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恋对象是竹马影帝[竞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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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恋对象是竹马影帝[竞技]》作者：子兔毛【完结+番外】


    文案


    一年前，夏林成功夺冠，闲来无事下了一款交友类app嗨悟饭，在里面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


    两人相见恨晚，约着奔现。


    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


    这人竟然是他青梅竹马的哥哥，娱乐圈大名鼎鼎的影帝乔安！！


    求问：奔现对象是竹马咋子办？


    谢腰：「已经是老公了。」


    ·


    乔安怎么也没想到，一场意外事故，他跟夏林近二十年的友谊一夜之间回原。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要加他嗨悟饭好友的竟是夏林。


    子曰：良机不抓是愚人。


    他就沖了。


    ·


    后来，一次採访当中主持人问乔安：「乔老师能说说跟世界冠军夏林的故事吗？」


    乔安轻握了下身旁人的手，低头浅笑，满是宠溺：「那要从他出生说起了。」


    2021.8.31留，2021.9.4/9.8改，文案已截图，误碰瓷！！！！！


    排雷：


    1.1v1，单向暗恋


    2.从小时候开始写，就是一个青梅竹马谈恋爱的故事，恋爱为主，事业为辅，一切为剧情服务


    3.本文纯属虚构，无原型，无原型，无原型，请勿在评论区提及任何名人明星


    4.私设超多，切勿较真


    5.待定


    内容标籤：天作之合 青梅竹马 娱乐圈 竞技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林x乔安（乔启升）┃配角：预收《蓝星动物园》┃其它：预收《我在末世游戏里当咸鱼》


    一句话简介：完蛋，被竹马盯上了。


    立意：任何事情，坚持就是胜利


    第1章 网恋奔现


    「老夏……吁。」孙辉话还没说完，一件短袖就甩过来蒙在头上。


    他抬手把短袖扯下来，拿着走过去，放到他床上：「你这是去相亲还是去约会？衣服没一件满意的？」


    孙辉看着夏林房间里原本满噹噹现在空落落的衣柜。


    那些本该挂在里面的衣服，现在七零八落躺在房间各处。


    而他现在就穿了条大花裤子，光着膀，肩上搭一件被揉成条的墨绿色t恤，像是没听见自己说话一样，从衣柜最里面翻出最后一件短袖。


    「唿。」


    夏林舒了口气，扯掉肩上的t恤随手丢在一旁，把带兔头的克莱因蓝底t恤用力抖抖，空中飘起一层稍稍呛人的浮灰。


    他没管那个，把衣服飞速套上身，站在镜子前，转着身子左右瞧。


    随后他睨了眼门口的孙辉，问：「这件是不是也不行？」


    夏林低头看身上这件t恤，什么时候买的他都不记得了，反正这个夏天好像没穿过。


    衣服皱巴巴的，胸前有个略微抽象的兔子头，一对兔板牙格外突出，笑容过分夸张，兔眼眯成一条缝，像是在嘲讽现在的夏林。


    「快快，把你前几天买的那件无袖白t拿来给我穿穿。」夏林摇着头十分不满的把衣服脱下来丢在一边，推着门口的孙辉往他屋子里面走，「回头我把钱转你，你再买一件。」


    孙辉摸不着头脑，t恤从衣柜里拿出来交到他手里，才想起来再问：「不是，你这是要去选美啊？一地衣服都不够你穿？」


    「选什么美，我够美了。」夏林边往自己屋走，边把无袖t恤套上，从一堆衣服下面扯出条拉丝牛仔短裤蹬上，在镜子前照了照，点点头，非常满意。


    随后他探头出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见个网友。」


    「网友？」孙辉迟疑两秒，会心一笑，「就隔三差五给你寄东西还不写真名的那个网恋对象？」


    「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突然说要见面，正好下午有空，我寻思那就见呗，本来早就要见了，时间一直倒不开，好不容易时间赶一块去，我得看看这人到底长啥样。」夏林套上白袜子后，看了眼时间。


    「呦，都这时候了，我得赶紧走了。」夏林来不及仔细整理，把掏出来甩得到处都是的衣服一股脑塞进衣柜。


    他拿上手机，拎着一双洁白无瑕的小白鞋，火急火燎走到门口，一边穿鞋，一边说：「孙辉，我回来就把钱给你，先走了。」


    「老夏，你别被骗！」


    孙辉这话，随着夏林关上的门，被隔在屋里。


    ·


    夏林跟网友约好在水上运动中心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见面。


    准确来讲，是对方说这离他近，他也没反驳，就定下了。


    说是离得近，直线距离步行两分钟，可现在修路，马路中间被护栏隔上，他必须绕一大圈，花上近十倍的时间才能到马路对岸。


    二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刚好给夏林足够时间准备见面词。


    他一个人在下午最辣的太阳下一边快步走，一边在嘴里嘀咕，模拟一会见面的场景，甚至模仿了对方的语言习惯。


    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随机应变。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对方是人是鬼虽不知，但心里多少有些期待。


    主要是那人的说话声，忒好听了，能把人骨头都听酥的那种。


    不要太喜欢。


    两人认识近一年的时间，也算是网聊中时间不短的了。


    按理说，早该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心中有数，就算照片是p的，也有个大概轮廓，高了爱了胖了瘦了，就拉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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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夏林是运动员，不好给照片。


    对方据说是娱乐圈中人，也不好给照片。


    两个都说自己不好给照片的人，就这么对上眼，纯盲聊，全凭感觉。


    本来夏林以为这样的状态还会一直持续个把月，甚至几年，或者等到软体破产下架，最后无疾而终。


    谁想到两个月前，对方突然表白，然后他稀里煳涂就答应了。


    脚上这双鞋，脖子上的链子，手里攥着的手机，就是对方买的，美其名曰：定情信物。


    不能白白收人礼物的夏林，也给对方寄了份大礼：一串他相中很久都没捨得买的沉香手串，全球限量，只此一个。


    那时候他训练任务重，对方在拍戏，本该定情后的见面，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


    随着到咖啡厅的距离越来越近，夏林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跟刚跑完3000米一样。


    最后夏林不得以在咖啡厅门口做了好几个深蹲，接着又来个好几个腹式唿吸才有所缓解。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他们的红娘app——嗨悟饭。


    【天儿：到了吗？】


    夏林换了个手拿手机，把掌心的汗在衣服上蹭两下，回：【在门口了，马上。】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夏林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网恋奔现。


    跟拆盲盒似的，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


    刺激。


    想想都觉得梦幻。


    也就在这一刻，他迈向咖啡厅的脚顿住。


    冲动的大脑忽然被一丝冷静占据。


    万一对方是个八百斤肥仔，走路地动山摇，满脸横肉还有刀疤，笑起来一副淫/盪模样，嘴角还流着口水，至于声音好听是因为嗓子附近肉太多有共振，就像……


    「嘶。」


    夏林打了个哆嗦，晃晃脑袋，把那些荒诞的想法赶出去。


    不会的，不会的。


    他自我安慰。


    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的。


    再说了，他一大老爷们，怕什么，光天化日，真是那样的话，就跑呗，他腿那么长，还跑不过一胖子？


    事实上，就算不是那样，他也想跑了。


    只不过被人逮回去了而已。


    就在夏林在门口做完激烈思想斗争冷静下来，看到对方发来的餐桌号后，大步迈进咖啡厅。


    等他快要走到对方发过来的窗边位置，看到那里坐着的男生时，他一个急剎，愣在原地。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夏林脑袋里闪过无数个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他？


    为什么会是乔启升？


    为什么他也在这？


    为什么要让自己在这碰见他？


    为什么他看起来像是在等人？


    为什么他坐在「天儿」发桌号的位置？


    为什么他会看过来？


    为什么他站起来了？！


    为什么他……


    几乎就在下一秒，夏林见鬼似的拔腿就往外跑。


    哪想对方几步追上来，一把抓住夏林手腕，稍一用力把他拉到怀中，居高临下看着他，沉声：「夏林，跑什么。」


    时隔五年，夏林没想到自己力气还是没他大。


    看来力量练习还是不够，回去得加码了。


    来不及多想，夏林被他拉着丢在座位上，半天都没缓过神，眼睛追随着他落在对面，腕上独一无二的沉香手串，最后落在他肩上。


    看样子……好了很多，吧。


    乔安顺着他的视线垂眼落在左肩，轻轻活动一下肩膀，坐直问：「在看什么？」


    被抓包的夏林赶紧挪开目光，眼神发飘，始终没有正视他的眼睛，咧着嘴笑，故作轻松地说：「那什么，升哥，巧了哈，你，也等人，哈。」


    乔安看着他没说话，几秒后收回视线，点了几下手机屏幕，推到他面前：「等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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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


    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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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收《蓝星动物园》


    已经活了上千年的兔子时袁意外获得一个「萌萌哒」系统。


    系统：「你是被蓝星动物园选中的园长，请尽快熟悉所有物种！」


    时袁吓得直接幻化原型，耳朵紧贴身后：「你说什么？我拒绝。」


    系统：「动物清单已发送，请注意查收。」


    时袁瞪着大眼：「！！！我不行，我不可以，我只是只无辜的小兔子！」


    ·


    时袁抱着怀里毛茸茸的小虎崽，忍不住摸摸它的头：「真可爱。」


    抖尾巴~


    后来，是正常东北虎几倍大小的巨虎把爪子搭在时袁头上揉两下：「嘻嘻，园长你真可爱。」


    「嗷呜~」


    时袁瞳孔地震：「靠，被虎子摸了头，还能活吗？！！在线等，挺急的。」


    这就是一个兔子精当动物园园长的故事。


    ————


    预收《我在末世游戏里当咸鱼[无限流]》


    夏墨因无法感知恐惧同游戏公司签订合同，参与末世游戏内测。


    墨色深海，狂暴丧尸，恐怖植物，外星入侵，密集虫子……


    这些对夏墨来讲，简直太小儿科，于是他心安理得当起了咸鱼。


    面对变异深海巨兽疯狂追杀，夏墨不为所动在海中悠悠赏景，结果巨兽竟然委身当他的坐骑：「我带您游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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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丧尸群张牙舞爪沖他们奔来，夏墨旁若无人坐在椅子上晒太阳，结果丧尸们为了抢一个帮他遮阳的机会，大打出手。


    ……


    后来游戏正式上线，玩家看着霸占各个榜首的夏墨无不称一声：末世之王。


    但只有夏墨知道，他就是想当一条咸鱼的啊！


    第2章 险些丧命


    夏林盯着手机上的聊天记录，正停在他刚回的那条「在门口了，马上。」


    只觉得头皮发麻，像是做错事被家长当场逮到一样，一身冷汗。


    所以说，「天儿」=乔启升=乔安。


    他可真蠢，天和儿加起来，不就是个「乔」字。


    但谁能往那上面联想啊，要是能想到，何至于会出现这样进退两难的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盯着手机发呆太久，窗外又恰好路过带着特有音乐的洒水车，湍急的水流沖向道路两旁，发出「刷刷」的声响，夏林恍然听见阵阵水流声——


    「快下来啊，杵那干嘛？快下来，一起玩。」


    岸边的夏林已经被泼了一身水，五岁的他瘦瘦小小一个人站在岸边，看着其他男生在水里玩得欢。


    他也想去，但是害怕。


    水中的李源又朝他泼了一捧清澈河水：「来，夏林，这天儿热死了，水里凉快。」


    夏林抬手挡了一下，但水还是结结实实泼在身上。


    他抹掉脸上的水，低头瞧身上湿透的白色背心，紧贴在身上，水从衣摆一路向下，顺着深蓝色短裤啪嗒啪嗒往下滴，看上去很是狼狈，但好像确实凉快不少。


    他再一次看向河里的几个男生。


    半晌，他稍显笨拙地把上衣脱下丢在地上，跑到水边却停住脚，奶声奶气沖他们喊：「你们过来点呗？那太远了。」


    「没事，这水不深，下来吧。」王长梦在水里刨了几下就站起来沖他招手，「你看，我都能站起来，很浅的，没事，快下来吧。」


    还在犹豫的夏林直接被走到跟前的王长梦给拉下水，快速往前。


    夏林本就是个旱鸭子，王长梦的动作又快，他踉跄着有些跟不上。


    他刚含混地说：「王长梦，你别拉我，你别……」


    就一脚踩到水里长满苔藓的石子，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仰，还好被王长梦及时拉住，不然肯定要摔得四脚朝天。


    「你可真笨。」王长梦嫌弃的嘟囔句，甩开他的手臂自己往那边游，「你自己慢慢磨吧，我过去跟他们玩了。」


    「诶，王长梦，你别走啊。」夏林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髮，手交叠抱着双臂，缩着肩膀呆愣愣站在原地，只能转动脑袋瞧着四周。


    完了，他们越玩越远了。


    夏林不敢动，转头回看岸上。


    太远了。


    凭他现在的胆量，根本不敢自己回去。


    可王长梦已经游到远处，也不近。


    而且已经再一次加入泼水大军，看样子是不可能再过来把他送回去。


    进退两难。


    不能动也不敢动，此刻异常弱小的夏林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只能颤着音大喊：「李源！李源！」


    「王长梦！王长梦，你们把我送回去呗。」


    他喊了好几声，快要急哭了，但那些人精力都集中在泼水上，嬉笑打闹声完全盖过他的声音，根本没人听见。


    夏林拧着眉，嘴巴撅的老高，眼看着就要哭出来，想起妈妈说过，不能被困难打倒。


    他抹了把眼睛，吸了吸鼻子，低头看刚刚没过脚腕的河水，再看李源那里，远是远了点，可水也刚到大腿，好像确实不深。


    或许过得去。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双臂伸开，试探着往前挪了几步，每迈出一步，都小心翼翼用脚点点水下的石头，确认能踩稳，才继续往前走。


    没过多久，夏林发现好像确实没什么，而且水里比岸上凉快多了，竟慢慢放松下来。


    虽然还是很小心，但步子明显大起来，语调欢快地说：「李源，我来了，你们等我会儿。」


    越走水越深，越走离岸越远。


    渐渐的，水已经没过夏林的膝盖，他开始看不清脚在水中的模样。


    眼看李源他们近在咫尺，也想加入玩水当中的夏林不免有些急躁，没想太多，反而加快了脚步朝那边奔去。


    就在还有几步便到的时候，夏林忽然觉得脚下一空，「诶呦」一声，一头栽进河里。


    在被河水完全包裹的一瞬，夏林大脑一片空白，紧张的要死，恐惧瞬间席捲全身。


    出于求生本能，他一个劲在水里扑腾，好让脑袋露出来，大口唿气的同时大喊救命。


    奈何他们来的这段时间，水里没有其他人，那边的人玩得兴起，也完全没注意到他。


    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死亡恐惧的夏林，双臂挥舞着使劲拍击水面，双腿乱蹬，只想赶紧抓点什么，或者踩点什么，好让自己不会沉下去。


    但他周遭空空，除了冰凉的河水什么都触不到。


    任他闹出多大动静，那几个人聋了一样，就是没人过来捞他一把。


    不消片刻，夏林的体力就被耗光，喊声弱了许多，扑腾的动作也慢下来，腿上像栓块大石头一样，径直往水底沉，任由他怎么拼命挣扎都无法改变往下坠的事实。


    就在他马上被水没过头顶，河水从四面八方涌入口鼻，阻挡他的唿吸，只能无力等待沉入水底时，恍惚间听到「扑通」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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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承认错误


    「谁让他下水的？自己站出来！」


    排成一排的五个人齐刷刷指向李源。


    乔启升瞪着他，要气炸了，厉声道：「你不知道他不会游泳？」


    「问你话呢李源，别装哑巴不吭声，他是个小屁孩不懂事，不会水非要玩，你马上二年级了也不懂事？不知道会出人命？老师没教过父母也没教过吗？一会就告诉你爸妈，让他们教训你！」


    李源一听要告诉爸妈，赶紧摆手，指着旁边的王长梦：「不是我，是他，他拉着夏林下的水，然后把他丢在一边的。」


    本以为能躲过一劫的王长梦立刻心虚地往后退半步，从没见过乔启升发火，这会有点吓着了。


    乔启升深吸一口气，手死死攥着裤子，克制着想要一拳掴到他脸上的冲动，看向王长梦：「你跟他有仇？」


    王长梦头摇的拨浪鼓一样，小声说：「那水也不深，谁想到……」


    「还狡辩！你多高，他多高？」乔启升挥手就想打，见王长梦躲开，停在半空中，几秒种后放下拳头，咬牙切齿地说，「这是我今天来得及时，真出事了后悔一辈子！」


    乔启升还要说话，就听身后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启升哥哥。」


    接着李源指着他身后大叫：「醒了，醒了，夏林醒了。」


    一听这个，乔启升立马回身扑过去，声音瞬间柔和，像是怕惊着捧在手心安眠的小鸟，蹲下来哄他说：「夏林，你怎么样？感觉哪里难受吗？我让我姥带你去医院。」


    说着双手伸到他身下就要把人打横抱起来，就看他摇摇头，撑着地面坐起来，轻咳几声后，嘿嘿地沖自己傻笑。


    乔启升看他一副傻相，担心是脑子进水变傻了，更紧张了，直接把人拉起来：「夏林，你可别吓我。」


    五个男生围在他周围，没见过他一样看他。


    接着李源伸出一根手指：「夏林，这是几？」


    「一。」夏林又嘿嘿笑两声，「我又不傻。」


    乔启升：「……也不聪明。」


    他白了李源一眼，拉住夏林的手：「走，回家。」


    「那我先走啦。」夏林笑嘻嘻地跟几个人挥手道别，结果被乔启升气唿唿地扳过头来，面朝前方，「走路别东张西望。」


    没走几步，乔启升回身攥拳头，咬着牙警告那几个人：「以后你们要再带着他瞎玩，休怪我不客气。」


    ·


    夏林拉着乔启升的手，一路蹦蹦跳跳没事人一样往回走，但明显感觉他跟平时不太一样，一句话都没说。


    快到家的时候，夏林晃了晃他的手：「启升哥哥，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你说呢？」乔启升气得不行，也紧张够呛。


    很难想像，如果他再晚到一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夏林爸妈出门的时候还说让自己看着他点，结果游泳回来，去家里找他，没人。


    四下打听才知道，跟着那帮崽子到河边去了。


    他一路狂奔到河边，就看到夏林在水里挣扎，可吓坏了，想都没想就跳下去了。


    还好没出事，只是呛了几口水。


    至于晕过去，是吓得吧。


    「因为什么啊？」夏林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问。


    乔启升无奈地撇撇嘴，拉着他的手蹲下来：「夏林，听哥哥的，回去跟叔叔阿姨说你要去学游泳好不好？」


    夏林嘟着嘴摇头：「不要，我害怕，刚才差点就淹死了。」


    害怕还下去。


    乔启升捏捏他的脸，耐着性子说：「那夏林以后想不想去水里玩呢？」


    夏林食指一下下戳着嘴，很认真的想了想，点头：「想，凉快。」


    「想去水里玩，就要学会游泳。」乔启升继续说，「我不会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保护你，所以你要学会，明白吗？」


    原本看他迷迷煳煳的样子以为还要再劝，说辞都想好了，结果就看他点头。


    夏林很乖巧地笑笑，说：「那我听启升哥哥的。」


    「真乖。」乔起身笑着站起来，摸摸他的头，「走了，去吃冰淇淋。」


    当天，乔启升一直在夏林家等到他爸妈回来。


    门一开，乔启升立刻到门口，先是一个九十度鞠躬，随后垂着头，浑身上写只写了一个词「我错了」，道：「叔叔阿姨对不起。」


    「怎么了这是。」杨萍萍先瞧了眼屋内，没有东西损坏，夏林也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上去无事发生。


    她蹲下来，问：「启升啊，怎么了，跟阿姨说。」


    「刚才……」乔启升话到嘴边卡了半天，「都是我不好。」


    「怎么回事啊这是。」杨萍萍急了，把夏林叫过来，「说，你又犯什么错让启升给你挡了？」


    夏林委委屈屈的嘟着嘴：「妈，我没……」


    跟在后面手上提着菜的夏成国往前推了推，说：「诶呀，别堵门口，进去说，进去说。」


    换了鞋进屋，杨萍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夏成国，拎着夏林的衣领就往屋里走。


    她坐在沙发上抱着膀问他：「说吧夏林，你又干什么了？」


    乔启升见她生气，赶紧把夏林拽过来护在身后，道：「阿姨，是我不好，没看住他，让他自己跑到河里去了，还差点淹到，不过现在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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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杨萍萍的怒意越来越重，乔启升说话声越来越小，到最后就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了。


    「什？么！」杨萍萍听完起身就去拽夏林，他一直被乔启升挡在身后，半天都没能拽出来。


    毕竟乔启升不是自己家孩子，不好动手，没办法，杨萍萍强忍着怒气，道：「乔启升，你起开，不要总是护着他！你这样是助长他不正之风！」


    「阿姨，真不能怪他，是那帮小孩叫他一起去玩，我去游泳回来，看他不在，一问才知道去了河边，我到那一看……」乔启升没再说下去，他已经能在杨萍萍眼中看到怒火了。


    不是沖他，是沖夏林。


    都说暴风雨前是绝对寂静。


    在沉默了几秒种后，一阵狮吼咆哮而出。


    杨萍萍站起来一拖鞋朝着夏林甩了出去：「夏林！你不会游泳不知道啊？」


    那拖鞋不偏不倚砸到了乔启升挡着夏林的手。


    「杨萍萍，你看看你，砸着人启升了。」夏成国赶紧过去拉着乔启升的手看，已经红了。


    乔启升摇摇头：「叔叔，不碍事。」


    同时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背在身后继续护着夏林。


    杨萍萍揉着眉心，快要被气出高血压心脏病。


    她叉着腰，尽量让自己不要吼出来：「乔启升，我在教育他，你赶紧起开。」


    见他不动地方，杨萍萍血压飙升，在原地踱步，半晌，指着乔启升说：「不要以为你不是我孩子我就不敢说你，赶紧的，起来。」


    这架势要是乔启升松手，夏林肯定是要挨打。


    他就一直双手背在身后老母鸡护小鸡一样锢着夏林，不让他出来：「阿姨，您听我说，这事真不怪他。」


    杨萍萍急吼吼地说：「不怪他怪谁？难道怪你吗？」


    乔启升立刻点头：「是，怪我。」


    没想到他会把责任揽下来，杨萍萍气得半天没说出来话，就站在原地盯着他。


    还是夏成国走过来：「哎呀，老婆，你消消气，先听听孩子是怎么说的。」


    被拉着回到沙发上的杨萍萍指着乔启升，手指在空中点点了半天才说出话来：「你，你说！」


    第4章 启升哥哥


    「不行，我去找李源他妈说道说道，什么玩意儿，自己儿子不好好管管。」杨萍萍听完乔启升复述了来龙去脉，虽然气消了大半，但还是为儿子差点溺水身亡感到无比愤怒。


    她起身刚要走，就被乔启升伸手拦住。


    跟在后面站起来要拦人的夏成国都惊了一下：「怎么了？」


    乔启升把拦她的手放下：「阿姨，我认为找李源他妈没用。」


    杨萍萍闻言怔住。


    她速来知道乔启升这孩子稳重，有想法，也靠谱，不然不会放心把夏林交给他盯着。


    可万万没想到，他竟比观念里的，还要有想法。


    「那你说说，怎么没用？」杨萍萍坐回沙发，倒是忽然想听听他的想法了。


    「首先，如果他们来找，夏林不出去，就不会有这件事。」乔启升停顿的几秒就被杨萍萍接了话。


    杨萍萍：「不是，你的意思还是我跟你叔叔的错呗？」


    夏成国拉她一下冲着她摇头，示意她不要说。


    杨萍萍白他一眼：「嘁。」


    「我不是说您跟叔叔的错，没看住他错在我，但归根结底，阿姨，你们不可能一辈子不让他出去玩吧。」乔启升把夏林从身旁拉过来，「我认为，应该让他去学游泳，我可以带他。」


    夏林点头如捣蒜的附和乔启升。


    「这倒是……」杨萍萍跟夏成国对视片刻，「夏林，你怎么想？」


    夏林拉拉乔启升的手，咧嘴笑：「我听哥哥的。」


    杨萍萍、夏成国：「……」


    白养了。


    还不如邻居家哥哥说话好使。


    杨萍萍起身过去揉揉他的头髮：「启升啊，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估计你外婆在家等你吃饭呢，这事我们会考虑的，先送你回去。」


    虽然觉得他说的没错，可也不会脑袋一热，就给夏林送去学游泳了。


    而乔启升也不是那种非逼着别人相信自己说话的人，很有礼貌地笑笑：「阿姨，不用送了，我自己下楼就行。」


    等把人送走，杨萍萍回到客厅，把仿佛刚才什么没发生过，正在屋子里玩乐高的夏林叫了出来。


    「你把东西放下。」杨萍萍从他手里把乐高夺走放在一旁，「说完话你再玩。」


    「那我拿着，我不玩。」夏林嬉皮笑脸地凑过去把没拼完的乐高拿在手里，背在身后，站的熘直，一副「你训吧，我听着」的模样。


    杨萍萍本来一肚子火，先是叫乔启升沉着冷静的浇下去大半，又被自家儿子这幅模样直接灭了火。


    但样子还是要装装的：「夏林，妈问你，今天的事，你错没错？」


    夏林点头：「错了，以后再也不去河边了。」


    杨萍萍跟夏成国对视，给他使眼色让他去做饭。


    夏成国不情不愿地起身，生怕她训斥夏林，临走的时候，还在她耳边悄声道：「别使劲说孩子。」


    结果收到的是一记白眼。


    等人去了厨房，杨萍萍瞪着一脸无辜模样的夏林：「我是不是你妈？」


    「是。」夏林说完就冲过去一把抱住杨萍萍脖子，在她脸颊上「啵」了一口，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最好了，我爱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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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直接让杨萍萍破了防，心都化了，哪还有心思生气，语气缓和了不少。


    她把夏林抱过来让他坐在沙发上：「妈问你，是真想学游泳，还是就那么一说？」


    「真的想。」夏林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杨萍萍，「启升哥哥说了，学会游泳，就能去河里玩，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他们丢下不管了。」


    「……启升哥哥，启升哥哥，成天到晚启升哥哥，他是你啥啊！他是给你做饭还是给你买玩具买吃的用的啊？」杨萍萍也不是要跟一九岁小孩争风吃醋。


    就觉得，这孩子有什么魔力，把自家儿子迷得神魂颠倒，谁的话都不听，就听他的。


    得亏乔启升那孩子正直，要是些不三不四的孩子，就毁了。


    夏林声音奶奶地说：「他是我哥哥呀~」


    杨萍萍：「……」


    说得倒也没错。


    打从夏林生下来没多久，确切来讲，从她出了月子开始，乔启升就正式晋升奶哥。


    平时他们夫妻俩忙，就委託乔启升外婆照看，结果都是乔启升帮忙。


    想来，乔启升在夏林眼里，大概跟亲哥差不多吧。


    这样想，杨萍萍突然觉得，乔启升那孩子，还挺可怜的。


    小时候爸妈忙，就被放在外婆家带，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次，据说家里很有钱，但有钱也无法弥补对孩子的爱。


    不然怎么可能小小年纪这么懂事。


    「哎。」杨萍萍嘆了口气，「夏林，真想学游泳？」


    「嗯，启……」夏林摆弄手里的乐高，话没说完被杨萍萍堵了回去。


    「启升哥哥说了…学游泳有用。」杨萍萍撇嘴，她都记住了。


    「嗯。」夏林很认真地看着她点了点头，「那什么时候去学？」


    第5章 比哥厉害


    一个月后。


    开学前最后一个周末，夏林刚刚跟他妈从外面买文具用品回来，背上标籤都没来得及拆掉，上面印着一个擎天柱头像的书包马不停蹄跑下楼。


    他「咚咚咚」地敲着乔启升家门：「启升哥哥！启升哥哥你快开门！看我新买的书包！」


    几秒钟后，门开了。


    「外婆？」夏林愣了一下，仰着头看她，接着把小脑袋瓜探进门内，「启升哥哥呢？不在家么？」


    严红娟闪身让他进来：「他出去买东西了，一会就回来。」


    「那我等他。」夏林十分不怕生地从她胳膊下钻进屋子，脱了鞋光脚跑到客厅的餐桌旁，爬上椅子站在上面，把背上的书包摘下来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响，紧接着开始往外掏东西。


    严红娟跟过去把拖鞋放在椅子旁，弯腰凑过去看：「小林吶，买什么了，让外婆看看。」


    「买的本子，铅笔，卷笔刀，橡皮……」夏林每掏一样，就介绍一遍，最后觉得太慢，干脆拎着书包底把书包倒扣过来开始往外倒。


    严红娟看他倒得困难，小手都有点抓不住书包似的，伸手过去：「外婆帮你。」


    「外婆，不用。」夏林停了手，重新抓住书包底，指着对面的椅子，「外婆你坐过去，我拿给你看。」


    「欸，好。」严红娟见他执意，也不强求，笑着坐到对面，看着不大的小人笨拙地把东西从书包抖出来。


    「外婆你看，我妈妈还给我买了一个笔袋，好酷呢。」夏林像展示战利品一样把东西一样样铺开在桌面，给严红娟介绍。


    最后拿起一个褐色皮的本子，举起来特显摆打开翻书一样给她看，说：「外婆你看，这是我妈妈买给我画画用的。」


    严红娟哄着他点头：「嗯，以后小林就是个大画家。」


    接着他半个身子爬上桌，神神秘秘地说：「这个我可是说了好久，我妈妈才给我买的。」


    然后他维持脚蹬椅子，手撑桌子的姿势，把远处的八色水彩笔勾过来：「看，我以后画的画就能有颜色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响。


    夏林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准备下去：「启升哥哥回来了。」


    他太着急，脚蹬椅子太用力，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眼看着就要摔下去，对面的严红娟吓了一跳，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要去抱他。


    与此同时，门口的乔启升也看到这一幕，鞋都来不及换，丢下手里买来的零食朝那边奔过去。


    就在要掉下去的那一刻，夏林反应还算快，手臂搭着桌子没放，手像壁虎一样扒着桌面没松，减缓了向下滑的速度。


    他身体悬空，忽然觉得这样挺好玩，还盪了几下，扭过头沖同样奔过来的乔启升咧嘴笑：「嘿嘿，启升哥哥，你回来啦，这还挺好玩。」


    接着他就被严红娟一把捞起重新抱上椅子，蹲下去仔细检查，最后问：「碰没碰着哪？」


    「没有，外婆。」夏林眼睛一直盯着乔启升，两条腿垂在椅子边悠荡，还冲那边招手，「哥哥你快来，看我买了画笔。」


    乔启升心脏快要被吓出来了，还好没事。


    看他这没心没肺的样子，真是不愿意理他，「嗯」了一声，回去把门口的零食袋捡起来，走进厨房，把东西收好。


    「诶呦，小林，你可吓死外婆了。」严红娟站起来，长舒口气，摸摸他软乎乎的头髮。


    这要是摔下来，磕碰坏都是小事，摔着脑袋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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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没事。」夏林说着就要从椅子上下来。


    但椅子太高，他脚碰不到地，费了半天事还是被严红娟给抱了下来。


    他说了声「谢谢外婆」，就跑到厨房，外婆地说：「哥哥，你在干嘛？」


    他走过去拉着乔启升的手就往屋子里拽：「来，给你看我妈妈给我买的。」


    乔启升不想理他，但也没说话，由着他把自己拉到客厅，站在桌子旁。


    夏林翘着脚指刚刚的那个画本，轻轻晃晃他的手：「哥哥，你帮我把那个本子拿一下。」


    九岁的乔启升，已经比桌子高出一个头，轻轻松松就能拿到桌面的东西，但他没动地方，而是一把将夏林抱起来放在椅子上让他站着：「夏林，你知不知道刚才的动作很危险？」


    夏林眨着那双葡萄般的大眼，很是疑惑：「可我没摔呀。」


    随后他就要去拿那个本子，却被乔启升一把将手拉过来：「我在跟你说话，听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做别的。」


    夏林愣愣地看着乔启升，点点头：「哦。」


    停了几秒，乔启升过去将本子拿在手里：「以后类似这样的动作不能做，知道吗？」


    「嗯。」夏林点头，「知道了。」


    「给。」乔启升把本子递给他，「要给我看什么？」


    夏林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傢伙，上一秒还被乔启升板着脸的样子吓得不敢说话，下一秒就乐颠颠的重新给他介绍一遍桌面的文具。


    末了，他指着对面的椅子：「哥哥，你去那坐，我给你画画。」


    「你要画我？」乔启升将信将疑，他不记得杨萍萍有给夏林报过画画班。


    「嗯，你快去。」夏林指着对面说。


    半小时过去，乔启升坐的身子都僵了，问：「夏林，好了没啊？」


    「马上，最后一笔。」夏林认真地抬头看他一样，在本子上用水彩笔涂了涂，「好啦~」


    总算好了，乔启升从椅子上下来，伸了个懒腰：「给我看看，画成什么样了。」


    夏林很是得意的把画本递过去：「喏，给你看，是不是很像？」


    乔启升把画本拿在手里，看着上面蓝底，黑裤子，带着绿色帽子，黑色泳镜，应该是泳镜的「自己」。


    看得出是游泳，但跟他刚才的姿势有半毛钱关系吗？


    「这是谁？」乔启升指着画里的那个人，他刚刚坐在那里半个小时动一下，结果画出来竟然是在水里？


    「这是你呀，哥哥，你看，你在游泳。」夏林指着画上的他给他解释。


    乔启升能看出来这是在游泳，画的也挺像，就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要让他坐在那一动不能动。


    「上次我看你游泳，好酷呀，以后我也会跟哥哥一样的，对吗？」夏林把本子举起来，很是欣赏地看着，最后歪着头，从本子后露出一只眼睛盯着乔启升等他回答。


    「嗯。」乔启升抿嘴笑着点头，揉了揉他的头髮，「以后你会比哥哥厉害的。」


    第6章 一兜苹果


    乔启升从更衣室出来就看到在游泳馆大厅等候的杨萍萍，凑上去说：「阿姨，夏林他要练一个小时呢，你先回去吧，我等他。」


    杨萍萍笑笑，从手里拎着的网兜掏了个苹果给他：「阿姨有事，你回去吧，也不早了。」


    乔启升看了看手里的苹果，又看了眼她手里网兜兜着的苹果，笑了下，把苹果塞回她手里：「我不吃，外婆在家等我吃饭，那我先回去了。」


    「嗯，去吧，路上小心点。」杨萍萍笑着说。


    等人离开，她又继续望眼欲穿。


    几分钟后，看到一个男子趿着拖鞋朝这边过来，杨萍萍立刻笑脸迎上去：「崔教练吗？」


    崔胜利停住脚步，透过门往里面看了一眼，随后看向杨萍萍：「你是……」


    「哦，我是夏林的妈妈。」杨萍萍笑着把手里那兜苹果递给他，「今天这不是教师节嘛，这个是一点心意，你收下。」


    崔胜利没收，恍然大悟一般：「你就是夏林妈妈呀。」


    杨萍萍愣了一下，没看出他此刻的表情是何用意，心中不免忐忑，坚持把苹果塞进他手里，不好意思地笑了：「夏林他年纪小，要是有什么给您添麻烦的地方，您多担待，回头我跟他说，让他多听话，好好练。」


    「他年纪是挺小的。」崔胜利笑笑，把苹果重新塞回去，「但他挺有天赋的，不怕水，这一个多月，蛙泳也差不多了，估计再过一个月吧，就能去基础班了。」


    这么一听，杨萍萍眼睛都亮了，笑逐颜开：「真的吗？那还是教练教的好。」


    「诶，别这么说，我们当教练的，就起个引导作用，具体还是得看孩子。」崔胜利说完看了眼手錶，「不好意思啊，我还要给他们上课，快来不及了。」


    杨萍萍听罢赶紧识趣地往后退了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啊，那您去，您去。」


    ·


    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的杨萍萍，看到夏林背着一个小包乐颠颠从里面出来，第一时间迎上去，把他拉到一边，把他背上的书包摘下来，把手里的苹果递上去，蹲在他身边悄声说：「夏林，去，把这个苹果拿给崔教练，祝他教师节快乐。」


    夏林愣了一下，「哦」一声，转身跑回去。


    没多久又跑回来：「妈妈，为什么呀？我也想吃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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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萍萍：「……你听妈的，要你送你就送，家里还有苹果。」


    「哦。」夏林听完又跑回更衣室，从消毒池穿过去，正好看到准备离开的崔胜利。


    他一边跑一边喊：「教练，崔教练。」


    已经要走的崔胜利听见有人喊，回头就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儿拎着兜苹果往这边跑，稍显无奈地笑笑，朝那边走的时候，还不忘说：「夏林，别跑，地上滑。」


    结果这傢伙越跑越起劲，直奔他这边，关键还剎不住车，一头撞进他怀里。


    夏林只是想跑快点，别让崔胜利跑了，哪想到脚底抹油，跑起来还剎不住车了，只能把教练当剎车用了。


    他退后一步，嘿嘿笑着：「教练，可算追上了。」


    他把手里那兜苹果举起来，奶声奶气地说：「崔教练，这个给你，祝你教师节快乐。」


    崔胜利看了眼苹果，正是刚才他妈要送给自己的那兜，看来今天是不收不行了。


    他结果苹果蹲下来，从里面掏了两个出来：「夏林，今天表现不错，这个就算是奖励。」


    夏林正觉得那么多苹果给出去有点可惜，没想到他竟然还会给自己两个，立马笑开了花：「谢谢教练，教练你真好。」


    「嗯，回去吧，慢点走，地上滑。」崔胜利站起来，揉揉他脑袋上的绒发，「替我谢谢你妈妈。」


    「好呢，教练。」夏林一边往回走，一边沖他摇手，「教练明天见。」


    崔胜利看着他小小只的背影，会心地笑了。


    等他拿着两个苹果，颠颠跑出去的时候，就看崔教练正在跟杨萍萍聊天。


    他愣了一下，正要上前，就被人拽到一旁。


    「哥哥。」夏林在看到他之后，立马挂上笑脸，把苹果塞给他，「这个给你吃。」


    乔启升低头看了眼苹果，塞给他：「我不要，你自己吃。」


    夏林坚持，把苹果塞到他背着的包里：「哥哥，你怎么在这？你不是都回家了吗？」


    「嗯。」乔启升随口一应，往外看了一眼，俩人还在聊。


    夏林拉着他往外走：「那走吧，我妈还等着呢。」


    「大人在聊天，先别过去。」乔启升看了眼他湿乎乎的头髮，把包拿下来，从里面掏了条备用毛巾盖在她头上轻轻帮着擦，「洗了澡，头髮要擦干，不然着凉该感冒了。」


    夏林一边受着他用毛巾在自己脑袋上搓来搓去，一边说：「外面天还热呢，不会感冒的。」


    「那也要擦干。」乔启升帮他擦的差不多，才把毛巾拿下来，往他脸上贴贴。


    「诶，哥哥，有水。」夏林往后仰，躲开那条湿漉漉的毛巾。


    乔启升拿着毛巾到旁边的水桶把毛巾拧干，问：「水哪来的？」


    夏林眼睛向上看了看自己的头髮，指着自己的脑袋，咧开嘴笑：「头髮上的。」


    接着他凑过去抱住乔启升：「以后哥哥给我擦头髮。」


    第7章 很有天赋


    两周过去，这天晚上杨萍萍去接夏林回家，才刚到没多久，就见夏林背着小包从里面跑出来，直奔自己怀里：「妈妈，崔教练说让我下周就去基础班训练，可我不想去，那样就要换教练了。」


    杨萍萍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回想起上次崔胜利说的，一个月就进基础班。


    现在看来比预计的提前了两周多。


    正迟疑，就看崔胜利手里拿着水杯走过来：「夏林妈妈，正好你在，我跟你说个事。」


    「夏林，你在这等妈妈一会，我去跟教练说点事情。」杨萍萍摸着他的头说。


    走到教练跟前，杨萍萍说：「崔教练，我听夏林说，您让他下周开始去基础班训练？」


    「嗯。」崔胜利点头，「这孩子比我想像的还要有天赋，作为家长可要好好培养啊。」


    没有太多准备的杨萍萍跟崔胜利聊了十多分钟，目送他离开后，拉着在一旁看别人训练的夏林往外走。


    「妈妈，你跟崔教练说了吗？我不想去基础班。」夏林一边嗦着棒棒糖一边往外走，攥着杨萍萍的手时不时晃悠几下。


    「夏林，去基础班也能见到崔教练呀，是不是，而且你现在的水平再呆在入门班里，不太合适。」杨萍萍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如实告知。


    「可见到他跟他教不一样。」夏林停住脚，拉着杨萍萍的手，嘴翘得老高，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崔教练人很好的。」


    「妈妈知道崔教练人好，但你游的越来越好，肯定要往高了走呀。」杨萍萍蹲下来跟他商量。


    「我不，我不想。」夏林甩开手，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棒棒糖拿在手里也不吃了，就希望她能答应不去基础班。


    杨萍萍想了想，道：「你启升哥哥在什么班？」


    夏林眨着眼睛琢磨一会：「好像是……专业队。」


    「就是的呀，那现在启升哥哥的水平跟你比，谁好？」杨萍萍又问。


    「启升哥哥的好。」夏林挠挠头，「但是我又不能去专业队。」


    「儿子，听妈说，凡事不能一步到位，都是一点点来的，你今年在基础班，明年就去重点班，那后年不就跟你启升哥哥一个专业队了？」杨萍萍有时候真搞不明白他的脑迴路。


    亲爸妈说话不好使，一提乔启升，下了蛊一样，听话的不行。


    「真的？」夏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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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妈什么时候骗过你。」杨萍萍嘆了口气，有时候还要感谢乔启升，要是没有他，说服夏林不要太难。


    夏林听罢来了精神，嗦了口棒棒糖，使劲拉着她往前走：「那快走，我要回去跟启升哥哥说这件事。」


    当天回去的时候也不早了，而且杨萍萍不确定夏林会问什么，怎么也要跟乔启升提前通气，就再三阻拦，让夏林明天再问。


    第二天周六，依照平时夏林的性子，肯定要睡个懒觉。


    但他还惦记着找乔启升问游泳队的事情，一大早六点，就从床上爬起来，自己把衣服穿好准备下楼找人。


    正准备开门，夏林就被杨萍萍叫住：「这一大早的，你干嘛去？」


    「我去找启升哥哥。」夏林垫着脚去开门，下一秒就被杨萍萍拉了回来。


    「这才六点，人家还没起床呢。」杨萍萍打个哈欠，本以为周六了，她能睡个囫囵觉，结果这崽子比鸡起得都早。


    「起了，起了，启升哥哥六点起来去跑步，我知道的。」夏林不顾杨萍萍反对，开门就往外跑。


    杨萍萍一个没拉住，被他熘了出去。


    她趴在楼梯扶手上：「你慢点下楼，别摔着！」


    她长出一口气。


    幸好。


    昨天晚上跟乔启升知会过这件事。


    「启升哥哥，启升哥哥，你起来了吗？」夏林跑到楼下敲他家的门，几声后门开了。


    开门的是穿戴整齐的乔启升：「你怎么来了？」


    「你要去跑步嘛？带我一起呀。」夏林拉着他的手就往外拽。


    「等，等会，我穿鞋。」乔启升拗不过他，迅速把鞋换上跟了出去。


    夏林等不及，没出楼道就问：「哥哥，崔教练你认识不？」


    「嗯，启蒙教练。」乔启升应声。


    这是实话。


    虽然昨天晚上杨萍萍来找过他，说今天夏林可能会找他，叮嘱他一番，让他不要穿帮。


    但她说得那些，都是事实，也没什么好撒谎的。


    「真的呀。」夏林眼睛一亮，「那你也是上了基础班才上的专业队吗？」


    乔启升盯着他，迟疑两秒，点头：「嗯。」


    虽然中间还经歷一个重点班，不过也没多大差别。


    「是真的呀，崔教练说我下周就可以去基础班了，我还想着不去呢。」夏林转过身，倒着走，「但我决定了，我要去，这样我很快就能跟哥哥一个队了，真好。」


    乔启升看着他脸上洋溢的纯真笑容，抿嘴笑笑，拉着他转过来面朝前方，突然往前跑：「那你要先追上我再说。」


    本来略显枯燥的晨跑，在两人打打闹闹欢声笑语下，添了不少乐趣。


    最后两人停在小区旁边的一个早餐铺子旁。


    夏林拉着乔启升的手晃了几下，指着摊位上新出炉黄灿灿的油条：「哥哥，我也想吃那个。」


    「不行。」乔启升吞了下口水，「你还小，不能吃油炸的，对身体不好。」


    「可是闻着好香啊。」夏林不自觉往前凑了几步，「真的。」


    「哥哥你闻不到吗？」


    乔启升摸了摸裤子口袋：「夏林，你在这等我。」


    夏林拉着他的手被松开，赶紧问：「哥哥，你干嘛去？」


    「回家拿钱。」


    几分钟后，乔启升满头大汗地跑回来，看见夏林还在原地，悬着的心才放下。


    刚刚回家拿钱，严红娟听说他把夏林一个人留在外面，把他好一通训，要他赶紧回去。


    所以他拿了钱就赶紧跑回来，生怕夏林丢了。


    「哥哥，你这么着急干嘛呀，都出汗了。」夏林抬起小手去帮他抹去额头的汗，很仔细，很认真。


    虽然手根本就不吸汗，但乔启升还是弯着腰让他擦汗，心里却想：这么可爱的人儿，要是被他弄丢了，大概几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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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杀还有几万字，要结束了会告诉大家的。


    爱你萌~


    第8章 全都给你


    由着性子吃油条的结果就是，俩人连拉了两天的肚子，整个周末都是在医院度过的。


    杨萍萍带着俩人回家时，一手牵一个，本来想说点批评的话，可看他们虚弱的样子，想想还是算了。


    等到了楼底下，杨萍萍还要走，就感觉左手掌心空了。


    她回头就看乔启升站在原地不动，走回去叫他：「启升，走啊。」


    见他不过来，杨萍萍正要过去拉他，就被夏林拽着衣服说：「妈妈，那个是不是于阿姨？」


    杨萍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于玫芳，也就是乔启升的妈妈站在楼门口，手里提着一个鳄鱼皮包，站在一辆灰色奥迪旁边。


    一身正装，看着跟周围环境格格不入，板着脸看向这边，好像乔启升犯了罪无可赦的大罪。


    完全没必要。


    在这边住在这这么多年，杨萍萍也有所耳闻。


    据说当年乔启升父母本来是不打算要孩子，想先拼事业，稳定下来再讨论。


    但是不小心意外怀孕，就生下来了。


    后来生意忙，没时间，加上夫妻俩本身就对这孩子不怎么期待，爷爷奶奶也没了，就让外婆外公给看着，每个月都给不少生活费。


    但前几年他姥爷也去世了，就剩下严红娟一个人，好在乔启升懂事，不算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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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细算下来，乔启升跟他们呆的时间，还没有跟夏林的时间多呢。


    不过话说回来，乔启升就跟留守儿童没什么区别，这种环境下，这棵小树还能长得笔直，杨萍萍觉得真是造化。


    「乔启升，过来。」于玫芳沖这边招手，声音冷冷地说。


    夏林听见这语气，回头看了眼乔启升，忍不住往杨萍萍身旁靠靠。


    见他不情不愿地往前走，夏林想要挣脱杨萍萍的手跑过去，却被她拉住，沖他使眼色，示意不要过去。


    本来一分钟的路程，乔启升愣是走出一个世纪的感觉。


    他到了跟前，叫了声「妈」，回头看向夏林。


    「看什么看，就一小屁孩。」于玫芳拍了他一巴掌在肩头，接着手搭在乔启升肩膀，揽着他往楼里走。


    在后面没能追上去的夏林十分不解，拉着杨萍萍的手，抬头看她：「妈妈，为什么于阿姨那么凶？他不喜欢启升哥哥吗？」


    杨萍萍嘆了口气，蹲下去轻声道：「夏林，你还小，长大就懂了，这些事情你少管。」


    「可是，启升哥哥看着不高兴了呀。」夏林拉着她的手跟着往前走，满肚子都是疑惑。


    杨萍萍不认为现在的他能理解这个事，也没打算给他解释，就问：「夏林，想不想吃排骨？」


    果然，提到吃，夏林就被成功带跑：「想。」


    「那回家，妈给你做着吃。」


    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夏林无从得知，之后再问，乔启升也都闭口不谈打哈哈过去。


    他只知道，那天回家后，从吃上美味排骨的时候，楼下就时不时传来他妈/的谩骂声、哭声、还有摔东西的声音，一直到很晚，可始终没听见乔启升说了什么。


    然后第二天就走了。


    其实夏林就想不通，明明乔启升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被骂。


    ·


    日子一天天过去，新的一年悄然而至。


    似乎是游泳对长高有作用，在近半年雷打不动风雨无阻的坚持游泳下，夏林蹿了不少个子。


    直接从不及格，变成快满分。


    能轻轻松松坐上椅子不说，已经比桌子高出不少。


    担心别是得了什么病的杨萍萍带着夏林看了好几次医生，检查下来全都正常。


    既然正常，杨萍萍也就放心了。


    有哪个家长不希望自己孩子长高点呢。


    这天正好是新年第一天，杨萍萍给夏林刚刚换好新衣服，想着拍张照，这傢伙就马不停蹄往楼下跑。


    看着都没来得及关上的房门杨萍萍一个劲摇头：「老夏，真想不明白你儿子，天天跟那个乔启升腻在一起，这要是哪天人家爸妈把人接走了，你儿子还不得郁郁寡欢吶。」


    「诶呀，咱儿子就自己一个，那启升也是自己一个，有个小伙伴儿不是挺好的，想那么多干嘛。」


    夏成国穿着围裙，手里握着一把豆角，嘴里叼着一根鱿鱼丝，「萍萍，你过来帮我择菜，别管夏林，一会吃饭他就回来了。」


    已经在乔启升家里的夏林，这会正拉着他展示自己的新衣服。


    「怎么样，哥哥，好看吧，我超喜欢。」夏林揪起身上的米白色毛衣凑过去，「你摸摸，可软乎了。」


    乔启升带着一种老父亲看孩子的笑容，伸手过去捏捏，点头：「是挺软的。」


    「你喜欢吗？喜欢我让我妈妈也给你买一件。」夏林坐在他身边问。


    乔启升没说话，径直走到衣柜前，把柜门拉开，里面挂的都是没剪签的衣服：「喏，我穿不过来，就不用阿姨……」


    他话没说完，就看夏林从床上跳下来跑到衣柜前，两眼放光：「哇~」


    夏林拿出一件白色蓝条领的针织马甲，眨着星星眼看他：「哥哥，这个，我能试试吗？」


    「你喜欢就挑几件，我也穿不过来。」乔启升坐回到床上，看着夏林在衣柜前犹豫不决的样子，忽然说，「夏林，你今年就要上小学了吧？」


    「对呀。」夏林随口答，心思却都在衣服上。


    「选哪件好呢？」


    他拿起这件比了比，又拿起那件试了试，感觉都挺好。


    可都拿走实在太不地道。


    最后他挑了件第一眼就看上的马甲，还有一条灰色运动裤，转过身的时候，就看乔启升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他不免有些心虚，毕竟拿人手短。


    夏林不好意思地把两件衣服都放回衣柜，莞尔：「哥哥，我想了想，你比我高，这些衣服尺码都是按照你来买的，还是你穿比较好，我就穿我妈妈给买的就行，而且我妈说了，男孩子嘛，不需要那么多衣服，穿给谁看。」


    「给w……」乔启升「我」字没说出口，就听严红娟在外面叫他，「我去看看，你随便挑，没事的。」


    等乔启升回来，就看夏林还站在衣柜前，他径直走过去，从里面把衣服全都掏出来，塞进他怀里：「别挑了，都给你。」


    第9章 互送礼物


    第二天晚上，乔启升游泳回来，回屋换衣服，看见衣柜里的衣服立马跑到厨房去问：「外婆，我衣柜里的那些衣服……」


    严红娟正在炒菜，排烟机嗡嗡的响，大声道：「刚刚你杨阿姨过来把衣服送过来的。」


    乔启升脸色一下就变了：「那你就收了？」


    严红娟翻炒几下关火盛菜：「我不收，她执意要还，你叫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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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把菜端过来放在他手里：「再说了，给出去了，你穿什么？」


    乔启升双手捧着盘子，盯着里面的菜没说话，把菜盘放在餐桌上，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把剪刀，回屋就把衣柜里的衣服全都掏出来，标籤剪掉，丢在一边。


    等严红娟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喊他吃饭的时候，看他正坐在床上手里还捏了把剪刀，地上零散的都是衣服标籤。


    她赶紧过去把剪子夺过来，轻拍了他一巴掌：「啧，你这孩子，干嘛呀这是。」


    就在她蹲下去把标籤都捡起来的时候，乔启升从她身边走了出去。


    严红娟迅速把标籤捡起拢好在攥在手里追出去，就看他正拼了命往嘴里扒饭，好像几辈子都没吃过饭似的。


    她用筷子敲几下面前的盘子：「你慢点吃，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随后又夹了几块刀鱼放在他碗里：「多吃点肉，小心刺。」


    半天，乔启升终于停止他的暴风式吸入，放下筷子，抹了把嘴边的油：「外婆，你为什么要把衣服收下呢？我们可以再买。」


    「外婆当然知道我们可以再买。」严红娟扯了一块纸给他擦嘴，「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送礼物是不对的？」


    乔启升愣了一下：「那我该送什么？」


    「书？棋盘？他又不喜欢。」


    「送人礼物，要投其所好。」严红娟夹了块排骨放在他碗里，「先吃饭，吃完饭外婆跟你说。」


    ·


    经过外婆的提点，乔启升顿悟，当天晚上就去小卖店买了个小象玩具，轻轻一捏就会叫，力道不同，叫声还不一样，虽然有点吵，但他认为夏林应该会喜欢。


    至少，这样的小礼物，夏林肯定不会拒绝的。


    决定在游泳馆举行联欢会的那天早上，把礼物送出去。


    这天一大早，乔启升就上楼去找他，敲了几下门后，等了一小会才开门。


    夏林惊喜地看着门口穿戴整齐，和平时看着不太一样的乔启升，立马笑了起来，拉着他进屋：「哥哥，你快进来。」


    「吃饭了吗？我妈妈在做早餐，今天喝豆浆。」夏林神神秘秘凑到他耳边说。


    「我吃过了。」乔启升摸摸他的头，从背后把包装好的小象玩具拿出来，「这个送你。」


    夏林把小盒接过来，在耳边晃晃：「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乔启升说。


    就在夏林暴力拆盒的时候，杨萍萍从厨房出来，端着几个碗：「启升来啦，吃早饭了吗？」


    乔启升微笑：「嗯，阿姨我吃过了。」


    「坐下再吃点，喝碗豆浆对身体好。」杨萍萍转身回厨房又拿了个碗出来，「坐下，坐下再吃点，小孩子正长身体，多吃点没事的，瞧你瘦的，每天还要训练，不多吃点怎么行。」


    说着，她还剥了个鸡蛋递给乔启升：「喏，鸡蛋也吃了，补脑。」


    乔启升手里捏着被剥剩半个鸡蛋壳的鸡蛋，低头看了眼：「那我再吃点。」


    吃过饭，把乔启升送走后，夏林跑去厨房跟杨萍萍说：「妈妈，一会游泳馆联欢会我跟启升哥哥一起去好不好？」


    「行啊，他同意你就跟他去，反正送一个也是送，送两个也是送。」杨萍萍擦了擦手，把洗好的豆浆机放在一旁，喊，「老夏，一会我送他们过去，你把碗洗了。」


    夏成国捧着收拾好的碗筷过来：「放心吧，你不说我也会洗的。」


    「不是，妈妈，我是说不用你送了，我跟启升哥哥自己去。」夏林追着杨萍萍说。


    「啊？」杨萍萍正在喝水，停了一下，「那怎么行，多不安全。」


    「安全的，启升哥哥说了，我们坐公交去，就三站地。」夏林满眼期待地看着她，想要得到批准。


    杨萍萍想了想，摇头：「现在马上过年了，你们两个小孩不安全，我送你们去。」


    「可是……」夏林还要说，就被杨萍萍打断。


    杨萍萍拍拍他的头：「没有可是，妈妈是为了你安全着想，等你再大一点，妈就不管你了。」


    「那好吧。」夏林嘟着嘴走到一边，开始捏乔启升送他的小象玩具。


    「叽咕~叽……咕~叽叽咕~」


    夏林有点不开心，但也不能说什么，只能一个劲捏小象，终于把杨萍萍捏烦了，从厕所冲出来。


    「什么玩意儿，吵死了，夏林，你就不能安静会？」杨萍萍从他手里把小象夺过来，「这哪来的？」


    结果用力过勐，小象发出「叽…………咕~」的声音，把杨萍萍吓一跳。


    「刚才启升哥哥送我的，说是新年礼物。」夏林说话的时候眼神都透着难掩的喜悦，「启升哥哥说，我长一岁啦。」


    杨萍萍愣了一下，把玩具还给他：「人家都送你礼物了，你要不要送他点什么？」


    说完她就钻回厕所继续洗漱。


    乔启升这孩子，衣服还回去了，倒是送了个小玩具过来。


    可要是再退，就驳了人孩子的一番心意。


    等她从厕所出来，就看夏林手里捧着一个本，是之前开学时给他买的画本，他宝贝得很，平时都不让看：「夏林，你拿这个干嘛？」


    「妈妈，你说，我把这个送给哥哥，好吗？会不会配不上小象？」夏林把画本从胸前拿开看了一眼，又捂到胸口，「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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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让妈妈看看，好吗？」杨萍萍可太好奇平时夏林都在这画本上画些什么了。


    夏林眨了几下眼睛，犹豫片刻，摇摇头：「不好。」


    「那你不给妈妈看，妈妈怎么知道是不是配得上小象呢？」杨萍萍商量着，把手伸过去。


    半晌，夏林把画本递过去：「那只能看一眼哦。」


    接过画本，杨萍萍眼睛瞪得老大，翻看了半天，难以置信。


    她吃惊地问：「夏林，妈妈问你，这些，都是你自己画的？」


    夏林点头：「嗯，配得上小象吗？」


    杨萍萍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蹲下去一把抱住他：「儿子，别去学游泳了，去画画吧，可画的太好了。」


    夏林不知所以，推开她：「那妈妈的意思是，配得上小象喽。」


    「当然！我儿子画的什么都配得上！」杨萍萍说，「但咱们不送这个，送个别的好不好？」


    出于私心，杨萍萍想把这画本留下来。


    毕竟是夏林第一本画本，她想留作纪念。


    而且从没学过画画的夏林能画出这个水平，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绝非常人所能及。


    夏林见她有想要独吞的意思，赶紧把画本从她手里抢回来，死死抱在怀里：「我不，就送这个。」


    第10章 被人骗了


    跟学校的联欢会不同，游泳馆的联欢会就显得……有些质朴。


    没有唱歌跳舞的节目，没有零食，只有水上娱乐项目，而且还是比赛性质的。


    到目前为止，他就只在抢水球的环节里，拿到了一个水球，奖励嘛，一根香蕉。


    随时如此，他依旧乐此不疲。


    要知道虽然平时训练每天只有一个小时，可他们一旦下了水就要听教练的指令，拼命游，一圈接一圈，要不是想跟乔启升一个专业队的念头始终刻在脑袋里，他总觉得时刻都会放弃。


    训练可太枯燥了。


    要是能一直娱乐该多好。


    此刻他正站在岸上，一边等别人的娱乐项目结束，一边看水里还在训练的乔启升。


    夏林在旁边看了半天，见那个教练也看他几次，鼓足了勇气过去问：「教练，我能来专业队吗？」


    教练看看他的个头，又看了看那边还在嬉戏的一群学生，笑笑：「等你水平到了，自然就升上来了。」


    「那我觉得我现在就可以。」夏林指着水里一圈圈训练的男生，很自信地说。


    教练摸摸他的头：「小朋友，不要急，事情得一步步慢慢来。」


    「可我……」夏林还没说完，就被毛晟叫过去，说是到他了。


    他一边想继续问，一边还想玩，在两边犹豫了半天，还是往毛晟那边走，同时还回头跟乔启升的教练挥手：「教练，我一会再过来。」


    此时刚刚游完一组的乔启升，正在出发点休息，看到才跑走的夏林，把眼镜撩上去，问刚才去上厕所回来准备下水的李昂：「那小子不是基础班的吗？」


    李昂看了眼那边正往水里面跳的夏林，耸肩，戴好眼镜跳下来：「谁知道了，刚才隐约听张教练说什么慢慢来，谁知道呢，小屁孩一个。」


    乔启升瞧向那边正奋力从水中夺取浮漂的夏林，撩了一捧水泼他身上：「你不也是小屁孩。」


    ·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联欢会在一个半小时后就告一段落。


    毛晟把所有男生叫到跟前：「明天晚上五点，准时集合，都别迟到，听见了吗？」


    众人齐回：「听见了，教练。」


    毛晟手一挥：「行了，走吧。」


    队伍一散，夏林就跑去那边找教练，正巧碰到他们也刚刚结束，正要过去问，就被乔启升拦住：「你干嘛来了？」


    「哥哥，你不是说，基础班之后直接就是专业队吗？为什么我们教练说，下个月要我进提高班？是不是我哪里不够好？」夏林想不明白，所以趁着专业队教练在，就想要问问。


    听完他说，乔启升笑着把他拉到一旁：「夏林，这就是正常的，除非你成绩特别特别拔尖，才会跳级，就像那些学霸一样，不然就是一点点往上走。」


    夏林愣了一下：「不对，哥哥，之前你不是这样说的。」


    「我当时的意思是，只有上了基础班，才能上专业队，你连这个都不上，怎么进专业队？」乔启升当初就应该给他解释清楚，不然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疑问了。


    见他快哭了似的，乔启升赶紧搂着他往更衣室那边走，边走边哄：「之前是我不对，没有给你解释清楚，让你误会了，现在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


    夏林使劲咬着嘴唇，好用疼痛麻/痹自己不要哭出来，但他毕竟才六岁，一直相信的哥哥竟然在骗他，根本无法接受。


    几十秒后，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好伤心好伤心，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顺着脸颊滑下去。


    这可把乔启升给吓坏了，赶紧把人揽在怀里，不停地说：「不哭了，不哭了，是哥哥的错，哥哥以后都仔细给你解释好不好？」


    但夏林就是觉得委屈，不仅没被哄好，反而哭的越来越大声，一边哭一边含混地说：「乔启升，你骗我，我不跟你好了，你怎么能这样呢？你不是我哥了，呜呜呜呜……」


    这哭声把教练都给引来了。


    毛晟走过来问：「怎么回事？怎么还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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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练。」乔启升面露难色，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此刻张德英也捧着杯子走过来，说：「这小子刚刚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升专业队，估计就是这事吧？」


    乔启升点点头，刚要说话，就被张德英拉开：「我来。」


    张德英半蹲着看还在嚎啕大哭的夏林，说：「别哭了。」


    夏林不听，还在嚎。


    结果张德英突然吼了一嗓子：「小子，我让你别哭了！」


    这一嗓子直接把夏林吼蒙了，眼泪瞬间止住，愣在原地半天，打了个嗝，接着就开始抽搭。


    乔启升在一旁看着心里难受得紧，想上前安慰，但教练在这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给他使眼色。


    当了十几年年教练的张德英什么学生没见过，他问：「小子，你叫什么？」


    夏林抽搭着回答：「夏，夏林。」


    「好，夏林，你想进专业队是吧？」张德英问。


    「嗯。」夏林抹着眼泪，一边打嗝一边点头。


    「那现在去戴上泳镜泳帽下水，跟他比一场。」张德英指着旁边还在给夏林使眼色的乔启升说。


    突然被cue的乔启升愣了一下，赶紧摆手，这不是往伤口上撒盐呢么。


    夏林看着乔启升，半晌，终于不打嗝的时候开口：「我要，要是赢了，赢了他，就能进专业，队了吗？」


    「你要是你真赢了他，我就让你进。」张德英站直，指着泳池中间空着的泳道，「4、5道，去吧，用你擅长的。」


    「自由式？」夏林问。


    张德英：「可以。」


    突然来了希望的夏林不哭，也不抽搭了，立马转身回去要拿泳镜泳帽。


    等他拿东西的时候，张德英跟乔启升说：「你要是今天敢让着他，明天就给我游五千米蝶泳！」


    第11章 还有差距


    夏林戴好泳镜泳帽过来，看着旁边泳道的乔启升：「哥哥，你别让着我。」


    「嗯。」乔启升看过他游泳，知道他什么水平，虽然相比同期的其他人，夏林水平算是拔尖，是有天赋，甚至比自己刚学的时候还要有天赋，但若是跟现在的自己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可他不想让两人的关系就这么掰了，但张德英刚才又说如果放水，就要罚5000米，还是蝶泳。


    那简直能要了他的命。


    正为难呢，张德英叼着口哨问：「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乔启升带上泳镜，习惯性站上出发台，随后想到夏林还没学到这，又从出发台上下来，看了张德英一眼，见他没说话，估计是默许了。


    张德英问：「夏林，你准备好了吗？」


    夏林看了乔启升一眼，点点头：「准备好了。」


    「以哨声为出发令，往返两圈，自由式200米，夏林，如果你比乔启升先到，就让你进专业队。」张德英说完，把口哨再次叼在嘴里，「各就各位。」


    哨声响起，乔启升故意装作走神迟了几秒才鱼跃出去。


    岸上的张德英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转头瞧毛晟一眼：「你看着吧，乔启升肯定要让着他。」


    毛晟笑了：「这么了解你的学生。」


    「那是当然，乔启升可是种子选手，好的话，今年年中的比赛出成绩，说不准就上市队了。」张德英手里掐着秒表说。


    「夏林这小子，拼劲够，天赋有，就是练的太少，等他再多游几年，肯定也能出成绩。」毛晟看着水里你追我赶的二人，凑过去看了眼秒表。


    比平时快不少。


    「嗯，就怕运动员没拼劲，那就完了。」张德英附和。


    水中的夏林，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比乔启升快，他想证明自己，他要证明自己。


    但不管他怎么游，始终落后乔启升一个身位的距离。


    一百米后，还是这样，最后五十米，夏林只觉得自己唿吸困难，要不停的换气才不至于被憋死。


    可身旁的乔启升依旧游刃有余，收放自如。


    他只能看到乔启升的脚。


    夏林不甘心，他抡起胳膊使劲甩，腿也打得极快，整个人快要被掏空了，也才追上半个身位。


    然而200米结束了。


    他胳膊压在分道线上，喘着粗气，只觉得因为缺氧，脑袋嗡嗡的不听使唤，半天才缓过来。


    再看乔启升，他泰然自若地看着自己，仿佛刚才的200米只是热身。


    差距这么大吗？


    张德英按下秒表，用浮板敲敲池壁，发出「啪啪」的巨大声响：「好了，上来吧。」


    乔启升撑着池壁窜上去，原本想去边道走梯子的夏林见状也跟着学，但试了几次都未遂。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乔启升伸手过来：「来。」


    双手撑着池壁就是没能上去的夏林松了劲，落回水中抓住他的手，被拉了上去。


    张德英见俩人都上来，走过去拍拍夏林肩膀，很好脾气地说：「夏林，比赛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你唉声嘆气，是让你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加以改进并训练，假以时日才能赶超别人，明白吗？」


    夏林点头：「谢谢教练。」


    随后张德英脸就板起来：「乔启升，明天5000米蝶泳，一米都不能少。」


    「是，张教。」乔启升打个立正回答。


    ——更衣室里。


    夏林问乔启升：「哥哥，为什么明天5000米蝶泳一米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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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启升正在往身上套衣服，脸没露出来，停顿了一下，随后套好衣服看着他：「正常训练。」


    「你们平时要练这么多呀？」夏林吃惊，随后把泳衣往包里塞，「难怪我游不过你。」


    「你才学多久，我练了多久，不急，总有一天你会追上我的。」乔启升捏捏他的脸，「现在你的任务就是把基础打牢，这样才能稳步向前。」


    「嗯，我听哥哥的。」夏林点头，背上包站在一旁乖巧的等他。


    乔启升一边往包里装东西一边说：「夏林。」


    「嗯？」


    「之前我那样说，就是想说，你要去基础班，不能不去。」乔启升背上包后站在他身旁看着他。


    就怕今天的事情给他带来什么影响，导致他一蹶不振。


    夏林笑容灿烂，在空中压了下手：「我知道，哥哥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追上你的，到时候你可别哭。」


    见他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乔启升搂住他的脖子：「走，想吃什么，我请客。」


    「我要吃门口的烤烧饼！」


    ·


    暑假的好处就是，时间自由，就连训练时间都从晚上改到了中午。


    经过上次的那次比赛，夏林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的水平，甚至在其他人都走了之后，还加练半小时。


    就为了早日追上乔启升。


    这天训练结束，夏林原本想要加练，结果还有暑假班要来学习，直接把他从水里撵上来。


    没办法，夏林只能悻悻的离开，沖了澡，正好看到乔启升进来，冲过去拉住他：「哥哥，你能不能跟张教练说说，让我在后面跟着？就半小时，我本来想再游一会，结果被暑假班的教练赶出来了。」


    乔启升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点头：「你先去把衣服穿上。」


    「真的啊，那太好了。」夏林激动的手舞足蹈，下一秒就往更衣室里跑，结果脚下一滑，摔了个大马趴，直接坐在地上，正巧这时候进来一个人，看到他这样子都惊了，眼睛瞪得熘圆。


    也就是下一秒，乔启升赶过去，挡在夏林身前，笑着跟队友打招唿，这才化解了尴尬。


    随后伸手过去把人拉起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摔疼没？」


    夏林摇摇头，捂着屁股往淋浴那边走：「我再沖沖。」


    第12章 进步很大


    有一就有二。


    打从那次张德英默许了夏林蹭课半小时后，夏林就成了专业队的跟练生，每天基础班的训练结束后，都会蹭半个小时的训练。


    起初半个月他根本跟不上，这还不算什么，他经常被其他人吊打扣圈，还能被乔启升扣四圈以上。


    以至于开始几天，他累到回家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天亮。


    半个月后，似乎是适应了这种强度，他才慢慢好转，有一次蛙泳游圈，他竟然跟上了。


    也是那天，夏林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上次5000米蝶泳，根本不是什么正常训练，是因为乔启升跟他比赛放水。


    说来也好笑，夏林当时觉得自己游的快死了。


    正式夏林这种不服输的精神，在春节临近的最后一天训练结束，毛晟把他单独留下：「夏林，你最近进步很大。」


    「谢谢教练夸奖。」夏林得意洋洋地望着他，嘴角就没压下来过。


    「等过了年，恢復训练后，你就去提高班训练吧。」毛晟说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好样的夏林。」


    夏林才不关心什么提高班重点班，他只关心什么时候能赶超乔启升：「毛教练，那我什么时候能去专业队？」


    「你不是每天都跟他们练吗？你觉得，现在的水平怎么样？」毛晟也挺张德英说了，说这小傢伙刻苦的很。


    那天比完还担心他被打趴下了，没想到是愈挫愈勇型的。


    夏林蹙眉想了想，一张小脸上呈现出好多种情绪：「我觉得还有差距。」


    讲真，毛晟年纪也不小，带过不少学生，像他这么大的，能在意识到自己不如别人之后，还有如此谦虚的态度，并且不是自卑，知道不断努力的小孩子，真的非常少。


    他甚至都看到夏林一片光明的未来。


    他揉揉夏林的头髮：「觉得还有差距，就好好练，过年这些天休息在家，也别太放松。」


    「嗯，谢谢教练，我知道了。」夏林点头，「那提高班还是你教么？」


    毛晟笑笑：「专业队之前都是我。」


    然而夏林毕竟是个六岁的孩子。


    就算训练再刻苦，也抵挡不住闲时在家的诱惑。


    从放假那天起，他就窝在家里看电视。


    一连看了三天电视，终于把杨萍萍看的暴躁，态度强硬的逼着他出去玩。


    然后夏林就转战到了乔启升家里。


    「哥哥，我不想玩这个，我想看电视。」夏林被乔启升拉着下象棋，一脸的生无可恋。


    「看电视对眼睛不好，这个训练脑子。」乔启升说着，挥「车」吃了他的「炮」，「该你了。」


    夏林一时走神，都没注意他走了哪步，急了：「你吃啥了？」


    乔启升把旁边的红「炮」拿在手里晃了晃。


    「不行，不行，我没看到，我不走那。」夏林起身过去把手里的「炮」一把夺过来，「我走这。」


    乔启升拱「卒」，正要拿走他的「炮」又被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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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林：「我走这。」


    乔启升微微一笑，抬起马蹄踹了他的「炮」：「你这个炮已经死了，别挣扎了。」


    最后一个能走得都被吃了，那就输定了。


    气急败坏的夏林直接把棋盘上的棋子拨乱，起身道：「不玩了，不玩了，什么玩意，外婆，我要看电视！」


    「外婆，不要给他遥控器。」乔启升一把将遥控器抢过来，举过头顶，「你要是能拿到，我就让你看。」


    虽然夏林比原来高许多，但乔启升也在长，费了半天事的夏林还是没能从他手里把遥控器抢回来。


    最后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鼓着两腮坐在沙发上：「哥哥！我不跟你好了！」


    「过来。」乔启升去拉他的手往里屋走。


    「干嘛，我不玩什么棋，我不想玩。」夏林嘟着嘴，甩开他的手，气哼哼地坐回去，不管他怎么说，都不肯动。


    最后乔启升不得不把人从沙发上抱起来进屋：「你给我磨墨，我写字。」


    夏林不高兴的接过墨块：「能看电视吗？」


    乔启升扬扬下巴，示意他先磨墨：「小孩子总看电视对眼睛不好。」


    「哥哥，你为什么会喜欢这些东西啊，都是我爷爷辈才会喜欢的。」夏林拗不过他，只能照办。


    但时不时瞟两眼客厅的电视，无比期待下一秒乔启升说「好了，去看电视吧。」


    然而一直到乔启升写完一幅幅毛笔字，都没能等到这句话。


    夏林把墨块往墨盘上一丢，坐到旁边椅子上：「不磨了，累死了，就不能用墨汁？」


    「诶，坚持一下，我再写两个字就好了。」乔启升把被他丢在一边的墨块拾起来塞进他手里，「小林，帮个忙？」


    夏林嘟着嘴：「那一会我要看电视。」


    「除了看电视干什么都行。」乔启升可是肩负杨萍萍不能让他看电视的重任，怎么也不能功亏一篑。


    「那不磨。」夏林往椅子上一堆，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


    「那就看一会，看什么我说了算。」乔启升拉着他过来，「就差几个字。」


    左等右等终于等他把字写完，夏林刚要跑去看电视，又被他一把拉住：「哥哥，你干嘛呀，现在不是放假么，还不让我休息一下，我就想看个电视都不让。」


    「你把这个，拿回家，送给叔叔阿姨。」乔启升一边把最开始写好的那幅字卷好一边示意他把被丢到一边的墨块收好，说，「以后磨墨，记得墨块跟研垂直，不然磨出来的墨，写的字效果不好，事倍功半，知道吗？」


    「嗐呀，我知道啦。」夏林等不及了，一把抢过他手里那幅字贴，扯着他的手往客厅走，「走了，去看电视。」


    第13章 友谊长存


    换新衣，贴对联，吃糕糕，放鞭炮，拿红包……


    这些对于夏林来讲，都新鲜无比，哪怕去年已经经歷过，他依旧十分期盼。


    好像一年到头，就等着除夕到来。


    已经从里到外重新翻新的夏林，再一次迫不及待把新衣服展示给乔启升看。


    开门冲出去的时候，被杨萍萍拦住：「儿子，等会，妈跟你一起去。」


    夏琳愣了一下，但也没多想，就在门口等着杨萍萍好。


    待到她完事，夏林箭似的沖了出去，正好看到邻居家在贴对联，奶奶地说：「叔叔过年好。」


    「诶，小林过年好。」


    夏林一路跑下楼，正想着敲门，就看严红娟和乔启升在门外贴对联。


    乔启升手里举着两幅沾好胶的对联，正等着严红娟把去年的对联撕下来，见到夏林下来，立马挂上笑脸：「夏林过年好。」


    「哥哥，看我新衣服好看不？」夏林扑上去抱住他，随后松开转圈让他看，好像不这样就看不全每个细节一样。


    「帅，我们夏林最帅了。」乔启升随口看到后面跟着下来的杨萍萍，微微颔首，礼貌地说，「阿姨过年好。」


    「诶，过年好。」杨萍萍上前，往乔启升口袋里塞了个红包，随后上前帮严红娟撕对联，「老师，你们也别做饭了，今年就来家里吃，热闹。」


    严红娟笑笑：「你们今年不出去吃年夜饭吶？」


    「明天再去，今天那边他们有人请客。」杨萍萍回手从乔启升手里接过对联，「我来吧，你们进屋歇着。」


    「那辛苦了，我们先进去。」乔启升礼貌地说，拉着夏林进屋。


    还没等夏林换鞋，乔启升就从口袋里把刚才的红包掏出来，问他：「你有吗？」


    「有呀。」夏林笑不拢嘴，而后凑到他耳边，「据说晚上还有。」


    「那这个我就收着了。」乔启升捏了捏，把红包放在兜里，「你等我一下。」


    「干嘛？」夏林像狗皮膏药似的走哪粘哪，跟着乔启升进了去，结果被他关在卧室门外，有点委屈，「哥哥，你干嘛？」


    「等我会。」


    一分钟后，乔启升把门打开，递给他一个红包：「夏林新年快乐，希望你在新的一年里，成绩今早赶超我。」


    夏林盯着那厚厚的红包愣住，这可比他爸妈给的还要厚。


    他摇头：「我不能要。」


    「你拿着，当哥哥的一点心意。」乔启升过去抓他的手，结果他把手背在身后。


    「不行，哥哥，这个我不能要，太多了。」夏林背着手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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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他知道有钱是好的，但这么多钱，他不能随便拿。


    「没多少，你拿着。」乔启升正跟他拉扯，门就开了。


    「诶呀，你们这是干嘛呢。」杨萍萍一眼就看到那醒目的大红包，赶紧过去，「启升，你这是干嘛？」


    「送弟弟除夕礼物。」乔启升说。


    「这可不行，这……」杨萍萍正要再说，就听严红娟在身后道。


    「萍萍，你就收下吧，是启升的一点心意，而且没多少，看着厚，你打开就知道了。」严红娟笑着说。


    杨萍萍看着自己老师，迟疑片刻，从他手里拿过红包打开一看，乐了。


    转头跟夏林说：「哥哥给你你就收着。」


    这回轮到夏林惊讶了：「妈妈，你不是说，不能随便要别人钱吗？」


    「这是你哥哥的一点心意，你收下。」杨萍萍说完走到一边，跟严红娟说，「启升这孩子，心思就是细。」


    严红娟嘆气：「哎，父母不在身边，还得靠着你们帮衬，都不容易呀。」


    夏林狐疑地接过红包，打开一看，里面厚厚的一打竟然都是一角钱。


    「哥哥？」


    「希望我们的友谊，长长久久。」乔启升笑着说。


    「都是新的！」夏林扑过去给他一个拥抱，「谢谢哥哥。」


    不等周围人说什么，夏林飞奔回家，敲了门后直奔卧室。


    他捞起桌上的零钱罐，叮叮噹噹晃了半天，从里面掏出九枚硬币，颠颠跑下去。


    「我也有，攒了好久超新的一块钱硬币，虽然没哥哥的多，但是送给你，也希望我们的友谊长长久久。」夏林仰着小脸很得意地看着他，为自己也有礼物送给乔启升感到异常的开心。


    旁边的俩人看着这一幕，欣慰地笑了。


    聊了一会，杨萍萍才领着夏林回家，到了门口，她还不忘叮嘱：「老师，晚上千万别做饭了，到时候让夏林过来叫你们。」


    「好。」


    ·


    刚进家门，换了鞋，夏林就问：「妈妈，为什么叔叔阿姨不过来跟他们一起过年呢？启升哥哥多孤单。」


    杨萍萍正跟在他身后换鞋，愣了一下，正好看到夏成国从厨房出来，向他投去求助的眼光。


    夏成国秒接：「儿子，叔叔阿姨都很忙，所以没办法过来，而且不是还有你陪着启升哥哥呢吗？」


    夏林嘟着嘴想了想：「爸爸说得对，那我现在就让他们来家里吧！」


    「诶，别。」杨萍萍赶紧拉住他，「现在呢，外婆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我们先不去打扰，等到晚上，饭快好了，我们再去，好不好？」


    「那好吧。」夏林点头，接着闻到空气中瀰漫的肉香，吸了吸鼻子，「爸爸，坐什么好吃的啦，这么香。」


    「正好，你们娘俩过来尝尝，看看味道好不好。」


    没想到的是，中午过了没多久，严红娟就跟乔启升来到家里帮忙张罗年夜饭。


    那时候夏林正在午睡，醒来上了个厕所准备看电视，这才注意到他的专属宝座上正坐着乔启升。


    直接把夏林尚存的睡意给赶跑了，他立马跑过去坐在他身边：「哥哥，你怎么来了。」


    「来蹭饭。」乔启升帮他捋两下脑袋上的呆毛，「睡醒了？」


    「嗯。」夏林点头，拉着他起来，「走，哥哥，陪我拼乐高！」


    第14章 吃年夜饭


    忙活了大半天，终于在下午四点吃上了年夜饭。


    帮着摆碗筷的乔启升走到正偷吃肉的夏林身边：「想喝什么？我帮你倒。」


    夏林往他嘴里塞了块切片的肘子肉：「我要喝葡萄的。」


    正在乔启升给夏林倒饮料的时候，杨萍萍端着最后一盘凉菜过来，拍了夏林手一下：「还吃，我们都没吃呢。」


    夏林满是油星的手抓起一大块肉跑到一边，边笑边暴风式往嘴里塞，还不忘鼓着两腮夸夸：「超好吃哒。」


    「就知道吃。」杨萍萍数落一句，「去，洗了手赶紧过来，脏兮兮的。」


    等夏林把手洗好，其他人已经上桌，就等着他了。


    他坐在椅子上，把水往身上抹抹：「妈妈，是不是可以开始卡啦？」


    「吃吧，吃吧，瞧给孩子饿得，大过年也没什么讲究。」严红娟见杨萍萍还要说什么，赶紧先说话，然后冲着夏林笑，「吃吧，吃吧。」


    夏林以为得到默许，正握着筷子准备夹，就被杨萍萍拍了下手：「这么不懂规矩呢，大家都还没吃，你吃了那么半天，等着。」


    又挨了一下子的夏林委屈巴巴地看向乔启升，见他沖自己摇摇头，不情愿的把筷子放下，等着听老妈辞旧迎新的题词。


    最后大家一起举杯：「新春快乐！」


    年夜饭吃完，夏林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乔启升拿着一盘瓜子花生坐过来，抓了一把递过去：「要吃吗？」


    夏林看了眼他手里的四粒红花生，歪过头往他肩上一靠：「哥哥帮我剥。」


    「不能自己剥？」乔启升虽然这样说，但已经把抓起来的瓜子放回盘里，开始一个个剥。


    夏林眼睛一直盯着电视屏幕，剥开手里攥着的一颗花生糖递过去：「喏，哥哥，你看我都有剥糖给你吃呢。」


    「好。」乔启升应声，一边专心剥瓜子仁，一边跟着他看动画片，「不看春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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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妈妈会看，我先看会动画片。」夏林坐直了身子，眼睛直勾勾盯着电视。


    半天他忽然转过身，紧盯着已经剥了一小把瓜子仁的乔启升，一本正经地问：「哥哥。」


    「来，给你。」乔启升以为他是等不及想吃瓜子仁，就把手里的一小把递过去。


    夏林凑过去把瓜子仁全部吃进嘴，含混地说：「那5000米蝶泳，是因为比赛的时候，你让着我教练罚你的？」


    乔启升剥花生的手停顿一秒，而后丢了一粒花生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不是，训练要求，加练。」


    「但我听他们说是……」夏林没说完，就被乔启升几个花生粒堵住嘴：「帮哥尝尝好不好吃。」


    「还行吧，没有瓜子好吃。」夏林指着那边的瓜子，「哥哥，我要吃那个，不吃这个。」


    乔启升点头：「好，那哥哥帮你剥。」


    等三个家长在厨房忙活完，准确来讲是杨萍萍忙完从厨房出来，看见一旁跟大爷似的指挥乔启升剥瓜子仁，而乔启升就言听计从，小跟班似的帮他剥，吼了一嗓子：「夏林，要吃什么自己吃！别让哥哥帮忙！多大人了，下半年就上小学了，还当自己是幼儿班学生？」


    「那我不是还要上班年幼儿园，那就是幼儿班学生啊……」夏林嘟囔着从乔启升手里把那一大捧瓜子仁抓过来，挑衅一般沖杨萍萍吐吐舌头，「启升哥哥要给我剥的。」


    「乔启升，别搭理他，惯得他臭毛病。」杨萍萍没好气地说。


    「没事的阿姨，我呆着也是呆着。」乔启升受伤动作就没停，剥完一个就放在旁边，继续剥。


    「夏林，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杨萍萍声调提高了几分警告他，倒也没真生气，就觉得，亲哥也没这么宠着吧。


    「知道啦，妈妈。」夏林嘟着嘴，手伸过去拉了乔启升一下，「哥哥，我吃饱啦，你不用帮我剥了。」


    乔启升抬头看了杨萍萍一样，很知趣地把手上的动作停掉，把最后那点瓜子仁拢在手心递过去：「还有一点，都给你吃吧。」


    「启升，别给他，你自己吃。」杨萍萍话音刚落，那些瓜子仁就被夏林一把掳走。


    他从沙发上敏捷地跳下来，一边往屋子里面沖，一边把瓜子仁往嘴里塞，还不忘了喊：「妈妈，今年的瓜子特别好吃。」


    杨萍萍快走几步，抬手佯装要打：「夏林！你给我过来！」


    坐在沙发上，实现一直追随杨萍萍，看她在夏林钻进屋子里就停下来的乔启升，默默嘆了口气，从盘子中抓了几颗花生，一点点剥开，一股脑丢进嘴里。


    要是他爸妈也能这样就好了。


    不过这种情绪并未持续多久，在他吃第二把花生的时候，夏成国从厨房出来，到客厅角落处拿了一兜烟花递给他：「启升啊，你带着弟弟去外面放放花？大过年的，喜庆。」


    不等乔启升反应，里面龟缩着怕被打的夏林从屋子里冲出来，从夏成国手里把袋子接过来，沖乔启升勾勾手：「哥哥，走呀。」


    乔启升把最后一粒剥开的花生放到嘴里，拍掉手上的食物残渣：「走，夏林。」


    杨萍萍：「你俩注意安全！」


    「知道了，阿姨。」乔启升一手拉着换好衣服的夏林，一手拎着烟花开门往外走。


    小区内的空地都被浅浅的积雪覆盖，乔启升拉着夏林好不容易找到一片雪不多的地方，刚把烟花拿出来准备点燃，就看李源跟王长梦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这地方我们先看上的。」


    乔启升不想跟他们争辩，拉着夏林往旁边挪了挪，把摇花塞到夏林手里，刚想用火柴把香点燃，李源就冲过来一把多去夏林手里的摇花丢在地上：「我说了，这地方是我们先看上的！」


    本来想着过年，不与人发生冲突，而且乔启升只想陪夏林玩一会，结果他不依不饶，道：「这么大的地方，百花齐放都够了，你要放什么？」


    他歪过脑袋看他们两人手里拿的划炮，冷笑一声：「就这？」


    第15章 打起来了


    夜幕降临，周围烟花鞭炮争先恐后的冲上天，想把过去一年不好的事情全都冲散。


    李源就像那点燃的烟花一样，碰一下就炸开，上去就推乔启升一把：「什么意思你。」


    乔启升被推了一下，只是肩膀往后闪了一下，脚都没动地方。


    他想不通，比自己矮一头，甚至还没夏林高的李源，究竟哪来的勇气推他。


    旁边的夏林看到李源动手，立马冲上去就推了李源一巴掌：「你干嘛？大过年的动什么手？」


    本来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毕竟是过年，乔启升不想让这种小插曲破坏了心情，谁想到夏林却急了。


    那他还能忍。


    看见李源还想要还手，直接一把抓住他已经抬到一半的手，沉声：「李源，别得寸进尺。」


    似乎是鞭炮，一点就着的李源挣了几下没挣开，冲着他瞪眼睛：「你自己干了什么不知道？这么大人了，还打小报告，恶不噁心你。」


    乔启升手没松，但语气缓和一些：「什么小报告？」


    「还装，真能装，多大点的孩子，装什么一本正经的清高。」王长梦走过来往地上吐了一口，「就你，上次因为你告诉李源他妈，结果回去他就被揍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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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启升满是疑惑地看着他，皱皱眉：「我没有，没时间。」


    「还狡辩！」李源气不过，想上腿，结果被乔启升另一只手给抓住，「你松开！」


    「哥哥，别松！我来帮你！」夏林张牙舞爪地冲过来抓住李源另一条腿。


    接着李源失去重心，倒在地上。


    不倒还没事，李源背摔在地上，像是出发了某个机关按钮，跳起来朝着离他最近的夏林脸上就是一拳，直接把人打得歪过头。


    「你！」夏林懵了几秒后，也被激怒，刚要冲上去，就被乔启升拦下。


    只听他说：「我来。」


    ·


    「萍萍啊，快去看看吧，你家儿子跟人家打起来了。」


    邻居大妈看到严红娟也在，又道：「你外孙子也在。」


    听了这话，还在跟着包饺子的杨萍萍围裙都来不及换，蹬上鞋，扯了件外套就沖了出去。


    严红娟紧随其后：「萍萍，我也跟你去。」


    「不是，你们俩……」夏成国拿着擀面杖出来的时候，俩人已经跑没影了，嘟囔句，「有事好好说。」


    夏成国回屋擀了一个饺子皮，越想越不对，放下擀面杖，解了围裙丢在一边，抓起钥匙也跟了出去。


    等到双方四家家长赶到现场的时候，那片空地已经围了不少人。


    地上的薄雪都被踩没了，虽然有人拉架，但两方还是互不相让，正骂嘴仗。


    「夏林！你给我老实点！」杨萍萍看见夏林被人拉着还不忘了蹬腿，气的差点血压升高，过去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消停的！」


    接着转头就说乔启升：还有你！」


    「妈妈，是他们！」夏林被踢一脚清醒不少，但也不忘辩解。


    杨萍萍瞪着他，就像黑夜里的狼，目露凶光：「还狡辩！给我闭嘴！」


    从没想过有一天外孙子会跟别人打起来，还有这么多人围观的严红娟也气得够呛，一个劲扶胸口：「乔启升怎么回事？你多大了？怎么这么不懂事？」


    乔启升看见外婆来了，立马冷静下来，但因为生气，眼睛通红，使劲咬着嘴唇不说话。


    再看另一头，李源妈妈对他又是一通暴擂：「让你出来放烟花，是让你出来打仗的吗？大过年的，净他妈给我惹事。」


    李源嘴角乌青：「妈，是……」


    「还不闭嘴！」李源妈妈说着又是一脚。


    这回李源彻底闭嘴。


    再看那边的王长梦也没好到哪去，被他爸打了一巴掌，现在鼻涕一把泪一把。


    等夏成国赶到的时候，看见这么多人，都吓坏了，赶紧从人群中挤进去，看见自家孩子还好，这才放心，轰着大家：「散了吧，散了吧，都回去过年吧。」


    说是散了，但大过年的出来都出来了，谁能轻易回去，这不比看电视有意思多了。


    五个家长四个孩子这会站在一棵大树下。


    家长一排，孩子一排。


    还是最年长的严红娟比较能沉得住气，先开口：「你们几个说说吧，为什么打起来？」


    李源指着乔启升：「是他！他占我们地方。」


    李源妈妈气不打一处来：「占你什么地方了？这么大地方，你要放啥啊？多大呲花都够你放了。」


    被呛的李源低头撇嘴不说话。


    「对不起，我们不该动手。」乔启升冷静下来，看着夏林脸上的伤，还有不知道被谁揍一拳变成熊猫的眼睛，好一阵后悔。


    再忍忍就好了。


    被拉着的夏林甩开乔启升的手，站出来打抱不平：「他们非说我们占地方，凭什么说是我们的错？」


    李源：「那你们打小报告就有理了？小人行径，下流！」


    「李源！说什么屁话呢！」李源妈妈上去又是一脚，「给我闭嘴。」


    李源捂着屁股躲到后面，嘟囔：「上次要不是乔启升跟你说我带着夏林下河游泳，你怎么可能打我嘛。」


    不提还好，一提杨萍萍把矛头指向李源妈妈：「就是说的啊，李源妈妈，我们夏林当时不会游泳，你们李源还带着他去下水，多危险。」


    夏成国在旁边碰她：「这事就别提了啊，都过去多长时间了。」


    杨萍萍剜他一眼：「别说话。」


    「那时候是他，不是我！」李源不想再挨揍了，直接把王长梦供出来。


    「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王长梦冤死了。


    他本来就是想出来放个花，玩一会，谁想到还能碰见这事。


    这大半年他已经很躲着夏林了，没想到还能碰上这事，烦都烦死。


    「行了，都别说了！」李源妈妈说：「夏林妈妈，那事我替李源跟你道个歉，回去我都教育他了，下不为例。」


    杨萍萍没想到她会这么利索地道歉，还有点不好意思：「嗐，我们家夏林也是，非跟着去你说。」


    李源妈妈笑了下，立马板起脸：「那之前的事就结了，但今天这事，到底因为什么？」


    谁都不想大过年的吵架，都想赶紧回去过好年。


    见大家都不说话，夏林说：「李源非说启升哥哥跟阿姨告密，所以才会被打，又说我们占了他们的地方，然后就……」


    李源妈妈本来还以为这件事能占在上风，听到这愣了一下，看向自己儿子：「李源，谁跟你说的是他告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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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当时说会告诉你。」李源理直气壮指着乔启升，「不然还有谁？」


    李源妈妈被他的脑迴路逗笑了：「这还用他告密？你当别人眼睛都瞎吗？」


    严红娟在旁边听得囫囵，倒也缕出一条线来，道：「既然就是小矛盾，那大家也都别吵了，今天除夕，不兴吵架。」


    第16章 回家上药


    好好的烟花没放成，还都挂了彩。


    夏林抓着乔启升的手，跟在三个家长身后有点心虚：「哥哥，你说我会不会挨打呀？」


    乔启升正要安慰他，杨萍萍突然停步回头：「你说呢？」


    「净给我找事。」


    「没事，我在呢。」乔启升感觉到他抓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回握一下，转头看着他，「别担心。」


    夏林点点头。


    躲不过就躲不过吧，反正有他启升哥哥在呢。


    ·


    到了家，夏林先发制人，憋了一会，哇的一声哭出来。


    把旁边还在换鞋的乔启升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揽在怀里：「不哭不哭，没事的，叔叔阿姨不会说你的。」


    都这样了，杨萍萍还能说什么，嘆了口气：「夏林，你过来，妈不说你。」


    似乎觉得她在撒谎，夏林哭的更凶，快要上不来气似的，就站在门口，任由眼泪水龙头一般往下流，嘴里还含混地说：「妈妈，我不信我，我们真的，我没错我……呜呜呜。」


    反正除了乔启升，没人听的清他说什么。


    直到杨萍萍吼了一声「夏林，你给我过来！」


    他才终于停止大嚎，嘴巴微张，泪眼婆娑看着杨萍萍：「妈妈，你别骂我，我知道错了，我，都怪我，可要不是他们先推启升哥哥，怎么会……」


    「赶紧过来上药！」杨萍萍从茶几下面把药箱拿上来拍了两下。


    见不是要揍他，夏林终于止住哭，拉着乔启升，磨磨蹭蹭走过去，路过严红娟的时候，抹着眼泪说：「外婆，启升哥哥，哥哥他没错，他都被打了。」


    严红娟宽慰着笑：「外婆知道。」


    走到沙发跟前，夏林没有立马坐下，他看着气到眼红的杨萍萍，弱弱地说：「妈妈……」


    杨萍萍伸手拉他一把：「过来，上药。」


    「阿姨，我来吧，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应该压事的。」乔启升从她手里接过棉签，很是诚恳地说，「不会再有下次了。」


    杨萍萍嘆了口气，看了眼严红娟，从她眼里看到了对自己外孙子懂事的心疼和无奈，摇摇头：「阿姨不是说你，今天这事都有责任。而且你看看你们俩，一个个脸上挂彩嘴角受伤，这大过年的，什么样子。」


    她抓起夏林的手晃了两下：「看看这手，破成这样，至于吗？烟花也没放成，全坏了，还弄一身伤，何必呢？」


    乔启升点头：「知道了，阿姨。」


    夏林刚要附和点头，杨萍萍就拍了他一下：「别以为有你启升给你撑腰，就天下无敌了，这次是对方跟你们不相上下，下次要遇到比你们厉害的呢？」


    夏林低下头：「知道了，妈妈。」


    杨萍萍嘆了口气，起身：「行了，大过年的，给你们包饺子去。」


    旁边站着的严红娟看了眼乔启升也跟着进了厨房。


    等大人都走了，乔启升拉过夏林的胳膊给他仔细检查。


    幸好天气冷，穿得多，不然胳膊腿上肯定都是伤。


    只是这脸上就不太好过了。


    乔启升捏着他的小脸蛋左右看：「你为什么往上沖？」


    「李源推你！」夏林嚷嚷，随后看到他的眼神软下来，嘟着嘴，「我看不惯。」


    从旁边把要拿过来的乔启升没再说话，一点点帮他往伤口上擦药，见他呲牙列嘴的就是不吭声，手上动作停下：「疼不疼？」


    夏林小鹿眼地望着他，点点头：「哥哥，疼。」


    「那以后还这么冲动吗？」乔启升拉过他的手，把药上完，又小心包好，轻轻拍拍，「以后不用这样，哥哥还能保护不了你？」


    「那哥哥又不是万能的，再说了，他们都欺负到我哥哥头上了，当弟弟还不要出口气？」


    听了这话，乔启升回味片刻，抿嘴笑了，把沾好药的棉签递给他：「那现在给弟弟一个表现的机会，帮哥哥上点药，哥哥看不到。」


    「好诶。」夏林兴奋地接过拿根棉签，好像眼前的乔启升不是一个人，而是他的玩具，可以往脸上画画的那种。


    把棉签递出去之后，乔启升就后悔了。


    夏林手没轻没重的，本来没那么疼，被他这样一弄，反倒是疼的呲牙列嘴。


    「嘶……疼啊，夏林，你轻点。」乔启升往后躲，可他还不肯。


    拼命沾药不说，乔启升都从沙发上跑开说可以了，夏林还追着要给他上药。


    下邻居着面前，手拿着药瓶，嘿嘿笑的像个小恶魔：「哥哥你跑什么，药还没上完呢。」


    ·


    小孩子受伤，恢復速度非常快，等过了年，游泳馆重新开放去训练的时候，俩人的伤都已经好了。


    还在放寒假，夏林又升到了提高班，杨萍萍乐得不行，非要亲自拜谢教练。


    「妈妈，真的不用去，毛教练很忙的。」夏林路上一直在强调这句话，但杨萍萍就是不信。


    「再忙，吃饭喝水的时间总有的，况且跟教练搞好关系利大于弊，你还小，你不懂。」杨萍萍说完往游泳馆里面望去，「哪个是你们毛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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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在馆内扫视一圈：「他不在馆里。」


    杨萍萍看了眼时间，催促道：「行了，行了，你赶紧去吧，要迟到了，妈能找到人。」


    「妈妈，那我先进去啦。」


    杨萍萍一直等到夏林训练结束出来，都没看到毛晟：「儿子，你们毛教练今天没来啊？」


    「来啦，那呢。」夏林指着不远处拿着水杯，手指还挂了个秒表的毛晟说。


    杨萍萍推着夏林：「你先去外面，我等会就来。」


    没想到她刚要迎上去，毛晟就走过来：「夏林妈妈？」


    杨萍萍受宠若惊，愣了一秒，立刻笑着跟他握了下手：「是的，是的，我还想着找您呢，哈哈。」


    「嗯。」毛晟话不多，挑重点的说，「是这样啊，夏林妈妈，夏林现在进步很大，而且正还在长身体的时候，你饮食上要多注意营养均衡，不然体力消耗大，营养跟不上可不行。」


    「诶，好的，好的，谢谢毛教练。」杨萍萍还不等问，所有的顾虑就都被打消，只剩下笑容。


    她还担心，是夏林跟宽慰她说着玩的呢。


    第17章 选入校队


    时间如流水，眨眼间，半年就过去了。


    在夏林正式成为一名小学生的前一周，迎来了人生中第一场正式比赛。


    比赛是市游泳馆跟市体校联合举办，为的就是给是市游泳队输送新鲜血液。


    每年都会有一两个表现优异的选手被市体校选走，成为市队后备力量。


    今年最有希望的男队队员，就是乔启升了。


    夏林是在第一场少年组比赛结束后，才知道乔启升有可能会被市队选走的事情。


    他本来还兴致勃勃等着看其他选手的比赛，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坐不住了。


    夏林跑到检录区，虽然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在角落里坐着准备的乔启升。


    「让一下，谢谢。」夏林从人群中挤过去，站到乔启升面前。


    正在想一会200米蝶泳的乔启升看见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大白腿，随后看了眼泳裤就知道是谁。


    他抬头就看到夏林眼睛红红，因为刚比完赛没来得及擦干，头髮上的水正顺着脖颈往下流。


    他赶紧从旁边拿了条毛巾递给他：「擦擦头髮，别感冒。」


    「我不要。」夏林把毛巾扯过来丢在一边，「哥哥，你这次就要去市队了，对不对？」


    虽然他声音不大，但还是有不少人往这边瞧。


    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乔启升不想妄下结论，他拉着夏林的手往外走：「我出去跟你说。」


    夏林执拗地甩开他的手，站在原地低着头：「那就是真的了！」


    「你听谁说的？我都还没比赛呢。」乔启升手托着他的下巴让他看自己，「夏林，你别瞎想。」


    「我拼命的追赶哥哥，但你总是比我快一步，我什么时候能追上你啊！」夏林躲开他拖着下颌的手，头撇到一边，嘴巴翘得都能挂油瓶。


    乔启升看他这副生闷气的模样竟觉得有点可爱，把他的头扳正，让他看着自己：「夏林，你听我说，今天的任务就是好好比赛，别的事情晚上回去再说，好吗？」


    「那你就是要去了。」夏林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没了精神，「为什么你说我能追上，但我总是追不上？」


    乔启升揉揉他的头髮，把人往怀里揽着抱了一下：「夏林，你才六岁，早晚有一天会赶上我的，现在先去准备比赛好不好？我马上也要上场了。」


    「真的？」夏林将信将疑，「可他们说……」


    「夏林，以后不要听他们说，你要听我说，我还没说，你怎么就先乱了？」乔启升捏捏他的脸蛋，「乖，先回去，我要比赛了。」


    夏林回头看着那边已经排成排准备出发比赛的200米蝶泳选手，往后退了一步：「那好吧，哥哥加油。」


    「嗯，加油。」乔启升揉揉他的头髮，看了眼那边准备上场的队伍，稍稍弯腰在他耳边说，「你去吧，去看台，看哥哥怎么赢他们。」


    「好。」夏林笑着回。


    他不是不希望乔启升往高走，只是觉得自己落后太多，总是追不上他的脚步。


    等人离开检录处，夏林马不停蹄往看台跑，正好赶上他们站到自己的道次。


    之前看乔启升游泳都是训练的时候，即便有比赛，氛围也没有现在强烈。


    此刻泳池边就只有跟比赛相关的运动员和裁判员，紧张感油然而生。


    夏林在看台的边上，一直盯着乔启升，没想到他会朝这边看过来，立刻沖他挥手，接着比划个加油。


    比赛结果可想而知，乔启升在预赛中表现突出，直接晋级决赛。


    而夏林因为后面还有一个100米自由式比赛，没能在他比赛结束的第一时间去找他。


    不过一天的比赛结束再去找，也来得及吧，反正都知道他的成绩了。


    所有项目都结束，夏林就在大厅等乔启升。


    左等右等看见他跟张德英一起走出来。


    夏林刚要迎上去，就看旁边一个陌生男子走过来，跟他们寒暄几句后才离开。


    「哥哥。」夏林喊。


    乔启升眼前一亮，转而笑着跟张德英告别：「教练，那我就先走了。」


    张德英欣慰的笑：「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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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乔启升背着包跑过来，接着就被他一把搂住脖子的夏林立马躲开，审犯人一样问乔启升：「是不是要进市队了？」


    乔启升没急着回答，问：「等多久了？哥哥都不叫了？」


    「哥哥别打岔，刚才那个陌生教练，是不是就是市队的？」夏林继续追问。


    他又不傻。


    「嗯。」乔启升没有立刻说，主要是怕他不高兴。


    说完立刻转头去看他：「不高兴了？」


    「没有。」夏林摇头，「就是觉得跟哥哥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夏林。」乔启升没有跟着往前走，停在原地叫他。


    「走啊。」夏林见他没跟上，招手叫他过来，「我妈妈说晚上会做排骨，要咱们结束了就赶紧回去。」


    「你游泳为了什么？」乔启升几步追上来问。


    「当然是……」夏林卡壳了，望着乔启升眨眨眼，「为了能下河游泳！」


    「那你完全可以学了蛙泳就不再学了，为什么坚持到现在？」乔启升又问。


    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的夏林挠挠头，陷入沉思，一分钟后道：「那哥哥的意思是，我不用学了？」


    乔启升：「……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夏林歪着头看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时候正好有个男生从身旁经过，骑辆自行车：「恭喜啊，启升，要进市队了，距离实现梦想更进一步。」


    乔启升笑：「谢谢，你也一样。」


    男生：「我先走了，回去晚我妈要骂我了。」


    看着男生骑车离开，夏林再一次看向乔启升。


    这个男生他认识，是乔启升专业队的队友，成绩跟他不相上下，不知道这次是不是跟乔启升一样，也进市体校了。


    「哥哥，他也被挑上了吗？」夏林问。


    「你说曹海啊，他也选上了，但去不去还不知道。」乔启升回答。


    夏林：「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不去干嘛？」


    乔启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我们说回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学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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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46836405的小地雷~


    第18章 被看光了


    游泳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夏林想了好久。


    那之后的一个礼拜，直到他背着书包，踏进小学校门，进了班级，看到即将跟他朝夕相处六年的同学后，忽然想明白了。


    当天晚上训练结束，他照例蹭张德英的课，顺便等乔启升训练结束。


    进了市队的乔启升虽然也在这训练，但强度立刻跟从前不同，每天要训练三个小时，还包括体能训练，而不再是小儿科一般的下水前热身，和简单的跪跳这种训练。


    所以夏林一直等到晚上八点，才终于等到他上岸。


    「哥哥，累吗？」夏林把手里的水递给他，「进校队第一天训练强度就这么大吗？」


    夏林看他今天的状态跟平时不大一样，一脸的疲倦，好像被人从睡梦中吵醒，无精打采。


    乔启升仰头把水喝掉，撸一把头髮：「还行，能坚持。」


    接着他问：「你怎么等这么久？不是之前就让你回去了吗？」


    「哦，哥哥，我就是想说，我知道为什么学游泳了。」夏林一脚迈进消毒池，被水冰的咧了下嘴，「我想当冠军。」


    乔启升跟在后头看他停下往前推他一把：「继续说。」


    「我看那个曹海，还在专业队，所以他的目标不在此。」夏林站在消毒池的边沿跟他说。


    「嗯，他志不在此，而且他爸妈还是希望他能好好学习。」乔启升说。


    「哥哥，那天你问我之后，我想了好久，我以为还要想很久，但今天白天我一迈进教室，就觉得那里不属于我，这里才属于。」夏林手指着脚下的瓷砖，「我喜欢游泳，所以我才一直学。」


    乔启升摸摸他的头：「不错，想明白了就好。」


    就在他以为夏林还要再说点其他的，比如几年之内到达何种高度，夏林突然话锋一转，傻兮兮的笑：「哥哥，以后我要让妈妈多做点鱼给我吃，还要海里的那种。」


    乔启升：「为什么？」


    「我记得外婆说过，以形补形，哪坏了就吃哪。」夏林脱了泳衣站在淋浴下，「所以要想游得快，就得多吃鱼。」


    说完他探头过去看乔启升，把正在洗澡的乔启升吓了一跳，捂着底下惊声道：「夏林，你干嘛！」


    夏林显然没意识到这有什么问题，不解地望着他：「哥哥，你又不是女孩，还怕我看啊？」


    乔启升一时涨红了脸，有点结巴地说：「那，我是在洗澡！」


    虽然夏林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害羞，可还是缩回头去：「行吧，行吧，我不看还不行。」


    他接着说：「到时候我也让我妈做鱼给你吃，保证我们游的像鱼儿一样快。」


    然而乔启升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他说得鱼不鱼身上，全都是刚刚乔启升探头过来把他看光了的场面。


    不公平！


    他被看光了！


    竟然被看光了！


    十年的贞操就这么没了！


    虽然夏林小时候他也没少看。


    但这能一样吗？！


    他以后还怎么当哥哥。


    如何树立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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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夏林一直都在滔滔不绝，他为自己找到了目标感到无比兴奋，完全没注意乔启升有何异样。


    到了楼道，他手背身后准备蛙跳上楼，看见还在外面磨蹭的乔启升不得不跑出去把人拉进来：「哥哥，你在干嘛？」


    「哦，我在，我再回忆今天教练教的技巧。」乔启升随便扯了句。


    「嗯，今天毛教练说了，我要加强腿部力量，所以我决定以后上楼我都跳上去！」夏林说着把手背在身后开始蛙跳上楼。


    后面的乔启升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就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为这件事情烦恼那么久。


    而且其他队友也看到过，也没那么大反应。


    真是奇怪。


    他跟上去的时候，就看到夏林正在二楼半那里抓着扶手喘气，赶紧跑上去：「怎么了？」


    夏林干沖他摆手不说话，有志者自己的嗓子摆手，半天才出声：「我的妈呀，哥哥，这哪是人练的，我要没了。」


    看他这副模样，乔启升笑出了声：「平时多跑跑步，也比你上楼蛙跳好，还不安全。」


    「是是是，哥哥说的是。」夏林站直了身子，甩甩膀子，「不跳了，放弃。」


    ·


    第二天一早，夏林背着书包，手里提着杨萍萍让他丢的垃圾，蹬蹬蹬跑下楼去敲乔启升家门：「哥哥，哥哥，快起床，走了，去上学！」


    下一秒门就被打开，乔启升也提着一兜垃圾走出来：「出发！」


    虽然乔启升比夏林大四岁，但目前都还是小学生，而且俩人都在市中心小学，自然而然就一起上下学了。


    加上晚上都要去游泳馆训练，理所当然的就同进同出，非常默契。


    甚至小区的人见到晚一个小时去上班的杨萍萍时，都不得不说一句：「有个人带上学，可真情送哈。」


    轻松不轻松的谈不上，杨萍萍就觉得，把儿子交给乔启升带着，心里也算放心。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两年，因为乔启升即将小升初，不得不暂停这种模式。


    而夏林在知道乔启升小学毕业就不能再跟他一起上学放学，而且又从市队被挑上了省队，可他还在专业队里混的时候，去乔启升家大闹了一场。


    此刻，他正坐在乔启升家的客厅地上嚎啕大哭，仿佛受了比孟姜女还大的冤情，哭到小脸惨白，手脚发麻，十根手指抽的像鸡爪子一样伸不开。


    三个大人一个孩子围在他周围怎么劝都不好使。


    夏林边嚎边含混地说：「我不游，了，总，是追上不，上哥，哥，我也不，上，学了，哥，哥哥都走，走了，我还学，学啥啊，呜呜呜，我不，不学了，我，呜呜呜。」


    已经在这哭了半个小时的夏林，终于把杨萍萍的耐心磨没，她撑着膝盖站起来，朝他大吼一声：「夏林！你有完没完？」


    夏林抽搭一下，哭声停了一秒，泪眼婆娑地抬头看她一眼，而后再一次「哇」的哭出来。


    这一哭，真的差点把杨萍萍送走，就在她伸手想要给夏林一巴掌的时候，乔启升从旁边挪过来挡在夏林前面，柔声说：「夏林，哥哥只是上初中，你也会上的呀。」


    「可那还要好几年呢，我就不能下课的时候找哥哥玩了。」夏林瞪着一双小鹿眼，泪水在眼眶打转，「我不想跟他们玩，我想跟哥哥玩，哥哥好。」


    乔启升笑笑：「同学也很好呀，而且我就算去了省队，也一样能见到你呀。」


    「真的吗？」夏林望望他，又看了眼周围的大人，摇头，「不对，你骗我。」


    乔启升耐心十足，把他搂在怀里拍了拍背：「真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而且省队训练就在市游泳馆，你之前不是说要追上我吗？我在省队等你。」


    第19章 意外受伤


    为了快速赶上乔启升，夏林每天下午的自习课都用来去游泳馆训练了。


    他必须要尽自己所能，以最快速度赶上乔启升，乔启升就是他的追赶对象，就是他的目标，除非有一天乔启升不游了。


    然而就在他疯狂训练一年，终于在四年级开学前的游泳比赛中，依靠自由式所有比赛项目成绩第一的突出表现，被市游泳队挑走的时候，他乐极生悲受伤了。


    本来受伤可以避免的，但无奈夏林他太兴奋了，得知消息后，一个激动脚下踩空，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好在有缓坡，夏林及时停住，避免继续往下滚，身旁的队友跟在后面一路撵下来也吓坏了。


    「夏林，怎么样？赶紧叫你妈来去医院吧。」王勐拉着他的胳膊往起拽他，可拉了半天没拉动。


    「不行，我的脚……」夏林一脸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脚踝，皱着眉，「不能动了。」


    就在此刻，张德英从楼上跟市队教练聊完，俩人正一前一后往楼下走，就见夏林捂着脚腕在缓台上，赶紧三步并做两步跑下去：「怎么了夏林，伤着哪了？」


    「脚，脚腕。」夏林捂着脚腕不松手，他稍稍一动就疼的起鸡皮疙瘩，只能维持现状。


    后面跟着的市游泳队主教练杨凡义过来蹲下身，把下令手拿到一边：「我来看看。」


    杨凡义才刚刚碰一下脚腕，夏林就疼得想一脚把他踹下去，但只能紧咬牙关，闭着眼：「疼，教练。」


    「赶紧，先去校队让队医看一下，然后去医院。」杨凡义说着，拉着他的手就要背，被夏林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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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练，不用背，不用背。」夏林在王勐的支撑下站起来，左脚悬空，「我自己能行。」


    「行个屁，行刚才龇牙咧嘴的。」张德英埋怨一句，蹲下来，「来，我背。」


    「真不用，我缓过来点了。」夏林连声拒绝，这才刚刚被选上，就受伤，岂不是给自己闯关加难度。


    就在几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从外面买吃的回来的乔启升看到这一幕，疾步跑上来，抓着夏林的胳膊紧张道：「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夏林见到乔启升，见到亲人一样，瞬间软下来：「哥哥，可能崴到脚了……」


    「你帮我拿一下，我背你。」乔启升把手里那兜吃的塞给王勐，从他手里把夏林接过来，直接把人背在身上下了楼。


    争着要背都被拒绝的两个教练站在原地，对视片刻，赶紧跟了下去。


    ——队医室。


    「夏林，你为什么这么不小心？」乔启升看着他红肿的脚腕除了心疼，还想给他两巴掌。


    作为一个运动员，身体的健康是绝对第一位，受伤是大忌。


    「你别生气，我就是一高兴……就……」夏林没说完，倒是被王勐给接上话。


    「他一激动，从楼上滚下去了，还好有缓台，不然……」王勐没说下去，他明显看到这个夏林口中「哥哥，哥哥」叫着的人，冷了脸。


    跟平时夏林描述的也不太一样啊。


    然鹅乔启升的话被队医打断：「我只是做了简单处理，冰敷，初步判断骨头没事，但保险起见，还是去医院看一下。」


    「我不去，杨教练呢？哥哥你帮我叫一下他呗？」夏林央求，拉着乔启升的手晃悠。


    乔启升语气严肃地说:「你等着。」


    随后他指着旁边的王勐：「你，看着他，别乱动。」


    不知道是被乔启升的语气吓到，还是被他的表情震慑住，一向有点虎的王勐点点头。


    没一会，杨凡义就随着乔启升进来，看到躺在床上，脚腕还贴着冰敷袋的夏林，好一阵心疼：「哎呀，你说说你，激动个什么嘛。」


    「教练……我，你不会不要我了吧？」夏林担心的不行，必须立刻确认这件事。


    「嗐呀，你想多了，有病先休息，而且你入队要等到九月份呢。」杨凡义见他担心的模样，似乎这样不够，拍拍他的肩膀给她吃定心丸，「你安心养伤，伤好了才能全力以赴。」


    夏林似乎还是不太信，看向旁边的乔启升，见他点头，也跟着点点头，但还是觉得不稳妥，伸出小拇指到杨凡义面前：「拉钩。」


    本来严肃紧张的氛围，叫夏林这个「拉钩」给打破，杨凡义偏过头笑了下，哄小孩似的把小指伸过去跟他勾住：「一言为定。」


    「不行，杨教练。」夏林勾着他的手指不肯放，嘴里振振有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病好了就入队，谁骗人谁小狗。」


    看他一脸真诚，本来觉得这个仪式太幼稚，他五岁女儿都不玩了的杨凡义，敛去笑容，很正式的跟着重复一遍，还被迫拇指相扣盖了个章：「放心，一切等到你把病养好。」


    夏林心满意足的松开手，刚才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那就这么说定了。」


    接着伸手给乔启升：「哥哥，扶我起来去医院。」


    ·


    脚腕受伤，限制了夏林的活动，他在家闷了一个礼拜后，终于忍不住了。


    趁着爸妈不在家，他撑着拐杖一瘸一瘸下楼，正巧碰到准备出门买菜的严红娟，「外婆」二字刚喊出来，就听她沖屋子里喊：「启升吶，赶紧出来，你弟弟跑下来了。」


    正在练毛笔字静心的乔启升撂下毛笔二话不说跑过来，一口气上楼，扶着他下来：「不是让你静养吗？为什么下楼？」


    「哥哥，我都要长毛了。」夏林在他的搀扶下很快走了下来，跟着进屋，「我感觉我可以去游泳了，都能走了。」


    说着他把拐杖倚在墙上，走给乔启升看。


    刚走一步，乔启升就过来把他掺住：「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都说了，你至少要一个月！」


    「那我肯定是医学奇蹟了。」夏林甩开他的走，一瘸一瘸的往前走，「你看，我已经可以了，据说游泳还能缓解疼痛。」


    虽然还是有点疼，但能承受。


    夏林不去理会他的担心，继续道：「而且我担心，要是在不游，就被落下，到时候更赶不上你了。」


    乔启升按着他坐在椅子上：「不会的，养精蓄锐，是为了往后更好的表现！」


    「可是……」夏林还要往起站，又一次被摁下。


    乔启升：「乖，听话。」


    第20章 被抓现行


    又熬了一周，夏林说什么也坐不住了。


    他已经能离开拐杖正常行走了，虽然跑跳没那么自如，也只是稍稍有点疼，完全能下水练习。


    可不管是他爸妈还是乔启升，就连严红娟都渐渐反对，硬是要他再熬两周。


    那他怕是会疯掉。


    趁着这天人都不在，夏林瞒着他们到了游泳馆。


    现在这个时间，正好是张德英给他们上课的时间，关键是乔启升他训练结束已经半个小时了，简直天赐良机。


    换了泳衣他就进游泳馆了。


    「夏林？你怎么来了？」王勐看见他赶紧上前搀扶，好像他是上了岁数的老大也，一分钟里了人就能栽倒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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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也不想享受这种特殊待遇的夏林甩开他的手，道：「没事，我能走。」


    也就是在他朝着教练那斌走的下一秒，就听见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夏，林。」


    「你怎么了？」王勐看他走着走着突然就停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雕塑。


    接着回头跟乔启升打个招唿，转过身又跟他说：「你哥哥来了。」


    夏林皮笑肉不笑，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知道。」


    他缓缓回头，正对上乔启升的目光，赶紧心虚的躲开。


    不对呀，明明算好了时间他训练结束了，怎么还能在这出现。


    总该不会是堵他来着。


    但……


    就在夏林还在算哪里漏了的时候，乔启升走到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夏林，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来这做什么？」


    夏林被抓个现行，只想赶紧隐遁，可无奈脚下瓷砖太牢固，根本没这个机会。


    他抬头咧着嘴笑，好像这样就能掩盖被抓包后的尴尬和心虚，接着缓缓往旁边水池靠过去。


    他看准时机，在乔启升注意力没有完全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几个箭步跑道泳池跟前跳了下去。


    结果脚上太过用力，疼了一下。


    但夏林顾不上那么多，实在憋得慌，他必须游两圈，哪怕只有两圈。


    那边还在岸上说今天训练计划的张德英回头的功夫就看见一个影子跳进水里，愣了一下，就听王勐说：「夏林，他憋不住了非要过来。」


    随后王勐指向那边站在岸边一脸严肃的乔启升，好像他是夏林的主治大夫，而夏林就是那不听话的难搞病人：「他没拦住。」


    张德英跟面前的队员挥挥手：「下去训练。」


    他走到岸边，叼起口哨：「我叫他过来。」


    「张教，我去就行了。」乔启升甩掉拖鞋一个鱼跃跳进水里，把夏林堵在泳池中间。


    到底说了什么张德英不知道，反正他就觉得这俩孩子挺有意思的。


    一个贼皮，一个稳重。


    被逮住并且挡住去路的夏林不得已停在泳池中央，胳膊挎在分道线上：「哥哥，我是真的要憋死了，再不出来我就废了，现在我才有一会，就感觉累。」


    「你是想就此终结你的运动生涯，还是现在回去好好养病？」乔启升泳镜戴在头顶问他。


    夏林直言：「都不想。」


    「而且我现在脚不疼了，真的。」


    乔启升闭了下眼，深吸一口气不说话，一头扎进追下，抓了他脚腕一下，紧接着浮上水面，就看他咧的嘴还没来得及收，眉头都还拧着：「这叫好了？」


    「不是嘛，哥哥，哪有你这样的，那好脚也被捏坏了。」夏林委屈地抬腿手搭在脚腕上。


    刚才那一下差点没给他送走了。


    「我劝你最好赶紧回去，我还能当做今天什么都没发生，不然叔叔阿姨知道了，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乔启升问。


    这么一说，夏林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前几天杨萍萍给他涂药塞药丸子的事了。


    这几天随着他病好总算缓和不少，他可不想重蹈覆辙。


    夏林打个机灵，笑：「那我听哥哥的。」


    「赶紧上去，要是不想自己回去，就在岸上等我半小时。」


    打从夏林从家出来的那一刻起，一切就都是算好的。


    待到他跟乔启升一起回家后，刚刚到楼下，就听见有人叫他们。


    夏林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自己爸妈，赶在他们追上来之前，跟身边一直搀着自己的乔启升挤眉弄眼，意在让他不要说漏嘴。


    结果乔启升转头就说：「阿姨，刚刚他去游泳了。」


    这话一出，夏林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啃一口他身上的肉好接心头之恨。


    杨萍萍甩开夏成国的手，气势汹汹奔过来：「什么？！」


    夏林赶紧躲在乔启升身后，探头说：「妈，我，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我就是去跟张教练说事。」


    「什么事不能打电话说？不是有教练电话吗？」


    眼看杨萍萍就要到跟前，夏林狠狠瞪了回头看的乔启升一眼，这个仇他记下了。


    乔启升耸肩，小声说：「抱歉了，为了你的身体。」


    「你再也不是我的好哥哥了！」


    因为这事，夏林又被关了两个礼拜。


    这两个礼拜他想了很多，包括怎么报復一直以来宠他到天上的乔启升。


    所以等他被放出来的那天，拿着压岁钱请乔启升出去吃了顿饭。


    「哥哥，想吃什么跟我说，今天我请客。」夏林拍着胸脯，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那句话怎么说的，乔启升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虽然早先四五岁的时候印象不深，可对于他的了解甚至比自己剖析的还要深：「肚子里憋什么坏呢？」


    「没有，就是从没请你吃过饭，我觉得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夏林说完自己都想笑，可真能编。


    乔启升狐疑地看着他：「你能有多少钱？」


    「多到吓着你，反正你随便点。」夏林拍拍口袋，示意他钱钱都在那。


    「听你的，我都行。」乔启升对这方便没有很深的执念，吃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那就好办了，夏林指着公交车站：「走，kfc走起。」


    等到了地方，夏林点了两份儿童套餐，还特意要了两大杯可乐：「哥哥，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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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启升看着那两杯大可乐，道：「可乐就不要了吧？」


    「不，我想喝。」夏林坚持，果断付了钱。


    他拉着乔启升的手走到旁边：「我们就坐这吧。」


    乔启升望着对面空着的位置：「你怎么不坐那？」


    夏林：「我要挨着哥哥坐。」


    今天乔启升穿了件白t恤，等他把餐食拿过来后，坐到对面，一边细心的帮着把汉堡薯条可乐炸鸡拿出来，一边说：「这些东西最好还是少吃，对身体不好，而且你……」


    夏林才不想听他唠叨，走过去拱了他一下：「我说了要跟哥哥坐。」


    从刚刚出来，乔启升就觉得今天他怪怪的，但直到现在也没发现什么，只能坐进去，正要继续说，就看夏林把可乐盖子打开，放在桌子边。


    而他刚要去扶，夏林便起身去拿对面落下的番茄酱，一个勐回手，直接将可乐打翻，溅在他衣服前襟。


    「夏林。」乔启升想生气，可事情已经发生，说什么都于事无补，站起来径直走到那边的洗手台，洗了半天也没能洗掉。


    「哥哥，真是抱歉。」夏林看着一脸丧气的乔启升，得意地笑。


    「都说了你不要把……」乔启升把纸按在胸前的污渍水渍上，话没说完，抬头就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你故意的。」


    夏林欠欠地晃两下头：「谁让你那天跟我妈妈告密的，害得我回去多吃了好几粒大药丸，苦死我了。」


    乔启升：「所以你就把饮料撒到我身上？就为了这个？」


    「嗯，对啊。」夏林笑得那叫一个得意。


    「浪费。」


    「幼稚。」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回去外婆肯定说你，她不让你喝可乐。」夏林就是吃准这一点，才会如此。


    而且他计划了很久了，此刻成功的喜悦占据着大脑，完全没注意到乔启升已经有点生气了。


    结果等他俩回家的时候，才到楼门口，乔启升就把衣服给脱了丢进垃圾桶。


    「诶，你怎么把衣服给扔了？」夏林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招。


    乔启升捏捏他的脸：「反正也洗不掉。」


    夏林愣在原地几秒追上去：「不是，那外婆问你的话你怎么说？」


    「就说你瞎吃吐我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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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乔启升：来啊，互相伤害啊


    第21章 难以兼顾


    原本夏林对这件事还心有不甘，耿耿于怀。


    可进了市队，训练强度激增，几乎是他从前训练量的两倍还多。


    他又因伤休息近一个月的时间，明显感觉力不从心，哪还有心思想这些。


    而且长时间不锻鍊，突然高强度训练，他散架子一般，浑身疼。


    才一天过去，第二天早上夏林大腿酸的像打了一箱老陈醋在里面。


    下楼的时候，大腿受力，弯一下就疼得不行，不得不像个企鹅一样，咧着腿直愣愣地往下走。


    一层楼他愣是花了平时的三倍时间，结果就碰到同样要出门的乔启升。


    「夏林，肌肉拉伤了？」乔启升赶紧过去扶着他下楼。


    「诶呦我的天。」夏林死死抓着他的手，另一边握着楼梯扶手，「哥哥，我这腿，要废了。」


    「你就不会悠着点？」乔启升扶着他一点点往下走。


    「怎么悠着点，人家都练，我没法当特殊。哥哥，当时市队的训练强度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夏林呆了一天就想放弃了。


    「适应两天就好了，你应该循序渐进的。」乔启升一边扶着他下楼一边说，「你教练是谁？」


    「杨凡义。」夏林继续叉着腿走路，「哥哥，你当时教练是谁呀？」


    「刘文杰。」乔启升看他下楼费劲，所幸蹲下来，「我背你。」


    「那太好了。」夏林毫不犹豫地把手臂搭在他身上，窜了一下，爬上他的背，「早就该这样了，可累死我了。」


    乔启升背他不算费力，总比缠着他一点点往楼下挪的强：「杨凡义教练很厉害，他带出来的都进了省队。」


    「真的吗？！」夏林喜出望外，他到没想这么多，「这个跟教练有关吗？」


    「有一定的关系吧，毕竟师父不领进门，怎么修行呢？」乔启升往上拖了他一下，「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我上去接你就没这么费劲了。」


    「我哪想到啊，起来就不行了，上厕所的时候，差点没起来，然后磨磨蹭蹭到现在。」夏林抬手看了眼表，「哥哥，你现在是要干嘛去啊？还没到你训练的时间呢。」


    「嗯，我去买点东西。」乔启升下到一楼的时候说。


    「那你去买吧，平地我自己可以的。」夏林说着要从他背上下来，结果被制止，「你这样我不放心，还是送你去吧，东西什么时候都能买。」


    原本乔启升想要坐车去，但夏林想着他坐下怕是难起来了，就决定走过去。


    这一路他没少问乔启升训练的事，快到的时候，他问：「哥哥，省队累吗？」


    「还行吧。」乔启升回忆了一下去年刚进省队时的状态，「刚开始也会不适应。」


    「所以这都是正常现象喽？」夏林咬着牙忍着痛尽量快些走，免得真迟到就完了。


    「当然，躺着不累，但能出成绩吗？不能。」乔启升自问自答，「你不是相当冠军吗？那可是亿里挑一，不付出怎么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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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懂非懂的夏林点头：「哥哥你说得对。」


    「现在是还没开学，等你开学了，更忙，时间可能会串不开，所以你的目标坚定吗？」乔启升不是要打消他的积极性，是想通过反覆询问和解释，让他意识到，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我相当冠军。」夏林斩钉截铁地说。


    「那这些就都不是困难。」乔启升摸摸他的头，「慢慢来，都会好的。」


    ·


    就像乔启升说的那样。


    进了市游泳队的夏林在开学后，恨不得一天的时间掰成八瓣，只恨自己没有分/身可以兼顾学习跟游泳。


    游泳队和学校两边来回跑了半个学期，夏林的期中考试成绩一落千丈。


    此刻他捏着卷子站在楼门口，想着杨萍萍即将呈现出的凶神恶煞那张脸，就忍不住哆嗦一下。


    还是不用签字了吧。


    可不签字也会有家长会，早晚还是要知道。


    但能晚一天就多活一天，早死总没有晚死好。


    还在犹豫，就有人在身后叫了他一声，吓得他手里攥着的卷子都散落在地。


    乔启升已经在后面看他在原地踌躇半天才叫他，没想到还能给人吓一跳。


    他走过去把掉在地上的卷子捡起来，刚要掸掉上面的灰尘还回去，就看到赫然醒目的红色数字在卷头：「9。」


    第22章 逃课上网


    乔启升沉声：「夏林，你过来。」


    夏林瞄了眼卷子上醒目的数字，只觉头皮发麻。


    原本以为碰到乔启升，他能跟自己一起想办法，可看样子，他好像很生气。


    颤颤巍巍走过去，夏林一把抢过卷子，迅速叠好卷子把那个分数藏起来，谄媚地笑：「哥哥，你回来啦。」


    「这成绩怎么回事？」


    要不是亲眼所见，乔启升都不敢相信：「你才四年级，数学就开始不及格了，平时上课都在做梦吗难道？」


    「我……」夏林哭丧着脸，走过去拉着他的胳膊晃荡两下，「能不能别跟我妈妈说？」


    「你说呢？」乔启升真是看错了他，抢过他手里的卷子，手指点卷子，指着一道空着的大题，「平时上课你压根没听吧？数学书也没看过，这是书上的原题！」


    「是么……」夏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凑过去瞧，嘟囔着，「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要是记得能是这个成绩？」乔启升把卷子反过来看了眼选择题，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带着怒气把卷子塞到他怀里：「夏林，你跟我说，平时上课都在干什么？就这分数能上初中？小学毕业都成问题。」


    「我……」夏林拿着卷子的手垂在身侧，低着头，「哥哥，我听不懂，有时候还犯困，就……」


    乔启升恨铁不成钢：「行，我问你，你现在100米自由式多少秒？」


    夏林翻着眼睛想了想：「1分28秒多？」


    听了这个成绩，乔启升倒吸一口凉气：「世界纪录多少？」


    夏林：「46秒91。」


    乔启升：「国家三级运动员成绩多少？」


    夏林：「1分22秒。」


    乔启升：「你记得倒挺清楚。」


    刚准备扬起一个得以笑容的夏林又听他说：「那难道不知道作为市队的一员，该游出什么样的成绩才能进省队？还是说你打算止步于此？」


    夏林抠着手指，弱弱地说：「教练说了，我休息时间太久，最近状态不好，但是可以调整的。」


    都几个月了，还休息不好，谁会信。


    见他眼神飘忽不定，乔启升皱了下眉，伸手拎了下他背上的包：「你没去游泳！」


    「我游，游了。」夏林声音小的像蚊子，直往后缩。


    「是吗？」乔启升捏着他的下巴把他头扳过来冲着自己：「你看着我。」


    夏林还是不敢正眼看他，心虚地叫了声「哥哥」。


    「说吧，没去训练，成绩差成这样，干嘛去了？」乔启升扯着他的背包带到旁边的大树下，坐在台子上，见他也要坐，呵了一声，「站着。」


    夏林被吓一跳，乖乖站好：「哥哥……」


    「你现在虽然是个运动员，但也是名学生，不求你当学霸，至少不能这个分数，怎么不考个鸭蛋回来呢你。」乔启升暗自庆幸没给杨萍萍看到，不然指不定是什么级别的狂风暴雨呢。


    「对不起，我……」夏林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吭哧半天才说，「我去网吧了。」


    乔启升没说话，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这回夏林直接慌了，扑过去：「哥哥，你不会跟我妈妈说吧，你别跟她说，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一动没动，任由他扑在自己身上的乔启升沉默良久：「家长会怎么办？」


    「不知道。」夏林摇头，「我正发愁呢。」


    他要是知道也不会在门口徘徊那么久都不上去。


    「走吧，我跟你回去。」乔启升从台子上站起来，扯着他书包带往前走，「跟阿姨实话实说。」


    「啊？」夏林往后扯，「不行，哥哥，你别这样，我不敢，她要骂死我的。」


    「阿姨开明，还能不允许你学不明白？」乔启升拉着他的书包带没松手，「明白我的意思吗？」


    夏林眨吧几下眼睛，摇头。


    「别说去网吧，就说学不会，这次明白了吗？」乔启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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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林点头：「哥哥我知道了。」


    乔启升扯着他书包带把人拉到面前，义正言辞：「夏林，我警告你，要是让我抓到你再去网吧，阿姨第二天就会知道。」


    「如果你不想学习，那就好好游泳，如果不想游泳，就好好学习，不要到时候丢了西瓜芝麻也没了。」乔启升敲了他脑袋一下，「你平时都跟谁接触，怎么还迷上游戏了？」


    他一直以来觉得夏林什么都不缺，不该跟那些孩子一样，将希望寄托在虚拟世界上，把现实世界搞得一团糟。


    「就是有一款游戏……」夏林清清嗓子，掩饰自己心虚。


    「你逃几次游泳课了？」乔启升问。


    夏林伸出一只手。


    「五次？」乔启升都被气笑了，「你可真行。」


    然后就看他翻了下手：「十次……」


    乔启升一下没忍住挥手要揍，但还是停在半空：「你自己说，是不是欠打？」


    「嗯。」夏林点头不停，「哥哥，可是那游戏真的很……」


    他话没说完，看到乔启升的眼神要吃人，硬生生憋回去。


    「夏林，我没打过你，你别让我动手。」乔启升虽然可以无限宠他，不代表没有底线。


    「错了错了，哥哥我错了。」夏林抓着他胳膊轻摇着。


    「这事不要说，我现在跟你回去，到时候你少说话，态度诚恳听见没？」乔启升把卷子团成卷敲了他胳膊一下，「不让人省心。」


    夏林嘿嘿一笑，往他肩上一靠：「哥哥你最好了。」


    ·


    站在家门口，夏林如同即将上战场一样，看了乔启升一眼，深吸一口气后开门：「妈妈，我回来啦。」


    屋子里面漆黑一片。


    「没人？「夏林回手把灯打开，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俩人，心里咯噔一下。


    他回头扯了下乔启升到胳膊：「哥哥。」


    在空气中嗅到一丝危险的乔启升沖他轻轻摇头，示意他别担心，正要开口，沙发上的人说话了。


    「夏林，去哪了？」杨萍萍脸黑的像乌云，看他的眼神仿佛能把他剥光一样。


    从没见过杨萍萍这种眼神的夏林往乔启升身后退了半步，怯怯地看着她。


    「启升，你先回去，今天就不留你了，我跟夏林有事说。」杨萍萍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跟前，扫了眼他手里的卷子，「期中成绩出来了？」


    乔启升「啊」了一声，拿着卷子背在身后。


    明明不是他的卷子，竟然也有点心虚。


    「考得不好？」杨萍萍问。


    乔启升连忙摇头：「没，挺好的。」


    「那就行，先回去吧。」杨萍萍拽两根香蕉给他，「体能消耗大，吃香蕉有好处。」


    「谢谢阿姨。」乔启升接下，总感觉只要自己踏出这个家门一步，等待着夏林的将会是血雨腥风。


    第23章 扣零花钱


    等乔启升一走，夏林瞬间孤立无援，站在门口像只待宰的羔羊，在杨萍萍的注视下，总觉得自己已经变得透明。


    他心存一丝希望，轻飘飘地叫了声「妈」，接着夏成国站了起来，走到杨萍萍身边，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


    夏成国从没用那样的眼神看过他。


    夏林觉得这次是凶多吉少，但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成绩的呢，老师也没说给家长打电话啊。


    他换了鞋往里走，小心翼翼到厨房倒了杯水，咕咚咕咚悉数喝光，低声说：「妈妈，后天要开家长会。」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杨萍萍转过去怒目而视。


    夏林心惊，水杯差点从手里掉下去，他缓缓把包摘下来放在地上，舔了下嘴唇：「妈，你这是怎么了……」


    「赶紧跟你妈妈坦白，争取宽大处理。」夏成国走到他旁边帮着找补，又跟杨萍萍说，「你别这样，吓着孩子。」


    「就是平时管他管得太松了！」杨萍萍把手里拿着的书往桌面一摔，「不想好了是吧？」


    她走到夏林跟前勾勾手，「来来来，零花钱都交上来，前几天给你的学费也都交上来。」


    「妈妈……」夏林求助地看向旁边的夏成国，见他摇头，知道这次，没戏了，从口袋里把零花钱都掏出来放在她手里，「就这么点？」


    夏林又瞄了眼夏成国，点点头：「嗯……」


    杨萍萍把钱塞进裤子里，再次伸手过去：「游泳队学费呢？」


    夏林结巴：「交，交了。」


    「还骗人！」杨萍萍突然大吼，把夏林吓得抖了一下，「说！钱去哪了？」


    「妈妈，我……我交学费了。」夏林眼神胆怯地望着她，心跳个不停。


    「不说实话是吧，行。」杨萍萍气得脸通红，四处找。


    夏成国虽然不知道她要找什么，但绝不是什么好东西，赶紧跟着她。


    「诶诶，这个不行，给儿子打坏了。」夏成国从她手里把扫帚抢回来，「老婆，这个不行。」


    杨萍萍气得剜了他一眼，把他推到一边：「你给我起开，都是你给惯的，还学会撒谎了，还不去游泳。」


    「夏林！我问你，不去游泳你干啥去了！」杨萍萍最后找了把尺过去，敲在桌上啪啪响。


    夏林吓得直往后躲，颤着音说：「我，我……我……我去游泳了，我去了。」


    「你你你，你还狡辩！」杨萍萍本想着吓唬吓唬得了，没想到给他这么多次机会都不要，直接伸手过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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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夏林有错，但他也不想挨板子啊，绕着桌子躲她：「妈妈，我，我错了，我，我以后不这样了，我知道错了，我。」


    「晚了！你给我过来！」杨萍萍大吼，「刚才给你机会你不要，现在跟我这承认错误，夏林，你以后别想多要一份钱！」


    「我真的交学费了。」夏林冤枉死了，他是用压岁钱去玩的。


    「那杨教练给我打电话，为什么说你没去游泳？不就是不想学了吗？」杨萍萍被他气到手抖，尺都有点握不住，「不想就说，别浪费我跟你爸的钱！」


    「我没有，我想学，我知道错了，我……」夏林哭丧着脸，「我真知道错了。」


    「想学，知道错了，知道你还这样做。」杨萍萍敲着椅子，「来，坐这跟我说你都干什么去了？」


    夏林哪敢坐啊，先不说会不会被打，就说他要是说他去上网了，那铁定又是一顿暴捶。


    早知道这样，当初说什么也不跑去网吧玩什么破魂斗罗，结果闹成这样，零花钱也没了，还差点挨揍，还说以后都没零花钱了。


    自作孽啊。


    「妈妈，我真知道错了，我以后肯定不逃了。」夏林晓之以情，「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累了，我有点吃不消了，就，就没去，我就在游泳馆门口坐着呢。」


    杨萍萍再气，面对的也是自己孩子，听他说累，情绪稍有缓和：「真的？」


    「真的。」夏林见有戏，赶紧说，「市队跟专业队不一样，强度特别大，我上课就犯困……」


    「上课犯困？」杨萍萍立刻抓住了重点，「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吧？多少分？」


    夏林：「！！！」


    多少分。


    要是告诉他数学得了九分，估计以后真没法游泳了，可能这个屋子都走不出去了。


    「我，我还不知道呢。」夏林试图用笑容掩盖心虚，「妈妈，我真知道错了，以后不管再苦再累，我肯定坚持游泳，努力学习，天天向上，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官话谁不会说，都要开家长会了，你告诉我成绩不知道？是太差了不敢说吧？」杨萍萍瞪他一眼，「我告诉你，接下来一直到过年，别想要零花钱！」


    「别呀，妈妈，那我吃饭怎么办啊。」夏林还以为她是开玩笑，现在又说了一遍，意识到是真的，赶紧过去扯着她的袖子开始晃，「妈妈，我的好妈妈，多多少少也得给一点不是，我还邀请队友他们喝个饮料什么的。」


    杨萍萍：「那个从家拿！」


    夏林：「……那，那我训练完出来饿了，想买个吃的呢。」


    杨萍萍甩开他的手：「那就从家带。」


    这是要把他所有的路给堵死：「妈妈……」


    「不用再说，看你表现，以前我跟你爸也没怎么吃零食，不也活这么大，怎么着，你不行呗？你多啥啊？」杨萍萍白了他一眼，「这次考试成绩要是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都这样说了，夏林还能怎么争辩。


    只能等着手起刀落。


    他撇撇嘴「啧」了一声。


    果然是自作自受。


    杨萍萍似乎听见他在骂人，立刻声调提高八度：「你说什么？」


    「我没说话啊。」夏林望着夏成国愣了一下，「爸爸，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


    夏成国冲着他往杨萍萍那边使眼色，示意他说通妈妈才可以，道：「不行。」


    「好吧。」夏林长舒一口气，幸好坚定的没有说去上网的事，不然这会估计皮开肉绽了。


    「以后我会定期跟你们班主任和教练联繫的，你别想耍心眼，之前就是对你放纵过度，让你觉得干什么都行。」杨萍萍戳他脑袋一下，「以后我也会叮嘱乔启升，少惯着你，都惯上天了，还惯着呢。」


    夏林：「哦。」


    要是没有乔启升拿着他的卷子，今天多半要废。


    但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家长会如期而至。


    在杨萍萍打扮漂亮走进教室，找到夏林座位，正跟别的家长打招唿，看见桌面放着的卷子时。


    门口的夏林仿佛能听见炸弹倒计时的声音。


    「哒哒，哒哒。」


    「轰！」


    第24章 帮你辅导


    夏林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开完家长会，杨萍萍沉着脸，路上一句未说，直到进了家门，冷着脸说：「把门关上。」


    「哦。」夏林知道纸里包不住火，这下八成要完，乖乖的把房门带上，还没等他把鞋脱了，杨萍萍就把卷子怼到他胸前，大喊，「你就给我考这点分？」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夏林还是哆嗦一下，赶紧捧住卷子。


    杨萍萍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手指着他半天才说出话：「我跟你爸都是大学老师，你就考这点分？」


    「数学九分？！」


    「语文刚及格，英语22！」


    「脚指头答题都能比这高吧！」


    夏林站在原地，手捏着卷子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哑巴啦？说啊，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人乔启升也游泳，现在在省队，人家小学考试成绩怎么就能次次全班第一？你差哪了？」杨萍萍叉着腰，我的在屋子里一圈圈踱步。


    最后似乎冷静一些，站在他面前，手指着他点了半天空气：「你是比他少个脑袋还是少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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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也不指望你考成班级第一年级第一，但你至少及格吧？」


    杨萍萍把卷子夺过来，手敲打着卷子：「你瞅瞅，你考的这分数？我记得上学期也不这样，还能及格啊？怎么着，四年级的题比三年级的难？是由线代还是有高数啊？」


    她拍拍自己的脸：「就你这分数，我这脸，你让我往哪搁？」


    「妈妈……」夏林委屈地说，「我下次好好考。」


    「你考个屁。」杨萍萍几次都像冲过去给他俩耳刮子，都忍住了，「我问你，你是真学不会还是怎么样？还是你逃课了？」


    夏林心头一紧，赶紧摇头：「没有，我绝对没逃课。」


    「你逃没逃课我一问便知，也不用骗我。」杨萍萍直言，而且就他这些小把戏，他们小时候都用过，还能看不穿？


    「我真没逃课。」夏林再次肯定，他就是逃了游泳训练。


    「那你就说吧，下次准备怎么办？」杨萍萍问。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杨萍萍指着他：「你给我站在这反省，想不明白今天晚上别吃饭！」


    「但我一会还去训练呢。」夏林回头说。


    「就这成绩还练个屁，好好反省！」杨萍萍走过去开门，见门口站着的乔启升，刚才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笑道，「启升啊，你怎么来了？」


    她看了眼时间：「现在不是该在学校上课吗？」


    「哦，外婆叫我中午回来吃，就顺便过来看看。」乔启升藉口找的好，总是杨萍萍心知肚明他回来的意思是什么，也没道破。


    乔启升往里面探头，一眼看到站在门后，低着头背对着他的夏林：「阿姨，夏林他是……」


    「哦，刚开完家长会，成绩不理想。」杨萍萍直言，都能考出这个成绩来，她脸都丢光了，害怕什么丢人了。


    「要不要我帮着看看问题？」乔启升从知道夏林的鬼成绩后，就琢磨是不是可以辅导一下，就凭他那聪明脑袋瓜，要不是沉迷游戏无法自拔，断然不会是这个分数。


    「啊，这……」杨萍萍回头的功夫，乔启升就从门缝挤进来。


    他睨了眼夏林，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轻声道：「那事说了吗？」


    夏林微微摇头。


    「阿姨，卷子能给我看看吗？」乔启升指着她手里攥的跟废纸一样的卷子问。


    「看吧，跟你当初比看差远了。」杨萍萍虽然有所缓和，但想想就觉得生气，站在一旁死盯着夏林。


    此刻的夏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是地砖太硬，他头抗不过，只能低着头，盯着瓷砖缝隙放空大脑。


    半晌，乔启升开口，同时斜了夏林一眼，真是没想到他的成绩能差成这样，远远超出他的预想，道：「阿姨，这次考试难度不大，都是些基础，只要基础跟上了，下次考试没问题。」


    「基础，他基础都没有，怎么盖楼房？」杨萍萍也不是不能辅导，但之前辅导过几次，夏林不是越听越困，就是笨得让她想撞墙，根本没法教。


    平时看着机灵，都是表象，内里都笨透了。


    「没事，阿姨，交给我，每天我给他辅导两小时，从训练结束到睡觉，下次考试让他有个飞跃。」乔启升自信地笑。


    「还是算了吧，我辅导的他都不听。」杨萍萍把卷子拿过来，「而且你还要训练，还要上学，初中很重要，课程也跟小学截然不同，可不能松懈，我打算给他报个班了。」


    「阿姨，真的没事。」乔启升瞥了眼夏林，「他就是聪明脑袋不往对的地方使，而且这种小事您就不用操心了，交给我就行。」


    「你管这叫小事？数学全班垫底，我当初上高中的时候，数学还经常全班前五呢，他爸更是次次第一，你瞅瞅他，遗传谁了这是。」杨萍萍说着说着就更气了，实在没忍住吼了一嗓子，「夏林，下次能不能考好？」


    「能……」夏林偷偷看向旁边的乔启升，「吧。」


    「还能吧，是必须！」杨萍萍一个劲扶胸口，有口气更在哪里不上不下，烦都烦死了。


    「那阿姨，就这么说定了，我辅导他半学期，没效果您在找辅导班。」乔启升又补了句，「上课外辅导班还要占用一部分训练时间，对他游泳也没好处。」


    「话是说的轻松，他要是能像你这样，我就烧高香了。」杨萍萍摇着头，「启升你是不知道，他还逃游泳课，教练电话都打到我这来了，当时我忽悠一下，要不是我还年轻，心脏好，血压不高，直接过去了。」


    她等了夏林一眼：「早晚有一天你的把我给气死。」


    「阿姨您消消气，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乔启升说完抬手给了夏林胳膊一下，「听见没？以后跟我学。」


    「知道了，哥哥。」夏林瞄了眼杨萍萍，见她还在那手扶胸口顺气，蹭过去戳戳她肩膀，「妈妈，我知道错了，以后肯定好好学习，好好训练。」


    杨萍萍皱着眉，没好气的挥了下手没搭理他。


    等夏林回头，就看乔启升正跟自己招手，他走过去，说：「哥哥，你真的要辅导我啊？」


    「不然呢？」乔启升要不是怕他挨揍，肯定把上网的事说出去，「我警告你，要是再有一次，别怪我不客气。」


    「放心吧，哥哥，不会再有下次了。」


    第25章 彻底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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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中考试告一段落。


    夏林也确实有一阵子好好学习好好训练好好补课。


    然而游戏就像是毒/品，时时刻刻勾着一个九岁小孩的心弦。


    就在一天游泳训练结束，乔启升去找夏林，要在路上监督他被英语单词的时候，发现他根本没在泳池。


    在里面找了一圈，还问了队里之前认识的人，都说今天没看见。


    等乔启升从游泳馆门口出来，迎面碰到慌慌张张往这边跑的夏林。


    剎那间，乔启升心头窜起一股怒火，他毫不犹豫地走过去，一把逮住他：「干什么去了？」


    算着点回来的夏林没想到还是能碰上他，只感觉被他逮到的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愣了一秒：「我……」


    乔启升终于忍无可忍，抬手拍了他书包一巴掌：「没记性是不是？」


    「哥哥，我，我就……」夏林支吾半天才想起一个藉口，「今天教练说放假！」


    「夏林，你真当我是傻子。」乔启升无法理解他的行为，用力摇摇头，「你可太让我失望了。」


    眼看着乔启升从身边走过，夏林赶紧追上去：「哥哥。」


    连续扯了几次手，都被乔启升甩开，夏林噘着嘴十分委屈地说：「哥哥，我错了，我……」


    大步向前的乔启升突然停步，跟在后面的夏林来不及剎车，结结实实撞在他身上，揉着鼻子可怜兮兮地说：「哥哥，痛。」


    要换做往常，乔启升肯定二话不说就是关心，但今天，此刻，他真的太生气了：「夏林，我不想再听到这句话，你上次是怎么保证的？这次又是怎么做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拍拍夏林的胸口：「你问问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夏林低下头，一下下咬着嘴唇：「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是想玩游戏，我以为忍了一个多月就能戒掉了，结果……」


    真的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吧夏林从泥沼中拉出来的乔启升抿着嘴，想了半天：「你去的哪家网吧？」


    「就游泳馆附近的那个。」夏林继续说，「离家里远……不容易被发现。」


    这下真给乔启升气笑了：「你还行啊，还不傻，知道离家远不容易被发现。」


    就在夏林以为他缓和一些的时候，突然听他扬起声音。


    夏林从未见过他那样。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给你补课每天晚上几点睡？我的那些笔记根本就不是上课记的！我上课从来不需要记笔记！」乔启升用力戳着自己的胸口，「我用心教你，你呢？你怎么做的？我不求你回报我，至少你要对得起你自己吧！」


    乔启升已经尽量让话从自己口中说出后，对他的伤害降到最低，结果就是自己气得够呛。


    他不再说话，闷头往前走，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到底为了什么，有那时间还不如多睡几个小时，也好在训练中表现的更好。


    「哥哥，哥哥。」夏林追上去，倒着走在他前面，「哥哥，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我改，我现在就改，立刻，马上！」


    乔启升放缓步子抬头：「夏林，对不起我无所谓，你得对得起你自己，若干年后你回想起现在浪费的光阴，你觉得你会不会后悔？」


    夏林愣住。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但是……


    「哥哥，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是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是我……」夏林没说完就被乔启升打断。


    「你辜不辜负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辜负你自己。」乔启升摇头，「你呀，你还小，禁不住诱惑可以理解，也不是不同意你去玩游戏，可你不能本末倒置，得分得清主次。」


    夏林：「哦。」


    乔启升盯着他眼睛看了一会，不确定他是否听懂，但此刻应该是听进去了，道：「明天周六放假吧，我带你去各地方，明天早上去你家找你，你跟你妈说我要带你出去玩，然后说周一周二游泳队要集训。」


    「可我们不集训啊。」夏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此番为何，「哥哥，你要带我去哪啊？」


    「你就照我说的做，去了就知道了。」


    ·


    第二天一早，乔启升八点准时敲响他家门。


    开门的是杨萍萍。


    乔启升恭恭敬敬道：「阿姨早上好。」


    「诶，进来吧。」杨萍萍闪身让他进门，「我听夏林说你要带他出去玩？」


    「嗯。」乔启升点头。


    「去哪啊，什么地方要去两天，危不危险啊？」杨萍萍昨天问夏林，那傢伙一问三不知，只能给乔启升来个三千问了。


    「哦，我一个队友家开的，可以钓鱼吃饭什么的，挺有意思的，正好组织我们去，说可以带朋友，我想夏林正好闲着，就带他去玩玩。」乔启升说完见她怀疑，赶紧解释，「阿姨您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他的。」


    杨萍萍问归问，但对乔启升还是非常放心的：「那行，你们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啊。」


    临走的时候，杨萍萍突然想起集训的事，又问了乔启升一嘴：「那个集训的事，是市里面组织的？」


    「嗯，是的，这不是年末有一场市级比赛，提前训练一下。」乔启升脸部红心不跳的撒谎，给夏林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说话。


    「哦，那我得给他带点吃的。」杨萍萍说完就要去厨房准备吃的，却被乔启升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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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的阿姨，集训那里都有准备。」


    杨萍萍：「是吗？」


    「嗯，我去过。」乔启升说。


    「那行吧，那你们注意安全。」


    虽说平时杨萍萍没少说夏林，可真到了他离开，还有点捨不得，在门口站了好久，一直等到俩人消失在视野里，又跑出窗台看着他们。


    出了楼道，夏林终于憋不出了：「哥哥，你那个队友家在哪啊？」


    乔启升回头朝楼上看了一眼，转过头道：「你还真以为我要带你去玩？」


    「那……」夏林不明白，他费这么大劲把自己带出来，不就是为了出去玩，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


    「是要带你玩，但不是户外的。」乔启升拉着他上了辆公交车，「你不是喜欢玩游戏吗？就让你玩个够。」


    第26章 进国家队


    那次以毒攻毒的网吧之行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夏林看到电脑就想吐。


    但也成功戒掉了游戏，生活又重新回到正确的轨道上。


    而他在乔启升的辅导下，期末成绩直线上升，直接进到班级前五。


    开家长会的时候，杨萍萍感觉自己周身都开始冒金光，不少家长跟上次截然不同，甚至开始跟她讨教育儿方法。


    杨萍萍头一次觉得开家长会是件快乐无比的事。


    因为训练缘故，没有在教室门口等待的夏林，从游泳馆出来就看见杨萍萍等在外面，面带微笑。


    他颠颠跑过去：「妈妈，你怎么来啦？」


    杨萍萍走过去把他背上的包摘下来，搭在自己肩上：「怎么，我还不能来接你了？」


    「当然能。」夏林笑着说，「不过要等一会，启升哥哥还没完事。」


    「要等多久？」杨萍萍抬手看了眼时间，「都到饭点了，饿吗？」


    夏林揉揉胃：「不饿，刚训练完没胃口。」


    他扒着杨萍萍的手看时间：「可能还要等四十五分钟。」


    「行，那就等会，一会妈妈带你们去吃好吃的。」杨萍萍进了游泳馆在大厅的椅子上坐下，「最近训练的怎么样？累不累？」


    「妈妈……你怎么了？」夏林坐在他旁边，从裤子口袋掏出一个单词小本准备记几个单词。


    「没事，你可真给妈长脸。」杨萍萍搂过他脑袋亲了一口，「竟然考了第四名！」


    杨萍萍给他竖大拇指：「真棒。」


    受宠若惊的夏林笑了笑：「还是启升哥哥教得好，毕老师讲的通俗易懂，一学就会，难怪他平时虽然训练紧，学习也没落下。」


    「在看什么呢？」杨萍萍凑过去，就看他手里的小本上，密密麻麻写着英语单词，「呀，儿子，你碎片时间都利用起来了？」


    「我总是记不住，启升哥哥说了好多次了，我不想让你们失望。」夏林笑笑，「没事看两眼，混个眼熟。」


    杨萍萍摸着他的头髮，甚是欣慰：「今天老师还表扬你了。」


    「哦。」夏林低头开始看单词，有几个单词不长，但就是反反覆覆记不住，他争取今天全都记下来。


    「行了，妈妈也不跟你说话了，你背吧。」


    ·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乔启升背着包从门外走进来，就看杨萍萍坐在那陪着夏林，心都跟着揪了一下，赶紧走过去，「阿姨。」


    「诶，你来啦，那赶紧的，我们走了。」杨萍萍笑着站起来，碰碰旁边还醉心于英文单词的夏林，「儿子，走了。」


    「马上。」夏林又看了眼上面的单词，把本合起塞进裤子口袋，仰脸沖乔启升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哥哥，你好啦，妈妈说要请我们吃饭，你想吃什么？」


    乔启升愣了一下，他刚刚还担心是夏林又闯了什么祸，杨萍萍才过来，没想到是邀请他们吃饭：「我吃什么都行，看夏林吧。」


    「那你定，你想吃什么今天就吃什么。」杨萍萍今天心情好，就是吃鲍鱼龙虾跟鱼翅都没问题。


    ·


    饭桌上，杨萍萍快要把乔启升夸上天，就连夏林都听不下去了，一个劲拦着她：「妈妈，你再说启升哥哥要翘尾巴了。」


    「翘呗，那不是很正常吗？」杨萍萍给乔启升夹菜，「多吃点啊。」


    「人家启升有实力，怎么还不许别人夸？」


    「倒是你，不要一次考好就翘尾巴，下次再给我捅娄子。」


    「知道了，妈妈，你放心吧，我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夏林也确实做到了越来越好。


    他在半年的时间里，把游泳水平又提上了一大截，100米自由式直逼国家二级运动员水平，虽然跟世界纪录比还有差距，但他相信，只要还在行动，还在路上，早晚有一天会到达想要的地方，总有一天会实现他的梦想。


    可眼下，夏林距离他的目标，又远了一步。


    次年年中，在全国游泳冠军赛中取得优异成绩，以蝶泳亚军的成绩脱颖而出进入大家视野的乔启升，又参加了一场全国青少年游泳u系列比赛。


    在这次比赛中，他获得了100蝶、200蝶、200米混合泳冠军，直接被国家队教练韩陆给相中，要带他进国家队。


    夏林也参加了这个比赛，只不过成绩并不理想，200米自由式只得了第四名，和他的目标还差得很远。


    比赛结束当晚，夏林回家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任由杨萍萍怎么在外面敲门都不肯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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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夏，这怎么回事啊，早上走的时候还开开心心，怎么回来就霜打的茄子了。」杨萍萍还在敲门，却被夏成国制止。


    「别敲了，等他想说了，自然就告诉咱们了。」夏成国拉着杨萍萍离开卧室门口，刚要坐下门就响了。


    「你去开吧，我心烦。」杨萍萍指挥夏成国，坐在沙发上愁的电视剧都看不进去，一个劲换台。


    「叔叔，夏林回来了吗？」乔启升进来后急切地问。


    夏成国指着他的房间：「反锁了，不肯出来。」


    随后又问：「你知道怎么回事？」


    「算是吧。」乔启升换了鞋，跟杨萍萍打过招唿便去敲夏林卧室的门。


    「夏林，是我。」乔启升敲门，回头看着身后跟着的俩人，又敲了敲，「你把门打开，我们有话好好说。」


    「你们吵架了？」杨萍萍问。


    看这架势吵得还挺凶。


    乔启升摇头，继续敲：「夏林，这次第四，下次就第三，比赛年年有，每次都有进步不就可以了吗？」


    杨萍萍跟夏成国对视，放下心来，原来就是这事，她道：「儿子，没事，全国比赛，第四名，多了不起啊，咱们国家那么多人，你第四。」


    「就是，我跟你妈妈都为你感到骄傲，再说了，明年还有比赛，到时候再游呗……」夏成国附和的话还没说完，门突然开了。


    正倚着门的仨人突然没了支撑差点摔倒。


    夏林面无表情地看着三个人，最后实现落在乔启升身上：「哥哥，恭喜你。」


    乔启升看他这副表情可不像是真的要恭喜，也笑不出来：「你才十岁，我十岁的时候才进市队，你已经很厉害了。」


    「可是……」夏林嘆气，「那你是不是要去别的地方训练了？我是不是就看不到你了？」


    乔启升笑出了声，一把将人搂在怀里：「谁告诉你的？」


    「他们都这么说。」夏林推开他，泪水在眼眶打转，「我还没准备好呢，你怎么跑这么快。」


    这副模样把乔启升的心都看化了，搂过来，轻抚着他的头髮：「不会的啊，没有国际大赛的情况下，就在咱们市训练。」


    夏林抬头看他，眨着一双无辜的小鹿眼：「真的？」


    乔启升松开他，哄道：「我骗过你吗？」


    仔细回想过一番，记忆中的确没有被骗的经歷，夏林一秒开心：「那太好了，又能天天看见哥哥了。」


    第27章 录像消失


    话是这么说，但在接下来的一年中，虽然夏林每天都会见到乔启升，也仅限于早上上学碰到，闲聊几句之后，就各忙各的。


    加之乔启升进了国家队，不在原来的场馆训练，而且训练强度更大时间更久，故而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的补课都被迫停掉。


    只是每个礼拜他会抽出一点时间帮夏林顺一下课程，再就没有其他交集。


    两个人好像一下子就从亲密无间，变得若即若离。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夏林进省队，第一次代表省里参加全国比赛的时候，才看到参赛名单里有乔启升的名字。


    赛前出发当晚，夏林正在家里边听音乐边收拾东西，完全没注意到有人敲门，就看到有人进来。


    他吓了一跳，刚要喊，见是乔启升，立刻顿住：「哥哥？」


    算下来他已经快一年没在晚上见过他了，竟然有种陌生的感觉。


    「收拾行李呢。」乔启升站在门口没有进去，「需要帮忙吗？」


    「不用，马上就好了。」夏林把最后一件短袖塞进包里，合上箱子，「哥哥，你今晚不用训练吗？」


    乔启升点头：「马上比赛了，就不多练了。」


    「哦，对，你是不是还要参加世锦赛？」夏林稍显拘谨，前身让他进来，「你等会，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我来……」乔启升停顿一下，「就是想问问你成绩，这一年都在忙，没顾得上。」


    不喝归不喝，夏林还是去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来，递到他手里后坐在他旁边：「比原来好多了，已经游进一分钟了，上次教练给我计时，是……」


    夏林想了想：「57秒86，跟哥哥比还差点。」


    乔启升习惯性揉揉他的头髮：「早晚会赶上的。」


    「嗯。」夏林点头。


    随后就是一阵沉默，还是杨萍萍打破僵局：「来，启升，吃点水果。」


    「谢谢阿姨。」乔启升接下来，用牙籤扎一块哈密瓜递给夏林，「你先。」


    「不用管他，他天天吃。」杨萍萍也跟着坐下，「瞅瞅，这要上高中了就是不一样，都是大小伙子了。」


    乔启升低头抿嘴笑笑没说话，往嘴里塞了块哈密瓜：「这瓜真甜。」


    「嗯，多吃点。」杨萍萍起身，「你俩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随着卧室门被关上，俩人同处密闭空间，夏林竟然觉得有些别扭。


    他清清嗓子：「哥哥，你都要上高一啦。」


    「嗯。」乔启升点头，「你明年就上初中了吧，想好要去哪了吗？」


    「就去实验，跟你一个学校。」夏林说完伸手过去要吃瓜，结果乔启升也把牙籤扎在那个瓜上。


    俩人停顿一秒，而后对视片刻，紧跟着就是一阵大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林有种哈哈大笑过后，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了从前。

 第33页

    他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给乔启升：「哥哥，这是我闲来无事画的，送给你。」


    乔启升打从第一次看他给自己画的画，就觉得他很有天赋，若是不走体育这条路，大概现在是个小画家吧。


    他翻开画册一页页看，里面花草树人全都有，人物多是在水中游泳的样子。


    起初乔启升还没注意，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反应过来，又从后往前看，最后问：「夏林，你画的，是我？」


    夏林一直绷着笑，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哥哥，你好笨吶，才发现。」


    看着画本里栩栩如生的自己，乔启升心中某处被扯了一下：「为什么想着要画我？」


    「嗯……」夏林皱眉，手在下巴上摩挲，「就觉得你应该比我好看，以你为榜样。」


    说完他靠在乔启升肩上，望着天花板：「哥哥，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像你一样进国家队？这样我们就能一起训练了。」


    夏林望天好一会都没得到回应，抬头就见他望着自己，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林在他眼中看到了些不太一样的东西，只不过他说不清楚那是什么。


    「哥哥？」他离开乔启升的肩头，在他面前摆摆手。


    「啊？」乔启升回过神，长舒一口气，「你说什么？」


    「你在想什么？这么认真，我说话你都没听见。」夏林坐直后重复一遍刚才的问题。


    「能，多参赛，注意跟教练沟通，再努力至少一年，成绩上来了，什么都好说。」乔启升说完转过头，揉揉额头。


    刚刚都在想什么！


    「哥哥，你给我看看，我还有哪里需要改进。」夏林起身往外走，「我去拿相机，我让教练给录下来了。」


    「妈妈，我相机呢？」夏林出去找了半天没找见。


    「哦，你爸要录东西，正跟那格式化呢。」杨萍萍说完指着那边坐在电脑前的夏成国。


    夏林：「！！！爸手下留情！」


    然而一切都晚了，等他奔过去的时候，卡里连个渣渣都不剩，全没了。


    「爸……我那里还有录像呢……」此刻的夏林宛如泄了气的皮球，想骂人。


    「哥哥……」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屋，坐下之后一头栽到乔启升怀里，躺在他腿上，「爸爸把我相机给格式化了……视频没了。」


    乔启升吞了下口水，往旁边推推他。


    「哥哥你干嘛？我躺会都不行啦。」夏林仰头望着他，「真难过。」


    乔启升完全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几天练多了，腿疼。」


    「哦。」夏林知道腿疼是啥滋味，立马坐起来，「那没办法了，看不了了。」


    「没事，等比赛的时候给你看。」


    第28章 获得金牌


    饶是乔启升备赛重点不在全国比赛，而是还有两周就开始的世锦赛，他也没有丝毫懈怠，加上实力傍身，力压群雄，取得了优异成绩，拿下主攻项200蝶泳冠军。


    此刻他正坐在看台，拿着相机等着看夏林的比赛。


    夏林一进场，就往看台瞄，一眼就看到身穿蓝色短袖的乔启升，沖他挥挥手。


    等待广播报名字的时候，夏林走到泳池跟前往身上泼了泼水，随后沖看台那边竖大拇指。


    乔启升从他进来，就开始录像，在看到他跟自己竖大拇指的时候，会心一笑。


    一晃经年，这小子从原来那个成天年在他身后「哥哥，哥哥」叫着的小屁孩，已然成了个帅小伙，跟同龄人相比，现在的他高出不少，五官也慢慢长开。


    而且过去这一年见面时间太少，这次乔启升觉得他成熟了不少，虽然还是那么跳脱。


    拉回思绪，乔启升见他已经站上出发台，他赶紧把相机对准夏林，尽可能多的记录他的精彩瞬间。


    这个200米自由式预赛最后一组，夏林的成绩还可以，能进决赛。


    而他的表现还算中规中矩，在乔启升的预料之中，可要说距离他进国家队的目标，还是差不少。


    正当乔启升离座想去找夏林的时候，他就披着个浴巾颠颠跑了过来：「哥哥，怎么样，怎么样？」


    夏林浑身湿漉漉地坐在他旁边，凑过去要看相机里的录像：「哥哥，你看我干嘛，我给我看相机啊，我看你录什么了。」


    「哦。」乔启升盯着他愣神几秒，赶紧把相机打开给他看。


    「你看你这个转身还是不够利索，三道的那个小子就比你好一点，回去你要加强联繫，转身非常重要，是拉开距离的一个转折点。」乔启升耐心给他讲，但还是忍不住走神。


    老实说，夏林这张脸他见过太多次，但最近不知道怎么，总觉得看不够。


    半晌，夏林抬头，见他用异样眼光盯着自己，问：「哥哥，你想什么呢？」


    「啊？」乔启升回过神，「没，没什么。」


    夏林笑着把刚才的录像回放一遍，一边盯着相机小窗口，一边说：「哥哥，我发现你变了。」


    乔启升：「哪里变了？」


    夏林努努嘴摇头：「说不出来，就是总爱发呆，跟我说话不专心。」


    「有吗？」乔启升吞了下口水，缓解这一刻的紧张，「没有吧。」


    夏林耸肩：「真的，你是不是有心事啊？要是因为比赛的话，你不用担心啊，在我心里哥哥是最棒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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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乔启升揉揉他的头髮，「决赛不是要下午呢么，你去换套衣服，别着凉。」


    ·


    吃过午饭，夏林正准备去找教练探讨一下上午比赛中遇到的问题，就被乔启升叫住。


    夏林跟队友示意，让他们先走，而后重新坐下来：「哥哥，怎么了？」


    「我比赛结束了，教练要求下午就回去，所以……」乔启升本来想待到最后，看他得奖，先走看来不能了。


    「那你不能看我决赛了？」夏林问。


    「抱歉啊。」乔启升揉揉他的头髮，「世锦赛挺重要的。」


    十分能理解比赛对一个运动员来说有多重要的夏林点头：「那行吧，回头你只能在媒体上看到我夺冠的身影了！」


    「嗯，相信你。」乔启升笑笑，站起身从包里掏出几张票，「世锦赛那几天，你要是有时间可以来看，机票我给你报。」


    夏林接过世锦赛的门票，看了眼上面印着的时间：「哥哥，那我尽量。」


    「好。」乔启升应声，拿着包往外走，回头看见夏林还在盯着几张门票看，又不捨得走回来，「不走吗？」


    夏林二话没说站起来给他来了个拥抱，随后立刻分开，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哥哥给我力量了，我会加油的，你也要加油！」


    被抱了一下的乔启升愣在原地，半天才回过神，笑着说：「好，我们一起。」


    ·


    那天的比赛，夏林虽然以预赛第七的成绩进入决赛，但决赛表现极佳，逆袭获得第一名，拿到他人生国内赛事的第一枚金牌。


    也连着跟乔启升炫耀好几天，但他没能跟教练请假，去现场看世锦赛。


    但好在世锦赛转播是在晚上，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视，看比赛。


    「妈妈！快来看，启升哥哥出场了！」夏林赶得早不如赶得巧，电视打开的下一秒，乔启升就在主持人的介绍下出场。


    看着他脸上自信的笑容，夏林赶紧跑回房间把相机拿出来拍。


    「看电视还不够还要拍下来啊？」杨萍萍端着盘水果做到旁边，扎了一个塞进嘴里，「启升现在出息了，都参加国际大赛了。」


    还在对着电视拍的夏林十分自豪，就像是站在国际赛场上的人是他一样，道：「早晚有一天，我也会跟启升哥哥一样！站在世界舞台上。」


    杨萍萍欣慰地笑笑：「你有这个心思就行，也别太累。」


    夏林凑到电视前，不敢移目地盯着屏幕：「妈妈，启升哥哥也太帅了叭，我感觉这一年他都变样了。」


    看着电视里正沖镜头挥手的乔启升，杨萍萍嘆了口气：「是啊，你们都长大了，我们老喽。」


    「瞎说，妈妈才不老，妈妈永远年轻。」夏林转过头说。


    等到乔启升站上出发台，夏林兴奋的大叫：「启升哥哥加油！」


    那架势好像他就在比赛现场，杨萍萍在旁边被他声音震得挪了挪位置，震耳朵：「儿子，你小点声，一会邻居来敲门了。」


    注意力全都在比赛上的夏林根本没听到她说话，看到发令声响，乔启升跃入水中的时候，兴奋的原地蹦跶，他指着屏幕：「妈妈，妈妈，你快看，现在启升哥哥第一！」


    夏林一边继续录像，一边喊：「加油！」「加油！」「加油！」


    「启升哥哥你最棒！」


    「别让人超了！」


    「快啊！」


    「天吶！」


    「第一！」


    从没见过自家儿子看比赛这么兴奋的杨萍萍在旁边恨不得端一盘花生瓜子，这可比看比赛有意思多了：「夏林吶，嗓子疼不疼，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夏林兴奋不已，对着电视手舞足蹈，大声喊叫：「第一！第一，启升哥哥是第一！」


    看着自家儿子这副兴奋的模样，杨萍萍实在不愿意说出真相，可还是道：「这是预赛，不是决赛。」


    第29章 进国家队


    夏林当然知道这是预赛不是决赛，但他还是为乔启升能力压他人感到无比兴奋。


    要知道这可是世界级的游泳比赛，地位相当高，能参赛的都是国际顶尖选手，即便仅仅是预赛第一，也值得骄傲。


    情绪稳定过后，夏林正坐着回看比赛录像，虽然二次录像过后，视频会出现一堆堆色条，可丝毫不能影响他再一次为乔启升感到自豪跟骄傲。


    「你不看看赛后採访啊？」杨萍萍拍了他一下指着电视里正接受採访的乔启升问。


    夏林立马放下手机：「看！」


    赛后採访时间不长，而且不是决赛，记者的问题并没有那么犀利：「请问这次是你第一次参加国内赛事，作为此次出征世锦赛年纪最小的一名小将，对于预赛的成绩有什么想说的吗？」


    乔启升冲着镜头笑了下：「决赛加油。」


    主持人还在问，但夏林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站起来，叉着腰指着电视：「要是有一天我站在世界舞台上，还夺了冠，肯定笑不拢嘴，哪会像哥哥这么严肃。」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启升这叫内敛稳重。」杨萍萍拉着他坐下，「你看你这上窜下跳的劲，跳马猴子似的，整天也不老实。」


    「妈妈，我哪有不老实，我训练时很听话的好不好。」夏林坐下后继续盯着电视。


    此刻乔启升已经离开电视画面，开始转播其他比赛：「妈妈，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像哥哥一样，站在世界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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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萍萍：「快了。」


    一句快了，夏林又花了两年才实现。


    彼时的他，已经是一名初二学生，学业繁重的同时，他还要兼顾游泳，夏林每天就像陀螺一样，忙的团团转。


    这天他参加完国内比赛，刚刚回学校，坐在班级里，把第一节 英语课的书掏出来放在桌上，班主任就在门口叫他：「夏林，出来一下有人找。」


    「哦。」夏林把书包放在地上从后排位置走过去，就看班主任身旁站着一位他不认识的男子。


    夏林点头跟班主任招唿一声，随后面对男子：「您是……」


    「我是国家队教练，吴杰森。」


    夏林愣了一下，大脑飞速运转，而后脑中「叮」的一声，仿佛在提醒他面前还有人。


    他赶紧面带笑容跟吴杰森打招唿：「吴指导好。」


    「嗯，你不用拘谨。」吴杰森把他拉到一边，「是这样的，几年全国冠军赛我看了，你表现的非常突出，我也打听过了，这些年你一直稳定进步。」


    吴杰森语速不快，稳稳噹噹，可描述这种让人激动的事情还这么稳当，未免显得有些拖沓，夏林急躁地说：「吴导的意思是……」


    他没敢那么自负地说出后半句，盯着吴杰森的眼睛想要寻找答案。


    吴杰森点头：「嗯，我认为你大有潜力，想不想跟我进国家队试试？」


    「试试？」夏林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形容此刻激动的心情，他把手在校服两侧用力蹭了两下，一把握住吴杰森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只记得不停地晃手，憋了半天说出句：「吴导，您好眼光！」


    说完他就后悔了，赶紧更正：「不是，我的意思是，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好好训练，不辜负您对我的厚望，我……」


    吴杰森打断他，笑出了声：「你先别这么激动，我这次是来询问一下你的意见，如果可以的话，一个月后你将成为国家队正式一员。」


    「吴导。」夏林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一直握着他的手没松开。


    都进国家队了，还告诉他别激动？


    怎么可能！


    他都想从三楼上跳下去以示庆贺。


    「我当然可以，没问题，我可以立马加入国家队！」夏林声音颤抖，随后觉得有点像做梦一样，追问一句，「吴导，这是真的吗？」


    吴杰森不是没带过运动员，其他人也很激动，但像他这样的，还是头一个：「当然。」


    「不行，吴导，您掐我一下吧，我怕是我在做梦，我没少做这样的梦，这……」夏林感觉到自己握着的那只手加了加力，把手都握疼了，咧嘴的同时笑出了声。


    笑声没持续几秒就变成了哭声，夏林松开他的手，上去抱住吴杰森：「吴导，谢谢，谢谢您。」


    「好了，好了。」吴杰森推开他，从裤子里拿了包纸出来递给他，「眼泪擦擦，男子汉的哭什么，不哭。」


    「嗯。」夏林点头，「我不哭，不哭。」


    然而下一秒他就咧着嘴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含混地说：「对不起，吴指导，我忍不住，呜呜呜……」


    此刻从旁边路过的英语老师怀里抱着书，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夏林，又看看吴杰森，说：「夏林，马上上课了，你不进去在这干嘛呢？」


    「等下老师，我哭会，太激动了。」夏林头都没抬，用纸掩面哭了好一会，终于抬头，眼睛红红地说：「对不起吴指导，您见笑了，我就是……喜极而泣。」


    「还有乐极生悲。」英语老师在后面跟着补充，「赶紧进来，上课了。」


    被催的夏林只能暂时放下进了国家队的这份快乐，一边英孚英语老师「马上，马上」，一边跟吴杰森说，「吴导，您留个联繫方式给我吧，到时候我给您打电话。」


    而后他趴在吴导耳边小声说：「我要是在不进去，就要被吃了，您就损失了一名大将。」


    被他逗笑的吴杰森拍拍他肩膀：「没事，你进去吧，到时候会联繫你的。」


    「那行。」


    ·


    英语课一结束，夏林第一个从班级冲出去，把准备出门的英语老师差点颳倒：「夏林，你就不能稳当点！」


    「抱歉，老师。」夏林的声音迴荡在走廊里久久才息。


    已经在座位上多动症一节课的夏林就等着下课铃响，他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飞到高中部，把这个宇宙级爆/炸消息告诉乔启升，让他为自己感到骄傲！


    他一路狂奔到了高中部，一口气爬上二楼，奔往乔启升所在的高三六班，正巧看到乔启升在班级门口站着，他刚要过去，就看到他旁边多出一个人。


    看样子是个女生。


    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啥也不知的傻小子的夏林，吃瓜群众一般躲到一边，悄悄露出个脑袋往那边看。


    乔启升的位置刚好挡住女生，他也看不到什么，只是隐约看见那个女生在往他手里塞什么东西。


    等他想要仔细看看到底是什么的时候，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哟，夏林，又来找我们启升啊。」


    潜伏失败，夏林回头就见同样是体育生的李环，胳膊下夹了个篮球从身旁走过，站定在他身边说：「那姑娘天天来给你哥送吃的，啧啧，招贤镇的发展趋势，估计是要成了。」


    「成了？」夏林转头看向乔启升，正好他也看向这边，歪着头跟李环说，「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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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能在这种情形下看到夏林的乔启升慌张的把信封塞回给女生：「抱歉，我还有事。」


    等他走到夏林跟前，瞄了眼李环，问：「你跟他说什么了？」


    「啊，我没说什么，就说你跟校花要成了。」李环说完没事人一样转着球往屋里走。


    殊不知这句话让乔启升听了想打人。


    他安耐住心中的急切，打哈哈似的说：「夏林，你别理他，他瞎说的。」


    「哦。」夏林应声，一下子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就那么看着他又看看那边的女生。


    这个学姐长得确实有点好看，不过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而后他想起来要说什么，刚要开口，就被乔启升打断：「夏林，不是你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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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夏林：我想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想啊！有嫂子是好事！


    若干年后，夏林：当初一定是猪油蒙了心


    第30章 参观宿舍


    夏林挠头：「我想得哪样？哥，我什么都没想啊，就觉得学姐长得挺漂亮的，嘿嘿。」


    已经想好要怎么解释的乔启升听他这样说，松了口气，可也不敢懈怠，还往旁边挪了一步挡住他视线，好让他看着自己，问：「你一会体育课？」


    「不是啊。」夏林摇头，还歪着脑袋想去看那个女生，但都被乔启升给挡住。


    乔启升搂着他脖子到一边，想离开这是非之地：「那你来找我。」


    「哦，你看我差点给忘了。」夏林转过身一把抱住他，「哥，我进国家队了！」


    字单拿出来都认识，组在一起，乔启升好像忽然听不懂了似的，想要回抱他的手悬在半空中，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是不是难以置信，我都觉得不可思议，还以为要猴年马月，没想到把，哈哈哈哈，我进国家队了！」夏林松开他之后一边敲着走廊的墙壁，一边哈哈大笑，像个兴奋的猴子，「刚才国家队教练吴杰森来找我，说我下个月就能进国家队，你知道他么？吴杰森，吴导。」


    乔启升点点头：「我知道。」


    「哇，我的天吶。」夏林捂着嘴原地转圈，像中了五百万一样，他伸出胳膊，「哥，掐我一下，让我知道这不是梦，我还是有点不相信，万一是梦中梦呢，那醒来不是自我感动。」


    乔启升瞧着他伸过来的手，没掐，攥住，也没说话。


    「哥，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啊？」夏林见他也不掐，把手抽出来自己掐了一下。


    「嘶，疼。」


    「你傻吗？」乔启升抓过他的手帮他揉，「不是梦，是真的。」


    「那你不说话，也不笑，是不高兴吗？」夏林歪着头仰脖看他。


    尽管夏林以火箭的速度长高，但乔启升比他还高，直奔一米九，他每次还是仰着头说话。


    看了半天，他把头低下：「是不是我打扰了你的好事？」


    「没。」乔启升摇头，「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你怎么这副表情。」夏林指着他的脸，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我就是……」乔启升深吸一口气，「为你感到高兴，有点激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转过身捏捏鼻樑，好让眼泪憋回去，他怎么能在夏林面前流泪呢。


    夏林绕过去看他：「哥，你咋了？你跟我说。」


    乔启升躲着他不让看，直到把眼泪憋回去，才扯出一个笑容：「恭喜，晚上请你吃饭。」


    「好耶！」夏林又上去抱了他一下，随后看眼手錶，「诶呦，都这时候了，我得赶紧走了。」


    夏林一边往楼梯口跑一边沖他摆手：「哥，我先走了啊。」


    乔启升望着他的背影，闭上眼睛长舒口气。


    终于，终于让他等到夏林进国家队了。


    ·


    进国家队的第一天，乔启升带着他四处转，最后在宿舍楼前停下：「夏林，你是住家里还是住宿舍？」


    「我吗？」夏林指着自己。


    「嗯。」乔启升点头。


    「我能住宿舍吗？」夏林不记得吴杰森跟他说过住宿的事情，不太确定。


    「可以啊。」乔启升回答，「当然。」


    「那我跟哥一样，住宿舍。」夏林笑着回答，随后说，「可吴导没有跟我说这个事，我不知道能不能住啊，况且我还没跟我妈说过。」


    「吴导会跟你说的，阿姨那边，只要你同意，我可以帮你。」乔启升说。


    夏林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把整个人往怀里带：「就知道哥对我最好了。」


    「哥，宿舍啥样，带我进去参观一下呗。」


    「你先撒手。」乔启升被他带的快要站不稳，身体呈现出一个怪异的线条，难受死了。


    「哦，抱歉哈哥，我有点激动。」夏林赶紧把人松开，拍拍他衣服，梳平褶皱。


    他望着游泳队宿舍大门，长长的嘆了口气：「终于啊，我终于来了。」


    「走，我带你参观一下我的宿舍。」乔启升拉着他的手往里走。


    乔启升的宿舍在二楼，是两室一厅的那种，但目前只有他一个人住，还挺宽敞的。


    推开门，夏林像没见过世面一样「哇」了一声，随后立马冲进去：「哥，这就是国家队的待遇吗？也太好了吧！」


    他在屋子里来回看，仿佛对什么都感兴趣，最后从墙上的陈列处摘下一枚奖牌：「这个就是世锦赛那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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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乔启升点头。


    「我戴戴。」夏林羡慕的不行，哪怕是块银牌，依然觉得无比荣耀。


    他走到镜子前左右看，从镜子里看站在身后的乔启升：「怎么样，哥，是不是跟我很配？」


    乔启升走上前，盯着他胸前那块银牌看了一会，摇头：「不配。」


    「为什么？」夏林噘着嘴，「哥你啥意思。」


    「金牌更配你。」乔启升笑着推推他，「饿么？要吃点东西吗？」


    一听这个乐开了花，夏林从脖子上把银牌摘下来原样放好，喜滋滋跟过去：「我也觉得金牌跟我更配。」


    接着他凑到乔启升身边：「也跟你配。」


    正翻东西给他吃的乔启升手上动作顿了一下，随后翻出一袋鸡胸肉：「只有这个了。」


    「……」夏林摊手，「这种美食，哥你还是自己留着吃吧，我要一会去吃炸鸡。」


    「夏林，进了国家队饮食一定要注意，世界大赛不一样，那么多外国选手都盯着你，一旦你得了几个金牌，更是引人瞩目，一言一行都要注意。」乔启升知道他不喜欢吃这些，但没办法，是规定，也是一个运动员最基本的素养。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一会……」夏林还要说话，手机就响了。


    乔启升把东西塞回去，看他走到阳台去打电话，嘴角还抑制不住的上扬，心里有些别扭。


    等夏林打完电话回来，就看乔启升抱着膀衣服要审他的样子坐在那，道：「哥，我先走了，同学找我。」


    「谁呀？」乔启升撩起眼皮看着他问。


    「嗐呀，就一同学，说有东西要给我。」夏林笑着往门口走，没想到乔启升几步追上来拉住他。


    夏林吓一跳：「哥，你干嘛？我去去就回。」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的乔启升清清嗓子，把手松开，收回来，停了几秒才说：「我没什么事，跟你一起。」


    「哦，那走吧。」


    第31章 去见同学


    市水上运动中心距离约定的地方不算近，但坐地铁刚好能到。


    只是夏林没想到今天的人会这么多。


    俩人勉强挤上地铁不说，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近乎为负。


    要不是乔启升身高占优势，能帮夏林挡去一些拥挤，此刻估计他就成了馅饼里的肉馅，不，是肉泥。


    在经歷过几波上上下下，夏林被挤到门口的角落处，而乔启升刚好站在他旁边，将他圈在身内，但这样就导致他看不见站牌。


    「哥，还有几站啊……」夏林想透过他的胳膊去看，可那边除了人头还是人头，根本没可能。


    乔启升回头瞟了一眼：「还有四站，你们怎么……」


    他回过头就看见夏林瞪着一双小鹿眼望着自己，心脏骤然停跳了半拍，他舔舔唇，都忘了说话。


    「哥？」夏林唤了一声，「我们什么？」


    「哦。」乔启升回过神，「你们怎么选这么远的地方？」


    「不远啊。」夏林笑，「离学校挺近的，离我们训练的地方有点远。」


    总是这种拥挤的环境中，乔启升能跟他有更多的接触，但不想让他受委屈：「以后打车，我报销。」


    「真哒？」夏林眼睛一亮，随后狐疑地看着他，「哥你逗我。」


    「没有，认真的。」


    此时正赶上到站，乔启升一时没能站稳，被后面的人推了一下，扑到夏林跟前。


    他都能感觉到夏林温热的鼻/息/扑/在/胸/前。


    乔启升：「！！！」


    他想赶紧起来，但是又有一大帮人挤上车，他连刚刚站脚的位置都被人抢了去。


    今天这地铁是诚心跟他过不去了。


    夏林哪知道他脑袋里都是什么五彩斑斓的颜色，看他姿势诡异，收了收肚子往后靠，手揽着他的腰往自己身前拉了拉：「哥，你站过来点，那姿势难受。」


    乔启升用鼻子发出「嗯」的一声，没敢低头看他，但是尽可能的侧过身不正面对着他。


    就这么一直坚持到下车，乔启升不出众望的抽筋了。


    此刻他正在地铁站候车区内拼了命活动腰，可怎么着都难受。


    「哥，要么我帮你按按？我手法很好的。」夏林伸手过去却被他按住。


    「不用，我自己可以。」乔启升又活动了几下，总算好一些，「走吧。」


    ·


    乔启升虽然在高中部，但两人毕竟是在一个学校，跟初中部不过隔了一个操场的距离。


    本就关注夏林的他，自然没少听初中部的传闻。


    首当其冲的就是关于夏林。


    只因他学习好长得帅还会游泳身材好，有不少女生追他不说，还有男生向他示好。


    要不是夏林跟小时候没太大区别的时不时就跑过来找他，乔启升真恨不得亲手剷除这些障碍。


    至于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夏林产生超出兄弟之间的感情，他也说不清楚。


    非要追溯的话，大概可能是……夏林出生就开始了？


    而此刻，虽说乔启升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看到夏林口中的同学时，扫清障碍的冲动还是再一次席捲全身。


    的确是同学，乔启升都见过。


    但都是女生！


    关键是夏林跟他们还特别热情，有说有笑，自己跟在旁边就像是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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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忍不了的乔启升很大声的清清嗓子。


    听到他轻咳后，夏林立马回头：「哥，你嗓子不舒服吗？」


    「没。」乔启升装作不在乎的看向别处，原以为他还会追着问，没想到又一次回归他们小团体的讨论。


    终于忍无可忍的乔启升探头过去看，就见他们夏林手里一沓本子，还在跟她们有说有笑。


    他就不该来。


    乔启升撇撇嘴：「夏林，我还要训练，先走了。」


    「哦。」夏林随口答应，紧接着反应过来，拿着本回头，「哥，你不说周六下午休息吗？今天要加练？」


    乔启升虽然不满，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嗯」了一声往回走。


    他何必呢，眼不见心静，不来不就看不见了。


    正闷闷地往前走，就听后面追过来的夏林喊：「哥，你要走等我一下啊。」


    偷偷笑了一下的乔启升半天才回头，就看夏林手捧着一堆本跑过来，头髮都吹翘起来。


    他伸手帮着捋了两下，把呆毛压回去：「跑什么，好好走不行吗？」


    「嗐呀，还不是你走得急。」夏林回头跟她们摆手告别，「走了啊。」


    乔启升心里又堵了一下，赶紧把头转过去，随后视线落在他手里一摞本上，问：「这是干嘛的？」


    「哦。」夏林看了眼怀里的本子，「这是我借出去的笔记，她们要复印。」


    乔启升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喏，你看。」夏林随便抽了一本递给他。


    还真是，乔启升翻了两本，都是笔记，字迹他认得，就是夏林写的。


    随后他把本子拿过来抱着：「早告诉你小时候要练字练字你不听，看你这字写的。」


    「那也要看跟谁比，跟哥比我肯定是比不了，跟别人比。」夏林洋洋得意地笑，拍着胸脯说：「那我还是绰绰有余滴。」


    虽是如此，乔启升还是有点放不下，不想问，又忍不住，道：「就借一个笔记，你那几个同学至于那么高兴吗？」


    「她们吶，她们那是看见你才这样的，平时一个个高冷的能把人冻死。」夏林手肘撞撞他，「哥，你可以呀。」


    乔启升：「可以什么？」


    「上有学姐下有学妹，老师喜欢同学欢迎，简直是男女老少通吃嘛。」夏林咧着嘴一副发现惊天秘密一样笑个不停。


    乔启升暗暗握了握拳：「你也没少收情书吧？」


    原本还在笑得夏林忽然停住，嘴唇还保持着刚才的弧度：「哥，你怎么知道？」


    乔启升没回他，快几步往前走，等夏林追上来后他才停下，看着夏林没头没脑来了句：「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第32章 一个宿舍


    还真叫乔启升给说对了，当天晚上夏林从泳池上来准备回家的时候，吴杰森就跟他说了住宿舍的问题。


    为此已经很久没回家的乔启升特意陪着夏林回了趟家。


    此刻俩人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等里屋的杨萍萍和夏成国讨论出结果。


    「哥，你说我妈不会不同意吧？」夏林忽然有点担心。


    而且他长这么大还没离开家住过外面呢。


    「你想不想？」乔启升问。


    「当然。」夏林点头，「肯定很酷。」


    乔启升：「……那等会就听我。」


    又过了十分钟。


    终于把俩人等出来。


    「妈。」夏林从沙发上站起来，结果就看杨萍萍摁手让他坐下。


    「我跟你爸讨论了一下。」杨萍萍停顿几秒，「要么在那附近租套房子好了。」


    夏林正要说话，就被乔启升压住，道：「阿姨，夏林他住宿舍的话训练比较方便，晚上训练结束也不用来回跑，而且还要上学，我们一起相对来讲安全，更有利于训练，而且我那屋空一间房子，到时候可以让他住进去。」


    「真的？」杨萍萍一听来了兴趣，随后道，「你们宿舍还能自行分配？」


    「差不多吧，可以的。」乔启升点头，「阿姨您放心，有我在肯定没事的。」


    杨萍萍皱着眉跟夏成国对视，片刻后点点头：「那行吧，但……」


    「妈，我知道，我是初中生了，而且有哥在，肯定会注意安全的，你不放心我还能不放心哥？」夏林就知道，有乔启升在，杨萍萍对他是几百个放心。


    「那，行吧。」杨萍萍点头，虽然还是有点不放心，但乔启升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什么时候过去？」


    「下周一。」


    ·


    原本夏林以为跟乔启升一个宿舍就是说说的，毕竟队内有队内的规矩，怎么可能这么随便。


    也许是为了让每个运动员有一个更良好的休息环境，在住宿问题上，还真就没那些桎梏。


    周日晚上，夏林拎着两个皮箱，在爸妈的陪同下住进了宿舍。


    只不过宿舍管理严格，不让外人随便入内，夏林把东西送进去就赶紧出来。


    「爸，你看妈，平时我在家成天叨叨我，现在我出来了，不烦你们了，怎么还哭了呢。」夏林掏了张纸递给杨萍萍，「妈，你哭啥，又不是看不见我了。」


    「瞎说话。」杨萍萍抬手就给他肩膀一下，「你在外面住，说话要注意，别随随便便的，在把人得罪了，妈平时看那个法制节目啊，那有不少就是嘴欠然后被室友同僚啥给杀了的，妈就你这么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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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萍萍，你看你说的，儿子是去训练，是为国争光，怎么到你那说的这么危险了呢。」夏成国扬扬下巴，「儿子，你放心去训练，我跟你妈你不用担心。」


    「我这不就是担心吗，嘱咐嘱咐还不行了？」杨萍萍眼眶红红，拉着夏林的手，「平时训练别太累着，上学好好听课，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还没说完，杨萍萍又说不下去，开始哭起来。


    一旁的夏成国跟夏林挥挥手，示意他先回去，一会就好了。


    「那妈，我先回去了，得收拾一下，明早上还要去学校上课。」夏林指着宿舍大门，一步三回头，「爸，妈，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你也是！」杨萍萍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摆手。


    「行啦，别哭了，你啥时候想儿子，过来就完了，平时在家也就晚上能见着，也没见你这么想。」夏成国搂着她肩膀，「走吧，晚上都没怎么吃饭，我请你吃烧烤。」


    杨萍萍破涕为笑：「你那钱不还是我的。」


    ·


    回了宿舍，夏林就看乔启升在他那屋带着手套，手里拿着块抹布擦来擦去，赶紧跑过去：「哥，你干嘛呢，我自己来就行。」


    「你笨手笨脚的，去一边呆着去，别在这碍事。」乔启升头都不抬闷头干活。


    「那我……」夏林总不能闲着吧，四下瞄着，「我去把柜子里面擦擦。」


    乔启升制止：「诶，不用，我擦过了。」


    「那……」夏林看向窗台，那边好像有灰，「那我去扫扫地。」


    乔启升：「我扫完了。」


    「那……」夏林想着既然出来住，就要有出来住的样子，怎么还能让人照顾，那说出去多没面子。


    他过去夺乔启升手里的抹布：「我来吧哥，别让我闲着，好像欺负你似的。」


    乔启升乐了：「你还欺负的少吗？」


    「不是，我哪有？」夏林不服，叉着腰站在地中间非要跟他掰扯。


    掰扯的功夫，乔启升就把活都干完了，最后把抹布晾在窗台，「好了，等一会我帮你把被褥铺好。」


    「不用。」夏林这才意识到他刚才那样说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插手，忽然觉得心头一暖，扑过去从后面抱住乔启升。


    「哥~你可真好。」


    乔启升哪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下，不自觉抖了一下，把他的手拿开，指着客厅的椅子：「你先去那坐着等我，我有话跟你说。」


    「就这样说呗？」夏林用手指戳他的后背，「非要坐过去吗？」


    乔启升：「嗯。」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等乔启升忙完，想要过去跟他说话的时候，就看他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夏林。」乔启升轻声叫他。


    没反应。


    连着叫了几声都没反应。


    乔启升满是宠溺的摇摇头，把人从椅子上抱起来。


    这傢伙跟原来一样，长个不长肉，也不知道训练强度那么大怎么坚持的。


    把人抱到床上，盖好被子，乔启升站在床边俯望着他，心中默言：希望能一直如此。


    第33章 宿舍规范


    秋天的凉爽实在是太适合人入眠，夏林一不小心睡过了头，睁开眼睛已经七点了。


    他急急忙忙换上衣服，来不及多想，抓起书包刚要冲出门就感觉肚子一阵绞痛。


    人在三急面前，时间都是浮云，他捂着肚子弯腰走到厕所跟前，就听里面「哗哗」的水声。


    他拍拍门：「哥，哥你好了没啊？我要上厕所！」


    「马上。」乔启升刚进来，本打算洗完就去叫他起床，谁想到这小子先起来了。


    「哥，哥，快点，我要憋不住了。」夏林在门口等了半天，实在忍不住拧下把手推门，「我进来了。」


    「诶！」正在洗头的乔启升吓得不轻，赶紧转过身背对着他，顶着一头的沫，从旁边扯了条浴巾裹在腰上，抹掉眼前的泡沫眯着眼回头：「夏林，你干嘛！」


    如愿上了厕所的夏林如释重负，扫了他一眼：「哥，你早上还洗澡？」


    乔启升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冲进来，不然就锁门了：「你出去！」


    「干嘛……哥，我厕所还没上完呢。」夏林看着手錶，「你这会洗澡不上课啊？」


    「上！所以你能不能快点，让我洗完！」乔启升想动不敢动，就维持着他刚进来时的姿势，继续背对着他，洗髮水泡沫淌了一身。


    「哥你洗你的呗，我又不看你。」夏林瞟了他一眼，「至于用浴巾围上吗？又不是没见过。」


    乔启升：「！！！」


    他大吼一声：「夏林！」


    「好了好了，这就出去。」夏林立马起身闪人，「我先走了啊，上课来不及。」


    「别走，等我，我叫了车。」


    乔启升只用了一分钟就快的结束战斗，出来就看夏林坐在客厅啃苹果。


    「好了？」夏林起身，「你早饭吃了么？我给你削个苹果。」


    乔启升：「不用。」


    夏林「哦」了一声坐下，「你快点啊，我上课要来不及了。」


    等俩人一前一后出了宿舍，坐上车乔启升才开口：「夏林，我有必要跟你约法三章。」


    ·


    从那天夏林大早上闯进厕所后，乔启升就给他来了个宿舍规范十二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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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条就是卫生间不能同时容纳两个人。


    「哥，俩人同时刷牙也不行吗？」夏林不理解，他们都这么熟悉了，又不是蹲一个茅坑，至于这么严格吗？


    「不行。」乔启升反对，为了他，也是为了自己，为了两个人之间的和谐，必须这样做。


    「好吧。」夏林耸肩，「那这个呢？」


    他指着第二条：不允许在宿舍内衣不遮体。


    「嗯，这个也要遵守，比如你现在……」乔启升指着他，「你最好套上条裤子。」


    「不是，哥，这是为啥啊，咱俩性别一样，小时候还一起尿尿，怎么长大了，反倒不行了？」夏林简直无法苟同，他在家里还能这样穿，出来就不能，变成必须时刻把自己裹紧的良家少男。


    「你不懂，反正你就照做就行了。」乔启升指着自己的裤子，「我不是也套了一件？」


    夏林无语，搓几下鼻子：「行吧，行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他回屋拽了条大短裤套上：「哥，衣服不用套吧？」


    「你要是冷的话，套上也可以。」乔启升说。


    夏林：「……不冷。」


    在把后面十条看过之后，夏林怎么想怎么别扭：「哥，你确定这是宿舍准则？不是行为准则？」


    乔启升点点头：「几天的试运行已经过了，从今天开始试运行。」


    「不是，哥。」夏林一把将他手里的宿舍规范十二条夺过来，「夏天也要这么穿？」


    「对。」乔启升点头。


    「……热啊哥。」夏林有点哭笑不得，相反对，但毕竟俩人以后还在一个屋檐下，虽然他不知道怎么着乔启升就变成这么……保守了。


    「空调可以开低。」乔启升把规范重新拿回来，贴在墙上，「不许摘。」


    「行，行，哥，你非要这样我也没话说。」夏林摇头，钻进自己屋子，随后又走过来，跟乔启升特意强调，「要把门关好……」


    这一刻乔启升忽然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对是错，他盯着刚粘上去的宿舍规范发愣，几分钟后，伸手把规范摘了下来，丢进垃圾桶。


    第二天一早，夏林迷迷煳煳起来，正要去洗漱，就发现墙上的宿舍规范不见了。


    下意识有些心慌，跑去乔启升那屋瞄了一眼，人不在，那就是已经醒了，他喊：「哥！你醒了吗？」


    「嗯。」乔启升的声音从洗手间传出来，「你醒了？」


    「哥，墙上的，那个宿舍规范怎么没了？」夏林问。


    「我扔了。」乔启升昨天晚上又想了好久，他怎么能以牺牲夏林的快乐为代价，应该管好自己的思想才对。


    「为什么啊？」夏林在厕所门口问。


    「就……」乔启升停顿几秒，「以后我在厕所你不能进来。」


    「我知道啦，你害羞嘛。」夏林嘿嘿一笑，拉开客厅的椅子，「那就是说，别的都作废喽？」


    「不是作废，是有待改进，先执行我刚才说的那一条。」乔启升回。


    「好的哥。」夏林没想到，一夜之间政策就发生了变化，乐得不行，「哥，早上吃什么呀？喝豆浆呗。」


    「你定。」


    ·


    秋去冬来，眼看夏林进国家队已经小半年了。


    这小半年的时间他成绩提高的不是一星半点，用吴杰森的话讲：「质的飞跃。」


    可对于乔启升来讲，就没那么好过了。


    高三时间紧任务重，马上面临高考，虽然身为体育生的乔启升考入重点院校没问题，但他还是想拼一拼靠自己。


    加之乔启升还要为参加明年的奥运会做准备，所以这半年他几乎是忙的脚不沾地。


    夏林看着都心疼。


    这天晚上夏林结束当天的训练准备回宿舍休息，见乔启升还在水里训练，走过去叫住他：「哥，你还练啊？」


    「嗯，多练点，白天练得少了。」乔启升说完便重新出发继续游圈。


    夏林望着他出发的身影，把也准备回去休息的薛瑞叫过来：「在我来之前，他也这么拼吗？」


    都已经十点了，再练下去就是透支了。


    而且他每天还要早期去上课，就是铁人也有扛不住的时候啊。


    「之前不是，这不升高三了，他不想走体育，想自己考。」薛瑞嘆气，「自愧不如啊，话说回来，我要是学习成绩跟他一样好，也不想走体育。」


    不等夏林回，薛瑞又说：「他没跟你说吗？你们关系不是最好吗？」


    夏林望着泳池里的乔启升没说话，随后笑笑：「你走吗？」


    「走啊，一起。」薛瑞勾上他的肩，「今天可累死我了，回去肯定沾枕着。」


    然而夏林却没睡着，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明明睡意满满，就是无法入睡。


    直到他听见门响，立刻从床上弹起，来不及把拖鞋穿好光着脚走出去：「哥，你回来啦。」


    第34章 好好休息


    「你怎么还没睡？」乔启升没开灯，怕吵到他，却不想他先开了灯跳到自己面前，「这都……」


    他看下时间：「十二点了。」


    「哥，我去给你热杯牛奶。」夏林接着头顶一盏不算亮堂的昏暗小灯，跑去冰箱拿出牛奶给他热。


    等牛奶好的功夫，夏林跟着乔启升，他去哪自己就去哪。


    乔启升把泳衣掏出来在水龙头下沖洗然后挂起来，就看他等在门口，甩甩手上的水：「夏林，你不睡觉在这干嘛？有话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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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下。」夏林跑去那边把热牛奶端过来，「温度刚好，哥，你喝。」


    虽然乔启升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接下杯子将牛奶一饮而尽。


    「来，给我。」夏林殷勤地把杯子接过来，「我帮你捏捏肩。」


    乔启升皱眉：「不用，你有什么事就说，别这样。」


    夏林帮忙捏肩的手停下，敛去笑容：「哥，为什么放着体育低分也能上好学校你不去，偏偏要自己考？」


    乔启升：「就这事？」


    「嗯。」夏林点头，「我还是听薛瑞说的，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呢？」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乔启升摸摸他的头髮，「你现在把成绩提上去，争取明年能参加奥运会，积攒大赛经验很重要的。」


    「可是，我觉得你这样很傻。」夏林说。


    「不傻、」乔启升笑笑，「听话，赶紧去睡，明天一早还要上课去，文化课不能落下。」


    夏林被他推着往屋子里走，在要进屋的时候，他手撑住门回头：「哥，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帮你分忧了，你有事情要跟我说。」


    「知道。」乔启升点头，「快去睡吧，别多想。」


    把人推进去后，乔启升随手把门带上。


    他正靠在门框上感觉有些无力，身后的门再次打开，他立刻提起精神：「怎么了？」


    「哥，我觉得你太累了，这样下去不行的。」夏林拉着他的胳膊，「我看过一本书，书上说，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也都不是万能的，有时候越想两个头兼顾，越做不好。」


    「我知道。」乔启升点头，「快去睡吧，已经很晚了。」


    「不，哥你别推我，我还没睡完，现在不困。」夏林坚持不进屋，继续道，「你现在脸上就写着两个大字『疲倦』，我认为你应该暂缓学习，我听说高三下学期就没什么课了，基本都是复习，哥你底子好，完全可以不用两头跑了，让韩导帮你找个老师，不然你会吃不消的。」


    「好，我记下了。」乔启升把他往屋子里推，「你现在的紧要任务就是赶紧睡觉！」


    「哥，你别觉得我小，我说的有理的……」夏林还没说完，门就被带上，他想在拉开，发现乔启升在外面抓着门把手不松，他喊，「哥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相信你。」


    乔启升当然知道他自己现在什么状态，可还是想要搏一把，毕竟他不可能参加第二次高考。


    ·


    跨年那天，学校和队里都放假，原本夏林是想要回家跟爸妈聚一下，可乔启升还要待在队内。


    他说想趁着大家休息的时间，多练练。


    不想让他一个人闷头练习，夏林就给杨萍萍打电话说不回去了，队内训练。


    「夏林？你怎么来了？阿姨没让你回去吗？」乔启升看到他换上泳裤进来，很是吃惊。


    「我跟她说过了，队内训练。」夏林一边带泳帽一边往里走，「正好哥给我看看游的姿势怎么样。」


    乔启升忍不住笑了：「都进国家队了，还让我看什么。」


    话是这么说，等夏林站上出发台的时候，他还是帮忙下了口令。


    一圈过后，夏林游完趴在岸边，摘下泳镜仰头看他：「哥，怎么样？还行吧？」


    「52秒89，还不错。」乔启升给他竖大拇指，「这半年进步神速，照这样的趋势下，明年差不多能参加奥运会。」


    「真的？」夏林惊喜，他撑着池壁上岸，「哥，你休息一下吧？我们出去玩玩，今天新年嘛。高三学生都放假，你干嘛把自己逼得这么紧，劳逸结合才行啊。」


    见他不动地方，夏林拉着他往外走：「走了，我们去逛街，你好多年没陪我逛街了。」


    连拉带拽，夏林终于把乔启升领出了运动中心。


    乔启升望着放晴的天空，有些走神，他好像许久没有看过天空了。


    「走了哥，车来了。」夏林打断他的思绪，把人拽上车，「师傅，去万裕城。」


    「哥，你想吃什么？」夏林问。


    「都行，听你的把。」乔启升现在脑袋里除了训练就只剩下学习，在他掏出英语单词本的时候，被夏林一把抢走。


    「哥，出来就好好玩，其他的回去再说。」夏林晃晃手中的单词本，「这个我先替你收着。」


    算下来其实也好久没逛过商场的夏林，一进商场都觉得有些陌生。


    许是今天放假的缘故，商场里的人很多，但并不妨碍夏林逛商场的心情。


    他对所有未知的一切都保有原始的好奇心，什么都要看看，什么都要摸摸，最后停在乐高店门前，指着里面的一辆车模：「哥，你看那个是不是很酷。」


    乔启升点头：「你喜欢？」


    夏林：「嗯。」


    「那就买啊。」乔启升说完意识到一件事，「你没钱。」


    夏林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走吧，我们去别处看看。」


    「不买吗？」乔启升见他对那个车模非常感兴趣，走出好远还回头去看，拉着他站定，「哥给你买。」


    「不用，哥，等我今年的压岁钱下来，就能将它一举拿下。」夏林扯着想要回去给他买车模乐高的乔启升，「我们去那边看看。」


    ·


    吃饭的时候，乔启升借着去厕所的名义，去店里买下了那款车模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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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哥哥的，就是要满足弟弟的一切愿望，而且花钱就能买来的，实在不是大事。


    他已经能想像出夏林看到车模时兴奋的表情，甚至往餐厅去的脚步都不由自主加快。


    正当他准备进去的时候，就被人叫住。


    「儿子。」


    第35章 差点丢人


    乔启升回宿舍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跟他妈分开后他就去餐厅找夏林，但隔得时间太久，问过店员才知道，夏林早就走了。


    都怪他，要是不碰到于玫芳，饭会一起吃，礼物也能送上。


    此刻他拎着包装不太整齐的盒子推开宿舍的门，里面漆黑一片。


    明明外面是万里无云艷阳高照的好天气，他试探着叫了一声：「夏林？」


    他记得走的时候，屋子里的窗帘全都是拉开的。


    乔启升把东西放在地上，正准备去拉窗帘，就看到坐在客厅的夏林，他长舒了口气，真担心他一气之下没有回这：「你怎么把窗帘都拉上了呢？」


    说着他去把所有帘子都拉开，就听夏林声音略微颤抖地说：「哥，你去哪了？」


    夏林没带电话，跟店员借的手机，结果打了半天没人接，又等了一个多小时，还让服务台帮忙寻人，结果都没反应。


    他甚至还去警察局报了案，但是人家说没到48小时不能立案，就回来让教练和队友去找，结果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还是没人。


    他想着回来等，要是48小时内还找不到人，再去报警。


    但他才回来半小时，人就出现了。


    乔启升赶紧过去一把将人抱在怀里：「抱歉啊，手机摔坏了……」


    「那你干嘛去了？」夏林由着他抱自己，但也不回应，手臂垂在身侧，他都吓死了。


    想着一个一米九多，身强力壮的大活人怎么可能找不见。


    乔启升松开他，有商有量哄着他说：「对不起啊，白天的时候我妈来了。」


    在脑海里设想过无数场景的夏林，唯独没想到是这个，他愣住，问：「于阿姨？」


    「嗯。」乔启升点头，轻轻嘆了口气，走到旁边把那个盒子坏了一点的乐高递给他：「这个送给你，本打算给你个惊喜，没想到是惊吓，对不起啊。」


    要换做刚才，夏林拿到这份礼物肯定非常欢喜，可现在他只关心乔启升怎么样。


    他至今都还记得小时候于玫芳来找乔启升，那天晚上是个什么情形。


    「她……」夏林把玩具放到一边，「阿姨来找你干嘛？」


    「她在那边办事，正好路过。」乔启升轻飘飘地说。


    夏林盯着他的眼睛，感觉不像是为了安慰他而撒谎，道：「那挺好的，正好你们也很久没见了。」


    乔启升冷笑一声：「她说要我搬过去跟他们住。」


    「啊？」夏林迟疑片刻，「那你答应了吗？」


    「没有。」乔启升摇头，耸了耸肩。


    要是答应了，玩具盒子也不会被摔坏了。


    「那……」夏林正要继续说话，抬头便看见他脸上的一道红印，觉得事情不对，赶紧上前查看，「哥，你的脸……」


    「没事。」乔启升转过头，「那什么，你没跟别人说吧？」


    「我还报警了……」夏林难为情地说，「不过那边没有立案，说让我再等等，倒是教练和队员他们……」


    接着夏林又道：「不过没事，那边我会去跟他们说的。」


    「倒是你的脸……」夏林凑过去，「阿姨……打你了吗？」


    乔启升没说话，就算是默认了，指着那边的玩具：「你先拼，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诶，别。」夏林拉住他，「你这样还是先别去了，我去吧。」


    夏林走到门口，正想开门，忽然回头：「阿姨怎么能这样？不管你就算了，都这么大了，你都成年了，为什么还会打你？」


    甚至这一刻，夏林怀疑小时候那次，他妈也打人了，只不过可能没打脸。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夏林这个问题，乔启升嘆了口气：「我跟你一起去吧。」


    虽然夏林无法理解为什么乔启升的爸妈会这样，好像他是条流浪狗，每天定时给点吃的，看不顺眼了就拳打脚踢一顿，从来不顾及思想。


    可怎么说乔启升也是他们的孩子。


    但他不愿意提，夏林也没再问。


    只不过当天晚上，夏林不知道怎么，半夜突然醒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连唿吸声都会被放大数倍，更别提说话声。


    正当他重新燃起睡意的时候，就听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一整天都特别担心乔启升的夏林忽然睡意全无，蹑手蹑脚下了床，走到门轻轻把门打开，看了眼对面的房间。


    那屋的门并未关严，但里面漆黑一片，生怕他出什么事的夏林摸黑往那边走。


    眼看着声音越来越清晰，夏林的心脏都跳到嗓子眼。


    他轻轻把门推开一个缝隙，就看乔启升安稳地躺在床上，房间里也没有其他人。


    大概是说梦话呢吧。


    正当夏林转身要回去睡觉的时候，就听乔启升说：「别走。」


    这一声吓得夏林汗毛都竖起来，唿吸都停了几秒。


    他推开门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声音放低叫了一声：「哥？」


    夏林听他嘀嘀咕咕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帮着把被子盖了盖，今天虽然不知道经歷了什么，但他心里应该很不舒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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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嘆了口气，夏林转身要走，结果就被他一把拉住胳膊。


    夏林像是鬼片里被鬼抓着胳膊的人一样，吓得差点叫出来，要不是看乔启升还闭着眼睛熟睡，他真的要锤爆他了。


    「别走……」乔启升呢喃。


    确定他是在做梦的夏林想把手臂抽出来，然而就算是乔启升在睡觉，手劲还是比他大，费了半天劲，不仅没把人叫醒，甚至还觉得手臂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哥，哥你撒手。」


    对方没反应。


    甚至还睡得更沉，


    没办法，夏林只能坐到床边，等他什么时候自己松手，什么时候再走。


    万万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早上。


    乔启升素来习惯早起，他感觉这一晚睡得格外香，就是手臂有点麻，像是有什么一直压着他一样。


    迷迷煳煳睁开眼准备看个究竟的时候，就看到夏林那张熟悉的脸。


    「！！！」


    乔启升脑袋嗡的一下，迅速在回忆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导致夏林现在躺在身边。


    不管发生什么，他现在需要洗把脸清醒一下。


    乔启升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把手一点点往外抽，结果才抽到一半，就听夏林哑着嗓子，声音有点奶：「哥？」


    第36章 迎战高考


    十分钟后。


    俩人面对面，坐在客厅餐桌边。


    一个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随时都会睡过去的样子，另一个眼睛瞪得像铜铃，大气都快不敢喘，仔细看还能在额头瞧见细密的汗珠。


    关键是已经秋天了，屋子里面根本就不热。


    夏林在打了第不知道多少个哈欠后，说：「哥，你昨天说梦话了。」


    「抱歉啊，吵到你了。」乔启升一脸歉意，正要开口，就听他说。


    「本来我是要回去睡的，但你拉着我死活不松，我本想着你总有松开的时候，结果太困就睡着了。」夏林晃了晃头，总算清醒一些，「不过哥，你是不是做什么梦了？叽叽咕咕说了半天才停。」


    乔启升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最后他摇头：「记不清了。」


    「嗐，没事，估计就是你最近压力太大，所以才会这样的。」夏林安慰道，「其实没事的，哥，就凭你现在的成绩，考上大学绝对没问题，关键不是你不想走体育嘛，至于阿姨那边……」


    他歪歪头：「看淡些吧，等你赚钱了，就可以摆脱了。」


    虽然夏林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但从乔启升逐渐缓和的表情上来看，似乎没有太大的毛病。


    「以后……」乔启升欲言又止，他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关键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况且他不是也没干什么事么。


    「嗯？」还在等他说话的夏林伸着脖子等半天都没等到他的后半句，「哥你要说什么？」


    「没事。」乔启升摇头，没头没尾来了句，「谢谢你啊。」


    「谢我做什么，跟我还客气。」夏林起身，「我去洗漱了，这几天班主任催得紧，提熘耳根子让我天天都去上课，马上要考试了。」


    就在他刚走进卫生间的时候，乔启升突然蹿到面前：「需要帮你补课吗？」


    「哥，你干嘛，吓我一跳。」夏林抚着胸口大喘气，摇头，「不用，我可以的。」


    「那你考好了我请你吃饭。」


    虽然夏林也没问乔启升口中考好了，究竟是有多好，但当他拿着成绩单去乔启升那邀功的时候，看到他挑了下眉。


    「哥，这成绩，还不够好？」夏林生怕他看不见自己，指着班级排名第三的自己，「喏，我在这呢。」


    「我看到了。」乔启升点头，正要继续说话，李环从旁边经过瞧了一眼。


    「按照你哥的意思，你得考全校前十才行，跟他一样。」李环说完笑着进了班级。


    「真的吗？」夏林听万哭丧着脸问乔启升，「我很拼命了。」


    「可以，挺好的。」乔启升摸摸他的头髮，「我一会还有课，晚上训练结束我带你去吃宵夜。」


    然而等训练结束，已经晚上十点了。


    夏林一门心思想要睡觉，根本不想吃宵夜。


    他拖着疲倦的身体往回走，结果被乔启升叫住：「走啊，去吃饭。」


    「哥，改天吧，我要睡觉，困。」夏林打开宿舍门，恨不得直接躺在地上睡，还是被乔启升硬拖到床上，这才没在地上打地铺。


    看到他这么累，乔启升也不好再说什么，把被绑着盖好，轻声说：「那这顿饭就先欠着，等这段时间忙完的。」


    这一忙就忙到了高考前夕。


    因为要备战奥运，队内集训，高考的时候乔启升是特意从集训地飞回来参加的考试。


    原本夏林也想跟着回来，可队里不放人，而且他被特批可以参加线上期末考，只能在国外满心焦灼的训练。


    在考前一晚，夏林特意给爸妈打了电话，让他们去学校门口等乔启升，毕竟他那不靠谱的爸妈来不来都还不知道。


    第一科结束，乔启升出门就看到等在外面的杨萍萍和夏成国，愣了一下迎上去：「叔叔阿姨，你么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你高考，夏林他也没回来，就让我门过来看看。」杨萍萍笑着给他递了瓶水，「考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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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行，题不难。」乔启升喝了半瓶水，掏出手机给夏林打电话。


    半天电话才接通，那边想起夏林清脆的声音：「哥！你考完啦，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嗯。」乔启升抿嘴笑笑，「我看到叔叔阿姨了。」


    「嗯，我让他们去的，免得你紧张，哈哈。」夏林是卡着时间偷熘出来上厕所接的电话，「下午考试别紧张，没事的，我相信你，等你考完回来请我吃大餐，上次你还欠我一顿呢，算上利息，估计你得请我吃十顿。」


    乔启升浅笑几声：「好。」


    夏林：「快，把电话给我妈。」


    「阿姨，夏林找您。」乔启升把电话递到杨萍萍手里。


    「喂，儿子，你有话就给妈打电话呗，还借用人家启升电话。」杨萍萍说是埋怨，但嘴角已经扬的飞起。


    「哦，没事，我就是跟你说，多给他吃点鱼，补补脑，但是别吃太油腻，也别喝外面买的那些功能饮料啥的，队里不让，影响比赛。」夏林说。


    杨萍萍：「好，你专心训练，不用惦记我们，再说还有他外婆呢。」


    「那行，我先挂了，教练来找我了。」夏林挂电话，把手机收好赶紧回到游泳馆，不然又要被骂了。


    这边乔启升还以为能跟夏林多说两句，看见杨萍萍手机递过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挂了，心里还有点小失落：「挂了啊……」


    「启升，你说什么？」杨萍萍问。


    「啊，没。」乔启升摇头，「阿姨，我们回去吧。」


    第37章 首战告捷


    奥运赛场上，已然是一名准大学生的乔启升正在检录区准备检录。


    他即将参加的是男子100米蝶泳决赛。


    跟第一次参加高考一样，这也是他参加的第一次奥运会。


    只不过高考只有一次，奥运会可以参加很多次。


    但他有点担心夏林，100米自由式预赛失利，以微弱差距无缘决赛，不知道待会的200米自由式会怎么样。


    此刻他担心的人正在积极做热身活动，旁边的教练一边叮嘱他待会的战术一边帮他做心里建设：「没事的，放轻松，你才14，就当积累一下大赛经验，没什么大不了的。」


    「哎呀，吴导，我根本就不紧张，放心吧，一会肯定发挥出最高的水平。」夏林拍着胸脯保证，「但我觉得吧，怎么着也得拿块铜牌回来，不然能让你丢脸不是。」


    「你小子，就嘴贫。」吴杰森拍了他后背一掌，「再检查一下泳镜，别又像上次似的，泳镜还能掉，你让我怎么说你。」


    夏林歪头调皮的笑下：「这不是没经验么。」


    与此同时，100米蝶泳出发令响，乔启升鱼跃入水。


    预赛中排名第三的他处在第六道的位置，位置不算很好，倒也不错，此刻他正领先于其他选手，压着世界纪录的线在游。


    高考进了如意院校，现在就只差一块奥运金牌。


    然而在五十米结束后，他的领先优势逐渐减小，很快就被第二名的选手追了上来。


    他有感觉，自己可能无缘金牌，他已经尽最大的努力拼命甩臂打腿，可不管他多么努力，都没办法在最后一刻追上第一。


    第二名。


    亚军。


    如果问乔启升这个成绩满不满意，不满意。


    但却在意料之中。


    比赛之前，教练就跟他说过，争金保银，以他现在的水平去跟有很多大赛经验的外国名将去比，还差一点，拿个银牌没问题。


    试问哪个运动员不想要金牌？


    没有不想拿金牌的，但每个比赛就只有一个人能拿到金牌。


    而此刻，虽然乔启升为游泳队，为国家争得了一枚奖牌，但却不是金色的，多少还是有些遗憾。


    但这就是他现阶段的水平，相信再过四年，一定会有更高的水平，到时候可以再拿金牌。


    接受完赛后採访，乔启升马不停蹄奔向后场，他想在夏林上场前叮嘱他一下，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夏林已经去了检录处。


    看到自己教练的时候，乔启升撇撇嘴，对自己的成绩表示不满。


    韩陆：「没事，明天不是还有200米，还有男女混，不用担心，你已经很好了。」


    乔启升点点头：「再接再厉。」


    在休息室焦灼等待夏林成绩的乔启升实在坐不住，跑到一旁开始倒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越来越着急，实在等不及，从墙上下来，正要去打听消息，就看韩陆兴高采烈的过来：「金牌！」


    乔启升比自己得了奖牌还要兴奋，冲过去问：「谁的金牌？」


    「还能是谁，你不就让我关注夏林那小子么，这会吴杰森乐的嘴都咧到耳根子去了。」韩陆笑着说，「你看看你那样，比你自己得奖牌了还要高兴。」


    乔启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韩导，我先过去看看啊。」


    在休息室外面，乔启升老远就看到手里捧着衣服，手上拎着鞋的夏林优哉游哉地走，几步跑到跟前一把将他抱起：「可以啊夏林，金牌！首战告捷。」


    夏林也不谦虚，由着乔启升抱着自己转圈：「怎么样，哥，我是不是很厉害，没辜负你的期望吧！」


    「嗯。」乔启升还要说话，就听身后有人喊夏林。


    他回头一看是夏林的主教练吴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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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先放我下来。」夏林拍拍他肩膀，「哥，我等会再跟你说。」


    夏林走到吴杰森面前，很嘚瑟地扬着下巴：「吴导，是不是老牛了。」


    吴杰森没说话，给他竖个大拇指：「棒。」


    「吴导，我发现，我不太适合游短距离的，这给我累的。」夏林翻着白眼大喘气，「原来也没觉得那么累，那帮人快要把我卷翻了，都太快了，到后面我都不敢喘气了。」


    「哈哈。」吴杰森笑，「你不是还一个1500么，这次就当试水了。」


    「嗯，谢谢吴导。」夏林沖他鞠了一躬。


    要不是他把自己带到国家队，现在还在省队呢。


    「去吧，乔启升在那等你呢。」吴杰森也没什么好叮嘱的，他现在心思也不在这。


    「好嘞。」夏林说完就跑到乔启升跟前，勾着他啊肩膀，「哥，你也不用气馁，那帮人都不是人。」


    「嗯。」乔启升本来还有点难过，可看到他得了金牌，瞬间心结就解开了。


    他得了一样很开心，而且后面还有比赛项目，怕什么。


    然而让乔启升失望的是，后面的200米蝶泳，他依旧拿了个银牌，第一名还是之前100米后程追上他的国外选手。


    为此他沉寂了一整天，要不是夏林非拉着他在奥运村转悠，估计还在钻牛角尖想这个问题。


    「哥，要我说，你已经很优秀了。」夏林走在他旁边一边喝水一边说，「你看，你考上了别的运动员不太能考的上的专业，而且还能兼顾奥运会，真的很了不起了，再说了，银牌怎么了？每年有那么多投身体育事业的运动员，也没见都得银牌呀。」


    夏林拍拍胸脯：「你看我，100米的决赛都还没参加呢，你得放平心态，在选手水平相近的情况下，拼的就是心态。」


    见他不吭声，夏林倒着走：「哥，你心态要好，多跟你弟弟我学学，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次奥运不行就下次嘛，吴导都说了，这才多大呀，后面还有好多年呢，再说了，世锦赛什么的不是也能比么，那些也可以破世界记录呀，一样可以得第一呀，你说对不对？」


    乔启升抬头望着他点点头。


    他说得对。


    这次不行就下次。


    他怎么也没想到，抱着这样的态度去比赛，在接下来的4x100男女混合泳接力当中，成功收穫一枚金牌。


    虽说不是个人项目，至少打破了千年老二的称号。


    而夏林则在1500米自由式当中，获得了银牌，为他自己第一次奥运之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第38章 新的学期


    奥运会告一段落，虽然乔启升考得学校还在本市，可夏林还是觉得缺了点什么似的。


    开学前一天，夏林训练完不想睡觉，缠着乔启升：「哥，你总是比我先一步。」


    「那谁叫我比你年长。」乔启升摸摸他的头，「再过几年，你也上大学了，今年好好学，留在本校直升高中。」


    「嗯。」夏林点头，随后又开始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哥，到时候带我去你们学校逛逛吧，也让我见见世面。」


    「不是一早就答应你了？」乔启升推开他的手，「快去睡觉，明天就上学的人了，快去。」


    在乔启升的催促下，夏林不情不愿地爬上床，乔启升刚要走，他立马拉住：「哥。」


    「怎么了？」乔启升拍拍他的手，坐在床边，哄着他，「需要我给你讲故事？」


    夏林回握了他一下，摇摇头，笑了下：「没事，晚安哥。」


    「嗯。」


    等乔启升关门离开，夏林从床上坐起来。


    从奥运会结束到现在，他明显感觉到乔启升的状态不好。


    原本他的有望沖金的，可这次他的单人项都没能拿到金牌，虽然接力赛得了金牌，但夏林看得出，乔启升心里不舒服。


    反倒是本着积累参赛经验的自己，拿到了一金一铜，出人意料。


    好几次夏林想要安慰他，结果都被乔启升打岔混过去，仔细想想，这事要换做自己，肯定也不好受。


    而且结束奥运回国这段时间，他明显状态不好，没人怪他，但夏林知道，他在自责。


    想到这，夏林就听见一声门响，虽然声音很轻，但也分辨的出是房门。


    他赶紧下床跑出去看，对面屋门开着，乔启升不在，门口他穿的鞋少了一双，训练用的包也不在，都没多想，夏林就冲出去追他。


    还好乔启升走的不快，夏林在半路截住他：「哥，你干嘛去，都这个点了不休息吗？」


    「我去游几圈，睡不着。」乔启升微笑着摸摸他的头，「你回去吧，我游几圈，累了就回来了。」


    夏林皱着眉，轻声说：「哥，你不用这样苛责自己，你真的已经很优秀了，这次不成就下次啊，还有那么多大赛，你不用这样的，不就是一次奥运会吗？」


    乔启升望着他，下了最后一级台阶：「你想多了，我就是睡不着。」


    「哥。」夏林拉住他，「你不能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啊，我可以帮你分担啊，就算解决不了，我可以听着啊，你说出来，说出来心里就好受了。」


    「真没事，你想多了。」乔启升笑了下，让他放心。


    「哥，你知不知道你这个笑容比哭还难看。」夏林嘟着嘴，「早知道我就不去参加奥运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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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小子，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乔启升拍了下他的手臂，「去，回去睡觉吧。」


    「怎么跟我没关，要不是我参加了，还拿了冠军，你也不会这样。」夏林攥着拳，低头盯着地上的一点，「都怪我。」


    这下把乔启升给逗笑了，他把人拉到一边：「夏林，首先，我们都不是一个项目，你参不参加，我这次都是这个成绩，是不争的事实，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亦或是实力上，说明我还存在短板，而你，我早就说过，你有天赋，只要好好练早晚有一天会超过我，其次，我并没有因为这个成绩怎样，所以你不用担心。」


    「真的？」夏林抬头，黑暗中仿佛看见他眼睛里闪着泪光。


    他刚要伸手去开灯就被制止：「赶紧回去睡觉，明天第一天开学，想睡一天吗？」


    「可是……」夏林还想说什么，被他推着上楼。


    「再让我看到你下来，别怪我不客气。」乔启升冲着他挥挥手，「赶紧去睡觉。」


    目送夏林上楼后，乔启升靠在墙上静了一会。


    问他这个成绩满意吗？


    当然是不满意，因为自觉实力是有的，可以夺冠。


    然而却因为心态问题浪费了一次绝好的机会。


    至于夏林说什么就不该去的话，简直是放屁。


    在知道夏林夺冠的时候，他可能比夏林自己还要高兴。


    但也正是如此，他才要加倍努力。


    ·


    翌日早上，夏林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校园，他前脚踏进校门，就被人围了上来。


    「夏林，恭喜呀。」


    「夏林，帮我签个名吧！」


    「学长，你好帅呀。」


    ……


    这一幕着实把他吓了一跳，正琢磨是怎么回事，下一秒他就看见进门不远的地方，挂着一条非常醒目的横幅：恭喜本校学生夏林获得奥运冠军。


    好傢伙，想低调都不行。


    难怪他被这么多人围着要签名。


    没见过这架势的夏林有点招架不住，要不是德育校长在后面出现，估计他一个早上就报废了。


    此刻他正坐在班级后排盯着面前一摞空白本发呆。


    「同学，找一下夏林。」


    「夏林，又是找你的。」闻姗姗拿着水杯走进来坐到他旁边，「夏林，麻烦下次您得奖低调一点，这都是第多少个了。」


    夏林绝望地趴在那摞本上，转过头看她：「姗姗，你以为我愿意吗？八百里开外就能见到校园里醒目的横幅，我想低调，学校不允许啊。」


    闻姗姗摇头，下一秒从包里掏出一个密码本，立马变脸：「也给我也签一个吧，毕竟同桌这么久，福利都没有？」


    夏林：「……」


    签名的事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礼拜，直到学校把那个醒目条幅撤掉，才总算在人们脑海中渐渐淡忘。


    而他因为即将升入高中，课程变多，还要训练，比之前都要忙碌。


    每天晚上回去只想倒头就睡。


    甚至忘了乔启升要带他参观学校的事情。


    直到乔启升已经入学几天，军训都结束，邀请他去参观，才想起来这事。


    夏林哭丧着脸抱怨：「哥，你当初上初三的时候也没见这么忙啊。」


    「今年改革了，你们第一批，忙点正常。」乔启升说，「正好，这周六下午休息，跟我去大学逛逛？」


    第39章 一起纹身


    「哇，哥，大学跟初高中就是不一样诶。」夏林忍不住开始对大学生活嚮往起来，「都不用穿校服。」


    说到这，乔启升无情吐槽：「平时也没见你穿校服。」


    「嘿嘿。」夏林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不是，我在学校呆的时间也不多嘛，哥你不能总揭我老底呀。」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体育馆。」乔启升手搭在他肩上，超体育馆那边走。


    到了体育馆，夏林恨不得把卫衣帽子全扣在脑袋上：「哥，为什么他们总看我们？」


    「奥运会备受关注，就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乔启升说着推推他，「进去看看，学校游泳馆还不错，水温刚好，水质也说得过去。」


    「那是不是以后你都在这里了？」夏林摘了帽子问。


    乔启升：「想什么呢，当然不是。」


    从体育馆出来，整个学校看的差不多了，夏林把视线投向不远处的宿舍区：「哥，以后你住哪啊？」


    「这个还没想，估计不会住在这里。」乔启升看他，「你希望我住哪？」


    「当然是……」夏林刚要说，就看到他一直盯着自己等回答，「不对，哥，你都成年了，你自己决定，问我做什么？」


    乔启升笑笑，正要说话，迎面走来一个男生：「启升，带人来了呀？」


    「嗯。」乔启升笑着把夏林介绍给男生，「这是夏林。」


    「夏林，这位是我同学，卢岩。」


    「你……」夏林招唿还没打全，就被卢岩抢了先。


    他十分自来熟地说：「哎呀，奥运冠军么，我认得，果然优秀的人都跟优秀的人玩。」


    夏林不好意思地笑了：「也没有啦。」


    「对了启升，一会下午要开班会，你别忘了。」卢岩说完沖俩人摆手，「我先回去了啊，饿死了。」


    「走吧，带你去食堂吃饭，他们说食堂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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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之后，夏林忽然就迷上乔启升食堂的美食。


    只要馋了，就会吵着要他买来吃，而他总是会赶在自己下课的时候及时出现，帮着送餐。


    ·


    时间如梭，恍然而过。


    随着世锦赛的到来，已经是一名高中生的夏林不得不花更多精力在兼顾学习和备赛当中。


    反倒是已经大学的乔启升，比之前轻松了不少。


    这天下了课，夏林马不停蹄赶到水上运动中心去训练，在看到他们已经开始训练的那一刻，突然绷不住了。


    他熘到厕所关上门，这一刻忽然理解了之前乔启升为什么看起来特别疲惫，实在是太累了。


    兼顾两边实在是太累了。


    不知道在厕所呆了多久，久到他好像快忘了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他才终于从自怨自艾中走出来。


    他把厕所门推开，沖向在门口刚从水里上来，还没来得及擦干身上的乔启升，委委屈屈地说：「哥……」


    这一声哥乔启升的心都化了，也没多问，只是默默抱着他。


    半晌，乔启升才开口：「夏林，怎么了？刚才我在水里看到你今天，再看就找不见了，吃坏肚子了吗？」


    夏林摇摇头：「没。」


    「那是……」乔启升心疼地看着他快哭了的样子，「谁欺负你了？」


    夏林再次摇头。


    「那怎么回事，你快说啊。」乔启升要被他急死了。


    本来已经松开他的夏林再一次抱住他，下巴垫在他肩上：「哥，太难了，当初你真是太难了。」


    「什么太难了？」乔启升一头雾水，推开他看着，「今天怎么回事？谁刺激你了？」


    「没人。」夏林揉揉鼻子，「就是忽然想到当初你高中的时候，想要两个都兼顾真的太难了，哥，我想走体育了，我都是奥运冠军了，可以不用高考的吧？」


    乔启升终于明白他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轻轻拍拍他的脸蛋：「你要是决定了，当然可以，但我认为高考还是要参加一次的，毕竟是一种经歷，你不可能再经歷第二次。」


    「哥，你说的也对。」夏林接着又把下巴垫在他肩上开始嚎，「可真的太难了，呜呜呜。」


    乔启升被他这小模样逗笑了，但下一秒就憋住：「坚持一下，还有一年。」


    「嗯。」夏林点头，「哥，当初你真的太厉害了。」


    他两手给他竖大拇指，实在是佩服。


    「哥我决定了，我要改变！」夏林给自己打气。


    「怎么改变？」乔启升不明所以。


    然后就看他露出邪恶的笑容：「很快你就知道了。」


    ·


    周六下午。


    乔启升被夏林拉着出去，关键还不告诉他干嘛，一直等到了地方，才发现他是要去纹身。


    「夏林，你不怕被阿姨骂？」乔启升不想进，「而且我不认为这样能改变什么。」


    夏林：「我不管，我要去，我要纹一个五环！」


    乔启升不解：「为什么？这能代表什么？」


    「代表……」夏林很认真的想了想，「代表和过去的我做一个告别，我要蜕变！」


    在乔启升眼里，这就是小孩子行径：「蜕变是从内而外，不是你纹个身就能怎样的。」


    「那你不去，我自己去。」夏林已经约好了纹身师，径直走进去。


    「你怎么不听话呢？」乔启升拉着他不让去，但夏林死活不肯。


    「哥，不会有事的，我都调查过了，他家口碑很好的。」夏林往屋子里面拉他，最后乔启升实在拗不过他，只好跟着进去。


    夏林一进去就把上衣脱了，手指着右胸口，跟他约好的纹身师说：「大哥，纹一个五环，在这。」


    「哥，你要不要也纹一个？」夏林指着他的左胸口，「我们对称呗？」


    看着他希冀的目光，乔启升实在不忍拒绝，半推半就答应下来。


    在马上开始的时候，乔启升不放心的起身，问：「不会对我的生命造成威胁吧？」


    夏林走过去拍拍胸脯：「不会的哥，放心吧。」


    一向对死亡感到恐惧的乔启升还是很不放心，在纹身师马上下手的时候又一次坐起来，差点就被碰到：「这个弄完不能游泳了吧？」


    纹身师：「明天就可以了。」


    等乔启升第三次起来的时候，夏林终于忍无可忍，直接压着他躺下，跟纹身师说：「来！」


    第40章 意外受伤


    这次世锦赛因为准备充分，乔启升拿下了100和200米蝶泳的冠军，虽然跟世界纪录还有差距，可至少弥补了上一届世锦赛的遗憾。


    而夏林的成绩一直不稳定，只获得了1500米自由式的冠军，却直接错失了其他几项自由式角逐的奖牌。


    为此夏林没少反思，头髮都要被薅秃了，还跟抓着吴杰森分析好几天，得出的结论是他对待比赛的态度过分散漫，导致他成绩发挥不稳。


    更一针见血的讲，是对自己的要求太低。


    如果说技术动作不到位，可以通过不断调整而改变，可若是态度有问题，那就不是一天两天能改的。


    而且夏林马上面临高考，高考完了又是一届奥运，若是再这样下去，对他的职业生涯来讲，不是件好事。


    夏林当然不想错过参加奥运的机会，但已经是一名高三学生的他，跟乔启升一样，作死似的非要靠自己参加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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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一年，他比当时的乔启升还要辛苦。


    「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该走体育？」夏林感觉自己每天都在即将崩溃的边缘徘徊，急需乔启升给他灌点鸡汤，毒鸡汤也行。


    「只能挺着。」乔启升作为过来人表示没有其他捷径可走。


    「哥……」夏林头靠在他肩膀上拧了半天，忽然起身大喊，「我可以！」


    这一声吼把乔启升吓了一跳，随后笑道：「我可以分享给你一些我的方法，免得你走冤枉路，这样可以事半功倍。」


    夏林一听来了精神：「洗耳恭听！」


    ·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夏林都一丝不苟按照乔启升的方法执行。


    毕竟他是以优异的成绩被a大心理学录取。


    虽然傻子都知道，他以后不可能从事心理学，但多一技傍身，总比一棵树上吊死要好，毕竟运动员的黄金时期就那么几年。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乔启升的运动生涯结束的如此迅速。


    就在夏林高考完的第二天，为了庆祝，他跟乔启升训练完跑出去唱歌。


    毕竟马上面临奥运，不能乱吃，两人的水都是自带的。


    兴奋的嚎到了大半夜，俩人勾肩搭背意犹未尽的往外走，夏林嘴里还哼着歌：「哥，我终于毕业啦，哈哈哈哈。」


    乔启升捏捏他的脸：「恭喜啊，等奥运结束，送你台电脑。」


    夏林：「那说好了啊，我要最新款，能玩游戏的那种！」


    俩人有说有笑的走到前台，就见几个醉酒男子正跟一个服务生拉扯，嘴巴里还振振有词：「老子让你开一箱酒，你他妈的给我开两箱，这不就是赚黑钱吗？我要告你，搞死你！」


    即便是在吵嚷的ktv中，男子的说话声还是一清二楚的穿到两人耳边。


    俩人停住脚步，齐齐望向那边。


    半晌，夏林开口：「哥，你说他们在干嘛？」


    「估计是起争执了吧。」


    果然，乔启升话音刚落，就有几个保安冲过去试图将人拉开，没几秒钟，一个似乎是店长的人走过来在他们中间调节。


    向来喜欢看热闹的夏林，脚下的步子慢了点，就差在脸上写几个大字：吃瓜群众。


    「已经在解决了，没什么好看的。」乔启升拉着他往外走，然而夏林似乎是受到ktv灯光隐约的影响有些犯迷煳，拉了几下也只挪了几步。


    夏林目不转睛盯着那边：「哥，你慢点。」


    不想惹火上身的乔启升不得不站到他后面推着他往前走，结果一不小心踩到站在边位的醉汉的脚。


    好汉不吃眼前亏，乔启升不想惹事，也不想惹上事，赶紧满脸歉意的说：「抱歉，抱歉。」


    可那男子不依不饶，指着乔启升的鼻子骂骂咧咧，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甩。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夏林怎么能容忍乔启升被人骂，他甩开乔启升正作势上去理论，就被乔启升一把拉回来：「夏林，别惹事。」


    「呸，你个小兔崽子，还敢跟我顶嘴。」男子吐了一口在地上，撸起本来就不长的袖子，露出一个狼头纹身，「小心老子连你一起打！」


    「你来啊，来啊！」夏林还就不信了，正要上前，又被乔启升拉住，这还不算，乔启升还伸手把他最捂住，连声道，「抱歉，抱歉，他喝多了，抱歉。」


    「夏林，你老实点。」乔启升假装训斥，连带着把人往外推，「还想不想比赛了？」


    好在那男子的经歷被其他几个人引了过去，乔启升架着夏林往外走：「你老实点，不然以后不跟你出来了。」


    满肚子火气的夏林一边不情不愿往外走，一边说：「哥，你怎么这么怕他们，要我说这种人就上去揍一顿就好了。」


    「他们喝酒了，能躲就躲，明白吗？」乔启升摇头，「你这样以后我怎么放心你出来？」


    「是他们先骂你的，我不想让你挨骂，凭什么嘛。」夏林嘟囔着，要不是他拦着，现在就撸起袖子冲上去打了。


    「他们喝多了，犯不着跟这样的人计较。」乔启升站在他旁边，手揽着他，「我告诉你夏林，别冲动啊，听话。」


    心里不服气的夏林一步三回头的往后面看，嘴里嘟囔着：「哥，你就这么忍了？也太窝囊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乔启升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大吼，接着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从哪飞过来一个金属棒球棍，从乔启升身边擦过，直接砸中门口的展示窗，几乎就在同时，巨大的玻璃展示窗四分五裂碎开掉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乔启升来不及多想便将夏林护在怀里滚了出去。


    还在义愤填膺为乔启升打抱不平的夏林一头雾水，上一秒还在屋内，下一秒就被扑倒在地滚到店外：「哥，你玩什么呢？」


    话说了好几秒都没人应，夏林只听见背后传来牙齿碰撞和倒吸凉气的声音，他半天才反应过来——出事了。


    夏林回头，眼前的场景让他脑袋「嗡」的一下，瞬间空白一片。


    如果不是跑出来的工作人员惊叫了一声，他还没回过神。


    只见乔启升左肩肘皮开肉绽血肉模煳，上面还扎着一大块往下滴血的玻璃，那块碎玻璃已经深深嵌进皮肉之中。


    「哥！」


    夏林冲着那边站着的工作人员大吼：「愣着干嘛！快过来帮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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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进手术室


    「哥，哥你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吗？」夏林一动不动抱着乔启升，他盯着双手沾着的血沖工作人员大喊：「快叫救护车！」


    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能让乔启升舒服一点，夏林只能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后背朝外，好像也只能这样做。


    肩上的那块玻璃格外刺目，仿佛扎在了夏林的心上，可他却不敢擅自去碰，生怕处理不当坏了事。


    此刻已经嘴唇惨白的乔启升好像恢復了一点，声音虚弱地说：「夏林，你，你没事吧？」


    夏林带着哭腔：「哥，你别说话了！我没事，没事。」


    紧接着他质问工作人员：「让你叫救护车你在干什么！」


    随后夏林才想起来自己也有手机，正要播，就听工作人员声音慌张：「打，已经打了，马上就到。」


    「哥，你听见了吗？救护车马上就到，你再坚持一下。」夏林抱着他不知所措，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一直等到救护车来，他跟着上了救护车，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些许。


    而乔启升似乎还不放心夏林，上了救护车后，还撑着手臂看了夏林一眼，确认他没受伤，才放心。


    结果刚到医院，乔启升就晕了过去。


    「医生，医生求你一定要救他，求你。」夏林慌张地抓着处置医生的手臂，「求你。」


    「小伙子，你放心，他就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医生看了眼他肩肘上插着的玻璃，继续例行检查，「不过……」


    「不过什么？」夏林急切地问。


    医生问：「你是他什么人？」


    「我……我是他队友。」夏林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就从小一起长大，很熟的。」


    「再熟也不行，最好叫他家里人过来，这种情况需要马上安排手术。」医生说完就叫旁边的护士过来，「先带他拍个ct。」


    「医生，等，等一下。」夏林拉住他的胳膊，随后看到手上的血又赶紧松开，「要动手术？」


    「刚才初步检查，玻璃已经伤到肩部的筋，如果不马上手术，很可能保不住。」医生说完拍拍他肩膀，「小伙子，赶紧通知他家里人过来。」


    手术……


    夏林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眼前一黑，缓了几秒才恢復。


    他赶紧叫住医生，跑到跟前，拼命忍着好不让自己哭出来：「医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是个运动员，还有两个多月就要参加奥运会，他不能动手术啊！」


    医生仿佛听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轻笑一声：「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奥运会呢？」


    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一样，嘆了口气：「叫他亲属来吧。」


    夏林站在原地，看着医生远去的背影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他还有两个多月就参加奥运会了，这个时候却发生这样的事。


    都怪他。


    要不是非要出去庆祝，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要不是他非要欠欠的去看热闹，怎么会赶得这么巧。


    要不是……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晚了。


    没办法挽回了。


    夏林无力的靠在墙上，缓缓滑下去蹲在墙根。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不是他的话，乔启升不可能受伤，不可能需要手术，不可能……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乔启升。


    夏林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头埋在手臂之前嚎啕大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林感觉有人拍他的肩膀。


    他把眼泪在胳膊上蹭了一下，抬头就看到一个人影，以为是乔启升的他立马站起来，然而等他看清楚才发现，是刚刚的医生。


    「小伙子，通知家属了吗？」


    夏林摇头，赶紧去掏手机，拨通了杨萍萍的电话，他不敢直接给严红娟打电话，怕她受不住。


    医生从大褂口袋里掏了包纸给他，「擦擦眼泪，去洗把手，事情已经发生了，坦然面对吧，赶紧叫家属过来。」


    夏林点点头，等着电话那边接通。


    过了好久，电话才接，那边传来杨萍萍睡梦中的声音：「妈……」


    一听声音不对，杨萍萍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儿子，怎么了？」


    「妈，我在医院，启升哥他……他……」夏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吸了吸鼻子，「你把外婆叫醒，通知他爸妈来医院一趟吧，启升哥出事了。」


    ·


    半小时过去，双方家长陆续赶到，把乔启升送进手术室后，夏林还没等说话，就爱了一个耳刮子。


    那一声响彻安静的走廊。


    夏林脸上立刻爬上五指印。


    「你干什么！」杨萍萍冲上去退了于玫芳一把，「你打我儿子做什么？」


    「他一手的血，把我儿子伤成那样，我打他都是轻的！」于玫芳指着他大喊。


    杨萍萍走得急，还穿着拖鞋，把儿子挡在身后：「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就打人，疯子啊！」


    眼看着两个妈就要打起来，旁边一直捂着胸口的严红娟站起来，厉声道：「都闭嘴！」


    这一声直接把两个还在大吼大叫的家长灭了火。


    严红娟继续道：「听夏林说。」


    「夏林，你说，发生什么了。」


    把来龙去脉说完，夏林捂着脸，眼眶红红：「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就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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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又是一掌。


    夏林另一边脸霎时起了一个五指印，还被手上的戒指划了个口子。


    「你有毛病啊？」杨萍萍疯似的冲过去跟于玫芳扭打起来。


    把几个人吓了一跳，还是两方父亲上前才把人拉开。


    「臭娘们，自己儿子不管好，净他妈拖累别人！」于玫芳被拉着还不停蹬腿，脚上的鞋全都甩了出去。


    「够了！」严红娟厉声，「闹够了没有？启升还在手术室，你们能不能消停会？」


    「妈，他把你外孙伤成那样，以后不可能在当运动员了，你告诉我消停会？」于玫芳指着杨萍萍，「要是他儿子伤成这样，她指不定想把启升生吞活剥了！」


    「夏林，我问你，这事跟你有关吗？」杨萍萍不想无端就被人扣上害人的帽子，把他拉到一边去问。


    夏林低着头，点点头，又摇摇头。


    「到底有没有？！」杨萍萍也急了，声音高了八度。


    「妈，那玻璃自己碎的，但要不是我想看热闹，也不会……」夏林泄了气一般，眼睛里一点光都没有。


    「看看，还说不是他，就是他害的！」于玫芳指着夏林，「你他妈就是故意的！亏得启升在我面前说尽了你的好话，你不配！」


    「怎么不配？」杨萍萍听了事情过程，没觉得夏林有什么实质性错误，「要怪应该怪那家店！」


    「玫芳，你冷静点，现在不是互相埋怨的时候，应该报警，让警察调查这件事。」严红娟说完走到夏林跟前，「外婆知道你是好孩子，你阿姨她就是太着急了。」


    夏林点点头：「对不起……」


    第42章 无法游泳


    总要有人跟警察对接，所以医院就只留下双方父亲在。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在警察那边弄清情况，确定责任在ktv后，乔启升的手术也刚好结束。


    主刀医生走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我。」乔阳城立刻站起来奔到跟前，「医生，我儿子，他的伤怎么样？」


    医生嘆气：「只能说人没有危险，但是玻璃位置不好，伤的太深，筋是接上了，但伤着骨头和肌肉，估计还要二次手术。」


    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听了这个消息，一阵眩晕晃了几下，夏成国感觉过去扶住他：「医生，那……他以后还能游泳吗？」


    医生用一种「你在想屁吃」的眼神瞄了他一眼：「恢復功能是首要任务，游泳就别想了。」


    「！！！」乔阳城掐了下人中，总算缓过来一点，「大夫，真的没可能了吗？」


    「以国内目前的水平，恢復功能没问题。」医生直言，「待会麻醉劲过了，估计会很疼，实在忍不住，就叫人打一针止痛。」


    夏成国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只能扶着他到旁边的椅子坐下，等着乔启升被推出来。


    半晌，乔阳城开口：「启升他从小就想学跳水，我们觉得危险，让他学了游泳，但这孩子争气，我们都没怎么管，就能到现在的成绩，也自己考上大学，谁成想……」


    夏成国嘆了口气，要说这事跟夏林没关，他也没关，但说有关，总有着微妙的联繫。


    「刚才他妈也是急了点，抱歉啊。」乔阳城说，「他妈那人脾气就那样，而且平时管的人多，不雷厉风行谁也压不住，久而久之……」


    「谁都不愿意出这种事。」夏成国说完，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出来了。」


    乔阳城一把扑上去，看着被绷带五花大绑的乔启升，他绷不住，一下红了眼眶：「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忙事业，也没怎么管他，怎么现在就……」


    夏成国只能安慰：「会好的，会好的。」


    ·


    这边刚从警察局出来，于玫芳就叫住夏林：「你站住。」


    「干什么？这可是警察局！」杨萍萍把人挡在身后，生怕儿子再被打。


    于玫芳正要说话，电话就响了。


    趁着她接电话的功夫，杨萍萍去看夏林，他眼睛都哭肿了，心疼死了：「儿子，这事不能怪你，谁都不是故意的，你不用自责。」


    怎么可能不自责，他俩就在一起，要不是乔启升护着他，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就是他了。


    「启升哥是为了保护我。」夏林说。


    「妈知道，可木已成舟，没法改变了不是。」杨萍萍也为乔启升感到可惜，可他们又不可能时空穿越，回到过去避免惨剧。


    夏林摇摇头：「我们回去医院看看启升哥吧。」


    「不用看了。」于玫芳把严红娟拉过去，「以后你们也不要再见面了。」


    「为什么？」夏林不解，「那是我哥！」


    「你哥？」于玫芳冷笑一声，「你们有血缘关系吗？他认你当弟弟吗？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一直拖累他？」


    「我告诉你夏林，要不是你，我儿子他会更优秀，会更好！」于玫芳说完上前一步，「刚刚他爸来电话，医生说乔启升不能再游泳了，他还要做第二次甚至第三次手术！」


    于玫芳突然间崩溃，眼泪止不住往外流，本来不想说了，可还是控制不住情绪，跟愣在原地的夏林大声吼：「不能游泳了你知道吗？！你也是名运动员，你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吗？！他前几天还跟我说这次奥运会希望我们能去看！现在呢？！去看谁？看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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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夏林死死捏着裤边，压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但眼泪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


    不能游泳了……


    刚刚他还说这次一定要拿个人金牌，争取破个世界纪录，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那么优秀的一个运动员，游泳队的希望，就不能游泳了。


    于玫芳深吸了一口气，哽咽道：「我不想再看到你，以后也不想再看到你，我相信启升他也是，我会把他转去国外的医院，你们就不要再联繫了，你不配跟他当队友，妄他这么多年一直照顾你。」


    说完于玫芳转身挽着严红娟的胳膊往前走。


    「儿子，儿子你别听她的。」杨萍萍在一旁也很难受，可从某种角度来讲，夏林也是受害者。


    被吼懵的夏林终于回过神，看着于玫芳的背影，似乎心有不甘，他大喊：「那你呢？阿姨你这么多年又给乔启升什么了？他需要父爱母爱，你给了吗？你又为他做了多少呢？」


    夏林一边说一边往前走：「我长这么大就见过你两次，第一次我小，根本记不清，第二次你整晚都在家里吵嚷，还有上次，你打了他一巴掌，他做错什么了你，你们要这样对他，现在他受伤了，就要以爱的名义剥夺他的一切，你配吗？」


    旁边的杨萍萍愣住，完全没想到夏林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再看前面的两个人，尤其是于玫芳，气的浑身发抖。


    半晌，她回过头，几步冲过来，在人们都没反应的情况下朝着夏林又是一耳瓜子：「小小年纪，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育。」


    这一张的力道不亚于刚刚在医院的那两巴掌，夏林头歪到一边，缓了几秒抹了把嘴角，还行，没血。


    旁边的杨萍萍哪能见得自己儿子一次又一次挨巴掌，正要冲过去跟她撕扯，就被夏林拉住。


    「阿姨，我可以不见他，可以不联繫他，但我希望你能尽一个母亲该做的，不要又像小时候一样，把他丢给别人管！如果还是这样的话，那你不配为人母！」夏林说完毫不畏惧的跟她对视。


    几秒种后，夏林拉着杨萍萍的胳膊：「妈，我们走。」


    他才走出没几步，就听于玫芳在身后喊：「那也希望你说到做到，别再来烦他！」


    夏林顿住，几秒种后拉着杨萍萍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儿子，你何必的呢，这又不是你的错。」杨萍萍心疼地说。


    她知道俩人的关系有多好，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都替夏林感到难受。


    「妈，别说了。」夏林现在心里乱的像一团麻，根本理不顺。


    「可是，你们十几年的友谊……」杨萍萍嘆气，「你不该那样跟他妈说话的。」


    「那还能怎么办！」夏林甩开她的手突然蹲下把头埋在胳膊里，「我也没办法，我也不想哥他出事，我宁愿受伤的是我！」


    杨萍萍蹲下去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髮：「儿子，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你不要这么自责，事情总会过去的。」


    「可是……」夏林抱着杨萍萍哭的伤心，「可是，启升哥他再也不能参加比赛了，我们还约定，这次奥运会一起拿金牌呢。」


    杨萍萍：「也许没那么严重呢，一会我们去医院看看。」


    第43章 不再联繫


    到了医院，夏林隔着病房门去看里面麻药劲还没过的乔启升：「爸，启升哥他真的不能游泳了吗？」


    夏成国看了眼杨萍萍，而后说：「医生说如果手术恢復的好，是有可能的。」


    「那也只是有可能，不是吗？」夏林转过很靠在墙上，刚才的一幕幕放电影一般在脑海里飞驰。


    夏林咬牙用手捶了下墙：「走吧。」


    整整一晚，夏林都睁着眼睛，只要闭上眼，他耳边就迴响着那句「他不能游泳了」的话，脑海中便会浮现出玻璃插在肩上血淋淋的模样。


    夏林恐怕真的没办法再跟乔启升做朋友了。


    终于熬到天亮，夏林目光呆滞的走出房间，看见爸妈做好早饭等在那里：「早。」


    「睡得好吗？」杨萍萍问，「来吃饭吧。」


    「不吃了，去趟医院。」夏林说着就往外走。


    杨萍萍起身：「我跟你去。」


    「不用，你们吃吧，我就去看看，不会打架的。」夏林说完开门出去。


    「走走走，跟着看看。」杨萍萍拍了下还在吃饭的夏成国。


    到了医院，夏林站在医院楼下看了半天。


    他讨厌这个地方。


    丢了魂一般，夏林坐电梯上楼，到了乔启升在的病房，透过病房门望去，乔启升正在喝粥。


    也许是感觉门口有人，他经抬头向这边看过来，夏林赶紧躲在旁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勇气进去，也许就像于玫芳说的那样，就是怪他，要不是他，乔启升可能会比现在还要优秀。


    「妈，你去看看，门口是不是有人啊。」乔启升半夜醒了就给夏林发了信息，但是他没回。


    早上于玫芳又说让他不要跟夏林接触，肯定是他昏迷手术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于玫芳指着他手里的粥：「你好好吃饭。」


    「有人吗？」乔启升问。


    「没有。」于玫芳探头出去，走廊除了几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子，再无其他人，「你看错了吧，我告诉，那个夏林是不可能来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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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昨天都说什么了？」乔启升问。


    于玫芳：「没说什么，等你病情稍稍稳定一点，妈就带你去国外。」


    「啊？我不去，我还要比赛呢。」乔启升说，而后他动了下肩膀，一阵钻心的疼痛席捲全身。


    「你干嘛，医生叫你别乱动。」于玫芳瞪了他一眼，「好好待着，要不是那小子，你能受伤？」


    乔启升抓起手机想看看有没有回覆：「妈，这不怪他。」


    于玫芳冷哼一声：「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以后，都不能再参加比赛，不能游泳了？」


    原本看着手机，还在打字，甚至挂着淡淡笑容的乔启升忽然愣住，像被施了魔法的雕像一样，嘴角的笑容都来不及敛去。


    半晌，他吞了下口水，怔怔地抬头，似乎是不相信，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妈，你说什么？」


    于玫芳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说，想要打岔煳弄过去：「没什么，你赶紧吃饭。」


    「不是，妈你刚刚说什么？」乔启升右手抓住她，「你说，你说我，我不能什么？」


    他不是没听清，他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随后他艰难的扯出一丝笑容，实在是难以置信：「不是，妈，是我听错了吧？」


    于玫芳嘆了口气：「你没听错，但还不是都怪那小子，要不是……」


    后面的话乔启升没有听到，也听不清。


    他耳边都是水声，一阵一阵的水声，腿击打水面的声音，划水的声音，眼前好像还浮现出在水里训练的样子。


    半晌，他勐地掀开被子，早餐全部被打翻在地，他疯似的冲出去，结果被于玫芳拦住。


    他大吼：「妈，你别拦我，让我去找医生，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可能，一定是看错了，我就是，就被砸了一下，就……」


    他的力道太大，于玫芳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人摁回去：「你就是问医生，问护士，你问谁，事实也是如此，你接受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乔启升摇头，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妈，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于玫芳红着眼睛看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他。


    「妈，你说话啊，你告诉我，是你骗我的，或者是，这是梦，是梦对不对。」乔启升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疼。


    真的疼。


    心疼。


    意识到这不是梦，是真实的时候，乔启升眼中对未来充满希冀的光忽然就暗了下去：「妈……」


    于玫芳一把将他搂在怀里：「你别这样，都怪妈，都怪妈妈。」


    乔启升任由她抱着自己，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下去，口中呢喃：「我不能游泳了，不能比赛了，我还没在奥运会上拿过个人金牌，我还想让你们去看呢，我还说，说，这次拿了金牌就……」


    门外的夏林看着这一切，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因为太过用力，手指关节都已经发白。


    他知道乔启升对这次奥运会有多么在乎。


    他没日没夜的研究国际名将的游泳视频，花费比别人还要多的时间去训练，还要兼顾学业。


    每天睡得比鸡晚醒的比鸡早，全身心的准备，就为了这一次。


    可突然间就告诉他，不能比了。


    再也不能比了。


    这辈子都没办法再一次站在那个舞台上。


    永远不能在奥运会上拿到个人项的金牌了。


    甚至职业生涯从此终止，画上一个不完整的句号，再也不会向前了。


    都怪他。


    都怪夏林。


    夏林看不下去了，他心疼。


    一口气跑出住院部，夏林撑着双腿弯着腰大口大口唿吸空气，那种感觉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


    他忽然意识到，他们不可能回到从前的样子了，夏林没办法原谅自己。


    夏林摸出手机，看到乔启升发过来，他还没回的信息：[夏林，我醒啦，你怎么样？还好吗？没伤到吧？]


    都这时候了，他想的还是自己。


    夏林有什么能回报给他的？


    没有。


    他手指在屏幕上飞舞。


    打出一段字，又删掉，删掉了再打，如此往復了好多次，就连医院门口的早餐摊都已经撤了。


    他把所有的道歉，悔恨，懊恼，后悔，感谢……全都删掉。


    只留下一句：[乔启升，我们不要再联繫了。]


    第44章 是否满意


    信息发完，夏林本想狠心把他所有联繫方式全部拉黑，终究还是没捨得。


    趁着他还没出院，夏林偷偷去医院看过，见他状态好许多，也还算放心，就只留下一个果篮一封信便走了。


    但乔启升发的信息，打的电话他一概不理。


    其实有好几次都差点回了，也明显感觉乔启升急了，更知道这样的做法有些荒谬，可仔细想想，于玫芳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如果不是他的话，乔启升可能会更好。


    就这么过了没多久，乔启升的信息和电话逐渐少了，大概是失望了吧。


    夏林虽然心里绞着一样难受，但木已成舟只自欺欺人这样可以让他安心养病。


    又过了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夏林随游泳队出发去集训前夕，有一天晚上他回宿舍，发现对面屋子已经被搬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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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下问过才知道，乔启升已经办了退役手续，出国治病。


    时隔近一年，等他再次听到队友议论乔启升的时候，昔日的乔启升已经改名为乔安，低调进入娱乐圈，成了一名演员。


    虽然夏林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两者跨度这么大，也从未听过他有什么演员梦。


    他还以为乔启升恢復之后怎么着也会当个教练，或者继续他的专业，读个研究生，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跑去演戏了。


    纵然他心中满是疑问，可也没有主动联繫过。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就算原来再熟悉，他用那种方式极端的结束了两人之间的友谊，换做是谁估计也不会主动联繫了吧。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聊了快一年的网恋对象竟然是乔启升！


    苍天吶！


    夏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事情。


    从前的种种歷歷在目，他……


    「夏林？夏林。」乔安手在他面前摆了摆，「想什么呢？」


    「啊？没，没想什么。」夏林回过神，「就……挺突然的啊哈哈。」


    乔安笑着把手机拿回来：「不突然。」


    夏林头皮发麻，愣住问：「什么意思。」


    乔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那是你。」


    「！！！」夏林倒吸一口凉气。


    还有什么比此时此刻更尴尬的事情吗？


    没有！


    「那什么，我，我去上个厕所。」夏林起身要走，就被他拉住。


    乔安：「夏林，你躲我四年了，还想躲。」


    夏林笑的极为不自然，极力否认：「哪有，没有，呵呵，我没有。」


    「信息我都还留着呢。」乔安掏出另一部手机翻找着。


    夏林一眼就认出那是他四年前用的手机，倒吸一口凉气，在他找到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手，恳求似的笑着摇头：「别，别找了。」


    「想起来了？」乔安问。


    夏林点头又立刻摇头：「不是……当时……」


    事已至此，夏林看出来了，他是来跟自己算帐的，算旧帐，至于算到什么程度，夏林哪能猜得到啊！


    他现在只想赶紧跑，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就是心虚。


    特别心虚。


    早在昨天晚上，两人还互相么么哒的亲昵说晚安。


    准确来讲，就在刚刚没看到「天儿」的时候，夏林还捎带设想了一下跟对方的未来。


    可眼下他只希望当时不要手贱下载那个嗨放派，还在两个月前脑抽似的答应不相识人的表白！


    果然那句话说的不要太对：你永远不知道网线对面是人是鬼。


    虽说坐在对面的乔安并不是鬼，可在夏林看来，他现在比鬼还吓人。


    「夏林。」乔安还是找到了他发的最后一条信息，「能告诉我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吗？」


    「我……」夏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目不转睛盯着他，一脸歉意，「对不起。」


    乔安笑了一下，把手机锁屏：「我不是来跟你翻旧帐的。」


    「那……」夏林吞了下口水，掏出手机在桌子下一只手飞快打字，发信息给孙辉。


    乔安问：「夏林，对我可还满意？」


    「啊？」夏林一时没反应过来，正不知所措的时候，电话响了。


    如同救命稻草一般，夏林一秒抓住，秒接起来：「餵。」


    下一秒他勐地站起，椅子向后推了不少，语气惊讶：「你说什么？」


    说话之间夏林还不忘了抽空瞄一眼乔安的表情，和刚刚一样，好想再看他演戏。


    看就看吧，夏林顾不上那么多了，继续十分夸张地说：「好，好，我这就来，怎么会呢……」


    几秒钟后电话挂断，夏林装着很急的样子说：「抱歉啊，吴导找我，我得回去了。」


    夏林起身，欠身跟他说：「我就不多留了，实在有急事。」


    乔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半晌，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起身：「好，那我送你。」


    「别别别，怎敢劳您大驾。」夏林如那败落的独狼一样，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熘的那叫一个快，火烧眉毛都没他急。


    等他跑出咖啡厅，在门口缓了几口气，见人没追上来，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他一边慢吞吞往回走，一边拿出手机果断卸载嗨悟饭：「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这样的软体也能有人用！」


    仿佛软体卸载就能保平安一样，夏林竟然觉得轻松了不少，然而他想多了。


    就在他走出去没多远，正自欺欺人的以为乔安会就此作罢，余光瞥见身旁开过一辆黑车。


    原本他并未在意，但那车一直缓速跟着他。


    夏林一扭头，瞥见车里的人，直觉毛骨悚然。


    如果他是一只猫，此刻肯定已经吓得被毛炸起，弓着身子尾巴翘得老高，然后呲牙咧嘴吓退敌人。


    然而他不是，他是个人，没那么多毛毛，更没有尾巴，所谓的敌人并非真的敌人，只是一个他不想也不敢面对的人。


    「上车吧，这里不好多停。」乔安压着车速，一边注意周边，一边看着他说。


    夏林看了眼周围，有不少工程车且不说每辆车都飙得飞快，如此一来，乔安的车速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这里危险，你走吧，我绕一下就到了。」夏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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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想到他干脆把车停下：「夏林，上车。」


    第45章 重新追你


    车上。


    夏林长这么大从未有过的拘谨都在此刻有了深刻体会，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也不敢往旁边看，在副驾驶坐得笔直，像棵柏树。


    虽然乔安外表看起来跟五年前没什么太大变化，可举手投足之间，那种长时间不联繫，加上心中愧疚都演化成了此刻无形的压迫感，让夏林感觉喘不过气。


    他降下一点车窗，想要透透气，结果就听乔安说：「外面比车里热。」


    「……哦。」夏林又默默把车窗升起来，继续保持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车已经从路口掉头，夏林终于鼓起勇气要说话的时候，乔安抢先一步：「夏林，这五年，想我了吗？」


    夏林的心仿佛有无数只虫虫在爬，奇痒无比，这个问题，好难回答，就在他开口想要回答想的时候，又被他把话抢去。


    「你不用回答我，就是随口一问。」乔安趁着看后视镜的功夫瞧了他一眼，笑一下。


    也就是这一眼，让夏林如坐针毡，像热锅上的蚂蚁，快被烧熟了：「我……」


    「放松点，你不是已经答应做我男朋友了吗？不用这么拘束，以后有很多接触的机会。」乔安把车靠边，继续问，「训练忙吗？」


    男朋友。


    有机会接触，还是很多机会。


    夏林以为只要没人提这件事，就能当做不存在。


    可偏偏他还说出来了，还是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不由得让夏林心头一紧。


    完了，这下毁了。


    他好不容易树立的高大威勐形象从此一落千丈，再也不復。


    而且想到自己明明已经是个透明人，还在对方面前装深沉装老练，就觉得这个星球已经容不下他了。


    此刻夏林觉得自己比傻子还要愚蠢。


    他「嗯」了一声，面朝前方回答：「不是很忙。」


    其实夏林不太敢面对他，只是半天他都没吭声，就偷偷瞄了一眼，见他正望向那座熟悉的水上运动中心，虽然两年前水上运动中心整体重建，比从前更加壮观气派，可也无法磨灭他曾经在这的那些努力：「你呢，忙吗？」


    「也还行，一会还有个杂志封面要拍。」乔安收回目光看向夏林，「我是嗨放派代言人，所以就稍稍动用了一下资源，才知道是你。」


    「哦。」夏林一下下搓着手，天天嘴唇，「那什么，我先走了。」


    「诶，等下。」乔安拉住他，解开安全带从后面拿了个大盒子过来，「送你的见面礼。」


    夏林看着捧到面前巨大的纸盒箱，隐约猜到里面是什么，但是他没接：「不用，我都是说着玩的。」


    「跟我还用这么客气？」乔安把箱子放到他手里，「拿着吧，你这次不收，我就寄给你。」


    夏林瞧瞧箱子，又看看乔安，道：「那我回去我转你钱。」


    「不用，记得回我信息就行了。」乔安笑着看他。


    怀抱着箱子的夏林点点头：「你开车注意安全。」


    「嗯。」


    已经走出好远，夏林回头，看乔安的车还停在那里，心里忽然就不是滋味，他犹豫片刻又跑回去，刚到跟前就看乔安把车窗降下来探头出来问：「怎么了？」


    原本已经想好要说什么的夏林，在看到乔安那张脸后，忽然忘得一干二净，半天才憋出一句：「之前的表白不算数，我不能答应。」


    妈诶。


    什么屁话。


    说的是人话吗？


    人家大老远跑过来，见了面送了礼，就为了听你这句？


    可夏林话都说了，想收回去不可能，而且他看到乔安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虽然那神情只是一瞬，但还是被捕捉到了。


    混蛋。


    自己现在就是那个臭渣男！


    但他没想到乔安竟然点头：「好。」


    就在夏林欣喜的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事，乔安来了句：「那我重新追你，网上的不作数。」


    「！！！」


    夏林疯狂在心中怒吼。


    他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啊喂。


    怎奈之前他已经伤过他一次，这次又出口伤人，夏林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笑得十分牵强，：「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好了，吴导不是找你有事吗？快去吧。」乔安看了眼中控屏上的时间，「去吧，我看着你回去。」


    就这么半推半就似的，夏林一步三回头的往前走，一直等他进了水上运动中心的大门，才看乔安发动车子开走。


    他靠在墙上，脑子乱糟糟的一团麻。


    魂不守舍的回到宿舍，就看孙辉正坐在客厅中打游戏，他径直走进卧室，把箱子放在一旁，坐在床上。


    孙辉趁着一波团战占领高地的短暂空闲，走过去靠在门口：「老夏，刚才让我打那个电话怎么回事啊？」


    他瞄了眼夏林的表情：「我去，不会真遇到一个油腻大叔吧？」


    他「啧啧」两声，摇头：「那你点子可真背。」


    夏林不想对自己是否点背与否作评价，他一直在回忆近一年来跟对方的聊天内容。


    难怪他总是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合着他一生下来就见过对方。


    难怪对方说话总是能一下说到点子上，合着对方比自己还了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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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


    「啊！！！」夏林有些崩溃地揉了两下他那不长的寸头，深深嘆了口气。


    「怎么回事啊，跟我说说。」孙辉结束一局也不打了，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看他这样子跟见着鬼了没什么两样，「该不会是……」


    他抓过夏林的衣服，刚要扒着领子看，就被夏林往边上推了一把：「别闹。」


    夏林起身推着孙辉往外走：「你先出去，我想静静。」


    还没见过他如此严肃样子的孙辉被推着往外还不忘了问：「不是，那你倒是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啊。」


    「晚点再说吧。」夏林把人推出去，一把关上门，反锁。


    被关在门外的孙辉皱着眉：「奇怪。」


    随后他冲着门内的人喊道：「那你要是想说了，就跟我说，我可以随时为你排忧解难。」


    「谢了。」


    但不用。


    夏林靠在门上，视线落在见面礼上，他走过去小心把包装拆开。


    和他想的一样，就是前几天他顺嘴一提的那个新款宫殿乐高。


    夏林还记得当时「天儿」还说这不是给小孩子玩的么。


    哪想到今天竟然成了见面礼。


    欠了这么多债，夏林真不知道怎么才能还完。


    第46章 从头开始


    夏林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又把嗨悟饭下回来，看完了这一年的所有聊天内容。


    只觉得自己像个跳樑小丑一样可笑至极。


    说起来，他下载嗨悟饭的时候，乔安还不是代言人呢。


    当时还是他刚刚参加完去年的奥运会，拿了几块奖牌，回来休息的几天闲来无事就下载了。


    当时想的是找人聊聊天，他当时跟好几个人聊得都还可以，但因为他后来忙于训练，空闲时间很少，最后聊下来的就只有这个「天儿」。


    两人十分投缘，加上聊天的时间也差不多，久而久之就成了朋友。


    再后来。


    夏林仰面躺到床上，深深嘆了口气。


    正要拿出手机给乔安回信息的时候，孙辉在外面敲门：「夏林你叫外卖了？」


    夏林瓮声瓮气：「没有。」


    「那我回来的时候，门卫大爷说有你的外卖。」孙辉刚弯下腰准备把外面放在地上，门就开了。


    夏林面容憔悴地走出来：「我看看。」


    没有购买人，只有收件人，就是夏林。


    他第一反应就是乔安，拿起手机正要问，就看他又发来微信：[餐到了，我晚上没时间，就不陪你吃饭了，放心吃，没有禁忌食物。]


    夏林看着几个小时前他过来来问到没到，但自己没有回的那条信息，敲了几个字：[谢谢。]


    随后又补了一个字：「哥。」


    「吃吧，是我早上叫的，给忘了。」夏林拉开椅子坐下，把包装袋拆开，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掏出来。


    确实如乔安所说，都是运动员能吃的。


    「老夏，这个看起来，可挺贵啊，你平时也不浪费钱在吃上面啊。」孙辉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好吃。」


    「吃你的得了。」夏林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孙辉，假如你发现，你喜欢的人之前就认识，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很久不见了，你会怎么办？」


    孙辉塞了一大口牛肉进嘴，一边嚼一边说：「嗯……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髮小的那种？」


    夏林点点头：「算是吧。」


    「那不是很好吗？熟人啊，更了解。」孙辉都没多想，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块超大的烤牛排上。


    「可是你们因为一些事情造成了分歧，很久不联繫了，也好吗？」夏林继续问。


    吃得差不多的孙辉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嗦着手指：「该不会那个网恋对象你以前认识吧？」


    孙辉惊讶地捂嘴：「这也太巧了吧这。」


    夏林嘆气：「无巧不成书。」


    「我靠。」孙辉坐到夏林旁边，揽着他的脖子，「那你快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也没怎么，就是。」夏林揉揉眉心，「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头都大了，要是他头髮长，肯定一把把的往下掉。


    「那他长得怎么样啊？」孙辉问。


    「怎么说呢，在外人看来应该是很帅的那种吧，但我之前跟他太熟了，根本没什么感觉。」夏林不是凡尔赛，是真的，他对乔安的长相没什么概念，还是通过之前在学校有很多女生喜欢他，甚至他们班级同学都在议论，才有这个概念。


    「那……」孙辉皱眉，「他今天怎么说？」


    「他……」夏林回想起他说的网上不作数要重新追的话，突然心头一热，「别管他怎么说的了，你就说我现在怎么办吧，我一个头两个大，我要疯了都。」


    「那要是互相喜欢，就在一起呗。」孙辉说。


    「可之前有过矛盾，就有点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狗血剧情似的。」夏林不能再往细了说，再说就被猜出来了。


    「有矛盾啊。」孙辉往椅子背上一靠，揉着肚子，「有矛盾就解决矛盾，再说了，这么长时间不联繫不见面竟然能在一款软体上相遇，也是缘分了。」


    「嗯，缘分。」夏林冷笑一声，「你自己缘分去吧！」


    夏林气唿唿地站起来往屋子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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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说错什么了吗？」孙辉不明所以，「没有啊，就是缘分啊。」


    「那也是段孽缘。」夏林在把门关死的剎那反驳他。


    等把门关上，夏林靠在门上，想起那个时候乔安发给他无数条信息，自己都狠心没回，如今竟然……


    正想着，手机就响了。


    他拿起来看，是没有备註却也知道是谁的电话号码，犹豫很久，夏林才接起来：「餵。」


    乔安：「我拍摄结束了。」


    夏林：「嗯，可以休息了。」


    乔安：「一会不训练吧？」


    夏林：「不训练。」


    苍天吶，这是什么品种的尬聊啊。


    乔安：「那我过去找你？」


    「别了吧，我们……」夏林飞快编了个谎言，「我们队内聚餐。」


    乔安点头：「队内聚餐，那就是刚刚给你点的你没吃。」


    「……」夏林搞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他都能抓到那个关键点，索性破罐子破摔，「吃了，也没聚会，就是有点累了，不太愿意动弹。」


    「那就是单纯的不想见我。」乔安笑了一声，「行吧，那就改天。」


    夏林说不好出是什么滋味，心里怪怪的，但有些话还是没说出口，就这么任由电话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


    就在他以为对方已经挂断电话的时候，乔安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一声，我明天要飞国外，你有什么想带的东西吗？」


    「没有。」夏林脱口而出，他不想欠乔安的人情，之前已经欠的太多，怕是这辈子都还不完。


    「那行，我就自己看着办了。」乔安说完跟经纪人庄黛说了几句话，又道，「夏林，之前的事真不怪你，你也不用往心里去，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


    重新开始……


    还能重新开始了吗？


    当他把绝交信息发出去，再也不接电话，不回信息的时候，就意味着两个人的友谊已经终结了。


    怎么可能重新开始。


    没可能了。


    乔安感受到他的顾虑，说：「从头开始，新的开始，以恋人的关系。」


    「恋人？」夏林几乎是下意识的重复，并没想让对方听见，但这句话还是通过话筒传到了对方的耳畔。


    乔安：「对，从恋人关系，重新开始。」


    第47章 如何应对


    夏林以为他说重新追就是说着玩，结果一周后的周末，夏林跟孙辉打算去超市买些日用品，正在路口打车，一辆黑车停在跟前：「帅哥，要坐车吗？」


    孙辉正下意识的拒绝，一抬眼就看到坐在车里的乔安，眼睛都瞪大了：「乔安哥？！」


    「要出去？」乔安礼貌地笑笑，意味深长看了眼他旁边的夏林，探身过去把车门推开，「上车吧，我送你们。」


    并不知道内幕的孙辉只觉得是巧合，兴高采烈坐上了副驾驶，见夏林还愣在原地，降下车窗沖他招手：「夏林，快上车啊。」


    「那什么，我想起来好像有东西忘了，你先去，我一会打车过去。」夏林指着宿舍的方向就要往回走，结果被孙辉硬拉上车，「手机带了就行呗，还用拿啥，走了走了。」


    尴尬。


    真尴尬。


    为什么总让夏林遇见这么尴尬的事。


    此刻他坐在后排，腰板挺得笔直看向窗外，至于他在看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乔安发动汽车，从后视镜看向后排的夏林，随后问孙辉：「你们要去哪？」


    「就去趟超市，夏林他非要去凌宇广场的那个超市，说东西齐全。」孙辉转过头问，「是吧？」


    「啊，是。」夏林都没多想，只是随口答应，转头的时候在后视镜跟乔安对视一秒赶紧躲开看向窗外，心跳快得不行。


    甚至有想跳车的冲动。


    夏林人是在车里，但心思已经不在这了，此刻他只恨自己为什么选了个车程半小时的超市去购物，但改地方又来不及。


    他一边思绪万千地看着外面，一面听着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大概知道这几天乔安都在干些什么。


    其实要不是乔安跟他太熟悉，加上之前自己发信息说绝交，还冷酷无情断绝了所有联繫，他真觉得乔安是个很好的男朋友，非常好。


    可问题就出在这上，夏林是真没办法抛开从前那些芥蒂，没办法把他从照顾自己的哥哥这个身份上转变过来。


    就很矛盾。


    他偷偷透过后视镜看了乔安一眼。


    和从前一样，帅气，稳重，成熟……


    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夏林或许还可以尝试，但现在……


    车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乔安一手搭在方向盘上，转过头跟坐在身后位置的夏林说：「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不等夏林说话，孙辉也会偷瞄了眼夏林，欲擒故纵地说：「诶呀，乔安哥，这不太好吧。」


    夏林笑了下：「晚上还要训练，买完东西就回去了。」


    红绿灯还有几秒钟，乔安把头转过去面向前方：「孙辉，今天周六，以往不都是休息吗？」


    「啊……」孙辉挠挠头，回头看了眼藉口都不会找的夏林，「那什么，夏林他刻苦。」


    乔安：「嗯，那正好，我去看看韩导，很久都没去看他了。」


    等到了商场，乔安刚刚把车停好，夏林夺门而出，好像多呆一秒种就会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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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安视线随着他过去，而后拉住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的孙辉：「我在这等你们，一会结束了过来找我就行。」


    孙辉瞄了眼已经跑出老远的夏林点点头，会心一笑：「行。」


    「夏林，你跑那么快干嘛？」孙辉追上去问他，「人家乔安哥也不是天天都有时间，你这样不大好吧？」


    夏林勾住他脖子：「孙辉，你跟他很熟？没记错的话，他离开的那年，你刚进国家队没多久吧？」


    「老夏，你这就瞧不起人了不是，人家首先是大明星，然后还是退役的前国家队队员，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孙辉有些心虚地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结果被搂的更紧了。


    「认识不代表熟悉，你真当我傻？」夏林松开他，嗯了电梯按钮，「老实交代。」


    「就……」孙辉有那么一秒差点绷不住，但还是及时剎住车，说，「我不就是自来熟么，跟谁都热情，再说了，人家好歹是个影帝，还拿过金牌，现在亲自开车送我们来这，怎么不得热情点，哪像你，好像人家欠你钱似的，一声不吭，平时不是挺能说的么。」


    夏林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是，我不懂，你懂，毕竟你是懂王嘛。」孙辉一脚迈进电梯，按着键子，「来吧，进来啊懂王。」


    「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不招人喜欢了。」


    俩人在超市逛了将近一个小时，几乎买了未来一个月吃的用的。


    夏林正一边提着东西一边用打车软体打车，就被孙辉拉住：「乔安哥等咱们呢。」


    「你逗我？」夏林不管他，继续叫车，结果就看孙辉指着门口。


    「车来了。」


    夏林一抬头，就看见那辆熟悉的红旗车停在门口，他用埋怨的眼神瞥了眼孙辉，把手上的东西交给他：「你去吧，我还想买点东西，不用等我。」


    「不是……」孙辉手上突然多了一大包东西，愣在原地，看看身后的车，又看看往里面走得夏林，最后还是选择先去跟乔安说一声。


    他拎着三大包东西走到车跟前，笑笑：「乔安哥，那个，他说让咱们先走。」


    乔安看到他往回走了，心里也清楚他就是不想坐自己的车。


    强扭的瓜不甜，他也没再强求：「那你东西放后备箱就上来吧。」


    等孙辉上了车，一脸歉意地说：「抱歉啊乔安哥，到底还是没把他摁住，他根本就没有东西要买，要么我下去把他逮回来？」


    乔安发动汽车：「不用了，等他到了，你跟我说一声就行。」


    「嗯，行。」孙辉答应。


    他迟疑一会说：「乔安哥，有个事我一直瞒着你，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乔安借着转弯的时候瞄了他一眼：「你说。」


    「夏林他，最近跟一个网友见面了，那个网友据说还跟他网恋了，可就他回来的表现看，应该是不太满意。」孙辉说话的时候一直注意他的表情，做好随时终止话题的准备。


    乔安：「哦。」


    「哦？」孙辉等大了眼，无比吃惊，「乔安哥，你就不担心他跟别人跑了吗？」


    「不担心。」乔安笑笑，「那人是我。」


    他都不用看，就知道孙辉有多么吃惊，但这几年来他能知道有关夏林的消息，还是仰仗着他，既然他提出问题，也没打算瞒着。


    「不是，乔安哥你等会。」孙辉有点懵，「让我捋捋。」


    主要是互相一下自己再跟夏林交谈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得罪人的话。


    在确定自己说的话十分中肯后，他才放心：「乔安哥，既然这样，那就不用担心了，不过夏林他好像有心结，那天跟你见面之后，回来没少问我奇奇怪怪的问题，大概是什么青梅竹马之类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但下一秒孙辉恍然大悟：「乔安哥，你不会就是他那个青梅竹马的哥哥吧！」


    紧接着他看到乔安笑着点头，瞬间捂着嘴：「我靠，不是吧，这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他也就在小说里见过这种。


    「我知道他什么心结。」乔安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转过来沖他笑，「要是他再问你相关的问题……」


    还不等乔安说完话，孙辉就抢着说：「帮你说好话，放心吧乔安哥，肯定的，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与此同时，既没叫车也没坐车夏林正在大马路上往回走。


    他也不知道要走多久，只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第48章 答应求婚


    自打那天被乔安载着去超市回来，夏林就觉得孙辉怪怪的，总是有意无意在他面前提起乔安，大夸特夸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优秀，人怎么贴心巴拉巴拉的。


    搞得夏林每天见到他都想夺命狂奔，絮絮叨叨的样子简直让人受不了。


    不仅是他，其他队员都怪怪的，甚至吴导说话也奇奇怪怪，像是被乔安下了降头，或者受了什么好处，清一色在他面前无脑夸。


    仿佛这个世界上除了乔安其他人都是坏人。


    可他本人除了汇报每天做日常形成汇报、早安晚安，吃了么睡了么训练累么这种问题，就没再说别的。


    也不管夏林回不回，他都照常说，雷打不动。


    但因为要备战全国游泳锦标赛，夏林并未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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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有一天他上午训练结束，正准备上岸，就看水上运动中心的人带着几个陌生男子走进来，绕着场周围指指点点的介绍。


    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在旁边听，隐约听见好像是要在这边拍戏，据说主角还是个大明星。


    可能在水上运动中心拍摄的怕是只有跟游泳相关的题材吧，不然随便弄个水缸，河沟就能拍了。


    夏林也没声张，到了食堂就开始在网上翻找最近有什么跟游泳相关的题材准备开拍，别说，还真叫他搜到了。


    他刚点进去，孙辉就端着餐盘坐到对面，神神秘秘地说：「老夏，知道吗，乔安要来咱们这拍戏了！」


    「啊？」夏林给手机锁屏，喝了口汤，「是吗？」


    他怎么没听乔安给他汇报呢。


    「对啊，你搜一下《蔚蓝精灵》。」孙辉冲着他的手机努努嘴，「搜一下。」


    他这个表情让夏林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他解锁手机的一剎那，看到刚刚搜完还没来得及看的网页，上面就是孙辉说的这部剧。


    「这个？」夏林把手机伸过去给他看。


    「对。」孙辉点头，示意他赶紧点进去看。


    不看还好，夏林点进去划到中间位置的时候，再看到主演「乔安」两个字的时候，直接呆住。


    「我就说乔安哥很厉害吧。」孙辉说的有模有样，脸上灿烂无比的笑容仿佛乔安拍戏的钱最后会进他的口袋一样。


    等夏林回过神，问：「我记得咱们水上运动中心杜绝以这种形式对外开放吧？」


    「原则上是的，但据说给的钱够水上运动中心两年的维修费用，而且现在游泳项目被越来越多的人认识，更是备受欢迎。」孙辉说完一边往嘴里塞吃的，一边说，「你问问乔安哥，什么时候开拍，我们也要要个签名啥的。」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夏林想起他们这段时间的反常：「我说，你们是不是都认识乔安啊？」


    见他眼神躲闪，夏林更是怀疑：「孙辉，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没有，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话是这么说，但孙辉狼吞虎咽把餐盘上的午餐一扫而光，端着起身，「老夏，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啊。」


    见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夏林更加确认他有事瞒着自己。


    当晚训练结束，夏林把孙辉堵在更衣室，抢走他的衣服，坐在一旁像是在等他坦白的样子：「孙辉，你要是不说，今天就光着屁股出去吧。」


    「怎么……」孙辉话没说完，打开柜门发现里面除了一件上衣，跟裤装有关的全都不在，再看夏林手里晃着的衣服，他倒吸一口凉气，「老夏，你这就不厚道了吧！一件都不给我留。」


    「是我不厚道还是你们不厚道？我怀疑你，你们背着我叫乔安给收买了！不然怎么成天在我耳边吹风，说他这么好那么好，难道世界上就他一个好人了吗？」夏林起身，把手里的衣服塞进包里准备往外走。


    「但乔安哥人确实好啊。」孙辉用浴巾裹在腰间，「你这就是无理取闹。」


    「那怎么样，你说实话我不就给你了吗？」夏林歪着头笑笑，从他身旁走过，还看了眼他腰间的浴巾，「你这身打扮，其实也挺好看的。」


    「嘶。」


    孙辉深吸一口气：「夏林吶，要我说，人要学会向前看，抛弃从前那些爱恨情仇，大胆往前。」


    「所以，这些都是乔安要你说的？」夏林一听就明白了，又不傻。


    孙辉走上前试图从他手里把衣服拿回来，但直接被他闪开：「你呀，就这么光着屁股回去吧！」


    「诶，夏林！」孙辉见他要走，想要追上去，可身上的浴巾没系好，直接掉了下去，要是他再块一步，就冲出去被路过的人看到了。


    他在更衣室里大喊：「夏林，你丫的太不够意思了！」


    一路回到宿舍，夏林破天荒主动给乔安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夏林甚至都没有寒暄，直奔主题：「你是不是买通我身边的人了？」


    那边传来一阵浅笑：「你终于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别打岔，问你正经事呢。」夏林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但总觉得不问明白了，就难受。


    「我说的也是正事。」乔安笑，「我不过是投其所好而已，并没做什么。」


    「你这是要干嘛？」夏林就想不明白，既然都已经分道扬镳了，就再也不见不是很好吗？


    「想跟你处对象。」乔安十分淡定，「我之前就说过，只是你不愿意相信罢了。」


    「……」夏林嘆了口气，「周末有时间吗？出来聊聊。」


    俩人去的是一家纯素食餐厅，主要为了照顾夏林饮食禁忌的特殊情况。


    原本夏林是要自己坐车去的，但乔安不肯，一定要接他。


    关键是，这人还换了辆跑车，以至于他出来的时候找了半天之前那辆黑车，却发现其实人就在面前。


    此刻俩人坐在餐厅的包厢中面对面，像是要谈判。


    其实来之前夏林都想好要怎么说了，可见到他的时候，忽然就忘了，吭哧半天才说了一句：「以后有事直接找我，别找他们。」


    「我找你，你也不理啊。」乔安笑笑，把手里的菜单递过去，「看看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行，你定。」夏林来这就不是为了吃饭的，他是想通过这顿饭，解决掉两人之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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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看看。」乔安也没客气，把菜单拿回来，跟服务员点好之后，他往旁边挪了挪凳子，「你有话就说吧，我听着。」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夏林知道这样说有点大言不惭，可当初他做的也挺绝的，索性破罐子破摔，免得耽误他。


    乔安点头，表现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夏林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劲：「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乔安又坐过去一点，「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


    「哥，你别这样说，之前我在你最需要关心的时候选择离开，你不怨我？」夏林想了很多种方式，最后还是选择直白的说出来。


    乔安愣了一下：「怪。」


    「那你还像刚刚那样说。」


    不知道怎么，夏林听到他说怪自己，反而有种轻松的感觉。


    「但并不妨碍我们合适。」乔安习惯性的想要去摸摸他的头，但手在半空中停住，稍显尴尬地缩回来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这不能怪你，我妈跟你说了重话，要是我的话，肯定心里也会不舒服。」


    就在夏林刚想长舒一口气的时候，听他说：「但我不会像你那么做。」


    夏林：「……」


    这不还是怪他了。


    「我可以理解。」乔安低下头，手指在茶杯边缘一圈圈轻抚，「不瞒你说，我试着去怨你，恨你，可即便是这样，也没办法掩盖我的心。」


    「所以不要再把我推开了，好吗？」乔安手上的动作停下，抬头问他。


    夏林被他从未显露过的含情脉脉的眼神给惊到了，半晌才开口：「哥，可我们都变了。」


    乔安点头：「是变了，但对你的心从没变过。」


    「原来我以为我们是友情，后来我才发现其实根本不是。」


    不知为何，夏林听到这句话后，心脏漏跳了一拍：「但……」


    「所以能不能说说当年为什么要那样做？」乔安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一下。


    夏林望着他的眼睛，甚至都忘了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他掌心的温度仿佛让他回到了那个童年时代，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候。


    「夏林？」乔安捏捏他的手问他。


    「啊？」夏林回过神，「原因我不想说，但我要是说我是怕耽误你，你信吗？」


    「信。」乔安松开他的手，正要说话的时候门开了，服务员端着菜进来。


    服务员看了眼乔安：「请慢用。」


    「你就这么来这边，不怕被人出来？」夏林问。


    「跟运动员吃饭有什么需要偷偷摸摸的吗？」乔安把菜往他面前推，「尝尝吧，他家菜挺有特点的。」


    「嗯。」


    这顿饭吃得悄无声息，从夏林拿起筷子的那一刻起，乔安就没在说过话。


    然而他炙热的目光却烫的夏林吃不下饭，最后不得不说：「哥，我脸上有东西吗？」


    乔安摇头笑笑：「没，就是很久不看了，有点想念。」


    如果说乔安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调侃挑逗的以意味，夏林还能当他是故意的，可他表情严肃语气认真，反倒让夏林觉得，他是真的这样想。


    乔安见他不吭声，直勾勾盯着自己看，说：「夏林，你是不是觉得我必须要怪你，你心里才好受些？」


    夏林点点头，虽然他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那你觉得欠我的？」乔安问。


    夏林再次点头：「对不起啊，当时……要不是我非要去唱歌，非要看热闹，你也不会受伤，你现在还会跟我并肩作战，以你的成绩，肯定已经蝉联好多冠军，说不准还会当队长，可现在……」


    「现在不是也挺好的吗？人这辈子能有几次体验不同人生的机会。」乔安摸摸他的头，「我知足了。」


    「可是……」夏林还要说，就被他抢了先。


    「你如果实在过意不去，那只能以身相许了。」乔安说完起身从远处夹了一筷头菜放在他碗里，「一辈子的那种，怎么样？」


    ·


    三年后。


    这是夏林参加的第四届奥运会。


    他很幸运能参加这么多次奥运，也在大大小小的比赛中获得无数奖牌。


    如果幸运的话，他还能在30岁的时候参加一次奥运，大概率那之后就要退役了。


    只是夏林没想到，在这次奥运会结束的採访上，会被乔安求婚。


    和当初答应交往一样，他稀里煳涂的答应了求婚。


    显然主持人也没有提前准备，对这一切感到非常惊讶。


    节目的最后，主持人问乔安：「乔老师能说说跟世界冠军夏林的故事吗？感觉你们关系很好的样子。」


    乔安轻握了下夏林的手，低头浅笑，满是宠溺：「那要从他出生说起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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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小可爱的支持


    么么哒


    第49章 一个番外


    （一）


    「哥，忙完了？陪我看会电影。」夏林拍拍沙发让他坐过来。


    「在看什么呢？」乔安坐过去就看到屏幕上播放的《变形金刚》，「又是这个？」


    「你也知道，我喜欢这个嘛。」夏林挪了挪位置，躺在乔安推上，由下自上望着他、「我每一句都能背下来。」


    「那还看。」乔安笑着摸摸他的头，「怀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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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算吧，就是喜欢。」夏林翻了个身，伸手环住他的腰，撒娇似的说：「哥，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


    乔安浅笑：「这话好像不该这样说。」


    明明是他在外面集训了两个月，没法见面。


    「那我想你嘛，为什么不能这样说？」夏林用脸蹭着他，还不忘感慨，「好喜欢。」


    乔安宠溺似的看着怀里小猫一般的夏林，一边轻抚他的头，一边问：「夏林，想过吗？要是我哪天没有路过，没去救你，该怎么办？」


    还在蹭的夏林突然停下，抬头看他，眨几下眼睛很认真地想：「嗯……那就只能做鬼都缠着你了。」


    「调皮。」乔安笑笑，「其实当时给我吓坏了。」


    「当时也给我吓坏了。」夏林突然陷进当时的回忆，呆了几秒，「哥，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


    「想知道？」乔安手搭在他腰上，「又结实了啊。」


    夏林坐起来点头：「集训两个月，怎么可能不结实。」


    他曲起手臂给乔安展示自己的肌肉，随后撇撇嘴，扑到他怀里：「跟哥比总是还差点。」


    他装着呜咽几下：「哥你还没说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就变了质的那种。」


    乔安被他的话给逗笑了，很认真地看着他，接着一记吻落在他额头：「大概……久到我已经记不起来了。」


    （二）


    「咪嗷～」


    正在书房练字的乔安被这一声猫叫引得抬了下头。


    原本他还以为是猫主子来了，没想理，下意识拉回视线在宣纸上，结果下一秒才反应过来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穿这么少做什么？」乔安问完敛回视线继续写。


    此刻一身猫咪装，除了该遮的部位有一块非常敷衍的布条遮住，可也若隐若现，其他部位几乎跟透明没什么两样。


    「现在天气这么凉，你穿成这样是打算去冬泳？」乔安从旁边扯了条毯子都过去，「披上点，别着凉。」


    夏林把毯子从头上扯下来抱在怀里，一脸的生无可恋：「……」


    但他并不打算放弃。


    夏林走到他跟前，手搭在他肩上，趴在他耳边轻轻唿气，说话的声音都能拐弯：「哥～」


    夏林把手伸向他手里的毛笔，抽了几下都没从他手里抽出来，他愣了一下，直接坐在那副还没写完的字上，双臂环在他脖颈上，凑过去想亲，结果被他一把推开：「夏林，玩闹也有时有晌，我在写字没看到吗？」


    「哥，字什么时候不能写嘛。」他把笔从他手里抽出来放在笔架上，一颗颗解开他的衬衣扣，「哥，我们都一天没见了，你就不想我吗？」


    「想。」乔安如实回答，正要伸手去拿毛笔，就被他摁下。


    夏林手里拿着笔，把身上的布料剥去，直接趴在宣纸上，侧过脑袋眼神挑逗地望着他。


    接着夏林把笔塞到他手里：「哥～你要是实在想写，就写人家身上好了。」


    「别闹，让我把这个字写完。」乔安一把将他从桌面上抱起，看到他身上的布料悉数掉落，愣了一下，把毯子耐心帮他系好，「去，到那边等我。」


    夏林再一次被无情推开，他站在门口一脸委屈：「哥你不爱我了。」


    「爱。」乔安答，他执笔把刚刚没写完的一笔补上，「写完就来。」


    「哥，我还没有书法重要。」夏林嘟囔。


    「你更重要，但做事不可半途而废。」乔安头都没抬，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的字上。


    倚着门边的夏林瞬间觉得凉风习习，他裹紧了身上披着的毯子，蹲在地上手压着脚趾，就像只落魄等食的小猫咪，头上的猫耳饰品虽然还在，但其他布条早就不在了。


    他幽怨地望着面前这个绝情的男子，这种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了，真不知道他怎么能这么忍得住。


    每次夏林身子妖/艷地凑上去贴他，总是会被回以冷屁股对待。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没有吸引力了，夏林长长嘆了口气，早知如此，还不如躲在泳池里扑腾两圈呢。


    他落寞地站起来，刚要走，只觉得手臂上一股强大的力量，再抬头，正对上乔安那双仿佛能看透他的眼睛，不仅如此，还满是占有/欲。


    「哥……」夏林眨着一双小鹿眼望着他，不等他再说什么，直接被人扛起。


    「以后想要了就说，别干这些伤身体的事。」


    （三）


    「哥，我空手去你家不太好吧。」夏林坐在车里忐忑地扯着安全带，「前面有家商场，我们还是去看看买点什么吧，毕竟阿姨不太喜欢我。」


    「不用，我妈她什么都不缺。」乔安坚持。


    原本夏林是买了东西的，但都被乔安给留在了家里，死活不让他带东西去看他爸妈，可之前就有那么一点阴影，现在更是惴惴不安。


    「但是……」夏林欲言又止。


    「不用但是，如果一个人因为你的礼物才喜欢你，那这样人也没必要去攀附。」乔安本来都不想带他见爸妈的，毕竟进了娱乐圈之后，他们关系闹得也有点僵。


    可夏林的父母坚持要这样做，他也算是为了讨他父母欢心吧。


    「但你爸妈又不是外人，不是你的亲人吗？」夏林纠正，「你这样说话不太好吧。」


    「真没事，就是走个过场，你不用在意他们。」乔安说着加快了车速，「一会如果他们要留你吃饭，你就说你还要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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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安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管他们会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你还有我呢。」


    他转过头看夏林一眼，随后去捉他的手，捏了捏。


    饶是如此，夏林还是在他快到家门的时候硬是拉着他去商场给他爸妈买了礼物。


    就算他们互不看好，但夏林不想因为没礼貌做人口舌。


    只是夏林没想到，于玫芳比想像中的好一些。


    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宽了心。


    「乔安，你去帮妈到酒窖里那两瓶红酒。」于玫芳说。


    乔安不肯，他知道这是故意要把他支开：「你让李阿姨去呗。」


    于玫芳瞪了他一眼：「你去，我跟夏林有话说。」


    虽然不是很想单独跟于玫芳待在一起，但夏林还是沖乔安使眼色让他放心。


    等乔安一步几回头的往酒窖走，于玫芳立刻敛去仅有的笑容：「夏林，你知道我不喜欢你的吧。」


    「阿姨我知道。」夏林脸上挂着艰难的笑容，他不想笑，但是必须笑。


    这是一种态度。


    于玫芳毫不客气：「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们乔安在一起？」


    「因为……有感情。」夏林想了好几个词，最后还是选择用有感情来诠释这个答案。


    于玫芳不客气：「什么感情？」


    夏林脸都笑僵了：「高于友谊、亲情的情感。」


    「你知道任何感情都无法凌驾于亲情之上的吧？」于玫芳继续问，她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换了个腿翘着，「我不会同意你当我儿子男朋友的。」


    「妈！」乔安没走，假装走了，其实一直在旁边听着，终于忍不住冲过来站在夏林面前，「你怎么这样说话？」


    于玫芳压根就不怕他听见，不屑地望着他：「我说的是事实。」


    乔安不想跟她吵，毕竟是亲妈，可也不想让夏林受到这样的委屈。


    平时可是宝贝似的对待夏林，怎么能容许别人这样。


    「我们走。」乔安拉着夏林起来，「以后我感情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于玫芳乐了：「翅膀硬了，那我也告诉你，我是永远都不会同意的，你别忘了，当初你受伤的时候他在哪！」


    乔安刚刚拉着夏林走到门口，听她这样说停住脚步：「妈，你别以为当初发生了什么我昏迷不知道，我心里明白的很，我喜欢谁，不喜欢谁都与你没有任何关心。」


    说完他忍住冲动，道：「妈你注意身体，我先走了。」


    无论如何都没料到会发生这样事情的夏林愣了一会，转过头跟于玫芳道别：「阿姨，我们就先走了。」


    出了门，夏林望着被气的不轻的乔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毕竟长这么大好像都没见他如此生气过。


    他拉着乔安的手轻轻晃：「哥，你别生气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妈妈。」


    「走吧，我们回去。」乔安嘆了口气拉着他上车。


    坐上车，乔安没有立刻发动汽车，转过身一手搭在车椅背上，一手跟他十指相连：「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这倒是有点吓着夏林了，连忙说：「没，没事。」


    乔安轻声嘆气：「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分毫。」


    不等夏林说话，一个隐忍却又疯狂的吻便落了下来。


    良久，两人喘/着/粗/气不舍的分开。


    夏林脸颊绯红，唿吸不均：「哥~我爱你。」


    第50章 二个番外


    （四）


    「铃铃铃。」


    简单粗暴却比世界上任何音乐都要美妙的下课铃声响起，学生正要往外沖，就被班主任老王给截胡推回教师：「都先别走！」


    他叫住企图从后门熘之大吉的几个人，用手敲敲黑板：「先别急着走，我下午有事，会有人来代课，体委等下来我办公室拿报名表，自习课的时候把体育会名单统计好。」


    体委欧森：「好的老师！」


    只待班主任大手一挥，班级里的学生就炸了锅，正趴在桌上补觉的夏林被吵醒，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问同桌：「怎么了？」


    同桌：「这不是下个月要开运动会嘛，听说会跟高中部一起，大家就等着这次呢。」


    「哦。」夏林没怎么睡醒，正准备趴在桌上重新睡觉，勐地惊醒，站起来的同时手拍桌：「你说什么？运动会？」


    同桌被他的反应给吓到，点点头：「运动会。」


    夏林二话不说冲出教室直奔高中部，这种事情他怎么这时候才知道。


    等他到了高二六班所在的楼层，听路过的学生都在讨论这件事。


    他快步到了六班门口敲门，跟坐在门口的女生笑了下：「同学，帮忙找下乔启升。」


    女生站起来往后看的同时说：「乔启升有人找。」


    随后看到靠窗位置的空座：「他不在，估计上厕所了吧。」


    「谢谢。」夏林刚刚从他班门口退出来，就看到不远处跟几个男生有说有笑的乔启升立刻跑上前，「哥。」


    「你们先回。」乔启升看见夏林过来，跟旁边几个男生笑着说，而后走进，「怎么了？」


    「要开运动会了，哥你知道么？」夏林瞪大了眼等着他回答。


    「嗯。」乔启升点头，「你就为了这事来？」


    「嗯。」夏林兴奋的抱住他，随后松开，「我终于能在赛场上看见哥的英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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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高兴？」乔启升问。


    夏林笑着点头：「当然，哥是最棒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会报项目？」乔启升又问。


    「不会吗？」夏林反问，「我觉得哥会报项目的。」


    「你不报吗？」乔启升原本还没想好，不过现在他想报了。


    「我就不报了吧。」夏林嘟着嘴，「又没有游泳比赛。」


    「那你……」乔启升话还没说完，上课铃就响了，他推着夏林往楼梯口走，「这事中午吃饭再说，你先回去。」


    耐着性子一直等到中午，夏林兴沖沖地跑到正在排队的乔启升跟前：「哥，让我插个队呗？」


    乔启升回头跟身后的人争取意见后，把他拉到身前：「什么事这么高兴。」


    「有游泳比赛，你听说了吗？而且这次比赛还是高中初中一起，一共三天，交替进行。」夏林搓手，排到他的时候指着最后一份排骨玉米，「阿姨，这个我都要了。」


    「看来你想好要报什么了？」乔启升摸摸他的头髮，还是那么柔软，像只粘人的小花猫。


    「当然是游泳了！」夏林正愁比赛的机会不多，而且放眼校内，还是有几个人能跟他比一比的。


    「但你这不是欺负人吗？」乔启升把鸡翅夹到他盘子里，「多吃点。」


    「我怎么欺负人了。」夏林夹了块排骨给他，笑道，「礼尚往来。」


    「你是专业的，人家……」乔启升没有把话说完，他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那哥的意思是，我会欺负人吗？」夏林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像是哦。」


    乔启升「但你喜欢就可以，而且没人说必须报几项。」


    然后夏林就报了快十项。


    游泳报了六项，还报了径赛项目。


    运动会当天，他一大早到了学校，就开始准备热身，游泳比赛是三天开始，比赛一天，规则也没有按照国际比赛来，重在参与，这都不重要。


    而夏林待会要参加的是初中部的男子100米和200米，他还报了哥3000米长跑，本来他要报800的，但是没人长跑，所以体委就擅自把他报上去了。


    毕竟夏林是他班唯一一个体育生。


    比赛是初中部和高中部交替进行，在等待上场的时候，同样报了男子100米的乔启升走过来：「夏林，紧张吗？」


    「紧张什么，我才不紧张。」夏林凑到他耳边，指着那边在热身的人，「都是小菜鸡。」


    「别这么说，不要轻敌。」乔启升帮他揉揉肩膀，捶捶胳膊放松肌肉，「待会随便跑，运动会就是图个乐呵。」


    「我知道了。」夏林满口答应。


    但他虽然一向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对待事情特别认真，尤其是站上跑道的一瞬间，体内的蛟龙似乎是被激发出来，咆哮着向前，沖向第一。


    第一枪就这么抢眼，夏林受到不少女生的青睐，结束比赛回到班级，有好几个陌生女生又是送水又是送零食，夏林都觉得不好意思，还给她们回了礼。


    倒是乔启升，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心里酸酸的，以至于差点没有发挥好，止步预赛。


    等他下来的时候，夏林拿着水跑过去：「哥，你怎么了？好像没发挥好呢。」


    乔启升仰头喝水，眼睛一直瞟着他：「没事。」


    喝完他把水拿在手里，咬了下嘴唇，想说话，结果夏林就被叫走。


    「哥，我先去检录了，晚点再说。」


    等他跑远，乔启升把一饮而尽，瓶子在手里捏的嘎嘎作响。


    果然如他所料，夏林在运动会上的优异表现，直接让这个初中生在全校都出名了。


    以至于每次乔启升找他，都有人围着他，或者跟别人打听他，天知道他那一刻有多想在夏林脑门上刻几个大字：乔启升专属。


    （五）


    #影帝乔安恋情公开#


    [靠靠靠！我就说哥哥肯定是有另一半了！]


    [哥哥好勇，竟然直接公开！]


    [万万没想到，乔安的男朋友竟然是世界冠军，游泳健将，我还以为他会喜欢那种智商比较正常的……]


    [我们夏林智商怎么不正常了？不要拉踩，好吗？有本事你去拿个冠军回来？！]


    [我没觉得夏林不正常啊，快快乐乐的多有意思。]


    [我也是，反倒是没料到夏林的男朋友竟然是老干部一般的乔安，以为他会找队内的。]


    [冷知识：乔安六年前也是国家队一员，也曾出战奥运，伤病退役而已。]


    [不是吧？！真的假的！]


    [真的！连结拿走不谢http：//qiaoanduoguanshunjian]


    [我的妈，这么说来还是内部消化！]


    [帅哥，嘿嘿，我喜欢帅哥。]


    [我是俩人的校友，其实他俩上初高中的时候关系就很好了，但万万没想到好成这样！]


    [不是吧，青梅竹马，斯哈斯哈，我喜欢。]


    [向全世界安利我最好的哥哥，乔安。]


    ……


    此刻的夏林拿着手机一会刷新一下，一会刷新一下，还不忘了给乔安念出来，一边念一边乐，「哥，你这些粉丝也太有意思了。」


    乔安微笑：「你今天不用训练是吧？」


    他提出公开这个消息的时候还被经纪人臭骂了一通，要不是他坚持，肯定看不见这条信息。


    「这都几点了，我还训练。」夏林从床上爬起来，撅着屁股指着他的脸，「哥，你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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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别瞎说。」乔安抓住他伸过来的手指，「去去去，一边锻鍊去。」


    「嘿嘿，我不管，你就是害羞了。」夏林把手抽出来后在他身边打滚，最后说，「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公开的。」


    他晃着自己的手机：「我电话都被打爆了。」


    「不然呢？等着别人勾搭你？」乔安一把将人拉到跟前，捏住下巴，满眼深情望着他：「这样你就真的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六）


    「哥，你没时间就别来看我奥运会了。」夏林给乔安打字说。


    电话才放在柜子里准备去沖个澡，乔安电话就打进来：「我票都买好了，有时间。」


    「而且这是你退役前最后一次奥运，之前几次我都去了，这次更不能落下。」


    「之前几次？」夏林愣住，「怎么可能呢。」


    「我偷偷去看的，你不知道，但你队友都知道。」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乔安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们？」夏林皱眉，看到孙辉从旁边走过，立马回头，「所以说，难怪那次见面之后，他们都变得怪怪的，都是你在背后捣的鬼？」


    乔安笑了几声：「这也不能叫捣鬼吧，我为了自己爱情做点努力，不是很正常吗？」


    被他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的夏林默了几秒：「所以……」


    「所以你好好训练，咱们一周后见。」


    虽然夏林已经34岁，是游泳队年纪最大的运动员，虽然伤病缠身，但依旧实力超群，不过他已经不打算再参加下届奥运会了，现在看着身体还没问题，再过四年就不好说了。


    现在他唯一的愿望就是，打破800米自由式的世界纪录，圆自己一个梦。


    他做到了，他在出发的那一刻，就已经是突破了自己。


    夏林一路向前，像一艘飞快的游艇，直直的奔向目标。


    新的世界记录！


    夏林创造了新的世界记录，7分32秒10，他以极其微弱的差距刷新了世界纪录。


    当夏林站在领奖台的瞬间，他热泪盈眶，他终于实现了目标，他可以安心退役了。


    当天玩比赛结束，在看到等他的乔安时，他激动地冲上去抱住乔安，情绪依旧难以平復，哽咽着说：「哥，我做到了，我终于做到了。」


    乔安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嗯，你做到了。」


    ——梦想可能不会立刻实现，但只要坚持，就能赢得未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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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完结啦


    我们下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