《[红楼同人]红楼之奶姐威武》 第1页 [bg同人] 《(同人)红楼之奶姐威武》作者:凤羽零落【完结】 文案 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虫妖渡劫,她为啥被雷噼而死,有木有?神仙下凡就是公候千金,世家公子,郡主王爷的,怎么她转生了,就成了蝼蚁命——贾敏儿子的奶娘的女儿,就是黛玉口中只活了三岁的儿子的奶娘啊!有木有?在草菅人命的古代,奶娘是一个终生职业?? 于是,重生后只比奶弟大两月的末月,第一个念头,为了她的新人生,绝对不能让奶弟挂了啊!立下壮志的她,本以为要为此辛苦奔波,或是绝望,却不想替虫妖挨雷噼没有白挨,一颗虫丹随着她成长,让那些乌鸦鸦、黑漆漆的蟑螂、蚂蚁一群群都听她的号令?并使她懂的虫蚁的语言? 可是为毛、为毛她不但力大无穷?百病不生?还百毒不侵?任何病毒进了她的身体,一时三刻内必会滋生抗体?为毛、为毛被群模样可憎的虫子尊称为皇? 这是一个披着红楼皮的故事,这是一代奶姐的奋斗史,且看一看,身为奶姐,如何为命运奋斗不息。 内容标籤:红楼梦 种田文 异能 随身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末月(男主通天教主残魂转世)水弘辉 ┃ 配角:红楼众天庭众太虚众 ┃ 其它:红楼众蟑螂蚂蚁 ================== ☆、第1章 凡人遭殃 「2011年的第一场雪可真大呀!今年地球水气真是足,夏天雨水不断,刚入冬就大雪围城,可苦了咱这平民老百姓,打滑摔跟头也要挤公交地铁去上班、下班。」下了公交后,林末月小心翼翼的踩着雪,走在路旁,天空漆黑一片,周围路灯荧黄,两旁路侧白雪染满泥水,原来昨晚一场大雪围城,将路面都覆盖了。 都市里虽便利,铲雪车在雪停后立刻开工,却还有一些狭窄处要靠人工清洁,林末月的住所就是在这狭窄道路的附近,这里是都市的贫民区、外来打工者的集聚地,因房租便宜、物价便宜、劳工便宜而闻名,可这里卫生差、人员混杂、交通不便利也是闻名的。 像这种只有一路公交车通行,骗子、小偷、抢劫、贩毒、假钞、假古董、j□j等罪恶集结的地方,如果有能力,是没人愿意住这个地方,刚毕业工作不久,处于万事开头难的林末月为了节省开支,从学校宿舍搬来了这里,小心谨慎的住了下来。 说起林末月是个河北平原出生的姑娘,家中父母爷奶都重男轻女的厉害,她因生于腊月三十一,正是一年年底的最后一天,被懒的费心思的林爸命名——末月,虽是农民阶级,家人也不重视,却也因国泰民安,重视农业而自小衣食无忧,顺顺利利长大。 读着普通的大学,做了个普通的小职员,普通的容貌、身材,平凡的言行举止,怎么看都是个普通到极点的女孩子。在家中上有大哥,下有小弟,身位二档子的老二,又是女孩子,在农村来说本身就是被忽视的存在,父母、亲戚、朋友都很少将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 而上学,工作中她也是如此,极无存在感,就像是个路人,来来往往的人们很少会注意到她,时间久了,末月渐渐明白原因,大概是她无论长相、举止太没特点了吧?其实说起特点,她也应该算是有吧?其实末月心里一直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那就是她可以看到脏东西,还可以提前感知死气。 甚至可以在梦中把罔死之人的魂魄夺回来,末月清楚记的小时候,每当村子里有人过逝的前两天,她总会头晕眼花,甚至于体温升高到接近发烧的地步,吃药打针都没有用,这种状况随着她长大而逐渐减轻,直到小学三年级那年暑假,她高烧的晕过去,竟然做起梦来,梦里两个高年级的男孩子被一辆牛马双辕车拉着走。 那两个高年级的男孩子她都认识,不但一个村一个学校,房子也离的不远,那两个同学都很好,不欺负小孩子,只是很贪玩,有时还会带她们这些小孩子一起玩,那时年纪小小的末月很喜欢他们,在梦中见到他们也非常开心,忙喊他们跟自己玩,可是他们不理,就呆呆的坐在车上,而末月也只能站在那里,动也不能动。 急的她不住的喊两个人的名字,让他们回来跟自己玩,可是没有回应,直到车影消失她才自高烧中醒来,到了晚上吃饭时才听家里提起,今天中午村里两个男孩去水塘玩水,淹的一度唿吸停止了十多分钟,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竟然正是梦中那两人的名字,而这样的事情后来又发生过几次,只要是自身附近有刚刚罔死之人,她都能感应到。 有时人活过来,有时人就死了,只是每次事后她身体都会虚弱几天,这样的事情,因为父母对她的忽视,她也没人可以诉说,再大两岁后,她又多了门新本事,就是可以看到死去之人呆呆的魂魄,那时,农村里还未实行火葬,都是土葬,也许是尸体原因,那些浑浑噩噩的魂魄会在阳世停留六、七天。 末月出生的村子,是一个大姓村,一个村子两千多口人,有一千四百多都姓林,谁家一有死人,都能跟她挂上点关系,谁让她辈分大,人却小,这让末月几乎可以说经常看到死魂,在农村里学校虽然倡导科学,但大部分人是很迷信的,神佛、鬼怪等事也自成一体,尤其是一些老房子、死水、死地等都有些古怪和危险。 第2页 为了小孩子的安全或者是吓唬孩子,那些带有神秘色彩的故事祖祖辈辈的留传下来,普及给大部分人,而能看到这些的她,对神佛存在更是深信不疑,心存敬畏,等她略大些明白事理后,就再也不敢在梦中乱来,看到刚死之人呆呆的魂魄也不敢跟其说话,甚至努力隐藏自己,天长日久,隐藏成了习惯,就演变成普通。 「不过,今天有古怪啊!怎么附近一个脏东西都看不到呢?」林末月走在路边,四处打量着,因为这地方脏乱差的原因,常常发生事故,罔死之人也多,死魂自然也常常能够看到,可今天真奇怪,一个都没有,天阴沉沉的,周围寂静无声,这让一向大胆的她心里发慌。 可家就在前面不远,过了垃圾场再走七八分钟就到了,没事的,没事的,末月在心里安慰自己,厌恶的掩住鼻子,快步走着,原来这里是一个临近路边的垃圾场,附近整区的生活垃圾都会运来这里,等场内积满了,再运到大垃圾场,这垃圾场面积不小,常常十来天才清一次,大量的垃圾在这里堆积,引来不少蛇虫鼠蚁安家。 使这里不但气味酸臭,还滋生了无数虫蚁,一向怕虫子的末月每次经过这里都起鸡皮疙瘩,担心不小心踩到小强什么的,走的很快,今天也不例外,一到这里就几乎小跑起来,只是低头闷走的她没看到,垃圾场内最高处,无数垃圾袋之上,路灯照不到的阴暗处,趴卧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他的上空,漫天乌云程螺旋型,不住盘旋着。 「咔嚓」一声霹雳巨响震的末月耳内生疼,大冬天竟然打雷,是有人在放鞭炮吧!低头闷走的她被雷声吓了一大跳,忙抬头四看,这才发现头顶乌云异状,不住盘旋着,忽然一道手臂粗的闪电直奔她这里击来,难道是她能看到鬼,能唤回罔死之人魂魄的事情被老天发现了。 她是干扰了几个人的生死,可罔死又不是生老病死那种天定之事?这是在跟她算帐吗?末月心里转过这念头,性格死掘的她尽管不服,却还是被闪电威势吓的腿一软,想跑又没力气跑,闪电速度很快,转眼就噼到,她忙抱住头,动都不敢动,准备等待着那传说中的极品遭遇——雷噼。 「咔嚓」又是一声巨雷响起,而她一点痛楚都没有,试探的动了下,手脚都是好好的,难道雷不是噼她?那噼的是谁?别说是自然原因,在大冬天,到处充满防雷装置的的都市里,雷电竟然能噼到地面上,怎么想都有古怪,心虚的末月抬头四看,头顶上空乌云、雷电不停酝酿,电光一闪一闪。 借着电光,她看向四周,周围路灯闪烁着,显然被雷电干扰了照明工作,两旁对面饭店、门市等都已经关门,这边就只有一个垃圾场,咦!不对,那是什么?眼尖的她突然看到,在垃圾场最高处,堆满白色垃圾袋的上空,一团黑影趴在那里动也不动,那是什么东西?末月心生疑问。 这时天空的雷电仿佛在为她解惑般,又释放出一道橘红色闪电,直接噼向那团黑影,那黑影躲也不躲,瞬间命中,而借着那道电光,末月终于看清楚了那团黑影,竟然是一个两米多,似蚁非蚁,更像蟑螂的古怪巨虫,墨黑如钻的眼睛,被雷电所伤,焦黑破碎的宗色翅膀下,是乌黑的虫身,曲折纤细的腿。 「啊!」没看清还好,一看清末月再也忍不住噁心、恐惧之感,尖叫出声。 这一声尖叫惊动了正被雷噼的古怪虫豸,原本一动不动,静静趴卧的它,抬头将漆黑虫眼对准了末月方向,瞬间,两米多本应笨拙非常的身体,轻巧快速的沖向她,隐藏在巨大眼睛下的口器恐怖张开,竟然有人头大小。 末月刚缓过气来,就看到巨虫以不善的态度向她袭击而来,人头大小的口器,一口就能咬死她了吧!末月吓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想跑身体却不听使唤,剧烈的恐惧充满脑海,眼看着她就要被巨虫咬死吞噬,这时,天空中酝酿而成的雷电再次对准巨虫,闪烁不停。 「咔嚓」正在巨虫刚飞到末月身前,张开狰狞巨口就要咬下时,在天空中酝酿完整,水桶粗的银黄色闪电瞬间噼向巨虫,而被巨虫袭击的她也正处于雷电区域中,末月只听一声雷响,全身瞬间痛到麻木,眼前银黄电光闪烁,模煳看到巨虫粉身碎骨。 只剩下一颗鸽卵大小,棕黑色的圆形东西,向她眉心射来,当时,她还混乱想到,那东西还真像小说中妖怪的内丹啊!随后!却在瞬间觉得眉心剧烈的疼痛,一股陌生又纯一的意念沖向她脑中,让她的意识几乎破碎,先是雷噼,后面又是虫袭,全身各处剧烈的疼痛着。 尤其是头部,痛的她恨不得立刻死了,失去意识才好,她想去抱头却又动弹不得,末月觉得她现在这状态,已经离死不远了,可是她还不想死啊!她刚大学毕业不久,没谈过恋爱,没结过婚,没生过孩子,她的人生刚刚开始起步呢! ☆、第2章 玉柳仙子 末月本身就有一些古怪,这时又遭遇这场变故,怪异的雷电、强烈的痛楚、死亡的恐惧、虫丹的袭击、魂飞魄散的危机,这些交集在一起,竟然仿佛打开了她体内的一道锁,末月正感觉全身、意识都要散去时,一道拉扯力将她忽然扯走,令她失去意识。 而垃圾场的路边,除了一些焦痕和一个女式皮包再无别的,方才还盘旋的乌云、天雷也随着怪虫的飞灰湮灭而消失,归于一片平静,想来明日又会归于一片热闹,没有人知道这里刚刚发生一件雷击人时件,至于,林末月的失踪何时才会有人发现,那真是天知道了。 第3页 「好舒服。」心口暖暖的,全身如同包裹在一团云里,说不清楚的绵软舒适,尤其心口处,那种难以形容的温暖,让人真是留恋不已,末月边想边睁开眼睛,却再看清眼前的一切后一楞,无措的问道:「你是谁?」 原来,末月睁开眼睛后,竟然看到一个身着翠衫白裙,面容之美难以形容的女子,而且,她身旁环境也不是都市,而是在一片白雾飘渺中,勃勃涌动的泉边,更奇怪的是这名美貌难以形容的女子,正用手按住她的心口,如果不是心口中不停流入温暖又舒适的能量,她就喊非礼了。 「这里?就在你的本源啊!至于我?我只是你被贬下凡后的一屡残存意识罢了。」末月醒来后,美貌女子轻轻收回手,环视周围,秀美柳眉一皱,语带愁绪的说道。 温暖消失,末月有些失落,又很无语,心道这么漂亮的女子难道有精神上的问题,这可不好,现在人容易冲动,跟精神病患者可没道理可讲,想到这就放松语气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这附近有公交车吗?我怎么在这里?」 「我?名字,你就称唿我为玉柳吧?看来你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你还记的怎么失去意识的吗?」玉柳淡淡的问。 末月听的一楞,皱眉回想起来,大雪围城?下班走夜路?然后冬天打雷、巨大怪异的虫子、虫子要吃她、闪电也噼向她、最后一颗棕黑圆珠射向她的眉心,之后的事情就记不得了,这记忆是怎么回事?梦吗?她心里充满疑问,也许眼前女子是唯一能解惑的人。 有天天见鬼经验的她一眼就看出眼前人非人、非鬼、也没有妖邪之气,相反身边还散发着一种令人慾罢不能的气息,每唿吸一下身体就多一丝力量:「记起来了,是您救了我吗?地球上还有那么大的虫子吗?」 「呵呵!世界上奇怪之事多着呢!那只小虫子不过是蜚蠊与蚂蚁的混种妖物,想来是偶得机缘修炼成妖,可惜智慧有限,凶性不灭,天道怎会让这种低贱蝼蚁之物得道,不要担心了,我已经将它内丹内的意识化去,只留下纯净内丹滋养你的魂魄,想来你还能得点好处。」玉柳站在泉边,对末月开解道。 「那我可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了。」末月此刻心头惊异无比,难道老天看她过了几天顺心日子不顺眼了,不但鬼、连妖都出来了,地球上还有妖怪吗?末月诚心谢过玉柳后,站起身来胡思乱想着,刚走神了下就发觉不对:「啊!我的身体怎么这个样子?」 「怎么了?魂魄都是这个样子的,我已经用仙力稳定了你的魂魄,现在你的魂魄比普通人强很多。」原来末月站起身后,发现她全身现在轻飘飘的,一低头看到自己的脚竟然是透明的,玉柳仿佛很明白她的问题与想法,轻轻说完。 末月没留心她的神色,此刻玉柳已经在她心里由精神病人转变成高人了,至于高人的前世今生之说,她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这魂魄怎么离体了呢?她想到那即将咬到她那种灰飞湮灭的虫子,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由问道:「那您能送我回身体里去吗?我听人说魂魄离体时间太长,对自身有损。」 玉柳听的不由细眉一挑,摇了摇头道:「你已经入轮迴九世,没有一世得造化重归仙界,导致灵性百不存一,身为普通人的身体,化形劫雷是不可抵挡的,你在那里的身体跟那只虫子是一样的下场,如果你不是还封印着我这一点残念,恐怕连魂魄都保不住。」 「你这么说的意思是我已经死了。」也许是因为她仍有思想、逻辑,末月一点真实感都没有,也体会不出死亡的感觉。 玉柳点点头,眼中一片真诚。 末月看她认真的样子,眼皮一跳,知道她的认真,不由又坐回地上,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为了让自己恢復冷静,她将目光在这里四处流连,心中想着方才的对话,沉吟了会才道:「你从刚才就说残念什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能全部告诉我吗?」 「当然,我既然醒来,自然要告诉所有的事情,其实一切要从很久前说起,久到宇宙中还没有人类的时候......」玉柳眉宇间闪过复杂神色,也坐到末月身边,轻轻讲述起来。 远古不知多少年前,人还未出现,世间有人、巫、妖等各族混居与,而洪荒时期天地间孕育这各种至宝,有法宝、也有灵值,这其中之最就属洪荒十大灵根,这十大灵根得天独厚,根脚高贵,各有威能,却也因天妒,除了机缘了得,化形非常艰难。 其中空心柳是洪荒中唯一一株时空属性的先天灵根,垂涎它者无数,却没有人能够成功,所有打它主意的人都被它独特的时空能力所玩弄,或杀或困,这并不能让它得意,身为洪荒先天灵物,不喜外物打扰,一心向道的它常常用空间能力转移到灵秀之处生长,等待机缘化形而出。 玉柳那时福缘深厚,本是一眼普通泉水,因洪荒灵气深厚,泉眼又处于灵脉附近,初生灵性不久,恰逢那一年空心柳挪移居处,竟然正落在她身旁,先天之物的灵性非她可比,空心柳坐落此处后,每日散发气息的亿万分之一都让它受益不浅。 洪荒本是万物有灵,玉柳原不出奇,只是空心柳旁的一眼普通小泉,与它做了邻居后,天长日久沾染空心柳的灵气,渐渐灵性越浓,只是身为泉眼,位占五行之水,又是天地资源,在灵气下有灵性容易,有灵智却难。 第4页 不日多少岁月过去,凤大劫、妖族掌天、巫族管地......等洪荒旧事一一发生,为躲避洪荒劫难,空心柳一直停留在这,直到它道行大进,新枝换旧枝,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空心柳旧枝脱落后,竟然正好掉落在泉水中心,泉眼之中,这才移型换位,离开这。 对空心柳而言,旧枝可能是没用处的枯枝,对玉柳而言,却是宝贵无比,单单就树枝灵性,几年就使她生出完整灵智,也是从那时起,玉柳对空心柳的恩情仅记在心,一心想要报答,却回报无门,之后,玉柳将那截柳枝藏在泉眼中心,用浓厚水灵气不停祭炼。 祭炼越久,她越能够发现这空心柳的奇特之处,原来这空心柳本体内竟然自成一体,自成先天空间,时间流速也不同与洪荒,这截断枝本体内内就有一先天空间,时间流速快与外界,那时洪荒还没有计量数据,玉柳也说不上有空间的正确面积、流速。 只知道穷尽她泉眼内所有水,也不能将空间充满,在没有记时仪器的洪荒时代,时间流速的不同根本没准确数据,而且,在发现这处空间后,她才察觉空间里竟然有空心柳留下的一些修炼心得,和金、木、火、土四行的先天灵根断枝。 加上她正属水行,已经开了灵智她怎么会不明白?五行齐全,自成一界的空间有多么宝贵,空心柳是特意照顾她的,玉柳更感念着它这份恩情,每每钻研她的修炼心得,不管沧海桑田、世事变换一心修炼。 空心柳断枝结合另外三样断枝,在她祭炼后,空间内逐渐多了些五行灵气,她自身也渐渐同柳枝融合一体,外面洪荒变换不停,她却静静在此修炼,无数年过去,人族出现、巫、妖大战、天帝、金王母入主天庭...... 外面混乱不堪,渐渐恢復稳定的时候,玉柳堪堪与空心柳枝融为一体,在空心柳内的空间内,化形而出,因其出身与玉麒山,又得空心柳造化恩德,自命名为玉柳,开始行走洪荒世界。 洪荒中的事,说也说不尽,玉柳讲述中轻轻略过,只讲了些她因水木亲和的本性,行走洪荒时收集了不少洪荒灵植种与空间内,然后却重点讲起,重定天规后,法则作用下,她不得已飞升天庭,效命天庭的事情。 玉柳话中怀念非常的讲起初入天庭的事情,开始她很不情愿,王母娘娘并不嫌弃她法力弱小,对她非常照顾,并命她司掌天庭灵值园,常常带着她,与洪荒大能论道时也带着她,她也在王母娘娘身上感觉到熟悉、亲近的气息,心里十分不解。 ☆、第3章 神仙八卦 直到千多年过去,她偶然听天将闲聊,说起王母娘娘本体之事,才知王母娘娘竟然是先天十大灵根之金灵根,有金王母之称,这才知道她体内空间构成还有王母娘娘的金行断枝,知道这一点她更喜欢亲近王母娘娘了,曾隐晦的打听王母娘娘同空心柳关系如何,担心两人是敌人。 费了不少工夫,才打听出空心柳早已经化形而出,自号杨柳大仙,法力超强、时隐时现、行踪成迷,同王母娘娘正是好友,报恩无门的玉柳知道这事后,把所有心思都放到王母娘娘身上了,洪荒时期,人也没那么多狡诈的心思,那时的玉柳心思单纯的很。 她无法对杨柳大仙报答恩情,就把对他的感激之心用到他的朋友身上吧!正是这份心思让她对王母娘娘重视的天庭更加用心,为了打理好灵植园,她不惜耗费法力,制造仙露浇灌灵植,使灵植快速成长,将这个本是闲职的工作做的有声有色,可惜好景不长,人皇之争后。 蚩尤怨念扰的天地不安,为化解天地唳气,天帝下凡歷劫,转生为张百忍,经歷无数劫难重返天庭,可惜回来的是玉帝,带着他的妻子与七个女儿和一个妹妹,原来天帝转生后,竟然在凡间娶妻生女,歷劫后还将她们带上天庭,成为至高无上的玉皇大帝,再不是金王母娘娘的天帝夫君。 玉柳说到此处后,眼睛不由一红,倒是末月听的眼睛一亮,神仙八卦、这可是绝密消息,人人都以为玉帝只有一个王母娘娘,连妃子都没有,原来玉帝也出过轨了,不愧为成龙那句话,他只是犯了个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 看来玉帝也属于正常男人啊!真当的天下男人表率,这可为她解了惑了,前两年流行宝莲灯、二郎神的时候她还奇怪了一阵子,不是说玉帝是玉石地道吗?哪里多出个亲生妹妹,生下二郎神来,原来是下凡歷劫时带上天的妹妹。 这么着就不奇怪了,他妹妹本来就是个凡人,凡人爱上凡人,这才是正常滴,不可能让人家人类姑娘去喜欢不知什么动物、植物变成的人形物体吧!想来那无情的天条,也是因为王母伤心至极,再不准别人谈恋爱了。 哎!玉帝你这是多大的罪孽,天庭里那些不能嫁娶的仙男、仙女们都是你害的,还把你亲生闺女,七仙女们都害了,正因为不是王母亲生,才让她们嫁人都嫁不了吧?这可是夺夫之仇,末月心中八卦直响。 正在兴头上却见玉柳说到此伤心不语,忙催促道:「后来呢?王母娘娘怎么收拾那个女人的?」 「金母娘娘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她是一个极好的人,天帝下凡后,娘娘她坐镇天庭,将天庭打理的井井有条,天帝变成玉帝后,娘娘当即发誓,上穷碧落、下黄泉、永生永世不再见他,说完后就避居与西崑仑,不再復出。」玉柳仿佛能猜到末月所想,语带伤心的道。 第5页 末月听后,心里却有些喜欢金母的个性了,干脆利索,不优柔寡断,当断就断,不带一点流连,连至尊的王母之位都不要了,金母、西崑仑,她忽然想起传说中的事:「啊!你说金王母隐居西崑仑,那不有是传说中暴齿虎尾的西王母吗?她有那么丑吗?」 「哼!你也信那些传说,不过是那个下贱女人的把戏罢了娘娘之美岂是言语所能形容,你看我这个样子还不如娘娘万分之一,当初娘娘隐居崑崙后,玉帝回归帝位,虽然性格改变,却也想起前世一些事,对娘娘愧疚非常,常常来崑崙劝娘娘回去,假情假意,真想劝娘娘回去,会在娘娘走后让那个女人以王母身份接受仙官朝拜吗?娘娘就是看透这一点,才不理他们,倒是那个女人见玉帝总想着法去见娘娘,心里不痛快,道行又差娘娘许多,打不过就玩阴的,命人到处传娘娘坏话,吓的人不敢靠近西崑仑。」玉柳语带不屑的说道。 末月想起传说中玉帝的个性,那可是太能忍了,连被老婆夺了权都能忍下去,还想吃回头草,三心二意的男人,连玉帝都如此,真情真爱,一生一世一双人,写出这句话的人也做不到,这世间,情爱之事根本没指望,还不如搭伙过日子呢! 上学时期看批斗种马、花心文看的走火的末月一听玉柳的话,心里不知为何就升起股怒气来,明知道七仙女的母亲也许是无辜的,毕竟在凡间时,张百忍是单身的,到了天庭才知道人家另有妻室,说不定当时跟金王母一样难受。 她虽这么告诉自己,可心里不知为何?就是替金王母难过,忍不住道:「要我说就该怪那什么玉帝,他这行为在那个时代,该算得上停妻再娶了,该判刑的。」 「道祖合道前有命,不许圣人、玄仙干涉天庭运行,否则自有天谴降临,剩下的就玉帝大了,谁能惩罚他,我当时心里也不平啊!还特意封闭灵植园,不应召、喧。」玉柳气愤的道:「气死他们,没有我的灵植,憋闷的他们够戗,哼!尤其是封神之战,洪荒破碎后,灵植稀缺.....」 「喂!你不会是跟他们这俩最高boss对着干了吧?」末月小心翼翼的问。 玉柳眉宇间闪过倔强:「跟他们对着干又如何,还不是要求我,当年他们俩的七公主私通凡间,即使抽去仙筋剔去仙骨也要在一起,可没过十几年就后悔了,哭着要回天上,要恢復仙体在洪荒时没什么,可在洪荒破碎后难如登天,寰宇间只有我灵植园的还灵草才能做的到。」 「看你的样子,你不会是拿这个刁难那对大boss了吧!他们可是天庭最大,不怕他们治你的罪?」她说的不是七仙女的故事吗?多浪漫的故事,真相一出来真让人受不了,看来牛郎织女也是美化后的结果,真实的估计没人愿意听。 眼前这个美丽女仙也是傻的,为了人家的私事连顶头上司都得罪,哪里还有好日子过,末月心里转着念头。 玉柳眼中倔强之色更浓:「治罪又如何?大不了一死,再说还灵草是我私人药园的,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他们敢顶着抢夺臣下宝物的恶名吗?最后还不是被我逼的,拿他家七公主的宝贝来换。」 「你让他们拿七公主的宝贝换药材?哎!你真是大胆,不过,你这样可得不到好果子。」末月其实对眼前女子的胆量非常佩服。 玉柳眼睛闪过一丝茫然,眉带愁绪的道:「是啊!当时痛快了,连后天规则至宝织女梭、百巧针都拿到手了,心里得意极了,觉得自己总算给娘娘出了口气,谁想到等他们女儿恢復不久,就编了个莫须有的罪名给我,夺了我的灵值园,并命掌刑仙君亲自出手,抽了我的仙筋、剔了我的仙辜,打入轮迴,世世为奴。」 「够狠。」末月听的心里郁闷,有种火大的感觉。 点点头,玉柳苦笑道:「是够狠的,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我的本体是泉眼,而不是柳树,在化形之初就将泉眼同空心柳融为一体,仙体损伤并不能完全毁了道基,说起来是我误导了他们,名字带柳,又最喜欢柳树,所有人都以为我是柳树得道呢!却不知那是我对杨柳大仙的一份感恩之心,真正的本体是一眼泉水,只要泉水不枯,就有復原那一日。」 「要我说,你们那些洪荒生命都是变态,看书上、故事上那些,没一个简单的,不过,你怎么在这里呢?」末月看了下前面那一小眼泉水,心中猜测道,这个不会就是她的本体吧?这么小的泉眼,连井水都不如。 「只怪掌刑仙君太狠了,废了我的道行不算,还封了我的灵识,使我浑浑噩噩喝下梦婆汤后蒙了五味,忘了前世,只剩下这一屡j□j残识在这里,动弹不得,眼看着你轮迴九世,逐渐将魂魄内的灵性散去,即将变成一个真正的普通人。」玉柳说着说着面色严肃起来。 玉柳语气中有绝对的认真,这让末月一楞,呆呆的问道:「你是认真的,我跟你真是前世今生,这怎么可能?你、我都有完整的逻辑意识、思想能力,和属于自己人生的记忆,怎么会是一个人。」说完摇摇头。 「我算不上你的前世,只是你前世玉柳仙子为照顾这空间灵植的一屡分神,有着她的记忆和感情,却又不能算是她,后来你忘却五味,转世为人,这处空间再无法打开,没有你供给仙气,灵植无法生存,我只好将空间冻结,只留下这一眼泉眼,等待你甦醒的日子。」玉柳轻轻说到。 第6页 ☆、第4章 转世重生 玉柳说完后看末月呆呆无语的样子,眉头一皱,接着正色道:「所有前因我都告诉你了,现在到你选择的时候了,趁我还有点为你重新寻找宿体仙力的时候,你是要做一个普通人,还是要恢復你嫡仙之身。」 「普通人?嫡仙?」末月努力让自己冷静的想了想:「普通人就要如死前自己那样,庸碌无为,茫然的活在世上,死后又要重入轮迴,不知做猪还是做狗,嫡仙?神仙是好,可头上还有两个最大boss做敌人,靠山一个都没有,我能怎么选?」 末月的话让玉柳听的点了点头:「你能想到这些最好,如果你要普通人的人生,这里的空间、泉水会因为失去灵气供给而慢慢湮灭,冻结的空间也会粉碎,世间再无玉柳存在,如果你要选择重入仙门,虽有天庭上那一关,但整个仙界不止天庭一家独大,佛门、五方天帝、北斗星君...等都是仙界独立的存在,入仙界不一定要入天庭啊!」 「可重新修仙,天庭掌管天地,不会察觉到吗?」末月快速转动脑筋,想着一个个问题。 「那要感谢那只虫妖,想要对你夺舍,却把内丹贡献了给你,改变了你原本的气息,现在只要在为你寻找你个合适的宿体,就能够重新开始了,方才跟你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搜索过附近的几方世界,发现了一个好去处,你跟我来。」玉柳说完拉起末月。 意念一动,随即带着末月出现在一个城镇上空,末月在上空可以看到,这里人烟鼎沸,城郭古风古气,人人身着古装,水烟处处,看着还有几分眼熟,不由皱眉道:「啊!这里是古代,修仙一定要到古代吗?」 「你仔细感知一下,这人烟红尘之地上空,却充盈着淡淡仙气,我在这方世界,已经察觉到不下于二十几屡仙气,尤其以这里以及京城处最浓,想来这方世界有大动作,引的神仙个个下凡,你这屡小小气息隐藏其中,天庭功德曹自是不在意,在京城处甚至能感觉到淡淡的五彩石味道,那可是女娲娘娘炼制的至宝,如果能得到里面的神力补益空间泉水,最少能使空间恢復大半,你有时间一定要去看看。」玉柳语气很是垂涎的说道。 末月这时还未意识到这方世界是怎么回事,只轻轻挑眉:「京城有那么大好处,你怎么不带我去那呢?」 「各方世界的京城都有皇气护卫,五彩石能现身人间,身旁一定会有仙家看护,我现在法力衰弱,去那里不是找死吗?到时恐怕连你都保护不了,等你重得人身后,以凡宿力量取的,仙家也不能干涉,要知道天条森严,那是法则,连玉帝违反都要承受天罚。」玉柳神色郑重的道。 末月撇撇嘴:「说什么天条森严,如果真的森严,又怎么能无故对你出手。」 「神仙也不是完人,我修行不知多少纪元,自然有错漏之处,他们不过是纠着错处藉机出手罢了。」玉柳说到这忙岔开话题,貌似不在意的说道:「比起京城还是这里好,处于水泽之乡,却木行仙气浓厚,肯定有位木行得道的仙家在此,水木相合,有益你的修行,啊!找到了。」 玉柳说着说着,目中喜色一闪,拉过末月向城镇一处偏僻小院飞身落去,雪白长裙翩翩飞舞,末月有些羡慕,玉柳不知末月那点小心思。 轻轻一指小院屋内一位正在织布,看模样二十来岁的女子道:「就是她了,我刚刚已经推算过,她肚子里的孩子本应无法出世,所以无魂投胎,正适合你占了这个宿体。」 「啊!你这是让我再从人家肚子里出生一次,还要重新做婴儿,我不要,你就不能找个跟我岁数仿佛,或者十几岁的无魂之体吗?从新做孩子,多难为情啊!」末月嫌弃的道。 这话让玉柳眉头一皱,神色略带焦急的道:「夺舍之体与魂魄多不相符,只有重新转生才是正道,更适合你重修仙道,能有这么个合适的,已经非常难得了,你还挑东拣西的,快进去吧!」 「这个...要怎么进去啊?」末月第一次见玉柳对她露出急色,心低发虚,忙放低声音,心中暗怪自己没道理,不管那前世今生之说,人家能救了她,还给她转生的机会,就该感激了,现在的她哪有资格挑剔。 「就这么进去。」玉柳对着末月肩膀单手一推,一道白光迅速将她包围,形成一个巴掌大的蓝色光团,又连掐法决,将自己化成一道白光,与光团融合在一起,向织布女子腹中射去,在碰触到女子腹部后,瞬间融了进去。 织布女子若有所觉的摸了下小腹,刚才是错觉吗?感觉小腹跳动了下,想想这几天胃口不好,总有种想要呕吐感,对一些气味更新闻不得,已经做过一次娘的她,敏感的想道,难道是有了,恩!等会儿去医馆看看去。 织布女子所不知道的院子外,衣着邋遢非常的一僧一道停步小院门口,道士皱眉看了看:「是错觉吗?刚才那股精纯至极的仙气,比你我二人强多了,难道有别人下来干扰她们歷劫?和尚院子里是什么人?」 「只是一个普通织妇,没有特别之处,真是奇怪,算了,咱们还是去把该演的戏演完了。」邋遢和尚掐指推算了一番,不得要领。 道士点点头,笑道:「和尚,你说这三位一草、一石、一金,哪个能得了正果,继承太虚境境主之位?娘娘可是对她的金钗信心十足。」 第7页 「这个可没准,三位都是得天独厚,女娲娘娘的五彩石、瑶池王母娘娘的金钗、警幻仙子推荐的绛珠草,听说,绛珠草还是从那灵植园中挪移出来,唯一活下来的灵植,得天独厚,西崑仑那位娘娘对她非常照顾,这次还派遣她身边的雪鸾下凡照应。」和尚有些罗嗦的道。 道士面色一苦,嘆息道:「谁能想到,灵植园离了玉柳仙子后,会万植自枯,绛珠草如果不是被那位赐予一滴精血,也要枯死了,玉柳仙子性情也太倔强,惹的万植同悲,据说那里生长的都是洪荒时期的灵物,为了她,金母娘娘几万年来第一次踏出崑崙,一到天庭就收回了本属于她的蟠桃园,又辗转各界,寻找玉柳仙子的魂魄。」 「嘿嘿!也就你们天庭是非多,还是佛界好,没有红尘是非。」和尚坏笑了声,邋遢着身影,唱着简单易懂的神仙曲,大步前行。 道士追上去,不快的道:「是你佛界好!佛界真好?怎么会有慈航那个人妖,还有那条白蛇是怎么回事?去、去、去,你当我是凡人呢?任你煳弄......」两人边唱边斗嘴,越行越远... 重新投胎是什么感觉?林末月也不知道,她在被玉柳推那一下后,就失去了意识,之后,就像进入最深层次的睡眠,很舒服、很舒适、很温暖,直到一阵强烈的挤压,让她身体因疼痛而开始挣扎,方才甦醒。 刚甦醒,身体被收缩挤压之力弄的很痛的她,心中却冷静至极,不需要多想,不需要睁开眼睛就已经知道,她出生的时刻到了,末月轻轻的顺从着,向出口滑去,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只觉得全身一松、一凉,自那束缚她的空间脱离出来。 一双略显粗糙的大手轻轻托起她的身子,放在温暖的水中清洗,轻轻拍了她屁股一巴掌,末月顺应本能的哭了两声,等人将她包裹缠好,末月这才能清晰感知周围,睁开眼睛,只能看到一片朦胧晕黄,轻抽鼻子,一股腥气和木炭燃烧的味道,好在耳朵还能听清声音。 只听一个中年妇人笑道:「恭喜赵老太太,林老爷喜得千金,贵千金这模样可是顶顶细緻清秀,长大了肯定漂亮。」 末月听后知道,今生依旧姓林,听那妇人的话,赵老太太和林老爷是自己的家人吧!投胎前看那织布女子的小院,破落寒酸的紧,怎么还能被称唿为老爷呢? 末月这疑惑还未解开,就听到一年轻男子用掉书袋的酸声远远传来:「乃生男子,载弄之璋,乃生女子,载弄之瓦,弄瓦而已,何喜可谈.....」 「闭嘴,林崎远你要掉书袋滚回书房掉去,高家的,今天真是麻烦你了,等收拾完一定要留下来吃杯茶,秋儿,感觉如何?要不要看看孩子。」看来这女儿身在古代真不受待见啊!连自己亲爹都弄瓦弄瓦的说,末月正这么想着。 一双手将她轻轻抱了过去,轻轻晃悠起来,让末月舒服的几乎睡了过去,却不想这动作轻柔的人竟然会用大嗓门对外面吼了声,直接将外面那掉书袋声音打断,回过头来又态度和蔼的跟屋里人说话,听声音说话的人中气十足,像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 「恩!」一个疲惫却温和的女声应了句,末月只觉晃动几下,仿佛抱着她的人正在走路,然后轻轻将她接了过去,真箇动作轻的很,仿佛担心弄疼她,随后发出温和女声的人轻轻拍着她说道:「娘!您别怪崎远了,他没有恶意,只是书读多了,多了些呆气。」 「你就惯着他吧!书读了十几年了,曦哥都开蒙了,他还是个秀才,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连句好话都不会说。」大嗓门的中年女子不满的嘟囔了几句。 ☆、第5章 家庭状况 噗!末月在心里笑了声,真不知道这彪悍的大嗓门是哪边的娘,是外婆吧?哪有当娘的在儿媳妇面前这么数落儿子的,正当末月这么想着,温和的声音说道:「崎远只是性格单纯,把书中的话奉为至理,当不得真。」 「石太太说的是,这附近谁不知道林老爷大才,年仅十六就中了秀才,这两次不中举只是没有门路打点罢了。」给末月接生的妇人边收拾着边说道。 原来今生的爹是个秀才,十六岁中秀才,又考了两次举人,记的古代是三年科举一次,那么考两次就是六年,十六加六,这么一算,父亲的年纪最少在二十二岁之上,倒也跟投胎前见到的母亲年纪仿佛,只是听了这几句对话,这今生的爹不可靠啊! 还有听他们说话的口音也不同,那给她洗澡的妇人说话绵软,跟她以前一位扬州同学类似,而她今生的父母亲和那位不知道是奶奶还是外婆的彪悍妇人说话都是同一种口音,有点类似普通话,或者说蜀地的普通话,难道他们说的是这里的官话吗?那这里又是哪? 想想投胎前在上空看到的情景,城镇地形与前生的扬州很像,都是水烟瀰漫,到处都是水,难道她还在地球上吗?末月想着心里的问题,不过,显然她高估了婴儿的脑力,这不,只想了一会儿,就迷迷煳煳睡了过去. 就是在临睡前,才想起这是古代哪个朝代的问题,刚出生眼睛还看不清楚,算了等眼睛发育完整后再说,她现在是婴儿,天塌地陷都管不了,末月放下疑问,闭上眼睛,就要迷煳过去时,忽然想起玉柳最后还在她脑子里留了什么,算了现在没精神想了,等睡醒再说。 第8页 初生婴儿的生活如何?一般人只记的自己孩子的,却不记的自己的,不过显然末月不在普通人之列,她不但记的前生之事,今生的点点滴滴也记在心里,初生下来,第一次睡觉醒来后,玉柳留在她脑海中的修仙功法(御水诀)和她最后的遗言就浮现在脑海。 是的遗言,玉柳已经完全消失了,原来玉柳之所以把前因后果,以及她未来将要走的路一一告诉她,就是因为,当空间封印一打开,没有嫡仙本体支撑,她註定不能再保留形态,而末月做为初生婴儿,也不能接收玉柳仙子无数纪元的记忆,否则那庞大的记忆只会另她大脑崩溃而死。 所以只能将前事简略一讲,再将j□j意识的记忆留下紧要部分,其余全部抹去,这样才不会损伤她新生身体的大脑神魂,至于留下的记忆,都是关于修炼心法、本源空间和杨柳大仙伴生时候的事情,得到这些记忆,末月自然知道自己得到了什么。 洪荒时期的心法,还有进阶、渡劫经验有多么宝贵,末月即使未接触如今的修行界、仙界也明白,本源空间因为她的转生,空间全部处于封印之中,只有中心那一眼泉水还能每日流出那么一小碗左右的初级灵水,竟是跟她同处于新生状态。 根据玉柳所说,这处时空以及泉眼,会根据她的修行进步而慢慢扩展的,只是修行之时,这泉眼空间也会吸取她的修为成长,让她不要因进步缓慢而气馁,末月知道这一点后是有些郁闷,不过前生看了众多小说,对以普通人高度看问题的她来说,有个随身空间、泉水是天大福分。 何况!在冻结的空间里还有无数洪荒时期才有的灵植等着她,进步慢就慢吧!只要她一心一意修行仙道,将空间扩展一些,有块种植灵药的空间后,凭脑中的炼丹记忆,肯定进步神速,要知道,玉柳的炼丹之术可是学自太上老君。 根据记忆里那些残缺的情景,貌似连太上老君炼丹时都要跟她求取灵植,也是在看到这些记忆后,末月才意识到,她的前世仙身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她开始还以为,玉柳只是一个如同古代大户人家,花草园的管事那样的角色。 可在看到连太上老君,传说中三清之首的j□j,用药材都要拿炼丹术交换后,才明白她身份的不简单之处,只是为何她名不见传诵呢?玉柳的消失让她有些黯然,她留下的同杨柳大仙伴生的记忆也让她很头疼,虽说是自己的前世,但用前世的记忆左右自己的感情,也让她有些不愉快。 前世的自己感恩与他,为了给他的朋友出气,报不平连自己都搭上了,害的她轮迴九世,世世为奴,今生,又留下这么一份感恩之心,要自己做什么?末月对此很郁闷,也对玉柳的完全消失而难过,不过,随后的婴儿生活,使她很快甩开这些负面情绪。 忍着害羞喝下母亲的第一口奶,大小便失禁后的羞涩,随后的洗三之礼让她听到不少事情,原来今生的她依旧生在了年末的最后一天,不但如此,她的出生仿佛还掐着时辰似的,竟然在年末的最后一刻出生,成为一个刚出生就长一岁的孩子。 洗三之时,她的眼睛还处于朦胧状态,什么都看不清楚,对周围不甚了了,只是在谈话间知道自己今生的家庭是一个简单的五口之家,上边一位奶奶,父母齐全,还有一个名字带曦的哥哥,至于哥哥多大,她也不清楚,家庭状况也如她所想,不富裕,一个伺候人都没有。 这三天来,都是那位大嗓门的奶奶一边伺候母亲月子,一面照顾她,还时不时数落几声儿子的不是,这位奶奶末月虽还未见到真容,可就这性格,让末月喜欢的很,心中对没有贪上怪脾气奶奶很高兴,毕竟大多时候,这奶奶都是向着儿子,欺负儿媳妇的。 像赵氏这样疼儿媳妇,常训斥儿子的还真不多见,不过,也就是这几天功夫她认识到,这古代礼教的森严,她出生三天了,四周邻里鞭炮声不断,却连那位拽文的父亲、哥哥都没见过,只听过几次声音,只因古代规矩,男子不可进入产房。 而且,她今生的家庭组合真是奇怪,洗三礼时无论父母两边都没有族人、亲戚出现,整个礼都是由邻居凑份子完成的,几位邻居也都同接生她的那个妇人一样,说着绵软南方语言,总结醒来后情况,末月猜想,大概她家不是本地人吧?亲戚、族人是没有呢,还是离的远不方便前来。 古代的交通啊!末月感嘆了句,这神情出现在刚出生几天的婴儿脸上可怪异的很,洗三礼过了几天后,末月已经能看个清楚,也对自己今生的状况明白不少,母亲石氏看着二十来岁,即使刚生产不久,模样依旧如投胎前那般清秀,只是胖了一点。 奶奶赵氏看年纪在四十岁左右,头髮乌黑、模样不似慈眉善目,却也不显恶态,按前生的话说,看模样就很有性格。出生后她一直呆在母亲坐月子的屋子内,没有出去过,不知古代这室内装修、家具等是不是都这样,还是这家不富裕的原因。 所有家具要么漆黑、要么棕紫、或者是原木色,少见别的颜色,床帐一点不像电视剧中那样飘啊飘的,厚实却没透气性,放下床帐一会,在里面就闷的厉害......总的来说,这屋里各种家具摆设,不见电视剧古装片中的精美,却只见的到古代生活的枯燥贫乏。 倒是人情上这家还可以,此时正值寒冬季节,即使温暖如南方,气温依旧冷的很,看赵氏有个性的样子,身体硬朗,按现代年纪来说,她才中年而已,却不苛待儿媳妇,月子期间,屋里就没断过碳。 第9页 而且这位奶奶也实在勤快,家里家外,做饭噼柴,伺候儿媳月子,给孙女洗尿布,没一句怨言,忙完这些也不偷懒歇歇,转眼就去外间织布,而母亲在餵完她后,也避着婆婆,不顾赵氏的叮嘱,月子期间不能费眼睛的话,偷偷做些针线活。 这对婆媳十分少见,如果那位林老爷再好点,可不就是一个完美家庭吗?可惜,很多事早已经註定不能十全十美,今生的父亲林崎远老爷那就是少见的极品了,天天张口闭口都是拽文,将书中话奉为至理,不管是对他亲娘、媳妇还是儿女,一开口就没好话。 总拿书中话说教,好在一家人都知道,他是有口无心,况且,他也不是光记的书中说妇人如何,书中那些君子当如何他也奉行,因此!口虽毒了点,却身正影不歪,没有古代男人那些乱七八糟的毛病,除了本身性格上的问题,其他还算凑合。 至于今生的哥哥,因为年纪小,每天只听到他在门外跟母亲说话,以及妹妹如何的童言童语,却一直没见过面,不好论定。身为初生婴儿的末月,身体被襁褓捆着,时时刻刻被大人看着,除了睡觉,动弹不得,也练不得功。 没有丁点自由,看来修行还要等些时候,好在这家庭还算不错,不跟前生似的,一家老小都是重男轻女之人,今生重男轻女的只有那位极品父亲了,末月是如此想的,可惜,满月一过,母亲自产房搬回睡房后,她是逐渐认清这位父亲的真面目了。 ☆、第6章 话说林家 末月郁闷死了,不顾自己爱是个无耻之徒,冲着干扰她睡眠的手指就咬了一口,刚满月婴儿的嘴,牙齿都未长出,林崎远却夸张的喊起来:「哎呦!秋儿快看咱们的宝贝女儿,怎么乱咬人啊?我的手哎!」 「谁让你老欺负她,再说,女儿是我的宝贝,对你来说不是瓦片吗?」正在打络子的石秋儿撇了丈夫一眼,看着女儿因睡不醒而朦胧的眼神,没好气的道,这里的络子却不是末月在现代看的那些中国结,而是将上过浆过的丝线纺缠到一种木制器具上。 这个器具在末月前生的老家也被称做络子,在她小时侯看过妈妈用这东西,属于织补流程的一种,而这一个多月,投胎前与出生后的记忆表明,这个家大概是以织布为生的,不过这个父亲真讨厌啊!怎么讨人嫌怎么来,从搬到这屋里。 只要他一回来,要么掐她的脸,要么把她从熟睡中吵醒,时不时还用他那长着短须的嘴亲她一口,如果能说话,末月真想大喊非礼,林崎远不知自己女儿心里的怨念,听到妻子的话后,不由灿灿说道:「不是瓦片,是宝玉,对不对乖女儿?是爹一时说错话了。」 「你啊!什么时候能在外人面前说对话,真不知道你怎么回事,一有外人你就不会说话了,读书、读书,人情通达书上有吧?」石秋儿数落了几句,面上却无气色。 林崎远点点头,连连道:「娘子、娘子,小生知错了,以后定改之,当时,我是有心想说几句书中好话,可是想来想去,生女儿的话就那么几句。」装吧!你就装吧!末月心里气唿唿的想到,这个爹怎么看怎么古怪。 满月时,林崎远为她取了名字,竟然还跟前世一样,名为末月,这个名字的来歷也差不多,谁让今生她还是出生在这么个时间呢? 满月后,母亲一挪屋,开始进出忙活,周围往来人就多了,让她把家中事情听的差不多了,加上邻居往来,闲言碎语,你说我谈的,让她推测出个大概,十几年前赵氏,也就是她的奶奶,独身带着儿子林崎远、童养媳石秋儿从京城来到这里——苏州。 并不是她猜想的扬州,也是,苏杨二地本就临近,只隔几个小市,气温、口音都很接近,凭她这没出屋的小孩子,又不是江南人,想分辨清楚很不容易,而赵奶奶就是在这有名的地方,凭着一手织布技巧,养活着两个孩子。 十几来,不但供儿子读书、赶考、娶妻,还在扬州城里买下这么个小院,算是有了家业,至于爷爷?家中并没有供奉他的牌位,想来还没死,家里也没人提他,而且自搬来这里,家中就没有来过亲友,只跟左右邻居往来。 在古代单身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无依无靠,无亲无故,也不曾改嫁,拜众多文所赐,末月想想就知道不容易,也是赵奶奶性格泼辣,脾气大,嘴上、手上都不留情面,人也精明,才没挨着邻里欺负,家中表面,处处是赵奶奶做主。 原本末月还以为父亲林崎远是吃软饭的,家中生活所需都是奶奶、母亲织布挣来的,后来才知道,林崎远是州学生员,每月都有生活补贴,还在一户富商家绶馆,赚点学费,大方面来说他的收入才是家中每月最多的。 织布工艺复杂,从抽丝、纺线等需要二十多道工艺,奶奶、母亲两人每月忙里忙外,也最多挣个两三两银,而他每月生员补贴,加上绶馆学费有七八两,林崎远不通人j□j故,死板不知变通之名远播,没人愿意跟他一起出门喝酒玩乐,没这花费,自然又省了一大笔,还能专心做学问。 世道还算太平,江南自古就是繁华浮夸所在,苏州繁华不下杭州、扬州,风月场所众多,许多书生们都喜欢去那消金窟玩乐,而林崎远因不通人j□j故的名声,玩乐的事情从没人请他去,其实最早也有人请他去过过,可惜那位倒霉的。 第10页 被林酸秀才以圣人名义,说尽经史之词,女色误人之事,数落了整整两个时辰,才拂袖而去。自那以后,再无人请他去过,而也正因为他这死板名声,许多大户人家请先生给自家孩子开蒙都喜欢请他,学问好,人又死板,孩子跟着学,至少不会学坏。 末月也是听说这些,才怀疑起自家父亲来,加上父亲对家人态度的人前人后两样,让她确信,自家父亲估计也属于芝麻汤圆的,虽然方法稚嫩小气了些,想想他那时不过十六岁,刚刚过了童生试,正春风得意时,能考虑到自家状况,不充大头、不贪玩乐,洁身自好也算不错了。 婆慈媳孝,儿子也不是傻子,哥哥还处于塑造期,除了穷了点,总体来说这家还算不错,玉柳的眼光就是好,想起玉柳,末月就想起昨天来,昨天,总算得到那么点自由时间,奶奶出门去布庄卖布,父亲去州学,哥哥去私塾,母亲在外间织布,就剩她自己在里屋。 虽然身上还裹着襁褓,当时也顾不得了,意念一动,总算进入心心念念的空间里了,这处空间除了那颗小小泉眼周围,大概有两平方米,别处全部冻结,被白雾包围着,要等她功法有进步才能逐渐打开,她进去时不巧,正好落在泉眼里,襁褓全都浸湿了。 不过不愧为初级灵水,只是被那点水泡一下,她软绵绵的身体就有力许多,也不总那么睏倦了,这处空间有广阔的未来啊!末月明白这一点,还是取个名字吧!在前世那些小说中,随身空间个个有名字,她的也不能太差啊! 末月躺在泉水里,看着周围白雾,想起跟玉柳在这说话的情景,心中一片黯然,算了,就叫做玉柳空间吧!有这个名字,只要这片空间在,玉柳就永远不会消失,取好名字后,末月赶紧回到外面,湿透的襁褓让她浑身不舒服。 反正她是婴儿,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早就不怕羞了,刚出正月不久,为了不感冒,哭吧!末月的脸皮经过婴儿生活是越来越厚了,她想着昨天自空间出来,被母亲换下襁褓的情景,母亲目瞪口呆,喃喃自语,说她好大一泡尿的情景还在眼前,当时让她几乎无地自容。 此时她还不知道,石氏将洗襁褓、尿布的水泼在后院,使的空无一物的后院一夜间野草、野花发芽,破土而出,让地面蒙上一曾绿芽。 「秋儿,你过来下,我更你说点事儿。」就在末月胡思乱想之时,屋外的奶奶赵氏忽然喊了一声,让她回过神来。 「哎!」正斗嘴的小两口也停下话,石氏忙放下手中活,应了声就起身向外走去,林崎远见妻子出去,忙笑嘻嘻凑到女儿面前逗弄,非得几个女儿的白眼才满意,这时的两人都不知道,赵氏屋里正在说一个对他们影响深远的话题。 赵氏拉着石氏在屋里坐下,少见的嘆了口气道:「秋儿,昨天我去送布,回来路上凑巧遇到丁牙婆,听她说起个事,拿不定主意,想跟你商量下。」 「娘!什么时还能让您为难?」石秋儿好奇的问道,她对这自小将她抚养张大的婆婆非常了解,那性格当真比男人还强硬,当年几乎身无分文来到苏州,却没半点为难,几个时辰就哄的路人热心帮忙找了地方落脚,还给联繫了几样辛苦活。 赵氏难色一闪,有些艰难的道:「秋儿,你知道我是把你和崎远一样疼着,咱们家比不了京城,这些年我攒着劲让他出头,可惜他不争气,连考两次都没考中,考试花费还把家底花了个差不多,昨个,丁牙婆说,本地的钟鼎之家,林家太太有了身孕,即将临产,正在挑选出身清白的奶妈。」 「奶妈?」石秋儿眉头隐隐一皱,抬头见婆婆为难的神色,心中矛盾,婆婆对她来说,不止是养育之恩,更有母女之情,她早在心中立誓,但凡有能力,绝不会让婆婆难过:「娘!您不用为难,崎远为了这个家不也去商户之家绶馆吗?儿媳去做个奶妈也没什么,只怕委屈了月儿。」 「哎!如果是普通大户人家,我也不会让你们母女俩委屈,丁牙婆说的这个林家很不一般,祖上开国时功劳不小,封了候爵,到现在已经五世,原本应世袭三世,后当今圣德,额外加恩,又命其多袭了一代,只是他家子嗣不烦,代代早逝,只剩下现在当家的林海老爷。」赵氏感嘆的说起。 石秋儿并非没有见识之人:「那他家也当的起公候之家了,这样的人家怎么会在苏州呢?而且苏州权贵中听不到他家的名声。」 「哎!苏州是林家的祖籍,可自开国后他家就世居京城,这里的人哪里知道全面,若不是丁牙婆说起林家老爷和夫人的名讳,我也想不起来,咱们在京城时你年纪还小,尚不晓事,我倒听说过这林家之事,当年林侯爷在世时,当今恩宠不断,就算那一大家子都比不了万一。」赵氏回忆起那时之事,轻轻讲述着。 ☆、第7章 奶娘差事 石秋儿离京时岁数不大,又身处内宅,知道的少,听的这林家来头之大,也不禁乍舌:「那他们怎么会在苏州呢?」 「这公候之家哪是那么好当的,在京城中,林家行事一向谦和,即使林海老爷当了皇子伴读,也不曾张扬半分,可惜他林家註定子嗣艰难,年过儿立才得一子,宝贝非常,林侯爷是深谋远虑之人,知道四代侯爵要自他而终,可侯府诺大家业靠林海老爷一人岂能守住,因此早早求了支庶旺盛,四大世家紧密相连的荣国府千金为媳。」 第11页 「啊!那不是说现在的林太太是位国公府千金吗?林候爷真是聪明,有国公府当亲家,就算没了侯爵之位,也没人敢动林家家业。」石秋儿拍手道,想通了一点。 精明的赵氏摇摇头:「傻孩子,上头那些人岂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林府要借贾府的势,贾府也是要借林家同皇家的亲近关系,贾家虽为国公府,跟皇家却是走远了,不得当今重视,算了,说那些就远了,我还是跟你说说这林海老爷吧!」 「恩!」石秋儿疑惑不解的点点头。 「这林海老爷没有爵位继承,走的是科举之路,未成年就过了童子试,可惜,未等到会试,老侯爷就过世了,当年林海老爷为老侯爷办完丧事,就带着妻子回祖籍守孝,这一呆就是十几年,不曾附京赶考,只专心打理家业。」赵氏语气带着特别之意道。 石秋儿也察觉了些问题:「守孝不是三年吗?他怎么不在守孝后赶考呢?」 「呵呵,好孩子,你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了,大概只有人家自己明白。」赵氏没将自己的猜想说出。 只是接着说道:「这林海老爷也是命苦的,成亲近二十年,姬妾也纳了几个,可就是没个子嗣,好不容易去年二月初嫡妻生了个姐儿,不久又有了身孕,快要临近产期,一家子重视非常,嘱託了几个牙婆,一定要找个身家清白,身体康健、识礼懂事的奶妈,据说,会挑的如此谨慎,是因为大夫判断,这肚子里是个哥儿。」 「这林太太怎么这么不顾身子呢?去年刚生了一个,今年刚到二月又要生一个,她这样身子不是要毁了吗?」石秋儿是刚生产完的人,明白这生产一次可不止创鬼门关那么简单,简直可以说把身子都掏空了。 赵氏嘆了口气,用一点不像普通妇人的口气说道:「唉!这大户人家的太太岂是好当的,你看他家姬妾不少,这些年来却没有一个肚子有消息就知道了,这位国公府千金对这事把着紧着呢?她既然不肯让姬妾生出庶子、庶女,那自己自然要拼命生出嫡出的。」 「对不起,娘!让您难过了。」石秋儿以为赵氏想起往事,忙道歉出口。 「呵呵!」赵氏爽快笑了声道:「没事,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点事早想开了,我就想啊!咱们一家五口把日子过的比他们好就完了,没别的念头。」 「是啊!儿媳也要争口气才是,娘!快把您的打算给儿媳讲一下,为何让儿媳去林家?」石秋儿听赵氏这么说,忙岔开话题。 赵氏笑着揽过石氏到身边,低声说道:「你看林家这么多年能安稳呆在这里,家业也不受影响,联姻、联姻连接的姻亲,可这姻亲有了明显强弱之分,那么强的一方不扶植弱方,就会吞併对方,可你看林家,十几年不曾科举,不进朝堂,繁华依旧,谁也不曾动的,可见他家跟皇家的关系不曾中断,奇怪的是林海老爷却十几年不进朝堂之中,估计其中有些蹊跷。」 「林家如此蛰伏,等有了动静必定一鸣惊人,咱们家在这里跟官家是沾不上边了,崎远小聪明有,可上边无人,这仕途肯定难走,但若是跟林家在蛰伏之时,牵上不浅关系,那么等他家鸣动之时,自有咱们家的好处,我看林家对子嗣非常重视,如果......」 赵氏未说完的话,石氏很明白,可她也有顾虑:「娘!林家这根柱子是不细,可去做奶娘,也算的上是僕人身份了,我担心日后崎远会被人拿此事嘲笑。」 「傻话,当年咱们从京里出来,我让崎远学的第一件事就是能屈能伸,当奶娘怎么了,那也要看给谁家当奶娘,就说江南最大的那个甄家,她家太老夫人不就是给当今当了奶娘,才有了如今甄家的飞黄腾达,等林家一鸣惊人之时,你就知道好处了,再说,咱们在苏州小门小户的,有什么值得人嘲笑的,我啊!只是心疼你寄人篱下,委身僕役之流和孩子两月就断奶的委屈。」赵氏神色黯然的道。 石氏一直知道婆婆的精明,她既然拿好主意,那自家就绝对不会有损失,这次捨得自己去伺候人,那好处就肯定不小:「那我听娘的,到时候月丫头就要让您费心照顾了,不知道林府奶娘的月钱有多少?要签几年的契?」 「哎!傻孩子,咱们在这想的好,人家还不一定选上你呢!再说,选中你,你也要坚持自己的说辞,恩!就说给崎远挣些赶考盘缠,只签五年,今年刚到二月,明年就是科举之年,我准备让崎远再考两次,如果还不中,那就回来安心过日子,其它不想也罢。」 话虽如此说,赵氏语气中的黯然却明显可见,想来如果林崎远考不中,赵氏是不止失望那么简单,石氏点点头,认真说道:「我听娘的,再说谁家像儿媳这般人才、品貌的秀才夫人去给他家做奶娘啊!到时候他家一定会选中我的。」 「呵呵!你看你,在外人面前装的再好,还是个疯丫头。」赵氏听石氏这么说,不但没摆出婆婆谱来,还一点生气模样都没有,眉开眼笑的,就仿佛对自己的亲闺女,也许有的家庭,亲闺女都没这样的。 末月不知道这厢发生的事情,她见奶奶把母亲喊去,好一会不见回来,又被父亲逗的不耐烦,干脆嚎了两嗓子,将父亲吓走,这才闭目熟睡,也因此错过了父母二人的重要对话,其实,即使不错过,她一个二月小儿能做什么?什么都干涉不了。 第12页 第二天醒来只见母亲眼眶微红,父亲板着脸,一脸不快,哥哥被两人吓的不敢说话,昨晚两人不还是有说有笑,相处甚好吗?今天怎么就闹上别扭了,末月不明真相,不解的看向奶奶,不想,连一向精神的奶奶都面露疲惫之色,一上午沉默不语。 特别的是,家中除了哥哥,每个人看到她都露出怜惜、心疼之色,这样的情况持续几天,让末月几乎抓狂了,听说古代生了女儿,穷人家不愿意养,她以为自己马上要被抛弃了呢!直到二月中旬的一天,母亲收拾的很利索出门后,奶奶抱着她愧疚的念叨。 末月才知道自家母亲竟然是去应徵奶娘去了,如果被选上了,她以后就再也喝不到奶了,这话让末月呆住了,她知道家境不好,她知道家里不富裕,可也不至于贫穷到去当奶娘吧?她记的大学时一些歷史课程、文学客上会讲些古代小说。 再教授口中,古代奶娘地位虽然比奴婢高一些,可也属于奴婢一流,小门小户还好,到了大户人家,那可是终生职业,奶的孩子是千金就跟着陪嫁,是少爷,等少爷娶了媳妇,也要帮着管事,工作期间,哪怕奶涨出来,也不能给自家孩子吸一口,这是多么刁难人的工作啊! 父亲不是秀才吗?在古代也算一种功名吧?母亲去应徵奶娘,他怎么不反对呢?家中有穷到过不下日子的地步吗?这些天母亲做月子时,鸡汤、鸡蛋不断,出了月子,每隔几天都会做个肉菜,奶奶更是给母亲开小灶,每天俩鸡蛋,偶尔还会多煮一个给哥哥。 因为这些饭食,末月认为自家家庭条件虽不富裕,可也不算穷,如今看来,家里根本是勉强挤出来饭菜钱的吧?为了让母亲吃好,让自己喝到有营养的奶,现在钱花光了,弄到让母亲当奶娘的地步了吗? 早知道她就不这么无所事事了,早知道她就早点修炼,打开空间,想办法弄些银钱,也不会让家里闹到这地步......末月难过的想着,粉嫩的小脸上默默流下泪水,紫黑如钻似的眼睛布上一层水雾,让人一看就心疼不已。 自以为是,想像出虚假真相的末月为家人感动、为母亲心疼的落下泪来,却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人家石妈妈去当奶娘,根本不是奔着那点月钱,而是奔着林家列候五代传承的人脉而去的,她今生家人的心根本就没有安分呆在小门小户上。 ☆、第8章 即将分别 末月心里不安稳,打发自己当亲闺女疼的儿媳,去给别人家当奶妈,赵氏心里更难受,不免的想起往事来,心中苦笑,当年她若有这国公府千金一半的狠心,又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秋儿娘捨命替她顶替了那栽赃陷害,当时,她对已经弥留的秋儿娘发誓,定把秋儿当亲生女儿疼。 如今却又委屈了这孩子,当年秋儿娘的死惊醒了她,她想着一家和睦,对姬妾多有宽容,可人家却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窥视着她的正妻之位,宽容最后,换来的是宠妾灭妻,她醒悟过来时却已经晚了,弱柳成大树,夫妻情分早已经成空谈。 若不是哥哥不甚得罪了太子,使她的父兄娘嫂被降级发往边关驻守,他家焉敢如此?不但休她下堂,成为弃妇,还连累儿子被消除宗籍,断绝父子关系,这样的遭遇如果是一般弱质女流,恐怕早就死了,被休后想不开求死的事情她听了不是一件两件。 可她出身将门,悲惨遭遇只会激她奋力向上,将赋予自己的痛楚、委屈百倍报復回去,当年她出了那个家门,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让他们品尝下云落成泥的痛苦,也一定要让他们后悔当初,做不到这两点,她死不瞑目。 痛苦的回忆,使赵氏心意更坚决,今日的委屈,他日要让那些害她的人百倍偿还,何况,她要靠林家这根大树,不止是因为儿子的功名,更重要的是他家与皇家的关系,出京这些年,她没有忘记打听害她跟父母兄嫂骨肉分离之人的消息。 这些年过去了,众皇子已经长达成人,那人的恩宠果然逐渐减少,连他的亲舅舅都被数番训斥、降等,而林海伴读的那位皇子虽然看似为那人效力,本身却不停在前进着,不久前还封了郡王,太子如今自顾不暇,加上十几年过去,对父兄的印象走向寡淡。 如果能跟这位连上关系,父兄回京并非不可能之事,这些想法赵氏谁也没说,说了也没用,林家也不是想靠就能靠上的,对比他们那些贵胄人物,京城的家或是这里的家都如田野中的泥草,想如何就如何,一切都要边走边看。 傍晚时分,石氏终于和介绍人丁牙婆回来了,赵氏、林崎远早已经在等候,丁牙婆还没等进大门,就笑着嚷嚷道:「他婶子,我就说你家媳妇是出挑的,果然没料错,你当时没看到,她这一进屋啊!模样、礼数、谈吐把别人都比下去了。」 「丁伯娘,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贾太太选中我,也是听说了家里的难处,心存慈善,帮上一把罢了。」石秋儿面上带着丝喜色,又有许多不舌,一旁强撑着精神不睡的末月将这番对话听进耳中,立刻明白石氏这是被选中了。 一时心里不是滋味,又有些高兴,终于摆脱吃奶的生涯了吗?一同生活两个来月,石氏对她的一腔母爱,让她心中确实感动,却难以酝酿出母女之情来,再怎么开解自己,她带着记忆出生,前生死前貌似比如今的母亲都大,即使如今是婴儿形态,心志是很难改变的。 第13页 这样也好,不是她亲自奶大,日后有些不和母女感情之处,也就不引人注意了,石氏去当奶娘,有坏也有好处,她再注意跟父亲保持点距离,亲中有疏就好了,不过,也就这两三年吧!不管日后跟这家感情如何,等她积攒些力量,定要还石氏自由,末月坚定的想到。 并不是她铁石心肠,而是这两个月来她左思右想,想了很多问题,她也想如前生看的那些穿越、重生小说的主角们一样,把身体的亲人当真正亲人对待,可是,她跟那些主角有很多不同之处,那些主角们即使重生,也身处红尘中。 在人间拥有亲人是必须的,可是她的未来註定跟普通人不一样,她终究是要重归仙途的,她也想过如仙侠小说一样,把家人引领到仙途,可她是什么出身?前世敌人是主宰大千世界天上人间的玉皇王母,自保尚且困难,何况要维护家人,人家一根手指就能令一方世界天翻地覆。 倒霉成为她的家人,如果是凡人,限于天规他们还不好动手,若是一入仙道,他们就再也没有顾及了,末月一直在想,她能好好轮迴九世,也许正是託了那九世凡人的身,这么一想,做了她的家人,还是当凡人好,做为生出她的报答,她尽力保他们一世福寿碌。 还清因果就好,再说没有她投胎,他们註定要失去这一胎,倒不欠他们什么,这个决定末月早已经定下,只是随着成长,家人的真心对待,让她心生愧疚,她带着的记忆是属于凡人的,玉柳没有留下当仙人后的感情给她,让她不知如何对待身边的人。 这次,石氏的离开,让她难过又松了口气,不得不说人都是这么矛盾又复杂的,真不知道将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末月在赵氏迎出门去,拉着丁牙婆、石氏去东厢说话后,自己躺在西厢房的床上,望着床长子胡思乱想。 一会儿,林崎远掀开门帘走进屋,一进来就看到小女儿醒着,正睁大眼睛盯着上面,紫黑如墨的眼眸转来转去,不哭不闹,可爱的小脸红朴朴的,复杂难受的心情立时一松,轻手轻脚抱起末月,学石氏的样子,拍着襁褓来回在屋里转悠。 石氏去当奶娘,最难受的应该是他吧!今生的父亲,末月是婴儿的身体,成人的思想,怎么会看不出林崎远笑脸下的苦涩,忍着别扭抱姿造成的憋闷,新手爸爸嘛!第一次抱孩子总要鼓励下,末月难得的对他露出个笑脸,咦咿呀呀的胡乱哼出声。 林崎远见女儿这么高兴的样子,果然露出高兴的模样,还低声对末月嘀咕道:「乖女儿,爹知道委屈你了,才两个月就吃不到娘的奶,不要哭哦!明天爹就给你买只产奶母羊来,咱喝羊奶好不好?」 「咿呀!咿呀!」末月挥舞着小手,羊奶也凑合啦!虽然腥了点,好歹比让个成年女人去吸人奶强,比起吸人奶的羞耻感,她宁可喝腥气的羊奶,母亲去当奶娘,她有羊奶喝也不影响健康,这样也挺好,末月面露高兴之色,努力表达自己的意见,可惜她如今还是无齿之徒。 张嘴就漏风,开口就口水直流,她想表达的意见没人听的懂,倒是她高兴的模样,让林崎远松了口气,心中自我安慰的想,女儿这是不反对喝羊奶吧?想是这么想,心里却没底,只得边抱着末月来回熘达边用商量口气道:「乖女儿,明天可千万别嫌弃羊奶膻腥,哭给爹看哦。」 「咿呀!咿呀!」不会啦!只要不让我喝人奶,哪怕吃面煳煳我也认了,对了,这里是南方,不兴面食,该是米煳煳或者米汤,末月自己在心里翻译道,此时,她想着石氏去当奶娘对自己的好处,倒没有上午刚知道时那么难过了。 林崎远自不会翻译婴儿的话,他又是大男人,有苦无处说,有难没人诉,以为末月一个初生幼儿定然听不懂,只是看着女儿可爱快乐的小模样,不由抱着她嘀咕着说起来,不外乎是自己的弱小无力,不能撑起家中事物的窝囊感,还有坚决要科考入朝的意志。 真是的,男人就这样,不是钱权、就是女色,听着无聊的末月直打哈欠,她自是不知道,自己今生这个家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家,林崎远强烈的当官意愿并不是本身对权利的嚮往,而是为了当年狼狈出京而出一口气,更为了替辛劳十几年的母亲完成夙愿。 丁牙婆走后,末月依旧被放在西厢,赵氏将早烧好饭菜摆上桌,一家四口在外间吃了顿沉闷无比的饭菜,一点都听不到往常充满欢快、温暖的说笑声,沉闷的空气让曦哥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跑到西厢看妹妹。 曦哥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开蒙两年,可也没有天才之处,尚不大懂事,跟末月说话,末月咿呀声他又不懂,呆了一会儿自己就没劲,回房睡觉了,而那三位大人吃完晚饭,在石秋儿收拾完碗筷之后,说了很常一段时间的话。 赵氏把记忆中那些大宅门里的事都跟石秋儿交代了一番,并重点嘱咐她,林府是有姬妾的人家,宅子里必定不怎么安静,要她处处小心,只要护好自己与孩子就行,别的事一概不许插手,叮嘱完这些,又告诉她许多当奶娘的禁忌。 吃食上尤其要小心,还要小心跟孩子保持距离,万不可让孩子表现出对她比对亲娘亲,赵氏这是把她自己奶娘和儿子奶娘的记忆搁一块讲的,当年初嫁过去时,那人就有了通房丫鬟,她也按照出嫁前母亲的叮嘱,小心谨慎,生下嫡长子崎远,担心她们算计。 第14页 ☆、第9章 一碗羊奶 她担心被人害了自己的儿子,特意回娘家跟母亲请教,知道了许多害人的*手段,杀人不见血,尤其是利用奶娘进食,暗害孩子的手段花样百出,刚知道时她真是心惊胆战,睡都睡不安稳,把崎远奶娘的菜单看了一遍又一遍,后来甚至亲自定下每天的菜单,一吃一喝都严格把关。 直到孩子戒奶为止,赵氏说着说着,就不由想起往事,疑惑自己也有那么谨慎的时候,那么是什么时候起她把这份谨慎、警戒丢掉的呢?她一桩桩、一件件的想,是那个男人开始说尽甜言蜜语,总爱当着他的面发作他的旧人时吧?那时她陶醉在甜言蜜语里。 看他对自小服饰到大的通房也狠的下心,还暗喜占了他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以为身为结髮妻子的自己到底不同,谁知,所有的甜言蜜语是为了掩饰他的不安,对旧人狠心是因为他早已经有了新人,那个女人进门时她没警觉,把她当普通姬妾看待。 根本不知道她早已经做了自己丈夫两年的外室,生下一个与儿子同年的女儿,在他的甜言蜜语下,那个女人怀孕她不以为意,那个女子连生两子她也不在乎,她以为自己有嫡长子,有丈夫的宠爱就足够了,谁知道到头来却是一场笑话。 赵氏想起往事,说着说着就楞了神,倒是石秋儿没想到当奶娘还有这么多道道,尤其听到那些妻妾争斗阴私之事,惊的冷汗直流,她虽然知道自己婆婆当年就是因娘家得罪太子,又被自家小妾陷害,被惧怕太子的夫家藉故休下堂。 她曾听婆婆说过,当时刚满八岁的相公,以嫡长子嫡长孙的身份哀求那人,不要写休书,那人不但不听,还喝骂相公,再说连他也不要了,这话有多么伤人心,那人是不顾及的,那个女人更巴不得如此,三言两语,激出还是孩子的相公说出,休掉婆婆就连他一起休的话。 结果,一份休书加上除宗断绝父子关系的切结书,当天,婆婆带着这两份书证,携着相公和她踏上南方的马车,只把出嫁时的嫁妆留在那家,婆婆是有主意的,离开时就已经打算好,什么时候相公位在他家之上,什么时候拿着嫁妆单子去他家要回嫁妆。 这还是在京城如蝼蚁般的小门小户,那公候之家的林家又是何钟模样,石秋儿略一想就直流冷汗,原本被林家一眼相中的得意劲飘落尘埃,心中对林家竟生出几分恐惧之心,看来进了林家,要谨慎万分,不可行差踏错,虽然她签的不是卖身契,可五年中她是林家僕人的身份是不变的。 当晚,三人说完话后,林崎远、石秋儿两口子回了房,石秋儿一改平时的活不离手,一直抱着末月不放手,末月一醒她就给餵奶,弄的末月满头黑线,又不好伤她这颗纠结矛盾的慈母心,只好勉强自己喝下,只是逞强的结果,襁褓上多了一大片地图。 第二天一早,石氏吃完早饭,就带着几身得体的衣裳去了林家,末月在大人的谈话中知道,林家给的待遇是一月两吊钱,包食宿,每月可以回家看几次,但是都不能留太长时间,最多两个时辰,免换饿着主人家孩子。 两吊钱换成银子大约是二两,这是在铜、银兑换值没有浮动的情况下,这个是末月最近学到的知识,听大人闲谈,听半猜,才知道这个世界的经济规则,铜钱是基本交易的货币,金银是高等级货币,相互之间的兑换值有小幅度的浮动,只是这浮动的规则末月却不明白。 二两银子在古代对比现代rmb是多少,末月此刻也不清楚,只是听赵氏的口气,这些已经不少了,算了!计较这些没用,等她再大点,修炼出效果,使泉眼多涌出点初级灵水,种田、种花、种药材,种什么都好,收成绝对少不了。 石氏走后,赵氏一直看着末月,担心她哭闹,等她饿了就熬了些稠米汤给她喝,末月也不挑嘴,她思想是大人,也不好意思挑嘴,拿米汤当饭吃,一喝就喝到饱,吃饱后不哭不闹,接着睡觉,其实是感应灵气去了。 哎!说起感应灵气末月就想哭,没想到繁华的苏州,乌烟瘴气很多,灵气却少的可怜,城内上空到是有不少淡薄的仙灵之气,可惜她神识不够吸不到,空间里也灵气浓厚,更可惜的是,她是婴儿,时刻被大人看着,根本没自由空间,更别说进空间里。 万一被大人发现她忽然出现、忽然消失的,还不被当妖怪处理啊?因此!末月她是相当的郁闷,心里估摸着她什么时候才能正式开始修行之路?估计她要表现的聪明、早熟一点,争取早日得到独立房间才行。 末月的反应出唿赵氏意外,也让她欣喜,暗道孙女是懂事的,喝不到奶也不哭不闹,真是听话,委屈这孩子了,以后一定要多疼一些?她在心里这么想着。 下午天刚察黑,从州学回来的林崎远牵着头奶羊回来了,这举动难得的让赵氏夸了两句懂事,当天晚上,末月从父母屋里搬到了赵氏的东厢房,如今,石氏不在,总不能儿子照顾孙女吧!所以这个搬迁是必然的,不得不说,古代妇女的劳动力是让现代女人羞愧的存在。 赵氏更是劳模里的典范,洗洗刷刷后,又织了会布,才抱着末月回了屋,屋里已经升起木炭小炉,赵氏取出早已挤好的羊奶,在碳炉上热了下,餵给孙女,末月忍着膻腥气,将羊奶喝下一些,感觉八分饱后就不肯再喝,赵氏见末月不哭不闹的喝了不少,心里更觉安慰。 第15页 认定这孙女疼人,也不再喂,将剩下的羊奶放在碳炉旁,准备等夜里孙女饿了,热热再餵她喝。当了俩多月的婴儿,末月已经习惯了吃饱睡、睡饱吃的生活,因此吃饱后,趁赵氏不注意,自空间里召了点初级灵水喝下,将膻腥味沖淡,就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身侧的赵氏正在熟睡,她却没了睡意,肚子有点饿又不想打扰这位勤劳妇人的休息,只得无聊的四处观望,打发时间,此时院子外,遥远的街上传来一声声有力的更鼓声,屋内一片漆黑,这片漆黑却不影响末月的视觉。 怎么说嫡仙投胎终究有不同之处,九世时她可以看到死魂,今生虽然是第十世,却有了玉柳分魂的融合和灵水的补益,比前九世强了不少,现在她虽只是婴孩,眼睛却在十几天前就可视黑夜如白昼,这不屋内除了赵氏的唿吸声,火炭时不时糍两声,一片寂静。 她的眼睛却可以清晰的在黑暗中看清屋里的摆设,一张粗制的架子床,青灰色的棉布帐子,左后方边立着马桶,右前方立着高有两木的原木色橱柜,侧前方是碳炉,碳炉旁是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上放着一碗羊奶,羊奶碗旁是一只蟑螂。 「咿呀!」蟑螂......!前生临死前那恐怖的记忆涌上脑海,玉柳说那是蜚蠊与蚂蚁的混种,可蜚蠊不就是蟑螂么?强烈的恐惧让末月放声尖叫,谁知声音出了嗓门到嘴边却化成一声婴儿的咿呀稚气之声,让末月气死了。 眼看蟑螂一步一步,越来越接近羊奶,羊奶?那是要给她喝的羊奶啊!末月一想到这一点,再想到等蟑螂爬过后,赵氏热过后餵给她的情景,忍不住在脑里产生强烈的排斥意念:「滚开、滚开、滚开......不要碰我的羊奶、不要碰我的羊奶。」 末月只是想想,没想到碗旁的蟑螂就像听到一样,竟然真的停住前进的脚步,触角轻轻抖动三下,转身离开,相比这情景,末月此时更震惊,因为,当蟑螂抖动触角之时,她说不清是脑子里,还是耳边,竟然接收到一声:「遵命!皇。」的意念。 皇?是指谁?谁又再跟她说话?那只蟑螂吗?末月心里震惊万分,忽然想起玉柳曾经说的虫妖内丹的好处,难道这就是那所谓的好处,末月想到这,忍下对蟑螂的厌恶、恐惧,看着正爬下八仙桌的蟑螂,集中精神想到,离开这间屋子、离开这间屋子。 「是!」末月刚把这句话想了两便,那只蟑螂竟然就抖动了下触角,回给她一声意念。 这下末月真确定了,对这种能力不知说什么好,不过,这样也好,经歷那次虫妖渡劫,她挨雷披事件,她对形似那虫妖的虫类都有恐惧之心,有这种能力不正好将蟑螂赶离身边吗?末月想到这忙集中精神想道:「告诉你的同类,赶紧搬离这里。」 「遵命!」那只蟑螂又抖动两下,快速爬动身子,从门逢里爬了出去。 末月见此兴奋的想到,她如今是彻底摆脱蟑螂了吧!现代、古代,谁能像她一样,蟑螂那是在冰河时期都没死绝的强悍生物,现代里,诸多杀虫剂都杀不干净的生物,而如今她一个意念,就可以让它们远离,真是太好了,以后再不用担心,东西会被蟑螂爬过了。 末月却不知道,她高兴的太早了。 ☆、第10章 蟑螂所求 那只蟑螂离开后,末月又把屋子各处都看了一遍,见除了角落里有张蜘蛛网,再无别的,不觉松了口气,这种事视力差看不到还好,可看到后再去想像下日常的吃喝问题,那胃里可是不住的翻腾啊!末月安了心,却不知她那一个命令使屋外的蟑螂们沸腾起来。 幸亏是晚上,若是白天,有人看到数百只蟑螂在自家屋里到处跑,那还不噁心死,末月也料想不到自家会有这么多蟑螂在,更料想不到,在她忍下微微饿意,刚产生睡意时,一道比刚才清晰些许的意念传输进入她的脑海:「皇!小的求见。」 「进来。」难道是刚才那只蟑螂,让它离开这里它不甘心了?末月猜测的想道,不过,现在她是没有自由、没有力量的婴儿,即使只是只小虫子,她也没办法处理,不过既然能够沟通,还是试着讲道理跟它们相处吧!别看它们貌似单体弱小,可数量太巨大了,她可得罪不起。 「多谢皇!」一道意念传过后,一只体形有知了大小,翅膀、须黑的发亮的蟑螂快速爬进屋子,在末月正对面的两米远处停下,形似恭敬的爬在地上,轻轻抖动着触角道:「皇!小的已经接到您的命令,只是现在正是寒冬之末,万物復甦之初,弱小物种生存艰难,小的与族人久居这里,暂时没有别的去处,能否宽限几日?」 「宽限几日?那你需要多少时日?」蟑螂族?江南阴冷,确实出去后没落脚的地方,活下来不太容易,估计别的户家也有另一群蟑螂在吧?末月听到族人这个词后,联想到人类自身的地盘意识,倒是理解了这只大蟑螂的意思,想了下用意识问道。 大蟑螂触角摆动着说道:「大概还要一个月,天气才完全回暖,那时,我们搬到野外也可以生存下来,求皇怜悯。」 「一个月啊!只要你约束好它们不要碰触这里的吃食,也不是不可以,对了,你的体形怎么比平常的大这么多?」听大蟑螂这么说,末月有种自己是恶霸,强占了它们的居所似的,语气不由一缓,应下它的请求后,忽然想起现代那只巨虫,而这只也比普通的蟑螂大很多,心中担心这只蟑螂也在修行,忙试探的问起。 第16页 大蟑螂自不知末月所想,它再聪明也只是只虫子,思维有限,能沟通不代表它有人类的思维,而且虫族上下尊卑等级森严,就像蜜蜂一样,普通蜜蜂、工蜂等绝对不敢冒犯蜂皇,蟑螂也是如此,因此末月一问。 它就回答道:「回吾皇,小的原本体形平常,只是前两日后院里忽然落下不同平常的水,那水有种奇怪的气味,引的小的们难以自控,趁着还未完全渗入地底时喝了几口,奇怪的是小的喝下水后,变成这样,其它几个喝下的却死了。」 「哦!这样啊!那后院还有别的奇怪之处吗?」两天前后院落下奇怪的水,那天不正是她进空间时浸湿襁褓的日子吗?她记得襁褓当天就给石氏洗了,而洗衣服的水,她几次看到她们开后门去倒,想来是泼在后院了,末月一想就明了大概,心里吓了一跳。 大蟑螂趴在那停顿了下才道:「奇怪的地方倒有一点,小的自从身体变成这样,就一直注意着那天喝水的地方,昨天就发现了,明明现在还很寒冷,不到万物復甦之时,可后院里落下水的地方植物都发芽了,除了这个,别的没有。」 「哦!我知道了,这样吧!你们若不想搬家也可以,只是日后要听我的命令,如何?」末月听到后院的变化,松了口气,只是发芽而已,幸好没有别的变化,又想这只大蟑螂是喝了她的灵泉水才有这变化,倒是不好赶走,万一有什么变化,或者把这消息泄露就不好了。 末月提这要求时,以现代的人生观念,觉得自己很过分,无缘无故的让它们服从自己,却不想大蟑螂连连摆动着触鬚,一直平静的意念,竟然变的非常激动和...开心,连连说道:「您是吾族之皇,小的们听您的命令是应该的。」 「那就好,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事情,你退下吧!」末月松了口气,她现在一点力量都没有,人家就算要走,或直接反抗她,她也没有办法。 大蟑螂摆动着触角,说了声遵命,这才撑起比起蟑螂算的上庞大的身体,也不转身,就面对着末月缓缓退去,末月看它如此恭敬,心里倒有些不好意思,乌紫的眼睛一转,又集中精神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有事吩咐你,怎么唤你过来?」 「名字?」大蟑螂困惑的站在那:「本族一向以气味分辨族人,以触角沟通,所有族人都没有名字。」 「这样啊!那我给你取一个吧!就叫黑大吧!以后我传达出黑大的意念,你就来见我。」也许是因为蟑螂的弱小,末月并没有跟黑大商量,而是直接命令道。 黑大连连摆动触角感谢道:「谢吾皇赐名,谢吾皇恩德,小的以后有名字啦!」 「罢了!你退下吧!」末月命黑大离开后,想起玉柳说起虫丹时的话,那虫妖是蜚蠊与蚂蚁的混种,今日蟑螂服从她的命令了,那蚂蚁呢?是不是也会听她的?末月想到这一点倒兴奋起来,蚂蚁啊!虽然不起眼,但它们的运输能力绝对是顶尖的。 以后定会有用处,今天蟑螂的表现,使末月心里有些别的想法,别看这些小东西不起眼,若是使用得当,用处还是不小地,只是蚂蚁与蟑螂不同,蚂蚁是个非常复杂的族类,只听从蚁皇的指挥,她若想拥有一只蚂蚁军队,还是要先收復一只蚁皇再说。 此时,想着种种主意的末月没有注意到,她不同与现代的脾性,性格还好说,最不可思意的是投胎出生到现在,她根本连一次都没有,一次都没有想起现代的家人,连对古代的家人都非常冷情,在现代,她父母虽然不重视她,却也没有打骂、卖女求荣之类。 还供她大学毕业,兄弟姐妹也没有人对不起她过,说来没有一处伤情分的地方,偏偏她转生醒来后,对现代的家人、亲人没有一丝留恋,说到底玉柳的j□j灵识还是影响了她,即使除去大部分记忆,与杨柳大仙那段悠久岁月记忆,还是使末月淡忘了许多感情。 这些现在的她还不知道。 石氏离开后头几天,赵氏、林崎远都以为孙女、女儿会闹几天,却不想末月乖的很,每天喝着膻腥的羊奶,不哭不闹,倒是刚过六岁的曦哥连着几天不见母亲,哭闹了几天,一直吵着问娘去哪了,小孩子,大人讲几遍,他也不太明白,只是明白娘只是去工作,没有不要他后,才慢慢静下来。 二月二十六日,苏州林府,林贾氏千辛万苦终于生下一子,这个孩子是林海唯一的儿子,与女儿黛玉不同,一出生就註定万千宠爱,当天,终于有了儿子的林海欢喜异常,全府有赏,并全城施粥三天,各寺庙添香油钱,为幼子攒福德。 石秋儿虽是初进府不久,却占了小少爷的光,同样有赏,林贾氏不厌其烦的叮嘱她要细心照顾孩子,林海一天三四遍的看孩子,爱的不行,林府这当家两人的态度,就是府里的方向标,这时,这位小少爷正在风头上,府里姬妾也没人敢找麻烦,让石氏松了口气之余,更加小心起来。 林家少爷的出生,赵氏最为高兴,当天楞是加了两个菜,林崎远却是闷闷不乐,当晚在书房读书读到天大亮,这些事,在不知道林家底细前,末月根本就不在意,在她心里,石氏只是委屈一年半栽,等她略有点能力后,就弄点银子给家里,好让石氏再不用去给别人家当奶娘。 林家如何,跟她没半点关系,末月这么想着,过了十几天,时间迈入三月半,一直阴冷的天逐渐变暖,赵氏也放下活计,在后院搬了张小床,将末月裹包掩饰,第一次抱她出屋,放在小床上围好,晒晒温暖的阳光,她自己却拿着农具翻土。 第17页 末月第一次出屋,还是很兴奋的,尤其是后院竟偶然得了她的初级灵水,使她对自家后院很好奇,今天总算看到真面目了,也许是自家小院不在城区繁华地段,也许是古代房屋占地面积本就大,只是个后院竟然有现代八分地左右,很是宽敞。 左手边有人为堆起的田垄痕迹,而赵氏就在那处田垄里翻土,看来去年那里种了些作物,右边墙角种了五颗树木,还未发芽也看不出什么树种,除了这些,也就后院门口处长出嫩嫩的杂草、野花,再没有别的了,这就是自家后院吗? 规划下还是有点用处的,末月想着玉柳空间内的灵水,只是,今年合适吗?也不知道自家有没有地种,现代许多小说里,喝户家不是穷极了,都是有几亩的,自家应该也有吧?末月不确定的想。 ☆、第11章 蚁王白小 赵氏翻土归垄土地,末月围在小床上晒太阳,看着赵氏的辛苦,或者说古代女人的辛苦,院子里的土地本就比田地坚硬,又没有现代那些农具机械,翻地全靠人力,赵氏到底已经四十多岁,在普遍短寿的古代,也算的上老人了,没一会儿就累的额头出汗。 赵氏也不休息直直腰,竟接着忙碌着,三分地左右,一下午工夫就完全翻好,还垄起畦倍,打水浇地,这些农活跟家中河北平原不一样,平原种地比山地简单,又有水泵、耕地机械或牲口,哪有人力这么辛苦的。 眼看赵氏这一下午辛苦的末月,心中改了些念头,家中还是没有耕地的好,要不然就凭今生的父亲、奶奶,那还不累的要死,要种田还是等她大些吧!到时有她的法术与灵水相助,一切都会变的简单,末月此时还不知道,赵氏出身家庭尚算富裕。 出生、长大到嫁人后几年,从未受过苦,直到后来被休,才过起苦日子,她家父兄都是从武,也养成了她这不肯软弱的性子,出了京城,将随身物品典当的差不多,才能到了苏州后,用仅剩的财务置办下这处房产小时候,买完房子后,她带着两个孩子,身上只剩几百文钱。 那时赵氏是抛弃了曾经身位官夫人的脸面,求人帮忙介绍工作,没日没业的操劳,养育孩子,教导成材,还不忘记学织布手艺,家中后院也利用起来,种菜养鸡等,开始几年,苏州城行当里的牙子、牙婆她常常去,也因此跟几个名声好的牙婆熟了起来,丁牙婆就是其中一个。 辛苦的生活没有磨去赵氏的骨气,反而将她的怨恨孕育的更加浓厚,她把所有的辛苦埋在心里,等有朝一日,让那些无耻之人也尝一尝何谓低贱。这些事赵氏不讲,末月又怎么知道呢?前生在现代,农村还未大发展时,她也辛苦过,不过比起古代来,那真是轻松极了。 不过!也不能以弱小无能为藉口,什么都不做,这里是苏州,在古代苏杭、扬州等地是经济发达地区,文人雅士最多,也处处以雅趣为乐,在这上面还是有点赚头,又不引人注意的,末月脑筋开动,想起昨晚收的蟑螂下人,立刻有了主意。 傍晚趁着赵氏做饭时,末月唤来黑大,命他派遣蟑螂们找些花种,竹米回来,这样的命令使黑大非常为难,吭哧了几声才小心的回道:「皇,寻找花种简单、竹米太过珍贵,寻找不易,可就算找到了,小的们也无力运输,这个......」 「恩!这样啊!算了,你只要负责寻找,回头将找到种子的地方告诉我好了,我另想办法。」末月开始没想到这一层,等黑大一说,再想想蟑螂那体形,当真是不适合搬东西的,看来招安蚂蚁之事也该抓紧了。 第二天,赵氏依旧是等到太阳高升,天气生暖时带她出屋,到后院整理菜地,修缮鸡窝,末月乖乖的呆在小床上,悄悄伸出小手,将自饭桌上偷藏的几粒米扔到小床上,然后静静等待着,经过昨天同黑大的交流,她已经知道,同这些小虫子以意识交流,别人是察觉不到的。 这是一个耐心活,末月等了许久,也不见蚂蚁出来,末月暂时没别的办法,用灵水也怕引来别的,只好等着,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经困的快要睡着,天色也暗淡了些,一只又黑又小的蚂蚁摆动着触鬚渐渐爬向米粒。 这个发现让末月一下子精神起来,忙瞪大眼睛,盯着小蚂蚁,集中意识想道:「小蚂蚁你好,听的到我说话吗?」 「你...是...谁?」小工蚁摆动着触鬚,用生涩的意识,试探的回问,却在摆动几下后,如同察觉到什么,立刻用恭敬又警惕的意识道:「参见王,咦!不对,你的气息比王更浓郁,你是哪个大族的蚁王?想要攻打我们吗?」边说边将这里的信息传送蚁王处。 末月听的一楞,她上生物学时是学过蚂蚁这一门,可当时对生物学不重视,能记下的不多,只记的蚂蚁是个比较像蜂种的生存体系,都是母系体系,以雌性为尊,下分各种种类,例如工蜂、工蚁等,身为王的雌性对它们有生死掌控的权利。 沟通都是用某种无法破解的化学信息,而做为王的雌性一生都几乎不踏出巢穴深处,末月有些头痛的道:「不是,我是人类,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拥有沟通你们的能力罢了,我之所以唤你,是想见你们王一面,请你们王办一件事情。」 「见女王...不可能...外界...危险...」就在这只小工蚁断续的传达着信息时,末月忽然觉得意识一动,被牵引着移动,吓的她想要反抗,却在这时,一个充满母性温暖又很有威严的意识跟她碰撞在一起,传达给她:「不要怕,放松,跟我来的意念。」 第18页 直觉这样是没有危险的,末月放松意识,随着那母性意识移动,等停下后她的意识竟然可以将感知到的转化成立体视觉呈现在她脑海,只见黑暗中,二十几厘米大小的蚁王巢穴由泥土碎石筑成,巢穴的高处趴着一只体积比普通蚂蚁大四五倍,身体程半棕半白颜色,肚子奇大的母蚁。 底下,生长着微小成片的菌类,以这处为中心,整个蚁穴四通八达,偶有暖风吹拂,各种蚁类一颗不停的忙碌着,末月甚至能感应到整个蚁巢的有居室、通道,以及它们每一个个体的简单思维:搬运粮食、搬运幼卵、保护女王、外面有食物...... 众多信息交杂在一起,让习惯专注一件事的末月脑中纷乱,忙主动切断那些感知,只专注于这只蚁王,蚁王全身散发着顺从和恭敬,并不敢怠慢末月。 见末月精神集中在此处,忙道:「参见吾皇,小王因身体原因,不便出巢穴,求皇赎罪,刚刚小王已经将整族支配权交给皇了,皇有事可直接吩咐。」 「你这态度,是表示你效忠于我吗?为什么?」末月淡淡问道,心里却震惊万分,小小的蚂蚁,沟通方式却如同先进,刚刚意念接管整个蚁穴的统领权后,她的意念仿佛分裂成无数份,所有蚂蚁碰触到的、感觉到的、看到的、思考的、想做的竟然都让她有如亲身体会。 如同有万千分身,难怪蜜蜂、蚂蚁等都没有背叛行为,原来是这样,这个能力太有用了,对正处于婴儿期,没法自由行动,认识这个世界的自己来说,能借蚂蚁的眼睛去听、去看也不错,能借蚂蚁之身,把周围一切搞清楚,对日后行事也有些分寸。 只是刚才感知中,这些蚂蚁的躯体太弱了,仿佛她一个念头就可以毁灭它们,控制上也不太灵活,如过能再强些,末月想起自己的灵水,如果用灵水重新培育一披新卵,也许,可以做到呢?甚至于搬运工作,也可以自己去做。 蚁王听末月之问,忙答道:「是的,至于为什么?皇您的气息浓厚胜于小王万倍,即使蚁种大族之王,也不及您一毫,所以您是王之上的皇,效忠您是应该的。」 「这样啊!你挺会说话的,对了,你有名字吗?」末月想到昨晚那只乌黑大蟑螂,又看看今天的半白蚁王,心里有些恶趣味发作。 蚁王摇了几下触鬚回道:「回禀吾皇,小王没有名字。」 「哦!那我就给你取个名字,就叫白小吧!」末月不容反对的道,取完名后忙岔开话题:「对了你刚才说身体问题,你的身体怎么了?」 白小根本不知道这名字是好是坏,可这是皇赐下的,有幸被皇亲自赐下名字,那也是十分难得的福气,因此不但不反对,还高兴的回道:「皇!小王身体原本是黑色的,谁知昨天吃了新培育的菌食后,身体忽然长大强壮许多,颜色也开始转白,平常产卵是十来个,今天竟然产下二十多个,身体还没有虚弱感,以前,小王自己不能爬动,现在却行动自如,只是这样异于族类,小王更不敢出巢穴了。」 「新培育的?」末月想到黑大的身体问题,暗嘆日后要谨慎,只那一盆洗襁褓而稀释的灵水,就使蟑螂、蚂蚁还有那些野草发生变化,真不知道,等她修行晋级后,升级的灵水又强悍到何种地步,到那时也许就不适合在人间土地使用了,只有玉柳空间才行吧? 白小晃动着身体,拖着大肚子爬下高台,到了几株怪菌前,挥舞着触鬚道:「就是它们,当时吃着时小王觉得十分美味,吃完后非常睏倦,谁想一觉醒来后,身体就发生奇怪的变化,不过,小王觉得这是好事,身体如同成长了一般。」 「呵呵!你倒是聪明,罢了,我在助你一把。」末月意识一转,又有了主意,竟然当场召唤出一滴灵水来,凭空悬浮到白小面前:「你把它吞下去,明天产下工蚁卵后,将卵送去我那,这件事谁也不可以告诉哦!」最后一句,警告意味十分浓。 ☆、第12章 孵化白蚁 灵水内的灵气,天生对万物有种别样吸引力,甜美的气息引的白小蠢蠢欲动,待一听末月的话,忙连连点头,应下后一口将灵水珠吞下,立刻沉睡过去,末月意识清晰的看到,白小身体上剩余的棕色快速褪去,全身化白后,还不停的进化着,逐渐变的晶白如玉。 派遣它们做事,总不如自己亲自用意识去办,而且婴儿期实在太无聊了,正好找事做打发时间,末月见白小一时也清醒不过来,也不想再呆下去,意念一动,回归自身识海,一睁眼正好看到,刚才那只小黑工蚁身体瞬间化为飞灰。 果然,是她意识比它强大太多,只是借它躯体跟蚁王白小沟通一下,它就无法承受,身体崩解而死,看来还是自己重新培育几只强壮的才行。 第二天上午,一家人起床洗漱完毕,教书的教书,上学的上学,天气有些阴沉,赵氏正在外间织布,独自在床上鍊气的她感知到一股信息,忙操控血气归经,回过神来,见一队蚂蚁整齐的向她身前爬来,数了数竟然有三十多只抱着雪白、微小的蚁卵,两旁前后还都有兵蚁护卫着。 看的末月心里发毛,忙用意识道:「好了,就把卵放在那,你们都退下吧!」 「遵命,皇。」几十只蚂蚁一齐传来这个信息后,随即退离,利索的很,让末月有些嘆息,看蚂蚁这素质才真令人嘆服呢!等蚂蚁走后,末月将蚁卵收进玉柳空间内,看看屋内无人,外间喀喀织布声不断,想着赵氏一时半会不会进屋,干脆也闪身进入空间内,这次她长了个心眼。 第19页 进入空间后并不落下,而是用神念使自己面沖地面,漂浮在泉眼上方,这玉柳空间必竟早已经与她魂魄融为一体,可以水空间是她的一部分,因此进入空间后,她的神念也得到某种程度的增幅,或者说她是空间的主宰也可以,因此控制身体在空间的移动方位简单至极。 这一次她终于看到自己本体的真面目了,原来她的泉眼并不如现代的井水、溪水似的,源与土地之中,而是虚浮在地皮上,全身只有枣核大小,闪烁着点点水银之光,上方是白色水雾,下方是流淌而出的一小洼初级灵水,泉眼正体如同树叶碎片一样,在水面漂浮着。 好一会才滴下一滴灵水,此景美幻非常,周围灵气凝聚成雾,让末月心动不已,想着依她此时的修为,这里的时间流动应该是外界的两倍,干脆用神念解开襁褓、尿布等,光熘熘落入水洼里,躺在灵泉水中修炼起来,在外面那些日子,她仅仅是感应到灵气而已。 此刻在空间内一修炼,婴儿纯净之体的好处也显现出来,没有红尘之气干扰,灵气顺利接引入体,按照心法静静游走细小经脉之中,如水般柔和、如水般沉静、如水般包容......最后进入丹田,如同万水入海一样,很快就进入鍊气一层。 她的进步,瞬间就体现在本体之上,只见原本枣核大小的泉眼水银之光闪烁了几下,散发出更浓厚的白雾后,竟由枣核大小进化到小枣那般大,灵水滴落也比方才频繁了些,而冻结空间的白雾也后退了一米,使空间面积大了一点。 末月感知到这些,喜悦的挣开眼睛,澄净的水面,映着她小小的模样,棕黄色的胎髮,紫黑如钻的眼睛,细緻的丹凤眼,粉嫩的脸颊,水润的小嘴,带着一点婴儿肥,看着比年画上的女童子都可爱啊!末月高兴的用小手拍打着水面,将水镜弄浑。 她知道空间不宜久留,担心自己在留下去就捨不得走了,神念召控浮起身离开水面,包过尿布、襁褓,又看了看水洼不远处的三十几只蚁卵,回忆着玉柳留下的知识,召出一小团灵水,分别在卵上滴了一滴,这才离开空间。 躺回床上,赵氏依旧在织布,末月想着那些蚂蚁卵,蚂蚁是人间低等虫类,弱小却团结,但是它们个体非常弱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含有灵气的灵水也不是每一只蚂蚁都能吸收的,这一批卵是白小进化后产下,本身资质高于普通蚂蚁,但那一滴水下去,能活下来的不知有几只。 自进入鍊气一层后,末月即可正式修炼,婴儿除了睡觉、吃,也没别的事做,许多小说中说孩子都是四翻六坐七爬,她离四月还有一个多月呢!蚂蚁还未孵化,最近干脆专心修炼吧!末月拿定主意,于是,赵氏发现,她那异常乖顺的小孙女最近特别贪睡,吃的也少了,担心孩子生病。 请大夫来看,也没什么事,小脸红润润的,身体健康的很,如此几日,她渐渐放下心,正好,前几天下了春雨,后院菜地浇的透透的,渗了这么几天,正是下菜种的好时候,还有儿媳坐月子,家中的几只母鸡都杀了,等集日要去买些小鸡回来...... 赵氏琢磨着日常琐事,刚修炼一个周天的末月却在感知到空间波动后,立刻用神念看向空间,竟然看到蚂蚁卵孵化了,三十几只孵化出来六只,而且全身玉白,生有六翅,六只蚂蚁翅膀上的图案也都不相同,比现代看的白蚁漂亮多了,与普通蚂蚁也不像,这灵水还能使生物进化吗? 竟然使蚂蚁长出翅膀来,不爱学生物学的她不知道,蚂蚁本身就是有翅一族,在未j□j前是可以飞行的,在j□j后翅膀就会自动脱落,只是一般蚂蚁都是四翅罢了,六翅的非常罕见,末月不知这些,却想自己真的瞧轻了前世的自己。 玉柳好歹也是生自洪荒时代,虽比不得那些洪荒大神通者,可比后天这些所谓的仙神,本事自是高强,只是一滴灵水就可使蚂蚁进化,强..真强,不知道长了翅膀的蚂蚁会飞吗?她心里疑惑自问,却不想空间内的情景在她一眨眼间发生变化。 刚出卵的玉色蚂蚁竟开始吞噬其它未曾出卵的蚂蚁卵,这性格实在不讨人喜欢,末月看的不快,却也不出手干涉,生物生存自有它的道理,她培育它们也只要它们够强壮,能承受她一丝意识即可,因此,只是旁观,也不阻止。 只见,过了会儿六只蚂蚁将未孵化的卵吞噬一空后,也不互相争斗,竟抖动了几下触角后,趴卧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同睡眠一般,只是在它们入睡后,原本幼小的身体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成长,六翅伸展、扩大增厚,身躯、腿肢...都在长大。 原来吞噬是为了强壮自身吗?有趣、真有趣,谁想到连小小蚂蚁在有了际遇后,也会有奇特的变化,看它们不凡的外表,恩!也给它们取个名字吧!白玉色、又生六翅,就叫玉翅蚁吧!按出生顺序,分别叫玉翅一号到六号。 她看着六只玉翅蚁翅膀完全不同的图案,在心里默默记下它们的排号,看着就不凡呢!那不如让她看看它们会强大到何种程度吧!前提是被她借用身体而不死,末月静静想道,丝毫没有怜悯弱小,给弱小者一个平静生长的觉悟。 六只玉翅蚁又在空间里沉睡了几天,再醒来竟个个有知了大小,一清醒就要奔到水洼里喝灵水,末月暗道一声够聪明,她这时也正无聊呢?干脆将它们放到空间外,六只玉翅蚁一出空间,先是不适应的缩了缩翅膀,忽然嗅到极为亲切又尊崇万分的气息。 第20页 本能的趴下身,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的发出信息:「参见皇。」 「恩!起来吧!我已经给你们分别取好了名字,按你们出生顺序,分别为玉翅一号到六号,你们可记下了自己的名字?」末月见它们依旧臣服于自己的灵魂气息,感觉有点满意。 六只玉翅蚁一同摆动着触角道:「小的都记下了,我是一号。」 「我是二号」 「我是三号」 「我是四号」...... 末月见它们都记的出生顺序,也不在多说,只将其几天黑大传达的几处有花种在的地图给二号到六号,命它们去将花种运回,洒在后院菜地对面,几只玉翅蚁领命而去,独留下一号,一号没被派遣工作,有些不安,颤抖的趴在那,动也不敢动。 末月无心理会一只蚂蚁的想法,当即回忆起借那只工蚁同白小沟通的情景,分出一屡意识连接到一号身体上,在一号发出一阵欣喜的信息后,成功操控了这具虫身,末月不习惯一心二用,干脆使本体沉睡,专心控制着玉翅一号。 试着爬行、飞起、落地、连接其他五只玉翅蚁等,待感觉完全控制好了这具虫体后,悄悄爬出外间,看了织布的奶奶一眼,轻轻展开翅膀,沖天飞起,感应着空气的湿度,调整着飞行高度,终于、终于能自由活动一番了,在过了如同残废的两个多月婴儿生活后。 ☆、第13章 探知古代 末月却不知,她以人类思想控制虫身,也是有危机的,这不刚高调飞起不久,就被两只路过的飞鸟盯上了,飞着向她啄来,末月神识一惊,察觉到危机,隐藏在身体,属于一号的本能,忙降低飞行高度,寻找躲避飞鸟视线的障碍物,躲过这个危机。 「贼老天,你够狠,当人时虫妖渡劫我挨雷披,当只蚂蚁又被破鸟当食物吃,真倒霉。」末月在心里嘟囔几句,再不敢高调飞行,为了今天出门的安全,她一定要谨慎行走,争取活着回去,一号你也要多多配合,她用意识对一号道,一号经歷刚刚的风险,末月一说,它连忙应下。 没有失去过自由的人,是无法体会到自由的可贵,末月有着成人的思想,却在成为婴儿后没有一天自由行动过,每天就只能呆在屋里、院子里,被襁褓包裹着,软绵绵的身体动也不能动,她明白这是身为婴儿该有的生活,也一直压抑着对外面世界的嚮往。 直到她经歷过借蚂蚁躯体跟蚁王白小交流后,又了拥有另一种自由的念头,就再也压抑不住沸腾的心,一直到出来时,她凭的是一股对院子外的嚮往,可出来后要去哪?去做什么?她根本就没想过,等飞行稳当了后,来到稍微热闹点的街市,她才想起这个紧要问题。 细琢磨,她也没事要做,干脆观察、观察古代苏州是什么样的社会吧!在外面世界打发下时间,总比闷在家里好,过那每天每如同坐牢的日子,实在太难受了,还要小心,不要被人发现,末月控制着虫身,沿着人流量最大的街道慢慢飞行。 现代的苏州是个重点旅游城市,人流量极大,而这个世界的苏州又是何种模样?末月心里带着这个疑问,细洗观察着,这个时间临近正午,只见街上往来的人也多,有身穿丝绸的富贵装扮,也有布衣粗简的普通百姓,但大多还是穿着和家中奶奶、父亲相仿的衣服式样。 比唐宋之风的衣服式样多了分拘谨,又比元明时期多了分开明,末月打量着街上的风土人情、人物装扮,见大多是文人装扮的男子,或管事、小厮等样的利落短装,也有不少盘着妇人髮髻的女子行走一旁,未嫁女子却是很少。 有个别一两个,也是麻衣装扮,显然是家境非常不好的人家出身,而路中间时有豪华、简朴的马车,或是青泥小轿等穿行而过,也时有牛马拉着满车货物,人挑着担子路过,时不时还有乞丐沿街乞讨,看乞丐们面色并不干瘦,想来倒日有所获。 只看这一条街,这个世界的苏州也非贫乏之地,周围水气浓厚,看来临水域不远,甚至沿街旁就有六七米宽的水渠,渠内碧绿河水带着水腥之气流动,接着渠边石壁处还有片片刚萌发的淡绿色青苔、水草,想来是天气回暖的影响。 这个世界的苏州应该跟她所学歷史中的苏州差不多吧?感觉气候比她出生的河北温暖又湿润,往来女子无论年纪,都很水气,骨骼偏娇小苗条的多,皮肤偏水细白嫩的也多,果然是人杰地灵啊!而男子身高也普遍偏向文弱,个子一般就比女子高一头或一头半,有的比女子还矮。 看起来此地应当同于歷史古代苏州,记的学歷史时,古代苏州因临近运河、太湖以及长江入海口,是古代的交通枢纽,运盐要路,又是丝绸之乡,没禁海前也是海运码头之一,非常繁华,想来这个苏州也差不了多少,城内人们生活好不好,只看看市容市内百姓的面色就知道了。 末月知道自己出身在这繁华城市,心中松了口气,繁华好,又不是兵家重地,苏州一向是权贵的财路,绝对不会让这里发生战乱,繁华又没有战乱,对末月来说,就是一个非常好的生存之地,她也有信心,在这样的地方不露声色给家人建些家业。 她琢磨了些想头,看完这大街面,又去有些简陋杂乱的狭窄街道,拥有成人思想的她明白,这个市场、街道是清贫人家的聚集地,末月忙把位置记下,又看着店铺的招牌,把富贵人常走的街道,胭脂、首饰、绸缎、钱庄等铺子,清贫人常居的区域市场纷纷记下。 第21页 只这一项就让她飞遍了小半苏州,最后累的落在热闹街面上,一家看起来很气派的铺子屋顶,隐藏着身型,准备休息会就回家,刚才她隐约感觉到本体那有些触动,看看时间,想是奶奶准备唤醒她喝羊奶了,现在已经到了正午,末月琢磨着也该回去了。 下午就不出来了,正好趁这虫身好用,去父亲书房把史书找出来看看,很多人都说过,要想认清世界,就要把这个世界的歷史大致看一下,末月觉得这话有道理,不清楚歷史,就无法了解这时代的由来,无法明白自身所处的位置,也不知道自己该走向的未来。 至于认识这个世界字的问题,今天一上午也不是白逛的,看了那些招牌上的字,末月就知道,不但这个世界的苏州像中国古代的苏州,连这个世界的字都像古代的文字,不!应该说像明清时期的文字还差不多,想来这世界应该是古中国的一个平行空间,所以地理、文字才会那么像。 末月正想着那些大道理,却隐约听到铺子里几个女子说话声,什么夫人、生子、身子骨不行、姬妾出了头之类,让末月听的眼睛一亮,难道是古代家斗真实版八卦,那可比看小说有趣的多,小说写的再好,也不如真实发生的故事啊! 她想到这心里一热,小心沿着屋顶缝隙爬着,慢慢自屋檐下进入铺里,隐藏在房樑上,探头下望,只见这铺子里柜檯上摆着不少锦盒,盒摆放着各色金银玉等质的首饰,柜檯里立着个四十多岁,面带短须的掌柜,末月看的明白,这处原来是个首饰铺子。 她又望向柜檯外面,只见三五个衣着富贵,满头金翠的女人正在一起边看首饰、边闲聊说笑,身后侍立着几个衣着素淡,髮式简易,似是丫鬟模样的女子,只是她自上向下的角度,无法看清楚柜檯外那几个人的模样,有的还正好背对着她,看来只能靠听了,末月无奈的想。 「哎!要我说何苦呢?为了生儿子,自己的身子骨都不顾了,听说她自生产后到现在都爬不下床,管家权都让府里姨娘夺去了。」 「这世道就算是正室太太,无子那也站不住脚,她能如何?」 「你们猜,他家这往后是周姨娘当家、还是刘姨娘的天下,我听说现如今就她俩在林老爷跟前有点脸面。」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周姨娘了,刘姨娘是老候夫人在世时纳进门的,人走茶凉,周姨娘那可是她的陪嫁丫头,听说是她嫂子亲信陪房的远房妹子,那可是家生子,她自然信任这个了。」 「呵呵...要我说,不管是哪一个,她只要不在了,他家新得的小少爷都没活路。」 ....... 末月听那几个女子说的热闹,偏偏不指名带姓,隐晦的很,听不明白是怎么一会事,不耐烦之下,干脆爬回外面,向家中方向飞去,她却不知,就因为少了这么一点耐心,她错过了一个彻底认清这个世界的机会,也少了一些准备。 回到家后,末月意识回归本体,未睁开眼睛就感知到一号身体并无损伤,还一个劲对她散发出激动、喜悦、尊崇万分等倾倒类情绪,而其它五只也将花种运回,藏在屋中角落,一动不动的等待皇吩咐,末月想到蚂蚁的森严等级,上位对下位的绝对掌控权,也不在意。 她此刻心里高兴不已,看来这玉翅蚁身体强度不低,思维也比普通蚂蚁灵活,以后要好好培养,肯定会有用处的,她想好后,睁开眼睛,闻着烟味就知道赵氏正在做饭,心想现在正好无事,不如让它们把花种运来挑一挑,前生,她出身农村,各类种子也见过不少。 除非是特别稀少的,一般她都认识,因此对挑花种也小有自信,末月这一个意念发出,六只玉翅蚁纷纷飞起,将所有种子运了过来,放在床上她的身边,数量并没有她想像的多,只有一小把,想来黑大的地盘不大,能收集到的有限,末月也不嫌弃,侧着小小婴儿的头。 将挑出的种子命玉翅蚁六个撒到后院树下,离鸡窝远一点的地方,其余的都扔了,一号它们几个听命行事,一点反问的意思都没有,论听话就再没有它们听话的了,真让人省心,末月对有这么几个劳动力也很满意,等它们忙完后,召出一滴灵水分成六份,给它们一虫一份。 几个小傢伙喜悦的吞下去,各寻了个隐蔽之所,闭目去消化灵气去了. 末月则喜悦的看着北墙,想像那些种子发芽成长后的情景,她也没挑特别的种子,只是将比较有市场的牡丹、玫瑰、兰花等种子挑出,还留了几颗西瓜种,想着古代水果少,清贫人家也捨不得花钱买果子,那西瓜就更缺不得了。 ☆、第14章 书房读史 中午吃过羊奶后,末月趁赵氏忙着织布,又分出神识接管了一号虫身,扑哧着翅膀飞向书房,寻着书架找起史书来,她只见满书架上,满是孔孟之学,周闻杂记,在最下层却是春秋、左传、吴越春秋、史记、汉书...等耳熟能详的书名,难道这世界的歷史也跟古中国仿佛。 或者说这里就是古中国?如果是古中国,那么只要她修炼有成,长久的活下去,就有回现代的可能?末月心里一时充满对前生世界的嚮往,现代啊!那个言论自由,有冰箱、有空调、交通便利、服装随意的生活方式,是古代在繁华的生活都比不了的。 网络电脑、众多游戏、小说常常让她想的百抓挠心,还有,现代那并不重视她的父母,她还是想看看他们一生喜乐的生活......末月心中百般念头闪过,最终,用虫脚将史书按最早期的时代取下,搬到桌上翻看,她此刻急欲知道答案。 第22页 却没注意到,她用小小虫身搬着沉重史书飞行,不觉沉重,反而轻松自如,看来玉翅蚁不但身体强度高,连蚂蚁恐怖的力气都超越了。 春秋?同古中国一样,左传一样,史记一样,汉书一样,志一样,宋书一样,南齐书一样,末月一本一本的打开,急欲了解的她来不及细看,只挑出在大学歷史课程中学过的史书,打开书的开头和结尾,大致看一下,无论朝代、疆土、国都、边境...竟然都跟古中国相符。 直到看到近代使时,末月看到一本名安宁公主传记的书时,才发现到不同之处,原来按史书中所说,同古中国相仿的歷史直到明末崇祯一朝,才出现差异之处,崇祯朝初期,君弱各世家强,并暗中支持民乱,还有白莲教一直传播亡国之说,众多事情使的国境不稳,夷犯边疆。 夷——主要是指古中国的满蒙族人,当时朝中分主战、主和两派,崇祯一直心怀大志,想要治理好国家,恢復有明一朝的声威,只是因各种原因,一直被制肘,他是主战的,却被朝官以国库空虚等藉口阻拦,初登基不久的他反驳不了众多老臣,就在民乱频发,朝局陷入僵局时。 宫中前天启帝之懿安皇后张嫣独女,年仅十四岁的嫡出安宁公主,自请愿出边关和亲后金,缓解国局围困,被百官称赞其乃义举,纷纷贊同,而后金方和谈人员听说是嫡出公主和亲,传信回朝,皇太极始信明之诚意,认同此议。 只是安宁公主出身贵胄,后金之中未婚者中无一匹配,于是皇太极以同于博尔济吉特哲哲位分大福晋之名请娶,消息回京后,朝野震动,都为安宁公主委屈,可没人上书反对和亲,天启魏贼之乱刚过,国家正是需要安宁的时刻。 无奈,深恨满夷的崇祯,为了国家安危,还是册封了安宁公主,带着厚重的嫁妆嫁了过去,史书中说安宁公主自幼聪慧,深明大意,幼年为躲魏客毒手,装疯卖傻数年,和亲后,端庄贤惠,无妒无奢,爱民如子,深为皇太极衷爱。 而安宁公主陪嫁中有大量的优异良种,适合寒冷北地种植,公主无私,将种子献于后金朝,引领百姓如中原百姓般,耕种织锦,读书明礼明义,其聪慧也渐渐显露,结合西方流传之物,创造出诸多精巧之物,新农具、晶莹玻璃、芬芳香皂......等。 敬献两朝后,在两国主宰支持下,流通与明、后金两国,为后金经营了半国财富,并在四年多诞下皇子,自此彻底在后金中站稳脚跟,但安宁公主并不忘本,未忘记还处于民乱纷繁之中,她以引导两国和平为己任,常常柬言皇太极,或上书崇祯,解决两国矛盾。 护的故国一片安宁,其名两国赞扬,而后金百姓自安宁公主下嫁,学会耕种后,始得温饱,不必年年扣关,劫掠粮食,没有战争,人口始得发展,玻璃等物的买卖流通,民间财富日盛,后金在安宁公主协理下走向富足充盈。 明于后金也渐渐关系紧密,远胜蒙古诸部,天聪六年皇太极大福晋博尔济吉特哲哲病逝,安宁公主为哲哲姐姐伤逝悲痛万分,一病几乎不起,后在皇太极、儿子的安慰下,才勉强恢復精神,并在起床后第一天,就柬言皇太极,仿明朝制度,创建太医院。 皇太极准其所请,命她统领此事,安宁公主自捐财资,建筑院舍,购买各种珍贵药材,并命陪嫁太医国手精心教导培育医者,建立医者考举制度,在州县等设立官家医馆,为民医病,施惠于民,使后金百姓免除了众多病疾之苦。 然人心不足,好景不长,天聪八年十月,科尔沁部乌克善遣嫁其妹海兰珠不久后,皇太极开始沉迷女色,对海兰珠爱宠非常,疏远冷落安宁公主与她身后的明朝,亲近蒙古科尔沁部,得科尔沁部大力支持,并在一年后建朝称帝,年号崇德,这举动是狠狠给了崇祯皇帝一个耳光。 也给了安宁公主沉重打击,皇太极登基之后,封安宁公主为后,却赐海兰珠元宸妃封号,末月看到这里,自是明白,安宁公主很可能就是某穿越一姐,不过,她真的很能干啊!在古代异邦里,主宰半个朝廷,可惜,选的男人不匝地,元之一字,在古代是始、嫡、长之称。 这称号分明是告诉别人,在皇太极心中,她海兰珠才是嫡妻元后,哎!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她能在身为註定亡国公主的明朝为自己寻找出出路,并摆平那么多事,已经很不简单了,只是男人,哼!不是聪明、手段的问题,喜新厌旧才是本色。 不过!明朝有安宁公主这个人吗?她记的明史中张皇后只有孕过一次,被魏客二人害的流产,自此不孕,难道那位也同她一样,是非正规投胎之魂?那既然皇太极都立了清朝,为何如今的苏州还是古代汉人装扮的模样?末月产生诸多疑问。 好奇的接着看下去,只见史书中简单的描写了安宁公主蛰伏的日子,以及数次巧妙化解蒙古部落对明、清朝的挑拨,避免两国交兵,并一直不放弃对宗族、民心的争取,次年元宸妃生下皇子,欣喜欲狂的皇太极当即表示要立他为继承人。 安宁公主冷眼旁观,不言不拒,此时,安宁公主所出的皇子已经明白事理,海兰珠的宠,皇后被皇帝的冷落,使他过早经受着宫廷冷暖,对这个父亲失望之极,却也学着母亲隐藏着心痛,倒是众宗室贝勒纷纷进言不可,并搅了皇太极为爱子办的大宴。 第23页 但也有不少人,以蒙古各部为首,力挺元宸妃之子做太子,不过,不知是命数,还是安宁公主手段了得,那孩子刚过周岁即夭折,海兰珠为爱子夭折,日夜痛哭不止,身体渐渐衰弱,缠绵病榻,不久,在崇德三年即病逝而去。 海兰珠的死另皇太极哀伤欲绝,每每思及就会落泪,也无心打理朝政,安宁公主身为皇后,不忍皇太极如此悲伤,也想使他重新振作,命内侍遍寻民间,找到一名和元宸妃极为相象之女,召入宫中,服侍皇太极,而皇太极见了此女,时而将其视做海兰珠,时而更悲痛爱妃之死。 心情更是无法恢復,沉浸在悲伤里,无心恢復,而民间先经歷册封海兰珠,蒙古贵族欺压百姓,皇帝沉迷女色、不理朝政等事,对皇太极失望不已,后又一个内侍挑选民女之事,使百姓对其彻底失望,更为贤德的皇后委屈。 此时,清朝男女之防并不森严,安宁公主聪慧过人,制国有方,其名众所周知,在皇太极不理朝政之时,众掌旗贝勒有事就去同她商议处理,每逢此时,安宁公主就会命儿子旁听,耳濡目染,这位皇子渐渐的了解制国之理,有时候还能说出些特别道理。 礼贤下士,爱护爱新觉罗声威,不逞强凶霸,不懦弱无能,凡事爱讲个道理,他的表现被朝臣、宗室贝勒看重,在皇太极心伤不理朝政时,朝臣们就将政事拿去给他处理,朝臣宗室们对安宁公主佩服是佩服,可总有种对外人的戒心,她毕竟是明朝公主,可对皇太极的儿子就不同了。 崇德八年,皇太极病逝,安宁公主所出,年仅十三岁的儿子被宗室推举,继承帝位号明治,在名号中表露出对明朝的亲近之态,而明治帝即位后,孝顺太后,勤政爱民,崇尚简朴、圣人之德,为百姓劳苦而苦,为百姓喜乐而乐,宣扬王子犯法与民同罪。 并颁布汉民与满民、蒙民同等之命,同时不忘训练精兵强将,守卫边塞,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自后金富足后,周遍不服从满部的部落,竟然常常来后金,也就是清朝打草谷,清朝地处北方,又没有长城可守,只得加固城池,精练兵将,如此,明治帝渐渐为百姓所爱戴。 他因同安宁公主的关系,亲近明朝,疏远蒙古某些对明朝打主意的部落,其中科尔沁为最,并一改皇太极时的规矩,立满八旗正黄旗旗主之女为后,并不接受科尔沁的女人,这使的没两年科尔沁叛出清朝,被明治帝出兵征讨,镇压降伏。 ☆、第15章 心意难平 大明崇祯十七年三月初,农民起义军在几大世家的暗中支持下,声势浩大,直逼京城,远在关外大清的安宁公主接到消息,担忧母亲张皇后安危,又跟明治帝、八位旗主分析清楚两过守望襄助的厉害关系,终于得到一致同意,出兵援助,安宁公主担忧情急,本欲亲自随军而行。 却被明治帝苦劝不已,不得不留下,她为了早日救得张皇后,亲笔手书与边关守将,令其打开关门,带清军入关援京,至此她日夜难眠,直到三月二十四日,明朝京都传来八百里加急,带回了京城的消息,使的安宁公主得知那里详情,伤痛的晕了过去。 原来,清军虽有安宁公主手书,边关守将却因两国族异,清军人数众多,风气彪悍,担心清军令有打算,不肯开关门,一面报信拖延时间,一面传信京城,直到收到李闯带义军围攻京城,并劫掠了他的家眷老幼,才在心急救援家人的情况下打开城门。 可惜,已经晚了,三月十八日,被义军围困,已经危机的京城内,崇祯皇帝朱由检回宫后写下诏书,命成国公朱纯臣统领诸军和辅助太子朱慈良,又命周皇后、袁贵妃和3个儿子入宫,简单叮嘱了儿子们几句,命太监将他们分别送往外戚家避藏。 在三个儿子走后,他又命周皇后、袁贵妃自尽,并亲手刺死长公主和幼女昭仁公主,以及几个嫔妃,并命令左右去催张皇后自尽,张皇后隔帘对崇祯朱由检拜了几拜,刚自缢还位身死,就被李闯王闯入宫中救下,只因她和女儿安宁公主在百姓中声望极好,深得百姓爱戴。 义军军师重点点出,张皇后有损,他们会大失民心,李闯王也明白这个道理,救下人后还派人保护她,第二天三月十九日,天刚破晓,太监王相尧以宣威门投降,义军将领刘宗敏的军队浩浩荡荡开入城中,守卫正阳门的兵部尚书张缙彦、朝阳门的朱纯臣也先后开门迎降。 京都内城被攻陷,崇祯得知这个消息,亲自在前殿鸣钟召集百官,可是钟声一再响起也没召来一人,他知道明朝算是完了,也知道这是那些世家、重臣欲旧颜换新天,拥立新君的阴谋,却无能为力,因为大明朝传承至今,能分配的利益已经没有多少了。 要想强国,还必须去削弱他们,所以他们是不会忠于大明,忠于他的,登基之初他不明白,后来明白过来时,已经晚了,于是绝望的崇祯皇帝,带着太监王承恩登上了煤山寿皇亭,山穷水尽的他卸下皇袍。 在衣襟上愤然写道:「朕凉德藐躬,上干天咎,致逆贼直逼京师,皆诸臣误朕,朕死,无面目见祖宗,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无伤百姓一人。」 写完后依其所言,与王承恩相对而缢,也许是巧合,也许是风骨,当晚张皇后也自尽了,至此,张皇后的死,义军在京城的胡作非为,大失民心,而农民出身,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曾真正接触过世家上层的李闯等人根本不买那些世家、重臣的帐。 第24页 以为攻下京城,就是打下了天下,对各大世家、重臣在京城的府邸烧杀抢掠,五恶不做,也使各世家等元气大伤,血脉折损严重,如此直到两天后,清朝援军赶到,听闻安宁公主求来的援军,京城百姓沸腾起来,也热烈的反抗起无道的义军来。 有百姓的帮助,清军很快就夺回京城,将李闯赶出京城,在整理宫廷时,先后找到了张皇后、周皇后等人的尸体,当然,崇祯帝的尸体也找回了,如何处理后事领兵之将不敢擅专,将此事快马传回清朝,求明治帝示下。 得知事情经过的安宁公主,再顾不得她如今一国太后的身份威严,一意回明朝京都为母张皇后发丧、送葬,而在宗室、朝臣怂恿下,另有了打算的明治帝不但没阻止,还亲自陪太后前去,如此,明朝京都,在外忧内需,京城悬空下,为清军入驻。 开始,清军打着恢復明朝大好河山的藉口,一面明旨命人寻找太子和几位皇子,一面攻打叛乱的各部义军们,可是,无论派兵谴将,还吃处理收復的山河事物,都由明治帝处理,明治帝实际上已经统领了两国事物。 随后,在收復山河的过程中,太子朱慈良以及三位皇子先后死于叛军中,明朝至此后继无人,有姓朱的也是偏远庶支,不堪大用,闻言知意,不久,就有百官奏请,身兼两国最尊贵血统的明治帝统领两国,并为一国,称帝中原关外。 当母亲的都想给自己的儿子最好的,安宁公主也许在进京时就有这个思想准备了,她只是意思的说了些谦虚的话,却不反对,百官支持,民心所向,明治帝算是兵不刃血的篡夺了大明国,可随后,满官和汉臣们就两国合併的国号、民制、军制等发生了争执。 满官宗室、八旗旗主等坚持沿用清朝国号,以及清朝制国制度,留鞭子头、八旗满军、不贊成大量使用汉臣或降过义军之人,汉官坚持,明治帝得承母泽,当改朱姓,继承明朝国祚,沿用明朝旧制......两派争执不休,天天在朝堂上吵闹,却吵不说个结果。 甚至越吵火越大,满官宗室吵完后,就去跟明治帝诉苦,汉官吵完后就跟太后——安宁公主求助,明治帝虽敬慕、孝顺安宁公主,但他始终是在满人国家长大,子承父系,他自是偏向满人,而安宁公主出身大明朝,自是彻彻底底的汉人。 末月猜测她是穿越或者转生人世,应当是知道倾向满人后后,汉人将遭到何种悲惨的遭遇,何况还有那清末时期的国耻,所以她表现的一直不肯让步,在明治帝的期盼中,却完全、彻底的站在汉人这一边,使汉人臣民百姓尤其佩服。 却也使的母子二人次次无法说合,渐渐失和,当时山河并未完全平定,还有几处仍在征战,很多精明的老臣担心因此国基不稳,请求明治帝尽快给个结果,而满人长年征战,时刻练兵,脾性暴躁,对这等纠缠自是不耐烦。 还有多尔滚兄弟三个一系,本就对皇太极命他们母亲殉葬之事心存怨恨,欲谋取大位,可惜,皇太极也好,安宁、明治帝也罢,根本不给他们机会,这些年羽翼渐渐减少,多次征战,也不给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只当富贵闲人养着。 多尔衮心机重,还可忍耐,多泽却脾气暴躁,贪花好色,此番太后与皇帝的不和争斗,他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还故意给火上浇油。 一次去青楼玩乐时,听闻几个文士谈论两国合併之事,一个文士大声说:「身体髮肤,受之父母,如果让他留鞭子头,他宁可死。」 「你们汉人的天下都是我们满人的了,这头也要跟我们满人一样才行,如果不留,爷就告诉你,什么叫留髮不留头。」多泽在一旁冷笑的接了一句,还命手下将几人纷纷剃了头髮,打了个半死。 留髮不留头,此句话在有心人宣扬下,一天就传遍京城内外,闹的人心惶惶,安宁公主气急,第一次以太后的身份跟明治帝进言,身为君主,要把满汉两族一碗水端平才行,必须惩戒多泽,给天下汉人一个交代,而不是像平常那样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劝说。 明治帝也是骑虎难下,多泽的话把他置身虎背上,上不得,下不得,如果认同这句话,就会失了汉人民心,如果不认又会弱了满人声威,于国祚有碍,当时矛盾又烦躁的他,听到太后如同命令般的话。 不顾周围侍立之人,厌烦争执的他当即喝道:「太后,后宫不得干政是祖训,此事儿子自会处理,您不必操心,儿子告退。」 明治帝已经当惯皇帝了,帝王之心使的他忘记了,他曾经是薄弱幼儿,是母亲维护他平安长大,也使他忽略了一颗没有丈夫之爱,将万千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的母亲之心,他不知道这句话有多伤人心,说完就走。 末月看到这里,思绪不由一悲,她仿佛可以看到,那个来自现代的女子,重生为亡国公主后,刚出生就要面对魏客二人的谋害,不得不装疯卖傻,好不容易灭了魏贼,又要为自己国家奉献自己,嫁给一个有妻、有子的老男人,小心翼翼的在异邦活着。 经歷着内宅争斗,守护儿子平安长大,她或许也拥有过万千宠爱,却要端庄自持,不骄不纵,她又或者对那位丈夫生了些感情,却在那位海兰珠打击下,彻底心死,将全部希望给了儿子,却到如今,因为各自的民族国家和所谓的帝王之心,连母子之情都容不下了。 第25页 ☆、第16章 由心感悟 可是,她这做法也太笨拙了吧!一点都不像现代女人,难道不知道以曲线救国的道理,安宁公主,她当时又是怎么想的?为何要这样直白的行事方法?没有经歷过男女之情,夫妻生活的末月又怎么会明白,长久的宫廷生活,能够扭曲一个现代人的思想和灵魂。 她想试着去理解这个同她来自同一时代的女人,试着将自己想像成安宁公主的所作所为,想像她每个时期的心理,和亲时:每个人都会为了所谓的理由放弃她,她的母亲为了大明基业捨弃了她,看似疼她至深,爱她超过亲生儿女的叔叔崇祯为了他的江山捨弃了她。 她都知道,可还是忍不住在绝望中的人生寻找一点希望,因为这是女人的本能啊!女人,再坚强、再刚硬,却仍希望找到一个需要她存在,肯定她的人,大婚后:曾经,她也万千宠爱,被皇太极捧在手心里独宠,却在心动后,又被这个丈夫给予了沉重一击。 皇太极是以王的身份宠她,却是用男人的身份爱着海兰珠,使她恍然想起,这个男人,一开始就不是她的,结束时也不会是她的,心突然冰凉,能够相约白首的丈夫不是属于她,她唯一拥有的只有贴心的儿子了,可是,儿子是真心敬爱她这个母亲吗?还是敬慕着她所给予的一切? 她已经忍不住怀疑的种子了,儿子!能为了大明江山,杀了她血脉相连的堂兄弟们,却从未跟她说一声对不起,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露给她,在她面前装成一副为大明太子、皇子担忧的神情,杀他们的不正是你吗?还是以为她不会知道?或想像不出? 他是自己唯一的骨肉,试着去相信他吧!不!再试试,再试试,试试他是否真的把我当母亲......末月忙把自己从安宁公主的角色中扯出来,刚才那种感觉是安宁公主的感受吗?还是她想像中的错觉,不过,她大概能了解一点她的心理了,即使安宁公主是现代穿越过去的人。 她在经歷了宫中争斗,可汗府的妻妾较量,后金的权利争夺等事后,看似强硬的心理却无法承受那些事情中自己的恶,所以,才会想要去依赖那些被歌颂的感情,例如夫妻之情,母子自爱,纯化自己,救赎自己,可不安、怀疑的爱又怎么能够去试? 也许,她明知道海兰珠在歷史中的存在,却故意接受她进可汗府,想要用她来证明皇太极对自己的感情,结果却成了最伤人的结局,末月在体会到这点后,恍然明悟到一些道理,人之本性啊!如果没有思想准备去抗住恶,那就要一辈子别做恶事,做一个没污点的人。 如果要为恶,那就要石化自己的心,不让罪恶感那种东西影响到一丝一毫,不要妄想用真情真爱救赎自己...这份明悟不是玉柳留给她的修炼体会,而是她自己的感悟,修仙,最重要的也是悟性,因此当她明悟这一点后,本来纷乱的意识变的平静又统一,本体内平静的真气忽然活跃起来。 快速的在经脉中游动,吸引了小量灵气在屋顶盘旋,末月也知道这个机会难得,怎肯放过,忙将意识回归本体,体会着感悟后的好处,不知过了多久,灵气散去,真气走向平稳,神识扩大不少,至少以她现在的神念,已经可以从自家屋子感知到大门口等四方的每一个角落。 修为也自鍊气一层升至四层,境界竟然跳跃到筑基前期,也就是说,从鍊气四层一直到筑基,她只要按部就班的积累灵气,自然就会升阶,没有境界的阻拦,自然就没有瓶颈时期的停顿,这样的进步,末月又怎么会不高兴呢?要感谢安宁公主传记那本书, 啊!对了,后来安宁公主怎么样了呢?末月忙用神念扫描书房,见一号竟然乖乖的趴在书前等着,高兴的发给它一个夸奖信息后,又连接上虫体,虽有些不忍,却又渴望再看下去,只见下面接着写到,那天太后、皇帝的冲突记录在起居录上,不知为何流传了出去。 朝堂上,明治帝明显偏向满人,他的态度使安宁公主心死如灰,试探得到了结果,即使心里做好准备了,可一个女人,再高高在上又如何?她最重要的儿子啊!也同她阿玛一样令她失望了,也许是真的绝望了,才让安宁公主选择了决绝的路。 没两天她一病不起的消息传遍朝野宫廷,明治帝以为太后是以病症跟他抗争,毕竟太后的身体,没有比他这个儿子更清楚的了,自小到大,根本没见她生过病,因此也不在意,每天只走过场的探视一次,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转声离开。 却没想到安宁公主会离开的那么快,那么突然,不过三四天就去了,临死前嘱咐亲信嬷嬷,转告明治帝,她不忍打扰先皇、嫡福晋和大福晋哲哲以及元宸妃,就不用将她葬在盛京帝陵了,身为大明公主,她是大明汉人的罪人,也不想葬入明朝皇陵,将她火葬就好。 并留下一个锦盒给明治帝,说完就闭目而逝了,终年不到四十岁,明治帝悔之晚以,得知消息后,整个人哀哭难止,当即连下三道罪己诏,并下旨按法重治多泽之罪,可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世界上是没有卖后悔药的,再多的动作,再长的封号也只是换自己一个心安罢了。 对一个帝王来说,明治帝可能对母亲真情真意有一些,他是了解自己母后的,说什么不忍打扰皇阿玛,应该是死都不愿与他们同穴罢了,明朝皇陵!大明罪人!他明白母后为何这么说,只是因她的爱子之心,让她对自己夺取明室江山,暗杀崇祯帝血脉的举动全部默许。 第26页 还联络许多知名、能干的汉臣为他效力,默默的支持他,可这一切为何现在才想起,他累的母后死无安身之地,却怨怪她不体谅自己,明治帝又痛又悔,当天打开锦盒,发现里面竟然是安宁公主留给她的一份水泥制造精细图谱,还有这名为水泥的作用,正适合用来治理水患频发的中原地区。 明治帝更感觉到安宁公主的一片慈母心和她对中原百姓的爱护,母后是在怨他吗?所以留给他一片政绩,却不留一句话语给他,怨他也是应该的,天下有他这么不孝的儿子吗? 「母后请安心,日后您的期盼就是儿子的期盼、您的愿望就是儿子的愿望。」这句话是明治帝在安葬安宁公主时,对安宁公主的在天之灵,对所有满汉大臣,对他自己说的,之后恢復上朝第一天,他就召集了满汉百官,重点讲述了安宁公主对满汉和睦相处的期望,说他对大清、明朝国号之争已经有了决议。 拟订取清明,两国结合二字之意,以水德之名立国号,命满汉大臣将两国治国之策,刑法律法等择优去缺,重新拟订,又拟满汉髮式全凭自愿,满人入关必须用汉姓,出关可恢復旧姓,说完,又以身作则,皇室宗亲等全部以国号水为姓,自改了姓氏。 满汉平等,满汉学子科举必须精通满汉两族文子语言,废除八旗议政,保留满八旗兵权,建立汗八旗,建立三年一次的选秀制度,日后宫中选秀,只有自满汉八旗四品以上的官员家族女儿有选秀资格,其下品阶,自择婚嫁,今后只有战俘及战俘家眷,满人罪臣之后家眷可贬入包衣籍。 凡包衣籍女子,年满十三,就要参加每年一次的小选,入选者要入宫为奴十二年方才得役满,放出宫去,他说着说着想起,他想起小时候,母后讲起汉女缠小脚时厌恶非常的表情,又加了一句,日后凡秀女皆不可缠足,非天足之女子无选秀资格...... 明治帝说了很多,这一番决议,他在守孝时是想了许久才想好的,母后为了他这个儿子,捨弃了明朝公主的原则,而他为那个根本不在乎他的父亲,守护这身血液、姓氏又有什么意义?他这个决议,如同预料中一样,糟到满臣全力反对,却得到汉臣大力支持。 满臣、宗室都反对的厉害,隐隐有阳奉阴违的举动,可明治帝心意已绝,不容反抗的坚持,他这个决意得到众多汉臣、世家的支持......末月飞快的看下去,想知道这异想天开的决策的结果如何,却没想到这书中语焉不详。 只隐晦略过几句,明治帝废了三位旗主,又收拢了不少投靠的汉人,坚决的将此事执行下去,如此几年,江山才算完全平定,明治帝论功行赏,按照军功、治理之功等,不论族籍身份差别,分别封了四王、八公、十六侯,致此水德朝才算进入平稳发展期。 ☆、第17章 歷史而已 不久后明治帝就水泥之事召集众大臣商议,随后在朝上公布此事,命工部负责制造...周围又一批对安宁公主的赞扬之声,最后缀着一首长词,赞扬安宁公主以一阶弱女子之躯,惩除奸党,制止两国刀兵,教民强国,制新农具,创作各种奇巧之物,建太医院,施贿于民。 安定中原,养育一代明君,病弱床塌之即亦不忘百姓疾苦,创造出坚固河堤的水泥,实为女中禹舜,堪怜正值年貌当华而逝,书到这里就结束了,安宁公主在对儿子有着真纯母子之情时,不愿意对儿子用手段,选择直白的表示,可明治帝无法体谅她的心情,选择了拒绝。 可到安宁公主绝望后,用自己的死亡为手段,明治帝却认为母亲爱他至深,为了完成安宁公主的夙愿,顶住满人们剧烈的不满,把满汉一家执行到彻底,人性真是古怪啊!末月嘆息着正要合上书,却在翻业时发现,书的背面竟然又有人用正楷小字,续写着几句话。 大意为明治帝勤政爱民,精心治理国家,视满汉一体,不但自己做汉人打扮,使用汉姓,还常常教导几位皇子和大臣们不要有满汉之别,为皇子们赐下汉大臣之女为正皇子妃,以做表示,使的满人纷纷效仿,满汉和睦,渐融一体,还河山一个太平安乐,却因辛劳太过,英年早逝,终年四十六岁,遗诏元后嫡出三皇子水烨即位,正是当今。 末月看到这,知道大概就是到这里了,而这个世界是古中国被穿越女插了一脚后的平行世界,当今,当今就只是指当今圣上的意思吧?水烨,跟玄烨有异曲同工之妙,她出生的时代,如果在正史该是康熙朝了吧!现在却是水德朝。 不知道年号是什么?算了,她现在也没精神去查看了,脑子里迴荡的都是那个安宁公主的故事,末月将书放回书架,摇晃的飞回房间,回归本体,奖励了六玉翅蚁一点灵水,吩咐它们自去玩耍,这才松了口气。 看看天竟然要屋内光线已经阴暗,想是要黑天了,真没想到她竟然把咬文嚼字的古书看了整整一下午,还那么投入,也许是确定安宁公主是来自现代的穿越者吧!她才会那么在意,因为这个穿越者的故事是真实的,而非虚构的故事。 只是,故事往往会有个完美的好结局,事实却相反,不知道不到死去的安宁公主是回了现代,还是归于地府,算了,想太多也没有用,要感谢方才那本书,如果不是它,自己怎么可能有这么大收穫,一下子提升了三阶,境界直接到筑基,想想都要笑醒了。 第27页 鍊气四层哎!提升的不止真气,还能够使用几个小法术,末月在玉柳留下的功法记忆内寻找了下,果然找到几个,都是玉柳自创的简单省灵力的小法术,有五行法术,如水球、木藤等,还有催眠咒、轻身术两个实用的法术。 让末月新鲜不已,迫不及待的想实验一番,看看施展法术的滋味如何?侧头向床外看看,耳朵也不忘记倾听声音,屋里没人,厨房有刷锅、倒水等声音,想来正赵氏正在准备做饭,正好,没人在试试吧! 末月跟自己打着商量,心里却早有决定,她躺在床上,有些法术施展不便,不如试一下轻身术吧!末月想到就做,舞动着小小手指,学着记忆里的轨道掐动法决,直到法决最后,用剑指对准自己一指,末月只觉体内三分之一左右的真气忽然从丹田抽出,沿着经脉冲向手指。 而对准自己的剑指也在眨眼间喷出一道淡如透明般的灵气,瞬间覆盖了她的身体,同时,她全身一轻,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法决一次就施展成功了,她不由兴奋的舞动手脚,却不想只是一动,身体竟然自床上浮起成人手臂高,随后又如同鹅毛般轻轻落下。 这哪是轻身术啊!分明是完全摆脱了地球引力的引力消除术,如果再用点力还不飞起来,末月流着口水想道,洪荒时期的法术就是好啊!啊!对了,亲手实验过法术能力的她,不由想着,功法只到四层就这么厉害,还不知道功力提升后,玉柳空间会有什么变化? 上次只是鍊气一层,泉眼就大了一点,这会儿呢?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不过,赵氏正在做晚饭,不定什么时候回屋看她,她这时不宜进空间,要不然,被发现她就糟糕了,末月只得忍下,等方便时再进去。 饭做好后,赵氏在灶里留了点底火,把饭菜热着,等林崎远、曦哥儿回来后才开饭,当然,再这之前她没忘记将挤好的新鲜羊奶热好,给小孙女餵下,边餵边想着,小孙女虽然乖,可自从儿媳妇走后,换喝羊奶后,这吃的越来越少,到现在一天竟只喝三次,也不哭闹。 吃的少,长的就不壮,看看现在虽然小脸红朴朴的,可也没有一点婴孩胖唿唿、肉嘟嘟的模样,看来今后要给她加点食,从明天起每天给她熬点米煳煳,十二天赏时邻居送来的鸡蛋还有不少,在给她蒸点鸡蛋羹,应该能补上。 赵氏这念头,末月还不知道,要不然又该烦恼了,羊奶是好,可也比不上孕育万物的灵气啊!她自从进入鍊气期后,可以吸收灵气充盈自己,灵气那哪是区区羊奶能比较的,不但取代了食物供给给她的营养、生长物质,还不断提升她的身体资质。 她这些天会喝羊奶,全是喝给大人看的,好让他们安心。饭熟了没多久,末月依旧在屋子里装睡,赵氏、林崎远、曦哥在外间吃饭,吃完饭后赵氏刷锅洗碗,而林崎远则带着曦哥去书房考察、教导功课,古代,除了青楼,赌坊,没有夜间娱乐场所。 干活的干活,读书的读书,甚是无聊,末月悄悄练习了会儿法术,就渐渐抵抗不住婴儿的本能,熟睡过去,睡前还恍惚想道,现代许多小说里,这当父亲、哥哥的,对刚出生或小小的妹妹都非常照顾,怎么到她这就不一样了。 父亲,除了那天抱那一次,就再没报过她,也就每天晚上回来看看她,曦哥儿就让人嘆气了,到现在她也看过不少回,不过六岁大的孩子,长的也算俊秀,可能是苏州水土好,小脸又粉又细腻,唇红齿白,衣衫整洁,看不到有皱摺。 也没有和她在现代时农村里看到的那些小孩子一样,浑身泥啊!土的,鼻涕淌啷,想想,六岁的小孩子能有这仪容就不错了,小时候不觉得,大了看见那种鼻涕孩子,她就一点想亲近的*也没有,今生好不容易看到了个有料的小正太,想来个哥哥养成。 无奈,也不知他是怎么被人教的,沉默寡言不说,除了想石氏想的厉害那几天哭闹过几回,露了点孩子气,就一直很安静,说话带着股大人气,最可气的是她对自己这个妹妹竟然一点兴趣都没有,别说逗她、闹她,连进奶奶屋看她都极少回。 这让末月十分哀怨,难道她就这么不受小孩子待见吗?末月带着一丝疑问熟睡过去,再醒来又是满屋漆黑,好在她早已经习惯,感嘆着又是一天过去,她真希望时间可以过的快一点,让她早点可以用双腿行走在地上,这也只是一个期盼而已。 想着惦记的空间变化,她是迫不及待的想进去看,又担心被赵氏发觉,想想对她丢了个催眠咒过去,这个小法术没别的能力,只是会让人进入深层睡眠两个时辰而已,不会损伤受术人的身体,相反,还可以用深度睡眠恢復人的精力,也算是一种有益法术。 法术落到赵氏身上,赵氏原本非常合乎古代女子睡眠姿势的四肢忽然放松,仰面平躺在床上,还发出轻轻的唿吸声,末月确定她睡熟了,这才闪身进入空间内,只是在进入时模煳想到,奶奶她的睡姿真不像普通人家啊!倒跟小说中大家小姐的睡姿很像。 她随奶奶一起睡都快一个月了,还没见过奶奶夜里有过不好睡辟,甚至翻身都是极少,普通人家怎么养出这样的好习惯?但她这个疑问飞快的被眼前空间的变化给赶跑了,只因为玉柳空间的变化太大了,大的出唿她意料之外。 原本只有几平方米面积的空间,扩展到一亩多地,冻结空间的白雾被局限在亩许外的边缘上,空间上空撒下几许阳光,给空间带来光明和温暖,这空间竟然有阳光啊!难道这就是聚齐五行,演化五行小世界的好处吗?末月想起曾经看过的众多洪荒文,大多都在说这个意思。 第28页 不过,也是白雾散去,阳光出现,面积阔大,她才能看清楚空间的真面目,也真没想到玉柳空间只是展露面纱一角,就这么震撼人心,只见阳光下,以泉眼为中心的一亩多空间里,最中心的十平方米铺满细腻白玉,四周也用高约一米,雕刻着精美百草的白玉彻着。 ☆、第18章 种子种子 先前坐井观天,泉眼流出的灵水又少还不察觉,这空间一开放,她才看出,泉眼停留处哪里是个水洼,分明是个白玉池,而且是圆形,大约十平方米左右,一立方的大白玉水池,假若水池能满的话,泉眼会正好悬浮在水面之上。 想像着到时的情景,银白光芒闪烁的泉眼,悬浮在白玉池上,衬的灵水瑞光万道.....末月不由流出口水,不过此刻的泉眼只扩展到杏子大小,水不在是一滴滴的滴落,而是以髮丝细的水线落在水中,自升级后到现在的时间内,也不曾将白玉池铺满一层,只在白玉池底流出一小潭水。 想来要装满整个池子还早呢,除了这些,末月还看到,在白玉池上刻着两个神秘字体的前方,延伸出一条足够五人并行的黄玉石阶,只是石阶还未显示出到达何处,就被白雾阻拦住了,玉柳没有留丝毫空间里的记忆。 给她的记忆,只有修仙之法,所有种植过的灵植名称属性,以及同空心柳在一起的绵久岁月等,因此也猜不出黄玉台阶之上是什么,真正令她兴奋的是,在刻着神秘字体的白玉池,另一边解开冻结空间处,竟然是一片黑色土地,四四方方,大小有半亩左右。 难道这里是可以种植的地方,那她不就可以开始同小说主角那样,开始种田生活了,不过,这土地太小了,只能少量种植价值高的作物,末月不由想起描写主角们,左一根人参、右一根首乌,出手就是雪莲等情景,她也好想看看人参是傻模样呢! 说起来可怜,末月前生可真没见过真实的高端中药材,就算人参等,都是看了随身流小说后,对神话后的药材起了好奇之心,这才在网上查看图片,认识了它们的模样,可小说中,那种人参似萝蔔的模样,她真是没见过。 玉柳留给她的灵植知识太过庞大,她也不感轻易想起,婴儿的头脑承受不了将记忆包打开的后果。末月看着黑色土地,想着那里种满高端药材的情景,不由兴奋不已,明天她不去城里玩了,没什么意思,倒不如去野外寻找药材送到这里种植。 有灵水浇灌,有灵土为壤,这个空间的时间流速也一直在进化着,它们生长速度肯定超过外面许多,这样等药材成熟之日,正好拿到外面,早日缓解家中贫困之境,现在嘛!要趁奶奶熟睡,认真修炼,争取早日进阶,将空间冻结多打开一些。 末月并没有被空间出现的惊喜沖昏头脑,反而认识到,只有她实力得到提升,这泉眼空间才会得到进步,最重要的是实力啊!她可一直没忘记玉柳所说,这方世界有不少仙家投胎应劫,还有仙界功德曹在盯着,如果神仙之说都是真的,那么土地、城隍、灶王也自是真的。 虽说投胎出生以来,除了偶尔见过两三死魂,还很快被地府勾去,或是有庞大神念扫描过,并没有感知到他们在这家中存在过,但看过众多洪荒、仙侠小说,让她知道,上过封神榜的人物,都可神念化为千万,进入四方世界,并不特定在一处,但也不一定不来这个家。 也许是这个家太过贫穷,势利眼的神仙都看不上,但是待她发家致富后,估计就会被盯上了,此身仇敌是仙界最大的两个boss,仙界有这么多眼线,她以后行事必定要小心万分,不可留丝毫把柄,隐匿修为,凡事都要把握好,要合理合度,不超越凡人这个行事这个范围。 不得不说,末月的谨慎性格前世今生都一样,大概最不谨慎时期,就只有玉柳仙子那一世了,这不,她想好后,立刻在庞大的修仙之法记忆中,寻找出传自远古洪荒,非小小仙神能够看透的隐匿修为之术,对自身施展后,才落入泉眼上方,直接吸收水灵气修炼。 却在修炼前,想到自己所思所想,忽然觉悟道,那个安宁公主在仙界这么庞大的势力下,从现代穿越到这个世界,在劫难重重的后宫中活下去,将歷史变成这个模样,明治帝抑满强汉也得到顺利发展,这分明是表示她们在天上有后台嘛! 还是非常强大的,能改变一方世界的后台,也许安宁公主本身就是神仙转世,看看她的人生,真跟唐僧渡劫似的,过了这一难,又有下一劫,最后看破红尘一切情感纠葛就死了,或者说重回天国,不过!那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自己不需要后台,也不需要歷劫,只需要勇敢的走下去。 第二天末月精神飒爽的附身一号虫身,带着其它五个玉翅蚁,感知着城外草木之气繁盛的方向,飞行而去,初春,万物甦醒,草芽新发,树枝泛绿,还有各种由冬甦醒而来的小动物们,为生活忙碌,末月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闯入热闹的林子中。 却不想苏州城外的山林让她失望了,也许是苏州繁华太过,也许是出城不远的原因,这林子中除了野菜、野草和刚刚回春的树木,根本就没有珍贵药草生长的痕迹,再说,来来往往,初春郊游的文人才女等很多,珍贵药材也不会生长在这里。 失望的末月发出信号,令二号它们自去玩耍,自己则飞身向城内街面而去,边飞边看招牌幌子,终于找到几家人流特多的种子店,大白天人来人往,她也不方便进去,因此将此处记下,又飞着寻找大药店,将一家药店所在记下后,这才回归本体。 第29页 当晚催眠奶奶后,她先是光顾了几家种子店,把每样种子都收进空间几颗,这样收的少,不引人注意,也不会给店家造成损失,末月不准备让自己,因有点特殊力量,就将自己定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自私的不顾他人利益,这时末月还不知因果法则,却因自己的心性避免了一场果报。 收齐蔬菜、粮食种子后,她又飞到药店后面,使用催眠咒将郎中一家及伙计催眠,这才在药橱里搜索起药材来,可是,进了药店的药材,都是凉晒炮制好的,大多已经切成碎片,就连人参都是参片参须状态,末月这才想起,人参在古代属于超高端药材,能整个购买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这样的人家,一般都自家有备用的贵重药材,所以药店内的贵重药材大多是散卖,想到这一点,末月踌躇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漫无目标的茫然时刻,忽然想起许多小说中枯木逢春的情节,又想着灵水的神奇,干脆试一下吧!反正她还小,这次失败了。 以后在想办法收集种子一样,想好后她打开木植草药材的药材抽屉,细细感知着药材中药力气息最浓的一片,讲其取出收进空间内,一个个药材抽屉的寻找,当归、三七、甘草、杜仲......等,末月边找边赞嘆,果然不愧为药店,这药材就是齐全,比现代那些药铺强多了。 她也不想想,现代以西药为主,古代中药是唯一医病之法,两者能比吗?末月并没有找齐全部药材,她想着反正以后也不想做药材生意,她只找常用的、救命的、以及珍贵的,因此,找了几样小说中提起过的,就飞到人参抽屉旁。 将里面气息最浓,微微有一丝灵气的参须取出收进空间,这才关上抽屉,这时她的事算是办完了,却盘旋着不肯离去,原来末月前世从没有做过这等与偷窃相同的事情,药材贵重,她每样只取一片,合起来也有不少,因此虽完成目标,心中却不舒服,因此迟迟不肯离去。 末月飞到药店院子里,郎中家窗户外,想就这么离开,却又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好,要不给些报酬?可她并无银钱可以留下,她如今唯一有的只有灵水,啊!对了灵水可以另蚂蚁、蟑螂进化,显然对人体也是有好处的,何不以此为报酬。 她兴奋的想好后,飞到郎中家厨房的水缸上,见水缸半满,忙自空间里招出两滴灵水,滴落在水缸里,不知是心理问题,还是天道如此,末月完成这个动作后,才觉得全身一松,先前的沉重感一扫而空,她高兴的飞出药店,在蒙蒙月色中向家中飞去。 回归本体后,还未来得及进空间整理药材种子,真气竟一阵涌动,有了昨天进阶的经验,她忙配合着运行真气,待收功后修为已经从鍊气四层初期,进阶到后期,末月收敛真气后,恍然明白一个道理,修仙者直指本心,与修魔者不同,一定要在无果报,不欠因下修行才为正道。 修仙者不能欠下凡人因果,像今晚的行为以后再不能做,以后,还要还清种子店内,今日所取种子的实际价值才行,对凡人可随意救助,却不能占其便宜,只能等价交易,这就是煌煌天道对弱小凡人的保护。 ☆、第19章 转眼三岁 能在没有依仗修为胡为前领悟到这一点真是太好了,末月长吸了口气,此刻,她修为刚刚进阶,正兴奋的难以自制,看看身旁赵氏还在熟睡的样子,终究按耐不住,闪身进入空间,她修为升了一阶,泉眼体积也跟着生长,玉柳空间也扩大了些。 黄玉台阶上的白雾后退了几米,露出一截如宫殿外部的黄玉雕花栏杆,而对面的黑色土地,也小幅度增长几分,竟有大半亩地大了,末月欣喜于这种变化,忙用神念控制着将药材埋入灵土中,怀着一丝希望,召来灵水浇灌,又控制着将几粒蔬菜、粮食种子种入灵土中,浇上一滴灵水,这才默默开始修炼。 自这晚而后,末月按耐下急切参与这世界、这家庭的心情,保持平静心态,过起了白天婴儿,晚上修炼的生活,也是她出生的日子好,刚出生一天就正好是正月初一,这使的她可以如同教科书上一般,保持着婴儿该有的水准。 四月翻身、六月坐起、七月开始满地爬......这期间她让自己绝不特异独行,也不过早展示自己的与众不同,除了到春雨季节时,因江南天气潮湿,尿布洗后几天不干,好不容易干了也带股潮霉气味,因此,赵氏竟然要给她睡土裤。 何谓土裤,就是将沙土在碳火上加热包干,晾到温和时装入土布睡袋里,让婴儿睡在土中,拉撒都在土裤中,勤快的一天换三四次,懒的一天换两次,末月只睡了两天,就哭着不干了,让水灵灵的娃娃变泥猴,那怎么可以。 那几天她是又哭又闹,也体谅赵氏开春时期的忙碌辛苦,努力控制婴儿的失禁情况,她吃的少,灵气又没有杂质,所以排泄的也少,简简单单就让赵氏改了意见。而后,她对应时节,用灵水培育着后院的蔬菜、花种,和树木。 赵氏是有见识又精明的,虽不知自家今年院子怎么草木这么旺盛,不但蔬菜长的好,还长出些花草来?看着都是些适合大户人家摆院子的花草,却不防碍她用这些花草蔬菜赚些银钱,到了瓜果季节,后院几颗西瓜藤,竟结了不少西瓜。 不但足够自家吃,还剩下些,赵氏就拿着送给左右邻居,或跟别人家换些果子吃,如此时光往復,到了七月份末月可以光明正大的爬行后,就很少使用一号分身了,每日里乐呵呵的到处乱爬,探险加逛自家院子,她出生在小门小户,也没大户人家那么多规矩。 第30页 赵氏织布忙,父兄天天不着家,母亲石氏又每个月才回家三两次,每次呆不了几个时辰就要回去,家中没人管她,她也乐得如此,每天当着人面爬着走,没有人时就自己慢慢练习走路,到了天冷不宜活动时,她就借一号虫身,钻进书房去看书。 如此日升月落,转眼又是一年夏天,末月已经三岁了,虽然生日小到不能在小,可她仍然是三岁,三岁的她能奔能跑,能说两句连贯的话,开心时抿嘴一笑,不开心时就低头不语,平日里不喜跟邻家小孩玩耍,就爱在家呆着,时常帮奶奶干些家务活。 另外,她在今年春天就闹着和哥哥一样,自己单独睡一间屋,赵氏因她长久以来的省心劲,自是允了,到了夏初,她又跟林崎远闹着学写字,就这两个儿女的林崎远自是允了,还手把手的教,不到两个月功夫,她已经可以默写出百十个字,念痛整篇三字经了。 当然,这是表面上,其实,她会闹着学写字,主要是因为今年是三年一次科举之年,而身为秀才的林崎远,今年要参加乡试,这不自开春以来,就埋头苦学,授馆的差事也辞了,整天闷在书房中,眼看着人瘦了,眼神也有些呆滞。 这分明跟高考前那些综合症似的,末月担心他这样苦学适得其反,才故意捣乱,分分父亲对乡试前复习的压力,有了末月的捣乱,加上母亲石氏回来劝了几回,林崎远果然放松许多,说起母亲石氏,末月也不知该如何说,以前,刚当奶娘时,石氏每次回家都抱着她不撒手。 对她怎么亲近都亲不够,关心的问着家里情况,婆婆身体状况,儿子功课,丈夫起居等,但是随着时间一久,在大户人家呆久了,谈吐渐渐有了档次,虽然对家庭、家人关怀依旧,但是对奶着孩子的感情渐渐超过亲生的自己,话里话外都是小少爷如何如何,却很少问起她怎样。 也很少抱她了,对家中其他人倒还是老样,或者觉得被冷淡的只有她自己,其实末月也明白,她毕竟不是孩子,有着成人的思想,明白女人的感性,对自己带大的孩子,疼爱到某种程度,可以超过亲生,像她前生的家庭,奶奶曾经替一个同宗的疯女人奶孩子。 那个孩子跟自己父亲同岁,乖巧听话生的又俊,很得奶奶喜欢,吃的喝的往往先紧着那孩子,才论到爸爸,等那孩子长大后,就非常孝敬奶奶,不管是日常生活,还是逢年过节,送吃的喝的,送礼送钱,都表现的非常孝顺,后来做生意有成,还给奶奶重新起了房子。 给爸爸、大伯安排工作,这使的奶奶经常给她们念叨这些往事,可是明白,不代表理解,她是有着前生记忆的人,却也是个女人,有着女人特有的小性,她就是不由自主的计较着这些,虽然思想上不把石氏当妈妈看,可仍忍不住计较她的偏心,这想法她一直埋藏在心里。 这天是苏州庙会大集,想要赶集卖些东西的赵氏,将林家后园中生长正茂的花草移栽进花盆中,准备带到花草市上去卖,末月自出生以来,还未曾用人身逛过集市,今日正无聊,一见赵氏忙活,也吵着同去,赵氏一向疼爱她,被缠的没办法,只好允了。 花草并没有几盆,却开的十分艷丽,一直卖的很好,成了家中不小收入,今天,赵氏也仅移栽了开的最好的几株,一辆木制手推车只放了大半满,还留了个小地方给孙女坐,这才推车去了大集,大集上十分热闹,人来人往,挤来挤去的。 她们来的晚些,被挤的存布难行,推车上的花草也摇摇晃晃的,还碰掉了外围几株花的花骨朵,末月在车上看的担心,又厌恶跟那些满身汗臭的人碰撞,因此一直躲来躲去,也是赶巧,正逢前日暴雨冲击的路中不平,推车车轱辘一个下陷,剧烈晃动。 使的末月向地上摔去,眼见孙女摔下车即将落地,被路人踩踏的赵氏惊唿一声,忙停下推车,要去抱孙女,却在这时,人群挤闹中,一双结实了手臂伸出,将末月抱了个满怀,末月感觉被人抱住,没有落到地上,放松了口气,这古代集市太可怕了。 多亏接住她的人,真是救了她,末月带着感谢之意的笑容,回身抬头看向接住他的人,正要用幼童甜甜的声音说声感谢,却在回身看到接她之人的模样楞了楞,这个人三十岁左右,面容、身形清瘦挑高,比普通人略白,又比江南文人略黑,挺直鼻樑下,留着一层短须。 一双严厉的丹凤眼正盯着她,末月在这目光注视中,不由缩瑟了下,而抱住她的中年男子未察觉到末月的惧怕,感觉到身后的一阵推挤,不由眉头一皱,託了下怀中孩子的小屁股,往怀中带了带,使末月不由提高里视野,看着人山人海。 心思未定下,忙趴到他的肩上,环住他的脖子,想要立稳软小的孩童身子,却不想身体刚一碰到他脖颈上的肌肤,就不由唿吸急促,四肢冰凉,心跳碰碰的加快,惹的眼前一阵模煳,耳朵嗡嗡直响,在这样激烈的反应下,她仿佛看到了。 在九天之上,仙云飘渺间,一个身穿绿色宫装,头梳坠仙髻的窈窕女子,默立在巨大白玉牌坊下,牌坊上方,刻着三个神秘字体,牌坊后是一片飘渺仙雾,而在女子面前,牌坊对面,站立着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天兵天将。 领头的是一名身披紫云披风、头顶太极冠、内套寒玉甲、脚踏星云靴,额间正中生有竖纹,手持兵戈,面容俊美冷厉非常,仿似头领的男子,男子身旁,还立着一名手捧天旨的天奴,然后,一切就像一场无声的电影。 第31页 女子立在牌坊前,在身前布下层层水之结界,身旁浮立着五颜六色的各种仙器、法宝,而那名天奴却一扬天旨,那捲天旨立刻化为仙界法则链条,穿透护身结界,将女子束缚住,这样还不停止,头领模样的俊美男子,面无表情的一挥兵戈。 一道毁天灭地般,仙力形成的巨大兵刃就落向结界,将水之结界完全破坏,连那些仙器、法宝都被那道仙气镇的落向四方,男子这才微微一勾唇角,抬手掐动法决,十指中指程剑指状,射出一道如雷射似的仙力,落向女子身体。 ☆、第20章 掌刑仙君 那道乳白仙力,在女子胸口穿心而过,使女子面孔一阵扭曲,显然是已经疼痛到极点,同一时间,女子身体被那道仙力引起奇异变化,一具人形乳白色骸骨和十二根通明色的线状物体自她身体内脱离而出,天旨形成的锁链也由女子身躯,转移到那具骸骨之上。 只见一阵光华闪动,那锁链捆绑的骸骨、筋线快速缩小,最后被天奴收进一只黑瓶中,而那女子失去了那人形骸骨、筋线后,仙簪、仙袍等纷纷离体而去,使的她头髮散落,一身雪白中衣,委顿于地,面色苍白几尽透明之色,看她面容,那个女子竟然正是玉柳仙子。 末月倒抽一口气,脑中混乱的想着,刚才那是什么?是玉柳仙子被抽去仙筋剔去仙骨时的情景吗?为何她会看到这情景?对了,是在她碰到接住她之人的皮肤后,为何碰到这人,她就忽然看到这情景?难道这个人是那场景的参与者? 想到这一点,末月惊吓的收回小手,身体轻轻颤抖着看向眼前男子,高瘦的身材,手臂却十分有力,即使年纪有三十岁左右,还留着让人看着生厌的鬍鬚,面容看着却清俊非常,尤其是那双眼睛,散发着无尽的严厉与威严,这个人的眼神跟那画面中领头之人非常像啊! 「并命掌刑仙君亲自出手,抽了我的仙筋、剔了我的仙骨,将我打入轮迴,世世为奴。」末月忽然想起玉柳曾经说过的话,难道刚才看到的那情景就是掌刑仙君动手时的样子,那此刻抱着她的人呢?也是掌刑仙君吗?他是不是发觉自己重回仙路?来捉她的? 想到这一点,从未感受过的恐慌使末月身体僵硬着,动都不敢动,直等待这位仙君动手,或只抓或是杀,生死由他摆布,只求千万不要连累无辜之人......沉浸在恐惧世界中的末月都无法感知外界的一切了,自不知外界并没有如她所想那样。 不知过了多久,是一时还是一世?末月只觉手腕处一阵清凉,直达脑海,使她回过神来,睁眼看去,却正是她最惧怕之人面色温和,对她微微一笑,并轻轻将一串碧绿晶莹的珠串缠到她小小的手腕上,大概缠了有四五圈。 那中年人见末月睁着紫黑眼珠,奇怪的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手腕,不知为何心中一轻,仿佛一直压在心头的千均重担寻找到了出路,又仿佛解决了万民之忧一般,全身轻松不已,也许是自己跟这孩子前世有缘吧?从抱她入怀竟就不想在放手。 还是他将这孩子当女儿看了?可家中的那唯一的女儿,也没人他觉得有多少喜爱啊!难道,能让他喜爱的只有这个孩子吗?他心头万般念头辗转,却知这里非说话的地方,再说,一个花农之女,也註定跟他无甚交集,也许此生缘分只这一面罢了。 一想到这点,中年人心中竟又生出不舍来,真想把这孩子抱回家中去养啊!他苦笑了下,揉揉末月头上棕黄细软的头髮,温和的道:「小姑娘,刚才吓坏了吧!这手串是高僧开过光的,上面刻有经文,最是能够定魂安神,有了它以后就不用再害怕了。」 「啊!这位老爷,月儿她怎么当的起,您的救命之恩她还未报呢,怎么能收您这么贵重的馈赠。」末月这才发觉,她已经回到赵氏怀中,而被她认定为掌刑仙君的中年男人,并未出手拿她,还温和安抚她,这变化使她惊的呆住了,倒是赵氏一眼就看出手串的不凡,慌忙要解下退回。 中年男子摆摆手,不在意的道:「一个小小手串,不用在意,我与这孩子相见就是有缘,她叫月儿吗?好名字啊!」 「全名林末月,因为生在腊月最后一天而得名,这位老爷,这手串实在.....」赵氏正想着说辞,要将手串退回,她不是个普通农妇,她曾经好歹也是位官夫人,只看眼前人的穿着打扮貌似不起眼,可是光其身上那一身青衫绸缎,就不是普通人家用的起的。 说着官话,踏着官靴,一身气派威严,这样的人能是普通人?再看他随手送给小孙女的物件,碧色中泛着水光,每一颗都雕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还打磨的非常圆润,把自家卖了,也许都不值这串上的一颗珠子钱,连那串珠子的丝线,都是用的明紫色。 这个颜色可是黄色之下的一等色,按规矩只有朝中一二品大臣可以使用,就算现在对这方面的规矩要求不在像前明朝那样严格,百姓自己在家中使用也没人问罪,可是配在这珠子上,给人看到了就是祸端,所以她才想着退回,再说,哪有人家救了人,自己不备厚礼感谢,还让人家反送礼物的? 可惜,她反应慢了一步,还未来得及将话说完,一个管事打扮、一个护卫打扮的人就在人群中挤了过来,护卫装扮的黝黑壮硕,面带憨厚,管事装扮的,二十多岁的样子,面白无须,两人走到中年人跟前后,都面带恭敬之色,弯腰行了个简单的礼。 第32页 管事装扮的人更是半躬着身,低声对中年人道:「爷,地方已经探到了,您是否现在就过去。」 「末月啊!这名字好,是个有福气的,以后要好好照顾,像这样的地方就不要让她来了,太乱了。」中年人对管事装扮的人点点头,却回身对赵氏说了几句。 才对管事道:「小苏,这些花开的不错,都买下吧!正好,咱们去人家也要带点见面礼,大婶、小姑娘,告辞了。」说完转身离去。 那名为小苏的管事,心里诧异,面上却不带,抬头打量了下推车上的花卉,牡丹、芍药、玫瑰等,都开的不错,却也不值几个钱,可对主子的身份来说,这花也太俗了,正想掏出点碎银子付了钱,却在无意中扫到末月手腕上的手串,瞳孔立刻急缩了下。 手臂生硬的自袖口拐向钱袋,掏出一整锭银子递给赵氏,满脸赔笑的道:「这花开的就是好,难怪爷喜欢,只是花太多,搬着不容易,这里多出的钱,当爷跟您买下这推车可好。」边说边隐晦的打量赵氏、末月二人,尤其是末月,看的更是仔细。 怎么看都只是个两三岁的孩子,就算模样可爱,皮肤细嫩,可也只是个孩子,而且还生着头枯黄软发,一点不像有福气的样子,爷怎么就把那么珍贵的手串送给她了呢?要知道这串手串的玉石材料是缅甸送来的贡品,被当今赐给了爷,爷又命精工巧将雕刻成型。 还送到大师那里开光,沐佛光八十一天乃成,自送到爷手上,爷就没让它离过身,府里上下多少人碰一下都不行,怎么今天就送给了这么个小人儿了?苏管事心中尽管疑问万千,却知道不该问的不能问,不过这小女孩的家世要弄可清楚,万一哪天爷问起,他答不上就不好了。 「用不了这么多,一点碎银子就够了。」赵氏看着苏管事手里那整锭银子,猜测足有五十两,更不赶要了,还慌忙解下末月手腕上的珠串,递到苏管事面前道:「还有这手串,太贵重了,小妇孙女福薄,可受用不起。」赵氏这一口官话,条理清楚,面无贪色,一派坚持,一点不舍之色都没有。 倒让苏管事高看一眼,心道这妇人刚才没留意,看穿着打扮还以为是一普通民妇,现在看来却不是普通人,也不像简单之人,能说着一口标准官话,全身上下,穿的戴的,没有一丝越阶之处,虽然当今朝政宽仁,也不跟百姓计较这个,可普通人家都有顶金带银的。 还有一些富商之家恨不得把金翠都插到头髮上,像她这样不越礼的太少了,心下对自家爷的目光更佩服,就分开这么一小会儿,就能在矮人中找出高个子来,就不知道这另一个小姑娘又是怎么回事?苏管事接过赵氏手中的珠串,轻柔的给末月又戴了回去。 还把银子塞到末月怀里,才对赵氏道:「呵呵,这位大婶,爷说这小姑娘是福气的,那她就是有福气的,哪怕没福气也会变的有福气,这手串爷给小姑娘了,那就是这小姑娘的了,您可不能拒绝,还有这银子您就收下吧!十谷你推着车,咱们赶快追上爷。」说完转身就走,那个护卫装扮的人也忙推车跟上。 「哎!这位苏爷......」赵氏先是被苏管事几句话的霸气所震慑,等回过味来,喊了几声,人家却钻进人群中不见踪影,她这心理七上八下的,又见来往之人大多看向孙女手中的大银锭子,慌忙将银子装进荷包内,有苏管事那句话,这手串她又不敢摘下了。 没有见识过皇权、官威的普通百姓不会了解它的恐怖,而她恰恰是见识过的,一个当朝太子,还不是皇帝呢,就弄的她家不得翻身,赵氏脸色难看的拉下孙女的袖子,将手串盖住,担心被集市上的混混盯上,挑拣着回家的大路行去。 ☆、第21章 石氏传信 赵氏提心弔胆着,总算一路平安的到了家,出门时一辆推车,半车花卉,回来时两手空空,多了五十两银子,以及一川价值不匪的手串,赵氏看着小孙女木楞的面容,心中万分纷乱,今天这位贵人是什么意思?他究竟是何身份呢? 此刻的赵氏却不知道,她能平安回到家,还要感谢苏管事的尽责之举,在热闹的集市上,得了五十两的银锭子,银锭子还给孩子抱着玩了会,又是两口老幼,怎么会没人注意呢?这人还没走出集市呢,混混们就分成两路,一路跟向赵氏,一路跟向苏管事那伙肥羊。 可惜,他们混着街头巷尾,平时眼力不错,这回可走了眼,苏管事虽是外来人,却因主子的身份安危,带了不少人手过来,隐在暗中护卫,当他看到主子将碧佛珠串送给陌生人家的小女孩后,就想着万一主子问起女孩家情况该怎么回答。 因此离开时吩咐了暗中隐藏的护卫派一两人跟在赵氏后面,把她家打听清楚了,自己则跟上主子,去向要探访的目标处,也是这一个吩咐,使的混混们两头没得好,把追踪赵氏,准备抢夺的混混们,给狠狠收拾了一顿,才算了结。 并将末月家位置记下,又探听了左邻右舍,大致打听个清楚,才离开復命,说起来末月不该如此不济,修炼了两年,已经进入鍊气大圆满,即将进入筑基期的她,连有人跟踪在后面,各有主意都没注意到,她实在是被掌刑仙君的出现吓啥了。 是的,她已经确定了刚才那中年人是掌刑仙君无疑,虽然气息不足她看到的那人万分之一,还多了许多人味和一种奇怪的,能震慑她,使她不敢妄动的气息,那气息十分正道,不沾丝毫阴邪,甚至有化去阴邪存在的能力。 第33页 如果不是身体内颤动的魂魄本源告诉了她,她的感觉没有出错,那个人就是奉玉帝命令,毁去她道行的侩子手,她是不会如此肯定的,当时一个被害者在记忆中还留有阴影的弱小时分,碰到了强大的侩子手,她能如何反应?末月觉得她能够保持清醒的神智就不错了。 赵氏心思不宁的收拾着屋子,把干净的家具擦了又擦,末月将手串取下,拿在手中细细观看,明紫丝线穿着水碧玉珠,玉珠上刻着肉眼几乎不得见的小字,每颗珠子上的字连成一句,就是一句经文,玉珠共有三十六颗,颗颗颜色饱满,几尽相同。 在丝结处还打了个漂亮的络结,下面缀着小屡流苏,虽是凡物,却十分精緻,让人一见就喜,尤其是玉珠一贴上皮肤,就散出一种安神凝气的气息,流转她的全身,让她自恐慌中恢復平静,这手串在凡间来说,可以算的上一宝了,掌刑仙君为何要送给她? 接住她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不抓她回天庭,或毁了她的道行?还是,他根本没认出自己?末月心有千万迷惑,却一句都问不出口,她想想自己在那时处于慌乱,什么都没注意到,清楚事情经过的只有掌刑仙君和奶奶赵氏,还是去问问奶奶吧! 只有把经过弄清处了,她才好做好防范,或是逃离的准备,末月忍下心中的彷徨不安,和可能即将离开亲人的愧疚,滑下椅子迈着小腿,跑到已经将桌子擦的净亮的赵氏面前,用幼稚的语气问起了事情经过。 原来,当时那人接住她后,因担心她被推车上的花枝划伤,就向上託了托,使孩童身体柔软的末月为了身体安稳平衡,去搂那人的脖子,就在那一刻后,事情有了变化,原本只是顺手救人的中年人在末月搂住他后,本来清冷严厉的目光竟然变的温暖又柔和。 还担心的问末月是否吓到了之累,当时末月正进去那场无音景象的状态,外表上自是一副惊吓到呆楞,眼珠不在转动,面无表情,似乎连唿吸都秉住了,吓的赵氏停好推车,忙把她接过去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哄弄,可末月仍是那个样子。 那中年人见此,不知为何眉头一皱,眼中闪过疼惜之色,竟将挂在他手腕上的一挂似手串,又似持珠的珠串摘下,给她戴上,也就是末月戴上这珠串后,眼珠竟转动了下,苍白的面色也渐渐恢復红润......赵氏在说完事情经过后。 竟面带复杂之色,将末月抱在怀里,将珠串挂到她小小的脖颈上,语气沉重的道:「那位老爷救了你,奶奶十分感激,只是他送你这物件,也不知是福是祸,内造的东西,一般人哪受用的起,哎!月儿啊!这珠子你以后要天天戴着,藏在衣领下面,不要让任何人看到,知道吗?」 「恩!奶奶,末月知道了。」末月不忍这勤劳老人因自己的事再起烦忧,忙轻轻应了声,心中却疑惑的思考两个字,内造,也许这两个字普通人不了解什么意思,但在现代受众多小说薰陶过的她,如何不明白,内造?内务府?皇家?那个人是人不是仙吗? 「你仔细感知一下,这人烟红尘之地上空,却充盈着淡淡仙气,我在这方世界,已经察觉到不下于二十几屡仙气,尤其以这里以及京城处最浓,想来这方世界有大动作,引的神仙个个下凡。」玉柳仙子的话忽然在脑中想起。 掌刑仙君?神仙下凡?难道掌刑仙君已经神念入凡,转生为人,所以认不出她?恩!还真可能如此,这样也说的通了,那人为何没识穿她的本体,还不由的对她好,说穿了都是因果关系,玉柳那一世,虽说他是奉旨行事,但终究动手的是他,欠下自己小小因果。 在仙界他有天职、天命、气运等法则制横,不受这小小因果影响,可等他神念到了人间,没有仙体、仙职等,他自是会受到因果影响,对自己生出疼惜、亏欠等感受,不自觉间就会为她付出,这串玉珠就是证明,还记的去年她只是取了一点凡人的药材。 就被天道压的喘不过气来,今日,她收下如此贵重的物品,却未感到任何负担,如此,自是更加证明了她的推断,末月得到这个结论后,大松一口气,今天如此这样也好也坏,好的是在掌刑仙君未归位前,她是安全的。 坏的是等他一归位,她重回仙道的事情就隐瞒不住了,很可能还会被玉帝、王母派人捉拿,除非她能在掌刑仙君寿终正寝,回归仙位前渡劫飞升,找好靠山,这可不好办啊!看他今日模样已有三十岁多的样子,古代人一般寿数短,大多在六十岁左右,再长点也就是八十大寿。 神仙下凡,往往各有天命,在天命完结后,自回天庭,所以一般活不长久,而修仙需要漫长岁月,想要飞升数百年都是快的,她就算有灵泉、玉柳空间辅助,想要成仙也最少需要百年之功,再说,她想着天上的敌人,还想多修几门神通再飞升呢!这么算来,她时间紧迫啊! 除非她破坏他的天命,或者拖延他完成天命的时间,增加他在人间的寿数,并加快自己的修行,将一切不利转向对自己有利的一面,不过,能使天界如此尊贵的人物下凡,据玉柳所说,这一方世界还有别的仙家投胎为人,究竟这方世界有何大事发生呢? 末月茫然不解,却也知想再多也没用,还不如暂时专心修炼,等长大后,多些自由再说,当天,林崎远回来,冷静下来的赵氏沉吟一番,并没有把发生的事告诉他,赵氏想着还是等几天看看再说,万一人家并没有别的意思,她却瞎担心,那多没意思,就这么过了两三天。 第34页 家中并没有什么变化,无人前来打扰,更没什么尊贵人来拜访,赵氏在松口气之余,心中也隐隐有些失望,不过,这样她也放下心来,只是那日那位苏管事的话时常在耳边响起,赵氏竟被那话震慑的,不敢将那珠串给末月摘下,使的末月一想到以后要天天戴着仇人手下送的东西。 就郁闷不已,晚上进空间修炼时,常常把它扔到装灵水的白玉池内,看都不想看一眼,只有到白天时,才又不得不把它带上,而珠串在灵水中浸泡过后,色泽更显柔和水润,灵气显现,这发展末月倒是没有料到,如此,这事算是揭过了,唯一在意的人大概就只有,看似懵懂时期的末月自己了。 这天,集市之事已经过去七八天了,在大户人家当奶娘的石氏,先是在昨天请採买小厮到家里传了口信,让婆婆和夫君崎远今天一定要在家里等她回家,因为这个口信,林崎远在州学那请了假,赵氏对儿媳郑重传口信之事也很重视,两人一直在家中等待。 末月对石氏这个母亲,除了偏心那个奶少爷外,也没什么不满处,而且每次她回家都会给哥哥和自己带些零嘴吃食,还会梳妆成跟周围邻里不同的模样,使末月这个有着古代人外壳,现代人内核非常好奇,自是期待她回来。 ☆、第22章 林海其人 到了午后不久,石氏总算到了家,没想到她一进院子就插上了院门,拉着赵氏、林崎远进了屋,低声说道:「娘、崎远,我这次回来是要紧事告诉您的,那府里前几天来了贵客,进出管的特严,大前天才走,没想到贵客前脚走,贾夫人后脚就开始给林老爷打理行囊,说是他要参加今年的乡试,娘,您看这动静是不是您说的那个一鸣惊人?」 「贵客?你对这贵客知道多少?」赵氏揽着末月,边揉她的头髮边问。 末月听着大人谈话,心里却犯嘀咕,她是正统汉人好不,也不是混血,怎么越长这头髮颜色就越发变黄,开始还带点黑丝,现在都长成棕黄色了,以后不会长成洋人那种金黄色吧?不过发质到不错,柔软顺滑,手感非常好,连她自己睡觉都喜欢用脸贴着头髮磨蹭。 石氏想了想皱眉道:「那贵客一来就住在外院,听说还有不少随从,刚来那几天是一点风声都没漏,到随后才由外院下人影影绰绰的传出来,听说林老爷对来人行的下属礼节,陪的是末座,那贵客还都是说官话,这不等他们前脚一走,府里后脚就开始准备科举之事了,说是过几天就起行。」 「是京城来人了,看来林家蛰伏的日子结束了,该要冲天而起了,秋儿,你现在在贾夫人面前,能说上几句话吗?」赵氏对石氏问道。 石氏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今年初,我发现针线房给小少爷做的衣裳被动了手脚,就悄悄回了贾夫人,贾夫人查明后,要给我重赏,我想着入府前娘您的吩咐,就给推辞了,换了她一个人情,从那以后对我亲近不少,无事也常传我过去闲聊几句。」 「你这孩子是个聪明的,这事办的好,咱们家虽不富裕,却也不等着银子用,咱家缺的是人脉啊!」赵氏点点头,贊了儿媳一句。 才接着道:「这样,你不是跟我说,你跟贾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说的上话吗?你今天回府后,先什么也别说,也别刻意求见,等过两天,确定林老爷起程的日子后,在送小少爷过去时,就让那大丫鬟把话题带到林老爷科举之事上,然后你趁机提两句,只说说家道艰难,崎远两次赶考的事就行。」 「娘!这样就行吗?不用开口跟贾夫人恳求吗?」石氏懵懂的问。 赵氏笑看了眼若有所思的林崎远一眼,低声道:「崎远,你觉得该如何?」 「照娘您说的办就行,儿子终究是文人,失了文人的风骨,估计以林老爷这种书香传家的家风是看不上眼的,只能另闢溪径。」林崎远说完后,又笑着对媳妇道:「你跟贾夫人说话时,别的不用说,只讲些我两次科举途中所遇的各种事故,以及考场内的艰苦环境等就行。」 赵氏听的满意一笑,点点头:「崎远跟我想到一处了,那府里毕竟这十多年里一直没参加过科举,对科举路径际遇,考场不一定熟悉,就算打听的多了,总不如身边跟着个有经验的人,两人同行,好过一个人,而且我想贾夫人听你说过后,一定会命人打听崎远人品如何,以崎远在外的名声,她也必定放心他跟林老爷一起出门。」 这后面一句说的隐晦,只有了解宅门那些事的婆媳两个明白,说开了,如今刚进六月,除去赶路时间,离八月科举也还有段时间,一般文人到了省城,自率的自是刻苦复习,那自命潇洒的一离了拘束,自是在那花天酒地,好听点是文人爱风流,难听点是天天泡窑子。 林老爷人品再好,万一有谈的来的朋友邀请,他能不去吗?又或者被人送了美妾,林老爷会不会拒绝,谁也说不准,想来贾夫人也一定有这方面的担心,而林崎远古板不知变通之名远播,也是表现最厌恶去那等地,好色等性格,这方面能使他在贾夫人印象里加分不少。 末月不知赵氏话中意思,只是忽然觉得,她在这家中两年,竟从不知道他们都是这么有打算、有主意的,听奶奶话中意思,母亲石氏去当奶娘,并不是冲着银子去的,而是奔着那家的人脉?人脉?什么人脉?官场上的吗?还是负责监考的大人? 第35页 「只要能争取到同林老爷一同赶考的机会,儿子不是草包,定能取得他的认同。」说着说着,林崎远情绪有些低落的道:「本来,文人不应该如此琢磨算计,只是前两次科举让我明白,寒门子弟出头太难了,每次监考的主考官性格各不相同,对文章、学识偏好也不同。」 「我在京城时也听说过,有的喜爱文章华丽,有的喜欢言辞朴实,还有的最喜欢生僻古学.....每年科举时,有门路的一定会先把主考官对才学的爱好打听清楚,或是拜师或是送礼的,人有人道,狗有狗洞,你呀!就吃亏在这上面,才学再好,也要找到能赏识你的人才行。」赵氏想起跟京城那些官夫人交往时的记忆,念叨起来。 这母子二人的对话末月算是明白了,这会她不由吃惊自家奶奶这精明程度远超自己的想像,林老爷又是谁,跟自家是同宗吗?还是嫡、旁系的关系?看过不少家斗小说的末月第一时间想到这个问题,想完后又暗笑自己傻了。 如果是同宗或旁系,哪怕家境差距大,也不会一口一个老爷的喊,一般都是喊宗族内的排辈称唿吧?看来这两个林姓之家并非一家,她肯定的想,一旁的石氏到底对科举大局认识不够,还是有些不明白,不过,她跟自家婆婆、相公生活这么多年,早已经养成习惯。 不明白的事暂且放放,总有弄明白那一天,因此,等母子二人停下话头后,看看天色忙道:「娘,您的话我记下了,现在时间不早,我先回府去,免的饿着小少爷,引的贾夫人不满。」 「恩!你雇辆驴车回去吧!别省着,崎远,你去送秋儿回府。」赵氏疼惜的道。 林崎远点点头,当先走出屋,石氏面带一丝绯色,给赵氏行了个礼,才低头出了屋,惹的赵氏笑着念道:「这大户人家真没白去,竟然还给我行礼,哎!为了一个没多少准头的希望,苦了他俩了。」 末月诧异的看了奶奶赵氏一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窗户外,一向表现古板的林崎远竟然拉着石氏的手向院门走去,她这才想起,自石氏当了奶娘,这两口子聚少离多,石氏每次回家,都呆不了多久,算算他们应该自她出生后,就再没过夫妻生活,这还真苦了两个年轻人。 石氏没有使赵氏、林崎远失望,过了三四日,林家就派遣了管事前来,送来林老爷邀请林崎远过府一叙的请柬,竟给足了林崎远面子,说起来石氏在林家当奶娘,论身份是活契下人,林崎远即使有功名在身,也矮了林老爷一头,林老爷要见他,命管家一传,他也是要必须去的。 却不想林老爷竟下帖子邀请,这使得林崎远未见人家,就印象大好,加上自家算计人家的愧疚,使林崎远对林老爷隐隐有些负罪感,到第二天过府见面时,言行举止难免带出形态,却不想这林老爷也是一个过分聪明的伶俐人。 早在自家竟签了个秀才娘子当奶娘,就隐隐觉得这人家是另有打算的,为此还悄悄派人查探了这一家,不想,竟查出些有意思的事情来,说起来这林老爷名海,字如海,生于列侯之家,可爵位偏偏传到他父亲那一代正好四代而止,他是一个生于侯门,偏偏没任何爵位的侯门公子。 称不得世子,幼年即入宫为四皇子伴读,说是读书,却是文武兼顾,长大后自然是四皇子的亲信,成亲不久后,身为列候的父亲过逝,表面上他扶陵回乡守孝,暗中却按四皇子的意思,为他在江南悄悄建立一道密密麻麻的消息网,以及训练一批见不得光的人手。 江南,一直是太子的财库,他要在太子财库里有所建设,自是不容易,训练人手、孝敬上面,都要不少花费,要担任这项重任,不会经营是不行的,这些年他外表一派富家老爷,暗中经营却费剎精神,连在妻子面前都不能漏丝毫声色,谁让他的岳家跟太子一系的人走的很近。 敏儿又对自己娘家又信赖非常,当年,若不是故意他收了她家二嫂特意送的陪房丫头做姨娘,表现的对那周姨娘宠爱非常,又诱使敏儿自己发现她家二嫂对财物的贪婪,对自家产业的垂涎,使她对娘家二嫂生出嫌隙,恐怕现在还如新婚那两年。 无话不对娘家说,连林府的产业都露了不少,倒不是他林海爱财,对岳家无情,而是这贾家实在被他查出不少事来,让他深深觉得不宜参合,就太子亲舅舅倒台那一年吧!圈禁中的国舅家刚出生的一位嫡出小姐被偷偷送出国舅府,不知下落,根据查探,帮忙将孩子运出府的正是贾家。 ☆、第23章 二林科举 正因为种种原因,和他暗中的差事,表面上他从不过问妻子管家之事,背地里林海却对自家用人有了习惯,凡是要进府的,一定是要查清身家清白,是否别有目的,因此有秀才娘子名头的石氏一进府,就被林海命人去调查清楚。 却不想查出底细来,倒让他吃惊不少,论起身份,当自家儿子的奶娘,还真有点委屈他家了,好歹也是官员家眷,可惜好好的嫡妻嫡子,就因为嫡妻娘家得罪了太子,加上宠妾灭妻,使的这一家人沦落到清寒地步。 不过林海总觉得石氏来他家当奶娘非挣点银两那么简单,却又对他家的目的不了解,因此一直有命人注意着。今年雨季,四皇子兼着河道防洪差事来到江南,前些天竟亲临他的府中,说起京城中事,准备安排他走到明面上,为进官场清理江南盐路做准备。 第36页 他当时惊讶非常,官场上大部分人都知道,江南盐路是太子的财库,四皇子竟然说要清理盐路,那不是要断了太子的财路吗?到时太子一怒,或许会令他十几年经营的成果毁于一旦,因此踌躇,不敢一口应下。 四皇子自然知道林海的顾虑,也知道他离开京城朝堂这么多年,对皇家信息不够敏锐,因此就简略给他讲了下京城如今的形式,原来,自有了安宁公主这只蝴蝶翅膀,歷史早已经面目全非,被称为千古一帝的康熙,如今的水烨因明治帝的寿数更是少了二十几年的皇运。 他的嫡生二皇子自然也就未当足四十几年的太子,当然这些不是四皇子、林海这些局中人所明了的,但是太子的行径并没有因此有多少改变,加上其他皇子的推波助澜,今上更是对太子日益不满,先是圈了一意想要立从龙之功的国舅以做警视。 太子却不收敛,依然如故,今上倒未曾废了太子,可宠爱已大不如前,今上今年春竟然当着满朝官员的面提起国库空虚,收支难平,江南税收年年下降,要整顿江南之说,虽然后面不在提起,但自那以后,今上就再没安排过差事给太子去办,对太子冷淡异常。 四皇子的谋士、清客根据几年来皇上对太子的各方面信息分析,恐怕今上已经准备放弃太子了,这个结果四皇子分析的出,别的皇子自然也明了,太子倒下就在两三年间了,待太子一倒,江南这片肥肉谁都不想落到对手手里,因此,各皇子都开始为控制江南做起准备。 四皇子自是安排早就在暗中经营江南势力的林海出面,步向官场,当年他离京时明面上只挂了个秀才名号,想要进官场,即使他有四皇子支持,依旧要走科举之路,因此四皇子一走,他就准备起科举之事来。 不想才几天,进府后一直没动静,恪进职守,将自家儿子疼入骨中的石奶娘竟然有了小动作,昨个贾敏忽然跟他提起,进省参加乡试,该找个有经验、路熟的人做伴才好,随后又推荐了石奶娘的相公林秀才,夸奖了几句林崎远的才学人品。 他家竟然只是这个目的吗?为这么点小事,竟在去年就盯上自家,还把儿媳妇派了过来,算是个有眼力、有算计的,就不知人品、才学是否如外面传言?林海心中有些感兴趣,又有些不快,不过,这林崎远的身份,和他外祖那边,也非一无事处。 能否得用还要仔细看看才行,这些年没有候爵的招牌,很多故旧都疏远了他家,一些明面上的官场联繫也少了,他要入官场,暗营的人手和消息网早晚要交回给四皇子,光指望这位主子也不行,官场上世家根基深厚,不是他能使唤,也许真该扶植些帮手了。 因林崎远家这借东风的举动,使林海开始生出别样想法,他向来考虑周全,因此当天就下了帖子,邀请林崎远一叙,准备当面验一验,到了这天见面,可谓人精的林海对林崎远言行举止中微微泄露的负疚、惭愧之感怎么会没察觉,看的林海心中暗暗点头,还好,并不是心机深沉之辈。 这样,林崎远算是过了初关,得林海好言好语的结交,故做不识科举各种状况的新手模样,听林崎远讲述路途常有的际遇,科考前的种种问题,有些事情角度不同,看到的自是不同,林海也只是根据消息分析,并不知详情。 听林崎远一说,才知道他太过乐观,像考场内甚为简陋,一呆许多天,如果没做好完全准备,以他习过武艺的身子都不一定撑的住,当下林海也小有收穫,倒真的诚心邀请他一同赶考,这个邀请正是林崎远所期待的,他当然是略一谦虚就应承下来。 就这样,得了准信的赵氏为儿子收拾好行囊,并将家中积蓄还有那位苏管事买花给的五十两银子都给林崎远带上,不厌其烦的嘱咐着。过了七八天,林海命管事通知了林崎远,这次赶考他选择走水路,已经在码头安排好了客船,明天起行,让他明天去码头等候即可。 第二天,到了起行的日子,赵氏领着孙子,背着孙女租车到码头送行,而石氏却因身份的不自由,只能随着贾夫人一行,趁着给林海送行时,悄悄嘱咐相公几句,并把自林府积攒的赏钱给林崎远带上,这才目送两人上船。 末月看着两个林家之人的离别难捨之情,微微皱眉,她怎么没有觉得离别有多难过?不就分开些时日吗?又不是以后看不到了,至于这模样吗?真不理解,还有些无聊,她趴在赵氏背上,偷偷看了富贵装扮的林老爷、贾夫人一眼。 暗想这两人气质疏秀清雅,别带一丝气味,尤其是那贾夫人明明体虚难掩,面带苍白,一看非长寿之像,却死气不露,一派清柔飒然,使人一看就觉非是常人,那林老爷离的远,倒未曾感受到异样,末月只知自己母亲在大户人家当奶娘。 平时赵氏、林崎远、石氏来往说话都是林老爷如何、贾夫人如何,从未指名道姓,这时的她并不知道这一个林家是前世耳熟能详的人物,也猜测不出因她平安出生,而引发的系列变故。 林崎远走后,石氏依旧在林府当差,家中一如往常,赵氏织布养家,曦哥读书上学,末月则悄悄的,更加努力的修炼着,争取早日筑基有成,晚上再偷偷进空间内忙活,别看她如今小小三岁的身体,其实每天要做的事情比大人还多。 白天,努力练习写毛笔字,她可是前生从未练过这个,实打实的从新学起,而前生写硬笔字的经验往往还成了练毛笔字的阻碍,练起来很辛苦,只是她牢记小说中古代字如其人的评价,一直不间断的练习。 第37页 晚上,已经有了属于自己房间的她,插上屋门就钻进空间内,为空间土地的种植忙碌起来,说起来要从去年那晚说起,她将粮种、菜种和那些药材种下后,开始几天药材一直没有动静,倒是粮种、菜种先发了芽,以超越外面四五倍的时间成长起来。 等收穫后,末月就犯了老大难,粮食、蔬菜每样虽只有几株,不算多,可还是孩子的她却一点用都没有,除了跟自家后院相同的几样蔬菜,别的都用不着,只好多等两天,等它们长老后,拿着留下种子,等以后大了再说。 在蔬菜、水稻等生长的期间,她一直没间断给埋下药材处浇灌灵水,修炼时渐渐能感知到那一小块灵土中,木植气息断断续续的渐渐增强,当然也有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后来功力有了进步,空间冻结又解开一些,使灵土面积增大,灵水日流量也多起来。 她又在自家邻居家等的院子树上折了几根果树枝,带进空间内,插在灵土上,用灵水培育着,有的扎根生长,有的自己枯死了,尤其是她种的那些药材,到最后竟只有人参、当归、甘草、三七发了芽,艰难的生长、开花、结出几粒种子后,就彻底枯萎而死。 那时功力一直在进步的末月,在自己脑中寻找过玉柳对植物方面的记忆后,才知道药材之所以会如此,是灵水内的水灵气和灵土内的土灵气培养、激发出药材内残存的一点药力,转化为生命力,发芽、结出种子后,就彻底化为腐土了。 正是这件事使末月明白,灵水并不能如小说一样万能,它一样会跟人一样,有人力终有尽的时刻,所以可以借巧、可以臂助,却不能全部倚赖,也是那天,她将四样草药种子种下,当归、甘草、三七这种短生长期的草药很快就在空间繁殖下来,倒是人参培育不易,生长缓慢。 即使她功力提升,加快了空间内时间流速,到如今也只得了三十几株不足百年的。而末月如今如此迫切的提升功力,除了那天偶然碰到疑似掌刑下凡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她进入鍊气大圆满时,空间扩展下,露出了黄玉台阶、雕花栏杆之上,一扇精美的玉石符文大门。 直觉的,她觉得那扇大门内,玉柳一定会留有惊喜给她。 ☆、第24章 贾氏邀请 末月觉得自家不过是平常百姓家,在林崎远走后,就恢復了平静,日子如往常一天天过去,到了七巧节,虽她还小,赵氏却早早准备给她准备着,只是末月在听过玉柳版牛郎织女神仙八卦故事后,对所谓七夕就再没一点兴趣。 对膜拜神仙只觉得讽刺,神仙们,上到玉帝下到土地神,哪个不是跟凡人一样,有着爱恨情仇、贪憎爱欲......他们只是比凡人多了力量罢了,末月是真的对乞巧很不屑,在七巧节那天干脆闷头大睡,就是不起来,让第一次见乖孙女闹脾气的赵氏暗笑不已。 如此,又过了些时日,期间每月林崎远都会写家书送回来,石氏也每月回来几次看看,时间一晃到了中秋节前夕,八月十三这天,林老爷府上有管事婆子忽然来到林家,送上邀请赵氏、曦哥儿、末月前去林老爷府上与石氏一起过中秋节的帖子,邀请人缀名贾氏。 赵氏不明白贾夫人怎么发这么个帖子,中秋节哪有不在自家过,就算给石氏一个中秋团圆的恩典,也该放石氏回家,而不是去不相干人家?不过,本着交好林家的目的,她当着管事婆子的面笑着应了,还说当天定要好好感谢贾夫人。 末月也摸不到头脑,暗想是因为父亲同林老爷一起赶考,贾夫人才会发出邀请的吧?这也只是猜想而已,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这一天,一大早赵氏就翻出干净新衣给林元曦、林末月换上,连同自己梳头、净面的收拾干净,朴素又不失气质,这般捣腾了会儿,天色已经大亮了。 她这才停下手,端上炉子热过的饭菜,带着两个孩子吃过后,才带着备好的礼,锁了院门,租车去了林老爷府上,赵氏也是当过当家主母,管过下人、理过家事的人,最懂的轻重,人家送上帖子,自家可没值得人家开正门之处,因此一上驴车,就嘱咐车夫送到林府角门。 这次,赵氏嘱咐车夫时,说的是林海林老爷府上,心不在焉的末月听到了只觉得耳熟,也未曾多想,正琢磨着今年自己该做些什么事,即不失小孩子本分,又能改善如今家中境况,最好能让母亲不做奶娘了,现代中因夫妻长期分居,出问题的事可不少见,何况奶娘这差事。 以父亲的性格为人,在她助家人富裕起来后,他会不会嫌弃了石氏?这她可说不准,她没有经歷过夫妻家庭,自然不明白这些,重要的是她可不想以后父母二人之间出了问题,让自己陷入家斗之中,尤其是林崎远要走仕途的情况下,一个当过奶娘的妻子会不会让他觉得丢人。 在末月胡思乱想中,驴车很快到了林府,林家这栋府邸占地广,几乎占了整条街的一面,而对面则有五六户人家,林府外面白墙红瓦,时有枝杈伸出墙头,角门的两扇木制门,都是精緻雕刻过,末月不懂古代木材,也说不出是什么木材。 倒是赵氏看了后,目光一顿又若无其事的拿着礼当先走过去,曦哥儿牵着末月也跟上,三人到了门前都整了下衣服,拉直皱摺,这才上前敲了门,这大户人家都有专门守门的,连着内院的角门自有婆子守着,这不刚敲了两下,就听到里面应和声。 第38页 一阵略显沉笨的脚步声传来,将角门打开,末月第一次到这种古代大户人家来,对一切都好奇,反正她顶着孩子外壳,也不怕被笑话,自是睁着天真大眼睛,仔细打量着传说中的守门婆子:大概有三十来岁,脸盘略大,小麦肤色,身架比江南女子高大。 倒跟现代北方女子类似,唿吸平稳,眼神大气,隐隐能听到其沉静的心跳声,这心跳不像普通中年女子的啊!有力有续,一身布衣打扮,偏偏往那一站,就让人觉得不简单,有点气场,却在打量了赵氏三人后,气势一发即收。 末月抿嘴,暗想这人看着真不像普通下人,这林家一个守门婆子都如此,那可真不简单,想着那日码头,看到林老爷、贾夫人那非普通凡人的气息,末月有些不安的低下头,倒是那婆子一副公事公办的问:「你们找谁?」 「这位妹子怎么称唿,小妇赵氏,这不前个得了夫人的恩典,特许带着孩子来跟儿媳妇一起过中秋。」赵氏面带微笑,状如平常的递上帖子。 守门婆子一看那帖子,立刻接过来,打开略一看,就侧身将赵氏三人让进门,赔笑着道:「原来是石娘子的家人,小的刘氏,您就喊小的刘婆子即可,快请进。」说完又对着角门侧门房大声嚷道:「小兰,赵大娘过来了,快出来。」 「哎!来了。」门房里传来一声利落的应声,扑腾扑腾几声,一个十四五左右,身材略丰的小姑娘就小跑出来,先接过刘婆子手中帖子,才笑着对赵氏略一躬身:「是赵大娘吧!婢子是少爷院里的粗使丫头,您喊俾子小兰就好,大娘这边请,小兰昨个就得了石嬷嬷的嘱咐,今早来这接您去石嬷嬷的房间呢!」 赵氏得体的点点头,先是递给门房婆子和小兰一把大钱,才道:「多谢刘妹子和小兰姑娘,今个可真麻烦两位了。」 「当不得、当不得,这都是份内的事,怎么好意思要您的赏钱呢!」刘婆子虽口中推辞,手中的钱却抓的紧紧的,只有末月看到她看似欢喜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兴奋模样。 倒是小兰利落的接过大钱,装进袖袋里,笑道:「刘婆婆,小兰过来时,石嬷嬷可说了,大娘是个最爽利的人,不爱那些虚的,大娘给赏钱俾子就收了,刘婆婆您也别推辞。」 「既然小兰都这么说了,婆子就厚着脸皮收下了,赵大娘要不要去门房里喝杯茶?」小兰劝了一句后,那刘婆婆果然不在推辞,还客气的把赵氏往屋里让。 赵氏心知这是人家客气,加上看光景知道儿媳在这府里混的不错,可她对那邀请不安着呢!因此摇摇头:「多谢刘妹子的好意,不过我这俩孙子、孙女可盼着去见孩子她娘呢!」 「嬷嬷也天天想着呢!大娘这边请。」小兰利落的接了句,侧身在前面引路,待离了角门后却又道:「大娘,石嬷嬷陪着少爷去给夫人请安了,您是否先去嬷嬷房间歇歇脚?」 如果真需要歇脚,那直接领过去得了,还用问吗?末月心里嘀咕,赵氏早在过来前就拿捏好自己的位置了,风骨、架子、气派那种东西自从到了苏州她就没准备留着:「歇脚就不必了,既然来了林老爷府上,当是先去拜见夫人才妥当。」 「呵呵,难怪嬷嬷常说,您才是个全面细緻人,那我就带你们去夫人院子侯着,今个中秋节,夫人忙的很,还不知道是否有时间......」小兰是个爱说话的,大规矩上倒不出错,说话也留了分寸。 曦哥被林府院内那些厅台楼阁、假山溪水、廊辅碧瓦所吸引,大觉有趣,看个不停,倒是赵氏、末月从她话间听出不少事,原来,石氏身为府内唯一一位少爷的奶娘,夫人生怕委屈了儿子,给石氏的吃穿用度自是不同,尚在小姐奶娘王嬷嬷之上。 石氏是秀才娘子,自不是那种大字不识一个粗人,又生j□j洁,照顾小少爷很细心,无论吃穿住行,都以对孩子有益为先,渐渐得了夫人信任,还特意拨了俩粗使丫鬟伺候她,好让她专心照顾小少爷,而小兰就是拨给石氏的粗使丫鬟。 这番话让末月有些震撼,在她看来只是个平常人的母亲,到了这深宅大院竟也如此不简单吗?一行四人各有思绪,穿廊过阁,却是走了一盏茶多的时间,还碰到三三两两的丫鬟、僕妇,才走到正院门前,末月远远的就在打量这古宅院的正房是何等模样,一路上的院景摆设倒不陌生。 有明清时期的味道,确实比她家小院和左邻右舍的砖石泥瓦房强许多,她却不新奇,在现代比这精美堂皇的有的是,只缺少那么一分古风匠气,四人到正院门,小兰的言行举止收敛不少,几乎连唿吸都放的极轻,对赵氏低声嘱咐了几句。 才到独自到门前跟侍门而立,穿着打扮比刘婆子上些档次的僕妇前,递上帖子,低声说了几句,还侧身让那僕妇看了看赵氏、曦哥儿、末月祖孙三人,那僕妇这才拿着帖子转身进了院门,过了会儿她却跟着一个穿着半新丝衫,双环髻上带着银饰的丫鬟模样人一起走了出来。 「芳姐,赵大娘好大的面子,竟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小兰见出来的是那名丫鬟模样的人,忙深躬了下身,眉眼含笑的凑过去说笑。 ☆、第25章 你好失礼 芳姐听后笑笑,不卑不抗的道:「说什么傻话呢?能来接大娘是小芳的福气,大娘,小姐、少爷正在给夫人请安呢,这不,一听说您过来,忙吩咐接您进去,这两位就是石嬷嬷的曦哥儿、月姐儿吧!果然出挑,小兰,你带两位去侧厅喝杯绿豆汤,上些点心。」 第39页 「你俩快谢谢这位姐姐。」赵氏一听就知道贾夫人这是要招她进去见见,让两个孩子在偏厅等着,因此见孙子曦哥儿待小芳说完话后,请示的看向她后,忙笑着应下来,还有些不放心的看了末月一眼。 末月对略显担忧的奶奶赵氏轻轻一笑,反正在地位不对等的情况下,她对见古代贵夫人没兴趣,抬手拉住曦哥的手,甜声说道:「奶奶,月儿要跟哥哥去吃点心,兰姐姐,夫人家的点心好吃吗?有没有桂花糕?月儿最喜欢桂花糕了。」 「当然有了,不但有桂花糕,还有菊花糕、蜜食、酥饼等,走我带你去看看。」小兰很会来事,听末月说完,忙过去牵起她的小手,领着曦哥儿,走向正院门,站到一侧,望向小芳。 曦哥看看奶奶又看看妹妹,终究挣开小兰的手,走到末月身侧牵着她道:「多谢兰姐姐引路,我牵着妹妹就好。」 「大娘、石嬷嬷真是好福气,有这么聪敏乖巧的孩子,大娘,里面请。」小芳夸了句,却引着赵氏向正院门内走去。 赵氏忙点点头,跟了上去,边走边道:「芳姑娘,让您见笑了,我这小孙女还小,一听到吃的,就......」 赵氏、小芳走进院门后,小兰才带着曦哥儿、末月j□j在后面,却不跟方才从角门过二门到正院那一路上似的,说笑了不停,此刻她很有谨言慎行的感觉,连走路都不肯放重一点脚步,让末月看的好笑之余,又不得不感嘆古代尊卑、规矩之森严。 就这样随着小兰向正院里走,开始能看到前面赵氏、小芳的背影,和隐约听到两人边走边说些什么,末月却没浪费耳力去听,奶奶赵氏有多精明、全面,她在两年生活中早有了解,她相信就算在这大宅院,奶奶也绝不会失了分寸。 因她跟哥哥人小步短,过了会儿不但听不到声音,却是连人影都看不到了,倒是这古代大宅院的正院,让她看的目不接暇,起嵴挂瓦、雕樑画栋那是简单描述,真要去找合体的形容词,以末月那点古典文学,又找不出几句,只觉得这里面也太精緻了。 哪里是住房,倒像现代影视里的山庄,御花园似的,假山流水,各种卵石铺就的大路小路,路两旁或花或草,说是正院,她跟着小兰这一走,却又穿过了两个能使三四人并行小门,小门一个圆形、一个八角形,她现代只是个理科生,对古代这些东西自叫不上名字。 像这样的门在现代都市内也绝了迹,自是不清楚,因此,也只是看了记在心里,跟着哥哥接着向里面走,过了那两门后,这回真宽敞了,花草都贴着墙沿廊根种植着,而正对着她们的是一间坐北朝南,估计有大五间的琉璃瓦房,卷瓦长檐。 雕花窗上镶着明晃晃的透明玻璃,尽管书中说玻璃被安宁公主创造出来了,可在古代她却是第一次见,在家中却是一个玻璃杯子、果盘都没看到过,那时她就在想,要么玻璃制造技术不过关,要么玻璃生产技术被把持着,是一种奢侈品。 如今看了林老爷家这窗子,她肯定了后一个猜想,看来这个时代,玻璃不是一般人家能用的起的物件,一路上故做平常的曦哥儿在看到这景象后,牵着末月的手不由一紧,玻璃在现代不过是一平常物,到这里怎么成了富贵的象徵了。 末月好笑的感到哥哥手心分泌出的湿意,暗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装的再大人气,到了关头还是漏了馅,小兰正领着她跟哥哥前行,离正房稍远,末月无暇细看,只在转身时,隐约看见在正房正门楹联旁规矩的立着几个人影。 就被小兰领到正房东西两侧几间略矮些的耳房中,东边的耳房方向,末月明白,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偏厅了,到了人家地盘,自要听人家安排,她乖乖跟着进去,一进屋就见四窗大开,细纱为帘,墙上挂了些字画,字画什么意思,她这个理科生有看没有懂。 自是视线一略而过,转向别处,那些雕樑画栋自不必说,摆设上也比电视剧中有气氛,只见正中是一张床塌,中间置着一张矮几,两边各铺着精编凉蓆,在床塌两步左右下首,分别立着四张椅子,椅子中间的地上,铺着干净新亮的蓆子。 看的末月嘴角一抽,这么干净,怎么让人下脚,她一抬头看哥哥也矛盾着,不在迈步,心道,看了哥哥跟她感觉也差不多,不过,到了这里才知道,这棕、黑、紫色家具不一定不好看,还要看上的漆如何,选用的木材材料又如何。 像这客厅里,无论梁、柱、塌、几、椅子等,都被漆的润泽发亮,黑就黑的反光,再配合上木纹雕花,这是现代家具比不了的。 「曦哥儿、月姐儿,你们先进屋等一下,我去给你们端些点心绿豆汤,一会儿就回来。」小兰不知两人顾虑,打开门后对两人说完,就退了出去。 末月见小兰说走就走,哥哥又手足无措的立在那,不想让哥哥幼年留下土包子进城的感觉,当下一跺脚,震落脚上的尘土,就跑进屋里塌下椅子上,装笨拙试着爬了两下,没有爬上去后才苦着脸道:「哥哥,抱月儿到椅子上,月儿要坐椅子。」 「哎!你怎么就跑进去了,会不会弄脏了蓆子?」林元曦嘀咕了几句,见蓆子上没留下妹妹的脚印,也学着末月跺跺脚,故做老成的走进去,抱起末月放到椅子上,然后自己也找了个挨着末月的椅子,爬了上去坐好,一本正经的板起了小脸。 第40页 活生生一个小林崎远的模样,看的末月好笑不已,心道,幸好今天穿的新衣、新鞋袜,过来时又坐的车,进了府里,路上都洒扫过了,要不然今天就出丑了,她倒好说,一个除尘咒,万事解决,哥哥那小要面子的,还不在心里念死自己。 末月正想着哥哥出丑后,会做何反应,厅外就有脚步声传来,人未至,香粉味隐隐就到了鼻前,末月眉头一皱,根据两年宅斗小说薰陶,立即明了来人,是个爱擦胭脂抹香粉的,这爱好在外面没啥,在大宅子里就会显的不够安分,看来要小心了,不知是否冲着她跟哥哥来的。 「呦!这就是石奶娘家的曦哥儿、月姐吧?怎么干坐在这了,也没个人陪着?来来,去我那坐坐,我那备着点心、酸梅汤呢!」人一到门口,就立刻笑着说道。 末月听的嘴角一抽,立刻伪装成天真无邪的眼神,向来人望去,只见来人一身淡绿缎衣粉红绸裙,面容艷丽,身段不错,头簪金翠、耳晃玉环,三十岁左右,打扮甚是金贵,却不着一丝大红,末月一看,心里就有了猜测,这位大概是个妾吧? 她记的母亲奶的小少爷是正室嫡出,听奶奶和那位小兰说很得这家夫人信任,进府后听别人一口一个石嬷嬷,她也猜的出母亲在这混的不错,可这信任一旦听说,他们亲近了府内的小妾、姨娘一类,还会再吗?怎么会这么巧,小兰前脚走,她后脚就过来。 身边也没个丫鬟婆子跟着吗?末月担心哥哥年纪小,不懂大宅险恶,会一口应下,正要抢先开口,就见哥哥元曦眉头一皱,稚声老气的道:「不必了,元曦要带妹妹在此等候祖母,多谢您的好意。」 「你们的祖母,我知道,刚刚见她去见夫人了,想来要说好一会儿话呢!我那离这也不远,好孩子去坐会儿不碍的。」妇人眉毛一挑,嘴边带笑,边说边跨进厅来,走到元曦、末月面前,就要伸手去揉元曦的头髮。 却不想元曦一见她这动作,就眼一瞪,边向后躲去边稚声斥道:「你这妇人好生无礼,男女七岁不同席,更不可授受不清,我已经七岁了,你好失礼啊!」 「噗嗤。」听的末月低笑一声,哥哥他这话说的太强了,看那妇人僵在那,脸色一青,又想强颜欢笑的样子,哥哥摇摇晃晃在椅子上躲避某人僵住的手,她真想大笑一场,不过想到被人知道他们跟这妇人独处过,估计对母亲不大好。 她强压下笑意,以真气护好哥哥,才对哥哥的椅子腿弹出一道气劲,只听咔嚓一声响,本就摇晃不稳的椅子单腿受击,立刻倒在地上,元曦被真气护着,并未受伤,末月却一脸惊慌,大声哭了起来,如此还不算,她还故意将哭声若隐若现,向正房处传去。 ☆、第26章 贾敏之苦 椅子突然倒地,林元曦摔在地上,却不觉疼痛,只是惊楞住了,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直到听到妹妹哭了,慌忙跑到妹妹面前,拉着末月的手,哄道:「妹妹乖啊!不要怕,哥哥没事,一点儿都不疼,乖,别哭了。」 「呜、呜...」听的末月嘴角一抽,她竟然沦落到要小孩子哄的地步了吗?哼!要不是该到的人没到,她才不会哭那么大声那,丢死人了。 本来被林元曦那一句话镇住的妇人,听到末月的哭声,面上闪过一丝气恼慌乱之色,心里暗骂,谁说小孩子好哄好骗的?她忍着气伸手抱起末月哄道:「小姑娘,乖哦!不要哭了,姐姐给你好吃的。」 「阿欠、阿欠...坏人、坏人、非礼哥哥。」这人好没自知之明,身上香粉味那么呛,竟然不顾她的挣扎,强行抱起她,看妇人那怪阿姨模样,还好意思跟她自称姐姐,太小看姐儿了,末月立刻嘴角一抽,哭的更加大声,手舞脚动的挣扎起来。 眨眼间就讲妇人头上那些装饰抓的乱七八糟,还撕扯下几屡头髮来,末月掌握着度,只扯头髮,绝不在人家脸上留下证据,倒是那妇人气恼至极,见几乎抱不住末月,竟狠狠的在末月身上掐了几把,她那点手劲根本不能带给末月这鍊气期大圆满之人丝毫伤痛。 一般情况下只会被护身真气反弹,作茧自缚罢了,末月一察觉这妇人的举动,就主动撤去护身真气,故意行血聚气,在她动手的地方留下青紫指印,她可没那么好脾气,别人打她左脸,就自动凑上右脸去,她的回报只需要自己知道就行了,末月收回搭在妇人肩膀上的小手与真气。 只这一下,今后一年间,这妇人掐她的手,每天都要承受二十四次血气冲撞之痛,而且疼痛程度,一天更甚于一天,哼!内宅争斗就争斗,千万别牵扯到自家人身上,末月听着急促的脚步声,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却更大声的哭泣道:「坏人,坏人放开月儿,非礼哥哥,还掐月儿,坏人...呜...」 「快放开妹妹。」被妇人行为惊的无语的林元曦听到末月的哭喊后,终于也反应过来,回身冲着妇人嚷道,正处于懵懂时期,对书上知识半懂半懵状态的他,到底记的父亲在外面时时挂在嘴边的几句,关于男女相处大道理的话,因此不敢真上前从妇人手里抢回妹妹。 看的末月无语,暗道,爹呀!你这是要把哥哥教导成啥模样,真要教成小古板吗?再说你的古板也只是对外人,在家人面前啥时候说过大道理了?这时儿,脚步声终于近了,听声音来人还不少,末月一听更扯着嗓子哭喊道:「奶奶...呜...坏人...月儿疼、呜...」 第41页 「月儿乖,大好的日子,快别哭了。」感觉只是眨眼间,小小的偏厅内冲进一堆人来,把屋里挤的满满的,末月还来不及细看,就见赵氏从人群里冲过来,行事一向周全的她根本不顾妇人的反应,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手微微发抖的摸着末月的头,轻声哄道。 末月哭声顿止,她本来还要再哭两声的,可被赵氏的动作所惊,一时望了做戏,瞪着紫黑微红的眼睛,看着赵氏,自己不过是哭两声,怎么奶奶慌成这个样子?她一向不是行事最精明周全的吗?怎么会当众做出这种有些失礼的举动? 她这疑问,赵氏立刻给了解答,赵氏接过末月后,见末月不哭了,慌乱的心情立刻走向冷静,一回头见大家都惊讶的看着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对刚坐到塌上右边的贾氏道:「夫人请见谅,我这小孙女自生下来就不爱哭,除了刚出生几个月哭过几次,就再也没哭过,因此,刚才一见她哭底厉害,就不由心里惊慌,实在失礼了。」 末月听了赵氏的话,才知道是自己的哭声吓到老人家了,心里一阵羞愧,她把什么都考虑到了,却忘记自己家人的心情,她有些无措,不知是否该继续下去,想想看了看塌上的贾夫人,感应了下,四周没有功德曹、灶王等当值,一吐气,背着众人掐着指印。 用意识罩住贾夫人施展出读心咒,这读心咒是鍊气期大圆满后才可施展的法术,对修士无用,只能对没有防备,精神强度弱的凡人使用,每一次使用只能针对一个目标,把目标当时所思所想忠实反应给自己,末月考虑到家人心情,担心自己办错事,影响到她们。 因此才对贾夫人施展读心咒,好根据贾夫人的想法表现出适当的行为,使贾夫人不会因她对家人生出厌恶之心,这读心咒刚一形成,末月就像亲眼看到、亲儿听到贾敏所思所想一般,那速度还非常快速,只一会儿就涨的她头疼。 「赵大娘快别这么说,要说失礼也应该是我这府里失礼才是,邀你们过来做客,竟然使客人受了委屈。」贾敏说完,瞥了刘姨娘一眼,心里不快,好好的日子,竟闹些不消停的事,说起来她会在今个邀请赵氏三人,可是有些原因的。 原来前几天林海寄来的家书中,跟她说起了林崎远的事,从他的身世到人品都提了,语气中不乏欣赏,还称赞林崎远将来肯定不是池中物,要她好生照顾他的家人,并的信中提点,要她为儿子再找个备用奶娘,如果今科林崎远高中,他的妻子定不适合做奶娘了。 贾敏即使出身为国公府千金,在知道石氏的身份后,也不由觉得自家儿子让人家当奶娘有些过了,自家又不是皇亲国戚,他家好歹也是官员家眷,可换了奶娘,她又有些捨不得,石氏这个奶娘当的及称职,读过书,有见识,气度也在一般人之上。 身体健康,奶的孩子也跟着受益,养的儿子比女儿壮多了,也不像玉姐儿似的,自出生就没断过药,整日收拾的干干净净,聪明懂事,才两岁就能说连贯的话了,教他读三字经也会跟着读,让她这个自女儿出生,就操碎心的娘舒心多了。 说起来石氏最让贾敏重视的是懂的这内宅里的事,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该用什么不该用什么,什么会害到孩子她都懂,让孩子少了七灾八难,不受那些贱人算计,不像玉姐儿,自出生就没得过好,作为爷第一个孩子,爷爱的不得了,对自己也如新婚那几年似的,这才又有了儿子。 这样却碍了某人的眼,仗着自己是老侯夫人扶的姨娘,明面上规行矩步,暗地里什么手段没有,不是她玉姐儿怎么会好好的着了凉,伤了肺,后头又怎么喝了加料的奶,天天喝药,伤了胃脾,玉姐儿刚出生时是弱,可也没差到这地步。 不就是欺她没带孩子经验,身边可用的人少吗?这一切还是石氏来后,拒绝自己安排的菜单时说起里面的忌讳,贾敏才知道往日里她为了让奶娘,养好玉姐儿定的那些菜色,成了害女儿难以养大的帮手,而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捣鬼的。 除了她这个林家家生子,在林家的关系比自己这个京城来的外来人好,爷又信任的她还有谁?周姨娘的靠山是自己娘家二嫂,远在京城,鞭长莫及,她也没有这么高深的手段。贾敏看着杂乱的偏厅,和立在中间恢復平静的周姨娘,眉头不由一皱。 不知为何,脑海中不由回忆起往事来,苏州城里的人们都羡慕她的富贵,谁知道她这位国公千金的委屈,出嫁时人人都说,林候爷家的公子林海少年英才,身为四皇子伴读,连当今都夸奖过多次,为人谦和知礼,因他这人品,哪怕没有候爵爵位她也嫁了。 可谁想的到出嫁后,这些年她受过多少委屈,都说自己这个林夫人不能生育子嗣,一个女人好好的会不能生养吗?要不是刚进门时没防备到她这个老侯夫人跟前得用的丫鬟,自己怎么会这么多年没动静,老侯爷去世后,全家迁回苏州,爷要守孝三年,因此,她没发现中了手段。 直到过了两年,她的月事日期越来越不稳定,每次都腹痛的厉害,看了几次大夫都说是不调,养养就好,倒是身边的陪嫁嬷嬷提醒她,这女子月事关系子嗣大事,一定要好好看看才行,她这才忍着羞,写信求助母亲,而母亲则託了人请已告老的妇科圣手来给她看。 她这才知道自己从两年前到现在,断断续续服了不少寒宫之物,那时,爷院里除了她和几个通房丫鬟,没有别人,她还以为是通房丫鬟搞的鬼,一气之下把人都打发卖了,却不知找错了人,直到守孝期过后,不到半年,老侯夫人见她肚子没动静。 第42页 亲自扶了已经十九岁的老丫头做了刘姨娘后,她才恍然想起,以前,她从这刘姨娘手里接了多少老候夫人赏下的吃食物品,心中有了怀疑,却没有证据,不过,她贾敏也不是菩萨、善人,不管是不是刘姨娘,她都不允许,嫡子未生下前,林府有别的孩子出生。 国公府的手段也不是简单的,这些年以来,她生不出孩子,别人也别想生,她是天天拿苦药汤子灌着,养了多少年才养过来的,说起来,自己儿子能在这两年里平安长大,石氏的功劳不小,她最重视儿子,对婚姻生活的失望,使儿子成了她全部的希望。 好不容易有石氏这么贴心,值得信任的,怎么捨得就那么放了,再说备用奶娘哪那么好找,就算找到了,还不知道是谁的人呢?因此,接到林海书信后,她暂且按下,却又为了给石氏一个面子,把赵氏三人邀来过中秋,已示对石氏的重视和对林家的高看一眼。 ☆、第27章 所谓斗嘴 心中却盼着,盼着此次林崎远科考失利,好歹能过了这两年再说,二三岁的孩子,没可靠的人盯着,在这大宅门里最易出问题,她早年在国公府听过见过不少。 教养她的嬷嬷在她未出嫁前也曾给她讲过别家里的事,今天,她是真心想卖林家一个好,却不想林家老夫人刚进厅内没一会儿,偏厅就闹腾起来,惹事的还是刘姨娘。 贾敏外表温和的看了眼刘姨娘,脑中瞬间闪过更令她堵心的周姨娘,一派端正的问道:「刘姨娘,怎么好好的惹哭了两个孩子?是曦哥儿和月姐吧?快抱过来给我看看。」 「可当不得夫人如此说,定是他们两个太闹腾,得罪了刘姨娘,还请刘姨娘见晾。」赵氏抱着末月,不卑不亢的说道,眼中厉光却瞥列刘姨娘一眼。 刘姨娘方才真是被两个孩子的反应弄蒙了,如今又被末月拉扯的披头散髮,钗环歪拐变型,妆容也花了,看似狼狈,待到贾夫人带着一群人走进屋,看着一群人找好位置规矩立好。 隐隐发觉大家的忍笑表情,尤其是周姨娘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倒使她冷静下来,忙撸了下垂在眼前的头髮,规矩的对贾敏行了一礼,眼圈一红。 面带委屈之色的道:「回夫人,卑妾也不明白,方才卑妾正准备给您去请安,听路过的丫鬟说,府里来了客人,还带着两个孩子,卑妾虽没生养过,却很喜欢孩子,听她们那么一说,就想过来看看,定是卑妾不会哄孩子,才使他们哭闹起来,惊扰了夫人、大小姐和小少爷。」 刘姨娘说话间,末月也收回了法术,暗自感嘆读心真不是人干的活,感知了贾敏瞬间念头的末月惨白着脸,难怪进入大圆满时,开启这个法术记忆时,后面叮嘱着要慎用呢,还真有道理。 她施法只有几秒,就被贾夫人瞬间念头涨的脑仁疼,若长期使用还不精神分裂了,看来以后用这把戏要在紧要关头才行,不过古代大宅门,还真是个蛋疼的地方。 奶奶还说这个林家人口简单,没大是非,谁想的到就这么几口子,就斗来斗去,不是说古代正妻对小妾权益很大吗?怎么这贾夫人被刘姨娘害的差点不孕,却让她到现在还能蹦达。 这还是国公府的千金呢?国公?记得学古代史中,老师讲过古代在亲王、郡王之下,尚有公候伯爵等爵位,按说这国公爵尚在候爵之上,这贾夫人家的国公府尚有传承,林家的侯爵却已经在上代完结。 怎么这贾夫人似乎拿不得起来?末月只读那一会儿她的心,就发现这个夫人真是事事以夫为主,对伤害自己的人也在夫君的光环下,不得不忍下,心里对这夫人很看不上。 不过那林老爷的名字很耳熟,可惜一时想不起来,难道是歷史名人吗?在现代史中留过名字的?转生后,修炼、重新成长等庞大记忆占据脑海,还有玉柳留的那些记忆,这使得她前生现代的记忆隐藏在脑海深处。 不翻是找不出来的,眼前也不是翻找的好时候,不过,听奶奶跟那贾夫人、刘姨娘的对答,末月不由抬头向周围看了一眼,只见贾夫人塌旁两侧站着几个衣着光鲜的丫鬟婆子。 还有一个衣着髮饰价值同刘姨娘仿佛的丽人规矩的立在贾夫人右手边,面上也不掩饰幸灾乐祸的表情,而在她下手,立着一个二十多岁,身材微胖,面显纯朴,神色绵软的妇人。 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同她大小仿佛的小女孩,不知为何,末月不由专注的打量了女孩一眼,只见这两三岁仿佛的小女孩,梳着简单的两抓头,发上绑着金丝坠着玉珠,衣着布料同贾敏仿佛。 面色苍白如玉,一对秀眉似似蹙非蹙,一双丹眸似泣非泣,肉粉色的小口轻轻抿着,娇娇细瘦的容资不显枯薄,只觉惹人怜爱,她仿佛察觉到末月的目光,竟轻轻挑起含雾眼,定定看向末月。 末月自重生后,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让她一见生怜,难掩好感的小孩子,不由偷偷沖女孩一笑,转头看向女孩对面,而那女孩见到末月一笑,也跟着抿唇一笑,吸了口气,眨了下眼。 竟一改方才乖巧模样,在妇人怀里扭着小小身子,向末月方向挣扎,那妇人见怀中女孩如此,看看厅中情景,面上恐慌之色一闪,忙加大手臂力气,低下头不看女孩神色。 女孩年小,身体又弱,挣扎了几下,就累的玉额冒汉,娇吸喘喘,连话都说不出了,末月没有发觉女孩的动作,一转头就发觉到,在抱着女孩妇人的对面,站着的正是自己母亲石氏秋儿。 第43页 也看到母亲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担忧的看了几眼站在椅子旁,手足无措的曦哥儿,末月这才有数,这两个孩子就是贾夫人的儿女了吧?不是说那大小姐比小少爷大一岁吗? 怎么看着倒是大小姐小了些,看着也有些不足之态,末月到底不是真小孩子,也不嫉妒石氏抱着小男孩,只担忧看向曦哥儿的表现,只是有些奇怪的打量了母亲怀中男孩一眼。 比起她跟小女孩,这个小男孩才真有孩子样子,白白胖胖,脸颊红润润的,眉眼俊秀明亮,如同莲藕般的四肢,肉肉的小手抓着石氏衣襟,奇怪的左看右看,乌黑的头髮整齐梳好绑着玉绸带。 颈戴金项圈,项圈挂着玉锁,衣着绣纹精美可爱,脚上穿着十分精緻的老虎鞋,如同年画里的古代金童,又似电视剧中的小王孙,使末月看着都觉可爱,难怪石氏爱及,比亲生的还在意。 不过可爱归可爱,还是先把眼前的事对付过去为重,她林末月三世记忆都没当过母亲,没有那么大的母性,倒是在现代看孩子的记忆,使她把三四岁到六七岁的孩子,视为同恶魔同等地位。 因为,这年龄段的孩子实在太可怕了,她想起那悽惨的几日,不由打了个冷颤,快速的想想眼前的情景,甩掉那段记忆,对眼前的局面,刘姨娘的辩解,她毫不担心。 反正她刚刚对贾敏使用读心术,知道了贾夫人对这刘姨娘也有着前仇旧恨,母亲又是贾夫人儿子的奶娘,父亲又得林老爷看重,只要不伤林府体面,相信贾夫人定会偏帮自家的。 倒不怕得罪刘姨娘了,末月想到此,忙揽着赵氏的脖子,委屈又娇气的道:「奶奶、坏人、她是坏人,害哥哥摔倒了,还掐月儿,呜呜......」 告状的末月却没发现自己的改变,以往她是绝少将奶奶喊出口的,心里想起奶奶时,不是想着赵氏,就是祖母,可刚刚一向精明老练的赵氏,在贾夫人面前因她而失态后,却没丝毫别扭的喊出奶奶来。 这个改变她自己也没发觉,末月一向认为自己冷心冷情,淡漠红尘,一心修仙,家人什么的在她脱凡后,回报他们一生荣华富贵就没关系了,却不知人心是血肉生成,一丝温暖、一丝感动就可能改变许多。 倒是赵氏被这娇声娇气的奶奶喊的心头直软,她的月姐儿自出生虽然乖巧异常,却生性有些薄凉,小小年纪不哭不闹,不欢不笑,无论是对亲人还是对邻居,眼神、语气都是一个样。 跟京城皇觉寺的老主持似的,不悲不喜、不怒不乐,除了初春闹了她父亲几天,还没有谁曾使她变个语气,今个可例外了,虽然哭了几声,看似受了委屈,但是能使这木娃娃似的孩子有个情绪起伏。 今天即使受点委屈也值的,不过,她的孙女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赵氏心头一定,吸了口气,抱着末月用不高不低,正好屋内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乖月儿,可别胡说,听说刘姨娘可是最最贤惠又有教养的,她的贤惠知礼,咱们在街坊上都听说过,这么个有教养的贤惠人,怎么会欺负你跟曦儿两个小孩子呢?」 这话一出屋里一静,却是人人都在忍笑,贾敏心头一快,暗自佩服这林老夫人,这位才真是厉害的,荣辱不惊,不是别人能比的,以往也听说过那官宦富绅之家休妻等事。 可有几位能像她似的,从一个大宅娘子,沦落到普通织妇,依旧平常以对,抚养儿子考取功名的,到了自家也不卑不亢,普通妇人被休后除了回娘家,就只会寻死腻活,瞧瞧人家这话说的。 一个妾贤惠知礼有教养的名声,大街小巷都知道,听似称赞人,实际却是嘲讽,贾敏明白、屋里的人明白,刘姨娘也明白,赵氏这话一出,她的脸色就又青又白,十分难看,加上散乱的头髮,真跟厉鬼似的。 「呦!就说嘛!怎么刘姐姐每个月都出门上香,给庙里捐香油钱,跟各家夫人在那叙叙话,原来是图那贤惠名声啊!夫人,卑妾在家里怎么没听说过刘姐姐的贤惠事迹,赵夫人,刘姐姐的贤惠事您可要好好讲讲,让卑妾长长见识。」周姨娘语气夸张直白的道。 ☆、第28章 如丝缠乱 周姨娘的话可就差直接指明了,如果是旁日贾敏定会纵容着闹几句,找个由头又不沾自己的手来给刘姨娘个难看,可今日邀请林家人来为的是交好,可不是那些下人婆子。 因此当即瞥了刘姨娘一眼,皱着眉头,语气温和的道:「罢了!刘姨娘既然知礼,怎么还做出让客人受委屈的事来?看看你现在的狼狈样,快回屋里好好反省、反省,今个就别出来了。」 不管林海怎么嘱咐叫好林家,可如今石氏在府里当奶娘也是事实,不好因一个奶娘的孩子去惩罚个正经纳的妾,因此,贾敏训斥几句,也就算了,想着大节日的,也不该闹腾。 「夫人,卑妾是冤枉的,卑妾真不曾欺负他们,这个哥儿是自己从椅子上摔倒的,旁边这位姐儿就哭闹起来,还把卑妾抓了几把。」刘姨娘惯是拔尖的。 贾敏早几年是想收拾了她来着,却不想林海在皇子那领了秘密差事,主管的就是江南等地的暗察阴私,自家宅子上偶许多隐秘文书,就把自家勘察的也严些,使贾敏的手段露了形迹。 一心以为贾敏容不下妾室,不过一个妾对受士大夫教育的林海来说,比起奴才也高不了几分,只刘姨娘是林母所赐,又在林府年久,是林家家生子,其父伯、叔兄又经营着林家几处产业,可信又有些情意罢了。 第44页 加上几年间因林母的关系,贾敏与林海并无多少情分,林候爷定下贾家这门亲事,不过是因为林家已经没有爵位,贾家有爵位却没人才、人脉,林家图贾家四大世家之一的招牌,贾家图当今信任林家。 林海又自幼同皇子一同在宫廷教养,与皇家的紧密关系罢了,正好平衡两方关系,又各有所需的政治婚姻,婚姻几年,为林候爷守孝没有夫妻生活,守孝结束后婆婆又看不得她好。 林海兼着暗探差事,刘姨娘是家生子,待他有情意,其家人又忠心,他就觉得刘姨娘可信,贾敏是外来人嫁进门,又给他查到贾敏的手段,以及给贾家书信中说林家产业及收益的举动。 就觉得对贾敏及不信任,处处盯着她,知道不少贾敏对他表面温柔,却在管家管通房妾室上的阴私事,那隐蔽的避子躺汤也都是林海换过的,也该是林海命中子嗣有缺,妻妾多年是谁也没动静。 方知子嗣问题在他身上,与贾敏无关,这才对贾敏温和一些,这又怎么敌的过人家自幼就长在眼前的情分,林海又不满贾敏事无隐瞒娘家的性格,在贾敏第三次算计刘姨娘,并书信京城跟贾母说起府内收益后。 竟将贾敏陪嫁的一个粗使小丫鬟收了房,还给了姨娘名分,以做警示,这个丫鬟正是周姨娘。在周姨娘给贾敏敬茶时,还隐隐训斥了贾敏几句,抬着刘姨娘踩她,给总算没婆婆压一头的贾敏难堪。 贾敏忍下一次两次,她是受大家教育的千金,府内产业只是随口跟母亲说说,以为贾母知道林家的富贵,自不会担忧没有嫁入有官爵之位的生活,以及出嫁后就不曾回娘家的她了。 却不知林海将她的举动视为贾家窥视林家产业的举动,反而认为林海是在维护刘姨娘,嫌弃她没生养,其实贾敏一个足不出户的国公千金,受的是封闭教育。 管的国公府没一个庶子的贾母在这方面的教育自不会松懈,使得贾敏觉得,大家族中这手段才是正常的,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林海每每训斥中暗藏的意思,往往领会到姨娘、孩子身上去。 开始想以后总有机会,不想林海并不求取科举功名,甚至不踏足京城半分,平日里多是在江南各处奔走,说是经营生意,可他不在家,却像是眼睛盯着似的,只要贾敏有个动作。 立刻就有耳报神报过去,惹他回来主持正义,加上平日里林海在府里,念着多年情分,也多踩着她给刘姨娘脸面,惯的刘姨娘越加忘了身份尊卑,林海一不在跟前,就惯常顶撞贾敏。 而贾敏好歹是国公千金,怎么会给个妾室拿捏住,早年是因为无子,加上认为刘姨娘在林家根基深厚,处处有眼线,才寸步难行,如今她有儿有女,林海又不在府中,底气早足。 先前是因为生下儿子后,掏空了身子,以补养为要,不跟她见识,如今却根本没了顾及,哪里还让她,贾敏的脾气有着女性特有的小性,加上国公千金的出身,少有受气。 出阁前怎么会想到出嫁后的十几年硬是把一辈子的气都受了,婆婆的、夫君的、小妾的、丫鬟的,其实像刘姨娘这样的,在大家族是正常的,哪个府里都有一两个,哪怕她得宠时几乎压了她一头,贾敏也不放在心上。 反正她处于国公府出身的千金,林家正需要贾家的时候,决不会休了她,而刘姨娘再得宠也只是个没子嗣的小妾,贾敏真正气的恨的却是周姨娘,原来周姨娘不过是二嫂子王夫人带来的陪房下人。 是周瑞的一个堂侄女,她父亲是给王夫人管着嫁妆庄子的,一年只进的京一回,报下庄子收成,他不如弟弟周瑞在王夫人跟前得用,为了不耽误孩子前程,就请自家弟弟帮这个忙。 给刚随王夫人嫁入府时,才七八岁的周姨娘安排个活,偏王夫人是个爱财爱面子又重权的,刚嫁入贾府,见了国公府的富贵,和贾赦这个袭爵大伯的尴尬地位,心里就有了主意。 那时王夫人年轻,蹦达的也厉害,各处安插眼线人手,贾敏那也不例外,安了周姨娘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人做耳报神,贾家是有娇惯姑娘的规矩的,贾敏同贾母、爷们用饭时,媳妇要在一旁伺候着。 中间又生了不少事,使的贾敏与那二嫂子有些不和,却也没那么厉害,偏偏就那么凑巧,刚十岁的周姨娘被选成粗使丫鬟做陪嫁,在苏州长到十七八岁,刚要配了人,就给直林海升了姨娘。 这是她的奴才,她的下人,却被着她跟了自己夫君,连自己陪嫁丫头都管不好,这使得贾敏深觉丢脸,她受女子三从四德、男子三妻四妾教育,不觉林海纳妾有错,却在心里每每看了周姨娘就觉堵心。 更对往她屋里塞这么个人的王夫人有了心结,还写信跟贾母抱怨过,贾母是谁?那是老祖宗,老祖宗的心肝肉收了委屈,她能让王夫人好过,京城、苏州距离不近,王夫人挨了怎么样的收拾且不说。 只这姑嫂二人却真是生了嫌隙,大哥不争气,二嫂给她塞了个堵心人,渐渐的贾敏跟娘家里除了贾母都疏远了,就是贾母来信说二哥家生了个来歷颇奇的哥儿,她也只含酸又嫉妒的撇撇嘴。 却不想接了信后不久,她竟有了身孕,虽不是儿子,却是个生在花朝节,一出生即满城花开的女儿,即使生的有些先天不足,也使林海爱的不行,对她也如新婚时那般温和体贴了。 第45页 可这份爱惜又碍了她,使那些*手段,竟使女儿三分的先天不足变成七分,贾敏有时真想当面问问自家老爷,为何她做点子事他就立刻知道了,怎么刘姨娘、周姨娘她们就完全不知了呢? 那样真撕破脸了吧?贾敏终究没问,可也更渴望拥有一个儿子,也许只有儿子才能给她想要的婚姻幸福吧?也许老天听到她的期望,也许是她调养好的身子争气,也许是女儿带的福,让她万事如意。 没多久她真又有了身孕,转年真生下了儿子,从此再不低人一头,也真正被林海当成了妻子,不但慢慢告诉了她林府暗中经营,还有为皇子打理的那些产业,今年来府里那位客人的身份。 科举是那位客人的命令,离家前还因为担心儿女的安危,把一些给她在府里可以调用的人手告诉了她,她这才知道,往日府里那些不起眼的丫鬟、婆子、小厮、管事都是林海的人,个个都有些功夫绝技。 让她心凉又惊心的是,林海给的人手里,她的院子里竟有三个这样的高人,难怪往日风吹草动就传到他耳朵里,贾敏不无伤心的想,不知道刘姨娘院子里又有几个?他对自己的妾室又知道多少? 恐怕也只有对她才如此戒备吧!真想放几个他的人进他的妾室那呆几月,看他到时候怎么在训斥她,只是贾敏觉得更不能辜负这得之不易的信任,林海给她权利,不是让她用在摆布妾室的。 而是让她维护林家,保护两个子女吧?这也算是一种认可,她无可奈何的想,却偏偏有那不识趣的,刘姨娘此人,平日里老太太在时,因她家人忠心又有经营才能,常孝敬老太太些奇巧物件。 ☆、第29章 初知红楼 林老太太因此爱给她脸面撑腰,府里没人敢不给她面子,等到老太太没了,林海又念着母亲情分,以及少年时去母亲院,她细心照顾的情分,惯给她脸面,使她一向自称贾夫人下的第一人。 偏贾敏又占了那么个姓氏,听起来倒像是贾敏是假的,她才是真夫人似的,贾敏是从京城远嫁过来的,在苏州没甚根基人手,入门没多久又给公婆二老守孝几年,虽有正房太太兼国公千金的名号,却有个嫌弃她出身太高的婆婆。 高门嫁女,低门娶妇,林家候爵世袭三世,到林海之父又多袭了一世,整整算起来为四世,可惜,四世传承,到了林父那一代也不过是个末品的三等候,林父过世后,林海返回祖籍苏州。 一意坚持古礼守孝,使林母连侯夫人的谱都难摆了,而贾敏祖父得先皇赐封荣国公,父亲世袭二等公,只是大哥贾赦不争气,在京城弄出些不争气的名声来,当今最是仁德圣明,看不得这种败家子。 却也念着贾家祖上功劳,给了贾家一个脸面,使得好好的三等公成了一品将军衔,把父亲气了个半死,越发看不上长子,反在临死前给二儿子求了个恩典,可即使这样她贾敏一样是国公千金。 配林海这个当时只有秀才名号的儿子确实是高了,即使如此贾敏进门也不曾摆千金架子,却仍被婆婆盯上了,加上老太太身边人挑拨,一直觉得她会仗着身份压制林海。 处处为难她不说,只要林海对她稍好上一分,这婆婆就挑拨上十分,恨不得林海别拿正眼看她,为公公守孝结束后,就可劲的给林海屋里添人.... 末月一听贾敏这口气,分明是要息事宁人嘛!她不是不待见刘姨娘吗?怎么还护着她的脸面,没成想刘姨娘不领情,竟要留在厅中分辨个明白,这哪里来的妙人啊? 末月在说话间恢復了精神,因方才读心术的好用便捷,也忘了自己刚刚不滥用的念头,心头一动间,竟又使出了法术,这次她的意识没定准位置,认好目标,对贾夫人、刘姨娘都有些想法。 隐隐还带着些八卦思想,竟使得读心术有些变异,瞬间,万般念头钻进末月的脑中,不但有贾敏的、刘姨娘的,连两人身上带的一些物件上,有深刻思想烙印的都传入她的脑中。 贾夫人压裙摆的那玉配是林老爷佩带几年的,上面有林老爷的一些残念...... 刘姨娘那镯子是她在老太太屋里伺候林老爷洗漱,恰逢她父亲来报帐,铺子收益不少,林海高兴下赏的....... 桩桩件件,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都入了脑、进了心,好的坏的,只这一瞬间,却几乎比她现代一生的记忆都热闹,哎!说起来竟都是些糟心事,贾敏也是苦的,还以为她这样的贵妇人是生下来享富贵的呢? 却也是过了十几年婆婆欺压、丈夫不信任、小妾穷蹦达的日子,不过,这贾敏、林海、荣国公、周瑞......等怎么这么熟悉呢?还有贾夫人竟有个花朝节生日的女儿。 真奇怪了,记的花朝节是一个非常有名之人的生日,在现代时她听说过的,叫什么来着?好象还是个女儿,末月开始翻找前生记忆,很快就想起来了,花朝节生日的女子名叫林黛玉。 她的父亲正是名林海,字如海,她的母亲闺名贾敏,正是荣国府千金,这里竟是红楼世界吗?末月惊讶想到,心里立时一阵翻腾,那些几乎遗忘的记忆、忍不住的思念在升起,隐藏在遥远过去的记忆浮现在眼前。 说起红楼,她就忍不住想起一些往事,童年的快乐的、羞恼的、跟红楼梦有关的很多,小时候红楼梦电视剧正是做为春节贺岁档热播的时候,每年每个电视台都要播放几次,那时候年纪小,不懂风花雪月,只爱热闹,比起哭哭闹闹、勾心斗角的古装剧。 第46页 小小的她更爱看打的热闹的西游记、水浒传、金庸剧等,在当时农村每家只有一个电视机的岁月,抢台是必然的,偏妈妈那时年轻,跟奶奶又闹的厉害,最爱看情爱啊!婆媳斗之类的电视剧。 又连生了她跟姐姐两个女儿,对红楼梦爱的不行,第一次看了红楼梦就抓着她跟姐姐,要给她们俩梳同林黛玉一样的髮型,那时姐姐和她都小,被妈妈哄几句,编半天头髮,又拿丝绸被面给她们缠成古装的样子。 就真以为自己是电视剧里的古装美女了,常常出去显摆,妈妈只要没人跟她抢电视剧就好,根本不在乎她俩小小屁孩丢不丢脸,害不害臊,使她跟姐姐在村里好一番丢脸,对红楼梦这一电视剧再也无爱。 只是呕不过妈妈,每年热播时就跑出去玩,惶惶几年过去,妈妈生了弟弟,孩子一多,哥哥、姐姐、她三个孩子赶上一起上学,学费、书费等压力,使她少了做梦的权利,也再不看红楼梦。 只和爸爸辛苦种地、打工供几个孩子上学,少有回家休息的时候,记忆渐渐模煳一直到她考上中学那年,村里刚刚收完玉米,种下麦子,倒能休息两天,家里来了不少人祝贺爸爸。 有帮忙收秋的,有平日帮忙照顾田地的,加上一家四个儿女,儿子高中,两个女儿上中学、小儿子上小学,都学习成绩很好,都庆贺爸爸、妈妈以后有福享受了。 那时爸爸妈妈常年打工在外,她跟哥哥、姐姐、弟弟虽有奶奶照顾,却少不了村人邻居帮忙,跟爸妈一回来,为了感谢村人照顾,干脆给关系好的、宗族近的等开了酒席。 妈妈交好的几个妇人也过来凑热闹,边说还边取笑她跟姐姐小时候的丑事,感嘆她们长大了,以后怕都是大学生了...... 「哎!嫂子,你可真疼小女儿,听说小月身体自小不好,你没捨得让她下地吧!看看白净的,咱们农村可没这么白的人。」屋后的三顺嫂子笑呵呵的问,羡慕的看了眼末月白嫩的皮肤。 林妈却摇摇头,坦然道:「现在不都说儿子、女儿一样吗?那待遇也要一样了,儿子干多少活,女儿就得干多少,她也就小时候身体不好,现在完全没问题了,就是这皮肤怎么晒都晒不黑。」 「哈哈,白净好啊!将来好说婆家,记得小月小时候最爱扮林黛玉了,细看看,长的还真像黛玉似的,柳叶眉,水雾眼,眼下略显愁态的泪黛,一看就像爱掉泪的,你们看看这皮肤是白,却不是健康白,倒是死白死白的,以后不会跟林黛玉似的成病秧子吧?」一向跟自家不太合的宝柱大娘对末月品足论头的说道。 末月虽刚入中学,不晓的人情世故,却知道宝柱大伯是自己的亲伯父,奶奶疼小儿子,给小儿子带孩子,不带他那双儿女是大娘常念叨的事,妈妈在家时也跟妈妈吵过。 而奶奶则认死理,觉得既然大儿子给爷爷做主过激给亲兄弟,即使是她生的,也不是她儿子了,以后也不会让他养老,自也不会给他家看孩子,农村家长里短那点争执,真不好说谁对谁错。 大娘又是刻薄的,村里没几个处的好,吵了东家吵西家,邻里八居的,一点事全村都知道,末月也听说过,虽然老师教导她要做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要尊敬长辈,可她从本能厌恶这个大娘。 此刻听她那么一说,又见她那语气神态,知道那不是好话,大娘是拿林黛玉寒岑她呢?她不擅长跟人交际,面上烧红,却回不了嘴,那时她抬头看了妈妈一眼,妈妈笑看着她不说话。 爸爸、妈妈几年来每小半年都在外打工,尤其是有联合收割机那种机械后,除了八月十五至收玉米和过年,及少回家,使她跟爸妈陌生了不少,老少爷们们在屋里喝酒,她尴尬无措,不知怎么反应才对。 倒是金行嫂子道:「大娘这就说错了,小月咱们看着长大的,那能差吗?我看玉儿这肤色倒似乎是乳白、玉白的,再说那林黛玉可是千金大小姐,咱们小月有这长相,定也有那千金命了。」 一句话说的满场人全笑起来,可小气的末月却只记的妈妈含笑不帮她,还不如个没出五服的嫂子好,她那时候惦记着被人拿林黛玉取笑的事,开学后就跟老师借了红楼梦全本来看。 初中老师是本村的,书香之家,j□j时期全村百分之九十九的爷们都是同姓人,心齐着呢?打日本鬼子时的地道都留着,因此无论日侵、j□j都没有糟到祸害,许多好东西都保留着,包括老师家那两屋子古书,其中,红楼梦就是陈旧的手抄本。 竖字排列、繁体字、毛笔抄写的有些联体、没有标点符号、没有插图、古语难解,还要不停看下面的注释,使末月借来时看的那个辛苦,最后对着那厚厚的两大本,看着目录跳着读,开始、中间、结尾。 只知道开始林黛玉死了个三岁的弟弟,五岁没了娘,后来寄养在外婆家,中间父亲又病死了,外婆家的表姐却封了妃,然后结局主角死了,外婆家也完蛋了,男主角跟别的女人生了个儿子后也出家了。 整个一本极扯谈的书,一本书她就大概记的几个主要人名,这就是末月对红楼梦一书当时的理解,觉得大娘拿个病死的未嫁女比做她,这是咒她呢,自此对红楼梦林黛玉起了厌恶之心。 ☆、第30章 三林相聚 那时不懂事,对现代古代不了解,世界观更不完整,直到上高中后,红楼同人盛行而起,在同学推荐下,看了不少潇湘的红楼同人文,几乎一个样,都是捧林贬薛黑贾等,不管主角是丫鬟、公主、王爷、皇帝,本本都是为了林黛玉的幸福在努力。 第47页 文里有林黛玉千般委屈,万般苦楚,看着简直比小白菜还可怜,贾家、薛家又个个没脸没皮、贪婪无耻,很有些意思,可是,这些情节也让一直只看好结局的她望而却步,从不看让人哭泣、悲伤的书、电视剧、电影,甚至到了大学时期,教授讲有关红楼梦一书时就逃课。 她一直以为玉柳仙子讲她带到了三千小世界中的哪一个,却不想竟是红楼世界,还记的转世前玉柳仙子曾言,此方世界有不少仙人转世,京城那五彩石味道,到底是贾宝玉呢?还是那伴生的宝石,或者是甄家那甄宝玉,都有可能啊! 原来所谓的仙人转世,指的是红楼一干人等,看来红楼一同封神榜、西游记等差不多,都是有真有假,事关神仙的书,可封神一书为了天庭,西游一书为了佛门小乘,那红楼一书又为了什么呢?一株仙草、一方顽石的爱情又会影响什么人? 这些疑问倒还罢了,大不了她不打那五彩石的主意,可因她占据了这应当小产无法出生的女童身躯,改变了母亲的命数,从而搅和进了林贾两家这团混水,眼前却有无数官司待解,别的不说,她记忆最深刻的一点,林黛玉的弟弟可是三岁死的。 三岁啊!这林家小弟今年两岁了,明年就是死期,林家独子死去,再讲理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未必讲理,何况眼前这贾敏可不像前世书中所说那样单纯善良,林海也没有那么痴情、常情,这一点单看他那姬妾就明白。 到时候母亲这个奶娘,即使是秀才夫人,在公候之后手里,也绝对落不到好,恐怕父亲的仕途也要受影响,奶奶的心愿更要落空,这样怎么行?她投生这家时为了了却因果,就决定要完成这三人心愿,保他们一世富贵。 何况,与此身母亲虽感情淡漠,与奶奶、父亲和哥哥却有些亲情难捨,怎捨得如此?可要改变这一切,林家命运是神仙造化所致,想来林黛玉父母皆是神仙投胎,她那弟弟能是凡人吗?神仙投胎、还让人早夭的早夭、病死的病死。 这种造化岂能真如红楼同人小说主角那般无知无畏,大刀阔斧的去改变,她的身份敏感,一直以来隐匿形迹,躲避天庭耳目,祭神等事从不参与,遇上灶王、厕神、宅神等分神现身也都躲避着,如今的她修为底下,与最低下的神仙一比,都如同蝼蚁一般。 掌刑仙君也在凡间,这又如何下的了决心?万一暴露,就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了,这种死亡危机感,在末月遇到那名疑似掌刑仙君之后,一直萦绕在心头,到底该如何做?早知道就不要闹事了,还不如如了那刘姨娘的意,让贾敏找母亲个错处,赶母亲出府,也好过现在进退不得。 末月此刻已然想的走神,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不想还未等她想出头绪,那边贾敏早说的刘姨娘无语,命人把她拉了下去,周姨娘也是个会来事的,见屋内一时寂静,眼珠转了圈,就巧笑着道:「夫人,您快看,这位林家小姐一皱眉,同大小姐可真像啊!」 「周姨娘说的是,先前闹腾没注意,这仔细看看,同黛玉可真像。」贾敏听周姨娘一说,有几分感兴趣,向前走两步,到赵氏身前仔细看了看,见她说的果然不假,眉眼有几分相象,只是林黛玉虽先天不足,面色有些白的透明,头髮却乌黑柔顺。 林末月生的粉嫩,发色却是枯黄,所以乍一看不同,细一看两人却有些相似,末月此刻未曾想到,也不知道自己前生与这仙子有点渊源,所以绛珠仙子化形时同原本的玉柳仙子有几分相似,就是她能够做为继承太虚境考验,降生人间也同自己前身玉柳仙子有关。 只以为二人为缓和气氛所言,见贾敏仔细打量她,还装害羞的埋入赵氏怀中,贾敏看着这与女儿眉眼相似的孩子,心里倒有几分真喜欢,看着末月害羞的样子,那是女儿从未有过的神情,不由真实欢喜的笑了笑。 摸摸末月枯黄、柔软的头髮道:「这孩子让人看着真喜欢,她的小哥哥也不错,这么小就懂得礼法、保护幼妹,实在难得,采竹,你去库房把老爷给黛玉、青玉雕的玉锁、玉配取来,就算我给两个孩子的见面礼了。」 「夫人是说那羊脂玉锁、镂空青鱼配。」贾敏身后,一名面貌俏丽,十六七岁的丫鬟面上惊色一闪,又轻声问了问,见贾敏点头才退出屋去。 「使不得、使不得,夫人能邀我带孩子进府和儿媳妇团聚过中秋,就已经是特别恩典了,我们一家感激万分,怎敢再受您贵重的礼物。」本来,一般奶娘家人该说赏赐,没有资格说礼物,末月母亲不同,她不是卖身,只是僱佣五年而已。 贾敏听了赵氏的推辞话,也不介意,反而笑着道:「那是我给两个孩子的见面礼,你可不能代为推辞,赵大娘,这屋里拥挤,不如回厅里坐坐,我这府里,难得过来几个孩子,黛玉、青玉平日不知道多孤单,今天可要好好亲近、亲近。」 「听您的,我这老太婆能进您这钟鼎之家厅里坐坐,可真是天上掉下的福分,您太给老太婆和这两个孩子面子了,曦儿、月儿还不快向夫人行礼道谢。」赵氏听后不在推辞,本来这邀请别人家孩子进府做客,都会准备见面礼的,她进府拿着请贴,身份不足以走正门,一般也该走侧门。 只是因儿媳妇在府内当差,她为了给主家留好印象,干脆去了转供僕役奴婢进出的角门,也算的委屈自己和孩子,现在再推辞就显的太过自卑,身家也放的过低了,所以一口应下,只是方才听着,这见面礼贵似乎重了几分,心头有些不安。 第48页 元曦本身就很听赵氏的话,听她话音一落,就对贾敏行礼,童声童气的说道:「谢谢林太太。」 「谢谢您。」末月自来带这方世界,第一次要正式称唿某人,有些喊不出口,所以干脆以您字代替,至于方才贾敏脱口而出林家少爷的名字,她根本没在意,因为有太多同人写起这个林弟弟都是这个名字,使的她以为林黛玉的弟弟就叫林青玉呢! 赵氏的话使的贾敏对她更为看重,她是知道赵氏曾经也是一个官眷夫人,如今却能如此能屈能伸,两个孩子也着实让她喜欢,刚才又借二人的光,把十几年的气发散了些,心中更痛快了,听的两人童声奶气的话,不由一笑。 干脆牵起元曦的手,领着向门外走去,边走边道:「不要跟我客气,我是长辈,给见面礼是应该的。」 「您是长辈,跟祖母、母亲似的长辈吗?」本来被贾敏一牵,元曦就要挣扎,待听贾敏长辈一词,手上动作就停了下来。 贾敏听元曦拿她同赵氏、石氏相提并论,也不生气恼怒,反而笑着应道:「是啊!怎么了?」 「您是长辈,那您牵着元曦就不违礼了。」元曦仰头,看着贾敏认真说道,这话一出,使跟在贾敏身后,被赵氏抱在怀中的末月不由在心里大笑,往日看这哥哥一本正经,无趣的很,怎么今日看着他实在有逗乐的天分,不过几岁大的孩子,竟讲究男女之礼,这让贾宝玉情何以堪。 元曦这话使贾敏身边几个听到的,面色同时一僵,想到方才刘姨娘的狼狈,强忍着闷笑之声,倒是贾敏笑莹莹的,无丝毫恼怒之色:「恩!真乖,你的名字是叫元曦啊!有什么来歷吗?」 「听祖母说,元曦出生在正月初一的清晨,正职太阳初生......」元曦声音清晰,言辞明白简单的说道。 说话间一行人到了厅内,听着元曦说话的贾敏,刚放松的心思,再听到正月初一生辰的话后,不由想到了那有些感情,眼看着长了几年,聪慧过人,同在正月初一出生的元春侄女,心头立刻沉了一沉,她那可怜的侄女,早在几年前被她那狠心的爹娘送进那见不得人的去处去了。 强颜欢笑着,将元曦牵至厅中内室,还亲自将元曦抱至塌上,又接过林黛玉、林青玉,一同放至塌上,对一旁的丫头、嬷嬷道:「你们看着几个孩子,让他们一同玩吧!赵大娘、石嬷嬷你们俩跟我一同去厅里说说话。」 「呵呵!夫人这安排好,咱们大人说大人的话,孩子说孩子的话。」赵氏故做没看到贾敏眼神忽然沉重的样子,手脚轻快的放末月坐到塌上,跟着贾敏一同出了内室,去厅里序话,周姨娘放下帘子,看着塌上,古怪的笑了笑,也跟随走了出去,只剩下林黛玉的奶娘和几个丫鬟。 ☆、第31章 林氏黛玉 贾敏同赵氏等人出去后,内室就剩下四个姓林的孩子和丫鬟、林黛玉的奶娘王嬷嬷,室内一时静默非常,末月想着心事,没心情跟孩子玩耍,元曦却是性格天生木纳,贾敏放他在塌上,他就端正的坐在塌上一动不动,王嬷嬷老实、懦弱,即使主人是个孩子,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几个丫鬟也不知如何是好,干脆忙活着端点心、削水果,包瓜子仁放到塌旁的银盘上给四个孩子程上,本来还不知道要静默多少时间,没想到林黛玉却表现的出唿末月意料之外,坐到塌上后,只安静的看着末月,见末月不看她、不理她。 竟爬到末月身边,拉了拉末月的衣袖,雾蒙蒙的眼睛盯着她,尤带奶声的说道:「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可当不得?我比您小一岁呢!姓林名末月,您叫我末月就好。」按身体年纪,这具身体应该是比她小一岁,按精神年纪,叫姐姐反倒叫年轻了,叫阿姨还差不多,不过,许多同人书上不是说,林黛玉性冷,思想消极,不爱搭理人吗?怎么会主动跟她打招唿? 林黛玉见末月回应她,一直轻皱的细眉舒展开来,展言一笑,直接揽住末月的胳膊,微凉小手握着末月的幼手,无比亲昵的道:「可我喜欢喊你姐姐,觉得叫你姐姐很舒服,你喊我妹妹好不?总觉得你好似在哪见过,还有你的气息,好喜欢、好舒服。」 林黛玉说完,还拿苍白的小脸在末月肩上撒娇磨蹭着,没几下,小脸竟有了点血色,这情形在凡人眼中,自是一见投缘,末月开始也疑惑,俗话说三岁看到老,林黛玉即使年幼,性格也不该差这么多,从没有人说过林黛玉是热情之人。 是年纪小的原因?刚刚还说出她那宝哥哥的名句,自己又不是男孩,怎么跟她这同性之人似曾相识,直到二人两手相握,才看明白了,林黛玉会对她热情,应是受她的水灵气吸引,据说林黛玉是绛珠草转世,她本体是泉眼,水木相生,这反应也正常。 林黛玉也不愧为仙家投胎,即使化身凡人,一碰触到自己,就吸引的她一直隐匿在身周的灵气向她身体流去,仙窍灵透、不染尘垢,就算入了凡尘,若得仙缘,也许不用回归本体亦能地道,难怪要还了贾宝玉的因果,恐怕因果一清,她就能立正金仙正果了。 末月不由在心里贊了一声,即知因果,林黛玉对她的热情,被她归类于本能本质的吸引,但木却不能生水,所以她倒不受影响,她只想着摆脱眼前的泥团,神仙也好、妖怪也罢,他们歷他们的红尘劫,自己走自己的修行路。 第49页 林黛玉再好,她也不想跟这类似天道主角之人沾上关系,因此婉转拒绝道:「可我比你小,做姐姐合适吗?再说祖母让我称唿你们姐弟为小姐、少爷,是不是哥哥?」 「恩!」林元曦实诚的点点头,见林青玉拉着他的衣服,要站起来的样子,忙扶了一把,乐的林青玉张着刚出牙的嘴,含煳不清的笑嚷着,还就着林元曦的手,在塌上高兴的跳动,丫鬟、婆子守在一旁,惟恐摔着了、碰着了。 她们的态度林元曦自然也看到了,更加小心的看护着林青玉,看的林末月心里感嘆,刚才,石氏对林青玉的样子,她跟哥哥都看在眼里,她还好说,小身躯里是一个成人的灵魂,哥哥呢?还只是一个孩子,正是渴望母爱、期望母亲守护的年龄。 还记的石氏刚来林府那年,哥哥为了母亲哭闹的情景,转眼两年,却已经这么懂事,不但不嫉妒,还帮着照顾夺了他母爱的孩子,真是难为他了。 林黛玉天生聪慧过人,虽因身体原因,显的幼与末月,实际却远超同龄之人,听林元曦应声后,歪头看了林元曦一眼,见林元曦一本正经的样子,撅了下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转头巴的末月更紧了。 还眉眼带笑,童声童气的说道:「不能喊姐姐,那就喊妹妹吧!反正咱们父亲一同赶考,如果考中了,那就都是天子门生,同出一门的同窗师兄弟,到时候还分什么小姐、少爷的,咱们就是一家兄弟姐妹了。」 这话却让末月眼睛一亮,倒不是她被林黛玉打动了,而是她一直为如何让石氏摆脱林小弟奶娘这个泥潭而心烦,听林黛玉如此一说,心里有了头绪,林小弟是三岁夭折的,今年是两岁八月十五,离过年还有几个月,而且三岁夭折,不一定是过完年就死。 还有不少时间,她只要助父亲考取功名,秀才不算正式功名,最少也要举人身份,林海再厉害,也不能让举人娘子当奶娘吧!大学里学过古代科举制度考,在清朝时期,举人得到官员举荐,那是可以当官的了,再不行还有进士身份。 记得举人考正是在如今八月份开始,进士是明年二月份考,到时候打个时间差,举人不行就进士,总之,让林小弟在母亲辞职不做奶娘前别死掉就成,而她要做的就是助父亲度过两次考试,以前父亲考中考不中无所谓,现在却是一定要考中了。 并且,保证这期间林小弟别死掉,科考回去再想想办法,暂时保证林小弟生命安全嘛!有了,她的玉翅蚁闲了两年,一直在空间修炼,进步也不小,何不留下一只,只盯着林小弟的安全,就是有被那当值的小神们发现的危险。 她如今的修为,加上那虫丹附加的天生本领,也可号令普通的蚂蚁、蟑螂,只怕中间有信息回馈不及时,坏了事,末月想了想,离林小弟三岁还有几个月,倒过完年再想办法也不迟,这许多念头快速闪过,心意落定,也有了心情陪孩子玩耍。 见林黛玉小小年纪,说话有条有理,让人无从反驳,倒真有几分喜欢,对书本上、影视上的林黛玉,因小时候的印象,和上学看同人时的思想疲劳,末月对这女性代表形象之一的角色有些矛盾情感。 正面吧!很欣赏她的才华,同情她的命运,喜欢她的牙尖嘴利,羡慕她会耍小性、闹脾气,这些是她林末月永远学不会的本事,而负面不是林黛玉本身的原因,却是现代的文化环境造成,常常看电影、电视剧、小说中,形容身型娇弱、楚楚可怜、体虚多病之人总用病西施、林黛玉来比喻。 尤其是小说中,一拿林黛玉做形象比较的女人,后来总成为小三儿、妾室、面弱心黑等角色,让她不由对林黛玉三个字,视则不喜,先前又因林家,把她託身之家弄的一团乱麻,让她心烦意乱,这种情绪影响着她。 其实想想,林黛玉跟楚楚可怜这词根本沾不上边,是她的命运让人同情怜惜,她的身体也不健康,但她从没有用自己的可怜之处博取别人的同情,利用别人的同情心为自己争取利益,相反,她一直在逞强,直到被生生气死也没求过别人的帮助,她是个有气节的女人。 跟那些角色完全不同,楚楚可怜这个词用到她身上,是一种讽刺和侮辱,这会心平气和,末月倒生出不少感想来,入境随俗,她连哥哥都叫过了,多喊声姐姐也不怕,对着明显热情比她多的林黛玉道:「你好厉害啊!听着总有道理,恩!那我就喊你黛玉姐姐好不好?」 「哈哈!你喊我姐姐了,那我就喊你妹妹吧?末月妹妹!恩!不太顺口,就喊你月儿妹妹好不好?」林黛玉高兴的说道,说完不等末月回答,又说道:「其实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只是平日听父亲说了不少道理而已。」 「林老爷?我听父亲说过你父亲的学问很好,为人处事也厉害,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呢?」末月神态平静的道。 林黛玉面上闪过高兴之色,显然末月夸赞她父亲的话让她满意,对这末月妹妹更喜欢了,微露几颗乳白小牙,沖一旁招唿道:「小弟,过来,喊月姐姐。」 这两人的对话方式使一旁的丫鬟婆子目瞪口呆,自家小姐早慧,从来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自出生就喝药汤子,不太爱说话,少有笑模样,今天却有说有笑的跟同龄人说话,而石嬷嬷家的姐儿,明明比自家小姐小一岁,却看着比自家小姐还大人,说话也有条理。 第50页 自家少爷只比这末月小姐小一岁,现在还流口水,说话都说不太清楚呢!刚刚听懂话,说却不太会说,末月却不知旁边人的想法,她为人性情有几分古怪,从来无法一心二用,先前有心事,就专心想事,不做它想,这会想清楚了,就专心陪着几个孩子玩耍。 她自认四人里就数她年纪大(魂魄年纪),哄孩子自是她的责任,刚才没注意,林黛玉一招唿,才发现林小弟活泼的很,让哥哥忙的手忙脚乱,末月忙沖他招唿道:「青玉弟弟,过来跟姐姐玩吧!」 说完拍拍手,吸引林小弟的注意力,这个时期的孩子对引逗格外赶兴趣,加上末月本体灵气自有一翻吸引力,只这一声,就让林小弟忘记了方才一直陪他玩的哥哥,欢快摇摆的向末月走去,快走到时跌坐在黛玉、末月,口中奶声奶气,模煳不清的喊着:「姐...姐...」 「青玉真乖哦!」末月笑着应了声,到底因知道这孩子的命运,没敢碰触他,亲近他,看着黛玉哄着弟弟。 她不是害怕、而是担心到时因自己的心情而捨不得,前生因那特别的眼睛,她已看惯生前死后的世界,接收了玉柳的残存意识,认知到天地广阔,天道的威严、神仙的强大,更不敢妄言改变命运,明知道无法改变,还去亲近他,那才是自讨苦吃。 ☆、第32章 老人成精 时间过的很快,几个孩子再聪慧也说不出惊天动地的言论,不过是童言童语,玩玩乐乐罢了,就算在这方世界中,林黛玉是天道主教,末月也无心讨好,只遵从着孩子该有的本分,该如何就如何,她是个不爱算计的,在现代时,因为特异与人,她平淡又孤僻。 重生后,她受玉柳仙子影响,一心向道,想过着琉璃净火般的人生,此时她修为尚浅,行事也只按自己理解的天道而行,现代小说中那些逆天而行的说法,在她接受了玉柳意识后,早以明白不可尽信,生自洪荒中的玉柳仙子,对天地的敬畏深入灵魂,却不知道,理解并非了解,能够真正了解天道的大概只有圣人吧? 说说笑笑中,一个上午过去了,中午留了饭,贾敏自有自己的骄傲,并未同末月一家同桌,而是让管事嬷嬷和石氏陪着,吃饭时赵氏推让不过,喝了两杯,又得贾敏宽待,让她带着孩子在客房休息,通过一上午的闲聊,赵氏已经把贾敏这边套了个j□j不离十,心里塌实了。 对林海的打算摸了点边,她对儿子很有信心,对贾敏不舍石氏的话并不接舌,这大家子行事,总要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过去并不等于现在,两年前会让儿媳妇来,是拿儿媳妇的五年赌一赌,如同投机,买注,他们家并非等卖身钱买米,而是需要一个走进权利中心的机会。 赵氏对儿子考取功名很有信心,只是考取功名后呢?生活不等于戏文,就算考中状元,也不会一跃成为朝中重臣,而是要熬资歷、拼本事,还要学着混迹官场,走运点,想要有上朝的资格,怎么也要十几年,倒霉的话可能要一辈子。 那么长的时间赵氏等不起,对过去,毁了她人生的罪魁祸首——皇太子,她报復不了,也没有胆量去想报復,无论太子上台下台,都不会跟她有关系,她只想着为自己、为儿子向那个曾经的夫家讨回公道,或者用比他们过的更好,来惩罚他们。 四十知天命,赵氏不觉得自己会再有个四十年去等,所以她要用手段、找机会,而她也赌对了,看准了时机,看林海的态度,显然觉得林崎远是个能用的,因此有了安排打算,倒是这贾夫人,说是国公千金,行事未免差点,这培养下属跟培养下人怎能混餚。 听口气,崎远这个举人是十拿九稳了,如此石氏也是个举人娘子,举人同秀才不同,举人得了缺,可是能直接当官的,能让类似官夫人之人当奶娘,除了皇室谁敢如此,贾夫人未免有点分不清轻重,根据她猜测,这次来林府过中秋,依林海的打算。 很可能是想让贾敏放石氏归家,然后以客人的身份邀请过来,可贾夫人看来用石氏用的太顺手,捨不得放了,才弄成如今下人不是下人、客人不是客人的模样,这林贾氏据说是国公千金,行事应该有章法,最差也该理解夫婿的意思才对,怎么拧着来呢? 再看看吧!如果贾夫人是拎不清的,以后有事就要多跟林老爷商议才行,赵氏人老成精,她的娘家受太子所害,就是自己,最大原因也非后宅,而是夫家怕被太子牵连的顺水推舟而已,当然,夫君薄倖、贱人无耻也占了很大分量,如果不是那贱人要位子,她也不会被休。 因此,自到苏州就把心思放到了朝堂、儿子事业之上,相反,对女人心思就差了几分,她不知道贾敏并非不理解林海的意思,只是一个女人,对丈夫失望、甚至绝望后,自会把所有希望放到了儿子身上,对现在的贾敏来说,夫君的宠爱,也比不上儿子的安危。 这是她唯一的儿子、唯一的指望,不能怪贾敏重男轻女,而是古代对于女人来说,就是如此苛刻,她的女儿已经被折腾的天天喝药汤子了,就这一个儿子怎么能不谨慎,如果没有儿子,贾敏能预料到自己凄凉结局,或许,女儿也落不到好。 再加上石氏本来就算是她家的半个下人,就算知道石氏的夫婿有功名,对人角度一时也难以转过弯来,这一点用过读心术,了解贾敏大半心思的末月明白,赵氏却不能完全了解,只是老太太看贾敏态度,心里又有了打算,心落到地上,踏踏实实的睡了午觉。 第51页 醒后交代了石氏几句,就带着两个孩子同贾敏告辞,贾敏意思意思的推辞几句,就命人送她们出了府,她们走时,林黛玉、林青玉尚未睡醒,倒省了小伙伴分开时的闹腾,离开时没有走角门,而是走的侧门,回程也是林家马车送的,看起来赵氏只用了一上午,就使贾敏高看了。 不是说要一起过中秋吗?怎么才下午就回家了,还让她们如此顺利的离开,末月很不解,只因赶车的车夫是林海家的人,末月担心被听到,一直忍着疑问,到了家后才忍不住道:「奶奶,贾夫人不是邀请咱们和母亲一起过中秋吗?怎么下午就让咱们回来了,是末月惹夫人生气了吗?」 「傻孩子,月儿这么乖,夫人怎么会生你的气,中秋是团圆节,一家团圆?什么叫一家团圆知道吗?」赵氏因自己的算计,使孙女少小离母,又不得母亲喜欢,心中一直愧疚着,每每加倍疼爱,对她少言寡语、孤僻清冷的性子多有包容。 林元曦本来是赵氏最疼爱的,可自从有了妹妹后,母亲就不能天天见到,祖母也把对他的关心分了大半给妹妹,他本性木纳老实、性情忠厚,但毕竟有小孩子心性,平日里末月行为成熟,不哭不闹,话都很少说,想吵、想炫耀都炫耀不起来。 这会末月难得一见的自责、疑惑模样,让他心里得意,虽然去那林府他也紧张的腿发抖,不敢说话,见母亲不管他,只顾着那小胖子,心里难过也不敢说,但是对末月,却用少有的骄傲状说道:「奶奶、奶奶,元曦知道,一家团圆就是所有家人在一起。」 「是啊!曦儿说的好,中秋节是要一家人团圆的,咱们又不是林老爷的家人,过节的正时辰怎么能一起呢?白天过去坐坐、看看你们母亲,也让你们母亲看看你们,这已经是贾夫人的恩典了。」赵氏揽过元曦、末月,轻声说道,面上一片慈爱。 心里却憋着一把火,她的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啊!本应该过着那人上人、唿奴唤婢的好日子,如今却落的如此,儿子为了讨回公道卖了自己的未来,儿媳妇还做着奴婢,看别人脸色活着,中秋大节,两个孩子却只能跟她这个老婆子一起过。 何等悲惨,一想起这些,她就会恨、恨那一家子的无耻、薄情,怨老天给予自己的命运,两个孩子不了解老人心里的事,末月更不会对尊敬的家人用读心术,只是按赵氏的话和古代知识去理解,大概、所谓的中秋做客,就跟现代的做客差不多。 送送礼、过去坐坐,聊会天,到正时辰回了家,各过个的,毕竟中秋是中国古代除春节外,最大的节日了,是要祭祖拜月的,末月现代出生、成长的村子,仍保留着古风,遵守着不少古旧习俗,过年、拜月都很庄重,她可一直记的,一年到头就这俩节要磕头下跪。 到了这方世界,就没见家里拜过祖宗,还以为风俗不同,后来偷偷读了不少书,见除了穿越的大明公主那一段外,一切仍如现代世界记载的歷史般运转,想来风俗都差不多,想来是自家有不能祭祖的原因,这原因大概在祖母身上。 父亲、母亲也了解,只是祖母赵氏极少谈起,就算说起也一言略过,使她不知其中详细,她身体年幼,更不好去问,不过,在她猜测里,也就是古代那些东风西风、宗族规矩等原因,使她们一家流落在外,这一家人对功名、权利的超级积极心她早就注意到了。 想来都有打算,暂时不用她操心,只是父亲那里,该如何做她要好好想想,对科考不十分了解,只知道秋试在八月内开考,现在很可能考完了,也可能未开考,如何保证父亲必中,里面问题大着呢?即使她想去江南道贡院作弊,也要看能力够不够。 以她如今功力是可以一夜走个来回,隐身偷看下试卷,甚至偷改些内容什么的?并不困难,可她不会忘记,白蛇传中,小青去太师府盗宝,惹下大祸之事,其中因果循环,不可不谓之报应不爽,如果她以旁门左道之法术为父亲谋取功名。 会不会如同小青害了白娘子与许仙那般害了父亲?她却不知道,她如今已经骑虎难下了,越不想同林海一家纠缠,两家捆绑就越紧密,没有母亲,还有父亲,她的父亲不得到功名,母亲就要受难,若得到功名,那就定要为林海一家奔波忙碌,身不由己了. ☆、第33章 双林中举 她此身受林崎远、石氏精血孕育,因已种下,定要给予果报,而她的报答,也许会搅乱天道的棋局,这一点此刻谁又能想的到呢?至少末月没有想到,她以为只要把母亲弄出林府就好了,一切又会回归正轨,却不想在她出生后不久,赵氏就布好了棋盘。 此时此刻,她已经是那水车上的盘,不得不转。犹豫拿不定主意,该不该插手?心里千头万绪,末月眉头忍不住皱了皱,被赵氏看了个正着,正值此刻,赵氏对孙子、孙女一腔愧疚、心疼之时,见孙女皱眉,还以为一家团圆的话戳到孙女的伤心点,孩子想爹娘了。 正巧,林元曦因赵氏的话,想到父母都不在身边,小童心中难过,面上也带了颜色,赵氏忙哄劝两个孩子:「曦儿、月儿可是想跟爹娘一起过节了,可惜今年只有祖母陪着你们,委屈你们了,不过,等些日子,你们母亲就能回家里天天陪着你们,别的孩子也不敢欺负你们了。」 「母亲可以回家天天陪着我们了吗?」正头疼的末月听到赵氏这话,眼睛立刻一亮,又带着疑惑,今天看贾敏的样子,很重视母亲啊!怎么捨得放人了? 第52页 一旁的林元曦听后眼睛也瞪圆了,他不是末月有成人思想,他是个普通孩子,又是石氏捧在手心长大的,对石氏的感情极深,两年多没娘的日子,最难熬的却是他,尤其是今天看到石氏对林青玉的疼爱,小心在意,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却又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小小孩子哪里知道,这就是羡慕妒忌的滋味啊!元曦此刻一听赵氏的话,期盼的问:「奶奶,您是说母亲可以回家了,像以前一样天天在家里?」 两人的神情使赵氏更肯定刚才的想法,心里酸疼酸疼的,面上还要笑着安慰两个孩子:「是啊!最多两个月,你们母亲就可以回家了,以后天天在家里,再不用给别人当奶娘了。」 「噢!太好了,娘要回家了,我要告诉福生、连柱他们去,看他们还怎么说我是没娘的孩子。」林元曦少见的欢唿起来,脱了童年稳重的样子,拉着赵氏跳了几下,就要向外跑。 赵氏连忙拉住他,心疼他,却又训斥道:「稳重点,别跟个泼猴似的,你要记的,等些日子,你就是举人家的少爷,跟他们那些庄户孩子不一样,知道了吗?」 「啊!爹中举人了吗?」已经开蒙读书的林元曦惊喜的问,他不了解举人的地位、职责,却知道这是了不起的事。 末月也觉得惊喜,这个祖母今天是专门拿好消息来砸她的,她头疼母亲出不了林府,祖母回家就立刻告诉她石氏快要能回家了,她想为父亲考举人添点力,祖母又说父亲马上是举人了,这惊喜太大也太及时了点,好在她不是急性子,也没乱为惹麻烦。 赵氏点点头,那些深奥的人情关系问题自不跟两个孩子说,只说好的方面:「详细的不清楚,贾夫人说林老爷的信上说j□j不离十,结果如果,过几天就知道了,反正江南道贡院离咱们苏州近,走水路两三天就能到。」 「太好了,那父亲是不是也会回家了。」元曦高兴又期盼的问。 赵氏却脸色一暗,勉强笑道:「你们父亲如果考中了,大概会留在那边结交些朋友,并埋头苦读,早早进京准备会试,大概回不了家。」 「不会吧!过年也不回来了吗?」末月皱了皱眉,会试大名鼎鼎,是要在春天二月份开考,离现在的八月好几个月呢!用的着连家都不能回吗? 末月却是没想到古代现代的交通问题,现代江南到北京,坐飞机一天能打个来回,古代车马劳顿,非常消耗时间与体力,加上林崎远同林海的从属关系,两人要互相适应,考试学问不能放松,对明年可能担任主考官的文笔偏好也要研究,细数起来时间只闲不够用,哪里有宽裕的。 赵氏点点头,摸着两个孩子的头道:「就这一年,明年定会陪你们一起过年,今年就委屈一下,乖啊!要听话。」 「恩!奶奶,元曦听您的。」林元曦还小,无法掩饰失望的神色。 末月却很欢喜,她现代只是普通人一个,工作也只是低层的打杂事物,与政治、官员一类从未接触过,所以对这一类事情并不敏感,她不是全知全能的穿越主角,什么都能想到、猜测到、预料到,她只会在问题直接浮现在眼前,才想到原来还有这么个问题。 因此,听完赵氏的话后高兴非常,以为事情没有她所想那么困难,他家完全能够脱离在是非圈子之外,难怪老子的中心思想以无为为上,确实,万事自有其发展,有时,不以人力参与、改变,反而能更顺应天意,这一刻,她为自己的慢性子而欣慰。 直到后来,她常常想,如果这个时期她反应灵敏些,考虑全面些,她的未来是否能够完全不同了,但!也只是想想罢了,她在那时已经明白,这个时候已进退不得,一切早在石氏进林府时就已註定了。 当天,赵氏带着两个孩子热热闹闹的过完节后,阁天却将纺织杂事放了放,专心为儿子准备起秋冬两季的衣服行囊,并把家中积蓄清点一遍,连原本准备不动用的那笔赏银也计算在内,忙完这些事后,她又跑了几趟交好的人牙子那边。 到了八月二十日后,每天早上吃完饭就出门,午饭也不回来吃,给邻居大娘家几文钱,管他们兄妹二人一顿午饭,晚饭待她回家后再做,元曦、末月问了,就说去牙婆那串门聊天去了,末月也没多想,现代人情冷漠不好说,到古代邻居串门是常事。 她在家里已经见过很多了,有时还赶上过一坐一上午的邻居,古代她即使来了两年,也不敢说了解二字,不过,聊天有那么好吗?一聊一整天,末月不善与人沟通,自想像不出聊天的乐趣,却也羡慕赵氏有如此聊的来的朋友,她却不知道,赵氏这些都是为以后做好了准备。 末月原本还有些不安,担心出什么意外,小说中不常说好事多磨吗?时间在末月的担心中一天天走过,转眼到了九月多,就如同赵氏所说,九月十一日这天,林家恩典,提前放石氏回家,解除了僱佣契约,不但没要原本的僱佣银,还赏了百两银子。 石氏十分捨不得林青玉,银子更不能要,也不好意思收,贾敏却以林崎远还要赴京赶考,需要路资的理由劝她收下,石氏推辞不过,也想着自己相公不受银钱匮乏之苦,最终默默收下,带着几分得到自由的兴奋与更多对奶了两年孩子的不舍回到了家中。 又过了几日,江南道的喜报随着河流船只漂到了苏州,船靠岸没多久,喜报就传递到了林海府上与末月家中,并带来林崎远书信一封,尽管事情发展不出赵氏预料,但儿子考下举人的事实让她欢喜又悲伤的落了泪,在如此兴奋之下,仍不忘亲手给予报信人赏钱。 第53页 放鞭点炮,贺喜邻居络绎不绝,使赵氏、石氏忙的站不住脚,末月在一旁看着,原本没丝毫感觉,现代信息通达,大学生遍地都是,很多大学生的知识、见识水平远到举人之上,加上影视、小说薰陶,使她觉得不过是个举人罢了,值得这么欢喜。 却不知道古代书生常见,秀才不少,举人却孑然不同,没见连个普通妇人也敢骂两句酸秀才,却没人敢说一句酸举人的,实在是这举人名分享受着不少权利,见官不跪、免税赋等,名分低于举人之人辱骂、殴打、诽谤举人是要吃官司判刑的。 成了秀才不可怕,可怕的是成了举人后,那名分赋予的权利,让普通百姓不得不敬仰,末月长在这小小院子里,来往皆是小户人家,听的都是邻里琐事,自不知道这些官场、权利场的好处,直到见多了贺喜之人的羡慕神情。 听多了来往之话里话外,想把产业挂到自家名下,躲避税赋的话,才渐渐了解,举人跟大学生不一样,举人已经是个预备役官员了,就如同学里那些入团入党的,都是预备役公务员,无论老师、同学对其都给予特别对待。 到大学里,几乎整个学生会有大半都是富家子弟和这些预备役组成,难怪,人们如此羡慕,她也算升职了,以后就是预备役官家千金了,说出去最低也是书香之家的姐儿,在古代,书香家的小姐比富商千金好听又得人尊重。 现代的平等有时想想很虚伪,说古代没人权,其实,古代阶级人家还是很有人权的,嘿嘿!她现在也算阶级层次的一员了,阶级?想到这个形容词,末月就偷笑一声,心里却更敬佩赵氏,她以成人灵魂驾驭孩童身体,又有仙法、先于此方世界三百多年的见识傍身。 将来等待她的是仙人世界,起点高,又有普通人没有的能力,常觉得高凡人一等。 ☆、第34章 两封家书 经过此事,她才真正感觉到即使是仙人也不是完人,论起心智,她不如一个古代妇人,什么叫料敌先机?什么叫语出成真?这就是了,这要多么慎密的心思才能做到,她的奶奶绝对不是个普通女子,论起见识更非小户人家能有的,自家年节不祭先祖。 显然是无祖可祭,两年来她也探听到了,自家非本地人事,搬迁来此说着官话,后来口音才略带绵软,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一个妇人带着儿子、童养媳来此?怨恨的连丈夫的祖先都不祭拜了?看赵氏支持儿子考取功名,生活坦荡的样子,错绝对不在她。 末月想到这里,心里忽然浮现许多宅斗、家斗的影视、小说,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暗自祈祷,千万不要在日后冒出小说中那些狗血情节啊!她只要自家五口过着简单又富贵的日子,待修复本体后,脱去这身躯皮囊,不必在轮迴中受苦就好。 许多事是不能够想的,一想问题就来了,这个时候的末月不懂,到懂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此刻她正欢乐的看着奶奶和母亲迎来送往,接待许多贺客,中午还摆了几桌,接待平日交好的邻里,开桌前,还接到了林海府上的贺仪。 就此机会赵氏同林府下人问了下林海如何,下人欢喜的回了赵氏,说是林海高中头名,是为案首,现在府里正热闹着呢,邻里、交好之家和远支旁宗纷纷赶来贺喜呢! 听到头名,赵氏眼睛一亮,这科举有科举内的道道,别的省府还好说,惟有江南这等书香重地,学子选拔一向慎重,这案首头名不是学问好就能拿到的,还要看学子的来歷,还有每次秋试时,各省府的的主考官都是由皇帝亲自选派。 每一个都是皇帝的信臣、重臣,尤其江南这块快,只有帝王的亲信可以担任,林海能在帝王的亲信手里拿到头名,说明他在京城的后台稳固,很可能在皇帝跟前是挂了号的。 林家做为江南出身的侯爵世碌之家,在江南官场也有根基,这样的人入了官场,不愁没有前途,她和儿子既然选择了林海,自然是他的前途、根基、后台好,他们一家才能好,自觉儿子前途稳定的赵氏心内大安。 一整天,忙的两个女人站不住脚,直到晚上,安置好报喜之人后,一家四口才能坐下细细阅读林崎远的家书,信中开始一如即往的先问候了母亲、妻子和两个孩子,后面才说起此次科举的事情,本来科举放榜已经十多天,消息不该这么迟,却是因二人中举后发生了一些事情。 原来过去后经过一段时间磨和,他同林海渐渐互相了解,两人从生疏到熟悉,有了些交情,后来,有一天林海问起他的身世,林崎远选择直言相告,林海听完沉默片刻,又问他有何打算,林崎远自将报復说了大半,没有为国为名的豪言壮语,没有针对太子的意思。 有的只有一颗对父亲不公不平,对那位贱人的憎恨,为母亲和自己讨回公道的决心,林海见他坦白,名理,不做狂妄之想,与太子那边无甚影响后,渐渐同他交浅言深,在林崎远表达出愿做他尾翼后,没几天就渐渐当成亲信培养起来。 见某些人不在避着他,同他一起做了不少准备,拜访了官员学子,甚至接到四皇子书信也不避他,如此静等开考,开考后因事前准备,都很顺利,林海得了头名,他进了二甲上流,没想到中举后,甄府隔天就为所有举人举行小琼林宴,二人也在受邀之列。 宴会举行时,甄家还请了几位庶出小姐同举子们交流诗词,几位小姐个个不凡,不说容貌美艷俏丽,各有风采,连诗词歌赋都各善一技,令举子们十分追捧,期间几位小姐却都对林海倾慕有嘉,待宴会进入尾声后,甄家直接问起林海家世。 第54页 听到林海如此年纪只有年幼的一子一女时,竟当众透漏出愿将自家一位庶出小姐许给他做贵妾,并示意林海几位庶出的小姐可随意选择一人,这令二人极为震惊,甄家是皇上亲信,曾接过几次驾,虽籍属包衣世家,比满汉蒙低一头,却把持着江南丝绸之业。 家主身为当今的奶兄,又身兼要职,很是显赫,如此人家即使包衣、即使庶出,也没有于人做妾的道理,还是给一个只有举人名位的人做妾,即使是贵妾,却不想今日竟表露出这个意思,林崎远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是当时在众人瞩目之下,又只是一个贵妾名分。 林海不能拒绝,扫了甄家面子,只好选了一个答应下来,甄家表现的非常积极,隔天就派媒人前来,以前所未有的时间,定好纳进门的时间,令林海烦恼不已,信中说完这些,还万分愧疚的说起,因林海纳妾之事,加上要温书赴京备考,时间紧迫,就不回来了。 又说大约在十月,河水上冻前赴京,并交代报喜之人是林海送他的长随,懂些武艺,可以信任,回信交给他即可,这些写完后,又在最下面交代给石氏一句,娘子请放心,无论这里还是京城,我是不会纳妾的,看的赵氏噗嗤一笑。 石氏脸色一红,又多了些安心,使末月不得不说,林崎远果然了解自己老婆,看完信后,两个大人不在多少,哄两个孩子去休息,元曦早已困的不行,顺从的回屋睡觉去了,末月也装做回屋睡觉,其实却竖着耳朵偷听。 果然婆媳两回屋后又说起话来,对林海纳妾之事感嘆不已,对甄家更是不齿,谁家官家小姐拿出来接待客人的,还是在男人堆里谈诗论词,女人天生对妾反感,尤其是两个正妻,有一个还受过妾室之苦,赵林二人自是对那未见面的甄家小姐厌憎不已。 石氏更担心贾敏收到书信后的反映,贾夫人自产下林青玉以后,身体亏空甚多,即使养了两年,也体弱多病,曾一度理不了家事,今年刚缓和一点,却接到这么个喜报,该如何难过,说着说竟落下泪来,偷听的末月想到读到的贾敏之心,也不由鼻子一酸。 贾敏不是神仙妈妈,不染凡尘,无爱无欲,她确实是神仙转世,却是有血有肉,有爱有恨、有怨有喜的人,此刻在林府拿着林海的书信看,心中滋味万般复杂,自林青玉出生后,林海同她才会说些隐秘之事,对这次纳妾之事林海确实知道不少。 自在信中同贾敏详细一说,甄家明面上是天子忠臣亲信,暗中却是太子的钱袋子,奉太子为主,言听计从,并暗中为太子培养各色美人,比培养瘦马还要用心,从小就挑选眉目出挑者弄进府内,如同真正大家千金般教养,还要教养的各个独特,有一技之长。 这些女孩子有的无名无份的送予太子享用,有的被太子拿来送人,也有的被太子以甄家女儿名义嫁出去,用来笼络看重之人,不止如此,这些美人还充当着太子眼线,这件事还是他的暗探查出来的,外界却不清楚,甄家表面上同太子并不亲近。 如果不是他亲自查出来的,谁又会相信,林海可以说甄家的女儿除了嫡出的,庶出的根本无法确定是否为甄家亲身,甄家单养这些女孩的庄子就七八个,里面的女孩没一个比给他的差,这甄家小姐显然是奉太子之命给他。 眼下四皇子与太子交好,他不能拒绝,因此定下九月低纳她入门,并带她进京赶考,让太子看着放心,并在信中交代贾敏,日后见面,对她不可如普通妾室一般,看在太子的份上要给些情面,之后信中又问了问两个孩子如何,石氏可放回去了。 整封信小妾、孩子,连下属的妻子都问了一遍,惟独没有问过她如何,隐居苏州十几年,国公千金过着秀才夫人她认了,如今,丈夫好不容易肯去考个功名,奔个前程了,却要纳个太子所赐,有官家千金名分的贵妾入门。 带她进京赶考,还要交代自己对她有礼客气些,什么太子所赐,不能拒绝,她贾敏不信,人如果没看上眼,他会选她,没纳进门就打算带她进京赶考,真是笑话,这一封信气的贾敏当即呕出一口血来,面色惨澹,冷笑着将书信烧掉,过了片刻才又恢復一派端庄。 拿起细狼毫笔,专注的回起信来,告诉林海孩子很好,对林海纳妾之事绝不反对,还说她伤了身子,以后是不能生育了,家中两个姨娘又是不能生养的,纳个妾正好,出身好,生出的孩子也能充半个嫡子,给青玉做帮衬,请林海放心。 写完又接着道,石氏已经回了家里,走之前经她介绍,在丁牙婆那买了名卖身的奶娘,这名奶娘出身清白,行事端正,懂的也不比石氏少,是个秀才的女儿,让林海放心,写完收了笔,信中也一句未提自己,就装进信封内。 ☆、第35章 又一年春 贾敏的想法如果让林海知道,定要喊一声冤枉,他不是个贪恋女色之辈,这次的事也事出有音,又不能同四皇子示意他收下的亲信——林崎远抱怨,只能闷在心里,原本,这次的事件就是四皇子一手导演的,里面的事牵涉驳杂,甚至有关他的颜面,决不能泄露丝毫。 简单说起来的事情经过就是,四皇子在外一向表现的刚直不阿,严己律人,一日同太子闲谈,忆起同在上书房读书之事,偶然对其说起,巡河时探望曾经的伴读之一林海,见他人到中年,仍顶着秀才之名闭门读书,与仕途一事无成,好劝歹劝,才点头参加今年科举,也不知结果如何? 第55页 太子还记的林海其人,对林海印象甚好,进退有距,少年风姿如玉,让私下有些男女通吃癖好的他心痒不已,却一直没有得手,如今听说,倒好奇起来那个如玉般温润的人儿,到了中年是何等样子,心里有了兴趣,加上如今朝上大皇子、八皇子各成一派,与他斗的厉害。 江南本是他的财库,这几年却被同八皇子交好的九皇子窃去大半,他的话对江南官员也不如以前管用了,心中甚是焦急,此刻听了四皇子之言,想起林海的干练来,当年能在他这全身而退,还不惹他憎恨为难,如今想想其实是中了他的计,就算明知如此。 想起来也只有种快乐与挫败感,却无恨憎之心,林海确实聪明非常,这样一个聪明人,又出身江南,如果重用起来,想必有不少助力,如果能一尝夙愿那就更好了,如此一想到这一点,太子听后竟起了收揽之心,心中有了主意。 甄家是他心腹,为他培养着特殊人才,收服下属所用,这次他想收服林海,自想起甄家来,加上男女通吃那点心思,不想看林海同妻妾恩爱,宁可把自己的人给他,这才有此次事件发生,太子也料想不到,一向跟随他,为他得罪众多兄弟的四皇子私下也有动作。 早在林海离京之初就布下了这么一步暗棋,暗中操办着江南的消息网,他与甄家的勾当自然也查的一清二楚,今年四皇子来访时,两人谈了不少,四皇子政治目光深远,当今皇上年老体衰,比从前宽厚许多,对太子却更加严厉,近几年更是屡次遭到申斥。 太子系当今皇帝未登基时的太子妃嫡出,生而克母,致其难产而死,皇上登基后追封太子妃为元后,心疼太子自幼失母,为了太子一手将元后的叔父提拔起来,满朝上下皆称唿其国舅,职权纵横六部皇京,为人贪婪跋扈,仗着太子名号,不知做了多少坏事。 连阁臣都被其门下奴才侮辱过,几年前皇上看在太子情面上都是训斥一番就算了,这两年因太子昏庸贪乐,皇上渐渐严厉起来,国舅更是屡次申斥,四皇子从皇上的态度中察觉到太子要地位不稳,心中有了盘算,他跟随太子时就做了两手准备。 一是太子如果顺利登基,就用这份跟随之功做个权王,若太子地位不稳,他身为太子之下最尊贵的皇子也不是没有机会的,所以这次命林海假投太子,利用太子的威望,将太子对江南的控制夺过来,若有太子倒台那一天,江南这块肥肉自是四皇子的。 林海对四皇子的忠心无须猜疑,只是他离京时,四皇子尚未大婚,还不知道他的太子哥哥对自己这个伴读有着龌龊心思,更算计出手了几次,被他躲了过去,林海之父会安排他娶贾氏,死后回苏州也是为此,对太子,林海是想想都牙疼。 却又不能说出口,为四皇子尽忠也不能把自己卖了,他是个正常男人啊!无奈,只得多方算计,弄了这么一条路来,暂时安安太子的心,林海却没想到,这个安排使贾敏心寒难过,将一腔心思全放在儿子身上了。 两封信送了过去,林海纳妾时如何风光?两个林举人如何同别人交际来往?苏州这边的家人自不知道,几天后二人又一同进京备考,林崎远干脆借住在林海府邸,如此中举的喧闹才算平静下来,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又是一年春。 期间,交通不易,只通了几封家书来返,再无大事,自进了二月考期,家书也停了,赵石二人都猜,两人要么是专心备考,要么是已经考着呢,而已经四岁的林末月在二月初修为又进了一步,神识拓展,身型开始生长,小腿也迈的开步,还能跑起来了,这让她很欢喜。 五观灵秀,目色清澈,十分可爱,只可惜那一头软发仍旧是枯黄之色,在审美观只认乌髮的古代十分显眼,赵氏每每看了都为她发愁,石氏经过这三年分别,已经不习惯跟这个女儿相处了,即使不做奶娘了,却时常惦记着林青玉林少爷。 时常去探视不说,每次有好吃的好玩的,肯定是先想到林元曦,再来林青玉、林黛玉姐弟,最后才是林末月,这般态度没有这方面经验的赵氏没有察觉,自也没人去纠正,如果是别的孩子肯定会觉得委屈,好在末月是一个成人的灵魂,知道却不计较。 修为进步的她更加深了对道的理解,也对这方世界认识了一番,这是与古中国非常相似的地方,地理是一样的,人事物虽经过安宁公主的翅膀有所差异,却也渐渐纠正回去,原本,她因在现代老家农村时,见多了老人拜这神那鬼的。 在此非常小心,惟恐被发现了身份,法术不敢用,灵水不敢取出......这次修为进步后,神识拓展开,已经可以扫描附近两三条街,一番观察后她不由放松许多,这方世界并没有想像那么多神,像后世的城隍一类,此刻还没有。 从二月初一直观察到下旬,只有门神、土地神的一屡分神一扫而过,还是二月二龙抬头那一天,到了二月十二林黛玉生日时,贾敏又邀了她们一家过去玩耍,在那里末月感觉到了,带着仙味的功曹德竟在林家当值一整天。 厨房里有灶神分神在偷吃些色香味具全的菜品点心,那天后她又观察了不少人家,认识到对凡人只有修为低下的门神土地神会在年节日时分神看一看,还只看那些家境好,供品好、香火旺的人家,灶神也只会光顾做出好饭、好菜、好酒的人家。 第56页 像她家没有祖宗可以供奉,只有过年时供下封神榜上的神仙,家境普通,吃食简单,却是一次仙家都没有引来,土地神才是真正的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节日或者走水了,别的时候绝对看不到他,另一方面对仙家下凡另有使命者,就是功曹德的责任了。 这些,她以前修为不够,远了察觉不到,如今才能朦胧感受到,果然是仙凡有别吗?她对仙道更嚮往了,也算放下了担心,难怪玉柳放心让她投胎入世,原来凡人的世界对她来说尚算安全,以后她只要小心门神、灶神、土地神即可,再躲着些那些仙人下凡的主角们,她就安全了。 末月安了心,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起来,白天,在赵氏、石氏忙着的时候,藉口练字去书房看看书,晚上,就去空间内修炼,偶尔周围出现死魂时,就学着和尚位其念念经,超度一番,这时年小,家中也没有需要她勉励而为的事,因此过的十分快活。 偶尔修炼结束,无聊时刻不由拿下那疑似掌刑仙君转世之人所赠的手串,担心再有相遇那一天又如何?往往念头一转,不敢在想下去,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家没有耕地,做为织户人家,一如平常的生活着,对林崎远科举之事,赵氏已经经歷过两次,有了经验。 春试之后还有殿试,这春试时间准确,殿试却要看皇帝的时间,赵氏从前是个将门小姐,文官夫人,还为小叔子打理过科考之事,因此对科举流程还算了解,前两次林崎远都是到四月份才回来,想来有消息也要到那时才能传来,这次她有七八分把握,因此并不担心,还劝着石氏安心,如此到了三月中旬。 这一天,春风飒爽,艷阳高照,在阴湿的江南来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可喜的是,从一大早开始,喜鹊就在院子里的树枝上叫个不停,赵氏看了,连说好兆头,心情十分好,到了中午时,饭刚做好,还没来得及摆,隔壁刘大娘就一路走进院子。 面带八卦之色的拉着赵氏说道:「赵姐姐您听说了吗?今个码头可热闹了,听说官船靠岸后,一行人吹吹打打闹到了林老爷府上,说是林老爷高中进士,被当今万岁爷钦点为探花郎,官拜御使台了呢!现在林老爷府门口热闹的很,林夫人命人在大门口撒赏钱,哎!你家崎远不也去京城了,也不知道中没中,按说林家来消息了,你这中没中也该来个话了。」 ☆、第36章 喜乐声声 「什么御史台,看戏看多了吧!那是前朝的名称,今朝是督察院。」赵氏说完后才勐的楞住,林海果然不简单,刚出榜就已经派好官,还是进了督察院,那地方里的人除了皇帝和太子,连皇子都不愿意得罪,公侯世家就是公侯世家。 别人就算考中进士,没人的等派官都能等个一年半载,不过,林海考中了,崎远呢?中还是没中?如果中了会给他派什么官呢?是留京还是外放,如果崎远考中被那一家人知道了,他们会有何反应呢?赵氏一想,不由引起满腔心事。 罕见的吶吶道:「崎远还小呢?中不中都当学个经验,等...」 「祖母,您不要长别人志气,灭父亲威风嘛!父亲学问那么好,一定会中的。」末月笑兮兮的道,她灵动的耳朵已经听到鞭炮锣鼓唢吶声向自家方向行来,只是看热闹的人多,行的慢些,她真想直接告诉祖母,让她准备好红包,免得一会抓瞎。 可却不能说出口,谁让她还顶着一身小孩子的外皮呢! 刘大娘听的掩嘴一笑,拍了下末月的头笑道:「看看你说的话,还是小月儿口彩好,你爹定会承你吉言,得中归来,当年您带着崎远搬来不久,教他的陈老夫子就说他不是池中物,等他过了童试后,更成了远近闻名的人才,看着吧!您呀!定是诰命的命。」 「呵呵!刘妹子你就会拿话哄我,崎远就算当了官,升了品级,到能封诰命时也只能是秋儿,戏词里常说的封妻荫子,记的吗?因子而得封的母亲及少。」说着说着,赵氏自己也失落起来。 刘大娘听后想了想,笑着道:「我觉得差不多,戏词里不也有母以子贵的嘛!就说前街连老爷家的二少爷,母亲是正妻却不得连老爷待见,就爱去宠着个娼门出来的,听说二少爷的娘平日过的比僕妇都不如,直到几年前连二少爷考上秀才后,连老爷立刻把正妻捧的跟个菩萨似的。」 「连二少?啊!是崎远的同窗吧?他的事我听崎远说起过,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连家经商,是商户,地位低,受人轻贱,也没什么大户人家的规矩,连二少考上秀才后,连老爷也只是面上好了点,还是后来方知府宴请新学子时,在宴上说起一位因家宅不宁,良贱通婚而被罢官发配的故事,警醒了连老爷,这才把那个妾打发了。」 刘大娘听的眼睛一亮,一旁的末月捂住眼睛,好么?祖母也有大失水准的时候,看看,把刘奶奶的八卦精神引起来了吧!不过,她也很感兴趣,不为别的,在现代时,人们一说起雍正皇帝的好,首先是摊定入亩和废除贱籍,还有那前所未有,亲笔批示的摺子。 这个时空是被安宁公主扇了一翅膀的产物,有没有雍正先两说,方才听祖母的话,这里仍有着良贱不通婚的律法,安宁公主没有废除这一条吗? 刘大娘就如同知道她的心事般,马上问道:「良贱不通婚,那个吴姨娘竟是在贱籍吗?不过,连老爷并未通婚,只是纳妾,那也犯法吗?」 第57页 「恩!娼门里出来的,不是贱籍是什么?」赵氏自家变后就对这些姬妾等没有好感,话音里都带着股轻贱劲:「纳妾虽不算通婚,却也是有个民不举、官不究的讲究,如果是商户自不用在乎这个,也没人追究,若是仕门、书香之家就不行了。」赵氏说完也有了点谈兴。 她接着道:「纳贱籍女子为妾,其所出子女比庶出还要低上一筹,连家生奴才都不如,如为贱籍女子宠妾灭妻,那是会被御史弹劾的,这样还不止,如果大户人家出了这种事情,门当户对的人家是不愿意跟其通婚的,儿女亲事都会被耽误。」 「哎呦!我的大姐,你懂的就是多,这大户人家的道道我是第一次听说,真没想到。」刘大娘赞嘆的说,却没注意到赵氏突然黯然下的神情。 末月听完后,心里也嘆息,从前看的许多古代小说里,哪个官员家里都有些妾室,也有些母亲出身娼门,却得父亲看重疼爱,待遇超过嫡子的,没想到实际却不是那么回事,在祖母这纯粹的古代,疑似官家出身的女人口里,却完全不可能。 贱籍所出,竟是生来差别人一等,难怪雍正废除贱籍的政策,被歷史纪录,争议特别大,更为他招来不少骂名,编了不少野史,祖母她...绝对是官家小姐出身吧?很可能曾经是内宅大妇,主持中馈,所以才懂的那么多,即使遭遇变故,仍坚强的抚育父亲长大成才。 想着想着,末月在看赵氏,几乎能从她身上看到一圈神光来,她太佩服了,赵氏隐藏着情绪,面色有些不安的道:「哪里有那么夸张,我也只是从林府听来的。」 「林府?是林海老爷家吧!听说人家字为如海,家中财富也如海一般,是咱苏州第一大户,你家真是好福气,哎!我当时怎么没捨得儿媳妇去当奶妈子呢?」刘大娘一听林府,就不由眼带妒忌,刺了赵氏几句。 末月现代长于农村,最了解乡民百姓的性格,很多时候底层百姓们因生活中的油盐酱醋等,而养成斤斤计较的性格,但口出恶语却大多是有口无心,刘大娘其人,几年邻居了,末月还是知道的,嘴碎了点,人却不坏。 因此她在一旁见赵氏变脸,忙岔话道:「祖母、祖母,咱们这附近谁家娶媳妇了吗?我要去吃喜糖。」 「没有啊!想吃糖啦!祖母一会儿去给你买。」赵氏吃末月软软的声音一喊,忙把末月抱起,忘了生气,专心的哄着末月。 见祖母如此,末月在心里偷笑,过了这两年,她渐渐发现,身为小孩子不闹吃喝,当长辈心里倒挺不对劲的,偶尔闹一次,就有求必应:「可是,我听到了,外面有鞭炮、喇叭声,今年冬天也有过,祖母不是说那是有人娶媳妇,月儿有糖吃了吗?」 「啊!祖母去看看。」古代邻居不比现代人冷漠,走动起来比亲戚还热乎,谁家有红白喜丧了,邻里肯定都会提早知道,像这附近有没有喜事,赵氏、刘氏都知道,因此听末月这么说,都侧耳听了听,别说,还真模煳听到点动静。 原本,两人还以为是林府那边太热闹的原因,等末月点出后,一留心,竟觉得声音越来越接近这边,这边可是普通民家,几条街就林崎远中了举,读书也最好。 刘氏听着眼珠转动,勐的一拍大腿,声音颤抖的道:「哎呦,赵大姐,我听着这调调跟去林家的一样,叫什么曲来着?向咱们这边来,莫非是崎远考中了?」 「崎远考中了?崎远考中了。」赵氏神色大动,心情震动下,再也顾不得回答刘氏的话,不由先是疑问,后是肯定,用变调的嗓音喊了一嗓子,楞在了那里,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刘氏神色比赵氏夸张,竟慌乱的在院子里转圈,不住的嘟囔着:「崎远已经是举人老爷,再考中了那不是官老爷了吗?崎远是官老爷...崎远还问我喊婶婶来着...那我不也算是有当官的亲戚了吗......」 「祖母、祖母,父亲怎么了?什么叫考中了。」末月见两个大人都慌了手脚,在那发愣,听着鞭炮乐声越来越近,不得不提醒下祖母。 被末月那么一喊,赵氏才回过神来,竟立刻放下末月,声音发颤的喊道:「秋儿、秋儿,崎远好像考中了,你去看看那报喜队是不是向咱家这来,名字是不是崎远?」 「啊!」石秋儿惊唿一声,扔下木梭,也不管砸断多少丝线,竟跳下织布机就向外跑。 还没等出院门,就被回过神的刘氏拦了下来:「慢着,曦哥她娘你别慌啊!崎远要是考中了,你就是进士夫人了,堂堂进士夫人怎么能随便少年宫大街,还是让我去看看吧!」 「哦!对,你刘婶说的对,是我煳涂了。」赵氏听刘氏一说,发慌的心渐渐沉静下来,貌似恢復平常气度般说道:「那刘妹子就麻烦你了,秋儿你先去把曦哥接回来,我去多换些铜板,装些红包,一会儿等人到了,肯定比先前还忙...」 「哎!」石秋儿面上一红,深唿吸一口气,此时,院里已经可以清晰的听到鞭炮锣鼓声了,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应了声后,刚迈下步,又迟疑的道:「娘,听着人快要到了,您年纪大了,去钱庄换铜钱恐怕不太方便,要不请邻居们过来帮忙吧!」 赵氏一楞,旁边的刘氏立刻接道:「曦哥娘说的是,您可不能离了这地,等会人来了,您可是接喜报的,这样,交给妹子我吧!我去喊当家的和齐老弟两口子来帮忙,鞭炮要不要买?」 第58页 「再买些吧!家里就两挂了,你等着,我去拿银子。」赵氏慌忙进了屋。 没什么感觉的她见赵氏开了柜子锁,取银子时手还抖个不停,才知道祖母并没有面上那么平静,对那一包银子到不那么吃惊,如今这个家里,没有什么事能瞒过她的耳朵,除非她不想听,这银子的来歷她非常清楚。 去年父亲中举后,就有不少贫户举家来投,也有不少乡绅来送礼,祖母似乎是从前养成的习惯,边应对边教导母亲,告诉母亲许多事,例如收僕从最好是从人牙子那买断终身的,乡绅的礼意思接点布料首饰,铺子、良田、庄子绝对不能接等。 这么教导着,却对林家送来的银子并不拒绝,末月虽不解,但很信任祖母的行事为人,觉得祖母会接定有自己的道理,并未深想。 ☆、第37章 泉眼异变 末月没有猜错,喜报队确实冲着林家来的,速度不快,使赵氏有时间抖着手包了些红包,末月在一旁看的咋舌,祖母今天真捨得,每个红包都是二两的,打了花样的小银饼子,看来早有准备啊!她实在佩服了,又有些失落,有这么个祖母,哪怕没有她,这一家人也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她是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末月心里嘆了口气,其实心里对父亲中进士那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两世记忆都过着普通百姓生活,没有享受过一点官员阶级的特权,哪怕小说上描述过,没有亲身体验,就是没感觉,只是父亲走仕途是全家人的希望,她也应该支持。 因此,尽管没多大感觉,仍笑着逗赵氏说话,等待喜报队过来,一会儿,刘氏就小跑着回来了,满脸喜色的道:「赵大姐,我去问了,听看热闹的人说,喜报上写的正是你家崎远的名字,你家崎远中了进士,能当官啦!」 「能当官了,能当官了,太好了,她刘婶子,多谢你帮忙了,快坐下歇会儿。」原本坐立不安,手直发抖的赵氏听到这确定的答案,忽然松了口气,手不抖了,人也不紧张了,竟一派轻松自然的招唿起来。 末月这才模煳感觉到,祖母对父亲走仕途有非常执着的心态,她刚才紧张不是紧张父亲中进士这件事,而是紧张万一弄错了,没有考中,恐怕是担心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现在一确定下来,立刻就平静了,平静的仿佛她一直在等这一天。 刘氏没想那么多,听赵氏一说,连忙摇头道:「哎呦我的大姐,你还有时间坐着,眼看着队伍就过来了,凑热闹的也不少,你这现在茶水茶水没有,糖果瓜子也没有,怎么待客啊!我刚才已经让齐家的和她那口子去买糖果瓜子和好酒了,我现在就去烧水沏茶,咱这地方小,你去挪借些桌椅板凳来,就摆在院子里吧!」 「不慌!咱们这普通人家不像林老爷家,摆的起流水席,再说我们家是外乡人,在这也没个亲戚,平日全靠你们这些邻居帮衬,我看啊就等看热闹的散了,请你们来热闹、热闹得了。」赵氏见刘氏如此热心,摇头失笑,却并不介意。 末月在一旁感嘆,这时候的人多么质朴热诚啊!一家有事,八方相助,起个普通住房都不用请工人,喊几个邻居就能完事。 刘氏不贊同的摇头,口直心快的道:「我说赵大姐,你这态度可不行,你就这一个儿子吧!你儿子中进士是他一辈子唯一的一次吧?你怎么能简简单单的过呢,再说,咱这条街自上次出了个官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如今又出了一个,你看着吧!你不欲大办,邻居们也不会同意的。」 仿佛验证她这番话一般,她话刚一落地,门外就热闹起来,末月看着那些眼生眼熟的邻居们搬着桌子、拿着椅子、端着茶具、抬着一箱箱的碗碟,平日街上以卖菜为生的戚大叔竟挑着两大筐菜进了门,手里还拎着一串大肉。 许许多多的人竟进门跟赵氏打个招唿,道声恭喜后,就各忙各的,如同办喜事般,街头的老秀才搬着桌椅往门口一立,打开帐薄就开始记,其他人洗洗刷刷,摆桌子摆椅子忙格外不停,大开的门还有人不停进出,往院里搬着东西,有讲究的干脆直接在老秀才那交一笔礼金....... 这情景使末月莫名想起现代的记忆,那时,她在老家时也是这样的,无论红白喜事,亲戚、邻居、村民们都会热情帮忙,不像市里那么冷冷清清的,永远只有一个人,独自生活着、工作着,哭也一个人、笑也一个人,有时还会莫名担心,会不会哪天死了都没人知道。 后来,遇到了虫妖天劫之事,被天雷辟的渣都没有了,果然是死了都没人知道,也许要很久,家人才能发现她失踪了,末月想到这眼睛一红,气息动摇,忙用意念在脑海跟自己说,不能去想,不可以想,如果想像出家人知道她失踪后的情形,她的心会很难过。 她不要痛苦,她不是在明了自己能看到鬼魂那天就跟自己发誓,一定会在变成鬼魂前,过开心自在的生活,保留开心快乐的记忆,所有的悲伤、难过、痛苦等负面情绪她都不要有,人都会死的,早晚而已,不去亲近,失去了就不会难过、不会难过。 「祖母,月儿困了,想去睡觉。」带着温和佛气的手串隐隐发烫,气海剧烈的翻腾着,神魂内的泉眼剧烈摇动,潺潺的泉水涌出白玉池,流向四周的地面,浇灌着四周的木植...末月察觉到,这似乎是因她心念动摇造成的修为不稳,急需要马上稳定修为,忙向赵氏说了句。 第59页 赵氏也被邻居们的行为感动的红了眼,她是要强的,再难再苦都没掉过泪,这会却有些想哭,心情震动下,听到末月的话,也没留心到她的不对劲,只想着这么多人为她的儿子中进士而高兴,她还顾及什么? 刘氏说的对,这是儿子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喜事,要大办特办,什么低调、什么节省,见鬼去吧!她今天定要热闹一场,只是等会忙起来,孩子就顾不上了,末月想睡觉的要求正好解决她的烦恼,当即痛快应了声道:「去吧!去吧!祖母一会儿会很忙,也没时间照顾你了。」 「哦!」末月应了声,就向自己房间跑去,顾不得别人猜疑,怕一会儿忙起来有人乱闯进来,干脆将房门插上,有拖鞋上床,将床帐子房了下来,确定别人看不到了,才一闪身进入空间内,一进空间她就快速将手串摘下来,放到一旁,这东西灼的她更难受。 到底怎么了?末月呆呆的看着悬浮在白玉池上方,散发着银光的泉眼,没等她动作,泉眼忽然释放出一股吸力,竟使她不能反抗的飞身过去,也不知是泉眼在长大,还是她在缩小,那原本看着小小的泉眼竟把她整个包裹住,末月一进入其中,本能的秉住唿吸,闭上眼睛,四肢挣扎。 她担心溺水,却不想在这里面如同外面一样,非常轻盈,并没有水的阻力,她试探的张开眼睛,没有水进入眼睛里,虽然知道泉眼是她本体,不会伤害她,但是,她转世重修,对泉眼亲近又有些警惕,身为人类的记忆使她无法把泉眼当成自己。 她警惕的观察着周围,发现自己悬浮在泉眼中心,这里面仿佛摆脱了天地法则,一点引力都没有,全身轻飘飘的,周围是一层圆形银色光膜,脚下是装满灵水的白玉池,周围除了解除空间冻结的土地,都是白蒙蒙的雾气,上空也是一样。 这就是泉眼的内部吗?她试着唿吸了下,没有水、如同空气一般,泉眼里面是这个样子的吗?气海渐渐平静下来,泉眼吸她进来是为了助她平復真气吗?这泉眼莫非也有智慧?这么一想末月吓了一大跳,好一会不敢动弹。 过了会,她仍漂浮在那,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奇形怪状的东西出现,是她多想了,末月松了口气,以为没问题了,轻轻浮动身体,向银色光膜伸去,欲走出泉眼,没想到手刚碰触到银色光膜,光膜上银色一闪,现出一幅清晰画面来,使她神情恍惚,想起那段几乎遗忘的记忆来。 「碰」暖水瓶碎裂在地上,末月错愕的看着满地的水,一旁去水房打水的同学惊讶的看着她:「末月,你怎么把水壶打了,哎!这满地水和碎片,你快去买个壶胆,我帮你收拾好。」 「哦!谢谢啊!末月摸着慌乱的心跳,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心里忽然一阵发慌,竟把暖水壶摔碎了,她今天怎么笨手笨脚的,末月小跑着去商店买壶胆。 这里是末月村子所属的县城高中,她考上高中后就在这住校读书,村子虽然人口不少,镇上也属于交通要道,但是仍没发展到拥有自己的高校,这里的孩子们考上高中后都要去县城住校读书,高昂的学费寄宿费使许多家长望而却步,黯然另孩子回家务农或出去打工。 末月一个女孩子,坚持上高中在村里人来看,就是异想天开,念书也念不出什么结果来,大家都这么说,但是,末月却自小对学习很投入,对上学很渴望,可在二零初,半年两千多的费用不是农村家庭承担的起的。 家中那点存款是留着给大儿子盖房娶媳妇,供小儿子读书的,绝对不能动用,末月哭过求过,不让她念书,她觉得天塌了一般,那时的她对社会没认识,只是从书中学到的道理,不学习知识,那就没有一个好的未来,她想读高中、考大学,过上电视里那些城里人的生活。 爸爸不理她的恳求,藏着存摺躺到炕上睡觉,就是不理她,妈妈心软,却手里没有钱,在村里东跑西借才借到j□j百,离两千还差一半多,这还只是单纯的学杂费,生活费还没算里面,末月当时都绝望了,伤心的几天吃不下饭去。 ☆、第38章 弱水三千 末月没想到,一向疼爱孙子,每次给孙子零花肯定比孙女多一半的奶奶竟然来到她跟前,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里面鼓鼓囊囊的,奶奶小心的打开,末月当时经呆了,手帕里零零碎碎的都是钱,五元、十元、五十元...... 奶奶细心的数着,直到数完,整齐的码好,放到她的手心里,摸着她的头说:「傻丫头,人不吃饭怎么行,奶奶啊!一辈子没读过书,不知道上学的好处,你别怪你爸,他一个当家的,两个儿子上学读书盖房娶媳妇都要钱,你大哥眼看到娶媳妇的年纪了,新房还没盖,你爸爸她也急啊!」 「奶奶,我想念书,为什么爸爸只想着哥哥、弟弟,不能想想我,先等两年不行吗?等我考上大学,找好工作,挣到钱我给他们出盖房娶媳妇的钱不行吗?」末月不平,甚至带着怨气的哭诉着,那是记忆里第一次大哭。 奶奶嘆了口气,接着道:「瞎说,给儿子成家是父母的责任,他们做不到会被人戳嵴梁骨的,不过,奶奶没关系,奶奶已经给你爸爸跟大伯盖好房娶了媳妇,平日里有你爸妈孝敬,钱也用不到,正好给你拿去交学费,我刚数了数,有两千七百三十五块,够吗?」 第60页 「奶奶,我怎么能拿你的钱,这钱都是大伯、大伯母、爸爸、妈妈、祥伯伯孝敬您的零花钱,是给你养老用的,我不能要。」末月拒绝道。 「养老?我把钱给你就没人养我了吗?奶奶这辈子呀!就生了你大伯和你爸,还养了祥子几年,你大伯早早被你爷爷过继出去了,奶奶是想疼没法疼,你爸太老实,还是个炕头汉子、窝里横的牛脾气,祥子摊上那么一个疯娘不容易,好在他们三个都是孝顺的,对奶奶也好,奶奶不缺钱花,偷偷告诉你,这是奶奶自己斗老牌赢来存下的,你爷爷、爸妈都不知道,你呀!就拿去放心用,先去把学费交了,到时退不回来他们也只能认了,等下半年交学费时,奶奶给你想办法,不行就跟祥子借去,他喝我奶水长大的,借钱肯定没问题。」 末月听后忙连连摇头,带着哭音说道:「不用去借,有这半年的就够了,下学期的我自己去打工挣,奶奶,我知道你平日有多省,除了给我们掏零花钱,其他时候是一分钱都捨不得花,你是真心疼祥伯伯的,从没有跟他张过嘴,是,祥伯伯现在是咱们村里条件好的,可也不能.....」 那天,末月跟奶奶说了很多,她的心情、她的梦想,接过钱的时候,她还亲口跟奶奶说,等工作后一定比孙子还孝敬她,第一次觉得跟奶奶如此贴近,奶奶很疼她,末月非常高兴,因为这种难得的心情,说话的时候,一向躲避着人群,或者说鬼魂的她散发着过人的光彩,双眼如星般闪烁光辉。 第二天她偷偷拿着钱去县高中交了学费,回家后爸妈听说交了学费不能退后,果然不在阻止她上学,可也只让她上那一期,下个学期的学费是没有的,她没有认输,上了高中后,跟生活指导老师请教会,零了老师安排的勤工俭学工作。 后来见宿舍生活,有许多同学不会照顾自己,衣服不会洗、不会打扫宿舍、忘记打热水等,她又接了不少洗衣服、打扫宿舍的活,寒暑假再打份临时工挣几百,学习也不能落下,半年下来,总算够交下期学费了,如此一直到刚升入高三。 她满怀希望的生活着,想像着将来孝敬奶奶,让奶奶开心的样子,却没想到,她并没有等到那一天,还记的那天,她买回壶胆刚装好,手一抖,又给摔碎了,心谎的厉害,到了晚上七点多,忽然接到爸爸打到宿舍的电话,告诉她奶奶去了。 去了?就是死了吗?像她看到过那些死人,身体僵硬,魂魄木然,在生前喜欢的地方游荡,慢慢衰弱,直到七天回魂夜后突然不见了,奶奶也变成那个样子了吗?她不信,奶奶身体不错,没什么老人病,爸妈也从不让她干活,每天就串串门、斗会牌。 从没听说奶奶生病了啊!末月不敢置信的,连夜包车回了家,到家时陵棚已经搭好,奶奶也已经换好寿衣,面色安详的躺在陵床上,听说奶奶吃完晚饭后,迷煳了会就去了,听说奶奶是心脏病突发去的,都说奶奶岁数大了,没有承受病痛就去了,是有福的人。 只有末月才能看到,昏暗的院子里,奶奶的魂魄木然的游荡在枣树下,走到门口又走回去,看的见却碰不到,亲人的痛哭声根本传达不进她的耳朵,末月看着,心口如堵塞着与团乱麻,找不到头绪,却难过的几乎无法唿吸,这就是失去亲人的感受吗? 这样的感受太痛苦了,她是小辈,总有送走长辈那一天,如果总要经歷这种痛苦,那她宁可不要,亲人!正是因为亲近才痛苦,那她不要在亲近他们,忘记吧!忘记自己同亲人之间那些打动人心的记忆,这样就不会痛苦了。 忘记奶奶看护着她长大,忘记她手心连那放的已经捲起毛边的纸币、忘记父母也曾爱她如珍宝,做了好吃的,一定把最好的留给他们三个孩子吃、忘记哥哥曾经因为带着她玩,被伙伴们讨厌也不曾丢下她、忘记她最爱把弟弟抱在怀里...... 她是一个不被家人在意的女孩,她是孤单一个人,她没有亲近的家人和朋友,她独在异乡为异客,她总是一个人、死去或许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她真的忘记了,这份曾经的感动、曾经的悲痛,因为怕痛苦、怕看到亲人死去后魂魄木然衰弱到消失的样子,而选择了远离家人,上离开家乡的大学,选择别的城市工作,故意疏远着、淡漠着爱着的家人,她的心原来不是冰冷,而是太脆弱,所以选择冰封。 「谢谢你,我的泉眼,让我想起那些珍贵的记忆。」原来每每看别人的故事时,为书中人物的逃避气愤不已,却是,自己也一直处在逃避之中,什么心如琉璃净,不过是把痛苦掩藏到自己都忘记,她真傻、真傻... 正在她信念沸腾之时,光罩上末月最不想看的记忆已经播放完毕,这时,画面处银光闪烁,一个淡淡的人影出现在上面,一样的幼女模样、一样的枯黄髮色、一样的眼睛鼻子,就像照镜子,突然,画面中的她向末月伸出手,末月发现自己的手也不受控制的伸过去。 两只手竟贴着光罩对在一起,末月皱眉,画面里的她也皱眉,末月苦笑,画面里的她也在苦笑,末月想抽回手,她也做抽回手的动作,就跟镜子映射一般,这种感觉古怪、新奇又令人恐惧,末月心慌的要对她喊放开手。 却在眼睛对上那一刻,神思恍惚起来,对面的人张开嘴,一个声音在耳边迴荡:「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快乐和悲伤,我们总在一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快乐和悲伤,我们总在一起......」 第61页 声音在耳边迴荡,末月分不清说话的人是画面里的她,还是站在这里的她,可这样简短的话,却让她强烈的欢喜又悲伤,不爱哭泣的眼睛一酸,冰凉的泪珠从滑落下来,轻轻的悬浮在泉眼中,静止在她的眼前,慢慢变成淡黑色,泉眼剧烈震动起来。 末月的身体跟着摇晃,画面中的身影也扭曲变形,慌乱的她却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快乐之时,不要忍着笑容,悲伤的时候,不要忍着眼泪,你的情感支配着泉眼的一切,一滴悲伤泪,种下......」 身影不见了,那未完的声音也听不到了,泉眼内银光不停刷过她的身体,每次离开时都会从她身体里带走一丝灰雾,凝聚到那滴变成淡黑色的泪水里,使泪珠的颜色越来越深,末月悬浮在半空中,法术一个都想不起来,没有着力处,不知道改做些什么。 泉眼的银光虽刷过她的身体,却并未对她造成伤害,相反,因这番情绪波动,纷乱的思想、翻腾的气海、不稳定的修为都在银光下恢復着,记忆虽在,方才那痛苦到无法唿吸的悲伤却不见了,末月看着身前悬浮的黑色眼泪,心中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本能的抓向那颗黑色泪珠,却在刚碰到时,泉眼光罩银光波动,在光罩上带起一线黑色,融合进入泪珠内,勐的分裂开,将她和黑色泪珠甩出了泉眼,刚一出来,身体就恢復了平常大小,引力也恢復了,吸着她向白玉池落去。 末月忙给自己加了个轻身术,险险的停在水面上,好险,差点成落汤鸡,心里郁闷的她抬头一看,见泉眼又恢復成平日的样子,不对,颜色有点变了,竟有点从银白色转向乳白色,而那滴黑色泪珠却如同有思想般,围绕泉眼慢悠悠的旋转着。 一切那么平静,仿佛这空间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天知道这眼泪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的眼泪污染了泉眼,所以她也被排斥了,可她的眼泪向月亮绕地球似的,围着泉眼转是怎么回事,再说世界上有这么荒扭的事吗?自己被自己的本体甩了一下,差点落水,这太郁闷人了。 末月皱着眉,想了想,依仗着泉眼绝对不会伤害她,不信邪的再次抓向泪珠,咦!刚一碰触到它,一股信息就传输进入她的脑中,末月皱着眉头,总算明白了,原来,水虽至善至柔,也有冰冷无情的一面,水是最多变的。 像自然一般,有光就会有黑暗,有风雨必伴随雷电,水也如此,而传自洪荒的先天水灵更是得天独厚,心性通明,不染尘垢,就会孕育出灵静澄澈的灵泉水,甚至仙灵水,玉柳正是如此,无善无恶,随从自然,而末月轮迴人间,虽本体依旧,却染了一身凡人心性。 拥有着人类的感情,喜怒哀乐,可她的本体毕竟是先天泉眼得道的水灵,用水灵之躯动了感情,正面的感情会孕育出补益的泉水,而负面感情就麻烦了,据说,水灵的负面情绪会感染泉眼,使泉眼孕育出阴毒的恶水,每一种负面情绪都会孕育出一种恶水。 若集齐了三千种这样的恶水,就会形成真正的弱水——阴寒恶毒、鸿毛不浮,就是神仙,如没有特殊功法,也不可渡过。当然,她这滴泪水形成的水珠只是弱水三千的一种,若她这种负面感情仍持续着,恶水就会膨胀。 而她这滴泪是因忆起亲人往事的悲痛之泪,这滴黑色水珠就有着使人陷入悲伤,自卑自怜到不可自拔的特殊效果,幸好她现在修为低,本体也没修復多少,不然连神仙都能撩倒,凡人自不在话下,原来,她的一滴带有真正负面感情的眼泪竟如此邪恶。 好在只有这么一滴,末月有些黯然,果然,快乐悲伤都是人类的全力,而渐渐修复本体的她却同人越走越远,连感情都不能随便动,正面的感情不一定落泪,负面的感情却最容易使人伤感。 ☆、第39章 水上来客 末月轻轻放开那颗黑色泪珠,看着泪珠徘徊在泉眼身边,心里明白对人类来说,喜怒哀乐对人类来说是全部的感情,对孕育灵水的泉眼来说,负面感情却是一个污染源,必须排除,连她也觉现在这样比较舒服,全身轻盈。 想起往事,也不在空留嘆息伤感,她飘浮在白玉池上,看着白玉池周围种满木植的土地,远处厚厚的浓雾,以及台阶上半露的大门,忽然心有所动,盘膝虚空而坐,默默运气,四年时间,已经上她修为进阶到练气十层后期。 今日心内尘垢一去,泉眼在凡间感染的杂质也排除不少,空间内灵气沸腾,冲击着周围的空间冻结封印,本体相通,这种冲击末月也感觉到了,她只觉得同以前修为突破很相似,却比那时更勐烈,不由盘膝运行真气,细细感悟。 就在末月在空间修行之时,喜报队终于来到林家的院门前,锣鼓敲的震天响,喇叭唢吶一个赛一个的吹,舞动的狮子在林家舞了好一阵,待石氏扶着赵氏大开院门,帮忙的邻居端出赏银茶水后才安静下来。 领头的衙差拿着榜单,走到赵氏面前,拱手满脸堆笑的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贵公子京城皇榜高中二甲第六名,赐进士出身,小的给你道喜了。」 「同喜同喜,多谢众位为小儿跑这一趟,请大家进院喝些酒水。」听到确实消息,赵氏镇静下来,二甲进士,不高不低,倒符合崎远的性格,也不显眼,心里踏实了,立刻反应过来,亲手给衙差递上一个红包,笑着邀请。 第62页 石氏在听到道喜那一刻,眼睛都红了,相公辛苦这么多年,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婆婆也可以安心了。 「多谢夫人的好意,小的们就不去了,实在是有差事在身,不太方便,告辞了。」打头的衙差见大伙都领到了红包,再捏捏手上这个,对林家这样小门小户懂规矩很满意,当即赔笑说完后又道:「大伙,赶紧吹打起来,去下一家。」 赵氏见识不少,知道官场俗规,官员是不可以在祖籍为官的,加上熬到能管到苏州那一天,还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所以这些衙差多是捧个人场人情,并不特意讨好,因此也不意外,依旧笑呵呵的道:「那老太婆就等众位有空闲了,再补上几桌。」 「哎!那可谢谢老夫人了,大傢伙走了。」衙差听着这话舒服,不管真请假请,有这么一句自比没有的强,其他人听着也痛快,待衙差一说完,立刻又吹打起来,舞狮的又舞了几下才转道而去,这时邻居们、看热闹的人才敢围上来。 赵氏早已经准备着了,一看大家围上来了,忙把事前准备的铜钱、糖果瓜子撒了出去,不认识的人家和小孩子们立刻抢着捡了起来,认识的人自不好意思去拿那个,干脆去和进士老爷家拉关系去,纷纷进了大门,而院子里早已经备好茶水席面了,倒没错乱之处。 就在末月家热闹之时,距离苏州码头四五水里之处,一艘硕大官船的二层处,一中年文士模样和一j□j岁女孩正端坐在临窗的桌子前认真下棋,中年文士看着三十左右,面目清逸,留着短须,头戴镶嵌玉石的文巾髮簪,一身宝蓝书生袍,泛着光华。 小女孩精盘着髮髻,只带了两三样髮饰,却个个精美不凡,金丝翠羽、宝石白玉,皆不是凡品,再看面容,小小年纪,凤眼柳眉,面如白玉、口如樱桃,额贴粉红花细,透明如水晶般的鱼滴型耳坠垂在肩头,轻轻摇晃,一身丝绸纱罩的广袖月华裙穿在身上。 给小女孩多添了些大人气,不显天真,只会让人觉得贵气不凡,小女孩除了这身装扮,人自也不凡,举手投足无不带着丝贵气,一双星目带着笑意望着棋盘,人小鬼大的对中年文士道:「爹爹,你确定落子吗?女儿再有三子,可就赢了。」 「你这丫头,有这么对父亲说话的吗?」文士嗔了女孩一句,面上却无怒色。 小女孩也不紧张,随手落下一子,面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中年人:「女儿也不想啊!谁让爹爹你不认真下棋,输给女儿也不冤。」 「瑶儿,爹知道你自幼聪明过人,半岁能言能走,两岁通读千字文、三子经,琴棋书画更是一学即通,到现在比父亲的水平还高,若不是家里一直藏着你,恐怕.....不过,你让爹表面亲近太子,暗中效忠四皇子,这样真的好吗?」中年文士表情带着不安,看着小女孩。 他这个女儿生来不简单,出生那一日桃花都开了,据产婆和妻子说,产房里还飘荡着异常香甜的桃子气味,刚出生就有一僧一道,两个衣着破烂突然出现在内院,言语疯癫的对自己说此女生来贵不可言,要他好好教养着。 后来这孩子果然不凡,从不哭闹,婴儿时就异常爱干净,不肯就着奶娘吃人奶,非要用勺子餵着才肯吃,拉撒时就哼两声...等等,异常之处非常多,刚出生满半年就能说能走,识字说话越来越像大人,生来过目不忘,亦对经济之道非常有天分。 他们家本来只是个汉人包衣之家,他在内务府也只是干个没油水干跑腿的差事,可他这个嫡长女竟才四岁,就偶然为刚出生的庶弟用南方产下的树胶制出奶嘴、用玻璃烧制出奶瓶来,为家里添了大进项,有了进项他也能用钱跑了个好差事当着,还跟太子门人搭上了线。 而自那以后,他的女儿如同财神转世,聚宝盆重生,再普通的经营都能赚出钱财来,转眼几年就使家产番了十几番,难得小小年纪也不因赚钱而变的钻进钱眼里,读书明理、学规矩,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非常懂为人之道。 知道才华外露不好、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从不肯外露才华,又担忧权贵算计自家家业,经营的庄子铺面都打散分开,让亲信之人在外经营,家里只收个卖身契,她所做的甚至比他这个父亲还好,让他很挫败。 前年,女儿知道他被太子门人引见太子后,又展现出异常的政见天赋,听他描述过朝堂动静后,就能将后续猜个差不多,对如何交好同僚,讨好上级亦有独特的见解,每次按女儿说的去做,总能轻而易举的成功。 他以前还处处管教着女儿,不要为杂事分了心,多学些才艺,到那时却隐约明白了些贵不可言的意义了,只是不相信,凭自家这样的包衣出身有可能吗?尽管不安、怀疑,可也因此对女儿言听计从,渐渐竟在内务府占了点分量。 女儿最常嘱咐他的就是,对太子不可走的太近,对四皇子却要忠诚,到了去年底女儿竟让他想办法尽快离京任外职,还不可去求太子,最好去求四皇子,他只有去求四皇子帮忙,得个外放的缺,这事直到今年二月才确定下来,最近启程任苏州织造。 高桃瑶这会离了京,心情放松许多,为这具身体的亲爹短视而摇头,听了高文问话,不着痕迹的环视周围,见左右无人,又在一望无际的水上,许多以前在家中不敢说的话也敢说了:「爹在京城中,最近没察觉到京城的异常吗?国舅最近可是被当今连连斥了几次,咱们出来时听说都给软禁在家了。」 第63页 「这又怎么样?国舅爷被训斥不是一次两次了,前几年他家的奴才欺的阁臣家告到御前,皇上不也只是训斥调解一番就完了,只要太子在,国舅爷是不会倒的。」高文听的皱了皱眉,没有深思直接反驳道。 高桃瑶嘆了口气,不知道自己提早将父亲推出是好是坏,她本来是地球现代一位堂堂皇女党,经商为业,吃喝玩乐,活的好不痛快,其中,一位死党最了解她,知道她自小对一位扮演大侠的男明星异常痴迷,可惜等她长大后那位男明星早已经结婚生孩子。 可她是个死心眼的人,认准这一个人就改变不了,明知道他是公众人物,又是有家业的男人,仍忍不住去给他捧场,支持着他,却又因见他跟妻子孩子在媒体跟前秀恩爱而心痛,为他守身如玉,厌恶别的男人碰她,因此一直单身着。 去年底,他的妻子忽然暴出跟前男朋友走的近,两人竟非常快速的离了婚,她为此偷偷高兴,处处寻找机会接近他、安慰他、鼓励他,渐渐熟悉起来,到了来年二十二岁生日那天,死党说要送她件礼物,让她去城外的秘密别墅。 她好奇的去了,进去才发现别墅里准备着烛光晚餐,一个人等待在那里,正是她一直迷恋的那位男明星,她觉得跟做梦一样,男明星温柔的同她握手说话,给她倒酒送花,渐渐越来越暧昧,她不由得在他的目光中放下警惕心,软了身子。 ☆、第40章 桃瑶往事 她认为自己作为太女党还是人品还是不错的,行事少用权势压人,就算迷恋这个男明星也没有用手段破坏人家家庭,此刻人出现在面前,定是被她打动了,痴迷这么多年,一直只能看着,这次总算能亲近些,高桃瑶迷醉非常。 也许是酒太浓烈,也许烛光太暧昧,也许男明星太魅人......她放弃了守护童贞的身体,两人在别墅内激烈的亲近起来,男明星已进中年,手段自然熟练,一会儿就让她丢城失地,放开了最后防护,却不想在明星男性即将进入她身体那一刻,一声霹雳巨响,将她和男明星电的晕了过去。 而她的魂魄出现在一个白须白髮的老头面前,那人自称太白仙人,还对她说,她本是仙人入世歷劫,已经六世,本应早入天庭,可惜她迷恋红尘繁华,数次错过机缘,他无奈现身过来渡化,她可不是一般小姑娘,仙人听着好,可在现代着想像过许多仙人传说的世界。 对仙凡之别自有见解,高桃瑶觉得做凡人做的很开心,高高在上的地位,马上能结合在一起的恋人,幸福不就如此吗?去做冷冰冰没有自由,不能谈情说爱的神仙,有什么趣味?即使有再长的生命又有何意义。 太白听了她的话,面上闪现怜悯之色,挥手一个仙法,往事再现,家中父母商议着如何用她去联姻为自家为儿子换取利益的场景,哥哥嫂子如何思谋着同她争夺继承权的场景,甚至她迷恋的男明星表面风光,暗中花心烂情,利用妻子扩大知名度。 用夫妻恩爱,家庭和睦骗取粉丝支持,后来跟她的死党勾搭上,知道她的心事,故意做戏扮演受害者,同妻子离婚,正式接近她的场景,最后的最后却是她那死党,本是个丑小丫灰姑娘样的私生女,为了向上爬,利用她、利用别人,却装成混迹红尘本性高洁的情景。 自称太白的仙人不屑的道:「身为凡人的您只能看到事情的一面,而不知道真相,凡人!哼!不过是自私自利,骯脏到咱们仙人不屑为伍的种类,身为仙人的你是被凡人的虚情假意迷住了,难怪不能得道。」 高桃瑶不想相信眼前看到的,可太白仙人总有办法证实真相,父母对她那么好,只为了包装好她卖个好价钱,哥嫂那么关心疼爱她,却一直算计着多争夺些继承权,迷恋的男明星根本不是电视剧中的侠客,而是个下流无耻的烂人,死党跟她交好,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地位而利用。 震惊、痛苦、怨恨...如果她还是凡人之身,她一定会疯的,可她当时是魂魄之身,哭都哭不出来,伤感痛苦都感觉不到心痛,她看着那男明星醒来发现她失去气息的遗体,惧怕被牵连而藏尸离开,马上出国,看着曾风光无限的她被深埋在地下,成为失踪人口。 终于死了心,对人间所谓的亲情爱情再不相信,可她也不愿意成仙,因为做神仙要受上位神仙管制,不能动爱欲私念,那样的仙生她也不愿意过,自称来渡化她的太白仙人听后连连保证,说她在天庭时地位尊贵,无人能管。 说天庭是禁止仙凡相恋,却不禁止仙仙结合,比做凡人幸福的多,高桃瑶再三让他保证所说属实后,又观察他语气对自己非常尊敬,猜测自己前身是有大来头的,而这人看似付出一些代价仍要渡她成仙,心里有了主意。 学着小说那些主角讲起条件来,先是把负了她之人都给予报復,又索要好处法宝等,最好来个随身空间、灵药丹术一类,太白仙人听的一肚子气,眼中闪过气愤之色,却不敢训斥,只得细声慢语的告诉她,随身空间那是人们幻想的产物。 整个仙界只有西天佛祖金莲、二十四颗定海珠幻化了两个空间,还是不完整的,只有佛徒信子的灵识魂魄可以进入,里面也不可种植灵物,只是在里面有佛祖领悟的佛法天道,而天庭这边,更是只有一个上古战场形成的半空间太虚境。 第64页 还因为洪荒巫妖大战而环境非常恶劣,阴气极重,只有女仙和少数修行偏柔的男仙可适应那里,不过那里也有些好处,因上古巫妖损落,他们的血肉滋养那里的土地河流,形成一些特殊的宝物,仙、佛、鬼界都需要里面的产物,被三界看重。 可惜这个太虚境还不完全属于天庭,为了分配其中利益,几大势力各推出一个代表之人,这代表需要新修练成人身,本体是妖巫的角色,然后每隔千年就要选一次太虚境之主大选,在凡尘中歷劫而归,不受红尘所惑,最先得道的人当选。 几方角色由天庭、佛界、太虚境所出,高桃瑶听了半天,却不管那么多,坚持要宝物、要优惠,要不就不修仙,做凡人。太白无奈之下,给了她一个印记,称只要凭这印记,天庭蟠桃园她可以随意进出,针对修为採摘可食蟠桃。 还告诉她蟠桃不可选年限太高的,会爆体而亡,又给了些灵丹、灵药,护身法宝,高桃瑶这才算满意,对刚才太白那一番话中的太虚境她听着耳熟,等接过东西后才忽然想起,太虚境不就是跟最近翻拍的红楼梦中的太虚幻境有相近之处吗? 想到这她忙问太白,太虚境跟太虚幻境的关系,太白对她真是恭敬有嘉,知无不言,她一问,太白自然就答了,原来,太虚幻境是红楼一梦前那一届的称唿,后来太虚境主之争,有四位主角下落凡尘,其中降珠仙子还清因果,得归正果,成了那一届的太虚之主。 将太虚幻境改名太虚境,高桃瑶一听红楼梦是真实存在的,立刻就动了心,要去那方世界修仙,现代的女孩,谁没有个穿越梦,她也不意外,太白听后眉头一皱他真是可怜,天庭每回有苦差事都找他,仙人转世重修同仙人下凡歷劫是全然不同的。 转世是要全部魂魄重新头胎修炼,歷劫却只是仙人一丝分神,本体仍旧在天庭之上闭关,进入沉睡中,去红楼位面岂是简单,这里面牵扯的时间、空间、神仙因果大了,不过这一位她担的起,她不好说话,若反对了她,等她回归正果后,哪有自己好果子吃。 哎!原本太白欲送她去修真发达的星球位面重新投胎修行,这会听高桃瑶非要选个红尘迷乱之处,心中对她并不看好,待要反对又忽然想起,那红楼位面有她的一位亲信在歷劫,主持那个位面的疯癫和尚道士跟他有些交情,未尝不能照顾到。 何必因此惹她不快,等日后上天庭找麻烦,太白却不知道,他成仙多年,早已经忘却人间皮囊之事,只以为看着她不与别的男人结合就算进了责任,高桃瑶却不这么想,对太白见到她狼狈不堪,差点跟那个烂男人做了的一面耿耿于怀。 只是她还不明白自己身份,又没成仙不敢计较,只暂且记在心里,默默随太白穿过时间空间,投胎转世,太白也确实非常照顾她,刚出生就让这个世界的大bosss来撑场子,生活条件也不错,她觉得挺好,一心修仙吃小蟠桃,等着改变林黛玉的命运,打击奸诈的薛宝钗。 等她大些,开始认识这个世界,知道她并非这个世界的穿越第一人,穿越者能开发的那些人家都发展了,心里特不愉快,后来又发现虽然有穿越者蝴蝶,可这世界和现代歷史大局差别不大,不过是康熙换了姓,晚登基了十几年。 太子仍旧是那个太子,四阿哥仍旧是那个四皇子,更奇特的是她出身的人家竟然是个包衣人家,父亲的名字在歷史书、穿越小说中根本没见过,这使她对太白不满意极了,盘算等修炼成仙后现代古代的帐跟他一起算。 尽管心中不满,对四皇子那边仍旧关注着,发现大局不变,小面积的确实蝴蝶不少,例如太子要两废,到现在却一废都没有,比如干隆要晚生,可这里的干隆只比四皇子的三阿哥小三岁,对这些不同她惶恐着,不知道自家歷史的她不安着,找不准自己的位置。 直到后来,家中又新生了个庶出妹妹,和尚道士上门来教导她修行之事时,她一时拿来刁难二人,两人竟说她是个像凤凰的鸾命,让她吃了一惊,这两位是高人她知道,他们所说的一定不假,她家姓高,妹妹又是鸾凤命格。 雍干时期,能有可以比拟真凤的鸾风命格的高姓女人,只有一个,当时她有了点猜想,到来年知道此身父亲竟在内务府当班,联想到应当是干隆之人的年岁,才确定了先前的猜想,明白自家的地位,名字虽然不一样,但是命格是一样的。 她那庶出妹妹看不出还这么有出息,家族都沾了她的光,也因她败落了,高桃瑶是个高傲的人,又学歷不错,对清朝歷史光看许多小说也知道不少,例如她家父亲要在内务府窝不少时间,等雍正上台才有点成绩,到干隆迷上她那庶出妹子,父亲才有总督做。 她堂堂穿越女怎么能忍耐一直等,等着依靠妹子出头,再说,她还有一点心思,小说上说,雍正是个至情至性的人,有一个高洁的灵魂,一生只封了一个皇后,到死都没封干隆她妈当继后,是个重情的人,自古少有这样的帝王,每个穿越女能得到他的感情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第41章 霞现青落 她在现代眼光不好,看上个烂人,受了伤,不敢再去相信现代人的感情,可在这里,有史时为证,好的就是好,坏的就是坏,决不会弄错了,反正雍正老婆是个早死的命,她此时年纪小,等到适婚的年纪,她也该到死期了,一夫多妻是合法的,不存在破坏别人家庭的问题。 第65页 哪怕自己到了岁数他的妻子死不了,她先做小熬几年,拢住雍正的心,等扶正也好,反正按歷史,皇后要死在雍正登基后,等雍正当皇帝,封继后就容易的多,这里虽然被蝴蝶了,大方向却没变,想来人还是那个人,灵魂还是那个灵魂。 她是仙人转世,配他这个人间帝王正合适,她还不嫌弃他老,有蟠桃在,这个註定能当雍正皇帝的灵魂肯定能活很久,有的是时间生育子嗣,高居王座,陪她一起修仙,一起飞升天庭,到时候就没干隆什么事了,庶出妹子那命格始终是鸾非凤,哪里比的上她真当凤。 让她依靠别人的命格求富贵,除非她死,不过,这个未来规划虽然好,可她家现在的家世一定不行,先要把家业扩大,再拉近同四皇子的关系,努力建功,争取在这似康熙之人的水烨手中抬旗,满八旗不想了,汉八旗也好。 她还要感谢安宁公主一番,没有她,汉人出身的自己哪里敢想当皇后的事情,不是第一个汉人皇后,怎么着也容易的多,有了私心的高桃瑶很快开始动作,制作奶瓶只是一小步,用前世的商业点子加上内务府的便利很快就发展起来。 在手中没有擅长经济的四皇子手下,高文自然很吃香,大笔的分红孝敬,对朝政还有独特见解,表面恭敬着太子,暗中效忠着他,还不给他惹麻烦,因此很快得到四皇子的认同,太子也因她家献的希罕玩意开始重视她家,几次提升父亲的地位。 这次也是在四皇子暗助下,以太子急欲掌控江南的心态下才得已成功谋取了苏州织造的差事,江南三个织造:杨州、杭州、苏州,其中扬州有甄家,杭州是皇帝亲信,却有些偏向八皇子,苏州却是大皇子的人,如今已经被皇上拔了,如今派了亲近太子的高家来任织造。 表面看皇上对太子皇宠尤在,可只有知道歷史的她明白,国舅被软禁,代表着太子被废的前兆,就算没有提前知道歷史,是个聪明的看到国舅被软禁了,太子嫡系有兵权的收兵权,有实权的收实权,就该知道皇上开始防范太子了。 而她的父亲,歷史上是个老狐狸,她本来很看重,可惜,如今看来,提早十来年推出父亲,没有在内务府熬那些年的资歷,终究差了许多,许多事情她看出来了,父亲都看不出来,她不由有些郁闷,经由现代太白仙人给她看那些,她是不相信父母亲情是永远的。 只是身为古代女子,未嫁前的自身价值都体现在自家父母家世,兄弟姐妹是否得力,因此她不得不扶持,她过分展示的聪明为不显妖异,就需要完美的妇德,真纯的孝心,友爱兄弟姐妹来陪衬,因此,心里尽管对高文很不耐烦。 她仍旧一脸对父亲依恋的表情道:「爹爹,可这次连太子的嫡系都落马不少,太子嫡系现在已经没有正经的满八旗佐领了。」 「那又如何?满汉之分自明治朝就已经取消了,是满是旱没有区别,何况年前大皇子不也被削了嫡系吗?肯定是皇上见两位斗的厉害,压制一番。」高文显然没想到那一层,这些年来皇上对太子的疼爱,他们内务府看的多了。 在皇上还在太子东宫之时,就亲手抚养教育太子,因继太子妃对太子耍把戏,还是太子的皇上当即发作,再没进过她的房,使继太子妃一生无子,没等到皇上登基就死了,还有皇上的亲表妹,不也正是因为太子而一直不能封后,直到临死了才当了半天皇后。 皇上对太子如何,可见一般,高桃瑶待要再说,忽听门口传来低语一阵,父女二人对视一眼,高文招唿门外下人进来,女婢小心走进舱里,恭敬的行了一礼,主动回了方才的事,原来是同船的四皇子伴读。 今年的新科探花林海的妾室甄姨娘谴丫鬟过来问大小姐可有空闲,想请她过去说说话,高文一听眉头就一皱,心里暗怪这甄姨娘没分寸,不过是个妾室,这次能搭她一程全是林海恳请,大女儿让他应承的,不然他一个到地方任职的大男人,带别人的妾室同行算什么事。 这甄氏也是个不知规矩的,一个妾室,哪怕公侯之后的妾室,也没有请他家嫡出女儿相陪的道理,高桃瑶却没想那么多,她规矩是学了,可因年纪问题还没学到对自家妾室,外人妾室的部分,她对甄氏停好奇的,红楼同人小说里不是说。 林海才华横溢,少年英才,同贾敏真心相爱,到了四十多岁没个儿子也不纳妾吗?后来贾敏死了林海还跟着抑郁而终,据说两人相爱的使看得着,吃不着的贾政之妻妒嫉不已,才会对林黛玉百般算计欺辱,那这甄姨娘是怎么回事? 林海怎么会有妾室,还带着妾室赶考,还有林海中探花竟然是这个年纪,林黛玉都生了......好多事情和同人小说中不一样,正版石头记也没提,都怪曹雪芹写的半掩半露,弄的人摸不清楚什么真?什么假? 越是迷惑越想了解个清楚,因此听父亲说林海请他赴任时带女眷一程,她就忙不迭的让父亲答应下来,待上了船她左探右问,总算把这方红楼世界故事没开始前的事情问清楚了,原来林海竟然是公侯之后,在苏州守孝隐居多年,还有几个姬妾,却只得了嫡出儿女一双。 一直看似安稳的呆在那,后来去年四皇子巡视河道,顺路探望他,邀他出山重走仕途,林海这才参加科举,明面上听着没什么,高桃瑶是知道歷史的人,深知四皇子是深藏不漏之人,林海身为他的伴读,在江南一窝十几年,什么都没做,谁信? 第66页 再说,现代许多人说林海在江南在御使时是皇帝的密探,这未必是空穴来风,要不然林海一离苏州,四皇子为什么打发父亲来苏州任织造,早先,她只想让父亲外放罢了,可不敢想这个缺,只是看父亲的神情,四皇子并没对他委以重任,看来还不够信任啊! 父亲还要加把油才行,高桃瑶心有打算,想着要多跟甄姨娘探听些林海之事,一听完丫鬟所说,忙跟高文告罪一声,退了出去,还边走边想,这林海家也有意思,家中竟有贾夫人甄姨娘这么有趣的人物,林黛玉呢? 是不是真的不识人间烟火?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还是冷傲青竹毅然挺立,她非常期待见面的时候,船舱里高文看着女儿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这女儿聪明是聪明,可现在看着有些不通时事,到了地方要好好说说她了,她一个嫡出大小姐跟个姨娘交际了什么。 再说令一处,贾敏早在生林青玉时亏了身子,调养到现在也不过行走无碍,却仍体虚乏力,气短眩晕,林海喜报一来,她身为主母要主持待客,打赏来人忙的可不开交,等事情告一段落,才歪在塌上休息一下,还不敢大睡,担心一会儿又来客人,只准备迷煳一会儿。 不想,刚歪在那一会儿,就熟睡过去,古怪的是她知道自己睡着了,却茫然的四处走动,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一阵孩子啼哭声,她是个当娘的,一听孩子哭就不由难受,忙向声音串来处跑去,待到了跟前,只见半空浮现着一方青石,青石上方是一片红霞。 非常古怪的是,红霞竟在天上向下落,每落一分青石就跟着落一分,每落一下青石内就传出一阵孩子的哭泣之声,贾敏看着不知为何心慌,觉得那孩子哭声非常耳熟,不加思索就要过去帮忙,却在这时,一阵狂风吹过,将她卷的飞起。 摇晃中她隐约看到红霞将青石压落在地,青石内的孩子哭声从尖利变的低不可闻,可就这低低一声,让她听出正是爱子的哭声,立时心痛惊吓而醒,睁开眼睛,只见烛火生辉,已经是掌灯时刻,儿子的奶娘正轻轻摇晃着,哄青玉睡觉,青玉却小声的哭泣着。 「怎么青玉刚才哭了。」贾敏松了口气,原来是儿子真哭了,让她竟把梦中哭声听成儿子的。 奶娘面上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回太太,方才小少爷闹着找您,奴婢陪少爷过来后,少爷不知道怎的,突然大哭起来。」 「是吗?娘可怜的儿子怎么哭了,过来母亲抱抱,乖哦!」贾敏熟练的接过孩子哄着,心中却不知为何涌起阵阵不安,好像要遭遇什么不幸的事故。 ☆、第42章 清家点当 末月浮空而坐,泉眼随着泪珠排出部分杂质后,她的修为也跟着开始突破,翻滚涌动的灵泉水,不停的释放着灵气,被末月吸收后穿行在经脉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末月觉得全身一震,好似气海打开一扇门,全身轻盈起来。 本来无形无迹的真气化成一团五彩之雾,聚缩在气海内,正是连升两级,进入筑基期的样子,修为进步,末月十分高兴,缓缓收灵纳气,停止运功,醒来时空间又大变了模样,冻结解开了部分,被封印的大门几乎露出全部,泉眼已经有成人拳头大小。 灵水分泌出更多,丝丝灵气飘荡在半空,无日无星无月的天空上雾气淡薄了些,使空间不在那么暗淡,而一旁黑色恶水又胀大一圈,末月看了后皱皱眉,泉眼是水之源头,从虚无中将质转换为水,除非泉眼到了生命尽头,否则绝不会水枯。 没想到连小小一滴恶水都这样,仅吸收点灵气,就膨胀增长起来,她可不想炼制弱水,这恶水增殖无益,还是想办法毁掉的好,修为的进步使末月对空间掌控更加自如,无须什么法术口诀就可自如行走,她踏着空气从泉眼飞向大门,试探的推下大门。 纹丝不动,仍旧打不开的样子,末月失望的嘆了口气,心中明白,前身好歹也是洪荒出身,一身修为定不简单,门?门户?仙人的门岂是那么简单打开的,没有一定修为是别想了,这么劝了自己一番,她又飞身向新解开封印的空间飞去。 仍是以白玉池为中心,向四周扩展了一大圈,地面仍旧空白什么都没有,末月不由又嘆息了声,空间冻结,前身总说空间冻结,空间冻结,难道空间冻结会把所有灵植毁灭不成,玉柳所说的那些收集自洪荒的灵植们呢?怎么看不到? 她虽心中不解,却仍旧从一旁的土地中分株移植了各种药材水果到空白地面上,忙完后清洗完身上泥土,这才想到父亲科举之事,不知道这次用了多少时间,忙闪身出了空间,离开前她看了眼吐蜒做茧的玉翅蚁,它们在茧里睡了不少时间,要多久才能出来呢? 朦胧中感觉的到,它们正在进阶,不知道进阶后,会成什么样子?末月边想边出了空间,来到外面,屋里已经黑了,房外烛光摇晃,竟已经到了晚上,没有见到报喜时的热闹场景,末月有些遗憾,不知外面怎么样了? 她歪在床上运功与耳,侧头倾听,只听院子里一片安静,客厅里赵氏、石氏二人正在说话,哥哥元曦已经在房内熟睡了,咦!祖母和母亲在说什么?怎么会说卖房子?末月忙用神识扫描过去,边看边留心细听。 「娘,卖房子做什么?这房子咱们住的好好的。」石氏疑惑的问。 第67页 赵氏累的歪在床上,面带疲累的道:「秋儿你不知道,这官场上的规矩,中进士在一甲之内者,即可派官,二甲三甲要在翰林院重新考定,学习三年再由吏部派官,崎远在二甲,按规定要等三年,规定是这么规定,可这里面的讲究大了,有的考完等十多年都不一定能等到,有的却可破格提用,同一甲一样即刻派官。」 「啊!娘是说相公最少要在京待机三年,所以咱们要卖掉房子,一起进京城吗?不等相公来信再说吗?娘!也许考完相公会回来等呢?」石秋儿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先是脸色一暗,当了两年奶娘,加上科举一年,她已经三年没跟相公一起生活了。 相公考中了,她是又欢喜又害怕,她跟赵氏过来时年纪还小,可仍记的那时每次见到少爷要行礼称唿少爷的日子,她出身卑微,若不是母亲为婆婆舍了一条命,哪怕相公流落到此,十个她都般配不上,如今相公高中,她的出身却不可能改变,又做过奶娘。 不知道相公是否会嫌弃她,京城里是否有同戏词上那样相中相公的名门闺秀,还是等相公来信再说吧!也许,他不想带自己这么个出身低微的妻子过去丢脸,石秋儿黯然消极的想着。 赵氏没有察觉到儿媳妇的不安,语气期待又怨恨的道:「在京三年时间是必须的,京城跟这里不同,那里机会多,还有林老爷照顾引荐他,回来这里傻等有什么用?这么多年了,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京城,也许,能等到爹娘哥嫂他们回京那一天呢!」 「娘,秋儿听您的,明天就去拜託牙婆,啊!相公的信上留有以前的住址,不知道高中后是否搬了地方。」石秋儿听赵氏这么说,再不敢因自己的纠结情绪说反对的话,又因心里的期待而积极配合。 赵氏摇摇头:「不用担心,崎远想来跟我想的差不多,他如果方便,应该已经派人过来接咱们了,咱们要忙的是在人来接前,把家当清点好,该卖的都卖了,只到细软银两进京就好,到京城咱们可能又要苦几年,那里房价地价都不便宜,咱们在城里买不起房子,也不能总让林老爷接济,所以进京后首先要租赁个院子再做打算。」 「恩!娘,秋儿不怕苦,就怕给相公丢了脸面。」石秋儿忍不住说道,眼睛里带着点点泪光。 赵氏一楞,然后笑了:「真是傻丫头,崎远不是那家的少爷了,他是我这个老织妇和你这个小织妇供养成材的,没任何见不得人之处,你呀!什么都不用怕,就当崎远是寒门出身的普通仕子就成,若不想丢了崎远的脸面,就不要怕辛苦怕累,把官场上夫人之间交往的规矩学起来,德容言行、应酬、律法等都要学,多少官员都是因女眷带累而遭殃的,你要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才行,至于那些陋习就不要学了。」 「陋习?」石秋儿疑惑的问。 赵氏点点头:「这官与官之间多的是钩心斗角,你可要在崎远正式得官前把这些弄明白了,不要人家一哄、一挤对就上了当,这实心眼要改一改才行,跟官场上的人说话,那是一分都信不得,凡事要自己去看、去听、去想......」 末月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这位祖母实在太厉害了,又十分精明,有她在这个家还真不用自己担心,不过,要去京城了,祖母所说的财力还真是个问题,必须解决才行,她可不想再看两个女人为养家彻夜通天的熬夜织布,把眼睛都几乎熬坏了。 这钱财问题可怎么解决?去富户人家偷盗,容易种下因果,违背正道,也不能等到京城现看现解决,对京城她有些担忧,那里和盛京是龙兴之地,各方各路的神仙定有不少,在那里使用法术绝对会惹大麻烦。 白蛇传里,小青只是偷盗了南宋小朝廷里梁太师一件宝贝,就引的法海上门,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就算故事是假,总也有几分是真才是,再说这偷盗是最下乘之选,她的祖母、父亲、母亲想必都不会要这种来路的钱财。 那正当来路的,末月直觉的摸了下脖子上的手串念珠,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刚才心情浮躁,把它扔到空间里了,哎!戴的习惯了,不戴总觉得缺什么,忙动念招出戴上,那可是个俗世珍宝,把整个家的家当算一下,也不一定买的起个珠子。 真想把它卖了,可想起它的原主人,末月又没了胆子,她不是玉柳仙子,没有反抗天庭的勇气,现在是过着天庭监察网下如同老鼠般的偷生生活,唯恐被天庭发现她又修了仙,给打的魂飞魄散,那人是投胎也好,转世也罢!她都不想惹,就算有胆子卖了,估计精明的赵氏也肯定会反对。 哎!钱财、钱财问题,半仙也犯难啊!末月想了想,见客厅二人说的欢,没有喊她起来补吃晚饭的意思,干脆挥手将一件衣服幻成自己模样睡在床上,自己却飞身向外飞去,准备在外面找找短时间挣到钱财的方式。 筑基后就是好,许多法术都释放的出了,也能御气而行,只是要小心土地神等小神的神念看到,末月离开家后,随时张开念力网,察看着四周,却不想出了院子不久,刚到苏州富裕人家居住的附近,就感觉某处宅第内,竟散发着完全不同的三股磅礴仙家气息。 不由一楞,忙偷偷用神念扫了过去,见竟是林海府邸,林黛玉的家,立刻一楞,贾敏、林海、林黛玉是仙家可以确定,林小弟身上未感觉到仙气,如今林海不在家,林家怎么冒出三股仙气出来,还那么磅礴,如同仙家亲临似的。 第68页 心里十分好奇,想了想又给自己加了个屏息隐身术,偷偷向林家飞身而去,这次不比从前光明正大的来,这会儿是偷偷摸摸的,却因感应着仙气直接赶去,比从前快的多,很快到了仙气所在之处,却是林家的正房厅内。 ☆、第43章 进京之前 刚想飞入院子中,忽然感到正方门上闪过两丝神念,门神?心里一惊,忙缩了回去,隐身在一旁观看,只见厅里一位十七八岁,模样甚为秀丽,做妇人装扮的女子跪在贾敏身前行礼,贾敏淡然接过,正要意思意思喝点时,那女子说了句话,惊的贾敏形与表面,失手将茶杯衰落在地。 等着身前的女子,而那秀丽女子则露出莫名其妙和委屈的神情,一旁的末月看着,贾敏和那女子虽都身有仙气,却是在徐缓散发而出,看两人样子也知道,这应该是内宅纷争,没有什么意思,她无趣之下转身飞走时。 离开前亦感觉到一旁院子里那股突然迸发的仙气就在那里,心里好奇想要那看看是谁,那处院子也不差,进出的婆子丫鬟个个穿的得体,好在门口没有门神,她的神识可以熘过去看一看,没想到神识一探进去,就发现那散发仙气之人竟是她以为是凡人的林青玉。 这会儿的林青玉才三岁大小,本来隐匿的仙气不停挥散,脆弱的孩童身体,强烈的散发仙气,竟然不停的带走他身体的生机,末月忽然明白过来,林青玉的死是天意,或者是那群神仙的意思,根本不是内宅争斗的谋害,大概只有使林家绝后,才能使林黛玉成为无父无兄的弱女一枚。 神仙总说歷劫,佛总说度劫,那些人的说辞都是一个样,至于如此吗?就算神仙转世,死亡不是真的死亡,那也是一条来到人间生命啊!尽管早有思想准备,但眼看着一条小生命不停的流失生机,那种滋味太难过了,这还是没有感情的情况下。 若真有了交往,有了感情,看着一个孩子死去,真是何等的痛苦,嘆了口气,真想出手改变这种结果,不是为了林黛玉,而是为了青玉那一条小生命,还有母亲石氏,石秋儿对他的疼爱有如半个儿子,若知道他死了,该多难过,可惜,她太弱小了,什么都做不到。 末月出来后,虚浮在半空中,看着万家灯火渐渐寂灭,空留打更人,想着本来出来的目的,却一点赚钱的灵感都没有,现代里她也只是个给别人打工的,商业点子天分那是一点都没有,到了古代自也不会有突然爆发的力量,钱啊钱,现代为你奔波为你忙,怎么到古代仍旧如此呢。 不能也不想去偷盗,劫富救济自己,如果能有个金矿就好了,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哎!江南水泽之地,哪里找得到金矿啊!这里是丝绸之乡,丝绸?一丝灵光闪过,祖母、母亲以织布为生,自也要从织布上打算,一夜暴富在能盘根问低,寻到祖宗祖宗十八代的古代不适合。 林家需要寻找到一门长久的财路,而她想要帮助家人,自也要在自己身上找特色,她异与旁人的就是有修为,有灵水,还因虫丹先天懂的虫语,丝绸的丝是蚕吐出的,蚕是虫子的一种,她的灵水连蚂蚁喝了都能进化,若是蚕宝宝呢? 若她能培育一种优异与江南蚕种的异蚕,产出特别的蚕丝,古代衣食住行,丝茶盐瓷为首,丝绸布匹在某种时候甚至可以直接当货币使用,若用特别蚕丝织出异于别种布料的绸布,就如同碧绿天蚕丝似的,量少却精贵,家里无异与多了条财路,她也算脚踏实地的做事。 几点连接在一起,末月忽然有了灵感,暗道自己真笨,放着这么好的资源竟然去种花,浪费了几年时间,真是笨到家了,闹的现在才想到,在苏州是无法弄了,只能先在空间培育着,等到了京城再在明面上发展,想好后她忙飞身到城外桑树园,在桑树园内移植了几株桑树幼苗。 又在老桑树上找了些未能化蛾而出的野蚕蚕茧,挑了几个里面尚有生机的,这才飞回家中卧房,见婆媳俩仍在那清算所有家产,这才闪身进入空间,一进入空间就把新进阶后扩展出来的东方土地内的木植移植出来,栽种好桑树,浇灌了灵水。 见桑树苗精神许多,又看看尚未化蛾而出的野蚕茧,末月知道对虫类来说,灵水不一定多就好,要适量才行,因此招来一滴灵水,用真气打成水雾,控制水雾缠上蚕茧,水雾化成生机灵气,润入蚕茧中,只见原本灰黑如草纸色的蚕茧颜色有了点光泽。 可行,末月满意的点点头,将蚕茧挂到已经开始慢慢抽枝发芽的桑树苗上,这才出了空间,屋外灯烛依然亮着,她躺在床上,想着到了京城后的生活,心里很不安,她是个懒得挪窝的人,勐的换个陌生地方,适应起来真的好难啊!古代京城又是什么样子呢?她模煳的想像着。 第二天一早,家里又忙了起来,那些过来吹捧拉关系的人且不说,上午林海送给林崎远的长随也来到了,带来了林崎远的亲笔书信,请家人上京城团聚,下午,石秋儿去忙卖院子的事情,到了傍晚林贾氏敏又正式发帖子请林家一同进京,称已经租好了官船。 贾敏也要进京城,不会吧!红楼里不是说贾敏十几年没见贾母了吗?贾母是在林黛玉进国公府时见的第一次,这会进了京城岂不是见到了,是她把红楼小说与众多同人故事记混了吗?算了,反正是别人的事情,她想那么多干什么。 第69页 时间过的很快,家中两个大人对进京做着准备,对这个小院末月是很有感情的,出生在这里,成长在这里,这里还有知道她的蟑螂王和蚁后,熟悉的如同左右手,一想到要离开,心里就非常捨不得,却又因孩童之身,不能说出来,只好闷在心里。 很快,出了进士的小院子被人以高价买了去,精打细算的赵氏连旧家具织机也分别卖了出去,最后留下的只有一家子的衣服和林崎远那两箱子书,如此做好进京准备,正准备等船到了就起行,林海家那边忽然遣位嬷嬷来说,这次请她们先行进京,她们等些日子再说。 赵氏、石氏惊讶极了,贾敏这是怎么了?听着倒像是这次不进京,连什么时候进京都说不准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二人忙跟来人打听,来人也不隐瞒,反正也无甚可瞒的,竟照直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这两日林小弟林青玉不知怎么的,竟高烧不止,人也虚弱下来,到了昨天眼看着不行了,贾敏就这一个儿子,是她人生的全部指望,儿子病的不行,看似快要夭折了,立刻急的病倒在床,起不了身了,还不停呵斥是林老爷新纳的甄姨娘害的她儿子,要她偿命。 眼看林府要大乱,正巧新任苏州织造高文高大人的夫人携嫡长女拜访探病,高家嫡长女到了林府,探望了林夫人,又提出看望林青玉,说是她父亲在内务府时去太医院办差,得到不少养身方子,她也跟太医院院正学了些医术,也许有能救了林少爷的。 贾敏一听,顾不得高家小姐年幼,报着万一的希望,指望高家有从宫里或内务府拿来的救命灵药,挣扎着带人去了林青玉院子,院子里汤药不绝,丫鬟婆子个个面色如土,慌乱不已,林青玉已经唿吸微弱,面色铁青。 高家那位嫡长小姐看后,却直道有救,先是取出一个玉瓶,将玉瓶里的东西餵给了林小弟,一会儿,林青玉的脸色又好转了些,青色完全退了,贾敏喜的不行,竟要给高家母女行大礼拜谢,高家小姐不敢受,忙说这一瓶药只能缓解一时,若想完全康復,还须长时间调养。 几人又说了阵,林青玉因需要高家小姐协助补养,贾敏也因这一病大伤元气,卧床难以移动,不知怎么说的,贾敏竟决定不去娘家、丈夫在的京城,只吩咐下人,送软禁在院子里的甄姨娘、周姨娘、刘姨娘进京伺候林老爷,她在苏州养病兼教养一双儿女。 来人大略只讲了这些,赵氏、石氏一听是人家后宅之事,立刻就不问了,忙又说起起行之事,对三位姨娘该当如何,没有正经太太在,林家那刘姨娘又得罪过,她们同行入京,如何应对也是个问题,嬷嬷听了就把三位姨娘的来歷说了一遍。 赵氏心里立刻有了底细,忙给嬷嬷塞了点碎银子以做答谢,两人说了一阵子,在外屋习惯性偷听的末月心里一阵纳闷,高家嫡长小姐,父亲内务府出身,这个是谁?红楼一书里可没有说过啊!她怎么能救得了因仙气散体,带走生机的林小弟之命。 还当场就拿出玉瓶灵药,这该是早有准备吧!末月觉得这个红楼越来越看不透了,看似每个人都高深莫测,她要更加谨慎才行,此刻的她还不知道,高家小姐的身份等她去了京城后,看了高家独家垄断的精緻奶瓶,立刻就会明白了。 ☆、第44章 黑幕幕黑 与末月的反应相比,某些人在林青玉缓过来后,察觉天命有变,取出宝鑑一观因果,气的快要跳脚了,林青玉夭折那是天命,天命你懂吗?高桃瑶这一闷棍打的疯癫和尚道士差点吐血,他们俩是佛道二门在凡间证太虚之主的代表,领了维护红楼之证的作业。 完成了自有天道奖励的大量功德,失败了的后果,那真是天知道,本来一切好好的,中间出了这一槓子,偏高桃瑶在仙界地位高贵,脾气又霸道任性,谁得罪了她那是别想好过了,他们在凡间手眼通天,在天上可比蝼蚁强不了多少。 天庭佛界那可是太古强人的天下,听太白所说,高桃瑶在仙界时,可没少找太古强者们的麻烦,人家连太古神人都敢得罪,何况他们小小一仙人,太白走时可是说过,高桃瑶如今身为凡人还好,回归仙体后那说一不二的性子,最厌恶的就是有人对她说不行,你不能这么做。 曾经对她这么说的,都没得到好果子,因为知道这一点,他们又不能直接到高桃瑶面前说你不能这么做,道士苦笑着对和尚道:「这次的差事看来因高家那位的到来成功不易,林青玉有她护着,恐怕难以应天命入太虚了。」 「哼!不过是成功救的一次,总不能天天盯着吧!咱们若想让林青玉应了天命,不一定病死,凡间意外多的是,总会成功的。」和尚气闷的道,其实就这俩神仙本性来说,道士那是假清高装浮云,和尚行事就比较小人了,当然表面上还是高人一个。 道士听和尚这么一说,面上愁色更浓:「那是对凡人,可林青玉他,刚才我在宝鑑上看到高家小姐餵给他喝的可不是简单的灵药,那好像是蟠桃园内,神秘稀少的瑶池圣水。」 「什么?就是那号称三界十大神水之一的瑶池圣水,一滴就可将凡胎洗为仙骨,更有诸多奇效,十分稀少难得,就连你我都没有福气得到一滴,那么一瓶子就给那块石头,太可惜了。」和尚心疼的直抽嘴。 道士想了想,摇头道:「不是完整的瑶池圣水,应该是稀释过的,不然那么一瓶喝下去,立地成仙都有可能,怎么会只有修补生机,抑制仙气散发,融合入骨肉内的功效呢?」 第70页 「不妙啊!瑶池圣水把那块石头的魂魄仙力融合进凡体内,若咱们在促进他死亡,魂飞魄散都有可能,哪还能进入太虚境,可如果林青玉在,有亲弟可以依靠的降珠仙子哪里能引发腹内与生俱来的缠绵不觉的郁气,这真是大麻烦了。」和尚一听也着急起来。 道士也很郁闷:「和尚,你说她也真是的,歷劫修仙化因就歷劫,给咱们添什么乱啊!这么多仙人下凡,个个要给他们制造尘世苦绝的劫难,将他们的心神引向不平不甘,恨怨苦哀伤,才会被充满太古灭亡之巫妖神念的太虚境接受,咱们很忙好不好。」 被加了作业的二人十分幽怨,和尚听道士一说,想起入凡这些年,每天蹲在某处编造下凡仙人们的悽惨人生故事,每回没灵感了还要去别人家的大宅门里蹲着,现观现学,今天拐着个,明天拐那个,还时常被当成骗子、疯子被追打,今天又被别人截了牌,当个神仙容易吗? 「算了,高大小姐不让他死,咱们无法去跟她说不行,不能夭折就不让他死,不就是幼年夭折的怨气吗?咱们给换成别的,我就不信临时改戏词会有多麻烦,加个工点而已,总能给他打磨出别的怨气来。」和尚恶狠狠的道。 道士听后眼睛一亮,他就知道这和尚肯定有主意:「你是想怎么做?」 「哼!恕老衲卖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就是让林青玉在林家消失,再给林青玉培养一身怨气吗!岂能为难老衲,和尚我就当这是天道的歷练了。」和尚说完一腾空,自京城向苏州飞去。还边飞边唱:「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道士笑笑,也随着和尚的唱词飞身跟上,配合的唱起这场出场曲。 地域远隔,末月自不知道这场对日后影响深远的变故也不知道二人对话之中,隐约透漏出的所谓神仙下凡,太虚之证的真相,对话发生时,她正和哥哥兴奋的在官船上上下探险呢!官船?是的,就在今天,赵氏、石氏带着她登上了去往京城的官船。 同行的还有林海的三个妾室,不过,她们的身份不适合露面,被贾敏派遣的丫鬟婆子圈在船上二层的船舱内,而她们一家被贾敏特意安排在三层,离开前贾敏和林小弟没有露面,说是身体还未康復,末月只道林青玉过了这一劫,也许就如同同人小说里,以后就太平顺逐了。 林黛玉的命运也可以改变了,心里也为一直对她很亲近的小姑娘高兴,毕竟她喜欢看欢乐大结局的喜剧,而不是哭哭涕涕的,又撞棺材又跳崖的悲剧,咳咳,那种剧情只适合现代的某奶奶,古代少有这么荒唐的事,就算殉情殉节也是自己一个悄悄的吊白绫喝毒酒。 而不是大庭广众下表演给别人看,等着别人去拉去劝,哈,想远了,知道林青玉并没有死后,末月心里也卸了份重担,毕竟,青玉还是个小孩子,母亲也真心疼着,而林家对他家也真不错,她无论哪方面也不想看着人家家破人亡。 这不她刚来船上时还感嘆,林家豪富,贾敏出手大方,就这么几口人,贾敏不但专门安排了大船,还僱佣了镖师护送,这太过格了,可也表明了林家对自家的态度,看来京城的生活并不会太辛苦,她也可以想像感受下,从未体验过的准官家小姐的生活。 那定是和苏州和现代平民生活完全不同的,她心里满怀期待,却不知道等到京城后,她完全没有了在苏州的悠闲自在日子,那里还有父亲那边的一大家子麻烦待解决,更有她想像不到的奇遇等着她,精彩不断的人生来了。 第一次乘坐古代大船是很新鲜,他她们一家又没有晕船之人,日子照过,但是一天、两天、三天...,每日就在茫茫水路上航行着,只有傍晚才会靠近码头补给淡水、蔬菜果子,上上下下忙碌着,像她这样的孩子根本不给下船。 据说码头乱着呢,三教九流都有,就是大人下船也定要镖师跟着,末月只能忍着无聊,一日过一日,这时没有轮船,木船行程又慢,每天就走那点水路,每天起航靠岸还非常麻烦,据说这还比陆行快多了,这跟现代的动车、火车、飞机根本没法比。 没有精神娱乐的电脑文明,没有别的消遣,这古代可真闷啊!末月又一次感受到古今差异,这样无聊的日子,还是专心修炼吧!难怪一说修仙都选古代背景,实在是古代生活多枯燥,没有娱乐消磨时间,可不就只能专心修炼,度过无聊的时光么! 茫茫江河上,水汽瀰漫,磅礴大气,与她的泉眼相合,倒是个修行的好地点,末月现代生与平原,山河大海就旅游见过几次,还都是走马观花遥遥领会了番,如此近距离观看到水的令一种形态还是第一次,原来水不都向她空间中的水,安安静静的,打个水花都很优雅似的。 而这江河之水,遍布浑浊、泥沙,可就是这样的水,一个大浪打过来,她们乘坐的船都要摇动几下,她的心也跟着颤了几缠,这是大自然之水的力量吗?她陷入对水之形态的领悟中,每天都要坐在船舱三层的窗口观看着江河一番,直到船走到京杭大运河的尽头——京城。 到了京城这一天,码头上早就雇好车轿的林崎远和林海身边下人正在等待,他们早几天就收到了几人到来的消息,因林海家只来了妾室,嫡妻嫡子未来,所以林海并未亲自来接,到是林崎远跟家人分别大半年,十分的想念。 第71页 见赵氏带着妻子儿女下船,也不管那边林家下人接姨娘的事,立刻给赵氏拜倒,磕了几个响头,声音略带哽咽的道:「母亲辛苦了,儿子不孝,此行未能伺候左右。」 「好孩子,你考取功名,为娘脸上增光,哪里能说不孝?知道你中进士,娘很高兴,对了,翰林院的考试怎么样了?」赵氏对自己儿子没啥客气的,坦然受了几个头,拉过儿子仔细打量一番,满意的点点头,张口问起心里一直担心的问题。 林崎远听后笑了笑,自信的道:「儿子觉得还好,如海兄说也许不必等三年后派官了,这个回去后在说。」说到后面声音略低,看了眼人来人往的码头,赵氏明白的点点头,心喜与儿子的成长。 ☆、第45章 京城安居 林崎远的改变连末月都觉得出,一身天蓝书生绸袍,脚踏官靴,乌黑长髮梳的整齐,还簪着翠玉簪,鼻下已经蓄起短须,修剪的很整齐,林崎远较离苏州前有了很大变化啊!不仅仅是因为衣着打扮的原因,主要是神情成熟许多。 不在是在苏州时常端着的古板不知变通的读书人形象,双眼迥然有光,蓄起短须的他更显稳重成熟,身姿挺拔,端着外八字站立的官架子模样,给人可靠的感觉,形象工程做的不错,有点古画上那种仕的感觉了。 一个眼神就能使石秋儿面色通红,这眼神打的,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个什么劲,看的末月暗笑,连末月这个没有恋爱过之人都感觉到火花,太明显了,另一边林崎远同赵氏边说边打量着家人,见家人面色还好,只略带疲态,心里很满意。 用想念的眼神看了妻子几眼,当了许久和尚,那眼神你懂的,又拍了拍儿子林元曦的头,一把抱起最小的女儿末月,请家人上车,京杭大码头离北京城内很远,做车都要不短时间,何况做轿,因此无论林海、林崎远都安排的马车。 林崎远也知道母亲有许多话要问他,因此待行囊箱裹都装上车,家人上了车轿后,也跟着挤了进去,古代马车车厢的制作技术有时堪比小房子,林海家即使不显,可仍旧是侯爵之后,这马车规格比普通人家的四人马车大一些,又比显贵的八人马车小一些,正好是六人马车。 上了车后,林崎远仍爱惜的抱着末月,对赵氏有问必答,低声说了分别后的详情,其中有些已经在信里交代过,有些却是信上不可写的,具林崎远所说,发榜后,他在翰林院考完,心里对名次并不看重,谁不知道,这翰林院排名看的是人力,而非才学。 排名高的,能够早得缺入仕,排名低的也许不只等一个三年,这还是本朝国祚未久,官缺尚算平衡之时的状态,他跟林海不同,林海是公侯之后,皇上那是有印象的,又是当今钦点探花,当殿就任了正六品都察院都事,清贵之职,又给了越级上奏之权。 而他就算从前那家世,谋个缺最多也就是个从七品之类,何况他已经不是那家的人了,一个勛贵,一个平民,待遇如何他早有思想准备,这一点林海也隐约提过,因此考试时没有得失心,发挥的更好,后来考虑利弊,加上他幼年本在京城生长,决定决定定居京城。 考完后就同林海说了打算,林海很支持他如此决定,还赠送了他在京城安家的银两,林崎远推辞不过,就收了下来,他很有自知之明,既然决定要做林海的尾翼,有些事就不必计较那么清楚,他相信总有用自己的力量回报林海那一天,使林海的提携、供给不白白付出。 若论欠下的情分,不光这些银两,整个科举之期,因林海而沾光,有价的无价的不知道有多少,都计算不清楚了,既然如此何必计算呢!尽力回报吧!林崎远对赵氏说了自己的打算,赵氏点点头,林海地位在朝廷并不算高,他曾侍读的那位皇子外表很安分。 跟随他想来不会招惹大麻烦,林崎远见赵氏点头,这才接着说下去,他得到林海资助,在南城城边买了栋四合院独居,安心等待家人到来,林崎远如此也非不作为,他每日去书局看看书,在林海不当值时过去探望一番,不曾停歇仕途的经营。 林海比他大一年轮左右,学识、为人都是拔尖的,他不及人家十分之一,相处这段时间,林崎远对他越来越佩服,即使科举后仍坚持过来请教学问,讨教为官处事之道,为将来做准备,尤其是京城的一些俗规陋习,官场内一些能打不能打的关系,官员们的姻亲、旧部等关系。 这些本应该是父亲该做的,可惜,林崎远有个不认儿子的爹,使他如今只能和外人学习,林海对林崎远尚算看重,有时也带他参加某些宴会友聚,将他介绍出去,这期间却出了意外,有一次他去林海府邸时,碰巧赶上他家来了贵客,管事如此说。 林崎远知道能让林海称之为贵客的,不是上司,就是勛贵,不过,在京官、爵爷满地走的京城,比正六品高的满地都是,他也没在意,悠然自得的去了外院书房看书,没想到林海的贵客听说他过来后,竟请他过去谈谈学问,这一谈就是两个时辰。 那位贵客的学问让他心悦诚服,佩服的五体投地,经史典籍无一不通,朝廷弊病一言即中,即使回到家中,仍被那些学识震撼着,没想到第二天,林海就过来告诉他,他可能会提早得官,而且是京官。 末月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听着,明显感觉到,父亲在说起那位贵客时隐瞒了什么,猜想那些是不能让孩子随便听的,林海的贵客?虽然很好奇那人身份,却知此时不是询问的时机,人还在车上呢!人来人往的,也许有些话不能让别人听去。 第72页 车里林崎远说完后,赵氏也将苏州大小事交代一番,外面车行了一段路,进了城后,却并未一直和林海家同行,在街头分开向而行,路程渐渐有些颠簸,末月心里有数,在网络发达的现代,末月看过不少对清朝时期北京城的形容词。 最具特色的就是东富、西贵、南贫、北贱的定义,东城是富裕但不富贵的人家居住,西城那完全是贵人们才能住的地方,南城清贫,住那里的人虽不富裕,人还算不错,治安不用怎么担心,唯有北城,是贱籍、戏子之流杂居之地,三教九流之人都有,非常混乱。 父亲想必也是知道这些的,才根据自家财力,选择了清贫却不混乱的南城居住,再说南城也多是清贫翰林、读书人、小户人家在居住,而且四合院哎!那是小说中常见,旅游参观过,却从没居住过的地方,老北京的四合院,她也能住一住了。 到了地方,卸下行囊后,留下一家人和长随林常,林海府上车夫赶车回府去了,林常的妻子儿子女儿早已打开四合院大门,在门口迎接,林崎远将他们给家人介绍了一番,林常夫妻同岁,今年三十八岁,本是林家自人牙子那採买的,林常在林府学了些武艺,懂点拳脚功夫。 林常之妻叶红,也是人牙子买入府的,一直在厨房工作,后来两人因年岁到了,被林海母亲林老太太点成一对,成亲后二十来年,生育一子两女,大女儿林绿枝十九岁,已嫁给林海铺子管事三年,生育一子,儿子林诚十六岁,小女儿林绿叶十一岁。 一家子都是老实人,当初林海打算送林崎远下人时,就选择了非家生子,又人口简单,与林家牵扯不深的林常一家,不过,因他家大女儿已经嫁出,不算林常家的人了,并未把林绿枝算在内,只给了林常夫妻的卖身契,而古代父母是奴僕者,孩子一出生就是贱籍,不用令力身契。 林诚、林绿叶如今算是跟自家的家生子差不多,介绍完后林常夫妻带着孩子,有些不安的给赵氏等行礼问安,赵氏不急于收服下人,吩咐他们起来后,这才开始搬运行囊,林崎远、赵氏、石氏也跟着帮忙,留下元曦末月在院子里四处参观。 末月为做僕役的他们嘆息了声,人权啊!她却正享受着人权的便利,反对无处说起,只好去参观自家的四合院,末月看完后失望的嘆了口气,这个四合院同参观过那不一样,别说精美了,简直简陋异常,坐北朝南,占地大概两亩左右。 啊!对了,古代的斤两、亩顷等计量单位跟现代不一样,比如说斤两吧!现代十两一斤,古代是十六两,这么想来,这里的占地面积大概是古代的一亩半左右,面积不小,可惜在南城城边,僻静却交通不便利,离集市也远,房子半新不旧的,窗棂上的木头都掉了漆,窗户纸也发黄了。 正房为五间,最中间一间竟然竟然不是客厅而是火灶,两个火灶通着东西两次间的火炕,两间小厅、两间内室,东西两侧各有五间偏房,南方的大门两旁也各建有两间南房,其他都是土泥加稻草垒的院墙,被春雨淋的半倒不倒。 院子中倒有尚算敞亮的空间,只种了两颗小石榴树,立了几个树根状的木头桩子做凳子,其余都空着,北京天气不好风大,吹的地面也很冷硬,没有土地的松软,这么宽敞的空地,末月想祖母肯定愿意在上面种点什么,只是土质限制,恐怕不易成活,她又要偷偷帮忙了。 她这想法一闪而过,接着认识自己的新家,又细看了一番,加上中间那间厨房,算算房间共有十九间,其中正房面积最大,各有三十多平,东西两旁侧房是二十来平,至于南房就更小了点,大门旁还留了几米长的院墙,两间南房完全缩在东西角上了。 ☆、第46章 一家齐心 其中厨房是前后两扇门,南北通透的,北门通外面不远处的倒垃圾堆火木灰积肥处,或大一片都堆那个了,好在火木灰没太大的异味,正房挨着厨房的四间都是相通的,东次间、东首间、西次间、西尾间中间也开了门,能够走通。 另有对着院子处也开了门,显然是即通厨房,里间门一锁,又可每间单独进出院子的,这正五间建的最复杂,其它房间虽然简单,也都是独门独室,里面空空,没放置任何家具,有的还有盘炉子,熏的房梁墙壁烟燻火燎的痕迹。 看起来这么大个院子,因为偏僻面积大,一直由几家合住着的样子,方才进院子时还看到有几个简陋土灶,那里有单独起火的痕迹,这房子完全比不得现代参观的那些,唯一的优点就是面积够大,缺点却更多,末月又一次意识到挣钱的重要性。 无论现代古代,这买房、买车、享受生活都是第一重要性,她以前是普通百姓不假,可没人规定普通人不能享受是不是? 她要求也不高,就想家中房子能好点,三进、五进的大瓦房要有,林海家那透明的玻璃窗要安,还要买两辆大马车,以后进出逛街也方便,再有些漂亮衣服首饰就更好了,末月没发现,她现在的想法比流泪之前俗了许多,以前无欲无求的,性似玉柳。 反而流出眼泪后,倒接近了现代自己的性格,每日辛苦打工,就为了买下属于自己的房子,拥有自己的车,不管转世不转世的,她那时也只是个平常人而已,直到接受了玉柳残魂记忆后,她性格大变而不自觉,直到想起曾经遗忘的感情,才有恢復的迹象。 第73页 她傻笑着想像未来有钱时的享受情景时,大人们已经把行李安置好,这里已经是自家的地盘了,他们商议好后,特别带两个孩子熟悉熟悉新的家,正房东西四间房,东间东次间归赵氏居住,西间西次间归林崎远夫妻,古代东尊西卑,所以身为长辈的赵氏自然住在东间。 而赵氏对两间东房已经安排好,一间东次间做卧室,东首间却用来盘灶做茶水间,原来赵氏住京城时不喜欢睡那木架子床,一直睡火炕来着,拔步床好看,在京城的天气里却很受罪,她又是熟知京城隐寒天气之人,年纪也大了受不得冷,才如此决定。 中间那厨房却准备拆了,重新上漆粉饰一下做客厅兼饭堂,林崎远夫妻的两间也准备盘火炕,锁了西次间同西尾间通过的门,留西尾间做厨房,如此定好,又把东边侧房的首间元曦、西边首间的侧房给末月分别做卧室。 东侧次间做书房,给林崎远、林元曦读书用,西次间做纺织房给赵氏、石氏做工用,其它几间一间留做库房,剩余准备布置成客房模样,四间南房却是一间给林常夫妻居住,两间分别给林诚、林绿叶住,最后一间做柴房。 赵氏如此一番规划,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也不着痕迹的给了林常夫妻认清自己地位的暗示,震住了场面,末月首次见识到赵氏真正的理家能力,即使如此简陋的一间小院子,她都能分配的处处合道理,寸寸有规矩。 一个普通的四合院子,楞是把主人房、客房、厨房、茶水房、下人房、柴房分配的合情合理,大家子里那些所都有了,实在让人佩服,这一番分配也让林常一家面色真诚恭敬许多,这就是古代女子的理家能力吗?她即使有成人灵魂,也绝对做不到这么全面,真该学学这个。 末月这里佩服的紧,待林常等人退下后,三个大人算起积蓄,与重新整治这番规划的花费来,又有些愁色,重新买家具、修房子,买用具,还要养四个下人,月钱也要意思意思的给些,加上买粮、买菜,京畿之地的物价片高,这么一算,自家的家底若不弄下收益,最多支撑一年。 缺钱之事大人们自不会跟孩子说起,末月却自能听到,她目前的烦恼和家人一样,其实,如果她空间里现在那些药材、人参等拿出些来,立刻可以解决当前困境,可惜,年纪幼小的她无法出门交易,把东西拿出来又交代不出来歷,对此很无奈。 不过受过现代薰陶,没看过猪跑,却吃过猪肉的她来说,对父亲买这个院子却很满意,简陋陈旧都没什么,主要是占地面积大,院子里且不说,重要的是这院子门外前后的地也是属于自家地契内的土地,尤其是后门处那面积极大,一直贴到城墙的垃圾场。 那里自来就是个古旧积肥垃圾场,古代不比现代,有许多工业垃圾,这个时代的垃圾是无一不可积肥的,附近居民的草木灰、生活垃圾都倒在那里,后来原房主在此建院子,衙门批地基时,也就把这个垃圾场地价包在里面了, 这块地方可比北宋生活那本书中的烂果子场大多了,人家那小地方都能挖出财路来,没道理自家这不行,而且,她决定种桑养蚕,这旧年积肥处的土地肯定肥的很,如果想的再好些,弄个桑基鱼塘,不但自家生活多些荤腥,还能再开出条财路。 她心里有计划,却不好讲出来,而且把垃圾场清了,附近邻居的生活垃圾也要想办法解决,不然会添邻里矛盾,也许会被邻居传闲言碎语,对走仕途的父亲名声很不好,在有个完善计划前,这事不急,事情还需要一步一步来。 赵氏等却心急恢復生产,因此安顿好第二天,就请匠人来把院子、屋子简单修饰一番,又用了几天时间,再把宽敞院子的一角开闢出菜园来后,两人开始重操旧业纺线织布,不过,这会儿他们有了自家下人,赵氏又把林常一家分派一番。 林常依旧跟着林崎远行走,林常家的负责买菜做饭,有闲时间还要跟着赵氏、石氏纺织,十五岁的林诚倒分给了林元曦,要陪他一起上下学,而十一岁的绿叶则轻松些,只负责打扫打扫房间,看着点小末月,末月又是不让人操心的性子,让她轻松不少。 而林崎远因得了林海的话,派官有望,也就不在急着出门交际,为儿子寻了家好附近的学堂后,安心闭门读书,一家人各有其责,各领其事,人口也简单,安定好后又请左右邻居过来坐坐,吃顿饭喝点酒,很快这个家总算恢復旧有秩序,安定下来。 这期间末月是一有时间就去空间里培育蚕种,空间灵水有优化物种基因,促进生物成长的用途,而空间里的时间流逝一直在根据末月的修为提升着,因此现实才三四天,蚕种就能完成一个轮迴,可得到第一代蚕茧的末月却失望不已。 不知是蚕种比不的玉池蚁是蚁后进级前生产,还是野生蚕种基因缺点多,即使有空间灵水补养,第一代出生结茧后的蚕茧无论色泽、韧性、粗细还比不上江南的普通品种,颜色好看的,蚕丝就绵软无力,触之即断。 韧性好的,就色如草纸,丝线粗细不均衡,看的末月失望不已,方知道即使有神仙手段,要培养一种新品种的优异蚕种也不是简单的事,需要认真观察,不断的尝试才行,需要的时间也许不像她想的那样短,结果出来后,她真想放弃。 直接去富贵人家库房偷些金银埋在自家院子里给家人挖到算了,不用劳心劳力,可这一次的事是她来到古代,第一次认真决定,脚踏实地,不浮不躁的做成一件事,偷盗、不劳而获毕竟非正途,她是修仙之人,非是魔道,必须坚定不移的走下去才行。 第74页 末月想通后,忍下那些浮躁的念头,根据现代生物学里就生物基因,存优去缺的策略,把明显有缺点的蚕茧蚕种排除,留下有优点的部分,再重新培育起来,如此还不算,不但蚕种要培养,桑树叶的质量也要提高。 她在培育蚕种之余,不望催长桑树,一季一季,把桑树种植的枝叶茂盛,更隐隐有些灵秀之气,而因为桑树的几次成熟,空间内结下的紫红桑葚都快放不下了,末月开始还很喜欢的吃些,到后来一看就腻了,竟是吃不下了。 好好的东西,尤其后面几季的,隐隐还着灵气,味道实在甜美,是人间难得的珍品,扔了可惜,末月也觉得丢弃浪费,正烦恼着,一日偶然用神念看到隔街邻居捣烂炒熟黄豆做大酱后,又继续酿了几坛土酒,一时灵感来了。 她现代未曾在酒场工作过,不知道酿酒程序,到了古代才见过家里自酿过几次,熟悉了点,在这个时代除了白酒,啤酒一类都没有,水果酒就葡萄酒一种,不像现代有不少种类的水果酒,不过,桑葚酒却很少听说,不知道桑葚是否可酿酒? 不如试一试,末月心里有些好奇,也想试试小说中,用灵水、空间产物酿出的神仙佳酿的味道,反正材料都是随手之物,她如此一想,就动作起来,在空间内她的神念就是主宰,说是酿酒,也不过是动动念头操作一番,省事又省力。 ☆、第47章 桑基鱼塘 桑葚酒酿好后,味道如何还需要时间陈酿,蚕种经过一代一代培育,优化虽慢,却能看到蚕茧的韧性色泽越来越好,竟从草纸色渐渐呈现出琉璃色样来,并且有几只蚕茧在空间乱爬,啃食了空间内种植的草药,出现了变异,结成蚕茧后,蚕茧出现别样色彩。 变异的整个蚕茧自然柔顺,色泽光滑,形成单一的颜色,艷红翠绿、天黄地紫,还有两个淡蓝色的,使末月惊喜不已,她再无知,也听说过现代天蚕丝的昂贵,那还只是一种天然绿色蚕丝,若她自己这五样异种蚕能成规模培养起来。 哪怕一年只能够做一件衣服的,也是天价,末月想到此,对这几个变异的更加用心培养起来,整天观察它们吃食哪种草药,边看边纪录,忙着这些时还不忘记后门垃圾场之事,她的蚕快要培养好了,后门垃圾场自是要抓紧收拾。 如今天刚五月,正是万物成活的,草木生长的时候,趁着父亲没派官,还有空闲时间,林常也整日没甚事做,正是办理此事的好时机,可怎么让父亲主动按她的策划行事呢?总不能让她一个四岁小女孩去给大人出主意,就算出了大人都不一定听。 末月端坐在书房内,趴在书桌上寻思着,好一阵儿发呆,直到午时快吃饭了,目光忽然落在黄旧古书之上,眼睛一转,心里有了主意,父亲大人不能听小女孩子的,但肯定会听先贤古人的,她还记得第一次书房读史时,父亲在安宁公主传记后面写的感慨之言。 过了两天,末月正在屋内熟睡,门口忽然传来敲门之声,赵氏等人正忙着,绿叶过去开了门,见门口立着个穿着破烂,满面皱纹,却未曾留须的老大爷,声称来讨口吃的,请好心人行行好,声音嘶哑尖利,让人听了直皱眉。 绿叶年纪小,心地却不坏,并不以外貌衣着看人,只是以奴婢之身出生长大的她,不能替主人做主的教育是刻在骨子里的,有心行善却不敢自己做主,忙跑去织房跟赵石二人回话,赵氏石氏两个都是心内存善之人,自是善心一发,石氏竟亲自过去了。 不但将早上新蒸的馒头给乞丐老头装了几个,还赠了百十个铜板,老乞丐自是感激非常,连连道谢,最后竟从破烂裢搭兜里取出本书,坚持送给二人以做报答,石氏拒绝几次,后见老乞丐坚持,又不愿意在门口纠缠,看看书面破损,书页发黄。 以为是普通书籍,不值的什么钱就收了下来,目送老乞丐离开后,才关门进院,边走边随手翻了下旧书,却在不经意间一楞,拿着书籍的手抖了抖,站在院子中声音发颤的喊道:「娘,你快过来看看。」 「怎么了?」赵氏从织房走出,在门口就看到了儿媳妇惊慌失措的模样,心里嘆息一声,她这儿媳妇好是好,可惜离官家夫人那种喜怒不形于色差远了。 石氏忙快走几步,到赵氏跟前,指着书本的一页道:「娘,你快看这个。」 「恩、咦!」赵氏慢条斯理的应了声,却在看到书页时惊疑一声,见书页上竟画着一架同现在完全不同的织机,忙一把将书拿过,细细看来。 看完后又翻回头页,从头看起,刚看了几句,就拉着石氏,走向书房,门也不敲的走进去道:「崎远,崎远你快看看这书是真是假?」 末月在屋内偷笑听着院子里的动静,随手一招,自窗户外招回一滴灵气浓郁的灵水,她正是借这滴灵水施展j□j幻影法书,变成那老乞丐幻影,那本书也是她考虑到如今歷史背景,和那位现代同乡公主的事迹,把记忆里一些现代看过,有关耕农纺织的事写了下来。 书本是用除尘术将一本百年旧书里的墨迹全部清除,又用神识控笔写下,里面不但有桑基鱼塘、稻田养鱼,还有旅游时看过的壮族竹笼机、瑶族织锦机、苗族织锦机等,都是以随笔白话文的口气所写,并在开头表明,是宫内无名老太监偶然看过安宁公主随笔手书记了下来。 第75页 后安宁公主因病前于明治帝矛盾,病榻前烧毁部分手书,深觉此部分与百姓生计有关,毁掉可惜,因此根据记忆抄录下来,或有不全,请看此书者验证补全,末月在写完后,又将水珠幻影成老太监形象,使大人们先入为主,认定其确实是纪录安宁公主的随笔。 父亲大人不能听小孩子的话,总不会认为安宁公主所言为假吧?只要父亲觉得桑基鱼塘能成事,末月就能拐弯抹角的提醒,后门那一大片,二亩多的地理面积,也许不用她提醒,精明的奶奶就能想到呢?末月侥倖的想。 这也是以她的阅歷能想出的,算是比较周全的方法了,完成此事后,第一次动脑设计些事情的她累的厉害,脑累心更累,此刻一完成,觉得问题不大了,才放松下来,真的睡了过去,熟睡的她没发现体内真气较平时活泼了几分,不在那样死气沉沉,现在有种生气勃发的感觉。 可惜她还是把对古代人的思想觉悟定位到现代人的思想程度了,以为古代人得到本类似密集的东西,定要藏着掖着,用里面的内容给自家创造利益,却不了解古代人那忠君爱国爱民之心是利益难以污染的,对安宁公主安定两国国民生活之事更是尊敬于心。 当天,赵氏、林崎远、石氏闷在书房大半天,对那本书看了又看,赵氏、林崎远二人又细细问过石氏对那老乞丐的印象,待听说那乞丐老的厉害却没留鬍鬚,声音嘶哑又尖利,喉结隐不可见时,几人更坚信了此书的真实。 林崎远当天下午就带着旧书去了林海府上,没多久林海又邀请了位贵客过去,直到深夜才分别离开了林海府上,第二天林海以他可面君直奏的御使之权在下朝后申请面君,皇帝允了,直到傍晚林海才回府,没人知道林海奏了什么?说了什么? 林崎远府中更是安静的不得了,过了几天,圣旨突降林海府上,竟提升刚任正六品都察院都事的林海为正五品都察院郎中,一时京城处处传言林海圣宠正浓,皇帝爱重,而没几天林崎远家接到吏部的派官任命函就显的无足轻重了。 末月倒有些惊喜,没人没权的自家父亲竟得了从五品翰林院侍讲的缺,留任京城,一上来就是从五品,虽然是个穷翰林,林海也够给力的了,难道他真是老皇帝的亲信,所以才会在新帝登基后家破人亡?红学专家们还真有点本事。 哎!不想那些主角配角的事,要加紧挣钱了,她可不要做穷的下不起酒馆的官家小姐,只能说末月对这时代的官场太不了解了,她对翰林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北宋生活一书中,买不起房屋,吃不起酒的穷官描述中。 不知道这时代文臣大员阁臣除了出自祖荫,大多出自翰林院中,翰林清贵可不是白说的,可以说翰林院官员是众文臣的预备役,只有在这里面熬资歷,还能熬到皇帝重视,那就有出头之日了,要是熬不住了,就请人申请个外派,做个地方官去了。 林崎远这官,没有上朝资格,却必须每每到翰林院当值,南城偏远,离翰林院不近,林家家景普通,也顾不起长期的车轿,因此林崎远每每早起,带着林常走着去当值,想来没少被院内之人嘲笑,林崎远在家中却无异常表现,坚持步行,身体到好了很多。 当官没轿子做,别人不觉得如何,末月却气的不行,现代电视中,哪个官不坐轿子的,连个七品县官都有轿子坐,她父亲可是从五品,怎么可以没轿子,她要赶紧挣钱去,可惜,那本书砸进去连个动静都没有。 她又不会耍心眼,想那一个办法就累死半个脑袋,在想别的方法是万万不行了,要怎么办呢?空间内的桑树苗、蚕种已经培育的差不多了,外面连地盘都没腾出来,末月红着眼睛盯着那大垃圾场,倔强劲一上头,干脆不管不顾起来。 晚上偷偷出去,在垃圾场最边缘的隐秘处种下几棵桑树苗,还把几个琉璃色蚕茧挂在嫩枝下面,做好准备后第二天上午,她蹬着小短腿,跑到厨房拿了件小铲子小簸箕,自己跑到后门垃圾场,不顾脏污铲了起来。 每铲完一小簸箕垃圾就端着倒到垃圾场最边缘处,一旁的绿叶还以为小小姐在玩,忙在旁拉着她,拿过铲子簸箕劝阻道:「小姐,这个脏啊!不能玩,弄的脏脏臭臭的,太太会骂的,回院子去吧!」 「不要,月儿要开荒地种菜给父亲吃,父亲最近都瘦了,呜呜...」末月忙做夺回玩具的样子,声音带着哭闹的样子,挣扎不休。 绿叶忙抱起末月,边向院子走边哄劝道:「好小姐别哭了,菜咱们院子里种的有啊!那些够吃了,这里又脏又臭,种不得菜。」 「不嘛、不嘛,月儿就要种。」末月装做小孩子哭闹不休的样子,她是小孩子,干嘛想那么多,她就要任性着来,这么想着,她也被自己哭闹的声音弄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装哭也是个技术活啊! ☆、第48章 心思终成 「月儿怎么了?在屋里都听到你的哭声了。」这时一旁忽然传来一个少年男声,正是林元曦的声音。 末月见是哥哥过来,有些失望,只是奶奶、母亲没过来,戏仍必须演下去,想到这眼睛一红,稚嫩的身躯跑到林元曦身旁,拉着他哭诉道:「哥哥,月儿要种菜给父亲吃,这里有地有肥,可以种菜的。」 「恩!家里不是有菜园吗?月儿。」林元曦也是过普通百姓日子生长的,不是五谷不通,四肢不勤之人,加上他已经长至九岁,赵氏教养的又好,除了书呆子了些,平日很懂事,此刻听妹妹一说,就打量起眼前的垃圾场来。 第76页 末月听后微顿,又声带委屈的道:「有菜园子了,那我要种果果给大家吃,好不好哥哥?」 「呵呵,好啊!这么大地方空着也是空着,等哥哥收拾出来给你,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好不?」林元曦见妹妹第一次漏出委屈的模样,忙连连答应,连个顿都没打。 听的末月惊诧不已,这么大地方的肥粪垃圾,他一个小孩子要多久才能收拾完?别是哄着她玩吧!末月撅起嘴道:「真的给月儿收拾出来吗?要几天啊?」 「恩!我也不知道啊!祖母、父亲、母亲都忙着,常伯伯要陪着父亲,我跟阿诚两个人收拾,这些要收拾...恩...几天...」林元曦一本正经计算着人力说道,小脸一片稳重。 看的末月一愣,她的哥哥什么时候从哭着找娘亲的小孩子变成这副小大人的模样了,虽没有说出办法,她也为哥哥没丝毫犹豫,不顾着读书玩耍,愿意辛苦帮她而高兴:「不用全收拾啦!收拾一小块,够月儿种果果就行了,这么大就行。」末月张张手,比量一下,却没说出多大来。 「恩,这个简单。」妹妹平日太乖太安静,让人难以亲近,这次林元曦难得见妹妹哭闹的样子,还要求他帮忙,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得意,他不由挺挺小胸脯,大声喊道:「阿诚,咱们一起帮妹妹收拾块地,绿叶,你陪妹妹玩会儿,不要让她弄脏了。」 林元曦边说边脱去干净整洁的外袍,挽起袖子裤腿,拿起末月的小铲和簸箕收拾起来,一旁的林诚皱下眉头,却二话不说,回院子取了二把铁杴和一辆小推车,递了套给妹妹绿叶,自己拿着一套,挽好裤腿、袖子站到林元曦身边。 拉起他,认真的说道:「少爷,这活奴才和妹妹做就行了,您今天还有功课没有做,回屋做功课去吧!这里交给奴才吧!」 「功课不着急,你妹妹是个女子,怎么能让她干这么脏累的活呢?你可别小看我,以前在苏州,我可也要帮祖母种菜种花,翻地、浇水、捉虫都能做呢!」林元曦不客气的拿过绿叶手中铁杴,开始铲起垃圾放到推车上。 一旁的林诚听的眼睛一亮,忽然觉得眼前的小少爷让他亲近许多,末月听哥哥如此说话,不由认真看了哥哥一眼,她的哥哥资质确实一般,也非仙人转世,又读书读的有些死板,根本不像现代小说里那些妹控哥哥,她原本不太喜欢这样的哥哥。 可此刻看着这样的小少年,才感觉到他那一颗真实的少年兄长之心,无比真实,没有虚假梦幻的,一颗古代少年的爱妹之心,末月忽然笑了,跑到忙碌的林元曦身边欢快喊道:「哥哥、哥哥我也要帮忙,别看我小,我可有力气了。」 「是吗?可哥哥不想你累到,这不是女孩子干的活,你去一旁跟绿叶玩去吧!」林元曦每一铁杴都很吃力,他毕竟才九岁而已。 末月看哥哥坚持的目光,不由退了两步,心里有些不知所措,她并不想把如此劳累的活推到两个孩子身上,她方才那么说,只是想把大人闹出来,看看他们对收拾这垃圾场的态度罢了,没想到哥哥会这么认真。 正当她不知道如何继续时,赵氏忽然从后门口向垃圾场走近问道:「曦儿、月儿,你们这是干什么那?」 「祖母,我想收拾块地方给妹妹种些花草果树玩。」林元曦很义气的,没有说是末月自己闹着要求的。 末月忙跑到赵氏身旁,却没有用清理过垃圾的手去拉她,只是眼带期盼和委屈的道:「不是哥哥,是月儿想在这种菜、种果果给大家吃,祖母,好祖母,您就允了月儿吧!」 赵氏看着面积不小,堆的高高的垃圾山,眉头不由一皱,她的出身使她习惯性的厌恶这些秽物,因此虽然在地契上看到了这块地,却一直没往心里去,平日倒垃圾都是林常家的,或者绿叶,还从未亲自过来看看。 方才在屋里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见林诚推车带铁杴的出了后门,却听不到孙子的读书声,奇怪的跟出来看看,这才亲自目睹这巨大的垃圾山,听着孙子、孙女的话,心里不由安慰,他俩真是好孩子,尤其是月儿,这么小就懂事了。 曦儿读书也不错,她笑了笑:「这是咱家的地,你们想种什么就种什么,不过,也要看看自己现在的身份,曦儿你读书多,你父亲如今得了官职,你该知道身为官家子弟有些事不可以做,这里可以请别人来清理的。」 「祖母,孙儿错了。」林元曦听的面色一肃,立刻放下手中铁杴,却看了眼林诚,不安的道:「可是这么多活交给阿诚一个人,会把他累坏的。」 「傻小子,谁说让阿诚一个人做了。」赵氏轻轻一笑,人到中年,不显老态,一派从容的道:「阿诚,你也别干了,一会儿去城外附近几个农庄、村子,告诉他们这里有不少肥料底价处理了,让他们自己赶着车来买。」 「啊!祖母,这样会不会对父亲的官声不太好。」林元曦不安的看着赵氏。 赵氏笑着给孙儿擦擦汗渍,面带欣慰的道:「你这么小年纪就知道维护你父亲的官声,可见懂事了,不过,这地是咱家的,上面的东西能是别家的吗?再说,咱家也不是贪图这几个钱,只是这里的垃圾都是这几条街的邻居倒的,清除一次,以后还可能来倒,只有让他们知道,他们倒的垃圾能堆积成肥料卖钱,他们才不会再倒在这里。」 第77页 「他们要自己攒起来卖铜板,对吗?祖母。」末月对赵氏的精明早有深刻认识,这会儿仍是不由惯例的敬佩一番,果然,她想的没错,什么事只要祖母一出面,肯定能很好的解决,不过,计划仍要继续,末月心里打着别的主意。 因此边说边拿着个琉璃色的蚕茧在手里玩耍,果然被赵氏一眼看到,赵氏自是精明非常的,当即道:「月儿真聪明,这都猜到了,乖孙女,你手里拿的什么?在哪得来的。」 「在那边小树上摘的,月儿觉得它滑滑的,比林夫人送的绸子还软滑,好玩极了。」末月装成不经意的样子,指了指昨晚用法力移栽过去小桑树的地方,她一点都不担心被拆穿,移栽过程都是用的法力,保证看着如同在此处生根生长一模一样。 赵氏一听,忙快步走过去,见在这垃圾边缘处,生长着几株比桑树苗略高大的小桑树,翠绿的枝叶下挂着七八个琉璃色蚕茧,颜色个个差不多,摘到手里,抽了根生丝观察一下,不由满意的点点头,她这样的织户养家之人,对各种丝线、棉线最为敏感。 这种琉璃色蚕茧是第一次看到,丝线韧性极好,色泽漂亮,质地又软滑,实在是难得的上等蚕茧,可以跟做贡缎的蚕茧一比了,贡缎蚕茧极多,富贵人家也不太希罕,而这种琉璃色的却从未见过,如果能培育出来...... 赵氏浮想联翩,干脆把几个蚕茧都摘下揣好,对林诚吩咐道:「阿诚,一会买肥料的人来了,嘱咐他们装肥料时千万不可损伤到这些小桑树。」 「是,老夫人。」林诚忙应下,却也不由好奇的看了眼一旁的小桑树。 末月见事情到此,目的总算达成了,眼见赵氏还不停把目光落到她手中蚕茧上,知道她是捨不得如此稀少的蚕种给小孩子糟蹋,忙装作睏倦的样子对赵氏道:「祖母,月儿困了,想睡觉觉。」 「啊!月儿乖,祖母这就带你去休息啊!」赵氏听后,忙顺手推舟,单臂抱起末月,一手顺势接过她手中蚕茧,这才松了口气,一共就几个蚕茧,留做蚕种实在太少了,怎么能给孩子糟蹋了呢?又不好从孩子手抢东西,能这么顺利拿到手真是太好了。 一旁的末月眯眼偷笑,发家的根基已经种下,下以步该怎么办呢?闭着眼睛靠在赵氏怀中她,没有发现赵氏回头看了小桑树好几眼,不知道她正想着安宁公主随笔之事,桑基鱼塘?不知道朝廷什么时候用于天下呢?赵氏有些着急了。 ☆、第49章 忙碌赵氏 末月心宽又不精算计,把事情交给赵氏后就放心了,第二天又恢復了平日无所事事的孩童样子,倒是赵氏祥读过那本笔记,对跟她职业相关的部分记忆深刻,尤其是桑基鱼塘部分,书献上去后,她就知道朝廷早晚会把内容用于民间。 没过两天她又巧合得了这么希奇的蚕种和正在生长的小桑树,等到这些长成,蚕种培育到够上织机的规模,估计要几年功夫,那时桑基鱼塘也好,稻田养鱼也罢,都能宣传的天下皆知了,太过巧合了,难道是天意? 赵氏这么隐隐感觉着,却没敢深想,只是思量一番后,对那块地的态度严肃起来,南橘北枳的道理她是明白的,蚕是个遍布江南的物种,能用来做贡缎的蚕种都是代代精心培育,那里沾地利之便,气候温暖湿润,适合蚕种生长。 而在这夏冬分明,吹沙走石的京城竟能生长出近透明色,又细又软又滑的蚕茧,不一定只是蚕种特别,这小桑树大概也不简单,她这想法没证实前,也未对儿子、媳妇讲起,只是对蚕茧、树苗也开始用上了心,小心培育着蚕种。 待城外村子的村民来买肥料时特别叮嘱他们,不要伤了树苗,待全部运走后,又把那块地仔细规划了一番,选了处离城墙最远的宽敞地方,请人挖了口一亩左右,深三米半的池塘,又把那些小桑树和树苗等分别种到池塘周围,旁边的空地都留着,准备等小桑树能够分苗,再往四周种。 京城地干,地下水源比江南深很多,往往都是几条街用街口的一口大水井,林家平日里又林常、林城挑水,并未觉得不方便,这次池塘挖好后,待要往其中引水,才发觉其中不便,赵氏看着如流水般花出的银两,还是咬咬牙,干脆的请人来在自家院子南角打一眼大水井。 这些天末月看着赵氏忙碌,自己却因年纪小,京城神仙分神又多,不便使用法力帮忙而郁闷着,这会儿听说打井,精神就来了,别的帮不上忙,这打井可好说,她本体是先天灵水之源,引动区区凡水非常简单,动动念头即可,还不会被发现法力波动。 因为有她,林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非常惊喜,本来要几天才能挖好的井,只用了两天,挖到六米多处,土就变成泥了,熟悉地质的挖井人们判断,这是接近水源处了,在京城六米深就出水,非常少见,几人忙把挖土工人们拉上来。 正准备用工具接着掏泥,水源竟自己冲破泥土阻挡,慢慢涌出,使人们惊讶不已,这么强力主动的水源还是第一次见,不愧是官老爷家,就是有福气,工人们在心里称赞着,忙挪石搬砖,开始砌井壁,没人看到,里屋内一个小小人儿在偷笑。 水井打好,甘甜的井水使大家都很满意,树苗栽好,忙碌的林家总算走入正轨,积蓄除了那个中年人给的五十两,都花的差不多,好在林崎远如今有俸禄、禄米可拿,不至于陷入困境,末月却在感觉到家中伙食开始节省,祖母、母亲又没日没夜的织布后,非常的不好意思。 第78页 她本想给予林家一世富贵做为养育她的回报,可是贵字上,父亲自己努力的争取到了,富裕上她想帮帮忙吧!头一回动脑子,从建设外面那块地到现在将近俩月,外面桑树不见怎么长,蚕种刚刚孵化不久,而她空间里却是蚕茧成堆,小树苗变大桑树了。 却是个后期利益,眼前费力的,倒头来弄的家中日子比没她帮忙更辛苦些,她该如何是好呢?不是她胆子小,她如今的身份以现代的角度来说,跟天庭逃犯差不多,天庭大boss要让她做凡人,偏偏玉柳也好,自己也好,都想做神仙。 类似于偷渡者的身份,使她处处要小心,就怕天庭查身份证,想要为家中帮忙,争取利益,身体尚小,不聪慧、没生意头脑的她只能依靠法力法术,偏偏在这个神仙遍地走的世界,最不能用的就是法力,没看那些没有取得正式工地位的非凡人们的悽惨遭遇吗? 白素贞厉害吧!要人有人,要法力有法力,要靠山有靠山,到头来被关了雷峰塔,没靠山、没法力、没才貌的胡媚娘更惨,死的不能再死了,这就是非正式工的下场,赤白的、血嶙嶙的见证,她必须引以为见的。 那么,她要怎么样才可以在不使用法律,用幼小的身躯给家里解决眼前的救急问题呢?末月困扰中。 如此过了好些时日,到了炎热夏季六月多,成天闷热闷热的,雨水也不多,她水灵化身冷热不侵不觉得如何,可祖母、父母、哥哥纷纷中暑了几次,尤其是要天天去当值,要穿厚重朝服的父亲,额头、脖子浑身都是痱子,让人看的心疼。 听父亲说今年天气太热,京城存冰不够,除了皇宫和各王府还有点存冰,各处都缺冰了,即使是皇宫各王府都是省着用,各衙门根本没份额,这令末月非常想念现代的空调,那要省多少冰啊!要不她用法术制造些给父亲用。 可怎么解释冰的来歷,有没有别的办法制冰呢,最好光明正大的,末月埋头苦想,总觉得看过这样的知识,就是想不起来,到了这天中午,她无意看到林嫂开始准备做午饭,绿叶在灶下打火石烧火时突然想到是怎么回事。 忘记是哪本小说了,只记得是个穿越到古代的种马男,也是出身贫困,有个童养媳媳妇,后来看上个青楼才女,为了给她赎身,一心挣大钱,当时想了几个生意,其中一个就是硝石制冰,小说中描写,以硝石制冰挣了不少。 她不正想着给家人挣快钱的方法吗?这个正合适呀!该怎么告诉家人呢?末月想到小说里的穿越男女想干什么都有办法,怎么自己就这么难?又要办成事,又要不漏痕迹,她抓狂的拉拉头髮,她记得家里是有硝石的。 每次织好布给布上色时,祖母都要用它调配颜料,干脆直接拿来制好了,用巧合形成的即定事实告诉大家,末月想了想步骤,找好藉口,偷偷自柜子里把硝石粉取出来,拿了个小木盆和一只小碗,估摸下分量,在小盆里撒了些硝石,又将装着水的小碗放到盆里。 将小木盆注满水,随后放在那不管了,父亲中午在翰林院当值不回家,等到哥哥回家,一起吃完晚饭后,再跑过去看,见小碗里的水果然结成白莹莹的冰块,忙按计划蹬蹬跑进屋,进屋就拉着祖母喊道:「祖母、祖母你快给月儿出气!不知道是谁把月儿泡的茶水上放了碗冰,好坏的人,坏人。」 「怎么了?别慌,慢慢说。」赵氏看着惊奇的小孙女,以为小孩子玩耍出了点变故。 一旁的母亲石氏看女儿这样子不由眉头一皱,她在林家见惯林大小姐安静、知礼又乖巧的样子,对自己女儿就看着不习惯,总觉得比不上人家的有气质有规矩。 末月没注意到石氏的态度,只是一边撒娇一边卖傻,装做害怕不安的道:「月儿,月儿想学母亲,给祖母、父亲、哥哥泡好喝的茶水,就从柜子里拿茶泡在盆里,可是,刚刚去看时,不知道是谁给水盆里放了碗,碗里还有冰块,可冰了。」 「冰块?那可是金贵人家用的东西,咱家哪有,祖母跟你去看看。」赵氏惊讶的说道,放下手里的活,过去看了看,见果然有一小碗冰,拿起来看看花色,是自家的小碗,再看看小木盆,哪里有茶叶,不由皱眉问道:「果然有冰块,可是,月儿啊!这木盆里没有茶水啊!」 「这不是茶水吗?月儿有在柜子里拿茶泡在水里啊!」末月装做一脸委屈的道。 赵氏一挑眉:「放茶叶的柜子你知道是哪个?」 「恩!母亲拿的时候看到过,里面有好些个罐子纸包,月儿拿的最外面,黄色纸包的那个。」末月故意装成很懂事的样子。 赵氏听后大笑,只道孙女还小,还不太认东西,弄错了茶叶,忙教导道:「哎呦,奶奶的乖孙女,那黄色纸包里的是硝石,做颜料用的,绿色瓷罐子里放的才是茶叶,还有茶叶是要放在茶壶里泡的,不能放在盆里,记住了吗?」 「月儿记住了,可是这冰是哪来的,凉凉的好舒服,如果有很多冰,父亲就不会热的起疙瘩了。」末月见赵氏不注意正题,茶叶怎么泡不用教导她就知道,忙拐弯提示道。 赵氏果然皱下眉头,却道:「也许你哥哥在学里带回来的,等他下学后祖母给你问问。」 竟是没有想硝石制冰的问题,弄的末月干着急,又不能直接告诉她硝石能制冰,赵氏不去想冰的问题,竟将这事当笑料讲给石氏、叶嬷嬷听,弄的两人大笑不已,林绿叶却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小姐,使小姐闹出了笑话,对末月照顾的更上心了,使她郁闷死了。 第79页 ☆、第50章 京师大旱 智商有限,末月已经是千方百计了,却一点效果都没有,反倒是过了几天,内务府的高家竟然开了两个冰铺子,供应着整个京城勛贵富户们的用冰事宜,开的红火非常,据说每天的队伍排得满满的,到宵禁前才会散开…… 可是这个时代能够用冰改变炎热环境,却没有改变天气的科技,炎热的气候、灼人的阳光……整个五月,非但没下过一场雨,连土地干裂,田苗枯死、水位下降的厉害,一般浅井都干枯了,深井打出来的水也非常浑浊,如同泥汤似的…… 据说,今年自春天起就没降过一场雨了,当今皇帝命太子求了一次雨,却没能使甘露降临,这次不止林家,所有人都非常辛苦,京师大旱,农田干枯,即将颗粒无收,粮价飞涨,上半旬还有冰可买,到了下半月连制冰的水都要节省,高家的卖冰铺子也关了。 换了别的买卖上来,竟然是这个时代不该出现的奶瓶……这一点末月还不知道,毕竟林家没有小孩子,不需要买奶瓶用,她最近正被困扰着。 日正当午,太阳火辣辣的,空气闷热非常,末月踩在凳子上,趴在窗口向外看去,见嘴唇干裂的邻居千恩万谢的自自家井里挑了两桶水离开,立刻又有别的人借着打水…… 这次大旱真有这么厉害吗?对此末月在没看到邻居们过来打水时,一点实感都没有,她毕竟是水灵化身,寒暑不侵,还因为她身为可无中生水的水眼真身身份,她自身就是无量水,即使不用法力,水汽也会自动向她所在之处汇集,使林家水井无论天气多旱,都没有枯竭,甚至水位下降都没有。 「绿叶姐姐,外面真的旱的这么厉害吗?」趴在窗口,看着人们憔悴的脸,末月默默问道。 绿叶愣愣的点点头,随即想到小姐没回头,看不到她的动作,忙回话道:「嗯!虽说朝廷已经赈灾了,但水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听邻居讲,往年京城也旱过,半年不下雨也没有干得这么厉害,连一些从没干过的古井都干了,实在是异常。」 「异常啊?」末月低喃一声,进京后她为了隐藏自己的存在,和躲避京城的各路神仙,一直没敢放出神识,对自家院子外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此刻听绿叶这么,心里忽然一动,有异常?是哪路神仙做了什么吗?也许小心地看一看没有问题。 她是先天水灵之身,只是看看消失的水气踪迹,而不被察觉并没有任何问题,好奇心被引起的末月想了想,自己从凳子上爬下来,小跑到床边,就着踏櫈爬到床上后,对绿叶道:「绿叶姐姐,我困了,想睡午觉,你去忙吧!」 「是的,小姐。」绿叶边应声边给末月脱下鞋子,摆放好睡枕,等她躺下,拿薄被给她盖上,放下床帐,才轻轻退出去,关上房间门。 末月等绿叶一出去,立刻调整唿吸,小心放出神识,避过庙宇等危险方向,自家中井口入水,融入地下水脉之中,随着水流涌动,向吸引水汽聚集而去的方向流去,地下水域较杂,又辨不清楚方向,末余也不清楚到了什么地方。 在感到已经到达水汽最浓郁,却不停消失的地方,立刻自凡水中脱身而出,灵识穿过聚集而来的庞大水源,看向不停吞噬水汽的中心,这一看眼前景象,她却大吃一惊,只见这似乎在一家比较富丽堂皇的宅院的庭院中,亭台楼阁、小巧楼阁……美轮美奂…… 只是不合时宜的是,在这美轮美奂的亭子台阶旁,一株刚刚长出两片细嫩叶子的植物微微枯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末月是农村出身,对植物到说不上陌生,一眼就看出这颗刚刚发芽的植物竟然是一株桃树幼苗。 可跟凡间桃树苗不同的是,这株幼苗周身仙气瀰漫,显然非凡间之物,可惜,凡间没有仙气,这红尘之地连灵气都少的出奇,但求生的本能让这株幼苗不得不大量吸收水之孕育生命之力,得以发芽,也造成了京师大旱。 按照自初春季节天就大旱来说,这株幼苗恐怕自初春就在这里落脚了,是谁这么暴殄天物,将其丢弃在此,不但引得京师百姓受劫,连这小小桃株也一发芽就承受苦难,如此大的因果,一般人恐怕难逃天道清算……嘛!也许是凡人有眼无珠吧! 无论前身玉柳、还是如今末月都并非是精于算计之人,也想不出带有仙气之物落于凡尘的原因,只是如今既然知道造成京师大旱的原因,而她却能解决这个问题,自然不会冷漠的袖手旁观,任众多人因大旱受苦受难。 眼前这处庭院并没有人出现,也没有神仙分神寄身于此,干脆自这庭院水脉中沖土而出,化为人形落在小小桃株前,微笑着摸了摸桃株小小的叶子,轻声道:「可怜的小傢伙,一出生就碰到如此劫难,却仍未放弃生之希望,很好,也很幸运,因为你碰到的是我。」 末月说完,手中灵气微动,已经将这株桃株幼苗和它脚下大片土地,移入玉柳空间之内后,灵识察觉到因桃株吸收聚集而来的水源们已经各归其位,纷纷散去。 她这才进入空间之内,见桃株孤零零的落在白玉阶旁,细嫩树叶微微摇晃,似乎对空间内瀰漫的灵气非常满意,嫩黄的叶子也微微转绿,末月看着不由一笑,自言自语,又像跟小树苗说话似的道:「不要着急,等我让你入土后,再吸收灵气不晚。」 第80页 她边说边拿起一旁的锄头,轻轻在种植药材的不远处,选择了一块空地挖好,才又来到桃株跟前,动作轻柔的剥去它根上的泥土,准备将它重新栽入,没想到剥到最后时,竟发现这株桃株最主要的根竟然缠着两把婴儿手指大小,锈迹斑斑,如同剑模样似的东西。 上面还隐隐散发着一点灵气,末月猜想,桃株肯定是因为上面的灵气才抓着这两样小东西不放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么倒霉,竟然被这小傢伙当成可以吞噬灵气的食物,看样子,很像现代小说里描述的飞剑呢!不知道是不是? 嘛!就算是飞剑,看它们这幅锈迹斑斑,灵气若有若无的样子,恐怕也是即将报废了,末月轻笑着弹了桃株一下后道:「以后我空间里的灵气随便吃,快放过这两个小傢伙吧!没看它们马上要一副散架的样子吗?」 也许小桃株真有点灵性,末月话音刚落,桃株的叶子就轻轻晃了下,缠着两把小锈剑的根也松开了,末月这才抱起这根小树苗,放到挖好的坑内,边忙着盖土浇灵水,边道:「你这小傢伙真是聪明,以后会和降珠一样,产生灵智也说不定,既然会有智慧,那可要给你个名字,嗯!这世界中,桃树最尊贵的品种,莫过于蟠桃了,那就叫你桃蟠儿吧!希望你以后会成长到像蟠桃一样的存在。」 不知是末月给它起了名字的原因,还是因为吸收了灵水和土壤中的庞大灵气,让它自出生以来终于能够饱餐一顿,小小树苗竟然眨眼生长成一棵小树,末月对自己的灵水心中有数,知道普通植物,哪怕只吸收她一滴水,也会直接成长至成熟。 只有那些跟脚不凡的灵物、仙株才会像桃株,啊!不,是桃蟠儿这样,仅仅略有成长,末月嘴角一勾,看来蟠儿也有点根脚,末月虽然为此有点高兴,却也不会太过惊奇,毕竟随着修为增长,她前世的记忆也恢復越多,知道从洪荒至天庭时期,她已经种植过太多灵植仙植了…… 而在末月忙着种植小桃株的时候,九天之上天庭的蟠桃园中,蟠桃园土地皱眉捋着又长又白的鬍鬚,站在一株巨大,仙气升腾,硕果纍纍,树叶却微微发黄,树下有几枚落叶的桃树面前,眼中闪过担忧之色。 自言自语道:「这蟠桃园乃天生灵物,镇压着天庭气运,不多不少,正好三千棵,不会多一棵,也不会少一棵,怎么会突然有枯死之像,天庭自道祖和道后,就屹立在九天之上,天庭存在多少年,蟠桃园就存在多少年,就连执掌它的金王母换成如今的瑶池王母,也没有丝毫异样,除非……天庭……气运,不过,这不可能啊!还是因为它的主人……」 这九天之上的事情末月丝毫不知,忙着安置小桃株的她,自然也没有留意到,这亭台楼閤府门外面挂着的牌面上,却有一个高子…… 「啊!蟠儿安置好了,这两样小东西怎么办呢?」安置好小桃株的末月,回到台阶旁将地上两个锈迹斑斑的小傢伙拿到手里,不等想出个结果,先看到的却是自己满是泥土的手,当即无奈嘆了口气:「算了,先把手洗一洗。」 ☆、第51章 绝处逢生 末月走到她的真身悬浮下的水池旁,末月顺手将两样小东西放在池沿上,先洗干净手掌上的泥土后,才仔细的清洗起指甲缝隙的泥土来……而她真身下的水池,本就不停得把池中灵水溢出,滋润整个空间,就如同各海域河域中的水眼,不停流出海水、河水、泉水,滋润周围水土一样。 涌出水流是泉眼的本能,末月同样如此,只是,现在稍微有点异常的是,明明是自水池向池外溢出的水流,却没有将放在池沿上的两把小剑沖落地面,反而使两把小剑吸收灵气后锈迹略淡,随即不知怎么落入池水之中。 这个变故末月自然注意到了,她却不在意的笑笑道:「你们这么喜欢灵气啊!还是灵气能让你们稍微修復些呢!既然你们喜欢,那就呆在这里吧!反正要灵气的话,我大概还供得起,现在,我该去外面了呢!毕竟既然和蟠儿有缘,它害的众多百姓所受劫难的因果,就由我来化解吧!」 她说完就在空间内出去了,只留下两枚小剑静静躺在池水之低,无丝毫波动,只是在此同时,九天之上,比天庭更缥缈之处,隐于混沌之气深处的一座挂着紫霄宫的宫殿深处,两枚碧光莹莹的髮簪束着一乌黑长髮,一身玄衣,眉心圣纹神光闪烁,面容之俊美,难以以语言形容。 只是让人在初见时,就会感嘆,如此容貌风姿当属神人,也只有他才会把玄色衣服穿得如此高贵的,即使仰视也觉亵渎,没有表情的面容,显露出其神色之冰冷,气息中充盈着若隐若现的杀机,看似二十多岁左右的男子盘坐与混元蒲团之上,轻轻睁开了眼睛。 望着面对着他紧闭的大门,微微勾起嘴角,似乎自言自语,却又似在跟谁说话一般,用似是无限祥和、似有无穷杀机、却也无比冰冷的声音道:「果然天道至公,当年,两位兄长不惜勾结西方来算计于我,我同他们战至洪荒崩裂,天地几乎俱灭。」 「老师您才出现,告诉我,我所为是错,违背天道,将我封印于此,然后您为修补这洪荒天地,捨身合道,拯救了这方世界,将洪荒化为无数世界,仙人分野,来减少少杀戮纷争,您封印我的好意,我了解,毕竟这个封印并非不可破解。」 第81页 「只是有两名圣人修为在紫霄宫外破解封印即可,您大概是希望,有朝一日那两位兄长以放我出来之果,化解我们的旧日之因,就算他们不肯出手,消耗些时日,待我火气平復,杀机平復,我的两个圣人□恢復后,也可打开这个封印,只是花的时间要多一些。」 「可是您大概没有想到,我的那两位兄长却在您合道,我本体被封印之际,为夺我能够抹杀圣人的诛仙剑阵,也为阻止我打破封印而追杀我的两尸□,使我寄存□的神念各个损失颇重,难以为继,幸好当初斩三尸成道时,将神念寄托在先天至宝上,才勉强得以喘息。」 「恐怕……就算如此,两具分神却也是,一个修为大降,伤势沉重,为恢復修为,不得不携带混沌钟隐藏入暴乱的混沌之气深处,进入深层入定之中,吸收混沌之气,恢復修为,修復伤势,另一个更是残破不堪,衰弱至极,战斗中陷仙、绝仙两件不幸在暴乱混沌之气中失去感应。」 「而这具分神的残破神念还被轮迴所引,却因神魂残破,无一能长至成年,更别说修回本真,打破老师您的封印,何况三尸成圣,缺一不可,一尸损落,对我来说,却是巨大的损失,甚至可能使我自圣人之境跌落至准圣境界。」 「对此状况,被封印的我却无能为力,老实说,等待了这无数岁月,我都已经绝望了,可是现在,生机已现,虽然距离打破老师的封印,不知要消耗多少岁月,但作为不死不灭的圣人,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嗯!混沌中还需要不少时间修復,看来这唯一的生机却应在那个孩子身上了。」 玄衣青年自言自语完后,轻轻闭上了眼睛,只是眉心额头上的神圣纹印,光辉却更加璀璨,显然,他在做些什么。 ……………… 同在京师的某宅,一间无论布置摆设,所用器具都充满贵气的房间内,一个满脸病容,消瘦异常的七八岁样男孩,面色苍白,了无生气的躺在宽敞的床榻上,床榻前侧歪着一名容貌端庄,气质高贵温和,却难掩憔悴,看似有三十岁左右的妇人。 贵妇人身侧身后,默立着几名看似十分规矩的丫鬟,一侧,还立着两名脸色有些惶恐不安的妇人,穿着布料和丫鬟类似,看来也是这家僕妇,都担忧的望着眼前的妇人和孩子,因为这个贵妇人即使熟睡,眉宇间也难掩忧心苦涩。 无尽的黑暗中,她踉跄的奔行着、发自内心的渴求着,周天神佛、求您显灵,救救我的孩子吧!无论您是神是佛,哪怕是妖魔鬼怪也没关系,就算拿她的命去换回这个孩子,她也愿意,这可是她今生能够拥有的唯一骨肉…… 随着这个念头,踉跄而行的她脑中闪烁着曾经的过往,身为家中嫡女,父慈母爱、兄弟姐妹尚算和睦,姨娘们也很安分、选秀后被赐婚与皇四子为嫡妻,自宫中正门抬进,身份贵胄的夫君人品端正,略有些认真严肃过头也没关系也不算什么。 在娶她之前就有通房丫鬟,娶她之后过了不久,婆婆赐了格格下来也不算什么……因为她一开始就明白,作为女人的宿命就是这样,父亲、母亲都是这么过来的,何况他还是皇子,在她婚后数年不孕时,也完全没有不给她体面…… 这是她的命运,必须面对才行的事情,没什么好不满、好委屈的,幸运的是,她后来总算有了自己的骨肉,生下一个可爱的儿子,就算因为生育这个孩子让她伤了根本,她仍然对上苍满怀感激,比起那些连嫡出子女都没有的人,她已经足够幸运了…… 可是……不知是分府后的风水不好,还是自己的儿子那里被冲撞到了,自从自己的夫君被封了郡王,儿子封了世子,自宫中分府出来后不久,得过一次风寒后,这孩子的身体就一日比一日衰弱,太医们都说是先前大病伤了根本,难以医治。 不相信那些太医所说的结果,请娘家找来信任的大夫看过后,结果还是一样,并且告诉她,这孩子已经没有几天时间了,令她更觉悲伤的是,亲生儿子病重,作为这个孩子的父亲,却因为京师大旱,正在忧国忧民的忙碌,连来探视的次数都很有限…… 得知这孩子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也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是啊!她早就该明白,辉儿……是她这个做母亲唯一的儿子,却不是那个当父亲的唯一的孩子,没了辉儿……他的父亲还有别的儿子在呢!可是我的辉儿…… 娘只有你一个啊!谁来救救你……只要能够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捨弃这条命,满天神佛啊!没有人听到她的哀求吗?为什么没有回应……为什么……是因为她的儿子就是夭折的命,还是这世界根本没有神佛…… 「求人不如求已。」就在这时,无尽的黑暗中忽然出现一点萤光,随之而来,这片萤光忽然化为一片清晰的景象,景象之中,一个四岁左右,头髮枯黄,面容却白嫩可爱,衣着布料中下的小女孩在一个雾气缭绕的水池边玩着水……不!是在清洗着手指…… 她望着眼前景象,不知所措,这时,四周难以分辨的声音接着道:「找到她,将她的气运与你的儿子连接在一起,你的儿子就有机会活下去,这是唯一的生机……」 「她……」事关儿子的生机,她的思想飞快的转动,想要问清楚这未知神明,可是,那声音似乎话未说完,声音就渐渐淡去,她不甘心的寻找着、追问着:「她是谁?她在那里?她……」 第82页 九天之上,混沌深处的紫霄宫内,通天教主略有遗憾的嘆了口气:「遮盖天机耗费太大,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吗?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清楚……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再等下一次同那孩子轮迴到同一世界,不知还要多久,而且那孩子正在努力修行,找回本真,一旦她找回本真,想要借她气运行事却是万难,而且不知她和天庭有何因果,竟然能在天庭正宗内夺走气运,或者是天庭失道了,才会导致气运外流?」 圣人又开始新一轮天数计算…… 「王妃……王妃醒一醒,您做噩梦了吗?」就在这时,雍郡王妃的耳边传来几句熟悉的声音,她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却在睁开眼睛的瞬间,本能的看向躺在床上的儿子:「辉儿还没有醒来吗?」 ☆、第52章 是敌是友 「回王妃,世子……」一旁二十多岁,衣着体面的媳妇子装扮的年轻女子声音悲切的道:「王妃且宽宽心吧!」 雍郡王妃揉揉眉心,刚刚是做梦吗?可是那个梦是如此清晰,就好像是真的一样,想到梦里那个声音,她不由喃喃自语,似乎在问别人,又似在问自己:「何谓气运?」 屋里几人不由一愣,纷纷摇头,只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一愣,有些欲言又止,雍郡王妃何等聪慧,立刻就察觉到异常,望着妇人,诚恳说道:「顾奶娘,你是辉儿的奶娘,辉儿自小喝你的奶长大,他如今这个样子,你还有和不能说的,也许能救辉儿一命也说不定。」 「回王妃,奴婢只是听您说起气运两个字,想起以前庄子上的一个事来。」顾奶娘有些不安的道:「以前奴婢居住的那个庄子附近,有位四十多岁的地主老爷,忽然病重的难以起身,请了不少大夫也医治不好,后来,两位上门讨水喝的和尚道士给出了个法子,才活了下来。」 「法子?什么法子?」雍郡王妃听的眼前一亮,急切地问。 顾奶娘神色有些矛盾,吸了几口气才下定决心低声道:「沖喜,他重金聘娶了庄子里一位农户家的姑娘。」 「顾么么,沖喜之事纯属乡民陋习,都是巧合哪里做的准,再说……皇家……」身着体面的媳妇子,雍郡王妃陪嫁过来的贴身丫鬟,已经嫁了府里管事的香菊皱眉道。 顾奶娘却道:「沖喜确实不一定有用,只是后来自那位地主老爷家传出的流言,却有几分可信,据说,当时那一僧一道对他们老爷的夫人说,所谓气运?那是道家的说辞,就是命数,天地万物各有命数,取其长、补己短就能逆天改命。」 「而天下间能把命数、也就是气运连接在一起的,就是至亲的夫妻关系,所以,那一僧一道给他家一张生辰八字,称这个八字是长寿命格,若能以沖喜方式结为夫妻,就可借那女子的寿命一用,据说他们还说了许多其他很有道理的话,那位老爷的夫人听后,感觉可以一试,这才以平妻之礼迎娶了那位小姐,婚后,那地主老爷的病果然康復了。」顾奶娘本不想多说,可看着病榻上的小主子,就不由全部说出了口。 雍郡王妃听得不由一愣,暗想,难道刚才的梦就是神明指引自己找到能够将寿命分给儿子的人吗?也许,正是如此,不然,她怎么会把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女孩梦的那么清楚,现在都可以清楚绘出她的模样,也许:「香菊,笔墨纸砚伺候。」 「王妃?」香菊惊讶的看了下突然站起,精气神有力许多的雍郡王妃,随即恭敬的福了福身:「奴婢遵命。」 ……………… 就在九天之上、雍郡王府各有变故的时候,自空间出来的末月,灵识扫描了此处水源后,判断等几个时辰,地下水就会重新回到它们的家园,百姓们枯竭的水井又会能够重新打出水来,只有因大旱而干枯的农田禾稻等物的因果尚未了结了。 不过,这对于先天水灵,赋予万物生机的她来说,又有何难,即使不为蟠儿的因果,能够让那些满脸绝望疲惫的人们重拾笑颜,即使只是为了自己的自我满足感又如何?末月嘴角微勾,身体忽然化为水汽飞腾向天空,幻化成一片水云笼罩整个京师上空。 在如此面积中无中生灵水,以她的修为还做不到,但如果只是生出些微微带些灵气的凡水,对她来说,却轻而易举,只是会消耗些修为罢了,久旱的京师大地被瓢泼大雨笼罩着,百姓们绝望的眼睛不可置信的望向天空。 正为众多百姓消耗自身修为的末月不知道,她的做为竟是如此赶巧,前些时间太子没能求得雨水降临,经过钦天监推算,降雨之事都不乐观,没有人敢请奏皇帝祈雨,但钦天监不作为也不行,朝廷、百姓都等着呢!只好推算了个吉利日子。 奏请朝廷派遣个贵胄祭天即可,这份奏摺皇帝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知道钦天监并没把握,前次祈雨失败,让太子大失民心威望,钦天监已经被他狠收拾了下,这次自然不敢冒险……没办法,皇帝只好把此事拿到朝堂上议论。 但古往今来,祭天祈雨必须皇室血脉主持,此朝自也不例外,皇帝疼爱太子之心众臣皆知,加上上次已经失败,自不敢讨论到他身上,人选也就集中到其他皇子上上,祭天祈雨没敢奏请皇帝出马,众人都知今日此行肯定无望。 大皇子、三皇子自然都找藉口推脱了,只有表现出一心为国为民,连嫡子病重,神色担忧憔悴,不到三十岁,却显得三十多岁似的四皇子不会、也不能拒绝这件差事,只好苦笑的接了圣旨,不抱任何希望的站到祭台上。 第83页 却没想到,祭祀祈雨果然使得大雨天降,使得随行的文武大臣们、普通百姓们都惊奇不已,但四皇子雍郡王苦笑之色更浓,不求来雨还好,这大雨一降,恐怕太子、其他皇子、父皇都会猜忌于他,算了,比起解决百姓的苦难来说,人们的猜忌算不得什么…… 皇子本来都是在猜忌中成长的,除了老七,其他人那个不是如此,做与不做,结果都一样,只是,如果他的诚心真的能够感动上苍,真希望上苍保佑他唯一的嫡子病体康復……而早已经接到天庭谕旨,就算皇帝祭天求雨,也不能降临甘露的京河龙王。 望着祭台上的祭品,正眉头微皱,他身为京城司水龙王,享受了不知人间多少烟火,却因为天庭谕旨而不能为此方土地的人们排解苦难,滋味实在难以形容,但他也明白,天庭那些神仙们,为了多得功德,每次人间各界有灾劫降临,都故意拖延到几乎无法收拾才出手。 给人间造成一幕幕惨剧,然天道难以察觉其中算计,还每每将功德降临,使得这种状况越演越烈,已经成了一种天庭职司的默认规则,他看不惯,却没有修正此歧路的权利,却没想到,就在此时,天空竟自然降雨了,这是哪位仙家施展了行云布雨的神通? 这个本事可是龙族的看家神通,洪荒时期、神通广大的古神仙且不说,周朝之后的神仙却少有能使用此神通的,就算会,也不敢擅自使用,一旦被天庭察觉,天庭可是会降罪的,这人是谁?咦!水中竟然还带有微弱灵气,比他龙王宫中的水质都好。 如此好的水,可不是兴云布雨,借周围水气行事的法门,倒像是无中生水,而且水的灵韵有点像一位故人呢……京河龙王眉头一皱,唇角却微微一勾。 捋下鬍鬚道:「既然是故友出手,自然要为你遮掩一二,还以为你已经重归凡类,却原来已经开始復甦吗?真期待与你相见那一天,哈哈……人人都道龙族司水,天生尊贵,却怎知地火风水,才是真正至尊……尤其是水,才是我龙族唯一的朋友。」 说完后,忽然化为龙形,飞腾入云中,向九天飞行而去…… 如此磅礴的龙气,末月察觉到后立刻收敛神通,化身水滴,落入地下水脉,顺着水脉游走,回归自己安身之所,暗自庆幸,幸好她化身为水时就只是水,神仙也察觉不到她的真身,顶多以为另有神通者出手…… 她却不知道,水与水是不同的,每种水都有着自己的特性,或者说天下间每一处水源的水都各不相同,只是相差的距离过小,小到让人难以察觉罢了,但对与水同生的龙族来说却是不同,他们司水,也最是能够察觉每一种水不同的人。 而偏偏今日的龙王还曾经接触过玉柳的真身,所以才会轻易察觉到是她,却也幸好,此人认可玉柳为友,而不是为敌,拿她向天庭邀功……反而借真身威势,令故友赶紧退离,免得被其他人察觉真相,而他自己也藉机升入九天,跟玉帝告一状…… 对此末月一无所知,反而心情舒畅的很,自从到了京城后,她可憋屈了好几次,其他小事且不说,对比赵氏、石氏等人,她的脑子明显不够用是一个,想要给生育抚养她的人家一场富贵,试过却暂时却做不到,是另一个…… 现在,终于有她能够做到,还能帮助别人的事情了,心情怎么会不好,回到自己房间后,末月才轻轻舒了口气,随即嘴角一勾,暗想,看来以后有时间也要去外面活动活动,幸好这个时代的地下水道并未污染深处的地下水,在水脉中游走,也是件愉快的事情…… 心中愉快的末月正处于快乐之中,就在此时忽然天降玄黄之气,包裹住她的身体后,立刻融入她的身体内,末月只觉得神智一清,本体传来一种喜悦激动和明悟的感觉,这是……她制止大旱源头,又降临甘露,拯救枯死农植,造福京师百姓的功德……真是太好了,末月急忙闪身进入空间。 ☆、第53章 唯一请求 与此同时,雍郡王妃就着世子屋内的桌子,拿着笔素手轻描着,门外传来细不可闻的几句对话后,香菊轻轻来到雍郡王妃跟前,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桌上已经画出人模样的画,规矩的行礼后道:「王妃娘娘,苏公公在外侯见。」 「嗯!传他进来。」雍郡王妃拿着笔的手不由一顿,却头也不抬的应道。 苏培盛随香菊走进来时,对自世子病重以来,就一直守在病榻前的郡王妃还有心情站在桌前画画,似乎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只是一如往常的给王妃行礼随后回话,他与雍郡王妃来回简单的应答了几句后,雍郡王妃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道:「也就是说,王爷祈雨成功,待收拾完祭天的事,就会进宫跟父皇回禀,大概要晚上才能回来?」 「回王妃,王爷的话是这样。」王妃对爷如此心不在焉的口气还是第一次,什么画如此重要?苏培盛边回边忍不住小心的瞄了眼王妃正在画的画,只这一眼,却让一向沉稳的他不由唿吸一促,面现惊色,随即又恢復以往的样子。 如此神态变化,快速的一般人难以捕捉,但这个一般人里却不包括雍郡王妃,她即使根本没抬头看苏培盛,那细微的唿吸变化也听入耳中了,她看似不慌不乱的放下笔,忍着急促跳动的心和颤抖的手,苏培盛对这孩子的画像有反应。 证明他绝对亲眼见过这个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就不难找到,难道这就是天意,这就是她的辉儿还有活下去的可能……雍郡王妃勉强恢復镇定的问:「这个孩子你见过?」 第84页 「这?奴才……」苏培盛脸色一变,不知如何是好,但这也不是什么王爷的秘事,说出也没什么,但就这么把王爷的事讲给王妃好吗?他的忠心只给了王爷一人,即使王妃也不行,哪怕再小的事,苏培盛目光坚定起来。 望着苏培盛坚定的目光,雍郡王妃自然明白,也一向了解这位出自宫中的苏公公的性格,以前,她只会为夫君身边有此忠心之人而感动,现在……也是如此,雍郡王妃嘆了口气道:「她可以让辉儿活下来。」 「王妃说可以让世子……」苏培盛震惊的瞪大眼睛,王妃沉溺与悲伤、担忧中,根本注意不到,对这个唯一的嫡子,王爷看似不动声色,实际却担忧至极,暗中布置安排了多少人手,寻找医术高超之人,却希望渺茫…… 点点头,雍郡王妃目光率直的望向苏培盛道:「刚刚我梦中获得一位道门神人指点,说我儿只要可以借的这位小女孩身上的气运就可以逢凶化吉,活下去,而我从未见过这个孩子,亲手画出也是希望可以借爷的力找到她,为辉儿沖喜。」 「也许这对那孩子并不公平,但为了辉儿,我可以把自己的命都舍了,也会狠心不顾那孩子借出气运后结果如何,要怨要恨、要有因果报应,我也愿一力承担。」雍郡王妃口气是如此坚定。 这让苏培盛不由脸色一变,恭敬的弯下腰,低声道:「画中这孩子因一头棕黄头髮,实属少见,所以奴才记得,去年爷出行,曾经在扬州遇到过她,她只是一个小小花农家的女儿,却不知为何,爷一见她就心中喜欢,还把心爱的佛珠手串送给她压惊镇魂。」 「在扬州吗?几天才能接她回来?」雍郡王妃眉宇中满焦急之色。 苏培盛忙接着道:「王妃容奴才细禀,因王爷当时赏了东西,奴才担忧赏赐惹祸,命手下送了她们一程,也知道了他们家门所在,没想到今年,林大人带一位同姓的同科小林大人来拜访王爷,奴才知道了林大人好友的姓名,发现他正是那孩子的父亲,并且已经接全部家人于四月份进京定居,还有一点,林大人母亲家跟太子的奶么么家有点恩怨,若是……恐怕被太子猜忌。」 「太子猜忌和辉儿的性命,孰轻孰重,只有爷才能决定,苏培盛,你立刻去见爷,跟爷说,我要这个孩子来给我的辉儿沖喜,无论何种方法,只要成功就行,你对他说,这是我嫁给他这些年,唯一的请求。」雍郡王妃边说边拔下手腕上一枚精緻白玉镯:「太医判断,辉儿最多撑到六月初六,苏公公,你告诉王爷,这镯子是我赏你的。」 苏培盛腰弯的更深了,伸出双手恭敬接过:「是!」 他没有任何犹豫,那个孩子王爷见之欣喜又如何,终究不是王爷的嫡亲骨血,这世间王爷嫡生的儿子就只有这一个,不管有用没用,为了这孩子,哪怕是林海大人的女儿,王爷也绝对不会犹豫,恐怕以林海大人的忠心,知道了会自己立刻把女儿献上,不知道小林大人又如何? ………………苏培盛恭敬的退了出去。 「王妃说辉儿最多熬到六月初六吗?今天已经六月初二,还有四天,四天时间,平和手段根本什么都做不到,林大人又是极重视家人之人,绝对不会卖女求荣,只有快刀斩乱麻了,可是,那个孩子……该把那个孩子置于何地呢?」雍郡王知道此话不假。 他自己寻来的医道高手也这么说,轻轻阖上沉重的眼睛,那日见到那孩子的感觉又浮上心头,那是一种无法形容过的沉重,似乎前世的债主站到眼前似的,他信佛、相信世间有因果轮迴…… 但是……无论何种因果,他今生是水胤禛,是四皇子、是雍郡王、更是辉儿的父亲。 辉儿是他的第一个儿子,他降生时他切实的感受到了生命延续的喜悦,如果能把那孩子多留在世界上一段时间,无论什么手段,他都会做的,本来,他就是一个心狠的人,只是,还记得扬州初次见那孩子时,他确实是想把那孩子当成女儿来养,最后莫名打断这个想法的原因也忘记了。 现在看来,他跟那孩子也许真的有父女缘分,尽管可能只有半个女儿之缘,更可能把那孩子陷入绝地,给普通人家沖喜失败了,尚还有出头之日的可能,可是给皇家沖喜,万一失败,不生殉都是皇家慈悲,以后也只能守着…… 想到此处雍郡王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坚定之色,严肃又冷漠的道:「去把林家小姐的生辰八字拿过来,庚帖到手后,本王立刻进宫面圣。」 「喳。」苏培盛全身心恭敬的行了一礼,神色平静的开始离开,准备去办这件事。 谁知这时雍郡王却转过身后又道:「手段温和些,别……」 「回爷,请恕奴才斗胆,当初奴才看您实在喜欢林小小姐,也想着您有时间可能会收养个养女之类,就命人手查了查,到知道林家一些事,林大人和林老夫人确实疼爱林小小姐,但是在林家夫人石氏心里,却有不少比这个女儿更重要的事,例如林老夫人、林大人、林小公子、甚至尚在扬州的林海大人家的少爷。」 雍郡王听后,已经明白了苏培盛的意思,沉吟片刻道:「告诉她,本王可以设法调林老夫人的娘家人回京。」 「喳!」 ………… 九天之上的天庭,太白金星苦着脸站在御帝御座下,不敢抬头看玉帝的脸色,玉帝张百忍喜怒难辨的声音模煳传下:「你说王母转世留恋红尘,难回本真。」 第85页 「回禀玉帝,恐怕是如此了,而且,她所留恋的那方世界里,为维持太虚择主之事顺利进行,掌刑仙君真灵也亲自下凡了,王母转世对他,非常在意,并且……按照微臣推算,恐怕娘娘她会成就凡尘凤命……」太白金星说到这里,不敢再说下去。 张百忍闻言,脸色却不由大变,王母是他的妻子,掌刑仙君却是他的外甥,而且这个外甥的母亲还是被他下令处死,跟他向来不合,王母对他却一直另眼相看,处处笼络,即使被日日冷脸以对,也一直……就像一个女人在讨好一个男人…… 而这次下凡,王母转世,要是在凡间跟自己的外甥成就凤命,那他的脸可就丢遍九天之上和三千世界了,但是依阿瑶的脾气,越阻止她,她就越会扭着来,她是朕的王母,即使是歷劫,又怎可成为别人的妻子或女人。 所以他命太白等人监看王母转世命盘,一旦她的转世即将成婚,或动了真情,就将其此次转世结束,却没想到,也许是世世轮迴都得不到,反而使得她对情爱之事生了执念,真灵懵了五味,这也是她自她在沉香案中出错,为消因果,下凡歷劫,数百年却不能成正果的原因。 对于这一点玉帝自然也明白,他嘆了口气:「是朕的错,使她生了执念,但她是朕的王母,怎可……罢了,还是朕亲自走一趟吧!太白,尚未投胎的真龙之命是谁,天数如何?」 ☆、第54章 擅改天命 「回禀玉帝,掌刑仙君虽没有真龙之气,却因是肉身封神,天道正果,可短期内承受真龙之位,而自掌刑仙君手中接下真龙之位的下一任真龙之命应当七年后降世,寿八十九,是难得的五福俱全之命,与王母转世的年龄差别太大,您下凡助王母渡劫之事,并不可取。」太白皱眉,玉帝亲自下凡的话,那可不是小事。 张百忍点点头道:「天庭不能无主,朕确实离不得天庭,但是,王母迟迟不能归位,才是大事,太白,刚刚蟠桃园土地来报,蟠桃园内的蟠桃树,有一棵有枯死之像,蟠桃树乃镇压天庭气运之物,不能有失,所以朕准备下凡转世,助王母歷劫归位,好早日解决蟠桃园之事,与王母年龄相差太大?是否可改天命,使真龙提前降世?」 「这?蟠桃园……请容臣推算一下。」事关重大,太白闻言不再反对,默立殿前,掐指推算了一会儿后道:「回禀玉帝,根据臣的推算,那方世界蛟龙……啊!也就是掌刑仙君转世的皇四子的几个儿子已经都已按天命降世,有蛟龙命格的皇三子于今年二月出生。」 「可生育真龙的鸾凤命格之人今年二月刚进宫选秀,本该于九月后入雍郡王府,倒也可以使真龙提前六年降生,但是,生育真龙的鸾凤命格之人,是难得的福寿之人,若要改真龙命格,这鸾凤命格的福寿恐怕会折损不少……而王母要成就凤命,也需要先成鸾凤,后成真凤。」 玉帝却不在意的摆摆手:「不过是个凡人的命格,有所折损,等她下一次轮迴再补给她好了,就这么办吧!太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准备好后,朕的真灵就去降下!」 「微臣遵命。」太白金星恭敬领命………… 离开的他与京河龙王擦肩而过,脑中一瞬还想过,不好好值守自己的职责,他来做什么?这时的他并没有想到,这次擦肩而过而忽略的异常,在以后一段时间,为这九天之上,引起多大的惊天骇浪,造成了怎样的天翻地覆的变化。 现在的他只隐隐听到泾河龙王的告状声:「……臣告那些下凡的神仙们不安其份……擅自插手行云布雨之事……也不知道是哪个……竟然没有得到天庭谕旨,就擅自降雨……」 「真是的,一点兴云布雨的小事,就跑到天庭来告状,龙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了。」嘛!大概是被那次斩龙台的事情吓怕了,丝毫不敢天庭法旨了…… 世间缘起缘灭之事难以捉摸,没有诸葛之才、黄蓉之慧黠,不会走一步看三步的末月又怎知只是随意一个举动,竟然使的天机大变,宇宙运势又起新的波澜,连屹立九天之上不知多少年的天庭,也即将迎来一场大变,而这场变化却也未尝不是,上一量劫中种下的因。 一直到一切来临之前,甚至到一切风起云落后,末月都没想到,她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用来交换,敬爱如亲生母亲的婆婆的家人的未来了,现在的她,正因为突然降临的功德,准备进入玉柳空间,看着自己空间因这份功德产生的变化。 没想到这一进去,经再次被泉眼吸入其中,一团玄黄功德之气包裹住整个泉眼,透过泉眼向她身体内融入,先是消耗的修为恢復,乳白色的泉眼再次被分离出一些杂质,使颜色更加通透,随即自己的经脉打通,周围灵气汹涌而来……修为也跟着提升………… 玄黄之气在于泉眼融为一体的她身上,按照玄奥的规律涌动着,连寄托在她真灵内的虫丹,也在玄黄之气涌过后,体积忽然缩小一半,但相对的,沖淡的颜色和纯度有了大幅度提升,末月能够感觉到,现在虫丹里面,已经没有任何来自虫妖残留的污浊血腥杀戮……等造成的杂质。 现在里面,已经跟她的灵泉水一样纯净,但比之她的泉眼还差很多……功德之气跟天地间存在的各种灵气仙气混沌之气都不同,它的本质是另一种存在,提纯杂质、打通经脉、提升修为、恢復修为……等,都不会给人痛苦的感觉。 第86页 反而觉得很舒服,筑基一层、筑基二层、筑基三层……修为飞速的提升着,随着修为的提升,末月空间内一会儿因被她吸收大半灵气,而略显荒芜,一会儿又因为她修为提升,解开空间冻结的部分,释放出大片空间,而泉眼涌出的泉水,则散发出更浓郁的灵气。 末月没有注意到,灵气会在她提升修为后,消耗如此大,并非她一个造成的,躺在灵泉池底的两把小剑、种在药田旁的桃株,它们也都在大量吞吐灵气,先是桃株开始生长、成树、开花……池底的双剑也随着灵气的吸收,锈迹渐渐消失,小剑本身竟然如同会生长一般,稍微变大了…… 终于,当功德之气与她彻底融为一体时,她才自泉眼中分离出来,随后末月目瞪口呆的感受着周围的变化,她……她……她竟然到了金丹期了,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自筑基期到了金丹期了,不敢置信的眨眨眼睛,这一眨眼,才发现空间变化好大。 泉眼颜色略通透了,并且微微大了一圈,空间变得更宽广了,露出更多的土地,和许多见都没见过的植物,刚刚移植的桃株竟然长成了大树,现在正开了花,而更重要的是,台阶上面的宫殿大门竟然完全露出来了,这是不是代表她可以进入大门了。 末月仔细感受了下随着修为提升,玉柳开放给她的金丹期至元婴期的记忆,发觉还是不行,那座宫殿大门,是用仙石仙金炼制,上面还有禁制,修为不到,根本无法开启,末月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气,随即又高兴起来,这功德之气太好用了。 如果能多得些功德,那她修回仙体,重回九天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了呢!看来她以后好人好事还是要多做一些,功德功德……末月垂涎的几乎流出口水…… 有多久没跪这么长时间了?夜色已深,宫灯照耀下的宫殿门口,森严的守卫下,雍郡王面色苍白,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依旧面色严肃的跪在那……不知多久,月影已经西移,梁九功远远的看见雍郡王还跪在那,忙小跑过来。 「哎呦!郡王爷怎么还跪在这,快起来呀!来人,快把王爷扶起来,扶到软轿上。」梁九功一边亲手扶起雍郡王,一边指挥侍卫们把已经站不起身的雍郡王抬到轿子上:「郡王爷也真是,您这脾气也改改一改,今日万岁爷也是心疼您……」 「竟然拿亲王爵换一道赐婚的旨意,还是给弘辉世子的,那可是您的嫡长子呦!娶个一品大员的女儿都是低娶,一个无名小官的女儿,一顶轿子就能抬过去,您要体谅下万岁爷疼爱皇孙的心啊!这不!这么晚了,万岁爷担心您的倔脾气又犯了,命奴才送您去德妃娘娘那里,好好休息一下,别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雍郡王有气无力的点点头,依靠在软轿上,垂下的眼帘遮挡住一切思绪,嘴角微微勾起嘲讽的笑……这样父皇、太子都该放心了,软轿一路抬进永和宫,然这么晚永和宫主德妃却没见他,尽管她的亲生儿子刚刚跪了几个时辰。 「王爷,德妃娘娘说这么晚了,就不打扰您安歇了,让奴婢过来伺候您。」一个面貌清秀,模样生涩,看起来十三四岁却非宫女装扮的少女,跪在雍郡王面前,手微微颤抖,可以看出她有多么紧张不安。 雍郡王面无表情,声音更没多少温度:「你是什么人?很面生啊!以前在母妃这并没见过你。」 「奴婢淑媛,是今年入宫的秀女,上个月和静怡妹妹一起由德妃娘娘恩典,派遣么么教导,是预备伺候您和十四皇子的……本该再教导些时间」少女不安的低下头。 半合着的眼睛,没有人能看清楚雍郡王眼里的情绪,淑媛只觉得时间似乎都冻结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微凉的声音:「还跪在那里做什么,母妃不是把你赐来侍奉本王的吗?」 「是……王爷恕罪。」淑媛慌忙,却又十分惊喜的凑过去……知道雍郡王今天在殿上丢了脸面,一定十分生气,她在家都听说过,四皇子是被皇上评为喜怒不定的人,还以为这次被么么派过来,是让她成为王爷的出气筒的,没想到王爷……如此温和…… 当晚紫微星大亮,凡精通天象之人都惊奇的发现,如此天象,似乎有孕育真龙之像,难道……当今太子并非天命真龙,真正的天命帝王刚刚孕育,这也有可能,谁让当今皇帝龙精虎勐、雨露均沾,皇子最是繁盛,看来要注意下后宫贵人了。 ☆、第55章 崑崙二仙 钦天监有真材实料的官员们如此想到,监正更是连忙拟了奏摺,准备明天早朝,上奏给皇帝,却被赶来的副监阻止了,理由自然是,天下人皆知当今对太子的疼爱,以及寄予的厚望,这太子非天命所归的奏摺上去,钦天监上下要用多少条命去鑑证天子一怒…… 同样仙云飘渺的九天之上,仙界中的西崑仑山上,察觉天数变动,杨柳大仙对西王母轻轻一笑:「自上一次量劫,道祖鸿钧合道后,天庭已经安稳无数岁月,过于安逸,让他们失于警惕了,却不知天数运转,从无永恆之极。」 「是啊!天地初开至今,第一量劫时龙凤两族应劫,第二量劫时巫妖两族应劫,第三量劫时人神应劫,幸亏道祖捨身合道,补全天数,才使人神保留大半生机,但是,又一量子过去,杀机已经瀰漫于整个宇宙,天道轮转,圣人不出,那些自以为天地至尊的人,怎会懂的天数。」西王母感嘆道。 第87页 杨柳大仙轻抚琴弦,语气温和的道:「却不知这第四量劫已经开始,不知仙佛应这第四量劫后,结果又会如何?那四位因果不沾的圣人,三次量劫中算计洪荒,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不知这次?呵呵……真期待他们脸面大失的模样。」 「杨柳,不要忘记圣人之下皆蝼蚁,对圣人来说,我们也一样,连我这个曾经的王母和那个曾经的天帝,不也被他们当成弃子算计了吗?只因我们出自道祖门下,而且这次不知何种原因,我们竟也在量劫内。」西王母苦笑着道。 闻言,杨柳手下琴音一顿:「那件旧事,你还耿耿于怀,也许,这也是你我被归于量劫内的原因,他毕竟是天庭正统,此劫应当尚有生机,你既然放不下,那就下去走一遭,当初天帝既然在凡间变成张百忍,那你这次就在凡间,在把他变回天帝好了,反正,如今仙佛应劫,作为仙主的他肯定会被当成弃子,圣人估计已经准备捨弃这颗棋子了。」 「杨柳……看来这次我必须走一趟呢!总要给作为金王母的自己一个交代,如果不成,我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耿耿于怀。」西王母神色坚定的道。 点点头,杨柳大仙又轻挑起琴弦:「我也去,反正已经在量劫内,避无可避,还不如给你帮帮手。」 「是啊!总要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不知道这次背负大气运的应劫之人是谁呢?或者说,仙佛两门哪个更胜一筹,你也察觉了吧!张百忍明明身为仙主,却没有背负大气运,显然不是他。」西王母望着昆吾崖下飘渺的仙雾。 杨柳大仙手下琴音不断,声音十分飘渺:「代表仙佛背负大气运之人肯定有两个,但谁胜谁负,呵……当初姜子牙和申公豹两个应劫之人,在那四位圣人没结盟前,胜负也只是各占五分罢了,待到圣人出手,结果自然出来了。」 「是啊!圣人出手,不过,如今圣人们也该头痛了,曾经的盟友敌对起来,结果不知哪边能再胜一筹?」西王母的话幸灾乐祸的太明显。 ………… 九天之上的混沌深处,避世独居的娲皇宫内,圣人女娲惊奇的望着她的伴生灵宝,执掌世间姻缘的红绣球,红云滚滚,异象频生,不解的推算了一番:「红绣球异象频生,竟似映照着圣人遇情劫之像,这怎么可能?」 ………… 天道轮转,各有定数,一夜风流,引得玉帝真龙之气降临,但玉帝下凡,却也引得四方云动,第四量劫正式开始,应劫之人纷纷投入这本该平静的一方世界,天机渐渐变得模煳不定,各代表仙佛两门的四位圣人却看似无任何动静,如同不知道这回事一般。 但是,在另一方世界中,末月出身的那个现代时空,一二十来岁,容貌秀雅,气质温和的女子,惊奇的看着悬浮在她面前的蓝色珠子,以及珠子后面那被佛光笼罩的身影,奇怪地问:「这可是能自成一佛国的定海神珠,为什么送给我?」 「因为你于佛有缘,你不是在佛前许愿,想要一个随身空间吗?定海神珠内的世界,比随身空间更宽广,只要你去那方世界,做完你该做的事,你就是它的主人了,而且佛祖会施展大神通,让你起死回生,这方世界,还有你的执念,不是吗?」 女子点点头:「可以演化二十四小世界的定海神珠确实是个了不起的诱惑,更重要的是,这里还有我必须给予报应的人还没有得到该有的惩罚,你的委託我接了。」 「那我送你到那方世界。」………… 「尊敬的用户您好,恭喜您绑定成仙,本系统会全力辅助您修仙成功,现在就先为您寻找资质超群的身体。」 另一处女杀手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自己,以及自己虚无飘渺的身体,仿佛一阵风都可以吹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想说什么,全身已经被一团白光包裹,只发出一破碎的声音:「啊!喂!什么人……」 第二天一早,焦急等待的雍郡王妃还没等到结果,却先等来德妃娘娘赐给四阿哥的侍妾一名,还是经过选秀,在皇帝面前走过明路的侍妾,一来就是有品级的选侍,跟三年前送来的耿选侍一样,雍郡王妃不得不苦笑…… 她的婆婆就是这样啊!真的很坑儿媳妇呢!不管是她还是十四弟妹,三年一次的选秀,每次肯定会送来一个,十四弟妹那也一样,四阿哥府还好,送来的都是出身低微,没什么实权的,最高的李氏,父亲也只是个小小知府。 十四弟妹那里,婚前不算,十四弟大婚后今年才是第一正式回吧!按她的脾气,以后大概有的闹腾了,但她忘记了吗?她嫡亲的孙子现在正病重呢!难为她在这种时候还有闲心,为儿子挑暖床人,雍郡王妃唇角嘲讽一勾,随即又面色不变的吩咐人给新进府的选侍安排院子。 自己却寸步不离的守在儿子身前,直到上午朝会结束后不久,圣旨降临………… 差不多时间里,突然接到旨意的林家也惊呆了,竟然让他家四岁的女儿在六月五日,与雍郡王世子完婚,林末月跪在哥哥旁边,握紧拳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喂!她才四岁好吗?也没选秀、也没招惹什么世子王爷,更没跟任何人暧昧过,为什么忽然给她一个四岁孩子赐婚。 还是赐给一个郡王府的世子,这什么世子,也太飢不择食了,还是有恋童癖,竟然要娶一个四岁的孩子,末月觉得自己脑子完全不够用了,该怎么办?四年以来的依赖和赵氏表现出的能力,让她这时,不由自主看向赵氏,至于父亲林崎远和母亲石氏,却没有任何依赖感。 第88页 这时赵氏却顾不得末月了,慌乱的送了传旨大臣离开,石氏神色有异的看了赵氏、林崎远、末月一眼,匆忙吩咐下人看着元哥儿,把末月送回房后,自己去操持内务府送来的那些郡王世子大婚规格的聘礼,以及雍郡王府代为准备的嫁妆去了。 末月表面顺从的回了屋,待丫鬟一下去,立刻幻化成水雾到厅内,想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以及林家人的打算,和自己该怎么做?毕竟,她再笨也知道林家人绝对不会违抗圣旨的,在古代封建社会,违抗圣旨,等于造反,连天庭都是如此。 而她本来就准备报了林家养育之恩,给林家富贵后,诈死隐遁修仙去,毕竟,她想要专心修仙,不想在这个世界如一般女子般,早早婚嫁,生子、伺候丈夫,管教丈夫的小妾,现在也只是提前了些时间,至于林家的富贵,暗中给予也一样。 何况,凭她留下的蚕种和桑树苗,林家只要保下它们,培育起来,就等于保住了至少百年的富贵,富贵有了,权贵还远吗?但那份打算,也要在听清楚是怎么回事后,和定制好自己行事的过程,毕竟如果前脚刚接了圣旨,后脚自己就诈死,一定会给林家带去灾难的。 所以,先弄清楚事情经过,才是重中之重,末月化身的水雾,看着厅内祖母和父亲,他们应该知道一些事情吧! 赵氏待厅内只剩下林崎远后,担忧焦急的瞪着林崎远问:「这圣旨是怎么回事?郡王爷是什么人物,他家世子怎么会娶咱家月姐儿,还是圣旨赐婚,六月五日就完婚,今个可是六月三日,只给两天时间准备,这么急……」 「原来,雍郡王昨天下午让人给我传的信是这个意思,欺人太甚。」林崎远拳头握得紧紧:「母亲,儿子还没跟你说过,雍郡王也唯一的嫡子弘辉今年刚刚八岁,虽然聪慧过人,但自小体弱多病,出宫分府后,更是病势沉重,太医都说没有几天时间了,儿子还跟林大人去探望过。」 ☆、第56章 姻缘已定 「难道是让咱家月姐儿去给世子沖喜?皇家里竟然有沖喜这种事。」赵氏听后脸色一变。 林崎远却满脸怒气:「而且圣旨一下,这是完全不给咱们拒绝的机会,儿子本来敬佩雍郡王为国为民的行事作风,谁知,却也是如此令人厌恶,不行……一定要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抗旨吗?」赵氏瞪了林崎远一眼,面带愁容的道:「跟皇家是没道理可讲的,你外祖舅舅他们,得罪的仅仅是太子的奶公,结果,现在还在西北受苦,如果冒犯了郡王,或者是皇上,结果如何,不用我提醒你吧!」 「可是就这么认命吗?月儿可是……」林崎远不甘心的道:「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考这个进士了,儿子努力回京城,为的是改变外祖父一家的处境,谁知道,那个目的还没达到,却让月儿遇到这种无法拒绝的命运。」 「崎远,后悔,恨天怨地于事无补,不过,我有一点奇怪,咱们刚来京城,月姐儿足不出户,雍郡王府就算要冲喜,怎么就认准了咱们家,京城上下,可沖喜,有比咱家适合的人家不多的是吗?」 对对,这一点也是自己所疑惑的是,末月听得心里直点头,为什么就会是她呢!她连家门都很少出。 赵氏的话令林崎远一楞:「这……儿子也不清楚,只是昨天下午苏公公过来说了些意义不明的话,现在想想,恐怕暗示的就是这件事情。」 「嗯!苏公公怎么说?」赵氏严肃地问。 林崎远皱眉道:「说是委屈咱们家了,林家任何人绝不会有性命之忧……啊!还有,说了西北军事最近或有变动,要调遣一些人去丰臺大营,难道……」 「是在跟咱们说,无论沖喜结果如何,都不会迁怒林家,作为补偿,会把你外祖他们自西北调回来吗?那月姐儿会如何?皇家如果沖喜失败,她一个四岁的孩子,就算万一冲喜成功,以咱们的家世,月姐儿做那个世子妃,也做不安稳啊!」赵氏脸上充满忧虑。 林崎远听得一脸矛盾,眼神却已经…… 厅内对话还在继续,末月却轻飘飘返回自己的房间,再听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不需要等,结果已经不会改变,圣旨、雍郡王的态度、赵家人的未来……还有林家人的未来,四大要素已经化为斩不断的锁链,紧紧束缚住了,林家人那本就微弱的反抗之心。 不过……末月在床上滚了几圈,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样的事情就已经决定了一个人悲惨的命运,但是,这对她来说,却可以说是个脱离俗世的机会,而且她记得,这个时空虽然被穿越女改变了许多,但其实还是歷史上那些人、那些事。 既是四皇子,又是雍郡王,那么只能是歷史上那个人吧!而他的嫡长子,记得是在八岁的六月初六逝去的,刚刚父亲说过,世子也是八岁,过三天六月初六,人皇血脉,即使是神仙都不得干涉,被天道察觉的话,会受到天道的反噬。 因此凡间人皇子孙,不管死因是人为还是病故、意外,都属于天数,也就是说,这位世子的死是命中注定,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改变的事实,虽然还不知道,歷史上从未有过沖喜之事的起因是什么,结果却不会改变,那顺应天命也好。 等世子应了天数,皇家若不允许自己活下去,那就藉机死遁离开,若并不伤害她,恐怕作为已故世子的嫡妻,即使有名无实,也会给她安排一个安静的落脚之处,让她为世子守孝,王府纷争也干涉不到她,她仍可安静修行,待时机到了,随时可以离开。 第89页 她嫁过去眼前能的的利益且不说,作为最后赢家的雍王府,待四皇子登基,作为他嫡子亲家的林家,必能得到庇佑,而等他的儿子继位,依照那一位的个性而言,只要林家不多事,也应当对林家多家恩典……如此一来,林家百年富贵,百年安稳垂手可得。 以她一时顺应,换林家百年荣华,也算还了林家生养她的因果恩德,那就顺其自然吧!命运天数的运行,自有其道理,每一方世界的发展变化,求的定是生,而非灭,那这个变化,也许并不是坏事,末月舒了口气,让自己轻轻笑了出来。 随后的两天,家中的忙碌,家人的欲言又止,担忧的神色,末月都以无邪的笑容应对,并对他们多加安慰,但她一个孩子的话,他们又怎么会当真呢!反而认为她年纪过小,不懂嫁人沖喜,是怎样悲苦的命运,无论沖喜结果是好是坏,幸福生活都已经绝缘。 对此,幸福价值观根本不同的末月,也无话可说,为了林家、为了她的娘家,她选择了妥协,赵氏觉得愧对孙女,因此,将内务府送来的聘礼,雍郡王府送来撑场面的嫁妆,还有那送给林家几人,十分厚重的厚礼全部都给末月做了嫁妆。 她虽然才四岁,又是嫁过去沖喜,雍郡王妃还是在婚礼前一天,派了一名自己的亲信么么、四名丫鬟过来,先教导末月大婚时的大致礼仪等事,并作为陪嫁丫鬟、陪房么么跟她回雍郡王府,而不知雍郡王如何想,竟然安排了两房下人给末月做陪房。 看起来,雍郡王两口子对她似乎都不错,末月对此有些迷惑……尽管如此,对比以前王府世子大婚,世子妃的陪嫁,也十分薄弱,林家也无可奈何,时间转瞬即逝,无论个人心情如何,六月五日这一天,林末月还是嫁去了雍郡王府。 当天,是久旱大雨后的大晴天,因旱情得以解除,人们脸上的沉重少了很多,而婚礼的整个规模经过十分热闹,并摆足了郡王世子的规格,世子病重不能迎娶,太子友爱手足,特命自己十岁的儿子弘晳代为迎娶,当然,这些,盖着盖头的末月都看不到………… 一切终于在末月被送入重病的世子卧房后落定了,方嬷嬷把末月抱到世子卧病躺着的床上,也许是末月一路来的乖巧,也许是预想到末月将来悽惨的命运,让这位看起来严肃的么么眼中不由带了怜惜,帮她摘下盖头后,低声问:「世子妃可是饿了,奴婢给您端些点心过来。」 「方么么,麻烦你了。」末月笑着看方嬷嬷起身离开,这才好奇的看着整个房间,世子的房间很大,还分了里外间,里间是她和世子呆的地方,跟外间隔着一条珠帘,透过珠帘,可以看到两个身影立在外间门旁,两个身影立在珠帘旁,看来她们四个就是世子屋内的丫鬟了。 看起来是不放心她一个孩子和另一个病重的世子吧!才在外间待命,那么,歷史上没有留下多少痕迹的世子,又是怎么样以为孩子呢?明天他就该死去了吧!但很奇怪,她从进这个房间,可是一点死气都没感觉到,这个稍微有点异常呢! 末月因为起了兴趣而看过去,但床太大了,世子躺在床头,而她却坐在床位,坐在这里看过去,却只能看到大红色,绣满龙凤呈祥绣面,绸面光滑的薄被和微微隆起的小小身形,反正里间现在也没人,末月轻轻爬向床头。 感兴趣的向躺在那的孩子望过去,只见他头髮乌亮,双目紧闭,面色苍白近透明色,身形看起来十分瘦弱,但五官却漂亮异常,嗯!自己哥哥跟他一比,就跟村童和仙童似的,差别太大了,这么漂亮的孩子,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死了真是太可惜了。 不知不觉间,末月的眼中不由浮现出惋惜之色,不过他真的会死吗?虽然面带病容,身形看起来也很病弱,但他的全身一点死气也没有啊!相反,只有靠的十分近时才会察觉到,这孩子的身体竟然隐隐散发着一股十分强势的气。 这股气感觉竟然比玉柳记忆中的仙气更加强势,或者说是杀气,一个孩子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杀气,能够散发出这样气息的孩子怎么会是普通人,或者说怎么会是夭折的命,咦!不对,或许正是因为散发着这鼓气,他才会死,作为普通人时不知道,但修仙后才明白。 随着修行,将等同于生命能量的灵气纳于体内,将等同于灵魂能量的神识藏于识海,并控制自如,这才会成为修真者,将两股能量积攒的越多,她就会变得越来越强,想来仙人也是一样,只是荒唐不换药罢了,但眼前这孩子,不管他散发出来的气本质是什么。 但肯定是跟他的生命能量一样的东西,微弱却充满杀戮之气,以一个孩童的身体,不停散发着这股等同于生命的能量,当然会承受不住,陷入虚弱状态,就跟林海大人家的林青玉一般,这就是天命吗?无可挽回的逝去。 ☆、第57章 诛仙四剑 两次见到这种状况,两个还都是小孩子,就算因前世阴阳眼,而对生死比普通人多了更多感触的末月,也不由心生感嘆,似是为了感应这天道之莫测,她不由伸出手轻轻握住了男童,雍郡王府八岁世子的手,感受着手里略冰的手。 却不及心生体会,却只觉心脏剧烈跳动几下,双眼一黑,就失去了意识,在末月失去意识之时,她的双眼却在黯淡后,异常一亮,再看她的眼睛,却只见她的双眼瞳孔却变成了剑型,而本来病势沉重,已经几天意识不清,全靠皇家难得的珍贵药材吊着命的男童。 第90页 也忽然同时睁开漆黑无比的双眼,从床上坐起,回握住了末月的手,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看到男孩的眼镜,定会吓一大跳,因为在这双漆黑的眼睛里,非但看不到瞳孔,反而只能看到一双竖立的剑影,更让人震惊的是。 面无表情的男童忽然开口道:「诛仙四剑已经聚齐,还请灵宝道友助四剑归位,聚我残魂。」 「诛仙道友且等片刻,待我以混沌钟锁定这方世界的时空,降下混沌之气,稍微恢復一些诛仙剑的威能,以免被他们察觉你真灵已经甦醒。」在九天之上,混沌之气中,一玄黄色巨钟隐藏在暴乱混沌之气深处,钟体四周环绕着平和的混沌之气,钟面浮有盘古大神开天闢地和诸天星像。 钟体内日月祥光若隐若现,微弱的五色毫光照耀着诸天纹路,而这巨钟在男童说完后,忽然混沌之色闪过,一双目紧闭的玄色道装男子出现在钟外,看模样竟然和紫霄宫内,满身杀机,神色冰冷的男子一模一样,他睁开眼睛,说出话后。 修长优美无比的素手对着巨钟钟面一敲,没有钟声,却见透明的波纹却以巨钟为中心,向寰宇内散去…… 透明波纹散开的同时,雍郡王府内世子的喜房外间的丫鬟婆子们,本就是雍郡王妃留在里面照顾两个孩子的,虽对沖喜之事不觉有用,却在见到本来只吊着一口气,昏迷不醒的世子竟然坐起身来,不由大惊失色,又惊喜、又惶恐。 几乎规矩全失,有的要奔向里间,有的要去跟王妃报喜,还有一个要去给她另外的主子李侧妃报信……但这些动作,却在波纹扫过后,全部静止在那里,不止这一处,连府外、京城……这方世界都是如此,这就是混沌钟掌控时空的莫大威能。 而对这情形,男童似乎早有预料,在这方世界的时间被静止后,才看向末月,并与末月四目相对,只见,两道灰蓝色光芒,在末月的眼睛内射出,窜入世子的双眼内,眨眼间光芒消失,世子却全身一震,松开了末月的手,末月却仍木然的坐在那里。 幼小的身体自床上悬浮盘坐,五心向天,全身释放出莫大杀机,一道神秘玄奥的剑型圣纹浮现在他的额头中心,同时,四道巨大剑影自他的身体映射而出,直冲天际,却在要冲破这方世界的天空时,被封锁在天空之下。 随着空间封锁,一个巨大的漩涡出现在四道剑影中间的空间,同时吐出大量的灰色气体,这灰色气体一出现,四道剑影就剧烈晃动起来,红、青、黑、蓝四色毫光同时闪耀,竟引得气体随着它们的剑影,向下方男童身上涌去,被男童的身体大量吸收。 同时,灰色气体包裹着男童之事,呆坐在他身旁的末月身上似乎也有某种吸引力,全身散发出微弱的五色光华,其中蓝色最强,这光华吸引的部分灰色气体靠近过去,却在接触光华的瞬间,立刻被光华吸引至末月体内…… 一个八岁、一个四岁身型的两人,默默吸收着这引自九天之上的灰色气体,静止的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漩涡不再吐出灰色气体为止……原来这气体不是别的,正是衍生万物的混沌之气…… 这时九天之上混沌之气中的玄衣男子轻笑了声问:「我炼制到平和的混沌之气只有这些,其他的太过暴乱,现在的你无法吸收,感觉如何?」 「很糟糕,诛仙四剑受损太重,流失已久,威能大减,连本尊寄託于上的分神也非常薄弱,恐怕你不锁定这方世界的时空,剑气也沖不进九天之内,最多被这方世界的仙佛们发觉,刚刚的混沌之气大部分被它们吃掉了。」明明相隔不知多少距离,男童却仿佛听到他的声音般,面无表情,眉头轻皱,却无愁色,神色比紫霄宫内之人更加冰冷的道。 原来刚刚混沌钟的主人不止静止了这方世界的时间,连这方世界的空间都已经锁定,所以才让诛仙四剑的剑气没冲过云霄,混沌钟的主人,被男童称为灵宝道友的道人听后眉头大皱:「那你的修为……」 「连人仙都未恢復。」男童无表情的脸上,略带困扰之色。 灵宝道人听后,神色也有些烦扰:「这可有点麻烦了,本尊的三个分……身,青萍被封印于弱水之中,我的重伤尚未恢復,你如今更是退阶到人仙之下,要到何时才能恢復到圣阶?」 「不急,此事本尊已有安排,你且在混沌钟内恢復修为即可,到时间自会唤你。」被灵宝称为诛仙的男童如此说道,面上无丝毫波动。 灵宝道人听得一愣:「我继续恢復修为,那你呢?不需要我为你护法吗?被那些人发现你甦醒的话,可不会允许你修回本真。」 「没事,我已经和大气运之人结缘,虽然结缘的方法非本尊本意,但也无妨,背负大气运之人,圣人也不得出手,有她气运庇护,他们是察觉不到我的,只会以为我是沾了她气运的福泽,而且她的气运因一些缘故,在未爆发前,除了天道,连圣人也难以发觉,本尊也一样,如果不是恰好,诛仙两剑进入她的领域内……」男童边说边把诛仙剑传递给他的画面转给灵宝道人。 灵宝道人看了这些画面后,惊喜的道:「原来是杨柳的本体断枝,里面自成一方世界,难怪不被他们所察觉,镇压天庭气运的蟠桃园有失,天庭该乱了。」 「嗯!而且玉帝为帮王母渡劫,已经下凡,他却不知,背负仙界气运的他一旦下凡,就代表着下一个量劫即将开始,他们专注于佛道之争,也顾不得本尊了。」男童边说边使出法决,将诛仙剑收回体内。 第91页 灵宝道人听后却道:「你现在的状况我已经了解,只是,事情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吧!你的半份残魂已经独自轮迴不知多少年,现在转世之身也有八岁,恐怕已经另有意识,如今你已经甦醒,一个身体,两个意识,你准备如何?」 「你着像了,你我本来就只是本尊一念化身,无我无你也无他,有的只有本尊而已,现在这种状况很好,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意识主持着身外之事,我神入诛仙剑内修復诛仙剑,恢復他的修为。」诛仙淡然说道。 他的话却令灵宝道人一愣,随即苦笑道:「你的性格到现在都没有变啊!本尊当年斩三尸时,一念寄託于青萍剑上,名曰青萍,受青萍剑气影响,青萍本该淡薄悠然,却不知为何,生了副杀气腾腾的性子,一念寄託于诛仙剑上,名曰诛仙,你本该沾染杀戮至宝诛仙剑的杀气,却偏偏一直是这个性子,无喜无怒,只有本尊心生杀机时,你才有所反应。」 「诛仙剑是主宰天道杀伐的无上至宝,但天道杀伐的本意却是为了生,又怎会杀机漫天。」诛仙说完,却道:「不过,你也一样,快一量子没见,你还是那么啰嗦,寄託于混沌钟之上,你也没变稳重寡言啊!算了,你怎么样我都没兴趣,把时空锁定解开吧!我回诛仙剑内去了,有什么事的话,本尊会传令给你的。」 说完,双目微光一闪,已经自空中掉到床上,眼中剑影和额头剑型圣纹已经散去…… 「喂喂!我还有话没说完呢!」灵宝道人无奈的咕哝乐居,感应到诛仙确实隐入男童体内,才无奈的一敲混沌钟,只见先前荡漾出去的波纹,瞬间全部收了回来………… 京城雍郡王府世子的卧房内,末月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晃了下,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同时,本来躺在床上,病弱的男童,不知何时竟然睁开眼睛,并坐起来,明亮异常的双眼望着她:「小妹妹,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房里?」 「唉~~~~~!」末月惊讶的瞪大眼睛,吃惊的连话都不会说了,他醒过来了,而且身上不停散发的气停止了,反而随着唿吸,周围的灵气都被吸收进他的体内……如果一直继续这样的状况,别说死了,估计没几天他就会健康的过分……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发生了什么?她什么也没做啊!这孩子怎么就好了,是暂时的迴光返照,还是因为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的原因,他真的已经好了?那天命呢?雍正的嫡长子如果死不成,以后会是怎么个样子?她又该如何是好?擅自更改天命的巨大因果,她能够扛得起吗? ☆、第58章 目瞪口呆 「世子醒了!」 「快去通报王妃、王爷。」 「先请太医过来。」 ………… 不等末月深想,整个屋里已经乱糟糟了,外间当值的人们有跑进来的,也有跑出去报信的,先冲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看衣装打扮并非王府主子,却又比丫鬟好一些的妇人,也许是嫌她坐在床头碍事,竟随手将她抱起,塞给身后跟过来的一名丫鬟。 慌乱的道:「先把世子妃送去侧厢,别让她在这添乱。」 说完后也不管丫鬟手足无措的样子,焦急的扑到床头,仔细看着世子弘辉:「世子爷,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先喝药……」 被送到侧厢去,连个照顾她的人都没留的末月,毫不在意的一笑,都说雍郡王府重规矩,可这府里的规矩是这么失礼的对待世子妃吗?算了,她本身对此并不在意,在意的只有,那位世子好好的怎么活过来了?她有做过什么吗? 刚刚只是眼前黑了一下,可什么也没做啊!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擅改人皇子孙血脉,这么大的因果她一个小小修士背负的起吗?末月苦着脸,准备调息□内真气,平復下激动的心情,没想到这一运气,就立刻惊得目瞪口呆。 汹涌的灵气自经脉中毫无阻挡的流通着,如此汹涌的灵气自体内深处涌出,她的本体是水眼之身,杨柳大仙的断枝炼成的空间如同一套防护仙甲,保护着她的本体,而人体肉身又如同一层天然的掩护,隔绝了她体内的玉柳空间和本体。 一直以来她的修为随着提升,是人体和水眼双重提升,并借着增加的修为,逐步打开封印中的空间,但现在感觉很不同,明明人体的修为并没有提升,但体内空间里却涌出比人体更磅礴精纯的灵气,仿佛空间内本体水眼的修为已经超过了她的人体。 这……水眼本体事关重大,末月顾不得考虑周全,见房间内无人,四周也无仙家分……神坐镇,说起来这也有典故,据说雍郡王府是在前朝一所与太监有关的院落改建的,也许有什么阴垢之处,竟使得堂堂王府,没有任何功曹思、仙家坐镇当值…… 末月虽胡思乱想着,却挥手布了个障眼法术,心念一动,闪入空间,可是这次跟以前不同,以前她进入空间,是连人体一起进入,这次她一进入,却是莫名其妙进入了空间内的水眼里,在透明的水眼里,末月活动了下手脚,刚要自水眼内出来。 突然心头一动,她感觉跟玉柳空间连接更紧密了,空间里已解锁的部分,每一滴水、一方土、一棵树、一颗药苗……还包括正在吸收灵气进化的白玉蚁,她都能心念一动的控制,这种感觉……咦!空间有扩大了,她人体的修为还是金丹期啊!修为没有提升,空间又怎么会扩大? 第92页 末月心念一动,自水眼中脱离出来,却在飘落时,看到自己倒映在下方白玉水池的影像时,大吃一惊,因为水池内的倒影并不是她人类身体的模样,而是一个拇指大小,乌黑头髮,身着繁复宫装的小小身型,末月差异的抬抬手,看着水面倒影这的人影也做着这个动作。 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心头刚升起这个疑问,又大了一圈,颜色更加通透,隐隐泛着一丝淡蓝的水眼,忽然洒下蒙蒙光华,笼罩在她的身上,她的脑内立刻接收到一大片记忆,都是玉柳的修行的记忆,其中就有关于这份形象的。 这是她的水眼本体初步化形而出的样子,以后身体还会随着修为提升,而使身体逐渐长大,直到长至符合一般体型大小,就要把修为压缩进丹田,这个境界在人类修仙者的称唿名曰——元婴,这就是元婴吗?她怎么会突然提升修为? 末月莫名其妙的看向有扩大不少的空间,目光却忽然在某处停下,并飞了过去,绕了两圈,她才奇怪的道:「这里怎么会突然多出这么多棵桃树来,有百十多颗吧!都快成桃树林了,桃蟠儿,空间变成这样,是不是你搞的鬼?既然你这么厉害,那分我个桃子吃总可以吧?」 没有回答她的话,所有桃树却一起摇了摇树枝,仿佛在拒绝她,末月失落的嘆了口气:「嘁!真小气,那你到底做了什么,竟然使空间变成这个样子?外面那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桃树们安静至极,没任何动作,只是叶子却往下低了一分,如同人无辜低头似的样子,泉眼下水池随着水流涌出,也无任何反应,让末月的迷惑只增不减…… 当末月在玉柳空间内无计可施时,雍郡王府内的宾客们还没走,世子弘辉醒来的消息就传的满府皆知,雍郡王夫妻顾不得别的,匆匆向世子的院落,春晖堂走去,宾客们也十分惊奇,身份不够的不敢妄动,但几个兄弟妯娌,却跟在雍郡王夫妻身后一起赶了过去。 夫妻两个匆忙赶到时,丫鬟已经请了近几个月一直在王府坐镇的古太医过来了,正在聚精会神的给世子弘辉把脉,而世子弘辉一改以前病弱,气虚无力、精气神全无的模样,漂亮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周围之人的神色。 在见到雍郡王夫妇后,立刻眼睛一红,用尚且稚嫩的声音道:「父王、母妃,辉儿让您们累心了。」 「辉儿!」弘辉小大人的话,立刻使雍郡王妃眼睛一红,眼泪忍不住的落下来:「累心没什么,只要辉儿你能够好好的,再累母妃也甘心。」 铁血如雍郡王,也不由眼睛微红,虽没有落泪,却也声音发颤的道:「醒来就好,以后可不能睡那么长时间了。」 「嗯!辉儿知道了。」弘辉见雍郡王夫妇如此,默默垂下眼瞥,注意着古太医的神色。 随着弘辉的眼神,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由放在古太医的神色上,见古太医神色极度惊讶,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摇头的样子,心情也跟着一上一下,当然人群里还有一个只盼着古太医摇头的,他就是雍郡王的侧王妃,孕育了庶次子、庶三子的李氏。 如果弘辉就此死了,作为如今王府里唯二两个子嗣的生母,李氏的儿子就是最可能得到世子位置,以后继承王位的人,她又怎么会盼着世子活着呢!弘辉虽然年幼,但自出生就聪慧过人,先前限于体质,不能多思多想,此刻,他却觉得身体里仿佛有着无穷的力气。 无论思考速度有多快,也不觉得头晕目眩,这样状态的他,如同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般,把在场所有人的神色收入眼底…… 古太医轻轻放下弘晖的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后,雍郡王夫妻会意,立刻领头向外间走去,到了外间,雍郡王妃按耐不住,焦急的问:「古太医,辉儿他怎么样了?」 「禀王妃,臣也十分不解,世子原本是先天严重不足,失魂之症,本已经是油尽灯枯之像,可刚刚臣再为世子把脉,世子的所有病兆不但全部消失,精气神也都十分充足,似乎只要略微补养一段时间,身体就会完全恢復。」古太医说完后。 又压低声音,用只有雍郡王夫妻可以听到的声音道:「当然,臣是指世子此刻醒来,不是迴光返照的情况下。」 「太医,如何判断辉儿是不是迴光返照?」雍郡王妃焦急的问。 古太医摸了下鬍鬚:「世子的脉象充足有力,若至明晚脉象不见衰弱,依臣的诊断,世子有七成康健之像,而且是大康,以后应当也不会再犯此症状,不过,世子怎么会突然醒来,还有如此大的好转呢?」 古太医的话令雍郡王夫妻的心又提了起来,还是常年管理后宅的雍郡王妃反应过来,顾不得外人在场,看向在世子屋里伺候的几人道:「这事本王妃也不太清楚,知道怎么回事的大概是他们几个吧!」 「回王妃,奴婢也不太清楚,几位姐姐送世子妃进屋后,就退了出去,留下方么么在屋里伺候,奴婢们在外间待命,然后过了会儿,方么么就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世子和世子妃,然后没一会儿如絮姐姐就喊了声世子醒了,奴婢们打开帘子一看,才见到世子竟然坐起来了。」几个丫鬟里个子最矮的一个站出来,小心翼翼的回道。 听她这么说,雍郡王妃看向另一个丫鬟:「如絮,究竟是怎么回事?」 「禀王妃,奴婢隔着帘子只看到方么么出去后,里间的世子妃似乎有点好奇,自己从床尾爬到了床头,看了世子一会儿,忽然伸手去抓世子的手,然后世子就坐了起来,眼睛也睁开了。」如絮不安的道。 第93页 「世子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可以……」雍郡王妃愣了愣,忽然慌乱的道:「世子妃在哪?」 「奴婢担心会吓到世子妃,就先送世子妃到侧厢休息去了。」一旁弘辉的奶娘神色不安的道,眼中深处隐隐露出一点惊慌。 ☆、第59章 青玉无踪 情绪激动中的雍郡王妃没注意到奶娘神色中隐藏的异常,只是焦急的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世子妃请过来啊!」 「是、奴婢遵命。」奶娘带着如絮,慌忙赶往侧厢。 众人根据雍郡王妃的神色,此刻哪还不明白,恐怕这次沖喜还真的沖好了,看起来,这神鬼之说,还是不可不信啊!众人替雍郡王夫妻庆幸着。 只有侧妃李氏气的直咬牙,暗道老天真是无眼,怎么就好了呢!如果世子就这么死了多好,这样她的儿子就是准世子,更可以让那个再也下不了蛋老母鸡从此看她的脸色,以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儿子继承王爷的一切…… 里间内,安静躺在床上的弘辉,一脸惊奇之色,外间的声音他在里面竟然能够听得清清楚楚,以前从来都听不到的,还有,他的身体竟然可以好吗?父王母妃看起来都那么高兴呢!弘辉今年虽然才八岁,并且体质薄弱,但天生聪慧。 以前在宫里,父王教导他要隐藏锋芒,表现不可超过太子的儿子,他的堂兄,所以他对外表现一直是个普普通通的孩子,但只有亲自教导他功课的父王清楚,他七岁时的功课就已经到达一般学子十几岁之时了,还有一点连父王都不清楚。 他其实很喜欢有关军略兵法方面的功课,每次学习都很兴奋,但每次兴奋过头了,身体就会变的更加虚弱,现在他有了康復的可能,以后就可以尽情的去学习自己喜欢的知识了,这一切都是刚刚看到那个小妹妹带来的吗? 小妹妹被称为世子妃,而自己是世子,那么,就像父王母妃一样,根据礼记所教授,她就是自己的妻子吗?看起来很乖呢!就是头髮的颜色跟大家不一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棕黄色的头髮,不过,看起来很柔顺光滑…… 九天之上,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太白金星星君把玉帝真灵降下后,掐指推算下玉帝王母何时可以归位,谁知这一推算却吓了他一跳,他竟然算出,那方世界里本该早夭的龙脉竟然有回生,兼人皇之气渐生的迹象。 是谁?竟敢出手更改天命?太白金星忙更加紧密的掐算,但越是掐算却越是满脸惊异,改变天命的异数查到了,其跟脚来歷却模煳不清,而且,本来更改天命,必受反噬,何况是人皇天数,就算是仙家也难以承受,可她现在仍然活得很好,丝毫反噬都没有。 这是何等气运,竟然还能够承受起改变一方世界真龙天数,天上地下何时出了这么一个人物了?当年孙悟空出世,受补天遗泽,气运沖天,还不是在他的算计下,冲撞镇压天庭气运的蟠桃园,反倒使气运流逝众多,如来佛祖才能在自身不受因果报应的情况下对他出手。 即使如此,凭孙悟空的气运,也不能干涉一方世界的人皇之气流转不受反噬,而这个人却做到了,什么来歷?她的气运多寡根本推算不出,只能推算出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他的推算之术说起来只在圣人之下,有史以来还从未出过差错,这究竟…… 但不管究竟原因如何,即使不用推算他也清楚,如果任其发展,别说玉帝助王母渡劫,就算玉帝归位都会成问题,玉帝上一次下凡,实是因为通天教主与四位圣人大战,使洪荒破碎,杀戮之气遍布寰宇,即使道祖合道,补足天道,诛仙剑阵的杀伐之气却难以消除。 所以才有天帝转世人间,化身张百忍,歷经无数劫难,化解天地之间留存的杀戮之气,所得功德使其修的正果归位,这次并无化解天地杀伐之气的重任,本该轻松的很,如今出了这异数,结果却不乐观,要想办法排除才是。 可推算不出她气运多寡,万一其气运沖天,自己出手岂不会被反噬,而且人皇血脉,神仙也伤害不得,只能引导其命运际遇而已,那要……太白星君捻着鬍鬚思虑了会儿,很快睁开眼睛,面上浮现出以前算计孙悟空时,那胸有成竹的笑意,一脸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的笑意…… 此刻天上人间各人的心思,只说外面大堂喜宴上正等待消息的宾客中,神色复杂的林海看着老家刚刚递来的急信,一脸不敢置信,手更是气的直抖……原来,刚刚林海忽然接到郡王府管事传来的消息,他家的小厮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求见。 他有点恼怒自家小厮不分场合,怎可在王府如此失礼,但人已经过来了,那就见一见吧!没想到小厮过来,神色惶恐不安,却二话不说,先把信递了上来,让他惊讶万分,更让他震怒悲痛的是,他打开信一看,信中是林府管家写的亲笔信。 告诉了他一个令人伤心的消息,他唯一的儿子青玉在五月中旬被府里的婆子拐骗出府,再无踪迹,那婆子和婆子的家人都不见踪影,夫人贾敏悲痛交集下,已经病重不起,几近弥留,郎中称时日无多,小姐忧急伤心下,也病倒了,让他赶紧回去主持大局,找回青玉少爷…… 林海看完信,身体摇晃下,失措的和郡王府管家说了声,就告辞离去……曾经被拨乱的命运,似乎又重回了原点,但毕竟有所不同…… 第94页 奶娘把末月抱过来时,末月的意识还在空间里查看玉柳空间异变的原因,加上障眼术的作用,所以显示的她却是一副熟睡的样子,雍郡王妃也不管她是否睡熟,在雍郡王妃眼睛里,末月只是一个让她儿子续命的道具罢了,这一点雍郡王也差不多,只是心里感觉复杂了点。 因此她一被抱过来,雍郡王妃也不管末月会不会吵醒,忙吩咐道:「快把世子妃放到世子身边,明天傍晚之前,万万不可让她离了世子身边。」 …………雍郡王府又一阵闹腾且不说。 好不容易,放大甄姨娘的恶念,在高桃瑶的干涉下,将林青玉送入悽惨命运的途中,贾敏快要急死归位,一僧一道刚要松口气,却见虚空中忽然降下一道金光,金光散去后,一卷白色帛锦和白玉葫芦样东西落在两人面前。 两人似乎非常熟悉这样的状况,道人恭敬的接过帛锦,打开一看后,面色一愣,摇摇头道:「伙计,又来活了,这次还是个急的,而且对手似乎很麻烦,是皇家之人,咱们一直以来避而远之的地方,上面要咱们借凡人之手尽快达成。」 「皇家之人?这可麻烦了,他们可是都有一丝人皇血脉,仙魔妖鬼之力皆不可侵犯。」和尚惊讶的问。 道士点点头,将帛锦递给和尚观看:「话虽如此,但此事干系重大,关系到王母归位之事,必须完成才行,而且,雍郡王嫡子夭折才是天命,改变这个命数的是异数,等同妖孽,咱们拨乱反正,行的是天道,何况,上面也特别命令了,要咱们推动凡人动手,好不占因果,要尽快完成。」 「这可真是……竟然要动用这个东西,那个异数不简单啊!」和尚摇摇头,眉头紧缩…… 夜色渐深,雍郡王府的宾客早已经散去,府里恢復了安静,刚生育下弘时三个多月的侧妃李氏尚有几分丰腻,可是此刻熟睡的她,脸色却实在有点不好看,心里火气沸腾,弄得她即使在睡梦中,怨念也不停滋长……心里叫嚣着,他怎么不死?他怎么能不死? 那个短命鬼本来就该是给她儿子让位的命,就因为他是嫡出,是从那个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尽管一出生就是个病秧子,王爷封王后,他就是名正言顺的世子,而她的儿子却……明明都快要死了,为什么要活过来? 如果他能立刻死掉就好了,连同那个可笑的世子妃一起死掉就好了,那样他再也活不过来,世子之位、郡王府都是她儿子的,王爷也会成为她的,即使她只是侧妃,也会是这王府内最尊贵的女人……所以,你还是立刻死了吧!雍郡王府世子——水弘辉。 就在她心中怨念沸腾,满怀恶意的诅咒着弘辉之时,似梦非梦间,忽然听到几句对话声: 「祁道友,这丙火精乃至阳之火,一点火种就会燃烧大块面积一两个时辰,水浇不灭,不可小瞧,咱们一会儿去赴的太虚境内,尽是草木得道的仙家,此物最是相剋,万万不可带去,还是暂时找个地方存放下吧!」 「了虚和尚,就你多事,去去一点丙火精罢了!只得如此在意吗?罢了,就依你之言,这雍郡王府气运不凡,尤其是这处碧石活水之处,正好克制这丙火精,就先存放于此吧!」 ………… 不久,李氏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暗不见光,如同黑暗的本身,丙火精,雍郡王府、碧石活水,是在那里吗? ☆、第60章 万流归宗 夜色已深,子时已过,一度喧闹的世子院落已经恢復安宁,因世子的好转,雍郡王妃终于可以放下心休息了,世子弘辉院子内伺候的人,除了当值的,都已经各归各处……听着外面两个值夜丫鬟的窃窃私语,弘辉挣开漂亮的眼睛,望着躺在自己旁边熟睡的小丫头。 这就是自己的世子妃吗?这么小,白白软软的,看起来一点都不讨厌,让他有几分高兴,还有许多感激,刚刚那一阵忙乱,听母妃话中意思,幸亏有她在,自己才可以活下来,耳聪目明,无论思考多久,头也不会痛了,身体也非常轻松有力。 不过,这孩子怎么一直在睡觉啊?从奶娘抱她过来时就一直在睡,小孩子觉这么多吗?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是像他们说的,你把寿命都分给我了吗?弘辉伸手轻轻戳了戳末月睡的鼓鼓的脸颊,手下柔嫩的触感,让他忽然觉得心头莫名一软,随即稚嫩的眉头轻皱,看向外间…… 外间的两个值夜丫鬟还不知道里间有视线投来,还在窃窃私语说的有劲: 「没想到沖喜真的有用,世子妃真有福气,从一个末流小官之女一跃成了郡王世子妃,而且咱们郡王是皇子,以后肯定能升到亲王,到时候她就是亲王世子妃了,等世子继承王位,她可就是亲王妃啊!真走运。」 「你傻了吧!沖喜成功又怎样?她有没有福气享这个世子妃的富贵还两说呢!」 「咦!这怎么说?」 「这你都不明白吗?这么低的身份能嫁过来,是因为她是给世子沖喜的,现在成了她可以暂时留一命,如果失败……皇上他们祖籍可是有殉葬的规矩呢!」 「呀!」 「现在世子有好转的迹象,王爷、王妃心中喜悦还好说,等到世子完全康復了,逐渐长成,看看周围别的皇孙妻室出身贵重,只有他的妻室出身低,心里该不痛快了,世子心里不痛快,王爷、王妃能痛快吗?就算世子、王爷、王妃不在意,宫里可还有皇上、德妃娘娘呢!」 第95页 「那又怎样?最多受点委屈,谁家的媳妇没受过婆婆家的气呢!何况是皇家。」 「正因为是皇家,才会……世子妃啊就是一个救活世子的道具,世子好了,她也就没用了,将来,能不能活到圆房都要两说呢!你要记好这一点,对她不用太在意了,没看顾奶娘的态度,她可是孩子的奶娘,跟世子最贴心,连顾奶娘都对她没一丝对主子的尊重,还有什么将来?」 「顾奶娘大概是因为世子妃太小,忽略了吧!」 「她奶世子时,世子更小,她对世子有任何不敬之处吗?」 「当然没有,她若对世子不敬,王妃岂能饶她。」 「所以啊!顾奶娘是觉得,哪怕对世子妃不敬,王妃也不会惩罚她,所以才不在意的。」 ………… 两个丫鬟的对话,让弘辉漂亮异常的小脸一黑,眉眼间闪过与外表完全不搭配的森然和难过,大家对末月的态度他醒来后,就注意到了,感觉有点怪异,没有像丫鬟嘴里将的那么清楚,直到听完丫鬟的话,他才明白大家注视这孩子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这孩子明明帮了他这么多,连寿命都分给他了,为什么大家都只拿她当救自己的道具看,有用时就重视,无用了就丢弃吗?弘辉待看向熟睡的末月后,眼神才恢復平静,只是他轻轻握住末月的小手,语气坚决的道:「我不会让你遭遇任何不幸,一定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唉~!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不过,你有没有感觉到,我怎么觉得有点热的透不过起来。」 「嗯!我也热的厉害,六月嘛!就是热的厉害。」 「咦!不对,窗户外面怎么是红的,还有烟,啊!起火了,快逃。」 两个丫鬟自榻上爬起来,生存的本能,让她们顾不得里屋的弘辉、末月二人,匆忙起身奔向门口,却在打开门后,几条火蛇毫不留情的捲来,跟凡火不同,人体沾到这火后,立刻被烧成一片灰烬……随即,又向室内窜去。 弘辉穿着一身白色里衣,慌忙坐起身来,附身抱住末月,就要把末月抱起来,这时没有镜子,他并没有发现他的瞳孔竟突然竖立起来,隐隐形成剑型。 玉柳空间里,末月把空间每处都检查个遍,却没有找到任何会令空间和她的本源提升的原因,除了本该安静呆在池底的两把小剑不见了,无奈,末月决定在自己身上仔细查找一下,想到外面此刻大概都忙着世子甦醒的事情,顾不得她了。 就算想到她,见到的也只会是一个熟睡不醒的她,这样的话时间应该足够用,想好后,末月意念一动,再次回到本源的水眼之内,闭目内视,仔细感受着自己身体内的每一处,只是她没有想到,在水眼中打坐,从转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 这跟她平时以人体打坐时是完全不同的,进入本源后,她已经不再是人类,而是洪荒时期,天地初开后,一眼小小的水……开始无智无识,只是随着时间,水内蕴含的灵气越来越浓,水流越来越大,不知过了多久,一株巨大的柳树突然落根在她身旁。 带来浓郁的混沌之气,奥妙无穷的天道种种,她沉浸其中,一直一直,不知过了多久,一截断枝忽然落入她的水中,随后巨大柳树不见了,她感到了伤心、难过……同时,也第一次意识到自身的存在,那是她第一次自我觉醒。 而就在她自问,自己是谁时,断肢突然产生巨大的吸力,将她的本体吸入那时,还一片空白苍茫的巨大空间内,那就是玉柳空间的最初,就是这最初的空间一直保护着她,让她躲过一个个天敌、一个个寻找灵泉灵脉之人,让她能够安心修行。 提升自己的修为,了解自己,了解水为何物……在水眼中入定的末月,忘记了她最初的目的,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以为自己现在只是洪荒时期一眼小小的灵泉水,直到作为水灵化身的本能,隐约中感觉到了天敌的接近。 做出了本能的举动,同时,一直沉睡的末月,身上忽然微蓝光芒一闪,一道浑圆的水之屏障将她自身,还有抱着她的弘辉,包裹在内,就在这时,火舌席捲过来,正好烧到水之屏障,水火相激的腾腾蒸汽立刻充斥到整个房间,水之屏障不停缩小着…… 九天之上,混沌深处的紫霄宫内,闭目入定的通天教主忽然睁开双眼,冷笑道:「没想到如今天庭竟出了一名擅长推算的人物,罢了!诛仙,以绝仙剑发动万流归宗法决,然后和那女娃娃暂且隐姓埋名,我在遮盖一次天机,这一次,即使是圣人,也推算不到你们的存在,直到一切来临之后。」 「这是谁在说话?」弘辉满脸惊异的表情,不等他对此做出反应,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动了,掐出奇怪的指决后,自己竟然张口说道:「嗯!」 他明明没有说任何话,弘辉的心充满不可置信,但他现在的震惊,在看到后面的发展后,让他觉得不值一提,只见随着他的手决变动,一团墨蓝的光影快速在他手中形成,变成巨大的剑型,将自己和末月包裹在其中,随即光芒一闪,火海包裹的屋内,已经不见任何踪影…… 同一时间,刚刚熟睡的雍郡王夫妻都在做一个梦,熊熊的烈火在他们周围燃烧,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在这被火海包裹的空间内迴荡:「人由本座暂且带走,以十年为期,十年后定会回归,且记。」 第96页 「啊!」 「嗯!」夫妻两个同时睁开眼睛,这时才听到外面的嘈杂声: 「走水了!春晖堂走水了。」 「快灭火呀!」 「救世子出来!」 「辉儿!」雍郡王妃痛喊一声,忽然想到醒来前做的那个梦:「那个梦,难道带走的人指的是辉儿。」 「你也梦到了。」冷着脸快速披上衣服的雍郡王,一向严肃的脸上略带惊异之色。 外面救火的嘈杂之声中,两夫妻面面相对…… 千里之外,蔚蓝的海岸边上,一男一女,两个身着里衣的幼童横卧在沙滩上,迭起的海浪不时沖刷着他们……不远处火把闪烁,人影憧憧,夹杂着人们乱糟糟的声音: 「快点,我刚刚看到了,一个蓝色的流星落在那边的方向。」 「我也看到了,不是流星,是闪电。」 「是龙,我看着是蓝色的龙形。」 「是流星,绝对是流星。」 「唉!那里有奇怪的影子。」 「什么奇怪的影子,是两个孩子。」 「快把他们抱回去,可怜的。」 「一定是遇到海难了,在四处找找,还有别人吗?」 「哎呦喂!只剩两个孩子吗?一个大人都没找到,这俩孩子可怎么办啊?」 「先回去再说吧!瞧这小身子,被海水泡的冰凉。」 「嗯嗯!」 「刘大娘就是心善。」 ……………… ☆、第61章 诛仙弘辉 星辰密布的虚空中,黑红青蓝四色四道巨大的剑影屹立四方,如同四根支撑正片虚空的天柱,充满难以形容的威压,这样的景色使皇家出身、聪慧过人的弘辉也不由面现惊异之色,更让他惊讶的是,眼前出现的男人,因为这个人的容貌跟他有几分相似。 加上刚刚经歷的事情,让弘辉感到惊慌:「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如果你问的是这里的话,这里是你的意识深处。」男子面无表情的道:「我的名字为诛仙,是你转生为人之前的意识。」 「意识?」弘辉不解的望着男人比他高大太多的身影。 点点头,诛仙简洁的道:「意识即为思想,你可以把我理解为,你转世为人前的一段思想,虽然是你,却与你拥有不同的思想,但无论转世前的思想,还是你现在的思想都是你,这么说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明白。」 「嗯!我理解你话中的意思了,但是,能不能请你告诉我,刚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而你又做了什么呢?」听他这么说,弘辉惊慌的神色淡下来,漂亮的眼睛轻轻流转,倒影着这布满星辰的虚空,无比的美丽。 面对这么小小的弘辉,无论思想、智慧、行事……等,哪一方面都太过稚嫩的弘辉,诛仙眼中闪过困扰之色,他的本尊通天教主乃盘古真灵所化,一诞生就有无穷智慧,屹立在洪荒众生顶端,可以与他比肩的,整个世界也只有那么几个人。 唯一比他更强大的道祖鸿钧,最疼的却也是几位圣人中,性情最率真的本尊,这样造成了本尊无比傲气的性格,才会在封神一役中和女娲圣人一样中了其他圣人的算计,而自己自身和青萍、灵宝两位道友,为本尊斩三尸所化。 一诞生即有圣人修为,以及本尊所有的记忆和本尊斩出的执念,是类似本尊身外化身一样的存在,他从存世之始,思想方面就是成熟的阶段,无论本尊、青萍、灵宝和自己,从没有经歷过弘辉目前这种思想未成熟,如同妖族幼崽一样的阶段。 目前来说,他需要专心修復诛仙四剑,无意分神管理外界之事,弘辉的意识,即使再幼小,也是必要的存在,那难道要像妖族教导幼崽一样,一点一点的教导他,诛仙一想到那样的情形,本无丝毫情绪的眼神忽然一黑,显示出他对此多么抗拒。 若直接把记忆分享给他,以他目前比起自己、本尊,弱小太多的意识,根本无法承受本尊从诞生到现在的记忆,那如果是简略后的一部分呢!圣人的记忆,哪怕一个瞬间的思考,也会压垮他,而且,哪怕可以承受。 这孩子现在是人的思想,无法理解圣人、道存在的意义,一定会对自己的思想只是本尊的一点分神的事实感到抗拒,即使是分神,他们的性格里都有本尊的一部分,所以才非常了解,一旦产生抗拒心理,到时逆反性格发作。 一定会影响到本尊的安排,既然圣人的不行,那他转世为人,轮迴无数次的记忆呢?嗯!这个可能会有点难受,拔苗助长对意识来说……但,这样他才会最快感受到目前的危机程度,意识也不会处于幼小的懵懂之中,快速成长起来。 圣人心性通达,不会忽略自己的情绪,自然顺兴而为,诛仙深渊一般的视线落在弘晖身上:「刚刚你和那个小姑娘差点被烧死,小姑娘的真灵本能虽然保护了你,但不巧的是,那火正好克制她的真灵本源,继续下去,你们两个都会死,感应到危机的我才会把你们自火的包围中带出来。」 「那火是事故?还是人为?」生长于皇家,即使八岁的孩子,也不可能天真无知,何况弘辉一向聪慧过人。 诛仙垂下眼眸,声音不带任何情绪的道:「如果只是人为的话,也不会让……感到伤脑筋,这里面的原因说起来很复杂,我对详细解释给你听没兴趣,还是把你转世后的记忆直接给你好了,然后,你自己决定怎么做,别来吵我。」 第97页 说完,诛仙手掐指诀,引出一团圣属性的灵光出来,对弘辉的额头轻轻一点,意识被这灵光侵入,使弘辉惊讶的瞪大眼睛,随即脑中清楚的接收到的记忆片段,使他轻轻合上眼睛,神情逐渐变幻无常………… 一瞬又似乎许久,他才再次睁开眼睛,这时弘辉的眼神却瞬间成长了许多,与诛仙深渊似的视线有些相似,他茫然却又不相信的问:「那些记忆里的主角都是我?」 「嗯!」诛仙点了点头,那些记忆里的人其实也是他,他对此却没有任何情绪,那张脸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弘辉的手轻轻捏紧:「为什么?为什么每一个我都是那么早死去,最长的一次,也不过十四岁,这是为什么?」 「原因?我说了现在的你也无法理解。」诛仙无情绪的道:「目前来说,你把这种状况当成你註定的命运就好,而且,这种命运其实自从那个孩子来到你身边,就已经改变了,那孩子身上潜伏着巨大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能够改天换地,不过,某些存在对这种改变并不喜欢。」 「所以,才有那场火,所以你才出现。」想起了轮迴人间的记忆后,弘辉就如蒙尘的珍珠擦去尘土,放射出明亮的光华来,但相对的,无数次轮迴的记忆,对只是个八岁孩童的他来说,就像是在拔苗助长,令他本来纯真的性格都歪曲了。 无数次轮迴,每一次轮迴后就会因环境境遇产生一个新的性格,记忆的恢復,代表着无数性格的觉醒,加上每次轮迴早逝夭折,产生的无边怨念,双双一齐冲击,令弘辉本身的性格都产生了严重的负面变化。 对这种在普通人眼中严重的负面影响,诛仙却不以为意,只是继续保持着扑克脸,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弘辉的问题:「我把你们带离了那里,到了远方的沿海地带,这里对那个孩子来说很有利,也适合你积累俗世中所谓的权利,在你没有足够的力量前,在那个孩子的可能性没有成熟前,回去那个地方,这种命运就还会延续,这一世,下一世、下下世,那个孩子也会被你连累,存在都会消失。」 「啊!是这样,看来,我将与命运一样的存在为敌呢!毕竟,我想试试活到鬚髮皆白的滋味。」弘辉幼嫩的脸上,升起一个不符合年龄的笑,一字一句的道:「你的话是让我珍视我的世子妃吗?我会好好珍惜她的,哼!」 「你怎么做我不感兴趣,一切随你的便,结果如何都是你自己的选择。」诛仙对他突变的性格,和语气里难掩的负面情绪毫不在意,平静说完后,意识已经回到了诛仙剑内,没有将他更深一层的意思对弘辉说出。 如果他选择的结果会对本尊的安排产生负面影响,尽管很麻烦,诛仙仍旧会抹杀自己的这份意识,然后暂缓修復诛仙剑的事情,亲自完成本尊的任务……所以他才说,弘辉怎么做他都没兴趣,因为,弘辉做得对本尊有益的话,他就会让这份思想继续存在。 如果对本尊有害,弘辉就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天道无情,圣人又何尝有情…… 弘辉看着诛仙所化灵光散入这片虚空内那四道巨大的剑影,抿了抿粉嫩的唇,眼中闪过戒惧之色,心中想到,尽管这个人说他是自己转世为人前的意识,但他可没有感觉到他对自己有任何的善意,而且,有种很危险的感觉…… 不等他想清楚如何准确的形容诛仙这个人,虚空内忽然又响起他的声音:「忘记告诉你了,我会在这里修復诛仙剑,随着诛仙剑的修復,你的修为也会恢復增长,所以,以后身体有了什么超越常人的能力,不要惊讶。」 「嗯!」弘辉眼中闪过异色,超越常人的能力?是类似于他的世子妃那样忽然产生水之屏障的能力,还是他把自己从火中带出来的能力?真有趣啊! ……………… 当末月从深层入定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从水眼中回到了人体内,只是周围的景象跟她入睡前完全不同,粗糙微灰的蚊帐顶,刺得脖颈脸颊发痒的被头,头下枕的也不是雍郡王府内精美异常的瓷枕,这是怎么回事?末月眨了眨眼睛,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小妹妹,你醒了。」弘辉坐在一旁,看着末月醒来后迷惑的表情,微微勾了勾嘴角。 少年清越的嗓音令末月一愣,随即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这一眼又让她一惊,只见她入定前见过的那位,雍郡王的世子,貌若仙童依旧,只是却穿了一身粗布衣服,款式也及粗糙,这究竟……不会是穿越了吧?她迟疑得问:「你是,世子?」 ☆、第62章 弘辉决意 「你可以叫我辉哥哥。」弘辉笑着向末月跟前靠了下:「我的世子妃,你的名字是?」 辉哥哥?闻言末月脸色一黑,这么肉麻的称唿,好噁心,但不能在这个神仙遍地走的世界露马脚,哪怕是个小孩子也不行,她僵着脸,别扭的装可爱道:「辉哥哥,我叫林末月,你喊我末月就行了。」 千万别喊我月儿,那就真肉麻死了。 末月的反应,让弘辉感觉到一点趣味,尤其是她僵着脸、皱着眉,特别加重语气喊『辉哥哥』时的样子,有意思,他勾了勾嘴角,故作不安的问:「小月妹妹不行吗?」 「可以啊!」末月瞪着弘辉嫩唿唿,听到她答应,立刻放松下的表情,感觉自己想咬牙,小月?你以为是拍纪晓岚吗?尤其是想到自己不知道怎么把他弄活了,将要因此背负上擅改天命的巨大因果,连牙都想咬碎了,她可是天庭逃犯……满天下的神仙都是她的敌人。 第98页 有比这更悲催的命运吗?本想低调的修回真身,飞升天界后,再作打算,现在天命一改,恐怕不久后就会被天庭察觉到吧!该想想怎么逃了,在那之前,要先弄清楚现在是怎么回事:「辉哥哥,这里是哪啊!」 啊!辉你妹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看着末月充满怨念,表情极为丰富的脸,因无数次轮迴,早夭命运和无数性格冲击,自身性情颇受影响,扭曲过头的弘辉感觉很愉快,面上却装成一副幼童遭遇变故的茫然表情:「我也不清楚,只记得母妃命人把你抱回我的房间,让你睡在我身旁后。」 「我感觉身体舒服很多,很快又睡着了,正睡得迷迷煳煳的时候,四周忽然起了很大的火,然后你周围忽然出现好多淡蓝色的水,包裹着你和我把火挡住了,之后,这些水忽然带着你和我沖而起,飞了好一会儿后落在了海边,被这个渔村的人救了回来……小月妹妹,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就要被火烧死了,就像如絮她们一样。」 「如絮?」末月诧异的问,心中却咯噔一下,忽然起火?难道察觉到是她,天庭追兵来了,还是雍郡王府内部宅斗造成的,那些水是怎么回事?是应为她进入了深层入定中,水眼自我防御的本能,水眼的自我防御本能,能触动它的话,绝不可能是普通的火。 因为是普通的火,水眼的本能只会放出水流,熄灭凡火,会让水淹防御的,只有可能是她的水都无法熄灭的火焰,那种火焰的主人,会让那种火焰燃烧凡间王府世家……会飞到海边的原因倒可想而知,她是水之化身,危急时刻,本能自然会向水汽最浓郁的地方靠近,这是本能。 弘辉点点头:「是在我房里值夜的丫鬟,伺候我已经四年多了,还有如柳……那么大的火,恐怕我院子里的人都……」 「对不起。」虽然弘辉的脸上不见悲痛,但末月将心比心,知道他一定难过非常,而且,她们肯定都是被自己连累的,虽然死后可入轮迴,但被自己连累致死,太过无辜冤枉了…… 弘辉看到末月明显自责的表情,顿时猜到末月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孩子,并且在自己的三言两语中,似乎以为那把火是因为她,她似乎知道某些诛仙没有告诉他的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弘辉心中如此想,面上却惊讶的问末月:「小月妹妹你真奇怪,为什么要道歉呢!放火的人才有错,不是吗?」 「这……」望着弘辉不解的表情,末月却不能说出,这里面也有自己的原因,不能告诉他,一定是她擅改天命,造成身份暴露的事,才连累了那些人,她只能勉强一笑岔开话题问:「辉哥哥,这里离京城远吗?」 笑得真难看,看着末月勉强的笑容,弘辉觉得心里莫名不快,他把这归为末月的笑容太难看了:「很远哦!怎么,你想回去?」 当然不想,已经被发现了,回去被抓回天庭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追兵,难道是没发现她逃出来,或者没想到她逃到这里,也许是如此,毕竟,天庭一直以为自己是柳树得道,因此才以玉柳为名的,但,总要把他送回京城吧!他可是堂堂世子。 而且还是个小孩子,有他在自己怎么可能安心修行,把他安置好自己才可能隐遁吧!唉!不过这孩子的话很奇怪,什么叫她想回去?末月眨眨眼睛,举一反三的问:「辉哥哥不想回去吗?你可是郡王府的世子,你的父王、母妃现在一定很担心你。」 「回去做什么?再被火烧死吗?在这里我能跑能跳,不会像在府里似的,连一步路都走不了,吃顿饭都没力气。」弘辉说着说着,故作黯然的道:「父王母妃如果能保护我的话,就不会让我变成那个样子了。」 他的话令末月一愣,没有料到外表小小年纪的弘辉在误导她,瞬间想到王府内宅争斗去了,加上前生记忆里,曾经很流行小说,其中大部分都说雍正帝早年很宠爱侧妃李氏,才会让李氏生了三儿一女,嫡妃却只得一个儿子。 还死的不明不白,清史稿上根本没记载他的死因、病因等,只一句六月初六暴病而亡……早应该想到李氏是受宠的,至少,在往后几年,年氏入府前,李氏在雍郡王府是一家独大的,直到年氏入府两三年,雍王府格局大变,干隆、弘昼相继出生,她的影响才变弱。 身为侧妃、受宠又有儿子,自然会敌视能名正言顺继承雍郡王一切的嫡子,难道世子的病跟她有关,雍郡王……不知道吗?想到弘辉小小年纪,因后宅争斗落得如此,自以为想清楚前因的末月怜惜的看着他,语气柔和很多:「可是……你不回去是不行的吧?」 「回去?那么大的火,父王、母妃他们一定会以为我们都被烧死了,恐怕今天宗人府已经消了玉碟,而且回去的话,我下次可能就真的被烧死了,就算不是被烧死,也许会病死、淹死……反正回去活不了,还不如在外面做个普通百姓活着……小月妹妹,咱们不回去好吗?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不会让你吃苦,我保证。」弘辉一脸失落的说道。 他怎么比自己都不想回去,雍郡王府就这么可怕吗?不过,这位世子大人跟自己想像的有点不同,本以为他只是个生于富贵皇家的普通孩子,但看他现在一番谈吐,怎么可能是普通孩子,简直聪明极了,以后恐怕会成长为厉害过头的人。 第99页 不过,如果他不回去,雍郡王府没有嫡子的话,一切更改的命运又会回到曾经的轨迹,这是天道命运的自我修復吗?这样,自己的因果应该能消弭不少,看来,不回去对他,对自己,都是最有益的选择,末月瞬间想个清楚明白。 当即点点头,装成一脸天真无邪的道:「辉哥哥是世子,祖母有让我听您的话,回不回去您决定就好,不用问末月,而且,末月不怕吃苦哦!」 「小月妹妹真乖,我以后绝对会照顾好你,比在王府更好。」弘辉装成郑重坚决的模样,再次表态。 两个孩子样的人,却装着与外表不对等的灵魂,一起装模作样,不得不说,这样子十分可笑…… 两个人这么郑重的对视了好一会儿,弘辉忽然更靠近了些末月,一脸感兴趣的道:「啊!差点忘记了,小月妹妹,你的周围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水呢?还能带着我们飞这么远。」 「唉……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一直在睡觉呢!刚刚才醒。」听弘辉这么问,末月脸色一僵,这个破孩子,刚刚不问,还以为他忘记了呢!原来在这等着……末月忙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道:「我说的是真的,辉哥哥如果不信,请看我诚实的眼睛。」 嘁!真假,连装蒜都不会,真是笨到家了,她绝对清楚那水之屏障是怎么回事,只是不肯说出来,算了,现在不说,以后总有办法让你说出来,弘辉看着末月点点头,小大人样的道:「啊!原来是这样,小月妹妹不知道的话,那你一定是被神仙保护着,好厉害啊!」 神仙保护?末月一僵,那些神仙们都是她的敌人好不好,她可是天庭逃犯……只要想到这一点,末月就觉得前途无亮,古往今来,跟天庭作对的,都没好下场啊!她飞升仙界后,能不能申请招安?不过,天庭的招安,似乎也没好结果。 末月眼前闪过孙悟空被招安后,那悲催到极点的命运,还一度成了仙妖们的笑柄,这个未来似乎也不乐观,难道真要一直当逃犯?不想当逃犯的话,又该怎么办?她的前世得罪的可是天庭最高领导人,而且还是最高领导人前妻的手下…… 被最高领导人的现任老婆和女儿厌恶透了,这个状况,除非推翻最高领导人一家,也就是玉帝王母和他们的七个女儿,没有其她任何解题的可能性,但,玉帝是那么好推翻的吗?想要推翻玉帝的人多得是,每一个都实力不凡,是惊天动地的人物。 最早的刑天……后来的杨戬、孙悟空、沉香……哪一个都打算过,却都没能成功,他们还都是有出身、有来歷、有靠山、有至交好友等,才能在之后活下来,尽管活的都不太舒坦,但自己的前世可什么都没有,现在也没有,唯一的上司还避居到西崑仑,根本不管这个事儿…… 以后到底该怎么办?末月第一次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第63章 贾敏归位 当弘辉、末月两个在想办法适应海边渔村生活时,京城里雍郡王府深夜起火,世子、世子妃究竟如何,在雍郡王夫妻的坚持下来,暂时没有定论,没有发丧,没有上报夭折,只是,快三十岁的雍郡王又在宫里跪了几个时辰。 第二天,宗人府得到皇帝的示意,并没有在宗人府玉碟上更改记录……但京城里里外外,包括林家都认为世子、世子妃已经亡与大火,在这京师的权贵人家里,大部分都清楚,雍郡王妃早年生世子时难产,已经不能生育,这次认定了世子已经亡故,对雍郡王妃这一边就冷淡不少。 反而是有儿子的侧妃李氏,最近热闹起来,府里下人对她所出的两个儿子更加恭维起来,月例、随侍、待遇等,已经堪比弘辉了……而从郡王府大火燃起的第二天,本与雍郡王府走的极近的林家,也彻底冷淡起来。 京城的是是非非且不说,单说林海匆忙告了假,赶回苏州的时候,贾敏已经是油尽灯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林青玉更是难匿踪迹,就这么一个儿子,林海怎么可能不急,一到苏州,立刻运用手里隐藏的势力,延请名医,收集林青玉失踪的各方面情报。 林海跟贾敏的不同之处在于,贾敏只掌控着林家内宅,与林宅之外,影响力甚微,外面的势力,林海却丝毫没有透漏给过贾敏,在林海心里,这些势力是属于四皇子雍郡王的,他不过是个管理者,这势力不属于林家,贾敏自然没资格知道。 因此,当他回来后亲自主持追查之事,没两天,先前怎么也没眉目的事情立刻有了进展,抱走林青玉的婆子的儿子,三月初曾在汇源赌坊输了二百多两、三月中旬在大福赌坊输七百多两……儿媳妇在四月多后,经常出入银楼,购买了几套头面首饰…… 五月中旬,婆子的儿子和儿媳妇跟管家请假,称要回老家探亲,在这之后,林青玉失踪当天,婆子曾经跟苏州的专经营下九流的人贩子蔡氏打过交道……但是,第二天蔡氏家中起火,一家五口和採买的人口全被烧死,无一活口。 六月初,杭州水路,一艘客船遭遇水匪,死伤惨重,其中一四十多岁婆子她的和儿子、儿媳妇……干净利落不留痕迹,看到这里,林海当即一口淤血喷出,只以为他可怜的儿子葬身火海,悲痛难当,幸好,接下来的情报里,声明并未在蔡氏宅中发现幼童的焦尸或骸骨。 让林海保留了一丝希望后,回过神来后立刻命部下,抽丝剥茧也要查清楚,他要弄清楚唯一的儿子的下落,谁害他林海唯一的儿子?好为儿子报仇雪恨……杭州水路,杭州虽是皇上亲信的地盘,但近几年已经有向八皇子靠拢的痕迹。 第100页 难道是八皇子为了打击作为四皇子亲信的自己?林海如此猜测着,但几天后,查出的结果却令林海愧悔不已,原来,这幕后之人不是别个,竟然是甄红霞甄氏和甄家下的手……上次他带甄氏回来暂留期间,贾敏因婆子的儿子不好好守门。 喝酒聚众赌钱,被发现后,贾敏罚了他二十板子,这二十板子却令婆子怀恨在心,醉酒时也跟周围的婆子嘟嚷过,说了不少主母的坏话,过了两天,甄氏竟命人过来赏了伤药和银子…… 青玉失踪时,他怎么也没想到甄氏,毕竟,那时甄氏跟他在京城里,这次会查出,里面有甄氏的手脚,也是恰巧,甄家的势力遍布扬州,官场、江湖人都有联繫,加上其为太子驯养扬州瘦马和戏子等,是太子的钱袋子,因是偏门,养了不少打手。 雍郡王就曾以此点论述,让他把情报收集重点放在这里,没想到如此凑巧,竟然被收集情报的人发现,在青玉失踪前,属于甄家的一个重要庄子,曾接到过来自京城的信,不久,庄子派出二十几名打手乘船而去,因情报不充分,他的人手没能跟上。 但不久后就传出杭州水匪之患,婆子也因此死在杭州水路,在那之后,二十几名打手才回来,当时,情报人员只以为打手们又去给太子办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了,直到林海回苏州主持大局后,层层分析情报,并通过追查送信人的样貌。 才发现那个人是甄红霞甄氏的陪房,出自甄家的下人,再往下详查,林海才知道,甄红霞曾经在这个庄子里出入过,恐怕就是在这里培养出的,进入他的府中,行暗间之事,还害了他的儿子,一想到,甄家手下的这些庄子里,这些年天南地北的收集样貌出色的男女幼童。 加以调……教,送到各权贵府中,供人亵玩,而他样貌如同仙童的儿子,很可能就在扬州某处的庄子里被甄家人调……教,以后成为戏子、尤物那样的人,林海就恨不的立刻抄了甄家,但是,他却不能这么做,因为甄家的靠山是太子…… 他只能忍气吞声,画了无数张青玉的画像,分发给各情报处暗中查找,并命令手下把重点放在扬州,甄家的各处别庄……并把此事详情禀给了雍郡王,事情传回京城没多久,京城竟传来圣旨,升他为正四品扬州巡盐御史,仍隶属于都察院,择日上任…… 知道圣旨必是雍郡王知道他寻子心切,为他求来的,这道圣旨如久旱甘霖,令林海对雍郡王的忠心更进一步,同时在心里默默发誓,若青玉无碍还好,若青玉……那他就把扬州闹个天翻地覆,把甄家连根拔起,甚至于……太子……改天换日,让扬州成为四皇子的钱袋子…… 林青玉的事情稍微有了眉目,贾敏却已经快要拖不下去了,请来的名医、甚至御医,都宣判了贾敏已经无救,只能用大补的药,多拖延些时间……甚至贾敏能够坚持到现在,多亏了内务府出身的高文,送来的极好药材,为此,林管家和贾敏的陪房么么。 都在林海面前把高文称赞了一番,还说了高文家的嫡出小姐,跟自家大小姐林黛玉要好,在林黛玉忧急病倒后,多次前来探望,宽慰的事情,令林海对高文的印象好了不是一点半点,林海记下了高家这份人情,却无法对弥留之际,只等他找回青玉的贾敏开口。 这个结果令林海对贾敏愧疚不已,如果他当时在甄家,不顾虑那么多,直接拒绝了甄家,或者对甄氏多几分警惕之心,也不会给她里应外合的机会,造成现在的结果…… 迷迷濛蒙、飘飘渺渺间,贾敏神志模煳的行走着,也不知道走向哪里,更不知道要在哪里落脚,直到走到一片泥泞间,只见一方青色巨石被泥泞包裹,不停向下落去,抬头,只见漫天红霞,又是红霞、又是青石,她似乎一直在做这个梦啊! 青玉、青玉……你在哪里,母亲找不到你啊!是母亲不好,没有管好那些下人,让他们害了你,站在那里的贾敏注视着青石,莫名愣住了,眼泪不由滑落…… 梦外,躺在床上,一脸憔悴,面色蜡黄的贾敏如同梦中般,默默流下了眼泪,守在一旁的林海见贾敏默默流泪的模样,也不由心中一痛,夫妻多年,尽管其中有争议的时候,却也未曾真的反目过,可他的夫人,如今年不满四十,就要………… 林海握住贾敏的手,想起刚成婚夫妻恩爱之时,忍不住双目湿润,低声唤道:「敏儿、敏儿,是为夫对不住你……敏儿,不要睡了,快起来吧!黛玉还等着你呢!」 似乎被林海的唿唤触动了,贾敏艰难的睁开眼睛,愣愣的望着林海,嗓音干涩,虚弱无力的问:「黛玉……青玉……」 「敏儿不要担心,黛玉只是忧急过度,休养些时日就好,青玉……青玉也有消息了……我已经命人去接他了,等些时日,他就会回来。」林海隐藏着声音里的苦涩,故作轻松的说道:「你要赶紧好起来,黛玉、青玉还等着你呢!」 贾敏微微勾了下嘴角,担忧的神色似乎放下了:「敏儿的身子已经……不行了,这一点敏儿……自己清楚,老爷不必安慰敏儿……等……去后,老爷也不必记挂……可以续娶…知府刘家大小姐……张巡抚家嫡次女都……」 「敏儿……不要乱说话,我马上命人把黛玉抱过来。」林海握紧贾敏的手,焦急的沖一旁贾敏的陪房么么喊道:「还不赶紧把大小姐抱过来。」 第101页 「不!会吓到黛玉…的,她…身子骨弱…要好好……照顾…您若有不方便…之处,可以…送她到京城……母亲跟前……我就……」贾敏说一句、喘一句,话还未说完,身体就抽搐起来,一旁伺候的妾室、么么、丫头、媳妇子们,不管真伤心、假伤心,都侧过头头去,低声哭泣起来…… 「敏儿……」林海见状不由悲唿一声…… 太虚境入口,警幻仙子执着拂尘,看着随仙云飘升而来,被怨气包裹的一缕仙魄,被吸入太虚境之内,嘴角微微勾起,一甩拂尘:「恭喜敏妹妹得太虚境认可,得以归位,待择出太虚境境主,自会给妹妹安排职司……」 ☆、第64章 红霞归位 贾敏过世了,林海因其急病而死的原因是他选择错了,又轻视了甄氏所致,心中愧疚不已,在贾敏去世第二天,就命林管家带人去京城接甄氏先去扬州巡盐御史官邸,实则已经在扬州官邸布下了天罗地网,准备先收拾了甄氏,给贾敏抵命。 而后,在他忍着悲痛,主持贾敏丧事之时,平静下来,思考针对甄家的策略时,又另有了烦恼,只因林海要早日去扬州寻找林青玉,还要搬倒扬州地头蛇甄家,不必推测,他都清楚,此去其中自少不了争斗,不打倒甄家,找回青玉,他死也不能明目,虽决心已下。 可他却担忧唯一的女儿林黛玉成为甄家的目标,再遭到林青玉那样的变故,因而不敢将林黛玉置于甄家势力范围之内,他正不知该如何安置女儿,京城岳家贾府接到贾敏讣告,立刻赶来奔丧,并带了贾母的亲笔信,要接林黛玉进京,亲自抚养。 林海虽因贾府贾敬、贾政二人明明都领着闲职,却不肯告假来扬州给贾敏发丧,而有所不满,但贾敏忧急病发而死,错却在他,所以也没心情计较这些,在看了贾母的信后,思量着眼前状况,跟甄家的仇已经是不死不休。 此去扬州兇险至极,他怕是有了不慎,护不了黛玉了,因此要先把黛玉安排好,贾母的信来得倒是及时,只是贾家、甄家、薛家、王家,四大家族同气连枝,姻亲故旧实在不少,黛玉在贾家会不会也遭了甄家的算计,贾母能护好她吗? 嗯!除非让甄家觉得用黛玉威胁不到他,没用的棋子,碰了后还会得罪贾家,这样才能麻痹甄家,虽然一定会让黛玉受些委屈,待他找回青玉、打倒甄家后,会好好补偿这孩子的,有了决定的林海,当天就给贾家写了回信,快马送了过去。 于是,巡盐御史夫人贾敏去世,丧事大办期间,甄氏到达扬州官邸后,因感染风寒病逝,则成了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主母去世发丧的时刻,谁又在乎一个无子无女的姨娘怎么样了呢!一口薄棺已经安置,至于甄家,因甄氏死于他们自己的地盘。 林海又在苏州为妻子发丧,安置灭口打手们的庄子并无异动,京城方面,林海的主子四皇子雍郡王又一向敬重太子,没有和大皇子、三皇子、八皇子他们那样,有夺嫡之心,因此,甄家并没怀疑甄氏的死,反而气恼甄氏不争气。 好不容易弄走了林海嫡子,急死了他的正妻,得到掌控林家,收拢林海手中苏州势力的机会,她却好好的病死了,让苏州也成为太子爷的钱袋子的事就那么泡汤了,甄家怎么可能不恼怒,毕竟培养一个甄氏这样的,可也是很费功夫的。 这种结果,甄氏又怎么会想得到,她在没有回归本真前,自己都不清楚,她为了在甄家表功,并立足林家,夺取林家半份权利,取贾敏而代之,决定下狠手,剷除嫡子的行为,实际上只不过是被一僧一道放大了心中恶念而已。 下凡一次,在瘦马庄子饱受折磨,未等享受几天富贵,却已经命在旦夕,带着满腔不甘魂飞太虚境,醒悟过来后,却已经命数一定,不可挽回,望着含笑立在太虚境入口的警幻仙子,只觉不甘之意充满肺腑。 「恭喜红霞妹妹与太虚境归位,敏妹妹比你先来了些时间,凡尘恩怨,莫带入这太虚境内,被太虚境内的怨气感染,会有损灵性,待待择出太虚境境主,请境主归位后,自会给红霞妹妹安排职司。」警幻仙子含笑着道。 红霞仙子冷笑一声:「警幻,你做出一副主人家姿态,实在好笑,真以为绛珠仙子、金簪仙子、神瑛侍者三人的角逐,神瑛侍者赢定了,证得这太虚境境主之位不成?」 「红霞妹妹才是,不说绛珠仙子、金簪仙子都在这太虚境欠过神瑛侍者一段因果,到凡间自要还清,凡间两位道友,还请到了女娲娘娘炼制的五彩石随神瑛侍者到凡间一游,有五彩石的气运相助,警幻不觉得还有人能够胜过神瑛侍者。」警幻轻笑着说道,神态十分自信。 她的话却令红霞面上闪过嘲讽之色:「可笑,警幻你也就这点手段,可是,你大概不知道吧!王母娘娘正好也在那方世界渡劫,还对绛珠仙子多有好感,就算绛珠仙子不成,金簪仙子本是王母娘娘的髮簪得道,一向得王母娘娘宠爱,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红霞说完,一甩广袖,扭身走进太虚境,留下警幻微微愣神,王母娘娘在那方世界,这可有点麻烦了,此事那一僧一道知不知道?还是有意隐瞒与她,警幻脚步匆忙的走向太虚境内,准备去查看太虚册是否有什么变动…… 且不说太虚境如何,只说贾敏发丧完毕之后,林海将要把黛玉送到京城外祖家抚养的消息,也在小范围内流传,高家自也知道了这个消息,高家知道了,高桃瑶又怎么会不知道,这阵子她正好满肚子不满,她一心保下林青玉。 第102页 好使林黛玉不致成为一个和书中一样,无依无靠的孤苦之人,却没想到她拿瑶池圣水救了林青玉,好不容易能改变林黛玉的命运,林青玉却忽然失踪了,贾敏也病入膏肓,这让她认为是天意作祟,把一切又拨回了命运本来的轨迹。 一般人也许就此感觉到对天意的畏惧,高桃瑶却升起了满腔的斗志,在她想来,果然跟在现代看的那些小说里一样,想要改变命运,必须逆天而行啊!逆天,这两个字让她有些兴奋,毕竟,金手指强大的她与人斗,只觉可以消遣一二,唯有与天斗才真是其乐无穷。 却不知她这一念升起,继蟠桃园内枯萎了百棵蟠桃树后,又有一些蟠桃树叶子微微泛黄了,急的蟠桃园土地神白鬍子都快揪光了,却对眼前状况无能为力,高桃瑶一念之差造成的后果,目前谁也不清楚,只说得道林黛玉要去京城的消息后。 高桃瑶兴奋的想,来了,改变林黛玉命运的第二次机会来了,她想了想,正好这些天林海大人担忧林黛玉哭坏了身子,每日请她去开解一二,高桃瑶就藉此机会,在知道林黛玉将去京城的消息的第二天,开解她时编了个,家中先生顺路送她去亲戚家借住。 因带的人手花用少,家中先生行为不端,因此被势力亲戚小瞧,又薄待的故事,当着林海的面讲给了林黛玉听,并说,出门做客,一定多带些人手盘缠,才不至于被人小瞧,先生也定要请人品高洁之人,这时的林黛玉还只是个孩子。 再聪慧也没有大人的精明,自理解不了高桃瑶话中的意思,林海听后,却只微微一笑,没有表态,心中本来对高桃瑶有些欣赏,听了她这番话后,却心中不快,在天地君亲师的年代,师长如同父母一般,必须敬重。 子不言父过,同理,弟子指责师长人品,更是不敬,若是真有其事倒还罢了,可同为四皇子门下,他曾经与高文多次详谈,自然知道高桃瑶是和家中男丁同在一个老师门下学习,这个老师不是别人,是他在京城读书时,一位熟识的同窗。 人品端正,若非家境贫寒,父母身体不好,又怎么会放弃科考,去高家执教,如此端方的人,如今却被一个不满十岁的女孩,肆意污衊,还不以为意,本以为是个出色的孩子,现在看来,却感觉令人失望,这孩子实在有些自以为是。 而一旁黛玉等高桃瑶说完,才开口道:「高家姐姐说的那些,我不太明白,不过,天地君亲师,讲先生的不是,是否有些不妥?」 「啊!我不是故意的……」林黛玉的话令高桃瑶脸色一红,这才想起古代和现代的差别来,心中对这次大意有些后悔,可是同时,对毫不客气,直截了当在林海面前说出她错处的林黛玉感到有些不满,都说绛珠仙子灵慧过人,貌若神妃仙子。 还有颗七窍玲珑心,七窍玲珑心她没看到,实际上年纪太小,她真看不出林黛玉哪里不凡了,就样貌来说,确实很漂亮,但比不上自己,灵慧过人?这些天看来,不过是一个比寻常孩子略聪明些罢了,尽管很迁就这孩子了,可是她的性格跟自己真的不太合得来。 好几次在自己的话里挑自己的错处不说,还爱闹性子……都说三岁看到老,不知道林黛玉的性格到大了会不会变?如果变不了,看来等改变了她凄凉的命运,收拾了贾家,还是远着她些好了,果然,有些人只适合远观,不可以近距离接触…… ☆、第65章 渤海蓬莱 高桃瑶以为这样就能改变林黛玉进京的凄凉之景了,回去后心情大好,看起来很兴奋,也不知她是为了可以改变林黛玉的命运而兴奋,还是可以借林黛玉悲苦的命运,跟天斗而兴奋,不过,不管为了哪一种,目前得益人是林黛玉却不错。 但现在的林黛玉年纪还小,能不能理解她的想法,却是另一回事了,只是她没有想到,当她去给进京的林黛玉送行时,却见林黛玉身边只有一个么么和一个孩子气十足的丫鬟,送行的人还是贾雨村,跟原着里描述的一模一样,气的高桃瑶脸色一变。 但这个场合却说不得什么了,何况,现在林海还是她父亲的上司,只能郁闷的送了林黛玉上船,回去后气得直跺脚,没想到回去后,又接到一件更让她生气的消息,太子怜四皇子子嗣单薄,将东宫一使女贾氏赐给了他。 这位贾氏正是贾府贾政之嫡长女贾元春,上一届选秀时,被贾府买通送入东宫,讨好太子,为日后太子登基,好享受外戚荣华的重要棋子,然,贾元春是贾母精心培养的嫡长孙女,行止端庄周全,随份时从,是按时下当家主母的样培养的。 但太子却不喜欢这一口,论端庄能端庄过太子妃石氏吗?一个使女、预备役侍妾而已,端庄了太子却看不上,入了东宫三年,太子却连碰都没碰,贾家焦急,投入了不少买通东宫近侍,给贾氏说话……却没想到,太子却忽然把贾元春赐给了四皇子。 这个消息气的高桃瑶直咬牙,在她心里,已经把雍正皇帝当成了她的所有物,拥有天庭宝库做随身空间的她,金手指何止逆天,随性而为,就算造反,做这个国家的女皇也不是难事,然而,她没有这方面的兴趣,反而对歷史上褒贬不一的雍正皇帝有了兴趣。 在她心里,雍正皇帝的原配是个早死的命,还不会给雍正生孩子,唯一的儿子前些天还烧死了,辖制不了齐妃李氏,让她生下三子一女,又让小年糕夺了圣宠,成了皇贵妃,还竟然容熹妃裕妃生子结盟,把万里江山给了干隆那个败家子。 第103页 这是何等没用的人,根本配不上雍正那样的皇帝,雍正皇帝的其他女人也是,都是为了成为尊贵女人的荣耀,才做雍正的女人,只有她自己才是特别的,拥有天庭宝库随时进出权的她,比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强。 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就可以得到举世无双的荣耀,这样的她对雍正心动,为的是这个被褒贬不一的男人为了天下百姓,承受了太多委屈,生母不慈、偏爱幼子、妻室无能,使子嗣多为夭折,侧室、姬妾奸猾,跟着他都是为了窃国器为已用。 只有她不带任何目的的,只是怜惜、心疼这个人而以,所以也只有她才可能是真正让冷心冷情的雍正皇帝心动的人,只是她现在年纪太小,入不得雍郡王府,而且雍郡王那个没用的原配还没有死,她可不愿意给别人伏低做小。 所以,她要趁还未长成的这几年把高家扶持到能够出皇子妃的地位,加上据说穿越有蝴蝶效应,许多小说里不都写了吗?没有子嗣是雍正皇后最大的悲哀,如果给她个子嗣的话,她死也愿意,而生育子嗣的丹药,天庭宝库就有。 只是这等丹药,仙人服用自无影响,凡人服用,大概就是要用全部的生命力孕育这个孩子了,反正她本来命数就不长,舍了这些寿命生个子嗣她肯定也是愿意的,这样就让她先给自己占着雍正嫡妻的位置,等到她快到选秀的年纪的前一年,就想办法把丹药送上去。 反正用不用在她自己,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又没有出手害她,也不会在雍正嫡妻未死前,去做他们之间的小三,至于那些侧妃、庶妃、侍妾一类,又不是雍正皇帝的正经夫妻,她根本无须在意,就像现代那些纨绔子弟玩玩的女人,到时打发了就行。 如果她宁可不要子嗣,也不愿意吃,那她就想办法做雍正的红颜知己,谈得来的朋友,或者给他出谋划策,帮他强国治民,顺便等几年好了,反正那时她才是正好结婚的二十几岁年纪,生育出健康的孩子,好继承这个国家,而且正好以皇后之礼迎进去。 她喜欢的是雍正这个人,到时他老了也没关系,天庭那么多宝物,随意一点瑶池圣水、蟠桃灵果就能返老还童,强身健体,让雍正想当多久的皇帝,就当多久的皇帝,让他不用为了长生被那些神棍们欺骗,崩逝于丹药之手。 在高桃瑶这些打算下,其实已经把四皇子视为自己的所有物,太子赐使女贾氏于四皇子为使女,而红楼梦一书中,贾元春最后是作为贤德妃死去,也就是说她以后会成为雍正的女人,而这个名叫贾元春的女人,在很多红学学者们,还有小说中。 都是个类似于薛宝钗性格,或者出卖秦可卿等人的奸诈角色,此刻高桃瑶一想到雍正皇帝那样冷清高洁的人,被那种女人染指,就不由气愤交加,她给雍正提鞋都不配,凭什么做雍正的女人,都是太子的错,自己不要的破鞋就丢给雍正。 太可恶了,果然是早点废掉他比较好,可恨,现在她不再京城,她若在京城,就直接出手了结了那个女人,没有贾元春,王氏没了靠山,还不老实的跟个鹌鹑似的,到时什么红楼,贾宝玉也算不得什么人物了,她既然选择逆天而行,以后不防杀伐果决一点。 明明有金手指却不用,也太浪费了……像个凡人似的拐歪末角,在天意之下一点用都没有,林黛玉还不是被这么寒酸的送进京城去了,高桃瑶想到,她却不知,这一切都是林海为麻痹甄家而做出的安排,公侯世家出身的林海岂能真的不通人情世故。 高桃瑶能想到的他怎么可能想不到,一切只因为要麻痹甄家罢了,黛玉哪怕在路上受些委屈,在京城岳家被人小瞧,但有贾母这个亲外祖母在总不会受大委屈,性命不保,这样就足够了,此刻受的委屈,只能待他找回青玉,扳倒甄家,再做补偿。 ………… 苏州、京城的风起云涌,却对两个身在沿海渔村的两个孩子没有任何影响,弘辉末月两个都不是普通的小孩子,自是干脆编好没有疑问的来歷后打听起附近的状况,这才知道此地是在一个被称为渤海的内海岸口,地处本朝东部的北端。 三面环陆,岸口多在在辽宁、河北、山东三省域内,海内还有不少岛屿存在,但他们所在的这个岸口有些特别,此地地处平原,多土少石,林木奇缺,土地又偏沙质,虽临近海边,却因时常降落咸雨,淡水奇缺,是个贫乏不耐耕种之地。 自古以来,就和岭南一样被当做充军发配的贫苦之地,因发配来的多是偷蒙拐骗、贪官污吏等罪犯之徒,使此地风气极为低落,道德不存,路霸悍匪、偷盗抢劫层出不穷,前朝发明晒盐法,将渤海沿岸一些地段定为盐田后。 此处虽然没有被官府定为盐田,却有不少走偏门的在此晒盐,用江湖势力晒盐贩卖私盐,被当地百姓称为盐杆子,那是明朝时期的事情了,待到本朝立国后,那些盐田逐渐被官府掌握,但许多走私盐的盐杆子还是多在此处进货。 也因此引得江湖人、镖局等多落户于本洲,江湖人一多,以武犯禁的事情自然不少,这种状况直到本朝皇帝登基后才好一些,虽偷蒙拐骗、拦路抢劫、贩卖私盐等事少了,但每每为争抢淡水,一村一村的互相斗殴之事却时有发生…… 末月和弘辉就是被这个名为蓬莱洲武县下所属,一个名叫长兴村的村民们所救,了解这个地方之后,末月不由皱眉,淡水倒没什么,要多少她有多少,江湖风气重,斗殴时有发生的地方,对他们这样的小孩子来说,实在不是个好地方。 第104页 如果是太平地,还好安户生存,像这样的地方,加上他们是外乡人,少不得有许多麻烦,好在自己不是真的没有力量的普通孩子,自保倒是可以做到。 弘辉却与末月的反应不同,详细了解这个地方后,弘辉的眼睛亮起来,嘴角升起一份胸有成竹的笑,末月诧异的问:「你笑什么?」 「小月妹妹,我在笑这里可真是个好地方呀!」弘辉稚气尚存的扬了下嘴角,漂亮的眼睛转了转,骨碌碌的,像一只就要偷到烧鸡的小狐狸。 末月看他这样的表情,暗自为自己的智商捉紧,听到流落至这么一个穷乡僻壤里,他一个八岁的孩子,非但没有惶恐不安,反而得意的像刚得了个宝贝,这孩子想到什么了呀? 她忍着鸡皮疙瘩,装嫩装可爱,一脸好奇的问:「辉哥哥,这么乱的地方,你怎么会觉得好呢?」 「这个嘛!」弘辉揉了把末月棕黄的头髮,眼中闪过得意之色:「先不能告诉你,你以后就知道了。」 「唉!」末月郁闷的嘆了口气。 这些天下来,她也算有点了解这个世子大人了,看起来漂亮可爱的仙童都不如,实际性格实在让人头疼,最喜欢看人求而不得的表情了,恶劣的可以。 ☆、第66章 力大无穷 虽有超越常人的本事,却只是普通人智商的末月,面对弘辉这样的人精,自是屡次感觉到挫败,而弘辉在几天内了解了周围的环境后,等到了五天一次,镇上大集的日子,就请村长,也就是他们现在暂住人家的主人,将他自束髮绸带上拆下的几颗精美玉珠去当铺典卖了。 在弘辉心里,他和末月这样幼小的孩子,携带着对村里来说,一笔不菲的财产,虽然在他们眼里不算什么,不过是髮带上的一大十几小颗的珠子,一块贴身保平安的观音玉佩,末月身上带的不过是一副小小的玉镯,其它东西都在睡觉时被丫鬟们卸下了。 这几样都是没有内务府标记的东西,末月的玉镯是林家买给她的陪嫁,弘辉的观音玉佩是雍郡王妃在庙里给他求来的平安佩,也没有标记,至于髮带上的玉珠,则是统一在银楼雕琢好,拿回来由王府的丫鬟们自己盘在髮带上的,也不是皇家的东西。 卖了也不用担心被有心人注意到,至于证明他龙孙身份身份的龙佩,自他病倒后,一向放在他的床头,此刻估计都烧毁了,总价值不到一千两的东西,他们俩不在意,在这个渔村里却是一笔不菲的财物,若不是因为救回他们后。 村长看他们两个落难时虽然只穿着里衣,可衣服的布料不凡,简简单单束住头髮的髮带上,都是串着精美玉珠,价值几百两的珍宝,知道定是有来头的,就收留他们在自家暂住,畏惧着他们背后根本不可能找来的家人,现在不可能在他们手中留着。 尽管如此,他在村子里逛了几次,就发现好几个躁动的目光,考虑到这里的风气一向不好,弘辉才做出这样,主动给他们些甜头吃的举动,待村长拿回明显比玉珠真正价格低几倍的典当银两后,还把这些银两拿出一半,请村长分给村里人,感谢大家的救命之恩。 这才缓解了隐藏的危机,而这份危机末月却根本没注意到,这也是她得到力量后,造成的盲区,在她心里,一直戒备的对象只有天庭那些神仙,对普通人却没在意,只因为她可以用绝对的力量压下他们罢了,和弘辉一比,只能说思考角度不同,反应也不同。 如此得了缓解时间,他又把剩余的银两拿出一半,交给村长做他们俩暂住于此的费用,之后弘辉天天藉口外出联繫家人,跑到二十里外的镇上,或是租车去五十里外的县城,末月则因这里临近海边,水汽浓厚,就每日安静的寻个地方修炼。 就这么过了半个多月,弘辉不止为两人弄好了县城的户籍,还终于明白了诛仙所说,自己会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是怎么回事,别的能力他没发现,只感觉他的力气一天比一天大,在这长兴渔村呆了这些时间后,他已经能举重若轻的搬起数百斤的重物。 捏碎整日在海边,受海浪沖刷的岩石也轻而易举,体质跟记忆中无数次轮迴里体弱多病不同,现在他的体质却不是常人能比的,握力、腕力、臂力、腿力、体力等都在不停增长,身体健康的令他惊喜,在虚空识海内,他对诛仙所说没有实感。 恢復众多记忆后,每一段人生的经歷让他对身边来来去去、存在或已经不存在的人,都不在意,就算诛仙说末月救了他、并给了他改变命运的机会,让他好好珍惜,他也因逆反心理,反而对末月稍微有些反感,但那一切在他逐渐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健康身体后而改变了。 他真切的体会到诛仙所说的意思后,开始看重末月,这种想法无关感激之情,只是求生的本能反应罢了,他只要了解到,末月存在,他就可以活下去,并拥有越来越强健的身体这个事实后,末月对他来说,就已经是不止需要珍惜的存在那么简单。 末月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在后面的日子,逐渐对弘辉自从离了雍郡王府,就越来越强健,或者说强的过分的体质感到头疼,看到他因渔村的有村民、孩子们嘲讽她一头棕黄头髮,是番邦杂种,就冷着脸把人家的磨盘一点点捏碎。 又或者因渔村里的无赖要抢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就装惊慌失措,没能控制好力气,把人家推的摔在地上,骨头几乎摔裂的程度……却因他们借住村长家,畏惧与村长威严,使得那些人在村里闹出了事,道理又在他们这边,而不敢找上村长家闹。 第105页 只能捏着鼻子自认倒霉,这样的事情弄了好几齣,弄得渔村里的人都怕了他这个大力王,对于弘辉这样不肯吃亏,有气就当场还回去的做法,末月有点难以适应,她在现代就是小市民,万事退一步、让一步已经习惯了,又不是什么霸道性子。 她的性格也许是受了自身本源的影响,总有些水的温吞个性,不紧不慢,顺其自然的样子,对弘辉的做法难免感到不安,弘辉轮迴无数次,因每次都属于未成年早夭,性格也一直没发展成熟,加上他天天在外面跑,忙着安家落户的事情,自然忽略了末月的那点情绪。 就这样过了整整一个多月时间,这一天村长家门口忽然来了辆双辕双马拉着的青尼车厢马车,车上一左一右坐车一位车夫和一个僕妇装扮的人下了车,后面还跟了两个小厮装扮、丫鬟装扮的少年少女,六人神色恭敬的站在村长门口,由妇人上前敲响了村长家的门。 「谁呀?」村长的妻子诧异的走出屋,在他们这样的小渔村里,大白天,只要有人在家,就没有关上院子门的,谁来了招唿一声就行,更别说敲门了,所以感觉有点惊讶!谁想出来后,竟然看到几个僕妇、车夫、丫鬟、小厮样的人站在自己门口。 旁边还停了辆精美青尼车厢的马车,一看就比镇上王地主家的车都好,引得村里不少人都围在一边看着,让村长的妻子刘氏大吃一惊,忙问道:「几位客人是?」 「奴婢是从蓬莱府城过来的,奉我家夫人之命来接少爷和小姐。」僕妇说完看了后面两名丫鬟、两名小厮一眼,四人立刻走到马车旁,撩开车帘,从车厢内取出几色礼品,有布匹、有点心、水果、肉食等,看的围观的人不由自主的吞下口水。 渔村里,鱼是不缺,可其他肉食等,一般人家,一个月都捨不得开一次荤,此刻看到大量的肉食,怎么可能控制得住肠胃的反应,但更让他们惊讶的是,丫鬟最后端出的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排排小银锭子,足有二十多个,看大小应该是五两一锭,这么一算,上面可有一百两了。 僕妇装扮的人等小厮丫鬟搬完礼品后,神色不变的道:「夫人接到少爷的消息,听闻您家救了他和小姐,还收留他们在此暂住 ,特命奴婢接少爷、小姐时,奉上谢礼,还请村长夫人收下。」 「给我家的……谢礼?」村长妻子看着那一托盘银锭子,眼神都捨不得离开,站在门口就扯开嗓子喊道:「当家的,有客人来了,是洪少爷家的人。」 村长忙迎了出去………… 暂住村长家西屋的末月就着窗户缝隙,惊讶的看着院外的动静,又看看捧着本书,一副没听到外面动静的弘辉,他们两个的身世自己都很清楚,怎么可能在蓬莱府城有什么家人,那些人是怎么回事?末月不解的皱眉,是郡王府找来了吗?她有些担心是郡王府找来了。 到时候她可就没办法解释不到一个时辰,怎么从京城到这个千里之外的地方了,弘辉皇孙身份贵胄,而且责任也不在他,自然不会被人异样看待,可她到时候就说不清楚了,肯定会被当妖孽看待,不小心还会连累林家,若被天庭…… 若月那一连串担心还没冒出头,一旁弘辉却放下书,揉了揉她棕黄却柔软的头髮问道:「小月妹妹,小小年纪不要皱着眉头,难看死了。」 「可是……外面的人……」末月叫不出那肉麻的辉哥哥称唿,因此总是避免称唿弘辉。 弘辉对此也不计较,只有想要捉弄末月时,才会强调这个称唿,此刻看末月担忧的表情,他似乎明白末月的心事般,一脸不在意的道:「哦!那不是王府来的人,是我买的下人。」 「买的下人?咱们没有户籍,怎么可能买得到下人。」赵氏抚养她四年,让末月对这些事情有些了解。 本朝规定,採买下人的主家必须有非贱籍的户籍,买了下人后,必须拿下人的卖身契到官府记档,以免出现逃奴等问题,到官府记档的下人,就等于入了奴籍,只有主家去官府消档,才能恢復自由身,就算给主家当妾室,这奴籍不消。 ☆、第67章 末月顿悟 所生子女都是婢生子,不入族谱,地位如家生奴才一般,不能参加科举、不能接受举荐、不可和良民通婚,做妾室、奴婢倒没问题,当然,记档、消档都是要交税的,也有主家为了省这个税钱,不去记档的,但这样,出现逃奴等事时,官府就没责任管。 也因此,很多大户人家给女儿陪嫁的下人,都喜欢陪嫁这种记档的,这是一种控制下人的好手段,就算陪嫁丫鬟想争宠,也必须讨好着主人,要不然她再得宠爱,生下的孩子也只是奴籍,不能科举、不能入伍、不能举荐,不能跟良民通婚。 婢生子生下的孩子依旧如此,就如同永无出头之日,这些法律倒是一种有效控制下人背叛的手段,也会让一般人家卖儿卖女时,谨慎考虑后再行动,当然,法律再好,也必须主人自己能够立的起来才行,末月想到赵氏平日教导母亲石氏时,说的这些话,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发酸。 「户籍!那是很简单的事情啊!像这种江湖人云集的地方,半个户籍还不容易,小月妹妹要记号,以后咱们就是这个县,县城出身的人,我在蓬莱洲府城郊外买了庄子,咱们先在那里暂时安定下来。」弘辉毫不在意的道。 第106页 末月听得一愣,买下人、办户籍、买庄子,随即恍悟的问:「你把玉佩卖了?」 「嗯!不过是个平安佩,一点效用都没有,正好能应应急。」弘辉不在意的说完。 接着感兴趣的道:「我买的那个庄子在府城外,因为这个府城地硷缺淡水,土地很便宜,不到四百两,不但买下一个庄子,还附带了一大片盐硷地,如果能解决淡水问题,往后就容易多了,啊!对了,我准备给这个庄子起个名字,叫洪家庄行不行?小月妹妹。」 末月看着弘辉略带兴奋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很差劲,对方只是个八岁孩子,因她连累,失去了皇孙的荣耀身份,成为一名普通百姓,即便如此,他却很快适应过来,已经去想怎么活下去,怎么面对眼前的问题,连贴身东西都卖了。 而自己呢!枉费一身修为,明明安排个栖身之所,哪怕做个富家翁都是很简单的事情,却因此处临近海域,水汽浓厚,易于修炼,就想着得过且过,安身之事等她修为再提高一些再说,难得这里没有任何神仙分神降临,可以感觉到自由滋味。 却没想到,才八岁的弘辉却已经做到这个地步,自己真是太差劲了,想想在苏州时也是,事实上以她的法术,或者只靠灵水的效果,不偷不抢、不违背自己心中的道,帮助林家积累财富,也并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可是她却是这样,找着一个个理由阻挡自己出手。 害怕被天庭发觉是最大的藉口,实际上却是自己拖延症一样的性格发作了吧!总想着,啊!目前不需要自己出手,再等等、顺其自然好了、随波逐流算了、天道自有安排,等到最后,却是到达了无可改变的地步,就像前些时候和弘辉的大婚一般。 她并不是没有别的选择、别的方法,却因为自己拖延症一般的性格,放任事情坏到最差劲的地步,自己能够主动踏出心中那个拖延束缚的次数很少,如果她对人生、对周围环境、对自己稍微能够积极一点,也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改了天命,又使弘辉落入眼前这不知是好是坏的结果,现代的时候也是,小时候家中条件不好,她从不去想自己能做些什么,而是想着靠父母努力,等段时间总会改变的,上学时知道自己的学费总会成问题,不想着自己去打工。 却想依靠父母,等到时候一定会给交上的,然而却是祖母用她的棺材本给她交了一学期的学费,那个时候还告诉她一个道理,靠山山倒、靠水水流,人的一生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当时的自己却没有记在心里,到了大学快要毕业前期。 同学们都在忙碌的找好工作、好单位,因为她自己一向被某位教授看好,是那位教授重视的学生,而往年那位教授总会给自己看好的学生推荐到比较好的单位,于是她就想不需要努力去找好工作,等教授给自己推荐一个好了。 可直到大学毕业,同学们都有了未来的路标,只有自己无所事事,等到毕业后几个月才找到一个不好不坏,也没什么前程的工作……这种随波逐流的性格,就像水之惰性一样!水之惰性————末月一愣,眼中瞬间一片清明。 体内水眼忽然放射出柔和光芒,水雾翻滚不休,玉柳空间也轻轻震盪着,很快又开放出一片新的领域……末月不知体内空间的变化,只是在领悟了水之惰性后,气息修为更加稳定纯净,以前如笼罩在雾中一样,模煳不清的心情也变得清晰了。 一瞬间她懂了很多事情,并不是有了法力,就不需要作为了,没有飞升仙界前,她就只是一个人类,所以人类要做的事情,她也不能逃避、不能拖延,她要对自己的人生拥有足够的积极,以及对未来的憧憬,水是万物之母,拥有孕育众生的力量。 然而如果水自身都未老先衰,没有生的积极,又何谈孕育万物,给予万物生气呢!就如顿悟一般,这一刻末月继上一次领悟了水之恶乃三千弱水之后,再次领悟了水之生的真意,明白了即使身为随波逐流的水灵,她也需要与自身的水之惰性作战。 弘辉看着末月眼神忽然一变,气息如同浑浊的泥浆变为清澈的泉水,心中惊异,同时,弘辉识海内的诛仙没有情绪反应的脸上,忽然轻轻一愣,随即贊道:「好悟性,难怪会有如此造化,看来,蟠桃身为天地灵根,果然自有灵性,选择的主人怎么会差呢!」 「那是当然,它第一次选择的主人为金王母,在巫妖大劫、四方妖族、巫族、人族、强者无数的洪荒世界,天庭动摇,最没有微信的时刻,安天抚地,保住天庭尊严的时候,不忘吸收各族人才……只是后来,天帝下凡后遭圣人算计,成了有眼无珠的张百忍。」 「还自以为蟠桃园乃是镇压天庭气运之物,而他是天庭之主,所以蟠桃园的主人是他,将蟠桃园赐给了他的新王母瑶池王母,却不知蟠桃园在金王母切断与它的联繫后,就成了无主之物……天庭的天帝、王母本来各有辅助气运之物。」 「蟠桃园是天母镇压气运之物,属于天帝镇压气运的混沌钟,却在巫妖大劫时,被自己夺来,镇压截教气运,张百忍真是蠢不可及。」紫霄宫内,通天教主就如听到诛仙的话一般,又似乎在自言自语道:「诛仙,比起那小姑娘,你的进步就太慢了,我再助你一把好了,正好我的几位亲传弟子都被你们算计成了天庭奴役,却没想到此刻方便了本尊吧!」 第107页 此刻,还是凡人的末月自然不知道圣人们的算计,在清心明志后,末月就如蒙尘珍珠擦去灰尘,浊水变清泉一般,不再消极对待周围的一切,对弘辉点点头,伸手摘下自己手上的镯子:「你觉得好就行,还有这个,也一起卖了吧!只卖你的东西,太不公平了。」 「小月妹妹,用不着如此,卖平安佩的钱,买了庄子,加上给村长的谢仪,还剩不少,够我们生活一阵,来年庄子又会有收成,到时正好收支平衡,如果琢磨出改善盐硷地的方法就更好了。」弘辉边说边分神考虑着改善盐硷地的方法。 末月并没有收回玉镯,反而是将玉镯放进弘辉手中道:「嗯!那也放你手里好了,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处理了,至于改善盐硷地的方法,我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可以找到淡水水眼的位置,不知道有没有用处?」 「有用,太有用了,小月妹妹,你可真是厉害。」弘辉是在富贵地里长大的,无数次轮迴,他也没有降生过在任何贫困人家,或者可以用圣人残魂,天生贵重,哪怕落入转世为人的境地,在天道眼里,也是天生贵种,一副小小的玉镯,自也不当回事。 反而是末月能够找到淡水水眼的能力,更让弘辉惊喜,他并不怀疑末月的话,从看到末月在大火中,身体周围出现防御水罩时,弘辉就知道,末月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孩子,后来诛仙的话,末月不会伪装的表情,更证实了这一点。 至于因末月显露的异常,把她当妖孽,弘辉从没有这么想,因为在众多轮迴的记忆里,他经歷过各种各样的小世界,武道世界、修真世界、魔法世界、十国战乱世界、兽人世界、科技世界……等,虽然因天生体弱,无法长成而导致,对这些世界认识不全。 ☆、第68章 十年之后 弘辉却也见识过各种各样的能力,身体健康后,他甚至想把记忆里的武道、修真方法修练一下,在诛仙的警告下放弃了,诛仙告诉他,那些杂乱的修炼方法不适合他,他本身会的东西,就是这寰宇内最顶级的东西,不久后,他就发现,自己的体质正在往力大无穷上发展。 不需要用任何内力,他就可以使用出在武道世界,因过目不忘的能力,记住的那些精妙招式,甚至能够把那些招式改变的更加完美强力,这么想起来,他自己就像个比怪物更古怪的存在呢!末月的那点异常,跟自己一比,倒是一点也不起眼…… 看着弘辉高兴的表情,末月也不由笑了笑:「能帮上你就好。」 「小月……妹妹……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跟突然长大了似的。」末月的表情,让弘辉一愣,这些天的相处,让他知道,末月是个没心机、不会算计、连个小孩子都装不像的笨蛋,性格却有点令人头疼,相处多天,除了她故意装小孩子时,表现出一点虚假的性格来。 其他时候根本看不出这个孩子有什么*来,美味的食物她吃下后不会开心,粗糙的食物吃下去她不会皱眉头,绸布衣服和粗布衣服都没能让她表情换一换,从金尊玉贵的王府到了这泥屋黑墙的渔村,她也没有露出任何不愉快的表情,甚至,没有对眼前状况露出过任何不满。 因为发色村里孩子嘲弄她是番邦杂种,她不生气、也不会愤怒,村里人有对她好的,她也不会露出真正喜悦的表情,只会对示好的人道谢,就好像对一切都无所谓,对优渥的生存方式没有任何嚮往,并不是安贫乐道,而是像怎么样活着都无所谓一样,这样的表现,真的不像人类。 在他轮迴的无数世界中,认识过各种各样的人类,无论何种性格,都会对自己心中美好的未来产生渴望,又或者称为对美好的贪婪,总想要未来越过越好,就像自己,也有想要更健康、更强力的身体,活得更久的*一样,这也是渴求中的一种。 但这样的心情他一次都没在末月眼中看到过,老实说,他对末月这样的性格不喜欢,没有*的人,跟朽木青石又有什么差别,没有*,就不会有人类的爱憎恶、真善美,谁也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是这样性格的人。 你对她再好,在她心里也只是你给我多少,我还你多少,没有任何其他感情,就如只论因果,不论人心一样,但是,这样的性格,在刚刚似乎突然有了变化,她似乎决定不再随波逐流,任周围环境自然发展了,弘辉对末月这个表现倒有些高兴,就是这样才好,这样才够有趣。 他对珍惜一个木偶没兴趣,只有这样真正活过来似的人才让他感觉到兴奋,很想知道她这样无欲无求、连个性、脾气都没有的人,真正活过来后,又会成为什么样子呢?以后看起来会越来越有趣了,他稍微对以后的生活有些期待了。 末月一直知道弘辉很聪明,却没想到,他竟然能够察觉到自己心境的变化,真是一个聪明过头的人,她笑了笑,也不隐瞒自己的心情:「是吗?我只是觉得对未来该积极一些,那样的人生才更加有意思吧!」 「嗯!说的对啊!」弘辉小大人样点点头,随即捉弄道:「不过,你这么小就跟大人似的,说人生什么的,没有关系吧?」 「啊!」末月一愣,这才想起,她现在的外表还是个小孩子呢!当即尴尬的道:「啊哈哈……我也是听父亲这么说,才记住的。」 「哦!是这样,你记性可真好。」弘辉恶趣味的想,这个笨蛋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自己不像个八岁孩子呢?三个月?一年?三年?十年?或者更久。 第108页 「啊哈哈……」末月干笑了几声才道:「那个……」 「什么那个!」弘辉敲了末月头一下:「叫哥哥。」 啊!不用叫那个肉麻死人的辉哥哥了吗?虽然对一个八岁孩子叫哥哥,有点别扭,但想想,按照真实时间的流逝,他可是自己那年代,大自己二三百年的古人,喊祖宗都不委屈的年龄,也就不别扭了,因此,末月闻言惊喜的道:「哥哥,外面不用管吗?」 「嗯!一会儿,他们会进来请咱们的。」弘辉不在意的道,听末月痛快的喊了他哥哥,不像让她喊辉哥哥时,想法设法的不称唿他,心里有点高兴了,这样感觉还不坏呢! 末月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这样会不会有点张扬?围观的人好像对村长和村长夫人,露出了不太好的神色,为什么?」 「这肯定不管我们的事,估计村长一家在村子里人缘不好的原因吧!对了,你还没对咱们的庄子叫洪家庄发表想法呢!以后,那里可就是我们的家了。」就是为了这样才选择以这样的方式送谢仪的,他虽然不在乎被贪了那点东西。 毕竟,好歹没让他们俩被海水泡一夜,但是,他讨厌太贪心,以及敢于算计自己的人,何况他很公平,当时去从海边把他们带回来的可不止村长一家,半个村子里的人都去了,玉珠里贪得那几百两,以及这些谢仪,其他人也该分一些才是。 这样才叫公平嘛!前几天散步到村子里,玉珠卖出的真正价格看起来很有用啊!不然村民们也不会在看到真金白银时脸色大变,心里充满不满,不过小月似乎不喜欢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好了,弘辉没表现出任何异常的岔开话题。 末月摇摇头:「我不懂这个,弘辉哥哥你自己决定好了。」 「你啊!真是太小了……」弘辉笑了笑…… ——————————————我是十年后的分割线————————————————— 时光荏苒,光阴如梭,转眼间十年已过,山东境内,一行人马车轿行走在大路上,护卫、随行下人等,有三四十人,各个青衣黑靴,衣衫整齐,一看就知道是那个大户人家出门了,路上行商小贩,都纷纷避让,好一派富贵气象。 而马车内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一个衣着富贵,相貌富态的美妇看着眼前因马车颠簸,而撅起嘴的两个女儿,不由好笑的摇摇头:「你看看你们,一个十岁了,一个七岁了,都不是小孩子了,撅嘴给谁看呢?」 「可是母亲,这马车也太颠簸了,颠的我好难受。」七岁的小女孩撒娇的抱着美妇的胳膊摇了摇,可爱的小脸上带着几分委屈。 看她这个样子,一旁十岁的女孩不由抿唇笑了笑:「是不是让母亲抱抱你就好了。」 「姐姐……」七岁小女孩不满的喊了声:「母亲,您看,姐姐她欺负我。」 一旁美妇却注视着长女的笑颜微微一愣,细眉桃腮,肤色粉白细腻,婀娜多姿……只如人面桃花般美丽细緻,看得出来,长大成人后,必是个美丽不可多得的女子,可是,想想家族里容貌也如此出挑的堂侄女,被嫁给了十二皇子为妻。 连生两个儿子,却一个都没能保住,自己的女儿呢?又会如何?唉!真希望选秀时,能被发放回来自行婚嫁,美妇嘆了口气,神色有些落寞,傅茶儿一向心细,看到母亲有些忧虑的神色,还以为母亲在担忧父亲,忙拍拍母亲的手。 安慰道:「母亲不要担心啊!现在一切都已经好起来了,伯父、父亲他们起用已经四年了,听说这次考绩为优,回京后官升四品已经是肯定的事情了。」 「傻孩子,娘是在想你堂姐的事情。」美妇拍拍长女的头。 一旁傅叶儿懵懂的问:「哪一位堂姐啊?」 「是十二皇子妃的事情吗?」傅茶儿似乎很通透,一下就听出来了。 美妇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娘就是想,你们姐妹两个以后可千万别嫁入帝王之家,若是像你堂姐那般命苦,娘可捨不得。」 「嗯!母亲不用担心,女儿可没有那么高贵的命格,以后肯定会嫁到跟咱们家差不多的人家。」傅茶儿笑了下,明明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这一笑却是如同万花盛开,美丽不凡:「对了,母亲,再有几天就该到京成了,咱们离开京城三年多,不知道京城现在是什么样了?」 「京城能是什么样?还不是老样子。」美妇因长女的安慰,微微放下的心却又因女儿的美貌提了起来,苦笑下藏起心事,回想着二嫂信里讲述的京城内几年的人事变迁,还有丈夫傅荣保告诉她的一些事情,有些确实需要仔细讲给女儿注意着点。 她想了想道:「不过,你伯父、父亲他们起用,多亏了雍亲王在其中周旋,这里面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子不用了解太多,但是,咱们回京后,一定会去雍亲王府拜见,有些事还是需要再嘱咐你们姐妹一下,千万不可失礼,又或者得罪不能得罪的人。」 ☆、第69章 细说雍王 「说起雍王府,女儿倒有件疑惑的事情,母亲觉得二伯父如何?」傅茶儿听母亲说起雍王府,立刻眨了下眼睛,灵慧的眼睛注视着美妇。 美妇毫不犹豫的道:「在你几个伯父里,你早逝的大伯父勇武过人,擅长排兵布阵,随你祖父,是个天生的将才,你二伯父不显山、不漏水,唯有谨慎二字,令他脚踏实地,一步步升到高位,跟他们两个兄弟比起来,你三伯父和你父亲,就有些庸碌普通了啊!」 第109页 「母亲也这么觉得,女儿也是一直觉得伯父行事周全,难寻错漏之处,哪怕上意有心赐堂姐为皇子妃,他也不着痕迹的把人选换为安份的十二阿哥,这么谨慎的人,会议论储位的事情,甚至为八皇子出头?」傅茶儿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接着小声道:「女儿可是留意过二伯母管家时的事,二伯父表面跟八皇子府看似亲近,实则行事似近实远,怎么会在几年前,冒失的推举八阿哥为储君?然后连累的父亲也丢了官,可是您看看现在……这里面女儿觉得有点故事,二伯父那一家子可都是人精。」 「茶儿,母亲一直知道你聪慧,没想到你竟然能够见微知着,从一点微末痕迹察觉出一些问题。」美妇压低声音,见小女儿也在认真听着,想着女儿们也大了,该知道一些事的时候了,干脆道:「母亲不能多说,只有一点你们记好了,咱们傅家无论跟哪位贵人走得近,真正的主子只有雍王一位。」 「难道……」傅茶望着美妇,目光闪过果然如此的神色,从太子一次被废、八皇子被当今厌弃,二伯父被罢官困禁,三伯父、父亲被罢官两年,直到俄罗斯来互市,当今不知怎的想了二伯父擅长边事,上启用后,对伯父的能力感到满意。 于是二伯父、三伯父、父亲先后起復,太子二次被废后,跟雍王府的一些走动外人看不出异样,她却感觉到异常,那时心里就有猜测,直到今天才得到答案,耗时数年,一下子就把最有望的八皇子击败,其中布局之深远,让人心惊于雍王爷的谋略。 那是个让人不想为敌的人呢!他究竟布局了多久,才造成眼前的局势,如今,大皇子、废太子已经是废棋,三皇子文人风气太重,不得上意,又无治国才能,夺嫡无望,五皇子无意夺嫡,日常安份,七皇子有疾,不能克承大统。 八皇子、九皇子、十皇子一系自太子一次被废,就已经被当今厌弃,多有打压,现在只差最后一根稻草就完了,傅家既然有了选择,自娶了自家堂姐才从皇室透明人到现在管些宗人府、礼部杂物的十二皇子,当然也没有多地资格。 十三皇子本就是雍王爷的人手,可惜现在被圈禁了,其他皇子除了十四阿哥都太年幼,或者资质普通,不是雍王爷一合之敌,也没表现出夺嫡的野心,如此看来,以后能成为雍王爷对手的大概就是和雍王爷一母同胞的十四皇子。 虽然当今对十四皇子多有宠爱优待,在不明了雍王爷手段之前,她还觉得两人胜负为五五之数,但现在她不觉的十四皇子能够胜出,这么想来幸好自己家族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傅茶儿想通后,神色端庄的对美妇点点头:「母亲,请给女儿好好讲一讲雍王府的事情吧!」 「母亲,叶儿也要听。」傅叶儿摇摇美妇的胳膊,撒娇道,古人早慧,七岁的孩子已经懂些人事了。 美妇闻言笑了笑,当即道:「好好,娘的叶儿也一起听,说起雍王府的事情,可不简单,有些事情你们定要注意,这是你们二伯母来信特别嘱咐的,千万要听仔细了,雍王府唯一嫡子,雍王府世子据说十年前死于府内火灾,但并未发丧,宗人府玉碟也没更改,对外说是失踪,但本朝勛贵都知道,这不过是雍王爷为了安慰雍王妃,求了皇恩的说词罢了,世子早夭已经是事实。」 「雍王爷为了安慰雍王妃,竟然求得皇恩,不消世子玉碟,看来雍王爷很爱重雍王妃嘛!」七岁的傅叶儿眼中露出羡慕之色。 美妇拍了傅叶儿头一下:「傻瓜,那是敬重,和爱重可不同,而且,前年,雍王妃生下一位嫡女后,身子就不大好,据说现在就只是拖日子罢了,所以,下面的话才是你们要注意的重点,尤其是你,茶儿。」 美妇说完郑重的看了眼傅茶儿,她心里对傅茶儿总有股说不出的担忧,当年,她曾经有一日梦到金色的凤凰扑面而来,不久后就有了身孕,并一改连生儿子的命,十月怀胎生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降生那一刻,屋内灯烛都灿出金色灯花。 无独有偶,那一年那一天四月十五的同一刻,雍王府的侍妾也生下了一个庶子,据说,那孩子降生时,金色云光浮于雍王府上空,直到孩子哭出声才散去,当时整个京城都沸沸扬扬的,都说那个孩子有大造化,身为皇孙已经是大造化,再大的造化能是什么?自然是克承大统了。 加上当时的前一年,太子求雨而不得,雍王爷一求,天就福雨降临,庄子上都来报说,很多枯死的庄稼,在大雨降临后又死而復生了,当时又出了金色祥云之事,令京师震动,皇上、太子都出手压下流言,并从那以后处处压制雍王,不给他展露才华的能力。 不给他掌握实权的机会,但还是因此,令不少相信天命的官员们有了倾向雍王府之心,他们傅家也是其中一个,不过,因傅茶儿降生的异象,加上同那一位同时出生,和那一位自出生后遭遇的大大小小各种事故,傅家惟恐遭祸,就暗地里改了傅茶儿的出生时辰。 报大了一岁,实际上她的长女今年才九岁,幸好,傅荣保为人老实,不擅长交际,她又为人低调,家中人情往来都是二嫂支应,富贵人家为了安胎,怀孕都是最少三个月以后才往外传,她的丈夫当时官小人微,也没人注意她,傅家又全力遮掩,这才没有风声露出。 但从那以后,他二伯就把茶儿的教养看得极重,并称茶儿才是傅家人的将来,为此,连他自己的嫡女都捨出去做了棋子,只为了不让自家真的被除雍王以外,有心夺嫡的皇子绑住,并设陷给八皇子,以困禁两年,全门罢官为代价,终于取信了多疑的雍王爷,成为其心腹之一。 第110页 她本来对此也充满嚮往荣耀,身为女人,她的女儿将来有可能成为高贵的凤命,她怎么不可能骄傲,嚮往呢!哪个女人能抵抗如此至尊的诱惑,直到三年前,那位十二皇子妃连夭两子,一夜间二十多岁的孩子,变得如朽木老妇一般憔悴,她才想到皇家是何等残酷的世界。 当今元太子妃、皇后、继皇后、贵妃……宫里又死去了多少女人,她捨不得把疼爱的女儿推到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就算再高贵又如何,万一出了像十二皇子妃那样的事情,要她这个当娘的该多么心疼,女儿恐怕更是……从那以后,她对长女多有忧虑。 「母亲……母亲……您接着讲啊!怎么了?」就在美妇想着这些时,一旁傅茶儿、傅叶儿姐妹见母亲说着说着忽然停顿下来,一副陷入思虑中,面带忧愁的模样,不由惊讶的对视一眼,傅茶儿聪慧过人,性格却端庄大气,对此只是沉默着等待思考结束。 傅叶儿性子却有些急,当即就拉着美妇的胳膊一顿摇晃喊叫,把美妇又晃又喊的回过神来,这才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对美妇做了个鬼脸,看的美妇失笑,可抬头,看看女儿端庄高贵的气质,美若仙子的模样,想起心中忧虑,又笑不出来了。 只得嘆息一声接着讲道:「雍王爷嫡王妃将逝,嫡女幼小,又不能继承家业,只需敬着即可,两位侧妃,李侧妃虽只是四品知府之女,然其入府多年,深得雍王爷宠爱,生下三子一女,如今虽只剩下一子一女,却在王妃卧病后,管着王府诸事,如今是雍王府除嫡王妃的第二人。」 「这位李侧妃好生厉害。」傅茶儿不带任何情绪的说了一句,明明是赞嘆的话,神态中却没欣赏,也无厌恶之色。 美妇见了满意的点点头,接着道:「另一位侧妃年氏,本是湖广巡抚年遐龄的幼女,如今四川巡抚年羹尧之妹,四年前当今赐给雍王爷为侧妃,至今无子女,茶儿,你觉得年侧妃如何?」 「母亲询问,女儿就大胆直言了,女儿觉得年侧妃无需在意,她日后定会败于李侧妃之手。」傅茶儿果断的说道,神色十分坚定。 美妇闻言笑了下,问:「理由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看灵魂摆渡人看的,一关灯就不敢睡觉,连续两天睡不好,脑子都快成浆煳了,字都码不出来,今天看了看来自星星的你洗了洗脑子,感觉状态回来了,恢復更新。 强烈建议,胆子跟我差不多大的,看那个片子时,千万找几个朋友陪着一起看,好歹壮壮胆子。 ☆、第70章 府内现状 「听说雍王爷性格十分谨慎,疑心颇重。」傅茶儿压低声音道:「所以,出身高贵的嫡王妃只得敬重,四品知府出身的李侧妃却三子一女,容色渐失,却管着雍王府,圣旨赐婚,父兄皆有实权的年侧妃入府三年,却无一儿女子嗣。」 「是啊!疑心重的男人只会对他能够控制的住的女人才会放心,因为易掌握,好操控。」美妇听完后点点头,赞赏的看了傅茶儿一眼,接着道:「雍王府除了两位侧妃外,还有两人需要重点注意——侍妾牛氏、耿氏,她们两个各有一子,今年同龄,正好九岁。」 「九岁啊!那雍王府里他们两个是最小的孩子吗?」 「生了儿子,他们还只是侍妾的位份,看来雍王爷并不喜欢她们啊!」傅茶儿、傅叶儿异口同声的说道,但两人的关注点却不一样,傅茶儿问的是有没有比他们两个更小的孩子,傅叶儿问的却是最表面的,牛氏、耿氏不得宠,潜意思就是不需要重视、也不需要讨好。 长女一向聪慧,一家中不想父母,反而颇有他二伯的风范,此女到底年幼,美妇也不责怪,反而缓和下神情,细细为两个女儿讲解:「九年前,牛氏产子时,天降金色祥云,朝野震动,本是太子左膀右臂的雍王爷,当时的雍郡王被太子厌弃,多有责罚、薄待之举。」 「这位四公子自出生遭遇的事故不计其数,但每次都如同有神佛保佑,平安度过,但当今那时却收了雍王爷手中实权,此后雍王爷逐渐淡出朝野,倾心释教道学,八年前,侍妾宋氏生下一女,未逾月即殇,之后,再无任何子女出生。」 「直到太子一次被废,八阿哥被你二伯父、佟大人及众大臣联名举荐为太子,雍郡王却不计前嫌,被太子折磨诸事,出面復立太子,当今允之,贊其诚孝,并晋升为雍郡王,并命雍王爷主理户部、河工等事,至两年前太子二次被废,雍王爷实权渐重。」 「看来雍王爷与女色之上,颇为自制啊!」听美妇这么说,傅茶儿笑了笑,颇为自制四个字,咬音加重,她意有所指的道。 傅叶儿却困惑的问:「四公子因出生异象,牛氏被重视可以理解,那这跟耿氏有什么关系啊?」 「呵呵……叶儿你不知这皇家有规矩,身份低微的妾室没有资格抚养亲生子女,但四公子出生当时异象,使他成了烫手山芋,没人肯接,嫡王妃四儿心忧,身有疾,拒之,李侧妃当时有两子一女要抚养,也给拒了,正好,牛氏产子后两个来月,耿氏也生了一子,干脆命她们互相抚养对方的孩子。」美妇低声讲解。 傅茶儿理解了美妇的意思:「母亲是说,既然天生异象,必定有奇异之处,因此对他要万分注意,因而他的生母,他的养母都不可以忽略对吗?即使她们地位卑微,然而连那位厉害的李侧妃都折了两个儿子,她们的孩子却长到如今,恐怕也不是简单的人,对吗?」 第111页 「知道就行,不必说出来。」美妇戳了傅茶儿的额头一下,低头看次女迷惑的眼神,想着次女到底年幼,资质又比茶儿略差,不由笑了笑,柔声道:「笨丫头,想不明白就别想了,你现在还小,只要在心里好好记着就行。」 「嗯!女儿知道了,那雍王府还有别的需要留意的事情吗?」傅叶儿不满的撅撅嘴,倒没有出声抱怨,可见高家教养。 美妇想了想,点点头:「是还有一些,四王八公中,八公的贾家,有一嫡女在嫡王妃身边做使女,太子二次被废那一年,不知怎的忽然进了庶妃,目前算是雍王府表面上品级仅在两位侧妃之下,但她无子无女,娘家又只有她一个有点奔头,其他都逐渐衰落,不必在意。」 「两年前?说起来女儿倒想起一件事情来,两年前太子被废之事落定后一年,也就是去年,特别允听说贾家特别为接这位贾庶妃回娘家,建了一个奢华的园子,据说当时,李侧妃娘家也建了一个园子,接李侧妃回去,但比贾家园子略微逊色,真有其事吗?」傅茶儿忽然主动询问。 美妇不解的点点头:「是啊!不过你二伯母有写信告诉我,当时是因为雍王慈悲,怜惜产后病重的嫡王妃,由嫡王妃想到女子外嫁不易,尤其是那些没有资格回娘家的妾室,侧妃,服侍他多年,特别给了恩典,允许府内女眷有条件的,可以回娘家探视一次。」 「哦!是这样啊!」傅茶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知道这个女儿一向不口出空话,既然问了,一定有她忽略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美妇不由将声音压得更低:「茶儿,这贾氏、贾家怎么了?」 「母亲,您刚刚不是说过吗?贾氏是在太子二次被废那一年,忽然由使女升为庶妃的,而雍王爷与女色颇为自制,这其中与废太子定有一些干系吧!而且贾家虽然败落,但四王八公一向牵根连枝,其中定有咱们不知道的地方。」傅茶儿说完皱了下眉。 低笑着道:「看来,效忠雍王爷,对雍王爷表忠心的并不止咱们一家呢!不过,朝政之事,由后宅牵扯的话,以雍王爷的性格来看,贾家实在是缺乏谋士啊!还是二伯父这朝中事、朝中表现比较好,两年困禁、全族罢官,这样的忠心表现得好。」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美妇这才明白女儿话中的意思,当即一愣,茶儿这孩子,是在太过聪明,也许这份聪明,正印证了她将来的命格,但是,她又能在那惊心动魄,残酷无情的地方,凭着这份聪明过好日子吗? 想到此美妇有些低落,但仍然强笑了一声,接着给两个女儿说道:「听你这一说,我把贾庶妃放在无关紧要的地方,确实失策了,不过,这么想起来,我要说的另一位,茶儿,你恐怕要更加注意了。」 「咦!母亲说的是哪位?」傅茶儿没出声,傅叶儿倒好奇地问:「姐姐为什么要注意。」 被问得一愣,美妇想到长女还不知道他二伯已经看好了雍王府的四公子,面上闪过一丝别扭,略带尴尬的道:「是我说错了,只是你二伯父说的郑重,我也不由把这个人看的有些过重了。」 「母亲说的是谁?」傅茶儿惊讶的问。 美妇神色一怔,低声道:「内务府高家的嫡长女——高桃瑶。」 「就是那位幼有慧名,据说貌如神妃仙子的高家嫡长女。」傅茶儿也不知为何,一听到这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心里就升起一股厌恶感,明明从未见过面,交流过,难道这就是未曾识,先相厌,又或者前世有恶因,想到此傅茶儿不由失笑,暗道自己怎么也胡思乱想起来了。 面上闪过惊异之色:「茶儿听说过她?」 「嗯!咱们家被罢官的时候,他们家正风光,据说高家家主有白圭之才,家资巨富,所经营一应事物,无有亏损之处,太子、八皇子都曾拉拢过,高家嫡长女,风华美名传遍江南、京城,士子争相追捧,女儿在家中可听了不少,父亲起復外放后才没在听到消息。」傅茶儿表现不带情绪的道。 但身为母亲,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女儿,自然听出了女儿淡然的声音下,夹带的嘲讽之意,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女儿虽不知道家中对她的安排,但是,也许命格的天性,让她本能的对自己的敌人产生了反感,如此最好,女人这一辈子,最怕的就是把敌人当友人给予信任。 想到这她不由笑了笑:「那娘就把接下来的事讲给你们听,高家虽然巨富,也不过是一届内务府出身,顶着官名的皇商,暗地里是废太子、雍王府的钱袋子,因他父亲属于内务府管理,而你二伯父则是内务府总管,对他家的事门儿清。」 「大前年,也就是雍王妃有孕后,太医们都说她孕像不好,若生下孩子,恐怕不久就需要准备后事了,嫡王妃明知如此,却坚持要生下孩子,估计是想要拼命生下一位嫡子,好继承王府,那一年正好又是高家这位嫡长女参选的那一年。」美妇拍着此女幼小的后背。 缓缓的讲道:「听你二伯父说,那一年高家四处打点,百般讨好,想要德妃娘娘选中高桃瑶为继王妃的人选,真不知他家怎么想的,忘记自己的出身了吗?连做个侧妃都勉强,还敢肖想王妃之位,他家却没想到,德妃娘娘偏爱幼子十四皇子。」 「是担忧十四皇子府内不宽,想着高家巨富,出身低微吧!」傅茶儿眼中闪过明悟之色,随即低笑道:「他们家恐怕要大失所望了。」 第112页 美妇点点头:「谁说不是呢!估计十四皇子也动了心,加上一般人都会想,以高价的身份,若赐给十四皇子为侧妃,已经算得上恩典了,谁承想,德妃娘娘这个好意竟然被高桃瑶当面拒绝了,并直言她只想入雍王府侍奉。」 ☆、第71章 茶楼偶遇 「噗嗤!这位高家小姐要倒霉了,女儿很小时,母亲就教过,无论受何等委屈,也不可当面直接冒犯皇家贵人,做不到的话要被打板子,女儿现在都记得呢!」傅叶儿闻言失笑,有点心灾乐祸的道,她年纪小,喜怒全都是随着大人的态度。 刚刚听姐姐说,自家被罢官,他家却风光无限时,心里就莫名不痛快了,这会儿猜到她要倒霉,就不由觉得心里痛快,这只是小孩子主观的喜怒,并无恩怨在其中。 美妇听此女这么说,也不由跟着笑了声:「谁说不是呢!被他这么顶撞,德妃娘娘自然生气,当即就说,既然想去雍王府侍奉,那就去雍王府做个使女吧!高桃瑶对这个结果十分不满,自然又一阵闹腾,然后这么一闹,连皇上都听说了雍王妃产子后就要不行的消息。」 「然后指了年遐龄的幼女给雍王爷,当时也没指明是侧妃还是嫡妃,有门路的又都知道雍王嫡王妃来年就要不行,想到当今赐下的婚期正好在来年嫡王妃产期三个月后,恐怕是选定的继王妃人选,没想到嫡王妃却撑到了现在,于是到了婚期也就只能以侧妃之礼进门了。」 「母亲,年侧妃那里不必讲了,既然以侧妃入门,名分一定,本朝除了皇宫里,还没有以侧扶正的例子,雍王爷就算再进一步,在那之前,他恐怕就会先娶了继王妃了,没有必要。」傅茶儿淡淡的说。 美妇点点头,笑道:「是我把重点忽略了,高桃瑶这么一闹,不但使得德妃、十四皇子与雍王爷有了嫌隙,其胆大妄为的名声也传遍京城,入了雍王府,本来也该没了下场,谁会想到,她入府当天,被年仅六岁的四公子看到,一见欣喜,非要闹着要她近身服侍。」 「四公子在府里有些特殊,无论太子也好、其他皇子也罢,连李侧妃在内,都视为眼中钉,却一直没能得手,你们说这是为什么?」美妇神色严肃地问。 傅叶儿猜测道:「不是说他随祥云降生,有神佛保佑吗?」 「不!恐怕是雍王爷在护着他吧!」傅茶儿淡淡的说。 注视着长女的神色,美妇脸上闪过欣慰:「就是如此,所以对他只是要个使女的要求,又怎么会有人拒绝呢!但是,从这位高桃瑶进了雍王府,四公子对她就十分特殊,简直是有求必应,为此,还不惜被雍王爷多次责罚,在雍王府,高桃瑶虽然名为使女,却也算个人物。」 「母亲,雍王府一向制府慎严,这些消息又怎么会传出来的?」傅茶儿听后却皱眉问起另一个问题。 美妇嘆息道:「那是雍王妃没病倒前,自从李侧妃制府后,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就传出来了,何况是那位四公子过度宠溺一位使女的荒唐消息,虽然那位四公子当时才六岁,但禁不住一年年不断的传啊!」 「也就是说,连这三年那位四公子仍旧如此吗?当真是屡教不改啊!」傅茶儿也不知道,自己听到这件事,竟然想要冷笑的反应,一对相差十岁的主僕而已,自己为何会想到龌龊的地方去呢!这种陌生的情绪反应是怎么回事?满腔厌恶和不甘…… 担忧的看了眼女儿,美妇嘆息道:「对一个使女言听计从,要是天长地久都如此,以后四公子的嫡妻可就为难了。」 「是啊!不过,那关咱们很么事,母亲何必为不相关的人露出忧虑之色。」美妇如神态,反倒让傅茶儿收了各种情绪,一派端庄的柔声劝慰。 就在傅家母女说着雍亲王府的是是非非之时,马车外传来轻盈的马蹄声,一会功夫,一名管事就在马车外请示道:「四夫人,车马行走几个时辰了,现在已经到了镇上,需要修整一下,您看,前面有间茶楼,您是去茶楼坐一下?还是就在车里休息?」 「难得出来一次,就去茶楼吧!要间厢房,别让不相干的扰了清净。」美妇,也就是傅荣保嫡妻傅家四夫人,本来准备就在马车里等下人们餵好马匹,但看到小女儿期待的眼神,连沉稳的大女儿都眼露盼望,显然对外面的事很感兴趣,无奈只好点点头,改了主意。 一行人在茶楼前停下,自有茶楼小二上前接过牵马餵马之事,又有掌柜亲自迎出来,引领着被丫鬟包围着,头戴纱帽的傅家女眷向楼上走去,进入厢房,上茶、上点心,一通忙活,等外人推下去后,傅叶儿才松了口气,沮丧的道:「这种出门方法,跟在京城、父亲任上都一样嘛!一点意思也没有。」 「没有办法,被冒失的人冲撞了怎么办?女子闺誉何等重要,不能有任何轻忽啊!」傅茶儿笑着拍了下妹妹的肩膀道:「能这么出来,到这陌生茶楼里坐坐,已经是母亲格外疼爱你我了,叶儿要记得知足常乐。」 「知道了。」傅叶儿撅着嘴,抱怨道:「姐姐你真是的,每次都有一大串道理讲。」 「呵呵……要不是妹妹你总爱抱怨,我也就不用讲那么多大道理了。」傅茶儿逗着妹妹,每次看到妹妹鲜明的表情,就觉得很有趣,如此鲜明的个性,跟自己完全不同呢! 傅家四夫人看着两个女儿,想着留在京城几年,由他二伯教养的几个儿子,眼中不由露出思念之色,轻轻嘆了口气。 第113页 傅茶儿擅长察言观色,一眼就看出母亲在想什么:「母亲想几位哥哥了吧!请再稍微忍耐段时间,不久就要到京城了。」 「我知道啊!就是在想你几位哥哥们现在都长成什么样子了?个子有多高?功课怎么样?功夫有没有扔下什么的,越想越急躁起来。」傅家四夫人有些失落的道:「离开京城已经三年了,也不知道家里现在什么光景。」 「自然是越来越好了,母亲忘记父亲说的了吗?二伯父现在已经是龙图阁大学士,说起来父亲才可怜呢!要留在人上办交接事宜,比咱们晚一个多月进京,他可是要晚一个多月才能见到哥哥们呢!」傅茶儿说完不由轻轻一笑,欢快的气氛立刻化解了傅家四夫人的满腹惆怅。 傅家四夫人轻轻一笑,待要说话,忽听窗外楼下街道上传来一阵喧闹之声,不由皱眉就着半开的窗户向下面望去,旁边傅茶儿、傅叶儿姐妹俩看到,看看安静侍立在一旁的丫鬟们,也悄悄凑到傅家四夫人身侧两旁,就着窗户向楼下街道望去。 只见街道上已经围了一圈人在看热闹了,热闹的中心,是一个十四五岁左右,发色棕黄,如同番人发色般的俊秀少年,以及一个目光蛮横,浓眉大眼的青年,青年身后还立着十来个小厮打手样的壮汉,两方似乎在对峙着。 不知为何,傅茶儿只觉得那棕黄髮色的俊秀少年十分合她的眼缘,又看到他孤身一人,与对面明显是纨绔子弟,带着打手的人们对峙,却面不漏惧色,一派自然的洒脱之气,好感就不由自主的自心中浮现而出,感觉那俊秀少年就是自己人一般。 不过他只有一个人,跟那种纨绔子弟做对头,肯定会吃亏啊!傅茶儿有些担心的看着下面街道上的发展,已经下定决心,若那少年要吃亏的时候,一定求母亲出面帮一帮,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下面街道: 「你说我是你家的逃奴?」末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面向蛮横的青年,没想到这次熘出来,竟然碰到这样的极品,她不过是在街上逛逛,竟然被忽然冒出的一群人,指责为逃奴,要把她抓回去,有意思,有段时间没碰到这种人了。 蛮横青年一脸得意的点头:「当然啦!你是我从海商那里买回来的西洋番奴,赶紧老实跟我回去,要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噗嗤!西洋人能把舌头缕直了,说出我这么好的汉语吗?还有,既然你自称是我的主人,卖身契总有吧!把卖身契拿出来看看,如果写着我的名字,我就跟你走。」末月话音刚落,引得四周一群人跟着笑出声来。 四人的人们七言八语: 「是啊!听说西洋人说话舌头不会拐弯,根本说不好汉语。」 「怎么可能有汉语说得这么好的西洋人?」 「那个人一看就是个蛮横性子,不像好人。」 「就是,下人能穿那么好的衣服吗?」 「你看看那面料,那绣纹。」 「那可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 ………… 听着四周人们议论纷纷的声音,蛮横青年脸上一阵涨红,眼中闪着狰狞之色,盯着对面末月俊秀过人的小脸,不甘心就这么撤走,刚刚他在对面酒楼上喝酒,就着窗户,一眼就看到了在下面街道上,一派悠闲逛街的他。 十四五岁的年纪,眉眼俊秀柔和,笑如春风扑面而来,明明模样并不如表弟美,却一眼就吸引了他,让他移不开视线,比夺取香菱时,更渴望拥有眼前这个人:「你们这群庶民,本大爷可是皇商薛家的当家人,京城荣国公府是大爷的姨表亲,凭大爷的身份怎么可能……」 「哎呀!原来你就是薛蟠?」不等他说完,听到皇商薛家几个字的末月不由一愣,背着手围着他转了两圈,才忽然一笑:「果然有呆霸王般的气质,难怪别人都给你起了这么个称号。」 ☆、第72章 弘辉现身 末月的话使薛蟠听得一愣,他性子纨绔,作风蛮横,但并不是傻子,看少年明知道他来歷,还敢喊出他的外号,神态没有丝毫露怯表现,就知道其肯定有些来歷,当即一抬手:「未请教小兄弟怎么称唿?」 「不敢,小姓洪,来自蓬莱洲。」这薛蟠也并不像红楼梦书中说的那么傻嘛!也是,如果真是傻愣子一个,又怎么会在父亲死后打理着家中产业几年,虽没有发扬家业,还使家业有些衰落,但薛家败落的真正原因。 却是因为他母亲和妹妹的关系,搅进了贾家那档子浑水,又娶了夏金桂那样的媳妇,加上四大家族牵连颇深,才造成后来的结果,而在大观园建成,娶夏金桂进门之前,薛蟠除了香菱之事,和喜欢和狐朋狗友胡闹以外,并没有再闯别的大祸。 香菱之事起因可以说是香菱养父,一女两卖,因家境与薛家地位,养成薛蟠自小目中无人,不知畏惧,最终闹出了人命,而其他时候,例如他打柳湘莲主意之事,明明被柳湘莲教训了一顿,后来相遇,他却能够尽释前嫌,与其交好。 看来,这人性果然如哥哥所说,各有缺点,但也必定有可取之处,末月随意的一句介绍,却令薛蟠大吃一惊,他不是贾宝玉那种生长在京城,公府内的富贵公子,作为皇商当家人,就算他纨绔,喜好玩乐,男女荤素不忌,但仍免不了天南地北的奔跑,寻找商机,经营家业。 而一听蓬莱洲,洪姓,就立刻使他想起一些事来,几乎瞬间,薛蟠收起一脸蛮横高傲,目中无人的纨绔态度,面露恭色,抬手拱了一下,试探的问:「说起蓬莱洲,在下倒是去过几次,当地可是有一名地——洪家庄,洪小兄弟可曾听说过。」 第114页 「唉唉~~!听说过,听说过,不过那是蓬莱洲的大户,在下虽也姓洪,却跟洪家庄……」听薛蟠这么问,末月吃了一惊,没想到哥哥竟然把庄子发展到如此规模,连薛蟠他们这个等级的人都听过,看其面色,似乎对洪家庄还颇为在意,洪家庄竟然已经有如此地位了吗? 难怪哥哥一定要返回京城去,看来他是有信心回去后可以自保了,但是,他回去会扰乱天命,引起天庭注意,这份巨大因果,天庭神仙们的力量,根本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扛得起的,所以才干脆熘出来,希望看在他们两个十年相依为命的份上,和她反对的态度,能够改变决定。 在末月心头千思百转,话还未说完之际,一旁忽然传来一声带有独特气势的声音:「她是洪家庄的二庄主,不知你什么来路?能买下洪家庄的二庄主做下人。」 随着这句话,一行二三十来人分列两边,将围观的人们隔开,让出一条近三米的小路,拱卫着一身着紫色锦袍,十*岁,身材清瘦修长,碧簪盘着乌黑亮滑的头髮,玉面剑眉,容貌俊美无双,尤其是一双眼睛,极尽威严与气势的青年来到跟前。 「您是……蓬莱洲洪家庄庄主,在下薛蟠,两年前曾经去拜见过您,刚刚是在下的错,冒犯了贵庄二庄主,请庄主责罚。」薛蟠想到这位洪家庄庄主的手段,不由全身打了个冷颤,他不是读书人,不懂宁死不屈的道理,却知道作为商人,该屈的时候还是要屈。 这位洪家庄庄主可不是什么善茬,以往冒犯他的人的下场,多得数不清,现在白骨都长草了,作为蓬莱洲最大的地头蛇,连官府都要让他七分,有洪家庄的面子,在其他地方行事也方便几分,这些利益还不说,关键是得罪他的人…… 想起听说的那些传闻,薛蟠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刮子,把自己活阉了,怎么好好的就犯了毛病,看上这么一个绝对不能多看一眼的人呢!这下完了,全完了…… 末月奇怪的看了眼神色绝望的薛蟠,不知道他怎么看到哥哥后,会吓成这个样子,弘辉没那么令人害怕吧?想着一会儿还要跟他打听目前红楼梦的走向呢!毕竟,红楼梦前面是曹雪芹原着,后面是后人续写,多为阿谀奉承当朝的言论,与前面剧情不符合。 很多人都不承认后面的剧情,现在有机会当面知道结局,自然不能错过,现在林黛玉该十五岁了吧!那么薛宝钗就是十七岁了,正好是狗尾续貂中,薛贾二人大婚,林黛玉死去的那一年,不知真正的剧情跟续作中的剧情是否一致?正好趁此机会打听清楚。 想到这末月忙沖无视了薛蟠,只对她瞪眼的弘辉讨好一笑:「哥哥不要生气了,我刚才跟薛公子开玩笑呢!你说是不是?薛公子!」 「是是是……就是二庄主说的这个样子。」薛蟠在弘辉的目光下,惊慌的擦着额头、脸上的冷汗,心里不明白,这二庄主怎么会好好的给自己说起好话来了,难道他对自己也有意思,想到这他心里一阵惊恐,他可不敢带坏洪家庄的二庄主啊! 见薛蟠这么配合,末月满意的点点头,沖弘辉挤挤眼睛:「哥哥你看……是不是别生气了了?」 「小月,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一件事情吗?看来你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任何反省啊!」弘辉看看末月得意的样子,生气的瞪了她一眼,随即双眼杀机含而不漏的看了薛蟠一眼后,又完全无视了薛蟠,面无表情的盯着末月。 小月?难道这个少年他是个女孩子?薛蟠和周围的人一样,惊得目瞪口呆…… 看着比她高了一个半头的弘辉,面无表情的瞪她,末月只觉得头皮发麻,明明是自己比较厉害,可不知为何,随着弘辉逐渐长成,其一身气势浑然天成,让人见了,不由自主生出敬畏之心,她仗着自己心里有底气,加上弘辉对她一向好的没话说。 倒没有对他心生敬畏,可不知为何,这个人一真的生气了,她又觉得心里十分慌乱,可是,京城……她真的不能去,末月为难的道:「可是,我真的不想去京城,你自己去不也一样吗?应该说,我不去才会少了更多麻烦。」 「小月……她病得很重,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咱们只是去悄悄看看她,送完她最后一程就回蓬莱洲。」弘辉看末月坚持的样子,心里也不明白诛仙为什么一定要他回京城一趟,他本身对回京城并没有任何渴望,是!雍王妃对他确实有一片慈母之心,然而,他无数次轮迴。 哪一生的父母也都不比她做得差,也不比她少一分慈爱之心,但是,随着他註定夭折的命运,也都逐渐放弃了他,将未来寄托在别的骨肉身上,今生的她会坚持那么久,是因为她只有自己一个选择,如果他有别的兄弟的话,恐怕早就被放弃了。 四年前,下面给她进上那药时,他就命安插在府里的人手告诉她了,那个药的副作用,是在用她余下的寿命换取一次生育机会,生下孩子不久,她就会死,即使明知道如此,她还是吃下了那药,为了娘家家族的未来,为了不输给雍亲王其他的女人…… 但她终究输给了命,生下的并不是寄予全部希望的嫡子,而是一个女儿,这三年来,他动用庄中势力,给她搜集各种珍贵药材,才延续她的生命到现在,这已经是极限了,诛仙也说,一命换一命,此事不可改,天道因果已经註定,多余的行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第115页 让他尽快去京城一趟,了却与雍王妃之间的母子因果,对这次行动,他并不自愿,没想到的是,末月竟然对回京城比他还牴触,甚至到了,听说一定要回去一趟,就自己偷偷熘出来,远离蓬莱洲的地步,他这些天费了不少功夫才追上她。 真是的,知道她有些能力,可这也太能跑了,如果不是这些年洪家庄发展迅速,势力遍布四周,想找到她可真不容易,弘辉看着末月固执的神情,眉头略皱的问:「难道,这么多年你就不想回去看看?」 「我……」想是想,可是,人生在世,有些事情,想了却并不一定能够做到,她回去大概只会给大家造成困扰吧!天庭天命……偏偏这些事一件都不能讲出来,该怎么跟他说呢!末月烦恼的皱眉,一抬头,却发现薛蟠想要偷熘。 立刻眼睛一转,故意岔开话题,对薛蟠招唿道:「唉唉~~!薛公子请留步,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呢!听说薛公子是大家出身,我有些事要跟你打听一下。」 「二庄主,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差点偷熘成功的薛蟠,看到那洪庄主周围的人,在末月的一声招唿下,立刻上前挡住了他跟自家下人和护卫们,当即脸色一变,差点哭出来,看得周围之人议论纷纷,都互相打听这蓬莱洲洪家庄是怎么回事。 末月奇怪的眨眨眼睛,打断薛蟠的哭诉求饶,诧异的问:「薛公子怎么哭了?我并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只是想打听一些事,千真万确,我跟你保证。」 「小月……」弘辉无奈的看了眼末月,也知道这十年来她在家中随意惯了,敢如此无视他的话的,大概也就她一个,真是让他不知如何是好,对别人的手段,十年来他从未在末月身上用过,以后也不会用,但不用那些手段,却又不知该怎么让她答应同行,他有些烦躁的嘆了口气。 ☆、第73章 谈洪家庄 这个事件的发展,看的楼上傅茶儿吃了一惊,一般不该是纨绔子弟欺负良民,良民求救无门,百般哀怨吗?怎么这会儿反过来了,反而是纨绔子弟百般求饶了,不知傅茶儿迷惑,傅家四夫人也诧异的很,刚刚那个蛮横青年提起荣国府,而少年又叫破那个纨绔子弟的名字——薛蟠。 倒让傅家四夫人想起了他的来歷,毕竟贾不贾,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这几句话倒还是听过的,四王八公之间,牵连颇深,只她傅家一家都不敢轻易得罪其中一个。 毕竟她家从公公英年早逝后,就家道中落,若不是他大伯忠勇,他二伯谨慎、有才干,为当今重用,现在的傅家恐怕早日一些闲散勛贵家了,例如,雍王爷府上那位牛氏的祖父,曾经根自己公公地位差不多,可是,现在傅家最高已经官居二品,并且手中有些实权。 而牛家却已经家道中落,家主也只得了个四品礼部闲散职务,地位过低,让生了儿子的女儿连个庶妃都不能轻易提升,而她的女儿将来却可嫁给王爷之子做嫡妻,这就是地位的差距,可即使如此,傅家二伯傅齐一旦倒下,傅家的立场就一时比牛家差不了多少。 但四王八公却决然不同,这一点很早前他二伯母就给家里讲过,薛家不能轻易得罪的原因,是因为薛家家主娶的是金陵王氏女,而金陵王家女儿,除了嫁给薛家,亦有嫁到贾家、甄家,嫁到甄家那位辈分比较高,正是和荣国公府史老太君同辈。 尤其不简单,因为那位王氏女是当今圣上的乳母,圣上对其一直十分珍重,圣恩颇隆,她的女儿甚至被破格指婚给了南安郡王为嫡王妃,两废太子之事,众多附逆废太子之人或家族都被加罪,唯有作为太子钱袋子的甄家逃过一劫。 当今不但没有追究,还屡次下旨安抚王老太君,并重用她的娘家后辈,王子腾等人,雍王爷收缴户部欠款,唯有甄家敢明目张胆顶撞,不但拒不还钱,还进宫和当今哭诉,使得雍王爷被训斥了一番,对此,他二伯傅齐只说了几句。 甄家后患无穷,自有清算之日,以后不必和甄家来往,但与其家有姻亲关系之人,也不可得罪,话落后即闭口不言,第二日却令傅家子弟立刻还清户部所有欠款,不得有任何拖欠,而作为与其有姻亲关系的薛家,即使作为傅家四夫人的她,也需有所顾忌。 但那洪家庄究竟是怎么回事,竟使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薛家家主如此屈颜以对,甚至可以用卑躬屈膝来形容,这要多大的来歷?自己却从未听说过,傅家四夫人心中好奇,立刻招管事来问一问,洪家庄是怎么回事。 管事听了傅家四夫人的询问,立刻眉头一皱,想了想回道:「这洪家庄的传言奴才倒是听说过,属于三教九流之辈,奴才以前一直以为是人口相传,夸大其词罢了,但现在听您说连薛家都避让至此,看来传言未必有假。」 「什么传言?」一旁傅叶儿忍不住好奇之心,插口问道,刚刚那紫衣俊美青年出现后,她简直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从没有见过如此男儿,以往觉得自家哥哥们个个器宇不凡,此刻才知,真正的天生贵胄是什么样子,那个人只看一眼,就让她差点忘记唿吸了。 管事抬起袖子擦擦虚汗,低声道:「三教九流之间,是用这样一句话形容洪家庄的,洪家庄、丁五万、渤海沿岸皆可见。」 第116页 「啊!这句话……」傅茶儿也震惊于那位洪家庄主的器宇不凡,感觉这个人似乎是她见过,最让人心生敬畏的人,比自家二伯更令她不敢直视,但是,管事的话却让她忍不住震惊的问出口:「那句丁五万难道是指,洪家庄丁人数有五万之巨吗?这怎么可能?朝廷已经可以给他论罪了。」 管事吞咽了下干涩的嗓子:「具体庄丁有多少,外界并不清楚,只听说洪家庄在渤海沿岸省、府、县等各处都有庄堡,遍布辽宁、河北、山东、天津……等地,乃至又辐射到周围地区,一庄一堡的人数绝不违反朝廷制度,表面上庄主、堡主都另有其人,直到……」 「直到?」傅家四夫人望着有些吞吐的管事,假装平静的道:「直到怎样?接着讲下去!」 「是!」管事接着道:「直到四年前,蓬莱洲府城被众多自渤海上袭来的海寇攻击,知府畏惧贼寇声势,带着守城将士,护他弃城而逃,就在府城即将被劫掠时,府内海上忽然前后包抄,冲出众多腰系洪字腰牌的人手,将贼寇一句剿灭。」 「难道是四年前蓬莱知府剿灭海寇之事作假,因此功绩得当今重赏、升迁的……这可是欺君之罪。」傅家四夫人难以置信的问。 管事默默低头:「但洪家庄并没有出面邀功,当日捷报进京,偶有流言也被当成嫉贤妒能之语,小的当时也不认为除朝廷以外,还有能人可在蓬莱洲那种龙蛇混杂,世代皆为歷朝罪臣之后之地剿灭贼寇,可现在想想小的过于武断了。」 「那五万壮丁是怎么回事?」傅茶儿面色惊异地问。 「洪家庄,丁五万,渤海沿岸皆可见,这句话就是在四年前,蓬莱知府获赏不久后传入京城的,至于原因、理由什么的,奴才也不清楚,不过,奴才倒是听说过,洪家庄经营极广,除了遍布渤海沿岸的庄堡之外,还有众多的灰色收入,海上似乎也有船队,是真是假并没有证据,但地方官府和江湖人碰到洪家庄之事,多是绕路而行。」管事有些恐慌的回话。 但他的话却让傅家几人和一旁的丫鬟们都不由露出惊异之色,傅茶儿更是皱眉道:「这样的存在,官府就置之不理,任其做大吗?若其生了异心,岂不是祸国殃民。」 「茶儿,你妄言了。」听傅茶儿说出如此不和身份的话来,傅家四夫人忍不住脸色一变,严厉地训斥了傅茶儿一句,本朝的女子对朝政是不可妄言的。 傅家四夫人的话令傅茶儿脸色一变,随即一脸知错的表情,对傅四夫人福了一下道:「女儿知错,请母亲责罚。」 「知错就好,有些规矩是绝对不能犯的。」傅四夫人提醒道。 傅茶儿点点头…… 而就在傅家母女询问洪家庄之事时,对面就楼上,一十来岁,肤如冰清,双眼灿如星辰般,模样极美的小女孩也在目送弘辉、薛蟠、末月的身影消失后,在厢房内跟自家下人说话:「洪家庄的事情可打听清楚了?」 「回小姐,有些已经弄明白了,有些却还晦涩不清。」一面貌普通,扔到人群里都不起眼,店小二装扮的人神色恭敬的答道。 这话听得张仙儿一阵郁闷,她最讨厌这种暧昧的回答了,偏偏这份厌恶还不能表达出来,带着修仙系统从现代穿越到这种愚昧不化的古代,还不是正史,只是个架空朝代,虽然成了张道陵的嫡系后人,传承一千多年的张家大小姐,祖父还在这个架空的朝代担任钦天监监正。 听起来前途一片光明,可是修仙系统派出的那些任务实在令人厌倦,杀一个从未见过面,却知道她叫佛奴儿的人倒没什么,反正已经做惯了的事情,但她为什么要进京城去讨好一个小屁孩子,还一定要得到他的真爱之心不可? 相比于那个跟她同龄的小孩子,她更喜欢洪家庄庄主——洪辉这类型的人,她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了,作为张天师的嫡系后人,有的子弟跟着祖父在京城钦天监,也有跟她父母一般,在龙虎山看守传承一千多年的基业,本来她该不食人间烟火,在龙虎山长到成年。 但是,因为系统发布的各种各样任务,她不得不用替身符冒充自己,好独自跑下山完成任务,也藉此机会,利用控心符收拢了一批下人听用,也是偶然间,她遇到了这个人,对此,一开始她并不在意,直到系统习惯性的扫描他,却只能扫描出一串问号开始。 第一次发现,有个人的存在完全超越了,掌控她一切行为的修仙系统的能力,因为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还是因为他足够特别?张仙儿不知道,但越是好奇,她越是对这个人生出了强烈的意识感,渐渐的,她不在满足于看看,而是选择了更接近他,更了解他。 这才自己悄悄派遣使用了控心符的亲信下人去打听,没想到却得这么一个暧昧不清的答案。 ☆、第74章 今时红楼 这些人手都是她用控心符控制的下人,在整个水朝上下,各阶层都有,是在她能够用替身符后,根据她前生所在的杀手组织创建的一个集杀手、情报为一体的黑道组织,她定名为问仙宫,是一个连张家都不知道的存在,只听她一个人的命令,唯她是从,如同她的傀儡一般。 因问仙宫属于江湖组织,洪家庄也是半黑半白的状态,跟洪家庄庄主认识,也是源自于两个组织的特殊性,四年前,洪家庄剿灭海寇,功绩却被蓬莱知府冒领后,问仙宫就接到了洪家庄全部灭口的订单,却没想到,被她用修仙系统给与的奖励打造的杀手们都无功而返,或损命当场。 第117页 无疑是失败了,那还是她创立问仙宫后第一次失手,加上问仙宫建立不到两年,正需要稳固名声的时候,自然不能让失败的名声传扬起来,可最顶级的杀手都不能成功,只能由她亲自出马,也就是在准备出手前,她收集目标人资料时,才发现连修仙系统都不能得到他的资料。 只会留给她一串问号,那一年洪家庄庄主不过十四岁,她身体年龄五岁,心理年龄……呵呵,这个结果令张仙儿当时就谨慎的选择收了手,即使已经因修仙系统得到了超越常人太多的能力,作为杀手最重要的教导她却一点不敢忘记。 身为杀手,忌讳的不是对比自己强的目标动手,最忌讳的是对查不清楚的目标动手,于是,回去的她动用问仙宫一切资源去查洪辉这个人,结果却只得到: 洪辉是蓬莱洲下某县城的中等耕读之家出身,有一童养媳,父母早亡,后受人矇骗,以全部家产换了蓬莱洲府城外一大片盐硷地,以及一座破落的庄子,当年却侥倖在那片盐硷地发现一水量无底的巨大淡水泉眼,使的周围土地价值一下十倍番升。 他为人强势,武艺高强,图谋他的产业,冒犯到他的人总是莫名其妙的倒了霉,轻则家业败落、一贫如洗,重则家破人亡,无一活口,偏偏这里面看不出与他有丝毫关联,每一家每一人都是自己身败名裂,取死有道似的,然后他却逐渐成为蓬莱洲顶级大户。 不显山、不漏水,整个大水朝无数庄堡,究竟哪个是别人的,哪个是洪家的,不带上洪家的腰牌,连问仙宫都查不出来,甚至于,早先剿匪的那数万人灭了海寇之后,立刻自海上退走,不见踪迹,洪家庄看得到的只有那几百口人,如果不是城外那一地尸体,人们都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再往深里查,却只见一片深不可测的幽冥,无数的庄丁,大面积的土地、除了朝廷外最大粮仓的主人、把持着蓬莱洲所有的盐业、海上数一数二的船队,被渤海江湖道奉为龙头,唯命是从,手下高手如云……这只是查出来的,为了试探洪家庄查不出来的那部分。 她命人传出了洪家庄、丁五万、渤海沿岸皆可见的谣言,意图利用它引起朝廷方面的注意,借朝廷之力查个清楚明白,谁知道这个谣言传播着,不知为何竟成了三教九流的夸耀之词,没人信以为真,同时,问仙宫的一座分宫,和对洪家庄灭口的委託人被干净利落的灭了口。 给她作为警告,是的,多么利落的警告,仿佛是告诉她,再不安份就是问仙宫的大本营,甚至于她,她自信自己的身份是利用仙法伪装好的,绝对不会被发现,但终究不忍心两年基业毁于一旦,只好捏着鼻子,沉默下来。 不知为何,她虽然欣赏着洪辉的能力,却深深的忌惮着他,总觉得他将是自己这次穿越最头疼的存在,修仙系统似乎也是这么认为,在扫描不出他的来歷后,立刻进入升级状态,但升级结束后,再次扫描还是没有结果,系统想要再次升级,自己并没有足够的真气支持二次升级。 使的洪辉对她来说仍然是一团谜团,,不过这四年问仙宫表面上没有动作,保持沉默,暗中却一直没有停止对洪家庄的查探,为了试探出洪家庄真正的底细,问仙宫在不影响发展的情况下,投入了大量资源,所得却寥寥无几。 前些天,她忽然接到情报,洪家庄庄主和他那位极少露面的童养媳,现在的洪家庄庄主夫人,内部称为二庄主的人竟然轻装简行的出了蓬莱洲地界,不知赶往什么地方,一路行走十分迅捷,毫不停留,直到那位二庄主偷熘。 张仙儿藉机用系统又扫描了这二庄主一次,结果跟那位庄主一样,仍然是一熘问号,一个是偶然的话,两个就绝对不是巧合,也许正好她的真气够了,也许是系统感觉被调戏了,在这次扫描失败后,系统立刻进入升级中,到现在仍未结束。 不过,刚刚却听到了一些有意思的话,他们要去京城,要去看望一个病重将逝的人,他们竟然跟京城里的人有关系吗?但,洪家庄祖上的资料她都查过,是北宋年间发配到此的罪臣之后,到他这一辈一直是一代单传,耕读为业,京城并没有一个亲戚朋友。 这真是个有意思的消息啊!京城吗?正好,她也该去京城探望祖父了,顺便把的道那个小屁孩的真爱之心任务,杀死或打败佛奴儿的任务完成,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两个的身份地位如何,但她对自己的问仙宫和能力有信心。 张仙儿冷笑了一下,看着满脸恭敬立在她跟前的店小二,心中冷漠的想,在她的控心符下,这不过是一个唯她是从的木偶,没有足够回报她兑换控心符消耗贡献点的才能的话,就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坏了的话就再弄个新的好了。 人会对木偶产生尊重之情吗?不!连一丝都不会,听到小二回答的她面上一成不变的清冷:「那就说你弄明白的部分好了。」 「是!小姐,经属下查探总结,洪家庄起步于十年前,依赖……」店小二还不知道眼前令他不由自主,全身心效忠的人,已经对他收集情报的能力越来越不满,有了换个新人的想法…… ————————————————薛蟠的分割线—————————————————— 「这么说,你的姨母家为了迎做了亲王庶妃的女儿,举全族之力建了个美轮美奂的大观园,现在你的表弟、表妹都住在里面?」 第118页 同时,在这个城镇外,被众多护卫包围在中间,与末月并肩骑在马上的薛蟠欲哭无泪,这个小煞星怎么对表弟家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他抬头小心的看了面无表情,却纵容二庄主为难他的洪家庄庄主洪辉,有气无力的道:「是的。」 「那不知林……啊!我听说圣上钦点的探花郎,扬州巡盐御史林海林大人的女儿也住在外祖贾家,她现在如何了?可是在大观园内。」红楼梦已经过了省亲的阶段了吗?末月感兴趣的眨眨眼睛,心中有些好奇,不知那个跟自己容貌有些相似之处的林黛玉现在的命运如何? 薛蟠愣了愣,这位二庄主知道林家?他眼中闪过疑惑,但对洪家庄的恐惧之心,让他立刻恭敬的答道:「您不知道吗?林海大人去年已经捐馆扬州城,林表妹虽住进了大观园内,却一直在为父守孝中,除了天蚕林家邀请,极少外出。」 「天蚕林家?」末月惊讶的眨眨眼睛,她在红楼一书中,从未听说过这个人家,仔细回忆下红楼全书,四王八公中也没有这么一家吧! 一旁听末月问起天蚕林家,弘辉轻轻咳嗽了一声,冷冷的看了薛蟠一眼,目光内一些情绪若隐若现。 使薛蟠不由一抖,到嘴边的话就成了另一句:「嗯!跟林海大人家有些顾旧,这个林家跟亲王府是亲家关系,不是普通人家,据说林表妹跟他家夫人的女儿有些相似,及得老夫人、夫人的疼爱,当成亲女儿似的,常接她过去小住十天半个月,连婚姻大事等都託付给他家了。」 唉!红楼梦里还有这一出吗?还是续篇里本来就穿凿附会,狗尾续貂,改了真正的剧情?不!林海依旧死了,林妹妹依旧是孤苦一个,只是多了一个从未听说,又有来头的顾旧照料,末月也不知事实是哪个,但林妹妹的际遇有细微的改变却可以肯定。 那么薛姐姐又如何了?按照书中年龄,薛姐姐今年也该十七岁了,一般早嫁人了,再拖也拖不过今年,末月想想后,对薛蟠一脸感兴趣的问:「对了,听说你还有个宜家宜室,随份时从的妹妹,她现在可嫁了?」 「咦!这你也知道。」听到末月问起他妹妹,薛蟠脸上闪过自豪之色,高兴的道:「妹妹三年前参加选秀,被德妃娘娘赐给了十四皇子做使女,现在已经是十四皇子的庶妃,两个月前刚生下一位小皇孙,我这次出来,就是给皇孙殿下淘换周岁礼物的。」 ☆、第75章 那些变数 什么?薛宝钗薛姐姐竟然成了十四皇子的庶妃,这是开什么天大的玩笑,她怎么不做宝二奶奶了……真正的红楼究竟是什么样子?为什么一点都不一样,惊奇的末月却不知道,这一切皆是由她和高桃瑶造成的结果。 薛宝钗入京选秀时,正逢二废太子之前,那时候,十四皇子性格勇敢无畏,加上德妃偏疼这个儿子,处处为其谋划,使他非常得当今的疼爱,处处优异于众皇子,而同时,八皇子一系却早失了皇帝的疼爱,于是八皇子一党中。 本来八皇子、九皇子、十皇子、十四皇子四位皇子的中心是八皇子,八皇子做风贤良仁德,处事宽厚,颇得众大臣爱戴,财神爷似的九皇子又对八皇子忠心到死心塌地的程度,使八皇子手中人力财力皆不弱于太子,但他却没有当今圣上的疼爱。 而年岁较轻,初出茅庐的十四皇子,除了嫡侧妃子的娘家顾旧,没多少人手在手,与朝堂上更没有发言权,财路也不比太子,早已经封王的几位和人缘最好,被可称为朝廷财神的九皇子效忠的八皇子,除了皇帝的疼爱,母妃的偏疼,这时候的十四皇子却是要人没人,要钱没钱。 这也是德妃一心想要将有巨富之名的高家嫡长女高桃瑶赐给十四皇子的原因,跟巨富高家连上线的话,十四皇子至少在财路上是没限制了,可是,高桃瑶一心想嫁的是最后的赢家,成为至高无上,令世间女人都羡慕嫉妒的尊贵女人,怎么肯做输家的侧室。 闹腾一番后,还是去了雍王府,本来按照天命,十四皇子还是要受几年手头紧,人才匮乏的困扰,直到太子二次被废,夺嫡早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他需要表现出纯孝,兄友弟恭以外的,与朝廷上优异与其他皇子的能力时,忍不住心中野望的他会在今年策划海东青事件。 将八皇子彻底打入绝望,失去最后的希望,也会得到八皇子无奈之下的选择,将手中能量全部用到他的身上,但这个可能性却在三年前的选秀事件中改变了,改变的原因说起来却令人不知如何是好,就如现代中众多贬钗益黛一般。 高桃瑶也是拥黛,不!应该说她是看不惯心中藏奸的宝钗一族,对薛宝钗的人品、性格等都十分鄙视,虽知道她最后的结果已经糟糕至极,却觉得不够,加上众多在穿越前看到的虐薛宝钗同人小说里,都是薛宝钗入宫后,怎么受宫廷磋磨,生不如死的故事影响。 觉得如果免了薛宝钗的选秀,才便宜了薛宝钗,让她做老皇帝的女人,等老皇帝驾崩,守活寡,再上自己磋磨才更解气,加上她家本就是自内务府发家,对选秀之事也有点影响力,因此,干脆让家里帮忙,方便的话帮薛宝钗一把,使她顺利参选。 但是,高桃瑶深居雍王府,消息闭塞,一切都是根据红楼一书而想当然,却没料到世间还有变数二字,高桃瑶的传话,却被高家误解了,至于误解的原因,却跟末月和洪辉有关,还是末月自己都意外的情况下造成的变数。 第119页 五年前,她新增的几个十多岁的粗使丫环中有一人,生的裊娜纤巧,眉心有一个米粒大小的胭脂记,性格温柔安静,身上木行仙气若隐若现,竟是仙家下凡中的一个,末月看到后,立刻如遇到烫手山芋,她知道,这个世界身带仙气的人,都是红楼梦中,上了警幻册子的仙家转世。 而这个形象的红楼人物除了阵营连,后来的香菱,就没有别人了,一想到等几年薛蟠在金陵遇不到香菱、打不死冯渊,惹不到人命官司,就不会为了避风声举家去京城,不举家进京城,薛姐姐就进不了荣国府,见不了贾宝玉,成就不了金玉良缘……这连锁反应一想就令末月不觉头大得很。 不想引起天庭注意的末月跟管事问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这一年金陵蝗灾严重,蓬莱洲洪家庄在金陵施粥赈灾,每逢地方有灾,买下无力生活的人口做下人或庄户,这已经是洪家庄歷年的惯例,洪家庄遍布水朝,众多的人口就是这么来的。 甄英莲就是被一个自称他父亲的人卖给了收人的管事,看她模样纤巧,性格安静,比一般农女好不少,才会选为丫鬟送到她跟前,事情就是如此不巧,末月也知道甄英莲的命运十分可怜,可自己自身保不保得住都两说,善心不是那么好发的。 想要干脆把她送回金陵,但心中一丝怜悯之心终未能散去,干脆决定,把她送到亲人身边,若命运註定她的遭遇,或者警幻仙子、僧道二人定要她遭此一桩罪,定会再次把她自亲人身边带走,于是,末月藉口曾听闻姑苏甄家寻找女儿。 女儿眉心胭脂记,年龄、模样都跟甄英莲符合的理由,命管事将她送到了母亲身边……正是因为这个变数,薛蟠没有遇到甄英莲,自然惹不到人命官司,但命运的巧合又会自圆其说,没有人命官司的薛家,因薛父去世,薛蟠才能有限。 珍珠如土金如铁的家业被各方盯上,压力倍升,感觉难以支撑的薛蟠在妹妹的建议下,举家进京,暂住荣国公府,借公府的势力,吓住各方窥视薛家产业以及皇商资格的人马,没有人命官司,自然也就没了免选之事。 高家又把高桃瑶所说的照顾,当成了想办法扶持薛宝钗留到后面,于是,薛宝钗因为末月的一时怜悯,没有因哥哥的人命官司失去参选资格,因为高家的暗中帮助,一路顺风顺水的通过了前三次筛选,没有遭遇到为难,到后面部分……却出乎高桃瑶预料之外了。 高桃瑶并没有亲自接触过薛宝钗后,武断的定下了对薛宝钗的评价,却不知薛宝钗其人,虽然有强烈的名利心,但在其圆滑的性格下,隐藏着和林黛玉一样的愤世嫉俗,怜弱惜贫性格,只是,一个直接表现,一个披上了一层符合当今时代的外衣。 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个是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才会伸出怜弱的手,林黛玉是一切看得透,却不愿意磨去菱角,清高到对功名利禄全无兴趣,薛宝钗却是有心机,却用锦绸包裹着内里的尖锐,对名利有着强烈的执着心。 以旁观角度来说,两个人都不是坏人,只是,性格、所追求的东西不同罢了,高桃瑶并不了解薛宝钗随份时从下代表的另一个性格,无论环境如何变幻,她都会护好自己,维护好她嚮往的权利,就如同失去参选资格的她会在纷乱的荣国府保护好自己。 并压得林黛玉、三春难以出头一样,她才是最适合这个时代的女子,所以选秀前三关通过的后,她并没有老实等着被老皇帝留牌子,因为她知道,当今已经年老,被皇上选中的可能性极低,就算被选中,以老皇帝的年纪和自己的出身。 也不可能让她生下儿女,成为薛家的依靠,最可能得是被各宫娘娘选中,赐给皇子皇孙们,想到这一点,以薛宝钗的心机,自然想办法摸透了宫内的情况,而拜高桃瑶那高调一闹所致,她轻易就打听到,众皇子皇孙中,最得圣宠的十四皇子,并没有一门家资巨富的姻亲。 自家却正好处于有钱无势,若不是荣国府的招牌,就会成为众人吞噬的肥肉状态,这也是她家进京后,明明有宽敞大宅,却宁可窝在荣国公府的小院子里的原因,无非借势两字,可是,她那贪婪的姨妈也早已经盯紧了薛家的家业。 毕竟,母亲只是王家庶女,所以才嫁入商户之家,荣国府的姨妈才是王家当家人的嫡亲妹妹,姐妹两个有了矛盾,舅舅偏向的自然是嫡亲的妹妹,而不是自己庶女出身的母亲,就像甄家那位姨奶奶一样,万事只跟荣国府姨妈走的亲,也是因为她的支持。 自家姨妈才会压得正经爵位继承人住偏房,让二房居住正堂,表姐选秀,明明姿容并非太子喜好,却能在一开始就被分入太子宫中,后来被赐给雍亲王,却是她的福气了,没有和废太子一起圈禁,这一点她的母亲不清楚,她自己却早就注意到了。 她会如此重视选秀,也是因为,这是她唯一能够给自家找到有力靠山的门路了,若这次失败,薛家只会逐渐成为荣国府的鱼肉,到时等待薛家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很快被众多窥视的人吞噬掉家业,一个是慢慢成为荣国府的产业。 这个时候,得宠的十四皇子需要财路,薛家需要无人敢轻易惹的权势,各取所需,岂不正好,于是在各宫娘娘亲选前,薛宝钗故意露富,炫耀自家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财力,并表现出亲近永和宫的态度,果然使得德妃娘娘选中她赐给十四皇子。 第120页 虽然因出身低微,入府只能以使女的身份过去,但这就足够了,她有信心凭这一点过好,果然,她入府后,虽不是十四皇子喜欢的类型,但为了薛家的财路,十四皇子很快就提升她为侍妾,生下儿子后,更给请封为庶妃。 还有一点末月不曾想到的是,随着三年前薛宝钗参选成功,进了十四皇子府做侍妾,薛蟠也水涨船高,地位飙升,非但没有娶了恶妇夏金桂,还另外订了一门比夏家好很多的亲事,至于今日薛蟠冒犯,末月却和颜悦色的原因,是因为她觉得这也是他和薛蟠之间的因果。 作者有话要说:补更完毕 ☆、第76章 失道得道 毕竟,因为她的一时怜悯之心,使薛蟠失去了得到甄英莲的机会,若看现实发展,薛蟠惹不到人命官司,甄英莲回到家人身边,冯渊不用死,怎么看都是好事,但神仙的事却不好说,对他们的真身来说,是好是坏也不知道。 从好处想的话,警幻仙子一定要安排绛珠仙子下凡还清神瑛侍者的灌溉之恩,神秘的僧道二人定要促成金玉良缘,对身为仙人的他们来说,一切也许是好事,但现在,薛宝钗成了皇子庶妃,再没有什么金玉良缘,对薛宝钗的仙身来说,是好是坏呢? 神秘的僧道二人,警幻仙子就任其自然了吗?末月干笑了声,随口问道:「排行是?」 「尚未序齿,排行第五。」薛蟠炫耀的笑道,他怎么也没想到妹妹会这么出息,以他家的出身,选秀前三关不被刷下来,就能嫁个好人家了,却没想到,竟然能给皇子做庶妃,虽然为了妹妹这份将来,薛家的资产近半已经投给了十四皇子。 但妹妹说得对,十四皇子圣宠隆重,深得圣心,将来或许能更进一步,这个时候全力支持,到时候薛家若有了从龙之功,改换门庭,封个勛贵侯爵都是小事,而小皇孙就算不能上位,最差也是个王爷,薛家若有个王爷外甥,就算贾家,也需要敬着他们…… 薛宝钗、薛蟠的想法若让末月知道,定会嘆息一番人的*果然无止境,曾经薛宝钗努力做个宝二奶奶就满足了,薛蟠能在贾家庇护下,混吃玩乐也很满足,现在一个成了皇子庶妃,一个前途光明,却又开始想着攀登更高的地位。 这样的性格跟末月却不相同,但也不能说人家追求更高的地位是错事……现在的末月却在担心另一件事,没了薛姐姐竞争,林黛玉岂不是坐定了宝二奶奶,但那样一个水木清华的人,给那个跟袭人滚过床单,跟秦钟搞过基的傢伙做媳妇,怎么想都侮辱了绛珠仙子。 薛姐姐都成了皇子庶妃了,林妹妹的未来能不能改变呢?还有京城的事……该怎么办?心里有事的末月从打听到红楼消息中的兴奋中安静下来,一路默默跟着弘辉前行,数次想要偷熘,却总被弘辉发现,给拦截下来。 薛蟠看着这表现怪异的大庄主、二庄主,和那些听到过的洪家庄手段,忍耐到晚上入镇安歇,忙不迭的去跟弘辉辞行,趁夜赶路离了一行人,而弘辉想着怎么令末月老实跟他进京的事,对薛蟠开熘并不在意,反正要收拾他,随时可以动手,现在要紧的事,就是让末月改变心意。 「哥哥,一定要去京城吗?」不止弘辉想早点解决这个矛盾,末月也不想逃避这个话题了,她的直觉告诉她,如果真进了京师,她将永远失去平静修仙的机会,还有一点,令末月不安,随着越来越接近京城,玉柳空间内的桃树,不知为何,开放的桃花全部落了,长出生涩的小果子。 她总觉得这十年不结果的桃树并非因回到故乡,才出现变故的,更像是在预兆着什么,或者告诉她什么,不管是为了什么,从桃花飘落,她就觉得心惊肉跳,这绝对不是幻觉,桃蟠儿究竟想要告诉她什么? 对末月的问题,弘辉轻轻点点头,反问道:「为人子女,去见母妃最后一面不是应该的吗?小月,奇怪的是你,这么多年,随着洪家庄的发展,早就可以回京城去看看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了,但你从没有提出过,甚至对家人问也不问,你并不是个无情的人。」 「我有不能回去的理由,但不能说出来,因为我并不想骗你。」末月站在窗口,看着窗外明月,语气低落的道:「如果可以,我也想随意的进出京城,什么也不用顾忌,哥哥……身为儿子为母亲进孝道,理所应当,但你考虑过进京后的结果会如何吗?」 「结果?你是指母妃认不认我吗?」弘辉面不改色的反问。 末月摇摇头:「没有一个母亲会认错亲生孩子的,我是说,十年前你曾经亲口对我说,不想做雍王府的世子,但你现在回去,还能避开继承王府的责任吗?就算你愿意,雍王妃也不会答应吧!雍王爷、你的兄弟们又怎么想呢?我不喜欢太复杂的东西。」 「小月,雍王妃也是你的母妃,能不能别一口一个雍王妃。」弘辉面上不漏声色,却瞬间从末月的话中听出重点,对回京城,她最大的担忧是他会重新做回世子,其它的事情到并不在意,为什么?弘辉心生疑问:「你不想我做回世子?」 末月一愣,随即沉默下来,也不出声,似乎默认了弘辉的疑问,就在这时。 诛仙淡漠的声音传入她的脑中:「因为雍王世子早夭是天命註定,她却改变了这个命运,担忧天道跟她清算改变这个天命的因果,这十年间,你避居京城以外,变相的造成了雍王世子不在的假象,骗过了天上的注意,一旦你回去,这个假象就会被揭穿,她担心到时候自己会首先遭殃。」 第121页 「又是命运!我最讨厌这两个字了。」这十年来,诛仙总是把声音传入他的脑中,弘辉早已经习惯了,对诛仙也不像一开始那么抗拒,原因大概是这些年诛仙教给他很多事,已经成了他半个老师一般的存在吧!虽然偶尔还会怀疑诛仙的目的。 但却已经不再怀疑诛仙的话了,这时听诛仙这么说,他在心里默默问道:「那小月进京真的会遭殃?」 「不!事实上她进京是你们从命运中的失败角色转换为胜利角色的重要一步,对你对她都事关重要。」诛仙的声音中仍旧没有任何情绪反应,只是如用淡漠的语气描述一个事实般:「只可进不可退,要想等到一次这样的机会,又要渡过一量劫的时间。」 一量劫!他听诛仙解释过这个词,如亿万年久远的时间,也是他开始无数次轮迴到如今的时间,他可没有耐心等那么久,再次继续那种荒唐可笑的命运:「这么说你一开始让我进京就准备好让我做回雍王世子了?我早就打听到了,雍王自被太子侮辱后,就有夺嫡之心,也是胜算最大的一个。」 「你所谓的胜利角色,不会是成功做这个国家的君主吧?如果只是这个的话,再给我十年时间,不回雍王府,我也一样能够做到,改朝换代而已。」弘辉不屑一顾的说道。 诛仙淡漠如旧,没有否认弘辉所言,成为这个国家君主就是胜利者的发言,只是道:「水朝本该有四百年国运,这是天道註定的命运,若歷代君王造福人间,积累国运的话,还可延长国运,若君王失道,则衰减国运,以天命运算,本代、下一代君主都非失道之人,对这样的君主,你若以强力破之,就会成为天道的敌人,而与天道为敌的结果,上一量劫你已经试过了,落得现在的结果。」 「现在的结果?你是指无数次轮迴,每次都以夭折结束?」弘辉问了一声,诛仙却没有回答,他不由妥协的问:「所以,我该怎么做,才算是不与天道为敌?」 「天道是这寰宇大千世界最公平的存在,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对这寰宇世界有益的存在会得到它的守护,同时,对这寰宇世界有损的存在,就会受到压制,上一量劫的胜利者因滥用天条,失对寰宇万物之大爱之心,私情丛生,已经失道。」 「现在的这方世界,正是天道布置下,考研真正对世界有益存在的战场,选出新一量子的胜利者,你要做的是保护好那个小姑娘,并引导她的行为,不要让她失道的同时,让你的敌人失道就可以了,当然,你也不可以失道。」诛仙没丝毫情绪的道。 弘辉眼睛一转,立刻明白了诛仙话中的意思:「也就是说,所有想要打败我和小月的存在,都是敌人?吶!诛仙,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可以!」诛仙丝毫不在意。 他吸了口气,默默在心中问:「你不会是传说中的魔吧?」 「不是,你我皆属于圣,是与魔对立,高于神、仙的存在,甚至可以说,神人、仙人本是我们的僕从。」诛仙语气从淡漠变得严肃。 弘辉听得一惊,不敢置信的问:「喂喂!你不会是想说,你是跟元始天尊一样的存在吧!不要开玩笑了,神话传说中,元始天尊可是世界最初的圣人,最古老的存在,从你在我身体里甦醒后,我见过了神仙鬼怪,不再怀疑神鬼的存在,但有些……」 「那不过是原始的徒子徒孙,夸耀之词罢了,比他更久远的存在不是没有,不过,你我的存在跟他属于同一时代,也是同一地位,但却在上一量劫中……」诛仙说到这里忽然停下了,似乎不准备再说下去。 弘辉却满意的勾了勾嘴角,终于弄清楚了你的来路了,刚刚装出的夸张情绪没白费劲,无数个世界的轮迴,无数个世界的神鬼传说,去腐存精的总结下,又跟诛仙二字,神识中四把通天巨剑有关的线索,已经足够他找出诛仙的来歷,原来他是……曾经逆天而行的那个人,那么,自己是他在那个时代的合作者吗? ☆、第77章 诛仙思绪 不!他的态度不像是对待合作者,更像是棋手对待一颗随时可以捨弃的棋子一般随意,感觉对小月比对他更重视,如果他和小月都是棋子的话,自己就像是一颗有用就留着,无用就抛弃的,可有可无的棋子,小月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捨弃的棋子。 不一样的态度,明显在告诉他,小月跟他并不一样,仿佛小月才是合作者,那么,自己曾经是他众多弟子中的一个?他对自己也确实有不少教导的地方,这个结论应该是正确的,但他的直觉却在警告他,还是有违和的地方。 弘辉在跟诛仙对话、自己思考时,依旧一心三用,注意着末月的神态变化,见她仍旧坚持的眼神,听了诛仙的话,弘辉觉得他能够体会末月的心情了,了解末月的无奈,却更明白,末月必须去京城这个事实。 作为天道胜利者,这一行是必要的,可怎样才能让她答应呢!似乎听到他的心声一般,诛仙又将一句话传入弘辉的脑海,这句话令弘辉眼神一松,自然而然的笑出来:「小月,我想先告诉你一件事,你在决定回去还是不回去。」 「什么事?」末月好奇地问。 弘辉似笑非笑的道:「我夜观天象,发现自九年前起,天发杀机,将此方世界的人天通道中断了,所有未入轮迴的神仙都回了天界。」 第122页 「什么?」末月不敢置信的问:「你是说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根本没有神仙了吗?」 弘辉笑而不语,他没有说,因又一量劫起,天机自从这次量劫,仙佛两家的主角出生后,就变得混乱了,没有任何人能够准确推算这方世界的因果发展,甚至为了防止圣人、神仙干扰,天道已经自行将这方世界锁定,非本界之人,神仙佛,包括圣人,都会被逐离这方世界。 除了那些经轮迴进入这方世界转世的神仙佛子们,其他都不得逗留于此,直到量劫结束,寰宇无数世界会根据这个结果而发展,敬佛抑道,或者敬道抑佛,二选一,集齐寰宇能量,在下一量劫前,会将胜利的一道发展到极致。 虚空中,察觉到弘辉想法的诛仙,另有所思,因为他知道,本来佛仙哪一家胜出都没有关系,因为仙胜利的话,通天教主的截教也是三千大道可登仙的一种,只要得到足够的气运,就可使截教再起,再復万仙来朝的盛景。 是佛教胜利也没关系,佛教分大乘佛教和小乘佛教,大乘佛教是那两位圣人的,小乘佛教如来佛祖却是通天教主的大弟子,多宝道人化身,小乘佛教的大半气运都在多宝身上,所以无论哪一个是胜利者,通天教主都会得到不少好处。 会有这样的结果,也是因为鸿钧道祖一向偏疼性情率直的通天教主,见通天教主竟然被两位亲兄长和西方两位圣人,四圣一起算计,惹下弥天大祸,欠下洪荒万物数不尽的因果,为还清因果,截教气运一朝散去,弟子死伤惨重,又或者成了天庭奴役。 为了保护通天,也是为了惩戒通天,这才把他囚禁在紫霄宫内,但是,作为无所不知的圣人,鸿钧又怎么会忽略了天道变数?通天教主解除紫霄宫封印失败的可能性,作为最理解天道的圣人鸿钧,又怎么会只看眼前?在其他圣人还在为封神之战胜利而沾沾自喜时。 鸿钧已经在推算着下一量劫了,当算出下一量劫是仙佛劫后,他就安排好了多宝化胡,成立小乘佛教,分西方佛教气运的事情,然后又给通天教主安排了另一条出路,一旦无法解除封印,通天教主留下的截教道统、还是通天教主大弟子多宝道人化成的小乘佛教佛祖。 两个无论哪一个,只要有所发展,对天地有益,作为他们最初的传道者、最古老的师祖,通天教主就可得到天道赋予的气运,而在天道眼中,只要气运加身,哪怕一届蝼蚁都会得到命运偏爱,不停进化,而作为至高至圣的圣人,一旦有气运加身,其结果…… 气运看不见、摸不到,但它蕴藏的力量却是连圣人都十分注重的,诛仙从甦醒后就常常在想,现在这个遇到末月,集齐诛仙剑阵的机会,会不会就是一量劫来,截教道统传人,在人教、阐教、佛教打压下,积攒的那点气运,才得到的。 至于小乘佛教的多宝道人,通天教主曾经信任他仍旧是自己的大弟子,但是,亲自经歷过封神之战中,截教众多弟子背叛的诛仙,却无法相信他,因为这一量劫以来,小乘佛教在无数凡间世界发展的太好了,信仰甚至超越了大乘佛教。 但如此卓越的信仰,占尽人族气运的小乘佛教,多宝如来身为小乘佛教的佛祖,若心中真的尊通天教主为师,天地气运自会聚集到本尊身边,又怎么会让本尊等待如此之久,直到量劫再起前,才得到一个微弱的机会…… 这一点本尊也许应该是想到了吧!所以才在找到机会后,并没有感应多宝如来,命他辅助人间自己的化身和末月小姑娘,却在那两位主角出生前,命令弟子财神赵公明给他和小月二人做了手脚,他对法力低微的赵公明的信任,明显超过了一教之主的多宝如来。 人心易变,神仙佛又如何呢?其实也差不多吧!自己并不需要想太多,只要全力修復诛仙四剑即可,待到天道定位,就算四位圣人也不可违背,自己需要的是,趁着仙佛劫引开圣人的注意力,想办法解开本尊的封印即可,诛仙轻轻闭上了眼睛。 诛仙在想那些往事的时候,末月也在想,弘辉说的很可能是真的,因为,僧道、警幻都负责引导红楼诸人悲剧的宿命,但是,这些年来,她送甄英莲回苏州后,甄英莲和母亲在一起,再无出过事故,薛宝钗也改了金石良缘,给皇子做了庶妃。 这样的变化本是警幻、僧道不允许的才对,事情却仍旧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可见他们的干扰能力降低了不少,但是,林黛玉守孝,证明林海还是死了,也许,命运可改,寿数却是轮迴所定,该去的时候还是要去。 弘辉看着末月若有所思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现在没有任何神仙可以干扰这方世界,你现在还要拒绝去京城吗?」 「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弘辉的话令末月一惊,这句话怎么像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和担忧才问出来的,难道,弘辉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弘辉笑着捏了末月鼻子一下,故作恶声恶气的道:「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傢伙,也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会喊我一声哥哥。」 「唉……」末月脸上不由一红,想想两人十年来相处的情形,心里哀嚎一声,没法反驳啊!这可怎么破?弘辉明明在转移话题,可是……那个问题,再也问不出口了,末月一脸为难。 看的弘辉心里闷笑,果然是小孩子,脸皮这么薄怎么行?被人说一句就退缩了,好像自己无论哪一世,不到十岁就不受周围之人言语困扰了,她现在都十四岁了,魂魄年龄不知是多少,怎么看起来还跟个孩子似的。 第123页 但是,这样的末月,却让他心情好了不少,脸皮薄就脸皮薄吧!总比厚脸皮的人让人省心,心里如此想,却没注意到自己眼中宠溺的弘辉假装伤心的看了末月一眼:「小月,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无用吗?你是不是从来没相信过我会保护好你?」 「啊……哥哥……」这个表情真不适合你,末月很想直接这么说,但是如果令弘辉更伤心了怎么办?她不由手足无措的道:「你很厉害,我也相信你的能力,可是……」 敌人是整个天庭、天条……或者命运什么的,根本没法破呀!做的天庭至尊之位,占据天道大势,言出如法旨,如果不是自己看到了掌刑仙君剥去自己仙骨的记忆,她根本意识不到天条法旨真正的威力,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恐惧之心。 「唉!!」弘辉嘆了口气,望着末月奇怪的道:「那你在担心什么?小月,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以前我也怕,好好的生了病,无论多好的药材吃下去,都恢復不了康健,然后是那场颜色奇怪的大火,我觉得那是神仙或者命运不允许我活下去。」 「直到和你去了蓬莱洲,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摆脱了死亡的命运,或者说神仙给与的厄运,体会到健康活着,自由自在的乐趣,但是,人不能只为自己而活,你我都有生育我们的父母啊!其实,前年母妃生下妹妹,就已经陷入弥留之中。」 末月惊奇的注视着弘辉:「王妃娘娘前年就病重了吗?」 「嗯!是啊!我赶过去时,都到了京城郊外的镇上了,一名道长忽然拉住了我,告诉我绝对不可以进京城,去了的话,我是十死无生,我当时自然不信,觉得他是个胡言乱语的疯道士。」弘辉想到末月十分好骗的性格,眼睛一转,立刻想出了骗末月答应去京城的方法,脸上立刻配合这个方法,摆出了悲伤的表情。 ☆、第78章 被骗到了 怎么又出来个道士?末月看着弘辉悲伤的表情,总觉得有点诡异,但想想病重的是他的亲生母亲,倒也可以理解,还在心里羞愧了下自己的硬心肠,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应该是没能进京城吧!末月试探着问:「听哥哥的口气,应该是没能去的成吧?」 「可不是吗?小月真聪明,我这一路啊!可倒霉了,不是马不听使唤,就是桥忽然塌了,要不然就是忽降瓢泼大雨……十灾九难的,让我心里也怕了,没办法,只好回头再去找那个道士。」弘辉看末月听的专注的样子,心里偷笑,小月这么好骗的性子可怎么办? 末月哪里知道眼前人表情悲伤真挚,心里却已经快笑翻了,反而因弘辉的语言能力,把话都听了进去,此刻见他停下不说,立刻着急的问:「找到那道士了吗?」 「费了我好大的功夫才找到的。」弘辉一脸深沉的道,这个表情配合上他才十八岁,俊美无双的面容,显得十分郑重,让人看不出丝毫虚假来。 他这样的表情,末月又怎么感觉得出虚假来,人类交谈的本能让她接口问:「那他怎么说?」 「正是他告诉我,天人通道九年前已经中断,但还有几位神仙迟迟不肯归位,在京城监察这方世界的天机,而你我皆是不为天机所容之人,那时候回京师,就是有死无生。」弘辉说完嘆了口气,装出一副诚孝十足的样子。 接着道:「但身为人子,怎可弃生母病危于不顾,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听我坚持要去,那道士推算一番,才告诉我,此刻时机未至,在等的两年多,连那几位神仙都不能在凡间逗留,让我那时候在回京也不迟,还说在那之前,他会想办法为母妃续命的。」 「唉唉……这位道长可真是神通广大。」连自己都没察觉出这方世界人天通道已经封锁,他竟然早早知晓,还包庇这被命运所弃的弘辉,也许他连自己的根脚也是分清楚,他是天庭的敌人?还是连天庭都没办法的人? 这位道长说的也许是真的,十年前她刚进蓬莱府城居住时,还能够隐隐察觉几缕神仙分识,府城官衙里的浩浩正气,但过了十来个月,这些分识、正气就都不见了,当时自己还以为是蓬莱洲地处偏僻贫瘠,不如京师、江南等地受神仙眷顾呢! 现在想想,恐怕那个时候,他们都一同返回天庭了,自己茫然不知,那道士却十分清楚,熟知天庭凡间诸事,不惧天庭威严,不怕更改天命的因果报应,他什么来路啊?末月因弘辉的话产生出一番联想,竟然产生出,还有一个神通广大的道士,也许可以拉过来做同盟的念头。 弘辉看见末月震撼的表情,几乎要装不了,笑出声来,这就信了,小月真是太纯粹了,不知道人间本来就是个充满谎言、欺骗、背叛的世界,利益、权利、富贵才是真实,他勉强抑制着声音里的笑意道:「是啊!厉害得不得了。」 「不知道那位道长怎么称唿?」末月嚮往的问,不惧天庭威严,不惧命运因果报应,知天地万事万物的变化,这是何等神通?她什么时候才能变得这么强大呢? 弘辉看着末月嚮往的神情,心里感觉不太高兴,却不明白不高兴的原因,只是按照刚才的计划说道:「哦!他自称名曰诛仙,就是他前些时候传信给我,告诉我回京天机之事无碍了,但还有人力之敌,如果败给别人,那就怪自己蠢笨,不要埋怨命运不公了。」 「什么?他自称诛仙?」末月听后大吃一惊,只顾着最前面一句话了,后面的根本没听,诛仙、诛仙……一说这两个字,作为华夏后裔,首先会想到的就只有一个超级牛气的圣人——通天教主。 第124页 盘古元神所化,鸿钧圣人偏疼,执掌诛仙四剑,非四圣联手不可敌,创立截教、成就至尊圣人位,受万仙朝拜,封神一战,诛仙剑出,一人与四圣为敌,至地动山摇、洪荒破碎的地步,也只挨了太上圣人一下,使玉冠掉落,便认为大丢脸面。 愤怒交加下,布下万仙阵,准备和四圣再分胜负,谁知却被弟子长耳定光仙背叛,坏了万仙阵,又引来天地初开第一圣鸿钧圣人,将他带走,然后再无下文,但众所周知,圣人不死不灭,谁也不会认为通天教主会消失、会死。 敢用诛仙为号的人,必定是跟通天教主有关之人,毕竟天庭属于仙人,诛仙之名仙人怎敢冒用,而跟一位不死不灭的圣人有关的人,就算玉帝、王母也不敢轻易得罪,就像阐教门下,为了不使天庭成为玉帝王母一言堂,又或者想成他们欲得到天庭的部分权力。 故意安排门下弟子收杨戬、哪咤等人为徒,造就他们肉身成圣,不受天庭封神榜辖制,连当时的金王母都捏着鼻子人了,毕竟、玉帝、王母虽有天地承认的势,却非不死不灭,万一惹怒了哪位圣人,拼着背负大因果,灭了他们,他们又能如何。 圣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死,与天地宇宙同生同灭,只要这一宇宙不毁,重回鸿蒙,他们就不会死,最多背负大因果,其门下弟子、道统倒霉个几千万年,还完因果又没事了,真正是圣人之下皆蝼蚁,占据天地大势的天帝王母也不过是比蝼蚁高贵那么一点。 弘辉看着末月极度震惊的神情,弘辉心里一顿,小月对诛仙这个名字有反应,而且看她惊惧交加的表情,恐怕也是一个对通天教主事迹十分清楚的人,小月……你究竟是什么来歷呢?他故意装作讶异的样子:「诛仙这个称号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敢用……诛灭仙人这样违逆天庭神仙称号的人,实在是了不起。」末月勉强笑了笑,知道这于脾气最不好的那位通天圣人有关的事距离自己、距离弘辉都太遥远了,不管那位诛仙道人跟通天教主有什么关联,改变弘辉命运有什么打算?他们都没有说不的权利。 圣人之威严,不是想违逆就违逆的……在天庭眼底下偷着修仙她还敢试一试,如果自己的前生玉柳得罪的是圣人,那么,玉柳就算说得天花乱坠,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投入轮迴里,毕竟,一生生轮迴,经歷各种苦痛磨难,也比形神俱灭的好,那是绝对不可违逆的存在。 此刻如此认定的末月没有料到,若她再次踏入京师重地,那她这一生就已经註定了,与天庭、与玉帝、与佛门、与圣人为敌,还要随时应对精分为五种人格丈夫的命运,谁让她竟然跟宇宙第一惹祸头子通天教主牵扯上了关系,这种命运是此刻的她绝对没能想得到的。 后来她无数次想,如果世界真有后悔药,时光倒流的力量多好,那她肯定会在玉柳出现的一瞬间,就直接投了轮迴,又或者那一晚干脆不走那条路,不替虫妖挨那一次雷劫……但是,后悔药,时光倒流根本不可能存在,就算存在,通天教主也不会允许她得到的。 点点头,弘辉也一脸赞嘆的道:「是啊!那是你我这种凡夫俗子永远不可能到达的世界。」 「呵呵……」末月干笑一声,心道:她应该不算凡夫俗子了吧! 真是个不会装模作样的孩子呢!弘辉也跟着笑了几声,等到末月是在笑不出来的时候,才停下笑声,一本正经的问:「小月,现在不会拒绝跟我回京城了吧?」 「嗯!毕竟王妃病重了嘛!」末月尴尬的道,一想到这方世界已经没有神仙存在了,她现在就有种伸下懒腰的冲动,这种全身轻松,不被掣肘的感觉,从降生这个世界的十四年间,从未体会过呢!现在好了,终于不用提心弔胆了。 高兴过早的末月,此刻还没想到,京城雍王府内,还有一个转世掌刑仙君等着她,让她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更没有料到,再等段日子,雍王府会成为仙佛劫的战场……这么大的惊喜,就不知道她是否能够承受的住呢! 弘辉想像着那种美妙的日子,真的笑出声来,双眼亮晶晶的盯着末月,一语双关的道:「小月,回了京城后的日子,绝对不会让你感觉到无聊的,估计每一天都会十分精彩。」 「咦!你的意思是?」末月听得莫名其妙,不明白弘辉想要说的是什么意思。 勾了下嘴角,弘辉含笑道:「没什么,我是在说,时间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 「哦!我送你出去。」末月点点头,也没多想,她现在被这个世界没有神仙、诛仙道人真身是谁?这两件事炸的晕头转向,忽略了弘辉眼中那股恶趣味…… 弘辉顺从的跟着末月走出门,就在末月要关闭房间门时,他忽然转过身嘱咐道:「啊!对了,刚刚差点忘了提醒你,以后称唿我的母妃可不能再喊王妃了,要称唿母妃,不要忘记,你可是我未圆房的妻子,母妃正经的儿媳妇。」 「唉~~~!」末月被这句话惊得立在了门口,望着弘辉的背影,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洪家庄这些年的自在生活,让她把自己的身份给完全忽略了,只把自己和弘辉当成半路组成的兄妹,经弘辉提醒才想起,她还是弘辉的童养媳呢!啊~~~!她现在反悔回京城还来得及吗? ☆、第79章 碧海青天 「云母屏风烛影深」 第125页 「长河渐落晓星沈」 「常娥应悔偷灵药」 「碧海青天夜夜心」 「广寒宫内只有无尽的冰冷与孤寂。」 「广寒宫主有幸得玉帝垂怜,万万不敢背叛。」 「广寒宫主触犯天条,对掌刑仙君情根深种,当下凡歷情劫,恢復神性,这是王母下凡前留给您的懿旨,不可违抗。」 「嫦娥仙子,这道懿旨不可接啊!王母摆明了在算计你,她因玉帝而对你产生的厌恶,将你堂堂一宫之主贬为天庭舞姬之首还不够吗?」 「王母打算,嫦娥尽知,然而,她安排助嫦娥渡情劫之人乃是掌刑仙君,仙君对嫦娥无情,除了她之外,只有对世间万物的大爱之心,公正之意,嫦娥虽然明白,却还是因广寒宫的冰冷,使情丝渐生,身为太阴星主,此情不可长,能助我了断的只有仙君一人,也正因为此,仙君才会自降身份,主持太虚境择主之事。」 「你既已知,那应当清楚,渡情劫对你我神仙来说,若悟不透、放不下,就算你身为太阴星主,也会真灵尽毁,沦落凡尘,嫦娥仙子,天蓬不想见你落到那个地步。」 天门前,嫦娥望着九天之下的飘渺仙云,脑中不由浮现出那一幕幕,与后羿夫妻恩爱的日子,被圣人算计,成为巫妖大劫的契机,不由自主飞升天界,成为太阴星神君,得知后羿与巫妖大劫中应劫而去的悲痛,然而,随着时间流逝。 悲痛变成了麻木,只剩下在广寒宫中的冰冷和孤寂,玉帝初见她时的惊艷,王母昭然若揭的敌意,后来,见跟她一样,不喜天庭枯燥的云华公主迈出那一步,却落得被囚桃山的下场,尽管结果不好,她却忍不住关注起她动凡心所生下的孩子。 却渐渐在那孩子身上转移不了视线……但是,经歷过巫妖大劫,见识过天道之威的她,外表清冷,心中却软弱,没有勇气为他做任何事,反而在天庭、玉帝、王母的威严下,不得不屡次与他敌对,甚至于伤害他的亲人……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种下的因,她知错却已经不能悔改,但掌刑仙君却在知道自己心魔因他而生时,答应了王母命他下凡主持太虚境择主,以及助自己渡情劫的懿旨,仙君有大爱之心,却对他自己的私情茫然不知。 因为自己是从他母亲云华仙子被囚禁就注视着他的人,所以才了解,掌刑仙君自从亲手将她打落凡尘后,就再也没有笑过,并且变得像自己一样麻木,但有一点不一样,自己很明白会觉得孤寂、麻木的原因,那个人却仍然懵懂无知。 他以为自己秉承着公正无私之心,执行被天道承认,占据天地大势的玉帝王母,那种无理的天旨,是他作为司法天神、掌刑仙君的责任,却不知他已经成了失道者手中的武器……掌刑仙君一直被责任和对世间万物的大爱所束缚。 就像这次助自己渡情劫一样,接到王母的懿旨后,他就把这当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却不知道情劫是九天之内最莫测的劫难,成功渡过者,万中无一……不止渡情劫之人有心劫难过,沦落凡尘的危险,若助劫者对渡情劫之人起了情丝,更是难以收拾。 天条之上,不可动凡心是天庭铁律,不可违背,一旦违抗,连天庭公主都罪不可免,所以众神仙对情劫谈之色变,只有他听后面不改色,是已经郎心似铁?还是已经情灭心死如灰…… 「仙君请放心,嫦娥虽没有勇气,却宁可自绝仙路,也绝不会误你。」想着种种往事,嫦娥仙子下凡前,与南天门下立下决绝的誓言,清冷的双目,饱含决意的看着什么…… 视线对上了,就像是在看着她一样,锦罗绸帐的拔步床上,雍王妃周淑娥无力的睁开眼睛,望着布满祥瑞图文的床顶,无声苦笑,怎么会又做这个梦了?而且梦一次比一次长,一次比一次梦到的多,开始,只是梦到一个身着飘渺宫装的女人站在巨大白玉牌楼下而已。 现在却连那个女人的身份、思想、感情、记忆,还有一些别的声音都梦到了片段,而且这种做梦的感觉非常熟悉,记得十年前她就曾经体会过两次,不过,前两次是与黑暗中听到仙人的声音,这一次却是在梦中用了两年多时间,断断续续的旁观了一个女人。 一个家喻户晓的仙子部分记忆,那位仙子名叫嫦娥,传说中的月中仙子…… 「为什么会做这样荒诞的梦,是因为我很快就要死了吗?」雍王妃周氏苦笑着喃喃自语,却怨不得任何人…… 是她因李侧妃的日益嚣张,怀疑起仙人的话,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回来,是她不甘心与王爷相敬如宾,夫妻多年却丝毫跨不进他的心里,是她看不惯王爷对一个庶子那般看重,是她不想辛苦多年为别的女人和她的孩子做嫁衣,是她想为自己娘家留一线机会…… 所以才会在明知道那药是一命换一命的毒药后,仍旧服下了它,却输给了天意,用所有寿命生下一个无用的女儿……现在落得如此结果,都是她咎由自取,她都知道,但真的很不甘心啊!心里有太多的不甘、怨恨……以及憎恶…… 一旁服侍的两名侍女见雍王妃的床帐内发出轻微的声音,立刻熟练的撩起帐子,一个去端一直温着的药,一个轻柔的扶着她靠在枕头上,低声问:「王妃娘娘又做那个梦了吗?」 「嗯!」雍王妃无力的点点头,抬头看了看窗户,见天色十分光亮,是平日里近午时的天色,张张口,用虚弱无力,略带嘶哑的声音问:「快午时了吧!英姐儿呢?」 第126页 「回王妃娘娘,周嬷嬷服侍着小郡主在院子里玩呢!」端药进来的侍女春秀微笑着道:「娘娘不必担心,小郡主已经用过点心,还嚷着不够,一会儿午饭要多吃点呢!」 「呵……这孩子的饭量一向不小,又活泼好动,性情跟世子完全相反,世子性格安静聪慧,七岁时的饭量还没她一半大呢!英姐儿却从出生就活泼好动,完全……」像个男孩子的性格,这话雍王妃没有说出口,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这孩子如果是个儿子多好,哪怕不够聪明,就凭她强健的体质,无惧无畏的勇敢性格,也定必那三个庶子讨王爷喜欢,再加上嫡出的身份,雍王府、乃至更进一步的继承,又怎么会旁落给外人,她无声的嘆了口气。 春竹服侍雍王妃时间已经不短,自看出她的神色变化,想想一大早,洪嬷嬷递过来的东西,她轻笑着岔开让雍王妃觉得伤感的话题,道:「娘娘,今儿一大早,洪嬷嬷就捧了张帖子来请示,说是回春堂的当家和他夫人想来探视您,不知见是不见?」 「回春堂的帖子啊!当然要见,让他们明天未时过来吧!」雍王妃倚在床头,神色淡淡的道:「终于来了,回春堂这两年不求任何酬劳的给本王妃淘换续命的药材,怎么可能真不要回报,现在大概知道我要撑不下去了,来提要求的吧!要是再等等,他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娘娘怎么能如此灰心丧气,那些太医的话可不能信,前年小郡主出生时,太医们都说您已经回天乏术了,那边就等着登堂入室呢!幸好洪嬷嬷知道回春堂的大夫医术高超,推荐给您……这两年都过去了,只要您好好休养,定会有看着小郡主出嫁那一日。」春秀捧着药碗,对雍王妃劝慰道。 另一边春竹见雍王妃神色仍旧淡淡,也忙说道:「娘娘,奴婢刚刚的话还未说完呢!洪嬷嬷说送帖子来的人,亲口告诉她,等娘娘见了回春堂当家夫妇,会有大喜给您,也许……回春堂找到了对您身体更有效的药材,来跟您邀功也说不定。」 「唉!我的身体如何,自己清楚,不过拖一日算一日罢了,这种卧床不起,天天喝苦药汁子的活法谁稀罕?只是不放心英姐儿,没给她找个可靠的人照顾前,我的眼睛也闭不上啊!毕竟,王爷虽然疼她,却一心为国无私,英姐儿的将来……」雍王妃摇摇头,并没有把话说完。 事关王府男主人,春竹、春秀两人身为奴婢,不能说什么,只是见雍王妃颓败的神色,心中不安,来到这府中后,猜测到自己主子真正身份的她们,对雍王妃的照顾可谓倾尽全心全力,惟恐有个好歹,惹得主子发怒…… 加上雍王妃如今油尽灯枯的状况,想到那点可能……两人面上不由闪过忧惧之色,春秀不着痕迹的咬咬唇,强笑着道:「娘娘既然担心小郡主的将来,那就更应该顾好自己的身子,所以还是赶紧趁热把药喝了吧!这一碗药消耗的药材,可是让李侧妃、年侧妃都眼红呢!」 ☆、第80章 王府女人 「噗嗤!春秀就是比奴婢会说话,听她这么一说,奴婢也觉得,就算为了让那些人眼红,这药就必须喝,每次回春堂送珍稀药材来,李侧妃看得见,摸不着的眼神,真让奴婢解气。」听春秀这么说,春竹立刻配合的说笑着。 雍王妃听她们俩这么说,有气无力的一笑,缓缓的道:「知道你们俩是为了劝我喝药,才拿她们说笑,不过,以后可要注意点,她们毕竟是有品级的侧妃,撞上了,我恐怕都保不住你们,唉!你们几个是我仅剩的贴心人了,可千万不能出事。」 「娘娘……」春秀听得眼睛一红。 春竹的神色也有些伤感,显然两人都想到了雍王妃如今的身体状况,加上她们真正主子跟雍王妃的关系…… 看着两人的神色,雍王妃嘆了口气,总算身边还有这么几个会为她担忧伤感的人,这十年来,自从辉儿走了之后,她的日子就一日不如一日,身为皇家儿媳虽不会被休,但是,无子却是最大得罪过,丈夫的尊重虽没有减少。 但有些事情肯定会以有儿子的那一边为重,李侧妃还好,跟她斗了那么多年,知根知底翻不了天,但自从牛氏那个孽障出生后,这不痛快的事就多了,手底下的人见她无子,也都纷纷生了异心,后来年侧妃又被抬了进来。 因是圣旨赐婚,比别的侧妃都高出一头去,众皇子的侧妃可都是太后、各自的母妃给赐的婚,除了前废太子,王爷的侧妃是第二个被皇上亲自指婚的,虽然,也许一开始当今的意思,是指年氏给王爷做续弦,可惜,自己让她失望了…… 就是拖着这口气不咽下去,一拖就拖到她以侧妃的身份进门,然后又拖了这两年,真不知道还能够拖多久……转眼间十年过去了,风水流转,人心易变,曾经的当家主母只能缠绵病榻,被侧室拿走了管家权,一直到如今连陪嫁过来的都有不可信不可用之人。 难得春秀、春竹她们几个非家生子,水灾时採买过来,入府几年,连婚嫁都耽搁了,却对自己一直尽忠,唉!在走之前一定给她们安排个好的归宿,雍王妃无力的笑了笑,伸手接过药碗,低声道:「别红眼睛了,我喝还不成吗?」 春竹、春秀两人见雍王妃将药喝完,忙敬上蜜饯、和漱口水,待雍王妃漱完口后,拿手帕擦了擦她的嘴角,又把蜜饯递了过去,望着雍王妃苍白憔悴的脸色,春竹不由道:「……可要快点来啊!」 第127页 「春竹,在说什么呢?」雍王妃咽下蜜饯,觉得总算把苦药味压住了,却模煳听到春竹再说什么,就随意问了声。 春竹勉强压住脸上的惊色,微笑道:「奴婢在说,回春堂的当家能快点来就好了。」 「呵……看你的样子比我都急,急什么,明天不就能见到了么?我的身子虽然不中用了,等几天却还是等的了得。」雍王妃缓慢的说道。 春秀在一旁忙道:「春竹姐姐的性子就是太急了,上次回春堂的郎中过来时,就说过,娘娘只要按时服用他配的药,至少到五月底都不会有问题,现在才三月呢!急什么。」 第二天下午,雍亲王府会客小厅,缠绵病榻已久的雍亲王妃难得梳洗打扮,梳妆一番后,由下人用软轿抬了过来,雍亲王府后院的女人们听到把侧室、侍妾请安侍疾都免了的正房今个有这个动静,都不约而同的聚在了会客小厅。 待雍亲王妃落坐,都分别给她行过礼后,依仗她的儿子算是如今王府长子,身为侧妃,她的身份不算低,性情除了面对雍王爷时温柔如水,其他时候却强势又嚣张的李氏,轻笑了声,语气古怪的问:「哎呦!今儿什么日子啊!难得王妃娘娘您竟然不在院里养病。」 「大胆,李氏,竟敢如此对王妃娘娘说话。」她那种有恃无恐,怪腔怪调的语气,立刻令在王妃旁服侍的,三十多岁,将近四十,模样端正,略带严厉的嬷嬷装扮样人呵斥出口。 李氏听了也不害怕,反而挑衅一笑道:「呦!娘娘,您这位洪嬷嬷可真厉害,臣妾可没失礼的地方,就挨了她的训斥,幸亏臣妾脸皮厚,被说个一两句也不算什么,若被训斥的是当今亲自赐婚的年侧妃,那可就不太妙了,年侧妃进府这几年,可真是……啧啧。」 「多谢李姐姐担心,香儿虽是万岁爷亲自指给王爷的,但也只是一名侧室,王妃娘娘身为嫡妻正室,她身边贴身伺候的嬷嬷对一般侧室,别说训斥几句,就算打骂责罚一番,也是对的。」年香儿面让挂着柔软无害的笑,恭维着雍王妃周氏,袖子下的手,却几乎把帕子扯烂了。 这个李氏太嚣张了,一口一个年侧妃,每次说到这三个字时,都把音抬得高高的,故意嘲讽她没做成雍王妃,却成了侧妃,按照皇家规矩,哪怕那个早该死的现在咽气了,她也只能是侧妃吗?哼!那又如何,王爷现在做的事情,李氏你又知道多少? 哥哥可是王爷重用的亲信,一旦王爷更进一步,看谁地位高,早就看不惯李氏,加上李氏竟然在她大婚那晚,用三公子生病的藉口,搅了她的洞房夜,从那天开始,她们两个的仇就结大了,毕竟如今雍王府,嫡妻病重垂死,又没有儿子。 李氏虽然过了风华正茂的年龄,却有名义上的三公子,实际上的庶长子作为依靠,并且有着亲王侧妃的品级诰命在,而年氏父兄皆得重用,是朝廷大员,圣旨钦赐的婚姻,在府里年纪又最小,将来肯定会有子嗣,嫡妃衰弱,两个侧妃不互相争斗,又跟谁斗去。 毕竟,四公子有再多奇异之处,王爷也不曾看在他的面上,提拔过他的生母,耿氏跟五公子更是如隐形人一般,生养过的宋氏从她最后生的女儿又夭折以后,就完全垮了,现在暮气沉沉,看起来比雍王妃还没精神。 至于其它没有名分、又没有生养的女人,无论雍王妃、还是侧妃李氏、侧妃年氏都没有放在眼中,能被她们看在眼中的牛氏、耿氏又是最能忍的,无论如何被打压,都能够默不吭声的忍下去,反而让她们觉得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想要在她们的孩子身上动手脚吧!但自从二公子夭折后,王爷对府内几位公子的保护就变得滴水不漏,根本找不到空隙,所以一碰面,李氏就先对雍王妃和年侧妃发起了语言攻势,年侧妃也立马反讽刺李氏装的再怎么像正室。 也永远只能成为正室旁边任主母打骂惩罚,也不能反驳的小妾,跟她这种御赐的侧室完全不同…… 原来,刚刚训斥出口的三四十岁的嬷嬷正是先前春竹、春秀口中的洪嬷嬷,也就是将回春堂推荐给雍王妃的人,洪嬷嬷对李侧妃、年侧妃两人来说,都是刺眼的存在,年年回春堂敬上来的珍贵药材,在皇家来说,都是十分珍贵的。 尤其是对滋养女人来说,更是难得之物,例如百年雪蛤,何首乌、雪莲、灵鹿胎膏……等极品药材,无论哪一样对女人来说都是大补美容之物,也是因为这些药材,雍王妃缠绵病榻三年,非但不见病容丑陋,反而多了几丝西施病态。 这种看得见,却得不到的痛苦,实在令两位侧妃嫉恨,这些东西倒不是皇家搜索不到,但是,当今雨露均沾,妃嫔众多,有好药材那些妃嫔们都分不过来呢,剩余的也只会按规矩、品级分给各王府、各皇子的嫡妃正妻,侧室们分到的都是二三等的杂牌货…… 雍王妃听着雍亲王府里,除了她之外,地位最高的两个女人斗嘴,眉头一皱,张口用有气无力,徐徐缓缓的声音道:「两位妹妹,王爷最重规矩,身为王爷的侧妃,你们的言行举止都代表着王爷的脸面,可千万估计着点才好。」 雍王妃一句话,立刻使两人安静下去,但脸色都不太好看,雍王妃也不理她们的脸色变化,只是停顿了下,重喘了几口气后,才问道:「本王妃一直身体不适,有些日子没出来了,李妹妹你如今暂管王府诸事,可有什么难处?」 第128页 「回王妃,臣妾还应付得了,您安心养病即可。」李氏意有所指的道,说完后抬头一直盯着雍王妃的脸,想要看她被气的变脸的样子。 雍王妃听后脸色却没什么变化,除了她身边亲近的侍女嬷嬷注意到她手指轻轻颤抖了下,面上却没有任何动摇之色,仍旧神色端庄,用带着病容的脸,语气缓慢的道:「应付得了就好,府里几位哥儿今日如何?功课可跟得上?」 「一切安好,四公子依旧哪里都不能少了高使女的服侍,五公子有点贪玩,先生说他本月已经三次没完成功课了。」李氏幸灾乐祸的说完,又炫耀道:「三公子到是有被王爷夸奖过几次。」 ☆、第81章 见雍王妃 「嗯!弘时毕竟比他们大一岁,弘历、弘昼还小呢!」雍王妃不轻不重的点出弘时年长,稍微比弘历、弘昼懂事些,也没什么的事实,不着痕迹的化解了李氏的夸耀之词。 李氏面色一僵,心中气恨,面上却笑容依旧,反击道:「是呢!三公子作为他们的哥哥,就是要懂事,才能给弟弟们带个好头,毕竟王爷这些年倾心佛道之事,少进后院,使府里几年都没添人进口了,唉!以后也许这府里就他们兄弟三个和大姐儿互相帮扶了。」 「李姐姐这话说的冒失,王爷正当盛年……」李氏这话,年氏不爱听了,这不明摆着诅咒她,说她以后生不出孩子吗? 就在年氏跟李氏斗嘴,准备反驳李氏时,小厅外的执事嬷嬷忽然神色怪异的进来,给有名分的见过礼后,对雍王妃请示道:「禀王妃娘娘,回春堂当家夫妇已经进了内院,等候您的召见。」 「什么?」李氏听到雍王妃今天出来,竟然是为了屡次不给她面子,偏偏不知为何打压不了,不知何方势力的回春堂当家,不满立刻爆发出来了:「王妃娘娘,按理您是嫡妃,您的决定臣妾不该多说什么,但回春堂当家毕竟是外男,您见他不是有点不合规矩吗?」 「李侧妃,您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该多说,就少说几句。」洪嬷嬷性情端方稳重,从不参与王府后宅女人斗嘴这种程度的事情,她一开口只会在大规矩上以规矩服人,以前因雍王妃势弱,无关大局的事情她也就跟着保持沉默,这会儿听到真正的主子就在外面。 雍王府马上要格局大变,洪嬷嬷自然不会在忍气吞声,一句话把李侧妃噎的难看,也不给她机会开口问罪,立刻回身对雍王府福身道:「王妃娘娘,您召见外人也许会有些不合规矩,唯有回春堂当家夫妇,却是最理所应当,请您不必多虑。」 「哦!是这样吗?那就找来见见吧!」雍王妃缓缓说道,神色虽然不见变化,其实,却也对洪嬷嬷这种突然间锋芒毕露的转变吃了一惊,她那种话里有话的态度,加上执事嬷嬷进来时古怪的,如同见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的神情,不觉猜测起来人真正的身份来。 执事嬷嬷听到雍王妃的命令,神色更显怪异,竟迟疑的看向李侧妃一眼,她本是李侧妃院里的贴身丫鬟,年龄到了后嫁给了府里的小管事,到李侧妃掌管王府诸事后,她跟小管事丈夫也立刻得到重用,一个在外院行走,一个在内院管着小会客厅杂事。 她今年已经快三十岁了,十年前她刚成婚两三年,做为李侧妃的亲信,她不知见过雍王府世子多少次,给世子沖喜时,她也趁机看过世子妃的模样,刚刚那对夫妇,男人简直就是世子长大后的模样,夫人容貌看不出什么,毕竟世子夫人进府的年龄太小。 但那一头跟番人似的棕黄色头髮,却是任何人都装不成的,如果他们真是……世子爷夫妇,那侧妃娘娘在府里的地位立刻会大减……如果能够在他们进府前解决就好了,可惜,王爷从来没有给过侧妃娘娘外面的权力。 现在又有雍王嫡妃接应,并且已经就在外面候着,做什么都来不及了,执事嬷嬷想着一会儿人进来后,立刻会引起的风暴,不由迟疑地站在那里,看着李侧妃不明所以的眼神,艰难的应了声后,缓慢的退了出去。 都知道执事嬷嬷是李氏的人,这会见她神色如此怪异,竟然似乎抗拒雍王妃召见回春堂当家夫妻的命令,李氏隐隐产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年侧妃却幸灾乐祸的问:「不知道这来人是谁,能够让洪嬷嬷以不是外人称唿,还能让王喜媳妇这般为难?」 「年妹妹不必着急,等会儿见到了人不就知道了。」李侧妃坐在客厅主位左下首的椅子上,为掩饰自己的情绪,故作自在的端起茶杯。 年氏坐在右下首,拿着帕子轻轻擦了擦唇角:「李姐姐说的是。」 雍王妃周氏自然也注意到了执事嬷嬷那古怪的神色,心里对洪嬷嬷的话多了丝期待,却又不知道自己期待些什么,长期病弱的身体,打垮了她的思考能力,她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想太复杂的事情…… 厅内一时静默下来,就在这时,随着一阵脚步声,王喜媳妇神色慌乱的领进一男一女两个人来,只见两人,男的俊美无比,身材比例十分完美,一双水姓家族独有的凤眼异常夺目,女的容貌清秀怡人,肌肤嫩如羊脂白玉,体型婀娜多姿,只可惜一头棕黄髮色,显了瑕疵。 这两人一进门就忽略了其它女眷,直直的看向主座右边,满脸震惊之色,全身颤抖,数次张口却激动到说不出话来雍王妃身上,上前几步后,立刻一同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道:「儿子【儿媳】见过母妃,十年来让您担忧了。」 第129页 「咔嚓……」两人的容貌,说出的话,令李侧妃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神色惊恐之下,竟失手将茶碗跌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被火烧死了吗?为什么会……啊!……鬼啊!快去请和尚、道士过来把这鬼抓了……」 见李氏慌乱、不知所措到胡言乱语的地步,弘辉嘴角一勾,明明是跪在地上,却高贵到如在天上俯视地面一般,看向李氏:「侧妃娘娘见弘辉归来,为何如此惊恐?是不信那把火没能烧死弘辉和小月吗?可惜,我们夫妻二人如今就站在这里。」 「不……我明明亲……」亲手偷了神仙暂放在府里假山旁的火种,烧了整个春晖园,为什么他们还没死,李侧妃不愧为在府里斗了这么多年,始终不倒的女人,即使在极度震惊惶恐的情绪下,不该说出口的话,死也咽在肚子里。 她震惊到胡言乱语的样子,让贴身服侍她的李嬷嬷吃了一惊,立刻不着痕迹的提示李氏:「侧妃娘娘,他们是人,有影子误慌。」 偷取火种、放火之事是李氏在僧道二人迷惑下独自完成,她贴身的人和心腹都不知道,李嬷嬷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弘辉曾经差点命丧李氏之手,所以不心虚之下,才能静心的看出来人确实是活生生的人。 「辉儿……辉儿……真的是你吗?」摔在地上的茶碗声,惊醒了震惊至极,以为自己做梦的雍王妃,看到日夜思念的儿子真的站在那里,不是幻影、不是做梦,立刻不顾身体的虚弱,竟然快步奔过来,把弘辉抱在怀里,痛哭起来。 激动至极的她没有注意到弘辉微皱的眉头,以及平静过头的神色,只是失控的把心里埋藏已久的话说出口:「辉儿啊!母妃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你绝不会捨得扔下母妃就那么走的,好孩子、好孩子你终于回来了,洪嬷嬷,快命人去告诉王爷,世子他回来了……」 「是,奴婢这就命人去送信。」慌忙要扶着雍王妃的洪嬷嬷见到自家主子微皱眉头的样子,立刻僵在那里,洪家庄主的性格,做下人的哪能不清楚,他皱皱眉头,整个蓬莱洲都能抖一抖,这么说可能有些夸张,但庄主的性格确实有点难搞,除了对二庄主比较特别。 对其他任何人都一样……本以为是主子的母亲的话,在主子心里地位应该比二庄主更高,现在看来,是她太乐观了,对二庄主在主子心里地位的评价也定得低了,僵住的洪嬷嬷,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在听到雍王妃的吩咐后,立刻领命退了出去,准备先出去冷静的想一想。 一旁末月幸灾乐祸的看着弘辉跪在那,被病弱美妇抱着,一脸忍耐的表情,原来真有让他都没办法的人啊!每次都拿他没办法的自己真是太弱了,不愧为雍王妃,真是厉害,至于亲人久别重逢的感情之类,末月表示,弘辉的感情不肯流漏。 只看雍王妃激动的样子,她真的不能感同身受,就算因此联想自己的亲人见她回来的样子,末月也只能想像到,祖母赵氏端庄克制的流下喜悦的眼泪,至于父母是哪种表情,自己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没有经歷过,她也不知道。 邹侍郎是新调入京的户部侍郎,贫寒出身,为官三十多年,清正廉洁,因不会打点贿赂上司,一直被外放在苦寒之地为官,年年考绩为中上或优,但升官时不过是从一个苦寒之地升到另一个贫乏的地方,像京畿重地,江南鱼米之乡之类的地方,从来没有他的份。 三十多年过去,他都认命了,准备干到知天命的年龄就回乡养老去,没想到在雍亲王爷主管户部后,经审核后竟破格将他由正三品升入从二品,调入京城内,人人想进的大油水的地方——做了户部侍郎,并数次在众同僚前褒奖他的清廉作风。 ☆、第82章 雍王震动 开始邹侍郎对雍王爷的感激之心溢于言表,随之,亲眼看了雍王主持户部,为国为民,不顾权贵疏远,恶意重伤……等,清理亏空,查办贪赃枉法……加上曾经听闻的一些事,让他了解到,整个朝中,苦的累的,得罪人的、没有利益的差事大多都是雍王爷办理。 治灾、平疫、求雨、查亏空……风里来、雨里去,弄得一堂堂贵胄的亲王爷比真实年龄老了近十岁都不止,还在权贵朝臣们得了个冷面王的称号,民间谣言也多是贬他称赞别的皇子……这些让邹侍郎对雍王更是敬佩不已,他为官三十余年,第一次看到皇子中有如此真的人。 是!别的皇子风华正茂,各个贤明、美名远扬,每个都保养的金尊玉贵,好一派王孙公子风范,可是,他们又都对朝廷、对百姓做了什么?废太子的骄奢淫逸、志大才空且不说,大皇子善战的名声是用佟将军家几条命换来的。 三皇子善文,是因为他的王府养了一大群文人做门人,八皇子贤德名声怎么来的,是拿九皇子敛来的财买来的,十三皇子倒是个真能文能武的人,可惜却被捲入宫廷倾轧,现在仍在圈禁中,十四皇子虽是雍王爷同母所出的亲弟。 却跟雍王爷完全不同,他不但得当今和德妃娘娘宠爱,内务府供应一直在诸皇子之上,还跟八皇子、九皇子、十皇子三兄弟的关系十分要好,言行举止也是允文允武之才,是位跟十三皇子类似的人才,难怪十三皇子失宠后,他会异军突起。 可他的行为能够让人看出,他跟十三皇子的不同之处就是他的野心,并且为了他的野心,自始就不怎么亲近跟他同母所出,却被废太子打压、朝臣疏远,骂名赫赫的冷面雍亲王,反而亲近贤名远播,受众多朝臣拥戴的八皇子一系…… 第130页 听闻这些后,邹侍郎这样年近六十的老人对雍王的感激之心,变成一片诚挚的效忠之心,甚至在邹侍郎眼中,雍王爷就是一位完美的人,为国为民,不惧任何压制,成熟稳重,泰山崩于面前亦面不改色等……这些年雍王在户部的主张,他是大力支持者之一。 这天下午,认定雍王爷是完美的主上的邹侍郎整理了一番去年的卷宗,各国各地还是那样,税收一年比一年地,真是收成不好吗?不过是各方贪得更多,吞地吞的更厉害罢了,不过,也有例外的呢!邹侍郎想想也觉得有些欣喜。 经过这些日子的整理,他发现恶名昭彰的蓬莱洲这几年的税收等年年上升,盐政方面也好了不少,比其它地方的不升反降不知好了多少,也许该让那些人去跟蓬莱知府取取经,不过,自从发生上一届蓬莱知府家灭门惨案后,官场上对那个职位都互相推诿。 毕竟蓬莱洲是江湖人士虎踞之地,常常做些以武犯禁,却又不会引发朝廷底线的事情,贪官到了那里战战兢兢是必然的,就算清廉的到那也不一定安全,毕竟,那里有几个盐田,是大盐商们发家之地,清廉的不配合,也可能遭殃,加上淡水贫乏等状况。 曾在那做过六年知县的邹侍郎对此非常了解,也因此对现任蓬莱知府的能力十分倾佩,能把那种恶地治理的堪比江南鱼米之乡的税赋收益,又不会引起民怨,这人有一手啊!他便感嘆边准备抱着卷宗去跟雍王和户部尚书等人汇报,却在路过走廊时,见几名小吏在树下低声闲谈。 他虽步伐匆匆,却也听了一耳朵。 「哎~~!雍王爷今天又准时过来当值了,哪有即是皇子,又是亲王爷的天天这么勤的,像三皇子多会享福,每天跟门人们谈诗论文,门下文人出了什么好诗好词,编了什么好书了,拿过去到万岁爷跟前一报,那就是大功一件。」 大胆,一届小吏竟敢说天潢贵胄们的是非,有时间该给他们敲敲警钟了,邹侍郎摇摇头。 「你知道什么,雍王爷那是天生劳碌命,那些苦的累的,身份不够办不了的差事全都是他的,可惜,就算再勤快,万岁爷不喜欢也一样……嘿嘿……」 「别胡说八道了,万岁爷不喜欢,能封亲王吗?那么多皇子,现在给封了亲王位的可就那么几位,八皇子现在可是连个郡王的封号都没有。」 「嘁!你懂什么,我说了你别不信,我家姨丈可是在内务府当差的,听说,四皇子小时候被万岁爷以喜怒不定为由责罚过呢!据说万岁爷不喜欢雍王爷的性情,对十四皇子比对他好多了。」 胡说八道,雍王爷成熟稳重,遇事冷静沉着,哪里有丝毫喜怒不定的样子……邹侍郎抱着卷宗,步伐匆匆的同时,在心里否定小吏们的闲言碎语,急急忙忙向公房赶去…… 邹侍郎进了公房就见雍亲王正和穆尚书指着卷宗说着什么,见他进来,雍亲王点点头道:「邹大人过来了,可是有结果了?」 「回雍王爷,穆大人,邹某总算不负所托,结果出来了。」邹侍郎见雍亲王爷不苟言笑,连穆尚书在他跟前都忍不住停止背嵴的严肃样,心里头直点赞,作为上司就该这个样子,能镇得住场子就是不错的上司了,像雍王爷这样,不但有震慑力,能力也是顶尖的真是独一无二。 穆和伦是朝廷中庸派的稳健性人物,为官就秉持着一个字庸,所以五年前雍亲王入住户部后,前任户部尚书本就是八皇子的人,又看不清楚当今对如今国库空虚的不满,和雍亲王清理户部的决心,处处跟雍亲王对着干,不到一年就被革了职。 换上了如今这位,只会说上司做得对、和稀泥,万事没有自己主意,最适合做副手的穆尚书,穆尚书虽然为官讲究一个庸字,但那只是他在当今干罡独断下的一种自保手段,并非他是个人事不通,愚蠢古板的人,相反,他为人极会察言观色。 做了这四年户部尚书,穆和伦早就察觉出雍亲王的深不可测,也非常明白,当今是想借着雍亲王这冷血无情的手段,把国库充盈了,好应对近几年西北边境的蠢蠢欲动,但大概当今却没料到,雍亲王竟然藉机将户部几个重要的位置换上了自己人。 眼前的邹侍郎就是其中一个,使的整个户部的人分了三系,一系自然是效忠当今,一系暗从八皇子,最后一系却已经属于雍亲王,甚至于如今的户部,雍亲王对它的控制力还在前两者之上……这些穆尚书看得清楚明白,但他什么也没说,不说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 穆和伦缕着花白的鬍鬚,对着邹侍郎轻轻一笑:「邹大人就是能干,看你的面色,似乎有所发现?」 「穆大人过奖了,比起王爷和您的才干,邹某实在不值一提,不过,确实在卷宗内整理出一点惊喜。」邹侍郎是不擅长应酬之人,谦虚了一句,立刻抱着卷宗,走到桌案前,快速打开几个卷宗,将他以硃笔划出来的重点指给雍亲王、穆尚书二人看。 卷宗上的重点让雍亲王、穆和伦两人看得一愣,随即雍亲王皱眉道:「这是蓬莱洲近几年税负的宗卷,怎么会上升如此之多?税收已经赶上苏扬二州了,不会是蓬莱知府贪功,弄了些苛捐杂税吧?」 「确实,本朝立国以来,像蓬莱洲这样的贫乏之地,像来不求朝廷赈济就是好年景,像这种连续几年,年年纳税额都在上升的好事,可从没有过。」穆尚书摸着鬍子道:「有上进心是好事,但若引得民怨沸腾,那就得不偿失了。」 第131页 邹侍郎笑着摇摇头,对二人指着卷宗边示意边道:「王爷、穆大人您二位过滤了,对蓬莱洲这个地方,小的尚算了解,毕竟在那里做过六年的知县,别看那里只是一个小小的贫乏之洲,淡水稀少,可耕种之地也不多,但那里因濒临内海……」 「报!千岁爷,刚刚雍王府来人,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雍亲王千岁。」就在邹侍郎要讲出他了解的是事实时,出去不久的苏培盛,雍亲王的随侍太监,忽然匆忙跑进来打断他的话,给三人见礼后,急忙说出刚刚接到雍王府下人的口信。 听苏培盛这么说,雍亲王眉头微皱,隐隐散发出一种不快的气息,以为又是王府后院那些女人不安分,训斥道:「荒唐,只有国家大事才称得上十万火急,王府杂事怎可拿来扰乱视听,你出去告诉来人,有事回去等着,等本王归府再说。」 「可是……可是……」苏培盛被雍亲王些微流漏的气势吓得冷汗直流,可是想想那名下人带来的口信,他又觉得不能就这么退出去,万一等雍亲王回府后追究起来,十个他都兜不住,现在只是千岁爷一时的怒气而已,恐怕等下他就记不得生气了。 苏培盛了解雍亲王的脾气,因此偷摸擦去额头冷汗,低声道:「可是,千岁爷,刚刚府里来人报,世子和世子夫人回来了。」 「什么?」这一条消息令雍亲王的冷面第一次露出失态的样子,手里的卷宗竟都没能拿稳,摔落到地上,可见这条消息令雍亲王受了多大震动。 ☆、第83章 玉柳前身 一旁穆尚书、邹侍郎两人听了也不由大吃一惊,这整个朝廷权贵圈都是知道的,要说雍王有什么缺憾,那就是他唯一的嫡子,亲封的世子在大婚沖喜当晚遭遇火灾,虽宗人府没有消玉碟,但都传闻世子和新娘当晚已经葬身火海。 可现在本该死去的竟然回来了?穆和伦第一个反应是惊讶,第二个反应却是雍王府有热闹看了,如果回来的真是世子和世子夫人,那他那令废太子敌视、当今和众皇子都很在意,降生有异象的四公子地位可就尴尬了。 邹侍郎却没有穆尚书想得那么多,只是惊讶的看到雍王一扫平日冷静沉稳的模样,震动之情溢于言表,心道,能够让一向性格偏冷的雍王爷露出如此神色,世子爷在雍王爷心里地位可不简单,上次王府里来消息,二公子夭折,雍王爷也只是面色沉重了几天。 现在只是一个回归的消息,还不确定真假,就令雍王爷如此震动,可见其在王爷心里地位,也是,正经的皇家大族,哪个会不重视嫡枝血脉呢!当今几次训斥八皇子,也是以他无嫡子,连个庶子都没有为由,不满他八皇子妃辖制的意思。 两人心神震动的样子,雍王爷这会儿却没注意到,脑海里反而浮现出那一晚梦中出现的声音,十年、十年……距离十年之期只有数月,他的儿子竟然真的回来了,他那自幼聪明过人,在他手把手教导下,懂得收敛锋芒,免遭太子之子嫉恨…… 万事通透,乖巧孝顺的儿子,他唯一的嫡子弘辉,真的回来了吗?雍王爷抓着苏培盛的胳膊,不敢置信的问:「弘辉他真的回来了?真的是?」 「回主子,府里穿心的下人道,王妃娘娘吩咐他过来传信给您的,而且,府里当差日久的奴婢奴才们,也都说来人就是世子爷、世子夫人长大后的样子。」苏培盛忍着手臂上的疼痛,勉强笑着道,他自雍王难得一见,情绪起伏的表情,心里再次对府里几位主子的地位进行修正。 本以为随着世子爷的消失,天降异象而生的四公子才是王爷认可的继承人,因此对四公子某些不和身份的行为,他为了给四公子人情,冒着得罪李侧妃的危险给他打过几次圆场,就算刚才来人说世子爷回来,他也不觉得那位体弱多病的世子爷有什么前途? 但现在看主子的表现,如果世子爷身体康健,哪怕才能平庸,也定会被主子重视的,可惜,他到主子身边贴身服侍的日子短,并没有亲眼见过那位世子爷,只在府里的一言半语中了解一二,大多是说他身体如何不好的,也不知道身体现在可养好了? 王妃行事一向有分寸,她既然如此传信,加上当晚两人做了同样的梦,那么……雍王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激动,拱手对穆尚书、邹侍郎一礼,急切的道:「穆大人、邹大人,本王今日府里有急事,暂且早退,改日再跟两位赔罪。」 「王爷客气了。」穆和伦慌忙回了一礼。 「王爷您多礼了。」邹侍郎看着雍王匆匆而去的背影,脑中忽然想起刚刚那几名小吏的闲话,雍王自幼性情喜怒不定?当今做为父亲来说这句话,那真是过于严苛了,在他看来,雍王爷并非喜怒不定,反而是性情真挚,不喜弄虚作假还差不多。 众皇子们笑得温和、没脾气的就真没脾气了吗?那几位连嫡子都有的皇子正妃们一定会另有见解吧! ……………… 雍王府内,众人劝下了情绪激动,哭声不止的雍王妃,知道主子不喜欢这种热闹劲,洪嬷嬷把雍王侧妃和侍妾们都打发了回去,扶着雍王妃,领着弘辉、末月去了王妃居住的正院,为安抚雍王妃激动的情绪,还命奶娘把小郡主英姐儿抱来给哥哥嫂子看。 虚岁三岁,周岁两岁的英姐儿,是个英气十足,活泼过头的孩子,眉眼虽不够纤细娇嫩,气质却一派凛冽,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末月见了她尤其有种特别的感觉,十年修为精进,解开了玉柳更多封印,让她此刻能够清楚感觉到,英姐儿的气息充满了纯粹的太阴,精气。 第132页 这么特别的太阴,精气,一般极阴之身都难以承受,就算有仙骨都承受不了,可这孩子不但没有丝毫病态,反而健康过头,难道是太阴凹精气化身?可是这太阴,精气从何而来?按玉柳的记忆,太阴精气化身的女仙只有一位……嫦娥! 难道英姐儿是嫦娥转生的,也许只能这么想了,若有所思的末月没发现,弘辉的目光在看到英姐儿时,双眼瞳孔内,剑型光华一闪而逝,显然,弘辉身体里那位,也注意到了英姐儿的异常,而且,能够惊动圣人化身的异常…… 九天之上,混沌气中的紫霄宫内,与自己化身万体同心的通天教主又一次睁开眼睛,嘆息一声:「唉!你们选中的棋子果然失道了,竟然因一己私心,算计下凡渡劫的太阴星主,算计太阴太阳星主,那可是只有圣人才能背负起的因果,如今致使新的太阴星主诞生,太阴星主转世之身若能及早醒悟,斩断情丝,吞噬新太阴星主弱小的太阴凹精魂,还可返回本真,若不能当断则断,只有毁于情劫一途了,果然,这一量劫中的胜算在我吗?」 「通天师弟还是那么自以为是,他竟然以为天数变化你我一无所知吗?」原始天尊望着飘渺仙云,随意在玄晶棋盘上落下一子,用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口气道:「他的性子太过直率,即使歷经三劫,成就圣人,也不明白天地为棋的意义。」 玄晶棋盘对面,自虚无中伸出一双枯瘦的老手,轻轻一点,一枚黑子轻轻落下后,一道苍老慈和,犹如恆古之初般的声音传来:「本以为歷经封神一劫,他会有所长进,罢了……这一次就再给他上一课吧!」 「呵呵……有点想念他气得跳脚的样子了,通天师弟大概到现在依然没意识到,巫妖大劫时,师兄你以太阴星精气融入红鸾星气练就的仙丹,本就是为了使嫦娥仙子情毒入骨,难成大道,她一开始就是弃子。」原始天尊轻笑着把玩棋子,过了会儿才将棋子落下。 又是自虚空中伸出一只拿着棋子的手:「世间万物除了道,皆不会持久的道理你应该明白,自开天闢地以来,一劫灭一劫起本就是天道註定,阴晴圆缺,皆不可盈久,你我虽已经布下棋局,原始师弟,可不要忘记,大道五十,天道四九,自有一条变数存在。」 「师兄可是指那一个区区水灵化身?」闻言,原始天尊长眉一皱,摇摇头,不带任何情绪的道:「我觉得她没那么大的能力,她只是一颗引动通天师弟失道的棋子,而且,她与通天师弟的因果,除了老师和你我,连通天师弟都不清楚。」 「当年,她也是开天之初诞生的灵物,生性至纯至善,与幽冥血海是完全相反的存在,在通天师弟年轻气盛,被魔祖罗睺重伤,感染魔气,连青萍剑都被魔气侵蚀,几乎自先天坠入后天,后来,老师带着我们找到她……」 「后来灵智尽失,退化为一眼普通的泉眼,虽不知她又得到何种机缘重新化形而出,但当初你在天庭的化身察觉到她的前身后,立刻设法为她与掌刑仙君定下夙世因缘,后又将她打入轮迴里,掩盖了天机,等待这一量劫起……毕竟,通天师弟可是欠着她一个再造之恩的大因果。」 「如果是师弟的青萍化身转世的话,也许还能够察觉,为了防止这个可能,我可是特意将他的青萍化身封印在弱水水底,师兄请放心,我道门选中的大气运之人一定能够从她手中夺走天庭气运。」原始天尊成竹在胸的道。 太上老君轻轻嘆了口气道:「原始师弟,不要忘记了,她最初的前身可是被天道庇护的先天灵物,天生受五行中木行灵物的亲近,虽说如今已经坠入连后天都不及的地步,但她的根脚却不会停止不前的,别忘记,先天十大灵根各占气运……」 对话两人没有注意到,他们面前的玄晶棋盘上微光映入天上,显得稍稍有那么点异常,娲皇宫内,功德圣人女娲娘娘面色苍白的手捧伏羲镜,镜中显露着两位圣人的一举一动,在额头汗滴滑落之时,伏羲镜微光一闪,镜中景象立刻消失。 女娲娘娘舒了口气,面露疲态,却笑着把玩着伏羲镜,自言自语道:「哥哥这个镜子好用是好用,就是太费力了,尤其是对圣人时……不过,总算没有白费力气,当年封神一劫中,四位圣人欺我功德成圣,法力低微,设计与我。」 ☆、第84章 末月恐惧 「害我大丢脸面,还将灵珠子……现在,轮到我回报你们的厚待了,竟然想用夙世因缘算计她和掌刑仙君,引得通天圣人化身转世失道,你们问过我吗?我才是主宰世间一切姻缘的圣人,也许比起法力,我不如你们,但论起姻缘的掌控,我才是至尊。」女娲娘娘腰间一闪。 一红光闪烁的精美绣球浮在她的身前,她玉指轻点,一团灵光渗入红色绣球中,立刻使绣球勐的膨胀开来,同时,无数玄奥红线形成的纹路若隐若现,根据女娲娘娘的意识,片刻后,一条独特的红线显现出来,虽然独特,但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只有女娲娘娘才看得懂这条红线真正的意思,她轻轻挑起这根红线,眉头微皱:「他们果然精于算计,竟然是在巫妖大劫之后,封神量劫时,掌刑仙君转世之前的前身,与玉柳仙子种下夙世因缘,年深日久,因果累积,已经不能斩断,这件事看来还需要知会通天教主一声……」 第133页 天人算计,凡人又怎么会了解,在九天之上发生瞬息转变时,这一方小世界内,末月弘辉二人终于等到雍亲王爷回府,末月看了眼神色自在的弘辉,心里却随着下人的通传,渐渐浮现一种莫名的不安,像是有什么不妥的事情要发生。 就在这时,又有下人通报,雍亲王已经进了王府二门,雍亲王妃听了,忙抑制着激动的心情道:「辉儿,月儿,王爷回来了,可惜母妃身体不好,你们俩替母妃去迎一迎吧!这些年,你父王也没少为你们担心。」 「是!儿臣遵命。」弘辉面上微带动容之色,一旁末月也跟着点点头,依旧保持着安静沉默的假象。 两人跟雍亲王妃告退后,随着洪嬷嬷向外走去,刚到正院的客厅,就见一消瘦身材修长的中年男人龙行虎步般,气势万钧的走过来,末月甚至还没来得及看看雍亲王爷是什么样的人,一股熟悉的气息就令她头皮一麻,全身跟着一僵。 末月的异样,弘辉并没有察觉,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紧张的,毕竟,他今世确确实实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儿子,并被他亲手教养了近八年,雍亲王对他来说是严父,也是慈父,因此,见雍亲王进来,当即一撩锦袍,跪倒在地,声音微颤的道:「父王,不孝子弘辉回来了。」 「辉儿?」雍亲王愣愣的看着弘辉,寻找着过去十年的记忆,眉毛一样、眼睛是水家特有的凤眼,鼻子依旧那么秀挺,唇形依旧优美,原本仙童般的外貌变得更加俊美,个子也长高了,已经超过了他,但毫无疑问,眼前这个十八岁的俊美青年。 确实是他十年前差点失去的那个孩子,只是如今不再是个薄弱的孩童,而是变成一个俊美,康健,体型修长健美,却也结实的青年,雍亲王上前一步,一把将弘辉扶起,情绪难掩激动,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好,回来就好。」 「父王……」弘辉孺慕的目光落在雍亲王身上,周围下人听到雍亲王毫不犹豫的认下了弘辉世子的身份,有的松了口气,有的却倒抽了几口气,毕竟,正房弱,偏房强的雍亲王府如果多了个嫡出世子爷,那么王府格局必定会大变。 何况这位世子爷已经长至成年,其他三位公子年龄却还小,二公子四年前夭折了,三公子今年才十岁,四公子、五公子年纪更小,刚刚九岁不提年龄的差距,身份上的差距更大,一个是嫡妃所出,一出生就是继承家业的嫡长子。 王爷刚封郡王时,这位嫡长子可是当今圣上亲口封的世子,是在礼部上过大礼,随王爷拜过太庙的世子爷,而另三个却都是庶出,就算有品级的侧妃生出的,不也是庶子吗?这以后可有的热闹了,不知以后是东风压西风、还是西风压东风,他们的立场合主子都要好好想一想。 「小苏子,你带他们都下去。」弘辉的目光却让雍亲王心情更是感慨,大步走向客厅主位坐下后,对身后随侍的苏培盛一挥手后,见苏培盛领命带着众人退下后,才道:「辉儿,你和世子妃也坐下,过来跟父王聊一聊这十来年的事,都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父王,这十年儿臣无时无刻都在想早点回来,在您和母妃跟前尽孝,可惜……」弘辉如满腔孺慕般的说道,似乎对雍亲王毫不犹豫的相信了他,孤身和他们相处,连个下人、护卫都不留的信任感动至极,实则心中却冷笑,雍亲王虽是他今世的生父。 没有恢復全部转世人生记忆前,他也对这个男人一片孺慕敬爱,但如今,感情淡薄到只有生恩养恩,其余都是冷静的旁观,得出的自然是旁观的评价,他知道这位生父的性格有多么多疑,所以,当感觉到他周围隐藏了至少十名暗卫保护时,自然也不觉得意外。 而回到京城,完成诛仙口中的胜利,少不了这位生父的支持,弘辉知道此刻是拼演技的时候,他也不故作清高,不屑假装,不!应该说拥有无数人生记忆的他,性情多变才是正常的,因此,他一举一动符合着亲人久别重逢的悲喜交集的表情。 对雍亲王欲言又止后,一侧身,刚要出声招唿末月,却被末月的表现惊得一愣,他是第一次看到末月这样的表情,半低着头,只能看到苍白小巧的下巴,髮丝微颤,身体僵硬,整个人如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兔子一般,小月这是……恐惧。 她竟然对雍亲王如此恐惧吗?弘辉立刻了解到这个事实,却只是微愣一下,随即一派自然的伸手过去,握住末月微凉的小手,将体内诛仙提炼出来的能量,分出一小股给末月的同时。 又笑着道:「小月,被父王的威仪吓到了吗?呵呵……我如果不是自幼由父王亲自教导,看到父王也会觉得敬畏呢!不要怕了,父王只是性情有些严肃,其实人很好相处的,快过来给父王行礼。」 「小月,你是雍王府的世子妃,跟辉儿一样,也算是父王的孩子,无需紧张,坐过来,让父王看看你,这十年可吃苦了。」对比与对见到弘辉时的心情激动,却克制着的表现,在顺着弘辉的介绍看到末月后,雍亲王竟然整个人变得温和很多,竟是一派柔和的长者风范。 雍亲王的表现令弘辉微冷,心中忽然浮现一股莫名的不安,他知道不安的原因,雍亲王对他这个久别重逢的儿子都能够克制住心中的情绪,对小月却完全是另一副样子,这么温和的父王,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相必母妃、李侧妃,他的弟弟妹妹等也一样。 第134页 也就是说,小月是特别的吗?为什么?小月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东西,不!那么温和的眼神,没有参杂任何算计,只有一派自然的亲和,可是,对如此温和又亲切的父王,小月你又再恐惧什么?弘辉越想越烦躁。 末月和雍亲王两个人异常的态度,让他觉得,仿佛两个人之间有着他不知道的秘密,他不能够参与进去的世界一般,而这个事实只是稍微想一想,就让他觉得焦躁,渴望急切的打破这份异常,尽管这两个人都与他有着不浅的关系。 弘辉的想法若是让末月知道了,她估计就真的要发脾气了,因为此刻,她恨死拐她进京城的弘辉了,什么叫神仙都没有了,眼前的是谁?任她再胡思乱想,也没想到将她前世玉柳仙子抽去仙筋,剔除仙骨的掌刑仙君,竟然转世成了弘辉的父亲。 给记起玉柳仙子被施刑罚那段痛苦残忍记忆的末月,造成了无比的恐惧,她根本没有思想准备,过来迎接的人变成了目前她最惧怕的人,因此,当感受到掌刑仙君气息那一刻,她就不由自主吓得僵立在那,动也不敢动,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句快逃的话语。 可悲的是,脑中明白她要赶紧逃,身体却吓得动也不能动,她从不知道自己是这么胆小的人,直到弘辉拉住她的手,并且从他的手上传过来一股清流,那是一股无比纯净,比仙气更加圣洁的气息,虽不明白这股气息属于什么力量。 因为内力不可能给她超越仙气的感觉吧!但这股圣洁的力量,确实很好的化解了她身体恐惧的僵化,勉强抬起头,看到掌刑仙君对她一派亲切温和的态度,才暂缓了那颗想要立刻逃跑的心,也总算认识到,掌刑仙君的威势确实惊人。 但转世为人的他也许没那么可怕了,看看现在不也是个挺和气的伯伯吗?末月额头滴着冷汗宽慰自己,行动上却紧张万分,拘谨的给雍亲王行了大礼,恭敬至极的道:「末月见过父王,父王威仪不凡,末月刚刚失仪了,请您责罚。」 ☆、第85章 圣人谋划 对于末月的请罪,雍亲王却做了一个弘辉、末月都意外的举动,身为京城皆知的冷面王,他竟然站起来,一派温和的走到末月面前,轻轻揉了揉末月棕黄柔软的髮丝,无视弘辉惊讶的表情,末月不敢置信的目光,温柔一笑。 亲切的道:「真是傻孩子,父王已经说过,你和辉儿一样,都是本王疼爱的孩子,作为父亲,怎么捨得惩罚久别重逢的孩子呢!来!过来坐,过来告诉父王,这些年在外面吃苦了没?有没有人欺负你,想家人了吧!可惜你父亲已经外放,暂时不能回京。」 「谢父王恩典!」听雍亲王如此说,以及一举一动不带丝毫敌意和厌恶,反而对她温和,和蔼可亲的举动,让末月松了口气,直觉告诉她,雍亲王这个态度,代表着她在人间这段时间,掌刑仙君也许并不是敌人,真正的敌对恐怕是在入了天庭之后。 这人真是他那性情严肃的父王,看着雍亲王如此举动,还听到周围暗卫们都有瞬间的唿吸不稳,弘辉明白,感觉到雍亲王异常的不止他一个,而对如此异常的雍亲王,末月却非常顺从的依照雍亲王的指示,在主座下首落座。 这么顺从的末月他从没见过,末月也从未对他这般乖乖听话过,难道,不止父王对末月特殊,对末月来说,雍亲王爷也是个特别的人吗?这样的状况,令他一股无名火突然升起,明知道此刻获得雍亲王信任和疼爱才最重要。 却难以控制的对雍亲王生出一股陌生且强烈的敌意,这股敌意几乎冲破了他的理智,他握紧拳头,无名火冲击着他,让他生出一股必须做些什么,去打击雍亲王,而体内的力量也似乎在告诉他,现在的他什么都做得到,杀了他也一样。 就在弘辉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微启,眼中略带亢奋血丝的时刻,忽然,他的双眼中剑型印记若隐若现了下,同时诛仙淡漠冷静的声音传入弘辉的意识:「情况有变,由我暂时来处理外面的事,你先好好休息一阵吧!」 「什么……诛……仙……」等着话语传入脑中,并彻底理解了,弘辉也惊惶的发现,他竟然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同时,他的意识在不停的下沉,直到落入十年前那片虚空屹立四把巨剑的地方,一股兇勐的睡意突然袭来,让他不由自主合上眼睛,进入沉睡中。 可悲的是,这场变动,在场与弘辉关系不浅的末月、雍亲王都没有察觉,反而非常自然地变成,弘辉安静淡漠的坐在一旁,雍亲王温和的问着末月她和弘辉十来年在外面的生活,末月按照来京城前,弘辉教给她的说辞回答着…… 九天之上,混沌气紫霄宫中,巨大的伏羲八卦镜虚影投射在通天教主眼前,女娲娘娘的声音凭空响起:「通天师兄觉得如何,女娲可曾虚言相欺?」 「看来通天确实又再次被两位师兄算计了。」通天教主冷笑一声,心中反而松了口气,他一直知道那两位比他精于算计,先前一切顺利到令人发毛的状态,令通天教主微觉不安,他不觉得曾出现在诛仙转世跟前的那位仙道气运的宠儿就是他们两位的全部招数。 现在才知,原来他们一切都看在眼里,恐怕还在心里嘲笑他,傻傻的入了圈套,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世间竟然有他成圣之前,欠了再造之恩的存在,圣人不死不灭、不沾因果,那也是成圣之后的事情,成圣之前所欠的因果,成圣之后也摆脱不掉。 第135页 女娲娘娘轻笑一声:「呵……女娲曾经听闻一个传说,传说天地初开,盘古化生万物,使天地阴阳初生,有太阳星,就有太阴星,有九重天,亦有九重地狱,其中九天之上还有一条无边无际,无源无尾的天河,九重地狱之下亦有一条冥河,想必这位小姑娘就是……」 「没错,她的前世应该就是天河之母为化解通天体内沾染的罗睺之魔气,使天河之水化为三千弱水后,水眼残留的最后一点本真诞生的灵智,现在的天河不过是东皇太一仿造的小天河罢了,天河之母、玉柳仙子、林末月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人。」通天教主明白女娲娘娘要说的话。 嘆息了一声道:「当年老师和罗睺是天地初开的最强者,老师被造化玉蝶选中,成为天道眼中的正,罗睺则伴弒神枪而出,成为天道眼中的魔,两位一出世即是敌对者,而当时我们兄弟三人虽有盘古遗泽的功德护身,终究大道未成。」 「他们两位耐得住清修寂寞,轻易不出洞府,而通天却喜欢游歷洪荒,偶然在一次游歷中见到老师和罗睺斗法,当时气盛,见老师处于劣势,又或者盘古元神所化,天生对魔气反感,就不自量力上前出手,反而被罗睺的魔气所伤……我醒来时,身旁只有老师和他们两位,老师也从未和我提起过为了救我,天河之母修为倒退到灵智尽毁,成为一普通水眼,流落下界之事。」 「原来是这样,难怪天生灵根,掌时空法则,自成一方空间,晓前后一切是非的空心柳竟然会在当初一普通水眼旁扎根,还赠她五星灵根的断枝,杨柳肯定是察觉到了它的来歷,故意示好吧!那么厚待她的那位西王母也是知道了,听闻杨柳大仙与西王母是至交好友。」女娲娘娘听完通天教主的话后若有所思的道。 她已经通过通天的话语认可了他的初步诚意,于是说道:「看来,论起预算天机方面,掌时空法则的杨柳比咱们更胜一筹,毕竟,他在玉柳仙子灵智初生时就找到了她的存在,无为、原始两位师兄可是直到巫妖大劫后,天帝、西王母执掌天庭,玉柳仙子化形而出时才安排掌刑仙君的前生诞生在玉柳仙子的泉眼旁。」 「女娲师妹,如今量劫起天机混乱,通天也推算不清掌刑仙君的前生,你的红绣球可通过姻缘线查清过去未来一切姻缘因果,不知他跟那小姑娘又是怎样一番因果?」通天望着伏羲八卦镜中,雍亲王越来越温柔的神色,连一向淡漠的诛仙都微微皱眉,眼神有点凝重。 女娲娘娘静默了下说道:「玉柳仙子是在天帝、西王母刚入主天庭不久后化形而出的,她化形而出的地方名叫玉麒山,而就在她化形而出,稳定修为的时候,玉麒山她的泉眼本体旁,一株奇怪的灵草竟然侥倖得到天降的帝流浆,开了灵智……」 「玉柳仙子的本体前身毕竟是至善至纯之水,得知那株小小灵草想要游歷洪荒的梦想,却因天生木行妖物,不能离土移动后,不顾自身喜静的性格,带着着那株灵草游歷洪荒,很久很久,直到她修为已到,需渡天劫、飞升天界时,才给他寻了一洞天福地,将他另行安置……」 「那株灵草就是?草木得道的竟转世成为战神,有趣……」通天教主似笑非笑的问,勾起的嘴角又似在嘲讽什么? 女娲娘娘嘆了口气:「如果是普通的灵草自然不行,那株灵草却不一般,通天师兄,天帝转生的张百忍可是真正的人族,他的妹妹、七个女儿、以及瑶池王母都是人类得道成仙,云华公主和杨天佑都是人族,可掌刑仙君却天生天眼,想必,那只天眼应该是他的前生所有。」 「嗯!我已经明白,那株灵草在转世之前,一直倾慕着玉柳仙子,在玉柳仙子飞升后,估计他们使了一些手段令灵草转世成为掌刑仙君,但是转世掌刑仙君却忘记了前世的因缘,反而成了执行天旨的掌刑人,亲手将玉柳仙子打落凡尘,让她世世为奴。」 「想必最后转世的林末月,会巧遇雷劫,也是因为那两位师兄为算计我,特意唤醒她残留的最后一丝灵识,不过这么说来,掌刑仙君与玉柳仙子的夙世因缘也只是他单方面的因果,不愧为天河之母的转生,从来只让别人欠她因果,自己却从不欠别人。」通天教主赞嘆道。 伏羲八卦镜微微晃动了下,似乎女娲娘娘在摇头一般:「通天师兄,您的话要修正一下,你欠天河之母的是再造之恩,掌刑仙君对玉柳仙子却是两世有缘无份的情念,而这第三世,少了圣人封印他的情念,一旦随着相处,他的情火必然会觉醒。」 「到时候恐怕会被情念所染,不顾世间的伦理道德,以及玉柳仙子个人的意愿,做一些你我都能预料到的事,而玉柳仙子的转世又被天道限制,无法用仙术反抗人间帝王,也许会向你的化身求助,当然,更可能是你的化身自己会主动出手。」 「到时候,诛仙对自己有生恩、养恩的父亲、又是人间帝王的人出手,必定会被天道评定失道,玉柳仙子若以世子妃身份成了……也会被万民唾弃,失了人间正道,一旦被大气运之人灭杀,她身上的大气运就会被夺走,两位师兄真是好算计啊!」通天冷笑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为4月15号补更。 ☆、第86章 结盟女娲 接着说道:「女娲师妹,通天有一事请你帮忙。」 「通天师兄何须客气。」女娲娘娘似笑非笑的道,接着瞭然道:「若师兄想要女娲为天河另牵红线,根据天河宿世因果,只有与杨柳还有几分可能,正好,杨柳也为助西王母一把,转生那方世界内,倒是方便得很。」 第136页 通天教主神情不动,一如平常的道:「杨柳不行,名不正、言不顺是其一,那样会使天河有失道之险,而且女娲师妹应该看得出,他与西王母之间,也有一场因果要了结,还请女娲师妹将她的红鸾线牵到诛仙身上,如此,面对掌刑仙君的转世,她也能避免中了算计。」 「通天师兄,姻缘二字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洪荒时期,成就天婚、地婚、以及我和哥哥的人婚,都得了天道奖励的大量功德,你今日要将天河姻缘繫于诛仙,难道不怕他被天河触动情心吗?到时候想斩断圣人红线,请恕女娲办不到。」女娲娘娘的声音里带着某种看热闹的意味。 轻笑一声,不善算计的通天教主不甚在意的道:「圣人斩去执念,不死不灭,不沾因果,与天道同在,就算通天成圣前欠了天河再造之恩,现在又欠了她诛仙归位之德,也不可能有圣人动情这种事情,女娲师妹不必在意。」 女娲娘娘听着通天铁齿的声音,轻笑了一声:「既然师兄已经下了决心,你我亦已经看清前路,这点小事自然不算什么,待到你这边赢了,我会亲自过来和师兄您的化身打开外面的封印,只是师兄出来后,还请稍微帮小妹点忙。」 「不用你说,我也会让他们四个的面皮好好落一下。」明明女娲并没有说出具体要求,通天教主却似乎明了一切的道,也是,圣人不死不灭,与道同存,在凡人眼中天大的事情,与他们来说也只是一个丢了面子,找回面子的事。 娲皇宫内,伏羲八卦镜前,女娲娘娘轻轻掩口,想想还是没有把先前看到红绣球显示圣人情缘动的异象说出来,毕竟,做为圣人里唯一一位缔结姻缘,还是跟自己哥哥成就人婚的她,并不觉得圣人情缘动是坏事。 当然,这里面也存了几分看热闹的意思:「那小妹就等着师兄您的好消息,我这段时间会使用伏羲镜细观九微,有特别的消息会传给你的,有机会的话,可能也会去弱水河底走一趟。」 通天教主点点头,没有再言语,毕竟都同在鸿钧圣人门下学道多年,互相都很了解,因此对通天教主正事结束后的寡言,女娲娘娘也不以为意,两位圣人虽一句都没说出口,但结盟大事却已经定了。 做为封神之战,唯二丢了脸面的两位圣人,这一次早早的结成了同盟,只为还那四位自以为算无遗策的圣人一个因果,回报一二。 ……………… 女娲娘娘利落的收起伏羲八卦镜后,断了和紫霄宫的连结,才面色郑重的自言自语:「没想到竟然真有天河之母,与天河之母对应的冥河老祖自成一界,成了阿修罗道的主人,那么天河之母,你身为对应冥河的天河主人,你又会到达何种地步?」 她说完后嘆了口气,这次结盟通天之事,女娲娘娘已经做了许胜不许败的觉悟,这一量劫以来,她于那四位圣人之间的恩怨不只封神之战一件,当年无为、原始、和西方两位圣人算计她,利用纣王落她面皮,又毁了灵珠子的根基,令他失了妖族本源,进阶玄仙的可能。 又让她反而不自觉间成了那四位圣人的打手,助纣为孽的事情,那些因果,对不沾因果的圣人来说不算什么,然而,事后迫于连通天教主都被封印于紫霄宫的情势,使她面对四圣爪牙姜尚,不能保下听她命令行事的三妖,任她们损命姜尚之手,化为劫灰,大损她在妖族的威信。 自那以后,她更是无颜动用号令天下万妖的招妖幡,身为功德圣人,她没有通天教主那样惊天动地的战斗力,甚至独自对战一名圣人都难以取胜,可笑的是他们四个圣人都是以她创造的人族成就圣位,唯有通天教主以截取道义,有教无类,教化世间万物成就圣人。 四位借人族成圣的圣人,对她这人族之母威视相逼,一次又一次,她就只能一步一步后退,封神之战刚尘埃落定不久,天庭西方为绞杀妖族,又利用她的名头,以及孙悟空出身她的补天石,设计西游一事。 令她这个妖族出身的圣人,不但没能庇护妖族,反而是妖族屡屡被害与她有因果之物之手,甚至到了如今,一件小小太虚境择主之事,又拿她的名头出来猜一猜,区区一个司情仙子,敬也敢利用她的名头,若不是此次天河投入这方世界,她还没丝毫察觉。 可见她的圣人之尊被那四个傢伙踩到何种地步,连几个区区地仙都敢利用,哼!若不给他们一个因果报应,他们该把女娲当成软绵好欺之圣了,虽然如今那方世界被天道锁定,圣人亦插手不得那里因果变换。 然而她女娲除了圣人的身份,还有另一个执掌寰宇姻缘的神位,不能立刻给予他们果报,那就在姻缘二字上坑他们一把吧!就跟当年姜尚、观音一样,想到姜尚到如今都被他那老妻闹得鸡飞狗跳,南海观音明明是背叛通天教主的男神转世成的女像菩萨。 却被她借吕洞宾之手,给他找了个出身低微的丈夫,以报答他在西游之事上出的大力气等连圣人都办法解开的姻缘事,女娲娘娘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再次招出红绣球,按照通天的意思,将林末月的姻缘线连接到诛仙身上。 勾起嘲讽的嘴角,又忙活了一阵后,才遗憾的道:「唉!可惜,不经圣人认可,任何红线都不能牵到他们身上,要不然给他们四个也找几个有意思的妻子,那就好玩了,估计他们到时候也没有时间和精力算计这个、算计那个。」 第137页 九天之下的小世界内,正为她的安排被打乱而烦恼的警幻仙子,被高桃瑶敌视,处处打击的僧道二人、与袭人又一场风流的神瑛侍者……四人同时打了个冷颤,莫名产生一种不好的感觉,却又察觉不到此念从何而来。 在此为万事不知的警幻仙子、神瑛侍者、僧道二人组点根蜡烛,能被圣人算计可不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雍王府内,末月只觉心口微热,仔细感觉了□周,又察觉不到任何异常,还以为是错觉,没有再深思下去,另一边,肉眼难见的一缕红芒浮动在诛仙身旁,让从来神色不动的诛仙,难得的皱了皱眉,脸色不怎么好的,一把将红芒抓在手里,任红芒融入神魂之内…… 这时一旁的雍亲王也通过末月的口中,了解到她和弘辉二人十年来的大致生活,知道这十年来弘辉不止养病而已,还学着打理些事物,经营了一些产业,京城的回春堂就是他不放心雍亲王、雍亲王妃,而创建的产业,为两人搜罗各种药材,和医术高超的人才等…… 雍亲王听了并没有在意末月口中那些产业,潜意识里以为,两个孩子十年的功夫,弄的那点产业,跟家大业大、又有暗中隐藏的那些东西比起来,估计不值一提,反倒对末月口中,警示他们十年内不得回京的高人十分在意。 对此问了不少,不善撒谎的末月差点被问的露馅,幸好一直安静的诛仙总会在适时的时候说出适时的话语,引开雍亲王的心神,也让雍亲王得知,这些年弘辉为了养病,锻鍊身体,还练出了一身武艺,如今已经十分健康,都五六年没再生病了。 这个消息到让雍亲王十分欣喜,在雍亲王心目中,自小被李氏教导要讨好他的弘时,却因为逆反心理,反而不爱亲近他,更喜欢跟笑如春风的八皇子相处,天降异象而生的弘历和自幼顽劣的弘昼各方面表现的天资、性格都不如弘辉令他满意。 尤其是高桃瑶进府后闹得那阵鸡飞狗跳,若不是弘历一心保她,高家的理财能力也值得重视,雍亲王真想立刻治了她,弘昼的性格跳脱的屡教不改,三个孩子的性格天分,跟聪慧过人、孝顺乖巧的弘辉一比,简直是天上地下,让雍亲王对子嗣问题十分忧虑。 也因此常常想,若弘辉还在,又有他们那么健康的身体就好了,也因此宗人令屡次让他来修改玉碟雍亲王世子夭折的事,被他左推右推,心里抱着那一丝渺茫的希望,随着十年之期越来越近,渐渐变成绝望。 没想到弘辉真的在十年内,带着健康的身体和林末月一起回来了,这让雍亲王十分惊喜,加上十年变化,弘辉的谈吐举止不但没有让他觉得粗鄙,反而觉得这个嫡长子的一举一动更合心意,雍亲王如此看重弘辉,当然与他是嫡长子少不了关系。 ☆、第87章 宫内召见 当然,三人间的谈话不止是有关弘辉、末月两人在外面十年的生活,雍亲王也说了不少事情,其中寥寥几句是有关雍王妃的,大部分却是有关末月家的,弘辉根据自己收集的消息,和雍亲王的只言片语,了解到当年他们失踪后不久。 末月的曾外祖一家就回京了,因其曾外祖年事已高,吏部给他评等后,升了一级就荣退了,她的曾外祖一脉单传,又是世袭武职,因此,由她的舅爷接任了曾外祖的职位,在京师大营呆了二年,后因曾外祖去世丁忧三年。 四年前起用后,去了西北大营赴任,两位舅舅也分别带着家眷在各地任职,现在在京师中的,只有一位任三等侍卫的表兄,而林家自十年前他们失踪后,林崎远的生父担忧雍亲王盛怒,迁怒到林家,竟然将他休弃嫡妻,将嫡子除族,林崎远身世不请的事情传扬的人尽皆知。 当年,当今虽对废太子有些不满,但以为是废太子舅父教唆,弘辉失踪前已经把废太子舅父罢官囚禁,待到此事传到了当今耳中,知晓其中与太子奶嬷嬷的丈夫有关,不忍太子丢脸,又有嫌弃末月没有给他的孙子沖了喜,反而累的雍王府起了大火。 就训斥了太子奶嬷嬷一家,却又以林崎远身世不清为由,将他的官职降到末品小官,一时间使林家处境堪忧,开始时雍王府暗中多有照应,然而,隔年,弘辉四弟出生后,惹了当今和太子忌讳,使当时的雍郡王府也处境堪忧。 如此勉强支撑了五年,废太子一次被废,又復立后,太子被一废之事吓得变得老实不少,对拥立他復立的雍亲王表面上也十分亲近,不久,雍王府和林家厚积薄发,竟五年之功,将末月的祖母赵氏,偶然发现的一种极为新奇的蚕,织出的蚕茧呈琉璃色,丝线柔韧光滑。 培养成群,孕育蚕种,积累到足以织成布匹后,将蚕种、布匹连同一本发展此种丝织业的奏摺一同进献给当今,当今得之甚喜,赐其名曰天蚕丝,而林家也因培养天蚕有功,官復原职,并圣旨钦赐其与生父一族分宗而立,另立宗祠,亦给末月祖母赵氏封了三品诰命。 妻子石氏则是随同着林崎远的品级,也有了诰命身份,不久后林崎远又另有调任,升了一品,从那以后天蚕林家也是满朝尽知,闹得林崎远生父一族后悔不已,却不敢抗旨不尊,十分憋屈,而这十年间,林崎远与石氏又生育了两子。 一子今年九岁,一子四岁,去年,末月的长兄也迎娶了媳妇过门,就在弘辉末月他们二人进京前不久,林家研究出天蚕更适宜在江南等地生长,于是圣旨命他阖家去江南织造处任职,专司天蚕培育之事,十分不巧,六天前一家刚刚夫人离开,林宅只留了老僕人一家看守…… 第138页 这些事雍亲王不说,弘辉的情报处也已经探听的的差不多,而末月一直以为飞升前不会回京师,所以对旧人旧事,从来不问不问,所以也不清楚,只是此刻在雍亲王口中,知道父亲成了林家分宗的一宗之主,又知道她多了两个嫡亲的弟弟。 京城还有祖母娘家的亲戚,父亲亦得当今的重用而已,听完后,本对这十年时间无感的末月,这才察觉岁月变迁,人事转换,时光差异的存在,不由愣了愣,不知该做出什么表现,亦不知自己心中那股陌生的情绪是什么,她泯了抿唇,刚低下头。 先前退出去的苏培盛却进了厅内禀报导:「王爷千岁,宫里万岁爷传了口谕,命您带着世子爷和世子妃进宫觐见。」 「只是口谕召见,没有别的了?」雍亲王却毫无意外的问。 苏培盛愣了愣,想着传旨太监的话,回道:「回王爷,口谕只说请您带世子爷、世子妃进宫,给万岁爷和德妃娘娘看看。」 雍亲王听完,嘴角微勾的点点头,末月一愣后,低声对弘辉道:「咱们还要进宫见皇上和德妃娘娘?」 「别怕。」诛仙见末月的神色有些不安,轻声安慰了她一句,拉着她站起身来。 果然,他们刚站好,雍亲王也离座起身,恢復成以往冷面王的样子道:「既然是父皇、母妃召见,辉儿、月儿你们还是先跟为父进宫拜见后,再跟你们母妃一起庆祝今日团聚之喜吧!」 诛仙沉默的点点头,末月有些为难的看了眼雍亲王的衣服,又看了眼自己和弘辉的衣着,洪家庄的家资巨富,自然从不缺钱,然而有些衣装打扮却只有官员、皇家人才可以做,例如亲王的冠衣,以及亲王世子的冠衣。 虽然知道雍亲王府必定没有弘辉合身的衣服,但就这么去会不会因失仪而问罪,末月的表情雍亲王、弘辉都看在眼里,雍亲王不明所以,弘辉却开口道:「没事,既然是皇祖父和德妃娘娘召见,就不算朝事,他们不会追究区区仪装的问题。」 见末月因弘辉的话,松了口气的表情,雍亲王感觉到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却立刻欣慰于弘辉比从前更通透,不禁高兴的道:「辉儿比小时候更聪慧了,好好……」 「父王过奖了。」诛仙淡淡的道。 这种语气终于让末月感觉到异常,以往弘辉说话的语气可从来没有变成这个腔调过,虽然他的性格很善变,但这种淡漠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是因为回了雍亲王府,找回了亲王世子的存在感,端起架子之类吗?末月望着弘辉,目光隐隐有点疑惑。 弘辉此刻的态度与先前见雍亲王时并不同,雍亲王还以为是他长大了,性格变得成熟,先前的情绪只是亲人久别重逢的失态,这会儿才恢復平常的样子,加上诛仙表现出的性格,更类似与他冷面王时的模样,反而让雍亲王更觉满意。 边走在前面边道:「见了你皇祖父不要紧张,问话实话实说就行……」 雍亲王边走边指点诛仙进宫后该如何应对如今那龙座上的至尊,难得的是,诛仙身为圣人化身,对凡人身份的长辈亲属等,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对待蝼蚁的态度,反而如何普通人一般应对,除了话少一点,他就如同一把无锋的重剑,屹立在那,不动不摇。 跟弘辉那种若隐若现的锋芒,以及难以掩饰的傲气霸道是不同的,这种变化,也只有末月隐隐察觉到,却不明所以,她前世今生,从未见过一体两魂、或者精神分裂、人格交换等类型的人,又怎么会猜想到,此弘辉非彼弘辉这件事情呢! ……………… 两人乘上雍亲王的车驾,跟随雍亲王进了宫内,宫内这一路的宫墙耸立,夹道阴冷、亭台楼阁、堂皇大气等,在诛仙、末月眼中却没有任何感触,毕竟凡间皇宫,末月的前生早就去北京旅游时游览过,跟天庭的各色景致更是不值一提。 如此一行人倒是很顺利的进了永和宫,传令太监早已经禀明,皇上在德妃娘娘这里等待他们觐见,诛仙无视了周围各处隐晦窥视的目光,面不改色的跟着雍亲王等待着永和宫内的动静,只有末月第一次见这个时代的人间至尊。 即使她已经进入修真一道,依旧紧张的手足无措,小市民情绪一览无余,也是,毕竟前世她只是个普通人,安分守己到有些懦弱,见过最大的官也只是所在单位老闆的亲戚,市内地税局的局长大人,跟人间帝王根本没法比,难怪她不安。 诛仙在衣袍广袖掩盖下,轻轻握了下末月的手,往常弘辉做过许多比这个举动更亲密的举止,末月都不觉得如何,可是,现在不知为何,竟然心跳得厉害,心中的不安,全部转变成了对手上残留温度的在意…… 就在这时,永和宫的掌事公公走了出来,面色恭敬的对雍亲王、弘辉、末月道:「王爷、世子、世子妃,万岁爷、德妃娘娘有请。」 说完在侧前方给三人引路,当然这路雍亲王不知走过多少次,弘辉也很熟,陌生的只有末月一个人,认真记着路途的自然也只有末月一个,可是,刚进了殿门,末月就不适应的眨眨眼睛,暗自腹排了一声,这宫里的建筑是够大气。 无论樑柱、家具选色都以庄重为主,可这颜色也太重了,大白天如果不点灯烛,里面就显得昏暗非常,还不如他们在蓬莱洲的房子呢!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发现,倒让末月的紧张不安一扫而空,反而生出一股即将见活古董的激动心情。 第139页 就在末月走神之际,一行人进了永和宫的厅殿,殿内一六十岁左右老人,看似四十多岁的美妇坐在上首,末月看了眼忙低下头,随着弘辉的举动行礼问安:「孙媳叩见皇祖父、德妃娘娘,皇祖父万岁万岁万万岁、德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作者有话要说:为4月20号补更 ☆、第88章 御前应对 「免了,过来让朕看看。」三十岁登基,为帝三十一年,现已经六十一岁的皇帝水烨,此刻面色慈和,如普通老人见儿孙辈一般,没有理会冷着脸的雍亲王,亲切的沖弘辉招招手,示意弘辉到他跟前来。 水烨如此举动,使德妃吃了一惊,她是宫里的老人,一切喜好表面上都是随着皇帝变化,尽管心里更疼小儿子,当着皇帝却是,皇帝疼爱谁,她也会疼惜谁,尽管比起雍亲王的嫡长子,她更疼小儿子家的几个孩子。 但此刻见皇帝对弘辉如此和蔼可亲,虽不知雍亲王嫡长子得皇帝喜爱的原因,她却立刻让本来端庄没有一丝笑意的脸上,应景的露出慈祥温和的笑容,拿手帕擦着眼角,声音微哽的道:「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让皇祖父、德妃娘娘担忧,是孙儿不孝。」诛仙淡漠的脸上,适时留露出一丝愧色,随即又快速隐去,一副不欲感情外漏的模样。 他这样内敛的表现,反而让水烨认可的点点头,轻挥下手道:「老四,你坐下吧!辉儿,过来跟朕说说,这些年在外面生活如何,可受了委屈。」 闻言,感觉自己被无视的末月想起刚刚雍亲王回府后的对话,跟现在几乎一摸一样,该说不愧是父子吗?她嘴角不由自主的升起一丝笑意,然而厅殿里的人都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主,末月神情上一点细微的变化,都能够察觉出来。 棕黄类似番邦人的发色,入殿时惶恐不安的神色,请按时不标准的福礼……都让见惯规矩人、规矩事的当今和德妃觉得刺眼,所以才只招唿了弘辉过去,把她晾在那,没想到末月不但没有为此露出委屈、惶恐之色,反而在皇帝说完话,露出一个忍笑的表情。 表面上跟皇帝一样,为孙子高兴的德妃觉得自己找到了挑起皇帝不满的机会,立刻望着末月亲切的道:「唉!老四,这孩子就是辉儿的世子妃吧!跟别的孩子可不大一样,你叫什么名字?刚刚怎么笑了?」 「回德妃娘娘,我……」末月也不知在皇帝、德妃面前,自己的身份该怎么自称,脸上闪过不安之色道:「我叫林末月,刚刚是因为,皇祖父跟父王见到哥哥后,问了几乎一摸一样的话,给人一种,果然是父子……之类……」 末月的话,让四周宫女太监全部都倒抽了口气,他们当差一辈子,何曾见过如此没规矩的人,在万岁爷和皇妃面前自称我,又拿长辈……德妃也被这没规矩的话气得一愣,雍亲王眉头一皱,露出担忧之色,永和宫厅殿内一时陷入沉默。 没想到六十一岁的老人水烨一愣后,立刻畅快的笑了一声:「哈哈……老四是朕的儿子,说话像朕是当然的,小月是个实诚的好孩子呢!不过,你刚刚为什么称唿辉儿哥哥?」 皇帝的开怀大笑让雍亲王的担忧之色少了很多,他身为皇子,从记事到现在,就一直琢磨着他这位父皇的心思,可谓对其了解至深,知道他的父皇是古往今来少有的仁德之君,对不触犯皇权之外的事情十分宽容,亦不是什么笑面虎的性格,痛快的笑了,那就是真的觉得开心了。 对这一点,一辈子靠琢磨皇帝心思活着的德妃更清楚,到嗓子变得训斥话又生生咽下去的滋味可不好受,但德妃只能露出一个更和气的笑容,如同对最疼爱的晚辈道:「皇上,臣妾也十分好奇呢!」 「一直都是这么喊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末月莫名的眨眨眼睛,随即才想起她除了和弘辉一起长大外,还有世子妃的身份,脸上露出一个恍悟后的尴尬之色道:「在外面时,大家都以为我和哥哥……啊!世子爷是兄妹,也就习惯……」 「兄妹之称是为了应付外人,孙儿始终记得小月是皇祖父、父王为孙儿迎娶的世子妃。」一旁诛仙气宇非凡,神态自然的道:「皇祖父、德妃娘娘,父王,小月年龄还小,又跟孙儿在民间受了不少苦,举止言谈随意之处,还请长辈们多体谅。」 诛仙如此不卑不亢的态度,让水烨更觉得满意,眼睛是他水家特有的凤眼,眉目之俊美在众皇子、皇孙里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孝心比那几个只会盯着他屁股底下龙椅的几个强多了,水烨对弘辉真是处处看着都顺眼,觉得他比那个什么随异象而生的庶孙好了不知道多少。 什么是随异象而生,天生帝皇之像,他老人家出生时既没祥云、又没打雷下雨,还不是照样八岁封了太子,三十岁登基为帝,到现在当了三十一年皇帝,国泰民安……也只有废太子那个蠢货才相信那些相士口中的胡话。 想起弘历来,水烨就一肚子气,为了那个异种,他的太子、几位皇子昏招频出,他也去看过那个孩子,除了长得好看点,学东西快点,没什么特别的,近几年又添了一样,小小年纪就把美貌的使女看的比他亲妈都重要。 难怪汉家礼教都重视嫡庶之别,现在看来嫡子就是不一样,可惜,他唯一一个嫡子才能各处都好,唯有心性完全被他舅舅教坏了,当不得一国之君,幸好他亲自抚育两年,位份上算半嫡子的四儿子没有伤他的心,这么多年来,每次不顾自己的声誉,给他排忧解难,处处为国为民。 第140页 纯孝之心,让他动容,连他的嫡长子弘辉也是,这孩子就很好,明明在外面养病肯定很辛苦,却仍旧为京师里的人担着心……水烨想起接到回春堂家主夫妇将去拜访雍王府王妃的消息,就令下面多加注意,说起来水烨之所以如此在意回春堂,还跟二废太子有关。 三年前他被废太子勾结王公大臣,试图逼宫之事气的中风,醒来后手抖得连字都写不好,一条腿也跟着难以使唤,到废太子之事落定后数月,仍旧批不了摺子,只好命他最信赖,又对子民最有大爱之心的儿子雍亲王进宫代他御批,当时他中风的事情朝野尽知,都当他快要死了。 为了从龙之功,投靠这个,依靠那个,有八贤王之称的八皇子门前更是门庭若市,倒是他这个冷面的四儿子,竟把上门讨好的都赶了出去,一心为他寻医求药,直到年底时,一向只为雍亲王、雍王妃淘换珍惜药材药方的回春堂。 竟然在送年礼时,敬上了治疗中风的各种药方,和温养老人身体的稀有药材,并言明是孝敬万岁爷的,年礼中一些药材连御药房内都没有,还有二名专精治疗中风,二名擅长调养老人身体的民间郎中所在州府详细地址,名姓,医治的有名案例等。 那些药方经御医们判断,都是精妙至极的方子,到了四名郎中所在,经过细查,也都是身家清白,在当地很有名望,行医几十年,从学徒到如今的老名医,医术上整体而言比不得御医们,难得的是他们专精一科,在某个领域上的医术超越御医们众多。 了解到这份年礼确实可靠的雍亲王,将这些事禀告到御前,还跟水烨请教过回春堂想谋取什么,经水烨点头,把四名名医邀请进京入宫诊病,水烨对自己当时衰老、无力,精力大减,连字都写不好的状态十分郁闷,有几个儿子更是迫不及待的等着他蹬腿。 一上朝大臣们这个、那个说的都是立谁为太子的事情……心情自然好不起来,直到看到那份年礼,听回春堂送来的郎中说,像他这种中度中风可以医好的答案后,水烨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回答四儿子的话:「管他想要求什么恩典,如果真能医好朕,给他份恩典也无妨。」 然而一晃三年过去,他的身体也完全好了,回春堂却没有任何请求,只是依旧每每得到好药材就送进雍王府,献给他和雍亲王夫妇,逢年过节还会有德妃的份,一直到现在,终于露面了,先前水烨一直在宫里等消息,想要知道寻药方面比朝廷还厉害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 却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他跟高人离府去医病,一走十年的孙儿,现在想想,自己的孙儿养病期间,不忘祖父、父母,找到好的药材,就给祖父、父母敬上,又是何等孝心……也是因此,水烨听到回春堂当家竟然是雍亲王世子弘辉后,立刻将他召进宫。 明明十年未见,一见面就对弘辉十分疼爱,慈和的不像威严无限的皇帝,更像是一名普通见到孙儿的祖父的原因,这里的机关,水烨、雍亲王、德妃、弘辉、连雍亲王妃都清楚几分,也是因此,雍亲王对弘辉夫妇被召见,才没有任何担忧。 此时,唯有末月还不明所以呢!十年时间,弘辉做了很多事,只埋头修炼,有时间找找淡水水眼,逢蝗灾时利用控虫的能力去除下蝗灾,兴致来了在自家院子培育些灵花葯材的末月,又怎么会了解这些事情呢! 而诛仙会清楚,是因为这些计划都是由他提起,由弘辉完成的,为的就是给回京后打好根基……他又怎么会不了解。 ☆、第89章 德妃醒悟 诛仙说完后,回身走到末月身旁,毫无避忌的拉着她的手,向前走了几步,面对着水烨、德妃、雍亲王三位长辈,随即低下头,淡漠的脸上,恰到好处的留露出一抹温柔,对末月道:「小月,记住,对皇祖父、德妃娘娘说话时,应该自称孙媳,对父王、母妃说话时,要自称儿媳。」 「嗯!」诛仙的一举一动,让末月脸腾的一下全红了。 诛仙神色温柔亲自教导末月的举止,让在座三人和周围的宫女、太监们都看在眼里,心里哪还不明白末月这位世子妃,哪怕规矩不行、性格不够精明周全,出身比起别的皇孙低不少,但即使如此,她也是及得雍王世子看中的。 孙媳妇出身高低,水烨不在乎,毕竟这天下没有比皇家更高贵的人了,至于别人家,高不高、低不低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只要是个贤良的,能够跟孙儿和睦,别像老八媳妇那样不着调的,他就觉得满意。 而且,此刻弘辉面对妻子出糗,不骄不躁,不迁怒与妻子,举止从容,反而更加温柔的教导妻子的举动,让水烨觉得十分满意,本来,水烨在见到弘辉后,看着他眉眼里依旧有小时候的影子,但容貌身材气度都已经长成皇孙,甚至皇子之中的第一人,心中就十分高兴。 人对美好的事物,天生就会偏心,尤其是老人家看到自己的骨血如此出色,就会更觉欣慰,并产生出一种,能够在他身上找出自己年轻时影子的错觉,对弘辉,水烨就隐隐有这种感觉,觉得他年轻时就是这个样子,不!比这个样子更出色。 毕竟从八岁做太子,早就养出一身贵胄的气度,加上弘辉为回京做的铺垫,所以,这会儿水烨对弘辉是越看越满意,连带对末月也多了几分宽容,看着末月满脸通红,显出女儿家羞愧神态的样子,当即笑了笑。 第141页 慈祥的对末月道:「哈哈……好孩子不用在意,规矩是下面人守的,你的身份高贵,记得大方面不出错就行。」 「孙媳多谢皇祖父教诲。」听闻谁也这么说,末月脸上的红色才淡去不少。 一旁德妃娘娘闻言揉起了手里的帕子,本想趁刚才末月失仪没规矩的机会,给她此几个严厉的教规矩嬷嬷,好好教教她这宫里上下尊卑,天高地厚,没想到一转眼,事情就在弘辉的举动下变了调,让皇帝都说出,规矩是下面人守的,她只要大方面不出错就行。 什么叫下面的人才需要守规矩,她伺候皇帝这么多年,明面上的规矩不敢出一丝一毫的差错,稍有错处,就会被宫里那些对头们揪着不放,皇上也不会在这方面偏袒她,有错就罚,逐渐的养成她不会给别人寻自己错,自己一行一动都不犯规矩的言行举止。 现在看来,她因为是宫女出身,也是一直被皇帝当成了下面的人啊?跟老八他那个卑贱出身的良妃一样,在那次皇帝气急了,说出了心底话之前,所有人可都不知道,皇帝从心里瞧不起良妃的出身,只是表现的很重嫡庶之道。 废太子如果不是让皇上忍无可忍,皇上又怎么会捨得废他,就算明知道废太子一系是乱国之源,也只是圈禁了废太子,废太子的儿子们却还是好好的在上书房读书,现在想想,这宫里出身低微的,除了良妃可就是她了。 就因为她的出身,竟让皇上觉得明媒正娶的孙媳妇都是在她上面的人吗?如果皇上从心里看不起他,那她的小儿子还有什么指望?德妃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心里就郁闷的想吐血,当年,良妃被活活气死的事情还在眼前,八皇子如今处境堪忧的状况也是有目共睹。 一切就因为皇上从心里没有看得起良妃的出身,先前还觉得,众多皇子中,她所生的老十四是极为出色的,尤其被皇帝疼爱,内务府分配的东西,每次都是他家老十四得第一,还以为是她的小儿子勇武出色,她得皇帝宠爱才有如此殊荣。 如今储位悬空,众子夺嫡,若说德妃没有想过她的小儿子最终夺嫡,那是假话,每次选秀时,给她小儿子赐下出身有拉拢价值的侧妃、侍妾都成了她的习惯,现在想想德妃却勐的觉得心里一阵心惊肉跳,出很低的不止良妃一个,她也是宫女出身,为什么皇上待她的儿子与众不同? 早夭的六皇子,如今的十四皇子,都是被皇帝捧着长大的,只有老四从小就被皇帝不冷不热的对待,虽然现在其他皇子都只在六部边角干些搭把手、跑跑腿的活,而老四却已经是众皇子中唯一主持六部之一政务的人,其他皇子虽然也有封了亲王的,但能入主六部的却没有一个。 想到这里德妃只觉恍若闻到一股半熟的桃子香味,脑中瞬间变得十分清楚,恍然感觉到,自己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楚明快,思维以她从未有的的速度跳跃着,从记事起到现在的记忆在脑中走马观灯似的转着,她的出身,小选进宫后的宫廷生涯、皇上的性格…… 六皇子被以祚命名的惊喜、太子对六皇子的敌意、六皇子夭折跟太子舅父家莫名的牵连、之后太子变得很有太子的模样、皇上补偿她失去儿子的赏赐……直到停留在现在,她的小儿子以前十三皇子在时,并不显眼,皇上对他也是平常。 直到十三阿哥因为莫名原因被圈禁,她的小儿子才进入皇上眼中,逐渐崭露头角,后来十四皇子得了皇帝的宠爱,比对十三皇子更宠爱,现在却只是一个小小郡王,刚刚开始上朝不久,对政事尚没有话语权,她那从小就常被皇上训斥的四皇子,如今却是众皇子中少有的几名亲王。 皇上病重他被招去代皇上批摺子、主持和吏部不相上下的户部,政事上经常招他进宫、皇上身体不适时,代天祭祀等事都是四皇子执行,虽然每次之后,四皇子又都会被皇上找名目训斥、惩罚一番…… 以前还以为是老四优于十四皇子是年长占得便宜,现在想想大皇子、三皇子不一样比老四年长吗?五皇子比老四也没小多少……但如今其他皇子的儿女进宫见驾,皇上何曾如此慈和的笑过,种种点点滴滴被德妃想起,而前所未有清晰的脑子,让她忽然产生出一种可怕的想法。 她不由之主看向雍亲王,脑中同时想起与众多往事,当年她是东宫侍奉当时的太子,现在皇上的贴身宫女,因祖父任宫内御膳房总管多年,在宫里人脉方面很有些脸面,有些太子都不知道的情况,吴家都能提前了解,祖父之所以安排她小选进东宫。 也是为了提升吴家低微的出身,作为家中嫡长女,她一开始就背负着祖父、父亲振兴家族,提升家族地位的期望进宫的,并在祖父的扶持下,进宫不久就到了太子的身边,贴身服侍、温顺乖巧,又利用吴家在宫内的人脉优势在太子面前买了不少好。 才在入宫三年后得了当时太子的宠幸,四皇子出生时,太子前后两任太子妃已经逝去,东宫由太子侧妃佟氏打理,按规矩德妃当时身份低微,是没有资格抚养子女的,但唯一够身份抚养的佟氏去年才被赐给东宫做侧妃,是太子的亲表妹。 一入东宫就极得太子宠爱,使继太子妃都要退让七八分,不到半年就气的继太子妃郁郁而终,姑姑是皇后的佟侧妃本是家中嫡女,受万般宠爱长大,自不愿意刚过门就当娘,因此对四皇子不冷不热,完全交给下面的人照顾,最尊贵的嫡子是当时由太子亲自抚养的东宫嫡子。 第142页 前面还有太子长子、三子,四皇子就显不出什么了,因此对他,佟侧妃倒没有用*手段,后来过了两年她的肚子也没个消息,才重视起四皇子,开始亲自抚育,没想到刚抚养他几月,佟侧妃竟然有孕了,自然,知道自己能生养。 担忧太子让她把四皇子记到她的名下,占了她儿子的名额,四皇子被她以有孕后无力照看为由推了出来,皇上,当时的太子无奈,把他送回到德妃身边,当时德妃她因为生下六皇子,又提升了位份,已经够资格抚养自己的孩子了。 但她对这个不长在身边的孩子极为陌生,又担心得罪佟侧妃,佟皇后怪罪而不敢把他留下,皇上,当时的太子干脆接他到自己宫殿去,与太子的嫡子一样亲自教养,后来佟侧妃生下一女,但没几天就夭折了,佟侧妃认为她既然能生,就算这个养不活,以后还会生下亲生子女。 就没有提出接四皇子回去,如此太子就亲自教养了他两年多,直到他六岁去上书房读书为止,后来太子登基为帝,先后追封了元太子妃为元后,继太子妃为继后,又封了佟侧妃为贵妃,但佟贵妃之后却一直没有生养。 过了几年,绝了自己生养的希望,也曾以她是四皇子曾经的养母为由,主动亲近四皇子,希望能过继他为子嗣,然而,那时的四皇子性格极为尖锐,除了对皇上孝顺恭敬外,对她这个生母、佟皇贵妃那个养母都很冷淡。 被自己的儿子冷淡对待,这个儿子又常被皇上训来训去,德妃自然也不喜欢他,更喜欢亲近她,又被皇上疼爱的亲生骨肉,可现在想到她自以为的喜好、帝王宠幸不过是场笑话,她更是成了帝王随意摆弄的傀儡……这样的可能性,让德妃不寒而慄。 曾经,祚儿被皇帝十分疼爱,那个名字更是象徵着什么样的期望,然而,随之而来的是,祚儿死了,废太子变得不再逃避去上书房读书,也听得进老师讲课,并越来越像当今,曾经、大皇子被皇上用佟家人的命和众多将士的牺牲,捧出善战的名声,对其更是疼爱异常。 然后,现在大皇子一家被削爵囚禁着,男婚女嫁都十分艰难,曾经十三皇子生母去世,交给她抚养后,也十分得皇上疼爱,龙恩处处,各种疼爱待遇,哪样都不弱于太子,南巡时期,每次都把他带到身边,指婚的嫡侧妃都是世家贵女,有实权的那种,种种待遇…… 让她甚至为自己被无视的小儿子委屈,并产生一种错觉,皇上疼爱十三阿哥比太子更重……然而,太子一次被废时,十三皇子也被圈禁了,随之,太子復立,十三阿哥却仍旧被圈禁在那,当时,宫里宫外都传言,是十三皇子跟皇上密告,太子窥视皇上起居,图谋不轨…… 德妃将心比心想一想,被皇帝那般宠爱,会产生野心才是理所当然的吧!英明神武的皇上对此就真的预料不到吗?如果预料到了还如此做,那很可能她的祚儿、大皇子、十三皇子、甚至三皇子、八皇子、九皇子等都是作为废太子的磨刀石。 会给予那般荣耀的磨刀石大概是最好掌握的几位吧!她的祚儿年纪小,只能承受施加到他身上的催命符,大阿哥、十三阿哥入局较深,已经难以自拔、八皇子一系倒是精明的,没有深入其中,然而不管刀磨没磨成,磨刀石却都註定是废子。 但现在太子已经被废,她的小儿子荣宠更在十三阿哥之上,皇上又是准备拿她的小儿子给谁磨刀?当年废太子位在诸皇子之上,是实权也在众皇子之上,现在,她的大儿子也一样是最有实权的亲王…… 想到这里,德妃注视着雍亲王的眼神不由变得楞起来,拿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抖着,她一辈子的荣辱都系在皇上身上,加上封建社会的忠君思想,让她即使醒悟到自己小儿子的命运,也丝毫不敢升起反抗皇帝的心思,她茫然的坐在那…… 被奇怪视线注视着的雍亲王,抬头看了德妃一眼,不明白他这位母妃眼神为何变得如此慌乱,但他生性至情亦冷情,一生中对长辈,除了对在他记事起亲自教养他的父皇有孝心、亲情、感情,也因此这位父皇训斥他、处罚他时,也会更强烈的激起他心中的情绪。 让他伤心至极,而其他长辈,生母、养母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加上,他一直都清楚,在他这位母妃心里,十四弟才是她的儿子……有烦恼,她的小儿子也会给她解除的吧!雍亲王不在意的转移视线,目光不自觉的落在末月微红的脸颊。 德妃、雍亲王的神色尽收眼底,诛仙神情上仍旧一派淡漠,只是在水烨话音落地后,嘴角微勾。 双眼留露出一股怀念道:「皇祖父还是如此慈爱,让孙儿想起父王还未开府前,孙儿在宫里时的记忆了,记得有一年冬天,孙儿因天生体弱,不能随意出屋,可是看着外面漂亮的雪花实在忍不住,就避过下人,偷偷跑了出去,年幼不懂事,幸好碰到了皇祖父……」 「是啊!幸好碰到了朕,要不然你这皮小子肯定要大病一场,还求朕别告诉你父王母妃,担心他们罚你……哈哈……」水烨说着说着,不由笑了起来,也更确定眼前的孩子就是他的孙儿,毕竟,当年赏雪景时在雪地里捡到自己孙子。 随后因弘辉应对时的表现让他觉得十分喜爱,就答应了他帮忙瞒着雍亲王夫妻的事情,就只有几个人知道,他们没有经过水烨的同意,是不敢往外说的…… 第143页 一旁雍亲王听得眉头一皱:「父皇,辉儿他做了什么事?竟敢欺瞒父母?」 「哼!辉儿别理你父王,他就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一点点小事而已,别训朕的孙子。」水烨假怒的吹鬍子瞪眼睛,对着弘辉时又是一脸亲和的笑容:「来,你们俩坐下,跟朕好好聊聊,讲讲这些年你们在外面的日子……」 「是,谢皇祖父恩典。」弘辉和末月谢恩后,乖乖入座后,由诛仙开口讲起来…… 被自己父皇说又臭又硬的雍亲王无奈的摸摸鼻子,但见他的儿子、儿媳妇很得父皇喜爱,也就坐在一旁跟着听,早先,在雍王府里雍亲王也就只在末月口中问出一些事,此刻换成诛仙讲,又别有一番味道,许多事情的角度也变得不同…… 一旁德妃愣愣的看着旁边父子孙三辈在那谈笑自如,皇上脸上少见的没有露出什么帝王威严之色,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自己只是个外人,跟周围的宫女太监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她有坐着的权利罢了……脸上不由露出苦笑。 她宫廷生活多年,见风使舵的事情也会,她知道自己正确的做法是,既然猜到了皇上大概得想法,那就改变以往倾向小儿子的态度,拉拢好大儿子就高枕无忧了,但那种应对是对外人,小儿子是她的亲生骨肉,不是随时可以捨弃的宫女太监。 她的小儿子很可能已经被皇上放弃了,这个时候,她若在抛弃他,那她又怎么配为人生母,一定要想办法把儿子摘出来,皇上儿子多的是,需要磨刀石那就随便选,别把她儿子捲入其中就行,然后想办法打消小儿子夺嫡的心,权势地位再好,也没有命好。 总算从一团混乱中找出出路的德妃松了口气,勉强镇静下来,并想着以后该怎么办?三皇子、五皇子、八皇子、九皇子、十皇子……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们推得比小十四更高,这样小十四就安全了……德妃这个想法不算错,但她忘记了…… 已经被挑起的野心又怎么可能消得下去,闻到血腥味的野兽为了吞噬血肉,哪怕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不经过彻骨的痛楚,任何人在有机会得到巨大的权势、天下至尊的地位面前,也不会轻易放弃的,德妃的想法,并不是能够那么简单做到的事情。 但她也是幸运的,恰逢末月面圣时心理波动巨大,使空间内的蟠桃树们都受了影响,一丝蟠桃气息留露出来,让她心神一清,反而前所未有的看清了某些人某些事,这也未尝不是福祉,以她纵横宫内多年,屹立不倒的心机,总会给她最疼爱的小儿子留条退路的。 德妃心情恢復平静,深沉的心机让她优游自如的面对眼前的事情,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听着父子孙三辈的交谈,待到三人的话说一段落,诛仙在外面的日子大体讲完了,她才突然轻笑一声,献出自己的存在感后。 一脸亲切和蔼的道:「皇上,听辉儿这么讲,连臣妾都觉得在外面的日子没那么坏,不过,他这报喜不报忧,不忍让长辈担心的贴心劲儿,是跟谁学的?让臣妾都觉得心里酸酸的。」 「呵呵……辉儿的性格自小到大都是这样。」德妃的话似乎搔到水烨心里的痒处,竟又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德妃忍着心里觉得刺眼的憋屈感,面上依旧一片和蔼,如关切小辈事情的长辈般问道:「小月,看你的髮髻打扮,跟辉儿可是还没有圆房?」 「唉……」末月闻言,脸腾地一下红了,就算是女性长辈,圆房这样的事也可以在祖公公、公公面前问的吗?她心里吐槽了一句,却不能不答,只好忍着羞耻感道:「回德妃娘娘,是的。」 「这怎么行?辉儿都十八了,其他皇孙十四五都当爹了,你们也该赶紧……」德妃如同为小辈们操心的寻常老人般,有些唠叨的道,掩盖住她骨子深处,本来对雍王一系的淡漠和不在意…… 没想到一旁诛仙,不等德妃说完,就耳根微红的出口道:「当年成亲时,孙儿年纪小,身体也不好,未能亲自和小月拜堂成亲,一直深觉遗憾,所以一直期待着,圆房前,由父母亲自主持,重新和小月拜堂,再说,小月年纪还小,生日也小,孙儿觉得,等明年再……也可。」 作者有话要说:6000字大章,含昨天补更的一章。 ☆、第90章 末月一跪 雍亲王听闻弘辉和末月圆房的事情,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反感,当即在诛仙话音落地后,淡淡的道:「不止小月年龄小,辉儿的母妃如今身体状况不好,不能劳累,此事暂且等些时候,等你母妃康復后再好好热闹热闹,辉儿觉得如何?」 「儿子自是一切听父王的安排。」听雍亲王这么说,诛仙无喜无怒的道,面上一片淡漠,对比着一旁雍亲王的面孔,让人不得不感嘆父子二人的相像之处。 上首的水烨、德妃二人听的却是一愣,雍王妃身子不好,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的事情,连他们在宫里都有所听闻,不趁雍王妃去世前把圆房的事情办了,最好趁雍王妃去世前怀上一胎,再等等可是要守孝三年,这么一耽搁,弘辉可就大了。 而且守孝结束,定是要在大选时给弘辉选世子侧妃的,到时候嫡侧妃就说不准东风高、还是西风恶了,莫非,雍亲王对林末月这个出身低微的嫡长媳妇不满,想要给他的嫡长子找个出身高,又有岳家帮扶的,故意?德妃这么揣测,水烨也觉得有些看不明白他的四儿子了。 第144页 两人却没想到雍亲王听诛仙这么应答,点点头道:「月儿,你母妃她身体不好,近几年连王府诸事都没有精力照应,幸好你们现在回来了,你是父王的嫡子长媳,责任重大,回府后要尽快学会打理王府诸事。」 雍亲王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安排令上首皇帝水烨、德妃又是一惊,掌管王府诸事?雍王府的管事权就这么轻轻松松的交到刚回来不到一天,脾气性格、为人处事都不了解的黄毛丫头手中?他这是拿雍王府开玩笑吗? 当初雍王妃怀相不好,雍王府诸事交给侧妃李氏打理,德妃以担心李氏出身卑微,丢了王府脸面为由,要派两名嬷嬷过去协助打理,被她这个冷面王儿子不留丝毫情面,干脆的拒绝了,现在却如此……德妃越想越不舒服。 忍不住开口道:「禛儿,这个决定是不是太仓促了?月儿年纪还小,估计还没学过当家理事呢?怎么管得住整个王府的事,是不是先学管家之事一段时间再说,再说,你媳妇病重,两个孩子着急赶回来,也是为了给她侍疾的吧?」 「德妃娘娘有所不知,在蓬莱府城时,孙儿建造的洪家庄所属八十多个庄堡,每个庄堡庄户五百以上,人口接近二十万,全部是由小月负责打理的。」诛仙面不改色说出一番令在场诸人,除了末月外,全部脸色大变的话来。 雍亲王严肃的面孔下,手都因激动的情绪颤抖着,德妃听得目瞪口呆,八十个五百户以上的庄子,这可跟皇庄的规模差不多了,这些年皇上分封诸皇子,分出去的那些庄子,算起来皇上现有的庄子也不过百十来个,这……老四竟然能养出这么能干的儿子? 不过,太能干,有太实诚了可就跟傻子一样,这不是平白惹得皇上嫉妒吗?皇帝水烨更是惊得从座位上站起来,脑中迴荡着弘辉刚刚面不改色,说的那轻如鸿毛般的话,八十个庄堡,每个庄堡有五百户,总人口却将近二十万? 这就是他刚刚口中轻描淡写,养病无聊,所经营的那点产业?这些产业是怎么到手的?强取豪夺?胤禛知不知道?是他暗中支持的?养这么多庄户干什么?竟然还交给一个未及鬓的小姑娘打理?不!应该不止这些,他说这是林末月打理的,那他水弘辉平时干什么? 水烨的帝王心立刻令他想到这一点,他来回渡了两步,随即皱眉道:「辉儿,这么多庄子是怎么到你手的,还有近二十万人,就放心交给一个小姑娘?」小月年纪可不大。」 「皇祖父,孙儿发誓,从未做过伤天害理,扰乱法纪之事。」诛仙似乎一下就听出水烨话中的意思,立刻半跪在地上,恭敬的道:「会建成这些庄堡也是巧合,一切都要感谢父王对孙儿的疼爱。」 弘辉的话令德妃眼中闪过幸灾乐祸之色,如果是在刚刚她未醒悟她的小儿子只是皇上为未来新君准备的磨刀石之前,她对雍亲王还算有点面子情,待知道她最疼的小儿子很可能是大儿子的磨刀石后,她就已经从心里把这个大儿子当对手看待了。 所以这会看他引起帝王猜忌,心中就觉得高兴,水烨的面色也是一怒,雍亲王的神色却只是微楞,没有流漏任何心虚之色,心里多疑的性格,却让他产生一种,他被自己亲生母亲背叛,被养母利被敬爱的父皇训斥惩罚,被太子屡次折辱……经歷那许多。 这次又该轮到被亲生儿子背叛了吗?谁指使他的?给了什么好处?该怎么化解父王的疑心?就在雍亲王面上不动声色,心却翻腾,德妃幸灾乐祸,等待胤禛倒霉的时候,弘辉却是对雍亲王诚挚的拜了三拜,脸上露出几分憧憬感激的表情。 随即抬头看了眼周围服侍下太监宫女,水烨皱了皱眉,却对梁九功使了个眼色,梁九功立刻明了,带着服侍的人退了下去,并且亲自守在殿门外。 诛仙见厅殿内清净了不少,脸上表情才归于一片淡漠的道:「十年前孙儿体弱多病,眼看就要不成,是父王母妃不顾外人耻笑,执意请钦天监的大人给推测出福禄寿喜德命格五全的小月,迎娶来将五福分享给孙儿,让孙儿成亲当晚病情就有了好转,还碰到高人巧来。」 「如此恰好,高人刚带孙儿和小月离府,孙儿的院子就莫名起了大火,事后孙儿常常想,定是小月的福气使孙儿免于葬身火海,更让孙儿惊讶的是,高人带着孙儿夫妻到了蓬莱洲后,给孙儿安排好暂住之所就去寻药了。」 「孙儿不喜寄人篱下,于是当了件随身物品,买了个庄子,就是最初的洪家庄,皇祖父,蓬莱洲那个地方,因临近内海,大部分是不能耕种的盐硷地,淡水也极为稀少,因此庄子价格很便宜,然而没想到,小月的福气如此惊人。」 「只要她入住的地方,不久后,缺水的就会十分偶然的找到淡水泉眼,土地贫瘠的不久后土地就会变的肥沃,多石少土的的地方不久后又会出现铜矿铁矿、甚至银矿金矿……说实话,当时年幼的孙儿被这种状况惊得手忙脚乱。」弘辉脸上苦笑之色一闪而过。 雍亲王、德妃、水烨三人脸上闪过震惊之色,门外的梁九功听得目瞪口呆,这福气,完全是财神爷降世啊!梁九功却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真跟事实差不多,可不是财神爷降世,财神赵公明知道他的恩师通天教主的分神转世为弘辉后。 身为主持财气的财神爷,他可是把满点的财气都撒到弘晖身上了,所以,找找淡水泉眼、驱除蝗灾还算末月出的力,后面那些金矿银矿的,完全是弘辉自己的福气,这一点末月却也不知道,只觉得弘辉的眼力太好了点,每次以极低的价格收的产业。 第145页 转眼就会提升十倍、百倍、甚至几百倍、上千倍的价值,这会儿听他当着皇上的面这么夸她,都感觉弘辉口中的人不是人、而是神仙了,虽然,她前世确实是神仙,今生也已经是神仙预备役来着……但也没有弘辉嘴里那么夸张吧?末月嘴角抽了抽,跟在弘辉身旁跪了下去。 弘辉跪时,在场三人还不觉得如何,圣人不沾因果,凡人也不会与圣人产生因果,是等于无,亦等于永恆的存在,不会直接产生影响天道的事,除非借非圣人之手推动天道,所以三人没有任何感觉,然而当末月对着三人一跪。 首先德妃身不由己的身子一歪,竟摔倒在地上,德妃这时候还不知道,因她非天定后命的命格,又不是神仙转世,无福受得起末月的一拜,竟然因末月这一跪,就少了三年寿命,还是天道自行剥夺的。 水烨、雍亲王两人也感觉身体竟然身不由己的晃了一晃,差点仰倒,两人注视末月的神色都是大为震惊,他们都曾听闻戏文里、故事里讲过,某一朝文曲星转世,赶考时偶然入庙避雨,入庙后礼貌的对城隍拜了一拜,竟使城隍像歪倒,当晚还託梦告诉他。 其乃文曲星转世,这世上除了天命帝皇风后、神仙转世,与其生身父母,无人能够当得起他的一跪,连他这个小小城隍都不行,受这一拜,道行消退一年,凡人被他跪拜后,摔倒在地的减寿三年,现在看来,末月的一跪竟跟那戏里的文曲星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她这是多大的福气啊!什么样的来头?让这人间帝王都差点承受不起她的一拜,幸好刚才她没有见面就跪,要不然……不过,水烨看了雍亲王一眼,暗道:连德妃都摔倒在地上,他的四皇子却跟自己一样,只是晃了一下,果然,他才是天定的下一任新君吗? 难怪十年前,太子求雨不得,胤禛去了,祭天都没走完,福雨就降临了,看来,他果然不用再犹豫了,天命所归是存在的,不过,那个异象而生的继承人还要再看看,总不能让水德朝在胤禛之后后力不济,他更看好弘辉这孩子…… 水烨边想边和雍亲王一起,同情的看了德妃一眼,性格冷漠下,有着极为较真,爱之如珍宝,憎之如敌寇性格的雍亲王,嘴角微微有点扬起的上前一步,扶起德妃,似乎担忧的问:「母妃,可要回寝殿休息一下?」 「不用、不用,母妃只是坐得久了,腿有点麻。」自觉在皇帝面前出丑的德妃一脸尴尬,却又不想退出去,毕竟看弘辉的架势,他在外面的产业还是个需要必回外人的数字,错过了这回,往后想弄清楚估计就难了,正好趁此机会打听清楚弘辉有多少产业。 好多要些孝敬,给她的小儿子填补家用呢!怎么肯这个时候离开,毕竟听弘辉这么简略一说,她都能想到,恐怕弘辉的家底比她指给小儿子的那个皇商薛家富裕几倍,老大运气就是好,早知道末月这么有福气,把她给小儿子就好了,德妃一厢情愿的想着…… 半跪在地上的诛仙嘴角微微勾了勾,跪在他身旁的末月见事情似乎有点歪楼了,忍不住对诛仙气恼的低声道:「世子爷大人,您可真能说啊!臣妾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有福气,还以为一切都是巧合呢!毕竟那些产业可都是*你*亲*手*置*办*的。」 听末月说最后几个字时一字一顿,暗指着什么,诛仙不由嘴角微勾,随即一愣,手莫名的摸着自己的嘴角,眉头微皱,暗道,不愧是跟本尊有再造之恩因果的天河之母,姻缘线刚签上不久,竟然连他都收了影响,产生出因她而喜的情绪…… 在诛仙微有分神之时,水烨整理好情绪,眼神莫测的看了末月一眼,转眼又恢復成慈祥老人家的摸样道:「怎么都跪到地上去了,赶紧起来,坐下说话,你们是朕的孙儿孙媳,不用跟外人似的来虚的,辉儿你接着说,朕听得挺有趣的。」 「孙儿遵命,谢皇祖父恩典。」弘辉起身后,见末月也跟着起身,于是拉着她又坐了回去,给三人细细讲起他慌乱过后,按照那位莫须有的高人教诲,试着亲手打理那些产业,结果越经营越大,手底下也多些各种人才。 遇上灾年时,他始终记得雍亲王的教诲,如今的天下是水家的天下,他做为皇孙有责任赈济灾民,加上家底也已经够丰厚,于是每逢灾年就出大力赈济灾民,安置农户……等,又为了安置这众多人口,不得不在各地置办农庄…… 为抵抗流氓混混敲诈、当地土头蛇势力等,又在每庄每户抽出一壮丁训练,保卫庄子,一来二去竟成了规模,于是使洪家庄规模越办越大,几年过去后,还训练出二三万壮丁,他身体已经康健,又跟高人学了一身好武艺,只遗憾高人仍旧不允许他回京。 之后,恰逢蓬莱洲内江湖势力混乱,海寇贼匪聚众与内海岛屿上,十分猖獗,弘辉身为皇孙不能忍受这些无法无天的亡命徒伤害百姓、少乱朝纲法纪,又平日无事可做,于是干脆拉着部分训练过的庄丁在内海剿匪,并清理当地的江湖势力,盐道,海寇、内贼等。 一年两年……随着时间过去,内海岛屿清理个干净,又缴获大小船只不少,却也了解到内海岛民的生活十分贫瘠辛苦,弘辉干脆又经营起内海外海商贸,开发内海岛屿,鼓励岛民耕种等事,这么一来,□乏术,就把庄堡的事情交给末月打理。 第146页 诛仙讲完后,神色郑重的对水烨道:「皇祖父,孙儿不是不懂事的顽童,洪家庄发展到现在的规模,让孙儿也觉得战战兢兢,巨额的财产,各种矿场,三万擅长水战的庄丁、一万骑庄丁、一万步丁、规模宏大的商贸船队和那些庄堡等产业,决不能握于孙儿一人之手。」 「应该成为国之利器,加上孙儿在外就听到传言,如今国库空虚,有时竟然连各大营的军饷都发不出,父王主持户部亦十分艰难,所以这次回来,除了现银两千万辆,以及四大满仓的粮仓充入国库外,孙儿还特意将洪家庄产业整理一番,孝敬给皇祖父,请皇祖父派人接管。」 「辉儿。」听到诛仙说着那些产业的数量,以及众多的庄丁等,德妃的唿吸越来越急促,想着她能捞多少孝敬,却没料到,转眼的功夫,众多财富竟然被他直接交了国库,使她不捨得喊出声来,但她不愧为纵横后宫多年的人物,随即回过神来,立刻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而一旁雍亲王、水烨的眼神也变了,他们都没想到,弘辉这次回来,竟然是带着一国之财回来,竟然还打算把这一国之财全部孝敬给自己的皇祖父和国家,如此懂大局,不拘私利,才能出众,经营出如此产业、又训练出数万能战兵士,尤其是水德朝最缺乏的水战兵士。 雍亲王注视着自己的嫡长子,心里十分自豪,又有些生气弘辉行事前没跟他商量,但他觉得弘辉这样的决定十分正确,如此大量的产业、庄丁,在先前足够低调时还好,万一被对手摸到底细,告到御前,不管有无造反之心,这些都会成为祸乱根源。 如今收归国有,解了目前朝局国困民乏,天灾不断的难局,必使父皇十分高兴,也使他对弘辉的能力有了了解,知道他优于众皇孙的才能……让父皇认可他们父子的能力,到时候这些产业还是会回到他们父子之手…… 如果是他,他也会这么做,最多自己多留一些……这念头一生,雍亲王随即眉头一皱,反省过来,咦!这么想来,连他在这巨大财富面前也生出不舍之心,弘辉却能够面不改色的捨弃,再想想他谈及清理海寇贼匪时若隐若现的杀气。 看来他的性格并不像表面那么淡漠,反而是个不为外物所惑,杀戮果决的性子,不愧是他的儿子,跟他性格果然像个十成,雍王府的世子,乃至更近一步的位置,也只有他能当得。 水烨心里感慨万分,即为了目前朝局的困局得以解除,又十分喜爱诛仙的孝敬之心,顾大局、不贪不婪的心性……这么一想,优点简直说不完,他不由摸着鬍鬚微笑道:「辉儿,这可是你自己辛苦创建的产业,你真捨得?」 「为国为民,为皇祖父、父王解忧,有何捨不得?」弘辉没有任何犹豫的说完,圣人转世的神通让他察觉到,弘辉入京前的布局也开始发挥,于是道:「不过,估计皇祖父、父王一会儿有的忙了,孙儿去雍王府的同时,同时命下人将两千万两现银,以及四大粮仓的粮食运往户部。」 「为了运这些入京,孙儿可是弄了好几个车队,交接这些肯定少不了父王主持,啊!还有,洪家庄所属庄堡、矿产、船队、庄丁队等产业的产契、帐目、庄丁名单等也送到内务府和兵部了,算起来不多,也是一大车队呢!皇祖父你也要辛苦了。」 诛仙表情淡漠的说着平日弘辉才会说的狡猾话,反而引起一股极为反差的萌点,让水烨、雍亲王两人喷笑而出,水烨拍下巴掌道:「胤禛都是你把孩子给教的跟你似的,像块不会笑的木头,你看看,现在总算看到点他小时候调皮的影子了。」 「皇祖父,父王不是木头、孙儿也不是木头。」弘辉一本正经的反驳着,淡漠的脸说这样软绵绵的话,令末月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就在屋内除了德妃面色僵硬,其他人笑成一团时,梁九功在殿外敲了下门,水烨与雍亲王对视了一眼,还未开口,诛仙就先替他们开口道:「估计报信的来了,皇祖父、父王你们先忙吧!孙儿和小月先回去陪母妃。」 「进来吧!」水烨先命梁九功进来,随即对弘辉道:「混小子,你倒会给你皇祖父、父王找麻烦,自己去轻松偷懒,那可没门,让你媳妇先回去,你先去内务府统领诸事,别让那些蛀虫把你的心血贪了,产业部分,庄堡归入皇庄、矿场归入国库、海贸船队收归内务府……梁九功,你招兵部尚书……」 眼见皇帝有条有理的分布起诸事来,末月无聊的打个小哈欠,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德妃,希望这位德妃娘娘有点眼力见,赶紧送她出宫,她好回雍亲王府,她对这些事情可不感兴趣,却没想到德妃根本没理她,只是用奇怪地目光看着雍亲王…… ☆、第91章 熙凤认亲 当天傍晚,雍亲王世子的回归的事情引起轩然大波,朝廷也跟着起了波动,知情人知道,弘辉夫妻俩不只是回来而已,还是带着近乎一国之财和善战的数万兵士回来的,户部、兵部、内务府……等都忙的站不住脚,其他皇子都气得咬牙,暗恨自己没能生个如雍亲王那样的好儿子。 他们深知,做出如此贡献的雍亲王世子,定会十分得当今喜爱,说不定连储位都能够定了,果然,虽然十分繁忙,但到了当天晚膳时分,宫里就来了三道旨意,先是称赞了一番雍亲王多年来的劳苦功高,然后宣布当今除了给他各种物品赏赐外。 第147页 还特别提升了雍亲王出行的仪仗队,和增加了雍亲王服袍上的龙数,算算添的那些仪仗,加起来就比前废太子略微低一点,然后第二道旨意是给雍亲王世子的,用词之华丽,差点把弘辉夸出花,给了众多赏赐外,竟然破例命他任九门五营之一的统领,兼管内务府诸事…… 另外,还亲自给雍王府世子夫妻居住的东院赐名玉清宫苑,第三道圣旨是给末月的,除了钦封了她超品亲王世子妃的诰命,众多赏赐外,竟然特别给她恩旨,见驾不跪的殊荣,末月对自己得到这个殊荣吃惊不已,她跟城里的人不一样。 城里的人觉得下跪是十分屈辱的事情,可是对出身比较重旧例农村的她来说,逢年过节要给父母行礼,三跪九叩祭拜祖宗,逢族内长辈过世,她也要按规矩行叩头礼,做错事了一样要罚跪,养成她并不觉得给长辈下跪行礼是侮辱的意识。 今日在宫里时她也没有跪的不心甘情愿啊!为什么要免了她的跪礼呢!皇上都免了她下跪的礼仪,那其他人谁有资格让她跪一跪,承认自己比皇上还高贵,除非是太后面前,可惜本朝太后已经去世,如此算来,以后她估计自己不用下跪了,末月莫名不已。 对此水烨却只能苦笑,也知道这条旨意十分突然,不和礼制,然而,为了他那些妃嫔、儿子媳妇的寿命着想,这个旨意还是要下,他可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谁让他们没有一个受得起人家小姑娘一拜呢!水烨默默想了想德妃现在憔悴不少的脸色…… 水烨和雍亲王现在已经都很确定末月的来头肯定不小,并且五福之事也许不假,因为二人经过苏培盛提醒才想起,末月的娘家林家,也是在末月在家时才从清贫的南城废弃地里偶然发现了天蚕种,以及天蚕喜食的异种桑树。 那种桑树的叶子,连关外的碧丝天蚕都喜欢食用,曾经,那种碧丝天蚕是数百年都无法在关内养成的,却在培植出这异种桑树后,竟然在关内养殖成功了……她小小年纪时就可给家中带去如此大福气,像弘辉说的那些也十分可能。 毕竟,不知是巧合,还是命运,今天下午,就在末月出了永和宫,水烨准备去养心殿处理弘辉带来的忙乱,经过末月和弘辉下跪的地方时,莫名被平坦的地砖绊了下,更奇怪的是,往日拼接严谨的地砖竟翘了起来。 梁九功不止是贴身服侍皇帝的大太监,亦是暗卫统领,肩负保卫皇帝的职责,永和宫的地平不平他比德妃更清楚,因此脸色不由一边,附身敲了敲地砖,发现地砖下面竟然是空的,忙命人护着皇帝、德妃娘娘、雍亲王避开,又命人撬开这地砖…… 经过一番忙碌后,所得结果让人目瞪口呆,原来那地砖斜下方竟然是一座尘封已久的地窖,地窖里面竟然藏了十几万两黄金和前朝时内造处打造的首饰珍品,以及失传已久的古玩名画等……一件是巧合、两件事巧合,不可能件件是巧合。 在蓬莱洲可以弄虚作假,皇宫里能做假吗?没有任何人能在暗卫营的眼皮底下,在永和宫内伪造出一座看似尘封两三百年的地窖,还平白送上一笔难得的财务……因此,末月来头巨大,身带巨大福气的事就成了铁打的事实。 水烨笑的更加开心,还大方的赏了德妃娘娘一万两黄金与两套首饰,可是,亲眼看着大笔财富从她宫殿的地底下取出,结果自己连十分之一都没得到,心里能不呕吗?心里对末月更是十分不痛快,准备等事态平静一些,定要末月好好尝尝宫里人磋磨儿媳妇、孙媳妇的手段。 可是到了晚上,德妃就知道,因为水烨的圣旨,她已经没有机会了,她那写惩罚手段无非罚跪、侍疾、赐女人分宠……然而,连见了皇帝都不用跪的人,他敢让跪吗?侍疾?雍亲王妃病的比她还厉害,赐女人分宠?这个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德妃哪知道当今皇帝的一片好意,反而因此又生出一股更强烈的反感情绪来,誓要让末月体会她不痛快的十倍、百倍不痛快…… 至于永和宫地板翘起之事,诛仙对此沉默不语,该表功的那位还在虚空中沉睡……直到接完旨后,诛仙看着雍亲王召集王府上下人等,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末月将是雍王府内,雍亲王夫妻和世子爷之下最尊贵的人,任何人不得怠慢。 李侧妃、年侧妃虽有品级,也贵不过世子妃去,日后见到世子妃要行个半礼,庶妃、侍妾以下要对世子妃行全礼,三位雍亲王庶子也必须敬重长嫂,见面礼数不许有缺,并十分严厉的说,不管别的府里规矩是怎么样?在雍王府里的规矩就按他说得来…… 定完尊卑之后,又给了其他人一击,宣布从明天开始,王府诸事将由世子妃林末月全权主理,毫不理会李侧妃悲伤欲绝、年侧妃难以置信,庶妃、侍妾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手段凌厉快速,毫不犹豫的命管家在李侧妃那里取走了对牌、库房钥匙、王府帐册等。 并派了内外院管事家的媳妇听末月命令行事,又令苏培盛亲自服侍末月到顺利接管好王府诸事,再回他身边伺候…… 今天喜事太多了,使雍王妃亢奋的难以入睡,尤其是听到雍亲王的安排后,高兴的拉着洪嬷嬷的手道:「王爷的性子我了解,他这样安排,显然十分喜欢辉儿媳妇,别看李氏、年氏蹦跶的厉害,事实上就算是我管理王府时,王府诸事的掌控权始终在王爷手中……」 第148页 「这样王妃娘娘不就可以安心了吗?王爷极重嫡庶之道,十分看重世子妃呢!」洪嬷嬷这么安慰着雍亲王妃,心里却感觉到一丝违和,雍亲王爷的举止,完全像是不管世子妃年龄大小、行事分寸如何?有无管家才能,就把王府管事的权力送到她手里,给她荣耀似的。 就像一些小伙子讨好心上人似的……这个念头令洪嬷嬷心里一惊,脸色变得惨白,一个劲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能,世子妃还是个未及鬓的黄毛丫头,雍王爷不喜女色、为人严肃端正,府里府外比世子妃漂亮的多得是…… 但是,雍亲王爷召集王府全部人口后说的那一串话,可就介绍了世子爷一句,其他的全部是跟世子妃有关的,别的府里,即使是嫡长媳妇又如何,见了长辈的妾室仍旧要行半礼,言语上要冒犯了,就是对长辈不敬,可按雍亲王的话来。 雍王府内的嫡长媳比雍王爷的侧室,哪怕圣旨赐婚的侧室都尊贵,完全就是摆明了他会给世子妃撑腰,要全王府的人敬她重她,不肯让她受半点委屈,这完全是一个男人对最重要之人的表现了……她来雍王府这几年,可从没见过雍王爷这么对待过一个人。 雍王妃没有、李侧妃、年侧妃没有,连那位据说天生异象的四公子都没有,为什么……对她,对自己的嫡长儿媳妇就这么特别了呢?对雍亲王的话有特殊想法的不止洪嬷嬷一个,李侧妃、年侧妃、以及其他女人们也在嘀咕。 只不过她们猜测是末月身上有多大的利益,让雍王爷完全不顾她们的情分,儿子的脸面,和她们身份背后所代表的利益,李侧妃可是江南织造甄府甄太夫人,当今奶嬷嬷儿子次媳妇家的旁支,其中代表着江南错综复杂的势力。 当年是太子亲自保的媒,将她抬进雍王府做侧妃的,这些年雍亲王夫妇一直给她脸面,也是看在她身后那错综复杂的背景上,若只是一个普通四品知府的女儿,她怎么可能斗得过一品大员家的嫡女,钱财势力权利方面都不如啊! 而废太子倒了后,李侧妃还不安过,没想到废太子的旧势力遭到当今大清洗,唯一保下来的是当今念在奶嬷嬷服侍他长大的情分的甄府,以及与甄家有姻亲关系的王家、李家、史家等,在废太子復起无望后投靠了声威渐起的雍王府。 这也是李侧妃有底气嚣张的原因,同理,年侧妃出身也不简单,其他人也没一个是普通百姓出身,最小的就是七品知县家出身的武氏,但现在,她们所有人的价值都比不上一个出身低微,沖喜进门的世子妃了吗?连皇帝都许她见驾不跪的恩典…… 同样心里震怒的还有高桃瑶,加上她一直以一个女人的角度喜欢着雍亲王,把雍亲王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为了成为雍亲王心口的硃砂痣,眼前的白月光,做了许多事,还得罪了德妃,落到现在为人奴婢的地步,也不认为是自己的错。 而是这个封建制度、变态旧社会的错,要不是十年前忽然联繫不上太白金星,她早就给德妃一个好看了,幸好她随意进出天庭宝库的权利还在,要不就郁闷死她了,固执的认为雍亲王所有的感情都应该放在她的身上。 因此极为看不惯被雍亲王如此宠爱的末月,是的,在高桃瑶眼里,雍亲王就跟许多小说里的雍亲王宠爱女主时一样,不,不对那些女猪脚宠的更光明正大,摆明了为那个女人撑腰,谁欺负那个女人,就是跟雍亲王过不去似的。 这样的行为,在根本不看重末月与雍亲王公媳名分的高桃瑶眼里,简直碍眼到极点…… 听闻了雍亲王的话,末月想到自己也许让某些人很碍眼,却没想到会让一个十分霸道,又能力了得的女人碍了眼,简直是无妄之灾……一直在状态外,等到人们三三两两的散了,她也没有想明白,雍亲王爷为何如此挺她。 干脆在回了玉清宫苑后,拉着弘辉去一旁说悄悄话:「世子爷,父王为什么要那么说?为什么要我管家?」 「不那么说,难道你喜欢给不相干的人行礼?」诛仙淡淡的问了一句,想到目前他也不清楚,雍亲王的举动是因为弘辉给末月打造的那个大富之人命格的原因,还是他心中夙世情丝的封印彻底解开后,情意涌出的结果。 不过,不管是哪一个原因,目前对末月来说并非坏事,她正需要这个世界的势来夺取那些大气运之人的运气,背负大气运之人很少有甘于寂寞的,此仙佛劫又是极阴劫,是以女子为猪脚的大劫,那些女人看到末月如此耀眼,心里会甘心吗? 诛仙心里有数,面上波澜不惊的道:「至于管家,父王不是给你拍了帮手了吗?不喜欢的话,交给她们好了,反正都是父王的人。」 「啊!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诛仙的几句话就堵住了末月心心念念的烦心事,她也不能否认,要是每日给那么多女人行礼,实在太麻烦了,随后诛仙的话更让她明白,雍亲王哪是让她管王府诸事啊!分明是把管事权抓在自己手里。 早听说过雍亲王跟歷史上的诸葛亮一样,是个事必躬亲的劳碌命,都是活活累死的,现在看来确实不假,很喜欢把权力抓在自己手中呢! 诛仙看了眼末月的表情,知道她必然又自己莫名脑补呢!也不挑明,只是拍拍她的头道:「今天乱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必然是又有的忙了。」 第149页 「哦!」这一点末月也想得出来,点点头,目送弘辉离开后,跟着雍亲王派来服侍她的江嬷嬷等人,向玉清宫苑正房内第二大的房间走去…… 当晚夜深人静后,诛仙整理了下目前的状况,汇报给本尊,得到本尊的指令后,才将意识沉入识海虚空,唤醒弘辉,将有关此事的部分记忆分享给他后才道:「目前,以你脆弱的神魂,无法抵抗巨大因果引起的情绪反应,会有失道的风险,因此,你需要暂时代替我修復诛仙剑,由我辅助天河之母的道。」 「天河之母?」弘辉虽然得到了诛仙、末月见雍亲王、进宫后见驾的记忆,与他见到雍亲王会有连累末月失道之险的可行性之事,却不知诛仙和通天教主之间发生的事,包括结盟女娲更不清楚。 诛仙定定的看了弘晖一眼,淡漠的道:「既然回了京城,也是时候告诉你一些事情,天河之母就是末月的前身,是开天闢地后第一条天河,天生至真至纯,背负大气运,为了救你,牺牲所有,灵智尽毁,本身也倒退回凡间一眼普通泉水。」 「后来得了机遇,才又化形而出,被天庭所害后,转世为现在的林末月,然而,她在天道里占有大气运,这次量劫起是她的机会,我和你的任务只有一个,辅助她成为胜利者,并且不能作出被天道评为失道的事情。」 「为了救我,牺牲所有?」弘辉莫名一愣,心中有些奇怪的感觉,随即又狡猾一笑,浑不在意的问:「就算她对我有救命之恩,但是,帮助她成为胜利者,你我又有什么好处?」 「天界帝王?有没有觉得够诱惑?」诛仙淡漠的道:「她获得胜利后,就有重建天庭的权利,天庭一任职司,上到天帝至尊,下到仙女仙童,皆可由她拟定人选。」 「就如同拿着封神榜的姜子牙?」弘辉眨眨眼睛问,心里确实一动,非是凡间帝王,而是主宰无数世界的天神至尊,上面还有几位圣人压着,然而也足够令人觉得心动了。 诛仙摇摇头:「跟姜子牙不同,姜子牙只是如同给皇帝宣旨的臣子,天河之母却会成为拟定旨意的人。」 「呵呵……这可真厉害,这个拟定旨意的事你办不到吗?」弘辉觉得不可思议,小月那个笨蛋,能够做到连圣人也做不到的事情吗? 诛仙点点头,然后道:「我现在把修復诛仙剑,修炼的方法教给你,你可以边修炼边修復诛仙剑,时机到了,自会换你出去。」 「喂喂!你不会是想等雍王爷死了再放我出去吧?」诛仙的性格受不住烦闷,无数次轮迴的记忆,让他非常厌倦一个人呆着。 诛仙望着弘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的道:「你很聪明。」 「哈?」弘辉莫名的瞪着诛仙,随即看到诛仙的身影淡去,虚空周围浮现出诛仙睁开眼睛后看到的景象,气得他大喊道:「喂!混蛋,等我说完了再走啊!」 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虚空内一片寂静,虚空内只有诛仙眼睛看到的景象、声音,甚至于诛仙五感产生的感觉传递给他,使得弘辉莫名的自言自语道:「这就是诛仙呆在这里的所感受到的吗?该死,我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竟然互相之间感同身受。」 ………… 第二天一早,弘辉、末月起身给雍亲王、雍王妃请安后,弘辉连早饭都没来得及用,就被内务府总管傅大人请走了,雍亲王爷也一样,命人带了早饭赶去户部坐镇,只剩下末月一个,末月想干脆陪雍王妃一起用了早膳。 对李侧妃、年侧妃等人没来给雍王妃请安也不在意,吃完饭后,就被江嬷嬷、内院管事媳妇郑氏、外院管事媳妇刘氏等请去正院外的小厅听内外管事回话,管家的事末月确实学过,在弘辉忙不过来的时候,也曾替他管过一段时间,倒也没出差错。 但先入为主的以为雍亲王是个不喜欢别人分权的人后,末月就不想沾王府的事了,每次听了管事的请求,内院的她就问郑氏该怎么办?外院的就问刘氏,这两个也是见惯大场面的,雍王妃管家的时候,她们也是主力,见末月如此作为。 还以为末月年纪小,又在外面长大,根本不会管家,因此,末月问了,她们就按往常雍王妃管家的旧例去答,如此一问一答,末月就跟摆设似的,如此继续了近一个时辰,李侧妃、年侧妃派来打探的人都松了口气,回去跟主子报信。 末月也不在乎,边听管事的报信,边想着往后的日子该如何过,没想到,就在这时,门房上送来帖子,报是一品威烈将军府当家奶奶贾王氏在外侯见世子妃,末月听着有点耳熟,却自知自己和弘辉不曾认识这样的人,刚要说不见。 一旁江嬷嬷却忽然凑到她身边,低声道:「这位贾王氏是世子妃娘家的嫡亲姨表亲,按辈分您该称唿她一声表婶。」 「表婶?这是从哪里论起来的?」末月十分惊讶的问,她的娘家林家,可就简简单单几口人,哪怕现在添了两个弟弟,也没听说有几个亲戚啊! 江嬷嬷面不改色的低声回答道:「是世子妃祖母赵家论起来的。」 「祖母?」末月想了想往日记忆,惊讶的道:「莫非是祖母娘家那边的亲戚?」 「回世子妃,这位贾王氏丈夫贾琏的生母,跟您的祖母是嫡亲的姐妹。」江嬷嬷知道世子妃十年不再京里,许多事情并不清楚,干脆直接告诉她是何亲戚关系。 第150页 哦!是祖母亲姐妹家的儿子媳妇,这就好理解了,末月刚要点点头,命人请她进来,忽然想到江嬷嬷所说,她那位表叔的名字叫贾琏,加上她早知道如今身处红楼世界,不由惊讶的想,难道贾琏那位可怜死了一个儿子,又早逝的母亲,竟然是祖母的姐妹不成? 她口内有些发苦的问:「江嬷嬷,表叔莫非是出自荣国公府的贾家?」 ☆、第92章 外祖威武 「世子妃知道这门亲戚?」江嬷嬷诧异的问。 虽没有回答,可江嬷嬷的口气已经告诉末月,她猜得没错,这答案让末月觉得浑身都不得劲,红楼世界里,贾家就代表麻烦二字啊!她脸色不太好的道:「恍惚记得幼年听闻过,不过祖母家中的亲戚关系我也不太清楚,只听祖母说过,曾外祖只生了舅爷爷、祖母、姨祖母三人,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江嬷嬷,方便的话你就给我讲讲吧!」 「是,不过世子妃,是不是先把表夫人请进来再说,正经的亲戚拦在外面的话,恐怕会影响您的声誉。」江嬷嬷请示道。 末月点点头,吩咐道:「那就先把表婶请到玉清宫苑的客厅奉茶,这正院是父王母妃的居所,母妃身体不适,可不能随便打扰,江嬷嬷,咱们边走边说。」 「嗯!」江嬷嬷点点头,随在末月身侧,挑着主要的给末月讲了讲。 原来末月的曾外祖父赵图系普通兵士出身,三藩之乱时征战多年,靠战功升到正经的一品实权将军职,并在三藩之乱结束后,任职步军衙门统领,他一生共生下子女三人,嫡长子赵德娶妻于氏,嫡次女赵贤嫁于林善同、嫡幼女赵淑嫁于贾赦。 于氏乃赵图副将之女,因这位副将是为救赵图重伤身亡,只留下这么一个女儿,为报救命之恩,赵图就为长子定下了这门亲事,于氏共生下两子,长子赵严、长媳张氏、二子赵缪、二媳李氏、长孙赵穆远现在任三品御前侍卫,现在在宫中当值。 其他人现在在外地任上,江嬷嬷准备以后有时间再给末月讲,先把京城内的亲戚关系给末月捋一捋,末月才知道,次女赵贤,就是末月的祖母赵氏,嫁于的林善同正是末月祖父,林善同是前明朝京官的后裔,通过科举举荐入朝为官,以前任三品礼部侍郎,现已经罢官。 当然赵贤嫁过去时,林善同还只是个举人,虽然林善同品德有缺,当今也亲下圣旨给林家分了宗,然而,那个人是末月祖父的事实却不会变,江嬷嬷却劝末月遇到那一边的人,尽量不要失礼,本朝重孝道和嫡庶,行差踏错了一点,恐怕就会被等着抓她把柄的人损坏名誉。 然后才讲起幼女赵淑的事情,赵图三个儿女中,赵淑年龄最小,她到议婚年龄时,赵图已经是一品将军,也算富贵,平三藩时,与宁国公、荣国公打了不少交道,逐渐有了交情,于是儿女论及婚嫁了,荣国公就给长子贾赦订了赵淑为妻。 赵淑婚后生下的长子夭折了,生次子贾琏又伤了身子,身体一直不大好,二十几年前,废太子在贺国舅的指使下,暗中秘密拉拢朝中官员,官任一品、又是步军统领的赵图自然也是被盯住的目标,然而,赵图性格自来软硬不吃,有看不惯来拉拢他的太子奶公的跋扈性格,婉言拒绝了。 没想到即使如此,亦被小肚鸡肠的小人记恨在心,没多久就寻了个错处,将赵图降了两级,贬职苦寒的边塞,而赵家出京后不久,赵淑就传出病重消息,没两天就去了……也是赵淑去世后,贾赦性格就变得比较作…… 直到十年前赵家回京任职,那时,雍王府四公子尚未出生,没有招惹四方嫉恨,在雍王爷暗助下,赵图一家才能回来,不过,赵图回来后跟贾家起了龌龊,因此在京城里闹了一阵,才被当今恩准以一品待遇荣休致仕。 赵图致仕的同时,末月的舅爷爷赵德升为三品武将,任职京中……赵家安置下来后,林崎远家很快恢復了和赵家的走动…… 在江嬷嬷给末月讲着这些复杂的关系时,身怀六甲坐在玉清宫苑正房客厅内奉茶的王熙凤十分感慨,她没想到自己这样一个大字不识的女人,有一天竟然有福气成为亲王府的座上客,跟亲王世子妃还有着嫡亲的亲戚关系。 她那自以为了不起的亲姑姑却连上门看看自己亲生女儿都十分为难,这一切都託了她有个好婆婆,贾琏有个好妈的福气,王熙凤不由想起不少往事,十年前,外祖父赵图,舅父赵德回京安顿好没两天,就带着夫人于氏上门拜访荣国府,看看十几年未见的亲外甥。 没想到去了后竟见到公公贾赦住花园子,贾家二房住正院,做为长子嫡孙的亲外甥竟然干着些府中管事跑腿的活,于氏去了她和贾琏住的院子逛了一圈,见屋里的摆设竟没有一件早逝婆婆赵淑的嫁妆,心里就起了疑,招过来她和贾琏一问。 贾琏王熙凤才知道赵淑的嫁妆何其丰厚,毕竟,平三藩时,赵图正经的弄了不少好东西,而那些嫁妆,贾琏竟然只拿到最不值钱的两个庄子、几个铺子,和一点首饰银子……这可把赵家人气得够呛,直接质问贾赦继妻刑太太,是不是她把赵淑嫁妆吞了。 继妻吞嫡妻嫁妆的事,自古有之,可令赵家人意外的是,被质问的刑氏更觉得莫名其妙,直言她过府后根本没管过荣国公府,除了自己的嫁妆,荣国公府的东西根本就没她的事,让他们问贾赦去,赵家人又去找贾赦,贾赦说得更光棍。 第151页 直接告诉赵家,当初赵淑去了后,史老太君说他败家成性,贾琏的东西在他手里迟早会败光的,所以在贾琏成亲前,赵淑的嫁妆由贾政的妻子王氏先管着,等贾琏成亲了,就交给贾琏和贾琏媳妇管着,众人听得目瞪口袋。 舅母于氏当时就问了,这王氏怎么管的嫁妆,竟然能把二十多万两的嫁妆管到连一万两都没有,就算交给妹夫贾赦败着玩,也能比这剩的多些吧!就算那些田庄铺子都没收成,光那些嫁银、古董、珍宝首饰也在十万两之上。 而且,弟媳妇怎么有脸卖嫂子的嫁妆田,荣国公府穷到卖地了吗?这继妻吞前妻嫁妆自古就有,弟媳妇吞嫂子嫁妆,可是开天闢地头一次听说……于氏一咕噜话说得贾家人面红耳赤,支支吾吾,王氏只说这些年年景不好,赵淑陪嫁的管事不得力等…… 然而知母莫若女,侄女也差不了多少,王熙凤多么精明的人,早知道他这位姑姑表面是菩萨,实际胃口大得很,只是没想到,这亲姑姑都贪到她身上了,还是二十几万两的大数字,心里立刻恨上了王氏,却不知如何是好。 但她没有料到,真正的武将之家行事何等利索和霸气,赵家在了解了贾赦、贾琏不堪的处境后,当时就给史老太君、王氏等撂下了话,三天内把贾赦请回正院,归还贾琏生母的嫁妆,把荣国公府的管家权彻底的交给嫡长媳妇,要不然,别怪赵家不给贾家留情面。 贾家自从荣国公死后,就变得文不文、武不武,习惯了文人女眷后宅那套软绵绵的斗法,根本没想到武将家行事向来说得出,做得到,既然出手,那就干脆利落的做个彻底,因此,当三天后再去荣国公府,发现贾家一点动静也没有后。 第二天,赵图就给当今圣上上了摺子,摺子中奏礼部失职,称荣国公府乃圣上恩典,赐给荣国公和荣国夫人史氏的荣养之地,府内面积、建筑等都是国公规制,如今荣国夫人健在,荣国公府她住得起,等荣国夫人天年之后,荣国公府按规矩,应该由天家收回。 袭的是一品将军爵的贾赦将军按规矩,应该由礼部督促工部,为其督造一品将军府入住…… 赵图的这一招釜底抽薪,气疯了贾家,乐坏了皇帝,也得罪了不少人,按赵图的说法,这公侯伯爵的府邸,只要是御赐或者是天家督造的,都是天家所有,你有爵位时,这个地方可以住,不是这个爵位了,就换个小院子去,这大的要回收给天家皇室。 当时水烨正烦恼儿子生得太多,给儿子开府内城都没好地方了,毕竟开国的时候,封了大批爵位,并赐给他们各自符合爵位的府邸,而那些开国功臣占得都是京城里最好的房子,而王公贵族们有起有落,没落的明明爵位已经降了好几等了,却仍然霸占着内城好地方不肯挪窝。 赵图这么一奏,公府规制以上的府邸就能收回二十几个,伯侯以上的更多,整理一下,不止众多儿子的府邸有了,连皇孙们的地方也有了……可以说,赵图的这个旨意甚得当今心意,太子、诸王、皇子们也明白,那些没落没实权的王侯公爵家都是没有话语权的。 可收回来的这些府邸,大概都是要分给他们他们和他们的子孙…… 因此,在极少人反对下,当今准赵图所奏,并降旨,由礼部核实诸王公侯爵所居住府邸是否符合爵位规制,不合规制者重新分配府邸,将超规制府邸收回户部,赵图此奏有功,赏官復原职,赵图却推辞了,称年事已高,当不的重任,并恳求致仕。 于是赵图致仕了,他的儿子赵德却被破格提拔到三品武将之职,并且很快,那些没落的王公侯爵们都被礼部重新分了符合他们如今头衔的府邸院子,皇子们开府的地方也有了着落,礼部在这次行动中大发了笔财,京城一时间处于热闹之中。 然后,天家旨意下,一品威烈将军贾赦带着他那一房的人,顺利搬入了礼部分配给他的将军爵府邸,贾家不敢抗旨,史老太君也知道此刻顺势跟着贾赦搬入将军府才好压制住大房,然而,他到底捨不得国公府的荣耀,贾政夫妻两个也捨不得搬离荣国公府正房荣禧堂。 加上当时,贾家荣宁两府已经投靠废太子,是太子的钱袋子之一,贾元春还在太子宫里,未曾被太子赠给雍亲王,他们还有些底气,废太子也许诺,荣宁两座公府不会有贾家以外的人住进去,等于储君许诺给他们国公爵位……因此并未跟着贾赦一起搬出去。 反正一品诰命荣国夫人健在,住在国公府自然不违反规矩,宁国府有太子撑腰,又打点了一番,礼部审核宁国府规模时就把面积虚报了不少,把宁国公府实际面积虚报到符合目前规制的面积,称换下公府牌匾,将伟制处改建下,不用重新建府。 于是,宁国府只是换了个牌匾,其他什么都没改,就这么混了过去,荣国公府甚至连牌子都没换,有荣国夫人史老太君顶着呢……那些被逼换了敝旧宅子的没落贵族们,自然也打听清楚了此事的起因结果,赵家也没给贾家瞒着。 见因贾家吞了赵家女儿的嫁妆,又薄待赵家女婿和外甥,惹出这场大是非,牵连了他们,反而毫髮不伤,心里连贾家跟赵家一起恨上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王熙凤又怎么甘心属于她家的财产给亲姑妈吞了,在赵家来人后,就跟王夫人闹了一场,让她交出婆婆的嫁妆,却没想到一向宠着她的史老太君,不但一直不吐口,还直说年景不好,嫁妆缩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第152页 把王熙凤气个够呛,干脆扯着贾琏回了娘家,跟父亲王子腾哭诉,让父亲给她主持公道,一面是嫡亲妹妹、一面是嫡生女儿,王子腾也为难,劝王夫人拿出嫁妆,哪怕拿出一半也行,王夫人就是不出声,如此三天过后,没等王子腾想折呢! 赵家一出手,就是彻底的釜底抽薪,抽的史老太君、王夫人肉疼肝疼,而圣旨下来不久,在贾赦搬家那天的同时,赵德、于氏带着杀气腾腾的几十名亲卫和十几个拿着棍子的粗壮婆子,浩浩荡荡进了荣国公府,将这些天他查清楚的妹妹陪嫁田、嫁妆等的买卖、典当记录等拿了出来。 当场念了几样东西的去处,件件指向贾王氏,于氏却颇有深意的对史老太君说,还有一些更有意思的去处,用不用给您老念一念,当即史老太君脸色就一变,于氏也不理会变脸的史老太君、脸上羞怒难当的贾政和哑口无言的王氏。 直接带人闯了正房,对比着嫁妆单子将东西一样样搜了出来,被王氏卖掉吞了的,就直接按市价折成银子,搬走了贾王氏的命根子,而这样霸道的举动,自然惹得王夫人的菩萨脸变脸,厉声命下人拦着,可荣国公府跟荣国公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下人都被这些窝里横,势利眼们排挤到了庄子上去。 剩下这些无能的,哪敢跟赵德、于氏身边这些杀气腾腾的人手对抗,贾王氏只能眼看着赵家霸道的清算,又苦等不来派去找王子腾过来的周瑞……她也不想想,霸着亲侄女家的财产不给,好不容易来帮手了,王熙凤能让她爹去给她帮手吗? 当时,她正在王府闹腾着不许王子腾过来跟赵家人对着干呢!而且,随后更让王熙凤觉得有意思的是,停留在府里的平儿回头给她讲,在王夫人这的事情即将告一段落时,史老太君竟然派鸳鸯过来,奉上一份单子。 说是她担忧贾琏像他父亲那样纨绔,就把赵淑的嫁妆给他留了点当家底,原打算等他长子出生了,人也定性再给他,现在既然亲娘舅来做主了,那改天把这些东西整理好,就给送到将军府上……贾琏、王熙凤才知道,贪赵淑嫁妆的除了王氏,竟然还有一个…… 赵德于氏笑眯眯的接过单子,看了一遍后递给王熙凤,又看似随意的提醒,贾赦既然已经按圣旨去了将军府,那史老太君这家也该分分,要不然威烈将军府天天喝西北风,圣上那里不好看……经过此事,贾家人知道了赵家的厉害。 深恐不按规矩来,赵家又出什么损主意,到时候就应付不来了,既然已经分府、分家也是理所应当之事,于是史老太君只能阴沉着脸,应了下来,从那以后,荣国公府是荣国夫人荣养的公府,一品威烈将军府是一品威烈将军府,因闹得太过厉害,两家一度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而王熙凤也因此看透了亲姑妈的嘴脸,和史老太君的深沉,又见识到贾琏亲舅家行事的彪悍,加上她凤辣子的性格,极为崇拜雷厉风行的于氏,将军府开府后,贾赦、贾琏都被赵德拎到军营再教育,刑氏又争不过泼辣的王熙凤,将军府就由王熙凤全权当家。 做为贾琏的亲舅母,于氏自然不会让刑氏有把持将军府的机会,哪怕她无儿无女也不行,防患于未然是必须的,但她也担忧王熙凤年轻,做事冲动莽撞,又或者随了她亲姑妈的性格,而行差踏错,这次清查姑太太赵淑的嫁妆。 于氏就查到王氏竟然敢仗着荣国府的名声势力,不但做了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还在外放印子钱,那可是直接把把柄往对手手里送……左思右想,于氏干脆时常把她带在身边教育,教导她人情往来,官场忌讳,内宅*等。 并拿她姑妈王夫人做的某些事情和放印子钱等造成的影响和后果,重点明名了那些灰色地带可以模煳处理,那些事情是绝对碰不得的……如此一来二去,竟使王熙凤行事更有章法,比她在王家那十几年学得更多。 而离了贾家那是非窝,又有于氏指点着她怎么过日子,怎么人情往来,现如今她已经生下嫡长女,长子,又怀了一胎,贾赦被收拾的天天宅在将军府里,不敢出去惹是生非,贾琏被赵德带到军营学着管理粮草军需…… 但当时却没有人想到,赵图表面上收拾的欺负他小女儿的贾家,暗地里又给欺负他大女儿的林家布了局,过了几年,赵林两家以天蚕种从雍王四子的风波中翻身而出,林家分宗而立后,不久雍亲王接管户部,兼任查贪清污之事,竟又揪出一桩跟林家有关的事来。 原来礼部在审核诸王侯公爵府邸是否违制时,挑了大梁,也肥了腰包,事情已经过去几年了,忽然有监察御史奏礼部侍郎林善同负责审核的府邸有不少是他吃了贿赂虚报的,连他吃了多少贿赂都写得清清楚楚……林善同自然悲剧了,查清后立刻革除功名,永不录用。 王熙凤想起贾赦听说这个结果,曾念叨过好几回,幸好他向来怕赵德这位大舅哥,有点好古董、爱女色的毛病,赵淑在的时候,对赵淑一直十分尊重,直到赵淑生了两个嫡子,才由赵淑做主,给妾室、通房丫头停了药,生出贾迎春来,要不然肯定比林连襟更惨…… 确实惨啊!估计荣国府得了消息后,现在怕是要后悔死了,当年他们相信着太子的空头支票,不肯跟贾赦搬去将军府,结果她们报以厚望的贾元春根本不是太子喜欢的类型,一转身就赐给了雍亲王,胡作乱闹的,又丢了太子的位置。 第153页 惶惶不可终日,直到太子彻底没了指望,又把所有希望放到了入了雍亲王府的贾元春身上,可惜,雍亲王府的大腿不是谁想抱就能抱得……为了讨好雍亲王府,往年,世子妃生母派人去接林妹妹到林家,每次都推三阻四。 等到太子二次被废,彻底没了指望,就恨不得天天把林妹妹送到林家,好讨了林家上下的欢心,给贾元春说几句好话,毕竟,雍亲王待林家一直十分亲近,加上两家又有一层亲家关系,虽然当时大家都以为世子、世子妃不在了。 却没想到,昨天竟有了更大的惊喜,世子和世子妃竟然回来了,还极得当今万岁爷和雍亲王疼爱,这往后林家肯定会显赫起来,赵家也差不了,而作为林家的嫡亲连襟的贾琏,也会得到提拔重用,想想这美妙的前景,王熙凤做梦都会笑出声来。 这不,今天一大早就开始收拾,等时辰差不多了,赶紧过来给世子妃问安,想想外面那比将军府有权有势的人们,不得其门而入,看着她的轿子羡慕的眼光,王熙凤就得意非常…… ☆、第93章 元春问安 末月从江嬷嬷口中听到的自然没有王熙凤知道的详细,但也听得目瞪口袋,没想到祖母的娘家竟然如此彪悍,竟把整个红楼剧情整歪了,现在还有红楼吗?末月笑了下,没在说什么,带着一行人向玉清宫苑走去。 到了自己院子客厅,一进门就见一身锦绣,头戴华丽翠羽孔雀簪,生有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貌若恍若神妃仙子,小腹微隆的美妇,被丫鬟、媳妇子扶着,给她行了一个标准的福礼,笑容满面,十分飒爽的道:「威烈将军府贾王氏见过世子妃娘娘,世子妃万安。」 「表婶免礼,快扶表婶坐下。」末月见身后一行人里走出两个衣着体面,十五六岁,面貌秀美的侍女,按照她的吩咐,去扶起王熙凤,引着她去客厅下首坐下后,才清淡一笑,由着江嬷嬷扶她在上首主座上坐下。 王熙凤一双精明眼,早趁这会儿功夫看清楚了末月,感觉跟在赵家、林家听闻的一样,棕黄头髮、肤色细腻乳白,容貌和林妹妹有几分相似,却没有林妹妹天生的那股薄弱之姿,和让人有沉溺之感的含情目,世子妃的双眼如平静无波的湖水,望之让人心里跟着一静,身材纤浓合度…… 整个人初一看只是清秀,但再一细看,就觉得有几分漂亮,越看越让人觉得十分合眼缘,是个十分受看的人啊!难怪得当今万岁爷疼爱,看架势,在雍王府她也没受气,昨天才回来,今天随侍的下人就全部毕恭毕敬…… 这时候昨晚雍亲王新定的规矩还没有传扬到外面,精明的王熙凤就观察到末月在雍亲王府的地位并没有外面人猜测的那么糟糕,反而,像是极得重用的,她心里一松,只要世子妃地位稳固,那她就是将军府、赵家、林家最大的靠山,比什么贾庶妃可靠多了。 她笑了下,极有眼色的道:「谢世子妃恩典。」 王熙凤观察末月的时候,末月也把王熙凤打量了一遍,她知道王熙凤是个功利的人,原着中也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但是,听江嬷嬷说,在这个世界的红楼中,她刚嫁入贾家不到一年,还未接过贾家的管家权,外祖赵家的人就回来了,从而引得红楼大变。 除了把爬床的陪嫁丫头卖了两个,其他恶事都未曾做过,就被于氏带到身边教育去了,现如今的琏奶奶在武官女眷中极有人缘,文官团体的女眷们也贊她得体,末月就准备好好看看她的为人,再决定交情的深浅。 不过,这第一眼来说,王熙凤让她看了还真不觉得讨厌,末月行事向来不违背本心,心里既然觉得她和眼缘了,态度上也就亲近了几分:「表婶是自家亲戚,不必客气,表婶的身子看起来有五六个月了吧?该在家好好休养,等生下孩子再来看我就是。」 「世子妃眼力真好,不到七个月呢!」听末月问起她的孩子,王熙凤脸上闪过慈和之色,不过,王熙凤的巧嘴可不是叫假的,随即利落说道:「自琏二爷随舅父出京后,我平日也不大出门了,不过,听闻世子妃您回来,我就想着,舅父舅母不在京城,姨母、表兄、表嫂也出京赴任了,怎么着,我也要上门给您问声安,要不然,等琏二爷回来,就该拿我治罪了。」 「呵呵……」末月见王熙凤并没有表演亲戚见面,泪眼汪汪那一套,反而借着玩笑的口气,表出她和贾琏来,对她的口才有了初步了解,又知道她为人擅长察言观色,觉得算是见到传说中的王熙凤了:「表婶说笑了,我这刚回了王府的都听说,表叔向来疼你,哪捨得动你一手指头。」 王熙凤见末月肯跟她说笑,心里有了底,知道末月是亲近外祖家这边的亲戚的,毕竟,时下的姻亲关系,都重母家,而末月的母亲石氏本是赵家家生子出身,若她抬举母亲的娘家,对曾外祖家很可能就远了几分,现在看到末月身为亲王府世子妃跟她这个表亲有说有笑,心里就清楚了。 刚想说几句巧话,讨末月欢心,外面就有使女进来报称苏公公已经跟李侧妃清点核对了库房、帐房等交接事宜,现在在外等着上交对牌、库房钥匙,一应帐目等,这话听得王熙凤心里一阵惊动,苏公公难道是指雍亲王爷身边那位鼎鼎有名。 在荣国公府作威作福,勒索了王夫人不少钱财的戴权戴公公,见了也要装孙子的那位苏培盛苏公公,难道世子妃回王府一天的功夫就收復了苏培盛,把管家权夺回来了不成?苏培盛可是王爷的亲随太监,雍王府的李侧妃也有压得雍王妃都难以翻身的战斗力。 第154页 现在载到世子妃手了?世子妃的手腕可真不简单……王熙凤想着她自己是绝对办不到的,心里对末月的为人处事、能力……有了先见为主的敬畏之心,从这天起,在末月跟前再也不敢随意说笑了,她却不知道,末月根本没使什么手段,管家权完全是雍亲王自说自话,捧给她的…… 末月想着雍亲王昨晚说,等她接管好王府诸事后,苏培盛是要回到雍亲王身边伺候的,于是点点头,直接吩咐道:「江嬷嬷,你去给苏公公道声辛苦,先把帐册等一应杂物搬到书房吧!有时间我再整理一番。」 王熙凤惊讶的看着末月轻描淡写的吩咐了一番,对雍亲王的亲随太监没有施恩拉拢、甚至连招进来说几句好听的话都没有,对她的举动,那位仿佛代表规矩二字的江嬷嬷连脸色都没变一下,神态恭敬的应了一声后,退了出去。 这样会不会得罪苏公公?苏公公以后会不会在雍亲王跟前给她穿小鞋,如果是她的话首先会这么想,但末月身为世子妃,看起来丝毫不在意,为什么?惯会琢磨人心的王熙凤心里捉摸不透末月的想法,脸上不由露出几丝不解之色来。 她的表情,王府的人精们一看就明白,偏偏末月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苏公公也好、江嬷嬷也罢,都不过是才见过几次,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对与末月来说,他和她都是一样的,她也没有王熙凤那样八面玲珑的才能。 于是在打发了江嬷嬷去接待苏培盛后,末月有些抱歉的道:「昨天刚回来,今个有点忙,让表婶等候,实在不该。」 「世子妃千万别这么说,是我不该这么早来打扰您,怎么着也该等两天再来给您问安。」王熙凤慌忙道。 末月诧异的眨眨眼睛,奇怪王熙凤刚才还一派飒爽利落,这会儿神态中怎么留露出一股恐慌的意味,张口就要询问,谁知,这时又有使女进来禀告,贾庶妃在外求见。 这时候末月还不知道贾元春是雍亲王的庶妃,只以为是雍亲王一位姓贾的庶妃,以为找她有什么事,干脆命人请她进来,一旁王熙凤欲言又止,她虽然在荣国公府就住了不到一年,却也听说过这位贾琏的堂妹的。 知道她是史老太君亲自教养的,貌若秋月,性格端庄,体态丰满,跟薛姑妈家的十四皇子府邸的薛庶妃有几分相像,很得贾家上下喜爱,上到史老太君、下到贾宝玉、贾环等,就没有一个说她不好的,当时她听了,就知道这不是个简单的人,但一直没有见过。 大观园落成,贾元春省亲时,将军府已经分出去好些年,除了过年过节,会送些年礼问安,两家一直不大往来,直到太子二次被废后,绝了指望的史老太君才主动跟将军府走动,然而分开时间长了,情分也淡了,加上赵家的教育,使贾赦跟荣国府那些人十分疏远。 贾元春省亲时,他只命人送了些礼过去,将军府的人一个都没去,因此,王熙凤根本没见过那位人人夸赞,完美的国公千金贾元春,这会儿听说她过来,心里就留了神,想要好好看看这个人,好胜的王熙凤不知道她心里那股不对劲是一种不服的情绪。 不知道世子妃的客厅里,还有人等着好好看看她,贾元春进来后,见除了在上首端坐的末月,下首还坐了位看似怀孕六七月的美妇,也不认识,就姿态优雅,不出一丝错漏的给末月行了个全礼,柔声恭敬的道:「妾见过世子妃,请世子妃安。」 「嗯!不知庶妃来我这有何贵干?」末月抬抬手,示意贾元春起来,然后非常直接的问出了口,一点婉转的意思都没有。 看的王熙凤又一楞,王熙凤觉得她的眼睛要出错了,贾元春确实不难看,端庄丰满,神态宁静,与薛宝钗有几分相像,但是,她不管受不受宠,也都是雍亲王的庶妃,是世子爷、世子妃的庶母,端坐在那受她的全礼好吗? 会不会惹怒雍亲王,怪其不尊长辈,不通礼数?王熙凤觉得她的心整个提起来了。 当事人两个却似乎都没有觉得有何不对,贾元春掩饰住眼底的难堪,面上依旧端庄的笑道:「回世子妃,妾想着王爷既然定了新规矩,妾就该每日过来给您请安,毕竟,您和王妃娘娘都是尊贵人。」 「哦!既然已经请过安了,你就回去吧!我这今个有客人,没有时间跟你说话。」因弘辉捣乱,末月至今都不知道,贾元春给某位亲王做了庶妃的亲王,就是雍亲王,也没想到,眼前的贾庶妃就是贾元春,她就想着,多在王熙凤口中问问与红楼有关的事。 因此,极为干脆利落的打发了贾元春,根本不给贾元春开口拉交情的机会,在贾元春退出时,末月想起一早到雍亲王妃那至回来的时候,该去请安的人一个都没见过,还特别吩咐了一句:「哦!对了,既然庶妃懂规矩,那每天先去给母妃请过安再过来吧!」 「是,妾遵命。」 王熙凤觉得此刻贾元春手里的帕子该揉碎了,似乎有咬牙的声音一闪而过,抬头看看末月脸上毫不在意的表情,她心里捉摸着,一会儿该好好打听打听雍亲王订了什么新规矩,竟然给世子妃如此大的底气。 ☆、第94章 周家佛奴 末月在贾庶妃离开后,想着趁机和王熙凤打听下荣国公府现在的状况,知道这里是红楼世界,难免对荣国公府有强烈的意识感,只是,还没等她把话题带到荣国公府那边,外面不时有使女、媳妇子等传讯请示诸事,各府的帖子该怎么回?侯见的人们哪个见?哪个不见? 第155页 又有使女进来通报,宫里德妃娘娘将自己身边的四名大宫女之一送来服侍世子爷,王熙凤本想趁机拉拉交情,却没想到末月刚回来,就管起了雍王府诸事,像德妃娘娘赐人这样的事情,已经属于内务,她不好旁听,干脆有眼色的提出告辞。 末月也忙得顾不得她了,只好说回头请她过来说说话,然后命人准备了份厚礼做回礼,然后拿着帖子去了雍王妃的正院,请示雍王妃各亲王府、郡王府、公侯等的拜帖如何回?外面求见的人哪个见?哪个不见? 雍王妃身体不适,没有精力看帖子,只让末月把拜帖、求见人家的来歷报了一遍,就指点着末月怎么回帖子,那些人家跟自家亲近,那些是面子情等,末月不喜算计人心,却并不是愚笨不堪之人,加上管理洪家庄内务的经验。 在听了雍王妃的指点后,就知道各府的帖子该怎么回了,也对王府明面上的人脉心里有了数,命人各自做了回復后,雍王妃见她应对得体,心里有了几分喜欢,干脆拉着她传授了一会儿管理王府的经验,又让她尽快熟悉好王府内务。 告诉末月,现在是因为弘辉刚回来比较忙碌,等几天安顿好后,王府必定要举办大宴,邀请诸多亲朋好友过来一聚,趁机让她和弘辉认认各家的人,也让各家人人人他们俩,听的末月眉头微皱,想像到时候就有的忙了。 就在婆媳俩有说有笑的时候,洪嬷嬷严肃的脸上,这会儿挂着笑容进来了,语气十分高兴的说:「娘娘,梦姐儿回来了,说是听说世子爷、世子妃回来了,今个过来拜见表哥表嫂。」 「呵呵……我就知道听到这个信儿,最先坐不住的是她,快去请她进来。」雍王妃听洪嬷嬷这么说,一直淡淡的脸上,露出一个似乎很高兴的表情。 从见到雍王妃时,除了见到弘辉,其他时候,哪怕见到亲生女儿英姐儿,雍王妃的神色就一直比较冷淡,有种喜怒不形于色的味道,这会儿竟然露出如此明显的喜悦表情,末月不由问道:「母妃,这位梦姐儿是?」 「啊!梦姐儿是我娘家大哥的女儿,今年九岁,小字佛奴儿。」雍王妃这才想起还没给末月介绍过这位娘家侄女呢!忙笑道:「是个乖巧温顺的好孩子,早先你们不在府中,英姐儿也未出生,家中嫂子担忧我膝下凄凉寂寞,就把这孩子送过来陪我。」 「弄得她小小年纪自己家没住几天,倒是常住在咱们府里,一直到英姐儿出生,她才常常回周府住一段时间再回来,而且英姐儿出生后,我身体一直不大好,英姐儿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照顾,跟她亲的如亲姐妹似的。」 原来是雍王妃娘家周家的小姐,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就是那小字怪怪的,古唐时期长孙皇后的小字名为观音婢,现在竟有了以佛奴儿为小字的人了,还是个女孩子,真奇怪,末月听的点点头道:「原来是世子爷的嫡亲表妹,不过,表妹的小字是不是有什么来歷?佛奴儿,比较少见呢!」 「呵呵……我第一次听说,也是这么问嫂子的。」雍亲王妃让末月问的,起了聊天的性子,当即给末月讲道:「听说这丫头出生不久,就生了场大病,高烧不止,吃什么药都不管用,直到一位高僧上门化缘,告诉哥哥,梦儿本是佛前玉*女贪玩,偷熘到人间转生,她不该是凡间的孩子,佛祖这是要收她回去呢!」 末月见雍亲王妃说的开心,也就配合着惊叫了声问:「啊!后来呢!表妹怎么渡过这一劫的?」 「当时呀!我哥哥跟你似的,也很着急,问高僧该怎么化解,高僧就说他给小姐起个小名吧!然后把小名记在佛祖跟前,也就好了。」雍王妃慢悠悠的给末月讲着,她病了这几年,常日只能闷在屋里养病,这会儿有人陪她聊天,心里就痛快不少。 又是和尚,这个世界里的和尚道士真是成天没事干了,不过,那和尚道士给薛宝钗出了个冷香丸的方子,麻烦得要死,不是富贵人家还真配不了,那还只是个皇商家的小姐,怎么堂堂雍亲王妃娘家的姑娘,起个小名就行了,末月不由疑惑的问:「就这么简单?」 「可不就这么简单吗?你舅舅他照着高僧说的办好后,果然,第二天梦姐儿就好了,后来,我带她到皇家寺庙去上香,连那里的高僧都说她佛缘深厚呢!」雍亲王妃说完嘆了口气,担忧道:「不过,小姑娘家有佛缘,未必是好事。」 末月想了想,刚要开口说话,卧房外就有侍女打起帘子,帘外走进一位*岁,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衣着装扮都偏好青素之色,髮饰耳饰都是简约中透着低调的贵气,右腕上挂着的一串碧蓝色手串亦是不凡,更为出彩的是她的一双眼睛,充满温润娴静之色,让人望之可亲。 这只是女童肉眼可见的模样,让末月更在意的是,这女童身上有着一股异常浓郁纯净的佛气,这股佛气的力量,远超过刚刚见到,位列金陵十二钗的王熙凤身上的仙气,那串佛珠更是不简单,似乎模样类似玉柳记忆里的定海神珠…… 只这一眼,就让末月心里明白,这个女童不简单,不知是哪方观音菩萨进入轮迴修行,还是另有目的才投胎人世?对她,比对王熙凤更要注意才是,末月心里定了定…… 「姑姑再说什么事呢?神色比平日好很多。」走进来的女童见雍王妃卧室里多了位面生的少女,面上无任何惊讶动容之色,只是温润一笑,姿态极为从容的走进来对雍王妃一笑,才看向末月,优美的行了一个福礼道:「能让姑姑如此开怀,想必这位就是表嫂吧?周氏梦玲见过表嫂。」 第156页 「表妹免礼。」末月亲手扶起周梦玲,在碰触到周梦玲后,她和周梦玲的脸色都是一变,没有任何证据,只是冥冥中一种直觉,产生了对方是不可小视的对手,身上有她们需要的东西的认知,末月眉头微皱后,立刻恢復平常的样子。 周梦玲也极为诧异,因末月的本体和修为都在玉柳空间内,在她眼里,末月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到了这方世界的九年时间,她见到过不少人,自然知道了这方世界是以红楼为主的世界,无论雍亲王妃身上的太阴气息、高桃瑶身上浓郁的仙气、薛宝钗身上淡淡的仙息…… 她都能够清楚地察觉,并准确的评价对方的能力与价值,以及自己应该怎样对应,好完成那个交易,回到那个世界,这也是高桃瑶明明有仙宫宝库做金手指,却在联繫不上太白金星后,就屡屡受挫的原因,然而,在见到末月后,本来以为她只是个不用在意的普通人。 但就在被她扶起时,定海神珠起了强烈的反应,如同在警戒一般,提醒她眼前的人是对手,周梦玲想起送自己来这方世界时,那个人的话,立刻开始谨慎应对。 末月不知道周梦玲跟她产生了类似的感觉,只是哪怕进了这人间富贵窝的雍王府,情绪上一直懒懒又随意的末月,这会儿立刻本能的打起精神,学着平日弘辉算计人时的笑容,亲切的笑了笑:「表妹的眼力真好,母妃正因为听说表妹过来了而感到高兴。」 「哦!是这样!那侄女要多谢姑姑的疼爱了。」周梦玲从容的握住雍亲王妃的手,眼带孺慕之色的望着雍亲王妃道:「能够见到姑姑,侄女也十分开心。」 雍王妃眼睛立刻一红,回握住周梦玲稚嫩的手,声音微哽的道:「这些年来,梦儿就如我的亲身女儿一般,若不是母亲和嫂嫂挂念你,真不想送你回去。」 「姑姑就会哄侄女。」周梦玲眼睛微红的道:「现在表哥表嫂回来了,姑姑能偶然记挂起侄女,侄女就知足了。」 ………… 两个人说的温情脉脉,末月却注视着周梦玲握着雍亲王妃的手一愣,她那双可通阴阳的眼睛,能够清楚看到,一股精纯的太阴气息由着雍亲王妃的手流入周梦玲手腕上那串碧蓝色的手串内,雍亲王妃本来见好的神色又呈现出几分憔悴之态……她是故意的?为什么这么做? 末月想自己毕竟和雍王妃是名义上的婆媳关系,她也确实是弘辉的亲生母亲,不好放着不管,她刚要上前一步,去拉开她的手,却突然在雍亲王妃床边柜子上的水银镜里,看到周梦玲温润的眼睛里,倒影的并非雍亲王妃的身影,而是自己的身影。 ☆、第95章 玉环旧事 她这是针对自己的试探,故意的?想要弄清楚自己的底细么?试探自己?末月立刻明悟了,略一犹豫,既然她如此做,并不担心因缘果报,看来雍亲王妃之事已是天命註定,只是,她的身上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太阴气息?雍亲王妃究竟是什么来歷? 末月心中产生出不少疑问,面上却一副并没有察觉周梦玲收取太阴气息的样子,取笑般道:「好大一股酸气,表妹这是吃世子爷的醋了吗?回头等世子爷回来,看他不笑话你。」 「表嫂。」周梦玲脸颊粉红,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略带些孩子气。 看的雍亲王妃不由一乐,神色略疲惫的道:「你和辉儿都是我亲自抚养长大的孩子,以后要多亲近。」 「才不要呢!梦玲只想一直陪在姑母身边。」周梦玲一脸依赖的揽着雍亲王妃的手臂,忧色却明显在脸上闪过。 雍亲王妃是何等聪慧,一眼就看出了周梦玲的忧色,知道周梦玲是担忧弘辉回来后,雍亲王府没了她的位置,从周梦玲每次回府的言谈举止,让她看的清楚,周梦玲因养在雍亲王府,跟自己大哥夫妻俩并不亲近,每次回府就如外人一般。 反倒在雍亲王府,她更自在一些,雍亲王妃是真的把周梦玲当亲生孩子般疼爱,这一点英姐儿都比不了,自从拼命生下英姐儿,她就已经油尽灯枯了,完全是在熬日子,本想拿一命换个儿子,以继承雍亲王府,甚至……那至尊宝座……以及周府的未来。 谁知……却是个女儿,这让她大失所望,心里对英姐儿一直有心结,只是她为了维持自己的体面和不让那几个看笑话,才一副对英姐儿也十分喜欢的模样,实际上她对此早有心结,明知道不是那个孩子的错,却怎么也无法真心接受她。 所以,论起来,周梦玲才更像是她亲生的孩子,雍亲王妃注意到真心疼爱的孩子有了烦恼,又怎么会不想办法去解决呢!所以,立刻撑着精神道:「呵呵,不用担心,你是辉儿嫡亲的表妹,他一定会疼你的。」 「姑母……」 末月不擅长谋划人心,自然不明白,周梦玲一句话、一个表情就博得雍亲王妃的怜惜,并做出了承诺,就算明白,她对此也不在意,做为水灵出身,就算有意融入红尘,一些根本上的东西也难以改变,她和弘辉都一样,在意的是天上的因果。 眼前这种随着轮迴,就会化为云烟,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般结果的是是非非没有在意的必要,只要成为最终胜利者就行了,这是她和弘辉不约而同的默契,眼见周梦玲笑容温柔的对待雍亲王妃,却加快吸取太阴之气的动作,并说着动人肺腑的话语…… 第157页 末月不太适应这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表现,也不想听周梦玲的欲言又止了,干脆笑笑,岔开话题,想起刚才处理的王府诸事,顺口提了宫里的赏赐,以及德妃赐来服侍世子的宫女的事情,问雍亲王妃这事还用进宫去谢恩吗? 雍亲王妃闻言冷笑一声:「不用,只不过是赐了名宫女伺候,又不是妾侍、格格,无须在意。」 「嗯!儿媳明白了。」末月点点头。 她刚要请示别的事,一旁周梦玲却忽然开口,一脸好奇地问:「啊!表嫂,我听说万岁爷特意降旨,许您见驾不跪呢!姑丈也把整个王府的事交给您打理,还为您重订了规矩,让侧妃们都要给您行半礼,真是太好了,长辈们都好疼您,梦玲在家见到父亲的妾室们,都要行礼呢!姑父为您定的这规矩,可是开国头一个呢!」 周梦玲的话令雍亲王妃、还有一旁的洪嬷嬷脸色当场一变,尤其是洪嬷嬷,昨晚就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她虽然是洪家庄出来的,是弘辉的亲信,但在这个讲究孝道大于天的时代观念里,弘辉的亲生母亲,显然比末月这个还未圆房的媳妇重要得多。 所以处事思绪上,洪嬷嬷是处处以弘辉的利益和雍亲王妃利益的角度去想,自然,对末月的维护,就少了很多……这会儿听周梦玲的话暗示的这么明显,洪嬷嬷深有同感,显然认为她昨晚并不是多想了,洪嬷嬷担忧的看了雍亲王妃一眼,雍亲王妃的脸色已经是白里透着青了…… 「嗯!这只是长辈们爱惜晚辈的一点心情。」听周梦玲这么说,末月再迟钝也感觉到不对劲了,隐隐明白她的话似乎意有所指,使得雍亲王妃的神色变了,甚至对她流漏出了一丝杀意,却一时没想透她要说什么,只好选了个绝对没错的理由道:「不过,我觉得这一切都是长辈们给世子爷的荣耀,我是沾了世子爷的光罢了。」 「哦!」周梦玲这一声特别拉长,意味深重的道:「原来是这样啊!」 敌意几乎昭然若揭,末月皱了皱眉,不喜欢周梦玲这种说话的口气,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招惹了这个气息温和,佛气浓厚之人的敌意,算起来,弘辉是雍亲王妃嫡长子,周梦玲则是雍亲王妃的娘家侄女,应该是自己人范围才对,但是看周梦玲的行为。 无论是先前的吸取雍亲王妃太阴之气的行为,还是现在明显的敌意,使周梦玲看起来并不认为她属于弘辉这边的范围,这代表她有别的目的吧!末月确实不够聪明,但她有一样令弘辉都称赞过的优点,那就是……果决。 此刻她果断的判断出周梦玲并不能够成为自己和弘辉的自己人范围,加上雍亲王妃对她一发即收的杀意,使末月对待她们的态度立刻变了,末月不会装模作样,当即语气神态疏离不少的道:「不是这样吗?还是周家小姐对皇祖父、父王的决定有意见?有不满?」 末月很少用严厉的语气说话,但当她真的肃穆起来,竟然凭空生出一股陌生的威压之感,令室内几人只觉唿吸一紧,仿佛在御驾前应对一般,周梦玲温和的眼中厉色一闪,很快又转换成微有惧色的样子,诚惶诚恐的道:「回表嫂的话,梦玲不敢有意见,没有任何不满。」 「哦……」同样拉长的一声,末月点点头道:「那就没有问题了。」 然后也不理会周梦玲的神色,看向雍亲王妃,神色带着保持距离的恭敬道:「母妃,外面管事还等着回事,这里有周家小姐陪您,儿媳就先告退了。」 雍亲王妃震惊于末月如此明显,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态度转变,加上因周梦玲的话引发了她心中一直以来的心结,使她竟然木然的点点头,连场面话都不说了,直接无力的挥了下手,令末月离开她的房间…… 等末月离开后,周梦玲默默跪在雍亲王妃床前,眼神痛苦爱戴的望着雍亲王妃,用力握着她的手,雍亲王妃脸色铁青的愣了好一会儿,才示意洪嬷嬷带着室内服侍的侍女们退下,等到室内只剩姑侄二人后,周梦玲的眼泪及其优美,以令人怜惜的角度从眼中落下。 「为什么刚刚要说那样的话?梦姐儿!别忘记,你现在可算不得是孩子了,已经是半个大人了。」雍亲王妃满腔的郁气、怒气和火气都被周梦玲这样的表情弄得消散一空,无奈的伸手拉起她,示意她坐到自己床边,轻声问道。 周梦玲神色不安又坚定的道:「姑母,表哥表嫂能够回来,我本来很高兴的,觉得姑母您苦尽甘来的日子终于到了,可是姑丈昨晚定新规矩的事情,家里今天一早就收到消息后,听了家里那些议论纷纷的话,梦玲真的很为您和表哥担心,玉环旧事,不可不防啊!」 「议论纷纷?」雍亲王妃握紧手,一直以来的心结让她不由开口问出:「有什么可议论的?玉环旧事?你想说什么?」 「姑母,侄女的话可能忠言逆耳,可请看在侄女一片孝心的份上,请听侄女说完。」周梦玲一脸大义凛然的道:「梦玲今天一大早就准备过来拜见表哥表嫂的,没想到跟父母辞行时,无意间听到父亲和母亲正在说您府上的事情,忍不住驻足听了起来。」 「这才知道,姑丈竟然订了新规矩,为他生育子嗣的李侧妃,皇上钦赐,出身不低,时常得姑父偏宠的那位年侧妃,包括府里的三位庶出公子等人,在表嫂面前都要以她为尊,对她行李请安,如同在您面前的规矩,这样的规矩根本不是尊重您和表哥那么简单,简直就像是表嫂才是姑丈最爱重的人,不仅交託王府诸事,还……」 第158页 「住口,王爷是最重规矩之人,怎会有……不可胡言乱语……咳咳……」不等周梦玲说完,雍亲王妃先出口打断了她的话,话中似乎完全否定了周梦玲的话语,人却因激动的情绪,使一直被药材压制着,来自五脏六腑的咳意爆发出来。 ☆、第96章 天发杀机 「姑母」周梦玲一脸担忧的轻拍着雍亲王妃的后背,为其止咳,眼神却在看着雍亲王妃剧烈的反应后,闪过一丝得意。 雍亲王妃不知周梦玲别有算计,只是一想到雍亲王果真如此看重林末月这件事,心就如坠入冰水中一般,不止是雍亲王、末月两人的公媳身份,毕竟,末月还未跟弘辉圆房,在雍亲王妃心里,末月还算不上她正牌的儿媳妇。 更深一层的痛处却是来自她多年求而不得的心结,她一直很清楚,这么多年来,她这个正牌嫡妃、李侧妃、年侧妃、武氏、牛氏、耿氏等众多的妻妾,没有一个真的被雍亲王爱重过,其中辛酸,难以言喻,但也因为知道雍亲王心里没有任何人,才可以给自己找藉口。 告诉自己雍亲王的性格就是如此,天生冷清、七情六慾淡薄……她才可以熬到现在,但如果雍亲王真的对某个人动了心呢?她的求而不得、她的多年期待、她的艰苦、她的心酸……她的一切岂不全部变成了一场笑话,一想到这一点,雍亲王妃心里的负面情绪就不由剧烈膨胀着。 她要知道答案,她要知道雍亲王是不是真的以爱重的眼神注视着别的女人?如果是真的,那么……就让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那个令雍亲王动心的人就好了,至少一切还是眼前这个样子,雍亲王还是那个七情不动的爷,她没有输给任何人。 感受着雍亲王妃心中的黑暗,周梦玲眼中闪过一丝讥笑,暗道,太阴星君嫦娥转世也不过如此,坠入情劫后,只会为情生、为情亡,不知道刚刚那位是不是西方那位所说的天河之母转世,她刚刚看不到吗?天眼未开?还是真的只是*凡胎? 应该是她才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她已经彻底了解,这方世界本是她所在世界的康熙朝歷史时期和红楼一书结合而成,为宇宙第三量劫衍生出的架空世界,是第三量劫的劫地,而在这个劫地中虽有众多仙家投胎转生。 其中引人注目的人却只有那位高桃瑶,和这个刚刚出现,从不存在于认知中的人,高桃瑶那个女人她已经通过西方圣人彻底了解对方的来歷,现在奇怪的女人只有她了,而且,她刚刚气息微露所散发出的气势,确实很令人怀疑,那种气势……呵呵…… 如果她真是天河之母的转生?对天河之母的转生,这一次的天道主角之一心生杀机,嫦娥距离其彻底失道之日不远了,嫦娥失道,天道自会将太阴星的气运偏移向另一位太阴之气的隐形继承者,道之圣人,不知你们是否已经推算出,这一世的太阴星君继承者是谁的转生。 她可是佛之圣人得力的棋子之一,呵……圣人们都是算无遗策的,九天之上的两位圣人,以为只有你们道门之人才注意到,此次大劫真正的主角是天河之母吗?天河之母——开天闢地之时,由混沌中地火风水四灵之一,水灵的化身,出身高贵。 本该和冥河老祖一样,成为一界至尊,九天真正的主宰者,然而却为化解罗睺戾气,未能出世即损落,即使如此,天道之一线生机仍让她转生入世,不过,天生携带着天河气运又如何,无论有多少气运,天河之母也好、道门主角也罢、高桃瑶、玉帝转生…… 你们所有人的气运我都会夺过来,成为真正的主角,真正的胜利者,到时候,不止现世那里的一点旧人恩怨,还有这九天地上地下,我将成为其下一个量劫前真正的主宰,天道,你欲让她成为主角,我偏偏要逆天而行,看看谁能够成为真正的胜利者……此刻,周梦玲双眼异常明亮。 雍亲王府四公子的院子内,高桃瑶抿着唇揉着帕子,难掩脸上恼怒的神情,耳边不停迴荡着守门婆子们的闲言碎语,圣上钦赐的玉清宫苑之名、雍亲王双手将管理王府的权利送上、甚至于还亲自将她捧上王府最尊贵之人的宝座…… 凭什么、凭什么、她是穿越者、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这个世界没有人比她更尊贵,没有人比她更福泽深厚,受万人爱戴……太白那个老傢伙明明是这么说的,所以这些年过去,就算与太白失去联繫,她对自己的未来也没有任何怀疑。 她坚信着自己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雍亲王心口的硃砂痣、白月光会是她、雍亲王皇后是她的、下一任天子的生母也是她、下一任至尊至贵的太后也会是她……这才是她身为主角的命运,所以这些年来,就算经歷诸多磨难,饱受德妃刁难,府内府外、家族里里外外的闲言碎语。 蹉跎了年华,沦落为低贱的婢女才进的雍亲王府,进入雍亲王府却未能如愿在雍亲王身边侍奉、反而要依靠雍亲王和别的女人生下的儿子才能够有一点立足之地,这对高傲的她来说是何等的屈辱,但她坚信着这只是命运的一点试炼,所以全忍下了…… 怀抱着不久雍亲王妃会死,雍亲王会至真至纯的爱上她,为她付出所有感情,迎娶她做雍亲王妃的梦想等待着……,她如此坚信着,是因为相信太白星君身为神仙绝对不会骗她,而且太白星君身为神仙,一举一动中,流漏出对自己的敬畏。 第159页 让她相信自己的来头应该比太白星君更大,所以她一直非常自信,相信自己才是这个世界命运的宠儿,然而,末月的出现让她动摇了……太白不在现身、本应死去的世子宏辉却活了下来,并一天之内让林末月成了朝里朝外最荣耀的人…… 尤其是雍亲王注视林末月的眼神,那是她梦中一直求而不得的眼神……那个林末月得到了本应该是作为主角的她才能够得到的一切:万人瞩目、所有女人求而不得的荣耀、当今圣上的欣赏和疼爱、雍亲王的爱…… 一种莫名却又清晰的危机感,让高桃瑶咬牙道:「林末月,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夺走这个世界所有属于我的一切,我不会再等待命运的眷顾了,这次我要主动出击。」 京城某处豪华酒楼内,一身锦白绸衣,面容灵秀,如仙家童子般的少年装扮之人,举止随性的倚在桌子上撑着下巴,听着周围人们高谈阔论的讲述昨日雍亲王世子进京的盛况,以及雍亲王府得到了当今圣上多大的赏赐,多么的荣耀…… 天蚕林家出身的雍亲王世子妃又多么受当今圣上疼爱,还赐给她免跪的殊荣等……少年嘴角勾起一股带着古灵精怪的笑,使脸颊上露出浅浅的两只酒窝,如此一笑,却是隐隐流漏出一股倾城之色,使一旁被他吸引而注目的人们,不由暗自嘆息,如此姿容,如果是个女孩子,待其长大,该是何等倾国倾城,即使贵妃也能当得。 也有那好男色,或者男女荤素不计的,暗自摩拳擦掌,捉摸着如何将人弄到手……而这少年装扮之人,对周围带着各种感情的视线却似乎根本没有留意到,依旧挂着纯粹的笑,纯真如稚子般,倾听着周围人们的言论,好似不知道有不少人在打他的主意…… 但只要仔细观察他的神情,就可以发现,在他纯粹笑容下掩藏的真实,那是高傲无情,如俯视蝼蚁般,高高在上,如主宰别人命运般主宰者才有的绝对悠然自在……这样的神情,出现在这么一个少年脸上,却没有丝毫诡异,反而十分自然…… 就在这时,灵秀少年笑容忽然一敛,站起身来,随手将一锭银子抛在桌上,向酒楼外走去,走动时,他小小的粉色薄唇还张合了几次,似乎在跟谁说话,又似乎自言自语,而这时如果有精通唇语的人看到少年那双粉色薄唇的口型。 就会读出少年所说的话:「任务目标确认——林末月。」 但此时却没人注意的到,反而是几个身影在少年走出酒楼后,鬼祟的跟了上去,看起来有人要倒霉,吃亏了,酒楼里不少人这么想,但是,到没吃亏的那一方真的会是那灵秀少年吗? 同时,正在户部和雍亲王爷一起忙碌的弘辉抬头,视线穿过窗户望着天空,低声轻吟:「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炼,谓之圣人。」 「世子爷,您在说什么?」一旁打下手的官员茫然的问。 弘辉少有表情的脸上,此刻唇角微微勾起,淡漠的道:「没什么,只是外面起风了。」 「起风?」官员摸不着头脑的看了眼窗外,回头却只看到弘辉转身而走的背影,心里暗道:这位世子爷在说什么呢?外面可是一点风都没有……刚想到这里,外面忽然唿啸一声,几道龙捲风打着旋在窗前刮往别处…… ☆、第97章 瑶池劫动 几年时间,周梦玲早就在雍亲王府布置下了隐秘的情报网,除了雍亲王身边寸土不进外,其他人身边都有她的消息探子,尤其是这次仙家转生的几人身边更是慎密安排,其中最为高调的高桃瑶身边,自然少不了。 所以,因为末月的回归,高桃瑶开始有了行动后,她立刻就知道了消息,也大概猜测出高桃瑶的打算,毕竟,无论是她还是高桃瑶都很清楚,以雍亲王的性格,绝不会做出有违伦常的事情,高桃瑶既然是自己儿子身边的使女,雍亲王就不太可能以别样眼光看她。 何况雍亲王又是个对女色上淡漠,不怎么上心的类型,只是一味等待,很难有结果,早在高桃瑶未进雍亲王府时,经过各方消息综合,加上高桃瑶百无禁忌,异常高调的性格,还有皇商高家那些只有未来人才会做的生意,周梦玲就知道了高桃瑶穿越者,以及对雍亲王的小心思。 甚至于雍亲王妃产女,生下佛门夺取太阴之位的棋子,就是她利用高桃瑶迫切希望雍亲王妃早逝,好名正言顺嫁给雍亲王的想法而暗中鼓动的……只是她和高桃瑶都没想到,天河之母竟然更早与雍亲王府结了缘,使雍亲王妃本该殆尽的寿命得以延续到现在。 自雍亲王妃生女以来,周梦玲就知道,高桃瑶一直勉强忍耐着性子,等待雍亲王妃死去后,由身为雍亲王府钱袋子的高家使力,让自己成为雍亲王继妃后,再得到雍亲王的心……高桃瑶的这些小心思,在周梦玲眼里,简直十分可笑。 如同当了女表子还要牌坊一样,想要别人的丈夫,又不想背上当小妾,谋害正室什么的名声,就用她是为了实现雍亲王妃的愿望,让雍亲王妃自己选择走向死路,以为这样她就清清白白了,在周梦玲看来,高桃瑶的行为就一个字——装。 装的自己多么无辜,多么无奈,其实比任何人都贪心,既想要人家丈夫,又想要自己清白无辜,还想要好名声……估计,现在察觉到雍亲王的改变,她自己也意识到了,再装下去就完了,才顾不的名声脸面和自己的清白,选择出手了。 第160页 看来,在得到雍亲王和自己的脸面和名声面前,高桃瑶选择了自己心中的*呢!正好,嫦娥转生雍亲王妃的性格向来被动,就算今天被自己添火了,只要没有确实的实感,雍亲王妃就不会主动出手破坏现状,再利用高桃瑶来加加油吧! 总要嫦娥自己失道,英姐儿才有机会夺取太阴之位,至于高桃瑶,反正利用了不止一次,用的这么顺手,再来一次也不错,反正她手里好东西多得是,如果她那东西效果够好,这次就给天河之母试一试,总要天河之母失道,她才有夺取天河汽运的机会。 高桃瑶自是不知道周梦玲的算计,还在为自己的计划进展顺利而得意,暗自后悔,以前的自己真是太傻了,对一群凡人讲究什么道德仁义,明明有着各种通天的手段而不使用,只想等待命运把自己想要的送到手边,直到现在才明白,想要的东西自己主动争取,才会得到的道理。 明明几张仙符,一颗仙丹能解决的问题,她竟然忍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果然是在古代呆的,把脑子都呆傻了,想要的东西,怎么得到本来就没必要计较,重要的是能够得到,她先前就是想不明白,才会被德妃逼迫到如今这种地步。 幸好,如今因为林末月的出现,她终于想通了,既然有金手指,不用才是傻瓜,名声……清白……向来是胜利者编写的,至于雍亲王会怎么看她,等日后,得到雍亲王的心,以雍亲王爱憎分明的性格,只要喜欢她,哪怕她光明正大的出手杀人,雍亲王都会称赞她做得好。 就算一开始不是正妻又怎样,干隆的高皇贵妃不也一样是出身他们高家,同样是雍亲王府使女出身,还不一样成就皇贵妃至尊,哼!如果有子嗣的话,别说皇贵妃,估计连皇后的宝座都能到手,想一想嘉庆封太子,登基为帝后,谁又提过他的生母本来是皇后身边一个洗脚婢的事。 而她高桃瑶出身比那两个更高,还拥有无敌的金手指,对雍亲王使手段,依凡人的手段肯定难以察觉,除了天知地知自己知道,在雍亲王的心理,自己依然清白无辜,至于子嗣,这些年她吃了天宫宝库的许多天材地宝,身体早就调养的极好。 反正如今她年龄也够了,在行事前服用颗善孕的仙丹,子嗣还不是手到擒来,等她和雍亲王的孩子大一些,再给他服用下开窍益慧的仙丹,肯定比雍亲王所有的孩子都聪慧,到时候,雍亲王自然会看重他们俩的孩子…… 当然,不止得到雍亲王,她还要清除所有威胁她得到雍亲王之心的人……高桃瑶美目流光溢转,心中幻想着出击后的成果……对于高桃瑶,周梦玲其实并没有完全了解,她以为的其实只是高桃瑶端着清白无辜架子的性格一面。 一旦她放下架子,抛弃装清白的面具时,也可以说是捨弃仁义道德的善良面具时,高桃瑶是十分危险的,不择手段、出手狠辣……同样冷血无情……这样的她的杀伤力,却不在周梦玲的预料之中,加上她们的行动,诛仙在天地气机变换中隐隐有所察觉。 张仙儿也在修仙系统的指挥下,得到了提示,等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机会,四方较力,各有算计,谁胜谁负又怎么说得清呢!天机变幻,就算是几位圣人,也不敢说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话语,只能且行且看,直到最后等待最终的结果。 那些气运轮转,天地变幻的事,凡人自是感觉不到,也没有这个意识,也不知道,在那些天人的眼中,身为凡人,士农工商,出身地位、官位大小都无所谓,他们看的都是气运,而在凡人眼中,则又是另一番风景,所看重的自是不同,身为仙家转生,没有凡人意识的也一样。 他们看中的反而是宏辉世子回归这件事本身,都知道携带倾国财富兵力而归的宏辉,必然会给朝廷、官场、雍亲王府等带去翻天覆地的变化,宏辉没有回归前,争夺储君位置正火热的皇子们、宏辉没有回归前,因为天降祥瑞,而被所有人期待又戒备着的雍亲王府庶子弘历等…… 毕竟,弘历虽然是庶子出身,可一出生就带着祥瑞,被废太子惦记那么多年,结果太子都废了,他却活的好好的,朝臣们都知道,皇帝表面对这位雍亲王府的庶子跟其他皇孙一视同仁,实际却对他十分在意,他们何尝不是如此。 弘历出生后的一举一动,爬行坐卧、说话学文等,一直被所有人关注着,朝臣们,包括皇帝在内,潜意识里都以为弘历必然是雍亲王府未来的继承人,如果雍亲王更进一步的话,弘历更可能是未来的太子爷,然而,这些意识和猜想却被宏辉的回归打破了。 如果宏辉回来时,没有带着这份惊天的见面礼,人们也不会如此动摇,毕竟,就算是嫡子出身,出生没多久就被皇帝赐了世子封号,世子封号能封就能废,至于嫡庶,少小离家,与雍亲王亲情肯定淡漠生疏,生母?以雍亲王妃那病歪歪的身子,还能护住自己儿子几年? 没了母亲庇佑的嫡子,往往比庶子更可怜,看看古往今来,尤其是生于皇家的嫡长子们,能得善终的又有几人?一个即将失母,性情不知如何,又与父亲没多少感情的嫡长世子,一个天降祥瑞,受各方关注,似乎天命註定,有得父亲疼爱,生母在世的庶子。 所有人都知道该如何选,然而,偏偏宏辉不按常理出牌,带着一身荣耀回到了京城,比起除了天降祥瑞,没有任何功绩,年龄尚且不足的小小庶子,自是让人刮目相看,得皇帝亲自召见,封赏……以皇帝赏赐给雍亲王的仪仗,太子之位已经不用另作他想。 第161页 也是,如此惊天的财富、兵力,就算财富入了国库,兵力也交给了朝廷,但那些产业没有宏辉安置的话,恐怕立刻就会乱了套,兵力更是……那些庄丁们可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认谁为主子自不言而喻,如此巨大的兵力,即使宏辉不加经营,至少几年之内,效忠的对象也不会变…… 而宏辉世子可是雍亲王的嫡长子,宏辉的力量就是雍亲王的力量,不过,雍亲王的儿子可不是只有宏辉一个,能够继承雍亲王一切的人却未必就是宏辉,毕竟,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按朝臣们猜想,如果雍亲王看重天降祥瑞的儿子,为了给天命註定的儿子铺路。 那就必定会在尘埃落定后,设法打压宏辉世子的影响力,消除宏辉交回的那些产业、兵力等的影响力……所有人都在等待看着雍亲王之后的行动,以为雍亲王府以后会有一阵子闹腾……就在所有人都这么想着的时候,谁也没想到,圣旨降临后的当天。 雍亲王就颁布下了一系列嫡庶分明,制府明事的规矩,表明了雍亲王即使时隔十年,依然坚定的视宏辉世子为自己继承人的态度,给予回归的宏辉世子夫妻明显的支持,这当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想想雍亲王的性格,朝臣们,包括皇帝在内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第98章 随心所欲 高桃瑶虽已经万事俱备,恨不得立刻动手,然而,宏辉回归带来的繁杂事务却使雍亲王也跟着一连好些天都繁忙异常,连归家的时间都没有,不停在户部、兵部忙碌着,连宏辉世子回归的庆功宴也是一推再推……想要算计的主角不在,想要切除的两个威胁中的一个不回来。 自然一切都僵止在弦上,如此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这些日子里,兵部、户部的大臣们和宏辉、雍亲王,包括皇帝在内,都忙翻了天,末月到可以称得上悠闲,在京城的亲友们一两天内都过来拜访了,说是亲友,熟悉认识的林家人却没有一个。 都是些没有见过,却有亲属牵连的人,当然,那个被罢官的祖父也来过了,被末月客气的请进雍亲王府客厅,末月虚应了几句,在林善同想要说些有的没的之前,末月藉口要为雍亲王妃侍疾,而将人客气,却毫不停顿的送走了。 从那天之后,末月不知是宏辉早有安排,还是雍亲王在忙碌之余,不忘记关注着王府诸事,反正,从那天起,在没有那边碍眼的人过来找麻烦,江嬷嬷也开始教给末月如何管理王府一应杂事,末月这才知道,雍亲王是真的要把王府的管理权交给她。 末月吃惊之余,徵询过诛仙的态度后,也爽快的接过手来,对于管理过洪家庄众多产业的她来说,雍亲王府的管理并不难,接过手,熟悉了上下管事,一两天的功夫就顺手了,反倒是她从未接触过的,王府里外的人情往来,让她手忙脚乱的熟悉了半个来月,才理顺了。 加上雍亲王妃时好时坏的态度,使末月因此忙碌的忽略了自身、还有空间内的变化,以为自己日渐睏乏是整日忙碌,心智疲累造成的问题……如此,在高桃瑶暗自为清除威胁重要人物末月得心应手,仙器净魂之神效而高兴之即,迫切希望雍亲王归来之时。 雍亲王和诛仙化身的宏辉世子总算归府了,并拟定了当天晚上给宏辉世子夫妇举办接风宴,广邀各皇子以及皇室宗亲、有来往的大臣们前来赴宴,连皇帝都一大早赐了几名御厨前来帮忙,对宏辉、末月等人还另有一番赏赐,王府里里外外因此正一片忙碌…… 诛仙去见过雍亲王妃后,回了玉清宫苑洗漱一番,见末月独自一人在这等他,神色一愣,语气清淡,却带着一丝关切:「这些天在府里有遇到麻烦事吗?」 「没有,就是这些人情往来的事情太繁琐了,累得脑子疼,我不喜欢做这些。」末月在诛仙面前一向直率,就算现在的宏辉和一直跟她一起生活的宏辉神态、气息完全不同,然而,她的意识里,浮现的一直是这两个人都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人念头,如同直觉一般。 点点头,诛仙认真看了眼末月,抬手挑起末月鬓边的一缕髮丝,不着痕迹的轻轻捏住其中一根,扽了下来,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态度淡漠的道:「不喜欢就交给别人去做,不用勉强自己,你只要随心所欲就好。」 「随心所欲?」被这四个字吸引了注意力,头皮上的些微疼痛末月忽略了过去,认真思考着诛仙的话,她摇了摇头,嘆息道:「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这世上,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百姓,又有哪个能够随心所欲呢?无论是谁,只要存在于这片天地之间,必定会背负着某些东西,恐怕连传说中的圣人也不例外。」 「圣人也不例外?」诛仙语气恍惚的问:「圣人们可都是跳出三界、不在五行、不受因果……的超脱存在,你觉得圣人还有什么可背负的?」 末月闻言一愣,抬眼与诛仙对视了一眼,突然产生一种错觉,她似乎看到了诛仙本来漆黑的瞳孔变成了重瞳,不是一般的双重瞳,而是四重重瞳,并且细微的旋动着,引人心神俱动,仿佛能够将人的三魂七魄吸入其中……他的眼中,仿佛就是一个绚丽多姿的世界。 匆忙移开视线,末月自己也不知为何,没有提起刚刚的错觉,反而侧头望望窗外的天空,迟疑地答道:「也许……他们背负着整个世界的诞生与毁灭吧!」 第162页 「背负……整个世界的诞生和毁灭吗?」诛仙意味深长的问。 末月点点头,随意说道:「不是有一句话说过吗,圣人之下皆蝼蚁,圣人们的力量对世界一定有着难以想像的影响力,圣人喜,则万事无忧,圣人怒,也许就是毁灭的开始……这种圣人级别的力量,就是圣人们背负的存在,让他们一喜一怒都不得自由,又怎么可能随心所欲?」 「小月……没想到……」诛仙望着末月,随手将手里髮丝收入囊中,语气意味深长的道:「不……应该说不愧是你,也许这就是当年的因吧!」 「世子爷?」末月莫名的望着诛仙,不解诛仙话中的意思。 诛仙上前一步,站到末月面前,长臂轻环,揽住末月的身躯,低声在她耳边,用带着奇特音韵的声音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就算你不能随心所欲,想要做事情,也要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才行。」 「我身体很好,只是有点……困而已。」第一次如此接近,清冷的气息在周围浮荡,不由自主的,末月只觉得耳根被那清冷的气息一吹拂,全身瞬间都有些酸麻,腿发软,耳根脸颊火烫着,如同刚刚全身被电流流过,头脑一片混乱,乱冷静的思考都做不到了。 有些意外的看到末月表现出的一片绯红之色,诛仙清淡的声音微扬道:「既然感觉到困,那就好好睡。」 「可是……晚上的宴会……」诛仙的声音,仿佛有种奇特的力量,让本来只是微觉睏乏的末月眼皮越来越重,感觉似乎,一闭眼就能立刻睡过去。 小月的修为还是太低了,才会连这两种小把戏都没能察觉到,净魂术、移星转月……以为这样就能够得手,也太天真了,不过这可真是个好机会,可以先给小月得一部分气运了,诛仙一心二用道:「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安心睡吧!」 「世子爷……」末月强撑着的精神,在听到诛仙的话后,松懈下来,合上眼睛的瞬间,模煳的想到,刚刚是错觉吗?他的声音似乎有点温柔呢!跟在京城外时假装的温柔不同,与到皇宫的清冷淡漠也不一样,感觉有点奇怪…… 在末月闭上眼睛的瞬间,诛仙一把将末月抱起,放到自己卧室的床上……一一安置好,才出去吩咐下人,世子妃身子不适,今天留在玉清宫苑休息,命他们好好伺候着。然后亲自去见了雍亲王,将末月不出席宴会的原因说了一遍。 同时,请了雍亲王的命令,宴会的事由李侧妃、年侧妃两人一起打理,不出意外的是,诛仙果然在雍亲王的头髮上也发现了和末月一样。 牵情丝:是仙界的一种异宝,以情缘诞生时产生的天地至情之气炼制而成,分阴阳两股,如将阴阳两股分别种到两人身上,发动时,无论是人是仙,都能够使其神智明明清醒自如,却本能的跟对方结合,等到牵情丝阴阳合一时,一切又会恢復正常。 而牵情丝髮作时候发生的事情,也会被中了牵情丝的人当成自己的思想、自己的选择,意识不到自己是被牵情丝控制了……回来洗漱完,看到末月的瞬间,诛仙就注意到了她的气息不对,神魂也有了损伤,神魂损伤另有源头,那奇特的气息,以诛仙圣人化身的神识,岂能瞒得过他。 圣人本来就有看透一切是非因果的明晰之眼,那时只是一个瞬间,一切是非因果都在在诛仙心中明确,所以他很清楚,末月和雍亲王所中的牵情丝是有差别的,末月的牵情丝是由移星转月的法门转移过去的,雍亲王的确实牵情丝一开始的目标。 这细微的差别,瞒不过诛仙见微知着的感知力,即使半个多月没回王府,诛仙心思微转,就大概猜到了前因后果,原因大概是因为他和小月回来造成的转变,使高桃瑶再也忍不住了,主动出手,动用了天庭宝库的牵情丝。 想先确定下和雍亲王的名份,同时,使用仙器净魂,磨灭小月的神魂,这些天,小月大概不经意间被净魂仙器化身的镜面照过了吧!也许,目标不止小月,还有自己,毕竟,在高桃瑶未曾脱凡的此时,她的目光只会被局限在凡人的界线中。 而另一个视野一开始就没有被局限在凡人界限的人,利用了高桃瑶心中的*,发动移星转月,想暗算小月失道……哼!真是幼稚的手段,既然出手了,那就做好被反击的准备吧!反正,极阴劫实际在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第99章 圣人之言 有因就有果,既然如此出手,那就做好被反噬的准备吧!诛仙不着痕迹的取下附在雍亲王发梢的牵情丝,两指轻弹,牵情丝已经化作两道红光,穿空而去,根据诛仙的意识,附在了新的目标之上,之后轻轻一甩袖口,嘴角少见的微微勾起。 心中暗道,今晚的晚宴之后,天宫王母的气运该有新的主人了,而周家经此一事,与佛门连接在一起的气运也要损伤不少,一举两得,倒是省了不少功夫……不过,末月要成就尊位,必须经九之极数,八亿一千劫。 这些通天圣人在復甦,察觉到末月真身之际,就已经推算过,天河之母从开天之初由混沌中的地火风水之水诞生,到如今转世为末月期间,建无量功德,大劫小劫也经过不少劫难,算起来,到如今已经歷过八亿零九百九十劫。 还差十劫,只要再歷十劫,并将仙、佛、人三界气运集于一身,就能够成就尊位,改天换地,然而三界气运还好说,且看各自手段,唯有这十劫,才是最大问题,尤其是第十劫,往往最后一劫才是难中之难,不知到时末月她将要面对什么? 第163页 亲眼看着末月从一个小丫头成长到现在的模样,彼此的气运、未来都连接在一起,心中的在意越来越多,难免有所牵挂,此刻起运争夺即将开始,他就忍不住有些担忧之后的事,却也知道,属于末月的劫难,必须由她自己跨过去才行,可是……诛仙想起末月刚刚小巧耳朵红透的样子,道心微微动摇。 在诛仙为末月将来必须经歷的某些劫难而担忧之时,张家小公主张仙儿已经根据系统发布任务后,以任务点数换取的完成攻略,混入雍亲王府,并根据系统的提示,易容成宫苑内的侍女,并等待时机,如此,以她的性格,强制忍耐了几天。 终于在今天又得到系统的提示,在诛仙离开后,混入了卧室内,张仙儿看着卧室内昏睡的林末月,没好气的在脑中向系统发问:只是混入雍亲王府,等待时机来见这个昏睡的女人一面,就给这么高的奖励,为什么? 哼!本系统自有道理,刚刚的奖励你已经拿到手了,接下来还有一个奖励更多的任务,完成了足够你突破三层修为,极品法宝一件,十种丹药符箓,接不接? 这么丰厚?张仙儿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强忍着一口答应的冲动问:难度多少? 零难度,只要你把这颗丹药给她餵下去就行。系统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这么简单?奖励却这么丰厚,不会是陷阱吧?张仙儿看着突然凭空出现,散发着微弱五彩之光的丹药,习惯性的用系统附带的扫描功能扫描了下,却只得到了一连串的问号,心中更是警惕,她是利己主义者,只相信利益交换,才不信世界上会有天降的好处。 系统人性化的嘲讽一笑:哼!这可是太清圣人亲自练成的特殊丹药,以你现在的修为,扫描不到这枚丹药的功效,想要知道详情,可以拿任务点找本系统购买到任务情报,此情报需任务点数二十万,请问系统使用者是否购买,友情提示,您的任务点余额为两万三千一百二十二点,是否购买?是否购买? 这个破系统,动不动开嘲讽,她真是受够了,不过,刚刚系统泄漏的口风,太清圣人?看来这个系统的后台果然够硬,难怪这么嚣张,张仙儿没好气的接过丹药问:服用方法? 只要把丹药放在她心脏所在的心口处,丹药会自然融入她的体内…… 张仙儿按照系统的指示,将丹药融入末月体内,又悄悄混出雍亲王府,不知为何,明明她仗着修仙者的身份,对别人做过比这更过分的事,夺走的性命,被傀儡福转化的傀儡等,她自己都没算清过有多少人,也从未因此而感到丝毫不适。 然而这次只是下个药,就算药的来头大了点,{不是大了点,是非常大}、就算奖励丰厚了些,{不是丰厚些,是非常厚},对她来说,本也算不得什么,可是,她心里就是莫名的升起一股恐惧,动手的瞬间,身体忽然感觉很重,也十分紧张,直到到了街上才松了口气。 想到刚才的感受,张仙儿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心里又忍不住有些好奇,那个林末月究竟是什么来头?本以为只是个和高桃瑶一样的穿越女,为了凡间的荣华富贵,偶然、或者故意改变了宏辉的命运而已,可是现在想想,普通的穿越女,会用得着能够制作出这样全能修仙系统,还能够得到太清圣人亲手制作的丹药的存在对她出手吗? 林末月,究竟是什么人?张仙儿心中警惕,却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在心中跟系统打听:喂!我不明白,刚刚那个任务有什么意义?那颗丹药有什么作用?告诉我嘛!系统大人。 现在还不到该告诉你的时候,等时机到了,你自然就清楚了……系统的话语听起来意味深长…… 张仙儿抿了抿唇,心中再次一千零一万次诅咒起这个破系统…… 而同时,此刻九天之上,空空如也的棋盘旁,两名道装老者,一名白髮白须,一名黑髮黑须相对而坐,各执黑白二棋对弈,久久才落下一子,待棋子落定,黑髮黑须老者忽然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笑容,对白髮白须老者道:「大哥,这次咱们又比老三多走了两步,看来胜负已定。」 「还未到最后,不可轻下断论。」白髮白须老者面容一片平静,眼神淡漠无为,似乎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事能够使他动容。 黑髮黑须的老者摇了摇头:「大哥,你我皆知,三界之主的劫难,一劫比一劫难,而最后一劫更是难上加难,刚刚我已经为天河之母最后一劫种下种子,到吞没完佛门气运,最后发动之时,老三才会意识到,他才是天河之母最后一关,绝对渡不过去的劫,等天河之母遇劫不过,身*灭,她所汇集的庞大气运,只会成为我道门的所有物,老三,他所寄託的希望,只会成为一场空谈,他还是在紫霄宫等待下一量劫的机会吧!不过,我们两个这一量劫不会输,下一量劫更不会输。」 「唉!你对老三的心结太重了。」白髮白须的老者嘆息的摇摇头。 黑髮黑须老者冷笑一声:「哼!难道大哥你想放那个随心所欲的傢伙出来,再压我们一头,圣人第一强者,老师他太偏心了,从一开始就偏向老三,竟然还把诛仙剑赐予老三,使他在封神之战前,一直压在咱们几个头上,现在被关在紫霄宫,真是活该。」 「莫气莫脑,老师自有他的考虑,你明白的,他是老师选定,在老师合道后的继承者,如果不是与你我斗气,使洪荒破碎,也不会被老师镇压在紫霄宫中,但老师始终没有放弃过他,要不然也不会有今时种种,老师他一定有所安排,所以,我们如今别说只多走两步,哪怕多走十步、百步,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如今与你我对弈的不止老三,还有老师,至少你我都不知道,老师他究竟在合道前给老三留了什么。」白髮白须的老者轻声缓语的慢慢说道。 第164页 老者的话语使黑髮黑须老者沉默片刻,随后语气略逞强的说道:「不管老师给他留了什么后手,在这一量劫中都没用了,圣人无情?圣人有情?哼!老三他无论偏向那一边,结果都註定惨澹收场,是继续被镇压在紫霄宫,还是毁灭与天道之下,圣人不死不灭,是真的不灭吗?至少天道还在圣人之上。」 「唉!且行且看吧!」白须老者说完,又落下一子,口气淡漠依旧的道:「不过,你选的那个小丫头,气运虽不错,戾气却太重了,加上以你恶念化身形成的……因果太多,终究不好,日后会有些妨碍。」 「一颗门面棋子而已,另一个申公豹而已,大哥不必在意,毕竟有老三那个不按常理行动的傢伙,早就安排好了,我们真正的底牌,不到最后是不会出现的。」黑髮老者得意的道。 白髮白须的老者点点头:「善!」 同时,正在室内给母亲请安的傅茶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看着母亲诧异的目光,忍不住羞涩的低下头,红晕不免脸颊耳朵,引得傅夫人不由一笑,关切的问:「可是伤风了?哪里不舒服吗?」 「回母亲,女儿没事。」傅茶儿忙摇了摇头。 傅夫人点点头:「没事就好,今天雍亲王府的宴请,你和我一起去,面对雍亲王府的贵人们,莫要忘记我的嘱咐。」 「嗯!」傅茶儿应完后,又有些不安的问:「母亲,雍亲王世子回来了,咱们对雍亲王府的贵人们的应对是不是应该变一变,毕竟,雍亲王爷十分重视嫡庶之道,为此还专门立了规矩,看起来十分重视世子。」 ☆、第100章 傅家成算 「咱们的应对本来也没有什么,对雍亲王爷嫡妃本就要十分尊重,现在尊重的只不过多了两位而已,你二伯和我,让你多注意牛氏和耿氏,不过是因为他们两位所处的小王爷和你年龄相仿,古往今来,投效之举,往往牵扯着联姻局面,听你二伯的意思,雍亲王爷,有意择你为四少爷嫡妻。」 想到女儿的早慧,小女儿也没在跟前,傅夫人干脆说透了,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她明白傅茶儿相来有成算,现在先说明白了,让她好有所准备,尤其是现在雍亲王爷太子之位局面将定,世子地位看似不可动摇,雍亲王府将面临争继承人的混乱局面:「不过,现在你二伯有些犹豫,是不是该换个人选才妥当。」 「四少爷?随祥瑞出生,极宠爱高家嫡长女的那位?」傅茶儿眉头微皱。 傅夫人点点头,道:「本来,他的继承人位置确定的话,有些缺点无伤大雅,古来帝王不都是三宫六院吗?但如今,你二伯说还是先看看为人再说,不可尽信传言,看看其是否有可取之处,如果只是有运无才之人,还不如换个稳妥的,一个太平王妃也可保傅家两代不离朝廷重心,将来还要看后辈出息不出息了。」 「二伯父这话说的十分有道理,不能只靠姻亲关系,不过,这只是咱们家的打算,如果雍亲王爷金口玉言指定四少爷呢?咱们不好开口拒绝吧!到时争还是不争?」傅茶儿有些担忧,有些失落,又有些渴望,同时,她对权力也有种嚮往。 任她性情如何稳重,在知道自己竟然和天下最尊贵的皇后之位将擦肩而过,也会觉得不甘心,所以心中念头一转,先想到的是这个,如果不得不争的话,二伯父,或者说傅家,会不会帮她? 傅夫人眉头微皱的道:「你二伯父说他相信你的眼光,若四少爷能得到你的认同,那他就还有能争的可能性,毕竟雍亲王爷正值壮年,日后还有的是时间,若好好谋划,不愁大事不成,若你觉得他不行,那此事作罢!雍亲王爷那里你二伯父有办法应对。」 「嗯!女儿明白二伯父的意思了,不过,若四少爷有才德倒还好说,若不行,母亲还是请父亲打消和雍亲王府联姻的决定吧!雍亲王爷生性多疑,一女两许,只会和雍亲王爷离心离德,反而被他厌弃,还不如做个纯臣,女儿看雍亲王爷还算重情,做个纯臣,应该也少不了照拂。」傅茶儿轻轻说道。 她二伯父一向认可她,甚至遗憾她若生为男儿身,到时傅家的将来就不用愁了,却没想到二伯父竟器重她到,把傅家一族的将来交在她手上的程度,傅茶儿突然觉得自己如同背负着万钧重担,匍匐潜行者,也明白了,执掌傅家诸事,还要简在帝心的二伯父是何等不容易…… 也不知那位四少爷是何等人物,单听他对高家嫡长女的举动,倒觉得有些不着调,不知在其他方面又如何?若实在不行,二伯要怎么拒绝,才能保全傅家和雍亲王府的颜面,实在不行,也只能舍了自己了…… 傅茶儿心中实在不安,却不知她的担忧在今天被彻底解决了,雍亲王也再没好意思对他家提起婚姻之事,让傅家着实松了口气,虽然没有姻亲关系,有点疏远,却也好过参与将来的储位之争。 傅夫人听女儿讲的有道理,连连点头:「等今天晚上你父亲回来,我就跟他说。」 ………… 当天,雍亲王府大宴,庆贺雍亲王世子夫妇归来,群臣纷纷携带家眷,前来道和,只可惜传说中极得皇帝、雍亲王疼爱,赐予免跪殊荣的世子妃并没有出席,说是身体不适,宴席由李侧妃、年侧妃主持招待女眷们了。 由此使女眷们生出诸多猜想,她们都是做人媳妇、或者做人婆婆的,倒也明白,估计世子妃是被打压了,毕竟,世子妃的出身,无论做世子妃、还是将来的太子妃都太低了,天蚕林家不过这几年刚刚兴起,比起老牌大族、公侯勛贵家的女儿,差得远了。 第165页 以世子的身份,只有公侯家的嫡长女才配的,这么一想,倒觉得世子爷更委屈,加上如今皇帝对雍亲王未来储君的态度明显,朝事上简单的直接交给雍亲王处理,大事则亲自教导雍亲王应该如何做,朝臣们都是人精,怎么会不明白皇帝此举是在表态。 只是,因前二废太子,请立八皇子之事牵连甚广,出头的臣子各个遭殃,闹得如今无人敢出头说请立太子之事,雍亲王自己也不能跑去跟皇帝说,请立他为太子的话,所以一直名分未定,但朝廷上上下下,早已明白未来格局。 而后,今日雍亲王府诸位家眷,将是未来后宫诸多嫔妃中的一员,谁也得罪不得,因此也纷纷不曾提及末月,自觉给足了雍亲王府的面子,而李侧妃、年侧妃两人,最近因末月归来就夺走了管家权,还令她们处处低这么个小辈一等,大丢颜面,气不过自然小动作频频。 被雍亲王狠狠敲打了一番,以往还顾及着年家在湖光、四川等地的影响力,不好贸然行事,对年侧妃的诸多矫情,雍亲王也只能皱眉敷衍了事,如今整理了宏辉带回来的众多产业,才明白洪家庄堡在整个水朝地界分布有多广,对四川、湖光的掌控力虽不及蓬莱洲。 但论影响力却比年家强多了,因此再无掣肘之处,也不必顾忌年家的面子,行事多是随意,因此,李侧妃、年侧妃都被当着奴僕面罚跪,由王府掌事当面诵念府规、女戒等训诫,丢的面子更大,却也因此再也不敢随意生事。 尤其是李侧妃,她如今唯一剩下的儿子宏时已经大了,眼看就要择妻订婚的年纪,若她这个生母大丢脸面,并被雍亲王厌弃的话,孩子的将来、还有妻室的选择,雍亲王恐怕都不会上心了,比起年侧妃,有儿有女的李侧妃顾忌更多。 而年侧妃无儿无女、本以为是继王妃的婚事,却变成侧妃,因此心中不顺,仗着父兄得力,在雍亲王府闹腾的不轻,直到发现,她越闹腾,雍亲王越是冷淡她,今年才安分了些,没想到刚安分不久,宏辉世子夫妇就回来了。 兄长还因此特意回来见她,告诉她雍亲王爷储位将定,为了年家的未来,让她小心侍奉雍亲王,尽快生下儿女,作为年家的依靠,同时还告诉了她,父亲身体状况并不好的消息……如此种种,年侧妃也不敢摆出以往雍王妃下她第一的谱了。 可是,面上服了,她们心里没一个痛快的,这会儿明知道在雍亲王府里,雍亲王妃等闲也不愿招惹世子妃,世子妃今日是真不舒服,她们才得到机会出点风头,却也乐得女眷们误会,盼着回头,这些女眷们给她找找麻烦也好,因此只口不提世子妃的事,更是让女眷们误会了。 直到宴会中途,宫中再次赐下赏赐,一如过往,整个雍亲王府,雍亲王、宏辉世子一等一的丰厚,雍亲王妃的赏赐比王妃规制高一等,末月的赏赐等同王妃品级的了,面对圣旨,众女眷都在猜想,这次再怎么被打压,府里都该放世子妃出面谢恩了吧! 没想到却听到宏辉世子却出面带世子妃谢恩,言道世子妃初入京师,水土不服,今日不便出来吹风,明日再带她入宫亲自谢恩……众女眷这才猜想,世子妃也许真是身体不适,忙遗漏补缺,纷纷问候世子妃如何,弄得李侧妃、年侧妃只得强颜欢笑的应对。 而宫中皇帝听说末月水土不服的病倒,倒是松了口气,前天宫中旧历,太医院呈上后宫众妃平安脉与敬事房,皇帝想起末月那一拜,一时心生好奇,就令人把德妃的平安脉取来看了看,这一看果然发现德妃的平安脉记录,最近小伤元气,宜补身滋养为要。 心道果然应验了,心中对末月有些戒惧,直到此刻听闻末月也会水土不服、也会生病,才心里一松,暗道,末月的命格再特殊,也只是命格的原因,她本身也只是个普通的人,要吃五谷杂粮,自然,生老病死也免不了…… 心里高兴,面上不漏,想到宏辉还要带末月入宫给他谢恩,心道还是算了,可别来祸害他的后宫了,想到这皇帝忙连声吩咐,给雍王府世子妃赐下诸多珍稀药材,并传了口谕,让末月好好休养,谢恩之事就免了。 而再次接到皇帝口谕,或听说此事的众官员女眷们,心中都道,皇帝果然是对这个孙媳妇十分满意的,又是赐药、又是免跪免谢恩,就是当年的废太子都没被免跪过……不由暗自庆幸,幸好没得罪过这位神秘的雍亲王妃。 ☆、第101章 瑶池应劫 如此宴会继续,而身处后宅之中的高桃瑶却总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引得她不由自主向一个方向行走,高桃瑶不惊反喜,暗道,肯定是她释放的牵情丝起效了,那个方向是雍亲王爷所在的方向吗?她终于能够成为他的女人了,而与此同时,宴席里周佛奴的父亲,周家大爷也莫名往外走,总觉得自己想往某个方向前行…… 众人杯来酒往,纷纷向雍亲王道贺,并好生恭维着弘辉世子,就在宴席将到达高峰时,李侧妃身边的女使忽然匆匆过来,低声对雍亲王回了几句,一旁弘辉听了,嘴角略带讽刺意味的轻轻勾起,雍亲王听完眉头一皱。 伸手招高桃瑶的父亲过来,因高桃瑶几年来的闹腾,并觉得她带坏了自己的儿子,加上今日大好的日子,她却又给府里添一把晦气,已经使雍亲王对高家的耐性降到最低,丝毫不给高家面子,当着众人的面,冷声道:「高文高大人,刚刚本王舅兄偶遇你家长女,惊为天人,要讨她回去当贵妾,你女儿也对本王侧妃恳求,说是十分想去服侍本王舅兄,你怎么看。」 第166页 雍亲王此话一出,众人当场脸色大变,高文脸色一下变得铁青,如果此刻高桃瑶在身前,他恨不得一把将其掐死,真是的,明明不傻,做生意、挣银子没有比她更在行得了,政治眼光也不错,如今雍亲王很快也该立为太子了,怎么行事就这么荒唐。 先是得罪了德妃,德妃得罪就得罪了,反正雍亲王跟德妃关系并不好,可为何不往雍亲王爷跟前凑,反而跟她小那么多的四少爷纠缠不清,现在竟然又招惹了雍亲王嫡妻的兄长,周围的人该看他笑话了,高文想想就嘴里发苦,不知该如何回答,心里对高桃瑶的不争气已经气苦。 「不可能,桃瑶是儿子的使女,处于内宅,怎么会遇见大舅父的,再说,她答应一辈子服侍儿子的,不会不守承诺的。」高文还未开口,一直随在弘辉身旁的弘历却先忍不住开口,稚气俊秀的脸上挂着明显的不相信。 他这一出声倒不要紧,使本来不准备应承此事的雍亲王脸色一黑,心中打算,这个高桃瑶还真是个祸害,算了,不管此事有谁的算计,未免弘历被她带坏,还是趁机把她打发出去的好,雍亲王有了决定,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对李侧妃的使女冷声道:「你把事情经过说给高大人、还有她的主子听听。」 「是。」使女恭敬的对雍亲王行了一礼,面色微红的说道:「大概两刻钟前,府中下人给众人上菜,经过外院的假山时,忽然看到假山旁高姑姑和周大人两人举止亲昵,衣衫、衣衫并不整齐,吓得惊叫出声,周大人还带着浑身酒气直说要见王妃娘娘,把可人儿、高姑姑讨回府去,侧妃娘娘把高姑姑招去问话后,高姑姑也说愿意侍奉周大人,高姑姑毕竟是德妃娘娘赐下的,侧妃娘娘不知如何是好,又担忧气到王妃娘娘,就命奴婢来请示您了。」 「孽障!」高文羞愧的以袖掩面,跪倒在雍亲王面前,哭丧着脸道:「臣没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儿,那个孽障但凭王爷处置。」 雍亲王摆摆手,冷声道:「无需如此,高使女虽是母妃赐下,到底是你女儿,她的终身大事你还是能够做一做主的。」 「父王!」弘历不敢置信的望着雍亲王,却又不敢顶撞一向严肃的父亲,只得匆忙行了一礼道:「儿子去见桃瑶姐姐,亲自问清楚,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弄错了。」 弘历说完,不敢看雍亲王的脸色,匆匆离开…… 随意的看了眼弘历和黑着脸的雍亲王,诛仙嘲讽一笑,有因就有果,玉帝这次怕是要大失所望了,不过,这也是他亲手种的因,若不是他纵容瑶池王母太甚,瑶池王母也不会在天庭任性妄为,闯下弥天大祸,导致必须入凡,经歷种种磨难,重新领悟道心才能重回天庭的结果。 而瑶池王母本是凡女,能入天庭为王母,全赖她嫁于了玉帝的转生,从而一人得道,全家成仙,要说道心,她根本没有,有的也只有对权利、对至高无上、容不得别人反对的私心而已,偏偏她转世人间,玉帝又捨不得她受苦。 从而大开方便之门,给予种种便利,却丝毫不交给她任何道理,这样又怎么能够得道呢!这次更是过了,竟把天库进出权限也给了她,任她无知的取用天庭宝物,却连那些东西的来路都不清楚,牵情丝,名字好听,实际上不过是比凡间更高级的春药而已。 会让中者保持着理智状态,又渴望着另一个中者而已,一旦两者相遇,就不想再分开,直到两人结合后,才能恢復本身的思想,高桃瑶是知道牵情丝的效果,才用来对雍亲王下手,等到时候恢復理智,就知道因果了,但到时候也就晚了。 瑶池王母的气运,本是因为她作为玉帝的妻子,得到玉帝承认,才获得天道认可,从而气运加身,一旦她*于玉帝以外的人,就会被天道剥夺瑶池王母的势和气运,从仙家转生论为凡人,此次量劫也就没她的事了…… 作为佛教信徒的周家,竟然破坏了玉帝婚姻,佛宗的气运也会被天道消减,那些流失的气运,都会被小月吸收,到时候小月就能更进一步了,而这些虽有他的手笔,却都是在她们出手后还以因果,不会被天道所厌…… 宴席在众人面上谈笑自如,心中纷纷八卦之中结束了,每个人离开前都忍不住看了眼面如死灰的高文,心中暗暗嗤笑,有的甚至明面上过去打脸…… 「高大人真是好家教。」 「高大人家的女儿可真是特别。」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迫不及待的呢!」 ……高文在众人的嘲笑中,一脸死灰的狼狈离开。 傅家的马车内,傅茶儿和傅夫人相视苦笑一下,傅茶儿不敢置信的道:「那个人就是随祥瑞而生的四少爷,这也太不成体统了。」 「娘也没想到他竟然会那么低声下气的去求一个使女不要离开他,以往都只听说他如何宠爱高家嫡长女,如今才是百闻不如一见。」傅夫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傅茶儿直摇头:「四少爷已经九岁了,竟然还如此……如此……跟惊才绝艷的世子爷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看来,先前是我和二伯想的天真了,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和世子爷成为对手,可惜女儿晚生几年……」 「茶儿,你也要想开一点,而且你出生的一点也不晚,等你长成,世子爷也正当壮年,雍王爷也该更进一步了,只是,名份上怕是要受些委屈。」傅夫人想到处理事情,快刀乱麻,行事果决,气度斐然,容貌亦是天人之姿的雍王世子。 第167页 以往还觉得四少爷如同天降仙童般的不同凡响,等两人站到一起,才感觉到,站在世子身旁的四少爷真的是十分平凡,如此好仪表、好才能,难怪当今圣上和雍王爷都十分看重他,在傅夫人心里,也觉得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她精彩绝美的女儿。 傅茶儿摇摇头,果决的说道:「母亲你才是不要胡思乱想,女儿是绝对不会做妾的,而且,有些人好是好,却只适合看看而已,弘辉世子其人深不可测,仿佛一眼就可以看穿所有人的心,令人心中生寒,女儿连跟他博弈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皇家的不算妾……」傅夫人迟疑的道,如此好人才,实在难找,他家是可以仗着曾经立过的功劳,把茶儿送入雍王府的,看今天弘辉世子的样子,将来必能继承大统…… 「妾就是妾,无论皇家还是臣民,都一样的。」傅茶儿嘆息了一声,揽住傅夫人的胳膊低声道:「母亲,女儿知道您是为女儿好,但对女儿来说,就算成了皇家的妾,也是无比强烈的耻辱……而且,依女儿看,弘辉世子可不是雍王爷能够摆布的人呢!」 「茶儿!」傅夫人慾言又止,知道女儿主意已定,谁也改变不了,也不再说这个,想想今天碰到的事,傅夫人就觉得不可思议:「以前还以为周大人是个端方君子呢!今天才知道他也是个……」 傅茶儿知道母亲不好意思在她面前提好色二字,想起今天看到的一幕,不由道:「大概是高小姐颜色太好了,周大人是怕一时错过了,再得就难了。」 「这倒也是,我进出宫廷这么多次,在宫里也没看到颜色比她更好的贵人。」傅夫人笑了笑:「不过,颜色好,四少爷闹腾又如何,在世子爷一声令下,立刻就被送去周府了。」 「世子爷也是个促狭的,竟然说既然两厢情悦,一刻都捨不得分开,如此迫不及待,那也别等什么贵妾之礼迎入门了,一个使女,立刻抬回去,做妾做通房……啊!疼……」傅茶儿委屈的摸着头,那里刚刚被傅夫人敲了一下。 傅夫人摇摇头:「这话可不能出自你的口,没的污了舌头。」 「知道了。」傅茶儿乖乖的应了一声。 天色渐暗,忙完一切,总算能休息会儿的诛仙回到卧室,看着在他床上昏睡的末月,心中莫名一柔,不由自主走过去,坐到床边,轻轻抚摸着末月棕黄头髮,低声道:「小月……再等等,很快,你就可以醒过来了。」 当晚,天空忽然无故响起九声惊天噼地的雷鸣,将众人自睡梦中惊醒,随即众星齐齐暗了一段时间,才微微有些亮光,钦天监内彻夜灯火长明,紧急观看天象…… 同时,自癫狂中回过神来,浑身酸痛,全身无力,不可言说的部位撕裂的痛,中年男人的躯体,令她恨之欲狂,她不明白明明安置在雍王身上的牵情丝怎么会变成在这个男人身上,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让这个人,她的耻辱去死。 她要去宝库拿仙符把他轰成渣,然而,平日认她念头一动,就会为她敞开大门,将她拉过去的宝库此刻却没有任何动静,高桃瑶心里忽然觉得十分恐惧,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浮现……她被宝库拒绝了,怎么会……太白星君明明说…… 心中若有所悟的高桃瑶憎恶的瞪着中年男人…… ☆、第102章 一见钟情 就在雷霆霹雳九响之后,一直昏睡的末月忽然全身散发出浓烈的水灵之气,淡白色水雾瀰漫在整个卧室内,见此,诛仙淡漠的眼瞳一动,正对上醒来后,末月睁开的双目,两人四目相对,末月不知为何,忽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小月,睡醒了,觉得如何?」诛仙扶末月坐起后,关切的问。 「感觉不能再好了,身体也变得很轻松。」末月点点头,这一觉睡得很好,奇怪的是,只是睡了一觉,她的修为忽然暴涨了一大截,空间的封印竟然也扩张了大半,什么时候好好睡一觉,就能够比平日修炼更厉害了。 诛仙嘴角微扬,平日淡漠的声音,此刻不由多了些欢喜:「所以说你平日也要多休息,不要太劳累了。」 「嗯!我知道啦!」末月点点头,忽然想起今天可是重要的日子,忙道:「啊!今日的宴席怎么样,没出什么乱子吧?」 「还行吧!皇祖父给父王母妃我和你赏赐了一些珍品,来客也还算安分,除了舅舅跟父王讨了府里一个女使回去做妾室,其它的就很平常了。」诛仙避重就轻的道,事故内你来我往的阴谋算计,他并不想让小月知晓。 小月有自己的道,她只要跟着自己的道径直前行即可,沿途中的阻碍和崎岖,都会由他开通,这也算是合作的诚意吧!难得碰到一个合得来的人……诛仙默默的想…… 被雷声惊醒,雍亲王妃咳嗽了几声,摸索着在床上坐起身,一旁听到动静的洪嬷嬷忙起身过来服侍:「王妃,您觉得怎样?」 「没事了。」雍亲王妃揉着胸口,顺了顺气,沉默片刻才低声缓缓问:「听说……今日宴席……未散,王爷就……招了御医为世子……妃诊脉,晚上还亲自安排了……御医在外院安置,为她值守……」 「……是……」洪嬷嬷沉默片刻,才低声回答。 「呵呵……咳咳……」雍亲王妃冷笑一声,就不由好一阵咳嗽,好不容易等咳嗽停下来,她才不甘的道:「这些年……我病成这样……他也从没有这么精心过……其她人也没有……为什么偏偏是……她又有什么好?」 第168页 「王妃……您宽宽心……」洪嬷嬷不知该如何安慰雍亲王妃,在她心里,弘辉是她的主子,弘辉的生母就是她必须效忠的人,至于世子妃,即未圆房,年龄又小……现在还只是个外人,就算有在外几年的感情,又哪里有生母重要?何况在外面时,世子整日忙碌,能跟世子妃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雍亲王妃盯着烛火发了会呆,在洪嬷嬷扶她躺下后,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听说……林如海的女儿和她长……得很像,明天招她来给……我看看。」 「您的意思是?」洪嬷嬷惊疑的问道。 雍亲王妃语气十分清冷薄凉:「我的身子……是不行了,在那之前总要……给我的孩子做……最好安排,既然王爷……喜欢她那样的,那我……就给他找个像的,明天安排她见见咱……们王爷,若王爷应了……世子妃那里……也该处置了。」 「是!」洪嬷嬷听得心中一凉,十分不安,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弘辉世子那里报信,听候世子的意见,可,一想到她效忠的世子爷竟然有个引得自己公公动心的妻子,她就觉得这个世子妃的存在玷污了世子爷,矛盾非常的洪嬷嬷躺回去后,彻夜未眠。 第二天,且不说钦天监、朝堂为昨晚的异象争论不休,周府里周佛奴得恼怒,高桃瑶满腔无处发泄的憎恨,只说自林家到地方赴任,居住在大观园内,安份守孝,从不肯多走一步路的林黛玉忽然接到雍亲王妃的邀请,心中是多么不安。 但在一心讨好雍亲王的贾母、王夫人的催促下,还是提着心,乘车进了雍亲王府,到了二门又换乘了软轿,不安的坐在轿子内,因为心情紧张,也不知行了多远,轿子被轻轻放下,黛玉以为到了地方,不敢劳烦王府的人。 就自己掀开帘子,准备下轿,谁知刚撩开帘子,微一侧头,就听外面僕妇们齐齐对前面行礼,并齐声问安:「奴婢们给二爷请安,二爷万福。」 「免了。」弘时兴沖沖的走来,正准备去八皇叔家玩一会儿,就见一顶软轿在外面抬进来,跟他走了个对面,这种软轿多是抬女眷用的,按平日的规矩,都是下人们问完安就接着抬轿走人,礼数周全的女客就在轿子里给问个好。 没想到今日里碰到个意外的,竟掀开帘子露了下脸,虽然帘子立刻就给放下了,弘时却清楚地记得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样的美景,貌比西施也就是样了吧!还有,那双眼睛里的惊讶,似乎没想到会见到他呢! 林黛玉也没想到并不是到了地方,而是僕妇们停下给主人问安,心里一羞,脸都红透了,仓促的放下帘子,躲回了轿子内,不敢再轻易举动,僕妇们虽略有惊讶,然而王府里什么事没见过,昨天还见府里的使女姑姑跟舅老爷公然在路上亲昵呢! 这种偶然碰个面算不得什么,仍旧按以往的规矩,抬着轿子走了,林黛玉在轿子再次被抬起后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懊悔,刚刚好像应该给人家问声好,万一被这府里的贵人们认为父母早亡,成为孤女的她没有礼数就不好了……多思多忧是林黛玉的性格,就算赵氏、石氏用心教导了,性格这东西,实在难以改变。 这只是一件小插曲,然而,对她们来说如此,对弘时来说却不一样,毕竟这里有个天降祥瑞的弟弟,少小离家的大哥,弘时从未被当成继承人教导过,因弘历生有祥瑞,李侧妃也不敢对他说教继承王府一类的话,因此,弘时过得比较松快。 没人对他功课要求多严格,他平日里就按自己喜欢的来,后来慢慢发展成比较喜欢文类,爱读各种奇闻异说的书籍,性格上跟温文儒雅的八皇子比较合得来,而八皇子早年没有子嗣,因此对看顺眼的小辈们也很疼爱,对弘时尤其偏疼。 这一点,等八皇子的孩子出生后也没变,雍亲王对此也没有反对,弘时活的很是自在,然而自在了十几年,弘时却觉得自己今天、不,今后都要不自在了,只要一想起刚才剎那看到的美景,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了,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直到晚上,十四岁的少年,终于忍不住跟自己母亲又是撒娇、又是恳求的,求李侧妃帮她打听打听今天那位女客的身份,李侧妃见儿子情窦初开的模样,心中微酸,却怎么会拒绝这唯一活下来的儿子的恳求,故意拿捏一阵子,嘱咐他要讨好雍亲王,别跟世子对着干后就应下了。 李侧妃却不知道,这个晚上,还有两场风暴爆发了,一场就在雍王府,当晚雍王不知为何跟雍王妃大吵一架,把雍王妃气晕都没理会,就回了外书房,至于雍亲王睡外书房之事,倒是平常了,毕竟,自废太子打压雍亲王,雍亲王做出清心寡欲,信奉释道之学的样子。 从那后除了偶尔去后宅休息,就常住在外书房,而自从宋氏生下一个女儿后,没多久又夭折后,雍亲王就极少踏足后宅,真的清心寡欲起来,对此,没什么好吃惊的,真正惊讶的是,雍亲王和雍亲王妃竟然会吵架,他们二人可是一直相敬如宾的。 另一场却在周家,不,应该说这是一场对周佛奴的风暴周佛奴被刺杀了,当时如果不是镇海珠忽然镇住四方空间,让她及时反击刺客,她大概已经死透了,可惜,她的反击只重伤了刺客,没能击杀刺客,或者把刺客留下来,被刺客逃走了。 张仙儿狼狈的躲进一间装饰十分奢华的屋子,用隐身符隐藏着自己的身形,这才松了口气,一口淤血自口中吐出,感觉舒服了些,才有时间查看周围,扫视一圈后,知道这大概是间主子居住的地方,一个女人正面朝床里闭目休息,几个丫鬟在外间伺候着。 第169页 都是*凡胎,没有仙气,也没有佛气,正好没有威胁,等会儿,如果那个佛教走狗若手段高强追来了,就拿这屋子里的主人做人质好了,张仙儿这么打算着,她随身的系统却又接着开了嘲讽:「哼!这血吐得有半升了没。」 「闭嘴!」张仙儿恼羞成怒:「如果不是你发的刺杀她的破任务,我也不用吐血。」 系统蔑视的嘲笑一声:「我发的任务是让你战力满足五万后再去击杀,是你自己逞强,怪谁?」 「噗……咳咳……」一时气急,张仙儿又吐了口血,忍不住在脑中回了一句:「真后悔给你升级,原来那冷冰冰,没有情绪的声音,比你现在好多了,再来几次,你就能把我气死。」 ☆、第103章 仙道诡计 「是你气量太小,这么容易生气,气死这种死法也是理所当然。」系统的毒舌毫不留情。 张仙儿闻言脸直接黑了,过于气愤,刚想说些什么出气,床上的女人似乎躺得很不顺心,用力的翻了下身,姿势从背对张仙儿变成面对着她,使张仙儿看清楚了女人的样子。 「咦!她不是那个挺高调的那个——高家的嫡长女,怎么从雍王府到周家来了?看她的头髮,盘的妇人髮型,她这是……」高桃瑶换了姿势,让张仙儿看到了她的正容,不由吃了一惊,这几天潜入雍王府,因高桃瑶十分高调。 她的任务目标弘历又对高桃瑶十分在意,她一时好奇就特意隐藏身形去看了看这个同为穿越者的老乡,本以为这个老乡只是个普通人,就算有金手指,也不会多厉害,要不怎么混的这么惨,没想到这一见,倒吓了她一跳。 那周身的仙气,全身上下,从衣服到首饰,无不闪烁着肉眼凡胎看不到的灵光,这哪里是普通人,简直比她牛气多了,她辛辛苦苦做任务,几年下来才得了两件法宝,人家身上却是挂了不少仙器,甚至还有一件灵宝。 这么牛气的傢伙竟然混得这么惨,她当时还以为是对方为了混入弘历身边,或者为了讨好雍亲王而使的苦肉计,因此没敢招惹这个她,暂时放下有关弘历的任务,本想先把周佛奴解决了,没想到周佛奴也一样棘手,难怪系统让她先做任务提升战力。 不过,才两天多的时间,高桃瑶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神色十分憔悴,明显仙家转生的仙气没有了,变成了一个彻底的凡人,而仙器们在凡人身上,神物自隐,没有了先前的灵光,只有唯一的灵宝,凭藉先天那点灵气,闪烁着微弱的灵光…… 听到她的疑问,系统坏笑了一声道:「想知道其中因果吗?八百任务点,可以换取有关情报。」 「说!」系统这傢伙,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她的任务点,她却必须依赖者这傢伙的能力,不然就只能做一个凡人,张仙儿已经尝过掌握超越凡人力量的滋味,怎么甘心放弃到手的力量,有时候明明感觉到自己被系统操纵着,也从未想过放气系统,因此,此刻也只能咬牙将不甘心咽下去。 对于张仙儿明显的不甘心、憎恶……等负面情绪,系统毫不在意,隐去高桃瑶转世之前的身份,和末月、诛仙的前身,将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给她听。 张仙儿听完后恍然大悟:「难怪一直觉得那位弘辉世子十分特别,原来是同道中人,那个世子妃竟是仙家转生,可她身上并没有仙气,高桃瑶只是给别人做了妾,怎么就失去了一切的金手指和仙家的身份,彻底论为凡人。」 「有关高桃瑶的详细情报,你的积分不够换取,只能说她会失去一切,是因为她失了自己的道。」系统顿了顿接着道:「至于那位世子妃,她跟那些仙家不同,仙家转生,是将本体安置在仙界,以神念下凡,而世子妃却是带着本体一起转生,要从头开始修行,所以看起来更像凡人。」 张仙儿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是这样啊!那我如果嫁人,会不会失去修为?」 「不会!高桃瑶是例外。」 「是吗?」张仙儿忽然坏笑了一下道:「这事还真是有意思,高桃瑶想跟雍王成好事,周佛奴却想利用高桃瑶的东西移花接木,设计雍王偷自己儿媳妇,然后被弘辉是自发觉了,直接把东西转移走,将高桃瑶给了周佛奴得父亲,周佛奴、高桃瑶两人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看起来弘辉世子计高一筹。」 「计高一筹的是我,他们算计来算计去,真正得手的是我。」系统得意的道。 张仙儿一下就想到了那颗丹药,但也知道系统不会透漏相关的情报给她,干脆也不问,反而接着道:「不过,周佛奴才奇怪呢!她父亲是雍王的舅兄,天然的雍王党,为何她要设计雍王?这事若成了,雍王必定身败名裂,与皇位绝缘。」 「她要设计的并非雍王,而是世子妃,因为世子妃所修之道和你、高桃瑶不同,一旦做出有违天道的事情,就会被天道所弃,不过,世子妃咱们已经得手,接下来的目标是周佛奴、弘历两个,那位世子妃偶尔给她找找麻烦,添添乱即可。」系统这次难得好耐性的道。 那放大姻缘红线效力百倍,连圣人都会中招的药刚开始起作用,现在若斩断红线的话还来得及,看来要适当的给天河之母找找麻烦,做出他们在针对她的假象,免得被通天察觉出端疑,坏了大事。 张仙儿并不知系统的打算,当即点点头:「你的任务,我什么时候拒绝过,啊!对了,既然我现在主要的敌对目标是周佛奴,我现在有一个想法,虽然估计没什么大作用,但给周佛奴找找麻烦,为我争取点时间,还是可以的吧!」 第170页 「什么想法?」 将脑中刚刚想到的主意跟系统说了下,听到张仙儿准备利用高桃瑶,挑起高桃瑶对周佛奴得仇恨,给周佛奴找点麻烦的想法,难得系统没反对,反而给了更周全的计划,并将计划以任务性质发布下来,算是系统打了张仙儿一巴掌,又给了她一把甜枣。 之后按照计划,张仙儿将高桃瑶遭此大难的前因后果,半真半假的写在信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到了高桃瑶身边,在信里好一番挑拨,告诉她,周佛奴跟她一样大有来歷,只是金手指没有她的便利,因为在凡间不方便使用法术,所以她有很多事情不方便做。 所以在发觉高桃瑶放出的牵情丝后,用移花接木的手段,转移到了她想对付的人手上,而周佛奴得对头也是高人,立刻就发觉了牵情丝上面有周佛奴和她的气息,认定是她们两个对付自己,然而周佛奴年龄太小,牵情丝不方便用在她身上。 她的对头干脆就移到了她父亲身上,从而害她倒了大霉……如此信里半真半假的一说,张仙儿因心里一直挺欣赏弘辉的,任务里又没要求针对弘辉,她就干脆把弘辉隐了,假说了以高人来託词,高桃瑶也许不信,但心里一定怀疑。 这样就够了,以高桃瑶的性格,有了怀疑,加上一腔怒火怨恨无处发泄,还不知道害自己的人是谁,这一怀疑还不大爆发啊!高桃瑶现在虽是凡人,也许对付不了周佛奴,可凭她那件灵宝,找找麻烦还是可以的。 张仙儿不知道的是,高桃瑶一看那封信就立刻信了,原因大概是她不肯接受被太白金星捨弃的事实,认为这封信是太白金星提点她,只要她把周佛奴解决了,她失去的一切,太白金星的支持就会回来了。 高桃瑶因此,引出了一番令人惊讶的事情,并把整个量劫导向了谁也没料到的方向,却不知此界已被天道封锁,太白是急的头髮都掉光了,也进不来这方世界,只有几位圣人通过与自己在此界的化身,能微弱的感知到某些状况,本体的力量却也渗透不进这方世界。 ……………… 雍亲王府内,在雍亲王气沖沖离开后,洪嬷嬷慌忙命人去请御医过来为晕过去的雍亲王妃诊脉,幸好,今晚因末月的原因,有御医在王府内值守,得以很快赶来,为雍亲王妃施救,弘辉、末月听到下人报信,也匆忙赶来。 又是熬药、又是针灸、询问事情经过等,如此好一通忙活,在雍亲王妃醒过来,才算安定下来,只是雍亲王妃醒过来后,什么话也不说,只挥挥手,令所有人退下,连身边贴身侍奉的人都不肯留在屋内,一个人躺在床上,盯着精美的床帐静静发呆。 脑中翻腾着今日的一幕幕,她招了林黛玉过来说话,见她果然和林末月很像,不!应该说比林末月美很多,那独特薄弱的气质,却一点也未散发出惹人怜爱的味道,反而如风中细竹,薄弱又挺立,孤高不肯折腰,看起来比林末月更有气质,不愧为林海的女儿。 雍亲王妃心中虽妒,为了唯一的儿子,周家的将来,加上林黛玉身形娇弱,杨柳细腰,一看就知道是不易生产的类型,到时她在动些手脚,将来对弘辉更是没了威胁,因此将心中复杂种种压下,忍着身体不适,好声好语接待了林黛玉。 不但留了饭,饭后还请了雍亲王过来见,雍亲王过来后,果然对林黛玉也有几分温和,关切的问了些她在贾家的生活,有没有受委屈,离开前还命人给准备了厚重的赏赐,给林黛玉带回去,这一切都如雍亲王妃预料。 ☆、第104章 太阴归位 然而,雍亲王妃没有料到的是,晚上把雍亲王自书房请过来,暗示等她去后,可迎娶林黛玉为继妃之话题,竟惹得雍亲王大发雷霆,说出的话语更是如刀子般,毫不留情,成亲这么多年,他们夫妻内里如何,外人不得而知,所有人知道的也是他们俩相敬如宾的话语。 平日处事,雍亲王向来都给她留脸面,这一次却毫不留情,甚至说了许多刻薄她的话,还有那许多事情,他竟然都知道,如今一一数落而出,让她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刻死去,落得清静,这会儿,只她一个人的室内,雍亲王那些话更是在耳边迴荡。 「让林丫头做本王继室,亏你想的出来,如海是本王的伴读,从小一块长大,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林丫头是如海的女儿,是本王的侄女,你眼里还有没有伦理纲常,让本王娶了林丫头,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弄死月丫头了是吗?」 「本王知道最近有人在你跟前说了不少闲话,让你胡思乱想,可本王有做过什么吗?月丫头有行差踏错的地方吗?你往她屋里安排的那些人,在她跟前动的那些手脚是为了什么,你忘记当初求圣旨为辉儿沖喜时所作的承诺了吗?」 「是谁发誓一定好好对待月丫头,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的,狼心狗肺,如今辉儿好了,你可以忘恩负义,本王可做不到你这样翻脸无情,没错,月丫头是合本王眼缘,她还是本王的儿媳妇,对她好,你就这么看不惯?」 「也是,本王对谁好,你都看不惯。」 「你跟本王抱怨,怨本王对你不公?哼!」 「宋氏的女儿为什么一出生就先天体弱,没多久就夭折的,你以为本王不清楚,是你担心生下庶长子,所以动了手脚,宋氏是本王在跟你大婚前,宫里赐下的,皇家向来没有服避子汤的习惯,你初来乍到,听闻宋氏有孕,一时行差踏错,作为正妻,本王得给你留脸面,失了女儿,还帮你遮掩着。」 第171页 「担心你再做错事,本王也不想在经歷失去儿女的痛楚,干脆给她们都用了避子汤,直到几年后你有了身孕,并确定了是个男胎,才给她们停了药,然而你怎么做的,因为辉儿先天体弱,你把错处全放在别人身上,弘时、弘盼……还有……没能出生……」 「这样的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本王对你好?给你个忠告,别再挑战本王的底线,月丫头……末月,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不然,别怪本王不给你留脸面……」 「呜呜……」雍亲王妃捂着脸,发出呜咽之声,眼泪自脸上不停滑落,耳边迴荡着雍亲王的声音,揭穿了她一直隐藏,自己都想忘记的另一面,他知道、他都知道……所以他一直这样,给她正妻的脸面,却从没有跟她真正的亲近过。 别人家的夫妻,其他的妯娌,包括太子妃在内,哪怕后来失宠,至少婚后都多少恩爱过一段时间,只有她……只有她,从来没有得到过,雍亲王对她一直冷冷清清,原来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可正妻不都是这样吗?她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 事到如今,你还要逃避吗?一道女声忽然在心底浮现,轻轻质问着雍亲王妃,那声音清冷又温柔,带着一种永恆的孤寂,雍亲王妃此刻混乱的难以自抑,只是本能的在心里回应,我才没有逃避,我没有…… 你其实明白的吧!在当年你对宋氏第一次出手,今生就已经输了,无论你再做些什么,付出什么样的努力,都不会得到他的承认,而他越是冷淡待你,你就越是想要得到他的亲近,你只是不甘心而已……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我爱慕王爷,做为他的妻子,我爱慕他,有什么不对…… 真的是爱慕吗?不是因为他是皇帝的儿子,能够给你带来王妃的尊荣,能够保你周家两代富贵……能够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吗?他能够让你一世荣耀……想像一下吧!没有这些,你的目光还能够看到他吗? 雍亲王妃目无焦点,随着这清冷的女声去想像,一副如身临其境的画面展现在眼前,当雍亲王不是雍亲王时,当他没有皇子的身份、没有王爷的尊荣、没有这荣华富贵,只是一个普通的泥腿子时,两人擦肩而过,她并没有回头多看他一眼…… 心中释然……原来真的是不甘心啊!不甘心被他排斥在他的世界之外,不甘心得不到带着层层光环的他的爱慕之情,更不甘心,不被他珍视宠爱,然而,原来当他没有光环和能带给她的荣耀后,她也是不愿意多看他一眼的…… 曾经我也是这样,他是玉帝妹妹和凡人所生的孩子,有着环宇最尊贵,却又最尴尬的身份,一度,我作为仙家高高在上俯视着他,怜悯着他为对抗命运做出众多无畏的努力,然而,漫漫时光撒过,我还是碧海青天夜夜心的月神。 他却已经成为震动天庭,连玉帝王母都不得不妥协,拉拢,立下赫赫威名的战神,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在注视他,渐渐情由心起……直到随你走过这一路凡尘,我终于明白了,我的目光看到的是赫赫威名的战神,是歷经苦苦磨难而功成名就的他。 当他一无所有,还是那个被天庭追杀的天界逃犯之时,我选择了无视他……其中因果早已註定,我却沉迷其中,歷经这一世,我才明白,我还是月神,是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的月神,从我成为月神的那一天,孤寂就成了我的道。 孤寂是你的道?碧海青天夜夜心……我在梦中常常听到这句诗……原来是你……你是嫦娥,那我又是谁?我为什么能够听到你的声音? 你是我下凡歷情劫所化作的一道神念,在我醒悟恢復真念后,成为了我的一道分身,你我两心一体,本是一人,我要回去了,回到我那冰冷又孤寂的月宫,一段时间了,我本以为自己对那里深恶痛绝,现在才发现,离开后,我还是会思念那里,毕竟,月宫才是我的容身之所,你要来吗? 要去吗?雍亲王妃视野朦胧中,好似看到一位宫装美绝人寰的女子,遗世独立,正一身清冷的对她伸出手,她感觉到两心相通,毫无距离的亲近,念头通达,自己的所思所想,对方也很清楚…… 对此世你还有所留恋? 我的孩子……还有周家…… 这世间一切自有因果,现在离开,等那一日,自会有再见的一天,只是,到时候,你不在是雍亲王妃,而是嫦娥,而你的孩子也将不再是……不要再执迷了,来吧! 寂静的夜空中,明月高悬,一道清冷醇厚的月华光柱笼罩在雍亲王妃所住的正房,同时,英姐儿所在的方位,也投射出一道浑厚月华,月华中,英姐儿幼小魂魄慢慢散去周身佛光,与雍亲王妃处的合二为一后,身形变成了玉兔模样…… 末月的灵眼,可以清楚地看到,雍亲王妃虚幻的灵魂,在月华的笼罩下,渐渐凝实,变为一位白色宫装的绝美女人,沖她所在的方向点头示意后,顺着月华的牵引,越飞越高,最终消失不见后,冥冥中听到一声:「恭喜太阴归位。」 太阴归位?理解了这句话意思的末月,忽然一惊,忙对周围的人吩咐道:「快去看看母妃。」 屋内都是凡人,感应不到上空充沛的月华,只是见末月神色郑重,弘辉世子也点头,屋里也听不到王妃隐约的哭声,洪嬷嬷慌忙带人进去,片刻功夫,又一脸惨白,大哭着出来:「世子爷、世子妃请节哀,王妃娘娘去了。」 第172页 「奴婢求见主子,刚刚小郡主的奶嬷嬷来报,小郡主突发急病,还来不及请御医请脉,就已经气息全无了。」就在这时,又传来这一声,正院内立刻乱成一团,哭声交织一片……诛仙皱眉看了看四周,嘆了口气。 末月不知身边的人芯子是上古时期,威震洪荒,通天化身之一的诛仙圣人,凡人的生老病死,并不在他的眼中,即使嫦娥归位,也没丝毫让他动容之处,还以为他因母妃、妹妹同时逝去而伤心,而雍亲王妃是嫦娥转世,英姐儿是嫦娥的玉兔转生又不能说。 即使说了也没人信,只得上前一步,拉了弘辉的手一下,低声道:「你亲自去请父王来主持大局吧!」 「嗯!」诛仙拍了下末月的头,对着雍亲王妃的方向行了大礼,才转身离开。 目送宏辉离开的末月,亲眼看到雍亲王妃、英姐儿回归本真,心里哪悲伤的起来,干脆气息一转,立刻泪意上涌,奔进屋内后,跪倒雍亲王妃遗体旁,拿帕子捂着脸假哭,还边哭边想心里的疑惑,雍亲王妃命里无女,她身为嫦娥转生。 意外的女,英姐儿是玉兔转生,也不算太意外,毕竟,玉兔不知陪伴了嫦娥多少年,可是刚刚,英姐儿的魂魄怎么会散出那么多佛力,不!应该说,玉兔身上怎么会有佛力才对? 末月却不知,圣人推算无双,早就在西游时期就在为这一量劫做准备,玉兔正是西方圣人在西游时期准备的暗手之一,在唐僧的玉兔劫中,表面上玉兔是爱慕金蝉子美色,实际上玉兔在被嫦娥带回时,已经吞了一口金蝉子血肉,论为佛教的棋子,只等此劫起,夺得太阴气运。 而这些年来,因为玉兔长居太阴星,和嫦娥一起被太阴之力滋养,全身充满太阴之力,她和嫦娥都是被太阴星承认的存在,所以嫦娥遇情劫,几近失道,能够畅然无阻吸收嫦娥太阴之力和太阴气运的只有玉兔,这早在佛教圣人的算计之中,并早早布置下后手。 只是,不知道嫦娥能够平安度过情劫之事,他们有没有推算出来…… ☆、第105章 继妃风波 这一晚雍亲王府挂起了代表丧事的白灯笼,并命人四处散发讣告,好在,雍亲王妃生女以来就得了御医的病危通告,装殓的一切和陪葬品等都早有准备,也按王妃的规制选了墓穴,只是如今雍亲王很可能更进一步,墓址很可能会变动。 果然,第二天宫里就传来旨意,命雍亲王妃丧事毕后,葬入更为紧要的墓穴,那里原是帝陵里皇帝亲自为自己的太子和太子妃选定的墓穴,离皇帝自己圈定的墓穴,以及附葬后妃们的墓址最近,建造规格也是按照帝陵的规制建造的。 正是下一代皇帝的陵寝,从当朝皇帝的墓穴建造完后,工部就在皇帝的示意下,督造这个陵寝,只是,当时的皇帝也没想到,这个墓穴的主人最终不是他最疼爱的太子,先进去的却是雍亲王妃……他此举,又一次明示众大臣,他心目中的储君人选。 雍亲王妃母女同时去世的事情引得朝野震动,毕竟,如今的雍亲王已经等于隐形的太子,雍亲王的正妃自是十分最贵,她去后引起的一连串反应在所难免,到时钦天监给前些时间的天降异象找到了理由,那些异象正代表了贵人将逝的命运。 只要那些天象不是代表江山社稷遭殃,其他的理由说得过去就行,贵人逝世的理由更妥当,反正,周氏病歪歪拖了那么久,太医也透漏了,她就最近俩月的时间了,虽然去得早了了些,在皇帝等人意料之外,更意料不到她会在弘辉世子接风宴当晚,母女二人一块病逝…… 至于雍亲王妃病逝前曾和雍亲王大吵一架的事,在雍亲王制府慎严的手段下,丝毫风声都没漏,雍亲王妃又是久病之身,里里外外都知道她没多少日子了,因此并没有引起外界疑虑,敏感,对帝位还有那么点不甘心的几人,也只觉得太突然了。 倒是周佛奴、张仙儿都在京师,自是看到了嫦娥归位的异象,张仙儿十分惊讶雍亲王妃的来头,周佛奴则扼腕不已,移花接木使末月失道计划失败,还给周府添了个麻烦,她随身的佛教气运也大受影响,引诱太阴谋害末月,导致太阴失道,夺太阴气运的计划也失败了。 雍亲王妃去的那么突然,很多计划还没来得及执行,就砸在手里了,总之是从弘辉世子夫妇回京,她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接连的失败,使沉稳的她也不由气急败坏,行事略显急躁起来,如此一来,倒让一直留心观察她的高桃瑶发觉了不少问题,印证了信中所说确有其事。 ………… 当朝亲王妃的送葬规格何等铺张,皇帝又下了恩旨,命礼部以比太子妃降一层的规格举办,如此一来,即使雍亲王一再强调节俭,不可铺张浪费,加上众臣都寻找机会献殷勤,使这场丧事当真哀荣至极,在近几年的女性丧事中,只在前两年的太后丧仪之下。 过了不少时间,这场丧事带来的浮夸才平復下来,京师里又因雍亲王继妃的人选而暗潮汹涌,毕竟,如今雍亲王人刚中年,模样又是人中之龙,众皇子中也十分出挑,又已经是准太子人选,他的继妃可是未来的准太子妃、甚至是准皇后。 自然惹得各方自以为有资格夺一夺的勛贵大臣们开始各显其能,皇帝、后宫各处,尤其是德妃那里,火烧得最旺,这事身处周府的高桃瑶也早就知道了,心中更是暗恨,周氏那个无能的女人,怎么不早点死,如果她生下女儿后就痛快死了,就没后来这么多事了。 第173页 如果她早死十天半个月,她也不会急着出手,引来这番后果,就差这么几天的时间,她就和雍亲王错过了,还沦入如今这不堪的境地,想到周家那个男人每晚变着花样的折腾她,种种噁心丑态,那个周家夫人嫉妒,明着暗着的各种手段。 对周佛奴得憎恨更是直线上升,更加嫉妒被雍亲王疼爱,赋予诺大权力,在雍亲王妃逝去后,成为名正言顺雍亲王府当家主母,整个雍亲王府,已经没有任何女人能够让她行礼的世子妃林末月,和未来能够成为雍亲王继妃,那个占有高桃瑶求而不得位置的女人。 心里不知咒骂了多少次,诅咒着末月和那个女人遭遇着世间所有的不幸……然而,所有人都没料到,就在众家沸沸扬扬,你争我夺雍亲王继妃的位子,甚至有御史在朝堂上公然上奏,请皇上早日拟定雍亲王继妃人选,免得很多朝臣为此荒废正事。 没想到,皇上还未表态,雍亲王就先站了出来,表达自己正妻刚逝,无心续娶,子嗣不缺,长子已经成年,娶个比儿子年龄小的小姑娘回去给儿子当继母,实在荒唐,王府内院可由世子妃担当主母,王府内侧室、侍妾等也有不少,他不缺人服侍,王府内没有添人进口的必要。 就差直接说了,他家里儿媳妇可以当家,儿子不算多,可也不少,服侍他的女人,有名分的就不少,更别说不记名的通房们,完全不缺女人,娶个比他儿子年纪小的继妻,实在荒唐,给王府添乱…… 一番话把各方打算都给堵了回去,德妃确定了帝心,正准备好好挑选个能拿捏得住的人选给雍亲王做继妃,好寻摸出拿捏住雍亲王的方法,没想到雍亲王对娶继妃是这么个态度,下朝后跟皇帝一番密谈后,连皇帝都认可了他的主意,不再勉强。 还嘱咐德妃,若担心雍亲王身边服侍得少,就等雍亲王妃的丧期过一段时间,选几个性情好的,赐下去服侍雍亲王,侧妃、庶妃、侍妾的品级都随意,至于雍亲王继妃的位置就不要想了,他的四儿子绝对不允许弄个不知什么名堂的女人去压到他唯一一个嫡子的头上…… 一番言论弄得德妃鸡飞蛋打,更觉得雍亲王是专门逆着她心思来,诚心气她,心中一团火气没处发,强自忍耐了下去……众人见继妃之事是不成了,自然把目光放在了弘辉世子身上,对于出身低,没圆房却占着世子妃之位的末月自是很有想法。 但弘辉世子正处于热孝期间,纳侧妃……还是别的想法,都要过一段时间再说,不过在那之前,一些事情也该准备准备,精明的、走一步看三步的傢伙们,暗中做了某些安排,于是,郁闷了一阵子的德妃发现,最近在她面前给雍亲王世子妃上眼药的人真不少。 身份不堪匹配,做个侧妃都不够格之类的话语都递到耳边了,德妃明白这些人的想法,这不是看准太子妃位子抢不到了,就把注意打到了世子妃的位子上了,恐怕是想着孝期一过,不,或者就是在孝期里,让她挑挑世子妃的毛病。 这个时期最容易出差错了,加上世子妃年纪小,出身低微,长于平民之家,想挑毛病一挑一大把,就是没毛病,做长辈的指鹿为马,一个不孝就能压死她……让她最好把世子妃的正妻位子给削了,反正只是沖喜时小办了场婚宴,跟真正的亲王世子妃规模差得远。 贬为妾室也说得过去,这时候德妃选择性忘记了,末月沖喜的时候,雍亲王还不是雍亲王呢!加上沖喜的某些避讳,弘辉当时的身体根本经不得折腾,婚礼的规制自然比不了亲王世子,反正在德妃心里,某些时候,皇家说了算,只要是皇帝发话了,假的能成真的,真的能成假的。 但问题就在这里,要皇帝发话才行啊!德妃自认为还算了解皇帝,只要皇帝一日不动心废了末月的世子妃之位,她挑再多毛病也没用,而且,雍亲王也很护着她,她明着暗着几次想教训那丫头,都被雍亲王给挡了回来…… 因此种种,众人看到的是,他们的眼药德妃一点都不接,丝毫没有找世子妃麻烦的意思,暗道,难道那世子妃就这么招人喜欢,皇帝、雍亲王、弘辉世子爷……都护着她,如今看来,连传闻里不喜她的德妃,也似乎…… 德妃不接手,有心思的干脆把脑筋动到近几年皇帝宠幸的几位年轻貌美的妃嫔那里,于是,最近皇帝临幸后宫,经常听到他的宠妃们,或直接、或暗示,雍亲王世子妃的出身和教养能不能担起世子正妃责任的担忧。 如果是某某大臣的女儿、某某公爷的孙女、某某侯爷的嫡长女肯定就没问题了,一开始皇帝自然明白这些人是没吃着继妃的馅饼,把主意动到了弘辉身上,他本人是觉得末月人挺率真,又有福气,没什么不好,后来听得多了,皇帝如今上了年纪,耳根子也变软了。 不如年轻时那么干纲独断,渐渐的也寻思,等弘辉出了孝,是不是该给点甜头,安抚下勛贵朝臣,按照弘辉的身份,将来两侧四庶必定要谨慎挑选,侍妾们倒是不用限制,弘辉的年纪也不小了,其他孙儿在弘辉这个年龄,都是当爹的人了。 ☆、第106章 黛玉缘定 可弘辉如今还没跟媳妇圆房,再守孝三年,那可真耽误了,等出孝要赶紧安排他圆房,侧室、侍妾们的人选也趁这三年好好挑一挑,正妻因为身体问题,已经委屈孩子了,别的一定要挑几个好的,补偿下孩子。 第174页 这么一想,皇帝的心里,又觉得对末月有那么几分动摇,只是从没认真考虑从新给弘辉迎娶个世子妃的事情,皇帝从没这么想过,倒多亏了雍亲王,雍亲王话少,但在皇帝面前,称赞了好几次末月,说末月管家理事甚有才能,把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之类。 皇帝见自末月接管雍亲王府后,王府内的事情果然很少传到外面了,和雍亲王妃病重,侧妃代管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也就信了雍亲王的话,却不知,这里面一直有雍亲王插手,一松一紧而已,那时雍亲王妃在,雍亲王又是个事必躬亲的性子。 末月也从没想过真的接过来管,只把事情分配给雍亲王派过来的亲信,就不在插手了,直到雍亲王妃去世,葬礼完成,末月才在雍亲王的示意下,正式接手管家,实际上,末月管家理财之类,几年来已经驾轻就熟,唯一的短板却是这皇室内的一应人情往来……等杂事。 来京城千弘辉虽请人教了她,她记性好,也都记下了,但没实际应用过,就不由有点手生,正好趁此机会,在雍亲王安排的亲信指导下,好好适应,只是末月有一点没注意到,雍亲王妃去了后,王府内包括洪嬷嬷在内,不少人再没出现过。 于是,雍亲王继妃之事不了了之,之后一段时间,末月因在热孝之中,很少出门,倒是弘辉和雍亲王还是一样忙碌,毕竟,他带回来那些光交接就不是简单能完成的,想要接掌更是少不了弘辉的指点,而在一起工作中。 向来处事严谨,欣赏能为之人的雍亲王,亲眼见过诛仙的处事能力,精准的目光让他判断出,这个儿子的能力更在他之上,性格也十分果决,话语简短精准,判断力更是无双,让雍亲王在欣赏之余,一起忙碌的过程中,渐渐弥补上了父子分离多年的空白。 对嫡长子的疼爱、期待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心里,而他的嫡长子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应该说超越了他的期待更合适,跟长子比起来,其他三个孩子就没一个让雍亲王满意的,尤其是弘历因高桃瑶在众人前出了那么个大丑之后…… 想起二儿子弘时,雍亲王就不由想起雍亲王妃去的那天晚上,前脚刚生气的从正院离开,后脚李侧妃就请他过去,拐弯抹角的说起弘时偶然与林丫头碰了一面,心里有点想头……话没说完,就传来雍亲王妃毙了的消息,后来忙得昏天暗地。 又失了一个女儿,别的话也顾不上了,直到丧事办完,因他继妃之事闹得风波,他才想起这个话头,心道,林如海一生为了他,鞠躬尽瘁,最后中了废太子的暗手而死,临终前把唯一的女儿託付给了自己,自己也应下了,必定照顾好那孩子。 后来对那孩子的安置,雍亲王也考虑过,但林黛玉毕竟父母双忙,外祖贾家又因赵家那么一闹,名声尽毁,尽管原来的名声也没多好听,这样的孤女身份,怎么安置都免不了受委屈,直到李侧妃提了弘时,他当时心里一动。 没来得及多想,事情就来了,后来,空暇时雍亲王仔细考虑过,他看好弘辉这个继承人,而弘时的性格和为人做贤王、权王都没那个能力,而他也不准备让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似得兄弟几个斗得天翻地覆,惹出民间多少不平事,凭耗民力。 他更想在得到那个位置后,好好治理这个国家,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然后把国家稳当的交给看好的下一代,弘辉无论是能力、性格、为人处世、对国家、对百姓的理念,都是他看好的继承人,既然继承人已定,那其他三个孩子的将来总要安排好。 雍亲王可不想给自己选定的继承人凭添强敌,这方面三个孩子未来安排和姻亲是关键,三儿子、四儿子年纪还小,暂时不用考虑,弘时亲近八皇弟,性格又有些天真和怪,这样将来只能做个闲王了,闲王也好,只要安份,将来也能善终。 弘时既然看中林丫头,而林丫头出身不低,却又没了强势的娘家后盾,这样的姻亲,他在费心安排下,还要彻底把八皇弟、十四皇弟两人的小心思浇灭了,就不会让弘时有能力捲入下一辈的继承人争夺…… 而林丫头到时候作为他的儿媳妇,身份自然尊贵,到时若弘时对她好,自己这个做长辈的也就不用多管,由他们俩自己过,若弘时不着调,自己总能给她安排个稳定体面的将来,这样一来,也算对得起林如海的一片忠心了。 雍亲王的性格有固执和别扭的一面,他对末月见则生喜,总忍不住对末月好,疼她、宠她、把最好的给她,但他心内的道德标尺,又让他从未想过做出什么有违伦常的举止,只是想,末月能在他的眼前,看的着、听得到,照顾好她就满足了。 可是,没有人理解他,反而凭空生出许多龌龊心思,什么玉环旧事……各处的龌龊心思,暗探早报给他了,他明明没做过的事情,没产生过的心思,却被他们说得有模有样,他们自己一个个暗地里却都有那么几件不堪入耳的事儿。 连自己的正妃都让么想,还想出拿他当侄女的小辈做替身的主意,当真把他讴死,雍亲王可不是那种宽大的性格,相反他心眼小的很,真让他记上了,就算死了也不算完,你们不是都觉得本王是那无伦理纲常的人吗? 觉得自己早晚都会跟自己儿媳妇不清白,本王偏偏一辈子做个把末月这个儿媳妇疼到骨子里的好父亲,不是觉得本王会忍不住对儿媳妇出手,塞个长得像的来当替身吗?本王也把这个长得像放到眼前,好好打打那个女人的脸…… 第175页 于是,出于各方考虑和怄气的情况下,雍亲王在雍亲王妃的葬仪完了后不久,就命人去贾府,暗示了林黛玉虽比弘时大一些,但人品出众,也算般配,等弘时出孝后,就会给两人请旨完婚,让他们好好教养林黛玉,林黛玉的婚事你们贾家就别插手了。 然后,传话的管事嬷嬷又道,因在雍亲王妃的孝期内,也没下定礼之类,这件事就别传出去了,如此叮嘱一番,又去大观园探望了林黛玉,见她居住的潇湘馆地势狭小,气息清冷,有点不适合女子居住,又听闻贾家这没规矩的,竟然把外男贾宝玉跟姑娘安排到一个园子居住,就不由皱了皱眉,准备回去禀告一下。 倒是贾母、王夫人等因分出大将军府去,被赵家好一番折腾,又耗费巨资建大观园,如今已经是家道中落,王夫人的私房银子用来赔偿贾琏生母的嫁妆又耗费不少,本想定下巨富的薛家薛宝钗为儿媳妇,日后拿薛家的钱财补贴她的儿子和家用。 然而薛宝钗精明,怎么看得上分出将军府后,贾母一去世,就落入平常勛贵旁支境地,文不成、武不就,成日混迹后宅的贾宝玉,加上她素来有青云之志,入宫后就使手段入了十四皇子府,薛家成了十四皇子府的钱袋子之一。 把王夫人气个半死,随后又打起林黛玉的主意,此时的林黛玉可不是被侵吞了全部家产,无依无靠的孤女,因林青玉失踪,末月的生母把对林青玉的关怀都给了林黛玉,而末月祖母赵氏也因林黛玉和末月模样里的相似之处,对林黛玉十分疼爱关切。 在京师时就时常接林黛玉做客,并教导她为人处世,以及女子应学的管家理事等事,使林黛玉不在不食人间烟火,因受了教导,眼界开阔,目光看到的不再是贾宝玉的优点,缺点,以及这份缺点造成的将来,也心里清楚明白,自没有对贾宝玉情根深种。 后来林如海病重去世前,赵氏在经过贾琏生母的事后,对贾家的贪婪有了深刻认识,特意让林崎远提醒了林如海,林如海这才安排了后手,一应后事不敢託付给贾家,将家财献出了大部分给雍亲王,剩下的拟了单子,钱财古董等物封存在京城林家老宅的库房。 铺面等交由雍亲王府的管事代理经营,最后还特意求了雍亲王会给林黛玉安排个妥当的未来后,才算安心,就这些家产中的少部分,就有一两百万,比薛宝钗能陪嫁的更多,只是王氏素来与贾敏不和,贾敏的女儿林黛玉当然被她厌恶。 加上贾宝玉对林黛玉言听计从,十分迷恋,因此对林黛玉更是不满,后来不得不放弃薛宝钗,就把目光对准了林黛玉,寻思,林黛玉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摆布她还不容易,等入了贾家,那百万家资可不就成了她儿子宝玉的了么。 ☆、第107章 变数丛生 而贾母心里一直想撮合唯一的外孙女和最疼的孙子,当然,对林黛玉丰厚的嫁妆,以及林如海官场留下的人脉也未必没想法,这一次两婆媳到是同气连枝,只是碍于赵氏的敲打,不敢贸然做主,直到之前林崎远一家离京赴,才开始算计。 先是以贾庶妃的意思为藉口把贾宝玉给挪到大观园居住,任贾宝玉到林黛玉跟前纠缠,使林黛玉不耐烦,狠狠的发作了一回,王氏本就看林黛玉不顺眼,这会儿更觉得林黛玉不给自己儿子留面子,决定狠狠教训林黛玉一回。 贾母也觉得林黛玉脾气太大了,这股儿气焰该削一削,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任由王夫人随便找了个理由抄检大观园,这一世里,迎春随兄嫂搬去了将军府,自没有司棋的事情,可林黛玉却被王氏派来的婆子周瑞家的折辱了一回。 心爱的书籍、古本、衣服等被翻得乱七八糟,使林黛玉哭了一夜,感嘆寄人篱下,无人可依的苦楚,此后一直郁郁不快,没想到抄捡的事刚过没几天,雍亲王府就派人接林黛玉过府做客,贾母、王氏这才想起,林如海可是雍亲王伴读出身。 林黛玉这里和雍亲王府也有渊源,心里为前几天的行动后悔,这时贾母为了安抚林黛玉,忙过来当着林黛玉的面把王氏数落一顿,责怪王氏怠慢了她唯一的外孙女,说了些好话,里里外外暗示林黛玉到雍亲王府谨言慎行。 自家的好坏别说到外面,聪慧的林黛玉怎么会不明白这番疼爱之语下,惨澹的真相,心里更是冰冷,也是赶巧,林黛玉带着丰厚赏赐回来,贾母、王氏更加心虚不安,正想雍亲王府是不是知道她们怠慢了林黛玉,给她出头来着,第二日就传出了雍亲王妃逝世的消息。 后来雍亲王府忙着治丧,再没动静,心里才松了口气,但对林黛玉却不敢如先前那般折辱,言行上客气了许多,贾母为了拢住林黛玉,更是一派最疼爱林黛玉的模样,前几天史湘云言语冒犯了林黛玉,贾母不等林黛玉反应,就先训斥了史湘云一顿。 使林黛玉深切的感受到了人情冷暖,以及权势的威力,直到丧事尘埃落定的现在,听闻雍亲王,未来的准太子,将来的皇帝竟定下了林黛玉为次子的正妻,贾母、王氏等人才明白,那次招林黛玉去雍亲王府,大概就是雍亲王妃抱病为庶次子相看儿媳妇。 只是没来得及定下,雍亲王妃就去了,雍亲王的次子正妻啊!未来最低也是一品王妃,可林黛玉自那次大观园抄检之事后,对她们就冷了下来,跟她这个亲外祖母都有了隔阂,贾母后悔不迭,当时怎么不制止王氏这个蠢妇犯蠢,黛玉加不成宝玉,作为未来王妃,她能给宝玉帮更多啊…… 第176页 贾府人心动盪如何且不说,雍亲王府书房,雍亲王听了管事嬷嬷的回禀后,就道:「这事你去禀告给世子妃,让世子妃酌情处理即可。」 管事嬷嬷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惊讶与雍亲王对世子妃的信任,竟然把次子未婚妻的事情都交由世子妃处理,也不知道李侧妃知道不知道雍亲王给她儿子选了个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支撑的孤女做正妻,若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末月听闻管事嬷嬷的回禀,再次对红楼的歪楼能力感到吃惊,薛宝钗跑去给十四皇子做庶妃,林黛玉竟然被雍亲王定给了弘时,将来会成为她的妯娌,这样也好,无论嫁给弘时结局如何,总好过陷在贾家那个深坑内,落得个玉带林中挂的结局。 而自己和她前世今生都有渊源,举手之劳就能助她一把,何乐而不为,末月这么想着,加上她处理事情向来简单直接,不喜拐弯抹角,干脆将府里宫里赐下的教养嬷嬷送了两个给林黛玉,又想着红楼一书中紫鹃有自己的小心思,雪雁不顶用。 干脆加了四个使女随行,命其好好伺候林家大小姐,着管事嬷嬷去贾府,告知贾家当家夫人,林黛玉是林如海的女儿,当归林家接受教养,接林黛玉回林家老宅,若贾母思念外孙女,可下帖子至林家,邀请林黛玉过去做客,雍亲王府未来的儿媳妇可没有客居别人家的道理…… 末月并不知道此刻她和雍亲王的这番安排,给林黛玉省了多少麻烦,把林黛玉的命运引上了另一番路途,还使得王氏、贾母的打算落了空,没多久,为了填补府里亏空,王氏竟然给贾宝玉定了皇商夏家的女儿为妻。 夏金桂嫁过去后,本性彪悍,嫁过去没多久,就天天气的王氏捂着胸口喊胸口疼,给贾宝玉戴了绿帽子,还嫉妒成性,先是把没近身伺候过贾宝玉,却美貌多姿的晴雯卖给了人牙子,又把跟贾宝玉有了那档子事的袭人卖到了脏地方,把袭人的父母兄弟一起发卖到远处…… 也是命运弄人,后来,晴雯见自己被发卖,宝玉却撑不起来,只会伤心落泪,喊着去求贾母,这一去就没回来,哥哥嫂嫂拿了夏金桂的好处,话都不吭一声,自此对贾宝玉彻底死了心,黯然随人牙子离开贾府,可是在途中,人牙子的马车被惊。 正巧一身好武艺的柳湘莲及时出手,救下了晴雯,并对晴雯的美貌惊为天人,巧合的是,这一世的柳湘莲因为赵家大闹贾家,听闻了贾宝玉生母、生父的贪婪事,不齿贾宝玉父母的为人,并没有跟贾宝玉等人结交,自然也没有了尤三姐之事后出家。 之后听闻了洪家庄之事,心生仰慕,竟凭藉一身武艺投靠了弘辉,成了洪家庄丁中的一名大统领,在洪家庄丁被朝廷收编后,正式被朝廷任命为京师步军衙门的五品武官,他本是没落勛贵后代,京师也有点产业。 成为了京城武官,有了将来后又把唯一的亲人九岁堂弟柳湘杨接过来抚养,因为偶然救了晴雯,对其惊为天人,一见钟情,不顾她奴婢之人,随即从人牙子手里买下晴雯,给她到衙门里削了奴籍,又请了正经媒人提亲……娶她为妻。 柳湘莲仪表堂堂,又不嫌弃她奴婢出身,使晴雯十分感激,再无二心,自嫁过去后和柳湘莲夫妻恩爱,一同抚养幼弟,后来还孕育了两个孩子,生活十分美满幸福,后来末月得道,大封天官之时,因他和晴雯都是仙家转生。 他们抚养长大的幼弟转世前真身与末月有恩,托这层关系的福分,他们一家竟入了天庭,成为了天将中的一员,而袭人的境遇却悽惨多了,好不容易凭藉荣国公府锻鍊出的心机和圆滑,自那脏地方脱身,只因她不甘平凡,又对宝玉情丝难断,藕断丝连。 被给她赎身的恩客和夏金桂整治磋磨,最后沦为劫灰,也是运数到了…… 这都是后话,而当下里末月这一番动静,府里那些人精们自然一番打听,这事雍亲王并没有瞒着的意思,不能因为守孝,耽误了给儿子订婚事,又不是效期内订婚、大婚,只是先有个意思而已,这事就算宫里知道了也没话说。 倒是李侧妃听闻雍亲王竟然把林黛玉定给了自己儿子做正妻,眼前一黑,她从没想过定个孤女给自己儿子做正妻,只想着林黛玉出身官家,却是孤女,既然弘时喜她好颜色,那纳个庶妃、侧妃也算般配了,没想到话没说完,雍王妃就去了。 如今雍亲王误会了她的意思,竟然定了这么一个孤女给儿子做正妻,她真是误了弘时啊!李侧妃慌忙去求见雍亲王,想请雍亲王改变主意,却被雍亲王驳回了……于是满府里对这桩并不般配的婚事议论纷纷,暗中看李侧妃笑话。 唯有弘时是真正开心,想到可以娶那个一眼就吸引住他的那位如西子般的少女为妻,弘时心里就高兴极了,暗道父王也没那么难说话嘛!自己总那么惧怕他真是不应该…… 自此不知不觉到了寒冬十一月份,已经降过四场大雪,天气之寒冷非往年能比,因此得伤寒的不在少数,雍亲王府内弘时、弘昼都病倒了,听闻十四皇子府,薛宝钗所生的那位皇孙也病得厉害,太医们整日忙忙碌碌…… 还有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京城内张天师之年方九岁多的嫡女到来,竟天生精通命理推算、堪舆星相等,家传本事似乎还在其父之上的名声已经扩散开来,听闻后宫内的贵人们常请她入宫座谈,推算竟十分精确,每次入宫都带着丰厚的赏赐出来。 第177页 勛贵大臣家的女眷也常邀请她过府做客,一时间,京师里似乎再没有人缘比她好的人了,与此同时,还有另一则传言悄悄滋生,并很快传闻开来,据说雍亲王府的世子妃的命格似乎与雍亲王府不合,她沖喜当日就引起雍亲王府大火。 这次归来没多少时间,雍亲王妃母女竟同一日死去,这阵子听闻雍亲王府两位小公子也病倒了,是不是又被克到了之类的传言愈演愈烈,很快被消息精通的雍亲王听闻,雍亲王立刻命属下抑制谣言,并请弘辉世子过来商议。 ☆、第108章 人道之劫 此事雍亲王知道,诛仙自然也听说了,而且,诛仙心里明白,这是末月的劫数到了,这个劫只能渡,不能避,暗中也准备了一些手段,这会儿听雍亲王召见,立刻赶去书房,给雍亲王见过礼后,听雍亲王皱眉说了外面传言。 立刻回道:「此事儿子也听闻了,已经安排人手处理,只是宫里还需父王你出面才行。」 「只是外面传言而已,怎么牵扯到宫里?」雍亲王也知弘辉的消息渠道不比他的探子慢,弘辉既然这么说,那必然有其事,只是对此事前因后果不明白。 诛仙神色清冷:「昨日十四皇叔那个庶子的生母薛氏,请了龙虎山张天师的女儿看她病重的儿子,张天师之女批算为,那孩子有命无运,运势莫名的不停流逝,等运势殆尽,就会回天乏术,被她以此语批算的还有弘时、弘昼。」 「荒唐,病了不求医问药,竟然问神求鬼不成,还有,弘时、弘昼不是有太医诊脉吗?那张天师的女儿怎么见到他们的?这事又怎么跟你媳妇扯上干系了?」雍亲王越想越不对。 诛仙没什么明显感情起伏,语气无喜无怒:「是前日李侧妃请她来看弘时,后来耿庶妃听闻,顺路请她给弘昼看了,李侧妃问她会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张天师之女说是,世间有一邪法,能够夺她人运势为己用,给自己制造出无双的运势。」 雍亲王敲敲桌子:「然后呢!怎么跟月丫头扯上干系的?」 「张天师之女当时并没有指明夺人运势的是谁,但从前天傍晚开始,有关小月的流言就隐隐在南城传播,您收到的消息大概是昨天的,到了今日上午,谣言已经变成雍亲王府世子妃夺了雍亲王妃母女的运势,害死了两人,现在又夺雍亲王次子、幼子……刚刚接到消息,十四皇叔的庶妃已经进宫找德妃娘娘哭诉去了,李侧妃一会儿也该来找父王您……」 「住口,不用说了。」雍亲王面带冷色,怒色充斥细长丹凤目:「张天师之女这是蓄意针对月丫头,好大的胆子,是谁指使……」 「报!李侧妃娘娘求见王爷。」不等雍亲王说完,外面就传来苏培盛的禀告声,竟是诛仙前脚说李侧妃会来,后脚李侧妃就过来求见了。 雍亲王不由看向弘辉,只见弘辉面色清冷,无喜无怒,眉宇间肃杀之气若隐若现,又散发着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气派,让雍亲王不由一愣,这孩子真的动怒时,竟似乎比父皇还有气势,也是,这孩子在外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剿灭海寇平定地方豪强,镇压深山野民,大大小小征战无数次,从无败绩,这样的经歷,造就了他现在的气势吗?还是……一切真的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雍亲王心中念头闪过,口上却带着不快道:「不见,告诉李侧妃,若她不愿去照顾弘时,那就回自己院子禁足半年,好好把耳根子静一静。」 「喳!」听得出雍亲王真的动怒,苏培盛不敢多言,慌忙去传话。 等脚步声远了,雍亲王才道:「有关此事的真实情况你知道多少?你想怎么处理?」 「弘时、弘昼的病确实非伤寒,张天师之女并没有说错,十四皇叔的庶子,儿子没见到,并不清楚,出手的是谁,现在正在查,不过传播流言的主使者跟母妃的娘家有些干系。」诛仙把方便说出的答案说出口。 雍亲王一惊:「周家?」 「嗯!前日下午,舅父的贴身长随去了南城一趟归来后不久,流言就出现了,传播速度很快,舅父这位长随,除了听从舅父舅母的命令,平日还会给他家嫡女跑跑腿,最近,高家大小姐的东西也有不少是他带进府的,昨日儿子已经派人去拿他,可惜,他被灭口了。」诛仙捻了下手指。 雍亲王脸色一沉:「你准备怎么做?」 「外面交给儿子处理就好,宫里德妃娘娘那……」诛仙注视着雍亲王。 雍亲王点点头:「放心吧!本朝还没有听说过以神鬼之事论罪,只是张家一家之言,本王倒要看看张家可敢当面指责月丫头,父皇也不是随便谁的话都能听进耳朵的。」 「嗯!那这样小月就先托父王您护她点时间,儿子准备亲自出去一趟,大概要费几天时间。」 「你弟弟们的病?」雍亲王听弘辉说此伤寒非人力可医,本就忧心两个儿子的病情,本以为以御医的医术,没什么问题,可如今……他已经失去过好几次孩子了,实在不想再承受丧子之痛。 「找到罪魁祸首后,将其处理了,就会没事的,父王信我。」诛仙认真的望着雍亲王,在见到雍亲王点头后,才告退离开。 诛仙离开没一会儿,宫里德妃果然来传召末月入宫,雍亲王皱眉,打发亲信嬷嬷随末月入宫,随后想了想,拿起弘辉离开后命人送过来的摺子,换上朝服,也入宫求见皇帝,入宫途中快速把摺子看了一遍,心里有数了…… 第178页 这一次当真是平地惊雷,末月没想到一入永和宫,竟见到德妃以自己行巫蛊夺她儿媳妇、孙女、孙子运势,害的她儿媳妇、孙女丧命,如今三个孙子又危在旦夕之事跟皇帝哭诉,皇帝本不信这等无稽之谈,然而英姐儿确实身体康健,忽然暴病而亡。 如今,老四家两个,老十四家一个,三个孙子竟然都病了,皇帝这几日确实忧心,年老之人耳根子本就软,见德妃伤心之态,十四皇妃和薛庶妃也直拿手帕擦眼角,心里不由动摇,张张口,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就在这时内侍来报,雍亲王求见。 听雍亲王求见,德妃、十四皇妃就皱眉,德妃心知雍亲王这一次绝对不会向着她说,可她小十四的儿子才刚出生没满一年呢!他不心疼侄儿,自己这个做祖母的可心疼孙儿,而且,如果能趁机把这个碍眼的孙媳妇打发了就更好了。 而薛宝钗之子生死与十四皇妃何干,死了的话十四皇妃心里才真痛快呢!只是十四皇子非让她跑这一趟,她也明白,十四皇子这是因为弘辉夫妇突然归来,失去皇位争夺的资格而心里不痛快,心疼儿子多少有水分,十四皇子又不缺儿子,想给雍亲王找别扭才是真。 而薛宝钗心里,是真心疼儿子,还是为了讨好十四皇子,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以宝姐姐之聪慧,会轻易信了神鬼风水运势之说,但此刻她却又哭得情真意切…… 不管几人心里如何想,皇帝已经立刻宣了雍亲王过来,雍亲王进来后,众人本以为他消息灵通,来给末月说情来着,谁知雍亲王进来后,直接跟皇帝禀告,有政事请求皇帝处理,还递了摺子,皇帝接过来一看。 竟然是京城天气大寒,民众多染伤寒,男女老少都有,总人数统计下来,竟然已经过了数千人,恐为疫病,雍亲王请旨太医院会诊,尽快拿出处理此事的章程出来……这摺子一看完,皇帝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模一样的病症。 不止他的三个孙儿,京城里染了此病的男女老少都有,他竟然差点信了妇人之言,疑心真是巫蛊之祸,毕竟末月的运势确实举世无双,谁扣次头就能折了人命,站一会儿就能引出前朝宝藏,入了雍亲王府居住,虽然出了雍亲王妃母女的丧事。 然而,雍亲王府内,皇帝知道的产业今年出息都好得出奇,各方面都印证了弘辉之言,皇帝心里高兴,却也隐隐觉得有些好的邪门,张天师之女他也考教过,确实有些真才实学,今个德妃和十四皇妃、薛庶妃这么一哭,他竟然真的差点信了。 却没想到,这竟然可能是流传范围极广的疫病,想到疫病,皇帝也坐不住了,当即站起来,语气不耐的道:「行了,孩子有病,就请御医去诊治,关弘辉媳妇什么事,胡言乱语、不知所谓,弘辉媳妇你先回去吧!她们几个这是担忧孩子的病,急昏头了,你莫要记恨。」 「是!孙媳遵命。」末月感觉自己煳里煳涂的,进宫打了次酱油,不过,看德妃不甘心,十四皇妃、薛宝钗皱眉的样子,心知今天的事情不简单,薛宝钗又是无利不起早的性子,能让她入宫闹着一场,定是觉得踩了它能得到不少好处。 好处?讨好了十四皇子和德妃?在皇帝面前露露脸……她不会勾心斗角,刚刚却也看到皇帝对她皱眉,随后在看了父王的奏本后,才改了态度,末月心知这是有人在算计她,是父王帮了自己,沖雍亲王感激一笑。 心想,自己不爱跟人计较,可是别人都踩过来,怎么也要给她个因果报应,末月心意定了,当即道:「皇祖父,孙媳知道十四皇婶担忧孩子,不会记恨,可惜孙媳不懂医术,没法帮十四皇婶,不过,孙媳平日也爱看些杂书,杂书里记载了些趣事,也许能帮到十四皇婶呢!」 ☆、第109章 宝钗蜕仙 「什么趣事?」见皇帝急于离开处理这次疑为疫病之事,雍亲王却知这种时候,末月不会说出无意义的话,当即接口询问。 父王配合得好,末月心里贊了声雍亲王,脸上却带着憧憬之色道:「据书中说,古时有一妇人在富家为妾,其子顽皮,不幸自树上跌落,当时没了气息,妇人悲痛交加之下,对天盟誓,愿意减寿二十,并永入轮迴,不脱苦海,只求上天怜悯,赐她骨肉復生,此誓刚落,那孩子就突然恢復了气息。」 「如此母爱动天之事,怎可以趣事形容,回去多读些正经书。」雍亲王瞪了末月一眼,明明不知末月话中意思,却仍先配合着她。 末月一脸知错的表情道:「儿媳知道了,只是觉得,十四皇婶如此担忧孩子,为救孩子不惜一切的话,不如效仿先贤,令跟孩子骨肉相连的薛庶妃也立誓试一试,许是能够以母爱动天,引发奇蹟呢!」 「不要胡言乱语。」雍亲王知道末月的主意了,今日薛氏立誓,如果真的应验,那孩子恢復了健康,她必定名入史册、女则一类,但既然应验,薛氏的不止少了寿数,后世命运也当註定了,而十四皇妃到时压不压得住一个名入史册的庶妃就要两说,若不应验,薛氏就会落个母爱不够的评论,难以出头,回头再找十四些麻烦,今日的气也就出了。 末月一脸难过:「可是,刚刚十四皇婶、薛庶妃直跟皇祖父哭得厉害,说小皇孙已经无药可医,御医都说过不过的今天都难说,现在虽是求天意,可也算个法子。」 第179页 说完看向十四皇妃,十四皇妃心里一动,薛庶妃在府里惯会讨巧卖乖,处处显得比她这个皇妃还端庄贤惠,令十四皇子十分看重她,连自己这个正妃都要让她几分,今个也是看那孩子确实是瘦脱了形,喘气的劲都没了,也不怕宫里追究才被他俩弄得不得不来。 现在若应下来,凭那孩子的样,怎么也是活不成了,到时她立誓无用,白丢脸面,到时她在把这事在外面传扬一番,保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看她怎么在十四爷跟前装模作样,至于应验,老天是能随随便便就显个灵,应个验的吗,神仙怎么可能有功夫听她一个商家出身的誓言。 想毕,十四皇妃立刻用一脸委屈你了的表情,拉着薛宝钗的手道:「薛妹妹,我知道为难你了,可是为了孩子,你就委屈一下吧!怎么也该试一试,万一小皇孙能得救呢!」 薛宝钗心里万分为难,被末月、十四皇子妃联手迫住,上面皇帝、德妃娘娘正在看着,她今日本就奔着给两位留下深刻印象,图个脸熟,来日十四爷给她求恩典时好,能立刻想起她丧子之痛,到时多给她一些体面。 至于十四爷找雍亲王府世子妃的麻烦,只是顺带的,反正以雍亲王世子妃的出身,这世子妃的位子本就坐不稳,这次就差不多把她弄倒了,就算万一侥倖,等三年守孝期一过,新人进府,她一个平民窝里长大的,能斗得过那些世家大小姐,到时自身难保,还怎么来找她的麻烦。 就算有能力找麻烦,还有德妃娘娘、十四爷、十四皇妃顶着……至于孩子,她确实疼过、爱过,但那孩子确实已经不成了,再说,凡入了这帝王家,哪个女人没失去过孩子,尊贵如德妃娘娘,还有如今压着她的十四皇子的正妃不也一样。 对此她早有觉悟了,反正她如今不满二十岁,还能接着生养,以后用心保护好下面的就是……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薛宝钗对今日百般算计,没想到被逼到两难境地的竟是自己,雍亲王、十四皇妃想到的那些她都想到了。 而她并不惧怕誓言不应验,今日倒了,以后找机会爬起来就是,真正让她不安的是,她有种感觉,这个誓言一出,她会失去非常重要的东西,不止是寿命那么简单,然而,面对永和宫内众人的眼光,她若不肯立誓,那她不舍的为孩子立誓,冷心冷肺的评价就永远抹不掉了。 只得涩着嗓音,举起手来道:「苍天在上,信女薛宝钗对天盟誓,若能为信女骨血延续寿命,信女愿折寿二十年,永入轮迴,不脱苦海,求苍天怜悯信女爱子心切。」 说完双手合十拜倒在地,就在这时,薛宝钗只觉得骨内最深处,忽然一痛,瞬间又没了反应,她微楞,同时,宫内传出几声压抑的低唿声,薛宝钗茫然抬起头,却只见皇帝满意的对她点点头道:「你是个好的,回去好好休息,若孩子好了,朕有重赏。」 说完招唿雍亲王一起离开,去处理摺子上的事情,末月趁机告退,离开前看了眼薛宝钗茫然、十四皇妃面色微白,强作镇定的样子,嘴角微勾,心道:他们看到的是薛宝钗誓言落地,一道金色光芒自她身上投射天空。 她看到的却是,薛宝钗本体王母金簪散去灵气,褪下仙骨的情景,身为仙家转生,誓言怎可轻立,一具仙骨、二十年寿命换取一个凡人的寿命,天道稳赚不赔,自然会应验,如今,薛宝钗的儿子很快就会恢復健康,她母爱动天的名声也会被记入史册。 后世女子的教科书上大概也会有她的名字,皇帝亲眼见证了她的誓言应验,重赏是必然的,她这次大概能够进位侧妃了,日后恐怕还会是十四皇子府的第一侧妃,以她的手段,必会压得十四皇子妃抬不起头来,还让外面都贊她一声好。 又有儿子做依靠,只要十四皇子没想不开去造反,一辈子荣华富贵是少不了了,不过,没了仙骨,死后再不能归去天庭,只能进入轮迴,永世成为凡人,王母金簪失去仙灵,仙器作废、十四皇子妃经过此事,以后大概没时间找她麻烦了…… 即还了她们二人因果,又毁了王母一件十分看重的仙器,给自己的前世出了口气,想想挺划算,不知道薛宝钗是什么想法,如此热衷名利,为自己的青云路能够不择手段,这个凡间也许更适合她也说不定,也算求仁得仁吧…… 之后果然,薛宝钗的儿子当天就有了起色,在几天来,雍亲王带着太医院为京城病人会诊,做防范疫病准备的期间,他一天好过一天,御医诊断完全康復的当天,皇帝果然下旨重赏,除了珍贵的赏赐,还赐了她侧妃的玉碟,正是成了皇子一正两侧,三妻中的侧妻。 其后,她母爱动天的名声在京城疯传,被称为皇家儿媳妇的典范,很快压下了张仙儿、末月两人的所有传言,这时许多疼爱家人骨肉的人们听闻,正准备纷纷效仿,就在这时,以太医院之名,朝廷发了告示,已经有了治疗此次大规模伤寒的方子。 明日起染病的人可以凭方子到各药店去抓药,人们凭着方子抓回去服下后,没几天果然全好了,如此,那个誓言的问题也没有捨得拿自己二十年寿命去赌一赌,会不会应验,但众人不知道他们会病倒,又好起来的真正原因。 知道所有真相的大概只有诛仙了吧!自从确定了仙道、佛门的棋子,玉帝王母下凡的真身是谁后,诛仙就没放松过对她们的情报收集,在京城大规模爆发伤寒,谣言四起时,他立刻调动人手搜集情报,只是凡人的情报好说,周佛奴、张仙儿、高桃瑶那里却需要他亲自来。 第180页 因此很废了不少功夫才查清楚,高桃瑶不知从哪里得知,害她如此境地的人正是周佛奴,心中一直充满怨恨,想要报復她,并且认为只要杀了她,就能得回失去的能力,为此她想尽办法,还动用了一个她所剩无几的藏宝。 才查出周佛奴被刺客袭击,受伤见血了,为了护身、追查刺客周佛奴正愁眉不展,一直唿唤佛门之祖帮她,高桃瑶听了一喜,暗道真巧,她能力还在时,将不少外表亮丽,很适合当饰品,效果却各自稀奇古怪的仙宝从天庭宝库取出,现在成了她仅有的几件护身之物。 其中一件效果最坑人,雪花形状的水晶坠,名叫雪魂罗,一旦发动,可根据使用者修为形成方圆千里到几十里范围内的大雪,凡被这雪花碰触到的人,都会和学魂罗形成运势连结,随后学魂罗的主人使用了它开始修炼。 学魂罗会把所吸收的运势全部转换为修为给主人,使主人修为飞速提升……高桃瑶将雪魂罗以佛门之祖的名义放到周佛奴房间里,还把使用方法告诉了她,当然,告诉她的只是好的一面,凡被雪魂罗吸收完运势的人必死无疑之事。 ☆、第110章 道佛之争 周佛奴不用说也很清楚,一个人无运无势,就等于不存在与天地间,被抹消了存在,其结果自然消亡,高桃瑶想要隐藏的并不是这个,雪魂罗真正坑人的地方在于,修为虽然被飞速提升,并且没有任何瓶颈和天劫,若吸取亿万人运势的话,修为最高可达大罗金仙。 然而,一旦开始使用这些修为超过一刻钟时间,作为吸取凡人运势,筑下偌大因果的反噬,一身修为、慧根就会全部自毁,化为运势返还给那些被吸走运势,却依稀尚存的人们,而作为雪魂罗的主人,身体立刻衰弱到极点。 不但日后只能缠绵病榻,自此后,最多活不过十年,高桃瑶觉得,一旦周佛奴落得缠绵病榻,自己想要报仇就轻而易举了,周佛奴并不知道天道封闭的这个世界,即使佛门之祖也无法干涉,加上她接连失败,心焦气躁,一向沉稳,智珠在握的她竟然上了高桃瑶的当。 第一次使用,就被修为飞速提升后,自身强大,如同无所不能般的感觉迷住了,沉溺与修为飞速提升,无所不能,举止间似乎可令整个京城灰飞烟灭的强悍感觉中,周佛奴没有抑制住心中贪婪,明知道那些被她吸走运势的人开始病倒,等运势全失就该消失于世间。 仍旧又使用了三次雪魂罗,一次又一次的使用,使周佛奴发现,人的运势有多有少,而未来里越是出色的人,运势越多,她熟知歷史,将歷史中的人物和这方小世界的人对上号后,最后一次使用时雪魂罗的针对方向就全部变成了那些歷史名人…… 当今皇帝、德妃、宜妃等皇帝后妃和众皇子龙孙们还有傅家未来的皇后傅茶儿等……果然得到了源源不断的修为,但这次使用多涉及皇室勛贵,引起了巨大的骚动,皇帝紫微下凡,几十年帝运,运势深如海,德妃、宜妃等龙眷不浅,已经正了妃位多年,自有鸾凤气运在身。 众皇子皇孙们也自有微弱龙气护体,损失一些,身体也不会起明显的变化,可薛宝钗之子本应是和贾宝玉结合而生,如今她入了十四皇子府,生下了不该存在的异数,本就无命无运,必长不到成年就会夭折,这次一被吸食运势,立刻就病危了。 同样弘时虽为未来龙子,却气运浅薄,活不过而立之年,被周佛奴将运势吸取不少,身体立刻有了反应,病倒在床,好在他阳寿虽浅薄,龙气却不少,尚且扛得住,不至于立刻病危,待诛仙解决了此事,气运又返还归来,弘昼也等此理,他气运、寿数都比弘时强。 是伴帝星下凡,为辅佐王器而生,这世玉帝转世的弘历受挫,带着他一半气运的王母转生又失了仙格,气运大损,连累的他气运、寿数也消减不少,加上年龄幼小,也跟着病倒了,倒是弘历有玉帝气运护身,百邪不侵,区区仙器自不能把他如何。 其他人的损失如何不一一而举,在周佛奴第四次使用雪魂罗时,她第一次使用雪魂罗对象的人们却已经死亡殆尽了,她沉溺在修为飞速提升中,对别人生死毫不在意,直到张仙儿来雍亲王府,说出弘时、弘历真正的病因,在雍亲王消息灵通的周佛奴当天就收到了消息。 慌乱、心虚,担忧张仙儿察觉到是她,同时为了对付末月这个佛门之祖交给她的目标,立刻命收復的亲信去散布谣言,之后又举手间将人灭口,知道到此事之人不可违逆这方世界帝君皇权,又安排人在李侧妃、十四皇子府、德妃那里挑拨,才坐等末月遭殃。 而张仙儿见了薛宝钗的儿子后,在系统处购买到此事的详细因果情报,心知周佛奴不用她出手,已经自取灭亡了,她没有必要在出手了,暗道高桃瑶才真正给力,竟然一下子就把周佛奴坑了,张仙儿心里轻松许多。 随即,不久后谣言锁定了末月,她被德妃召进宫问话时,想起系统所说,要多找找末月的麻烦,就顺势而为,说出世间确实有夺他人运势为己用的邪法,只是她非常聪明,并没有明确指定其人是末月。 诛仙本是诛仙灭神,一一己之力镇压截教气运寄託于诛仙四剑的圣人化身,通天教主所有的护短性情他一点也不少,末月是他决定护佑之人,岂容他人算计欺辱,查清楚了所有因果后,二话没说,立刻化身无数,以小乘教法将仙力转换成佛力,奔赴张仙儿所建的问仙宫本宫和各处分宫。 第181页 问仙宫本是张仙儿所建用来敛财、收集情报之所,平日以接各种暗杀委託为业,手上都有无数人命,加上圣人本就不占因果,不惧沾染凡人性命,于是,诛仙竟毫不留情的将整个问仙宫用佛力剷除,嫁祸给此方世界中唯一的佛门代表周佛奴,然后暗中观察张仙儿得反应。 张仙儿在问仙宫本宫和各处分宫都留了后手,问仙宫一被剷除,她就接到了消息,立刻用系统奖励的瞬移符转移到本宫,见到满地尸骸都是她费心费力培养的杀手们,周围充斥明显的佛力,果然如诛仙所料,以为是周佛奴发现了她去刺杀的事情。 覆灭她的问仙宫作为报復,当即问系统:「周佛奴怎么会察觉到我?」 「此方天机已乱,本系统也推算不出,不过到可以猜测,你最近出现的高调,引起她对你的怀疑了,加上雪魂罗的作用,使她如今修为在你之上,查到你和问仙宫也不算意外,毕竟她是佛门的人,大千手段无穷尽是佛门常用的伎俩。」系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 张仙儿恨的咬牙切齿:「那她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 「京师有龙气护城,盘旋皇城,贸然动手,一旦使用法术威力过大,吵醒沉睡的龙气,就会被龙气镇压,她大概是想把你引出来才会如此,本系统提醒你,你如今重伤未愈,修为又不如对方,根本撑不到对方一刻钟后倒下。」系统幸灾乐祸的道。 「哼!」张仙儿杏眼一瞪,冷笑道:「你还有心情对我开嘲讽,看来你有办法对付它。」 「提示费用任务点一千。」系统把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直到张仙儿满脸不情愿的支付了任务点,才道:「你的伤势只要吸收了女娲补天石内的补天之气,不但能恢復,还可以更上层楼,达到周佛奴目前的程度。」 「补天石?真是巧合啊!这方世界正好有这么一块,所在之处几乎人尽皆知,贾宝玉身上的补天石么?」张仙儿冷笑一声,眉宇带着坚定之色,看来已经拿定主意。 系统却在这时候浇了一盆冷水:「友情提示你,补天石为女娲所炼,你如果用了,就会和女娲接下因果,谨慎为要。」 「呵呵……谨慎为要,不用补天石,我要么一辈子窝在京城,要么就是死,再说不是还有你发的那些任务吗?我还有很多没完成呢!比起欠女娲娘娘一个因果,做困兽和死都非我所愿,欠因果的事情等此间之事了了再说,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张仙儿说完。 见系统难得沉默下来,也不在意,立刻启动瞬移符,移回京城,感知贾宝玉所在,赶去夺玉。 等张仙儿走了,诛仙才显出身形,捻了下手指道:「那么,我该注意着,什么时候她吸收完补天之气,出了京城,就该把周佛奴引过去了,老大、老二、还有西方的二位,不要骂我卑鄙,哼!这都是上一量劫你们教给我的。」 于是京城内,张仙儿飞身赶去贾宝玉所在,准备去夺玉,却被因天道封锁,警幻仙子匆忙间只来得及吩咐佛道二人组定要护好神瑛侍者,从那时起,佛道二人组一直都在贾宝玉身边护持的两人出手阻拦,张仙儿正满腔怒火,浑身戾气。 二话不说,随手灭了佛道二人组,使这做尽缺德事的两人化为劫灰,真灵湮灭,然后夺了补天石就走,贾宝玉失了补天石之后,立刻昏倒在地,日后如何浑浑噩噩,任祖母、母亲被夏金桂气的疾病缠身,贴身的丫头个个落得不见踪影,还被戴了绿帽子之事不提。 张仙儿看着到手的补天石,感受着石内充沛的补天之气,以及那一抹懦弱的真灵,二话不说,将真灵捻灭,开始吸收起补天之气……等她吸收完补天之气后,修为果然大为提升,心中对付周佛奴得信心十足,特意到问仙宫本宫处等周佛奴。 而同时感应到补天石完全消失,诛仙知道张仙儿成功了,立刻分出一道幻影,引周佛奴向张仙儿所在,周佛奴此刻修为在手,又有镇海珠在手,以为诛仙的幻影又是那名刺客,信心十足的追了过去,然后一切如诛仙所料。 两人一见面,张仙儿就出手攻击,周佛奴感应攻击她的那股灵气果然跟刺杀她的刺客,留在她伤口上的气息一模一样,立刻给予凌厉的反击,一时间打得天昏地暗,天动地摇,幸好两人所在问仙宫本宫建在深山老林中,不至于给凡人百姓带来无妄之灾。 ☆、第111章 全部灭杀 一刻钟的时间,在周佛奴、张仙儿看来,这是一场惊天动地、跟凡人完全不在一个层次,惊天动地的战斗,在诛仙眼中,却是比洪荒时期没几岁的孩子打架都不如,看着她们手段尽出的战斗,只觉得大失所望。 不见任何动作,一道精纯无比的剑气贯穿了两人的整个胸腹,五脏六腑和丹田全部化为碎末,洒在地上,这时候,两人还挂着刚才那一瞬间的表情,周佛奴被雪魂罗反噬,一脸难以置信,张仙儿精疲力尽,露出即将品尝胜利果实笑容,随即,诛仙一脸冷漠,出现在两人面前。 看着两具不满十岁的躯体倒落在地化为劫灰,两抹真灵飘飘荡荡没入地府,没有丝毫动容,她们两人被天道赋予的诺大仙佛两道的气运,自动汇集到诛仙身边,得了这两道气运,因受损而一直隐于弘辉体内的诛仙四剑终于现出真身,剑光一闪,竟把诺大气运整个吞下。 得了气运的诛仙四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修復起来,很快神光一闪,肃杀之气充斥着整个天地之间,四道巨大剑柱连天接地,一闪而过,随即又隐入弘辉的体内,一直被困在诛仙精神世界内的弘辉亲眼见了诛仙剑的真正威力,眼中闪过震惊之色。 第182页 直到看着恢復本真的诛仙四剑回到这精神空间,欢快的围着他转了一圈,以守卫者的状态毅立到他四周,才真正相信诛仙的话,他和诛仙本是一体,是诛仙分裂出的一抹残魂这个事实,心中苦涩难言,原来自己存在的真相竟然是这样吗? 那么之后呢!诛仙四剑已经修復完成,他的修为已经彻底恢復了吧!自己的存在还有必要吗? 「你既然存在于天地间,自有你存在的道理,无论是我、还是本尊,都不会抹杀自己,我和你并没有不同,唯一的差异就是,我为本尊心中杀念化身,而你为我不甘于泯灭世间的一部分。」诛仙和弘辉是真正的两心同体,弘辉是诛仙分裂而出。 弘辉的所有想法他都会有所感应,此刻心中的苦涩思绪烦恼,他在同时就知晓了,瞬间,就将自己的想法直接传达给他,诛仙是可以抹杀弘辉的存在,让自己的圣灵之魂恢復完整,不过是圣人执着于天道,最接近天道的存在,作为圣人化身,诛仙认为,弘辉的存在已经得到天道认可,那么,他就已经真实存在于天地之间。 弘辉微楞,随即明了这必是圣人神通,明了他心中所思所想,也在诛仙敞开的精神领域,得到了他的回答,这才清楚,他的存在早已经得到本尊和诛仙、以及其他两具化身的认可,他的担忧根本没必要……心中松了口气…… 回应完弘辉,两具尸体依旧倒在那里,四周再无别的动静,诛仙脸上的失望之色难以掩饰,全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冷声道:「太清、玉清、准提,接引,你们就派了这么两个小孩子来过家家吗?如果这种程度就是你们所有手段的话,那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什么时候来点真格的。」 「哼!不过是手下败将,真是大言不惭。」诛仙的话音刚落,仿佛受不了他的挑衅,一道混沌之光在张仙儿身上浮现,慢慢升入空中,随即化成一位黑髮黑须的道装老者,满眼火气的看着诛仙…… 诛仙面无表情的打量了道装老者一眼,冷峻的脸上嘲讽一笑:「原来是你,玉清的恶念化身,看你现在完好的样子,看来被我斩断的肢体都修好了,现在敢出现在我面前,是你的本事长到了能够打败我的程度了吗?我的力量不如本尊,能同四圣交战,打败区区一个圣人,倒没什么难度。」 「诛仙你这傢伙……」道装老者气的想揍人,这么些年来,只有他给别人开嘲讽的份,没想到今天风水轮流转,轮到别人给他开嘲讽了,想起前仇旧恨差点抓狂,好在他还记得两人之间的武力值差距。 当即冷笑道:「你如果想打我也可以奉陪,不过,你我一旦交手,这个小世界必毁无疑,怎么,毁了洪荒不算,今日你还想把这些小世界都毁了吗?哼!这一次可没老师护着你,这个小世界一旦被毁,你必定被天道镇压,永远不得翻身,怎么,你敢打么?」 「一个量劫不见,你嘴皮功夫倒见长了。」诛仙深吸了口气,压下满腔火气,但还是忍不住嘲讽了一句才冷笑道:「你们选择的气运之人都失败了,到不知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不过是颗浑身戾气的棋子,舍了就舍了,没什么可惜的。」道装老者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看了眼张仙儿得尸体,随即暗带得意的对诛仙道:「你不过是得到暂时的胜利而已,真正的胜利者还会是我。」 「胜利者?你也好意思说,上一次的果实不都被准提、接引摘去了吗?任你百般算计,到最后也不过是比我体面一点的输家而已。」诛仙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开始觉得不安,有种某些事在他掌控之外的感觉。 但是,这方世界内的仙家转生、大气运之人都在他的掌控之内,绝对不会再失了后手,然而……到底是什么?让这傢伙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总比你强,知道那两个傢伙狡猾,我怎么可能再被他们算计,佛道气运如今大部分都汇集在小乘佛教,而小乘佛教的教主是谁你应该很清楚,他如今已经是大哥的半个弟子,早就决定把这次的量果献给我们,这个小女娃子,不过是那两个人黔驴技穷的挣扎而已。」道装老者似乎不在乎诛仙知道多少内幕。 只想看诛仙再次被自己全力保护的弟子们背叛时,那难以置信、愤怒痛绝的样子,然而,多宝的背叛早就在通天教主的预料之内,所以诛仙并没有露出道人期待的表情,反而冷笑一声:「也就是说,我如今的敌人只有你们了,多谢告知,不过,我也要告诉你们一声,无论你们留多少后手,这一次我都绝对不会输。」 「那就拭目以待吧!」道装老者随手一挥,捲起张仙儿、周佛奴的尸体,消失不见。 诛仙同样一个转身,瞬间消失,眨眼间出现在末月面前,正在看书的末月吓了一跳,捂着心口道:「世子爷,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这么突然吓了我一跳。」 「你们都下去吧!」诛仙见末月周围服侍的使女、嬷嬷们都面露骇色,知道刚才的情景她们必然是看到了,眼中神光微闪,剎那抹消了她们刚才的记忆,待众人退下后,才轻轻抚摸着末月的耳朵低声道:「小月,只有你,这次绝对不能背叛我,只有你的背叛,才会让我输掉。」 诛仙的声音细不可闻,耳朵这样敏感的地方被温柔碰触,让末月脸都红透了,根本没听清楚他的话,侧身避开诛仙的手,努力抑制着疯狂跳动的心脏,微羞的问:「世子爷,您刚刚说什么了?我没听清楚。」 第183页 「没什么。」诛仙疑惑的收回自己的手,他这是怎么了,竟做出类似弘辉才会做的举动,被弘辉传染了吗? 末月莫名的看了眼诛仙,心里觉得现在的他有点奇怪…… 也就弘辉归来这一天,朝廷发布了治疗疫病的方子,民众们的身体大为好转,很快恢復了健康,但也有不少病情严重的,没来得及喝到方子上的药就去了的,这部分人自然是第一批被雪魂罗夺走气运的人们。 还有一点大概只有弘辉清楚,凡人被夺走气运,雪魂反噬主人后就可得到返还的运势恢復,但仙家转世的人却不行,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作为紫微星转生的皇帝,他损失了的几年寿命,是不可恢復的,这一点他并没有告诉雍亲王,只是早晚而已,没有任何意义…… 这些天京城被疫病的阴影笼罩,显得格外杂乱,等到疫病完全消失,京城恢復了平日的繁华,在一併爆发期间,周家小姐和张天师之女因病和事故去世的事情,就显得不起眼了,听闻过张仙儿名声和见过其人的人们大多感嘆句,天妒奇才、英年早逝一类,一个小女孩,又有什么可说的。 周佛奴向来信奉低调行事,平日除了接近雍亲王妃和弘历,其他时候都很没存在感,她的去世除了他的亲人悲伤哀痛,高桃瑶大仇得报心里畅快,随后发现周佛奴死了,天庭宝库依旧打不开的不甘心,就没别的反应了。 只有诛仙清楚,这不过是他收拾残局的手段而已……不过……他们的后手究竟是什么呢?一日察觉不到,心里就不安稳,就像那时候,若不是定光仙背叛,使万仙阵失控……洪荒又怎么会……本尊也不会被困紫霄宫。 ☆、第112章 黛青团聚 疫病之事完全落幕后,又过了些日子,转眼到了腊八,已经过了热孝期的末月随着雍亲王父子入宫过节,出来时时间还早,末月不知为何,今日忽然心头一动,想要去看看南城的人们如何过节,说起来她也在南城住过一段时间呢! 回京后却一次都没来过,雍亲王和弘辉难得见末月想做什么事,又听她想去南城,只以为她想家了,干脆打发下人先把弘时、弘历、弘昼三人送回王府,自己父子二人骑马伴在末月马车旁,一起边行边看,到了南城后,末月见这街道处处变化很少。 只有她家旧宅已经大变模样,建的丝毫不比东西城差,四周竟然还有官兵把守,末月猜应该跟那些蚕种、桑树有关,也就没多问,想想世事变迁,转瞬即变,初来乍到,把几只变异蚂蚁当宝时的情景似乎还在眼前。 而如今她的空间之内的封印已经解除,本来只有一株的蟠桃树竟然在今年繁衍至三千棵,具桃蟠儿所说,这是她空间内的蟠桃树吸收了天庭蟠桃园的气运,才将空间封印解除,之所以会吸收的这么快,恐怕是蟠桃树的原主人出了什么事了。 还告诉她,有了蟠桃园气运护身,她已经得到天道认可,无论是神是仙,她都不用惧怕任何人……当时她因为太过吃惊,没时间去想这个事实造就的后果,更没有实感,后来雍亲王妃母女过世,太阴归位时对她额首致意。 她才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已经没她想得那么糟糕,可是未来她又当如何,人生百年易过,然而百年之后呢?她又该何去何从,拥有蟠桃园的她估计和天庭有了不知是好是坏的因果,并且随着空间封印解开,她的修为已经恢復到玉柳原来的程度,之后呢?该怎么继续?突然觉得很茫然。 「唉」也不知自己怎么胡思乱想起来的末月,看了看这个旧居,也没进门,和雍亲王父子说了一声,又令马车掉头回雍亲王府。 雍亲王、弘辉父子完全不明白末月想什么,为何到了家门而不入,就算家人不在,只有下人看家,进去坐坐也没什么,但两人都不是多话之人,见末月嘆气,也就不再多问,依旧打鞭随行,护卫们紧紧将他们环绕在正心。 眼见马车要行出南城,末月忽然撩开帘子,声音略带惊色,对弘辉道:「世子爷,您派人去隔街看看,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嗯!」诛仙是圣人化身,一身修为又不是末月能比的,两人相处这些年,末月从没看出过弘辉不是凡人,拿出空间内许多好东西给他吃用,也不见他有反应,只道诛仙是习武之人的原因,诛仙却对末月之事比末月自己都了解。 见末月声带惊色,就知她有所发现,就放开圣识仔细感知了下,随即了悟,隔街有一道薄弱的仙气,若断若续,应该是仙家转世,在遭遇磨难,这个人末月认识?诛仙命人去隔街把人带过来,雍亲王见诛仙、末月两人十分默契,心中滋味莫名。 等侍卫将人带来,末月撩开车帘打量着这个十几岁,衣衫破乱,遍布补丁,头髮乱糟糟,脸上满是尘灰泥土的少年,看着少年眉宇中那一点熟悉感,她心道,自己果然没有感觉错,她和这个少年有过一面之缘,但彼此却有着某些联繫。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个少年正是林黛玉走失的那个弟弟林青玉,尽管已经猜到,为了不显示怪异,她也不能直接叫出他的名字,只得装模作样的问诛仙:「世子爷,这个孩子……」 「刚刚有些南街的地痞在殴打这孩子,你耳朵灵,大概是被你听到了。」诛仙脸上带着一些笑意,看着末月烦恼的想藉口的样子,很给面子的搭了个梯子。 第184页 末月感激的对诛仙一笑,暗道世子爷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神一样的队友,就是靠得住,口中却对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被人殴打。」 「回贵人,小的名叫青玉。」少年见末月一行人车架侍卫等的气派,知道这是遇上贵人了,他区区十几年的人生,经歷颇多坎坷痛苦,别看年幼,倒不是那不经事的,只是他心里也有些不愿提的事情,因此说完名字后,顿了下才道:「大概是因为小的不肯加入他们吧!」 雍亲王从这名叫青玉的少年一出现,就总觉得这张脏兮兮的小脸看着有些眼熟,直到听了少年的名字,他心里忽然一动,对身旁的侍卫吩咐道:「去把他的脸擦干净。」 「贵人。」从雍亲王命令侍卫给他擦脸,一直强作镇定的少年慌乱起来,想到因为这张脸遭遇的苦楚,少年的眼睛都气红了,想要挣扎逃跑,却比不过侍卫的力气,三两下就被擦干净了脸上的泥土,露出那张因挨打而红肿,却不失俊俏的脸。 雍亲王看了后点点头,也不怪罪少年气愤挣扎的举动,缓声道:「难怪本王觉得你眼熟,跟如海有七八相似,如果本王没有猜错,你应该姓林。」 「小的只记得自己叫青玉,有个姐姐,母亲似乎身体不太好,父亲很少见到,很小的时候被家中下人卖给了拐子,其余都不记得了。」林青玉也是聪慧之人,听雍亲王自称本王,又道他和一个名叫如海的很像,就明白事情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反而是这个人或许知道他的身世,当即停止了挣扎。 雍亲王点点头,心道果然对得上,对一旁苏培盛吩咐道:「把他带回府收拾下,派人去林府把林丫头请过来认认人,看看这孩子是不是她走失的弟弟。」 末月目瞪口呆的看着事情根本不用她推动,就被雍亲王三言两语解决了,心道,她这一世可真走运,有这么两个神一样的队友,简直是事事顺利,根本遇不上可称为难题的问题,大概,她这多么世的运气都在这一世爆发了,末月不知她只是随意想想,就猜中了事实。 ———————————————————————————————————————— 一行人回了王府,苏培盛已经命人把林黛玉请来,果然,少年身上真的有林青玉才有的胎记,终于姐弟相认后抱头痛哭,好不容易在苏培盛的劝慰下停止了泣声,林黛玉急切的问起弟弟这些年的经歷。 林青玉不想欺骗亲姐姐,又不想把过往那些不堪的经歷说出口,被一旁的外人听到,只得沉默不语,林黛玉水晶一样的心肝,比比干都要多一窍,眼睛一转,就猜到了弟弟这些年的经歷必然十分不堪,才会说不出口,当即又哭了一场。 才哽咽着把林青玉走时候,母亲贾敏焦虑哀伤过度,很快病逝,没几年,父亲也去了,如今林家满门只剩下他们姐弟二人的事实,这些年幸亏雍亲王府和世子妃的娘家多加照顾,她的日子才没那么难过,说到这里又把他们家和林末月家得关系说了一遍。 林青玉这才知道,那个看起来跟他年纪差不多,却生着一头棕黄头髮的女子竟然是他的奶姐姐,想到多亏了她听到自己被殴打的声音,才让自己和亲人相认,心中十分感激,忙把此事说给林黛玉听,林黛玉心中对末月的感激更甚。 如此姐弟相认后,雍亲王在林黛玉带着林青玉叩拜谢恩离开后,听苏培盛说林青玉并没有说出这些年的经歷,也不在意,人找到了,根据蛛丝马迹,一样查得出来,只怕是这些年的经歷那孩子觉得说不出口,嘆了口气,暗道,如海这辈子,就是儿女缘上差了些。 果然,回到林宅,姐弟两人挥退所有下人后,姐弟两人又低声说起话来,说着说着,林黛玉就忍不住哭一场,实在为自己的弟弟感到痛心,心中更对甄家深恶痛绝,即使被贾宝玉纠缠、舅母欺压、外祖母算计……虚情假意,也从来没有生过怨恨。 只想离得远远的,不想再跟这些人相处的林黛玉,这次竟是气的狠了,发誓必给甄家一个报应,为弟弟讨回公道,原来,当年林青玉被甄姨娘收买的下人交给了人贩子,但实际上那人贩子本就是甄家为瘦马庄子而调教的人,干的就是为瘦马庄子拐带人口的事。 而林青玉被带到甄家的庄子后,不许他在叫青玉的名字,反而给他起了一个何欢的假名,青玉聪慧,心知不好,即使在庄子里被百般折磨、调.教,也暗自把唯一能记住的名字、父母、姐姐记在心里,就这么过了些年。 就在前年,他和其她几个同样出自庄子的少女们被送到一个别院,别院里看守森严,他被送到一个十分贵气的中年男人跟前,听周围人的称唿,那个人竟是当朝太子,太子对他举止……龌龊,他宁死不从,每次都被太子猫戏老鼠般打的遍体鳞伤,但总算活下来了。 但不敢反抗,被教的乖顺的少女们去的都是竖着进去,躺着出来,没多久就会伤重而死,幸好那人也不常来,十天半月,有时月余时间来一次,也是从太子的只言片语中,青玉才知道,太子对他的父亲一直念念不忘,又得不了手。 才命令甄家把他拐出来,自幼调教,因为甄家有人在太子跟前说,他和父亲长得十分相似,可惜,他一直没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就这样过了数月,他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恐怕要死在这里的时候,别院的人忽然慌乱起来。 第185页 那些护卫、管事们纷纷收拾金银细软逃离,他虽不知出来什么事,却也趁乱逃了出来,直到离开那地到了外面,才知道那别院就在房山地带,而且那个主宰他生死的太子被废了,并且永远的圈禁起来,心中庆幸,暗道恶有恶报,可甄家依旧荣华富贵,圣眷颇隆。 他心理清楚,他该离开京城避风头,最好找个偏远城镇,远离甄家势力范围,凭他好歹识文断字,也被教导了填词写诗,并不难活下来,然而他更清楚,既然太子对他父亲……却不能的手,那他的父亲必定是手握权力,连太子都不能轻易得罪的朝廷重臣。 并且跟少年时的太子相识,那更可能出自京城的勛贵之家,他的印象里,也有着家里奴婢成群,亭台楼阁等模煳景象,只有在京城……他才有找回自己的亲人和家的机会,他不想放弃,于是这两三年来,他抹灰了脸。 每日在南城接些写信、念信之类的活,够生活的费用就四处打听勛贵大臣们的事,有机会还回去偷偷看看那些人的模样,寻找和他长得相似之人…… ☆、第113章 时光易过 转眼间又是三年时间,弘辉等人已过守孝之期两月,林黛玉月前刚和弘时定为正妃,择日即将完婚,而林青玉被救出后,心中对多年遭遇,自有一腔激愤,自此闭门苦读,如今成为秀才已经一年半多,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和林家有关的事情。 甄家老太太去世了,但甄家荣宠仍在,皇帝年老念旧情,尽管甄家被御史告了不止一次两次,有时罪证齐全,最后仍旧被皇帝压下去了,不过,如今京城里说起来最热闹的事情,大概要数贾家了,自从贾琏之父贾赦另立大将军府,荣国公府名存实亡。 为填补大观园漏洞,王氏为贾宝玉迎娶夏金桂为妻,后又为了银子,将探春卖给一富商做续弦,赚了好大一笔,一年前夏金桂又生了个不像贾宝玉,倒和夏金桂那血缘远了不知多少的嗣兄像了个十成十的孩子,贾母、王氏就相继病倒了,荣国公府如今十分热闹。 本是后命的傅茶儿放弃了弘历后,在两年前偶遇了柳湘莲之堂弟柳湘杨,很有好感,将其推荐给自己二伯父,傅大人考校了他之后,认为他天生奇才,可看教养,将其收为了亲传弟子,柳湘莲沾了堂弟的光,仕途更加顺畅。 而末月的娘家天蚕林家,林崎远三年间连升两级,一直为地方官,未曾回京,赵家也在地方任职,年年评优,也是高升在即……世事轮转,人人皆变,身份地位变化最大的却是雍亲王,因为他在雍亲王妃去世的第二年终于被立为太子。 当时,也许是被雪魂罗吸走气运的原因,皇帝身体开始时常小病,精力不济,未免耽误国事,在朝堂宣布立雍亲王为太子,不知皇帝出于什么考虑,并没有给雍亲王的生母德妃晋皇后,只给她进了贵妃,封太子的圣旨中,倒约略一提。 雍亲王幼年曾被佟皇后亲自抚养,身份在诸皇子中最为贵重,但也没把雍亲王记于佟皇后名下,很有些模稜两可之间,那之后,雍亲王封太子,弘辉也被皇帝亲封了太孙,末月则成了太孙妃,皇帝此举把德贵妃气的大发雷霆,但她谨小慎微惯了,不敢跟皇帝、太子、太孙发作。 太子的正妃已经去世,太子妃之位空悬,没处撒火的德贵妃竟招了末月进宫,以莫须有的失仪之名,罚她跪了两个时辰,然后……第二天德妃就病倒了,从那以后一病不起,去年病逝后皇帝晋了她为德皇贵妃之位,和三位皇后一起附葬帝陵。 今年皇帝的病更重了,偏偏又赶上准格尔来扣边,国事繁忙,皇帝无力处理政务,在三个月前命令太子监国,太子监国后,诛仙请命出征准格尔,太子应允,如今已经走了两个多月,报了三次大捷,将准格尔杀退五百里。 弘辉上奏,清朝廷允许他继续作战,彻底平定准格尔再班师回朝,准格尔的大胜令皇帝十分高兴,连唿弘辉文武双全,当太子拿来弘辉的奏章,对弘辉有信心的皇帝,当即就准了…… 几个月后,弘时、林黛玉刚大婚没几天,边关捷报再传,弘辉彻底平定了准格尔以及周边各部落,扩张国土至新边境,不日将班师回朝,皇帝大喜,竟撑着久病之区上朝,亲自拟定弘辉以及众将士的功劳奖赏,抖着手写下抚慰阵亡将士的祭文。 当晚,皇帝病危,急召太子、皇室宗亲王爷和众大臣,拟诏着太子继位,并嘱咐亲信大臣们好好辅佐新帝…… 皇帝驾崩后,太子忙着操办皇帝葬仪,并特命弘辉快马加鞭先赶回来,等到弘辉赶回来,又在干清宫停灵七日,才送往景山寿皇殿,等待帝陵一应机关等全部制好,再行安葬,与此同时,礼部也拟好了新帝登基的一切章程和典仪需要的礼器等物。 十一月太子举办登基大典,定新年号雍正后拟旨追封先人,惯例在先祖封号加字后,又追封了德皇贵妃为孝恭仁太后,原雍亲王妃追封为孝敬宪皇后,太后娘家吴家、皇后娘家周家都封了三品侯爵,是为外戚惯封。 拟定将亲自为先帝守孝二十七个月,弘辉夫妻减半,然后封弘辉为太子,末月为太子妃,赐居东宫,理六宫诸事,弘时封齐郡王,着宗人府和礼部为其选址建郡王府,弘历、弘昼年幼没有封赏,后又将雍王府旧人封赏了一通。 因此世有弘辉压了年羹尧的风头,年侧妃没能凭藉娘家势力高出众人一头,加上跟曾经的不同,此世的雍正更加清心寡欲,年侧妃没能生下一儿半女,获封时只和其她三位有子的李氏、牛氏、耿氏一起被封了妃,正好四妃封齐,其他人则按照太子东宫的旧品级分别封赏为贵人等。 第186页 然后该封赏兄弟的时候,雍亲王第一件事就是把被圈禁的十三皇子赦免,并封了铁帽子王,随后才按照亲近远疏等给原皇子,如今的王爷们加封,随后又下旨先皇妃嫔,有子者可由其子接回王府奉养,无子女者将迁入奉安宫奉养、守孝期间停止选秀,令各家自行婚嫁等…… 新帝登基,诸事交杂,每天都要连发许多道圣旨,如此连着忙了许多时日,才算尘埃落定,毕竟和末月曾经生长的不同,这里的雍正名份早定,又有诛仙这个大杀器相助,不安分的火苗全部镇压,将其弄到心服口服。 八皇子本就已经被先皇弄得心灰意冷,他有自知之明,如果没有弘辉,他还可以争一争,可有弘辉在,结果早已经註定,非人力可挽回,谁让他没有弘辉这样一个出色的孩子呢!所以雍正封太子后,他就彻底放弃了帝位之争。 九皇子、十皇子向来以他为马首是瞻,他放弃了,他们两个也都安分了,而野心勃勃的十四皇子倒是想要不甘心,然而他的王府内,一个嫡妻正妃、一个贤名远播,皇帝亲封的侧妃,不是东风恶就是西风薄,两方斗得厉害,牵扯住他不少精力。 雍正和弘辉又不会给他冒头的机会,终究,一腔雄心壮志、勃勃野望全部成了空谈,每日里倒成了妻妾们较力后的审判者,全等着他主持公道了…… 这样倒使得雍正登基后执政顺风顺水,开始按照自己的信念治理国家,虽然他的执政总是触犯到大族们的利益,然而以弘辉无数次转生得来的见识,诛仙直指本真的能力辅佐着他,使得一切进展顺利,造福亿万民众,立下莫大功德。 ———————————————————————————————————————— 两年后,林青玉连考而过,先中举人、后中进士、殿试时再得探花,然后和他父亲林如海一样,进了御史台任职,林黛玉十分幸运,再给先帝哭灵时倒下,御医诊脉发现她有了身孕,在去年生下了一位十分可爱的儿子,和弘时也过的和睦。 太子弘辉从雍正登基开始,就协理朝事,雍正也很敢给他放权,两年期间,弘时、弘历、弘昼先后开始参与政事,学习办差,等这一辈的人终于过了守孝期,数月前弘历、弘昼两人也从宫中分府分了出去,雍正已经跟末月商量过,让末月留意人选,来年为两人指婚。 末月接了这么个差事,没有经验,不知该如何处理,后来想着佟太皇贵妃曾打理六宫事多年,皇子们大婚多为她给操办,干脆去她那取取经,得了佟皇贵妃的指点,末月有了章程,只是关于皇子妃的人选,总要他们自己喜欢,日后才好过日子。 干脆到他们各自的生母那里坐了坐,听听她们的人选,并让她们问问两人可有意见,没成想,第二天就听宫人来报,熹妃和四皇子吵起来了,四皇子气怒离宫回郡王府了,熹妃直哭命苦,却藏着掖着不肯说两人吵架的原因。 末月想闹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边劝说熹妃,一边命人跟熹妃宫里人打听,等回了东宫,听身边管事姑姑回禀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自几月前弘历离宫建府,就开始跟外臣们打交道,他念旧情,五年间竟一直惦念着高桃瑶。 虽听说她在周府过得不错,但到底不是正妻,担忧下人们报喜不报忧,在宫里时有熹妃盯着,加上惧怕雍正,不敢行差踏错,出了宫就跟离了笼子的鸟似得,天天跑去周府做客,一来二去,不知怎么跟高桃瑶好上了,周侯爷气的脸色铁青,但因妹子去世,太子跟他家并不亲近。 底气不足,不敢发作,干脆在嫡妻的劝说下,十分不舍的将高桃瑶送给了四皇子弘历,弘历得了高桃瑶十分欢喜,竟在皇子府里,命使女管事公公们称她为高娘娘,把整个郡王府都交给她管,本对朝事不怎么感兴趣的弘历最近也莫名开始热衷朝事,拉拢人心起来。 ☆、第114章 佛门之局 等熹妃一和他说起迎娶正妃的事情,弘历竟然十分坚定的说,只想迎娶高桃瑶为妃,心里也清楚高桃瑶的身份和过往绝对得不到雍正的允许,所以他决定不迎娶正妃来压着他的高氏,等他好好为朝廷效力,多立功勋,先求得雍正允许他把高桃瑶立了侧妃在议其它。 这番话一说,当即把熹妃气了个仰倒,当年雍王府时期,弘历就为了高桃瑶多次顶撞与她,为了弘历的名声她忍了,后来高桃瑶被周侯爷讨去,她还十分庆幸,总算把那个狐狸精从儿子身边弄走了,没想到弘历才离宫几月,竟然又跟她纠缠上了。 还把她弄回了郡王府,这事要被皇上知道,弘历可就彻底完了,皇上可是最厌恶这种持身不正的人,弘历出生时天降祥瑞之事还歷歷在目,有他之时也曾梦到白龙入腹,本以为生下的是真龙天子,然而弘历并没有如她期待那样,长成被雍正喜爱的儿子。 连太子的十分之一都没有,整日里做些不明所以之事,现在竟然还公然把周侯爷的姬妾带回郡王府,简直是……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她生出的儿子,真龙天子岂有这样的……熹妃想到此更是悲从中来,哭泣不止…… 虽没说其中详情,但光听了弘历竟然这么小就跟高桃瑶这个别人的女人好上,实在令末月难以置信,弘历可是明年才到大婚的年纪,皇室歷来成婚比较早,但一般也是十四岁订婚,十五六岁完婚,现在的弘历才十四岁,刚刚够订婚的年龄。 第187页 末月能打听到此事,雍正那里自然也收到了消息,不由气的连声怒骂,逆子,随后直接下了口谕,令弘历解除一切差事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把高桃瑶的事情处理好,什么时候再来入宫见他,这道口谕把本来自觉主意挺好的弘历、高桃瑶两人噎了个半死。 原来弘历对高桃瑶一直惦记,出宫开府的年纪又赶巧青葱少艾,对男女之事新奇的年纪,而高桃瑶自周佛奴死后,发现她的金手指仍没有恢復迹象,全靠着她发家起来的高家也对她不闻不问,彻底捨弃了她,不由万念俱灰,心灰意冷。 好在有个周侯爷爱她颜色好,并不知道正是高桃瑶有份害死了他的嫡出女儿,反而对她这个杀女兇手宠爱有加,连侯夫人都因为给高桃瑶立规矩而被训斥一顿,大丢脸面,因高桃瑶见了喜欢,愣是把本该给周佛奴陪葬的那串她最爱的佛珠给了高桃瑶。 所以这五年高桃瑶实际上过的并不差,然而高桃瑶并不满足,总觉得不够,她想要的不是这样,雍正她已经註定得不到了,但她还想要万人之上,众人叩拜的荣耀,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这样的野心在看到她五年前的少主子,如今的四皇子特意来探望她时。 想起故乡这位皇子女人方面的丰功伟绩,为了尼姑气死皇后的事情都干过,这种性情对她来说正好拿捏,五年的宠妾可不是白过的,五年前她一直不知男女滋味,什么都不懂,现在的她却是箇中高手,为了对付周侯爷的嫡妻,也是因为体会了其中乐趣。 以周侯爷的年纪怎么满足得了她,周侯爷的世子和次子可都被她拿下了,成为了她的裙下之臣,不但能够让她得到充分的满足,还会为她忤逆自己的母亲,高桃瑶本就美貌绝伦,又受那么多天庭宝物滋养,实在是一代尤物,如今是二十多岁少妇,更加风华无限…… 于是一个有意亲近,一个可以勾引,很快就连到一块,没想到春风雨露一相逢,给了她十分大的惊喜,在她和弘历成了好事后,本来关闭的天宫宝库大门竟然又能打开了,除了天庭宝库,同时,那串她见了就喜欢,一直不肯摘下来的佛珠竟然也非凡物,里面竟然是个随身空间。 天材地宝,灵草妙药数之不尽,还有十分精妙的佛门修持方法,可以吸取龙气增进修行,并无反噬的危险,当真适合她,她猜测这大概就是周佛奴的金手指,如今这个金手指终于成了她的,这让高桃瑶惊喜交加,认为自己此举果然做对了,金手指才会恢復,还又得了一个。 更认为她接下来的计划也是正确的,高桃瑶本就知道雍正非长寿之人,勾引弘历之初,她的目标就是拿捏住弘历,利用弘历夺嫡,然后把弘历的一切都变成她的,就像曾经的武媚娘一样,天宫宝库的开启和得到奇妙的佛珠让她信心十足。 以为凭藉诸宝妙用和吸收了弘历龙气后精进的佛法修为绝对能够得偿所愿,高桃瑶却不知道,她说吸取的根本不是龙气,而是玉帝主宰天庭的另一半气运,原来,早在王母因滥用天条、倒行逆施、触犯天规下凡前,她就曾被西方两位圣人以梦中授天机的秘法召唤神魂而去。 告知高桃瑶她将在下一次量劫时化为劫灰,唯一能改变这个命运的机会就是在量劫里,带着佛力之种转生,将玉帝的气运全部夺取,集天庭、佛门两方气运,成为量劫的新主角,才有机会化劫而过,併名正言顺的成为真正的天庭主宰。 唯一不好的就是,她以后将在三界内一直背负着杀夫恶名,王母对圣人之言半信半疑,两位圣人也不隐瞒,直接言明,他们之所以选择她是因为佛门气运被小乘佛教占据大半,而小乘佛教的佛祖多宝早已经投靠了太清圣人。 这次量劫小乘佛教以太清马首是瞻,根本是出工不出力,所以他们决定找一个表面的棋子,减轻那两位圣人的顾虑,然后和她结盟,等机会来临佛门气运自会接引她,对于圣人之言,她决定慎重思虑之后再说,当时王母处境很好,根本没想过自己会下凡歷劫,重悟道心。 然而,时机到了,她果然引得天怒人怨,迫于压力不得不下凡,同时心里清楚,这一去很可能如圣人所言,有去无回,一方是和玉帝亿万年来的夫妻情分,一方是化为劫灰的威胁,一方是明知她即将歷劫而灭却故作不知、不闻不问的道门圣人,一方是真正主宰天庭的诱惑。 既然道门圣人决定捨弃她,那她也何必心软,王母本是心狠之人,临下凡前终是联繫了西方圣人,在道门两位圣人的眼皮底下暗度陈仓,成为了佛门的真主角…… 高桃瑶被接到郡王府后,心里就打定主意,定要笼络好弘历大施手段,果然把弘历迷得言听计从,对高桃瑶所说太子能立就能废,前太子现在不久圈着了的话语十分信服,等太子被废了,弘时娶了个孤女,一看就不是被雍正看重。 弘昼顽劣成性,向来不为雍正所喜,而他本就是随祥瑞而生的真龙天子,到时候唯一能够继承帝位的就是他,而等弘历登基后,可以随心所欲,若真爱她,就可以立她为后了……一番大胆至极的言语,引燃了弘历潜藏在心底的野望,也觉得真龙天子本该就是他。 两人计划夺嫡后,对当前处境、将来如何行事仔细商量一番,高桃瑶甚至建议他娶个有兵权实权的大臣之女做正王妃,用联姻拉拢人心,本事夺嫡常用伎俩,已经当过姬妾的她,觉得一时名份并不重要,只要把男人的心抓住了。 第188页 等弘历登基之后,谁高谁低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暂时能利用的优势还是先利用为好,然而弘历对高桃瑶却是真心以对,不肯迎娶别人压在她的头上,面对弘历难得的固执,高桃瑶无法之下,想着干脆先托几年再说。 等到弘历察觉夺嫡所需要支持的重要性后,自然不会再反对,可她没料到,此事弘历不过是十四岁少年,精算天资不凡,行事尚且生涩,面对自己生母,竟然把心里的想法实话实说了,倒弄得宫里人尽皆知弘历对高桃瑶之情,也把雍正惹怒了,引来这么一道口谕。 按照雍正的口谕,高桃瑶一日在弘历身边,一日就不得出郡王府,不能拿差事,参与朝政,弘历长这么大,第一次真正认识到皇权的厉害,让人反抗不得,心中原本只是朦胧的野心,经此一事,倒真的产生出一定要登上至高尊位,再不受别人管制的心思。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整夜无眠,高桃瑶左思右想,她虽有诸多仙宝妙法,然而她也知道不少仙器的限制,若对人间帝王使用,周佛奴的结果就是前车之鑑,不能以非常手段解决,后仔细想了武媚娘的经歷后,决定效法于她,去尼姑庵里暂避风头。 暗中保持和弘历的来往,拢住他的心,等到弘历夺嫡成功,她再入宫,反正有天庭那些至宝,她的绝色容颜永不凋谢,诸般法宝用来护身也不会出问题,然后想办法查清楚反算周佛奴的那位高人是谁,以后行事必须绕开他才行,免得跟五年前一样功亏于溃。 对于高桃瑶如此爱重于他,为了他甘愿去寺庙修行,弘历心中感动,对高桃瑶之情又刻骨了几分,翌日送了高桃瑶去尼姑庵带髮修行后,就进宫向雍正请罪,直言日后不敢荒唐,求雍正原谅,雍正也知勛贵子弟性情多纨绔,弘历年少,也许能改过来。 于是训诫了几句,并给他指了两个性情严正的大儒为先生,希望能把他的性情扳回来……之后弘历又去熹妃那里认错,熹妃见总算把那狐狸精弄走了,心里松了口气,自己的孩子自己了解,她想这孩子大概是个风流的,已经开荤,若禁着他…… 少年性情,多是越禁越想,他喜欢高桃瑶,怕也是因为那张脸,既然高家能出了个高桃瑶,其他女儿估计长得也不差,考虑了后,忍下心里对高家的厌恶,在雍正那求了恩典,过了几日就招了高家几个女儿到她宫里相看,然后在里面择了一容貌不在高桃瑶之下的女子赐给了弘历为侍妾。 想着等明年再择一贵女为儿子正妃,只是此事已经漏了风声,原本皇子择妃,有些心动的人家立刻收回了手脚,决定先看看再说…… ☆、第115章 贾甄定局 这样的事傅家自然有所耳闻,当家人一听就想起早年皇上可是有意择他家姑娘给弘历做媳妇的,后来虽没再提,但如果四皇子婚事犯难,又想起他家姑娘呢?傅家当家人想起听闻弘历夺自己舅舅爱妾,令下人称唿其高娘娘的荒唐事,立刻坐不住了。 心想可不能让这么荒唐的皇子祸害他家好好的姑娘,忙命人请了傅茶儿父母过来商议……傅家一家人如何说的不知,只是没几日,傅家嫡女傅茶儿就被许给了傅二伯的学生,年仅十四就中了举人的柳湘杨,给两人订了婚,准备明年完婚。 同样听闻此事的甄家人反应却格外不同,竟把自家养女送给弘历做侍妾,京城里的人都知道,甄家的养女都是他家养的瘦马,听闻此事的雍正想起甄家的过往劣迹,大发雷霆,跟弘辉说起此事时,言语十分刻薄凌厉,此事恰巧给弘时得知。 弘时可是知道,自家媳妇和小舅子似乎有很大仇怨,一直在搜集甄家不法证据,但先帝一直护着甄家,使证据根本没用处,此刻见父皇恼了甄家,忙去给媳妇和小舅子报信…… 翌日早朝,林青玉这个新上任的小御史拿出一份厚厚的奏章,字字血泪,奏甄家罪状四十,罪大恶极,恭请皇帝圣裁,雍正正恼着甄家搅屎棍子,这会儿见了奏章和林青玉,想起林如海的憋屈,当即下旨由弘辉主审此事,若罪名确立,依法处置。 弘辉接了圣旨后,没几天就拿到了些证据,确立了林青玉奏章里的几道罪名,先是将甄家当家人和各房男丁收监,随即又以甄家欠国库巨款,贪污织造处巨大金额等为由抄家,甄家前几天就察觉风头不对,各处求曾经的故旧伸出援手,却没回应。 还是他们送到各处的养女们偷偷给传了消息,这次是真的要办了甄家,到时候看在过世甄老妇人的面,甄家大概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甄家得到消息,慌忙把部分财产转移到交情好的四大家,四大家中其余几家没敢收,只有贾家王氏和夏金桂无法无天,又十分贪婪,收了不少。 随后官府查到甄家许多罪大恶极的证据,被诛仙定了男丁满十六岁者处决,女眷未成丁者发配宁古塔为奴之刑,甄家女眷被押解走了,男丁们只等秋后问斩,而证据中与甄家有勾连的四公八候也各有追究,贾家因窝藏脏物、包揽讼司、放高利贷、纵奴行兇等罪名,被抄家夺官。 全部充军发配,贾母不堪打击,当场气死,还是黛玉和青玉给她收的尸,官差来时贾宝玉为避开夏金桂,并没留在荣国公府,听闻贾府被抄,贾宝玉一直混混沌沌的思维恢復了清醒,吟着僧道二人长念的好了歌奔进深山,在一深山野庙出了家。 第189页 王氏本就被夏氏气的病重,到了监牢没几日就大病去了,因王家也在此事的追究之列,被罢官免职,自顾不暇,她死后连葬身之地都没有,被衙役扔去了乱葬岗,夏金桂直嚷着她要跟贾家义绝,贾家之事没关系,然而自古没有女子休夫的道理,何况她的孩子姓贾。 她为了自保,竟说出了和嗣兄通姦,生下孽种的事实,没想到罪责不但没有减轻,反而因通姦罪更加一层,她的孩子也成了奸生子,同样,因她把甄家的钱财给了嗣兄不少,累的夏家也被抄了,她的嗣兄以窝藏藏银,通姦等罪名抓了起来,判了杖责八十,发配三千里。 宁国公府罪名更多,整个四公八候,还有四位郡王都被追究,罢爵免官,抄家充军发配等,各得因果,如此几家中竟只有贾赦的将军府因早分出去,免了难为,贾琏怜悯惜春年幼,在审判落定后,把她接到了将军府抚养。 宫里贾庶妃听闻娘家出事,为了给自家求情,竟再次卖了一把人,原来妙玉、惜春皆为太子外室所出,养在宫外,她们两个是在太子一废时,为保太子血脉,被分别送到江南抚养和贾家抚养,当时,惜春尚在母亲腹中,不知男女。 若是小皇孙的话,对太子的亲信而言,就会成为一面有力的招牌,为给孩子一个即好又安全的出身,就命当时作为太子亲信,宁国公府当家人贾敬给予安排,贾敬与贾母商量后,由贾母做主,命贾敬之妻装作怀孕,后来生下惜春,惜春生母难产而亡。 不久贾敬之妻因不堪背负如此大秘密,担忧孩子将来抑郁而死,贾敬在之后也出家做了道士,直到太子二次被废,太子在外的一些亲信找到妙玉那,妙玉才知自己身世,并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一母同袍的妹妹,为了接回妹妹来了京师。 没想到贾庶妃和王氏为了得到太子留给姐妹二人护身的钱财、亲信部众等,竟把妙玉也一起困在大观园内,不得外出…… 雍正气愤与贾元春一次又一次出卖别人,秦可卿还好说,只是废太子舅舅的外室女,行为*,当给予惩处,但妙玉、惜春不论如何,也算是他的侄女,两个小姑娘而已,废太子他都好好养着,衣食无忧、女人也不缺,还把他的长子放了出来,封了郡王。 他怎么会跟两个孩子计较?气愤的雍正当即夺了贾妃的封号,贬为庶人,禁闭冷宫之内,将妙玉和惜春送到了废太子长子府里,并给了厚重赏赐,暗示其给两女找个好的婆家,不闻其罪,但又想宁国公府竟敢打着挟持废太子骨血,号令其亲信的主意,简直罪加一等,命弘辉给两人从重审判。 如此沸沸扬扬,费时三月,甄贾四公八候案才算尘埃落定,京城恢復往日情景,只是少了许多旧人,暗地里也有人给雍正取了个抄家皇帝的外号,并对出手不留情面的当朝太子敬畏非常,有跟此案牵连但倖存下来的人,怨恨弘辉心狠手辣。 竟在市井传播太子体弱多病,久婚无子,当立新储君的谣言,这谣言传到上层官员耳中,都不当一回事,太子病弱?那武定干坤的是谁?没有人比他更强了好吗?又有那想要钻营的,听到这谣言眼睛一亮,久婚无子倒是个好理由。 虽知道太子是因为连着守母亲、先帝的重孝才会无子女诞生,然而,堂堂东宫,只有一个太子妃实在不像话,皇帝也是,登基两年了,您选个秀又怎样,这让他们家女儿、孙女的怎么出头,于是没几日,朝臣们有些人一口同心上奏。 称太子久婚无子,当纳侧妃延续血脉,又有道皇帝也该广选秀女,充实宫廷,对于选秀之事,雍正照例一口拒绝,对于太子纳侧妃之事,他虽不想允许,免得惹末月不痛快,然而也要听听太子的意见。 诛仙听到众人奏他久婚无子之事,从没迟钝过的大脑忽然蒙了一下,他诞生天地间有无聊岁月,这些岁月中有天道、有修行,有龙凤大劫、巫妖之争、封神之劫……唯有男女之情,夫妻之爱没有,无论本尊、他或者弘辉本人都没有。 换个形容词,通天教主和他的三个化身一个分魂,全部都是老处男,所以出了孝期很长时间,他都没想过圆房的事情,末月每日忙着处理六宫事,修行,根本没这个心思,两人与男女之情上都是迟钝型,都从没考虑过这样的事。 如今,要让他这个老处男解决此事,就算圣人也抓狂啊!诛仙僵着身子,全身凛冽剑气几乎沖体而出,把眼前这些人给灭杀了,就在诛仙几乎失控的时刻,女娲的声音忽然传入他的脑中:「呵呵,诛仙莫恼,你当于天河之母行结礼大典,成就圣婚,将己身气运与天河之母气运连结,助天河之母成就天河真身。」 「没有其他方法了吗?」诛仙在脑中冷问。 女娲又轻笑一声道:「当初我把姻缘线给你绑定使提醒过你了,到如今已经不可更改,没有你的气运相助,天河之母难以恢復真身,不恢復真身,属于天河的气运就会依旧徘徊在天地之间,无所归属,你应该察觉了吧!她现在只有属于玉柳和蟠桃园的气运护身。」 「我明白了。」诛仙得到女娲指点,放下心中杂念,在雍正和众人的目光下,跪倒在御座前道:「父皇,儿臣与太子妃幼年结缡,至今已经十几载,当年她为救儿臣性命,受了不少委屈,儿臣连个像样的成亲之礼都没给她。」 第190页 诛仙说到这里,顿了顿,本是清冷的声音逐渐充斥了些感情:「回京城后她为母亲、皇祖父守孝四年余,到如今一直未曾与儿臣圆房,久婚无子责不在她,如今,父皇您身体康健,四海昇平,儿臣求您给个恩典,允许儿臣给她一个属于太子妃的婚仪。」 雍正认真的看着弘辉片刻,见弘辉毫不动摇的回视着他,抿了下薄唇后道:「准奏,着礼部准备太子迎娶正妃大典,钦天监拟选最近的黄道吉日……」 ☆、第116章 圣婚礼成 皇帝一言九鼎,圣旨传诏天下时,末月在东宫也接到了圣旨,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圣旨砸晕了,这算什么?补办婚礼?再经歷一次婚礼不算什么,最大的问题是最后要圆房……圆房,一想起这两字的意思,眼前浮现了弘辉的脸,末月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随即就是满心莫名的慌乱,她在东宫内急的团团转,想了无数个主意,又一一否定,连诈死和直接逃走都想过了,已经恢復天仙修为的她想要离开很容易,却又莫名的挪不开脚步,她不知所措的坐在榻上,思绪乱成一团。 诛仙赶来时,看到的就是屏退所有人,独自坐在榻上,胳膊撑在小桌上,目无焦距的末月,心头不由一软,心道:这些年来,自己和她各自带着自己的秘密,一起生活经歷了许多,等到婚礼那一天,必然到了坦然相对的时刻。 到时候,末月是否还能以此刻的心待他,此刻的心?想到此处,诛仙一愣,末月此刻对他的心是什么样呢?弟子?不,末月给他的感觉,和他那众多弟子都不一样,盟友?他觉得比这要亲密,也是啊!以后就是夫妻了,当然会比盟友更亲密。 夫妻?夫妻啊!圣人睿智,想到关键处,百窍皆通,一直压抑在心里的种种困惑突然有了答案,明明比末月行事周全、比她聪慧、比她貌美、比她意志坚定、比她……优秀的人很多,他却只有对末月时才会发自内心的包容她的一切。 宠着她,想把最好的给她,亲自扫平一切障碍,铺平一条直径给她走,他不是不知道,所有劫难当由她自己渡过,佛道两门的气运之人也应该由她自己解决,这样她才会成为一个真正能够杀戮果断天界之主,可是,他却亲自出手了。 跟封神时期不同,那时他会出手是因为不止旁门弟子,连真传弟子都被化为劫灰,送上了封神榜,气怒交加下,才会出手干涉,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出手夺走姜子牙的性命,然而这次,一想到末月有可能被他们化为劫灰,他就忍不住直接出手抹去威胁。 她做不到的事情,全部都由他来解决,会让她为难的事情,不让问题显露在她面前即可,这份心情难道就是夫妻之情吗?或者是男女之间的恋慕之爱?但他是圣人,是因圣人之情不容于天道,而把强烈情绪斩出,寄託于先天至宝,本该情感淡漠,只剩执念的圣人化身。 有了情的圣人化身,会被天道封印至混沌边缘吧!诛仙忍不住感应本尊,将心理的困惑传达给他,通天教主端坐在紫霄宫,听完诛仙的困惑,睁开双目,轻嘆一声道:「你终于察觉了,是不是一直觉得这次量劫比起封神之劫太过儿戏?」 「确实有这种感觉,总觉得被戏弄了,本尊已经明了其中因果了吗?」诛仙回应道。 通天教主额首道:「我也是在女娲给你姻缘线后,心中有感才察觉的,这次量劫为何是只有女子的极阴劫?东西二方他们如此儿戏对待?因为这次量劫是一个二选一的选择题,气运比拼并不重要,圣人有情?圣人无情?答对了才是胜利者,成为最终的命运之人。」 「可是天道不是早就在洪荒时期就否定了圣人之情,那个本来很有希望和我们并肩之列的红云,不就是因为他的情感之心太浓,才被天道所弃,死于妖师之手,这个答案有选择的必要吗?」诛仙闻言皱眉。 「唉!」通天教主道:「但和红云一起消失的还有圣人根基的一道鸿蒙紫气,而自红云死后,天道就不在是绝对的定数,往往到了绝路,总会有一线生机浮现,就如红云的慈悲之心一般,老师曾经跟我说过,红云道友比他更接近天道,用无量慈悲之心给了众生一线生机,在那之后,封神劫定后,老师才捨身合道,弥补天道不足。」 「本尊你是说?」 「也许天道本来却是无情,但先有红云道友的慈悲之心,后又老师的捨身合道,天道又怎么可能一成不变,封神之劫时,我没有听信老师劝告,擅自出了碧游岛,被他们算计,这一次我决定信老师一次,老师他将我封印在此,却留你们在外面,造成现在的局面,一定有他的道理。」 「可是如果您选错了,那么将会被天道永远镇压,这样值得吗?也许本尊可以等天道解开小世界封印,诛仙剑已经恢復威能,待我找回青萍,也一样可以解开封印。」诛仙语带困惑。 「呵……」通天教主轻笑了一声:「那你要和太清、玉清学,捨弃天河之母,选择无情之路吗?若圣人当真能够无情,我又怎么会一怒布下诛仙剑阵,无情无欲,我永远做不到他们那副枯木一样的做派。」 「我明白了,从今天开始,诛仙不会再有任何迷茫。」诛仙阖上双目,深吸了口气,将心神从本尊处收回,再睁开眼睛,眼睛内不在是曾经一切皆无法动摇的淡漠,而是化成无法动摇的坚定,径直走向和他一样困扰的末月。 第191页 伸手温柔的撩起她棕黄色长髮,轻轻说道:「小月,不要露出这幅表情,你现在想什么我大概猜得到,因为我对你的所有都知道,你在我面前一直没有秘密,而我却一直隐瞒了你很多事情。」 「所有?」诛仙的举动令末月心头一跳,随即被他的话语迷惑,不明所以的望着诛仙。 诛仙俯首在末月额头上轻吻了下,让一股比末月仙力更加精纯的力量顺着她的额头渗入她的身体,与她的仙力融为一体后才道:「嗯!所有的秘密,你为何来到这个世界上,为何成为我的妻子……许许多多的秘密,等你正是成为我的妻子那一天,你会得到所有答案,小月,你是喜欢我的,所以才觉得离不开这里,我也一样。」 诛仙输入到体内的仙力,让末月目瞪口呆,紧张到几乎结巴:「太……子……爷,你也……是……」 「嗯!我们之间有着自洪荒初开到如今无数岁月的羁绊,还有不要称唿我太子,我的名字是诛仙。」诛仙望着末月,目光真正的柔和下来,他要对面前这个女孩打开心扉。 末月喃喃念道:「诛仙……」 ———————————————————————————————————————— 自圣旨下达,钦天监和礼部就开始合力操办太子的婚礼,也是赶巧,竟然在一个多月后就有一甲子内最吉利的黄道吉日,简直是天定婚期,如此昏天暗地的一通忙乱后,到了这一日,满京城张灯结彩,鞭炮之声阵阵,街道已用黄土铺过…… 东宫太子亲自去林家接亲,祭宗庙、授金册玉碟……待礼成时,天空之上日月同时散发出耀眼的光辉后隐去,随即竟出现一道乳白色云河,自东方天际跨向西方大地,横过整个天空,在云河两侧还瀰漫着七色祥光,之后更出现两朵玄黄色祥云落在诛仙和末月身上,消失不见。 惊得众官百姓们直跪在地,大唿祥瑞,太子千岁、太子妃千岁,雍正见此又命弘辉去祭天,叩谢天恩,而末月在那天上云河出现之时,只觉浑身一震,一股莫名力量充斥在她的全身各处,灵魂深处空间内的水瞬间冲出空间,与她正式融为一体。 让她感觉到水就是她、她就是水,这个世界所有的水都在她的领域之内,而当纳玄黄色祥云入体时,她立刻就知道这是功德之力,比她降雨救灾那次多无数倍的功德之力,托这份功德之力德福,一直参杂在她仙力中,随着她的仙力成长也跟着成长。 驱除不出的虫妖之力在这磅礴的功德之力之下,终于被排除她的体外,棕黄头髮瞬间变成乌黑秀髮,末月此刻有种感觉,现在的她无论*还是灵魂,都是由水组成的,想着这是由自己和弘辉,不!诛仙的婚礼完成后,才产生的变化。 难道真如诛仙所说,他们有着自洪荒初开无数岁月的因缘,他们的婚姻十分重要,没想到重要到婚礼一成,就会有如此大量功德降临的地步,可玉柳并没有告诉过她,她还认识一个名叫诛仙的人,这一切的谜底,大概就只有等诛仙来告诉她了…… ———————————————————————————————————————— 终于尘埃落定了,太子寝宫内,诸人都已经退下,诛仙望着乌髮如云的末月,轻轻坐在末月身边,揽她入怀,与她额头相抵,玄黄光晕自他额头散向末月,随着这光晕,通天教主自诞生到现在的记忆以无害缓慢的形式流入末月脑中。 盘古元神一分为三,和两位兄长不成人形时的初生时光、行走洪荒遇到的种种磨练、紫霄宫中道祖授课沉迷道中的悠然岁月、被罗睺所伤得天河之母以自毁道行的代价救助,龙凤大劫、巫妖之争、封神量劫、万仙阵的背叛、紫霄宫被封印的无边孤寂岁月、轮迴无数世早夭的命运、和自己的相遇、天道人道、极阴之劫…… ☆、第117章 雍正病重 待诛仙抬起头时,看到的却是末月已经泪流满面,第一次看到末月这幅表情的诛仙无措的道:「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末月摇摇头,声音微带哽咽:「原来你是道门三祖之一通天圣人的化身,我刚刚只是被你的记忆所染,感受到你在紫霄宫内无边孤寂,和无数次轮迴却早夭命运的不甘、痛苦,不知怎么的,眼泪就是止不住。」 「没有什么值得悲伤,我现在大概明白了,这份孤寂和不敢只是为了等待和你重逢的这一天,你是天河之母的转生,为了我一度身毁道消,大概从那时起,你我已经註定在这个世界、这个时间相遇的缘分。」诛仙轻轻抹去末月脸颊上的泪痕。 末月慌乱的摇头,认真说道:「我不行的,您既然是圣人,自然是无所不知的,那您应该知道,我转生此世前只是一个普通人,后来修炼也只是为了摆脱被天庭惩罚的命运,这样的我怎么承担得起九天重任,我自身没有这份能力啊!」 「别怕,有我呢!从我们成为夫妻的这一天起,你的责任就是我的责任了,你做不到的事情可以全部依靠我,我做不到的事情还有本尊,本尊他可是圣人中最厉害的一个,还有,不要对我用敬语,你跟其他人不同,和我是平等的。」诛仙柔声安慰着末月,抚平她所有的恐慌和不安。 末月低下头,抓紧诛仙的衣袍,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涩声道:「那万一最后一劫时,你选的答案错了呢?你和通天教主都会被永远的镇压啊!其实你不用帮我也没关系的,天河之母是天河之母,我是我,像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消失也没什么大不了……」 第192页 「嘘!不要这么说,无论弘辉,我、还是本尊都没办法捨弃你不管,与你的缘分也许是因为天河之母,但一直以来,弘辉、我、本尊看到的都是你啊!我相信,就算是混沌、青萍也是这么想的,圣人不死不灭,输了也只是被镇压而已,总有机会脱困而出,你可是会身死道消、真灵全灭,害怕吗?」诛仙劝慰着末月,心中第一次感受这种酸涩又甜蜜的滋味。 摇摇头,末月知道诛仙是在安慰她,被天道直接镇压,除非关系到整个宇宙生死破灭的危机,否则怎么会有脱困那一日,但看着向来冷清的诛仙努力安慰她的样子,自暴自弃的话就说不出口了,看来,她真得要坚强起来,绝对不能输掉了呢! 把诛仙的本尊,通天教主从无尽孤寂的紫霄宫释放出来,就看这方世界的结果,那个答案在天道,也许更在人道,如果天道见圣人有情,更能够给苍生福泽,才会有所改变呢!这个想法或许天真,却是她目前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了。 诛仙见末月沉默的样子,担忧的问:「小月,你在想什么?」 「啊!我在想你说的混沌和青萍,你的记忆里他们出现的很少。」末月不好意思把自己天真的想法告诉诛仙,让诛仙产生她很幼稚的想法,干脆岔开话题。 诛仙闻言一笑:「他们啊!混沌就是外面人们信奉的灵宝道尊,他是本尊将执念寄託于混沌钟上形成的圣人化身,因混沌钟本为妖族镇压气运的先天至宝,天性亲近妖族,青萍是本尊将执念寄託于青萍剑形成的化身,青萍喜欢亲近人族,后来截教成立,我们三个镇压者截教气运,混沌和青萍各自收了不少人族、妖族的弟子,在截教授课的多是他们两个,我主杀戮,跟他们很少有来往。」 「是这样啊!诛仙,今后让截教在这方世界兴盛起来吧!截教当兴。」末月说着说着,眼睛越来越亮,语气有些兴奋的道:「其实没有看到你的记忆之前,我在前世的世界里听说过通天教主的故事候,就一直很尊敬他,喜欢他这样一个该是性情淡漠无情无欲的圣人,为了弟子们,于四圣为敌的气魄。」 「只喜欢本尊吗?那我呢?当初和四圣战斗时我也有份呢!」诛仙语气略酸的道。 末月一时语塞,这时候她还没意识到,以后要和精分成五个的丈夫相处,该有多麻烦,只是烦恼的道:「可是你们不是一体的吗?应该算是一个整体吧?」 「本出一源,平日却又五心五体,只有本尊的意志可以改变我们。」诛仙说到这里,伸手又揽紧末月,凑近到末月的耳边低声道:「好奇这些的话,改日我再讲给你听,现在,我们该把圣婚的最后一步完成了。」 「诛仙、你……」末月察觉到诛仙暧昧的动作,脸上一红,慌乱的想要推开他,却被诛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红鸾帐暖,好一派春江花月夜,没多久帐内传来阵阵暧昧之声…… 受两人意识影响,大量祥和之气自东宫向整个世界蔓延,到了午夜时分,更有福雨洒遍大地,使苍生万物皆受灵气滋养,这是来自天河之母的慈悲…… —————————————————————————————————————————— 十三年后雍正病重,召太子监国后,又与众大臣和王室宗亲等人商议,择最近吉日令太子登基,待将心中记挂之事安排好,又特别召已经生下四换仕锏奶渝荩富什≈兀┰卤揪驮诘钔獠俪种畎阍邮拢缃褚丫删吞旌诱嫔怼 知晓天地至理,人间诸事因果,知道皇帝因龙气加身,不受仙力灵药影响,寿数天定,雍正这次病重,却是寿命到了尽头,他本有十三年帝运,因先帝折损运势早逝,他早了几年登基,这会儿本命定的十三年帝运成了十五年,他的寿数即将到了尽头。 病重正是帝运终结临近的反应罢了,待帝运终结,他的真灵将回归本体,掌刑仙君的仙体可是天庭最强,比这具帝王之身好多了,而这些年来父皇对她好的不能再好,六宫事交给她做主后,就不再过问,外界催促东宫纳侧妃、延续血脉等事,都直接被他和太子给拦了。 虽然以她和诛仙的关系,本就无人能涉足,但他的这番疼惜她的心情,她是明白的,这份好已经将她心中对掌刑仙君的恐惧化去,这会听到召见,只以为有什么事情吩咐,立刻赶了过去,进了寝宫,才发现今日有些特殊。 他病的如此重,寝宫内竟只留下苏培盛伺候,自己倚坐在龙床上,正目光专注的望着她,不知为何,末月心里一紧,慌忙给他见礼:「儿媳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别慌,朕只是跟你闲聊几句,培盛,去给太子妃拿把椅子。」雍正此刻难得放下平日肃冷的表情,一派和气的吩咐道。 「谢父皇恩典。」末月见雍正的表情,松了口气,待苏培盛把椅子搬过来坐下,才关切的问:「父皇感觉如何,今日可轻松了些。」 雍正摇摇头:「生老病死本是常事,人总会有死的那一天,不过早晚而已,月丫头,你现在的日子可还舒心?」 「嗯!太子爷对儿媳很好,永垚、永焱、永淼、永鑫都很乖,永垚、永焱已经开始跟太子爷学着办差了呢!」末月想到四个孩子,表情顿时柔和下来,整个人散发着只有长期舒心的生活才有的幸福气息。 第193页 「舒心就好,舒心就好。」见她这个表情,雍正这个万年冷面皇帝竟然笑了笑,安慰又酸楚的眼神一闪而过,胸里闷气一生,咳意上涌,他强忍下咳意,气息不稳的道:「月丫头,朕登基已经有十五载了吧?」 「嗯!快要十六年了。」末月听着雍正艰涩的喘气声,虽知道*的死亡并不是结束,却仍旧忍不住眼睛发酸。 做了这么久的太子妃了,还是一个不会掩藏心事的孩子呢!雍正嘴角微勾,枯瘦的手掩了下唇:「你觉得朕这个皇帝当的如何?」 「父皇承御十五年以来严以律己,宽和待人,勤政简朴,惩治贪官污吏,使四海昇平、国库丰盈、革除贱籍、平抑兼併土地、减轻税负、外御强敌、扩张国土、如今已经七年没有战事了,百姓们得以安居乐业,人口比皇祖父时期涨了三成,是难得的明君。」这些话并非末月吹捧,而是出自她的真心。 雍正一笑:「宽和待人?朕可知道外面骂朕抄家皇帝的多得是。」 「可抄的是贪官污吏的家。」末月张口回道,说完心里懊悔,怎么话这么快,这不等于承认抄家皇帝的骂词了吗? 「哈哈……你这性子……」见她这个反应,雍正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一旁苏培盛见他难得大笑的样子,忍不住偷偷擦了擦眼角,雍正似乎没注意到,笑了几声后,忽然认真的问道:「那你觉得弘辉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皇帝?」 末月这次没有张口就来,而是好好思量一会儿后才认真回道:「比父皇您更好的。」 「比朕更好的吗?既然你这么说了,朕再给你和太子上最后一堂课吧!」雍正说完竟拖着重病之躯从龙床上下来,末月这才注意到,雍正并没有穿便服,而是身着龙袍,这会儿一旁苏培盛急忙给他披上披风,又去扶着他。 末月见雍正动作艰难,顾不得避嫌,她的神经里几乎没有避嫌这根筋,忙扶住他的另一边手臂,使雍正得以借力向寝宫外走去,见此,末月开启了封闭的五感,这才察觉到宫门外厮杀和血腥气息,心里一惊,这是造反还是逼宫? ☆、第118章 逼宫造反 当她扶着雍正走出宫门的时候,就看到四皇子弘历和一美貌绝伦的女子手牵手站在前面,他们身后竟是一群身着铠甲的武僧,先前被雍正召来商议太子登基之事的大臣们和太子都被武僧们以武器挟持着,不少侍卫受了伤,还有众多侍卫碍于太子、众大臣的安危,不敢轻举妄动。 末月是知道诛仙本事的,他怎么可能被一群武僧给制住,当即传音给他:「诛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事,此事父皇说由他亲自处理。」诛仙轻轻回应了末月一句:「你若看不惯,就先回东宫避一避,除了这里,其它宫里都防卫的很好,这里是故意放他们进来的,好瓮中捉鳖。」 「没事的,我可是太子妃,遇事就躲避可不行。」末月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雍正要给诛仙上一堂什么样的课。 仿佛察觉到末月的疑问,雍正气息不稳,脸色铁青的问:「弘历,你在做什么?想逼宫造反不成?」 「父皇,儿臣怎会造反?」弘历面色沉着,语带不甘的道:「可是父皇太过偏心了,儿臣本是带祥瑞降生的真龙天子,然而就因为庶子出身,就不被您看重,处处偏心嫡子,还把属于儿臣的太子之位给了您的嫡子,这让儿臣怎么甘心,儿臣也是您的儿子,就因为庶子出身而输了一切。」 雍正怒极反笑,嘲讽的道:「所以你就贬嫡宠庶,在王府内处处辖制正妃权利,累的你两嫡子一嫡女早夭,宠的庶子无法无天,公然折辱嫡母,让太子妃都看不下去了,特意为你王妃求了一道带着唯一剩下的幼嫡分府别居恩旨,嫡庶之道是传承数千年的道理,你有什么资格指责于朕,这十几年来,朕自觉无愧于你,也无愧于弘时弘昼,你呢/你对自己的嫡子能无愧于心吗?」 弘历闻言脸色愧色一闪而过,一旁高桃瑶见了心中气恼,这十三年来,她简直没有什么顺心的地方,弘历本来是她一个人的,对她言听计从,但自从牛贱人将高家另一个容色不在她之下的庶妹送给他之后,弘历尝了甜头,对女色很少节制。 后来,甄侍妾又入了府,那个瘦马出身的女人花样更多,使弘历十分迷恋,直到雍正处置了甄家,他才冷静了一点,不敢再明面上宠她了,到了来年,牛贱人又给他挑了一个容色更佳的嫡妃,在他母妃的挑拨下,他竟然对那个女人也不错。 真真是风流多情的痞子,反而是拉拢朝臣之事毫无进展,她无奈之下,为了心中目标野望,一边努力拢住弘历的心,一边利用美色引诱好色的朝臣等为她效力,用仙宝、佛法等拉拢那些上了年纪怕死的众臣们,然而这都是没有兵权的文臣,武将们可不好得手。 太子其人太过敏锐,一旦武将被她拉拢,表现稍微有点异常,就会被他排除到圈子之外,察觉到太子厉害手段后,她也曾为了消除威胁,用仙宝暗算他,然而太子龙气护身,诸邪不侵,万法不沾,根本起不到作用,他的太子妃也一样。 她猜测太子、太子妃和皇帝一样,受龙气庇护,只能用凡人手段解决,当时她无法可想,直到过了不久,她因身处尼姑庵,所以对某些变化十分敏锐,发现尼姑庵的香火差了不少,主持还说很多寺庙都过不下去了,她一时好奇去查了查。 第194页 才发现雍正、太子他们父子竟然是信道抑佛之人,太子妃更是只拜多宝天尊,上行下效,那些朝臣贵人们都纷纷模仿,使道门截教一脉渐渐兴盛起来,相对的属于佛门的寺庙就受着明处暗处的不少打压,勛贵大臣们的女眷不在去寺院里求神拜佛。 朝廷为了平抑土地兼併也颁布了新的寺庙法规,将寺庙定了级别,每个级别的寺庙限定了可容纳僧侣人口和土地数量的限制……佛门的日子很快不好过起来,估计很快会衰落下去,面对这种状况,其他人最多感嘆一句,高桃瑶来自后世,十三棍僧救唐王的电影、电视剧没少看。 自然知道佛门可也是一股不弱的兵力,当下决定好好拉拢这些被朝廷打压的僧众,将他们武装起来,既然朝廷的兵力拉拢不过来,那就建立自己的武装力量,下定决心后,高桃瑶捡起扔下的经商手段,再次经营期起产业,加上心中记恨高家对她的背叛。 竟重点掠夺高家的商机,把高家打击的败落下去,而她利用敛来的钱财,将有潜力的僧众聚集到某些远离人烟的大寺庙内,关了山门,闭庙练兵,好不容易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而这股势力让被那些女人迷惑,又听闻她和某些人不清不楚,渐渐疏远她的弘历又亲近起她来。 为了讨好她,将她接回了郡王府,先是侍妾、后是庶妃,更是在雍正那跪了两天,给她求了侧妃的名分,在她的暗示下,利用其他女人的争嫡之心,将自己的嫡子、嫡女先后解决了,最后一个在王妃跟太子妃哭诉后才保下来,却也带着孩子搬了别处居住。 而这十几年来,高桃瑶容颜不改,没有生下任何子女,她猜测大概是因为她修行佛法,又用了许多天宫宝物,身体早已经不是*凡胎,凡人根本不能令她受孕的原因,反正男人都是她利用的道具,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 只是从弘历注视她越来越恐惧、愤怒与渴望的眼神,她心知弘历的想法,恐惧她拥有的势力和手段,愤怒与她逼迫他抹杀了自己的孩子,渴望她容颜不改、青春永驻的手段,他怎么想又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暗示而已,如果不是他自己想要获得她手中的势力,又怎么会去杀子。 就算与她离心离德也没关系,他现在全部都在她的掌控之内,等她彻底掌握整个朝廷之后,弘历也就没用处了,而雍正既然得不到,就把他和他所爱重的一切都毁掉好了,高桃瑶扫了眼扶着雍正的末月,对这个运气好到逆天的太子妃,她又妒又羡。 从收集到的消息里,可以明显看出雍正对她不比寻常,十分在意她,凡得了好东西最先想到的是给太子妃,随后才是太子和皇孙们……既然你这么在意她,一会儿先把她毁了好了,不知你到时候亲眼看着这一切,会是怎样的心情,会和自己噩梦般成了周侯爷的女人。 从此失去成为你心头硃砂痣、白月光资格时更难过吗?高桃瑶眼中暗色一闪而过,面上却对弘历温柔一笑道:「王爷何必多说,自古皇位之争,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史书都是由胜利者编写,等您成就九五之尊,其他不过是您一句话的事情。」 「瑶儿你说得对,父皇从未对我手下留情过,我又何必犹豫。」弘历没办法忘记在干清宫门外跪了那两天两夜,被来来往往大臣们差异注视的屈辱,那时候起他就发誓,有朝一日,定要所有人都跪拜他,再不给任何人下跪,在那之前,为了得到一切他必须忍。 忍着高桃瑶给他戴绿帽子、忍着杀死子女的罪恶感、忍着冷眼旁观高桃瑶折磨他爱妾的痛苦……终有一日,他要把高桃瑶挫骨扬灰,弘历心中总这么恶狠狠的想着,但一和高桃瑶对视,深藏心中的恐惧就会浮现,让他不敢做任何轻举莽动。 反射性的对她回以温柔一笑,心里想,也许等自己成为皇帝就能够对她出手了,面上却无限温柔的道:「瑶儿,等到时候本王会让你成为最特别的女人,天下不会再有任何女人比你更尊贵。」 雍正被这两人噁心的够呛,当即面色一沉,冷声道:「弘历,作为朕的儿子,作为父亲,朕再给你一次机会,立刻俯首就擒,朕就不以造反之名问罪与你,留你一命。」 「父皇,如今成王败寇,您已经是输家了,何必冥顽不灵,若您亲自下旨废去太子之位,并传位给儿臣的话,儿臣愿意尊您为太上皇,奉养您直至终老,若您不愿意,那么父皇病重大行,太子忧思哀毁过度病逝,临终前传位于皇四子的诏书将传遍整个朝廷。」弘历一向怕这个父皇。 见雍正病重之躯,太子、朝臣们被挟持着逼宫到跟前,已经没有还手之力,却仍目光冷肃,神色镇定,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神态,心中十分不安,总觉得要不好,口气不由变得强硬,牵着高桃瑶的手力气渐渐增大。 惹得高桃瑶冷看他一眼,暗道没用的男人,兵临城下却面色不改,一派帝王风范的雍正更令她心中渴望…… ☆、第119章 山社稷 雍正长嘆一口气后,忽然目如冷电,满眼杀气的看了弘历等人一眼,决绝道:「既然你冥顽不明,来人将众反贼拿下,敢于反抗者就地处决。」 随着他的命令一下,弘辉袖中冷光闪过,挟持着他们的武僧立刻全部倒在地上,同时,宫墙四周,乌压压浮现一片手持弓箭,瞄准弘历、高桃瑶等一众武僧,众武僧忙要护到弘历、高桃瑶身前,飞箭已经如雨般落下,血光闪过,武僧全部倒下,弘历的腿也被射伤。 第195页 「不可能,我完全没看到他们,我有佛门慧眼神通,不可能看不到,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高桃瑶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变化,忙掐法决护,然而以往万试万灵的法决,现在完全没有任何作用,她忙取出一件仙器,想要发动其逃跑。 却没想到一直恐惧她的弘历竟然抽出随身暗匕,一手将其心脏刺穿,哭泣着跪倒在雍正面前道:「父皇,儿臣绝不敢有二心,都是这个女人挟持儿臣、逼迫儿臣就范的,不信您可以去查,整个郡王府全被她控制了,这些反贼,写下假诏书等人全部都是她的人……」 「弘历……你这个……」高桃瑶不敢置信的看着心口,从未想到弘历一介凡人竟然可以刺穿她的心脏,她明明有那么高的修为,为什么?高桃瑶不甘的化为劫灰…… 她却不知,自身一切全部来自于弘历的气运赋予,然而她不知珍惜,多次背叛与他,还迫害了他好几个骨血,欠下不知多少因果与弘历,因果循环,即使她修为再高,因果所致,弘历依旧能够凭藉一把凡兵了解与她。 弘历见高桃瑶死不瞑目的样子,心中闪过一丝畏惧,然而如今,他心知自己一切必定在自己父皇的掌握之中,他败局已定,为了求活,她必须成为替罪羊,死人是说不了话的,弘历心中一定,狼狈的跪在满是武僧献血的青石地面上。 哭诉道:「父皇,儿臣刚刚那些逆反之语全部是被她所迫,请看在儿臣亲手处置了这逆贼的份上,宽恕儿臣吧!」 雍正无视了弘历的哭诉,对他的话语理也不理,一直站在玉阶上等待着,直到一位黑甲将军走了过来,跪倒在雍正面前,恭声道:「末将前来復命,已将反贼尽数击灭,宝郡王府和高侧妃私产、窝藏反贼的寺院也全部查封。」 此言一出,更是令弘历心死如灰,仓惶跪倒在地,直磕头求饶,暗想父皇会怎么对待他,像废太子一样终身圈禁,不得自由吗?不,他不要,弘历刚想要扑到雍正面前跪求,就被弘辉一脚踢开,不准他靠近雍正身边。 「嗯!做得好。」雍正伸手招过太子,对太子缓声道:「辉儿,朕的身体已经大限将至,临走前朕再教你最后一个为君的道理,身为帝王,凡危害江山社稷者,无论是兄弟、还是子女,绝对不可饶恕,来人,把这逆子打入天牢。」 那一天之后,太平久矣的朝廷再次风雷具动,病重的雍正勉力上朝,将宝郡王弘历及其妾氏党羽,除早已分府别居的嫡王妃、幼子外,全部被株连赐死,玉帝就此道行尽失,化为劫灰,高家也被牵连在内罢官免职,贬为庶民,三代之内不得科举入仕,佛门更是受到严厉打击。 凡与高桃瑶、弘历勾结者一概拘押审判,并给倖存下来的佛门寺院定下了更严苛的规制限定,并立下本朝皇室皆不可信奉佛门,违者皇族除名,削去一切继承权、爵位官职等…… 将这一切全部处理干净后,雍正留下命太子即位为帝,册封太子妃为皇后,并永不得废后的旨意后,就闭目而逝,一道真灵缥缈直上九霄,回归仙体,掌刑仙君睁开双眼的瞬间,就感知到天庭之上一片愁云惨雾,玉帝的亲信们以太白为首,各个哭丧着脸。 赵公明、云霄三姐们等出自截教,却一直被王母、玉帝打压的神仙们各个喜形于色……感知着这一切,掌刑仙君握紧双手,低声一笑道:「父亲、母亲、大哥你们的仇,我终于给报了,他们夫妻二人终于还了你们一命……玉柳,你定要度过最后一劫……」 凡间,雍正去世后,诛仙接掌皇位,在完成一切葬仪后,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一起举办,当诛仙身着龙袍接过代表皇权的玉玺,末月身着凤袍接过凤印之时,这方世界的时空忽然被冻结,冥冥中一道声音传到末月、诛仙耳边:「圣人有情否?无情否?」 同样的声音穿破一切阻隔,到达通天教主、混沌、青萍、太清、玉清、菩提、接引、女娲耳边,太清、玉清、菩提、接引四圣早就已经选定答案,齐声回应:「无情。」 「有情。」女娲想起和哥哥伏羲一起的无量岁月,哥哥转生后,嫁给他为妻的幸福时光,和哥哥成就人皇,碍于天道,一个居于九天之上娲皇宫、一个居于人皇洞府时,两相离别的寂寞,坚定的回答道。 通天、混沌、青萍、诛仙、弘辉都早已经做好选择,面对天道问询,齐声回应道:「有情。」 同时,末月也回道:「有情。」 众人答闭,忽然一道天光自虚空降落,将一众人等,连同被封印在紫霄宫内的通天教主一齐被摄王九天之上,那里,一个虚无的道装老者站在那里,笑望众人,太清、玉清、通天、女娲、菩提、接引全部大惊道:「老师!」 「道祖鸿钧!」末月从众圣的反应,猜出老者的身份,不由惊唿出声。 鸿钧轻笑一声,抚着长须对末月点点头道:「天河之母,别来无恙。」 「末月见过道祖。」末月忙行了一礼。 「天河之母不必如此,你为组成这方宇宙,地火风水之水主,是支撑这方宇宙存在的支柱之一,本就于圣人为同等存在。」鸿钧笑着挥袖一拂,令末月站起后道:「你们现在一定很疑惑,这其中因果,且听老夫从头道来。」 原来鸿钧于洪荒初开时得到造化玉碟,造化玉碟是更接近天道的存在,受玉碟指引,他收集众多先天至宝和鸿蒙紫气,斩去执念成就圣人后,与紫霄宫传道授徒,当日紫霄宫内,盘古元神所化三清、盘古元气所化红云和盘古部分骨肉所化女娲、伏羲最有成圣天资。 第196页 然而伏羲重情,妹妹女娲造成了他不可能割捨的执念,红云慈悲,博爱万物,两人被玉碟所弃,但其中出了一点意外,鸿蒙紫气中的一道紫气竟自行择了红云为主,后来红云死于妖师鲲鹏之手,鸿蒙紫气不知所踪,当时连鸿钧都以为红云已经烟消云灭。 但自那以后,本得到玉碟指引,预知未来许多劫难的鸿钧竟然发现,许多事情的变化开始变得不同,本来龙凤大劫,按照玉碟所显现的预知,龙凤当尽数灭亡于大劫之中,可是,龙凤大劫却给残存的龙凤一线生机,残存的少量龙族退往海域,从此镇压四海水眼。 凤凰一族迁往不死火山,永远镇压住那里的不死火,途中还诞生下孔雀和大鹏,到了巫妖之劫时也是如此,本应尽数毁于量劫的巫妖两族也各有生机,没有尽数如玉碟所预知那样,灭族而亡,那时,鸿钧就隐隐感觉到天道的不完整。 在红云死去前的天道,似乎只有无情的执行规则,自红云死后天道却又似乎多了一线慈悲,鸿钧想到随红云消失的那道鸿蒙紫气,女娲造人以功德成圣和三清等人的不同,隐隐产生出他按照造化玉碟指引,传授给弟子们斩去执念成圣之路是错误的想法。 同时对几个弟子也细心观察,留以后发现,弟子之中只有通天即使斩去执念,心中情感也并未随之淡薄,渐渐变得无情无欲,反而心中充满纯粹的喜怒哀乐,鸿钧当时有种感觉,无情的圣人有一天终究会给洪荒带来弥天大祸。 他必须选择一个能够辖制住他们的人,通天教主、女娲两圣和其他四位圣人是不同的,但女娲女子心性,空有慈悲,却无大毅力,所以鸿钧选择了通天,将非四圣不可破的诛仙四剑交给了通天,希望能以诛仙莫大威能制止未来的大祸。 自己则潜心修行,更接近天道,查知天道的缺陷,后来果然在封神量劫之中,无情的四圣为了取得胜利,不择手段的对付自己的兄弟,同门多年的通天,明知万仙阵一旦暴走会祸患无穷,仍旧指使定光仙背叛,使万仙阵失控,洪荒破碎。 鸿钧当时带回了通天,将通天关与紫霄宫,从未说过他为弟子死亡伤痛悲愤是错,而是觉得他轻易被别人激怒,不顾后果,贸然行事太过无谋,但通天不知他苦心,当时气愤交加下,只觉得连鸿钧也偏心四圣,鸿钧无暇跟他计较。 ☆、第120章 天庭新立 鸿钧发现洪荒破碎后,造成的严重后果令天道也认为自己却又不足之处,希望得到修正,鸿钧想到早前自己猜测出红云所做到的事情后,又推算了一番,终于算到了今世之事,心中有了决定,将通天封印与紫霄宫,自己捨身合道,铸就有情天道,弥补天道不足。 他现在只是以天道之力虚化身影,以后非宇宙毁灭大劫,不会再现身,鸿钧讲完这些前尘往事,告诫通天、末月二人,要以有情之心,好好治理这方宇宙,说完后化身天道,将太清、玉清、菩提、接引摄去,镇压在九天之上,混沌之中,留下一句有情封印自解后消失了。 四圣在外的化身纷纷有所感应,玉清化身的那曾附身系统的恶念,想起捨弃张仙儿时,心头那些微不舍,推算一番,知张仙儿已经步入轮迴,心头一动,将神魂自道体抽出,投入了轮迴,太清化身之一太上老君痴迷炼丹,感知本尊状况,无奈将神魂投入轮迴。 神魂已经离开的他,并没有看到一直挂在他腰间的葫芦内飞出一颗炫光仙丹,随他而去,佛门二圣的化身也各有动作,纷纷步入轮迴,然而是否能够如愿,却非人力所及,还看他们能否在心中酝酿出一份真情,父母之情、夫妻之情、亲子之情、朋友之情,无论什么样的感情,去伪存真方可…… 四圣被封印后,通天携着末月直落入天庭,天庭的天官们在掌刑仙君的带领下,已经在天门迎接,见通天教主、末月身影落下,立刻恭迎,口唿:「恭迎天帝、天母入主天庭,住在寰宇。」 「免礼。」通天教主圣人威压一放即收,伸手一招,只有原玉帝知晓存放何处的封神榜飞落他的手中,通天教主将封神榜交于末月手中道:「小月,你来重拟封神榜。」 「封神之事不及,还是先把天庭气运定一定吧!」感知到天庭在这九天之上摇摇欲坠,末月将蟠桃园自体内放出,与天庭气运连结一起,摇摇欲坠的天庭终于稳定下来,末月见此并不停手,释放本体天河托起天庭,只见整个天庭仙力浓郁更增十倍,琼瑶玉宇、仙芝灵草遍地而生,戾气横生的太虚镜也被净化干净,一派仙家景象,仿佛回到了洪荒时期。 通天教主见此笑了一声道:「就该如此,诛仙、混沌、青萍也将我碧游岛搬到这天河之上吧!从此我截教与天庭气运相连,同生同灭。」 「谨遵本尊法旨。」诛仙、混沌、青萍三位圣人化身在通天教主说完后,立刻招出诛仙四剑、混沌钟、青萍剑,凭空射出玄光,将自通天被封印后,一直隐迹的碧游岛摄了过来,安置在天河之上,天庭一旁,两方气运相连,瞬间灵光闪过,一切已稳若不周山。 到此通天教主、末月两人相视一笑,通天教主笑问:「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先把封神榜上随那两位铸下大错的清理一遍,然后,我们相遇的世界也该安置了,还有我们的孩子,你帮我看看吧!我自己来恐怕没有那么周全。」末月对通天教主说道,本来她对通天教主还有些陌生,气运相连后,两心相通,她感受到了和在诛仙身边一样的感觉。 第197页 通天教主点点头,携末月移至大殿,两人对着封神榜商议一番后,终于重新拟定了封神榜,原玉帝王母的七个女儿,因其父母二人双双失了仙骨,化为劫灰,将七人连同眷属一起贬入凡间,重入轮迴,太白、警幻等玉帝王母亲信,做下不少有违天道之事的天官、天兵天将们也纷纷贬入凡间,各有处罚。 随后才是封神榜封神,末月自然不会让自己落得和姜子牙一样,最先封的自然是弘辉的天帝、自己的天母之位,诛仙封为诛仙圣尊、混沌封为混沌圣尊、青萍封为青萍圣尊,通天为圣人之尊,不受封神榜辖制,更在之上。 随后将永垚、永焱、永淼、永鑫四子分封为东南西北四方太子,原掌刑天君晋封战神,与她有恩的杨柳大仙封为空冥仙君,杨柳大仙之妻原西王母,封崑崙圣母、空冥仙君之弟柳湘莲夫妻也得了仙官之封,嫦娥封为月神、德妃为天帝祖母,本在封神之列,然而其去了地府不久,就再次进入轮迴,不得封神,错过了大机缘…… 英年早逝的弘时并未和德妃一样很快转生,他一直尊行着病逝前和黛玉定下的约定,在地府等待着黛玉,求个来世同年同月同日生,因他为天帝之弟,被封为理天王,其妻林黛玉封太虚境主,他们二人的子女也各有封赏、弘昼封和天王、其妻、子女也因而的道…… 空冥仙君和崑崙圣母二人听着一道道封赏,将那方世界朝廷内的一般素有功德的官员封为天官,天将,召入天庭,空冥仙君道:「这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吧!金儿,你大概不知道,其实你本是太清、玉清两位圣人选中的命运之人,是我把你的命运破坏了。」 「怎么说?」崑崙圣母笑望着空冥仙君,似笑非笑。 空冥仙君拉着她的手,低声道:「你知我的神通,当年我见你被玉帝背叛,运用神通查知前因后果,才知道,圣人之所以令玉帝转世,并多出瑶池王母和七个女儿回来,是因为他们早就推算出此劫为极阴劫,他们认为无情之人才可成为真正的胜利者,你比任何人都有资格担得起天庭重任,但你对当时玉帝爱重非常……」 「所以他们才安排了那场背叛,好个吴清圣人,我还要不要多谢他们看得起?」崑崙圣母冷笑一声。 空冥仙君笑了下:「我也不想你成为无情之人,所以在你决定转生的时候,随你而去,本来只想保护好你不被圣人算计,却没想到会与你成就良缘,将多年友情尽数化为男女之爱。」 崑崙圣母脸色一红道:「我本只是想消除心理因玉帝而生的心结,然而……幸亏有你在,我才没有行差踏错,再次成为圣人的棋子。」 「那你的心结?」空冥仙君担忧又略带醋意的问道。 崑崙圣母忍不住失笑道:「我既然嫁给了你,心结自然化解,人间一世,我发现自己并没有非他不可,而他有高桃瑶、有高慧、有甄珍……众多女人,却从没有留意过我一次,我们之间早已经缘分尽了,无缘亦无份。」 「这样我就安心了。」空冥仙君夸张的抚着胸口,惹得崑崙圣母失笑,两人闹作一团。 空冥仙君、崑崙圣母两人情投意合、笑成一团,末月现在只觉得头都大了,当通天教主、诛仙、混沌、青萍、弘辉这五个她丈夫精分出的人格聚在一起,言语高声莫测,刀枪箭雨,你来我往,四个孩子对要称唿五人为父亲的状况十分困惑……想想都要抓狂…… 宇宙未破灭之前,时间仍在继续,天母每天起床后的烦恼就是,跟精分丈夫相处真是个比治理整个宇宙都大的大难题啊……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