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霸道老闆成为我的男友》 第1页 [现代情感] 《当霸道老闆成为我的男友》作者：暖宝【完结+番外】 简介: 当她活得最窝囊的时候，三年前遗弃她的初恋男友回来了，接着又出现一个莫名的优质男人，对她说，「我们交往吧。」 和初恋复合？ 还是接受这个霸道男人的强硬表白？ 林子夜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直到男人愤怒地将她抵在沙发，倾身上前：「还挑？ 你当菜市场买菜啊！」 林子夜：「……」 他跟她说，以后的时光一定比以前的好。 因为以后的时光，是他和她的时光。 时光深处，正是幽幽子夜间。 第1章 林子夜发现今天她输得好惨，不管是面子上还 一阵眩晃，林子夜已经被沙发上的男的拉进了怀里，脑袋就像今天早上刚掉进水槽的诺基亚7500，瞬间死机。 但身体细胞里的烈女因子却像火山爆发一样，强烈涌现了出来。 还没等她自己意识到，林子夜已经涮的一声从那男人怀里挣扎出来，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色……」狼字还没出口，觉得现在又不是在公车上，也不是在小巷里，色狼两字有点不宜喊出。 「非……礼。」一张脸涨的通红，终于找了一个较为文雅的词，虽然够酸腐。 「非礼？」顾北辰将非礼两字嚼了一边，嘴一勾，低低地笑了声。低沉的笑声在这弥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性感。 林子夜感觉自己现在的脸烫的可以煎鸡蛋了。整了整情绪，抬头注视着眼前的男人，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的脸看不真切，身形很修长，懒洋洋的躺靠在真皮沙发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扣着旁边的茶几，一副闲逸盎然的样子，像是等待林子夜作解释。 连嫖客都嫖成这样，林子夜心里不由一阵鄙视。用程瑾的话来说，就是「妖男一出，谁与争锋」。 「对不起，我不是这里的公关小姐，我只是这里的服务员。」 子夜深深吸了口气，用自己最镇定的语气说道。今晚刚来上班的时候，陈姐就要她去给一个钻石级包厢里的一位客人送酒，并再三叮嘱她要她小心应付，说是个不能得罪的主。 「呵呵……」顾北辰缓缓起身，踱步到一整张脸都写满防备两字的女人跟前，伸手勐地将她拉进自己的胸前，「说说，要多少？」 笑意盈盈的脸，淡淡的语气，就像跟自己多年的妻子讨论一件刚买新衣服的价格一样。 顿了顿，「你倒比一些女人聪明，玩欲擒故纵呢？原来，他以为自己在玩欲擒故纵啊。林子夜突然觉得挺伤情的，本来就知道在这地方没什么清纯可以装，倒不是她林子夜多么希望自己在这灯红酒绿之地扮演一位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佳人，她也不稀罕。 当初说服自己来这工作，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份工作，工作的实质无份贵贱，用自己的劳动换来金钱不是件可耻的事，她林子夜依旧可以像以前一样骄傲的活着。但现在的情形，她的骄傲被折损了。 「对不起，我没那意向。」 「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可以给不错的价格哦。」轻轻撩起子夜额前散落的刘海，动作亲昵地如此顺其自然。 调戏！裸的调戏！根据对男人的划分，调戏也可以分为好几个档次，如果对象是个长相猥琐的男人，调戏就属于性侵犯的范畴，但如果对象是个美男级的人物，调戏可能就会升级为一场浪漫邂逅了。 当然在现在这种环境，子夜还没有如此深的道行，能将调戏释诠为浪漫的邂逅，更没有调戏回去的万种风情。 「我是正经的……」心一急，话就乱说了。 「我又没说你不正经，解释什么。」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连，手指却不安分地在林子夜如陶瓷般细滑的脸庞拭过。 「他妈的！」子夜也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脏话，愣了下。但说出来的脏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而且骂人跟解手一样，如果一开闸，就很难中途来个急剎车。 如果真的存在这样的高人，不是人体的泌尿除了问题，就是该人的内力精纯雄厚。 可惜林子夜身体健康，内力也不够深厚，等第一句脏话一出，第二句话也就不自觉的出来了，「桃花男！」 男人不以为然，无所谓的笑了笑。子夜感觉被刺伤了，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人吗？ 脑子里此时又浮现出了白毛女被黄世仁侮辱调戏的场景，顿时感同身受，恼羞成怒。 「靠！老娘就是不卖身，你能怎样？」用力推开眼前这该死的男人，狠狠瞪了他一眼，感觉还不够出气，又上前拽住了他的衣领，「再一次告诉你，老娘我不卖身，老娘我是个烈女！」 「好，我知道你是个烈女了，现在可以放手了没。」顾北辰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正拽着自己衣领的女人。 眼里的笑意更浓了，没想到这么纤瘦的身体爆发力还不是一般的强，真是个有趣的人。 「哦。」悻悻然地放了手，子夜暗暗懊恼自己以前是不是黑帮情仇的电影看多了，咋就轻易入戏了呢？ 「对不起，我激动了。」 「没事，烈女应该这样的。」 「呃……」从包厢里出来，子夜偷偷去这里女服务专用厕所占了个坑。 第2页 这是她来这工作一个星期发现偷懒的好地方，方便又实在，而且既是不幸抓住了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走出去。不是有这样一句话，人有三急，岂会有罪？ 「好的，好的……没问题……您说行就行了……」 狗腿味十足的声音从隔壁坑位传来。陈姐本粗犷的女中音非要加工成妙龄少女银铃般音质，让身在隔壁的子夜不禁打了个冷颤。连忙收拾一下，假装镇定的走了出去。 「子夜啊，等等我啊。」 又是一阵冷颤，心里愤愤道，你丫是透视眼么？这都能被你知道？ 想归想，还是对在里面正在努力的陈姐「哦」了声表示她在外面等她，感觉不好，又加了句，「快点啊。」 镜子里面的人皮肤白净如雪，一张标准的鹅蛋脸，身形高挑纤细。 立在洗浴盆前面，看着镜子里熟悉的自己，林子夜突然有种恍然如是的感觉。 有时候生活就像个摇摆手机，就那么一摇一晃，音乐就会转变，从这首跳到了另一首。 那她林子夜的生活是不是也在这轻轻一摇一晃间，从轻快《蓝色多瑙河》变成了哀伤的《二泉映月》了呢？ 陈姐一出来，就一个劲的朝林子夜笑，笑得比那向日葵还灿烂。 「小夜啊，今天你可以下班了。」说完，又给子夜送来一个太阳花式笑脸。 下班？林子夜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要不要将「下班」理解为「你被炒了」？ 原来在厕所偷个小懒的代价是如此残忍的。老天有时候是不是也太长眼了，前一分钟刚做的坏事，就来报应了。 「那个……陈姐……我……」 「小夜做事辛苦，放你假是应该的。」陈容看子夜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瞭然的朝她笑笑，「不扣钱，不会扣钱的。」 说完，就热情的拉着子夜的手一路送出了门口，拦下了一两计程车，将子夜塞了进去。 等林子夜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计程车上飞尘而去了。 回头看玻璃外不远处的陈姐还朝着自己挥手再见。深深感慨一声，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是什么？ 「小姐，去哪。」 去哪？本来打算工作完直接去人医老爸那守夜，现在自己还穿着如此暴露的工作服，浓妆艷抹的，如果这样去给那位古董老爸瞧见了，肾衰竭可能就变成肾枯竭了。林子夜自嘲一声，「去a大吧！」 窗外城市正闹腾，五彩斑斓的招牌灯，闪烁迷离。一张「庆六一，大酬宾」的大型海报映入眼里。 林子夜突然想到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家里的小尤丽还算个未成年，应该发个简讯祝他节日快乐。 正想摸出手机的时候，又想起自己的手机在今天跟小尤丽打电话的时候已不幸掉进了水槽里，当场「死翘翘」。心疼的她恨不得跟着它去了。 到学校的时候，子夜已经睡着了，被司机无情的叫醒，心疼地掏出一张20给司机。 揉了揉脸，下了车。白天忙于奔学校和医院，晚上还要去那醉纸迷金的地方服务大众，林子夜的睡眠时间比已经大大缩水了一倍多。 所以她异常珍惜一切能睡觉的机会，一逮着机会，就能睡。 三个月前还肆意挥霍日子的她现在正努力学会计算日子，怎样吃便宜的食物能带来更多的能量和营养，怎样才能挤出更多的时间去医院看林父和回家打理小尤丽。 怎样才能让自己不生病，不花钱。人的潜能往往在濒临绝境的时候得到极大地挖掘，林子夜也就在这短短三个月里发现自己变得很小强，一点也不输于韩剧里那些坚强苦情派女主。 a大的鸳鸯一般都是在晚上9点半出洞的。月上柳梢头，人约九点后。 而今晚月黑风高，凉风习习，又逢六一佳节，正是两小情侣你侬我侬，相偎相依的良辰时日。 在林子夜从校门回宿舍的路上，这边的树下，那边的草丛间到处坐落着对对情侣。 娇笑声调笑声，声声入耳。谁说兔子不吃窝边草，a大的兔可是爱吃的紧吶！ 但是林子夜没想到今晚会碰到莫扬，本就挺倒霉的一天，子夜没闲情会想到还有更倒霉的事。 和初恋情人偶然相碰本来就是比较纠结的戏码，更何况对方正携手佳人。真是一场糟糕的邂逅。 「子夜。」莫扬清冷的声音在子夜的耳边响起。征了一下，林子夜不由懊恼起来，叫她干嘛啊。问她晚饭吃了没，今天股票涨了没，还是祝她六一快乐？ 「林子夜，你在皇城酒吧工作啊！」顾苏芸扫了眼林子夜穿在身上的皇城工作服，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说道。 此动听的声音为什么说总如此不动听的话。 子夜无意看了眼脸色已经变黑的莫扬，朝顾苏芸淡淡的笑了笑，「是啊，怎么了。」 「子夜，真的吗？」莫扬感觉胸口这里突然闷得可怕。 「你当我是神经病啊，无聊到去租一套皇城的衣服穿穿，还出来兜个风。」 「也对，皇城可是名贵子弟云集的地方，现在很多女大学生都打那主意……」 「苏芸。」莫扬冷冷地打断了顾苏芸的话，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却一直停在林子夜的脸。 子夜被莫样看得不自然地侧了下脸，在心里苦笑一声，便直径从莫扬的身边走了过去，擦肩而过的时候，子夜心里一沉，假装镇定，却还是慌了脚步，七厘米的高跟鞋踩地的声音显得格外凌乱而苍突。原来这么多年了，还是无法做到一笑而过。 第3页 女人都是好比的动物，尤其是跟一个男人相关从而联繫在一起的女人。 没钱的就跟人家比貌，没貌的就比才，没才的还有个气势可以比。林子夜发现今天她输得好惨，不管是面子上还是里子上。 第2章 「莫扬……」 b中是a大的附属中学，号称进了b中就等于半只脚跨进了a大。 所以b中是a城最难进的一所中学，里面也是云集了各地的精英学子。 在刚进b中的时候，林子夜就听说了莫扬的大名，他是b中的一个神话。 在竞争比杀猪市场还激烈的b中，莫扬的名字总是在风云榜第一位那里挂着，风吹雨打都没有动摇过。 恨的是还生了一副让女人都嫉妒的好皮囊，且为人准则有礼却也疏离。 根据明星效应，就是这份对人对事淡淡的疏离感，让莫扬身上有太多挖掘的东西。 所以在b中，你可以不挖某星男的花边新闻，不搞韩男韩女的八卦，但莫扬的消息你不能不听。 大家有关系的明着上，没关系的暗着上，秉持着团结友爱，八卦共享的人文主义精神，共同努力挖莫扬的信息。 「你知道吗？莫扬就是文豪莫徵意的孙子。」 「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莫家？天吶！就是那个家谱上当官的人比不当官的人还多的那家子吗？」 「他父亲也是个国家级的干部吧！老天啊，你干嘛不直接杀了我，你可知道每次见到莫扬我都差不多要晕一次，还不如给个痛快。」 「你见过他几次了？」 「呵呵，也就两次。」 「呃……」所以林子夜刚进b中就知道莫扬的大名就不奇怪了。那时候莫扬读高二，正好是林父班上的学生。 莫扬是林父的最得意的门生，即毕业多年后，每当林父提起莫扬时还是一脸得意的表情，「那孩子做题啊，就像鸡啄米似的，又快又准，啧啧！」 林父是b中的数学老师，所以林子夜就住在学校的教师公寓里。 因为新学期刚开学，林父本就喜欢莫扬这孩子，又是一个暑假没见，也就想念得紧。 那天放学后在走廊上逮住了莫扬就硬要拉到自己家里去吃饭。 莫扬本想推辞的，但林老师是他比较喜欢的一个老师，又加上林老师的盛情难却，也就不好推脱了。 林母在子夜2岁的时候就病逝了，留下了林父和子夜两个人，在子夜10岁的时候，林父再娶了杜雪兰，杜雪兰带来了还只有5岁的赵深深，后来改名为林深深。 杜姨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深深的长相随他妈，也是个极漂亮的娃，第一次刚见到的时候，子夜还一直以为是个妹妹。 本以为重组的一家人会幸福生活下去，可2年后，杜雪兰还是另寻高职，离开了他们，再嫁了一位富商。 林父对老婆倒也捨得，但对林深深这个儿子可喜欢得很，而林深深也愿意留在林家。所以一家三口倒也生活得舒闲。 林子夜放学回到家时，正看见莫扬坐在她家的客厅里看着报纸。 因为莫扬正穿着学校的校服，黑色校裤，白色衬衫，便知道他应该就是她爸的学生，能让她老爸请到家里来的除了莫扬应该就没他人。 「爸，我回来了，小尤丽呢。」莫扬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唿。 多标緻的男孩啊！子夜脸不禁有些微红，愣愣地也朝莫扬笑笑。 那时子夜也就是个正值青春期的少女，平时也看看3块8一本的什么《梦天使》啊《小魔女》之类的少女书籍。 看到莫扬的第一眼时，真的感觉眼前这个男孩就是漫画走出来的王子，如此美好。 「小夜回来了啊，深深去买酱油了。我今天带来我的得意门生过来，你好好去跟人家学习学习。」林父从厨房里走出来，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个铁勺。 「哦。」子夜来到莫扬跟前，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莫学长，最近情书收得怎么样？」 「还好，倒省了些草稿纸。」漫不经心地说道，停了停，将报纸放回一侧，站起身来，望瞭望子夜，嘴一勾，「里面有你的吗？」 男人通常因为自己比女人多了一个肋骨而感到骄傲，更何况是个帅哥呢？ 「呵呵，暂时还没有……」 「那就好。」 「呃……」 「姐。」 林子夜见林深深回来，便招手示意他过来。 「尤丽啊，爸爸叫你跟莫扬哥哥好好学习学习呢，他每天收到的情书多得可以打草稿，那你的呢？也说个数啊，千万别失了脸面啊。」 「别叫我「尤丽」。」林深深皱了皱眉，不理会子夜的无聊问题，「莫扬哥，我们杀盘棋吧。」 子夜一直觉得尤丽这个名字比林深深好听上许多，虽说林深深这个名字来自「庭院深深深几许。」有那么点意蕴，但不说谁知道呢？ 而尤丽这个名字就不一样了，不仅读起来朗朗上口，听起来洋气又时髦，虽说有那么点女气，但现在不是很流行不男不女的小正太嘛？ 和林深深本人不知道有多匹配。其实「尤丽」这个名字的由来还是有那么点渊源的。 去年子夜正在看虐死人不偿命的悲情韩剧《天国的阶梯》，自个的心也跟着女主纠结来纠结去，对里面的一个叫「尤丽」的恨得牙痒痒。 第4页 而那时林深深正抢了子夜的零食在一旁吃得正欢，子夜不禁就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嘆了。所以从那以后林深深就多了一个叫「尤丽」的外号。 林深深的棋术还是不错的，在少年宫里的棋馆里也是个数得过来的高手。 据他自己说，他在棋子界也算是匹黑马，同学见着他，也会恭敬地叫他声「棋哥」的。 可那么一大人物，跟莫扬一比，子夜不禁感嘆到，「小屁孩就是小屁孩，装什么早熟啊，搞得自己有多德高望重似的！」 林深深对莫扬的棋艺佩服的五体投地，从此便把莫扬当做偶像一样崇拜，对这点子叶总是非常吃味的。凭什么她这个姐要招鄙视，莫扬这个外人倒受了爱戴了？ 晚饭吃得非常开心，林父开心是因为莫扬一直夸他做的菜很好吃，做了这么多年菜突然被人肯定是件非常开心的事。 林深深开心是因为能和自己的偶像一起同桌吃饭。林子夜开心是因为莫扬的到来，林父多做了几个好菜。 让子夜的胃非常开心，胃开心人也就开心了。莫扬开心，觉得今天这个饭是蹭对了。 自从莫扬在林家蹭了第一顿饭后，就像瞄上了林家的饭菜似的，三天两头过来蹭几顿。 当然作为一个走冷淡路线的帅哥，莫扬不会像一般人吃霸王菜那样没有理由就过来蹭去一顿。 他来吃饭从来都是理所当然的，比下馆子吃饭还光明正大些。林子夜就纳闷了，难道莫家就如此廉洁？连吃个饭都困难了？ 偶尔是和林父探讨探讨数学而误了时间，也有些时候是和林深深打打篮球后被林深深拉了上来的。 后来直接以林子夜的成绩太差，委屈留下来帮她补课为理由的。 对这点子也是非常不服气的，她的成绩虽然没有他莫扬好的这样有传奇色彩，也是从来没有丢过脸的。 当然有莫扬这个免费家教，子夜还是暗暗高兴的，莫扬讲题的时候思路清晰，见解独特，重点难点也是分得很是清楚。 比学校里的师资老师讲得还易懂，所以子夜上课的时候就没有继续听老师讲课的兴趣了。 那时候学校女生流行用各种彩带编织幸运结，根据编法的不同，幸运结分为友谊结啊，情人结啊，单身结之类的。子夜也学着会编了几种结，就编了一个友谊结给莫扬。 子夜明明记得莫扬拿走的时候还是副高兴样，可第二天午间休息碰面的时候就摔还给了子夜，说是没见过这么丑的东西。 林子夜气得脸都绿了，上前一把拉住莫扬的手臂，把那幸运结扔在了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便气鼓鼓地走了，头上高高的马尾在身后一甩一甩的。 后来莫扬还是捡回那个幸运结，拿到子夜面前，吞吞吐吐说道，为什么他们班男生手上的有两个结，他这个只有一个结。 说着说着，脾气也就大了，就质问子夜是不是拿剩下的材料顺便给他做一个的。 作为道歉，要求子夜重新做个两个结的幸运绳给他。子夜不禁莞尔，两个结的是情侣啊！ 最后还是乐呵呵给莫扬编了个情侣结，因为莫扬答应她在双休日的时候请她看电影。 其实林子夜对莫扬是有不纯洁的想法的，她喜欢莫扬，喜欢他穿校服也可以穿得如此漂亮的样子； 喜欢他身上永远有淡淡的肥皂香味；喜欢他不皱一丝眉在草稿上行云流水地写出复杂的数学等式的懒散样子； 喜欢他淡淡眉宇间淡淡的神情下淡淡的笑。 因为是和莫扬第一次约会，子夜还是美美打扮了自己。穿了件白棉裙子，放下了高高束起的马尾，左看右看，感到非常满意才下了楼。 「学妹好，我是莫扬同学张学友。」张学友热情地凑上去打招唿，为了表示自己的无辜，又加了句，「莫扬硬要拉我来，没办法啊。」 张学友子夜也是听过其大名的，不仅因为他父母给他取得这个招风的好名字，他自身也是个狂人，每次的成绩在学校也是佼佼者，而且这厮春夏秋都是一件短袖加人字拖。 曾在校吧里写下诳语，说他这辈子最遗憾是两件事就是，考试不能赢过莫扬和冬天还要加上一件羽绒衣。 「走吧！」莫扬在墙角一头下达了命令，便自顾自走在了前头。 林子夜只能和张学友两人了跟在后面。本以为是个浪漫的两人约会，变成了奇怪的三人组，子夜不是不懊恼的，幸好张学友是个极其健谈的人，一路上也逗得子夜哈哈大笑。每到这时，走在前面的那个人总是冷冷打断道。 「走快点，是去看电影，不是逛街。」 「我们这短腿一族，哪能赶上你们大帅哥长腿的健步如飞。」林子夜狠狠地挖苦道。 「知道就好，那还不快点。」 …… 电影的剧情子夜已经记不清楚了，是香港的一部文艺爱情片。 男主不知道是谁，但女主是当时一个极红的玉女掌门人。清纯死人不偿命的那种，不知世间人为何物，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尤其动人。 看完电影，张学友就说刚刚好像看到他外婆的影子，要寻他外婆去，说完便一会烟地跑了。 林子夜开始佩服张学友果真不是一般人啊！就在刚刚去的路上，学友哥还跟她大侃她外婆的风云故事。 第5页 两个人走在路上也是很少说话的，一般就是子夜找一些无聊透顶的话扔过去，莫扬再扔些「恩」「哦」之类的回来。 后来子夜也就觉得无趣了，索性就跟在莫扬的身后踩着他的影子玩，也自有一番乐趣。 可莫扬突然停了下来，低着头玩影子的子夜也就跟偶像剧似的撞了上去。 莫大帅哥皱了皱眉，「连走路也走不好，林子夜你可真笨！」说完便拉上了林子夜的手，若无其事般继续向前走。 「莫扬……」 「什么事？」 「没事……」 莫扬把子夜送回教职工宿舍楼下，便转身离去了。正当子夜在心里怨恨道莫扬是个多么闷骚的少男时。 莫扬又转回了身，迟疑了下，说了句「早点睡」，便消失在了浓浓夜暮中。 第3章 「林子夜，我们交往吧！」 第二天中午下课的时候，程瑾很义气地拍了下子夜的肩膀，说要请她吃饭。 子夜想到这句话是程瑾和她说过最频繁的，却也是最没安全感的一句话。 但不管怎么说，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机率也算是个机会，于是带着买彩票的心答应了。 a大的食堂是属于挤死人不偿命的那种，大家奔向食堂的那种气势就像里面的饭菜执行先者免费的制度，那个积极性啊！ 子夜和程瑾到食堂的时候，里面已经挤满了飢饿的a大同学。 有时候人的素质和人的温饱程度是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当你处于温饱状态的时候，撑饱没事的就可以向高素质看齐了； 但如果是处于飢饿的话，素质那东西就纯属瞎扯淡了。排在子夜前面的是个纯爷们，是不屑于排队吃饭的，即使被迫排着队，不时还要吐出几句豪放话，表示老子在此排队实为委屈。 当然某女生可能就较为矜持了，一边叫着大家不要挤啊，一边却也不示弱的往里挤。 「如果a大的食堂像a大的厕所一样多，该多好啊。」程瑾说出了她心里美好的愿望。 但根据资源有限原则，在a大的面积不变的条件下，如果a大的食堂像a大的厕所一样多，那么a大的厕所势必如a大的食堂一样多了。 子夜想了想如果真那样的话，将会是个多么绝望的场景，也就安稳的排着队了。 等到子夜她们来到窗口的时候，里面的菜已经上的可怜了，只剩下一些猪排和酸辣白菜了。 程瑾看了里面的菜不由深深皱了下眉，说道，「最近猪流感闹得这么慌，这里怎么还搁着猪肉啊！」 于是便打了两份的酸辣白菜，还感慨了句，「这酸辣白菜啊，又酸又辣，营养可高了。」 子夜对这两份酸辣白菜，食不知味，想到程瑾的那句「营养可高了」也便狠狠地扒了几口饭。 食堂里的数位电视正闹腾地放着gg，一男拿着一瓶奶茶，对一女的深情说道，「你就是我的优乐美。」 子夜本觉得这gg就挺矫情的，没想到这数位电视将这gg设置成了连续播放，一放就是5遍。让人不由想到这食堂和那奶茶公司是不是有着亲属关系。 在5遍「你就是我的优乐美」的深情告白中，盘里的两份酸辣白菜已去了一半多。 「怎么这gg总赶上吃饭的时候放。」程瑾嘀咕了声，子夜抬头看了下电视屏幕，里面又开始放了一个叫「前列康」的gg。 「吃喝拉撒本就联繫在一起的，前列康和撒有关，故为什么这gg要赶上吃饭这时间段也就可以理解了。」子夜解释道。 「哦，有道理。」程瑾一副理解的样子，顿了顿，摆出一副八卦样说道，「今早我逛了下a大的贴吧，上面有个强帖，说我们学校来了一老师，说是在剑桥读完mba回来的，人长得也跟他的学歷一样，难得的极品啊，你说a大是不是也终于捡到个宝了……」 程瑾之后说了些什么子夜没多注意听，抬眸间正看到，不远处坐着莫扬和顾苏芸。 莫扬正帮顾苏芸盘里菜中的葱一根根挑了出来，动作细心而温柔。 子夜感觉胃里的酸辣白菜一阵搅动，翻江倒海似的，一阵酸一阵辣。难道等下还有花4块5去买盒江中牌健胃消食片？ 程瑾看子夜突然变得不自在的表情，停下了对那mba男的狂热解说，顺着子夜的目光看了过去，脑子没转，先大声吼了一道，「难得啊，千金大小姐屈驾来到这破食堂。」 程瑾是非常不喜欢顾苏芸的，不仅因为在大一开学的时候顾苏芸开的宝马车把程瑾停靠在路上正装着行李的自行车撞到了，更因为那时顾苏芸从车窗里直接扔出来了二张一百，便飞驰而去了。 那两张红红的纸深深打击了程瑾这个热血青年身体里那颗强大而愤世嫉俗的心，也就结下了梁子。 如果那时顾苏芸扔下来的是两张10块的话，那梁子可能更大得多了。 后来知道顾苏芸和子夜还有一段纠结后，对顾苏芸也就越看越不顺眼了。 子夜曾问过程瑾，「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怎么对莫扬就宽容了？」 程瑾迟疑了下，干干笑了声，「莫扬那男人除了眼光差点，跟了顾苏芸这流油女之外，让人痛心失望点，其它都太优秀，恨不起吖！」 顾苏芸闻声转身过来，瞧了眼程瑾，不予理会。倒是停留在子夜身上久久看了会，笑笑道，「子夜，好巧啊，在吃饭吗？」 第6页 「废话，你有眼不会看啊。」程瑾说，顿了顿，又说道，「谁跟你好巧啊，我们跟你是冤家路窄，别太自作多情去了哦！」 顾苏芸冷笑了声，看了看子夜盘里的菜说道，「你们是兔子吗？如此爱吃大白菜。」 子夜心里冷哼了声，你这女人还真当喜欢找茬，看了眼一脸沉默不语的莫扬，波澜不惊的表情不起一丝涟漪。 「你娘个的，今天我这只兔子就跟你这只白母狼拼了！」程瑾是个急性子，被顾苏芸这么一说，也就恼火了，顿时拍案而起，指着顾苏芸，「告诉你，老娘我还真是不好惹的兔子。」 说完，便拿起桌上的菜盘，走到顾苏芸桌前，将剩下的残羹一股劲倒进了顾苏芸的盘子里。 「你……」顾苏芸气急败坏，扬手欲要打程瑾巴掌，子夜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因为力道很足，手有些微微颤抖「顾苏芸，这么喜欢打人巴掌，你上辈子是个拍蚊器么？」 顾苏芸不怒反笑，「林子夜，三年前的那巴掌，你还记得挺牢的嘛！」 子夜也扯出了个笑，「托你的福，终身难忘。」 「子夜，你被这白母狼颳了一巴掌？」程瑾惊唿一声。 「那时倒霉，是我自找的，被咬了也难免。」 莫扬站起身来，看了看子夜还抓在顾苏芸手臂上的手，淡淡说了句，「对不起，林同学，我向小芸向你道歉。」 林同学？小芸？道歉？莫扬你是为三年前那巴掌道歉还是为今天的是道歉？ 子夜心里有些苍凉，抬头看着莫扬，压下心里升起的无力感，扯了个笑。 「那好啊，你把这盘里的大白菜吃了吧。」子夜也学莫扬云淡风轻的表情，挑了下眉。 莫扬愣了下，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很快便归于平静，抬头直直地看着子夜。子夜被看得不自然，撇了下头，「不是要道歉么？那快吃啊！」 程瑾两眼发光似的看着子夜，忍不住赞嘆了句，「小夜啊，你太剽悍了！好有风范啊！」 「大家都是a大人，以和为贵嘛！以和为贵。」就在这你不上，我不下的争持场面下，一个男音插了进来，子夜看了眼这位有着大同主义精神的仁义青年，原来是学校大海诗歌社一会员，戴于。 一个很热爱生活，热爱劳动的好娃，曾今写过一篇叫《生活就像扫垃圾》的杂感，发表在校报上，其观点独特精闢，拿了学校58块稿费。 子夜和他还是有些交情的，因为他苦追她旁边的程瑾时正是以她为桥樑的。 「小夜啊，我正有事找你呢。」戴于拍了几下子夜的肩膀，转眼看了眼一脸写着「要你多管闲事」的程瑾。痛苦得想到，难道今天我是炮灰？ 「小夜，算了，看来莫大帅哥是真的吃不了。」程瑾也开口劝说，眼睛贼贼地看着脸色已经发青的顾苏芸，又加了句，「他又不是兔子，是不吃大白菜的。」 「你……」顾苏芸气红了眼，狠狠瞪了眼程瑾。 子夜突然也觉得无趣了，这是在耍哪家子气啊？看了眼莫扬，那双曾经可以让自己看见幸福的眼睛现已淡漠得很。垂眸，淡淡说了句「我们走吧！」 在a市六月的天气已经转热了，中午时分的太阳更是有点烈，子夜走出来的时候，还是感觉心里有股深深的凉意，冷到了骨子里。 「带鱼，你不去在大海里遨游，跟过来做什么？」程瑾看了眼还跟在她身后的戴于，皱了皱眉头说道。 子夜在心里嘆了口气，戴于在上个星期三凌晨1点，终于结束了长达2年的严酷考验，穿过了爱情的重重火线，摘取了程瑾这朵爆米花，本以为按照常理的爱情模式，处于蜜月期的两口子应该过着如胶似漆的幸福生活。 但好事本就多磨，戴于的初恋情人突然从国外回来，上演了一出狗血剧情。 「我有两张雅歌大剧院的票，我们晚上去听吧。」 「喂！哪位？」程瑾接了个电话，打断了戴于的话，「是何老师啊……哦……好的……」 在程瑾接电话的时候，戴于和子夜都显得沉默，戴于的长相很是清秀，这几天为了男女这点破事，憔悴了不少。这感情啊，可真是件伤身又伤心的玩意。 「小夜，何师太打电话给我叫你等下去她办公室说要讨论下上次交的化学报告。」 程瑾说完，看了眼戴于手里拿着的两张票，「找错人了吧，还是你那初恋不要，剩下来的？」 「不是的，小瑾……」 「那也不去。」说完，便拉着子夜走了。可晚上的时候，子夜更加确定了一点，女人的心是易变的，尤其是恋爱时的心，就像股市行情一样，变化莫测。 人生常常有很多戏剧性的意外，子夜本以为最近日子过得已经够跌宕起伏了，但有时候命运这东西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就像本一年多不见的莫扬突然回来，而且在短短24小时内就见了两次。 以及昨日的嫖客成了今日衣冠楚楚的教书秀才，还一脸笑盈盈地看着你。 「林子夜。」走在前面的顾北辰插着裤袋，满脸笑意，对身后跟着离他两丈远的林子夜唤了声。 「在。」子夜小声的支了声，示意自己还跟在后面。回想刚才一幕，心还是小小纠结了一番。 「何老师，好啊。」正和何老师探讨设计上一些细节问题的子夜抬头望去，一个白t恤，米色休闲裤的男子正无比优雅向她们走过来，嘴角上扬，金丝框里的眼睛擒满笑意。 第7页 子夜赶紧把头转向另一边，这世界真小啊，咋都挤到了这疙瘩？ 难怪这声音如此耳熟，这男人正是昨晚皇城的那桃花男啊！ 这是一场多么残酷的相遇，就像老鼠遇见了黑心猫，小鸡遇到了黑狐狸，美国遇上了金融危机。 「原来是顾老师啊……」何老师脸有些微红，热络的迎了上去。 「这位是……」顾北辰看了眼子夜，示意何老师介绍一下。 「这是我的学生，化学系的林子夜。」 「哦。那太好了」顾北辰微微一笑，「何老师，我初来贵校，正缺位嚮导，正好你这里有位学生，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说完，又是一笑。 「方便方便。」何老师应和着，转身和子夜说道，「子夜，你就陪顾老师转转吧。」 「可是……」 「没事，这报告做得很好，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可是……」 「既然林同学如此为难的话，还是算了吧……」顾北辰打断了子夜的话，淡淡说道，还是一脸颠倒众生的笑容，但镜片里的桃花眼里却闪过一丝危险的光。 「不为难，不为难，能为顾老师服务，乃是a大人的无限光荣。」 哪能不为难啊？ a大建筑一直以沉稳大气着称，所谓沉稳则是建筑物大多以暗色调为主，白色的墙砖，灰色的地砖，稍稍带着些岁月的痕迹，透露出这百年老校的歷史悠长。 穿过重重教学楼，来到一个叫「鸟氏」的树林。该树林没什么特点，就是「三多」，多树，多鸟，多鸟屎。 顾曾被称为「鸟屎树林」，但a大的一些文艺青年认为这「鸟屎」两字极为不雅，不能让其污了a大浓烈的文化气息，就改为了于其谐音的「鸟氏」。 「林子夜。」顾北辰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数丈远的子夜，一副好笑的表情，「你很怕我吗？」 「学生怕老师是应该的，这是种敬重之情。」子夜一副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 「你倒是个尊敬师长，热爱学习的好学生啊。」顾北辰淡淡说了句，突然又走到子夜跟前，俯身到子夜的耳边，轻轻缓缓说了声，「a大的好学生都去那地方工作地吗？」 子夜勐地将一直朝下的头抬起，正好碰上顾北辰溢满笑意的双眼，这是一双极漂亮的眼睛。 睫毛很长，似乎眨眼的时候，睫毛都能划过镜片，深黑的瞳孔璀璨如星辰，里面波光流转，说不出的风华绝代,。 顿了顿，又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不也去那地方吗？身正不拍影子弯，林同学想的是不是和老师我一样。」 「呵呵……」子夜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是爽快承认好，还是坚决否定好？ 一时还无法衡量之间的重量关系。所以就干笑了几声，有时候还是沉默点好啊。 顾北辰看着沉默的子夜，无所谓笑笑，踱步到一棵梧桐树下，慵懒的依靠着树身，一双桃花眼是无忌惮地打量着子夜，轻轻道，「林子夜，我们交往吧！」 第4章 「你也可以不介意的。」 记忆深处，一副画面突然浮在前面。深秋的季节，天蓝的很纯粹，金黄的落叶飞舞在。 幽深小道上。一个俊雅的少年正骑着一辆单车，后面坐着一个有着明媚笑容的少女，画面唯美而宁静。 「莫扬，有人告诉我，有个叫莫扬的喜欢一个叫林子夜的。」说完，便自个乐呵呵地笑个不停。 「那有没有人告诉你，有个叫林子夜的喜欢一个叫莫扬啊？」清冷的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喜悦。 「好像是有个傻瓜告诉我，林子夜喜欢莫扬呢。」脸不红心不跳说道，金黄的阳光打在白皙的脸庞上，似乎镀上了薄薄的光，嘴角轻扬的笑容在温暖的薄光中深深盪开…… 我们交往吧？多煽情的一句话啊。 「顾老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交往，我自认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你，如果你只是在戏弄我，那我就先回去了，挺无聊的玩法，没意思的很。」子夜平静说道。 「如果不是戏弄呢，而是我对你感兴趣呢？」顾北辰随意摘下一片树叶，轻轻把玩着，风轻云淡地说道。 「那你对我哪里感兴趣？眼睛，鼻子，耳朵，还是我如此自爱去夜总会上班？让你觉得我特开放，特随便？」 「你说呢？」顾北辰不回答子夜的问题，还把问题扔回了给她，见子夜不回答，自顾自说道，「师生恋不是很好吗？又时髦又刺激。」 「这东西太时尚了，我玩不起，你还是另找别人吧，以你的条件找个对象应该不难，如果还不行的话，我有家很好的徵婚所可以介绍你去。如果你觉得不够时髦的话，还可以考虑下耽美。」子夜在心里翻了数个白眼，脸上还是扬了个笑脸。 「如果我说，我要的就是你呢？」不温不火的调子。 「我应该有拒接的权利吧！」子夜拍了下有些头痛的额头，瞥了眼正慵懒倚靠在树身上的顾北辰，心里不由有阵恼火。 「呵呵……别这么严肃，逗你玩呢？」 逗你玩？ 「老师你可真幽默……」 「是吗？」顾北辰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嘴角上扬，对子夜的嘲讽置之不见，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既然老师没有其它什么事，那我先走了。」 第8页 「自便。」顾北辰漫不经心的说道，眼神淡淡落在远方。子夜听到自己可以离开了，心里雀跃了不少，但很快便体会了乐极生悲的悲哀。 「林同学今天帮老师我带路辛苦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顾北辰望着已转身离去的子夜，说道。背影驻足了下，很快便装作没听到快速走了。 子夜回去路过校园里的小卖部的时候，买个张ic电话卡，匆匆给小尤丽打了个电话，说了些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 林父的事，子夜不想给林深深太大的压力，明年他就要高考了，为了能让他安心学习，子夜在最后又补了句，「爸爸会没事的，放心吧，医生说过半个月就可以做换肾手术了，你知道的，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换个肾就像热水瓶换个胆似的……」 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哽咽了，便匆匆挂上了电话。 林子夜，你知道吗？现在你自己就是这个家的支柱了，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哭呢？ 刚出校门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跑十分突兀地停在了子夜的跟前，子夜头也没抬，从旁边绕开。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上车。」 该死！ 「如果你不想让我下来架你上车的话，你还可以当作没听到。」似笑非笑的声音又从车窗内传来。 「想吃点什么？」顾北辰熟练地驾着车，侧过头看了眼子夜，笑笑道。 「如果你要去皇城，就直接带我过去吧。谢谢！」林子夜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能被这男人缠上，为了晚上不和他碰面，提早了一个小时出校门，没想到还是给撞上了。皱皱眉，闭上眼睛，不予理会。 「我知道你一定会提早出门的，所以也就早点出来了。」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顾北辰解释道，顿了顿，又说道，「手机给我，我把我的号码存进去。」 「没手机……」 「恩？」有点惊讶的语气，很快便换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女大学生不用手机，就像女人不用卫生巾一样。」 子夜嘴角一抽，「顾老师你真是见识多广啊。」 「没什么，常识而已。」顿了顿，又说道，「在外面就叫我北辰吧。北辰？顾北辰？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叫老师名字太不尊重了。」子夜连忙摇了摇头。 「没事，听老师话，这也是种尊师的表现。」 看着陈列在柜檯上让人炫目的高档手机，子夜不禁咂舌，「你是要送我手机吗？」 顾北辰没理会子夜的惊诧，扔给她一个白色的女款手机，「试试？」 「我不能要……」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子夜把手机丢还给了顾北辰，「我没有理由接受。」 「小姐，接受男朋友的礼物要什么理由。」漂亮的柜檯小姐赶忙接了子夜的话，「你男朋友又帅又体贴，真幸福！」 「不是……」 「就这款吧。」顾北辰轻轻笑了声，不理会子夜的面红耳赤，直接去刷了卡。 其实有人送东西是件非常开心的事，但是收到眼前这个人的东西，子夜觉得是件非常危险的事。 「顾北辰，你到底想干什么？」又被扯上车厢内，子夜终于忍不住发了火，「你安得是什么心？」 「你终于肯叫我名字了？不过我希望下次你能叫我北辰或是单字辰也可以。」顾北辰悠然自得地开着车，「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晚上想吃什么呢？」 「我要去皇城上班，没时间吃饭。」突然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无故闯进你的生命里，对你关怀备至，也许你会认为是命定的王子过来解救落魄的公主，但对顾北辰这种男人，子夜不仅是要断了这种念头，还要提防着他温柔笑容后面到底藏着什么目的。 「我帮你请了假，今天不用上班了。」想了下，又加了句。「工资照发。」 「昨晚也是你要陈姐让我提早回去的么？」子夜实在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理由让顾北辰这样对自己，小心翼翼问了句，「你看上我了？」 「呵呵……」顾北辰忍不住低低笑了声，「如果这么想可以排除你的疑惑，你可以这么想。」 最后顾北辰带子夜去了家价格昂贵到令人乍舌的法国餐厅，顾北辰的教养极好，在用餐的时候是极少讲话的，稍微会问些味道怎么样？ 要不要来些鱼子酱之类的。子夜本就是个拿惯了筷子土生土长的中国娃，对西餐了解甚微，也就是去年为庆祝四级过了和室友四个一起装了回小资，吃了回西餐。所以今天吃的是相当生疏的，牛排割得也是羞人得很。 「给。」顾北辰将自己的盘和林子夜的调了下。 「那个，我已经吃过了。」小声说了句。 「我不介意。」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的这份你自己也吃过了……」 顾北辰抬头好笑地看着对面的女人，「你也可以不介意的。」 什么叫你也可以不介意的？难道介意这东西还可以选择的？ 「小夜。」 迎面走来正是程瑾和戴于，程瑾指了指子夜旁边的顾北辰，嘴巴一张一合，「顾……顾……」顾了半天也顾出个所以然。 「我和小瑾正看完歌剧回来。」戴于说道，看了眼顾北辰，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我和小夜也正吃完饭回来，正打算送她回学校，你们要不要一起回去？」顾北辰始终保持着微笑，一副得体贵公子的模样。 第9页 「好，好……」程瑾急忙上前。 「不了，我和小瑾还想再逛逛。」戴于说完，便把已黑了脸的程瑾连拖带拉地架走了。 第5章 深深，谢谢你帮我做的选择。 顾北辰把子夜送回a大，下车之后，突然把子夜一把拉向自己的怀里，望着有些惊慌的某女，「别误会，只是个简单的晚安吻。」说完，便在子夜的额头上印上了一个吻。 怎么会有人吃豆腐也吃的如此光明正大！ 把刚买的手机扔在子夜的手里，再送上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拿着吧，以后联繫方便。」 子夜听到以后联繫方便这几个字，心又纠结了把，欲把手机递还给顾北辰的时候，耳边响起一声惊讶的唿叫，「哥。」 最近林子夜的生活总是被太多的偶遇搅乱，没想到本快结束的一天，又遇上了顾苏芸。不远处顾苏芸一身淑女夏装，正操手冷眼看着这一幕。 「哥，你怎么和她在一起？」顾苏芸瞥了眼顾北辰身边的林子夜，目光又落在子夜手中包装好的手机，眼里的嘲讽就更浓了。 原来是兄妹啊！子夜冷眼瞧着这对兄妹。难怪感觉听到顾北辰的名字有些耳熟，大名鼎鼎的顾氏集团的年轻，恐怕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吧！ 25岁从美国留学回来，接管即将处于破产边缘的顾氏，仅用了三年的时间，不仅将顾氏从危难中脱离，更是将它发展成一个涉及运输、石油、电子、娱乐等各个方面，市场遍及北欧、中美等领域的强大商业王国。 子夜从大一开学的时候就听说过顾苏芸是顾家的千金，对莫扬选择顾苏芸这事也就瞭然了，毕竟官商联姻确实是难得的好姻缘。 但没想到，顾大总裁会跑到a大当老师，还让她给招惹了。这日子过得啊，可真是戏剧。 「我怎么不能和她在一起。」顾北辰还是一贯的淡笑，用手支着身子，懒洋洋的靠在车身上，对顾苏芸的气恼视而不见，转过身对子夜说道，「回去早点睡吧，明天见。」说完，便上车飞驰而去了。 「你可真厉害啊！林子夜。」 「你太看得起我了。」子夜抬头看着顾苏芸，扬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便越过顾苏芸走进了学校。 第二天子夜一整天没课，起了个大早，赶到了a市的人民医院。为了让自己精神显得更好些，穿了件红色的短袖和简单牛仔。 「爸……」子夜笑容满面推开了病房里的门，刚刚碰见杜医生，问了父亲的病情，杜医生说按现在的父亲的状态，如果手术，机会还是挺大的，心情便不由大好。 「子夜。」正和林父说话的莫扬转过身来，看着门口表情有些僵硬的子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小夜，今天莫扬来看我了呢。」林父今天看起来精神挺好的，因为生病许久，身子看起来很是清瘦，脸颊也凹了进去，但神色却通着股兴奋之情。多年不见得意门生来看望自己，还是件挺让人高兴的事。 「爸，杜医生让你多休息，你怎么又起来了。」子夜有些埋怨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走到林父跟前，将他扶上了床。 「傻丫头！林义志宠溺地横了眼自己的女儿，「整天躺在床上，我的老骨头都快硬了。」虽是这么说，还是乖乖让女儿扶自己上了床。 「今天没课吗？」林义志看着又瘦去好多的子夜，心里有些心疼，自从自己病了后，以前被自己宠得像个公主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孩，现在却要为生活忙碌。「小夜啊，是爸爸连累了你。」 「爸，你说什么呢。」子夜眉一皱，声音有些大，「林义志，如果你再说一次这种话，我就把你从病床里拉下来，直接往窗外丢出去。」 以前在家的时候，子夜有时候也是没大没小的叫自己父亲名字，比如，「林义志，今天的菜烧得好难吃啊！」 林父无所谓呵呵地笑几声，而林深深总是在这时送给她一个板栗，「林子夜，你少没大没小。」 「好，好，以后再也不说了。」林父笑嘻嘻说道，顿了顿，又是一副哀怨的神情，「小夜，你怎么在莫扬面前也不给我留个面子。」 子夜突然意识到莫扬还在这病房，帮林父拉了拉被子，转身对了一脸沉默的莫扬，突然发现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说什么呢，谢谢你来看我父亲？还是要不要喝杯水啊？胸口有些沉重，闷闷的。 「莫扬是你的学生，他又不会笑话你。」子夜故作道。 莫扬开口了，还是一贯清冷的音质，淡然的表情。 子夜突然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就像几年前，他帮她补完课，话没变，说话之人没变，心境却物是人非了。 医院里的咖啡厅里，音响正唱着，「原来爱情这么伤，比想像中还难，泪水总是不听话，幸福躲起来不声不响……」 「我不知道林老师生病了……」莫扬的声音有些低哑。 子夜想起莫扬在她大二的时候去瑞士学习了一年，也就最近刚回来，他不知道父亲生病了是正常的，但总感觉莫扬这句话有些多余，解释什么呢？ 「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啊，莫扬你可真。」子夜淡淡说道。 「有难处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要一个人去……皇城那地方……工作，让我……」莫扬的声音突然有些激动了。 第10页 「让你怎样？」口气里的嘲讽，连子夜自己都有些意外，「那你告诉我啊，我有什么理由告诉你？」 莫扬的脸色有些苍白，嘴角浮起一丝自嘲，「子夜，你恨我？」 明明是个疑问句，但莫扬却说成了肯定句。子夜也就觉得没什么回答的必要了，低着头，用手搅着杯里的咖啡。 半晌，莫扬开口道，「毕竟我曾是林老师的学生。」 多么牵强的理由，莫扬你是在用这句话把我们的过去抹得一干二净吗？子夜心里一片苍凉。 「所以我谢谢你来看我爸爸。」 「我不是这个意思……」莫扬想解释什么，最后却也什么也没说，眉头紧锁，眼里是一片深深的死寂。 「所以呢？」 莫扬沉默在这里，没有回答，子夜抬起头注视着莫扬，嘴角扯出一丝笑，替他回答道，「所以你没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除了你曾经是我爸的学生之外，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也许曾经有那么些牵扯，但也只是曾经而已，你也没必要三年之后跑过来跟我说道歉。」 又是一场沉默。 「子夜。」子夜听到莫扬低低把她名字念了遍，又像是读给自己听的一样。 半晌，「以后，不要去皇城那地方上班了，一个女孩子毕竟不安全……」说完，掏出一张信用卡递给她。 如今科技飞速发展，金钱往往不是万能的，有时候还是需要一张信用卡的。 如果莫扬给她的是一叠钞票，子夜在想，她要不要学偶像剧里的女主，将钞票撒得漫天飞呢？ 「密码是你的生日。」 密码是你的生日。多么暧昧的一句话，事实却多么可笑。 「多少？」 莫扬没想到子夜会问出这么直接的话，不由愣了下。 「莫扬哥，我们不需要你的钱，请你拿回去。」子夜正疑惑谁说出这么有骨气的话，已被林深深一把扯起来，拉了出去。 「尤丽，你……怎么……来了？」子夜被林深深拉到医院里的一个小花园里，因为走得有些快，有点气喘吁吁说道。 「我去看爸爸，爸爸说你和莫扬哥出去了，我就找来了。」林深深解释了下，想了想，又迟疑地说道，「姐，我其实知道你和莫扬哥发生了什么。」 「发生什么。」 「本以为你考上了和莫扬哥一样的学校会很高兴才是，但是那时你回来却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对莫扬哥的事也从来不提了。后来有次我碰巧看见莫扬哥和一个女的走在一起，就全明白了。」 「哦。」子夜风轻云淡地应了声，一副无关痛痒的表情。 「所以，我就自认为姐你一定不会要他的钱的。」林深深小心翼翼加了句。 「你小子找死啊，你怎么知道你姐我不会要他的钱啊，本小姐生了一副清高样吗？」子夜送给了林深深大大的一个板栗。 「姐……」林深深吃痛，哀怨地看了眼子夜，嘀咕了声。 「走吧！」子夜将手臂挂在了林深深的肩膀上，一副哥们样，吹了个口哨，「走，给咱们的林老师买饭去。」 深深，谢谢你帮我做的选择。 在如今这个社会，偏财运往往很重要。全民炒股的时代，买到连续上涨的股票，大赚一笔。 这种财在风水之中称之为偏财，另外如打牌、彩票、刮刮乐及可乐罐上的「再来一瓶」之类的都可以称之为偏财运。 林子夜想她的偏财运是不是有人跑过来往她怀里塞钱呢？刚送走一个，又来了一个。 第6章 这算是美男计么？ 「什么意思？」子夜看着杜雪兰放在桌上鼓鼓的信封，不由一阵头痛。 刚回学校的时候就看见十年不见的杜雪兰在她的宿舍楼下等她，华贵的衣服，精緻的妆容，以及天生的傲人神态。 留下句「林子夜，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便走在了前头。 a大有个高级消费场所，很少学生去那里消费。程瑾有一次和戴于从那吃饭回来，便吼了一道，「那地方，天杀的腐败啊！」子夜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在这里同杜雪兰同坐一张桌子。 「别逞强了，我知道现在你不好过。」杜雪兰说道。 「杜阿姨，我们有十年不见了吧。」子夜自顾着说道，看了眼对面的杜雪兰，虽然画上了精緻的妆容，但眼角的鱼尾纹还是泄露出了岁月的沧桑。 一个再骄傲漂亮的女人即使赢了全世界，还是会输给岁月这东西的。 「林子夜，十年了，你倒还一点没变啊。」杜雪扯出一丝笑，利索地拿出一支烟，点上，吐出了一个漂亮的烟圈。 「杜阿姨真会说笑，你走的时候我才12，现在已是22，女大十八变，怎么会没有变化呢。」子夜眯了下眼，支着头，笑笑说道。 「我是说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咧。」淡淡说完，眼神似有似无落在自己的手背上，那里有个浅浅的牙印。 子夜瞭然地笑了笑，不可置否。十年前，小子夜追上了骄傲离去的杜雪兰，拉住她的手狠狠地咬了口，「杜阿姨，你不要深深，我们也不会再要你了。」 杜雪兰不怒反笑，「没想都林义志的温婉性子倒生出你这么个女儿。」 「我像我妈。」小子夜抬起头，看着杜雪兰说道。 杜雪兰听到这句话，神色微变，眼里有些哀戚，淡淡说道，「与其做个替身，还不如富贵一生，没有爱情至少还有金钱。」说完，便转身走了，没有一丝留恋。 第11页 林子夜不讨厌杜雪兰，至少她敢于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但也不喜欢，因为她伤害了林深深，这是个事实。 小子夜折回来的时候，看到7岁的林深深正躲在墙角的另一头。 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缓缓地走过去拉住林深深的手，小声说道，「深深，你还有爸爸，还有姐姐。」 林深深抬起小脸，眼里有闪烁的水珠，「现在我和姐姐一样，也没妈妈了。」说完，还朝子夜笑了笑，语气轻松得不像一个7岁的小孩。 子夜揉了揉额头，飘回思绪，说道，「杜阿姨，这次专门是来送钱的吗？」 「我希望能收回林深深的抚养权。」杜雪兰看了眼子夜，说道。 「呵呵，对不起，我没有权利回答你这个问题。」子夜没想到杜雪兰会提出这个问题，当年是她自己也觉得带着林深深是个麻烦，同意将深深留在林家的。 顿了顿，说道，「我尊重深深他自己的选择，如果他自己同意，我会尊重他的选择的。」 「如果你能劝说深深跟着我，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你应该清楚你父亲的手术需要一把笔钱吧！」 杜雪兰看着子夜脸色有些苍白，笑笑，继续说道，「其实让深深跟着我，对你们也有好处的，毕竟现在你们的生活也不好过，他倒会拖累了你……」 「够了。」子夜打断杜雪兰的话，情绪有些激动，平定一下心情，说道，「你从来都把深深当成累赘，以前是，现在也是。但对我们来说，他是我们的家人，是一起生活了12年的亲人。 虽然现在深深在我们林家过得不好，可能以后会更不好，但我相信他不会离开我们的，因为一家人本应该在一起的。」 「林子夜，你太自信了。」杜雪兰将菸蒂熄灭，瞥了眼现在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孩，心里有些恍惚，这个女孩长得越来越像她的母亲了，那个永远都是赢过自己的女人，连死也要把她的爱情带走的女人。 「不是自信，是相信，我相信深深。」 「呵呵，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勉强的，这钱你就拿着吧。」杜雪兰将钱滑到子夜的面前，欲起身离去。 「等……」 「杜姨，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没等子夜开口，顾北辰便恣意优雅的走了过来，满面笑意说道。 「小辰啊。」杜雪兰脸色有些惊慌，尴尬地打了声招唿。 「杜姨叫我北辰就可以了。」顾北辰走到还是一脸笑意，眼神却冷淡的很，走到子夜的身后，双手撑在子夜的肩膀，动作亲昵而自然，微微扫了桌上的信封，「这是什么？」 杜雪兰有点不安的看了眼顾北辰，想说什么，但也什么也没说。 「子夜，这是什么？」顾北辰轻轻趴在子夜的耳边问道，口吻温柔。 子夜本就纳闷顾北辰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看起来和杜雪兰也认识。 迟疑了下，低声说道，「应该是现金吧。」看起来挺厚的，应该不会是银行卡之类的吧。 顾北辰瞭然的笑了笑，突然眼神一冽，「杜姨，你是在认为我顾北辰的女人还需要别人的接济么？」 我顾北辰的女人？子夜勐地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下，直勾勾地看着顾北辰，「咳咳……咳咳咳……」，杜雪兰的眼里也闪过一丝诧异，整个人一愣。 「怎么这么不小心。」顾北辰帮子夜顺了顺气，抬头看着杜雪兰，「杜姨，如果没其它的事，我就先带子夜走了。」 眼神扫了桌上的信封一眼，「这钱还是留给杜姨你自己吧。」说完，便拉起子夜的手，走了出去。 「上车！」顾北辰帮子夜打开车门。 「又要……请我吃饭么？」子夜瞄了眼顾北辰，突然发现今天他穿了一声西装，黑色的外套，银白色的衬衫。如果穿休闲装的时候是闲意优雅，那么现在倒有股王者的霸气。 「只是跟你谈件事。」顾北辰好笑的看着子夜，解释了下。 因为谈这个字带有一定的讨论性，是要双方相互探讨完成的，不像「我跟你说件事。」只是代表一个人的专横演说。 子夜实在想不到她和顾氏大当家有什么事可以谈，就像是欧巴马突然走过来说，「小夜啊，我们谈件事吧。」总之，太玄了！ 还没等子夜想完，她已经坐在车上驰骋而去了。对于旁边的这个男人，子夜有太多的疑问，本来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明明是没有交集的，现在似乎要越走越近。 「你认识杜雪兰？」很白痴的一句开场白，刚刚的情形有眼人都看得出来顾北辰和杜雪兰有些关系。 顾北辰没说话，只是笑了声，作势不答。子夜看了眼顾北辰，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樑，和薄薄的双唇。 怎么看都是一副风流大少的模样，难道他和杜雪兰有猫腻？ 子夜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脸也有些不自然的微红。咳咳……咳咳咳…… 顾北辰看了眼一副乱想表情的某女，皱了皱眉头，「别想多了……」 「恩？」他怎么知道她想多了。 「杜雪兰只是我二叔的续弦。」顾北辰说。 「哦。」原来十年前杜雪兰跟的富商就是顾北辰的二叔啊。这命运可真会绕，绕来绕去，原来大家都认识。 「你不问我和杜雪兰的关系么？」子夜说。 第12页 「我知道一些。」顾北辰轻描淡写的说，转眼看了眼子夜，眼里有种看不清的东西，但很快便化为笑意盈盈，「如果我说的没错的话，杜雪兰应该当了你二年的妈吧！」 「你调查我？」子夜杏眼圆睁，盯着顾北辰看。 「说不上调查。」顾北辰还是风轻云淡的笑着，回视子夜的目光，释然一笑，「我只是想多了解一点我的女人，有什么不可？」 我的女人？子夜突然想起刚刚顾北辰在杜雪兰的面前也说过这句话，心里一急，「我什么时候是你的女人了。」 想了想，又说道，「你又是在开玩笑的吧！」 「不是玩笑。」 「那是什么？你不会要告诉我你对我用情深重吧？」说完，便自己摇了摇头，否定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得了吧！现在灰姑娘的故事早就不入流了。」 「你父亲的手术费我可以给你提够，还有以后出院后的疗养费，你自己应该也知道，这笔费凭你那点工资应该远远不够的吧，与其接受杜雪兰的帮助，还不如要我的，不是么？」 子夜的头低了下去，眼帘低垂，眼角有末淡淡的黯然。自嘲的笑了笑，「你是意思是，你要包养我？」 抬起头，看着顾北辰，「这倒是很时尚的一个玩意。」 顾北辰一愣，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可以说的如此直接，笑笑道，「不是包养，是交往。」 「拿我的身体和你交往么？」 「哈哈哈……」顾北辰伸出手挠了挠子夜的头髮，眼里溢满笑意，「真不知道你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子夜被顾北辰这个动作弄得有点发怔，居然会有丝温暖的感觉，偏过头说，「我是以正常人的思维方式思考。」 「只是简单的交往而已，纯粹的男女朋友关系。」 「你缺女人？」很小心翼翼的一句话，虽然嘴里怎么说，但心里还是很快否决了，怎么可能呢，顾氏总裁要什么女人没有？ 「咳咳……咳咳咳……」顾北辰轻咳了几声，说道「还行吧！」 还行,是谦虚的一种讲法么？ 「你大四的时候，可以去顾氏实习。」顾北辰继续说道，「如果你觉得用我的钱不自在的话，你可以用你的工资抵押。」 「你不骗人？」子夜怀疑的看着一脸无害表情的顾北辰，「我真的可以用我的工资偿还么？」 「不骗你。」 「好，那就一言为定，我们就交往吧！」子夜转过身来信誓旦旦的说道。这是个很划算的买卖。 「很勉强？」顾北辰不温不火说道。 「不勉强，高心着呢，感觉就像中了五百万。」 「我可比五百万可值钱。」 「也对啊，顾总可是千金之躯啊。」 「北辰。」 「恩？」子夜不明白顾大总裁突然念一遍自己的名字的有意，但还是回了一句，怎么说他现在也是她老闆，「好名字哪！这名字一听便知道是名字界的楚翘。」 顾北辰嘴一抽，「我没让你评价我的名字。」 难道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那你的意思是？」 「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员工，别叫顾总。」说完，回眸，嘴角微微上挑，俊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叫北辰。」 「北……辰……」子夜有片刻的失神。 这算是美男计么？ 第7章 顾北辰扮演姐夫这个角色如鱼得水。 「以后不要去皇城了。」顾北辰说。 「啊……」子夜看了看顾北辰，低下头，「可是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呢……」 「我给你。」 「虽然都是钱，但是不一样，我为那黑心老闆做了这么久的活，总不能便宜了他是不是，你看，他们这些黑心老闆最喜欢拖欠民工工资了，行为多么令人不齿啊！ 而造成这社会问题很大的原因是很多善良的民工缺乏法律意识，要钱无门，给那些黑心无良的老闆提供了更多剥削的机会。」子夜朝车窗外看看，正经过一个建筑施工现场，有感而发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皇城应该是我旗下娱乐场所的一家。」顿了顿，继续道，「我很黑心么？」 说他人坏话，被现场抓住，是件相当郁闷的事，说了还有否认，是件窝囊的事。 「呵呵……当然不是……怎么会说你呢，我还领了你一个月的工资呢。整整1500，都快跟上人家白领姑娘了，这么大方的老闆怎么会……黑心呢。」 说完，子夜以45°仰望天空，为什么和着男人在一起，自己就如此狗腿？ 低下头，思索一番，其实你不是黑心，是。 「晚上有安排么？」顾北辰看似心情不错，熟练地驾着车，偏头朝子夜说道。 「回家。」以前每到双休日子夜都是直奔到家，后来林父生病了，就改为直接去医院了。 突然想到已经好久没回家里过了，心里有些酸楚，脸上还是扬起了微笑。转身看向窗外，淡淡说道。 「恩」顾北辰应了声，「住哪？」 「b中的教师公寓。」 很快，顾北辰就把子夜送到了b中，现在正值傍晚时分，正是被留学的学生归家之时，断断续续的学生从校门口走了出来。树荫、夕阳、校服、单车、背包……很青春的一个场景。 子夜朝顾北辰说了声再见便直接跳下了车，正要离去的时候，看到顾北辰也从车上无比优雅地走了下来。 第13页 忙说，「我就住在这校园里面，就在这片教学楼的后面，你不用送我了。」 顾北辰淡淡扫视了四周，无视子夜的话，笑笑道，「晚上就在你这吃了。」说完，便独自走在了前面。 子夜呆滞了下，稍后脑袋闪过一个场景： 「小林子，朕今晚去夜娘娘那里用膳。」 「喳！摆架。」 连忙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尤丽啊，今天我们家还剩几包面？」 因为周围有些吵，子夜不是听得很清林深深在电话那头说的啥，大概听到了个泡面声，赶忙在心里盘算了下，如果顾北辰今天食量正常的话，应该还能图个饱。 就放心地挂上了电话，把林深深之后要说的话扼杀在了婴儿车中。 当然没过多久，子夜就相当后悔这么快就挂上了电话，有时候，这么点话费还真不能省。 「林子夜。」顾北辰走了一半，回头发现那女人还在原地，眉头一皱，催促道。 「哦。」子夜应了声，跑上前去。 和顾北辰并肩行走是件相当纠结的事，他太耀眼，不止是外形的夺目，与生俱来的气势，让他不管走在哪里都是焦点。子夜低着头，迴避形形色色的目光。 一个男生骑着单车从子夜旁经过，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留下句「子夜姐，男朋友很正哦。」便飞扬而去了。 「那个，我爸的学生，正值雨季，调皮了点。」子夜看了眼那已离去的背影，仰头说道。 顾北辰嘴一勾，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半晌，顾北辰幽幽开口，「没事，他说的是实话。」 「呃……」子夜看着走在楼梯上面的顾北辰，心里一阵嘀咕，到底谁才是客人啊！ 「顾北辰，你可不可以……」悠着点，子夜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门口的深深一脸惊讶的表情对着顾北辰，嘴巴一张一合。 「姐，你……回来了，这是？」林深深问子夜，眼睛却还停留在顾北辰身上。 「顾北辰，你姐的男朋友。」顾北辰已经伸出了手。 林深深的嘴巴已从一张一合状态转向一张不合的状态，眼睛瞟了瞟门里，才伸出于顾北辰的手握在一起，「你好……」 子夜总感觉林深深的表现不对劲，不能体现出他口若悬河毒舌男的称号，疑惑地说了句，「里面藏女人了？」说完，便跨步上前，越过林深深，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推开门，子夜就后悔了为什么刚才这么快就挂上林深深的电话。 如果能知道他最后要讲的话，给她一百块也不会带顾北辰上来了。 小尤丽里面果然藏了个人，不是女人，但是比女人还让人糟糕，是莫扬。 其实子夜觉得今天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了，和顾北辰的交易让她不用再为林父的医药费担忧，而且也解决了金融危机下明年找工作的麻烦。 本来想回去翻翻星座大全，今天是不是她的幸运日，但面对现在这情形，只能说一句，上帝很狗血，凡事别高兴的太早。 子夜愣在玄门，不知进还是退，莫扬视线越过了子夜，开口，淡淡道，「北辰哥。」 顾北辰走到子夜旁边，将手放在子夜的肩上，一脸笑意，「倒是巧啊，莫扬也在。也好，人多热闹。」 子夜本还在该怎么介绍这事纠结着，不过看样子是不用介绍了，心又一想，莫扬现在的女朋友是顾北辰的妹，不认识才怪了呢，彼此的家在a市都是响噹噹的。就像担心布希会不认识欧巴马一样，纯属瞎担心。 心一横，不去理会，朝林深深说道，「今天有客人，我们去买几个菜招待吧！」 「莫扬哥已经买了很多菜带过来，我们正开始要做饭……」林深深说道。 「哦，那家里酱油还有么？」顿了顿，又说道，「盐、味精、醋、饭勺……」 林深深一脸黑线，不理子夜，走进了厨房。 「既然他们在做饭了，那你就别操心了，过来陪陪我。」顾北辰似笑非笑看了眼脸色有些苍白的莫扬，「那就辛苦莫扬你了。」说完又朝林深深笑了笑，便扯着子夜去客厅看电视了。 「我去洗个床单。」子夜坐在沙发上，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朝身边的顾北辰说道，大约等了一分钟左右，见他没反应，想了下，便站起来走向卫生间。 子夜把床单丢进洗衣机，按了键，在旁边等待着。洗衣机运作时发出了「吱吱」声很是吵人，以及隐约间厨房传来的炒菜声音和客厅里电视里男主播沉稳的评说，都显得格外恼人。 走到洗浴盆旁，打开水头，看着流出来哗哗的自来水，不禁有些慌神。 父亲刚送进医院那时候，每天都在忙，忙得怕自己一停下来世界就变了颜色，也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忙得连眨眼的时间也没有，因为真怕在那一眨眼的时间里，老天会把自己最后的温暖也拿走。 那时刚从医院回来，就知道父亲病得有多重，病有多重，就有多怨恨自己。 从小父亲就格外宠自己，宠得让她忘记幸福从来没有买过保险，老天会随时把它拿走，有那么点怨天尤人，更多的是恨自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的父亲，连自己父亲什么时候开始生病了都不知道……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顾北辰看了眼眼前低头髮呆的女人，心里有丝恼怒。 第14页 「恩？」子夜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床单已经洗好了。」顾北辰用眼睛指了指洗衣机那方位，那里指示灯已经变了色。 「哦。」子夜正要去把床单从洗衣机里拿出来，顾北辰已经快一步把床单捞了出来，独自走了出去。 子夜连忙亦步亦趋地跟着顾北辰，总觉得拿着床单的顾北辰与其形象极其不符，如果手中换成高尔夫球桿或是极品红酒之类的应该会协调很多。跑上前去拿过他手里的床单，「我自己来吧！」 走到阳台，把床单晾了上去。傍晚的天空很是艺术，绯红的晚霞和浓黑的化工烟雾融洽地结合在一起，抬头望去，倒像一幅朦胧的抽象画。达到了党贯彻的自然与工业和谐发展的方针。 「顾……北辰……」子夜心一惊，低头看着顾北辰圈在自己腰上的手，心神有些慌，说得有些口齿不清。 身体贴得太近，脖子以下部位基本不敢随意动弹，似乎也忘记了动弹，僵硬得很，背对着顾北辰讷道，「顾北辰，你想……干……什么……」 其实子夜一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根据言情定理，上面这句话，完全是为下面要发生的行为做开场白。 中间是5秒的沉默。 子夜本想继续扮乌龟，但身后的男人似乎并不容许，勐地，已经被转过身来和他面对面相视了。 此时顾北辰正一手一手禁锢住她的腰，一手擒住她的头，子夜感到头皮一麻，结结巴巴说道，「顾大侠，饶……命啊！」 顾北辰似乎很不满意子夜的反应，蹙眉，俯下身来，鼻子对着鼻子，彼此气息相绕。 子夜感受到对方鼻尖传来的沉稳气息，一张脸涨得通红。 顾北辰现在有点满意眼前女人的反应，挑眉一笑，眼里闪过一丝戏嚯「现在知道我想干什么了么？」 子夜撑着脸皮，赶紧摇摇头，感到腰上了力道重了几分，又连忙点点头。 「可惜晚了……」顾北辰含笑说完，便把嘴唇贴了上去。 子夜感到顾北辰的唇已经在她的嘴巴上辗转吸吮，脑袋一热，想张口说什么的时候，顾北辰的舌已经长驱直入，扫荡了她整个口腔，熟练地挑逗着，摩擦着，上下翻转。 这功底不是一两年可以练就的。子夜想如果刚才她只是脸红包公，那么现在她纯属一根红萝蔔，从内而外，从上到下，全体通红。 「把眼睛闭上。」顾北辰下达命令。 但子夜还没来得及闭眼的时候，透过阳台的玻璃门，看到不远处，莫扬正捧着一个西瓜，一脸惨白地望着他们。 子突然想到大一的时候，跟学长他们一起去参观画展时看到的一幅画，名字叫西瓜田里的失忆少年。 莫扬从来都是个淡漠而骄傲的人，人前有礼而疏离，人后骄傲而淡漠。但现在的莫扬，子夜说不清是怎样的感觉，沉重的让人闷得慌。 子夜推开顾北辰，顾北辰却顺势拉住了子夜的手，扬了扬眉，一脸春风。 顾北辰，你是故意的。 「咯咯……咯咯……」子夜望向传来的笑声方向，正是住她旁边的赵老师的女儿，小南，正躲在围栏后面一脸偷笑的看着他们。子夜有些尴尬，有种捉姦在床的感觉。 「呵呵……姐姐他们正在作游戏呢。」赵老师走过来忙把小南的眼睛蒙住，拉回了房里，过了几秒又独自折了回来，笑笑道「男朋友不错啊！」 子夜更尴尬了，像是捉姦在床还被表扬一番。仰头看了眼顾北辰，正对上一双满眼笑意的眼光。 顾北辰朝对面的赵老师优雅一笑，便拉过子夜的手走了进去。 「姐，可以吃饭了。」林深深拿出筷子摆上，对子夜说道。 林家的饭桌是那种刚可以坐四个人的麻将桌，坐上两个成年男人和一个快成年男人显得有些拥挤。 根据数组概率，一共是有20种坐法，虽然选择条件多，但是具体怎么坐还是见费脑的事。 子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走过去随便坐了了位子，顾北辰跟过去自然的坐在了子夜的旁边，莫扬默不作声地在子夜的对面坐下，这是他以前经常坐的位置。 「呵呵……」林深深端了碗饭坐在剩下的位子上，感觉气氛有些沉闷，就不经大脑说了句话。「姐，好久没吃莫扬哥做的饭菜了，今天又可以吃了。」 一语惊人。 子夜手中的筷子一抖，一块排骨掉了下来。 莫扬脸稍稍有些变色，顿了下，继续沉默。 顾北辰倒还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给子夜夹了块排骨，说道，「没吃过肉么，急成这样！」 林深深知道自己无意间已经犯下了个大错误，低着头，扒着饭，默默反省着。 过了几分钟，林深深已从反省中总结经验，为了能打破现在这沉默的晚餐，英勇的站了出来。 「我有个笑话，超好笑，将给你们听听吧！」 没人回应 「那我讲了哦」林深深把筷子一放，开始了他无敌的冷笑话，「今天我收到一条简讯，是个陌生号码，上面写着一句话，「这是我的新号码，收到请回答」。」说完，便一边笑，一边说着，「怎么会有怎么笨的人。」 子夜白了眼林深深，不予理会。无意瞥了眼莫扬，他就像没听到一样，看来今天是要把沉默进行到底了。 第15页 子夜突然感到腰上一痛，撇头瞪了眼顾北辰，这厮脸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淡淡朝林深深说道，「那人倒像极了你姐。」 「你怎么知道，那正是我姐二年前的做的糗事。」林深深像是找到了同盟，有点神采飞扬起来，继续说道，「第二天，她还问我为什么不会她简讯。」 说完看着顾北辰，「你说，我会对一个脑残的人回简讯么？」 「呵呵……」顾北辰笑笑，不可置否。 这顿晚饭终于在林深深的努力下，稍微加了点色彩，先是林深深在讲，顾北辰应答着； 后来是顾北辰问林深深一些学习上的问题，林深深一一作答。一副姐夫与小舅子相处其乐融融的景象。 顾北辰扮演姐夫这个角色如鱼得水。 第8章 「子夜，这次你完了。」 顾北辰和莫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7点了。子夜感到有些精神疲惫，便唤林深深去收拾洗碗，自己匆匆洗了个澡，便上床睡了，但却毫无睡意，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地走着，记忆像是一部狗血的言情小说，慢慢地翻着页码： 夜晚的b中显得安静而幽远，如果没有石阶上少女唧哌哌的说话声。 「莫扬，我听说一年段的a班的田黎又给你送东西了吧，f班的赵雅丽好像也给你写了份情书，还在bbs上贴了出来，整整五千多字呢。」 少年没有说话，漂亮的眼睛在夜晚里一闪一闪的，干净的校服散发着好闻的清香味。 「还有我听说你和三年段的学姐出去吃饭了，我知道那个学姐，长得很漂亮，功课也好，运动会上跑步也跑得快，哨子还没吹，就跑得老远了……」 没等少女说完，少年就俯过身来，轻轻贴上少女的唇，小心而青涩，却带着浓浓的甜蜜。 场景变化，a市的明湖公园，正值盛夏，阳光明媚，浓绿红花，裙袂飞扬。 「喏。」少女把一张红色的纸丢进坐在她旁边的少年手中，假装无意回顾四周。 「什么啊？」少年继续他的眯眼假寐，不予理会。 「莫扬，你太过分了。」少女生气，吹鬍子瞪眼，「我考上了和你一样的学校，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很奇怪。」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漫不经心说道。 「恩？」 「a大怎么会要你啊，让人费解。」少男清冷的声音，说着欠揍的话，眼里却含着笑。 「莫扬，你……」少女起身要走，少男从书中抬起头，拉住她的手，「林子夜，你什么时候能学得有些耐心啊。」 皱了皱眉，继续说道，「一个星期前我就去a大的招生办查过了，你踩到了狗屎运。」 镜头继续转换 「听说建筑系有个长得很像金希澈的学长。」 「你说莫扬学长啊，可惜已经没戏了，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好像是个财团的千金呢！」 说完，又自顾怜惜说道，「a男还是和a女配的概率比较高啊，可惜我这个b女了……」 「你怎么知道？」另一女也插进了八卦的阵营当中。 「其实应该也就近几天的事，因为我的哥哥刚刚和莫扬学长是同宿舍的，所以喽，消息总会灵通点啦……」 子夜勐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跑得离开了新生典礼。 后面是程瑾着急的声音，「林子夜，你丫抽疯了啊。」 a大旁的一个高级餐厅，格调的装饰，却没有格调的气氛，音响里放着不知道是日还是韩的哪国的歌，方正都听不懂，「么西，啥拉黑油……」很是吵人。 「莫扬，你来找我就是要和我说分手的么？」她的手有些抖，低着头，耳边重复响起刚才的那句清冷的话，「子夜，我们分手吧！」 没有徵求，没有犹豫，明明是句疑问句，却说成了肯定句。 也是，莫扬做事从来都是干净利落，就像他做复杂的高等数学，总是用最简明的方法。 「有什么原因么？」分手时间原因，算是种变味的乞求吧！因为捨不得，太想抓住可能会有的那丝峰迴路转。 「要什么理由呢，我们本不应该在一起，反正迟早要分，还不如早点。」 「反正迟早要分？呵，莫扬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这样想的么？」 没有回答。 「是我自作多情了。」说完，还没起身，一个怒气沖沖的女孩沖了过来，是后来的顾苏芸。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紧接着是一句愤怒的声音，「莫扬你说你再也不会和她见面的，你明明说……」 她完全被这个突然而来的巴掌打蒙了，第一次吃巴掌的滋味，原来是这样，她从小就怕疼，一点小痛也会大做文章，现在却是硬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脑袋变成了浆煳，嗡嗡一片。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发现剧情里被打的一方，总是很快便能反应回来，抬起骄傲的头颅，更厉害的还能买一送一地打回两巴掌。 这样一比她可真丢人，好久之后才能抬起被打偏了的头，抬起头之后也只是瞪着眼看着眼前这个长得很精緻的女子。 长得真的很漂亮，漂亮得差点让她忘了刚刚这巴掌正是拜她所赐。 可能是被瞪得有些心慌，或是感觉一巴掌还没出够气，很快便扬起手想打第二巴掌。 但这巴掌被莫扬拦了下来，他脸很黑，看不清神态。良久，淡淡说道，「走吧。」 第16页 「莫扬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以后的丈夫，希望你自重。」甜美的声音多么趾高气扬，继续说道，「我和莫扬从小，高中的时候因为我要念女子学校，和他分开了，让你趁虚而入，现在请你回到原位。」说完，两人便携手离去了，背影很是般配。 其实她那时候很想说一句，「打了人就走人，你们太欺负人了吧！」 最终没说出口，因为那时连说句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原来被打也是个耗力气的活。 她从来对自己和莫扬的爱情很有自信，相信会一直牵手到老，但可能是爱的时候太年轻，年轻的让她忘记爱情这东西并不是她一个人自信就够了，犯这样的错，只会以闹剧收场。 子夜醒过来的时候，看看墙上的钟，还是晚上21点整。枕头有些湿，好久没想到这些了，一直以为以后也不会再想起了，可能是因为莫扬刚从国外回来，还一直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苦笑一声，莫扬，你到底想干什么，先放开手的人是你，现在又折腾什么呢？ 起身，去厨房里找了点水，折回来的时候正看到林深深立在对面，吓了一跳。 「尤丽，你怎么还没睡啊。」子夜埋怨的看了眼林深深，你知不知道刚刚快吓死你姐了，半夜三更，学什么午夜幽魂啊，还是个男版的贞子。 「和姐你一样，睡不着。」林深深说。 「你姐我睡眠可好了，刚刚还做了个去沙漠探险的梦，被渴醒了，就起来找点水喝。」林子夜瞎扯道。 「呵呵……」林深深闷闷地笑了几声，「姐，我想和你说会话。」 林深深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楚，他这个姐从来都是在假装坚强，明明对爸爸的病情怕的要命，还是每天装作什么事也没有，但是他却知道，其实他姐每天都在努力，为了能让爸爸用更好的药，连个饭也煮不好的她，开始拼命地打工。 从开始的洗碗端盘子、发传单、家教、做推销和到后来的酒吧服务员。 「尤丽，今天不对劲哦。」子夜假装轻松调侃道。 「姐，你别骗我了，你要把自己的肾给爸爸。」 子夜一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讷讷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天我去杜医生的办公室看到了你签了的自愿换肾协议书。」半晌，「姐，你明明说有好心人自愿捐肾给爸爸的，为什么要骗我。」 「呵呵！」子夜抬头，一副轻松无所谓的样子，走到沙发面前坐下，「不就是个肾么？」 顿了顿，又说道，「又不是割了就没有了，一人有两个，割了一个还会剩一个。」 「爸爸如果知道也不会同意的。」 「那是林义志教的是是数学，如果教的是生物，他也就知道割个肾就像剪个发一样，根本不伤身。」顿了顿，继续说，「你怎么也这么像爸爸呀，真是个死脑筋。」 「姐，你知道么，我突然好恨自己不是爸爸亲生的，如果我也是爸爸亲生的，就可以把我的肾换给他了。」 「呵呵……」子夜心里勐地泛起一股胀胀的酸楚感，充斥着她全身，半晌「换肾的事不要告诉爸爸，我怕他不配合。」 「恩。」林深深闷闷地应了声，「姐，那手术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子夜想了想，「百分之四十。」 抬头望着天花板，「但是爸爸一定会活下去的，一定会的。」坚定的声音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恩，一定会的。」林深深也在心里对自己说到。 两人都沉默了很久，各自想着事，日光灯下，子夜的表情有些肃然，漂亮的眸子里有着坚定地光。 「姐，我想问个问题。」林深深不知道该不该问，但他真的很好奇今天的那个顾北辰，然是笑意盈盈的样子，但身上却有种与生俱来的气势，以及优雅的贵族味道，都可以看出来这个男人不简单。 而且他还说自己是他姐的男朋友，姐也没有否认，但这是姐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呢？ 「姐，那个顾北辰……」 「他啊……」该怎么说呢，子夜在心里纠结了一把，「之前是老师，现在好像是男朋友，以后应该是老闆……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断断续续的解释道。 其实他是个现在我们十分需要的人。 「呵呵，挺复杂的……」林深深想了想，看样子姐不是很想说的样子，应该自有她的理由，也便不再问下去了，突然想到莫扬哥今天苍白的一张脸，虽然他知道姐不喜欢提到莫扬这个人，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姐，今天莫扬哥看起来很不好，脸色很是难看，你和他……」 「他这么突然会来。」子夜不想理会刚才那个问题，打断林深深的话。 「傍晚的时候，他一个人在b中逛，没什么神采，差点撞上了校车，我刚好经过……」 林深深看了眼自己姐没什么反应的脸，讷讷道，「他应该还是喜欢姐你的吧！」 「喜欢……」子夜念了一下这个词，扯出一抹笑，「你不知道，他就要订婚了么？」 a市最为轰动的新闻，头版上两人俊男靓女，红色的标题上写着大大的写着：顾氏千金与莫大世家少爷两小无猜，即将喜结良缘。 「林深深，最近没看新闻哦，学习比较用功，值得表扬。」子夜笑着对林深深说道。 第17页 「什么时候订婚？」林深深实在是惊讶，在学校听到一些女生在讲的什么「现实中的王子与公主终于要在一起了」难道那个「王子」就是莫扬哥？ 「大概就在这暑假吧，要等顾苏芸放假了才能定，好像也就在我们爸爸做手术那几天。」子夜淡淡说道。 「顾北辰是顾苏芸的哥，顾氏集团的总裁？」林深深说道。 其实心里已肯定，不用想也知道，今天那男人俊美外表和优雅气质除了外界说的十大钻石级未婚男中排名第一顾氏总裁，还会有谁？ 「恩。」子夜喝了口水，应道。 「这世界太让人疯狂了，姐，我应该说些什么？」林深深闭了闭眼，说道。 「不知道说些什么就什么也别说了，都是别人家的事，现在也不早了，睡吧！」说完，子夜便走进了卧室。 床边的手机一响，打开一看，是顾北辰来的信息。、「相信我，晚安。」 子夜愣了下，心头突然有些疼，说不清的矛盾感。半晌，按键，回到：「晚安。」然后关机睡觉。 第二天，子夜起了个早，到a市人民医院的时候，这个城市还没有开始闹腾，各种上班族、烧包族、啃老族、穷忙族也还没出洞，大街上还是空荡荡的。 子夜来到林父的病房，林父还在睡觉，跟刚过来的李阿姨——林父的看护，问了一些基本的情况后，就去找杜医生了。 「子夜啊，上次你做的身体检查没有任何问题，最近你父亲的状态也还不错，你暑假一放假，就可以进行换肾手术了。」杜医生从文案中抬起头，和蔼地说道。 「恩。」子夜笑笑，「谢谢您，杜医生。」 「这是做医生我应该做的。」 「还有您帮我隐瞒我爸爸，我真的很感谢。」 「我能体谅一个父亲的心情，但我更能体谅一个做女儿的心情。」 杜医生慈祥地看着子夜，心里很是称赞也有些心疼，从她父亲刚进医院到现在，这孩子坚强了不少啊。 「对了，子夜。」杜医生叫住正要离去的子夜，犹豫了下，「昨天顾氏打电话过来，把你父亲的医药费和手术费都缴了，还说如果你同意，可以把你父亲换到高等病房。」 「病房不需要换了。」如果病房一换，父亲会怀疑的。 「还有，昨天有人给医院送来一笔钱，说是给你父亲的，数目也不小。」 杜医生真的挺好奇的，看了看子夜还是一脸平静的表情，更纳闷了，继续说道，「社会上确实有你不留名的好心人，但是子夜你也没登报过啊，谁知道呢？会不会是……」 「他们都是我朋友。」子夜淡淡说道。 「原来这样啊。」杜医生不好意思的笑笑，刚才他在心里确实有些想弯，原谅他一把老骨头还如此有想像力吧！ 中午，子夜陪父亲吃了顿饭后，就赶回了学校。 刚进寝室的时候，程瑾就急忙上前，紧紧抱住子夜，将头埋在子夜的脖子，良久，小声说道，「子夜，这次你完了。」 第9章 「连朋友都不是么？子夜，我只是关心你。」 a大的校园论坛上有两个回帖，一个是关于莫扬和顾苏芸订婚的消息，虽然这个消息在报纸上登出来已经有几天了，但回帖的热情迟迟不下，其回帖多的是一些祝福的话。 毕竟莫扬和顾苏芸都是a大的大人物，莫扬就不用说了，除了让人嫉妒的家世，自身也是个完美的代名词，当初他能选择本市的a大，也是件让人费解的事，虽然a大在国内的大学里也算佼佼者，但如果像莫扬这种高干子弟，更多的是选择去国外的大学。 所以莫扬来到a大就造成了女生报考a大的热情格外的高。 顾苏芸虽然有大小姐的脾气，但是顾氏大小姐的身份顶在这，也就可以理解了，虽然顾苏芸除了脾气差点，但在钢琴、油画、芭蕾等艺术方面也是个全面发展的，更何况如今这年头流行野蛮女友，顾苏芸的性子倒符合了那标准。所以大家还是比较看好他们订婚的。 而另一强帖就是关于子夜的了，写该帖的楼主是一个网名叫尚书大人的人，其文笔锋利激扬，细读他那只有数行的文字之间，不难发现该尚书大人是个热爱读鲁迅文章的人，该帖内容如下： 其实我真的不想说些什么，但在a大居然有这样人的存在，我觉得自己还是要说些什么的。 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是在一堂选修课上，穿着白色t雪和牛仔背带裤，看似很清纯的一个女孩，但我们往往会被一些外表所欺骗，给自己立牌坊的不止是烈女，还有可能是妓女。 在此我就不说她的名字了，以下是几张她的照片，大家看看便心知肚明了。 「靠！什么跟什么，这尚书是狗仔队么，居然拍到这种照片。」 程瑾立在子夜的身后，看着网站上的内容，再次发出怒吼，虽然今天她已经看了不下数次，一边看一边回帖回骂。 她是知道子夜在皇城上班是为了给她的父亲挣药费。但没想到被写成这样，还一副大义凛然的高尚样，这尚书脑袋长在上的么？ 「照得好丑。」子夜笑着说道，照片上她正是穿着皇城的衣服，超短旗袍，再加一双红色的高跟皮靴，和刚刚看到顾苏芸的照片上米白的公主礼服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18页 这是她第一天去皇城上班时，与一个顾客拉扯时被照的，因为角度关系，这张照片看起来，却有几分投怀送抱的味道。 「林子夜。」程瑾敲了下子夜的头，「神经病啊你，虽然没写你名字但是谁也知道这张照片是化学系的林子夜。」顿了顿，继续说，「你看看下面的回帖就知道了。」 一楼是个叫西门吹雪的，其回帖内容为：「回尚书大人楼主，敢问该女子是化学系的大三的学生么？」 二楼的飞舞蔓儿回帖到：「天哪，不会吧，我认识她的，不像啊！」 三楼的紧跟回帖：「谁知道呢，越是不清纯的却是要装清纯。」 …… x楼：「经大家共同鑑定，该女就是化学系的林子夜，鑑定完毕！」 y楼的春泥蒙蒙：「林子夜，女，22岁，本市人，幼年丧母，父亲是b中的数学老师，曾传说在b中的时候勾搭过莫扬少爷，后来被顾小姐踢了出局，真是让人大快人心啊，当小三本就没有好下场，她爸也真悲哀，生了这样一个女儿！」 z-1楼：（⊙o⊙）； z楼：「可能就不是呢？大家这样说会伤她名誉的……」 z+1楼一个叫风中涟漪地回道：「既然她已经有脸做，还会在乎名誉呢，楼上的，你多虑了啦！」 …… n楼：「一直只是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没想到我们身边就有这样的人，真是心寒啊！顶楼主，大家不能让这种贴沉下去啊，要让那女的受点教训！」 …… a大的论坛上已经很少出现热帖了，多的也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鸡毛蒜皮小事件，激不起大风大浪，近段时间能连续出来三个热帖，顾北辰来a大做名誉教授，莫扬和顾苏芸的订婚消息，刚刚出来的关于子夜的作风问题大讨论，每个都能掀起狂风暴雨，而且一个比一个兇勐，席捲a大论坛。 子夜看看了回帖数量，有些咋舌，这也算出名的一种方式么？不过这名出的可真悲催！ 「子夜，你要不要回点什么啊，事实明明不是像他们写的这样的，太窝火了！」程瑾义愤填膺地说道。 「其实我在皇城上班事实，没什么好回得。」子夜停下拖动滑鼠的手，迟疑了下，说道，「你脑袋磕坏了啊，连你和莫扬那事也被他们挖出来，还让不让人安歇了！」 「这种贴只会越抹越黑，他们闹够了，自会安歇的。」子夜笑道，突然袋中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顾北辰，犹豫了下，走到阳台上按下接听键。 「怎么这么晚才接。」顾北辰说。 「刚刚有些事，没听见……」子夜一撒谎，声音就有些不自在，手指在墙上轻轻地摩挲着墙上的斑纹，这是她紧张时习惯做的动作。 电话那头有一刻的沉默，「我这几天要去美国的分公司主持几个案子，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事就找陈秘书。」 「恩」子夜应道，想到早上杜医生说的话，「那个，谢谢了。」 「什么？」 「我父亲的医疗费已经收到了，谢谢。」迟疑了下，「我会努力工作还你的。」 「不急。」撂下两个字便挂上了电话。 「还有……」还没开口，听到的就只有忙音了。很快又收到一条简讯，是一个号码，应该就是顾北辰说的陈秘书的号码吧！子夜撇了撇嘴，也好，论坛上的事还是不要告诉他比较好。 子夜回到宿舍房间里，室友朱小桃正好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壶热水。 「子夜，我帮你打来一壶热水。」小桃热情地说道，脸上的两个酒窝很迷人。 子夜现在的宿舍只剩下三个人了，一个在大二的时候就出了国。 除了她和程瑾另一个就是朱小桃了，朱小桃个子不高，小小个的，是个热爱学习的好娃，平时多是在图书馆里，也不爱说话。 所以子夜跟朱小桃的关系也就只是单纯的室友关系，彼此相敬如宾。 本来在大二的时候还是有个人要被分配进来，行李也搬在了门口，不过正要进门的时候，正看见程瑾将一条蛇挂在脖子上，逗着乐。 二话没说，立马掉头就走，死活要宿管科给换个寝室。其实程瑾挂在脖子上的根本就是跟玩具蛇，和戴于出去的时候在一小贩处买的。 子夜问她，那女的也算是个清秀小佳人，你还真把她吓走啊？程瑾皱了皱眉，「那女人品有点问题，作风不正啊！」 「呵呵，谢谢啦，但我正打算去打呢？」子夜说完，便拿了热水壶正要出门。 「子夜。」朱小桃叫了住在门口的子夜，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那个论坛上的事……」 子夜朝她笑笑，「会没事的，谢谢关心啊！」 「不用……」 去开水房打完开水回来的时候，子夜听见两个女孩正在高声讨论着，正是在谈论坛上的事。突然有些明白了舆论压力杀死人这句话里面包含的艰辛了。 这几天在论坛越演越热的情形下，除了走在校园路上回头率的增加，子夜的日子还算平静，依然是校园医院两头跑，在医院的时候跟父亲聊聊天，在学校有时间上网也就是搜索一些关于换肾手术的注意事项。 对论坛的事倒是无所谓得很。对此程瑾很是不解，「林子夜，你有点心好不好，你一个五好青年被写成这样，为什么连一定反应也没有呢？你倒是给点态度出来啊，你这样不把它当一回事，我是说你心胸宽广，还说你根本就是个愣头青，学习傻根王宝强啊！」 第19页 「呵呵，不是忙么，他们爱闹腾就闹腾，我抵抗力强，从小就百毒不侵，号称五毒娘子，他们那点登不上檯面的功力根本上不了我的身。」 子夜朝程瑾开起玩笑，转移话题，「买面去么？学校超市现在正打折呢。」 「林子夜，你！好啊，好啊，你去买面吧，买回来好把自己吊死算了。」程瑾狠狠瞪了眼子夜，痛心疾首道，「我说你这倒霉孩子，你太让人失望了！」便转身走到电脑面前，继续了解最新帖子。 「那我去了哦，回来请你吃泡面。」子夜说完，换上鞋，便出门了，背后是程瑾的叫喊声，「我要老坛酸菜的，别给我买就是那个味的什么的。」 子夜在心里笑笑，她和程瑾的友谊是一起吃泡面过来的，是有弹性的。 外面阳光有些烈，打在玻璃窗上，折射出明晃晃的光，子夜提着一大袋泡面，脸上有层薄薄的汗，身后突然响起一声熟悉的叫声，「子夜。」是莫扬，转过身，故作淡定，打了个招唿。 莫扬看了看子夜手中的大袋泡面，蹙眉，「怎么老吃泡面。」 如果这句话是放在热恋中的男女中，这种责备口气却带着宠溺的关心，应该还是比较受用的。 但如果是已是分手多年的男女朋友，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味道。 「正赶上促销活动，就多买了些。」扬眉，笑了笑，「有事么？」口气里的陌生让子夜自己也惊了下。 莫扬一愣，自嘲的笑笑，「我们可以谈谈么？」语气里有些乞求。 子夜想到医院里还有莫扬放在那里的钱，不想再有什么拉扯，便答应了。 整整可以容纳5000多人的学生礼堂本来就大，而两个人呆在这空大的地方，就更显寂寥了。 「这一年度过得好么？」莫扬淡淡的声音飘过来，让子夜突然有点想哭的感觉，多少还有那么一点小女孩受气时委屈的不明所以的。 「还好……」 沉默。 「医院那里的钱是你送的吧，拿回去吧！」子夜首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难道你宁愿要他的钱也不要我的么？」莫扬勐地转身抓住子夜的双肩，依旧是清冷如水的声音，「你就那么讨厌我？」 子夜被莫扬的反常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稳了稳心绪，良久，「我不讨厌你。」 怎么会讨厌？爱了这么久，也恨了这么久人，「讨厌」这种没带多少情感词，怎能说的明白。 「我只是不想和一个就快是别人的未婚夫的人有太多的牵扯，很折腾人，我没有那心神应付。」 莫扬的身子一震，嘴唇紧闭，半晌，声音有些颤抖，「你知道了……」 子夜好笑的看着莫扬，「你当我是外星人啊，全世界的人都快知道了，我想不知道都难，报纸登的那么大，电视上也天天放，还有网上也到处是对你和顾小姐的祝福，你们搞的这么高调，我又不是智残，没道理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顿了下，「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哦，其实我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三年前不是已经踢出局了么？你总不会担心我为你去寻什么短见吧，莫扬你是太看得起自己了，还是太看不起我林子夜了呢？ 那一巴掌难道还不够教训么，一个月前还是跟我说要一辈子带着我这个麻烦鬼的人，一个月后就带着一个女人扇我一巴掌。 我这人没多大本事，记性还是不错，不至于好了伤疤忘了疼，傻乎乎的再去破坏你和顾苏芸的郎情妾意，也没那本事。 所以呢，请你放心，即是我知道了，对你们也是个无害物，你不用担心我这个女配会去做什么搅乱你们感情的事。」 「你哭了……」莫扬扬手欲拭去子夜眼角的泪水，子夜头一偏，莫扬的手划过她的脸，没有温度的触觉。 「真是不争气。」苦笑一声，抬头直视莫扬的眼，「但是我也希望你现在也不要搅乱我的生活。」 「是因为顾北辰么？你真的和他交往？」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子夜拉开莫扬禁锢在她肩上的手，「我真的不明白你回国后为什么还要再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是在同情我么，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必了，我还没有值得你同情的地方，世界上比我惨的人多得是，而且你的同情也让我难受。」 「呵呵……所以你就去皇城然后勾上了顾北辰，也对，顾北辰是很有钱，你很聪明呢。」 子夜一怔，心口突然像是被保鲜袋套住，闷得慌，说不出话来。所以你就去皇城勾上了顾北辰，原来他心里是如此想她的。 莫扬也一怔，闭上眼，他都在说些什么话啊！明明也是心疼的要死，还要说出这种话。呵，莫扬，承认吧，你自己明明是嫉妒的发狂。 「对不起，我……」 林子夜抬起头，看了眼一脸歉意的莫扬，「莫扬，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特欺负人，三年前你在我面前和顾苏芸两个人双宿双飞携手离开，还告诉我要我摆正自己的位子。 现在我摆正了自己的位子，也知道了什么人该做什么事了。 你却来到我的面前，不仅对我进行金钱补助，还亲自去我家实地慰问，接着又摆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好像是我先负了你似的，质问我为什么要去皇城上班，真是好笑，那你现在是以什么位子质问我，又拿什么资格来问我？现在我可不可以也叫你摆正自己的位子，你做你的准新郎官，我也继续过我的百姓日子。」 第20页 「连朋友都不是么？子夜，我只是关心你。」良久，莫扬闷闷说道。 朋友，以前听过一个女文艺作家说过这样一句话，分手之后的恋人还可以做朋友的只有二种情况，一种是两人人从来都没有相爱过，另一种就是两个人中一直有一个人在默默付出。 那她和莫扬做朋友又要谁在彼此间默默付出呢，这可不是个好活，摊在谁身上也是个受罪的事。 「和你做朋友，我林子夜攀不上。」顿了顿，子夜低头思忖一下，抬头，「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再见。」 从大堂里出来，太阳晒在皮肤上，很是灼人。在里面空调房里呆久了，只会越来越不适应外面的热量，她对于莫扬也一样。 走到半路的时候总觉得丢了什么东西，想了好久，原来是她手中的那袋巨型泡面给落下了。 第10章 「你的女朋友是影星蓝佳琪么？」 「泡面呢？」程瑾看着子夜两手空空，不是说去买泡面么？怎么去了半天连包干脆面的影也没见到。 「丢了。」子夜朝程瑾抱歉地笑笑，感觉不好，又加了一句，「不小心的。」 「靠！我说你这孩子。」程瑾摇摇头，唉声嘆气，「太让人纠结了……」 「走吧，只能去食堂吃了……」 子夜和程瑾从食堂回来的时候，被楼下的管理员王阿姨叫住，指了指她桌上的一大袋面。 问这面是不是她的，子夜看了看那袋面，正是她丢地落在礼堂上的那袋面，心里就知道了这面应该就是莫扬送回来的。 「哇，好人哪！肯定是个党员，如果不是，也是个入党积极分子。」程瑾捧着从管理员领回来的面，边走边感慨着。 子夜知道程瑾上个月刚入的党，还没从党员里走出来，便不想理会程瑾的自言自语，但出于对友情的关怀，还是「恩」了下，意思一下。 「而且不但是个好人，也是个再世诸葛啊，捡到东西不用贴个启示什么的就知道是你了，比江湖神算还神算，何半仙还何半仙啊！」 程瑾调侃道，突然又加重了些口气，看着子夜，「子夜，你不当我是朋友吗？为什么现在什么事都不说了，难道我程瑾也不值得信赖了吗？」 子夜差点忘了忘了程瑾也是个「性情中人」啊，虽然是个一根筋动物，但也是有筋的。 有的事如果程瑾不问，她是不会主动说的，烦心事闹腾她一个人就够了，没必要多拉个人进来闹腾，况且有时候人多了就会变成瞎闹腾了。 「不是小事么？」子夜说得风轻云淡。 「林小夜。」程瑾有些急，「你还真不把我当朋友了，还把我当成傻瓜，上次我和带鱼碰到你和顾北辰在一起，我就等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还有莫扬也来找过我，问我你情况，我告诉他你爸爸生病了，他一听就想失了魂一样，脸白得跟个非主流似的。」 「不用我想这段时间也一定发生了很多事吧，还有为什么你莫名丢了的泡面会被送回来。我就等子夜你告诉我，你却还是没有说……」 程瑾转身面对着子夜，幽幽道，「你真的不当我是朋友么？」 「程瑾，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我不听，我不听……」 子夜突然觉得这个对话好熟悉，如果变成男女对话就更熟悉了，仔细一想，原来是琼瑶里典型的男方犯错解释时常用的台词。 虽然曾经听程瑾自己说她妈是琼瑶迷，没想到程瑾这种腐女级别的也受到了侵蚀。 「那算了，我就不讲了，是你自己不要听的。」子夜说。 「呵呵……」程瑾快速转过身来，连忙干笑几声，「之前不想听，但是现在想听了，讲吧，千万别漏了重点戏。」 重点戏？子夜突然想到上次在阳台上，顾北辰和她…… 那个算不算是重点戏？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了。」子夜删除了重点戏的条件下，大概说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 「哇哇……太传奇了！」程瑾的嘴巴张得可以装进一个鸡蛋了。 足足有五秒后，才闭上，「这不是最近挺流行的契约新娘么？而且顾北辰绝对是个极品货，十大钻石级未婚男中排名第一比男主更男主。现在被你搞定了，子夜你比灰姑娘的还灰姑娘啊，压根就是黑姑娘了。」 「程瑾……」子夜的脸上已经一片黑线了。她还是不说的比较好吧！ 昨晚子夜一直在林父的病房里陪睡，刚到学校的时候，就收到程瑾的信息，「快，速到第一礼堂来。」 子夜撇了撇嘴，搞什么啊，怎么像是地下工作者一样，按键，回到了个「收到」便朝第一礼堂的方向走去。 走在路上，总会有兴奋的女声传来耳边，什么好激动啊，什么第一次啊之类的。难道真的有好事？也便加快了脚步。 来到礼堂的时候，里面已经人山人海了，人口密度比鼎盛时候的食堂还密集很多。你挤，我挤，大家挤，才是真的挤。 「子夜，在这边，快过来。」子夜寻声望去，程瑾大概离她50米远的位子上朝她唿叫。 周围顿时有片刻的安静，各种各样的眼光投向她。靠！你不知道现在老娘很有名么，还吼这么响。 子夜挤过人群走向程瑾的时候，后面还传来低低的讨论声： 第21页 「原来她就是真人版林子夜啊，真的和网上写的一样啊，外表清纯无比。」 「嘘，小声点，给她听到不好。」 「这么吵，她一定听不到的啦。」 子夜一直知道程瑾的眼力很好，但到了如此境界，能越过重重人墙，将她一眼击中，这眼力还是让她在心里唏嘘了一把。 曾在考四级之前，她就放下狠话，「四级算什么，就老娘我的眼力，别说是前选择题能够一览无遗，连作文都可以瞄得一清二楚。」但是不幸，她那次的四级还是没有过，因为答卷是阴险的ab卷。 「快，坐下！」程瑾拉过子夜的手臂，指了指她旁边的一个空位，「你知不知道刚刚抢个位，比抢个劫还难，我和大鱼两个一口气抢三个，真他妈的牛逼啊！」 子夜坐下，跟程瑾另一侧的戴于打了个招唿后，问道，「什么事啊，这气氛跟巨星演唱会似的。」 「你不知道么？」程瑾睁大了眼看着子夜。 「我应该知道什么。」 「难道你不应该知道么？」想了想，「你一定应该要知道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子夜一阵头痛，看向戴于。 「早上刚收到的消息，说顾北辰要在第一礼堂开讲座。」戴于说道。 「所以啊，子夜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顾北辰的……」程瑾感受到了周围投过来的强烈眼光，马上止住即将要说的话，想了想，「你不是他的头号粉丝么……」 「真的？」子夜也有些惊奇，自从上次顾北辰一个电话，说他去美国处理事情，就再没通过话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靠！你以为全校人都是在集体排练，逗你玩的啊！」程瑾白了眼子夜，继续说道，「顾北辰的魅力真折杀人，虽然他是我们的学校的名誉教授，但这可是他第一次公开在a大开讲座，大家多半也就只有在财经杂志上看过他，现在突然能面对面了，比歌友会还歌友会啊。大家都是怀着万分敬仰又澎湃的心情膜拜在这里的。」 程瑾说完，送了个暧昧的眼神给子夜，理解一下，应该是：小样，你的男人太给你长脸了。 子夜突然有点后悔和顾北辰扯上关系，她承认她贪他给的好条件，解决了她最急迫的问题，但顾北辰在一起就像是在钢丝上骑独轮，现在已经是闭合着眼骑了上去，不敢后退，不敢往前，更不敢往下看。 突然整个礼堂一阵骚动，把子夜从思绪中拉出来。「出来了……出来了……」程瑾兴奋地扯住子夜。 子夜定眼看去，顾北辰正在老校长的带领下，优雅地走上台前主位上，身形挺拔修长，外貌俊美，神态散漫自由，却有种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 远远望去，突然脑里闪过一句初中时学过的话，「身长七尺八寸，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顾北辰淡笑，环顾四周，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大家好。」全场一阵尖叫。 顾北辰做了个安静的动作，全场顿时安静的鸦雀无声。比遥控器的功效还灵验。 子夜不得不承认顾北辰有很高的语言天赋，本来是应该和枯燥乏味的当前全球金融分析，却被顾北辰讲得很生动，一些前沿信息也让人大开眼界，连她这个非金融专业的学生也听得兴趣怏然。 再加上他优雅的谈吐和时不时的冷笑话，把现场女生迷得神神道道的。 「下面我要讲的是我的私事。」话音刚落，全场又是一阵喧譁。 私事？天哪，更劲爆了，顾北辰对于外界就像是个神话，他的知名度家喻户晓，但是大家知道的也都是他在商界如何稳操胜券，打下他的商业王国，或是他的高学歷，高智商。 对于他的私事大家知道的倒是很少，除了早些年有传闻他和国际影星蓝佳琪，但因为得不到确实，也就不了而了，除此之外，顾北辰还真是个没有多少绯闻的名人。 「这件事跟我的女朋友有关，我也是昨天刚得到的消息，不能及时帮她处理，我感到很抱歉。」 和还没等顾北辰说完，场下的已经开了锅。女朋友，原来顾北辰真的有女朋友啊。天啊，是哪位女的如此幸运！但和a大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学生连忙掏出手机，快速拨号，「是xx新闻社吗？顾北辰现场爆料女朋友……在a大的第一礼堂……对，就是顾北辰……」 一个大胆的女孩已经站起来，问道，「你的女朋友是影星蓝佳琪么？」 第11章 这世界太让人绝望而沉痛了。 子夜的脑袋也跟着炸开了花，程瑾这个瞎起闹的已经吹起了口哨，还没吹得起劲，就被戴于用手封住了嘴巴。 抬头怔怔地看着顾北辰，他的神情也突然转为严肃，对台下勇敢女的提问置之不理，一双黑瞳却如清冷夜空闪光的星光，冷冷看着台下，「最近a大有个贴很热，本来是没有我的事，但是居然有人说里面的女的是我女朋友，林子夜，这严重损害了我女朋友的名誉，所以我不得不以这种方式来澄清我女朋友的清白。」一口一个我女朋友，台下的人也跟着一口一口地抽着气。 一个虎背熊腰的壮个子首先站起来问道，「顾老师的意思是，那你的意思是论坛上照片上的女的不是林子夜了。」 顾北辰似笑非笑道，「你是在认为说我顾北辰的女朋友还需要去那种地方工作么？或是你觉得子夜会不要我，去找照片上的那个半秃瓢么？」 第22页 子夜心里一阵恶寒…… 壮个子被说得满脸通红，赶紧坐下，拿出一张纸拭了拭脸上的汗水，果真冲动是魔鬼啊，当啥也不要当沖前炮灰。 场下又响起了叽叽哌哌的讨论声。 「难道真的不是林子夜。」 「我本来就觉得不像嘛，但是她怎么会是顾北辰的女朋友，天啊，说不定以后就是顾氏的老闆那娘，怎么回去那地方工作呢，只有脑袋被门卡了，脑门被驴踢了才会这么想。」 「那莫扬和林子夜的关系呢？难道这也只是谣传？」 「不清楚，好像是真的，我一个b中的同学和我说是有那么回事的。」 「林子夜真是个幸运女啊，能跟两大极品扯上关系。」 …… 「我和子夜在一起已经有段时间了，因为怕影响她学业，我们的事也没有公开。但是最近子夜遭人诬陷，我只能站出来澄清事实，希望大家都能明白事情的真相併不是像论坛上说的那样。」 「还有最后我希望你们都能祝福我和夜夜。」 名人说话总是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更何况是顾北辰，本来就具有实力派的演技，大家都为顾北辰真挚的话感动得一塌煳涂。 等顾北辰说完，场下已经响起了振聋发聩的掌声，用行动表明他们都会祝福他和林子夜的。 「永远祝福你们。」程瑾站起来大声说道，手舞足蹈的兴奋样。 也许是因为现在热头正旺，大家因为刚刚见证了顾氏总裁的真情表白都处于兴奋状态，或许大家都觉得自己突然进了偶像剧的拍摄现场，积极投入群众演员的扮演中。 所以在程瑾刚说完，大家也跟着说了三遍的「永远祝福你们」，一遍比一遍整齐，一声比一声响亮。气势如虹，堪比军训阅兵式啊！ 在声势浩大的祝福声中，子夜朝台上望去，正好顾北辰也朝她这里看过来，笑意盈盈的眼。 四目交汇间，突然有一种平静绕在心间。 「去校门口等我。」顾北辰发来一个简讯，她也真的有很多话想问问顾北辰了，跟程瑾说了声她有事要出去，程瑾暧昧地朝她笑笑，「去吧，去吧，晚点回来啊！」便又继续和戴于大谈老校长了。 「你有没有看到，那时校长那个脸啊，变得快得跟个玩川剧变脸的一样，逗死我了……」 「没想到我哥真的会为你这样做，真是让人奇怪，我哥最讨厌的事就是做这种无聊又没有任何利益的破事。」顾苏芸经过子夜的身边，留下了这句话。 「那是你哥的事。」子夜回到，看着顾苏芸气鼓鼓转回身来瞪眼的样子，有种小人得志的快感在心里升起，心情也提了上去，朝顾苏芸无害的笑笑便转身走去，且一直微笑着走向校门口。 既然顾北辰有意这样做，她这个收钱的自然要配合。恋爱中的幸福女人，只要多笑笑，便能给人产生这种幻觉。 「什么事这么开心。」顾北辰突然转身帮子夜繫上安全带，柔声问道。 「我的冤屈被顾大神你三言两语就平定了，不是件喜事么？」子夜打哈哈道。 顾北辰朝子夜委屈笑笑，「你这「三言两语」就是对我刚刚的「真情告白」描述么？如果真这样，那我的辛苦可真是白费了。」 「我在心里记得您的好呢。」子夜笑着说。 「什么时候学会的撒谎。」顾北辰轻笑道，「你在心里应该不这么想的吧！」 「发誓！我乃表里如一，心口一致。」子夜说。 顾北辰玩味地看着子夜，「那行动呢，怎么用行动表达你的谢意。」 「按照社会惯例，表达谢意的最常用两种方法是送礼和请人吃饭。你要哪种？」 「没用别的选择了吗？比如是以身相许什么的。」 「不是已经许了吗？」子夜笑着说，有点漫不经心。 「呵呵……」顾北辰好像被子夜刚刚的话逗笑了，发出一丝轻轻的笑声，转身熟悉地撩了撩她的鬓髮，「也对，我们会来日方长的。」 子夜被顾北辰的来日方长吓了一跳，再仔细想想她怎么可以把他的话当真，只不过是他一时的随意话，自己又何必为了这句话作茧自缚。 说实话，她林子夜敢要顾北辰的钱，但她绝不敢要他的感情，顾北辰的感情很宝贵且很危险，如果一时贪心失去本分，最后输的肯定是她，她不聪明，但是从来不会自作聪明。 现在对于她只有爸爸的健康最重要了，其他的就让它搁浅吧。 顾北辰他应该也只是对她一时兴趣，她总不能真的认为他爱上她了吧，现在自己也已经不是处在青春发育时的梦幻时期了，早已不适合做梦了，又何必较真呢？ 「什么时候回来的？」子夜问道。 「刚下的飞机，就赶来帮你擦嘴角，现在还是空着肚子呢，所以为了补偿，陪我吃饭吧。」顾北辰朝子夜笑着说道。 「要不，今天我请你去吃饭。」子夜想了下，朝顾北辰说道，「不过地方由我来挑。」 「真的？」顾北辰满脸笑意。 「喂，你少看不起人啊，好像我很小气的样子。」子夜横了眼旁边的男人。什么嘛！她脸上写着「我很小气」四个字么？ 「哪敢啊。」顾北辰连忙打趣求饶道，继续慢悠悠道，「怎么会看不起你呢，我只是比较看不起你的钱包。」 第23页 「没关系，我的钱包的脸皮够厚！」转过身来，「不去拉倒啊！」 「有人请客，求之不得。」 「好，那就跟我指的地方开车吧！」子夜得意的笑道，指使着顾北辰开车，颇有一番气势。 子夜带顾北辰来到一家叫「烧菜王」川菜馆，菜馆并没有像它的名字一样拉风，普通之极，和任何一家小饭店毫无差异。 顾北辰一边看着菜单，一边皱着眉说道，「为什么来这？」 「呵呵……」子夜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我有这里的会员卡，可以打折。」 顾北辰斜了子夜一眼，继续挑着菜，「很有头脑啊。」 「呵呵……其实可不可以打折还是次要的，这里的东西很好吃的，价格也好，以前我和小瑾常来吃的。」 她和程瑾都是属于无辣不欢型的，刚上大学那时间段，因为无聊常常出来寻找川味，像辣子鸡，水煮鱼之类的，一边吃，一边伸着舌头唿着气。 那时她还是处于失恋又失意阶段，被情伤折磨得只要一想到莫扬就会不断地掉眼泪，常常是在吃着东西的时候，眼泪就像水一样流了下来，边吃边倒抽着凉气，因为嘴巴辣得张得好大，眼泪会掉在里面，很不是滋味。 那时候程瑾一脸鄙视，「林子夜，你根本就是打肿脸做胖子。」 她回道，「其实我即使打肿了脸，也做不了胖子。」 现在想起来倒是有点滑稽的感觉。眼泪是有免疫功能的，哭多了，心磨硬了，之后往往会在要哭出来之前，就被笑容止住了。笑一笑，没什么过不来，更何况是男女那些破事！ 顾北辰点了几个相对比较清淡的菜色，将菜单递给服务员，优雅得体一笑。 服务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差点失了魂，一张小脸瞬间红透了，颤抖着小手接过菜单，捂着脸快步走了。 少女怀春总是诗啊！ 子夜对顾北辰狡黠一笑，打趣着说，「你就是这样处处留情的么？」 「这倒不是，能留情的你是第一个。」顾北辰笑吟吟地朝子夜说道，一脸真挚。 「咳咳咳……」子夜正在喝水，不小心被呛了，顾北辰见她咳的眼泪都出来了，优雅地倾过身，轻轻拍打她的背帮她顺气。 子夜被他独特的男性气息笼罩，忽然一阵心跳加快，连忙往旁边闪闪，「气顺了，顺了，不用怕了！」 顾北辰见子夜的脸有些微微发红，唇边依然荡漾着心情极好的浅笑，「不满意我的服务么？」 「呵呵……满意满意……荣幸之至啊，荣幸之至啊！」 原来顾北辰是不吃辣的，虽然点的菜已经算是这里清谈级别的了，但他吃的时候还是微微皱着眉头，中间还伴随着一些轻咳。 而且也很挑食，一顿饭下来，他的盘子里已经放满他挑出来的葱、姜、蒜。 果真是里养出来的公子哥，虽然这么想，但是子夜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说这也是自己请客的，对方吃的不如意，她也是有脱不了的关系。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不会吃辣。」当然这句话只能放在最后吃完后说，如果放在中间说的话，按顾北辰的性子肯定会再找一个地方的，那她的钱包就会出问题了。其实子夜的骨子里是有藏小人元素的。 「没事。」顾北辰正用餐巾纸拭了拭手。 子夜看向结帐柜檯，柜檯上的年轻服务员也偷偷看她这边，见子夜看过来，忙把视线转移，假装拭擦着手中的茶具。「那我去付钱了啊。」 子夜去结帐的时候，年经服务员先是疑惑的表情，很快便转为了惋惜。 现在这年头，吃白饭的小白脸可真多啊，没想到今天这个如此有feeling的也是，这世界太让人绝望而沉痛了。 第12章 「都是因为你，我哥再也站不起来了。」 「知道论坛上的帖子是谁发的么？」顾北辰一开着车，转向子夜问道。 「不知道。」子夜实话实说。 「有没有想过是顾苏芸？」 「没有。」子夜还是实话实说道。 顾北辰眼里有丝惊讶，很快便逝去，笑道，「她的嫌疑不是很大么？」 「她最近应该忙着订婚，应该没那么无聊的。」子夜无所谓的笑笑，继续说，「顾苏芸虽然蛮横了点，但这种事她应该不会做的，以她的性子和骄傲，她一般都是明着来。」 「你很了解她啊。」顾北辰的口气有些讽刺，良久，悠悠道「她确实是个不讨喜的孩子。」 「她不是你妹妹吗？」子夜疑惑地看着顾北辰，「怎么，不讨你喜欢？你这个可真难伺候。」 「她是我爸一夜风流留下来的，直到6岁之后才送回了顾家。」顾北辰淡淡叙述道。 「哦。」子夜应道。 她并不想知道他们顾家的事，也没兴趣，所以也就没追问。 低下头自顾自沉默着。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就越会把自己投进去，这样也就越会忘记自己的本分，忘记自己的立足点。 顾北辰继续说，「顾家和莫家也算是世交，莫家一家子都书生气太浓，莫徵意老傢伙更是无趣得很，但他的孙子还是不错的。」 子夜不知道顾北辰突然提起莫扬的用意是什么，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顾北辰似乎对子夜的沉默感到很满意，微微一笑，继续说，「顾苏芸从小就很粘莫扬，对我这个哥哥怕得很，他们俩也算是从小玩在一起的，顾苏芸从小便发誓一定要嫁给莫扬。」 第24页 「很好啊，就快梦想成真了。」子夜假装不经意看向窗外，淡淡回道。 「可惜昨天莫扬却来找我，要求退婚。」顾北辰看了眼子夜，说道。 子夜一剎微愕，转脸看向顾北辰。 「可是我没答应。」顾北辰移开目光看向前方，漫不经心的说道。 「因为现在顾家老爷子定居在纽西兰，长兄如父，顾苏芸的婚事自是由我主持。」顿了顿，又朝向子夜笑着说，「你说我主持得好不好？」 「你为顾苏芸的幸福着想，当然好。」 「你不想知道莫扬为什么会退婚吗？」顾北辰得寸进尺的说道。 「这和我没什么关系。」子夜淡淡说道。 顾北辰淡笑，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一向很有自信，急躁一向不是他的处事风格。 「现在去哪里？」见顾北辰开车的方向并不是学校，问道。 「带你去见论坛上的「尚书大人」」 车在a市最繁华街上的一个休闲会馆「红墨」停了下来，这个会馆是标准的雅痞人士聚集的地方，装饰风格高雅大气，又别具一格，据说是英国着名设计师雅鲁的作品。 「下车吧！」顾北辰轻轻道。 「我……我不想去了……」子也突然有些犹豫了，其实知道了又这么样，也许只是别人一时恶作剧，计较什么呢？ 「既然来了，就去见见吧，会让你感到很意外的。」说完，顾北辰解开安全带，打开了车门，跨了出去。 子夜也只能跟着下了车，走在他的后面。 「走吧。」顾北辰停在门口，牵上了子夜的手，一起推门进去了。 「顾总好啊！」一个大概二十五上下年龄的英俊男人，笑嘻嘻地迎了上来，惊讶地看了眼顾总牵在手里的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孩，大致明白过来，朝顾北辰笑笑，「那里来的学生妹，很正啊，难道我们的顾总改吃嫩草了。」 嫩草？她都快加入了奔三队伍了，又不是处在豆蔻年华嫩得跟根葱似的，难道她有这么发育不良么？ 子夜打量了眼这个男人，长了一双和顾北辰相似的桃花眼，长相也是极其俊雅的，笑吟吟的样子和顾北辰也有几分相似，却少了份顾北辰身上的一分压迫感。 「你好啊，我叫顾梓楚。」顾梓楚朝向子夜打招唿。 「你好，林子夜。」子夜礼貌性地回笑道。 顾北辰不悦地扫了眼顾梓楚，「人呢？」 「三楼的茶室。」顾梓楚回答，眼睛还不忘盯着子夜看，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但具体又记不起来。唉，难道是他阅人无数，忘了这朵小雏菊？ 顾北辰拉过子夜，越过一扇玻璃门，直接按电梯上了三楼。 「我还是不进去了。」子夜站在门口，又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可惜没有她的选择的余地，顾北辰已经推开了朱红色雕花大门。 「你们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朱小桃见有人推门进来，转过身来着急的说道。 「小桃……」子夜惊讶出声，难道朱小桃就是顾北辰刚刚说的那位让你意想不到的人么？「小桃，你怎么会在这？」 朱小桃看了眼子夜和她旁边的男人，大致已经明白过来，「少客套，我为什么会在这，你林子夜会不知道么？」 「论坛上的照片真的是你放的？」子夜看向立在茶几前的朱小桃，印象中的她小小的个，小小的脸，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酒窝，说起话来小声小气，开个小玩笑也会红半天脸的可爱小姑娘。不过现在看过去却很是陌生，是三年来她所不了解的朱小桃。 原来她真的缺少一双会发现的眼睛，或是她那双会发现的眼睛都去发现那个超市在打折，东区菜市场上那个摊位比较便宜，学校食堂那个菜便宜又有营养。从而忘了发现她居然被无间道了。 「没想到还是被你知道了，林子夜，你打算这辈子都靠男人么，不过你也真幸运，有顾北辰这种男人帮你。」朱小桃讽刺道。 你打算这辈子都靠男人么，朱小桃这句话具有一定的攻击性，尤其是放在现在女权主义日益浓烈的现今，即是子夜这种抵抗力超强的，也被击败了，无力回击。总不能说，「靠！老娘我就喜欢被养。」吧！ 「她是很幸运，那也是她上辈子修的福，不是有这样一句话么，什么人修什么果。」顾北辰淡淡说道。 子夜被顾北辰的话呛了一把，真狠啊！腹黑就是腹黑，在一脸春风笑容中将人伤于无形中。 朱小桃冷笑一声，「顾北辰，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喜欢她，她有什么好的。」 「这你不需要知道。」顾北辰说。 「你大概还不知道她是个这样的女人吧！」朱小桃继续冷声冷气道。 子夜一直觉得给人定义是件很困难的事，也从没有给自己定义过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觉得凡是问心无愧就好。 世事多变，更何况是人，没必要把自己固定起来发展。但是听到朱小桃要给她定义，子夜还是很感兴趣的，虽然已经知道一定没什么好话。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子夜看看朱小桃，微微一笑，问道。 「呵……」朱小桃走到子夜面前，也扯了个笑，「林子夜，你还记得朱一楠么。」 朱一楠，子夜一怔，「朱一楠……你和他……」 「他是我哥，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毁了他！」朱小桃悲戚地看着子夜，吼道，「他活生生被你毁了。」 第25页 「他怎么了？」子夜还处于发怔状态，为什么朱小桃要说她毁了一楠，一楠不是已经义大利继续他的艺术生涯了么？ 「自从和你分手之后，他就离家去了国外，因为还不能忘记你，他在国外的生活过的潦倒，一蹶不振，每天不是画画就是喝酒，有一次因为醉酒……从楼上……摔了下来……」朱小桃有些哽咽了，断断续续说道。 子夜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记忆中一个有着明朗的笑容的青年，笑起来会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每次看见她总会咧嘴大笑，「小子夜呀，我们又见面了。」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哥就不会为了忘记你去国外，也不会因为忘不了你，每天活在回忆里走不出来，要靠喝酒来麻痹他自己，也就不会醉酒摔下去，也就不会……」 朱小桃说着说着，就开始痛声大哭，抬起头，指着子夜，「都是因为你，我哥再也站不起来了……再也站不起来了……」 子夜的身子有些微微发抖，脑子里不断响起朱小桃的话——「都是因为你，我哥再也站不起来了。」 第13章 真心的、假意的、凑热闹的、八卦的的问候应 顾北辰走到子夜旁边，把怀住子夜的肩膀，眸光倏然深沉，不知道想些什么，良久，淡淡道，「对于你哥的事，我们只能感到遗憾。」 「遗憾？」朱小桃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止住哭声，好笑地看着子夜，「你会遗憾么？林子夜，你从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为了忘记莫扬，你才会和我哥在一起，你对我哥根本就是利用，自私地利用他对你感情，等失去价值后，你就一脚把他踢开，你有没有顾及别人的感受！」 「我不是……」子夜讷讷道，声音小的连自己都有些心虚。 林子夜，难道你自己当年和朱一楠一起，不是为了忘记莫扬和为了不让自己在莫扬面前显得太可伶么？ 不是为了满足自己那失意小女人心态，才会答应朱一楠的追求么？ 「你不是？」朱小桃眼里的讽刺更浓了，「现在你还为了不让自己内疚，推卸责任。」 「朱小姐，这件事确实和子夜没有关系，如果你一定要把责任推在子夜身上，那我只能能请我的私人律师告诉你你这种行叫什么。另外关于论坛上的事我们也应该谈一谈了吧！」顾北辰面色如常，不温不火说道。 「你想干什么。」 「父母亲因为贩毒而被判刑，你在13岁的时候也因为合伙行骗被少年拘留所拘留，后来被你的大伯保出来领养，去医院检查有一定程度的神经衰竭。」 顾北辰继续慢悠悠道，「如果这些也曝光的话，产生的反应应该也会满强烈的吧！」 朱小桃的脸已经一片苍白了，不敢置信的望着顾北辰，颤抖着嘴唇，「你怎么会知道？」 「你没有知道的必要，你只需知道我也有足够的证据让大家相信我说的话是事实。」 「你想要什么？」 顾北辰完美的唇线在勾起之后覆下，「具体的我会让人通知你，现在你可以走了。」 「放心，只要你配合，我会守口如瓶的。」 「小桃，你哥现在在那里。」子夜叫住了正在门口的朱小桃，「他现在还好不好？」 「呵……怎么会好……」朱小桃驻足，留下这句便走了。 林子夜，让你内疚，真是件让人开心的事！ 「顾北辰，我可不可以拜託你……」 「帮你找到朱一楠么？」顾北辰笑着说，但笑意却在传到眼角的时候舜然停止，「林子夜，你是不是真觉得我顾北辰是一个慈善家，好到可以帮自己的女朋友找旧情人。」 「对不起……」林子夜，如果这世上最讨厌谁，应该就是自己吧！ 其实朱小桃说的一点也没错，她确实很自私，自私地利用别人的好。 「算了……」顾北辰无力的笑笑，「现在我有点累，不能送你回去了，我叫司机老王开车送你。」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子夜故作轻松一笑，「我是a市人，迷不了路的。」 顾北辰走到红木椅上坐下，「那随便你。」 「那再见……」子夜走到门口，转过身来说道。 「再见。」顾北辰慵懒躺在椅子上，回眸笑道，但是眸光里却是清冷一片。 「小夜啊！」顾梓楚叫住了从电梯下来正要离去的子夜，「怎么了，一个人回去，顾大总裁欺负你了么？」 「不是。」子夜笑着回道。 顾梓楚也不再追问，举起手中水晶杯里的红色液体，「要不要喝一杯，刚从法国运过来的，味道不错。」 子夜笑，「不用了，谢谢。」 顾梓楚耸了耸肩，「那你自己随意啊。」便走进了里室。 子夜推开门走了出来，阳光把眼睛刺得生疼，摸了摸袋里正好有两块钱，刚好够回学校的公交车费。自嘲地笑笑，幸好还有两块。 原来朱一楠就是朱小桃她大伯的儿子，以前也听朱一楠提过他有个妹也在a大读书，没想到就是小桃，如果事情真的是像小桃说的这样，那她讨厌她也就可以理解了。 她和朱一楠是在一次团队旅游的时候认识的，好像就是一个叫天天乐旅行公司组织的little黄山一日游活动。 因为介绍单上「little」写的极小，「黄山」两字极大，所以她那时一直以为是黄山一日游，再看看价格表，就心动的报了名，直到去了才知道该「little黄山」就是a市一个叫黄家村刚开发的小黄山旅游景点。 第26页 因为小黄山真的太过于名副其实，除了黄色的山什么也没了，她只能坐在山丘上发着呆。 正好这一幕被出来找灵感的朱一楠看到，画了幅名为「黄山上的少女」，正好获了奖。 之后因为感谢，朱一楠请她吃饭，彼此都感觉有些投缘，所以联繫也就热络了。 后来是怎么在一起的，她道真记不清了，可能确实是为了忘记莫扬吧，毕竟和朱一楠在一起的时候相当开心。至于朱一楠为什么会喜欢上她，她也一直没问。 再后来就开始了朋友式恋爱，有空就蹲在他的画室，看他画画，帮他调颜料，或是安静的在一旁看他收集的画册。 朱一楠是一个搞艺术的，一个相当干净的艺术家。因为热爱画画，所以喜欢旅行，还能讲一口幽默的笑话，每次旅行回来总会一边给她看他在旅途路上画的画，一边讲那里的民风趣事给她听。讲完之后，总是打趣道，「子夜啊，难道我这次回来，你还没爱上我么？」 这种朋友式的恋爱状态一直持续了一年，朱一楠提出了分手，分手的理由是，「看来你还是爱不上我啊，林子夜，你很没眼光哦，我一个艺术家怎么能和一个没有眼光的人在一起呢。」其实她知道他是怕她因为爱不上他而感到难过，所以选择放手。 朱一楠走的时候，是她送他上的飞机，临走前，为了不让她内疚，朱一楠还朝她扬了扬他手中的护照，「听说外国女人都很漂亮，也许我会艷福不浅呢。」 子夜闭上眼，停止回忆，感情的债又该怎么计算，怎么还？ 之后几天，子夜又没有顾北辰的消息，只有一个叫陈秘书的给子夜送来了一张卡，是顾北辰信用卡的副卡。 子夜拒绝地摇了摇头，陈秘书职业化的笑笑，「拿着吧，这是顾总的习惯。」 子夜被习惯两字怔了下，思索了一下，自己也没有必要搞特殊，破了他的习惯，就收了那张副卡。 下午子夜有四节课，因为临近考试，上课气氛倒比平时多了一股紧张的味道，大家都奋笔疾书，不管什么样的大学，大部分学生也是临时抱佛脚，即使是在a大。 因为那天早上顾北辰的一席话，子夜常常能收到大家亲切的问候，待遇比前几天有着天上地下的差别。 别说是认识的，更多的是「慕名而来」。真心的、假意的、凑热闹的、八卦的的问候应有尽有。客套的回笑让子夜嘴角都抽了筋。 第14章 「那你喜欢她吗？」 下课之后，子夜将课本放回寝室，沖了个澡收拾了一下，便下了楼。 程瑾在一旁抱怨道，「娘个地，又是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小桃那乖闺女最近也奔放啊，也开始玩夜不归宿。」 林父的病房是一个双人病房，因为在金融危机的影响下，医院的生意也开始萧条，导致这间双人病房里一直没有再住进人，林父也一直没有病友。这倒很大程度便宜了子夜，常常晚上过去就直接睡在那里了。 所以每次子夜去医院就会捎上一些的生活用品，子夜提着大包东西还没进病房的时候就听到林父苍朗的笑声，推门进去，莫扬正和父亲在聊天。 愣了下，很快便反应过来，昨天父亲还跟她聊莫扬，想必这段时间莫扬也是常来看父亲的。 莫扬是父亲的学生，她没有拒绝他来看望父亲的理由，也无需大惊小怪的。 「爸，聊什么呢，怎么开心？」子夜笑着走了进去。 「你这丫头，这么又来了啊，知不知道我需要休息啊，医生说要静养，静养！你看，整天来烦我这老头。」林父眼皮一翻，埋怨道。 子夜是知道父亲是怕影响自己学习才这样说的，不以为然地笑笑，「李阿姨呢？」李阿姨是林父的看护。 「不是莫扬来了么，我们聊天，我怕她闲得无聊，就让她先回去了。」林父说完，又转过身来和莫扬闲扯起来。 「对了，我们说到哪里了，好像是子夜小时候有一次把她班的一个大胖子给打了那里了吧！」 「爸，你讲这些干什么，多少年前的事了，亏你还记得。」子夜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 「我又不讲给你听，你没有发言权哦。」林父说笑道。 子夜撇了撇嘴，不再理会，走到衣物柜帮父亲收拾衣服和物品。 而后，林父和莫扬还在聊着天： 「子夜为什么要打那男孩。」莫扬发出了一声笑声，问道。 「哎！」林父嘆了口气，「子夜她妈去得早，在幼儿园可能就会受些欺负了。」 顿了顿，林父继续说，「幸好子夜这孩子大大咧咧，脾气也拗，也不会让别人欺负去。」 「那子夜怎么把那个男孩给打了？」莫扬问。 「我生的女儿打人是不用道具的，直接拳打脚踢，赤手空拳，也很是了得啊。」 林父眉宇间浅露着丝骄傲，突然又转变语气，「结果害得我足足向那个胖小子父母赔礼赔了一个礼拜，到底谁说女儿好养活啊，我家子夜小时候皮的，真难养啊！」 「呵呵……」莫扬笑了几声，「子夜脾气本就不太好……」 子夜停下了整理衣物，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迟疑了下扬起头，笑笑说道，「爸，那时你明明还表扬为我了呢，还说我打得好，怎么现在倒有意见了。 第27页 「哪里是有意见啊，我是向莫扬推销我的女儿，多跟他讲你以前的事。」林父笑哈哈地说道。林父长期住院，并没有听到莫扬和顾苏芸订婚的消息。 莫扬和子夜都有瞬间的沉默，是子夜先反应过来，「爸，你又不是婚介所出来的，怎么也爱上前线了啊。」 林父横了眼子夜，假装生气道，「婚介所哪有像莫扬这么优秀的人，我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说完，转向莫扬，「莫扬啊，我家子夜漂亮吗？」 子夜痛苦地闭上眼睛，爸，求你别热心了。 「漂亮。」莫扬笑笑说道，漂亮修长的手指正熟练地削着苹果。 「那你喜欢她吗？」林父继续追问道。 「我……」 还没等莫扬说出口，就被子夜打断了，「爸，你还没吃过晚饭吧，我去给你买。」 目光移向莫扬，「莫扬，你和我一起去吧！」 医院的走廊上瀰漫着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刚开始她无法适应那刺鼻的味道，但是闻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了。「我爸的话你别当真。」 「没事。」莫扬淡淡说道 突然低语如喃的声音飘入她头顶上方的空气，「子夜，如果我当真了，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她又怎么会知道，感情是最不能假设的问题，又怎么会有如果呢。 「我今天才知道关于论坛上的事，子夜……」 「已经过去了，不重要了。」子夜果断打断了莫扬的话。 莫扬苦笑一声，恐怕现在自己连关心她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吧。 「医生说老师就要做手术了，肾源方面联繫好了吗？」莫扬问。 「恩，联繫好了。」 「那就好……」 「子夜姐姐。」后面传来一声稚嫩的唿叫，是她父亲隔壁病房的小病人卓天，有着先天性的心脏病，非常可爱的一个小男孩。 因为病房相隔很近，所以卓天常常缠着子夜讲故事，两人也就熟悉了。 卓天正坐在一把轮椅上，穿着蓝白病服，有点消瘦，因为长期生病，肤色是不健康的素白，但脸上却带着愉快的笑容。 「卓天怎么出来了。」子夜朝卓天笑笑，她也非常喜欢这个小男孩，他的勇敢和开朗让她欣喜，也让她心疼。 「妈妈说，子夜姐姐的男朋友来了，所以我过来看看喽。」卓天的小脸上有丝坏笑，贼贼地看着子夜。 不管在哪里，八卦都是无处不在的。 子夜和莫扬都不自然地轻咳了一下，这时候解释往往是最多余的，所以子夜也只能沉默对待了。 「姐姐，我想出去走走，你和这位哥哥可不可以陪我啊。」卓天满脸期盼的望着子夜。 「老师晚饭已经吃过了，不用再去买饭了，我们陪他去吧。」莫扬说。 子夜实在找不出拒接的理由，就点头答应了，走到卓天的轮椅后面帮他推着，「那就走吧，你这小鬼，还真磨人啊。」 因为傍晚，医院很多病人都出来散步，花园很是热闹，常常有欢声笑语传来，让人忘记这里其实是离死亡最近的地方。 子夜推着轮椅，莫扬在旁边跟着，轮椅上的小鬼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子夜姐姐，我妈妈说等我不再生病了，就给我买火影的全集。」想了想继续说，「那子夜姐姐，你有什么想要的啊，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最想要什么？」 子夜迟疑了下，「我爸爸的健康，深信高考能考好，还有……」 「子夜姐姐，你真贪心！」卓天人小鬼大的说道，「那哥哥你呢，你有什么想要的么？」 贪心么？半年前还没有意识到的东西，现在已经只能用梦想来渴望了。 「我没什么想要的……」莫扬淡淡回答道。 「我才不信，哥哥骗人啊。」 「以前有，现在没有了……」 突然一手机铃声响起: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i see you i feel you 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far across the distance and the spaces between us…… 是经典的《my heart will go on》 第15章 只可惜顾北辰的高度，是她永远达不到 莫扬犹豫了下，拿起了手机接听。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莫扬眉头紧锁，「好……别怕，我就过来……」 别怕，有我在。曾几何时，她有多么渴望这句话，希望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拉过她的手，告诉她说，「别怕，有我在。」 现在想想，有没有人依靠还不是一样过，咬着牙，每天也是24小时，不会有人可以依靠而少过几分钟。但是而顾北辰呢？是不是成了她生命里最大的意外了？ 「看来哥哥要走了……」卓天的语气有点失望。小孩子总是敏感而情绪化。 莫扬放下手机，歉意地说道，「卓天，下次哥哥再来看你。」 「那好吧，说话算话啊。」卓天伸出小指，示意与莫扬拉钩承诺。 「恩。」莫扬俯下身来也伸出来手指与卓天拉钩，「哥哥，有空就过来看你。」 说完，站起身来，看了眼子夜，「我先走了。」 「我会帮你跟爸爸说的，没事的。」子夜笑笑。 「子夜，给你。」程瑾把一封信递给子夜，「这是小桃临走前，叫我给你的。」 第28页 子夜拆开信，心里一怔，良久，默默把信塞回去。 「你说这小桃也真是的，咋就这么突然就出国了！不过有钱人真好啊，办签证就像领个发票似的。」 程瑾在一旁嘀嘀咕咕说着话，「这几天我本来还奇怪为什么都见不到小桃，原来是忙着出国的事，今天早上她跟我道别的时候，我还以为从不开玩笑的她也开始说冷笑话了呢，囧死我了……」 「她是早上走的么？」子夜问道。 「是啊，早上刚走，上了一辆大奔呢。」程瑾说得有些兴奋了，「你说我们宿舍有这么一个隐形的富豪千金，我们居然不知道，你不知道我那时那个雷啊，那个震惊啊，那个瞠目结舌啊……」 程瑾看了眼子夜，感觉不对劲，再看了看子夜手中的信封，「子夜，那个小桃说啥了……」 「没什么，就是些告别的场面话，还提到了你，叫你今年一定要把四级过了呢。」子夜笑着说。 「你说，小桃走就走呗，还搞得如此煽情干嘛，写什么信啊，以前我一直以为她是个独行侠，没想到她除了是个富豪女之外还是个文艺女青年呢。」 程瑾打趣道，「把人家弄得老感动的，临走还关心人家的英语学习情况，讨厌死了。」 「程瑾，下午帮我请下假，我有点事。」子夜说。 「什么事？没有重要的事不帮哦。」 「找顾北辰。」 「一定帮你啦！」子夜知道程瑾对她和顾北辰的事特别热心，凡事扯到顾北辰的话都是有求必应。 「小姐，去哪？」计程车司机问道。 「顾氏大厦，谢谢。」 子夜低着头，如果朱小桃不是自愿出国的话，那她是不是就是罪魁祸首？ 再次展开手里的信封，极普通的专业信纸，字体很工整整齐，一张信纸上只写了一个地址：南亚区中北路天井街52号。为什么朱小桃又要给她朱一楠的地址了呢，不是说不给她么？ 拿出手机给按下顾北辰的号码，回復她的是「该用户正忙，请稍后直播。」 连续打了好几次也还是接不上。 计程车上收音机里传出女播音员抑扬顿挫的甜美声音：国际知名影星蓝佳琪即将回国接拍最新年度大戏《悲歌天下》，该片由顾氏旗下的歌亚娱乐公司投资，据投资方负责人声称该戏投资超过4.5亿…… 「蓝佳琪终于要回国了……」司机大叔情不自禁发出幸福感的感慨，本着喜悦要与人共享的精神，对后面一直沉默的子夜发出了问话，「小姐啊，蓝佳琪要回来了啊。」 子夜被大叔突然的问话反应不过来，刚刚因为一直想事情也没注意听收音，「哦。」 「蓝佳琪长得真美啊，那嘴，那身材，那眼睛……」司机大叔处在一个人的意淫里不可自拔。 「对啊，很美。」子夜心不在焉道。 「不过，小姐，你长得跟蓝佳琪倒有几分像啊。」大叔看了眼后视镜，说道。 第一次被人说道自己和一个明星长得像，而且是个国际巨星，子夜很疑惑该大叔的眼光是不是出问题了，还是因为听到偶像要回国太兴奋看谁都像蓝佳琪。 子夜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比较大。她向来对明星这类的不怎么热心，即是像蓝佳琪这种等级的，也就是知道到这个人而已。 大叔继续打开他的蓝佳琪话题，「小姐，你也很喜欢她吧？你是不是也因为太喜欢她了，去韩国整容像她啊！」说完，还转过来用肯定的眼神看了眼子夜，啧啧地笑了几声。 原来大叔不仅想像力如此丰富，而且阅歷也无比强大，对韩国的整容界也有一定的了解，对一个年龄真的是「很大」的大叔来说，实属不易。 子夜真的不忍拂去大叔对她整容这事的热情，就遂了大叔的意，「整了，韩国倒没去，不过也是个韩式整容，就在妇儿医院旁边那疙瘩，红色大字挂着那，「韩尚整容」，价格也好，整成像我这样的也就三位数左右，很是价廉物美。」 「小姐，你是医托吧！」 看来子夜真的小看了大叔强烈的社会防范意识，子夜开玩笑道，「有我这么漂亮的托么？即是医托也不医托你啊，那是女子整容的地方。」 「嘿！医托还真像你这么漂亮的。」大叔果然是个见识多广的潮流人士，对医托界也有一定的了解。 子夜笑笑，其实她以前还真是一个医托，不过是个比较倒霉的托，没托两日就被人给举报了，在拘留所蹲了几天。 因为是临时拘留，公安局只提够住，不提够食，一日三餐都要有人送。 为了不让父亲和深深知道，那几日一直都是程瑾来给她送饭。 那时她被警察教育得还真吃不下饭，脑子也跟着欠抽。整天除了反省自己的行为对社会的危害性外，就是自责自己到底有多废材。 越是反省就越是忏悔，越是自责就越是自虐，恨不得真的饿死算了。 是程瑾每次来在栏门外大骂醒她的，「靠！林子夜，你还真打算饿死好了，那好啊，你弟的学费，你爸的医药费也就不用你操心了，一死百了嘛！ 你死了，我也还真不会心疼，还真他妈的高兴。也不用给你送饭了，不用去你爸那里帮你撒谎，说你去什么狗屁的社团活动了……」 后来她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把饭塞进嘴里。因为吃得急，一半的饭都被呛了出来。 第29页 程瑾伸过手来帮她擦眼泪，没注意到她自己也跟着哭得稀里煳涂。 就这样，两个女孩在阴湿的房间里哭得昏天昏地的，眼泪永远流不停歇。 正好这一幕被一位下来检查的老警看到，也被这气氛感染了，跟着掉了几滴老泪，跟上面反映了下情况。 上面也觉得情况特殊，再加上她是a大的学生，更是从轻发落了。 本来要蹲一个月的，只蹲了三天，连罚款也打了个三折，原本的三千元只要交九百就够了。 这件事让她明白了三件事，一是别人的同情有时候真是个好东西。 二是朋友是你走不下去的时候，陪你一起走下去。三就是明白了责任到底什么东西，她对爸爸和深深的责任让她连死都不敢想，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没想到大叔还是个性情中人，因为子夜和蓝佳琪有点像，硬是把车费去了个零头，三十六块的车费只要三十块。 顾氏大厦于前年前刚建成，是顾北辰接任顾氏来的另一项投资，坐落在最繁华的商业地段，一主一附两座楼各高五十六层，主楼是职工办公之用，副楼则是开发作为商城，是各种品牌云集的高档消费场所。 而老顾氏就留给顾北辰的大叔顾和二叔在打理，因为新顾氏的发展远好于老顾氏，所以人们通常就直称新顾氏为顾氏大厦，原本的顾氏被叫做了老顾氏。 「小姐，如果你没有预约的话，非常抱歉，我们不能让你进去。」前台接待小姐拦住子夜。 其实这种事情她们见得多了，她们的顾总一直都是些上流名媛力求的良夫，有不少名门千金主动找上门的，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还像个学生妹的女的也找上了们，心里还是有些鄙视的，但是良好的职业素质还是一副笑容满面对子夜说道。 子夜想起顾北辰好像给她一个陈秘书的号码，翻阅手机，终于找到那个号码，按下，很好，接通。 「你好，是陈秘书么？对，我就是子夜……在你们这里的接待室，对，就是这……」 大概过了五分钟，陈秘书赶到，在二个接待小姐惊讶的眼神中，领着子夜上了顾北辰的专用电梯。 「顾总现在正在开会，林小姐这稍等一下。」陈秘书把她带到五十五楼里的休息室里，看样子应该又是顾北辰的专有休息室。之后陈秘书又命人给她泡了一壶茶，便出去了。 子夜打量了这间休息室，华丽的装饰，精美的名画，柔软的地毯，璀璨的吊灯……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顾北辰还没出现。 放下手中的漂亮的陶瓷杯，走到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向下看去，突然有种俯视众生的感觉。 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往上爬，站在如此高度，这种掌握全世界的感觉确实让人很嚮往。 只可惜顾北辰的高度，是她永远达不到的，她有强烈的恐高症。 第16章 原来她一奔放起来也是如此骇人！ 顾北辰推开门，就看见背对着他，站在窗前的女人。午后的阳光打在她的身后，朦胧间染上了一层光辉，黑色的髮丝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黑得夺目耀眼，白净的皮肤显得有些透明了，纤细的身子，白色的裙子，看过去如此安静而美好。 顾北辰感觉内心突然涌现出一股强烈的幸福感，轻轻走过去，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身，把头埋在她的脖间，低语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子夜先是一惊，平復了下心慌，转过头看向顾北辰笑着说，「想你什么时候来。」 顾北辰嗤嗤地笑了几声，加紧了围在子夜腰间手的力道，低道，「我这几天一直在等你什么时候会过来找我。」 半晌，声音有些沙哑，「你让我好等。」 「我有事问你，朱小桃为什么会……」子夜转过头来，一张放大的俊颜正注视着她，根本没有理会她要说的话。 「顾北辰，我是来问你话的……」子夜有些心虚，明明刚来的时候还是气势沖天，为什么一见到他本人就有了点缴械投降的苗头。 还没等子夜说完，顾北辰就将她的脑袋扳到眼前，俯下头吻了上去，温热的舌尖滑过子夜的唇间，在其间细细摩擦着，一寸一寸舔吻。 「顾北……」子夜脸红得发烫，她来找他不是为了这个的…… 「别说话，认真点！」顾北辰蹙眉，再次覆上她的唇，不像第一次的浅尝辄止。 这次直接长舌直驱，在她的口腔里翻云覆雨，一记热吻下来，她已经被吻得软在他的怀里了。 顾北辰轻喘调息，然后笑吟吟地望着子夜，黑色的瞳孔中盪开隐约的波光，「现在说吧，找我什么事？」 难道刚刚那一出只是她换得说话权的许可证！ 子夜推开顾北辰的桎梏，「朱小桃出国了。」 「我知道。」顾北辰笑着说。 「她为什么会出国，是不是你……」 「是我。」顾北辰如实承认。 「为什么要这么做？」子夜眼神黯淡下来，「明明是我对不起她，走的却是她……」 顾北辰一阵头痛，真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想的，「我遂了她的意能够出国留学，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她不勉强么？」子夜问道。 「你什么时候看到她勉强了？」顾北辰反问道。 第30页 「我只是以为……」子夜有点煳涂了，难道最近自己真的像程瑾说的那样患上了「多想症」？ 「只是以为她是因为你才出国，所以呢你就感到很内疚，就来找我质问了。」 顾北辰无奈笑笑，重新把子夜圈到自己的怀里，柔声说道，「不要把什么错都推在自己身上。」 「还有……朱小桃给了我朱一楠的地址……」子夜小心翼翼说道，「是不是你帮得忙。」 「不是。」 「恩？」子夜疑惑道，「真的不是你？」 「真的不是我，难道子夜你不信我么？」 「我确实帮你找过朱一楠这个人，但那地址不是我授意给你的。」 授意？顾大boss用词用得多有派头啊。也算是种职业病吧，当老闆的职业病。 「你找过朱一楠？」子夜继续追问，「他现在怎么样？」 「他过得没有朱小桃说的那么糟，现在正在一家疗养院治疗，医生说康復的可能性也很大。」 「真的么？」 「真的。」 「谢谢你，顾北辰。」子夜低低地说了声。如果现在朱一楠过得挺好的，她还是不要出现在他生活里好，她自己的日子都过得一团乱了，如果去找他，往往还会变成了「打扰」。 顾北辰的眉宇间突然有了几许怒气，眼神有些暗沉，扳过子夜的双肩，正色道，「林子夜，我做这些事从来不是为了要你的一句谢谢，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 「真的知道了？」 「恩，您向来做好事不留名，是不屑于别人的道谢的，喜欢做一个无名好人，在现在这个追名逐利的社会里，您这种行为很难得啊！」子夜打起了哈哈。 顾北辰被弄得哭笑不得，「那倒谢谢你的赞赏了。」 「不用不用，那是您应得的。」 「子夜，我希望你能相信我。」良久，顾北辰看着子夜说道。 子夜突然感到一阵温暖，胸口被塞得满满的，好像什么都可以不用怕了，什么也不需要担心了，也许这就是那恶俗的安全感。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顾北辰这个男人太过于完美，越是完美的东西就越是没有安全感。 所以她一直不敢贪恋顾北辰给的温暖，温暖这东西是会上瘾的，对于不属于自己的温暖，与其以后要花精力去戒掉它，还不如从一开始就给自己打个免疫针。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小心地防备着，客套地应承着。可她似乎忘记了，对于强大的病毒，即使是打了免疫针也是没有用的。 「我相信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为什么她会这样说？ 可能是她一直都很想说出这句话吧，就像她一直希望他真的可以让她相信。 「前几天陈秘书给我送来了你的副卡。」子夜靠在顾北辰的胸口。 「是我的意思，怎么了？」 「没事。」子夜低头思忖，然后抬头粲然一笑，「里面有很多钱吧！」 顾北辰莞尔一笑，「养你应该没问题的。」 「顾总，歌亚娱乐的总经理密斯路求见，要跟你讨论一下《悲歌天下》的企划案。」一个年轻的女秘书走进来恭敬地说道。 顾北辰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面不改色道「以后这种小事不要来找我，你告诉他，是不是我给他的薪酬太多了，连这样的事都不能决定，如果是这样，叫他趁早回墨西哥去。」 子夜突然注意到自己还在顾北辰的怀里，脸刷的红了，只能转过身去，把脸埋在顾北辰的胸前。 「是……」漂亮秘书战战兢兢地点头，忙把门关上。 「人都走了，还是没脸见人吗？」子夜听到头顶隐隐传来几许笑意，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故作镇定道，「你刚刚吓坏她了。」 顾北辰笑笑，「职员有时候就是要拿来吓吓的。」 「不是要亲民么？」 「恩？」顾北辰眉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子夜，「亲民？」 子夜吞了吞口水，只能继续说道，「现在不是流行人性化管理吗？」 顾北辰拍了下她的脑袋，「从哪里看来的？」 「顾北辰，我看起来有这么孤陋寡闻吗？虽然我学化学专业，但并不代表我只是跟硫酸、硝酸之类的打招唿，我也是个知识人啊，不就是个人性化管理么？」子夜撇了撇嘴，没好气道。 「呵呵……」顾北辰在子夜的头顶低低的笑了几声，「当初为什么选化学专业，因为喜欢么？」 喜欢？谈不上吧，当初只是因为莫扬在a大，而她的分数比a大的投档线高出不了多少，为了提高进a大的机会，只能填报a大最冷门的专业，放弃了她喜欢的gg设计。 那时她太年轻，把爱情看得太重了。 「哎！分数不够，为了能上名校，只能挑冷门的喽！」子夜轻松一笑，转移话题，「《悲歌天下》是顾氏投资的吗？」 「有兴趣吗？如果喜欢的话，开拍的时候带你去拍摄场地看看。」 「可以看到蓝佳琪么？」 「怎么，喜欢她？」顾北辰淡淡道。 「呵呵，被誉为影视界第一美女，当然有兴趣看看她本人。」 顾北辰轻笑几声，对子夜的话，「星期六准备一下，有个家宴。」 「家宴……」子夜的心勐地提了一下，「谁的家宴。」 第31页 「当然是顾家的家宴。」 「我是说……你们家宴……为什么要叫上我……」 「你是我顾北辰的女朋友，不叫上你我叫谁？」 「那个……你们那个圈子里的家宴我不会……」子夜立马从脑中里搜索偶像剧里上流社会里家宴是一幅怎样的情景。 礼服、西餐、交际舞、红酒、侍从，可能还要走一下红地毯…… 不行不行，她肯定去不了，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地说道，「不行……不行……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打死你也不去？」顾北辰重复了下子夜的话，语气里有丝危险的味道。 「打不死我也不去……」顾大总裁，你知不知道你的要求就像让赵本山去当偶像剧男主一样啊！ 「为什么？」顾北辰好笑地看着面前一脸纠结的女人。 子夜抬头斜睨他，断断续续道，「我……我登不上檯面……」 「没事，谁敢说你登不上檯面，我揍谁。」顾北辰在子夜的耳间低语，刻意压低的声音倒晃出了一种魅惑的意味。 「可是……」 嗯……嗯……她又被封住了嘴巴……嗯……为什么他都要来这招？ 更为什么的是，她似乎也在回应着他的邀请，在不经意间，双手已经圈住了他的腰身。 原来她一奔放起来也是如此骇人！ 第17章 他的姐从来都是假装坚强…… 子夜在宿舍复习程瑾给她留的笔记，突然想到早上司机大叔的话，就无聊地问了问正在做面膜的程瑾，「小瑾，你认识蓝佳琪么？」 程瑾送了个「你很无聊诶」的白眼给她，「我还不认识我妈呢？」 「既然你对她如此熟悉，你跟我又是如此熟悉，那你有没有觉得我和她有点像啊。」 「不像。」程瑾託了托下滑的面膜，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说完便走到洗手间洗面膜了。片刻，又从门口探出头来，想了想，「你比她美。」 子夜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但还是不好意思地说了句，「不要护短，不要护短，要以公平公正为原则。」 程瑾嗤之以鼻，「现在哪个明星不ps，我觉得蓝佳琪也是个热爱ps的主，如果不ps能美得那么天仙吗？你不知道现在ps技术有多出神入化，即使是把潘长江的照片p一下放上去，也是个迷倒众生的主。」 「ps有这么厉害？」子夜实在无法想像出长江兄p过后的娇容，就像无法想像出自己到底跟巨星蓝佳琪哪里像。 「当然厉害，你不觉得现在网恋一般都是见了面就分手吗？最主要的原因就是ps的强大，以假乱真啊！」 子夜一直认为网恋成功率很低的原因是现在这个社会嫩得装老成，而老的往往在地装嫩，这样配对这严重违反了实际审美标准，所以大家一起搞对象很困难，没想到这跟ps还有一扯。 也开始佩服起ps的强大，它的领域不单是在网恋界有所涉及，在时尚界和非主流界也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 星期五子夜和深深看完父亲，就一起回到了家，一进门她自己便窝在沙发上看着医学杂志，打发深深去厨房煮泡面。 「尤丽，多给我放个鸡蛋，我今天胃口好。」子夜懒洋洋地半躺在陈旧沙发上，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粉白色的居家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修长漂亮的双脚交叉随意地放在了沙发面前的茶几上，肆无忌惮的样子倒有几分随性的可爱。 今天杜医生跟她说她爸爸的病情非常稳定，她的健康状态也非常理想，对一个月后的手术非常有帮助，开心啊！ 另一边林深深正围着围裙，拿筷子搅着面，低估了声，「你什么时候胃口不好过……」 林深深记得父亲刚进医院的时候也是他给她煮的面，因为之前整整把她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所以出来吃面的时候吃得狼吞虎咽，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下来了，为了掩饰出她自己根本没有事，哭哭啼啼地耍着泼，「呜呜……为什么这康师傅老是要这个味……为什么……呜呜……」 「姐，这不是康师傅，是福满多……」 「呜呜……为什么连泡面也要山寨……味道怎么都一样……呜呜……呜呜……」 …… 呵呵，他的姐从来都是假装坚强…… 子夜捧着一大碗面大口吃着，突然抬头看了眼林深深，「今天感觉你不对劲哦，早恋了？」 林深深不理会子夜的话，沉默了许久，「姐，你和爸爸会不要我吗？」 子夜嘴里的面哗地滑了下来，重新掉到了碗里，半晌，「深深，你就像姐嘴里的面，只要你不滑走，姐怎么也要把你吃下去。」 顿了顿，「爸也一样。」 林深深但笑不语，低下头继续吃面。 「是杜雪兰来找过你么？」子夜放下筷子，开口问道。 林深深迟疑片刻，点了下头，俊秀的脸上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子夜迟疑了下，淡淡道，「深深，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毕竟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姐，你和爸爸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快乐的一家人，等爸爸的病好了，我们又可以回到从前了。」深深看着子夜，「我怎么捨得丢掉这幸福，只是在害怕……」 「害怕什么呢，姐怎么会丢掉你？子夜笑着说，「我们是一家人啊。」 第32页 我们是一家人，对啊，因为什么时候都记得这句话，所以一直坚信彼此可以走下去。 第二天子夜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一辆凯迪拉克停在了门口，一位穿着制服的司机跑出来打开车门，一位大约五六十来岁穿着唐装的老人走了下来。 子夜和他彼此对望了10秒，心中都确定是在看对方后，走过去问候了一下，「请问……」 「子夜小姐，我是顾家的总管家，是少爷派小的前来接子夜小姐的。」 子夜被「少爷」「小的」「管家」等词深深的雷了把，在心里抹了把汗，小心说道，「不是晚上的家宴么？」 什么啊，怎么早就在家门口逮人，总不能早上就去等在那里吃晚饭吧！ 「我们需要准备一下。」顾管家朝子夜微微一笑。 「可是我今天还要去……」 「子夜小姐请放心，医院那里我们会派专人去料理。」管家毕恭毕敬的说道，还微微向子夜鞠了一个躬，「请上车吧！」 可是，她真的不想去啊！突然袋中手机一响，是顾北辰的信息，「如果不上车，就不要来顾氏上班了。」 很实际的威胁，也很有效！ 「那个……」叫什么好呢，大叔……大伯……爷爷……老爷爷……还是那个雷死人的管家？ 「您可以叫小的为顾管家。」顾管家及时解决的子夜对他称唿的小纠结。 拜託，您一点也不小！ 「那小的……不，顾管家，顾管家是因为是顾家的管家所以叫顾管家吗？」子夜忙为她一时口误瞎扯话题。 「回子夜小姐。」 为什么她有穿越了的感觉？！ 「因为小的从小就被顾老爷收养，所以也一直跟着姓顾。」 「哦，我们这是去哪里准备啊？」其实子夜真的很想问他所说的「准备一下」是要准备多久？ 「皇后街。」顾管家回答道。 「就是那个帮你剪个指甲也要三位数的皇后街么？」不过那里收费的价格还是很对得起「皇后」这两个字的，很是「高贵」啊！ 「放心，我们会请最好的设计师给子夜小姐您服务的。」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我们没有必要去皇后街……」 她现在用顾北辰的钱将来是要用工资还的，如果这样一去，她要还几年啊？ 「为什么？」顾管家问道。 子夜难以启齿，终于狠下心来说道，「那里……很黑的……很黑，你知道么？就是乱收费敲竹槓的地方。」 「是吗？」顾管家笑眯眯说道，「如果有必要的话会把你说的情况跟那里的负责人反映一下，子夜小姐无需顾忌。」 呵呵……不顾忌，不顾忌，真的不顾忌…… 「子夜小姐，可以下车了。」 「顾管家，你叫我子夜就可以了……」子夜朝顾管家笑笑，「还有那个「小的」，也不用加，你是长辈，如果真的要加的话，也是我加。」 「小的惶恐……」 子夜抬头仰望了下天空，天很蓝，她很纠结…… 「子夜小姐，请！」顾管家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身后的司机立马拿出遮阳伞帮子夜遮挡太阳。 其实她很想说现在还是清晨，根本没多少太阳，更何况离店门口只有3米远。最终还是作罢，跟着顾管家进了这家上流店。 越是上流的东西，价格往往是下流，子夜一路走过来，假装不经意间瞥了几眼两侧时尚礼服的价格，感慨，其实烧钱真的挺简单的。 「嗨，你们让我久等了」一个穿着花衬衫，斑纹皮裤的fashion男热情地迎了过来，定眼看了看子夜，「这就是小顾说的人么？」 顾管家颔首，「麻烦您了。」 fashion男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是块好木头啊！」 仔细看了几眼，打了个响指，朝子夜妩媚一笑，「等着哦……」便走到了里面的房间。 子夜一头黑线，这是在夸她么？ 「他的中文不是很好……」顾管家在子夜耳边小声解释了下，子夜笑笑，「没事，只是不太好而已，读音还是挺准的……」 「夜夜，过来！」fashion男的声音从里面的房间传出来。 「他在叫我么？」子夜问了在一旁的顾管家。夜夜，为什么听起来会有「爷爷」的错觉。 「回子夜小姐……」顾管家思索了一下，「应该是吧……」 「把这件穿上。」fashion男扔给子夜一件礼服，子夜接过礼服的时候，微微一怔，很冰凉的触觉，不知道是用什么质材做的，触感很舒服。 「上，我迫不及待想开开我最得意的作品穿出来的感觉。」fashion男把子夜推进了更衣间。 这件礼服真的很漂亮，漂亮得让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个公主，小时候，父亲都说她是个公主，后来出了社会，发现那句话只是父亲疼爱女儿最大的谎言。 白色的抹胸小礼服，刚好到及膝处，款式简洁，做工精美。 胸前有闪烁的碎钻，背后镶有一颗素白圆润的珍珠蝴蝶结收腰固定，盈盈素腰，纤纤玉手。 「夜夜，你穿出了我设计这件礼服时要表达的感觉。」fashion男看着镜子里的子夜，兴奋之情难以言喻。 「什么感觉……」 「就是feeling……」 「呃……」 第33页 「好了，下面就开始做头髮吧！」fashion男又打了一个漂亮的响指，「莎莉，带夜夜去髮型间。」 第18章 她挽着顾北辰的手缓步地走了下去 经过一系列一条龙服务，子夜终于在fashion男的指引下华丽变身了，途经髮型制造、脸部涂鸦、修葺指甲、局部除毛……还有最后的《上流淑女速成指南》里面知识的相关教育。 而她也终于明白顾管家所说的「准备一下」，原来就是，「准备好了，你就可以倒下了。」 白色的凯迪拉克在大路上缓慢地向前行驶，车内空调的风吹去了不少燥热，但她的手心里还是冒出了一层汗，一颗心提得高高的，比作弊被老师抓住，被带上教导处的途中还紧张。 ——《上流淑女速成指南》第二条：如果你还没到达宴会现场就紧张的话，那么在途中你可以请闭上眼睛进行五分钟遐想，想像自己是个天生的公主，优雅得体地穿梭在觥筹交错间，是里面最引人注目的焦点，这种想像激励法对治疗紧张有很大帮助。 子夜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想像自己是天生的公主，然后要优雅得体地穿梭在觥筹交错间，然后…… 因为不小心打翻了托盘，里面的食物全掉了下来，还带上了名贵的水晶杯，噼里啪啦的声音，的确很引人注意，不是焦点也很难得。 场景不堪想像……痛苦地睁开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莫装b莫装b，装b招雷噼。 「顾管家，这次宴会有很多人么？」子夜在心里顺带埋怨了把顾北辰，什么嘛，除了早上一个信息，就再没消息了，难道就如此相信她能扮好他顾大总裁首席女朋友的身份？ 顾管家从副驾驶上转过头来，微笑有礼说道，「回子夜小姐，就是顾家几个交往比较频繁的亲朋好友，所以请子夜小姐无需担忧。」 「幸好啊！」子夜在心里窃喜地想到，不过在她看到一屋子衣着光鲜亮丽的人时，就深深地明白了她和顾管家确实存在着极大的代沟，就是上流和平民间的代沟。 如此多的人在他眼里不过只是顾家的「几个亲朋好友」，顾管家不愧是在上流界混久了的人，是见识过世面的。 车开始驶进古宅大门，子夜看向窗外，大道两边绿树成荫，中间是两个相连的湖上喷泉，正水光四射地在喷射着大朵水花，多浪费啊！她不忍再看下去，把头转了回来。 「顾管家啊，怎么没人啊……」按道理大家不是都要围着中间那个不知道是游泳池还是湖水池的地方喝着香槟么？前几个月的《花样美男》韩剧里面的party就是这样子吧。 「回子夜小姐，现在时候还早，客人还没到。」 也对哦，大家都喜欢夜幕降临的时候活动，男的看不见女的鼻尖上用粉也遮不住的黑头，女的也看不见男的因内分泌失调导致脸部上那些放大了的毛孔，大家搞起对象来也比较愉快。 子夜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是下午三点半，「那我那么早去，又没带什么礼物，会不会显得太积极了……」 顾管家释怀一笑，「早点带子夜小姐您来事少爷的吩咐，另外关于您说的礼物，请无需担忧，您是少爷请的贵宾，没有让你带礼物的道理。」 是啊，她是上宾嘛，如果再被折腾一下，她真的成「上宾」了，乃曰：「上帝的宾客」。 子夜跟着顾管家下了车，终于来进了家宅大门，很大很漂亮的房子，没什么好说的，处处可以看到烧钱的影子。 「子夜小姐，少爷就在书房里面，请进吧！」顾管家把她带到二楼的书房门口，鞠了个躬便走了。 子夜推开门，看见顾北辰正在书桌上对着一极薄白金笔记本，修长如玉的十指在上面击剑如飞，原来他工作的样子也是如此认真的。 顾北辰闻声抬头，定眼看着门口有些拘束的子夜，眼里闪过一剎微愕，露出一个春风般的笑容，「过来。」 子夜小步踱到顾北辰的跟前，瞥了眼面前正一脸笑意盈盈看着她的顾北辰，就感到一肚子火，「都被折腾一天了。」 「很累么？」顾北辰笑着说。 「很累……」 突然，顾北辰拉过她的手，一用力便把她抱到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双臂圈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颈窝，轻声说道，「这样就不累了。」 您吃豆腐的理由找的可真好！ 顾北辰顿了顿，继续说，「之前谁说你上不来台面的，我倒是很怕你太上得了台面。」 子夜被弄得痒痒的，脸又开始红到耳根子，说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了「主要是我这身行头……太可以登得上……台面了，所以我也跟着登得台面了……」 头顶传来阵低低的笑声，突然她感到脖子处传来一阵冰凉的触觉，不经意间，脖子上已经挂上了一个坠子。 「这个链子叫做「夏之女王」，是我在美国一个拍卖会上拍下来的。」顾北辰一边帮子夜扣上链子，一边解释道。 「投保了没？」 顾北辰被子夜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愣住了，「什么投保？」 「这个东西不用想也知道很贵了，我是说如果没有保险过，弄丢了，我赔不起……」 还没说完，子夜就感觉脖子后面有微痛，上头传来顾北辰狠恶的声音，「没有，所以说如果你弄丢了，你就死定了。」 第34页 「干嘛打人啊，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也是为你的财物着想嘛！」 居然用指甲扣她，太噁心了…… 子夜在顾北辰书房一侧无聊地翻阅着财经杂志，已经整整过了一个小时了，「喂！那个宴会什么时候开始啊？」干嘛这么早把她叫来，作甚？作甚啊？ 顾北辰低头看了下表，「快了吧，顾管家准备好会来通告的。」说完，又继续浏览报表。 大概过了一分钟，又重新抬起头「如果无聊的话，就出去走走吧，熟悉熟悉环境也是好的。」 「哦。」子夜应了一声，那就出去走走吧，当做是参观博物馆好了。 不过没走多久，子夜就后悔了，她还真不该出来走走。一出门就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在楼道拐角处上，顾苏芸正攀着莫扬在接吻。 上帝总是喜欢让不对盘的人面对面，可恨的是还选了如此尴尬的场景。 顾苏芸松开攀在莫扬肩上的手，转过身来，一点也不吃惊子夜的出现，还镇定地朝她笑笑，「欢迎你来顾家做客啊。」 莫扬只是淡淡扫了眼子夜的打扮，身子似乎僵了僵，在一旁默不作声。 因为顾苏芸很少能这么好脾气的对她，被打扰了居然还朝她笑，虽然感到很诡异，但大家都是中国人，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子夜也只能跟着笑笑，「不好意思啊，打扰了……」说完，便快步走回到顾北辰的书房。 突然子夜想到，刚刚顾苏芸一袭绿色无袖旗袍，莫扬白色衬衫黑色礼服，两人那么一站，倒很有夜上海的味道啊！ 好像有首歌也是这么唱的「夜上海，夜上海，「夜夜」你是个大炮灰！」 「什么事，走得这么急？」顾北辰对冒失进来的子夜皱了皱眉头，「过来，帮我打领带！」 子夜走到顾北辰身边，见他正拿着一根领带递给她，她看了他手中的领带数秒，慢慢开口道，「那个……这个怎么打？」 顾北辰很不客气地送了个白眼给她，言简意赅道，「真笨！」 「少爷，楼下客人大都来齐了。」顾管家走过来恭敬说道。 「哦，先下去招唿客人吧，我这就下来。」顾北辰一边打着领带，一边朝顾管家说道。 「是。」顾管家做了个招牌动作——鞠躬，便关上门走了。 「走吧！」顾北辰牵上子夜的手，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停了下来，再看了眼她的装扮：被烫成微卷的头髮松松垮垮地挽起，本就精緻的五官画上了一层清新淡雅的妆，肤如凝脂，眼若晨星。 浓密纤长的睫毛下黑色灵动的眼瞳正疑惑地看着他，「顾北辰，干嘛盯着人家啊？」 顾北辰蹙眉，伸手到子夜的脑后。 「不要打我……」敢情她是被打断的么？ 哗，子夜脑后盘好的头髮全落了下来，正好遮住了光洁的后背和胸前大块露出的肌肤。 顾北辰把从她头上取下来的髮簪丢在了一旁，得意一笑，「这样好看，走吧！」 「呃……」 ——顾北辰，我紧张…… ——有我在，紧张什么？ ——有你在，我才紧张…… ——如果再紧张的话，你身上这身行头我会扣在你以后的工资上，这样还紧张么？ ——不紧张了……不紧张了……还很轻松啊，跟散步似的…… 在楼下各种眼光中，她挽着顾北辰的手缓步的走了下去。 第19章 抬高你的脖子，保抬持优雅而得体的微笑 ——《上流淑女速成指南》的五条，不管在任何时候，都要抬高你的脖子，保抬持优雅而得体的微笑。 子夜微微扫了下全场，轻点头以示致意，微笑的收下了各种飞来的白眼刀、红眼刀……全化为了优雅无比的笑容。 白光熠熠的华丽吊灯下，女的衣香鬓影、华服丽妆，男的西装革履，衣冠楚楚，还有穿着制服的侍从端着酒杯穿梭在其中，此乃真上流也！ 因为和顾北辰在一起，大家上来打招唿的一般都是他在寒暄，她只要保持微笑就够了，当然作为这次宴会男主人的女伴，她还是要适当的应酬的，手拿着顾北辰递给来的橙汁和别人手中的红酒或香槟轻轻磕碰。 她当然不能因为手中的只是橙汁而忘记了《上流淑女速成指南》里的第八条，上面说：敬酒时，要巧妙展现手部曲线。那如何优雅地拿酒杯，是许多人的疑问，其实这并不难； 用拇指、无名指和小指牢牢握住杯脚下方，中指扶着杯脚，食指轻搭在杯脚与酒杯连接处。手指尽量伸直，显现手部优美曲线。 正当子夜一个人在练习手部曲线时，一个一身鲜红的长裙，胸前挂着深蓝色的玛瑙长项鍊的高挑女向她走了过来，「你就是林子夜，长的不怎么样嘛！」 很明确，一个找茬的！ 子夜看了眼身边的顾北辰，正和一洋人在交谈，看来是帮不了她了，在心里嘆了一口气，只能靠她自己了。 ——《上流淑女速成指南》第十六条，面对恶意的语言攻击，谨记动怒是大忌，除了不能对其生气，并且还要报之以微笑，来衬托自己的优雅从容，当然，如果有能力者，可以在不影响自己优雅的形象下，作适当的回击。 子夜朝高挑女微微一笑，「您说得对，子夜确实没有您艷丽。」她今天是走清丽脱俗路线，怎么能跟她的大红装比艷丽。 第35页 「北辰哥……」高挑女狠狠瞪了眼子夜，见顾北辰转过身来，又忙娇滴滴的叫了声。 「你是……」顾北辰重新侍从手中接过一杯红酒，在高挑女充满希冀的眼神中，正一副他很努力在想你的名字，但是真的很抱歉，他实在是想不起你的贵名，如果你识相点的话，就可以走了的表情。 子夜默默地把头转过去，憋着笑，她内伤了！ 顾北辰，你真狠！ 突然子夜感觉身后有束强烈的目光向她射来，而且可以自恋地认为该目光已经向她射了很久了，转过头去，不远处正是莫扬一身黑色礼服立在那里，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跟一群笑容满面的人一比，却还是显得格外的唐突。 当子夜转回头，杜雪兰夫妇已经来到了跟前，刚刚的那个高挑女已气急而走了。 「北辰啊，这就是你女朋友林子夜小姐吗？」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开口说道，虽然已有些发福了，但眉宇间还是有着难以掩饰的的厉狠，不愧是纵横商场数的人，这应该就是杜雪兰现任老公，顾北辰的二叔了。 他打量了她几眼，然后看向顾北辰笑着说道，「眼光不错啊，很漂亮的女孩子。」 顾北辰淡淡一笑，看向子夜，介绍道，「子夜，这位就是我二叔顾天意，你也就叫他二叔吧。」 子夜避开杜雪兰极投来的目光，朝顾天意得体一笑，「二叔好！」 「好。」顾天意豪放一笑，「可惜这次来没带红包，下次一定补上。」 有钱人果然大气，对一个八字还没一撇的侄媳妇一见面就说要送红包，难得啊！ 「北辰啊，你爸爸还在纽西兰吗？」顾天意问完，又自顾着感慨道，「有你这么优秀的儿子，你爸真省心啊，可以悠闲地长期度着假。」 「如果二叔羡慕的话，我倒可以为你在那边买好房子，让你一直度假顺便养老。」顾北辰笑着说。 「呵呵……呵呵……」顾天意干笑几声，不再说完。 子夜在一旁判断出他不再不说话的原因，应该是被他的乖侄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去吃点东西。」子夜朝顾北辰轻声说道。 在顾北辰的点头允许下，子夜终于可以离开这块低气压的地方。果真是豪门多风云，《珠光宝气》诚不欺她啊！ 子夜穿梭在各种做的像艺术品一样的食物间，之前听别人说一个好的厨师就是一个好的艺术家。 她一直没有明白，觉得两者相差太远。但现在因为强大的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明白，一个只要好的味觉，而没有一定的艺术修为的厨师，他做的菜岂能被拿上这上流社会的餐桌上。而顾北辰家的厨师应该就是厨师界的楚翘了。 子夜留连在各种美食之间，看着桌上精美的食物，恨不得都把它们装进盘子离去。 不过，——《上流淑女速成指南》第九条：一般情况下，按照顺时针方向取菜，且每次取的量不要多，餐盘至少空出1/4的位置。 她看了看手中盘子的食物，犹豫了下，正打算把刚夹上来的甜点放点回去。 很显然，她忘了《上流淑女速成指南》里紧跟的第十条：对于已取出的食物，千万不能放回去！ 就在这时，整个大厅突然静了下来，子夜也跟着大众把头转向了门口，一个身穿淡蓝色长裙女子从外面走来，长长的裙角在白玉色地砖上上摇曳出动人风姿，远远望去，顾盼生辉，倾国倾城，美得惹眼啊！ 子夜跟着她的走的方向，偏移着脑袋，只见大美女走到顾北辰身边，先是深情凝望一番，然后热情地抱住他，在然后踮起脚尖，最后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下，「好久不见，北辰。」声音也很动听。 子夜的心就像被一片羽毛轻轻划过，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种感觉来的很糟糕，因为它出现导致了一个严重的后果：她手中菜夹上正打算放回去的甜点掉了下来，很不巧，正掉到了欲上前来去打招唿的顾苏芸的脚上。 然后大家的目光又被顾苏芸的一声猪嚎般的大叫吸引了过来，包括正在叙旧的顾北辰和他身边的大美女…… 然后子夜痛苦的低下头，做了那么辛苦那么久的上流淑女，还是功亏一篑了…… 然后她真的很想离开这个地方，去告诉程瑾，蓝佳琪是不玩ps的，因为她本人比照片更美。 子夜低头看了下掉到顾苏芸脚上的甜点，金色细跟高跟鞋上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玉脚，可爱的脚趾头如刚摘下来的葡萄，颗颗鲜美诱人。 当然这只是她的左脚，当了沖前炮的倒霉右脚却是另一番模样，一大块花花绿绿的奶油蛋糕正好全打在上了脚背，然后缓缓地滑到了脚趾上，覆盖了全部脚趾头。 可能是被奶油覆盖感到很黏或是很闷，顾苏芸动了动脚趾头，一个占有奶油的大脚趾冒了出来，上面还顶了一小块摇摇晃晃的蛋糕。 子夜实在不忍心继续看下去，撇过头，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第20章 「玩得很开心么？ 犯了错误之后，一般会有以下几种回应： 一、老实忠厚型，立马道歉，道歉到对方如果再不原谅你就感觉他对不住你了； 二、若无其事型，当做根本没有发生过，更高境界的还会很善意地问一句，「你怎么了？好同情你哦……」； 第36页 三、霸道蛮横型，典型的反咬狗类型，明明是自己有错在先，还反咬对方一口，「咋样啦！不服气吗？行啊，单挑吧！」； 四、天真白痴型，在对方还没有质问前，就先开口否认，「这绝对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 子夜分析了下，现在这种情况她应该用哪种处理处理方案比较好，按照通常情况，她是会走大众路线，也就是第一种立马道歉型。 但是考虑到顾苏芸的性子，子夜觉得即使是她现在用舌头把她脚上的奶油添干净，也不能解决问题了。想想，也只能是视死如归地站在这里，任其发落了。 顾苏芸不愧是名门大户出来的，思考速度和行动速度都是比较快的，而且还多了些气魄，比起一般女生会选择眼泪汪地向洗手间洗掉，她很聪明地选择保留证据，而且还第一时间抓住犯罪人。从这个方面上来说，顾苏芸是个智慧型女生。 顾苏芸的手紧紧地扣住子夜的手臂，生怕她给跑了，「你别给我走！」 「我不走，真的不走……」子夜为了向她证明自己真没有逃走的念头，还向她走近了一小步，低下头商量道，「这样可不可以就先放手，影响不好……」 「放手？」顾苏芸冷笑一声，「那你说要怎么办？」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子夜实话实说，「要不，你先去洗掉，回来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 大厅上的人都有意无意都往子夜这方面挤过来，不管是在平民化的菜市场还是现在这个聚集着众多上流人士的宴会现场，大家喜欢看热闹的本质还是相差不了多少的。 「小芸啊，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吃块蛋糕也能砸到脚啊……」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 子夜抬头看去，是上次会馆里的那个男的，好像叫顾梓楚什么来着。而他旁边也站了正赶过来的顾北辰和蓝佳琪。 顾北辰眯着眼，微微扫了一眼越来越靠近过来的人群。幸好大家也都是聪明人，也读懂了顾北辰眼里带来的信息，压下了继续看热闹的冲动，彼此互相看了几眼，便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继续喝他们的名酒，聊着哪国的钻石比较大，哪国的美眉比较正等之类的属于上流社会的一些热门话题。 顾苏芸似乎被顾梓楚刚刚的话气得不青，因为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用眼神来出气，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瞪得都快成了鱼眼泡了。 子夜于心不忍，不管这么说是自己倒霉犯下的错，被顾梓楚硬生生地推在了顾苏芸这个受害人身上，如果还真成了事实，顶在心里也是块疙瘩。 「是我……」 还没等子夜说完，一个动听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子夜的勇于承认错误「既然是不小心，也就没什么了，小芸，我陪你去清理一下吧。」 说完，便越过她走到顾苏芸身边，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还微微朝她一笑，这一笑，子夜更加坚定了蓝佳琪是在帮她这一猜想。 但是她为什么要帮她呢？ 看着蓝佳琪可以轻轻松松地把气鼓鼓的顾苏芸带走，子夜心里还是很佩服的。 不愧是在国际上混的影后，说话就是有分量，连顾苏芸也要给她一个面子。 送走她们的背影，子夜有些感慨地转过头来，「人美，心更美！」 「故意的？」顾北辰走到子夜跟前，似笑非笑问道。 「天地良心，纯属巧合。」子夜嘆了口气，看了眼顾北辰，回答道，「这世上总有很多巧合的事，我前一秒刚掉下的蛋糕，就被她后一秒跨过来的脚接住了。所以说，这世上很多悲剧只是上帝无聊时的恶作剧。」 「呵呵，有意思啊……」一声戏嚯的笑声响起，子夜抬头看去，就是那个刚刚睁眼说瞎话，把顾苏芸气得不轻的顾梓楚。 「你也很有意思啊……」子夜笑着说，「如此能睁眼说瞎话。」 「我只在帮你啊，怎么？还挖苦我呢？」顾梓楚委屈地看了眼子夜，「我还以为你会感激我的。」 「我感激着你呢。」子夜也开始说着瞎话，「那么倒说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们有渊源。」 「渊源？」子夜懵了。 「你不知道吗？你之前的小妈是我现在的小妈，这也算是种渊源吧！」 原来顾梓楚就是顾北辰二叔的儿子，难怪之前觉得两人有点像，「有缘，有缘，确实很有缘。」 顾梓楚不顾一脸不悦的顾北辰，继续笑着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在如此花花世界里，我们有拥有过共同一个小妈，虽然有前后顺序之分，但也是种很妙的缘分，既然我们如此有缘，那么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说完，顾梓楚绅士的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子夜心里一阵懊恼，「还真对不起，我只会跳广播操和健美操，连个兔子都跳不好，还是不要了吧……」说完，看向顾北辰请求帮助。 顾北辰似乎对她这个回答很满意，眼里噙着一丝笑意，转向顾梓楚，「既然子夜不想，就算了。」 顾梓楚也只好作罢，耸耸肩，另去寻觅舞伴了。 「那我可不可以请子夜小姐跳一支舞呢？」顾北辰笑着说。 子夜看了他一眼，开口，「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故意打发他走的吧，我是真的不会跳。」 第37页 「没事，我带你。」顾北辰粲然一笑，说完，便拉过子夜把她带到中央跳舞的地方。 子夜战战兢兢地把手放在顾北辰的腰上，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手是放你这里还是你肩上……」 顾北辰在心里嘆了一口气，看来她还真不只是普通的菜鸟，刚刚她也还真没谦虚，「随你，跟着我的脚步就好了。」 舞曲响起。 顾北辰的舞跳得真的很好，在他的带领下，她也慢慢跟上了他的脚步。后退、前进、转步、旋转…… 心跳连着节奏，节奏传达情谊，子夜由衷的心里升起一股感动之情，顾北辰现在还真是一个好人！不仅舞带得那么棒，而且即使踩到了脚，也不喊疼，真难得！ 子夜轻声开口，「那个，刚刚那个就是蓝佳琪吧。」 「是，怎么了？」 「没事……很漂亮。」 顾北辰轻轻哼了一声，轻描淡写道，「怎么了，吃味了？」 「谁吃味了，我才没吃味……」子夜抬头看了眼顾北辰，这厮眼里笑意正浓，不由来气，心中恶意正起，故意像走错了步子，狠恶地往顾北辰的脚上一踩。 顾北辰闷哼一声，「你还真捨得下手？」 「不是下手，是下脚。」 顾北辰莞尔，「你的歪理还真多。」 因为嘴皮子方面子夜很少能在顾北辰这里占到便宜，心中不由有些得意，便趴在他的肩上嗤嗤地笑了起来，就在撇过头的时候，正和直直立在角落里的莫扬四目交汇，可能是由于莫扬站得很直又很久，之前她还以为那个方面有根柱子。 莫扬表情冷淡，漂亮的黑瞳散发着冷冷的精光，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身向大门走去。 这冷峻的背影突然让子夜想起三年前他和顾苏芸携手离开时的背影。谁伤谁，已经不重要了…… 等舞会结束后，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等车开回b中教师公寓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了，在顾管家的恭敬声中，子夜下了车。 长夜漫漫，这宴会终于在有惊无险中过去了，不由长舒一口气：回家真好！ 「玩得很开心么？」幽幽的声音从楼道处传来。 第21章 真狠！不愧是顾家的。 「开心，怎么了，莫大帅哥半途离席，难道你玩得不开心么？」子夜镇定了下情绪回答道。 其实她镇定情绪很大原因是以前她曾看过一个叫《楼道遇见鬼》的片子，而突然从楼道里冒出来的幽幽声音确实让人遐想，如果不是她及时辨别出这声音莫扬的，可能就当场厥过去了。 「深夜造访，有什么事么？」因为最近子夜已经有些习惯了莫扬突然出现在眼前，她已经学会了镇定应付了，不像第一次见面，自己弄得狼狈不堪，落荒而逃。 这样一想，习惯还真是一个好东西，就像她已经习惯了莫扬已经不是她的了。 唰的一声，她已经被莫扬扯到了墙角，双手已被他用一只手抓住，他另一只手正捧起她的脸。 「你要干什么？」原谅她现在只能说出一句台词。 莫扬冷笑一声，没有作答，唇已覆在了她的脖颈处，肆虐地吻着。 子夜被这突然状况吓去了，莫扬一直走清冷派帅哥路线，没想到现在狂热起来如此悍然，以前听程瑾说过，越是闷骚的人发起骚来比外骚型的更厉害。而莫扬就是一个十足的闷骚男人。 「放开我……放开我……」为了不吵醒楼里的人，子夜只能压低声音，厉声说道。 莫扬停下来，冷声道，「顾北辰的吻你就那么喜欢，我的爱你就那么厌恶吗？」 「对！你的我嫌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几个小时前，你正和你的未婚妻热情拥吻吧。」子夜冷笑一声，「怎么着？来我这偷腥吗？」 莫扬一双黑瞳却如清冷夜空闪光的星，里面带着的悲戚如黑夜般看不到底，淡淡开口道，「子夜，你应该知道我一直是爱着你的吧！」 「莫扬，你不觉得现在说这句话很没有意义吗？」子夜抬头注视着他，幽幽说道，「三年前你放开我手的时候，我很希望你转过身来，告诉我，刚刚只是你在开玩笑；你出国的那个晚上，我打你电话，用最后的自尊问你，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那时你是怎么告诉我的，好像是，林子夜，我过去是喜欢你，但那只是过去。 对，就是这句，你说你喜欢我只是过去……后来我爸爸生病的时候，我打工到处碰壁的时候，我居然还抽风的希望你能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叫我不要害怕，有我在你身边……」 说到这，子夜自己也感到有些好笑，不由笑了声，「莫扬，你都快要订婚了，却跟我说，说你一直爱着我？你不觉得很好笑么？那我问你，你说这句话的用意是什么？是想给我个安慰，还是让我顺着你送的这句话再为你的订婚送上祝福，然后我再作茧自缚？」 「如果我不跟顾苏芸订婚，子夜……我们……」 「我们回不去了。」子夜打断莫扬之后要说出来的话，「我们真的回不去了，莫扬，我说了那么多，你还不明白吗？爱情这东西不是超市等着待售的产品，即今天忘记买了，明天依旧可以买得到。 所以，莫扬，放手吧，虽然我不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要突然离开我，但离开了就是离开了，这事实横在你我面前，你我都跨不了这中间的鸿沟的……」 第38页 子夜推开了莫扬松下来的手，「放过我，你放过你自己吧！」 莫扬低低笑了声，声音竟是如此苍凉，「我想放手啊，但是放不下……看到你和顾北辰在一起，我嫉妒地发狂，我想让你回到我的身边，却发现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了，那种感觉很恐慌，恐慌到每晚都要吃安眠药才能入睡……不是我不想放手，是真的放不开手啊，那你告诉我要怎么放手？」 「三年前你怎么放手，现在就怎么放手吧……」子夜淡淡说道，从莫扬的身边越过去，走上了楼梯。 稍后便听到了车启动的声音，通过声音可以推测出，车速很快。 其实莫扬走之前还低低说了一句话，因为刚刚楼道出吹来一阵风，她就当作风大听不到，但她还是听清楚了。 他说，林子夜，你难道不会想一想顾北辰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昨晚，子夜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白猫，毛色很纯，眼珠像蓝宝石一样漂亮，看样子应该是只血统高贵的优良猫。 因为找不到她的猫窝，她只能去大街上走走，然后迎面走来了莫扬和顾苏芸，而且顾苏芸还大着肚子，估计里面可能有一个小莫扬。 顾苏芸先发现她的，然后走上前去高兴地抱住她，「莫扬，你看，多漂亮的小猫，带回去给我们以后的小孩做伴好不好？」 莫扬宠溺地颳了一下顾苏芸的鼻子，「最近有猫流感啊，怕不安全。」 「不嘛，人家喜欢她。」顾苏芸把头埋在她柔软的手上，「你看，她看上去多白多干净啊，肯定也特健康。」 她在顾苏芸怀里一阵一阵的哆嗦，娇蛮女变成了小白女，还如此温柔地抚摸她。原来梦和现实真的是相反的。 「你看，她肯定是被冻坏了，不然怎么会一直哆嗦，好可怜哟……」 又是一阵哆嗦。 后来莫扬也拗不过顾苏芸怜惜小动物的善良之心，也就遂了顾苏芸准备让这只猫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做伴的念头。 莫扬和顾苏芸的家漂亮又，装饰风格是粉嫩的公主色，因为其实梦里她是一只猫，和他们存在着极大的语言沟通问题，所以她也就不开口说话了，反正一开口也就是「喵喵喵」的声音，她自己听着都感觉恶寒。 不过在顾苏芸眼里，她不说话是因为好久没吃饭了，被饿得没力气发出「喵喵喵」的声音。 所以顾苏芸就让莫扬去给她弄点猫食过来，莫扬默不作声的扔给了她一个饭糰，她在心里鄙视了一番，真小气，也不给条鱼！ 她慢悠悠地走到饭糰前，伸出猫爪挠着饭糰，饭糰被她弄成了两半，然后她看到里面居然有一张小纸条。她战战兢兢地用猫爪拆开纸团，里面写了一句话： 你难道不会想一想顾北辰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子夜早上是被这个梦惊醒的，摸摸额头，居然还出了一层虚汗。 因为这个梦实在是太诡异了，子夜忙从床上起来，打开电脑，进入天天好运网之周公解梦。 系统说要输入一个梦境里出现的事物，子夜想了想，输进了「白猫」。 天天好运网显示：梦见猫在做日光浴，整体运势是平安无事； 梦见猫捉老鼠，有盗难之灾；梦见小猫互相嬉戏，财运下降…… 唯一一个和昨晚的梦境有些相似的就是梦见猫吃食，天天好运网说： 梦见猫吃食：凶兆。 一颗冷汗从从子夜的额头冒了出来，作罢，作罢，她信的是马克思，看这玩意作甚？ 因为今天星期日林深深要参加全国奥数竞赛，子夜亲自操刀给他做了碗鸡蛋面后，可惜林深深没吃两口就找藉口说要走了，临走之前还拿走了几包干脆面，然后就一股烟儿地消失了。 子夜本着粮食不能浪费的原则去吃林深深没吃几口的鸡蛋面，然后心一痛，把面倒进了槽里。 其实如果把盐当味精放，这面还能勉强吃下去，如果把味精当盐放，还能吃下去的话，你就是个味觉失灵的。 就在子夜快忘了天天好运网队她昨晚的梦做的解释时，她还是觉得周公解梦成为国粹文学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因为她一下楼，就看见顾苏芸操手站在楼梯口等她。 昨晚刚送走了莫扬，今早又来了他的未婚妻顾苏芸，从这点上看，他们倒是很有夫妻相。 「早上好啊。」子夜轻松的打了个招唿，其实她心里一点也不轻松，因为她认为顾苏芸多半是为昨晚宴会上的蛋糕事件寻仇来的，她自个也觉得昨晚的事是她犯的错，但输人不输阵，硬着头皮装傻充愣本是她的强项。 「哼。」顾苏芸冷笑一声，「有事找你，上车吧！」 子夜看了看停在那辆不远处的红色宝马，心里一阵激灵，「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吧，我赶时间。」 「上车，浪费不了你多大的时间。」说话，便独自上了车，然后按下了喇叭，顿时整个小区响起了刺耳的喇叭声。 真狠！不愧是顾家的。 第22章 「正好我也对你一见钟情，比真金还真。」 顾苏芸在车上一直板着脸，子夜坐在后面看着后视镜里她的横眉竖眼。 多少感到有些局促不安，按照顾苏芸讨厌她的程度，她很怀疑她有可能会直接把她运到红灯区买了。 但是事实说明她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顾苏芸根本看不起把她卖了的那点钱，只是把她带到了a市的梁祝公园。 第39页 梁祝公园，顾名思义也就是个情人约会的地方，每走两步就可以看到几对情侣在一旁卿卿我我。 子夜看了下表，没想到现在情侣约会时间还赶得挺早的，而她认为这很大可能是因为梁祝公园最近实行了一个早上九点后开始收五块钱门票的政策，所以大家必须赶早。 虽然这公园本是上头拨款建造，给市民免费开设的，但是本地政府工作辛苦，拿点额外收入泡泡桑拿也是情有可原，至少他们没有说是早上4点钟后开始收费。这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顾苏芸独自走在前面，然后找了个凉亭坐下来。 子夜跟着坐了下来，环顾四周，总感觉她和顾苏芸来到这里很唐突，希望可以早点走，所以不顾顾苏芸似乎在低头怀缅什么，便口头了「找我什么事，说吧。」 「离莫扬远点。」顾苏芸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你找我就这事？」 子夜也看了眼顾苏芸，笑了声，「放心，我一向不吃回头草。」 顾苏芸只是冷笑一声，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的说去，「我从小就喜欢莫扬了，从我六岁被送到顾家，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发誓这辈子非他不嫁。」 「然后呢？」子夜问道，一大早被人拉到这里就是为了听她的爱情独白，感到一阵头痛。 「因为我是顾老爷和小姐一夜风流生下来的，所以从我来到顾家本就不受欢迎，在和与顾家交往密切的几大世家他们中的小孩里，也就莫扬对我比较照顾，虽然他话不多，但每句话都是真心的。」 「你肯定在笑话我了吧！」顾苏芸继续说。 「没有。」子夜实话实说。 顾苏芸自嘲一声，半晌，「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梁祝公园。」子夜回答道。 顾苏芸瞥了她一眼，那神情感觉她是个无法沟通的人一样，良久，说道，「这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地方。」 按照言情定律，顾苏芸这句话里肯定有一个缠绵悱恻的故事，想到这，子夜忙看了下她的表情，淡淡的忧伤中夹杂着苦涩的甜蜜，是言情女主要讲自己故事时该有的神情。 「有一次，顾梓楚故意带我出来玩，但是却把我丢在这里，直到晚上还没有人来找我，那时我还扭伤了脚，害怕极了，最后是莫扬找到我的，还背了我回去，他那时也只有7岁，背得很吃力，但从来没有喊过累说要放我下来，一直背我回到了家。」 顾苏芸摸了下凉亭上已经褪色的柱子，「那时莫扬也就是在这个地方找到我的。」 子夜深吸一口气，笑笑，「说那么多，你就是让我远离莫扬么？不过你真的用错意了，我从来没有主动接近过他，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林子夜，你从来都是那么自以为是，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点。」见子夜不再说话，顾苏芸接着说，「但你每天都在伤害他，你知不知道，你和我哥在一起让他很痛苦。」 「所以你的意思？」子夜好笑地看着顾苏芸，「说说你来找我的最终用意吧！」 「离开a市。」 「凭什么？」 「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足够支付你父亲所有的医药费，和你们以后的生活费。」 顾苏芸看着她，眼里有丝嘲讽，「我知道你现在在打我哥的主意，但是你用你的脑子想一下，可能么？所以我劝你还是拿着我给你的钱过着安分守己的日子好，另外你不知道我哥和佳琪姐的关系吧，佳琪姐是我哥的初恋。她对我哥的意义不是像你这种随便玩玩拿来解闷有没有都一样的女人。」 子夜低头思索了下，抬头「谢谢提醒，不过可惜了，我不接受你的条件。」 「还有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既然这地方对你如此重要，我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你见景思情，再见！」说完，便转身离去。 后面是顾苏芸充满嘲讽的声音，「林子夜，你肯定会后悔的！」 因为被顾苏芸这样一闹腾，子夜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接近中午了。 子夜刚去的时候，看护李阿姨正帮她父亲摺叠衣服，父亲正在看报纸。 「爸，看什么报纸啊？」子夜把头探到林父的报纸前，想和父亲一起看报纸，就像小时候，和父亲一起看连环画一样。 一看到报纸上贴着的莫扬和顾苏芸两人的照片，就知道父亲看的报纸就是上次登上莫扬和顾苏芸订婚消息的那期报纸。 林父偷瞄了眼自己的女儿，等她说话。 子夜轻松笑笑，「都好久之前的报纸了，爸，你真跟不上时代，改天我把近期的报纸给你弄来，让你解解闷。」 「哎！」林父重重地嘆了一口气，「我真煳涂啊，上次还乱点鸳鸯谱……」 「知错能改，还是个好老师，您老就别自责了，下次别乱点就好了。」子夜开起了玩笑。 「我说你这孩子。」林父又嘆了一口气，「你到底是有心还是没心啊！」 「您老这不是废话么？要不要我这就去做个b超，让您看看我的心脏是偏左还是偏右啊。」子夜撇了撇嘴，说道。 「你少给我扯七扯八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在高中的时候，你这心就被莫扬那小子给拿走了。」 林父看了眼站在一旁不作响的自家女儿，继续说道，「以前我就知道你和他早恋了，但是因为对象是莫扬，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有时候我还故意帮你创造些小机会，你说，现在这么好一个女婿没了，我这心啊，痛！」说完，还拍了下胸膛。 第40页 子夜说，「爸，感情这东西要讲究缘分的，强扭的瓜不甜，一个萝蔔一个坑，我这个萝蔔註定不是长在莫扬那个坑上，你再嘆几口气也是没有的。」 「得了，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了，但那顾北辰你总要给我一个解释吧！」 「爸，你知道顾北辰？」子夜惊讶地看了眼父亲。 「你以为我住院住得脑梗塞了，连顾北辰这号人物都不认识啊，我们老师的奖金有很大部分还是来自他交的税呢？」林父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和顾北辰在一起？」子夜急忙说。 「昨天有这医院的院长亲自过来看我，还说要把我换到高级病房去，我没同意，今天早上的时候，顾北辰亲自过来徵询我的意见，还送来了一堆补品。」 林父抬了抬下巴，示意子夜看向对面的柜檯，「你看看，送过来的补品没有一个中国字，不用想也是贵的吓人。」 子夜笑了声，「爸，你这思想就不对了，不能说没有中国字就认为这样东西贵啊。」 边说边走到对面，拿起那一大袋里的瓶瓶罐罐，看了看说明书，「好像是德国字。」她大二的时候曾修过几节德语课，对几个字母还有些印象。 「你说，那个顾北辰是不是在追你啊？」林父问道，「不然他对我这个老头为什么这么好，我跟顾北辰唯一的联繫就是多年前我买过他们公司的股票。」 「他不在追问我，而是我们在交往，他这行为是在讨父亲你的欢心。」子夜笑嘻嘻地说道。 既然父亲已经知道了，这样回答应该可以让他暂时放点心，自己有了交往对象，他也不会再为莫扬的订婚伤情了。 「交往？」林父眼睛睁得大大的，久久之后，才慢慢感慨道，「女儿，为父小看你了！」 子夜看向父亲，自夸道，「你女儿我本就长得跟朵花似的，再加上内心善良清纯，智商突出，活脱脱一个内外皆修可遇不可求的极品女。」顿了顿，「父亲大人，你真的是太小看我了。」 林父被子夜逗乐了，「你这丫头，净给我搞怪。」 「不过子夜，你喜欢顾北辰么？」林父问道。 「林老师，这你就放心。」李阿姨笑眯眯地插进来，「今天我也看到了那个顾北辰啊，长得真是俊逸，比韩国那些男明星长得还好看，而且还是顾氏的老闆，那个闺女不喜欢啊。」 「呵呵……」林父笑了几声，转向子夜，「真的么？」 「真的，比珍珠还真，我对顾北辰一见钟情。」子夜笑嘻嘻地说。 「一见钟情？」顾北辰倚靠在门口，唇边依然荡漾着心情极好的浅笑，俊逸的脸上正闪过一抹捉狭的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正好我也对你一见钟情，比真金还真。」 第23章 「下车。」 「小北啊，不是早上刚来过，怎么这会又过来了……」林父支了个身，笑着朝顾北辰打招唿。 听到父亲对顾北辰的称唿，子夜託了托快掉下来的下巴，难道顾北辰一个早上就把他父亲给收服了。疑惑地看向父亲，请求解释。 「是人家小北让我这样叫他的。」林父呵呵地笑了几声，向子夜撇了撇嘴，一副可爱的样子。 因为长期和学生打在一起，他父亲的心态一直很好，即现在住院了，时而还会像以前一样向她装可爱。子夜转向顾北辰，顾北辰但笑不语，算是默认了。 「我过来是和你商量一下关于你手术的事？」顾北辰笑着说，「我在美国正好认识一个在肾病的专家，你下个月的手术我想让他过来执行，不知道伯父意下如何？」 「这这么行呢？」林父看了眼坐在对面低着头的女儿，「之前我还一直奇怪为什么子夜突然多了一笔钱给我缴付了所有的医疗费和手术费，我们家也没有什么亲戚，我一直纳闷这笔钱是从哪里来的，问她，她说是跟一个公司的老闆签个5年的合同，因为情况特殊，预先支了一笔钱，我本就怀疑，但我这个女儿除非她自己说，不然是怎么问也问不说来的，所以我也一直在等她主动告诉我那笔钱是从哪里来的。」 林父对顾北辰微微一笑，说道，「今天早上你过来看我，我就想问了，但又怕唐突了，所以一直没问，不过不问又觉得不放心，所以小顾啊，那钱是不是……」 「那钱是我给的，但是子夜说的也没错，之前我是和她约定以后用工资偿还，所以你无需介怀，现在子夜是我的女朋友，我这样做是应该的。」 听完父亲说的话，她才明白原来自己骗人的小伎俩根本骗不过父亲，她为了不让父亲担心，所以选择欺骗，父亲为了尊重她，所以也在假装不知道，等她主动告诉他的那一天。 想到这，她心里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酸涩感，但又夹杂着隐约在其间的丝丝甜蜜。父亲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她一定不能失去他，连想都不敢想。 「小北啊，虽然你和子夜在交往，但关于手术的事，我们真的不能再次的麻烦你。」林父说。 顾北辰笑笑，看了眼子夜，「伯父，你这就见外了，你是子夜最重要的人，我希望她能开心，所以你千万不能拒绝。」 「这……」 「爸，你就不要犹豫了，答应吧！」子夜的声音有些着急，她怎么能放过让父亲减轻身份危机的机会呢，顾北辰介绍的医生应该是前沿专家，如果能过来帮她父亲做换肾手术，手术成功率应该可以提高很多，虽然这样更欠顾北辰，但她没有选择。 第41页 「是啊，伯父，既然子夜也答应了，就这样吧，别再推脱了。」顾北辰也帮忙劝说着。 「那就谢谢你了，子夜也幸好有你照顾。」林父感激地看着顾北辰，其实他这条命要不要还真无所谓，就是捨不得子夜和深深两孩子啊。 之后，顾北辰的言谈把父亲逗得很开心，如果早上没有听到顾苏芸说的那句，蓝佳琪是我哥的初恋。 和前不久那个司机大叔无意中的说的，你和蓝佳琪长得有点像啊。 她也肯定会认为顾北辰也许是真的喜欢她，差点让她忘记了她和他的交往只是一场交易，也只是他一时兴起的游戏。 「谢谢你，顾北辰」子夜真心地朝从正在开车的顾北辰说道，虽然这厮从医院出来就一直沉默着，也不知道想什么事情，不是刚刚在医院里还和父亲高兴地聊着天么，怎么一出来脸色就暗了下来？ 别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在她看来，而顾北辰的心似乎比海底针还难以琢磨啊，他这根针压根就是纳米制成的。 但不管怎么样，她现在真的很感激他，哪怕顾北辰对她好只是因为蓝佳琪。 良久，顾北辰才「恩。」了声，算是回应子夜刚刚的道谢。 见顾北辰如此沉默，子夜也不好自讨没趣，便不再说话。从而导致了车厢里空气都带有点沉闷，幸好有良好的内置空调来稍稍驱散一点。 「你就没有其它的事跟我说么？」顾北辰突然开口说道。 子夜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没有了。」 「你仔细想想，真的没有什么要跟我说么？」顾北辰的声音又冷了几分，似乎在下达最后通牒，如果你没有什么东西要跟我说，你就完了……想到这，子夜连忙说道，「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突然，车勐地停了下来，子夜一个踉跄，回过神来，看了眼旁边眯着眼，抿着唇的顾北辰，完了，她还真完了。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关于你父亲的换肾手术，你真的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顾北辰紧紧握住方向盘，眼神扫在前方。 「说什么？」她倒很想问，他有没有跟她想说的，她也很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 是不是真的是为了蓝佳琪，还是其它的原因？但是她与他的交往本就不在同一直线上，追究公平本就是见庸人自扰的事。 「难道一个月后你要进行割肾手术，连我也要埋在鼓里吗？」顾北辰转向她，眉头紧蹙，脸上怒火未消，「林子夜，你真有能耐！」 子夜低着头说道，「我不是故意要埋你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顾北辰转身擒住她的肩，「难道现在你还是觉得我有那么不可相信吗？」 这时一辆奥迪a6停在后面，车主伸出头骂道，「前面的怎么开车的，你丫螃蟹啊，横在这。」 顾北辰不耐烦地按了几下喇叭，后头的司机本想探出头来再次咒骂，无意瞥见前面车子的标记和车牌号，硬是把要脱口而出的脏话憋了回去。 「不是不可相信，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真的是没有必要么？ 可能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吧，她到底把他当什么，情侣，朋友，还是救命恩人？ 「下车。」顾北辰沉声道。 子夜愣了下，没说什么，解开了安全带跳下了车。 很快这辆银白色的法拉利就绝尘而去了，果然是好车，这速度多快啊！都快赶上火箭沖天了。 第24章 子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已经湿了一片… 「小姐，男朋友够有钱，够味道啊。」奥迪a6的车主开过子夜的身边揶揄道，「要不，上我这辆，绝不半途卸货。」 子夜笑笑，「大叔，你真客气，不过坐惯了顶级车，一般的可能还真习惯不了。」 子夜是星期一回学校才从程瑾的口里知道了莫扬出了车祸。 「呀，呀，呀，不得了，这会出了这样的事，那些小女生们期末考试可咋办啦！」 程瑾的语气很悲摧，「那些小师妹大片大片地候在病房外，那悽惨的哟，个个伤心的就像莫扬真的去了似的。」 「莫扬？」子夜震惊地望着程瑾，「你说莫扬怎样了……」 「你不知道么，莫扬出车祸了，就星期六晚上的事，你真的不知道？」程瑾疑惑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子夜，「难怪我还觉得你跟个没事人一样，还以为你真的被情伤得成了李莫愁，无情无爱的……」 「他在哪家医院？」如果是在她父亲的那家医院，出了这么大动静她应该会知道的，这样说，他应该就不在a市人民医院了。 「爱德利，最贵的那家。」 「子夜，你没事吧。」程瑾摇晃了下一副怔怔表情的子夜，「子夜，没事吧，人死不能復生，何况他也还没死，你要节哀啊，不，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太伤情了……」 「北辰？」蓝佳琪转向顾北辰，今早她打电话给他，要他和她一起去看莫扬，见面的时候就感觉他心情不好，现在整个脸色的都暗了下来。 顾北辰敛眼抿嘴，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前方。 蓝佳琪顺着顾北辰眼神看到前方一个女孩子，因为跑得很急，在人行道上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自行车，而且似乎撞得不轻，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但很快便再起来，一拐一拐地跑向对面的医院。而这个女孩，应该就是上次宴会北辰带来的女朋友吧。 第42页 「看样子，她急坏了……」蓝佳琪淡淡道，看向顾北辰，已经黑了脸。 子夜赶到爱德利医院大门口的时候，正巧碰到莫扬的父亲莫振国从医院门口出来，一个似乎院长极的人物在其后面哈腰点头。 这跟以前他来开家长会的时候，b中的校长跟在后面的情景倒是很相似。以前是来询问他儿子的学习情况，今天是询问儿子的病情。 高中的时候他曾经来找过她，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和莫扬之前的事的，起初她只是以为他只是来做早恋教育的，毕竟那时她和莫扬是在早恋。 但在他几乎没多大开场白的话后，她才知道他是来做门第教育的。 那时她真的是年轻了，除了很傻很天真外，胆子也跟她粗条儿的神经一样，剽悍得吓人。 听到他说是因为门第问题叫她离开他儿子时，她站起来毫无畏惧地说道，「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哪里配不起莫扬，我们林家虽然不是个大户之家，但也是个非偷非抢骗的清白人家。更何况相爱的人本不应该考虑这些的。」 莫振国只是笑笑，留了句，孩童之言，便走了。 子夜现在想想，莫振国说的没错啊，那时她肯定心智没发育健全，或是恋爱中的女人真的是脑门被门给卡住了。 不然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呢？尤其是那句「更何况相爱的人本不应该考虑这些的」每当想起来自己都还觉得好笑。 莫振国没有认出她来，也对，他如果还真认出自己来，她该多惶恐啊。 子夜到达从小护士那里问来的病房号门前，顾苏芸正好从里面推门出来，手里提着还是一个保温瓶什么的。 顾苏芸看到子夜出现在这里，有片刻的惊讶，然后又露出了习惯性的嘲讽，「林子夜，你来错地方了吧，这不是你爸住的那家医院。」 子夜不想多说废话，「我只是过来看看莫扬的情况，知道情况后我就走。」 「你以什么身份知道他的情况。」顾苏芸冷声道，「而我现在以他未婚妻的身份要求你，离开这里。」 「那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听到顾苏芸的话，子夜自己也觉得找不到理由过来，所以说这句话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 「他现在的情况还轮不到你担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离开这里。」 「子夜。」 就当子夜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莫扬清冷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转身，定眼看去，莫扬正拄着拐杖站在门口。 说真的，在听完程瑾说莫扬车祸了，她想到了很多情景，氧气管、流血的纱布、变化的电流图、连最坏的电击都想到了，越想越心慌，脑子就一片忙乱。 可眼前的莫扬除了右脚绑着石膏外一切正常，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子夜干涩地笑了笑。 莫扬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杵在门口直愣愣地看着她，良久，慢慢开口，「子夜，如果我真的死在车祸中，你还会像这样掉头就走么？」 子夜转过身去，「你不是好好的么，说什么傻话啊……」 「莫扬，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我扶你进去。」顾苏芸走到莫扬跟前，作势要扶他进病房。 「呵呵……」子夜听到身后的莫扬笑了几声，像似冷笑，又像似自嘲，然后是重重的关门声，在这空寂的长廊里久久迴荡。 子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已经湿了一片…… 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不再为他哭了，可见她还是在自我欺骗，因为怕再次受伤，所以让自己努力忘掉他，即忘不掉，也欺骗自己已经忘掉了。 但是自我欺骗的感情又有多少防御力，还不是像这样可以轻易倒戈。 以前听人说戏里总是有一个主角和一个配角，累的永远是主角，伤的永远是配角。 如果感到又伤又累呢，扮演的是主角还是配角？还是在流年似水中流逝的过客？ 子夜苦笑一声，正要离去，一伸脚，膝盖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真他妈的痛，刚刚怎么就没感觉呢，她的反射弧可真长，神经如此迟钝…… 膝盖处传来的痛越来越火辣，看来她还需要在a市最宰人的医院消费几张创口贴。 拖着一拐一拐的脚去药房买了一张创口贴，在等候室找个位子坐下，伸出摔伤的那条腿，小心翼翼地往上翻卷牛仔裤。 因为往上翻时布料不时要摩擦过伤口，每摩擦一下，就传来阵阵的疼痛。 更可恨的是她今天穿的还是一条紧身牛仔裤。裤腿还没翻到膝盖，她的额头已经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子夜费了很大的劲才将裤腿卷到膝盖处，看了看患处，中间破了一大块，有些血肉模煳的感觉，伤口的周围也泛着乌青，哎！越看越痛，拿出刚刚买到的创口贴小心翼翼地往中间伤口处贴。 「林子夜，你是傻瓜么？」一个泼凉水的声音响起。 「恩？」子夜惊讶抬头，正巧碰到顾北辰清冷的眼，「好巧……」 巧？他一直跟着她到这里，这样还算巧么？这女人只是磕到膝盖，又不是磕到脑门了，难闹这么大的伤口也不会去让人包扎一下么？一个人在这里瞎捣鼓，贴什么破东西。 第25章 小媳妇闹脾气似的，贼小家子气 第43页 「伤口这么大，你手中的那东西能盖得住么，看来你还真是个傻瓜。」顾北辰冷声道，又开始泼起了凉水。 「呵呵……」子夜不以为然地笑笑，向他扬了扬自己手中一把创口贴，「所以我有多买很多啊，你看，如果这都贴上的话，肯定能包得住了。」 顾北辰蹙眉，俊颜浮起一层恼怒，「起来，我带你去包扎一下。」 「真的不用，你看，不全包上了么？」子夜向顾北辰指了指她膝盖处，洁白如玉的膝盖上横已经七竖八地贴上了许多横条儿，但乌青乌青还是掩盖不了。 「丑死了……」顾北辰没好气道。 「其实也不是很丑啊……」子夜看了看被自己包装后的膝盖，「挺有非主流的感觉的……」 顾北辰不再理会子夜的话，敛眼说道，「是你自己走去，还是我扛你去？」 子夜抬头看了眼顾北辰，感觉他不像是在看玩笑的样子，犹豫了下，「呵呵……那我自己走去吧……顺便活动活动筋骨……」 「医生，麻烦你轻点……轻点……」子夜别过头去，真不忍心看到创口贴从她伤口撕开时和伤口上的肉黏在一起的血腥场面，「您轻点啊……扯到肉了……」 给她包扎伤口的是个老医生，戴着副老花镜，因为顾大总裁正在旁边冷眼监看着，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从而扯着她伤口上的肉跟着颤抖，似乎还有点延绵不绝的感觉。 之前是忍者剧痛把创口贴贴上，现在是忍者更大的剧痛把刚贴上的创口贴撕下来。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她吧。 「嘶……痛……」子夜撇过头来商量道，「要不，给打个麻醉吧……」 老医生停下来，看向顾北辰，徵求这位有这间医院百分之七十股份的大老闆的意见，其实他也很倒霉啊，下个星期他就要退休了，今天还被叫来折腾这个活，他以后的养老金一半多还是要顾氏出，他能不紧张么？ 「不用理她，继续撕……」顾北辰冷声道，「给她点教训，没事瞎贴什么破东西，还一把贴。」 她哪里一把贴啊，明明是他说盖不住伤口的嘛，所以她就多贴了点，也就才七八条罢了，怎么能说一把贴呢。 老医生听了顾总的话像是得到了极大的鼓舞，就不再小心翼翼地撕了，浑身充满了劲道，下手又快又准，三下五除二便把剩下的贴全撕了。疼得她在一旁呲牙裂嘴。 顾北辰，您真狠！ 然后是消毒、上药水、上纱布……一个流程下来，她的膝盖已经被包得严严实实的，果然是受到高档处理过的，伤口处的疼痛也减轻不少，这样一想，刚刚这罪也不是白受的。 最后出来的时候她提着一大袋药，里面除了各种各样的消炎药和消毒水还有杂七杂八的补脑品。 为什么会有补脑品呢？ 因为在开药的时候，顾北辰开口了，「还有给她开点补脑的东西，最近她脑子也有些犯傻。」 所以她袋里就多了些类是脑白金脑黄金之类的什么金的补品。 在包扎的时候，子夜暗暗的想过顾北辰会不会像偶像剧男主一样抱着她回去，但事实证明她真的想多了，别说是抱了，连个搀扶都没有。 顾北辰自顾自走在前面，她拖着一条活动不便的腿跟在后面。 但是由于昨天顾北辰还在生她的气，气得把她半途卸下了车。 而更重要的是这医药费还是记在他名下的，所以她也就不好意思再有什么意见了，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北辰。」突然子夜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温柔的唿叫，还没定眼看，身后一人已发出了惊喜难耐的兴奋唿叫，「那不是蓝佳琪么……蓝佳琪……蓝佳琪……」 一边喊一边快速地越过她，向前方奔去，其实不能说「奔去」，而是要说「飞驶过去」，因为他是坐在轮椅上的，在他的飞速驾驶下，两个轮子滚得虎虎生风的。 因为刚刚轮椅男的一声声兴奋的大叫，不远处的蓝佳琪就被一层层涌上来人群围住了，子夜通过人群看到中间被围住的蓝佳琪带着一副墨镜，脸上带着几许有些犯难的笑容，有些不知所措，有几分楚楚动人的娇美感。 真傻，也不带几个保镖！子夜心里一阵嘀咕。 顾北辰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似乎有点犹豫，「一个人能回去么？」 子夜明白顾北辰应该是要去当护花保镖了，她当然不能扯他后腿，就立马笑笑，「当然可以，一点也没事了，包扎过后腿好多了，还非常利索呢。」 顿了顿，见顾北辰还有些疑惑的表情，又加了句，「你就放心去吧，我一个人能行。」 顾北辰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就快步走上前去，像勇敢的骑士，挤过人群，把蓝佳琪护在身边，挡开涌上来的人，快步走出了大门，上了停在门口的银白色车子，然后驰骋而去。 她想，不管从哪个角度上看，顾北辰和蓝佳琪都很相配。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上流对上流。 不知道是哪个眼尖的路人甲刚刚看到她和顾北辰走在一起，因蓝佳琪被接走，失落的人群又向她涌了过来，她是何其幸运，现在可以享受刚刚巨星蓝佳琪的待遇。 「喂，刚刚和你在一起的是顾北辰吧！」轮椅兄驾着轮椅从人群中挤过来。 「小姐，你和顾北辰什么关系啊。」路人乙不甘落后的问道。 第44页 「你不会就是顾北辰的绯闻女友，a大学生林子夜吧？」路人丙紧接其后。 …… 话题一个比一个爆料，人群越来越沸腾了。 她深刻体会到了做公众人物的悲哀，镇定了下思绪，清了清嗓子，「刚刚那个真的是顾北辰么？」 「难怪刚刚我看见他好像在警告你什么，原来是这样啊……」发现她和顾北辰在一起的眼尖人恍然大悟。 一些人也跟着恍然大悟了，搞了半天，原来是个大乌龙。 「是啊，他那时转过来就是跟我说，如果我再跟着他，就要报警。」她说完，还接着嘆了口气，突然眼前一亮，问道，「他真的是顾北辰？」 听她这么一问，另一半还保存一点希翼的人也没有希翼了，人群闹闹哄哄的散了下去。 「你真不是林子夜？」待人群都散去，轮椅兄又开始问她。真是一个追求事实，持之以恆的好娃。 子夜好心解释道，「不是，林子夜既然能考上a大，应该就长了一副精明样，你觉得我像么？」 轮椅兄仔细瞧了她一眼，然后摇摇头，驾着轮椅走了，背影看起来很是失望。 她想，因为顾北辰的选择，她的背影会不会也看起来很失望，但她应该永远不会知道吧，哪个人可以看见自己的背影是什么模样呢，她看到的不过是顾北辰离去的背影。 程瑾看着膝盖处包着绷带，提着一大包药出现在门口的子夜，露出了震惊的面容，「子夜，你不是去看病人么，怎么一回来自己也成了病人？」 子夜笑嘻嘻道，「因为爱德利的清洁工实在太厉害了，地砖擦得跟熘冰场一样，所以不小心摔了一跤。」 「得，你又骗我，哪家医院不用防滑地砖的。」程瑾瞥了眼子夜，过来扶住她，「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你去的时候太急了，在路上摔的吧。」 子夜笑笑，算是默认了。 程瑾接过子夜手中的大包药，看了眼，惊讶道，「林子夜，你脑门也磕着了么，怎么买了这么多补脑的？你不是只磕到膝盖了么？」 子夜心里苦笑，「不是下个星期就要期末考试了么？多补补，脑子轻松，考的也好，你看，我帮你的也买了。」子夜从袋中掏出一瓶脑白金递给程瑾，「给你。」 下午上完两节课的时候，子夜收到顾北辰发来的消息：晚上一起吃饭，6点来接你。 她想了想，回道：因为要期末复习了，所以忙，就不去了。 发完之后，都觉得挺别扭的，感觉像小媳妇闹脾气似的，贼小家子气的，但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小家哪门子气。 程瑾一下课就被戴于接走了，说是两人要去庆祝交往满三十八天的纪念日了，临走前还一定要拉上她，让她去做个见证。 她一听就连忙拒接了，虽然表面上她是去当什么他们爱情的见证，听起来还挺神圣的一玩意，但说穿了，也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电灯泡，而当电灯泡一件十分吃力不讨好的活，一个聪明的电灯泡苦的是他自己，不聪明的苦的是带他去的情侣。 所以不管是聪明的还是不聪明的，双方中有一方肯定要备受纠结。 她想到程瑾第一次约会，她被拉上坐在那里当电灯泡的场景，现在想想还觉得挺悲壮的。 听她拒绝了，程瑾撇了撇嘴，「真不够意思！」倒是戴于眼里还是冒出了几许笑意。 哪个男的希望约会还带上一个灯泡的，即使是个小电压的也不行。 子夜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才两点半左右，如果又跑到父亲那，肯定会被骂的，说她快考试了还一天跑几趟。算了，还是去复习吧！就去图书馆占了个位子，开始期末复习。 从小到大她的学习成绩一直不赖，尤其是在数学方面，还遗传了林父的基因，有很大的天赋，而枯燥的化学应该是她最讨厌的课了，书还没看多久就感到百无聊赖了，趴在桌上发着呆。 第26章 当替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巨星的替身 人怕出名猪怕壮，托顾北辰的福，如今她在a大也算名人，小学妹小学弟见到她就上来热情的打招唿，一些已经开始找工作的同学已经对她旁敲侧击，能不能让她跟顾北辰说进顾氏实习，连教授见到她也笑得跟看见金元宝似的……人与人相处关系不融洽不好，太融洽了看样子也不好…… 学校的桌子似乎都有催眠作用，趴久了，便有些昏昏欲睡了，没过多久，她也真睡去了。 等她醒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揉了揉睡醒后的眼睛，顾北辰正坐在她对面悠闲的看着书，似乎感觉到她醒了，抬头，似笑非笑道，「我还以为还有等上几个小时呢。」 为了能抽时间和她吃晚饭，今天他加快了工作速度，还推掉了一个本应该他出席的竞标会。 等他来a大门口的时候居然没有等到她，打电话问了医院也没说没人，准备打她电话的时候，却发现里面也有条她发来的简讯，说是要自习，忙。 来到图书馆找到她的时候却看到她在唿唿大睡，可该死的，他居然还不忍心叫醒她，整整守了两三个小时。看来和她在一起后，他的耐心变得越来越好了。 「你怎么来了？」子夜惊讶地问道，她不是已经回了简讯说她不去了么？ 顾北辰没有回答她的话，放下手中的企业管理学，起身，「走吧，饿死了。」 第45页 难道他是在等她吃晚饭么？ 「我不是回了简讯，说完要自习不去了吗？」子夜说。 「简讯，什么简讯？」顾北辰笑笑，「我没有收到，即收到了，你说你在自习，但实际呢，难道是在梦里自习的么？所以条件不成立，你还是要和我去吃晚饭。」 「走吧。」顾北辰过来牵上子夜的手，「这也是你欠我的，你害我等多久了么？」 「多久。」子夜问。 「很久。」顾北辰突然俯下身来靠近她的耳朵，「如果你再不醒来，我本打算直接抱你上车了。」 子夜耳根子一红，忙说，「你看，我醒得多及时啊，不敢劳烦你费力了。」 最近她跟着顾北辰接触了些他们那圈子的事，总感觉上流社会的人都应该拿刀叉吃饭的，本以为今晚顾北辰又会带她去吃英、法、意等外国菜，在途中努力回忆上次看来的「西餐礼仪大全」，但是发现除了个「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外，其它也都没什么印象了。 幸好，顾北辰带她去了家中国菜。除了菜色很中国，店名取得也很中国，叫「中华骨头煲」。 子夜对着面前一大锅骨头汤，问道，「为什么吃这个啊。」 顾北辰粲然一笑，下颚曲线画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眼若晨星，在瀰漫的热气中，眼眸显得格外的亮，「吃什么补什么。」 说完，眼睛看了下她的膝盖处，意有所指，然后夹了一块猪蹄放在她的碗中，「不准拿掉，吃吧！」 子夜看了眼碗中硕大的猪蹄，心想，不知哪家的猪养得如此剽悍，猪蹄长得跟猪大腿似的，难道是太空品种？ 「我只是皮外伤，不是骨伤……」子夜咬了口猪蹄，小声地抗议着。 顾北辰抬眸，眼里闪过一抹捉狭的笑，「我又没有要你吃里面的骨头，你只要吃外面的皮就好了。」 子夜带着服务生给她的一次性手套和干猪蹄，顾北辰在她对面优雅地吃着厨师给他另外做的牛排，很中西结合一幅场景。 「子夜，真的决定要把自己的肾换给你父亲了么？」顾北辰突然说道。 子夜一惊，放下手中的猪蹄，低下头想了好久，然后抬头说，「如果你是要说一些劝说我放弃的话，那我现在就走了。」 顾北辰无奈一笑，「我可以帮你联繫全国甚至国外的肾源，我看过你父亲的病歷资料，他的血型也非罕见，找个肾源也不是难事，为什么一定要用你自己的呢？」 「不是直系亲属可以提高手术的成功率么？」子夜淡淡道。 顾北辰突然感到一阵心疼，麻麻的感觉袭击他的神经细胞，半晌，扯出一抹笑，「我不阻止你。」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最优秀的换肾专家进行一个月后的手术。 「不过我有个条件。」 「恩？」子夜皱了皱眉头，「什么条件？」 其实她已经很郁闷了，又不是换他的肾，哪来这么多条件，但是想到他可以提供好的手术室，她还是笑了声，「什么条件，你说。」 「搬过来和我住吧！」 什么？子夜打了个饱嗝，顿时一股猪蹄味从胃里冒了出来，顾北辰似乎被她熏到了，优雅的皱了皱眉头，等待她的回答。 「我们不是只是说好是交往么，你那时不也只是说了不是那个……肉体交往……」 因为心急，子夜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了，「我们因为只是纯交往……纯交往……吧……」 「你想多了。」顾北辰轻笑几声，眼里难掩愉悦，「动手术前你需要得到好的照顾，对你，我不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会吃饱睡足，会吃高营养高蛋白的食物，会每天早上起来晨跑，左三圈右三圈的……」 「不行，这个条件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顾北辰打断了子夜的话。 「真的不行……」子夜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顾苏芸看我不爽啊，如果我和她同在一屋檐下，会不和谐的，现在是和谐社会，要讲和谐……」 「这你就更不需要担心了，我一般是不住在古宅的，而我的私人住宅，顾苏芸是不知道的。」顾北辰笑着说。 子夜的脸垮了下来，「那就放假后搬吧，快要考试了，搬来搬去的，怕影响精力从而影响成绩……」 「你的东西我会叫人来收拾的，你并不需要花精力。」 「顾北辰，你确定你不在开玩笑？」子夜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我的样子是在开玩笑么？」顾北辰反问道。 顾北辰在送她回去的路上给她买了一根棉花糖，她拿着那根蓬松的白色球体，嘀咕了声，「幼稚！」 顾北辰有点愠色，「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的么？」 子夜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以前」了？」 的确，她以前是很喜欢吃，感觉吃起来又甜又矫情，但是现在这种甜得发腻的味道，她早就受不了了，还不如直接喝白糖水，还能解渴。 「不知道，只是觉得你们女孩子都会喜欢。」顾北辰淡淡道。 子夜心一愣，她对语言并没有多大的敏感性，但是顾北辰刚刚的那这句还是让她听出来点味道，翻译一下，就是，「她以前很喜欢吃，你应该和她一样吧！」，而这个「她」应该就是蓝佳琪吧。 当替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巨星的替身，一时之间，她分不清这到底是件「荣」还是「辱」的事了。 第46页 子夜笑笑，「吃棉花糖太过矫情，不助于成长，所以我现在不吃它了。」 子夜下车的时候，手中的棉花糖已融化成干巴巴的糖块了。 往往越是美好的东西，消失得越快。 「等下……」顾北辰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用额头顶住她的额头，然后再在她的眼睑上轻轻一吻，本是很浪漫的一件事，但她的胃实在是太争气了，又顶上来一个响嗝，他和她中间的空气顿时瀰漫着浓重的猪蹄味。 顾北辰不留痕迹地笑了笑，「你看，吃个猪蹄都会消化不良，还说会照顾自己。」 靠！那个猪蹄不是他强迫她吃下去的么？ 第二天，子夜从父亲那里回来，程瑾就抓住她，一脸暧昧的表情，「小样，挺快的嘛！嫁入豪门指日可待啊。」 她沖回寝室，看见她的东西都已经被搬空了…… 第27章 他因为不小心丢失了他生命中的那束光 他第一次见到她并不是在林老师的家里，而是他高二新开学的那天中午，他正和同学在打篮球，一人指了不远处一个正在一小卖部门口吃冰的女孩，说： 新来的学妹，挺漂亮的吧，好像就是我们林老师的女儿。 长得很白净，身材纤细，穿着b中的校裙，长长的头髮梳成一马尾，正一脸幸福地舔着冰。他笑笑，不语。 吃冰都吃成一脸幸福样，很有意思的一女孩。后来他才知道，因为她告诉他买冰的钱是从林深深那里敲来的，所以她觉得吃起来特别有味道。 那天傍晚，林老师正好要请他去他家吃饭，本能的想拒绝，但是突然想到中午那个吃水的女孩，他们说她正是林老师的女儿，所以就答应了。 她的家不大，但却感觉很温馨整洁，坐在有些泛老的沙发，他会有种很安宁的感觉，不像他的家，大得让人感到空寂，家具更新的频率，没有让人念旧的冲动。 然后她推门进来，看向他。他看到了她眼里闪过来的一丝惊艷，对，是惊艷。然后很快便化为笑意。 她笑嘻嘻地过来打招唿，他居然感到一丝紧张，真好笑，从小就接受与人交往礼仪教育的他居然感到紧张。 她调侃，莫扬学长，最近情书收得怎么样了？ 那时他突然萌生一个念头，如果他能收到她的情书应该会是件让人愉悦的事。 四个人围着一小四方桌，菜色简单，却出奇的合他胃口，可能跟心情好也有关系吧。 从小他和家人一起吃饭的机会很少，一般都是家里的警卫陪他吃的，丰富的饭菜却让人索然无味。 他的父亲忙于政界，母亲忙于商界，爷爷忙于文学，是个有着清冷肠子和怪脾气的傢伙。 有人说，他的性子像他爷爷，每当听到这，他总是笑笑，眸里一片清冷。 爷爷是因为文学而寂寞，他又是因为什么而寂寞呢？可能是因为太骄傲了吧，从一出生，他就拥有让人嫉妒的身世、长相、智商……因为拥有太多而骄傲，因为太骄傲了而寂寞。 这顿饭吃得让他感到很幸福，听她和深深讲着漫无边际的笑话，明明是个冷得要命的笑话，因为她讲得眉飞色舞，所以也让人听得很愉快。 他想，如果一辈子能听她讲话，应该也不是件坏事，但也真的只是想想而已。 一顿饭下来，他发现两件事： 一是，他活这么大所有的笑容加起来应该没有这一顿饭下来的多。 二是，她的胃口很好，比他之前接触的世家小姐大得多，他过世的奶奶曾告诉过他，胃口大的女孩性情开朗。 之后，他就开始流连她家吃饭了，他有很多种办法可以让自己光明正大留下来吃饭，教深深打篮球、和林老师讨论题目，即那些题他早已滚瓜烂熟了、或是晚点回家故意让林老师碰到……直到后来成了她长期的家庭教师。 她很聪明，教过她一遍的东西就可以举一反三了，更多的时候他常常被她脑子里冒出的想法搞得哭笑不得。 莫扬，这是肽键（太监）吧？ 恩。 连在肽键上面的应该叫甲基吧？ 恩，你们下学期会教的。 可是我很奇怪啊，甲基（假鸡）不是应该在肽键（太监）的下面么？ 莫扬，你说为什么聪明的人都长得怪异呢？爱因斯坦、牛顿、法拉利，还有那个孔子大人，都长得好有特点。 哦。 你也是个聪明人，所以长得也很有特点。 什么特点？ 帅喽！你的特点就是太帅了，跟牛郎似的。 牛郎？ 是啊，日本很红的一个职业。 …… 诸如此类的，他真怀疑她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 有一次，他收到了她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是一条红结绳，很丑，看样子应该是她自己打的。 因为是她亲手编织的，所以那一整天他心情都很好。他的同桌，张学友，对他的反应很不解： 莫扬，你怎么了，都快笑了一整天了，你别啊，会吓坏我的！ 但喜悦也只仅仅维持一天，因为第二天他无意听别人说，关于红结绳，一个结的代表朋友，两个结的代表情侣。他看了下他手中的红绳，上面是可恶的一个结。 然后他很生气地把红结绳丢还给他，这脾气发得连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看着她气唿唿地转身离去的背影，他很想叫住她，但还是忍住了。捡回被她甩在地上的红绳，心里想到，林子夜，你真是个白痴。 第47页 后来还是他妥协，他找她，告诉她他想要两个结的红绳。 她犹豫了下说，两个结的很难打。 他就以请她看电影为条件诱惑她，不用说，她肯定答应了，因为那部香港文艺片里的男主正是她近期追星的对象。 因为是和她第一次约会，他居然紧张得要死，他很恨从小到大的家庭教师无数，教他、骑马、交际舞……唯独没有教他如何和女孩子约会。所以他叫上了他的同桌和他一起去。 那天她穿了件白裙子，柔顺的头髮披了下来，很美，美得让他不敢看她，所以他独自走在了前面。后面是她和张学友开心的说话声，他开始后悔带上张学友了。 他根本没有心思看电影，她就坐在他的身边，时而传来她身上特有的少女的芬芳和她被情节逗乐了时傻傻的笑声，都让他怦然心动，或者也可以用心神不宁这个词。 张学友不笨，电影结束后就找了个理由走了。对此，他很感激。 然后他牵上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小很软，上面还有细细的汗液。 看来她也很紧张，他为这个发现欣喜不已，天知道，他也紧张得要命，只是他天性不会表现出来。 一路牵上她的手走回b中，明明要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他却觉得好短，短得让他不忍告别，所以就转身而走，但还是忍不住转过身来，想说点什么，但说出口的是，早点睡，有些懊恼自己，然后再转身快步离去。 那天晚上他失眠了，睡不着，一闭上眼她的笑容就浮在眼前，她眉飞色舞的模样，她张牙舞爪的样子…… 耳边是她的叽叽哌哌的讲话声，好像她就在他身边，一遍一遍地叫他，莫扬，莫扬…… 原来少男怀春真是件扰人心绪的事，所以那天晚上因为睡不着，他爬起来读了一晚上的《战国策》。 他和她就这样在一起了。 和他稍微亲近的一个同学很不解，林子夜长得是挺漂亮的，但也不是很漂亮啊，而且我听她们班的同学讲，说她脾气也不是很好，莫扬，是真的么？因为林老师的脾气很好啊，所以我一直不信呢。 他淡笑不语，她除了脾气真的一点也不好之外，也懒得要命，因为林老师要出去开交谈会，家里没有人做饭，她和深深就窝在一起吃泡面，他不忍，所以那段时间他又练造了另一个技能，就是烧得了一手好菜。 她常常为他受到一些女生的情书生气，撇嘴抱怨的样子，他觉得得很可爱，然后忍不住他吻上了她，刚接触到那两片柔软时，他差点停止了心跳，小心而青涩地吻着她，满嘴都是她甜蜜的芳香。 当拥她入怀时，他想到了一辈子这个词。但是事事难料，可能是他太清冷了，不讨老天的欢心，不给他这个机会。 后来他高考结束后，父亲在国外已经给他安排了学校，要他出国留学，他坚决要留在本市读a大，那是他第一次和父亲吵起来，但他不后悔，因为他赢了，他成功地留在了a大，选择了建筑系。 大一的时候，她正读高三，成绩不赖，但上a大却还是有点玄，所以几乎一有空，他就跑去找她帮她补习课程。 有一次，她委屈地说道，莫扬，你知不知道，你一来我就没心思学习，你给我讲题的时候，我根本就是看着你发呆…… 他哑然，也只好忍着思念，几个星期过来一次。 但他真的几个星期过来一次，她又有了意见：莫扬，你最近都不关心我了。 所以那时候的林子夜是相当难伺候的，但他却乐此不疲。 等她志愿一出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跑到a大的招生办问她的情况，得知她刚刚考上了，他心里雀跃不已。 那时他还很感谢老天，认为他和她的感情还存在了这么一份幸运。不过后来却因为她在a大，他选择了出国。 她考上了a大，林老师很高兴，奖励了她一个数位照相机，那几天，她几乎天天拿着照相机拍着拍那，那时因为他不喜欢拍照，所以每次她缠着自己照合影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恼人。 现在他很感激，那些照片和那根红绳子，是唯一能留给他的想念了。 以前他是最不屑于后悔这东西的，但现在他却常常感到后悔，那种因为后悔带来的痛苦感是无边无际，疼痛得让人麻木，每晚，他只能藉助安眠药才能入睡，但每次还是要从梦里醒来，感受梦醒人已不在的痛楚。 他想，如果没有当年那次的事情，她的笑容还会不会为他而绽放？他是否还可以拉上她的手？ 他恨老天，为什么明明要拿走的东西，却要给他拥有过？但他更恨自己，是他自己亲手毁了这一切。 她是他的阳光，照亮了他寂冷的人生，但他因为不小心丢失了他生命中的那束光，连温暖都抓不住。 第28章 「还有，我很感激我的初恋男友顾北辰。」 下午上完两节实验辅导课后，子夜就被一个看起来忠厚老实年轻的司机请上了车，年轻司机告诉她，因为顾总有一个临时会议，所以不能来接她去公寓了，故叫他来接她。 她讪笑，「那就太麻烦你了，其实也告诉我地址就好了，我自己可以找去的。」 年轻司机说，「顾总说了，一定要送林小姐到达公寓。」 「我想下车，有事！」子夜说。 第48页 年轻司机回答，「顾总说了，一定不能让林小姐下车。」 「我要下去买东西……」犹豫了下，必须要下一剂狠药，「我要去买卫生巾，卫生巾你知道么？对女人很重要的东西。」 年轻司机脸一红，清了清嗓子，「顾总说了，一切你需要的生活用品，包括那个……卫……卫生用品……也都准备好了。」 顾总说，顾总说，如此没有主见，难怪只能当小司机，子夜在心里狂翻白眼，死心地往身后的真皮座背上一靠，由这位年轻的司机把她运往顾北辰的私人住宅，然后「金屋藏娇」。 后来她知道了这位年轻的「司机」就是那个18岁拿到哈佛计算机硕士学位顶级黑客高手，跨国际级别神童陆天，那时的她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好比她听到了「吴孟达「当选了」亚洲小姐冠军」一样。 但也总算深刻明白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文凭不可估量。」和「狗眼看人低」。 年轻司机带领她下车后，带她来到一处商业楼盘，位于中心地段的豪华尊贵小区，对于这片楼盘，她还是知道一点的，因为这是顾北辰回国后第一笔风险投资，而这笔投资的成功打响了他在商界的地位，也让他坐稳了顾氏首席执行总裁的位子，成为家喻户晓的商业奇才。 她跟年轻司机上了第38楼。没事，住那么高干嘛，除了跳楼方便点，还有什么可方便的。 他打开门后就把钥匙交给了她，说了些叫她不要乱走的，等顾北辰回来之类的话，便匆匆走了。 不要乱走？他当她是刘姥姥啊！ 子夜在门口换上拖鞋，这双拖鞋就是她寝室那双在小商品市场买的印着机器猫的9块钱塑料拖鞋，放在顾北辰的高档鞋中显得格外突兀，就像有人在巴黎歌剧院唱东北大鼓花一样。 顾北辰的这个窝装修风格简洁大气，但是感觉不像一个家，像是五星级的宾馆，难道她真的要在这里这里住上一个月？她这样是不是也算是「肉体上的享受，精神上的犯罪」？ 子夜走动了下，除了没进房间，其他厨房、餐厅、客厅、卫生间都大致扫描了一遍，看完之后她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我会叫人帮你所有的东西都搬过来的。 果真，她的东西一件不差，全部被搬了过来。她的牙刷正和他的牙刷对齐放着，还有毛巾等等杂物一件也没落下，连她在寝室里养的仙人掌也被拿了过来，放在了客厅的一个柜头上。 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给顾北辰发了一个简讯：我已经到了，我的东西处理得很好。 发完之后，她无聊地翻阅着顾北辰留在茶几上的财经报，等待这房子的男主人回来。 财经报不像故事报这样能打发时间，没看多久就无聊起来，突然有则新闻吸引了她：顾氏即将掀起狂风暴雨，董事会上人人自危，顾北辰成功购买了他大叔顾天启和二叔顾天意手中半数的股份…… 顾北辰的速度还真快！她暗暗想到，之前她有听外界传闻说顾家三兄弟不合，上次在宴会上顾北辰和他二叔就有点暗波汹涌，虽然表面上彼此都在粉饰太平，但那应该是风雨欲来的宁静吧！哎，豪门啊，豪门…… 突然袋中的手机一响，是顾北辰发来的三个字简讯：那就好。 过了一会儿，顾北辰又发来了八个字简讯：大概二十分钟，等我。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外面门铃就响了起来，她正想，顾北辰是个多么有时间概念的人啊，外面传来，「天雅饭店，送餐。」 子夜过去把门打开，外面的两个穿着天雅饭店制服的人进来熟练地把饭菜摆好，然后有礼地关门退场。 子夜走到餐桌上看了下，四菜一汤，很精緻的中国菜。真是促进食慾啊，摸了摸肚子，又看了下表，正好五点半整。 坐在餐桌上又开始了苦苦的等，等待是痛苦的，等待吃饭更是痛苦，对着菜等待吃饭则是痛上加痛了。子夜拿起时间看了下表，已经是六点了。 心里一阵恼火，说什么跟他住可以补好她的营养，饭菜都不能进口，哪里来的营养，她至少也不会让自己饿肚子吧！ 桌上手机一响，显示：顾北辰来电。 子夜趴在桌上接着电话，「本人不在服务区，因为已经饿昏了，正在送往医院途中……」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笑，之后又带点谴责的语气，「怎么也不会先吃。」 她委屈了，「吃你的东西，我哪敢啊……」 「我有事晚上不回来吃了，你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子夜感觉胸口的一把火立马烧了起来，之前只是星星之火，经过顾北辰刚刚一句话的催化，已经变成了熊熊大火，靠！也不早说，难道非要等菜凉了再打电话过来？ 「怎么了？」顾北辰似乎听到了她因为愤怒胸口起伏喘气的声音，柔声问道。 子夜咬咬牙，想到她和她是本是房主和房客，僱主和僱佣，上级和下级的关系，她不能发脾气，所以只能按下怒火，回答道，「没事，你忙你的吧，我这就吃了。」 等了一会儿，听顾北辰那边还没挂断电话，开口道，「挂断吧，再不挂断，我可能真饿死了。」 那边传来几声嗤嗤的笑声，便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一放，子夜立马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天雅饭店送来了两份饭，她吃完一份后，犹豫了下，把还剩下的一份也吃了，然后收拾了一下，便去洗碗。 第49页 她突然想到，以后这碗到底是谁洗？在家里都是她指使深深去洗，但现在是深深又不跟她过来，顾北辰肯定不是个能随意拈的软柿子，哎！那啥，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句话道尽了多少悲凉啊！ 之后打电话给李阿姨问了下父亲的情况，听到李阿姨说父亲今天气色挺好的，子夜的心情也就上来了，乐呵呵地打开客厅里的液晶电视看节目。 这是个娱乐先锋节目，正回放蓝佳琪去年获得奥斯卡影后奖的场景，在领奖台上，璀璨的灯光、数万台摄像机，一袭高腰黑裙的蓝佳琪笑颜如花，「我能得这个奖，我感谢很多人，我的爸爸妈妈……」 很俗套的致谢词，但子夜的心还是咯噔了下，因为蓝佳琪最后要感谢的人是顾北辰。 「还有，我很感激我的初恋男友顾北辰。」 「看什么呢？」顾北辰走过来问道，他一进门就看到她盯着电视发呆。 第29章 「哦，那我睡哪？」 「你怎么进来了？」子夜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去，刷地站了起来，转身回眸，顾北辰已站在玄关处。 「这是我的房子，你说我怎么进来。」顾北辰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啊……」她为自己的失态找藉口。 「是你看东西太认真了。」顾北辰向她走过来，「什么东西让你如此专注？」 子夜忙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掉，「没什么，就是个韩剧，感觉我跟里面那女主挺像的，就有感而发，触景生情，感同身受了……」 顾北辰微微勾起唇角，「你和那韩剧女主哪点像了？」 子夜头皮一麻，「那是个幸运的女主，而她之所以幸运就是碰上了一个完美的男主，我就觉得我的际遇跟她听相似的，都是女性中的幸运之星……」 「是么？」顾北辰轻笑几声，在她还在思考下面的说辞时，已拿过她手中的遥控器，按下开关键。 子夜痛苦地闭上眼睛，她不想让顾北辰知道她在关注他和蓝佳琪，顾北辰和蓝佳琪应该有一段感情纠葛的，她本就是突然冒出来的炮灰女，装傻是她现在最好的处世之道，如果让他觉得自己在干涉他和蓝佳琪暧昧的感情，他一生气，踢她出局，那她多凄凉啊，再怎么样，也得父亲手术后再被踢出局。 「田七……」气势磅礴的叫喊声从电机里传来。 子夜睁开眼，电视机里面正一家子老老小小坐在一起，对着照相镜头齐声憋足了劲儿喊：「田七——」 「你看，现在正是gg时间，所以我才关掉电视的，怕浪费电。」子夜笑嘻嘻的说道。 顾北辰转过来看了眼子夜，揶揄道，「看来我的房客还挺会为我这个房主着想的，还为我省电。」 「是啊。」子夜在心里抹了把汗，「总不能白住白吃白喝你的，还让你多交电费，这样多不好啊。」 「谁说你白吃白喝我的？」顾北辰笑着说，「放心，你在我这里的花销我会从你以后的工资里扣去的。」 子夜倒吸一声，瞪大眼睛，「此话当真？」 顾北辰展眉一笑，「不当真。」 子夜长吁一口气，「幸好啊，不然我又怎么会住得安稳吃得开心呢，这不是违背了你要我和你同住的最初目的了么？」 顾北辰伸手轻揉她额前的刘海，「你呀……」 语气有着浓烈的宠溺，把她圈在怀里，「吃饱了没？」 「饱，我把你那份也吃了……」子夜回答道。 「也不怕撑死。」 子夜抬头看着顾北辰，笑笑道，「因浪费而心疼死，我宁愿被撑死。」 「呵呵……」顾北辰无奈笑笑，「东西搬到差不多吧，我有叫他们仔细搬。」 「就是太仔细了……」 「恩？」 「就说那个仙人掌吧，是我和小瑾一起养的，是我和她的共有财产，你现在把它搬来了，这样影响多不好啊，还有厨房里的水果刀，是以前朱小桃留下的，怎么也拿来了？」 「可能搬到时候出错了吧……」其实他早就很想把一些破破烂烂的东西扔出去，但因为是她的东西还是忍住了，找了个地方安放它们。 「哦，那我睡哪？」子夜问道。 这个问题很关键。 此时子夜正皱着眉头，窝在顾北辰给她安排的房间里挑着睡衣，她面前是个大衣柜，这个衣柜比她家的卫生间还大，从而导致她的衣服放在里面就显得更加寒碜了，跟拿真金盒装玻璃弹珠的感觉很相似。 她有三件睡衣，一件是吊带裙，淡蓝色的丝绸面料，是她二十岁给自己买的生日礼物，程瑾曾说过她这件睡衣穿起来闷骚极了，想想，不能穿，顾北辰肯定以为自己在搞「性感诱惑」。 拿出第二件，这是件挺保守的一件夏天睡衣，中裤短袖，中规中矩的，可惜整套睡衣前面画着一个巨大的奥特曼图，这件睡衣是她和程瑾一起看中买的，她买了这件，程瑾买了画着怪兽的另一件。犹豫了下，pass！ 如果穿出去了，她能想像顾北辰的神态：嘴一勾，眉微挑，眼睛微微眯起，「林子夜，你是从幼稚园出来的么？哦，不，抬举你了，幼稚园的人也比你成熟……」 还有一件就更让人绝望了，是塞了厚厚棉花的棉袄型冬天睡衣，而现在已快盛夏时节了。 第50页 子夜把脸蒙在睡衣里，望瞭望窗外，38层的高空，从这里望下去，红尘滚滚，大千世界，多少大悲大喜，而她现在纠结的问题是如此沧海一束，但是她很想带着这三件睡衣砸开落地窗户，然后飞到天边去…… 「你是要去跑步么？」顾北辰从报纸上抬起头，蹙眉，说道。 子夜看向顾北辰，他已经洗澡洗好了，头髮上还沾着水珠，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袍，翘着二郎腿，慵懒地看着报纸，说不出的贵气闲雅。 「没啊，我洗澡……」子夜看了下自己的全棉秋季运动套装，硬着头皮说道，「你肯定以为这是件运动服了吧，其实它只是件像运动服的睡衣……」 顾北辰瞥了眼她衣服左上角耐克的标志，不语，继续低头看报纸。 丢人！ 子夜洗完澡之后，整齐地穿好那套运动套装，匆匆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先过来！」顾北辰不咸不淡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我困了，想睡觉了……」子夜小声说道。 「头髮还湿着，怎么睡？」顾北辰的声音提高了点。 「呵呵……」子夜转过身来嘿嘿地笑了几声，走到顾北辰跟前，「正打算自然风干呢，这样不伤发……」 顾北辰扔给她一块毛巾，「擦干了再睡。」 子夜接过毛巾，应了一声，便开始擦头髮，好闻的发精香味若有若无地飘向来。 顾北辰斜眼看了眼子夜，穿着件白色的运动套装，正坐在他的一侧安静地擦着头髮，因为洗过澡，如牛奶般白嫩的皮肤上泛起了薄薄的红晕，纤密的睫毛上还带着水珠，两片唇显得格外红润…… 顾北辰感到喉咙一紧，扔下报纸，站起身来，淡淡道，「回房间后别忘了开空调，穿这么多也不怕中暑」便走进了卧室。 子夜气结，但还是笑嘻嘻地回道，「我是怕着凉了才穿这么多的……」 看了眼顾北辰离去的背影，难道他看出了她的小人之心？ 第30章 她记得莫扬是不会喝酒的 第二天，子夜睁开眼，转向床边的闹钟，发现她迟到了。现在是八点四十分，她早上第一节 课时八点十分，懊恼了几秒钟，匆忙起来穿衣，穿衣的时候，发现身上还穿着昨晚的运动衣，又先开始匆忙的脱衣，再穿衣。捣鼓好，已经快过了十几分钟。 匆匆洗漱好，正要出门的时候，被正在用早餐的顾北辰叫住了，「回来吃饭。」 子夜转身，「不吃了，火烧屁股了，我要赶回去上第二节 课。」 「既然第一节 课已经迟到了，第二节课也就别赶了。」顾北辰望了眼在门口一脸着急的子夜，「快过来吃，吃完后我送你上课，应该比你挤公车要快。」 子夜想了想，一二两节课是应用化学，那个老头教授最大的特点就是第一节 课点名，如果自己现在过去，匆忙赶上第二节课确实很冤，算了，迟到也要迟得有骨气！ 子夜坐在顾北辰对面，她的面前已经摆好了早餐，土司、鸡蛋、牛奶，简单又营养的搭配。 「这早餐是你做的？」子夜问道，该不会连早餐也是饭店送过来的吧？ 「怎么？」顾北辰笑着说，「感到很吃惊么？」 子夜讪笑，「我以为你比较擅长赚钱，你做这些话有损总裁的身份。」 「我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学会的。」顾北辰语气淡然。 子夜朝他一笑，「呵呵……也对，你又不是印钞机，只会赚钱。」 顾北辰已经吃好了，拿着一块洁白的餐巾优雅地拭着手，一脸笑意地看着正在剥鸡蛋的某女，风轻云淡道，「总不能像某人一样只会吃不会做，拿运动服当睡衣，早上还睡过头。」 子夜狠狠地咬了口鸡蛋，「谁说我不会做了？」 「那好啊，等你一放假，早饭就换你来做，昨晚我也想了下，如果都让你白吃我的，我也怕你会在心里过意不去，所以这样一来，你也可以就当做拿劳动力换成饭钱，减轻点心理负担。」 听完顾北辰的话，子夜一时气不顺，被蛋黄噎住了，咳了几声，连忙喝几口牛奶。 「不用激动，我知道你听了会很开心的。」顾北辰微微勾起嘴角，继续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子夜你是个有气节的人。」 「咳咳咳……」子夜口里的牛奶差点喷了出来，幸好及时含住了，吞了下去，拿起旁边的餐巾擦了下唇角，「那放假后，就由我来做早饭吧！」 顾北辰满意地挑了下眉，「我会很期待的……」 「呵呵……」子夜朝顾北辰笑了几声，其实你真的不用期待的，她很想告诉他，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不过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化为一道幽怨的嘆气声，顿了顿，说，「我吃好了，送我吧！」 「子夜……」程瑾用肘子推了推她，她看向她，等她开口说话，不过程瑾还没开口就先笑开了，捂着嘴把头藏在桌板下，嗤嗤地笑了不停。 子夜压低声音说道，「程瑾，这到底要说什么，你刚刚这副样子已经重复很多次了，教授也盯了你很多次了……」 程瑾刷刷地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一行字，递给子夜。 子夜睁开一看，眼睛瞪的眼珠子就快出来，白纸条上面，是程瑾鬼画符一样的字，上面写了句：顾北辰的技术怎么样？ 第51页 见子夜皱眉不说话，程瑾靠近她，说道，「呵呵……你今天整整迟到两节课哦，昨晚很激烈吧！」说完，又把头藏进桌板上低低地笑着。 子夜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在纸条上写了个「没有」传给程瑾。 程瑾看了下纸条，写到：难道顾北辰不行？然后笑嘻嘻地递给子夜。 子夜一阵头痛，写到：我没有试过，行不行不知道！！ 程瑾疑惑地看着她，「顾北辰太无能了吧！」 一鸣惊人，四座喧譁，连教授也停下了讲课，看向程瑾。 子夜一阵悲凉，程瑾，这个大嗓门！ 程瑾后知后觉，忙捂住嘴巴，停顿了下，为了挽救局面，提高声音说道，「也不知道要请我吃饭，来讨好我，我是你的闺中密友啊……啊……」 子夜也反应过来，心一狠，帮腔道，「讨厌，你这馋嘴猫，下次我跟他说说呵……呵……呵……」 教授轻咳了声，说了句后天就要专业课考试了，要注意上课秩序，便开始继续讲课。 程瑾嘿嘿的笑了声，是一种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感！总比大家真的误以为顾北辰性无能强吧！ 子夜下完课的时候，正见顾苏芸站在楼梯口，她是经管系，大家都有些惊讶在化学大楼看到顾苏芸，路过她身边的同学都稍稍看了一眼，顾苏芸一副不悦的表情。 一般见到顾苏芸都没有好事，子夜路过顾苏芸的时候，当她是幻觉，若无其事地走过。 「跟我去医院吧！」顾苏芸冷声说道，语气却带着些乞求。 「靠！还真是过来逮人的。」程瑾翻了个白眼，对子夜说道，「早知道就绕道了，不过到时候出现她过来追你的情况，可能会更糟糕些。」 子夜侧过身来，看着顾苏芸，样子似乎比以往憔悴了些，可能是衣不解带照顾莫扬照顾的。 女人确实善变，尤其是在爱情面前，老妈子可以为了爱情整容变成娇滴滴的小姐，而像顾苏芸这种，也有可能由千金小姐变为照顾人的老妈子。 「怎么？」子夜扯出一丝笑，「要我去看你未婚夫么，上次还不让我进去，怎么今个又亲自过来让我去了，你也太喜怒无常了吧？」 突然多了个可以打压顾苏芸的机会，程瑾眼里的兴奋一闪而过，撇撇嘴说道，「小夜啊，人家小芸哪里喜怒无常了，她是怒怒无常，脸上的表情只分为大怒和小怒，你什么时候见她笑过了，这样误会人家多不好，快快，向她道歉去。」 被程瑾这么一说，顾苏芸一张脸越变越难看，子夜一时没忍住，嗤得笑开了声。 「林子夜，你没有良心！」顾苏芸说道。 子夜止住了笑，看着顾苏芸愤怒的脸，一时没说话，她没说话的原因是，是在自我检讨她到底哪里没有良心了，难道她哭哭啼啼去找莫扬，让本来就纠结的感情再纠结一下，为了男女这点破事，坚持「爱情最大」，扮演一个「爱情圣女」，这样就会比较有良心了？ 「喂！这位同学，你这样说话，我就不开心了嘞，难道小夜跟你去医院然后把你那未婚夫抢过来，才叫有良心啊？」程瑾说道。 顾苏芸不再理会程瑾的话，走到子夜跟前，说道，「莫扬昏迷了……」 程瑾吃惊道，「不是……不是……只是腿骨折了么？」 看向子夜，「子夜，你上次回来不是说只是腿上有小伤么，难道是后遗症，今个才发病？」 子夜抿着嘴唇，默不作声。 顾苏芸冷笑了声，「长期服用安眠药，昨天还出去酗酒，被发现送了回来，现在已经昏迷了……」 长期服用安眠药，酗酒，昏迷…… 「我每晚都要吃安眠药才能入睡，不是我不想放手，而是我放不了手……」 子夜耳间不断响起莫扬上次在她楼下说的话，然后是一片嗡嗡声。 还有她记得莫扬是不会喝酒的。 一路上顾苏芸都没有和她讲过话，只是快到病房门口的时候，顾苏芸才冷冷开口，「林子夜，我这样做并不代表我要把莫扬让给你，只是因为我太爱他了。」 子夜望着不远处紧闭的病房门，淡淡道，「有争才有让，我从没有和你「争」过莫扬，你又从何而来的「让」。」 顾苏芸轻哼了几声，不再说话，走上前推开了病房门，子夜跟着走了进去。上次来她没有荣幸能进去，今天补上。 如果不是已经确定这是医院和床头的输液设备，一进房间的时候，子夜还以为自己进了宾馆，很华贵的病房。 下意思地往病床上看了眼，但是病床上是空空的，上面的输液管还滴着药液，下方的木质地板上已经湿了一片。 顾苏芸惊唿一声，然后推开里面的另一扇门，外面是个阳台，子夜从这里看去，正好可以看到莫扬背对着她，站在白石雕花围栏前。 莫扬本来就清瘦，穿着宽宽松松的病服，背影更是清俊，子夜看了眼还在滴着液体的输液体，感觉喉咙一哽咽，心里升起一种胀胀的感觉。 自残？往往是伤本人的身，他人的心，总之大家都跟着活受罪。 第31章 「蓝佳琪是你初恋女友吧？」 「莫扬，你醒了……」顾苏芸的声音带着些哭腔，上前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的背上，「你又吓坏我了……」 第52页 看到现在这个场景，她多少觉得有些尴尬，也有些恼火自己为什么要跟过来，正要撇过头的时候，顾苏芸低低说道，「莫扬，我带了一个人来看你。」 莫扬松开顾苏芸围在他腰间的手，淡淡说道，「我现在不想见人，带他出去吧。」 顾苏芸说，「我带林子夜来见你了，你还要她出去么？」说话，自嘲地笑了笑，便走开了。 越过子夜的时候，低声说道，「林子夜，你最好别刺激到他。」 子夜说，「如果我是来刺激他的，我就不来了。」 然后顾苏芸出了病房，仔细听，还可以听到高跟鞋踩地的声音越来越远。 子夜本想等莫扬先开口的，对于曾经的恋人，往往是最开始的那句话最难讲出口，因为在开口之前，常常会无意识地推测对方会说什么话，所以就相互等待。 子夜看了眼莫扬，他的脸色很苍白，表情很淡然，吹来的风把他的衣角吹得凌乱，发出「嗖嗖」的声音，干燥无血色的嘴唇紧紧抿着，没有想开口说话的迹象，所以只能她先开口。 「莫扬。」子夜说道，「看风景呢？」 一开口，就把自己先雷翻了。 莫扬终于扯出了一个笑，淡淡的笑，微微牵动嘴角，似有似无，「我刚刚正在想，今天你会不会记起我，一转身，就看你在我的对面，感觉很神奇呢……」 莫扬的声音很轻，一点一点飘向她耳里，可能是感觉话很煽情，可能是因为话里的淡淡哀伤，就像化学反应一样，刚刚这句话立即对子夜起了反应。 她感到鼻子一酸，吸了口气，「莫扬，你这是个神经病，当初走的时候比谁都决然，现在干嘛又摆出一副放不下的颓废样，好像还是很爱我的样子，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很难过……很难过……」不知不觉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滚烫的泪水划过脸颊。 她想，如果这过去往事能像这泪水一样，一趟而过，该有多好，但也只能是个「如果」而已…… 突然冰凉的触觉覆上她的脸颊，子夜抬眸，不经意间，莫扬已经来到她的面前，正用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因为眼里还擒着泪水，光线经过泪水的折射，她看到的莫扬的脸有些不真切，就像她现在已经不明白莫扬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了，如果是在三年前，她肯定会很厚脸皮地认为莫扬是爱她的，但是现在她很不确定，也怕去确定，感情在哪里结束，就到哪里为止，越纠葛只会越来越混。 程瑾曾问过她，子夜你想到过去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特难受？ 她那时这么告诉程瑾的，当然会难受，我爱莫扬，可能现在还爱着，但是人是不能总活在过去的啊，要努力往前走啊，佛主也说了受了伤就要及时回头，当断不断，只会徒增烦恼，我又何必将自己折磨得遍体鳞伤，然后再感慨不枉青春一场，因为留下了几个伤痛印章？ 「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怎么爱哭？」莫扬突然淡淡说道。 子夜伸手揉了下眼睛，把里面的泪水挤出来，澄清视线，顺便拍掉了莫扬在她脸上的手，倒抽了一口气，笑笑说道，「看见你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看了实在是高兴，所以就喜极而泣了……喜极而泣了……」 莫扬轻轻笑了几声，不再说话。 半晌，子夜说道，「所以，莫扬你以后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你越不照顾好自己，我越开心，这样你多委屈啊。」 见莫扬还是不声响，她继续说，「我知道，你肯定是觉得当年分手特对不起我啊，所以现在后知后觉，感觉很内疚，但是你根本不需要这样子，不是有首歌是这么唱的么，「感情的世界没有对与错」，所以你并不欠我什么，如果你真的欠我什么，也就是个解释，但是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 莫扬扯出一丝笑，苍白的笑容显得格外无力，轻轻重复了她刚刚说的话，「感情的世界没有对与错？」 子夜笑笑，「这也是我最近才想通的事，说老实话，以前我确实怨恨过你，因为我把自己当成了受害者，但是现在想想，你有什么错呢，你有你的理由，你选择跟谁在一起是你的权利，这是你的人生自由啊，如果我真干涉了，那不是犯法了么？ 更何况这社会谁离开了谁，谁会过不下去呢？也只是那时我自己过不了心里的坎，怨恨你只是给自己找了个慰藉。」 「谁离开谁，会过不下去呢……」莫扬清冷的眸子看向子夜，讷道。 子夜想了想，轻松地笑了笑，「所以莫扬，不要再纠结你自己了，你的学识这么棒，肯定能成为社会的栋樑之才的，把糟蹋自己的心思拿出来造福社会，这样多棒啊，到时候你名留史册的时候，我的子子孙孙也可以骄傲地跟别人唠嗑，说，「那个莫扬，好像是我曾祖奶的初恋情人拿呢。」我在地下也跟着你威风，到时候多圆满啊！」 莫扬发出一丝轻声，「子夜，有时候我真是恨透了你这份洒脱。」 子夜也朝莫扬笑笑，眼里有丝调皮，「有个诗人不是说了自古多情空余恨，但是真的恨来恨去也没有意思啊，伤身又伤心，划不来。」 莫扬轻轻笑了几声，「子夜，你非要把话说得那么绝么？」 「心里话也算绝么？」子夜反问。 莫扬撇开视线，良久，缓缓说道，「子夜，和顾北辰在一起，你幸福么？」 第53页 子夜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莫扬这问题，只是幸福这东西不是个实物，所以很难辨别，常常会和一些开心、愉悦、快乐等词混淆； 还因为人心的善变，所以它还是个动态词，即你今天幸福了，明天可能就不幸福了，随着需求层次越来越高，对幸福准则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根本没个准！子夜想了想，如果她不贪心的话，她和顾北辰在一起应该是幸福的。 「她当然幸福。」门口传来顾北辰慵懒低沉的声音。 子夜撇头看去，顾北辰正站在门口斜望着她，然后走过来，揽过她的肩膀，朝莫扬说道，「夜夜很幸福，无需你挂心！」 莫扬扯动嘴角，淡淡道，「没什么，应该的，你不也很关心初恋女友么？」 顾北辰挑眉，「我和你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子夜心里吹过一阵冷风…… 「扬儿，你怎么把输液针拔了……」一个听起来有些严厉的女性声音划破了现在气氛的紧张性，子夜很感激地看向门口的出声之人，不过笑容很快就恰到好处地止住了，因为来的人正是莫扬那位雷厉风行的母亲后面还跟着一个大概是秘书之类的人。 子夜曾在电视上看过莫扬的母亲，好像是在一个类似「天下女人」之类的节目中被採访。事业心强的女人可敬又可怕！ 「快，叫医生来！」莫母一边嘱咐秘书去叫医生，一边向莫扬走过来，脸上有掩饰不了的着急。 医生很快便过来了，重新给莫扬挂上了点滴，莫扬也顺从，躺在床上默不作声等白衣们都散去之后，气氛又开始凝结了。 莫母扫了子夜一眼，向她走来，「想必你就是林小姐吧。」 子夜点了下头，算是承认。 「我们需要谈谈。」莫母疏离而有礼的说道。 「伯母，我想我的女朋友应该没有事要跟你谈。」顾北辰在一旁笑着说，语气还带着些笑意，却让人不容拒绝的。 莫母有片刻的吃惊，得体的笑笑，「那可惜了……」 「不可惜，你应该庆幸你还没和子夜谈过。」顾北辰看了眼子夜，再看向莫母，说道。 感觉气氛又多了几分冷意，子夜拉了下顾北辰的衣角，小声说道，「我们走吧。」 「那就告辞了……」顾北辰说完，便拉过子夜的手走出了病房。 「有没有事情想要问我？」在送她回学校的路上，顾北辰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子夜想到了上次顾北辰也是在车上问她，有没有什么事情想告诉他的，两个问题虽然对象倒置了，但是还是有点联繫的，她上次因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导致被顾北辰中途卸货，所以这次她吸取了教训，很快的回答，「有。」 顾北辰微微眯着眼，「那问吧……」 「晚上吃什么？」 「这个问题我不回答，你再问。」 「刚刚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这个问题我也不回答，你继续。」 「一定要问一个么？」 「说中了才算一个。」 「你最近忙么……」 「林子夜！」 「蓝佳琪是你初恋女友吧？」 第32章 「我觉得你是个会让别人遗憾的人。」 子夜刚问出这句话，心里就开始懊恼了，心跳得扑通扑通的，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表现太蠢了，不是明摆着往顾北辰设下的陷阱跳么？虽然她确实很想知道顾北辰和蓝佳琪的关系。 顾北辰坦然笑笑，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对，蓝佳琪确实是我的初恋女友。」 听到顾北辰亲口承认，虽然子夜自己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但还是感到有点小小的失落。女人是个矛盾综合体，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子夜掩饰性的傻笑几声，望向窗外看着gg牌，正路过蓝佳琪代言的钻石牌子aeaer。多贵的钻石牌子，多美好的女人！ 「还没有其他想问呢么？」顾北辰轻声说道。 子夜转过头来，犹豫了很久问道，「你的初恋应该很美好吧……」 问完后，立马低下头低声说道，「你可以选择不回答的，我没有想探究你隐私的意图，我只是很随便的问问……」 「美好倒算不上，因为蓝家和顾家是世交，所以我和佳琪从小就认识，长大后在一起是件很顺其自然的事，佳琪的性子表面上温婉，实质上很要强，不然也不会不顾全家的反对，一个人去演艺圈打拼。而我那时候也忙着学业，大家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恋爱的感觉，所以我的初恋算不上美好。」 顾北辰言简意赅地说了下整个恋爱的过程，突然转变了语气，看了眼子夜，淡然道，「并不是所有的初恋都像你想像的那么美好，或是跟你的初恋一样。」 「你遗憾么？」子夜问道。 「你觉得我顾北辰是个会遗憾的人么？」 「不是。」子夜摇摇头，「我觉得你是个会让别人遗憾的人。」 顾北辰不可抑制地笑出了声，「看样子你很了解我啊。」 子夜笑着说，「了解你是应该的，先了解你的人，再了解你的胃，我过几天不是要当你的金牌御厨么，总要努力迎合你的标准啊，也不枉我白吃白住你的。」 「挺有觉悟的。」顾北辰轻笑了几声，然后又转变了口气，「但是你怎么就没有觉悟主动交代一下，今天为什么要跑去莫扬那里去。」 第54页 子夜低下脑袋，良久，说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恩？」顾北辰示意子夜继续说。 「我去莫扬那里，然后你就出现了，还出现如此恰到好处，如果我不是个信仰科学的人，我肯定认为你会术。」 子夜想了想，说道，「其实你没有术，知道这么点小事也不难，不然就不会是创造商业神话的顾北辰了。」 顾北辰听完子夜的话，先是诧异了下，很快便瞭然地笑着说，「脑子不算太笨，智商勉强达标了。」 子夜一听，心头就升起了一股无明火，敢情她以前在他心里是个脑残的？今天才算被他检验合格，还是个擦边球勉强的？ 「什么叫「智商勉强达标」啊！」子夜不满地撇了撇嘴，「要不，我们现在回医院去神经科测试一下，我还怕到时候我出来的iq值高得唬住你。」 「不用测了，我拍出来的是负值，确实越高越能唬住我。」顾北辰说道。 子夜气得脸都快绿了，连肚子都气得起了反应，发出「咕咕」的声音，愤愤想到，原来顾北辰除了是腹黑，还很有毒舌男的潜质。 「还说自己不笨，连午饭都忘记吃。」顾北辰又开始泼起冷水，语气冷淡。 经顾北辰这么一提醒，子夜确实记起来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午饭，「因为顾苏芸是在我正要去吃午饭的时候来找我的，所以因为那……然后就忘了……」 见顾北辰脸色越来越暗沉，子夜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然后她看见他扔给了她一袋东西，袋子是某饭店外送时的专用袋。 捧着这外卖盒，子夜感觉自己被感动了，心里泛起一阵阵暖流，转头对正沉默开着车的顾北辰说，「谢谢……」 「我秘书帮我订的外卖，但这个味我不喜欢，正好你可以吃。」顾北辰解释道。 子夜艰难地勾了勾嘴角，「那你有没有吃过。」 顾北辰眼里有丝愉悦，「你在关心我午饭有没有吃过么？」 听到顾北辰的问话，子夜发现自己刚刚的话确实有歧义，忙正解，「我是说，这饭你有没有吃过，是不是剩下来的……」 「废话真多，还不快吃。」顾北辰的脸色又开始不悦了，恼怒地打断子夜的话。 子夜低下头，拆开包装，发现还没有拆封过，忙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朝顾北辰说道，「这么好吃的东西还不合你的胃，真难伺候。」 下车的时候，子夜还打了个饱嗝，顾北辰按下按钮，车窗慢慢打开，叫住了正要进校门的子夜，「放学之后早点回家。」 听到「家」这个字的时候，子夜心里升起一阵异样的感觉，犹豫了下，「我想先去看我爸爸。」 顾北辰应了声，算是答应，「那看完之后早点回来。」 子夜点头。 「要不要让司机过来接你」 子夜忙摇头，「不了，不了。」在众人的瞩目下上车是件过于拉风的事。 顾北辰也不勉强，然后关上车窗，驰骋而去。 其实临近期末的时候，高校一般都会停课复习，a大的其它系都已经老早停课了，但是化学系每次考试的时候都拿出去好的成绩向总院交差，所以该分院校长决定破釜沉舟，下了「考试前一律不准停课，照常学习」的旨意。 所以现在a打其他的教学楼都有了人去楼空的感觉，除了化学大楼依旧保持繁荣闹腾，也算是一特徵之一。 下午连续上完四节专业课，子夜已经累得趴在桌上了，而班里的同学正在讨论要在考试之后集体去聚餐。 大家正为要去哪家饭店争论不休，激烈讨论的时候，一个女声大声响起，「大家说要不要顾北辰请我们吃饭啊。」 讨论声立马静了下来，但很快便爆发出了更大的讨论声，大家眼里都难掩兴奋之情，感觉刚刚这句话就是顾北辰本人说的。 第33章 还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傢伙！ 子夜看了眼提出这个建议的人，是他们班一个叫秦小小的女的，珠圆玉润，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小地，她和她并不熟，连块橡皮都没借过，居然提议要顾北辰请吃饭，子夜在心里撇了撇嘴。 看着大家现在的热情越来越高涨，子夜觉得现在还不出声拒接的话，到时候更难说出口，正要开口的时候，程瑾已经站了起来，大嗓门一吼，「靠！秦不小，凭什么要顾北辰请吃饭啊。」 秦小小笑回道，「你早上还不是叫子夜让顾北辰请你吃饭。」 程瑾语塞，气愤地坐下。 秦小小又看向子夜，说道，「子夜，我是觉得顾北辰是你现在的男朋友，我们都是你最亲爱的同学，让他请我们吃个饭应该不过分吧，更何况，顾北辰是我们学校的名誉教授，学生和老师聚餐也是应该的啊，大家说是不是啊。」 子夜本要说出口的拒绝话被大家齐声吼出的「是」给活生生的憋了回去，表面笑意地看着她的同班同学，内心纠结无比。 要她怎么跟顾北辰开口啊？ 见她没有说话，大家连忙劝说子夜，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到她如果再不答应的话，就太对不住人民群众的期望了。看来他们要顾北辰请他们吃饭的决心是坚不可摧的。 程瑾在一旁小声嘀咕着，「到底谁说胸大无脑的，那个秦小小啊，我看她是用心非浅……」 第55页 这时班长大人向她走了过来，笑容满面，「子夜同学啊，既然大家的心情如此热忱，这说明了大家是多么拥戴你和顾北辰，你有幸能和顾北辰在一起，我们大家都很为你感到由衷的高兴，日日夜夜盼着你能和顾北辰早日修成正果，也好圆我们大家共同的心愿。 作为你的班长，我很想当着顾北辰的面送上我最诚恳的祝福，当然，其他同学也是这样想滴，所以这次聚餐是个好机会，你看？」说完之后，再送给她一个希冀的眼神。 子夜看了眼四周，发现大家的神情都是一样的，满脸的希冀里面是藏着如果她不答应就会被活剥的警示。 她横了横心，痛苦地点了点头，「我会和顾北辰好好说的……」 班长很有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一片赞许之情，一副不枉组织好好栽培过你的样子，「子夜同学你只要稍稍跟顾北辰示意一下就好啦，他肯定会答应的」说完，便笑嘻嘻地走开了—— 大家听到子夜肯定的回答，也跟着陆续出了教室，笑意吟吟的脸上难掩兴奋之情。 「靠！亏他们想得出，都是那个秦小小，她的心思还真不小。」待大家都走完后，程瑾横眉竖目地说道。 子夜撇撇嘴，无语地笑笑，然后和程瑾道了声再见，收拾了几本要考试的书，打算晚上复习，然后便直奔医院了。 跟父亲讲了几个冷笑话，子夜又被林父驱赶出去了，理由是林父嫌她的笑话太冷，而且重复次数太多了，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子夜回到顾北辰那个公寓的时候，推门进去，见顾北辰正在打电话，听口气应该是在对下级训话。 真兇！子夜暗暗给下的定义，一想到班长大人和全班同学对她的殷切嘱託，她心里就一片戚然。 顾北辰放下电话，「回来就开始吃饭吧。」 子夜点头，然后把手中的书放回房间，再洗了个手，来到餐厅坐了下来，顾北辰走了进来坐在她的对面，淡淡说道，「饭菜我已经叫人换了两遍了，我正打算换第三遍。」 子夜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去看爸爸了，我有跟你说的。」 其实她更想对他说：你是傻瓜么？晚了，你不会先吃啊！ 吃完饭后顾北辰指使她去洗碗，便去了书房。 子夜深刻地体会到了深深的心情，她有了想反抗的心，但没有反抗的胆。只能拿洗碗也可以抵销点饭钱来安慰自己。 子夜洗好之后，正要回房间复习，又想到了傍晚的事，纠结了一番，推开了书房的门，顾北辰正在看文件。 「林子夜，你打算一直杵在门口？」顾北辰抬头说道。 子夜讪笑，「那啥，我来是要跟你商量个事的。」 子夜小步地走到顾北辰的书桌对面，小声道，「明天晚上的时候有空么？」 顾北辰放下手中的笔，合上正在批阅的文件，身子往身后的原木椅上一躺，瞧了眼子夜一副侷促的样子，右手轻拈一下太阳穴，似笑非笑道，「难道是又要请我吃饭？」 子夜笑笑，「对，就是吃饭，不过好像要你请客。」 顾北辰轻笑几声，「你和我商量的就是这事么？」 子夜忙说，「当然不是。」 「恩？」 「就是吃饭的时候」子夜看向顾北辰，仔细地注意他的神情。 顾北辰好笑地看向子夜，「那要」 子夜低下头，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也就50来个吧！」 顾北辰眉头一拧，「林子夜，你的意思是，我们约会的时候，带上50多个人在后面跟着。」 子夜有些急了，「不是让他们跟着，而是让他们坐着，坐着……吃饭……」 「你的同学叫你来说的吧。」顾北辰淡淡道。 「你料事如神啊！」子夜笑嘻嘻地拍上马屁，见顾北辰眉头又是一拧，忙走到他身后帮他按摩着太阳穴。 顾北辰感到一怔，柔软的指尖轻轻地下压他的额头两侧，他舒服地闭上眼睛，「明天我会在福缘定好位子，考完试后，你和你的同学过来，因为有个董事会，可能会晚点。」 子夜眼睛一亮，「那就谢谢了——」说完，便跑了出去。 还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傢伙！顾北辰低低地嘆了口气。 睡觉前，子夜打开衣柜的时候，发现里面多了一套睡衣，淡蓝色的棉质短袖短裤，清新淡雅，她很喜欢。 第34章 《恶魔与甜心》 晚上穿着这睡衣睡觉的时候，子夜辗转反侧，一闭上眼，顾北辰发大的脸就浮上她的脑海：笑意盈盈的桃花眼，灿烂如星辰的眼瞳，薄薄的嘴角总不自然地微微勾起，还有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撩起她额前的落髮…… 子夜把头埋在被子里，可以清晰地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声，怦怦怦，真是种磨人的甜蜜煎熬。 以前她总是把自己对顾北辰的感情归为感激，但是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告诉她，她好像已经喜欢上顾北辰了，她的「第二春」（这里「春」意为发情）好像已在不经意间来了。 但是顾北辰对她呢？ 子夜今天起了个大早，可惜不是遵守早睡早起的健康原则，而是昨晚她根本一夜无眠。不想早都难。 昨晚她仔细回想了她与顾北辰在一起的这几个月里发生的事，如果中间没有蓝佳琪，她肯定把自己当女主看了，但事实上她和顾北辰中间夹着蓝佳琪这个完美女主，她只能沦为炮灰女配，如果蓝佳琪是国际原装正品货，那她就是个国产山寨。 第56页 昨天听了顾北辰对他初恋的描述，很简单的叙述，风轻云淡的感情流露。 但不是有句话叫：往往最深情的感情总不会轻易流露。 上个月程瑾正在看本叫《恶魔与甜心》的小说，把故事内容大致跟她讲了下，好像就是a男和a女从小青梅竹马，但是因为该小说的无良作者安排了种种狗血的误会桥段，导致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两人分离了，然后a女就出国了，a男后来遇到了个和a女长得有些相似的b女，开始和b女在一起，就要快结婚的时候，a女回国了，a男和a女上演了明明彼此深爱，却不能在一起的纠结戏码。 当然后来两人的误会解除了，拥抱在绽放着华丽烟花的夜幕下。 可能是因为该小说字数不够的原因，或是作者觉得还不够虐，就是让b女因为情感受挫，变成了的李莫愁，绑架了a女，然后a男带枪匹马出求a女的时候，不幸身亡，从此留a女和b女一个伤心一个自责活在这世上。 子夜想了想，觉得该故事的前半段还是与她的的际遇还是很相似的，果然艺术还是来源于生活，她就是那个悲摧的替身女配，顾北辰对她那么好也是因为蓝佳琪。 早上洗漱的时候，子夜仔细照着镜子，试图发现自己哪里和蓝佳琪相似，照了半天也找不到一处，程瑾也说了她和蓝佳琪不像，难道男人的眼光真的和女人存在很大的差异？ 顾北辰看了眼对面一脸沉默吃着早点的某女，「今天起得够早，不错。」 子夜抬头看了眼正优雅吃着早点的顾北辰，心又莫名地开始跳了，这就是明确自己感情的悲哀，一个劲的瞎捣鼓。跟的本质很相似。 「今天考试，所以有调闹钟。」子夜喝了一口汤，说道。 「哦。」顾北辰随意应道。 「我饱了，先走了。」子夜放下银制汤勺，朝顾北辰说了声，拿起课本便走了。 「等等。」顾北辰叫住了已经在门口的子夜，「晚上6点，福缘。」 考场上，正在大家奋笔疾书的时候，一个纸团扔在子夜的桌上，子夜疑惑地了眼那纸团，继续做题，然后后面的男生使劲地踢她凳子。 靠！子夜转过去怒视，男生立马挤眉弄眼，笑嘻嘻地小声说道，「拆开来，快，你不会后悔的。」 子夜拆开来看了眼，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答案，后面还带着一行红笔写着的字，我是你隔壁班的xx，这是我的答案，你随意参考，晚上你们班的聚会能带上我吗？ 子夜怒，这也太看不起她的智商了？ 正要扔掉纸团的时候，监考老师甲过来夺过她手中的纸团，狠狠瞪了她一眼。 冤枉啊！ 这是另一个监考老师乙走过来，在甲的耳旁轻声说了句，甲犹豫了下，看了眼她桌前的准考证，把纸条还给了她，走开。 她清楚地听到了乙对甲说：她就是顾北辰的女朋友林子夜。 顾北辰，真是块好用的招牌。 考完试的时候，她的同班同学已经自发的聚集在了门口。人还真不少，一个也没少，有的还带上了「家属」。班长大人充分发挥了他的领导才能，从学校借了一辆校车大巴。 「靠！集体春游的时候人也不会这么齐。」程瑾在旁边嘟囔着。 子夜笑笑，「就当是团结同学好了，团结是美德啊。」 五点十分，校车开始开往福缘。车内一片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断，女的大都精心打扮过，不少男都脱掉了休闲服，换上的正式的西服，有模有样的打起了领带。 秦小小还穿了件类似晚礼服的黑色吊带裙，胸前的那两坨肉随车的振动而微微波动着。 程瑾看了眼，朝身边的子夜小声说道，「你看，她是要去等着上菜还是去等着上床啊。」 子夜想了想说道，「上菜是为了满足食慾，上床是为了满足性慾。秀色可餐，食之性也都有把两者相联繫，所以她可能两者都是。」 程瑾笑了声，「你就瞎扯吧！」 顿了顿，说道，「不过我真的很难相信顾北辰会来唉……」 五点四十分，大部队浩浩荡荡的下车，大家的心情除了兴奋外，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紧张之情。 几个女的已经在旁边开始补妆了，一下车的时候就有一个像经理级的人出来迎接，走到秦小小面前，说，「您就是子夜小姐吧，顾总已经订好位子了，请！」 然后对着全场已经呆滞的人说，「大家请啊——」 「靠！敢情他是靠谁穿的最少来认人的。」程瑾愤怒出声。 经理忙反应过来，顾总也没跟他说过子夜小姐到底长什么样的，按照他在社会上打滚这么多年，眼光应该不会出错啊，他有找穿着华丽的啊？结果不是，哎！真是苦了他了。 经理又忙来到程瑾面前，「子夜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有眼无珠，没认出您来。」 程瑾哼了一声，「得，您还真有眼无珠，我也不是你的子夜小姐。」 然后，转身对子夜说，「子夜，走吧！」 子夜停顿了下，对经理说道，「真是抱歉，是我长的太没有特色了，让您没认出我。」 程瑾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拉着子夜进去了。 大部队开始进了福缘的大门。 福缘是出了名的「吃饭就像烧钱」，吃饭的过称是「痛并快乐着」，一方面可以享用精緻美味的菜色，一方面每吃一口就像你的桌底下放着一个火盆，往里面不断地扔着钱。 第57页 看着她的同学们已经做好了位子，子夜想，顾北辰今天不是往火盆里扔钱，而是往巨火炉里扔钱了，那个烧得畅快淋漓的吖！ 「主角呢？」程瑾问道。 「顾北辰说他6点钟的时候来。」 「现在正是已经是六点零一分啦！」程瑾给子夜看了下她的表。 「准么？」子夜下意识问道。 「对着新闻联播调的，你说准不准？」程瑾没好气道，顿了顿，「子夜，好像你的手机响了。」 第35章 这算什么？算是无言的道歉么？ 子夜拿出手机，正是顾北辰来电。找了个比较安静的地方，按下接听键。 女性的第六感告诉她肯定不会是个好电话，果然事实证明她的第六感还是比较准的，顾北辰说他有事不能过来了，然后便挂了电话。 子夜恨不得立马把手机摔了，但是理智地考虑到这只手机价格不菲，如果摔了，后一秒她要承受除了现在气得脸部抽筋带来的肉疼外，还会多了个心疼。 回到位子，程瑾问道，「怎样？是顾北辰在哪了，那个小小都补第三次妆了，应该到了吧！」 「有事不能来了。」子夜淡淡道。 「靠！还真被我这个乌鸦心给猜到了。」程瑾愤愤说道，「他这鸽子放得还真有水平。」 子夜嘆了口气，「是啊，一次性放50多个，多气魄啊，让我怎么跟着五十多只鸽子交代啊。」 程瑾说，「只能实话实说了，咱们又不是机器猫，能变个顾北辰出来，哎！我能想像那个小小听了后脸上的粉都能抖下来。」 子夜正要走到台上去解释的时候，刚刚的那个经理已经上台了，说道，「顾总因为要谈一个案子，今天就不能赶过来了，希望你们能吃得开心，并让我帮他转达他的歉意。」 说完，便出去了，然后进来数十个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开始有讲究地上菜。 场下听完，一片譁然，子夜只能在上面抱歉的笑笑。 子夜回到位子的时候，秦小小已经走了过来，「既然顾北辰不能过来，子夜你总要代她喝杯酒吧！」说完，便给她满上了一杯。 子夜想到她的酒量还可以，这酒的度数也不算高，也就不再推辞，一口气喝了下去。 大家见她这么爽快，都陆续过来让她替顾北辰罚酒。 一杯、两杯、三杯……喝得子夜面带潮红。 果真团结的力量是无穷的，更何况他们採取了轮流战术，即程瑾这毒舌女在一旁开骂拦着上来让她罚酒的人，也敌不过五十多个人的口水，她今天喝下的酒可能比长这么大所有加起来的酒还要多。 林父曾经跟子夜无意提起过她过世的母亲的酒量，说是一个真正千杯不醉的女豪杰，有时候口渴的时候能直接拿家里的二锅头解渴。 子夜想了既然打算开喝，她今天一定不能丢了她母亲的脸，虎母无犬女。 所以在喝的时候，硬是摆出了一副身不摇，手不抖，面带微笑的样子。 直到聚会完后，她从福缘出来的时候还是一副没事样，从大家惊讶的眼里，子夜感觉今天她还是赢了，对着扶着她的程瑾说道，「你看，他们都感到很吃惊呢，的确，我的酒量确实很惊人。」 程瑾拧了子夜一把，「他们吃惊的不是这个，你看对面。」 子夜使劲睁大因为喝得很多而有些迷离的眼，看见，不远处，蓝佳琪正挽着顾北辰的手从对面的一家咖啡屋走过来。 子夜脚一软，差点滑了下去，幸好程瑾及时把她捞了下来，一边扶起她，一边说道，「这不是比装见了鬼还让人难受么？」 「原来他不仅放鸽子，还噼腿……」子夜用仅剩的意识说道，然后便昏睡过去了见子夜又要倒了下去，程瑾忙从后面把她抱住，使劲掐了一下她腰上的肉，「林子夜，输人不能输阵，你给我晕去试试！」 听到程瑾的话，子夜努力使自己清醒过来，不断告诉自己她是「千杯不醉」的女儿，果然这种意识激励法还是有成效的，因为她稍稍环顾四周，还可以看明白大家脸上的神情，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装傻充愣的…… 「子夜，要勇敢面对。」程瑾说道。 其实选择勇敢面对，她还是很希望能晕过去，一晕百了，当然，第一次晕去被拧醒后，出现第二次晕的概率很少，这正是悲戚所在。 然后她看到顾北辰已经向她走来，蓝佳琪已经匆匆上了候在对面的黑色轿车，没有跟顾北辰一起走过来，这应该算不幸中的万幸，不然如果顾北辰只是上来跟她打声招唿，然后跟上次在医院里一样携手蓝佳琪而去，她该多炮灰。 顾北辰越走越近，眉头深锁，她把头一撇，不去看他。 顾北辰从程瑾手里揽过她，一股浓重的酒味迎面扑来，眉头更加紧锁了，低声问道，「怎么喝这么多？」 依靠在顾北辰的怀里，子夜一怔，本能地想拒绝，用手抵着他的胸膛，顾北辰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抗拒，加深了手臂上的力道，紧紧圈住她。 「她为什么喝这么多？」程瑾愤怒地叫出了口，「还不是因为你顾北辰要去赴美人约，她替你罚酒罚的，喝掉的酒多得可以拿来泡澡了……」 顾北辰不再说话，黑着脸抱起子夜。 子夜感觉一腾空，自己已经被顾北辰抱了起来，「顾北辰，你也太折腾我了，你不知道我有恐高症的么？」 第58页 居然是该死的「公主抱」！万一她吐了，不是正是往自己的怀里。 顾北辰低道，「别说话，你有些醉了。」然后便快步离去，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这是什么情况，谁能告诉他们？ 子夜怒，扑腾了几下脚，「不来也就算了，最后的时候还过来扯后腿，顾北辰，你也太不把我当人看了……」 顾北辰把她抱进了停在马路边的跑车，放在副驾驶位上，帮她系好安全带，然后自己上车，发动引擎，加快车速。 她喝为什么喝这么多？还不是因为你顾北辰要去赴美人约，她替你罚酒罚的…… 顾北辰转脸看了眼脸上泛着痛苦表情的女人，握拳使劲锤了下方向盘，顾北辰，你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子夜瞥了眼突然发怒的顾北辰，「怎么，你还想吓唬我不成？」 顾北辰抿了抿嘴，没有说话，然后停下车，快步去路旁的便利店买了解酒药和矿泉水。 「先把药吃了。」顾北辰把手中的药丸递向子夜的嘴里，子夜看了这些药丸一眼，默不作声。 「张嘴。」顾北辰命令道。 子夜冷冷地看了眼顾北辰，然后抓过他手中的药丸，一把扔出了窗外，淡淡道，「开车，我现在难受不是因为酒精的缘故，是因为酒里的水，我需要排放。」 果真酒能壮胆，子夜觉得她现在的气势就像女王一样。 顾北辰好脾气的笑笑，然后又加快了车速。在子夜看来，格外讽刺，这算什么？算是无言的道歉么？ 第36章 「这情况好像叫诈尸。」 进门的时候，子夜推开了顾北辰扶着她的手，「我没事，不劳烦你了。」然后努力使自己不摇晃地走进卫生间去。 过了几分钟，里面传出一阵呕吐声，顾北辰忙跑过去，子夜正在催吐，见他过来，抬头笑着说，「胃里酒精太多，我怕睡觉的时候烧得慌，所以想吐点出来。」 这该死的女人，为什么到现在还在逞强，他真的后悔了，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过去，他明明有叫那边的经理注意她的情况，为什么还出了这么大的意外？ 他真是疯掉了才会接受顾梓楚的提议，说什么感情是要用危机感激出来的，想要知道子夜到底爱不爱他，必须要她清楚自己的感情，所以给他支了个叫破招。 子夜吐了很久，还是一点名堂都没出来。怎么办？酒精伤肾，如果因为这样而要推迟父亲的手术时间…… 她一想到这，心里就更着急了，埋怨自己真是个做事不经大脑的浑蛋，而眼泪也跟出来凑热闹，一颗一颗地滚落了下来。 「吐不出来……怎么办……怎么办……」因为惊慌，她的话说得断断续续。 「别着急。」顾北辰的声音因为担心多了些沙哑。 然后顾北辰搂过她的肩膀，「张开嘴，然后忍一下。」然后把食指伸进她的口腔，直捣咽下。 「哇」的一声，胃里的污秽全部吐了出来。舒服多了，子夜无意识喟嘆了声。 然后漱了漱口水，想去拿毛巾的时候，顾北辰已经拿好毛巾帮她拭擦嘴，动作轻柔而小心。 子夜僵硬地扯了个笑，推开了顾北辰的手，说了句「谢谢」，然后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说道，「今晚如果我有什么在什么言语的地方得罪了你，请你忘了吧，就当做是我酒后乱语，不懂事。 「子夜，你这是在跟我划清关系？」顾北辰的声音压得很低。 「哪敢呢？」子夜转过身来，粲然一笑，「你是我的衣食父母，我爸爸的手术还要多拜託你，我的胆子即被酒精泡大，也不能大到和你撇清关系啊，更何况只是被泡大而已，等明天我去凉凉，也就变小了，希望你不要介怀……」 顾北辰跨步走过去，然后拉住子夜的手，将她推到墙上，低哑着声音「拜託，不要对我这么陌生？」顿了顿，继续说道，「今天的事，我道歉。」 子夜仰起头，看着顾北辰的眼睛，实话实说，「我现在只是暂时性生气，明天就会好的。」 子夜想了下，说道，「还有，以后请不要对我太好，我已经找不到理由了。」 看样子他和蓝佳琪了，她的替身作用是不是也失去效用了？ 「林子夜，你说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好，还需要找什么理由？」 子夜低着头没有回答，因为他把她当成另外一个女人了，这不是一个理由么？ 「我对你好，是因为我爱你。」顾北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子夜睁大了眼睛，思索片刻，说道，「你哄我开心的吧？」 顾北辰微微勾起嘴角，漂亮的黑瞳闪过一丝光，「子夜，你在为我的表白开心？」 子夜摇摇头，「是惶恐。」 看了眼顾北辰夹杂着几许火心的漂亮眸子，继续说，「我怕我现在相信了你的话，明天你又为了你的初恋放开我，然后你又对我好，我又开始相信你，然后你又丢开我……让我多惶恐啊！」 顾北辰低低笑了几声，伸手熟悉地撩她的鬓髮，「以后我再也不会丢开你。」 因为他已经找到答案了。 「子夜，你相信么，从头到尾，我爱你只有你。子夜低头想了想，说，「顾北辰，按理说我听到你的表白，会很开心，可为什么我会感觉很头痛啊！」 第59页 说话，用头撞了下顾北辰的胸膛，「好像真的是头痛，还越来越痛，是不是我身体有测谎仪，测出来你在说话啊，用头痛提醒我你又在逗我玩……」 顾北辰伸手探了下子夜的额头，懊恼地说道，「在听你说胡话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你发烧了。」 第二天子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病床上，鼻子上还塞了根管子，通着氧气。 想一把扯掉氧气管的时候，手居然被拦住了，然后一个笑嘻嘻的声音说道，「别，千万别扯掉，这样塞着看起来比较有重病的感觉，顾北辰看起来会比较心疼。」 撇过头，正看到顾梓楚这个妖孽对她挤眉弄眼，露出了十六颗白牙。 拍拍头，依稀记得昨晚是顾北辰匆匆带她来到医院，但为什么大清早会看到这个让人头疼的傢伙。 「小夜，医生说你是因为昨晚喝了太多的酒精导致发烧头痛的，你这样拍拍是不会把酒精拍出来，没有用的。」 顾梓楚朝她撇了撇嘴，埋怨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她拍脑袋真的是为了把酒精拍出来似的。 子夜想了下，说道，「我拍脑门不是为了把酒精拍出来，而是把酒精拍下去，好排泄。」 顾梓楚笑了几声，「小夜，你有着说不出的可爱。」 子夜也笑了几声，「那你就别说了。」 顾梓楚不理会她的打岔，继续说，「难怪莫扬那小子到现在还对你念念不忘，连顾北辰这傢伙也把自己赔了进去。」然后对她眨了几下眼睛，「要不，我也过来凑一下热闹？」 子夜白了他一眼，无语。脑子又想起了顾北辰昨晚对她说的话，他说他爱上了她，如果这样她之前心里的怪想法又该怎么成立。她怎么会忘记了问顾北辰为什么会喜欢她？ 「顾北辰呢？」子夜问道。 「你终于想到那黑脸公了，他如厕去了。」 「黑脸公？」 「对啊，顾北辰整整黑了一晚上的脸，把一个漂亮小护士当场吓哭，幸好有我的安慰，那个小护士才不哭。」顾梓楚又自言自语道，「我还真是有雷锋精神。」 子夜说，「如果诱骗也算是做好事的话，你应该还蛮雷锋的。」 顾梓楚作势要掐她脖子，突然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对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眨了几下眼睛，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块白床单，迅速把她蒙上，然后便趴在床边叫着她的名字，「小夜……小夜……」 她本想探出头来，顾梓楚笑着说，「难道你不想报昨晚的放鸽之仇。」 她想了想，眼睛一闭，配合顾梓楚演戏。 顾梓楚跌跌撞撞的走到推门进来的顾北辰面前，抱住他，痛声到，「表哥，我对不住你，刚刚我跟小夜开玩笑说你在送她来的途中出了意外，但是我没想到小夜这个娃如此不经吓，一时气不顺，就这么去了……」 子夜在床单下勐翻白眼，顾梓楚也算一人才了！ 顾北辰不理会顾梓楚，独自走到床边，掀开蒙在子夜身上的床单，帮她扯掉鼻子上的管子，「怎么也跟着他胡闹？」 子夜对顾北辰笑笑，看见顾北辰手中提着一个保温瓶，然后用手指了指她对面的顾梓楚，委屈道，「是他逼我的。」 顾梓楚看了眼顾北辰扫过来的眼神，忙摇头说，「这情况好像叫诈尸。」 第37章 「你今天的话多了点。」 顾梓楚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子夜，子夜看了一眼，伸手去拿，但他中途又缩手把苹果放在自己的嘴巴上咬了一口，朝她妩媚一笑，然后再把苹果直接塞进她的手中。 看了眼手中的苹果，子夜抽了抽嘴角，犹豫了下，在顾梓楚没咬的另一边啃了起来。 突然手中的苹果被夺走，「咚」的一声，被扔进了垃圾桶。 子夜惋惜地看了眼垃圾桶里的苹果，对顾北辰说道，「顾梓楚他浪费了一半，你连剩下的一半也不放过。」 顾北辰不理会子夜的抱怨，拿出保温瓶里的粥，盛了一小碗，递给她，淡淡道，「饭前吃水果不好，先喝粥。」 子夜瞟了眼顾北辰手里的粥，说道，「白粥很没有营养，我不要喝——」 顾梓楚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小夜啊，这是鲍鱼粥啦，你真逗！」 子夜囧。 子夜一边喝粥一边问顾北辰，「这是哪家医院？」这个病房的装饰风格有点熟悉。 「爱德利。」顾北辰淡淡道。 顾梓楚接着说，「昨晚，这位顾总抱你进来的时候，点名院长亲自过来给你看情况，然后我好心提醒他说你只是睡着了而已，他还硬要让你住高级看护病房。」 子夜心里闪过一丝甜蜜，问，「真是奇怪，那你昨晚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的身体也出了点情况？」 顾梓楚听完子夜的话，嘆了口气，埋怨地看了眼顾北辰，「我家老爷子被他亲爱的侄子气得高血压了，就住在你隔壁的隔壁呢。」 子夜打量了眼顾梓楚的眼神，里面却一点也没有埋怨顾北辰的意思，难道父子关系如此不和谐？真是让人费解的傢伙。 顾梓楚神秘兮兮地说，「还有再告诉你一个事情……」 顾梓楚说道一半就被顾北辰冷冷打断，「你今天的话多了点。」 顾梓楚撇了撇嘴，「我那天的话不多了？」 第60页 然后继续对她说，「话说真有缘，你的隔壁住的就是莫扬，所以我昨晚就三家跑，这边逛逛，那边看看。」 莫扬就在她隔壁？ 子夜撇头对顾北辰说，「这里有只吵死人的乌鸦，我要回家静养。」 顾北辰笑笑，揉了揉她有点蓬乱的头髮，「恩，这碗粥喝完，我们就回家。」 子夜听完，忙大口喝着粥，没多久就把粥喝完了，一骨碌地爬下了床，对顾北辰笑笑，「好了，现在回家吧。」 顾梓楚笑嘻嘻说道，「我送你哦——」 子夜看了眼顾梓楚笑得跟朵花似的笑脸，似乎还带了点不怀好意的味道，忙说，「不用了……」 顾北辰过来牵上她的手臂，对顾梓楚皱眉，然后就推门走了出去。 子夜走出门口的时候，知道了顾梓楚的不怀好意到底不怀在哪里了，门口数步，莫扬正面无表情立在那里。 顾梓楚忙迎了上去，「我说莫扬你这个死小子，昨晚就立在这里了，怎么大清早的还在啊，也不怕废了你这腿。」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莫扬还上绑带的右腿。 子夜低下头，苦笑一声，莫扬，不是说好了不再折磨自己了么？ 顾北辰但笑不语，微微扫了眼莫扬，继续牵着子夜的手从莫扬旁边走过。 「北辰哥，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子夜，如果再出现昨晚的情况，很抱歉，你就没有资格和她在一起。」莫扬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然后是顾梓楚激动的声音，「太棒了，好有气势的口气。」 顾北辰停下脚步，回过身来，展颜一笑，「是么？」 顾梓楚又忙走到顾北辰面前，右手作话筒状，放在顾北辰的下颚，正色说道，「既然莫先生已经下了爱的宣言，那现在请顾先生表明态度。」 怎么会有如此添乱的傢伙！ 顾北辰微微勾起嘴角，「莫扬，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说这样的话么？」 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有没有资格，我自己清楚，而且我还知道你莫扬能给她的，我顾北辰照样能给，而你给不了的，我依旧能给，而这就是资格。」 「好狂傲的宣言。」顾梓楚总结道，「一个狂傲，一个有气势，不分伯仲。」 然后笑意吟吟地看向子夜，「所以子夜，你就跟了我吧，我现在有三个女人，你过来刚好可以凑成一桌打麻将，意下如何？」 子夜把心里的白眼变成了实际白眼送给了他，然后由顾北辰拉着她走出了医院，上车。 顾北辰一手开车一手拉过子夜的手，轻声说道，「子夜，莫扬已经是你的过去了，你明白么？」 子夜抬头说道，「怎么，你吃味了？」 「对，我很吃味，看到你每次为莫扬的事黯然，我很不开心。」 顾北辰现在的语气倒有份小孩子气，握在她手上的力道也加了几分。 「那你和蓝佳琪呢？」脱口而出的一句话。 顾北辰转过头来朝她笑笑，「你难道忘了昨晚我说的话么？」 「昨晚我头疼，你说什么我都没记得，我只记得昨晚你为了和蓝佳琪约会，放了我鸽子。」 顾北辰低低笑了开来，「子夜，那你再想想，我昨晚到底说了什么。」 「忘了，记不得了。」 顾北辰无奈地嘆了口气，「子夜，我和你说过很多次，希望你能相信我，昨晚的事，我也希望你能相信我，我和蓝佳琪并不是真的约会，这只是顾梓楚那小子出的一个鬼主意。」 「顾梓楚？」子夜惊讶。 「顾北辰点了下头，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他说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发现你已经爱上了我。」 顾北辰一说完，子夜脸也红了，断断续续说道，「那……你知道了……我……」 「恩。」顾北辰眼里笑意闪烁，「昨晚，我送你去医院的时候你一直拉着我的手说你喜欢上了我。」 子夜的脸更红了，「我有说过么……」 然后又连忙自我否定般摇了摇头，说，「不可能……我肯定没有说过。」 「你当然不记得了。」顾北辰说，「一般藏在心里的话，都是在昏迷的时候无意间说出来的，而且多半说完之后，都会记不得或是故意记不得。」 「顾北辰。」子夜急火攻心。 「好了，不用再说了，我都明白。」顾北辰风轻云淡地笑笑。 子夜气鼓鼓的瞪着一脸笑意的顾北辰，然后脑子里又想起顾北辰昨晚说的，从头到尾，问我喜欢的只有你。 「顾北辰，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良久，子夜开口问道，是不是因为蓝佳琪？ 「傻瓜，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上了你，所以我喜欢你，或者说我爱你。」顾北辰转过头来说道。 子夜匆匆低下头去，「你喜欢我，不是因为我长得像蓝佳琪么？」 顾北辰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会有这种怪想法？」 「难道不是么？」 顾北辰轻拍额头，「你觉得你和蓝佳琪哪里像了？」 子夜看了下车上的反光镜，「不像，所以我很奇怪为什么男人的眼光和女人会存在如此大的差异性。」 「男人？」顾北辰疑惑说道，「哪个男人说的。」 「一个计程车大叔说的……」子夜不敢去看顾北辰的神情，低着头说道，「他说我有点像蓝佳琪……」 第61页 「你信了？」 「恩。」子夜点了下头，「因为除了这个，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总觉得不可能有这样的好事发生在我的身上。」 顾北辰嘆了口气，有些自言自语，「看来，我真的要做些什么事，好让你相信我。」 「你要做什么？」子夜问道，「其实我现在好像有点相信你了。」 顾北辰撇头看了子夜，悠悠道，「我要做的事就是把你的「好像」变成「确定」。」 顾北辰送子夜回到公寓的时候，让她好好休息，便回公司了。 顾北辰推进贵宾室的门，蓝佳琪正坐在沙发上浅尝着咖啡，抬头对他笑笑，「怎么，刚从你的小女朋友那里回来？」 顾北辰跨着修长的长腿，走到蓝佳琪的对面，优雅坐下，开门见山，「找我有什么事？」 「昨天无缘无故利用了我，难道我不应该来一个解释吗？」蓝佳琪笑着说。 「只是和老朋友喝杯咖啡，怎么能算利用？」顾北辰笑着端起秘书刚刚给他端进来的茶，轻轻吹动茶叶，闻了闻茶香，风轻云淡道，「今天找我就是为这事吗？」 蓝佳琪苦笑一声，但笑容还有着说不出的雅致，「顾北辰，你对我可真狠心，难道你一点也不念旧情吗？」 「我不是一个善于回忆的人，更何况你我之前的回忆也少得可怜，所以……」顾北辰没有继续说，朝蓝佳琪一笑，「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的。」 「所以你就利用我的感情去试探那个女人的对你感情？」蓝佳琪虽然脸上还带着笑，但眼里已经是一片悲戚，「顾北辰，你也没有自信的时候啊。」 顾北辰脸上维持着恰好弧度的笑容，「我已经说了，昨晚只是老朋友间的聚会，不是利用。」 顿了顿，「还有，我的女朋友有名字给你叫，你不需要用「那个女人」来代替，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她小夜，毕竟她的年龄比你小挺多的。」 蓝佳琪再也维持不下去笑容了，「北辰，可是你却让我一直难以忘怀，我在国外最思念的人就是你，我每次获奖只想和你分享我的喜悦……」 「这只是你的事，与我无关。」顾北辰打断了蓝佳琪的话，「如果没有别的事了，就结束现在的谈话吧，我很忙。」说完，便起身要走。 「那你那天在医院，为什么要丢掉她，选择我？」蓝佳琪站起身来说道。 顾北辰展眉一笑，「因为如果那天我不选择你的话，以你的性格，子夜可能要面对的问题会更糟糕。」 第38章 「子夜，我很幸福！」 暑假后，子夜就要过上了每天的做早餐生涯了，以下是她这几天做早餐的几个艰辛歷程。 第一天，早上起来用电饭煲熬白粥，去超市买来「乌江牌」榨菜，拆开包装，（然后把包装毁尸灭迹）将榨菜放在碟子里，然后放在微波炉里热一下，一顿简易版中式早餐就完成了。 这样的早餐持续吃了三天，在第三天的时候，顾北辰无意打开冰箱，看着里面放着数十包各式各样牌子的榨菜，终于爆发了，「林子夜，你是想把我吃成榨菜片，还是想把你自己吃成榨菜条？」 子夜怨恨，以前她和深深这样的早餐可以连续吃上一个月，她都没有变成榨菜条，深深也没变成榨菜片，怎么放在他顾北辰身上就变成了榨菜片了？真是难伺候！ 第四天，子夜给顾北辰下面条，之前她有想过煮泡面，睡觉前试探性地跟顾北辰商量了一下，顾北辰眼睛一眯，「就是吃它相当于慢性自杀的食物吗？」 子夜为泡面辩解，「你看我，从小吃到大，不还好好的吗，长得多好？」 顾北辰看了她一眼，「表面上是长得挺好的，但是里面什么的，比如脑子……」 子夜做的鸡蛋青菜面得到了顾北辰的表扬，「味道还不错。」 子夜眼睛一亮，「那我们以后都吃这个吧。」 「好吃的东西不能多吃，吃多了也就不好吃了，明天就换个口味吧。」 「那等到你觉得不好吃的时候再换，好不好……」 顾北辰抬眸，「其实在我吃第三口的时候，就觉得不好吃了。」 看来她的厨艺是不能满足顾北辰挑剔的口味了，只能採取引进外援的策略，所以第五天她早起去永和豆浆买早餐，然后放在盘子里装好，等顾北辰过来「用膳」。 「早起去买早餐了？」顾北辰走过来，见正磕着下巴打哈欠的某女，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头，看来早餐的事还真不能交给她，通过这几天她的厨艺他也算是有点明白了，这应该天生属于厨艺无能的人吧。 「恩。」子夜点了下头，解释了下为什么她早起买外卖的原因，「从小我爸对我的德智体教育比较看重，所以忽略了我厨艺方面的修养，而且你也太不好忽悠了……」 顾北辰笑笑，不可置否。 「中午回来吃么？」子夜一边喝着豆浆，一边问道，「如果不回来，就不要叫饭店送餐来了，我中午在爸爸那里吃。」 「恩。」顾北辰随意应道，「晚上早点回来。」 「下个星期美国的医生就过来了，先准备手术事宜。」顾北辰看了眼子夜，淡淡说道，「真的考虑好不让你父亲知道是你换肾给他这事吗？」 子夜无奈一笑，「如果我爸知道了，把他架上手术台比架上一头牛还难，所以只能先斩后奏了。」 第62页 顾北辰笑笑，「手术就在爱德利医院进行吧，人医离这里比较远，而且爱德利的医疗设备相对于人医，先进一些。」 子夜点头，「好。」 顾北辰笑笑，伸手摸摸子夜的头，「那我去公司了，明天我要去墨西哥处理个案子，大概需要三天的时间，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恩。」子夜含笑点头。 「等等……」子夜叫住了在玄门处的顾北辰，然后起身跑过去，在他额头轻轻一吻，「开车小心点。」 就在红着脸转身回去的时候，顾北辰拉住了她的手，双眼星光熠熠，她有片刻晃神，不经意间顾北辰双手已抱住了她的腰，俯下头，火热的舌头已经巧妙地伸到了她的口里，然后是一记缠绵长吻，结束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攀上了顾北辰的脖子，涨红了脸放下自己的手，「这样……我……比较省力……比较省力……」 顾北辰眼里蕴满笑意，然后用下巴轻轻一碰她的额头，「子夜，我很幸福！」 子夜推开顾北辰，「今天黄历上说不宜肉麻，你快去做你的顾总吧……」说完，红着耳根子把顾北辰推出门外。 「爸……」子夜推进门高兴地叫了声林父。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父亲坐在床上黑着脸，旁边的深深拼命地对她做各种手势，可惜子夜看不懂那些没有一点象徵性的手势，撇撇嘴。 想了下，对，父亲不开心的时候，只要自己一撒娇，父亲又会笑容重现的。 子夜笑嘻嘻地走到父亲的床前，坐在床旁边的红色小板凳上，把脸埋在父亲的被子上，撒娇道，「爸爸，今天有没有想我……」然后抬起头眼里含笑看着父亲。 父亲的反应不像以往一样，会轻轻摸着她的头，说，「你这丫头，难道每天非要老爸像报到一样念你一边么？」而是依旧沉默不语。 子夜感觉异常，抬头看向父亲，但父亲却把头撇过去，然后一滴泪落在她的手背上，融入指缝间。 子夜惊慌，「爸，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然后看向深深，示意要他解释。 「姐……爸已经知道了……你要换肾给他，然后直接签手术协议书。」深深说道。 「傻孩子，你怎么连这事也骗爸爸……」林父转过头来痛声道，眼里有藏不住的悲戚。 「爸，你怎么知道的？」子夜低低问道。 「一个小护士帮杜医生整理资料的时候，看到了你签下的换肾同意书，并不知道你是瞒着爸爸的，今天给父亲换药的时候，无意间说起了。」林父没有说话，深深迟疑了下，代为解释说道。 「爸爸……」子夜拉过父亲的手，「爸爸……你听我说，割掉个肾根本对身体没有一丁点的损害，真的，我敢发誓……」 林父沉默好久，然后说道，「小夜，爸爸的病已经很拖累了你，难不成还有拿去你一个肾吗？不管你说什么这手术我坚决不做。」 「爸！」子夜叫出了声，「你知不知道这样让人很难过，知不知道……」 林父还是没有出声，第一次父亲如此生她的气，子夜缓下声音，然后故作轻松，说道，「爸爸，你要相信我啊，我保证我手术后还是健健康康的，我会每天吃好多饭，不再吃泡面，也不会再吃川菜了，我每天都会起来做运动，做眼保健操……我保证我在手术后的身体会更健康，连小感冒都不会发生……」 子夜哽咽了，低道，「所以，爸爸……求你了……求你了，签字好不好……」 第39章 十八岁，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林子夜 子夜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眼角还是湿润的，即她如何劝说，父亲还是不肯签字，使劲抓了抓头髮，心里乱成一团。 父亲坚决的话还响在耳边，「小夜，如果要用你的肾来救我，爸爸宁愿不要这条老命。」 子夜苦笑一声，林义志，你这头倔驴！ 「哎呦，你怎么走路的……」一声娇滴滴的声音提醒子夜，她似乎撞上了别人。 「对不起啊……一时没看路……」子夜连忙道歉。 「我看你是一直没看路吧。」戏嚯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顾梓楚！」子夜抬头，入眼的是顾梓楚正搂着一个时髦靓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而靓女正怒视着她。 「巧啊……」子夜没心思寒暄，扯了个笑，便从其旁边走过。 「小茜啊，我突然闹肚子了，就不能陪你逛街了，你自己慢慢逛啊。」 顾梓楚对怀中的佳人说道，说完，掏出一张信用卡轻轻在佳人的下颚一挑，「千万别客气哦——」 「讨厌！」佳人轻皱秀眉，「是不是看上刚刚那个冒失鬼了。」 顾梓楚笑笑，「你是在怀疑你魅力，还是怀疑我眼光，我口味可一直不清淡啊——」说完，便笑着长扬而去了。 顾梓楚轻拍某女的肩膀，「好巧哦——」 子夜转过身来，蹙眉，「怎么老是你。」 顾梓楚搂过子夜的肩膀，「本公子看你挺失落的样子，又犯起了怜香惜玉的老毛病，所以就跟过来了。」 子夜拉开顾梓楚放在她肩上的手臂，「算了，看到你我更失落。」 「哎！你真嘴跟顾北辰还真是一对。」说完，便拉起她的手，走进了路旁边的一家休闲馆。 子夜没好气地看了眼顾梓楚，喝了口他给她点的摩卡咖啡，说道，「你拉我来就是为了请我喝咖啡的吧。」 第63页 顾梓楚摇摇头，看着手中叉子上的小巧甜点，「女孩就像一块甜点，小巧甜美，放在嘴里满口留香，慢慢品味。」 说完，看了眼子夜，「小夜啊，为什么你不愿做这漂亮的甜点，而做一块东北粗粮馒头呢，一点也不温柔。」 「多些高人指点了，可惜了，相比于甜点，我更想做根面条，好拿来吊死你这个无聊男。」子夜说完，便作势要离去。 顾梓楚忙拉住她的手，一拍脑门「子夜，我终于想起我在哪里见过你了。」 子夜头痛，「你不是昨天还刚来蹭过饭吗？当然见过我了。」 「当然不是。」顾梓楚再仔细看了眼子夜，有点兴奋，肯定地说道，「你就是那个棉花糖女孩啊！」 「什么棉花糖女孩？」子夜皱了皱眉头，「你真的很无聊……」 「好多年前了，好像你那时正在读高中吧，因为你穿着校裙，挺漂亮的。」顾梓楚想了想，有点自言自语，「难怪第一眼我从红墨看到你，就感到在哪里见过你，原来就是那个棉花糖啊！」 他顾北辰在从下就很不屑于爱情这种东西，他的父亲和母亲是这几大世家中让人羡慕的恩爱夫妻，郎情妾意，不过在他眼里是虚情假意，不然顾苏芸又是从哪里来，恩爱只不过是拿来装门面的。 顾家豪门，大家多是在粉饰太平。而他总能轻易看到藏在表面下面的波涛汹涌。 在他五岁的时候，他听到一个家庭教师小声跟他的佣人抱怨，说他是个没有童真童趣的孩子，他那时觉得很好笑，童真？ 童趣？真是让人陌生的字眼，让人不实际，他只会一些实际的，比如何如让这个家庭教师明天从他的眼前消失。 他太聪明，所以不屑于太多东西，或是慵懒于人生，但他会追求一些东西即是他所不屑的，就像蓝佳琪，不然人生未免太无趣，但是他很快发现有了蓝佳琪，生活变得更无趣了。风轻云淡地分手，连理由都懒得给。 那个女人说，他是个让别人遗憾的人，或许吧！不过他无所谓。 他七岁的时候，就被送到英国的贵族学校恩莱学习，每到节假期的时候，顾管家会过来接他回家去参加所谓家族宴会，很无聊的场合，不过幸好，他很擅长演戏。 逢场作戏，顾家的基因可能便有这一点。 他十八岁的时候从英国修完所有的课程，顺便拿回来了剑桥的mba学位，可能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轻易地得到，所以他常常认为他所拥有的事物都是没有什么价值的。 作为顾氏未来的东家，他有多少实力和头脑，是他的二叔和大叔所关心的，不过相比于大叔顾天启，他需要好好应付的是二叔顾天意，不过顾天意太过于厉狠和自负，他往往就是会输在他的自信上。 他二叔叫他一起去接他未来的二婶，未来二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的二婶还去世不到一年，顾梓楚那个小子还缅怀在伤痛中。 好快的速度，新人来得也快，旧人去得也快，他认为旧人去得如此快多半是被气的，顾氏家族的女人往往多是整个家族的牺牲品，台上外表有多少光鲜，台下的辛酸就有多少，他的母亲也成为了这样不幸中的一位，还好，没有被气死，而是被气的看破了红尘，升华了境界。 除了顾家人，谁还能想像出他顾北辰的母亲已是位落髮出了家，皈依了佛门的人呢。 他欣然答应陪他二叔去接他未来的二婶。他知道顾天意只不过是以这个无聊的事情为藉口，一路旁敲侧击地问他现在对顾氏发展的看法和对经济形势的分析，好试探他到底有多少商业天赋，有多少学有所成。 他笑着给了顾天意所希望的答案，只不过是毛头小子缺乏思考和谨慎的空想论。 这样的配合，可以让他放松警惕，认为他还只是个听长辈话的不成熟少年而已。他需要让顾天意产生对他这样的想法。 车开到b中教师公寓的外通道上，他看见一个女人从楼梯里走过来，拖着一个行李箱，应该就是顾天意口中他的新二婶杜雪兰了，听顾天意说，她是这里一个穷教书的续弦。 他暗自感到好笑，她嫁了顾天意就变成了「再续弦」了，女人有时候挺像股票的，被拿来抛去，不过关键还要看你是什么股。 然后让他惊奇的事发生了，一个大概十多岁的小女孩从楼梯里追了出来，叫住了杜雪兰，挺漂亮的小女孩，白净清秀。 不过多久，她拉过杜雪兰的手，然后狠狠地咬着，眼神倔强，死死不放手，他看着差点笑出声来。 「怎么，还有个拖油瓶吗？」他笑着问顾天意。 顾天意冷哼一声，「她哪来这么大的拖油瓶，应该就是那穷教书的独女吧！」 杜雪兰上车的时候，惊讶于他的存在，顾天意介绍道，顾氏少东家。 他朝杜雪兰笑笑，下意识地看了眼他手中的牙印，很深的印记，已经溢出血来。好狠的丫头片子。 他随意问杜雪兰，「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杜雪兰一惊，他自己也一惊，问她名字干什么？ 「林子夜。」杜雪兰侷促地回答道。 十八岁，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林子夜，那时她应是十二岁吧。 第40章 「你的初恋一定很美好吧？」 第二年，他的父亲开始体力不支，住院休养。而他的二叔和大叔也已经等不住了，暗箱操作着自己的股权，彼此开始拉拢和集中权利中心。 第64页 他父亲要他立马去接管顾氏，他笑着拒绝了，以年龄上下还需多磨鍊，飞去美国华盛顿，学习家族企业管理。一门纸上谈兵的课程。 而这只不过是个幌子，他把自己在英国风险投资赚来的一亿美金，投向了美国纽约的信贷基金，所营业务包括企业股权基金，组合基金，房地产投资基金，信用危险分析等。 之后他的商业布局又渗透了娱乐休闲、教育、运输等行业，他有敏锐的商业经济意识和金融行情分析能力。 他二十五岁从美国回来，顾天意已经坐上了顾氏董事长的位子，不过这时的顾氏，已经快要申请破产保护了。顾氏这么快没有气势，他在美国常常会助上它一把。 他以低价和最快的速度购市上的散股，再加上他父亲持有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成功坐上了顾氏执行长的椅子。 这中间当然少不了顾梓楚的帮忙，这小子比他想像中更恨他的父亲，把顾天意拉下水，是他人生最大的快乐之一。 顾氏经过他的整顿，再以他在美国商业的影响力，重新上市，开盘三小时内十五美元的招股价飈升到八十美元。佳绩好得也超出了他的预想，他漂亮地打赢了这场仗。 有一天，他的秘书拿给他一张邀请函，邀请他参加b中八十周年校庆的晚会，本想开张支票捐赠一所教学楼作为贺礼，让陈秘书代他去，而突然想起多年前一个叫林子夜的女孩也在b中，就答应了邀请，让人奇怪的想法—— 晚会的节目很无聊，他挺反感自己为什么会来这，正当百无聊赖的时候，他看见放在桌上的节目单上的最后一个节目写着林子夜的名字。 表演类别：歌唱（钢琴伴奏） 歌唱歌曲《my heart will go on》 歌唱者林子夜 钢琴伴奏莫扬 他一剎微愕，真是一场让人期待的表演。 果然林子夜就是上次他看到的那个女孩，现在已经长成花样少女，莫扬就是他莫伯伯的儿子。真没想到会组成一块去。 她的声音很好听，有种清凉的感觉，唱歌的时候带着淡淡的笑，一首哀愁的歌，硬是让她唱出了一丝幸福的味道，配合莫扬行云流水的钢琴声，更是将音质发挥到了极妙的点上。 是在所有世家孩子中，他比较看好的也就是莫扬，没想到莫振国这个沽名钓誉的人居然可以生出这般优秀的儿子。 可惜生了一副清冷肠子，让他能登台演出，这女孩在他心里的比重肯定是不轻的。 小时候世家之间聚会的时候，莫振国有让他弹首曲子献艺，他回道，「琴艺浅陋，难登大雅之堂。」 当时顾梓楚笑得喷出了酒，「不给老子面子，此乃好儿子也！」 他不得不说，在所有的节目中，她和莫扬的表演最得他心的，从场下气氛也可以看出他和她的节目很精彩。在他们谢幕的时候，他竟发现自己鼓起了掌。 穿着白色蓬蓬裙的甜美少女和一身黑色礼服的俊雅少男，他突然觉得这幅画面挺碍眼的。 而后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问他，「你的初恋一定很美好吧？」 他想起了那年莫扬牵着她的手谢幕的场景，一种不得的不让人承认的滋味泛起，这滋味叫嫉妒，然后他淡淡道，「并不是所有的初恋都是美好的，或者是跟你的初恋一样。」 第三次见到她，是在一个夏天，因为红灯，他在车里望去，穿着b中的校裙，一手拿着三根棉花糖，一个路边的老乞丐向她讨钱，她一脸窘样地摸摸袋子，摇摇头，然后给了老乞丐两根棉花糖，红着脸走了。 顾梓楚因为搭他的顺风车，所以也在车厢里，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说道，「那女孩的脑子肯定被塞了棉花糖，居然给了两根棉花糖给乞丐，真秀逗啊！」 他笑笑，不置可否。 第四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在皇城工作，看样子生活过得并不好。 画着浓妆，依旧遮掩不了清丽的面容，小心翼翼地过来给他倒水，居然还会踩到他的脚，语气诚惶诚恐，眼里却没有一点诚意，希望能早点离开。 突然一时兴起，把她拉向自己的怀里，而她居然叫，「非礼……」 好有乐趣的一个女孩！ 那时一个很滑稽的念头冒出来，从不相信缘分的他，竟会觉得他和她存在了那么一种缘分。 他想，第四次遇到，他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了呢？ 子夜回到住宅的时候，见周阿姨正在拖地，周阿姨是这里的固定钟点佣人，因为周阿姨都是这时间段过来，而这时间段她都在学校，所以子夜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后才知道周阿姨的存在，还因为这齣了件糗事。 有一次，子夜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自己昨天换下的衣服全部洗好了，还包括女孩子的小可爱，被晒在外面的阳台上。在风中摇戈，好刺眼的画面。 子夜红着脸跑到顾北辰的书房，吞吞吐吐地说，「那个谢谢了……」 顾北辰头都没抬下，「谢什么？」 子夜以为顾北辰装客气，继续说，「要谢的，你这么忙还要干这些琐事……」 顾北辰抬头蹙眉，「什么琐事？」 子夜吞了口口水，横下心来说，「就是……洗衣服啊……不过那个内衣……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那样不好……」 第65页 顾北辰支起头，一脸好笑，「子夜，你是用什么思维思考我会去洗你的内衣？」 囧！ 之后她才知道她的衣服是周阿姨洗的。 「夫人，您回来了。」周阿姨抬头有礼地打了声招唿。 「你好，辛苦了。」子夜笑着打招唿。 「小的不辛苦。」周阿姨说。 子夜被雷了，犹豫了下，问，「你认识顾管家吗？」 「他是我家先生。」 子夜抽了下嘴角，扬起了一个笑容，「这样挺好的……」 第41章 最庆幸的是，手术很成功。 子夜回房间，脸上的笑容就停下来了，她总是这样，在外人面前，总能轻易地扬起笑容，父亲告诉他，她笑起来很好看，所以要常笑。 爬到了床头，拿起放在床头的照片，是她第一次上学的那一天和他父亲一起照的，照片上，她背着一个红色米奇书包，气势赳地抬着头，牵着一位长相儒雅的男子。 她从小就没有母亲的概念，也不稀罕别人的母亲，因为她有个把她宠上天的好父亲，所以她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没有母爱而感到伤害。 她是他父亲的一个小公主，父爱已经浓浓将她包围。每次父亲去外地开会的时候，总会给她带好多好吃的糖果和漂亮的衣服，然后她穿上父亲给她买的公主裙去给教师公寓楼里的其它小朋友分糖果，在他们羡慕的眼里，自己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子夜闷闷地笑了几声，把头埋在膝盖上，闭着眼睛。 过了很久，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然后是推门而进的声音。 顾北辰走到了子夜跟前，蹲在身子，捧起她的头，如若珍宝，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今天怎么不在餐桌上等了？我一回来还习惯性地往餐厅那边看呢。」 子夜轻轻笑了声，笑容有些恍然，「今天不是很饿。」 「不是很饿也要吃点，走吧。」顾北辰轻轻地拉过子夜的手。 子夜没动，朝顾北辰说道，「你明天真的是去墨西哥处理案子么？」 顾北辰一怔，然后笑着说，「傻瓜，你不相信我吗？」 「可是顾梓楚说你要去南京，找一个和我爸爸血型很匹配的人，因为他不同意要捐出自己的肾。」子夜淡淡说道。她有时候明明是很着急，往往口气很平淡。 顾北辰的笑容停在脸上，眼神倏然深沉，然后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我在医院的记录库看过他的资料，血型和伯父的很吻合，手术后出现排斥的概率也很小，成功率可以达到用你的肾来做手术。」 「我爸爸已经知道了我要把自己的肾换给他。」子夜低下头，不去看顾北辰。 顾北辰明显地感到胸口一紧，但还是微笑着说，「伯父是什么反应？」 「我爸拒绝做手术。」 「伯父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顾北辰柔声道。 「那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呢？」子夜平静的问道。 顾北辰没有说话，微笑着听子夜继续说下去。 「如果问我没有猜错的话，我爸会知道这件事，应该是你叫人说的吧，我是说那个小护士，是你指使她对我爸无意透露的吧。」 「子夜，我这是为你好，你没必要拿出自己的一个肾，你相信我好不好，用南京那人的肾手术率也是很高的，相信我。」 子夜讷道，「我之前很相信你会帮我守着这个事，不会告诉我爸的，我真的很相信。」 顾北辰想伸手抚上她的脸庞，那里还留着一丝淡淡的笑容，却很陌生，突然有种很害怕的感觉袭击上他的神经末梢，然后像电流一样快速在他的全身流过，他哑着声音，「子夜，你叫我怎么捨得让你割掉一个肾。」 子夜低头思忖，良久，她和顾北辰中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沉默的冷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唿气声。 然后子夜抬头对顾北辰一笑，眼睛亮上了几分，然后伸手搂上顾北辰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头，「好，我相信你。」 第二天?顾北辰飞去了南京。 子夜赶到医院，申请手术提早进行，杜医生託了托眼镜，问，「有什么理由吗？」 「换肾手术不是越早越好吗？」子夜说。 「可是……」 「拜託了，杜医生。」子夜的语气里有浓烈的请求。自己有多余的肾可以用，干嘛要割别的，要顾北辰亲自前去商量的，那个人可能是不愿意的，即用金钱买不了，就没有意思勉强了，她子夜不是善良的人，但不能自私啊！ 杜医生思考了下，「好，早点手术确实有对你父亲有帮助，但是，子夜你准备好了吗？」 子夜轻松一笑，「我已经准备好久了。」 「好，那我这就去安排。」 第二天，子夜和林父进了手术室，子夜牵着父亲的手，两人对视笑笑，昨晚，林深深递给林父一封信，里面只有一句话：爸，难道你忍心让我失去你吗？ 顾北辰接到顾梓楚的电话时，正和这个南京人协商，上个星期他的秘书就来过了，但是无功而返，说这个南京人实在是太难商量了，即开出接近天价的价码，也不愿捐出自己的肾。 原因很简单，这位南京人正是这里的省级高官，没必要为了钱而卖出自己的一个肾。 顾北辰朝这位叫何强的人笑了声，说了句，「抱歉，我接个电话。」便走到不远处接通电话。 第66页 电话那头传来顾梓楚着急的声音，「表哥，快回来吧，别在那里磨蹭了。」 顾北辰不悦，「怎么了，我这里还没有谈好。」 「别谈了，小夜已经被运进手术室了，估计现在肾已经割掉了。」 「你不早说。」顾北辰压低了怒气，紧握的拳头抵在墙上，青筋暴露。 「我前一秒知道，后一秒就打给你了，还不够早吗？」顾梓楚感到挺委屈的，上次在休闲馆不小心告诉了她了顾北辰要去南京，偏偏又被她套出来顾北辰去南京是为了找肾源的那个人，因为这事他被顾北辰狠狠地教育了，拿走了他在股市百分之3的股份，真狠啊，那是他泡美眉的老本啊。 顾梓楚说，「表哥啊，这事真的怨不得我，主要是因为小夜太有能耐了，这能耐让我也刮目啊，你说我长这么大，也没胆子耍过你啊……」 还没等顾梓楚说完，顾北辰已经恼怒地把手机摔在了墙上，这该死的女人！ 她说，好，我相信你。 见鬼去的相信吧！ 何强被顾北辰突然的怒火吓去了，他真的捨不得割掉自己的肾啊，虽然条件确实很诱人，但是当官的人不是都很胆小吗，这种损害身体的事，他怎么捨得干。 但是现在他偷瞄了眼这位赫赫有名的顾总，强烈的怒气似乎都可以烧到他了。 他想如果不割肾的话，已经不是损不损健康的问题了，而是会不会危害到生命这个问题了。 何强想到这，战战兢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顾总，那个肾……我……我割。」最后说出「割」的时候，何强觉得比自己要被宫刑了还需要勇气。 顾北辰冷眼一扫，推开门走了出去。震响的关门声久久迴荡，何强摸了摸自己肾的位子，低道，「真好，还在。」 顾北辰一下飞机就赶到医院的时候，航班是晚上的，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手术老早已经结束了，本想大发一顿脾气，可是走进病房看到子夜睡得如此安逸，即再大的火气，也只能化成眷恋的柔情，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然后她不安地蹙了下眉，继续睡着。 顾北辰在心里的笑，如此敏感的傢伙。 不过最庆幸的是，手术很成功。 第42章 死心吧！ 林深深进来的时候，正看到顾北辰深深凝望着自己的姐，眼里的深情让他不好意思过来打扰，不过他还是打扰了。 林深深轻咳了一声，「北辰哥。」 上次顾北辰和他见面的时候要求他这样叫他的，本来是要他叫他「姐夫」的，但是她姐林子夜在一旁说了句，「名不正言不顺。」顾北辰气得当场拂袖而去。 顾北辰向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再看了眼病床上的子夜，走了出去。林深深跟在他身后。 两人坐在门外走廊上的长椅上，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外射进来，投下一道暗影，细细微微地晃动着。 林深深知道这次姐要求提早手术原因，他也本以为顾北辰会很生气，但是看到刚刚这一幕，他放心了。 顾北辰的脸色还有些倦意，下颚有些清渣，「明天我帮你的姐转院到爱德利，那里的环境好点。」 林深深点头，然后迟疑了下，问道，「北辰哥，你是因为什么喜欢上我姐呢？」 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虽然他自己认为她的姐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但是人总是护短的，他林深深这样认为也是要把林子夜身上所有的坏毛病全把去掉为前提条件的。 她姐脾气坏、懒惰、吃得多……他有点难以想像像顾北辰这样神一样的男子会喜欢上他姐。 顾北辰沉思了下，淡淡说道，「觉得爱一个人的感觉挺好的，而那个人恰好就是你姐而已。」 有时候爱情就是一份恰好，而他顾北辰的心里恰好只能装上林子夜，然后感情恰好的升温，让他维持着一份恰好的感动，即使付出的时候也感觉自己离幸福很近。 幸福？从小对他来说就是个陌生的词，以为自己生命里只会有裸的商业利益，但是因为她的出现，他慢慢熟悉幸福的味道，即使是有时候喜欢她喜欢到心里害怕。 林深深转头对顾北辰笑了两声，叫道，「姐夫。」 顾北辰轻拍林深深的脑袋，「现在才知道叫啊，等你姐醒了，在她面前多叫几声。」 顾北辰正要起身的时候，看到走廊不远处有个清修的身影，勾了勾嘴角，走了过去，这时一个坐在轮椅上小孩已经抢在了他前面。 莫扬也看到了顾北辰，迟疑了下，走了过来，而小卓天已经来到他的面前，拉住了他的裤脚，「大哥，你总算过来了。」 莫扬朝小卓天笑笑，「对不起，最近有些事，所以好久没过来了。」 他是在早上知道关于子夜手术的事，明明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来，但是心不由己，总想过来看看，哪怕只要看一眼也好。 「顾北哥。」莫扬笑着朝走过来的顾北辰打了声招唿。 顾北辰也朝他笑笑，看了眼莫扬的腿，绷带已经拆了，「好的挺快的。」 小卓天拉上莫扬的手，仰着头说道，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大哥，昨天子夜姐姐动手术的时候，你没有过来，我可是生气了，身为她的男朋友，怎么可以不过来呢。」 莫扬尴尬的笑笑，顿了顿说道，「卓天，我只是子夜姐姐的朋友。」 第67页 顾北辰抿着嘴微微地笑着，「我才是你子夜姐姐的男朋友。」 看了眼莫扬，然后在看向小卓天，皱了下眉，「小鬼，你的眼力可真差。」 小卓天机灵地反应过来，朝顾北辰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这个也不错啊！」 子夜醒来的时候，病房没有一个人，心里有种淡淡的失落，昨晚的手术，医生本要给她打昏睡剂的，但是她因为要第一时间知道父亲的手术情况，硬是没让医生给她打。 她说，「昏睡剂就别打了，到时候多给我打几针麻醉，功效要强一点的，别中途的时候功效过期了，那我可真要痛晕去了。」 杜医生朝她和蔼笑笑，「子夜，在手术前还开着玩笑的，我当医生这么久，你是第一个。」 子夜顽皮的眨了下眼，「我这不是在解压么？对手术有帮助。」 昨晚手术后，在昏睡之前，听到杜医生告诉她，手术很成功。 子夜想到这，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父亲的病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弦，绷得紧紧的，好怕突然有一天醒来这根弦会突然断裂。 但是，幸好。 子夜转眸的时候，门口正站在两个男人，和一个快成年的未成年。顾北辰、莫扬和林深深。 原来大家都喜欢集体出洞啊！除了林深深，其他两个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子夜扬了个笑，想支起身子，但是突然牵动了伤口，倒吸了口冷气，真疼！ 顾北辰沉着一张脸走过来，「怎么割掉一个肾还如此不安分。」 子夜瞪了眼顾北辰，强词夺理道，「一个肾走了，另一个闷得慌，正在里面闹腾呢，因为还没有适应离别之愁，所以吵着要出来，确实很不安分。」 顾北辰用鼻子哼了口气，「你的肾跟你的人一样能耐。」 子夜知道顾北辰是指她骗了他这事，也感到丝过意不去，害得人家瞎跑一趟，确实不道德，就「呵呵」地朝顾北辰笑了几声，算是道歉。 抬眸之际，正好碰到莫扬投来的关切目光，有丝尴尬，「莫扬，你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吗？好像脚已经好了，恭喜啊！」 莫扬挤出一个笑容，「恩。」算是回应子夜的话。 子夜更尴尬了，她说了这么长的话，莫扬只有一个「恩。」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莫扬顿了顿，问道，清冷的声音有丝沙哑。 子夜想了下，说道，「放血有益身体健康，我挺好的。」 然后看向在一旁当柱子的林深深，「尤丽，我们的爸爸现在状态怎么样？」 「我刚刚去看过，现在还在加护病房，过几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深深说道。 子夜会心一笑，「等下，我去看看他。」 「你现在还不能下床。」顾北辰冷冷打破子夜的念头。 子夜郁闷地玩着手指，闷闷不乐。 这时杜医生过来，拿着一本记录本，笑着问道，「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现在麻醉过去了，伤口有些疼。」子夜朝杜医生商量道，「可以再打支麻醉么？」 杜医生摇摇头，「这东西打多了，可不好，等下我给你的输液瓶里加些止痛药，会有些帮助。」 「谢谢杜医生。」子夜甜甜一笑。 杜医生笑呵呵道，「不过子夜昨天很勇敢哦，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杜医生想到昨晚这个女孩做完手术后还扯上他的衣角，问她父亲的情况，直到听到手术成功才昏睡过去，让人动容啊。 子夜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那是因为麻醉多打了些。」 「不过昨晚你的表现让全院的医生和护士都感动了呢。」杜医生走到门口还转过头来说道，然后走出了房门。 顾北辰抚上子夜的额头，用手指梳理她有些凌乱的头髮，低低说道，「连动手术的时候也是个倔驴。」语气有着无限的宠溺。 子夜笑笑，不说话，看着顾北辰，眼睛亮亮的。 莫扬抿了下唇，然后淡淡说道，「子夜，那我先走了。」 子夜一愣，转过头来朝莫扬笑着说，「谢谢你来看我。」 莫扬扯起一个笑容，淡淡的笑容好像就要随风吹去，清俊的脸庞已是成年男子的成熟轮廓，却比年少时更显沉默了，看了她一眼，然后便走出了门。 莫扬，看到她如此幸福，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你给不了的，顾北辰能给。 死心吧！ 第43章 原来她也是会主动的！ 清晨的长廊如此寂静，长廊上的投影如此孤寂。 第二天，子夜和林父都被转到了爱德利的高级病房，因为林父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所以和子夜的病房时分开的。 「顾北辰。」子夜闹起了脾气，「你太过分了。」 顾北辰好脾气地把一勺麦芽粥，轻轻吹了口气，然后放在子夜的嘴前，「先吃点东西，再发脾气。」 「你不让我去看我爸爸……」子夜把头一撇，申诉自己的不满。 「医生说你还不能随便走动。」顾北辰加重的口气。 子夜的脸垮了下来，可怜巴巴地看着顾北辰，「那你抱我去吧！」 「小夜。」顾梓楚从门口走了进来，穿了件粉红色的衬衫，笑容满面，手里捧着一盆仙人球，「小夜，我觉得这仙人掌长得挺像肾小球的，送给你。」 第68页 子夜不动声色地白了眼顾梓楚，说道，「你的嘴巴也挺像这带刺的仙人球的。」 顾梓楚得意一笑，「割了个肾，脾气还是不好哦，刚刚我正听到你对我们的顾总发脾气，什么事，跟哥哥我说说，或许哥哥能帮你哦。」 「什么哥哥啊，别乱拍关系，我跟你没有一点关系。」子夜把头转过去的时候，顾北辰送过来的麦芽粥正好放进了她的嘴里。 「多吃几口，吃完后我让你看你爸爸，随便帮你教训这小子。」顾北辰风轻云淡道。 子夜吞下粥，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商量道，「那我们把他的脸打成仙人球，身体打成仙人掌，好不好。」 「林子夜，你当我是橡皮泥么，扁圆随你搓？」 子夜得意地笑了两声，有人撑腰的感觉真的很好，而且撑腰之人是个大boss，「我不当你是橡皮泥，我当你是软柿子。」 顾梓楚气结。 此乃正宗小人得志也！ 过了不久，顾梓楚又将头伸了过来，说，「不过我觉得按照人伦常理，你还是要叫我一声哥。」 子夜在一旁乖巧地喝着粥，她和顾北辰都没有理他，仿佛对顾梓楚的话置若罔闻。 顾梓楚并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你的小妈是我现在的小妈，我现在的小妈是你曾经的小妈，而小妈也是妈的一种啊，所以相等于我们有个共同的妈，根据人伦常理，难道你不应该叫我一声哥吗？」 子夜郁结，说，「我是人他妈生的，你是妖他妈生的，谁跟你同一个妈啊！」 见顾梓楚一副受了气的样子，子夜问道，「难道你是妖他爸生的？」 顾北辰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转向顾梓楚，说，「怎么还不去扮演你的孝顺儿子。」 顾梓楚重嘆了口气，「那老爷子最近脾气很不好啊，难伺候！」 说完，想拍几下子夜的脑袋后离开，不料手刚伸过去，就被顾北辰拍了下来。然后子夜在一旁没心没肺地笑着。 中午，子夜本以为真的可以见到父亲了，没想到顾北辰只是在她的病房安装了个视频对讲机，她按了下遥控器，父亲正在屏幕上对她笑，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眼睛却是炯炯有神的。 然后父女两人对讲了将近一个小时，一般都是她在讲，父亲在听。后来子夜考虑到会影响父亲的休息，才忙按下遥控器的按钮。 很幸福，很知足！ 第二天，程瑾是带着一腔怒火过来看她的，进门噼头就骂，「靠！林子夜，你也太他妈的让人恼火了，我真是被你气疯了，居然连我也不告诉。」 子夜歉意地笑笑，对程瑾指了指门外一个「静」的图标。 可能因为程瑾的嗓门太惊人，还是因为护士们都过于敏感，程瑾这一吼，引来了数个护士，然后一个特勇敢的小护士指着程瑾说，「小姐，这里是顾总女朋友的病房，请你不要在这里闹事。」 程瑾怒吼，「老娘是是来探病的，不是来闹事的，我还是你们的顾总请过来的。」 小护士徵询地看向子夜，用眼神示意此人真的是顾总请了的么？ 子夜朝护士们点了点头，她们才离去，走前还疑惑地看了眼程瑾，怀疑她是从神经区跑过来的，程瑾气得脸都绿了。 「得！瞧你笑得缺心眼的样子。」程瑾走过来没好气的样子，「看来老娘白担心你了。」 「我哪里有笑的缺心眼啊。」子夜笑着为自己辩解。 程瑾坐在子夜的床头说，「今早我一出门的时候，有个西装笔体的人在我家门口，我那个雷啊，然后他说带我去见你，我那个担心啊，以为你出啥事了，有关黑社会的电影全部被我联想过了，从中国的《枪火》想到了国外的《纽约黑帮》，还真怕你这个脑残的得罪了谁……」 程瑾喝了口放在子夜床头的水，继续说，「然后那个西装人告诉我你进医院了，我恨不得他的时速超过一百三十向你飈过来，下车的时候，我才从他口里知道你提前手术了，他妈的，气得我恨不得把你另一个肾也割掉……」 「其实我之前动手术的时候本想打电话给你，但是觉得那场面挺血腥的，就算了。」子夜瞎搬理由。 「靠！我又不是在手术台蹲着，我来也是在们外守着啊，血腥啥？」程瑾瞪了眼子夜。然后问道，「顾北辰呢？」 「刚刚回公司了。」子夜说。 「难怪要让人请我过来，原来是给你解闷的，用心良苦啊……」程瑾酸熘熘道，「如果不是你上次跟我解释同学聚会的时候顾北辰和蓝佳琪为什么会出现，我还真以为子夜你是个炮灰呢？」 「那你现在觉得我是什么呢？」子夜问。 「还是炮灰啊！」程瑾坏坏笑道，「不过炮灰也是有春天的！」 「不过……」程瑾转变了下口气，犹豫了下说道，「不过现在娱乐杂志上顾北辰和蓝佳琪的事炒的很火，几乎每条关于他们的新闻都可以上头版，好像你也被挂在上面了……」 「我也上报了？」子夜惊讶。 「是啊，还照的挺丑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偷拍的。」程瑾小声说道，「不过跟你在报纸上被写的形象很符合。」 「什么形象啊？」 「想飞上枝头的小麻雀。」 子夜翻阅着各种娱乐报纸和财经杂志，头版或是封面上都是顾北辰牵着蓝佳琪的照片，再配上让人遐想的文字，有种两人好事将,近指日可待的感觉。 第69页 这些报纸和杂志是子夜叫上次那个叫程瑾出去的勇敢小护士买来的，小护士把这些递给她的时候还一脸战战兢兢的样子，子夜扬了一个花一样的笑容，「我就是解解闷。」 顾大总裁和蓝佳琪余情未了？！ 揭秘两人的青梅竹马恋情！ 林子夜麻雀变凤凰的心愿即将落空！！ 本年度最劲爆的话题！！ 蓝佳琪亲口承认她和顾北辰一直保持密切联繫！！ 白雪公主的故事怎能让灰姑娘来打破？！ …… 子夜无语地笑笑，顾北辰，爱上你，真是件辛苦的事！ 拨通了林深深的电话，嘱咐他不要给爸爸看最近的报纸和杂志，电视也不要。林深深在那边犹豫了下说道，「姐，我相信北辰哥对你是真心的。」 子夜笑笑，「我知道。」 顾梓楚走过来，自从她转来爱德利，这傢伙一天来几次也不知道了。 顾梓楚看了眼子夜床头的报纸，笑意盈盈道，「好多花边新闻啊。」 子夜说，「还好，没有你多，也只是一对一的花边新闻，而不是一对多的桃色新闻。」 顾梓楚无所谓地耸耸肩，然后眼睛亮亮看着她说道，「要不你跟了我吧，以后我也不再玩一对多了，就我们俩，一起玩一对一的。」 子夜想了下，说道，「暂时还没有红杏出墙的打算，难道你萌生了挖墙角的念头？」 顾梓楚微微一笑，「知我者，夜也！」 子夜轻轻一挑眉头，「恭喜你，你被出局了！」 顾梓楚作出一副悲戚状，「夜夜，你好狠的心哪。」 子夜说，「对待敌人就应该有秋风扫落叶般的狠决。」 然后轻瞥了眼顾梓楚，「对你，我已经够仁慈了。」 顾梓楚本要转怒的脸突然扬起了笑脸，还一脸同情的看了眼她说道，「我知道小夜你今天心情不好，表哥和佳琪姐要破镜重圆了，你确实有些委屈。」 顾梓楚这厮肯定是过来火上浇油的，唯恐天下不乱的傢伙！ 子夜笑笑，「我和顾北辰名正言顺的的，我委屈什么。」 顾梓楚差点喷出口水来，「小夜呀，难道你就不怕吗？」 难道你就不怕吗？子夜想，爱一个人就要相信他，自从上次顾北辰跟她表白后，她相信他也是爱他的，从暗恋升格为了互恋，她也不知道这场恋爱可以走多久，但是爱了就要努力走下去啊！ 「我当然怕了，但是即使害怕我也要走下去，更何况我相信顾北辰。」子夜说道。 顾梓楚冷笑一声，「文艺女青年。」不再说什么，便走去了门外。 顾北辰过来的时候，子夜正在搅口香糖，是程瑾过来看她的时候给她带来的礼物，说多做些口腔运动也是有好处的，增强抵抗力。 顾北辰脱掉外套，放在衣架上，像是回到家一样自然，也对，顾北辰这几天也是每晚都住在这里的，办公和生活都移居在这里了，幸好这个病房够大，像一个小套房，不然还真挺别扭的。 顾北辰走到子夜床头，坐了下来，然后帮子夜支起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轻声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很好，感觉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子夜笑嘻嘻道。 「是么？」顾北辰微微一倾头，就可以通过宽松的领口，可以看到她里面白皙的肌肤，心头一热，俯身将唇轻轻碰上了她的唇瓣，若即若离地厮磨，突然小巧的舌头伸进了他的嘴里，有丝青涩，慢慢挑动着他所有的感觉神经，他勐地擒住她的脑袋，长舌直驱而入，加深了这个吻。 原来她也是会主动的！ 第44章 两个女的为你相争，你是不是觉得脸上特有光 「那个……」子夜推开顾北辰，脸上红潮未消，吞吞吐说道，「那个……我把口香糖吞下去了……」 顾北辰哭笑不得，习惯性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髮，柔滑丝质的秀髮从他的指间划过，然后将她揽向自己的怀里，低道，「口香糖吞下去会不会有事，要不要叫一个医生过来问问？」 子夜连忙摇摇头，「多丢人啊，医生最喜欢问人事情了，到时候他问我为什么口香糖会吞进去啊，我该怎么说啊？」 顾北辰轻笑几声，「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实话实说也可以啊。」 子夜嗤嗤地笑了两声，突然一本杂志从床单里滑了出来，「咳咳咳……」 笑声直接变成了咳嗽声，顾北辰，你可不可以当这本杂志是幻觉吧，当做看不见，看不见…… 顾北辰低头捡起杂志，微微看了一眼，然后注意到了子夜的异样，往床单下一伸手，又拿出了大把的报纸和杂志。 顾北辰大致地翻阅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了眼子夜，展颜一笑，「你怎么看？」 子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当这些是前沿问题探讨的茶座会啊，看完之后还要说想法？ 子夜清了清嗓子，说道，「现在的狗仔力量真是太强大了！」 顾北辰微微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子夜想了想继续说道，「你看，就是你右手这本叫《娱乐天地》杂志的狗仔吧，居然可以挖到你年少时是和蓝佳琪亲吻的照片，可以克服时间长远这个问题的阻碍，强大啊。」 顾北辰看了眼手中的这本杂志，确实是自己和蓝佳琪的亲吻的照片，不过是在家宅室内，狗仔又怎么会拍得到。没想到那个女人连这种照片还留着。 第70页 「还有啊，你看《娱乐天地》下面夹着的这张报纸吧，上面有篇文章叫《最让人羡慕的青梅竹马恋情百分百》，虽然这个名字取得不好，太长不够精炼，但是内容写得却很煽情啊，你看开头的第一句就引用了李白的诗作「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让人浮想联翩啊，如果题目换成《绝爱一生》之类的文艺名，可能效果会更加好一点。」 「还有呢？」顾北辰黑着脸问道。 子夜伸手从被窝里又捞出了一本，干干地笑了几声，「数量太多，只能分批藏着……」 然后递给顾北辰，「打开第36页吧，这是第一本不把你和蓝佳琪的事放在首页写的杂志，所以我印象比较深刻，其实原因是这是一本英语学习杂志，人家在学习界混的，如果也把你和蓝佳琪的事放在封面上写的话，很有可能遭到正宗在八卦娱乐界混的人的攻击，和正宗在学习界钻研的人的鄙视，但是为了不放过这新闻大热点提升它的畅销量，所以只能折了个中，放在了中间来写，撰稿人文笔很不错哦，脉络清楚，条理也清晰，最重要的还有跌宕起伏的剧情，你可以当做言情小说来拜读。」 「你研究了很久啊。」顾北辰有的脸色已经由浅黑色变成了深黑色，子夜突然很想看看深黑色的下面是什么颜色，所以继续说，「好像有张报纸上还高出了一个「如果有机会，你最想对他们说的话」来徵收各地读者和网友对你和蓝佳琪想说的祝福，然后就有个读者特别有才，还写了副对联送给你，我念给你听听啊，「佳人一笑倾人城，北方星辰华其灼」横批「小三靠边」」末了，子夜还感慨了句，「写得多好啊，上面还附上了我们三人的照片，三人就我照的最丑，把我p得连我自己也要认很久才知道那是我的玉照，不仔细看，还以为谁家姑娘的脸被烧煳了，放在上面给人认呢。」 顾北辰看着子夜毫不在意的表情，一阵恼火，慢悠悠说道，「那烧煳了脸的照片跟本人倒也挺相似的，我一看就看出来了。」 「顾北辰你太挤兑我了吧！」子夜不满地叫出了声。 「有的人的脑子就该挤兑一下，不然一天到晚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不该想些什么？」顾北辰冷冷道。 子夜拉了下顾北辰的衣角，「你也知道我乱想了啊，那是因为我太无聊了」然后可怜巴巴地看向他，说道，「什么时候让我出院啊，我昨天问过医生，他说我可以出院了。」 顾北辰看了眼子夜，不再说话，从床头站起身来，往他在这个病房里安排的卧室里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来说道，「那个医生说的，庸医一个！」 子夜嘀咕了，把头埋在枕头下，小声说道，「你说，我都住在医院也不是个事啊，你和蓝佳琪的事现在闹得这么凶，我在这里什么事也不干，支持我的后援团都快没了……」 良久，子夜感到头顶一阵清凉，转过身来，顾北辰正拿着她放在头顶的枕头一脸笑意地看着她，似笑非笑道，「那你要出去干什么事，或是说要採取什么行动，好和你所谓的强大媒体做斗争？」 耳朵可真灵，她说得这么小声，也会别听到。子夜在心里闷闷想到，然后对顾北辰眨了眨眼睛，笑嘻嘻说道，「程瑾说了，在网上有个秘密的、小型的、不走寻常路的支持我的小粉丝团，我要出去带领她们，然后把这个队伍壮大，慢慢培养属于我自己的强大后援团，然后把网上我那些吓死人的照片弄掉，换上让人惊艷的靓照。」 顾北辰笑意只增不减，眉尖轻轻一挑，说道，「你有了小粉丝团了？」 子夜点点头，「是啊，好像是个叫「小麻雀后卫队」的粉丝团，我的每个粉丝都叫「夜空」虽然人数与蓝佳琪的粉丝的「佳人党」无法比拟，但是我还是很欣慰的。」 顾北辰轻轻笑出了声，「为什么要叫「夜空」？」 子夜解释道，「现在粉丝命名都喜欢取明星名字里的一个字进行衍生，就像李宇春的粉丝就叫「玉米」是一样的道理，所以我的粉丝就叫「夜空」，当然还有一层隐含的含义是，你不是叫北辰么，就是北极星的意思，而北极星在哪里呢？不正是挂在夜空上的嘛！」 顾北辰轻轻哼一声，「为什么不取名叫「夜郎自大」啊，我看也挺符合的。」 子夜撇嘴，「顾北辰，我看你现在肯定很得意，两个女的为你相争，你是不是觉得脸上特有光啊？」 顾北辰无辜一笑，「我觉得很有趣。」 子夜冷哼一声，「有什么还有趣的，双方力量如此悬殊，我的后卫团比不上佳琪的粉丝人数的一个零头，如果有机会正面交锋的话，我看「有趣」可能没多少，倒会有挺多「血腥」的……」 顾北辰低低笑了几声，然后俯下身来，双手撑在床的两侧，鼻尖对准她的鼻尖，柔声说道，「傻瓜，有我站在你这边，难道还会输了不成？」 子夜出院的时候，一位最意想不到的人过来看她——蓝佳琪。 第45章 入戏太深 穿了件黑色v领復古叠式荷叶裙，棕色的秀髮层层叠叠地打着大捲儿披散在肩上，有着说不出的高贵优雅，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温润的质感和光泽。 蓝佳琪摘掉墨镜，朝她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对她身边的顾北辰说，「北辰，关于最近的绯闻，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铺天盖地涌过来……」 第71页 顾北辰看了眼蓝佳琪，似笑非笑道，「你不需要道歉，我想我很快便会用事实证明这些绯闻的真假性，你也不需要担心，不关你的事，也赖不到你身上来。」 蓝佳琪的脸色瞬间苍白下来，配上精緻的五官，有着雨后的玫瑰般娇滴感觉，又像是风中舞动的飞碟。 当然室内空调对来的风并不能达到随风舞动的效果，最多也是吹得衣角摩擦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所以「风中舞动的飞蝶」纯属子夜自个的yy。 「北辰，你是在怀疑我吗？」蓝佳琪问道。 顾北辰笑着说，「你觉得我是在怀疑你么？蓝佳琪不语，然后轻笑几声，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现在这是个敏感的环境，子夜实在不想插手在这里，眼睛东瞄西望地，转移注意力。正好看到不远处顾梓楚沖她呲牙咧嘴，然后笑意盈盈地走过来。 这傢伙，永远都是哪里热闹，往哪里凑。 「佳琪姐，好久不见，你都不来找我玩。」顾梓楚吊儿郎当地说道。 「最近通告比较多……」蓝佳琪微微一笑，转而又有点抱怨地对顾梓楚说道，「你也没有主动来找佳琪姐玩啊，很不公平哦。」 顾梓楚揽过蓝佳琪的肩膀，笑容满面道，「那好啊，我有个提议，不如趁大家都在，我们几个一起出去聚一聚吧，再叫上莫扬和顾苏芸那一对，也好顺便庆祝庆祝小夜割肾快乐啊！」 割肾快乐？子夜在心里鄙视了下顾梓楚，听过了生日快乐、三八快乐……还真没听过这么快乐的。几个人出去聚一聚，这种组合出去的聚会怎么聚啊？ 「好。」顾北辰应声道，看了眼旁边的子夜，「时间就再过几天，等子夜再好好调养些之后吧。」 子夜扯了扯顾北辰的衣角，然后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去，但是顾北辰根本熟视无睹，扯下她拉在他衣角上的手，牵在手中，朝她展颜一笑，「难道子夜明天就想去么？不行，你必须先要休息几天。」 想去个头啦，还明天？子夜差点气背过去。 「好啊。」蓝佳琪扬起个春风般的笑脸，说道，「大家也应该好好聚一聚了，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子夜心里立刻泛起一股酸熘熘的感觉，除了她之外，他们应该才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吧！ 苦笑一声，为什么割掉一个肾之后，她就变得如此敏感呢？难道真的是太习惯了顾北辰给的幸福，所以太怕失去了？ 在顾北辰的强行要求下，子夜还是回到了他的住宅，林父因为体弱还需住院一段时间，深深这几天也跟着住进了医院，所以她也觉得与其回去一个人吃泡面，还是在顾北辰这里吃大餐比较好，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子夜答应的时候还是有点故作勉强，毕竟这样一来可以体现她的「客气」，二可以表现出她刚刚在医院里对顾北辰点头同意行为的不满。 回到住宅的时候，周阿姨正在打扫，然后笑容可掬地朝她和顾北辰打招唿。 对于周阿姨，子夜一直有个疑惑，她是顾家第一总管顾管家的妻子，身份应该也要往元老那边靠近了，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活，虽然顾管家他自己也很没有元老的架子。 原谅她流行花园里那个女管家给她的影响很深刻，气势可以强过那个女主人。 其实当时她在看片的时候，也很不明白这一点，为什么那个老女管家对男主他妈如此不敬还可以不被炒鱿鱼，然后深深告诉她，元老级的佣人都应该有这样的架势，就像皇子公主也要讨好皇帝身边的老太监，这道理是一样的。 所以子夜觉得顾管家和周阿姨应该也要这样子，但是现实恰恰相反。 然后子夜跟着顾北辰进了他的卧室，本着「好问」的美德，想问个究竟。 顾北辰转过身来，往落地窗户左侧的躺椅上一坐，一副如若无骨的样子，慵懒的无比性感，再配上低沉的声音，子夜心头一热，忙拂去心头不纯洁的想法。 顾北辰问，「跟过来做什么？」眼里蕴含着浓浓的笑意。 「我哪有跟过来啊，我只是走过来顺便看看，然后问你一个问题。」子夜说道。 顾北辰用手支起头，似笑非笑打量了她一眼，慢悠悠说道，「走过来看看？是过来看人吗？那就走近点看吧，这样可以看得更真切一点。」 「自恋。」子夜嘀咕了声，然后走过来，在顾北辰躺椅下铺在地上的羊毛毯子坐下，问道，「为什么顾管家和周阿姨人要这么好啊。」 顾北辰蹙眉，然后疑惑地看了眼蹲坐在自己旁边的某女，「什么叫为什么人要这么好？」 子夜思忖一下，抬头问道，「我的话很难理解吗？还是你的理解力很差？」 顾北辰不假思索，「是你的话很难理解。」 子夜嘆了口气，说道，「我的意思是顾管家是顾家的元老，为什么还要如此恭敬啊——」其实比较「恭敬」这个词，子夜更想用「卑躬屈膝」。 顾北辰淡淡道，「顾管家这人平时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看古装宫廷戏，可能有点入戏了吧。」 原来是「入戏太深」啊，子夜撇了撇嘴，继续问道，「那周阿姨呢？」 顾北辰伸手拍了下子夜的脑袋，她「哎呦」了声，然后瞪眼看着他，「为什么打我？」 顾北辰一阵好笑，「她们是夫妻，当然一起看电视了，更何况，不是因为同一种共性，怎么可以做夫妻？」 第72页 子夜疑惑了，「顾北辰，你说的是什么虾米论啊，根本不通好不好，难道夫妻应该看一起电视啊，那么说一起看电视的就是夫妻喽，那这世界还不乱套了？」她越说越肯定，「你这种思维滑稽之极，滑稽之极！」 顾北辰闭眼假寐，不理会她的话。他总不能告诉她，顾管家和周阿姨这样的表现一般的原因是在考验她吧！ 第46章 美男计啊！ 子夜摇了摇顾北辰的手，「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周阿姨回来这里帮佣啊，很奇怪呢，顾管家的工资应该不低吧，难道他们家也出了金融危机？」 顾北辰闭着眼睛说道，「那是因为我从小就是他们照顾的，所以现在比较亲近，我也不习惯陌生的人出现在我的私人里。」 「原来这样啊。」 然后子夜下意识问道，「那你的爸爸妈妈呢？」 问完之后她就感到一阵后悔，觉得自己之前那些香港的tvb白看了，豪门家的孩子好像一般都是佣人带大得多。 看着顾北辰的脸色有些暗淡下来，子夜低道，「抱歉，我……」 「没事。」顾北辰淡淡道，语气有些倦惫。 子夜突然对顾北辰有些心疼，一直以来，他就像一个神一样的人出现在她的生命里，现在顾北辰脸上无意流露出来的疲倦，让她觉得很心疼。 子夜想了想，难道这就是母性？ 程瑾好像告诉过她，女人对男人的爱很大一部分会源于母性的关怀，男人也因为这点而觉得很有温暖，贪恋女性散发出来的母性，而跟女人在一起。当然这种爱是不纯粹的，因为本身源于男欢女爱是很少的。 子夜犹豫了下，问道，「顾北辰，你有没有觉得和我在一起，感觉很温暖啊。」 问完后立马注意他的神情，顾北辰先是迟疑地皱了皱眉头，然后慢悠悠地应了声，「恩。」 子夜心咯噔了下，继续问道，「那你觉得我是不是很有母爱啊？」 顾北辰的眉头蹙得很深了，撇过头看着她，感觉她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 子夜直接问道，「我是说，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觉得我很有母爱，和我在一起很有温暖，所以才选择我的。」 顾北辰哑笑，「你觉得我顾北辰选女朋友是挑老妈子么？」 子夜乐了，「那你是因为什么才中意我的啊？」 顾北辰朝子夜勾了勾手指，然后用眼神示意她附耳过来，眼里噙满醉人的笑意。 美男计啊！ 子夜乐呵呵地俯耳过去，稍后脸色巨变，一掌打在顾北辰的胸膛上。 该死！顾北辰居然说，和你在一起，你让我感觉很有父爱。 第三天早晨吃早餐的时候，顾北辰对子夜说，「准备一下吧，等下去宇达休闲中心。」 子夜差点将口里的牛奶喷了出来，问道，「宇达休闲中心是马场吧？」 「恩。」顾北辰随意应道，然后说，「其实也不需要准备什么，你刚手术后，不能骑马，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子夜火了，什么叫旁边看着就行了？难道她去就是跟个马厩小厮一样，给他们一帮人蹲在旁边看衣服的，这太欺负人了！ 子夜问道，「为什么要去宇达？」 顾北辰说道，「是顾梓楚的建议，可能最近他刚从欧洲买来一匹好马，想拿出来秀一秀吧！」 「我可不可以不去啊。」子夜问道。 「不去？」顾北辰扬眉一笑，轻轻一侧脸，说道，「蓝佳琪也在那，与佳人策马奔腾倒是一件良辰美景的好事，但是你放心么？」 子夜和顾北辰来到宇达休闲中心的时候，其他的人都到齐了，顾梓楚还是一贯的嬉皮笑脸，搂着一位嫩得跟根葱似的小姑娘，小姑娘正一脸娇羞地靠在他的身上。 莫扬没多大表情，手插着裤袋，旁边站着顾苏芸，表情比莫扬稍微多点，就是对她的一脸不屑。 蓝佳琪还是一贯温柔得体的微笑，朝她微微点头。子夜连忙也朝蓝佳琪点头，礼尚往来也！更何况，人家是大明星。 顾梓楚似笑非笑开口，「表哥啊，来得够晚啊，看来昨晚应该忙得很晚哦，千万可别累坏了小夜啊。」 子夜差点脚一软，摔了下去，这都是些什么话啊？如此不cj！ 顾北辰搂过她的腰，笑着说，「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听完顾北辰的话，子夜的脚不是「差点」软下去，而是真的软了下去，顾北辰索性把她的整个身子搂在身前，宠溺地说道，「早上要你多睡会，还不同意，现在才知道累？」 子夜不敢去看他人的表情了，匆匆低下头去，整张脸涨得通红，还硬是不能解释。然后她听到一声「嗤」的哼气声，听音调应该顾苏芸发出来的。 其实，她讨厌自己，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子夜在心里嘆了口气。 「怎么人这么少？」顾北辰对顾梓楚说道，「你不是很喜欢热闹么，怎么不多叫几个？」 顾梓楚笑笑说道，「不是怕小夜面生，看到生人不自在么？所以就叫了几个她也算熟悉的，大家玩起来也开心，你说呢，小夜，我是不是很贴心啊。」 贴心？应该算是没安好心吧！子夜扬起了个笑脸，「谢谢啊，真贴……心。」贴得她的心都疼了。 「那走吧，都去换骑马装吧！」顾北辰淡淡开口，拉过她的手走向休息间，越过他们的时候，子夜闻到了一阵淡淡的类似肥皂水的味道飘过来，突然有些恍惚了，这淡淡的肥皂水香味好像是三年前她最喜欢的味道吧，因为那是莫扬身上一直带着的清香体味。 第73页 —— 走进休息间的时候，立马有几个这里的专业人员走上前来，对顾北辰说，「顾总，您的物品装备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然后对子夜说，「林小姐，您需要换装么？」 子夜看了眼顾北辰，问道，「不骑马的要不要穿啊？」 顾北辰微微一笑，「换上吧，我想看你穿骑马装的样子。」 子夜嘴角微微一抽，然后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遵命……」 顾北辰，你做好别太得意！但是虽是这样想，子夜心里还是吹过一阵无比悲戚的风，为什么现在她已经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子夜随着身材超正的女工作人员来到给她安排的个人休息室里，简单却不失格调的小屋里面放着一套红色的骑马装，一双锃亮的马靴，和一个类似安全帽一样的头盔。 红衣女侠？子夜的小宇宙有些沸腾了，这样穿出去应该很拉风吧，虽然自己不会骑马，但是总不能输了气势，这样穿出去应该可以涨涨气势吧！ 子夜让女工作人员出去后，立马开始换装，心里有些跃跃欲试的冲动，所以穿起衣服来就更带劲了，三下五除二就穿好了。 走到镜子里面细细打量了自己一番：红唇齿白，因为最近被顾北辰养得太好了，脸颊两畔婴儿肥更加明显了，光洁的额头上罩着个黑色的头盔。 「真丑！」子夜不满地嘟了下嘴，想把头上的头盔摘掉，又想到带着这个东西还有些防晒的效果，就顶着头盔出去了。 出门的时候，想到蓝佳琪娇美的容颜，又折回来照了下镜子，想了想，对镜子里的自己说道，「你本来就很美……」 「你确实很美呢，小夜！」顾梓楚倚在门口看着子夜，似笑非笑道，「但是，你是不是觉得特没有自信啊，跟佳琪姐一比？」 子夜转过身来，笑着说，「正相反，我这人啥都缺，就是不缺自信。」 「嘴硬！」顾梓楚笑着说了句。 子夜走到门口，看了眼换上一身粉色骑马装的顾梓楚，不留痕迹地翻了个白眼「你还真粉嫩啊，你那位小萝莉呢？」 顾梓楚笑呵呵道，「人家本来就挺嫩的。」 顿了顿说道，「我那位小美人叫lucy，不叫小萝莉，正在房间里擦防晒油呢，怎么样，还正吧？」 子夜想了想说道，「还行，是初中生吧！」 顾梓楚没好气道，「你当我是催花狂魔啊，连没发育好的初中生都要危及啊，她比你还年长几岁呢，看不出来吧。」 子夜笑着说，「难怪，不然我还挺奇怪为什么现在初中生发育都如此好呢，原来只是脸蛋发育得比较晚而已，真显嫩啊！」 她想了想继续说道，「其实我觉得她像初中生，不只是因为她的脸蛋很嫩，主要是因为她的因为名字太让人误导了，我上初中那会，大家刚接触英语这东西，都爱给自己起英文名字，叫「lily」、「lucy」、「ann」的一大堆……她不正叫「lucy」嘛，所以不好意思啊，误会了……」 顾梓楚冷哼了声，然后朝下打量了眼子夜，说道，「不过说老实话，现在的初中生的身材也比你强。」 子夜以为顾梓楚讽刺她是因为刚刚她的话有损他女伴的尊严，忙解释道，「我没有因为你女伴取的名字太大众了，有了嘲笑她的意味，刚刚的话只是有感而发而已，其实我当年也有个特俗的英文名字，不比「lucy」强，好像叫「baby」什么的……」 顾梓楚笑笑说道，「没事，我没有因为这个而生气，我说你的身材比不上初中生也只是纯属有感而发而已。」 子夜也不为气恼，笑着说，「我和别人不一眼，我走的是浓缩就是精华这路线。」 「哈哈……」顾梓楚笑出了声，拍了下她头上的头盔，「还真是个宝贝！」 第47章 不丑？多中肯的评判啊～ 「怎么还没好！」一声不悦的声音传过来。 子夜抬头一看，正见顾北辰立在不远处，穿件套黑色的衬衫式骑马装，微微眯着眼，脸上有些动怒的痕迹。 咋就这么帅呢，咋就这么欢sion呢？子夜在心里感慨了下，顾北辰穿骑马装还真是有味道啊！ 沉下去的脸更添加了份成熟的感觉，连生气都这么帅，秒杀啊，秒杀！ 子夜说，「不是已经好了么？」 然后走到顾北辰身边，拉了拉自己的衣角，厚着脸皮说，「我穿骑马装好看吗？」 还没听到顾北辰的回答，后面就飘来顾梓楚戏嚯的笑声，「真是女为悦已者容啊！」然后从她身边走了过去，走出了门口。 顾北辰看了子夜一眼，轻笑出声，习惯性地伸手想揉揉她的头髮，无奈她头上戴着骑马帽，只好放下手来，然后牵上她的手，边走边说，「还不错，不丑。」 不丑？多中肯的评价啊—— —— 顾北辰带子夜来到马场的时候，大家也都换上了骑马装，子夜顺眼看去，莫扬穿了件白色的骑马装正在安抚一匹棕色的马，头也没抬下，顾苏芸也穿着件白色的骑马装，站在马的另一侧轻轻拍着马背。 「子夜，下次我带你去骑马。」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多年前莫扬对她说的话。 子夜在心里懊恼起来，怎么突然会想到这句话呢，多不合场景的回忆啊—— 「北辰，我发现我出国之前，我们一起来看过的mimi已经长大了呢？」蓝佳琪过来兴奋地说道，脸上有些雀跃，「我今天就骑她了。」 第74页 连马也有英文名字，子夜想，她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翻翻牛津字典也给自己取个？ 顾北辰风轻云淡道，「是么？长得挺快的。」 蓝佳琪笑着说，「是啊，那时我们一起看她的时候还很小呢，现在都已经可以当妈妈了呢。」 子夜撇撇嘴，什么嘛，一起回忆以前的美好，也不至于要当着她的面啊，多让人伤情啊！她回忆的时候，最多也是在心里想想啊。 抬着头看了眼蓝佳琪，也是穿着件白色的骑马装，腰前繫着根帅气的皮质腰带，雅致的面容带着姣好的笑容，果真是个尤物啊！ 子夜撇过头看了眼走出来的萝莉lucy，也是件漂亮的白色骑马装，她身边的顾梓楚也朝这边看过来，一脸同情的看着她。 子夜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的红色骑马装。 不好，不好，精神过头了，太张扬了！ —— 「顾总，您的马。」一位工作人员，牵着一匹红棕色的马，毕恭毕敬说道。 顾北辰牵过工作人员手中的马，拍了拍它的头，朝蓝佳琪说道，「你的骑术不错，有没有兴趣和我比试一下。」 顿了顿说道，「我让你。」 「和以前一样么？」蓝佳琪笑着说。 和以前一样么？ 子夜把头朝向大地，告诉自己蓝佳琪只是顾北辰的过去，但是为什么还是有些难过？ 林子夜啊，你的心比那马毛还小，子夜在心里深深把自己讽刺了一遍，然后抬头对顾北辰说道，女人在爱情面前还真是小心眼。 「我不会骑马，在这里挺热的，那边有片树林，我去乘凉。」子夜对顾北辰说道。 顾北辰看了眼子夜额头冒出的细汗，点点头，说道，「等下我过去找你。」 子夜点头笑笑，「那我先去了——」 走了几步，子夜突然觉得有些不甘心，又折了回去，飞速攀上顾北辰的肩膀，然后用唇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碰，笑着说，「我希望你能赢。」说完，便向那边树林跑去，心都快要跳了出来。 望着子夜离去的背影，顾北辰勾了勾嘴角，转头对蓝佳琪说，「不愧是影后啊，戏演得挺好的……」 —— 子夜坐在草坪上，百无聊赖地拔着她面前的绿草，她骑过自行车、小飞鸽、旋转木马，就是没有骑过马啊，连驴都没有骑过！ 骑马射箭，果真是他们这个上流圈子里人的娱乐活动之一啊，她这个贫民只能在这里拔草解闷，心里闷闷的，子夜转念一想，如果她把这个骑马休闲中心当做马戏团的话，心情应该会好很多。 脑子里主动把远处顾北辰和蓝佳琪策马齐驱的两个身影，转变为了两个杂技人员在表演「双马戏珠」。 有趣啊！有趣的她恨不得把这里的草拔光…… —— 这时，子夜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愤怒的声音，转过头，一个不知是哪国的洋人正瞪眼对她叽叽哌哌讲着话，一脸不喜。 「#￥?&￥#%￥……」洋人说。 英语？不像……韩语？更不像…… 德语？好像也不是这个调…… 中文？别瞎扯了…… 子夜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摇摇头示意她听不懂，看到她这样，那位洋人更加愤怒了，张嘴又是一阵叽叽哌哌，还带着些手舞足蹈：手指着她，然后跺着脚。 子夜深刻体会到了语言不通带来的障碍是多么的悲摧啊！国际友人一起学习英语还是很有必要的。 子夜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杂草，犹豫了下，问道，「can you speak enish or chinese?」 就在这时，子夜看到莫扬走了过来，然后和这洋人交谈了下，这洋人便走了，别问她莫扬和这洋人到底说了什么，她啥都没听懂。 子夜感觉挺尴尬的，讪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然后突然指着我讲话，我想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很努力了……还是听不懂……」 莫扬轻笑两声，说道，「他讲的是西班牙语，你听不懂是正常的。」 子夜悻然，问道，「那他为什么要对我……怎么凶啊……」 她看了眼莫扬，莫扬也打量着她，子夜连忙摇摇头说，「我真的什么也没干……」 只是坐在这里拔草而已…… 「他说你在这破坏环境。」莫扬走过来说道，犹豫了下，问道，「你刚刚是不是在这拔草了……」 子夜低下头去，「我不知道这里的草是不能拔的……这里不是要养马么？我以为这些草是给马吃的，所以……」 她真的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怎么会如此丢人，还是被莫扬撞见，不过幸好不是被顾苏芸撞见啊，万幸！ 现在是和谐社会，大家都是争做有素质的高尚人，而你是否环保就是体现人品是否高尚的重要衡量，所以子夜觉得被人指责她不环保，真的是件真的很丢人的事，感觉像在拖环保局的后腿啊。 莫扬低低地笑了声，蹲下身子，往草坪上一坐，解释道，「这些马吃的饲料是要专门搭配过的，所以并不吃这些草。」 子夜重新坐在草坪上，干干地笑了声，不再说话。 倒是莫扬，今天的话比较多，继续说道，「刚刚那个人叫图巴拉奇，因为在这里工作很多年了，平时这些花草树木也是他在打理，所以刚刚他看到你在拔草，不免有点生气。」 第75页 子夜郁郁的低下头去，她果真是刘姥姥啊，不，刘姥姥至少还没有破坏大观园里的东西，她是刘姥姥带过来那个叫板儿的破小孩，有事没事去掷人家的果子树，被那里的丫鬟嘲笑，而她是在这挖上流地盘的草根，被一个不会说英语的西班牙人指责。 莫扬看了眼远处赛马道上正在赛马的两人，转头看了眼子夜，淡淡道，「子夜，一直没有机会问你，你和顾北辰是认真的么？」 子夜微愕，看向莫扬，想了想，说道，「什么样的感情才算认真呢，我也不清楚……」 莫扬笑笑，「以前我不知道，最近才明白……」 子夜忙打断莫扬下面要说的话，「你应该好好对待顾苏芸。这才是认真。」 顿了顿，说道，「虽然我和她彼此都不大相待对方，但是说老实话，顾苏芸这个女人挺爱你的。」 莫扬沉默，但笑不语，眼里闪过一丝痛色，良久，说道，「算是爱吧……」 「所以莫扬你要好好珍惜啊。」子夜轻松一笑，「现在身材好、长相好、家世好的女孩已经很少了，而且还如此爱你……」 「子夜。」莫扬突然靠近她，眼睛看向她的头顶。 子夜眨了下眼睛，疑惑道，「怎么了……」 莫扬用手指了指她的头顶，抿了抿嘴唇，说道，「不要动，刚刚有东西掉在你的头顶……」然后伸过手去想取下来。 不料手还没碰到的时候，子夜自己已经伸手去拿。 紧接着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惊叫声，「啊……」 她从头上取下来的是只绿油油的毛毛虫，正在她手中蠕动，子夜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颤抖着伸过手，带着哭腔说，「现在怎么办？」 「傻瓜！」莫扬轻轻责备了声，伸手将她手掌上的毛毛虫拂去，「有胆量伸手去拿，怎么连扔的勇气都没有。」 子夜感觉眼角已经有眼泪奔出来了，爬离了毛毛虫掉在地上的这个位子，站起身来，忙走到不远处的一把太阳伞下，埋怨地看着莫扬，「我怎么知道是毛毛虫……我以为只是落叶什么的……」 因为心有余悸，所以说话说得断断续续的，还带着几颗因惊吓而本能流出来的眼泪。 第48章 莫扬的提议，让她很心动 莫言走到子夜的身边，语气有些无可奈何，「我不是叫你不要动了么？」 然后从袋中取出一块手帕递给子夜，说道，「平时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怎么连根小毛毛虫也怕？还迟钝成这样。」 子夜接过手帕，吸了口鼻涕，说道，「你可真逗，那么大的毛毛虫，也被你说成是小毛毛虫，敢情你还见过更大的么？」 看着她在拼命止眼泪的样子，莫扬已经情不自禁地伸手搂过她，低道，「好了，别哭了，那确实是条大毛毛虫，你还能把它放在手中这么久，也是很难的啊……」 子夜推开莫扬放在她身上的手，「莫扬，你还真能讽刺人啊，我的反应只不过比别人稍微慢点而已……」 子夜的声音越来越低，不只是因为刚刚莫扬突然搂住她的动作让她尴尬，更是因为她在撇过头去的时候，看到顾北辰已经向她走过来，后面跟着蓝佳琪，当然也少不了爱看热闹的顾梓楚，还有他的女伴lucy。 转身看着莫扬，问道，「顾苏芸呢？」 「突然不舒服，在休息室。」 挺好的，不然被她撞见了，她多对不起她啊！ 看着越走越近的几个人，子夜更看清楚了顾北辰的脸色，转头对莫扬说，「你说，刚刚我们像不像在偷情啊，现在则像是被捉姦在场了，而且地点是在草地上，所以还是「野合」的那种……」 莫扬轻笑几声，不再说笑了，看了眼已经走到不远处的顾北辰和蓝佳琪，然后转头看着子夜说「你在乎顾北辰的看法么？」 子夜说，「在乎，不然我也不会紧张地胡言乱语了……」 莫扬走过来，重新抱住她，在她耳畔轻声说道，「你应该更想知道顾北辰心里的想法吧，我帮你……」 子夜用余光看了眼走过来的那两人，犹豫了下，没有推开莫扬，伸手围上了莫扬的腰。 莫扬的提议，让她很心动，所以她行动了。 感受到子夜围上他腰上的手，莫扬一怔，然后是心潮汹涌，苦笑一声，莫扬啊，你还真是伟大！ —— 看着越走越近的几个身影，子夜咬了下自己的舌头，「痛……」 然后眼泪汪汪地看着莫扬，「我怕……」 「有虫虫……怕……」子夜继续带着装出来的哭腔说道。 莫扬被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了，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压低声音说道，「从哪里学来的……」 子夜把头埋在莫扬的胸膛，低道，「不清楚，好像是哪部琼瑶剧上……」 说完，用双手拍着莫扬的胸膛，激动地说道，「都怨你……都怨你……」 林子夜，你还真演上瘾了？ —— 「小夜啊，来哥哥这哭，哥哥的肩膀借你哦……」顾梓楚温温的声音响起，然后一声甜腻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那我呢？小楚楚……」 「笨蛋，一个人不是有两个肩膀吗？」 这个看戏的傢伙！ 子夜松开围在莫扬腰上的手，抬头正看见顾北辰已经黑下去的脸，毫不畏惧地迎上他快要喷出火来的眸子。 第76页 不是和蓝佳琪在双马戏桌么？玩得那么高兴，过来干嘛！子夜在心里愤愤然，又拉上了莫扬的衣角。 「小夜刚刚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吧，不然也不会这样的……」蓝佳琪温柔地为她解围。 「刚刚一条虫掉在子夜的头上，她有些吓去了……」莫扬淡淡解释道。 「是么？」顾北辰冷冷地哼着气，看着她眼里偷偷一闪而过的流光溢彩，就知道是她在演戏，他气恼，因为她居然是联合莫扬这小子来骗他！ 「难怪会这样，女孩子都怕这些毛毛虫之类的。」蓝佳琪拉住顾北辰的手，笑容满面地朝他说道，「北辰，你好记得么？我以前也很怕毛毛虫的，你还老是以这取笑我呢。」 「我才不怕虫……」子夜心里的怒火烧得更旺了，她才不要和蓝佳琪一样，「谁说我怕虫了……」 「我们的小夜最勇敢了，又怎么会怕虫呢？」顾梓楚笑啊笑啊，笑得春风满面，怀里的佳人也靠在他胸前嗤嗤地笑了起来，娇声道，「我也怕虫，是不是就不勇敢了？」 「我比较喜欢不勇敢的……」 「讨厌……」 —— 「走吧。」顾北辰已经扣上她的手，子夜能明显感受到上面的力道有多重，在心里叫了声「痛！」，看向莫扬，莫扬朝她笑笑，不怕死地抚上她的眼睑，淡淡说道，「上面还有泪痕呢？」 子夜也不怕死的说道，「刚刚谢谢你……」 还没说话，已经被顾北辰扯得老远，然后一路扯过去，她也只能跟着顾北辰的脚步，亦步亦趋，不知道走了多远。 子夜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掉了，大怒，「顾北辰，你再不放手，就脱臼了……」 顾北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子夜因为惯性，向前踉跄了几步，鼻子正好撞上了顾北辰的胸膛，然后鼻尖感到一阵疼痛，摸摸鼻子，感觉手上已经沾满了粘稠的液体，看了眼顾北辰的胸膛，骑马装上也沾上了几点血渍。 「你这笨女人！」顾北辰不悦地低吼了声。 鼻血一流，子夜今天压在心里的抱怨也跟着流了出来。 「我肯定是出门没有看黄历，什么聚会骑马啊，听起来像是集体游玩一样，但事实呢，根本就是我干坐着，看你们兴致盎然的双马戏珠，然后还倒霉地碰到一个西班牙人说我不环保……」 「先不要说话！」顾北辰冷声打断子夜的话。将她的脑袋往后一仰，然后伸手抱住子夜，往洗手间走去。 又是该死的公主啊！ 子夜不管，继续说道，「被一个不会说英语的西班牙人责骂了还不说，不就是拔了这里的几根草么？居然连毛毛虫也要欺负我，我的头顶面积也就是那么点大，还能正中红心，这是些什么运气啊。 然后我不就是矫情点了么，因为害怕，往莫扬那里稍微躲一躲么？但是你呢，还把我鼻子撞出了血，这至于么？有必要如此血腥么……」 「闭嘴！」顾北辰怒吼，其它的不说了，因为自己笨，而撞上了他，居然说成了他撞上她？ 这女人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越来越强了！真想把她往地上一扔，给她点教训，虽是这样想的，顾北辰还是加快了脚步。 第49章 「我至少没有跟她抱在一起。」 来到洗手间，顾北辰把她放下来，走到洗浴盆前，对匆忙赶过来的工作人员说，「快去拿条干净冷毛巾。」然后开始清洗她的鼻子。 「我的鼻子还好吧……」子夜仰着头，闷闷说道。 「现在才知道关心自己的鼻子么？」顾北辰没好气道。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不失温柔。 「也不知道是我的鼻子太挺了，还是你的胸膛太硬了……」子夜说，「我的鼻子会不会塌了？我爸说我的鼻子最好看了……」 「哼……」顾北辰又是一记冷哼，接过递过来的冷毛巾，敷在她的鼻子上。 感觉鼻血已经止住了，子夜放下仰着的头，伸手捂住鼻子上的毛巾，看着洗浴盆面前的镜子，她和顾北辰身上都沾了些血渍。幽幽道，「这趟门出的，很疼很暴力！」 之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又过来给子夜上了点药水，告诉她鼻子已经没事了，给她留了点药，便出去了。 子夜坐在床边，郁郁的摸了摸鼻子，不说话。 「刚刚话这么多，现在怎么不说话了？」顾北辰已经换上了送过来的干净衣服，正坐在子夜对面的沙发上喝着侍者送过来的奶茶，瞥了眼她，说道，「鼻子就别摸了，再摸又要出血了。」 浓郁的奶茶香味散漫整个房间，子夜放下手，嗅了嗅鼻子，还好，嗅觉没被撞坏。 「话都说完了，现在没话说了。」子夜看了眼顾北辰娴雅的样子，冷冷道。 「好，那换我来说。」顾北辰将奶茶置于茶几上，淡淡开口，「刚刚你和莫扬是怎么回事？」 子夜说，「没怎么回事，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 顾北辰压低怒火，「我要你告诉我。」 「你和蓝佳琪在干什么，我和莫扬就在干什么……」子夜没好气道。 顾北辰眯着眼睛，斜眼看着子夜，「我至少没有跟她抱在一起。」 子夜嘀咕，「你不也跟她策马齐驱？还玩得兴致盎然，蓝天白云，骏马佳人，草青青，情深深，雨濛濛……」 兴致盎然？如果他玩得兴致盎然的话，又怎么会看到她和莫扬那小子叙旧叙地抱在了一起？不过她是在为他生气吧！ 第77页 「林子夜，你是在吃味么？」顾北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勾了勾嘴角，「其实如果你吃味的话，可以跟我说，也不用故意找莫扬那小子来刺激我吧！」 子夜抬头，被顾北辰一语击中，恼羞成怒，「顾北辰，谁故意找人刺激你了，我会那么没品么……」 「你。」顾北辰淡淡道，「你故意找莫扬来刺激我。」 「你才故意找人刺激我呢……」子夜站起身来，提升自己的气势，双眼直射顾北辰。 「是，我是故意找蓝佳琪刺激你。」顾北辰爽快承认，走到子夜身边，俯在她的耳边，狠恶道，「如果不是刚开始你看到莫扬居然会走神，我又怎么会和她去骑马？」 被顾北辰这样一说，子夜的气势马上少了一半，仰着头，断断续续说道，「我没有走神……我是在思考……」 「思考？」顾北辰嗤笑一声，「好，那你说说你在思考什么？」 子夜突然觉得现在这个场景，挺像她学生时代上课开小差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问话的景象。 问话之人由当年凶神恶煞的老闆变成了现在腹黑的顾boss，不过她的心境却还和当年一样，都是一样的苍凉再加点小紧张。 「我在想，为什么她们都是穿白色的骑马装，为什么我要穿红色的……」子夜特真挚地看着顾北辰，开口说道，「她们穿得像白莲花，而我像石榴花……」 「你真的怎么想的？」顾北辰说道。 「那你认为我会在想什么？」子夜反问道，「你是在怀疑我要红杏出墙么？」 顾北辰嗤笑道，「我这堵墙你出得了么？」 还真自恋！子夜悻然，肉麻一把，「我觉得即使我出得了你这金刚不锈铁墙，也走不出我自己对你情种深埋的甜蜜心墙……」 果然这句话起到了良好的气氛调节作用，顾北辰终于放下了臭脸，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伸手将子夜圈在怀里，突然脸色又一变，问道，「刚刚我确实看到莫扬那小子主动抱你……」 顾北辰话还没说完，一条灵巧的舌头已经伸进了他的口腔，阻止了他下面要问的话，小心而青涩地游走在他的每个感觉神经处，一点点厮磨着。 这该死的女人，一枪击中他的弱点！而他居然捨不得推开这难得主动送上来的甜蜜，稍微一施力，她和他已经沿着床双双倒了下去。 子夜惊，用手护住鼻子，「小心，别撞到我的鼻子。」 顾北辰一阵好笑，拿开她捂在鼻子上的手，俯下头封住了她的嘴巴，长舌滑过她口腔里的每处角落，然后再在她的唇前厮磨，慢慢描绘着她的唇型。 吻一个个的下移，已经来到她的脖颈间，随着一个个吻的加深，顾北辰的动作也越来越急迫，唿吸紧促，子夜能明显感受到顾北辰洒在她脖颈处的热气，而且越来越往下蔓延，她感觉自己的体内升起了一把火，双手已不自觉地揽上了顾北辰的腰。星光熠熠的双瞳上瀰漫了一层雾气。 顾北辰把头埋在她的脖颈中间，温润的舌尖滑过她的耳垂，双手已开始解开她衣服上的纽扣，这该死的骑马装，纽扣真多！ 子夜感觉体内的火越烧越旺，忍不住嘤咛一声。初中上过的性讲座，让她知道顾北辰下一步要做什么，该死，她居然有些期待！ 她突然认清一个事实，自己也是腐女一族的，只是之前她身上的腐女基因是座死火山，现在已经被顾北辰唤醒了，成了一座喷着熊熊烈火的活火山。 烈女和腐女有时候也只是一步之遥啊。 第50章 「……子夜，你好像流鼻血了……」 两人相互对视，子夜面红耳赤，本以为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结果她听到顾北辰说，「子夜，你好像流鼻血了……」 活火山顿时熄灭，重新变成了死火山，然后是一阵一阵的尴尬向她席捲而来，推开在她身上的顾北辰，把脸埋在枕头上。 顾北辰把她的头扳过来，朝着天花板，哭笑不得，「别动，我去给你拿条冷毛巾。」 待顾北辰离去后，子夜用头狠狠地撞了下枕头，「林子夜，你也太没出息来了。」 她想，她回去之后是不是要上网查看一下qq星座，看看今天双子座的人是不是要谨慎戒色？ 子夜的鼻子又重新开始敷上了冷毛巾，这让人纠结的鼻子，你咋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呢？ 顾北辰又重新给她带来件骑马装，说道，「鼻血止住后，重新换上一套，等下教你骑马，我在外面等你……」 子夜看了眼放在床上的新骑马装，又是一套大红装，转过头去，白色的枕头上染上了几滴她刚刚流出来的鼻血，好明媚的鼻血颜色啊！ 她今天肯定与红色相冲！ —— 重新换好骑马装，在镜子前面束髮，发现脖子处露出的肌肤上还有几个深深浅浅的吻痕，往上拉了拉衣领，还是遮掩不了。 突然想起包里有一条丝巾，便拿出丝巾围在了脖子上，照了照镜子，满意地出门了。 顾北辰一眼就看出她围在脖子上的丝巾，伸手将它扯了下来，眼里闪着笑意，说道，「很丑，别围了。」然后便把丝巾放进了自己的袋中。 「我围它又不是为了好看，快点还给我……」 「难道你还觉得见不得人么？」顾北辰淡淡道，「或是觉得刚刚我们的行为不光明正大？不敢给某人知道？」 第78页 子夜语塞，任由顾北辰拉她去马场。 —— 子夜和顾北辰来到马场的时候，马场上只剩下顾梓楚和他的小lucy了，顾梓楚解释道，「苏芸不是不舒服么，莫扬先送她回家了，佳琪接到那个《悲歌天下》剧组的临时通知，也走了。」 说完，还重重地嘆了口气，幽幽道，「只剩下我和我的小lucy在这里晒太阳了……」 顾北辰没多大反应，应了一声后，便带子夜来到一匹马面前，将她抱上了马鞍，然后自己一登而上，坐在子夜后面，一手环住她，一手控制着马。 子夜第一次骑马，一脸兴奋，转过头来得意地对顾北辰说道，「感觉真棒，我觉得如果我再披件披风的话，感觉会更棒！」 顾北辰轻轻踢了几下马肚，然后控制着马的速度，说道，「又不是你在骑，还披着披风呢，也不怕中暑……」 子夜哼了声，不去理会顾北辰泼来的冷水，张开着双臂，深情唿道，「i feel i can fly……」 「安分点，别乱动……」 子夜悻然，问，「可不可以加速啊，这速度比我走路还慢，很快就没有feeling了……」 「你手术后还不久，不能骑很快。」顾北辰的语气虽然还是冷冷的，但是嘴角早已勾起，抓紧了围在她腰间的手。 子夜转过头来，朝顾北辰一笑，「我唱歌给你听。」 顾北辰没有说话，子夜以为顾北辰不屑听她唱歌，嘟着嘴说道，「我的嗓音还是可以拿得出手的，以前还登台表演过呢……」 良久，顾北辰轻笑了两声，「既然有人力求献丑，我总要给她个机会啊。」 子夜撇撇嘴，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来： 如果骄傲没被现实大海冷能拍下 又怎会懂得要多努力才走得到远方 如果梦想不曾坠落悬崖千钧一髮 又怎会晓得执着的人有隐形翅牓 把眼泪装在心上 会开出勇敢的花 …… 沮丧时总会明显感到孤独的重量 多渴望懂得的人给些温暖借个肩膀 很高兴一路上我们的默契那么长 穿过风又绕个弯心还连着 像往常一样最初的梦想紧握在手上 最想要去的地方 怎么能在半路就放 最初的梦想绝对会到达 啦……啦……啦…… —— 「我唱得怎么样？」子夜望着顾北辰问道，眼里闪着亮亮的光，一脸希冀。 「好心吧……」顾北辰说道。 小气的傢伙，连表扬也如此吝啬！ 「小夜，没想到你唱歌挺好听的。」子夜闻声转头，顾梓楚正骑着马在她的不远处，笑容满面地看着她。 顾梓楚骑着马追过来，与顾北辰的马并驾相趋，笑嘻嘻道，「唱得得真不错啊，原来你还是有一技之长的啊。」 子夜谦虚道，「这算是我所有特长中，最拿不出手的一项了。」 转头看了眼顾梓楚，说道，「小萝莉lucy呢？」 「擦防晒油呢。」 子夜惊，「不是刚擦过么？」 顾梓楚想了想，说道，「她一个小时擦一次。」 顿了顿，又说道，「其实只要是个女人都差不多，除非有些特种……」 子夜无所谓笑笑，「特种好啊，还可以省钱呢。」 「哈哈……」顾梓楚笑了几声，对顾北辰说，「表哥啊，我听说《悲歌天下》的主题歌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歌手来唱，要不，叫小夜去试试……」 「不行，她没时间。」顾北辰不假思索道。 「有……我有时间……」子夜忙说道，然后感受到顾北辰发出的隐形怒气，小声说道，「我是说……我唱一首歌的时间是有的……」 「反正是暑假嘛！就让小夜去试试啊，反正这主题歌最后到底是谁唱，还不是有您顾总一句话么？」 「对啊……」子夜扯了下顾北辰的衣角，说道，「如果我的「夜空」们知道我也可以进军，一定会感到很欣慰的……」 第51章 「因为是你，我很在意。」 「北辰……」子夜靠过身子，伸手抱住正在开车的顾北辰的腰，小声说道，「今天你害得我两次出血，不应该补偿我一下么？」 顾北辰低头看了眼像小猫一样伏下自己腿上的某女，淡淡道，「除了要去唱《悲歌天下》主题歌外，其它的要求都可以说。」 子夜用头蹭了下顾北辰的腰身，说道，「你真是太了解我的心意了，没说出口，就被你猜到我的想法了……」 然后抬起头，望着他说，「为什么不同意？」 「林子夜，放开你的手。」顾北辰的声音有点压抑。 子夜不管，伸手在顾北辰的腹部上挠了挠，虽然隔着层木棉衬衫，子夜依旧可以感受到顾北辰坚实的腹肌。 林深深有次在做仰卧起坐练腹肌的时候，告诉她，男人最完美的腹肌应该有八块，而且还应该要有优美的线条感。 想到这里，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子夜的手更痒了，在顾北辰的腹部上摸索着，疑惑道，「顾北辰，为什么你只有六块腹肌啊……」 然后抬头嗤嗤地笑了两声，贼贼地看着他，「这腹肌还不够漂亮哦，还需要继续锻鍊啊，我可是很看好你哦……」 第79页 顾北辰勐地把车停下，倾身覆上子夜，狠恶道，「现在我就让你知道另外两块腹肌长在哪里？」 子夜惊慌，勐地反应过来顾北辰说的是什么意思，忙说，「交警过来了，现在不能停车……」 说完，然后用手指了指不远处正朝这边走过来的两个交警，抬头对顾北辰说道，「我们是文明市民，不能给交警添麻烦……」 顾北辰怒瞪了眼在他怀里笑得幸灾乐祸的女人，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 子夜这几天的日子过得还挺舒心的，白天蹲在医院陪父亲，晚上蹲在电脑前看「夜空」们为她建立的官方网站上贴上的最新的帖子，顾北辰也终于在她的软磨硬泡下，同意让她去面试唱《悲歌天下》的主题歌，这个消息被程瑾发上去后，支持她的人更多了。 当然这还是戴于的功劳，源于他强大的文笔，字里行间总能无意间能将她捧上一个更高的格调上。 子夜觉得自己已经在戴于的动情瞎掰描写下，从一个废材女华丽变身为了一个有着坚强人格和不畏精神的优良女性。 当然看帖子只是在顾北辰回家之前做的事，回家之后要做的事，她现在一想到，脸还要红上半天。 想到自己之前心里还偷偷认为顾北辰那方面不行，真是汗啊！ 主要因为之前跟他住在一起，除了亲亲小嘴和拉拉小手外，也没有再延伸下去了。 但是这几天顾北辰每晚的表现，她终于认清了个现实：顾北辰这厮以前都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好像还是头饿狼。 顾北辰一进书房门，就看到某女蹲在电脑面前咯咯地笑个不停，这几天他过得比较可怜，每次晚上回到家还要跟一台电脑吃醋，非要他强行断掉电源，把她抱上床后才肯安歇。 —— 「顾北辰，快过来，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子夜转过身来朝站在门口的顾北辰说道。 「又是你那些「夜空」的消息吧。」顾北辰脱下外套，眼里有些不屑，随意说道，「对了，你官网註册的会员满1000了么？」 子夜挑眉一笑，「顾北辰，你一定不知道你现在正在犯一个致命的大错吧！」 顾北辰也跟着挑眉一笑，「在下果真不知，还望指教。」 子夜说，「你犯下的大错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与我一起奋斗的麻雀军团「夜空」们。」 顾北辰说，「以我多年商业投资经验来看，你把你的精力投放在那些起不了作用的麻雀身上，是件非常不明智的举动。」 顿了顿，继续说道，「过来，我教你什么一招，告诉你现在你应该做什么会比较明智？」 子夜犹豫了下，有些动心，屁颠屁颠跑到顾北辰跟前，然后踮脚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笑嘻嘻道，「还望高人指教。」 顾北辰俯身在她的耳畔轻声说了几句，子夜的脸逐渐变红，然后朝顾北辰断断续续说道，「我还是把精力放在我的「夜空」上好了……虽然这是个慢热工程……但是无需身体投资……」 顾北辰嗤了声，对子夜的话不以为然，说道，「要告诉我的好消息是什么？」 子夜又重新蹲回电脑面前，一边拖动滑鼠，一边说道，「系统显示，今天我的官方网站上多了200人註册，这说明我的「夜空」又多了200人，进一步说明支持我林子夜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顾北辰提醒道，「这200人里面也该有一百多是蓝佳琪的影迷来打探敌方阵营的。」 子夜垮下脸，「不会这么惨吧？难道有一百多人是披着，身在曹营心在汉，我被无情的无间道了？」 「可能比这还惨，也许200人里面，有199个是蓝佳琪那边过来的，还有一个是根本就是菜鸟，进错了的。」 「顾北辰，你太过分了！」子夜怒了，站起身来，拍了下书桌，「我如此坚守在这里为了谁啊，某人还在这里无情泼着冷水，难道所有人都支持你和蓝佳琪在一起，一个人也不支持我和你在一起，你才会觉得开心？」 顾北辰看到某女一脸委屈的样子，心里划过一丝无奈的甜蜜，走到她身边，圈住她的身子，低道，「不是说了，有我在支持你么，还不够么？」 子夜抬头，一脸认真说道，「我希望有一天我不是站在你的身后，而是能和你并肩；我希望我和你在一起可以得到更多人的祝福，我希望我可以甩掉小麻雀的称唿； 我希望也有像支持蓝佳琪和你一样多的人来支持我和你，我知道自己很贪心，但是我还是很希望，比希望中彩票还希望……」 「呜……」她的煽情演说还没有讲完，顾北辰就倾身吻了上了她的唇，一点一点缠绵，一丝一丝眷恋，带着浓浓的甜蜜。 踮脚挂上他的脖子，主动伸出舌头与之纠缠，像只讨吃的小猫，不停磨蹭着。 良久，顾北辰松开她，轻喘调息。星光熠熠的双瞳定格在她的脸上，眼里有丝动容，「傻瓜，难道别人的看法真的那么重要么？」 子夜点头，「因为是你，我很在意。」 顾北辰拍了下她的脑袋，「明天试音，真的想好要去唱那首主题歌了？」 子夜坚定地点点头，「我不能让我的「夜空」们失望啊，我让大家知道，麻雀也有黄鹂般的嗓音。」 顾北辰又拍了下她的脑袋，这次力道重了些，对上子夜送来的怨恨眼神，语气有些无奈，「不让人省心的傢伙！」 第80页 子夜无所无谓的笑笑，「顾梓楚告诉我，如果唱那首叫《乱世绝爱》主题歌，可以得到一笔很高的报酬呢，如果我能入选的话，我人生中第一个单曲唱片就诞生了，而我也一只脚跨进了歌唱界。」 顾北辰哼了声，不以为然。 子夜拉了拉顾北辰的衣角，问道，「说老实话，你觉得我唱得怎么样？」 顾北辰说道，「你不是一直很有自信么？还准备一只脚跨进歌唱界了，问我干什么？」 子夜谦虚说道，「自信是一回事啦，但是实力是另一码事。」 看着顾北辰，小心问道，「如果真的不行，我就「走后门」吧，但是你这「开后门」一定要开得高水准些，要别人不知道的那种……」 第52章 「我希望林小姐是个聪明人。」 第二天，子夜谢绝顾北辰送她来的好意，单独一个人来到歌亚娱乐，为了避免她正在「走后门」，和顺便照顾其他来试音人的情绪。 昨晚跟顾北辰探讨了关于如何高水准开后门这个问题，当然一般都是她在说，顾北辰偶尔应几声。 相对于她在这方面的热情，顾北辰在另一方更有热情。说道另一方面，子夜又要脸红了，因为昨晚她是跟顾北辰在书房里探讨「走后门」这个问题的，所以顾北辰想做的事似乎也没有找别的场地。 试音进行得很顺利，应该是她的「走后门」起了作用，一个应该在这个圈子里挺有名的音乐老师叫她唱了一首歌和发了几个简单的音便完事了，叫她回去等消息。 —— 「林小姐。」子夜推开试音间的门，蓝佳琪正站在门口，朝她微微一笑。 子夜呵呵笑了两声，「你也是来试音的么？」 蓝佳琪淡笑，「不是。」 子夜傻笑，「那好巧啊……」 蓝佳琪微笑，「不巧，我是专门来这找你的。」 子夜讪笑，「你找我有什么事？」 —— 子夜笑着接过蓝佳琪递过来的咖啡，「谢谢。」 「不客气。」蓝佳琪优雅在子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不知道突然叫林小姐过来会不会很唐突。」 唐突？何止是唐突啊，根本就是大吃一惊惊恐万分惶恐不安啊！ 子夜在心里悻悻想到，但是嘴里还是笑着说，「不唐突，只是感到有些意外。」 「林小姐无需意外。」蓝佳琪抿了口咖啡，笑着说道，「其实我一直很想找个时间能和你单独聊聊了。」 子夜笑，「能让蓝小姐有这个心思，我更意外了，不知蓝小姐要和我聊什么？」 蓝佳琪一直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我希望林小姐是个聪明人。」 子夜想了下，说道，「那可惜了，你的希望也许会落空，我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聪明。」 「林小姐真会开玩笑。」蓝佳琪的声音有些转冷，淡淡道，「但是感情却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 子夜作迷茫状，「什么感情不能拿来开玩笑？谁拿谁的感情开玩笑？谁又和谁在拿感情开玩笑了？」 蓝佳琪抿嘴一笑，「其实大家都是女人，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林小姐和北辰在一起并不合适。」 子夜笑着说，「我与顾北辰在一起，合不合适，我心里清楚，并不需要蓝小姐指明。」 「难道你觉得顾北辰和你在一起真的是因为喜欢你？」蓝佳琪眼里闪过丝嘲讽，一晃而过。 但是还是被眼尖的子夜发现了，心里狂翻白眼，「蓝小姐真是聪明人，我确实认为顾北辰和我在一起是喜欢我，因为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蓝佳琪对子夜的话一笑置之，然后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和北辰是初恋的关系吧！」 子夜心里一咯噔，但是脸上还是尽量维持笑容，「不过很可惜你只是顾北辰的过去，而我是他的现在和未来。」 「林小姐好狂妄的口气，难道你觉得自己还真的可以嫁入豪门不成。」蓝佳琪的眉间已经有了些怒气，但是很快便隐去，缓了下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这些还没有出社会的女大学生总是很喜欢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就比如嫁入豪门，我能理解你们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愿望。但是我需要你明白，愿望只是愿望而已，仅此而已。」 子夜轻笑几声，「蓝小姐倒挺了解我们女大学生的。」 顿了顿，说道，「但是，我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还是由顾北辰说了算，所以我想，这点也需要蓝小姐你能明白。」 子夜站起身来，「最后，谢谢蓝小姐的招待，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我就先告辞了。」说完，她便跨步要离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蓝佳琪不瘟不火的声音突然响起，「林小姐，有没有兴趣在留下来坐一会，说说你和莫扬的事。」 子夜停下脚步，蓝佳琪好听的声音继续飘来，「你一定不知道三年前，莫扬和你突然分手的原因吧，其实在这里面，最苦的就是莫扬了。」 子夜低低笑了声，「我和莫扬已经是过去了，就像是你和顾北辰一样，所以我没必要知道其中的原因。」 蓝佳琪笑着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林小姐应该是在害怕吧，害怕如果自己知道了莫扬当年离开你的苦衷后，心就会动摇了。」 子夜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往前走，就这样伫立在门口。 第81页 蓝佳琪继续说道，「我也是女人，所以我了解初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珍贵的回忆，不管你承认与否，莫扬在你心中的位子应该还有一定的特殊性吧。 如果我说，当年，莫扬和你分手，所受的伤害并不比你少，你是不是还可以坦然地以受害者的身份自居，然后责备莫扬当年的离去呢？」 子夜闷闷说道，「我想蓝小姐误会了，我从来没有责备过莫扬的离去。」 「林小姐可真会给自己找解脱词，为了毫无亏欠之情，就故意不去理会当年分手的原因，因超速驾驶而出车祸、因服用过量的安眠药而体质变差、然后是酗酒，莫扬会这样应该都是林小姐的功劳吧，不过话说回来，林小姐可真是一个聪明又理智的女人，为了能得到顾北辰，故意对莫扬置之不闻，这点让我也很是佩服。」 子夜紧紧握着门上的把手，之间泛白，努力不让自己脸上维持已久的笑容丢失，淡淡道，「蓝小姐过奖了，但是我和莫扬分手就是分手了，知道原因也只是徒增伤感，所以我并不想知道原因。」顿了顿说了句，「告辞！」便出了门。 第53章 子夜感觉眼神很涩，是种流不出眼泪的疼痛 子夜明显能感受到自己急促的脚步和无法平稳的心跳，脑子里不断浮现莫扬清俊的面容上那双漂亮眼瞳隐藏着深深痛楚，清冷的声音说道，「子夜，你应该知道我一直是爱着你的吧。」 如果莫扬当年真的是因为有苦衷才分手的话，这个原因应该留给他自己说吧。 子夜苦笑一声：林子夜，你拒接知道莫扬当年分手的原因，是不是真的和蓝佳琪说的理由一样呢？这算什么，自私？懦弱？逃避？？ 子夜拿出手机，翻阅号码，眼睛盯着显示屏上莫扬两个字久久出神，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拨号键。 然后每一声「嘟……嘟……」的声音传来，子夜的心跳就加快点速度，握着手机上的右手也有些轻颤。 良久，电话接通，莫扬一贯清冷的声音传来，语气似乎有些疑惑，他说，「是子夜么？」 子夜「恩」了声，说道，「有空么？我们见个面吧……」 莫扬在另一头说，「我现在人在哈尔滨，因为这里有个建筑学术讨论，大概后天回来。」 顿了顿，说道，「子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子夜深吸一口气，「没有什么事啦，那等你回来再见面吧……」 「子夜……」莫扬似乎还有话要说，子夜说了句，「好了，长途很贵，而我很穷，先挂了，再见……」然后便将手机挂断了。 子夜感觉眼神很涩，是种流不出眼泪的酸胀。 —— 出了歌亚娱乐大门，子夜直接坐公车来到了爱德利医院，因为顾北辰的关系，爱德利的医生和护士几乎每人都认识她，从大门口进来到父亲的病房，「林小姐」的叫声几乎没有断过。 突然有些怀念在入医时，都是病人向她打招唿的日子。他们也不是不叫她「林小姐」。 子夜在门口先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推门进去，进门的时候正看见父亲和深深在下棋。 「小夜，快过来，我要走了，看看老爸下一步应该怎么走？」林父看了眼门口的子夜，笑呵呵道，「我已经输了五次了，一直找不到当年的雄风啊！」 自从换肾后，林父的性子似乎比以前更加小孩子气了，有一天，她过来的时候，正看见她的父亲大人在看漫画《乌龙院》。而这漫画居然是顾北辰送过来的。 子夜笑嘻嘻走过去，「那我就替父上阵，杀杀这小子的锐气，好替您老出一口恶气？」 深深轻哼一声，「爸，如果叫姐来帮你走棋，你就会输得更快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棋艺，完全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子夜狠狠敲了下林深深的脑袋，「如果让你看出来我的棋艺，我还算是个高手么？往往正真的高手是非常低调地隐藏好自己的实力。」 林深深嗤之以鼻，想了下说道，「不过像你这种棋品如此的恶劣的，还恶劣得如此高调的，这方面也算个高手啊！」 子夜撇嘴，走到林父的身后乖巧地帮他捶起了背，笑嘻嘻说道，「爸，我刚刚问了医生，他说你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回家调养了。」 林父也呵呵笑了几声，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说道，「对了，小夜，你什么时候搬回家来住。」 子夜囧！ 好像她并没有对父亲提起过她现在和顾北辰同居了，现在父亲突然问这个问题，子夜真的感觉快囧翻了，干干地笑了几声，酝酿情绪该如何回答。 「爸，她乐不思蜀呢。」深深直接替她回答了。 子夜搓了下衣角，涨红了脸，语气该有多扭捏就有多扭捏，「爸，你怎么知道我和顾北辰住……」说完，看了眼林深深，用眼神说，是不是你说的。 深深摆手，「是姐夫自己说的。」 林父解释道，「是小北无意说道的，抱怨说你睡相不好……」 子夜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开始在外面飘走了，可惜躯体还是要吱吱咕咕说道，「爸，我明天就搬回来。」 林父哈哈大笑，对林深深说道，「儿子啊，这次老爸赢了吧！知子莫若父啊……」 子夜小声问道，「爸，敢情你是和深深在打赌？」 第82页 林深深送给她一个「你不笨」的眼神，说道，「在你来之前我和爸爸就打赌，打赌爸爸问你这个问题时你会有什么反应，可惜我仗着你脸皮厚这一特质，押了大，也就是你不会脸红，可惜，还是让爸赢了，因为你现在的脸比红烧猪蹄还强上几分……」 林父笑着说道，「小夜啊，同居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干嘛埋着老爸呢，虽然你老爸的长相比较保守，但是思想还是比较开放的，都大姑娘了，含羞个啥劲呢……」 子夜抽了抽嘴角，笑道，「我不像您，正相反，我是个外表时尚，内心保守的女性。」 林父说，「内心保守说不上，但是这嘴还真是挺保守的，如果深深不说，我什么时候才会知道这消息呢。」 子夜惊，「爸，不是顾北辰告诉你的么？」 林父自知自己口误了，只能干干笑几声，说道，「小北那孩子怎么会跟我说这个啊，是深深告诉我的……」 「林深深！」 —— 子夜出医院的时候，外面已经红霞满天，正要打的回去的时候，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停在了她面前，然后露出了顾梓楚笑嘻嘻的脸，穿这件绣着蝴蝶的黄米色衬衫，「上车，哥哥送你一程。」 子夜带着贪小便宜的心理上车了，上车的时候，本能的客套道，「挺巧的啊……」 顾梓楚笑嘻嘻道，「当然巧，难道小夜忘了，我之前不是强调过，我和你是有缘分的人。」 子夜说，「是我健忘了。」 顾梓楚无所谓笑笑，「没事，你忘一次，我提醒你一次，我这人有的是耐心。」 子夜说，「你这不是叫耐心，而是叫复读机。」 顾梓楚笑，「复读机就复读机吧，而且我还是个不会断电的复读机，高品质，有保证！」 子夜瞎扯道，「人家三鹿奶粉上面的包装上也还写着「高品质，有保证」这几个字呢？」 顾梓楚笑出了声，感慨道，「小夜啊，为什么每次和你耍嘴皮子功夫，我会觉得很开心呢，虽然讨不到半点便宜。」 子夜想了想，说道，「犯贱的人生是不需要解释的，所以我也不知道。」 子夜正要闭眼假寐的时候，突然发现顾梓楚开车的路线并不是通往顾北辰的那栋高级公寓，惊讶道，「顾梓楚，你开错方向了。」 顾梓楚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没有，这是去皇城的方向啊。」 「皇城？」子夜深皱眉头，「谁说我要去皇城了，我要回家。」 顾梓楚做出一副可爱样，「小夜好讨厌，你也没有说你不去皇城啊。」 子夜头痛，耐着性子说，「我为什么要去皇城？」 顾梓楚说，「我知道你要去唱《悲歌天下》的主题歌了，听说还有一场试音，所以我带你去开开嗓，等试音的时候也不丢人。」然后看了眼子夜，笑道，「别用太感激的眼神看我，我会得意的。」 子夜轻揉眉角，「我要回家。」 顾梓楚没好气道，「不就是想回去早点和你家的顾北辰温存么？幸好我想得周到，已经打电话通知他了，知道你在我这，他肯定也会过来的。」 子夜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了，良久，往车座上一躺，说道，「您还在真是费心啊……」 顾梓楚挺谦虚的，「也没费多大心思，小夜千万别过意不去啊，这样咱们就显得生分了。」 —— 顾梓楚带子夜进皇城大门的时候，正好看见陈姐站在门口指挥着各男服务员打扫大厅，见顾梓楚过来，忙上前来招唿，「我看谁来得那么早呢？原来是梓楚少爷啊，快点请进……」 然后看了眼子夜，立马认出她来了，陈姐满脸疑惑，但也不好开口问。 子夜大方笑笑，「陈姐好！」 顾梓楚搂过子夜的肩膀，对陈姐说道，「老地方，老规矩。」便带着子夜直径上了六楼的高级包厢。 电梯上，顾梓楚坏坏一笑，问子夜，「小夜，有没有回娘家的感觉啊？」 子夜不去看顾梓楚，低着头笑了声，说道，「感觉挺物是人非的。」 顾梓楚斜了她一眼，说道，「矫情！」 子夜继续矫情，说道，「好像我和顾北辰第一次见面就在这里。那时我还把他当成嫖客了，遇上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在演戏，而且还是个韩剧。」 顾梓楚不说话，然后拉着她进了一间包间。 第54章 「你刚刚已经丢脸了，所以等下就不怕了。」 熟悉的雕花，雍容大气的真皮沙发，淡蓝色的灯光，瀰漫着若有若无的雾气，子夜心里有些感慨，但又感慨不出个所以然来，正所谓有屁不放憋的慌，有感慨而感慨不出，也是件让人闷得慌的事。 顾梓楚往沙发上一坐，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对面的ktv电视投影机，对子夜说道，「唱吧……」 子夜瞥了他一眼，「你当我是歌唱带啊，按个按钮就可以放出声音……」 顾梓楚犹豫了下，说道，「确实，怎么说歌唱也算是我们艺术，也是需要感觉才能唱出来的，要不我们先互动一下，培养一下感觉，等你感觉一来，然后你再唱？」 子夜说，「千万别，如果真的跟你培养出什么感觉来，我大概只能唱像《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之类的歌了。」 「我说，你这丫头片子！」顾梓楚站起身来，正要作势要敲打子夜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第83页 「梓楚少爷。」陈姐毕恭毕敬敲门进来，子夜转身朝门口看去，顾北辰也正立在门口。 然后两个莺莺燕燕从他后边妖娆地走过来，娇滴滴地攀上了顾梓楚。 顾梓楚先是一惊，然后大方地搂过两个妖娆佳人，扬眉对走过来的顾北辰说道，「谢谢表哥哦，想得真周到。」 顾北辰淡淡道，「不客气，如果不够还可以再叫几个。」然后走到子夜身边，拉过她往沙发上一坐。 顾梓楚也搂着两边的佳人坐在另一侧，笑嘻嘻道，「怎么表哥也不给自己叫几个。」 然后转向他右边的佳人说道，「小美人，去那边好好地伺候顾总。」 看着走过来的美女，子夜看向顾北辰，扯了扯他的衣角，「怎么办？」 顾北辰看向子夜，嘴角微微勾起，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说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靠！子夜心里大怒，佳人又不是向她投怀送抱，她能怎么办啊？ 转眼看了眼已经坐在顾北辰另一侧的美人，她的身子已经靠在了他的身上，那白花花的大腿和明晃晃的胸脯格外的耀眼。 火辣啊！而顾北辰居然依旧一副闲逸样，根本没有想推开这个火辣美眉的意思。 子夜又扯了下顾北辰的衣角，顾北辰对她笑笑，然后在她的耳畔轻声低语，「我说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子夜心一横，气唿唿地站起身来。 顾梓楚抬起头，停止跟怀里女人的调笑，朝子夜说道，「对了，要不要给小夜你也叫几个，这里有几个小男人，长得那个水嫩啊……」 子夜先是一惊，然后觉得顾梓楚的提议真是太棒了，问，「你请客？」 顾梓楚咧嘴一笑，「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表哥请我，我请你，所以小夜你千万别拘束，也别给我客气，即叫上一打小男生也没事，你楚哥哥这点钱还是有的。」 子夜嘴角抽起一个大大的弧度，不去看顾北辰的脸，眼睛一闭，提高声音说道，「够义气，既然盛情难却，那老娘我也要消费。」 顾北辰脸一沉，把站起身来的子夜拉进自己的怀里，咬牙切齿道，「你敢给我消费？」 子夜跌落在顾北辰的怀里，看向他正在发黑的脸，委屈地说道，「难道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顾北辰敲了下她的头，然后侧个身，微施力，她已经坐在了他的另一侧，也就是他和辣美眉的中间。 子夜乐了，但是辣美眉不乐了，只能走到了顾梓楚的身边，重新依偎到他的怀里。 顾梓楚那个笑啊笑啊，眼睛眨啊，然后继续低头跟怀里的两大美女低语厮磨。突然抬头说道，「小夜，千万别忘了正经事，快点练嗓吧！」 子夜看了眼顾北辰，一副随便你爱唱不唱的样子。 子夜有些受伤了，低下头撇了撇嘴，瞄了眼已经打开的点歌屏幕，不说话。 她在心里想，等顾梓楚催她第二遍的时候再唱吧，这样比较耍大牌，也可以涨的气焰。 不过她还没有等到顾梓楚第二次催她，顾梓楚怀里的两个美女已经拿起了麦克风开始唱了。 果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可以耍大牌的！她刚刚这行为叫做耍脾气，从而反映出她是个登不上檯面的小家子女人。 子夜嘆了口气，对顾北辰说道，「如果到时候我唱得比她们差，会不会很丢脸啊？」 顾北辰说，「你刚刚已经丢脸了，所以等下就不怕了。」 子夜郁郁，托着下巴开始认真听她们唱歌。 第55章 「子夜，我们分手吧……」 连唱了好几首，从流行的韩流歌曲到浪漫的法国调子，就是没有一首中文歌，子夜惭愧，以前自己在这里工作的时候，还拒接过陪唱这个工作，选择了服务生这个体力活，现在想想，皇城不拒接她就很好了。 终于唱到了一首子夜稍微熟悉一点的歌，那个激动啊！对顾北辰说，「我终于稍微能听懂一点歌词了。」 顾北辰拍拍她的脑袋，说，「本以为你这首也听不懂，看来误会你了。」 子夜说，「人家学英语也是从初中开始一路学到现在的，途中大战高考和四级，你还千万别小看了我，我的英语说得跟那醋熘粉条似的，熘着呢……」 顾北辰低笑，继续玩弄着本来放在这里的魔方，说道，「等下别太给我丢脸就行了……」 「小夜，既然你的英语如此好，就给我们唱首英语歌吧，听过你的中文歌，倒挺想听你唱英语歌的。」顾梓楚幽幽的声音传来。 子夜低下头去，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然后可怜兮兮地望着顾北辰，说道，「那个……我不会唱英语歌。」 顾梓楚好笑说道，「小夜，你不是说你的英语讲得跟醋熘粉条似的么？怎么连首英语歌应不会唱了，难道你大脑反常，开始谦虚了？」 子夜反驳道，「难道会讲英语的都会唱英文歌啊，那不会唱歌的英国人怎么办？」 顾梓楚问，「难道小夜你真的连一首英文歌也不会唱？」 子夜想了下，说道，「如果生日歌和abc字母表歌也算的话，我应该会两首。」 顾梓楚轻抚额头，他两侧的美女也都低下头轻笑。 笑什么，好像她刚刚是在讲笑话一样。 「唱吧。」顾北辰放下遥控器，对子夜说道，「这首你应该会吧。」 第84页 子夜看向屏幕，心里一惊，中邪了！因为这首英文歌她还真会唱。 my heart will go on正是她和莫扬以前一起表演过的歌曲，是在b中八十年校庆晚会上，莫扬弹琴，她主唱。 本应该是件挺尘封的回忆，突然被她拉了上来，子夜感到有些黯然。 好像是因为她和班里的某男生打赌，所以她报名了学校八十周年的晚会表演，因为那场晚会邀请社会很多名人，所以节目筛选很严格，为了能排上队，子夜拉上了莫扬，果然有莫扬这块金字招牌，她的节目成了免检产品，一路畅通无阻地通过了重重复试。 临近表演的那个月里，莫扬又要帮她补课又要陪练唱，还能在竞争激烈的风云榜上坐稳第一名的位子，是件实属难得的事。 就像她能勾搭上莫扬和她一起表演一样，都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 子夜犹豫了下，看着顾北辰说，「好像这首歌……我也不会唱……只是比较熟悉……」 顾北辰笑着说，「熟悉也好，哼个调来听听也是行的。」 子夜看了眼正在看好戏的顾梓楚和他怀里的两个美女，心里暗骂自己矫情，不就是唱首很久没听过的歌嘛，搞得自己多难以忘怀似的，这至于么？ 拿起麦克风，看了眼顾北辰，他也正含笑看着她，眼里似乎还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摇摇头，不让自己去想，清了清嗓子，开始唱：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i see you, i feel you …… 「莫扬，刚刚我听到一个老师说我们是一对金童玉女呢？」 「不了解情况的人也许是会这样说的。」 …… 「这道题做错了，这样的解题思路很繁琐。」 「哪里错了啊，我就是比较喜欢繁琐……」因为这样你陪我讲题的时间就会多了。 …… 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far across the distance …… 「子夜，我们分手吧……」 「要什么理由呢，我们本不应该在一起，反正迟早要分，还不如早点。」 …… and the spaces between us you havee to show you go on …… 「子夜，如果我说，我不和苏芸订婚，我们会不会……」 「不是我不想放手，是真的放不开手啊，那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放手？」 …… near far whenever you are i believe that the heart does go on …… 「子夜，你应该知道我是一直爱你的吧。」 …… you are safe in my heart 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 …… 「子夜，你应该知道我是一直爱你的吧。」 …… 记忆就像潮水一样涌来出来，子夜感觉神经有些微痛，蓝佳琪说，当年分手，最苦的是莫扬。 那么莫扬，后天你又将会告诉我什么理由？如果真的是像蓝佳琪所说，我还可以坦然接受顾北辰给的幸福么？ —— 「啪啪啪」三声响亮的鼓掌声，顾梓楚笑着说，「小夜，刚刚你确实是谦虚了哦……」 子夜展眉一笑，「没什么，我这人向来低调。」 子夜坐下后，顾北辰突然俯过身来，伸手在她的眼帘轻轻一拭，一颗滚烫的泪珠顺着他的手指滑了下来。 顾北辰说，「哭了？」 子夜转头看向顾北辰投来的眼神，笑着说，「刚刚唱的这首歌挺悲的，而我的神经比较敏感，有点入戏……」 顾北辰摸摸她的头，说，「傻瓜，原来你这粗神经也有细的时候啊，是不是神经分叉了？」 子夜吸了口鼻子，「顾北辰，你很损伤，神经又不是发质，是会分叉的。」 之后子夜就没有再继续k歌了，不是她拒接了，而是顾北辰说了句，「刚刚你的嗓子有些哑，可能……有些感冒了，就别唱了。」 虽然后来的活动有些无聊，但是子夜和顾北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第56章 这女人！口是心非！ 「呜……」一进门，子夜就被顾北辰按在了墙上，然后他狂热地吻着她！ 仿佛要将她吻进自己的体内，永不放开她！子夜烧红了脸，他越吻越烈，所以氧气变得异常稀薄，她贪婪地从他的嘴里吐气。 顾北辰一手搂着她的腰，把她固定在墙上，一手开始伸到她的后背。 子夜被吻得意乱情迷，头有些发昏。 在那种窒息般的亲吻中，她感觉自己也快烧了起来，不能自已。 「恩……」子夜嘤咛一声，推开顾北辰，「那个……门还没关……」夹杂着喘息的声音听着格外一种缠绵的味道。 顾北辰似乎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勐地一把抱起她，往房间里走去。 房间里，子夜安安静静地看着顾北辰，反而没有了原先的羞涩，面孔笼罩了一抹别样的安静和韵味。她眼里的温柔，难得一见。 顾北辰看得入神，入味，也入了心。 他搂着她问：「子夜，说你爱我。」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第85页 …… 早晨子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身子还躺在顾北辰的怀里，彼此都是面对面。 清晨的她总没有夜晚大胆，脸又开始不自然地潮红，看向似乎还在熟睡的顾北辰，薄薄的唇紧紧抿着，眼睫毛很长，微微上翘，睡相真好啊，睡觉的时候嘴巴也不张开，看样子貌似不会流口水…… 正当子夜在无限遐想的时候，腰间一受力，勐地一下，她已经趴在了顾北辰的身上。 子夜伸手抵在顾北辰的光洁的胸膛上，嘀咕道，「你早就醒了？」 顾北辰一脸笑意地看着她，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很早就被某人的口水滴醒了。」说完，便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自己的手臂。 子夜不好意思地伸手在顾北辰的手臂上摸了下，上面似乎确实有层粘煳煳的液体，说道，「最近内分泌好像……有些过剩……」说完，子夜起身从顾北辰的身上爬下来。 「嗯……」突然顾北辰眉头一拧，一个反作用力，子夜又被他压在了身下。 —— 子夜再次起来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洗漱好，习惯性地走向餐厅走去，顾北辰正围着围裙在煎蛋。 「哧哧……」煎蛋是发出来的声音，听起来有种幸福的味道。 子夜倚在拉式红木门，望着顾北辰忙碌的身影，说道，「好像送餐的人在门外敲门过……」 顾北辰将煎好的蛋放在盘子里，转身对子夜笑着说，「难道你要我在那种情况下，去开门？」 亏你还说得出口！子夜撇撇嘴，走到餐桌上坐下，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趴在桌面，无聊地画着圈圈，对正拿着一些简单食物出来的顾北辰说道，「我明天回家……」剧烈运动后，能量已经耗用光了，5555555555…… 顾北辰坐在子夜的对面，将一份食物推在她的面前，风轻云淡道，「恩，晚上早点回来。」 子夜看着顾北辰说，「误会了，我是说，我在你这里蹭了这么久的饭，不能再蹭下去了。」 顾北辰抬头，「养你，还是挺容易的。」 子夜说，「但是我也总不能这样一直住下去啊，而且我手术也做好了，身体健康呢，你就放心让我走吧。」 顾北辰轻哼，「你倒提醒了我，我还真不放心让你回去。」 子夜把口里的食物咽下去，说道，「再继续住下去，多不好啊……」 顾北辰连眉峰都不动一下，淡淡道，「住下去吧，挺好的。」 子夜犹豫了下，说道，「如果再住下去……怀……有小孩了，怎么办？」 好像「有小孩了」听起来比「怀孕」稍微纯洁那么一点，虽然子夜认为这段时间，她已经被顾北辰带得很不cj了…… 顾北辰好笑地看着她，子夜瞥了一眼顾北辰，继续吞吐道，「好像……我们都没有做过措施……」 顾北辰说，「没事，这段时间是你的安全期。」 顿了顿，说道，「既有……小孩了，那就三个人生活吧。」其实有个小孩，应该也是件不错的事。 子夜问道，「那个……什么是安全期？」 顾北辰把头低下去，不自然地轻咳两声，「你妈没有教你么？」 子夜委屈道，「你应该知道我妈在我两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吧，即使教过我，我应该也记不得了。」 放心，你妈在你两岁的时候绝对不会教你这个。顾北辰不动声色，只是手中的筷子轻轻抖了下，想了下，说道，「初中课的生理老师应该教过吧。」 其实顾北辰说到这里的时候，子夜八成已经猜到一点了，但是突然觉得顾北辰现在的表现很生趣，说道，「你也知道，那时候我们女孩子刚上初中，都是很害羞矫情的，基本上一上生理课，大家都是把头低着，把耳朵捂着的。 如果那个女生听得比较认真，会被班里的男生笑的，所以那时候，每到这种课，为了表示我根本没有兴趣听老师所讲的，我都是在课上做数学习题的……」 顾北辰说，「你……自己上网查吧。」 第57章 「晚上早点回来，有事。」 吃完饭后，子夜来到电脑面前，迅速输入：什么叫做安全期？ 百度显示：如从避孕方面考虑，可以将女性的每个月经周期分为月经期、排卵期和安全期。 安全期避孕就是在排卵期内停止性生活的一种避孕方法。 推算方法为：例如某女的月经周期为28天，本次月经来潮的第1天在12月2日，那么下次月经来潮是在12月30日（12月2日加28天），再从12月30日减去14天，则12月16日就是排卵日。 排卵日及其前5天和后4天，也就是12月11-20日为排卵期。除了月经期和排卵期，其余的时间均为安全期。 看完后，子夜感到好奇，顾北辰难道前几天已经帮她算好她的安全期了，难道他都有留意她的月经期？ —— 子夜出门去医院的时候，顾北辰把头从报纸上抬起来，对她说道，「晚上早点回来，有事。」 子夜问，「什么事？」 顾北辰继续低头看报纸，淡淡道，「回来就知道了。」 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早点回来。」 装什么神秘啊！子夜应了一声，「哦。」然后郁郁地把门关上出门。 —— 子夜在林父那里磨蹭了几个小时后，才出了病房，临走前，还死皮赖脸地在林父脸上留下一滩口水。 第86页 子夜正要出医院大门的时候，背后响起一声唿唤声，「子夜学妹。」 子夜转身，一个穿着西装笔挺的胖青年向她跑过来，然后来到她面前，摸着头笑道，「还真是你，都快认不出来了。」 子夜有些激动，眉梢带喜，「张学友……学友哥……」 张学友笑道，「我本以为你会认不出我呢？」 子夜说，「差点就认不出了，因为你没有穿短袖和人字拖。」 她记得以前张学友最出名的就是他春夏秋都是一件短袖加人字拖的打扮风格，因为学习优异，即他一直以一双人字拖横行校园，b中地教务处也不敢动他。 张学友呵呵笑道，「出国了几年，在国外只能把这习惯改好，不然如果在国外还那样穿，会让那帮讲绅士的英国佬看不起的。」 子夜笑，「带着爱国情怀出国是件好事啊。」 张学友笑笑，然后说，「既然碰到了，就一起喝杯茶吧。」 子夜看看时间，感觉还早，就答应了。 爱德利医院旁边有家小资情调十足的咖啡屋，装修风格很小资，食物很小资，音乐很小资，价格也很小资。 子夜吃了几口张学友点的小食物，随意问道，「什么时候回的国？我记得你高考之后就出去了吧。」 张学友说，「在外面把课程修完我就回来了，是上个月才回国来的，带着满腔热血回来，结果热血太澎湃了，倒是最近上火上的厉害，去医院拿点药，没想到可以在门口遇到你，真是太巧了。」 子夜笑，「国外的生活倒没有改变你多少啊，性子没多大变化。」 张学友说，「呵呵，就这样吧，不过莫扬这小子现在就变得更沉默了，上次去找他，一个饭局下来，没讲几句话诶……」 子夜搅动这杯里的咖啡，没有说话，低笑一声，算是回应。 张学友嘆了口气，说，「莫扬这几年应该不好过啊。」 子夜吃惊，抬头看向张学友，问，「你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吗？」 张学友看着她说，「其实当年莫扬和你分手，心里也是很难受的，那年我就告诉过他，他没有必要这样做啊，又不是他的错，当什么活雷锋呢！」 子夜强压住胸口不断翻搅的汹涌，问张学友，「当年应该发生了什么事吧？」 张学友想了下，说道，「其实事情过去那么久，你知道了也没有关系。」 子夜低下头，「我很想知道。」 「我现在还忘不了当年莫扬和你分手后，来找我喝酒的那副颓废样啊，你也知道他上高中那会是多么一个俊雅公子啊，那时他那个让人惨不忍睹啊，明明不会喝酒，还要拼命地给自己灌酒，然后又是一场大吐，而我一个爷们，也不会安慰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拍拍他的肩膀陪他一起喝，后来他就在我面前哭了，还不断叫着你的名字。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哭，特让人难受得慌。」 子夜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良久，才组织好语言，「那他……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张学友又重重地嘆了口气，「这件事我也是目睹的，想必莫扬也没有把事情告诉你吧，他这人性子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藏着掩着，一个人难受……」 子夜不说话，安静地听着。 张学友继续说，「莫扬现在应该有个未婚妻吧，叫什么名字我倒不记得了，只记得她好像是顾氏的千金。」 子夜点头，「是的，她叫顾苏芸，很爱莫扬。」 张学友语气有些不以为然，「算是吧，挺倒霉的一个女孩，莫扬和你分手也因为她啊。」 「好像应该是在你高考放榜之后吧，我因为暑假从国外回来，约莫扬去聚一聚，他那时还高兴地谈到你也考到了a大呢。 聊着聊着，后来他接到一个女孩子的电话，就是那个顾苏芸，叫他一定要过去梁祝公园，说是有东西送给他，莫扬开始就拒绝了。」 「之后呢？」子夜淡淡问道。 张学友看了眼子夜，说，「后来我们一起离去的时候，我就问莫扬了，刚刚那个女孩是不是中意他啊，莫扬也笑笑承认了，说是和他一块长大的女孩，不过他当她只是妹妹。那时我说，这样多不好啊，如果现在不断了，以后子夜知道了，又要吃干醋了呢。」 张学友抿了口花茶，眼角有些痛色，继续说道，「后来莫扬打那个女孩电话的时候，已经打不通了，那时就觉得隐约间出了点问题，后来我陪莫扬一起过去梁祝公园的时候，在……」 张学友停顿一下，「在一处假山后面找到她，而她已经……被不知是哪个该死的流氓给……」张学友没有继续说下去了，紧紧皱着眉头。 子夜眼里满是震惊，说不出话。 良久，张学友平静了下情绪，说，「你不知道那时莫扬眼睛红的，那个吓人啊，我也很慌，建议他带她去医院看看，但是那女孩也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抱着莫扬哭闹着说即使死了也不要去医院，还叫我们不要告诉任何人。」 「所以我们也没有去医院，找了间宾馆。因为我们两个都是大男人，对一些事也不懂，在争取那女孩同意的条件下，叫来了一个女人帮她处理一些事，那女人我记得，就是大明星蓝佳琪。」 子夜紧握着双手，音响里放出来的轻缓音乐丝毫不能安抚她心里翻涌的情绪。 第87页 「你也知道莫扬是个死脑筋，把所有的错都推给了他自己，他说，如果他在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就赶去的话，应该就不会出事了。」 「后来大概就因为这个原因，莫扬才和你分手的吧，因为他觉得自己应该要对顾苏芸负责……」 「这几年，他应该过得很不好，一边要负责顾苏芸，而心里也放不下你，后来他出国了，也是种逃避的方式吧……」 子夜拒接了张学友送她回家好意，一个人走到公交车站，2路的车是到顾北辰那里，需要一块钱人民币。103路是回b中的路线，只需要两块人民币。 子夜摸摸口袋，正好是三块人民币，她出门的时候常常会忘记带钱，自从和顾北辰住在一起后，出门不带钱更是养成了习惯，最多也只带几块车钱。突然，她觉得这真是一个挺坏的习惯。 子夜拿去两块块硬币，放在车站前面的一个乞讨小孩的碗里，小孩很高兴地朝她笑笑，眼睛却还看向她手里的另一块钱，子夜有些郁郁，然后挤上了开过来的2路车。 第58章 「不过你成功了。」 子夜回到家推门进去的时候，深深正在电视机面前，笑得抽不过气来。 转身看到她回来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问道，「姐，你和北辰哥吵架了么？」 子夜应了声，「没有。」 就直接进厨房了，在厨房地毯式搜查了一遍，走出来问深深，「尤丽，怎么家里一点吃的东西也没有，你最近怎么果腹的？」 深深说，「你当我是个苦命啊，医院哪里有全套营养餐吃，我还要每天回家煮东西吃？」 子夜瞥了他一眼，往深深那里走去，坐在他身边，说，「你姐我饿了，怎么办？」 深深递给她一包妙脆胶，头也不转一下，继续盯着电视屏幕，「吃吧，家里只有这点食物了，还是上个星期我们班一个女生送给我的……」 子夜看了眼电视，心里鄙视林深深，看nba也可以笑成那样，跟抽风了似的，无聊地问道，问，「有女孩子送东西来了？莫非早恋了？」 深深嗤之以鼻，「没，只是一个暗恋我的，她单恋。」 子夜往嘴里塞了口妙脆角，教育道，「即使不喜欢人家，就别拿人家小女孩的东西吃，这样你的影响不好，咱们家也不缺这一袋妙脆角。」 深深斜看她一眼，说，「你不是吃得很欢么？」 顿了顿说道，「又不是我要的，她一定要塞给我，我也挺郁闷的，我总不能在教室里跟她扔来扔去吧。」 子夜想了下，说道，「也对，你如果再丢还给她，人家小女生也是会含羞的，下次也买袋上好佳之类的送还给她吧，这样比较有礼貌……」 深深说，「这样送来送去，才像早恋。」 「难道你不想早恋，按理说，你这个年纪正是荷尔蒙分泌旺盛的时节……」 还没等子夜说完，深深打断她，不以为然说道，「我才不像你，还没发育好就开始早恋了。」 子夜想反驳什么，但是又说不出口，把头一偏，「我下去买点东西填饱肚子。」然后在沙发一侧的一个柜头上的抽屉摸出些零钱。 等子夜走到门口的时候，深深叫住她，「姐，电话，北辰哥的。」 —— 顾北辰在她出门的时候，跟她说，晚上早点回来，有事。好像她把这事忘了。 子夜犹豫了下，接过深深递给她的手机，走到阳台上接电话。 子夜一按接听键，电话那头就传来顾北辰几乎咆哮的声音，「林子夜，你现在在哪？」 子夜说，「我回家了……」 顾北辰说。「不是叫你早点回来么？」 子夜说，「因为我只有一块钱的公车费，只能先回到家取点钱，然后再坐车回你那。」 「少给我找理由，难道不知道打电话么？」 子夜想了下，说道，「那时脑袋抽了，想不到还有电话这个东西……」 子夜想，其实她只是突然想家了，好像每次自己心里难受沉闷的时候，都特别想回家，熟悉的装饰，陈旧的天花板，泛黄的地板…… 都让她觉得好安心，可以不用去想一些事情，家是她的乌龟壳，让她扮演只不去想任何事的缩头乌龟，是可以暂时止住她从心里某些泛出来的酸痛感觉，是种很好的麻醉剂。 顾北辰在那头似乎停顿了很久，良久，说道，「在那里等我，我过来接你。」 子夜说，「好。」 二十分钟后，顾北辰出现在门口，眉宇间还有些未散的怒气，但是脸上却有笑意，眼睛微微眯起，言简意赅道，「走吧。」 这种笑容很危险，看样子，顾boss应该生气了。 —— 车内空调开得很足，子夜感到有些冷，看了眼旁边开车的顾北辰，她感到更冷了。 其实她感觉有些对不住顾北辰，因为她的自己的情绪问题，忘了顾北辰对她说过的话，没有早点回家，这是没信用的行为，造成顾北辰心情不快，而这绝对是件不讨好处的事。 子夜掰手指，没话找话，「刚刚你过来的时候，怎么开车速度那么快？明明要四十五分钟的路程，你怎么二十分钟就到了，交警下班了么？」 顾北辰没好气道，「交警没下班，而是你的脑子该下班了，怎么连电话也会忘记打。」 第88页 子夜憨厚地摸摸脑袋，笑嘻嘻道，「我的脑子确实要换个cpu了，现在这个运转得不快啊，还常常死机，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山寨货。」 顾北辰伸手拍了下她的脑袋，「还cpu？亏你想得出来，不过你确实需要换个了，免得以后某天脑子又突然抽了，跟别人跑了。」 子夜往车座上一靠，似笑非笑道，「我又不是香饽饽，没有外界诱惑，提供条件，我能和谁跑了？」 顾北辰眼神暗下来，「如果有了外界条件，你就跟人跑了？」 子夜眼睛一眨，「顾北辰，你觉得还会有第二个像你这么好的男人出现我在身边的概率是多大，而且还要他诱惑我出轨？」 顾北辰哼了声，心情却好了起来，「的确，现在的脑子稍微正常点了，总算说了句正常话。」 顿了顿，说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子夜调皮一笑，「我的眼睛告诉你，我像是在说谎么？」 「像。」顾北辰转头看了眼子夜说道，稍后转变了下口气，「下次突然想回家了，跟我说声，我送你，都二十二岁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听完顾北辰的话，子夜的眼角有些红了，低声道，「顾北辰，你老讨厌了，怎么突然说这么感人的话。」 顾北辰轻笑几声，但笑不语。 —— 一回公寓，子夜就往沙发上懒洋洋一躺，全身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对顾北辰说，「还有吃的东西么？好饿……」 顾北辰直接走到书房，淡淡说道，「自己去厨房里找吧，记得要好好……找……」 子夜来到厨房，随便找了些食物填饱她的肚子，走出来的时候，突然看到垃圾桶里插着一束雏菊花，上边还挂着两块牛排一些鱼子酱之类的食物。还有，本来放在角落的垃圾桶，被放在了比较显眼的边上。 小心眼的男人，叫她来厨房就是故意让她看到这个垃圾桶的。子夜嘆了口气，心里却升起一股甜蜜，带着点满足感。 子夜来到书房，蹭到顾北辰的腿上，小声说道，「为什么要把晚餐丢掉，多浪费啊。」 顾北辰皱了下眉头，「别乱动，再动我没办法工作。」 子夜低笑，把头埋在顾北辰的胸膛，「以后我会早早回家的，相信我。」 然后抬头环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喉结处吻了上去，青涩地挑逗着。 「林子夜。」顾北辰不悦地低吼一声。 子夜咯咯地笑个不停，在顾北辰耳边问道，「技术怎么样？」 顾北辰一把转过她，抱过她走到卧室，放在他那张华贵大床上，俯身而上，低声道，「技术很烂，像似啃排骨。」 子夜哼了一声，把头一撇。 第59章 子夜将是他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女人 半夜，时间静悄悄地流过，顾北辰睁开眼睛，推了下睡在他身边像头猪一样的女人。 「别闹了……」子夜迷迷煳煳道，「扰人清梦……」 顾北辰伸手在子夜的腰间使劲地掐了下，然后起身。 这女人不止睡相差，还是个叫不醒的！ 子夜不情愿睁开眼睛，迷煳间，看到顾北辰已经起身走出了门外，低低叫了他一声，而他居然没有应她。 子夜一个激灵，睡意全无，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顾北辰有夜游症？ 她连忙起身走了出去，外门已经开着，仔细听脚步声，顾北辰应该是上楼了。 上楼？再上面就是楼顶了，子夜急得忙跑上楼梯，脑袋都快烧了起来，一颗心跳得跟只跳蚤似的。 子夜推开楼顶处的玻璃门时，顾北辰正站在不远处，嘴角微微勾起，对她温柔地笑着，他穿着白色的睡袍，夜晚的风吹得他白色的睡袍飞舞着，他的身后是墨蓝墨蓝的夜空，上万点繁星如同撒在天幕上的颗颗夜明珠，闪烁着灿璨银辉，淡淡的月光投在他的脸上，若明若暗，但是那双璀璨如星辰的眸子却熠熠生辉。 「叫醒你真是件不容易的事……」顾北辰眼里含笑，淡淡说道。 子夜额头冒汗，「顾北辰，你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啊……」 「林子夜，你这秀逗女人。」顾北辰轻哼一下，但是眼里笑意不减，柔声说道，「过来。」 子夜走到顾北辰的身边，小声问道，「半夜三更的，你出来晒月亮啊……」 顾北辰拉过她的手，把她拉向胸前，从身后环绕着她，低道，「现在几点了？」 子夜看了眼手中的表，说道，「快到凌晨了……」 顾北辰轻声说，「那就是子夜时分了。」说完，身后从子夜身后遮住她的眼睛。 「嘭……」一声巨响，顾北辰松开手，子夜震惊了，几乎整个天空都是绚烂的烟花，绽放在深蓝的夜幕上，璀璨至极，华丽至盛。 子夜讷道，「顾北辰……」 突然子夜感到左手中指上传来阵冰凉触觉，低头一看，上面已经套上了一个钻戒，借着月光，散发着幽幽的闪光。 子夜看向顾北辰，顾北辰微微一笑，嘴角带着一片光华，「本来要等你大学毕业后的，但是似乎我已经等不及了，子夜，嫁给我，这样你就没有理由搬回家了。」 子夜鼻子一酸，只是怔怔地看着顾北辰。 「如果同意就点个头。」 子夜勐点了几下头，声音有些哽咽，眼里有星光，「商品已售，概不退货。」 第89页 顾北辰低低笑了声，带着子夜走向另一边，说道，「我要整个城市都知道，林子夜是我顾北辰的妻子，是顾氏的女主人。」 子夜看向顾北辰手指着的方向，顿时，对面的楼盘上，华灯初起，上面是整个城市的巨大gg电视上，正是顾北辰被採访的画面。 主持人问：关于顾总您的绯闻女友，蓝佳琪小姐，报纸上说你们就要好事将近了，这是不是真的？ 顾北辰淡笑，「既然你已经说是绯闻了，又怎么会成真。 主持人问：顾总不会是在骗我们吧，蓝小姐亲口承认，你和她一直保持密切的联繫，而她最近拍摄的电影《悲歌天下》也正是在顾氏旗下的影视公司投资的。 顾北辰说，我想你们一直误会了，蓝佳琪说所谓的密切联繫应该是指工作上的联繫吧，而且这句话也是她亲口所说，而并非我亲口承认。也是我真的要好事将近了，但是对象并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主持人惊讶：难道就是那位传闻中的林子夜小姐吗？ 顾北辰笑：子夜她不是传闻，她是事实……是我顾北辰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女人。 …… 子夜热泪盈眶地看着顾北辰，低声说道，「大半夜的搞得这么浪漫干什么，下半夜叫我怎么睡啊……」 「没关系啊。」顾北辰淡笑，搂紧了子夜，「睡不着的话，我们可以做些别的事，比如……」 说完，俯身，轻轻咬了下她的耳朵，「其实要我学那些年轻小伙子搞浪漫，真的有点不习惯，但是顾梓楚那小子说，你们女孩子喜欢这些……」 子夜涨红了脸，轻声说道，「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很担心，那个，刚刚放的烟花和现在的gg电视，深更半夜的……我们算不算在扰民啊……」 顾北辰伸张手指，和她十指相缠，璀璨的钻戒发出熠熠的亮光，「没事，即扰民了，他们也不敢找上门，而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林子夜是我顾北辰的。」 子夜依偎在顾北辰的怀里，心里泛开浓浓的甜蜜，幸福就像一块大白兔奶糖在心里融化的感觉，轻声说道，「我觉得自己好幸福。」 但是，世事多变，往往幸福也会像是烟花一样，璀璨繁华之后，便是一片寂寥，甜蜜也会从云端跌落下来的。 生活往往只有更狗血，没有最狗血，只是她比较倒霉，一年份的狗血都砸到她的头上了。 他三年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这辈子能一直可以牵着她的手，三年后最希望能做到的事是可以把她忘了，可惜，这两个愿望，他都实现不了。 在哈尔滨接到她电话的时候，他正在一家古董店里买下一块玉佩，色泽温润柔和，碧绿剔透。放在手心，有丝清凉的感觉。 她说想和他见个面，那时他心跳得快要漏了半拍，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只是单纯地见面而已。 但是他还是提早结束了研讨会，第二天坐夜航班回到了a城。 车开到世贸大楼下时，上面的巨幅gg电视正放着顾北辰坦露心声的访谈节目。 顾北辰说，子夜将是他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女人。 天知道，子夜也是他这辈子最想娶的女人，只不过他在三年前已经失去的机会。 她现在应该很幸福吧，脸庞会有笑颜如花般的灿烂。他也喜欢这样吧，可他心角处还是痛得厉害，像是被利刀活生生地割了一块，无法癒合。 是不甘心吧，因为能给她幸福的人不是她，让她展颜的人也不是他。 第60章 如果我说分手，你会恨我么？ 深夜睡前，习惯性地往床头拿几颗安眠药。 途中又缩回了手，脑子想起她当日去医院看他时说的话，她说，莫扬，别这样折磨自己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很难过。 子夜，那你的难过又是因为什么？ 望瞭望床头，不过那里已经没有药瓶的影子了。苦笑，应该又是苏芸拿走的吧。 拿出从哈尔滨买回的蓝田玉，放在手心里慢慢地揉搓着，温润中带着一丝冰凉，这种触觉，有点像她手心的温度。 —— 好像好久以前，她跟他说过，莫扬，小时候我有过一块很漂亮的玉，是我妈留给我的，但是那时候我智商还没发育好，拿着那块玉给一个小贩换了几块黄糖，哎，我的童年好愚蠢啊…… 所以他买了这块让他一眼中意的玉。 似乎他向来都可以记住她说过的每句话，即他听的时候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她跟他说，她喜欢他穿戴着肥皂香味的衬衫，所以他的每件衬衫都坚持让佣人用水洗，坚持用当年的老牌子肥皂； 她喜欢吃甜食，所以他在瑞士的一年里学会了可口的甜品，不过回国后却从来没有做过； 她说她喜欢他的手，白净修长，所以他没有吸菸的习惯，即有时候烟思念地很想麻痹自己，所以他选择喝酒，他不会喝酒，即喝了这么多年，还是不会喝，就像他想忘记她，努力了这么多年，还是无法忘记，而且对她的爱还随着时间越演越烈，爱得让自己难以自拔，明明觉得不应该，明明知道要放手，放掉这段感情，但是这种感觉不是用理智可以决定的。 她跟他说，为什么莫扬你从来不送生日礼物给我，其实那时候他有买，但是却不好意思送给她，之后的每一年，他也都有买，6年，6件礼物，全部藏放在他书房里，有一次被苏芸翻了出来，打坏了件水晶小熊，那是他第一次对苏芸发火吧。 第90页 火气之大连他自己也惊讶，其实他心里应该是不甘心因为当年的那件事放弃自己追逐的幸福吧，然后苏芸抱住他，低低哭着，说：没关系……莫扬哥……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即使你心里有她…… 苏芸，你可知我真的好难过，好难过…… 他突然想起当年那个晚上，他抱着在他怀里痛哭的苏芸，她哭着问他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出现，说她等了他好久好久…… 他自责，然后感到的是无边无际的害怕，子夜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快乐得像是没心没肺一样，他想永远抓住这束照进他生命里的阳光。 而苏芸，她从小就不快乐，她的母亲因为是舞女的身份，不能进顾家大门，而她父亲也不疼爱她，她的蛮横无理，有时只不过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她孤单，而她的孤单让他想到了自己，所以小时候他会格外照顾她，而她对他产生的感情是他万万料想不到的，他发现这一点后，就有意识地避着她。 后来她出事了，他想，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逃避态度，如果他早点跟她说清楚，她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过了一个星期，苏芸被检查出来怀孕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因为苏芸坚决不让顾家人知道这件事，所以他只能带她去个偏僻的小医院做人流，那时他十九岁，苏芸十八岁。 他对被拉进手术台的顾苏芸说，说对不起和不要怕。 有一次，苏芸问他，莫扬哥，为什么你对我说的从来都是那两句？你知道，我想听的并不是这两句话。 —— 后来这件事还是被他的父亲知道了，原因是那天他父亲底下的一个干部临时检查a市不合格的医院，认出了在手术门口候着的他，然后告诉了他的父亲。 莫振国没有说什么话，只是要求他过几年后娶顾苏芸。他坚决不同意。 莫振国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b中的那个女孩有什么好，她根本配不上我们家，不要跟我说你有多么爱她，如果你真的爱她，苏芸又怎么会怀孕？ 他没有说话，因为苏芸之前对她的请求，他不能反驳。 莫振国继续说：从小我就对你很放心，但是你居然做出这种事，现在苏芸为你流了产，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自责？ 叫你把她娶回家总不过分吧，更何况，不管苏芸在顾家得不得宠，她姓的永远是顾。即顾家的一个女佣也比b中那个没规矩的野丫头强。 还有，儿子，记住了，父亲我想要除去一个b中老师的职位，只是一句话的事。 那时他想，他和子夜是不是真的走不下去了。 —— 因为是在不正规医院做的人流，之后，苏芸的身体就变得越来越差了，有一天他陪她去复诊的时候，医生告诉他，也许她以后受孕的机会就比较小了。 而且从那以后苏芸的脾气变得更差了，也跟着他了，因为她总会做噩梦，那个噩梦是因为他没有去而导致的，所以对于苏芸，他不忍心，很多事都会顺着她。 那个漫长的暑假结束的时候，子夜也要来到a大了。很害怕见到她，不过他还是来到了a大，在教学楼的天桥上远远看着她，一个人搬着大堆行李，四处遥望，她是在找他吧。他把身子靠在走廊的围栏上，内心是麻木掉的疼痛。 子夜，如果我说分手，你会恨我么？ 他和她分手的那一天，他居然出奇的平静，其实他想，她应该不会那么难过的吧，因为她从来都是快乐得没心没肺，这样也好，让他一个人难过也是件好事。 他说，子夜，我们分手吧。 她显然很震惊，以为他在开玩笑，然后她问他分手的理由。 理由？因为对苏芸的责任和父亲对他的威胁，真好笑。骄傲如他，居然折服了。 他跟她说了个理由，具体是什么他现在已经忘记了，也许那时候他刚说完就忘记了吧。 稍后苏芸出现，他没想到苏芸居然会打她巴掌，那时他整个身子都颤动了，看着她嫩白脸上的五个手指印，他手上青筋暴露，但是那时他只能做的就是把头撇过去，不去看她，然后在顾苏芸要打她第二巴掌的时候拉苏芸离开。 走了一段路，苏芸对他说，莫扬哥，很抱歉，但是只有这样，她才会死心，你说会照顾我一辈子的……但是我很害怕……我只剩下你了…… 他无言，想发火却发不出来，突然想到子夜很怕痛，以前一点小痛小伤，也是会在他面前叫嚷着，那一巴掌，应该很痛吧，那红火的巴掌印让他的心都纠结在一起了。她现在应该很怨恨自己吧。 第61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后来在a大，他尽量避着她，不过另一方面自己又要刻意去留意她的生活，她离开他似乎也过得很好，有了新交的朋友，同学之间的聚会一大堆，后来他还知道了她新交了个男朋友，叫朱一楠。 他看见她和那个男孩开心地一起在街头吃路边小吃，开心而满足的样子。 他开车从他们旁边经过的时候，他似乎可以听到她幸福地叫着那个男孩的名字，「朱一楠，你别跟我抢啊……」 好像半年前，他还去她家蹭过一顿饭，她拿着筷子劫下他筷子中的一块排骨，笑道，「莫扬，你怎么老是跟我抢啊，这块排骨，我留意它很久了……」 第91页 —— 后来，他去跟父亲申请出国，然后在子夜大二的时候，他去了瑞士。 在机场的时候，苏芸送他，她告诉他，莫扬哥，你回来的时候娶我吧！ 看着她苍白的面容，他摸摸她的头说，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在一起了么？ 好像子夜从来没有要她娶她，也许那个时候他们彼此都坚信可以一直走到老，所以都忘记了许下诺言，不过幸好，他们未曾许下诺言。 登上飞机的时候，他想，子夜应该会过得很好吧，有疼爱她的家人，一起学习的朋友，还有一个爱她宠她珍惜她的男友。 —— 在国外，本以为可以借着时间和空间的距离，慢慢忘记她，但是没想到思念却越来越浓烈，所以他只能用忙碌摆脱这种像海藻一般缠绕着他的思念之情，明明四年的课程，他用两年就修完了，每当夜晚到来，他就拼命地画着建筑图纸，因为只有在作图时，脑里需要想着精密的数字计算和设计原理，这样他就可以暂时忘记「林子夜」这个在他心里纠缠蔓延的名字。 第二年，他本想留在瑞士的事务所工作，但是父亲让他先回国和顾苏芸订婚，他想，反正也是迟早的事，还不如早点。也许回国的时候，还可以见她一面，远远看一眼也是好的。 苦笑一声，莫扬，骄傲如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卑微了。 回国后，本以为她会和以前一样过得很好，但是尽管他相不相信，她过得很不好。 那晚，苏芸要他陪她去图书馆借几本书，他看到了她，穿着暴露的工作服，画着浓妆。 他知道她也看到了他，但是她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感情的一眼。 然后他叫住了她，为什么会叫住她，连他自己都意外，不是已经都脱离了彼此的世界，交集只会徒增烦恼，但是会叫住她已经不是他用理智可以思考的问题了。 顾苏芸说，她穿的是皇城的工作服时，他震惊得快要抓着她的肩膀，他问她，这是不是真的？ 她对他说，你当我是神经病啊，无聊到去租一套皇城的衣服穿穿，还出来兜个风。 这是她说话的口气，只是里面多了些漠然。 那晚，他买醉。 第二天，他知道了，原来是林老师生病了。 应该是缺钱吧，不然也不会去那种地方工作，他无法想像一个被家人宠上天的女孩现在竟要扛起家庭的担子，美好如她，怎么可以去那个地方工作？ 本来放不下的感情，更放不下了，本以为她会过得很好，简单安宁过着属于她林子夜的幸福生活。 所以他放心出国，但是他错了，她过得并不好，他想，如果他不出国，不逃避，他能早点知道她现在的困境，她的日子会不会好过点。 其实也不然，这也不过只是他的一个藉口设想而已，即他早点知道，她林子夜又怎么会接受他的帮助，那天她不是已经拒绝了他，她笑着说，莫扬，你告诉我，我有什么理由接受你给的钱。 他没有办法，只能以陌生人的身份把钱转给医院。 然后她的身边出现了顾北辰。而她似乎也接受了顾北辰的帮助，因为他和她交往了。 对于顾北辰，他知道的并不是很多，顾家的当家主人，从小在外学习，外表总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完美的长相，再加上一个在他手里发展得如日中天的顾氏财团。所以，他很惊奇为什么子夜会和顾北辰有所交集。 但是他更多的是嫉妒，因为他可以感觉到子夜和顾北辰在一起，很开心。 那天，在她家的晚饭时，他看见顾北辰吻了她，他知道自己肯定惨白了脸，身体里有块地方不停地滴着血，一滴一滴，然后他感觉他的世界安静了。 顾北辰为什么会喜欢子夜，难道像他一样发现了她的美好之处？ 他不确定，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怕子夜会受伤害，顾北辰光芒太耀眼，而子夜是朵太阳花，即向阳，也会被灼伤。 顾家宴，她和顾北辰从楼梯上携手走下来，如此美好纯净，白色的晚礼服，像个公主。 他突然想起b中八十周年晚会的时候，她也是穿着一件白色的蓬蓬裙，笑颜如花，眼里闪着闪耀的光芒。 那时候她的主子是他，而现在他只能在角落一侧遥望着她，心里一片凄凉。 后来，蓝佳琪的出席，他有点震惊，好像听顾苏芸说过，蓝佳琪是顾北辰的初恋女友。 他想，既然是初恋女友，应该蓝佳琪在顾北辰心里应该有无法替代的位子吧，就像子夜在他心里一样。 他突然发现，子夜的眉宇间跟蓝佳琪有点相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确实有那么点相似，如果不是他熟悉子夜的面貌的一勾一画，应该还发现不了。 如果顾北辰真的是因为子夜和蓝佳琪有点相似而和她在一起，那么他不是不可以自私点，把那曾经属于自己的美好要回来。 也许是他太看得起自己了，当他跟子夜说，如果我不和顾苏芸订婚，那我们会不会…… 她打断自己，语气坚决，莫扬，你明不明白，我们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但是子夜你可明白，他从来没有走出来过，只要她愿意，他还可以变为当年她爱的那个少年。 他可以为她放弃那所谓责任，他可以和她在这个世界的某处地方找个安静的地方，和林老师，深深，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 第92页 他最后没有说出口，因为这不过是他一个人的梦境，梦醒时分的时候，也只留意一个人恍然。而是留了句，「难道你就不会想一想顾北辰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问自己到底是自私多一点，还是希望她幸福多一点？ 问了一千遍，也探不出个究竟，但他知道，他的目的是，好想让子夜回到自己的身边。 —— 他常常想： 也许，他当年可以自私点，或许，她还可以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眼里闪过调皮的光芒。说，莫扬，你可不可以先给我点零花钱花花？ 也许，当年他可以勇敢一点，或许她依旧是他的子夜。 也许，当他可以早点认清自己根本放不下她，或许，今天牵着她手的还是他。 也许，老天稍微可以多疼爱他一点，或许，他还会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因为有她在身边。 ……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这说的是不是他。 第62章 幸福往往会让人发神经啊……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蓝田玉，床头有根她送的双洁红色，和他和她一起照的一些照片，每张照片后面都被她蛮横的她写上了大字：莫扬和林子夜永远在一起。 永远？说的也只是当年的一个心境罢了。 眼前又浮起刚刚那一幕，子夜时分，漫天烟花绽放，顾北辰对整个城市真情告白，这种用心，他还需要怀疑顾北辰对她的真心么？ 他又有什么不放心，他只是放不下他的心而已。 第二天子夜醒过来的时候，正好是九点半，顾北辰已经出门了，翻个身，她把头埋在他睡过的枕头上，上面还留有顾北辰的味道，清新撩人。 右手轻轻抚摸着左手中指上的钻戒，突然想起昨晚的情形，嘴角弯弯翘起，然后开始抑制不住地咯咯地笑了起来。 幸福往往会让人发神经啊…… —— 起来洗漱的时候，子夜瞥见垃圾桶里有块手帕，定眼一看，正是上次在马场上莫扬放在她这里的，她明明记得她把这块手帕放在她房间里啊，为什么现在会被丢弃在垃圾篓里。 子夜在心底嘆了口气，捡起手帕，洗了下，然后用风干机吹干。 看了眼这块手帕，子夜有片刻的晃神，好像是因为有一次她和莫扬出去约会，她在走边的时候，把膝盖磕着了，后来他就开始有带手帕的习惯。 对于莫扬，不能不说她之前是怨恨过他的，分手后虽然假装不在意，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是个受害者，看电视剧讲一个叫王宝钏女人的故事时，也引起过精神的共鸣，虽然她没有宝钏悲惨，但也算是个脾气的哀怨女人，而她的爱情剧里也有个负心人。 但是突然知道又原来莫扬当年受到的伤害比她还大，之前对莫扬所有的理直气壮，也都化为丝丝惆怅了。 她不喜欢「原来」这个词，因为带着那么一点欺骗的感觉。 如果可以，她应该还希望当年莫扬离开她并没有其他的原因吧，这样她接受现在的幸福是不是可以理直气壮点。 —— 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进卧室拿起手机，看了眼显示屏，是程瑾打来的。 她一按接听键，程瑾那边接近嚎叫的声音就传来了。 「子夜啊，我知道了……知道了……真是太让人激动了……即使是当年那个中国申奥成功，我也没有这样激动过啊……」 子夜问，「什么事啊，你中彩了？」 电话那头传来程瑾一声嗤鼻的声音，「我是那种会为了钞票这种俗物而激动的人么……」她倒忘了，程瑾是个初级愤青分子。 「我是为了你能终于修成了正果而高兴坏了……」程瑾说，「昨天顾boss向你求婚了吧，现在甜蜜死你了吧……」 子夜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语气也变谦虚了，「好像……是……」 程瑾笑骂道，「你装13啊，今天我一打开电视，貌似每个娱乐台都在放昨天顾北辰向你求婚的消息，还有那个报纸啊，杂志啊，新浪啊，百度啊，天涯啊什么的，全部把你和顾北辰的消息是放在了头条，关于你的事，那个被写得铺天盖地，盖地铺天的呀……」 子夜问道，「那负面新闻多么？」应该会比较多吧，貌似她和顾北辰在一起并不是很讨大家的喜欢。 程瑾的语气有些激动了，「最让我高兴的就是这点，按照你之前和蓝佳琪的人气对比，这个消息一出来，关于你的负面新闻应该很多的样子，但是我快翻了半天的网页，报纸，杂志，你的负面新闻很少，而且很多报导把你以前在学校的优良表现全部报导出来了，把你写得好的都快排上世界杰出女性榜了，让人嫉妒啊，让人嫉妒……」 子夜惊讶问道，「我在学校的优良表现全部写出来了？那有多全？」 「全，真的很全啊，你幼稚园的时候是不是打过一个爱欺负人的胖子，这个被写出来了，说你有颗如今社会缺乏的侠义之心……」 子夜汗！她打那个小胖，好像他只是抢了她的午餐，几块饼干而已。 「还有，你在小学一共获得了多少奖状，多少奖盃全部用准确的数字报导出来了。」 「那个……我好像没有获得过奖盃……」 「有，你仔细想想，小学三年级植树节的时候，你是不是获得过一个「环保小天使」的奖盃……」 第93页 子夜拿手机的右手明显抖了下，镇定了下情绪，「这个也被爆料了……」如果不是程瑾提醒她，她自己也不记得了吧。 程瑾说，「这些爆料还是可以给你长点人气了，不过有几个比较小的论坛上，把你和莫扬的恋情也有曝光，关于这点，网友对你的争论很大啊，虽然这样的帖子明显有人删。」 程瑾停顿了一下，「我估计是顾北辰的意思，但是还是有些不死心的，发了又发，我估计是蓝佳琪的「佳人党」故意来黑你的……」 子夜低笑一声，「程瑾，那我现在是不是挺红的……」 程瑾夸张吼道，「何止是挺红的呀，简直是紫红，黑红了，你不知道我们那个小麻雀官方网站都快挤满了，每秒以20人的速度增长，大家热情高地啊，让我这个管理员好欣慰哦……」 …… 子夜放下手机，本打算给顾北辰发个简讯，问他中午回不回来吃，突然注意到一个莫扬发过来的简讯：子夜，我回来了，我在b中以前的老地方等你。 子夜想了下，拿起台上的格子手帕，便出门了。 第63章 一个很漫长的拥抱 b中8号和13号教学楼中间，有一道幽深小道隔着，以前莫扬的教室在13号教学楼，她的教室在8号教学楼，晚自修下课后，他们习惯在中间小道上的一个凉亭上磨蹭一会，不过一般都是她在莫扬那里磨蹭，有时候夏天蚊子多，她的包里就会放上一瓶「六神」牌驱蚊水，为甜蜜的约会提供良好的自然环境，莫扬对她这个行为哭笑不得。 现在正是暑假，又是双休日，所以b中显得格外的安静，天空上万里无云，晴朗得很，天气预报中心发来简讯，说今天有颱风登陆a市。 「天使预报」果然是「天气乱报」也！ 子夜远远就看到莫扬了，修长的身子依靠在凉亭上的柱子，一动不动的，然后抬眸，看到她过来，扯动嘴唇，朝她淡淡笑笑。 「什么时候回来的……」子夜开口，其实不管什么时候，每次她和莫扬的对话都是她先开口的多，这样也好，习惯成自然。 莫扬说，「昨晚……」 顿了下，说道，「上次，你打电话，说有事找我……是什么事？」 「我……」子夜突然说不出口了，之前是想问他当年分手的原因，但是她已经知道了。 犹豫了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莫扬，「这个先还你，上次在马场的事，谢谢你……」 「你客气了……」莫扬转过身去，坐在石凳上，淡淡说道，「不就是块手帕么，还需要亲自送回来吗？」 子夜笑道，「手帕也有物品归属权啊，还是需要归属的，而且这个牌子的手帕也挺贵的。」 莫扬没有接过子夜递过来的手帕，而是低笑道，「那就送给你吧，这样这块手帕的所有权就归你了。」 子夜没想到莫扬会这样说，一时接不上话，也只能跟着笑了几声。 气氛开始沉默凝结，有只黑蝴蝶在他和她中间飞呀飞呀…… 「顾北辰向你求婚了……」莫扬突然开口问道，然后转过身来淡淡瞥过子夜手上的钻戒，讷道，「很漂亮，很适合你……」 子夜拉了下衣角，撇动嘴唇，「那个……那莫扬你呢？」 见莫扬眼里有丝不解，子夜忙低下头说道，「我是说，你和顾苏芸，好像上次因为你住院，订婚推迟了时间，那现在……」 莫扬看了眼子夜，然后突然笑出了声，「子夜，也许我们永远也想不到有一天，我们见面是在相互在讨论彼此的订婚时间吧……」 子夜犹豫了下，说道，「确实没想到，所以说命运这东西很奇特啊……」 「很奇特，确实。」莫扬的语气有些惆怅，「就像你和顾北辰会在一起……」 子夜吸了口气，说道，「莫扬，我希望你能和我一样幸福……」 莫扬看了眼远方，眼神缥缈，「可能吧，我也喜欢自己能幸福……」 子夜笑，「莫扬，我祝福你。」 莫扬蠕动了下唇瓣，却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了子夜。 子夜笑着说，「那你……是不是也应该……祝福我呢……」 「你，真贪心……」莫扬笑了几声。 「确实很贪心呢……」其实她不是贪心，而是自私吧。 她想，如果能得到莫扬的祝福，她是不是可以更幸福一点。 子夜一晃神间，她的手中就多了一块玉佩，一块漂亮的玉佩，她是俗人，判别玉的好坏，只有两个标准，漂亮和不漂亮。 「这个……」子夜正要开口说话。 「别拒绝，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订婚礼物……」莫扬沉静的眸子如大海般深邃，波澜不惊，微微扯动嘴角，柔和了清俊的面部轮廓曲线。 「谢谢……」子夜低道，收下玉佩。 然后又是一场沉默。 突然，莫扬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她，力道之重，似乎可以把她揉到他的体内，「就一会儿，就让我抱一会儿……」 莫扬清冷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请求，子夜不忍推开他，也伸手抱住莫扬，小声说道，「莫扬，我还是真的好希望你能幸福，所以你要幸福……」 一个很漫长的拥抱。 「恩……」良久，莫扬轻轻应了声，然后说道，「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先坐一会儿……」 第94页 —— 「怎么，终于捨得放开了……」 子夜走到拐角口的时候，顾北辰正立在一棵万年青下，黑着脸，却还带着笑，眯着眼睛，他说，「林子夜，你怎么对得起我……」 子夜抬起头，说，「其实我会来见莫扬，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顾北辰嘴唇紧紧地抿着，目光寒冽，整个身子散发出阵阵寒气，一言不发地勐踩油门，控制着方向盘。 子夜看了眼他，迟疑了下，「顾北辰，你慢点……」 顾北辰没有理会她的话，不过应该听到了，因为他没有减慢车速，还不断加快了车速，现在时速已经超过一百二十了，车往市郊的山头跑去，直上盘山公路。 子夜看了眼车外，这个地方是飙车一族玩得最险的一个地方，被叫做「绝生险地」。 她假装镇定，揉了揉刚刚被顾北辰拽上车时手腕上留下的红印，想到莫扬送给她的玉佩也被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低下头说道，「我和莫扬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车勐地停在了山腰转折点的一处空旷地，而顾北辰的脸色如外面的天气一样，阴沉得让人窒息，他冷笑一声，「林子夜，我昨晚才跟你求婚，今天你就跟你的旧情人抱在一起，一副深情的恨不得海枯石烂的样子，现在你居然说你跟莫扬没有关系，你当我顾北辰是什么？先给你玩弄再被你欺骗？」 子夜抬头看着顾北辰，「我希望你能相信我，莫扬刚刚已经说要祝福我了，那玉佩就是他送给我的祝福礼物……」 「见鬼的相信吧！」顾北辰转过身来，擒住她的手腕，「别跟我提那块玉佩，「祝福礼物」？我看是破镜重圆的「爱情礼物」吧……」 顾北辰握在她手腕上的力道之重让子夜狠狠地倒吸一口冷气，大声说道，「我跟莫扬真的没有什么，真的没有，没有……」 「那你为什么会跟他见面？」顾北辰松开子夜的手，淡淡瞥了眼他手腕上的红印，冷笑一声，「真的没有？那怎么会抱在一起？」 子夜看了眼窗外，不回答顾北辰的问话，自顾着说道，「你早上就看过莫扬发给我的简讯吧，然后考虑我到底会不会去见莫扬？」 气氛沉默了良久，然后子夜小声说道，「还故意用那块手帕引我注意……」 顾北辰把头靠在车座椅上，眼里充满讽刺，「是又怎么样，不过答案让我很失望……」 「所以你还是从来没有相信过我……是不是？」子夜讷道，「如果关于莫扬的事，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我的话，我再解释也没有用，那我只能说抱歉了……对不起……」 「哼……对不起？」顾北辰冷哼一声，「林子夜，是不是你每次做错事，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是不是真的是因为我太宠你了，让你觉得我顾北辰的感情就如此廉价？」 子夜看着顾北辰，却也只是匆匆一眼，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里面有愤怒、失望，还有那么一丝厌恶。 「我从来没有认为你的感情很廉价……」子夜撇过头去，说道。 「但是你还是把他糟蹋了……」顾北辰说道，「林子夜，或许你知道，从一开始，我就在等你可以忘掉莫扬，对你极尽宠溺，但是你呢？关于莫扬的事一出现，你就变得失常，虽然你有在伪装，但是你不知道吧，你的演技很差……」 「我……」子夜说不出话，因为顾北辰眼里的悲伤让她很心疼，想伸手拉住他的手，告诉他，顾北辰，难道你没有发现，因为我想和你继续幸福下去，所以才会故意伪装。 子夜的手伸到一半，就被顾北辰拂去了，「林子夜，你真让我失望！」 子夜怔怔地看着顾北辰，他的眸子一片清冷，清冷下面确实暗波汹涌。 林子夜，你的沉默算是默认吧！ 第64章 「小心……」 「下车！」 顾北辰冷冷地下达命令。 子夜看了眼顾北辰，忘了外面的天气，商量道，「可不可以把我送到市中心……再下车……这里打的很困难……」 顾北辰看着她，眼里的嘲讽更浓了，「下车！」 子夜犹豫了下，打开车门，跳下了车，动作一气呵成。 她一下车，顾北辰的车就长扬而去。 子夜嘆了口气，在路旁的一块石头旁边蹲下身子，不知不觉，眼泪就开始流了下来。 是不是幸福惯了，人就变得脆弱了，好像上次她被顾北辰卸下车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下呢？ 顾北辰，你这厮真是个浑蛋，一生气，就把她卸下车，当她是货物么？ 「你这个浑蛋！」子夜伸手狠狠捶了下这路边石头，山风狂肆吹乱了她的头髮，穿过树叶，沙沙作响。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天气比原来更暗沉了几分，风更大了，她的雪纺衬衫被吹得凌乱起舞，然后大颗大颗的雨点落下来打在她的露在外面的手臂上，冰凉入骨。 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响起来，紧接着，一道闪电像划破了天空。 子夜抱紧手臂，捂着耳朵，因为这里地势高，雷就像打在头顶一样，时而划过天际的闪电，使这个山腰处忽暗忽明，感觉狰狞。 今天预计颱风「雅思」将登陆a市，预计会有六到七级，请大家做好预防措施，出门要格外小心，谨慎驾驶…… 第95页 ——a市天气台。 为什么这次天气预报要如此准确？！以前不都是「天气乱报」么？？ —— 子夜抚去打在脸上的雨水，把贴在眼睛上的头髮拂开，顾北辰这次把她卸下车也太会挑时间和地点了！ 雨越下越大，夹杂着狂风，向她迎面扑来，她全身已经湿透，雨水顺着她的脸颊一路而下，闪电和雷声也越来越张狂，恨不得将整个天际噼开来。 眼角模煳生疼，温热的眼泪和冰冷的雨水混合在一起，划过鼻翼，流进嘴里，然后再把雨水吐出来，她哭得稀里哗啦啊，不断抽着冷气。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来，子夜惊喜地掏出手机，是莫扬来电，忙把湿淋淋的手机放在耳边。 真好！不愧是好手机，居然是防水的，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居然还可以接通，她真的很感谢顾北辰给她买了个好手机. 「子夜……怎么了……」莫扬从b中凉亭出来的时候，看到路旁摔成两半的玉佩，心里不好的预感就升起来了。 然后开车在路上时，突然而来的暴雨让他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所以就打了个电话给子夜。 莫扬听到子夜电话那头传来狂风暴雨声，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虽然极力在掩饰。 可以听到莫扬着急地问话，子夜有些庆幸自己的运气还不是不糟糕，终于可以申请外援了，吸了口气，「莫扬……有时间么，可不可以过来接我一下……我现在回不去……没有雨伞……没有计程车……」「你现在在哪里……」莫扬按住心里升起多的强烈不安感，「子夜，你现在在哪？」 「应该是「绝生险地」……」子夜看了眼周边的环境，「好像是个转弯处，这里有个断壁崖，上面有好多树……而我的旁边有块大石头……」 「好……你在那里不要动，我这就过来……」莫扬已经没时间理会子夜为什么会去「绝生险地」，把手机扔在副驾驶上的位子上，立马往市郊山头开去。 子夜握着手机的右手传来一阵麻木，然后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天空又开始雷声阵阵，反应过来，忙把手机丢掉……（温馨提醒打雷请关机！） 子夜继续抱着膝盖，蹲在大石头旁边，捂着耳朵，不断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 她开始胡思乱想，顾北辰会不会感到着急呢，他会不会过来找她呢，也许相对于比较莫扬的出现，她是不是比较渴望顾北辰的到来呢，因为已经喜欢上了他的保护，喜欢上了他给的温暖，喜欢上了他的充满关怀的责备话…… 她想，如果顾北辰能出现，她就立马道歉，然后再也不惹他生气，再也不惹他生气…… 但是不管她怎么想，出现在她面前的是莫扬。 —— 子夜抬头，她的头顶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雨水顺着伞哗啦啦地留下来。 子夜扯出了泛白的笑容，对上莫扬担忧的眼神，「谢谢你，莫扬……」 莫扬默不作声，刚刚开车上来找她的时候，因为玻璃窗上都是雨水，一片模煳的水花，外面暴雨狂乱，白茫茫的一片，所以他很难找到她，所以索性下车一路走一路找。然后他看到了正在一块大石头旁边蹲着，全身湿透的她。 「刚刚上来看风景……没想到风景没看到，却等来一场暴雨……看来我还真比较背……」子夜淡淡地笑着，脸色越来越惨白。 子夜，你在为他撒谎？莫扬苦笑一声，将捏在手里的两半玉佩放在裤袋上，蹲在身子，扶起子夜，轻声说道，「看来你确实挺背的呢……走吧，车在前方……」 子夜努力使劲站起身来，但是腿已经麻得不行了，一个踉跄，向前靠去，莫扬赶紧扶过她，「我背你吧……」 子夜摇摇头，「没事的，这大雨天多难背啊，而且我还是湿漉漉的……」 莫扬看到她眼里的抗拒，笑笑，「那好……我扶你……」然后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搀扶着她。 「谢谢……」 「不用……」 —— 突然山顶巨响，子夜还来不及晃神，就已经被莫扬推开…… 「小心……」 …… 子夜只觉得耳边嗡嗡地响，全身颤抖，踉跄地爬到莫扬的跟前，然后使劲全身的力气搬动砸在莫扬头顶上的树。 不知道是她的力气不够，还是这棵树太大，她感觉这个过程好漫长，漫长到每一次心跳，她都感到像是掉进了一个深渊，全身心的害怕。 泛白的手指已经磨破，湿漉漉的黑色长髮紧紧贴着脸庞，子夜哑着声音，不断叫着「莫扬……莫扬……」纤密的睫毛剧烈地颤动着，猫着身子，努力移动着莫扬身上的树。 好久之后，树终于被移开，子夜忙抱起莫扬，一只手不知道放哪里，不小心碰到莫扬的额头，然后她的手上一片湿濡，红色的血液渗着雨水，染后了她和他的衣衫…… 「子夜……」莫扬终于睁开双眼，扯出一丝缥缈虚无的笑，「幸好你没事……」 然后突然转变口气，「快……快……是山体滑坡……快走……」 子夜看了眼山顶，上面泥石流正要滑下来，咬了下嘴唇，俯下身子，背起了莫扬，然后不断说着，「傻瓜……傻瓜……你这个傻瓜……」 她已经说不出其他的话了，大脑的语言功能好像已经丧失掉一样，只知道紧紧地抓住莫扬的腿，不放他从她的身后滑下去，一步两步，步步维艰…… 第96页 中途不知道摔过多少次，为了不让莫扬摔下去，子夜每次快到摔下去的时候，都尽量身子超前倾，用膝盖顶住大地，让莫扬压在自己的身上…… 膝盖处不知道已经磕到坚实的公路上几次了，但是她像忘记疼痛一样，嘴里不停地喊着「傻瓜……你这个大傻瓜……」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莫扬送去医院…… 第65章 收起你那让人噁心的眼泪！ 「顾总，因为车突然在半路爆胎，我现在正在修理站，那个……」 「爆胎？你现在才说，陈秘书，你脑子迟钝了么？」顾北辰吼道。 该死！他看了眼车窗外，狠狠甩掉手机，转动方向盘，一个180度方向大转弯，轮胎下水花四溅。 他在开车离去的就时候给陈秘书打过电话，叫他去接那个女人，没想到居然半路爆胎？居然现在才打电话给他。 该死！该死！全该死！他真是气煳涂了，才会把她卸下车，但是她为什么不说好话，她应该知道的啊，只要她一说好话，他就会原谅她的…… 这个该死的女人！ 顾北辰按下快捷键，拨打子夜的号码。 很快便传来优美的女声，「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无法连接……」 这该死的移动！ 陈秘书在另一边抹了把冷汗，他也倒霉的啊，昨天为了他的顾总浪漫求婚，半夜三更指挥着一帮人放烟火，好不容易顾总高兴了，放他一天假，又突然匆忙叫起他去山上接他的未婚妻，害得他连手机也忘记带了，好不容易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找到个公用电话…… —— 子夜已经感觉到脚步越来越沉重，力气一点一点耗尽，全身剧烈地颤抖着，体能往往是有极限的，但是如果心里的念头不倒下去的话，极限就会一点一点伸延…… 迷煳中，前面有个熟悉的人向她走过来，子夜终于使劲最后一丝力气，倒了下去，「顾北辰……求求你……救救莫扬……救救莫扬……」 子夜醒来的时候，就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头疼欲裂，稍后突然清醒过来，「莫扬……」脱口而出，然后努力支起身子。 顾北辰按住子夜，摸摸她的额头，柔声说道，「你的烧还没全部退下来，还有余热，所以不能起来……」 「小夜啊，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子夜撇过头去，顾梓楚这傢伙正蹲在她床边的另一侧向她撇嘴眨眼。 子夜没有心思理会他，怔怔地望着顾北辰有些憔悴的脸，问道，「莫扬呢，他……他……怎么了……」 顾北辰没有说话，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良久，淡淡说道，「先关心你自己吧，你的情况也好不了哪里去……」 「我没事……」子夜想伸手揉了揉额头，使自己更清醒点，发现自己的手指全部包扎了一番，依稀可以感受到微微刺痛，相对于比较，膝盖处传来的阵阵火辣的疼痛就明显很多。 「小夜，你就好好休息吧，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了，莫扬那小子虽然情况也不是很好，但是也死不了，命是保住了……」顾梓楚扯出一个笑，望着子夜，嘆了口气，「你这个倒霉孩子……」 「我想知道莫扬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了……」子夜低低说道，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是莫扬救了我……如果他不要顾及我……就会有时间躲开的……我真是个浑蛋……」 —— 「林子夜，收起你那让人噁心的眼泪！」 子夜抬眸，顾苏芸和蓝佳琪正站在门口，一个愤怒，一个冷漠。 顾苏芸推开蓝佳琪扶着她的手，向前走了几步，指着子夜，厉声道，「林子夜，为什么出事那个不是你，你为什么不死掉，你为什么不死掉，为什么……」 说话，顾苏芸已经泪流满面，蓝佳琪忙过来稳住她的情绪，说，「小芸，我想林小姐也不是故意的……」 子夜咬着嘴唇，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了几分，默不作声，对于顾苏芸的问话，她无可反驳。 「苏芸，出去。」顾北辰冷声说道。 顾苏芸对顾北辰的话置若罔闻，再次甩开蓝佳琪的手，又走近了几步，嘶声裂肺地吼道，「林子夜，你这个害人精，你不知道莫扬被你害成什么样子了吧，你这个害人精……」 子夜的嘴唇已经咬出了血丝，脸上的表情却出奇的平静，问道，「莫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顾苏芸……」顾北辰出声制止。 「我想知道……」子夜看了眼顾北辰，淡淡道，「如果你不想我现在起来跑去看的话，你就继续阻止……」 顾北辰直勾勾地看了眼子夜，眼神倏然暗沉，然后撇过头去。 顾苏芸冷哼一声，然后眼泪又开始流了下来，看着子夜，一字一字地狠狠说道，「脑挫裂伤、蛛网膜下腔出血、瀰漫性神经轴索损伤。」 子夜听不懂这些医学的专业术语，但是直觉告诉她莫扬伤得很重，其实她自己也明白，她目睹了整个出事的过程，脑子里浮现出事的那一幕，莫扬就在她的眼里倒了下去，黑色的雨伞被狂风吹到了路中间，然后她的衣衫也浸染了大片的红色，恐怖慢慢袭击她的身心…… 「或许还有一个名词。」顾苏芸扯出了嘲讽无比的笑，良久，淡淡说道，「植物人。」 植物人！ 第97页 子夜的手紧紧扯着被子，浑身颤抖着，嘴唇吐出被她咬出来的血液，划过嘴角，流了下来，滴在丝绸被上，圈圈浸染，开出一朵朵妖艷的红色小花。 然后她被顾北辰圈在怀里，顾北辰伸出手指探进她的嘴里，撬开她咬着嘴唇的牙齿，低声吼道，「林子夜，如果你再咬伤自己，我现在立马去拔掉莫扬那小子的氧气！」 子夜终于松开牙齿，看了眼顾北辰手指上的牙印，然后趴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等子夜哭醒过来时，顾苏芸和蓝佳琪已经离去了，顾梓楚也不见了，大概是顾梓楚将她们两个带走的，好像顾苏芸走之前呢，还留了一句话，她说，「林子夜，医生说，对于莫扬……特殊的人，可以唤醒他的概率会大很多……」 第66章 一个月后 第二天，子夜趁着顾北辰不在，去了莫扬的病房。 子夜拐着腿，走到莫扬的病房前，顾苏芸正在给花瓶换新的鲜花，见到她来，并不吃惊，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往里屋走去。 子夜坐在放在莫扬病床旁边的红木凳上，看着眼睛沉睡的俊颜，眼里有蓄满泪水，忙伸手拭去，低低说道，「你别认为我是在为你哭……我只是眼睛被阳光刺了下……」 「林子夜，你这道题到底做出来没有，都一个小时了……」 「没有，不做了，你直接给答案吧！」 「没有？那你之前一个小时在干什么？」 「我在看你啊……」 「莫扬，你这个神经病，别以为你帮我挡树，我就会感激你……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更讨厌你啊，本来就是个闷烧鬼，已经很招人讨厌了，现在更让人讨厌了……」子夜伸手抚上莫扬笔挺的鼻樑，吸了一口气，断断续续说道。 「给你……」 「什么啊……」 「情路装啊，现在好多人穿呢，我们也穿出去兜兜风吧。」 「不要，像游行。」 「游行更好啊，多亮眼，多招摇啊，我们这样一穿，也好让那些对你动心思的女生转移目标。」 「恩……这倒是个好主意，林子夜，昨天你们班的有个男生是不是要约你去吃饭？」 子夜搓了搓莫扬冰凉的手，扯出一个笑，「莫扬，你还记得王胖子么？就是以前我们班一个男生，特喜欢缠着我，后来我硬要把你拉上去找他，告诉他，林子夜是你的女朋友，叫他不要动歪脑筋。你不知道那时你脸红得跟朝霞似的，神情也好扭捏，红着脸把我拽走……」 …… 「莫扬，你做菜的时候，就不能多放点辣椒么？无辣不欢啊，无辣不欢啊……」 「你一吃辣就长痘，很丑！」 「你嫌弃我了？」 「好久之前就嫌弃了……」 「莫扬！」 「不过嫌弃久了，也就无所谓了，贼船上久了，也就不想下了……」 …… 子夜低声笑笑，「莫扬，你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等你醒过来，我就去菜市场买菜……」 —— 「林小姐！」 子夜站起身来，看了眼站在门口的莫扬父母，淡淡打了声招唿，「伯父伯母好……」 莫母走到子夜跟前，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莫扬，眼里有藏不住的悲戚，冷冷道，「林小姐，我一点也不好……」 「林子夜，当年我确实小看了你啊……」莫振国走过来，对子夜说道，「一直以为你出现在扬儿的生活里，只是他一时兴起，可惜扬儿对你的兴头还真大，因为你还把自己还成了这副样子。」 「对不起……」子夜低下头。 莫母靠在莫振国的怀里，终于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良久，稳定心神，对子夜说，「林小姐，这次我们真的要好好谈谈……」 —— 一个月后 「爸，晚上就不要去自修了吧，多累啊，一帮学生问东问西的……」 林父摸了摸子夜的头，笑着说，「见到那帮兔崽子，老爸心里也高兴啊，帮他们解题也好的……」 「好……」子夜伏在林父的腿上，说道，「爸爸，我走之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多运动，不要喝酒，不要吃太多糖，不要熬夜改作业，不要老对着电脑四处找题，不要老帮别的老师代课……」 「你这丫头，把老爸当小孩子啊，哪来那么多「不要」……」林父嘆了口气，无限宠溺地说道，「放心吧，爸爸会照顾好自己的，但是你呢，去那么远的地方，爸爸怎么放心……」 「呵呵，我这是出去长长见识，等我回来就变成海龟了……」 林父低笑两声，说道，「小夜，你不会后悔么？」 子夜抬眸，「爸，我就是怕自己会后悔，所以才去的……」 顿了顿说道，「瑞士的医学在脑科方面确实是全世界最先进了，莫扬转到那里治疗，可以大大提升康復机会。我过去并不全是因为莫扬他母亲的意思，我自己也是有这样的意愿……我问过医生，如果我每天能对莫扬说些话，帮助会很大的……」 「傻孩子啊……」 「我哪里傻了……」子夜把头蹭在林父的怀里，「爸爸，我会想你了……」 「爸爸也会想你的……」林父迟疑了下，问道，「小北知道么？」 第98页 子夜摇摇头，低声说道，「我还没跟他说过……」 —— 「顾北辰，我今天亲自下厨，给你做了好吃的……」顾北辰一进门，子夜就圈住他的手臂，兴奋地说道，「很多好吃的哦……」 顾北辰进屋淡淡看了一眼还放在案上的几本《教你如何做菜》，嘴角微微上扬，「今天肯定手忙脚乱了吧……」 子夜挑了下眉，「小女子天资聪慧，一学就会。」 「好，那我今天就尝尝你的天资有多聪慧，不过根据以前的经验，我应该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呵呵，那就多多指教了，入席吧！」子夜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赶忙脱下顾北辰的外套，欲要跑去帮他拉开椅子的时候，她被他一把拉在怀里，「别跑，你的腿伤还没全好……」 子夜忙趴在顾北辰的肩膀上，悄悄拭去眼角突然蹦出来的眼泪，笑着说道，「好，我不跑，听你的……」 「今天怎么了，做那么多菜？」顾北辰看了眼一桌子的菜，「子夜，告诉我，为什么？」 第67章 「晚上见……」 子夜扬眉一笑，「你忘了啊，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一个堂堂总裁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 生日？真的好久没过了……顾北辰柔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本来是上网搜的，不过一搜，发现有好多版本的，我也不知道要挑哪个，后来问了顾梓楚才知道的……」 顾北辰眼里闪过一阵光，说道，「从小我不爱过生日，所以那个日子自己也不记得了，居然顾梓楚会记得……」 顿了顿，「子夜，以后每年都过吧，就我们两个，这样那个日子，我就会记得了……」 子夜勐点头，然后站起身来，端起一杯果汁，对顾北辰说道，「好，每年都过……我们一起过生日……」 停顿一下，继续说道，「现在我要宣布：漂亮的林子夜女士祝英俊的顾北辰先生，生日快乐，永远快乐，以后每天都能只记住开心的，忘记不开心的……」 顾北辰动容地笑笑，看着子夜，「谢谢……」 「顾北辰……」子夜惊叫一声，「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谢谢耶！你这个不可一世的大男人，终于对我说谢谢了……」 顾北辰轻笑一声，「你这个傻瓜！」 子夜看了眼顾北辰，一骨碌站起身来，说了句，「对了，我给你买礼物了，我去拿给你……」便跑到了卧室。 子夜忙擦去又从眼角蹦出来的眼泪，顾北辰，对不起…… 子夜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在顾北辰的跟前，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因为挺贵的，所以是用你给的卡买的……」 顾北辰笑笑，拆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褐色绣纹的深蓝色领带。 「我本来看中一条白色的，但是程瑾说太女气了，我仔细想想，确实这个比较适合你的气质，帅帅的气质……」 …… 第二天，顾北辰看了眼自己左边的空出来的床位，心脏一阵紧促。 林子夜！如果你敢走，就给我试试！！ 顾北辰起身，心里传来强烈的恐慌仿佛就要把他吞没。 好，以后每年，我们一起过生日…… 林子夜，如果你敢食言，我绝对不放过你！！ 「顾北辰，你这个懒猪，怎么才起床啊，我已经做好早餐了呢……」子夜围着围裙，一脸笑意地看着顾北辰。 顾北辰上面勐地抱住她，紧紧地圈住她的腰，像是把她融为他的一部分一样。 还好，还好，一切还好…… 子夜推开顾北辰，「搞什么啊，大清早的，我的手里还沾着油呢……」 顾北辰吃好早饭，拿起餐纸拭了拭嘴角，问道，「今天怎么有心思起来做早饭？」 子夜憨厚地笑笑，「昨天感觉自己的手艺还没全部展现出来，今天接着表现……」 子夜在顾北辰的脸上亲了一口，笑嘻嘻道，「晚上等你回来……」 顾北辰揉揉她的头髮，「现在的性子倒安稳许多……」 子夜调皮地眨了下眼睛，「我要努力做一个贤妻良母……好了好了，去工作吧……」 她推开顾北辰，柔声说道，「开车小心点……」 「晚上见……」 子夜望着顾北辰离去的背影，苦笑一声，以后你再也不会说我的演技差吧…… 然后掏出手机，按键，「我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 10点，子夜登上了去瑞士的航班。 「以后我会早早回家的，相信我。」 「商品已售出，概不退货。」 「好，每年都过……我们一起过生日……」 「晚上等你回来……」 「晚上见……」 …… 林子夜，这回你真的把我骗得好惨！骗得好惨…… 他右手紧紧地捏着一张写满字的信纸，左手心里掐着一枚钻戒，然后狠狠地把那枚钻戒甩掉。 钻戒被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碰击声，然后滚了几个弧圈后便安静地躺在地板上，发着几许夺目的光。 一张雪白的信纸已经被揉成了团，展开来看，上面的字体说不上好看却也简单大方，但是每读上面的一句话，似乎就要他失去一点力气。 顾北辰： 第99页 我能想像你现在看这封信的时候，一定气坏了吧。黑着脸，眯着眼，深深地皱着眉头，眼里可以冒出火光来，心里不停地咒骂着我，「这个该死的女人……这个该死的女人……」，也许还会把我放在里面的钻戒狠狠地摔在地上…… 哎！你这个容易暴怒的男人！ 感觉好奇怪啊，才写到开头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明明脑子里已经酝酿了好多话，但是却无法把这些话表达在纸上。哎！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表达无能」？ 这几天，我常常想，顾北辰为什么会喜欢林子夜呢，完美如天神的顾北辰为什么会中意一个外貌与内在兼不修的无良废材女呢？ 我想了很久，努力找一些自己的优点，比如，林子夜的胃口好啊，林子夜很会讲冷笑话啊，林子夜会泡一手好泡面啊…… 但是以上的这些好像也不是优点，所以想了很久很久，我还是找不到自己有哪里吸引人的地方，尤其是跟蓝佳琪一比，我更是没有半点自信。 但是又不想打压自己的自信心，所以不断告诉自己你喜欢就是这样的我啊，难道不容许顾北辰眼光特殊么？ 这样一想，我心里就会被某种甜蜜塞得满满的，幸福得就像自己拥有全世界一样。 找不到你喜欢我的原因，我开始找自己喜欢上你的「为什么」。 我想，这个原因应该会容易找吧，不是明摆着的么，你身上有所有世俗女子追究所有的美好，比如，你很有钱啦，你好皮相，你的学位让人嫉妒，你优秀的经商头脑，只要拿出一样，就可以让人疯狂。 很明显，林子夜也是个世俗女子，而且还是特俗的那种，明明自己俗了，还不肯承认。 所以貌似我喜欢上你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但是真让我说，我到底喜欢你哪一点呢，我可能还说不出来，然后脑里又浮现出你沉着脸，责骂我，「林子夜，你真是个傻瓜！」的样子。 我找不到自己到底最中意你哪一点。之前看一个八点档电视剧，女人对一个男人表白，那个女人说，我先是爱上他这个人，而他的财富、品貌、学识就像他身上的附属品，就像买一件商品送来的赠品一样，有赠品固然好，但是我购买这件商品肯定不会是因为它的赠品。 我想，你对于我，亦然。 顾北辰你常常骂我是个傻瓜，这会还真被你骂对了，我确实是个傻瓜，放弃了你，顾北辰，但是一个傻瓜有了她的坚持后，就变得更傻了。但是，相对于当一个傻子，我更不愿当一个以后会悔恨的人。 …… 最后祝你幸福！ 林子夜 即日 第68章 子夜，你对我，是不是太狠心了呢？ 一个傻瓜有了坚持后？那你的坚持就是莫扬吧，那你怎么看不到我顾北辰的坚持？ 子夜，你对我，是不是太狠心了呢？ 「顾北辰，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的吧！」但是子夜，放弃，我们的幸福那个人是你。 他忍不住发出几声低笑，悲凉的笑声在这个空寂的豪华房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好，很好！他顾北辰居然被抛弃了，林子夜，你还有个很好的优点，就是胆子真的很大。 —— 他看了眼这个房子，在这几个短短的几个月里，里面还留着她的气息，厨房里，餐厅里，卧室里…… 她最喜欢坐在餐厅上的第三张椅子上等吃的； 喜欢在他工作的时候蹭在她的腿上看八卦杂志，喜欢盘坐在地上看大片； 喜欢替他打领带，虽然每次他都要重新打一遍； 她喜欢在阳台上帮他熨烫衣服；喜欢每次洗完头，缠着他给她擦干头髮…… 他想，是什么时候这个女人的习惯已经一点一点融入到他的生活里去了呢？强烈地唤醒他不可抑制的思念，感觉整个灵魂都空洞了。 从开始的感兴趣，到情不自禁地想对她好，然后到现在疯狂地想爱她，爱到骨子里，这种感觉连他自己也陌生，但是他还是欢喜的，因为那个女人，填满了他生命里的所有空缺，但是如今，不管他如何小心翼翼，如何呵护她，如何宠溺她，她还是走了，走得如此洒脱轻松。最后居然还祝他幸福？是在他的伤口上撒一把盐么？ 最可笑的是，临走前，还跟他说，「晚上见」，看来他还是真的小看了这个女人的演技。 —— 顾梓楚笑着问他，「这几天心情不好啊，怎么，还接受不了那丫头把你顾总甩了的事实？」 他冷笑，「最近你也是比较闲。」 「是啊，挺怀念和小夜斗嘴的时光的，虽然她没走几天，感觉却挺久的。」顾梓楚看着他说，「表哥，你呢，想她不？」 想，想得恨不得现在就去瑞士把那女人拽回来，但是，每次他都强烈按捺住这种强烈的冲动，因为她的那句话：相对于当一个傻子，我更不愿当一个以后会悔恨的人。 他居然不想违背她的意愿？顾北辰什么时候也变成了个痴情的人？ 他沉默，没有说话，只是轻抿一口绿茶。 顾梓楚悠悠道，「看来你真的陷入情网了，小夜那个丫头确实挺绝情的啊，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去做什么唤醒沉睡王子的圣女，这个傻女人……」 他对顾梓楚的话置若罔闻，继续品着茶，浓烈的茶香充斥着他全身的神经细胞，但是他还是无法安宁，紧紧握着陶瓷青蓝杯，手上青筋隐约暴露。 第100页 这个该死的女人，这个该死的女人，每天从深夜醒来，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空寂感，疼痛得无以復加，没想到他顾北辰真的陷入了情网。 「不过话说回来，小夜还真是这样一个女人，认准了什么事，就一定会去做，什么都阻拦不了她，就像表哥你，你阻止不了她，让人恨得咬牙切齿啊，不过也许爱的也是她这一点……」 「你很了解她？」 顾梓楚迟疑了下，淡淡道，「哪里，我只是了解女人而已，碰巧林子夜再不济，她也还是个女人……」 「出去吧，我需要工作了……」 「好的，我也需要赴约去了，不过表哥，我们是不是应该打个赌，赌小夜到底会不会回来，似乎莫扬在她心里一直有特殊的存在，而且又出了这样的事，我赌小夜即等莫扬醒过来也不会回来……」 手中的杯子瞬间破裂，他心里明显一沉，然后朝顾梓楚淡然说道，「我觉得你应该够了解我，我顾北辰好像也不是个会留在原地等一个女人的人，或许我承认我对她投入了很多感情，但是作为一个商人，如果某项投资已经宣告失败，你觉得我还会继续投资下去么？」 顾梓楚说，「好像也是，这才是顾北辰的作风……」 「这几天蓝佳琪常常找你吧，我一直以为她比一般女人聪明，但是真的不过尔尔，她肯定以为现在肯定是她趁虚而入的好时机，但是她肯定想不到，这样只会加重你对她的厌恶，因为她和小夜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你是觉得我这辈子非要林子夜不可么？」 「当然不是，只是如果你要换女人，也绝对不会是蓝佳琪，顾总怎么会是吃回头草的人，不然当年也不会分手，虽然她毕竟还是你的初恋，有时候，我很好奇，你到底对蓝佳琪存在过什么样的感情，怎么说，她也算是个挺优秀的女人。」 他微微瞌眼，「她确实也算个比较优秀的女人，我对她的感情也只是这点认知而已。」 顾梓楚说，「真绝情，小夜也真幸运啊，能得到顾总你的青睐，可惜她却不珍惜。」 他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别提那个女人。」 顾梓楚自顾说道，「不知道子夜在国外怎么样呢，苏芸那丫头也跟去了吧，两个人肯定有的吵了，不过说老实话，相对于蓝佳琪，我还是比较中意顾苏芸，虽然不够聪明，但也知道持之以恆，不像那个女人，总是故作聪明。」 「表哥，如果有一天小叶回来，你还会再和她在一起吗？」 「你不是打赌她不会回来了么？」 顾梓楚无所谓地耸耸肩，「就问问呗！」 「我想这个问题等她回来之后，才会变得有意义。」 …… 他依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十指伸进头髮里，身心疲惫。 林子夜，你至少给我个让我原谅你的理由！ 随手按了豪华的紫檀榆木桌上的电话，说，「陈秘书，帮我跟外部媒体宣布，我跟林小姐的订婚关系，已经取消……」 「原因不需要说明。」 第69章 四年后。 四年后。 国际机场上，一个穿着件米色的风衣，身形纤长的人影吸引住了大家的眼球，一头乌黑而柔顺的中短髮乖巧地落在脖颈处，发尾处微卷，脸上带着微微笑意，一双黑瞳眼睛闪着熠熠星光，冬日的阳光通过机场的巨型玻璃窗照在她白皙的脸上，闪着动人的光。推着一个小型行李箱，步伐轻盈。 林子夜感慨一句：原来出国=镀金，真是这个道理啊，镀上金后，回头率跟着一路飙升！ 「死女人！」一声激动的吼叫突然在出口大厅响起来，子夜一抬头，程瑾已经飞奔过来，和她一个亲密的熊抱。 「死女人，终于捨得回来了，真希望你这没良心的能客死异乡……」程瑾狠狠地锤了下她的肩膀。 子夜展眉一笑，「即使客死异乡了，我也要落叶归根……」 「靠！」程瑾斜了她一眼，「怎么把头髮给剪了，难道你这是落髮归根？」 子夜笑嘻嘻道，「感觉这样成熟点。」 然后看了程瑾，撩了撩耳鬓旁的发，「怎样，美么？」 程瑾仔细打量了一眼，说道，「漂亮，比那个叫莎莎的漂亮多了，顾北辰如果看到，肯定后悔死了……」 子夜把头撇过去，假装不经意地看了看路过的人流，然后转过头来，转移话题，轻松说道，「贝贝呢，怎么看不到她……」 「那死丫头，整天吵死人了，我嫌她烦，把她扔给戴于地妈了。」程瑾假装生气地说道，眼里却闪过一丝光辉，「早知道就不生她了，当年辛苦老娘了……」 子夜呵呵地笑开了，跟着程瑾上了她的奇瑞qq。 程瑾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问道，「回b中吧？」 子夜懒洋洋地躺在座椅上，半瞌着眼，「恩，我跟深深说是明天才回来了，等下回去的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 「无聊。」程瑾嗤鼻，说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莫扬呢？」 子夜闭上眼睛假寐，脸上带着笑意，「可能就留在瑞士定居了吧，顾苏芸也在那里，两人挺好的，可能直接会在瑞士结婚吧……」 「在国外有没有受顾苏芸的气？」程瑾问道。 「刚开始的时候，两人总是吵啊，后来厌了，相互了解了，就习惯了彼此的存在。」 第101页 子夜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后来习惯久了，就彼此接纳了，现在我和她也算半个朋友吧。」 程瑾不以为然，「莫扬接受了顾苏芸？」 子夜笑笑，脑子里想到莫扬在她临走前，对她说的话，「子夜，你真的不欠我什么，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如果你真的感觉欠谁，那就是顾北辰，虽然我很想把你留在身边，但是我不能在欺骗我自己了，那就是你现在并不快乐，虽然你每天都在笑。 而我也不能再自私下去了，苏芸等了我那么多年，我也应该努力让她幸福的，放心，我也会让自己幸福。所以回去吧，而我在这边祝福你……」 程瑾哼气一声，「我本以为你丢了顾北辰，肯定会抓住莫扬的，结果两个绝世好男人，你都没抓住，你是太没出息了呢，还是太倒霉了呢……」 子夜轻笑两声，没有回答，半晌，说道，「你跟戴于倒是神速啊……」 程瑾微微脸红，然后又撇过头来瞪了她一眼，「还行吧，毕业的时候，他身上有四块五钱，我身上也有四块五钱，我们就拿着这九块钱去民政局领了个结婚证……」 子夜笑，「贝贝来得也很快啊，急着先上车后补票吧……」 「你这死女人……」程瑾作势要打她，突然方向盘一滑，车向右边开了过去。 子夜抱紧双手，吼了一声，「程瑾，你驾照到底什么时候考出了？」 没等子夜说话，「哧」的一声，程瑾的车已经划伤了正由对面开过来的车。 程瑾惊魂未定，无力说道，「那个……其实我还没有驾驶证……」 子夜拍了下额头，「下车吧，趁交警还没有来，先去道个歉，看能不能解决问题。」 程瑾探出窗外，看了眼已经停在路边的车，转头对子夜说道，「完了，对方开的是兰博基尼，非富即贵啊，道歉等于把自个往枪头上撞。」 程瑾可怜兮兮地看着她，「要不等下，车主人过来的时候，我们就全装作是从国外长大的，听不懂中国话好不好，然后你用英语跟他瞎扯几句，也许这样，他就会放过我们了……」 子夜看了眼窗外，说道，「貌似不行，因为这车主人是顾北辰。」 程瑾有些激动了，将车停在马路边，「原来是顾boss啊，大家都是熟人，应该会没事的。」说完，便拉着子夜下了车。 外面的天气有些冷，寒风习习，子夜低下头围紧了脖子上的围巾，恨不得将头也藏了进去，没想到刚回来就见到了顾北辰，刚刚她朝后面随意一瞄的时候，正看到顾北辰打开车窗，熟悉的脸部轮廓，如昔日般优雅。然后她马将移开视线，心里一片慌乱。 程瑾拉她来到顾北辰的车前，敲了下车门，说道，「顾老师，刚刚不小心划伤了你的车，是我的技术实在太不好了，你就开个价吧，然后看在我们是熟人的份上，打个折？」 子夜明显感到自己手心上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全身又冷又热的，然后抬起头，看向顾北辰，顾北辰只是微微看了她一眼，眼里没有多大的波澜，正要开口说话，一个女孩的头探了出来。 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冰激凌，朝她们甜甜一笑，笑容甜美动人，然后朝顾北辰说道，「北辰，既然是熟人就算了吧，大冷天的，既然已经下来道歉了，就算了吧，反正我们也不缺这几个钱，好不好啊？」 说完，便摇了下顾北辰的胳膊，「你看，那个姐姐脸都白了，肯定是冻的，快点让她们回自己的车上吧……」 子夜见那个女孩把手指指向自己，嘴唇不经意颤抖了下，靠！她才不是冻白的，她天生就白！ 顾北辰笑笑，抿了抿嘴，看了眼子夜，然后淡淡道，「林子夜，好久不见。」 子夜低下头，笑笑，没有说话。 程瑾急了，语气突然有些沖了，说道「顾老师，到底怎么处理啊，你到底说个话啊，要不就这样吧，我们也不求你打折了，等下一共多少修理费，全部向我报销，这样行不……」 顾北辰轻笑几声说，「既然莎莎说算了，就算了。」 说完，车窗便缓缓升起，车内的女孩一手拿着冰激凌，一手向她们挥手道别。 子夜看了眼消失在远方的跑车，淡淡道，「之前想了很多种我和他再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没想到，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时间也很突然。」 程瑾嗤了声，「大冬天吃冰激凌也不怕感冒！」 子夜朝程瑾笑笑，「刚刚人家还帮了我们呢，现在就有意见了？」 程瑾边说，边打开车门，「这就是那个娱乐界的新秀，赵莎莎，你可能在国外不了解……」 子夜上车，说道，「其实我还是有一点了解的……」 她在瑞士的时候，有心或是无心，总会找机会了解那个男人的消息，比如她和他的订婚关系被取消，比如一个三流明星赵莎莎演唱了《悲歌天下》的主题歌，比如蓝佳琪伤心欲绝重回美国，比如顾北辰花重金力捧赵莎莎为博美人一笑…… 这个圈子永远不会失去热闹，只要主角还在。 第70章 「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程瑾嘆了口气，「刚刚心里不好受吧……」 子夜老实地点点头，笑道，「所以我刚刚有诅咒那个女孩最好今天就感冒……」 第102页 程瑾笑，「骗鬼去吧，我都是当妈的人了，当时我看到你惨……白了脸，就知道那时你大脑一片空白……」 子夜悻悻道，「没有空白，我那时还在想一个事。」 程瑾问，「什么事？」 「如果那个女孩不帮我们说话，顾北辰会不会让我们赔钱啊……」 「鬼知道，反正即使他要我赔钱，老娘我也不赔。」 「你刚刚不是说……」 「13！」程瑾瞪了她一眼，「场面话，再说，你在哪里，顾北辰会让我赔钱么，再怎么说，你们也算有过关系的人。」 子夜低下头，笑笑，「你想的倒好……」 程瑾呵呵傻笑几声，突然问道，「回国有什么打算，你不是拿到了瑞士苏黎世理工大学的毕业证书么，在a市找个工作应该不难的。」 子夜说，「我会去顾氏应聘，我……还欠顾北辰钱，必须还给他……」 「哦。」程瑾应了一声，算是同意她的决定，「这样挺好的，如果有机会把顾北辰抢回来，近水楼台先得月。」 子夜惊讶地望着程瑾，程瑾斜了她一眼，「别这样看着我，我是认为，既然你心里还惦记着顾北辰，而你和莫扬那小子也已经不可能了，干嘛不去抢回来……」 子夜犹豫了下，然后问道，「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 子夜回到家的时候，果然把林父激动了，深深倒是还瞪了他一眼，「提前回来也不说一声，头髮短了，脑子也短路了。」 林父立马把毒舌的深深去打发去买菜，然后和她畅聊了起来，等深深回来后，做了一桌子菜，程瑾也留下来吃晚饭，一顿饭吃得得其乐融融。 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接到顾梓楚打来的电话。 真是阴魂不散！子夜感慨了句，接通了电话，「本人现在正在努力调整时差，所以长话短说吧！」 「你要去顾氏上班？」 「你怎么知道？」 「猜的，不过现在我肯定了……」 「哦。」 顾梓楚那边似乎停顿了下，「小夜，要不别去顾氏上班吧，你要还给顾北辰的那几个钱他根本不在乎，如果真的觉得别扭的话，我替你还。上次你父亲也来还钱过，顾boss也没要啊，很委婉地拒接了呢……」 子夜想也没想，说道，「他不在乎，可是我在乎，那该怎么办呢……」 顾梓楚没好气道，「你在乎的是他的人吧。」 子夜沉默。 顾梓楚的语气有些重起来，「小夜，别傻了，顾北辰是什么人，当年你放弃他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他是不会吃回头草的，不管他还爱不爱你，他的骄傲就不会允许的。」 子夜淡淡道，「我知道。」 顿了顿，说道，「他应该过得挺好的吧。」 「恩？」 「我今天看到顾北辰的女友莎莎了……」 「哦。」顾梓楚淡淡应了声，然后又调侃起来，「怎么，妒火中烧了？」 子夜嗤笑了声，「好像是，现在小宇宙正烧得厉害。」 「上次去瑞士看你的时候，还是一脸淡然的样子，怎么现在倒受不了了？」 子夜想了下，「可能是磁场的关系，这边离得比较近，受到的感应就比较强……」 「那你还去顾氏上班，那里磁场更近，到时候感应死你，整天让你抽筋，别怪我梓楚少爷没有提醒过你。」 子夜想了下，说道，「抽筋抽久了，会不会顺畅了呢……」 「不会，抽得你每根神经都开始打结，打成根麻花辫。」 子夜把头紧紧贴在枕头上，闷闷道，「我是不是很犯贱……」 「你本来就很犯贱。」 「那我继续犯贱好了，我……」 「嘟嘟嘟……嘟嘟嘟……」还没等子夜说话，顾梓楚那边已经按断了电话。 子夜对着电话，苦笑一声，然后将被子盖在头顶。 睡觉。 第71章 「帮我打扮得漂亮点。」 子夜在家里过了几天米虫的日子后，就给顾氏总公司写了封求职信，第二天就顺利地收到了面试的通知，希望她后天早上能过来面试。 她在瑞士一直都是半读半工作的，虽然莫母有意资助她，但是还是被她拒绝了，从一开始的洗碗端菜到后来的公司兼职白领，每天除了跟昏睡的莫扬讲话，还要读书和工作，睡眠时间不足五个小时，但是因为心里有信念，倒不觉得日子过得困难。 她打开衣橱一看，里面根本没有什么衣物，她从瑞士也只带回来一件厚重的羽绒衣，显然不能穿去面试。 程瑾说，如果你想抓回顾北辰，首先要把自己打扮得漂亮，男人在一定程度上是视觉动物，最低标准是比那个莎莎一定要漂亮，她今天24，你26，你在年龄上已经没有优势了，所以一定要在脸蛋上和衣着上下功夫。 子夜拿出自己的存摺看了眼，心疼地闭上眼睛，犹豫了下，打了个电话给顾梓楚。 「上次你说要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还没有买……」 「那是因为大小姐你说想好了再告诉我的。」 「我现在想好了」 …… —— 子夜赶到国际购物中心的时候，顾梓楚正在大厅的休息间吃点心，她进门的时候，他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你知不知道，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干什么吗？」 第103页 子夜脸一红，然后笑嘻嘻道，「得罪了，下次会注意的。」 顾梓楚站起身来，走到子夜面前，「那说，下次你怎么注意？」 子夜语塞，想了下，然后瞥了他一眼，「我是不需要注意，需要注意的是某人，小心迟早有一天会精尽而亡。」 顾梓楚忍不住给她一个板栗，「你这孩子……这是姑娘家应该说的话么？」 子夜边走边说，「忠言逆耳，你听不习惯是正常的。」 顾梓楚跟上子夜，顺手把手臂懒洋洋地挂在她的肩上，嬉皮笑脸，「如果你因为吃醋才这样一说，我会很高兴的。」 子夜正要推开顾梓楚的手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甜美的叫声，「姐姐。」 子夜暗忖，这声音的熟悉和为什么会有人叫自己姐姐这两个问题的同时，转过身去，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抽了抽嘴角，「真巧……莎莎……顾北辰……」 赵莎莎热情地跑上前来，「梓楚哥哥，你也在陪姐姐逛街么？」 顾梓楚把眉一撇，对顾北辰说，「表哥，你有没有告诉你的女人，乱认亲戚关系是件很不好的事。」 顾北辰微微一笑，不经意看了眼顾梓楚还放在子夜肩上的手，淡淡道，「什么时候换的口味，不是只对乖巧型的女人感兴趣么？」 子夜见顾北辰把矛头指向自己，匆匆把头低下去，他今天应该是陪那个莎莎来逛街的吧，真有闲心，以前也没有陪她逛过街啊。 把顾北辰抢回来？林子夜，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呢？ 顾梓楚咧嘴一笑，「表哥不是也换口味了吗？」 顿了顿，说道，「不过，我跟小夜只是哥们。」 顾北辰不以为然，走上前来，搂过一旁赵莎莎的腰身，笑道，「哥们？哥们会一个月跑去瑞士一趟？」说完，便直接越过她，走了过去。 顾北辰从她旁边越过的时候，她身子明显地一僵，顾梓楚搂紧了她，转过身去，对顾北辰大声说道，引来路人的频频注目，因为这是高档区，大家很快便继续转移了目光。 顾梓楚说，「如果表哥真的希望我和小夜存在某种关系，我也是很乐意的。」 顾北辰停下脚步，说道，「真好笑，这关我什么事？」说完便继续向前走。 「阿嚏……」子夜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看了眼顾北辰离去的背影，左胸口抽得厉害，胃里像是被灌了黄连水一样，不停地冒着泡泡。 她转向顾梓楚，对他说，「帮我打扮得漂亮点。」 顾梓楚轻笑几声，「走吧，相信梓楚少爷的眼光。」 —— 第72章 「她只是我……妹妹而已。」 顾梓楚的眼光真的不错，子夜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一件白色绒毛小西装，一条麻质七分中裤，配上一双中靴，简单大方，跟她的短髮也很搭配，这样的穿着也适合明天的面试。 子夜眼睛弯弯眯起，闪着光亮，「我都快奔三的人了，为什么我的脸上还是看不到岁月的痕迹呢？」 顾梓楚差点气抽了，「可能是你属于迟缓型发育的吧。」 旁边的小姐低下头抿嘴笑了起来，说道，「梓楚少爷，你的女朋友真幽默。」 子夜一愣，忙摇头，「我跟他没有关系的。」 顾梓楚笑笑，轻松说道，「她只是我……妹妹而已。」 —— 顾梓楚签好单子，接过包装好的袋子，对子夜说，「小夜，走吧，梓楚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子夜跟上顾梓楚，走出大门的时候，正听到了后面两个柜檯小姐小声说道： 「喂，那个是林子夜，跟几年前网上的照片很像。」 「不会吧，她明明是跟梓楚少爷在一起啊。」 「可能顾北辰不要她，就勾搭上了顾梓楚吧，反正都是金主。」 …… 子夜笑笑，快步跟上正在前面不耐烦催她的顾梓楚。为什么她的听力总比别人好一点。 —— 第二天，子夜起了个早，打地去了顾氏总部。 子夜没想到给他面试的人就是陈秘书，她尴尬地朝陈秘书笑笑，「你好，我前天收到了面试通知。」 陈秘书还是一贯职业化地朝她笑笑，「顾总在办公室，请您进去。」 子夜一愣，然后点头，正要推门离去的时候，陈秘书突然开口说道，「子夜小姐，其实顾总这几年过得并不好……」 子夜转过头看着陈秘书，而陈秘书已经低下头开始工作，好像刚刚这句话并不是他说的一样。 子夜瞭然，合上门。 来到顾北辰办公室的门口，子夜伫立了很久，每次想敲门进去的时候，手又放了下来，如此重复。 「打算等到什么时候才进来。」顾北辰冷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子夜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顾北辰……」 「林小姐。」顾北辰冷声打着招唿。 「总裁。」子夜硬生生地在「顾北辰」后面加上「总裁」两字。 —— 「从林小姐的简歷上看，你拿到了瑞士苏黎世理工的学士学位，学的是工商管理？」 子夜说，「上面有写，字字属实。」 顾北辰轻哼了声，「曾经在利亚公司工作过一年？」 子夜说，「是。」 「做什么？」 第104页 「上面有写。」 「林子夜，这是你来面试的态度？」 子夜连忙回答道，「总经理特助。」 「特助？」顾北辰说道，「我记得利亚公司的总经理是个贪色的胖子吧。」 子夜说，「顾总好记性。」 顾北辰说，「作为特助，你还有没有其他的特殊服务呢？」 子夜惊讶地看了眼顾北辰，他也正朝她看过来，嘴角微微勾起，眼里却一片冰冷。 「我不知道什么叫特殊服务，还希望顾总能明示。」 顾北辰讥笑地看了她一眼，「既然你之前做的工作是特助，那么在顾氏也先从特助做起吧。」 子夜说，「好，我会好好工作的。」 「想必林小姐在家里应该也没有其他的事，所以明天就来工作吧，然后去玛丽那里报到一下，她会给你安排工作。」 「好。」子夜点头。 顾北辰看了她一眼，「现在可以出去了。」 子夜走到门口的时候，停留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来，「顾北辰……我……」 「林小姐应该知道在公司直唿老闆名字，除了不敬外还会招来口舌吧……」顾北辰冷冷打断她。 子夜把头一撇，「多些顾总提醒。」 —— 第73章 情人和情妇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第二天，子夜就开始工作了，玛丽是个很和蔼的外国人，可以讲一口地道的中国话，她看完她给的简歷后，说道，「好好工作吧，因为你和顾总之前存在过特殊关系，你可能会听到一些只言片语，但是希望不要因此影响你的工作。」 顾北辰的办公室位于顾氏大夏的第五十五楼，这楼除了顾北辰的办公室外，还有多间会客室，会议室，和休息室等，而子夜的工作地点就是在离顾北辰办公室大概五十米之外的地方的特助办公室里，当然这里的特助不止她一个人，还是很多。 她现在的工作无非就是打打文件，接受和发送邮件，整理一些并不重要的档案而已，简单无味，跟办公室小妹的性质无多大差别。 多少次她想踢开顾北辰的办公室门，吼一声，「tmd，你到底知不知道，大材小用，是件很悲摧的事啊啊啊……」 她还有一项工作就是帮顾北辰泡茶。虽然不知道这话为什么会落到她的头上，但是还是本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理论方针，所以每次这话她都做得很认真。 「顾总，茶。」子夜把一杯茶放在顾北辰跟前。 「姐姐。」子夜往旁边一看，赵莎莎正对她甜甜一笑。 子夜抽抽嘴角，说了声，「赵小姐好。」便要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后面了传来赵莎莎甜美但是但有点悲戚的声音，「为什么姐姐你不喜欢我呢，但是我却很喜欢姐姐你，这样对我很不公平啊？」 子夜蠕动嘴唇，喉咙像是被什么塞住一样，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她只是不喜欢套近乎而已。 「莎莎，并不是什么人都是可以喜欢的，可以投放感情的，记住了，有的人就是喜欢糟蹋别人的感情。」顾北辰突然淡淡开口。 子夜低下头，然后抬头朝赵莎莎粲然一笑，「赵小姐，顾总的话很有道理，从话中应该可以知道顾总是个很有感情经验的人。」 赵莎莎一愣。 子夜转头看向顾北辰，说道，「可能顾总不明白，如果某人的感情被糟蹋了，那么是不是也可以间接反映出被糟蹋那人很傻呢？」 子夜看着顾北辰越变越黑的脸，假装无视，然后无畏地转身向前走去。 再然后，「嘭」的一声，她只觉得两眼直冒火星，脑袋越来越重，耳边嗡嗡直响。 「姐姐……你撞上门了……」赵莎莎小声提醒道。 子夜恨不得晕过去，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犹豫了下，闭上眼睛，两脚一软，往后躺下，晕了过去…… 子夜是有感觉的，但是却要装作没有知觉，这是个技术活！ 她知道她被顾北辰接住了。 她知道顾北辰把她抱到了跟这间办公室相连的休息室里。 她知道顾北辰把她扔放在了一张柔软的床上。 她知道顾北辰叫赵莎莎先离去了。 她知道顾北辰现在就坐在她的旁边。 她知道自己的手心已经冒出汗来了。 她知道自己要装作不知道。 …… 顾北辰坐在床边望着子夜，纤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肤若凝脂，肌肤还是如往昔般嫩白，光洁的额头上冒出了个红色的大包，应该是刚刚装上的，挺翘的鼻子，微微煽动着…… 四年了，这个女人终于肯回来了！ 顾北辰紧紧握着拳，然后十指伸展开来，慢慢地将手放在她的脖颈处，然后稍稍用力。 他真的恨不得杀了这个女人，这个把他的感情弃如草芥的可恶女人，四年前轻轻松松地离去，四年后像是没事人一样，站在他的面前。真是好笑，她当他顾北辰的感情就如此廉价？ 可恶！可恶！ 子夜睁开眼，望着顾北辰，良久，憋着气，说道，「如果你再掐下去，我真的要断气了……」 顾北辰松开手，站起身来，说道，「床头一个柜子里有药箱，自己擦药吧。」说完，便跨步向门口走去。 第105页 「我擦不到……」子夜突然开口说道。 顾北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难道还要我帮你擦不成？」 子夜低下头，「我是在工作的时候受的伤，应该算工伤，老闆需要负责任……」 顾北辰依靠在门口，「林子夜，四年了，你还真是越活越幼稚啊……」 子夜无畏地抬起头，「顾总，怎么不叫我林小姐了，不是前几天还教训我这样会招来口舌吗？」 顾北辰眼里闪过一丝火，不过很快便堆上了笑意，「林子夜，你这是在教训你的老闆么？」 子夜说，「不敢，只是不明白这个问题，所以希望顾总能指明一下。」 顾北辰微眯双眼，似笑非笑道，「不敢？你林子夜还有不敢的事么？」 子夜知道顾北辰是指什么事，撇过头，淡淡说道，「顾北辰，那年的事，对不起，但是我如果……」 「够了。」顾北辰打断她下面要说的话，踱步走到她的跟前，擒住她的下巴，狠狠说道，「好，那么你说，如果怎么样？」 子夜没有说话。 顾北辰接着说，「如果再给你一个机会，你也是会去瑞士陪莫扬吧……」 子夜怔怔地看着顾北辰，她的下巴因为顾北辰力道越来越加重，微微发痛，「对不起……」 顾北辰没有接受她的道歉，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手指攀上她的面颊，然后俯下头去，他嘴唇已经覆上了她的双唇，火热的舌头霸道地伸入她的口腔，强势而辗转地深深吻住，双手不断在她的身上摸索。 子夜现在的理智就像脆弱的玻璃薄片，被顾北辰强硬的气势一击中的，零零碎碎散落一地，她现在唯一感受到的是顾北辰的温度和力道，闻到的是顾北辰的气息，如此浓烈，像翻卷的漩涡，将她深深席捲进去。 子夜感觉自己越来越沉沦，双手不自觉攀上了顾北辰的腰身。 顾北辰突然停下动作，双手支撑在床的两侧，眯着眼看着她，说道，「什么时候开始如此会讨好男人了？」 将手指伸进她的发间，然后俯身在她的耳边，动作温柔至极，「说，还有没有对待其他男人过？」 子夜睁大眼睛看着顾北辰，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然后她微微一笑，咬牙切齿道，「我所有的床上功夫是个姓顾的男人人言传身教的，别人暂时还没有机会教导。」 顾北辰嘴角勾起，重新覆上她的嘴唇，一咬。 子夜吃痛，瞪了眼顾北辰。 「恩……」顾北辰忍不住呻吟出声，定定地看着她，眼里快喷出火来，直到再次伸手擒住她的腰身…… —— 这种事情经过这一次，很快便发生了第二次，第三次……多次之后，她很自然地成为了顾北辰的情妇，也许不叫情妇，应该叫床伴。 顾北辰不会问她在瑞士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主动忽略了赵莎莎的存在，在众人面前，他依旧是赵莎莎的男友，温柔体贴，呵护备至。 烛光晚餐，红酒玫瑰，钻石名车，豪华别墅……样样都不会少。有时候像订阅鲜花之类的活，顾北辰还是吩咐她去办的。 当然，她作为顾北辰的床伴，顾北辰也不会委屈他，一张可以无限透支的金卡。 她也可以用这张卡买红酒玫瑰，买钻石名车，买豪华别墅……用顾北辰的钱买给她自己，一样的东西，两者的心境却大不相同。 所以情人和情妇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第74章 这几天泪腺日益发达啊！ 「我真是不明白啊，为什么那个林子夜要在这里工作啊，每天看到赵小姐和顾总亲密的样子就不会难受吗？别说是她，我看了也难受啊……」 「谁知道呢，可能不死心吧。」 「我真的很奇怪为什么当年她和顾总的订婚会取消，我还一直以为她真的可以穿上水晶鞋呢，当年顾总对她的求婚场景有多轰动啊，那时我宁可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相信顾总在一个星期内又宣布了取消他们的订婚关系啊……」 「那时我也好奇啊，我的亲戚朋友全部来找我，认为我在顾氏上班，还是这五十五楼里的特助，肯定知道点内幕，但是谁又知道我还想找人搞点小道消息呢……」 「其实不用说，我想肯定也是顾总主动离开的，男人嘛，总喜欢新鲜，林子夜即使长得再清纯可人，战胜了蓝佳琪，但是也战胜不了男人的花心啊，我估计现在这位莎莎应该也不会长久的，论人气比不上蓝佳琪，论长相也比不上林子夜啊。」 「是啊，男人永远也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哎，这样想想，林子夜真可怜，干嘛还回来自讨羞辱呢，如果是我就趁着年轻漂亮去勾搭别的男人了，女人是经不起折腾的……」 「嘻嘻，活该！」 「呃……」子夜拉开把手，吸了口气，慢慢踱出来，对着刚刚正在讨论甚欢的两人微微一笑，「确实，女人是经不起折腾的，不过却有很多爱折腾人的女人。」 「林小姐……」其实一人尴尬地对她笑笑。 子夜轻松一笑，「下次这种话讲轻一点，免得弄得大家都尴尬。」 说完，便走出卫生间，来到洗手间的时候，另一个刺耳的女声响了起来，「我呸，瞧她那样子，还以为她自己是顾总的女友啊，那神态真让人噁心，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长眼睛，看不见顾总正和新欢打得火热啊，还以为自己真的有机会似的……」 第106页 —— 子夜走出来，快步越过长长的走廊，倚靠在墙上，然后感觉脸上一片湿凉，眼泪已经润湿了她的脸颊，她紧紧咬着嘴唇，赶忙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向电梯走去。 心里的某根弦被扯动了，在她的心脏这里狠狠地弹了一下。 她现在想找个地方坐一下，然后回家。她想，她睡一觉之后就没事了，明天又有力气可以面对谣言了，可是面对顾北辰依旧冰冷的眼，她还有多少力气去假装不在意，多少力去去安慰自己：其实他可能还爱她的，她不能放弃，因为她很爱她，所以不能放弃，不能…… 可是她现在很辛苦，每天都过得很辛苦！ 电梯终于停了下来，子夜低着头走了进去，一阵熟悉的味道飘过来，是顾北辰。 「姐姐。」赵莎莎挽着顾北辰的手跟子夜打了声招唿。 子夜微微撇过头，声音有些沙哑，「顾总好。」 赵莎莎惊讶，「姐姐，你哭了？」 说完，便伸手摸上子夜的脸，「你真的哭了，有人欺负你么，是不是有人说闲话了？」 子夜有些反感地推开赵莎莎的手，「抱歉，我要先离开一下。」示意她和顾北辰可以出去了。 顾北辰搂过赵莎莎的肩膀，走了出去，淡淡道，「难道林小姐不知道上班时间不可以随意离去么？」 子夜身子微微僵硬，指甲快掐到肉里去，「那就扣工资吧！」 然后电梯门缓缓合上。 子夜一回到家就开始蒙着被子睡觉了，迷迷煳煳睡到了傍晚，最后还是被手机振动声音吵醒的。是顾梓楚打过来的电话。 子夜一接通电话，顾梓楚就噼头吼来，「林小夜，我打了你数十个电话，你现在才接，太不重视我了。」 子夜无奈，「刚刚睡觉，没听到……」 「不是要上班吗？」 「有点感冒……所以请假了……」子夜撒谎。 「哦。」顾梓楚应了声，问道，「打针了没？」 「没，不过我吃药了。」她习惯性撒谎。 「不行，要去打针，我过来接你。」顾梓楚的态度很坚决。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子夜闷闷说道。 「那好，既然没事了，那我带你去找点乐子，心情好身体自然就好，你在家等我哦……」顾梓楚说完，就立马挂断了电话。 子夜对着手机无语的笑笑，然后看到里面有将近三十多个未接电话，有顾梓楚的，也有顾北辰的，里面还有几通语音留言，全是顾北辰的。 「林子夜，你在哪里，快点回电话……」 「林子夜，不要给我玩失踪，快点回来，我现在让你快点回来！」 「林子夜，你知道我的耐性的……」 「子夜，别闹脾气了，晚上一起吃饭吧，听到留言，快给我回个电话，我现在很担心你……」 …… 顾北辰，我真的没有闹脾气，只是心里闹得慌，闹得好慌，现在她的世界一片慌乱，只想找个地方好好躲一躲。 她摸上那个速拨键，但还是久久没有按下去，眼泪却又开始流了下来。 这几天泪腺日益发达啊！ 最后她还是按下了关机键，将手机往枕头里一塞，吸了吸鼻子，然后起床洗漱。 第75章 「你非要这么糟蹋自己么？」 子夜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白得吓人，伸手在脸颊上使劲揉了揉，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不和谐的红晕。 她在心里嘆了口气，找出上次顾苏芸送给她的化妆品，给自己打了些腮红，然后涂点唇彩。 经过这细微的改造，她看起来精神很多。 顾苏芸送化妆品给她的时候，跟她说，「我觉得这世上的男人除了莫扬外，其他的男人都是外貌协会的，所以你回国后，把自己打扮得光彩点，也好光彩地追回我哥，不过我哥很小心眼，难度很大啊……」 她那时好像还自信满满地说，到时候记得回国来喝我的喜酒啊。 如果顾苏芸知道现在她的处境，应该会很鄙视她吧，可能还会指着她的鼻子骂：林子夜，你不是很有出息么？怎么连个顾北辰也追不回来啊。 她跟顾苏芸的友谊很奇怪，连什么时候成为朋友也不知道，好像有一次她夜晚从饭店打工回来，遇上一个流氓的，是顾苏芸出现救了她，顾苏芸用棍子把那个流氓打晕。 之后她又跟她说了自己遭遇流氓的事，说着说着就扑在她怀里哭了很久。应该是从这之后慢慢成为了朋友吧，虽然有时候冷语相向。 子夜对着镜子微微一笑，摸摸脸颊两边的肉，最近好像瘦去不少。 —— 顾梓楚出现她门口的时候，正不断呵着气，穿着一件夸张狐皮大衣，带着手套和帽子，兴奋地朝她说道，「子夜，外面下雪了呢。」 然后看了眼她的穿着，敲了下她的脑袋，「快去加件厚外套，梓楚哥哥带你去玩。」 子夜看了眼顾梓楚，「真是幼稚，瑞士几乎天天下雪，我已经没有新鲜感了。」 然后走进卧室加了件羽绒衣，走出来对他说道，「我爸今天改期末试卷了，家里没有饭吃，你请我吧。」 顾梓楚摸摸她脑袋，嘆了口气，「你这女人，真懒！」 子夜其实是没有多大胃口的，但是不管有没有胃口，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她现在已经够慌了，也没有多大力气，所以必须补充点能量。 第107页 顾梓楚带她去了家药膳火锅店。子夜立马皱眉，「这是啥子地方嘞，老娘要吃川味火锅！」 顾梓楚嘆了口气，又载着她去了家川味火锅店。 人很奇怪，往往是因为善变，就像今天喜欢某事物，明天又开始喜欢另一事物。 胃口有时候也很奇怪，今天喜欢吃青菜，可能明天就中意胡萝蔔了。 子夜嘆气，为什么她的胃口也变得如此奇怪了呢，平时挺好打发的胃，突然挑剔了，她对着这火红的一大锅，还是没有一点胃口，突然又想吃点清淡的。 当然她这次不敢跟顾梓楚说了，硬着头夹了片肉片，尝了起来。 顾梓楚看了眼她微微皱起了的眉头，说，「要不要再换一家？」 子夜摇摇头，「这里挺好的，辣得地道，我很喜欢……」 她还没说话，一股噁心的感觉就从胃里冒出来，在顾梓楚担忧的眼神中，连忙跑到卫生间去。 子夜趴在玻璃制成的水槽里干呕了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顾梓楚走过来，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么，要不要带你去医院？」 子夜摇摇头，「最近胃口一直不是很好，应该只是有点消化不良。」 顾梓楚脸色突然凝重起来，问道，「子夜，你上次例假来完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 子夜算了下时间，最近她真的好像把那事给忘了，她抬头看着顾梓楚，说，「具体时间忘了，不过好像应该有……一个多月了……」 顾梓楚紧紧握着拳，最终还是放开，放在子夜的肩膀上，说，「明天去检查……我带你去……」 子夜故作轻松一笑，洗了洗手，说道，「明天不用陪我，你如果你去了，多叫人误会啊。」 顾梓楚冷眼，「也对，确实应该是顾北辰陪你去比较合适。」 子夜微微一愣，淡淡说道，「顾北辰很忙，应该没有时间。」 「林子夜！」顾梓楚忍不住怒吼出声，「你非要这么糟蹋自己么？」 子夜惊讶抬起头，看着顾梓楚，不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向她发火，而是因为顾梓楚眼里深深的痛楚。 她在瑞士的时候，顾梓楚常常飞过来看她，从开始时候帮她联繫好学校，后来帮她介绍兼职，还会偷偷往她卡里打钱。 她问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的时候，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嬉皮笑脸起来，那时因为小夜和我是同一个小妈啊，所以我对你格外亲切呢。 什么鬼理由啊！ 第76章 如果顾北辰知道她怀孕了，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子夜问，「顾梓楚，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顾梓楚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后笑着说，「如果我说是，你会怎样？」 子夜说，「我会告诉你，我不爱你。」 顾梓楚伸手指在她的额头弹了一下，「那本少爷告诉你，我不爱你。」 子夜看着顾梓楚，他瞥了她一眼，重重嘆了口气，摸了摸刚刚被他弹了一下的那块地方，说道，「小夜啊，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很失落了，但是没有办法啊，感情是不能勉强的。」顿了顿，说道，「我只当你是妹妹啊！」 子夜使劲拍了下顾梓楚的肩膀，「得意吧，本姑娘还非你不嫁呢，愁死你……」 顾梓楚搂过她的肩膀，「好歹毒的妇人心啊……」 子夜低下头，轻轻说道，「好了，歹毒的妇人要回家了，麻烦你了……」 —— 车开到b中门口的时候，顾梓楚走下车来，优雅地为她打开车门，「歹毒的妇人，您可以下车了，小的已经把你安全送到家了。」 子夜被顾梓楚逗乐了，笑嘻嘻地走下车来。 经过几个小时的下雪，这个城市银装素裹，堆上一层厚厚积雪的道路上有几行深深浅浅的脚印。 顾梓楚牵过她的手，「走吧，我牵你，路不好走……」 夜晚，下雪天，整个b中显得格外安静，子夜任由顾梓楚牵着她的手，两人踩在雪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顾梓楚突然开口说道，「我妈妈是在一个下雪天走了，那天雪下得很大……」 子夜看向顾梓楚，昏暗的路灯，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他扯起一个笑容，然后低低笑开了，「我从小就知道我妈不快乐，所以对她的离去，我很开心。」 「顾梓楚……」 「真的，所以每到下雪天，我就会很开心，她在上面应该会比在顾家过得好……」顾梓楚轻松一笑，「千万别安慰我啊，我现在挺好的……」 「其实……」子夜调皮一笑，蹲下身子，拿了一把雪，突然撒向顾梓楚，「其实我是要偷袭你……」 顾梓楚撒了一身雪，哇哇大叫，「小夜，你太坏了，居然偷袭你梓楚哥哥。」然后作势拿起一摊雪，欲要洒向她。 子夜一边笑呵呵地求饶，一边向教师公寓跑去，「不敢了……我不敢了……」 顾梓楚嘆了口气，将雪球扔在地上，子夜，换我来照顾你，不好吗？ 他想到这里，又自我否定地摇摇头，顾梓楚，你自己都照顾不了人，还要照顾这个疯丫头，你嫌日子太无聊了么？ 其实他真的嫌日子太无聊了！ 顾梓楚对离他数十步的子夜，喊道，「好了，不扔你了，今天爷心情好，饶你一回。」 子夜高兴地点点头，继续往公寓走去，然后转过身来，对跟在她身后的顾梓楚说道，「好了，别送了。」说完，便向他挥挥手。 第108页 顾梓楚幽幽道，「赶人的功夫真厉害！」 说话，走上前来，帮她拍了拍衣服上的落雪，突然正色道，「明天如果有问题，记得打我电话。」 子夜点点头，「好。」 …… —— 子夜正要拐弯向公寓走去的时候，突然手臂被人擒住，一个踉跄，她已经被拉到一个角落里了。 「顾北辰……」子夜吃惊，抬头看着顾北辰愤怒的眼睛，「你怎么会在这？」 顾北辰的表情忽明忽暗，「玩得很开心啊，林子夜？」 子夜解释道，「我跟顾梓楚只是一起吃饭而已。」 「你故意不接我的电话，不跟你的男友出去吃饭，而是和其他男人一起吃晚饭。林子夜，你是不是真的太张狂了？」 「男友？」子夜讷出声，低下头，不去看顾北辰，淡淡说道，「你现在应该是赵莎莎的男友吧？」 顾北辰擒住她的手臂，没有说话。 「这几天我常想，我现在是你什么身份，情妇？还是床伴？」子夜低道。 顾北辰抿着嘴，然后突然轻哼两声，「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情妇也好，床伴也罢，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要遵守分寸。」 子夜自嘲的笑笑，眼里一片凄凉，「我问我自己，我林子夜现在在你顾北辰的心里还有没有一点价值，我不去看你对赵莎莎的温柔，我告诉那些都是错觉，我不去听公司里的谣言，告诉自己那是她们不知道事情真相，所以不能当真。 我不在意你对我的冷漠，我告诉自己，你是因为生气才这样的，如果有一天，你不生气了，是不是就可以原谅我，然后像以前一样对我呢……」 子夜的声音哽咽了，狠狠吸了口气，继续说，「你叫我帮赵莎莎订花，帮她选车，有时候你忙的时候，还叫我陪她逛街……顾北辰，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过分么？ 我因为爱你，所以答应你提出的所有要求，还骗自己，你只是在生我的气，只要气消了，就好了……但是事实好像并不是我想的这样……」 「子夜……」顾北辰抚上她的脸颊，他都说得了些什么话啊，心里升起的恐慌就像当年她离去的那样，像蔓藤紧紧地缠绕着他，挥之不去。 他承认自己真的气疯了，在公司看她离去，他已开始恐慌了，给她打了数十个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听，所以他就过来找她，看到的是她和顾梓楚牵手走来的画面，她笑得那么开心，好像她很久没有那么笑过了，而那笑容也不是因他而笑…… 子夜拿开顾北辰擒在她手臂上的手，淡淡说道，「这几天，我身体不舒服，请假几天……」 顾北辰勐地抱住她，低道，「这假我不批准。」 子夜没有说话，然后推开顾北辰，说道，「回去吧，明天真的有事，后天我就回来上班。」说完，便走上楼梯口，匆匆上楼。 第二天，子夜赶到了人医的妇科。 经过漫长的化验和等待，她终于拿到了她的检查报告。等候室里都是成双成对的，像她这种孤单影子的显得特别寂寥。 「林小姐，经过化验，恭喜你，你怀孕了，时间大概已经两周了，希望你怀孕期间一定要注意营养，你的身体健康并不是很良好，这又是你的第一胎，需要好好调理……」 …… 如果顾北辰知道她怀孕了，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第77章 「所以趁着没有力气之前把顾北辰抢回来啊。 「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情妇也好，床伴也罢，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要遵守分寸。」 子夜低着头，无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这里有一个她和顾北辰的孩子，他来得如此突然，但是不管怎么样，她也要生下他。 「小夜！」一声惊讶的叫声突然在她的头顶响起，子夜抬头，是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朱一楠。 「一楠？」子夜下意识地看了下他的腿。 朱一楠注意到了她的反应，笑道，「我的腿早就好了。」说完，还向她动了动他的腿。 子夜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我以为……」 朱一楠也跟着笑，「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啊……」 说完，眼睛往她的报告上看了一眼，说道，「有时间吧，找个地方聊聊吧。」 —— 子夜跟着朱一楠来到医院的后花园，两人坐在长椅上。 朱一楠首先开口说道，「我在国外的时候，因为不小心才摔伤了脚的，在国外復健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孩，后来就结婚了，她跟着我回国，在这家医院找了份工作，我刚刚就是过来看她的，没想到会遇上你……」 子夜有些意外，「恭喜你，知道你过得好，我很开心。」 朱一楠笑笑，眼里闪着幸福的光彩，「她是个好女孩，如果没有她，我根本站不起来。」 子夜但笑不语，朱一楠继续说，「那年小桃的事我向你道歉，她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误会你了，当年我真的是不小心才喝了点酒，摔下楼梯的，小桃那孩子想像力太好了，就认为我是借酒消愁，本来她挺想过来跟你道歉的，但是脸皮薄啊……」 子夜无所谓地笑笑，对当年的事她真的不想去理会了，反正大家过得好就行了，随意问道，「小桃呢，现在怎么样？」 「她呀！就知道读书，都读到博士了，还不想停，可能再过几年就要忙着相亲了！」 第109页 子夜笑，「以前我们宿舍四人也就她最认真。」 朱一楠突然看向子夜，「你呢，现在怎么样？」 子夜笑笑，「我现在在顾氏工作，高薪酬，挺好的。」 朱一楠看了眼她手里的报告，问道，「这个孩子，顾北辰知道吗？」 子夜有些惊讶，看着朱一楠。 朱一楠嘆了口气，「之前你和顾北辰的事闹得那么大，又有几个人会不知道呢？后来我继续打听到了一点消息，大概就猜到一点，不过现在看来是真的。」 子夜点点头，笑道，「挺意外自己会怀孕的，感觉很紧张，但是也有些神奇，我居然要做妈妈了……」 「你有没有告诉他？」朱一楠问道。 「我……还没有告诉他……」子夜依靠在椅子上，淡淡道，「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这个孩子……我有些害怕……」 朱一楠看着她说，「小夜，以前的你像是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你，坚强得让人心疼，现在我不希望看到一个畏畏缩缩的你，你应该明白的，如果你要生下这个孩子的话，他需要一个父亲。」 「你有没有觉得我是个第三者？」 「很难说，你们的时间先后顺序很乱，但是我希望你和顾北辰在一起，我是个男人，我从当年顾北辰对你的求婚场景，可以看出他对你真的很用心，所以去抢回来吧……」 「其实我现在一直在努力，就怕自己有一天没有力气努力了。」 「所以趁着没有力气之前把顾北辰抢回来啊。」 「呵呵……」 第78章 他是在惩罚她，还是惩罚他自己！！ 子夜和朱一楠告别的时候，还见到了他的妻子，一位身材娇小的江南女子，穿着护士服，依偎在朱一楠的怀里，一脸幸福。 临走前，这个女孩还跟她说了句悄悄话，她说，我知道朱一楠以前喜欢过你，但是我很幸运，他现在爱的是我。 子夜会心的笑笑，祝福你们！ —— 子夜从医院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了顾氏，到达第五十五楼的时候，玛丽告诉她顾北辰今天没有来公司，还给了她一份报表，叫她给顾北辰送去。 子夜拿着玛丽给她的地址，不是顾宅，也不是顾北辰以前住的商品房，是一处地势偏僻的别墅区。 子夜按了外面的门铃，然后一个穿着佣人制服的姑娘给她开了门，朝她礼貌地笑笑后，带她进了客厅。 子夜进门的时候，顾北辰正穿着浴袍看报纸，见她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多大表情，淡淡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落在报纸上。 子夜把报表放在他跟前，说，「玛丽叫我给你的。」 「放着吧。」顾北辰淡淡说道。 她现在应该告诉他自己怀孕的消息了吧？子夜看了眼顾北辰，「顾北辰……我有……」 「林子夜，今天我叫你过来主要是想告诉你一件事。」顾北辰突然淡淡开口，顿了顿说道，「你辞职吧！」 「为什么？」子夜脱口而出，满脸惊讶。 顾北辰轻笑几声，抬头看着她，「原因很简单，我和莎莎就要结婚了，我需要给她安定的婚姻生活，你的存在对莎莎不公平。」 子夜觉得自己的心口慢慢地凉下去，头有点发晕，讷道，「我以为……」 「你以为我和赵莎莎只是儿戏，她只是我报復你的工具？」顾北辰眼里满是嘲讽，「林子夜，我是说你天真，还是说你自信呢，我和莎莎不是逢场作戏，我和你才是。」 「子夜，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在原地等你，我顾北辰也不是。」顾北辰站起身来，俯在她的耳边说道，「也许你会误解因为之前一个月我们有身体上接触，我们有复合的可能，但是我现在告诉你，我只是为了报復当年的离去，先给你希望，然后再抛弃，这样给的伤才会让人痛不欲生。」 顾北辰低低笑了声，「这招还是你教我的呢。」 子夜把手伸进衣袋里，袋子里面放着早上医院的检查报告，十指冰凉，这个屋子明明暖气开得很足，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好冷，冷到骨子里了。 「对于之前一个月，你的表现很不错，我会给你一笔钱……」 「不用……」子夜摇摇头，「不用……」 虽然嘴唇已经惨白，还是扬起了个笑容，「你的表现也不错，没必要支付钱给我，没必要……我会当你是个很优秀的牛郎……」 子夜低下头，「之前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对不起。我明天就会写好辞呈交给玛丽，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的。」 一颗一颗眼泪已经滴在厚重的地毯上，落地时没有一点声音，子夜连忙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子夜说完的时候，匆匆地向外走去。 快走到玄门的时候，楼上一个甜美的女声响起，她抬头，穿着一件睡衣的赵莎莎正站在楼上的走廊上，她说，「北辰，叫李司机送姐姐回去吧，这里比较偏，打得比较困难。」 「不用了，我受不起你们的好意。」子夜深吸一口气，「顾北辰，我之前我欠你的钱，我会在最快的时间还给你的，从此之后，两不相欠，再见。」 顾北辰紧紧握着椅子上的扶手，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胸口像是被活生生地撕裂，血肉模煳，他不是做梦也想好好报復这个女人么？ 第110页 现在看到她的狼狈离去，他应该高兴的啊，为什么如此难受，撕心裂肺的难受，像一把大锤子，狠狠地敲着他的心脏，一下一下，胸口流满了血。然后又开始升起一股强烈的恐慌，铺天盖地地向他涌来。 他是在惩罚她，还是惩罚他自己！！ 他是在给她一个教训，还是给自己一个教训！ 子夜牙齿剧烈颤抖着，指尖泛白，胸口闷得可怕。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出了这别墅，脚步凌乱，踉踉跄跄。脑子里全都是顾北辰决然的眼，决然的话。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在原地等你，我顾北辰也不是。」 「我和莎莎就要结婚了，你的存在对莎莎不公平。」 「我和莎莎不是逢场作戏，你才是……」 「先给你希望，再抛弃……这招还是你教我的呢……」 「对于之前你的表现还不错，我会给你一笔钱。」 …… 第79章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一个月后，顾氏财团的年会在大罗饭店举行，宴会上衣香鬓影、华服丽妆，西装革履，衣冠楚楚。 顾北辰穿着黑色的礼服西装，站在台上，笑意盈盈，「很感谢大家能来参加顾氏的年会，顾氏能有今天的发展，和大家的努力是分不开的，所以在这里我先向大家表示感谢，另外我还宣布一件事，那就是，关于我私人问题，我要趁着今天宣布……」 顾北辰突然停下来，看着场下，眼睛看向一个方向，然后嘴角弯弯勾起。 「那就是顾北辰和林子夜就要在下个月举行婚礼。」突然一个清澈甜美的声音响起来，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在门口，一个穿着一袭米白色长裙的女孩，乌黑的中短髮被梳成了今年最流行的髮式，额头上吊着一颗闪闪的钻石，肤如凝脂，眼若晨星，笑颜如花，正缓缓向前面的台上走去。 她手里拿着一个麦克风，边走边说，「下个月5号，是我和顾北辰结婚的日子，希望场下的朋友都能过来喝我们的喜酒，可能大家觉得难以置信，但是我告诉大家，我和顾北辰的婚是结定了。」 这是什么状况？求婚？抢亲？变相surprise？ 场下的人无不吃惊，个个你看我，我看你，顾总要结婚的对象不是找莎莎吗？怎么又变成了林子夜了？ 赵莎莎呢？钻石男友被抢了，怎么还不出现？ 子夜走到顾北辰的跟前，放下麦克风，对上顾北辰的充满笑意的眼，说道，「小气的男人，我来了，这下你应该满意了吧……」 顾北辰摇摇头，「还差一点。」 「什么……」 顾北辰拉过她的手一把搂进他定的怀里，俯身下来，嘴唇就覆了上来，然后在堂下吃惊的目光下，送上一个漫长的甜蜜的热吻。 子夜，我一直在等你主动走向我的这一天，我一直在等…… 子夜把头靠在顾北辰的胸膛，小声说道，「我觉得我们两个太拉风了。」 「呵呵，不过刚刚你拿着麦克风走过来的时候，真的好搞笑，怎么想到的？」 「不是过来表白么？我怕气势不够，所以带上了工具，没给你丢脸吧？」 「没，倒给我长脸了，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谁能告诉他们？场下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台上的那一对，不得不说，米色长裙和黑色晚礼服，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很和谐。 顾北辰放开她，搂过她的腰，拿过她手里的麦克风，看了她一眼，然后朝场下说道，「我今天要宣布的事就是，我下个月要娶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林子夜为妻，然后用我全部的爱让她幸福，还有，顾氏所有的财产已经划到她的名下，如果有一天，我顾北辰负了她，我将会变成一无所有，不过这样的事发生的概率应该为零。」 顾北辰说话，便在她的额头上深深一吻，「我爱你，子夜。」 子夜踮着脚尖，在顾北辰的鼻尖上轻轻一吻，「我也爱你！」 然后搂过他的脖子，伏在他的肩膀，不经意狠狠踩了他一脚，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回去再整你！」 —— 突然大堂上的乐队开始吹奏舞曲。 顾北辰笑笑，伸出一只手，问道，「孩子他妈，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子夜瞥了顾北辰一眼，说道，「什么孩子他妈啊，还只是个胚胎呢。」 然后把手放在顾北辰邀请的手里，「孩子他爸，带你的娘子下去跳舞吧。」 子夜把手放在顾北辰的肩上，一步一步跟着顾北辰的脚步。 顾北辰把头埋在她的肩上，贪婪闻着她身上的香气，说，「我真怕你今天不回来……」 子夜说，「本来不想来的，但是想到我肚子里胚胎不能没有爹，就过来了。」 想了想说道，「如果我不来，你怎么样？」 顾北辰低低笑了声，不语，继续把头埋在她的肩上，「不知道，我对一切是都很有自信，唯有你，是个意外。」 「莎莎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子夜说道，「顾北辰，你这男人真的很小气呢？」 「子夜，我是在赌，不过我赌赢了。」顾北辰看向子夜，「我在赌你够不够爱我，像我一样，爱你爱到骨子里。」 「如果我不够爱你呢？」子夜问道，「你会怎么样，真的放弃我了么？」 第111页 「子夜，如果我要放弃你，四年前就放弃了，我只是在等一天，你不能放弃我的那一天。」 「我越来越发现你这个男人真的很小气。」子夜撇了撇嘴。 「怎么，后悔跟我了？」顾北辰笑着看着子夜，学着子夜的音调说道，「可能大家觉得难以置信，但是我告诉大家，我和顾北辰的婚是结定了。」 子夜锤了下顾北辰的胸膛，「你就得意吧。」 顾北辰搂紧她的腰身，幸福地喟嘆道，「子夜，谢谢你能来。」 还有对不起！ 「顾北辰，我也谢谢你，一直在等我。」 还有对不起！ 第80章 「你在骗人吧？」 「喂，姐姐，你等等我啊……」赵莎莎在她后面拼命叫她。 子夜转过身来，看着她，「找我什么事？」 「大事。」赵莎莎双手合一，朝她乞求，「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啊，关于你和北辰哥哥一辈子幸福的大事。」 「我跟顾北辰已经没有关系了，那天也听到了，而你这样找我，很唐突，你现在应该准备当你的新娘子。」 「my god!」赵莎莎走上前来，拉过她的手臂，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自顾自说道，「北辰哥哥才不喜欢我呢，不过我也不喜欢他，我有自己喜欢的人。」 子夜惊讶，赵莎莎继续说，「你这个笨女人，我和顾北辰的桃色新闻是两年前闹出来的吧。」 子夜点头，那天她打工回来看到了最新的娱乐报上，全是关于顾北辰为博佳人一笑，重金力捧新人的消息。 「那是因为顾北辰终于等到莫扬醒了，却没等到你回来，所以只能制造消息刺激你喽，而我就是那个可怜的炮灰啊，你不知道为了你们俩的糗事，我都不能跟我的男友正常交往，要搞地下恋，委屈死我了……」 「你在骗人吧？」子夜看了眼这位一点都不像之前她认识的赵莎莎，「可是顾北辰明明说……」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他说他是个女人，你信么？」 子夜摇摇头，「他不是女人，这点我敢肯定，其他的我不敢肯定。」 赵莎莎嘆了口气，「其实也难怪顾北辰会这样骗你，即是莫扬醒来之后，你也是两年之后才回来的，他一等就等了你四年，可能这中间性格扭曲了吧，你别以为他表面上对我很好的样子，其实如果你一转身，他立刻冷眼看我，哎！我容易么？」 「那你来找我什么事？」 赵莎莎从包里拿出一张请帖递给她，「半个月之后顾氏的年会，去把顾北辰抢回来吧。」 「顾北辰说，他很想你主动一次。」 「姐姐，我一直很奇怪，顾北辰说我的声音很像你，但是你的哪有我的曼妙啊。」 「是顾北辰叫你去唱《悲歌天下》的主题歌的？」 「是啊，我在一个酒吧驻唱的时候被他发现的，让我去唱那主题歌，那个蓝女士气得差点不演了，找顾北辰哭诉，结果，顾北辰说，不演就不演，趁早滚回美国去。」 赵莎莎意犹未尽啧啧道，「一想到那个场景，我就好笑啊！后来那个蓝女士真的气地回美国了，她一直以为你走了，她就有希望了，结果还是被顾北辰踢走了。」 「你和顾北辰真的没有什么？」子夜问道。 「你怎么跟我的男朋友一样啊，老是怀疑，可能我跟他的演技都太好了吧，不过要装那种乖乖女，真累人！」 「为什么要装乖乖女？」 「顾北辰说，你比较不喜欢那种女生，他要气死你！」 子夜想了下，老实说道，「之前我真的很讨厌你，恨不得你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去，被卡在里面。」 「林子夜，你很邪恶耶！」赵莎莎不满地张口大叫，心想，其实能卡在里面还是好的，总比真掉进去强吧！ 子夜笑笑，突然问道，「顾北辰……有没有碰过你……」 「丫的！我男朋友非打死我不可。」赵莎莎突然嘆了口气，「有时候我真怀疑顾北辰是不是性无能啊，四年啊……」 「即使我想，他也不要啊！」 她以前也怀疑顾北辰是个性无能呢…… 子夜哼了口气，「他才不是性无能呢，你家男友才性无能。」 「好好好，顾北辰不是性无能，他是超级大勐男！」赵莎莎双手做喇叭状吼了起来，「林子夜说顾北辰是个超级大勐男！！」 子夜连忙伸手捂住赵莎莎的嘴巴。 「姐姐，你回去吧？」赵莎莎突然紧张问道。 「我……」 「答应我吧，我还想跟我的男友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呢，姐姐……」 …… 「小夜，到了。」顾梓楚把车停在大罗饭店门口，淡淡说道。 「谢谢你，顾梓楚。」子夜笑着说。 「谢什么，多生分啊。」顾梓楚微微一笑，看向子夜，「今天你很漂亮，去把顾北辰追到手吧，那个男人挺别扭的，你满足他一次。」 子夜低低笑了两声，「你和我一起过去么？」 「你知道我很忙的，晚上还有约会呢，已经陪你浪费了很多时间，大小姐，放过我吧……」 「那我去了。」子夜突然在顾梓楚的脸上亲亲一吻，「这是幸运之吻，也祝你早点找到自己的幸福。」然后走下车。 第112页 顾梓楚咧嘴一笑，跟窗外的子夜做了个再见的动作，然后开车而去。 今晚找谁呢？lucy、小萌、露露，琪雅……？ —— 第81章 甜蜜生活（一） 「顾北辰，快点过来看……快点……」子夜穿着一件蓝色宽大孕妇装，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看着她结婚时拍下来的婚礼纪念录像带，咯咯地笑个不停，「程瑾家的贝贝太逗了，居然一屁股坐在蛋糕上，太逗了……」 顾北辰拿过一盘切好的阳桃，放在她跟前，「少吃点，今天已经吃了很多了，斯密斯医生的话忘记了么？」说完，便伸手拿走她旁边的另一盘吃剩下的橙子。 子夜伸手护住盘子，「这个我等下还要吃，不准拿走。」 顾北辰蹙眉，「要听医生的话。」其实他想说，要听老公的话。 子夜抱怨了，「斯密斯医生是你从外国接过来的，他虽然是妇儿专家，但是他看的多是外国种，我们这个是中国种，两者有很大差异啊，所以他说的话也不一定是正确的啊，哪能不让人吃水果呢？真是奇怪！」 顾北辰耐心解释道，「他只是让你少吃，你的食量已经超过了中国平均孕妇的食量，而且超出很多，上次我们去做b超的时候，这里的医生也是那么说的，让你克制饮食。」 为了防止她钻牛角尖，他加重了「中国」和「这里的医生」这两处的读音。 子夜可怜兮兮地看着顾北辰，「不是我要吃，是肚子里的宝宝要吃，整天跟我闹腾，烦死人了，恨不得明天就把他拉出来……」 顾北辰微微皱眉，蹲在身子，耳朵俯在子夜的大肚子上，紧张说道，「怎么了，又开始吵你了？」 「恩。」子夜点点头，「大家都说如果是个女孩的话，在肚子里比较吵，是个男孩的话比较安静，为什么我肚子里这个带把的却是个特殊货呢？会不会斯密丝医生检查错了啊，其实我肚子里这个是个闺女？」 顾北辰抬头，「应该不会，不是也说，男孩像妈妈，女孩想父亲么？」 顿了顿，说道，「既然是个男孩，吵点也就正常了。」 子夜瞪了眼顾北辰，又想到那次他骗她的事，心里开始牙痒痒了，脾气突然大了，「你是不是拐着弯骂我，说我是个泼猴性子啊？」 顾北辰笑意盈盈地看着撇着嘴的子夜，「你何止是泼猴性子啊，你还是头倔牛，难缠得很。」 子夜顿时火大了，「顾北辰，你欺负孕妇，你没有社会公德心。」 「我……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顾北辰开始装无辜，耳朵靠在子夜的腹部上，小声说这话，像是找宝宝诉苦一样，「儿子，快点出来吧，你的妈妈又开始乱发脾气了，整天打发我做事情，你知不知道你爸爸现在可是一个全职保姆啊……」 子夜又突然乐了，拍拍顾北辰的脑袋，说道，「上次你给孩子取地名到底想好没啊，如果没有想好，就叫顾楠吧，我想了挺久了，这个名字一听就朗朗上口，简单好记，我们就叫他小南子，感觉好有爱哦……」 顾北辰犹豫了下，「小南子？会不会很……？」 「不好么？」子夜苦下脸，「我想了很久诶……」 顾北辰笑道，「挺好的，我北他南，你中间……」 儿子，出来之后不要埋怨爸爸啊，其实小南子还是挺可爱的一个名字的。 子夜呵呵地笑了两声，「现在知道你家老婆是个才女吧，这名字取得多好啊，简直是名字界的楚翘啊……」 子夜突然想起一件事，「昨天公公打电话给我，希望我们能搬回顾宅？」 「恩，他问过我，我叫他找你商量？」其实搬回去也好，按她这个性子，真的需要更多的人开住她。 子夜说，「我们回去住吧，每次公公都要跑过来看我，我很不好意思的。」 顾北辰点头，「一切听老婆大人的。」 子夜拉过顾北辰的手，「我们找个时间去峨眉山看孩子的奶奶吧，我想见见她。」 顾北辰不说话。 「好不好，我真的想见见她，然后我们把她接回来好不好……」子夜问道。 顾北辰看到她眼里的紧张，有点动容，对于这个问题，她一直处理得小心翼翼，生怕会伤到他。 顾北辰反握住她的手，「等孩子出生后去吧，带上孩子可能她会更高兴。」 「太棒了！」子夜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顾北辰连忙按住她，「小心。」 子夜突然皱起了眉头，「顾北辰，那个斯密斯有没有说过我有可能早产……」 顾北辰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要生了？」 子夜继续皱着眉头，「好像……」 顾北辰连忙拿出手机，这时被子夜一把拦住，然后笑容满面地看着他，「第二十五次了，你还是被我骗了……」 顾北辰好脾气地摸摸她的头，「傻瓜！」 即使一千次，他也还是会被骗的啊！ 第82章 甜蜜生活（二） 自从子夜和顾北辰搬进顾宅之后，顾宅顿时就热闹了，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这个女主人的存在，因为顾老爷和顾少爷都下达了不管子夜走到哪里都要有人跟着的命令。 所以只要她稍微挪动一下脚，后面跟着的人就像蜂窝一样涌出来了，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让人怨念了，所以每到晚上，子夜就在顾北辰耳边怨念起来了： 第113页 「顾北辰，我只是孕妇，不是犯人，没必要这样看着我吧……」 「还有，每天要喝好多汤水，味道也不好……」 「有次我只是想去后面的庄园散散步，我的身后就跟了10多个人，顾梓楚现在都叫我林贵妃了，真是的，他应该叫我林皇后啊。」 顾北辰的笑一声，「也对，被你独霸了。」 「顾北辰，你就跟他们说说吧，不要跟着我了，没有必要啊……」子夜笑了几声，然后讨好地看着顾北辰。 顾北辰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睡袍，正拿着一条干毛巾擦着头髮，不假思索道，「当然有必要……」 子夜低下头，打算授之以理，言之以情，「每隔几天就要去做血液、尿液常规检查，血压、体重，rh因子，b型肝炎，超音波检测……身体是健康了，但是我心理出问题了，你知道的孕妇最重要的是保持身心愉快……」 顾北辰停下动作，看着她，「你现在不愉快？」 子夜点点头，「何止不愉快啊，简直开始怨念了。」 顾北辰低声笑笑，走到子夜跟前，把躺在躺椅上的她抱起来，轻放在床上，然后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嗅着刚刚淋浴过在她身上留下的芳香，说道，「再忍几天，你知道呢的，我也忍得很辛苦……」 子夜疑惑地看着顾北辰，「你又不怀孕，需要忍什么？」 顾北辰低低嘆了口气，一双带着意味深沉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子夜，低低道，「知道么……我也很辛苦……」 子夜涨红了脸，连忙缩回手，撇过脸说道，「那个……很难受么……」 顾北辰紧紧抱住子夜，将身子贴在她身上，「你说呢？」 子夜犹豫了下说道，「我是女人，无法切身体会……」 顾北辰笑出身来，说道，「睡吧，明天陪你去岳父家里，我也想吃他做的饭了……」 「我也想爸爸和深深了……」 虽然顾北辰给林父买了别墅，但是林父依然习惯住在b中，虽然也常常会来顾宅小住一段时间，但是还是喜欢b中的那个窝。 还有，林父和顾家老爷成了很好的棋友。顾老爷现在已经全部顾问公司的事了，成为一个真正退休老人。 每天打打太极，高尔夫之类的，除此之外就是让佣人煲各种各样的汤，很紧张这个就快出生的孙子。 如果她没有看错，她的公公眼里有时常常会有一晃而过的悲伤，她知道他偷偷在联繫一个人，那个人是顾北辰的母亲。 —— 子夜推了一下闭眼假寐的顾北辰，「顾北辰，你睡着了没有……」 「恩。」顾北辰慵懒地应了一声，然后把子夜抱得更紧了。 子夜摸上顾北辰俊朗的面容，突然想到莎莎那天跟她说的话，忍不住问道，「顾北辰……这四年，你有没有出墙……」 顾北辰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如果我说没有，你信么？」 子夜嘴角微微翘起，「真的？」 顾北辰没有说话，看着子夜，「如果你再不回来，我就回去瑞士找你，然后不管用什么办法也会把你拽回来……」说完，幸福地喟嘆道，「子夜，你知道么，现在我很感激老天。」 子夜也抱上顾北辰，「我在瑞士的第三年你是不是来过？」 顾北辰想了下，「好像是，那时一个白痴女人正被她的经理调戏……」 子夜笑，「难怪第二天，那个猪头经理就被调到巴西去了……」 子夜顿了顿说道，「我在瑞士的这几年，你过得好么？」 顾北辰心口微痛，然后用被浓烈的幸福包围，抓住子夜的手，说道，「我现在很幸福，子夜，因为你回来了……」 子夜在顾北辰的嘴上轻轻一吻，「因为你我也很幸福……」 之前她考虑过早点回国，但是心里却害怕，因为太思念了，太害怕了，所以她再畏缩，其实她一直不够勇敢，但是现在她再也不会放掉自己手里的幸福了。 顾北辰轻轻捧过子夜的头，轻柔地加深了这个吻，甜蜜而眷恋。 第83章 甜蜜生活（三） 顾宅来了一个新成员后，顾宅就变得更不像顾宅了，本来严肃庄严的欧式豪宅变成了轻松温馨的快乐城堡，顾家老爷子为了逗他的孙儿高兴，在满屋子里放满了各种各样的泰迪熊，连佣人们也下令变成了粉嫩系的，子夜心里一片恶寒。 当然她也不敢违背顾老爷子的意，上次她和顾北辰好不容易把她妈妈请回来，顾夫人看在孙儿的面子上回到顾宅来了，但是对顾老爷子还是冷眼相待，两人也常会为争着抱孙子而开始无休止的冷战。 所以顾老爷子最近的情绪很不稳定，但是可喜的是子夜常看到他在一个人的时候偷偷地笑起了。 而当两位老人为谁抱孙子吵起来的时候，是子夜最纠结的时候。 子夜郁郁地告诉顾北辰的时候，顾北辰就开始对她上下其手，俯在她耳间柔声说道，「要不，我们再生一个，这样就不会有那样的问题了。」 子夜红着脸，「不要……」 顾北辰点点头，贊同子夜的看法，「对，那几个月确实很难熬的……」 子夜，「……」 —— 顾楠宝宝一周岁的时候，长得虎头虎脑，漂亮得不得了，而且已经学会颠颠撞撞地走路了。 第114页 常常一边张着小手向子夜跑过来，一边口齿不清地叫着，「妈妈……抱抱……」 如果这个场景发生在白天，顾北辰会兴奋地走过去抱住他的宝贝儿子，「来，儿子，叫声爸爸，爸爸给你骑马……」 如果是在晚上，待遇就很不一样了，顾北辰皱着眉头，看着向子夜扑过来的顾楠，朝门外叫道，「周婶，过来把小少爷抱走，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啊……」 子夜抱着顾楠，眼睛笑得像月儿弯弯，「来，宝贝，妈妈抱你去隔壁睡……」 因为顾北辰阴晴不定的态度，顾楠每次见到顾北辰也都是憋着脸的，周阿姨对子夜说，「小少爷真是个明心眼啊，聪明！」 子夜笑笑，其实她更认为顾楠这反应纯属遗传了顾北辰小心眼的性子。 顾家的佣人喜欢跟顾楠玩「诱惑游戏」，就是一帮人围在一起，把小顾楠放在中间，看他往哪里谁的怀里走，有时候，顾家老爷爷喜欢凑在里面做一份子。 经过这个游戏，子夜很快发现了顾楠身上一个恶劣的本质，就是喜欢往长得漂亮的佣人怀里跑，所以在这个游戏中，顾家老爷根本没戏。 子夜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着急地跟顾北辰说了，「完了，我发现自己生了个色胚……」 顾北辰淡淡说道，「上次我也看到顾楠往程瑾的贝贝脸上亲亲了……」 因为顾楠不爱搭理顾北辰，所以顾北辰无意间养成了爱在子夜面前说他坏话的习惯。 就连顾楠也常在子夜怀里，奶声奶气地说道，「爸爸……坏……」 总之父子两人一个德行！ 子夜看向顾北辰，「难道这是遗传？」 顾北辰伸手圈住子夜的腰，低道，「可能吧，跟你的本质有点相似……」 子夜不乐了，伸手圈的顾北辰的脖子，「你倒提醒了我，昨天顾梓楚跟我说，你去皇城找小姐了？」 顾北辰微微一笑，「你信了？」 子夜摇摇头，「不信，但是你已经处于怀疑阶段了，所以盘问你呢。」 顾北辰在子夜的嘴上轻啄一下，眼里波光流转，「只是几个日本客户而已，但是这个单子比较重要，需要给他们一个面子，所以我要亲自过去。」 顾北辰又在子夜的鼻尖上轻轻一啄，「但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顾梓楚那小子纯属嫉妒我婚姻幸福，瞎添乱呢……」 子夜疑惑道，「真的？」 顾北辰在子夜的眼睑处轻轻一吻，「真的，你是顾北辰唯一的女人。」 子夜笑嘻嘻道，「真肉麻……」 这时顾楠胖墩墩的身子站在门口，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奶声奶气说道，「真……肉麻……」 顾北辰有些气结。 倒是子夜乐呵呵地趴在顾北辰的胸膛，说道，「我突然觉得顾楠有些坏毛病是从顾梓楚那里学来的，顾楠跟他最合得来了……」 第84章 顾梓楚的番外 今天顾北辰问他，「要不要给顾天意留条后路？」 他笑得很明媚，「表哥，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心软？」 顾北辰轻咳几声，「子夜说，你会后悔的，希望你能再想想……」 他有些想笑，却笑不出口，笑容扯在脸上有些发酸，「最近过得很愉快吧……」这句话不自觉地说了出口。 顾北辰看了眼桌上的照片，眉梢上扬。 他看过那张照片，是顾北辰那一家三口照的大头贴，里面有个女人正在挤眉弄眼。都当了妈妈的人，还是一副让人头疼的模样。 顾北辰揉了揉额头，眼里却有藏不住的喜色，「那个女人最近正吵着要出去找工作，烦着呢……」 他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小夜确实是个闲不住的人啊，「那就让她去工作呗，难不成顾氏那么大，还找不到一个适合她的职位？」 「关键是她不想来顾氏上班……」顾北辰一边快速地批阅文件，一边回答他的话。 他笑笑，不发表意见。 让人不省心的女人！ 「那就让她去我的红墨工作吧，我让她当经理。」 「不用了。」 —— 他表哥的工作效率一直是让人仰止的，很快就能做出精确的分析，好像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后，他的效率就更高了，来上班的时间越来越晚，回去的时间倒提早了很多。 家有娇妻和小孩，男人就束缚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让一个女人束缚他，他向来认为男女之前的感情是廉价的，女人对他的爱也是可以用物品换来的，比如一件香奈儿礼服，一套高级化妆品，一次国外度假旅行…… 他也不需要女人的爱，他给不起爱情，所以也不希望她们给他的爱，那是一种累赘。 或许有个意外，就是那个叫林子夜的女人，不过现在却已经作为他表哥的妻子。 不用想她现在应该很幸福吧，就像他小时候一样，可以跟他最爱的人在一起。 而他已经很久没有幸福过了，他妈去世的时候，还叫他不要怪他顾天意，在他妈闭眼之际，他笑着答应了。 那时他就知道顾北辰在英国有了自己的筹划，他以游玩的藉口飞去了英国，和顾北辰达成了合作，他帮他窃取公司机密，顾北辰帮他击垮他亲爱的父亲——顾天意。 顾天意怎么会想到，他的宝贝儿子居然是击垮他的元兇。不过他想不到的东西还是真的很多。 第115页 在没有遇到子夜之前，他也从来不觉得生活无趣，美女加美酒，消闲自在。 可是当生活中出现更有趣的东西，就会觉得以前认为的有趣事物全都无趣了。 他不知道这个想法是什么时候在他心里开始滋生的，这是件很意外的事情，但是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中毒了。 刚开始对她的认知只是好奇，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让莫扬和顾北辰都难以捨弃？ 对于莫扬，他倒可以理解，虽然莫扬性子冷淡，但是却也是个重感情的男人，是个痴情种。 即最后选择放手的时候也还是逃避了，因为感情投得太深，所以才会难以自拔。选择留在瑞士，眼不见为净，倒还真是个好办法。 而顾北辰居然也会中了林子夜的毒，他确实感到意外，顾北辰那人和他一样，天生没心没肺，所以，对于那个女人，他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奇。 她长得并不是十分的漂亮，至少和蓝佳琪一比，还是有点距离的，但是却是一个看着很舒服的女人，有时候单单地看着她，也会有种舒心的感觉。 她在他面前永远是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即使有顾楠后，也以跟他斗嘴为乐，不可否认，她的嘴皮功夫很好，常常会让他哭笑不得。 起初只是觉得她好好玩，后来因为她的坚强，让她莫名的心疼，再后来他的感情就来得更莫名其妙了，想想自己之前还嘲笑顾北辰，真是让人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他承认自己对子夜是有些打算的。 子夜的出国让他有了自认为的机会，他知道小夜和莫扬是回不去的，这点其实顾北辰他自己也知道，只是他太骄傲的，也太怕失去，对感情倒有些诚惶诚恐的感觉。 子夜去瑞士后，他几乎每隔一个月就去看她，知道她过得很辛苦，知道她很思念顾北辰，知道她每天忙碌奔波。 虽然他很心疼，但是还是感到很欣喜，因为这样他才有机会，在女人脆弱的时候，是男人乘虚而入的好机会。 可惜有一点，他估计错了，他以为顾北辰不会再回头，他以为子夜可以慢慢接受他，但是最终，顾北辰还是回头了，子夜从来只当他是朋友。 或许可以说，顾北辰从来没有放过手，那四年，他在瑞士的投资不会平白无故多出那么多。 子夜两年前要回国的时候，他告诉她，顾北辰现在已经有了另一个深爱的女人，叫她不要去打扰他们。 那时他看到子夜眼里的黯然，但是她还是很快就扬起了笑容，她总是善于掩饰，没有技巧地掩饰，让他难受的慌乱。 他承认，那时他已经是溃败了！ 但是总是不死心，虽然他再掩藏，以所谓朋友的名义关心她，留在她身边，逗她开心。 她去打工洗碗的时候，他帮她一起洗，她做推销的时候，他帮她一起买，她读书的时候，他过去陪她一起背单词…… 那些日子，对于他真的很珍贵。 他曾经以为，只要时间久了，或许他就可以了，他可以慢慢地融进她的生命里去。 莫扬告诉过他，说，「你陪在子夜身边，我不反对，比较与我，你或许还可以理直气壮一点，但是我提醒你，子夜忘不了顾北辰，她有些方面比较薄情，但是有些地方，她是个倔驴子。」 「你知道顾北辰什么地方最让我嫉妒吗？」 「虽然我是子夜的初恋，但是分手后，她虽然伤心，但是她却也在努力忘记我，努力把我从她生命里抹去，但是对于顾北辰，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忘记她，连想都没有想过。」 他那时只是笑笑，然后说，「你误会了，我对她只当是妹妹。」 一个永远可以让别人和自己接受的好理由！ —— 后来小夜还是回国了，然后她信誓旦旦地告诉他，她不会放弃的。 他真想抽那个女人一巴掌，告诉她，林子夜，难道你看不见现在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么？你对我可真狠心。 真他妈的犯戒，而他也跟着犯贱！ 子夜叫他陪她去买衣服的时候，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心理，他打电话给顾北辰，告诉他子夜现在和他在一起。 他想让子夜知道，顾北辰现在已经佳人在怀了，他也想让顾北辰明白，现在陪在子夜身边的人是他。 顾北辰果然来了，带着那个赵莎莎。有点好笑，对于感情，顾北辰确实幼稚。 —— 之后顾北辰警告过他，「顾梓楚，离她远一点，她不是你碰得起的女人。」 他微笑，「不是表哥已经有新欢了么？」 顾北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关于子夜的事，即使控制力再好，也会反常，顾北辰的所有反常都是为了那个女人。 即使他的母亲负气出家，他也只是淡淡说了句，「随她吧，这样也清净。」 那天在火锅店，她问他，「顾梓楚，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那时他在心里自嘲的笑笑，如果我回答「是」，你是不是就会选择我了，与其让你难受为难，还不如让你什么都不知道，因为这样，你还可以接受我对你的好意。 后来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顾北辰和子夜还是在一起了。 是他把子夜送到酒店的，那天的礼服是他准备的，髮式是他搭配的，她额头上的钻石是他送的…… 第116页 他华丽地把自己心中萌芽却不开花的爱情交付给了一个叫顾北辰的男人。 其实只要她幸福，这也不算是件坏事啊…… 只是他的生活又要回到原位了，或许老天爷偏爱他，还可以给他个意外呢？ 不过管它呢，即使顾梓楚一辈子是一个人，他也不会疲倦的，即使疲倦了，也不会让人知道…… 「不管你愿不愿你，对于顾天意，我不会赶尽杀绝的……」顾北辰对他说，「子夜说，她也不希望深深为难，毕竟深深的亲生母亲是杜雪兰。」 他嘆了口气，「随你吧，现在我也无所谓了……」 顾北辰看了他一眼，然嘴角上扬，轻笑道，「这几天，我要出去一趟……」 他问，「什么事，自从你顾总，对工作越来越不上心了吧。」 顾北辰不以为然，说道，「顾楠上次去过吉尼斯乐园后，就要吵着去，那小子拿他没办法，知道找他妈妈说事……」 他轻哼一口气，「你可以把那个乐园搬回来啊，对于你顾北辰应该不难吧。」 顾北辰笑道，「我也有这个想法，但是子夜说，男孩子不能惯养，到时候长大后出来的品种会像某人……」 他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