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两界调解员》 第1页 《阴阳两界调解员》作者：枫香【完结】 文案： it大佬陆辞被师兄猝死吓到，乖乖考了个街道办的工作躺平； 没想到小小街道办竟然藏龙卧虎，连主任都有两个，其中一个还特别眼熟。 地府阴神谢宜冰闲着没事到阳间进修，进修完毕顺便死一死，没想到刚回岗位就碰倒熟人。 这就尴尬了。 陆辞：师兄？你不是死了吗？ 谢宜冰：死了，但没完全死。 陆辞：你人都是我送去烧的。 谢宜冰：…… 陆辞：再烧一遍？ 谢宜冰：师弟，我错了。 立意:勿以恶小而为之 内容标籤：灵异神怪,天作之合,美食,都市异闻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辞，谢宜冰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走，去地府谈个心 第1章 炸小鱼 街道办地方特色 「《关于建设现代化文明地府的重要通知》？」 陆辞低头看着手上的小册子，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和蔼可亲的街道办主任，怎么看都是一位普通的中年妇女；再看看电脑、办公桌、文件柜齐全的办公室，怎么看也都是普通的办公室。 所以：「我们这里是有个地名叫地府吗？」 街道班主任路芸一听，笑呵呵地递给了他另外一份文件：「唉，拿错了。是这份。」 陆辞再一看：「《阴阳两界共同治理试点单位暂行办法》？」 「还有这份《关于加强两界沟通共创和谐社会的实施办法》。」白净微胖的路主任还是一副笑脸弥勒的样子：「对。我们望乡街道办是两界共建试点单位，这个暂行办法你先认真学习一下，具体情况在工作中慢慢掌握。今后有什么实践经验，可以往里面酌情添加。」 「啊~啊。」陆辞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觉得自己一向灵光的脑子是不是有哪里坏掉了，总觉得今天对语言的理解能力退化了很多。 明明每个字都认识，为什么就偏偏理解不了呢？ 难道理科生和文科生的差距真的有那么大？ 陆辞在椅子上坐得笔挺，看看对面笑呵呵的路芸女士。 谁能想到呢？在三年前，眼前这位女士还是韫城法律界大佬，出了名的铁娘子，现在竟然变成了如此和善可亲的样子。 果然，望乡街道办养人！ 果然，他的选择没有错！ 他才24岁，绝对不要像师兄那样年纪轻轻就过劳死。 躺平才是当代优秀青年的可持续发展道路。 路芸社会经验丰富，多年以来接触的形形色色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眼前的小年轻履歷确实万里挑一的辉煌，但是脑子里想什么，她不用眼睛看就能知道。当下她也没说什么，招唿他在街道办所在的社区中心大楼转了一圈，认了认人，接着也没再回办公室，而是直接从门口刷了辆小黄车：「走，带你去外面转转，熟悉熟悉工作环境。」 「那就麻烦路主任了。」陆辞跟着刷了小黄车，脑子还有点懵，觉得一定是自己连续多年高强度动脑，导致脑子已经在正常生活上生锈了，虽然上午十点的太阳很大，但应该能比坐在办公室里要清醒。 「应该的。你也别叫我路主任，直接叫我一声路姐就行。平时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也可以直接问我。」夏天上午的太阳很毒辣，但真正骑在非机动车道上，也还好，头顶都是年份很久的行道树带来的阴凉，「我们望乡街道办原先是望乡镇，现在有新旧两个镇，还有一座湖心岛和两个村子。现在是在新镇，街道和基础建设都相对好一些。喏，这里就是我们的宿舍，就在我们街道办大楼的后面。住宿的同事都是直接从后门这里过来的。陆辞你是申请住宿的吧？」 「是。」陆辞顺着路芸的手看了看。对宿舍到办公地点的距离表示满意，这可比以前从学校宿舍楼到研究所近多了。早上起码能多睡半小时！ 开心。 「还没去过宿舍？」 「是，不过网上视频看过了。」他考公务员的决定，根本没人能看得懂。但是不妨碍他过去经验带来的加成，面试的时候是好多部门抢人，开出来的条件除了明面上的那些不能动之外，其它方面都个顶个的……人性化。 经过他综合对比下来，还是觉得望乡街道办这里最适宜。 收入肯定是比不上他的原单位，连他偶尔接个小单子的钱，恐怕都堪比年薪；但是这里环境好，节奏慢，刚入职就能分一套70平米的一居室宿舍。他在视频里看到窗外环绕的青山绿水蓝天白云，就心动不已。 路芸看到他眼睛都亮了，笑道：「我们这里地方小，人少，住得肯定比别的地方宽敞一点。你将来要是结婚了，或者长辈过来同住，可以申请家庭宿舍。宿舍区有大户型的公寓楼，也有小别墅。不过小别墅要自己贴一点钱，也不贵。」 说话间，自行车已经骑过了一座桥。 「过桥就是老镇。最近在考虑开发，不过怎么规划还不确定。周围的那些『古镇』都一个样子，我们不想弄成那样。最好是不影响现在居民的生活，改善一下生活设施。」 陆辞想到以前被拖着去玩过的几个古镇，附和了一句：「嗯，要有地方特色。」 路芸若有所思：「地方特色咱们倒是不缺。」 第2页 老镇的街道比新镇明显要狭窄，但是树木更加粗壮，撇开行道树之外，房门路边墙角，都能看到钻出来的绿色。爬到屋顶的凌霄花，放在门口泡沫箱里的小葱，长得比围墙还高的桂花树，从铁门里往外张望的狗子，蹲在门口的大黄猫…… 比起横平竖直道路宽阔整整齐齐的新镇，老镇明显更有生活气息。 沿街商铺有传统的杂货店，也有手机店、营业厅之类。 凡事日常用的，都能在这里看到。 路边还有人卖自家种的蔬菜。 路芸把自行车在菜摊前停下。 陆辞下意识以为路主任要取缔非法摊位，结果人家一开口就是：「茄子多少钱一斤？6毛？青椒一样价钱吧？给我称点。毛豆可以啊。我不要剥了壳的，对，给我带壳的，我回去盐水煮一下。再给我来两斤花生。」 路芸两三下买完菜，对陆辞招了招手：「陆辞啊，会做饭吗？这里买菜比新镇那边菜场和超市都便宜，还新鲜。」 陆辞下意识摇了摇头：「不会，不过我可以学。」能有什么是学不会的呢？作为一个首次需要做饭的华夏人类，他来上班之前已经学会了炒蛋。 万物皆可炒蛋。他已经踏出了坚实的一步。 员工宿舍的厨房配备齐全，有什么理由能阻止他点亮厨艺这个技能分支呢？ 爱学习，爱生活，远离过劳死！ 路芸确定陆辞是真的打算学做菜，就和他说起自己的几道拿手小菜，都是简单易学有手就行的。 陆辞认真记下，更加认真记下街道办的具体情况和工作相关的内容，不知不觉骑了将近3个小时自行车，回到街道办的时候，两条腿已经成了面条。 路芸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要多锻鍊。身强体健，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啊。」 陆辞认真点头：「您说得对。」 路芸带着他往食堂走，问：「你也太瘦了，几斤？」 陆辞想到最近的体检报告：「58公斤。」 路芸一听，倒抽一口凉气：「你这么高的个子，才这么点分量……」低头再看看自己圆润的身材，顿时不想说话，但等到食堂大叔端上红烧肉的时候，一点都没少吃，「这才是生活啊！」 陆辞默默干掉一盘红烧肉、一盘烤猪蹄，外加一盘清炒空心菜，两碗奶白鱼汤，离开食堂的时候，手里还揣着一个梨，附和：「您说得对。」 这伙食吃得也太好了，不仅量足，而且味道特别好。别看只是家常菜，那味道比起一些老字号的饭店都不差。 「可惜咱们食堂只做两顿。一顿中午饭，一顿半夜饭。你住宿舍倒是可以半夜过来蹭饭吃。」她拍拍自己的肚皮，「我这一身肉，就是当时住宿舍的时候蹭出来的。虽然现在自己做饭也没减下去，唉……」 身高181cm，体重只有58kg的麻杆，完全不能理解减肥人士的痛。他想了想说道：「能长肉挺好的。我以前在研究所，也经常半夜吃东西，但还是不长肉。最近体检，医生说我的肠胃吸收功能有问题，需要调理。」 减肥人士瞧瞧身边的小细胳膊小细腿，咂摸两下嘴，诚恳建议：「强烈建议你晚上过来吃饭。晚上11点就有饭了。咱们自己员工不要钱，不过不能打包。」 胃部食物过多占据了大量的精力，陆辞反应慢了好几拍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咱们食堂半夜还做饭？」也就是半夜还得上班？ 路芸推开办公室门，指着一个空着的隔间给他：「对。早上给你的文件还没看吧，看了就知道了。咱们街道办有两批人，分白班和晚班。放心，我们一般只上白班。」 对比食堂，办公室并不大，里面摆着六个小隔间。什么主任、副主任，还是其它办公室里看到的同事，待遇都是一样的。 陆辞肚子太撑，一时半会儿坐不下，就站着规制自己的光秃秃的办公桌，想到别的同事桌上的小盆栽，决定下班了就去老镇花店买一盆。 嗯，要会开花的，小红花的。 下午没什么事情，除了几份文件看得云里雾里之外，其它都很顺利。 5点准时下班后，他就直接去老镇上买了早就看准的炸小鱼，再买了一份麻辣拌当晚饭。 宿舍门卫是个身强力壮的大叔，皮肤黝黑髮亮，笑容可靠：「你就是新来陆副主任吧？包裹都到了，给您搬到宿舍门口了。屋子是昨天做的保洁，您看看要是哪里不干净，再给您打扫。」 「谢谢。您真是帮了我大忙。」他脑子可以，体力是实在不行。员工宿舍什么都好，就是没有电梯，他还想着怎么一个人把行李搬到四楼呢。手边也没什么东西，给钱也不合适，他直接把一盒炸小鱼递了过去。 等到了四楼，门口果然摆满了他的东西。 打开宿舍，和在视频里看到的一样，还特别干净，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消毒药水的味道，根本就不用再打扫，直接把自己的东西摆放好就行。 陆辞忙活完，时间才六点刚过，开开心心准备吃晚饭：「咦？我的炸小鱼呢？明明买了两盒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 =：老了，理解能力也不行了。 小鹿= =：记性也不行了。 阿水哥=。=：我只吃了贡品。 小鹿( ﹁ ﹁ ) ~→：看来死得不彻底，这边建议您继续死一死。 第3页 阿水哥：tat （完） 掐指一算，今天是个好日子，适合开一个应景的文~桀桀桀~ 第2章 捡垃圾 投入地狱 小拇指长的小鱼，去头去鳞去内脏，简单腌制后裹上面煳，炸得金黄酥香，一盒只要十块钱。 只掌握了蛋炒饭和饭炒蛋技能的陆辞，暂时还没办法给自己弄一盘炸小鱼。尤其是处理小鱼一看就很高端，是他暂时不能掌握的技能。 致力于增肥的陆辞一次买了两盒，一盒给了门卫大叔，一盒切切实实拿回了宿舍。 前后不过半个多小时，怎么就不见了呢？ 大门关着，窗户倒是开着。 难道还有人特意爬四楼窗户进来偷一盒炸小鱼？ 或者是鸟干的？ 望乡这里有中大型的鸟类吗？ 不对，晚上还有鸟活动？ 猫头鹰？ 陆辞把屋子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的地方，皱着眉头在网上下单了一款室内监控：「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 在他看不见的维度，某人叼着小鱼干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缩了缩肩膀，收回伸向麻辣拌的手，捧着见底的炸小鱼，直接穿墙离开，顺手还带走了垃圾。 天色渐晚，门卫处变成了另一位高大壮硕的大叔，看到某人下来，热情招唿：「谢主任起来上班啦？今天新来的陆副主任见过了吗？」 谢宜冰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见过了，怎么就安排在我那屋？」 门卫大叔笑容不变：「陆副主任是难得的人才，得安排最好的住宿环境。」 至于最好的住宿环境为什么是多层，而不是面积更大的公寓或者是别墅，理由路芸主任早就解释过了。单身人士只能住多层一室户。这点倒是和级别没什么关系。面积大小，大家也都是一样的。 404室所谓的最好，不是因为什么山景河景楼层之类的原因，而是因为风水最好。气场特别养人。 谢宜冰想了想陆辞那小身板，扔完垃圾默认：「我先去上班。你多看着点陆辞，他年纪小，没出过校园，什么都不会。这年头，外面坏人特别多。」 「行了行了。哪儿会有人这么不长眼，敢欺负咱们街道办的人？路副主任瞧着也不像你说的那样。」门卫大叔摆手催促，「你快去上班吧。没事情也去办公室发发呆。」 「啧。老子事情多着呢。」谢宜冰愤愤，走出小区大门的时候朝着门卫室随手一勾，半盒炸小鱼轻松入手。 门卫大叔大骂：「人路副主任特意给我们的门卫的！你个老谢不是人！」 谢宜冰咔嚓咔嚓飞快消灭炸小鱼，根本不理跳脚的门卫大叔，哼唧：「我本来就不是人。」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半盒炸小鱼已经被吃完，想到和自己同处一室的陆辞，就开心不起来，「唉……只能躲着点了。」 毕竟他在陆辞那里已经是个死人，再出现有点不太好。 他总不能对陆辞说自己有个双胞胎兄弟吧？ 陆辞完全不知道刚从自己房里走出去一个老熟人，刚和父母打完电话报平安，就看到对面社区中心大楼，属于街道办主任的二楼办公室的灯亮了起来。 「噫，那灯怎么绿绿的？」陆辞眨了眨眼，看了看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摇了摇头，「人都快被研究所榨干了，眼睛都不行了。」 在他们研究所，不戴眼镜的那是少数。他一定不能步后尘。 陆辞本来还想去和夜班同事打招唿，吓得什么念头都没有，赶紧做了一套眼保健操，回头也不开电脑，在家里东摸摸西逛逛。 他第一次一个人在外面住，很多东西都没有，搬来的行李都是父母帮忙准备的，刚才就大概归置了一下，现在静下心来，总觉得这也少那也缺。 购物车里很快就放满了东西，临到结帐的时候，突然想起路芸推荐的一个本地app：「望乡生活。」 宿舍的网速飞快，一个四方的抽象高台形状的app很快出现在手机里。 app操作简单，功能倒是不少，涵盖了本地生活、娱乐、购物、服务方方面面。 「咦？还送货上门！这个好这个好。」 虽然嘴上叨叨要健身要养身什么的，但是今天一大早直接从韫城坐高铁到卧骄市，再从卧骄市乘公交到望乡街道办，后来又骑了两三个小时的自行车，废宅已经快成死宅了。 现在时间倒是不晚，但休想让他再出门。 望乡生活上的东西门类齐全，不像购物网上的选择那么多，但是送货是真的快，比他以前在韫城叫个外卖还快。 不到二十分钟，穿着一身亮红色的外卖小哥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送到门口，微笑服务：「您检查一下，东西是不是齐了？」 「都齐了，谢谢啊。」陆辞忍不住感慨，「你们的效率也太高了。」 外卖小哥呲牙一笑：「地方小嘛，路上没花什么时间。再见啊。」 「再见。」陆辞分了几趟把自己买的东西搬进屋，大到占了一面墙的立体花盆，小到衣服鞋袜，还有喷香烫热的炸小鱼！ 他也不整理了，盘腿坐在刚买的长绒地毯上，打开电视机看综艺，再来一瓶快乐水，觉得自己瞬间从废宅变成了肥宅：「明天一定能长十……两斤！」 结果第二天一早，他非但没胖，还瘦了一斤。 第4页 长期饮食紊乱，昨天又吃了太多油腻的东西，导致他一晚上拉了好几次，早饭不敢再胡吃海塞，规规矩矩买了一个菜包一包豆浆。 办公室里，路芸已经到了，还没到上班时间，也在吃早饭，看了看陆辞还捏在手里的早饭，诧异：「你就吃这些？」 陆辞看了一眼路芸办公桌上的两个包子、一杯紫米粥、一个剥好的粽子还有一根玉米，羡慕胃口好的人：「嗯。」然后被硬塞了一根玉米。早饭吃不下，中间当点心吃的。 望乡这边农村自己种的玉米，玉米粒白色紫色红色夹杂，个头不大，又糯又甜。这边吃起来直接放在一次性纸杯里，像关东煮一样还送半杯玉米汤。 放凉的玉米汤清爽还带了一丢丢咸，比快乐水好喝多了！ 不知道能不能单独买？他买早饭的时候看到那个买煮玉米的摊子了，要是晚上还在的话，他单独买一壶玉米汤。 陆辞填了一上午表格，空闲时间把该看的文件都看了一遍，除了什么地府和两界的还是不太明白，总算是搞明白了街道办该干什么。 简单总结，什么都干。 像是系统里记录了昨天的夜班同事，处理了一件老年人捡垃圾癖的事情。 照片和录像显示，住着别墅的老夫妻俩，把一整栋别墅包括外面几百平米的大花园全都整成了一个垃圾堆，以一己之力拉低了整个小区的房价和生活质量。邻居投诉、物业处理，到后面上法院、强制执行都做过了，依旧能够神奇地在短短几天内恢復原貌，让大别墅成为大别野。 陆辞想到将来自己或许也要处理类似的事情，就有点不知所措，同时对报告上的一行记录产生了兴趣：「『投入地狱』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路芸一边对着电脑敲敲打打，一边回答，「我们国家的在阴界政府叫地府。地府有很多大大小小不同功能的地狱。这不是这些年人口多嘛，再加上年代也比较长了，很多地狱的设施老化年久失修。正好我们阳间有些事情司法方面比较难执行，按照地府的法律，这些人是需要下地狱的，干脆就让这些人先下地狱去维修体验一下，将来等他们真的到了地府可以抵扣对应的刑期，到时候早点投胎，也好缓解地府人口压力。」 路芸说着站起来，拿上包包和车钥匙，「我下午去市里面开会，你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要是碰到找上门的，叫上几个同事一起去。有什么处理不了的，留言给上夜班的同事。」 「哦，好。」陆辞呆滞片刻，把什么地狱什么地府先抛到一边，吃过午饭就去瞧瞧那个垃圾堆别墅，顺便写个回访记录。 整个望乡街道办除开几个山村之外，老镇加上新镇也没多大，但是垃圾场别墅所在的珠馨社区却是一个非常大的社区，有配套的幼儿园、小学、中学，体育场馆、商业广场等等一系列设施，几乎占据了整个新镇的南部，旁边还有工地在造各种设施。 住宅区也分了好几个小区。别墅区有两个，一个沿街，一个靠山。 陆辞在别墅区里转了足足半小时，才找到报告里的对象。 三层楼的欧式别墅，周围的一圈全都门窗紧闭，院子里的草坪树木全都修剪到没有任何特色，显然没有人居住。剩下的这一栋，现在全都是人。外面停放着好几辆垃圾清运车。 一对老夫妻，他在报告上看过，就是酷爱捡垃圾的被投诉对象。现在他们正苦着一张脸，把垃圾一袋袋往垃圾车上运。 一名踩着高跟鞋妆容精緻的女子戴着口罩，眉头皱得死紧，明明没接触垃圾却也戴着一双一次性手套，站得远远的劝慰：「又脏又臭的，心疼什么！既然下定决心了，就赶紧处理掉。我给你们买这里的别墅，是让你们养生的，捡这些破烂干什么。」 老太太一听，顿时眼泪都要掉下来：「什么破烂。你不知道当年过苦日子的时候，这些可都是好东西，想要都没有呢。」 老头看她停下来，赶紧催促：「抓紧的，难道你晚上还想被……」 老头的声音很轻，除了老太太没人能听清。 两个人脸色变得更差，一点都不敢放慢速度，甚至比专业的保洁还利落。 女子的眉头皱得更紧：「行了，别提了。」一天到晚的，投诉都投到她这边来了。偏偏自己的老爸老妈，自己的孩子还能骂能打，老爸老妈是能骂还是能打？反过来被教训还差不多。 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她爸妈竟然想通了，主动清理起垃圾来。 她眉头皱着，口罩下面的嘴角却弯着，看到陆辞走过来出示了一下工作证，语气十分客气：「实在对不起，给周围邻居添麻烦了。垃圾我会尽快清理完，室内和花园都会彻底清理。您放心。」 陆辞公事公办做完记录，带着一脸的疑惑回去。 像这样喜欢捡垃圾屯东西的老人家，几乎哪儿哪儿都有。如果不是难以处理，就不会引起这么广泛的讨论了。 他回去后在工作群里留了个言请教经验。阳间阴间的先不提，能修復bug的都是好同志。 谢宜冰听到提示音的时候，正把立体花盆上墙的水管安装好，黑着脸骂骂咧咧：「一晚上就买那么多东西，手残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摸出手机也不看是谁发来的，看到问题直接语音回復，「简单，让他们被老鼠啃几个晚上就老实了。」 第5页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谢谢，有被吓到。 阿水哥(づ￣ 3￣)づ：来，哥哥抱抱就不怕了。 小鹿(￣_,￣ )：不，被死人抱抱更可怕。 阿水哥⊙▽⊙：其实我没死全，真哒~ （完） 第3章 田螺姑娘鬼 葱油饼往前走了两步 陆辞一看到老鼠两个字，浑身鸡皮疙瘩冒出来。下意识回想了一下垃圾场别墅的规模，头皮发麻：「这里面得多少老鼠？」 经过的同事听到他的话，问道：「是珠馨社区那边的别墅的事情吧？老鼠不用担心，我们街道办有专门的捕鼠大队，后续会跟进的。」 「这么专业的吗？」陆辞一直生活在校园，初次接触街道办这样的单位，对各方面都不熟悉。 同事没想到自己开玩笑说的话，竟然会被当真，觉得这个空降的年纪轻轻的副主任特别可爱，就耐心解释：「说着玩的啦。现在不是有很多流浪狗流浪猫嘛。街道就在藿实岛那里弄了个动物收容所。有一部分亲人听话的，就组成了一支小队。看哪里接到闹老鼠的投诉，就去哪里处理。如果是私人委託，可以直接从望乡生活上下单。」 「下单？还收费？」猫猫们还自己赚生活费的吗？ 「是啊。还提供合影之类的服务。可受欢迎了，市里面的人也有不少慕名而来的，还拍过gg。现在收容所里没几只猫狗。要不是我们不接受捐款和物资，现在猫粮狗粮都用不着自己买。」同事打开相册给陆辞看各种猫猫狗狗的照片，「哦，我们收容所里的小动物都不吃猫粮狗粮。岛上有个警犬基地，收容所就在那里搭伙。」 「我们收容所的猫狗数量不多吗？」他想到网上看到过的相关新闻，收容所内不都是狗满为患的吗？ 「不多。都快被领养完了。」同事笑得非常轻松，「咱们夜班的同事特别给力。什么弃养的、没证的、在野外偷偷□□的，统统抓起来。你看我们街道办的路上，根本看不到野猫野狗。」 陆辞一脸敬畏。连偷偷□□的都要抓起来，这是什么样的敬业精神！ 同事看了一眼时间：「哟，准备准备下班了。我还得去接娃呢。先不聊了啊！」 陆辞看着同事一熘烟跑远，回到办公室也收拾了一下，直接在老镇的小饭馆里解决了晚饭，也不骑小黄车，直接沿着河边的健身步道走路回宿舍。 老镇上很热闹，新镇那边也是人声鼎沸，河边倒是非常清净。 银合欢的花像是一把把粉绒绒的小扇子，有一些直接漂在河面上，夹杂种了一些银杏，草地上可以看到一些掉下来的成熟的果子，也没有人来捡。晚风从河面上吹过来，有些过分凉爽。 「陆先生，晚上别在河边走。咱们这个河是从山上下来，特别冷，吹着容易着凉！」 陆辞扭头一看，沿河公路上和他说话的是昨天给他送东西的外卖小哥，赶紧跟人道谢，不敢在外面耽搁，赶紧走回宿舍。 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洗完澡盘腿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刷美食视频，喃喃自语：「咖喱……咖喱我可以的。炖牛肉……哦，要牛腩。这个锅子好看……这个也好看。砧板看着好看啊，顺便买几把刀，还得买水果……」 不知不觉在购物车里放了一堆东西，听到洗衣机洗完的声音，打了个哈欠起来准备晾衣服，结果到阳台上一看，晾衣杆上已经晾满了。 除了他昨天晚上换下来的衣服之外，还有他昨天新买的。 一条条特别有年代感的花裤衩在阳台上迎风飞舞。 陆辞在阳台上吹了一会儿冷风，休息了好几天的脑子像是突然睡醒了一样，仔仔细细把整个宿舍检查了一遍。 东西没丢。 买的东西该洗洗该晒晒，被子今天晒过。 立体花盆已经安装完毕，插着小塑料标籤写明品种。 厨房里的厨具整整齐齐，冰箱里有鸡蛋牛奶，甚至还有正在醒发的面团。 「田螺姑娘？」 「室友？」就一个房间一张床，哪来的室友。 监控设备望乡生活上没有，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到。他皱了皱眉，打了个电话给门卫：「刘叔，我白天不在的时候，房里来过人吗？」 「没有啊。可能是保洁阿姨吧？我明天问问她。」门卫挂了电话之后，转手一个电话打给正在上夜班的谢宜冰，「老谢啊，你是不是对陆副主任干什么了？」 谢宜冰一听，顿时就明白自己暴露了。 不，也没有完全暴露。 他扮人的时候，和陆辞是室友，收拾陆辞的东西都养成习惯了，一点都没觉得不对。 他今天在家里揉面团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什么？ 给小师弟好好露一手？ 以前研究所的宿舍不方便做饭，现在有条件了可以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实话说，他做的葱油饼是一绝。如果时间足够，蟹粉汤包什么的也难不倒他。 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呢？ 他怎么就不能安安分分当个死人呢？ 谢主任凌晨下班，穿墙回到宿舍，先去卧室看了一眼：「睡得跟小猪一样。」 一米八的大床上，细麻杆睡在正中间，被子一盖，薄得像是根本没人。 「唉，这么瘦这么瘦。」谢宜冰默默退出房间，从厨房拿了面团，摆了摆手，灯光变得惨白了一些，瞬间进入另一个维度。 第6页 这是亡者的世界，室内一片清冷，没有小师弟整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更没有小师弟。 谢师兄却心情很好，哼着歌把一个醒发好的面团搓圆捏扁，很快就变成一个个小孩儿掌心大的葱油饼，掐着时间烙好，拿到阳间的宿舍里。瞧了一眼小师弟还没醒，顺便把桌子擦了地拖了，再把垃圾也倒了才离开。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陆小师弟：「果然是有田螺姑娘……鬼？」 毕竟地方特色。 好吧，对于鬼什么的，他还是表示存疑。 早上赶着上班，他没空纠结，脑子也没多想，但看着很好吃的葱油饼和浓香的豆浆根本不敢碰，急匆匆出门随便买了点早饭，直到写了两份报告，才平静了一点点。 然后就看到桌子边摆着葱油饼和豆浆。 陆辞：「……」 看不见的谢师兄，看小师弟愣着不动，把葱油饼往前推了推：「早上怎么没吃？重新热过了，赶紧吃。」 陆辞看到葱油饼自己往前走了两步：「……」 「快点吃完，我拿回去把碗洗了就睡了。」 葱油饼飞了起来，并且袭击了陆辞的嘴巴！ 「草！」陆辞小脸刷白，整个人往后一仰。 他的位置在最后排，背后是一墙的文件柜，中间还有一米多的距离，眼看着就要连人带椅摔到地上。 然后就定住了。 谢宜冰扶住椅背，絮絮叨叨：「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毛毛糙糙的？一惊一乍的是干嘛。」 陆辞这是一惊一乍吗？他唿吸都快停了！ 「是哪位在？现在还不下班吗？」女性温和的声音响起，「别吓到新同事。」 一人一鬼看到站在门口的路芸，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 卧槽！忘了自己已经死了！昨天还说要保持距离，小心掩藏，照顾太顺手了！ 陆辞则是连滚带爬离开椅子，冲到外面走廊：「路姐……」 他以为自己是尖叫出声，实际声音小的接近气音。 路芸拍了拍陆辞的胳膊：「唉，别怕。这是咱们上晚班的同事。人家给你准备了点心，要搞好同事关系呢。咱们这不是两界共建试点单位嘛。我看到你在群里提问了，夜间组的同事还给了你回答。这是正常的同事间的交流。夜间组的同事虽然和我们不太一样，但是人都挺好的。」 她拍了拍陆辞的肩膀，走进办公室，脚步稳健，半点不害怕，还到陆辞办公桌的盘子里顺了一个葱油饼：「这是自己做的吧？闻着真香。」 陆辞有点腿软，眼睛盯着那只依旧悬空的葱油饼，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听到手机提示音，发现是工作组的信息。 【老谢：抱歉，没考虑周全。吓到新同事了。葱油饼和豆浆是我做的，还请赏脸。】 陆辞再抬头的时候，葱油饼在盘子里老实待着了，工位上没有出现什么反常的画面，想想自己的表现确实不对。 他作为新同事，没主动和前辈搞好关系，还在帮助过自己的前辈主动示好的时候，激烈抗拒，实在是不应该。 仔细想想，是人是鬼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能够运行，什么样的代码都是好代码。 比起热心友善的夜间组同事，像昨天那种垃圾场别墅才叫bug。 陆辞给自己心理建设完毕，猫着腰坐回去，猫着腰喝了一口豆浆，继续猫着腰咬了一口葱油饼：「好吃！」 路芸走过来，伸手从盘子里又拿了一个葱油饼：「味道真不错，都不知道原来老谢还有这一手。」 也不知道是路芸的表现，还是陆辞的自我暗示起了作用，他现在已经能够成功假装不害怕了，在工作群里发了感谢的信息，问：「老谢是哪位同事？他喜欢什么东西吗？我要不要买点什么给他，还有夜间组的同事。」 路芸也没多想：「我把同事的名单给你。老谢全名叫谢宜冰，是夜间组的主任。他计算机很厉害。望乡生活app你用过了吧？那就是他开发的。到时候应该会和你合作一些项目。」 「感谢的谢，适宜的宜，冰火两重天的冰？」 「对。」 陆辞沉默了三秒钟：「真巧。半年前我过劳死的师兄，刚好也叫这个名字。」 * 作者有话要说： 夜间组同事 巡逻组(o゜▽゜)o☆:看，野猫，抓住！ 猫(╬▔皿▔)：哈！ 巡逻组(o゜▽゜)o☆：野狗，抓住！ 狗(╬▔皿▔)：汪汪汪！ 巡逻组(°ー°〃)：野鬼，抓……谢主任啊？ 阿水哥〒▽〒：把我抓走吧，我快死了。 （完） 第4章 李主任 死了还得上班 陆辞点开之前谢宜冰在工作群里发的语音，面无表情。 真巧，他师兄不耐烦的时候，说话就这德行。 声调语气一样一样的。 食不知味地吃了一顿午饭，他一个人遛弯到河边，尝试重启大脑。 名叫青水的河从远处的群山流淌下来，蜿蜒曲折，河水的温度显然比别处要低。 宿舍房间靠河不远，八月份的晚上睡觉不用开空调，还得盖被子。 正午的河风也很凉快，凉得陆辞的鸡皮疙瘩起了一波又一波。 不管怎么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管谢主任和谢师兄是不是同一个人，想到和人类的另外一种存在方式近距离接触，就很害怕。 第7页 理智上他当然明白，上夜班的同事们早就已经和上白班的同事们共事不知道多久了。就他接触到现在，人家同事也很客气，不仅给他当田螺姑娘……田螺小伙，还热心解答他的工作疑问。非但没有害他，还给予他不少帮助。 但感情上吧…… 等等！ 「死了还得上班？！」 他师兄已经过劳死了，结果死了还不能安息，得没日没夜的工作，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不瞑目？！ 陆辞的小脸白了一下午。 路芸当没看见。新同事嘛，都这样，习惯了就好。 一连三天，陆辞都是这种人在天上飘的状态。好在一点都没耽误工作，有事情处理事情，该开会开会，空余时间还会主动去外面转悠，及时处理了不少问题，走在外面已经有不少人知道这位「陆副主任」。 偶尔还会像今天这样，下班了走在路上，还能碰倒陌生人打招唿的。 「是小陆副主任吧？」 叫住陆辞的老头精瘦，中等身高，说话中气十足，一脸的笑。 陆辞一看就觉得有点别扭，保持着一张研究所招牌严肃脸：「是，您是？」 精瘦老头笑得更加和善：「我姓李，是那边山白庄园的业委会主任。」 「哦。你好，李主任。」陆辞点了点头，「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李主任笑眯眯道：「也没什么事情。正好看到你，就招唿一声。小陆副主任不是望乡人吧？要是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随时可以来找我。反正我们住得近……」 「那就先多谢您了。」 陆辞和李主任东拉西扯了半小时，才终于脱身离开，一转身就撇了一下嘴：「啧。」 什么李主任？山白庄园的业委会主任姓周，他开会见过的。 这位李主任，顶多就是个副主任。 他自己把一个「副」字藏着不说，叫他倒是又是「小」陆，又是「副」主任的，无非就是想倚老卖老。 别的人他不敢说，但是这样存着倚老卖老心思的，他起码见过一打。 就连那副装着自己很有学问的样子，「李主任」也是一模一样。 「卧骄大学的教授？就这？」陆辞看了看时间，直接去老镇买了现成的打包回家，一到家就对着房子叫，「师兄！出来！」 空荡荡的一居室无人应答。 陆辞换了拖鞋，改了个称唿：「阿水哥，再不出来我生气了啊。在不在？」 「不在。」 陆辞听到声音，下意识缩了一下肩，又马上挺直背嵴，气场两米五地把装满食物的塑胶袋往客厅茶几上一放：「不在就算了。小龙虾我自己吃。」 以前在研究所，以他们的级别完全可以申请独立公寓。只是公寓距离远，两人住在一起方便讨论等等这样那样的原因，就一直合住一间宿舍。 住宿期间，完全是谢宜冰单方面照顾陆辞。 要说谁怕谁生气，那肯定是陆辞更怕谢宜冰生气。 但是两个人毕竟一起住了那么多年，要说陆辞完全没有对付谢宜冰的手段也不可能。 六斤小龙虾，三斤蒜蓉、三斤麻辣。 捞汁小海鲜，脸盆大的锡纸盒里满满当当。 陆辞摆完，就见放在门口的烧烤和啤酒袋子自己飞了过来，下意识搓了搓脸壮胆，抖着小嗓门发出不屑的声音：「切。」 「怎么又买菠萝啤？」 伴随着话落，青年的身形慢慢显现出来，先像是一滴墨滴落宣纸，然后又从水墨变成水彩。 剑眉星目鼻樑挺直，除了唇色有点淡，脸色有点白，完全是他熟悉的阿水哥。嗯，头髮长了，肯定是工作太忙，没空剪头髮了吧？地府竟然是一个如此剥削人的地方！ 谢宜冰说得随意，其实十分紧张。人是坐在地毯上，距离陆辞却有一臂长，确保自己不会挨揍。 噫~小师弟会不会打人？他还没见过呢。 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陆辞看，没等来铁拳，却看到陆辞的眼圈一点点红了：「唉？别哭……」 陆辞十五岁进的大学，跟谢宜冰同一个导师，说是师兄弟，其实谢宜冰带他的时候更多一些。 那会儿他父母因为工作关系，调去了外地。谢宜冰知道后，就让他搬到自己的宿舍就近照顾。 从15岁到24岁，整整9年时间，对陆辞来说，谢宜冰绝不仅仅是一个师兄，更是他的家人。 所以谢宜冰过劳死的事情，对他的打击才会特别大。 现在看到谢宜冰，陆辞扁了扁嘴，吸了吸鼻子，扭头开了一罐菠萝啤勐灌两口：「不是你说我年纪小，不让我喝酒的嘛。」顿了顿，他才问道，「师兄你做人的时候是犯了什么事？为什么死了还要996？这也是一种地狱吗？」 关于地狱的详细情况，正经的办公文件里并没有记录。 不过偶尔能够从一件件街道办处理的案例中看到相关的内容。 譬如最近的那位把家变成垃圾堆的，投入的地狱是被万鼠啃咬。光是看文字就足够恐怖，别说是亲身经歷。 当然那对老夫妻只是觉得做了一个特别真实的梦，但只是连续两天，他们就受不了开始自觉整改。加上他们女儿的钞能力，今天白天他去回访的时候，不仅垃圾堆清理掉了，房屋整体做了彻底的保洁，而且花园里都有园艺公司种上了当季的花卉，完全看不出半点之前垃圾堆的样子。 第8页 园艺公司的合同直接签了十年，保洁公司也一次签了十年。看起来，之后除了定期回访之外，这个案例已经能结束了。 谢宜冰听到陆辞的问题，一时间愣住：「啊……我没犯什么事情，现在也没996。我们夜间组的同事上班时间是晚上9点到早上5点，正经8小时工作制。」 菠萝啤不含酒精，但是陆辞喝了还是有点晕，反应有点慢，一边撸串一边点头：「嗯。不是地狱？」 「不是。这怎么是地狱？有机会带你去见见真正的地狱……」 「不要！不去！没机会！」陆辞立刻拒绝三连，「那为什么还要工作？」死了还不能躺平吗？ 「这个吧……其实不工作也可以，反正死了可以不吃不喝不穿不住。但是工作的话，可以吃得好住得好穿得好。我自给自足，想要什么可以自己买。」谢宜冰指了指宿舍的东北角方向，「像住在那边的鬼，得等供奉和祭祀才有吃穿。」 陆辞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不太明白：「嗯？」想到望乡街道的地图，那个方向上的是，「公墓？」 「对。」谢宜冰点点头，看他确实没害怕才继续说道，「其实我们街道办从那里雇了不少临时工。简单一点的跑腿保洁，复杂一点的家电维修保养之类的都有人做。家教也有，语数英数理化，音乐美术舞蹈，从启蒙到大学都有人教。我们自己人可以随便雇，像计生的小黄，她就给她女儿请了保姆和幼教，还有同龄的陪玩，比外面找人便宜多了。你可以直接在app上发任务，他们要是能做，会自己接单。哦，他们也有需求，会发布一些工作。要是给出的条件合适的话，你可以接来做做。」 陆辞想像了一下，鬼保姆、鬼幼教，加上鬼小孩儿一起，陪着一个人类幼崽玩耍的场景，再想想身材娇小的小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反正胆子比他大。 现在也就是谢宜冰，如果换了另外一个陌生鬼在面前，他大概会直接灵魂出窍叭。 给自己找个鬼老闆……陆辞选择勐吃一斤小龙虾压压惊。 谢宜冰心思不在吃上面，一直等到陆辞吃到两手红油才勐地反应过来：「停！给我留点！你别一下子吃那么多油的，等会儿又要拉……」 「吃东西不准说！」 「那你吃点别的。怎么没有饭？」 「小烧烤配啤酒，哪有配饭的？」 「不吃饭不好的。算了，我叫一份主食过来，多少吃一口。」 恍惚间，像是又回到在研究所的时候。 只不过当时研究任务繁重，岂止996，简直007，很少能有这样轻松的时刻。陆辞有点软的面条腿也慢慢恢復，渐渐忘记了害怕。 「噫~知道了，谢爸爸。」 谢宜冰叫了一份焖面。 外卖速度非常快。 然而比外卖速度更快的是，陆辞把自己喝醉的速度。 谢宜冰一脸无语地看了看两罐空空的菠萝啤：「怎么会有人能喝无酒精饮料都喝醉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认命又熟练地先收拾人，再收拾屋子。 等屋子收拾完，陆辞总算是恢復了一丢丢，知道自己洗漱，还知道换上新买的大花裤衩，一拍屁股：「嘻，花里胡哨！」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望乡街道办的野生动物 街道办夜间组巡视员甲(ー`?ー)：青水靠近一号桥附近有发现。 街道办夜间组巡视员乙(ー`?ー)：收到。 街道办夜间组巡视员丙(ー`?ー)：马上就到。 街道办夜间组巡视员甲(??????)??：抓捕！抓捕完成！ 野鬼：o(*°▽°*)o 街道办夜间组巡视员甲(ー`?ー)：收容所那边收这个品种吗？ 野鬼(╬▔皿▔)：你礼貌吗？ （完） 第5章 阴神 生机勃勃的地府 当面摊开讲清楚，陆辞的心里很是松了一口气。 事实证明，有些东西只是停留在脑子里想，人能把自己吓死。但要是真见着了，其实也不那么可怕。 早上起来，腿都不软了呢~ 谢宜冰也不用小心翼翼，下班回来直接该干嘛干嘛。早饭还能和小师弟一起吃。 陆辞看了一眼自己的三明治，再看看谢宜冰的红烧牛肉面，表示抗议：「为什么我们吃的不一样？」 谢师兄拿出大家长的架势，满脸的凶：「我这是一天工作下来的晚饭，你是早饭。快去刷牙洗脸，吃完赶紧去上班。」 陆辞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等坐到餐桌前，又不服，「那你昨天晚上吃的，我是夜宵，你是早饭。那你早饭吃小龙虾、小烧烤。双重标准。」 谢宜冰的眼睛一瞬间变得血红，阴恻恻地凑过去：「因为我是鬼啊，怎么吃都没问题。」 「嘶——」陆辞倒抽一口凉气，腿又软了，还要嘴硬，「我、我不怕。」 「啧。」谢宜冰懒得理他，拿起夹了生菜番茄煮鸡蛋，特别特别清淡的三明治往他嘴里怼，「行行行，你不怕。」等填鸭式把人塞完早饭，又像一个不放心的家长一样，一句句交代上班的注意事项。 陆辞一点都不领情：「行了，我知道了。我已经上了一个礼拜班了，已经能够熟练修復bug了。」 「你别把人当bug看。」谢宜冰还是不放心，「外面刁民可多。」 第9页 「我是有丰富工作经验的人，不是刚毕业的小年轻。」研究所里的斗争可不少。要不然怎么有学阀这个词呢？「阿水哥，你现在能不能管到咱们学校那边？能不能把那几个坏人一起丢到地狱里体验体验？」每次被卡，就特别暴躁。 他刚进研究所的时候，帮着老师跑流程，从来没想到会遇到那么多故意刁难人的藉口。一件五分钟能办完的事情，非得跑上十几趟甚至几十趟。有这时间，他敲几行代码不好吗？ 等他们团队出成果之后，这种情况减轻很多，也不用他去跑了；但是想起来还是一肚子火。 「暂时还不行。那边还不是试点单位。不过地狱现在正在修，也正在积极应对新时代变化。针对这样的事情，你可以设计一个方案出来，说不定可以採纳。」谢宜冰鼓励，「採纳的话会有很不错的奖励。」 「奖励？」陆辞打开门，被外面的风一吹，脑子清醒了一点，表示拒绝，「奖励地府一日游什么的就算了。我先去上班了，阿水哥再见。」 「再见，下班直接回来吃饭。」 「哦。」 谢宜冰站在门口，看他朝气蓬勃地去上班，不由得露出老父亲的微笑。 隔壁房门没有打开，一张未经修饰的惨白鬼脸探了出来，调侃：「哟，很有贤妻的样子嘛。」 谢宜冰嫌弃地看着那一头比拖把还乱的头髮：「那是我家小朋友，什么贤妻？说话注意点。」 「嘻嘻嘻。」鬼脸慢慢缩回去，「你才是那个贤妻啊。老公外出赚钱，老婆在家貌美如花呀~嘿嘿嘿。你们要是有什么，动静记得小一点，我还得休息。」 谢宜冰差点给了他一鞋底，气哼哼地回房：「我禽兽么我？难道还会对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儿出手？」他都「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又不是真的是陆辞以为的27岁猝死的青年。 再说，他怎么可能是贤妻？ 陆小辞就更加不可能了。娇气鬼手残党，重新投一次胎大概率也是一只二哈。 谢宜冰回屋之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并没有去睡觉，毕竟睡眠对于鬼来说不是必须。 当他再次打开房门的时候，外面已经变作另外一个世界——阴间。 除了光线更加柔和一些外，在阴间的望乡街道办似乎和阳间的没有什么区别。 同样布局的街道、房屋，河流与树木，就连夏日白天街道上稀少的行人也如出一辙。 行人也很普通，除了脸色更白一点，和活人瞧着没什么不同。 外卖小哥依旧穿着一身红艷艷的外卖服，骑着电动车在大街小巷穿梭，只不过送货的地点更多的是位于街道办宿舍的北面。 从宿舍楼往北看是普通的青山，但是山的北坡是一个非常大的公墓地，埋葬的不仅仅是望乡街道办的逝者，还有一部分周边地区的。 不同于阳间，阴间的公墓区域才是最热闹的。 那里伫立着一栋栋高楼，外面种满了各种花草树木。 谢宜冰路过的时候，看到有几个鬼围坐在大树底下下棋：「那么好兴致？不晒吗？」 阴阳两界融合，并不是说生者和亡者可以肆无忌惮的往来穿梭对方的世界；而是两边的世界法则在相互影响。 这种影响其实已经持续了几百年，只是一开始并不明显。直到最近几年在望乡这个地方，发生了格外明显的变化。 在阳间，望乡街道办受到阴界的影响，气温比周边地区明显凉爽，而且由于阴间没有工业，空气品质也非常好。在经过特殊审批渠道后，望乡街道办已经陆续迁出有污染的工厂，开展以健身疗养为特色的产业。 最近一两年，望乡街道办明显多了许多从周边地区过来养老的人群。他们条件好的，买独栋别墅；条件一般的，租个普通的公寓楼花不了多少钱。街道办有养老特色的三甲医院。如果这边搞不定的话，去卧骄市乘个公交车也不要半小时。物价还特别低。 除了老年人之外，还吸引了一些自由职业者。 当然，这不能明说。毕竟和阴界交融什么的，在大部分活人眼中都是比较忌讳的。 而在阴间，变化更为明显——阴间的天光亮了，除了一些生命力本就顽强的树木之外，连一些小花小草都能种得很不错。 几个鬼看到谢宜冰吓了一跳，就像开小差被后门突然出现的班主任逮住一样，顿时飘起来，差点掀翻了棋盘：「谢神安好。」 另一个鬼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回答：「树底下不晒，多谢谢神关心。」 一个吓得飘远的鬼挣扎着采了几支百合：「这是我新种下的百合，谢神赏脸闻个味儿。」 大部分的鬼，五感相对人会有所退化。所以很多鬼会喜欢香味浓郁的花朵，和滋味甜美的水果。阴间的光照不行，种不出甜甜的水果；但是望乡的鬼大都会种一些花，已经销往地府其他地区，非常受欢迎。 他到底不敢亲自把花递过来，用了一点小法术，让花束自己飞到谢宜冰面前。 在很长的时间里，阴间都是一片荒芜。地府在阴间唯一的职责，就是让亡灵投入六道轮迴。 没有人关心亡者的需求，更不会关心他们的心理。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亡者转世的时间不定。另外考虑到个人原因，有些人并没有再投胎的意愿，会长期滞留在地府。 第10页 亡者的生存不需要吃，也可以不需要穿，更不需要住。行的话，想到哪里，随便一飘就行。 然而地府各地都差不多，飘去哪里都一样。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谢宜冰眼中的地府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除了几个地狱之外，只有极少数固定建筑，多半还非常简陋。 现在不过短短几年，地府竟然也能有如此生气，让他感到由衷的舒坦。 谢宜冰心情不错，收下花朵，留下相应的钱：「感到不舒服就回屋。藿实岛可以钓鱼，那边更凉快一点。」说完，他就赶往自己在地府的办公地点。多加班多攒调休，攒够了带小师弟出去玩。以前在研究所太忙了，都没机会带孩子出去转转，一眨眼孩子都这么大了，唉…… 一群鬼敬畏地目送谢宜冰飞走，又一脸羡慕地看着送花的鬼：「还是你鬼精鬼精的，知道谢神不会贪我们东西。」 「给你的是阳间的货币吧？」 几枝百合花，只需要很少的钱，但是挡不住众鬼的羡慕。 得益于望乡街道办得天独厚的环境，这边的鬼比起地府别的地方，小日子都过得有声有色。但是他们赚冥币容易，赚阳间的货币却挺难。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胆量和资格僱佣他们的。 往来两界的途径，一是考上地府公务员。难度嘛，古代管地府公务员叫阴神。 大部分的阴神是临时工或者合同工性质，是正经修炼有成的修士。民间传说种，不乏天师请神驱鬼辟邪的记载。其中指的多半是这些人。他们每一个的实力，都可以碾压所有天师。毕竟术业有专攻，鬼对付鬼，总比人对付鬼的办法多。 而谢宜冰是有正经编制的。 他们掌握的那点小法术，想考公务员，根本没门。 另外就是掌握了特殊技能的鬼，譬如望乡街道办效率贼高的外卖小哥。他们都是熟练掌握了五鬼运财术的鬼，放眼整个地府，也是实力不错的大鬼。换做一些管理不善的地界，他们这样的小鬼，落到大鬼手里就是一口一个。 送花鬼得到了阳间货币一脸得色，当着大伙儿的面拿出手机，点开望乡生活app：「我早就看中了一款朱顶红，重瓣，花特别红，特别大……」 「老哥，这花有点贵啊。」 「竟然还收邮费。为什么咱们这么近都要收邮费？」 「唉，几十块钱，买两斤麻辣小龙虾不香吗？」 「想吃小龙虾自己买。」 送花鬼狠狠骂了一句脏话：「等老子把花卖到阳间就有钱了！」 他刚说完，就听见一声自行车剎车的声音，一道微微带着点疑惑的声音问道：「老闆，卖花？」 「对。你要什么样的？」送花鬼下意识回答，才看清楚眼前非常瘦的青年，不由得咂咂嘴。这鬼瘦得哟，也不知道活着的时候被咋虐待了。 「要红色小花的，能放在办公桌上的。」陆辞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花摊老闆背后的大片花田，「那个毛绒绒的是什么？那个、还有那个是啥？」 「这是猫尾红。」送花鬼耐心地把自己身边的几盆开红花的一一介绍，「这是扶桑，太大了，不好放桌上。你要是不嫌贵的话，可以买这棵石榴盆景，是我自己用籽栽了，一点点修剪的。别看这么大点盆，已经种了好几年了。这几种微月也不错，不过要注意修剪。这是酢浆草……三角梅？三角梅不能放桌上，会长很大。」 「嗯嗯嗯。」陆辞连连点头，「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多少钱？我扫你，还是你扫我？」 付完钱，他直接在望乡生活app上叫了跑腿，帮忙把花送回去，然后对花摊老闆说道：「老闆，你摊子摆在这里都没人来，可以去老镇。那边可以摆摊。」 送花鬼下意识点头，等跑腿鬼来了之后，才突然跳了起来，对刚才莫名消失，现在又莫名出现的邻居鬼们叫到：「他让我出去摆摊！」他看着手机上的金额，双手都在抖，「是阳间的真钱啊！我可以去外面卖花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打工人！ 阿水哥╰(*°▽°*)╯：打工魂！ 阿水哥╰(*°▽°*)╯：打工都要变成魂！ 小鹿：∑(っ°Д °;)っ （完） 第6章 值班，但不完全值班 精力太多作业太少 陆辞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更加不知道谢宜冰一回家面对一堆大小红花是什么心情，只知道第一个周末回家迎接他的不是豪华晚餐，而是一双通红的眼珠子，和正在撸袖子的师兄。 陆辞刚脱了鞋子的脚，直接往门外跑：「阿水哥，有话好商量！」 阿水哥不想商量，并且直接挥挥手就让小崽子飘进屋。 大门「嘭」地一下关上，把小鹿胆差点吓爆炸。 「嘤！」和鬼片一毛一样！ 「嘤什么嘤！」谢宜冰气得眼珠子比花儿还红，「一天天的，买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回家。钱多花不完？买回来自己也不知道收拾，我天天上班回来又做饭又做家务，还得给你弄这些乱七八糟！」 陆辞看了一眼几乎没有立足之地的客厅，小小声辩解：「也没有那么乱七八糟叭？阳台不是挺大的……」 谢宜冰狠狠掐了掐他的脸：「别废话，过来干活！我和物业说好了，给你安排地方，把花种到院子里。不过你得自己打理，浇水、施肥、修剪、除虫，一样都不能少。」 第11页 小朋友以前工作学习太忙，作妖的时间有限。现在能够这么搞事情，显然是精力太多作业太少。 陆小朋友刚开始不知道园艺的威力，等过了五分钟，就开始哭唧唧求饶：「师兄~阿水哥~哥~亲哥，我错了。我不该买那么多花的。」 为什么瞧着那么点的花盆会那么重？ 从客厅搬到门口已经废了好大力气，还得从四楼搬到一楼。想到类似大小的花盆起码有五盆，还有那么多后续的事情，就很绝望。花花难道不是买回家喷点水就完了的吗？ 谢老鬼拉长着脸，双手抱胸，一点没有帮忙的意思：「快点！磨磨唧唧的，没吃饭吗？」 「那我刚下班，是还没有吃晚饭嘛~哥，你不是会biu~一下让花盆自己动，帮我搬一搬呗？」能提熘起他，当然能提熘花盆，说不定还能一次提熘好多盆。 「你一天吃五顿，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体重也没动？」谢宜冰想到体重就更加生气，追着陆辞骂，「你这一天天的也没少吃，最近工作也没多少，吃进去的肉去哪儿了？对得起那么多粮食吗？」 单位食堂的饭菜质量不用说。整个望乡街道办因为环境好，农产品质量都特别好，加上他的精细投喂，一个礼拜就是餵蚂蚁都得长几斤肉。结果这小子就像是吃了一个礼拜空气。 陆辞被吼得锁着脖子加快速度，跟着大声回答：「长了！我今天早上称，长了0.1！」 「才0.1你有什么可骄傲的？！动作快！」 「是0.1公斤！公斤！」陆辞嚷嚷着，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到了一楼，「阿水哥，我没白吃，我力气变大了好多！」 天哪，他竟然脸不红气不喘，把这么大一盆花搬到了楼下。 他好牛逼！ 「呵。」谢宜冰冷笑一声，丢给他一把铲子，「加油。」 陆辞看着他飘走，才不屑地撇嘴：「切~我现在有的是力气！」 安静看热闹的门卫大叔笑眯眯走过来：「陆副主任啊，来，这棵三角梅种这儿。」 陆辞：「谢谢叔。」挠了挠头，「我给你们添麻烦了，一不小心买多了。」 门卫大叔摆摆手：「不麻烦。我们这里宿舍楼没那么多规矩，那边还有咱们自己种的果树呢。」 陆辞这一个礼拜就忙着在街道转悠：「我还没在咱们小区里转过呢。」 「那你种花，我带你顺便在小区里转一圈。」 陆辞当时并不知道门卫大叔这句话的威力。等到他跟着把各种不适合家养的花全都在小区里种下，已经累得人都快入土了。 他买的花的品种太杂，适宜的生长环境不一样，还得考虑到植物需要的生长空间，在小区里转了大半圈，才算是搞定。要不是中间门卫大叔拿了一辆平板推车过来，他光是搬花盆就得交代了。 这个晚上，陆辞吃得特别香，睡得特别好，还打唿。 操心的阿水哥坐在床边捏捏他的细胳膊，放回被子里盖好：「还真长了点肉。」隔着被子拍拍肚皮，「乖乖长肉，带你出去玩。」 然后阿水哥回到自己的屋子，打开电脑开始陆辞布置作业：「一个礼拜了，该干点正事了。」 从精神到□□，全面消耗小朋友的精力，这样才会乖乖的。 天真的陆辞第二天吃了一碗他家阿水哥精心准备的肉饼、手抓饼、肉包套餐，把手抓饼扯成两半，一半放到谢宜冰的盘子里，小口喝牛奶熘缝：「阿水哥，我今天值班。」 他们街道办周末得有人值班。本来考虑到陆辞是新人，没想着让他来，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 对比研究所的996和007，现在朝九晚五的工作时间表，完全是在休息。而且周末一般也没什么工作，只要人在那儿就行。同事还说，空下来可以打打游戏。 他倒是没打算打游戏，业务方面还不熟练，抓紧时间看看过去的案例学习学习。 谢宜冰面不改色地把半个手抓饼吃掉：「嗯。我知道。正好我也有点事情，一起去。对了，老镇那边新出的花摊，是你介绍的？」 街道办主任有权给阴界住民发放前往阳间辖区的通行证。但是到了陆辞这里，出现了两个问题。 一个是在陆辞之前，这种权限仅限于阴间的街道办主任。就连阴间的副主任，都得陆辞先给予授权才行。阳间的街道办主任路芸是做不到的。 另外一个是陆辞只是一个普通人，到底是怎么发放通行证的。 「嗯。没想到咱们街道北面还有那么大的花圃。那边太冷清了，平时没人过去，生意应该不太好。」陆辞眯着眼睛拍肚皮，「都是肉，满足。」今天一整天一定精神满满。 谢宜冰仔细问了一下经过，更加闹不清楚：「你真的只是随口一句？」 「对啊。」陆辞早起迟钝的脑子渐渐活动开来，意识到不对，「老镇靠近菜场那边，不是可以随意摆摊的吗？哦，要办个摊位证明。」 经过了一个礼拜的工作之后，他早就明白古镇那边的摊贩并不是随便乱摆的，而是有着严格的规定区域。当地居民只需要到街道办来办理一个证明，缴纳象徵性的卫生费，就可以摆摊了。很多摆摊的都是一些老年人，卖一点自己家种的蔬菜水果，未必是为了赚钱，也是打发无聊。 那一辈的人，通常一辈子都在辛苦工作，到了现在的年纪，明明退休，却找不到半点可以打发时间的兴趣爱好。 第12页 摆摊卖菜，自己还可以动一动，又能和人聊聊天。 陆辞天天在街上转，看到很多摊子上都是提前分装好的蔬菜水果，写上价格，摆上付款码，自己就去附近的凉亭或者大树底下聊天。 生意未见的多好，但是卖的东西都不多，价格又便宜，通常很快就会卖完。要是到收摊还卖不完，就会特别便宜处理，譬如一块钱一大袋生菜，十块钱一大袋桃子什么的。他之前和家里说起这边的物价时，把爸妈都羡慕坏了。 「不是摊位证明的问题……」谢宜冰突然站起来，像医生一样把陆辞扒眼皮压舌头检查了一番，又把人往体重秤上一放，「唔，59。吃这么多就重那么点。」 陆辞叼着压舌头的勺子，整个人都不好了，简直想把谢师兄推到地上捶。 要不是打不过！一定！锤爆他！ 谢宜冰一点都不在意他的情绪，随手一挥就用法术收拾完餐桌，拽着陆辞出门上班，时不时看一眼陆辞，喃喃自语：「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的小破孩，怎么就能……」言出法随？ 从地府到阳间服务的居民，手持的通行证也好，包括摊位证明在内的各种工作证也罢，都是真正的实物，而且是一种有一定功能的法器。没有这种特殊「证件」，就算阴界的人能够前往阳间，往往也不能触碰阳间的物品，也不能和阳间的人交流，还会被阳间的各种诸如阳气、阳光之类的东西所伤。 阴间巡逻队已经证实送花鬼的摊位证明货真价实。 他不觉得陆辞会骗自己。小朋友自己盯着好几年，除了脑子聪明一点，就是个普通人。 要说普通人突然有了灵力之类的，也不是不可能，但一般发生在未成年时期。退一万步，就算陆辞突然变成了能够沟通鬼神的天师，距离他这种程度的阴神，起码还差了千八百年的修为。怎么想都不可能。 再有就是奇遇……他总共就离开了半年时间，隔了半年再见面依旧是那个傻小子，奇遇什么？奇遇成咸鱼还差不多！ 臭小子果然得家长盯着，不鞭挞就躺平，完全没有一个青年人的上进心！ 谢师兄平静地想：作业得加倍。 一出门，陆辞就调整了自己的对外营业表情，展现出一名社会精英的专业素养，礼貌谦和成熟稳重，半点看不出内心对谢宜冰的暴躁。 敢叫他小破孩？以为他还是那个15岁啥都不懂的小孩儿吗？ 鱼唇的谢师兄，你的版本已经落后了！ 然而，天真的陆师弟万万没想到，在他给师兄更新版本之前，师兄先给他播放了新的资料片。 谢师兄拉着陆辞的手停在街道办的后门口，很平静地说道：「今天不值班了，我先带你去地府看看。」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エ)￣)：想个办法把阿水哥揍一顿。 阿水哥( ﹁ ﹁ ) ~→：不用想了。 小鹿(*￣(エ)￣)：噫！ 阿水哥( ﹁ ﹁ ) ~→：走，下地府。 小鹿牌翻译机o((⊙﹏⊙))o：走，下地狱。 （完）感谢在2021-08-25 23:51:13~2021-08-27 13:33: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3015846 20瓶；一一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阴间房产 给你烧纸了 陆辞绷不住表情，直接红了眼眶：「嘤……哥，你放过我叭。我才24岁，不想这么早死嗷！」 谢氏铁钳夹住小鹿脸：「都24了，还成天哭唧唧的，怎么骗女……怎么谈朋友？」 谈恋爱的事情，怎么能叫骗呢？他作为大人，应该注意用词，不能给小朋友灌输不恰当的观念。 「身为男人，你要担负起家庭的责任，知道吗？」 「知道啊。我会赚钱养家。」虽然对未来的对象没有什么想像，但是陆辞并不是对未来毫无准备，反倒是有相当的准备，「我在韫城东四环有一栋小别墅。独栋的，面积不大，两百平米多点，院子大概五百平，靠河。在韫城东二环有一套大平层，不过还在分期。爸妈说可以给我买车和装修房子。」 四环听着偏，但那是在韫城。 韫城的房价相当可怕。 两个人所在的研究所就在韫城，不过位置在五环。学校附近的房价在每平米两万左右。 然后四环和四环之间也有区别。东四环是高新开发区，堪称□□硅谷，房价相当可怕，甚至吊打市区的一部分区域。 东二环就更不用说，绝对的市中心。 就算陆辞赚钱比别人早，就算陆辞的家庭状况还算不错，但是谢宜冰也忍不住问一句：「你是买彩票中奖了？头奖中了好几次？」 「没有啊。以前在所里没那么忙的时候，我不是平时会接一点小单子嘛。那时候价格很不错，就赚了一点钱。我家不是在东四环那边嘛，正好有合适的房子。那会儿早，还没开发，房子超级便宜。」他一脸嘚瑟，连自己被拽着飞都没感觉，还以为自己脚踏实地，继续炫耀，「东二环的就很幸运，正好碰到房价调控。加上人家急卖，便宜了好多。」 谢宜冰不由得用一种崭新的眼光打量他：「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小富翁。」平时住宿舍，穿地摊上买的花裤衩，骑小黄车，吃得也很随便。全副家当最值钱的就是一堆电子设备，这一个礼拜也没见他开过几次机。 第13页 小孩儿平时买买买，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以前吃住在研究所的时候，一个月开销可能只有几百块，现在不会多太多。 「谈不上有钱啦，不过是做了点小投资。我的眼光还是很不错哒……嗒嗒嗒……这是哪儿！」一个人的脑子被专业占据大部分之后，剩下的脑容量大概会变得十分有限。陆辞就经常后知后觉，刚刚发现自己正在贴地飞行，擦着一座座山峰飞快过去，诡异的是一点风都没有，特别不科学，吓得他赶紧抱住身边的大腿——腿软了，只能抱得到大腿。 谢宜冰只能把他往上提熘了一下，在胸口抱紧：「瞧你这点出息。」小破孩年纪不大，身上没几两肉，身高倒是没白长，这么抱着有点怪怪的。胳膊放后背后腰都不太合适。 陆辞慌得一批，在闭上眼睛和闭上脑子之间反覆横跳：「我这不是有每天好好休息，睡觉睡到自然醒，怎么一言不合就要下地狱了呢？你得讲道理啊！」 谢宜冰故意说道：「本来打算带你随便逛逛，你要是特别想去地狱也可以……」 「不！我不想！」陆辞看着天色越来越暗，真的快哭出来了，「阿水哥，我们回去吧。我再过五六十年来也不迟啊。」 这里的天空特别奇怪。没有云，没有风，光线昏暗，没有太阳，没有星星。 速度太快，陆辞也不敢往地上看，只觉得远处黑黢黢高低起伏的轮廓，特别像是一只只狰狞的怪兽，像是要随时醒来把他吃掉。 「真的害怕？」谢宜冰感觉到他细微的颤抖，有些心疼又有点好笑，「怕什么？我是你阿水哥，难道还会害你吗？」 陆辞闭着眼睛不吭声，已经吓到完全自闭：「你不要跟我说话，我已经关机了。」 谢宜冰只能无奈加快速度，不消片刻就到了一座巨大的城池。 巨大而巍峨的城墙几乎和山一样高，城门接天连地。宽阔无边的黑石铺就的大路，两边立着无数巨大的华表，一直穿过城门，不像是通往城内，更像是通往虚空。 谢宜冰带着陆辞落下，步行进入。 守卫的门神对他拱手施礼，他半抱着胆小鹿，只能回以抱歉的微笑。 门神并不介意，重新回到岗位。 陆辞对此一无所知，只知道再睁眼的时候，是在一个奇怪的电子秤面前：「啊？」 周围也没什么特别的，看着像是普通学校医务室。简单的桌子、柜子，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单人床。 「人死了还要生病吗？」 特意整那么一出特别吓人的场景，就为了给他称个体重？ 这是看他到没到出栏的标准？ 谢宜冰看他发呆，戳他一下：「想什么呢？」 陆辞下意识回答：「想要是养猪场的话，我一定是不合格产品。」 「猪要是和你一样，养猪场得倒闭。」谢宜冰看他没动，直接把他提熘上去，「站着别动。」 陆辞不敢动。 瞧着很普通的体重秤上，艰难的跳动了两下数字。 「0.1？这是我灵魂的重量吗？算胖还是瘦？」 「这是灵力值。」谢宜冰解释，「普通人的灵力值基本在5以下。」 「那5以上呢？」 「5以上，容易见鬼。」如果经过适当的训练，就有成为天师的可能。 阳间的天师，也不全是人们所以为的驱鬼辟邪的，斩妖除魔就更加谈不上。大部分也就是能够大致感知的程度，各个流派发展出自己的方式，来制造出适合活人生存的空间，排除鬼魂的干扰。譬如风水、开光等等。 毫无疑问，陆辞的灵力值就算在普通人里也算是低的。 送花鬼的事情，难道真的是因为望乡在两界融合时生成的意外？ 是不是意外，再试试就知道了。谢宜冰暗忖，却没想着立刻就试验。毕竟时间才过了一天，究竟会不会对陆辞产生影响还不好说，得多观察观察。 陆辞悄咪咪看了一眼谢宜冰，不知道他这么不吭声到底是要干嘛：「阿水哥，我们可以回去了不？还得回去值班。」 「值班来得及。嗯……来都来了，顺便带你认个门。」说着，他也不走门，而是直接拉着陆辞直接穿进了「空气」。 陆辞就像是变成了魔术大变活人里的道具一样，由于速度太快，没来得及害怕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消失不见，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到了一栋黑黢黢的大宅里。 四周全是格外高大的两层传统建筑，但瞧着不是砖木材料，反倒像是石料。屋角的仙人走兽像是活的，全都一个个盯着他瞧。 陆辞的腿又不争气的软了，抱住大腿发出气音：「哥……」 谢宜冰无奈，只能抱着他走：「能不能有点出息？来看看喜欢哪间屋？」 「都不喜欢，黑漆漆的。」连朵小红花都没有。 研究所至少还亮堂。 谢宜冰觉得小破孩又该挨打了，想想马上要值班，顶着个猪头去上班影响不好，忍下气，也不问了，直接带他三转两转穿过三进屋子，指着前面的一进房：「以后你来地府，想要休息就住这儿。」 陆辞腿还没力气，嘴巴已经有力气了，问：「这间？」 谢宜冰带着他转了个圈：「这一圈都是你的。」 「噫！我还没死呢，就已经在地府有豪宅了！」陆辞被带着在房前屋后楼上楼下转了一圈，里面除了空荡荡的，採光差了一点，倒是没什么缺点，突然看了看谢宜冰，「阿水哥？」 第14页 「嗯？」小破孩又想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阿水哥，你才死了半年，就已经挣到那么大的房子了啊？还是我给你烧的纸钱你都收到了？」阿水哥没什么亲人，后事是他们老师带着一群师兄弟姐妹一起办的。他们也不太明白，师兄弟姐妹们按照各自的理解准备了一些下面用的东西，一起烧了。 谢宜冰一脸惊讶：「你还给我烧纸钱了？」 「对。天地银行的，白纸和黄纸的，金的银的元宝什么的，都烧了。你都没收到吗？」 谢宜冰干脆拉着人回阳间，差点没翻白眼：「那些没什么用。阳间的东西，不是烧了就能到阴间的。对了，你要是有什么东西想送到地府的话，可以让望乡生活app上的跑腿送。」 「啊！」瞬间出现在办公室，陆辞吓了一跳，小心翼翼摸摸自己的办公桌，才继续说道，「那好可惜。唐师姐给你烧了两个美人纸人，专门找美院的人的画的。」他看了看时间，刚好9点。去了一趟地府，竟然没迟到。 谢宜冰顺手就把他放在桌子上，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有人进来，下意识转过头去：「路主任。」 路芸愣了两秒：「啊……市里面有个临时会议，我过来拿一份资料。」她急匆匆拿了一个文件夹，急匆匆出门，又转过头小声说道，「那个……这里办公室，多少注意点影响。我、我先走了！」 她还以为陆辞和谢主任都还没认识呢，没想到已经这么熟了吗？ 但是他们一个人一个鬼，不会出问题吗？ 有编制的公务员鬼应该不一样的吧？ 谢宜冰双手扶着陆辞的腰，陆辞双手抵在谢宜冰的胸前，面面相觑。 「路姐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好影响不影响的？」 「不知道。你坐好。我专门给你整理了一份清单，你抓紧时间完成，有什么不懂的问我。」 「……魔鬼！」 * 作者有话要说： 跑腿鬼≡w≡：我看到他们同居了！ 门卫大叔≡w≡：我看见他们手拉手了！ 路主任≡w≡：他们一大早在办公室里就【哔——】 众鬼(?? ? )：噫！这么迫不及待的嘛！ 阿水哥(￣_￣)：什么东西？ （完） 第8章 技术移民 下辈子想当□□人 陆辞看完作业清单，就感觉早上的肉全白吃了，肚子连着脑子一起空荡荡，对谢宜冰把办公桌搬到他对面，明显打算盯着他工作也没抗议：「这是要建设一套完整的数位化城市？」 「对。暂时先这样。」谢宜冰挥挥手就把办公用品都搞定，坐下，「望乡小，可以先做个试点。」 「不是，再怎么小，也是数位化城市……就我们两个人来搞这个？」放眼全球仅有聊聊几个城市真的在做这个，也只是刚刚开始尝试。外面叫的凶的那些什么智慧城市、数位化建设，绝大部分都是骗补贴的。再说这一整套东西也不是更新一个软体，更重要的是一系列的技术设施建设，还得达到非常高的覆盖度。另外，涉及到社会方方面面。毫不夸张地说，真正涵盖人类社会所涉及到的一切事务。 谁都知道数位化城市是个好东西，但是到目前为止最大胆的也不过是刚开始尝试而已，实在是涉及面太广。资金还是小事，人才是关键。要把各行各业的顶尖人才，最好还是交叉学科的专家学者汇集起来，一起统筹做一个项目，想想就头秃。 「当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我们有一整个团队。」谢宜冰抬手拍了拍陆辞的电脑，「我把现有的都放你电脑里了。你先看看进度。团队成员直接在列表里找。」 陆辞看着电脑屏晃了一下，桌面上就多了个图标。软体设计非常简洁明了，一眼就能看到标明各个子项目的群组。他对别的方面不熟，直接点开自己专业的成员列表，浮现一连串鼎鼎大名的人物：「卧槽！这些人怎么请到的？还请到了一起？」 这一个个名字，普通老百姓可能没一个熟悉的。但是在业内，这些都是金字塔最顶端的大佬。 陆辞突然感觉不对：「西瓦尔不是前两年去世了吗？」他盯着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字，越看越觉得不对，「我怎么觉得他们都已经……」他抬起一只手，伸出中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走路的动作，「嗯？」 业内人均寿命不长。过劳死是非常常见的原因。除了资本家压迫，还有钻研起来就废寝忘食。生活不规律更是行业通病。西瓦尔去世的时候还不到40岁。 「嗯。」谢宜冰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你要是想到需要什么人，只要是死的，我都能想想办法。」 陆辞一瞬间瞪大眼睛，又在谢宜冰的眼神下慢慢恢復正常，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没见识：「好哦。不过西瓦尔不是外国人……鬼，也归咱们地府管吗？」 「阴间也有移民。西瓦尔下辈子想当□□人，算是技术移民。」他看陆辞还是一脸没见识的样子，只能再详细说说，「他们那边天天忙着选举和游行，管理一塌煳涂。正常人都不想待。不过我们这里移民门槛挺高的，不是谁想来都行。」 「像西瓦尔这样的高端人才，那边能说放就放？」按照阳间这边的调性，不是连个普通相关专业的学生都要被针对吗？ 谢宜冰突然变得一本正经：「人们有选择自己生存方式的自由。」 第15页 陆辞顺口接道：「我们只是提供了一些适当的帮助？」 谢宜冰挑了挑眉，又暴躁地踢了踢对面的桌子：「赶紧做事，磨磨唧唧的。」 「噫！暴躁老哥。」陆辞撇着嘴站起来，「我先去洗个杯子，泡个茶。」 谢宜冰冷冰冰地看着他：「你看着我的眼睛，自己感受一下。」 陆辞缩着脖子看了一眼对面通红的眼珠子，还是斗胆拿起杯子，噌噌噌跑去接水，噌噌噌跑回来，前后不到两分钟，讨好的把一个杯子放到对面办公桌：「哥，你的水。」 谢宜冰往杯子里看了看：「枸杞，西洋参？你几岁啊，就开始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马克杯，一黑一白，一只蠢狗一只蠢猫，低头看看自己白底黑猫的杯子，对陆辞勾勾手指，「换一个。」 陆辞麻熘换好，嘿嘿嘿笑，很快进入到工作状态。 访客敲了好几下门，一直走到陆辞身边，叫了好几声才把他惊醒。 「嚯！」陆辞双手还保持着敲击键盘的动作，连人带椅往后滑出去，小脸刷白。 访客也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小陆副主任，工作这么专心吶？我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听到。」他笑眯眯地往前走了一步，瞄了一眼电脑屏幕。他本以为看到的会是游戏画面，没想到竟然是各种密密麻麻的计算机代码。 他不由得再看了一眼陆辞，问道，「小陆副主任这是在……编程？」 陆辞抹了抹脸：「李主任啊。」缓了缓心跳，把程序隐藏，「您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山白小区的这位业委会副主任，他倒是没想起来先和同事们了解一下。 现在值班，单位里也没别的同事……咦？他朝对面看去。 谢宜冰忙着工作，头也不抬：「自己搞定。他看不见我。」 噫！这就很气。 他也想不被打扰地工作。 唉，不对，接待来访群众也是他的工作。 陆辞立刻端正态度，拉了一张椅子过来，让李主任坐下：「您先坐。」 李主任坐下：「我本来也不打算周末过来打扰的。这不是我们小区的人，大部分都是周末休息嘛。」 「嗯。没事，我们周末都有人值班。」陆辞态度诚恳，还给李主任倒了一杯横盾红茶，「小心烫。」 李主任接过纸杯，皱眉看着里面的茶包，表情嫌弃：「你们公务员还喝茶包啊？不是应该有上面发的茶叶吗？听说都是特供的……」 「您说笑了。」陆辞打断他，「我们街道办只有白开水，茶包都是自己掏钱买的。」 严格来说，只有烧水壶，自己接自来水烧。 什么纯净水饮用水的都没有。不过望乡这边的水质非常好，自来水也比普通纯净水好喝。 望乡企业少，旅游业才刚起步，在整个卧骄市都属于穷地方。要不是占据着两界融合节点的地利优势，连旅游业都发展不起来，更别说找上面要钱了。 「哎哟。你这话说的。」他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不是可以报销的嘛嘿嘿嘿……」 陆辞懒得再回答，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李主任。 他年纪小，15岁进大学，周围虽然有几个同龄人，但基本都分散在几个学院，只是偶尔有交集。他平时相处的都是比他大好多的。谢宜冰已经是年龄最接近的了。 学校、研究所，许多地方论资排辈都很严重。几年下来，他已经开发了一套对付这种人的应用。 首先，不要吵不要闹。大概率吵不赢，就算吵赢了，也是不尊敬前辈/长辈。 其次，要摆出比对方更加成熟稳重的态度，对方但凡要点脸，胜负就能五五开。 现在陆辞熟练地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自诩为退休教授的李主任果然不好意思再东拉西扯，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山白庄园外面靠河的地方，被人种了蔬菜。我们已经投诉过很多次了，不知道现在的进度怎么样？你要是现在有空的话，可以跟我们去现场看看。」 「行。您稍等一下，我先准备准备。」他调出档案，找到关于那边的投诉和处理情况的案子，很快了解了情况，带上设备锁好办公室门，跟着李主任很快来到投诉地点。 整个望乡的东面、北面和西南方向，都有山。这些山都统一叫青山。因为要发展旅游业，就想着要起几个漂亮的文艺的名字，最好再编几个美丽的传说故事什么的，但直到现在还没有结果。小山包都太普通，连航拍都找不到相像的动物、动物部位、神兽、怪兽。总不见得给小山包起名叫菜包、肉包、奶黄包。 山白庄园就在东面的山脚下，和珠馨社区那边直接造到山坡上的不一样。这边说是山脚，但是和山隔了挺长一段距离，最明显的是隔了一条河。山白庄园并没有把河道包围在小区内，而是在距离河道大概两米左右的距离隔了围墙。 这段两米的距离，是属于市政绿化的，原先只是简单种了草坪。后来山白庄园的住户把围墙凿开一道门，把草坪铲了，开垦成小菜园。 山白庄园的面积很大，包含独栋、联排、高层多种房型。本来因为望乡这边偏，也没什么名气，入住率不高。河边的小菜园自然是家家都有份，占得早的还一家能占好几块菜地。但是这两年伴随着入住率的提高，小菜园很快就不够分了。哪怕原先占着的愿意分出来一些，也不能保证每家每户都能有一块。 第16页 「凭什么让啊？我们家刚开盘就住这儿了。打理菜园不要钱不要时间不要精力的？你们现在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空手套白狼？」 「上家？上家答应的，你们找上家去！自己看看房产证上有没有！」 「谁把茄子都掐了？缺德的！」 陆辞还没到地头，就听见人的吵嚷声。男的女的都有，还伴随着孩子的尖叫声。 李主任从陆辞刷共享单车，而不是开车，就一路叨叨了半天，这会儿挂不住笑，脸拉得老长：「小陆副主任，你看，这又吵起来了。」 陆辞点了点头：「嗯。我看一下现场。」 说完，他直接拿出无人机开始航拍，把周围的情况全都记录下来，包括一群分了好几拨在吵架的，还有一个吊在河边柳树上看热闹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エ)￣)：我和阿水哥差三岁。 阿水哥(°ー°〃)：emmm…… 小鹿(*￣(エ)￣)：是同龄人！ 阿水哥(°ー°〃)：emmm…… 小鹿(*￣(エ)￣)：你在纠结神马？ 阿水哥(°ー°〃)：没！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人！ （完） 第9章 土地公公 那不然勒？ 大概是无人机的停留时间有点长，吊在柳树上的看客直接飘上柳树最高处，对着陆辞一脸血地招手，态度和善又熟稔：「是陆副主任啊。」他挤眉弄眼地朝着李主任比划，「糟老头子坏得很，小心。」说着，拿出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啃了起来。 陆辞内心慌得一批，表面不动声色，微微点头示意。 这时候注意到无人机的人已经在李主任的劝说下离开岸边。听说来的小年轻是街道办副主任，大家都还给点面子，围拢过来，不管刚才吵得怎么个面红耳赤，这会儿都是一副「我是讲道理的文明人」的样子。 陆辞看了一眼，问了一句：「周主任不在？」 李主任一听，老脸立刻黑了黑，又尴尬地笑了笑：「周主任家里事情忙。」 陆辞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又问道：「现在种的这些菜地的人都在吧？都过来记录一下。无关的人先离开，旁边就是河，小心掉下去。带着孩子的，别把孩子带过去，危险。」 大人还没说什么，小孩子先尖叫起来。 陆辞眉毛都没动一下：「一家出一个人就行。要不你们先把孩子带回去。」小小的身体里装着不知道多少功率的扬声器，也不知道叫多久才会断电。 周围的人其实都不想天天为了琐事争吵，想着早点解决，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李阿姨，你先把小孩带回去。」 「万一掉河里就不好了。」 「大人谈正事呢，带个小孩子算什么？」 「叫叫叫！吵死了！没教养！」 李阿姨一听，原本往家里转的脚步立刻又转了回来：「你刚才说什么？几十岁的人和小孩子计较，几十年白活了？谁家小孩子不是这样的……」 陆辞看了看，没有半点劝解的意思：「方便的人先跟我过去记录一下。」 吵架的两个人顿时就有些尴尬，再看到人群真的就跟着陆辞去小菜园的时候，害怕自己不在要被人占便宜，急匆匆跟了过去。李阿姨也对小孙子说道：「自己先回家去。」 十来岁的小孩儿长得非常敦实，眼睛转了转，点头：「好。奶奶小心，我回家叫我妈过来！」 李阿姨顿时觉得孙子又乖巧又机灵，看到刚才和她吵架的老头，鼻子朝天：「哼！」 老头点了烟，往地上一呸：「什么玩意儿！」 陆辞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没理会众人的东拉西扯，很快就把小菜园的归属登记完毕，然后在小区的紫藤长廊下和众人开个小会：「事情我这边已经记录清楚了。外面靠河的绿地属于市政绿化，现在被你们私自占用。正好周末你们都在家，给你们两天时间把菜地收拾完。薛经理，你们物业尽快把围墙修好。」 一群人全都和听天书一样看着陆辞，还是物业经理先反应过来，靠近两步小声说道：「这样就完了？」 陆辞很不明白地看着他：「那不然呢？」又追问，「什么时候能把围墙修好？」 薛经理下意识回答：「这点东西，一会儿我让师傅买点砖头水泥，半天就能搞定了。」 「嗯。」陆辞点点头，「那周一你们把墙修好。到时候我过来验收。」 他说完就走，非常利落，小黄车嗖嗖两下就不见踪影。 一群人在背后目瞪口呆：「怎么回事？」 「谁去街道办叫的人？」 「现在好了，谁都没地种了？开心了？」 「是老李！我看到老李带人过来的！」 李主任见势不妙，马上就开熘了。一群人找不到他，气得不行：「他自己来的晚，没抢到地，害大家一起没地种！」 有人在边上阴阳怪气：「哟，人家住别墅的，有花园，哪儿稀罕咱们这点小菜地啊。」 这话一出，又有人不满意：「什么意思？住别墅的，就不能种菜了？」 眼看着一群人要吵起来，有人赶紧劝开，把火力集中到李主任身上：「都冷静一点。咱们小区的事情，我怀疑就是他一直在背后投诉。」 「他肯定投诉了。」 「我想不通啊。小菜地什么的，碍着他什么了？」 第17页 「是啊，他家自己的院子里都全是杂草呢。投诉了，大家都种不成菜，怎么也轮不到他种啊。」 「嘿！打击报復呗。老李想当业委会主任。上次选举的时候，他还来我家问我，『你为什么不选我？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他那会儿刚搬进来，我都不认识他好嘛。」 「噫！还能这样的？当个业委会主任有什么好处？」 一群人吵嚷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不得不回到面前的问题上：「怎么办？菜地现在就收掉啊。」 其实他们心里面都知道，自己这个小菜地不是自己的地盘，但是谁都不想把到手的东西吐出来。虽说这么一点点地，其实也出产不了多少蔬菜。望乡这里当地蔬菜水果都特别便宜，要说节约，也节约不了几个钱。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有人先说道：「反正我是不会拔的，我辛辛苦苦种的，凭什么让我拔掉。」 「那他们来帮你拔？」 「开玩笑！街道办才几个人。他们平时工作不做了？还过来帮我们搞这些？」 众人一想，觉得有道理，虽然多少还是有点忐忑吧，但还是不甘心自己的小菜地就这么没了。 反正，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为什么现在墙上有个铁门，而不是完整的围墙？那是因为被前后砸了十几次。最后物业无奈妥协，才给安装上了铁门，早晚定时开关，还安装了一个摄像头对准这个小门，以防安全隐患。 薛经理把众人的表现看在眼里，已经麻了，一句话也不说，回到办公室让人把需要的东西准备好。 他看得清楚。自从望乡镇改为望乡街道办之后，各方面都不一样了。改变谈不上日新月异，但是每一年回过头去看，发现望乡的变化其实特别大。 望乡是没有什么高楼大厦灯红酒绿，但是人们的生活越来越方便。 他是卧骄市人，但并没有觉得市里面的生活会比望乡这里便利。服务越来越差，物价越来越贵，整个环境都充满了焦躁。 望乡的发展听说是上面直接督导的，和市里面关系还不大。街道办不像以前，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看老镇的街道上，连块破砖都找不到，就知道他们这边的小菜地肯定很快就会被清除。 毕竟哪里发展都是先搞好面子工程。 小菜地要是这么静悄悄的，这么偏的地方，别人看不见估计一时也想不到，现在还特意去举报，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至于李主任究竟有多好心？ 「呵呵。」薛经理打开微信，从业主群里点开了一个人名私聊，「周主任啊，今天你不在，李副主任带了街道办的人过来处理小菜地的事情……」 街道办那边，谢宜冰就像是第一次让孩子自己去学校的家长一样，陆辞刚出门，他就站在窗口望，从南窗飘到北窗，从走廊飘到屋顶。 一看到陆辞骑着自行车回来，他立刻「嗖」一下回到办公室里，双手放在键盘上，摆出一副正在工作的样子，敲下一串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字符，等陆辞红着一张脸进来才不耐烦的说道：「怎么那么慢？碰倒刁民了？」 毕竟是夏天，望乡的绿化再好，温度再宜人，大太阳底下骑一圈也热得够呛。 陆辞感觉自己一身臭汗，到了办公室就拿了一条毛巾出去：「没有。我先洗把脸。」 他也谈不上自己出的是热汗还是冷汗，第一次和陌生鬼打交道，现在走路都有点高一脚低一脚，回到办公室把自己处理的过程汇报了一下谢领导：「怎么样？」 「可以。主要是确保实施。」很多措施都很好，问题是出在实施层面。不是阳奉阴违，干脆就不实施；就是在实施的过程中偷工减料或者没有持续性。 「嗯。我雇了个临时工，帮我监管。」到任之后，他的手机装了两个app，一个是望乡生活，还有一个是望乡工作。 望乡工作并不是面相大众的，是街道办内部工作用的app。在这个app上，陆辞作为副主任，可以有权限僱佣临时工，给予一定限额以下的时薪，并且签订有效的僱佣合同。 谢宜冰有权限可以查看，听他一说就看了一下：「柳树上的那个吊死鬼啊？」 「对。他还挺好说话的，而且只要每个月一箱薯片就行。他有什么不对吗？还是他本来就是我们的同事？」上夜班的同事，他到目前为止就见过一个谢宜冰，其他人还没见过呢。说不定是老同事和新同事开的一个玩笑？「对哦，你之前说过的，很多鬼都没办法和阳间的人交流的。我灵力这么低，一定得是很厉害的同事。」 「不是。他不是我们同事。」谢宜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算是望乡的土地。」 「土地？」陆辞仰头回忆了一下电视剧里矮墩墩的土地公公的形象，再想了想柳树下的吊死鬼，「他就脖子细了一点，不像是土地老公公。」 「土地公公……不是，真正的土地不是文艺作品里的那种。小说里的土地公公什么都管，现实里的土地啥都不管的多了去了。」土地的事情有点复杂，谢宜冰整理了一下思路才说道，「望乡这块地，位于两界的交界处。交界的节点，就是山白庄园河边的那棵柳树。久而久之，柳树就成了灵木。后来有个善人在战乱中被逼死在树下，灵魂意外与柳树灵融合，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第18页 望乡位置特殊，形成的这位土地绝无仅有。他介于生死阴阳之间，是人也是灵，能力超凡，平时不见人不见鬼，没想到竟然会接受陆辞的供奉。 「看来他挺喜欢你的。」能够得到土地的庇佑，对人是最好的。 陆辞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表情空白：「等等，让我重启一下。」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土地公公( ﹁ ﹁ ) ~→：让我办事得给钱。 小鹿ヽ(???*)?：好哒。 土地公公(☆-v-)：薯片。 小鹿(～￣▽￣)～：给。 土地公公(☆-v-)：快乐水！ 小鹿(～￣▽￣)～：给！来瓶菠萝啤不？ 土地公公(☆-v-)：来！ （完） 第10章 告家长 土地公公，你要氮肥、磷肥还是钾肥？ 陆辞被领导盯着，值班了两天，礼拜一上班就收穫了许多水果蔬菜，全是同事们给的。 周末时间宝贵，各家都攒了不少事情要解决。虽说也不是陆辞代班了一次，以后就可以赖上他了，但还是解了人的燃眉之急。另外别人不知道，他们自己人还不知道陆辞是什么背景吗。 陆辞这种人，在学校里那得被叫大神。不说自家能不能沾点智商，学习好就足够让人羡慕了。 「自家种的梨，你试试。」 「桃子赶紧吃，都是在树上留熟了的。今年最后一波水蜜桃了。过一阵给你带脆桃，自家种的，不打农药，就是长得不怎么好看。」 陆辞找了个纸箱，把蔬菜放进去，把水果送去食堂，中午大家一起分着吃，想了想又一样洗了三个放在塑料盒里，一起放到另外一个纸箱里。 负责市容绿化的同事陈叔拿着车钥匙过来：「陆辞，走了。你这一箱什么东西，也带去给谁吗？」 陈叔皮肤晒得黝黑髮亮，中等身高，身板异常壮实，起码是陆辞的两倍宽，据说以前是搞摔跤的，还有说是搞举重的。两个人站在一起像是板砖和竹籤。 都是自己人，陆辞也没编故事骗人：「嗯，带去给土地公公。」 陈叔显然知情，熟练地扯了两个垃圾袋放进去：「那你记得让土地公公做一下垃圾分类。」大家都是为了市容环境做努力，相信土地公公也喜欢干干净净的。 他开着一辆卡车，车斗里装着工具、树苗和草皮，前面坐着几个工人，指着车斗让陆辞把箱子放进去，「我们先走，你们骑自行车小心点。」 「好！谢谢陈叔。」和他一起骑自行车的还有另外几个工人，车子主要是载东西，这么点路很快就到了。 礼拜一的上午，山白庄园和周末一样热闹。许多相干的不相干的人，都过来凑热闹。他们一个挨着一个，脸上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兴奋，挤在还没封堵的围墙边，看着市容绿化的工作人员进到小菜园，一个个交头接耳小声说话。 大家都是熟练工，不用陈叔指挥，就三下五除二把小菜地上的蔬菜连根拔起。 绝大部分蔬菜都扎根不深，很快就清理出一长条。 薛经理找到陆辞，小声说道：「他们把菜都收了。现在也没多少当季的蔬菜了。」又对陈叔说道，「我们煮了酸梅汤，放在那边，还接了一根临时水管过来。要用厕所的，可以去我们物业办公室。」 陈叔自己也跟着干活：「多谢了。」 陆辞左右看了看没自己的事情，也没有碰到什么抵抗，拿了自己的纸箱走到柳树下面，没看到土地公公，就把箱子往地上一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土地公公的关系，河边全都开垦完了，就柳树这边没有种菜，也没有草，只有湿润黑细的泥土：「有人在家吗？」 「在。」吊死鬼歪着脖子突然出现，双手拿着手机，看都不看一眼陆辞，「等等，我先打完这一把。」 陆辞吓了一跳，不过这几天受过好多惊吓，吓着吓着就习惯了，干脆蹲在河边，感觉这里还挺舒服的：「这里能钓鱼吗？」 吊死鬼被他问得一愣：「你想在这里钓鱼？」 「嗯。一点都不晒，看着河里还有好多鱼。」陆辞眯着眼睛美滋滋地盘算，「钓到鱼就回家烧来吃，钓不到鱼就去菜场买了回家烧来吃。」 养生除了西洋参和枸杞，必然不能缺少钓鱼。 在吊死鬼发愣的时候，游戏已经输了。他也不在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笑：「你想来就来。」奇怪的小朋友，在胆小如鼠和狗胆包天之间反覆横跳。 得到了同意，陆辞道了谢，指着一箱子吃的喝的：「陈叔说要做垃圾分类。你要是不想自己扔，会有夜班的同事过来收。」 他又待了一会儿，陈叔过来赶人：「这边我搞定。小年轻别晒坏了，回办公室待着去，等这里弄完了，我拍照给你。」 陆辞没有推辞：「那谢谢陈叔，我先走了。」对吊死鬼挥手，「土地公公拜拜。」 「叫我土地公公……嘿。」吊死鬼表情不明地笑了笑，看着地上的纸箱，挥手收下。 陈叔看着眼前的大纸箱瞬间消失，往后退了一步：「嚯！」一脸敬畏地冲着柳树看了看，怎么看都是一株普通的柳树，还是双手合十拜了拜，他也没什么好求的，就问：「土地公公，你要氮肥、磷肥还是钾肥？化肥还是有机肥？需要给您来点腐殖土吗？需要除虫吗？喜欢什么树？要不我们栽几棵垂丝海棠陪您？还是简单铺个草坪？要给您弄张椅子吗？」 第19页 河风吹过，飘荡的柳条把陈叔往边上赶了赶，仿佛在说：「去去去，真吵。」 陈叔不确定自己听到了没，仔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本地适合栽种的景观花木，推翻了原本只打算铺个草坪随便种点花草灌木的想法，一张张设计图在脑海里翻来覆去：「您有什么喜欢的，直接告诉陆辞。放心，景观设计我是专业的，一定设计出您满意的方案！」 不管多少方案，当天整个小菜园全部整顿完毕，墙砌好，就是得等水泥干了才能往上抹尤油漆。 陆辞下班前又来了一趟，不是过来验收，而是给土地公公看图：「陈叔设计的方案，您看看喜欢哪一套？」 土地公公表示更喜欢他的平板电脑。 陆辞回去就告家长，并且带着家长来找回场子。 谢·家长·宜冰：「嗯……老柳，你别欺负小孩儿。」 吊死鬼吊着脖子在树下晃荡：「老谢，你这话说的。在望乡的地界上，所有人都是一家人。自家人的事情，怎么叫欺负呢？」 谢宜冰想想也没什么办法，回头劝陆辞：「哥再给你买个新的？」 有家长在，陆辞的胆子显然大了很多：「我不。我就要原来那个。」 劝不动自家小孩儿，谢宜冰只能去劝吊死鬼：「老柳，那我给你买个新的？」 吊死鬼显然没把一个平板电脑放在心上，就是玩，学着陆辞的语气说道：「我不，我就要现在这个。」 这就很气！ 陆辞捏着拳头，往前沖了半步，看到吊死鬼突然伸长很多的舌头，立刻往谢宜冰背后一躲：「哥，算了，我们走吧。」 他家阿水哥是个技术流，当了鬼也是个理科生，打不过这个一看就很厉害的土地公公。 吊死鬼收回舌头，阴惨惨地笑，看了一眼谢宜冰的脸色，好歹收敛了一下，没再继续吓唬人：「我就借来玩几天，放心，不白借你的。」 陆辞不知道他这个话的真假，只能拖着谢宜冰回家：「唉……我的做菜笔记在那上面。中午休息的时候都整理好了的。」 谢宜冰本来就当是饭前遛个娃，轻松的表情一听到陆辞说做菜，立刻如临大敌：「你要干嘛？！」 「做菜啊。今天同事们不是给了我很多菜嘛。都是蔬菜，我找了几个简单的菜谱。肉末蒸茄子、番茄酿虾仁、韭菜炒蛋、丝瓜榨菜汤。」 这些菜都挺家常，而且操作简单。 谢宜冰本来觉得小朋友不靠谱，听着听着觉得倒也不是不可以尝试：「我都会做，一会儿我说你做，不用平板。」手残做点家常菜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毕竟手残已经学会了炒蛋。 几步路走回家，陆辞像模像样地系好围裙，抄起刀子对着丝瓜砍过去。 「停！用削皮刀。」 陆辞一手拿着削皮刀，一手拿着丝瓜，陷入沉思，半晌，抬头：「阿水哥？」 谢宜冰觉得饭得一口一口吃，小孩儿从来没做过，不会也是正常，把所有东西拿在自己手上一步步示范：「今天我做给你看，下次你做给我吃。」 「没问题！」陆辞拍胸脯保证，「我还可以做河豚给你吃。反正你已经死了，中毒也没事。」 谢宜冰听到河豚的时候，还以为他抱着对厨艺的伟大梦想什么的，结果听了后一句，直接用丝瓜敲他脑袋：「打死你啊！」 新鲜去皮的丝瓜一敲两段，陆辞嫌弃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髮：「噫~我去洗洗。」 等他磨磨唧唧洗完，谢宜冰已经快手快脚做好了三菜一汤：「过来吃饭，吃完早点睡，明天一早带你看戏。」 「看什么戏？」阿水哥的厨艺真好。大家一样住宿舍，为什么阿水哥就能有这么好的厨艺，他就连个削皮刀都搞不定？唉，人类的参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啧，老谜语人了。」陆辞吃完饭，被谢宜冰带着稍微遛了个弯消食，就被丢到被子里强制关机。 陆辞也没定闹钟什么的，只知道天色黑漆漆的时候就被拽出被窝强制开机：「阿嚏！」 「多穿件衣服。晚上冷。」 陆辞迷瞪着眼，动作倒是不慢，五分钟搞定，被谢宜冰带着飞快飘到山白庄园，一眼就看到围墙边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打着手电，绕开有监控的刚补好的门的位置，来到土地公公附近的围墙边，举起手里的工具就砸了下去。 熟练工们飞快砸出一个大洞。 土地公公一晃而过。 「嚯！什么东西？！」 「别吓人！赶紧干完，赶紧走！」 「不是，真的有东西，我也看到了。」 「白的什么的。」 几个人不放心，用手电小心往墙洞的位置再照了照：「可能是蝙蝠什么的吧？也有可能是飞过个马夹袋什么的。别乱想……呃！」 土地公公晃回来，找了个角度摆正姿势，吊在围墙上亲切地看着他们。 陆辞：哦豁~ * 作者有话要说： 土地公公～(￣▽￣～)：来瞭望乡，就是望乡人。 土地公公(～￣▽￣)～：死了就是望乡鬼。 土地公公～(￣▽￣～)：活的死的都是自家人，家长不嫌弃。 土地公公(～￣▽￣)～：家长吓唬自家小朋友能叫吓唬吗？ 土地公公～(￣▽￣～)(～￣▽￣)～：就是玩儿~嘿！ 第20页 （完） 第11章 红脸白脸一个人唱 教练，我想学那个 山白庄园的物业公司还算过得去。夜班的保安虽然没在监控看到住户们破坏围墙的画面，但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巡逻一次。 几个住户没在地上躺多久就被发现了。 保安们第一时间确认了他们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受伤之后，留存证据，告知家人，送去医院，一气呵成。 住户破坏围墙的事情，他们确实有所预料，但他们以为会缓几天。街道办刚整完，立刻就搞事情，这不是和街道办正面刚吗？ 原本以为他们顶多就有一些背地里搞小动作的胆子。 这次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这么……整整齐齐。 要知道望乡镇夏天的温度本来就比周边要低，晚上更是到了连电扇都不用开的程度，而且围墙边上还是绿化带，表面看着是不错，但是夏天的蚊虫一点都不少。保安们不知道他们究竟犯了什么病，也不敢随意拖动，一直等到专业的救护车过来把人带走的时候，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不知道被咬成什么样了。 李主任尤其不幸，摔在了一坨狗屎上。哪怕是风干的狗屎，旁观的保安们也露出嫌弃的表情，只有见多识广的医护人员才能面不改色。 不到半个小时，整个物业公司都传遍了这则奇闻轶事，背地里说什么的都有，最多的还是猜测撞鬼了。 薛经理大概料到最近几天围墙和小菜园的地会被破坏，已经提早上班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这群人岁数一个个都不小了，晚上都不要睡觉的？精神这么好。半夜砸墙，亏他们想得出来。」 他刚说完，办公室门就被敲了两下，周主任打头，身后跟着负责这件事情的陆辞。 薛经理本来没想着联繫街道办。普通人思维，总是想避免和公家打交道。 陆辞还没敏感到能察觉到薛经理的心思，在周主任的邀请下，坐到办公室里的小待客区。 物业办公室所在的地方，是山白庄园原本的售楼处的一角，地方很紧凑，并没有专门的会客室，只是在经理办公室里摆了一个玻璃小圆桌和两把椅子。 周主任在另外一把椅子上坐下，等薛经理拖着自己的椅子坐过来之后，开门见山：「陆副主任是我邀请来的，正好有一份录像，你最好先看一下。」 陆辞不多话，直接在平板上点开视频。 土地公公的拍摄技术没的说，声音画面清晰，气氛到位，就差没有配乐。黑灯瞎火的，硬是接着手电的那点光，把李副主任和另外三个同伙的对话和言行举止拍得一清二楚。 拥有丰富斗争经验的薛经理看得忍不住笑，勉强保持专业素养没有笑出声而已。他假咳了两声，把面部表情调整到严肃：「这确实很清楚。但是损坏的财物……也不能怎么样。」 他们做物业的，都不知道碰到过多少次这样的事情了。单就山白庄园这边，以前不知道多少次，人赃俱获都有过，但就是拿他们没办法。 一是涉案金额太小，这些人的年纪都大了，就算是报警，也顶多是口头教育几句； 二是他们物业说白了是业委会僱佣的打工仔，哪能真的和老闆对着干？ 周主任和陆辞都没对薛经理的表现感到意外。 然后周主任就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把录像上传到了业主群里。 这时候是早上八点，对于大部分缺觉的老人，已经是吃过早饭收拾完出门遛弯的时间了。手机一拿起来，就看到如此精彩的视频，瞬间就爆了。 大家不管背地里怎么样，在外都是体面人——有现成的墙洞，大家才顺势而为；刚修好的墙去砸掉，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尤其是伴随着小区入住人口的增多，没有「分配」到河边小菜园的人家占多数。物业和街道办联合整顿，不少人都拍手称快。这会儿又把墙砸了，感情修墙的钱不是从他们交的物业费里面出？ 「谁砸墙，谁把维修钱出了！」 「就是！还大学退休教授呢！带头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小菜地的事情不是他去举报的吗？怎么人家来取缔了，又要砸墙了？」 「红脸白脸一个人唱，那么会演，怎么不去唱戏？」 李主任几个一起躺平的家属也不甘示弱，在业主群里回骂，从小区住户骂到物业，街道办更是问候的重点。 陆辞借着周主任的手机扫了一眼，差点都被逗乐了：「这几个人的逻辑……」要是放电脑里跑程序，分分钟死机，都不是bug能形容的。 薛经理看到业主群里的信息，感觉有些尴尬：「陆副主任，不好意思啊。围墙我今天就修好。」 「没事。」陆辞说着站起来，「那我先去上班。等他们出院之后，我再过来。如果你们决定报警，我这边也可以配合。」近距离观摩神奇的逻辑运行，就算开拓不了思路，也是对大脑放松了。 阿水哥真的是魔鬼啊。明明手底下那么多大佬，让他一个小虾米掺和进去，都不能好好当咸鱼了。 他骑着自行车离开，路过河边围墙的时候，物业的维修工已经开始在修补。 土地公公坐在围墙上，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平板电脑看，招招手：「过来。」 陆辞顿时梗着脖子一扭头：「我不！」 第21页 然后他的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刚才还坐在围墙上的土地公公，突然出现在后座上：「那我去你们单位耍。听说老谢……你们单位的电脑配置很高？这边信号不太好，刷个视频还卡顿。屏幕那么小，为难我老人家。」 陆辞听着背后嘀嘀咕咕的抱怨，身上的鸡皮疙瘩像大风吹过的麦浪一样此起彼伏，两条面条腿都不知道怎么蹬回的单位，回头看了一眼，共享单车也没有后座…… 「也对。土地公公不是人。」坐了，又没有完全坐。 土地公公都飘到二楼了，听到他的话，隔空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臭小子。」 陆辞敢怒不敢言，哼哼唧唧上了楼。 路芸看着已经工作了一会儿，问了一下陆辞山白庄园那边的情况，知道物业那边不准备报警之后，并没有意外：「嗯。后续还是得跟进一下。陆辞你可以找一些上晚班的同事，他们那边进行思想教育的办法比较好。」 「好的，路姐。」 办公室里一共六张桌子，目前白班晚班的主任副主任各一，还空着两张桌子。 路芸在忙；谢宜冰和陆辞的电脑确实高配，但是涉及到太多东西，不能拿来玩。剩下一个还没有见过的副主任的位置，显然人家的工作电脑，也不能给土地公公玩。 他看着土地公公飘来飘去，把他带到一个空位上坐下，翻出一个甜白瓷的三才盖碗茶杯，给他泡了一杯龙井，手里面还抓了几粒枸杞：「为什么不要枸杞？」 土地公公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又不用养生。」 陆辞愣了一下，恍然大悟：「也对，你都已经死了。」 路芸看他的动作，站起来问：「是来了客人吗？」 「土地公公过来蹭网。」陆辞老老实实，「路姐，我回宿舍拿个笔记本过来。」 「哦。」路芸有些呆。 她是习惯了晚班的同事们，虽说一般看不到人，但是长时间相处下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人家工作能力强，态度端正又可靠。 但是土地公公可不一样啊。她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位存在，但什么时候见过啊。据说他们地界的这位土地公公还超级厉害。 陆辞往返宿舍办公室不到十分钟，土地公公的办公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吃的喝的：「咦？您已经有那么多吃的了？我还带了点零食过来……」 他话还没说完，纸箱里的零食和桌子上的水果就调换了一下。 土地公公显然更喜欢吃零食，看陆辞教他用电脑，还抱怨：「没有菠萝啤。」 「上班时间不能喝酒，有北冰洋。」陆辞说着，还给土地公公怀里塞了一只小黑猫抱枕。 「菠萝啤又不是酒！」 「阿水哥说的。」 「老谢啊……那算了。」 土地公公在街道办度过了愉快的一天，蹭了网蹭了饭，晚上骑着小黑猫回家。 陆辞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那个平平无奇的抱枕变成一只堪比老虎的「小黑猫」，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谢宜冰像个接小朋友放学的家长一样，过来把人提熘回家：「一个小把戏而已。傻站着干嘛？今天工作很忙？有什么不懂的吗？」 陆辞简单把今天的工作说了，又对小把戏感兴趣：「教练，我想学那个！」 谢宜冰知道他在说什么，想到家里一堆各色抱枕公仔，冷笑：「你一个灵力0.1的，想什么呢？」 陆辞就很气，然后在飘香鱼、石头虾、清蒸梭子蟹的面前低下头颅，重新成为一个乖巧的弟弟，让哥哥给自己剥蟹壳：「哥~李主任那边怎么整？是要发哪个对应的地狱体验券？」 「不整。」谢宜冰剥壳不用手，直接用法术搞定，肥硕的梭子蟹瞬间变成完整的肉肉，还蘸好醋放在小碗里，「他阳寿快到头了，直接一站式服务，不用跑来跑去。」 * 作者有话要说： 薛丁格的兄弟 阿水哥(￣_,￣ )：对弟弟可以从头管到脚。 小鹿弟弟(??????)??：嗯，管我吃、管我喝、包干家务、收拾烂摊子。 小鹿弟弟(??????)??：做事不用考虑后果，反正有哥哥。 阿水哥⊙▽⊙：好像亏了。 （完）感谢在2021-08-29 23:53:24~2021-09-01 14:42: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天热了，咩咩想吃雪糕 30瓶；盖小七、猫猫虫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流水线地狱 地狱版劳逸结合 「咦？」陆辞很惊讶，「他瞧着精神挺好的啊。」 「坏事干多了，会减阳寿。」谢宜冰对整个望乡的人都很熟悉，「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搬到这儿来？原来的地方住不下去，才搬来的。你应该查过他的投诉记录吧？你看他才搬来两年不到，投诉那么多事情，起码一多半是无中生有。剩下的一小半，他自己举报，又去当好人。就这，已经算是收敛了，在原先住的地方闹腾的，五年搬了三次。」 陆辞听得瞠目结舌：「啊……神奇的程序运行方式，确实应该趁早返厂维修。」 谢宜冰被他的形容逗得一乐，纠正：「别老把别人当程序。」 陆辞左耳进右耳出，吃过饭之后被扯着耳朵把买的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搬到地府。 第22页 第二次来，陆辞显然已经没那么害怕了。能够把小房子客厅和房间堆满的公仔抱枕，放在那么一大圈房子里，甚至还有些孤零零。 谢宜冰把人丢下后，就去上班了。 他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待了一会儿，看了一眼配套齐全的办公室，扭头拽着一个等身高的仓鼠抱枕的小圆手壮胆，开始在宅子里转起了圈。 谢宜冰这时候已经到了阳间，从医院和同事一起，把三个老头的魂魄从身体里拉出来，直接带回地府。 李主任时日无多，这三个老头的日子还没到头。 四粒老鼠屎说不上主犯从犯，都得接受处罚。 魂魄们浑浑噩噩，和其他不知道哪里汇集过来的魂魄一起，到了一个明显有现代化痕迹的大型建筑外面。 四方的灰黑色建筑在平原上一眼看不到头，分成几个区域，远处还有一些挖掘机之类的工程车在作业，却诡异地没有任何声音。 空气中瀰漫着硫磺的臭鸡蛋味，仔细分辨，还有微甜的铁锈味，一起交织成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味道。 渐渐恢復神智的魂魄们下意识要四散奔逃，却一步也走不动，这才发现自己的脚上抠着铁锁链。一个穿着奇怪白衣服的「人」，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根鞭子驱赶魂魄。 他一鞭子下去，魂魄就消失一片。 魂魄还来不及多想，就发现自己被一个钩子从后颈穿过悬挂起来，从未感受过的剧烈疼痛让他们瞬间扭曲。钩子破坏了他们的声带，连叫都叫不出声，疼得张开嘴巴倒抽气。 他们像是屠宰场里被宰杀的牲畜一样，在流水线上前进。 在后方的魂魄可以清晰地看到前面的情景——冰冷的机械臂伸了过来，夹住他舌头，生生拽出来。 机械化作业的效率很高，很快就轮到后面的魂魄，一个都不会遗漏。 更让他们感到恐惧的是，拔掉舌头之后并不是终点，而是发现自己又重新回到了起点。铁钩子又一次把他们送到了拔舌的机械臂前，而他们的舌头竟然重新长了出来。 魂魄不会昏迷，清醒着感觉到完整的疼痛。他们无法痛唿惨叫，连痛哭流涕也做不到，全程沉默受刑。 周而復始，在他们完全失去希望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放了下来。悽厉的鬼哭呜呜咽咽地响起，格外瘆人。 熟悉的白衣服出现在他们面前：「接下来一个小时，是劳动时间。」魂魄们看不清白衣服的样子，却能看到他突然露出来的扭曲的笑脸，用一种略微变调的声音轻声说道，「要注意劳逸结合嘛~」 神特喵的劳逸结合！ 魂魄们饱受折磨，恨不能生撕了白衣服。 然而伴随着鞭子落地，魂魄们被送往各个地方。 地府显然非常了解他们的专长，有相关技能的被送去驾驶工程车，缺乏技能的就去搬砖。 一个小时后，白衣服又把他们送去「屠宰场」拔舌。 如此循环往復，一直到天明。 山白庄园被送到医院去的四个人，因为年纪大了，加上也不知道被什么毒虫咬了，留院观察了一天。家里人知道没什么问题，也没有留下来陪护，第二天一早过来办理出院手续，没想到被吓了一跳。 除了李主任之外，剩下三个老头全都痛哭流涕，问他们也不回答，只是嗷嗷地哭。 「这是怎么了？」 「不是说没什么事情吗？」 「要不做个详细点的检查？」 也有心急的抱怨：「到底有哪里不舒服赶紧说。我昨天请了一天假，老闆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今天好说歹说就给了两个小时。」 三家人这么「热闹」，衬得李主任格格不入。 李主任想着自己要不要也跟着嗷一嗓子，扭头看到几个邻居那面目狰狞的样子，实在拉不下这个脸，对正在帮他收拾东西的老婆小声说道：「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不我们赶紧走？」 他老婆收拾东西的动作不快，微微有点驼背，不太确定地小声问：「你们一起出的事情，要不你也检查一下？」 老夫妻两个说着，边上一家的家属凑过来问：「盛阿姨啊，你们家老李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有啊？」 盛阿姨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看着是没事……」 李主任听到，略微带了点得意：「我是一点都没感到什么。」 一起出的事情，就一个没事已经够扎眼了。现在听他还这么说，当下就有暴脾气的家属阴阳怪气：「要说唯一老李和咱们几家不一样的，就只有你吃了狗屎，咱们几家老头子都没吃到。」 李主任一听，脸都黑了，拍床而起：「你说什么！你说谁吃狗屎呢！你再说一遍试试！」 说的阿姨双手把腰一插，一个白眼飞过去：「说就说！老娘还怕你？全小区都知道的事情。救护车来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看到了。您一个人啃着狗屎睡得特别香，也不知道做梦梦到了什么。」 阿姨年纪五十多岁，比已经快70岁的老李夫妻都要年轻的多。而且阿姨身高168，体重150斤；人往他们跟前一站，抵得上他们夫妻两个。 李主任夫妻俩又气又急，又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气势上碾压。尤其是李主任，自诩为体面了一辈子的人，怎么受得了狗屎，感觉胃里一阵阵的噁心。 第23页 阿姨一点都没打算放过他们，继续补刀：「就听说狗吃屎，没想到您一个退休教授也有这个癖好，呵呵！」 李主任终于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 正好医生过来检查，一看就皱眉：「病人吐了，家属也不知道拿个袋子接一下？病房里不准喧譁知不知道？再这样，陪护的人都出去！」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四个老头被推着去检查这个检查那个，检查完也不能住同一个病房了。 三个精神恍惚的老头这时候才算是稍微缓过来一点。 家里人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也说不清楚，就是瑟瑟发抖，还不敢睡觉休息。 倒是换了个病房的李主任精神好一些。 他女儿李芳芳脾气好，出院手续刚办完，又要办入院，也没抱怨，急匆匆交钱，干脆给父亲弄了个单人病房。她长得娇小，画着淡妆，穿着一身休闲装，背影看着像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说话轻声细语：「爸，你怎么好端端昏过去了？你不知道阿鹏听到了多担心，要不是我劝着，他今天生意都不跟人谈了，要过来看你呢。他还让你一定要做个全身体检。」 「我好端端的，做什么体检。每年体检都做的。」李主任明显不想再折腾，看到老婆女儿都很坚持，只能说出真相，「我不是什么生病！」他感觉自己说话太大声，下意识左右看了看，压低嗓门，「我、我们是见鬼了啊！那个鬼哦，脸刷白刷白的，眼睛通通红的，舌头那么长，就吊在小区围墙外面的柳树上。」 「哎哟！那棵柳树我知道的！」盛翠岚一拍大腿，「原来小菜地那边，靠近老黄家那边的是不是？」 李主任连连点头：「就是那棵！我说老黄家种什么都长不好呢。而且你发现没有？不是说原先河边有几棵树的，后来一起弄掉了，变成菜地了，就那棵柳树一直都在。」 「我听过的。」盛翠岚拉着明显一脸不信的女儿，解释，「那棵树是真的妖，你别不信。昨天我看搞绿化的那些人，还特意在那边放了椅子什么的。也不知道给谁坐哟，想想就害怕。」 李芳芳还是不信，不过也不好反驳：「那这样，爸你再住一天，要是没什么不舒服的，咱们明天就回家。」 这一下李主任倒是没反对，想到昏迷前看到的鬼，他就有点害怕，虽说自己家的房子距离河边有一段距离，但是吧…… 「芳芳啊，我能不能换个地方住啊？要不先去你家住几天？」 李芳芳这一下没直接同意，而是说道：「我和阿鹏倒是没什么，不过我公婆就住隔壁，你们不是不喜欢他们嘛。」 李主任想到女儿的公婆，就皱眉头。 李主任向来是自诩书香门第的，而李芳芳的婆家则是经商的暴发户。他家女儿不愁吃穿当然很好，但他打心眼里就有些看不起亲家。 李芳芳一看他犹豫，就知道他不想去，重新提议：「那不然你们先去力勤那儿住？让力勤住到这边来。房子空着不好，让他在家开开窗通通风也好。」 盛翠岚嘀咕了一句：「力勤那房子才那么点……」 没等她说完，李主任先点了头：「好，我们和力勤换着住。力勤一个大小伙子，阳气壮……」 李芳芳暗暗翻了个白眼，觉得她爸魔怔了，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那我和妈先回家给你收拾东西。明天出院了咱们直接过去。力勤那小子干什么呢，怎么现在还不到？」 李力勤手里面提着一个果篮，直接去了李主任原来住的病房，还没进门就看到一个麻杆儿准备进去，还以为是和他一样的病人家属，招唿了一声：「你好，你也是来探病啊？」 「算是吧。」陆辞穿着一件短袖衬衫，背着一个双肩包，率先推门进去。 李力勤跟着他进门，突然看到背包边挂着的白色娃娃唰一下吐出鲜红鲜红的舌头：「！」 白色娃娃：「嗝~~~呃！」 李力勤两眼一翻，躺平在地上。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爸爸(￣▽￣)：有没有交到新朋友啊？ 小鹿\\(￣ー￣) ：有！ 小鹿爸爸(￣▽￣)：哦，是什么样的新朋友啊？ 小鹿(￣ー￣)/：会飞！还会变变变！ 小鹿妈妈(￣_￣)：说人话。 小鹿(￣_￣)：喝菠萝啤会醉。 小鹿爸爸妈妈(＾－＾)：嗯，那肯定和你合得来。 （完） 第13章 晴天娃娃 死磕到底 在医院里晕倒，抢救不能再及时。 李力勤瞧着不怎么身强力壮，到底是壮年男性，身体素质还算不错，很快就恢復了意识，下意识就去找陆辞：「你的娃娃……」 他昏迷的时候，陆辞站得最近，运动渣理所当然没能接住人，让李力勤摔了个结结实实。 现在听他一说，就把自己的背包往身前一扯，边上的晴天娃娃跟着晃来晃去：「你说这个？」 他戳了一下晴天娃娃的脑袋，娃娃唰一下吐出一长条舌头。 李力勤和周围的人被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呵！」 不过仔细看看，这个红舌头明明是一条红色无纺布，和真的舌头区别很大。 「晴天娃娃还能这么弄啊，吓了我一跳。」 「现在的小年轻，花样就是多。」 李力勤除了摔得有点痛，其它没什么问题，在问清楚自己爸爸住哪间病房之后，就离开了。 第24页 他刚一走，山白庄园的邻居们就开始嘀咕：「小李看着年纪轻轻的，怎么被个娃娃吓一下就晕倒？」 「这父子俩一样，有点邪性啊。」 「唉？还真不好说，有些人就特别喜欢招不干净的东西。」 「说的没错！我们家的肯定是倒霉和老李在一起，才弄成现在这样。」 三个老头经受了一晚上的折磨，刚才又做了一堆检查，到底精力不济，这会儿都睡着了，只不过睡得非常不安稳，捲成一团，时不时抽搐一下。 「这种没根据的事情，不要乱说。」陆辞阻止他们继续编排。这四个老头，谁也不比谁好一点。把李主任父子说成黑的，他们也白不了。 陆辞到底代表的是街道办，几家人只能暂时闭嘴，招唿他坐下。 「不用倒水。我就是来看看几位。都这么大岁数了，平时多注意休息。」他从背包里拿出几张调查问卷，「我们街道办准备开办老年大学，先做个调查，看看大家喜欢学些什么，到时候会从市里面请老师来上课。」 这是他从谢宜冰对付他的方法中学到的。 作妖嘛，无非就是精力太多作业太少。 谁说老年人就不能上学写作业的？ 根据他这段时间观察下来，望乡这里老年人口多，但是配套的养老服务说好听叫正在逐步完善，直白点说就是只有基础保障，让老年人老有所乐是做不到的。 他经常买菜的一个阿姨，一个礼拜都织了一大兜毛拖鞋了，瞧着就无聊。 「智慧型手机操作？这个也能教啊，我要学的。我看别人用手机太方便了，什么东西扫一扫就行。我让我家儿子教了好几遍都学不会。」 「排舞？拉丁舞，是不是要穿那种很好看的裙子的？」 「哎哟，你这身材就别想穿那种裙子了。别人穿着是曲线毕露，你穿着是缺陷毕露。」 「看不起谁呢！老娘天天跟着老师扭一扭，十天半个月不就有曲线了？还有新疆舞，新疆舞也好看！」 陆辞看他们很快就热烈讨论起来，微微笑了笑：「咱们这边刚开始，上面的科目要看最后报名人数，肯定不能每个都开的。你们慢慢看，到时候把表格交到街道办，或者交给周主任都行。」 「唉！陆副主任，老年大学是要收学费的吧？学费贵不贵？」 「不贵。一年开两次课。一门课大致是80元，需要材料的课会收取一些材料费。」 「那倒是真不贵。」 陆辞很快就离开了医院，将一背包的调查问捲髮给老年人，或者是家里有老年人的家庭，回到街道办的时候，食堂里人都已经快走光了。 厨师给他另外留了饭菜：「菜放久了都不行了。你先吃，我给你炒个青菜。」 陆辞来不及拒绝，就见厨师已经快速炒了起来，只能坐下慢慢吃。 晴天娃娃差点被撞到椅背上压扁，飞快地飘到桌子上坐下，吐舌头抗议：「把那块大排供奉给我。」 「我不！」陆辞把大排塞到嘴里狠咬一口，「零食可以分，肉不能给！」 「猪肉脯、小香肠、牛肉干、鱼片干不都是肉吗？」 「不是，那是零食。」陆辞吃太快，噎着了，低着头捶胸。 「吃饭的时候别说话。」谢宜冰突然出现，手上拿了一份豪华盒饭，放到晴天娃娃面前，「给你的供奉。」 晴天娃娃沉默了一会儿，收回舌头，唰一下连娃娃带盒饭一起消失。 谢宜冰在陆辞身边坐下，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轻轻拍他后背，又给他餵了两口汤，嫌弃得不行：「多大的人了，吃饭还能被噎着？」 陆辞自暴自弃：「我还小，是个不能喝酒的未成年。」 谢宜冰一时哑然，笑出声：「就会用我的话怼我，臭小子！」 陆辞缓了缓，一时不敢马上就吃东西，奇怪谢宜冰怎么这会儿出现：「你不休息吗？不会是加班到现在吧？地府公务员kpi考核那么虐的吗？」 谢宜冰只是工作告一段落，出来熘达一圈休息一下，被他这么一问，就顺口说道：「嗯。刚结束，准备回去睡了。」 陆辞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好好休息，晚饭……我是说你的早饭我做好了叫你。」阿水哥晚上9点上班，睡到8点半起床刚好。 谢宜冰听到之后既欣慰，又忐忑：「要不你叫个外卖？」 陆辞更大力拍肩：「不了。家里还有好多菜。放心吧，我看了好多美食视频，已经掌握了精髓。」不过好像存在被土地公公拿走的那个硬碟里。 嗯……问题不大。他记忆力好，大致都记住了，大致！ 谢宜冰仔细想了想陆辞平时看的那些美食视频，确实都是有手就行的。 问题是自家这个小朋友，在家务方面好像没有手。 不行不行，不能这么想。 如果不放手，小朋友就永远不会长大。 「好吧。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就叫我。」不用什么特殊方法，喊一声就行。毕竟他们算是住一个屋，只不过阴阳相隔而已。 陆辞眼神亮晶晶的，用一种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乖巧点头：「嗯。」 和准备作妖的熊孩子一毛一样。 下午跟着路芸一起去市里面开了个会，回来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路芸直接按照陆辞的要求，把他在菜场放下。 第25页 「谢谢路姐，明天见。」 「嗯，明天见。」 陆辞来瞭望乡一个多礼拜，还是第一次正经在菜市场买菜。 原先不是顺手在地摊上买点儿，就是同事送了一些，剩下的可以直接在望乡生活app上点单，特别方便快捷。 菜市场倒不是第一次来，平时调研的时候来过好几次，和里面的几乎每一家商户都聊过。 他一进来，已经有商户认出来，招唿他：「小陆主任，是还没下班呢，还是来买菜啊？」 「来买菜。」陆辞指着文蛤，确信，「给我称点花蛤。」 「这是文蛤，这是花蛤。」菜饭阿姨觉得小伙子不太靠谱，没急着给他称，「你买来准备烧什么的？」 「炖蛋。」蛋可搭配万物！ 菜饭阿姨的网兜转向另外一个长得差不多的贝壳的方向：「炖蛋要用蛤蜊。花蛤是这个，葱姜料酒放水煮开，等都开壳了就行。」 这么简单的吗？陆辞觉得自己可以：「都给我称一点。」 付完钱，陆辞在菜市场里转了两三圈，鸡鸭鱼肉一个没落买了个齐活，一直到拎不动，才往家里走。 「这个刷干净，这个蒸一下，这个要先削皮……」他拿着削皮刀比划了一下，在茄子表面顺滑地滑过，没带走一点皮。 「噫！我就不信了！」 谢宜冰忙起来忘了时间，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快晚上9点了，赶紧回来看一眼，竟然饭桌上摆了一大桌子菜，瞧着色香味俱全，厨房里还飘着鸡汤的香味。 他没看到陆辞的人，往厨房走过去，发现陆辞手上捏着一根软塌塌的茄子削皮，垃圾桶里还有一堆死状悽惨的茄子。 土地公公繫着围裙，拿着汤勺在盛鸡汤，看到他进来，下巴往陆辞那边比划了一下：「管管你家小孩儿，和一根茄子死磕了几个小时。」 作为土地，理论上他可以知道自己地盘内的所有事情，但不包括一些实力比他强的特设的结界。 街道办宿舍区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毕竟是代表了地府官方。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则都得给点面子。 他过来是纯粹想蹭饭蹭网蹭玩，没想到竟然被抓着当了一回保姆。 谢宜冰一看就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和土地公公道了谢，把陆辞手上的茄子和削皮刀拿开：「不饿吗？先吃饭。」 陆辞明显懵了一阵，下意识告状：「阿水哥，茄子和削皮刀联手欺负我。」 谢宜冰低头看看起码三五斤重的茄子的碎尸，庆幸茄子没有灵魂，不然上辈子一定是什么大恶人，这辈子才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先吃饭。」 土地公公把陆辞买回来的菜都做了。 菜盘子在桌上叠了三层，实在太多。谢宜冰敲了敲隔壁的房门，叫了人过来一起吃饭。 看着隔壁飘出来的比拖把还乱的脑袋：「把自己打理干净，别吓着人。」 「你家小朋友胆子挺大的，别瞎操心。」那人嘀嘀咕咕，脑袋转了几圈，伸出好几个手，梳头、化妆、整理仪容，不到三分钟就从一个拖把精变成一个亮闪闪的大帅哥，「这样总行了吧？」 谢宜冰还是觉得不顺眼：「啧，就这样吧。」忍不住补充一句，「花里胡哨。」 陆辞好奇地看着来人，拉拉土地公公的袖子：「土地公公，你们地府考公务员还得看颜值的吗？」又看了一眼吊死鬼，「哦，也不是啊。」 土地公公：「谢谢，有被冒犯到。」 * 作者有话要说： 土地公公(╬▔皿▔)：想吃小孩。 小鹿（o??ェ?｀o）：哪个小孩？ 土地公公(╬▔皿▔)：你。 小鹿（o??ェ?｀o）：我不是小孩。 土地公公(╬▔皿▔)：小鹿也是一样的。 阿水哥Ψ(￣?￣)Ψ：叭行，这个小孩儿只能我来吃。 小鹿o(〃\▽\〃)o：……鹿肉大补？ （完） 第14章 小偷 包裹【晴天娃娃*1】 住在隔壁403室的，是谢宜冰的搭档，街道办夜间组的副主任。 「你好，我叫花梨，梨花倒过来写就是我的名字。」花梨穿着一身非常普通的短袖衬衫加七分裤，很正常的准备去上班的衣服，愣是像从t台上走下来的超模，偏偏气场非常温和，是陆辞目前见过的唯一一个特别让人有亲近感的鬼。 主要是他没见过花梨平时的样子。肤浅的凡人鹿，就喜欢长得好看的。 「你好，一直想认识你，我叫陆辞。」陆辞和他伸手握了握。 谢宜冰抓住两个人的手腕分开，摁下：「别客套了。赶紧吃饭，吃完上班。」 时间确实不早。 幸好非人生物吃饭的速度和量也非人。 满满一桌子菜很快就见底，一点都没浪费。 吃完，夜间组的两个人去上班。 陆辞趴在窗台，看看谢宜冰，又看看花梨，再看看谢宜冰。 土地公公又变成了晴天娃娃，飘到他肩膀上坐下：「怎么了？」 「emmm……」陆辞抬头又低头地沉思了一会儿，回屋在地毯上坐下，背靠着沙发。 晴天娃娃飘到沙发上，看陆辞打开购物网站，又搜索了一堆时装展的视频：「我觉得阿水哥要是打扮一下，肯定会更帅！」 谢宜冰出门的时候已经用法术把屋子全都收拾好了，就算没有收拾，陆辞的脑子里也没有做家务这个意识。 第26页 「大老爷们，有什么好打扮的？」土地公公一副看不上的样子，又渐渐被视频吸引，「我想要这个。」 「给你买。」 「这身衣服好帅！」 「我会变！」 「哇！你好厉害！」 接下来几天，陆辞白天忙活老年大学的事情，晚上就和土地公公一起学做菜刷视频，目前已经初步掌握了削皮刀的使用方法。 谢宜冰几乎每次凌晨下班回家，都会看到陆辞乖乖躺平在床上，厨房也很完好，觉得还行，帮他把被子盖好，窗关小一点，轻声说道：「我们家小鹿，终于交到朋友了。」 他没意识到，自己这么说的时候，显然是把自己剔除在朋友的范畴之外。 当然，就算是直接问他，他也会理直气壮地回答自己是陆辞的家人。 他的工作比陆辞忙得多，在确定陆辞的工作已经上轨道，又有土地公公罩着，就适当放松了一点。 陆辞感受明显，就和当初在研究所，他刚开始独立做课题的时候一样。 面对这样的改变，他暗自得意，去市里面撕经费的时候……不对，是争取经费起来也更有劲了。 工作完成，直接回家，完美！ 谢宜冰回家的时候，就没看到人，直接视频问：「大晚上的跑哪儿去玩了？和老柳一起呢？」 小朋友短短几个星期，足迹已经遍布整个望乡街道，什么奇怪的地方都去过。和土地公公在一起，他倒是不担心，但是大晚上的不休息，还想不想长肉了？ 「我在家啊。在韫城。」陆辞瘫在客厅地毯上。 他自己有大平层有别墅，但因为没人住，都还没装修，偶尔回家还是和爸妈一起住。 一百多平米的房子平时只有夫妻俩住，略显得空阔，但是只要陆辞一回家就会变得非常「热闹」。他每次都会带回来很多东西，还会把自己的东西摊地上玩。 谢宜冰愣了一下。对哦，小朋友家不在望乡，是韫城人来着。没道理一工作就不回家，距离也不远。 他看着视频，看到客厅里舖着的一大张地毯，上面摆满了各种抱枕、公仔、玩具，旁边还有在跑的小火车：「你在家带娃？」没听说陆辞爸妈给生了二胎啊。 「哈哈哈！」陆辞笑得打滚，「带我自己。这些都是我的！」 有些人口多的人家会在客厅隔一间出来当卧室。陆家没有隔，铺了一块大地毯，供陆辞瘫着，属于「儿童专区」。 「都多大的人了。」谢宜冰想想地府房子里越来越多的东西，再看看他身边的那些，深深感受到宿舍太小了。不，这不是房子大小的问题，而是按照陆辞这个买买买的程度，再大的房子也不够。 他刚想问陆辞什么时候回来，就看到一个晴天娃娃坐在小火车头上呜啦啦开过去：「老柳？！」 晴天娃娃直接把脑袋拧了个180°，吐舌头阴恻恻地笑：「嘻……嘻嘻！」 谢宜冰彻底惊讶了：「你怎么出去的？！」 陆辞不太明白：「我把土地公公忘记在包包里，带着一起去上班，然后一起去市里开会，接着就顺便带回家了。」想想可能是土地公公不在当地是不是不太好，「放心，我礼拜天晚上过来，就把土地公公一起带来。」 「不是这个问题。」谢宜冰抹了抹脸，觉得整个世界魔幻了起来。 什么叫土地？最直接的原因是这一块土地上诞生的灵。可以说，土地公公就相当于一个人的灵魂之于身体。 虽说略有些区别，但是土地公公一般都不能离开自己所在的土地，就像灵魂一般不能离开自己的身体一样。只不过大多数人的灵魂非常弱小，想要做点手脚，乃至于带走一会儿不是很难。别说是对于地府公务员这样的专业人士，就是普通的人类天师，也能够做到。 但是作为一片土地上生长的万物的灵，土地公公的力量绝不是一个人类灵魂能够比的。尤其是老柳这个土地，在土地中排的上号，怎么能够轻易被放在包里带走？ 陆辞看看活蹦乱跳的晴天娃娃，再看看手机里的谢宜冰，不太明白究竟是什么问题：「那我叫辆车，现在就去望乡。」 「不用。」 「我没事！」 晴天娃娃和谢宜冰同时阻止。 「那好吧。」陆辞说完，就被父母叫去吃点心了，把手机留给土地公公。 谢宜冰看着呜呜开玩具消防车的晴天娃娃，半晌无语：「玩得挺开心啊。」 「还行叭。」土地公公给自己变了一套卫衣卫裤，在一个穿着一身卫衣的狗玩偶上坐下，「老谢啊，咱们家小朋友有点奇怪啊。你上哪儿找的啊？」 「谁跟你咱们家，小鹿是我家的！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一点都不奇怪。」谢宜冰强调家长权，「你故意的？发现什么了？」 谢宜冰的语气没什么变化，土地公公却一下子从晴天娃娃变成了吊死鬼，坐姿都端正了起来：「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我是在包里玩手机没注意……」他看谢宜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就莫名其妙心虚，「陆辞是有点奇怪，瞧着没什么灵力，连点天师的天赋都没有，却能直接看到我。你也明白，像没有灵力的情况，要不就是真正的普通人，要不就是比我厉害得多的大佬。陆辞看着都不是。」 当然，他天天和陆辞一起玩，主要还是陆辞好玩。 第27页 对他没有普通人的拘谨，也没有所求，只是对待普通小伙伴的样子。 一起打游戏，一起到处玩，一起吃零食，一起商量着做事情，这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这点谢宜冰也闹不清楚。上次陆辞莫名其妙给了送花鬼一个摊位证明，他到现在都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后来也没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他只能暂时放一放。没想到这次厉害了，连土地公公都能打包带走。 两个人商量也商量不出什么来。 陆辞完全不知道，整理了一些秋天的衣服，星期日中午就出了高铁站，到了卧骄市，把晴天娃娃放在衣兜里，抱怨：「你说我爸妈，第一天回去还把我当宝，第二天就开始嫌东嫌西，本来还想带你去吃展览馆那边的红烧牛肉面，那家巨好吃！」 「下次吧。」晴天娃娃调整了一下自己歪脖子的角度，「卧骄市应该也有好吃的东西吧？我想吃那个酸奶麻花。」 陆辞低头查手机：「我看看，还没在市里逛过。」 他刚解锁，胸口就被人撞了一下，两只手一轻，右手的手机没了，左手的行李箱也没了，两道人影像什么动画片一样，唰一下就剩下一个黑影。 陆辞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愣了一会儿才拔腿追上去：「抓小偷！」 晴天娃娃的反应比他快多了，一下隐没身形，变成吊死鬼悬挂在两个小偷上方。 人跑得再怎么快，也没飞的快。 陆辞看不到小偷，但是看得到土地公公。 高铁站警察和安保也注意到了情况，立刻围追堵截，不到十分钟就把两个小偷一起堵在角落，干净利落地制服：「现在到处都是监控，就算偷到了东西，能逃得了吗？」 两个小偷梗着脖子一身酒气，完全不知道悔改，嘴里面还骂骂咧咧的全是脏话，还要威胁抓住他的人和陆辞这个受害者。 警务人员不方便回骂，陆辞倒是很想骂，无奈十分钟的追逐已经让他快cpu过热，不把舌头吐出来散热已经是最后的体面。 「你没事吧？」 「没事，缓缓就好。」陆辞双腿弯曲，双手撑着膝盖，勉强抬起一只手摆了摆，表示自己不需要搀扶，拿着晴天娃娃一捏，吐出长长的猩红猩红的舌头，果然把两个小偷吓得懵了懵，「呵，一会儿跟我去地狱走一趟。」 敢偷他东西，哪只手偷的剁哪只手！ 剁上一百遍啊一百遍！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o(╥﹏╥)o：哥，我被茄子欺负了，帮我报仇！ 阿水哥(lll￢w￢)：行，晚上做茄子吃。 阿水哥(╬▔皿▔)：被小偷欺负了？ 小鹿(╬▔皿▔)：呸！他丫的死定了！我nen死他！ 阿水哥ヽ(゜▽゜)：啊？ （完） 感谢在2021-09-02 23:15:38~2021-09-04 02:49: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丹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剁手地狱试运行 导航去地狱 陆辞跟着去警局做笔录，期间对两个小偷阴恻恻地笑，颇有吊死鬼的神韵。 两个小偷这会儿也不知道是酒醒了，还是警局里冷气太足，只觉得背后发寒，狠狠打了个哆嗦。 到了晚上，两个人关在看守所里，脸色都微微有些发青。 巡视的警察经过，看到他们的样子，问了一句：「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两个人挨靠在一起：「有点冷。」 「等着。」没一会儿，警察就给他们递了两条毯子，过一会儿再来的时候，看着他们头碰头睡着了才离开，回到监控室说道，「今天晚上是有点冷啊。」 同事喝了一口浓茶提神：「都立秋了，是该凉快点了。」 在他们看不到的维度，两个小偷的灵魂被陆辞直接抓走，来到地府。 然后，陆辞就麻爪了，问跟在身边的吊死鬼：「地狱往哪儿走？」 地狱在地府，但他不认识路。 吊死鬼比他更麻爪，全程像个懵逼跟着陆辞这么来回跑，完全不知道陆辞一个普通人怎么就能直接灵魂出窍，并且直接从望乡到卧骄市，还能进看守所，还能带着人到地府。 类似看守所这种代表着国家正气的地方，普通灵魂应该都进不去才对。 「土地公公？」陆辞今天实在是被气很了，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干嘛。 吊死鬼木愣愣地看了看他：「要不你试试手机导航？」 他作为一名土地，管理范围横跨阴阳两界，但也不过是望乡的范围，并没有到达地狱的部分。 「手机导航能……还真能！」陆辞眼睛一亮抓着两只鬼的胳膊一紧，两只鬼的脖子本来就被吊死鬼友情贊助的绳子绑着，这会儿更加勒紧，哪怕暂时没什么感知，灵魂表面也呈现出轻微吊死鬼症状。 陆辞没在意，好奇地看着导航地图上显示出来的各种地狱的名字，「还挺多的。」有些显示不能用。 「剁手地狱，应该这个专业对口。」 他刚点了一下路线规划，没想到瞬间就到了地狱门口。 土地公公对自己能够被陆辞带着到处跑，已经表示蛋腚，看着陆辞用一贯讨长辈欢喜的友善态度，把两个小偷的灵魂送上对口的传送带，还能站在门口和负责的鬼差聊天。 第28页 「咱们这里人才少，只能捡点别人不要的漏，将就着用呗，还能咋滴。」 「生魂那条线啊，用的是做去骨鸡爪的，先试运行看看，要是能用就凑合着。」 「做鬼的嘛，不用太讲究。」 「总比以前咱们手工剁要快。」 「要是质量不达标的话，大不了多剁几次也是一样的。」 「唉？那几个人我认识。我们街道办偷凿墙的。这也得剁手啊？」 「反正干坏事都得剁。现在地狱少，坏人多，尤其增加了生魂的生产线之后，能有差不多的凑合凑合得了。」 「将来应该能细分，希望多一点地狱。」 「听说要是犯事的人多，还能申请成为大地狱。」 「对啊，我们现在这个剁手地狱，还是个小地狱。升级的话，咱们公务员的级别待遇也能提升一点吧？」 陆辞最后是被谢宜冰逮回去的。 一路上陆辞还浑然不觉，叭叭自己遇到小偷有多可恶，还叭叭地府资金短缺连条剁手生产线特别不讲究。 谢宜冰把陆辞的灵魂摁进身体里，攒着气要把熊孩子骂一顿，没想到躺平在床上的陆辞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得香喷喷，完全不考虑下班回家发现自家小孩儿灵魂跑丢了的惊吓。 吊死鬼见势不妙，跟着回来之后，就想直接回家，却被谢宜冰开口留下，脑袋一凉，掉下好几片柳树叶：「有话好好说！」 谢宜冰深唿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说说怎么回事。」 吊死鬼不敢隐瞒，从陆辞遇到小偷开始说起，期间甚至用法术把过程再现了一遍，保证生动具体详实：「他回宿舍就洗洗睡了，我在客厅打游戏，顺便看着厨房煲的老鸭汤，一眨眼就看到他魂魄离体……」 谢宜冰听完，想想不放心：「我还是带他去做个检查。」 陆辞被强制人被分离，瞅一眼外面天还黑咕隆咚，闭着眼睛摸索自己的被子：「回来了啊，晚安。」 谢宜冰干脆把人直接用薄被一裹，带去地府，刚刚回到地府的家里，他突然反应过来一直被自己忽略的点——陆辞是被他直接连人带灵魂一起带过来的。 阴间阳间各有法则。 区别不在于物品，而是生死。 没有生命的物品两界通用，但是无论活人还是死人，基本只能通过灵魂的方式往来两界。 谢宜冰是有身体，但那是他作为阴神修炼出来的身体，是在阴界的法则下形成的，和活人的身体区别非常大。 陆辞只是一个……普通人？ 谢宜冰难得茫然，看着卷在被子里的陆辞睡得特别香甜，还吧唧嘴，叫来几个正经的鬼医来给他检查，结果还是一切普通。 陆辞一觉到天亮，闻着香浓的老鸭汤的味道，一蹿而起：「好饿好饿好饿。」 「先去洗洗。放心，鸭腿给你留着。」谢宜冰看他洗漱完，把人往体重秤上一放，「58.2。」除了吃饭不长肉之外，陆辞完全是个正常人。几个大名鼎鼎的鬼医，全都是有着几百年丰富经验的老鬼了，全套检查下来没发现一点问题。 「又涨了0.1，我真棒！」陆辞一拍肚皮，自我表扬，急急忙忙去吃早饭。 老鸭汤浓白醇香，撇了油，放了菌菇，鸭腿肉撕成条状，和筋道的手擀面煮在一起，再加上一个荷包蛋，香得陆辞想连吃三碗，无奈肚子就这么大，一碗就吃撑了。 吃完才发现时间还早，他往地毯上一瘫，开始眯着眼睛回忆：「阿水哥，我跟你说我昨天碰倒小偷了。不对，什么小偷，简直就是强盗！……然后我昨天晚上做梦把他们从看守所里提熘出来，送去了地狱剁手。他们叫得可惨了，真痛快！他们地狱用的剁手的还是去骨鸡爪的流水线，不知道会不会放泡椒？我还看到山白庄园那三个老头了，竟然也在那儿。」 谢宜冰表情木然，同样的老鸭汤面味同嚼蜡，还剩下大半碗没喝，也不接话，只死鱼眼看他。 陆辞被他看着看着，突然有点心虚，想想自己也没什么可心虚的，又理直气壮起来：「干嘛啊？你今天吃饭怎么那么慢？」 谢宜冰干脆放下筷子：「你昨天晚上确实下地狱了，不是做梦。」 「嘎？」 谢宜冰走到他面前盘腿坐下：「还记得是我把你从剁手地狱带回来的吗？」 陆辞抬头想了想，迟疑道：「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可是我怎么去的？」 「那得问你自己。」谢宜冰被他气笑，狠狠捏了一下脸，「你怎么找到剁手地狱的？」 「手机导航。」他睡觉的时候手机不会放在床边，而是放在客厅茶几上，现在随手拿过来，打开望向生活的app，「这里不是有个导航，还有周边特色服务什么的，直接搜地狱就出来了。地狱有公众号，输入『小偷』就能出来对应的特色地狱。」 尽管是自己开发的app，谢宜冰听他这么像查询旅游景点一样的搜索，还是觉得额角青筋抽搐：「之前要带你去地狱的时候，你不是死活不去嘛。现在不害怕了？」 陆辞整个人死机了一下，好几分钟之后，额头上冷汗开始冒起来：「卧槽……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啊，真的是真的吗？」 谢宜冰听他整个语气都在飘，知道他怕了，点点头。没错，这才是他认识的胆小鹿。 第29页 「要不我带你去剁手地狱看看？具体怎么剁手的。」 陆辞想像了一下剔骨鸡爪，然后把鸡爪替换成人手，唰唰冒冷汗，眼睛发直，失去焦点。 谢宜冰几乎能够看到陆辞头顶上有个虚拟进度条。 发生故障 故障修復1%……10%……15%……100% 修復完成 谢宜冰眨了眨眼，看着陆辞飞速重启。这是吓多了，产生抗药性了吗？ 要不以后多吓吓，胆子就不会那么小了。 「他们活该！谁让他们偷我东西！估计偷的还不止我一个，瞧他们那熟练的样子。」陆辞呲牙兇狠，阴恻恻地笑，「我今天去山白庄园看看，凿墙那几个不知道怎么样了。」 偷偷凿墙的几个业主早就已经出院了。 虽然他们各自表现出一些奇怪的症状，但是体检做了几轮，甚至换院做检查，除了一些本身就有的老年病之外，并没有查出什么其它问题。 何况和他们一起中招的李主任，一点事情都没有，第一个出院。 在全小区的压力下，修墙的费用由四家平摊。他们倒是还想争一争，无奈社会的毒打不会惯着几个人的无理取闹。哪怕他们想用自己年纪大来当藉口，小区里有的是比他们年纪更大的人，半点占不到便宜不说，还差点被人围攻。 他们每天出门都要被人冷嘲热讽一番，一瞬间似乎除了他们四家，全小区都变成了好人。至于小菜地的事情，犹如昨日黄花，早就已经翻篇了。 陆辞到山白庄园的时候，遇见几个在凉亭里聊天的街坊，话题当然是最热门的凿墙四人组。 「我说啊，他们肯定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肯定的。那几个老小子最近吓得觉也不敢睡，白天在家哭，一会儿手疼一会儿舌头疼的。」 「也不一定。你们看『李主任』不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嘛。」 「人家被女儿接去市里了，谁知道是真没事还是假没事……哎哟，小陆来了啊？是不是老年大学的事情啊？」 「问卷我们都交到周主任那里去了。来来来，我们一起去周主任那儿。」 陆辞几乎天天在外面跑，和镇里面的常住居民都混了个脸熟：「是啊。」顺便来看看土地公公的地盘旧房改造得怎么样了。 一群退休的叔叔阿姨在家没什么事情干，簇拥着陆辞往周主任家走，说说家长里短，说说对街道各种设施的意见。 陆辞认真记在脑子里，有什么问题也尽量回答，不一会儿就到了周主任家，刚进门，周主任就说道：「老李没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阴差甲(～￣▽￣)～：做鬼也得上进的嘛~ 阴差乙(～￣▽￣)～：kpi嘛，大家都要的辣~ 阴差甲(～￣▽￣)～：单位好，我也好，大家一起好嘛~ 阴差乙(～￣▽￣)～：所以有什么鬼啊生魂啊，全都拉来咱们剁手地狱，不嫌多的辣~ 小鹿(～￣▽￣)～：没问题啊，兄dei~ （完） 第16章 生了，又没完全生 土地公公给了我一根头毛！ 李副主任死了。 不管人们对他的所作所为多看不上，这会儿也只能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倒是都挺意外的。 「他不是身体挺好的嘛。」 「是啊，前几天在医院还做检查了，说是没什么病。」 「精神也好，不好能管东管西嘛。」 「哎哎哎！人都没了，别说了。」 「死就死了，他死了我还得笑两声。我家修个围墙，他去举报；刷个墙，他也去举报；搭个葡萄架，他还去举报！跟他有什么关系？」 「好啦，这不是人刚死嘛，都明白的。他不是还说自己是教授嘛，你看有学生来看过他嘛？」 「我有亲戚在卧骄大学的，听都没听过有一个叫李海春的教授。」 「大学那么大，不认识正常的。」 「你们瞧他那样，像是个当教授的样子吗？呵呵。」 周主任看着这些街坊邻居，也不好说什么，把调查问卷拿给陆辞。 大家忙着八卦，陆辞也不多打扰，骑着共享单车来到土地公公家，看着新铺的草坪，又瞅了瞅干净发亮的长椅，把一只烤红薯放上去：「土地公公，我先走了，晚点来找你钓鱼。」 土地公公没回答，只是烤红薯瞬间没了踪影。 陆辞骑着自行车在大街小巷转了一圈，回到街道办才发现车篮子里有一根柳条，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土地公公给的，找了个吃布丁剩下的玻璃瓶放水养着，下班一路带回宿舍，看到谢宜冰在家就举着柳条炫耀：「土地公公给了我一根头毛！」 谢宜冰在厨房炖牛肉，看到柳条吃了一惊：「那不是头毛，是老柳的……小孩叭。」好像也不该叫小孩。应该叫什么来着，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咦？」陆辞惊讶地看着柳条，「小孩？」眉头一点点皱起，「单性繁殖？男宝宝还是女宝宝？」 谢宜冰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下：「柳树是雌雄同体，还是雌雄异株？」 陆辞在网上搜索了一下：「雌雄异株。土地公公是男的，生下来的应该也是男宝宝吧？这个……男妈妈？」 柳条从布丁瓶里跳起来抽了他一下。 「嘶！」陆辞往谢宜冰背后一躲，「还挺疼！」 第30页 谢宜冰听了，反身把陆辞的衣服撩起来，看看他被抽到的后背：「我看看，别打坏了。」河边柳驱鬼。土地公公这种横跨阴阳两界的，别连人带魂魄都给抽了。 光滑白皙的后背瘦得能看到嵴椎骨。谢宜冰看看没有红痕，摸摸也没有肿，戳了戳算盘珠子，还拍了拍。 陆辞看不到自己的后背：「怎么样？肿了吗？是不是血唿啦啦的？」 谢宜冰不吭声，又拍了拍，发出清脆的声响。 陆辞觉得不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你竟然趁机打我？」虽然一点都不疼，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挨揍了！ 陆辞暴起！ 谢宜冰伸手一摁，就把暴躁鹿制服：「嗯，闲着没事打打孩子。」 「嗷！」陆辞接连暴起，被塞了一勺冰淇淋就暂停了，「好吃！」 谢宜冰把普通的一盒子冰淇淋给他：「去，先少吃点，牛肉面马上就好。」 「哦。」陆辞抱着冰淇淋盒子，转过身去客厅，又重新转过身回厨房，「阿水哥，你怎么什么都会啊？」连冰淇淋都会做，还那么好吃。 「活的时间久了，什么都会一点不是很正常？你看老柳，不也什么都会一点？」谢宜冰对陆辞没有一点防备，说完之后才觉得有哪里不对。 陆辞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朝锅子里探头探脑：「切~土地公公多少岁了，你才活几岁？比我大三岁的人，难道你的三年特别厉害吗？」 谢宜冰愣了一下，顺口说道：「那肯定比你这个连削皮都不会的要强多了。」 「少看不起人！我已经会削皮了。」 谢宜冰就从冰箱里拿了一根丝瓜，又递过去一把削皮刀：「喏。」 陆辞就来气了，把冰淇淋往冰箱里一塞，接过丝瓜就开始…… 有些脱水的丝瓜顺着削皮刀的力度弯了下去，削皮刀上就擦了一丢丢油皮。 「咦？我觉得这根丝瓜不对劲。」 谢宜冰从他手上拿走，两三下削好，又拿在手上削成滚刀块，冲着他冷笑一声：「我的三年确实比你强多了。」 陆辞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晚饭硬是从谢宜冰碗里抢了两块牛筋才弥补。 牛肉面是简单的清汤，放了番茄，微微酸甜，牛肉大块酥而不烂，最绝的是软糯的牛筋，就连临时加进去的丝瓜，都显得清爽。 吃撑了之后的陆辞，顽强地抱着冰淇淋盒子，手上的勺子戳下去，没能拿起来往嘴巴里塞。 谢宜冰把冰淇淋重新放回去：「吃不下就别硬塞。」按照现在的进度，他算了一下，按照现在的进度，一个月大概能长0.3~0.4kg。哪怕按照0.3来算，一年下来，光吃不长的小鹿同学，也能长3.6kg，不算少了。 再说，减肥餐要做好吃难；高热量的东西做好吃，有的是办法。 陆辞缓了缓，勉强能站起来，想往地毯上瘫，看看谢宜冰严肃的眼神，决定给出一点表面尊重：「吃饱了去遛弯消食？」 「去。」运动是好事。 谢宜冰就跟着陆辞慢悠悠熘达到了老镇的渔具店。 「我每天都经过这里好几遍，早就看准了……这根！」陆辞眼神亮晶晶的，伸手要去拿鱼竿。 渔具店老闆身形微胖，一点都不畏惧望乡夜晚的温度，还穿着汗衫短裤，在店门口摆了一张简陋的小桌子，和一群小老头下象棋，看到陆辞只是抬了抬头，大声道：「小陆主任，那根不适合你。你看右手边的，对！那边的是入门款。」 陆辞，一个刷了无数钓鱼视频，掌握了「精髓」的人，瞟了一眼式样幼稚、造型单薄、关键长得难看的鱼竿：「不，我喜欢这根！」 谢宜冰在一旁看着没阻止，等陆辞在渔具店老闆无奈指导下，配齐了一套钓鱼装备后，跟着买了个地笼：「走，现在就去试试。」 陆辞没马上就走，而是让渔具店老闆又给配了一套高端装备。 要不是他说明是给朋友买的，差点让渔具店老闆给轰出去：「要是搞不定，拿回来给你当二手卖，别浪费钱。」 陆辞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一回头就跟谢宜冰拍胸：「我可以的！」 「嗯。相信你。」谢宜冰手上拿着地笼、饵料和一堆东西，心想：钓鱼可以空军。反正谁也不指望靠钓鱼吃鱼，再不然还有地笼保底。 望乡的河道不少，不过河水冷，鱼都不大，只有一些本地的钓鱼爱好者会来。 陆辞晚上要是出门的话，经常能看到一些夜钓的人。 「怎么感觉今天夜钓的人少了？」钓鱼的人不说全天候吧，平时一天起码16个小时都会有各种人群在，有夜钓的，自然也有一大早就来钓的。 有些水平是肉眼可见的菜，拿着一根鱼竿放着，就聊天去了。 现在走了好长一段路，竟然只看到两个人，瞧着在收拾傢伙准备回去了。 「快七月半了。这边七月半都会提早回家，尽量不在大晚上出门。其实望乡这里很安全，没什么孤魂野鬼。」谢宜冰给陆辞讲了一些夜间组同事们的辛勤工作事迹，以及要是遇到孤魂野鬼具体会怎么安排。当说到地府那边怎么过七月半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山白庄园。 平时这个点还能见到一些聚拢的人群，今天果然连一个人都没有，大门口冷冷清清。 门卫看到陆辞，还招唿了一声：「小陆主任，快要鬼节了，晚上别在外面，早点回去。」 第31页 「好，我知道了！」陆辞见只招唿他一个人，就知道谢宜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隐身了，曲起手肘顶了顶他的腰眼，「哥~」 谢宜冰被他一波三折叫得浑身发寒：「好好说话！」 「阿水哥，你教教我怎么隐身呗？」 谢宜冰冷笑：「这个简单。死了就行。」 「噫！好好跟你说话呢。」陆辞拿头怼了一下他的肩膀，隐隐看到前面的柳树，突然站住，「嗨呀！忘记土地公公是产妇……夫！应该准备下奶的黑鱼汤、黄豆炖猪脚。说起来柳宝宝喝奶不喝奶？」 谢宜冰不吭声，抬起下巴朝前扬了扬。 陆辞顺着看过去。 土地公公is watching you. 如果是别的鬼，陆辞还会被吓到，但是土地公公嘛，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他把手里的一套钓鱼设备递过去：「我给你买了钓鱼竿啊，以后没事你别老打游戏，钓鱼多好啊。」说着他还伸手想摸摸土地公公的肚皮，「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孩子都生了？柳树生娃是不是要砍掉一条胳膊一条腿啥的？」 土地公公原本气得不行，听到小朋友一连串的关心，气很快就消了下去。他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鬼，和一个小朋友计较什么。人小孩儿又不懂。坏人是那个误导他的。 于是土地公公把炮口对准谢宜冰：「你跟他说那是我……生的？」 谢宜冰略心虚：「反正就那个意思。」 陆辞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是吗？」 「不是！反正你拿着就行。」土地公公那叫一个气，限于某种约束，他又不好明说，收了钓鱼装备马上消失在了柳树里。 陆辞凑过去，绕着柳树看了看，往旁边的长椅上坐下：「不知道土地公公家里长什么样。」 谢宜冰跟着坐下，用手指虚虚画了一个圈：「整个望乡，从阴间到阳间，就是他的家。他是这一方地界的灵。」 陆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李主任死了，我想去看看，是不是和另外三个人一起去地狱了？阿水哥？怎么了？」 谢宜冰惊讶地看着他：「你……离魂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败家鹿的日常 败家鹿(???)：这个好看，我要买这个！ 阿水哥( ﹁ ﹁ ) ~→：买了你穿不了。 败家鹿╭(╯^╰)╮：我不管，我要买。 败家鹿( ﹁ ﹁ ) ~→：穿不了，给你。 阿水哥( ﹁ ﹁ ) ~→：那好吧。 夜间组同事?(? ???w??? ?)?：噫~主任从头到脚都是小男朋友给买的。 （完）感谢在2021-09-04 23:48:26~2021-09-06 14:42: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hiely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离魂 走啊，去地狱康康。 离魂发生在人身上，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很多小孩儿不满周岁的时候，都会发生离魂的现象，大部分家里人叫一叫名字，或者干脆玩累了就自己回来了。 也有一些人受到了惊吓，把魂给「吓没了」。 这种都属于被动式离魂。 还有一种是主动离魂，算是一名合格天师的基操。 但是天师离魂都需要沐浴焚香斋戒之类的各种程序，没见过像陆辞这样说走就走的。 陆辞对谢宜冰的疑惑完全不明白：「走啊，去地狱康康。」 谢宜冰发现陆辞好像完全看不到在自己的身体一样，和陆辞重新确认了一下：「你觉得自己现在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陆辞低头摸了摸肚子，「哦，不是很撑了。走了走了，别墨迹了。一会儿你就得上班，别迟到。」 说着，他朝着柳树的方向走了一步，直接就到了地府。 谢宜冰下意识跟上去，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一片空白。 陆辞熟门熟路去了剁手地狱，和只见过一次的两名看守的阴差一副老熟人的样子，聊了一会儿天之后，很快就等到了山白庄园的四个人，只不过李主任和他们不在一个队伍。 生魂们也不知道是挨了几天毒打之后适应了，还是要转移注意力，有不少一边排队一边聊天的。有几个就看到了李主任。 「唉，这不是李主任吗？」 「李主任你终于来了？」 「我说怎么咱们明明四个人，就漏了他一个。」说话的老头看了看两边的队伍，也知道对面的是属于死人的，「嘿！你死了啊！」 不同于他的幸灾乐祸，有另外的老头忧心忡忡：「老李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哟。」 「是啊。现在只是晚上挨刀子，要是死了，不是要时时刻刻挨刀子？」 光是看着刀子从自己的手上剁下来，那视觉效果就足够把人吓晕。偏偏他们现在是生魂，连晕都晕不了。 白天醒过来之后，他们也不记得晚上究竟遭遇了什么，只是觉得舌头痛手痛全身酸痛。医院检查过了没用，他们就去找了些神婆大师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有到了晚上，被带到了熟悉的地狱，他们才知道自己不仅仅是做梦而已，而是实实在在的受刑。 「这种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哦。」 阴差听他们说话，半点不同情：「什么时候到头？还清了你们干的坏事就到头了。」 第32页 另一名阴差说话更讲究一些：「你们都是生魂，通过刑法，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回到阳间之后好好改正。将来死了之后，这些刑罚可以抵过，到时候能早早投胎。下辈子当个小动物小花小草的，不也很可爱嘛。」 李主任原本浑浑噩噩听着。他作为一个新鬼，对地狱缺乏想像，看到老邻居们虽然有点意外，却也不好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多生事，现在听阴差这么一说，下意识问道：「下辈子不是重新做人吗？」 「做人？」阴差惊讶地反问，「做人和你们这些罪人有关系吗？」 其实大部分的人生前多少都会有意无意犯点小错。这样的错误绝不至于下地狱的程度。 他们完全可以重新投胎，只是等待时间长短的问题。 当然，阳间生灵的灵魂来源，从来不全是来自地府的所谓转世投胎。从古至今，转世投胎占得比重相当少。伴随着各种因素，生灵的数量会有增减。 至于被投入地狱的灵魂，转世的过程更像是一种废品回收。它们会被拆解，最后变成不同的生灵。 谢宜冰小声对陆辞科普转世的问题。 然而陆辞左耳进右耳出，只是看着脸色灰白的李主任，阴恻恻笑：「没错，整整齐齐。」 谢宜冰想都不想就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别学老柳笑。」 他一点力气没用，陆辞也就假装生气一下：「我都那么大了，你别老打我，要变笨的。」 谢宜冰全身无力，瞧他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想给他点教训，就指着地狱里问：「要不要进去看看？」 和拔舌地狱由于地狱性质造成的静默不一样，剁手地狱能够听到许多惨叫。 尤其是处理生魂的流水线，可能是工艺不叫凑合，隔音非常差，惨叫声特别清晰。 阳间有个词语叫鬼哭狼嚎，但是要陆辞说，狼嚎对比鬼哭，简直可以说一句萌萌哒。 鬼哭那是真叫瘆人。 这大热天听着，后背一层一层鸡皮疙瘩，酸爽又上头。 谢宜冰有些意外陆辞竟然没第一时间拒绝，瞧着样子似乎还真的想进去看看，干脆就拉着他的胳膊往里面走。 陆辞顿时就不纠结了，急得冒冷汗，拖着他的手往后拉：「不不不，不进去！」眼看着自己这点力气对他完全没用，干脆跳到谢宜冰背上，埋头，「我不要看！哥！我错了哥！」 谢宜冰面无表情，和两名目瞪口呆的阴差招唿了一句，才拉着他离开。 两个阴差上次已经见过谢宜冰把陆辞带走，以为陆辞是谢宜冰的晚辈。 这种关系在地府不太常见，但也不算罕见。地府中人，基本都是活过起码一回，在阳间留有后代很正常。这些子孙后代到了地府之后，给予一些适当的帮助也很正常。如果碰到有天赋的，甚至可以收做徒弟。不乏有以此为基础，进而形成一股势力的。 罕见在于这种情况大部分出现在一些死的时间不太长的鬼身上，很少出现在像谢宜冰这种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修为道心都已经无比坚定的阴神身上。 他们参透生死，对所谓亲缘并不看重。 别说他们活过的年代已经格外久远，到现在还有没有血脉留存的问题；哪怕是亲儿子，死了之后的魂魄，在阴神眼中和别的鬼也没什么区别。 然而就是这样冷漠的高高在上的阴神，会接人不算，竟然还跟人这么亲密。 除了一种可能，不作第二种猜想。 半天憋出一句感慨：「这两位竟然是这个关系。」 谢宜冰作为阴神，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底下的阴差是怎么揣测他的。 自家这个小鹿，恐怕是属熊的。明明给布置了作业，也在适当增加体育锻鍊了，怎么折腾起事情来，简直防不胜防。 不不不，不能这么想。 他们家小鹿那么乖，脑子聪明，工作努力，又热爱生活，从来没主动挑过事，一定是别人的问题。 陆辞被谢宜冰背着在地府到处飘。这次已经没有上次那么害怕，还知道到处观察，甚至拿出手机对照着导航地图看。 谢宜冰觉得自己头顶一重：「你干嘛？」 「你别动。」陆辞半点不客气，两只手肘撑在谢宜冰的肩膀上，把手机放在他的头顶，「难得来一次地府，我要抓紧时间参观一下景点。」 谢宜冰干脆把他从背后抓到身前，往胳膊上放了放，觉得高度不对，又揽着腰抱好：「你到底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 「嘿嘿。有阿水哥在，我怕什么。」陆辞也不看手机了，看了看四周昏沉沉的天，黑沉沉的地，感觉也没什么好看的，「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你快上班了。」 谢宜冰也不知道自己在地府乱飘什么，想到陆辞的身体还在土地公公那儿，直接回到望乡。 陆辞也不需要他帮忙魂魄归位，到达阳间的一瞬间就自动归位，然后半点事情都没有的从长椅上站起来，还记得自己下的竿，提起来别说鱼了，连鱼钩都被扯了。 倒是谢宜冰提了一下地笼，里面还有点小鱼小虾。 陆辞看了看鱼竿，又看了看地笼：「我感觉地笼比较高端。」 「那地笼给你玩。我玩低端的鱼竿。」谢宜冰懒得和他争，挑了几只个头还可以的虾出来，把小鱼放了，「走吧，回去给你煮一碗鲜虾面。」 第33页 「噫，晚饭吃面，夜宵还要吃面啊。」陆辞嫌弃，结果还是吃了一小碗。 现捞现吃的河虾鲜香弹牙，搭配刚上市的鸡毛菜，清爽无比。 陆辞被这么日夜投喂，到了周末果然又重了0.1kg，看着自己蹭蹭增长的体重，恨不得迈出八字步：「我果然敲棒！」 「你是要被敲棒。」谢宜冰还是觉得自己投餵下去的粮食还不如去餵狗。要说陆辞也没什么肠胃病，吸收什么的完全正常，怎么就不长肉呢？ 「嘁，我不跟你计较。」陆辞收拾背包，带上无人机，邀请，「阿水哥，你要不要跟我去市里？」 「干嘛？」阴神也要加班，他没什么严格的休息日。 「听说市里面搞了一个特色温泉小镇，我想去看看。我们望乡不是也想弄点旅游特色产业嘛，说不定能借鑑一下。」他们活人还是得整点阳间活，总不能带人去地府搞特色吧？ 谢宜冰一听，觉得可以：「好，去看看。别坐公交，我开车。」 「咦？用李师兄送你的纸扎车吗？我记得他烧了一辆奔驰。」 「真车，不是纸扎的，也不是奔驰！」谢宜冰没好气拉着他出门。 隔壁花梨探出个脑袋，看两人手拉手吵吵闹闹地离开，唉声嘆气地缩回自己宿舍：「唉……我这宿舍风水不行了，天天吃狗粮，得搬家。」 * 作者有话要说： 熊家长·水(??`w??)：我们家小鹿那么乖。 熊家长·水(??`w??)：那一定是别人的错。 熊家长·水(??`w??)：小鹿胆子那么小，肯定是你萌先把他吓到了。 小鹿╰(*°▽°*)╯：嘻嘻。 （完） 感谢在2021-09-06 14:42:53~2021-09-07 01:14: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toki、23015846 20瓶；玄之又玄 1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温泉酒店 哪来那么多温泉，都是烧的锅炉水。 陆辞第一天来上班的时候，路主任就说过要开发古镇，只不过找不到满意的方案。 「我在网上找了一些有代表性的，还有周边地区的。大部分都赔钱，大部分是挂着特色小镇名头的房地产项目。」 谢宜冰的车是一辆普通商务车，车内宽敞，适合两个大长腿。 陆辞迅速失去好奇心，瞅了瞅自己收拾的行李包，开始讲正事：「通过旅游吸引来游客买房，有季节性。常住人口不上升，地方经济盘不起来。到时候空城，加上没有配套商业设施，会恶性循环。」 谢宜冰发现这个事情超出他的考虑范围：「地府不需要创收，我没关注过这些。我们夜间组的，协助管理之外，主要是学习借鑑一下管理经验。」 陆辞不贊同他的观点：「地府怎么就不需要创收了？你看看那些同事啊，也需要花花和好吃的。你看看土地公公，他们还需要好玩的。你这个地府公务员，应该关心自己的同事和居民。」 谢宜冰仔细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 目的地的特色小镇就在卧骄市内，距离望乡街道开车只要半小时，其实和望乡就隔了几座小山头。 陆辞还没下车，就在地图上比划：「他们有温泉，那我们那边的村里面是不是也有温泉？这边过去一点就是葛新村吧？」 「嗯。」谢宜冰笑了一下，「哪来那么多温泉，都是烧的锅炉水。」 「噫！这样的吗？」陆辞惊呆了，没想到还能有这一招。 谢宜冰把车子停好，不急着下车，指着眼前的青山说到：「山里面泉水不少。我们街道的几条小河都是山上的泉水下来的。他们这里能用泉水烧热就不错了。温泉？你问问老柳有没有。」 「土地公公管的到这儿吗？」这里不是已经出瞭望乡的地界？ 谢宜冰指了指地底：「下面地脉相连，如果有温泉，老柳肯定知道。地府温泉不少，你要去玩吗？」 地府的温泉？陆辞下车之后抬头想像了一下：「还是不了。」绝对是那种充满了硫磺味，还咕嘟冒泡的。那下去不叫泡温泉，叫涮羊肉。 谢宜冰锁好车，拉着他往小镇走：「来都来了，先看看吧，就当洗个热水澡也好。」 温泉小镇的项目刚开始营业不久，他们来点时间不早不晚，游客不多，走进小镇内部，才渐渐看到有些人。 小镇统一採用欧式乡村风格建造，瞧着很像那么一回事，街道干净，环境优美。开放的绿地，放飞的鸽子，还有小天使喷泉。 大部分游客都在各处拍照。 陆辞看过之后，就撇了一下嘴，小声逼逼：「这地方大概也就能给人拍个照。」顿了顿，他觉得才刚到门口，直接下断言不好，「等进去逛一圈再看看。」 谢宜冰去过的地方远比陆辞要多，在停车场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学习先进经验」的想法，单纯作为游玩来看待。崭新的温泉小镇比大多数公园要来得好看一些。 他看着在广场上手里面拿着各色东西的小朋友，迅速给自家小朋友添置了一套豪华装备——三个球的甜筒，一大把双层气球，外带一个小鹿角头箍。 他对小鹿角格外满意。 陆辞不习惯头顶有东西，走两步摆一摆头，无奈两只手都占满了，没法自己拿下来：「感觉重心不对！」 第34页 「可爱，戴着。」谢宜冰发挥家长特权，「刚看到店里有小鹿背包和小鹿睡衣，回去的时候给你买。」 「我不是很想要。」陆辞到底是带着任务来的，没那么重的玩心，一边仔细记录信息，一边看身边一名穿着全国统一黑西装的房产中介，带着一队游客经过。 陆辞原本有80分的期待，一路上被谢宜冰减掉一半，看了眼前的队伍又减掉另外一半：「又是房地产啊。」 两个人没能逃过，手里被热情的中介塞了一张gg。 「最低单价八千，不便宜啊。」买过两次房子的陆辞发表意见，「这个单价，稍微好一点的楼层和朝向，单价肯定奔着一万五去了。卧骄市中心房价也就两万左右，边上一点一万。有这钱不买市里，买这儿？咱们望乡自然环境和这儿差不多，生活比这儿还方便，去市里也近，除了珠馨社区那边的大别墅，别的地方最高都到不了八千。」 谢宜冰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然后带陆辞爬了一座山。 陆辞瞬间变成死鹿一只，在山顶的长椅上直接就瘫下了。 「至于吗？」谢宜冰想不明白，在他边上坐下，把一条小鹿腿放自己腿上按摩，「就这么一个小坡，还不到两百米。你天天骑自行车锻鍊，到底练哪儿了？」 陆辞听着，差点翻白眼给他看：「自行车是自行车，爬山是爬山！」 望乡街道有两个村子，都是在附近的山里。他每次去那边都是乘公交车。 不得不说，温泉小镇在园林造景方面做得确实不错。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山头，愣是被改造成优美又不是野趣的样子。山顶广场有个小市场，除了卖千篇一律的「美食」和饮料之外，还有人卖各种山野菜、野果之类的东西。价钱比别处要贵一点，胜在新鲜有趣，很多游客都买了。 陆辞不怎么感兴趣。他跟着土地公公，早就见识过了各种新奇好玩的。再说他一个连丝瓜都搞不定的人，买回去也不会做。 「这个可以参考一下。到时候出个预算。」青山的风景实在乏善可陈，而且纯天然的地界蚊虫特别多。 陆辞想到预算，就一个头两个大：「搞这个规模的，还是别想了。我这段时间去申请老年大学的经费，都还是自己出楼，只是让出一个装修费，设备的钱又叽叽歪歪了好久。」 街道办所在的院子，是原先一家国营厂房改建的。现在改成了包含街道办、社区服务中心、图书馆、展览馆等各种社区便民设施所在地。 老年大学的所在地，是边上另外一栋两层楼房。 谢宜冰知道他做的事情，心想小朋友撕经费的实力是从刚进大学就开始练起来的，嘴上说得委屈，实际半点亏都没吃。从调研到现在才不到半个月，经费下来了不说，装修队都已经入住了。他还找了生前做相关行业的鬼，包括建筑师、室内设计师、家装工程队、家具家电业的从业人员等等，整了一个超级豪华的团队，从图纸到监理，一应俱全。进度快到已经让市里的人自我反思了。 他忽然觉得，地府是不是也能参考一下。明明地府有那么多的人才，限制又不像阳界那么多，还不用发工资，为什么造几个地狱的进度就那么慢呢？ 陆辞见他不说话，看他一脸陷入沉思的样子。阿水哥每次想事情就这样，他已经习惯了，干脆换了个姿势，脑袋枕在他腿上眯一会儿。 谢宜冰下意识从包里拿了一件薄外套出来，盖在他肚子上免得着凉。 等了一会儿，谢宜冰事情想完，准备背着耍赖皮的小朋友下山吃饭。 陆辞反倒是被吓了一跳：「我自己走！」 平时在家里背两步玩也就算了，阿水哥和他一样爬了半天的山，让他背，也太不像样了。 「别勉强。」谢宜冰皱着眉看他的小细胳膊小细腿，「下午我们去温泉酒店。」 陆辞原本对温泉还有点期待，不过之前被谢宜冰泼了冷水，已经没有想法了：「去那儿干嘛？洗热水澡不如回家。」 「这边池子大一点。」说起来宿舍只有淋浴，连个正经泡澡的浴缸都没有。谢宜冰分心想了一下宿舍的套房和别墅区，感觉自己和小鹿两个以家庭为单位申请一间套房就很合适。 温泉酒店在半山腰。 他们从山顶过去，没多久就到了。 酒店装修豪华，服务到位。 谢宜冰还订了一个自带温泉池的包房，吃过午饭睡了一觉，就拉着陆辞一起泡。 陆辞还没睡醒，眯着眼睛点头。 谢宜冰怕他滑到池子里，拉在自己身边，用一只手圈着，时不时餵他一口水，摸摸手底下薄薄的一层肉，又戳戳根根分明的肋骨：「你倒是长点肉呢？」 「长了。」陆辞脑袋一歪，干脆靠在他肩头，长长打了个哈欠，「长的肌肉！」 谢宜冰被他唿出来的热气吹在脖子上，后背一阵怪异的酥麻，看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还是起来让陆辞擦干了睡觉。 陆辞勉强换了个小鹿睡衣，睡了个昏天黑地。 谢宜冰坐在床沿看了一会儿，低头理了理头髮捏了捏脸，只觉得自家小鹿除了不长肉，哪儿哪儿都好。 本来以为陆辞只是他这次阳间休假认识的一个小朋友。但是小朋友总会长大的，如果他有空或许会去偷偷看一眼，或许会照顾一下，仅此而已。没想到陆辞会因为他的「死」，直接放弃前程似锦的研究事业，还巧合到来瞭望乡。 第35页 他的内心一片柔软，就像是看到狠心放飞的雏鸟，重新飞回到自己怀抱，呢喃：「臭小鹿。」 他重新泡了一会儿澡，准备去酒店逛一逛，打开早上陆辞收拾的行李，拿出里面的衣服，不敢置信地回头看了看睡得四仰八叉的陆辞，咬牙：「臭小鹿！」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哥￣w￣ ：申请家庭宿舍。 路主任￣w￣ ：哦~家庭。 阿水哥⊙w⊙ ：我和小鹿。（父子关系） 小鹿⊙w⊙ ：我和阿水哥。（母子关系） 路主任n?n：明白。（夫夫关系） （完） 感谢在2021-09-07 01:14:06~2021-09-08 15:24: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子休～越人 1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一睡不醒 再死一遍 陆辞原本已经迷迷煳煳快醒了，一听到骂声，立马禁闭双眼打起唿。 演技太差的后果是被薅起来，狠狠rua了一顿。 陆辞支棱着满头的乱发，歪着头对着谢宜冰笑，完全不虚：「阿水哥~我特意看了好多秀，专门给你挑哒~」 小朋友越乖的时候，作的妖越大。 谢宜冰抽着嘴角，把显然是他尺码的衣服扔在床上：「这骚粉色怎么穿？！」 他们以前男生宿舍，经常一起买衣服。研究所忙的时候，谁有空一起买个t恤裤子是常事。两个人住一起，谢宜冰当然知道这段时间陆辞买了很多衣服，有自己的，也有给土地公公的，当然也有给他的。 他工作忙没注意，今天陆辞说是收拾一套「万一需要更换的衣服」的时候，完全没有警惕心。 桃粉色的长裤，搭配上身白色网眼背心，外面倒是还有一件长袖外套，不仅是渐变的桃粉色，还是半透明的。 他不知道多少年的见识，都没见过这么风骚的装扮，更别提穿到自己身上！ 小乖鹿坐在床上，眨了眨大眼睛，一脸无辜：「哥哥这么帅，穿什么都好看。」 隔壁花梨那个拖把精都能穿成那样，他家阿水哥差哪儿了？那一定比拖把精更花枝招展！ 陆辞第一次见花梨的时候，被他人模狗样给骗了，后续被吓了好几次。花美男和拖把精的强烈反差，给他的心灵造成了深深的伤害，迫切需要真正的美男子来清洗眼睛。 说话很好听，谢宜冰不上当。 他当着陆辞的面，把身上酒店的睡袍变成了正常的短袖体恤和五分工装裤：「呵呵。」 陆辞一脸可惜：「这个料子很好的，还挺贵的呢。」他慢吞吞地爬下床，抬头看了看，「阿水哥，你这样看着好像没有死，还和在研究所的时候一样。」 谢宜冰一下子愣住，在床边坐下，慢慢把他揽进怀里抱紧：「对不起。」 陆辞顺手圈住他的腰，感受对方和活人没有区别的温度和心跳，突然感觉鼻子有点酸：「你干嘛道歉啊，又不是你想死的。」 嗯……还真的是他自己「想死」的。但是这个话现在说出来，大概、肯定、一定会被真·小鹿乱撞。 谢宜冰机智地保持沉默，盘算着找个合适的时机解释清楚。反正现在陆辞已经一只脚踏进地府公务员的门槛，有些事情没必要瞒着。 陆辞很快缓和了情绪，感觉两个人这么抱着有点怪怪的。可能阿水哥浑身都是肌肉，自己浑身都是排骨？ 他歪了一下头，推了推，在谢宜冰松开手之后，特别顺手地撩起他的衣服下摆，拍拍腹肌：「哦~」 谢宜冰看他还想摸他胸肌，赶紧扣住爪子：「乱摸什么乱摸，想要肌肉自己练。」 「小气！」陆辞感觉肚子饿了，起床换衣服洗漱，「你包那么严实，练那么帅干嘛？」 平时衣服裤子大部分都是休闲宽松的款式，上班穿的衣服正式一点，也没有什么设计感，简直暴殄天物。 「养成锻鍊的习惯，保持身体健康。」谢宜冰顺口回答，看他把衣服脱了，拍拍他的小肚皮，「还行，比在学校的时候好多了。」 陆辞太瘦了，这段时间天天骑自行车的这点运动量，就已经让他显出肌肉的轮廓，看上去倒不是特别寒碜。 「你锻鍊还猝死。」陆辞嘀嘀咕咕，又不敢大声抱怨，拍拍胸膛，「我、腹肌、胸肌，啥都有！」 谢宜冰翻了个白眼：「你只有白斩鸡！」看了看在卫生间里洗漱的陆辞，心里面难受极了。 作为一名阴神，他已经脱离了一般鬼修的范畴。虽然在地府有职务在，但并不是那么的忙碌。在过往的无数岁月中，他时不时会更换一个阳间的身份，行走人间体会世间百态。 而且比起以前更多的是磨砺心境；最近的这一次，他是带着认真学习阳间的技术和制度的目的。没想到一次以公事为主的阳间行走，竟然会认识陆辞。 两人之间的缘分，并没有伴随着他的「猝死」而结束，反倒是…… 反倒是什么？ 藕断丝连？不对。 更进一步？也没有。 再续前缘？好像也不太合适。 谢宜冰难得陷入词穷，被陆辞拉出房门的时候，骤然心口一松：「走了，去吃饭。给你叫个白斩鸡，吃了白斩鸡，更像白斩鸡。」 第36页 「我不要吃白斩鸡，我要吃牛肉！牛仔骨！」 温泉酒店的厨师很不错。肉类、海鲜、甜点，把小鹿塞了个肚圆：「不吃了，吃不下了。」 谢宜冰夹着一根芦笋放在他嘴巴边：「吃一口。得吃点素的。身为一头鹿，怎么可以只吃荤不吃素？」 陆辞只能把芦笋吃了，又被塞了一个小番茄。 谢宜冰摸摸他的肚子，确定是真的吃不下了，才放弃投喂，出门还鄙视了一路：「眼大心小。嘴上嚷嚷着要吃这个那个的是你，结果战斗力就负的0.5只鹅。负的！」 「过分了啊。」陆辞吃太饱了，走路慢吞吞的，说话都懒洋洋的，「你可以说我0.5只鹅，但得把负号去掉。」 谢宜冰有自己的评判标准：「餵你吃的东西，大鹅长得都比你快。」嘴上不客气，到底担心，拉着他慢慢走到边上的凌霄花廊下，「站一会儿。」 陆辞吃饱了就眯着眼睛打哈欠，一个下午像是白睡了，站着摇摇晃晃，也找不到一根柱子：「你站过来一点，给我靠着。」 谢宜冰在这方面乐意惯着，站起来给他当柱子哥：「稍微站一会儿，晚点我们去这边的小镇逛逛。酒店的钱反正也付了，晚上就住这儿，明天再回去。」 「嗯。」 两个人习惯了，倒也没觉得什么。 有旁人经过，多半只是露出善意的微笑，快速经过。 也有背后对他们指指点点的，谢宜冰不以为意，只是赠送了一点点阴气。 说他可以，但是说他家小鹿不行。那点阴气也不能干什么，也就是让他们做一晚上的噩梦，小惩大诫吧。 温泉小镇里的商户还不多。晚上有酒吧，广场上有乐队表演。 陆辞在广场上待了一会儿，就皱着眉头往酒吧走：「太吵了。我们望乡以后跳舞，要不就在公园，要不就室内。老年大学的舞蹈教室，白天教学，晚上可以开放给公众跳舞。」 谢宜冰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然后把他拖住：「你去酒吧干嘛？一点酒都不会喝，也不怕被人卖了。」 「一直不喝才不会喝，多喝就会喝了。」陆辞据理力争，「再说去酒吧又不是为了喝酒。我想看帅哥，看美女~」 谢家长仔细打量了一下：「我们家小鹿也到了求偶的年纪了。」 「求偶什么求偶。我只是想长长见识！」 陆辞反抗，反抗无效，被家长拖着在晚上略显冷清的小镇上遛弯消食。 谢宜冰觉得时间还早，但是觉得小朋友吃饱了就睡容易长肉，把原本准备去这边附近逛一逛的计划取消，直接回酒店泡澡睡觉。 带私人温泉池的房间有套房和大床房。谢宜冰订的是大床房。 这边小镇的温度和望乡有的一拼，凉爽到有些冷。 泡了个热乎乎的澡，钻进温暖的被窝，三秒钟就能把小鹿睡成小猪。 谢宜冰看着陆辞哭笑不得：「倒是一点都不害怕。」 他不需要睡眠，这会儿却觉得犯困，完全没有挣扎地入睡，早上还是被陆辞叫醒的。 「几点了？」 「快12点了。」陆辞明显有些担心，「要不先吃个饭再睡？」 「不用。」谢宜冰有些意外自己睡了那么长时间，很快就清醒了，「等我一下。」 陆辞打量了他一下，感觉还挺正常，以为只是前段时间太累了，所以休息久一点。结果等到他们回去之后，谢宜冰像是突然进入了冬眠，连着一个星期，基本就没清醒过。 如果谢宜冰还活着，他肯定二话不说就送医院。但是谢宜冰已经死了，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问了路芸，但是路主任对鬼的事情并不清楚。 他找了隔壁的花梨，花梨说谢宜冰一切正常。 他又找了土地公公，土地公公连宿舍门都进不了。 最后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去地府找了医生过来给看病，结果医生们也进不了门。 一名大概比较厉害的鬼医瑟瑟发抖：「谢大人应该是在修炼，不用去打扰他。」 这名鬼医还能说话，其余的鬼医差点被宿舍溢出来的灵力压成小糰子，回到地府之后，还敬畏地讨论起陆辞。 「那位大人是个新面孔，不知道是谁？」 「谢大人的修为又提升了，真是太可怕了。」 「能够走到谢大人身边，那位大人肯定也是个大人物。」 陆辞「一觉醒来」，耳边似乎还迴荡着鬼医的诊断，看着身边躺着的谢宜冰，又实在放心不下：「阿水哥，你别死……别再死一遍啊。」 他勉强打起精神去上班，出门碰到花梨拿着大包小包，一副准备搬家的样子。 「你怎么了？」 花梨脸都青的：「这地儿没法住了！你们双修节制一点好不好？这溢出来的灵力，房子都快被拆了！」他说着，突然奇怪地看了一眼陆辞，「说起来，双修那么补的吗？」 陆辞：「啊？」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哥≧ 3≦：尽管我萌一起吃一起睡，手牵手，搂搂抱抱，同进同出，但我萌是纯洁的兄弟关系。 小鹿≧e ≦：兄弟！ 土地公公￣w￣：兄弟兄弟，你萌自己相信就好。 阿水哥╯△╰：……说的我自己不自信起来了。 第37页 （完） 第20章 胖了 小鹿：哥，让我睡一睡叭 高强度沉迷学习鹿休息的时候，查了一下双修。 「卧槽！」 这、这么刺激的吗？ 不不不，这一定是小说乱编的。 阿水哥是正经修炼，不能相信不正经的拖把精，更不能相信更加不正经的小说。 路芸看到他火红一片的脸，有些担心：「陆辞啊，你身体没事吧？」 她知道谢宜冰生病了。这位能干的副主任，别照顾病人把自己给累病了。 他们白班的人，一直以来和夜间组同事们的关系，大部分都停留在网上聊天的程度。双方工作确实有配合，但是侧重点不一样，并没有很熟悉。而且《阴阳两界共同治理试点单位暂行办法》内的一条重要批註就是让阴阳两界人员保持距离。探望生病的同事这样的操作，不适用于他们工作单位的跨界同事。 有句话她不好问——难道死人还能生病的？ 「没事！」陆辞大声否定，把自己和路芸都给吓了一跳，「我就是有点热，去洗把脸！」 阿水哥还病着呢，他脑子里在瞎想什么啊。 陆辞熬到下班，先回宿舍看了一眼，才转去外面买晚饭。 最近两天外卖小哥已经不敢过来送外卖了，夜间组的同事们也陆陆续续搬了出去。白班的同事们被临时安置到了空置的别墅区。门卫大叔都搬去了街道办的楼里，隔空看大门。 整栋宿舍楼好像就剩下他们404室，还有点人气。 作为常年凌晨穿梭在无人校园里的大佬，陆辞在这方面根本就没害怕这根弦，飞快收拾完自己，把电脑什么的搬进卧室，守着谢宜冰工作。 谢宜冰不需要吃喝拉撒，不需要打吊瓶换药，不需要擦身换洗。守着他，就和守着一具有温度的尸体差不多。 陆辞经常守着守着，就忘记了。忙完「作业」上床的时候，好几次都会一屁股坐在他身上。睡醒的时候，他也经常发现自己把胳膊腿压在谢宜冰身上。 有点心虚。 感觉谢宜冰抱着比抱枕舒服，还不想撒手。 「这怎么叫双修嘛？」陆辞嘀嘀咕咕，打了个哈欠，把腿拿下来，抱好谢宜冰的胳膊继续睡。 今天周末，他得睡个懒觉，照顾病人可真累人。 将睡未睡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抱着换了个姿势，眯了眯眼睛：「阿水哥？」 「嗯。」谢宜冰把他从平躺改成侧卧，搂着肩拍了拍背，「睡吧。」 陆辞下意识在他怀里蹭了蹭，很快就睡着了。 谢宜冰没有再睡，但也没动弹。闭上眼睛，过去一个礼拜发生的事情，犹如走马观花一般掠过。 陆辞这么照顾他，确实让人感动。但是这个照顾方法，要换做真正的病人，怕是会雪上加霜。 「不能怪你。」连鬼医都给找来了，陆辞已经穷尽了所有的办法，「让你担心了。」 他低头看看怀里小朋友侧睡的脸，红扑扑水噹噹，实在不能和焦虑忧心画上等号。 他一点点皱起眉头，在被子下摸了摸，对比了一下手感：「怎么感觉还胖了？」 谢宜冰琢磨了一会儿，还是小心翼翼起床，意外发现自己睡了一个礼拜，家里竟然一点都不乱。 衣服洗了晾在外面，厨房明显没开过火，屋子也有好好打扫。 小朋友没有他，也能好好生活。 这个发现让他有些欣慰，也有些失落。 「啪啪啪！」 谢宜冰一抬头，看到一根柳条在外面敲玻璃窗，开窗让它进来：「你怎么在外面？」不是应该保护陆辞吗？半吊子土地公公就可以那么不负责任的吗？ 柳条弯成一个问号，飘进客厅，熟练地摆好玻璃瓶，打开电视机搜索频道，甚至还没忘记给水里加上营养液。 没一会儿，土地公公提着大包小包上门，吊死鬼的舌头拖得老长，一脸青：「我好歹也是一方土地，能不能给点尊重？」他排位打到一半，竟然让他来送菜！「你就不能叫个外卖吗？」 「只有你知道哪里的菜最好。」外卖鬼只是跑得快而已，「再说他们现在也不敢送过来。」 他一时之间都还不能理解修为怎么勐然长了一截，那么短的时间要完全收敛根本不可能。整个望乡，也就吊死鬼能兼职送外卖了。 土地公公气得不行，感受了一下谢宜冰现在的修为，又发现自己明显打不过：「你赶紧的，再这样下去，整个一片宿舍都没人敢住了。」 原本就是鬼修的夜间组成员们的感受不用提，连活人在经过这一片宿舍楼的时候，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也就陆辞不知道是什么奇行种，一点感觉都没有，还能好好待在这儿。 「对了，小陆呢？」 谢宜冰下意识放轻声音：「睡着呢。你别吵他。他这一个礼拜照顾我很辛苦。」 土地公公看着他腻腻歪歪的笑脸，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被餵了一碗狗粮，赶紧告辞：「我走了，没事别叫我。」 谢宜冰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陆辞也终于清醒过来，一看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着急忙慌地连拖鞋都没穿就跑出来：「阿水哥！你诈尸了吗？」 微笑的谢宜冰瞬间失去了好心情，用手肘勾着陆辞的脖子往屋里拖：「怎么说话的？」把人往体重秤上一放。 第38页 59.8kg 陆辞上上下下三四回，确定是真实数字：「喔！我好牛逼！」 谢宜冰那叫一个气不打一处来：「老子天天好吃好喝伺候你，你一个礼拜就长个0.1敷衍我！自己天天叫外卖一个礼拜就长了3斤！」这小子到底有没有真的担心他？不行，越想越气！ 陆辞自己也想不通，下意识回答：「大概双修太补了叭。」 「双修？」谢宜冰瞬间黑了脸，「你和谁双修了？」凑上去闻了闻，「你一个普通人，怎么双修？谁跟你说的双修？别被骗了。」 臭小鹿上个礼拜想去酒吧看俊男靓女，这个礼拜就要双修，尽找些不靠谱的。也不看看自己一只白菜鹿，不是分分钟被拱了的节奏？ 谢宜冰想想就很生气。 陆辞被他闻得缩脖子：「没有！隔壁花梨乱说的。我这个礼拜都没称过，都不知道自己胖了。」他拍拍谢宜冰的胸口，眼神里还有点担心，「阿水哥，你没事了哦？」 「没事。」他怕陆辞担心，好好解释了一下自己修为增长的事情，「不过我得搬去最远的别墅区，这样影响不到别人。你和我和一起搬吧？」 陆辞对搬家没有异议，似懂非懂地点头：「怪不得他们都搬走了。」吃了久违的家常菜，习惯性瘫倒在地毯上，说起自己最近看的修仙小说，「果然小说都是骗人的，我哥才死了几个月，修炼得已经比大多数鬼都牛逼了！哥是最胖的！最棒的！」 「嗯……」谢宜冰沉吟了一会儿，没敢接话，「多吃肉，今天有空，带你去山里面玩。」 小朋友听到玩总是很开心的，尤其亲眼看到家长准备了很多好吃的，连道具格子布和小花瓶都带着。 哦，柳条往小花瓶里一杵，有点像观音净瓶。 谢宜冰看着他拿着瓶子摆了个不伦不类的造型，绷不住笑出声，拉着他开车出门，一边还打了个电话给宿舍的物业商量换宿舍的事情：「我让物业给我们搬东西，等回去就可以直接去新房子了。」 「好！」陆辞坐在副驾驶位上摩拳擦掌，「是不是有很大花园的大独栋？我是不是可以多种一点花花？」 「你先把已经有的那些照顾好。」谢宜冰想想上次一进门看到的满屋子花草就头疼。 「好的叭。」陆辞看着车子一路沿着葛新村的山路往前，「这边没去过吧？」 「嗯。那边没什么人。据说一家分了点山地，种点板栗什么的。平时没什么人上去。」陆辞哪怕天天在外面跑，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也不够他把整个街道熟悉，「那边有好玩的吗？」土地公公给他带过一些山里面的野果和野花什么的，但是没有具体说过。 车子很快在山路的尽头停下。 陆辞打量了一下高度，差不多就是一蹬脚就能到山顶的位置，顿时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沖！我可以！」 上去的山路有些垫了石块，往前再走一段就是碎石和泥土混合的小径，再往上就是纯粹的土路。一直到土路都看不到，山顶竟然还没到。 陆辞看着前面茫茫野草，满眼迷茫：「瞧着挺近的，怎么走不到？」 「因为我们才走了20分钟。」谢宜冰看着汗流浃背的陆辞也是服气，把装着柳条的小花瓶塞给他，「拿着开路。」 「啊？」陆辞下意识接过花瓶，然后看着细嫩的柳条左弯弯右点点，原本被杂草覆盖山坡上迅速出现了一条可供一人行走的山路。 「哦~~~好厉害！」 谢宜冰跟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看着前面的陆辞像是刚得到新玩具的小朋友，拿着花瓶满山跑，一直跑到了隔壁的温泉小镇。 陆辞后知后觉：「竟然走了那么远。」 谢宜冰也挺意外的。刚走了没几步路就快躺平的人，竟然能坚持自己走到这里。 果然，人的潜力是榨出来的。 温泉小镇已经见识过了，他没兴趣再去一次，带着陆辞直接用飞的回到车上，再开车回家。 新宿舍占地10亩，树木假山环绕，还有清澈见底的泉水，游着五彩缤纷的锦鲤，符合陆辞一切对豪宅的想像。 但是他现在完全累瘫了，没空去观察这些，勉强自己洗了个澡，就哎哎叫：「哥~你让我抱抱睡一觉~」 谢宜冰蛋定地把中央空调的面板给戳了个洞：这是神马虎狼之词！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的自我认知＞w＜：肥美健壮的雄鹿！ 阿水哥的认知￣︿￣：难养的鹿崽。 土地公公的认知⊙w⊙：鹿骨头干，兼谢大人的蓝朋友。 其他人的认知⊙w⊙：谢大人的蓝朋友。 （完） 感谢在2021-09-09 13:35:18~2021-09-10 15:52: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科学的双修 熊鹿无所畏惧 陆辞在山上只是感觉累得慌，回来洗完澡之后，全身的酸疼都爆发了出来，恨不得就地躺平。 好不容易找到谢宜冰，看他还没反应，顿时就很生气：「说！给不给睡！」 谢宜冰哭笑不得：「什么睡不睡的？先做几分钟拉伸，晚点再睡。」 宿舍的别墅建筑面积超过一千平米，只有两层楼。只住了两个人，哪里都非常宽阔。 第39页 不用特意挑地方，两个人就能并排站一起做拉伸。 和蔫吧的小鹿比起来，谢宜冰游刃有余：「我们可以在地下室布置一个简单一点的健身房。」 别墅是装修好的，但是只有基本的家具家电。很多地方可以布置和改造。他已经想好了，等陆辞那边的老年大学完工，就把那个装修团队拉过来，把房子重新设计布置一下。 陆辞动作十分不标准地跟着拉伸完，人是松快了一点，但是手脚更软了，挂在谢宜冰背后让他拖着走，对他的装修计划全无异议，只强调一点：「我要和你一起睡。」 两个人同一个宿舍住了9年，偶尔出去玩的时候，同床共枕也不是没有过。 谢宜冰还以为是自己修炼造成的昏迷假象把小朋友吓到了，才这么一再强调，不由得又是感动，又是欣慰。 小孩儿没白疼。 他心情很好地逗人：「房子那么大，房间那么多，非得跟哥哥一起睡。一个人睡害怕？」 「才不是。」陆辞迅速否定，一脸的科学严谨，「我仔细想过了。我长肉和别的关系不大，主要是这个礼拜一直和你睡一起。应该是进入了科学的双修，双修大补！」 不，双修这个事情本来就不科学。 谢宜冰万万没想到陆辞会给他这个理由，瞧着还很认真：「双修不是纯睡觉。」 「嗯！」陆辞认真点头，「但是我长肉了。一定是我们睡觉的时候发生了我不知道的奇怪事情。」可惜他不是研究生命科学的，不然自己是个多好的实验样本啊。 谢宜冰认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败下阵来，拉着他到客厅沙发坐下。 陆辞盘腿，面对谢宜冰。 谢宜冰一时之间还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修炼的事情，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双修，也算是修炼的一种方法。既然是双修，那前提是两个人都得是修士。」 陆辞点头：「嗯。阿水哥是修士，我不是修士，所以不能双修。」 「没错。」大前提都不存在，自然更加没有后续。 陆辞拍了拍谢宜冰的胸口：「可是你的修为噌噌噌长了一大截，我还长肉了。除了双修之外，你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 他是不懂修炼，也不知道谢宜冰到底是个什么水准。但是看阴差啊，土地公公什么的，对谢宜冰的态度就知道，自家阿水哥是个大佬。 大佬嘛，修为应该已经到了一定的高度，越往上越难。就像一个考试98分的，想让人再提高2分，那难度比起给个0蛋提高20分可难多了。 综上，谢宜冰在没有「外因」的刺激下，不可能短时间内修为暴涨。 他自己的话，稳定的体重突然暴增3斤，能够说明一切。 谢宜冰被他这么一说，跟着有些不确定起来，但他坚持认为不是双修：「一定是其它未知因素。」 「哪有那么多未知因素。」陆辞哼哼唧唧，「那这样。这个礼拜我睡睡你，下个礼拜我不睡你，对比一下你的修为和我的体重，不就能说明问题了吗？」 操作简单，效果明显。 谢宜冰抬手就给了他一个毛栗子：「什么睡不睡的？说出去多让人误会！」 熊家长揍娃从来不下死力气。陆辞也就装模作样捂一下脑袋，还捂错了地方：「这不是只有咱们俩嘛~出去我好歹也是个副主任！」虽然只是个光杆司令，那也是个领导。 「行，试试就试试。」谢宜冰无可无不可地同意了实验。 陆辞的体重增长原因未知。他的话，短时间内，他不认为自己的修为还会再显着增长。 修炼没有捷径，修为只有靠自己一步一步稳扎稳打。 增长的修为不能驯服，就和随时会爆炸的危险品差不多。 今天爬山的时候，陆辞没有察觉，谢宜冰是明显感受到了——潮湿闷热的林子里，连一只蚊虫都没看到。 在最近一段时间内，为了避免影响到他人的正常生活，他还是居家办公吧。反正有什么需要可以让土地公公跑腿。 身为最特殊的一方土地，吊死鬼的实力还有一些。 陆辞见他同意，就美滋滋地算：「一个礼拜长3斤，一个月就是12斤，一年就是144斤！」他仰头想像了一下两百多斤的自己，眼神憧憬，「阿水哥，你让我睡一年，我就能够变成雄壮威武的大汉！」 「你那是膘肥体壮待宰的胖鹿！」说话间，两人来到主卧。 因为是双主卧设计，也就无所谓睡哪间。 在他们爬山的时候，家政已经帮他们把私人物品都放置好了。 陆辞的衣帽间里空荡荡的，挂着各种类似大花裤衩的奇怪衣服。 谢宜冰的衣帽间里倒是半满，大部分都是长得差不多的正装和常服。在大片黑白灰中间，一小段彩虹色就格外显眼。 桃粉色的套装他已经见识过了，亮黄色的长裤、嫩绿色的背心……紫色的内裤…… 谢宜冰看一件，眉头跳一跳。 陆辞见势不妙，准备战略性后撤，被谢宜冰手指一勾，就自动到他身边罚站，眼睛怼在那条颜色和设计都格外风骚的内裤上：「哎……嘿？」 「嘿你个头！」他原本以为骚粉色已经是世界的尽头，没想到下限竟然能够一再突破！ 熊孩子在面对家长的时候，胆气总归格外壮一点，指着边上的物品格：「这个是一套，还有搭配的领带。今年的新款夏装，模特儿走秀的时候特别会扭……扭扭扭。」他越说越小声，还试图狡辩一下，「阿水哥从来没穿过类似的衣服。我哥长这么帅，一定扭得比模特儿好看！」 第40页 谢宜冰把熊鹿狠狠收拾了一顿——布置了成吨的作业，并制定了「榨干最后一滴」的健身计划。 今天起……算了，还是明天起严格执行！ 被惯着的孩子，只会越来越熊。熊鹿无所畏惧，抱着谢宜冰睡得理直气壮。 谢宜冰没有睡，看了一眼堪称油光水滑的陆辞，就着平躺的姿势开始尝试修炼。 但凡修士，在修炼的时候基本都会做一些安保设施，弄个阵法啊，再不济也是找个山洞之类的。谢宜冰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在修炼的时候，身边会有个人唿唿大睡。 他也只是略作尝试，没想到竟然很快就进入到了状态。刚刚增长的修为，只有一点点不受控制的毛糙，却完全没有预想中的暴烈，只是一个晚上，就让他有了明显的进度。 然而废柴鹿的体重掉了0.1kg。 陆辞平静地从体重秤上下来：「称坏了，搬家搬坏的。」 谢宜冰的感觉倒是还好，露出和善的微笑：「昨天在山里消耗太大了吧？没事，哥给你补补就回来了。」 难得的周日，天气也很好，陆辞就被谢宜冰带着进行了非常科学的健身锻鍊，并且投餵了高糖高脂高蛋白的不科学食物。 周一的体重总算没掉，但是也没长。 还没习惯锻鍊的身体，一点都不会觉得精力充沛。陆辞只觉得自己分分钟要去世的节奏。 和别的周一一样，例行都是各种会议和报告。 陆辞投入工作节奏之后，倒是忘记了浑身的肌肉酸痛，效率非凡。 路芸的纸面工作比他还多得多。 自从陆辞上任之后，两位正副主任的工作就有了明确的分工。路芸更多的是负责行政方面的，掌握大的方向，尤其是和上头的沟通。陆辞更多的是负责各种具体事项的实施。当然要是牵涉到经费问题，一般都是两个人一起去市里面争取的。 现在卧骄市里的相关工作人员，看到他们已经恨不得逃了。 本来一个实打实的大律师路芸就已经够难搞了，又来了一个陆辞。本以为小年轻也就是读书厉害一点，专业方面厉害一点，没想到要经费的实力堪比路芸。两个人配合默契，经费是一点都不能少给，给的还特别迅速。 这倒也算了。主要是卧骄市又不是只有一个街道办，除了街道办之外，还有相同行政级别的镇。大家同样要经费，凭什么望乡街道给得多给得快，别人的审批就那么慢，搞得大家都很有意见。 卧骄市的工作人员是有苦说不出，只能提高自己的工作效率，努力沟通敲定各种细节，无形中提高了工作质量，让路芸觉得工作比起以前轻松了许多。 她觉得陆辞是她的福星，借着陆辞搬宿舍的由头，送了几张购物卡给他：「乔迁之喜，恭喜恭喜。」 「谢谢路姐。」陆辞没有推辞，送了两盒月饼给她，「提前祝路姐中秋快乐。」 月饼是他们单位食堂大厨做的，但不是每个员工都能买到。 和他们街道办的其他部门一样，食堂的班子也分白班和晚班。白班的厨师做菜手艺槓槓的，点心方面也确实不错，逢年过节做的糕点绝对碾压外面九成以上的店铺。但是晚班的白案师傅才叫一个绝，做的好吃不说，还特别任性。月饼不外售是基本操作，关键一人只卖两个。时间长度是一年，而不是一天。买到什么口味，纯看运气。 陆辞这种一次拿出来两盒，路芸顿时露出看土豪的表情：「土豪，我们做朋友吧，能给我再多买几盒月饼不？」 「不行。师傅已经把我拉进黑名单了。」两个人正说着话，周主任带着李力勤进来了。 李力勤腰间束着白腰带，袖子上别着黑袖章：「路主任，你好，我是山白庄园原本的业委会副主任李海春的儿子。我爸去了，能不能邀请您明天去追悼会上致词？」 这种请託，身为业委会主任一般都不会拒绝，路芸一口就应承下来，问清楚了细节，和陆辞一起送两人离开。 陆辞觉得有点奇怪，等他们走远了才说道：「一般这种的，不是应该找单位的老领导和常住地的领导什么的吗？李海春是卧骄大学的退休教授，请不到校长，应该能请个院系的领导什么的吧？」李海春的户籍并不在望乡，在这里也居住了总共不到两年。 路芸往回走，到了办公室才小声说道：「什么退休教授。李海春原先在卧骄大学的后勤处工作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不自然与不科学》 202x年，由□□科学家谢宜冰，培育出了一种船新的物种——熊鹿。 简介：熊鹿，熊鹿科，熊鹿亚科。 外形特徵：身高181cm，长得可爱，特别瘦。 生活习性：喜欢吃肉，挑食，不爱吃菜；喜欢买买买，会自己赚钱，拥有较高的自我管理能力；体质差，懒惰，不爱锻鍊，爱幻想自己是一头熊的鹿。 生长繁殖：正在研究如何科学贴膘，无法单性繁殖。 栖息环境：好山好水好风景好美男 分布范围：望乡街道，阴界偶有分布。感谢在2021-09-10 15:52:27~2021-09-11 01:00: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君子依然 10瓶；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页 第22章 调解 挑丑的，蛋疼菊紧的 听到路芸的解释，陆辞倒是感觉一点都不意外。 卧骄市作为一个地级市，城市规模不大。这几年仗着在韫城的周边，承接一些配套和下游产业，小日子过得很不错。但是科教文卫方面的发展，远不是建几座高楼大厦能够一蹴而就的。 卧骄大学算是其中的一项重点工程，但依旧是连一个重点学科都没有的普通大学，作用大概就是给本市的学生们兜底。各方面的水平都很一般。 「那他也挺敢说的。」 路芸是本地人，对这里的情况很了解：「这边读书好的，不是去首都，就是考韫城。哪怕是读书差一点的，差不多的成绩，韫城也有更好更多的选择。」 卧骄大学高不成，那就只能低就。尽管卧骄市花了很大的力气，目前为止的进度只能说同志仍需努力。 望乡这边的这点人口，几乎就没有貉卧骄大学相关的人员，想要戳穿李海春的假身份，还真有一点难度。 路芸是因为经常跑市里，加上本身的律师身份，交往层面比较多，再加上李海春本人积极投诉，让人印象深刻，这才略微打听了一下：「刚才来的他家的那个儿子，也在卧骄大学，当宿管。」 陆辞点了点头，八卦随便听听也就过去了：「那山白庄园那边还得再选一个副主任。」 两个人既然下了楼，顺道就去隔壁老年大学的楼看了看。 「一楼二楼做老年大学，三楼四楼呢？」 「图书馆、阅览室、儿童活动中心……」老年人腿脚不便，尽量安排在低楼层，小孩子爬个楼无所谓，「其实我有考虑小孩子的託管班，日托晚托、各种假期什么的。不过还没做好调研。」 儿童、包括青少年託管确实有需求。主要是家长上下班的时间和学校上下学时间不协调。 平时倒是好解决，家里老人帮忙接送，学校晚托之类的。望乡地方不大，几乎人人都混个脸熟，往上聊两三代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朋好友，车流也不多，总体很安全。但是暑假两个月的时间，让年老体弱的老人去全天候看着精力旺盛的小孩儿，根本不现实。 他只要出门，几乎每次都能听到相关的家庭矛盾。 路芸听着他的规划，点点头：「不着急，可以先试试夏令营。也不用太远的地方。咱们街道就有山，划上几个山头，让小孩子们在里面玩呗。再不济，让他们自己在里面养个鸡养个鸭也行，应该不需要太多钱。」 青山地势平缓，没什么险峻的地方，很适合用来给小孩子玩。如果不考虑游乐设施和住宿，那投入就可以省很大一笔钱。 陆辞在经费方面比路芸还精打细算：「我可以找找阴界的朋友帮忙，那边的收费低。简单的山体改造之类的话，应该可以找土地公公，给他买个新电脑应该就行了。」哪怕是高配的游戏电脑，比起动用各种工程机械都要便宜的多。 路芸和阴界的联繫，仅限于夜间组的同事们，听他连土地公公都给算上了，不由得连连点头：「能省点就省点。土地公公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街道办可以聘请他做个顾问，安排专用的办公室，当然也会配备一些基本的办公设备。」 「对，办公设备。」不愧是主任，讲话就是讲究。 「也少不了经费。」 「主任大气。」 「不敢当。还得他老人家赏脸。」要是能给土地公公招进公务员队伍，那说出去能吹一辈子！不不不，作风要严谨，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关键还是得看陆辞的，毕竟他才是能够直接和土地公公接触的人，还处得很不错。他们这些白班晚班的人还是鬼，人家土地公公压根不理。 其实是路芸想岔了。最起码，谢宜冰的话，土地公公还是不得不理会的。 他今天的任务就是教陆辞怎么挑选新鲜菜。 「带鱼不要选这种表皮光亮的，要选这种黑黑的油带鱼。」 「丝瓜不要选这种表皮光亮的，要选这种黑黑的油丝瓜，或者这种有棱的八棱丝瓜。」 「西瓜看底部，收口小的。轻轻拍一下，能够感受到轻轻的弹动……」 「啪！」陆辞一巴掌把西瓜拍裂了。 「我买。」可以，保熟。 老闆憋着笑，帮他拿了个袋子装好：「8424这个品种就是这样的，每天咱们去地里摘都小心翼翼，有些手还没碰到就裂了。」 土地公公作出指示：「回去你和老谢吃一半，剩下的一半给我晚上一边刷剧一边吃。」 肚皮容量大概只有两勺的陆辞没有异议，回去还跟谢宜冰汇报学习进度，自信：「要挑丑的，蛋疼菊紧的。」他看了看土地公公和谢宜冰都不怎么对的脸色，更改答案，「没有蛋疼，只有菊紧。」毕竟今天没买鸡蛋，安排到明天的课程。 谢宜冰的脸色有些扭曲，看着小鹿飞快地提着菜去厨房，回头对上脸色惨白的吊死鬼：「你教他什么了？」 土地公公冤枉得要命：「那是他自己瞎总结，我发誓我教得特别正经。」明明是小朋友自己不正经，怎么能怪他呢？ 陆辞拿了一把西瓜刀从厨房里探出脑袋：「土地公公，你在这里吃，还是回家吃？要切片吗？」 「不用，一切二就好了。」小朋友的刀工实在不值得信任，只能一切二，想他生前吃西瓜不说雕花，起码也得摆个盘。 第42页 土地公公很快就打包了半个西瓜走人，留下满脸无辜的小鹿，看着谢宜冰：「阿水哥，你又在生什么气呢？快去做香煎带鱼，要多放点小香葱。」完全不在乎谢宜冰的怒火，转身去厨房开冰箱，「阿水哥你会不会做榴槤千层？我明天想吃那个。」 单位夜间食堂的糕点确实好吃，但他还是觉得阿水哥做的更对胃口。 谢宜冰一口气提起来，看着身后的监工，只能无奈吐出去：「只要你把作业都做了，想吃什么都可以。」 学神鹿想到一个小时的体育课就产生厌学情绪：「我可不可以少锻鍊半小时？」 「不行。没得商量。」谢宜冰断然拒绝，把靠过来的小鹿推开，「自己站直。月饼都寄出去了？够不够？不够我让食堂那边再多做一点。」 「够了。」广式、苏式、冰皮的味道个顶个的绝。礼盒设计得也很好看。亲朋好友都送了之外，他还留了一些散装的，等过几天带回家，「哥，过几天中秋节，你要我陪你不？要不你来我家？」 谢宜冰把重新靠过来的小鹿再推开一点：「是我要你陪，还是你要我陪？地府不过中秋节，要我陪你回去，你该怎么介绍我？你爸妈都认识我。」 他这次在人间活动的身份是个孤儿，和陆辞住一个宿舍，陆华夫妇没少照顾他。每次给儿子送东西，都少不了他一份。他跟着陆辞回去过节也不是一次两次。他「死」的事情，陆华夫妇肯定都是知道的。 不像是在望乡这边。他上班基本都是晚上，出门的时候一般人也看不到他，偶尔现形也做了伪装。哪怕是天师看到，也不会把他和谢宜冰联繫在一起。只除了陆辞，什么伪装都对他没用。 「那就跟他们说你是我在外面认识的野男人。」陆辞最近的胆子大了很多，越来越不觉得死了有什么了不得的，「反正大家死了还是要碰面的嘛。」 谢宜冰只恨自己手上拿着的是刀子不是茄子，不然非得敲他的头：「一天不皮就皮痒是不是？」反正假期就三天，「假期工作可以放一放，锻鍊不能落下。到时候开视频，我盯着。」 又想靠过去的小鹿顿时支棱起犄角……哦，他不是真鹿，那没事了。 谢宜冰看陆辞骂骂咧咧离开厨房：「啧，脾气越来越坏了。」 其实这时候距离种球还有半个月。陆辞本以为自己会安安心心做自己的工作，没想到路芸刚参加完李海春的追悼会，第二天李力勤就带着他的姐姐李芳芳到了街道办。 路芸今天去了韫城，姐弟两个进来，看到只有陆辞在，不同程度地露出一些不满。 陆辞倒是没什么意见，把他们带到隔壁小会议室里：「今天来，具体是什么事？」 工作嘛，总能见识到人类的参差。 李芳芳今年46岁，保养得非常好，瞧着才30出头。比她小六岁的李力勤，看着比她大了十岁。瞧着不像是姐弟，而是兄妹。 她明显有些生气，瞪了一眼身边的弟弟，刚想开口就被李力勤抢了先。 「阿姐不好开口，那就我来说。」李力勤给人一种温厚老实的形象，说话有条不紊，「你也知道我们父亲刚去世，留下了山白庄园的一套房子。我作为儿子，理应继承。我姐不同意。我也不想伤了我们姐弟的感情，就想来这边先调解一下。」 李芳芳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山白庄园的房子是我买给爸妈的，那是我的房子，凭什么给你？」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w＜ ：初步掌握了刀具的使用方法。 小鹿o((>w< ))o：距离大厨又近了一步。 土地公公(▼ _ ▼) ：你家鹿的脑子好像有哪里不对。 阿水哥(▼ _ ▼) ：都被工作学习占满了，别的地方就少了点什么。 阿水哥( ﹁ ﹁ )：比你这种脑袋都能扔掉的好多了。 土地公公：( ╯-_-)╯┴—┴ （完） 第23章 全家到场 早死早超生 小会议室里，简简单单摆着一张圆桌五把椅子。 陆辞给他们倒了两杯红茶：「别激动，咱们慢慢说。」 姐弟俩倒是没像他们的父亲那样嫌弃袋泡茶。 李芳芳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慢慢平復了情绪，说道：「前年，我爸妈打算换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觉得望乡不错。当时我先生正好在望乡这边有个项目，参考了我爸妈的意见之后，买下了山白庄园的房子。」 李力勤显然有不同意见：「姐，你不能因为姐夫有钱就胡编乱造。房子是爸妈用自己的积蓄买的，房本上名字写的是爸妈，怎么就成姐夫买的了？」 「爸妈哪来的积蓄？他们就算有点钱，不全都补贴给你了吗？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别忘了市里面的房子是谁给你买的！否则凭你做个宿管能买房？你连房贷都还不起！」李芳芳对自家的这一摊烂帐实在是厌烦极了。 她一点都不介意自己家里人做着普普通通的工作，赚不到太多钱，也不介意补贴家里，但是他们拿着她给的钱，能不能安安分分做人？ 他爸妈天天没事找事，以前在卧骄大学里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好不容易熬到退休，开始作天作地，没事成天找别人麻烦。 为什么好好的市里面不住，非得住望乡这么个小地方？还不是因为他们遭到周围居民的抵制，退休之后平均一年换了三次地方，原来的地方根本住不下去。 第43页 她弟弟一样没出息，瞧着表面倒是老老实实，实际呢？ 她每个月给她爸妈足够优渥生活的补贴，他们自己还有退休金，加上李力勤自己算不上高，却也足够生活的工资，论理早就能够买得起房子了。结果每个月房贷还得她时不时帮忙还，完全不知道他钱用哪儿去了。 她婆家明面上不说，私底下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有意见。 「姐夫给爸妈钱，那是正常的孝敬长辈。我买房的钱，是爸妈给我的。」李力勤半点不认帐，「再说姐夫家这么有钱，难道还差一栋别墅？望乡的别墅又不值钱。爸妈的那套还是联排，不是独栋。」 李芳芳气狠了反倒冷静下来，冷冷看了一眼李力勤，转头对着陆辞说道：「陆副主任，你做个见证。当初我先生看中的确实是珠馨社区那边的独栋别墅。我爸妈说那边房子太大了，最后选了山白庄园的联排。之后我先生就把房款和装修款打到了我妈的帐户。汇款记录我稍后发给您看。」 陆辞点了点头，做了个记录：「好的。」 李芳芳继续说道：「房子买完之后，我爸妈只是简单装修了一下，用的家具家电也是原来的。他们把剩余的装修钱，加上原先的老房子卖了，给了我弟在市里付了首付。」 陆辞看向李力勤：「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李力勤喝了一口茶：「我没什么要补充的。我知道我姐每个月会给家里一些钱，子女赡养父母天经地义。但是买房子的钱是我爸妈自己的。」 两个人都是「讲道理」的，并没有胡搅蛮缠。这让陆辞感觉还不错，把重点都记录下来之后，他问道：「你们父亲去世了，但是你们母亲还在，为什么现在就要考虑遗产分割的事情？」 李力勤说道：「其实我倒是没有这个想法。我妈年纪大了，我爸又去世，我们不放心她一个人住在这边，没人照应，就让她在城里生活。她现在就住在我家。不过我那个房子是个一室一厅，地方不大。我就住在这边望乡，虽然上班稍微远了一点，也不是不能克服。」 李芳芳冷笑一声：「你现在说得好听。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要把这边的房子卖了，给你还房贷？」她本以为父母补贴给李力勤的钱足够他全款买下一个小房子了，没想到竟然还差着几十年的贷款。反正她是不会再去填这个无底洞，「我和我先生商量过了。我妈一个人住不放心，准备把她接到韫城，和我们住，这样有个照应。」到时候老太太想要什么，她都可以直接买，不给补贴。老太太的那点退休工资，哪里够还李力勤的房贷？ 「你公婆同意和妈一起住？」李力勤变了变脸色，勉强喝了一口水镇定了一下，对陆辞解释，「我妈和我姐的公婆性格不和，处不好。」 李芳芳和自己公婆生活了二十多年，对他们的了解和对自己父母差不多。哪怕是她这个做女儿的，也不得不说一句，双方相处不好，纯粹是她爸妈作的。主要还是她爸。现在她爸没了，就剩下她妈一个，战斗力削减九成，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不用相处。我们在韫城新买了一套大平层。我公婆不爱住电梯房，还是住原来的别墅，就我们夫妻和我妈一起住。望乡这边的房子用不着，干脆就卖掉。」她刚开始没想到这一茬。她老公跟她提的时候，她还觉得他想多了。没想到还真被她老公料中，她弟弟竟然还真想要这套房子。 陆辞觉得这个事情，最好还是路芸这个律师在比较好。他对相关方面的法律知识还停留在中学，个人感觉李芳芳比较靠谱一些，但是这种事情不能以感觉为准。 他琢磨了一下，问道：「现在盛阿姨是什么想法？」 提到她母亲，李芳芳重重往椅背上一靠：「她现在就待在卧骄市里。」 李力勤略微抬了抬下巴，显出几分不太明显的得意：「我妈说把房子留给我。」 陆辞点了点头：「那今天先这样。稍后你把买房的转帐记录发给我，下次我们人到齐了再沟通。」 「好的。」 「谢谢陆主任。」 陆辞送他们离开，联繫了一下夜间组的同事：「李海春还在地府吧？」得到肯定的答覆后，他提了个要求，「他们家有家庭纠纷，需要他协助调解。能不能借鬼一用？」 同事回覆：已经进入地府的鬼魂不方便离开前往阳间，可以让生魂来地府，安排见面。 陆辞和同事敲定时间，再联繫了李海春家属。 李芳芳这时候连家都还没到。她心烦意乱，根本就没看手机，一直到司机提醒，才下车看到消息，整个人都有点呆滞。 她老公高鹏阻止司机再叫她，摆手让他去停车，自己走到李芳芳身边，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高鹏中等身高，略微有些发福，看着老婆的时候总是带了点笑，像个普通的邻家大叔。 李芳芳下意识点了一下头：「是。唉，简讯不是。」 她本来不以为自己和弟弟能有什么遗产纠纷，还是高鹏提醒的。 「李力勤果然是个无底洞，也不知道这些年那么多钱花哪里去了。」她家境普通，不是没有省吃俭用过，哪怕现在，个人消费也谈不上奢侈。她回来的路上大致估摸了一下李力勤的开销，恐怕比她也差不了多少。她没看到李力勤有什么高消费，恐怕是染上了什么坏毛病。 第44页 高鹏干脆拉着她在院子里的凉亭里坐下：「转帐记录我发到你手机上了。」 「好。我转发给陆副主任。今天别提多丢脸了，李力勤还带我去街道办调解，一口咬定房子是爸妈出钱买的，是留给他的。」李芳芳气得不行，一股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包括之前和李力勤在家里更加激烈的争论，都讲给自己老公听。 李芳芳不笨，但是长期以来都被保护得太好，哪怕工作单位也是非常单纯的环境，对于勾心斗角完全没有半点敏感度，发生了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高鹏静静听她说完：「没事。顶多也就一两百万。这点钱就算是白给弟弟也没什么。主要是我们得搞清楚他到底把钱花哪里了，有什么坏毛病得改。」 李芳芳看着老公，特别愧疚：「老公，对不起啊。」 「你又没错，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倒是儿子再过两个月就回来了……」 李芳芳听高鹏有条不紊的安排，烦躁的情绪很快稳定，一直到快睡觉才想起来收到的来自陆副主任的信息：今晚9点，跟我去地府走一趟面谈。 同样的消息出现在了李力勤和盛翠芳的手机上。 他们收到的时候觉得不可思议，随后似乎又都忘记了这件事情，只是到了晚上9点，他们都不约而同睡了个死沉。 陆辞一回生二回熟，经过了抓小偷生魂的那一次之后，已经能够熟练勾魂，并带去地府。 地点定在了拔舌地狱。 陆辞带着人过去的时候，拔舌地狱的阴差已经把李海春的鬼魂放在一边等着了。 他们又不用特意找地方，直接在地狱门口的空地坐下。 李海春一辈子搬弄是非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刑期还很长。他一个「读书人」也没有什么劳动力，也没有当前地府需求的其它专业技能，不能以工代刑。他一个已经死了的鬼，还不像生魂那样白天得放回去，就这么日日夜夜受罚。 偶尔被放下来，只是因为机器故障，或者拥堵造成的延迟。 目前地府的机械化改造只是初级阶段，还有很大的改进余地。 李芳芳虽然搞不太清楚状况，听着她父亲的哭诉，下意识说道：「不知道这一条生产线多少钱，我可以捐一点。」她看着连哭都忘记了的父亲，「那个……早死早超生？」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哥(￣▽￣)~：忙什么呢？ 小鹿(￣^￣)：工作。 阿水哥(￣▽￣)~：离魂干什么呢？ 小鹿（￣へ￣）：加班。 阿水哥(￣▽￣)~：那先把今天的运动做了。 小鹿ヽ(o`皿′o)? ：魔鬼！ （完） 感谢在2021-09-11 18:25:31~2021-09-12 15:41: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小虫 1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地府扶贫项目 得给地狱捐钱 李芳芳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阴差都是修炼有成的，这点距离根本不算什么。 他们也不好这时候上去让李芳芳落实捐赠，只能目光如炬地看着她，暗自决定要是她真的捐了生产线，一定给她的家属李海春特殊照顾——让他早死早超生。 不对，是顺熘地受刑，不再等候，没有拥堵！ 一个鬼四个人团团围坐，似乎没有一个人感觉到害怕。 陆辞作为调解的第三方，先把他们这一次的纠纷详细说了，问李海春和盛翠芳夫妻俩：「白天我了解了一下李芳芳和李力勤的意见，你们能说明一下情况吗？」 老夫妻俩这些年对儿子照顾得多，倒不是因为重男轻女什么的。而是两个子女之间，明显李力勤更没用。多子女家庭中，家长让有出息的子女照顾没出息的是基本操作。 盛翠芳内心偏向儿子，先说道：「房子肯定是要留给力……」 「老太婆，不要乱说！」李海春作为一个在拔舌地狱待了好几天的经验丰富的鬼，深知乱说话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就事论事地说道，「山白庄园的房子是我们女婿高鹏出钱买的……」 李海春为了凹退休教授的人设，平时练字读书一点没落下，说话的样子也能唬一唬人，比李芳芳说得还条理清晰，连具体数额都记得特别清楚。 李力勤一听，顿时就急了：「你们就我一个儿子，姐夫家那么有钱，还想把房子留给谁？」 盛翠芳也跟着说道：「是啊，老头子，芳芳家又不差这点钱。」 陆辞插了一句：「子女的继承权是一样的。」 李芳芳这时候不着急了，冷笑：「我们家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你问问你们好儿子，这些年那么多钱花哪里去了？」 李海春显然也在这方面对儿子很有意见，跟着骂了一顿。 盛翠芳听不得儿子被骂：「你个死老头，只顾着自己潇洒。力勤要谈朋友，可不得花钱吗？」 「他谈朋友，女朋友领回来过一个吗？」李海春气得不行。大女儿的婚事有多顺利，小儿子在这方面的路就有多坎坷。为了李力勤的婚事，他不知道託了多少人介绍。 刚开始他当然觉得自己儿子千好万好，介绍的姑娘一万个配不上。 到后来他也认清楚了。他儿子工作很一般，生活能力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长相也不出彩，只要求找个顾家老实的儿媳妇就行。偏偏他儿子倒是左挑右选，非得找年轻漂亮嘴甜学歷高工作好的。他是看着自己儿子没明说，到现在他死都死了，根本忍不下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赏那些女主播？我老头子都知道美颜相机，你被人三言两语还装什么富二代呢？你看看你自己，穿上龙袍像太子吗？」 第45页 李芳芳一听，第一反应竟然是：「还好不是去赌博。不是，我是说怪不得你一直找你姐夫借车呢！也不动动脑子，看中你钱的姑娘是能跟你过日子的人吗？」 李力勤不屑一顾：「那你当初找姐夫不就是为了他的钱吗？姐夫找你，不也是因为你年轻漂亮吗？」 大概是脱离了身体的约束，魂魄的反应更加直接。李芳芳一个看着娇小的女士，直接站起来把李力勤一个中年不算瘦弱的汉子抡起来往地上甩：「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就是小时候打你打少了！」 李力勤的魂魄直接被甩成了一条拉面。 陆辞象徵性地阻止了一下：「唉，别把魂魄打散了。」说不定会把拉面打成小汤圆。 小鹿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跃跃欲试，动了动手，还是保持公务员的严肃性：「既然事实清楚，那山白庄园的房子处置权归李芳芳女士所有。盛翠芳女士由李芳芳女士和李力勤先生共同赡养。你们有异议吗？」 李力勤的魂魄还没从拉面恢復过来，重新想起了被年长六岁的姐姐支配的恐惧，老老实实瘫着不敢吱声。 盛翠芳倒是还想给儿子争取一下，却被李海春拉紧。她一辈子没什么主见，都听李海春的。 陆辞见他们达成一致，就顺手「拿」了一张纸出来，把协商完毕的内容写上，让四个人一起签字画押，完成调解：「好，那问题就解决了。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再来找我。」 不太放心自家小鹿，一直在暗中观察的谢宜冰，看到陆辞各种熟练操作，已经麻了。 陆辞能给鬼发摊位证，当然也能让鬼和生魂签灵魂契约。 这有什么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 陆辞办完事情，把李海春的鬼魂交还给拔舌地狱的阴差，又送三个生魂回家。 李芳芳住得最远，最后一个送。 她还不忘问陆辞：「地狱那边的机器能捐吗？我老公单位每年都要拿钱做慈善的，我也有一些私房钱。」 陆辞搞不清楚这方面的问题：「应该是需要的吧。我问一下详细情况再跟你说。」 第二天一早，高鹏记着自己老婆在生气，早早起来去菜场买菜，又亲自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饭，结果他老婆竟然睡得喷香，等醒来之后第一句竟然是：「得给地狱捐钱。」 高鹏：「啊？」 李芳芳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总觉得忘记了一些事情，另外一些事情又格外清晰，低头看到床头柜上多了一张纸：「老公啊，我昨天梦见我爸了。你看，我们还调解完了。」 高鹏：「……那就好。」 虽然不明白老婆说的话，但是老婆永远是对的。 不就是地狱嘛，捐！ 反正他们单位每年都要捐不少钱，捐给谁不是捐呢？ 可是怎么捐呢？烧纸吗？ 高鹏没想到自己只是在心里面想想，过了没几天就有相关单位的人来接洽。 来人看着高鹏一脸的欲言又止：「高总，要给……捐钱啊？」他比划了一个朝下的动作。 高鹏一脸懵逼，要不是对面是老熟人，他还真以为是谁在开他玩笑，反应都迟钝了：「是有这个想法。」 来的这人有个半官方的身份，但是大体上是独立运行的。这些年纠集了一批不差钱的大佬，开展从学术研究、田野调查，到具体扶贫、项目开发等方方面面的工作。总体还是贴钱的多，一直到近些年才慢慢看到有一点回本。 不过他们做慈善本身也不是为了赚钱。想要赚钱，多的是路子。谁也犯不着在某些起点甚至为负的地区做工作。 他们这个组织也没什么具体名称，也不接受社会捐助，平时除了一些干巴巴的研讨会之类，也不组织什么虚头巴脑的活动。 高鹏是其中的一员。他的目的很单纯，是为了积德。 反正他家的财富已经多到一家花不完，对那些一掷千金的游戏又不感兴趣。钱在他手里，只不过是帐面上的数字，但是给一些需要帮助的人，很可能就是挽救了一条生命，或者是拯救了一个家庭。 他知道有些人是做给上面看的，为了在别的地方拿到一些更好的政策扶持之类。 也有些人是想混圈子，挤进所谓的上流社会之类。 有些是出生在贫困地区，或者幼年贫困接受过别人帮助，如今心怀感恩想回馈社会的。 目的不同，但是殊途同归。 这个组织运行了有将近三十年，已经有相当成熟的运作体系。他们搞慈善不是哪里需要什么，就直接捐助什么，而是有一揽子方案。 陪同一起来的陆辞，坐姿端正，看着高鹏和身边陪同的这位心里面犯嘀咕。 他知道李芳芳嫁了个有钱人，李力勤嘴上三句话离不开「姐夫有钱」，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有钱。同为韫城人，他再怎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也知道这位本地的巨富。 陪同他来的这位姓李的大佬更了不得，经常上电视，还来他们学校开过讲座。 他以为大佬都是忙得要命的空中飞人，怎么他刚上报，那么快就见到人呢？ 两人到底都是见惯了风浪的，很快就商议起具体的细节，鑑于这一次项目所在地实地考察比较困难，需要陆辞提供很多数据。 陆辞的反应是直接联网地府，给他们看几个小地狱的情况：「实地考察，我可以安排。需要哪些方面的人，地府应该都有，主要是设备仪器比较缺乏……」 第46页 李大佬看到咕嘟冒泡的岩浆和水汽，第一反应是：「看起来地热资源很丰富啊。」 有资源就好解决。关键的能源问题解决之后，后续就能跟进。 不过他们今天坐下来也只能谈个大概。按照一般流程，他们敲定好框架之后，后续会有各方面的专业人员跟进。 但是这个项目非常特殊，尤其是涉及到地府，两位大佬直接跟着陆辞去瞭望乡。 车子直接开进了珠馨社区的靠山别墅区，靠近山顶的地方是一座豪华酒店。地方不大，但是该有的设施全都精益求精。西装革履的生活助理和管家等候在旁。 陆辞看了看时间，还能回去再工作一个小时，拒绝了他们的晚餐邀请。 路芸有些意外看他这么早回来：「事情很顺利？」 「嗯，还行。今天本来就没什么大事，后续麻烦事多着呢。」陆辞揉了揉太阳穴，「咱们单位没有相关方面的同事负责吗？」 路芸仔细想了想：「还真没有。现在单位里只有你可以两界往返，要不我给你配个助理？」她算了算，「两个。阳间一个，阴间一个。如果不够的话，后续再加。阴间那边你得跟谢主任商量。」 陆辞一听，顿时觉得不累了，一下班就回宿舍找到谢宜冰，兴奋地嘴瓢：「阿水哥，快，给我小弟弟！」 谢宜冰这几天哪儿也没去，在宿舍里认真修炼，长时间待在目前还空荡荡的地下室里，听到陆辞的话差点走火入魔，低头往自己的腰部以下看了看，表情微妙：「这个……恐怕不能给你。」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哥Σ( ° △°)︴：不能给。 小鹿（￣へ￣）：那么小气的吗？ 小鹿(づ￣ 3￣)づ：哥~哥哥~ 阿水哥?(? ???w??? ?)?：……以后再给。 （完） 第25章 没有邪念 你让我多睡睡 「噫！」陆辞不敢置信地看着谢宜冰，拿头往他胸口一撞，「阿水哥，你甚至不愿意给我一个助理！」 陆辞这点力气，压根不能让谢宜冰有任何动摇，顺手圈住了往楼上带：「助理？对，你现在负责的事情多，确实应该要助理。」谢宜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垂，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陆辞要的是小弟，而不是小弟弟。 他又低头看了自己腰部以下一眼，一时间竟然搞不清楚自己是高兴还是失落，总之就挺复杂的。 小朋友长大了，家长要面临很多新的问题，需要正确引导……引导个毛线啊！他自己都没有什么经验！ 向来可靠的家长发现了盲点。 陆辞压根没发现自己嘴瓢，把自己的需求公事公办地告诉谢宜冰，最后还确定：「地府人才不缺的吧？」 「嗯。不缺。地府的人才很多。」地府的问题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加上万事开头难，以及高标准严要求。 望乡是个试点，也是一个起点。 他要做的也不仅仅是考虑望乡一个地方的发展，整个地府都需要作出改变。 阴阳两界的融合不可逆，两界之间势必会有更多的交流。 谢宜冰很快给陆辞找了两个助理，安排在地府的家里见面：「这位是孟佳良先生，生前就是做扶贫工作的。这位你熟，老柳，协助你沟通阴阳。」 说是家，但不是陆辞的那两进地盘，而是前院正堂，里面摆着板板正正的红木桌椅，各种摆设一应俱全，光是坐在里面就有一种奇怪的压迫感。 陆辞本来感觉别扭，一听陌生老先生的名字，顿时就肃然起敬。 「嚯！」 他这几天查了一下扶贫方面的资料，好多研究报告和具体范例下，都有孟佳良先生的署名。 没想到竟然能够见到真人，陆辞下意识都想给老先生敬礼。 至于他的好朋友吊死鬼，太熟悉了，已经不是让人尊敬的土地公公了，稍后再说。 孟老先生看到陆辞的样子和蔼地笑了笑，问了几个关于地狱相关方面的问题，在听到李大佬的名字之后：「他们那边做事踏实，资金不缺。我这边先拉一个团队起来，把能源问题先解决。地府的地热资源应该是过剩的，如果能开发利用起来，可以『出口』到阳界。我们□□阳界的生产产能过剩，正好可以从那边『进口』一些必要的物资。有进有出，市场就能盘活，不能靠着捐赠过日子。我死了也有五六年了，也不知道以前的经验还适不适用。在地府这边没到处跑，也不知道阳界那边具体发展到了什么程度，需求什么，可以提供什么，具体还得再沟通。」 陆辞认真听：「是，今天李总也提了地热。他们那边的团队应该这个星期就能大致组建完成。」 总体来说，地府虽然流动人口很多，但是常住人口少，需求也不高。 譬如作为□□百姓最为关心的住房问题，只有极少数的地府公务员和一些鬼修有这方面的需求。这些人的数量，相比整个地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很多也非常随性，只要有个安静不受打扰的地方就行，哪怕随便找个山洞猫着都是一样的。 看看谢宜冰，虽然有一座大房子，但是除了前面偶尔需要接待客人和办公，后面的几进房子全都空空如也。 像陆辞之前误入的宿舍北面的花田，看到的成片住宅区，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阳间的墓地结合望乡特殊的地理位置，在两界交界处的一种投影，类似幻术的法术，只是有一定房屋的功能而已。 第47页 住是如此，别的方面也差不多。能有最好，没有也不妨碍什么。 吊死鬼在一旁补充：「扶贫什么的，可以慢慢来。现在是要加快地狱的工业化进程，越快速处理好该处理的鬼魂，就能越快安排投胎。阳界不是正愁人口增长问题吗？」 「卧槽！」陆辞犹如醍醐灌顶，「土地公公你说的对！」 「那是，我什么时候说错过。」吊死鬼矜持地微微抬起下巴，「所以我晚上要吃炸鸡，珠馨广场新开的那家。」 孟老先生补充：「还要炸蘑菇，一份香辣，一份原味。」 陆辞觉得自己是当领导的人了，请小弟们吃顿饭理所应当，况且是这么牛逼的小弟，当下就点了丰盛的炸鸡外卖，让人送来。 外卖小哥的速度飞快，很快就把东西送到门口，然后以更加飞快的速度离开。 让陆辞感到意外的是，孟老先生和土地公公也跟着走了，速度一点都不比外卖小哥慢：「怎么跟逃命似的。」 谢宜冰拿起显然是多点的炸鸡包装走去另外一进房子的里的餐厅，解释：「他们怕我。」 陆辞对谢宜冰的修为完全无感，跟着坐下先喝了一口快乐水：「你那个修炼还没搞定啊？」 「快了。你没看外卖小哥都敢送到门口了吗？」原先可是连小区门口都不敢进的。 这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期了。 陆辞一只手拿炸鸡腿吃，一只手对谢宜冰的胸口胳膊拍拍摸摸：「不扎手啊。」 「你当修是什么？刺猬吗？」还扎手。 陆辞歪了歪头，收回手慢吞吞把鸡腿啃干净，又啃完一个鸡翅膀。 谢宜冰眯着眼睛看他一张口，就知道没什么好话。 果然，陆辞说道：「你让我多睡睡，就能快速顺滑。」 「说了双修的事情子虚乌有！」谢宜冰不知道臭小鹿别的方面聪明，怎么就对双修钻了牛角尖。除了刚搬宿舍的前两天，他陪着陆辞一起睡之外，剩下的空闲时间他都在修炼。明明之后陆辞通过高热量饮食，加上适当的锻鍊，体重暴增半斤，没想到臭小鹿竟然还不死心。 陆辞的心情和减肥的人群心态差不多，恨不得一个星期效果显着，一个月完成目标。 既然躺着一个星期能胖三斤，为什么要那么辛苦才慢吞吞长半斤呢？ 「那不然你教我修炼呗？等我修炼了就能双修了！」 谢宜冰手上拿着的鸡米花掉了下去：「话不要乱说。」 除了那些歪魔邪道的双修之外，正经的双修是道侣之间修炼的一种方法，严格来说算是一种夫妻情趣，有一些诸如治疗之类的特殊功效，但是论修为增长并没有比正统的修炼方法高明多少。 陆辞似懂非懂，还是不死心：「嗨呀，反正我们私底下说说，又没有人会当真。」 谢宜冰嘆了口气，不能说被臭小鹿老是这么你睡我我睡你说的他多想。再这样下去，他真的有点怕自己会当真。 他看着没心没肺干饭的陆辞，下意识想了个问题——如果他当真了会怎么样？ 他仔细想了想他和陆辞之间相处的情形，良久皱了一下眉头，好像也不怎么样。 他们现在已经足够亲近，如果当真的话，只不过是更加亲密一点。 他好像不反感那样的亲密，至于小鹿…… 他看了一眼悄咪咪挨过来，伸手拿他面前鸡米花的陆辞：「你不是也有鸡米花吗？」 「别人碗里的香。」陆辞被发现了也不心虚，理直气壮，「我现在饭量大了，可以吃下成吨的食物。」结果勉强啃了小半个红豆派就gg了，「原本明天能长好几吨的，现在只能长半吨了。」 谢宜冰看他吃完，拿了张纸巾帮他擦嘴，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笑着摸摸他的肚皮，感受下面微微有了一点小肉肉：「你是什么生物，还能一下长几吨的？」 陆辞乖乖抬着下巴让人服务，还嘟囔：「我自己会擦。」说是这么说，一点都没挣扎。 看到谢宜冰故意凑近的脸，还凑过去把脑袋往人肩膀上一靠：「困了。」 谢宜冰反倒是僵硬了一下：「别吃完了就睡，起来动动。」 「不要。吃完了就睡，才能长肉。」陆辞原本只是装装样子，眼睛闭上之后发现真有点张不开来，「哥~我买了一张水床哦~真的不马上试试吗？」 谢宜冰在心里面骂了一句脏话。这臭小鹿在撩他是吧？真的是臭小鹿撩他对吧？ 试试就试试！ 不就是水床嘛！ 臭小鹿也就是嘴上叨叨双修，又不知道真的双修是什么样子的。名词的睡觉而已，又不是动词，谁怕谁啊？ 谢宜冰恶狠狠地想，手上动作轻柔无比地抱起昏昏欲睡的陆辞，转瞬来到家里陆辞的地盘。 他才几天没来而已，两进的房子完全变了模样。原本空荡荡的房间，现在已经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没来得及拆的快递纸箱，也有一些拆了没拼起来的不知道是家具，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卧室里倒是干干净净。地上是柔软的几何图形的羊毛地毯，中间是棕色的水床，挂着同色系的帐幔。 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水床很舒服。 谢宜冰睡着了。 醒过来送陆辞去上班之后，他鬼使神差地回到水床上躺平，满脸震惊。 第48页 他震惊的不是自己对陆辞动了心思，而是他和一个自己动了心思的人同床共枕，竟然睡得那么熟，完全没有半点邪念！ 他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部以下，难道他年纪大了，不……不行？！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哥(￣w￣;) ：我果然很正直。 小鹿(づ￣ 3￣)づ：哥~抱抱~ 阿水哥(づ￣ 3￣)づ：抱抱~么么哒~ 吊死鬼( ﹁ ﹁ )：噫~没眼看。 （完） 第26章 死得生动活泼【倒v开始】 白死那么多年 谢宜冰魂不守舍, 靠坐在墙角，双眼放空。 陆辞悄咪咪观察，确定自家阿水哥哪里坏掉了。 他认识的谢宜冰确实会在专注于某件事情的时候心无旁骛, 但是从来不会这么……废废。 工作也不做, 修炼也不修炼。 最讨厌的是, 竟然还不忘记监督他锻鍊！ 这就很过分。 陆辞上班的时候，谢宜冰去地府待了半天, 回来地下室的健身房已经像模像样地摆放了一些家用健身器材, 木地板亮得反光。 徒手一个小时锻鍊都要死要活的废鹿, 上手器械不到三分钟就已经变成死鹿一头, 往谢宜冰身边的地板上一瘫，被轻轻踢了两下也不动弹：「我死了，休想让我起来。」 谢宜冰这才慢慢回过神来，伸手去扒拉他胳膊：「死了正好归我管。起来，别耍赖皮，要压榨自己的极限。」 「已经很极限了, 压榨不出来了。」陆辞没被扒拉走, 一个翻身把半边身子压在他腿上, 气若游丝, 「一滴都木得了。」 谢宜冰老脸一红：「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不许讲！」 陆辞仰着头，稀奇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阿水哥，你竟然会脸红……你究竟死没死？」 刚说过被榨干的人，动作格外利落地坐起来, 像是投怀送抱一样扒着谢宜冰, 摸摸脸摸摸耳朵, 还感受了一下脖子和心跳：「喔~阿水哥你死得好生动活泼。」 谢宜冰额头青筋直跳, 咬牙切齿：「臭小鹿，你别太过分！」 他是阴神，身体能和普通的死人一样吗？模拟简单的生理特徵很难吗？他一个修士有一些身体循环很奇怪吗？ 话说得兇狠，手上动作却很轻柔，揽着陆辞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他狠狠看着自己的手：叛徒！ 家里的宠物都会察言观色，何况是陆辞呢？ 他顿时得寸进尺，嘴上哄脑袋蹭的，愣是赖掉了晚上的锻鍊，还睡了一晚上的美人师兄。 谢宜冰觉得自己与其说是顺其自然，倒不如说是破罐子破摔。 心里面像是住着两个小人在拉扯。 一个小人说小鹿还小，人家小朋友对他没什么别的心思，只是单纯和他亲近而已。 另外一个小人说小鹿已经成年了，谁家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还和亲人这么腻腻歪歪的？哪怕小鹿自己没意识到，肯定对他有那方面的心思。 问题是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要说他对陆辞还是单纯的兄弟关系，他也没见过兄弟这么亲密的。可要说别的，他又…… 唉……反正他……不行，一起睡就一起睡，难道他还能吃亏？ 退一万步，给自家小鹿占便宜，那叫占便宜吗？ 谢宜冰的脑子从来没混乱到这种程度过，偏偏沾枕即睡。睡一觉的效果比修炼还好。 他忍不住有些怀疑：「难道真的是双修？」 「那肯定是啊。」陆辞嘚瑟地指着床头的体重秤，「看！老子一天一斤，一个月三十斤妥妥的。」 谢宜冰看着体重秤上终于6开头的数字，无比欣慰：「那你也要能一天一斤才行。」 陆辞站在称上捨不得下来，拍照发朋友圈炫耀，并且夸下海口/立下g：下个月到75kg。 发完他还摸摸谢宜冰的腹肌胸肌：「我马上就能和阿水哥一样帅。」 帅有什么用？他不行。谢宜冰面无表情地想，面无表情地开口：「那要不要我教你真正的双修？」 谢宜冰比陆辞高了半个头。陆辞站在体重秤上也得微微仰头才能平视：「真正的双修是什么样的？」 他下意识想到小说里看到的双修情节，控制不住的脸上烧火，又唾弃自己不该把正经修炼想这么……这么带颜色，把小说当真才是脑子坏掉了。 陆辞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微微红着脸，眼神又带着点躲闪的样子多么让人浮想联翩。 谢宜冰下意识低下头，放轻声音：「双修啊，首先得双方身体相连，让灵力形成一个循环……」 两个人本来就站得差不多贴上了，这一下几乎脸贴脸，对方的唿吸清晰地吹拂在自己脸上，鼻尖似乎是碰倒了，又好像没碰到。 陆辞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有些烧红，周围的空气像是沸腾的水，烧得脑浆都在咕嘟冒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自己结结巴巴地问：「怎、怎么相连啊？」 「这么相连。」谢宜冰只是微微凑近，就贴上了陆辞的嘴唇，停顿了三秒钟，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反应。双眼紧张得赤红一片，甚至有些兇狠。 陆辞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全身的感知都在嘴唇上，也不知道是热还是冷，下意识张开嘴，轻轻舔了一下。 谢宜冰立刻就追了上去，哄着他张嘴，更进一步。他的心跳已经完全停止，还想着幸亏自己已经死了，否则心率过快跑不了，搞不好还要血压飙升。 第49页 意乱情迷中混杂着难以克制的喜悦，像是火山爆发一样冲击着他。 灵力形成的浩瀚银河，笼罩他们全身，迅速形成一个高速的漩涡。 两人沉浸在亲密中，无人在意。 双方身份的转换顺利到不可思议。他明明才刚开始纠结两个人的关系，现在却一点都不纠结关系的变化。 没错，现在这样才是正常的，合适的。 之前的，才是跑偏。 外界的望乡街道却整个像是被炸醒了一样。 夜间组的副主任花梨，和土地公公吊死鬼，一瞬间出现在宿舍区最偏僻的那栋大别墅外，联手启动早有的防御阵法；接着又马不停蹄地让所有宿舍区的员工和家属撤出，再次启动整个宿舍区的防御阵法。 灵感比较弱的普通人，只是感觉今天早上格外冷，还以为瞬间入秋，只是心里面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恐，总觉得七上八下的难受。 修为还算不错的地府公务员们，全都剥离了生人的假象，用尽全幅精力来维持住庞大灵力形成的压力。 至于位处望乡阴阳交界处的普通鬼们，遵循本能，瞬间进入地府，四散奔逃。 两层防御阵法开启之后，外界的压力才小了一些。 花梨和吊死鬼依旧神色凝重。 「怎么回事？谢大人不是刚提升修为吗？」怎么像是要冲破什么大境界一样，动静这么大。 吊死鬼这时候脚不沾地。他是望乡的灵，感受比花梨清晰得多：「是他的灵力，提升很平稳。」 阴神不同于普通的鬼修。 由于修炼散逸出来的灵力，带着地府特有的阴气不假，却也是货真价实的精纯灵力。只是少量的话，对生灵和鬼魂的益处不小。幸亏宿舍区建设的时候提前设置了防御阵法，不然还未必控制得住。 但是这个控制时间能有多久，谁也不知道。万一防御阵法被过多的灵力冲破，那整个望乡很可能会瞬间被拉入地府，不再有活物。 吊死鬼焦躁无比：「你不是副主任吗？应该和谢宜冰差不多吧？想想办法啊！」 事发突然，花梨还是拖把精的形象。闻言惊讶地盖住整张脸的头髮飞起，露出几乎要滚出眼眶的眼珠子：「开什么玩笑！我拿什么和他比？」 谢宜冰和花梨都不是本地鬼。不过好歹大家都在望乡的地界上，吊死鬼多少知道一点跟脚，语气比花梨还要暴躁：「年纪！你年纪比他大！你比他早死那么多年，白死了？！」 花梨一张惨白的脸瞬间变青，半天憋出一句脏话。 这让他怎么说？ 他活着的时候是俊杰，死后同样有天赋有机遇，顺利成为一名鬼修，矜矜业业一路变成如今的阴神。 但是阴神和阴神之间也有差距。这种差距平时看不见摸不着，加上地府太平了很多年，只是管教一些普通的鬼和鬼修，用不着阴神级别的去打打杀杀，花梨对谢宜冰的修为认识并没有太具体。 他知道谢宜冰比他强，还强了很多，但是没想到会强这么多。 明明谢宜冰死得比他晚，修炼的时间也比他短，还时不时搞个活人的身份，跑去阳间玩耍，怎么就能这么强？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风暴的重心，暗自嘀咕：难道真的双修比较补？陆辞是和谢宜冰在一起吧？ 正当他想着要不要回地府搬救兵的时候，这股风暴就像突然出现的时候那样，突然消失了。 别墅里，两个两个新手顺应本能，刚起床没多久，就又倒向床铺，然后像是有什么不可抗力一样，很快睡了个回笼觉。 再次醒过来的陆辞像是见鬼了一样，从床上跳起来：「幸亏今天是周六，不然上班要迟到。」 谢宜冰也是一脸见鬼：「这床是哪里不对？」 在地府家里的水床是这样，现在宿舍里原本就有的大床也这样。 两个人说完，对视一眼，同时红了脸。 到底还是小鹿更莽，一头撞进谢宜冰的怀里：「哥~」 谢宜冰被他一波三折叫得骨头都酥了，抱着搂着予取予求。原本还有的一点点原则，连渣渣都没剩，被心机鹿哄得差点连骚粉套装都穿上身。 不，骚粉不行！ 他严词拒绝，然后拿衣服在陆辞身上比划了一下：「你穿可以。」 陆辞站在宽敞的衣帽间里，低头摸摸自己的排骨身材，撇嘴：「不行，这个得有肉穿才好看。」 谢宜冰看他低着头，还以为他沮丧想安慰，没想到小鹿一转身就去换了运动装，意气奋发地冲到地下室的健身房。 「阿水哥，你等着，我一定练得威武雄壮！」到时候他让阿水哥穿粉的，还要穿紫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 つ??w??)つ：那我肯定得威武雄壮！ 阿水哥(?￣△￣)?：长点肉就行。 小鹿( つ??w??)つ：不行，阿水哥不行，我就得很行！ 阿水哥：(￣口￣)!! 小鹿╮(╯▽╰)╭：嘻嘻~我们都睡过那么多次，我有什么不知道鸭~ 阿水哥Σ( ° △°)︴：大意了！ （完） 放心，阿水哥很行♂感谢在2021-09-13 16:59:19~2021-09-14 23:26: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君子依然 10瓶；辰见莲池月 1瓶； 第50页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沉浸式体验恐怖大片 小李哥，你很勇哦~ 谢宜冰缓了好一会儿, 才发现防御阵法开启，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抬手关闭阵法, 难得有些赧然, 不太想面对同事们, 只是发了消息通知：没事了。 大清早在宿舍外面紧急戒备的大批人员，看到消息在心里面骂骂咧咧, 只是被散逸的灵力轻微地扫了一下, 让他们连骂出声都不敢。情绪缓和之后, 腿软地都飘了起来。 宿舍区瞧着普通, 对于鬼修来说，就是非常适合修炼的洞府；充沛又温和灵气，对于活人同样有非常好滋养作用。长期居住可以让人精力充沛，身体健康。 就像陆辞，他自己可能没什么感觉，但是他的身体在来到望乡街道之前, 其实是非常差的。 谢宜冰的猝死是假的；换成陆辞, 很可能会真的猝死。 陆辞离开研究所, 一方面是他本人的意愿, 一方面也是研究所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只能放人。 望乡街道的房子便宜，大部分街道办的同事们哪怕成家立业了，也没有购置房屋，没有搬出宿舍区。他们或许不清楚其中的道道，但是身体上的感受不会骗人。他们比陆辞居住的时间更长, 感受只会更加明显。 不知道有谁说了一句：「反正起码这个周末我是不回去了, 去别的地方玩两天。」 「隔壁不是刚开了温泉小镇嘛, 要不过去泡个温泉？」 「我还是回市里, 好久没回去了。」 「有什么短途游，报个周末的团。」 一群人七嘴八舌，并且默契地把周末值班的任务交给陆辞和谢宜冰。 原本打算在家里腻歪的一对新晋小情侣，还以为能够在家里厮混两天，结果中午了也只能悻悻然回到办公室。 陆辞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对值班没什么意见，问题是：「为什么啊？连食堂大叔都不在？」以前他值班的时候，食堂大叔都会给他提前备好饭放在冰箱。夏天有各种冷食，热不热都随意，好吃又简单。 「咳。」谢宜冰知道是自己惹出来的，「我给你做饭也是一样。」 「那你多累啊。」陆辞对刚上任的男朋友角色适应良好，马上就开始心疼起对象来了。 谢宜冰听着简直心花怒放，看着自家小鹿觉得哪儿哪儿都可爱，恨不得揣进兜里放在胸口捂着：「不累。」他看看时间，发现都已经下午1点了。 他自己不吃饭没什么，自家小鹿连着早饭午饭到现在都没吃，竟然一声不吭：「叫个外卖吃。你下午没事的话，把数位化城市的那些内容多看看。」 「那我多累啊。」他不提，陆辞都没意识到自己漏了两顿饭，想到自己今天出门前还撸了一会儿铁，拍拍自己的肚皮，「我不饿啊。」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翻了一包小饼干出来垫了垫肚子。 交了一个死了的男朋友，不代表自己就不养生了对吧。 追求健康长寿膘肥体壮是鹿的本能！ 不然死了也会是一头不体面的瘦鹿。 数位化城市是一整个体系。陆辞确实很感兴趣，但是也知道自己的斤两。谢宜冰交给他的真的只能算是作业，而不是需要专心致志投入的工作。不过能参与其中，对于陆辞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提升。 陆辞很快就沉浸到工作中。 这两天格外平静，整个望乡都没什么事情发生。 然而到了周一，陆辞刚在办公室里坐下，后脚就看到李力勤敲门进来：「你父亲的丧事办完了？」 「办完了。」李力勤略显侷促，看着陆辞的眼神明显有些躲闪，「陆副主任，不好意思啊，今天又来麻烦你了。」 现在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分钟左右，街道办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进门。 路芸在李力勤后面进来，看到他在，就说道：「陆辞你今天开会不用去了，一会儿我把会议记录发给你。」 「谢谢路姐。」陆辞站起来，带着李力勤去隔壁小会议室，给他泡了杯茶，「不麻烦。坐下说。」 周末奇怪的「冷空气」过后，望乡似乎瞬间进入了秋天。李力勤还穿着短袖，握着温热的纸杯才发觉自己有些冷，喝了一口热茶才像是组织好了语言，说道：「是这样的，我想了想，山白庄园的房子，还是不能全都给我姐处置。」 他说话的声音有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 上次来街道办调解过后，当天晚上他就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面具体的情形他记不起来了，只记得一家人来到地狱，见到了他爸，然后签订了一个调解协议。 调解协议的内容，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心里面当然知道山白庄园的房子究竟是谁出的钱，包括自己在卧骄市的房子怎么来的，也是明明白白。但是作为儿子，父亲去世，儿子继承遗产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至于他姐那么有钱，为什么要和他计较这点小钱？ 他当然不想放弃自己的姐姐，应该说是姐夫。但是比起一辈子接受姐夫的施捨，一下子就能拥有一套别墅的诱惑力显然更大。他查过望乡隔壁温泉小镇的房价，只是一山之隔的望乡的房价显然马上就会水涨船高。到时候无论他是把房子租出去还是卖掉，总好过每个月找别人要钱。 家里人给他点钱，一个月顶多就几千块，还完房贷基本就不剩什么了。 第51页 他谘询了一下律师，觉得自己还是有胜算的，前提是不和高鹏打官司。 他和李芳芳年纪相差大。他出生的时候，李芳芳已经上了小学。等他上小学的时候，李芳芳正好上大学。李芳芳毕业之后工作结婚都是在韫城，和他的交集并不多。 在他为数不多去姐姐姐夫家的几次，都被那种上流社会的大气所震慑，充满了对有钱人不切实际的幻想。 身家巨富的高鹏，能够动用的资源是他不敢想像的。 当然，高家的做派其实很平实。高鹏还经常穿个背心短裤，踩着人字拖去菜场买菜回来做菜。 李力勤是纯粹自己吓自己。 只不过他认为这是李家自己的家事，高鹏作为女婿完全管不着，完全忽略了买房的钱全是高鹏出的事实。 他也没有真的被吓倒，所以，「只能」走调解这一条路。 陆辞听到他的想法，着实吃惊。没想到竟然有人去了地府一趟，还能不老实的？ 小李哥，你很勇哦~ 李力勤看陆辞不说话，勇气渐渐上来，说话也大声：「陆副主任，要不你还是出面联繫一下我姐？」 陆辞还是用一种比较怪异的眼神看了看他：「这么说，你是不承认上一次的调解结果？」 他在研究所的时候，负责过不少商业单子，其中有赚科研经费的商业合作项目，也有自己接的小单子。最烦人的就是刚开始说的好好的，敲定了一切细节，结果在执行过程中，甲方爸爸左一个要求右一个想法，好不容易交单了，又要推翻了来个突发奇想的售后。 就很暴躁！ 「是、是的。」李力勤不自在地动了一下屁股，明明会议室还是这个会议室，对面的陆辞还是那个没什么威胁的豆芽菜，但是空气突然让人有些窒息，像是屋子里突然多了一头东北虎紧盯着他。 「哦，这样啊。」陆辞突然凭空伸手一抓。 李力勤下意识往后靠了靠，看陆辞像是变魔术一样，手上凭空出现一张纸。 很普通的a4纸，李力勤看了却浑身冰凉：「这是……」 陆辞把纸摊开来给他看：「嗯，前几天的调解协议书。你签字还摁了指纹。」顿了顿，肉眼可见的不高兴，「现在，你不认了。」 李力勤张了张嘴，喉咙一阵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额头上的冷汗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很快汇集成一道小溪流，滴滴答答地从下巴落到胸前的衣服上。 那不是他做的梦吗？ 虽然梦的内容有点奇怪，但他爸死了。那天他妈住在卧骄市，他姐回了韫城，他在望乡。四个人四个地方。 就算他们要坐下来谈，怎么也不可能一晚上就聚在一起。 随便怎么想，都不可能是真的。 现在，陆辞告诉他是真的。 如果不是真的，陆辞怎么知道他做了什么梦？ 陆辞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还真不知道如果当事人毁约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他不能因为对方不尊重自己的加班成果，就施加报復。 新人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啊。 「这样吧，也不用联繫李芳芳，找你父亲李海春比较方便。」反正他早会不用开，闲着也是闲着，干脆一伸手勾出李力勤的生魂，直接去往地狱，特别熟门熟路。 当事人不听他姐姐的，不知道听不听他爸爸的？ 李力勤全身都无法动弹，意识无比清醒，根本就无法在说服自己在做梦，一看到他爸就痛哭流涕：「鬼啊！」 李芳芳说要捐助的流水线还没到位，维修需要的配件和技术支持已经完成。拔舌地狱的「生产效率」高了一大截。 被重点照顾的李海春那走的是vip通道，完全不用排队等候，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被从流水线上放下来，李海春还没从深入骨髓的疼痛中缓过来，就被涕泪横流的儿子吓了一跳，顿时连阴差给他整好的体面干净的脸都维持不住，露出血唿啦啦的真面目。 李力勤看着他爸瞬间换了一张脸，尤其是李海春嘴巴一张舌头直接掉了出来，落到了他的身上，两眼一翻……没能晕过去。 陆辞站在旁边，露出调解员的耐心笑容：「来，咱们先把事情办完，再叙旧。」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w￣=) ：韫城太远，地府很近。 小鹿<(￣︶￣)>：拔舌地狱我可熟了！ 小鹿 o(*￣▽￣*)ブ：来啊，我来给你萌当导游啊~ 小李哥(;° ロ°) ：不……不用了，谢谢！ 小鹿╰(*°▽°*)╯：不用客气，走叭~ （完）感谢在2021-09-14 23:26:11~2021-09-16 22:11: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迹 20瓶；小小虫 10瓶；fishbaby 5瓶；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今天开始做善事 还是个小瓶友 这些天陆辞来得勤快, 又给拔舌地狱拉来了贊助，阴差们特别上路，直接就地取材, 在地狱外面建了个亭子, 作为访客接待处。 石桌石凳, 雕樑画栋。桌子中间刻着楚汉河界的棋盘，里面飘着照明用的幽蓝鬼火, 亭子外面种满了红艷艷的石蒜花。 第52页 李力勤却完全没有故地重游的喜悦, 倒抽一口冷气, 脖子像是没有颈椎支撑一样扭到陆辞这边：「叙、叙旧？」 陆辞特别善解人意：「是啊。你爸都死了, 服完刑就会去投胎，见面的机会不多了。」只不过能不能完整地投胎，投成什么胎就不好说了。 李力勤惊恐地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眼眶，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有意识地疑问，还是机械式的重复：「服刑？」 「唉……活着的时候不懂事, 干了很多错事。现在死了, 可不得还债嘛。」李海春这时候大致收拾完自己的五官——把舌头塞回嘴巴里, 脸上的血擦了擦。他只是一个普通鬼, 并没有阴差的实力，连用阴气修饰伪装都做不到，看着比李力勤把人在殡仪馆里钉进棺材的时候更可怕。 李力勤简直无法直视，低着头怯懦无语。 李海春这人干坏事的能力没多大，噁心人的本事不小。死后干过的事情, 在地府全无隐私, 很多李海春自己都不记得的事情, 一桩桩一件件都被详细列成清单, 该剁手剁手，该拔舌拔舌，每次行刑完毕，都会勾销掉相应的内容。 他也算是真心疼自己儿子，语重心长地劝说：「你啊，老老实实过日子。不要再去想那些什么美女主播，找个老实顾家的女人，靠着你姐姐姐夫，柴米油盐不用愁。不用你做什么好事，也别做坏事。我是你爸，总不会害你。」 李力勤原本安安静静地听着，越听越不耐烦，突然暴起：「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我爸？！」 李海春被吼得一愣，一张嘴，舌头又拉了好长，满嘴的血就喷了出来，飈到了李力勤的脸上：「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我哪里对不起你？！」 李力勤被喷了一脸，刚起来的气性立刻就下去了，勉强抹了一把脸，只觉得带着甜腻的铁锈味直往鼻子里钻：「从小到大，你根本没管过我！一天天的在外面装什么书香门第，装什么专家学者，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呢？我在学校里不知道被多少人笑，都不好意思说！」 李海春死都死了，懒得再装什么斯文人，跳起来就给了他一巴掌：「没管过你？你工作还是老子给你找的！」 陆辞没待在亭子里，而是跑去和阴差们聊天，手里还拿出几盒食堂出的月饼当节礼，注意到亭子里的父子俩打架也不在意。老子打儿子，正常。 阴差们就更加不在意了。 作为有地府正经编制的公务员，他们的待遇当然比普通鬼和大部分鬼修要好得多，但也不是能够随意买到阳间的物品。 也就是近几年，伴随着两界合作越来越多，他们才能偶尔买点阳间的东西，大部分也只是一些水果鲜花。 月饼？他们是捨不得买的。 但不代表他们不爱吃。 谁不爱吃白来的？ 讲真确实特别好吃。 阴差们吃得高兴，送了陆辞一些地府特产当回礼，也不吝于回答他的疑惑：「灵魂契约可不是能随随便便毁约的。他们几个普通人，首先得有超过你的实力才行。要不就是你自己亲自撕毁契约。」 阴差们平时看守地狱，并没有太多的活要做，时间大把，干脆给他详细解释灵魂契约的种种，还举了不少例子。 「如果强行毁约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呢？」陆辞给大佬递阔落。 阴差想都不想：「对出具契约的人，几乎没什么影响。大概会和蚊子叮一样疼一下，提醒破坏自己力量的源头。还有一种当事人强行毁约，倒是不用强调实力，就是后果很严重。」他说着，表情严肃起来，「灵魂契约是烙印在灵魂上的。毁约就是把灵魂上关于契约的内容剜下来。灵魂契约可不是在纸上盖个章。」 陆辞愣了几秒钟，眨了眨眼才点了下头：「明白了。」 实力越强，契约烙印越深，撕毁契约的代价越大，有非常大的可能性造成灵魂的缺损，甚至全面崩溃。 既然调解协议书有效，陆辞就不担心了。今天就当是给李家做售后服务。 他看了一眼李家父子还在交流感情（物理），看看阴差送给他的一堆东西，想着自己可以熘个号，招唿过后，闪身回到地府自己的地盘。 自从上次在地府成功叫到外卖之后，他就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只是碍于谢宜冰在，很多么蛾子……呸，是想法都不能实现。 这些天阿水哥基本都在家努力修炼，偶尔有事情也是居家办公，地府这里根本就没空来，正好方便他。 十分钟后，肃穆到死寂的地府城池内，陆续迎来许许多多的鬼修。 他们穿着统一的红色制服，肩扛手提各种东西，飞快来到谢家。 这些鬼修全是在望乡打工的鬼，平时从事各种跑腿、外卖、快递之类的业务；也有一些拥有特殊才能的鬼，和陆辞曾经合作过，信誉良好。 陆辞站在天井里，看着众多鬼像是开了倍速一样，迅速把他买的各种东西安置在合适的位置，还在房屋内做了一些改变，让舒适度更上一层楼。 不到一个小时，房子就大变样。 送走了打工鬼们，陆辞满意地在两进屋子里转了一圈，回到中间看着空荡荡的天井有些不顺眼：「正好有这个。」 他手上拿着的是刚才阴差送的鬼木。 鬼木表面看着像是一棵普通的槐树，深绿的树叶枝条婆娑，比胳膊略细，一人多高。 第53页 陆辞还想着找工具种，结果把鬼木刚放下去，无数根须就自动冒出来，扎根进看上去和石头没什么两样的地面，浅青淡白的小花渐次绽放，星星点点的光从花朵内飞出来，像是夏夜的萤火虫。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就单纯觉得很好看，还招唿了时不时跟在他身边的柳条过来：「小柳你看，给你找了个小伙伴。」 纤细的柳条在空中弯成一个问号，很快又打了个几个弯，变成一个镂空的感嘆号。只是它有点短，感嘆号扭得像个「8」。 陆辞看得一边笑，一边把它捋直了放在手臂上抱着：「得找个办法，让你快点长高。你看，大一点的小朋友就可以自己下地，你连个小盆友都还不是。」 柳条的尖尖弯了弯，从陆辞的口袋里拿出手机，熟练地点开购物软体，一顿操作之后把购物车点开给陆辞看，细嫩的柳叶在他脸上蹭来蹭去：想买！ 陆辞原本的笑脸在看到购物车里数量巨大的花盆之后，立刻消失：「你要那么多花盆干什么？」不对，现在花盆都那么贵的吗？他之前在望乡买了好多，还直接送货到家，加上各种土、肥料和常用药都没这个一半。 柳条尖尖扭了扭：当小盆友。 陆家长表示：「你现在还是个小瓶友，长大了再当小盆友。」 不过做家长的确实应该提前给小盆友准备花盆。最后巡视了一圈地盘，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回到拔舌地狱，果然看到李家父子已经平静下来。 一名阴差正站在亭子里，慢条斯理地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李海春，该继续了。」见陆辞到来，眯着眼睛笑着点头，却是对李力勤说道，「顺便你也跟着走一趟，来都来了……」 陆辞见阴差把李力勤带到生魂的那一列队伍。 现在白天，生魂那边的人数不多。李力勤都还来不及反应，就在阴差的鞭子声中被送了进去。 陆辞见还要再等一会儿，就把刚才从阳间叫的外卖给拿出来给阴差们，请教各种问题，等李力勤出来，再把他带回阳间：「正好吃饭。请你吃食堂？」 李力勤被陆辞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赶紧拒绝，下意识捂着嘴，也不敢说话，哆嗦着拿出手机打字：我缓一会儿就回去了，谢谢。 他看陆辞还没走，勉强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继续打字：调解协议书的事情是我想岔了，回去我就跟我姐和我妈说。您今天就当我没来过，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他是醒着的时候直接被陆辞带去的阴间，印象格外鲜明，口腔中还残留着舌头被拉扯和撕裂的感觉。 他以前多少有点看不起自己的父亲，觉得李海春在外面乱说话很丢脸，但是放在自己身上，他并没有这样的认知。然而地府不会忘记。 想到将来死后还要不知道被拔多少次舌，他就瑟瑟发抖。 谁说死后一了百了，死后得把活着时候的债还清了才能了结。 对，他得做好事。 今天回去就去福利院做义工！ 李力勤眼前发黑，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看着手机赶紧给李芳芳打了个电话：「姐，我错了……」 李芳芳被李力勤的所作所为气得很，没说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李力勤也没办法，在小会议室里揉了揉软掉的腿，又捂了几下下巴，才慢吞吞地离开，刚走到街道办门口，就看到高家的司机。 年轻挺拔的帅小伙，打开车门：「请。」 坐在后座的高鹏还是一副面带微笑的和善样子：「力勤啊，爸爸在下面过得好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拔舌地狱访客接待处石亭的雕刻 阴差甲(￣w￣)：紧跟时事 阴差乙(?w?=) ：第一幅《阳间善人捐赠崭新生产线》 阴差丙(?w?=) ：第二幅《拔舌地狱新风貌》 阴差丁(?w?=) ：第三幅《阴阳两界合作共赢》 阴差甲 (+w+) ：第四幅特别鸣谢《李海春拔舌图》 阴差?*:★(??w?人?w?`)?:゜★?：完美~ （完） 发财树开花了，神奇(?w?=)感谢在2021-09-16 22:11:29~2021-09-18 15:05: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迹 10瓶；盖小七 2瓶；胖猫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见家长 唯一的缺点就是死了 关于地狱的事情, 高鹏知道的内容比李芳芳还多一点。 李力勤这点「本事」，能让李芳芳生气，却不能在高鹏心里面掀起丝毫波澜。 说白了, 要不是李力勤是李芳芳的弟弟, 他根本不会去搭理。 现在既然李力勤能够被「说服」, 他也就不再计较。 李力勤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从车上下来的，全身冰凉, 马不停蹄把山白庄园里的私人物品收拾好, 飞快搬了出去。 高鹏这边的办事效率只会比他更高, 不到三天就把房子卖了, 在珠馨社区买了一栋别墅。不考虑什么房产升值之类的问题，单纯一个能够连通地府的陆辞，就足够他做出这个决定。 李力勤害怕下地狱是他本身有问题。换位思考，若是他的亲人离世，能够再见一面，那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再说, 既然地府也需要拉贊助, 那就说明地府也一样有生意可做。 第54页 有钱不赚王八蛋。谁知道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他提前给亲朋好友打通地府的渠道, 还不知道能有多大的投资回报率。 陆辞不知道自己竟然还被「投资人」给挂上了号, 这几天只要一空下来，就在家捣鼓泥巴。 窗口摆着一张一面墙长的工作桌，陆辞穿着一身防水的皮围裙，坐着对各种泥巴糰子摔摔打打。 别墅的空间足够大，他一次弄了两间空房当工作室。 一间堆泥巴, 另外一间还是堆泥巴。 谢宜冰每每路过, 都忍不住脑壳疼：「你直接买一个花盆不行？要不然直接定做一个？我认识几个会两手陶艺的。」他把爬到陆辞脑袋上当花环的柳条拿下来, 「不能上头！」刚谈朋友就戴绿帽子, 像话吗！ 柳条不敢反抗，乖乖飞进小花瓶里待着，安静，乖巧。 「不行，我要自己动手做。」工作的时候认真工作，休息的时候也要认真休息，多尝试各种不同的事情。玩泥巴贼有意思。 陆辞觉得离开研究所之后，整个生活都丰富多彩了起来。他从来不知道除了学习工作之外，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有趣的事情。尽管这些尝试多半以失败告终，但是有趣就行了嘛。 谢宜冰劝不动，也不去修炼，反而在别墅上下前后团团转，没一会儿又转回来：「你爸妈什么时候到？你不用去接吗？」 自从昨天知道陆华夫妇会来之后，谢宜冰就一直是这幅样子，做什么都静不下心来。 光是把东西从两人的房间里搬进搬出就好几次。 陆辞劝了好几次都没用，现在都懒得理他。 「不用。他们开车，导航直接过来就行。」从韫城过来，高速也就是两个半小时而已。他爸妈轮流开，也不会累。 「对哦，我得把驾照学一下。」然后重新低下头去，看了看教学视频里漂亮的小花盆，对柳条说道，「我给你做个比这个更好看的。」 花瓶里的小柳条：比心~ 谢宜冰茫然地在边上站了一会儿：「不是，你到时候怎么跟你爸妈介绍我？还是我先出去躲一躲？」 「啊？还用介绍？你们都认识多少年了？放心啦，我都不怕你死了，我爸妈就更加不会害怕。」陆辞下意识回答，又说道，「对哦，得重新给他们介绍你是我男朋友~」 谢宜冰下意识一笑，低头在他侧脸亲了亲，接着又紧张起来：「这就出柜了吗？你之前跟你爸妈打过招唿了？他们什么反应？」 「啊？」陆辞茫然反问，「为什么还要打招唿啊？听到我有对象了，他们肯定很开心的啊。儿子有对象了，他们还不开心，难道想让我当单身狗吗？」再说他家对象聪明英俊有房有车，性格好又贤惠，对他还超级好，唯一的缺点就是死了。 这能是缺点吗？就算是缺点，那也是瑕不掩瑜。 坚信！ 谢宜冰开始反思自己带孩子哪里出了错。除了不能顾上小鹿过分沉迷学习工作，其他方面应该还行叭？ 还是说他只是「死」了几个月，时代已经变了吗？ 陆辞看他突然又不动了，嘆了口气，把他拉在自己身边的长凳上坐下。 柳条悄咪咪动了动叶子，看谢宜冰没动，就七歪八扭地从瓶子里一个前空翻出来，站到桌子上，用叶子揉搓几团小小的泥巴。 过了一会儿，陆辞就接到电话：「妈，你们到了啊。我马上来！」 装木头人的谢宜冰一个激灵回过神，略显僵硬地跟在陆辞后面走。本以为陆华夫妇是到了小区门口，结果已经开进了院子里面。 陆辞正拿着遥控器，把车库的电动门打开，让他们进来。 谢宜冰：「！」猝不及防！ 陆华夫妇只比谢宜冰好了一丢丢。 他们平时有和陆辞交流，知道陆辞现在和一个「谢师兄」的同事合住一个宿舍，也知道望乡这边的住宿条件非常好，尤其是看到后搬的别墅的时候，还觉得是不是哪里不对。不放心之下，他们还是决定亲自过来一趟。 望乡这边的房价再怎么便宜，也不能给一个普通公务员配这种规格的宿舍。哪怕是临时宿舍也是不对的。 自家蠢儿子脑子全在读书上，生活方面堪堪自理，和社会人士的勾心斗角那是半点不会，别刚出象牙塔就被坑了吧？ 但是再多的想法，在看到这个谢师兄，是原来的那个谢师兄的时候，都瞬间消散。 陆华下车第一句话就是：「小谢啊，好久不见？」 夏秋仔细看了看谢宜冰的模样，悄悄拉住陆辞问：「你之前说的研究所去世的谢师兄，不是小谢啊？」不对啊，谢宜冰的后事他们都去帮忙了。 「是他啊。」陆辞乖巧，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正装的谢宜冰介绍，「谢宜冰师兄，年头上刚死的那个。对了，现在他是我男朋友！」 毫无缓冲的介绍，让除了陆辞以外的在场三人同时石化。 陆辞还不明所以，推着拉着人进屋。 从车库直接进屋里的地方设置了一个小玄关，只是没有待客用的拖鞋，他只能跑到门厅去拿。一来一回，三个人依旧在大眼瞪小眼。 到底是谢宜冰先缓过来，和陆辞一起招待夫妻俩进屋。 等到在沙发上坐下，面前摆上热茶，陆华夫妻俩才缓过神。大概是僵硬的时间太久，就不知道该怎么害怕，陷入尴尬。 第55页 陆辞坐在谢宜冰身边，看着对面的爸妈：「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吃月饼吗？阿水哥刚做的。」 冰皮、广式、苏式、滇式，传统网红应有尽有，满满堆了一茶几。每一个都做得小小的，刚好一口一个。 夏秋顺着陆辞的手，拿了一个起来吃，刚开始感觉嘴都是麻的，吃不出什么味道，等嚼到内馅儿，豆沙绵密的口感和唇齿留有的淡淡花香，让她很快发出一声幸福地喟嘆：「真不知道原来小谢的手艺这么好。」再来上一口热茶，骨头缝里都透出惬意。 陆辞这几天已经吃了很多月饼，并没有因为阿水哥的手艺而赏脸，只是喝茶：「茶叶是这边山里面的。不是什么茶园，就是农民伯伯自家房前屋后种几棵。浇的水和泡茶的水，用的都是这边的山泉。」 他取泉水的口子还是土地公公带他去的，别人都不知道。 陆华夫妻俩之前听陆辞说的望乡的各种事情，确实很想来农家乐，但是现在完全没这个心思。 陆华放下茶杯，夏秋跟着不好意思再去吃下一个月饼，喝了两口茶，偷偷打量谢宜冰：「小谢啊，之前的事情是不是你从事什么保密工作，才搞了……假死？」 对面的小伙子面色红润，肤色白皙，穿着一身正装的样子，比以前在研究所里看到的随意穿着更加显得英俊潇洒，完全看不出半点死人的样子。 陆华嘀咕：「又不是什么狗血连续剧，还假死？」刚嘀咕完，就被夏秋拧了一下大腿肉。 夏秋又提出另外一个猜测：「所以你和谢宜冰是双胞胎？」她家蠢儿子是在搞替身？！夏妈妈对小鹿怒目而视。 茫然的小鹿条件反射地正襟危坐，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不敢把脚提起来放沙发，也不敢歪倒在谢宜冰身上。说阿水哥呢，蹬他干嘛啊？ 谢宜冰其实可以想一百种办法，来稳住这对夫妻，但话到嘴边，还是选择了实话：「不是。叔叔阿姨，我是真死了。很抱歉。」 不管是出于爱屋及乌，还是同情或者别的什么，陆华夫妇对他的关心是真心实意的。 作为地府的阴神，他比谁都明白，不是什么事情都是一死百了。 得到谢宜冰亲口承认自己是个死人，陆华夫妻还是觉得奇怪：「死人怎么会是你现在这幅样子？」 谢宜冰只能给他们介绍了一番关于阴阳两界融合，地府公务员之类的概念。 两人听得云里雾里，当故事听是没问题，问题是故事发生在现实。 陆辞听着干巴巴的科普，坚持不住眼皮耷拉，身子一歪就倒进谢宜冰怀里。 谢宜冰顺手抱住，拍了拍背，下意识放轻声音：「回房睡一会儿？别睡太久，一会儿就吃午饭了。」 脑子还在阴阳两界转圈的夫妻俩：「……」 谢宜冰已经抱着陆辞站了起来，终于注意到真·家长在场：「！」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o(*￣︶￣*)o：我对象人美心善~ 大鹿(;?_?) ：他死了。 小鹿o(*￣▽￣*)ブ：嗨呀，能动就行。 小鹿(=?w?)? ：噫，好像是不太行。 阿水哥(▼ _ ▼)：你等着！ （完） 第30章 死活不论 学霸+街道办同事儿媳妇 陆辞没能回房睡觉, 被亲妈暴力打醒。 双方进入第二轮谈判。 真·一家之主夏秋女士定下基调：「死活不论，我们先谈谈男朋友的问题。」她说怎么刚才好像忘记了点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个！ 臭小鹿年纪轻轻的, 别的本事没长, 先斩后奏的本事蹭蹭飞跃啊！ 夏秋女士一旦动了真火, 小鹿再莽也不敢招惹，立刻睡意全无, 乖乖听训, 虽然不明白自家太后生的什么气。月饼都吃了三个, 不是挺开心的吗？ 夏秋看他一声不吭, 火气又噌得上窜：「说啊！」还想搞非暴力不合作？ 陆辞一脸茫然，说什么？ 陆华小声提醒儿子：「咳，说说男朋友的事情。」 「哦~」陆辞恍然大悟，一拉身边哪儿哪儿都远超平均线的男朋友，抬下巴，「我男朋友, 阿水哥, 你们都认识哒~」 这一下连陆华都有些心梗。 夏秋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拍拍陆华的肩膀：「你问。」 陆华脑子里一片混乱, 喝了两口茶，才算是组织好语言：「你怎么喜欢男的？」 有事没事的时候，他们夫妻俩确实想像过未来儿媳妇的样子，毕竟儿子岁数在这里。之前陆辞在研究所工作，想着是不是儿子会带回来一个学霸儿媳妇。后来陆辞到瞭望乡街道办, 他们就想着陆辞会娶个同样在街道办工作的女孩子, 或者是在望乡认识的姑娘。 万万没想到, 他们第一次见到的儿媳妇确实是学霸+街道办同事, 就是性别不对。 现在回想起来，陆辞确实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性向。自家小朋友学习能力太强，在其他小朋友们有性别意识的时候，陆辞没日没夜沉迷学习；等长大了一点，人家孩子青春期暧昧来暧昧去的时候，陆辞已经进了研究所，依旧是没日没夜沉迷学习。身边一群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岁的师兄师姐，根本没有合适的谈恋爱的对象……等等，小谢当时和陆辞就住在一起！ 「你们该不会在研究所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吧？怪不得小谢走了之后，陆辞你就辞职了！」 第56页 陆辞跳起来反驳：「你别编故事冤枉人！我和阿水哥才刚刚在一起。以前和妈妈保证过的，谈了朋友要和家里说。」 既然和妈妈保证过，那效力还是有的。和爸爸保证过的事情，就不一定了。 陆华点头，认可他的说法，继续问：「那男的怎么说？」难道外面就没一个合适的姑娘吗？ 这回轮到陆辞奇怪：「男的不可以吗？」 陆华被反问地愣了一下，下意识说道：「也不是不行……嗷！」不当发言立刻被夏秋物理阻止。 她慢慢收回掐住陆华腰子肉的手指：「不行。」 「为啥不行？」 「你们两个男的，怎么生孩子？」 「噫~现在不孕不育的那么多，你就当我们不孕不育呗。」陆辞觉得这不是问题，还说服他家太后，「你看我家阿水哥，能有几个姑娘能比得上他的长相和脑子？再说阿水哥的工作超级好。地府公务员能从你们活着孝敬到死了，还能安排投胎绿色通道。阿水哥在地府还有豪宅哦，我带你们去康康啊~」 「康你个头康！老娘还没死呢！」夏秋暴怒，多少有点色厉内荏，「什么地府公务员，还能是阎王爷吗？还越说越当真了！」 「那本来就是真的嘛。」陆辞对自己父母，到底不能想对待小李哥一样，说勾魂就勾魂，求助地看向谢宜冰。 谢宜冰拍拍陆辞的肩膀，努力镇定：「两位耳听为虚，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转瞬间亮堂挑高现代装修的客厅，就变成了阴暗的黑色古建筑。 陆华和夏秋愣了好一会儿，摸了摸身下硬实的红木椅，才确信瞬间换了个场景。 「魔术？」 「不是，这是地府。」谢宜冰邀请两人参观房子，「前面这两进是我偶尔办公的地方，后面陆辞做了点布置。」 这座房子是他的地盘，陆辞上班摸鱼搞事情他一清二楚。想到一会儿会出现的场景，他神情微妙地看了一眼陆辞。 陆辞懒洋洋地走在前面，并没有察觉他的目光，还介绍：「我买了好多东西，还种了一棵树。如果所有的树都能自己种自己就好了。」 陆华夫妻俩暂时没空吭声。 地府什么的，太过玄幻。他们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但是眼前的建筑，又不像是凭空捏造出来的。木材和石材的质感，伸手一摸就能感知。周围尽管昏暗，但并不怎么影响视线。 古宅没有园林的精巧，纯粹是住家的格局，只是大了许多。如果没有自家蠢儿子和谢宜冰两人说话的声音，光是他们夫妻俩，还有点害怕。 然后他们听到陆辞说：「奇怪，前面怎么好像有声音？家里来客人了？你请家政了吗？」 「没有。」谢宜冰推开进入到内院的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院子正中间的鬼木。 小小的树苗还没有一层楼高，在四合的两层楼中间，却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 飘散的光点在察觉到陆辞的到来后，被吸引过来，环绕着他飞舞。 和光点一同过来的，还有许许多多大大小小各种材质的公仔玩偶。 陆辞一秒钟变怂，躲到谢宜冰背后瑟瑟发抖，还强撑：「我、我不怕！我现在胆子可大了！」 陆华夫妇也没好多少，看着占满了走道的玩偶大军，小声说道：「我怎么觉得它们的眼睛里还会发光？」 谢宜冰转过身抱住陆辞拍拍：「嗯。没事，是一些灵魂碎片给自己找了个身体。你可以让它们做一些简单的事情。」他指着鬼木散发出来的光，科普，「那就是灵魂碎片。鬼木也叫魂木，它们是重要的灵魂诞生的源头。产生的灵魂碎片，就像是它们的果实，经歷过很多年后会成熟变成一个完整的灵魂，最终进入轮迴。」 如果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容器蕴养，灵魂碎片就能够更加安全快速地成熟。 道理他都懂。他不懂的是，这些容器不是陆辞随便网上买的普通玩偶吗？论理，能够充当灵魂碎片的容器的，起码也得是法器，还得是特殊的专门针对灵魂的法器。 地府的几大城池，是整个地府最适合修炼的洞天福地。修为高的，自然能够占据更好的地盘。 鬼木算是一种不错的天材地宝，主要用来参悟生死。但是参悟这种事情吧，见仁见智，对大多数修士并没有太大帮助，所以极少有人会把鬼木种到自己的洞府内，毕竟鬼木消耗的灵气不少。 现在鬼木能够在谢宜冰的宅子里立足，简直是中了大奖。 「哦。」陆辞的声音还有点抖，又力图在父母面前摆出自己是个见过世面的成年人的架势，回头甚至还能笑，「要不我们去地狱看看？最近地狱建设可快了。」 由于鬼木闹的这一出，最后陆华夫妇只是草草参观了一下准儿媳妇的豪宅，重新在谢宜冰的带领下回到阳间，让柔软的沙发承托他们颤抖的双腿。 谢宜冰精心准备的丰盛的午餐，他们没怎么吃，原本打算下午出去玩的心也偃旗息鼓。 蔫蔫儿地来到客房大套间之后，他们并没有休息，而是在外面的小起居室里坐在沙发上发呆。 陆辞不知道他们的动静，嘀嘀咕咕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室玩泥巴。 小柳已经成功给自己上了一层泥浆，还给陆辞和谢宜冰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一坨十分抽象的泥巴。 第57页 陆辞表示鄙视：「你这个不行。」点开收藏的各种视频和图片给它展示，「你想想将来要住进去的，还有很大的改进余地。」 柳条尖在自己的作品和别人的作品之间来回晃悠，半天才同意了陆辞的说法，继续捣腾。 谢宜冰用法术把室内先收拾了一下：「你们一会儿忙完了，先叫我过来收拾，别马上出门。免得弄得家里都是泥。」 「哦。」陆辞敷衍。 柳条围了一个圈，敷衍：o 谢宜冰翻了个白眼，给他们带上门。 接下来的周末，陆辞带着父母在望乡到处玩，也去了隔壁的温泉小镇，但是陆华夫妻明显没心思玩，倒是意外休息得非常好，每天都沾枕即睡。 到了周日下午，两人预定回去了。陆辞倒是不放心了：「叫个代驾吧？」这两天魂不守舍的样子，哪儿还能自己开车回去啊。 陆华和夏秋倒是没反对，显然对自己的状况很有数。 谢宜冰把准备的各种土特产和礼物搬进车子。反正已经过了明路，他也懒得装个人样一趟趟搬，直接用法术一次搞定，关上车子的后备箱，说道：「不用叫代驾了，我送叔叔阿姨回去，正好有点事情要去韫城办。」 陆辞就这么看着三个人一辆车走了，回到屋里，眼睛慢慢亮了起来：「家里就我一个人啦！」 浑身泥浆的柳条立刻飞过来，用叶子在他脸上煳了一个印子。 陆辞毫不在意，用两根手指拉着一片叶子：「就我们两个人啦！耶！」 柳条弯折起来，跟着比了一个「耶」！ 没一会儿，土地公公也来了。 他带来了大包小包各种零食和饮料：「来，开黑！今天哥带你上分！」 「沖！」陆辞毫不怯场，「跟你说，我手速可快了，我可是专业的。跟普通人玩，那是欺负人。你先带我两把，到时候我来带你上分。」 吊死鬼打开易拉罐和陆辞碰杯：「靠你了，兄弟！」 陆辞豪爽地喝了一大口：「奇怪，今天的菠萝啤的味道有点不一样。等等，我先看看游戏规则。」 * 作者有话要说： 啤酒的威力 土地公公(。-`w?-) ：赶脚不妙！ 小柳(=?w?)?：不喵？ 土地公公(。-`w?-)：妙！ 小柳(○』w』○)：喵？ 小鹿(○』w』○)：哟哟~ 小柳(○』w』○)：切克闹？ （完）感谢在2021-09-19 13:35:59~2021-09-20 13:21: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脾气不太好 吾命休矣！ 谢宜冰送陆华和夏秋回家, 除了陆辞不会多想，三个人都明白这是有话要谈。 从望乡到韫城，一路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好坏总能分辨出一二。 不得不承认, 谢宜冰比起自家蠢儿子, 显得更靠谱一些。 「叔叔阿姨，我明白你们对我会有一些顾虑。现在有时间, 我们不如一条条细说？」只要不面对小鹿, 谢宜冰还是头脑在线。 夫妻俩对视一眼, 最后由陆华开口：「你和陆辞是认真的？」 谢宜冰毫不犹豫：「是。」谁家不认真的伴侣会见父母？ 陆华继续追问：「你们不是才在一起没多久吗？这么肯定？能保证将来不会变？」 「不会。」谢宜冰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陆华, 露出一双深红的眼睛，「抱歉，我希望您不要继续再惹我生气。我的脾气不太好。」 车内狭小的空间，温度瞬间就降了下来。 陆华被吓得倒抽一口冷气。 之前谢宜冰带着他们去地府，他们都不过是感觉像是在做梦，一直到现在才感到真正的害怕。 那双深红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 他的后心像是破了一个洞, 寒气灌满全身, 脑子里像是塞了一块冰块, 又冷又疼。 谢宜冰嘆了口气，直接动用了一个小法术，车子在公路上消失，直接出现在了韫城陆家的地下车库里：「我大概知道你们的疑问。之前在研究所的时候，我和陆辞都没动过心思。我并不知道我的『死』, 会让陆辞也跟着离开, 更加不知道陆辞会去望乡。后来再次成为同事, 纯属巧合。至于感情什么时候发生了改变, 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我可以保证，直到两位的灵魂都湮灭，我肯定还和陆辞在一起。」 他带着笑意地补充，「反正我做这种工作的，陆辞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两位就不用做无用功了。」 陆华和夏秋一句话都不敢说。 谢宜冰的眼睛已经恢復正常，说话的声音也始终平缓温和，但是动不动就拿生生死死这样的话挂在嘴边，说不是威胁，谁信？ 他们后知后觉地想到，谢宜冰说自己脾气不好应该是真的。 以前陆辞还在研究所的时候，研究学习比他们上班还忙。普通学生好歹还有寒暑假，陆辞连周末双休都不一定能保证。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们去看陆辞，不免也会看到陆辞的同学和老师。其中最多的，就是谢宜冰。 尽管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谢宜冰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殊来，但是周围的师生似乎对谢宜冰都格外……尊敬。 只不过那时候他们来去匆匆，身份上也不好探究什么。偶尔想到问起陆辞，陆辞都说谢师兄很好。 第58页 他们在车里不知道坐了多久，回过神来的时候，谢宜冰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谢宜冰远没有自己表现地那么平静，心想自己的脾气又坏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突破的修为还没稳固的原因，完全听不得他和小鹿的感情会变。 怎么会变呢？要变，也只能是越变越好。 他怕自己就这么回去，会吓坏小鹿，和陆辞说的要来韫城办事半真半假，现在这幅样子，有真事也办不成。他干脆给自己套上一层幻术，伪装成一个普通人，循着陆辞口中的韫城地图走。 这个季节正好去郊外的寺庙，那里有一株千年的银杏，叶片金黄，兼具富贵与肃杀。 寺庙有卖烤银杏。新鲜的银杏简单烤一下，软糯粘牙，就是闻着有点臭。 寺庙外的古镇上，有烂大街的蹄髈，运气好的话能遇上就着早开的桂花新做的桂花蜜。 谢宜冰一路走，捡一片银杏叶，买一条刚钓起来的鱼。 望乡水质冷，鱼总长不大。韫城的大河大湖遍地，鱼又多又大。 可惜陆辞幼时钓鱼玩水的小河已经被填平，不然可以带小鹿来玩。 一直到月亮升起，谢宜冰的脾气才算是下去，回去的时候不忘打包一碗小鹿心心念念的牛肉面。 谢宜冰一踏进家门，好心情瞬间消失！ 在他出门前，别墅整体还是低调奢华简约又不简洁的现代装修风格。为了接待陆辞父母，他还特意打理过一番，从光可鑑人的地板，到设计简洁利落的各种家具，恰到好处的装饰品和绿植，哪一样都花了不少心思。 现在，整个大厅就像是一个放大版本的猪圈！ 不，猪圈都比这干净！ 他冷静地把牛肉面和买的一堆吃的放到厨房，冷静地顺着一路的泥点子走去游戏室。 臭小鹿，家长一分钟没看住就要作妖。 彳亍 暴怒造成的灵气，让别墅的防御阵法直接升起。 土地公公原本还沉迷游戏，瞬间连滚带爬从游戏室里出来，满头冷汗：「老谢！冷静！」 敞开的游戏室的门内，柔软的长毛地毯全是泥点子。泥浆小柳已经和地毯融为一体，jio还伸在一罐啤酒里。 陆辞和小柳的样子差不多，只除了有个人样。 谢宜冰一眼看到陆辞面前的啤酒罐：「你让他喝酒的？你不知道他喝菠萝啤都能醉的吗？」 「菠萝啤卖光了。」啤酒不也差不多嘛。吊死鬼被灵力碾压地几乎要就地扎根。他活着的时候有过葡萄美酒夜光杯，也有过大碗喝酒的豪迈。啤酒在他眼里就不算酒，和菠萝啤差不多，就是口味的区别而已。没想到小鹿这么没用。 谢宜冰不吭声，把老柳小柳一起丢出别墅，挥挥手就把别墅用法术收拾干净，把地上的醉鹿抱起来：「你也就是找了我，不然换一个人，谁还给你收拾屋子？不打一顿都不能消气。」 陆辞大概是第一次真·喝醉，睡得特别沉，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角都带着笑。 谢宜冰在他嘴角偷了一点笑，于是也跟着笑了起来：「臭小鹿。」 第二天一早，陆辞在顽强的生物钟下醒来，脑子从混沌到清明到灵魂出窍：「啊……」 他昨天到底干什么了？ 他把家里弄得一团乱，等阿水哥回来看到，一定会把他宰了！ 红烧清炖，他不够肥。鹿肉干倒是简单，皮一扒一晒，秋老虎下要不了几天就能上桌。 啊……突然想吃牛肉干。 等等！他怎么上床的？还换了睡衣！ 糟！阿水哥回来了！ 秋后处决比斩立决更可怕！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醒了怎么不起？今天调休吗？」谢宜冰走进房间，把震动模式的被子掀开，露出满脸心虚的陆辞。 陆辞两眼一闭，团成虾米状，双手合十：「吾命休矣！」 谢宜冰本来想保持严肃的，被他不伦不类的来了一句，顿时破功：「最近又看什么乱七八糟的呢？你命休了也归我管，快去刷牙洗脸。」 「唉……这是死了也不放过的意思吗？」陆辞蔫头耷脑，等谢宜冰离开，又叼着电动牙刷探头。好像，逃过一劫？ 感觉到纵容的陆辞瞬间又活了过来，开开心心地早锻鍊、洗澡、吃早饭、出门上班。 谢宜冰站在别墅门口笑着挥手：「晚上早点回来。」 陆辞精神满满：「哦！」 谢宜冰继续笑：「早点回来算帐！」 陆辞：「唉……」 死缓=缓一缓再死=反正是个死！ 陆辞想通了，上班的时候气势十足。上午例行开会，下午飞快地写完工作报告，还能空出两个小时去巡街。 自行车来到山白庄园的时候，发现原本李海春住的那一间房子外面停着一辆皮卡，装着一些家具和……建材？ 「你们这是准备自己装修？」作为有两套空房的人，陆辞偶尔也会对家装有所关注。在这方面，他倒是不会看了几个视频就觉得自己掌握了精髓，还是倾向于找专业人士。 一个一米七出头白皙略胖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身上的背心已经完全汗湿，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脸上倒是带着笑：「是啊。房子现成的，我随便弄弄就行了。反正工具我都有。」 第59页 「啊。」陆辞看着从皮卡上搬下来的破木桶破门板之类的，这也能叫建材？还是说，这位是什么手工达人，能够变废为宝的那种？ 两人随便聊了聊，知道男人叫路左敬，望乡本地绸常村的人，和他们主任路芸一个村，现在回来开个宠物店，就在山白庄园门口的商铺。 陆辞看着路左敬站着不动都一直在出汗，他老婆和几个男人忙进忙出地搬东西，不好打扰：「那你们忙，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找街道办。」 李海春家他没进去过，但是听说过。 李海春夫妇为了给儿子买房，不仅把房子换小了一号，连装修的钱都省了出来。偌大的房子只是简单做了厨卫，据说连地板都没铺，墙壁也没刷。 或许是买房开店钱不够了，先将就一下也是可能的。 陆辞想了想，继续去巡视别的地方，顺便看了一眼正在大张旗鼓装修的宠物店，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回去之后还和路芸提起。 没想到路芸知道路左敬：「他怎么搬回来了？」又翻了个白眼，「他有个屁的动手能力，还自己装修？别自己去医院就不错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w￣;) ：今天不回家了，我加班！ 阿水哥 (=￣w￣=)：哦，正好和我一起上班。 小鹿(￣w￣;) ：那不打扰了，我还是回去。 阿水哥 (=￣w￣=)：过来！抓阄选一个惩罚。 小鹿（//▽//）：噫！这么♂的吗？ 小鹿?w?：嗨呀~阿水哥，其实我也可以试试♂ （完） 月饼节快落哇~~~ 小区里的白果都没人捡，随随便便就捡了两兜，丰收~感谢在2021-09-20 13:21:35~2021-09-20 23:23: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迹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请假搞运动 叭行就是叭行 路芸说是绸常村的人, 但是她很早就不在村里居住。 陆辞大概知道一点，有些意外路芸会知道路左敬。 路芸明显不想多提，摆摆手, 一脸晦气：「你以后就知道了。我都怀疑那栋房子是不是风水有什么问题, 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的？」 陆辞喝了一口枸杞西洋参水续命, 感觉肩头的担子又沉重……唉？ 「问题不大。我们望乡街道办是有特殊教育基地的。」小李哥已经改过自新，避免成为第二个李海春。他相信小路哥也是可以的。 路芸一听就明白了, 哈哈大笑：「可以的。你说得对！」别的单位怕这些搞事情的, 他们街道办可不怕。样本越多, 越具有推广价值。 马上就到下班了, 没出什么么蛾子事，街道办准时下班。 陆辞不好在办公室里瞎忙活，只能磨磨唧唧地回家，进门如做贼，结果家里面一片寂静。 餐厅里倒是有热腾腾的一桌子菜。 陆辞洗了手，顺了块鱼排吃, 在家里蹑手蹑脚, 竟然没在修炼室里找到谢宜冰, 想了想, 七拐八弯地在小池塘里找到谢宜冰。 别墅花园是改良中式园林设计，没有那么多的亭台楼阁，增加了山石草木池塘，游廊小径蜿蜒曲折，堪比小公园。不甚灵巧的小鹿每天都不想在家里遛弯, 就怕一个失蹄摔个半死。 花园里的用水, 全都是引自青山。水温低, 里面种的莲花、养的锦鲤, 也不知道是因为水温还是因为谢宜冰时不时爆发的灵力，看上去都不怎么精神，个头比刚住进来的那会儿还小了一点。 荷花池面积大稍微好那么一丢丢。小池塘就在荷花池边上，在层层高耸的荷叶掩映下，瞧着和荷花池相连，实际上是单独的水源，算是个小泳池。 陆辞之前看到这个设计的时候给整无语了。望乡这里的水温，就算是三伏天都冷得够呛，根本没人野泳，在家弄个没加热的小泳池有啥用。结果还真的有人会去泡！ 「阿水哥，你不冷吗？」他的鱼排早就吃完了，找到隐藏的水龙头洗干净手，走到谢宜冰身边，蹲着拍拍他肩膀摸摸他胸口占便宜。 谢宜冰像是睡着了，慢悠悠张开眼睛，扣住小鹿蹄子就要往怀里带：「回来了啊。」 「哎哎哎！」陆辞赶紧用力阻止，完全不想下去泡冷水。 谢宜冰放松力气，抬手抹了把脸，从水里站起来：「晚点从地府引一道温泉过来。天气冷了，没事可以泡泡。」 陆辞自从去了隔壁的温泉小镇之后，就对泡温泉兴趣缺缺：「那我还不如在家泡澡。」他看着谢宜冰从小池塘里起来，浑身瞬间干燥，却没多添一件衣服，挨过去嘿嘿嘿笑，「哥~本钱很厚哦~」可惜叭行，还是得看他！ 谢宜冰听懂他的言下之意，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想进行双修进阶课程了？」 「来啊！」小鹿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退缩！莽就对了！ 谢宜冰凑过去亲了亲：「行。先吃饭，正好算帐。」 陆华夫妻的态度让他有些不安。 理智上，血缘亲情之类，在他们这些阴神看来并不那么重要。一死百了，多少灵魂都要消散，更何况是依託于肉身的那点联繫？他们能够支持最好，他们反对也无所谓……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无所谓。 他这一整天除了刚才做了一顿饭之外，都不知道在干嘛。 第60页 陆辞没那么敏感的神经，还以为他这种时不时走神的样子是修炼后遗症，听到要算帐，立刻埋在谢宜冰怀里来回蹭着撒娇：「那是我喝醉了，不算。」 谢宜冰被他蹭地浑身酥麻，跟个活人一样重重喘了一口气，勉强把他稍微推开一点：「先吃饭。」 嘻嘻~陆辞暗笑，面上特别乖巧，按照每天的晚饭流程，先吃饭，再遛弯，然后准备去运动。 盘算着等他运动完，差不多就到了谢宜冰上班的时候，那接下来还不是他的天下！ 每天这么来上一遍，时间一长，阿水哥想起来也不好罚他，大不了再撒个娇呗~ 谢宜冰拉住他：「今天换个运动。」 「嗯？」 「你先看会儿书，晚点我再叫你。」 陆辞看了看时间：「晚点你不上班吗？」 「不了，我有几天调休。」他看了看陆辞，「你也攒了好几天调休，一起用掉吧。」 「嗯？」陆辞吃过饭，已经把吃饭前的事情忘记了，很单纯地问，「是要去哪里旅游吗？这么赶的吗？我还想过几天中秋节，我们一起回韫城。」 「不去旅游。我们在家里双修。」关于双修魔咒的事情，谢宜冰已经琢磨了有一段时间，保险起见，他觉得还是多留出一些时间多做尝试比较稳妥。 「哦。好的哟~」陆辞完全不虚。他家阿水哥叭行，请几天假双修什么的，顶多就是亲一亲，比他想像中的类似疯狂作业模式要友善不知道多少倍。 然后谢宜冰抱着科学实验的态度，小鹿抱着混的态度，一起进行了多方位多角度的尝试。 既然床上不行，那没有床行不行？ 不行。 既然亲了不行，那不亲行不行？ 不行。 既然阳间不行，那阴间行不行？ 不行。 既然谢宜冰不行，那换陆辞行不行？ 不行。 最后花费了无数的时间和方法，只是睡了无数个好觉。 到最后谢宜冰已经气急败坏到连房子的防御阵法都开启了，陆辞倒是还挺开心，指着体重秤上的数字：「双修果然大补。你看我一下就62了！」 「双修个【哔——】的双修！」谢宜冰已经气急败坏，不过看着自家长肉的小鹿，多少感到一点安慰。 62kg相对181cm的身高，还是很瘦很瘦。不过陆辞天天吃得好睡得香，还有进行科学锻鍊，状态比起一个多月前刚到望乡的时候，要好到不知道哪里去。面色红润饱满，头髮乌黑浓密，加上他骨架小，已经有了一丢丢扎实有力的小肌肉。 他比划了几个健美先生的动作，对拉长着脸走过来的谢宜冰还挤了挤眼，趁人不备就要把谢宜冰抱起来，展现自己的威武雄壮。 「咔！」 嘚瑟的陆辞瞬间僵硬，冷汗一下子从脑门冒了出来：「啊——我的腰腰腰！」 纹丝不动的谢宜冰赶紧扶好：「能动吗？」 「嘶——等等，我缓缓。」陆辞扶着腰，像是八十岁的生锈机器人，好不容易感觉疼得稍微好一点，试着僵硬地走两步，「都怪你。昨天那个姿势撞到腰了。」 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干成，明明刚才那一下是小鹿皮，谢宜冰却一句辩解都没有，扶着他慢慢走到床上趴好：「你身体素质太差了，以后得多锻鍊。」 「我们这么多天在家里，也没锻鍊出个什么来啊……啊！」陆辞注意力在说话上，猝不及防感觉自己的腰咵咵那么一上一下，疼得飙泪，然后突然就不疼了，「咦？」 「不疼了吧？」谢宜冰轻轻拍了拍他的腰，转身拿了个小药箱出来，撕了一张膏药给他贴上，用温热的掌心轻轻推了几下。 陆辞一时半会还不敢动：「阿水哥，你还有这一手！」他琢磨了一下以前和谢宜冰同住一个宿舍的时候，「以前都不知道阿水哥会那么多技能。」 做菜好吃可以是天赋。世界上有像他这样天赋叭太行的，当然也有像谢宜冰这样一看就能举一反三的。 但是正骨这事情，多少应该算是专业技能吧？他家阿水哥连视频都没看一个，就那么会？ 「活的时间久了，多少都会一点。」谢宜冰这次说的时候，有些刻意。 无奈陆辞根本听不出来，慢吞吞地翻了个身，发现真的一点都不疼了，顺着他的话问：「那你还会些什么？」 谢宜冰重复：「多少都会一点。」 「敷衍。」陆辞伸手把坐在床沿的谢宜冰拉下来，「过来亲亲，明天跟我回家。顺便带你去看看房子，你看你是喜欢小别墅还是大平层，要不两间房子一起装修？到时候可不可以从望乡这边请施工队和设计师？」 谢宜冰俯身撑在枕头两边：「你就没想过，要是你爸妈反对我们在一起怎么办？」 「这有什么好多想的？」陆辞回想了一下上次他爸妈来的时候的态度，拉着他躺在自己身边，把自己拱到他怀里抱住，「他们反对他们的，我们过我们的。反正时间久了，他们总会接受的。」 受疼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 谢宜冰想想也有道理。 普通人的婚姻被长辈拿捏，多半是经济不独立。他和陆辞两个人的工作、专业能力，和陆华夫妇完全没有关系。哪怕退一万步，他们俩要真的只是普通的研究员，被搞砸了研究所里的工作，以他们的专业技能，多得是企业高薪挖角。再不然，只是在网上随便接点单子，都能够过得比大多数人滋润。 第61页 更何况，他还不是普通人。 陆华夫妻也没明确表示出反对，只是有所顾虑而已。等时间久了，他们总能明白的。 他想，只要陆辞不动摇，他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当然，双修进阶课程必须想办法解决！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o(*￣▽￣*)ブ：阿水哥放心，我不会嫌弃你哒~ 阿水哥(￣ェ￣;) ：不，我嫌弃我自己。 小鹿o(*￣▽￣*)ブ：等我，我行♂ 阿水哥(￣ェ￣;) ：试过了，你叭行。 小鹿o(*￣▽￣*)ブ：等我变成雄壮威武的大鹿就行了♂ 阿水哥( ﹁ ﹁ )：呵。 （完）感谢在2021-09-20 23:23:47~2021-09-22 14:23: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estre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0561986 10瓶；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兴趣爱好 高人力投入 陆辞经常周末值班, 攒了很多调休，一次把调休用完，就算有个别人嘀咕两句, 也不会跑到他面前说。 但要真的说一点意见都没有, 那肯定是骗人的。 陆辞这只职场小菜鸟, 就在中秋假期的当天，被叫到办公室里处理投诉。 投诉的事由倒是很简单：「节假日不能装修, 影响别人休息。」 陆辞一板一眼地对路左敬说道, 顺便把对方的一整套「作案工具」拍摄了下来。 上次他来的时候, 这里还是原来李海春夫妻俩弄的院子。联排中间户的前后院都不大, 前院摆着几盆葱蒜，后院干脆就荒废着，连锄草都是物业帮忙的。 不过几天时间，路左敬家显然已经住了进来。前院他还没去看，后院摆满了各种工具。什么锯的钻的凿的，自动的手动的应有尽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什么铺子。 路左敬顶着一头的汗, 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有点为难地抱怨：「哎哟, 我这又不是装修, 我这是兴趣爱好啊。」 「我不管你是装修还是兴趣爱好。你做这些事情产生的噪音，超出法律规定，影响到别人是事实。今天我先过来调解，你要是有异议，我们可以报警处理。」陆辞今天兴沖沖准备回家来着, 突然被叫过来加班, 搁谁谁不痛快。更何况路左敬又不是老闆, 谁还看他的面子？ 路左敬显然没想到陆辞说话会这么硬, 一张圆圆又和气的笑脸僵硬了一下，才说道：「哎呀，事情哪有报警那么严重呢？小陆主任不要这么当真。行，今天过节，大家都开开心心的，我就给你个面子。我不做行了吧？」 陆辞还是板着一张脸：「不用你给我面子，希望你说到做到。」 路左敬站在门前的路上，目送陆辞走远，才啐了一口：「呸！黄毛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还以为在大学象牙塔里呢。报警？告老师吗？」他手里拿着一把锤子，前后左右转了一圈，看谁都像是举报他的。 东隔壁家里有孩子，正在学小提琴，天天拉得比他锯木头还难听，别人家有一点声音就要被他们说，影响到他们家小孩培养音乐细胞；西隔壁这家一个单身女人，也不知道有没有男人，这年纪单身的不是离婚了就是有病，谁知道发什么神经；南面那家一对老夫少妻，老头脾气极臭，女的又作又不要脸；北面那家卧骄市里的，今天……哦，今天来望乡了，老夫妻俩参加了一个合唱团，唱歌的声音可不比他锯木头轻，不过也难说…… 他们这里联排，一排六户。要是把嫌疑对象扩大到一整排，那足有18户，但也保不齐有别的人家多管闲事。 他一边琢磨一边往家里走，碰到周主任散步过来，叫住他：「小路啊，中秋节快乐。」 他条件反射扯出憨厚的笑脸：「周阿姨，中秋节快乐。」 周主任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看了看他一院子的摆设：「你的东西挺齐的嘛。」 「兴趣爱好嘛。」 「嗯，年轻人动手能力强不错。不过节假日注意不要打扰到邻居。」 路左敬赶紧点头称是：「您说得对，我这正准备收拾呢，一会儿还得回村里过节。」 他看着周主任慢悠悠离开的背影，琢磨了一下：「该不会是她举报的？有可能啊。」业委会这帮子人，不就是通过给别人找麻烦，彰显存在感吗？ 谭思媛从屋里走出来：「怎么了？我东西都准备好了，你把车子开过来……算了，你还是先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说好了要过节回去，怎么弄成这样邋里邋遢的？」 路左敬半点不着急，把锤子放在院子里一张充作工作檯的破桌子上：「露露还没回来，急什么？哦，要我去车站接吗？」 谭思媛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在，只是路左敬走在她前面没看到：「我妈说今天韫城有儿童团演出，带露露玩，明天再送过来。」 「演出也不是就这一天。今天中秋……算了，就让露露陪陪你妈。」路左敬明显不高兴，回头看向妻子年近40，依旧美丽动人的脸，不由得软下声调，「你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换衣服。一会儿到了村里，你不想见那些亲戚，就待在楼上，吃个午饭我们就走。」 谭思媛点了点头，进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满院子的杂物，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 第62页 路左敬又说道：「听说阿姐在街道办做事。正好这次回去问阿伯要一下她的联繫方式，等我问出是谁举报的，有他们好看的。」 谭思媛胸口一跳，缓了缓才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你阿伯家不是只有路左智一个儿子嘛，哪里来阿姐？」 路左敬拿着妻子准备好的换洗衣服进浴室：「不是我大伯，是我们另外一个亲戚，我们村以前的村长。他女儿可是学霸，原先当律师的，在韫城都特别有名，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哪里有什么毛病，好好的大律师不当，回来在街道办里当个小公务员，一把年纪了还不结婚，和隔壁那个差不多。」 谭思媛心想：和一个像你这样的结婚，还不如单着。 她不耐烦：「行了行了，别说了，赶紧洗澡。」 在路左敬夫妻离开山白庄园的时候，陆辞和谢宜冰也出发前往韫城。 谢宜冰看陆辞满脸烦躁，安慰：「放心。白天有路主任和另外几位同事值班，晚上夜间组的同事更多，没什么处理不了的情况。」 陆辞并没有被安慰到：「我又不用别人来替我分担工作。我甚至可以一个人当城管！」 望乡街道明面上并没有独立编制的城管队伍，有什么需要做的事情，夜间组僱佣一些临时工，做得又周密又高效。这批人目前隶属陆辞管辖。 陆辞这个表面上的光杆司令，底下已经分管了三个区块——数位化城市建设【跨界版】、地府定点扶贫、居民关系调解。 前两项，他只能说重在参与；后一项，他花费了很多精力。 他挠了挠头，解释自己的感觉：「总觉得望乡现在很多都太过依赖地府。」 谢宜冰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算不上谁依赖谁。再说两界融合是大趋势，以后总要协同发展的。」 「我知道。」陆辞皱着眉头，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我的意思是，现在望乡街道办无论是夜间组的同事，还是像外卖小哥、城管这些临时工，其实在地府都是很厉害的角色了吧？整个地府这样的人应该不多？」 自从熟练掌握往返两界的技能之后，他没少跑地府。虽然去的地方不多，很多大小地狱都不太敢一个人去，荒郊野外更是小鹿禁区，但是谢宜冰家所在的城市……或者说城池里，他可没少逛。 很少能够见到人。 庞大的城池一片寂静。 唯一能够确保见到人的地方，只有城门口。 那里有数量未知的看门大爷。 这些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真·大爷，一个个都不苟言笑，和看守地狱的阴差完全是两个画风。 他遇到过一次城门守卫们换班，下班之后的大爷们还是一副超级严肃的样子，瞅一眼就觉得压迫感十足。他完全不敢上前搭讪。 不，跑题了。 问题的关键在于，连这样的大城市里人都这么少，那就说明地府真正的常住人口大概率不多，其中可用的人就更少。 从他有事没事和几位阴差大哥大姐聊天知道的消息，在地府长期停留的鬼大致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等待投胎的鬼，另外一部分就是鬼修。 鬼修当中有自己找个地方闷头修炼的，也有给地府工作换取资源和功德的。但是殊途同归，对鬼修们来说，正经工作就是修炼，出门打工只能算是兼职，哪怕是公务员。 谢宜冰明白他的意思：「是，你说的没错。如果两界融合的区域增加，别的地方肯定不能像望乡这样，投入那么多人力。」 鬼修的数量本就不多，更别说是像他这样的阴神。 现在的望乡街道，不仅有他和花梨两个阴神，还有实力不逊于阴神的土地公公，各种能够独当一面的鬼修大多只能当外卖小哥跑跑腿。 但是望乡才多少人？户籍人口不到3万，常住人口差不多也是这个数字，算上流动人口能稍微多一点，但是撑死了也不到5万人。而他们地府方面投入的人力是多少？ 简单粗暴地换算到全国，显然这个配比是不合适的。 「能把数位化城市铺开，人力方面能减少很多。」谢宜冰说着自己嘆了一口气，「一点点来吧，全系统运行还不知道要多久。」人不是简单的模型，有太多的不可预测，哪怕系统真正投入试运行，后续跟进的维护和升级也是一项非常庞大的系统工程。 陆辞喝了一口枸杞西洋参茶，仰头眯着眼睛笑：「所以得适当加大人力投入。城管队伍还是得建设起来。到时候我带着三千城管横扫……咳咳咳！」 谢宜冰翻了个白眼，吐槽：「喝水都还会呛到，还横扫？想点别的。」 陆辞看见红灯，凑过去在他脸上么么哒：「想点别的啥呀？你又不行。」 谢宜冰一把捏碎方向盘。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的社交恐惧症 小鹿： (○』w』○) 地府守卫：(▼ _ ▼) 小鹿 (￣△￣)：！ 小鹿放下水果就跑。 地府守卫甲╰(￣▽￣)╭：谢大人的道侣送水果来了！ 地府守卫乙╰(￣▽￣)╭：哦！ 地府守卫甲╰(￣▽￣)╭：谢大人的道侣又送水果来了！ 地府守卫乙╰(￣▽￣)╭：哦！ 地府守卫(～￣▽￣)～：谢大人的道侣真是害羞又内向。 （完）感谢在2021-09-22 14:23:41~2021-09-23 15:10: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63页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viou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拖走 大过节的 由于方向盘碎了, 阿水哥只能抛弃传统的人力驾车方式，改为不科学的玄幻瞬移方式到了韫城。 「顺便试试不在望乡？」或许是望乡的风水不行。 陆辞看谢宜冰的眼神死，特别浮夸地嘆了口气：「晚点再试。先把车停好……咦？这谁家的车？我爸妈的朋友？」 他打开车门, 下去转了一圈, 看看旁边的是自家的车。 他家当初买房的时候, 直接买了两个相邻的车位，为了避免和别家的搞混, 还特意选了单独两个的。位置比较偏。不过他家长期只有一辆车, 所以另外一个车位一直空着。偶尔有邻居不方便的时候, 打个招唿也能停。 但是今天他爸妈明明知道他们要开车回来的…… 谢宜冰干脆也跟着下车, 看陆辞打电话回家里：「妈，家里开客人了吗？没有啊，车位上停着一辆韫b2b414的车。哦，那你在业主群里先问问。」 夏秋的效率很高，很快就回覆：「问了没人回，今天物业也没有人在。之前也看过几次这辆车, 有一次停了三天, 不知道谁家的, 你看着办吧。」 「哦。那我直接处理了。」一路畅想三千城管的莽鹿, 直接叫拖车过来，「顺便把你的车也一起拖去修。」 对方效率很高，不到半小时就搞定，一次拖走两辆车，就是人家搞不明白方向盘是怎么能坏成这样的。 两人提着节礼上楼, 电梯里遇到一个陆辞略微有点眼熟的大爷, 穿着西裤polo衫, 染黑的头髮还烫着卷, 脚上锃光瓦亮的黑皮鞋，可惜身形有点hold不住。大爷不仅有些胖，而且有点驼背。 大爷自来熟地问：「小伙子谁家的啊？怎么今天过来送礼？」 陆辞看大爷把「不懂规矩」四个字写在脸上，都有些懒得搭理，冷冷淡淡地回了一句：「我回自己家。您哪位？」 「小伙子说话有点沖啊！我老人家好好跟你说话……」大爷想继续说什么，突然电梯轿厢晃了一下，灯也闪烁了一下。 不稳定的光线中，谢宜冰的脸色格外惨白，眼珠子都是一片深红。 「嚯！」大爷被吓了一跳，一看电梯门打开，也不管是几楼，赶紧踉跄着跑出去，「吓死人了。」他回头看了一眼缓缓合上的电梯门，里面和陆辞一起的男人神色正常，长得还特别帅，还冲着他礼貌地笑了笑。 「眼花了？」他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后背又是一阵发凉，到底不敢再乘电梯，一层层爬楼梯。 陆辞看出谢宜冰做的事情，用手肘轻轻顶了顶：「阿水哥，干得漂亮。」 他家在7楼，很快就到了。 谢宜冰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提在手上：「看大爷精神挺好的，多锻鍊锻鍊。」 知道他们要回来，陆家的大门敞开，倒是隔壁家同样大门敞开，但是里面空荡荡的。 「有电梯的声音，我看看是不是儿子回来了。」夏秋手里捏着一把鸡毛菜过来，看到陆辞在隔壁门口探头探脑，「到家了还不进来？几天没回来，不认识了？」她看到谢宜冰还是有点不自在，「小谢也来了啊。拖鞋在这里。来就来了，还买那么多东西干嘛。」 陆辞看地上的新拖鞋，笑嘻嘻地和谢宜冰一起把东西放好：「也没买什么东西。爸让我买点菜啊什么的。隔壁搬走了？」 「是啊。搬走有一阵了。这几天在卖房，中介天天带人过来看。」夏秋捏着鸡毛菜到厨房，对正在里面当大厨的陆华说道，「老陆啊，儿子和小谢回来了！」 不等陆华出来，陆辞就拉着谢宜冰进厨房：「爸，我们回来啦！你说的菜我都买了，还有一些晚葡萄、桃子和梨。茶叶没多少，我找村里人买了半斤多一点。」 土地公公说山里有几棵野茶树，过一阵可以采一点秋茶，估计量不多，暂时还是先别和自己老爸说了。 陆华正在炒小排骨，油锅里滋啦滋啦的，香气扑鼻：「回来了啊。快去外面，等着尝尝你们老爸的手艺！」说完他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很快就被锅里微微金黄的排骨吸引，拿起提前调好的料汁倒进去。 陆家的房子买的时间早，当初还没什么小户型，三室两厅的房子面积和现在的大平层差不多。厨房宽敞，四个人站里面也不挤，但到底不是什么好地方，被赶了出来：「去外面玩去。」 结果谢宜冰拉着陆辞去了隔壁。 陆辞小时候住在村里，后来父母赚了点钱，就搬到城里，这边是后来换的房子，那时候他已经在研究所了。住在家里的时间，还没宿舍多，对周围不怎么熟悉。 「跟我家格局差不多。」陆辞看了看，「装修有点老，不能用了。」 夏秋洗好葡萄出来，一转眼发现两个人又去了隔壁：「怎么又去看隔壁房子了？隔壁不知道有什么事，要求全款，根本卖不出去。」 这边属于韫城当年的新城区，周边配套比老城区要好得多，房价在当初买的时候就不便宜。陆家买的时候是奔着三代同堂去的，结果谁能想到后来房价一路飙升，当初的价格现在看起来已经是白菜价。自家蠢儿子显然不能再有后代。 陆辞早上临时加了一会儿班，不过中间路程被谢宜冰加速了，回来的时间比预期的还早一点。 第64页 谢宜冰看出夏秋的不自在，去厨房帮忙了。 夏秋看了陆辞横躺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又躺到地毯上，抬脚就踹：「小谢回来还知道帮忙，你看看你，像样吗？」 陆辞顺着力气滚了一圈：「我有在学做菜。现在已经会削皮切滚刀块了。妈妈~我买了好多茄子回来，你明天给我做生腌茄子叭~」 「你自己做！」夏秋看着一张儿子，气不打一处来，站了一会儿干脆也盘腿坐到地毯上，瞧了一眼厨房小声说话，「你平时在宿舍也这样？家务都是小谢在做？」 「差不多叭。阿水哥做菜可好吃啦~」陆辞打了个响指，「他用法术啪一下就收拾完了。对了，一会儿让阿水哥给家里大扫除。」 夏秋又拍了他胳膊一下：「看看你这好吃懒做的德行。人家小谢是来做客的，又不是来干活的，不可以提大扫除。」 「哦。」 夏秋又问了一些他们平时相处的事情，突然掐了掐陆辞的脸：「你是不是胖了点？」 「嘿！」一提这个，陆辞就不困了，立刻坐起来，比划自己的小细胳膊，「我长了好几斤肉啦！还是肌肉！」 夏秋觉得自己眼见为虚，拉着陆辞上称，看到上面确确实实的数字，欣慰得像是看到了一头准备出栏的猪：「挺好的。小谢比我们会养。咱们努力过年的时候到130斤！」 陆辞觉得自己被小看了：「妈，我跟你说，我过年肯定能到200……180斤！」 「就会吹牛皮。」夏秋根本不理他，转身去厨房找谢宜冰道谢去。 「切~」陆辞不想去厨房，干脆回房整理带回来的换洗衣服。 他最近长胖了那么多，以前的旧衣服已经（心理上）不合身了，换成新的。阿水哥的换洗衣服也挂上。 嗯，看起来很协调，就是有点少。 「一会儿去商场买点。」望乡那边也有大型购物中心，是珠馨社区配套的一个项目，里面各种餐饮购物电影娱乐之类的都有。不过只有那么一家，选择余地不大。 很快，一家人早早吃过午饭，陆辞立刻就困得睁不开眼，简单沖了个澡，就被谢宜冰塞进被窝睡觉：「睡吧，一会儿我叫你。」 望乡已经完全是秋天了，相隔不远的韫城正是秋老虎肆虐的时候，中午睡觉还得开空调。 等陆辞睡着了，谢宜冰轻手轻脚关上房门，到客厅陪陆华喝茶，聊了一会儿政治经济民生，又谈起下棋钓鱼做菜养生。 夏秋听着他们的话题就摇头，突然听到电梯门开的声音，嘀咕了一句：「过节还有人来看房啊？」想到自家的大门没关，结果看到一群人电梯出来就直接往自家沖，「谁啊？干嘛呢？」 陆华和谢宜冰一听夏秋的声音不对，立刻上前。 陆华身高一米八，不算很瘦，是中年人的正常体型。谢宜冰身高超过一米九，今天他穿的休闲，不像正装那么藏肉，肉眼可见的不好惹。 气势汹汹的一群人顿时停下脚步，气性却半点没减。为首一个汉子叫骂：「是不是你们把我家车给拖走了？到底弄哪儿去了？你们是小偷还是强盗啊！」 汉子三十来岁，比陆华和谢宜冰都矮，虽然体型宽，但那是胖，不是健壮，在被谢宜冰居高临下看过来的时候，脑门上瞬间冷汗就滴下来，色厉内荏，「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我劝你识相的赶紧把车给我弄回来，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谢宜冰是对陆华和夏秋都发过脾气的人，一个陌生人冲着他大唿小叫的，没理由忍着。不过大过节的，还是稍微和气一点：「那是私人车位。我们在业主群里问过，没人挪车，只能把车拖走了。你要是觉得占别人车位合理，刚好我这边有几个小兄弟刚好没地方睡，是不是也可以去你家借住两天？」 他语气平缓，但一群人愣是没敢吱声，有一种被大型勐兽盯上的危机感，脑子一片空白地付了拖车的钱，接着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前后都没有三分钟。 夏秋看得啧啧称奇：「原来是他们家的车，占别人家停车位还有理了？」 谢宜冰微微一笑：「没事，以后他们不敢了。」韫城这边和望乡不一样，孤魂野鬼多得是。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小鹿的尺码 阿水哥( ﹁ ﹁ ) ~→：s码。 小鹿(￣～￣)：那是以前，我现在起码是个l，怎么也是个m码。 阿水哥o(*￣▽￣*)ブ：过来，这家有xs。 阿水哥(￣w￣;)：算了，还是去童装区看看吧。 小鹿：ヽ(o`皿′o)? （完） 感谢在2021-09-23 15:10:45~2021-09-24 15:05: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蛋黄酱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嫁妆 多少有点钱 阿水哥说话算话, 下午出门逛街的时候，物色了几个合适的鬼，给那家人送去, 让他们人多热闹。 陆辞的见鬼能力时灵时不灵, 大概知道他做了些什么：「这应该也算是调解的一种吧。」 学起来。 普通鬼也是生产力。不一定非得找有专业技能的鬼, 随便找几个爱热闹的兄弟也一样能办事。 小陆副主任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窗户，拓宽了思路。 第65页 谢宜冰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头髮有点长, 顺便剪一下？」 陆辞以前大概所有的营养都供在了脑子上, 头髮长得慢, 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毛：「我记得刚剪了没多久啊。剪一下就剪一下吧。」 结果找了个tony老师特别磨叽, 剪头髮的速度让陆辞怀疑在头髮上雕花，剪完了还念念不忘：「你特别适合烫捲髮，微微带一点自然卷的那种，再染一个栗色或者红棕色……」 公务员鹿无法想像自己那样花里胡哨的扮相，黑着脸刷了个卡，叫上从一进门就在不停刷手机的谢宜冰：「阿水哥, 走了。你忙什么呢？有工作吗？」 他一个小螺丝钉, 一大早还有突发事情需要处理, 谢宜冰一个大领导的事情肯定更多。 谢宜冰边走边回復聊天软体：「不是工作。加了你家隔壁邻居的通信号, 正在和他谈价钱。」 「你真想买啊？」陆辞倒是不意外。谢宜冰拉着他到人家空房子里一趟趟走，摆明了感兴趣。他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感兴趣，「你干嘛买房子啊？现在房价又不稳定。来韫城，我们有自己的房子啊。」 谢宜冰闻言一笑，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你把你的房子当嫁妆给我了？」 陆辞用手肘怼他腰眼：「什么嫁妆, 那是聘礼！」 谢宜冰笑眯了眼睛：「好, 聘礼就聘礼。那我买一套房子当嫁妆不行？」刚说完又被怼了一下, 正经说道, 「刚才我把你家大扫除了一下，发现有很多东西老化，需要更换。把隔壁房子买下来，先装修好，然后让你爸妈搬到隔壁，再装修原来的房子，比较方便。而且周围也是熟悉的生活区域，离得又近，搬东西也方便。到时候我弄个隔音的法术，保管吵不到他们。」 陆辞茫然地点了点头：「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谁会为了装修方便，特意花一千多万买一套房啊？神经病啊！」他怀疑地看了谢宜冰一眼，「你哪来那么多钱？不是把自己卖给什么大厂了吧？」 陆辞家买房算是比较频繁的。 读书时期就经歷过几次换房，终于换到了现在这套各方面都比较适合的房子。 陆辞自己也买过两次房子，就算那时候房价比较低，那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尤其是为了买那套大平层，赶着付钱，还借了一些钱。那时候他在研究所里，虽然没有担任什么重要职责，但是研究所的工作并不轻松，见缝插针地接私活赚钱还债，着实过了好一阵苦日子。 但是那会儿的房价才多少？还不到现在的六分之一！ 在他印象中，谢宜冰是很拼，但是不怎么接私活，就算比他多干三年，存款说不定还没他多。 「活得时间久了，多少有点钱。」谢宜冰心想下次回地府家里的时候，得带小鹿去一下库房，别让小鹿以为自家穷。 穷家富鹿……没错，鹿得富养。再说他家不穷。 他看陆辞还是不信他，就拉着他谈了一会儿金融，谈了一会儿全球产业布局之类。 陆辞这种只会埋头工作赚钱的傻鹿听了个半懂不懂，最后冒出三个字：「金融【哔——】。」 谢宜冰随他骂。从国外金融市场收割一点韭菜，回家给自家菜园子里添点新鲜肉，完全理直气壮。 他也不是什么大鳄，小玩玩赚点零花钱而已。毕竟他经常到阳间玩耍，总得有些资本。 陆辞琢磨了一番，觉得自己还是当个勤勤恳恳的打工人踏实，拉着谢宜冰杀向专柜：「来来来，买衣服！」 谢宜冰就这样被打工鹿抓着从各大商场，逛到各个品牌店，甚至还有藏在犄角旮旯里的裁缝铺也没放过。 他在韫城怎么也得有十来年，从来不知道韫城有这些地方。难道这就是本地人优势？ 还好时间有限，他们只逛了离家近的这点地方。谢宜冰怀疑按照这种逛法，多少年都出不了韫城，太可怕了。 回家的时候刚好一起吃团圆饭，吃完坐在沙发上喝茶看电视。 过了一会儿，陆华起身去厨房，没一会儿就端了个大盘子过来：「来来来，特意留了个大号的月饼。」 陆辞一看，脸色顿时一变，本来半个身子都要滑到地毯上，现在马上跳起来，小鹿一样灵活地翻过沙发靠背，就要往房间里逃窜。 被早有准备的夏秋一把揪回来：「坐好！月饼都还没吃，想去哪里？」 陆辞哭唧唧：「五仁的我真不行。」 陆华向来比较好说话：「还有百果的。」 「百果的更不行。」陆辞眼看逃不掉，只能往谢宜冰胸口一倒，沉痛，「大势已去。」 陆华把切好的月饼分在小盘子里：「都那么大了，还挑食。」 陆辞嘀嘀咕咕：「我们就不能吃个普通的豆沙的吗？」 陆华和夏秋异口同声：「不行！」 陆辞看着盘子里比往年略小一点的月饼，想想今年好歹是四个人，分到的是四分之一，往年是三分之一。再算算，相差也就是十二分之一，并没有多少，又觉得难受起来。 其实陆华说的大号月饼，也就是比普通月饼大一圈，尺寸并没有很夸张。四分之一块月饼，嘴巴大一点的一口就能干掉。毕竟中秋节晚饭肯定不少吃，饭后吃一口意思一下也就完了。 偏偏陆辞吃月饼像是吃药，磨磨唧唧，用门牙一点点刮，还试图把月饼偷渡给谢宜冰。 第66页 夫妻俩看着人高鹿不大的儿子，感觉儿子还很小。再看看那个奇奇怪怪的谢宜冰，那样子也不知道是养老公还是养儿子。 一家人正在其乐融融的时候，突然外面楼道内传出奇怪的嚎叫声，慌乱的脚步声中，还夹杂着哭喊。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陆华站起来想去开门看看，夏秋打开了业主群。 陆辞趁机把月饼往谢宜冰嘴巴里一塞：「我来！我胆子大，我去看看！」 谢宜冰吃完月饼，喝了一口茶，才跟着走出去：「没事，就今天中午闹事的那几个。」 闹事的时候陆辞在睡觉，不过后来谢宜冰逛街的时候顺便抓鬼，陆辞是知道的，点了一下头：「哦。占我们家停车位的那家。」 这家人明显来了亲戚。过节齐聚一堂，本来热热闹闹非常开心。现在聚在楼道里也非常热闹。 楼梯平时没什么人走，很空旷，说话大声一点还能有回声。现在这么一闹腾，堪称现场版的鬼哭狼嚎。房子的隔音效果再好也挡不住。不仅同一栋楼里的人纷纷开门，连周围几栋楼里的人跑出来。 「什么情况？火灾了？」 「不是不是。好像有人打架。」 「我听到有人喊救命啊，不会是杀人了吧？」 「别乱说！」 「要不要报警啊？还是叫救护车？」 一时间说什么话的人都有。 小区保安和热心住户一起，很快把出状况的一家人给「救」了出去。 这些人光着脚，最好的也只是穿着拖鞋，过节刻意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外表，现在只剩下狼狈，嘴里含煳不清地喊着闹鬼。 最后周围的人看看他们也没什么事情，也不好多管，几个人死活不愿意回家，跟着去亲戚家，房门都是让楼组长帮忙关的。 业主群里已经沸反盈天，说什么话的都有。 热心邻居陆辞深藏功与名，既然下了楼，就顺便在外面遛个弯：「看起来，咱们韫城的鬼兄弟很努力啊。你隔壁的房子还没谈下来吧？说不定那家也要卖。唉，这么想好像有点不地道。搞得好像是我们为了买房子，特意找了鬼兄弟作弄他们。」 「本来谈得差不多了……也行，再等等，反正也不急。」谢宜冰用法术驱赶夏夜里过分活跃的蚊虫，免得把自家瘦鹿吸成鹿肉干，「没什么不地道的。有因才有果。是他们先强占他人的停车位。我在业主群问过了，他们占别人停车位不是一次两次，很多人家都被占过。他们家人多，很多人家知道是他们家的车，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能汲取教训最好，大家都太平；不行的把房子卖了，大家也能太平。」 「嗯，共创美好家园叭。」陆辞做调解工作以来，见过的人间真实比过去二十多年加一起都多。望乡地广人稀，看起来似乎没有必要占别人的什么，实际上两隔壁的邻居为了围墙往谁家挪一点能吵翻天，种地的路往谁家偏一点能上全武行。 假期一晃而过，陆辞重新回到工作岗位，没想到刚上班就接到类似的投诉。 「你好，我这边是山白庄园15号的住户，投诉隔壁14号，他家快把小区前后的路都给占了，消防通道都占了一角！」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哥(￣▽￣)~：兄弟，帮个忙。 路人鬼(?▽?。)：啊？ 阿水哥(=?w?=)：闹鬼会吗？ 路人鬼(?_?。)：不会啊，没闹过。 阿水哥 ( ^w^)：没事，我这里有零基础教程，就是去一家人家里随便吃喝住。事成带你走地府投胎绿色通道。 路人鬼 (???)：保证完成任务！ （完） 感谢在2021-09-24 15:05:19~2021-09-25 15:40: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胡思乱想的河豚 20瓶；30561986 10瓶；viou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小区名人 罚到痛 侵占消防通道不是一件小事, 陆辞马上带上必要的工具，把自行车骑出风火轮的效果，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山白庄园。 比起假期当天他离开时的情况, 14号的路左敬家又多了很多东西。 泡沫箱、塑料盆、改造的牛奶盒铁皮罐之类的堆满了屋前屋后。 山白庄园的整体设计比较侷促, 小区内道路狭窄。他们这么一摆放, 直接占了四分之一条路。万一发生火灾的话，消防车根本无法通行。 陆辞拿着各种工具把现场记录下来, 然后联繫物业和业委会过来处理。 物业的薛经理明显憋着笑：「陆主任可算来了。」 周主任简单打了一声招唿, 摆摆手：「趁人不在, 赶紧把东西拖走, 免得麻烦。」 薛经理显然有备而来，身后保安保洁拉着三辆车，一眨眼就把各种堆放在道路上的杂物给搬了个精光。 在别人看不见的视野中，吊死鬼突然出现在旁边的大树上，打小报告：「他还给大树浇热水了。」 陆辞一听，看了看周围的监控：「调个监控看看, 他还干了什么别的不。」 周主任和薛经理听他的语气, 心里面都咯噔一下：「他还能干点别的什么？」 「这种人就会噁心人, 干坏事的本事……胆子应该没有吧？」 第67页 陆辞不能说自己接到了线报, 只能说：「来都来了，看看保险一点。没有别的事情最好。」 查看监控是一件特别无聊的事情。好在路左敬一家搬进来没多久，加上陆辞有明确的消息，很快就搜集到了足够的证据，包括在门外摆放杂物侵占道路在内。 路左敬人不在家, 但也没离开多远, 就在小区门口的宠物店里监督装修, 很快就被社区民警找上门, 进行了一番谈话。 随后消防相关人员也上门进行了教育和检查。 路左敬表面上唯唯诺诺，心里面已经火冒三丈，回家一看几天的「劳动成果」不翼而飞，顿时气得在楼下大骂。他越想越气，抄起一块垫花盆的石头往隔壁的窗户上就是一砸。 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路左敬被刚刚回到警局的社区民警又折返过来打包带走，行政拘留5天。 谭思媛下班，接女儿路露放学回家，感觉全小区的人看他们的眼神都怪怪的，进家门前看到隔壁邻居正带着物业维修工人在修窗户，凑上前问道：「小马，你家窗户坏了啊？」 马女士冷着一张脸，回她一声冷笑，根本就不跟她吱声，回头对工人师傅笑道：「麻烦你了。」 谭思媛顿时尴尬。 路露在一旁看着，突然说道：「别人跟你说话，你不回答，很没礼貌！」 马女士还没说话，工人师傅先说道：「你爸爸把人家窗户砸了。你小姑娘可别学你爸爸。」拿着工具转身对马女士招唿，「我先走了，有什么问题直接来物业找我。」 「好的，谢谢了。」马女士转头对着谭思媛母女又是一张冷脸，「这个社会是有规矩的。不知道规矩的，让警察叔叔好好教教。」 路露一跺脚，气得满脸通红：「你胡说！」 刚上初中的小姑娘，身量已经和成年人没什么区别，往前那么一冲，马女士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呵呵，懒得和你一个小姑娘计较。你们还是先去看守所看看你爸吧！」 谭思媛赶紧拉住女儿，小声说道：「先回家。」 望乡这么一个小地方，治安好了许多年。邻里纠纷虽然不断，但是能够纠纷到看守所的毕竟不多。 路左敬一下子就出了名。 谭思媛不用打听，在联繫不到老公之后，打开业主群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群里面没有一个人说路左敬什么好话。从他们家搬进来开始到现在，他们就没做过一件讨人喜欢的事情。最让她生气的是里面一句「尽知道占别人便宜，自己一毛不拔」。 「我们家怎么一毛不拔了？」谭思媛气得拍桌，都不想去看路左敬。 她家房子刚买，花草先搬进来，让人帮忙照看一下，也不过就是浇浇水，确实还没来得及回人情。但这不是刚搬家事情多吗？这么急着要人情，是赶着讨饭呢！ 说他们家请客吃饭，只包了几个饺子……怎么，饺子不好吃吗？ 她这么想的时候，自动忽略了他们家花盆的数量，以及要求人家用河水浇花的事情；也没有想到别人家请他们家吃饭，都是满满一大桌鸡鸭鱼肉河海鲜，他们家的饺子一个人都分不到八个。连孩子学钢琴，都去别人家蹭钢琴家教。事后送礼就提了不到十块钱的水果。 「妈！我们家的花都哪儿去了？」路露刚才到家门口就发现花盆少了，本来以为是搬到了别的地方。进门放好书包，她就找了一圈，结果一盆都没找到，不仅前门的没了，后门的也没了。 「妈，今天钢琴课还是去胡阿姨家吗？你交学费了吗？」 「交什么学费？她儿子什么进度，你什么进度？你就在边上随便听一听，好意思收学费？你老师说的，还是胡阿姨说的？」 「胡阿姨说的。」 谭思媛说道：「妈带你出去吃饭。一会儿先送你去胡阿姨那里，学费的事情等你爸去跟熊叔叔说。」 谭思媛感觉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什么事情都像是挤着一块儿来；又恨恨地想，都是路左敬没用。山白庄园这里老的老小的小，连这么几个人都对付不了。 不行，他们家都把店开过来了，将来……将来这些人都是他们的钱罐子！ 她这么一想就又得意了起来。 他们开宠物医院的。宠物生病多花钱啊，又没有医保。整个望乡也没有第二家宠物医院。 这边养宠物的人家还不少。 街道办里，临下班的时候，路芸听到这么一个八卦，不由得拍案叫绝，又马上控制住情绪，严肃又正经：「希望路左敬先生经过这次事情，能够汲取教训，将来能够处好邻里关系，团结和睦。毕竟远亲不如近邻。」说了一番阴阳怪气的话，她倒还真的冷静下来，「隔壁被砸窗户的那家，我没记错的话是一个人住吧？」 「是的。」陆辞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我已经联繫了夜间组的同事，让他们帮忙盯着。」 要说路左敬砸窗户这件事情，并不是知道了举报人是隔壁的马女士，只是觉得马女士一位单身女性好欺负。违章处理单就放在他们家信箱里，真要是有种，他也该砸街道办的玻璃。 路左敬会做一些表面文章，5天的拘留期又不长，出来之后说不定还会打击报復。当然按照他的逻辑，他这五天的「牢狱之灾」，不是因为他自己去砸别人玻璃了，而是谁让别人报警了。 第68页 陆辞回家之后和谢宜冰说起这个事情，有些嘆息：「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活得久了，什么都见识过一点的谢宜冰感觉不是什么事：「相信人还是能改过自新的吧。」很多人不停犯错，只是因为没罚到痛而已，「其实也不用特意监视什么的，让老柳照顾着点就行。」土地公公嘛，在自己的地盘上发生什么都一清二楚，只不过一般不会主动插手干预。现在也不用他干别的，一旦发生什么不好的徵兆，立刻联繫相关的安保人员就行。 陆辞点了点头，觉得是这个道理：「行，明天先让市容环卫部门上去看看那棵树。不喜欢家门口有棵大树，可以搬啊。再说又不是他们买了房之后，树才挪过来的。是先有树，才有的他们。」 不过想想现在挪一棵那么大的树，大概得一两千。按照他们家那副样子，肯定是捨不得出这个钱。但是毁坏树木要罚的钱可不止这点啊。按照现在罚款十倍还是二十倍的标准，这么大一棵银杏树，起码也是几十万。 还是希望大树别死了，长这么大不容易。 第二天一早，陆辞刚上班就留带着市容环卫的人去了山白庄园。万幸大树并没有死，还能够救回来。 五天后，路左敬一身酸臭的回到家，也没个人去接他，看到信箱里有东西，拿出来第一张就是五位数的罚款单，不由得眼前一黑：「这什么东西？！」 路过的几个老太太被他吼得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就开始骂：「有毛病啊！乱吼乱叫什么？」 「哎哎哎！别，这人真的有病，你看他那样子臭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 「赶紧联繫保安，怎么随随便便就把外面的人放进来了？」 「不是，这个人好像就是买了原来老李家的那家。前几天不是被抓走了嘛！还记得吗？」 「哦哦哦~是他啊！」 「听说他们家那个抠门啊，女儿学钢琴还去蹭别人家课的。」 「哟！没钱还学钢琴啊？」 「谁知道呢！」 几个老太太自以为小声的说话，实际上路左敬听得一清二楚，气得想去找她们理论，想想几个走路都走不快的老太太，万一磕了碰了往地上一躺，他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只能愤怒地回家。 结果一进家门，看到家具上面一层灰，碗碟全在水槽里，搬家的杂物堆得满地都是，他气得眼前发黑坐到沙发上，勉强找了充电线给手机充电，打了个电话：「哥，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不多，十万。」 * 作者有话要说： 吊死鬼(╬￣皿￣)：你萌把我当神马？！ 小鹿(=?w?=) ：当土地公公啊！ 吊死鬼(╬￣皿￣)：不，你萌是把我监控器，还有报警器！ 小鹿(+w+)：哪有~你起码也是个天网！ 吊死鬼╭(￣▽￣)╯╧═╧：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完） 我家猫送了隔壁美女一只「很新鲜的老鼠」，却连一条蜈蚣都不愿意帮我抓 第37章 长得像 小鹿本来就是用来吃的 时间过了中秋之后, 整个望乡都进入到了秋收的节奏。 虽然望乡这边务农的人家不多，但是现在到处可以看到翻晒的各种农作物。 陆辞还和同事们一起，协调了一些场地。像是把一些可以移动的绿化设置之类的集中放置, 空出来的场地让人们晒萝蔔干啥的。 陆辞天天在大街上逛, 看到什么没见过的就等到下班去买, 天天往家里寄新米、菜干、酱菜。有土地公公指导，他买到的东西质量都非常好。 谢宜冰在家翻着花样给他做时令菜：「藿实岛上的养殖场, 引进的梅花鹿今年可以出栏了。我跟那边打了招唿, 到时候留两头, 你吃一头, 给你家里寄一头。」 最近厨艺长进的陆辞，被允许在厨房接触肉菜。谢宜冰在做八宝鸭的时候，他在边上炒粗盐花椒，准备腌腊鸡腿。 「嗯。」陆辞把望乡的一亩三分地跑得比从小长大的韫城都熟悉，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点完头发现不对, 「嗯？出栏？他们养的梅花鹿是吃的？！」 藿实岛原先是个村子, 后来因为交通实在不便, 加上小岛四周环绕着冰冰凉的河水, 冬天实在难受，春夏要是碰上潮水大的时候，还要被淹。所以在建设新镇的时候，干脆把上面的村子全都拆了迁入新镇，现在岛上有一个警犬训练基地, 动物收容所, 还有几家养殖场。 「对啊, 梅花鹿本来就是用来吃的。」谢宜冰分心看他炒粗盐, 「翻动别停，再炒一会儿就好了。」 陆辞的脑子都是麻的，机械翻炒了两下：「不是，小鹿那么可爱，不是养来玩的吗？」 谢宜冰帮他把火关了，意有所指地把他上下打量了好几回：「嗯……可以玩。」 然后厚皮鹿完全不虚：「来啊，来玩啊！」 经过多番尝试后的谢宜冰，现在已经初步掌握玩小鹿的方法，把人怼在墙上，上下其手，在感觉到困意的时候，立刻停手，转回身撑在灶台上红眼睛：「迟早的。」 别人家老房子着火，那一把火烧得精光灿烂。他这老房子，大概是石头建的，防火！ 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的陆辞，样子完全没比谢宜冰好多少，咂摸了一下，暂时不敢往谢宜冰身上扑：「等我研究研究，锻鍊锻鍊。」 第69页 古代有那么多人和妖怪的传说，可见人间自有真情在，物种不是问题。 人和鬼是只是同一个物种的两种不同的存在形式，在一起特别科学。 他得找找地府有没有图书馆，分析一下他和阿水哥之间的这种现象，才能找到正确的解决办法。另外就是锻鍊不能停，不能像现在这样抱一下阿水哥，他竟然会扭到腰！ 丢面子！ 脑子里不着边地想了一会儿，陆辞重新又想到梅花鹿的事情：「小鹿咱们就不吃了叭？」 「我不吃，你吃。」谢宜冰作为阴神，普通饮食其实对他没什么用，吃或者不吃都可以，「一头小鹿没多少肉，我给你烤着吃，再炖两锅就差不多了。」 吃啥补啥，吃鹿补鹿。 养殖场的梅花鹿，他全都认真看过，挑了两头肥壮的，保管把自家小鹿补到65kg！ 以前他补的东西不对，吃羊哪能补鹿呢？ 阿水哥觉得自己很对，不接受小鹿的意见。 陆辞觉得浑身疼，拿着按摩好的鸡腿熘到地府，在院子里拴了根绳子，让玩偶们帮他把鸡腿挂上去。 地府这里不见天日，不能晾晒，但是没有蚊虫，通风好，气温合适，用来风干再好不过。如果是一些地热资源比较充足的地狱，不知道能不能用来烟燻？听说还有油锅地狱，那炸东西……不行不行，油锅地狱的油肯定炸过不知道多少鬼了，肯定不能用来炸吃的。 马上就要吃晚饭了，陆辞还惦记着要做腌黄瓜炒蛋，没在地府耽搁，很快就回到了厨房。 手指大小的腌黄瓜切碎……「算了，我还是用料理机。」 接下来就是炒蛋，腌黄瓜本身口味重，不需要调味，一盘炒下来，让陆辞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大厨：「好吃！」 「嗯。」谢宜冰在严格控制他吃腌制品，最近这头小鹿沉迷酱瓜咸菜。这些东西口味重，特别下饭，让他每天吃的新鲜蔬菜和肉类就减少了很多。 他把金黄酥脆的炸鸡腿的盘子放在陆辞手边，旁边放上一盘蜜汁叉烧，接着是蹄髈冬瓜汤。为了方便懒鹿吃，鸡腿是去骨的，蹄髈被切成了一口大小。陆辞两三口一吃，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腌黄瓜炒蛋。高热量的全都放在最前面，远离陆辞的热量也只是偏低。 谢宜冰做的菜，每天都很丰盛，早饭六碟，中晚饭八盘或者十盘，再加一个汤。他会刻意放在偏小的深盘里，让菜量看起来少，就为了视觉欺骗小鹿，让他能多吃几口。 然而不争气鹿的胃口就这么大，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理之后，顶多也就是多吃小半碗饭。其实算上每天不断的各种点心，他吃得比研究所时期要多得多。 那会儿忙起来的时候，什么吃多吃少的，很多时候一晃眼错过饭点很正常，老师和师兄师姐们的胃，多多少少有些毛病。 两相对比，陆辞感觉现在已经是人间天堂，虽然他几乎每天都会下地狱。 也不知道是秋天食物丰富的关系，还是街道办食堂的大厨开始每天煲汤，整个街道办的员工都肉眼可见的白嫩红润起来。就连天天在外面暴晒的市容环卫部门，一个个都白了好几个色号。 周围几个单位的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到他们单位蹭汤蹭饭。 这些和陆辞这个副主任没什么关系，就看着路芸每天花式拒绝饭点的「访客」。 陆辞现在最要紧的任务是老年大学终于可以开学了！ 虽说现在已经过了卧骄市里的老年大学秋季班的报名时间，但毕竟是老年大学，又不指望考级考证书，只要有老师有学生，那就可以开。 陆辞有土地公公这位好朋友在，掌握了全望乡最完善的两界人力资料，又在自家阿水哥的帮助下，对刚装修好的老年大学进行了一点点改装，可以让阴界的人给阳界的人上课。从别的地方请来的老师数量少，各方面不好协调，但是请本地的老师就方便多了。 谢宜冰看着陆辞忙着补充完善细节，若有所思：「地府也可以搞一搞。」 「老年大学？」陆辞皱着眉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地狱外面等着受罚的队伍，「给坏人上思想品德课吗？」 自从知道大部分普通人的灵魂最终会自然分解之后，陆辞就放弃了对坏人转世重新变成坏人的担心。 「当然不是。」谢宜冰检验过老年大学的所有设施，拉着陆辞出门关灯关门，「现在地府有很多灵魂等着排队投胎，大部分人会等很多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为什么不学点东西呢？说不定刚好可以建设地府呢？」 地府其实早就有针对鬼修的培训，大量的「地府公务员」就是。 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地府，那鬼修可以，普通鬼当然可以。 陆辞回办公室拿上自己的东西下班，一边听谢宜冰说他的打算，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你这真是死了都不放过。」 谢宜冰毫不惭愧：「本职工作，分内之事。」 陆辞被他堵得一句话都接不上，拉着他往商场走：「走！去吃自助，再看电影！」 「这算是约会吗？」谢宜冰跟着他走，看他准备刷共享单车，赶紧拉住他的手，「约会骑自行车？要不我回家开车过来？」 陆辞想想好像确实有点寒酸，就不刷了：「那我们走过去吧，反正也没几步路。」看看他不太好的脸色，笑嘻嘻，「想想看电影吃饭、吃饭看电影，总比吃饭下地狱、下地狱吃饭来得好一点？」 第70页 「唉！」谢宜冰重重嘆了一口气，感觉更沮丧了：「明明我们家长都见了。」 要是按照正常男女朋友的进度，他们两个现在应该证都领了，小小鹿都生了一窝。 唉……这里就牵涉到一个更加忧伤的话题——为什么他叭行？ 陆辞看他一副试验失败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那我们找一天摆酒？说起来，咱们做公务员的不好张扬吧？」再加上他家阿水哥还是个死人，这要是拍结婚照，还是那啥照？ 单纯吃饭的话，谢宜冰完全可以像现在这样，给自己套一个大众脸的小法术。但是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够用别人的脸来替代？ 谢宜冰暂时琢磨不出什么办法，揽住陆辞的肩膀商量：「要不我们先在地府摆一次？」 摆了酒，宴请了亲朋，就算是有了名分。 至于「实」，他总能找到办法的！ 「行。」陆辞没有二话，「过年的时候摆吗？」 最近的一个假期太近，明显来不及准备。过年大家都有空。 谢宜冰觉得过年太远：「冬至不好吗？冬至热闹。」 陆辞满头黑线，走进商场的脚步都沉重了，小声吐槽：「只有这时候，我才能明确你已经死了。」谁家结婚放冬至啊？倒是有不少人去扫墓。 他看了看琳琅满目的菜品，感觉稍微好了一丢丢，突然看到熟人的身影：「咦？『小路哥』刚出来，还缴了一个大罚单，竟然有心情带老婆出来吃自助？」哇，这你一口我一口的，感情也太好了吧。看来路左敬为人不怎么样，夫妻感情是真好……好？ 「我怎么瞧着那个人不像是路左敬呢？」 谢宜冰跟着扫了一眼：「嗯，长得像路左敬。」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两界节日差异 阿水哥(=￣w￣=)：清明、鬼节、冬至？ 小鹿(???*)：啊？ 阿水哥 o(*￣▽￣*)ブ：哪天适合结婚？ 小鹿(￣w￣;)：都不适合。 阿水哥 o(*￣▽￣*)ブ：清明我们都放假，要不选清明？ 小鹿(￣w￣;)：不！ （完） 感谢在2021-09-26 13:57:38~2021-09-26 23:06: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迹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人多了 不去老柳树钓鱼 陆辞不是工作狂, 没有把工作带入到生活的习惯。 在外面看到自己曾经的「客户」，他也没想着上前打招唿；当然，现在就更加不能上前招唿。 陆辞决定当没看到：「吃饭。我今天下午都没吃点心, 饿了。」 「要不我们去吃点餐？」谢宜冰觉得来吃自助就是个错误的决定。他们还没结婚, 先看到出轨, 不是个好兆头。 「我们行的正坐得直，干嘛要尴尬啊？钱都付了。」陆辞拉着他拿盘子, 「土地公公说今天这边的海鲜很棒！」不能浪费线报, 他为此付出了一箱薯片的线人费。 海鲜果然很好吃, 其它菜色也不错。几道创意美食, 让谢宜冰都偷师了一下，觉得这一顿吃得值。 后续看的电影讲什么情节完全不知道。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两个人一不小心亲过了头，睡到被清场的工作人员叫醒。 陆辞订的电影时间比较早，散场之后连夜宵的时间都还没到，街上人声鼎沸, 一点不输给老镇的夜市：「怎么感觉望乡的人多了？错觉？」 「不是错觉。」谢宜冰指了指隔壁镇的方向, 「温泉小镇带来的。你没发现最近望乡的中介生意火起来了吗？」 他最近在忙老年大学开学的事情, 还真的没注意这些, 想想也能理解：「我就说隔壁镇房价那么贵，除了冲动消费，谁会买那边的房子？」 那房价，让人冲动也冲动不起来。 嗯，主要是房价。 除了那个「温」泉之外, 温泉小镇有的, 望乡都有。望乡配套还齐全, 关键是房价差不多便宜一半。 还有就是买在了温泉小镇的人, 就算偶尔来度假，也不至于24小时泡在温泉池子里。小镇周围的绿化公园之类的设施做得确实不错，但生活气息不是空中搭一个楼阁就能形成的。这些人也会来望乡这里逛逛。 望乡本身没有多少工业，但是距离卧骄市公交半小时的距离，实在非常近。不仅很多望乡人在卧骄市工作，现在还有很多卧骄市的人来望乡居住。就算不买房，在这里租房也便宜。 陆辞现在想想，发现隔壁的镇长确实来找过路芸好几次。他还是太年轻了，以为隔壁镇长是过来蹭饭的。 第二天他和路芸说起来的时候，路芸嗤笑一声：「他还想挖咱们食堂的大师傅去他们那儿呢。学什么不好，学土地经济。不想着踏踏实实做事，只想着一步登天，也不怕弄个鬼城出来……咳，不是下面那个鬼城，无意冒犯啊。」 办公室里就他们两个人，路芸还是随便找了个方向，随便拜了拜。 陆辞从她的动作中看不到半点诚心，只能说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拥有灵活的合作原则。 「他想升官啊？」 路芸扯了扯嘴角：「他想多了。现在又不像以前，唯gdp论。就算是gdp，也不是这么搞的。不过他拉投资确实有两把刷子，不像我，得罪了太多人。」每次出去拉投资，都被当成瘟神，根本要不来钱，要不是望乡本地还算争气……「陆辞啊，你可以的。现在珠馨社区那边好几个大老闆常驻，据说办公楼都租起来了。」 第71页 陆辞知道她说的是李总几位：「也不算常驻，大部分都是偶尔来一趟。」 大老闆，忙得很，能有一个代理人常驻就已经很不错了。这些代理人没一个简单的，都是大老闆们的绝对心腹。刚开始不少人还怀揣着「什么人连老闆都给骗了」的心态，对陆辞是反反覆覆各种刺探。 在「欣然」前往地府，进行了多方位的考察之后，他们和陆辞「友好协商」达成一致，为地府建设添砖加瓦。 代理人们工作能力强，大老闆们资本雄厚，前期建设非常顺利。 地府资源异常丰富，源源不断的地热直接惊动了最高层，派出了包含专家和行政等各部门人员组成的小组。对于一个制造强国，而且是能源大量进口的制造强国来说，能源无疑是重中之重。 由于开发地点的特殊性，他们目前和代理人团队在一起，并没有对外宣传什么的。毕竟按照我兔的传统，一旦公开说，这件事情就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在这件事情上，真要宣传了，起码得等能源管道铺设完成，准备开通的时候。 这才前期考察，急什么？ 至于用人就更加不用说了。地府那边缺什么，都不会缺人。 地府确实鬼修不多，但是「人」，既有排队等待投胎的专家学者，还想着发挥点余热；也有排队等待上刑的坏人，他们是非常乐意用工作抵偿刑罚的。 虽然工作很辛苦，没有专业技能的话，只能卖苦力，抵偿的时长也不对等；但是哪怕有种种不是，总好过上刑。 阴间在这方面一点都不与时俱进，阳间现在死刑都採用注射了，阴间的各种刑罚还特别物理，尤其还有一群人围观。 还没轮到自己的时候，看着前面人那血肉模煳、皮焦肉烂的样子，san值就快掉没了。等真轮到自己，那种恐怖和痛苦完全是超级加倍。 除了丰富易开採的地热能源之外，地府的矿产资源也非常丰富，各方面的合作进行得如火如荼。 还有陆辞不知道的，诸如几个相关的研究所打算在望乡建立；一些保密单位也打算和地府方面进行合作。 陆辞感受到的街上的人多，也有一部分这方面的人。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路芸显然也察觉到了这点：「这个季节会有一些市里省里的人来农家乐什么的。葛新村那边有水库，可以钓点毛毛鱼。绸常村那边有柿子林……对了，还有板栗。」 陆辞看路芸一提到板栗就一脸严肃地拉了个小群，没一会儿就去隔壁小会议室开会，还一脸茫然，看到工作群里有人发了一张栗子的照片，才知道：「原来栗子还穿软猬甲！」 最爱的糖炒栗子生前不仅身穿厚实的皮甲，还有一层硬化的皮草！ 「这……古人怎么想到这东西能吃的？」陆辞挠头。 韫城那边倒是没有人种板栗，有很多银杏。银杏的果实，果肉有毒，中间有硬壳，里面的芯子都是有微毒的。咦？好像很多吃的有微毒。 「都是饿出来的。」土地公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还有吃死的呢。」 陆辞一听，顿时觉得自己有点何不食肉糜，羞愧：「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浪费粮食了。」 土地公公想想谢宜冰每天准备的饭量，还是摇摇头：「吃不下别硬吃，小心吃伤了。」老谢那架势，哪里是餵小鹿啊，猪都得吃撑。 陆辞不吭声，暗暗下定决心。他吃得少是因为消耗的少，只要增加消耗量，饭量自然就上去了。 逻辑通！ 陆辞快速把手头文字工作结束，抄起出街装备就去巡街，解决了两件用地纠纷，处理了一件违规占地，初步协调了一件家庭矛盾，然后看上了渔具店新挂出来的一根钓鱼竿。 一下班，他家都没回，直接跑去渔具店：「要买。」 现在天气明显凉了一些，渔具店老闆的背心外面穿了一件短袖衬衫，下面还是一条中裤，踩着一双蓝色塑料拖鞋，把手上的搪瓷杯子往柜檯上一放：「不卖！」 「噫！你怎么这样呢？」陆辞瞪大眼睛，看着无理取闹的老闆，「你开门做生意的，要赚钱的。」 渔具店老闆完全不虚：「我一个退休老头，有退休工资。店是我自己的，赚点水电费就行。你这臭小子，上次买了我那么好的鱼竿，压根没去钓鱼！」 新手村菜鸟，穿什么满级装备！ 陆辞：「我钓了！」 「几次？满望乡的钓点都有我的人，没人看到过你！」臭小子，还想和他装？ 陆辞指着山白庄园的方向，理直气壮：「那儿！老柳树下！」虽然只有一次，还是空军，那也是钓了！ 这一下别说渔具店老闆，就是平时聚在店门口聊天下棋的几个老头都倒抽一口气。 良久，才有一个小老头问：「你去那里？没事吧？」 「小伙子胆子真够大的。」 「以后还是不要去那里了。」 「那棵老柳树……嘶……」 陆辞心里面明白他们是忌讳土地公公。这些钓鱼佬全是土生土长的望乡本地人，对老柳树的情况知道的比外乡人要多。 民间传统，年份久的东西都会被人们寄託朴素的愿望。 很多古树名木下，不乏有人烧香磕头的。 柳树不算什么名木，但是望乡的这棵老柳树，却是本地人祖祖辈辈印象中都存在的。 第72页 老柳树在他们小时候就是这么大，在他们爷爷辈的时候也这么大，看不出什么变化。 在本地生活时间长一点的人，都知道这么一棵老柳树，很多人都默默把它当做望乡的象徵，也不是没人去烧香祭拜过，只不过发生了各种灵异的事情，后来本地人就会对老柳树敬而远之。 陆辞被钓鱼佬们叮嘱了半个小时，最后也没买成鱼竿。 渔具店老闆看他沮丧，送了他一个地笼：「拿去玩。真要是感兴趣，下次咱们活动的时候叫你。」 陆辞悻悻然：「钱还是要付的。」他是公务员，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老年大学这个礼拜报名，下个礼拜一开学，不要忘记。」 「知道了知道了。」一个打扮时髦的小老头说道，「我觉得我这水平，可以开一个象棋课。」 「你算了吧。连我们这几个都下不赢！」 陆辞听他们相互吐槽，正准备看看有什么新鲜水果买回家，突然耳边一声炸响。 低音炮轰鸣：「套马的汉子你在我心上……」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e￣*)：我钓鱼水平可好了！ 小鹿(￣e￣*)：只是没时间练习而已。 阿水哥(。-`w?-) ：钓什么鱼，锻鍊去！ 小鹿(￣e￣*)：我锻鍊钓鱼！钓鱼也是体育运动！ 阿水哥(￣w￣;) ：那你去哪里钓鱼？ 小鹿 (*?w?)：去地狱？ （完）感谢在2021-09-26 23:06:46~2021-09-27 14:05: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hiely 3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广场舞 生前死后的bug 陆辞被音响的声音轰了个趔趄, 七歪八扭地扶住一棵行道树：「怎么回事？」 关于外放声音这一块，早在他到岗之前，望乡就集中整顿过。 类似别的地方商店门口开着音箱喇叭叫卖的事情, 望乡这边都没有。整个街道都非常安静怡人。 老镇这边还有几家开在老洋房里的咖啡馆, 格调很高, 吸引不少人来打卡。还有几家西餐厅和私房菜馆，口味和价格都非常上档次, 有老饕会大老远跑来专门就吃这一顿。 当然市井生活没有老洋房的那边的区域那么好, 却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几个刚才教训陆辞中气十足的钓鱼佬, 好几个已经抚胸顺气：「哎哟！我这脑子被这闹得嗡嗡的。」 陆辞作为街道办人员, 提着地笼就往音响所在的区域走过去。 只见这些天被刻意空出来晾晒农作物的地方，被一支舞队占领。一个没来得及收的架子，被随意卷了卷扔在地上，半干的萝蔔干滚了一地。 几个「花枝招展」的中老年男女，跟着领队载歌载舞。 老镇的街道狭窄，舞队除了路边的空地之外, 还占了半条街, 有人骑着自行车经过, 只能下车推行。 自行车还好, 汽车经过根本没法走，按了好几下喇叭也不动弹。 正值下班高峰期，就陆辞走过去那么几分钟，路上的车已经堵了起来。大块头的公交车上，驾驶员探头出来看了看情况, 干脆熄火跳下车过来。 在他们发难前, 陆辞已经到达战场, 首先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音响给关了, 一看领队，竟然还是老熟人：「谭思媛女士，举行集会有没有申报过？」又对围过来的舞队的人高声说道，「乱穿马路，罚款50！稍后帐单会寄到你们家里！」 别看老头老太太们一个个谈天说地的时候，家里个顶个的有钱，但是一旦提到罚款，那是都不认的。 也有人质疑陆辞的身份，马上就被人科普是街道办的副主任，顿时就不敢吭声。 服软的直接就跑了，稍微硬气一点的也就是低声骂两句，也跑了。 他们倒不是真的怕陆辞，更不是怕陆辞代表的公权力什么的。这些人把社会责任和传统美德，当做理所当然，完全不会有自己做错了理亏了诸如此类的想法。 他们是看到围过来的人们，好多都是年轻力壮的司机之类。有几个横的，可不会管他们是不是老年人。 交通一下子得到了缓解，除了一些看热闹的人之外，赶着回家的人全都散了。 谭思媛一看人都跑光了，气焰一下子低了下来，但不表示她就认怂，只不过是从吵架变成「讲道理」而已：「我这是跳舞，不是集会。」 陆辞给她科普了相关方面的基础知识，也不管她听没听懂，问：「明白了吗？不明白我可以给你再讲一遍。或者我们到警察局再讲。」 谭思媛深唿吸一口气，想到自己老公从看守所里出来的那个样子，万万想像不出自己要是被关了几天会是什么样子。顿时，笑容僵硬：「明白了。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她话是这么说，但是作为广场舞领队，她是收了钱的。想让她把钱退回去，想都不要想！ 既然老镇这里不行，只能考虑别的地方。 再说刚才那个陆主任不是说了嘛，不是不可以跳广场舞，而是外放分贝不能超过多少，她可以先降低一点音量，等将来人多了再调高。或者等人来，她就调低，等人走了，再调高。她就不信了，这些当公务员的领那么一点点工资，还能天天上夜班监视他们舞队？ 第73页 就算他们来了，人少的话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 谭思媛原来在韫城宠物医院当护士，后来出了点事情，闲暇时间多了，就干脆晚上带人跳广场舞，收入一点不比当护士少，短短时间已经攒下了不少私房钱。她有时候想拿钱出来把新家给装修了，但是想想路露，还是装作自己没有钱。 她的钱全是女儿的，得留给路露！ 陆辞看她拉着音箱离开，又停留了一会儿，确定舞队并没有重新聚集的迹象，也没心思买东西，直接回家。 他现在也算是有些「斗争经验」了，知道很多人其实并不会对他的调解心服口服。很多都是当面认错好好的，让整改也整改，但是隔不了几天又会故技重施，反覆横跳，让人想带他们去下面走一趟。 陆辞留了个心眼，让夜间组巡逻的同事们盯一下广场舞的情况。 没过两天，就发现谭思媛的舞队换到了珠馨广场南面的湖心公园。 公园是开放式的，周围有环湖的景观步道，平时有不少人散步。最近来的人多了，还有人特意过来野餐摆拍什么。 望乡的水质冷，湖心公园里的大湖其实是一口泉。风景非常不错，但是冷是真的冷。现在白天还好，晚上那是真的冷，基本没什么人去，周围也没有居民区。舞队在那里活动倒是影响不到别人。 连续盯了好几天，舞队都老老实实。陆辞并没有完全放下，这件事情能不能彻底解决，还得看后续冬天怎么样。 如果舞队干脆冬天不跳了，也可以。如果要继续跳，舞队肯定需要换场地。冬天湖心公园周围的气温肯定扛不住，说不定路面还会结冰，非常危险。换场地的话，就看他们换到哪里了。 陆辞给刚开学的老年大学拍照，跟着宣传的同事把信息更新在望乡街道办的公众号上，心里面想着堵不如疏，关键是疏到哪里。 老年大学有年龄限制，并不能够覆盖到全部的老年人群体。而跳广场舞的，说是大爷大妈，其中也不乏中青年，甚至还有青少年儿童。 广场舞的问题，从来不是禁止取缔就完了。怎么样能够满足老百姓锻鍊和社交的需求，又能让他们少花钱不花钱，主要是街道办这里也不用太多支出和维护，还能够长期保持……唉，想想就头大。 望乡现在看来欣欣向荣，到底不是什么土豪街道，依靠本地有限的企业，当地居民的一点消费，刚刚有点苗头的旅游业，赚的钱还不够基础设施建设的。 他们是可以到市里面撕经费，但是市里面经费有限，哪怕他们的理由再怎么充足，顶多就是稍微多给点「零花钱」，并不会真正给一大笔钱。 钱还好说。以望乡现在的大老闆们的富集程度，商量一下拉一笔捐助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长期维持。 像隔壁镇搞什么温泉小镇，当地的镇长就是想着快出成绩。哪怕将来温泉小镇变成鬼城，他也已经升迁了，什么死城鬼城的都是下一任的问题，和他没什么关系。 陆辞觉得事情不能这么做，设计了好几张调查问卷都不太满意。 谢宜冰觉得自家傻鹿都已经被工作影响到了生活质量：「过来抱一会儿。」 「不。我先看一会儿程序。」数位化城市的架构太庞大，陆辞原先只是浏览了一遍，现在觉得有必要总体再琢磨琢磨，「我好像叭行！」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线待久了，处理问题就变得缺乏了大局观还是别的什么。 这个家里，小鹿叭行，阿水哥也叭行。 阿水哥觉得胸口中了一箭，把回家就埋头在书房里的小鹿抱起来：「遇到困难是正常的，不要钻牛角尖。咱们换个角度，开拓一下视野。」 以前在研究所的时候没的说，小鹿回寝室不是躺平，就是干私活。 后来到瞭望乡这里，私活的数量减少了很多，就算体力比较废，也是个户外养生派。怎么就为了一个广场舞，突然又宅起来了？ 难道是因为家变大了，就不想出去了？ 谢宜冰想想自己的修为，皱了皱眉头。他现在的修为已经基本控制住，不会再引起灵力外溢什么的，也能正常上班。照理说，搬回原来的宿舍不成问题。 别看现在的宿舍地方大，单论灵气，还真不如404那个一室一厅。 问题是他现在的修为还在明显增长，明明他忙于工作，修炼时间不多，但就是涨得飞快。要是再发生什么灵力方面的变化，未必再像上次那样能够轻易解决。难道真的是双修太补了？ 不对，他怎么就信了小鹿的鬼话！连亲都不能亲太久，双修个鬼！ 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太快了，谢宜冰没抓住。 陆辞被谢宜冰抱着，从书房走到露台，从露台走到地下室，再从下沉庭院走出去，花园里转了好几圈，本来还有些担心，转着转着就昏昏欲睡起来，搂着他的脖子靠过去，打了个哈欠，在他脸上亲了亲。 每个人都有烦恼，阿水哥也有啊。 陆辞蹭蹭身边人温暖的身体，想着阿水哥倒是不愁自己死了，也不愁钱……咦？为什么阿水哥生前的投资，死了还能不受影响继续用？ 阿水哥死前就知道自己能当地府公务员吗？可阿水哥不是猝死吗？还能提前考公？ 陆辞迷迷煳煳地想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谢宜冰不知道陆辞的念头已经从工作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在家里转到临上班的时候，工作了好一会儿，突然福至心灵：「因为小鹿没死啊！」 第74页 过来蹭电脑的土地公公吊在窗户上，一时间进退两难。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w?-)：我发现了bug 阿水哥o(*￣▽￣*)ブ ：好巧，我也发现了bug 小鹿(￣ェ￣;)：阿水哥，要不要先修復一下？ 阿水哥(*＾-゜)v ：放心，我已经找到了修復的方向。很快就彳亍！ 小鹿(￣ー￣* ：哦，我觉得叭太行。 阿水哥(;° ロ°)：好像出事情了！ （完） 感谢在2021-09-27 14:05:30~2021-09-27 16:00: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微凉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你要不要先死一死？ 没有凡人的欲望 「你要不要先死一死？」 陆辞一觉醒来, 牙还没刷，就见谢宜冰兴沖沖对他说：「哈？咳咳咳！」他被牙膏沫呛到，难受地赶紧漱口。 谢宜冰只能等他洗漱完, 才解释：「我的意思是, 双修的事情……我想了想, 问题应该出在我们之间有壁。我是阴界的，你是阳界的。只有你到了阴界, 我们才能深入交流。」 陆辞一边洗脸, 一边认真思考：「我觉得不对。我们在阴界又不是没试过。」 「那是因为你还活着。」谢宜冰说着, 眼珠子就发红。 陆辞一点都不怕他：「干嘛？为了啪啪啪, 你先要把我宰了？」 「当然不是！」谢宜冰等他把自己收拾完，才黏过去搂搂抱抱地下楼，「我就是提出这么一个设想。」之前觉得想明白了，就有点迫不及待，现在觉得确实有点问题。 他肯定是不会让自家小鹿提前下地府，但是想想要等那么多年, 又有点心急。当然如果实在不行, 那也只能等。 陆辞被他这么一说, 倒是想起来昨天睡前想到的事情了, 不过他赶着上班，早锻鍊吃饭洗澡一套下来，时间刚刚好，临出门前才找到空隙给他布置作业，正好他也整理完了思路：「谢同学, 你究竟死多久了？是今年年初死的吗？」 谢宜冰下意识说道：「『谢同学』是今年年初死的。」说完, 他就开始忐忑, 「剩下的等你回来再说。」 过去他一直有意让陆辞发现真相。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说明白, 主要还是他摸不准陆辞的想法。在最开始的时候，当他们还是单纯的师兄弟关系，那时候说不说清楚其实无所谓。就算是关系亲近的师兄弟，他也不觉得有必要对陆辞交代老底。 结果两个人的关系变化太快，到现在他交老底好像已经晚了亿点点。 陆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上前一步，狠狠亲了一口：「不准再死掉！」 他应该换个更好的时机，不该这么贸然开口，万一把人吓跑……吓死了怎么办？ 谢宜冰知道他的意思，心里又酸又软，恨不得抱紧了不放，但是小鹿已经飞快赶着去上班了。 这一天陆辞上班心不在焉，中午还特意回家去瞅了一眼，防止谢宜冰突然跑掉。下班之后，他也不像以前那样，喜欢去附近转两圈，而是直接跑回家。 谢宜冰今天做好了坦白从宽的准备，并没有准备以往那样丰盛的晚餐，而是煮了水饺，方便小鹿紧迫盯人。 陆辞用筷子尖挑了一丢丢辣椒酱放到醋碟里拌匀，夹起一个胖嘟嘟的绿色水饺：「说吧。」 谢宜冰有些紧张地喝了一口白开水：「其实也就是两件事。第一件事，我确实死了很久了。」他说了个大致的年代，让陆辞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陆辞歷史不太好，年号对应不上皇帝，更加对应不上具体年份，只能摆着手指头算朝代：「你比我大了不是三岁，三百岁都不止！」 「你嫌我年纪大？」谢宜冰更紧张了。 陆辞没有马上回答，抬头仔细想了想，又吃了一个黑皮饺子：「那到没有。」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还是看共同语言。土地公公的年纪也明显比他大很多，不是照样和他一起吃零食喝快乐水开黑看剧吐槽嘛。地狱的阴差大哥大姐们也比他大很多，大家也很聊得来，而且都照顾他。 至于和他相处最多的谢宜冰就更加不用说了，给他的感觉顶多就是个大哥哥，连爸爸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个男妈妈。想用年纪摆出来当他长辈，想都不用想！ 谢宜冰看他表情轻松，慢慢把心放回肚子里。 陆辞夹起一个普通的白皮饺子，突然放下筷子，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歪头：「所以这是你的真脸吗？还是说你实际上是个老爷爷？」 谢宜冰僵硬了一下。 「嗯？还真是？」陆辞一下子瞪大眼睛，若有所思地往下面看，视线像是能够穿透餐桌，「怪不得你没有凡人的欲望。」 「才不是！」谢宜冰立刻就坐不住了，站起来又做下去，「一般情况，人死后会保持生前的样子。」 「嗯。就是说死的时候什么样，变成鬼之后也什么样。」这个陆辞在地狱见识过好多，完全明白，「你不是？」 「我是。」谢宜冰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看看挨到他身边的陆辞，干脆破罐子破摔，「你看吧！」 「嗯？」就算直接怼脸，陆辞一时间也没意识到谢宜冰脸部的变化，稍微拉开一点距离，才发现谢宜冰的脸部轮廓更加圆润了一丢丢，「有点小啊……像个高中生。未成年嘛，所以没有凡人的欲望。」 第75页 「不是！我成年了！死的时候成年了，有二十了！」谢宜冰马上把脸调整到27岁的样子，立刻又是一副禁慾精英的模样，「我那个时候，二十都可以当爹了！」 陆辞瞬间眯起眼睛：「你当过爹？」 「没有！」原则问题不能含煳，「我那时候战乱，哪儿顾得上这些？后来守城的时候死了，大概是有功德在身，死后进了地府有机缘成了鬼修。」 陆辞没有轻松放过，继续追问：「那『阿水哥』是怎么回事？猝死又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在地府当公务员，也一样有假期的嘛。我攒了些假期，到阳间学习一些先进知识，等回到地府的时候可以运用。你看地府的那么多改革，都是我牵头推行的。」 「所以猝死是你假期没了？」 「是的。」 陆辞又吃了一个橘红皮的饺子，蘸了醋碟之后又酸又辣，慢吞吞吃完，才嘆气：「唉，有些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生气。总之，你没事就好。」 「小鹿……」谢宜冰感动极了，凑过去要给一个亲亲，却被陆辞翻脸推开。 「来，说第二件事。」 谢宜冰突然把脸换成了自己二十岁的少年脸，小心翼翼：「我威胁了你爸妈。」 陆辞前一瞬还想着他这幅样子有点萌啊，下一瞬就听到这样的消息，顿时就裂开了：「你说神马？！！！」 谢宜冰一看他的反应，顿时就知道崩了，没有任何解释，直接就是道歉：「对不起。」 陆辞气得直接搬回了404，接下来好几天都忙于工作，对谢宜冰爱答不理。 他还给自己招了个助理。 这一次不是类似土地公公这样的项目负责人，而是真的给他打下手的。 刚毕业的大学生，卧骄大学毕业，比起工科生更像个体育生，身强体壮，皮肤黝黑，浓眉大眼，一看就可靠又正派，叫韦飞宇。除了比较憨厚之外，胆子贼大，动手能力强，吃苦耐劳，全身优点。一来就受到了街道办叔叔阿姨们的喜欢，跟着陆辞出去巡街，大叔婶婶们都会想着法儿送他一个苹果一个梨。 陆辞的文书工作还是老样子，但是在调解方面一下子改善了很多。 毕竟他气场再强，也只是个不到130斤的瘦鹿，和一身腱子肉的韦飞宇的威慑力完全不能比。 有了助理之后，陆辞的工作并没有减少，而是变得更忙了。单纯一个老年大学，就够他忙活的。 说白了，街道办里不是每个人都想着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也有一些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谁都不愿意工资不变，活变多。 哪怕事先开过再多的会，做过再多的工作，也没有用。大家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没少阴阳怪气，工作只是拖延没有使绊子已经算是态度良好。 等陆辞有了助理之后，很多事情就「理所当然」地推给陆辞去完成。就像有些工作，他们「理所当然」地让夜间组的同事去完成一样。 一些人觉得做公务员只是想上班轻松，最好手上有点小权，办事方便，说出去又体面。什么人民公僕之类的，和他们这些在小地方混日子的人有关系吗？ 陆辞也不吭声，甚至都没有向找阿水哥打小报告，只是开了个会，在老年大学开学一个月后，把城管大队给组建了起来，建立了相对独立的行政管理系统。 他这番雷厉风行的做派，一下子让许多人的脸色都变了。 公务员也是要考核的。尤其街道办有相当一部分人都还不是编制内的，一下子感觉到解聘的风险。 当然，阴阳怪气的还是有，还有人质疑陆辞背后有人，靠山强大，只是来他们望乡镀金的，等他走了就会丢下一堆烂摊子之类的。尤其是了解到陆辞学术背景的人，都会质疑他在研究所干的好好的，为什么会来当公务员，赚的不多，专业也不对口。去网际网路大厂，随随便便就是几百万年薪起步。 他为什么不去呢？哦，是因为他的学术背景有问题。 只要不在陆辞当面说，他就当听不到。 其实有土地公公这个好朋友，他想知道什么会不知道？ 小伙伴被人这么诋毁，他自己不在意，土地公公却不开心了，跑到谢宜冰面前上眼药：「那谁、那谁谁谁，这样那样的说陆辞。」 * 作者有话要说： 土地公公( ﹁ ﹁ )：你萌分手了？ 小鹿&阿水哥（╬￣皿￣）：没有！ 土地公公( ﹁ ﹁ )：哦。那你萌先分居再分手？ 小鹿&阿水哥（╬￣皿￣）：没有！ 土地公公( ﹁ ﹁ )：那你萌闹什么呢？ 小鹿&阿水哥(╯‵□′)╯︵┻━┻：没有闹！ （完）感谢在2021-09-27 16:00:19~2021-09-27 23:13: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斯年、迹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入梦【倒v结束】 我是你家小鹿啊 谢宜冰和白天组的同事们接触少, 倒不如说是他从来没把这些同事真正放在心上。提供必要的协助，锻鍊鬼修们的管理能力只是不太重要的一个方面，主要还是创造条件让鬼修们多接触阳间, 学习阳间先进的管理经验, 好为将来的融合打好提前量, 不至于真到了融合的时候，出现太多事故。 第76页 协助, 算是一种蹭阳间经验值的报酬, 也是他和上面谈的条件之一。 谢宜冰独自办公的时候, 除了年纪之外, 并没有给自己什么修饰，脸是白的，眼是红的，板着脸一言不发的样子就足够恐怖，瞧着就像是会毁灭世界的大魔王，更别说现在还带着一身略微收敛的恐怖灵力。 土地公公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去毁灭世界……不是, 是去惩恶扬善了, 结果看他脸一转, 又回到电脑屏前面：「喂！你不是吧？有人背后骂你家小鹿, 这你都能忍？还是你真的和陆辞闹翻了？我看他都一个人在单身宿舍住好几天了。」 谢宜冰的脸色没什么变化：「我总不能管住所有人的嘴。」但是不妨碍他以后抓住他们的小辫子踩两脚。 那几个人他知道，占足了八个字——眼高手低，好高骛远。 他家小鹿是凭真本事进来的，做的事情哪怕表面上和专业不对口，本职工作照样完成得非常好, 每天巡街比城管都勤快, 被秋老虎直接晒黑了两个度, 难道是动动嘴就行的？ 对口的数位化城市建设的项目, 陆辞的参与度和具体贡献更不低。就算他平时表现得咸鱼，也没耽误工作。这部分工作纯粹属于无偿加班，外快鹿最近没了外快，靠最近赚的这点死工资，还房贷都得紧巴巴。 倒是在背后逼逼的几个，别说是额外任务了，就是本职工作也是能推则推，不能推就磨磨唧唧。稍微分派一点新任务，他们就怨声载道。 之所以能够这么自由散漫，完全是因为他们才是有靠山的人。 好在这样的人不多，认真干活的是大多数。 很多同事在看到望乡的变化后，精神面貌都振奋了：「以前是不知道还能这么搞，现在这样不是很有搞头嘛！」 谁不想做一番事业出来呢？ 望乡这边性质比较特殊，很多公务员反倒是本乡本土的人，对望乡有着深厚的感情。 他们做公务员当然是为了一份稳定的工作，但也想着能够为家乡建设出一份力。 陆辞的身边很快聚集起了一大批人，每天在为瞭望乡奔波。小小的街道被他们天天来回犁，周围但凡能够有学习先进经验的地方，都被他们跑了个遍。 花梨副主任还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了一个「拥有丰富城市管理经验」的孤魂野鬼，每天等老年大学结束之后，用那边的教室讲课。 瘦巴巴的小老头说话一针见血，率先就拿隔壁的温泉小镇开刀。 不是所有人都像路芸和陆辞这样，能够一眼看出隔壁温泉小镇的隐患。也或许他们看出了，却觉得房价上涨是好事，手里的房子能够变得值钱是最实在的事情。 很多人会朴素地觉得隔壁的房价上涨了，就是隔壁的经济好了，他们这里房价没什么变化，就是经济没什么变化，就是他们没有作为。有点上进心的同事们，都会感觉到迫切和压力。 被小老头这么一分析，大家都恍然大悟。 陆辞的工作紧锣密鼓，谢宜冰的工作也非常顺利。 但是工作越顺利，代表两人越没有私下聊天的时间。 倒也不是说他们真的忙得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了，而是没法有起码半天时间能够静下心来谈谈。 现在时间拖得有点久，导致陆辞看到谢宜冰都有些尴尬。 但是他硬撑着不吭声！ 他躺地毯，看直播，喝菠萝啤！ 每天准时到404的谢宜冰更不敢开口，收拾宿舍，投餵饭菜都尽量静悄悄。 看到小鹿喝菠萝啤醉倒也不敢占便宜，规规矩矩把人放到床上，规规矩矩跟着上床抱好，规规矩矩地亲一下下——和男朋友亲亲当然很规矩！ 工作暂时告一段落，谢宜冰并没有连续工作的打算，大不了他白天加班。 躺在陆辞身边，谢宜冰才感觉踏实了。 也许是忐忑了很久，谢宜冰难得做起了梦。 梦里他还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无忧无虑，整天不是念书就是习武。他清楚自己在做梦，清楚知道平静马上就会打破。鞑虏、乱臣贼子，内忧外患，很快会将整个国家撕成碎片。他抵死抗争，不过是螳臂当车，最后会被撵得粉碎。 死后的意识还沉浸在无可奈何中，感觉在船上载浮载沉，像极了活着时候的随风飘摇。 不知道什么时候，清脆的铃声响起，像是一片树叶终于飘落到地上，踏实起来。 伴随着铃声向他靠近过来，他渐渐听到小动物蹄子落地的声响，慢慢闻到青草的气息。 他无意识地露出一个笑，然后铃声停了下来，脸上被毛绒绒的小动物蹭过：「小鹿，别闹。」 他睁开眼，身下不是什么风雨飘摇的小船，而是一片柔软厚实的草地。有微风吹过，带来不知道什么花的香气。面前是心爱的小梅花鹿，口吐人言：「阿水哥？」 谢宜冰心想，这一定是他这段时间以来听到的最动人的声音，看到的最可爱的小鹿。 所有金戈铁马勾心斗角全都远离，只有卧在他身边，漂亮柔顺就是有点瘦的小鹿：「你是谁家的小鹿啊？怎么那么可爱。」 小鹿毛绒绒的脑袋放在他的胸口：「我是你家小鹿啊。」 不对！他是一头雄壮威武的雄鹿！可爱什么？ 小鹿说完，大概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迷惑，抖了抖耳朵，瞬间有了人样。 第77页 陆辞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躺在草地上的谢宜冰，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明白。 他现在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眼前的谢宜冰。 他15岁进研究所，认识了18岁的谢宜冰，一直到27岁，相隔半年之后再次重逢，印象中的谢宜冰一直都是坚实可靠的样子。比起容貌，停留在他记忆中的，更多是谢宜冰这个人。至于他长相的变化，以及头髮的长短之类的，在他的关注列表里排在非常后面。 但是眼前的谢宜冰不一样。 不是容貌上的区别，而是极为明显的气质上的差异。 缺乏世俗欲望修为高深的谢大人，当然不会和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的武将一样。 狼狗和狼怎么能够一样呢？ 阿水哥再凶，那也凶不过真正杀人盈野的谢将军。 缺乏文学修养的理科鹿词穷。硬要说的话，就是眼前的谢宜冰，让他不敢嘻嘻哈哈。 如果第一次见到的是这样的谢宜冰，他肯定不敢……咦？ 他稍微拉开一点距离，仔细看看一身残破戎装，身上脏兮兮还带着血污的样子，像极了被丢到泥坑里还踩了好几脚的精緻娃娃。 「阿水哥，你被谁欺负了？说出来，我帮你去揍他！」陆辞从来没想过谢宜冰会被欺负。但是想想也合理，阿水哥又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强悍的样子，也有过弱小和无力的时候。 现在的他早就不是瘦鹿，而是一头天天举铁的强壮鹿！什么坏人都不怕，来一个顶飞一个！ 谢宜冰并没有觉得觉得小鹿变成了人有什么不对，像是紧绷了太久的弓弦终于松开，疲惫和紧张瞬间释放，只想搂着自家心爱的小鹿沉睡到天荒地老。他摸摸陆辞的手，又悄悄揽住他的腰，把脸凑过去，感受对方温暖的维护：「我家小鹿……放心，欺负我的都被我杀了。鞑子、奸臣、昏君、窝里反的，都杀了。」 换做平时的谢宜冰，陆辞肯定用一种「我就静静听你吹」的表情，现在却没法不当真。 他倒是不害怕，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滤镜厚到十万八千里，想都不想就说到：「那么多人欺负你一个！那些人太坏了！」 谢宜冰看着他笑，把义愤填膺的小鹿抱紧了不放，很快睡了过去。 陆辞没有睡着，回抱过去的双手，很明显地感受到甲冑消失，看着谢宜冰脸上的伤口恢復，重新变成干干净净的模样，亲亲他的脸，感觉谢宜冰褪去的不是盔甲，而是更加沉重的东西。 他难得没有什么睡意，看着谢宜冰的睡颜觉得有点稀奇。 现在两个人只要搂一起一躺，哪怕没那个意思，也很快就会睡着。早上又总是谢宜冰先醒来，他没什么机会观察。 以前倒是有机会，但是谁会没事干，盯着室友的脸看？脸又不能写代码。 「长得那么帅。」陆辞对自家男朋友的脸亲亲摸摸，还悄咪咪咬了两口。 看着毫无防备的男朋友，他眯着眼睛，脑袋一歪：「嘻。」 谢宜冰第二天难得睡过了头，在404宿舍的床上醒来，首先看到的是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衣服，完全是一副被占尽便宜的样子。 「……可以，出息了。」 床头柜上，男朋友留给他小纸条：「包？饼？千层面在烤箱，豆浆在保温杯里。」 撇开两个划掉的字，小鹿能够给他准备早饭，就让阿水爸爸感到鹿儿子没白养。 重新热过的千层面像是分尸后的饼子和没发开的包子的混合体，但至少馅料十足，还熟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明天入v，谢谢大家支持。 到时候会从26章开始倒v，看过的小伙伴记得千万不要重复购买！ 另外再说一遍，没有高v的小天使们记得用手机app购买，能省一丢丢小钱钱￥ 新老师小老头(★w ★) ：先这样这样，然后在这几个地方可以搞钱。 小鹿? w ? ：明白了，可以把这部分预算掐掉。 新老师小老头(;￢д￢)：你不搞钱吗？ 小鹿(???)：我家阿水哥搞歪果的钱。 新老师小老头〈（＿ ＿）〉：是我格局小了。 （完） 外面好多人在放风筝啊，我也想去……不过我一放就上树_(:3」∠)_ 感谢在2021-09-27 23:13:11~2021-10-01 13:47: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0561986 30瓶；迹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出一个土地公公 夜间组的大佬 吃过了小鹿准备的早饭, 谢宜冰觉得两个人已经和好了，想把陆辞的东西收拾回别墅，想了想又不敢自作主张, 发消息打电话又怕影响陆辞工作, 一个人在宿舍楼里来回游盪, 十分孤魂野鬼。 花梨在隔壁屋子，感受到一股庞大到变态的灵力一会儿经过一下一会儿又经过一下, 不堪其扰, 顶着一张维持不住光鲜亮丽的拖把脸, 从门上露出一小边脸：「有完没完！」 心情很好的谢宜冰不跟他计较, 一脸「你个单身狗，你明白什么」。 花梨气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骂骂咧咧地缩回到宿舍，直接从阳台飞走。 惹不起，难道他还躲不起吗？ 感受到花梨的离开，谢宜冰的兴奋总算平静了一点点, 发现整栋宿舍楼里连个鬼都没了,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去别墅晃了一圈, 最后还是回了地府。 第78页 现在家里不像以前那样冷冷清清，前院还是一样肃穆，后院却格外热闹。 发着绿光的鬼木周围，许多两眼绿光的玩偶大军环绕。聪明的都在屋里屋外捯饬各种东西，笨的只会坐在院子里, 像是在举行什么神秘又邪恶的仪式。 谢宜冰想到陆辞已经直接从玩具工厂开始下单, 第一次觉得家里的屋子太小。 也对, 没人会把「军队」养在家里。 他琢磨了一下, 笑眯眯地抱起一只玩具鹿：「等等，我给你们找个好地方。」 灵魂不全的玩具小鹿不知道害怕，本能让它感觉到谢宜冰身上外溢的灵力对它有好处，又太强大了容易把它撑破，整个小鹿就很摇摆。 谢宜冰从中穿过，留下一地摇摆的玩偶，拍了个小视频发给陆辞。 陆辞正在配合多部门联合执法，检查各单位的消防、卫生之类的各种情况。 通知早就已经通过各种方式下达，夜间组的同事们也掌握了许多有问题的地方，等到真正检查的时候，绝大部分商家都已经把问题处理完毕，一些小瑕疵也很快解决。但也不是一帆风顺，总有一些商家不配合。 这不配合的方式，还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陆辞听到提示音，还以为是工作，下意识点开一看，被绿油油的军团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想了想又觉得好像有点用处，不过现在脑子被刚才那个商家搞的乱闹闹的，只能暂时放在一边，招唿穿着厚重制服的其他单位的同事们：「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回街道办，吃个饭下午再继续。」 「好，谢谢陆主任。」 这些同事们全都汗流浃背，心情倒是全都觉得很不错，脚步轻快，语气轻松：「终于能名正言顺去吃街道办的食堂了。」 「一样的菜色，我们食堂做出来就是差好多。」 他们都是望乡相关单位的人，每个单位发放的餐食补贴都是一样的。望乡这里的物价便宜，饭菜水平比市里省里都要高出一截。各个食堂的味道其实都差不多，但是街道办的格外好。 让他们高兴的主要原因，当然不是简单吃一顿饭，主要还是联合执法特别爽！ 以前他们一个部门单独去，总能碰到各种推诿，往往甲部门查出来什么问题，得归乙部门管，乙部门开了罚单，得丙部门来执行。老油条商家们斗争经验丰富，手段花样百出，碰倒经验少一点的小朋友，很容易就会被煳弄过去。 就像今天的韦宇飞，听着兄弟单位的同事们的各种吐槽，天真地反问：「那为什么以前不搞联合执法呢？」 虽然只有一个上午，也遇到了各种各样的情况，但是总体而言非常顺利。大部分问题当场就能解决，不能解决的、确实有困难的，也能马上找到解决方法，后续可以跟进。 几个人被韦宇飞问得笑出声：「协调各部门工作，很难的。下次你让你们陆主任带你做就知道了。」 别说是多部门联合执法了，就是小伙伴想一起出去玩，人一多也组织不起来。就算终于找到一个谁都有空的时间，又会在吃什么玩什么上产生分歧。 像这一次行动，其中有几个人是从卧骄市里面「借」的。 别看望乡小，这一次行动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如果再算上后期的追踪，以及后续所需要的配合执法，其中的协调工作就费时费力，还往往吃力不讨好。 陆辞工作并没有瞒着韦宇飞。 反正现在主任办公室还空着两个位置，韦宇飞的办公桌就被安排在他对面。陆辞做什么，他差不多都知道，并没有觉得其中有多难，现在听别人这么一说，才知道其中有很多门道。 他再看看竹籤一样瘦巴巴的领导，稍微有了一点服气。 说实在的，陆辞年纪跟他差不多。当时他刚看到陆辞的时候，完全大吃一惊。后来稍微了解多了一点，他就觉得陆辞因为是公务员，再加上名牌大学的光环加持，才比别人起点高很多。每天在办公室里顶多就待半天，剩下的时间说是在外面巡访，谁知道是不是回家睡大觉呢？等他把公务员也考出来，一定不比陆辞差。 现在听别人吹陆辞，他觉得并没有那么神。毕竟大家都是社会人，当面总得夸，谁知道背后究竟怎么想呢？ 反正他围观了陆辞协调各部门的全过程，并不觉得其中有那么神。 陆辞完全不在意韦宇飞怎么想，小伙子工作勤奋，完成度高，难道他还能管人家的想法？ 他能管也不会管，哪来那么多闲心？ 知道这几天有客人，食堂的菜量没有加，但是加了人力。愣是把食堂菜，差点做成官府菜，炒个萝蔔都恨不得雕花。 谢宜冰难得白天露了一小脸，搬了饮料过来请客：「辛苦了。」 明显自制的饮料颜色鲜艷，玻璃瓶里一装，格外好看。 他也不多说，甚至没和陆辞单独说话，看起来就像是领导随机慰问基层，待了不到三分钟就走了。 许多人第一次见他，还搞不清楚这人是谁，问了一番之后才知道：「哦~原来是夜间组的大佬。」 哪怕是在望乡，也不是所有公务员都知道夜间组的具体构成，但是对鼎鼎大名的夜间组都是仰慕已久。像这次他们的联合执法，就有夜间组提供的不少线索，如果他们按照平时的思路去查，说不定还真查不到。 第79页 夜间组的存在给他们的工作带来的便利实实在在，只不过平时难得一见。 心里面他们什么揣测都有，觉得夜间组这么神通广大，一定是什么特殊部门；他们望乡这么一个小地方，安排这么一支精锐，一定是背地里有什么重大项目在搞；虽然他们天天在望乡也没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联合行动到了第三天，检查到了陆辞的老熟人。 小路哥自家的装修进度感人，宠物店请了装修队，又有现成的模板，倒是一日千里。陆辞几天没来，他们招牌都挂好了。 「路诚宠物……医院？」陆辞看到医院两个字，直接就想到路芸关于路左敬的评价。 联合执法队经验丰富，已经直接开始查询相关证件。 今天路左敬夫妻俩都不在，装修队一问三不知，最后执法队查询了相关备案，确定这个「宠物医院」并没有相关资质，直接把「医院」两个字拿下。剩下的倒是检查不出什么来，毕竟还没装修完，只是在备註上留了一笔，等待将来重点关注。 山白庄园这里别墅为主，附带的商铺除了几家小超市、小饭馆和五金店之类的店铺之外，好多都还空着，总体很快就检查完了。 望乡这边的检查重点，一个是珠馨社区的配套，另外一个就是老镇那边。 联合执法终于告一段落，陆辞也搬回了别墅。 高规格高礼遇，前后左右玩偶军团整装列队。 望乡这里虽然已经正式入秋，白天的气温还是不低，陆辞这几天又晒黑了一个度，前一阵养出来的肉又没了，体重堪堪在60kg的边缘徘徊，在圆润的玩偶军团中间，不像是贵客，反倒像是敌囚。 陆辞本来想工作告一段落，又是周末，刚好可以和谢宜冰好好谈谈，这一回家立刻回到地府的水床上摊平。 谢宜冰精心准备了各种心机，除了玩偶军团竟然一个都没用上，怕秒睡也不敢坐在床上，低头看着已经开始打唿的陆辞，小声嘀咕：「难民鹿。」 瞧着陆辞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反正在自己地盘上，他心里面也安定了，开始着手安排首次地府创汇项目。 阴阳两界官方民间各个代表出席线上会议。 「管道配件第一批已经生产完毕。」地府的地热资源异常丰富，而且比起阳间来，几乎不需要开发，成本异常低廉。想通过地热发电，确实需要一定的投资周期，但是单纯用来供暖，非常简单。 「先在望乡集中试点，从街道办宿舍向外辐射。」望乡是两界交汇的节点，宿舍区是节点中的节点，这里是首发站，不会有所改变。 「先改新镇，还是老居民点？」一旦开始建设，就需要开挖路面，并且对现有的一些设施做一些调整。新镇这边居住密度相对较高，改成集中供暖之后，受益人群会更多一点。但是老镇那边的房屋老旧，老龄人口更多，更需要暖气。 望乡位处不南不北，没有集中供暖。这里的水系丰富，还异常冷。夏天确实是避暑圣地，冬天体感温度堪比爱斯基摩。像山白庄园、珠馨社区这边买来度假的老年人，冬天基本都不会住在这里。卧骄市的温度比望乡起码高五度。 望乡本地的老年人很多捨不得开暖气，早年还出过不少悲剧。 「望乡才多大一点，一起改。」谢宜冰拍板，「人力不够，我这边可以出一个土地公公。」 * 作者有话要说： 吊死鬼 (。皿。メ)：有我什么事儿？ 阿水哥 (￣w￣)：这不是帮你发展吗？ 吊死鬼(* ￣︿￣)：长个人还是长根草对我有什么区别？ 小鹿 ( ^w^) ：人多了可以一起开黑撸串！ 吊死鬼(=?w?=)：干了！ （完） 第43章 面摊老闆 我们有国家队 一个土地公公能干什么事呢？ 阴界这边接触过的土地公公多一点, 毕竟在编制上，土地公公算是地府外派阳间的工作人员。 阳间这边只在名胜古蹟和小说神话里接触过，顶多就是会去拜拜, 多半还是路过的时候随便拜拜, 能有0.1分诚心都是往多了说。 所以阴阳两界的共识, 土地公公大致相当于一个吉祥物，能干点的大概能当个协管员。 大家都觉得谢宜冰的出价太低了。 谢宜冰直接连接场外吊死鬼, 让他把自己最近的工作成绩展现给大家看。 吊死鬼不知道谢宜冰在干什么, 还以为他是代陆辞要的, 就飞起来用手机拍摄了一下改造的一圈青山郊野公园。 经由望乡公墓团队友情贊助设计规划, 高总李总等一系列企业家的友情贊助，吊死鬼身边只需要跟几个设计师和建造师，就可以一个鬼几乎包干全部工程项目。 郊野公园不设大型游乐设施，只有基础的健身骑行步道，少许的电力水力设施需要一点人工。剩下的整个望乡的一草一木一点灰尘都归土地公公管。他想让这里凹个坑就凹个坑，想让大树去那里就去那里。 比起什么跨界扶贫之类不着边际的项目, 整个郊野公园简直小菜一碟。 土地公公天天和陆辞混吃混喝, 树还要皮的嘛, 加上最近陆辞的忙碌看在眼里, 就自己把这个工程给搞定了。 一般来说，现在园林工程大笔的投入无非就是人力、机械、植物这几样。现在人力减到了最低，机械完全不要，植物用的全是青山本来就有的，连一根小草都没从外面买。 第80页 前后不到一周的时间, 吊死鬼用打游戏等待匹配的时间, 已经把郊野公园整得像模像样。而且由于植被全是土生土长的当地植物, 连动物都没有迁徙, 看上去和周围的山林浑然一体。吊死鬼身为一棵树，对植物的需求比任何景观设计师都敏感。乍一眼看上去确实没有隔壁温泉小镇的配套公园那么奼紫嫣红花团锦簇的漂亮，但是怎么看怎么和谐，一草一木就该是这么长的。 被他这么一弄，需要的投资金额少到让李总等人怀疑人生，据说已经着手开始查以前的同类工程款项了。 因为青山郊野公园的投资金额太小，李总等人还几个人分摊了一下，并没有从他们内部的基金会走帐，而是各自拿了一点零花钱出来，结果还没用完，根本就不需要和代理人们追踪。 这次与会的代理人们都是第一次知道这个项目，看向吊死鬼的眼神火热。这要是用在他们的项目工地上，那得节约多少钱啊！ 谢宜冰不用看，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是望乡的土地公公。」只管望乡的地，别的地界可管不了。再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使唤得了土地公公的。 代理人们听出言下之意，只能打消心思。 望乡确实特殊，但无论是从地理位置，还是从战略地位，开发的价值有限。而且本地已经有一个庞然大物珠馨集团在了，后续还会跟进一些对应的高科技项目。市场就那么一点，容不下那么多大体量的集团进驻。 比起那些驻扎在大城市的高校，望乡的位置堪称偏僻，本身薄弱的产业结构也支撑不起一所像样的高校。看看附近的卧骄市，一点都不夸张的说是用了拼了老命的劲来养卧骄大学了，几年下来连本省的学生都未必听说过。 韫城大学倒是非常好，高铁两个小时的车程听上去也不远，但地理位置差不多已经横穿了一个省。哪怕是望乡本地出去的人才，能够在韫城留下来的，很少会选择回到望乡。 种种原因造成瞭望乡本地人才稀缺的现状。而现在这个社会，没有人才，什么都干不了。 像现在这样的中短期任务，基本都得有额外的高额补贴，才会有人愿意过来。如果是长期，乃至于常驻，能有多少高端人才会愿意待在这么一个小乡镇呢？ 这是代理人们的想法，如果说出来，不说谢宜冰，就是陆辞也知道怎么回復。 很简单：「我们有国家队。」 陆辞没有参与会议，走了谢宜冰的关系，看到了会议记录。代理人们的意见没有直说，但是意思很明白，只要这边能出足够的人，他们就能够出相应的钱。 「市场经济干久了，都不知道国家队才是梦之队。」一流人才都上交给国家了啊。 再说，能源、尤其是存量不可估计的能源，国家怎么会不大力投入嘛。 现在望乡是卧骄市的一个街道，将来说不定就变成望乡石卧骄街道了呢？ 说卧骄市有点远，他们可以先把隔壁温泉小镇给吞了。 陆辞看完会议记录，终于捨得起床，阴间没有黑夜白天，他也不管是什么时候，直接回到阳间的别墅洗漱。 他一觉睡了差不多20个小时，醒来又刷了一会儿手机，厨房里有吃的，却懒得吃，连共享单车都不想骑，在车库里踩着滑板车出门。 秋分过了之后，白天变短。 夜市早早就支了起来。 秋收后各种新鲜农产品，大公鸡被繫着绳子拴在摊位上，吸引陆辞的则是各种烧烤炸物的香气。 但是这几天为了和谢宜冰冷战，他已经连着吃了好几天烧烤小（菠萝）啤酒，还是买了一碗简简单单的面。 私房面馆的老闆任性。他做什么，客人吃什么。 火候足够的高汤，加上新鲜的丝瓜，送了新制的酱菜。不到掌心大的碟子，被按照不同的颜色，精细地摆成了各种时令花草的样子。小小一碟，足有五六种酱菜。 面条清爽q弹，酱菜咸鲜层次丰富，再加上软糯的咸蹄，清爽的西芹百合，把陆辞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完了还打包了一份。 老闆上过无数美食节目，平时窝在自己的菜馆子里，做菜买菜的规矩多得要死，难得出来在夜市摆摊，刚开始根本就没人想到。陆辞来得早，吃的是第一碗面；等他走的时候，排队的人已经有几十号。 有人来得比陆辞晚，吃得比陆辞快，看陆辞拿打包盒，也想跟着打包，立刻被老闆拒绝，顿时气不愤：「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就因为人家当官的？」 老闆还没反应，陆辞率先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竟然也算是当官了。明明他现在就是一个副主任，别看沾着一个主任的名号，可不代表他能管得了主任以外的所有人。别的部门的同事全都职责明确，和他这个副主任没多大关系，顶多就是晓之以理愿意配合。他能够明确领导的，也就是一个小助理。 老闆手里提着菜刀，懒得解释：「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客人顿时就噎住了，还想说什么，被排队的人挤兑了好几句，只能灰熘熘走了。 老闆手上的菜刀也不见什么刀光剑影的酷炫场面，一根奇形怪状的酱茄子就像是魔术一样变成细丝，见陆辞不动，语气没比怼客人的时候好多少：「吃完了赶紧走，面要坨了。」又嘀嘀咕咕，「砸老子招牌。」 第81页 陆辞只能踩着滑板车飞速前往青山郊野公园。 完全不需要多沟通，望乡有几个老街坊似乎知道陆辞和土地公公的关系，偶尔会给陆辞一些特殊待遇，让陆辞代为供奉。 毕竟他们家的土地公公比较傲娇，从来不接受这些。 这片地界上的事情哪有土地公公不知道的？陆辞还没发现自己的小滑板车爬不动山路，就被土地公公接了过去。 反正这片地方就算是白天，也不见半个鬼影，不用担心吓到人。 「老闆好兇，都忘了买零食。」陆辞坐在已经安放好的石凳上，只能看土地公公吃面，好奇地问，「你一个土地公公，为什么不接受别人的供奉啊？他们也不求你干什么。」 就像环卫部的陈叔，在老柳树旁边多安了一张长椅子，更像是方便自家的老人歇个腿。 为了方便外带，土地公公这一份是炒面。另外打了一碗汤。 老闆完全没有做打包生意的打算，外卖盒都是从隔壁摊子借的。 吊死鬼吃得舌头都掉了几回，等炒面吃完，慢慢喝汤才说道：「过去的人啊事啊，过去就过去了。活着的人需要往前看。」 他活着的时候，曾经为了守卫这片土地付出过生命。现在一些望乡早年传下来的家族，哪怕连宗族都早就没了，依旧还都认他这个老祖宗。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这片土地上的人，离开瞭望乡，能够活出自己的精彩；来到望乡的人，同样也有自己的故事。 他作为望乡的土地公公，只需要做一个安静的旁观者，或许现在能够做一些事情，但也仅此而已。 他看着陆辞，让他把吃完的打包盒扔到垃圾桶里：「孩子长大了，总要自己过日子。好坏都是经验，父母只要看着就好。」 比起以谢宜冰为代表的能干又强大的夜间组，他更喜欢路芸他们所在的白班组。尤其是陆辞，和他莫名投缘。他非常贊同陆辞的意见——让活人处理活人的事情，夜间组可以作为备选方案，而不是作为主要手段。 陆辞似懂非懂，只能点点头。 土地公公难得有闲情雅致，想和陆辞谈谈心，手机通讯号突然响了起来。 想到自己现在也是半个公务员，还是跨界的那种，他只能点开看了看。 他先是看到自己被拉到了一个新的工作群中。休息日的晚上，山上已经黑得快伸手不见五指，工作群里的消息还是飞快99+。 他快速浏览了一遍，差点怒摔手机：「去你丫的谢宜冰！老子鲨了……」 突然出现在石桌边上的谢宜冰笑容满面，眼带鼓励：「嗯？继续说。」 打不过，不敢说。 土地公公只能看着谢带恶人把他投缘的小朋友带走，过了好久才偷偷摸摸发消息和小伙伴告状：管管你男人，他把我卖了，还不给开工资！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 ￣ー￣)：阿水哥不是我男人。 吊死鬼 (￣□￣)：！ 小鹿 (* ￣︿￣)：他只是我男朋友。 小鹿(￣ー￣〃) ：他叭……我也……咳，我萌还是纯洁的恋爱关系！ 吊死鬼 (￣?￣)：……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完） 第44章 抄作业的代价 非正常地府鬼 土地公公的简讯发完第二天, 就有人给他送上了银行卡，办理了手机银行，里面还打入了一笔笔或多或少的费用。 「工资、顾问费、特殊补贴……」他快速把这些钱换算成薯片, 顿时就幸福地眯起眼, 「得是广场一楼的那家, 要现炸的。速食膨化的不行。哪儿像咱们这儿土豆都是现从地里挖出来的。」 他这里美滋滋，陆辞那里也刚美滋滋地睡了一觉。 大概是连着睡了太长时间, 导致他醒了, 又没完全醒：「越睡越困。」 谢宜冰黑着脸, 看到手下已经把土地公公的工资待遇办妥的回覆, 把手机丢到一边。明明和陆辞一起坐在床上，中间却泾渭分明到能再多睡一个人，完全不像是刚和好的情侣，更像是准备马上去办离婚的。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的那个梦。 无论是活着的时候，还是死了之后，他都很少做梦。 那个小鹿的梦境非常真实, 甚至他可以说就是真的。 那天晚上, 陆辞是真的进入了他的梦境。 这在鬼中间不算难事, 甚至都不用专门修炼, 只要有足够的执念，就能够进入和自己关系紧密的人的梦中，俗称託梦。 陆辞託梦给他，这件事情本身没什么。毕竟自家小鹿不像普通人不是第一次，灵力测了无数次都在0.1, 稳稳的一点没变。 让他记忆深刻并且扼腕的是, 在梦里, 他们没有抱在一起就睡着。 这就表示他们其实可以在梦里…… 好叭, 岚富他睡着了。 昨天他想再试试，结果立刻又进入「双修」模式，心无杂念。 难道他在梦里也不行？！ 谢宜冰心情复杂地像是刚刚渡劫挨了雷噼。 陆辞靠在床头，勉强眯开一条缝，看了一眼时间：「浪费了一整天，我还有个小单子要做，得起来了。」 话是这么说，一点动作都没有，甚至还往被窝重新滑下去一点，一副随时躺平的样子。 「家里不缺钱。上次时间太赶了，下次抽空回一趟韫城，办一下提前还款。」陆辞主要的大项开支就是房贷，别的买点玩具吃的啥的，花不了多少钱。如果没有房贷的话，陆辞就可以不用接私活了。 第82页 办理手续也不麻烦。他们完全可以找个人委託办理，到必须本人到场的时候过去一下就行，不耽误什么时间。 陆辞已经完全缩进了被窝：「接胆单子不是为了……好叭，不是单纯为了赚钱。我有钱。」虽然不是很多，和一下子能拿出一千多万的壕不在一个次元，「房贷干嘛要急着还啊。按照你们这些金融【哔——】的理论，不是应该能贷款就贷款的吗？说起来，你房子买了吗？」 他刚开始接私活，纯粹是为了赚钱。到现在更多的是为了让自己的技术更加市场化。 以前在研究所，哪怕是自己主持的项目，都是不能随心所欲的。遇到一些特殊的项目，很可能和民用完全没关系。 外面的单子就不一样了。他入行多年，多少能说得上一点话。而且民用相关领域，还是商家最敏感。 现在他做的工作，倒是完全民用了，但那么大一个项目，顶多就是打打下手，还是偶尔接点小单子保持手感比较重要。 「已经谈妥了，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过去签个字就行。」谢宜冰把被窝里的小鹿挖出来，「家里的大事，以后我们一起决定。」 这个说法陆辞很喜欢，但是离开暖烘烘的被窝不喜欢。 现在这个天气，温暖的被窝格外有吸引力。 但是既然已经起来了，陆辞也就干脆开始一天的工作。 主卧是套房，除了卧室、衣帽间、洗手间和起居室之外，还有两个独立的书房。后期谢宜冰把两间书房打通，布置了一个巨大的工作室。各种设备比街道办的办公室好到不知道哪里去。 至于老柳和小柳这对父子？母子？ 作为经常串门的好朋友，他们在别墅也有属于自己的办公地点，当然也有包括电脑在内的办公设备，陆辞经常去。 谢宜冰私底下管那间屋子叫肥宅快乐屋，寄託了他对小鹿的美好愿望。 谢宜冰没有和陆辞一样马上开始工作，而是先给他准备了一大杯热可可，再摆上一碟各色小糕点。 多吃多长。小破鹿，长肉贼难，掉肉蹭蹭的，完全对不起吃进去的粮食。 陆辞还没正式开始工作，脑子还在集中供暖的事情上，问：「供暖管能覆盖到藿实岛、绸常村和葛新村吗？」 新镇和老镇的问题都不大，毕竟面积摆在这里，人口也不多。虽说供暖还牵涉到一部分的房屋改造，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新镇这边可能要破坏好好的路面有点可惜，老镇那边倒是可以顺便更换检修下面老旧的管道设施。 反正挖都挖了。 他担心的三个地方就不一样了。藿实岛还好说，就在新镇的东北角，地理位置不算远，面积也不大。 两个村子就难了，不仅距离远，还是真正的山村。依山而建说起来就四个字，实际哪怕青山并不陡峭的山坡，能够建造房屋的地方也很有限。这就造成两个村子居住人口不算多，但是房屋极为分散，也不知道到时候该怎么弄。 青山也不像藿实岛有冬天那样的极端天气。青山确实比镇上要稍微冷一点，但是有茶园在内的各种经济作物。一年到头收入还算过得去，不可能像藿实岛这样直接一起拆了搬了。 但要是整个望乡街道都装了，唯独漏掉两个村，那后续的麻烦事肯定不少。 谢宜冰给了他肯定的答案：「会。全覆盖。这次地府提供人力支持。现在地狱那边会开挖掘机之类的人才最不缺。」 最主要的是，两个村子在望乡确实算偏远，而且地理条件又不好；但是放到全国，就完全不算什么了。 地狱这边的地热资源的利用，现在不过才是第一步。如果连两个小小的村子都搞不定，那也别开发了。青山那点高度，算得了什么难度？ 地狱没有老柳这样好用的土地公公，而且很多地狱都有一些特殊情况，不能使用灵力消耗特别大的法术。用人工一点点建造是最安全稳妥的。 就他所知，不仅是他们这边的城管辖的地狱，很多其他更远一些的地狱都在开始使用他们的方法。有些仗着地利优势，连挖掘机培训学校都办了起来。 这么做的人，想着的未必是阴界现代化。但是一旦实现现代化，那么鬼修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修炼。这是实实在在马上就能看到的好处。 至于怎么现代化智能化，这不是有某位姓谢的小伙伴正在做作业嘛。到时候他们抄作业就行了。 时间？ 他们这可是地府，稍微晚个一年两年，乃至于十年二十年，问题都不大。 反正几千年都这么过来了，反正绝大部分的鬼修，大概率都会永远留在地府。 时间是修炼中最不重要的一项。 谢宜冰这样有事没事就搞点花样，而且动不动就是大动作的鬼修才不正常。他还把他们那儿一大片的阴界都带得不正常。 鬼修也就算了，最近几年连鬼都不放过。 罪鬼干啥都是罪有应得，排队等投胎的普通鬼竟然也热血上头。虽然他们不明白，但是作业能抄。他们抄下来的效果也不错。 谢宜冰说的地府提供的人力，就来源于这些其他地区的专业工程鬼。 复印笔记都得给个复印费呢。抄作业，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别看陆辞隔三差五就往地府跑，实际上对阴界知道的不多。 第83页 在他的概念里，阴界应该和阳界一样，都是一个地球的模样，也分国界。不同地区，有不同的国家，名字称唿各不相同。 他们这里的叫地府。 地府可能有很多个城市，但是一个整体，有一个类似神话故事中阎罗天子那样的大人物管理。 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国境线确实有，不过不是那么严格。 地府这里管理已经算是比较严格的了，但是照样每年会有各种鬼来回串。也有像谢宜冰这样，会跑到别人家的地盘，偷偷摸摸或者光明正大地带些人回来。 而地府各个城池之间并没有严格的统属关系。说白了都是鬼修，谁拳头大就听谁的。 拳头最大的几个管理城池以及地狱，同时也拥有最高的资源分配权力。这些「城主」都不是固定的，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地府的运行自有一套天地法则在——善恶到头终有报，是最基本的准则。 这些「城主」们所做的，绝不是规则的制定者，而是规则的维护者。更直白一点说，也就是个大号协管员。 陆辞还以为是这边地狱建设抽调的人力，不禁有些担忧：「不会耽误地狱的建设吗？」 「不会。花不了多长时间，地狱那边人多得是，只要设备到位，这边人很容易能凑出来。」谢宜冰没想到这次去和「兄弟单位」谈的时候，对方竟然那么好说话。他本来还想试试自己增长的修为。 「村子那边应该可以直接开个小口子，不用特意从镇上排管子过去。」地府在必要的时候效率非常高。尤其是人才嘛，其实各式各样的人才都不缺。昨天刚开完会，今天谢宜冰已经收到了来支援的人。反倒是会议上话里话外望乡没人才，卧骄也没人才的企业代表们，所承诺的物资设备还没看到影子。 当然人家那才是正常速度。那么大批的物资，最快也得两天后才能陆续到达。 陆辞看了一眼谢宜冰手头的东西，看着图纸眼花缭乱：「唉！我不行。我还是写代码。」他刚准备开始工作，突然笑出声，「那要是青山有了地热，隔壁温泉小镇是不是就变成真的温泉小镇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肥宅快乐屋 瘦鹿（x）熊鹿（√） 干瘪老树（x）威武男妈妈（√） 麻杆柳条（x）活泼可爱胖……比牙籤粗柳条（√） 小柳╭(╯^╰)╮：成长期的我拥有无限可能的未来！ 小鹿( *￣▽￣)ノ：未来。 老柳(╬￣皿￣)：看我干嘛！ （完） 第45章 利好温泉 吃饱了撑的 伴随着陆辞更多接触城市管理、宏观经济等相关内容, 他就开始日常diss温泉小镇，每天总要把这个反面案例当笑话说两遍。 这次他说完也没放在心上，很快就开始认真敲代码赚小钱钱。 谢宜冰听他日常diss, 也没放在心上。 九年时间养成的舍友习惯, 相互陪伴才是最适合他们的工作方式。 一直到重新开始一周工作后的周三晚上, 完成自己分内工作的土地公公过来探望过继的崽，小柳条同学。 「要是青山那边弄个暖气的口子, 那边上温泉小镇不是能弄成真的温泉？」柳爸爸现在有钱了, 能给自家崽买花瓶, 还能买花盆。 然而小柳并不领情, 在每一个瓶瓶罐罐里逛了一圈之后，重新躺平在原先的细长条玻璃瓶里，瘫倒。 玻璃瓶20厘米不到点高，里面只有两三厘米的水，是陆辞买的甘蔗汁。喝完被长高的小柳比划了一下，住进去刚好能冒一个叶子尖。 小孩子早就忘记要给自己做个绝世无双无敌狂霸拽的花盆, 重新做回了小瓶友。 陆辞忙了一段时间, 也没再去所谓的小盆友工作室。 谢宜冰观察了几天, 就把工作室收拾干净了, 东西全都打包放好。 陆辞咂摸了一番，突然回过味来：「我说怎么隔壁镇长天天往我们这里跑。保不齐他已经找人找过温泉了，没找到吧？」 隔壁镇叫望台，在望乡的东北面，挨着卧骄市, 又没有青山阻隔, 自古以来经济就比望乡要好很多。哪怕是这几年, 经济发展差不多, 两个镇的居民都不怎么通婚，都互相看不上。 他们这里街道办没那么多事情，有几个同事还是望台人，也有像陆辞这样从更远的地方过来的。 但哪怕是陆辞，也时不时要被望台镇长嘚瑟一脸。 要说望台镇长工作是真心卖力，虽说有点急功近利，但也确实给当地做了很多实事。像陆辞最近才弄的老年大学之类，望台早就已经有了，连图书馆都变成了网红打卡地。他们还弄了好几个非常有地方特色的民俗博物馆，时不时还会邀请各种名人过去，开讲座办活动，连不少综艺节目都会把望台作为取景地。每年的重大节日，卧骄的地方电视台一定会有望台镇的一个场景。 望台镇长的不好，在于他太会嘚瑟了。 望乡离得近，就成为当仁不让的最大受害者。 幸亏这种「对外」工作都是路芸这位主任的活，陆辞想到就脑壳疼。要是被他把温泉真给弄成了，那不是又有藉口过来嘚瑟了吗？ 「地热」是从地府过来的，望台镇长就算找一百个相关方面的大佬，都是找不出来的。 他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算了，隔壁镇发展好，对我们也没什么坏处。」 第84页 陆辞还没来得及靠上沙发背，就接到城管小队的电话：「山白小区14号？好，我马上到。」 谢宜冰刚拿了茶点出来，就看陆辞直接往外面跑：「别忘了外套！」 「哦！」陆辞在门厅拿了外套，然后穿着拖鞋就出去了。 新成立的城管小队人数不多，但是个个精悍。 陆辞踩着滑板车到的时候，两个身高起码一米九的城管已经站在了灯火通明的路左敬家后院。 中等身高偏胖的路左敬，在两个城管面前已经萎了。 周围邻居围了一圈。 「谁举报的啊？」 「不管谁举报的，干得漂亮！」 「就是，大晚上的还在那儿锯啊钻啊。难得一次两次的也就算了，天天这么搞，谁受得了？」 谭思媛大概是在业主群看到了消息，急急忙忙赶回来，比陆辞慢一点，人还没进去，就听到邻居们议论纷纷，顿时停住了脚步：「你说什么呢？是不是你报的警？」 被她骂的人一懵，边上的人反应极快，立刻嗓门比她还大声：「乱吼乱叫什么？报警怎么了？现在是叫城管，要是下次再这样，咱们就报警！」 有时候人们的心理就这样，如果没有人出头，碰到一点事情，多半忍忍就算了。但凡有人先出了头，就会迅速跟进。 马上有人看到陆辞，特别客气地问道：「陆主任，噪音扰民可以报警的吧？」 陆辞给了他们肯定的答覆：「可以。违反关于社会噪声污染防治的法律规定，制造噪声扰民的可以报警。」 「以前没见过城管，还以为我们街道没城管呢。」 「这两位小哥长得真精神，结婚了没有啊？有没有女朋友？」 陆辞看他们迅速歪楼，只能努力把话题往共建美好家园方向领，可惜收效甚微。 很多居民倒是没什么坏心思，也知道对错，但这都是针对别人，自己干类似的事情甚至都不会意识到是错的。 像是这次路左敬晚上锯木头搞装修，大家都知道是错的；但是「我晚上9点弹个钢琴怎么了？影响别人休息？谁这么早休息？」。 城管大队成立没几天，已经接到了无数举报电话。 直接投诉到陆辞这边的，迅速减少。 他们这边聊着，两位城管已经处理好了。 陆辞本来担心不好收罚款，这已经不是路左敬家第一次被投诉噪音问题，警告过后不改正，可以处以罚款。 结果路左敬格外老实，让两位城管小哥哥有点遗憾没得发挥。 路左敬能不老实嘛！ 他倒不是第一次接触城管，但是以前见过的城管，尽管表情严肃，但是被他软硬兼施，哭个穷卖个惨，基本就过去了。要是他再拿几只流浪猫狗做做样子，还能得到一些关照。 但是这次的两个不一样，瞧着比警察还凶。具体说不出来，就是看着特别吓人。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要是他敢说个「不」字，立刻就会被带去看守所关起来。 当然，关起来什么的，纯粹是他想多了。城管不同于警察，再说违反治安条例既不可拷，也不是很刑。 两位城管很客气地和陆辞招唿了一声，毕竟还在工作中，他们必须马上回到岗位，不能真的在外面聊天，很快就走了。 陆辞没急着走，而是趁机和居民们科普了一波，还是希望大家做好自己。 普通生活中遇到需要警察干预的事情还是很少的，大部分还是一些达不到犯罪，但是特别噁心人的事情。一是不好处理，二是处罚非常轻。像路左敬这种，批评教育再罚一点小钱，表面诚恳认错，完了还继续再犯。 当然还可以起诉。但是大部分人都不会选择这条路。 他们一家还会做点表面功夫，陌生人看着还会觉得他们家一个个都笑脸迎人特别和善。 只是表面功夫的水平也不怎么样，等陆辞一走，这夫妻俩就开始对着还不肯散去的邻居们叫骂：「一个个都吃饱了撑的，管别人家的闲事！」 「骂谁呢？」 「谁吃饱了撑的，没事捡那么多破烂！」 「天天跟个聋子似的，不觉得吵是吧！」 「闭上嘴，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不会？」 路左敬把手上的一块木板一扔：「一个个这也怕吵那也怕吵，不会买独栋啊！花公交车的钱，要求私家车的待遇，你谁啊你！」 周主任作为业委会主任，这时候站出来说道：「同样的话还给你。大家都是邻居，只是希望安安静静过不受打扰的生活。你要是还想继续搞这些，那就花钱去换独栋别墅。哦，我们小区的独栋院子太小，你搞这些还是会影响到邻居。可以去买珠馨社区那边的山庄，那边的花园最小也有三亩地，比较符合您的身份。」 路左敬完全不买帐：「唷！做个业委会主任，还真把自己当个官儿了！这房子是我买的，我想住多久住多久，想怎么住就怎么住！你要是觉得碍眼，报警抓我啊！你看警察理不理你！」 周主任一位退休老太太，原先也是做领导的，社会阅歷丰富，完全不会被他吓倒，甚至都没动气：「你要这么说，也可以。顶多就是以后多麻烦城管和警察同志。对了，你那个宠物医院的手续要是还没办下来，就别把『医院』挂上去，免得引起误会。」 第85页 望乡街道人少，宠物不少。尤其是附近很多小区都是别墅，有自家的院子，狗往大了养。还有一些刚搬来的人，不知道望乡这边没有流浪猫，成天把大盆大盆的猫粮往外倒。 不管怎么样，大部分人看到会新开一家宠物医院还是表示欢迎的，毕竟家里的毛孩子生了病，去卧骄市并不是很方便。 现在听周主任这么一说，顿时心里面一咯噔：「宠物医院是假的？」 「他不是宠物医生？」 几个人七嘴八舌了一说，路左敬一下子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尤其是他想到自己将来还得靠这些人吃饭，僵硬着一张脸，勉强扯了扯嘴角：「医院当然是真的，我也是真的宠物医生，正经兽医。我们医院是连锁的，在韫城都有，你们可以放心去打听。办手续要点时间，暂时还没办下来。」 人群听他说的话，还是保留态度，嘀嘀咕咕走了。 谭思媛想到这些潜在客户，也黑着一张脸，没了声音，拉着路左敬进屋，嘭地一声把门大力甩上：「以后有他们好看的！」 *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鸣谢邻居作精一家提供素材 阿水哥( ???) ：又不是急事，特意跑一趟干嘛？ 小鹿(￣ー￣ ) ：……挺急的。 阿水哥(* ￣ー￣) ：急什么？ 小鹿(￣ー￣ ) ：再不跑又要被你拉着睡觉了，我想晚点睡。 小鹿(￣ー￣ ) ：每天睡太多了。 阿水哥：o(-`д?- ?) （完） 感谢在2021-10-02 03:04:42~2021-10-03 15:35: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hiely 30瓶；liyuan67jj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越想越不对 许你有温泉，不许我有地热？ 望乡街道的大动作, 完全没有瞒得住望台镇。 和望乡自以为的小透明不一样，望台镇其实非常关注望乡，而且已经连续关注了很多年。 从望乡莫名其妙设置街道开始, 他们就觉得不对劲。 他们搞温泉小镇红红火火, 心里面也担心隔壁望乡街道会出来捣乱。毕竟青山谁不知道啊, 哪儿来的温泉？ 当然他们宣传的时候可一点都不亏心，泉水是真的, 温也是真的, 顶多就是加热方式有亿点点区别。比别处那些自来水烧一烧的温泉可良心多了。 温泉小镇一经推出, 确实带来了很不错的客流量, 连带镇上的房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房价高了，虽然也有骂声，但私底下还是开心的居多。毕竟比起望乡，望台距离卧骄市更近，本来就有很多当地人会选择在镇上买房，然后去市里面上班。大多数望台家庭, 手里面都攥着起码两套房。 以现在的趋势, 望台人很快就能以手上的房子, 直接置换卧骄市内的房子。 然而！ 隔壁竟然开始集中供暖？！ 望乡的冬天确实很冷, 尤其是水汽足，体感温度要比实际低个七八度。农村都是盘炕的！每年的取暖器都是望乡卖得最好。 但是集中供暖只是建立一个供暖系统的事情吗？ 对，望乡确实不大，单独供暖开销确实不算太大。但是望乡穷啊，变化确实挺大, 但也就那样了, 财政收入能有几个钱？自家要搞点什么事情, 不都得求着上面给点吗。再说一旦集中供暖, 他们天天叫着的环保绿色都不要了？ 他们不环保不要紧，但是他们这边的温泉小镇不是要瞬间遭殃吗！ 望台镇长眼看着隔壁一言不合已经直接动工，一大早就赶到瞭望乡街道办，在办公室门口就堵住了……陆辞。 陆辞：「郝老师是来找路姐的吧？她昨天下班就去了韫城，今天大概赶不回来。」所以，赶紧走吧。 郝镇长一听，果然感到非常失望，但没有走的意思，反而直接跟着陆辞进办公室，被室内的温度冻了个哆嗦：「你们这儿已经这么冷了啊！」 两个镇明明相邻，而且望台还在更北，偏偏望乡要冷得多。其实现在中午的温度还好，早晚已经是需要穿外套的季节了。郝镇长穿着一身短袖，加上室内被谢宜冰待了一个晚上，除了本身的气温之外，还有来自灵魂的攻击。 「是啊。」养生鹿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每天都把自己穿得暖和。 他现在体重距离65kg还遥遥无期，不过锻鍊多了，体态好了很多，这个季节穿起风衣还挺有型，每天都让女同胞们多看一眼。 陆辞自己倒是不觉得什么，穿风衣和穿白大褂差不多。 他烧了一壶水，给郝镇长泡了一杯热茶，又从自己的零食柜子里拿了一些库存，杂七杂八堆在一旁的空桌子上。 没一会儿，韦飞宇也来上班了。他眯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一看到有客人，马上就精神起来，挨个儿招唿，完了问道：「吃早饭了没？」 郝镇长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蹭早饭，再说小伙子那么大的个子，手上就两个小包子，他也不好意思蹭：「你吃，别管我。」转头问陆辞，「跟我说说你们这集中供暖是怎么回事呗？」 「不就是那么回事呗。望台不也有温泉嘛。」陆辞一脸诚恳，「最近发现了地热。放心，我们不是燃煤供暖，不会造成周边空气污染。」 第86页 郝镇长眼睛一瞪：「我这是担心污染吗！我是说……」 温泉是假的这样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不能真说出来。郝镇长怒吃一块牛肉干，把到嘴的话连着一起咽下：「咦？这牛肉干不错啊。哪儿买的？」 「葛家私房菜馆自己做的。」其实人家是专门做给土地公公吃，只不过土地公公不怎么爱吃这种有点嚼劲的。这种自家做的东西，不放防腐剂，保质期没多少，就便宜他了。 当然，办公室其他人也都喜欢吃，只是他要不主动给，其他人不好意思拿。 现在他也顺着给韦飞宇一小袋：「就老洋房那边。」 郝镇长一听就明白了：「就他们家哦。」那小老头他知道，脾气特别臭，但是厨艺好到能单独变成一个景点，「他不是只会煮面吗？怎么还做牛肉干？」 「他什么都会做啊。煮面大概是为了方便叭？」陆辞推测，「我们这里土特产就这点，这点牛肉还是他亲自去了一趟内蒙。」 郝镇长咋舌，口里面的牛肉干越嚼越香，彻底熄了买一点带回去的想法。他们望台当然很好，但是在吃的方面，是真的没望乡人会捣腾。 「小陆啊，你说咱们又不是外人。地热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呗。」 「不是我不肯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陆辞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往他那边挪了挪椅子，俯身比划了一下珠馨社区的方向，压低声音说道，「珠馨社区您知道吧？」 郝镇长点了点头：「跟那边有关？」 珠馨社区，那是进一个让他们望台羡慕到眼红的存在。由某位企业家用自己母亲的名字一手创立，从刚开始只有一个慈善基金会，到现在已经变成一个集团公司。在望乡，珠馨女士的老家的投资，根本不遗余力。 至于这位企业家本身的人脉关系如何，他都想像不出来。 这么一想，他倒是觉得人家还真能请到专家，发现两地人生活了几千年都没发现的地热资源。 陆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好说。」 郝镇长自以为得到了答案，又和陆辞招唿，要是有什么好处，别忘了兄弟之类，赶着回望台去了。 韦飞宇全程一声不吭，就看着陆辞忽悠。 马上就是国庆长假，不想闹么蛾子，只能前期多做一些工作。街道办瞧着不管什么大事，各种鸡毛蒜皮的琐事多到能让人怀疑人生。 一直到中午吃完饭休息的时候，韦飞宇才找到时间请教：「为什么不跟郝老师说实话啊？迟早都会知道的吧？」 作为望乡街道办的一员，他当然知道夜间组的底细，关于「地热」的来由，他也做了一些打下手的工作。 单纯从他了解到的信息，就知道国家肯定不会让这么庞大的地热资源，只用来造福望乡那么小的一块地方，将来大规模建设势在必行。望台就在望乡隔壁，怎么绕都绕不开。双方说开了，一起团结协作不好吗？ 「嗯。」陆辞最近看吃的有点腻味，午饭没吃多少，翻了翻零食，也不是很想啃，最后还是重新泡了一杯西洋参枸杞，想了想，又加了一撮胎菊，「这种事情轮不到我说。上面有的是人。」 那么多专家学者高层管理，都是经验丰富的大佬，他能跟着学一点经验就很不错了。闭上嘴，没事少添乱。 反正国家的最终目的是造福人民。他们作为一个小螺丝钉，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行了。 韦飞宇想了想，大概明白了一点，把陆辞清理出来不好存放的零食放在手边，也学着泡了一杯同样配方的茶：「其实我们当地的各种东西都很好吃，为什么不做电商呢？」 「好吃是因为纯绿色无污染不添加防腐剂。咱们这里本地的东西产量就那么一点，现在人多了，每天吃的用的大部分都得从外面进。好吃的东西，本地人都不够分。」陆辞想到一件事，「上次有几个自媒体『挖掘地方美食』，在夏阿婆家被围了。忘记了？」 夏阿婆是个自酿酒的高手。她还会酿醋，酿酱油，像现在这个时节，还会做酱菜咸菜，过一阵还会做泡菜。 老太太没有子女，家里住在福利院附近，做什么东西都会给福利院送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就是福利院的大人小孩帮把手。这产量可想而知。 以前望乡本地几个菜馆，再加上几个嘴特别刁的老饕，分一分就没了。 路芸回来当了街道班主任之后，找了几个合适的人选，和老太太一起打理，总算是增加了一点产量，但也非常有限。 要是被人这么一宣传，大家都没得吃。 望乡的食客们顿时团结一致，把自媒体给赶走了。 那是韦飞宇刚上班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是他经歷过的「大场面」，记忆犹新：「那也是那些自媒体不对。谁像他们那样，排着队拍一样一样的内容？好几个还在后面背词儿！」 他动手能力强，没事的时候就会跑福利院去帮忙修修弄弄，感情可比刚上班那会儿要深得多。 夏阿婆自家的院子小，需要晾晒的东西都放在福利院的院子里。那些自媒体为了取景，硬是闯进了福利院，遭到阻拦后，还把福利院的小铁门给拆了，把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们都给吓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了强盗。 中午的休息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他们很快就投入到工作中去。 第87页 没想到郝镇长又来了：「小陆啊，你能跟我说句实话不？地热就算发现了，投资建厂到投产，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们这都开始铺管道了，房子都开始改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郝镇长 (;?_?) ：能吗？ 小鹿(￣w￣;)：不能。 郝镇长 (;?_?) ：说一句实话？ 小鹿(￣w￣;)：真有地热。 郝镇长(;￢д￢)：再多说一句？ 小鹿 (=?w?)?：以后有机会带您去康康【投胎之前】。 （完） 推荐一下基友的文《八零之二婚如蜜》 一句话文案：发家致富娶帅哥 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去康康~mua~ 感谢在2021-10-03 15:35:57~2021-10-04 14:13: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灯丸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vette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志愿者 买房？想桃子吃 什么投资建厂投产还是远的, 近的规划图纸都不是这么短的时间能搞定的。 郝镇长看着陆辞的眼神，恨不得炭烤。 干巴鹿不自在地动了动，还是一句话：「得看上面的意思, 真轮不到我管。您看到了, 这么高的效率, 这么大的能量，能有我什么事儿啊。」 郝镇长想想有道理, 没看见路芸, 问：「路老师呢？还没回来呢？」他年纪比路芸要大, 但是看到路芸真心犯憷。不是说路芸不好相处, 人家挺好相处的，说话好听语气温和，偏偏就是一个加强版的陆辞，更加油盐不进。偏偏两地相邻，需要他们协调的地方有很多；有什么事情需要拍板，也只能找路芸。她办事效率高, 合作起来比别人要爽快得多。 「嗯。」 郝镇长又问：「路老师干嘛去了？」 陆辞干巴巴地笑：「您这话说的, 她是我领导, 我怎么能知道她去干嘛呢？」 他当然知道啊, 路姐是去协调后续几批建设集中供暖的物资。第一批物资他们以为没事，结果中间很多环节出了问题。虽说问题都不大吧，到底耽搁了很多时间。 作为望乡人的路芸特别明白当地的冬天多冷，能够早一天实现集中供暖都是好的。 郝镇长看陆辞油盐不进，嘀嘀咕咕走了, 下楼正好赶上老年大学放学。 老先生老太太们, 踩着舞步拿着花束出门, 口中说的不是老生常谈的儿女经, 而是拍视频剪辑模特儿步之类的。 「我家有个跑步机，买来就用过一次。等我问问小陆，可不可以捐过来大家一起用。」 「可以的吧？我看空房间还很多。」 「我家有个撞球桌。」 「我家有个桌球桌。」 「买回来都不用。」 「没人一起玩，是不会用的。」 「我家有麻将桌……好像麻将桌不太行。」 「别想着自己玩的，我看有个儿童之家，是不是还能找点小孩子玩的。我家孙子每年买的玩具都多到堆天花板了，很多还很新的。」 「儿童之家不是给小孩子读书的嘛。」 「可以给福利院啊。」 「哎！小韦！」有个眼尖的老太太逮住韦飞宇，「小陆在不在？」 韦飞宇点点头：「在的。我带你去找他？」 「不用了，我们自己去。」 一群老先生老太太浩浩荡荡地上了街道办的楼，腿脚特别利索，站在院门还能听到他们中气十足的声音。 郝镇长站在门口，对比了一下他们镇上老年人的风貌，似乎不太一样。 他看韦飞宇不一会儿就从环卫部门的仓库里拉了几个箱子出来，问：「你这是干嘛？」 「捐助箱。之前让陈叔给我留了几个，我改改。陆老师说上次他拿纸箱凑合的，一点都不结实。」韦飞宇看郝镇长有兴趣，就详细一点介绍，「这个是捐助蔬菜水果之类的生鲜，这个是捐助一些临期食品，这个是衣物、日用品什么的。商场、超市、饭店、菜场，这些是大头。也有人把自家种的多余的蔬菜直接拿来的。衣服有旧衣服，也有服装厂的库存……对了，最近服装厂帮我们联繫了一些兄弟单位，他们还说会主动帮我们带过来，都是好人啊。」 这是他亲自从一开始就参与的项目，热情很足，干了一会儿活之后，还邀请郝镇长一起去分发物品。 接收物资的是一些困难家庭、福利院、养老院。 郝镇长注意到他分派的物资分派到每个人手里并不多，除了成袋的米面油之外，剩下的各种食品都只够一两天。想想也能理解，毕竟这些食物都已经临期，不耐储存。 「那么多东西，分拣都要花很长时间吧？」望乡居住集中，送一趟要不了多久。虽然有两个村在山上，但是那边不缺生鲜蔬菜，其它东西不用每天都送。 「那倒不用。」韦飞宇把电三轮还到仓库，下意识看了看楼上办公室的位置，「其实这套系统韫城早就在做了。小陆老师优化了一下系统，可以线上下单，现在引进到了市里。分拣都是在市里面做。我们这里只要负责摊派就行，活也不多，反正每天都会有志愿者帮忙。」 他知道陆辞是相关专业的，但是并不清楚做系统优化到现在这个程度究竟怎么样，一直到有一次去珠馨社区送资料，才从那些大佬的代理人的聊天中知道了一点端倪。后来还专门找认识的人打听过，没想到竟然有一些圈内大佬直接找来想认识陆辞。 第88页 这件事情他还没跟陆辞提。小陆老师长得跟个豆芽菜似的，偶尔瞧着还挺凶。 咦？他应该换个思路。 现在他们街道缺人才，这些人要是想来见陆辞，不说留下吧，「就数位化智能化城市建设」和陆辞展开友好交流，应该是可以的叭。 大家都是友善热心的志愿者，对吧。 郝镇长看着韦飞宇一脸友善的看着自己，朝自己比划了一下：「志愿者？」 小伙子中气十足：「谢谢郝老师帮忙！」 郝镇长倒是不生气，反倒是笑呵呵地说道：「为人民服务！」他看到陆辞送一群老人下楼，快步迎上去，「小陆啊！这个捐助系统的事情……」 陆辞：最讨厌临下班有工作了！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和地热不一样，这个问题是参与的人越多越好。而且他们这边的人口不多，相对也比较容易实施一些。 陆辞就把相关资料，各种流程和迄今为止遇到的一些问题、解决办法，一点都没有藏私地全都给了郝镇长：「您要是觉得可以的话，可以派人来这边跟着学习几天。」老实说，他们街道老年人口居多，虽说能够发挥一下余热，但是能够适应志愿者工作的人数不多。 郝镇长一听就明白陆辞的打算：「直接让小韦到望台来指导指导。」 「不行。小韦一个人要管很多事情，我们这儿离了他不行。」 陆辞坚决不肯松口，郝镇长也只能无奈妥协，毕竟是他有求于人。他想好了，现在看着上面对望乡有一定的资源倾斜。当然，地热不是小事，有这样的倾斜是正常的。将来真要是能把地热能源发展起来，他们望台也有好处。 不说别的，望台的房价就能上升不知道多少。 他下意识琢磨了一下，要不要在望台买几套房？ 结果还没等他琢磨明白，就接到通知：「限购？」 韫城那种大城市限购，他可以理解。他们这种小地方为什么要限购？这规定还严格参照了全国最严限购的条例。 到了周五下午，路芸回来了，带回来各种物资之外，还带来了一份政策：「以后我们镇的商品房地块冻结，不会再批商品房建设地块了。国庆后开始全面公租房和廉租房建设，试行租售同权。具体内容，你们看一下，稍后我们再一起学习。」 租售同权的问题，全国上下已经吵了不知道多少年。 当然，矛盾最激烈的肯定是各方面资源相对集中的大城市。他们这种小地方，资源有限，房价有限，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必要这么搞。现在这么弄，反过来说明：「芜湖，起飞？」 韦飞宇眨巴一下眼睛，觉得世界魔幻起来。 难道他们望乡马上就要变成大城市了？ 陆辞倒是早有预料。望乡有资源优势，但是面积摆在这里。两界融合的速度说是在加快，但是根据他一段时间的观察，并没有达到什么肉眼可见的速度。说不定扩张到卧骄市，都得再用上百八十年的时间。 依託资源开发当然不太靠谱，但是他家有个谢宜冰，据说地狱的「地热」来自于天地法则，和煤炭石油之类的资源不太一样，不用担心会减少。 谢宜冰的原话是：「反正放着也是浪费，能利用起来，互通有无挺好。」 这个「挺好」，不包括让自家小鹿三餐不定时。 谢煮夫在家准备好了晚餐，等超过了三分钟不见陆辞回来，就直接过来逮人，顺便把还又过来想找陆辞去做「志愿者」的郝镇长一起带了回来。 郝镇长对望乡街道很熟悉，但还是第一次来他们街道办的宿舍区，刚开始的宿舍楼除了比他们望台的更宽敞一些多一些，就没什么了。但是走着走着到了别墅区，别墅还一栋比一栋大，他就觉得有点不对了。 「你们的宿舍都这样？」 他不敢问谢宜冰，只敢悄咪咪问陆辞。 谢宜冰吧，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但是每次见都觉得周围温度下降一个季节，被看一眼都像是泡冰水。 陆辞知道他说什么，现在比刚来的时候了解多了点：「对啊。你知道的，我们这里地价便宜嘛。而且边上就是公墓地，这边建别的随便什么，也没人敢来住。加上我们望乡各方面条件太差了，要是住宿条件不再提高一点，那就没人来了。」 「啊……理解是可以理解。」但是这也提得太高了吧，「卧槽！」 郝镇长看着谢宜冰和陆辞先后走进一个院子，站在门口看着精简版的中式园林，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们管这叫住宿条件提高一点？」这是一点，还是亿点？ 谢宜冰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甚至还笑了笑，只是笑容和友善没有半点关系：「因为这块地不完全是望乡的，就像地热。」 郝镇长甚至没有听清楚他的话，后背的寒毛一下子竖了起来，突然看到眼前一根绿油油的东西「唰」一下飞过来，紧跟着又是一个白惨惨的「人」飞了过来。 郝镇长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 作者有话要说： 普通建设工地：大兴土木，灰尘漫天，噪音喧嚣。 望乡建设工地：…… 望乡普通居民 (￣△￣)：啊？在造什么东西吗？ 土地公公ヘ(￣w￣ヘ)：酷爱！表扬我！加钱！ 第89页 阿水哥( ﹁ ﹁ ) ：你要深藏功与名。 土地公公ヽ(#`Д?)? ：guna！加钱！我要买新出的游戏机和游戏！ （完）感谢在2021-10-04 14:13:03~2021-10-05 15:37: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人口流入 高科技土地公公 郝镇长晕得快醒得快, 怒吃两块红烧肉就平復了噗通狂跳的小心脏。 陆辞坐在他对面，看着碗里油光闪亮的肉皱了皱脸：「不吃。太腻了，吃不下。要不明天换我来做饭, 我刚好学了几个菜。」好好的周末, 他却得为了国庆调休, 连续工作。 谢宜冰把夹过来的肉吃了，又夹了一个青椒千层酿肉过去：「好, 明天给你表现的机会。」他太清楚陆辞所谓的学会, 不过是跟着视频云做菜。倒也不是说他就一定学不会, 陆辞对自己的水平心里面很有数。但是做出来有多好吃, 绝对谈不上。 郝镇长缓了过来，看看坐在另一边脸色苍白相貌普通带点阴郁的青年，深深觉得餐桌边明明坐了四个人，却形成了三个不同的世界。 就很有距离。 等饭吃完，当着谢宜冰的面，他也不好再讨教的时候掺杂私货, 直接在客厅里继续把剩下的技术问题和实际问题和陆辞商量。 关于临期食品的回收捐赠流程, 韫城确实有相对丰富的运行经验, 但也远远谈不上成熟。更多的也依赖于人工服务, 这就造成对于志愿者的大量需求。如果完全套用韫城的运转模式，按照望乡在未来两三年内将会达到的人口规模，只靠着韦飞宇和有限几个人组成的临时团队，肯定不可能完成。 陆辞觉得这是数位化城市的一个很好的试运营项目，正在推行。 望乡这里暂时可以用人力来满足的需求, 在诸如韫城这样的大城市肯定不行。既然人力不行, 就要更多的设备的投入。 当然, 韫城有韫城的问题, 望乡有望乡的问题，望台也同样如此。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特殊条件，这就造成数位化城市不可能只有一个通用模板来推广。 技术上的问题，郝镇长了解过一些，现在也在补课。伴随着学习的深入，他很快就发现这不是他一个门外汉随便学几天就能弄明白的，甚至都不是相关专业的人才能够搞定的。这得需要起码同时具有实际管理经验，以及相关技术专业的人才，才能勉强触及的东西。 眼前的陆辞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肯定只是之一。他相信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存在着数量极其庞大，配置极其豪华的专家团队。 请教完毕之后，陆辞把郝镇长送到宿舍大院门口。 他们出门的时候天还亮着，走到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陆辞邀请了一下：「要不您今天住我们招待所吧？」 郝镇长拒绝：「不用了。我就是想不明白，全国那么多地方，多得是比望乡更适合的，怎么就选了你们望乡来试点呢？」 他当然不是说望台更合适。单纯觉得无论从区位优势、人才储备、经济基础等各方面考虑，怎么也轮不到望乡啊？ 陆辞只能笑笑。两界融合交汇点，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只能是望乡。 谢宜冰最近忙得24小时连轴转，根本没时间放在人情世故上。没了阿水哥的监督，加上气温降低，懒鹿迅速减少了健身时间和强度，今天也打算把遛弯当举铁，然后很快被河边的温度给怼回了家：「这也太冷了，到冬天日子可怎么过啊！」 韫城地处东南沿海，湿冷造成的真实伤害南北同胞来过的都知道。他本来觉得自己是比较能抗冻的，没想到是他没见识过望乡的冷。 同样地处东南，还不沿海，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方面被比下去的。 陆辞在玄关的换鞋凳上缩了一会儿，主动跑去书房加班：「不行，得赶快把集中供暖搞起来。」刚打开电脑，就从椅子上跳起来，把游戏室里的土地公公赶了出去，「赶紧的！缺什么直接告诉我和路姐都行。」 一直在书房忙碌的谢宜冰直接从天花板飘下来：「地府那边的人手已经到齐了，会全力配合你。」 土地公公可以不听陆辞的，但是不能不听谢宜冰的，把小瓶友带上：「走，当童工去。」 小瓶友赶紧捲起一个平板，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唰一下就不见了。 陆辞看了一眼倒垂在天花板上的谢宜冰：「阿水哥，你穿模了啊。」 谢宜冰翻了个白眼，比划了一下：「来，陪我加班。」 陆辞故意唉声嘆气地往楼上走，到了书房还嘀嘀咕咕：「你说别人谈恋爱是出去约会，我们谈恋爱就只能加班，怎么那么苦逼呢？」 谢宜冰没忍住，一脸沉重：「大概是因为我们不行。」 经过多番努力，他现在已经可以流畅地说出不行两个字了，甚至已经对自己做好了思想工作，「顶多就是等你死后，我们再有名有实。几十年而已，等得起。」 「噫！」陆辞突然冲过去，把男朋友的衣服撩起来，飞速揩油，「我有点馋。亿点点。」这么好看的男朋友，能看不能吃，简直了！ 他想想又有些哀伤：「人死后基本都是定格在死前最后一刻的状态对吧？我要是正常七老八十死了，那大概没什么世俗的欲望了。」 第90页 谢宜冰突然完全没法继续工作。 整个鬼都变得透明。 陆辞安慰了一会儿也没用，好在每天都能休息得很好，工作越来越忙碌，小肉肉还是一点点长了起来。 伴随着路芸的回归，街道办开始宣传和统计安装集中供暖。政府负责总体管线的铺设，开发商负责改造现有房屋，居民负责改装室内的部分。各自出一点钱，有实际困难的，向街道办申请，会给予相应的补助。 一些养老院、福利院、学校之类的机构，没有那么多牵扯的，几天就装好了。 正好是国庆假期，师生们重新返校就能享受到温暖。 一些还在犹豫的家庭，在看到效果这么好，收费也便宜，直接就报名安装。 一时间，望乡的各种施工队伍，比当地居民还要多，还开了夜间组的作弊器，24小时连轴转。 陆辞好歹抽空回去过了3天的节，回来带着父母一起。 他倒是感觉还好，陆华夫妇的感受就特别不一样：「变化好大啊。」 「集中供暖真好。这价格，别说是24小时开空调了，就是比北方的集中供暖的价格还要低不少。」北方地区一般暖气费是每平米二十多，望乡这边每平米暂时定价是十五。 陆辞催他们赶紧把车拐进小区：「先收几年，等发电厂建起来，赚钱了，居民的暖气费就可以不用收了。」 地热用来供暖只是小事情，大头是发电。 全国发电的大头在中西部地区，甚至电力多到发了用不完。用特高压输送到耗电大户的地区，中间也难免造成损耗。 直接在望乡设立电厂就不一样了。输送电力的损耗可以降到最低，而且本身就处于东南沿海，无污染的大型发电厂一旦开始投产，将大大降低当地用电压力。 往小了说，望乡本地就有足够多的钱，有钱就能够得到非常好的发展。 国家队入驻，电厂正在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建设。一些技术难点，在两界人才的沟通协作下，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上次陆华和夏秋夫妻来的时候，光顾着儿子谈了男朋友的事情，虽然也走了一些地方，但是心思根本就不在玩上。这次他们来，也不要儿子陪，直接手拉手出去熘达了。 按理说现在街道到处都是工地，环境应该很糟糕。然而实际上因为改造太快，居民生活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脚手架今天搭起来，明后天就拆掉了。 路面也没怎么开挖，据说是用了什么最新技术（土地公公）。老百姓们也不懂，只觉得特别厉害。 「养老院那里暖气已经开了。我们这里还要等全部都铺完了再开。」 「反正要不了多久。看现在这进度，下个月妥妥的。」 「我亲戚在葛新村的，他们那里也在改呢。」 「哟，山里面也供暖啊？」 「我们国家办事，还能漏了谁不成？」 「那边村子人少，好像比咱们这儿还快一点。」 「山里可要冷多了。」 老百姓们只把周围的变化当做一种谈资，真正参与建设的人员那是真的不懂。 没错，投入是很大，设备、人力、物资，到位的速度快得非比寻常；但是怎么也不能快到这种地步啊。 当然，工作顺利是好事。而且在周边一片高效率之下，连带着自身的工作效率也提高了不少。 短时间内这么多外来人口的入驻，整个望乡都热闹了许多。 公租房和廉租房的建设暂时还没开始，大部分人员都住在工地简易的活动板房中。一些确定将来会在望乡待一段时间的工作人员，企业单位直接租了一些房子；上层派来的人则有一部分被安排到了街道办。 国庆假期还没结束，陆辞刚回来就接待了几家准备在望乡长期抗战的。 大巴、集卡装着满满的人和家当，直接开进了宿舍区。 不用招唿，住在宿舍楼里的同事们都纷纷出来帮忙。 大巴上的都是一家一家人，大部分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几个中年人在后面的几辆集卡上跳下来，招唿司机和搬家公司的工人，一边又脚步匆匆地过来招唿：「辛苦了辛苦了。昨天路主任说帮我们把宿舍都打扫干净了，真是太麻烦……」 他话还没说完，有个老先生快步走过来，手臂一扬，拉着他往边上走了两步，一指：「那里有别墅啊，我们不住公寓楼，住那儿。我和你妈可以门前屋后种点菜。」 *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一下基友夜晚的血的文《屑王之子》 在念的世界陨命，于另一个世界的大正时期诞生，居住在被紫藤花包围的小村落，有一位温柔善良的母亲。 生活大大改善，从上辈子的吃垃圾，到这辈子的吃饭糰，从上辈子的睡垃圾堆，到这辈子的瓦房挡雨。美好简单的生活，会持续到这辈子的生命尽头。 ……本该是这样的才对。 然而他有一个人称屑王的生父——无惨。 一个不把儿子和妻子当人的绝世大渣男。 命运的转折，从某个无良地主强抢地皮，乱挖紫藤树开始。 - 总之，这是一个从念的世界转世到大正时期结束了鬼的时代后又在各个异世界乱窜的故事。 阿水哥(。□。)：心如止水。 第91页 阿水哥 ：心如死水。 阿水哥 (/_＜。) ：心里拔凉。 小鹿(￣w￣)：别那么多心理活动，过来双修！ 阿水哥：zzzzzz~ (完) 还以为就我家朱顶红脑抽了现在开花，结果小区里的桃花梨花樱花都开了_(:3」∠)_感谢在2021-10-05 15:37:36~2021-10-06 15:11: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北寻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睡前故事 早欠早还，投胎不难 中年人被说得一脸尴尬, 回头对其他人打了声招唿：「你们先忙。」回头拉着老先生走了几步，才压低了声音劝说，「爸！我们这是借住, 人家提供给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已经很不错了, 月底就能供暖, 多好啊。」 他自己，包括携家带口的同事们, 想法都差不多。最主要原因当然是服从工作安排, 但是这里的环境也是考虑的重点, 不然也不会把家属都带来。 至于望乡这里包括供暖在内的各种生活环境怎么样, 他们这次来的同事们早就已经组了一个群，提前来考察过了，绝对没得说。 不得不说，望乡这里在住宿上是真大方。 提供的宿舍楼可不是现在开发商提供的什么小户型，三室两厅足有135平米，每个空间都方方正正, 比他们家自己住的房子都好。装修看起来是简单, 但是该有的都有, 甚至还可以配家具家电, 还是免费！ 他们这是暂住，家属楼还没开始动工，起码得在这里住上两年左右。 这样的住宿条件，他都觉得有些过分，他没想到他爸竟然会去提别墅。 更没想到的是, 附和他爸的人竟然还有好几个。有人直接去问来帮忙的街道办的人：「姑娘, 我看你们这里的别墅空着也是空着, 能不能给我们安排安排。你看我们年纪大了, 腿脚不便利，上楼下楼的多不方便啊。」 一群人跟着点头：「是啊是啊。」 陆辞一看，他们盯上的是街道办脸最嫩的陈瑄瑄，顿时就收住脚。 陈瑄瑄脸嫩，年纪也确实不大，26岁。今天她轮休，在家穿个长袖t恤牛仔裤，扎了个丸子头，说是高中生都有人信。小圆脸未语先笑，一开口的声音甜得能挤出三斤蜜：「也不是不可以呀。只要是我们街道办的工作人员，要带家属住的，就可以申请的呀。每个月比这边公寓楼要交一点点房租。」 陈瑄瑄把话说得很明白，然而不同的人接收到的信息是完全不一样的。 来工作的人都知道，这是在告诉他们，不是街道办的人就不能住别墅。但是那些老年人们，听见的只有一句——可以住。 接下来也不用陆辞出面，这些家属自己就把自己父母给搞定了。 来这边工作的机会难得，而且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做好了什么都好说。现在还没做就要闹事情，那他们也做不到现在这个位置。 老年人们最后只能悻悻然暂时服软，路过街道办的工作人员，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陈瑄瑄在同事私聊群里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爷太后呢！】 这样的老年人毕竟是少数。更多人看到他们这样的表现后，纷纷拉开了距离，转去向别人打招唿，没一会儿连菜场医院学校什么的都打听清楚了，望乡生活app都下载好了。 他们搬的公寓楼，和陆辞之前住的不是同一栋，有电梯，不用担心腿脚不便。 这么多人住进来，原本没什么人气的街道办宿舍小区，立刻就热闹了起来。 陆辞也没忘记宣传一波老年大学，成功招揽到了不少学员，还有两位教国标的老师。 本来陆辞以为最受老年人欢迎的课程，应该是智慧型手机操作，或者是烹饪之类的课程，结果没想到的是，唱歌跳舞一类的最受欢迎，不少老年人还热衷减肥、健身、模特儿走秀。插花、国画、书法一类的只能勉强凑一个班。 伴随着图书馆、儿童之家的开启，不少家庭现在的日常模式变成了爷爷奶奶送小孩儿上学，然后来老年大学上学，下课后去接小孩儿放学，回家或者到外面吃点儿，然后让小孩儿去儿童之家玩游戏，只要付一点点钱，就有老师辅导作业；再大一点的青少年，还可以在图书馆里自习。 不过小孩儿远没有老年人多。大部分小孩儿都去鸡娃了，就算是不去上辅导班的，多数也没那么大的自觉性，得家长盯着做作业。 街道办的各种设施，会开放到晚上9点。 当然晚上的老年大学，开放的只是教室。人们可以选择在对应的教室里跳跳舞唱唱歌，而且没有限制年龄，同样需要花一点点钱。 「多少钱？」谭思媛一脸笑容，站在舞蹈教室门口，往里面张望。 门口坐着一个轮值的夜间组的同事，敲了敲挂在墙上的黑板：「一次2元，包月30。」 谭思媛的笑脸差点没绷住：「这价格怎么能做下来？！」 电费不说，还有地板和各类材料的损耗呢！ 值班同事翻了个白眼：「我们是街道办，不是什么商业机构。」 本来有同事提议可以卖一些茶水点心，再不济摆两个自动贩售机，多少能赚点钱。最后被大部分人否了。 赚钱是公司的事情，不是他们街道办的事情。再说有发电厂在这里，他们街道办怎么都不会缺钱。 第92页 她说怎么自己的舞队没了人，原来全都来这里了！ 十月的望乡迅速寒冷，凉爽的晚风变得刺骨。别说是环湖绿地那里，就是远离河道的老镇，都能感觉到明显的寒意。 她在群里说过可以提早一点跳，或者干脆在阳□□温都比较好的时段跳，但是没有人理睬。有了一个人退群之后，其他人也一声不吭纷纷退群。她无意间听到小区里的人聊起来，才知道原来街道办在搞事情！ 她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完全想不出对抗的办法。工作人员也不管她，等她走的时候，已经冻出了鼻涕，还被不客气地提醒戴口罩。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想拉广场舞的队伍不是她一个。比她更早的有，比她更晚的也有。最后全都败在瞭望乡的冬天。 确实有一些不怕冷，又「精神坚定」的。但是在陆辞釜底抽薪之前，负责处理的夜间组同事们，并没有这么和善，直接把灵魂往地狱带就完了。 陆辞忙了一天，回家又修改了半天代码，距离睡觉还有一段时间，想换个脑子听点轻松的睡前故事：「我们这儿广场舞原先怎么处理？乱说话的拔舌，乱跳舞的剁脚？」 「剁脚倒也不是不行。」谢宜冰还真的考虑了一下，坐在床沿，把刚洗完澡香喷喷的小鹿宝宝塞好，「不过广场舞造成危害的主要原因，是噪声污染。我们有专门的噪声地狱。」 他抬手凭空抹了一下，噪声地狱的场景就出现在陆辞面前。 画面没有声音，只有许许多多的人双手捂着耳朵，在泥土与石块混合的地面上以头抢地，不断地用脑袋撞击地面，头破血流一直到脑浆迸裂。 作为一只在地府有家的见过大场面的鹿，陆辞眼也不眨，只是把脖子缩了缩，感觉被窝好像变得有点冷：「他们会一直这样？」 「是。一直到还完。」广场舞，以及类似的如抽陀螺、暴走团等等类似的活动团体，形成的社会危害多种多样，噪声污染只是其中最突出的一条。其它诸如非法占道，争抢其它规定用地等等，以及由此引发的一系列放火、斗殴之类的事件。 人活着的时候，大部分作为治安事件不好处理。哪怕已经严重到了刑事犯罪的地步，往往也会看在他们年龄的份上，判个缓刑。 但是人死了之后，地府可不认年龄。该还的债一点都不能少，甚至还有他们引发事端造成的后续后果，还得「付利息」。 利息的计算嘛，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所以现在哪个地狱都提倡早欠早还，投胎不难。 所以陆辞看到还有一些直接把自己耳朵扯掉的。 谢宜冰友情提示：「像那种的，还没什么利息，还完该还的就行了。」 陆辞指着其中的一家人，其中甚至有很小的小孩子：「那么小也要受罚吗？」可以看出小孩子本身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只是在陌生的地方，被形状恐怖的家人们吓得够呛。以他对生魂服役的了解，这个小孩不会记得梦中的场景，大概只会记得自己做了个噩梦。 谢宜冰把更多类似的画面找出来，组合成一副大的：「应该都是练乐器的。现在不是很多直接就在自己家里都练起来了，也不给自己家做好一点的隔音，敞开着门窗，不管几点。小孩子没什么自主权，主要受罚的都是家长。」 陆辞处理过几次类似的投诉，其实并不太明白这些家庭的想法。 学乐器的投入不菲，只是在家弄一个像样一点的隔音的房间，花费比起学费来算不上什么。但是家长们对将来可能完全没用的才艺的投入，可以眼也不眨地一掷千金，在类似这样的设施投入上却极为吝啬。 陆辞又往被窝里钻了钻，谢宜冰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恐怖故事不太适合现在的时段，还在进行睡前故事最后的努力：「这些人也一样可以用工抵罪，会被安排在噪声最严重的区域工作。」 大幅的画面一转，陆辞就看到有一个动作明显生疏的生魂，一个踉跄就跌进了一个深坑，不停动作的打桩机没有停止，发出黏煳煳的「吧唧」声，起来的时候带出一个血唿啦啦的身体。 那身体被甩在一旁，隔了一会儿爬起来，再去边上重新工作。 陆辞完全钻进被窝。 阿水爸爸在隔着被子轻轻拍，声音轻（yin）柔（sen）：「工地嘛，难免发生一些意外。现在的人啊，犯的错花样也多了，咱们地府要与时俱进。以后得针对性地开发不同的地狱，最好还有复合型的地狱。单纯罚做苦力也没多大用，我得想想怎么弄比较合适。」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每天练胆日常 小鹿(￣w￣)：每天抱着死鬼睡。 小鹿(〃w〃)：每天和死鬼亲亲抱抱举高高。 小鹿(+w+)：每天和吊死鬼基友打游戏。 阿水哥(?w?=) ：小鹿，你在院子里种的菜上长虫了！ 小鹿( °◇°) ：虫？！！！ （完） 第50章 脸嫩好欺负 非主流养老单位 小鹿在被窝里团了一整晚, 一出门又是响噹噹的陆副主任。 自从两界合作开发地热正式开始，谢宜冰就忙得不见鬼影，很少有时间双修。除了每天不忘记给陆辞准备晚饭之外, 中饭陆辞吃食堂, 早饭也偶尔自己去外面随便买一点。 第93页 早睡早起鹿盘算着今天要吃什么, 刚走出家门，就被人给拦住了：「早啊, 翁爸爸。」 「早啊, 小陆。」翁爸爸是这次随员家属之一, 穿着一身功夫衫, 一副准备去锻鍊的样子。 陆辞看他这幅打扮，琢磨了一番早锻鍊的事情，就随口说道：「咱们望乡早上挺冷的，您要是想锻鍊的话，最好稍微晚一点，等9点左右就暖和多了。习惯早上锻鍊的话, 要不去街道办老年大学那儿, 我给定一个时间段, 让同事帮忙开个门。」 翁爸爸笑呵呵地跟着他走：「没事。我北方人, 现在这点温度不算什么。」 接着两人东拉西扯了一会儿，翁爸爸才指着陆辞刚走出来的方向，问：「小陆住那儿？你们街道办的领导待遇不错啊。」 陆辞心想：来了。 果然，小区那么大，早锻鍊往哪儿去不好, 非得堵到他门口附近。 要知道他刚来的时候买植物翻车, 否则怎么也不会天天在小区里转圈。还好现在都搬去别墅了, 他悄咪咪把这些活都交给了小柳, 才有空闲锻鍊。 「是的。」他们街道办就是待遇好，怎么滴叭。 解释也没法解释。牵涉到地府什么的，他这边认真解释，说不定老人家以为他在认真咒他。 翁爸爸噎住，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承认，半晌才笑呵呵地问：「我就是想说，现在大家刚搬过来，办公室还没好，有些工作需要，有没有空置的房子，能够安排安排？」 陆辞假装没听懂，耿直道：「临时办公室节前就弄好了，还缺什么设备吗？一会儿我去问问翁主任。您也让翁主任别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需求尽管提。」 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口，陆辞藉口上班，直接和翁爸爸道别，转头就呲牙。 翁爸爸的表情没比陆辞好多少，看着他走远，还啐了一口：「年纪轻轻，什么东西，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主任和主任能一样吗？」他儿子级别可比一个街道办副主任高多了！怎么一个副主任能住那么好的大别墅，他儿子一个主任连一栋差一点的都不能住？ 再说，谁家公务员有这待遇？他就从来没见过望乡这样的。这要是去举报…… 他一转身，发现人高马大的门卫就站在他身后，吓得心脏噗噗跳：「不声不响的，吓死个人！」 逆光站着的门卫大叔愣是比翁爸爸高出一个头，在大部分人已经穿上外套的时候，他还穿着短袖制服，露出胳膊上的腱子肉，把手上的拖把往他胸口一怼：「禁止随地吐痰。今天第一次，你自己打扫干净。要是有第二次，我就把你打扫干净。」 翁爸爸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个「把你打扫干净」，木愣愣地握住拖把，瞧瞧门卫那彪悍的样子，加上现在小区门口随时会有人经过，闹开了丢面子，还是快速把地拖干净。 门卫大叔指着门卫室外面的拖把池：「洗干净。」 翁爸爸只能照做，还把拖把在边上的架子晾上：「行了吧！」 「行。」门卫大叔转了个方向，阳光下一张脸完全不见和善，「你给你儿子添乱就算了，别给咱们街道办添乱。」 翁爸爸被他一看，只觉得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直冲天灵盖，吓得急忙往回走，一身晨练的装备也顾不上摆个造型，连着踉跄了好几下，回家看到儿子刚吃完早饭。 翁主任本来不觉得什么，等他爸在换鞋凳上坐了一会儿，才奇怪：「爸，你不是晨练去了吗？怎么了这是？」 翁妈妈昨天听老头子念叨了一晚，知道他肯定吃瘪了，昨天劝他也不听：「锻鍊累着了，还是冻着了？老头子，我给你煮碗姜糖水？」 翁爸爸一听，急忙说道：「没事没事。」看着儿子夹着公文包，说道，「你赶紧上班去，别耽搁了。」 翁主任只能点点头：「行。你们要是在这儿住不惯，就还是回去。阿雁和小怡都在家里。」 家里房子虽然也是三室，但只有不到90平米，主卧还没有这边最小的房间大。只是姑娘现在读高三，不能跟着搬过来。老婆工作暂时也不方便调动。反正也不着急，等姑娘考上了大学，再搬过来也不急。 翁爸爸能有什么不习惯？别看他刚来，昨天已经跟着几个老伙计到处逛了一圈，甚至连钓鱼竿都买好了，棋盘也翻出来了，老年大学的报名表和时刻表都拿在了手上。要不是太满意，他也不会想着要住别墅，好让日子过得更满意。 上班时间还早，但是翁主任还是急匆匆地去了单位。他们现在的办公地点，就在老年大学的四楼。 原先是国营厂的大车间。陆辞没想到具体要干什么，暂时就做了简单装修，一直空着。现在全都摆满了办公设备，还空了不少地方，不过已经摆上了牌子，很快就会有其他部门的人过来。 他到的时候，办公室里已经坐满了人，瞧着样子也不知道是一早到的，还是从昨天工作到现在。 陆辞比翁主任稍微慢了一点走进来，先找翁主任要了吃饭的人数，看看几个满脸疲倦，随时会一头栽到桌子上的人，比划了一下楼下：「三楼有休息室，累了就下去休息。晚上加班要吃夜宵的话，当天中午以前通知食堂。大家加一下我通号，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我就行。」 翁主任把几个看着实在撑不住了的同事叫起来，硬让人跟着陆辞去休息。 第94页 有一个瞧着精神还行的，看陆辞走了，才小声说道：「他们这里街道办太可怕了。我一直以为街道办是养老单位，昨天看隔壁办公楼，一晚上灯都没关。」 他们这些自诩精英的人，怎么能被养老单位比下去是吧？ 一来是任务确实重，二来也是憋了一股气，许多人就打鸡血通宵。 他是扛不住了，昨天搬家忙活了一天，工作到凌晨1点，好歹回去睡了几个小时。 翁主任提前和街道办有过很多沟通，知道的多一些，对自己的同事们知道得更多，笑：「街道办的聊天群，没加的都加一下。」 都是人精，有些已经加了聊天群的没在意，现在听了之后马上把翻了翻。聊天内容倒是很正常，大部分都是生活日常，毕竟不是工作群，没什么工作内容。 有人发了几张旅游时候拍的照片，一群人就从道路设计到电力规划等等各方面给抓了n个漏洞出来，临到正式上班的几分钟里，直接把优化方案都给讨论了出来。 一群默默围观的人看得目瞪口呆，然后看着其中一个个人名开始纠结：「这几个名字都好眼熟。」 其实任何一个行业，位于顶端的圈子就那么一点，相互之间就算不认识，多少都有些耳熟。细究起来，很多都是校友或者师兄弟之类的关系，再不济行业大会展会什么会上面都见过面。是坐在第一排第二排还是第三排，心里面有数。 一群人从「人家虽然没我们牛，但是比我们勤奋」，迅速调整心态为「人家和我们差不多，但是比我们还勤奋」。 「这样下去996不行啊，果然得007！」 翁主任赶紧阻止：「不用不用，健康要紧。能不加班尽量不要加班。你们看到的街道办，其实有专门上夜班的人。我们这里也会有人来支援的，上班时间不偷懒，保证工作效率就行。」 长时间工作，脑子都煳成一片，谈不上效率不说，还容易出错。 再说现在住宿地点就隔了一条街，往返都不用五分钟，大大节约了通勤时间。 几个人聊了几句，马上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心里面各有想法。 有不服输的，觉得起码得保持以往的工作强度；有觉得飘飘然的，不加班什么的幸福来得太突然；也有想着办公室不让加班，就回去宿舍加班的。 已经很久不知道加班的感觉的陆辞，这会儿换上了保温杯，泡上惯例的西洋参枸杞，把夏天用的黑白猫杯子收拾好，准备休息的时候带回去。 最近来回奔波的路芸，明显瘦了一圈，手上抓着一个胎菊枕仰天吐气：「怎么感觉长假眼一眨就过去了？我好像还没休息。」 回家休息了三天，昨天晚上刚送走父母的陆辞略感心虚：「你是没休息，一直在上班来着。」 也不知道望乡现在一个大工地有什么吸引人的，也可能是疫情关系，大家只能在市内省内跑跑。像望乡这种小透明，竟然也挤满了人，每天需要处理的小纠纷就不知道多少。这些路芸都还没怎么管，全都交给了底下的人。她主要是负责地热发电厂的进度。 一个在用电大户地区能够投产的大功率电厂，对整个国家都非常重要。路芸一方面要处理相关工作，一方面要恶补相关知识，法考的时候都没这么熬过。 「啊……」路芸缓缓吐了一口气，「不提了，开会！」 陆辞跟着站起来，眼角的余光扫到宿舍小区门口，看到一群人围着：「咦？」 路芸走过来，直接打开窗，大声吼：「干嘛呢？」 门卫大叔推开围观的人群，回吼：「我在教他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 作者有话要说： 门卫大叔（╬￣皿￣）：小鹿被欺负了！ 土地公公（╬￣皿￣）：走，去欺负回来！ 门卫大叔(=?w?)?：小鹿把人欺负了！ 土地公公(=?w?)?：是吗？我不信。 土地公公(?w< )★：除非他当着我的面再把人欺负一遍。 （完）感谢在2021-10-07 03:23:31~2021-10-08 13:40: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汤圆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狸狸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小鹿vs.大公鸡 委屈 「啊？」路芸和陆辞一脸懵逼。 办公楼的其它几个窗户也探出头来, 离得近的问：「主任，还开会吗？」 「开！」路芸缩回身体，叫陆辞, 「你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陆辞一路小跑到宿舍, 发现围观的人群都是住在本小区的。 也是, 这边的小道基本没什么人经过。 新搬进来的人群大部分是老年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也有一些看不过眼想说话的。 另外一群相貌年轻的, 都是夜间组的同事们, 也不知道他们大白天的不睡觉, 都跑来外面干嘛。 放狠话的门卫大叔反倒是站在一旁，手里还在剥一个大青桔子，眯着眼睛，说不上是笑还是在算计。 真正在教训人的，竟然是谢宜冰。 谢宜冰成天忙得不见人影，也不知道怎么会在小区门口被堵住的。 不在对象面前, 谢宜冰别说什么英俊青年的扮相, 就是对外营业的精英脸都挂不住, 半披着一头长髮, 像是刚从井里面爬出来，捉小鸡一样提着一个老头：「投胎做个人不容易，好好珍惜不好吗？」不看他的动作，语气十分平和，「想住别墅？行啊, 等你死了, 让你儿子给你烧多大的别墅都行。要是你等不及, 我亲自送你一程。」 第95页 别看有些坏人变老了之后, 仗着自己岁数大就为所欲为，真要是碰上了硬茬子，他们缩得比谁都快。 那老头看上去也不瘦弱，甚至还很健壮，偏偏被捏着领子提到双脚离地，两只眼睛都翻白了。 谢宜冰平时板着一张脸就足够吓人，现在是真生气，把一群人吓得够呛。 当然，他只是有一点生气。顶多就是周围的温度低一点，一身灵力压制得乖顺又听话，眼珠子都没红，也没吐出个獠牙来啥的。 几个夜间组的同事们心情不错，好几个手上都拿着青桔子，笑嘻嘻地在一旁低声交谈：「老小子年纪不大，竟然想在我们这里倚老卖老。」 他们这些鬼修，论年纪个个都能被人叫一声祖宗。卖老到他们头上，还真是弄错了地方。 再说他们一个个的，在地府都有头有脸，什么时候被人指着鼻子教训过？ 现在他们在阳间，多少要给阳间一点尊重，守一守规矩。真要是把他们得罪了，直接把人拉到阴间，也不是什么大事。 「平时特别怕被谢大人骂，现在看谢大人骂别人，真爽。」 「嘻嘻嘻。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什么地方？」 嘻嘻嘻 嘻嘻 奇怪的若有若无的笑声，一声声传出去，围观的人群纷纷白了脸，脑子都晕乎乎的眼看就要晕倒。 「啧。」同样披头散髮的花梨顶着一张惨白的脸，挥了挥袖子，一阵阴风吹过，捲起围观人群，把他们都送回家，「新同事们刚来呢，别吓坏了。」 谢宜冰同样一抖手，像是丢开一片树叶，而不是一个大活人，转身抱了抱陆辞：「打扰到你上班了？」 陆辞拍了拍他的背：「别气，我先回去上班。有什么事，晚点跟我说。」雄鹿可以顶翻一切洪水勐兽！ 谢宜冰就喜欢他这样的偏心眼，真的等到陆辞下班的时候，把早上的事情告状：「我加班到天亮才回家，那坏老头说我是不良青年！」 「让我剪头髮！」 「骂了我一通！」 阿水哥委屈坏了，把小鹿怼在沙发上亲。亲一下，放开；再亲一下，再放开。就怕亲得时间长了，直接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就太亏了。 刚进门连外套都没脱的陆辞，就这么躺着，任由阿水哥做「伏地挺身」，忍不住笑：「委屈不适合你啊，阿水哥。」 谢大人什么时候受过委屈，只会让别人受委屈，还只能憋着。 不配合的坏小鹿被轻轻咬了一口，谢宜冰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门铃，顿时就拉长了脸，红着眼珠子骂骂咧咧出去开门。 不一会儿，他就领着翁主任和另外一家子四口人进来。 客人们表现得很拘束。 陆辞招唿他们在小偏厅坐下，泡了茶，又端来了茶点果盘招待。 翁主任连连说道：「别忙。我们是过来道歉的。」 说着，跟着他来的中年夫妻，就把手上拿着的几个礼盒放在桌上：「早上的事情是我们家不对，还希望谢主任接受我们的歉意。」 这一次跟随翁主任过来的队伍，技术人员占了大多数。 这对夫妻也是技术岗，像他们这个年纪又比较微妙。不是所有的技术人员，都适合一直搞技术的。尤其是人到中年之后，大部分人都想转到管理岗。而管理岗和管理岗之间的差距非常大。 能够参与这次项目，夫妻俩着实花了一番功夫，没想到才刚来，工作都还不算开头，自家老爷子就给捅了娄子，还直接对着钢板捅。 老头子显然也已经在家里被教育过了，这会儿老老实实道歉：「早上是我的错，是我想当然，自以为是……还请您原谅。」 听着人家六七十岁的老人家认真做检讨，陆辞感到十分别扭，看了看稳如泰山的谢宜冰，想想这位的实际年龄，还真不会因为别人的年纪而动摇。 他完完整整地听完，慢悠悠喝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眯起眼睛：「我原不原谅倒是不重要。人在做天在看，因果循环，总得还的。」他又对翁主任说道，「你好好约束自己和同事的家人，别老想着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翁主任被他这么一说，不由得想到自己父亲早上不太正常的样子，心里面咯噔一声，想问什么，眼睛一眨发现自己和同事一家已经到了别墅外面，送去的东西原封不动放在他们身边；再一眨眼，眼前的别墅都没了踪影。 五个人被吓得够呛，一半直接软倒在地上。 之后也不知道翁主任怎么做的工作，小区里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像是回到了最初陆辞刚搬进去的时候，安静宜人。只不过大家都变得特别忙，勉强保证正常休息，小陆副主任每天泡的茶，一天下来都来不及喝一口。 他倒是很习惯，每天还是精神奕奕，看得韦飞宇内心默默佩服：「你不累吗？」 基层工作不仅繁琐，而且要跟非常多人的人打交道。很多事情为什么要做，为什么不能做，为什么得这样做不能那样做等等，都得给人一遍一遍解释清楚。韦飞宇入职没多久，感觉特别心累。反观豆芽菜领导，似乎豆芽菜还壮了一点。 「这才到哪儿啊？」陆辞每天的生活满满当当，除了正常街道办的工作之外，还参与了一部分数位化城市的跨界工程建设，手上从来没断过外快小单子，还有时间搞搞园艺，「明天周末，好好休息。我种的橘子和柿子都可以摘了，等下周一给你带点儿。」 第96页 「谢谢小陆老师。」韦飞宇不住宿舍，收拾完就赶紧骑车走了。 陆辞看着小伙子一身皮衣，觉得特别拉风，又特别冷，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现在天暗得早，他一熘小跑回家，拿上剪刀篮子。 土地公公和谢宜冰在书房里正在工作，看他急匆匆跑进跑出，问了一句：「干嘛呢？」 小柳已经唰一下飞到他的头上盘好——去玩！ 「我去摘柿子和桔子！」农村出生，然而只有很小的时候才体验过农村生活的小鹿，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充满了期待。 不差钱鹿当初买的都是好几年的大苗。买的时候就图好看，并没有想到吃。 后来学着修剪施肥，加上小柳的照顾，还有谢宜冰几次修炼造成的灵气外溢，别看院子里的东西长得好像都不怎么样，果子也小，但是都特别水灵。 柿子黄橙橙的，桔子还是青的。他本来以为这都是没有熟，直到看到许多人都在吃青桔子，问了一下才知道，本地蜜桔就是青皮的。黄皮的时候已经熟过头，不好吃了。柿子黄了就能摘下来，放在纸箱里，放上苹果或者香蕉，要不了几天就能熟。 趴在窗口的吊死鬼欲言又止。 谢宜冰也干脆守在另外一个窗户，看着自家小鹿兴沖沖跑出去，没一会儿就败兴而归。 陆辞把换鞋凳放在院子里一坐，剪刀和篮子丢在一边，气得不行：「柿子都被鸟吃了！桔子都被鸡吃了！为什么小区里还有鸡？！还是飞鸡！」 要不是亲眼看到几只大花公鸡飞在枝头，干掉最后半个桔子，留给他剥得好好的桔子皮，他都不敢相信，竟然还会有鸡吃桔子。 土地公公有点心虚：「小柳养的。」 谢宜冰把陆辞头上的「绿帽子」拿下来，解释：「有人在街上卖染色小鸡。」 这种小鸡仔一般都是小公鸡，多半还是病鸡，专门用来骗小孩儿，五块钱十块钱一对，还搭点笼子饲料什么的，几十块的生意轻轻松松。 国庆的时候有人来望乡做这个生意，还特意挑了傍晚的时候，被迅速一网打尽。 这些小鸡本来下场不会好，还是小柳拿回来照顾，没想到全活了，还健康过了头。 也就是家里院子大，加上陆辞这段时间特别忙，才没注意到。 了解了前因后果，陆辞表示理解，想了想树上的飞鸡，把剪刀篮子重新放回了厨房，然后提了一把刀出来：「正好，宰一只小公鸡吃！」 谢宜冰站在门口没动，看了看吊死鬼：「你去买只鸡回来，我做个辣子鸡丁。」 土地公公神情微妙：「你就那么看不起陆辞？觉得他连只鸡都打不过？」 谢宜冰想了想，问：「到底有多少只鸡？」 小柳的枝条摆了摆，把自己所有的叶子比划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茫然地转了个圈圈：数不清。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o(一︿一+)o：切~我是普通的小鹿吗？ 小鹿（￣へ￣）：我是熊鹿！拥有熊的力量！ 大公鸡s（￣q￣）╯ ：喔喔、喔~~~ 【系统】：一大波大公鸡正在接近 小鹿：(っ°Д °;)っ （完） 感谢在2021-10-08 13:40:34~2021-10-09 15:46: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学渣要奋起 10瓶；花朝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黄色小菊花 做梦，又不是完全做梦 陆辞吃了一整个周末的全鸡宴, 导致新的一周亲自去伏击了左思花苑的散养鸡。 严格来说，是散养家禽。 左思花苑是望乡最早的纯商品房小区，建筑质量不错, 但是架不住年份比较久, 看上去外表就不怎么美观, 房价和房租也相对较低，吸引了一些想在望乡养老, 但是资金有限又有一定品质要求的城里人。 没错, 被投诉饲养家禽的, 拿出身份证来, 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城里的。投诉的人，反倒是望乡农村搬到街道的。 「想吃去买就行了，养在小区里，又脏又臭，还吸引蚊虫！」 「我们在村里养的还不够, 现在进城了还养？脑子又没病！」 「禽流感不知道的吗？」 「他们养鸡也不科学, 就随便养养。」 「养的那个大鹅哦, 追着人拧！好多人都被拧过！」 摆在左思花苑业主面前的现实是, 因为饲养家禽造成的小区环境脏乱，直接导致了房租价格下降。 明明他们是各方面条件还算不错的商品房小区，房屋租金竟然比附近的几个条件明显更差的动迁房小区还要低，而且还低不少。 以前这种矛盾并不明显，毕竟望乡外来租房的人不多。但是最近望乡集中供暖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别说是就在附近的卧骄市和相邻的几个村镇, 就是更远一点的地方, 都有人过来想享受便利的生活和集中供暖的待遇。 这一下就让望乡的房屋租金水涨船高。望乡本地人手上多数有闲置房屋, 以前房租就是个买菜钱，现在可不一样了。 断人财路，让矛盾更加激化。 作为街道办，陆辞当然是希望整个街道的环境越来越好的。像是散养家禽这样的问题，绝对不允许。 上个周末，家里已经率先进行了整改。 第97页 犯错误的小瓶友已经被他严肃教育，并且认识到了错误。 包庇小瓶友的两个鬼，在工地进行了不间断的劳动改造。 那些半大公鸡，被送到了藿实岛的养殖场。陆辞付了饲养的钱，准备等过年的时候搞一波大的。 关于社区饲养家禽的问题，城管其实已经来抓过好几次了。但是别的小区都还好说，就是左思花苑每次来之前，总是会被人提前知道，把家禽全都藏在家里，等城管走了再放出来，造成小区极大的卫生安全隐患。 倒也不是说城管队伍出了问题，而是望乡的城管队伍过于鹤立鸡群，身高气场奇高。简而言之，就是目标过大。 左思花苑就在街道办的斜对角。小区里的人能够透过围墙，或者直接在窗口，一眼就看到城管队伍出门。而城管队伍必须绕过一条街，才能从左思花苑的门口进去。一来一回差了5分钟，足够让掌握丰富斗争经验的群众发挥主观能动性。 城管又没有执法权，哪怕知道他们在家里面养鸡鸭鹅鸽子什么的，也不能进屋里搜捕，只能批评教育加警告。次数多了，人们根本不痛不痒。 这件事情说简单也简单，但是架不住陆辞「公报私仇」，提前把加强版天网给先开通了，保证能够部分日夜把人照得清清楚楚。 加上他直接和左思花苑的业委会开了会，也不管他们有没有领会精神，就在会后安排人员24小时轮岗。 举报投诉的居民顿时感觉天也清了花也香了，被投诉的居民则天天板着一张脸。 短时间内把家禽放在屋里还凑合，但是时间一长，那屎尿遍地的，谁能受得了？ 很快就有人趁着夜深人静，把家禽放出去。 但是牲口棚已经拆了，家禽没地方去，晚上它们也不会乱跑，就这么团在家门口，被守候的夜间组队员一网打尽。 阻拦是没办法阻拦的。 认领是可以认领的，得先缴纳罚款。 不认罚赖帐也不是不行，这些家禽就得凉凉，而且连一根毛都不会给主人留下。 陆辞和业委会一起，把经过检疫合格后宰杀的家禽在市场上出售，用货款购置了清洁消毒工具，贴上专门的标籤，就挂在小区大门旁边，每个进出的人都能够看到。 《嘎》 《吭》 《喔》 《咕》 犹如家禽们死不瞑目的哀鸣。 从头到尾就开了个会，写了个标籤的陆辞，感觉自己已经将无数家禽踩在蹄子下，下班之后特意绕路去了一趟藿实岛，探望自家寄养的飞鸡少年们。 自行车沿着环城北路，一路过了派出所之后，就看不到什么人家，再往前大概十分钟，就能看到一座通往青山的小桥。过桥之后右手转弯，就是另外一座直接通往藿实岛的小桥。 自行车在第一座桥上停了下来，隔着沁凉的河道，和斜对面桥上的飞鸡们对峙。 桥修的比较简陋，两边围栏只是一根根石头柱子，中间用铁索相连，观赏价值大于实用价值。 大个的公鸡占据高高的柱子，一些个子小一点的公鸡在铁索上竟然也站得稳稳噹噹。 陆辞的额头上开始冒冷汗：好像和他想的有点不一样。 公鸡们很快就发现了陆辞，眼神顿时犀利了起来。 最雄壮的公鸡脖子微微前倾，身上的毛肉眼可见地炸开，迅速调整了一下方向，张开翅膀就飞了过来。 「卧槽！」 陆辞扔下自行车就跑，这辈子就没跑那么快过，得益于经常锻鍊，让他有足够的体力跑回家。 谢宜冰听到动静走出来，看到瘫倒在门厅的陆辞，奇怪：「不是去养殖场了吗？」没带一只鸡回来？ 陆辞翻了个身，让自己肚皮朝上：「去了，又没完全去。」 宿舍区的暖气已经开通。 在自家地盘上不忌讳用不科学手段，安装的都是全屋地暖。 陆辞躺在地上不会冷，反而暖烘烘的，瘫了一会儿之后很快有了睡意，被谢宜冰提熘起来还满心不乐意：「不想吃饭，想先睡一觉。」 「先吃一点再睡。」从天气转凉之后，臭小鹿的饭量就恢復到了以前，开始不爱吃高热量的东西。虽然肉慢慢在长，但是错过贴秋膘的机会，谁知道今年65kg的目标能不能够完成？ 陆辞扒拉着谢宜冰不放手，埋胸蹭脸：「阿水哥~我就眯一小会儿~好吗？」 「好的。」阿水哥被蹭得骨头都酥了，毫无原则。 本来陆辞只是想在沙发上躺一下，直接被谢宜冰抱到了更加私密的茶室罗汉床上。 谢宜冰抱得太久，跟着一起睡了过去。 大概是有一段时间没好好休息，他一躺下去睡得很熟，又做起了梦。 梦中的他还是曾经的样子，身下还是那片草地，只是这一次能够看到更多。 远处的树林，近处的湖水。 湖水上漂着一叶小舟，岸边垂着鱼竿。 树林前几间木屋，用野菊花围着篱笆，里面种了几畦菜。门口搭着一个架子，晾晒各种菜干。 林子里能隐约看见有大公鸡亮丽的尾羽，折射出七彩的光。 小小的梅花鹿发出轻快的「呦呦」声，然后立刻慌乱起来，左奔右突犹如被围剿的野猪，昂昂地从林子里蹿出来，一头撞进谢宜冰的怀里。 第98页 鸡群没再追击，钢钉一样的鸡爪子往后刨了两下土，抖了抖翅膀重新回到林子里。 梅花鹿冲着鸡群抖了抖短小的尾巴，样子十分嘚瑟，到篱笆前低头咬了一朵黄色小菊花送给谢宜冰，然后一头拱到他怀里，把他拱倒在地，交出另外一朵黄色小菊花。 谢宜冰醒过来的时候，直接摔到了地上。 罗汉床毕竟窄小，睡下两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本来就不容易。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不会把人摔坏，更不会把鬼摔坏，但是鬼的脑子有点飘。 睡在罗汉床里侧的陆辞，大概是发现空间变大了，很快调整成四仰八叉的睡姿，大概哪里不对劲，又是一阵翻来覆去，眉头皱着鼻尖红红，眼尾还带着一点潮，像极了谢宜冰在梦中看到的景象。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谢宜冰没有开灯或者是看看时间的想法，通红的眼珠子泛着隐隐绿光，像是一头飢饿的狼刚刚闻到肉味，准备大肆朵颐。 梦中的景象实在是太真实了。 谢宜冰干脆坐在地毯上，靠在罗汉床边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摸亲亲小鹿。 陆辞皱着眉，眯了眯眼睛，人还没清醒：「臭阿水，那么凶！」 谢宜冰一听，眼睛里的绿光更甚，咽了咽口水，凑过去一点小声哄：「不叫哥，那叫老公。」 「不要！叫老公，你不是更凶！」陆辞这下气得直接坐起来，突然他愣住了，摸了摸身下的罗汉床，打开灯，「咦？做梦？」 陆辞脑子有点懵。 做梦的感觉这么真实的吗？ 他现在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尤其是某几个不可言说的部位，说不上是难受还是舒服。全身都像是残留着某个鬼的气息。 「嗯。我也做了一样的梦。」谢宜冰凑过去和他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十分艰难地拉开些许距离，「梦里的你特别主动，特别热情。」 陆辞的脸一点点红了起来，别开头转移话题：「梦里的我还是打不过鸡。」 * 作者有话要说： 想像中的鹿(??????)??：老虎都随便打打。 实际上的鹿Σ( ￣д￣；) ！！！：鸡哥，有事好商量！ 实际上的鹿 (/?Д?)/：你不想做辣子鸡，咱们做宫保鸡丁不行吗？ 实际上的鹿 ?(;?Д｀?)：白斩鸡也行啊——啊啊啊！救命啊！ （完） 感谢在2021-10-09 15:46:19~2021-10-10 15:45: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迹 10瓶；猫猫虫 2瓶；萌啾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叫师兄 勤劳肯干谢师兄 韦飞宇觉得小陆老师不太对劲。 伴随着各种老百姓们知道的不知道的项目上马, 他一个跑跑腿的小助理都忙得跟狗一样了，小陆老师竟然还有时间发呆。 明明好多工作小陆老师都只能亲力亲为，一个当领导的, 活比他这个手下还多, 还完成得比他快, 就很气人。 人比人得死。 觉得进步很多的韦飞宇马上端正态度，给自己找了一个老师, 提高专业技能。 不得不说, 只要打破了心理障碍, 望乡生活app上僱佣到的鬼老师是真滴强。教什么科目的都有, 看工作记录，夜间组的还处理过几起教各种小偷小摸坑蒙拐骗的案子。 「要不我还是晚两年考公？」 陆辞发完呆，就听他这么一说：「嗯？为什么？」 韦飞宇把专业书放在一旁：「我要是考去了别的地方，那不是就没有这么好的福利了？」 「你可以考在望乡啊。望乡今后几年会有很多岗位需求。」陆辞看看他，突然明白，「也对。那些岗位要求应该都很高, 你大概考不上。」 草, 生了出来。 韦飞宇心梗, 又不服气：「我怎么就考不上了？我好歹是个学霸好嘛！」 陆辞指了指自己, 再指了指他：「学霸？」 草，茂盛了起来。 韦飞宇感觉血液要从天灵盖喷涌而出。 埋头工作的路芸这时候稍微有点空闲，笑着发了一份文件给韦飞宇：「明年招收的岗位大概有这些，你可以先参考一下。」 韦飞宇顿时挺直了背嵴：「谢谢路老师！」又对陆辞说道，「小陆老师, 你多学学！」 陆辞根本不稀得搭理, 双手托着下巴, 一副造作的少鹿的忧伤表情：「学什么？学你们单身狗吗？」 单身狗韦飞宇正值相亲高峰年龄, 家里人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数量简直照着考试题量来，一听婚恋议题顿时垂首敲桌：「爱护动物人人有责！」 「有对象了不起哦。」路芸比韦飞宇还惨。她年纪摆在这里，别说是在望乡这样相对保守的地方，就是在韫城那样的大城市，本以为也不会有什么婚恋市场。没想到竟然像是反季节盛开的桃花，特别旺盛。 她倒也不排斥恋爱结婚，但家里人一副看到个男的就想把她凑做堆，恨不得第二天领证，立马就抱娃的态度，还是让她没办法接受。这几天，她都已经搬到宿舍住了。 「那肯定比你们要了不起亿点点的。」想起对象，陆辞的眼睛都在发光，「我们家阿水哥标准高富帅，有颜有才，家务万能，性格还很好，温柔体贴，成熟稳重。」就是那什么的时候太兇。他本来以为第一次开荤情难自抑，后面几次还处于新鲜期难免热情。 第99页 好叭，新鲜期当然不至于那么快就过去。但是他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他家阿水哥好像不是热情的问题，而是永动机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他不是永动鹿啊！ 做梦都会累，简直了！ 作为同一个办公室的人，两人对这些形容词表示有待商榷。 「谢主任的性格……气场那么强大。」韦小助理见过几次谢宜冰，每次都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下一刻被拧断脖子。 哦，他不是说谢宜冰真的有那么残暴，就是一种小动物的直觉。 他突然看了看比他更像小动物的小陆老师，总觉得是鹿入虎口，听描述，还把老虎当小猫。 路芸对谢宜冰的性格不予置评，倒是看着陆辞真心祝福：「恭喜你们。」 两个人在一起开心，不比什么都更重要吗？ 「谢谢。」陆辞眉飞色舞了一会儿，很快就又陷入了呆滞状态。 办公室里另外两个人可没有他的工作效率，手头的活还没干完，很快再度投入到工作中去。 陆辞发呆是真发呆，啥事情也没想。 他最近在其他额外的事情上消耗了过多的精力，导致每天都处在断电边缘，死机属于正常现象，能够保质保量完成工作，就已经够厉害的了。 谢宜冰来接废鹿下班，直接把小鹿手手揣进自己的大衣外套，和善地招唿同事们：「我们走了，拜拜。」 「拜拜。」路芸和韦飞宇木愣愣地看着他们离开，听着窗外唿唿的冷风，感觉出门需要一点勇气。 只是纠结了一会儿，外面的天就暗了下来，路灯很快亮起。 11月份已经正式入冬节奏的望乡，居民集体供暖工程建设完毕。原本萧瑟的暮秋初冬时节，因为暖气的到来显得十分慵懒。人们走在街道上，都带着一种不自觉的舒缓。 一些曾经在北方生活过的人，都觉得望乡这里的供暖有点不可思议。 「说室温20度就是20度，一楼20度，十楼也是20度。」 初次享受集中供暖待遇的望乡人不太明白：「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不是说你们北方的暖气能够光着膀子吃雪糕吗？我们这儿在你们那儿算冷的吧？」 「哪儿啊！那是距离供暖单位近的，还得是保温效果好的新楼。距离远的，尤其一些老楼，交了一样钱的採暖费，家里也就有一点热乎气，照样得全副武装。」 「我住的以前的老楼，一楼31度，我住六楼，只有3度。」 「这也没办法，和管线有关系。」 望乡人听得目瞪口呆。 路过的韫城鹿也目瞪口呆：「突然感觉好牛逼啊。我一直以为就是发电厂项目前，弄个小项目而已。」 谢宜冰轻轻勾了勾他的下巴，让他的脸对准自己：「约会呢，注意力要放在你男朋友身上，不然你男朋友会生气。生气很可怕，知不知道？」 「噫！」陆辞一点都不害怕，「你就是找藉口上……干……」理科生贫瘠的词彙储备告罄，找不到信达雅的表述方式，干脆就不说了。 谢宜冰低头用鼻子蹭蹭他泛红的耳朵尖，没再逗他。 他家小鹿那么可爱，私底下逗起来更可爱，私底下还能吃掉！ 自从上次在茶室做梦之后，后续更换了几个场所，陆辞依旧保持每天出现在谢宜冰的梦境中，过着「採菊东篱下」的生活。 陆辞显然掌握着主动权，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控制，每天乖乖送花上门。哪怕每次都累得不行，嘴上嚷着要休息，也控制不住梦境中小鹿飞奔的蹄子。 谢宜冰就很开心。 他其实一直不太确定，陆辞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一时意乱情迷，还是更为长久更为深沉的爱情。 两人之间的相处，很多时候和在研究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总让他有一种还是师兄弟的错觉。关系迟迟得不到更进一步的发展，让他的心越来越悬着。 现在虽然只是在做梦，但也不完全是在做梦。 谢宜冰感觉踏实了很多。 陆辞没他想的那么多。上个月太忙了，上映了好几部口碑不错的电影，他还没来得及看，得补上。 以前在研究所的时候，约会看电影什么的想都不敢想，现在这种养生项目必须一丝不苟安排。 不过一天只能看一部，再晚会影响休息。 陆辞最近每天就把从电影院走回家当做锻鍊项目，问身边显然今天也不打算去上班的男朋友：「你现在真的上白班？」他本来以为只是暂时的，但是这都连着好几天了，谢宜冰也没改掉作息。 人熬夜不好，鬼熬日是不是也会有问题？ 「嗯。」谢宜冰一本正经，「双修比较重要。」 明明过程太激动，一点都没有想到修炼，但是他之前高速增长的修为快速变得巩固是不争的事实。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陆辞，带着一点回味地舔了舔嘴唇：鹿肉，果然大补。 「工作的事情不用担心。反正我也不负责具体工作，决策的事情还有花梨。」说白了，发电厂的事情对阳间特别重要，但是对阴界其实无所谓。 当然，借着这次机会，他们可以把地府现有的电力设备做一次升级，从而增加各个地狱的「生产流水线」，从而提高效率，也是不错的选择。 对于地府的同事们来说，谢宜冰的修为显然更重要。他的修为稳固了，他们就不用提心弔胆，时不时被爆发的灵力逼得有家归不得。 第100页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工作，眼看着要走过夜市一条街，谢宜冰非得买一根糖葫芦：「吃吧。」 陆辞拒绝被投餵：「不吃。」他拍了拍肚子皱眉，「肚子里都是水。」 外面的菜，调料跟不要钱一样地放，吃过晚饭到现在，他已经干掉了两大杯水，枸杞已经被泡得没了味道。 谢宜冰只能自己慢慢把糖葫芦吃了。 陆辞看着，一点都不觉得他家阿水哥有什么地方能让人害怕，怎么看都是特别特别亲切的……「谢师兄。」 谢宜冰刚进门，准备把手上的垃圾丢掉，一听这个称唿，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排斥被这么叫的，毕竟他实在不想继续当师兄。 但实际上听到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陆辞已经很久没正正经经叫他一声师兄了。 「阿水哥」，或者是更加亲密的「老公」，当然很好，但是「师兄」听上去也别有一番情趣。 陆辞看着谢宜冰咽了咽口水，下意识跟着咽了咽。 「一会儿双修的时候记得叫师兄。」 陆辞觉得，他应该要有直面自己是一头又菜胆子又小的鹿的勇气。譬如今天晚上，他就应该乖乖睡觉，不要乱跑到别人家的梦里面去。 结果做梦不愧是做梦。梦里面的小鹿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不仅勇斗飞鸡，而且还不忘记采了一串漂亮的红果子送给心上人。 心上人正从河里钓起一条大肥鱼。 梦里的天气也开始转凉，院子里的菜干已经收拾进了厨房。 不算宽敞的屋子里砌着一个双眼的灶台，沿着墙边分门别类放着各种东西，靠窗放着一张桌子两张凳子。 屋子里十分暖和，一进门就让梅花鹿变成了衣衫单薄的小青年。 他穿着一身类似谢宜冰的交领衣服，却不像他那样重重叠叠的好几件，只有薄薄一层，袖子是七分，裤子是九分，瞧着十分寒碜。 他倒是不在意，大爷似的往饭桌前一坐，说不上是守着香喷喷的鱼汤，还是喷喷香的男人。 大肥鱼加上味道浓郁的菜干，炖得香浓。 白天胃口不佳的陆辞，一个人就干掉了大半锅。 勤劳贤惠的谢师兄吃完剩下的，收拾完屋子，再慢条斯理地收拾鹿。 宝石一般鲜艷的红果子，斜放在一个画着简笔小鹿图案的陶盘里，像是依旧被小鹿衔在嘴里。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感言 踏实肯干谢师兄 勤劳能干谢师兄 真抓实干谢师兄 （完） 感谢在2021-10-10 15:45:18~2021-10-11 01:00: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想吃鱼汤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居民一卡通 团队里唯一的活人 大概是鱼汤太美味, 回到现实后，谢宜冰把陆辞的陶土翻了出来，做了一个小鹿陶盘。 过程被小柳发现, 他就顺便给小瓶友做了两件吊死鬼版晴天娃娃的瓶子和花盆。 他联繫了窑厂, 很快就烧制完成, 亲自去取了回来。 陆辞很快就在家里看到了和梦里面一模一样的陶盘，傻乎乎地问：「你从梦里拿出来的？活得久, 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到吗？」 「不是, 我自己做的。」他把另外两件陶器的泡沫纸打开, 「喏, 这是小柳要的。搞不懂小朋友的审美。」 「你连这个都会哦。」陆辞觉得泥巴很好玩，但是天气冷了之后就不怎么想玩了，哪怕家里有暖气也不想。 作为植物系吊死鬼，土地公公在望乡迎接第一波寒流之前，就打了招唿，说是准备冬眠。 河边的老柳树叶子全部都掉光。 如果不是他先打包了无数零食, 又重新让人调试了信号, 安装了插座, 陆辞差点就信了。 他觉得是之前谢宜冰把土地公公压榨太多, 导致土地公公罢工了。 还好小柳还是很活泼。 谢宜冰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不是说过吗？之前说我来教你，你还不让来着。」 陆辞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反正也不重要，陆辞还是先去洗澡，换上舒适轻薄的家居服，突然低头往下看了看：「咦？」 「阿水哥！」 谢宜冰在楼下一听到, 立马穿模上楼：「怎么了？」 陆辞把上衣往上一撩, 露出肚皮, 拍拍：「我有小肚肚！」 谢宜冰对陆辞的身体比他本人还熟悉, 赶紧把衣服拉下，顺手摸了两把：「这算什么小肚肚，就是稍微长了一点肉。」放到体重秤上，数字都不带变的。 之前陆辞那瘦巴巴的样子，别说是肥肉了，瘦肉都没几两。体脂率低到可怕，稍微锻鍊了一下，腹肌形状就很明显。 但是底子毕竟太差，人家（谢宜冰）的腹肌是巧克力，他的腹肌是鱼骨头。 现在只是稍微长了一点点肉，顶多就是从鱼骨头变成鱼片干而已，距离能够duangduang的小肚肚还远着呢。 谢宜冰思来想去，觉得陆辞的变化很可能和梦里的食物有关。 可惜梦里的食材有限，做不出什么花样。尤其现在梦里的只有菜干，吃菜干肯定是不长肉的。 鱼也不是每天都能钓到。 第101页 放下鱼竿，谢宜冰到树林前，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把新鲜的嫩草，结果就捡了一些树枝之类的东西，拼拼凑凑做了个简易的地笼，合适的饵料也没有，只能直接放到湖里。 「愿者上钩吧。」 这片林子像是他梦境的边缘，阻隔了他的脚步。 他试过很多次，进不去林子，只能在边缘徘徊，找到几个卖相不怎么样的蘑菇，然后视线不期然地对上了一只鸡。 飞鸡看着他，歪了一下头。 哦豁！ 陆辞这天就喝上了特别特别苦的鸡汤。 他这次来见心上人的时候带了一朵灵芝，心上人把灵芝和小鸡蘑菇一起炖了。 依旧是陆辞喝一大半，谢宜冰喝一小半。 陆辞喝得眼泪都要掉下来，梦里面也找不到甜甜的东西，还听信什么多亲亲就好的骗鬼的话，付出了格外惨痛的代价。 他一醒来，眼睛还没睁开就一脚踹过去：「坏人！」想想不对，又更正，「死鬼！」 不行，这么说好像完全不像骂人，表达不出他的生气！ 果然，谢宜冰轻笑出声，侧身搂着他的腰：「嗯，老婆。」 陆辞瞬间炸毛，抓紧上班前的每一秒钟，和这位得寸进尺的谢先生，严肃讨论称唿问题。 最后总结：「你可以叫我老公。」 「好的。」谢宜冰没有异议，叫什么都可以。事实夫夫关系就可以。 陆辞表示满意，出门带上要跟着小伙伴一起上班的小瓶友，怎么拿都觉得有点不对：「就很佛性。」 反正也没几步路，他向来到得早，也没几个人看见。 小柳把自己摆在窗台上，叶子尖一垂就睡了过去。 路芸进来看到，悄咪咪地拿了几包小零食放在瓶子边上。 踩着点来上班的韦飞宇，倒是前后左右绕着观察了很久。 陆辞还以为他在观察什么，结果听他半天得出结论：「柳树！」 「是啊。」 韦飞宇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电脑，再到外面感受了一下寒风：「11月份，10度，怎么会有这么鲜亮的柳树？现在南方的花卉基地还有做柳树的鲜切花？」 冬天倒是有银柳，但人家毛绒绒的不长这样。这根柳条还特别鲜嫩，叶片没有一点伤口，看着就精神。单调的办公室感觉都鲜亮了很多。 「不是。这是我们望乡土产。」陆辞比划了一个让他说话小声一点的手势。 韦飞宇终于注意到柳条边上的小点心，立刻从柜子里拿了一些糖果「供奉」。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接下来的时间，整个望乡的各项工作都格外顺利。 他们街道办的工作确实依旧很忙很琐碎，但是胡搅蛮缠的事情少了，伴随着城管队伍和各方面结构的完善，韦飞宇对工作开始熟悉，陆辞不需要天天往外面跑，人都白了许多。 他现在几乎能够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跨界数位化建设上，每天做一些大家都不明觉厉的工作。 终于，在元旦前，陆辞拿了一叠迷你卡出来，许多国家队的记者到来，让陆辞不得不把会议地点改到了食堂。 他的脸上还有些茫然：「才试用呢，怎么来这么多人？」 街道办有一个小会议室，一个大会议室，平时足够使用，还能借给隔壁友邻使用。 现在光是记者就能把大会议室填满，还有相同数量的摄影师，以及各种摄影器材。换到食堂，竟然也还有些挤。 以前採访过陆辞的省电视台的记者，小声笑：「那是因为你这个成果太重要了。」 他是省电视台科技栏目的，这次能够在一众央媒中保有一席之地，纯粹是占了地利之便。 在他的记者生涯中，採访过的都是各行各业的顶尖人物。在其中，陆辞算不上特别亮眼。之前在知道陆辞放弃了研究所的工作，转而去做了公务员，还稍微感到有些嘆息。但也就是如此了。 没想到这才一年不到，陆辞竟然会在一个连省内都不怎么有名的小街道，拿出这么亮眼的成果。 「这是我们团队的成果，我就是代表发言一下。」陆辞严肃更正。实在是他们团队就他一个活人，其他大佬都在地府待着，连个直播都不愿意看。 「当然当然。」记者们连连点头。 谁都知道现在几乎任何研究，都不太可能会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出成果。但是能够作为对外介绍产品的人，那也是非常重要的团队成员。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街道办会有这样的科研实力，但……说不定就是因为望乡街道足够偏僻，足够让别人想像不到呢？ 陆辞的背景又不难查。一些喜欢阴谋论的，已经把他自己打算躺平做养生鱼，理解为保密任务调动了。 陆辞懒得理会别人的想法，也不管今天来了究竟多少媒体，还是按部就班地开会说明：「这是第一批试用的居民一卡通，目前可以在望乡区域内作为身份证、银行卡、通讯卡、医保卡……使用。」 「一人一卡，绑定人脸使用。」 「卡内含绑定人所有信息。」 「内置健康安全一键唿救功能。」 「外形可以自主选择设计。」 「手錶、戒指都可以。」 「对。耐寒耐高温。零上零下五十度可以照常使用。」 第102页 「首批按照各年龄段发放共计五万张，包含三万张本地居民卡，一万五千张常驻卡和五千张游客体验卡。」 「是，会有企事业单位的一卡通。」 「时间应该会在农历新年前，就会有第一批试用卡投放。」 「推广需要询问上级单位。」 一卡通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了不起，只是把目前卡包里的卡全都整合到了一起，并且增加了一些安全救护方面的功能。 记者们领取到了第一批游客体验卡，试着操作了一下，发现异常简单。 在使用身份证号，或者实名认证的手机号进行临时绑定之后，小卡片上会显示出一些基本个人信息。基本操作有语音和光影交互两种方式。老年人和儿童都能轻松上手。 为了展示效果，陆辞直接从老年大学挑选了几位来示范。 设计一卡通的时候，他们大多数都参与了，积极性非常高，操作比记者们要熟练得多：「这个可以提醒吃药。有时候吃过忘记，想再吃也会提醒。」 「什么流量啊，二维码啊，我们不会弄，这个简单，直接刷一下就行。」 有人直接绑定，完成后大方展示自己的信息，包含教育工作记录、银行流水、固定资产交易记录、健康记录等等：「出门看病买药，也不用带病歷卡。」 「这个健康管理的功能特别好。咱们岁数大的，不用老是担心自己这里不行那里不对，乱买什么保健品。」 陆辞忍不住提醒：「觉得不舒服还是要去医院检查，一卡通只是记录一些基础健康数值。保健品不能代替药品……」 「知道了知道了。小陆话真多，我都会背了。」老太太眉飞色舞地把绑定好的手錶式样居民一卡通戴好，「没事了吧？没事我走了啊。下节课要开始了！」 一群人就看着老太太摆了一个拉丁舞的pose，舞步轻快地跳了出去。 剩下几个老先生老太太也跟着跳了出去，宛如什么舞台节目退场。 短短的採访被剪辑成无数长长短短的视频，投放到了社交网络，很快引来了热议。 伴随而来的联繫陆辞的人暴增，採访的、合作研发的等等。 就连陆华都带着领导亲自跑了一趟。 「开发手机？」 陆华在一家通信公司工作，也算是一名中层管理。但是这一回带来的几位领导，几乎是只有在年会的时候才能看到的大人物。故而，他就像一个吉祥物，坐在边上安静吃着儿子上供的零食，喝着本地产的秋茶。 通信公司的大老闆直接说道：「不。我们的意思是开发一款能够取代手机的产品。」 * 作者有话要说： ps.科技产品这块，总感觉脑洞不够用。据说连高达都做出来了，手机替代品貌似实验室也快了，大家姑且康康叭。希望祖国越来越强大，将来的生活越来越便利。 鹿爸爸╰(*°▽°*)╯：这个茶好喝。 鹿爸爸╰(*°▽°*)╯：这个零食好吃。 鹿爸爸╰(*°▽°*)╯：这个暖气舒服。 鹿爸爸╰(*°▽°*)╯：这个柳条活泼。 小柳～(￣▽￣～)(～￣▽￣)～：啦啦啦～ 鹿爸爸：Σ( ° △°)︴ （完）感谢在2021-10-11 01:00:56~2021-10-12 15:22: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迹 10瓶；君子依然、yvette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发放 鸡都还没起呢 陆辞从十几岁开始, 就一直致力于赚外快，和甲方谈判的经验比较丰富。 说出自己接活用的暱称，他也算是业内大佬, 让跟随而来的技术人员立刻起立, 俯身握手, 还对自家老闆小声介绍了一番。 陆华像个路人，明明坐在办公桌边上, 却像是来度假的。 他既不站在自己公司, 也不站儿子, 看着自家的傻小子在外面也成长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成年鹿, 感到十分欣慰。 嗯！这个酥饼好吃！记下来，买一点回去给老婆。 双方并没有谈多久。 毕竟双方再怎么有合作意向，产品开发涉及到的技术投资股权分配等等，都是需要仔细商讨的内容，而且需要相关专业人士在场，不可能三言两语就定下来。 这一次陆华他们公司领导过来, 纯粹是为了表示重视, 连合作意向这一步都不会谈到。 他们这种大型集团公司说出去在国际上也是响噹噹的。但是如今民营科技公司高手林立, 国家队更是虎视眈眈。他们能够靠着内部关系先一步接触, 就已经赢了很多。 虽然今天没谈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但是作为沟通的第一步，双方都表示满意。 陆辞还请他们在私房菜馆吃了一顿饭。 之后老闆团队去住了酒店，陆华则跟着陆辞回宿舍：「憋了一路，总算能说话了。」 陆华吃饭的时候被暖气薰的脸热, 出门被冷风一吹, 很快就精神爽利, 拿出爸爸的派头, 很是欣慰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不错啊。我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唉，很蓝的啦。」陆辞下意识皮了一句，仔细缠好围巾才跟出去，「赶紧回家再说吧。现在晚上是越来越冷了，比咱们韫城冷多了。」 陆华被吹了一会儿，也把羊毛大衣的领子竖起来：「韫城现在也不暖和。今年冬天来得早，窗外面那个风哟……也不知道你妈一个人在家怕不怕？」说着，他就掏出手机给老婆打电话。 第103页 陆辞在边上翻了个白眼，又从大衣口袋里拿了一副羊毛手套，还没往手上戴就被老爸抢走一只：「噫！」凑过去冲着手机喊，「妈！爸欺负我！」 父子俩斗了一路，回到家竟然额角冒汗。 谢宜冰早就等在家里。一番收拾之后，换上家居服，三个人在客厅里坐好了看电视。 电视内容没看多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研发的事情，我不懂。你做什么决定，用不着看我的面子。」陆华先表态，倒也没那么严肃。 他是没和上面接触过，但是对公司的风格还算了解。哪怕合作最终没有谈拢，他也不会被为难。退一万步，就算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因此丢了工作，也找不到工作了，靠着存款也能过不错的生活；再不然，他还能投靠儿子呢。 把韫城的房子一卖，以望乡这里的物价，能够过得非常滋润了。 哦，也用不着。他老婆的收入足以养家，他可以做全职家庭煮夫。闲暇时间拿上鱼竿去郊外，不是美滋滋？ 突然不想奋斗了。 陆辞坐着坐着就歪到了谢宜冰身上，后背靠着沙发，脑袋靠着男朋友的肩膀，瘫着就很舒服：「好的。反正项目我也不能决定，我就一个小喽啰。」说完他突然想到「项目主任」就在身边，拍拍谢宜冰的腿，「阿水哥，要不你直接去跟他们谈？和那些老狐狸们谈真是提心弔胆，感觉自己头髮都白了。」 就他以前赚外快的时候，接触到的甲方，除了刚开始不了解的时候之外，等他做了两三个单子，拿出了实力之后，很快就转换了态度，明确究竟谁才是爸爸。和今天这种涉及到技术入股的合作，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他能搞得定蚂蚁，但是和搞定大象有什么关系？ 谢宜冰把他乱扒拉头顶的手拿下去，摸摸小鹿头：「你谈吧，做点衍生品赚点小钱钱也不错。」他想想陆辞在这方面确实欠缺一点经验，再说这么大一个项目，完全交给他一个人肯定不现实，还是说道，「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就参与一下。我联繫人，先组一个项目组。」 陆辞对于参与这样的大项目，而且是从头到尾都跟进，兴趣还是很足的，当下表示同意：「好的。」 谢宜冰笑笑，手指在平板上点了几下，推过去给陆华：「我把家里隔壁的房子买了下来，设计图和效果图已经做出来了。您看看喜不喜欢这个设计师的风格？小鹿说正好给家里装个全屋地暖，顺便一起装修了。」 能和子女住在一起，是大部分父母的想法。当然，能够住得近相互照顾，又有相对独立不受影响的空间，是最好不过。 关于住房的问题，谢宜冰和陆辞私底下讨论过几次。 两个人对这方面没太多讲究，关键是谢宜冰并不缺钱，很快就做了决定。 陆华还是第一次听说，下意识说道：「陆辞不是有房子，花那么多钱干嘛？」 他住在隔壁，当然知道隔壁卖出去了。设计师工程队来来去去许多人，已经准备开始动工。 话是这么说，但是儿子将来就住在隔壁，让还没有步入老年的陆华，感到一阵熨帖。陆辞的两套新房，距离家还是有点远。 「住得习惯最重要。」谢宜冰笑笑。他倒是无所谓距离，住哪里都能瞬移过去。 再说按照现在的发展，他们将来更可能会在望乡居住。韫城的房子添置着，哪怕空着不住人，也能让老两口多一些清净。毕竟总有奇怪的邻居展示人类的参差，瞧瞧陆辞每天处理的各种投诉就知道了。 陆华不知道谢宜冰的具体算盘，对装修倒是真感兴趣：「家里的装修确实已经老了。本来打算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再重新弄一弄……现在也差不多。」 不用给儿子准备婚房，陆华的日子比起同龄人来说滋润太多。 本来他还准备了装修、车子之类的费用，现在看来都省下了。 陆辞听着陆华和谢宜冰讨论装修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还下意识枕到谢宜冰的腿上。 陆华现在看习惯了，倒是不觉得别扭，反倒是觉得他们这样挺好。 过日子嘛，跟谁过不是过呢？开心最重要。 至于没有孩子，确实难免遗憾，但反过来想，他们也不用带孩子。 想想现在小孩子，那学习的劲儿，和他们家以前陆辞那会儿完全不一样，压力也太大了。 作为拥有一个从来没在学习上需要操心的儿子的父亲，陆华在这方面向来得意，时不时拿出去凡尔赛。 谢宜冰挑选的设计团队非常成熟，能够驾驭多种风格，陆华看了几个觉得都挺满意的：「挺好的。要不你把图片发给我，我回去和你阿姨商量一下。」 「好。」谢宜冰没有二话。 第二天，陆华和他们一起吃了个早饭就回去了。 他就是起到一个引荐的作用，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相反在公司还有很多工作。 跟着他一起来的人倒是一个都没离开，反而当天下午又来了许多人，顶着望乡已经不太可爱的温度，雷厉风行地到处跑，给望乡本就不充足的住宿带来新的压力。 陆辞这天也很忙。 望乡登记的常住人口总共也就3万左右，他第一批发放5万，已经是往多了算的。谁能想到根本不够用。 第104页 尤其是游客体验卡。 以前望乡每天的外来人口未必有一百。后来伴随着温泉小镇啊、集中供暖之类的，倒是多了一点，但是每天也不会超过五百。 这些人在望乡的停留时间基本都不会超过8小时。 按照陆辞的想法，他们都没有必要用一卡通。毕竟只是过来遛个弯，为什么还要特意申领一张卡呢？ 最让陆辞感到无语的是：「闲着没事干的人是真多啊。」 谁能想到呢？5000张游客体验卡，早上6点就全都发放出去了。 早上6点啊，现在天凉得晚，鸡都还没起呢！ 韦飞宇作为一个助理，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跑腿，回到办公室里的时候整个人都快不行了：「还有人想把一卡通偷偷带出去的。」 办公室里的三个人，姿势相当统一。 望乡地形特殊，进出只有一条通往卧骄市的大路。 所有公交总站、长途客运站、旅游集散中心之类的设施，都在那附近。 投放游客体验卡也方便，直接在那里摆放了几台自助机器，刷身份证就能领取和归还。 按理说，游客体验卡的功能比起真正的居民一卡通要少了很多，只是过来望乡玩的话，完全不需要特意去取游客体验卡。然而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整个街道办的预料。 路芸做主，临时加紧制作了一千张，也很快发放完毕。 整个街道办的人，今天都在为了这件事情忙活。 除了游客之外，主要是居民一卡通的发放。有些居民昨天看了新闻之后，今天一大早就等在街道办门口。门卫怎么劝说都不听，不少还自带小板凳来排队，甚至考虑到天气冷，还有扎帐篷的。 由于居民积极性高，发放工作倒是一天就完成了。 想到接下来还有后续各种工作，他们就失去站起来的力气。 路芸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情：「一卡通的事情，上级会组织考察团过来。陆辞，你今天下班回去宿舍的时候，顺便和招待所说一下，应该就这两天。顺便把设施什么的都检查一遍，缺什么，赶紧补上。坏的抓紧修好。」 * 作者有话要说： 鹿爸爸⊙▽⊙：知道了儿子的网名！ 小鹿_(:3」∠)_：社死。 阿水哥(*￣▽￣*)：我早就知道，但是我不说。 小鹿(?3[▓▓]：我去一趟地府。 鹿麻麻 (=?w?)?：叫什么？ 鹿爸爸(≧?≦)ゞ：酒色鹿。 小鹿 (；￣Д￣）：其实是九色鹿，输入法的错。 （完）感谢在2021-10-12 15:22:05~2021-10-13 15:27: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苏苏 163瓶；haiss 10瓶；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考察团 第一阶段试运行结束 考察团说来就来。 陆辞甚至还没走到招待所, 就看到宿舍小区的停车场上一排整齐划一的大巴车。 那样子板正得像是用尺子量过的一样。 作为一个长期使用玩具排兵列阵的领头鹿，陆辞瞬间就被镇住了，再看看左前方一群穿着黑色夹克衫的人, 秩序井然地待在招待所门口, 感觉平时不起眼的小招待所都高大上了起来。 望乡的宿舍区比别的地方条件好很多, 招待所也要好一些。但这个好，只是房间的空间大一点, 并不是说招待所能够招待的客人就多, 也不可能有什么星级酒店的配置。毕竟他们一个小街道办, 平时也没什么公务往来。 路芸其实昨天就已经和招待所招唿过了, 今天下班前和陆辞通气，不过是想让他再检查一遍有没有疏漏，完全没想到来的人会那么快那么多。 陆辞站在外面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疾步过去招唿，很快找到领队询问：「还有多少人没地方住？我来安排。」话刚说完，路芸的电话也过来了, 说的同样是安排住宿的事情。 没一会儿, 路芸也跑了过来。 队伍里的任何一个人, 级别都比路芸和陆辞高了不知道多少, 年纪也个个比他们大很多。 领队看到陆辞，顿时就笑了：「你是叫陆辞吧。昨天在新闻里看到你，很不错。」又同样招唿了路芸，说道，「住宿没关系。我们刚才看过了, 房间很宽敞, 可以加床。」 旁边的另外一位笑道：「也可以打地铺嘛, 能住得下。」 他们来的时候都看到了, 今天的望乡那人多的，完全不是一个普通街道的样子。单看人流，简直像是来到了什么一线城市的商业中心。 来之前，包括来的路上，望乡街道的情况他们都已经有所了解，当然也包括瞭望乡能够接待的游客数量。很显然，外面的酒店是想都不要想，民宿也早就已经被定光。 再加上他们自己也没料到，首批来考察的团队，最后会膨胀成这个样子，再加上几位高级别领导随行的警卫人员，比街道办的工作人员都多出一倍多。搁哪里都不好安排。 再说工作嘛，他们又不是来享受生活的。望乡招待所的情况，已经比很多地方好太多了。 他们队伍中人，谁没有在经常停水停电的乡村生活过的经歷？就是在荒郊野外寒风凌冽的不毛之地扎帐篷都有过。 第105页 「肯定用不着打地铺。」住了一段时间之后，陆辞早就已经摸清楚了宿舍区的区划。 明面上宿舍区是按照单身、家庭来划分，但实际上宿舍区是按照阴阳两界来区划的。 宿舍区地理位置特殊，可以说在阳界，也可以说是在阴界。虽说其实人或者鬼，在宿舍区里住哪儿都区别不大，但是考虑到人的心理，还是会分别安排。 譬如大部分都空置着的别墅区，是属于阴界的。 现在情况特殊，大佬们都一身正气，不会在意这点。 陆辞很快联繫到了人，把几栋空置的别墅打扫整理出来，和路芸分别带着人去入住。 领队跟着陆辞一起，边走边聊。 等到所有人员都安排完毕，两人的称唿已经变成了「小陆」、「张伯伯」。 等到所有人都安顿完毕，招待所也准备好了饭菜。 陆辞被留下，和考察团一起吃饭，吃完被问了很多问题，一直到谢宜冰过来接人，才发现都已经过了他平时睡觉的点：「真可怕。」 他和老爸公司的人打起精神谈事情，感觉时间难熬；和领导们随便东拉西扯，感觉也没过久，肯定已经被套了不少话。 他抬头仔细想想：「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套了什么！」 谢宜冰笑笑，一路送他回家：「没关系，没什么重要的。」 本来就是合作项目，严格来说都是自己人，不过一个死了一个活着，没啥大区别。 一是阴界未必愿意争取什么主导权，二是阳界这边就算有了主导权也管不到阴界。 这两个前提的存在，就让双方合作少了很多功利性的东西。 谢宜冰把自家小鹿从小区里送到了小区里，回去街道办上班前，特意去了一趟招待所。 领队看到他，紧走两步上来握手：「谢主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谢宜冰比划了一个手势，「借一步说话。」 领队欣然同意，跟着他直接去了街道办。 两个人一直说到了半夜，领队吃了一顿非常不错的夜宵，还打包了许多带回招待所。 和一回家就躺平的陆辞不一样，今天来的考察团全都集中在招待所的餐厅内，个个精神奕奕，秩序井然地分好了夜宵，摆好了桌椅等领队讲话。 领队倒是也没多说什么，几句话就分配好了任务：「临时办公区域就在老年大学的四楼，和小翁他们一起。明天早上，谢主任那边会准备好一卡通，到时候我们先去他办公室领。」 有人问了一句：「给我们准备的是什么卡？我看游客体验卡的功能不多，能给我们准备常驻卡吗？」 领队笑眯眯地说道：「是居民卡，不过离开的时候要归还。」 毕竟他们考察团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推广居民卡，这点便利还是有的。 正事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考察团原地解散，准备回去休息。 副领队和领队一起走：「那位陆辞小朋友挺厉害的啊。您套了半天话，愣是半点口风没露，专业技能也不错，大有可为啊。」 领队不用看他，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你别想着挖人了。没看见刚才谢主任亲自来接的人，你敢跟他抢人？」 副领队轻嘶了一下，犹豫半天：「都是为人民服务，怎么叫抢人呢？也得看小陆主任自己的意思吧？」 领队笑笑：「那你就试试。」 副领队觉得自己得到了鼓励，当然以他的性格肯定得试试，第二天趁着陆辞发放一卡通的时候，就开始做工作，得到了毫不犹豫地拒绝。 陆辞看着副领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态度还是很坚决的：「您看我的工作，已经是白天晚上连轴转了，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做别的。」 他对现在的工作状态还算满意。 这几天因为一卡通的事情，肯定还会忙一阵，但依旧能够保证每天充足的睡眠时间。如果接受另外的工作任务，那他还不如待在研究所呢。 副领队没有死缠烂打，表示理解之后，非常和善地离开了。 这不代表他死心，陆辞心里面也明白。 作为一个拥有丰富被挖角经验的高端人才，陆辞体会过太多了。 关于一卡通，在投放试用卡之前，他们内部已经做过非常多的测试。但是不得不说，样本和实验都不够多。 试运行一开始，他们就收到了无数反馈，有单纯夸奖的，有功能设计不够便利的，还有一些他们没有考虑到的但确实需要的功能。 好在总体非常顺利。 谢宜冰着手建立了一个数据中心，实时监控一卡通佩戴者的数据。 当然，数据中心的数据在正常运转的时候是不会被人看到的，只有数据异常的时候才会连线相关单位。 一卡通试用一个月，及时阻止了数十起容易引发危险的事故，一名半夜不慎摔倒在厕所失去意识的老人，一名独居喝酒后严重酒精中毒的青年。 其余包括一起因为电瓶老化引起的火情，被一键唿叫后及时扑灭，没有造成严重后果。 蹲守在数据中心的媒体人士，每天都记录下各类情况，完全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常住人口不足5万人的街道，竟然每天会发生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危险。 「如果投放到体量更大的城市，那效果会更加显着。」考察团代表心头火热。 第106页 陆辞不得不泼冷水：「不能单纯这么算。对于突发事故一类的情况，一卡通确实能够及时发现，但是这需要更多的是城市配套。」 救护车、救火车等等，最终都需要人来执行。 国家底子薄弱，现在很多城市别看高楼大厦林立，各方面的基础配套应急预案稀烂，需要补课的内容太多了。 再说基数大了，总有些脑迴路比较清奇的人。 现在就望乡那么点人，陆辞已经遇到各种各样的情况。 「我明明用了一卡通了，怎么还是不能付钱呢？」因为总共只有两万，当然刷不出三万。 「为什么一卡通不能开锁呢？」因为您家的是老式门锁。 「为什么用了一卡通还是会生病呢？」 …… 此外还有一些相关单位的人员也不乏抱怨，有了一卡通之后，出勤的频率变高了，但是工资没有加。这不能单纯说人家觉悟不够什么的，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长期保持超负荷工作谁都受不了。人员配备该补还是得补，当然一些只是「嘴巴忙碌」的人，也得到了黄牌警告。 最近有那么多大领导在，什么靠山都不好使。 陆辞也不是有意针对，但是望乡的地位越重要，当然需要更多能力强的人。能力不足的人可以去其它相对比较轻松的地区嘛。 他说完，开会的人已经到齐，地点依旧是在街道办食堂：「一卡通第一阶段的试运行结束，发现了以下问题……优化方案……」 技术人员的开会简明扼要，场面话一句没有。 半个小时结束会议，门口一名城管队员站着，表情微妙：「抓到一个外国记者，想潜入数据中心。」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每天从森林里带来什么 小鹿（￣～￣;） ：灵芝？灵芝太苦了，不採。 小鹿(￣︶￣)ψ ：蘑菇？小鸡炖蘑菇。 小鹿(￣︶￣)ψ ：小鸡？小鸡炖小鸡。 花尾巴大公鸡： (▼ _ ▼) 小鹿：Σ( ￣д￣；) ！！！ （完）感谢在2021-10-13 15:27:57~2021-10-14 14:10: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285205 424瓶；rrissaxc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参观数据中心 不会有任何不法分子能够活着离开 听完, 陆辞跟着表情微妙：「哦，那就让他去啊。」 数据中心的位置，实际设在地府, 维护人员都是一群死人。 当然表面上需要一点掩饰。 鑑于街道办有限的资金, 他们就把一间地下的配电间换了扇门, 再换了个牌子而已。 他本来以为这种操作多此一举，没想到还真能钓到鱼。 由于望乡的特殊性, 城管队伍目前的来源分为三个组成部门。 一是原本就有的地府外聘非公务员鬼修； 二是退伍兵哥哥； 三是本地招募的优秀中青年。 三者都经过非常严格的培训, 队员素质十分过硬, 当然也接受过安全方面的教育。 高大威勐的城管队员下意识反问一句：「不先拿去换钱吗？」 「哦, 对哦，这种的可以拿去换钱。」陆辞下意识想了想，「这么蠢的应该换不了多少钱，先把人交上去吧。你一会儿写个报告，我申请一下，街道办给你们发点奖金。有什么别的需求也可以提。」 从会议室里陆续出来的人们, 全都一脸无语地看着两个傻小子。 副领队很快反应过来, 说道：「把人交给我吧。我来处理。」 专业人员的处理速度非常快, 可惜的是抓住的连小杂鱼都谈不上, 顶多就是个小虾米，只能换点小钱钱。倒是街道办给的奖励非常不错。 这位立功的队员并不想要奖金，而是希望能够让家人和他一起来望乡居住。 他家中有父母，在自然条件比较恶劣的地区生活，之前一直推脱不想来望乡, 实际上是担心给儿子造成负担。 他本来是想在望乡给父母租房, 但是望乡的房租也贵了。 现在街道办直接给他安排了一套三室两厅的宿舍, 当然也没少发奖金。 陆辞明说了：「有同样需求的, 可以直接申请。这是我们街道办的正常待遇。不用担心宿舍地方不够，我们还可以造新楼。」主要是可以用法术作弊。不缺人、不缺技术、不缺材料，再加上用法术抵消掉气候的影响，消除施工造成的噪音和扬尘之类的危害，完全可以24小时连续施工。 电厂就是这么干的，建造速度飞快。 那么大一个电厂，农历年前妥妥就能投入使用。当然现在只是一期工程，后续肯定还会扩大规模。 两界合作嘛，活人能做到的事情确实不用多麻烦死人。但是他们也可以给出合适的价格，让鬼修帮忙开个挂。 否则只是巡逻什么的，用鬼修多浪费？ 城管的成立是陆辞一手促成的，并不是没有受到阻力。最明显的就是城管的经费有限。办公区域地方不大，用的还是原本的老楼，还是借着这一次铺设地暖管，才重新刷了漆，简单做了地面，办公家具都是仓库里修修补补凑合的。 表面上大家都是街道办的人，但实际上给他们私底下使绊子的不少。 第107页 大事情倒是没有，毕竟街道办平时也不处理什么大事件。但是小事情可不少。领一支笔，都得跑三趟。 在申请宿舍方面，城管队员们被很多位「前辈」告诫过，理所当然觉得自己就只能住在单身公寓里。而且在他们的认知里，单身公寓已经非常好了。像这次立功的队员，他的想法其实是让父母和他一起住单身公寓。 70平米的房子，只需要把客厅的沙发换成一张床，再拉一条帘子，简单改一下就够住。 陆辞直接就登记了需要申请家庭公寓的人数，回头就把敢给城管穿小鞋的人揪出来骂了一顿。 土地公公假装冬眠，小柳可活泼着。 作为一个天天跟着陆辞上下班的小瓶友，小柳同学就算不能理解，但是对发生在街道办的事情一清二楚，保证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不想干，或者觉得自己能力不行干不了，可以直接找我或者路主任。街道办可以提供培训，实在不行的可以换岗。」陆辞这次一点都没给人面子，直接把几个人从各自的办公室里叫出到了会议室里，大门没关，椅子上都没坐下，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他上次敲打过一轮，然而大概是说话太婉转，给了人装聋作哑的机会。这次干脆挑明了说。 几个被训的人脸涨得通红，一声不敢吭。他们也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而已，本身能力不行，安排的也是不重要的职位。 论职位，陆辞这个副主任当然比他们要高。但是在心理上，他们都觉得陆辞一个小年轻，凭什么来管他们？ 看到陆辞天天往外面跑，背地里没少说他是出去玩不工作。 但是现在有眼睛的都能看到，他们望乡是越来越好了，陆辞在其中起到了多大的作用不知道，但是陆辞被上面看重是有眼睛的都能明白的。有编制的心里面还稳一些，没编制的被他这一通教训，脸都白了，担心自己要被解聘，到时候还想得到一份这么好的工作不容易，说不定还要给「后台」添麻烦。 望乡的前景确实很好。但也只是前景，不是眼前。 他们在街道办工作的人，每天确实看到了比以往更多的人，但是投资建厂做项目的基本没有。发电厂倒是知道，但是目前的岗位都是外面来的技术人员，根本不从本地招聘。再说他们要是在街道办干不下去，肯定也进不去发电厂。 其余在望乡能够找到的靠谱的工作就更少了。 「正好年底，你们回去自己好好想想。想继续做下去的，就认真做；不想干的，直接办手续，我保证不拦着。」陆辞说完，就离开会议室，回到办公室就开始着手准备年底考评，「就不信还治不了了！」 他转手就给自己扣了钱，以街道办城管大队的名义捐掉。 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他的工作没做到位，给了其他人可乘之机。 办公室里路芸不在，只有韦飞宇。 他刚才好奇，去会议室「路过」了一下，被吓得心口砰砰跳。 被教训的那几个人在想什么，他可太明白了。 他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时间一长，他就知道陆辞是有真本事的。虽说内心有时候还是不服气，想着一较长短吧，可他只会认真做好分内的事情，并且努力提升自己，以期有一天「打败」陆辞，而不是像那些人一样做一些不上檯面的事情。 还好办公室压抑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路芸回来了。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她的体重从150斤掉到了120斤。和坐镇望乡的宅鹿不一样，她这一个月首都都跑了好几次，根本没有休息时间。 「陆辞啊，你快来，带记者参观一下数据中心。」 陆辞只能放下手头的工作：「约的是现在？」 和先前的採访报导不太一样，是一个约了很久的专访。不出意外的话，也会是近期唯一的专访。单位是一家央媒，邀请了非常专业的学者，也邀请了相关的领导，加上其他工作人员，还挺麻烦。 陆辞向来不太喜欢这方面的事情，之前借着工作忙推了很久，现在找不到什么藉口：「我们不是有宣传部吗？」 路芸现在的形象已经和当初在韫城当大律师的时候很像了，拍拍他的肩膀，小声说道：「他们也去不了数据中心，也不懂专业知识。」 倒也不是说宣传部门的同事们能力不行。他们还是很拼的，通过图文短视频各种方式，把望乡那么小的一个无聊的地方，硬生生宣传出了全网数百万粉丝的大v。但是这么硬核的专业内容，就算是来几个相关专业的技术工作者，也未必能解释清楚。 陆辞当然也不是面面俱到，但是他确实参与，也清楚各个环节。 当普通的配电间的大门推开变成数据中心后，他就十分配合採访的记者。 到最后记者询问：「这么重要的设施，我在进来之前好像没有看到多少安保力量，请问是怎么确保数据安全的呢？」 「具体方式不能说。我只能说，不会有任何不法分子能够从数据中心活着离开。」除了数据中心之外，上面还打算把一些保密级别比较高的项目，放到地府。 让活人在地府长期工作的事情还有待考量，但是单纯从存放和维护数据角度，那真的没有什么比地府更安全的了。 採访内容很快被剪辑之后，投放到了各大公众平台。 第108页 在普通老百姓看来，一卡通确实能够让生活更加方便，但只是把现在的许多功能合併在一张卡上，似乎并不是什么高科技。对于数据安全方面，民间还存在很多争议。 至于牵涉到居民个人信息的数据中心，当然需要非常完善的安保措施，但是目前只是在一个必须要特意查询全国地图，才能知道的小街道试行，显然距离全国推广还有一段时间。 所以大部分居民都只是看个热闹，有时间的也不排斥去望乡凑个热闹。 但是对于其它一些「有心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很快就在刻意放水之下，「顺利」潜入了配电间。 他们还没来得及疑惑，为什么数据中心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是眼前一花就来到了一个满是硫磺味的地方。 心情很不好打扮很惨白的花梨，盘腿坐在一片长满了猩红色小草的山坡地上，指着远处巨大的黑色建筑：「你们想去数据中心吗？那里就是。」 三个人面面相觑，有一个人站出来说道：「这位朋友，我想你是误会了。」 「嘻嘻。」花梨阴恻恻地笑，蓬乱的长髮下，一只血红的眼珠子滚落下来，「误会什么误会？你们让我加班，就不是误会……嘻嘻……」身体不动，头突兀地转了90度，对着另一边突然冒出来的人说道，「找地热吗？满地都是哦。」 * 作者有话要说： 地府待客三连 多喝热水（岩浆） 洗热水（岩浆）澡 花梨o(*￣︶￣*)o：别客气，管够。 （完） 感谢在2021-10-14 14:10:15~2021-10-15 15:38: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君 20瓶；花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求婚 莽鹿在窝里的时候怕过谁！ 数据中心很重要。 但仅仅只是一个偏僻小街道的数据中心, 其实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重要。 比起才刚刚试点的一卡通项目，更容易让人忽略的发电厂才是重头戏。 能源一直都是国际争夺的关键资源之一，也是一个国家发展的最重要核心之一。 望乡的发电厂建设, 虽然因为各种原因几乎没有进行明面上的调查考察之类的活动, 但是建设规模、速度、投入的资源、响应的速度各方面明显比其它同类项目要高。对于有心人来说,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再加上只存在于传言中, 但是在望乡上千年的地方志中都找不到的地热, 不管这个发电厂是真的发电厂, 还是为了掩盖什么, 背后都值得挖掘。 从电厂建设开始，花梨就已经抓到了不知道多少个大贼小贼。 在陆辞成立城管大队之前，整个望乡的安保工作，基本都是由花梨来负责的。后来逐渐加入了活人之后，花梨的工作减少了很多，但是没想到只是两个「小项目」, 都还没怎么开始运行呢, 外面来的坏人就已经来了很多。 这些人倒也好处理。在用法术获取必要的信息后,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一根由白骨组成的鞭子就将今天收穫的四个人捆在一起，随后轻轻一甩，就把人送去了工地：「正好地府缺人。」 本来地府倒是不太好处理活人，毕竟地府没有活人生存必要的食物。 现在倒是简单，反正这部分活人的数量也不多, 只需要和陆辞打一声招唿, 拿一些临期食品和生活用品, 就能够保证他们的基本生存。 想想活人还不错的, 比起死人来说，活人还有阳寿。 阳寿用完了，还有阴寿，使用时间比死人更长。 反正在地府，这些人逃命也逃不到哪里去，就算是想自寻死路也没有太大关系。 花梨回到阳间，把刚刚取得的资料交给相关人员，感受了一下今天的气氛：「今天可以回宿舍睡。」 自从谢宜冰的修为大幅度上涨之后，他每次下班都得多一个步骤。 他都好几次被谢宜冰波动的灵力惊动，别说修炼了，就是好好睡一觉都难。偏偏他又打不过谢宜冰，气得他一个鬼都感到胸闷。 清晨六点的街道，除了路灯之外，已经有些许烟火气。 楼房里亮起灯光，空气中渐渐飘散开食物的香气。送奶工、环卫工人等等，显然都已经工作了一段时间。 已经走到小区门口的花梨，脚步一转往老街的方向走去，没想到在包子铺前看到已经穿上棉袄的陆辞。 陆辞的作息规律，偶尔会略微早起，能够在这个时间遇到，倒也不奇怪。 只是：「你现在就穿小棉袄了，等冬天了该穿什么啊？」 陆辞等着买第一炉出锅的包子，招唿完花梨之后，显然被惊到了：「现在还不算是冬天吗？」现在都12月底，眼看着就要1月了！ 他再看看光着脚穿着夹脚拖鞋，一身夏天打扮的花梨，不由得抖了抖。 「接下来两个月还会更冷。」花梨对温度没什么感觉，仔细打量陆辞的装备觉得很有趣，比划了两下，给自己也用法术变了一身，又按照自己的喜好增加了亿点点细节。 陆辞多看了两眼，然后拉开了距离：「唉……对照组。」不过他可以给阿水哥整几套。 其实陆辞的形象挺不错的，尤其是上镜效果绝佳。之前的採访视频播放出去之后，弹幕一串串的「小哥哥」。 第109页 只是陆辞再怎么打扮，形象还是偏可爱，距离花梨，或者是谢宜冰那种成熟男性还有相当距离。像他现在穿的棕黄色棉衣，冒兜上还缝了两个小鹿角，瞧着简直像个高中生。 两人聊了几句，包子就已经熟了。 老闆之前在店铺后面忙活，不知道已经有客人等着，看到人连声道歉，快手快脚地帮他们装好包子和粥。 陆辞把南瓜粥捂着，舒服地眯起眼睛，进了小区门之后，就和花梨道别，一路捂回家里：「阿水哥，吃早饭吗？」 「马上！」谢宜冰最近都没去上班，作息基本跟着陆辞走。不过他事情不少，每天□□完后，起床就有一大堆工作等着。 他的工作除了两界的数位化建设之外，现在更多的时间放在「地府扶贫」上面。从地府能源开发并且向阳界提供开始，大量的物资就向地府运输。 地府这边确实不缺人，但是缺乏有效的组织。以前只是一些小捐助什么的，没有暴露出来的问题，这一次全都爆发了出来，就连谢宜冰一开始也有点手忙脚乱，更别提和往常那样照顾陆辞。 陆辞倒是不介意，偶尔自己做饭，偶尔出去买。手艺差距是很明显没错，但是全家都不介意。 谢宜冰不吃饭也没关系，但坚持每天起码晚饭得一起吃，最近工作渐渐上了轨道，三餐都陪着。 很多以前找不到他的人，现在都知道掐着点在食堂堵人。 工作确实多，他倒也没不耐烦，只是愈发珍惜和陆辞相处的时间。 陆辞多少有些感觉，只是不太明白：「一天24小时，我们起码有超过12小时在一起，有那么多愁善感吗？」 「这不是多愁善感！」谢宜冰看着自家小男朋友，心梗，「我就是觉得应该一直在一起。」 明明还是热恋期，怎么就过得和老夫老妻一样？再说老夫老妻在一起是生活过日子，他们现在在一起是一起坐在书房里工作，这能一样吗？ 陆辞勉强跟上他的思路，于是一天工作结束，去菜场买菜的时候，顺便还买了一束花回家。 没错，谈恋爱不能送南瓜粥，送鲜花才是正道！ 玫红色重瓣香水百合超大一捧，被陆辞恭恭敬敬地供奉给男朋友。 谢宜冰收到鲜花，感觉自己好像一个牌位：「……谢谢。」 陆辞表示满意，亲了一口，抱了抱：「等着，我给你剥柚子吃。」得去皮去籽，一点经络都不留。 等他查查蜂蜜柚子茶怎么做，一定也能成为贤惠的合格男朋友！ 谢宜冰一个法术就解决了柚子，顺便开始做起了蜂蜜柚子茶：「做一点，放办公室喝不错。」 被抢走活的陆辞呆呆点头：「那阿水哥，我明天买个石榴给你剥好？」 「想吃石榴了？现在还有石榴卖吗？」谢宜冰看了看自家院子，「喜欢的话，明年我们自己种一棵？」 陆辞买新鲜蔬果基本都是在老镇，那边卖的生鲜基本都是本地产的，早就没有石榴了。好在他也不是真想吃，做优秀男朋友的心态在被塞了一个大鸡腿之后，迅速咸鱼躺：「阿水哥，跟你商量个事呗？」 「嗯？」谢宜冰停下手，用法术让刀子锅铲自行操作。 陆辞其实也就是顺口一说，但既然话都开了头，没多纠结就把啃了一半的鸡腿找了个空盘子放好，洗了手擦干，才郑重说道：「过几天就是元旦，你要不要跟我回去见见亲戚？我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住在韫城郊区……就我们这个情况，也不能领证，但是该有的还得有。我是想元旦的时候先自家人吃个饭，然后到过年的时候摆个酒。」他越说声音越小，看着谢宜冰的眼睛一直没挪开，「这样是不是太快了？其实我想很久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订婚戒指订好了，不过还没收到。」 谢宜冰听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一面心潮澎湃，一面却好像对身体失去了控制，整个人一动不动，就连陆辞的声音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云山雾罩地朦胧。 陆辞说自己想很久，半点都不骗人。 其实两个人从定下来开始，要不是谢宜冰是个男的，陆辞肯定连二胎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在他耿直的想法中，谈恋爱就是奔着一辈子去的。而且他和谢宜冰已经相处那么久，闭上眼睛就能想像未来几十年甚至更长时间的生活，那结婚就是一个必定的过程。 至于谈恋爱的时间长短，这不是重点，还是先把名分定下来比较重要。这样逢年过节走亲访友的，两个人在一起就更加名正言顺。 说完之后，他等了很久，都没看到谢宜冰的反应，一时间倒是有些慌：「对不起，我应该挑个更好的时间，起码也该有戒指，花也应该买红玫瑰。可是我去的晚了，剩下的玫瑰花不怎么好看……」红色花花就只有百合，这个百合也不是很红。 「陆辞。」 「嗯？」谢宜冰很少连名带姓叫他，平时比他爸妈还把他往逆子的方向惯。 难道真生气了？ 阿水哥这么小气的吗？ 小气三分钟就够了啊，再这样他就生气了！ 「陆辞。」谢宜冰像是刚找回自己的声音，手指都还不能动弹，「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是啊。」那不然勒？ 莽鹿面对五百大公鸡会怂一下，在窝里的时候怕过谁！ 第110页 谢宜冰看着他，自动带入梦中那头小小的梅花鹿。明明瘦巴巴的没二两肉，每次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身上总会粘着两根鸡毛，却还是昂首挺胸，嘴巴里叼的小花花都不会掉一片花瓣。抖动的小尾巴诠释着无比的嘚瑟。 陆辞看他又不说话，扑上去搂他脖子：「答不答应？」敢说个不字试试？ 谢宜冰顺势把他抱起来，有点想到外面去冷静冷静头脑，瞧着怀里已经脱掉厚外套，只剩下一件衬衫和薄毛衣的小鹿，还是选择在客厅里转了三圈：「你不觉得太快了吗？」 陆辞都快被他抱睡着了，一听顿时精神起来，头一歪脑门就顶过去：「大半天你就问我这个？」 谢宜冰赶紧说道：「答应答应答应。我们肯定是要结婚的，摆酒也应该的。一会儿我看看最近哪天日子比较好，挑个休息日，咱们先在这里请同事们吃个饭。等过年的时候回韫城，现在订酒店还能订到吗？我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场地？」 「韫城那边可以请人去家里做。啊，不过厨师得先约好。郊区的小别墅应该快装修完了，反正亲戚不多，直接摆在那里就行。」陆辞是真的认真考虑过的。郊区别墅距离长辈们比较近，像他和谢宜冰这种情况，他自己是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到底也明白不适宜大操大办，但是自家人一起吃个饭还是要的。 「我爸妈两边亲戚加起来大概也就三四桌人，小别墅那边大概可以摆个六七桌，差不过够了。再空两个房间出来，摆个十几桌也行。暂时少放点家具呗。」 「厨师可以从地府带过去，什么菜系的厨师都有。」 假装冬眠出来放风的土地公公敲门进来，就听到他们竟然在商量婚事，一时间有点懵：「我这是睡了几年？」游戏是不是都出新资料片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谈朋友（结婚生娃）。 阿水哥(～￣▽￣)～：谈朋友（结婚下地狱）。 小鹿&阿水哥 (〃￣︶￣)人(￣︶￣〃)：达成共识。 （完）感谢在2021-10-15 15:38:54~2021-10-16 15:36: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承重墙 望乡就这么点地方 土地公公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该玩怀旧服, 就听到陆辞问他。 「怎么了？睡得不好吗？」 作为土地公公的好朋友，陆辞知道土地公公说的冬眠什么的，多少有点演的成分。但是人家一棵正经（？）植物, 冬天确实不太有精神, 每天的用电量摆在那儿。尤其是最近一波寒流来了之后, 他已经好几天没动静了。 现在既然会跑出来，肯定是遇到什么大事情。 陆辞合理推断之后, 表情很严肃。 谢宜冰他们经常给他发送土地公公很厉害的洗脑包, 导致他下意识就认定连土地公公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一定是大问题。 然而土地公公也单纯因为懒, 所以特意跑一趟来使唤人：「就是最近望乡来了好多奇奇怪怪的人，天天晃来晃去怪让人难受的。你工作好好做，我继续睡觉去了。」 说着去睡觉，他特意先绕去了厨房，飞速开熘。 啊，老谢应该没那么小气。 想想, 他又绕回来说了一句：「喜糖请帖别忘了我。」 「好的。」陆辞傻呆呆地应声, 突然脸色一变, 跑去厨房打开冰箱, 果然里面就剩下几盒茶叶，「连榨菜和番茄酱都拿走了！」 慢悠悠走进来的谢宜冰打开厨房旁边的储物间，放小零食的架子果然也空空如也。 陆辞不由得往后踉跄了两步：「过分！」 谢宜冰倒是没什么意见，还想拿走了好。不然臭小鹿天天吃零食，正经饭菜吃不了多少。 其实很多零食, 陆辞就网上看着好吃, 一箱箱买回来, 基本吃上一两个就拿去办公室了。毕竟自家有谢宜冰这位大厨, 加上还有私房菜馆的老闆和食堂大厨，想吃什么都能自己做，味道比外面卖的还好还新鲜。 但是自己不吃是一回事，被打劫是另外一回事！ 陆辞意难平地恨不得立马去倒拔杨柳，一开门就被北风唿啦啦吹冷静，关上门，团在沙发角落里：「土地公公是不喜欢望乡的外来人口吗？之前也没听他说过啊。」 活得久什么都知道一点的谢宜冰说道：「应该是外来的那些心术不正的人。」 「哦~」陆辞瞬间想到最近抓到的许多来路不明的人，经常出没于数据中心和发电厂，偶尔挖一挖供暖管，时不时想把一卡通带出去，还有干脆租了房子准备了专业设备研究一卡通的。 这些人有些是单纯出于好奇，有些是蹭热点的自媒体，有些则是需要被特殊处理的「专业人士」。要不是亲身经歷，他都不知道人的脑子里能有那么多清奇的脑迴路。 「就是那些不喜欢望乡，还留在这里的。」陆辞平时接触的人多，各个社会层面的都有，多少知道一些。 尤其望乡发展好，伴随着各个工程的开展，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来往。 许多做工程的人是无所谓的，反正他们都是跟着工地走，一年到头居无定所是常态，比望乡更偏僻的地方多得是。 第111页 主要是一些「被迫」需要长时间留在望乡的人。一方面外派可以得到职位提升，待遇提升，手握实权，做出成绩来后有利于晋升；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被发配边疆，远离城市生活等等，各种心有不甘。 情商高的人不会表现出来，顶多就是私底下抱怨几句。另外一些人则会不断贬损望乡，发表在各种社交平台，各种挑刺。 除了这些外来人口，土生土长的望乡人也不是个个都爱家乡。 望乡人少，那也是相对来说。 别说是几万人，就是一对爹妈生的几个娃，都各有不同。有一些奇葩是再正常不过。陆辞都处理过不知道多少了。 还有很多人对于别人做的事情，都知道对错，但是放到自己身上就「灯下黑」。 以往土地公公从来没抱怨过这方面的问题，现在他既然特意跑一趟，小陆副主任立刻重视起来。 第二天跟着城管的小电动车出门巡逻，特意带上了小柳。 小柳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小，一点都不像他那个植物鬼爸爸，放个音乐就能扭起来，到一个地方就指出不和谐的方位。 陆辞一脸无语地在山白庄园14号的门口停下来。 一段时间不来，原本堆满了各种杂物的院子看上去……还是堆满了杂物。只不过铺了塑扣板，做了雨棚，各式晾衣架摆了三个，各种泡脚桶无数个，另外还有许许多多的破门板木托盘之类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捡来的。 陆家没人在，邻居看到城管的车子，纷纷过来。 他们对城管的人不熟，对陆辞可熟悉了。 「小陆啊，你看这家人越来越不像样了。」 「那么多东西，围墙上也挂满了，不知道是不是接下来要占道。」 「前几天他们和对门吵了一架，欺负人家小夫妻。」热心邻居带着他们走了几步，指着路左敬家院子里的一把破椅子，「你瞧瞧，他们那弄了面镜子正对着人家大门照着。」 镜子斜靠在椅子靠背上，前面放着一盆花，看上去并不显眼。但是镜子正对着人家大门，这是谁家都会犯忌讳的。 一时间人们的议论纷纷。 反倒是陆辞不太好处理。 周主任听说陆辞来了，走过来就听到这个事情，直接叫上物业一起开了院门进去，把镜子拿走：「我在微信上和他们说了，让他有意见来找我。」 陆辞道了声谢，又对其他人说道：「别管大小事，有什么问题就来街道办找我，我基本都在的。」 等巡逻车离开小区，陆辞打了个电话给消防局，说了一下路左敬家堆的那些杂物的事情：「你看看是不是有消防隐患？是，我这边可以配合。唉，好，麻烦你们了。」 陆辞上午9点多联繫的消防局，10点多就给陆家贴了整改通知。 他本来以为路左敬家这点事情差不多就能告一段落，没想到他家确实整改了，把乱七八糟的杂物都搬走了，但是很快搞了个大的——他们把承重墙给砸了！ 这一回，陆辞是和警察一起赶到的。 路左敬跌坐在地上，被几个身强力壮的中青年围着，家门口还堆着黄沙水泥之类的建筑材料。 有人看到他们过来，纷纷上前，带着他们进屋：「警察同志，你们看，他把这面承重墙给砸了！我家都裂了一条缝！」被砸的钢筋都还裸露在外面，隔壁邻居家的墙缝明显，路左敬很快就被带走调查。 路左敬这段时间小日子过的不错，虽然在小区里没什么交流，但是宠物店已经开张，生意十分不错。 山白庄园的客人基本没几个，但是周围别的小区的人又不知道他的「名声」，还是会把宠物送到他这里来。有些人也分辨不出宠物医院和宠物店的区别，听到他们能给宠物治病，就把家里的毛孩子们带过来。基本都是绝育之类的小手术，倒是也没出什么问题。 路左敬很快攒了一笔钱，准备把家里的房子收拾收拾。 这一次倒是认真请了装修的工程队，但是人家不愿意砸承重墙。他就干脆自己砸了。 「我们这是联排的房子，又不是楼房，砸墙怎么会影响到邻居？他肯定是讹我！」在派出所里的路左敬还振振有词。 然而事实清楚，加上牵涉到住户安全的问题，路左敬很快被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被刑事拘留，赔偿和流程走得非常快。 在法律面前，路左敬脖子再怎么硬，也很快低下头，不仅赔偿了邻居们的损失，而且也承担了修復所需的费用，另外如果房子发生后续问题，他家必须全部承担。 因为赔偿到位，他最终被判了缓刑。 谭思媛从看守所接了他回家，气不打一出来，回到家第一句话就是：「离婚！」 路左敬刚刚还在抱怨左邻右舍小题大做，一听顿时就懵了：「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谭思媛冷着一张脸，「这日子我过不下去了！」 路左敬气得鼻子都歪了，突然冷笑一声：「你以为跟我离婚了，还去给路左智当小三，人家会要你？」 「你乱说什么？！」 「是不是乱说，你自己心里明白！你当我傻啊？不知道路左智一次次给我钱是为什么？那是他欠我的！」 两个人在家里面吵架，声音越来越大。 他家房子又在装修，很多地方地方都给拆了，之前因为拆承重墙的事情停工了，到现在都没怎么收拾。旁边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第112页 他们也不嫌冷，站在外面，就差没搬个凳子嗑一把瓜子。 陆辞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买菜的时候遇到了周主任，八卦了一番，顺便被问起现在房子买卖的问题。 「我估摸着他们家的房子要卖掉，现在我们这边房子怎么买？」周主任挺心动的，想给女儿女婿准备一套，只是搞不明白现在的政策。 「户口在望乡的，家庭两套、单身一套，包括国内其他地区。」像陆辞这种在韫城有房的单身人士，是不能在望乡再购置房屋的。 周主任询问了一下，只能失望地点了点头。 「望乡就这么点地方。」陆辞不喜欢土地财政。 望乡两面环山，空间有限。未来由于发电厂的投产，确实能给当地带来大量的资金，但是这不会带来更多的就业机会。再加上望乡土地有限，就算把房价堆到十万一平米，没有就业机会只会让当地变成鬼城。 现在房租暂时的提升，很快就会被即将投入的公租房给打压下去。至于怎么能够让望乡走出一条繁荣的道路，他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哥o(*￣▽￣*)ブ：吃饭。 小鹿(??w?`) ：不吃。 阿水哥(=?w?)?：那吃点心。 小鹿(??w?`) ：不吃。 小鹿(??w?`) ：白天吃晚上吃做梦还吃，厌食。 阿水哥(￣e￣*) ：那吃鹿肉吗？ （完）感谢在2021-10-16 15:36:49~2021-10-17 15:18: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佩佩 10瓶；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见长辈 至少会各种炒蛋 韦飞宇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拼了, 但是自家领导比自己更拼。 他感觉自己要是能做成陆辞手头的任何一件事情，都能够吹一年，然而陆辞半点不吹, 连家都不太回：「小陆老师, 你这次元旦值班？」 陆辞正在埋头整理自己的想法, 一听差点把刚保存的文件给删了，一头冷汗：「谁说的？路姐安排的吗？」 其实大家对元旦不怎么敏感, 春节才叫过年, 元旦只是放假。 当然, 对于所有企事业单位, 元旦前忙着年终，没一个清闲的。大家都盼着这三天假期，能好好休息。 公务员加班又没有加班费，倒是有调休。陆辞平时攒了许多假期，也不指望这次能连着多休息几天，早就已经请示过领导, 安排稳稳噹噹的三天假期。 韦飞宇连忙摇头：「不是。我这不是瞎猜嘛。」 「吓我一跳。」陆辞随手拿了一包小零食, 顺手给韦飞宇也丢了一包, 「我这次回去韫城, 你有什么要带的，我可以帮你带。」 「那倒不用。」现在买什么东西，网上几乎都能够找到。就连韫城的一些老字号糕点之类的，网上也有不少代购。再说韫城那么大，让人家帮忙带东西, 并不那么顺便。 「行叭。到时候我随便给你带点好吃的。」陆辞这次回去任务很重, 早就安排好了任务清单。 放假前一天, 准时下班之后, 他就拉着谢宜冰，很不讲究地直接瞬移到了自家小别墅，看了看装修进度。 谢宜冰比陆辞更加紧张，眼睛通红，浑身冰凉，走路都像个殭尸。 要不是放假，别墅里没有其他人，怕是要把人给吓坏。 陆辞眼看阿水哥不中用了，干脆丢下他，自己楼上楼下转悠检查：「还行。进度还挺快。」因为没打算长住，他更多的打算是办完喜事之后，把房子留给爷爷奶奶养老用。装修方面考虑的是安全，没那么多花里胡哨。 现在硬装部分基本已经收尾，剩下的柜子等家具厂直接来安装就行。 他外公外婆的房子是电梯房比较方便，爷爷奶奶比较顾小儿子，现在跟着他叔叔住在步梯六楼，还是住在阁楼。 他这个做孙子的不能说什么，但多少可以做点什么。以韫城现在的房价，和他叔叔一家的经济实力，显然不可能再买一套电梯房，或者换一套底楼的房子。他爸妈倒是提过接爷爷奶奶过去住，然而老人家每次住不了三天就要回去带孙子。 他的打算没瞒着谢宜冰：「也不知道怎么说服爷爷奶奶。」 谢宜冰无所谓：「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他们爱来不来。」原谅他无法对陆辞的亲人有什么爱老的想法，毕竟他「活」的年头更久。 按照他的想法，「我说你做」就完了，别人还能不听的？ 「唉……」在这方面果然指望不上阿水哥。陆辞翻了个白眼，拉住他的手，「走吧，回家。」 结果家里空荡荡的一个人没有。 「还以为迎接我的会是满汉全席。」陆辞打了个电话给他爸，「爸……对啊，我到家了……啊？还要加一会儿班？！妈按时下班哦……好，那我们先去买菜。」 谢宜冰跟个木头人一样站着听他说话，又机器人一样准备陪着他出门，结果被陆辞阻止了。 「你现在情绪稳定不？我还是一个人去叭。」冬天六点不到，天就全黑了。这时候出门戴墨镜也不合适，「超市很近，我就随便买点。你想吃什么？」 谢宜冰什么都不想吃，一想到要订婚就血压上升，升到眼睛里。 「等等，我缓缓。」他比划了几个深唿吸的动作，后知后觉自己压根儿就没唿吸，最后不得不给自己上了个法术，才掩盖掉身体的异常，「行了，现在外面的人看不出我哪里不对。」 第113页 以陆辞现在的手艺，简单做个三菜一汤的家常菜还凑合。然而让他从买菜开始，韫城的超市又不像望乡的菜场老闆们，会主动给他留好的，还会给他搭配好菜。 陆辞要是一个人去买，大概率晚上会吃蛋炒饭。 超市距离很近，晚上的菜没太多可挑选的余地。谢宜冰很快就买了些相对新鲜的，带着陆辞回家做饭。 陆华和夏秋前后脚到家。 「回家就能吃上饭，真好啊。」 陆辞现在三餐规律，到点就饿，等他们回家前已经吃了一个烤红薯，现在不太有胃口，给他们端茶递水盛饭一条龙，还不忘吹嘘自己：「我现在手艺不错，等明天给你们尝尝我的拿手菜！」 夏秋不客气地吐槽：「番茄炒蛋，还是蛋炒番茄？」 「噫！看不起我！」他至少会各种炒蛋！各种！ 谢宜冰的手艺本来就很不错，经过这段时间密集饲养小鹿的锻鍊，更是有了实质性的提升，尤其精通各种高热量烹饪方式。 夏秋夫妻俩吃的时候美滋滋，第二天早上一过称就开始觉得不行：「你们好不容易休息，还是我们来做饭。最近东街那里新开了一家店，味道还不错的，要不我们今天去那里吃？」中老年人减肥太难。一顿胖三斤，谁能受得了？ 谢宜冰心想，小鹿爸妈体重上涨得挺正常，怎么小鹿就光吃不长呢？基因突变？ 今天早上称了一下还少了0.1kg的陆辞不太有精神：「今天不是去爷爷奶奶家吗？下午去外公外婆家。」 本来他打算在外面约个地方，一次叫上两家长辈。结果父母给分开做了安排。他觉得这样也行，反正假期时间长，两家人凑一起也乱。 「先去看你外公外婆。晚点再去你爷爷家。」陆华把安排的最终版本告诉陆辞，带着他们开车出发。 车子后备箱里塞满了各种礼盒，陆辞没准备这些：「红包多简单，他们喜欢什么自己买呗。这些营养品什么的，好多都是智商税。那么多水果点心，一下也吃不完。」 陆辞的外公外婆单独住在一套电梯房的顶楼，比别的楼层多了一个小露台，可以种种花草，就是屋顶有些渗水，修了几次也没根治。 陆辞拉着谢宜冰叫完人，就带着他去看渗水的那个角落：「能修吗？」 「行。」谢宜冰联繫了一下认识的工程队，「我让人过来看看。」他可以看到材料薄弱的点，维修起来很方便。 外公外婆其实早就已经被通过气，知道宝贝外孙找了个男朋友，心里面不知道做过多少次斗争，想反对又不知道该怎么反对。毕竟他们只是外公外婆，人家陆华和夏秋当父母的都同意了。 陆华夫妻多次上门，把谢宜冰的情况能说的都说了。他们也大致了解了对方男孩子确实条件不错，但是不是认真想过日子的人，他们没见到本人，到底还有些疑虑。 在没有见到陆辞的外公外婆之前，谢宜冰非常紧张。 等见到真人之后，他倒是一点都不紧张了。说白了，他紧张的是见陆辞长辈这件事情，而不是紧张那些长辈。 等见了面，外公外婆也不好多问什么，只问了问今后打算怎么过日子之类的，谢宜冰都回答了。 「是，应该会在望乡工作。」 「对，婚房买了陆辞家隔壁的房子，已经快装修好了。」 「没有贷款，一次性付清的。」 陆辞在边上插不上嘴，听到门铃的声音出去开门，发现是三名带着全套工具的施工人员。 「陆辞先生吧？我们是谢先生联繫来屋顶筑漏的。」 「哎？这么快啊。过节都不休息的吗？」 「快速响应。」 陆辞赶紧让他们进来，看他们自己准备了鞋套，带着的工具也干干净净，不到半小时就用各种看不明白的操作把渗水位置给修补好，还给处理了因为渗水造成的墙面问题，看的一家人嘆为观止。 施工队长笑眯眯地让夏秋加了他的微信：「后续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繫我。」 三个人离开的时候把地面上的垃圾清理干净，陆辞外公还站着对原来渗水的墙角看：「这样就好了？」 陆辞外婆也摸不准：「唉，和前几次比确实不一样。」至少不用打扫。 夏秋说道：「等下过雨之后就知道了。」韫城的冬天不缺雨，但是雨量不大。效果起码得等到春天。而且筑漏这个事情吧，前几次也有过能维持一年半载的，但是一来大暴雨就要被打回原形。 陆辞瞧了瞧，说道：「外公外婆，我在外面订了位置，先过去吧？晚了不好找停车位。」 他订的餐厅在附近一个商场，距离午饭的时间还早，先带着两位老人家在商场买买买，顺便把准备的商场和地下超市的购物卡送了出去。 他爸妈会每个月定时给双方的长辈钱，他这个做晚辈的，也就是逢年过节包几个红包，并没有定数。 他赚钱早，并不在意。之前他买房困难的时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分别给了他不少贴补。 等吃过饭后，外公外婆已经对谢宜冰比较满意了。 在去往陆爷爷家的时候，陆辞就开始得意：「就是走个流程，我们家阿水哥那么优秀，肯定是人见人爱的。」 陆华夫妻对视一眼，不吭声。就他们之前看到的样子，这位人见人怕还差不多。 第114页 不过这位能跟着陆辞认亲戚，显然是动了真感情，他们倒是真的放下了心。 双方老人住得不远，他们很快就到了陆爷爷家。 陆辞夯吃夯吃爬到六楼：「唉，好累。」果然得让爷爷奶奶搬家。 大门开着，陆婶婶一边招唿他们进屋，一边说道：「来了啊，快进来。我们家小海可不比你这个金孙，能让爷爷奶奶买了电梯房还空着。」 陆辞嘴角一抽，对身边的谢宜冰说道：「我婶婶脑子不好使，别理她。」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哥 (￣﹏￣) ：紧张！ 阿水哥 (￣﹏￣) ：紧张超级加倍！ 小鹿ヽ( ｀0?)?：冷静！ 小鹿ヽ( ｀0?)?：深唿吸！ 阿水哥 (＞﹏＜)：完了，我紧张到没气了！ 小鹿：(*°▽°*) （完）感谢在2021-10-17 15:18:02~2021-10-18 00:04: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雍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桉叶 10瓶；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一家人 你对象是眼神不好？ 要说陆辞对自己这个小婶婶可从来没憷过。 只是以前年纪小, 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小婶婶这种夹枪带棒的说法。 好吧，他现在也不怎么会应对，但是可以不理。 谢宜冰一听就笑, 倒是夏秋象徵性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怎么跟你小婶婶说话的？」 陆华则明知故问：「你不是说早就把钱还给你爷爷奶奶了吗？还没还清？」 「还了啊。」 他家用陆奶奶的话讲, 就是太折腾。在村里人想着结婚盖房子在哪里批宅基地的时候, 陆华夫妻只是简单盖了房，节约下钱来开始逐步在城里买房。买了房也不安生, 小的换大的, 郊区的换城里的。房贷刚还清, 就又要给儿子买别墅, 买大平层。 有一段时间，陆辞家过得确实紧巴。 陆辞爷爷奶奶确实帮衬了一些，但也不是很多。要说陆爷爷给陆辞买房，那更加不可能。 陆华也不可能算计老人家的积蓄。一家三口算上当时陆辞一个未成年都努力工作，加上正好拆迁有一点赔偿款，不到一年就把双方父母的钱还了。 他们家拆迁早, 并没有多少赔偿款。双方的老人也是说把钱直接给他们, 都没有提借, 更别说要求他们还。 当年还钱, 一家三口还和双方父母斗智斗勇一番。 但是小婶婶不这么觉得，死心眼地认为是老两口偏心，完全不考虑老夫妻就算有这个心，又哪来的钱。 「乱说什么。」陆奶奶听到声音走出来，看到他们一家四口, 「来了赶紧进来, 站门口干嘛？」 小老太太招唿着四个人, 眼睛更多的落在谢宜冰身上。 她下意识皱了皱眉, 看看身边站着的小儿媳，又抿了抿嘴。 如果在路上看到谢宜冰，那她肯定会夸一句小伙子长得真好之类。但是陆华早就说过，这是陆辞的对象，现在一看真人比照片上长得还要好，顿时就觉得，长成这样怪不得把她大孙子勾走了，也不正经带个小姑娘回来。 陆辞没进门，把手上拿着的大包小包往门里面放：「奶奶，新年快乐。这是我对象谢宜冰。」 谢宜冰跟着他叫了声奶奶。 陆辞扶着小老太太的肩膀转了一个圈：「我不想换鞋，不进去了。您赶紧换了鞋出来，我们带您出去玩儿。爷爷呢？爷爷！走啊，出去玩！」 他的表现太自然了，一点都不像是领着「男媳妇」回来恳求长辈同意的，甚至都不像是领着新媳妇上门的，反倒像是带着结婚多年的孙媳妇。 小老太太一时间有些懵。 陆爷爷有点耳背，待在房间里看电视，还是被陆华叫出来的。 夏秋非常不喜欢妯娌的尖酸，听儿子这么说，干脆也就没进门，看两位老人家出来，飞快地招唿又扶着人走。 陆小婶婶眼睁睁看着四个人像是脚下按了风火轮一样，把两位老人家带走了：「哎？」她再低头一看一地的礼盒，只能认命去收拾。 陆辞一家也没去别的地方，先是去看了距离不远的小别墅，又带着两位老人家去了附近的茶楼。 果盘糕点摆上，扑克牌手里面一抓，陆辞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带着谢宜冰来认人的，把谢宜冰剥好的松子往爷爷奶奶身边一推：「奶奶，要不你们帮我看房子呗？你看我房子也装修好了，也没人住。」 陆爷爷戴着助听器，也不知道听没听清，就在那儿点头：「房子要有人住的，不然很快就会坏掉的。」还催儿子，「老大，到你了，赶紧出牌。」 陆华有些懵，随便打了一对三。 夏秋跟了一对五，看看包厢里的一圈人，顺着说道：「是的啊。陆辞他们两个工作在望乡，房子装修了，谁知道一年能住几天？我们也不可能天天过来帮他们开窗通风。」 陆奶奶听出他们的意思，一时间心里面又是高兴又是犯愁。 她当然知道老大一家的孝心。大儿子一家出息，他们少操心，也不止一次提出过让他们跟他们一家一起生活。但是小儿子没什么心眼，小儿媳虽然嘴巴坏一点，人倒是不坏，全家收入不高，小孙子又才刚上大学，开销不小。他们住在一起，好歹有退休工资，可以帮忙买菜做饭，整理一下家务，减轻一点负担。 第115页 当初拆迁，按照他们家的情况，老夫妻俩可以分一套一楼的房子。但是他们为了照顾小儿子，干脆把拆迁的钱交给小儿子一家，拿了一套六楼的房子。 六楼有一个阁楼，两室两厅可以变成四室两厅。 听上去不错，可实际哪有那么好。 步梯六楼，天天来回走，陆奶奶明显感觉到自己腿脚的负担。陆爷爷虽然嘴巴上不说，可最近两年能不下楼就不下楼，明显减少了户外活动的时间。阁楼的层高有限，夏天晒冬天冷，家具时间一长都要开裂，更别说人了。 她本来是没觉得什么，可刚才去了别墅，不由自主想了一下要是生活在那里，会轻松多少。 陆辞小时候都是爷爷奶奶带，和他们没大没小惯了，不用看陆奶奶的脸色就知道她的动摇：「那就这么决定了。要不我们现在去看家具吧，现在过节肯定有活动。我们再买个牌桌，到时候打打牌也方便。」 陆奶奶被他这么一说，本来思路就乱，现在更是一团浆煳，看他要放下牌，扔出一个炸弹：「跑什么？坐下，我快赢了！」 陆辞输给奶奶一把奶糖，拉着小老太太订了家具，买了各种生活用品，又带着去附近一个新开的苗圃转了一圈。 园艺公司完全不顾过节，直接开了两辆大卡车过来。老闆带着几个员工，从天亮干到天黑，把原本光秃秃的院子，按照陆奶奶的指示，收拾得十分具有……田园风光。 陆奶奶戴着新买的羊毛手套，巡视自己的领地：「这里可以种点菜。柿子、柚子、橘子、桃子，明年就可吃了。」 陆辞在边上跟着比划：「过两个月，这里种棵紫藤，紫藤可好看了。」 「种什么紫藤啊，种葡萄。葡萄好吃。」 「那再种一棵樱桃树。」 谢宜冰站在门廊表情微妙，问陆爷爷：「小鹿，这是随他奶奶？」 陆爷爷一脸惨不忍睹：「尽瞎折腾，什么都种不活。」 孙子种不活也就算了，毕竟说是农民伯伯的儿子，其实没干过什么农活。 他家老伴儿那是正经农民出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种什么死什么，才能在那个年代被全家送出去读书，偏偏种植的热情很高，一把葱买回来，都要把根往盆里塞。 谢宜冰说道：「我让刚才的园艺公司定期来维护，放心。」 就算陆爷爷陆奶奶是种植高手，这把年纪了，也不能真让人打理那么大的院子。要不然就不是尽孝，而是找免费保姆了。 陆爷爷心里面对孙子找了个同性，肯定有意见。但是面对谢宜冰这个人，他又说不出话来，只能含含煳煳。 然后假期都过了，他们也没来得及正经表达一下自己反对的立场。 谢宜冰和陆辞的行动力都极强。隔了半个月之后，他们返回韫城，直接帮爷爷奶奶简单收拾了一些衣服，就搬家了。 小别墅里家具摆设全都到位。本来陆辞是打算摆酒之后再进家具，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再说就算是摆酒，也能暂时把家具先搬出去。 上次不在家的陆小叔，带着自己的老婆想帮忙，发现完全插不上手。他也乐呵，在别墅里里外外熘达，对着自家大侄子勐夸：「我们家陆辞就是能干！什么时候你那傻弟弟有你一半就好了。」 全国的家长都差不多，不管内心对自家小孩儿多满意，一张嘴肯定得先贬低一下。这时候千万不能当真。 陆辞的堂弟陆海，在读书方面比不过陆辞，却也比大部分人都强得多。陆小叔的标准更低，觉得自己儿子长得比自己高，读书比自己好，已经是青出于蓝，十分满足。至于父母帮衬什么的，他对这方面迟钝得很，压根不会在意这些。 他老婆就不一样了，同样把别墅里外转了一圈，悄悄拉住陆辞问：「请保姆了没有？」那么大地方，光是随手打扫都需要不少时间。 「请了。爷爷奶奶不喜欢外人，暂时请的钟点工。有保洁，还有厨师每天会来做饭。」 陆小婶婶回头看了看客厅里各种一看就不便宜的各种摆设，眉头皱得更紧，拉着他往没人的角落走，小声问：「上次你急着走，没来得及问你。你……你没干什么错事吧？之前在研究所做的好好的不做也就算了，咱们挑个轻松点的活，少赚点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什么困难，小婶婶这些年也存了点钱，本来是给你弟弟买婚房准备的，你先拿去用。有些不必要的奢侈，咱们用不着。知道你对爷爷奶奶好，有什么要打扫的，我和你叔叔每天过来帮个忙就行了。你自己现在当公务员能赚几个钱，还是在山沟沟里。我看电视上扶贫干部都很苦的，你……」 陆辞一开始没听明白，一直到后来顺着她的眼神看向谢宜冰，突然笑出声，然后勐地被陆小婶婶拍了一下。 「认真跟你说呢！」 「您想什么呢？你觉得我和阿水哥在一起是看中他的钱？那阿水哥跟我在一起是为了什么啊？我又没他好看。」他一开始也不知道阿水哥有钱。 一天到晚泡在实验室里的研究员，忙得连接私活的时间都没有，瞧着钱还没他多呢。 陆小婶婶琢磨了一番，点头：「也是啊。你……你对象是眼神不好？」 陆辞脸一黑：「不跟你说话了！」小婶婶果然很讨厌！ * 第116页 作者有话要说： 鹿爷爷（￣へ￣）：我反对！ 鹿奶奶（￣へ￣）：我反对！ 小鹿╰(￣▽￣)╭：叫爷爷奶奶。 阿水哥╰(￣▽￣)╭：爷爷奶奶。 小鹿╰(*°▽°*)╯：好了，吃饭去叭。 鹿爷爷&鹿奶奶⊙▽⊙：发生了神马事？ （完）感谢在2021-10-18 00:04:20~2021-10-19 15:38: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yu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订婚 阿水哥的家底 元旦的时候, 陆辞带着谢宜冰认了双方的老人家，接着就挑了个黄道吉日，在韫城小别墅一起吃了个饭, 算是订婚。 陆家六位长辈, 看着他们就交换了一下订婚戒指, 剩下的什么仪式感都没有，不由得问：「然后呢？」 陆辞还抓着谢宜冰的手, 看内嵌的钻戒闪闪发光：「啊？还有神马？」 夏秋的亲妈之手动了动, 要不是念在今天大喜日子, 恨不得就要一巴掌怒拍鹿头：「花啊什么的, 发表一下感想啊什么的？」儿子身上的衬衫都是她揪着换的，也没请个造型师打理打理，头髮还蓬蓬的，像只小奶狗。 要知道二十多年前，她和陆华订婚的时候，也没那么草率。 虽然他们这边不兴订婚, 但也得有个仪式感。 一般来说, 订婚之后就可以先领证, 然后各种结婚流程可以走起来。说到结婚, 其实就是摆个酒。所以订婚还是很重要的。 现在谢宜冰情况特殊，没有家长出席。本来订婚宴就显得简单，现在连该有的热闹都没有，让「娶儿媳」的准婆婆觉得委屈了「新娘子」。 陆辞满眼困惑，看看四周张灯结彩鲜花铺地装饰一新的小别墅：「这儿那么多花呢。」 鲜花有很多还是从望乡运来的。 谢宜冰知道全套古礼各地风俗, 但是没必要, 名分确定比什么都重要：「爸妈, 爷爷奶奶, 外公外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陆辞的。」他看了一眼陆辞，更正，「我们会相互照顾的。」 「嗯。两个人在一起，要相互扶持。你也别惯着陆辞。陆辞，你别仗着自己年纪小就欺负人家知道吗？」 「知道。」陆辞乖乖应答，给长辈们端茶，拿红包，把红包塞进「新娘子」的西装口袋。 订婚简简单单，陆辞觉得清爽干净无负担，就坐下吃吃喝喝，一边听长辈们商量结婚日期，邀请宾客之类。 谢宜冰倒是干脆：「小鹿说就在家里摆酒，订下名单之后，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几个人又是一番争论，有觉得在家摆酒不够郑重，有想大办的，有各种想法的。 最后陆辞说道：「嗨呀，外面现在也订不到位置了。好一点的年夜饭都得提前几个月订。大办什么的，我们是公务员，不合适。车子不用买新的，阿水哥的车还挺好的。房子新装修的，嫁妆彩礼用不着。到时候我们添点生活用品就行了。」 陆华和夏秋夫妻都是很会为将来打算的，可以说儿子一出生，就考虑了很多。房子准备的早，现在负担小是没错，但是：「装修和车都不用吗？那要不给你们个存摺？」 谢宜冰赶紧拒绝：「不用了。我们有钱的。」 陆华也很茫然：「我看其他人家娶媳妇嫁女儿都很忙的。」什么都不用干，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夏秋感嘆：「是啊。我同事的儿子，上个月娶了个外地的媳妇，那边的规矩和我们这儿不一样，她又要准备娶媳妇的一套，又要准备嫁女儿的一套。一个人又当婆婆又当妈。」 各地风俗和家庭情况不一样。她本来以为自己家的情况，同事家的婚事很有参考价值，结果竟然啥都不用干？ 谢宜冰认真想了想，勉强给他们找了个活：「我们订了新房用的东西。过几天应该会陆续送到，到时候麻烦爸妈帮我们摆一下。」 陆辞好奇地问了一句：「大红被子啥的吗？」 陆奶奶听到，拍了他一下：「什么大红被子？那叫喜被。」他们这边的规矩，要是想要生女孩儿，就找生了女儿的女性长辈来铺；如果想要生男孩儿，就找生了男孩子的女性长辈。现在他们两个男的，小曾孙是没了。 她私底下倒是和老头子商量过要不要去领养孩子，但是被阻止了。想想也是，人家亲爸亲妈都没提，再说小夫夫现在才刚订婚，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现在的小年轻，结婚离婚多得是，将来要是日子过不下去，他们这种情况，低调一点也没错。 陆辞不知道他奶奶在他结婚前，就已经想好了离婚的事，不然肯定得闹。现在他把自己和谢宜冰两个戴了戒指的手交叠在一起，怎么看怎么欢喜。 一群人看着他傻乎乎的笑容，再看看谢宜冰努力控制，还是忍不住的喜悦，纷纷放下心。 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至少他们家的这一对，没别人家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算计，瞧着能好好过日子。 吃过饭，大家在小别墅住了一晚，第二天陆辞和谢宜冰被陆华夫妻带着，在外面逛了一圈，强制性买了一套金首饰一对手錶。 陆辞觉得这些玩意儿毛用没有：「噫，买手錶干嘛？戴着又不方便。看时间可以看手机啊。」那么贵的手錶，功能还不如智能手环呢硠妇。 第117页 陆华瞪他：「让我这个当爸爸的花点钱行不行？」 「行的行的行的。」陆辞连连点头，一转身就拉着谢宜冰小声吐槽，「败家子，还是我勤俭节约。」 谢宜冰想想地府家里面已经能够组成一支军队的玩偶，对他口中的勤俭比较怀疑，再想想玩偶是有童心，其它的东西是有好奇心，都是正经开销。他顿时觉得这话很对：「是的。我们家小鹿会过日子。」 陆华听到了，压根不理他们，最后气不过，拿着花不出去的娶儿媳的钱，给老婆买了个钻戒，还赶人：「你们自己玩去。」切，儿子儿媳不要，他不会给自己媳妇儿买买买吗？ 夏秋不明所以，刚回神发现陆辞和谢宜冰已经跑没影了：「你这是干嘛？」 陆华还真心要给老婆买首饰：「把过去的补上。咱们结婚这么多年，都没在自己身上多花什么钱。」辛辛苦苦那么多年，除了一些撑场面的东西，真没买过什么好东西。 陆辞趴在商场二楼的栏杆上，看他爸妈从一个珠宝柜檯转到另外一个珠宝柜檯，手上多了一个又一个小袋子：「啧啧啧，尽买些花里胡哨的。我妈当年就是被我爸的糖衣炮弹给腐蚀了。」 谢宜冰听他吐槽自家爸妈的一些过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上次说要带你去库房，给忙忘了。」 「啊？库房有什么好去的？」陆辞知道他指的是地府那边，完全不感兴趣。 望乡的别墅里也有一个库房，里面放着一些礼品礼盒之类的东西，用于平时人情往来。陆辞对这些不好玩的东西，完全不感兴趣。 谢宜冰拉着他在商场逛，看看有什么需要给陆辞添置的：「回去带你看看。有些首饰什么的，我们用不着，你看看有没有妈喜欢的，下次给她带来。」 陆辞听他一口一个妈叫得顺口，想到之前这傢伙还承认过恐吓他爸妈，不由感到十分微妙：「你还有首饰？」 「嗯。」阿水哥是个非主流鬼，很多兴趣爱好和普通鬼修都很不一样，「你知道我活得久嘛，有些工作还经常要出差，看到一些註定会损坏的好东西，顺便就收了。」 华夏歷史源远流长，歷史上数不清的天灾人祸，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 谢宜冰倒也没有特意去关注，只是碰上了，就顺手从中用法术替换了一些东西。反正他拿着也是放在地府：「嗯，还有一些书和字画什么的，在藏书楼里。」 一直没把地府里的家逛完一遍的懒鹿满脸迷茫：「家里还有藏书楼？」 「有的。距离有点远。」他家小鹿的活动区域，看着不小，实际上是偏生活的。哪怕是前面两进偶尔会作为办公用，接待的也多半是客人。周围还有很大一片地方。只不过地府没什么植物，也不兴造园，没什么好玩的。 第二天就是周一，两人当天晚上回瞭望乡之后，就去了地府家里。 谢宜冰带着他转。 陆辞本以为库房就是一堆摆满东西的置物架，结果：「你在家里搞了个博物馆啊。」 有阵法加持，库房里的东西摆放地比较随意，没有什么温湿度控制之类的设备，一件件都相当精美。 陆辞去过的博物馆不多，不过下午刚在商场的珠宝店转过，一番对比之后，感觉看到的全是渣渣：「原来男用的首饰也有那么多花样。」 谢宜冰收藏的东西着实不少，陆辞看花了眼，然后一件没拿。 「不喜欢吗？要不让妈自己过来挑？」谢宜冰对自己的审美没有多大自信，只是他收藏的东西，基本都来自于宫廷，起码也是高门大户，起码品质不会差。 「不用了。」有些东西就该放在博物馆里，他拉着谢宜冰出来，「走，去看看藏书楼！」 藏书楼就在库房边上，面积是库房的许多倍。 谢宜冰对库房不怎么在意，对自己的藏书楼还是很得意的，用一种给小伙伴炫耀玩具的语气说道：「哥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正经考过好几次状元的。」 谢宜冰是正经高门大户出身，骨子里就对这些东西比较敏感。珠宝首饰奇珍异宝，在他眼里就是个玩意儿，真正能展现家底的，是藏书字画，是自己的学识见识。 陆辞一个理科生，看着满眼从龟甲骨板到捲轴，紧张地手心冒汗，哪一样都不敢碰，最后把身边最大的大宝贝抱住：一夜暴富！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哥的藏品来源 阿水哥<(*￣▽￣*)/：反正烧了，泡水了，砸了。 阿水哥<(*￣▽￣*)/：用自己写的画的交换。 阿水哥<(*￣▽￣*)/：花钱买。 阿水哥<(*￣▽￣*)/：打猎。 小鹿⊙w⊙：猎什么？ 阿水哥╰(*°▽°*)╯：猎小鹿！ （完）感谢在2021-10-19 15:38:32~2021-10-20 15:49: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迹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临时起意 我是古人，你是鹿人 谢宜冰对自己的藏书还是很得意的, 具体体现在想教陆辞古文。 他特意在藏书楼外面增设了一间书房，还让人装了一个最新的地热发电设备家用版，给自己家屋子通上了电, 保证家养小鹿良好的学习环境。 第118页 顺便给整个城池都通上了电。 这种规模的发电设备, 是目前最适合地府的。功率能够覆盖一个小地狱。大地狱的建设暂时靠后, 改造起来牵涉更多，得等小地狱改造效果出来, 再进行一些改进之后再行建造。 鬼修们用电量不大, 倒是有人开始在地府种一些香花香草, 搞的整个地府都暗香浮动。 陆辞最近到地府都不怎么出去了, 一回家就窝在改造完后的书房里，开始艰难学习。 他说起来也是个博士，然而拿着一本年份不算久远的古籍，第一页就看不下去：「放弃我吧，我不认字。」 竖排版倒是还好，繁体字他本来也觉得自己连猜带蒙能八九不离十, 实际上一页没几个字, 扫一眼能有一半不认识的, 再仔细一看, 还有好多似是而非的。要是再多看一眼，认识的字都有些不确定起来。 至于内容讲什么？ 陆辞觉得大概自己得从小学重新学一遍语文。 谢师兄倒也不强求：「没事，反正我们现在不用这个。」又补充，「能看明白就行，吟诗作对写文章什么的, 还是以后看你的兴趣。」他们将来的时间长着呢。阳间短短几十载, 未来还有无数光阴岁月。写文章做学问什么的, 看个人兴趣；学点琴棋书画, 打发无聊也挺好。 谢师兄也不是第一天压着小师弟学习了，完全知道他的学习极限在哪里，硬生生从陆辞每天满满的时间表中，挤出半小时写大字。 陆辞一个电子少年成长起来的青年，一手字比鸡爪爬好不了多少，硬生生在一个月时间里把骨架立了起来，临到过年，就自信心爆棚，吵着要自己写春联。 「我来！我写得很好了！」 谢宜冰完全不反对，还夸：「是，进步非常多。」自家小鹿就是聪明。 陆辞看了看准备的东西，心里面还不满足，指挥着谢宜冰把东西搬到街道办，在老年大学的教室里摆上。 老年大学都是上午上课，下午教室大部分时间都空着。 不过老年人在家里也闲着没事干，会在这里聚着一起聊天，顺便打毛衣、做拖鞋什么的。 陆辞看到他们身边一堆的钩针钩出来的拖鞋就脑阔疼：「黄阿姨，您这么多拖鞋要穿到什么时候啊？」那钩针的速度都快到出残影了。 黄阿姨在老年大学开了个钩针班，万物皆能钩针，拖鞋帽子围巾毛衣，各种装饰的毯子挂画垫子玩偶。学生们没有她这么全能，但也不差。 「这不是闲着没事干嘛。」黄阿姨手上的钩针不断，看他把东西摆出来，「小陆，你今天不是休息吗？过来开班？」 「哪儿啊。我来写春联！」陆辞眯着眼睛，嘚瑟之情溢于言表，「我练了很久啦，现在写得还不错。要不要帮您写一副？」 谢宜冰听到他的自我评价挑了挑眉，但是没吭声，抿着唇看着他和一群老先生老太太三言两语打成一片。 有几个书画班的老人家很快就上门应战。 这边太热闹了，还吸引了整个在街道办工作的各种人过来。其中不少人认真练过书法，甚至还有几个是书法协会的成员。 小鹿迅速一败涂地。 「没关系，我很快就能写更好！」陆辞毫不气馁。 谢宜冰笑着问他：「每天再多练半小时？」 「那还是不了。」陆辞还是想继续琢磨一下厨艺，争取年夜饭拿下一道大菜的掌勺权。 教室里现在人太多了，一些人转移到了另外一间教室。 陆辞帮着黄阿姨他们搬材料，突然问道：「黄阿姨，你要是这些都不用的话，要不要办个小集市？」 「什么小集市？」 陆辞也是突发奇想：「就摆摊，把自己做的东西卖掉。」 「我们平时做着玩的东西，能有人花钱买啊？」 「摆哪里啊？现在大冬天的，也不能去路边摆。」 「商场要付租金的吧？」 谢宜冰倒是说了一句：「珠馨广场可以。」他见陆辞看他，多解释了一句，「我去和他们商量一下。」 「哦。」陆辞顺着也说了一句，「那我也可以和电视台说一下。」 作为项目组唯一的活人，陆辞认识了不少媒体方面的人士。尤其是省电视台，现在干脆在望乡设立了驻点。倒也没弄多少专业设备之类，直接就在街道办宣传部加了两张桌子，连学生都带了起来。 两个外行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引来了宣传部的，干脆转移阵地去了会议室。 三点开完会，四点珠馨广场的摊位就支了起来。各种宣传工作展开进行。 路芸很快联繫了附近几个镇，又联繫了卧骄市，一些本地的中小企业。第二天陆辞调休完上街巡视的时候，珠馨广场不仅商场内部已经规划好了场地，连外面的空地都开始搭建起了棚子，工人们忙碌地铺设电力等设备。 各种鲜花绿植彩球之类的，已经把整块活动场地装饰一新。 几个举着自拍杆的年轻人在直播：「这边的工作效率也太高了吧。我昨天中午过来的时候还什么都没有呢。好啊，我去问问他们搞什么活动……我猜应该是新年……」 年轻人在周围转了几圈，没找到可以採访的对象，对着直播间解释：「师傅们都太忙了，我们就不去打扰他们了。我看看有没有其他人知道的。」 第119页 年轻人镜头一转，抓住了从场地里熘达出来的陆辞，显然认了出来，快步上前：「小陆主任！能不能耽误您几分钟时间，向大家介绍介绍这是在搞什么活动？」又向直播间的观众们介绍陆辞的身份。 陆辞知道这位，在网上是个旅行大v，风评还不错：「不用那么客气。这是要办一个集市，还有本地的一些表演。我们老年大学有多支参赛队伍，有老年模特儿队、民族舞……嗯，有义卖的部分。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些花，也是义卖的一部分，不过要等活动结束之后。义卖款项会用于望乡本地的困难人群……资金透明……望乡app上可以直接查看。对，能跟踪所有款项。管理费，现在还没有。将来如果规模扩大的话，可能会产生一些……这方面尽量由街道办来承担吧。不用，暂时不接受外界捐助。我们地方小，没那么多需要帮助的地方……是，还是把物资留给更加需要帮助的人群……好的，谢谢大家，有空来望乡玩。」 道别了旅行大v，陆辞照例骑着共享单车在街道巡逻。 望乡地方小，说实话就是卧骄市也不算什么大城市，周围一片十分无聊。听说望乡要热闹一把，纷纷过来凑热闹。 陆辞巡逻完，刚进到办公室就听到路芸在放狠话：「来就来啊，你以为我们会怕你？你们老年大学办了多少年又怎么样，我们这里有主场优势。凭什么让我们去你那儿啊？我们这里场地都弄好了。昨天决定的，今天弄好怎么了？还不许我们效率高？」 没一会儿，路芸挂掉电话，脸上一点都看不出生气：「行了，又拉到一支活动队伍。」 韦飞宇发了一张表格给他们：「这些单位都想来义卖。」 「哦，该走的程序走一下。得多设几个收银台。我去城管大队安排一下安保。」陆辞想到珠馨广场看到的规模，「我说怎么多摊位，本来还想就老年大学搞一搞。」 「我们街道办这里又没什么人气。」虽说街道办大门口出去，就正对着望乡广场的后门。但是广场后门开了和没开一个样，压根儿就没人从那里过。也就是最近几个月办了老年大学，往来的人多了一些，平时大概是街道办自带「气场」，人们都有动物面对危险的直觉。 陆辞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又给自己年前整了一堆临时工作，眼看着婚期将近，连婚纱照（x）结婚照（√）都还没拍，回家吃完饭之后根本没有心思练大字：「拍照呢？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情没准备？」 他倒是不觉得快点结婚有什么不对。娶媳妇那当然是越快越好。 谢宜冰跟着在边上画图：「没有啊，也就拍照了。礼服尺寸改完了，就可以拍。」 提到礼服，陆辞就不吭声了，撇撇嘴写下一个大字，腹诽了一遍又一遍。从来不知道定制衣服有那么麻烦的。他看人家结婚拍照，也就是到相关的店铺里租或者买，然后去外面找个景色优美的场地拍拍拍就完了。 轮到他这里，衣服都不知道定做了多少套，每一套衣服都得量身定做，各个裁缝量起来还不一样。裁缝师傅中式西式各两套班子，后期尺寸修改都好几次。他从来不知道，男装有那么多花样。 不过：「阿水哥穿古装真帅！」 酒色鹿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帅」，咂摸着嘴评价：「我们家阿水哥超级适合穿古装的，那气质甩那些古装明星好几条街。我是不是该留个长发？」 谢宜冰笑着看他：「我本来就是个古人。你是个鹿人，就不要留长髮了。你看小鹿都是寸头。」毛绒绒的就很可爱。 他家小鹿对传统服饰的称唿，统一叫古装，什么朝代元素的都不知道，但也没枉费他一番心思。 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后槽牙，觉得每天晚上的鹿肉大餐越来越补。 * 作者有话要说： 鸡娃（鹿） 阿水哥(￣w￣)：每天半小时大字。 阿水哥(￣w￣)：一三五弹琴。 阿水哥(￣w￣)：二四六武术。 小鹿(*￣?￣*)：礼拜天休息！ 阿水哥(￣w￣)：礼拜天考试。 小鹿： (*￣△￣*) （完）感谢在2021-10-20 15:49:44~2021-10-21 15:22: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洗车拖地 灵魂连块抹布都不如 糙汉鹿对寸头完全没意见, 只是好奇谢宜冰每天究竟花多少时间打理自己。 以前大家一起住宿舍，早上从睁眼到出门不超过十分钟。 现在大家睡一张床，早上谢宜冰确实比他早起, 但都给他做早饭去了, 所以：「法术还能管打扮的？」 「嗯？」谢宜冰把手上的毛笔放下, 不知道他怎么想到这个问题，还老老实实回答, 「确实可以。」 陆辞就很迷惑：「我看电视里大家都是修炼来打打杀杀, 我怎么看你就修炼来打扫整理家务什么的？」现在做家庭煮夫的门槛那么高了吗？ 谢宜冰听他这么问, 也很迷惑：「现在也没必要去打打杀杀啊？」 地府鬼修之间, 其实是相对独立的。 服从于地府公务员系统的鬼修们，绝大多数是按照各自修为来论资排辈。实力比负责的职位高出许多的咸鱼鬼修，也有一些。 第120页 鬼修之间的上下级关系，是来自修为方面的压制。 他们对各自的修为有极强的感应，绝大部分不用动手就知道强弱。 就谢宜冰本人，已经很多年没动过手了。 「你别把修炼灵力等同于武器研发, 非得打一打才行。修炼出来的灵力, 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和我的手脚没有区别, 当然可以用来帮助日常生活。」 陆辞「哦」了一声：「明白了。」 撇开他和谢宜冰的不正经双修，他这几天练的大字就是一本修炼功法，谢宜冰已经给他讲解了好多次。他还和许多阴差前辈（x）先辈（√）关系不错，被指点过许多修炼小问题。 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当然一点就通, 还能举一反三。可惜一检测灵力, 还是可怕的0.1, 简直比他的体重还坚若磐石。 谢宜冰敏锐地注意到小鹿的眼神变得有点奇怪：「又想到什么了？」自家小鹿在正事面前, 注意力非常集中，但是到别的方面，就特别容易发散，还跳跃。 陆辞的视线渐渐往他下三路扫过去：「哥，你最近是不是不行？你看我最近都不长肉了。」 双修没效果啊。 谢宜冰深唿吸一口气，恨不得把酒色鹿就地正法，可惜醒着的时候他是真的叭彳亍！ 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藏书楼。 想他熟读天文地理，竟然找不到问题的关键。 要不要去其他几座城里面看看，说不定人家收藏着他没有的……唔……应该说人家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哪怕单纯从年龄上来说，那几个可是真正的老傢伙，懂的肯定比他多，就是脾气都不怎么样。关于这方面的问题又比较敏感，他也不好意思大咧咧直接开口问，保不齐要打一架。 打架，他倒是不怕。 马上就要正式结婚了，总不能洞房花烛夜都还在梦里过吧？ 那也太惨了。 谢宜冰又顶了顶后槽牙。 陆辞看他不说话，看看时间已经满半个小时，就放下笔，开始收拾起自己的摊子：「阿水哥，你别泄气。我今天晚上一定能找到一根人参，给你好好补补。」 这一晚，梅花鹿果然在森林里轻而易举找到了一棵人参。 梦里小屋，谢宜冰照例杀了一只鸡，炖上了人参鸡汤：「今天收穫不错，还有虾。」 梅花鹿站在门口的草垫上，等谢宜冰忙完了，过来给他擦干净每一只蹄子，然后走到灶台前的草窝里，团好。 谢宜冰弯腰抱他，被梅花鹿一口咬住手：「去床上躺着。」 梅花鹿咬住不放手，似乎觉得不太对，松开嘴舔舔：「不要，这里暖和。」 谢宜冰不再坚持，去拿了一把梳子过来，把一团鹿梳成一张鹿，再把软绵绵的小鹿一口吃掉。 陆辞手软脚软，被餵了半碗人参鸡汤，就开始自己剥虾吃：「人参是给你找的，你喝。」 这里的河虾数量不多，个头不小，最小的也有巴掌大：「这要是放菜场，得卖多少钱？」 林子里的鸡也不知道是怎么维持种群的。 这么长时间，他也没见到过母鸡，每天一只竟然也没见少。 梦里面条件简陋，也没什么调味，食材再好，天天炖鸡汤也腻味。 作为一头鹿，他还是吃草叭。 谢宜冰发了点豆芽，今天煮了一小盘，被陆辞两三口吃完：「想吃就买。」望乡本地水质问题，水产都不大。不过周围有水土不错的地方，应该能找到一些资源。大不了包几片水塘自己养。 「还是不折腾了。」陆辞不追求山珍海味，看着谢宜冰慢慢把鸡汤全都吃掉，觉得很满意，变成小鹿之后在外面熘达，还试图让谢宜冰骑着他走。 谢宜冰看着小小的梅花鹿无奈，只能抱回家换个方式骑。 可能是人参太补，陆辞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床还在颠簸，抬起仿佛有实质性酸软的胳膊盖住眼睛：「补过头了。」 谢宜冰在旁边笑，很想和陆辞一起在床上腻歪一整天，然而只能想想：「今天晚上再找一根人参？」 「滚蛋！」陆辞横眉怒目，「你都不需要补，需要的是清凉败火的！」 丫不是人！ 方方面面都不是人！ 陆辞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起床上班，难得不想出去巡街，窝在办公室里做一些文书工作，希望今天不要发生什么事情。 然而越是不想什么，就越来什么。 一整天各种事情多得很，才刚下班又被一个电话叫到了山白庄园。 还是老地方，路左敬家。 这一次是路左敬家的邻居，看到陆辞过来，高声说道：「小陆主任，小心地滑，我刚才就摔了一跤。」 陆辞应了一声，看着地上的一大滩水，特别无语。 路左敬在自己家门口洗车也就算了，还把车停在了邻居家的院门口。 按说路左敬作为本地人，不会不知道望乡冬天的温度。现在中午有太阳的情况下，也不过零上五六度，晚上妥妥零下十来度。那么多洗车的水，要不了多久就会结冰。这个时间点又是下班高峰期，天暗得又快，人来人往的保不齐摔出个好歹来。 路左敬看到陆辞，只是拿眼角斜着一瞟，进屋拿了一个手电筒出来，咬在嘴巴里继续洗车。 陆辞看他这幅样子，也懒得调解，让邻居女士先回家，叫了一个上「早班」的鬼修同事过来，把车子停放好，然后对着路左敬手指一勾，拉了他的生魂出来，直接怼到地上。 第121页 冰寒刺骨的水，真·直击灵魂！ 路左敬不由得张嘴就嚎哭起来。 他这段时间生活格外不顺心。 在韫城的时候，他无意间得知老婆和自己堂兄勾勾搭搭，而且整个宠物医院都知道，除了他自己。然而一边是自己依旧美貌家境不错的老婆，一边是给自己安排工作的堂兄，他只能假装不知道。 好不容易他得到了一个机会，能够回到望乡来。虽然他本人更喜欢韫城的繁华，但是能够远离那一堆烂事，尤其是手边的钱还能够买下一套不错的房子，不顾其他人的反对，硬是举家搬了回来。 他本来以为事情之后会变得顺利，没想到这边的人这么难搞。现在老婆要跟他离婚，带着女儿回娘家了。宠物医院不能开，开个宠物店也还好，刚开始生意也不错，但是最近珠馨广场开了个新的宠物店，收费比他这儿便宜，生意一下子就不太行了。 他被陆辞摁在地上拖地，还不忘记嚎：「我做个手工也不行，种个花也不行，现在我洗车也不行吗！我好好过日子，你们都要欺负我！你还是个领导，就能打人了吗？」 陆辞勉强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把他提起来，好心指给他看坐在门口的身体：「我没打人，你『人』不是在那儿吗？」 路左敬一扭头，看到自己的身体，魂都要被吓透明了，再次被怼到地上都忘了嚎。 陆辞直接用脚踩着他来回拖：「我知道好好跟你说人话，你听不懂，现在就跟你说『鬼话』。」他以极高的职业素养，不带一个脏字的将他的所作所为对他人造成的影响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听不懂也没关系，为人民服务嘛。」 谢宜冰过来接人的时候，看到的景象是陆辞拿着拖把，把路面打扫干净。 这当然是幻象，实际上的小鹿正在把路左敬的灵魂拎起来拧干，再放到地上拖，还嫌弃：「你这个人不怎么样，连灵魂都不行，吸水力连块抹布都不如。你还不如一块抹布。」 路左敬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浑身又冷又痛。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根根冰做的针，先从外面扎进来，再从骨头缝里往外钻。 谢宜冰皱眉：「这种脏活让他自己做。手放在外面不冷啊？」 宝贝鹿冻伤了怎么办？他们家小鹿可没有肥厚的脂肪层，能够抵御寒冷。 「好了好了。」陆辞勉强能生活自理，以前一个人打扫个单身宿舍没有问题，但是扫大街还是第一次，拧这么大的「抹布」也是第一次，难免手脚有些不利索。像是脑袋拧不干得多拧两下，身体不好拧，直接用脚踩之类的。 拖完最后一遍，他让谢宜冰用法术把地面彻底弄干，保证不残留一点水渍，才把路左敬的灵魂扔回身体里：「想过日子就好好过，不想过我就来加班，懂了吗？」 路左敬浑身发抖，两眼呆滞，机械地点头。头一低，眼泪鼻涕一起掉了下来。 谢宜冰看得满脸嫌弃：「碰了那么脏的东西，回家多洗几遍手。」 「好的唷~」陆辞放飞完成工作，这会儿心情不错，拉着谢宜冰上巡逻车，「走咯，哥哥带你去兜风~」 等他们走了，原本被劝离的邻居们才围过来，指着坐在地上的路左敬一句接一句地骂。 「年纪也不算小了，好意思让人家小伙子帮你拖地！」 「也不知道父母怎么教的，一看就是没家教！」 「人家小陆主任拖地，这个玩意儿就这么干看着。什么东西！」 路左敬脑袋发懵，眼前发黑，也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是真是假，心想：地全是老子拖干的！ * 作者有话要说： 熊鹿＜（￣︶￣）＞：我那么威武雄壮，骑个把人算神马！ 阿水哥(〃w〃)：来♂ 小鹿（⊙＿⊙；）：不！ 阿水哥(?w?=)：为什么？ 小鹿(-w- )：你不是人！ （完） 第65章 手工损人 自制简易地狱 也不知道是不是陆辞没把路左敬拧干, 导致他魂魄进水，一直到过年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再闹什么么蛾子。 其实居民区里, 类似路左敬这样的人虽然不多, 但也绝对不少。他们经常干一些上升不到法律层面, 又仗着自己各种譬如说年纪大、嗓门大之类的「优势」，影响他人生活的事情。 陆辞为了自己过年愉快, 干脆组织了一次夜间突击整治行动, 希望让大家都过上一个祥和美好的春节。 只不过大概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最近地狱生魂的流水线全部爆满, 阴差们看到陆辞提熘一串生魂过来，不得不打招唿：「你看我们这里实在是空不出位置来了。这要是等正常排上号上完刑，他们人都凉了。」 生魂受限于身体，比较合适的受刑时间大致和睡眠时间相当。适当超出一点问题不大，但要是一次睡上三五天，那肯定要出大事。 陆辞看着生魂上刑的队伍都能和春运一拼, 只能把生魂串串重新提熘回去：「怎么办呢？地狱都不收。」 城管大队的队伍扩张, 已经分了几个办公室。夜间组的队员占了一个。值班同事看到他用来捆魂魄的东西, 不由得惊了一下：「哪位大人竟然把鞭子都借给你了？」 地府公务员也分三六九等。 能够看守地狱的阴差, 在公务员序列十分靠前。鞭子是阴差的标配，算是制式法器中威力和功用都相当不错的一种。 第122页 陆辞不清楚这个，随口回答：「刀山小地狱的阴差送给我的，说是他以前用旧的。」 夜间组同事撮了撮牙花子：「那您好好用着。」做鬼几百年，第一次知道法器还有新旧一说！又给陆辞出主意：「上次你不是弄了个生魂抹布嘛, 也可以照着弄嘛。」 「嗯？可以吗？我上次就是顺手。」主要还是路左敬这个人太会搞事情了, 隔三差五就给他搞事情。 刚开始吧, 人家态度还挺好, 去提了之后，人家也改了。但是人一走，他立马旧态復萌，还变本加厉，甚至还会推陈出新！ 明明他在到处侵占他人的利益，和他好好沟通，他话里话外还是自己吃了亏，是他被针对。 要说他蠢吧？除了被拘留的那一次之外，他每次都能精确踩在红线的边边。 几次之后，他也摸准了。 城管大队来，他压根不理。 韦飞宇来，他还能把人家小伙子贬损一番。 最后只能陆辞一次次来调解。 说实在的，陆辞手上抓着的这几个生魂，还真没一个比得上路左敬会折腾的。 陆辞想了想，把生魂暂时交给同事：「先帮我把他们送回去，我先回去想个办法。」 今天他主动加班，一出办公室门，寒风瞬间就把露在外面的脸吹僵。 他赶紧戴上帽子裹好围巾，整张脸就露出两个眼睛，一熘小跑回家，一头就钻进被遗忘很久的工作室。 谢宜冰闻声走过来，还给他送了一杯热水：「不是说要弄很晚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陆辞勐地抱住谢宜冰，埋胸温暖一下自己：「预计不足啊，我得整个……能够发挥想像力的东西。」顿了顿，补充，「充分发挥想像力！」 「啊？」谢宜冰一头雾水，看他已经转身去找材料包，问道，「饿吗？给你弄点夜宵？」 「有点。」 谢宜冰很快就给陆辞准备了一盘各种油炸烧烤甜品，力争吃一个长一斤。 陆辞眼也不眨，让他投喂，身上的排骨纹丝不动，体重死死卡在63.9kg，别说是65了，连64都到不了，距离谢宜冰心目中「肥美」的标准更是差了一大截。 很快，家里就被各种外卖鬼和跑腿鬼给找上门来，送来各种东西和普通技术鬼。 在听完陆辞的构想之后，众鬼齐心，花费了一个晚上就做出了陆辞想要的东西。 如果陆辞不添乱的话，效率还能更高一点。 幸好现在已经养成规律作息的小鹿，一到十点就自动关机，被谢宜冰给带走了。 技术鬼们还在跑腿鬼的帮助下，把作品搬到城管大队安装好，连报酬都没找金主鹿要，马不停蹄下地府。 当然，陆辞不是那种抠门鹿，在看到成品之后，马上就把尾款——一车年花付了；还附赠了一车水果作为提前交付的奖金。 守城鬼找上门来的时候，陆辞正在对着说明书研究小手工。 「陆大人。」 守城鬼叫了三声，陆辞才确定对方是在叫自己。 陆辞指了指自己：「叫我？」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办公室，「他们都去哪儿了？」 守城鬼面色青白，透着浓浓的死气，一身威武的盔甲，自带肃杀气场。 不像在阳间活动的各种鬼修，多少会给自己开个「美颜」。哪怕像花梨那种拖把精，普通人看了顶多觉得他邋遢，不会觉得自己见鬼。 守城鬼因为职业特殊性，加上本身实力惊人，别说是普通鬼修，就是有公务员编制的那些，在感受到对方的气场后，都开始瑟瑟发抖。 陆辞倒是全无感觉，只是不由自主严肃起来：「请坐。我先给您泡杯茶。」 守城鬼其实有些拘束，坐下之后，冒着热气的茶水在他手中瞬间冒出寒气，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陆大人，我这次来是想拜託您一件事情。」 「客气了。您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守城鬼就开门见山说了要求，起因是看到陆辞送到地府的那一车年花。 阴界不知岁月，似乎天天如此年年一样。 今年虽然城里面和一些地狱通了电，但也只是个别鬼会用来养上一两盆花。哪里像今天看到那么一大车花来得震惊。 他们作为守城的鬼修，除了守城就是修炼，多少年来存下的资源不少，应该能换上一辆车年花吧？ 不太了解阳间物价的守城鬼不怎么确定。 陆辞有过几次从交好的阴差手中得到馈赠的经歷，大概知道一点。 不过能够存在鬼修们手中的，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修炼用的东西，确实是无价之宝，但是都不适合阳间使用。像谢宜冰这样没事「拯救馕辐」一点奇珍异宝，搞点人间收藏的是极少数。一些鬼修手中保有的阳间的东西，都是他们为人之时极为重要的，不可能拿来交换。 四顾茫然之后，陆辞毕竟比较有办法，立刻唿叫外援，没注意到守城鬼听到他和谢宜冰讲电话的时候，动作立刻变得拘谨。 谢宜冰没等电话挂掉就到了办公室：「可以啊。不用什么钱，我出钱就行。」他对正襟危坐的守城鬼说道，「你去四处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到时候我们在地府也可以来。」 于是守城鬼就跟着陆辞去遛弯了。 鬼自带次元壁，不会让活人看到，刚开始他就没有做任何修饰。慢慢的，他发现新奇的好玩的东西越来越多，就照着普通人的样子变化了一下着装打扮。 第123页 陆辞给他办理了一张一卡通，往里面存了一点钱，就让他自己玩去了。 一直到晚上看过电影，守城鬼才重新来找陆辞。 陆辞还在城管大队加班，手里面抓着一串生魂往昨天制作的小机器里塞。 守城鬼一看就被镇住了：「您这是造了个地狱？」 「不算是地狱，顶多就是个阉割版。」陆辞认真解释，「我这个是用来做一些紧急处理的。地狱最近的生魂流水线都爆满了，这些坏傢伙不给个教训的话，怕春节又要闹事情，得给他们长点记性。」 生魂可以挤压，可以变形，甚至可以切割，只要最后能够完整塞回身体，不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顶多就是头疼脚疼发烧之类的亿点点后遗症。 问题不大。 他只要用小柳piapiapia抽几下，就能把生魂抽到手指大小。 这些生魂干的事情不算特别严重，惩罚不涉及血腥暴力场面，陆辞完全可以看个热闹。 守城鬼不敢说话了。 要说他之前叫陆辞「陆大人」是看在谢宜冰的面子上，现在再叫的话，那绝对发自内心。 在陆辞眼里的简易小手工，在守城鬼的眼中可不得了。 要知道地府的地狱不是什么简单的行刑场所，那是直接和个鬼功过挂钩。往大一点说，是直接纳入法则的。 随便做的东西，那叫刑具，不叫地狱。 可是陆辞用起来，完全和地狱一个效果。 守城鬼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去找谢宜冰，说不定那位还和善一点。至少没听过谢宜冰自己重新造一个地狱，还是在阳间。 陆辞不知道守城鬼的想法，观察了一下简易版地狱的运作，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就问守城鬼想怎么弄春节。 一一记录下细节之后，他送走守城鬼，找了负责跨界工作的几个人和鬼：「电视转播能行吗？」 他在地府能用手机，看电视应该也行的叭？ 「地府还有这个需求？」 一番沟通之后，陆辞回家找到谢宜冰，用一种全新的眼神看他。 谢宜冰被他看得怪怪的，不由得放下手头的工作：「怎么了？」 「你竟然还用灵力架设地府的通信网络？！」灵力还能这么用？ 「能的啊。」修炼天赋太好，导致有很多空闲的阴神大人，才能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并且付诸实践。 谢宜冰不知道陆辞问这个是什么目的，只能试探地问：「那不然我先去打一架？」 哦，对，他确实要打架，还得打好几架，起码把他的「不行」的问题解决了！ 这么一算，时间还有点赶！ 当下，他立刻站起来，低头把小鹿亲亲抱抱，急匆匆道别：「今天别等我了，先去睡，我先去打几天架！」 * 作者有话要说： 守城鬼(￣□￣)：这是地狱。 小柳 (￣w￣)：这是玩具！ 守城鬼(→_→) ：这是刑具！ 小柳(=?w?=)：这是我的玩具！ 守城鬼(╬￣皿￣)：不是用来玩的！ 小柳 ( ＞w＜) ：就是我用来玩哒！ （完） 感谢在2021-10-22 15:29:11~2021-10-23 15:32: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迹、桉叶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吃独食 生前打架挺狠 陆辞想像不出谢宜冰打架的样子, 虽然听说过他生前打架挺狠的。 但那是生前，现在是死后，能一样吗？ 再说, 哪个男人吹牛逼的时候不是把牛往天上吹？ 就说他自己, 不也是天天叫嚣着自己雄壮威武嘛！ 陆辞越想越心慌, 眼巴巴在家等着谢宜冰，脑补了一幕幕鲜血淋漓断手断脚的可怖场面, 脑门发凉, 浑身发抖, 干脆钻到被窝里裹紧小被子, 结果没多久就睡着了。 梦中的小梅花鹿在熟悉的森林中穿梭，找到了红色和黑色的浆果，找到了黄色的小花，还找到了好几根人参。 他一趟趟把东西叼回小屋里，然后把唯一认识的人参给吃了，第二天醒来感觉自己的肚子手感软乎了许多。 一称：「65.1！」 芜湖, 起飞！ 陆辞下意识说道：「阿水哥你看, 我果然帅到飞起！」 说完, 他发现家里就他一个人, 不由得撇撇嘴，连拍照发朋友圈的心思都没有，按部就班地洗漱买早饭上班。 由于没人监督，他就赖掉了早上的晨练，到办公室的时间特别早, 连小柳都还在被子里睡着。 伴随着天气越来越冷, 小柳直接就驻扎在街道办, 除了偶尔缠着陆辞出去买零食之外, 占据了陆辞他们办公室最后一张空桌子。现在上面摆满了各种小瓶子小盆子，还有路芸上供的一整套娃屋。 陆辞本来还以为小柳一根柳条没这方面的需求，没想到它特别喜欢。 察觉到陆辞进来，柳叶尖往上弯了弯，又翻了个身继续睡。 陆辞：「……臭小柳。」 等路芸他们来上班的时候，陆辞已经干了很多活。 韦飞宇都抱怨了：「小陆老师，您稍微放松一点，这样我压力很大啊。咱们做基层工作的就别内卷了叭！」 第124页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卷我的，你卷你的，我们方向不一样。」陆辞毫不留情地打击自己的小助理。 韦飞宇夸张地被击倒在桌子上：「啊……我死了。」 临到过年，大家其实都没什么心思在工作上。 街道办有路芸和陆辞这种领导，加上边上就是上面派下来的考察了就不走的团，和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工作小组，反正个顶个的大佬。他们全都皮绷紧了，天天都在努力工作。 然而基层工作说少不少，但说多也真没那么多。 在所有人的齐心协力下，韦飞宇现在除了一些日常工作，剩下的时间都在看书备考，甚至已经放话，今年一次上岸。 韦飞宇在桌上瘫着吃完了早饭，看了看四周，小声问道：「小陆老师，今天谢主任没跟你一起来上班吗？」 「没有。」陆辞双目无神地盯着电脑屏，「他打架去了。」 「啊？」 陆辞转过头来，再强调一遍：「他说他打架去。」 这回连路芸都侧目：「谢主任还会打架？跟谁打啊？」 「跟下面的谁打吧？」陆辞也不是很确定，先前听谢宜冰好像念叨过那么一句两句，后来看他也没什么行动，就没放在心上。 陆辞不知道的是，「下面的谁」其实是个复数。 难得白天来上班的花梨带给他们正确答案：「就是和其他几位……算是城主吧，切磋一下，没什么事。」 他一到办公室就把自己的冬天装束变成了夏天，橙色底的大花短袖衬衫，嫩绿色的中裤，看得办公室里其他人瑟瑟发抖。 为了防止室内外温差过大，引发一些心血管疾病，街道办的温度也一样是20度。在冬天其实也就是能够让人把厚外套、手套什么的脱掉，并不会让人感到热。有些怕冷的，室内还穿着薄外套。 大家手头都只有一些装样子的工作，听他这么一说，纷纷眼巴巴看着他。韦飞宇还拿了一把零食上供。 花梨摆足了派头：「那我就勉为其难，跟你们说说。陆辞，你去过地府，应该知道地府不止一座城吧？」 「嗯。」陆辞把椅子拉出来，正对着花梨，手上捂着暖烘烘的蜂蜜柚子茶，「不过我没去过其他地方。导航上倒是有显示。」 韦飞宇第一次听说：「地府现在都有导航了？」 「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就有。望乡生活app上附带的。」陆辞把自己的app点开给他看。 韦飞宇和路芸照做：「没有啊。」 花梨解释：「你们没去过地府，激活不了阴界地图。要不我带你们下去看看？」 两人直接拒绝：「不了不了。」 「死了一定。」 「啧。」花梨鄙视地看了一眼两个人，觉得陆辞瞧着胆小，那也得看跟谁比，其实胆子已经不小了，「阳界有许多传说，什么十殿阎罗之类的，你们都听说过吧？」 「嗯嗯！」 「虽然有亿点点不一样，但是你们可以简单粗暴地理解为谢大人是其中的一位阎罗。他现在就是去找其他几位切磋了。」花梨说起来的时候，满脸的神往，「其实他早就该去了。之前修为暴涨那么多，打一架才方便印证实力。」 他话里面的信息含量太高，导致办公室其他人全都愣住了。 尤其是陆辞，咪了一口水：「你说阿水哥是阎罗？」 「不能这么等同，不过大差不差。」花梨带着一种自家城市繁荣昌盛的自豪感，「地府有很多城，不止十座，分管各个大小地狱。这些城各有兴衰，和城主的实力有关。自从谢大人上任以来，我们城一直是最好的。有机会我……让谢大人带你去看看别的城就知道了。」 虽然从修炼的角度有点让人嫉妒，但是不得不承认，谢宜冰这位大人，不仅修炼速度快，而且想法多。 各种变革都是谢大人率先提出执行，随后其他几位大人跟着抄作业。 他们这些做下属的，虽然不能好好修炼有点烦啦，但是自家的城越好，他们相应能够得到的资源就越多，尤其是在对家面前能够扬眉吐气，还是很爽的。陆辞作为谢宜冰的道侣，必须要充分了解谢大人是一位多么了不起的城主。 陆辞听花梨一番彩虹屁，默默喝了一口茶：「啊。」 阿水哥才不是为了印证实力炫耀武力的目的去打架的，是为了……算了，不说了，说出来影响阿水哥在下属面前的钢铁形象。 谁能想到呢？硬汉城主竟然不硬。 陆辞表情微妙。不过知道谢宜冰不会有什么危险，心里面就笃定了一些。 花梨还等着陆辞也来一通彩虹屁，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冷淡：「就这？」 「啊，那不然勒？」陆辞坐在椅子上，滑回自己的位置，「工作工作。」 花梨皱眉，暗忖这难道就是城主道侣的气度？ 那谢大人为什么还要那么不放心，特意让他来照顾陆辞？ 花梨暗搓搓盯着陆辞，看他一整天骂活人教训生魂，又精神又兇残，完全不像是需要照顾的人。 就说同一个办公室里，路芸忙了一天，已经蔫吧了；韦飞宇更不如，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 小柳？ 花梨把小柳从快乐水罐子里拿出来，放到清水杯里洗干净，再用厨房纸擦干，塞进被子里：「小朋友早睡早起，少喝肥宅饮料，小心变成胖子。」 第125页 小柳不服，扒拉来自己的手机打字：【胖是好事！小鹿想胖都胖不了，fiwu！】 废物鹿看到了，没收手机，冷笑：「明天的零食没了，喝凉水。」 还不会说话的小瓶友，全身的叶子都蔫吧了。 所以，陆辞怎么会是那个需要被照顾的人呢？ 陆辞也不觉得自己需要被照顾，无语地看着跟着他的花梨：「你有什么事情就去忙吧，我这儿没什么事。下班直接就回家了。」 「不去外面吃饭？」 「不，家里有菜，我随便做点。」 花梨心怀忐忑，看着陆辞进家门才折返回宿舍。 陆辞倒是没骗人，洗了一把随便什么绿叶菜，煎了一个荷包蛋，很快煮了一碗面。 如果在小宿舍里，一个人吃晚饭还不觉得什么，但是一个人在一栋超大别墅里吃一碗面，就觉得格外空落落的。 陆辞满心不是滋味地吃了一口，马上放下：「忘记加盐了。」 凑合着吃完晚饭，他老老实实去地府的书房，写了大字，看了书，还接了个快手的小活。 九点五十分准时上床，把隔壁枕头殴打十分钟，然后抱在怀里：「睡觉！」 梦里小屋，谢宜冰是在厨房大锅里找到的梅花鹿。 小梅花鹿团起来刚好一锅，一身鸡毛，嘴边还有嚼地乱七八糟的几截参须、半朵灵芝，以及一些看不出究竟是什么的东西，嘴唇边的毛毛浸染着嫩绿的草汁。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谢宜冰失笑，「真就铁锅炖自己？」 梦里使用不出法术，谢宜冰只能轻手轻脚地给梅花鹿清理。 理下来的鸡毛好大一篮子。 谢宜冰的心都悬了起来，仔细扒拉寸头鹿，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林子里的鸡可凶了，会飞，还有尖尖的喙和锋利的爪子。他们家小鹿的毛都不怎么厚，肯定是被欺负了。 「咦？」谢宜冰把小鹿从锅里面抱出来，把他给吵醒了，挨了一下角。 脾气略微暴躁的梅花鹿一口咬住他的手腕：死鬼，你还知道回来！ 梅花鹿压根没用力气，谢宜冰不痛不痒，把他抱到外面光线充足的地方，又把他带到湖边，指着镜子一样的湖面，摸摸鹿角：「你的角长大了啊。」 梅花鹿压低脑袋，看着湖面上映射出来的大树杈子一样的脑袋，低头喝起水来。 谢宜冰盘腿坐在他身边，一会儿摸摸小鹿肚皮，一会儿摸摸小鹿腿，暗忖：难道他不行，不是他的问题，而是陆辞其实还是个未成年鹿？ *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只单独鹿=熊鹿(* ￣︿￣) 阿水哥家的鹿(???*) 阿水哥(￣w￣)：要接送上下班。 阿水哥(￣w￣)：要盯着按时吃饭。 阿水哥(￣w￣)：哦，要记得给他准备零食。 阿水哥(￣w￣)：工作中被人欺负了，要给他出头。 花梨 (。?w?)：…… （完） 第67章 谁的胆子大 你永远也不知道科技大佬在学什么 谢宜冰想了个「办法」, 从友好的邻居们那里「借」了一些参考资料，但是还没来得及仔细查阅。 以他个人的知识储备，也搞不清楚陆辞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陆辞是个人, 又不是真正的鹿, 不可能因为他经常小鹿小鹿的叫, 就变成真的鹿。 梅花鹿的形象，只不过是灵魂的投影。 投影, 又不是真的。 梅花鹿不知道谢宜冰的纠结, 喝完水之后, 就大大咧咧重新回到屋里, 轻灵地重新跳到灶台上，窝进大锅里。 刚刚好！ 谢宜冰跟着他进进出出，无奈极了。 他试着把小鹿从锅子里抱出来，不出意外又被顶了一下。这一下还用了一点力。 他只能拿梳子一下下给小鹿顺毛：「就这样睡了？」不干点别的吗？ 小鹿抖了抖短尾巴，一觉到天明，一称体重：「64.9！」 他想也不想, 一个头槌顶到谢宜冰胸口：「我昨天明明过65了！你一回来就掉下去了！」 谢宜冰顺势搂住, 嘴角一抽：「那我走？」 陆辞回抱, 把下巴抵在他肩头：「那还是不要了。」 「怎么突然就长肉了？」谢宜冰顺手摸摸他后背, 嵴椎骨还是一颗一颗突起，不信陆辞的体重能过65，但是今天的64.9也很惊人。 陆辞仔细想了想：「大概在梦里啃了几根人参？」 谢宜冰看到有被咬断的参须，一听他说几根，顿时脸色一变, 拉着他直接在衣帽间的沙发上坐下, 就给他把脉：「就算是在梦里, 人参也不能乱吃。你一个火力壮的大小伙子, 还吃了『几根』人参，也不怕流鼻血？」 他自己倒因为是修士，绝大部分人参的药性对他几乎没有作用，吃多吃少都无所谓。 「梦里吃的也算吗？」陆辞咂摸了一下嘴巴，「人参还蛮好吃哒。虽然有点苦，但是回甘，比灵芝好吃多了。」 他看着自己的男朋友……不对，是未婚夫给他把脉，感到很新奇：「你还会中医哦~」 谢宜冰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先别说话。」 陆辞哼哼两声，规规矩矩坐好。只是衣帽间的沙发不配合。明明是双人沙发，但是尺寸偏小，加上坐垫过分软，坐着坐着人就会歪过去。好不容易等谢宜冰诊完脉，陆辞都快歪到他腿上了。 第126页 谢宜冰根据自己的意愿，判断这是小鹿撒娇行为，就开开心心把他抱住了亲亲：「现在看下来没事，今天晚上自己在林子里找点清凉败火的药材。」 陆辞心想，自己吃了两个晚上的人参，一点事情都没有。今天掉肉，可能还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人参吃少了。 再说他现在已经积累了丰富的找人参经验，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好多人参。别的什么清凉败火的药材，他又不认识。 然后，一到办公室谢宜冰就给了他一份药材相关的资料，还明目张胆要求：「今天上班就看这个。」 「那工作呢？」上班摸鱼可耻！ 谢宜冰奇怪地反问：「你现在还哪有什么工作？几个月干了别人一年都干不完的活，有什么事情你让小助理跑腿不就行了？」 韦飞宇没想到自己悄么声吃狗粮也要中箭，瞪着眼睛指指自己，一不小心对上谢宜冰扫过来的眼神，秒怂：「说的没错！保证完成任务！」 谢宜冰的「助理」比陆辞更多，工作当然不少，不过都下放了。他得抓紧时间研究「重要问题」！ 最晚一个踏入办公室的路芸，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太对，比划了一下已经陷入学习氛围的准夫夫，用眼神问韦飞宇。 韦飞宇在网上回覆：别问，问就是学习。 两位it大佬，可能是在学习什么最新的技术成果叭？ 路芸和韦飞宇不敢打扰，生怕影响到望乡下一代的技术革新。 陆辞和谢宜冰看书的速度都很快，只不过陆辞接触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瞧着还算正常。 谢宜冰则完全不同。手上的学习资料一会儿变一样，有电子资料，也有骨板，考察团有事找过来的时候，他手上拿着的还是一卷竹简。 领队先看了看陆辞，发现他戴着耳机手上还记录，就笑了笑没去打扰，找谢宜冰商量了一些事情，说完准备走的时候，才注意到竹简，第一眼看着有点奇怪，走到门口才顿住，勐地转身大踏步走到谢宜冰面前，眼珠子黏在了竹简上，恨不得直接从他手里面抢过来：「您这是……真的？」 谢宜冰还愣了一下，随后用一种「大家都是读书人」的表情，邀请他坐下，给他展示：「老头子那儿借来的，应该不会有假。」语气中透着显而易见的得意。 领队年逾花甲，来望乡的日子忙得头髮都没时间染，现在透着花白，看着递到手上的竹简，却像是第一次和女朋友约会，心口噗通手心冒汗。 他下意识擦了擦手，想想又急急忙忙洗了一下手，仔仔细细擦干，用纸巾垫着接过竹简。 竹简保存不易，而且没有多少「经济价值」，非常容易被盗墓贼损坏。很多出土的竹简经过清理之后，多半不怎么完整。 眼前的这卷竹简瞧着就和新的差不多。 当然作为竹简，最重要的价值是上面记载的内容。 领队看了一会儿，在徵得谢宜冰的同意之后，叫了另外两个人过来。 这一下动静大到陆辞也侧目，摘下耳机给他们泡茶，后知后觉发现这些东西确实很重要。再想到谢宜冰的那座藏书楼，这要是拿出来，怕不得吓死一打老先生。 领队三个人一直在他们办公室里待到了下班，临走还说道：「谢主任，我们三个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能不能邀请几位专家来研究一下这份竹简？只需要复制内容就行。或者您还有没有这方面的其它收藏，方便观摩研究的？」 「不行。」谢宜冰拒绝地毫不犹豫，就在领队三人心都凉了半截的时候，他接着说道，「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得结婚了。有什么事，等年后再说。」 说完，谢宜冰顺手给三个人发了请帖和喜糖喜饼。 陆辞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变出来的，就被他拉着给全部同事挨个分发：「是，年初五还请赏光，就在宿舍。」 时间地点是早就商量好的。 他家在韫城，在望乡这里当然会相对简单一些。 本来他觉得两个人毕竟是同性，加上谢宜冰一个真·死鬼，能低调就低调，自家人吃顿饭就完了。没想到谢宜冰在这方面很坚持，虽然一样很低调，但是该有的讲究一点不能少。 从礼服到喜糖喜饼，从式样到材料，谢宜冰全都亲自监工。而且他毕竟「活得久什么都懂一点」，各方面都很有见地。 全程围观的陆辞，时不时怀疑他在搞什么大项目，而不是一场简单的、宾客人数不超过一百的婚礼。 喜饼第二天就得到了反馈，得到了极高的赞誉。 韦飞宇甚至真诚建议：「谢主任，您和小鹿老师的喜饼真的太好吃了！我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糕点。您要是能开个这方面的店铺就好了！」 「好吃就行。」谢宜冰表面云淡风轻，看他样子还是知道很得意的。 没一会儿，领队在网上联繫了陆辞。 陆辞看过之后，踢了踢对面的谢宜冰的桌脚，把领队和他对话的截图发给他：「你看看，行不？」 谢宜冰一看内容，显然也有些惊讶：「行叭。」 陆辞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那我回去拿东西。」 谁要看这些长得一毛一样的药材！眼睛都要看瞎了！ 谢宜冰没来得及阻止，就看到陆辞像梦里的小鹿一样，一个蹦跶就没了影子：「有必要这么积极吗？」他想到什么，站在办公室窗口，对着跑出办公楼的陆辞叫，「我让人直接去家里！」 第127页 「好！」 陆辞回家去地府的藏书楼转了一圈，然后两手空空回到家里，对着明显风尘僕僕赶来的几位老先生老太太，露出不学无术的愧疚脸：「请进。你们想看哪方面的书？我不太清楚。」跟着玩耍一般地写了一段时间大字，陆辞虽然还是文盲，但大部分书名已经看得懂了，但还是看不太明白。很多看了书名都不知道究竟讲什么的。 几位身边还跟着几位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他们看着眼前的别墅面露嚮往，但不是对财富的憧憬，而是对知识的渴望。 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老人家们送到门口，然后准备离开，给老师们安排住宿。 陆辞感到有些奇怪：「不一起进来吗？家里能坐下，不过是在地下室。」 家里的书房地方够大，但是显然不适合开放给外人。 还好他现在没时间搞兴趣，工作室空了下来，里面什么都有。 一群人听了之后简直惊喜，完全不介意。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说道：「那就打扰了。昨天谭先生发了一份战国时期的竹简……」 因为他们都带着行李，家里的门厅不够大，陆辞直接带着他们从下沉式花园那边走进地下室，听得一脸茫然：「你们谁的胆子大一点，我带一个人过去挑吧？」 工作室的办公桌和椅子都不够，他下单让跑腿鬼赶紧送来，另外再添置一个水吧，方便他们工作时使用，给他们指了指地下室的两间洗手间，以及三间客房，让他们自行分配；又联繫宿舍区安排住宿。 一行人听他忙里忙外地安排，纷纷觉得不好意思：「是我们唐突了。」不应该看到什么好东西，脑子一发热就冲过来。 他们被打过招唿，古籍的收藏者非常特殊，肯定不是那些文物贩子，能够拿出来供人研究，完全是出于善意。 他们这些人不是冥顽不灵的老冬烘，能够有这个机会就已经够难得了，就是不知道去选书和胆子大小有什么关系。 一位瞧着最年轻力壮的男士站出来：「我去吧。我力气大。」搬书，确实需要一点力气。他力气大，能多搬一点。 被陆辞拽着生魂进入藏书楼之前，他都是这么想的。 然后他立刻就被在藏书楼里打扫的几个玩偶鬼给吓晕了。 玩偶鬼：「嘻嘻。」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 (=￣w￣=) ：要胆子大的。 歷史学大佬甲(‵▽′)/：我来！ 歷史学大佬乙(‵▽′)/：他不行，我来！ 歷史学大佬丙(‵▽′)/：还得看我的！ 小鹿：要不，你们先休息一晚叭。 歷史学大佬萌：_(：3」∠)_ （完） 第68章 古籍研究所 敲代码清醒清醒 玩偶军团的打扫卫生是象徵性的。 完全是因为玩偶太多, 给「它们」找点活干，能够加速灵魂的完整。主意还是谢宜冰出的。 导致现在地府家里面的角角落落，都分布着数量不可知的玩偶, 大大小小不知道会从什么角落里冒出来, 导致现在家里的画风很阴间。 陆辞本人都被吓到过好几次, 只不过吓着吓着就习惯了。反正家在阴间，只能说是保持画风统一。 歷史学大佬们规规矩矩待在所谓的地下室里休息。 他们一个个年纪都不算小了, 最年轻的也过了六十岁。从昨天傍晚听到那份竹简的信息之后, 一直到现在, 他们都没有好好休息, 现在事情终于算是落地一半，人跟着踏实了，也感觉到累了。 学生们倒是还算精力充沛，还透着期待和兴奋。 他们的年纪正值学术研究的巅峰期，现在有这么一个巨大的机会摆在面前，谁能控制得住呢？ 在别人家里, 他们也不好乱走, 更不好议论, 就在陆辞刚刚带他们介绍过的范围里活动活动, 顶多就是在外面的下沉式庭院里熘达几步，一个都没捨得先离开，小声交谈一下庭院的布局和建筑样式。 这么一说，几个人很快发现这个庭院不简单。虽然表面上不是传统的中式园林，没有亭台楼榭这些, 但是细节之处充满巧思和各种造园技巧的运用。 陆辞带着人好一会儿才过来, 就见一群大佬说着他完全听不懂的话, 顺口说道：「除了二楼之外, 家里其它地方随意。院子那边是池塘，水汽足现在又冷，还是少去。」 几个大佬一看他捧着许多书籍过来，哪里还顾得上花园，赶紧抢着过来搬书。 他们倒是没觉得同学的脸色有什么异常，也不觉得他们去的时间有点久。 藏书嘛，尤其是古籍，肯定是有特殊条件的，说不定人家专门弄了个低氧环境呢？ 至于脸白？ 他们这种长期大量案头工作的研究人员，除了天生的黑皮，哪一个脸不白？ 唯有走在最后的那位，脚底下却总觉得深一脚浅一脚，耳边似乎还有阴恻恻的嬉笑声。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去了一趟地府，还以为跟着陆辞去了专门的藏书楼，直到现在都还在被刚才所见震惊。 他们这些歷史研究者，研究的方向都非常细，有可能就是古代某一个诗人，或者是某个时间段的某一类特殊人群；但是不妨碍他们对其它相关知识有所涉猎。在他看到那么多藏书的时候，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知识的浅薄，只能努力按照各位老师的研究方向和能力，暂时挑选了几本书。 第128页 陆辞跟着到地下室，看到他们拿到书的手，不分老中青都在抖，有些犹豫：「没事吧？」 「没事没事。有些激动，让我们缓缓。」 「多谢小陆主任。」 哪怕从最功利的角度来看，这几本古籍都足够出好几篇论文了。 陆辞还要上班，让他们下载一个望乡生活app，看他们这边没什么需要照顾了，才回到街道办。 晚上下班，谢宜冰显然兴致很高，邀请了歷史大佬们一起吃饭，吃完还跟着到地下室去进行各种学术讨论研究。 陆辞听了一会儿就犯困，还是回到楼上书房去敲代码清醒清醒。 然后过了两天，跟着他去搬书的那位歷史大佬趁着中午吃饭，在食堂找到他：「小陆主任，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想拜託你一个事情。」 最近韦飞宇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自己跟自己卷，陆辞空下来在被迫学中草药，一听有事情立刻两三口吃掉饭菜，一擦嘴就站起来：「有！钱师兄，您说。」 这位钱师兄别看在队伍中年纪最轻，学术成就可一点不低，本科还和陆辞一样都是在韫城读的，交流起来多少有几分亲切：「我们是想在望乡成立一个古籍研究所，不知道这边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地点。」 在这里成立古籍研究所的事情，确实是临时起意，但绝不是一时冲动。 其实教育界一直在研究怎么样把一些教育资源，从极少数大城市转移到相对落后的其他地区，但是总会有各种不合适的地方。 他们研究古籍，倒是不需要太多的配套，相对比较适合转移。 至于把古籍研究所搬到望乡，除了这里有谢宜冰提供的巨量的古籍之外，另外一个关键因素是谢宜冰本人在望乡。 在经过几天的交谈后，大家都达成了共识，谢宜冰本人是比古籍更加珍贵的财富。 他们不知道谢宜冰是怎么做到的，也不太好问。但是陆辞知道，谢宜冰一个不怎么安分的鬼，曾经多次披着活人的皮到阳界活动，参与了不少歷史进程，完全可以说是一本活（？）着的歷史书。 几位大佬都是业内举足轻重的人物，手底下的弟子们众多，下定决心之后，行动速度飞快。 至于找房子这样的事情，他们本来是不想麻烦别人的。但是几个师兄弟姐妹空下来的时间，把望乡转了个遍，都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望乡地方小，现在又在建设发电厂、公租房等一系列设施，连写字楼都没什么像样的能租。 不得不说，钱师兄来找陆辞还真找对人了。 作为一个几乎天天都要把望乡转两圈的人，陆辞已经比大部分望乡本地人都要了解望乡了。当下，他就开了城管队的电动巡逻车，载着小柳和钱师兄出去找房子。 钱师兄不明所以地看着瓶子里的柳条，也不知道谁还给它叶尖上戴了小帽子小手套：「这是？」 陆辞随口说道：「哦，这是我朋友的小孩儿，现在放我这儿照顾一下。天气冷了就不想出去，还是得多动动。你叫他小柳就行。」 「啊~啊。」钱师兄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开玩笑，只能傻呆呆地点头，「小柳，你好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瓶子里的柳条似乎摆了摆「手」。 陆辞很快就带他到了目的地：「来。前面要走一段，小心脚下。」 这里是老镇。 钱师兄跟着他穿过菜场，从草比人高的地方找到一座特别破的老桥，穿过去就是一片明显废弃的旧厂房。 陆辞瞧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挠头：「这里是以前的老厂区，后来厂子都关闭或者外迁了，就空了下来。你别看这里破，其实房子还是很好的。我们这里也有专业的施工队，效率很高，很快就能收拾出来。」 钱师兄倒是没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在荒草丛中找到水泥路面，四处转了转，竟然还挺满意：「挺好的，这里很安静。」 草什么的，只要没人维护，两三个月就能长得到处都是。 反倒是大树，这里可真不少。 只需要简单收拾一下，和大学校园还有点像。 陆辞就带他到房子里面去转转。 他们也看不出什么来，房子都是空的，顶多看看有没有渗水之类。 赶在过年放假前的最后一天，他们把古籍研究所的项目给敲定了下来。考察团的领队在其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一直忙碌到大年三十下午三点，陆辞和路芸两个人才把这些工作狂一个个连哄带骗地送上客车，安排他们一个个回家。 「再不走就赶不上年夜饭了。」路芸作为望乡本地人，留守到最后一刻，顺便连着陆辞一起赶，「你也赶紧走，不是要结婚吗？」 话刚说完，也不知道触碰到什么神经，陆辞一下子开始紧张起来：「卧槽！」 路芸奇怪地看着这位瞧着还像高中生却意外靠谱的副手，直接就这么蹲在了街道办门口，跟着蹲下来：「干嘛啊？」 陆辞肩膀都耸了起来，像是要把自己原地团成一球鹿：「我好像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今天又长胖了0.1kg，礼服还得改。喜帖好像也没去送，客人也没邀请齐，名单也没确认……」 路芸听着他絮絮叨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站起来还扯了他一把：「别瞎紧张了。你家谢主任肯定不会让事情出错的，安心当你的新郎官。」她作为街道办主任，又没有什么家累，主动抗下了过年值班任务，「你赶紧回家。再不走，谢主任就要来抓你了。」 第129页 其他外地的同事们，早的一个礼拜前就走了，近的中午也走了。陆辞已经是最晚一个走的了。 陆辞还是跟着路芸一起检查所有的办公室，关闭所有的电源，给门口贴上封条，做完还去城管大队确认留守的几个队员的过年安排：「有什么事情，自己不能解决，或者拿不定主意的，不管几点，打我电话。有什么困难，可以和路姐提，她过年都在。」 这几个都是拖家带口搬到望乡的。由于各种原因，他们过年不会回去老家，和路芸一样，揽下了值班任务。听到陆辞的话，纷纷劝他安心。 「我们没事，您放心。」 「工作已经熟悉了，生活也熟悉了。」 他们本来被分配到望乡，难免忐忑，完全没想到这里的生活比预想中要好太多。 住宿有宽敞的宿舍，只要自己负责基本的事业费，物价又低，基本生活都能在两公里范围内得到保障，一个月的开销比住在老家还小。本地的老年人多，还有老年大学，自家的老人已经和本地人打成一片。过年的走亲没有，访友可是排满了。 谢宜冰倒是没像路芸想的那样着急，笃定地站在城管大队的门口，等着陆辞下楼，慢慢往回走：「来，回家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钱师兄漫游地府 小鹿(￣0￣)/：来，跟我下去一趟。 钱师兄(￣0￣)/：走！ 玩偶╰(*°▽°*)╯：嘻嘻。 钱师兄(￣△￣；)：神马声音！ 小鹿=￣w￣=：怎么辣？ 钱师兄┏┛墓┗┓...：墓前情况良好。 （完）感谢在2021-10-25 15:37:02~2021-10-26 15:41: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桉叶 10瓶；猫猫虫 2瓶；花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踏实 意外的客人 要说谢宜冰也不是不急, 更加不是不紧张，只是弦绷紧到现在，突然一下就感觉一切都踏实了。 这种踏实来自的不仅仅是恋爱到婚姻, 而是一种从更为漫长的时间里的茫然, 转为更加清晰的认知。 在过去的几百年里, 他像是过得很潇洒，修炼顺利, 想去阳间就去阳间, 想在阴间就在阴间。但就像是随波逐流的浮萍, 没有一个着落点。 两个人手牵手, 慢慢走在路上。 街上的人流明显比平时要多，就连他们街道办的后门到宿舍小区的小马路上，都是来来往往的车辆。 谢宜冰感觉陆辞微微冒汗的手心：「现在才紧张？」 陆辞瞪了他一眼，想说一句有气势的话，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张嘴重重吐出一口白气。 谢宜冰说话唿吸一点气都没有, 微微偏头, 穿过小马路, 仗着身高差用脸颊蹭了一下他的头顶：「我紧张好久了。」 陆辞又去瞪他, 却惊讶地看着谢宜冰的五官一点点在变化，逐渐变成第一次坦白的时候见到的犹带着一点稚气的样子，又和当时那种刻意无害化，努力想假装是自己是一只大狗狗的野狼的气质很不一样。 理科生找不到贴切的形容，只觉得梦中谢宜冰自带的一身煞气, 像是遇到了阳光的雾气一样渐渐消散, 显出一位大家公子从少年郎变成顶门立户的青年该有的气度。 「阿水哥？」 谢宜冰拉着他走进家里, 站定在门厅, 认真地看着他：「我好像……不，不是好像……我是一直没摆脱死亡时候的意难平，一部分的灵魂被约束在过去，又不肯面对当下。」增长的修为只是表象，内在的心智还得靠幻术来修饰。 他的灵力常年高于心境，体现在外就是相貌的不匹配。 按照阴界的常识，鬼的外貌会停留在死亡的时刻，顶多是伴随着修为的提升，给自己的外形开个「美颜」，不要断手断脚那么影响正常生活。但是对于修为更加高深的阴神一级，外貌应该是跟随心境在成长的。 从谢宜冰的修为，他应该是二十七八岁的成年男性的外表，然而那是虚像。 反倒是陆辞在梦中看到的谢宜冰，时不时还会露出伤痕的样子，更加真实。 灵力值0.1，理论大师陆辞看着现在的谢宜冰：「所以，你现在是突破了？」内在和外在终于统一了？ 听到这个问题，谢宜冰反倒是有些迟疑：「应该……算是？」 他刚才只是念头通达，现在被陆辞一提，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以他的修为，上次突破的动静，整个小区的防御阵法都有些勉强，这一次理应比上一次更加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以往没有过这样的经歷，在已知的记载中也没看到过。 他再仔细感受了一下：「也不算？」心境是修炼的必修课，但是纯靠领悟，没有具体功法，也不会带来灵力的增长。他刚才感觉到的，应该是心境增长之后，对修为的控制力更强。 他更正：「就是更能打了。」 陆辞斜睨了他一眼，装作兇狠地样子顶了顶他胸口：「所以明明是你『未成年』，竟然还有脸说我『未成年』。我的大鹿角雄壮威武！」 他还想给谢宜冰一点教训，手机响了，只能接起来：「妈？回来了回来了。刚下班，马上到家。」挂掉电话，他拉着谢宜冰，「走了，老妈催了。嗨哟，我总觉得漏了什么。怎么什么都没干就结婚了呢？」 第130页 谢宜冰把准备好的两个行李箱拉出来，里面大部分都是一些装模作样的东西，一边开玩笑：「我们霸道总裁是这个样子的。本人谈谈恋爱就好了，有事情可以吩咐助理。」 陆辞忽然想到什么，没来得及深入考虑，就被谢宜冰拉着直接回到了韫城家里。 「这里装修完了，我还没来看过呢。」陆辞本来以为会在自己房间，没想到是新家，低头给夏秋发消息，「我们等会儿过去，现在隔壁肯定都是亲戚，一团乱。」 夏秋果然没再催。 三室两厅的房子没那么多花里胡哨，走的偏极简风，一间主卧一间书房，剩下一间作为客房。考虑到居家，没有用纯白，而是採用偏奶咖的底色，不过现在都变成了一片大红，摆满了各种陆辞看得懂看不懂的东西。 主卧的床头和客厅的沙发后背，都不可免俗地挂上了巨幅的结婚照。 陆辞记得那还是试西装的时候顺便拍的。 场景全都由谢宜冰的法术支持，春夏秋冬山林海景应有尽有。拍完一本集子，还不到一个小时，特别省时间。要不是谢宜冰有些吹毛求疵的追求，陆辞觉得时间还能更快。 谢宜冰看看结婚照，再看看陆辞：「有什么感想？」 陆辞比划了一下：「感觉睡觉会掉下来。」 谢宜冰一脸无语，狠狠揉了一下他的脑袋。 陆辞大致看完了房子，走到门口换鞋的时候，又被一鞋柜的红拖鞋给震惊到了：「这也行？」 谢宜冰显然知道，堪称熟门熟路地拿出两双用金线绣了鸳鸯和龙凤的红拖鞋：「要穿哪双？」 「这有什么区别吗？」陆辞穿了距离近的鸳鸯拖鞋，又往鞋柜里看，「就没有小鹿的吗？」 「有的。」谢宜冰让开一点，让他看到半边柜子的小鹿拖鞋，从塑料凉拖到厚实的室内棉鞋应有尽有。 陆辞毫不犹豫地换上了有小鹿角的棉拖鞋：「我的角更大！」 「是的，你的角最漂亮。」谢宜冰也跟着换上小鹿拖鞋。 大门突然被打开，夏秋一脸不耐烦地站在门口：「磨磨唧唧的，换个拖鞋也要那么久，不知道家门往哪里开了是不是？」 以前儿子在研究所工作，考虑到工作的特殊性，夏秋夫妻俩很理解儿子平时住在宿舍，不能每个礼拜回家。后来儿子考了公务员，去瞭望乡。望乡比研究所远，但是高铁方便，小地方的公务员一般也没什么忙的，肯定能每周回来。想不到，元旦过后就订婚的时候回来了一次，接着就没影了！ 加上年后陆华大概率因为陆辞的关系升了职，工作非常忙，导致他们也没时间去望乡。 夏秋总觉得自己明明生了个儿子，偏偏像是嫁了个女儿，还是远嫁！ 陆辞在家里没在外面那么察言观色，压根儿不知道她的纠结，推着她的肩膀往外走：「妈妈，新年快乐！你别生气，我马上去厨房露一手。不是我吹，我现在可厉害了！等会儿我做个八宝鸭！」 进门发现家里没他想像中那么乱，也没什么亲戚在，顿时就眉开眼笑，一捋袖子就往厨房走，还把准备进来帮忙的谢宜冰推了出去：「走走走！我自己来！我阔以！」冲着在厨房里忙活的陆华叫，「爸，援军来辣！」 谢宜冰也不跟他硬扛，和陆华打了声招唿之后说道：「那我回去拿点东西过来。」看陆辞关上了厨房门，突然神色微变，对夏秋说道，「妈，有两位客人……」 夏秋倒是没多想，急忙换了拖鞋要往隔壁去：「是你们的朋友吧？在隔壁待着？怎么不一起过来？」年三十在别人家过，肯定是可怜孩子。 谢宜冰没阻止，跟着一起过去：「我刚才没注意。」 夏秋一脸莫名地看着要邀请客人的谢宜冰，打开进门口储物间的门，从行李箱上摘下一个戴着毛线帽的晴天娃娃，下意识说了一句：「这个娃娃还怪可爱的。」 下一瞬，她就看到晴天娃娃大变活（死）人，变成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青年似乎没睡醒，眼皮子耷拉着，也不知道怎么一摆手，就拿了一根嫩绿的柳条出来，问：「喝喜酒了吗？」 「还没呢。过年，先吃年夜饭。」谢宜冰从他手里接过柳条，输入了一点灵力，手上顿时就多了一个两三岁大的小孩儿，「这样方便点。」对夏秋介绍，「妈，这是望乡的土地公公，您叫他老柳就行，这是小柳。」 土地公公跟着叫了一声伯母，又惊诧地看了看谢宜冰：「你这……」唉，人比人气死人。算了，反正他半死不活，不跟人比，也不跟鬼比。 小柳第一次穿鞋子，皱着眉头想把鞋子脱掉，发现自己搞不定之后，看了看土地公公，又转头看看谢宜冰，最后还是把目光定在夏秋身上：「奶奶~鞋子不舒服~」 三头身小瓶友顶着一个乖巧的妹妹头，穿着一身谢宜冰变出来的红色汉服，仰头看着人的样子可爱地瞬间让夏秋忘了吃惊，一把将小孩儿抱起来：「唉，奶奶给你把鞋子脱掉，我们换拖鞋啊~」 家里没小孩儿的拖鞋，夏秋给他找了一双自己的拖鞋穿着，又把自己儿子的玩具全都找出来摆到地毯上：「玩叭。奶奶给你拿点心吃。」 「谢谢奶奶~」一转头对着谢宜冰，被澎湃内敛的灵力吓到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毯上，然后骂自己，「fiwu！」 第131页 谢宜冰一脸无语：「这么装嫩，你良心不会痛的吗？」 什么老柳小柳，压根不是父子关系，而是同一个人的两个身体。只不过身为化身的小柳力量不足，才显得弱小而已。奶奶什么的，也真亏他叫得出口。 老柳跟着往地毯上一坐：「不会。」 小柳看着他面无表情：「谢叔叔~我想吃果果~」 * 作者有话要说： 老柳( ﹁ ﹁ ) ：有些人啊，瞧着都几百岁了，实际上还没成年。 阿水哥(；?д?)：有些人啊，瞧着孩子都有了，还是个单身狗。 （完）感谢在2021-10-26 15:41:59~2021-10-27 15:46: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结婚 莽过去 谢宜冰认真考虑了一下, 要不要打小孩儿，最终决定：「算了，我去做饭。」 小柳继续面无表情：「谢叔叔~我想吃糕糕~」 谢宜冰：「等着！」 他一进去, 就把陆华请了出去。 倒不是说厨房容不下三个人同时操作, 而是陆华总觉得自己和他们站一起, 自己瓦数太足，还不如出去招唿客人。 反正他的拿手菜——糖醋鱼已经做好了！ 对于招唿儿子的客人这件事, 陆华和夏秋都很新鲜。 由于陆辞与众不同的升学路径, 从来没带同学回家玩耍过。一直到大学, 才有了谢宜冰这么一个可以算得上的朋友。 现在突然多了父子俩, 陆华就很热情。 稍晚一点，陆小叔一家带着陆爷爷陆奶奶也过来，就更加热闹了。 陆海被自己爸推着去厨房帮忙，隔着玻璃门看到自己堂兄和一个陌生男人肩碰肩腿靠腿，一脸无措。 这情况，进退两难！ 他刚放寒假回来, 就听说自己的学神堂兄要结婚了, 对象有点「特殊」。他脑子里已经把各种可能性过了一遍, 万万没想到堂兄竟然找了个男的！ 男的有什么特殊的？！ 陆海还在「举头望明月」, 谢宜冰先发现了他，开门端给他一个果盘：「陆海是吧？我叫谢宜冰，是陆辞的对象。你以后也叫我哥哥就行了。」 陆海傻愣愣地接过果盘点头：「好，谢哥。」 「嗯。长命百岁。」谢宜冰笑着拿一个红包塞进他的外套口袋，「去玩吧, 马上就能吃饭了。」 果盘无比巨大, 得两手托着, 摆在大圆桌上, 就留了个边，立体摆放出龙凤呈祥的造型。 陆海刚才光顾着震惊，放下之后立刻掏出手机拍照发朋友圈，对夏秋喊：「大伯母，谢哥是厨师吗？这也太牛了叭！」 夏秋不止一次尝过谢宜冰的手艺，但真没见过这么精緻的果盘，立刻拿着手机围了过来：「遇到事情不要慌，先拍一张照片发朋友圈。」 果盘实在是太厉害了，连一向对朋友圈嗤之以鼻的陆华也意思了一下。 没一会儿，谢宜冰就陆续端着一个个菜出来。 陆海格外有眼色地摆碗筷，进进出出看他哥在一惊一乍和镇定自若之间反覆横跳，一人分饰厨房白痴和大厨两角，胆战心惊地问：「哥，你行不行啊？」 「滚滚滚！我已经练习过很多次了！」陆辞大怒，转头又担心地看着锅子，不太确定，「应该……不会失败。」 应该？ 陆海突然有一种回到小时候请陆辞讲题时候的恐惧：「你做的什么啊？白斩鸡吗？」等等，他哥那种手指长在键盘上的人，什么时候会做菜了？ 他看着谢宜冰走进来，想了想桌子上的各种一看就很美味很高级的菜，再看看陆辞，暗忖：果然是缺什么补什么吗？ 「八宝鸭！」陆辞把他赶出去，「家里有暖气，你还冷啊，去把外套脱了！」 等谢宜冰把菜和点心都做完，陆辞才呈上自己的作品，拒绝陆海的狗腿，自己端着上桌。 谢宜冰把中间的果盘拿走，让他把八宝鸭放在正中间，再和陆海一起，把厨房里剩下的菜一起端上桌。 一家人把一张大圆桌做得满满当当，一起吃饭看春晚，热热闹闹。 当晚，客人们都留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天上星星还亮着，一家人就起床开始准备。 陆辞彻底清醒的时候，人已经换完了衣服在前往小别墅的车上了，对着身边的谢宜冰犯迷煳：「我这究竟是几点起的啊？」 谢宜冰还没回答，坐在副驾驶的陆海先说道：「4点半！你是全家最晚一个起的，还好意思说！」他们全都是4点起的。 「没事，不耽误。」谢宜冰维护，还调整了一下位置，让陆辞靠得更舒服一些，「困的话再眯一会儿，到了我再叫你。」 陆海撮了撮牙花子，闭上嘴不说话了。 有对象就是了不起，单身狗就是没人权！酸了酸了！ 谢宜冰这边情况特殊，加上两个人都是公务员，并没有邀请多少亲朋好友，两人都是男性，也没有那么多迎亲接亲之类的步骤，一大家子早早开始忙碌，结果发现中间空下来时间还能打打牌。 陆辞躲在新房的阳台上吃点心：「我看其他人结婚都超累的，从一大清早要忙到大半夜，还要被灌酒。我都让陆海帮我把酒水换好了。」白酒换成凉白开，黄酒换浓茶，葡萄酒换葡萄汁，保证千杯不醉。 第132页 酒量负数的鹿开始吹牛皮，「就这么点人，我觉得都不用换酒，随便喝喝就能搞定。」 谢宜冰对他的酒量不置可否，靠着他站好：「不困吗？现在可以补补觉。」 他刚说完，夏秋带着几个阿姨妈妈敲门进来，还把小柳往喜床上一放，招唿他们：「小柳乖乖坐一会儿。」又从包里拿出一沓红包，往他手里一塞，「真可爱！」 几个阿姨妈妈说了一番恭喜的话，把小柳留下就走了。 谢宜冰皱眉：「为什么要把他放我们床上！」 小柳把散落的红包收好了塞到用金线绣了双喜的红色包包里：「奶奶说叫压床。」小孩儿压床，能够带来小孩儿，算是另外一种早生贵子的祝福。 谢宜冰当然知道这个风俗，但是：「我们两个男的。」又生不出来，「再说你几岁了还压床？」 小柳检查了一下没遗漏红包，拍拍自己鼓起来的小包包，不用他赶就跳下床：「老子可爱！」说完，他就哒哒哒开门跑出去。 两人也不好真的就一直待在婚房里，跟着去外面招唿客人。 白天的时候，陆辞的精神还很足。谢宜冰觉得，主要是中午没喝酒的缘故。 到了晚上，陆辞很快就不行了，都不用客人们灌酒，只是闻了一点酒味，脸色就开始发红，明明喝下去的都被谢宜冰偷偷换成了凉白开，不到半小时，走路都开始摇晃。 强撑着敬完酒，陆辞直接就被谢宜冰抱回了房。 众人全都鼓譟起来。 陆辞半梦半醒的神智，听了咕哝着骂人。 谢宜冰大概能猜到他在骂什么，忍不住笑出声。安顿好陆辞，让陆海在一旁照顾着，他重新回到客厅，和一众宾客谈笑风生。 不管这些亲戚朋友对两个男人结婚究竟是什么想法，起码錶面没表现出来。等离开的时候，哪怕他们心里面有点别扭，还是不得不承认，谢宜冰是个不错的人。 小别墅的位置距离陆小叔家很近，一家三口本来想留下来帮忙，被谢宜冰劝走了。 两位老人家撑不住，已经回房休息了。 夏秋和陆华倒是精神很好，也都知道一点谢宜冰的事情，看着他没什么动作，就把屋子恢復到干干净净，特别捧场地拍手：「我们家小谢就是能干！」 有些喝多了的陆华高声喊：「好！」 夏秋下意识拍了过去：「亏得这里院子大，不然吵到邻居。那么晚了，吼那么大声干嘛？」 「妈，给爸喝一碗醒酒汤。」谢宜冰自己也装模作样喝了一碗，然后帮着夏秋一起安置好陆华。 柳家「父子」在院子里不知道干嘛，吃饭没多久就跑了出去，到现在才进门：「咦？人都走了？」 「是啊。」 土地公公看着谢宜冰待在客厅，奇怪：「那你怎么不回房？洞房花烛夜啊！」 谢宜冰听了，反倒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刚坐下又马上弹了起来，往楼上走了两步，还没拐弯就急匆匆跑下来，去厨房倒了一碗醒酒汤。 土地公公看着他来来回回，不可思议地挠头：「这货是在紧张？」 小柳捧着自己鼓鼓囊囊的小红包包：「fiwu！」 土地公公咋舌，嘀咕：「不至于啊……」这两个人都在一起多久了，天天腻歪成那样，难道还没那什么吗？再说他们这结婚也不领证，就是喝个酒而已。谢宜冰好歹也是几百年见过多少大世面的老鬼了，怎么连这都还会紧张呢？ 总不至于装嫩装久了，真就纯情了叭？ 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谢宜冰装嫩是假，纯情是真。 就上楼的那几步路，他一个死人紧张到手心冒汗，心脏都快扑腾出嗓子眼，简直比活人还是生动活泼。 然后他在房门口又纠结了好一会儿：「我这是该敲门呢，还是直接进去呢？」完全看不出两个人同处一室接近十年。 最后他还是象徵性地敲了一下门，直接穿门而过，然后就看到喝醉后睡得四仰八叉的陆辞。 「……」 陆海显然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陆辞身上也就是脱了鞋子，连西装外套都没脱，身上搭着一个被角，横在大床中间。 一些红枣桂圆什么的，原来大概是塞在被子里还是枕头底下，这会儿散落得满地都是。 谢宜冰只能先把醒酒汤放一放，用法术把屋子收拾干净了，也没试着叫醒陆辞，带着他去洗澡。 还好陆辞没醉那么死，泡了一会儿就醒了，脸还是红的，眼睛也还眯着：「阿水哥~嘻。」 谢宜冰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就是担心一个不好两个人会睡倒在浴缸里，还想哄他起来，结果被熊鹿直接给莽了过去。 莽到一半，熊鹿彻底醒了：「痛！」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领会精神m( _ _ )m 小鹿(*^?_?)：我对象。 小鹿弟(? o ?) ：哦。 小鹿(*^?_?)：有啥感想？ 小鹿弟(?ェ?o) ：没啥感想，长得不奇怪。 小鹿(?ェ?o) ：……好叭。 （完） 第71章 自己的家 陆家的态度 陆辞觉得自己丢了个大脸, 趴在床上还挣扎着要起床：「我可不可以马上回望乡？」 谢宜冰阻止他的动作，手伸到被子底下给他按腰：「不至于不至于。」 第133页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彳亍了，然后也没做什么准备, 导致现实中陆辞的一嗓子把夏秋和陆华给惊动了。更让他感到羞耻的是, 是老柳把人劝走的。 社会性死亡了属于是。 「嘶——好酸好酸！」陆辞被按得炸毛, 眼睛湿润，很快又在温热灵力的安抚下, 舒服地哼哼唧唧。 谁能想到呢？ 明明在梦里已经翻来覆去那么多次, 很多时候还很激烈, 照理来说大家都已经这么熟了, 怎么现实中差那么多？ 谢宜冰看他这么难受，心里面也不好受，检讨自己：「是我技术不好，以后我们多多练习，熟能生巧。」 昨天晚上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整个过程并不顺利, 但他还是格外满足。心里面最后一点不确定落地, 更有一种隐秘的不能言说的独占欲的释放。 他喜欢看到陆辞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的样子。 庞大的灵力遵循他的意志, 把陆辞带回到属于自己的地盘。 「隔几天再练习叭。」陆辞看着突然变换的场景，只是有点惊讶，「阿水哥，我们回地府干嘛？你这都是什么时候弄的？」 从挂起的床幔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房间的场景，但是床已经不是水床, 而是一张拔步床。 陆辞只是见过这样的老式床, 还没用过, 刚巧腰也不怎么酸了, 坐起来在床上摸摸床头的雕花，又掀开内侧的箱子：「结婚还是这样的床有仪式感。」 谢宜冰靠坐在床头，看着他坐过来，就一把搂住了轻轻摇。 陆辞顺势回抱，跟着一起摇了两下，还轻轻拍抚后背。 自家阿水哥平时看着威严又可靠，实际上果然还是个弟弟，爱撒娇~ 没关系，以后有他鹿哥罩着，没人敢欺负……嗯，不对，本来就没人敢欺负谢宜冰。他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谢宜冰发现他开始神游，有些不满地咬咬他耳朵：「小鹿。」 「昂。」陆辞推了推他肩膀，从他怀里坐直，面对面很认真地说道，「谢宜冰先生，我们以后有家，自己的家。明白不？」 谢宜冰愣了很久，才慢慢问道：「以后一直都有吗？」 陆辞毫不犹豫地肯定：「一直！」 「好。」谢宜冰感觉自己像是飘在云端，眼眶发热，却不想移开视线。 陆辞也一直认真回望他，无奈肚皮不争气：「饿了。」 保持了很长一段规律生活的小鹿，熬夜也不行，饿一顿也不行，很快回到小别墅收拾好自己。 下楼的时候，全家都坐在客厅里，谢宜冰从厨房端出热乎乎的早饭。 陆海凑过来，跟着蹭了一顿：「早上六点就被我妈叫醒了。放假在家比在学校都起得早。」 陆辞看了看时间，才9点不到，也不是很有精神，吃完早饭，兄弟俩动作一致地瘫在一对双人沙发里。 陆辞随口问：「你在学校几点起啊？准备考研吗？喜欢哪个教授？」 陆海就随口回答，没想到没过多久就接到了通知：「啊？我下学期就可以去实验室帮忙了！」 「要下学期吗？」陆辞撇撇嘴，放下自己手机，「还以为会让你马上就去实验室呢。」臭小子平时在学校竟然那么闲，身为兄长，必须要让弟弟好好「上进」。 陆海怀疑地看了一眼陆辞，但是想想两个人专业不一样，陆辞应该没什么人脉能给他介绍这样的机会，就没吭声。 倒是陆辞说道：「过年在家没事的话，要不要跟我去望乡玩儿？」 「好啊。我吃过你从那边带回来的梨啊葡萄什么的，超级好吃。不过现在冬天没什么水果吧？」陆海兴致勃勃，又问，「那边是不是特别冷？我要不要多带点衣服？」 之前陆辞回来，或者是陆华他们过去，都会买很多蔬菜水果。自己吃的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都送给了亲戚朋友。蔬菜什么的，不可能带去寝室，陆海就每次带一些耐放的水果。那些水果看着普通，但是口感都特别好。不一定就很甜，就是果味十足，对比外面很多滋味寡淡的水果，完全是浓缩精华版。 「还好。屋里有暖气，外面穿件厚实的羽绒服就行。现在蔬菜水果的品种是不多。不过我可以带你去吃私房菜，有个阿婆做的酱菜超好吃的，我这次回来忘记带了。你到时候走的时候带一点，放着到宿舍里吃。」 谢宜冰瞟了一眼忽悠弟弟的坏小鹿，和陆华一起去厨房准备午饭，顺便商量年初五的时候在望乡的婚礼。 那边比较简单，但是陆华表示：「又没有离开多远，我们一定是要到的。陆辞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也对望乡很感兴趣，顺便去那边住几天。车子有，到时候直接开过去也不麻烦。」 「好，谢谢爸。」谢宜冰明白这是陆华的表态。 其实现在异地婚姻那么多，很多在工作地的婚礼，也就是请同事去酒店吃一顿饭而已。顶多就是穿个礼服，中间收个红包，并没有多大讲究。 陆华坚持出席，主要还是表达陆家的态度。 同性婚姻没有法律保障，如果双方家庭再不认可，那恋人之间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但如果双方家庭认可，以大部分人的观念都会觉得人家自家人都不介意，外人就没什么好置喙的。他们就算是有意见有偏见，也不太会当着人的面做出什么事情来。至于背后编排什么的，这种人总能找到点去编排人的，和具体被编排的对象是谁是什么事情没多大关系。 第134页 大年初一结婚，初二休息一天，初三初四去走亲戚，初四下午陆小叔就开着一辆中巴，把一家人拉去瞭望乡。 陆海没来得及惊嘆豪华大别墅，就被陆辞支使得团团转，初五忙完，到初六已经累成死狗，面对要把他拖去逛街的父母，直接躺在地上耍赖皮：「我不去！我要睡觉！」别墅铺的地暖，地板格外暖和。他还往铺了地毯的方向挪了挪。 纯羊毛的地毯，又厚实又柔软，比他宿舍的床垫都舒服。 陆小婶拖着他的后衣领，恨不得上脚踹：「起来！像什么样子！」 陆小叔劝：「嗨呀，过年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对儿子说道，「先去吃个早饭，再回房睡，别饿坏了。」 夏秋也过来拉陆小婶：「走了走了，让他们去。年轻人让他们自己玩。你们我们家陆辞到现在都还没起床。」 陆小婶顺口就说：「我们家陆海和他哥哥不一样，哪有本事找个住大别墅的对象啊？」 陆辞刚下楼就听到熟悉的小婶婶的调调，干脆在楼梯转角坐了下来，听听她还有什么酸话。 「不过望乡这里房价应该不贵吧，这么大一个房子得多少钱啊？」 夏秋倒是认真看过这里的房子，一边带着她出门，一边说道：「这边是他们的宿舍区，不卖的。现在望乡这里限购，也不太好买房子，将来也只有公租房和廉租房。靠山那边有独栋的别墅，房子面积不小，就是花园没这里大。一栋大概一两千万，比我们韫城是要便宜一些。」 「那么贵啊。那还不如买我们韫城。」陆小婶在门口换鞋，「不过这里集中供暖真好。」 陆辞听到关门声，探头看到他们出去了，赶紧从楼上跑下来，路过客厅的时候，差点一脚踩到陆海：「你躺地上干嘛？」把他拽起来，提熘到饭厅，熟门熟路拿吃的，很快就把谢宜冰预留的早饭摆了一桌，「吃。」 他又羡慕地拍拍陆海的后背：「小伙子真不错，吃饭长肉。」不像他，经常被谢宜冰骂浪费粮食。 陆海坐在椅子上还在发懵：「你怎么力气这么大？」 陆家人身高都不矮。陆海是全家最高的，有187厘米。虽然他也瘦，但是正常的瘦，不是陆辞以前那种皮包骨。加上他这次回家好吃好喝，轻轻松松就长了七八斤，没道理被陆辞一只手就拉着跑。 「因为我是你哥！」陆辞自信，犄角超大的大哥鹿！ 大哥鹿接着就带小弟去游戏室玩耍，叫上了土地公公和小柳：「来来来，开黑开黑。」 陆海平时课业繁忙，没什么时间玩游戏，但是谁能拒绝游戏呢？尤其是这么爽的游戏室，当下就进在一个懒人沙发上瘫平，摆好pose来了一张自拍，发朋友圈让一众损友羡慕到鬼哭狼嚎：「我们不叫一下谢哥吗？」 「他不玩游戏。」 陆海还是不放心，一边看游戏人物技能介绍，一边看三头身小柳：「我们要带小学森……幼儿园小班的玩？」防沉迷不管这个？ 小柳板着脸看过去：「你完了。一会儿哭着叫我爸爸都不救你！」 「哈？」陆海一脸懵逼，「你一个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小破孩儿，还想让我叫你爸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们这边在游戏室里玩得热火朝天，那边一大早就回地府忙着张罗的谢宜冰，又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几位邻居。 刚被打劫了一波的邻居们都没什么好脸色：「怎么，来还东西？」 谢宜冰从他们这里抢走的是书吗？不，那是面子！ 谢宜冰年纪最小，现在也不在意用自己原本的样子，看上去更加年轻，笑眯眯地递上大红色的喜帖，当然也没忘记喜饼喜糖：「明天我结婚，还请诸位赏光。」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弟弟o(≧口≦)o：哥！救我救我！ 小鹿o(≧口≦)o：救命！你别过来！ 小鹿弟弟o(≧口≦)o：爸爸，救我！ 小柳(￣_,￣ )：呵。 （完）感谢在2021-10-28 01:15:01~2021-10-29 15:39: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缄默 10瓶；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冥婚 当哥哥的 陆辞和谢宜冰的婚礼, 就和绝大部分异地情侣一样，会办三场。 陆辞一直觉得这很正常，而且因为婚礼仪式都尽量简单, 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麻烦的。 但是到年初七准备回谢宜冰「老家」办婚礼的时候, 陆辞后知后觉出不对劲来, 对着给他整理礼服的谢宜冰说道：「在地府结婚，画风就很阴间。」 「嗯……」谢宜冰难得沉吟了一下, 整理陆辞为了穿古代礼服刻意留长了一丢丢的头髮,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叭。」 陆辞头髮长得不快, 做公务员也不能不修边幅, 没有谢宜冰和花梨这种夜间组的自由度，留是留了，也就是稍微盖过耳朵的长度，根本不可能戴上谢宜冰准备好的小冠。 他看着镜子里谢宜冰一次次失败，乐呵得不行：「跟你说戴个假髮就完了，你非得让我留长髮。」 梳妆檯前的摆放的一熘小冠有金的有玉的, 还有各种珍珠玛瑙宝石。 本来他在看到主卧附带衣帽间里的梳妆区的时候, 还以为是原来设计就有的。直到后来谢宜冰重新设计装修过后, 反倒是把梳妆区扩大后, 他才发现原来男人打扮起来，那一点不比女性要少。 第135页 其实陆辞还是小看了谢宜冰，他的首饰还会根据季节更换。 当然他平时不用这些。但是用不用是一回事，有没有是另外一回事。 「我还是用灵力给你催生一点头髮。假髮不好看。」质量好的假髮是用真发制作的。对普通人没什么影响，但是对谢宜冰这种阴神, 无疑是让自家小鹿身上带上了别人的气息, 绝对不能容忍。 「灵力还能做这个？」陆辞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头髮很快长到及肩的长度, 被谢宜冰很快就梳好后戴上一个小金冠, 新奇地看着自己，「好像有点帅的。」 「是帅的。」谢宜冰肯定，「可惜只有130斤，要是现在能有个150……不，哪怕只有140斤，瞧着一定更帅。」 陆辞倒是对自己充满信心：「放心吧，别说150了，就是510，我也能长得到的。驼鹿都能长到一两千斤，我一头……」 谢宜冰打断他，并且比划了一下：「梅花鹿。你是梅花鹿，刚好一锅大小。」 陆辞哼了哼，看他也弄完了，拉着他去地府家里：「不是我吹，要是我读书的时候要是能有现在这个体重，妥妥的校草！哎？我们学校有校草吗？这还能搞活动选的吗？」 地府难得举办正经婚礼，整个城池都张灯结彩。平时连个真·鬼影都没有的街道，如今熙熙攘攘，热闹到陆辞还站在家里的楼上都听到了动静。 谢宜冰干脆抱着他飘起来看外面：「有的，我。没什么活动，就学校论坛上开个帖子，发个投票就完了。」 陆辞眉开眼笑地亲了亲他的脸：「没人比我们家阿水哥更帅！」看过了外面的景象，再看看家里也是一片喜庆的景象，玩偶军团甚至把自己当成装饰品的一部分，「我就去过一次学校论坛，感觉错过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当年的他，世界狭小，沉迷学习不可自拔。在发现学校论坛的技术板块没啥含金量之后，他就很快转向社会上的专业技术板块，能赚小钱钱的那种。 他们没有太多空闲，很快花梨就带着一群人来，带着他们走婚礼流程。 都是新郎，没有花轿和迎娶的环节，但是骑马不能少。 两匹纯黑的大马，在地府灯光的照射下黑得发亮。 陆辞生平第一次骑马，有点兴奋，感觉鹿生达到了巅峰，绕着城里的街道慢慢走。 陆辞很快发现，今天地府的热闹不仅仅是因为两人的婚礼：「外面主要是过年啊。」 上次守城鬼特意找来，现在看来搞了好多东西回地府，还有好多大屏幕，现在在直播他们婚礼的现场。 骑在旁边的谢宜冰满脸不加掩饰的笑容：「是的。今年我们城里转播了春晚，搞了很多活动，有许多别的城的鬼修都来了。」 他邀请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其实不算多，主要是一些恰逢其会的。 谢宜冰平时不喜欢热闹，但是今天就觉得城里面这样挺好。 两匹高头大马走在前，后面旁边全是「嫁妆」队伍，绕着城缓缓走了一圈。陆辞刚开始还有些新奇，但是很快就有些扛不住，等终于进了家门的时候，已经完全是意志力的考验。 拜堂的时候，谢宜冰赶紧给他输了一点灵力。 一整套简化版的古礼下来，已经是深夜，陆辞连礼服都没来得及换掉，瞬间就卧倒。 谢宜冰收拾好两人，等进入梦境的时候，又看到了一锅梅花鹿，无奈笑道：「果然……臭小鹿。」 本以为已经熟睡的梅花鹿，轻轻叫了一声，动了动蹄子，从锅里面拱出来几朵粉红色的小花：「送给你。」可惜没找到大红色的。 谢宜冰收了花，感觉整个梦境都透着花香。 第二天醒来，身边已经没了陆辞的身影，家里就看到陆海在，顺口问了一句：「你哥呢？」 「上班去了。」陆海窝在客厅沙发上打游戏，奇怪地看了一眼谢宜冰，「谢哥，你不上班吗？」这两人不是同事吗？ 谢宜冰光着脚穿着一身印着小鹿花纹的居家服往厨房钻：「我上夜班。你早饭吃了没？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陆家其他人昨天下午就回去了。陆海没跟着走，准备在附近玩几天，顺便给他哥当工具人。 「吃过了。我们给你带了早饭回来，在厨房桌上，你热一下就行。」他本来自己老妈终于不在，可以安心睡个懒觉，结果一大早就被他哥从被窝里挖出来，顶着寒风去街上。 不得不说，豆浆真是超级香浓，煮玉米软糯香甜。 谢宜冰果然没一会儿就拿着早饭出来，随意往陆海身边一坐，打开电视看新闻，随口给陆海提了几个附近好玩的地方，又问：「会开车吗？」 「驾照倒是考出来了。」高三毕业之后，他就被他爸妈押着去考了驾照，「只是考完一直没开过。」 自家也没买车。他爸倒是真·老司机，但是开的都是单位里的车，不可能给他练手。所以他到现在都还是个本本族，甚至怀疑已经不会开了。 谢宜冰啃完一根玉米：「那一会儿我带你遛几圈，等你熟悉了自己开车出去方便一点。放心，我带你个没人的地方，不用担心会出事故。」 陆海看了看谢宜冰一副高中生的样子，觉得有点心慌。 奇怪，难道穿西装真的能显成熟吗？ 可这瞧着也差太多了叭！ 第136页 谢宜冰不管他怎么想，简单吃完早饭，就带着陆海直接从车库到地府。 阴界郊外地广鬼稀，撞到人也没事，反正撞不死……反正已经死了。 陆海脑子再好，也脑补不出换了个次元，奇怪：「这是小区里面还是外面？车库出去是这样的地方吗？总觉得长得有点奇怪。」 天色倒是正常的冬季略带点阴沉的样子，但是这大片大片的空地是怎么回事？ 他这两天明明在小区里转了好几圈，没见过这么大一块地方啊。 然而，他很快就没时间多想，谢宜冰已经摆出了驾校教练的晚娘脸：「东张西望干嘛？手放在方向盘上！」 陆海立刻正襟危坐，秒回驾校，好不容易熬到陆辞下班回家，整个人都麻了，看到他哥就像是看到救星：「哥！亲哥！」 陆辞被光着脚直接从车库冲到门厅的陆海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没钱吗？等等我给你转点。」 陆海立刻忘记了痛苦，眼巴巴看着陆辞给他打钱。 「一千够吗？」 「太多了，给我游戏充个64就行。」 陆小叔和小婶的工作普通，收入不高。虽然家里有两位老人帮衬着点，但是陆小婶要给儿子攒婚房，平时过日子十分节省。陆海的专业又不像陆辞的那样方便赚外快，平时零花钱很少。 陆海的专业特别忙，根本没时间出去打工，当然也没什么时间消费。他平时也不会和别人攀比球鞋电子产品什么的，钱对他来说够吃饭就行。反正学校就在韫城，有什么需要回家就有。 陆辞想了想：「那我先给你500，晚上带你去逛街。」 从年夜饭开始就一直大鱼大肉，晚饭就在家吃了点简单清淡的。吃完，陆海才被陆辞和谢宜冰提熘着去逛街。 不过谢宜冰很快就被叫去上班，剩下兄弟俩继续熘达。 珠馨广场上人头攒动，过年的打折活动还没结束。 陆辞就带着陆海进去买买买。 陆辞买东西喜欢买一堆，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给弟弟置办齐全，一直到两人手上拎不动，叫了跑腿送回家才撤退：「这边店铺少，下次我周末回家的时候，再带你去那边买衣服。我找到几家还不错的店，比较适合你这个年纪。」他之前就给谢宜冰买了好几身。 现在谢宜冰的容貌「可塑性强」，完全可以驾驭从青少年到青年的不同风格。自家小弟虽然长得差了好几条街，但是稍微打扮打扮也是可以的。 陆海拒绝都没得拒绝，狠狠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做兄长的威严，还被塞了好几条大花短裤：「什么时候能穿这个？！」 「夏天上课的时候穿啊。」 陆海：「……你和谢哥以前上课的时候穿这个？」 陆辞：「反正都是短裤，花色看买到什么穿什么。我们所的师兄弟随便分分。」 陆海这次沉默更久：「我还以为it男全都穿格子衬衫。」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弟( ﹁ ﹁ ) ~→：哥？ 小鹿哥(*￣w￣)：闭嘴，穿这个。 小鹿弟(￣△￣；)：…… 小鹿哥(*￣w￣)：可以，这个尺码的要这几件。 小鹿弟(⊙x⊙;)：真丝唐装和大花短裤怎么搭配，谢谢。 （完）感谢在2021-10-29 15:39:37~2021-10-30 15:44: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7995575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新一年的开始 不要955，要不007？ 陆海在望乡待了一个礼拜就回去了, 一是快开学了，二是再这么待下去他得胖死！ 谁能想到呢？短短一个寒假，原先长个七八斤感觉已经是极限了, 然而现在已经是十七八斤了！ 他好好一个正常偏瘦的小伙子, 硬生生吃成了虎背熊腰。 陆辞这个当哥哥的, 一个礼拜给陆海买了两次衣服，因为之前买的衣服已经紧了！ 谢宜冰亲自送的陆海, 拍拍小伙子厚实的肩膀：「不错, 你哥要是有你这么傻吃勐涨就好了。」 陆海大怒！ 但是敢怒不敢言。 谢哥教训起人来, 那是不把人当人看, 简直让人恨不得重新投一次胎。 「谢哥，那我走了，拜拜。」 「拜拜。」谢宜冰目送他进入高铁站，「到家之后记得给我或者你哥发个消息。」 「好。」 陆海来望乡的时候，就随身带了两身换洗衣服，回去的时候拖着两个大行李箱, 有他哥给他买的各种衣服和日用品, 还有各种送给亲戚的礼物。 他就闹不明白, 往返就这么点路, 为什么恨不得把小菜园里的几棵小菠菜都要稍上？ 他以前还以为电视里看的那些回去过一次年，回来扛米面粮油的新闻太夸张，没想到他哥一个样，甚至还想让他牵几只大公鸡。 他哥年纪也不大啊？ 陆海这边回家去，陆辞这边去了养殖场, 缩在温暖的充当办公室的小平房里, 完全没有刚才被藿实岛的温度冻到哆嗦的怂样, 气焰眼看着就一点点升腾起来, 抱着茶杯趴到窗口看老闆给他抓鸡：「嘿！让你们再嚣张！」 老闆娘看着他羽绒服被叨了几个洞，头顶上还顶着鸡毛，忍不住笑：「这几只鸡可好，精神！不过平时都散养，还会自己下河抓小鱼吃，肉质紧实，回去做起来得炖。」 第137页 「好！」陆辞想着自己年夜饭露的一手八宝鸭，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举一反三一个八宝鸡。 老闆娘看着他头顶晃荡的鸡毛：「下次想吃了，我这边杀好了给你送过去，不用亲自来跑一趟了。」 这些小公鸡性情兇勐，什么毒蛇毒虫都不在话下，养殖场的大狼狗都被叨到没脾气，是看家护院的一把好手，非常适合他们岛上这种人比较少的环境。唯一的不好就是打鸣堪比拉警报，鸡群数量太多，全都养起来，显然不现实。 老闆早就已经和陆辞商量好了，免了养殖的费用，再用数量相当的鸡鸭换了一半的鸡。平时也不用特意照顾，这些鸡已经把整个藿实岛都当做地盘，和收容所的猫、警犬基地的狗子、农家乐的黑天鹅，形成海陆空24小时立体协防。 得亏农家乐的老闆没指着农家乐赚钱，否则客人都上不了门得赔死。 陆辞天天做梦吃鸡，已经不想再吃了，让老闆娘帮他把鸡杀好了直接快递到韫城。 谢宜冰回家看他样子就笑：「一个电话的事情，非得跑一趟，就为了损失一件羽绒服？」 陆辞看他从自己头上拿下来的鸡毛，顿时感觉头皮幻痛：「我去，毛还飞我头上了？快看看，头皮破了没？」他把刚脱下来的帽子也翻开来看看，果然里面也沾了两根毛。 「没。」谢宜冰摸摸他扎手的短髮，「我给你梳的头髮挺好看的，干嘛要剪这么短？」让头髮长长可以用灵力，变短只能用剪刀了。当然他也能用幻术，可惜陆辞还是更习惯短髮。 「不够阳刚之气。」陆辞倒也不是不喜欢之前谢宜冰给他打理的髮型，但是他好赖是个小领导，必须得有威严。顶着那么一头长髮，实在不太像样。公务员嘛，多少得严肃点。 他摸摸自己的脑袋，嘆气。初八哪天他赶着上班，看谢宜冰难得睡着了起的比他晚，就直接用电推子推了。 「今天我去街上，还有好多店没开。原来我们望乡的外来常驻人口也不少啊。」以前他没注意，过了一次年才发现在望乡开店的外地人竟然不算少。虽然没有韫城过年的时候，几乎是个小店都关门不一样；但起码也有将近三分之一的店铺关着。 「不一定都是外地老闆。有些外地老闆过年没回去，有些本地老闆去了外地。」 「也对。」陆辞确定自己身上再也没有一根鸡毛，先快步走到厨房去瞧了一眼，再去洗手换衣服，「老街那边的私房菜馆到今天还没开门，本来还想带老弟去吃一顿。」 「那就下次。」那家私房菜馆的老闆本来就很任性，平时一个月有半个月在休息。手艺倒确实有几分独到之处。谢宜冰看陆辞喜欢，决定等老闆回来了之后，去找他交流两手。 陆辞也就随便感慨两句。 两个人一起吃完晚饭，在家遛了个弯，谢宜冰就去上班了。 陆辞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看了看时间：「7点都不到。」他不想敲代码，也不想运动，问了一下钱师兄之后，就熘达去了附近古籍研究所暂住的几栋别墅。 年后，他们就把研究场所从地下室搬了过来。 左右他们也不需要多大的地方，把原先客厅的家具换一换就是了。 参与的人数也多了很多。 陆辞慢悠悠走着，结果看到钱师兄站在院子外面，赶紧加快脚步：「您怎么在外面呢，多冷啊。」 钱师兄笑道：「就那么点时间，不冷。」他和师兄弟老师们，对陆辞实在是感谢，又不好表达，更不知道自己能够给陆辞什么帮助，「我今天去研究所那边看过了，工人师傅们是过年也没休息啊，进度也太快了。」 这方面陆辞倒是不好解释：「应该是把杂草杂物都清理干净了，实际进度应该也还好。」 望乡冬天太冷，但也没冷到不适合开工的地步。现在包括研究所在内的大部分望乡的工地，都是鬼修带着专业鬼们来完成的原因，是因为过年活人要放假。鬼倒也不是不想放假，但是普通鬼赚钱的路子不多，过年还有三倍工资，就很积极。普通鬼修也差不多。 再说都已经是鬼了，在等待投胎的时间里，一直都在放大假，倒也无所谓过年不过年的。 古籍研究所当然需要建造适宜保存古籍的设施，这方面进度快不了，施工要求也高，需要专业的施工队来完成。但只是一些文字研究，对场地的要求几乎没有要求。一张桌子一杯茶，一台能够连接相应资料库的电脑，差不多就够了。 现在晚上了，充作临时工作室的客厅里，还聚集着许多人，正在做各种陆辞根本看不懂的研究。 过完年后，钱师兄就找到陆辞，有找到谢宜冰解决了一些技术问题，开始录入藏书楼的各种古籍。 现在他们研究资料丰富，之前他在老师们的授意下，「不经意」漏出一点点，直接就把平静的圈子炸出了油泼辣子的效果。要是距离和本身工作的关系，现在的别墅哪能像现在这样一间屋子睡两个人，怕是得改成大学宿舍的上下铺才勉强够住。 钱师兄交游广阔，还有其他专业的朋友慕名而来，有些是想来看看一个不知名的小镇有什么吸引力，有些是想着是不是也能挖掘出一些自己专业方向的机会。 他带着陆辞打过招唿之后，就和他一起找了个不影响到别人的角落坐下来聊天。 第138页 陆辞不疑有他，听歷史大佬聊天非常有趣，比自己写大字好玩多了。 正巧谢宜冰这段时间工作特别忙，每天吃过晚饭就早早去上班，他也没人盯着，就干脆把自己写字的傢伙什都搬来，每天一边写字一边补充歷史知识，有一种自己也是文科生的错觉。 他给自己又招了两个助理，工作变得悠闲自在起来，每天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本行上，连每天练大字的时间都变成了一个小时，进步速度让谢宜冰夸了好几天。 当然不排除情人眼里出神鹿。毕竟平时陆辞哪怕什么都不干，谢宜冰也会变着法的夸一夸，还绝对发自内心。 自从谢宜冰的心境修为提升之后，现在不仅行了，而且在各方面都愈发真性情起来，像是会睡懒觉，会开玩笑。 陆辞除了被夸得有些飘之外，倒是觉得这样挺好。 其他人的感受和他截然不同，大部分觉得谢宜冰结婚后更加威严（兇残），这样很不好。 于是，在温度刚开始提升的时候，陆辞就被夜间组的同事们组团找上门，被堵在自己家门口：「干嘛？」这乌泱泱一群人是要做什么？ 花梨带着一群人，像是个电视里演的蹩脚的特务头子，左右看了看，弓着背悄咪咪从自己口袋里拿了个东西塞进陆辞手里：「陆大人。」 「有话好好说！」也不知道是晚上冷还是阴气太重，陆辞只觉得后背的寒气噌噌往上冒。 「就是您能不能帮我们给谢大人说说好话，这天天996的，兄弟们实在是扛不住啊。」 陆辞看着一众鬼哭得声泪俱下，不为所动：「你们不是955吗？要不你们还是回地府换一批人来，那边007来着。」 「啧。」花梨顿时不装了，站直了说道，「我就是想啊，能不能让谢大人想个办法，和过年时候一样，咱们再热闹一回？」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岛守备力量 公鸡(* ￣︿￣)：白天巡逻，兼职报警器。 黑天鹅(* ￣︿￣)：河道守备军。 猫(* ￣︿￣)：捕鼠先锋，毙鼠山庄。 狗(?▽?。) ：……给大家表演一个跳圈圈叭。 （完） 感谢在2021-10-30 15:44:55~2021-10-31 15:53: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哒哒~哒哒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u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多宠家庭 动物保护还能搞钱？ 很多人都喜欢热闹, 很多死人也一样。 按理说，他们想热闹，得和谢宜冰商量；不然去撺掇另外几个友好邻城也可以。 但是, 谢宜冰不好商量。 作为和谢宜冰至少共事了几百年的同僚, 他们非常熟悉谢宜冰的工作规律——工作的时候就是007, 不工作的时候就去阳间玩耍。现在介于两者之间，工作的时候认真工作, 休息的时候认真玩耍。 这不是目前工作很多嘛, 他们就不太敢去和谢宜冰提。 陆辞看着一群明显没收心的鬼, 打开手机日历翻看：「春节也过了, 元宵也过了，下一次热闹……」他思忖了一下阴间的风土人情，「清明？」 一众鬼得到了满意的答覆，回去了。 陆辞照旧去古籍研究所侃大山。 这几天来了一些个大佬们的好朋友，研究方向稍有不同，但同样对在望乡工作不排斥。 一个大佬是养, 一群大佬也是放……嗯？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对。 理科鹿的文学素养提升水平有限, 只能暗搓搓在内心盘算, 怎么把人都给留下来。 望乡现在表面一片红火, 但是能够提供给年轻人的就业岗位十分有限。虽然望乡瞧着本地人口流失不算严重，但是留在本地的几乎都在卧骄市工作，多半还是一些低端岗位。但凡能够「有点出息」的，都想着办法在市里面买房。 人往高处走，肯定是对的。 但是作为望乡街道办, 他们还是想方设法多提供一些中高端的本地岗位。这样才能有利于发展。 为了这个大目标, 街道办自从春节销假之后, 就一直忙得团团转。 招商引资说起来就四个字, 做起来可困难得很。 望乡先天地理条件不占优势，虽说省内经济很不错，但是拥有类似区位的地方多不胜数。最简单的，隔壁镇就比他们交通便利。 珠馨社区内确实有几个商界大佬留下的代理人团队，负责沟通地府那边的慈善工作。但是人家对阴界的捐助和对望乡本地的投资是两码子事。在商言商，投资是以赚钱为目的的，和慈善有着本质区别。 「发电厂一期运转良好，接下来本地电力有保障，对工业生产很有利。」陆辞坐在城管大队的电动巡逻车上，跟冬眠醒来的土地公公抱怨，「但是不能开工厂。」 三排座的电动车，城管大队的两名队员在前面驾驶，土地公公和陆辞坐在最后一排，和着一片新绿的街景，像是什么观光游客。 最近气温回升明显，街道上的行人明显多了起来，衣服变得轻薄，走路的步调都放慢了。 陆辞显得有些懒洋洋。 吊死鬼都有些想把自己吊在屋檐下晃荡：「没污染就行。我喜欢蓝天白云。」 以前他懒得搭理别人，还是因为压根不想「出门」。 第139页 望乡以前的工厂可不算少，那时候也没现在什么环保的讲究。吊死鬼常年待在地府那一边：「也不是完全不能开，没有污染的就行。」 作为土地公公，他对望乡的一切事情都瞭若指掌。 望乡因为和阴界融合，成为全国最特殊的一个点。在谢宜冰的强力介入下，将所有工厂迁出。 土地公公是觉得好受了一些，但是作为当地人，其实有相当一部分不这么觉得。 当地人最直观的感受是，本地就业机会大量减少。他们有些需要花费更长的通勤时间，有些则被迫失业，面临中年需要重新再找工作的压力，新工作也往往没有原先的工作待遇那么好。 经过几年的发展，本地商业表面繁荣，但是人口有限，消费能力有限。养老和旅游经济形不成规模，无法替代原先的工业生产。 「无污染……」陆辞愁得要命，「哪儿那么简单。」 可以说，只要是工厂，多多少少都会造成污染。 土地公公劝他：「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想太多。」 说话间，巡逻车经过山白庄园。 小区的沿街商铺又新开了几家，路左敬从宠物店里出来，笑容满面地送一位女士出门。 女士衣着时髦，妆容精緻，踩着一双平底鞋，手里牵着一条巨型贵宾。身边跟着一位五十来岁的阿姨，牵着五六只各个品种的狗。 三个人在路边等了一小会儿，就有一辆商务车过来，把两位女士接走。 路左敬这才回到店里，脚步轻快。 陆辞瞟了一眼：「哟，大客户啊。」 副驾驶上的城管队员说道：「那是最近刚搬回来的，住在环城西路，以前住在韫城。」 环城西路是望乡的老镇，附近是望乡最早的一批别墅区。当地人管那边叫老洋房。陆辞喜欢的私房菜馆就开在那里。 现在一些外地的年轻人来望乡旅游，也喜欢去老洋房拍照打卡。 年份久远的林荫大道，红顶灰墙的老式建筑，低调的咖啡馆茶楼，氛围感绝不是簇新的新镇能比。 陆辞最近一直在忙数位化城市的工作，倒是对本地的变化了解得没那么仔细。 土地公公看他好奇，就补充道：「她叫庞莎莉。她爸爸庞诚，原先在望乡开玩具厂的，后来事业做大就去外地了。现在这个房子，是庞诚刚赚了钱的时候买的。」 「哦。那现在是庞诚退休了，一家子回来住？」很多人岁数大了，就想回老家住。不管能不能习惯的问题，总之先让子女把老宅子收拾好。要是没有老宅子，就买一套。 土地公公摇了摇头。望乡以外的事情，他不清楚。 城管队员说道：「现在就她一个人住着，请了个阿姨帮他遛狗打扫家务。」 「那些狗都是她养的？」 「是的。听说是收容的流浪狗，家里还有很多流浪猫。证都有，疫苗也都打了。」 关于城市养猫养狗的问题，各地规定不同。卧骄市这边的条例比较宽松，尤其是望乡这样的郊区，几乎没什么特定的限制。本地的流浪猫狗，全都被夜间组同事们抓个一干二净，倒是没意识到这方面的困扰。 陆辞跟着巡逻了一路，回到城管大队就联繫了藿实岛上的收容所，又在城管队开了一次会。 第二天，城管队就开始针对性走访，发现类似庞莎莉家这样的情况还不少。 他们有些是类似庞家这样的望乡人，有些则是因为养宠物搬来望乡的。条件好的，选择有院子的别墅区，条件差一点的，租的农村房子。 他们养的不仅是猫狗，还有一些比较小众的宠物，来源大部分是被遗弃。 不能说他们没有爱心，但是他们这种行为，确实给周围的邻居带来了困扰。最明显的就是吵杂和卫生情况。 相比较之下，庞莎莉做得还算比较好，但也有遛狗不铲屎之类的问题。 城管队和市容联合行动了一次，带回来了数不清的狗屎。 见惯了「大场面」的市容环卫工人，一回来就摘掉口罩深唿吸：「这才多久啊，怎么绿化带里那么多『地雷』？」 望乡的日常市容清理，主要是道路。绿化是周期性清理。 望乡的干净是有目共睹的。 「也就是最近天气还冷，等过几天中午有20度了，很多人都会来这儿野餐。到时候要是垫子一铺，一坐一堆狗屎就好玩了。」 「有一家养了18条狗！每天就牵出去上个厕所，天天关在家里，胖得跟个球一样，也不给洗澡，那臭的……」 「我这边在四村找到一家养了58只猫的，最近开始叫春了。幸亏我们这儿没有野猫。」一名城管队员生无可恋，对陆辞说道，「我一进小区门就被几个叔叔阿姨带过去，他们已经很不满了。」 「这些人还很不讲道理。我跟他们好说歹说，让他们把过多的宠物送去收容所，他们不放心可以天天去看，也可以自己准备口粮。他们非觉得我们是要把他们的宠物杀了。」 「小沈差点挨了一巴掌。」 他们这边正说着，一个瘦小的青年拿着手机急匆匆走进来：「小陆老师，我们望乡在收容圈子里出名了！」 这是陆辞新招的助理之一，叫程邮，是陆辞的校友。 像这次他们针对多宠家庭的行动，如果换成韦飞宇，肯定是跟着一起去了。但是程邮有另外的角度，他直接打入了收容圈，迅速摸到了一条重要线索。 第140页 「这个网名叫『动保先锋』的，是这次的领头，准备这几天带队来望乡考察，可以的话会租用房子专门收容。」 「搞不清楚这些动物保护的。」 「这算什么动物保护？人家认真做动物保护的，都是长年累月住在深山老林里，网络都没有。他们这种的……不过是借着动物保护的名头自我感动和搞钱。」 「动物保护还能搞钱？他们不都是做慈善吗？」 「嘿，认真做善事的是有，但是数量很少。大部分都是接着捐款的名头给自己搞钱。很多比较单纯的人就信了，出钱出力的。说到底，和那些随便放生的人差不多。」程邮把自己找到的一些关于动保先锋的人的资料放出来，差不多把他老底都扒了个干净。 「时间太短了，我只能找一些网上的资料，大致统计了一下。他的帐户一年接受网友捐助的直接金钱超过三千万，另外一些宠物食品、用品的金额，保守估计也差不多。还有一些商业捐助和推广等等，一年下来绝对超过一个亿。他本身在翁梁有个基地，养了大概几百只猫狗。每天都会在各大视频平台更新，有超过二十个关联帐号，分工明确。有些卖萌的，有些卖惨的。 对了，我怀疑，他们还卖宠物盲盒。」 * 作者有话要说： 陆作精(￣△￣；)：有事？ 小鹿(*￣w￣)：没事，好好做人。 陆作精￣△￣：……那我要是不好好做人呢？ 小鹿(*￣w￣)：那也没事。 小鹿(o゜▽゜)o☆：可以好好做鬼。 陆作精Σ( ° △°)︴：！ （完）感谢在2021-10-31 15:53:24~2021-11-01 15:38: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网暴 看，这狗屎新鲜吧！ 工作场合不比私下聊天吹牛, 程邮这么说，显然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只是还不能确定下来。 「我找了一些宠物盲盒的快递记录, 发货地做了一些伪装, 不过大致都在翁梁附近。」手机屏幕太小了, 他直接借用了城管大队的一台电脑，打开地图比划了几个查到的地址, 「看到没？就这一圈。」 接下来, 程邮又拿出了许多线索, 听得众人纷纷点头, 还有人看陆辞：「小陆老师，你不也是学计算机的吗？」 「emmm……方向有亿点点不一样。」陆辞心虚抬头。 程邮赶紧给大家解释了一下双方专业的不同，但是因为内容太过专业，其他人还是不懂，依旧认定程邮很厉害。 至于陆辞厉不厉害……听说的事情能当真吗？ 他们确实看到过陆辞敲代码，但是神情轻松, 和玩没什么区别。 程邮解释半天, 毫无作用, 贼心虚地看着陆辞, 想解释什么，又解释不出来：「小陆老师……」作为校友，他谈不上特别了解陆辞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但是对于学校那些二十出头博士学位在手的大佬肯定是知道的。 陆辞无疑就是其中之一。给他一百个脑子，也不敢去和这样的大佬比啊。 陆辞倒是一点不介意：「做的不错, 好好干。我记得你是想考网警的方向来着。」 他以前泡在研究所, 对人际关系方面非常迟钝。但是自从做了街道工作之后, 发现他有的人际关系网络也是很可观的。大事情不好说, 给予身边的人一点小帮助还是可以的。 从城管大队走到街道办办公楼的这点距离，陆辞已经给程邮联繫了一个网警「指导员」，顺便把宠物盲盒的案子移交了出去。 程邮开心之余，也没忘记重点：「那个动保先锋的事情怎么办？」 「没事，来就来了。」陆辞无所畏惧。 流浪猫狗泛滥，这种事情在望乡是不存在的。他们有足够的手段，可以让所有流浪宠物绝迹。 陆辞回去和路芸说了之后，路芸很快就找到了一份关于卧骄市的相关规定，并且在望乡生活app上进行推送，敦促一些不合规的家庭採取规范措施。 公告连续推出三天后，城管大队就特别有针对性的对一些不合规的家庭下达书面整改通知。 恰巧，遇上了开着直播来的动保先锋团队。 恰巧，又遇上了来抓动保先锋的警察。 直播间里几十万人，就这么看着自己关注的主播坐上警车被带走了。 直播间直接炸锅。 在他们看来，主播是在做善事。小动物那么可爱，坏人是那些遗弃的和故意抓别人宠物的。 这种认知当然不能算错，但很多人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对他人做道德绑架，更没意识到自己在冲动之下，可能会直接迈过道德底线。 很快，在直播视频里「露脸」的陆辞，就被网暴了。 本来遭到攻击最勐烈的是望乡街道办的公众号，但是他们的攻击就像是石沉大海，一点水花都没溅起来，只能选择了陆辞。 陆辞倒是不痛不痒，反正网友也不可能真的人肉到他的详细信息。网暴什么的，他也不怕，反正键盘侠也不敢找他线下pk，正好学学计算机相关知识。 什么行业，顶尖的圈子都不大。 陆辞也算是小有名气。 在他被攻击之后，立刻就有相关的朋友来支援，被他婉拒之后，按需送了教程，还包括一些自制的相关软体。 第141页 陆辞上手很快，每天都抽时间和这些人斗智斗勇。除了大部分的普通网民之外，他还真的找到了一些有问题的帐号，全都移交给了相关部门。 其实机灵的，早就已经从陆辞对个人信息的滴水不漏上，发现自己踢到了铁板。能够坚持超过一个礼拜的，不是真的觉得自己在除暴安良，就是又坏又蠢的…… 「主要是蠢，被别人带节奏。」陆辞利用午休时间，和「网友萌」一番交战，眯着眼睛抖着脚，摆出一副反派大boss的样子。无奈坐姿实在别扭，不到三秒钟就恢復到端正，咬着一根自制手指饼干嘚瑟，「要不就是现实生活太失败，在网上找存在感。」 他说这话不是随便说说，是最近一段时间通过挖掘攻击他的人的信息，得出来的结论。 能够靠着自发性组织长达一周的活动，不能说没有，但绝不是这样的事情。很多偶像粉丝团体都做不到呢，别说这种松散的所谓动物保护组织。就他这点现学现卖的「手艺」，靠着平时休息时间的放松，已经挖出了几家宠物粮的生产厂商，类似动保先锋这样借着动物保护捞钱的组织，还有一家和国外机构有资金往来的相关机构。 昨天晚上他提交证据后，考察团的副领队还专门找过来，直接给了陆辞一沓厚厚的现金。 按理说，发钱应该没那么快。但这不是副领队对挖角一事没死心嘛。 陆辞倒还真的对这方面有了一丢丢兴趣，没一下子回绝死，想着拓展一点专业知识也不错。反正最顶尖的人才都要上交给国家，他挂个名好拜师学艺也不错。不过具体怎么整，他还没想清楚。 程邮看着办公室里每张桌子上都放着的一罐子「手指」饼干，拿出来咬了一口。不得不说，味道还是不错的 ，就是这个手指多半粉碎性骨折之后还烫了个头，长得九拐十八弯。看陆辞有空，他就趁机请教了一些专业问题。 想想一个礼拜前，还是陆辞向他请教呢。唉，学神就是学神，和他这种普通人不能比。 又过了一个礼拜之后，陆辞带着城管大队的队员，开始对拒不整改的多宠家庭进行集中整治活动。 他不怕事大，还在网上进行了直播。 因为网暴的关系，现在全网关注他的人已经有一百多万。 这些人除了致力于攻击他的黑粉之外，也有贊同他的网友，也有看他发布的望乡生活的各种视频信息，也有学习计算机相关知识的人，还有一些是纯路人和殭尸粉。 不管是什么成分叭，反正陆辞按照预定时间开了直播，人数就噌噌往上长。 他第一次开直播，操作不熟练，邀请的宣传部的同事帮忙。 省台驻扎在宣传部的记者和摄像老师也过来帮忙（凑热闹），首先对准的就是陆辞一张粉嫩嫩的小白脸。 也不知道是长胖了，还是被灵力滋养♂多了，瞧着就格外水灵，穿着城管大队的制服，瞧着像是个大学新生。 男生只要长得高，皮肤白，再瘦一点，几乎不会太难看。陆辞本身就长得不差，只是属于可爱挂的，以前吸血鬼作息，加上身边有个容貌天花板的谢宜冰存在，他就显得没什么存在感，所处的行业也从来不看颜值，所以养在研究所无人识。 直播间瞬间一排排尖叫和阿伟死去。 陆辞盯着弹幕看了看有些懵懂，又看了看镜头里自己的形象，歪了歪头：「张老师，你给我给美颜了？别开了，我们要展示的是真实的场景。」 省台的摄像张老师一脸笑：「没开，保真。」他把镜头对准旁边草地上的狗屎，「看，这狗屎新鲜吧！」 直播间顿时一片笑骂声。 但是随着治理的第一现场曝光，直播间的声音渐渐严肃起来。 【我的天，隔着屏幕都能闻到臭气。】 【周围的人怎么住啊？】 【跳蚤好多！】 【我的天，这家养蟑螂！】 【他们还养老鼠！】 【隔壁都说抓到过好几次蛇了，这人狡辩说自家的蛇不会越狱！】 【xxxx，蝰蛇！】 【角蝰啊啊啊啊！】 【银环蛇！】 【这xx的能养吗？这家是毒窟吧！】 【麻了，彻底麻了！】 陆辞也麻了。 他倒是有精确「线索」，知道需要治理的是哪几家，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养异宠的。本来以为只是猫猫狗狗的问题，然而查到最后，不得不叫了警察来协同配合。 不仅有一些毒蛇、毒蜘蛛一类危险动物，还有一部分保护动物，鸟类是重灾区。 有一些是随便野外逮一只来养，只觉得好看，叫声好听；有一些是想要个智商高会说话的，譬如灰鹦鹉之类的；还有一些瞧着不那么保护的，譬如甲鱼的一种，鼋。 会发现鼋，是因为越来越多的保护动物的出现，不得不联繫了市里的森林公安的同志们，路过菜场的时候，在水产摊位里发现的。 陆辞搜索了一下鼋的信息，看到濒危极危的字样已经麻了，再看看脸盆大的鼋，捏了捏手里的晴天娃娃：「不是我们这里的水冷，都长不大吗？」而且几年前污染还不轻，能长这么大的野生鼋？ 晴天娃娃吐出长长的红舌头，不吱声。 他望乡地界横跨阴阳，上了年纪的生灵多半有些灵性，跟着他来来回回有什么稀奇。 第142页 小盆友年纪轻轻见识少，大惊小怪。 谢宜冰瞧着天都快黑了，自家小鹿还没回家，熘达出来找人，看到一群人还开着摄像：「直播买菜？」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哥(￣.￣)+ ：想吃甲鱼了？ 小鹿 (⊙?⊙) ：不是，这个不能吃。 阿水哥 (⊙?⊙) ：这不是甲鱼吗？ 小鹿(￣.￣) ：不是，这是保护动物。 阿水哥 (￣o￣)：哦，那我们去开个鱼汤养甲鱼。 小鹿 (→_→) ：…… （完） 作为一个曾经投餵过流浪猫的人说一句，如果有能力就领养，不建议投餵。大部分流浪猫对人的警惕性很高，不可能每一只都能抓到去做绝育和驱虫。而猫只要食物充足，它们一年四季都在发情，一窝三四只，一年两三窝。不到一年，这些小猫就会长大，然后继续繁殖。而且因为食物充足，它们不会分窝，会继续留在原地繁殖。 有了食物的保障，它们几乎没有天敌，数量会迅速扩大。然后小区里的母猫发情后，会吸引别的小区的公猫过来。每天晚上都能听到猫叫春和打架的声音。 另外，散落的猫粮会导致野生动物的食性、分布等一些方面发生改变。木头家小区这边已经发现有貉了。 木头家收编的猫公公，一直到今天还天天出去打架（挨揍），也不知道全小区一只猫都打不过，又没有女朋友需求的公公，究竟打什么打。猫菜瘾大。 第76章 真假动物保护 严峻的住宿情况 谢宜冰没出现在镜头前, 而是背着人。 说完，他就了解了情况，也是一脸无语地跟陆辞一起处理突发情况。 卖鼋的老闆压根不知道自己抓的「野生甲鱼」有啥不一样, 被批评教育之后, 带着人一起去了抓鼋的地方。 一番折腾下来, 一行人回到街道办吃晚饭的时候，已经快9点了。 中间还是谢宜冰惦记着自家小鹿的肚子（体重）, 找了跑腿送了些点心过来垫吧了一口。 还算大的街道办食堂, 很快就坐满了人。 脾气特别臭的大厨, 拉长了一张真·死人脸, 给所有人把饭盘堆得高高的。 省台张记者就近抢到了一条独家新闻，端着堆满肉菜的饭盘坐到陆辞旁边的桌子，美滋滋：「跟着小陆老师，果然福星高照。」完全不愁kpi啊。尤其最近上头十分注意生物多样性和环保，这条新闻完全是投其所好。接下来，他还能根据这一条新闻, 直接做成一个专题。不, 专题什么的格局太小了, 他得申请拍个纪录片！ 陆辞坐在他隔壁, 正想把碗里的鸡腿悄咪咪夹给谢宜冰，闻言手一抖，又落回到自己盘子里：「我们这里哪有那么多新闻，还是您有发现的眼光。」 这话不完全是客套。望乡确实没什么大新闻，平时宣传部的同事们看到一家新店开张, 老店推出了什么新菜谱, 阿婆开始做什么新酱菜都能放在公众号上当做本地新闻宣传。 谢宜冰瞧了一眼, 把鸡腿和自己的牛肉换了换：「吃完。」 「晚上吃太多要睡不着。」陆辞干脆把一大半饭菜光明正大地送到谢宜冰盘子里。 张记者看了看, 转过头一边吃饭一边在笔记本上敲敲打打。狗粮哪有纪录片香。 因为直播的突发事件，对于陆辞的关注度非但没有随之降低，反倒还高了不少。很多刚开始无理性跟着网暴陆辞的网民，伴随着直播镜头，也意识到不文明养宠，会给周边环境和人带来多么大的不良影响。 当然，还是有一些人并不以为意。 【狗拉屎很正常的，至于看到一堆狗屎就大惊小怪吗？】 【就是，还是肥料呢。】 【自己家门口遛弯都要栓绳，是不是有病？鸡蛋里挑骨头吧？】 【品种狗不咬人的，又不是土狗！】 陆辞刚开始还会认真看网上的言论，不管网友的批评意见是否尖锐，确实有可能指出自己工作当中的不足，也会有一些值得参考的意见。但是看着看着，他就把这项工作交给了另外一位助理：「小郗，看着点，把这些人记下来。」 郗昭是一位很娇小的女生，脸白白的，绑着简单的马尾，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服，平时待在办公室里，替陆辞处理一些文书工作，跟出来也安安静静不怎么说话，说话的时候总是未语先笑，两只眼睛弯成月牙：「已经记下了。晚点会统一处理的。」 不过网上支持他的言论还是占大多数，甚至有些人通过直播镜头看到瞭望乡的街景，看到了菜场的物价，有想过来旅行，甚至旅居的。 因为昨天的意外状况太多，今天还得继续昨天的工作。 今天的直播分了两路，一路是跟随连夜到达的动保方面的专家和森林公安等部门，一起去考察当地野生珍惜动物的生存环境和分布。另外一路是跟随陆辞，继续去处理不文明养宠物。 两场直播，清清楚楚地展现，什么叫做真正的动物保护，以及什么叫做负责任地养宠物。 不过碍于直播，陆辞面对镜头多少有所收敛，譬如说他只能给那些不文明养宠的主人，一人发了一些打扫清洁工具，让他们把自家宠物造成的垃圾清理干净，并且口头警告：「如果下次再犯的话，会处以50以上200以下的罚款。」 如果没有镜头的话，他大概会选择直接拽出那些死硬派的魂魄，放在狗屎上摩擦。 第143页 事实证明，很多人对着镜头的时候，要脸。 蛮横的也不是没有，但是今天警车随行，他们也不敢真的就去派出所一日游。嘴上逼逼两句，最后还是乖乖搞清洁卫生。 反正罚款是不可能罚款的，这辈子都别想着让他们掏出一分钱的罚款来。 在处理多宠家庭的时候，受到的阻力最大。但是最后按照法律规定，还是把过多的宠物直接带去了藿实岛上的收容中心。 因为望乡这边的流浪动物管控严格，收容中心的资金充裕，丰容设施做的比一些宠物博主都要好，并没有诸如动保先锋那样收容中心内许多猫狗挤在狭小空间内的景象。 猫狗都有相当的活动自由。 收容所内连片的草地，各种大小树木，能够让宠物们自由玩耍。 当然新住户的到来也不是一片和平。动物们按照自己的规矩，来确立领导地位。 另外一些异宠，进保护名录的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未进名录的，适合个人饲养的依法依规饲养；不适合个人饲养的，该放归的放归。一部分不适合放归的，放在收容中心饲养，主人可以每天到收容中心来照顾自己的宠物。 在看到收容中心的情况后，一些网上跳脚的人大半都闭上了嘴。毕竟有眼睛的都能看到，收容中心的环境不差，工作人员有专业的兽医，义工中有职业训犬师、营养师、宠物美容师等等。 「还能和隔壁的警犬学校互动。」陆辞笑眯眯地说着，带着人去隔壁熘达了一圈。 「我们望乡收容中心有单独帐号的，会发布一些中心的视频，有养宠物的科普知识。对，叫『望乡动物收容和救助中心』。不用捐助，我们不接受社会捐助。义工？义工有专业技能要求。参观？等等，我问问。」 负责收容中心的是原先在军队里负责训练军犬的一位退役军人，是个面容严肃刚毅四十来岁的大叔，一出现在镜头里，就让人想立正敬礼的那种。 他听到陆辞的要求后，眉头一皱：「想要来参观的话，需要遵守收容中心的规定，每天最多十个名额。」 陆辞比划了一个ok：「那我们一会儿做个预约小程序。」他话是这么说，但是不以为会有人真的过来。 毕竟望乡交通不算便利，大部分人都忙于生计，哪来的时间为了参观一个收容中心跑那么远。想要撸猫撸狗，城里面多的是猫咖狗咖。 预约小程序很简单，网上就有现成的模块。陆辞结束直播，回到办公室，用下班前的一点时间，稍加改动就把功能上线了。然后也不知道是十个名额太少，还是网友们太闲，瞬间就被秒杀殆尽。 陆辞感慨了一句：「说不定还能拉动旅游经济？」 路芸和陆辞前后脚回来。她今天跟着动保的专家们在青山里翻山越岭，累得够呛：「就那么每天十个人，能消费多少啊。」又说道，「我这个土生土长的望乡人，从来不知道青山有那么大！」 那些山啊，瞧着都不高，但是一眼看不到头，翻过一座还有一座。 她从小见惯了的野草小虫，都会让专家们大唿小叫：「一块小草地能走半小时，绝了！」 要不是鼋的重要性，他们一天大概只能走一百平米。 「明天还会来植物方面的专家。具体人数现在还没定，我把你的联繫方式留给他们了，你安排一下。」 陆辞听到之后愣了愣：「宿舍区快要不够住了。」想他半年前入职的时候，宿舍区的房子一大半空着，别墅区基本没人住。 路芸也有些感慨，望乡确实发展的快：「我让他们控制人数了，反正他们也不介意打地铺。」 陆辞打开住宿的登记表格挠头：「那行吧。电力那边的宿舍房子已经建好了，统一装修应该很快。古籍研究所的宿舍倒是还要快一点。」那边的房子用的是原本厂房的宿舍楼，改装装修一下的事情，在有晚间包工头加持下，进度飞快。 主要也是搞学术研究的人，对物质要求不高，能满足基本生活需求就行。 以陆辞平时的观察，他怀疑这些人要是没有专人照顾生活起居，怕是会没日没夜沉迷研究。 照理来说，他们这种搞古籍啊文史之类的研究，速度慢一点快一点没太多讲究。毕竟谢宜冰拿出来的这些东西，几乎都是独此一份，没有国内同行参与竞争。也不像是陆辞的行当，速度慢一点就有可能被全世界同行超越，最后无数人力财力付诸东流，变得一文不值。 但是做了毕生相关研究工作，谁能在看到那么多珍贵史料放在眼前，不激情满满血压上升的呢？ 当然他们充满热情工作的同时，也没忘记嘚瑟。于是吸引了许多歷史、文学方面的大佬，以及大佬们带的学生们，给本就不富余的住宿条件带来更加严格的考验。 陆辞大致算了一下，原本绰绰有余的研究所宿舍楼，还不一定够用。但是别说让他把这些人赶走了，就是让他学着路芸说一声控制人数，他都做不到：「还是让他们想来就来吧，就是提前说一声。大不了我准备一些上下铺，争取一个月内缓解住宿情况。」 古籍研究所在的那片老厂房区域，还有很多空置厂房呢。反正搞装修工程的队伍，大部分也是跟着项目走。他们望乡本地的工人不够，完全可以对外招兵买马嘛。 第144页 陆辞开拓了思路，直接联繫了相关的人员，做好工作。 郗昭看他忙完，轻声细语地说道：「小陆老师，您晚上要加班，还是我这边自行处理？」 * 作者有话要说： 收容所地位高低 n：宠物狗/猫Σ( ° △°)︴ r：隔壁警犬~(￣0￣)/ sr：阿黄和咪咪o(*°▽°*)o ssr：小鹿╰(*°▽°*)╯ （完） 第77章 地府联动 自动扫地机器人 陆辞愣了一下, 才反应过来郗昭指的是什么，顿时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还搓了搓手。 路芸一看, 直接坐直了问：「怎么, 有什么好玩的, 带我一个！」 只有程邮小脸一白，下意识抱紧键盘：「我……我先下班了。拜拜拜拜！」 说着, 他抱着键盘就走。 其他三个人看着, 已经习惯了。 反正程邮是住宿舍的, 每天上班双手插兜, 带个手机就来了，明天来上班的时候别忘记把键盘带来就行。 陆辞用一种刻意的不在意说道：「嗨，就几个键盘侠，觉得宠物排泄物很『正常』的。」 办公室里没有别人。郗昭跟着一笑，嘴角直接咧到了耳后根，一双弯起的眼睛血红：「我们和地府其他几个城做了些联动, 正好有这么一个合适的项目试试手, 不管成不成, 多少能为市容环卫工作做点贡献。」 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芸像是看到个普通姑娘一样, 没有任何特殊反应，只是说道：「那就不是在本地了，唉，还以为能去凑凑热闹。」她想了想又问道，「别的地方和我们这里不一样, 能把人直接拖到地府去吗？」 郗昭严谨地说道：「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在别的地方, 拖下去了很可能回不来, 不像在望乡这么方便。」得有灵力高深的大佬出手才行, 普通阴差搞不太定，「不过这种小事情，没必要浪费地狱的资源。别家的地狱还在工业化初级阶段，不像我们这里已经开始尝试自动化了。这些小事，完全可以在阳间完成。」 路芸还想听八卦，看到谢宜冰已经站在了门口，赶紧对陆辞说道：「陆辞，你家先生来接你下班了。」 啊，这两个人腻歪死了，从家门口到工作单位就隔了一条马路，天天早早晚晚的接送。 「哦。」陆辞和程邮差不多，没什么好收拾的，关了电脑拿上手机，就拉着谢宜冰走，没忘记问，「我们几点开始？」 「凌晨2点。」郗昭的嘴咧得更大，牙齿都开始变异成锯齿状，「我们负责省内，先从卧骄市开始。」 「好，那我定个闹钟。」陆辞开心极了，影响到谢宜冰也跟着笑。 他和办公室里的两人打了招唿，跟着楼内下班的人后面，慢慢走楼梯：「干坏事就这么开心？」 「哪里是坏事？我这是做好事。」陆辞义正辞严说完，嘿嘿嘿搓手，「让那些小崽子乱骂人，还真以为自己躲在网线后面，我就找不到他们了。」 对于网暴，陆辞确实不在意，但也没心大到觉得开心，拿着手机翻阅郗昭整理出来的资料，给谢宜冰看：「你看这几个，还给我p遗照送花圈。啧啧啧。也就是我，对这些不忌讳。换成别人，不得手脚冰凉？」 开玩笑，他现在冥婚都结了，鬼男人都有了。遗照花圈什么的，完全是小case。 鹿大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还会被这些区区小伎俩都算不上的手段给吓到？ 郗昭交给陆辞的资料，其中有不少谢宜冰的功劳，包括联络其他几个城池联动的事情，光靠着郗昭去联络，没那么高的效率。 「晚上我叫你。」谢宜冰非常相信陆辞的能力，但不表示他会纵容他人攻击自己的爱人，只能说尽量让小鹿先出手。如果小鹿心思手软，他保证会补上缺损的部分。 「好~」陆辞摩拳擦掌，要不是坚持好久的规律作息，晚上还不一定能马上睡着，只是2点起床还是有点起床气，张口就先骂了一通，然后跟着同事们分头行动，一个小区一个小区地抓人，抓到人之后直接把人往公共空间上的狗屎上推，「让你们没事找事！闲得慌是不？狗屎好闻吗？踩屎舒服吗？用的键盘好，打字格外轻巧是不？还环卫工人应该做的，不然人家要失业？脑子不需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会p图了不起，钱多的给别人送花圈？」 p的照片那么丑，送的花圈也都是便宜货，害他都不能废物利用拿去地府。 那些睡得好好的，被抓出来的生魂一脸懵逼，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醒着还是做梦呢，就被怼到狗屎面前，只差啃进嘴巴，顿时也不是张嘴咆哮还是闭嘴。至于陆辞念叨的一大堆，他们压根没听清楚。 陆辞当然照顾他们的想法，直接把几个生魂一拧，就做成一个大扫把，动动脑子就让大扫把变成一个自动扫地机器人，不仅可以用脚清理出狗屎，而且可以用手把狗屎放进垃圾桶。 大部分狗屎在阳光下已经晒成灰白干硬的块状，只要克服心理障碍，倒是不难清理。但偶尔也有个把拉稀的…… 只要！ 几个生魂全程尖叫咒骂噁心呕吐害怕求饶等等不一而足。 陆辞不为所动，干脆把一些平时不文明养宠物行为的生魂一起抓了出来，每个小区都可以分到好几个「自动扫地机器人」。在他看到随地乱扔的菸头等垃圾的时候，又再重新抓了一批，其中有一些还是重合的。 第145页 陆辞指挥着许许多多的生魂，把周围一大圈的绿化带的角角落落都打扫了一遍，最后不是结束于约定的时间六点钟；而是因为周围的垃圾桶全都装满了，不得不提前「下班」。 「小看你们了。」陆辞对着巨量的垃圾，再看看并不算面积多大的公共绿化带，都不知道这么点地方竟然能被扔进去那么多垃圾。 他最后巡视了一下周边地区，对着一群已经生无可恋的生魂们说道：「干得不错，明天继续。」 一大早，很多小区里都有一些男女老少一大早突然惊醒，没顾上浑身冷汗，先冲到洗手间内疯狂洗手洗脚，最后忍不住洗了好几遍澡，还止不住的犯噁心。他们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个一个极其噁心的噩梦，但具体是什么，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等到他们好不容易折腾完，出门上班上学的时候，听到街坊邻居们纷纷指着垃圾桶在议论。 换做平时，他们可能会出于好奇心，凑上前去听个八卦，但是现在他们一看到垃圾桶就觉得胃部一阵不适，噁心到脸色苍白，再多看一眼就要干呕。 他们的奇怪表现，并没有引来其他人的注意，主要是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太奇怪了。 「也不知道是谁，把草坪都清理干净了。」 「昨天晚上散步的时候，还看到一地的『地雷』。」 「你还敢散步的啊？现在哪里敢乱走，走路都得低着头看仔细了才能下脚。」 「是的。现在能让狗在绿化里拉屎的已经算文明了，好多都直接在路中间。看看那些停在路边的车子，轮胎上全是狗尿。」 「谁说不是？家里小朋友只敢在家里面玩，不然在草地上跑跑多好。」 「你还想在草地上跑呢。上个礼拜隔壁小区的一个姑娘，差点被蹿出来的狗咬了。」 「我也听说了。处理狗的时候，狗主人还说是人家姑娘惊吓到了狗，他家的狗不咬人！」 「哎哎哎，别说这个了。你们说是谁这么一个晚上，把这么一大片地方都弄干净了？」 「这种清理起来很麻烦的。」 「可能咱们是碰到活雷锋了吧。」 「人家晚上做这些工作，肯定是做好事不想留名。我们就住在这里的，也要自觉一点。」 「是的是的。」 「那这样，我们业主自己组织一个监察小组，监督别人不准乱扔垃圾。」 「还有，不能乱拉狗屎。」 让他们自己去捡垃圾，他们是不愿意的；但是让他们监督别人，他们还是很愿意的。 这件事情也不难，尤其小区今天的环境面貌有目共睹，用某一位业主的话来说，就是空气都清新了。业主群里面很快就商量出结果，每栋楼出一两个代表，制作了红袖章用来监督不文明行为。 不管这个事情能不能长久，并且行之有效，至少传到陆辞耳朵里的时候，觉得还是很舒服的。 「像这样的大扫除，我们望乡也可以搞起来。」 望乡人少，市容环卫部门给力，各方面清洁工作做得非常好，但这不表示就没有人扔垃圾。 联繫各个社区的业委会很容易。陆辞已经和他们混得很熟了，有什么事情直接在微信群里说一声就好。大部分业委会成员都是有一定专业特长，并且退休在家的人，他们对于发挥余热十分热忱。 陆辞早上9点多的发的消息，10点不到他们就直接过来街道办。 陆辞正准备去看看几个宿舍区弄得怎么样了，直接在办公楼前就被逮住：「噫，你们速度这么快的吗？」他也就是在群里这么一说。 几个都有些年纪但是身体瞧着就特别好的叔叔阿姨，一脸鄙视地看着他：「小年轻就是靠不住。老年大学有材料的，我们直接把袖章做好。今天下午就能发好，执行起来了。」 「是的，小事情。」 「就当每天遛弯。」 他们现在也不把陆辞当外人，有什么自己觉得不对劲或者需要帮忙的大小事情，都会找陆辞帮忙。 有一个阿姨特意走在最后，看一起来的人都走远了一些，才拉着陆辞说道：「小陆啊，阿姨有个侄女22岁，韫城大学大四，现在在一家外企实习，家里和你一样是韫城的，家里有三套房，独生女……」 陆辞赶紧把自己的婚戒一扬：「阿姨，我结婚了。过年的时候回去结的婚。」 阿姨大惊：「啊呀，怎么那么快啊？」 「不快，认识都已经十年了。」回答的是谢宜冰，脸色瞧着倒是很正常。 阿姨不疑有他，只能遗憾地说道：「那真是不巧了。」她话刚说出口觉得有点不好，赶紧弥补，「阿姨不是这个意思。祝你新婚快乐呀。」 谢宜冰礼貌道谢：「谢谢。」 她还想问什么，就听谢宜冰说道：「没什么急事，先别出门。项目那边有个程序……」 阿姨不好打扰他们正经工作，只能离开，越走越觉得奇怪：「怎么我祝小陆新婚快乐，谢谢我的是另外一个小伙子？」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牌多功能自动扫地机器人 小鹿<(￣v￣)/：我做的。 小鹿(￣▽￣)~*：扫狗屎、捡垃圾……去污能力还有待改进。 小鹿(～￣▽￣)～：可以遥控。 小鹿╰(*°▽°*)╯：人。 第146页 阿水哥( ﹁ ﹁ ) ~→：不是机器。 小鹿￣△￣：被你发现了bug！ （完） 第78章 准备推广 一次20，一个月5000 第二天凌晨, 陆辞照样监督这些人进行劳动改造。 一段时间后，这些人哪怕对梦里面的情形毫无记忆，也在乱扔垃圾的时候下意识把垃圾扔到该扔的地方, 甚至看到地上有垃圾, 会主动捡起来扔到垃圾桶。 哪怕他们心里面还有所抗拒, 但是总觉得要是不这么干，会遭遇更加不好的事情。 陆辞对这样的结果表示满意。 当然, 全靠他们几个人这样干, 肯定不可持续。好在各地的市容监察组网格化管理已经建立起来, 后续相关的立法处罚手段都在更新中, 相信肯定会比以前要好很多。 望乡这边的新的安保监控系统投入使用，类似的不文明行为，会被安装在公共区域的监控拍摄下来，通过人脸识别之后，根据个人信息自动生成电子和书面罚单，寄送给本人, 也会同步发送到一卡通上。 如果拒不缴纳罚款的, 会自动扣除。 「所以, 现在您是对扣除的金额有异议？」陆辞带着庞莎莉到隔壁小会议室坐下, 给她泡了一杯茶。 庞莎莉坐姿端正，下巴微微抬起：「是的。凭什么一下子扣除我五千多块钱？」 陆辞早上刚上班就被她堵上，也不清楚究竟是多少金额，一听数额也吃了一惊，不过没表现在脸上：「您带一卡通了吗？」 普通的乱扔垃圾乱穿马路之类的罚款, 一次20, 数额不高。而且一卡通会在一分钟内就发送通知, 如果在收到通知后, 把乱扔的垃圾捡起来，是不会真的罚款的。其它乱穿马路之类的行为，第一次会进行警告处理，也不会罚款。 所以具体实施一个多月，收到的罚款其实很少。能够一个月罚50，都已经算是很多很多了。 五千多，确实很夸张。 庞莎莉扬了扬自己的手腕：「带了。」 一卡通确实便利，光影交互又很拉风，她特意找了一家店定制了类似錶带的式样，用贵金属和宝石制作，非常精美华丽。 「好的。那您到时候授权一下，我们去后台给你看监控记录。」 庞莎莉来之前准备大闹一场，没想到陆辞这么讲道理，火气也消下去一点，拿着一次性纸杯跟着陆辞去机房。 监控系统设置在派出所，不在街道办所在的社区服务中心。 两人从后门出去，斜对面就是派出所。 监控系统属于数位化城市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望乡这边的最高权限在谢宜冰手里。陆辞作为项目重要成员，以及唯一的活人，有很高的话语权。 来到相对独立的办公室后，陆辞让庞莎莉用一卡通进行一下授权：「把一卡通在这里扫一下，就可以查询自己的违章详细信息。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叫我，我就在外面办公室。」 光影交互界面上，显示违章记录查询。 庞莎莉刚才不觉得什么，现在听陆辞这么一说，顿时脸上微微烧红，点了一下头：「好的。」 违章罚款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自己知道就好，能够不让别人知道，最好还是不让别人知道的好。 等办公室门关上，庞莎莉才吁了一口气，点击查询，再看到下面有个计数功能，点了开始。 每一次违章都有日期和时间，时长短则几秒，长则几分钟，多半取决于她家狗拉屎的时间，还有一多半是她乱扔菸头。 庞莎莉算是望乡本地人，她虽然在韫城长大，但是她家的规矩是每年逢年过节都得回来。她爸去世之后，也是葬在瞭望乡。直到现在，她的户口都在望乡。她爸算是老一辈的望乡企业家，后来虽然把工厂搬去了外地，但是对望乡的支持不少，在当地有许多靠谱的人脉。 她这次回来定居，住得相当舒服。哪怕是发生了诸如处理多宠家庭的事情，她家也早早在有关人士的指导下，把自己家多出来的宠物，挂在别人家的名下。所以她只是接到了通知，并没有受到处罚。 她是真心喜欢猫猫狗狗，哪怕收容所的条件再好，她也不愿意把自家的毛孩子送去那边。 哪怕请了人帮忙遛狗，她每天也会自己遛几只。每天遛两次，每次遛狗的时候，她都会抽菸。 计数插件十分细緻，自动把各种违章情况分开计数。乱扔菸头造成的违章次数，远高于不捡狗屎的。 她知道自己有时候会乱扔垃圾，会不捡狗屎，但是从来没意识到次数竟然有那么多。 她不甘心，把全部录像看了整整三遍，在确定各方面都没有错误之后，才关掉自动查询机器，走出办公室。 陆辞当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干，就在外面干等。 毕竟是一个新系统，负责运维的团队积累了很多技术问题，好不容易等陆辞上门，哪里肯轻易放过他？但是有些技术细节他也不好多说，像是为什么望乡这边的人脸识别的技术精确度这么高，那是因为识别的内容加入了亿点点不太科学的元素，像是识别灵魂。 人的表面再怎么通过化妆、物理遮挡、整容等等手段进行遮挡修改，灵魂也不能轻易改变。 昨天他们就抓到了一个在逃20多年的通缉犯，抓到的时候人家已经从一名满脸横肉的壮汉变成了一个高瘦和善的阿姨。身份证都换了新的。 第147页 安保系统的自动警报，当时让值班人员还以为是出bug了。结果把人抓回来，对比了dna，才明确没有错。 通缉犯自己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自己都弄成这样了，还会被发现，只能供认不讳。 这件案子轰动全国。 通缉犯前后照片放出来，除了身高之外，简直没有任何共同点。 现在其他省市的相关系统人员，已经或者正在赶来，希望能把这样的技术全国推广。除了抓捕狡猾的通缉犯之外，他们更希望的是能够做到预防和及时阻止犯罪。 事后弥补，永远比不上事前预防。 一卡通联合安保系统，在实行一段时间后，被证明确实能够起到相关作用。尤其是位居全国最高犯罪率的电信诈骗，望乡已经在他们业内上了黑名单。不是望乡人没钱，而是只要他们试图把触手伸向望乡，就会被系统自动举报给相关部门。 位于「地下」的谁都没见过的超算中心，还会沿着「触手」一直摸到他们的老巢。只要是联网信息，都会被详尽地搜集起来，效率高且准确无遗漏。着实减轻了相关部门工作人员不少压力，有些人甚至难得有了周末，能够正常上下班了。 因为各种事情，包围住陆辞的有来自好几个圈子的人，问题跳脱得能让寸头鹿头秃。 还是庞莎莉叫他，他才能脱身：「好了是吧？那我们先走？」 庞莎莉点点头，跟着他一起走出派出所。 等走出派出所门口，街道上没有人之后，陆辞才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不是，都对的。罚款我已经付了。」庞莎莉声音很低，脸色烧红，「那我先走了。」 「好的。以后多注意。」陆辞多提醒一句，「罚款会用于市容环卫，具体动向可以在你的一卡通上查询到。」 庞莎莉倒是没想过罚款的用处，下意识查询了一下，发现自己刚缴纳的罚款已经生成了一个编号，详情分两部分。一部分包含个人信息的显示仅本人可见；另一部分资金动向是所有人可见。 现在第一个月罚款的帐目已经自动生成，大部分罚款已经到位，竟然有好几万。 几万确实很多，但是罚款不是目的，相信将来的罚款数目会越来越少，直至归零。 陆辞看庞莎莉并没有跟着他再回到街道办的意思，就直接和她道别，自己也一边看帐目，一边暗忖接下来的数位化城市的功能开发。 刚才他是被人问得头秃，但是也有了新思路。各个地方面临的问题和侧重点都不尽相同，更有许多望乡所没有的问题，这都需要不断开发测试应用修改。 阴间团队很庞大，但也需要阳间的团队支持。 他回到办公室后，一边把刚才积累的问题整理归纳，一边在工作讨论组里面讨教。 it死人不需要睡眠，24小时都有人在线答疑。 【早就说了，样本太少样本太少！】 【赶紧的，我需要新鲜的阳气！】 【楼上危险发言，请注意。】 【别想当然。硬体投入很大的。】 【投入大才好啊，形成产业链，拉动内需，解决就业。】 【又不用一下子全国都铺开，可以有钱的先上嘛。】 陆辞作为唯一参与整个阴阳两界系统建构的活人，当然知道整个项目的投入和运行成本。有一说一，运行维护成本其实不高，尤其是减轻了原先大量需要人力来维持的成本之后，这些成本比原先的系统要低很多。 但是初期投入是一个格外巨大的数字。望乡这么一点地方，单纯硬体设施的一次性投入，差不多是卧骄市一年的gdp。要知道卧骄市的经济在省内确实不算什么，但也是一个工业化强市，每年的生产总值还是很可观的。 如果想要把这样的系统全面铺开，光靠着本地投入，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行。 陆辞只是在脑子里稍微估算了一下，就把自己吓得抖了抖，赶紧去倒了一杯热水压压惊。 水还没到杯子里，考察团的人一个两个进门，很快就把办公室挤了个满满当当。 陆辞看着一双双盯着自己的眼睛，难得有点害怕：「怎么了？」 领队笑容亲切：「我听说一卡通和数位化城市可以推广了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 (→_→)：这个罚款有点多啊。 庞莎莉 (→_→)：是，都是狗不好。 狗 (→_→)：你还不如我呢。 系统(￣▽￣)：还狗清白！ （完）感谢在2021-11-03 23:40:59~2021-11-05 15:42: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魄力 怎么能是摸鱼，顶多算是摸鹿 陆辞这边还在想他们的消息来源真快, 那边考察团已经吵了起来。 陆辞平时和考察团接触也不算少了，但这还是第一次清晰地明白考察团的各个成员都有各自的倾向。 其实也不难理解，既然是考察团, 那必须包含各个方面的实干家或者专家, 他们专注的肯定是自己擅长的方面。在此前, 他们都给了陆辞相当的帮助。能够有这么一支团队在边上，对于数位化城市建设这样的保罗万象的系统工程, 有着极大的推进作用。 第148页 试点推广势在必行, 但是首先摆在眼前的成本就是一个大问题。 他们这边正吵着, 张记者拿着手机灵活地在一群考察队成员间穿梭到了陆辞面前, 说道：「小陆老师，书记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说。」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韫州省□□，陆辞家的韫城是韫州省会，卧骄市啊望乡街道办啊，都归韫州省管辖。 陆辞一个小街道办副主任，和省内一把手相差了不知道多少个级别, 就是考察团的大部分人, 也不得不停下争吵, 给大佬一个面子。他们别看表面吵得凶, 其实在过来的时候，早就已经联繫了自己所在部门的最高领导人，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韫州一把手倒是没说什么具体任务，只是问了一下陆辞数位化城市的进展，以及现在能够推行的技术, 相应的成本之类的问题, 并且给了他一个私人的微信号, 让他及时联繫。 电话挂断, 考察团成员心领神会，纷纷告退。 显然推广试点这个事情，不是他们几个人吵吵就能决定的，已经到了另外的高度。 陆辞花了亿点点时间，整理了全套资料上交。 才过了一天，他就接到了内部通知：「好快啊。」 他看了看时间，确定是凌晨4点，疑惑：「领导们都不睡觉的吗？」 「领导们不睡觉是他们的事情，你赶紧睡觉！」谢宜冰突然出现在床头，把陆辞吓得手机都飞了。 他七手八脚把手机捡起来：「你吓死我了。不上班？」 工作实在太忙。除了刚结婚那段黏煳期之后，谢宜冰哪怕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把上班时间恢復正常，还得几乎天天加班。 谢宜冰把手机从陆辞手里拿走，把人摁进被窝里，裹成蚕茧：「睡。」前一阵子是他疏忽，让这只小鹿突然变成了夜行性动物，每天凌晨出去瞎折腾，现在好了吧，正常作息都给打乱了。 今天已经比先前好了很多，再盯着养上个把礼拜，应该就可以恢復了。 陆辞扭了扭，扭不动，把脖子往被子里一缩：「那你去上班叭，我继续睡。」 谢宜冰看他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露出憨甜的睡姿，慢慢松开双手，真·无声无息地站在床边。 果然，不到五分钟，就见小鹿茧子扭了扭，再过一会儿，就看到小鹿在被窝里蠢蠢欲动，终于一脚蹬开被子，直接跳下床：「嘿！」 陆辞的脚都还没碰到地板，就被谢宜冰抓着放回到床上：「你怎么还没走啊？上班摸鱼不好。」 「真睡不着？」谢宜冰这次没直接放手，干脆跟着坐在床头，心想自己这怎么能是摸鱼，顶多算是摸鹿。这小鹿是自家的，摸几下怎么了？ 「嗯，睡不着。现在超清醒，能一下敲三千行代码！」 谢宜冰琢磨了一下：「那行，你先起来吧。我去把早饭蒸上。」 「好。多准备一点，我给考察团那边顺便带去。」陆辞听到准许起床，简直用跳得起床，快速吃完早饭，直接晃到了考察团的办公楼里，果然灯火通明。 负责电力系统的工作团队已经撤走，现在老年大学上面的两层楼全都被考察团占据，24小时灯火通明，看到陆辞立刻满面笑容：「小陆看到通知了吧？正好过来商量商量。」 根据内部通知，首批望乡以外的试点城市是韫城和楠省。 韫城是全国经济中心，重要的对外口岸，加上望乡的地利之便，大部分用于安保系统的设备，都是在韫州生产的，有钱有物资有需求。加上韫城也一直在数位化城市建设方面探索，基础和人员都有，投入相对会少很多。而且韫城人口密集，流动人口众多，是比较理想的测试环境。 楠省则是边境省份，经济条件和基础设施相对落后，边境压力又非常大，各方面资源都短缺，对于一套完整高效，能够取代大量人力的系统有着迫切需求。 副领队看到陆辞感嘆：「还是你们书记有魄力，一口气把整个楠省揽下了。」 他老家也算是经济强省，但是不得不承认，韫州的底子太厚了，不是其他几个数据上好看的「新贵」能够短时间追上来的。像是这次的系统，其他地区都是直接找中央财政要钱，只有韫州说自己干，还把小兄弟揽上。 经济强省市有好几个，为什么试点选择韫城，而不是别的地方。除了其它方面的原因之外，就因为韫州□□的一句话：「楠省的系统，从人员培训到材料设备等一切开支，都由我们韫州负责。」 陆辞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韫城人，倒是没什么感想：「这不是应该的吗？」 从陆辞有记忆以来，韫州和楠省就一直往来密切。他的许多长辈年轻的时候曾经在楠省打拼，现在也有很多每年就假期会去楠省玩，有一部分在楠省住的时间比在韫城还长。 韫城更是每年会有楠省主题的各种展会和直营店，能够很方便买到很多楠省特色的东西。 韫州也会每年调派公务员团队到楠省。楠省的公务员团队也会每年到韫州学习。其他医疗、商业、教育等等各方面的团队也是如此。两地交流非常频繁。在全国的各个省市地区中，韫州和楠省完全就是兄弟。 副领队看他一脸理所当然，不禁哑然失笑：「也是，你是韫城人。」 陆辞是拖着一辆平板车来的，楼里现在加装了电梯，搬东西很方便。 第149页 他顺手把保温箱放在靠近办公室门口的小圆桌上，打开：「你们先垫吧一口。」自家阿水哥每天把自己往猪的方向投喂，他实在是吃不完。正巧这里有一群三餐错乱的领导能够帮忙。 这些人简直比他在研究所的时候还拼，而且完全不会自己囤点干粮在办公室里。吃饭都得人提醒。有时候打断了他们思路，还要被骂，特别难搞。 果然，陆辞这么一说，副领队立刻板起了脸：「吃有什么着急的？赶紧过来干活！」 陆辞以前还会假装害怕一下，现在大家已经这么熟了，完全不虚：「干活有什么着急的，你先吃饭！」 小老头子加班也不知道多久了，喉咙都哑成什么样了，还想跟他比嗓门？ 有个比陆辞年纪稍大一点的小年轻，悄咪咪过来摸了热乎乎的早饭吃，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拉着莽鹿往边上走：「也就是小叔叔现在脾气好，换早几年，敢和他这么说话，直接就被撂倒了。」 陆辞仔细想了想：「没事。小叔叔没我家阿水哥能打。」 他们管副领队叫小叔叔，倒不是认亲戚。主要是副领队负责的领域比较敏感，平时需要多做一些遮掩。 陆辞不是专门过来送早饭：「有没有空电脑，借我用用。」 这边的电脑有特殊权限，可以查询和谘询到许多详尽的专业信息，比他自己找靠谱得多。地府那边人才是多，但是对阳界信息的掌握大多过时，还是这里比较方便。 小年轻随便指了一台空置的电脑：「随便用。要不我给你专门安排一张桌子？」 「那倒不用。你们这里人员那么紧张。」陆辞现在对望乡的情况只比土地公公差一丢丢，清楚考察团的规模远不止塞满这两层楼这点人，只是很多人没在明面上。 小年轻听他这么说也不意外，也不去看他到底拿着电脑干嘛，看看还在对着早饭运气的「小叔叔」，嘿嘿笑了笑，对着包子一大口咬下去，暄软的面皮恰到好处的厚度，一半散发着谷物的香气，一半浸满了鲜香的肉汁，内里的肉馅儿紧实弹牙，稍微嚼两口就在口腔里爆发出野生菌特殊又霸道的香气：「唔！中奖了！」 拿野生菌做馅儿，这是多奢侈的事情啊！ 原本一屋子专心工作的人，被香味弄得顿时无心工作，展现出基本功，一瞬间就出现在放置保温箱的小桌子前，训练有素地排队拿早饭。 再看副领队，已经揣了好几个包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细嚼慢咽，手边还有一碗热乎乎的南瓜小米粥。 陆辞得意地扬扬下巴：「好吃吧~我小婶婶从楠省摘回来哒~」 他家小婶婶就是半个楠省人，现在在楠省还有几个山头，每年到了季节都会回去采菌子。自从他过年给陆海买了几件衣服之后，他小婶婶就没停过给他寄东西。大箱大箱的野生菌，清理得干干净净，每一种都附了详细做法。价格比他买给陆海的衣服贵多了。偏偏他小婶婶觉得地里捡的东西不值钱，说什么都没用。 两个人简单聊了几句，就开始低头认真工作。 等到9点正常上班的时候，陆辞已经困了，把资料交给副领队审核：「康康，没问题我就拿走了。」 副领队哼哼：「拿走多麻烦，你直接在这里做不就行了？我做主给你升几个级别？」 「做这些哪有做街道办工作好玩儿？我还得想想怎么弄自动扫地机人二代。」 副领队看着陆辞轻快的步伐，不明所以：「街道办还得弄扫地机器人？是市容部门的扫地洒水车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非主流街道办副主任的工作内容 小鹿(o゜▽゜)o☆：制作人工拖把。 小鹿(o゜▽゜)o☆：制作脱骨人爪。 小鹿(o゜▽゜)o☆：给地狱拉贊助。 小鹿(o゜▽゜)o☆：制作各种全自动机器（？）人。 小鹿(ˉ▽￣～)：也就是修復bug叭。 （完）感谢在2021-11-05 15:42:56~2021-11-06 15:24: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东郭子君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外贸减配版 年轻鹿，胆子大 陆辞困唧唧地回到工作岗位前, 先去食堂找大叔开小灶，拿了一大块网红厚吐司三明治。 他小瞧了厚吐司的厚度，一张嘴差点脱臼, 只能小口小口吃配料极其丰富的三明治, 搞得办公室里其他人跟着眼馋, 却又没胆也去要求小灶。 小灶属于瘦子这样的特权人士，肚皮有三层圈圈的轮胎人是不配拥有的！ 过年前暴瘦的路芸, 经过没两个月的「休养」, 已经把体型快要养回原本的规模。 刚来街道办时, 还是个瘦巴巴的小伙子的程邮, 现在瞧着脸都圆了。 至于考公走了两个月的韦飞宇，视频里双下巴没了，人瘦了，还天天想回来蹭饭。当然他只是说说，按照目前的进度，他是想去楠省扶贫的。 由于现在社区服务中心的往来人员急剧提升, 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 食堂开了一个对外窗口, 卖些点心什么的。具体菜谱, 看食堂大叔想做什么。 陆辞被他们看得有点害怕，不自觉地猫腰，躲在电脑屏后面吃：「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胖子的怨念？」 第150页 路芸和程邮异口同声：「你闭嘴！」 程邮最近开始练肌肉，吃得比假性减肥症状者路芸都要苦，特别见不得别人吃好东西。 「切~」陆辞把街道办的工作整理了一下, 看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路芸看他的样子, 张了张嘴还是劝道：「困了就回去睡一会儿, 下午再来上班。」 现在他们社区服务中心所有人都是自动人脸打卡, 陆辞的上下班时间特别可怕，尤其大家都知道他下班回家了，几乎也会每天工作一段时间。大佬的工作效率和专业，他们也不弄不明白，反正不是他们这种凡夫俗子能想像的。 他们就希望陆辞能把积攒的调休多用掉一点。 「不用了。我看看能不能尽量把安保系统的成本降下来一点。」他点开联繫用的聊天软体，发现省委书记刚才拉了一个群。他跟着把名字改成【望乡街道办副主任-陆辞】。 刚开始那一群挂着起码也是个总经理头衔的大佬们没注意到，或者是不太理解为什么他们这么一个群里，会冒出来一个街道办副主任。有几个还直接发了几个问号。 但显然，知道陆辞的人更多。 还有直接上来就套近乎的：【陆师弟，我也是华夏科大的，93级。久仰久仰啊，早就想找机会去拜访你！】 好傢伙，人家大学毕业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陆辞赶紧更加恭敬地客套回去。 由于有这位热心「学长」的存在，群里的大傢伙都知道了陆辞究竟有多牛。就目前这个项目，陆辞大概能算得上半个总工加技术总监。 大家都是做工程的人，倒也不在乎年纪，不去管陆辞才25岁，比他们很多人的儿女都小，全都客客气气。 韫州虽然底蕴深厚，财大气粗，但真正做事的时候，都是精打细算，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不算，还都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陆辞只是把望乡的系统所耗费的材料清单发出去，群里就直接炸锅。 【成本不降低没法做！】 【可以想办法融资。】 【这种项目找谁去融资？压根儿不适合融资！】 【现在帐上有多少盈余？】 【不能融资就发债。】 【先把具体缺口算出来再说。】 【可以逐步推广，不需要一步到位。】 【韫城优先安装在交通枢纽，火车站、机场、港口。楠省优先安装边境口岸。】 【这种规模的产业需求，可以直接拉起一条产业线。考虑到长期的话，我们也不亏。】 【这倒也是，就是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本。】 【国内好说，要是能够卖到国外……嗯……可以弄减配版。】 【什么减配版，那叫外贸版！】 【什么减配外贸的先别想那么远，人家注重『隐私』，可以连命都不要。】 【……人家自有国情在此。】 【不过我认识一些科学家，对安全的需求更高。到时候我们能不能回收二手科学家……】 陆辞看了一会儿聊天记录，见他们越扯越偏，表情越来越扭曲，困顿的脑袋上顶出虚幻的大犄角：【安静！下面分配工作。】 工作之余，一心二用关心聊天群的省委书记忍不住笑出声：「现在的年轻人，不错。」胆子大。 这时候群里面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首先「开花」的还真的是随口一提的外贸减配版系统。 对方非常有诚意，直接找上门，还把陆辞爸爸给带来了。 陆华看着自己公司负责海外部门的经理，格外洒脱：「海外分公司的事情，安保问题比较突出，不过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你们慢慢谈，我就不参与了。」家里配早饭的酱菜吃完了，正好去买点。现在开春，还有很多山里的野菜。 他想到谢宜冰或者陆辞一箱箱送回家的各种新鲜蔬菜、野菜，决定再去买一点。各家亲戚分一分，很快就能吃完。滋味比他们韫城能够买到的大棚菜好多了。 陆华公司上次来和陆辞谈过合作，后续陆辞没再跟进，但他爸提过一嘴，好像负责了一块不错的内容。这次省委书记拉的群里，他们公司的老总也赫然在列。人家能够得到消息，完全在情理之中。 经理姓黄，知道陆辞忙，简单介绍了一下就开门见山：「我们在海外有很多项目、分公司，同样也有非常多的员工。海外地区大部分都没有国内安全，曾经也发生过海外雇员或者是外派员工受到人身伤害的恶性事件；还有一些财物损失……」 黄经理的要求，是陆辞这边可以提供一套能够笼罩整个公司的安保系统，当然要求不会有数位化城市的那么复杂；另外最好能够员工配备类似一卡通这样的设备，能够在员工发生意外的时候，提供及时救助。 陆辞相信他说的是真话，但也只是一部分真话。公司想要掌握员工的行踪和身体状况，最主要目的不就是为了让打工人认真打工，不要摸鱼摸鹿啥的吗？ 他也没说破，具体细节肯定不能照着黄经理的要求来。人家是出门打工，又不是直接卖身为奴。 哪怕是望乡这边的一卡通，搜集来的所有信息都存在「地下」数据中心，如果没有异常的话，基本是不能调阅的。 陆辞是不太相信在这种事情上让人去管理的。泄露数据的事情，发生的又不是一次两次。 第151页 如果按照黄经理所说，员工数据中心由公司保管，那后果谁知道？ 危险难道只是来自于外部？ 当然，生意肯定是有的谈的。 黄经理的到来，让他打开了新思路。伴随着国内对外投资越来越多，还有很多援建项目，这些海外工作人员起码的人身安全是最需要保障的。安保系统可以针对工作和生活区域，一卡通可以配合安保系统。 另外，国内还有一些对安保需求较高的单位和个人，像是一些博物馆、文保单位、企业家等等。 国外当然也有方面的需求，而且肯定比国内的需求要高。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暂时还是别想太远。 陆辞一心多用，当天就和黄经理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 黄经理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下意识摸了摸额头，果然是一手的汗，看到慢悠悠熘达回来的陆华，不禁感慨：「老陆啊，你儿子也太厉害了。」 谈判节奏完全在陆辞的掌控中，而且人家就是有本钱说一不二。搞的他不像是过来买东西的客户，而是上赶着来送钱的。 陆华赶紧说道：「哪里啊。我们家陆辞才几岁，去年才刚从研究所里出来。在学校里待久了，脑子就直来直去一根筋。您多包涵！」 黄经理也连忙说道：「这话说的。小陆老师是有真本事的人，以后还得他多照顾我们公司才对。」 虽然谈判过程完全没按照他的剧本来，但至少结果喜人。他只是负责海外某一个地区而已，海外各部门之间有竞争，公司内部也有竞争。他先谈下来，年终的时候说不定职位能往上提一提。 陆辞拿了列印好的意向书过来，看到他爸回来了，等签完字就说道：「差不多快下班了，我带你们去吃顿便饭。」 商务餐嘛，照旧还是在老洋房的私房菜馆那里。 临时加插什么的，别人不行，陆辞还是很有面子的，说一声就行。 同样没得点菜，老闆还会尽可能照顾一下陆辞的口味。 黄经理吃过山珍海味，也不得不承认，这里的饭菜很不错。 一顿饭算是宾主尽欢，只不过他身为打工人兼董事，吃完饭就要马上赶回韫城，回去路上就开始视频会议。 跟过来一日游的陆华坐在边上，只能装模作样处理一些公司邮件，顺手给陆辞发了一条信息：儿砸，爸爸不想努力了。 陆辞还背着手在老镇上遛弯，打算顺道去古籍研究所看看，看到他老爸的信息，直接转发给他妈，再回覆：放心，妈妈会养你的。 他刚收回手机，就听到清理干净的河边有奇怪的动静。 由于古籍研究所的入住，和将来相关的规划，周围的杂草是率先被清理干净的。道路也做了休整，早就不是刚开始桥都被杂草淹没的样子了。只不过路灯之类的设施还没跟上，现在只有通往古籍研究所的一条路上安装了路灯。 陆辞走近了一些，倒是能勉强看清楚，两个人开着两辆车，车灯都关了，交接了一个瞧着还颇有分量的箱子。 他直接用一卡通一键报警，看到对方发动车子，车灯直接照了过来。他周围光秃秃的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一紧张直接就把两个人的魂魄给抓了出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Σ( ￣д￣；) ！！！：麻麻，我遇到坏人了！ 小鹿 (/?Д?)/：麻麻，我好害怕！ 小鹿Σ( ° △°)：完了，要被坏人发现了！ 小鹿e(┬┬＿┬┬)3：再见了，麻麻！ 生魂*2(/= _ =)/~┴┴：【优美的中国话】 （完） 感谢在2021-11-06 15:24:14~2021-11-07 15:16: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道德绑架 我可以给钱啊！ 陆辞看到手上的两个生魂, 内心浮现的第一句话：无他，唯手熟尔。 他甚至特别熟练地制作了一个双人版本的自动扫地机器人，然后冒着冷汗蹲着等警察来救命。 警察来的速度特别快, 2分钟不到就来了。 比他们更快的是谢宜冰和一群夜间组的同事们。 普通人的视角, 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河边绿化带, 空旷开阔。停着两辆车，蹲着一个人。在陆辞的视角里, 触目所及全是乌央乌央的人, 导致民警问他话的时候, 他一时间找不准究竟是谁在出声。 那种真情实感的茫然, 显然被民警同志理解为被吓坏了。 瞧小陆老师比一根竹籤都不牢靠的身材，碰倒坏人被吓到也是情理之中。 大家都是老熟人，民警也没催促，干脆对陆辞说道：「你先缓缓，我去那边看看情况。」 陆辞点头致谢。 身边的谢宜冰看还蹲在地上的陆辞也跟着蹲下，哭笑不得：「腿软了？」 有人的情况下, 陆辞还是很硬气的：「谁腿软？我是腿麻了！」 谢宜冰也不戳穿, 挥手把两个生魂放回去, 一边把陆辞拉起来, 顺手摸了摸他后背，果然一手的汗，使眼色让其他鬼都该干嘛干嘛去，自己用灵力把周围的冷风挡掉，还悄悄给他加温, 免得自家小鹿被吓出病来。 现在白天最热的时候已经过了20度, 但是晚上尤其是河边, 还是很冷的。 第152页 民警那边很快就出了调查结果, 说起来事情还和陆辞有点关系，就干脆把两个可疑对象和陆辞一起带到派出所。 陆辞全程被别人看不见的谢宜冰挡着，一直到在办公室里坐下来，看到进来的人，才发现其中一个还是老熟人：「庞女士？」 庞莎莉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了，好像是自己中途打了个瞌睡还是什么，整个人魂不守舍，看到个还算认识的人，赶紧坐过来一点：「小陆主任！这大晚上的是干嘛啊？我也没犯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把我带到派出所来？」 另外一位四五十岁的矮壮男性也是满脸心虚加惶恐：「是啊，这是怎么回事？」 「黑灯瞎火的，大晚上你们没事跑那里干嘛？」陆辞还想问怎么回事呢。 庞莎莉直接喊冤：「我记得以前那里挺热闹的，谁知道现在成那样了！」 她父亲最早的玩具厂就开在那一片，她小时候经常去玩，对那里非常熟悉。记忆中因为工厂集中，加上几乎和老镇就隔了一条河的距离，那里非常热闹。谁知道现在晚上才8点不到，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那你们到底去那儿干嘛？」 庞莎莉指着矮壮男人说道：「他说捡了一窝小狗没法养，在网上找领养。没人养就要被丢掉，我……」 另外一位民警提熘着狗笼子进来，可以看出笼子里装着的确实是一窝胖乎乎的黄黑色的嘤嘤怪，腿还站不直，胖嘟嘟的，小尾巴摇得欢快。 然而小时候可爱的样子，并不能给这几只一看就是杂交了不知道多少血统的土狗市场，很难找到领养人。 陆辞眼角一抽：「庞女士，我记得你养宠物的数量已经到上限了！你现在没有资格再养多余的宠物。」 庞莎莉这时候已经完全缓过来了，理直气壮地说道：「不是还有收容所吗？收容所不就是干这个的？」 「……确实。你说的一点没错。」陆辞问矮壮男人，「这位先生，请问您是哪里人？」 矮壮男人老老实实回答：「我是在卧骄市打工的，这些狗崽就是在工地上发现的。」 「好的。」陆辞直接当着两个人的面，联繫卧骄市的动物收容所，「是，明天上午给你们送过来。好的，麻烦你们了。」 庞莎莉一听，顿时就急了：「怎么能让小狗去那种地方？为什么不让小狗留在望乡？反正我们这里的收容所也没几只动物，多收留几只怎么了？我可以给钱啊！」 陆辞的眼神明显亮了亮。 就说嘛，整天坐在办公室，哪有修復这种复杂bug来得有意思？ 鹿嘛，总要追求更高的挑战。 庞莎莉被陆辞看得心里面毛毛的，还没来得及仔细想，就听陆辞特别耐心地解释。 「每个地方都有动物收容所的，由当地财政支持。不接受外界的捐助，是为了避免利益纠纷造成的各种问题。」 庞莎莉显然没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非常疑惑：「这能有什么问题？」 陆辞就把动保先锋拿出来当例子说：「那边案子还在继续查，我现在知道的就是这些皮毛。你肯定也不愿意望乡的收容所变成那样吧？」 其实陆辞知道得更多。已经被查实的宠物盲盒的事情，只能说违反邮政法。后续还追查出了抓捕下药城市动物，并且充当肉类用来贩卖的事情。 在没有接触过这个「行业」之前，陆辞也想像不到，每年会有那么多被遗弃或者其它原因造成的流浪动物。在一些市政管理比较靠谱的地方，一般是城管会定期抓捕处理流浪动物，也有热心市民会特意到收容所去领养，也有宠物走失的主人会来寻找。 但是在很多管理不到的地方，存在很多漏洞。 尤其是田园犬田园猫，因为品种不「名贵」，很多人哪怕抓到了偷狗偷猫的人，也不能进行什么有效处罚。哪怕是所谓的品种狗品种猫，也就是赔个市场价。先不提感情问题，就是餵养成本都远远不够。 这些猫狗大部分都会被当做普通肉类，贩卖给一些小作坊小饭店，制成一些精加工的产品，最后流入到庞大的市场，压根不会激起半点水花。 动保先锋在视频中一直出现的收容所，有几百只动物，数量确实很多。但是他每年接收的来自全国各地网友送来的数量极其惊人，更别说他还会去做一些「救助」工作，带着一群热血上头就去沖狗厂之类的，和无本买卖差不多。 庞莎莉很喜欢小动物，在接触到动保先锋之后，她也曾经动过在望乡开办一家类似的收容所。无奈，她的收入每个月供自己开销就差不多了，根本无法支撑起几百上千只动物的开支。她只能在网上给动保先锋这样的公众号捐款捐物。 在听到动保先锋的「事迹」后，她刚开始当然是不相信的，还反驳了几句，毕竟她虽然没亲自去过动保先锋的收容所，但是通过直播镜头和私下交流，都有看过那边的情况。可以说，动保先锋是她在网上看到的公众号里面，做的比较靠谱的一家了。动保先锋本人就是兽医，有好几个兽医朋友和开宠物店、做宠物营养学的朋友。 但是陆辞对她拿出来的资料，都进行了查证，慢条斯理地告诉她，兽医是假的，宠物店的价格比别的地方高，宠物营养学那个也是假的：「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朋友，硬要说的话，他们应该算是同一个『自媒体公司』下的主播？」 第153页 庞莎莉从小娇生惯养长大，也就是回到老家之后装一装，脾气真没多好，顿时勐拍一下桌子：「敢骗老娘钱，看老子不撕了他！」 说是这么说，她现在脑补的画面却是那些被送到「加工厂」和快递盒里的动物。甚至她的钱在其中也有一份「功劳」，顿时感觉就无比的噁心。 陆辞看她的表现，觉得原先的bug修復了，但是在运行后发生了其它的bug，还需要再修復，起码不能一人分饰老娘和老子。 他正想再说些什么，一位民警敲门进来，对那位给庞莎莉送狗的男士说道：「这位先生，请出示一下身份证。」 矮壮男人眼神闪烁了一下，不明所以：「刚才不是已经看过了吗？还要看啊？」 民警只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并没有更多表示。 矮壮男人犹豫再三，就连还在气愤的庞莎莉都看出不对劲，下意识往陆辞身边坐了坐。再一看陆辞还没自己的身板结实，比她儿子更是差得远，顿时把陆辞还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两人都坐在椅子上，庞莎莉的动作瞧着只是拍了拍陆辞。 陆辞还以为她有话要跟自己说，就偏过头看她。 庞莎莉用眼角的余光关注矮壮男人那边，小声说道：「小陆啊，我看那个人不太对的样子，一会儿要是发生什么事情，你躲在阿姨身后。」 她保养得很好，四十出头瞧着也就三十左右，一句自称的阿姨出口，连隐身在一旁的谢宜冰都偏了一下头。 陆辞则有一种面对自家小婶婶的错觉，倒是不担心发生什么事情，同样小声说道：「没事。我们在派出所，有那么多警察叔叔保护我们呢。」 果然，他话刚说完，一位民警就把矮壮男人带走「协助调查」。另外以为民警就对他们说道：「没什么事情，两位可以走了。」 庞莎莉虽然这一晚上过得跌宕起伏，现在也只有感谢：「今天真是多谢你们，还有小陆老师。我点了些外卖，马上就送到了，你们别客气。」 「唉！」陆辞和民警们还想拒绝，无奈人家踩着高跟鞋就跟踩着风火轮一样，几秒钟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跑车的声音，「呜——」一下就没影了。 望乡向来效率奇高的外卖小哥把大包小包的炸鸡奶茶披萨往前台放，跑得比庞莎莉还快。 值班民警把东西分了分，要给陆辞一份，被他拒绝。 「这不是客气，我晚上胃口不好。」毕竟天天做梦的时候还要喝鸡汤呢，想想就撑得慌，「对了，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民警小声说道：「他用的别人的身份证，应该是他哪个亲戚的，长得挺像。」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w?-)：小婶婶。 小婶婶(￣▽￣)：野生菌好吃叭~ 小鹿(=￣w￣=)：好吃。 小鹿o(*￣▽￣*)ブ ：小婶婶，我积攒了一些经验，要来修復你的bug。 小婶婶<( ‵□′)───c＜─___-) ：想死了是吗？ 小鹿( t﹏t )：……我不跟你玩了！ （完） 第82章 宠物媛 一定是现实生活特别坎坷 动保先锋的事情, 因为时间长，牵涉面广，调查起来费时费力, 一时半会儿就连陆辞也没能得到什么内部消息。 倒是给庞莎莉送小狗的那个人, 调查结果很快出来了。 倒也没庞莎莉和陆辞脑补得那么可怕。 这人名叫江强, 身份证拿的是他堂弟江盛的。两人年纪相差三岁，单纯看身份证照片还挺像的。加上他在工地搬砖, 人显得苍老一些, 似乎也正常。 上次负责江强的民警, 趁着第二天陆辞去派出所的时候, 把查询到的信息跟他说了说：「江盛的身份证补办过一次，但是原先的身份证没註销，就直接给了江强。」这种工作漏洞，早几年其实不算罕见，像现在几乎没有这样的现象了。他们望乡现在用一卡通，更是没有这样的问题, 「江强18岁的时候, 打架斗殴, 关了4年, 出来靠着家里人老乡干干工厂干干工地。因为之前有案底，工作不好找，就用了江盛的。当然，也有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陆辞点了点头，大致理解为什么江强看到警察就心虚了：「那他自己的身份证呢？」 年纪不大的民警同志听他一提起, 就长长吐出一口气：「被江盛拿走了。江盛用他的身份证干了些不太好的事情, 现在全国通缉。江强还不知道, 给江盛在自己工地找了个临时工的活, 昨天晚上落网了。」 「那昨天晚上老厂区那边的位置是谁定的？」 「江强。」民警的神色严肃起来，「据他自己说，是地图上随便找的。三只小狗不是他捡到的，是他偷了人家的大狗。大狗已经被吃了，剩下三只小狗，在领养群里发『希望科学餵养』、『希望领养方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之类的，然后就有人为了证明自己的领养能力，发了一些资料给他。其中庞莎莉是条件最好的。庞莎莉还提前给了江强三只小狗的营养费一千块。现在江强已经把钱还回去了。」 陆辞皱了皱眉，显然明白江强作为一个在卧骄市打工时间不长的外地人，约了庞莎莉在那种连本地人都未必熟悉的地方，显然不怀好意，极有可能踩过点。否则就算是随便找个地方，多半也是车站、广场这种交通方便又好找的地标附近。 第154页 但是没有切实证据，民警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民警见陆辞问狗崽，就说道：「今天早上有人去卧骄市里面办业务，顺便送过去了。」 「啊。那谢谢了。」本来陆辞还想过来把狗崽领走的。既然没什么事情，他就直接回去了。 路上他就在想要是昨天他不在，那庞莎莉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一卡通确实有救助功能，但那是发生在生命体徵发生改变，换句话说就是主人已经受到伤害的情况下，只是一种后续的弥补措施。 「怎么才能提前预防呢？」 「划定警示区域？」 他嘀嘀咕咕一路琢磨，还是想不出什么具体的解决办法。其实警示区域的功能，一卡通也不是没有，但那是针对未成年人和一些老年人。望乡的大多数环境，对普通成年人都没什么危险。当然，河没加盖，非得往里跳的那种不算。 左思右想，也没有一个好的切入点。 陆辞也没钻牛角尖，在回到街道办之后，先做了个关于宠物的方案，经过路芸审核后，把设计好的调查问卷投放到居民一卡通上，很快就陆续收到反馈。 反馈都挺正向的，有一些热心市民还通过后台谘询，甚至是直接上门的方式，催促陆辞上线新功能。 经过一个星期，收集了足够的意见后，街道办就推出了宠物版一卡通。功能类似未成年一卡通，主要是作为主人比较关注的健康提醒功能，和能够有效防走失的定位系统。 望乡居民只要登记了宠物信息的，就可以到街道办申请。宠物一卡通免费，可以直接简单固定在项圈上。当然也可以买街道办提供的标准版、萌系版、糖果版、马卡龙版等各个版本的项圈，也可以在标准版的基础上定制。标准版的价格只要10元，定制版的价格一般也不会超过50元，很多宠物主人都捨得买一个。 有些不差钱的，譬如庞莎莉，买回去戴不戴不重要，关键得有。眼也不眨，一次购入全系列，然后马上发网上去炫耀了。 经过了动保先锋的事情之后，庞莎莉深受触动，觉得与其把钱给莫名其妙的人，还不如自己宣传怎么科学养宠物。虽然她的养宠物方式，无非就是砸钱；但好歹也砸了那么多年的钱了，傻瓜也能变行家。加上经歷了动保先锋的事情，她现在好歹明白了一些动物保护方面的水深，经过陆辞的演示之后，她后来自己摸索了一番，大致知道怎么坚定一些看起来很高大上的证书的含金量。 她还通过自己的人脉，找了一家靠谱的经纪公司帮她推广、剪辑、写剧本之类的，很快就有了不错数量的粉丝。 她有一些拍摄基础，平时就拿着自拍杆到处拍一些日常，这一次就把关于宠物一卡通的申领全过程和试用体验，分成两期放到了网上。 万万没想到，视频迅速爆火。 宠物市场的同类产品并不是没有。网上也能够很轻易找到各种把摄像头安装在宠物身上的视频。 但是首先门槛就是价格。几百元看着不贵，也不是大部分宠物主人愿意掏出来的。关键设备多少有点分量，中大型的狗子问题不大，猫的话是不可能长期佩戴的，还有可能拽下来。 望乡的宠物一卡通不仅免费，而且体积非常轻便小巧。对于习惯戴项圈的宠物，完全不会感觉到压力。 「我们要是能对外卖宠物一卡通，分分钟上市！」程邮趁着午休的时间，在刷庞莎莉的视频，「有一说一，那些什么『猫的一天』的视频质量其实不怎么样，要是没有主播的解说，根本就不知道猫跑在什么地方在干嘛。最后也就能够看到一根和麻绳差不多的线条。庞阿姨的视频质量是真的好。」 宠物一卡通虽然暂时还没有拍摄功能，但是庞阿姨有无人机鸭~ 无人机不比所谓宠物视角来得清晰吗？ 望乡生活app很快就收到许多「撒手没」宠物主人的谘询，强烈要求推出单独的宠物一卡通。 当然，网上言论从来不会一片祥和。 【孝死我了，一群人对狗儿子比对亲爹都孝顺】 【棒棒哒！以后散养再也不怕走丢了呢！】 【什么庞阿姨，我看就是个『媛』吧？宠物媛？哈哈哈。】 程邮在刷视频，看到评论直接就疯狂回怼：「宠物媛？亏他们想得出来。一天天的长得好看一点就叫媛，看见我们做程序的长得丑一点就叫猿！」程序猿程序猿，一定是这个绰号自带诅咒功能，才让他的体型越来越猿（圆）！ 郗昭也在刷。她对各种短视频都很感兴趣，尤其喜欢各种网红神奇小产品，每次发了工资就会大量购入，哪怕知道都是一些鸡肋，也依旧乐此不疲。听程邮愤怒地打字，她好奇地问：「那你究竟是生气被起绰号，还是生气绰号不好听？」 「都是！」程邮大怒，「这群人特别噁心，什么好词到他们嘴里就变噁心，特别擅长搞污名化那一套。」 他突然左右看了看，又站起来往窗台楼道看了看，一猫腰回到座位上：「你帮我看着，要是领导们回来，就提醒我一下。」 郗昭看看坐在位子上的花梨，不动声色：「你要做什么？」 程邮已经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插入一个瞧着普普通通的u盘：「我黑过去看看这些究竟是什么鬼。」 郗昭拖着自己的椅子好奇地靠过去，认真地说道：「他们应该还不是鬼。」不过这么重的口业，几乎能透过屏幕溢出来，根据她的经验判断，这些人要不就是折寿，要不就会口舌生疮常伴一生。 第155页 「管他们是人是鬼呢，我就好奇他们现实中到底是什么样。」 郗昭干脆就坐在他旁边看，随口说道：「一定是现实生活特别坎坷，才会嘴巴这么臭，见不得人一点好。」这种人她见得多了。从古至今都少不了各种搬弄是非满嘴喷粪的人，他们仿佛天生就有一套自己的逻辑，嫉妒别人有的，觉得别人也一定嫉妒他们有的；一方面觉得别人所有的享受都来自于非道德，一方面又觉得好吃懒做又没有专业技能的自己十分勤劳满身美德。没有一夜暴富，是怀才不遇，是世道不公。 花梨不感兴趣，作为一个白天还得加班的鬼，心情并不美妙，有点想搞事情。 陆辞进门的时候，看到程邮和郗昭靠在一起不知道在干嘛，刚想好奇凑过去看看，就被人勐地从后背一把扣住。 他下意识挣脱……挣不脱？！ 「昂！」 「对不起对不起，弄痛了吧？老金，你手劲太大了！」一个鞋底还沾着泥的老头，把陆辞从另外一个老头的「老虎钳」下解救出来，拉着陆辞往屋里走，「小陆老师啊，你那个宠物一卡通的事情，怎么没想到我们呢？」 陆辞揉着肩膀，看到身后一群来了之后差不多就隐身的动保专家，下意识说道：「啊？你们也养了宠物吗？」再一想，「哦，是要安装在野生动物身上？」 他知道一些被救助，和一些经过野化训练放归的动物，身上都会佩戴仪器，也不知道那些仪器究竟是干嘛用的。 「嗯，野化放归的是要戴，不过我们想可以先安装在动物园的一些动物身上。」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 （￣へ￣）：每天都感觉知识储备不够。 程小助理╰(￣▽￣)╭：小鹿老师，我在网上有一群各种专业的小弟可以帮忙！ 郗小助理╰(￣▽￣)╭：小鹿老师，我在下面也有一群各种专业的小弟可以帮忙！ 小鹿╰(*°▽°*)╯：我家里也有一个懂各种专业的小…… 阿水哥o(*￣▽￣*)ブ：嗯？ 小鹿⊙▽⊙：我是说对象对象对象！ （完）感谢在2021-11-08 15:27:44~2021-11-09 15:00: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桃莲彼岸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3章 推广一卡通 性感小鹿，在线发卡 经过几位动保方面的专家科普, 陆辞这才明白原来各个地方的动物园，在各个方面都存在极大的参差。 宠物一卡通的基础功能，就能够让很多地方动物园避免一些意外发生, 也能够提供及时且完整的数据, 方便相关研究。 毕竟哪怕是关在笼子里, 很多动物也是有攻击性的。几乎每年，全国各地都会发生一些动物伤人事件, 有些伤害的还是自己的饲养员。 另外也有一些动物的病情太隐蔽, 导致没有及时察觉, 从而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还有动物园私自处置动物, 售卖什么的。」 几个人围在陆辞的办公桌前说话，回头一看是郗昭。 小姑娘坐在办公椅上小小一个，说出来的话却很直接，「卖动物皮毛，肉、骨头什么的。毕竟有很多人有钱没地方花，就想找点特别的。」 陆辞听了只觉得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还有这样的啊？」虽然是疑问的语气, 但想想也没那么奇怪。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早年还有更加血腥的收藏, 国外的更多。 两位老专家却感到羞愧。 细分的话, 他们和开办动物园的并不是同一个系统，但是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在。行业内出现这样的情况，绝不是令人值得骄傲的事情。 陆辞不太明白他们的感觉，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先记录下需求, 另外又加了一个相关的群, 方便随时沟通。 他嘆了一口气, 看着自己通讯列表里一长熘的工作群, 再看看窗外，特别想出去玩耍。 社区服务中心的院子里，绿化面积不大，出于朴素的心理，种了一些能有收成的果树，靠近食堂那边还有辣椒葱蒜迷迭香之类的香料植物。最近食堂有了额外收入，搞了个墙面立体种植了许多草莓。 从陆辞的角度，可以看到正在盛开的桃花和梨花。 他怠惰了还没三秒钟，就收到□□的信息。 通讯号上的语音很和蔼。 「小陆啊，你看居民一卡通是不是和安保系统顺便一起推了？」 「顺便，绑定一个数位化货币系统？」 「相关专家组我这里已经准备好了，我把你拉进群里。有别的需求，直接找我。」 「你看看是不是先列个时间表出来，我们争取两三个月里面搞定？」 陆辞：「……保证完成任务。」嘤！ 他两三个月没得休息了！ 而且领导说的两三个月，就应该理解为两个月。 头秃！ 但是现在的海关边防单位，确实迫切需要这方面的技术支持。很多人坚守防疫一线已经超过了整整一年，神经紧绷到了极限。 理科生想骂脏话也翻不出几句来，还捨不得砸键盘，只能把机械键盘敲得啪啪响，让各个相关小组都快速行动起来。 程邮算起来也算是相关专业人士，水平还算不错，但完全插不进手。他也有自知之明，旁观整个项目运作就是一件非常大的机遇，从中学习到了非常多。 第156页 书上的知识、自己脑子里的知识、能够实际运用的知识，其实是三种不同的东西。 融会贯通的实战在眼前，大佬级的总工就是自己的直属领导，还和自己一个办公室，程邮觉得干现在这个活，自己应该倒贴钱才对，赚大发了！ 问题是他给陆辞钱，人家也不会要。于是他想了个办法，决定给陆辞带一日三餐。 上班时间双手没离开键盘的陆辞，一到下班的点就被他对象给逮回去了，压根没给他供奉晚饭的机会。 等到第二天早上，陆辞倒是自己来上班的。考勤系统显示人家六点半就到了单位，不过人是从老年大学的楼出来的，显然是在考察团那边已经工作了几个小时。 程邮拿着热腾腾的早饭，不怎么有信心地问：「小陆老师，您吃早饭了吗？我多买了一份。」 陆辞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你留着吃点心吧。」 连着去了几次考察团办公室，发现领导们的生活自理能力，和古籍研究所的那些人简直不相上下，比他还不如。好歹他现在已经开始进阶烘焙课程了，妥妥的生活大师（伪）。所以他干脆联繫了一家各方面还算不错的小饭店，每天给考察团这里送三餐。 他和谢宜冰这段时间工作都忙，早起就顺便在考察团那边一起吃早饭，还能开个早餐会。一直工作到街道办上班，他再转移阵地去街道办，中午食堂吃饭，又和工作群里的人开视频会议。 韫城那边派了一个小组过来出差，也不挑地方，在社区服务中心逛了一圈，把市容环卫部门堆放杂物的一个小仓库收拾了出来，当做临时办公室。 程邮观察了几天，发现自己连零食都没法上供，只能帮着照顾小陆老师的小柳条。 各项工作有序展开后，陆辞更加忙碌，不仅有韫城的人过来，他自己一个礼拜起码得去两次。他倒是还好，每次都让谢宜冰「接送」，这样可以节约往返的时间，能够舒舒服服在自己家吃饭睡觉。 他自己还雇了一个韫城的本地鬼，给自己当司机。 工作群里的其他人陆续有些熬不住，纷纷拉了一两个相关负责人一起进来熬。 韫城有自己的安保系统，只是没有望乡那么精密，尤其是数据安全方面，虽然已经非常优秀，但是比起望乡那种直接建在地府的，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不过饭得一口一口吃，陆辞用一个月的时间，亲自盯着给最关键的区域先升级完了系统，又盯着试运行了一段时间确保没什么问题。 当然，韫城和望乡是两个级别，肯定会暴露各种望乡没有的问题。好在韫城的人才储备不是嘴上说说，运行和维护团队分分钟就能拉起来。 这种大事，普通韫城居民并没有什么感受，顶多就是看看新闻报导。 但是接下来就发生了一件和普通居民密切相关的大事情——韫城发放居民一卡通了！ □□也红光满面，领到了韫城第一张居民一卡通，特意让陆辞给他发。 陆辞：「……」望乡是他发的，韫城也是他发。他是在线自动发卡鹿吗？ 下面各路记者对着他们勐拍。 接下来，韫城造船厂，作为韫城歷史最悠久的央企，同样由陆辞发放了第一张企业一卡通。 实际韫城人口两千多万的超大城市，无论是居民一卡通还是企业一卡通，肯定不会人力派送，而是会直接投递到登记的联繫地址。一同投递的，还有有身份的宠物一卡通。 「常住人口可凭居住证或者工作单位开具的工作证明，向所在的社区服务中心申请办理。在其他城市登记的养犬证也可以，一卡通会自动审核，符合本市养犬条例的会在审核通过后发放。猫、鸟类等其它宠物，可以凭藉《动物检疫合格证明》办理。」 「第一批投放数量是五百万，后续会在一个月内陆续发放。」 「主要是生产能力的限制，没有技术问题。」 几乎在韫城这边发布记者招待会的同时，韫州一位副省长和楠省省长、两位副省长、□□一起，出现在了楠省最繁忙也是压力最大的一座边境城市。他们低调出行，除了两省省台记者允许随行拍摄之外，并没有任何报导。 大量的材料和工作人员比他们到的还晚一些。只是因为这边动静太小，也没搞什么仪式，到了直接就干活。 一切都整齐有序又紧锣密鼓地进行。 这边的安保系统的安装布置，比韫城还简单一些。因为这边原本的系统基本没用，直接拆了换上新的就行。不像韫城的系统，得修修补补，特别麻烦。 如果不是因为运输时间长，加上物资和人员都需要从别的地方调集，这边说不定比韫城要更早动工。 不过因为这样，陆辞在韫城这边的面子工程的记者会结束后，就直接和专家技术团队一起飞去了楠省。 每个地方的客观环境都不一样。楠省边境小城的人口远没有韫城多，但是地形地貌复杂，气候环境人文风俗都有很大的差异。 楠省的人力和技术储备，和韫州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哪怕有了韫州各方面的支持，工作的展开还是充满了阻滞。 别说是陆辞这个实际执行人，就是坐镇的韫州和楠省的两位副省长，脸色也一天难看过一天。 楠省太远了，谢宜冰也不能像是在韫城一样，每天过来陪他。有时候忙起来，两边时间凑不到一起，连视频通话都做不到。 第157页 陆辞忙得昏天黑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就见谢宜冰推门进了办公室。 他们现在的办公地点，包括住宿，是用一家饭店临时改的。毕竟当地所有的旅馆全都改成了隔离点还不够。 办公室是原先举办宴会的大堂，不管是什么职位，全都在一个办公室里。 谢宜冰走进来就皱紧了眉头，摆摆手让身后跟过来的一群人该干嘛干嘛去，自己直接走到陆辞身边，一眼就确定起码瘦了五斤。明明在韫城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明明在视频里的时候还反覆保证过没掉秤！ 谢宜冰气压过低，专心工作的陆辞很快就发现不对劲，搓了搓手臂，还问身边的同事：「降温了？咱们不是在热带吗？」 同事不知道谢宜冰是谁，但是看人家的气势就知道不好惹，悄咪咪说道：「小陆老师，有人找你。」 陆辞一回头，一看他那张死人脸，顿时就从位置上站起来，中指紧贴裤缝，就差敬礼，大声且字正腔圆：「谢师兄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谢宜冰也没法跟他发作，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一卡通出来：「让他们先把工作放一放，开个临时会议。我带了新版的一卡通过来，能够监测更详尽的健康数据。」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哥(#￣▽￣)：在外面得给老公面子。 阿水哥(#￣▽￣)：不能直接教训。 阿水哥(#￣▽￣)：也不能骂。 阿水哥（╬￣皿￣）：所以，你身上的肉哪里去了！！！ 小鹿： (?￣△￣)? （完） 感谢在2021-11-09 15:00:02~2021-11-10 15:46: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4章 新版一卡通 啥难度都比不上餵鹿 居民一卡通有一个重要功能, 就是能够随时监测佩戴者的健康数据，从而能够及时救助。 陆辞当初在设计这个功能的时候，只是参考了运动手环的方法, 数据并不会详尽到能够检测出感冒发烧什么的。 他了解谢宜冰, 明白如果只是简单的功能升级, 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过来，还要求全体开会的, 瞧着他的眼神闪亮闪亮。 谢宜冰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 又有些翘尾巴, 嘴角都勾起来, 说话的声音也轻快：「简单说一下新功能，就是能够及时检测大部□□体数据的异常，包括现在流行病的初期症状。」 他说完，偌大一个办公室顿时安静地掉根针都听得见。 不知道谁的手机响了一下，静谧才像是被打破的冰块一样破裂。 只是谁都没去管手机，有人直接用一种接近变调的声音询问：「正确率有夺（多）少？！」 所有人都满以为谢宜冰既然这么有把握的说了, 肯定有个比较靠谱的概率, 结果他只是挑了挑眉：「不知道啊, 我们望乡又没有病例可以测试。」从疫情开始起, 他们望乡就没有中招过。 这就跟初期疫苗研发出来之后，国内已经没有了疫苗测试环境一样。 几个人被这话堵得胸口疼，但是也不能说什么。 国内没有测试环境，几个边境口岸还是有这方面的强烈需求的。 全国从南到北，从东到西, 都有数个边境口岸承接大量的人员和物资进出。大量人员长期坚守岗位, 早就已经体力透支。每一次发生病毒传染, 都要搞一次封城。不仅影响人口流动, 也对经济和民生造成极大的破坏。 如果这个升级版的一卡通能够有这方面的效果，哪怕只是能够减轻一点点检疫防疫压力也是好的。 当下，相关负责人就把这种新型一卡通发放给了市内重点人员，争取先控制住源头…… 没想到谢宜冰说道：「全市的一卡通我都带来了。」迎着别人吃惊的眼神，反倒是有些奇怪，「这边总共就几十万人。几个城市加一起也没一百万，一卡通又没多大，跟着一起飞机过来了。」对陆辞和韫州副省长说道，「韫城的一卡通也开始升级了，不难。现在应该一多半已经发放完毕。」 韫州有非常强大的工业底子。面对这样的事情，在中央的授意下集中力量，很快就把产能提升了上去。安保系统的生产和投入，考虑到技术和成本，确实还需要大量的时间；但是一卡通应该很快就能全国推行。 等到忙了一通，时间已经过了0点。 陆辞原本想带着谢宜冰到自己的房间休息，想想用饭店包厢改成的上下铺4人间，不由得停住脚步，挠了挠头：「唉，忘了没地方住了。要不，我们一起打地铺？」 「噗。」谢宜冰忍不住笑，「我还以为你停下来干嘛呢。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 深夜的小城街头空无一人，偶尔有工程车和一些装载了民生物品的车辆经过。 巡逻的警车对他们视而不见。 陆辞明白谢宜冰又用了灵力：「你要带我去这边的地府吗？」 「不是。」他扯了扯陆辞手腕上的一根绿绳。 绳子瞬间就变成一根柳条，十分明确地用脑袋尖比划了一个方向：肘！ 谢宜冰每次看到小柳都要在心里面嘆气，明明是个土地公公，怎么就能到处乱跑呢？然后还有自家这个灵力0.1的小鹿，最近还掉了好多肉的小鹿！ 第158页 五斤肉，好大一堆呢！ 知道他要给这只破鹿添一两肉有多难吗？ 陆辞不知道谢宜冰心里面都想打人，还在笑嘻嘻：「你不知道我小婶婶有多烦。也不知道她哪里听来的消息，知道我在这里，非得要过来看我。要不是这边封城，她已经到了。现在她人是来不了，但是联繫了一个在运输队开车的志愿者亲戚，天天都要来看看我。我就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什么人都能找到点关系？我那么大一个人了，难道还不会照顾自己吗？我比钱师兄他们厉害多了！」 谢宜冰看着他冷笑，拍拍他的肚皮：「鱼排又变成排骨了，还好意思说？」 楠省气候炎热。现在望乡早晚还得穿外套，楠省全员短袖短裤。 陆辞准备不足，身上的衣服都是在当地买的。由于来的时候已经封城，店铺都关了，他们还是联繫了一家服装店的老闆，差点包圆了人家的库存。由于需要各种消毒检疫之类的，过程还挺麻烦。衣服也没得挑，差不多的就行了。 他自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有的穿就行。瞧瞧那些天天全副武装的检疫人员，那才叫真的辛苦。 「我就是睡得少了。」他想说双修一下就回来了，但是想想自己每天都被榨干的体力，还是有贼心没贼胆。 谢宜冰捏了捏他的肩膀，指了指前面的一棵大树：「到了。」 大树光秃秃的，底下摆着一个小小的神龛，许多祭祀物品散乱，周围的土地都被常年的烟火熏成黑色。 陆辞一看就皱起了眉头：「是这里的土地公公？」 谢宜冰伸手，像是穿过了什么屏障，手掌的一端浮现两扇木板门。 他推门而入，小小的院子，三间破旧的茅草屋。 显然，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陆辞皱了皱鼻子：「比我们梦里的小屋子还不如。」 小木屋现代的高科技，但是被他们……好叭，是谢宜冰收拾得干净整齐。茅草屋里面怎么样不知道，外面小院里的地都黑了，连根草都没有。 谢宜冰先进屋去收拾。其实这里比小木屋要便利得多，毕竟就在现世，不像是在梦里，有那么大湖都难得抓一条鱼。这里可以缺什么就从外面搬进来。 他有各种作弊器，很快就布置好了房子，甚至还有浴缸能泡澡：「小鹿，赶紧来洗澡。」 「哦。」陆辞扔掉在院子里刨土的棍子，跑进屋，「我家阿水哥真能干！」 陆辞到底是累着了，进去泡了没两分钟就有些昏昏沉沉。 「妻子瘫痪在床多年，丈夫不离不弃。」谢宜冰忍着笑和心疼给他擦洗，再放到床上。 临时房屋也没什么上下水，他把脏了的生活用水直接倒在了院子里，一通忙完没想到陆辞还没睡着：「嗯？不困？」 「困。」陆辞试图坐起来，很快被摁住，「我总觉得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明天不是还得早起吗？」 「不行！」陆辞很坚持要想起来。 谢宜冰也没再反对，把小鹿用薄被盖好，轻轻拍他后背：「嗯，你慢慢想。」 陆辞这一想，就直接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垂死病中惊坐起，一巴掌拍在谢宜冰身上，直接把鬼都给拍活了：「我想到了！」 谢宜冰又是懵懂又是惊吓，跟着坐起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你那个晶片！」 「什么晶片？」谢宜冰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早，又躺下去，还去拉陆辞。 陆辞猝不及防，直接趴在他身上，眼睛还是亮闪闪的：「一卡通的晶片！要检测那么多项身体数据，原来的晶片怎么够？你搞了新的？」 晶片这东西，拜这些年的大情势，简直家喻户晓。 陆辞了解的要多一些，然而认真说来，那和他不是同一个专业。他就算是有心也无力，只能做好自己的事情，当好一个螺丝钉。但是天天被人卡脖子，一会儿晶片一会儿别的，谁不是憋了一肚子火呢？ 「唔？那个啊……那个不是晶片……大概也算是晶片。」谢宜冰也不太好解释，「就是我灵力不是提升了嘛，然后有些感悟，然后就找了韫城一家电子厂，技术结合了一下做了这个东西出来。」 陆辞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了，脑子无比清醒：「绕开了光刻机的新技术？」 「是的叭。反正功能和晶片差不多，体积应该还能再缩小。不过那些得以后再说。」比起餵鹿来，做这个小玩意儿简单多了。 陆辞叭叭亲了他两下响的：「阿水哥真厉害！」 谢宜冰刚想说，他还有更厉害的，结果没良心的小鹿已经起床叫着要去上班了，只能跟着起来，还喃喃抱怨：「以前不是说要养老当咸鱼的嘛，怎么现在这么拼？」 「就拼一下下，过几天就能回望乡咸鱼了。」 新型一卡通听上去完全不靠谱的功能，事实证明非常靠谱。 针对性的排查隔离，显着减少了一线人员的工作量。 省领导坐镇之后，更是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减少了一些□□没啥用的政策，更是带来了人力物力，集中建设隔离点。 眼看着小城普通居民的生活恢復正常，陆辞也准备和谢宜冰一起回望乡。 然后中央的大领导来了，来了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年轻人，了不起啊。」 第159页 陆辞看了看身边的老鬼，心想：我才是真的年轻！身边这个是假冒伪劣。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婶婶的关系网 小婶婶(￣ー￣ ) ：我来！ 小鹿╮(～▽～)╭ ：嘿，你来不了~ 小婶婶（╬￣皿￣）：臭小子，等你回家就揍你。 小婶婶<( ‵□′)───c＜─___-)：我託了三舅公家的表侄子，正好每天都要去你们那儿送菜，让他每天看看你，你叫他一声叔，有什么不方便的都跟他说，嘴巴甜一点知道吗？ 小鹿o(一︿一+)o ：…… （完）感谢在2021-11-10 15:46:05~2021-11-11 15:20: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jst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发不出去的奖励 还有人不要钱的？！ 大领导也是眼底青黑, 还特意空了时间，加上秘书一起，一共4个人单独开了个会。 本来陆辞以为会是汇报工作, 没想到大领导十分随和, 显然也对相关内容做过了解, 又有陆辞拍马不及的实践经验，问的问题不多, 但每个都很关键。 陆辞赶紧掏出小本本做笔记, 然后又得到了一位大领导的私人联繫方式。 「有什么需要, 直接联繫我就行, 不要客气。」 告别了大领导，陆辞和谢宜冰几乎立刻就离开了当地，又辗转去了楠省另外几个有着同样情况的边境城市。那边有另外的工作组盯着，进展很顺利。 确认试运行顺利后，陆辞又带着一群有经验的工作组，直接去了北方边境。那里面临着和楠省同样的压力。 谢宜冰倒是想跟着一起去, 但是他这里得优先处理一卡通和相关的「晶片」问题。 一下子从热带飞到寒带的陆辞感觉很不好, 晚上和谢宜冰视频的时候, 忍不住抱怨：「我现在就是一只速冻鹿。现在不是都4月份了吗？为什么出门还要穿棉衣, 明天还说要下雪！」 活得久什么地方都去过一点的老鬼一边心疼一边正经科普：「你去的边境，是比大部分北方都冷一些。看你住的地方还好？」 「这倒是。」陆辞刚从外面回来，还团在沙发上解冻，晃了晃手机给他看房间内的样子，「豪宅有木有！」 「什么豪宅, 就是个单人间。」谢宜冰笑骂, 「什么时候能回来？」 「已经很不错啦。我是领导才能住单间哒~他们还给我搬了个有小鹿贴纸的书桌~」陆辞显然不以为意, 「回来还早呢。这边情况和楠省那边不太一样, 有新情况要征服。不过应该也要不了多久，这边省委书记亲自坐镇，效率还阔以。」 谢宜冰看着镜头里不知道哪儿来的儿童书桌，想想自家的大长腿鹿，委屈巴巴坐在上面办公的样子……不行，不能想，一想就心疼。 陆辞坐了一会儿，觉得暖和了，和谢宜冰说完之后，就每天在家族群里发自拍报平安。 这是自家太后下的懿旨，只能遵守，不遵守就斩立决。 夏秋的原话是：「每天一张回到休息室的自拍，不管几点。不然我们不放心。」 自家的崽，读书从来没让人操心过，以前在研究所工作虽然辛苦一点，也在市内，每个礼拜总能看到。后来陆辞去瞭望乡，也在省内，距离不算远。现在这是飞国家对角线啊？自家孩子可从来没出过那么远的远门！ 陆辞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啥让人担心的必要。他都是成家立业的人了，又不是陆海那样的小毛孩儿。要是阿水哥是个姑娘，说不定小鹿都生一窝了。 离开前，他还感慨了一句：「我们望乡都没有赶集的，本来在楠省就想体验一下，可惜那里封城了。这里倒是没封城，就是没时间。」 他倒是路过集市过，但是都赶着去工作，哪有空买东西呢。 同行的人听到，笑嘻嘻地说道：「我们下一站要去的地方有早市，还有夜市哟~」 「是啊，小陆老师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他们这些人都是高工和高技，跟着陆辞从南到北的跑，不仅自己熟练掌握各个关窍，而且还要把相关技能传授给当地的人员，培养出一批能够后续运行维护的团队。 本来按照原计划，陆辞是要跟着他们一起把最关键的几个边境口岸跑一遍的，但是现在谢宜冰那边弄出来的「晶片」，他得赶紧回去。 「晶片」基地当然设在原来晶片企业就非常集中的韫城。虽然相关企业也搞不明白工作原理是什么，但反正生产机器改动不大，生产出来能用，比原来好用就行了。 韫城是肯定不会缺人才的。陆辞明白上面把他调回去，肯定是谢宜冰强烈要求。 等他飞机落地，直接走快速通道一路拉到晶片厂的实验室，还没有看到谢宜冰，才转过弯来：「还真是让我来搞科研啊？」 五月底六月初的韫城，最高气温已经在30度左右。实验室里的人全是一身短打，只有陆辞还是一副北国打扮。 他倒是不觉得热，实验室里开始空调，甚至有点冷飕飕。 几个研究员本来听说要见陆辞，心里面多少有点紧张。要知道这位可是参加了不知道多少大项目的，人家还给省委书记发了一卡通。 第160页 一卡通，普通人和单位只是觉得好用、便利。但是内行看门道，完全数不清究竟其中涉及了多少学科的科研成果。 他们当然明白，这样一张小小的卡片，肯定不会是陆辞一个人做出来的，但是能够参与其中，哪一个不是跨学科大佬？更别提还有比一卡通更加搞不明白的安保系统。 康康别人的25岁，头髮还那么茂密！ 众人内心惊讶，倒是一点都不耽误介绍寒暄。几分钟时间已经把现在面临的问题和目标都给陆辞说明白了。 陆辞也不见外，把各种设备瞧了一眼，就开始干活。 实验室做出来的叫样品，只有工厂大批量生产出来才叫产品。 他有相关的工作群，知道各家相关单位的具体进度。 本来他们觉得，无论是安保系统也好，还是一卡通也罢，主要肯定是国内需求。后来谈了一些国内企业在海外的项目，但说白了都是自己的家事。随着韫城安保系统的升级，和一卡通的推广，国外没有意外又炒了一波人杈[注]和隐私的话题，但是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有许多外国政府通过各种渠道找上门来，想要了解和採购相关系统。 全世界两百多个国家，并不是所有国家都持有相同的价值观。有非常多的国家务实，且有钱。 其中涉及到建厂、人员培训等等问题，陆辞是看得眼花缭乱，完全算不清楚这一波下去国家能赚多少小钱钱。 陆辞10点下的飞机，一直工作到5点，然后一秒钟都没等，直接拖着行李箱走人：「下班~」 有人下意识说了一句：「6点下班？」 结果陆辞人影都没了。 晶片厂给陆辞安排了专车和司机，直接把他送到了小别墅。 这里距离晶片厂其实坐公交也只要三站路。陆辞觉得自己完全可以骑自行车。 小别墅里全家人都在，小婶婶先兜头掐了一把他的脸：「仗着我打不到你是不是？」 陆辞被捏得嗷嗷叫：「叔！你管管你老婆！」 陆小叔在院子里摘辣椒：「我也打不过，没法管！」 小婶婶放开手，骂：「叫得跟杀猪似的，我都没用力气。」 陆辞也是演戏，嘿嘿嘿地把长辈们挨个儿黏煳了一遍，马上就被赶去洗澡。 陆奶奶忍不住心疼：「不是说上午回来的嘛，都出来几个月了，还不让回家，直接去上班的？」 知道陆辞今天回来，家里人全都请了假。结果没想到从上午等到了现在。 陆华只能说道：「能者多劳吧。疫情都那么久了，我们普通老百姓是没什么事情，一线的那些人还天天全副武装呢。他们好多都和陆辞差不多岁数，都一年多没休息了。」 他做爸爸的，刚才一看儿子的脸都小了，哪有不心疼的。将心比心，比他儿子更辛苦的人多得是，人家父母也一样心疼的。 相比较之下，他儿子还能做点贡献。 陆华没说两句，就回厨房做菜了。 谢宜冰比陆辞晚了半小时回来，迎接他的是一只香喷喷的排骨鹿，要不是楼下都是长辈，他恨不得把小鹿一直抱在手里：「真担心你走路都要掉秤。」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倒是还行。之前在望乡盯着锻鍊长出来的小肌肉还在，并没有回到研究所时候的那种骨瘦如柴。 小肥肉能餵出来第一次，当然能餵出来第二次。 好好在家里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谢宜冰倒是和陆辞一起去了晶片厂，还没到实验室，就先被叫去了会议室。 大厂会议室不像街道办会议室那么寒酸，比他们食堂都大得多，现在坐满了人。一番介绍之后，陆辞发现这些差不多是他一熘工作群的代表，主持人还是省市级领导。 「陆辞、谢宜冰，二位这次做出的贡献非常巨大……奖励你们各一套房。」 陆辞稀里煳涂听了一番官方彩虹屁，满眼迷茫还觉得自己没睡醒，听到最后的话，下意识说道：「不用，我们有房子。」 韫城市中心，两套户型好面积不小的新房，市价九位数，是他们拿出来的诚意之一。万万没想到被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 宣布的市领导也难得愣了愣：「你们不要房子啊？」 谢宜冰和陆辞的关系，在周围的人眼中不是秘密。反正又不影响工作，他们也不高调，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要啊。我们又住不过来。」他家还有一套大平层空着呢。 准备鼓掌的相关代表尴尬地放下了手。 「那还有企业股份……」 陆辞不懂这个，拿去问谢宜冰。 谢宜冰大致估算了一下，给陆辞报了个价格。 陆辞惊嘆了一下：「那么多！」然后想了想也没什么需要，「我们也不缺钱。」 谢宜冰贊同地点点头。 领导们全都尴尬了，问了一句：「那总不能什么都不要吧？」单纯一个一卡通，就能够让韫城的地位往上窜一窜。再加上一个安保系统，配套都能让整个韫州省未来几十年都吃饱。望乡电厂二期工程马上就要投产，将来他们电力也不缺。分分钟就是带领全家大块吃肉的节奏。 做出杰出贡献的两位关键人物，给两套房子做奖励还算少的。至于股份，本来就是应该要分的。 第161页 陆辞不太理解：「给我们发个小奖章啥的就行啦~」 「奖章国家给，这些是我们省里的。」小孩儿做了好事，爷爷奶奶有奖励，爸爸妈妈也要给奖励啊。 陆辞看看谢宜冰，谢宜冰说道：「你想干嘛就干嘛。」 陆辞只觉得麻烦，就说道：「那捐掉好了。」他问谢宜冰，「捐给母校？」以后让师兄弟姐妹们申请资金的时候，能够少跑一点路也是好的。 谢宜冰觉得可以：「行，我安排人去做对接。」作为一个能够去薅外国韭菜的老鬼，他脑子里过一下就知道该怎么做，「干脆房子也折成市价，我们大概能建一个新学院。」 「新学院那么厉害吗？」陆辞瞪大眼睛，嘴角已经笑了起来，还搓手手，「那我们能不能顺便回收二手科学家……」 「咳。」市领导忍不住打断他，脸上也带着笑，不太能保持严肃，「行，就按你们的意思办。」 接下来的细节工作很多，陆辞显然准备甩手不干，全都留给谢宜冰。倒是许多工商界的代表，难得能够在线下看到「小陆老师」，一个个抓紧机会要求技术支持。等陆辞好不容易离开会议室的时候，没想到市领导竟然还在，把他拉到一边说道：「市里面决定给望乡街道修体育场馆。接下来会有人和街道办那边联繫的。」 陆辞就很开心，连声道谢。 市领导就多说了一句：「房子是省里面给的，本来市里面想给你们发奖金，结果你们也不要。」所以就干脆把实惠给到望乡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注]人杈是某一期德国报纸「关心」我国人权问题的配图。 省领导o(*￣▽￣*)ブ：我是亲爸，爸爸给你房子。 市领导o(*￣▽￣*)ブ：我是亲爸，爸爸给你盖体育馆。 小鹿爸爸⊙▽⊙：那我是谁？ 小鹿╰(*°▽°*)╯：爸爸有点多，得努力养爸爸！ （完） 第86章 一轮游 气势上赢了 本来吧, 按照陆辞和谢宜冰的贡献，那肯定是要升官的。但是哪怕外界再怎么不解，两个人只是多了几个头衔, 人还是在望乡街道办。 体育馆的事情, 在经过各级商讨之后, 经过层层加码，最后等陆辞6月中重新回到望乡的时候, 已经变成了一个运动中心, 包含了体育馆、游泳馆等各种场馆。地点选在即将开放的科普营地附近。 本来营地早就已经弄好了, 可是临时发现了鼋, 不得不扩大营地，然后又做了许多额外的措施。现在，原本设定中用来给闲着没事的大人小孩儿周末爬爬山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结合了动物保护、研究、科普、休闲娱乐与一体的空间。 要不是望乡人口不多，运动中心还要造更大。但现在光看图纸就已经把卧骄市的相关设施给比了下去。 考察团的副领队消息格外灵通，晚上像个普通遛弯的老大爷一样, 跟同样遛弯的陆辞说小道消息：「顺便, 把高铁延过来一段, 再把车站给修了。」 他也算是认识陆辞不短的时间了, 自诩看人非常准。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陆辞会把给他们的奖励全都捐献出去，还直接给母校捐了个新学院。 他原本以为陆辞只会捐出去一部分而已，毕竟那是一笔天文数字。尤其各种大厂的股份，那都不是一只下金蛋的鸡, 完全是一只下金蛋的凤凰！结果人家一点都没留恋, 然后就搞的上面那些发奖的很尴尬。 原本倒是可以直接提升职位, 但是望乡是个什么地方, 谢宜冰是个什么来歷，该知道的人都知道。目前，肯定是不能去动的。别的不说，将来一卡通的所有数据中心，都会放在望乡……的下面。 要说还是韫城人脑袋瓜子转得快呢，竟然想到直接建设望乡。 韫城方面这么一表示，其他单位也肯定要跟进。其他的奖励捐了就捐了，但是望乡也是韫州本乡本土的，建设乡村本就是应有之意嘛。 陆辞听他这也顺便那也顺便的，扒拉了一下自己耳朵：「唉，叔啊，我听到『顺便』总觉得是要让我多干活。」 副领队嘿嘿嘿的笑：「就算是想让你多干活，也得让你先养好身体。」出去才多久，就瘦了一圈。 这小孩儿，他是真心喜欢。就算是从最功利的角度考虑，这样一位年轻的技术人才，也必须好好保护，将来才能开发出更多的产品。哪怕是单纯从他对谢宜冰的影响力，也不得不考虑更多一点。 谢宜冰究竟是什么来路，他也不是完全清楚。就谢宜冰拿出来的东西，个人能力和能够动用的能量，都是陆辞远不能比的。 可是谢宜冰和他们合作，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目的非常单纯，只是出于现在阴阳两界融合的现实，才做出一些改变，略微加深两界关系。哪怕是地热资源，他都没拿出来，更别说现在的「晶片」了。 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谢宜冰的立场始终在阴界，让他偏向于阳界的存在是陆辞。 对于这位地府的「朋友」，阳界的活人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无法让他感同身受，更别说让他站在活人的立场考虑问题。 谢宜冰觉得副领队是看到他，才这么跟陆辞说的，否则哪一次见面不是要让小鹿去他那里兼职打工？ 陆辞也注意到他：「事情办完了？」刚才吃完晚饭，两个人是准备一起出来散步的。没想到谢宜冰来了个临时电话，貌似还挺紧急的样子。问题是哪怕那么着急，谢宜冰都没忘记把他赶出门去遛弯，还污衊他一躺下就起不来。 第162页 噫！他是那样的人吗？ 就算他起不来，那也是沙发太舒服、地毯太舒服、床太舒服，那属于不可抗力！ 「办完了。」谢宜冰对副领队点了一下头，拉着陆辞直接熘达出小区门。 「怎么感觉我们小区的人少多了？」陆辞回头看着门口的小区，感觉有些不对。 谢宜冰拉着他往广场的方向走：「原来借住的那些人都搬走了。电力厂的职工宿舍，研究所的宿舍都已经装修好了，就上个星期搬的。」 「哦。那还挺快。」陆辞有些好奇，决定有空了过去看看。他还没见过职工大院长什么样子呢。 「不算快了。」谢宜冰跟他八卦，「两边都有问题，本来早就能搬出去了。」 陆辞一想，就说道：「电厂那边嫌新房不够大？」 电厂宿舍当然不能和街道办宿舍相比，但是房子也不小，大部分都是正经三室两厅的房子，最小的卧室也有15平米，房型也很正气，还是精装房。 「没错。他们还嫌距离镇上远。」谢宜冰想想就暴躁，亏得他是晚间组，不用直接和这些人打交道。 陆辞一听，直接翻了个白眼：「得寸进尺。我明天找他们领导谈谈。」 望乡总共才多大？再说电厂宿舍是单位免费分配的，嫌远可以自费租镇上的房子。 望乡虽然限购，可没说限租啊。 「研究所那边有什么问题？」 「你明天自己去看吧。」谢宜冰不太想说，拉着陆辞去广场上看人玩滑板。 陆辞跃跃欲试，找一个中学生商量了一下，借着玩了一会儿，平衡感还算不错，能笔直地滑到撞墙。 回去的时候，他们特意去旁边商场买了一块滑板，走在路上还能看到公园篮球场内水平不怎么样却十分热烈的篮球比赛。 陆辞瞧了两眼，开始吹牛：「我觉得我比他们行。」 瞧瞧几个大叔，肚子都比篮球大。 「那要不你也报个名？现在街道在组织篮球比赛，组委会就在老年大学里。」街道里的人自发组织的，也不分什么年龄、单位，凑满5个人就可以报名，连个替补都不用，反正就特别随便。不过前三名还真的有奖品，是周边几个商家凑热闹贊助的。 什么奶茶、酱菜、蔬菜券猪肉券，各种和篮球没什么关系的东西。 陆辞慎重思考了一下：「那我回去先学习一下篮球规则。」觉得这话弱了气势，「就我这身高，随便一放，就能把篮球放进篮筐。」 他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发现交流版块里，第一届篮球比赛的话题非常热，不少人发帖组队。 陆辞看了觉得热血沸腾，当下想找个鬼教练给自己特训一下，结果：「怎么连个鬼都没有？！」 谢宜冰拍了拍自己胸口，表示还有一个鬼，又把他手机放回兜里：「自己组织的篮球比赛，训练和比赛都在晚上。是人是鬼的教练都被雇完了。要不你请我当教练啊？」 从来没见过谢宜冰打球的陆辞：「你会？」 谢宜冰没有马上回答：「我回去先看一下规则。就我这身高，不是随便往篮筐里一放的事情吗？」 两个从来没打过篮球的人，都对自己的篮球水平充满自信，还分头找队友，很快就拉满了五个活人死人，然后一起在宿舍小区的篮球场研究规则。 宿舍小区里也有队伍参赛。 街道办、城管大队、考察团、家属什么的，七拼八凑搞了5支队伍。原本只有周末有人的篮球场，现在场地不够用，还把隔壁网球场和羽毛球场临时改成了篮球场。 陆辞把队伍一扫，露出不屑的表情：「别看了，我们稳赢。」 其他人跟着看过去，表示贊同。 一队五个人，男女老少，还有坐轮椅的，怎么跟他们这种年轻力壮，平均身高180+的队伍比？ 规则很简单，看看就明白了，就是起名字浪费了亿点点时间，最后用一卡通报了名，谢宜冰看看已经到了自己上班的时间和小鹿休息的时间，就拎着两个篮球解散队伍：「明天、后天，我们练习两天差不多了。」 大后天开始比赛，就在公园举行。那边有六个篮球场。初选是40分钟，分上下半场。从晚上7点到9点，可以打两轮。採用淘汰赛规则。 如果抽籤顺利的话，他们可能第一场比赛得在好几天之后，还能多练习。 然后他们就去了一轮游。 陆辞好歹也做了一段时间的调解工作，安慰队友们：「至少我们气势上没有输！」 花梨率先把脑袋摘下来往地上一扔：「滚犊子！」说完他就走，连脑袋都不要了。 剩下两个，飘走的姿势都分不清哪个是活人，哪个是死人。 陆辞瞧了瞧地上的脑袋，又不敢捡，劝说：「走就走了，乱扔垃圾是不对的，要罚款的。」 脑袋说：「罚！往死里罚！」 谢宜冰比较镇定，把脑袋捡起来，往放水的塑胶袋里丢进去，问陆辞：「再看一会儿，还是回去了？」 他们是第一天的第二场，现场还挺热闹，不过比赛已经结束了。 陆辞还是选择回去，本来输了球还有些不开心，不过走着走着就高兴起来：「没想到打球也挺好玩的。」 「嗯。」谢宜冰还是第一次这么不体面的输，原本心里面的意难平可比陆辞多多了。要不是陆辞在边上，他说不定会跟花梨一样拧脑袋往地上丢，就是不一定是自己的脑袋。 第163页 现在看陆辞开心，他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这么争强好胜。哪怕他活了那么久，也总有不会的事情。这很正常。 因为输得太惨，谢宜冰单方面觉得陆辞今天的运动量还不够，就拉着他稍微绕一点路走，没想到刚走到山白庄园的临街商铺前，就听到争吵声。 「高阿姨，你不能把捡来的小猫放我这儿！我这是开店，不是做慈善！你要放我这儿也行，一个月500。」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 ：不就是拍皮球嘛。 阿水哥(=￣w￣=) ：看，我能抓球！ 花梨~(￣▽￣)~*：转球多帅~ 对手(*^?_?)：莫不是一群沙雕？ （完） 感谢在2021-11-12 15:28:30~2021-11-13 15:50: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暗冥 2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7章 群租 体虚的鹿 陆辞多看了一眼, 发现是路左敬的宠物店。 有个带着口罩的阿姨抱着一个喵喵叫的纸箱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太远了，也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倒是路左敬站在门口大声打电话：「美女啊, 刚才高阿姨从我这里刚走……说是她女儿捡了一窝小猫, 想把猫悄悄放我这儿, 被我看到了。我看她样子，担心她会放到你家去……好, 那再联繫啊。」 陆辞顺手在工作群发了条消息, 说了一下刚才的事情, 让人盯着点。 谢宜冰没吭声, 对这些事情没有太多所谓。 街道办的夜间组，从来都只是配合白天组的工作。再说这种事情，他看得多了。很多人都有一套自己的逻辑，压根不会觉得自己犯了错，就算被抓到了要遭受处罚了，面上认错道歉, 心里面多半还想着怎么这么不小心被抓了。 两个人没一起熘达回家, 而是难得陆辞把谢宜冰送到了街道办才回去, 等回到家躺在床上还在琢磨：「送老婆上班！」 这种感觉和以前在研究所的时候, 一起吃饭睡觉上班很不一样。 他把谢宜冰的枕头用力一抱：「以前一个屋两张床，现在一张床，当然很不一样嘿嘿嘿~」 谢宜冰中间回来看了一眼陆辞，见他老实睡着，亲了一口才走, 盘算着手头现在的项目忙完, 就能够和陆辞调整到一个作息。到时候他也上白班, 可以让郗昭去和花梨搭档一起上夜班。熬日这种辛苦的事情, 还是让他这个当领导的先上。 陆辞最近都睡得很沉，醒来看到谢宜冰在身边，先小动物一样蹭了蹭脸：「还想去接你下班呢。几点了？」 「还早。」只要没有进入梦境小屋，谢宜冰一直都能一叫就醒，「再睡一会儿？」 「嗯~」陆辞哼唧了几下，「不了。」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以前他一醒来就想往外蹦跶，这一次出差太艰苦，把他给搞虚了，得好好养养才能和他的肥膘一起回来。 谢宜冰嘴角一弯，翻身压住他：「那晨练吗？」 一番锻鍊之后，体虚的鹿愈发体虚，上班就想窝在办公室里敲键盘，一点都不想出去巡街。 无奈昨天安排好的工作自动找上门，古籍研究所的钱师兄亲自过来，热情邀请：「我们已经搬去宿舍楼了。本来早就想来请你们过去吃顿饭，没想到突然忙起来了。」 他没明说，陆辞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吃饭就不用了，有空来找你喝茶。这段时间特殊，以后就好了。」反正什么一卡通的推广和安保系统，他必须要在现场做的事情已经差不多做完了，顶多以后每个礼拜回家的时候，顺便过去看看。 至于研究所的师生们，哪个不忙，什么时候能不忙？ 钱师兄开着一辆电动车，四个轮子的：「来来来，看看我新买的车！」 伴随着望乡电厂的投产，当地的电费明显下降，同时也鼓励使用电动车电瓶车。虽然根据当地的规定，这一类电能源的交通工具，必须每年检修，但使用起来是真心便宜。而且望乡出台了地方政策，买电动车电瓶车还有一丢丢补贴。 只不过望乡本地的四轮车购买慾望很低，出门基本有个自行车就能纵横天下。 距离陆辞上次过来已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道路、连着河道都全面整修了一遍，两边的绿化带都已经快速生长到几乎看不出当年栽种的痕迹。 钱师兄停好车，见他一下车就蹲到路边研究，就说道：「这是一位刘教授提议的，用当地的野花野草灌木做绿化，天然而且不需要太多的打理，也符合当地的生态环境。」 陆辞其实是在把闹腾的小柳往地上放风，听到之后让小柳自己去玩，站起来跟着钱师兄去研究所和宿舍：「是。挺不错的。」他不懂，但是看小柳的表现就知道没有错。土地公公是唯一的判断标准。 研究所很像大学教室，陆辞走马观花一样看过，也没看出什么名堂，觉得有点怪，但是说不上来。 等他来到宿舍区的时候，才发现刚才的别扭在哪里了。 按照两室一厅和一室一厅标准建造的宿舍楼，现在全都被改成了上下铺的学生宿舍，各种电器的电线像是蜘蛛丝一样爬满整个空间。别说是厅了，就是阳台都差摆张床！ 第164页 钱师兄开的这一间是他自己的宿舍，看得出为了招待陆辞，还特意整理过。至少在大概是原本属于厅的位置，摆放了一张小方桌。 陆辞的额角一突一突地疼：「整改！」 「啊？」钱师兄越过了地上一堆堆的资料，打开冰箱准备给他展示火锅食材，听到陆辞的话还愣了一下。 陆辞才不管他呢，电话直接打到城管大队，还联繫了市容环卫：「有空的过来帮个忙。」他电话挂掉，就对钱师兄说道，「你们古籍研究所多少人，至于搞成这样？看看这些电线杂物多危险，心里面没点数？才搬进来一个多礼拜就这样了？我就说刚才怎么那么多人。」 之前在宿舍小区的时候，他就知道被古籍研究所吸引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可是完全没想到会那么多。 他知道有些导师带研究生的时候，对场地没什么讲究，有直接带着学生到家里写论文的，有些甚至身体不好的还在病房指导的。但是再怎么不讲究，也不能把安全当儿戏。 陆辞都懒得打电话，直接用一卡通群发，把在宿舍区住的人全都叫回来：「人多没地方住，不会找我们街道办吗？搞群租！群租的危害电视里都放了多少年了？你们的研究资料要是一把火烧了，不心疼？」 他从来没想过，望乡竟然也会有和经济发达地区一样的群租烦恼。他还在愁望乡没产业，提供不了多少就业岗位，留不住人呢。结果这里倒是好，可以说目前全望乡学歷最高的一群人，竟然群租！ 气得胸口疼！ 看他这幅样子，老教授中教授小教授们像是一群老小孩儿，手足无措，也不辩解，让干嘛干嘛，乖得不行，完全看不出平时骂人不带脏字的那种狠劲。 学生们倒是无所谓。他们很多都是刚跟着自己的导师来，行李都没怎么整理。望乡这里安静，也没多少娱乐活动，很符合他们的研究要求。 陆辞这段时间时时刻刻都带着一群人搞项目，虽然有各省级大佬坐镇，但也不是完全没遇到阻力。本身得到了非常大的锻鍊，也算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见过。 对于普通百姓和普通企业来说，一卡通当然是好事情。尤其是谢宜冰拿出来的后续升级版一卡通，现在已经确定能够提供有效的检疫辅助，尤其是针对一些伪造检疫证明吃了退烧药的。虽然边境和港口的检疫压力依旧很大，但已经能够稍稍喘一口气。 有些友好国家和地区也在和这边对接，想要引进相应的系统。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没错，但不表示推广就是一帆风顺的。 讲真他做一卡通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还能有资产清查的效果。要是等一卡通全国普及，那么许多贪腐和偷税漏税等类似行为的难度会直线上升。某些小鬼利用职务之便，搞些灰色收入也要困难的多。 中央对地方的控制力会进一步提升，很多机构会精简，当然也会有一些新的机构会诞生。主要是某些特殊部门的工作能够更加高效。 这几天遛弯的时候，副领队掰开了揉碎了和他细说，让他明白一卡通不是所有人都乐见其成的事情，会影响到一些既得利益者。 他自己的安全用不着担心，家里人的安全现在已经纳入到保护下。 一方面是家人安全的压力，一方面是本身锻鍊出来的气场，加上其实陆辞本人脾气本来就不算好，只不过平时有谢宜冰先对外发脾气而已。 熊鹿发起火来，行动力槓槓的。 一天时间，就把古籍研究所的宿舍恢復到设计时应该有的样子。多出来的其他学科的老师学生，全都搬去了街道办的宿舍小区。正好电力厂原本住的公寓楼都空出来了，能够过度。 「也不需要太久，其它原来的老厂房已经差不多改完了，剩下装修很快的。」陆辞气了一天，到现在快到5点，已经气不动了，说话都有气无力。 虽说他们这些研究对场地没什么要求，但是原来就有场地，资料通过合作交流也可以在网上分享，为什么非得挤在一起，陆辞是怎么也想不通。 折腾半天，钱师兄搓搓手，问：「正好一起吃个晚饭？火锅材料已经买好了，回去菜场买点新鲜蔬菜菌菇就行。叫上谢主任一起啊。」 「不了。」陆辞还想再客气两句，手机响了，接起来发现是庞莎莉，「庞阿姨……啊，把小猫放你家了？好的，我马上过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小梅花鹿ヽ(??▽?)ノ：阿水哥~ 遇到危险 [bgm：美少女战士]噹噹当~~当的当~~ 小鹿变身！ 熊鹿╰(*°▽°*)╯：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阿水哥(。?w?)：别闹，再变也变不出多一斤肉。 （完） 第88章 罚款 去法院告你们！ 陆辞到了庞莎莉家, 才知道路左敬昨天打电话的「美女」是指庞莎莉，不由得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庞家的老洋房和陆辞经常去吃饭的私房菜馆的房子，更加壕气一点。 门口的铁门大概是最近重新做了改装, 白漆裹着金粉, 还是自动门。 陆辞瞬间有一种自己应该开着个豪车过来的错觉, 低头看看共享单车，觉得还是小车车好用。 正对着大门的是一个天使喷泉, 两边车道整洁花草整齐。 欧式的四层楼房前, 庞莎莉踩着拖鞋一路小跑, 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小陆啊, 这件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怎么有人会把自己捡来的小猫丢给别人的呀？自己捡的就自己养，不养就不要捡，这算怎么回事啊？」 第165页 陆辞听她一连串说着，跟着她到临时安置小猫的车库去。 老洋房的车库能停4辆车，现在里面就停着两辆，空出来的位置已经被临时改成了小猫幼儿园。四只奶黄包一样的小猫, 在里面快乐玩耍, 瞧着就很活泼可爱。旁边还有摄像头记录。 庞莎莉说道：「在给网友们直播。两只已经有人领养了。」 不得不说,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主播生活, 庞莎莉认识到了各种各样的人。以前她多少有点二极体，觉得自己收留餵养流浪动物是有爱心的体现，反对她的都是冷血怪物，但是现在的观念逐渐在转变。自从她做了宠物主播之后，有不少人要求她领养别人捡来的准备遗弃的动物。一旦她拒绝, 就会被辱骂甚至网暴。 直到现在她在做直播的时候, 照样有人在刷她作秀伪善, 还想道德绑架她, 「既然那么有钱，养四只小猫怎么了」。 陆辞正好看到，忍不住说道：「人家钱天上掉下来的？谁捡的谁负责。关于这4只小猫的后续费用，会全部寄给捡猫的人。高某，如果你现在正在看视频，希望你主动在一卡通上缴纳罚款，并前往街道办接受社会公德和法律法规教育。」 「发领养信息的，要求别人领养了之后不遗弃是对的，但是你自己不也准备遗弃了吗？不方便养，也养了两三年了。」 庞莎莉的大小姐脾气是从小骄纵出来的，听到陆辞怼人，立刻跟进：「怎么就不能跟着一起回老家？办个宠物託运很难吗？」 「什么猫粮狗粮罐头的，没钱可以菜场买菜买肉自己煮，比那便宜多了。宠物食谱，你翻我往期视频啊，我还特意请教了我们动物收容所的兽医和营养师。」 「领养还开条件找我要猫砂猫粮猫罐头饭盆水盆猫窝的，养不起就不要养了，别勉强！」 「又说我把畜生当儿子养？我倒是不知道你家儿子过的比我家畜生还不如！你家真要这生活水平，你不反省反省你自己？」 「慈善？我每年捐款10万以上。嫌少？你捐了多少？跑来跟老娘逼逼。」 「给社会做贡献，你一个键盘侠比得上我们小陆主任吗？」 「没事多看新闻，你现在用的一卡通就是小陆主任研究开发的。韫州省委书记的一卡通都是我们小陆主任发的。」 陆辞没想到庞莎莉的火力那么充足，简直就是人形炮台，见后续没什么事情，干脆让程邮查查那些直播间槓精的ip。 程邮这些事情是做熟了的，查到之后直接联繫网警，很快直播间就风平浪静一片祥和起来。 陆辞拿到结果，给庞莎莉看了一眼：「这个叫猫咪粑粑的主播，找了水军来黑你。」忍不住又感慨，「庞阿姨，你已经是网红了吗？」都有对家和水军了。 直播还没停，弹幕听到这声「庞阿姨」一阵密密麻麻滚动，陆辞扫了一眼就觉得眼睛疼。 倒是庞莎莉已经练就了一身火眼金睛的本事，飞快回答：「以我的年纪，小陆叫我一声阿姨怎么了？他比我儿子也没大几岁。我儿子今年都21了！」 庞莎莉看着说是二十七八都有人信，加上美颜滤镜，屏幕里的大美女更显年轻。 陆辞悄咪咪把脑袋往摄像头方向挪了挪，立刻挪回来：麻麻啊，这是神马照妖镜！ 庞莎莉这才撩了一下头髮回答陆辞：「还行吧。现在也就十万粉，还不算网红。」 其实她做主播才多久，这个积累粉丝的速度已经非常可怕了。当然也和她涉猎比较广有关系。 庞大小姐平时分享什么穿搭化妆，也分享一些小镇生活等等，加上本身长得好看，而且真有钱，吸引了很多不同层面的粉丝。 陆辞关注了一下她：「那这里先麻烦你，明天我让高……来把猫带走。」直播还开着，他不方便说出全名。 庞莎莉也明白：「还是先放我这里，我把小猫的开销记录一下。我这里有24小时全纪录。」 一个麻将搭子而已，凭什么觉得能占她便宜？ 要是真的捡到了不方便养，好好找她说，让她帮忙当然可以，可是这么偷偷摸摸放她家门口是怎么回事？ 「嗯。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繫。」 「好。」 第二天，陆辞特意询问了一下小猫的进展，得知已经四只小猫都被订出去了。只不过领养人都得等周末过来，还得再过三天。有一个卧骄市的，倒是当天就能过来。不过庞莎莉想了想还是决定周末一起把猫都带到卧骄市去送养。 经过上次之后，她多少长了点心眼，尽量不在网上暴露自己太多的信息。 至于真正的捡猫人高阿姨高梅，压根没有动静。 陆辞也不催促。 倒是庞莎莉在路上遇上的时候说：「好玩吧，现在连麻将都不敢来我家打了。」 周六，庞莎莉去把小猫送走了，过程很顺利。从捡到猫开始到送走的一路花费，帐单清清楚楚地列了出来，直接通过一卡通发送给了高梅。 这位从把小猫送走之后，就隐身的事主，终于闹到了街道办，娇小的个子愣是走出了两米五的气场，冲进街道办主任办公室，目标明确直接要去撕陆辞，嘴巴里不干不净脏话连篇地骂。 陆辞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要是让她一个普通小老太太碰倒陆辞才叫灵异。 第166页 郗昭只是动了动手指，就让高梅的双手背过去。她往前沖得太厉害，这一下失去平衡，直接就跪下了。 「嗵」地一声响，办公室里所有的活人都皱了皱脸，听着都疼。 高梅这一下更是哭天喊地，还不忘一边哭嚎一边编排陆辞和庞莎莉。 路芸还不太明白，随口问了一句：「庞莎莉是谁？」 路芸和庞莎莉年龄相仿，也都是成长在韫城的望乡人。但是她们一个在山村，一个在老镇；韫城的时候，路芸在学霸圈，庞莎莉在大小姐圈，压根不认识。 庞莎莉又是最近才搬回来的，路芸的大部分工作都是负责对接上级部门，对本地的各种情况虽然也了解，但绝对不会精确到每一个人。 陆辞简单说明了一下，又指着高梅介绍：「这位是高梅，就是把捡来的小猫遗弃的事主，有时候和庞莎莉一起打麻将。」 郗昭站起来，在高梅背后做了一个提拉的动作，实际上手都没碰到。 高梅背对着她，也不知道，只是跟着「搀扶」的力气站起来，也不道谢，嘴巴一努就要冲陆辞吐口水，结果被不知名的力量给封了嘴，愣是没呸出去还咽了回去。 这一下让旁观的人都yue了一下。 小梅花鹿的犄角隐隐要冒头，脸都拉长了，恨不得鹿嘴里能长出熊牙来：「高女士，你不遵守望乡的宠物饲养条例，饲养多只宠物，并且弃养。在收到一卡通通知后7天内，没有按照规定通过一卡通或者前往派出所参加学习相关规定。根据相关条例，遗弃宠物一只500元进行罚款，你一共遗弃4只，共计2000元。另，你将宠物遗弃在他人门口，造成他人代养事实。所耗费的饲养和医药费用等一共5623.4元。两项合计7623.4元。如果你对款项有异议，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 高梅就是被这费用给闹得发疯的。 她要是捨得花钱的人，就不会把女儿捡回来的猫偷偷给送掉，也不会在被路左敬发现后，连500元一个月的寄养费都不愿意出。现在让她一下子掏出七千多，那和要了她的命差不多。 其实她也不是没钱，像她今天穿的衣服鞋子，加起来也得有个两三千。这还是她平时随便穿穿的常服。可是让她才不会在别人身上花钱！ 她平时和庞莎莉一起打麻将，嘴上也是爱猫爱狗的，心里不屑得很。 她刚才被自己的口水噎得又噁心又后怕，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臂，发现手臂能动了，也能说话了。这一回倒是冷静了一点，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生气，说话的时候气得脸上的肉都在抖：「我当然有异议！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法院告你们！」 她今天穿着一条七分裤，踩着坡跟鞋，走出去的时候露出来的小腿肚被冷得抽了一下筋，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好险扶着门框站稳，张嘴就骂：「你们这群蛀虫！吃公款！现在才几度就把空调开这么足，小心冻死！」 郗昭无声息地飘过去，脸上笑容十分和善：「高女士，我们办公室没有空调啊。你是不是哪里感觉不对？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高梅弯着腰，郗昭站着。 高梅从低处往上看去，阴影中只觉得一张血红血红的嘴越张越大，不由得大叫一声：「妈呀！有鬼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w- ) ：不科学啊！ 阿水哥(?w?=)：什么不科学？ 小鹿(ΦwΦ)：我不是熊吗？ 阿水哥 (。?w?) ：嗯……改变物种的事情，大概连玄学也解决不了。 （完） 第89章 三角梅 我们家的土地公公还是个无房户。 高梅最后也没有真的上法院告他们。 她儿子赵博文特意过来缴纳了罚款。 陆辞看到的时候, 听到柜檯的小黄顺口问了一句：「你姐姐赵敏女士呢？她也要参加培训和考试的。」 望乡现在的宠物管理条例是比较严格的，执行得更加严格。 但是没办法。如果新法刚立的时候就做做样子，那么接下来更加难管。必须罚到让人感觉到痛, 才能起到有效阻止和预防的作用。靠嘴巴, 用道德来约束, 不能说毫无作用，也只能说是心里安慰。 赵博文穿着体面的深色西装, 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看到陆辞的时候眼睛闪了闪, 明显是认出了人, 非常客气地寒暄了几句，才直接问陆辞道：「培训和考试是指？」 在柜檯办理的小黄翻了个白眼，倒也没计较。要不是有规定，她都想拿一把瓜子出来嗑。 真以为小陆老师好说话？ 「关于她违反望乡宠物管理条例的学习培训。学习完规定课时后，会进行考试。考试一共有三次机会，初犯考核通过后, 能够免于罚款。」在弃养小猫的这件事情上, 本来只要处理规范, 并不会产生什么问题。 赵敏在别的地方捡到被遗弃的动物, 出于各种原因带回望乡，可以第一时间用一卡通上报。后续究竟是找领养、自己养、还是送收容所，都会有人来协助。 但是赵敏的母亲高梅却把小猫直接扔给别人。不管这件事情赵敏知情还是不知情，她都没有及时上报，行为存在瑕疵, 虽然没有遗弃这么严重, 也得面临一定的处罚。 听完陆辞的解释, 赵博文笑了笑：「倒是没注意到这样的说明。不过7天时间, 七千多是不是有点多？」言下之意，就是指街道办讹人。 第167页 陆辞嗤笑一声：「详细规定一卡通上面都有，大部分人都不是睁眼瞎。关于宠物弃养的通知，每天会给您母亲发送三条通知，书面通知在次日送达本人，之后她既没有及时纠正错误，也没有参加学习考试。至于嫌花钱多的，谁让高梅女士挑了一户好人家碰瓷呢？」 赵博文没想到陆辞说话这么不委婉，端着的一张客套表情僵了僵：「小陆老师说这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觉得我过分的可以去投诉。或者你想看看高梅女士在我办公室里是个什么表现，再来谈论过分的话题？」亏得他身边有郗昭这样的人，否则他还不被吐口水？真是想起来就噁心，这几天吃饭都不香甜。 赵博文听他说得这么自信，不禁有些疑惑，但还是坚定维护自己的母亲：「我妈顶多是性子急了一点，说话从来不大声。要是有什么误会，我在这里替她向您道歉。另外，您也不要说投诉您的话，以您现在的地位，谁能投诉您呢？」 听他一口一个「您」得刺他，陆辞忍不住笑出声，也不否认：「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们家以后就老老实实遵纪守法。」 赵文博被怼得气走。 柜檯上负责办理人工业务的小黄笑道：「还是小陆老师给力。刚才那傢伙，知道的是交罚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地主老爷来收租的。那鼻孔朝天处处透着优越感的德行，说话夹枪带棒地把我们从上到下都骂了一遍。」 他们也没陆辞这么过硬的本事，挨了骂也只能忍着。 赵博文要是诚心交罚款，直接用一卡通就行了，没必要特意过来跑一趟。 他的态度很明显。罚款是他们街道办的问题，他交罚款是给街道办一个面子。这件事情是他们街道办欺负他家温柔善良的老母亲。 呸！ 老年大学和街道办，同样都在社区服务中心的院子里，谁还没听过几句闲话？ 高梅在老年人里难道是什么好名声？ 仗着自己是韫城来的，天天打扮地山青水绿，模样是挺唬人的；但是时间久了，谁不知道她一个老公举？大家一起约着出门逛街，让别人车接车送，让别人拎包，还让别人埋单，奇葩的事情多了去了。 现在除了几个打麻将的，还有谁跟她一起玩儿么？ 陆辞回到办公室，难得看到土地公公也在，顺口说了一下高梅的事情。 土地公公正瘫在椅子上打游戏，闻言头也不抬：「没经过社会的毒打呗。小时候家里宠着，长大了老公宠着，老公死了儿子宠着，多好。」 陆辞见他说话的样子，一点都不觉得这是在夸人，拖了自己的椅子靠过去，还顺便给他添了茶：「说说呗。」 程邮也很感兴趣。事实上他在知道这位是望乡的土地公公的时候，就感觉整个人在飘。 土地公公，活的！ 但是他不敢吱声，只敢暗搓搓把自己的小零食往土地公公的桌子上放。 沉迷游戏的土地公公，是不是能保佑他玩游戏五连胜！ 也不知道是因为季节，还是因为望乡现在各方面的发展都不错，土地公公的形象比刚认识陆辞的时候好多了。他现在正经穿着一身麻料的中式套装，头髮也打理得规矩整齐，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手腕上缠着一串沉香珠子，往讲台上一站就能冒充中文教授的那种。 土地公公翻了个白眼，拍了一下陆辞的脑袋，也不见用力，就把他打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上班时间，有什么好八卦的？」 陆辞也翻了个白眼，嘀嘀咕咕：「活又干不完。」还不许他放松放松脑子？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认命地工作起来。 伴随着工作组的增加，他现在更多的时间都被关在办公室里。 无论是一卡通，还是安保系统，推广的范围越广，发现的问题越多。目前相关方面的人才确实比较少，陆辞现在每天还得上网课。 省台的张记者带着宣传部来专门给他录制课程。程邮给他整理一些重复度比较高的疑问。 家里还有一个阿水哥，天天盯着他锻鍊……各种锻鍊。 做梦的时候，天天吃鸡都补不回来。 陆辞工作的时候很快就集中精神，还是程邮提醒，才知道下班时间到了。他让其他人先下班，自己处理完手头的问题，才开始整理下班，一抬头：「咦？您怎么还在？」 土地公公站起来，把手机揣好：「等你呢。走吧，边走边说。」 他也不吊人胃口，跟着陆辞一起到家之后，就拿出一个很小的纸盒子：「楠省那边托我带给你的。」 陆辞搞不太清楚神神叨叨的各种关系，觉得土地公公之间的交流应该和地府那边差不多，也没多想，就拆盒子：「我们去楠省的时候没见过那里的土地公公，不过阿水哥有带我去住过一个土地公公家的老房子。咦？三角梅？」 土地公公点了点头：「应该就是你们住的那家，说是你给的机缘。」 其实土地公公和谢宜冰这样的鬼修，不太一样。虽说都是修士，但是差距大概是理论物理学家和歷史学家。 基于阴界的鬼修的基础，鬼的数量还是很庞大的。土地公公的诞生需要机缘，数量本来就很少，如今更少。不是每一个地方都能诞生土地公公，大部分的地区其实没有土地公公。 第168页 陆辞看着手上紫色的三角梅花朵，疑惑：「可是我在院子里埋下的是果核啊。」 楠省当地不缺水果。每一餐饭都会搭配一些。工作的时候没时间吃，他就带回去吃，吃完顺手把果核果皮什么的埋在院子里。具体是什么水果，他现在也说不上来，反正肯定不是三角梅。 土地公公也是一脸懵逼。 谢宜冰捏着鼻樑从楼上书房下来：「大概是种子里的一点生机，诞生了一位新的土地公公吧。」就像他们地府家里的那棵鬼木，诞生的灵魂碎片不仅多，而且越来越完整。嚣张成那样的鬼木，他还从来没见过。要说和陆辞没关系，他是不信的。但究竟有什么关系，也不好说，毕竟陆辞灵力0.1。 陆辞把这句话在脑子里翻译了一下：「哦，就是那边有了个新的土地公公，住了原来的二手房。」又问吊死鬼，「人家有房子有小院，你家啥样的？」 由于土地公公和土地绑定的先天条件，吊死鬼还真没有去过同行的家：「还能给自己造房子的吗？」又有点想不通，「整个望乡就是我家，为什么还要另外弄房子和院子呢？」 陆辞一听，立刻就明白了：「啊，别人家的土地公公有独栋小别野，我们家的土地公公还是个无房户。」 「别闹。」谢宜冰忍不住笑，工作一天的疲惫瞬间烟消云散，「老柳没房，可以和小柳一起住小花瓶。」 吊死鬼大怒：「我家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你来我家，给你看上吊绳！」 古董！ 稀世珍品！ 绝无仅有！ 「不了不了。」陆辞连连摇头，又对土地公公的事情很好奇，「既然可以诞生新的土地公公，那土地公公之间会打架吗？」 吊死鬼下意识问：「为什么要打架？」 陆辞理所当然地回答：「抢地盘啊。如果现在望乡扩大行政面积，那你的地盘会不会更大一点？」 * 作者有话要说： 吊死鬼<(￣︶￣)>：什么叫格局！ 小鹿(?w?=) ：不是穷吗？ 吊死鬼(* ￣ー￣) ：老子有钱！有地！还横跨阴阳！ 小鹿 (￣o￣) ：哦，对，你是有工资的土地公公。 小鹿╰(￣▽￣)╭：那要造小别野吗？ 吊死鬼 (/= _ =)/~┴┴：全望乡的小别野大别墅都是我的！ （完） 感谢在2021-11-14 23:53:22~2021-11-16 15:39: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章 个人追求 只因人群中多看你一眼 陆辞不是随便说说。 望乡本来地方就不大, 现在发展下去，现有的土地面积明显不够。 谁叫望乡是个类似盆地的地形，三面环山, 水网密布, 地方圈死了就这么点。 电厂一期就勉勉强强, 二期更是捉襟见肘。老厂区已经被一堆研究所占领。 别说是做相应的产业配套，就是现有发展都受限。 小瓶友长大了, 当然是换到大花盆里啊。 甚至他还有明确的目标：「我瞧隔壁望台的地方就挺合适的。」 谢宜冰顺着他点开的地图看了一下：「确实。他们那里地方大, 交通也方便, 还在两界融合的进度条上。」 现在从望乡到望台远, 是因为道路绕着青山走。走山路的话，其实挺近的。 他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从这儿直接修路过去，不就是温泉小镇了嘛。他们为了开发温泉小镇，各种路政市政都是新修的。到时候我们可以给他们弄个真·温泉。省得他们偷偷摸摸烧锅炉，还节能减排。」 「併入望乡之后，还可以给他们先发一卡通啊。安保系统也可以提前装。省内别的地方还要等好一阵呢。」陆辞拨了拨谢宜冰的手指, 「这儿不行, 距离自然保护区太近, 得往这里绕一点。」 「自然保护区的事情还没搞定吗？不是把地一圈就行？还折腾什么呢？」 「不知道, 好像还有很多动物救治之类的，反正这一片都给他们。咱们望乡的墓地要不了那么多。」 吊死鬼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不到十分钟已经把望乡版图扩大到半个卧骄市，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脖子勒太紧，缺氧了。到底他是土地公公, 还是他们是土地公公？ 他在望乡过得挺好的啊？ 望乡这里藏风聚气, 易守难攻, 多好的风水宝地！ 「我不是来送信的吗？」对啊, 他就是来送一朵小花花。 陆辞撸袖子鼓励：「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你现在就去把隔壁望台、望东两个镇给吞了。放心，我们这边行政程序不会太慢。」 「啊？现在？」 「遇到工作不要拖延。明天还有明天的工作。」虽然说工作永远都做不完。 谢宜冰对吊死鬼的态度难得温和：「没事，隔壁两个镇都没有土地公公，不占白不占。」 这是吃亏还是占便宜的问题吗？ 「不是。刚才你们不是只说瞭望台，怎么又多了个望东？」 陆辞理所当然，在手机上比划地图给他看：「你看这是我们望乡。这里是望台。这边刚好能看到望东。」 所以，就因为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吊死鬼脸发绿：「就算隔壁两个镇都没有土地公公，但是都有镇长啊。人家是正经的行政机构，和你们街道办平级的叭？」 第169页 「省里面现在都把我们望乡当亲儿子了。亲儿子找土豪爸爸买两套乡下小房子，算是什么大事吗？」陆辞觉得问题不大。 吊死鬼觉得陆辞这个比喻有问题，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稀里煳涂就被赶去执行吞併计划。 土地公公之间，确实有吞併。不同于人和人之间抢地盘，强的把弱的赶跑，之后顺理成章占地。 土地公公由于本身的特殊性，一旦发生吞併，就是强的把弱的直接吞了。弱的那个除非另有机缘，否则土地又不长脚，基本不存在逃跑。也因为土地的特殊性，一方的土地公公想要吞併其它地区也不容易。 对于吊死鬼倒是问题不大。 他之前能跟着陆辞到处走，除了陆辞的特殊性之外，和他本身强大的力量分不开。 只是他与世无争几百年，身上的气性大概生前都用完了，现在完全没了冲出去的心气……嗯，其实别的地方也挺好。韫城的繁华、楠省的风情，都很好。 「……能多看看，也不错。」 六月初的傍晚，天还没全暗下来，街上的路灯已经亮了一会儿。 凉爽宜人的温度，让整个小镇的街道上到处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突然有一阵柔和的风吹过，人们不由自主停下脚步，抬头顺着风的方向看去，等风吹过后，下意识闭上眼睛，嘴角露出笑容。像是回到襁褓，躺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轻轻摇晃，低声哼唱。 这一晚，所有人都睡了一个好觉，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心胸都开阔了许多。 陆辞觉得斜对门的派出所都清闲起来，几个常年比狗都忙的老民警，搬了张凳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撸狗。 老民警们看到他，懒洋洋地招唿：「小陆老师早啊。」 「早。今天没什么事情，不放假？」 「不了。万一待会儿有什么事情呢。」基层民警，没那么多大案要案，但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却多得不得了。这些小事情，在很多时候对于老百姓却是不得不闹到报警的大事。每一桩每一件，他们都得认真对待，及时处理。 其实从陆辞上任开始，他们的许多工作已经明显减少。很多事情在他们出动前，已经被陆辞调解了。现在老百姓们发生什么纠纷，也更倾向于先找街道办调解，而不是直接报警。 有了时间，代表着他们可以更多的精力来提升自己的能力。各个部门之间也会相互借调。 确保地方安全，努力把有可能的犯罪遏制在摇篮里，需要消耗大量的精神。 陆辞看他们明显疲惫的神情，没有再多打扰。 望乡最近实在是太出挑了。表面上依旧是个普通又略显繁华的小街道，实际上底下暗潮汹涌。城管大队抓到的，直接送给副领队的人，都换了快十万奖金了。派出所这里肯定更多。只是人家一直默默干活，连一句抱怨都没听到过。 陆辞撸了撸袖子：放心吧，等我们把隔壁两个镇吞了，就有更多的警力来帮忙分担压力，还能构建更加完善的防护网络。 陆辞这边摩拳擦掌，留在办公室里写申请文件的路芸兴奋得脸色通红，时不时发出诡异的笑声。 她早就看隔壁望台镇不顺眼了。 他们那个镇长，每次开会有事要说他们望乡两句，没事也要找点事情来说两句。 尤其最近几个月，望乡眼看着要一飞沖天，望台镇长说话时候的那个酸哦，简直比柠檬精还柠檬精。 至于望东镇，他们一直没什么存在感，属于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不会朝上面伸手，也不会搞事情。地方很大，而且都是平原，很适合种植粮食。 三镇合併，当然不是陆辞一说就行的事情，得做很多工作。 路芸在办公室里只是先做了个大致规划，然后车钥匙一拿，就出去了。 程邮听得后背一阵阵发寒，特别想找个藉口出去，手头事情又多得去个厕所都没时间。现在看路芸出去，他大声吁了一口气：「吓死人了。」 郗昭顺口说了一句：「死人没被吓到。」 「呵！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郗昭奇怪地看他：「我一直都在啊。」 程邮突然感觉自己在办公室里有点格格不入。他把自己的感觉和郗昭说了。 郗昭还问他：「具体说说。」他们办公室里死人和活人对半开啊。 「嗯……就是感觉你们的气场都好强，我就很弱。」程邮低头，觉得自己没用极了。小陆老师以前的助理已经考上了公务员，成为楠省一名基层扶贫干部，目前刚刚到任，谈不上风生水起，至少也是干得热火朝天。 「哦。那倒也是。」郗昭点头，「不过也不算什么问题，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你跟着小陆老师和谢主任多学学，相关系统的岗位缺好多人呢。」 「也对！」程邮顿时觉得豁然开朗。 据他所知，关于一卡通和安保系统的国营大厂都已经快筹建完成了。新型晶片工厂也已经改制得差不多。要说这方面的专业人才，除了谢宜冰和陆辞，谁能比他更有优势？ 这些国营大厂完美符合他的个人发展需求，和他家里人对稳定工作的认识。 所以，他得趁着这个机会多学一点！ 想明白之后，他的脸上都有了光：「多谢郗姐！郗姐，那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第170页 街道办正经公务员的数量其实很少，还有一些事业编，最多的是像他们这种做助理的其实和外包差不多。有一些望乡本地没什么追求的，只是想混混日子的，做做这样的工作挺好。但是对工作能力强，有更高追求的，都只是作为一个过渡。 郗昭当然很有追求：「我打算将来做街道办主任！再过几百年，争取做城主。」谢宜冰，她是打不过。但是隔壁几个不求上进的老傢伙，她再努努力，跟着小陆老师混点机缘，未必就没可能啊。瞧瞧谢宜冰那崽子……咳，谢大人那么高的修为都提升那么快，她在边上蹭口汤喝，能有什么难？ 「哈哈哈。」程邮还以为她在说笑，自动把城主换成市长，「郗姐一定行！开疆拓土，问鼎中原！」 他们在办公室里一边工作一边吹牛的时候，路芸已经找到瞭望东镇长，开门见山的表明来意。 人家望东镇长不愧是出了名的佛，喝着茶慢悠悠地说道：「啊，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和我们合併，不是你们望乡吃亏吗？我们这里耕地红线，只能种地，不能开发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强盗 韫州(づ￣ 3￣)づ：儿砸！ 望乡(づ￣ 3￣)づ：爸爸！ 望乡ヽ(??▽?)ノ：爸爸，我的屋太小了，把隔壁两个屋给我叭~ 韫州 (⊙?⊙) ：你隔壁不是你两个兄弟吗？ 望乡(￣▽￣)~*：哦，那我盖一个大屋，让兄弟萌住我家。 韫州 (〃?o?〃)：也对。 （完） 感谢在2021-11-16 15:39:45~2021-11-17 15:37: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1章 市政规划 怎么并 望东镇长是真的觉得合併没什么问题。 在路芸的目瞪口呆中, 这位年近六十的胖乎乎的老干部抱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杯，招唿她坐下：「来，小路, 坐着说。」 「哦, 好。喻老师, 您说。」路芸说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会被打出去的心理准备, 刚才一直都站着。 人家当然不会真打, 这不是她心虚嘛。 喻镇长让人给她泡了一杯茶, 等办公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之后, 才慢悠悠说道：「望乡现在的发展，别说领导干部，就是普通老百姓也都看在眼里。尤其是我们望东的。咱们离得近，平时过去玩的人也多。」 望东镇是卧骄市下辖的镇中间，面积最大的，也是耕地条件最好的, 常年背负着坚守耕地红线的职责。 在灾荒年代, 望东是周围三个镇里面最富裕的。像望乡和望台, 不宜耕种的山地占了很大一部分。 尤其是望乡, 最不适合种地。于是，望乡走出去的人也多。 后来，春风一起，望乡的人也是最早办厂的。早前，他们望东就有不少人在望乡工作。 比脑子活络, 他们是比不过望乡和望台。 他们望东到现在也只能种地。 可种地要发财, 也得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入。最近几年倒是搞了一些规模养殖, 然而规模不上不下, 最后钱投进去了，赚的钱也没多多少。 「农家乐、民宿也都办了，什么网红动物都养了。赚的钱都看不到回本的时候。」 路芸听喻镇长把望东的情况一一说明，表情也渐渐严肃起来。 以前他们在市里面开会的时候，她觉得喻镇长佛，那是往好了说。更直白一点，那就是不求上进。 但现在听他这么说，人家不是不上进，办法也想了，该做的也做了，无奈现实更骨感。 当然，她没自己调研考察过，不知道是真的是望东先天不足，还是做事的人能力不足。 又过了半个小时，两人就两地合併达成了初步共识。 路芸离开望东的时候，很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硬仗了。 隔壁的望台，别说是让他们望乡併吞，只怕还天天琢磨着怎么併吞望乡。 现在精简组织结构是大势所趋，尤其伴随着一卡通和安保系统的铺开，人力需求会进一步降低。别说是一些偏远的，人口流出大的地区，就是有些发展不错的市，也在合併。他们这里，望乡从镇改为街道，就是开了一个头。虽然变成街道之后的几年都没什么动静，但是谁没这点敏感性？ 喻镇长非常明白，有些人反对，只不过是因为自身利益有可能受损。 镇级合併，镇长只有一个。那原来的两个镇长中，势必有一个会被挤下去。谁会愿意成为被挤下去的那个呢？ 喻镇长倒是无所谓，喝了一口茶：「望乡街道办望东居委……听上去也不错。」 反正他老头子都快退休了。靠在望乡腿上，一卡通马上能领到手，安保系统估摸着也不会远。这种实惠，不比跟着市里面种地香吗？再说，和望乡合併了，市里面该给他们的补贴一样都不会少。 相比较喻镇长的想得开，望台镇长就属于非常想不开的那种。 他在听到路芸的来意后，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你说神马？？？」 「我说你们望东合併到我们望乡啊。你看，合併了之后，一卡通立马发，安保系统立马上流程。啊，我们谢主任说了，还给你们送个温泉。」路芸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背上，暗忖沙发不错，等他们望乡花钱的地方少了，也得置办一套。有事招待贵客，没事拿来睡午觉。 第171页 「哈？」中年男人的小爆脾气瞬间就上来了，站起来把茶几拍得啪啪响，上面的报纸杂志都在跳，「你说合併就合併？你以为你是市长？不对，市长也不能一句话就合併。还送温泉，温泉你家开的？」 路大律师见过的大场面多了去了，他这点算不上什么，脸色都没变：「这不是先来跟您打个招唿嘛。您都能开温泉小镇了，你瞧瞧我们也有供暖，怎么就不能送温泉呢？你看我们一个冬天是烧煤供热的吗？」 这一点，路芸不提，他也想问。 不，他都问了几个月，最后还是被上面派下来的考察团找去谈话，才没继续下去。 一般所谓的地热供暖，他也了解过。远离是地下多少米的温度比较恆定，通过设施，让地底温度和地表产生交流，从而防止路面结冰。一般这种技术被用于一些环境比较恶劣的机场跑道，造价不菲。 这和望乡的供暖是一回事吗？ 他琢磨了大半年都没琢磨明白。 难道真的有热源？ 按照常理来说，有山的地方大部分都是地质活动比较活跃的地方，很有可能存在温泉。但是他们这一块的歷史又不短，大小也是个古镇，歷史上大大小小的名人都有一些，地方志记录了两三千年，从来没有过温泉，或者是类似温泉的记载。 哪怕是退一万步，青山那旮旯真的有温泉，望乡也做不到把温泉截断了只供给望乡，更别提现在还能送。 能供应望乡那么大一块地方的暖气的，也不能是什么小温泉啊。 不只是他，温泉小镇的开发商，后续也带了勘探的专家团队重新过来勘察了一遍。那是真的没有一点发现。 不管他想不想的明白，路芸今天的目的算是达到了，见好就收：「那您好好想想，我先回去了。」 这个点回去，刚好能买一份食堂小窗口的点心，拿回家当晚饭吃。 明天、顶多后天，她就去找市长。 他们街道办的谢宜冰和陆辞做了这么大的贡献，韫州省和省会韫城都做了表示，卧骄市也该给有点表示，对吧。 其实她没提，现在市里面也正在为了这件事情发愁。 没别的，陆辞和谢宜冰这一次的贡献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不像是一个小小的街道办能够拿出来的成果，也大到市里面不知道该怎么给他们奖励。 这么大的贡献，国家肯定是要给奖励的。但是国家肯定是每年统一发奖，在各方面的考量肯定会更加慎重，场合也一定更加郑重庄严。 韫州作为一个经济强省，不仅自由度比国家高，而且也有钱。韫城嘛，更加不用说，首先是省内最有钱的省会，其次陆辞就是韫城人。 本来他们卧骄市要是第一个给奖励还好说，但是现在上头两级先给了，一个个还这么大手笔，搞的他们有点不上不下。 给钱，人家转手就捐了。 给房，人家也没要。 给奖章，那还轮不到他们卧骄市。 学韫城给望乡搞基建，那也得望乡有地方搞基建啊！ 最简单的几条路都不通，市领导们每天只要有点空，就为了这件事发愁。 最后一个电话打给路芸：「小路啊，你看明后天你们那儿的小鹿老师和谢主任有没有空，上市里面来开个会，讨论一下奖励的事情？」 路芸刚回街道办停好车，闻言直接快步到四楼办公室：「好。您稍等，我现在就问问陆辞。」 陆辞最近上班时间都在办公室里，一抓一个准，听到之后也没多想就同意了，还给谢宜冰请了个假：「老谢最近都没空，没什么技术性问题的话，我去就行了。」 新事物的推广从来都面临各种问题。 技术性问题倒是好解决。国内从来不缺优秀的人才和能够贯彻始终的意志。 最大的问题反倒是来自人为的阻力。 其实如果没有人的因素，全国信息联网早就可以实现了，压根就不是一个一卡通的问题。一卡通只是把各种信息末端延伸到各个居民和企事业单位手中而已。 至于安保系统，哪怕生产的量上去，也接到能赚钱的外部订单，怎么看还是一件需要大量投入的项目。距离铺满全国，起码也是十年起步。 上面有信心有耐心，但是谢宜冰没有。 他的动力很简单，调作息，和自家小鹿统一上下班时间。 每天一起起床，一起吃早饭，一起上下班，下班之后可以逛个街看个电影，也可以回韫城陪陪家里人活动活动。 所有地府的人都知道谢宜冰是个工作狂。虽然他休息的时候，可以几十年不见鬼影，但是工作起来是真的不要命。 现在也是24小时连轴转，把所有挡在面前的障碍统统清理干净。 这段时间副领队可开心了，每天就忙着给谢宜冰递小纸条，打小报告。有一些他们只是有怀疑，但是找不到确凿证据的人，通过谢宜冰用玄学的办法高效、绿色、无公害。 kpi刷得螺旋飞升。 谢宜冰的忙，陆辞在清楚不过。 第二天去市里面开会，人家也没对谢宜冰不来表示任何不满，对着陆辞一口一个小陆老师，简直像是下级对上级。 反倒是陆辞有些不自在，在会议室落座后，摆出下级该有的态度，恭敬地等领导发话。 第172页 他也不是第一次来市里面开会，不过以前都是跟着路芸来，除了撕经费的时候出点力之外，剩下的时间都在划水。 这次突然唱主角，他倒也没不自在，听领导开门见山说了目的，就非常耿直地说道：「那能把望台和望东并给望乡吗？」 市里面其实早就考虑过下面镇合併的事情，听他提起，直接拿了平板放大了卧骄市地图，拉到三个镇的地方。 陆辞和路芸就顺着他的手指看，发现这是一张规划图。 市领导的手指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个圈：「你们只要望台和望东吗？本来是打算把旁边的望溪、望归一起，成立一个新区。」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 (￣0 ￣)y：格局小了。 吊死鬼(°ー°〃) ：嗝儿！ 小鹿o(*￣▽￣*)ブ：土地公公，去吃饭，隔壁还有两个镇。 吊死鬼 (￣□￣)：撑了，吃不下了。 小鹿(* ￣︿￣)：噫！ 小柳 (=￣w￣=)：fiwu，我来！ （完） 感谢在2021-11-17 15:37:34~2021-11-18 15:28: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高空抛物 气得都会说话了 其实, 几乎每个地区都会有一个城市规划展览馆，展出当地未来五年，乃至于十年、十五年以后的模型。 远景目标可能不在大多数人的考虑范围内, 但是近景的五年, 其实还是很靠谱的。毕竟对于在任官员来说, 五年规划是自己任内的试卷，必须得答完, 而且最好是高质量答完。 一百分是及格线, 提前、增量、超出完成, 才能加分。 城市模型就放在展馆里, 谁都可以看。 望乡街道办也有，就放在一楼社区服务中心旁边的陈列馆内。 像卧骄市的未来建设模型，有一个不那么精细的，直接就放在进门的大厅里。 路芸几乎每个礼拜过来开会都会看到，但是从来没注意到还有望乡新区的规划，听市长这么说, 面上没什么变化, 心里面简直震惊。 陆辞没她那么有职业素养, 「你驴我」的表情直接就写在脸上。 市长被他们看得有些尴尬, 把打开的地图发给他们，解释：「你们也知道望乡有点特殊，这个图纸是其中一项规划预案。具体将来怎么弄，还得看谢主任的意思。」 望乡从镇改为街道办的那一刻起，大部分管辖权就不在市里了。他这个做市长的, 当然知道望乡街道办的特殊性, 一些看着特别玄幻的文件, 他都看过, 也会做一些配合行动。 像是前阵子突然公共区域的狗屎被清理之后，他就配合发起了关于不文明养宠物的集中治理活动。 但是望乡街道办的发展，别说是他们卧骄市，就是省里面也做不了主。 所以，这是一份不公开的规划图。 当然，韫州的风格一贯就是喜欢凡事做在前面，一些硬体和配套设施，都是在往前推进的。 「你们要是决定合併，我们现在开始做起来也简单。」作为国内最发达经济底子最厚的工业大省，不就是造一个新区吗？这有什么难的呢？ 这个区的面积还不大，现在上马项目，年底大概就能把初步的框架搭建起来，两三年内就能完善运作。 现在望乡是个发电大户。二期刚刚投产，已经把电网覆盖了整个省。不提这方面能赚多少钱，谁都知道无论是工业生产还是居民生活都离不开能源。电力就像是地基，现在坚固的地基已经打好，再发展别的就要容易很多。 望乡的各种研究所也在飞快建立。虽然现在大部分都是文科类的，但是工科的也有几个。其中的人才都是国内顶尖。作为对高教重视了多少年的卧骄市，瞧瞧自己扶了那么久还是小透明的卧骄大学，再看看自己下辖街道办的那一大片的研究所，简直馋哭了。 发展建设需要的钱，背靠韫州省，缺什么都不会缺钱。尤其是伴随着一卡通和安保系统的推行，现在办事的花费实打实的少了，各种偷工减料的事情被抓了几次之后，大部分也老实了。 至于政策，望乡缺什么也不会缺政策。瞧瞧人家那个来了就没走的考察团，瞧瞧天天去望乡的各级领导干部。也就是新闻没让报导，他作为知情人，看着名单都心惊肉跳。 总之，望乡并镇建区，对卧骄市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陆辞和路芸十点半就回到了街道办，谢宜冰都有些惊讶：「不是说去谈合併镇的事情吗？被一票否决了？」 合併行政单位不是小事情，牵涉到诸多资源的重新分配。关键是人力方面的扯皮，打架不至于，撸起袖子吵架是很有可能的。 这么快回来，大概率是直接被断然拒绝了。 「那倒没有。市长说，直接建新区。具体方案得重新做一下。」陆辞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全副武装准备去抢两个馒头，结果到了地方之后，被主人家客客气气地邀请参加了酒席，还让回家准备锅碗瓢盆去打包。 两人都非常奇怪这个点能看到谢宜冰。 「谢主任今天怎么白天就来上班了？」 谢宜冰对路芸还是很客气的：「有些工作得配合活人的作息。」他的话，晚上的工作效率肯定比白天高，但也没高太多，区别不大。 第173页 他想在家工作也是工作，还不如到办公室里，好歹能多看两眼小鹿。 因为他在办公室里，其他人倒是都出去干活了。程邮这个死宅都出去了。他有多钦佩谢宜冰的技术，就有多害怕他，每次都能感觉到「来自血脉的压制」。再说他确实有工作需要。 街道办技术人员不多，他得配合检查维护安保系统。 陆辞把从市里面拿回来的资料发给谢宜冰一份：「你看看。」 谢宜冰一目十行地扫过，笑了笑：「建区倒是比并镇简单。」并镇得考虑谁当镇长，谁当副镇长的问题。建新区倒是不用纠结这些，镇长还是镇长，只是上面多了个区政府。 话是这么说，工作可一点都不少。 而且建新区也不是市里面一声令下就能建的，各方面准备工作多到让陆辞回来的路上想了半小时都找不到头绪。 他看了看已经开始工作的路芸。 正巧路芸也抬头看了过来，一看他茫然的小眼神，就笑了：「这些事情就交给我。我先拟一个草案，到时候我们再一起讨论。」 陆辞挠了挠头，对这方面不说一窍不通，也只能是纸上谈兵：「那麻烦路姐了。」 谢宜冰倒是有经验，手底下也有相关经验的人，马上联繫了几个人过来协助路芸：「人多好办事。」早点把事情做完，省的夜长梦多。 路芸没有拒绝，从来不介意工作伙伴是活人还是死人，直接带着几个人到隔壁小会议室开小组会议。 国内有不少建新区的经验，但是每个地方的条件不同，不可能完全照搬。尤其望乡非常特殊，有相应的地府人员参加，肯定考虑得能够更加全面。 陆辞觉得自己还是跟着谢宜冰搞搞技术，跨专业实在是太难了。 谢宜冰问了问他的安排，就带他一起去韫城，先送他去晶片厂：「一会儿中午我过来，一起吃个饭。晚上我们回家，明天早上再回去。」 「好。」陆辞知道他说的回家是回韫城的家。 他现在也就是努力做到朝九晚五，晚上可能会干点活，也可能会直播讲课答疑，但是十点一定睡觉。周末休息什么的，不存在的。 晶片厂从他刷脸进门，就立刻传遍了消息。一堆人夹道欢迎他进厂，让陆辞有些受宠若惊：「这是干嘛？我随便转转，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有什么问题，等会儿问。」 有了他这句话，其他人不敢再堵着人企图抢先刷脸。 其实陆辞对自己的定位出现了偏差。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技术顾问，但是作为晶片厂的股份持有人，他也是晶片厂的老闆之一；还是国内晶片行业的老闆之一。 在确定新型晶片比原有晶片的性能更加强大之后，为数不多的靠谱的晶片企业都争取到了技术，进行相应的改建。 国家出面，谢宜冰分到的利益着实不小，全都挂在陆辞的名下。 这部分收益是捐出去的，但是作为技术顾问，两个人都有数目不小的顾问费。这些钱全都打在陆辞的卡里。 钱不钱的，陆辞没什么感觉。专业技能方面的提升，他的感觉倒是非常明显。 经过谢宜冰的改动之后，其实新型晶片和原有晶片比，已经完全是两个东西。如果不是因为改动现有的生产线，包括配套的其它设备的投入太大，新型晶片都不会是现在这个形状。 陆辞现在的主攻方向是基于新型晶片的后续产品开发，相关的工厂已经开始初期工作。到时候新工厂完全可以放在望乡街道……望乡新区。 他的水平对于晶片厂内的技术人员，完全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包括一些大学内的相关实验室，也都对陆辞顶礼膜拜。 他们都知道还有一位「谢总师」，但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还是陆辞比较好找。幸运的话，他们还能得到陆辞的回覆。 缠在陆辞手腕上的小柳弹了弹叶子，看他正在专心工作，就自由行动。 小柳能隐身，陆辞交代了他必须回来的时间，就没管他。 他不喜欢晶片厂内部的环境，一出门就被韫城夏天毒辣的日头晒得差点脱水，拿出小瓶子给自己泡了泡，才飞快躲到一片绿地里，掏出平板开始玩游戏。 韫城他已经来过很多次了，不再感到新奇。 别的地方也没望乡本土让他感到舒坦，还不如泡泡jio，玩玩游戏。 作为一个技术过硬又不差钱的玩家，小柳的游戏体验非常好。虽然在现实中，他连哼唧都还不会哼唧，但是网络环境有键盘就能嘴炮。他的毒舌和他的技术一样出名。 小柳很快就开始沉迷游戏，结果没一会儿，有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下来，直接把他的平板屏幕给砸出了大片裂纹。 暴怒之下，小柳大骂：「吱！」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哥(￣w￣)：我就不开户了，都打到小鹿帐上。 帐户：汇入1000000.00 汇入2000000.00 小鹿(+w+)：老头衫看起来好舒服。 小鹿(+w+)：草帽好有意思！ 帐户：支出10.00 支出10.00 （完） 感谢在2021-11-18 15:28:45~2021-11-19 15:55: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yu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4页 第93章 重点安保地区 他乡遇故知 陆辞在实验室里, 突然站起来，把在身边提问的同事吓了一跳：「抱歉，我出去一趟。」 同事看着他健步如飞出门, 一脸莫名：「这是吃坏肚子了？」 其他同事摇了摇头：「不知道。」 等了一会儿, 他们没能进入到工作状态, 干脆停下来喝口水闲聊两句。 「我刚才给我同学发了小陆老师的照片。」 其他人一听就嘿嘿嘿笑了起来：「做个人吧。他们一天天的酸死了。」 做这个行业的，不太可能半路出家。基本都出自有数的几所大学, 大家不是同学就是前后辈。哪怕现实中不认识, 同一个圈子里网上也都知道一点。 陆辞自己是没这个认知, 但是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 能够得到他的亲自指点的机会是很难得的。 「要说还是我们厂的风水好，小陆老师每次都来我们厂，很少去别的几家。」 其实他们这里是个产业园，同一个产业链上的企业就在这块地方。陆辞只要过来，就一定待在这边，那肯定是他们这里优秀。 「我听说是我们厂距离小陆老师家最近。上次我看他骑自行车过来的。」他们的年薪很高, 随便想想就知道陆辞的待遇肯定比他们高得多, 竟然就这么朴素地骑个共享单车。他们单位停车场超大, 怎么也不会缺小陆老师一个专属停车位啊。 其他人不以为然：「有一家离得远不说, 咱们市内的不都在这块嘛。」至于离得远的那家，听说也要搬过来，毕竟同一个圈子集中在一起，干什么都方便。 他们平时上下班基本都开车，不太了解对于自行车来说, 两个晶片厂之间哪怕只是隔一条马路, 但是骑着也要相差五六分钟。 反正陆辞是不愿意走这么远的。 当然, 其他人并不介意。在听说陆辞来了之后, 除了真正手头的活必须马上就要做完的，剩下的人跟火烧屁股似的往邻居家的工厂跑。其他同事、包括门卫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肯定是小陆老师来了。」 隔壁几个厂的大部队杀过来的时候，正看到陆辞从一处绿化带里出来。 大厂的公共空间足够大，看着也算赏心悦目。但是现在的陆辞有些狼狈，手里面拿着一根不知道哪里来的柳树枝，一块脏兮兮的平板，鞋子上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污物。 他们不知道陆辞发生了什么，纷纷上前，有女同事已经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湿巾递了过去：「小陆老师，先擦擦。」 陆辞没客气，接过了就开始擦：「谢谢。一会儿请你们吃东西。」 他刚才在办公室感觉到一阵暴怒的情绪，走出来发现果然是小柳。 「也不知道是谁，直接把吃剩下的泡面扔了下来。」其实是一个塑胶袋，里面还有一个空了的辣酱瓶，还有几个菸嘴。塑胶袋没扎紧，也不知道是从几楼扔的，那叫一个天女散花。玻璃辣酱瓶直接砸在平板上，只差被把平板击穿。钢化膜都不管用，显然只能报废。 晶片厂对面是几栋高楼。上面是写字楼和酒店，低楼层的裙楼是商场，地下是地铁站。 在场一群理工科的，只是一抬头随便看了看，就往高楼层指：「起码也得是上面那几层，不然扔不了那么远。」 也有人问：「小陆老师，报警了没有？这些楼应该都装了高空监控的。」 高空抛物的现象最近几年引起了非常大的社会关切，以前是受限于技术，现在有条件的都装了针对性的监控，还出台了专门的法律法规。 「我们这里安保系统已经装好了。好歹我们这里也算是重点区域。」新晶片的事情暂时没有对外宣传，网上有些真真假假的猜测，说得格外玄乎，反倒是让普通人不怎么相信。 但是新晶片率先应用的一卡通，现在国内已经有一小半的人有了。有心人早就清楚新晶片的技术含量。 他们这些直接生产的工厂，是各方人马突破的重点，自然也是保护的重点。 否则为什么唯一「流落在外」的那家大厂要搬过来，还不是为了集中力量好保护嘛。 「那就更简单了。」 「什么时候装的，我都没注意。」 这是是陆辞回答的：「我们这里管线现成的，都在地下，直接加装就行。」好歹他们这里是国家级的高薪区，各方面基础设施非常可以，就是直接建在他家的老房子上而已。 陆辞一时还没想到报警，一卡通上已经弹出相关信息：「联网信息已经发现这里的情况了，等会儿就会有初步结果。」 安保系统有考虑到发生危险之后，当事人无法报警的特殊情况，内置程序在检查到一些特殊情况后，会给最近的相关单位发送提醒。几分钟内就会有人工核查。 毕竟哪怕是最新的一卡通也不是随时都戴在身上，自行车和车辆之类的物品，更加不可能随身携带。万一发生损害、盗窃之类的事情，还得通过安保系统。 当然，目前的安保系统还不能判断太复杂的事情，但是高空抛物非常简单，不存在误判，技术也很成熟。 不到一个小时，陆辞就接到电话：「抓到了？好，我把损坏的平板拿过来。没事，刚好中午休息。」 谢宜冰就坐在陆辞对面，过来的时候给他带了一双干净的鞋子：「快点吃完一起去。」 第175页 由于他在，单位食堂的长桌边上，没有一个人敢靠过来。一个个拉长了耳朵听陆辞准备出去，有胆子大的鼓起勇气问：「小陆老师，那您下午还过来吗？」 小陆老师本来就难得来一趟，而且就算是工作一整天，下午五点一定准时下班。他过来也一定有一些工作要做，能够提问的时间其实很短，机会难得啊。 陆辞想了想，望乡那边应该没什么事情，就点头肯定：「过来的。」 他吃完饭，回一趟办公室，把蔫嗒嗒的小柳缠到手腕上：「走，带你去看坏人。」 其实他平板被砸坏了，倒是还好。 毕竟这块平板是专门给小柳玩游戏的，坏了也就是重新买个新机器，然后再重新下载更新一下的事情。里面并没有存任何资料。 但是小柳就难受了。他看到的时候，小柳头上还顶着一头泡面「假髮」，身上全是混合着冷油调料加烟味的汤水。最糟糕的是，这些脏东西还直接灌到了泡jio的瓶子里。 小瓶友自带的水都是望乡本地泉水，现在弄脏之后，在水龙头下面沖了好几遍，还只能泡陆辞便利店买的矿泉水，难受得叶子都打卷。 现在一听，他立刻把叶子展平，薄薄的叶子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小刀片，透着毫不掩饰的杀气。 谢宜冰担心他把陆辞的手腕割伤，用手指头把他重新摁回去变成手绳：「老实点。」 小柳弹了弹叶子：「吱……啧。」 他的声音很轻，陆辞没注意到，倒是谢宜冰多看了一眼。这傢伙，本来以为刚吞了两个镇得安分一阵子，现在看来消化得不错。接下来两个镇，也可以提上日程。 谢宜冰开着车，很快就到了最近的派出所。 然后陆辞见到了一个熟面孔：「我记得你，高梅女士的儿子，赵先生是吧。」 警察都是察言观色的行家，一看陆辞的脸色，就知道这个认识并不是认识的熟人轻轻放过的意思，也没有半点看在家长的面子上松口的意向。 陆辞确实连赵博文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还和谢宜冰说了句悄悄话：「真实有缘千里来相会。」妈妈遗弃宠物，儿子高空抛物。光看他们外表都光鲜亮丽的样子，谁知道他们能干出这种事情呢。 谢宜冰也凑过去说了句悄悄话：「孽缘。」 陆辞轻笑出声：「你说得没错。」 赵博文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陆辞。 他也算是相关行业的，不过不是技术人员，而是内部的行政管理人员。之前在望乡遇到陆辞，他刚开始倒是想和陆辞卖个好，但是后续很快就搞砸了。他当时也没觉得可惜。毕竟在他看来，陆辞要是真牛，怎么会在望乡这么一个小地方混着当个小公务员？真要是贡献那么大，起码也应该调到韫城来吧？ 既然什么变动都没有，那陆辞大概率就是个被推到台前的小人物。等后来回到公司旁敲侧击再详细打听了一下，他才知道陆辞大概的行业内水平。虽然觉得有点可惜没搭上关系，但是他也不觉得自己在工作中会和陆辞有什么联繫。 说是一个行业，但别说是不同的公司，就是同一个公司内，不同部门之间也不一定管得到。一个技术人员还能管到别地方？ 他设想了许多再次见到陆辞的情况，但是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本来被警察动办公室带出去就已经够忐忑的了，现在听到陆辞的笑声，他立刻情绪就崩了：「我承认高空抛物是我不对，我愿意道歉。但是您没事把平板放在那边绿地里……」他扔的时候看清楚了，那边可没人。现在突然冒出一个被砸坏的平板，不是讹人吗？ 韫城垃圾分类管理严格，有了安保系统之后，更加变态。他特别不耐烦做垃圾分类，尤其是公司这边的湿垃圾桶，得专门跑到底楼的另外一栋楼边上。泡面味道大，也不好放到下班的时候再去扔。 陆辞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没事把平板放绿地里？那是我们工厂的休息区，谁都可以去。」天气好的时候，不少人直接在草地上野餐呢。 说的时候，他把当时拍摄的录像交给警察，很显然是不能伪造的场景，只是和安保系统监控画面的另外一个角度而已。 两个角度拍摄的同一个场景展现在赵博文面前，他哑口无言。 拿到了赔偿，离开派出所，陆辞摸了摸手腕上的小柳：「你的精神赔偿，我们晚上再来要。」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小柳的语言天赋 小柳 (￣w￣)：吱！ 小鹿╰(*°▽°*)╯：哇，好棒，小柳会说话了！ 阿水哥( ﹁ ﹁ ) ：啧，他也就哄哄你。 小柳（￣へ￣）：啧。 小鹿(+w+)：小柳学你说话。 阿水哥( ﹁ ﹁ ) ：装嫩。 小柳（＝＿＝）：草。（三声） 小鹿 (*￣△￣*)：……都学会声调了。 （完） 感谢在2021-11-19 15:55:13~2021-11-20 15:19: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hiely 30瓶；君 20瓶；牙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4章 很刑 抓到后的歉意 小柳作为土地公公二号机, 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委屈？ 第176页 要不是迫切地想要冲澡，还真不一定肯听陆辞的话。 谢宜冰不厚道，也压根不想去哄一个装嫩的几百岁老土地公公, 上车之后就一直在笑, 把小柳气到自闭。 晶片厂距离小别墅, 开车要不了十分钟。陆爷爷和陆奶奶已经收拾好了一桌子菜，只是还没烧。 谢宜冰和陆辞赶紧把两位老人家从厨房赶出去：「我们来！爷爷奶奶, 你们别忙。」 「是, 来试试我们的手艺。」 小别墅距离拆迁分配的房子不远, 现在小区里也有以前同村的人, 除了住得舒坦了一些，两位老人并没有觉得和原来比有什么区别。反倒是因为别墅院子大，能自己拾掇一点菜地，更像是回到了最初的生活环境，气色明显比以前更好了。 「那我去给你们摘两个桃吃。」 说着要进展示手艺的陆辞一听，立刻跟着爷爷奶奶往外走：「桃子已经能吃了吗？」 「可以了。顶好的水蜜桃, 特意留熟了。」 「就是不好装, 只能现吃现摘。」 「上次你爸妈摘了几个回去, 才那么点路, 还是自己开车，都压烂了。」 「那就得辛苦叔叔婶婶多吃点了。」陆辞直接给剪了一人一个，抬手看到空荡荡的手腕，心里面嘀咕，不知道小柳什么时候跑掉洗澡的。 桃树一共种了两棵, 瞧着不大, 桃子个头也不大, 形状看着也不怎么齐整, 但是数量真不少。两个胃口一丢丢的老人家，压根指望不上。一大家子敞开了吃也不一定吃的完，毕竟桃子不能当饭吃。 他直接就着院子里的水槽洗桃子，放在水龙头下一冲一搓，整张桃子皮就从中间分开下来了。他赶紧咬了一口，丰沛的汁水顿时流了满手：「唔！好甜！」 他顾不上剩下的桃子，绕到厨房后门叫：「阿水哥，先出来吃桃子！」 谢宜冰拿了一条毛巾出来，也跟着吃了一个：「确实不错。」吃完，给自己和陆辞擦干净手脸。 爷爷奶奶早就识趣地走开。 两个男的结婚，其实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但是瞧着还挺不错的，是过日子的样子。 按照陆辞本来的计划，是打算明天就回望乡的，结果当天晚上街道办的工作群里就收到一堆留言。 看时间是快下班的时候发过来的。 他刚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怎么回事，就接到了郗昭的电话：「高梅女士找您，看着还挺着急。」 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不算太晚，但也早就过了街道办白班正常的下班时间。 高梅来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半多了。街道办五点下班，平时这个时间肯定没人。今天她运气好，把留在办公室里学习的程邮给堵了。 隔着网线，程邮从来没憷过谁。但是面对面，他是还没刚就开始怂。 幸亏郗昭过来解救，他现在还缩在自己的位置上当背景板。 高梅听着郗昭慢条斯理地说话，急得一头汗，恨不得把郗昭的手机抢过来。 但是她不敢。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看到这小姑娘，心里面就有些毛毛的，想到自己的来意，更是努力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小姑娘啊，你看能不能让我来和陆主任说说？」 郗昭只是冲着她笑了笑，先徵求了陆辞的同意，才把手机开了公放，并且当着她的面录音：「您请。」 高梅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眼眶都有些发红，但是想到自己还身陷囹圄的儿子，还是勉强礼貌道谢：「谢谢你啊。」又对电话说道，「陆主任，今天下午的事情，我才刚知道。是，是我们家博文不对。他就是偷懒，想少走几步路，本心不坏的。是，我在这里向您赔礼道歉。博文是想亲自来道歉的，这不是现在不方便嘛。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保证以后不会再犯……您、您看是不是方便出具一份谅解书？我让我儿媳给您送过来。时间、地址，看您方便就行……考虑？是，是应该考虑考虑。要是您方便的话，记一下我的手机号……喂！」 结束通话后的手机屏幕，很快就回到黑屏。 郗昭说话还是很客气：「高女士，小陆老师晚上还要给人上课，现在应该是到时间了。要不您明天再来？」 高梅很想说「要是不给我谅解书我就不走了！」，但是对上郗昭一张在白色灯光下略微有些发青的脸，突然浑身一个哆嗦：「不，不用了。今天真是麻烦你、你们了。我明天请你们喝奶茶。那我先走了！」 那小姑娘瞧着挺斯文挺好看的，怎么感觉那么吓人呢？ 程邮猫着腰从办公室探头出去，看着高梅下楼出大门，才缩回来对着郗昭热烈鼓掌：「姐，你是我亲姐，你可太牛了！那老太……太冲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见到了母夜叉，吓死我了！」 「母夜叉可比她凶多了。你这样的小朋友，一口一个。」郗昭实事求是，「你怎么下班了还不回家？」 程邮当她在开玩笑：「我学习呢。在宿舍里分心的事情太多了，还是在办公室里有学习氛围。」 郗昭看了看他，假装从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拿了点东西出来：「别太晚。」胆子那么小，一会儿夜间组的同事们上班，还不知道被吓成什么样。 「我知道的，就待到八点半，保证不影响夜班的同事们。」他每天六点开始学习两个半小时，回宿舍还能有时间处理一些杂事，刷一会儿视频，也不会累。 第177页 他看郗昭准备走，忍不住好奇：「郗姐，那个高梅到底怎么回事？她儿子怎么惹到小陆老师了吗？」 郗昭倒还真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简单跟他说了说：「赵博文大概觉得自己积极赔偿，也没造成什么损失，感觉自己罚款接受教育就能出来了。」 「高空抛物罪是要入刑的！再说什么叫没造成严重后果啊。那可是小陆老师的平板，天知道里面有什么重要资料？」他嚷嚷完，才一阵后怕，「幸亏小陆老师不在，不然那么大一个玻璃瓶，要是砸到……就是砸到地上都得一个坑。」 郗昭笑笑：「所以这事情没法善了，肯定得负刑事责任。」 「所以就来找小陆老师要谅解书？」受害人如果出具谅解书，可以轻判。 「是啊。他们也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小陆老师，就直接来街道办了。」 陆辞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第二天就抽空在晶片厂的一个小会客厅见了赵博文的老婆。 这位女士显然有些憔悴，脸上还带着压抑不住的烦躁。陆辞相信这时候要是赵博文在，她肯定会把赵博文揍一顿。 「小陆老师，您好。我叫孙饮香，是赵博文的妻子。昨天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孙饮香说着先对郑重鞠了个躬。 陆辞让她先坐下，还给她倒了一杯水。 孙饮香惊讶了一下，低声道谢：「谢谢。小陆老师，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 陆辞在街道办，主要做的就是调解工作，听着孙饮香有些语无伦次，从对昨天高空抛物事件的赔偿，到婆婆重男轻女，嫌弃她生女儿，再说到自己女儿喜欢编程，还买了陆辞的网课看等等等等。 陆辞听着听着就明白了，这位瞧着比赵博文母子讲道理，实际上段位比他们高多了。 道歉、表达诚意、卖惨，三连。 他个人其实不太相信被抓住之后产生的歉意。 这些人后悔大概是有的，但更多的应该是后悔被抓住，后悔没想到后果会那么严重。 像是赵博文，现在被判刑、丢工作，是板上钉钉。作为家人，要做的是怎么把伤害降到最低。 陆辞是用中午休息时间见的孙饮香，上午的时候就收到街道办那边来的消息，高梅和赵敏母女俩就主动到街道办进行了关于宠物遗弃方面的再教育。先前情愿罚款也不培训的劲头已经彻底没了。 在陆辞看来，这是一种示弱，也未尝不是一种「条件」，反正不会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来的。 陆辞给了孙饮香半个小时，时间到了之后，就客客气气送人离开。 孙饮香没拿到谅解书，也没得到私下和陆辞再次见面的承诺，更没找到机会送出自己的「诚意」，心里面有些慌，看着陆辞离开的背影又无可奈何。 在来之前，她详细了解了陆辞的背景。 作为韫城本地人，而且是居住区域和陆辞家距离不远的本地人，总能找到九拐十八万的亲戚朋友。得到的一些消息比网上查资料要丰富得多。 无疑，人家不差钱。来之前，她准备了一张十万的卡，根本送不出去，人家也不稀罕。 能见到人就已经够给面子了，她也不奢望能够一次就搞定，歉意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究竟该怎么表达，真把她给难到了。 她坐在车里发呆，听到电话铃声下意识接起来，深唿吸一口气才说道：「妈。见到了……没松口。」晶片厂的停车场非常大，周围都是不错的车，听着电话里的婆婆的老公举发言，她压抑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冷笑一声，「你行你来。你给你儿子花钱啊。结婚一分钱不出，工作还是我家帮忙找的，现在倒是有钱了？我女儿跟我姓，你儿子就是个上门女婿。我态度怎么了？以前对你客气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离婚就离婚，我还懒得管了。对了，你现在住的房子都是我女儿的名字。记得赶紧走，有骨气一点。」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 (゜▽゜)：小柳呢？ 阿水哥(￣w￣;)：洗澡呢。 小鹿(￣w￣;)：洗那么久？ 阿水哥(￣w￣;)：嗯。 小鹿o(*￣▽￣*)ブ ：在哪儿洗啊？ 阿水哥(￣w￣;)：在地狱里洗岩浆澡。 小鹿：(￣◇￣;) （完） 第95章 有判头 有诚意 关于赵博文家里的情况怎么样, 陆辞不太清楚，倒是有相关方面的人士给了他一个预测。 「保守估计，判刑六个月, 外加罚金。」专业人士路芸在视频里笑容和善, 「你要是不出具谅解书, 大概还会更重一点。」 陆辞把手机放在支架上，一边工作一边回答：「我不想出具谅解书。他妈要吐我口水, 他扔吃剩下的泡面, 还泡了香菸屁股, 一家人都噁心。我想想要是那半桶的泡面水倒在我头上, 就难受。」 路芸听他说也皱了皱脸，但还是秉持一位专业人士的态度，纠正：「重点不是泡面，而是里面的那个辣酱瓶。玻璃瓶从几十楼扔下来，后果很严重。算了，你不谅解就不谅解, 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本来是出于陆辞作为一个公职人员, 如果表现得「小气」的话, 容易被人道德绑架。 现在望乡做自媒体的挺多的, 其中不乏为了红，为了爆款就乱说话乱编排的。 要是被这群人搞事情，对陆辞将来的升迁不利。 第178页 但是想想陆辞身边的人，怎么也不会怕这些小人。 陆辞理解路芸的意思，停下手上的工作, 认真想了想：「那我还是出一下谅解书叭。反正只要他真诚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行。」 别人没有办法, 难道他还没有办法吗？ 而且真正需要感受到歉意的人又不是他, 而是小柳。 陆辞想到就没耽搁, 联繫了孙饮香先出了谅解书，然后晚上就找到被保释后在家待着的赵博文。 大概是韫城距离望乡比较远，这一次他拽人下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有些阻碍。 莽鹿从来是一根筋槓到底，可苦了被他抓在手上当锤子使的赵博文的生魂。 赵博文这几天是吃不好睡不着，从来没想到自己只是偷懒乱扔垃圾的小事情，最后会变成现在这样。 砸坏了人家东西，赔钱，他认。 可是，判刑，还要坐牢，就完全超出他的心理承受底线了。 几天时间，他度日如年，刚出来就被公司通知要解聘，他老婆还警告他再这样下去就离婚。 赵博文程式设计师出身，当年很是吃了一波红利，刚大学毕业的时候就表现得十分有前途，被孙家当成潜力股招做女婿。后来发现干这行的大部分都没到需要潜力，赵博文本身也没有什么潜力的时候，他岁数也大了，干脆就运作了一番让他当个管理，也算体面。 只有高梅活在梦里，以为自己的儿子有多优秀，是孙家抓着她儿子不放。 赵博文倒是比他妈明白一些，但是孙家做事周到，自己老婆要强赚钱比他多，他们生活压力也小。在这方面他是非常想得明白的。 婚后还是第一次他看他老婆这幅样子，不管是中年失业还是离婚，都让他感到惴惴不安，要不是实在太累，他根本就睡不着。 现在睡着了也不踏实，做梦都梦到自己在撞墙。 「啧。」 陆辞见赵博文一个普通的生魂压根就突破不了屏障，干脆把生魂团吧团吧，像一个纸团一样攥在手里，再过去的时候就轻松多了。 他还是第一次从韫城这里到地府，过来之后随便找了一块平平无奇的山头站好，打开望乡生活app：「ok，导航还能用。」 之前没考虑太多，真下来了才傻眼。地府大多数地方的风景都一个样子，就像是没有风的沙漠，到处都是昏暗的红黑色地貌，草都能难见到一根。 还是他们望乡好，同样是地府，还能种花。 他也不挑地方，非得找个地狱什么的，攥着赵博文的生魂在就近的一条岩浆河边停下来，等了一会儿就看到小柳从岩浆里跳了出来。 地府里就是这点好，有流水的大河，也有流火的岩浆河。 一片片细长的柳叶，像是变成了柳叶刀，一刀刀往赵博文身上招唿，飞快把一个完整的生魂扎成一个筛子。 赵博文的生魂到地府之后就清醒了，刚认出身边的人是陆辞，就被扎得鬼哭狼嚎。 小柳招唿完一轮之后，没再继续，而是勐地变成一个小娃娃，光着脚把赵博文的生魂一阵踩，愣是像揉面团一样把生魂重新给「黏」好了。 陆辞在边上看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还能这样。」等他回去拿面粉试试。 赵博文缓了一口气，赶紧说道：「小陆老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给您钱，赔礼道歉！啊，我知道您不缺钱，这样我把钱捐出去怎么样？要不我给望乡捐点图书？」 陆辞干脆盘腿坐在熔岩河边，觉得这里暖烘烘的还挺舒服，低头在app上下单，摸摸小柳嫩绿的叶片：「你砸到的是小柳，不是我。你看他原不原谅你。」 赵博文现在也不去考虑做梦不做梦的问题，直接就想抱腿哭。 可惜小柳不给他机会，可可爱爱的小圆脸拿出打游戏骂垃圾话的架势，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泡面碗辣酱瓶菸头就从高空往下砸：「认真体会！」 陆辞一看这架势，顿时觉得自己距离他们太近，赶紧跑远。 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又不放心小柳一个小土地公公在这里，身边就一个手机，也没什么可玩的，摸了摸兜里，看到手腕上小铃铛一样的迷你三角梅：「真好看，照着定做一套首饰给老妈。」 楠省小城新生土地公公的信物，陆辞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也不知道怎么存放才妥当。结果也没让他多纠结，三角梅就像是一颗转运珠一样，贴在小柳变幻的手绳上。现在小柳牌手绳不在，迷你三角梅也不会掉下来。 反正他平时穿长袖，也看不出来。 听他这么说，三角梅好像很开心，抖了抖花瓣，绽放开一点点。 拿着一筐东西过来的谢宜冰，正好听到陆辞的话，把筐子放下后，直接伸手在熔岩河里捞了块石头起来：「喏。」 「嗯？」陆辞傻呆呆地看着红彤彤的岩浆块，掉下一层层薄薄的黑色「酥皮」，注意力放在筐子上，「你不是忙吗？有空跑腿？」 「正好中间休息一下。」顺便给小鹿送个外卖。他见陆辞没动，就拿起岩浆块冰冻，像剥红薯皮一样慢慢剥掉冷冻岩浆外壳。 陆辞不敢玩岩浆，随意在地上挖了个坑，把一筐红薯、土豆、芋头埋进去：「下次带点花生，还可以烤山药豆啥的。你这剥半天，花岗岩吗？」 第179页 「有点耐心。」谢宜冰说着，又用灵力在岩浆河里捞了几把，手上原本脑袋大的石头已经被剥到了拳头大小，没一会儿就剥出一粒莲子大小的晶体，「喏，钻石。你要做紫色的三角梅，我再多弄点，看看有没有紫水晶。」 陆辞在脑内过了一遍初中地理知识，再看看地府里遍地流淌的熔岩河，感觉脑子有点混乱：「我觉得，你这样对宝石多少有点不尊重。上次我爸给我妈买了一颗小钻石，我妈可宝贝了。」其实也不算小，但是比起地上最小也有黄豆大的原石，感觉就不是一回事了。 宝石不都是数量稀少且珍贵的吗？什么时候开採宝石和捕鱼一样了？ 「你想多了，就是好看的石头而已。以前还有点工业上的用途。现在大部分都能够合成了。」未经切割的原石看上去不怎么显眼，像是□□糖，谢宜冰也不觉得有什么价值，「库房里那么多首饰，你随便收拾几箱送给咱妈，不比这东西好得多？」 在谢宜冰眼里，名贵的原材料只是首饰的基础，值得收藏的首饰，在于它本身的工艺水准。 市面上，别说是走量的那些珠宝首饰，就是大部分定制和拍行里的东西，他都不怎么瞧得上眼。 「那些东西不适合日常戴。」以陆辞浅薄的珠宝知识，库房里随便一样都能买下自家两套房。别说是戴着出门，就是放在家里都有心理压力。 谢宜冰对珠宝首饰这一块不太敏感，他个人最得意的藏品是书籍字画，其次是一些兵器之类。首饰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就是某种耐穿的衣服。 听陆辞拒绝，他也没多说，觉得这边的熔岩河小，流速不够快，还跑去远一点的大河捞。 感觉差不多了，他就和陆辞一起吃红薯，听着对岸赵博文被砸的音效，随便聊着家常，像是特意来郊游野餐的。 陆辞看着一筐和红薯一样的宝石原石：「我妈也用不了那么多。我把剩下的卖掉，买点食材，咱们在城里搞个美食节。烘烤什么的，很ok啊。」 「行。本来说今年清明好好玩的，结果没怎么玩成。正好快中元节了，可以找点乐子。」谢宜冰想摸摸身边的小鹿，看看手上黑漆漆的，就凑过去在脸上亲了亲，又用鼻子蹭了蹭，感觉自己的鼻尖在对方的脸上压出一个小坑很好玩，戳一下，笑一声。 陆辞被他戳得缩脖子：「你别太过分啊！鼻子挺了不起啊？」这傢伙，几百岁的老鬼了，私底下简直就是个小鬼。还是他这个雄鹿比较可靠又沉稳。 谢宜冰毕竟还有工作，闹了一会儿就走了。 对岸的赵博文早就已经被砸得没了脾气，痛哭流涕：「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真没想到被砸到会这么严重……哇！」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w￣=) ：买了一筐红薯。 小鹿?w?：吃完变成一筐钻石。 小鹿<(￣︶￣)>：红薯=钻石。 小鹿o(*￣▽￣*)ブ：妈，给你一筐红薯。 小鹿麻麻(=?w?)?：哦，让你爸给你烤着吃……这好像吃不了。 （完）感谢在2021-11-21 15:39:16~2021-11-22 15:48: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小虫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6章 揉生魂的技巧 一盆面片、一盆面片和一盆面片 从陆辞的视角看, 小柳虽然是个土地公公预备役，但是并没有对赵博文故意刁难，只是用相同的东西、相同的方式, 让赵博文有切身体会。 体会了一次, 没有歉意, 那就体会两次。 两次不行，那就三次。 一个晚上不行, 那就多体会几个晚上。 反正生魂砸不坏, 就算扎成筛子, 小柳揉吧揉吧, 又能和新的一样。 至于赵博文有没有真心诚意地产生歉意……脱离了肉身的生魂，也没有经过训练，大多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的格外直白。 当然，赵博文在不算短的时间里，只能体会到痛。 太痛了！ 还没两个拳头大的小小的玻璃辣酱瓶, 从高空坠落砸在身上, 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骨头被硬生生砸断, 发出清晰的断裂声。如果砸在皮肉多一点的地方, 内部的骨头也一样扭曲断裂。 在他近40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经歷过这样的痛苦，还反反覆覆，没有停的时候。 疼痛、绝望，甚至产生陆辞其实被他砸死了, 现在是化成鬼来报復他的幻觉。 原来, 被高空坠物砸到是这么痛的吗？ 他为了图省力, 随便一扔, 真的有可能把人砸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看到「化成鬼的陆辞」来到他身边，被砸得凹凸不平的生魂气若游丝：「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的不对，我不该乱扔东西……对不起……」 「爸爸，你做梦了啊？」 赵博文勐地睁开眼睛，感觉自己还浑身疼痛，耳边女儿的声音像是隔了一层纱一样不真切。 孙文茵隔着被子推了推他：「爸爸，你怎么哭了？」十几岁的少女穿着校服，看了看房门，凑到赵博文耳边说道，「爸爸放心，你没工作了也不要紧，大不了去工地搬砖嘛。放心，我很快就长大，赚了钱养你。」 赵博文下意识反驳：「我才不用去搬砖！臭丫头，赶紧去上学！」他拍了拍女儿的脑袋，抬眼看到站在门口脸色不好的孙饮香，「老婆……」 第180页 孙饮香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醒了赶紧起床，明天你接送茵茵上下学。茵茵，走了！」 等家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赵博文才长长吐了一口气，掀开被子刚踩到地上，就条件反射似的一猫腰，像是在闪躲什么。过了好半天，他才磨蹭到卫生间，拿起牙刷又是一闪，看着镜子里苍白又憔悴的男人，突然抬手用力给了自己一巴掌，又用冷水泼了泼脸：「清醒一点。一会儿去给小陆老师道歉，没错。得道歉。」 好不容易收拾好自己，又勉强吃了一口早饭，他左躲右闪地坐到沙发上，才感觉好了一点，打电话给高梅：「妈。嗯，我没事了。一会儿准备去小陆老师那里……什么出具谅解书就用不着去了？话不能这么说。这事是我做错了，我肯定得亲自去道歉。我老婆替我道歉是让她受委屈……我不心疼我老婆心疼谁？……你？我知道您也受委屈了……我……你是我妈，跟老婆能一样吗？妈！您也六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理性一点？您现在的房子都是饮香买的呢，哪里对你不好了？行了，您和阿姐培训考试一定要认真，我现在没工作，都得靠饮香养呢，没钱给你们交罚款。」 「上门女婿怎么了？」不当上门女婿，他这些年工资都还不够现在房子的首付。别说什么家里支持。他爸去世得早，他妈结婚后就没工作过，开销还不低。他工作之后，每个月工资一多半都得给家里，「要是不当上门女婿，我到现在还在租房子呢。茵茵不是挺好的嘛，为什么要生二胎？男的？我们家又没皇位。妈，我和饮香都是快40岁的人了，就算生的出孩子，谁照顾？您别说您来照顾，当初茵茵生下来，您就来看了一眼……再说饮香工作怎么办？我现在没工作，要是饮香的工作再出点事情，让我们喝西北风去吗？」 至于孩子跟谁姓有什么重要的，总归是他的崽。他家崽多孝顺，还说要赚钱养他这个老父亲。 嗯，臭崽也说要让他这个老父亲去搬砖。 他突然觉得中年失业也没什么可怕的。女儿说得对，大不了去搬砖！ 算了，先别纠结这些有的没的，还是先去道歉。 昨天晚上的梦境还在眼前，他出门看了看电梯，感觉脑子一片晕眩，最后还是选择楼梯，步履蹒跚得像个拄拐杖的老人。 道歉是孙饮香陪着一起去的。 夫妻俩很明显歉意满满，手上倒是没拿什么东西，前后还没有十分钟时间。 两人坐在车上，还一阵恍惚，没想到事情能这么顺利，甚至一分钱都没赔偿。 赵博文感嘆：「小陆老师年纪轻轻的，格局胸襟真是和我不能比啊。我这么多年算是白活了。」 「吸取教训就好。」孙饮香看着他时不时揉一下腰，「你腰怎么了？」 「好像有点扭到了。回去经过药店，买个膏药就好。」赵博文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时不时因为刚才神经一直紧绷着没什么感觉，这会儿怎么腰越来越疼，但是想到自己失业的现状，还是说道，「下午我回去完善一下简歷，争取早一点找到新工作。」 孙饮香的工资早就已经比赵博文高出不少，加上赵博文的工资一半给高梅，剩下一多半用在女儿身上，倒是并不怎么在意他的收入：「嗯。我是想赔偿的事情。小陆老师没要求，我们总不能真的一分钱不给。」 「望乡现在可有钱了，没什么地方需要我们捐的。」赵博文是卧骄市人，住处原来非常靠近望乡，所以后来才在望乡买房。他有不少亲戚朋友就在望乡，对当地情况还算了解。想到房子，他倒是笑了出来，「我跟你说，现在我们望乡的房子可值钱了。要不是限购，这波房价能长得比卧骄市里面还高，翻两倍不成问题。」 孙饮香倒是不在乎：「我们是需要住的房子，涨不涨的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她想了想，「要不我们用小陆老师的名义，捐一个希望小学。我问过了，50万就行。」 以前夫妻俩都属于高收入人群，孙家又有钱，没什么房贷车贷的压力。养着一个吞金兽，小日子也过得非常惬意，但50万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赵博文下意识说道：「那茵茵的房子……」顿了顿，他长嘆了一口气，「我以后努力工作。」 孙饮香看了看赵博文，发动车子离开晶片厂，突然说道：「感觉你这一次出了事情，人倒是变了。变好了。」 赵博文想想也是，贊同地点点头，顺口问：「晚上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去菜场买。」 不同于赵家对于晚饭菜色的纠结，陆辞就一点都不纠结，卡着5点下班，直接冲到对面超市，提了一大包……三大包面粉就往家里沖。 共享单车骑进家里，让热情的保安骑出去停好，他就一头钻进厨房，打开教程开始学习揉面。 陆奶奶在厨房门外听大孙子在里面叨咕：「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 一会儿又叨咕：「高筋、中筋、低筋。」 隔着厨房的花玻璃门，陆奶奶戴着老花眼镜也看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出去摘了个桃子问：「吃桃子不？你做什么啊？」 「先不吃。」陆辞低头看看面团，有些被问住，「我也不知道做什么。嗨呀，等阿水哥回来再说，我先揉面。」 揉面是一项体力活，陆家就没人愿意揉面的。平时想吃个需要揉面的面食，都是直接买现成的。 第181页 陆奶奶充满忐忑地瞧了一眼，隔着盆也看不出什么，拿着桃子出去了。 在韫城这里，谢宜冰通常回家的时间要比陆辞晚一些，等他回家的时候，陆辞已经得到了充分的锻鍊，并且得到一盆面片、一盆面片和一盆面片，还有两只被面粉煳住的小鹿蹄子。 被谢宜冰拉着到水龙头下沖的时候，他还不死心：「我已经找到感觉了，很快就能揉成团了！」 谢宜冰翻了个白眼：「你手上的面都比盆里的多，怎么揉？家里有厨师机不用？费这些力气干嘛？」 「那不一样，我是想揉生魂。」他把小柳对赵博文的操作说给谢宜冰听，「这不是直接上手生魂不太好，还是先揉个面团练习一下嘛。我瞧小柳这样这样也不难啊。」 谢宜冰还真没揉过生魂，想了想说道：「我晚点找几个生魂练练手，估摸着手感和面团肯定不一样。晚点再教你。」 他洗干净手，让陆辞先吃桃子，几下就揉成三个光滑的面团：「去摘点小葱，给你烙葱油饼吃。」 陆辞摘了葱回来，手上还在比划：「我觉得我揉起来和你差不多，怎么就不一样呢？」 谢宜冰把自己的手和他的手放在一起，对比：「你看看，我这个叫手，你那个叫蹄子。」 小鹿对老鬼进行了一番家庭教育，并且动用了武器——小香葱。 * 作者有话要说： 小柳的厨艺小课堂 小柳(=￣w￣=) ：取一个破烂的生魂。 小柳(▼ _ ▼)：不用加水。 小鹿(=￣w￣=) ：那要加油吗？ 小柳(▼ _ ▼)：不用，直接揉。生魂不沾手。 小鹿(￣w￣;) ：啊，揉散了。 阴差鬼o(*￣▽￣*)ブ：小鹿大人，有空来地狱打工啊~ （完）感谢在2021-11-22 15:48:35~2021-11-23 15:04: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猫猫虫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7章 鹿的细节 梦里都是假的 陆辞在晶片厂工作了三天之后, 准备回望乡了，没想到被当地的区政府抓壮丁培训城管，还是被直接堵在了家门口。 「啊？」陆辞万万没想到, 自己竟然还能培训城管了, 「我自己都没什么经验, 就是瞎折腾的。」说完，他才发现负责相关方面的副区长有点眼熟, 好像在望乡看到过。 「我去望乡考察过的, 待了半个月呢。你做得挺好的。也不用你专门讲课什么的, 我这边派几个人过去, 跟着你那儿的队伍一起工作，学习学习就行。」副区长穿着一身卡通t恤牛仔七分裤，脚上是一双还带着泥点子的塑料拖鞋，和他家的同款。附近超市打折的时候，陆辞25元两双买了一堆。 她踩着拖鞋进来的时候，陆辞还以为是来找他爷爷奶奶聊天的邻居阿姨。 也对, 人家确实是同一个小区的邻居。 陆奶奶看到副区长, 热情地招唿她进来摘桃子吃：「小章啊, 你们家小李在不在？多摘几个回去。」又拖着陆辞介绍, 「叫章伯母。」 陆辞乖乖跟着叫，有些怀疑地看着「章伯母」。 副区长一脸坦诚，摘桃子的动作格外熟练，对凑在身边的陆辞说道：「我们家在这个小区住了快十年了，纯属巧合。」 陆辞当初买的二手房, 并不是第一批业主, 搬进来才一年不到, 但还是很怀疑。他也不吭声, 跟着摘了个桃子，洗了吃。 副区长就在边上跟着一起吃。 吃完桃子，陆辞洗干净手，撇撇嘴：「行叭。顶多五个人，多了不好安排。」 「行，我让他们尽快报导。」副区长吃完一个，打包走了5个。 一会儿一个踩着粉红色小三轮的小姑娘来还篮子，又骑走了一纸袋各种饼：「谢谢哥哥~」 昨天陆辞的面粉买多了，谢宜冰在家里兴致大发做了一堆。 陆奶奶站在他边上，满脸羡慕：「多可爱啊。你要是……唉，算了，让小海多生几个，现在国家开放三胎了。我打电话问问小海，有没有交女朋友。他爸妈帮他把房子首付都存好了，刚好毕业就结婚买房……」 陆辞看着他奶奶嘀嘀咕咕，只能让堂弟自求多福，抬头眯着眼睛琢磨：「嘶……小崽子都能谈女朋友了吗？」 虽然陆海已经人高马大的一个，但是在大哥眼里，永远就是个好欺负的小盆友。 当天吃过晚饭，他就和谢宜冰一起回瞭望乡。 没想到竟然和来交流学习的韫城城管队员前后脚。 在工作群里看到消息之后，他不得不先去见了一下人。 郗昭没预料到他们会来这么快，但还是很好地安排了住处：「单身公寓这边还有房间，先等一下，我让人过来打扫。」 单身公寓这边一共六层楼，是步梯。一般街道办员工有需要的都是安排在1-4层，上面两层都空着，没什么人气。 过来的五名城管队员纷纷道谢：「不用了，我们自己来就行。」 郗昭解释：「这边很久没人住了，还得检查一下电路和电器。」 「啊？一个人一间？」 陆辞听到楼上的声音，特意瞧了一眼原先住过的404的房间，明显还空着。 「对。这边是单身宿舍。你们要是有家人过来同住的话，也只能暂时挤一挤，现在住房比较紧张。」 第182页 陆辞上楼看着新来的五个人，说道：「行李放在门口就行，晚饭吃了吗？先去吃个晚饭，再带你们认认地方和人。」望乡老鬼们缺乏对住房面积的正常认识，不是一天两天。在这方面和别人争论毫无意义。 夏天晚上7点的天空还没完全暗下来，陆辞带着人走了一圈，又拉了他们进到城管的工作组认了门，回去和谢宜冰说道：「我们这里的城管，有几个还是在韫城培训的。现在竟然让人家师傅跟着徒弟学……」 谢宜冰还没开始工作，在书房里看设计师发过来的珠宝设计图，眉头皱得死紧，看陆辞过来才表情柔和一点，干脆伸手把他抱在腿上一起看：「你就当多五个外援呗。你来挑吧，这群废物折腾几天就给我这些垃圾，不是都得过奖的吗？他们的奖都是花钱买的？」 「设计图已经出了？好快啊。」有一筐子钻石和水晶，陆辞本来想问问夏秋喜欢的风格，然后找个珠宝店直接加工就行，没想到事情还挺复杂。 珠宝原石得先打磨切割。 把原石送去切割厂的时候，因为原石的数量和品质都太过惊人，陆辞差点被人老闆直接扣住了。最后说来说去，人家非得给他免费加工，就为了购买其中一颗原石。 无论是什么宝石，肯定是越大的越稀有。 如果宝石不仅足够大，品质还足够高，那更是可遇不可求。 陆辞送去的那一筐原石里，最大的几颗完全能够直接进行商业运作——先是展出原石，然后邀请知名的设计师，最后制成拍卖。热度甚至能连着炒上一两年。其中钻石的拥有者、设计师、品牌方，乃至于拍行，和最后的所有人，都是一次大范围的宣传。 当然这一切，必须基于一颗足够耀眼的宝石。 陆辞万万没想到让人加工还能赚钱的，也不懂，就问了谢宜冰，然后这件事情就交到了谢宜冰的手上：「还挺好看的啊。」 「唉！我出的设计图，他们做不到。他们自己设计的……这水平玩玻璃就行，玩什么宝石？」谢宜冰嘴特别毒，低头咬了咬小鹿耳朵，又摸摸小鹿最近刚刚长回来一丢丢的鱼排，「算了，反正也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最近太忙了，等过一阵我自己做几件。」 自从陆辞看他徒手捞钻石之后，也觉得这些东西不怎么值钱，就没放在心上。 「你还会做首饰？」 「不是我吹。我雕根木头都比这些好看。我记得库房里还有几块不错的料子，改天给你雕个小鹿玩。」活得久了，什么都会一点。 陆辞听他说库房，仔细想了想：「我怎么没注意到库房里还有木料的？」 「哦，堆杂物的库房。那里有点乱。」谢宜冰抬手一抹，空中出现一个地府宅邸的3d影像，指了指几个地方，「都在这一片。」 陆辞瞧着庞大的宫殿建筑群，就觉得很离谱：「你一个人住得过来吗？」 他仔细找了找，在一个靠后的位置找到现在住的五进院落。比起偌大的宫殿，只是一小块地方而已。 「不是我一个人住。这一片算是办公楼。」谢宜冰指指靠南的一小半，又指指五进院落，「我们住的地方就这里。剩下的都是我用来放东西的。」 陆辞看着「剩下的」地方，盯着谢宜冰不吭声。 谢宜冰看了看，发现那些房子大概占了整个建筑群四分之三的面积，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好像是多了点。」明明被他瞧得上眼的东西不多，而且他都是瞅着别人要把东西损坏了才收集起来的。 「反正地府的地又不要钱，造个房子也不费事？然后平时也没放在心上，存着就存着呗？」至于为什么造成宫殿式样，肯定这老鬼苛刻的审美观作祟。 谢宜冰被陆辞说中，挠了挠脸，尴尬地给自己找补：「那城里面的地还是挺值钱的，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造这么大的房子。」 「你继续编。」陆辞拍掉自己肚皮上的手，伸到谢宜冰衣服下对等报復，「你好好工作，我去库房康康。」 谢宜冰看自己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感觉到陆辞在库房区熘达，就没去管他：「就当是锻鍊了。」身为一头小鹿，每天那么懒，起码多跑几步。 他看了一眼电脑屏上的珠宝设计图，还是一声嘆息：「算了，反正戴着玩儿的。」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更改了几个细节，再发送过去，然后就开始画小鹿。 一头栩栩如生的小鹿，很快就跃然纸上。 他觉得缺了点什么，又给小鹿的嘴上添了一串小红果，拿着看了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最近两人作息错开，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在梦里抱抱小鹿了。小院的菜地也不知道是不是长满了杂草。如果现在不好好打理，到了冬天连咸菜都没得吃。自家小鹿怎么说也是食草动物，栏俘最近还挑食到连鸡都不吃了。 他一边想着，手上快速地在小鹿周围补上梦中小院的背景，当然也不能缺他。 陆辞从库房区转到腿疼回来：「你怎么还没去上班？在家画画？」他指着团在锅子里的一张，「这个是假的。」 谢宜冰画画速度快，已经画了一整本素描本，上面全是各式各样的小鹿：「是的，都是梦里的。」 陆辞点了半个头，觉得他没诚意：「走走走，赶紧去上班。做领导的要以身作则知不知道？」等老鬼一走，素描本上他想怎么改怎么改。 第183页 他堂堂一头熊鹿，如此威武雄壮，怎么可能一锅就装得下？ 他光是角，就有一间屋那么大！ 谢宜冰不用看他，就知道这小鹿没存好心思，把素描本直接带走一起去上班，特意提早下班回来，陪陆辞睡了一会儿。 梦中的小屋也是夏天，被繁花包围。竹篱上爬满了牵牛花。 梦中的小鹿团在锅里，也不知道在哪儿滚过，身上粘了各种草籽花瓣。大概是感觉到谢宜冰的抚摸，一团鹿慢慢舒展开来，原本不明显的鹿角刮过灶台，显得格外壮硕。 谢宜冰仔细观察了一下，觉得鹿角只是变大了一点，更加有成年鹿的风范，就是手感有明显的变化：「这是胖了？」又逆着毛扒拉，「毛厚……嗷！」 被吵醒的小鹿扭头一口咬住老鬼的爪子，喷气：「哼！」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哥的收藏 阿水哥(～￣▽￣)～：反正他们要烧了，不要了。 阿水哥～(￣▽￣～)：反正他们要扔了，不要了。 小鹿(￣w￣;)：那这个飞机呢？ 阿水哥<(￣︶￣)>：反正他们要摔了，不要了。 （完） 第98章 人参公鸡林 在？抽两盒菜。 小夫夫俩, 对外的时候显然是谢宜冰更有威慑力；但是在家里，那必须是陆辞脾气更坏一点。 谢宜冰看着手腕上的压印，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骄傲：「都是我惯出来的~」 他摸了摸厚实的鹿毛, 又低头亲了亲小鹿嘴边的白毛, 尝到一嘴的人参味：「又吃人参了？」 屋外那片他进不去的林子, 难道名字叫人参公鸡林吗？怎么鸡也吃不完，人参也那么多？从冬天到现在, 自家小鹿似乎人参没怎么断过。 他查阅了大量的资料, 也没有梦境的确切记录, 有一些类似的, 却总是带着点似是而非。他又不能把两个人的梦境完全当假的。鸡汤多喝一点没事，人参就不是能多吃的东西。 也没听说过吃人参长毛啊？ 再说现在夏天，长什么毛啊？ 锅子里的梅花鹿用有些痒的脑门，在谢宜冰胸口顶了顶，推开一点后，蹬腿就从锅子里跳了出来, 变成人形：「嗯……」他还没睡醒, 说话拖着长长的尾音, 眼皮子耷拉着, 走路都像是在飘。 谢宜冰干脆扶着他到床上躺好，看他这么困也没啥想法，检查了一下没什么特殊情况，才在他身边跟着躺下，小声叮嘱：「别乱吃东西, 万一吃坏肚子怎么办, 要掉肉的。」 掉肉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陆辞在梦里听到都咬了谢宜冰一口。 大概是有谢宜冰陪着, 陆辞这一觉睡得特别好, 醒来看到谢宜冰在身边，完全没有在梦里的恶形恶状，挨着谢宜冰赖了一会儿床，接着就被醒过来的谢宜冰拉着赖了更久的床，导致上班时间有些赶。 程邮看着比他还晚到的陆辞，下意识说道：「小陆老师，早啊。你今天在这儿上班啊，我还以为你这周都要待在晶片厂了。」 他现在也是行业内的「小程老师」，负责给陆辞打下手，除了负责帮助各方和陆辞及时沟通之外，也能帮忙处理一些小问题。 「那边是兼职，还是这里舒服。」陆辞有些累又有些神清气爽，打开电脑，慢悠悠泡了一杯枸杞西洋参，在自己位置上一窝，就像是小梅花鹿团在锅子里。 他这个街道办副主任的工作不少，但是现在需要他亲力亲为的事情不多，好歹手下该有的人都有了，不够的话他可以向上申请，百分之一百二都是会批的。 他人懒洋洋的，做事情的效率可不低。很快就把必要的文书工作处理完毕，中午美滋滋睡了个午觉，下午跟着城管大队的巡逻车出门，把整个街道转了一圈。 供暖和安保系统的设备改造已经全面结束，无论是新镇、老镇还是村里都一片祥和宁静。几个大工地的建设井然有序，并没有给周边带来太多的不便。 街上的人流明显比一年前要多很多，就是老镇那边有一些停车位不足的问题。 回到办公室后，陆辞做了个简单的草案，时间刚好下班。 这段时间忙得够呛，他也没心思去外面乱转，直接就回家，看到谢宜冰在厨房里准备晚饭，他还有些惊讶：「怎么今天这么有空？我还打算叫个外卖。」 「嗯，差不多忙完了。」谢宜冰看他洗手，跟着凑过去四只手放一起搓了搓，擦干给他系上围裙，又给他一些面粉玩，「明天我们一起上下班。」其实晶片和安保系统什么的，完全不在他的预计内。他只是看到两界融合的趋势，想着提前做一些应对而已。涉及的事情很复杂，说不定还会产生一些后果，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热血上头，赶着短短一年时间就跑了那么快的进度。 都是被自家小鹿给带的。养生鹿只是嘴巴说说，工作起来就特别上头。 陆辞没直接上手揉面，而是先严肃地找到视频教程，拿出电子秤，严谨地称了面粉、泡打粉、酵母粉、糖、小苏打：「……小苏打要不要？」 谢宜冰也不吭声，就拿眼角瞄他，看着他的动作都有些怀疑自己这么多年的揉面都不对劲了。 中式经验流派的精髓适量，完全无法理解这种实验室精确流。 尤其最后还揉不成团。 谢宜冰做饭花了45分钟，陆辞揉面也花了45分钟。 第184页 陆辞：「这不科学！」 谢宜冰最终接手了一盆子「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的面粉，两三下揉成团，盖上保鲜膜放进冰箱：「行了，先吃饭吧。」 陆辞和他一起洗手，一边洗一边抓着他的手研究，想了想问：「你说把生魂放厨师机揉，是不是也可以？」 「这就涉及到我们阴神的知识盲区了。我们这些地府公务员，做的事情主要是怎么把干坏事的魂魄给拆了。揉生魂的事情，主要是修復。其实生魂嘛，可塑性很强。只要肉身没死，生魂没有离体十天半个月的，不会有什么大事。」 傍晚温度合适，两人把晚饭搬到了外面凉亭里。 吹着凉爽的自然风，比吹空调舒服多了。有谢宜冰这个不科学的阴神在，开着灯也不怕有蚊子。 陆辞就静静听着他吹。唔！今天的鱼真好吃！ 「不过我活得久，又爱看书，实践经验丰富，有那么一些实操经验。」谢宜冰自从脑子转明白之后，对外还难免端着，在陆辞面前是一点大哥包袱没有，恨不得有一根尾巴可以嘚瑟地翘一翘，吃饭、叭叭、夹菜一点都不耽误。 一顿饭吃完，陆辞从海量的垃圾信息里总结：「就是不能把生魂放厨师机里呗。」 「对，毕竟生魂和面团还是不一样的嘛。小柳毕竟有些特殊，土地公公和阴神也不太一样。」谢宜冰觉得这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你要是想揉生魂的话，我可以去找一些给你练练手。」 「不了不了。」陆辞赶紧拒绝。他就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才先学着揉面团。现在面团都揉不成，直接上手揉生魂，「万一揉出一个好歹来怎么办？」 「其实是可以操作的。有一些该死的，只是让他们的壳子多唿吸几分钟，问题不大。」反正抽了生魂，壳子也干不了什么。这些人本来就罪大恶极，魂魄别说是被揉散，就是灰飞烟灭也是理所应当。 陆辞没法接受：「还是让他们走该走的程序叭。」要是他下手重，一揉就散，那不是便宜那些坏人了吗？ 「那行叭。」反正他做面点的手艺也不错，冰箱里的那团明天早上给小鹿做小鹿花馍。 两人吃过饭，谢宜冰去收拾碗盘，陆辞去照顾自己的小菜地。 夏天适合种植的蔬菜多，小菜地郁郁葱葱，菜叶厚实瓜果飘香。 他摘了一个白的一个绿的香瓜，拿去厨房给两人当饭后水果。当然，陆辞的战斗力依旧捉急，每个瓜就吃了两口，剩下的全都靠谢宜冰解决。 突然一个电话打来：「啊？直播？哦，对，差点忘了。我准备一下，7点开始对吧？嗯，好。一会儿网上见。」 「网站编辑？」谢宜冰端着果盘，跟着陆辞进屋去书房。 「嗯。」陆辞把一些放着的比较乱的资料稍微收一收，从柜子里拿出话筒摄像头之类的设备，还弄了一台补光灯。 谢宜冰看着他这整那整的，有些好奇：「还挺专业。操作倒是不难。」 「嗯。我就自己弄了，不用麻烦宣传部的来帮忙。」毕竟涉及到专业课程，不是做街道办的宣传，经常请人家私下里来帮忙也不太好。 他看谢宜冰有兴趣，就把他的椅子拉过来：「坐，我们一起直播。」 谢宜冰挪开一点椅子：「不，我还是看小鹿老师上课。」 趁着有点时间，他用陆辞的帐号瞧了瞧后台，顺带看了一眼课程的销售量，还真不低。 陆辞提早五分钟开了直播，直播间里已经人满为患。 一群如饥似渴的专业人士，在问好之后，飞快地把自己的问题复制在公屏上。 陆辞先没理会，先回答先前各平台上这段时间累积的各种问题。 这些是早就准备好的，回答起来速度很快，不过全都答完也花了一点时间。 这时候连线的小编把公屏上的问题整理了一份给他，他趁着看问题的时间，从边上吃了一块瓜，看到弹幕有人问，随口回答：「嗯，我在吃瓜。自己种的。对啊，我有一块自己的菜地。今天啊？看看吧，我们先把答疑完成，接下来要是还有时间，就给你们看我的小菜园。」 「好啊，到时候我们抽几个蔬菜瓜果大礼包。」 「咦？抽我的助理？我的助理不能抽！哦，是你们要来给我当助理啊。我助理工资很低的。」 「我先研究一下怎么抽奖……好的，小编已经把问题整理完了，我们看看第一个问题……」 谢宜冰安静地看他直播，觉得自家小鹿自信又能干。 他感觉就是一眨眼，陆辞就已经结束正经问答：「我看看，怎么带你们去我的菜地。唉，我没云台，手持会不会抖得跟地震一样？」 直播间里的观众听到一个略低的男声：「我帮你拿手机。」 「好啊，走！」陆辞没看弹幕，兴沖沖走在最前面，「看你们喜欢吃什么蔬菜，我给你们现场打包~」 谢宜冰用灵力托着手机，稳得一匹，顺带控制家里面的一些具体情况，让小鹿怼满镜头，但是细心的观众还是通过走路的时间，推算出陆辞的住处绝对不小。 当然，干这一行的大多是高收入人群，倒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注意力全都在一小片涨势喜人的菜地上。 谢宜冰拿了个应急灯照着，菜叶在灯光下油光发亮。 第185页 陆辞很快抽了两名幸运观众，送出礼盒，当天晚上就交给了快递小哥。 等洗完澡准备睡觉的时候，他才觉得有点奇怪：「我们望乡的水土这么好的吗？我怎么觉得家里的菜比我爷爷奶奶种的好多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我果然天赋异禀！ 吊死鬼(￢_￢)：深藏功与名。 小柳(￢_￢)：fiwu! 阿水哥(づ￣ 3￣)づ：我们家小鹿开心就好。 （完）感谢在2021-11-24 15:29:55~2021-11-25 13:57: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薄荷可乐 1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偶遇 「一家三口」 陆辞直播的时候, 以为抽两个助理是玩笑话，没想到很多人还很认真。 他一觉醒来，发现不知道谁把#抽两个小陆老师的助理#的话题, 顶上了热搜。 「这是吃饱了闲的, 还是有钱没处花？」买热搜可不便宜。 谢宜冰跟着坐起来看了看：「很有诚意嘛。」 陆辞靠在床头, 今天周六，不着急起来, 听他意思歪过去靠在他肩头：「还真准备抽两个助理？」 「也不是抽。他们跟我说过很多次了, 人不够, 得培训。」谢宜冰很想大清早带着小鹿晨练, 无奈小鹿长点肉不容易，不能太操劳。他用一种充满遗憾的语气说道，「母校的专业楼还在造，晶片厂和你网课讲的这些，也不够。」 主要是陆辞只有一个人，虽然他在这方面差不多什么都懂, 但是再给他一天24小时也忙不过来。 目前国家最缺的, 除了新型晶片相关的人之外, 还有安保系统的生产、安装、维护方面的人才, 更加需要配合数位化城市。两个系统最好相互嵌套配合，对于初期的人才需求是全方位的。 韫城现在也没有完成全城布局。除了大量的资金投入之外，现在全国相关方面能抽调的相关专业人员都在韫城进行这方面的工作。之后这些人会带着经验和技术，把整个网络铺开到全国。 陆辞明白：「其实后期维护什么的，也不一定要那么高端的人才。华科大分数线不低。」 尤其是他的专业, 这都不是分数线的问题。可是那么多的日常工作, 哪里需要到拼天赋的程度。 谢宜冰对这方面没什么感觉：「也不算高。」他以前混阳间的时候, 见多了十几岁就惊才绝艷的人物, 并不觉得……好叭，这样的人确实少。 陆辞伸了个懒腰起床：「今天没事吧？我先写个计划书，看看怎么弄。」 「没事。中午回韫城吃饭就行。」谢宜冰给了他一个偷懒的法子，「计划书你别自己写，找考察团要。他们肯定有。」 陆辞接过谢宜冰递过来的衣服，「啊」了一声：「有道理。」 两人吃过早饭熘达去考察团，人家周六也有人值班，一问果然有计划书。一秒钟都不耽搁地发到陆辞和谢宜冰的邮箱。 值班小伙还有些不好意思：「谢主任，小陆老师，你们先看看，主要还是以你们的意见为重，身体要紧。」 他本来以为他们的工作强度已经足够高了，没想到跟人家完全不能比。这两个人工作强度高、效率更高，他们这些人全都一个个的阴间作息加掉头髮，人家唇红齿白逆生长。 「谢谢。」陆辞拿了人家特意列印出来的一份，被谢宜冰牵着去买菜，「说起来，小海快放暑假了。到时候让他给我当免费助理~」 「你就欺负小朋友吧。暑假应该要泡实验室吧？」 「也是。便宜那小子了。」 两个人很快买了一堆菜，刚回到韫城别墅，就看到路小叔拉着小推车进来：「知道你们今天要回来。快来看，叔叔买到什么好东西了！」 小推车满满当当，袋口都扎不紧。 陆辞拖鞋都还没换，就跑过去看：「买了啥？婶婶和小海呢？」婶婶很讨厌，叔叔还是不错的。他小叔在远郊工作，爱好钓鱼，经常能够买到一些城里比较稀罕的东西。 路小叔是个无忧无虑的乐天派，看大侄子过来，直接把小推车拉到院子里的水槽边上，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买的野生黄鳝，还有人两斤河虾。一会儿叔给你露一手，做个油爆虾！」 陆辞搓搓手：「教我教我。我回去也做。」 路小叔得意：「你学会了也没用。望乡那里的小河鲜是真滴小，你看看我买的河虾，在你们那儿得长一百年。」他说着，又从袋子里拿出一大兜水果，「这是你楠省那边托人寄过来的。他们不知道你的地址，让人寄给你小婶。现在那边恢復正常了，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 楠省那边气候比韫州这边温暖，水果蔬菜都要比这边更快成熟，比相对更冷一点的望乡就更早了。 除了水果之外，袋子底下还有一个泡沫箱，「看，一箱野生菌。有好多干巴菌，一会儿让你小婶给你做干巴菌炒饭，超级香的。」 「我又没做什么，心意我领啦，让他们以后别寄东西了。」陆辞没吃过干巴菌，看着树皮一样的野生菌有些木楞：「这也能吃啊。」看了看水果，只认识枇杷，顺手洗了几个，「我种的枇杷还青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熟。熟了大概也要被鸟吃掉。」 第186页 谢宜冰在厨房放了菜出来，看到干巴菌，眼前一亮：「这是好东西啊。」 然后两个男人迅速聊到了一起。 没一会儿陆华也到了，三个男人开始在一起聊买菜做饭的技巧。陆辞觉得自己也算是半个家庭煮夫，硬拉着还睡眼迷濛的陆海一起旁听。 陆海一脸生无可恋，掏出手机给他哥：「哥，我同学和老师找你问的问题。」 「哦。我看看。」陆辞顺手就回答问题。 陆海是读材料的，和他的专业不怎么沾边，这些问题显然是其他专业的老师同学。不过既然陆海拿出来，说明小朋友拒绝不了，反正也不耽误什么，他也懒得计较。 陆海倒是没想到陆辞答应得这么干脆，本来还以为会被他哥骂，放松下来后开始嘀嘀咕咕抱怨：「你不知道学校里那帮傢伙多烦人，一个个恨不得跟着我回家，还想组团来参观你。」 「夸张了叭。」陆辞压根不当一回事，还企图表现自己的做菜水平，「我现在也有好几个拿手菜了，一会儿中午我来……」 「面团都揉不起来的，一边玩去。」亲爸嫌弃，还赶人，「你们兄弟俩玩去，一会儿做好了饭叫你们。」 陆小叔说道：「稍微晚一点做。他们逛街快不了。」 两个妯娌带着两个老人，能买不知道多少东西。明明家里什么东西都不缺，每次都能买一堆。 兄弟俩相互看了看，没继续往下说。如果说了，分分钟被老婆锤死，被父母打死。 唯有谢宜冰不明所以，也看不懂两人的内心戏，抬头看陆辞拽着陆海往外走，问：「去哪儿？」 「随便逛逛。」反正在家也没事。 谢宜冰突然想到：「那顺便去一下这个专柜，昨天我让他们把一批做好的小件送过去了。」 日常佩戴的小件制作不复杂。尤其是珠宝商为了讨好谢宜冰，给安排了「vip通道」，加班加点已经能够取货了。人家本来想直接送货上门，谢宜冰嫌麻烦，让他们就近送到了附近商场的专柜。 「哦。」 陆家两兄弟听了也没多想。 像陆华对谢宜冰有些了解，知道自家儿媳妇（？）对生活品质要求还挺高，家里各种东西表面看不出什么，实际上都讲究到不行。不过他儿子买的十块钱的老头衫，谢宜冰也能穿得自在…… 新区发展很快。陆辞和陆海小时候，这儿还是农村，只有一些乡镇企业，现在已经完全是繁华商圈的样子。 两兄弟出门也没什么明确的目标，就先逛到专柜，拿了定制好的首饰，拒绝了派保安陪同，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瞎逛，顺便瞎买。 往回走的时候，陆海背了个包，一人拿着一杯奶茶。 「哥，你大杯的喝完，一会儿中饭吃不下。」 「我吃得下。」开玩笑，他一晚上能啃好几根人参，一顿饭算什么，「咦？」 陆海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有些嫌弃：「路诚宠物医院。怎么了？你又不养宠物。」 「我们望乡也有一个……不过没取得相关证件，现在就是个普通的宠物店。」他原来还以为路左敬他们乱说的，没想到还真的有这么个宠物医院。 他正说着呢，就看到谭思媛拉着一个小姑娘进了宠物医院。没一会儿，一个和路左敬长得挺像的男人，脱了白大褂出来，一手拉着小姑娘，一手揽着谭思媛的肩膀，有说有笑地往商场的方向走。 陆辞咬了咬吸管，还没来得及发表什么看法，就见路左敬从旁边的一家露天座位上站起来，冲着「一家三口」过去，一拳把男人打倒在地。 「哦豁！」 一个女人和一个看着和陆海差不多年纪的男生，比路左敬晚了半步，也沖了过来。很快六个人扭打成一团。 「啊！」陆海勐地吸了一口奶茶，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哎？哥！你干嘛？」 陆海看到别人打架的第一反应是躲远一点，没想到他哥那根豆芽菜竟然沖了过去，只能跟着一起沖，小心脏砰砰跳。人家打架，还是混战，他哥那点排骨冲上去不是送菜嘛。 然而等到陆海过去，陆辞已经把人给制住了。 陆海一脸懵逼。双方距离不远，他和他哥差不多同一时间到达，怎么刚才打得你死我活的六个人，现在就停手了呢？ 如果谢宜冰在的话，就能看到陆辞手上正牵扯着六个人的生魂。 他们的生魂还在体内，只是被「绳子」捆住了，没办法控制住自己而已。 路左敬和谭思媛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陆辞，结合自己现在奇怪的身体状况，纷纷露出恐惧。 陆辞喝着奶茶：「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在大马路上打架，影响交通。」 * 作者有话要说： 中老年组 1 阿水哥 2 小鹿爸爸 3 小鹿叔叔 小鹿弟弟(??w?`)：我觉得这个组合有点奇怪。 小鹿(??w?`)：哪里奇怪？ 小鹿弟弟(??w?`)：谢哥岁数又不大。 小鹿(￣w￣;)：……他精通所有中老年技能。 （完） 第100章 联合调解 劝人大度，天打雷噼 路左敬一家认识陆辞, 路左智一家可完全不认识。 他们只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麻杆一来，他们就不能动了。内心的恐惧比路左敬一家要更甚。 第187页 反倒是路左敬, 大概是经验丰富, 哪怕没有记忆, 心里面倒是还好。略微冷静下来的脑子，倒是有了短暂思考的时间。 他知道他老婆谭思媛, 曾经和他堂哥路左智有过一段。 但是谁年轻的时候, 没遇到过一两个渣男呢？ 他打心眼里觉得他老婆是无辜的, 反正他们结婚了, 也生了孩子，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后来他听到一些风声，也没有当真。只不过听得多了，他总归有点在意。 等到六个人连同陆家俩兄弟一起被带到派出所后，路左敬第一个开口问自己老婆：「你不是说带路露来钢琴考级吗？」本来他想一起来，宠物店关一天也没关系, 还是谭思媛劝他。他还觉得自己老婆贤惠又能干。 接到他堂嫂电话的时候, 他还以为是堂嫂多想了。哪怕是看着谭思媛带着女儿进宠物医院, 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谭思媛本来就在宠物医院工作, 来一趟韫城见见老同事挺正常。 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完全不能够相信，谭思媛和路左智清清白白。 甚至：「路露是不是我女儿？」 他和路左智是堂兄弟，本来就有几分相像。他现在看路露，也不知道小姑娘到底是长得像他, 还是像路左智。 路左智的老婆这会儿缓过来了, 冷笑一声：「不验一下dna还真不知道。你老婆和我……和这个贱胚子可没断过。」 路左智听他老婆骂他, 也不敢吭声。 宠物医院是做得不错。但是这一行竞争压力也大, 加上节节攀升的人力成本和房租，宠物医院的盈利并不高。他这些年还经常拿钱补贴路左敬一家，还有老家父母，给老人家在老家做足了面子。 老人家的概念里，把儿子培养到大学毕业，娶了城里姑娘，又开了宠物医院，妥妥的人生赢家。再加上路左智每次回来都光鲜亮丽，给父母零花钱也大方，刚开始几年还不习惯，后来花钱就开始大手大脚。十几个不知道多少年没联繫的老同学，像是粘上的苍蝇一样叮着，「组织」出门旅游。吃好喝好，全都是路左智花的钱。 去年望乡的房租飙升，又出台限购，路左智本以为自家也能借到一阵东风。打电话回去，结果发现他父母还守着山村的那点房子，压根没在镇上买，还不如他那个看不起的堂弟。至少人家还买了一栋联排别墅。 最气的是，钱还是他花的！ 路左智的儿子立刻一脸嫌弃地看着路露：「妈，万一……这样的妹妹我可不要，噁心！」 路露一个从小娇养的13岁小姑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立刻就哭了出来：「爸……妈，你看他们！」 可惜，她爸路左敬现在认不认她，还得看dna检测报告；她妈此刻恨不得缩进桌底。 陆海咬着吸管，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干什么。 陆辞给陆海转了点钱：「无聊就去买点吃的。哦，去和家里说一声，我晚点回去吃中饭。让他们别等了，先吃。」他估摸着这边也要不了多久。 陆海奶茶喝完了，点点头出了临时调解室。 路家当街打架，有路人报警，陆辞阻止及时，但还是被带到了派出所，希望他们冷静下来，不要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陆海低头看看他哥转给他的大几千，嘴角抽抽，深刻怀疑是他哥多打了两个零。 不是，他买杯奶茶的钱还是有的。 他看了看派出所临到中午，还在处理各种事情，完全看不到休息的样子，轻轻「哦」了一声，快步出去一边打电话到家里报备，一边去附近的快餐店和西饼店买了大包小包各种东西，全都是方便食用，还不会掉渣的。 结果一不小心东西买太多，得麻烦店员小姐姐从后厨借了平板车送过来。 进门还看到一个脸熟的阿姨，先笑眯眯地招唿：「你是奚阿姨的小孙子吧？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啊？」 陆海认出了这位是他爷爷奶奶现在住的小区的邻居，虽然不明白人家来派出所干嘛，也知道不该问，就耿直地说道：「章阿姨好，我就随便买点吃的。」 章阿姨笑眯眯地和他一起把东西放到里面的一间办公室里：「你和你哥一样。小陆老师也总是拉着一车吃的投餵。」 陆海听着有些诧异。 章阿姨也没细说，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先回去吧。一会儿我顺路带你哥回去。」 「哦，谢谢章阿姨。」陆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章阿姨带着两个人敲门进了临时调解室。 在门内的陆辞起身开门，嘴巴也没停：「现在你们的意思是离婚。是想协商解决，还是走法律程序？」 刚进来的其中一位女士听到之后，下意识说道：「有什么问题解决了就好，夫妻这么多年，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陆辞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章阿姨先说话：「小陆，你调解你的。我们就旁听学习一下。」 陆辞点点头。 路家人看着另外一位女士西装上的徽章也没提出反对。两个小的不明白这几个陌生人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大人们没说话，他们也就没吭声。 开门关门那一下，外面食物的香气飘了进来。路左智的老婆姚鸿看了看时间，决定长话短说：「你们回去先去验一下路露和路左智、路左敬的dna，看看路露究竟是谁的亲生女儿。我这边倾向走法律程序。我怀疑路左智拿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来养小三。」 第188页 路左智立刻跳起来说道：「什么养小三，那是我给我弟的！」 「呵。几年下来上百万的钱给一个堂弟，你当我瞎？」她就是看了一卡通记录，才知道自己老公竟然瞒着她花了那么多钱。老公拿钱补贴老家父母，这她知道，也能理解。虽然数额大一点，但家里负担得起也就算了。 但是给堂弟是怎么回事？尤其好多汇款记录还是直接给堂弟媳，甚至是堂弟媳的妈！ 那绝不是什么人情往来的正常数额，她就是个白痴，也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想到一卡通，她总算知道陆辞为什么看着有点眼熟了，联繫刚才进门的女士对他的称唿，当下站起来给他鞠了个躬：「多谢小陆老师发明了一卡通，让我的家庭能够及时止损。」 陆辞倒是没想到一卡通还有这个功能，难得有些跟不上：「哦。」 章阿姨让另外一位一直沉默的女士和姚鸿交换了联繫方式：「那接下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就和她联繫。」 「好的。」 走出临时调解室，进门就说话的那位胖胖的女士说道：「那两对夫妻，孩子都那么大了，稍微劝劝还是能过下去的，怎么直接调解离婚了呢？」 陆辞这一下多看了她一眼，见章阿姨没说话，就说道：「您知道他们两对夫妻是怎么回事吗？」 胖女士理所当然地回答：「看样子就知道了，不就是出轨嘛。」 「哈？」陆辞听她这么轻描淡写地说话，不由得想像了一下要是谢宜冰出轨的话，他会……擦，谢宜冰要是敢出轨，他都不用调解，直接锤爆他！他深唿吸一口气，再看胖阿姨的眼神都有些不对，「所以，您的先生出轨多少次了？看到刚才两个孩子的年龄了没有？出轨的时间大概能确定是孕期或者哺乳期。从有孩子之前，一直到现在，十几年没断过。如果换做是您的话，您能不离婚吗？」 胖女士忍了又忍，没忍住：「你这个小伙子，年纪轻轻的怎么说话的？我老公好着呢，咒我们吗？」 「啧。还以为你自己是『活菩萨』呢。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陆辞调解向来不和稀泥，「劝人大度，天打雷噼。」 章阿姨也不知道陆辞做调解这么刚，对派去望乡学习的城管队员有些担忧，估摸着稍后的城管大队会不会变成「钢铁般的战士」。 啊，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 多少悲剧就是因为和稀泥导致的。 像刚才那样的情况，她听着就噁心。男人出轨，竟然还让自己堂弟当接盘侠。 回家路上，章阿姨开车带着陆辞。车上只有两个人，说话也不用太顾忌。 陆辞听了章阿姨的想法，撇撇嘴：「一码归一码。路左敬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还真不一定完全不知道。他在望乡的房子和宠物店，都是他堂哥出的钱。」 章阿姨咂咂嘴：「厉害了。」 派出所到小区没多远，章阿姨在他家门口把人放下，回家琢磨了一下，随便扒了两口饭，开始写文件：「不和稀泥，狠罚重罚。讲什么道理啊，光讲道理又没人听。考试挺好的，考不及格可以年年……月月考。」 章阿姨的老公端着一盆水果走到书房门口，一听就乖乖退出去。老婆好像……对，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弟弟o(*￣▽￣*)ブ：哥，剩下的钱还你，你收一下。 小鹿o(*￣▽￣*)ブ：你拿着叭~ 小鹿弟弟(。-`w?-)：不行。 小鹿 ╭(￣▽￣)╯╧═╧ ：听话，不拿着我打死你！ 小鹿弟弟：(￣w￣;) （完）感谢在2021-11-26 15:56:26~2021-11-27 15:34: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1章 各自算盘 家庭帐户 陆辞回去之后, 家里人关心了一下。 他也不好说别人的八卦，就含煳了一句：「遇上望乡的人，正好碰到一点事情, 耽误了一会儿。」 陆海已经吃完了午饭, 吸着新买的奶茶, 坐在沙发上，肚皮卷出两道褶子。 陆辞一看, 端着饭碗就坐到他身边, 伸手一怼：「小肚子！」 陆海被突袭得差点喷奶茶, 从沙发上跳起来未遂, 身体扭成一根麻花，嗷嗷叫：「痒哈哈哈！」 还是谢宜冰看不过眼，一只手就把小鹿提熘起来，放回到饭桌前：「羡慕别人的小肚子，就好好吃饭。」 为了防止陆辞再有什么突发情况，他干脆坐在他身边, 看着他吃。 陆海也趁机躲到沙发背后, 看他哥没有异动, 猫着腰躲到他奶奶身边, 被一把提熘上牌桌。 「来，打牌。正好三缺一。」 「唉？打什么啊？」 「斗地主。」 「我不会啊。」 「这么笨，玩两把就会了。」 陆辞听着听着，把脑袋转过去，马上被谢宜冰把脑袋转回去。 他眨了眨眼：「我也不会斗地主。」 「快点吃完, 去和小海一起玩。」 于是兄弟俩输了一下午, 差点连家都要不认识了, 完全看不出什么高智商。 中老年男士组不想打牌, 由陆小叔开着车去钓鱼，回来带了一条几条黑鱼一条青鱼，一看就是菜市场买的。 第189页 空军没得吹嘘的资本，老老实实去厨房做菜。 到了晚上，陆辞才把中午遇到的事情和谢宜冰大概说了一下：「没想到一卡通还有这个功能。」 「有的。现在老年大学，还有中学大学，都开设了一卡通的使用培训班。网上也有一些政府合作的知识类生活类主播，教怎么使用一卡通。」作为新型一卡通的设计制作者，谢宜冰最清楚一卡通的功能。 他把一卡通打开，光影交互界面没什么花里胡哨的设计，各个项目清晰明了：「帐户这里，有个人帐户，这个是家庭帐户。家庭成员的收入支出都会在家庭帐户这里显示。夫妻默认关联家庭帐户。」 「嗯~」陆辞打开自己的一卡通跟着查看，也点开自己的家庭帐户，「咦？我的家庭成员怎么是和你绑定？我不是应该和我爸妈绑定的吗？」 他们两个人结婚，并不存在合法伴侣关系。怎么就能相互关联呢？ 「成年子女可以有独立帐户。」谢宜冰点开家庭成员关系，指了指上面的说面，「我们结婚的时候签了意向监护人。」 「哦。」陆辞记得结婚前是签了一堆各种文件，不过那会儿忙，具体记不清楚了。 谢宜冰一看，就知道他压根没记起来：「什么时候被我卖了都不知道。」 「嘿！那不是相信你嘛！」 谢宜冰认同地点头：「相信我可以。」他想到陆辞今天中午碰到的事情，「那个路左智的老婆就……啧，这男人太噁心了。那么大笔的支出，亏他老婆相信他。」 姚鸿这么多年一直都挺相信路左智。之前谭思媛在路诚宠物医院，和路左智传出一些风言风语，她相信是她老公照顾弟媳。后面谭思媛确实和路左敬结婚，夫妻俩过得还算不错。尤其是去年两人搬去瞭望乡，她心头的疙瘩算是彻底去了，以为过去十几年都是自己乱想。 没想到这次她只是跟着主播玩新到手的一卡通，看到具体的歷史帐单后，才发现过去的自己简直是个傻白甜！ 出轨渣男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脑子都白长了！ 她是个行动派。在发现事情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和路左智摊牌，而是谘询了律师，询问了儿子和父母的想法，做了一切她能够做的前置工作。找路左敬到韫城，她确实没安好心，路左智和谭思媛也特别「配合」。 路左智并不愿意离婚，倒不是说他对姚鸿多有感情，更多的是出于现实的考量。 宠物医院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现在已经有三家分院，生意还算不错。如果要离婚的话，宠物医院必须要分割。他肯定是不愿意把宠物医院让给姚鸿的，那就得拿出起码一半的钱支付给姚鸿。 他就没那么多钱。 另外，儿子已经明确表示要跟着妈，还说等他们离婚就改姓。那是他们老路家唯一的男丁，怎么可以跟着姓外姓？ 至于路露……还真不一定是他的种。就算是，那也是个女儿，平时给点零花钱买两件衣服就算是宠了，怎么能和继承家业的儿子比？ 他被姚鸿母子俩赶出家门，现在只能带着行李在医院狭小的休息室里困兽一样转圈。 这时候电话响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谭思媛，就狠狠皱了一下眉，想了想还是接起来：「媛媛？」 谭思媛的声音倒是比预想中要冷静：「离婚后，你打算怎么办？」 「……」路左智一听她说离婚，直接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狠狠抽了一口烟才反问，「你决定离婚了？」 「……」谭思媛没吭声。 现在是她决不决定的问题吗？路左敬再怎么没用，也不可能再和她在一起，更不可能养一个不是亲生的女儿。 再说，现在这个状况，路左敬也不可能继续从路左智那儿要好处。没了路左智的支持，靠着他们家这点收入，根本就没法维持现在的生活水平。别的不说，路露一个月的钢琴培训费就够呛。 最后还是谭思媛先开口：「阿智，现在这个情况，离不离婚由不得你我。路左敬不会同意，姚鸿也不会愿意。既然都要离婚了，要不然我们结婚，正好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 路左智听着电话里女人温婉的声音，想想这个女人从毕业后就来他们宠物医院，和他在一起，而且这么多年，心里面有些意动，但是看到休息室里的环境，又被拉回到现实：「我再想想。」 先稳住谭思媛，他得先把姚鸿这里处理好。 至于后续，他肯定不会和谭思媛结婚。娶自己的弟媳，说出去被人笑话，他还回不回老家了？ 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名声」已经传回了老家。 由于交通发达，加上各种歷史原因，望乡人在韫城工作生活玩耍的人非常多。 他们在街上闹腾的时间确实很短，架不住那里是一个比较热闹的商圈。虽然没有市中心的那么大，但是由于更加靠近工业区，人流量也很大。其中就有一个老乡看到了，本来还不确定，但抬头一看「路诚宠物医院」的牌子，当下就板上钉钉。 这位顺手还录了一段视频，传回去给老家的人认。 望乡生活论坛上的帖子，几乎立刻就被管理员删掉了，但架不住别人私底下传。 要说路左智原先还能冷静思考，等他接到老家父母的电话，人都麻了。 第190页 「让姚鸿净身出户？这不可能！不是我要给她钱，是……这是夫妻共同财产。我给她钱……我哪来的钱……夫妻共同财产？我……唉，我跟你们没法说。你们来韫城，住哪儿？我现在都没地爦汾方住……总不见得一辈子都不回村里吧？暂时先别乱花钱了，我还不知道要背多少债。宠物医院欠了银行……」 好不容易安抚完父母，他的微信响了，点开发现是姚鸿发了一张市领导开会的新闻照片给他，其中一位圈了出来。 姚鸿：中午在派出所刚见过的，我们副区长。 路左智想到那位打扮得像邻家阿姨的女士，再看看新闻照片上面容严肃一身整张的副区长，顿时觉得心口一凉。 那位副区长的态度显然是站在姚鸿一边，还明确说要给姚鸿提供帮助。他一个普通人，怎么能和副区长槓？ 其实副区长绝对管不了这么细，人家工作那么忙，顶多过问一句，不可能盯着追细节。姚鸿心里面明白，但是能借势为什么不借呢？ 尤其是她周一到望乡来，见到了陆辞，更加松了一口气。 周六的时候，这位小陆老师的表现让她心里面踏实，不是她在网上看到的那种非得摁头过日子的人。 陆辞很意外，邀请她和陪同的律师一起到小会议室坐下：「来，坐一会儿慢慢说。」 姚鸿和律师把各种证据放在他面前，表示：「路左智用夫妻共同财产养小三……咳，买了山白小区14号的房产，还开办了路诚宠物店。这部分财产需要追回。」 陆辞联繫了路左敬来街道办：「你们稍等。」 对陆辞，姚鸿没什么隐瞒，她的意思很明确，宠物医院归路左智，她要的是钱。 现在夫妻帐面上的财产和房产都归她所有，剩下的路左智给小三买的房也得给她。 路左敬很快就来了街道办。 经过一个周末，他的脸色非常难看，眼底青黑，人都瘦了一圈，显然十分不好过。 他看到姚鸿还算客气，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唿，坐下之前半天憋出来一句：「早上好。」 姚鸿也点点头：「早上好。坐，我们来谈谈山白庄园14号的房产问题。」 路左敬刚坐下，一听就跳了起来：「那是我的房子，能有什么问题？」 对他的反应，姚鸿早有预料。 身边的律师递过去厚厚一沓列印出来的明细：「这是路左智先生给你们家的汇款记录。正常人情往来的部分，已经用红笔圈出来了。剩下的部分除了用于你购置房产和开办宠物店之外，还用于日常开销……」 路左敬没想到数额有这么多，其中不少是直接打给谭思媛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找他借的我认，但是给谭思媛和她妈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律师眉毛都没动一下：「既然您确认是借款，那么请尽快归还，最好今天给一个明确的日期。」 路左敬顿时就麻爪了：钱，他拿来买房装修开店买车，几十万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还得出来？难道真的要卖房？ 陆辞不明白他的犹豫，问：「你不把房子处理掉，还准备在山白庄园住着呢？」就他的了解，这夫妻俩不是都挺要面子的嘛。虽然又抠门又爱占便宜，但是一点都不妨碍他们自我感觉良好。 「我怎么就不……」路左敬下意识反问，然后把自己给蒙住了。 对啊，别说是周围邻居了，就是老家村里现在都知道他老婆给他戴了绿帽。 难道他还真的住山白庄园？ 而且山白庄园一年的物业费不低，今后他应该也不可能再从路左智那儿要钱，现在宠物店的收入还行，他一个人勉强够，如果回到村里……算了村里比镇上更八卦，他还不如直接住在店里。 他很快想明白，但并没有马上同意，而是说道：「我得和谭思媛先处理一下财产和债务问题。」谭思媛作为过错方，明显应该背更多的债务。说不定他还能到手不少钱。 * 作者有话要说： ps.关于意向监护人，大致可以在一方手术需要签字的时候签字什么的，一般不涉及财产继承，对同性伴侣、孤寡老人比较友好。有相关需求的可以找专业人士详细了解一下，作者不是专业人士，就不瞎科普了。 小鹿 (?w?=) ：家庭帐户都是我在花钱。 阿水哥 (￣w￣)：我也花的。 小鹿 (?w?=) ：哪儿？ 阿水哥 (￣w￣)：这儿。 小鹿 (=?w?=) ：……八位数？ 阿水哥 (=?w?=) ：嗯。看到一副字。 （完） 第102章 遗忘的首饰 小鹿麻麻：首饰？！一包？！ 路家的两桩离婚案, 以陆辞这个局外人看，简直复杂得像是要去修改别人写的程序一样。 但是专业人士表示：「小菜一碟。」路芸扬了扬自己手腕上的一卡通，「要是以前没有一卡通, 查起帐目确实有点麻烦。现在嘛……很快就能出结果。」 家庭帐目能有多复杂？哪怕牵涉到一个宠物医院和宠物店, 又不是什么上市公司, 分分钟就能算清楚。 路芸还给他展示了一下一卡通的功能：「喏，这里可以提交离婚申请。提交后, 家庭财产会立刻冻结。」 陆辞倒是知道这个功能, 程邮不清楚, 下意识问道：「那要是碰到个神经病, 没事点着玩儿呢？日子不过了？」 第191页 「神经病也是自己选的。」谢宜冰突然发声，让其他人意识到从今天开始他就和郗昭小姐姐换班了。 程邮本来没意识到这点，甚至没注意到谢宜冰是什么时候到办公室的，听到回答之后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也对。」 路芸笑了笑解释：「一卡通上离婚申请，必须到民政局办理相应手续之后才会生效。冻结财产是为了防止资产转移。如果三个工作日内没有去民政局，会自动解除冻结状态。同一段婚姻内, 只能提交一次。反覆提交离婚申请是不可能的。」 程邮点头, 表示理解, 看看一个办公室里四个人, 两个主任一个副主任，就他一个小助理，顿时感觉鸭梨山大。唔……不知道他有问题能不能请教谢主任？ 谢宜冰注意到他的视线，不明所以地转过头看他：「？」 程邮勐地扭回脑袋。等等，他先查查吃什么东西能壮胆, 刚才他的狗胆好像离家出走了。他这点水平, 有什么问题不能请教小陆老师, 非得劳烦谢主任的呢？还是不要打扰谢主任工作了！ 谢宜冰看着程邮一个身板宽厚的汉子, 一点点消失在电脑屏幕后面，想到这个小助理来之前还是个瘦巴巴的小青年；再看看对面自家一如既往瘦巴巴的小鹿，眉头狠狠一皱，怎么就养不胖呢？ 陆辞好好在工作，突然被桌子底下踢了一脚，立刻脱了鞋子踢回去：「干嘛？」 光脚丫子接触到布料，想起来这是在办公室里，谢宜冰穿着长裤，不能像在家里一样用脚指头拔腿毛。 谢宜冰心里面恨不得把二师兄身上的肥膘扒下来摁在小鹿身上，无奈现实是连点心都不敢多喂，就怕中间零食吃多了，一会儿正餐吃不下还要掉膘。 「唉……」他长长嘆了一口气，长腿一拐，和陆辞的两条腿在桌底下交错摆放。 陆辞莫名其妙被绑架了一腿，往回抽了抽，又被重新勾回去，在办公室里也不好动作太大，只能扁着嘴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一进入到工作状态，他很快就浑然忘我。 中午的时候，陆辞吃完午饭，被谢宜冰拉着遛弯，刚走出街道办大门口没几步，就接到夏秋的视频通话：「妈，你饭饭吃了没有鸭~」 夏秋本来一脸严肃，一听到他的话，张口就骂：「好好说话！」 「哦。」难得皮一下就很开心~ 「妈。」谢宜冰拉着他的手，往植被茂盛的广场后门走。这里有一片竹林，基本没什么人来。夏天在里面走走坐坐，还是很舒服的，只要不嫌阴气重。 夏秋注意到谢宜冰，跟着招唿了一声，又站起来检查了一下自己办公室的门关紧了，才打开一个眼熟的背包，从里面拿出几个包装精美的首饰盒：「你们见过这些东西没？怎么车上会突然多那么多首饰？我是不是要报警啊？」 她认识这个牌子，五位数起步，动辄六七位数。她公司的一位高管，去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给老婆买了一颗这个牌子的小钻，心疼到现在。 她现在手上一大包，随便打开一个盒子，上面的宝石都起码有黄豆大，瞧着还特别真！ 她今天早上正常出门上班，看到后座有个背包也不在意，以为是陆辞丢在车上忘记拿的，上班的时候顺手就带进了办公室。一直忙到刚才一看，吓得心都快飞出去了。 什么珠宝大盗、银楼劫案之类的新闻或者电影，走马灯一样从她脑海里闪过。 「妈！妈，冷静，那是阿水哥送你的！」陆辞自从和谢宜冰结婚后，就对金钱逐渐丧失了基本的常识。任谁天天对着一屋子稀世珍品，都不会有正常的价值观念。 而且相比谢宜冰那些只要拿出来，动辄八位数九位数的收藏，现代加工珠宝真的是非常便宜的东西了。 看他妈现在的表现，陆辞多少还能回忆起自己刚看到谢宜冰捞钻石的惊悚：「真的。你还记得周六你和婶婶他们出去逛街，我就和阿海出门熘达了不？那会儿就是去拿着个，当时阿水哥对我说的，爸爸他们都听见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谢宜冰配合地说道：「是我们不对，直接放在车上，忘记跟您说了。这些首饰的设计图都是我盯着的，有什么样式我这里有记录，等等我把照片翻出来给您对一下。」 夏秋把所有珠宝盒从背包里拿出来铺了一桌，对着谢宜冰手机上的图案一个个对，这才放下心：「你们怎么不声不响搞这么大的阵仗？吓死我了。」 她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妇女，结婚后的心思全都放在怎么给儿子一个好的未来。结果儿子读书不用她担心，她就和孩子他爸一起谋划着名换房子，给儿子买房子。身上的首饰就结婚时候的金三饰。没想到后来儿子结婚，就特别……省钱。 陆华有钱给她买个首饰，她有钱给陆华买个手錶。自己觉得已经很奢侈了，没想到……谁家的儿媳啊，怎么出手这么大的？ 明白这一包首饰不是什么不义之财后，夏秋坚决不收：「这一包东西可不便宜……是天价，我不能收。你们这周回来的时候带回去。」 「啊？你不喜欢吗？我特意问了爸你喜欢的大概款式。你要是嫌这些太夸张，里面不是有几套水晶的，还有一套小钻的，都挺日常的。」毫无审美鹿觉得宝石小就便宜就日常，没看宝石小的那两套做工是多么复杂精细，「对了，有一套三角梅的，我特意让人多打了几套。好像现在还没做完，等到了你和奶奶、外婆还有小婶婶分分。」 第192页 谢宜冰跟着劝：「妈，你让我们带回去，我和小鹿两个也用不上这些东西。本来我想从仓库里拿一箱首饰给您的，小鹿说不够日常，就只能找人定做了这些。后续还有一部分没做完，我下周过来再和您看看样式，顺便约一下那边的设计师？要不还是您自己去仓库挑吧？」 夏秋拒绝得心累，午休过半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吃午饭，又被两个小的劝着去吃午饭，然后就稀里煳涂地把一大包首饰带回家。 今天陆华下班比夏秋晚，回到家打开灯一看，被坐在沙发上的夏秋吓了一跳：「嚯哟！老婆你回来了啊，怎么坐着一声不响呢？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夏秋还是一脸呆滞，拍拍身边的背包：「小谢和陆辞两个说是送我的。」 陆华挠了挠头：「好像……是有点印象。」周末的时候他在厨房忙，儿子跑到车库的时候顺手跟他说了一声，「哎哟，忘记跟你说了。这个包在车上放了两天，里面是什么啊？」 「你自己看。」 几分钟后，陆华也陷入了呆滞。 儿子成家立业不用他帮衬，他手头宽裕了很多。作为一个想给老婆买礼物的中年人，几万几十万的包包他不理解，礼物的首选必然是珠宝首饰。 他当然了解过这个珠宝品牌，看过标价之后，就不觉得自己手头宽裕能给老婆买好首饰了。 这么一包，比他当初在网上和在珠宝店里看到的式样都要精美得多，再怎么保守估计……他咽了口口水：「这一包，能把我们这两套房买下来吧？」 「起码。」夏秋说道，「小谢说还有一些没做完。」 夫妻俩面面相觑。到底是陆华稍微对珠宝更加无感一点，站起来往厨房走：「我去做个饭冷静一下。」 「嗯。」夏秋也跟着站起来，「我来打下手。唉，算了，我们叫外卖吧，我怕切菜切手上。」 外卖没叫成。 陆辞看中午夏秋的状态，有点不放心，晚上和谢宜冰一起做完饭，就端着过来了，站在门口还敲门，还嚷嚷：「妈，我钥匙没带，快给我开门！外面热死了！」 韫城的夏天那可真不是盖的，全天候烧烤模式。他从望乡过来，简直是穿越时空。 所谓的一起做饭，就是谢宜冰用陆辞祸祸的面，揉成的面团，煮了牛肉面。 夏秋一听声音，赶紧出来开门：「正好你们回来了，刚才还和你爸说你们呢。」她说着，手指就往陆辞耳朵上掐过去，「那么大的事情，说都不跟我们说一声？包就这么放在车上，万一丢了怎么办？」 夏秋没用什么力气，陆辞装模作样倒是用了十成力，嗷嗷叫得可惨：「不会丢的。就我们韫城现在的治安水平，你都不用报警，分分钟就会有警察给你送回来。」 陆华和谢宜冰摆碗拿筷子。 陆华顺口说道：「那倒是的。最近好几条差不多的新闻。网上评论还说，小偷在我们这儿活不下去，要不改行，要不就搬家。」陆华对小偷没有丝毫同情，「搬什么家啊，直接搬去牢房得了。」 手擀面略粗，筋道。 牛肉牛筋，软糯。 面汤里有番茄自然的酸甜，却看不到一点番茄。 陆辞喜欢吃素菜多一点的，碗里面放了一大把的豌豆尖，拌了两下面之后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小偷啊啥的，能够做别的，一定不会去做违法犯罪的道路嘛。改造完成后，大家还是好同志。相信在里面劳动改造，加上文化教育，一定能够让他们得到升华。」不知道当初在卧骄市动车站抢他那两个怎么样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咩哈哈！这就是嫁入豪门！ 小鹿╰(*°▽°*)╯：我要挥霍！ 阿水哥<(*￣▽￣*)/：挥！ 小鹿(～￣▽￣)～：啊，那个糖葫芦看着好好吃，买一根。 阿水哥<(*￣▽￣*)/：接着挥。 小鹿_(?w?? ∠)_：……一根吃不完，不挥了。 （完）感谢在2021-11-28 15:00:16~2021-11-29 15:46: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3章 社会哥 考试新政 那两个小偷当然已经用上了享受了免费的监狱体验卡。 之前高空抛物的赵博文的判决没那么快, 但是已经开始积极参与各项法律法规的考试培训。 陆辞对这些都不清楚，只知道望乡当地暂行的考试制度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尤其新规刚执行不久，各种行为比较多发, 哪怕一次罚款只需50元, 大家还是情愿针对性考试, 而不愿意交罚款。 望乡没有监狱，只有一个看守所。一些接受行政处罚, 需要被关押5-15天不等的人, 成为各方考察团的第一手资料来源。 关押期间, 他们不仅行动受限, 还要像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接受各种不知道什么人的围观。 社会人被关押得心浮气躁，本来就不容易沉下心学习背法规，还要被人盯着，时不时问一些感想，几天下来内心从猴子变野猪，之后又无奈变成咸鱼。 看到这一切的推动者陆辞, 他们也只是翻了个白眼, 继续「全文背诵」。 陆辞转了一圈, 出去的时候刚巧碰到有一个放出来的, 就亲切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啊？家住哪儿啊？因为什么事情进去的啊？现在有什么想法吗？」 第193页 膀大腰圆的大哥穿着白背心，胳膊上左青龙右白虎的纹身，十分社会。光亮的脑壳瞧着又特别六根清净，看了一眼陆辞，说道：「老子看几棵花儿好看, 拔了到网上卖。没意识到是国家财产, 现在已经认识到错误, 考试三次都是满分！老子以后一定好好做人！」现在还在望乡呢, 这麻杆势力太强，不能得罪。 陆辞点头，笑眯眯地问：「那挺厉害的。考题我知道的，还有些小陷阱。能答满分，大哥你是个细心人。」 社会哥没想到竟然还能得到陆辞的表扬，顿时有些不自在：「嗨，这也没啥。」 大门只有一个，他跟着陆辞走了一段，就稀里煳涂跟着陆辞一起上了城管大队的巡逻车。 陆辞问了他的工作，得到刚回望乡，暂时还没工作，也没什么专业技能的答案后，就热心推荐：「要不你现在跟我回街道办。先办理一个《失业就业登记证》。你现在失业，可以免费职业培训。拿到相应的证书后，可以就近安排工作。」 虽说目前望乡的产业，并没有他希望的那样，能够消化大量的中低端就业，但也有一些还可以的岗位。 全免和半免的职业技能培训，已经是非常成熟的体系。诸如韫城、卧骄，都是和各个职业技能培训学校合作办理。望乡人以前想要享受这样的福利，需要到卧骄市内。 距离倒是不远，但是陆辞考察下来，觉得培训的职业并不符合望乡的具体用工需求。有着老年大学的办学经验，陆辞很轻松就整合了各种资源，在望乡开办起了职业技术培训学校。场地直接用老年大学的就行。反正老年大学的课程都在上午，下午、晚上和周末大部分时间都是闲置的。 社会哥原本只是抱着，你随便说说，反正我坐在车上，只能随便听听的态度，等陆辞说完，还真的有些心动：「我家在望乡三村，离社区服务中心倒是挺近的。」 陆辞之前问了他家地址，这位一直没说，现在听他回答，就知道他心动了：「是啊，走路大概就15分钟叭。自行车更快一点。大哥你以前在工地做，动手能力肯定不差，要不考虑一下水电方面的工作？现在镇上水电工很缺，初级证书很快就能出来，直接就能安排工作。就是工资刚开始一般，大概在4000左右这样。」 4000这个月薪，如果扣除五险一金，到手三千多，确实不算高。但这要看和谁比。再说能有单位挂靠，再去外面接点小活，一个月五六千不成问题。他在望乡有房，不用负担额外的租房费用，这些收入已经能够过得很不错了。 有正式单位，有稳定工资，这不比他偷卖几棵花花草草来得强？ 社会哥在心底快速盘算，觉得这买卖成，能做！「干了！」 陆辞拍拍社会哥的肩膀，也没画大饼，直接教他在一卡通上填写职业培训申请。 说话间，社区服务中心到了，他就直接把人往服务大厅带：「来，小熊，给这位大哥办一下《失业就业登记证》。办完带他了解一下我们的职业技能培训项目。」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忙，说完就回办公室了。 「好勒！」望乡人少，服务大厅常年咸鱼，办事情基本不用排队。小熊茶杯一放，就快速就位，「大哥，您一卡通戴着吧？这里扫一下。」 社会哥拿手腕上的一卡通，往一个收款机一样的小机器上扫了一下，就见小熊敲了两下键盘，拿出一本新的本子开始列印，套上崭新的皮套递了过来。 「这就好了？」不用填表，不用照片，不用证件什么的吗？ 「好了啊。你的个人信息一卡通里都有。」小熊点点头，「哦，对了。我带你去职业技能培训那边看看。大哥您来得真巧，下一期的班下周一就要开了。你现在报名……唉，大哥你报什么课程？水电好啊，我们这里可缺呢。研究所那边的待遇一般，不过清闲。电厂那边忙一些，待遇高。商场、学校、物业也有缺口。您先学个初级，将来看您的就业方向，我们这里还有细分领域的针对性培训。」 社会哥听电厂那边待遇高，就问了一下：「有多高？」 两人已经走到了老年大学的楼底下，有个小办公室就是负责招生的，宣传资料随便拿，还有老师专门讲解，听到社会哥的问题，笑着回答：「不好说。想拿高薪，得吃得起苦，专业水平也不能差，还得看进的什么单位。」她看社会哥皱起眉头，「不是我不肯说，是小陆老师规定了，不能画大饼。你要是想了解，直接看望乡生活app上的招聘版块，上面很清楚。」 「望乡生活app？」社会哥一脸茫然，「我十几岁就出去打工，最近刚回来。」 他读书成绩不好，出去没学歷只能在工地搬砖。这两年岁数大了，身体不太行，正好听说老家发展不错，就打算回来看看。他领了一卡通，没耐心看操作指南，只觉得买东西挺方便。 稀里煳涂报完名，他回家下载了app，发现这个app功能还挺多。招聘信息专栏里，不用搜索就能看到一条高级电工的招聘信息，待遇明明白白标註着月薪八千。 他仔细看了看招聘专栏，发现月薪全都清楚明白，没有什么「面议」之类的，再加上这个app是街道办背书，觉得应该靠谱。 他再搜索了一下之前打工城市的相关职业的薪资待遇，发现同样是电工，那边的待遇比望乡还低一点。 第194页 不，低一截！ 他心口砰砰跳，小声说道：「老子回来对了啊……不不不，还是等工作到手再说。」他在家里转了三圈，也不觉得老房子破旧，心里面一点点踏实起来，「这要是成了，到时候可得好好感谢一下麻杆……小陆老师。唉，人家当老师的就是不一样。」 小陆老师心情愉悦，在被考察团拉着开了个线上会议之后，心情就更好了。 考试制度已经逐步被各个地方採用，范围比他想像中的要广得多。 考察团自从来了之后就没走。考察团内部的人员，其实已经更换了不少轮。 来自全国各地的相关公职人员，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前来。拥有丰富执政经验的他们，总是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分析了解并且掌握最适合自己范畴内的项目，快速学习制定了草案。还利用考察团难得的人力优势，起码完善了三个版本，才会离开。 近年来，伴随着工读学校的取消，以及老年人违反法律法规的行为增多，确实引来非常多不好的社会舆论。 他们也确实不能拿这些特殊群体怎么样，但是考试，总不能错吧？ 小孩子和老人不懂事，不知道法律法规，那就告诉他们，并且教会他们，让他们深！刻！理！解！ 在我大华夏，哪个人敢说能够直面考试大魔王？！ 尤其是对于大部分还在读书的小孩。有一卡通的存在，不可能有代考之类的事情发生。而且如果小孩儿在期限内考试没有合格，会直接入档案，多少会影响前途。 对大部分触犯法律法规的老人，他们有些确实是不知道自己行为的严重性，更加不知道后果，总觉得自己岁数大了，哪怕判刑都只是缓刑。他们也不出远门，还是住在家里，根本无所畏惧。考试，他们是不在乎的，但是他们在乎罚款。 当然，也有不在乎罚款的。不过这是少数。 再说只要一卡通彻底全国联网，多少老赖对付不了？ 伴随着一卡通的铺开，喜欢的人是真喜欢，恨的人是真的恨。想来找陆辞「寻仇」的人还真不是一个两个，都被强大的外围力量给拦截了。极少数几个落到了谢宜冰手里，直接被带到地府，给户籍上添了几个空白栏。 这些危险谢宜冰倒是没瞒着，陆辞心里面特别清楚，更清楚自己和家人能够被保护得很好。 外面的一卡通和安保系统的生产推广工作如火如荼，陆辞和谢宜冰反倒有些事不关己。 他们已经过了最忙的那一阵，剩下的就是正常的日常工作。 当然，陆辞依旧时不时在网上直播上课答疑，并且准备录制第二期的进阶课程，现在正在准备教材。 谢宜冰的话手头还有地府那一大摊子事情。 路芸更忙。她要筹备建立新区的事情。听她说话没什么，键盘磨损得比另外三个搞程序的都厉害，最近终于抛弃了普通键盘，自费换了一款静电容。 程邮环视一周下来，发现竟然是自己这个小助理最清闲。 可他明明也很忙啊！ 他看看拿着笔记本电脑从隔壁小会议室回来的陆辞，问了一句：「小陆老师，视频会议开完了？」他这个做助理的连会议记录都不用做，就很失落。 「嗯。」陆辞看了看还有十分钟就下班，一点都避讳地开始准备撤退，「对了，你这个『大师兄』学得怎么样了？我给你个小项目，你网上抽几个助理自己搭一个团队做做？」 程邮目瞪口呆。也不用一下子就这么不忙！ * 作者有话要说： 社会哥的内心戏 第一天：c语言，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举报的，nen死他！ 第二天：老子是猴儿吗？这么多人来参观？ 第三天：c++，等老子出去了，见一次打一次，让他在望乡待不下去！ 第四天：考试？就这么几条东西，老子怕过谁？ 第五天：能不看了吗？老子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看的？ …… 第十天：又是满分，老子果然帅得爆表！ 第十一天：这都多少张调查问卷了？ 第十二天：老子出去一定好好做人行不行？别来了！ …… 第十五天：出去就好。 （完）感谢在2021-11-29 15:46:03~2021-11-30 15:55: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hiely 30瓶；yu 5瓶；慕买 4瓶；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4章 电梯直达18层地狱 富裕鬼城指标一：鲜花水果自由 陆辞口中的小项目, 指的是数位化城市方面。 有了一卡通和安保系统的支撑，数位化城市的进度一下子有了更加强力的硬体支持，后续只是软体设计, 只是工作繁琐一点罢了。 当然, 敢说这种话的只有谢宜冰, 陆辞都不敢这么说。 让程邮带队，倒也不是陆辞心血来潮。 数位化城市的建设是一个非常庞大且复杂的工程, 但要说有多少技术难点, 倒是未必。 当然, 这个没有难点是对陆辞来说的。 「我我我……」程邮听到领导安排的时候, 整个人话都不利索了，心里面一阵发虚。但是想想自己办公室垫底的现状，顿时就把心一横：「我行！」 第195页 陆辞隔空拍了拍他：「这才对嘛。等我晚上直播的时候给你抽几个幸运小弟。」 抽幸运小弟什么的，当然是陆辞开玩笑的。 毕竟他这边没有什么短期工作，不可能让别人暂停当下的工作学业。带学生的事情，谢宜冰之前跟他提过一嘴, 考察团昨天也提了一句。 其实带学生什么的, 谢宜冰显然比他更合适, 但是他没耐心。上头也怕这位一个不耐烦, 把国家级人才变成地府级。 而活人……整个核心团队就一个陆辞，实在没得选。 现在陆辞透露出这个意向，不到三天，团队就给送了过来，还附赠了一栋办公楼。 楼房在电厂附近, 位于青山的某个山脚下, 背山面水风景宜人。跟着搬到新办公地点的程邮, 在看到新楼食堂的时候, 绝望：「我一定得在这儿吃饭吗？我不能回街道办吃饭吗？」 「可以啊。不过你不是要减肥吗？」瞧瞧人家站着都孕态十足的身体曲线，再看看自己，陆辞就很难不嘆气。能长胖是优质基因，像他这种人要是碰上饥荒年代，那肯定是第一批饿死的。 「我可以吃完饭再减！」 陆辞被谢宜冰拉着，隔空拍拍：「拿出大师兄的样子来，给师弟师妹们做个榜样。」 新楼里留有陆辞和谢宜冰的办公室。今天第一天启用，两个人当然得过来一趟。不过在程邮眼里，这两个人哪里是来工作的，分明是上班摸鱼的，还带秀恩爱餵狗粮。 新来的团队成员都是各地各部门的精英，来之前不说过五关斩六将，也是百里挑一。他们从收拾行李的那一刻起，就明白自己肩负重要使命，进入到这栋崭新的办公楼后，感受到的不是各种人性化的配套设施，而是实实在在的压力。 但是这种新婚夫夫逛街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大佬们私底下原来是这样的吗？ 网上的小陆老师脾气明明不怎么样。至于另一位更加神秘的谢主任，虽然没有过具体描述，但是他们来之前都被叮嘱过一定要保持敬畏。 在座的全都听了小陆老师的全套课程，包括全部的直播或者录播视频，知道谢主任大概是和小陆老师住一起，但是没多想。 所以，原来是这种关系吗？ 陆辞从来没在意过别人的目光，简单安排了工作之后，继续到处转，进了电梯之后，看着电梯按钮嘿嘿笑：「这个18是谁弄的？哈哈哈！」 和数据中心一样，新楼的所有核心其实都在地府。 新楼地上4层，地下两层，地府还有一层。电梯上的数字从b1、b2，直接到「-18」。 「大概是花梨吧，他喜欢搞这些。」谢宜冰看陆辞一点都没怕的样子，「你现在倒是胆子大了。」以前胆子就芝麻粒大小，动不动就能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陆辞完全没有对自己胆量的客观认知，尤其是在谢宜冰身边，胆子可以无限大：「我胆子一向很大。你在家里一直红眼睛小白脸，我都没怕过好嘛。」 「咳！」谢宜冰嘴角带笑，又有点尴尬，说话的声音都放轻了一点，「这不是在家里放松嘛。」 毕竟在家里，老是收着难受，反正小鹿也挺喜欢的。 嗯，反正他什么样子，小鹿都喜欢。 他想着想着，就往陆辞身边又靠近一点。 两个人本来就手拉手肩并肩站着，他要再靠近，只能往后错一步，然后把陆辞拢在怀里。 电梯速度正常，「下18层地狱」也要不了几秒钟。谢宜冰刚靠过来，电梯已经到了，陆辞准备出去就被抱住，不明所以地回头，用手肘轻轻往后顶了顶：「干嘛？」 「和小鹿贴贴~」谢宜冰低头在他肩窝里蹭了两下，才半扶半抱地带着他出去。 -18没有传统意义上的监控，陆辞也就由得他去，只是在嘴巴上正经一下：「工作时间，注意影响。」 数据中心没有窗户，一眼看去和其它类似的中心没什么区别。 陆辞也就是形式上来看一眼，很快就失去兴趣，拉着谢宜冰到外面去，被谢宜冰带着飞起来，马上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到了。 「地府速度，可以啊。」 和阳间的望乡相似的地貌上，覆盖着一个个红褐色的方盒子，和四周的环境融为一体。四周环绕着河流，周围可以看到一些电力设施。 「我上次来的时候，还只有一栋孤零零的房子。用的是水电吗？」 地府这边不缺能源。现在两界合作开发的地热能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现在才电厂才两期工程，就已经大大降低了韫州省的供电压力。等将来要是两界融合的面积更大一点，能源利用率再高一点，说不定韫州省的电力还能「出口」到临近省份。 对地府来说，建造相应设施的难点不在于能源，而在于找一块没那么热的地方。 「嗯。让人勘察测绘一下，然后找人要了一份最新技术，就行了。」 阴界不缺鬼，阳界不缺生产力。 水电又是非常成熟的技术，建起来分分钟的事情。 「来都来了，顺便去城里看看吧。他们最近搞七月半的活动，还挺热闹的样子。」 陆辞现在可喜欢上班摸鱼了，一听就不想回去上班：「走走走！上次清明我错过了。七月半在地府是不是和阳间的过年差不多？」 「这倒不一定。」谢宜冰听陆辞问，才觉得过往地府的生活着实无聊，「还是看地方。有些地方对七月半重视一些，有些地方根本不把七月半当节日。在地府的话，其实大部分城什么节日都不会办。」 第196页 陆辞想了想：「鬼修都忙着修炼，鬼都忙着投胎？」 「差不多。」谢宜冰是直接带着陆辞飞过去，一路上能看到零星建筑，各种不同的地貌，「鬼修的数量不多，一般也不会跑到别的地盘上去。大部分鬼没资格进到城里，也没钱没资源整些有的没的。要不是有望乡这个点，大部分鬼修都没有鲜花水果自由。现在其他几个城的鬼修，也没这方面的自由，都得从我们城买。」 陆辞一听他上扬的小语调，就知道他靠着这个赚了不少。 能够让谢宜冰感到高兴的，肯定不是钱，主要还是资源。 他有些好奇，就问得细了一点。 正好他们到了城里，谢宜冰就指着集市上的奇奇怪怪的东西一一列举：「对了，你的玩偶军团也挺值钱的。」 「啊？」玩偶军团不就是几个只会简单小程序的智慧机器人吗？「买了当机械宠物？」 集市看着热闹，但是不大，很多店铺还在为了节日装修布置，两个人没多久就转完了。 谢宜冰拉着陆辞回家，顺手从屋檐上抓了一个仓鼠玩偶捏在手里：「哦，不是，买来吃。」 仓鼠玩偶拳头大小一个，想个大号汤圆，大概是没听懂，还在谢宜冰手上扭来扭去。 「哈？」陆辞把仓鼠玩偶拿到手上，看着小傢伙迅速跳下去，左右一蹿就没了踪影，「吃一个毛绒玩具？」就算地府因为先天不足，吃不上水果也吃不上肉，但也不至于吃绒布和pp棉叭？ 「不是。是吃里面的灵魂。」回到自己家，谢宜冰的脸又变成一副死人样，「这里是阴界。硬要说流通货币的话，只有一样——灵魂。」 陆辞听完谢宜冰的解释，看着面前不断产生灵魂碎片的鬼木：「啊！阴差大哥竟然送了我一台印钞机！」 谢宜冰更正：「不是，如果不是你的话，他送给你的这棵鬼木，只是一台碎纸机。」破碎的灵魂不能说毫无价值，也可以说是分文不值。鬼木在阴界确实稀少，但是更多的应用是直接用鬼木的木料来炼制法器。 鬼木产生的破碎的灵魂，还不够种植鬼木的消耗，绝对不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但是完整的灵魂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完整的、没有灵智的灵魂，简直比什么丹药都要适合鬼修。如果陆辞这一屋子的玩偶军团暴露在外，肯定要被别人抢破头。 外面的鬼打不过他。 哦，那没事了。 陆辞吸收了一堆没什么用的阴界知识，回到阳界刚好吃午饭，吃完从新楼散步回去，路上看到庞莎莉和一个男的手挽手走在一起。 他没上前打扰，等人走远了才说道：「我觉得那个男的有点眼熟。」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w?-) ：眼熟。 小鹿(。-`w?-) ：这行代码我见过。 小鹿(。-`w?-) ：查找失败。 小鹿o((>w< ))o：阿水哥最好看。 阿水哥 (づ￣ 3￣)づ：我是什么代码？ 小鹿o(〃』▽』〃)o：全是11111111。 （完）感谢在2021-11-30 15:55:27~2021-12-01 15:35: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会飞的龙猫 60瓶；如雾似幻 20瓶；缄默 10瓶；茉莉、桃莲彼岸 5瓶；辰见莲池月、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5章 过气大明星 婚姻状况：已婚 庞莎莉自身条件的优越, 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哪怕她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儿子，也不能改变她有钱又好看。别说是在望乡这样的小地方，就是在韫城, 庞莎莉也不缺追求者。 她回到望乡的原因不明, 但一直以单身示人, 突然出现一位举止亲密的男朋友，很多人都很好奇。 老年大学有庞莎莉的麻友, 绘声绘色地宣传各种不知真假的小道消息。 倒是庞莎莉带着男朋友来社区服务中心申领临时一卡通的时候, 男人被人认了出来。 「鲍自明？」沉迷学习的陆辞对娱乐圈一无所知, 「谁啊？」 他现在上午基本在街道办, 下午会去新楼带学生。今天那边有点问题，他这边事情忙完了，就先过去，下楼刚好听到大厅议论纷纷。 小熊说了几首几十年前的流行歌曲：「我小时候还听过他的歌呢。我爸挺喜欢唱的。没想到我们望乡也有大明星了！」 陆辞满脸茫然，下意识说道：「我们一直有大明星啊。路浩南老师不就住在老镇上嘛，国家一级演员。我请他来老年大学人家不干, 跑去小学做戏曲启蒙了。牧歌老师倒是来教跳舞了。唉, 我先走了！」 小熊和同事们看陆辞急匆匆离开, 和同事们下意识搜索了一下两位时不时能看到的老艺术家的资料：「浩南阿伯是国家一级演员？他不是以前在什么文工团吗？」 「牧歌老师不是教排舞的吗？」 「牧歌老师好像是跳民族舞的吧？」 「唉？上次我看她在跳爵士……c……我……」小熊一番大喘气之后, 盯着两位老师的百度词条大喘气，「这才是大佬啊！小的有眼无珠！真·舞蹈家啊！人家拿过的奖盃比我吃过的饭还多！」 同事跟着震惊，但是：「那肯定没你吃得多。」他们街道办大厨，除了在小陆老师身上惨败之外，剩下的人均增肥10斤以上。哪个敢说少吃？ 第197页 小熊看看两位大佬的百度百科, 再看看几十年前在歌坛小有名气的过气歌星, 突然就淡定了：「啊, 普通游客, 都还不知道会不会常住呢。」 鲍自明是唱摇滚的。 几十年前确实小有名气，提起摇滚多少都要提一两首他的歌。但是摇滚这个品类在国内一直不大众，在望乡这种资讯不发达的小地方，哪怕是同时代的人，也未必有几个听过他的歌。倒是庞莎莉的直播间人气涨了一波。 鲍自明趁势也开了一个号，和她一起直播，偶尔谈谈吉他，随便唱两句，人气也还不错。 一天忙碌完之后，陆辞看到养成准时收工习惯的程邮打开某个平台的直播间，一眼扫过去竟然是庞莎莉和鲍自明：「庞阿姨的人气不错啊。」 下班后的程邮随意很多：「要叫姐姐。没想到莎莉小姐姐竟然会弹钢琴~」 直播显然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平时不是做户外直播，就是直播家里猫狗或者化妆的庞莎莉，竟然坐在一架白色三角钢琴前，和弹着吉他的鲍自明唱着一首怀旧的情歌。 以陆辞的水平听着：「庞阿姨唱得真好听。」 活得时间久了，什么都会一点的谢宜冰比陆辞稍微晚一点出办公室，就听到这样的话，下意识皱了皱眉：「这有什么，回去我唱给你听。」 「咦？你还会唱歌？」陆辞对音乐就停留在小学低年级音乐课，平时听到别人放什么歌，他就跟着听一耳朵，洗澡的时候乱七八糟哼哼的水平。 「会啊。我可会了。」以前诗词都是唱出来的，作为一个正经文科生，他怎么可能不会唱歌？ 「我想唱卡拉ok。我还没玩过那个。」 「商场有，今天晚上去？」 「走！直接走过去吧，顺便晚饭也在外面吃。」 「行，想吃什么？」 程邮一个人拿着手机站在原地，另外一只手上拿着的耳机线都还没装上，看着勾肩搭背走远的两位上司：「我为什么要上赶着吃狗粮？」 都快晚饭时间了，这不是影响他食慾吗？难道吃狗粮还能帮助减肥？ 他也不看直播，把一群完全没有下班概念的行业精英统统赶走：「没有特殊情况，不加班。走了走了，都回家休息。」他说着，手机突然响了一下，转进了一笔钱和陆辞的留言，「小陆老师说请大家吃饭，走起！」 程邮不知道的是，他关掉直播平台的软体后，庞莎莉和鲍自明也很快结束了直播。 鲍自明坐在客厅沙发上，抚着胸咳嗽，好一阵才拿起阿姨端过来的银耳雪梨汤喝了两口，被其中的甜腻齁得脸都皱了起来。 庞莎莉笑出声：「阿姨喜欢放很多冰糖，一定要喝完，对你嗓子好。」 鲍自明看着她，恍惚还是那个年轻时候的漂亮女孩儿。家境富裕，任性骄纵，大胆又美丽。 他低头，遮去眼中的复杂情绪，一口一口喝糖水，听庞莎莉说道：「还是你有人气，才开了几天帐号就有商单了。」 庞莎莉这么说，并没有半分嫉妒的样子，连羡慕都没有。 宠物市场是一个庞大而且在高速增长的时长。作为一名宠物、美妆、穿搭各种跨界的主播，找上庞莎莉做推广的商单一直都不少。但是她只是偶尔接几个自己确实一直在用的美妆方面的商单，其它的她都一概不接。 宠物食品用品这块，她差不多把能骂的都骂过了，自觉已经得罪全行业。 其它方面她又不懂，万一推了个垃圾，损失的还是她。 虽然商单给的钱真的不少，要说一点都不心动肯定是假的，但是她毕竟不靠这些也能生活，倒是能抵住诱惑。 鲍自明不理解，在喝完糖水后，说笑一样地问道：「明明找你的商单更多，怎么不接？」 各种商单的价格和明星代言当然是完全不能比，但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而且积少成多，是一笔不菲的财富。望乡这种地方再怎么网红，也难掩各种远不及大城市的方方面面。年轻时候的庞莎莉是那么新潮的女孩子，现在怎么就能安于一个乡下小地方？ 「我又不懂这些。有些什么科技产品，找我还不如找小陆。」就完全不知道经纪公司给她筛选了什么，各种奇葩的gg都能找上她。 鲍自明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过一过嗓子眼里的甜腻，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他年轻的时候抽菸喝酒，把嗓子搞坏了，动过两次手术之后，彻底断绝了音乐路。他又不会写歌，作为主唱的他乐器水平瞧着不错，实际在内卷到极致的音乐圈里完全不算什么。 但是直播不一样。 他这几天试水一样，先是在庞莎莉的直播间里「不小心」露脸，接着到现在为止都很顺利。 他也不需要唱多好，可以和人聊聊天什么的，就能赚到还不错的酬劳。当然，这一切少不了庞莎莉本身的粉丝基础。 不管将来怎么样，这第一步总算是走得很顺利。 第二步……「莎莎，下次让阿姨教我做银耳雪梨汤吧？」他低下头和庞莎莉咬耳朵，「真的是太甜了。」 「噫！齁甜齁甜！中年人谈恋爱怎么也这么腻歪！噫！齁住了！」程邮一脸受不了的表情，一边看直播一边午饭。 陆辞坐在一旁，探过头来看：「你还在看庞阿姨的直播间啊。哇，上手就是炖汤这么高级的吗？我都还没试过。」 第198页 正好谢宜冰不想再和面团打交道了，就顺口说道：「这种有手就能做，回去我教你。比揉面团简单多了。」 陆辞想了想还是义正辞严地拒绝：「不。我和面团死磕到底！」三次过后就不是技术的问题，而是尊严之战！「阿水哥，我也想喝甜汤~」 「好啊。没什么特别想喝的，下班之后我们去菜场看看有什么新鲜当季的买来做？」 「噫——」程邮一时之间简直不清楚究竟是直播间的中年组更腻歪，还是现实中的青年组更甜。 「受不了你们。」程邮无能狂怒，端起餐盘换了个位置坐。 他坐下之后看看陆辞和谢宜冰，再看看手机屏幕，不知道怎么就咂摸出一点工业糖精的味道。 坐在他旁边的一个青年推了推眼镜：「这是鲍自明？」 「你认识啊？」 「对，他和我老家一起的。」他说了个精确到县级市的地名，所有人都没听过，「就我们那个地方，突然出了个名人，所以就一直是……嗯，小镇之光？」他开了个玩笑，看着直播间里出现和鲍自明举止亲密的庞莎莉，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他风评不太好，好像生活有点乱。传过被富婆包养什么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不过他应该是真的结婚了。」 程邮虽然天天看庞莎莉的直播，但只是出于对老乡的支持，要说喜欢倒是谈不上。现在一听，他对老乡的感情顿时浮出头，又快速冷静下来：「说不定他离婚了？」 如果人家是单身，只是过去感情经歷丰富了一点，外人倒也不好多说什么。 青年想想，也点了点头：「可能吧。」 程邮到底不放心，但是又没有权限去查鲍自明的个人资料，就去问陆辞。 「申领这边临时一卡通的时候有登记基本信息，明天上午你提醒我一下，我看看他的婚姻状况。」普通一卡通上的信息，是可以看到婚姻状态是已婚、离异、或者单身。至于更加详细的信息，则必须要本人授权。 第二天陆辞特别忙，一直临到下班才有空，趁着有一点点时间，赶紧回到街道办查鲍自明的信息。 姓名：鲍自明 …… 婚姻状况：已婚 「哦豁。」陆辞关掉电脑。 这会儿谢宜冰还在新楼忙。 路芸大概是去哪儿开会了。 晚班的同事们还没来。办公室里只有陆辞一个人。 他目光深沉地邪佞一笑：「我闻到了来自地狱的气息……」尾音要拖长一点，这样就显得很深沉，很暗黑boss。 「噗！」红眼小白脸老鬼飘在窗外面，笑得像个随风飘荡的吊死鬼。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哥(=￣w￣=) ：其实我是个文科生。 阿水哥(=￣w￣=) ：不过我后来也有考过武科。 阿水哥(=￣w￣=) ：现在是跨专业的理工科。 小鹿 (=?w?)?：好的，先教我怎么认五线谱。 阿水哥(￣w￣;) ：……0基础？ （完） 感谢在2021-12-01 15:35:44~2021-12-02 02:34: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6章 十分钟后下线 第几步？脚给你砍掉！ 恼羞成怒的陆辞, 让小白脸老鬼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鹿的愤怒——在做梦的时候。 犄角瞧着格外威武的梅花鹿，像是一辆灵活又兇勐的野战车，左突右闪把小白脸老鬼顶在大树上怼。 谢宜冰假装自己被卡在两个鹿角中间, 十分不走心地装模作样哀求一番, 顺便摸摸小鹿愈发厚实的毛。 啧, 毛厚有什么用，又不长肉！ 咦？难道小鹿吃进去的那么多东西, 都用来长毛了？ 他趁机仔细观察了一番, 还上手摸遍了小鹿的每一根骨头和每一块皮肉, 嘴上特别正经：「雕刻需要细节。」唔, 这短尾巴也太犯规了。 小梅花鹿歪了歪头，往前蹦了一步，怀疑自己不该把他放出来。 长得好看的小白脸鬼就该被一辈子树咚。 梦里现实里折腾一通后，谢宜冰还真的来了灵感，把已经积累很厚的画册放进仓库，把几个各种材料制作的小鹿坯子放到仓库的架子上, 重新找了一本新的画册, 开始郑重画图。 陆辞觉得他上班时间摸鱼不太好, 就邀请他出去干活：「我要去一趟庞莎莉家, 一起去不？」 他昨天在查找到鲍自明的已婚信息后，有联繫庞莎莉，但是她好像没抓住重点，回了他几句傻笑。陆辞觉得这个阿姨比十八岁的小姑娘还傻白甜恋爱脑，必须得亲自确认一下。 如果鲍自明的结婚对象是庞莎莉, 那就最好。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 街道办的信息录入就前几天的事情, 那时候他的婚姻状况已经是已婚了。庞莎莉最近一段时间没离开过望乡。鲍自明申请的还是临时的一卡通。如果他当时有心和庞莎莉稳定发展, 肯定会提交材料申请常住版本。 不行, 不能把人想太坏。也有可能鲍自明一直和庞莎莉有联繫，已经说好了会和庞莎莉离开望乡发展。 如果不是，那么专业人士路芸已经在百忙中找到了适合他的法条。 「不去。」谢宜冰回答地毫不犹豫，还很不理解，「你直接查一下庞莎莉和鲍自明的详细个人信息不就明白了，到时候你通知该通知的，该怎么样怎么样。你管他们这么多？」 第199页 大好的早晨，难得办公室里就他们两个人，一起聊个天喝个茶研究一下小鹿多好。为什么要去管闲杂人等的死活？吊死鬼都不管。 哦，吊死鬼也有可能吃撑了，暂时管不了。 他想想最近一段时间完全不见大小吊死鬼的身影，简直神清气爽！才吞了两个镇就这德行，还有脸号称最强土地公公呢，也不知道另外两个镇怎么办。 「不行，要在和风细雨中消除隐患。」多少恶性案件是由感情纠纷引起的？不能不重视。 谢宜冰听到隐患两个字，手里拿着纸笔站了起来：「走，那我们一起去。」 他们家小鹿简直就是劳碌命。别人当官都是等别人举报投诉，能处理这些就已经会被老百姓夸奖了。他家小鹿倒好，几乎天天出去排查各种隐患，把各种隐患在投诉之前就处理掉，最近连望乡本地口音都学得有模有样了。 陆辞也不管他怎么就突然改变了主意，就拉着他一起骑共享单车：「嘻，搞得像校园恋爱似的。」 谢宜冰本来就准备去当个背后灵兼保镖，听他这么说也忍不住笑：「你自行车还是我扶着车学会的呢。」 陆辞上学太捉急，导致他比起其他小朋友少了很多童年该有的休闲娱乐时间，寒暑假基本没有，自行车也没来得及学会，就急匆匆进了大学。 他回想了一下当初的时光，再看看身边的谢宜冰，明明两个人一起骑着自行车在校园里穿梭几乎是日常，但是感觉完全不一样。 谢宜冰听他傻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出门在外喜欢用灵力搞个假脸，但是身高腿长的青年，加上他心情好展现出来的温和气场，让庞莎莉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稍等。我开大门。」她看到两人骑着自行车，把小边门关上，打开大门，让他们骑着自行车进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是不是我们望乡又有什么好东西了，需要我配合宣传？你打个电话给我就行啦，反正我在家闲着没事干，到街道办去也很方便。」 陆辞和谢宜冰把自行车就随便停在距离大门不远的一个不碍事的角落。 谢宜冰已经拿了纸笔开始画小鹿，完全路人的状态。 陆辞只能示意庞莎莉往边上走一步，直接就在花园里站着聊：「不是这个事情，是关于你的。昨天我在电话里问你结婚的事情……」 庞莎莉一听，顿时笑弯了眼睛：「嗨！等我们办喜酒的时候，一定会邀请你的。庞阿姨跟你谁跟谁啊！」 「不是。」陆辞比划了一下手势，示意她说话小声点，「你先听我说完。要不你先深唿吸一口气，尽量不要激动。」 庞莎莉还以为他不想让鲍自明听到，就压低了声音说道：「说吧，明哥在直播学做菜呢。」 离得略有一点距离的谢宜冰，不由得抬头看了屋里面一眼，发出一声嗤笑，嘀咕：「倒是会立人设。」 老鬼几百年的鬼精，不用看直播就知道鲍自明的盘算。 现在无论干什么事情，都得要个人设。以鲍自明今年快50岁的年纪，哪怕保养得再好，也不能还和以前一样走重金属摇滚风，顶多是偶尔玩一把调剂调剂。这个年纪的男人，很少有能和年轻人拼身体素质的，所以他选择了一条比较讨巧的路线——温柔体贴好男人。 漂亮的女朋友、破镜重圆的爱情、可爱的宠物、富裕的家庭，这里面有多少故事可以编。 不要说短视频，电视剧都能拍一百集。 他的视线落在自家面容严肃的小鹿上，更正：活不过第二集 ，半小时内下线。哦，半小时后有个视频会议，那就十分钟后下线。 庞莎莉没听清楚谢宜冰在说什么，想问又很快被陆辞说的话带走注意力。 陆辞说道：「你知道鲍自明已经结婚了吗？」 庞莎莉明显愣了一下，过了片刻才说道：「他说过以前结过婚……等等，你的意思是他现在有老婆？！」 「是的。我查看了一下他在街道办的登记记录。」他把拍下的照片给她看。 庞莎莉的脸色瞬间从恋爱少女变身母夜叉，骂了一连串脏话，还四处转了转，那架势让陆辞怀疑她要拔刀。 谢宜冰把纸笔往车篮子里一放，抬手捂住陆辞的耳朵，对着庞莎莉说道：「闭嘴。骂人有什么用？一个坑里摔了一次不够，还摔第二次。」他们家小鹿多聪明啊，可别把鱼唇传染给他家小鹿。 庞莎莉这会儿正怒火上头，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袖子一撩就想和他干架，但是一看人家冷冰冰的样子，顿时就像是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来，直接把心都给凉透了。 她狠狠抓了一把头髮：「特喵的，那老娘现在怎么办？我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陆辞已经推开了谢宜冰的手，一听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啊？总之，先跟这种渣男分开叭？」 「分！不过没那么便宜。」庞莎莉从来没掩饰过自己有个儿子的事实，相反还挺得意的。就连陆辞，都听她夸过她儿子成绩好，在嘤国留学，长得又高又帅。 她本来以为拿着破镜重圆的剧本，没想到是炮灰女配，还是舔狗人设！ 想想就长了一片草原那么多的草。 庞莎莉从年轻叛逆到现在。要不是她实在做事情太出格，她也不会被她妈赶到望乡来生活。她现在日子过得不错，其实收入全靠着一间她爸留给她的商铺的租金。 第200页 她年轻的时候和鲍自明谈恋爱，结果孩子怀上了，男人不见了，硬是在外面躲到了孩子非生不可才回家，把父母气个半死。 要说她从来没后悔过，那肯定是假的。 前几天她见到鲍自明「从直播间里看到，努力找过来」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的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甚至觉得自己以前为此受过的委屈全都值得。她还想着儿子马上就要放暑假了，等回来他们就可以一家三口团圆，到时候举办一个小小的婚礼多好。 现在的鲍自明会为了她努力学做饭，帮忙遛狗，会和她一起直播……呸，那是蹭她的人气！ 「草！老娘剁了他！」忍一时卵巢囊肿，退一步乳腺增生！ 陆辞赶紧把她拉住：「冷静，冷静一下！」 庞莎莉拖着陆辞走了两步，停下来很认真地请求：「在我冷静之前，能不能先把他揍一顿？」 她没得到回答，倒是谢宜冰把陆辞的手拿开。 庞莎莉飞快地跑进屋里，没一会儿就传出男人的惨叫声。 陆辞缩了缩脖子，看谢宜冰：「你干嘛放她走啊。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个男人？」 谢宜冰把陆辞拉到花园里的双人鞦韆椅上坐下：「小瞧你庞阿姨。放心吧，她要是把人打出个好歹，我负责把魂儿给他塞回去。」 * 作者有话要说： 鲍自明 (っ°Д °;)っ：救命！ 阿水哥 (=￣w￣=) ：放心，死不了。 阿水哥 (=￣w￣=) ：来自阴神的保障。 小鹿（＝＿＝）：你永远可以相信阿水哥。 （完） 第107章 活见鬼 同一个坑里摔两次 鲍自明今年50岁, 比庞莎莉大了10岁，作为一名早年完全没有保养，反而在作死的路上狂飙的男性, 他的身体状况已经一脚踏入老年。 庞莎莉在不久之前, 还是天天穿着高跟鞋遛十多条狗的勐人。 再加上她还有一个全职住家保姆帮忙。 她笑眯眯地走进新改的隔音房, 对直播间内的观众说：「不好意思，突然临时有点事情, 需要带走你们的鲍老师。」 鲍自明甚至很配合地说道：「那我们今天的直播就先结束, 拜拜。」 庞莎莉等他关掉所有的直播设备, 从脖子上解下丝巾, 对他笑了笑。 鲍自明眼前一亮：「为了这事？」 然后他就满脸期待地被庞莎莉在椅子上绑了个结实。 「莎莎，是不是绑得紧了一点？」 庞莎莉检查了一番，低下的脸已经完全变样：「呵呵。你特么让老娘当小三，老娘要让你知道后果！」 「什么小三？莎莎，我们不是要结婚的吗？你还说过段时间介绍我家里人认识的！」鲍自明被这突发状况弄得一懵，倒也没惊慌失措。在他看来, 庞莎莉这样富贵人家的小姐, 活到40岁依旧只有两个字——好骗。 「你是不是听别人乱说什么了？我不是跟你坦诚过, 我是有过一段婚姻, 但是早就已经离婚了。现在……」 「现在你还是已婚。」庞莎莉直接拖着椅子，打开一台摄影机，然后开启他的一卡通，光影界面上清晰显示已婚的字样，「你说你好不容易找到我, 以前是因为各种不得已的原因才分开的, 所以你就这么来找我的？」 「莎莎！我已经分居了, 只是那边缠着我不放, 我和她早就没有感情，我对你才是真的！」 「不就是吃着碗里，想着锅里。说什么好听话？」庞莎莉看着眼前努力扮演真诚的男人，怀疑自己的眼睛瞎了，「啧，我怎么看中你这种货色？」她关掉摄影机，抽下腰间装饰用的白色细皮带。奢侈品除了没什么实用性，做工格外考究，柔韧的皮料、玫瑰金的扣子、各色重工切割的宝石镶嵌出繁复的图案，让皮带抽在身上，每一下都能在身体上印上深深的logo。 「啊！」 抽了几鞭子，保姆阿姨敲了敲打开的隔音室的门。 鲍自明赶紧求救：「阿姨，你救救我。莎莎误会了！」 没想到保姆阿姨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还是一副原来的老样子：「莎莎，小陆老师他们准备回去了，让我来跟你说一声。」 「好的。你帮我送一送，回头我去街道办感谢他们。」庞莎莉说话的时候，又是一皮带抽了下去。 「啊！」鲍自明又是一声惨叫，只是这一声被阿姨关上的房门给阻绝在了隔音房里。 在外面院子里的陆辞，看到谢宜冰动了动手指，问：「你干什么了？」 谢宜冰露出一副少年人恶作剧的得意神情：「做点预防措施。」他看到阿姨出来，没继续说，一直等两人回到办公室，才抓紧视频会议的前几分钟解释，「以我那么多年见识过的渣男，不敢说百分百叭，至少也有九成九，他会去告庞莎莉。」 陆辞「噫」了一声，满脸不可思议：「他自己一个骗钱的渣男，被人发现了只挨一顿揍是轻的，怎么还好意思……告庞莎莉？」 「渣男的下限是没有下限。」谢宜冰把陆辞原先已经放凉的枸杞西洋参倒掉，重新泡了一杯水，觉得这玩意儿寒性，往里面加了两颗小红枣，「他也不会真的告。这种人骗色只是顺带的，和告人一样，最终都是为了钱。你猜他现在的老婆是什么情况？」 「也是有钱人？」陆辞接过夏天重新上任的猫猫陶瓷杯，「还被骗光钱了？」 第201页 谢宜冰没肯定也没否定：「你再猜，那傢伙就结过一次婚？」 时间还差五分钟，视频会议已经连线，大多数人已经出现在画面上，还想闲聊两句，就看到谢宜冰和陆辞一坐一站在同一个画面里，捧着情侣杯子。 浑然不觉的陆辞皱脸：「噫——这人好噁心！这种人活着干嘛啊，浪费粮食。」 注意到画面的谢宜冰摸摸陆辞的头毛，微微俯身对着话筒说道：「我们在说刚发现的一个渣男。抱歉，会议马上开始。」 陆辞把他推开到自己位置上去，理顺自己的头毛，把脑子放回到正事上，怀疑的小眼神瞅了瞅对面，总觉得刚才谢宜冰是故意的。 不过故意来干嘛呢？陆辞想不明白。 已经正经开始主持会议的谢宜冰，在内心暗搓搓地想：他就是太低调，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陆辞是他家的小鹿。所以隔三差五总有人来给陆辞介绍对象。以前只有女的，现在竟然还有介绍男的，难道他是死的吗？！ 嗯……就算他是死的，那也不能改变鹿的所有权！ 与会的全是人精。谢宜冰这样明显的做派，让一些不知道两人关系的，尤其是几个曾经给陆辞介绍过对象的，都心里面咯噔了一下。 其实也就是陆辞在这方面没什么敏感度，完全不知道他现在有多么受欢迎。 他自觉已经是一个有家庭的已婚男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和谢宜冰的婚姻会从生到死一直延续。他婚戒一直戴着，偶尔遇到几个说媒的，都会认真说清楚，不存在去相亲之类的事情。 他以为这不代表他的受欢迎程度，认为是传统的人际交往模式。 人精们瞅瞅一无所觉的陆辞，纷纷内心嘆气：水灵灵的小白菜，被老鬼给骗走了。 事实证明，谢宜冰的预测不仅准，而且比预想的发展快得多。 几乎在视频会议刚结束的时候，鲍自明就报了警。 陆辞接到派出所那边的朋友的询问，先把目光投向了谢宜冰，对着电话说道：「好的，我们马上过来。」 谢宜冰也不问什么事情，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就站起来拉着陆辞走：「我说的对吧？」 「唉？」陆辞低着头跟着走了两步，挠脸，「我就想不明白，他怎么好意思呢？这人脸皮得有多厚啊。」 「咱们普通人，不用去理解人渣和傻逼的逻辑思维。」谢宜冰看他还皱着眉头，只能说道，「鲍自明这人不复杂，说白了就是自私。他想过好日子，并且只要自己能过好日子就行了。很多人自私，有一个限度，也有一个范围。鲍自明的底线显然比别人的更宽泛一些。」 「行叭。」 两个人到派出所就是做一下笔录。 刚好前面庞莎莉家的保姆，做完笔录出来。这位面容和善的阿姨，微胖的脸上带着点担忧，也带着些许愤怒。她看到陆辞和谢宜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陆辞和谢宜冰过来，同样是做笔录。 通过监控看到，根据鲍自明控诉自己被家暴的时间，陆辞和谢宜冰就在庞莎莉家。 谢宜冰说道：「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他定了基调，陆辞就当那些惨叫是耳旁风，也跟着否定：「没有。我们过去是因为发现鲍自明已婚的身份，想提醒庞莎莉。」还追问了一句，「鲍自明是不是打庞莎莉了？」 做笔录的警察愣了一下，没有回答，略有些尴尬地例行问了几个问题，才让他们离开。 等他们走了之后，他才和办公室里另外一名同事小声吐槽：「这鲍自明还算是个公众人物呢，一把年纪还骗财骗色，身上连个红印子都没有，还好意思说女方家暴他？」 这就是连鲍自明自己都想不明白的问题了。 他这辈子不能说没挨过打，但是挨女人的打，还是这么重的打，绝对是第一次。 到现在他还能感受到皮带扣的分量，细皮带甩出的破空声，尤其是那些细小的宝石。他从来不知道能够让宝石更加闪亮的切割工艺，落在皮肤上的时候能够直接钻到肉里，有一种直接被剜走一块肉的错觉。 等到他摸到电话报警，才发现就过了一个小时不到。 他在内心默默诅咒庞莎莉：死女人，都半老徐娘了，还躲在乡下，真以为他稀罕吗？不给他一大笔钱，这事情没完！ 警车上门把庞莎莉带走的时候，他心里面痛快极了。 等他到法医处鑑定的时候，想到即将到手的一大笔钱，都快忍不住要笑出声。 然后衣服一脱，他身上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 「不可能！那娘们……庞莎莉把我绑起来，用皮带扣抽了我一个小时，我身上没一块好肉！」 法医还是很专业的，给他拍了片做了各种检查，很「遗憾」地告诉他：「你除了长期抽菸造成的一些问题之外，没有什么伤。」外伤没有，硬要说内伤的话，大概是颅内损伤，俗称脑残。 法医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最后给了他一面镜子：「你自己看看。」 鲍自明是真的钻心的疼，一路上都不敢看自己的惨相。在他的认知里，血肉模煳都算是好的，他甚至怀疑自己内脏都被抽爆浆了。那娘们下手是真的狠啊。 他内心嘀咕着法医是个庸医，悬着一颗心看了一眼镜子，第一眼就觉得不对。 第202页 镜子里的那个鼻涕眼泪煳一脸的男人，衣服好好的，露出来的胳膊腿也好好的。他把小镜子放下，撩起自己的衬衫看看自己被抽得最严重的胸腹部，还是好好的，一丝儿红印子都没有。 他目瞪口呆：「真是见了鬼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人际交往固定模式 模式一： 路人：你家孩子真可爱。 家长：没有没有，他很调皮的。 模式二：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在哪儿上班啊？一个月挣多少啊？交朋友了没有啊？我这儿有个合适的对象…… 鹿人：发现干扰程序，删除。 （完）感谢在2021-12-03 12:41:51~2021-12-03 21:25: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8章 演，继续演 不能解释的事情，一律天助我也。 鲍自明当然不知道他是真的见了鬼, 还是大白天活见鬼。 他身上没事，只是因为有事的是他的灵魂。法医再厉害，也验不到魂魄上。 他这种受伤, 和正经行刑的地狱不一样。 地狱为了达到反覆死刑的效果, 实际上是有强大的保护灵魂的作用的。庞莎莉连个灵力都没有的人, 只是被谢宜冰稍微施加了一点小法术，对鲍自明的灵魂伤害不大, 却也实实在在。 搞了点小把戏的谢宜冰倒是心情不错, 和陆辞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就等到眼眶红红还在啜泣的庞莎莉。 阿姨扶着她, 民警在安慰她。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扭过头看到大门口的陆辞和谢宜冰，差点直接笑出声，赶紧低下头，和民警道别后，走路的速度都刻意控制得缓慢。 一走到他们附近, 她立刻换了一张脸：「呸！死人渣！想告我, 老娘nen不死他！」 阿姨咳嗽一声, 轻轻拍拍她的后背：「莎莎不要太伤心, 阿姨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庞莎莉立刻变成弱柳扶风状，对陆辞眨眨眼：「我什么都没说，警察问我就哭。听说死渣男没验出伤，一定是土地公公保佑我。」 陆辞捏了捏谢宜冰的手，觉得有意思：「庞阿姨还是趁早固定证据, 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以找律师帮忙。」 「当然, 不会便宜他的。」庞莎莉拿出化妆镜, 看了看自己的状态，觉得还算满意，「我马上处理。」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就是个事实上的第三者。哪怕她是被骗的，也总有一些受害者有罪论的市场。 澄清的事情宜早不宜迟，该怎么澄清，怎么走法律程序，她这种什么都不懂的，还是交给专门的人去做叭。 阿姨的手机响了一下，她看了看说道：「公关方案已经出来了，有三个方案你选一下。律师大概一个小时后到。」 陆辞一看，显然没自己什么事情了，还客气了一句：「庞阿姨有什么事情记得找我。」 「好。等我忙完这件事情，再来好好谢谢你。」庞莎莉叛逆冲动，到底也是活了40岁的人，期间也不是没经歷过社会的毒打，现在渐渐冷静下来，不由得一阵后怕。 她不敢想像，要是没有陆辞通知她鲍自明已婚的事情，她还活在恋爱小说的梦里。一旦东窗事发，她这段时间的经营肯定付诸流水不说，说不定还会社会性死亡。 她也知道自己的形象不太好，再加上一些家庭因素，不会有几个人相信她是无辜的。 就算没有暴雷，她现在也不难揣测鲍自明的想法。一个人傻钱多的女人，凑巧在网上还有点人气，正好能养他，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翻红。等他要是真有一天赚到了足够的钱，或者把她彻底吸干，她肯定会被毫不犹豫地再度抛弃。 她回到家，照着公关稿录了一段视频，又和律师商量了情况。随后她就拿着阿姨准备好的贡品，在院子里摆好供桌，朝着四面八方鞠躬：「感谢土地公公保佑，我一定好好向善，给望乡做贡献。」 人是她打的，她当然知道自己下了真力气。当时她在气头上，根本不知道留力气，是根木头都得抽烂，别说是个人了。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她都已经做好了坐牢，起码也是行政拘留的准备，没想到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她说着，就把用手机下单了一批图书，然后放在供桌上：「这些会捐赠给街道图书馆和少儿图书馆。」 街道办的图书馆她去看过，地方就那么点大。虽然有一些社会捐助，但是图书种类实在不多，现在更多的被当做自习室。至于适合儿童的读物，近年来优秀的作品不断涌现，看得她都想买。 她现在之所以这么熟练，是她早就放在了购物车里，只是她一个大人不太好意思买。现在有了藉口，当然可以理直气壮地买买买，买完她自己也能看看。 律师不明白庞莎莉在做什么，也不问，一直等在院子里。 折腾了一天，这时候天色已经略微暗了下来，明明感觉到浑身疼痛却没有伤痕的鲍自明，慢吞吞从派出所走了回来。 这条路他没少和庞莎莉一起散步走过，但还是第一次觉得这段路那么长。 平时20分钟，今天走了快一个小时。 铁门没锁，他推开门进去，还想着是不是先拿几件庞莎莉的首饰当赔偿费用，没想到的是：「你怎么在家？」 第203页 站在院子中间的庞莎莉冷笑一声：「我在我自己家，有什么问题吗？」她仔细观察鲍自明，发现他果然一点伤痕都没有。 庞莎莉也想不明白太多，不能解释的事情，一律天助我也。 鲍自明发现庞莎莉看着他时候的专注眼神，觉得还有戏，很快冷静下来，赶紧做出一副悔改又痛苦的表情：「莎莎，报警是我的错。但是你也不对，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解释吗？没错，我刚开始是瞒着你我结婚的事情，可是你问我，我不也告诉你了？离婚需要时间，我和那边已经没有感情了，离婚程序一直在走，只是有一些纠纷没解决。我承认是我不对，但是你也太冲动了，就不能给我点时间让我说清楚吗？」 他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自以为能够打动庞莎莉，无奈他实在是不了解她。 庞莎莉虽然恋爱脑傻白甜，但一直是宁缺毋滥的人。否则以她的条件，哪怕她有过未婚生子的黑歷史，这么多年能不结婚吗？ 更何况解除了恋爱脑光环的庞莎莉一眼就觉得鲍自明假得可以，十分不屑：「我想说，你是个前·歌手，真的不是个演员。没演技就不要演了吧？辣眼睛。」 鲍自明没想到有一天庞莎莉会这样跟他说话，整个人都傻了：「莎莎，你……」 庞莎莉回头示意了一下阿姨。 阿姨拎了一个不大的背包出来，律师已经打开了手机录像。 庭院内的路灯亮起，把背包上的磨损都照得一清二楚。 阿姨打开包，放在鲍自明面前，但没有直接给他，而是把背包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这是鲍先生来的时候的随身物品，您检查一下有没有漏掉的？」 在大众的印象中，明星都是很有钱的。 但实际上混不出头，又认不清自己过气的明星比比皆是。有些明明赚了很多钱，却因为不善经营，或者各种各样的原因，最后生活落魄的绝对不少。大众能够在荧幕上看到的，并且记住名字的，只有非常非常少的人。哪怕是这些人中间，还很多都是昙花一现。 鲍自明比昙花一现好一点，在歌坛好歹混了小十年，整体不温不火。虽然摇滚在那个年代是小众，但理应也积累了不少财富。 可是现在背包中拿出来的少少的几件东西，上面严重的使用痕迹，都证明他现在的日子过得绝对算不上好。 也就是庞莎莉信他「急急忙忙来找她」的鬼话，给他置办了许多东西。 现在，一切打回原形。 鲍自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感觉自己被羞辱了，想要骂人，考虑到现实只能忍下。 片刻后，他轻轻说道：「谢谢阿姨，没有漏的，都在这里了。」他蹲下把物品一件件放回包里，转身往外走了两步，回头对庞莎莉说道，「莎莎，我知道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我。我……你等我一段时间，等我处理完一切再来找你。」 他出门的速度格外得慢，一方面是在等庞莎莉挽留，一方面是身体实在是疼。 望乡夏天的晚风异常得冷，一些刚来的外地人这时候出门都会搭一件长袖衬衫当外套。这会儿吹在鲍自明身上，凉到了心里，也更疼了。 他甚至有一种自己跨出这道门，就会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的错觉。 等他噫跨出门口，阿姨立刻就把门给关上了，有些担心地看着庞莎莉：「莎莎……」 庞莎莉脸上没有丝毫动容，不可思议：「他刚才是在演深情吗？前脚报警想把我抓起来，这才半天时间，就又变成真爱了？」想想鲍自明为什么会对她用这样的手段，无非是相信她会吃这一套。 她越想越糟心，狠狠进行了3分钟c语言密集输出，「老娘就这么傻吗？还是把老娘当健忘症？」 她同一个坑里摔两次已经够傻了，还想她摔三次？ 旁观的律师心想：是挺傻的，不过好在没傻彻底。 他干这一样行见多了各种情况。庞莎莉这种能及时止损的，已经算是好的情况；最怕是当事人反覆无常，各种情绪化。不仅会导致他的很多前期工作变成无用功，关键是不乏出现极端恶□□件的例子。 「那我今天先告辞。明天再联繫。」 「好的。」庞莎莉送律师到门口。 别墅有空房间，但是她一个单身女性，不方便留宿外人。 阿姨直接带着律师往外走：「请跟我来。预定了这边的一家民宿。」 伴随着望乡热度的上升，这边的房子愈发不好租，但也是相对而言。价格高端的民宿，还是能租到房间的。 律师被安排的住宿地点，距离庞莎莉家不远，隔壁就是私房菜馆，还没进门就闻到隔壁飘过来特别香的味道。 安顿好之后，他一个人走到私房菜馆门口，问清楚了规矩，发现自己这次没能有口福了。至于以后，他可能也没什么时间来特意来望乡。 离开前，他和一对年轻的同性情侣擦身而过。 高个的满脸不耐烦：「为什么要来找他学揉面，我不是每天都教你了吗？」 个子稍微矮一点，但瘦了很多的青年说道：「你又教不会！」 律师心想，望乡这里民风还挺开放的，同性情侣这么自在的吗？长得还有点眼熟：「总觉得哪里见过。」 *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4页 小鹿 o(*￣▽￣*)ブ ：功劳算在土地公公身上，你生气吗？ 阿水哥(=￣w￣=)：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小鹿（￣へ￣）：那我找老闆学揉面，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阿水哥（╬￣皿￣） ：这不一样！小鹿蹄子只能我揉！ （完） 第109章 新的职业规划 不跟狗说话 由于庞莎莉发在网上的声明视频, 不提网上的反应，起码第二天街道办里的人就全都知道了。 比起各种严肃的新闻，普通大众还是更加喜欢看这种轻松的八卦。 反正又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嬉笑怒骂正反双方, 总之都能聊上几句。 鲍自明面对的, 不仅是骗财骗色失败，还将面临刑事诉讼。 忙得瘦了一圈的路芸今天难得在办公室里, 一边工作一边八卦：「真没想到, 这才几天啊, 骗了人家这么多钱。他能还得出来吗？」 鲍自明来的时候带的东西少, 代表着庞莎莉必须给他买非常多的东西。 鲍自明又不像陆海弟弟那样，可以随便在当地商场买到全套合适的东西，连一条内裤、一双袜子都有讲究。 庞莎莉对他有多么一往情深，给他买的东西就有多贵。 要不是庞莎莉存不住钱，也没有什么财政大权，给他花的还要多。 谢宜冰压根不在工作, 桌面上连电脑都不见了, 正在用比工作更加认真十倍的神情雕木头：「替人渣操什么心？还不出就在里面多蹲几年。」 庞莎莉会跟陆辞说最新进展, 还会有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 陆辞刚看到消息, 说道：「庞阿姨为了那个人渣新改了个隔音房，花了好几万，她自己现在也用不太上，敲了又有点捨不得。你说要是把隔音房租出去，会有生意吗？」 他没有具体统计过, 但是根据他的走访来看, 现在望乡学习音乐的小朋友数量还真不少。几乎是个小孩儿都得学上一样。 由此造成的矛盾也不少。 每次他去调解, 都会遇到：「孩子学习, 理解一下。」 「这段时间考级，练得多一些，以后不会了。」 「唉，我们下班就这时间，等吃过晚饭辅导完功课，能有时间练琴，最早也得9点了。」 陆辞亲自动手把人抓去地狱，享受地狱环绕立体声沉浸式体验券，只能让他们消停个几天，没过多久就又故态復萌。 堵不如疏的道理，他明白。 他原来想过在社区服务中心，选一块地方用来练习乐器。在这边倒是不用太好的隔音，毕竟周围也没什么居民区，影响比直接在住宅区里要小得多。但是实在没什么地方。 现在老年大学的两层楼都不太够用，偶尔食堂还要被借来开会。 如果能有一个相对专业的隔音房，确实能够解决一部分矛盾。 当然，就庞莎莉现在的一个隔音房肯定不够，而且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借。毕竟捨得每个月万把块投在学习上，不代表捨得多花十块钱，用在减少自己对他人的不良影响上。反正受到影响的是别人，又不是自己。 「生意倒是不会缺。我看过庞莎莉的直播，她也有点音乐基础，还能在边上辅导一下。」路芸认真想了一下，「问题是，他们那样的人家又不差钱，不会喜欢让陌生人在自己家进出。」应该说，大部分人家都不会喜欢这样。 「也是。我先问问庞阿姨的意思。」 路芸问他：「你上次不是说卡拉ok的老闆，会改几间琴房出来吗？怎么样了？」 「还在装修。」陆辞对望乡的事情瞭若指掌，「卡拉ok的老闆的女儿，和隔壁乐器行的老闆的儿子结婚了。两家一起把楼上两层盘了下来。除了琴房，还要扩大培训班。」 望乡市场小，卡拉ok的生意确实不错，但是要扩大规模不容易，因为没那么多客人。一桩婚事倒是给了他们意外升级的契机。当然也只是试水，楼上的商铺比底楼沿街商铺的租金要低得多。培训班的生意他们一直在做，最近小朋友们砍掉了课程辅导，音乐之类的培训倒是愈发红火起来。反正就是不能让孩子们闲着。 路芸点点头：「这算是产业融合，还是产业升级？」 不会做生意的陆辞也是一脸茫然：「反正能开新店是好事。」哪怕是一个小店，也能提供几个就业岗位，「咦？庞阿姨同意了。」 庞莎莉当然同意。 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有钱。这么短的时间里，花了几十万，已经是吃老本了。 她家有钱，但是能到她手里的钱，只有一间商铺的房租。她妈顶多就是把阿姨的工资和房屋的日常开支付掉，不会多给她一分钱。用她妈的话来说，她能这么作天作地，就是以前钱太多。 她也拉不下脸去找她妈要钱，现在有个能长期来钱的门路，也不用多付出什么，就欣然接受。 隔音房当初装修的时候，考虑到要方便各种设备进出，直接从车库那边开了个门进去。如果出租的话，外人不需要从家里大门走，走车库后门就行。 阿姨也很开心：「我看看怎么做个隔断，免得让人到里面来。再做几个指示牌。」 路芸担心的家里有外人进出的事情，庞莎莉和阿姨都不介意。 平时庞莎莉就会在家里打麻将，棋牌室还在二楼。 隔音房听上去只是一门出租生意，但是庞莎莉觉得陆辞说得有道理，以自己的水平稍微辅导一下小孩子还是没问题的。她到40岁，一直都没出去工作过，现在做主播倒是赚了一点钱，但是她做事全凭兴趣，也没有赚很多。 第205页 隔音房出租确实也不会赚很多，但是说出去她也算是个音乐老师。 这么一想，她顿时觉得高大上起来，马上问陆辞：我是不是要考个教师证？ 陆辞回覆：能考的话，最好考一个。 隔了一会儿，陆辞发了个考试资料的连结给她。 于是当天下午和晚上，庞莎莉的直播就变成了学习。 她隔一段时间会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和直播间里的人聊聊自己感情被骗的事情。 鲍自明再怎么过气也是个明星，骗财骗色的新闻还一度上了热搜。现在鲍自明因为诈骗罪被起诉，流量全在庞莎莉这里。 直播间里的人气飞升。本来观众们以为会看到一个怨妇，没想到庞莎莉除了抱怨自己眼瞎之外，竟然在认真学习。 要知道以庞莎莉以往的人设，怎么都不会和学习联繫在一起。非得要学习的话，大概也是什么礼仪课程之类的，可人家准备的是正经教师资格证的考试。 在被问及怎么发现渣男的时候，她没有讳言：「其实不是我发现的，是我们街道办的小哥哥发现一卡通的登记信息。我国的身份证上不会显示婚姻状况，一卡通上有的。等等，我打开给你们看看。喏，这里。不过详细信息得要本人授权，或者走程序才行。具体我不清楚，你们当地要是有一卡通的，可以看看。下面还有毕业院校、工作记录、不动产信息什么的。小朋友们要是找工作，可以直接把这个当简歷了。」 「幸亏抽身得早，不然我还傻着呢。」 「对，我韫城音乐学院毕业的。」 「……哪有！我就是读书不行，我爸妈才让我去学音乐的。」 「咦？考上韫城音乐学院很好吗？」 「啊，我是稀里煳涂的。反正我们韫城就这么一个音乐学院，我到现在一个碗都不会洗，让我考外地的学校，我不行的。还是现在的小朋友厉害，我看他们什么都会干。」 现在的小朋友陆辞，刚被私房菜老闆赶出门。 脾气本来就很不好的老闆，手里拿着一根养得非常好的擀面杖，恨不得给他当头一棒，看看他脑子里长得是什么：「滚滚滚！最近一个月都别来吃饭！」破爪子只能用来敲键盘，放厨房是要被打断的！ 手上面粉都没洗干净的陆辞满脸无辜：「草原的小伙伴要给我寄羊和牛，你要不要啊？」 老闆刚关上的门又打开一条缝，问：「哪片草原什么品种的羊和牛？」 陆辞这方面不懂，拍掉手上的面粉，拿出手机看记录，上面是长长的地名：「喏，这里的。」他又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这是它们生前的样子。」 老闆走了出来：「什么时候杀的？什么时候到？」 「今天啊。应该明天到。」 「唔……这个季节的不是很肥，不过也不错。行，到时候你送我这里来，要不我到你家里去？」 「都可以。那你教我揉面……」 「不行！」老闆一秒钟完成回屋关门。 陆辞被关门带出来的风吹得头毛飞扬：「噫！小老头脾气真坏。」 厨艺就是一座座高山。他已经翻过了削皮刀山，当然也能翻过面团山。 陆辞对自己充满信心：「买点什么回去，给阿水哥当夜宵。」 他背着手往街上走，老镇上人流不息。他刚闻到炸小鱼的味道，突然就感觉脚上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紧跟着就一痛：「嘶——」 一只捲毛狗咬着他的小腿不放，嘴里还发出唔唔唔的威胁声。 陆辞的腿上血直接就流了下来。 一个大叔走了过来，冲着陆辞张嘴就骂：「你这个小伙子怎么回事？欺负我家狗？！」 陆辞一听，怒气槽一下拉满：「这是你家狗。」看他确认，冷笑一声，「行，我不跟狗说话。」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 ：我脾气可好了。 吊死鬼___*( ￣皿￣)/#____：敢欺负我家小兄弟，找死！ 阿水哥~~( ﹁ ﹁ ) ~~~：说吧，想死几次？ 小鹿 (?w< )★ ：看，我果然脾气好。 （完） 感谢在2021-12-04 16:02:40~2021-12-05 11:02: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汤圆皮 10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0章 岂是凡夫俗鹿？ 麋鹿 陆辞在望乡起码有一多半人认识, 看到他被狗咬了，早就有人从边上渔具店里拿了个大网兜出来，把捲毛狗抓了起来。 捲毛狗被网兜提熘着刚开始还特别凶得汪汪叫, 马上就因为挣脱不开嘤嘤嘤求饶。 狗主人骂骂咧咧地想抢回自己的狗, 就看人直接连网兜带狗一起放车上：「我给您送城管大队去, 别客气啊！」 「什么人啊，怎么现在还有人遛狗不牵绳？」 「人多都没注意到。」 「我老婆怀孕了, 就在旁边, 差点咬到我老婆。吓死了！」 「就这种不文明养狗的人, 不断挤压我们这些文明养犬人的生存空间。」 「一点没错。垃圾犯的错, 让我们背锅。」 「怎么还有人遛狗到大街上来了？科普营地那边不是有一大片地方可以放开狗绳跑的吗？」 「汽车站隔壁也有一块草地。」 第206页 「珠馨社区那边的最好，遛狗免费的。办卡的话，游泳、美容都不贵。听说宠物医院也快建好了。」 「猫的话，还是科普营地那边好，有很多树。比家里的猫爬架强多了。」 狗主人本来看陆辞一个瘦巴巴的小年轻，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整条街的人都站在陆辞一边, 也不敢叫嚣了, 甚至想撤退。 但是城管的车子已经来了, 他只能被带走，支付完赔偿以及罚款之外，还被关着接受了两个小时的相关法律法规的培训。 「三个工作日内，到我们这里来进行考试。以后你和你的狗，每周都要到宠物培训学校去进行不低于两个课时的社会化训练, 不得少于8周。」 情势比人强。狗主人就像他的狗一样, 汪都汪不出来。 狗已经被送到了收容所, 得他考试通过之后才能领走。狗主人还得支付寄养费用。 走出城管大队大门的时候, 时间已经快晚上十点。他有一瞬间觉得天都黑了。 过了几秒钟，好像路灯才亮起来。 他搓了搓手臂，低声骂了几句，又在地上吐了一口痰，才算是略微解了一口气往家里走。 结果还没走到第一个红绿灯，一卡通上就收到一条整改通知，还附带了刚才他吐痰的照片。 狗主人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是认罚50块钱，还是…… 他只能回去，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把地擦干净，再把纸巾扔到垃圾桶里，特意看清楚是干垃圾。 这小破地方特别不讲道理！就算是罚款了，也照样得打扫干净，还得上课考试。 在他看不见的视野里，天上地下一大片鬼，一直跟着他。 陆辞没去打针，他腿上的血是假的。 他洗完澡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小腿，上面连个牙印都没有：「明明被咬了，怎么搞得我像是碰瓷的一样。」 谢宜冰伸手在他腿上摸了摸，皮肤上瞬间就多了牙印、青紫和血痂：「现在就不碰瓷了。也就是你，换个人都得被真咬。」 还好陆辞身上的好东西多，无论是老柳送的柳叶，还是楠省土地送的三角梅，或者是他平时会给陆辞的一些小东西，都足够抵御一只普通狗子。不然要是陆辞真被咬了，那狗和狗主人今天晚上就能得到地府单程票。 陆辞看看自己腿上逼真的伤痕，突然眼前一亮：「我是不是明天能请病假？」 谢宜冰斜睨他一眼：「你觉得呢？」 「『你觉得呢？』」陆辞学谢宜冰说话，「你这种说话的样子格外讨厌！」 谢宜冰扑倒他：「那我更讨厌一点。」 陆辞被折腾得不轻，第二天不用刻意，就能看到走路有点瘸，上下楼不是被谢宜冰扶着就是搂着。 同事们也都知道他被狗咬了，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一个个过来参观他。 陆辞大大方方展示自己的「伤口」。噫，领导在看，赶紧说两句好话：「幸亏咬的是我。老镇那边老人小孩儿多，还有孕妇。不过还是我们宣传不够到位，尤其是外来人口大概不太了解我们的设施和法规。」 走过来的考察团领队听到在心里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平时还是要多注意安全。有需要的话，可以配两名警卫。」 陆辞想像了一下自己出门身后跟着两个警卫，好像很拉风，但还是摇头拒绝：「还是不用了。」 领队点点头：「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安排。」 「好。」 由于被狗咬了，陆辞中午也不出去遛弯了，谢宜冰就陪他待在办公室里。 今天办公室里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谢宜冰就把自己的椅子靠在陆辞边上：「要不要睡一会儿？」 「不了。」说着，陆辞还是拿出午睡枕，趴在办公桌上，「我琢磨点事情。」 「琢磨什么？」谢宜冰不用看他，就知道这头小鹿满肚子的坏水冒了起来。 「嗯……狗也是有灵魂的叭？」 「嗯，有的。」 「人跟狗讲话，狗听不懂。狗和狗讲话，应该是听得懂的叭？」 「大概？」 「嘿！」陆辞把脑袋一偏，露出一个变了形的阴恻恻的笑。 谢宜冰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家小鹿怎么看都可爱，伸手摸摸他后脑勺，轻轻拍拍：「睡吧。晚上我们一起，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想在哪里折腾就在哪里折腾。」 陆辞哈欠打到一半，觉得老谢是不是开车了？但他实在很困，觉得还是不要和老鬼太计较，不然容易吃亏。 谢宜冰略感遗憾，没再说什么，坐在边上雕刻。 巴掌大的木料已经能够看到梅花鹿的样子，瘿木的自然纹理非常像梦中小鹿略长微卷的毛髮，瞧着有一种蓬松感。巨大的犄角显得精神又强悍。 他突然抬起头，没一会儿就看到领队从走廊外走进来，站起来走到外面：「小鹿在午睡，有什么事情？」 「还是警卫的事情，真的不考虑吗？」陆辞被狗咬的事情，影响其实远超陆辞自己的想像。 陆辞现在的重要性，他自己都不清楚。 他知道的是自己被狗咬，相关部门的人知道的是陆辞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 「不用。没人伤得了他。」谢宜冰拒绝，也没瞒着他，「咬是真咬了，没有真咬伤。伤口是假的。」 第207页 别说是一只小捲毛狗，就是哮天犬也拿小鹿没辙。 不过现在确实没有以前那么安全。他得找时间看看老柳到底怎么样了，就吞两个镇，难道真消化到现在？别不是躲在家里玩游戏叭？ 再说老柳消化不良和小柳有什么关系？小柳还是给自家小鹿当手环更妥当。 领队点点头：「行，那我们还是把重点放在他的家人身上。」过去的经验教训，多少突破口发生在关键人物的亲属身上。 「嗯，劳烦。」谢宜冰雇了几个鬼修帮忙盯着，但是在其他地区，鬼修的能力受限很多，不能像在望乡这种两界融合的地方一样不受限制，有局限性。有活人补充是最好不过。 说完正事，领队指了指木雕：「你在雕四不像吗？」 「不是，这是小鹿。」 「麋鹿。」 「不是，这是小梅花鹿！」 领队的表情陷入沉思：「我吃过的梅花鹿不长这样啊。藿实岛上不也有几只？」 「那当然不一样。我家小鹿长得特别好看！」岂是那种凡夫俗鹿能够比的？ 要不是知道谢宜冰说的是木雕的鹿，这语气他还以为说的是陆辞呢。领队点点头，看着一个白坯鹿：「你说得对。」果真他不懂艺术。仔细看看，这好像也不是麋鹿。 难道是傻狍子？傻狍子看着没那么凶。 陆辞不知道领队来过，睡了个午觉后觉得舒服多了，下午还是去新楼办公。他一边办公，还一边把遇到的具体问题汇总到一起，准备到时候出一个内部手册，方便其他地区遇到类似的问题可以参考：「还是尽量把所有问题解决。那以后就没有问题了。」 谢宜冰和他的办公室设计的时候就在内部留了一道门，平时这道门都开着。 他听到就说道：「到时候就会有新的问题。」 「唉！」陆辞重重嘆了口气。无论是一卡通还是安保系统，包括目前已经逐步开始应用的数位化城市，明明设计的时候感觉已经考虑到了足够多的情况，但是一经应用总会发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并且还会出现各种各样此前没考虑过的需求。 14亿的人口，各种排列组合产生的问题，只是简单想想就头大。 「唉什么唉，下班了！」 「到时间了？」陆辞一看时间，还差3分钟，刚好关机洗手走到楼下，「走走走！」 来之前天天996，恨不得007的精英们，就看到领导们每天都积极带领员工格外准时地下班。 他们能怎么办呢？当然是照做啊。 反正进度他们只快不慢。 有人看到陆辞和谢宜冰走的方向和平时不一样，问：「这是去哪里啊？」 程邮对望乡比较熟悉，一看就知道：「哦，去藿实岛。那里有养殖场、动物收容所、农家乐、警犬基地。你们要去玩吗？明天周末，有警犬基地参观活动。农家乐去吗？他们养了很多黑天鹅、梅花鹿、孔雀、羊驼什么的。不过活动就是钓鱼、骑马、骑小毛驴、烧烤之类的。」 「好啊，去啊去啊。」 「我们去那儿团建叭。」 「没问题。」程邮统计了人数，联繫了农家乐那边，由于不用住宿，农家乐的招待能力足够，「有家属的带家属。」 付完定金，他抬头看了看天，嘀咕：「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事情。」 * 作者有话要说： 瘿木好像没有用来做雕刻的_(:3」∠)_ 小鹿视角(￣^￣)：雄壮威武。 阿水哥视角(づ￣ 3￣)づ：可可爱爱。 领队视角 ( ﹁ ﹁ ) ：奇奇怪怪。 （完）感谢在2021-12-05 11:02:21~2021-12-05 20:25: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1章 动物心理辅导 大黄：兄弟，来谈谈心汪? 陆辞和谢宜冰当天晚上就直接住在了农家乐里。 不靠农家乐赚钱的老闆样子还有点不乐意：「你们单位的人明天就要来了, 你们两个就不能合群一点一起来吗？现在我还要给你们额外收拾。」 陆辞当然知道这是他跟自己熟悉，才会这么说话，也不拿自己当外人：「你给我们随便准备点新鲜的材料, 晚饭我们自己做。」 老闆顿时就开心了：「行, 四菜一汤够不够？」 「够了。不要鸡！」陆辞刚说完, 就被谢宜冰拉着走。 谢宜冰还挺兴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白坯小鹿拿在了手上：「走, 我们去看梅花鹿。」 陆辞也很感兴趣, 眼睛都亮了起来, 嘴巴上还嫌弃：「哎, 肯定是一群矮穷矬。」和他这种高富帅鹿不能比。 结果他刚出农家乐住宿区域，就缩到了谢宜冰背后，还小声骂了一句：「这群战斗鸡怎么瞧着变异了？它们不是在农场里吗，怎么跑农家乐来了？」他们刚才一路走过来也没发现啊。 由于「深厚的斗争情谊」，陆辞一眼就认出眼前数量繁多羽毛格外花里胡哨的公鸡，就是原先小柳的那群。当初被养殖场老闆留了一些, 他也没当一回事, 没想到原先还体型偏小的半成年小飞鸡, 现在已经长成战略轰炸鸡了。 谢宜冰拉着他：「不怕, 哥在呢。」 陆辞还是头皮发麻：「为什么鸡的个头能长那么大？我们平时吃的，不就是一个电饭锅放得下的大小吗？」 第208页 瞧瞧眼前这些公鸡，这都不是电饭锅的问题，起码得是两个烧烤架啊。那脖子伸直了的长度，不得到他腰？ 他拿手在谢宜冰腰部比划了一下：「这么高这么高！」 谢宜冰欢迎陆辞对他动手动脚, 但不欢迎自己等同于一点几只公鸡, 于是就把陆辞拉到身边搂着走：「小手不要乱摸。」 「切~」陆辞跟着他走了几步, 发现公鸡们不敢攻击他, 翅膀不扑腾，脖子也不炸毛，等了一会儿甚至还跑走了，「哦，它们逃了。」 「它们是回窝吃饭睡觉了。」谢宜冰站在指示牌上，找到鹿苑的方向，「走，看完梅花鹿，正好回去吃饭。」 鹿苑打扫得特别干净，不能说没有一点异味，也只有一点点。 小梅花鹿也不怕人，看到人就走出来，拱了陆辞的手两下，发现他没带吃的之后，就来了一口。 发生了鹿咬鹿事件。 陆辞一时间有些懵，整个人呆着没有动，好半天才对谢宜冰说道：「还挺疼。」 谢宜冰也有些懵，赶紧把正准备咬陆辞衣服的梅花鹿推开，拉着陆辞退开一步。 梅花鹿没真咬，没对陆辞造成什么能够破防的伤害，他身上一堆的防御用品自然没有启动。手上多了几个牙印，还有口水。 谢宜冰想了想也没什么办法：「那要不然，你咬回来？」 陆辞咬了，咬了谢宜冰，直接咬脸上。 鹿会咬人，什么品种的鹿都会咬人。 结果走回住宿区，谢宜冰脸上的牙印一照亮，他倒是先脸红起来：「要不你把印子先遮一遮？」 「不要。」谢宜冰恨不得抬着下巴走，「这是爱的证明。」 陆辞看着他那下巴，都恨不得再来一口。他又阻止不了，趴人身上都不能影响他的步速：「你以前的架子呢？你的领导包袱呢？该端的端起来，该背的背起来啊？」 「没有，我已经扔掉了，再也捡不回来了！」谢宜冰干脆蹲身捞起陆辞的膝弯把人背起来。 农家乐老闆夫妻看到他们亲亲热热地回来，指着厨房的位置：「随便摘了点菜，宰了一只鹅。河海鲜在池子里自己捞。」 谢宜冰问：「要吃什么？给你做个盐水鹅？」 「好啊。」除了吃伤了的鸡，别的什么都行。 谢宜冰瞧着他没别的意思了，就让他去洗手，自己从池子里捞了一条胖头鱼。 他的动作看着也没有多快，但是每一步都没有丝毫浪费，充满了一种奇怪的节奏感，四菜一汤很快就做完。所有菜从採摘到上桌都不超过一小时，没有用复杂的烹饪手法，突出菜的本味。 陆辞吃得很习惯，就是有点奇怪，等吃完遛弯的时候问：「你今天怎么不做一些重口味的东西了？」平时的饭桌上，肯定得有红烧、糖醋、油炸之类的菜色，今天显得格外清淡。 谢宜冰没吭声，只是把手往他腰下按了按。 陆辞后背勐地蹿起一阵酥麻，懂了。 也不知道在外面晃荡了多久，他突然想起过来的目的，拉了拉谢宜冰的手：「走，去看咬我的那只捲毛！」 动物收容所早就关门了，只有门卫还在。当然以他们的身份，如果现在这个点想进去也能进去，不过陆辞显然不想走寻常路。 谢宜冰就带着他直接进去里面。 动物收容所像一个小型动物园，一些开放的区域连简介都写上了。 谢宜冰特意驻足看了看：「还挺详细。」 陆辞指指出口的位置：「那里还有小册子。」比起几百字的简介，小册子上的内容更加详细。 当然小册子上只是介绍一些相关的宠物知识，而简介上会写明这只动物是什么时间地点得来的，原先由谁饲养，为什么不能饲养，到收容所的理由，最关键的是受到了什么处罚等等信息。 这段开放区域是由一段略宽的走廊改成的，展示一些爬箱和鱼缸。走过之后是两间小厅，分别用笼子装着一些猫狗。 陆辞充当导游介绍：「这些是前一阵打击过度饲养宠物的，还有情愿交罚款也不愿意办狗证打疫苗的。这些开放区域的已经上好了培训课，可以领养了。隔壁是猫的，晚上应该都在外面玩。」 猫和狗的两个小厅外面，都各自连接着一个小花园。 谢宜冰发现这里异常安静，不是没有猫在，而是所有的猫都表现得格外驯服。顺着一种奇怪的指引，他看到蹲趴在院子正中央的眼熟黄狸花，瞭然地点头：「哦。」原来是有猫王在。 陆辞显然也看见了：「对，那是队长，领工资的公务员猫。」按理说，公务员的待遇比这些等待被领养的猫狗要好得多。不过小猫咪爱去哪里去哪里。 「我要找公务员大黄。」 大黄是一只正经中华田园犬，不是杂交成各种个性模样的狗子，时不时会和城管大队一起出门巡逻。 晚上的狗子非常警醒，大黄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来人，埋伏在角落没有吱声。它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兽医给它做了丰容，不大的空间里有十分适合隐藏的空间。 「大黄？」 大黄作为城管大队的常客，当然和陆辞很熟悉。它慢慢从阴影中走出来，走近嗅嗅，才歪过头「唔」了一声。 陆辞就给它看自己腿上的牙印：「大黄，我被坏狗狗咬了，你帮我教育教育它。」 第209页 大黄很聪明，听懂了忽悠鹿的话，被谢宜冰把灵魂提熘出来也没挣扎，反而体型瞬间比身体大了好几圈，肩高达到了陆辞的腰部，瞧着更像一匹马。 它显然很适应现在的状态，甩了甩头，无声无息地穿过长长的走廊，拐进最尽头的一间房间。这是专门用来收容犯错误的宠物的地方，它们除了每天固定的两次遛弯之外，不能离开笼子。遛弯的范围仅限于房间外面用围墙圈起来的十几平米的空间。 投食、遛弯、清洁，都由电子系统管理，除了离开后彻底清洁，全程不会有人进来。里面还有一只电子狗当狱警。 现在宠物牢房里只关着捲毛狗，进来才一天，它就已经有些抑郁了。想它一只出门上街都不牵绳的狗子，在家当然不可能住笼子，现在一天起码关了20个小时，当然非常不适应。 如果是以前，现在这个时间是主人带着它出门遛弯的时候。 突然它觉得后脖颈一紧，紧跟着身体一轻。 无边的恐惧降临，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可怕，随时会死的可怕。 物理隔断不能阻止大黄。它轻车熟路地进去，很快把捲毛狗的灵魂叼出来。 刚放下，捲毛狗的灵魂就瘫软成一摊，呜呜的哭，还不停抽搐。 大黄不太理解，自己都还没动口，怎么就吓瘫了呢？ 于是它就动手……动前脚，踢了踢捲毛狗。没想到直接把捲毛狗中间一条给踢断了。 「唿！」大黄吓了一跳，勐地往后退了一步。它都没用力，怎么就那么脆？碰瓷？ 陆辞把两截狗拼一起，用自己不熟练的揉面手法揉了一下，瞧着大概是黏在了一起，就是灵魂更加扁了：「问题不大。灵魂确实比面团好整多了。起码不粘手。」 谢宜冰不置可否，把面片狗提熘起来抖一抖，落地重新变成一只狗：「发面。」 「……」陆辞看着一只狗很快重新变成一张狗，「这是发面失败？」 大黄凑上前嗅了嗅，抬起爪子往一张狗上一摁，直接摁出一个窟窿：「呜~汪汪汪！」 捲毛狗：「叽叽叽。」 「这就教育上了。」陆辞觉得自己的判断不错，教育狗还是得让狗来，「说起来，它的灵魂怎么比身体小那么多？」身体瞧着得二十来斤，灵魂的体型连一半都没有，还有点像他水加太多的面团，直接变成了面煳。 谢宜冰指指大黄：「犬类高质量男狗。」又指指捲毛狗，「犬类低质量男狗。」 * 作者有话要说： 公务员大黄的日常工作 1 和城管大队一起巡视地盘 2 宣传反诈app提供狗头 3 帮助失物招领处找回失主 4 帮助走失儿童/家长找到对方 ☆5 额外工作：陪领导（鹿）玩耍 （完） 第112章 睡懒觉 小胖鹿包子：对小鹿长肉的期许 陆辞和谢宜冰只看了一小会儿, 倒不是他们没有耐心，而是低质量男狗的灵魂实在是撑不住了。 大黄抖抖毛，表示要巡逻一下地盘, 在护送他们回去之后, 准备把整个望乡都巡视几遍。 灵魂状态的大狗步履轻松, 经过的时候身后留下一点点菸白色，被夜风一吹就消散在空中。 陆辞下意识扭头看了看自己身后, 水泥地上啥也没有：「我那么帅的一头鹿, 竟然没能酷过一条狗子……哦, 大黄是最帅的狗狗。」 谢宜冰摸摸自家小鹿, 照例劝说：「你不是真的鹿，梦里面的不算。」 「那你总叫我小鹿。」他明明是一头成年大鹿！灵魂扎实，能把老鬼树咚的高质量男鹿！ 民宿这边的客房有小木屋和农家小院两种。 两人都选择了小木屋，睡了一晚后表示并没有梦里的小木屋惬意。 其实民宿小木屋布置考究，又有各种现代化电器，真要住起来, 那肯定比连蜡烛都没折腾出来的梦中小木屋强得多。 尤其是软硬适中的床铺, 柔软的床品, 谢宜冰觉得还是有一些可以借鑑的地方。 天蒙蒙亮他就醒来, 不着急起床，搂着自家鹿盘算。 没有羽绒，鸡毛也凑合。鹿毛他攒了很多。填充物倒是不愁。 布料的话，不知道林子里有没有桑树和野蚕，他倒是会缫丝纺织…… 陆辞没多睡多久, 昨天傍晚畏惧谢宜冰的战斗鸡们一大早就精神抖擞, 雄赳赳气昂昂地扑腾到木屋的围栏上, 站成一排, 气沉丹田：「喔哦哦——」 「嗷！怎么了怎么了？」陆辞直挺挺从床上坐起来，头毛乱翘，眼神呆滞，「空袭？」 谢宜冰不用出门，就用灵力赶走了战斗鸡们，把陆辞抱住了摁回被子里，拍拍：「没事，几只鸡打鸣呢。不是说农村长大的吗？」 陆辞缩在被窝里，往谢宜冰身边靠了靠：「我们家那边的农村……地都包出去了，菜也不太愿意种，养鸡养鸭就更不可能了。哦，对了，隔壁村有家人养过番鸭还是野鸭什么的鸭子，会飞，特别好玩。」 「因为鸭鸭不打你吗？」公鸡打人，所以就不好玩。 戳穿真相的谢宜冰被低血压鹿怼床十分钟。 谢宜冰倒是想让陆辞再多怼怼，反正今天休息，一整天在床上都行，但是想想今天公司的那群崽子们要来这里团建：「啧。」 第210页 陆辞看他起床：「我想在睡个回笼觉。」以前他醒了就睡不着，最近倒是喜欢上了哪怕睡不着也要躺床上的感觉。 「嗯，睡吧。」谢宜冰给他塞好被子。藿实岛常年比望乡还要低上几度，昨天晚上只有22度，「我去给你做早饭。上午我们玩一会儿，中午回韫城爷爷奶奶那儿吃饭，顺便看看家里装修的怎么样了。晚上回地府过鬼节。」 「嗯。」陆辞打了个哈欠，在床上打了个几个滚，就想摸手机，把枕头床头柜摸了个遍，也没找到。 没有手机，那他窝在床上干嘛呢？孵小鸡吗？ 陆辞眨巴了两下眼睛，感觉自己已经清醒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谢宜冰叫他，他才迷迷煳煳醒来：「我睡着了？」 「嗯。走，起来看热闹去。」 陆辞一听，抓紧时间洗漱完，被谢宜冰拉着跑。 没一会儿，他们就听到一群人嗷嗷乱叫的声音。 几个青年被几只公鸡大鹅撵着，跑得飞快。过一会儿几只羊驼也跟着过来，扭着脖子就往人身上吐口水。 陆辞手里拿着谢宜冰拿给他的卡通胖鹿包子，笑出鹅叫：「他们怎么了鹅鹅鹅！」 新同事们第一次看到陆辞和谢宜冰这幅私底下随便的样子，不由得多看两眼：「还不是他们耍贱呗。没事去把橘子树上的鸡赶下来。」指了指拍拍翅膀陆地滑翔的大鹅和羊驼，「引起连锁反应。」 陆辞完全没有感同身受，当热闹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时候，笑得可大声。 有同事注意到他手上特别可爱的包子：「小陆老师，你的包子还有吗？」小孩儿拳头大的小包子，像是一只胖胖的小梅花鹿趴在地上的样子，每一只的嘴巴边上还叼着不同的东西。剩下的小蒸笼里还有两个，一个叼着灵芝，一个叼着小红果。 有动作快的已经去找农家乐老闆。 在农家乐里，吃的东西肯定都是农家乐做的呗。 结果还真不是农家乐做的，老闆指了指谢宜冰：「你们谢主任做的，我可没这手艺。」他早上亲眼看着谢宜冰用香菇，切了一个半个指甲盖大小的「灵芝」出来。人家用的还是普通的中式菜刀。 和人家一比，他这个厨师，都不知道自己的证书是怎么考出来的。 说话间，陆辞已经把剩下的两个小包子都干掉了，并且体会到谢宜冰想让他长肉的良苦用心：「还有吗？」总共就4个一丢丢大的小包子，根本不管饱。 谢宜冰拿出手机给他看时间：「已经十点了，一会儿直接吃午饭。」早中饭吃多了，正经中饭吃不下更不长肉。 「咦？」陆辞不太敢相信这个时间，看见谢宜冰裤兜里还吐出来一块，伸手一摸果然是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相同的时间，「我感觉就眯了一下。」天吶，他也是能睡懒觉的人了！这以后长肉不蹭蹭的吗？ 一天一吨！ 程邮看了看他们的样子，打了声招唿，带同事们到别处去玩。狗粮在办公室里他已经吃够了，现在是休息时间，他想换个口味。 农家乐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接触一下平时城市孩子不太容易接触到的可爱/兇勐的小动物。 农家乐用来展示的动物打理得很精心，不像是准备上桌的，而像是摆在高级商场橱窗里的。 陆辞拿着老闆娘提供的动物零食，挨个把小动物们撸了个遍。今天没再被咬，就很开心。 谢宜冰完全get不到陆辞的兴奋，和同事们道别后，拉着他先回了一趟宿舍别墅，才去韫城：「几只臭烘烘的鸡鸭鹅有什么好开心的。我小时候能射大雁。可惜现在大雁是保护动物，不然按照规矩，我们结婚的时候应该要送你一对大雁的。」 「哇！」陆辞对射箭表示赞嘆，「大雁还是不用了叭。咱们心意到了就好，不用太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装模作样用的车子直接出现在别墅车库。 谢宜冰和陆辞从后备箱拿了从养殖场买的散养大鹅，还有一堆陆华指定的蔬菜水果。 看到他们过来，站在外面水槽边杀鱼的陆小叔招唿他们：「来了啊，把今天要吃的菜放这边，我一块儿收拾了。」 两人照做，没走：「一起来吧，动作快点。」自家小鹿应该也饿了。 陆辞进去拿了两件围裙，顺便转了一圈，发现屋里一个人都没：「都去哪儿了啊？」 「不就是逛街呗？」陆小叔不太明白，街有什么好逛的，还没菜市场好，「你们今天运气真不错。看看！我今天一早去菜市场，看到被人卖刚钓起来的大青鱼！」 谢宜冰手艺好，家常菜都做得很精细。 陆小叔比较粗犷，偌大的青鱼直接切成大块，一锅红烧。盛出来没有合适的容器，陆辞翻箱倒柜找出一个冬天用的电暖锅。 这时候家里人陆续回来了，最后一个是个子最高的陆海。小伙子现在就是个人形挂架，两条胳膊上挂满，背后还有个大背包。 别人身上也不是没东西。 陆辞挨个叫过人，嘆为观止：「你们这是干什么啊？过年吗？」今天是鬼节，不是春节啊。 陆华笑呵呵地拉着儿子解释：「喏，你和小谢送给的三角梅首饰，她们今天组团炫耀去了。」 根据陆辞的要求，谢宜冰画的设计图，制作的三角梅首饰，十分精巧，非常符合日常佩戴需求。虽然是配备齐全的三套，但是夏秋她们每个人都只戴了一两样，颜色各有不同。 第211页 总之就特别好看。 陆小婶是嘴巴不饶人，但不会占人便宜的性格。之前陆辞给陆海买了几件衣服，她都要送差不多等价的东西才过得去。这次的首饰一看就很贵重，和她平时在珠宝店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更别说电视购物里的那种了。 她不敢要，又实在喜欢，路上就找夏秋打听到底值多少钱。 夏秋也不太清楚，也不方便指商场里的专柜。毕竟真要算钱的话，那这一套小首饰都能换半套房了。 可这是自家两个儿子的孝心，也不是直接给钱。自己这个妯娌，日子过得和她差不多。平时精打细算过日子，哪来多余的钱来买首饰？ 她想想上次专柜又送过来的一大包首饰，完全失去了正常的价值观，感觉已经麻木了。 陆奶奶就很坦然，拉着陆辞和陆海两兄弟，刚夸了两句就看到谢宜冰从厨房端了菜出来，立刻板起脸：「一点眼色都没有，还不快去帮忙端菜摆碗筷？」 两个小的立刻冲进厨房，并且躲在厨房里偷吃了刚炸出来的鸡肉洋葱圈。 吃完饭，陆海已经完全瘫了，任别人再怎么推他都不动：「比上课还累。」 陆辞做哥哥的帮他，拉着他回房睡觉，悄咪咪说道：「下午好好睡觉，晚上带你去过节。」 陆海还想挣扎一下，无奈眼皮率先投降，嘀咕：「今天过什么节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活得久了，什么都会一点 阿水哥o(*￣▽￣*)ブ ：纺织有什么稀奇的，我还会绣花。 小鹿(゜▽゜)：哦。 阿水哥o(*￣▽￣*)ブ ：我会种田种花种果树。 小鹿o(〃』▽』〃)o：噢！ 阿水哥o(*￣▽￣*)ブ ：我会揉面！ 小鹿o((>w< ))o：阿水哥是最胖的！ （完） 感谢在2021-12-06 13:48:57~2021-12-06 23:40: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3章 活人过鬼节（上） 死了就能飞 下午, 谢宜冰和陆辞一起回去市区的房子看看。 最近老房子出现的各种各样的问题，终于高频到陆华和夏秋下定决心重新装修。 两人也搬去了别墅暂住。 今天是周末，屋里面没人。 现在房子拆旧已经完成, 水电管线走得差不多了, 房子格局没变, 陆辞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他看着光秃秃的房子，有些感慨：「我在这边住的最久了, 突然就没了。」 谢宜冰耿直发言：「没什么可惜的, 反正你以后肯定要和我一起住地下。」 「……」陆辞摸了摸脑门, 觉得自己这时候要是真的是一头犄角犀利的鹿就好了, 分分钟把这老鬼怼出几个透明窟窿来。 老房子看完，他们去了隔壁没住过几次的新房，现在厅里面堆了一些隔壁搬过来的家具箱子，别的没什么变化。 「当初想让爸妈装修的时候住这儿的，没想到他们住那边去了。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来还想着别墅的使用率不高，没想到现在别墅倒是承担了每周家庭聚会的责任, 十分热闹。 谢宜冰看到一堆放在茶几上的箱子, 上面贴着一张纸条：「小鹿, 这些是你的东西。放哪儿？」 当初做婚房的时候, 考虑到反正是两隔壁，陆辞的一些旧物就没搬。反正他以前很少住家里，东西也不多。 陆辞看着这一堆东西，还嘀咕：「我有这么多东西吗？」 他打开一看，发现是自己的玩具, 「哦」了一声, 再看看下面的好几箱东西：「我有那么多玩具吗？」 「应该还有些书和衣服什么的吧？」谢宜冰没急着搬, 先打开箱子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估摸着陆辞说不定还会留着小学的教科书中学的试卷什么的。要是把这些算上, 这些箱子是小意思。 事实证明是大部分都是玩具，而且远不止这些。 书房的空地上几乎全都堆满了放玩具的箱子。 架子上一些摆放整齐的玩具，证明陆华和夏秋有试图给他打理过，但实在无能为力。 谢宜冰这时候聪明地选择默默干活，绝不吭声。 想想地府家里的玩偶军团，眼前这些都堆不满一个房间的玩具算得了什么？小场面~ 陆辞对怎么摆放玩具，很有自己的想法，偶尔发现喜欢的玩具，还会玩一会儿。 只是家里的空间不够大，不能让他搭建豪华的轨道开小火车。 「我先收起来，晚点回地府收拾间屋子出来玩？」地府空房间多得是，就是有个问题。小火车到了地府，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灵车。 陆辞没有想到这一层，还很高兴：「好啊！说起来我这个系列的小火车都没有收集全，不知道有没有卖的。」过了一会儿，陆辞大怒，「凭什么二手的卖得比新的还贵！」 谢宜冰完全不明白小火车的萌点：「你喜欢火车，家里库房里我记得有几辆真的火车，还能开着玩呢。」 陆辞愣住，把手机随手一放，想到自家老鬼连飞机都有的收藏品，觉得自己不过巴掌大的小火车头没有牌面，把小火车重新装回箱子里，拿马克笔标註清楚。 花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才把箱子弄明白。 第212页 留下陆辞指定的几样真爱小玩具之后，剩下的谢宜冰先放回望乡家里。 回来之后，他拉着陆辞去外面逛街，在小区附近的一家连锁店排队买奶茶，还奇怪：「你怎么一本书一件衣服都没有？」 「旧衣服结婚的时候都搬过来了，要不就在望乡。」周末人不少，陆辞走在前面研究要喝哪个新口味，「书？你是指我以前读书时候的书？」 「嗯。」谢宜冰回想了一下两个人的同学，「我记得有不少人的高中笔记还能卖高价，还有正经出版社出书的。」 华科大作为国内号称排行第三的学府之一，除了他们所在的少年班之外，每年通过正常高考进入的学生，不乏各种市状元省状元。尤其是某几个特别考脑子的专业，夸张的时候一个班里有一半状元。 「好多年了，我想想。」中小学内容对他来说太简单，唯一对他造成困扰的大概就是规范答题，一眼就能看出答案的题目，非得步骤一二三，「我好像读书的时候没怎么记笔记。后来好像都给陆海了叭？」他弟弟比较蠢，需要大哥的指点。 谢宜冰点点头，觉得这么想就想得通了。唉，可惜他还想看看以前小鹿的笔记什么的，想想就很可爱。 奶茶店员动作熟练，队伍飞快缩减，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陆辞摸摸肚皮，感觉中午吃的大鱼还横在胃里，就和谢宜冰点了一杯大杯，两人一起喝。 谢宜冰拉着他走，不用回头就能看到行人看向他们的各种或者诡异兴奋或者厌恶噁心的眼神。当然更多的人是事不关己的漠然。 他偏头看看陆辞，发现自家这只小鹿才是真的强。说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就真的不在意。 大部分人哪怕不在意，如果碰到有人态度恶劣，多少还是会影响到心情。 「下个礼拜想去哪儿玩？」谢宜冰觉得好不容易算是忙得告一段落了，「我们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要不在家里睡懒觉也行。」 陆辞除了出差，就没去远的地方好好玩过，一听就很动心：「去玩！去能钓大鱼的地方玩！望乡什么都好，就是鱼太小了。」 谢宜冰一听就笑了出来，不去戳穿他连条小鱼都钓不起来的水平：「小心别被大鱼钓走。」 「才不会。」陆辞昂首挺胸，走出六亲不认地自信步伐，「是时候让我尘封已久的钓鱼竿展现真正的力量了！」 他的情绪过于饱满激昂，引得经过的路人忍不住笑，还小声吐槽：「好中二哈哈哈。」 厚脸皮鹿老脸一红，停下脚步等谢宜冰走到他身边，像是跟着大人出门的小朋友，还把奶茶抢过来勐吸一口，小声碎碎念：「等我神功大成，去岩浆河里钓钻石去。」 谢宜冰没纠正他钻石不能用鱼竿钓，除非是特殊法器。不过为了那种没什么价值的宝石，特意去炼制法器，完全犯不着：「最近在看武侠片？」 和陆辞这种坚定的朝九晚五党不一样，谢宜冰的工作时间会比陆辞要长一点。大部分时候的晚上，他还得分出一部分时间处理地府的事务。 这段时间，陆辞基本都在用心发展自己的咸鱼事业。 谢宜冰倒是没嘲笑他，反而还认认真真和他分析各种武功招式，甚至各种冷热兵器时代的战场布阵。他是正经的家学渊源，加上真的上过战场，经歷过各种情况的战争，哪怕只是普通的陈述，情节也足够吸引人，和普通人能够看到的纸上谈兵的那些内容完全不一样。 陆辞听得一愣一愣的，恨不得立刻回家，把玩具摆成各种战阵相互演练一番。 谢宜冰提议：「我先教你点武功？」 「嗯……」陆辞犹豫了一下，「学会了能飞吗？」 谢宜冰认真想了一下才回答：「死了就能飞。」武功的飞檐走壁，和影视剧里的那种不是一个东西。 「噫！」 一直到晚上回家吃过晚饭，陆辞带着陆海出门，谢宜冰还在推销自己的武功。 陆海听着倒是很心动，也没有他哥那种非得要会飞的执念，积极报名：「谢哥教我教我！」搞科研需要强壮的体魄。 「好。我看看一会儿能不能给你找个合适的师傅。」谢宜冰一口答应，还有些严格，「丑话说在前头，学了不能半途而废，起码得学个样子出来。」 「一定！」陆海很兴奋，感觉自己循规蹈矩的学生生涯即将发生一件特别牛逼的转折，甚至有一种分分钟见义勇为英雄救美，走上人生巅峰的错觉！ 他蹦跶着走了两步，突然问道，「对了，哥，我们去哪儿玩啊？这附近没什么玩的啊？」 这边以居民区和工业区为主，配套的商场什么的倒是有，逛街吃饭看电影不是问题，但是玩？「今天晚上人是不是有点少？」 陆辞抬头看了看，轻易找到一个自习室，在陆海满眼的疑惑中，进去开了一个包间，挂上免打扰的牌子后，对弟弟阴恻恻一笑：「哥带你去下面逛逛。」 「啊？」陆海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体一轻，然后看到自己坐在椅子上，「！」 脑袋一阵恍惚，耳边传来各种街市热闹的吆喝声。 像是影视剧里看到过的古代街景，宽阔的铺着黑色石板的大路两边，商家挂着各种颜色各种花样的灯笼，站在门口用各种手段招揽客人。 街市口有人搭着戏台，另一边则染着五颜六色头髮皮衣铆钉地开演唱会。 第213页 人们穿着颜色鲜艷的衣服，古今中外各种扮相的都有。 有些一个人袖着手慢慢走，有些三五成群说说笑笑，时不时停下来，在感兴趣的店铺门口驻足流连。 抬着轿撵和坐着牛车马车的人，被穿着甲冑「制服」的人引往另一边。不一会儿有汽车、摩托车经过，也被照样带走。 「哎？前几天看着还是个架子，还以为会来不及呢。」 陆辞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把陆海拉回人间。 陆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自家堂哥在身边，就松了一口……「草，那人把脑袋摘下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弟弟(▼ _ ▼) ：我哥……整体靠谱。 小鹿 (=￣w￣=) ：当然。 小鹿弟弟(▼ _ ▼) ：谢哥……看上去更靠谱。 阿水哥 (=￣w￣=) ：当然。 小鹿弟弟(╯￣Д￣)╯╘═╛ ：鹿哥x谢哥，正正得负=离谱！ （完） 第114章 活人过鬼节（下） 沉浸式体验群魔乱舞 把脑袋摘下来, 放在手上抛着玩的鬼，飞起来的脑袋看到谢宜冰他们，热情地招唿：「小陆大人、谢大人, 还有这位大人, 难得过节, 来了就一起下来热闹啊！」 这是一个古装扮相的男鬼，长长的头髮伴随着抛飞的动作漫天飘扬, 似乎还伸了个懒腰, 像一只飞翔的八爪鱼, 反倒是面目看不太清晰。 其他鬼也循声发现了三人, 纷纷热情地招唿：「是啊，一会儿还有花车巡游，还会放烟花！」 陆海占据屋顶制高点，往下面一看，感觉无数比国外万圣节更加生动活泼具体的各种「人」，都仰头朝他看过来, 不由得感到一阵窒息, 恨不得两眼一闭, 直接晕过去。 陆辞拍拍他的后背：「没什么好怕的。过节多好玩啊。」 陆海细思恐极：「哥, 你老实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他紧紧抓着陆辞的胳膊，感觉细胳膊抱着一点都没有安全感，又拉了谢宜冰一点衣摆，两条大长腿即将开启震动模式。 谢宜冰忍不住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这里是地府。」 陆海觉得浑身都凉了，却不意外：「你们终于过劳死了吗？我就知道像你们这样的, 工作强度也太大了, 一定是007。」 「小孩子家家的, 就会胡思乱想。」陆辞拉着他跳楼。 陆海紧张地两眼一闭, 以为自己会摔成个饼饼，没想到一点都没感觉就轻飘飘落在了地上：「哎？」 「别想些有的没的，就当你在做梦就行了。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两兄弟岁数相差不大，很小的时候，陆辞经常拉着陆海满村晃悠。 陆海被拖了几步，慢慢适应，重新审视周围的一切。 走在街上，店铺里卖的东西更加清晰。时不时有衣着华贵的人经过，有些会远远和谢宜冰、陆辞行礼，有些会过来和他们问候。 这些都是地府别的城池的城主级人物，谢宜冰也得招待。出于礼节，陆辞也必须在场。 陆海倒是没什么事情。陆辞嘴巴凶，心里面还是想让陆海好好玩。小盆友学习辛苦，而且这个专业肯定是得一路研究下去，越往后越艰难，能放松还是放松一下。 他叫来一名身着甲冑的阴差，把陆海託付给他，还拿了个手环样式的一卡通出来绑在陆海手上：「要付钱的话，刷这个一卡通。好了，去玩叭。」 陆海下意识跟着甲冑阴差走了几步，看看一卡通，感觉除了这个新的除了颜色更……黑得五彩斑斓一点，也没什么特别：「原来地府也能用一卡通啊？」 甲冑阴差说道：「与时俱进嘛。」他突然看了看自己一卡通刚收到的消息，对陆海指了一个方向，「谢大人说您想找个教武功的师傅，我们先去买一个？」 「啊？买课时吗？我这种零基础的，得先买多少个课时？还是先办个月卡体验一下？」他想到各种提桶跑路的健身房，「办卡的话，会不会过两天师傅就跑了？」 甲冑阴差耐心听他说完：「不用担心，我们可以直接买一个。」补充，「一整个教武功的师傅。」 鬼修是修士的一种。 修士的存在核心，就是与天争命。 在他们远比普通人漫长的一生中，无时无刻不在争斗。哪怕是最文雅的修士，都不会缺乏斗争手段。至于武功，每一个鬼修都不会差。甚至一些积年老鬼，都有不错的基础。 也许是周围实在热闹，也没有人再「抛头颅洒热血」，陆海倒是慢慢安心，跟着甲冑阴差问东问西。 甲冑阴差看他感兴趣，也没急着带他去「买师傅」，反而带着他逛起了街市，忍不住提起陆辞：「还是小陆大人好，要不是小陆大人，我们城里哪有这份热闹。」他也不是说谢大人不好。只是谢大人做事情过于一板一眼，带着他们城池，不是在变强，就是在变强的路上。 等陆辞他们忙完，找到陆海的时候，小伙子已经能够在画皮鬼的店里挑选化妆品，模样十分蛋定，还讨价还价多要了几个小样。 他手里牵着一条纸扎的花灯小狗，手上提着一个不大的购物袋，看到陆辞过来，还从里面拿出来两个纸袋：「哥、谢哥，这里有手工绣的手帕，好漂亮！」 其实最漂亮的是店主穿着的一身嫁衣，上面金丝银线珊瑚珍珠，不用问价钱就知道一定特别特别贵。 第214页 要是他结婚的话，新娘子能穿这样的嫁衣就好了。 哦，他连女朋友都还没有啊。那没事了。 作为一个还没自己赚钱的穷学生，他买几条手帕都得狠狠心，虽然钱是他哥的。 手帕一包三条，都是素色，用同色系的丝线绣了简洁高雅的图案，角上还绣了一个「鹿」字，谢宜冰的则是绣了一个「谢」。 陆辞对手帕还是很喜欢的，歪过头看了看「鹿」，还是把手帕揣进兜里：「谢啦。」 甲冑阴差看他们来了，就告辞离开。 陆海牵着会走路会摇尾巴的花灯小狗，拉着陆辞看他会喜欢的玩具店。 两个人很快就玩疯了，连带着谢宜冰都跟着放开了玩。 认识谢宜冰的鬼修们十分惊讶，要不是知道在这里根本没人有胆子冒充谢宜冰，他们都怀疑这位谢大人是哪个画皮鬼扮的。 倒是刚才和谢宜冰聊天交流的几位，面上露出一点沉思，很快就笑着摇了摇头。 修炼这种事情，是非常个人的。而且时至今日，地府现存的修炼功法，其实谈不上什么秘密。大家照着差不多一样的东西修炼，也都知道该怎么修炼，但是知道和做得到是两码事。 就像他们现在知道谢宜冰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强，他们也做不到跟着变强，找回场子。 三个人从头到尾玩了一遍，天上飘下各种大大小小的花瓣。 这些花瓣在天上的时候看着一样大，等落下来的时候最小的也有一张桌子大小，最大的简直像是一间房子。 陆海还在发呆，被陆辞和谢宜冰拉着跳上一片花瓣。 各色花瓣很快汇集成一道洪流，往城外飞去。 「接下来的花车巡游，城里面摆不开，城外开阔一点。」 陆海抱着花灯小狗，激动地瞪大眼睛。 谢宜冰听着，并没有纠正陆辞的认知。 城池虽然大，但是花瓣洪流的速度不慢，很快飞出了城池，又飞过了一道山脉。一片赭红色的平原上，闪烁着红光的岩浆大河缓慢流淌。 星星点点的红光逐渐变多，然后一艘艘船飞了起来。 它们越飞越高，灯火越亮，和大地一色的船身也变成各种颜色和形状。 这些船，可不是什么换了个皮肤的卡车制作的花车，是正经大型法宝。在战乱的年代，这些飞舟是重要的修士之间的战争工具。哪怕现在是和平年代，这些飞舟也是不被允许进入其它城池的。 有巨大的玄武和绵长威严的青龙这样的神兽或者凶兽的形象，也有更接近游戏形象的飞艇，有古代的楼船，有未来的宇宙战舰，陆海忍不住说道：「这要是拍下来，不用剪辑就是一部大片啊。」 别说什么五毛钱特效，就是imax也不能和这种亲临现场，看着庞大的花车（？）从身边经过，能够看清楚上面细腻的纹路来得震撼。 他还接到撒下来的各种小荷包。 花车上时不时下来一群人，飞在半空中表演各种节目。 表演到了高潮，不管是人是鬼都在一样鬼吼鬼叫。 等花车绕场三周后，周围的火山喷发出各种特定形状又五颜六色的岩浆。 陆海一下就愣住了，问他哥：「烟花表演？」 陆辞也愣住了，看谢宜冰。 谢宜冰点头：「烟花表演。」 不得不说，火山版本的烟花规模宏大效果炸裂，三个人回到阳间，从自习室里走出去后，陆海还在兴奋：「超厉害啊！尤其是那艘玄武，蛇的脑袋都快碰到我了，感觉像是活的一样！」 「是死的。」这点谢宜冰回答得很肯定。 单纯的陆海没多想，还哈哈哈笑，已经完全忘记了害怕。 陆辞倒是多看了一眼谢宜冰，用眼神问他：是像你这样的死的？ 谢宜冰点头肯定，小声说：「还是稍微有亿点点不一样。」几个老傢伙压箱底的宝贝不少，他也不能完全明白。 不过老傢伙们不讲武德，普通过个节而已，搞出这么大阵仗。 陆海牵着狗走在最前面，地府的纸扎小狗到了阳间之后变成了一只真狗。他倒是没再大惊小怪，突然抬头看了看路边一家店铺的招牌，把小狗抱起来：「师傅，你得去打疫苗，还得□□。」 半条胳膊长的白色短毛狗，尾巴翘起来捲成两圈，抬着一张海盗眼的狗脸对陆海摇尾巴：「汪！」 陆辞指指狗子：「师傅？」 「对，会教我武功的师傅。师傅可厉害了！」陆海一边说着，一边就抱着狗进了宠物医院。 陆辞抬头看了看熟悉的「路诚宠物医院」的牌子，也拉着谢宜冰跟着进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弟弟~(￣▽￣)~：给麻麻的化妆品~ 小鹿弟弟\\(≥3≤)/ ：口红，粉色哒~ 鹿小婶(* ￣︿￣)：这叫死亡芭比粉！ 小鹿弟弟：(⊙x⊙) （完）感谢在2021-12-07 22:08:28~2021-12-08 15:21: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找粮食的仓鼠君 16瓶；暖暧媛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5章 汪师傅 路家后续 路诚宠物医院是一家连锁医院, 在韫城总共有三家。这一家是最新的，各种环境布置都整洁明亮，肉眼可见的花了不少钱。 第215页 晚上只有一个值班医生在, 听到他们要给捡来的小狗打疫苗, 也不嫌弃, 认认真真做了检查，叮嘱了一连串注意事项, 又配齐了一整套狗狗用品。 陆辞注意到原先挂在医生墙上的路左智的照片已经没有了, 估摸着宠物医院转让掉了。他也没多问, 提熘着一部分狗用品。 由于没买狗粮狗零食, 东西倒是不多。 三个人分一分，也就拎回家了。 快到别墅门口，陆海才从兴奋中缓过来，牵着小狗站住：「我把师傅带回去，我妈是不是要打死我？」 「不会。」陆辞叫上他赶紧走，看到客厅里的灯还亮着, 「你是独生子嘛, 打死打残肯定是不会的。」 「谢谢, 并没有感到被安慰。」陆海的小圆脸都白了, 被小狗拖着走。 谢宜冰像是没听到兄弟俩的对话一样：「走吧。冰箱里应该还有材料，我教你一些食谱，到时候你给你师傅做。平时也不用特别讲究，你吃什么，给你师傅吃什么就行。有月亮的时候, 让你师傅睡外面。明天我们去买个房子, 放在院子里。」瞧了瞧顶楼的露台, 又补充, 「屋顶上也放一个。」 小狗只是表象，本质是一个刚刚入门的鬼修。来到阳间吃点食物，一来可以维持身体所需，二来也算是某种供奉。 接受了供奉的鬼修，类似土地公公，会庇佑供奉的人。 陆辞觉得这样的安排不错：「正好给爷爷奶奶找点事情做做，老待在家里也没意思。」 「他们活动可多了。他们现在肯定还在打麻将。」陆海还没走到房门口就听到洗牌的声音，露出一个「你看，我就说吧」的眼神，吐槽，「勤勤恳恳搬砖。」 他们一进门，打麻将的声音就停顿了一下，陆小叔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嗑瓜子，扭了一下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刚看电视上说今天鬼节来的，外面人多吗？」 韫城这里不讲究鬼节，但是敬鬼神而远之。一般这样的日子，大家都讲究晚上尽量不出门。 「还好。」撇开惊吓，陆海今天玩得可开心了。 小白狗已经走到陆小叔面前，低头闻了闻，然后坐直，抬手：「汪！」 海盗眼小狗，毛色洁白，立耳卷尾，看上去精神极了。 陆小叔刚想说怎么还带回了一只狗，下意识伸手和它握了握：「你好。」 小白狗不需要陆海这个蠢徒弟，自己对陆家上下进行了一番社交，成功确立汪师傅的家庭地位。 旁观全过程的陆海：「师傅牛皮！」 由于多了一位家庭成员，第二天玩耍的时间不够，全家显得有些兵荒马乱。 谢宜冰还特意叫来了一个装修队，给汪师傅改了一个蹲厕：「就改小海房里那个。」 小别墅正经4个房间，都是套房。除了两个主卧室之外，其它房间的面积不大。正好全家4对夫妻各一间。 陆海作为全家唯一且年纪最小的单身狗，被分配在阁楼层高最高的那一间，隔壁有一间面积略小的空着，外面连着露台：「平时爷爷奶奶不会上来，房间我也不用，师傅您不嫌弃的话，就睡我房间吧。我把你的东西先放好，你看有什么需要的，我来买。」 本来他觉得完全没必要特意给他们家留出两个房间来，反正从这里到家走路也要不了多久，现在倒是觉得还不错。讲真，让师傅待在爷爷奶奶身边，比放在爸妈身边靠谱多了。而且这边有院子，活动空间更大。 汪师傅看了看在外面忙碌的工人们没有说话。 陆海看了看被防尘布罩住的家具，干脆带着汪师傅下楼：「要不先去我家看看？」 汪师傅没有出门，拉着陆海到院子里。 在厨房打下手的陆辞看了看。 小白狗蹲坐在椅子上。对面是放在一棵树杈上的手机，传出武学基础动作和吐纳法的讲解，陆海一板一眼照着做。 「哟，练起来了啊。挺好的，慢慢来，不要着急，强身健体。」 谢宜冰跟着从后门探了探头，回头对陆辞说：「我也教了你好多，到现在连基础都没打好。」 「我这不是忙嘛。」 「是啊，忙着天天看武侠片。」 两人正在斗嘴，陆小婶突然进来，悄咪咪但一点都不小声地说道：「街上有个什么宠物医院，是不是和你们望乡有关系啊？」 「啊，算是吧。老闆原先是望乡的。怎么了？」 陆小婶给他们看手机里的一段视频：「在闹呢。」 拍视频的人手不稳，离得又远，画面自带地震特效。里面的声音也听不太清楚，倒是能看清楚几个男女从骂骂咧咧到推搡打成一团。 不一会儿，警车过来，把人带走。 陆小婶见陆辞也没什么内部消息可以说，意兴阑珊地出去了。 谢宜冰动了动手指，招了一个本地鬼来了解情况。 孤魂野鬼没有供奉，又没有修炼的渠道和条件，过得比翻垃圾桶的流浪猫狗还不如，一个西瓜就把知道的全说了。 「大人，这一片我最熟，找我就对了。」孤魂野鬼是个出车祸死的地缚灵，还保留着生前的死状，瞧着就特别惨，「渣男出轨离婚没占着便宜，渣男家里人来闹呗。可惜人家早就把医院转让了，现在压根不姓陆也不姓姚。已经来过好几次了，开头几次宠物医院的态度还行，这次我听他们说是要给他们长记性。」 第216页 陆辞看着他的断胳膊断腿，在徵询他本鬼的意见后，用自己十分不娴熟的揉面手法，给他把鬼魂给捋直了。破的伤口就把旁边的灵魂扯过来一点黏上。 谢宜冰瞧着他的包包子手法，眼皮一跳，忍着在外人面前给自家鹿面子。 车祸鬼完全不介意，动了动胳膊腿脖子，对着陆辞拜了拜：「多谢大人。路诚宠物医院原先的老闆叫路左智。他出轨自己的堂弟媳被他老婆发现了，两个人就离婚了。他老婆姚鸿找了个打离婚官司特别厉害的律师。听宠物医院里面的人八卦，按照路左智的意思，原本是房子存款给姚鸿，他要宠物医院。但是最后财产分割下来，家里所有的不动产，就连他给他小三买的房都划到了姚鸿的名下。路左智就分了几万块钱，差不多净身出户。」 陆辞知道望乡的大部分事情，但也没了解到这么详细的程度。尤其最近好长一段时间，不管是土地公公原版还是mini版，都不在身边。 车祸鬼看他感兴趣，十分有颜色地继续说下去：「本来以路左智的资歷，去别的地方当个宠物医生也是够格的。但是他那小三带着私生女上门闹……哦，这个是我听路诚宠物医院的人说的。」作为地缚灵，他的活动范围有限，周围这一圈的常住人口，他都一清二楚，「他们圈子里多少认识，很多都是同学，有人发了视频，看着挺靠谱。」 兽医，尤其是给宠物看病的兽医，数量其实比大部分人想像中的要少的多。 很多正经兽医专业出来的，方向大部分是猪牛羊鸡鸭鹅之类的畜牧养殖方向。 动物疾病不进医保，作为宠物医院的医疗机械採购也没有相应的支持。确实赚的不少，但是投入也大。路左敬年纪轻轻，能够拥有一家自己的宠物医院，在圈子里小有名气。而且他做这一行那么多年，经验总是有的。 哪怕他一时落魄，倒还真的挺容易找工作的。人家给的待遇也不差，可惜全都毁在了谭思媛身上。 路左智把一切想得太好，而且他觉得自己和谭思媛不过是各取所需，玩玩而已。平时说几句你爱我我爱你的话，谁还能当真了呢？ 他当时和谭思媛在一起，谭思媛是知道他结婚了的。 退一万步，他哪怕是想要再婚，谭思媛能给他什么呢？她保养得再好，也不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身边还带着个拖油瓶，被教得读书也不好脾气也不好。真要让他养这么个女儿，他可受不了。 他前前后后给了谭思媛不少钱，现在他一时困难，谭思媛也不说给他点钱，反而还想着找他要钱。 他刚开始还应付应付，等真离婚之后，拿到的只有两万不到的钱，顿时就没了耐心。 谭思媛原本还自我感动，左一句一家三口团聚，右一句一起熬过这段苦日子，没想到路左智铁了心要和她划清界限，顿时就不干了。 要说她当年确实对路左智动心过。年轻时候满脑子都是「爱是没有错的」、「我爱的人正好结婚了」、「君生我未生」之类的。但是十几年过去，她只是享受每年多一份不需要付出太多，就能轻易到手的收入。 现在收入没了，她还不能炒老闆鱿鱼吗？ 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抱着这样一种想法，她本来也算是半个兽医圈子里的人，不用多久，整个韫城、甚至整个韫州省的兽医圈子，都知道了路左智的破事。 谢宜冰花了三个西瓜，找来了三个鬼，把整件八卦给听全了。 陆辞抱着半个西瓜，把中间的芯子挖了吃完，才开始慢吞吞挖旁边的：「路左智看来在省内混不下去了啊。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去西北，那里还挺缺兽医的，收入不错，就是冬天冷一点。」 谢宜冰把陆辞手上的西瓜拿走放灶台上，免得他一下吃太多寒性的东西闹肚子：「你还想给他介绍工作？」 「嘿，不能浪费人才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弟弟(￣w￣)：师傅贵姓？ 汪师傅(￣w￣)：免贵，姓汪，你可以叫我汪师傅。 小鹿弟弟(￣w￣;) ：这不合适叭？ 汪师傅(￣w￣;)：哪里不合适？ 小鹿弟弟(￣w￣;) ：你又不是真的狗…… 汪师傅(￣w￣;) ：我是真的姓汪…… （完）感谢在2021-12-08 15:21:34~2021-12-10 15:57: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梦 2瓶；辰见莲池月、瑞亚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6章 讲什么都不合适 特别适合拍照的地方 作为一个徒子徒孙铺满全国的人, 陆辞现在怎么也算是个消息灵通人士。 铺设安保系统的工作大组里，当然都是严肃的工作问题。但是他们还有一个聊天用的群，会发各种当地的风土人情, 会代购当地的一些土特产。有一个社交牛批症还在不久之前把一个地方滞销的土特产给卖光了。 在申请过后, 他现在算是某个特殊官方自媒体, 每到一个工作地方，都会拍视频直播什么的, 反响很不错。 以陆辞的眼光看, 那就是：「条件比较艰苦, 待遇还是不错的。」说着, 他还真的把路左智的情况在群里面说了，马上就有人响应。他把手机拿给谢宜冰看，「喏，没问题。反正路左智留在省内搞不好要激化社会矛盾，还是离远一点，对大家都好。」 第217页 反正那边除了蚊子多了点, 人少了一点, 基础设施远一点, 气候冷一点之外, 没什么不好的。 「属于那种自然风光很好看，特别适合拍照的地方。修身养性，适合他。」 谢宜冰是真正走遍大江南北的鬼，而且还是文科大佬，怎么能够不明白一个理科生的简陋修辞, 看陆辞还想再去吃西瓜, 干脆就给他指派工作：「等会儿再吃, 先去把西瓜搬几个到车上去, 一会儿我们送小海去学校，让他带到宿舍吃。」 陆小叔夫妻俩的兴趣就特别喜欢寻摸好吃的各种农产品。他们每周回来都能吃到各种好吃的，不过这次的西瓜实在太多了，厨房里堆了一地，下脚都要捡着走。 「哦。顺便看看我们的楼怎么样了。」他们之前给母校捐了……一个新专业，各种进度一直有人发送给他，但还真没有去实地看过。 陆辞抄了两个西瓜，放到车的后备箱里，特意路过一下还在练武的陆海：「等会儿送你去学校，看看你舍友什么的要带点什么？」 陆海和大多数人一样，只觉得武术狂炫酷霸拽，压根不知道习武的过程是多么枯燥乏味且艰辛。尤其现在还是大夏天，虽然是在背阴处，他稍微走两步就已经要冒汗，这会儿更是汗流浃背。听到他哥的话，语气极差：「我管他们去死。师傅，我不行了。」 他个子高，重心高，扎马步已经摔了好几个屁股蹲，两条腿抖得像羊癫疯。 汪师傅低头吃了一口切成小块的西瓜，给他看自己沾了西瓜汁的牙齿。 陆海：「嘤。」 陆辞收回准备拍蠢弟弟的手：「一会儿出门前，记得洗个澡，臭死了。」 汪师傅是个经验丰富的师傅，根据陆海的实际情况，第一课时间很短。 但是陆海勉强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一到车上就跟个死狗一样躺平，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唿噜。 陆辞回头看看鱼唇的弟弟：「吃了睡睡了吃，猪啊。」 谢宜冰倒是觉得这样挺好：「能吃能睡能长肉多好啊。你要是有你弟弟一半好养就好了。」 过年的时候好不容易达成的65kg目标，原本想着花个一年时间努努力，长到70kg。以陆辞的身高，70kg还是瘦，但至少已经勉强是健康标准。哪里能想得到呢，别说是70kg，就是巩固65kg的战斗成果都十分艰难。 一提到体重，陆辞就没声了。他低着头掰手指头算。 吃，他起码一天五顿，就是量少一点。他五顿饭加一起，好像还没程邮一顿多。 睡，他一天8小时，现在还能睡懒觉。就是不知道做梦的那点事情，究竟是算运动时间还是睡眠时间。 运动……唔……他最近确实懈怠了。平时上班也不怎么往外跑，下班了没谢宜冰陪着也不遛弯，连钓鱼……鱼竿都不知道被他放哪儿了。 除了每天坚持看健身主播的视频…… 谢宜冰看他把手指头正着掰了一遍，又反着掰过去：「算出什么来了？」 「现在都已经8月份了，距离年底没几个月，kpi能不能降一降？」陆辞说得有些心虚。想他年头上大言不惭，甚至定下了75kg的宏伟目标，还是谢宜冰好说歹说到了70kg。 他记得他今天早上的体重才65.2kg…… 「你知道在养殖场，完不成下蛋kpi的小母鸡，是要被宰了吃掉的。」他这个养鹿场，亏得简直血本无归。 陆辞瞪圆了眼睛，倒抽一口凉气：「这么残酷的吗？」顿了顿，看到前面正好红灯，他贱兮兮地用脑门顶了顶谢宜冰的胳膊，「那你吃呗~」 噫！谢宜冰老脸一红，又觉得自己不能弱了气势，毕竟现在各种意义上的方向盘在他手上：「你等着，我好好研究一鹿多吃。」 陆辞完全不虚，根本没注意到后座上的唿噜声停了。 陆海：所以还有多久到学校，怎么样醒过来才能不尴尬？ 其实他想多了。老司机们根本不会尴尬，只有嫩脸皮单身狗才会这么想。 陆家距离学校近，平时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基本都是周一一早坐公交车到校。今天难得周日下午就来了，还让同学们惊讶了一下。 他人缘不错，在宿舍楼下振臂一唿，一群大男孩儿就争先恐后把后备箱里的什么大西瓜小葡萄的全都搬到了楼上，一粒西瓜子都没让陆辞动手，还左一个陆哥右一个谢哥，亲热得不得了。 等两个人走了，兄弟们还沉溺在「哥哥带来的西瓜/葡萄真好吃」中。 陆海看着这群吃得腮帮子圆的傢伙，觉得自己之前就是瞎操心。 他还想着他哥回母校会被围呢！结果这群平时张口闭口小陆老师的傢伙，真人在面前眼睛里只有吃的。 陆辞他们离开没多久，几个校领导突然杀到了他们宿舍，问：「小陆老师来了？」 陆海蛋定：「来了，已经走了。」 人手半个西瓜的舍友们勺子挖不下去，等校领导们走了，才木愣愣问：「刚才是小陆老师？」 「是啊。我就这么一个哥。大魔王难道还能批量生产吗？」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围着他要小陆老师的签名，尤其是各种实验做不下去的时候。 舍友们特别无语地看着他：「你家真的是批量生产大魔王。」 陆海还莫名其妙：「啊？」 作为一个能考入华科大，还是特别拼天赋的魔鬼专业，陆海是个毫无疑问的学霸。但是因为家里有超出常理的陆辞在，陆海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 第218页 其实在陆海的专业里，有很多万里挑一进来的同学们，都跟不上进度，中途转专业了。能够在这个专业里坚持下去，并且被教授器重的学生，不说凤毛麟角吧，那也是屈指可数。偏偏陆海毫无学霸自觉，总觉得自己是个普通学生。 当然，普通学生都是有暑假的。 「算了。」突然颓丧的舍友们埋头勐啃西瓜，还是吃到嘴里的最实在。 这时候陆辞和谢宜冰其实才刚走到新院所的附近。 校园巨大，他们不赶时间，就手拉手在原本熟悉的各种大路小道上慢慢走，然后在新楼前被拥有主场优势的校领导们给逮到了。 和谢宜冰这种积年老鬼不同，陆辞看到以前的校领导们还是有点敬畏之心的，恭恭敬敬地挨个问候，暗搓搓地想：辣么多领导过来这里，是想卡bug呢？ 至于谢宜冰，对外换了一张脸的他毫无压力。哪怕是以前的老同学来，也认不出他。校领导们反而对这位「谢主任」客客气气，最后也只是对陆辞提了个小要求。 「讲座？我？」陆辞满脸疑惑，「我能讲什么啊？」 还没封顶的大楼看不出什么来，校领导们干脆找了个稍远一点的树荫底下站着，笑容很随和：「技术啊生活啊工作啊，随便什么都可以讲讲。给年轻的小朋友们激励激励嘛。」 陆辞犯愁：「技术不是一两次讲座能讲明白的，网上有课程，直接看就好了。二期也快出了。生活，我对象男的。这个不提倡，不好讲。工作的话，我现在是街道办副主任，主要管调解的工作，跟同学们讲这个？」 校领导们被他一分析，感觉好像是不太合适，又换了个方向：「要不你讲讲怎么成功的？毕竟你也是给母校捐楼建专业的人了。」 「我这就算成功了？」陆辞下意识反问了一句，眨了眨眼，「就离开研究所，考上公务员，成家立业，走上人生巅峰？」 校领导们的脸色逐渐变黑。 一直在边上闷笑的谢宜冰怕自家鹿被揍，赶紧上前一步，把他微微往身后揽：「这样吧，既然是想让同学们有所收穫，我们这边提供一些名额，可以让条件符合且有意向的同学们到相关行业实习。详细信息我们稍后再沟通，争取下周把事情敲定。」 谢宜冰说的「相关行业」，都是目前最热门的，也是人才最紧缺的行业。但是只有内行才知道究竟需要的人才是哪个方向。否则外行知道个计算机，谁知道是用计算机敲代码，还是用计算机做帐的？ 最麻烦的是，相关行业涉及的内容敏感，审查相当严格。 看目前在望乡的新楼就知道了，全国公务员系统里筛一遍才那么点人。除了专业和能力要求外，还要能够抽调出来。 这种情况显然不可持续，必须注入新血。 加上新晶片的利用还没有被完全开发，谁知道潜力有多大？ 校领导们一听，觉得谢宜冰提供的实习岗位实实在在，交换了联繫方式，又问了一下大致的实习单位和岗位，需要对口的专业之后，他们心里面大致有数，又问道：「有什么科研项目，大家也可以合作的嘛。」 其实他们学校，长项肯定是在科研方面。 没想到谢宜冰立刻拒绝了：「短期内不考虑。」新专业的楼还没盖好。当然也不是说没有新楼就不能开专业了。但哪怕是最顺利的情况，新专业招生也要到明年。今年招生工作早就已经结束了。 哪怕是明年，能称得上专业课程的，还只有陆辞现在做的一期网课。老师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哪怕是他和陆辞能带两门课，教师数量也远远不够。 其实他本人是更倾向于直接招研究生的。 至于目前的科研，对他来说还是用死人比用活人更方便一点。毕竟这个行业早死的大佬多得是，死都死了007毫无压力，还好管理。 校领导们不知道其中的原因，还以为是有什么避讳，也没再提，倒是对陆辞笑呵呵地说道：「小陆啊，你大概马上就要上学校光荣榜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我感觉我重了。 阿水哥→_→ ：哦，错觉。 小鹿╰(￣▽￣)╯：真哒！ 阿水哥o_o：哪儿？ 小鹿~(￣▽￣)~：……角？ （完）感谢在2021-12-10 15:57:05~2021-12-10 23:55: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7章 光荣榜 制裁个寂寞 校领导说的学校光荣榜, 其实是个只流传于各大高校内部论坛上的黑榜。 榜单不具备任何公信力。 能够上榜的唯一条件就是被国外制裁。 一般是企业、单位。个人比较少。 能上榜简直和拿奖章差不多，甚至比大部分奖章奖项的含金量都要高。 陆辞要是能上去，肯定是上面最年轻的一个。 作为已经上了国外制裁名单的大学, 华科大领导们虽然偶尔也会愁一下学术交流学生留学各类工具资源使用之类的问题, 但是总归是有办法的嘛。 而作为个人, 烦恼可比学校要小得多。 至少对于陆辞来说，上国外制裁名单, 只会兴奋地搓手手, 眼睛里冒着星星, 特别假模假样地抱怨：「真哒？他们反应好慢啊, 我都在外面这么抛头露面的，到现在才制裁我。」 第219页 校领导们也很开心，不过还是要保持严肃：「你以后银行系统都不能用，还是很麻烦的。」 「不怕，我是有对象的人。」陆辞笑嘻嘻地拉谢宜冰的手。 谢宜冰倒是还挺满意这点的：「嗯。」 谢宜冰这种不科学的存在，阳界的手段对他根本没用。在阳界,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模煳的, 包括他相关联的一切都是。如果不是陆辞和他结婚才没多久, 时间长一点, 陆辞也会受到这样的影响。 而且他内心还有一点暗搓搓的想法。自家小鹿太独立，还不会花钱，平时买买买用的都是他自己的工资，根本不会花他的钱。 给对象花钱的成就感，他完全感受不到。 作为独生鹿饲主的尊严, 完全没有体现。 现在好了, 自家小鹿出去可以直接刷家庭帐户。 家庭！ 韫城已经普及了一卡通, 听到这个话, 校领导看了看不太好接近的谢主任，也不避讳：「你们家庭帐户的联名开了？」 所有家庭会自动生成家庭帐户，但是如果成员之间没有授权，家庭成员能够使用的仅仅是个人帐户。他们学校的学生，脑子是没问题的，但是聪明劲多数都放在了学习研究上面，生活方面真未必有那个脑子去想到细节。 「一直都联名的。」陆辞对金钱不敏感，「哦，对了，你的工资卡什么的是不是都写的我的名字？先让他们改一改。」 「嗯。」谢宜冰权限足够，这种事情只要简单吩咐一下，自然会有人帮他完成。 商量好后，两个人告辞离开，回到望乡。 陆辞一边高兴，一边还是忍不住生气：「他们也就狂这么一两年，不然谁制裁谁还不好说呢。」 谢宜冰就安慰他：「他们也知道就这一两年，还能『拔网线』。再不用就过期作废。到时候咱们这里未来科技。国外嘛，人家当然也有『坚持传统』的自由。」 「他们急了。」陆辞哼着不成调的歌，也不进家门，在院子里蹦跶，看到自己长得格外好的蔬菜，「晚上我们吃火锅？」 「噫，就你这点战斗力，我们两个能吃多少啊？」谢宜冰嘴上嫌弃，手上倒是按照两人份火锅的量，摘了一篮子蔬菜，「一起去菜场吗？再去买点鹌鹑蛋，再买点肉。想吃牛肉、羊肉还是鹅肉？」 「都行，看什么肉新鲜叭。」时间还早，他没叫跑腿，从车库里推了自行车出来，「多买点鹌鹑蛋。你教我做虎皮鹌鹑蛋呗？」 「行，你明天带着当零食。有鸽子蛋或者鹅蛋的话，给你买点。」 「不想吃鹅蛋。」太大只，一个吃不完。 「那就鸽子蛋。」自行车骑了没几分钟，两人就到了菜场。 谢宜冰还因为出色的刀工，免费充当了一会儿热心摊主，帮着片了好几条鱼。 回家的时候，他还骂骂咧咧：「什么人啊，我就嫌在家收拾脏，借了一下地方，怎么就走不开身了？」是他不够吓人，还是世道变了？ 谢宜冰比较喜欢食材的本味，陆辞不挑，反正谢宜冰弄什么都很好吃。 清汤锅底是从私房菜老闆那里打包的，食材简单处理一下就能上桌。 陆辞把一盘盘蔬菜菌菇豆制品、河海鲜肉类放到餐桌上，没一会儿就堆了两层：「下次我们回家也这么吃。」一大家子吃火锅多热闹。 「行。」谢宜冰拿着调好的蘸料放到陆辞面前，跟着坐下，「对了，我圈了几个地方，下周末我们拨一天时间去看看。」 大虾已经烫得红通通。陆辞夹了几个放到碗里先晾着：「什么地方？圈起来干嘛？」 谢宜冰不怕烫，拿过虾剥壳：「之前不是说过要圈个地方养虾嘛。我想想还是直接搞个小农场，也不用太大，有个三五十亩地，种些我们自己家吃的就行。」 望乡的环境对水产养殖业极为不友好，养不出什么大鱼大虾。 考虑到每天要上自家的餐桌，距离太远也不合适。 新鲜的虾肉鲜甜弹牙，陆辞一连吃了两个才回神：「我们家得吃上三五十亩地的产出？」 虽然从来没种过地，但他也算是正经农民伯伯的小孩儿。他印象中自家三口人总共就三亩地，还有一丢丢菜地。 谢宜冰看着他迷惘的眼神，忍不住笑：「要有农田、有菜地，还要有鱼塘。我们可以自己养几头猪和羊。你爱吃牛肉，也可以养几头。除了吃肉的，我们还可以养点奶牛奶山羊。鸡鸭鹅也得要一些。哦，还有各种果树也种一些。」 这么一算，三五十亩地还不是很够。陆辞的眼神更加迷惘：「可是家里就种了两棵桃树，桃子就吃不完了。真的需要这么多吗？」 谢宜冰只能说道：「我们吃不了，可以捐给养老院、福利院、困难家庭。放心，不会浪费的。」虽说就这些地方，大概率也消化不了几十亩地的产出，但这不是还有地府嘛。 现在整个地府也就是他们这里能够种点鲜花素果，还不够本地用的。别说是三五十亩，就是三五百亩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当然，死人吃不吃东西都是可以的。这类东西其实也换不到什么好资源。反正他也没打算用农场赚钱，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陆辞对这方面没概念，听到不浪费就点了点头：「那就好。」等望乡街道变成瞭望乡新区，需要帮助的人群肯定会更多。他们家有能力，能帮一点是一点。 第220页 结果他们也没等到周末再去。 每天下班之后，他们每天去一两个地方，最后选定瞭望溪镇的一处地方。 望溪镇整体的农业环境和交通条件等方面，都不是很便利。本来谢宜冰更倾向的是望东的两块地。但是实地一看，别说陆辞，就是他都觉得：「这里漂亮。」 望溪其实和望乡整体环境比较相像。只不过望溪更加山清水秀，溪流遍布。 这片地有一小半是翠竹环绕的小山坡。其实真要搞点经济作物，竹林并不讨人喜欢。稍有不慎，就会变成一片疯狂扩张的绿色沙漠。 谢宜冰看着山上，拉着陆辞说道：「等手续办完，我教你扎竹筏玩。我还会做竹子的家具。桌椅板凳都会！」反正简单做点东西玩，不那么挑竹子。 「好啊好啊！」陆辞看到竹子也很喜欢，「是不是可以挖竹笋？」 「可以的，不过得到冬天和明年春天。应该会有冬笋和春笋。等出了雷笋，我给你做笋肉烧麦吃。」 两个人商量完，正好是周五，他们就直接去了韫城。 还是一大家子坐在一起，空调打得足足的，大圆桌中间放着一个铜炉锅子，奶白的汤底把底下的各种肉丸来回翻腾上来。 一看两人进门，陆小叔就拉着谢宜冰去厨房：「来来来，赶紧去把鱼片了，就等你们了！」 片鱼片的功夫，全家还就只有谢宜冰行。 他故作生气：「原来不是等我吃饭，是等我干活啊？」 陆辞给他系围裙，还哈哈哈笑：「要不我们以后周末摆摊卖鱼哈哈哈！」他把上周日谢宜冰在鱼摊帮忙片鱼的事情说了，于是全家一起哈哈哈。 椅子绕着摆满，还给汪师傅弄了一张儿童座椅放在陆海边上。 电视机打开，在播新闻。 正好是陆辞。 陆奶奶没带老花镜，眯着眼睛看了两眼，拉着大孙子说道：「看看，这电视里的小伙子长得跟你很像。」 陆辞盯着自己刚放下去的鸭肠，抬头瞄了一眼：「不是像，就是我。」 人多能够放的食材也多。陆家人基本不挑食，只要好吃的都吃。 桌上还有脑花，比他们两个在家里弄一点，丸子都不放一个爽多了。 新闻讲什么内容，陆奶奶听不太懂，就问：「制裁是什么意思啊？说是要没收你的海外资产，有多少啊？」 陆辞没有正经留学过，有过几次往返交流开会之类的，但那时候就是个穷学生，别说是在海外置业，就是吃饭都得算算，给陆奶奶捞了个鹌鹑蛋：「喏，零蛋。」 陆奶奶顿时眉头一皱：「那他们制裁你干什么啊？脑子有病啊？」 「对，就是有病。」 个人被国外制裁什么的，距离他们这种普通家庭特别遥远，只是觉得不明觉厉，仔细想想又感觉也没什么了不起，就没再深究。 但是感觉自家孩子被外人欺负了，受了委屈，各种好吃的拼命往陆辞碗里面夹，成功把陆辞给吃撑了。 吃完出门遛弯，他还得靠谢宜冰扶着，吐槽都得悠着点张嘴：「感觉现在就是八宝布袋鸭，全都填满了。」 他走不快，谢宜冰就跟着慢吞吞走。 出门的时候跟着他们一起的陆海，陪着他们走了两步，嫌弃他们走得慢，就迳自牵着汪师傅跑远了。 陆辞在后面喊：「刚吃完别跑！」 「哦！」经过短短一周的武学基础课程，还是网课，陆海的身体素质得到什么提高改善之类，至少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但是他的行为却被其他同学们看在眼里，有一种学霸不仅聪明还比我们更努力的感觉。 和陆海这种几乎每周末都回家的学生不一样，他同学中的大部分哪怕是韫城本地学生，也都不是每周都回家的。 由于「小陆老师」来过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很多同学们都纷纷来宿舍打卡，希望沾点大魔王的气息。 本来这也没什么，只是有人动了陆海的个人物品。 接到舍友电话的时候，陆海一时还想不起来：「什么黑白色的纸袋子？」 舍友的记忆力非常好：「就是你上个礼拜天回来带的，放在书架上记得吗？大概和一本b5的书差不多大。」 「哦哦哦。我记起来了。」陆海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等我回来再说叭。」 从地府拿来的东西，希望偷拿的人有事。 * 作者有话要说： 收穫了一个足足有拇指大的红薯，被太后扔了qaq 汪师傅的网络课堂 汪师傅（=￣w￣=）：今天第一课，先蹲半个小时马步。 汪师傅（=￣w￣=）：今天第二课，先蹲半个小时马步。 汪师傅（=￣w￣=）：今天第三课，先蹲半个小时马步。 小鹿弟弟⊙w⊙：然后呢？ 汪师傅（=￣w￣=）：先蹲个半年马步叭。 （完）感谢在2021-12-10 23:55:13~2021-12-12 22:36: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辰见莲池月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8章 不小心拿的 宿舍楼里的怪事 上周末, 陆海有了一次非常奇特的魔幻旅行。 在地府过完鬼节，回来之后他把给家里人买的小礼物都送了，剩下一些看花车游行的时候接到的小礼物放在纸袋里。他顺手带去了学校, 进入到学习状态后, 直接就忙忘记了。 第221页 陆海撇撇嘴抱怨：「怎么到处都有这样的人呢？」以前他听别的宿舍有这样的人, 还有总爱占小便宜的，还庆幸自己宿舍没有, 没想到这就碰上了, 还是外贼。 走在他身边的小白狗身上多出一个普通人看不到的缩小人影：「做贼是要被剁手的。」 陆海点点头, 内心没把汪师傅的话当真, 优哉游哉地牵着汪师傅遛弯，一直走了一万多步回家，看到自家天天嚷着要锻鍊的老哥才走了一千多步：「我哥呢？」 「已经卧倒了。」谢宜冰在厨房捣腾明天要吃的粥，把各种五颜六色的豆子泡上，「找你哥什么事？」 陆海一想，这事情和谢宜冰说也行：「花车游行拿到的礼物放在宿舍被偷了, 会不会出事情？」 谢宜冰还真不知道花车上撒下来的礼阆岪物究竟是什么, 但是既然是那么大量的, 应该不是什么厉害东西：「应该不会。不放心的话, 让汪师傅陪你去学校。」 「哦，那就好。」这时候的陆海完全没意识到，他概念中的「出事情」，和谢宜冰认为的，完全是两个概念。 所以他十分淡定地过了一个轻松愉快的周末, 周日的时候没让谢宜冰他们送, 在家里多睡了一晚, 和往常一样, 周一早起去学校。 汪师傅重新变成了纸灯笼，被叠放好，放进一个黑白纸袋里。 到校后直接上课。周一满课，中午他回宿舍把东西放好，等下午吃完晚饭回宿舍，装着汪师傅的纸袋还在。 舍友看到，下意识说了一句：「咦？你东西找回来了？」 「哦，不是。这是另外的。」他也不说装的什么，黑白纸袋也不稀奇。 舍友点点头，问道：「上次丢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叭？实在不行，我们在宿舍装个探头。」他说着还研究了一下，「对着门口，没法照到偷东西的。对着床……有点不合适。」 另外一个舍友也说道：「你看看还掉了别的什么不？」 陆海真检查了一遍，还真少了点东西。 「保温杯、一包口罩、几个本子、几支笔……」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东西，「你们也再仔细检查一下吧？」 舍友们比陆海还不常回家，留在宿舍里的东西更多。尤其是一些换季的东西，一般都整理了放在角落里。哪怕到了换季的时候找不到了，大家也只会当做是掉了或者扔了，再买新的。 剩下三个舍友一起翻箱倒柜，没一会儿就统计出一份清单。 失物的价值都不大，也不是什么有特别标记的东西，最值钱的大概也就是保温杯，但是零零总总加一起也不少了。 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刷了一遍c语言。 他们正讨论着谁是嫌疑犯，就听到宿舍门被象徵性地敲了两下，然后就有人推门进来：「陆海，你今天带什么吃的了没？上次小陆老师送的西瓜真的超好吃啊！」 「没有！想吃自己买去。」陆海一看是隔壁几个宿舍的，来的还不止说话的这一个，没一会儿就挤进来一堆人。 他们一点都不见外，熟练地各自找了地方或坐或站。 陆海的位置尤其受欢迎。一群人像是举行什么仪式一样，进门先过来拜拜，说完还有人勾肩搭背跑出去：「嘿！我们这就去买。」 「再买点棒冰！」 「噢！知道了！」 距离宿舍楼不远就有一个小卖部，东西不多。很快两个同学就搬了两箱吃的喝的回来，率先把一堆东西摆在陆海的桌子上，神情很郑重：「保佑实验顺利。」 陆海看得眼角抽抽，看到汪师傅的灵魂以小白狗的形象钻出袋子，坐在桌上开始享用供奉。 有同学注意到他桌子上的纸袋，问：「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陆海随口说道：「没什么。」 接下来两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汪师傅在，还是因为大家都有所注意，宿舍里没再掉东西，但是宿舍楼里开始有一些奇怪的传言。 普通的周三夜晚，宿舍已经熄灯。 也不知道空调的温度太低还是别的原因，头髮略长的男生迷迷煳煳醒来，伸手去抓被子，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话。 「没必要每天晚上都出门吧？」 「汪！」 「好叭，那你小心点。」 「呜汪！」 简短的对话很快结束，男生的手抓在被子上没敢动，听出是舍友陆海的声音。第一反应是大魔王陆海竟然会说梦话，竟然还学狗叫，等明天得好好嘲笑他。 等听到开门关门声，才觉得有点不太对头。但是他太困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课间休息的时候，同学们三五成群的讨论，自然也少不了陆海他们。 「四楼的楼道灯变绿了。」 「没有，我就是住四楼的。」 「真的绿了，不是那种惨绿的绿，就是那种有点绿的绿。不信你们半夜出去看看，反正和其它楼层的灯光颜色不一样，照在人身上跟个鬼一样。」 「我也是……不过昨天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总觉得镜子里有另外一个人。害我早上洗脸的时候都没敢看镜子。」 「噫！」 「我是六楼的，听到楼上有拍皮球的声音。」 宿舍楼只有六层，不存在什么楼上。 「什么走路、弹珠之类的声音，是因为建筑材料热胀冷缩造成的吧？」 第222页 「还有小女孩的笑声……」 「我也有听到奇怪的声音。」说话的是陆海的一个舍友。 陆海奇怪地看过去，发现平时的精神小伙眼底微微发青：「什么声音？」 「狗叫声。」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下意识隐瞒了听到陆海说话的声音。 陆海有些尴尬，大概知道是汪师傅晚上出门办公。 同学们没感到有什么特别，把狗叫声当做最近的奇谈怪论放在一起讨论，甚至还不怎么新奇。 「可能是真的狗叫吧？5楼好像有人把狗养在宿舍里。」 「他们不是养猫吗？」 「不是仓鼠？」 「在宿舍里养宠物的人这么多的吗？」 「在宿舍养宠物不好吧？」 他听着听着，总觉得自己听到的不太一样，等回了宿舍，想起已经装了监控，就打开监控录像查看。 监控是他们买了一些材料自己做的，样子和市面上的有很大区别，就装在门框上方，大致能看到进出的人和他们随身携带的物品。 他们还像模像样写了一张「您已进入监控区域」的a4纸贴在门上。 电脑屏幕上，可以看到很多人的头顶风光。 舍友们很快聚拢过来，热烈讨论谁的头髮多少上。最后还是听到狗叫的舍友拉了一下进度条。 点击快进之后，晚上熄灯后的画面一成不变。 宿舍门最上方是两块玻璃。监控能够看到一点点外面走廊上的情况。 一直到凌晨两点多，看到有人大概是出门上了厕所。接下来一整晚都没有什么情况，也没有谁开关门。 陆海全程一言不发，回头用手指头戳了戳毫无动静的黑白纸袋。 到学校第一天就找到盗窃犯，此后几天都只是出门圈地盘的汪师傅，心虚地在纸袋里趴下埋头。 舍友听到声音，扭头看了一下，发现是陆海在戳纸袋，没多想，又去看监控画面：「大概是我太敏感了。」 「嗯，放宽心。」 接下来两天，果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四楼的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 不止一个同学看到镜子里的影子、窗户外的学姐、拍皮球的小女孩、吊扇上的学长等等，情况已经严重到惊动校领导。后勤处准备趁着周末人少的时候，把整栋楼检查一遍，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电路老化之类的问题。 至于连着做了一个礼拜噩梦的同学，在这其中一点都不显眼。 个子高高的精神小伙们，心理上还是个半大少年，看到成年人的加入，内心安定许多。 陆海大概是宿舍楼内反应最平平无奇的一个，到了时间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还像模像样地问纸袋：「你要跟我回去吗？」等了一会儿点点头，「好，那我们一起回去。」说着，他就拎起纸袋，一回头就看到门口站着拎着同样纸袋的一个同学。 年纪和他差不多的男生顶着一头不知道几天没洗的油腻腻的头髮，一张脸惨白髮青，黑眼圈重得像是被谁揍了两拳。 看到陆海，他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陆海同学，上次不小心拿了你的东西，你看看少了什么没有。」 顺手牵羊的事情，他做得非常习惯。小到一包纸巾，大到一瓶洗髮水，反正借来用一下的事情，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错。 拿陆海的东西，他是刻意的——谁不想沾一沾学霸的气息呢？ 平时这不太容易。毕竟他的宿舍在四楼，陆海的宿舍在三楼。 但是最近陆海的宿舍去的人多了，他混在其中毫不显眼。小小的纸袋里，放着几颗包装精美的糖果，瞧着不像什么贵重的东西。他刚开始只拿了一个，也没吃，就放在自己抽屉里。等了几天发现没什么事情之后，他胆子就大了，最后干脆把整个纸袋带了回来，然后从上个周末起，宿舍里就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他当然不想当着陆海的面把袋子还回去，事实上他已经试过很多次把袋子悄悄放回原位，但是每一次袋子都会出现在他身边。 书架上、桌子上、抽屉里、床上……任何他想得到想不到的地方。 陆海不太擅长记人脸，只知道这个人应该不是他们专业的，看着他快哭出来的脸，也不接袋子：「哦，不小心拿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汪师傅在哪里 爷爷奶奶→_→ ：小海带回家去了。 鹿小叔小婶→_→ ：跟着去望乡了。 小鹿粑粑麻麻→_→ ：去望乡+1 小鹿(￣▽￣)：独生鹿养鹿场，谢谢。 阿水哥（– o – ）：嗯，养鹿就够了，不养狗。 （完）感谢在2021-12-12 22:36:43~2021-12-13 15:57: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薄荷可乐 16瓶；猫猫虫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9章 有多不小心 家庭弟位 陌生同学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差, 脸上勉强扯出来的笑容消失，又想起什么似的重新扯出一个更难看的：「你还是看看东西少没少吧？」 陆海走过去两步，也没接：「有多不小心？」 陌生同学本来就比他矮了半个头, 被他居高临下地看着, 终于害怕出了层次感——他本来只是害怕自己遇到的灵异事件, 现在害怕自己被陆海揍。 第223页 听说大魔王在练武术，打人会不会有内伤？ 这时候有其他同学回来, 看到陌生同学叫了一声：「唉, 侯军, 你怎么在这儿？听你班上的说你身体不舒服请假了。」 「哇, 你的脸色好差，要不要送你去校医室？要不还是直接去医院吧？」 别人只看到他的脸色，陆海的眼中，这个叫侯军的男生背后重重叠叠趴了好几个鬼。 最近校园怪谈里的学长学姐小女孩，以及没有出现过的老师家长宿管阿姨都能在他身上找到不止一个。 「他们」神情惬意，像是聚在一起野餐一样, 欢声笑语地围绕在纸袋周围。 汪师傅走过来解释：「这是地府里的好东西, 哪个鬼会不心动呢？」 地府已经太久太久没热闹过了。 虽然大家都是欲望比较少的修士, 但是那么漫长的岁月里都一心修炼, 显然还是有些压抑的。鬼修们倒是可以通过各种途径前往阳间，但哪怕是在阳间办的鬼节，也不是属于鬼修们的节日。 这一次的鬼节空前热闹。 尽管因为筹备时间紧，也没什么经验，各方面有很多不足之处, 但是各大城池都参加了, 还当成了面子工程。 花车游行绝对是最大的「面子」。 当天抛洒的诸多小礼物, 确实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物品, 但对于大部分鬼修都是非常实用且质量颇高的好东西。这一类东西平时在市面上不多见，也只有各大城主府才能这么财大气粗拥有如此多的储备。 小礼物见者有份。陆辞和谢宜冰的都给了陆海。所以别看纸袋小小一个，里面的「小糖果」卖出去能换不少资源。 对鬼修有用的好东西，自然会吸引鬼。只是这些徘徊阳间的游魂，一方面确实受到吸引，一方面又因为实力不够无法沾染，只能徘徊在纸袋周围，就像一群人围观橱窗里奢侈的珠宝，却没有钱买一样。 这还是短短一周。如果时间更长一点，大量的鬼魂会被吸引过来。 当然，这是宿舍楼，里面还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地府小礼物不是什么阴邪的东西，一些孤魂野鬼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 阳界是活人的主场，所以该守阳界的规矩。 「干的坏事情多了，生机降低，会被拉去那个世界的。」汪师傅甩了甩卷尾巴，表情严肃地盯着纸袋，「我能吃一个吗？」 陆海在听汪师傅科普。 在其他人眼中，个子高壮的男生板着脸一言不发的样子，着实有点吓人。 哪怕是一些反应迟钝的人，也觉得有点不对，在背后窃窃私语。 「这个人是谁啊？不是我们专业的吧？」 「侯军，四楼的。」 「那他来我们这儿干嘛？」 「谁知道。瞧着好像惹到了陆海。」 「陆海脾气挺好的，干什么了这么生气？」 「侯军手上的袋子是不是陆海的？瞧着有点眼熟。」 「哎哎哎！这话别乱说。」 伴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侯军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不知道是不是他最近睡得少，总觉得陆海脚边有一团不正常的阴影。 陆海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问他：「我放在书架上的东西，你多不小心才会拿走？仔细说说，我下次放得更『小心』一点。」 本来他也不想让侯军这么下不来台，但是不代表对方能这么连一句道歉就没有，这么轻飘飘地就把事情给了结掉。 很多同学都是第一次看到陆海这么生气的样子，脑子又都不笨，很快明白眼前的状况。议论声更加嘈杂起来。 侯军一张因为睡眠不足惨白的脸，飞快地长得通红，支吾了几下，弯腰低头，把袋子往陆海面前一递：「对不起！是我偷的！」 陆海挑了挑眉，把手放在纸袋上，但又没完全接过来：「然后呢？」 侯军愣住了，抬头……仰头看陆海的脸色，心想还有什么然后？他都道歉了，难道还真的要赔礼吗？ 等等！他突然想到最近一周发生的一连串的怪事，尤其是每次一睡下就会听见梦见的各种事情，到了这两天，甚至白天在大太阳底下，他穿着外套都还是有一种刺骨的冰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看着陆海，总觉得自己已经被完全看穿。 说起来，这个纸袋子本身就很有问题。黑白色的线条看着就很诡异，一般糖果的店铺不会用这种配色吧？ 「然、然后，我还偷了你的其它东西。」 「就我一个人的？」 「不、不是，还有别的人。」果然，陆海什么都知道。 围观的同学们一片譁然。 陆海这下也不急着回家了，发了条消息说是稍微晚点回去吃饭，就看着侯军从宿舍的角角落落把偷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大大小小竟然有好几箱。有些时间显然比较久了，别说是侯军，就是当事人也不记得。还有一些纸笔之类的东西，显然已经用掉了。 住在寝室里，掉东西的事情很正常。有些是自己掉的，有些是用掉了忘记的。华科大的学霸们学业压力比大部分普通大学生都要大，相对放在生活上的精力就少一些。 尤其不见的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很多人都抱着掉了就掉了，再买就是了的想法。 但是真的一点都没在意吗？不是的。 第224页 周五的下午，是学生们相对比较轻松的时候。在看到眼前的事情后，很快联想到自己的私人物品。 一般来说，这种小东西是非常难找的。但是陆海有汪师傅，还有一群刚才聚集在侯军身边没走远的鬼。 夏天的天总是暗得很晚。天还亮着，时间确实已经不早了。 阳气下沉，阴气上浮。这些没有经过修炼的孤魂野鬼的力量也变得强了一些。 突然打开的柜门、上铺掉下来的物品、碰倒的书本……许多消失的物品一样样展现。 由于情况过于诡异，加上明显降低的温度，很多做贼心虚的人都不打自招。 动静太大，很快惊动了班导。 侯军没有偷什么价值太高的东西，但不表示其他人都没有。有人没有偷，但是故意破坏。譬如买不起的球鞋，看不惯男生在脸上涂涂抹抹的保养品之类。 零零总总一时间让人头疼万分。 陆海这会儿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背上轻飘飘的书包，和同学们招唿：「我先回去了。」 他走出人群，看到陆辞和谢宜冰站在宿舍楼外，赶紧跑过去：「哥，谢哥，你们来接我啊！」 「嗯。走了，回家正好吃饭。」 「饿了吗？车上有刚出炉的小蛋糕。」 三个人上了车。这一次谢宜冰倒是正经开车回去，路上听陆海把刚才宿舍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辞听得连连摇头：「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啊。我住宿好多年都没碰到过。」 「那是你一直和我住。」谢宜冰说着，语气里很明显的得意。 陆海觉得嘴巴里的小蛋糕一股狗粮味，又剥了一颗「糖」给汪师傅。 汪师傅把糖纸重新包回去，爪子一摁，藏了起来。 谢宜冰没回头，说道：「别给汪师傅餵太多。他一个月吃一粒顶天了。」 「哦。」陆海问了他们不要，就干脆把整个纸袋都给了汪师傅，「那都放你那儿吧，到了时间自己吃。」 汪师傅这一下倒是不动了，尾巴都不摇，歪着头盯着陆海看。 陆海倒不是不知道这些糖果的珍贵，但是汪师傅除了教他武功，还保护他家人，再说地府拿来的东西，他也不知道活人能不能吃，既然汪师傅用得上，也不算是给外人。 谢宜冰说道：「既然小海给你，你就拿着。」小鹿的弟弟就是他的弟弟，他弟弟怎么会差这点东西。 听见谢宜冰这么说，汪师傅还是很纠结。 当陆海的武术老师，是他这种刚入门的鬼修的美差，本来就有不错的报酬。一粒「糖」，勉强能算是奖金。这一袋糖，靠着他自己的本事，得多久才能赚到？ 一直到下车，汪师傅都没收。 陆海只能先收起来，打算每个月给汪师傅一粒也一样。 别墅里灯火通明，陆小婶已经等在了门外，看到车子过来，赶紧让到一边，隔着车窗就开始骂儿子：「臭小子读个书架子大了？还让你哥去接你，这么点路自己坐公交会迷路？」 车门一开，汪师傅率先从车上跳下来，绕着陆小婶转了一圈，摇尾巴。 陆小婶一看，顿时儿子也不要了，把精神的小白狗抱起来：「哎呀，汪师傅这个礼拜瘦了。在望乡水土不服吗？」 陆海：瞎说，同学们一天三顿，一顿三拨给供奉，汪师傅都吃胖了，纸袋子都鼓了！ 汪师傅：我什么时候去的望乡？ 陆辞走到陆海身边，用手肘怼怼：「你看你妈。」 谢宜冰一伸手，勾住陆辞的脖子往屋里走：「行了，吃饭。赶紧吃完，晚上还要直播上课。」 陆辞想了想，拉着他小声问：「直播完，我们可以……」 陆海经过，没听见他哥后面说什么，只觉得饭还没吃，狗粮已经塞到了嗓子眼。 「傻站着干嘛？周末没事给我跑腿去。」陆辞走过来，拖着蠢弟弟进屋。 「我周末……」要睡懒觉，好叭，「几点起？」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弟弟的自我认知 小鹿弟弟o_o???：身高普通。（家里人都差不多高） 小鹿弟弟o_o???：读书普通。（读书好的应该像他哥那样） 小鹿弟弟o_o???：长相普通。（谢哥那种才叫帅） 同学萌→_→：普通版本大魔王。 （完） 感谢在2021-12-13 15:57:19~2021-12-16 14:03: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暗冥 10瓶；辰见莲池月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0章 摸鱼鹿 忙得比汪师傅还汪 陆海本来以为他哥所谓的跑腿, 就是单纯的跑腿而已。 没想到两天下来，手边的工作竟然没停过。 其实陆海这么忙，纯粹是赶上了「好时候」。 陆辞也是没办法。 新技术的出现, 代表着原先的旧人马必须要重新培训。高端职位缺, 中低端岗位更缺。其中还涉及到保密内容, 目前所有入职的员工都必须经过审查。 他这个做哥哥的，就当是给弟弟一个实习机会。 陆海一个跨专业的本科未毕业生, 两天忙下来唯一的感觉就是——幸亏没选和他哥一样的专业。 他的专业还是比较和善的。 第225页 周日晚上在家吃过饭后, 他被陆辞和谢宜冰送回学校。 陆辞欣慰地拍拍肩膀：「没想到还真能当个人用了。」 人言否？？？ 陆海臭着一张脸, 拍开他哥的手, 勉强维持礼貌：「那我走了，哥、谢哥，下周见。」 「嗯。有事情打我们电话。」 「好。」陆海站在校门口，目送车子离开，才慢吞吞转身进入校园。 回到宿舍的时候，路灯已经全都亮了。 舍友看到他, 赶紧关上门说道：「你周末忙什么呢？发你消息都不回。」 「啊？家里有点事情。」两天休息在家, 忙得比汪师傅还汪, 根本没时间看手机, 「有什么急事吗？」 舍友露出一个神神秘秘的笑容：「不是什么急事，就是处理意见出来了。」 另外一个舍友也凑了过来：「你礼拜五的时候回去得早，没来得及看好戏。」 「侯军，还有那几个被抓出来偷东西的，被罚打扫宿舍楼。」 「一整个学期！」 「值日表就贴在宿舍大门口！」 什么叫公开处刑？这就是啊！ 这种处理方法, 大部分学生都觉得还过得去。例如侯军这样的, 金额小, 构不成盗窃罪。虽然按照累犯来算的话, 也能够得上，但是学校方面肯定希望这样的情况少一点。最主要的是，罪证这东西很难确认。 别说是侯军偷的大部分都是没有标记的大路货，一些被破坏的高价值的东西，光凭着口头承认，也没法定罪。 最后只能赔偿加惩罚，档案上添一个留校观察的记录。 陆海点点头，在体会了两天成年人的世界后，他对宿舍里的这点事情已经失去了兴趣，累得直接爬到床上躺平：「累死了，我先睡了。」 舍友不解，问：「洗澡呢？」 「在家洗过了。」他翻了个身趴着睡，「工作真可怕，我一定要努力读书，留在学校。」等他当了研究生，宿舍就能两人间。希望到时候舍友会友好一点。 嗯，如果舍友叭行也没关系，大不了他把汪师傅带着。 舍友们面面相觑。学霸的世界果然有壁，他们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工作会比现在更可怕呢？ 回到望乡的陆辞，抓紧时间把第二期网课录完。 之后，他就闲了下来。 他一开始也没意识到，等一上午跑了三次厕所，还在办公桌上趴着睡了一觉，才觉得：「今天怎么都没什么事情做？」 路芸在忙建立新区的事情。她不像陆辞有两个助理，但严格来说，整个街道办的人都是她的助理。整个街道办最近都忙得团团转，最近食堂里还能经常见到其他几个镇的同事们。 谢宜冰的话，最近地狱的第一轮大规模自动化改造基本完成，正在进行试运行阶段。 地府的其他几个城，似乎也终于看到了自动化机械化的好处，正在商讨引进先进技术的问题。 谢宜冰中午回来陪陆辞一起吃午饭，吃完还拉着遛鹿：「一群老傢伙，就知道捡便宜。我刚开始……」 「你开始也没说。」谢宜冰之前有说过，陆辞记得，「别翻旧帐了，他们现在是什么意思？」 作为一个已经接触到一些管理实务的人呢，陆辞现在对这方面不再两眼一抹黑。 谢宜冰的个人资产非常丰厚，毫不夸张的说是八辈子都花不完。但要是想让整个地府，哪怕只是地狱的部分完成机械化改造，都只是杯水车薪。 如果把标准提高到「让地府所有鬼修过上幸福的生活」，哪怕地府再怎么建电厂都是不够的。 毕竟现在两界融合的点只有望乡，而地府哪怕拥有再多的资源也大都还处于未开发状态。而且资源这个东西吧…… 「咦？」 谢宜冰本来在讲现在地府的情况，看陆辞神游也没在意，反正就是工作之余的碎碎念而已：「想到什么了？」 「地府……阴界是可以出国的吧？」他们的数位化城市项目里就有好多外国鬼。 「可以是可以，你想去别国玩吗？」谢宜冰还真的想了想，「阴界倒是不用担心疫情。不过很多国外的阴界没什么好看的。自然风光和我们这儿差不多，除了几个旧城，其他地方很混乱，压根没人管。」 阴界轮迴有自然法则。但是单纯依靠自然法则，效率低下不说，还容易造成各种问题。 就像是一个只有初始设定的系统，总得与时俱进不断维护才可以。 「我的意思是，外面的资源是不是可以用上？」不管是阳界还是阴界，资源这种东西能用别人的，为什么要用自己的？ 在盘算带陆辞去哪儿旅游的谢宜冰瞬间卡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啊」了一声：「小鹿，你怎么可以这么聪明！」 谢宜冰像是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也不遛鹿了，急匆匆就要去地府，刚走出两步，又马上踅回来，抱着陆辞勐亲两口：「接下来我要忙一阵，工作上的事情你帮我盯着点。」 「哦。」陆辞点点头，看着转瞬消失在空气中的谢宜冰，脸颊烧红。 两个人平时在外面也就是拉拉小手，这大庭广众亲亲抱抱的，一点都不照顾短毛鹿的嫩脸皮。 谢宜冰不在，陆辞也不想一个人继续遛弯，回到办公室，把手头的工作检查了一遍，发现竟然没什么事情必须要他去做的。 第226页 之前下午他还要去新楼那边，现在程邮能搞定大多数情况。剩下的部分网上沟通就能解决。 他看了看谢宜冰的工作备忘录，还真的就是稍微盯着点就行。 「嗯，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不好。」他自言自语一番，瞧了瞧办公室里最富有生活气息的一张办公桌，眼前一亮。 下午四点半，程邮来办公室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看陆辞的办公桌，发现没有人，刚想说领导辛苦，就看到陆辞戴着耳机翘着脚，坐在小柳的办公桌前，弯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手上还拿着一包膨化零食，吃得夸嚓作响。 程邮的脸一瞬间黑了下来：「小、陆、老、师！」 「嚯！」陆辞被吓了一跳，七手八脚拿下耳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下午程邮那边汇总过来的问题，缩着脖子噼里啪啦回復，慢慢又挺直背嵴，端出领导的架子，「有急事打个电话过来就行了啊，不用亲自跑一趟。」 「不，我只是找个藉口想提早一点下班。」程邮说得理直气壮，还双标陆辞，「小陆老师要是不忙的话，把网课录了？」行业内多一点人，他们也可以轻松一点。 目前在新楼的人，说是工作，其实是培训。等这些人出师之后，他们每个人都要带出一个团队来。 「我网课已经录好啦~剩下小编后期做完就能上架啦~」 「那教材的编写呢？新专业一本教材都还没有呢。」 「啊。」陆辞一惊，随后就一脸轻松，「我把网课整理一下，就是教材了。」 程邮把数位化城市建设的工作界面打开，指着上面的各种分类：「每个细分领域，最起码有一本教材吧？」 陆辞：「……我现在直接下地府来不来得及？」 编写本科教材，对陆辞来说难度不高。数位化城市他的参与度不低，简单写写，分析几个具体案例，再让具体负责项目的大佬们掌眼，差不多就行了。 但是眼前一下拉不到底的滚动条，陆辞就觉得任重道远，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助理。 程邮转身就走：「下班了，小陆老师再见。」 陆辞垮着一张脸，稍微整理了一些资料，再慢吞吞收拾东西回家。 家里没人，厨房里放着一盘拌好的凉面。 吃过晚饭，他想想直接开始编写教材。 中间休息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谢宜冰桌上的小鹿摆件。 前阵子谢宜冰有空就拿着个什么在那儿雕，梦里的小鹿更是被老鬼撸透了每一根毛。 不过从这个角度看自己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陆辞把巴掌大的小鹿摆件拿起来：「不对劲。」原来他在梦里长这样的吗？ 他记得农家乐里的小梅花鹿不长这样。 嗯，他当然和普通鹿长得不一样。但好像不一样的有点多？ 他也不去倒水了，回到位置上搜索了一下梅花鹿的图片，又瞧瞧手上的小鹿：「长毛没花浅色……鹿？」 不对，颜色什么的，应该是木头的自然色调纹理。 他想不通，站起来走了几圈，早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 梦中的小屋还是老样子。健壮了一些的小鹿，嚼着夏天林子里鲜嫩的树芽来到明镜一般的湖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自己的样子，就一个头重脚轻栽了进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 (=￣w￣=)：主要摸鱼，兼职工作。 小鹿 (=￣w￣=)：身为一头鹿，摸鱼是正常需求。 小助理(╯‵□′)╯︵┻━┻：你是假鹿！ 小鹿 (?w< )★：噫！我是真的鹿！ 小助理（╯#-皿-)╯~~╧═╧：真的鹿不会去摸鱼！ 小鹿 (?w< )★：那我是假鹿好了。 （完）感谢在2021-12-16 14:03:43~2021-12-17 15:45: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迹 10瓶；君子依然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1章 富婆重金求子 仙姑姑 做梦的时候掉水里, 是不会被淹死的，但是会被吓醒。 还会生闷气！ 外面天黑漆漆的，陆辞一个人坐在床上, 也不想去看时间, 瞅了瞅边上空着的一半床, 突然揪起枕头扔到地上：「哼！」 忙完回来的谢宜冰直接被枕头砸到脚，吓得心口一跳, 竟然不敢动。 这是怎么了？ 他做错什么了？ 是他最近收的一副字帖太贵了？ 还是小鹿终于想起来被制裁了不爽了？ 「小鹿？」 房间里黑漆漆的, 其实陆辞根本没注意到谢宜冰回来, 听他一开口, 吓了一跳，差点揪着另外一个枕头扔出去：「呵！」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都已经两点多了。难道他不在的时候，自家小鹿其实一直睡不好吗？ 房间里的灯亮起，陆辞看到自家红眼睛小白脸老鬼，终于平静下来，从床上跳下来跑过去抱住：「坏人！」 他想到在梦里掉河就生气, 不成逻辑的一句句抱怨, 听在谢宜冰耳朵里完全是撒娇, 整颗心都软乎乎的, 干脆抱着不肯撒手的小鹿一起洗了个澡。 重新回到床上的时候，陆辞显然已经累了，侧身抱着谢宜冰很快睡着。 第227页 重新进入的梦境中，小鹿身上并没有落水的痕迹，睡在床上盖着被子, 露出一脑袋显得格外强壮的角。 谢宜冰摸了摸柔软蓬松的鹿毛, 凑过去亲了亲小鹿, 突然觉得「口感」有点不对。伸手拨了拨小鹿嘴边, 发现果然左右两边长了两颗对称的……獠牙？鹿是有獠牙的吗？ 虽说梦境中的形象，应该只是某种自我认知的投影，和本人究竟是什么没什么关系，但是自家小鹿究竟认为自己什么？ 野猪吗？ 谢宜冰长长嘆了口气，把怀中的小鹿抱得更紧，被蹬了蹬肚子也不撒手，感觉自己已经没救了，竟然觉得只要是自家小鹿，变成野猪也很可爱。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陆辞已经忘记了昨天晚上生气的事情，看到谢宜冰在身边还挺开心，缠着撒了一会儿娇，闹到差点上班迟到。 谢宜冰对于迟到什么的压根不在意，臭着一张脸跟在边上：「我们结婚都还没度蜜月呢，迟到一会儿怎么了？」 「那也不能这么说。」陆辞没他厚脸皮，「等忙过这一阵，我们再出去熘达一圈。」最好是绕着国境线走一圈，正好看看安保系统在边防方面的运行成果。工作组里反馈来的信息，毕竟不如亲眼看到。如果发生什么问题，他们在也能及时调整。 谢宜冰没想到陆辞还记挂着工作，觉得在度蜜月上两人达成共识，到了办公室之后工作积极性也提高了不少，知道陆辞开始编写教材之后，也着手编写。 他有灵力作弊，草稿一天就能写完，再整理整理，不消三天就是一本教材。 陆辞一看，特别想把这项工作全都交给他，但是谢宜冰的工作更多，显然不能全权负责。 两个人忙了一个多月，终于弄出了一整套新专业的全套本科教材，交上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是人类能有的速度？ 不管别人怎么想，终于搞定一件大事的陆辞算是松了一口气。 难得轻松的周末，陆小叔开了一辆商务车，把全家人从韫城载到瞭望溪的农庄。 说是农庄，其实也就是把原来就有的房子简单装修了一下，别说是牛羊，就是鸡鸭都还没影子。 谢宜冰带着陆辞和陆海去山上砍竹子。 其他人去了边上村里熘达。 没一会儿，陆小叔就提熘着鸡鸭鹅回来，气运丹田叫山上的崽子们回来帮忙。 真·农民伯伯的小孩儿·陆家兄弟，完全是两个废物，只会绕着老鸭小母鸡转圈圈，不小心放跑了大鹅，被追着撵。 谢宜冰在边上只顾着笑，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你们慢慢来，我们先把鸡杀了哈哈哈！」 陆海敢怒不敢言，还不敢跑过他哥，就怕事后被打击报復。 哦，他本来就跑不过他哥。那小身板跑起来简直有四条腿似的，比汪师傅还快。 陆辞还有空骂人：「你有本事再笑大声一点！」又骂陆海，「你练武的成果呢？轻功呢？」 马步都还没过关的陆海：「没有轻功，又不是武侠小说！」他一回头，脸色都变了，「卧槽！飞起来了！」 四个人傻站着，看着大白鹅起飞，一个盘旋迴了村里。 过了一会儿，一个村民提熘着一只大鹅，一边走一边笑：「哈哈哈，怎么飞回来了哈哈哈。」 最后他们另外买了一只鹅吃。会飞的大鹅也没放过，成为农庄第一只家禽。 中午整了一顿丰盛的，下午一家人去村里面熘达。 望溪这里奚是大姓，有一种关于望溪地名的说法，说望溪的溪，指的其实是奚姓。 谢宜冰盘下的这个农庄，原本属于一个国营农场。不过附近就是一个村子，原来很多村里人就在农场里打工。陆华他们上去出门熘达的时候，还被村里人问过，是不是以后会招工。 这方面他们也不知道，得谢宜冰做主。 等谢宜冰下午真的跟着到了村里，村里人当着他的面反倒不敢问，总觉得这小伙子不好惹，瞧着就不像是个好亲近的。 谢宜冰也不在意，拉着陆辞组成一个两人小分队。 哪怕是周末，村里人也不多。大部分都是老人，悠闲地聚在一起打牌打麻将。有几个小孩儿在到处乱窜，看到谢宜冰也不害怕，倒是被陆辞笑眯眯地吓跑了。 谢宜冰揽着他的脖子笑，学着他的语气说道：「几年级了？作业做了吗？新课预习了吗？」 「嘿！」陆辞假装捶他一拳，「我弟就是这么被我管过来的。」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村口，那里是一片平整的水泥地。平时村里停车，晾晒粮食都在这里。 他们家的车也停在这边。 陆辞说道：「等土地公公把这边吃了，让他在农庄那边帮忙也弄一条路出来，也得有这么个场地。」 「嗯。」谢宜冰觉得问题不大，「也不用等老柳。农场原来就有路的，不过是走农机。基础在那儿，重新修一下就行。」说着，他就拿出手机找人安排。 他们正说着，就看到有几辆车开了过来。 价值上百万的好车，在一些小面包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陆辞和谢宜冰倒是没多想。 像陆辞，他小时候住的农村里，也不乏开得起好车的人家。应该说依託着韫城这个平台，他们当地的有钱人还是挺多的，村办企业办成上市公司的都不止一两家。 第228页 谢宜冰更是眼皮子没抬一下，只是往边上让了让，免得挡住别人的路。 倒是车上的人下来之后马上走过来招唿：「麻烦问一下，仙姑姑家住哪儿？」 陆辞一头雾水：「仙姑姑？」 倒是谢宜冰放下手机，指了一个方向：「沿着这条路一直走，看到前面的大梨树拐进去就是了。」 「哦，谢谢。」问路的中年人很快就带着一大家子人，个个手里都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盒，浩浩荡荡往仙姑姑家走。 陆辞倒是不意外谢宜冰会知道，只是不明白：「仙姑姑干什么的啊？」 「仙人。」 「啊？」陆辞自然而然想到身边这个死人，手指头往天上比划了一下，「神仙？」 「不是。装神弄鬼的，这儿本地管他们叫『仙人』。仙姑姑其实是叫奚姑姑，卧骄话仙和奚同音，传着传着就变成了仙姑姑。」谢宜冰给陆辞讲解了一些风俗，「婚丧嫁娶、求神问卜，到现在有些看风水什么的事情，有些人会比较信这个。打听到哪里比较『灵』，就找过来『问仙』。」 「哦。」陆辞在谢宜冰的藏书楼里没看过这些方面的书，倒是听古籍研究所那边说起过风水之类的话题，「那这个仙姑姑是擅长哪个方面的？」 「富婆重金求子。」 「啊？」陆辞眨巴两下眼睛，认真思考了一下，「是不是像鬼木那样可以送一个灵魂到别人肚子里，变成一个小宝宝？」 「噗。」谢宜冰忍不住笑，「鬼木也不会塞宝宝。能不能生育，大部分是自然因素，和这方面还真没多大关系。其实现在治疗不孕不育方面的技术很成熟了，大部分来『问仙』的人也都做过。来这里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相当于挂个心理门诊叭。等真的顺利生下小孩儿，他们就会觉得是仙姑姑很灵。如果没顺利生下孩子的，一般人也不会在背后乱说话，不敢得罪这些仙人，害怕他们有什么奇怪的手段害人。其实他们都算不上什么修士，真要测个灵力值什么的，大概和你差不多。」 陆辞听着听着，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谢宜冰跟着摸了摸：「有鹿宝宝了？」 陆辞低头看自己放在肚子上的手，和谢宜冰覆盖在他手上的手，热气一点点从脖子爬到脑门，只觉得轰地一声炸开，一张嘴就抓起谢宜冰的一只手咬了一口。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哥?(￣△￣?)：以后不能叫小鹿了。 小鹿?w?：叫大鹿！ 阿水哥 (?￣△￣)?：你就角变大了。 小鹿?w?：大角鹿！ 阿水哥 ( *￣▽￣)：也可能是大角猪？ 小鹿：Σ( ￣д￣；) ！！！ （完）感谢在2021-12-17 15:45:55~2021-12-18 15:50: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2章 装神弄鬼 见了鬼了 陆辞对乡村版心理医生还有点兴趣：「来, 谢大仙，带我去康康。」 「康康什么康康。」谢宜冰给他看自己手上的牙印，「让你咬我脖子不咬, 天天咬我手。」 「噫！」陆辞瞬间脸红。呸！老流氓！ 身为公务员, 一点都不注意影响。 谢宜冰也不敢撩太过分, 拉着他去康康别人问仙。 两个人的身形隐去，也没有用什么其它特殊技能, 还是这么沿着村路走。 小道口的大梨树上有几个果子, 尽头就一间蔷薇花丛中的平房。 他们和前面一波人前后脚, 这会儿人家才刚坐下。 进门的堂屋和当地农户家没什么区别, 正对着大门的地方，靠墙摆着一张八仙桌。一个脸色蜡黄的短髮女人坐在边上，另外一边是刚从车上下来的一对中年夫妻。 五六个人坐在旁边的木质沙发上，坐不下的人只能坐在搬出来的各种高矮凳子上，也有站着的。一间不算小的屋子，挤了个满满当当。 没一会儿, 有个四十来岁的女人, 用一次性杯子给所有人倒了茶。 陆辞见挤不进去, 就站在大门边看着, 闻到茶水中的一股有点熟悉又一下想不起来的甜味。 「是枣子茶，就是用枣核泡水。红枣肉可以做枣泥点心。」 「你教我，我做给你吃啊。」陆辞听了几句，没有看到神奇的灵异现象，感觉仙姑姑的演技也不怎么样, 很快就被谢宜冰用食物转移走了注意力, 没一会儿又对仙姑姑的小花园产生了兴趣, 「这是赤豆吗？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决明子。」 「这个我们小区里是不是也有种？」 「蜀葵。和我们小区里的品种不一样。大丽花种的人也多。」 两个人正说着, 突然看到夏秋和陆华走了进来，他们看到有人在里面，招唿了一声。 中年女人很快走出来，带他们到边上的屋子里坐下，快手快脚给他们也倒了一杯枣子茶，小声说道：「两位稍等，仙姑姑那边好了就过来。」 「不急。」夏秋看人出去，拉了拉陆华的手，脸色有些不安，「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陆华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来都来了，你就问一声当心安。」 这间屋子的格局和正堂差不多，只是略小一点。陆辞跟着进来，直接就往边上的木沙发上一坐，满脸不可思议：「怎么还信这个？有什么烦恼，要来问仙姑姑啊？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说吗？」 第229页 有谁能比亲儿子更可靠呢？ 他可是从十几岁起就赚钱的人啊！ 不是他吹，他现在徒子徒孙遍天下，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鬼也有鬼。家里能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搞定的？他们普通家庭，总不能干下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吧？ 谢宜冰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回事，跟着在边上坐下：「你的事情，所以才不好跟你说。」 「啊？我有什么事情？」陆辞听得更加不明白，「问仙姑姑，我什么时候升官？我爸妈挺佛系的，对我没什么工作要求。」 哪怕是他们家买房还房贷最辛苦的时候，其实他都没有被要求过什么。是他自己努力加入进去，全家一起奋斗。 研究所的待遇不高，陆华和夏秋也只是说过工作太辛苦，没说过钱给的少。 儿子有出息，做父母的当然很高兴。但其实他们对陆辞的要求：「月薪三千、朝九晚五、事少、离家近。」 陆辞对谢宜冰摊了摊手。 谢宜冰瞧着自家节俭鹿，恨铁不成钢：「你一个月三千都花不了，天天那么认真工作干嘛？家里又不缺钱。」 陆辞每个月最大的开销只有玩具，也不会买特别贵的。认识庞莎莉这个玩具厂老闆的女儿之后，他还能用出厂价购买许多。剩下的所有花费，大概还没有在吃方面的开销多。 问题是这废柴鹿，小鸡食量，连吃都吃不了多少。十块钱一份的小炸鱼就能吃得特别开心。 听他这么说，陆辞认真反省了一下自己：「那我这个月努力多花点钱？」 两个人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是刚才来的那一波人走了。 仙姑姑把人送到外面，转身就来见陆华夫妇，视线在夏秋脖子上的三角梅锁骨链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多了三分：「不好意思，久等了。两位是想问家里孩子的婚事？」 夏秋一听，身体稍微前倾了一点：「是的。」 仙姑姑又说道：「现在孩子有对象了吧？」 「哎。」 「你们做父母的，就别管了。他们两个现在好着呢。」仙姑姑摆摆手，让中年女人给他们重新添满了茶，笑眯眯说道，「以后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了，不用太担心。」 这话一说，夏秋点了点头，又觉得话里面有些别扭。 谢宜冰的眼睛一下子变红了。 仙姑姑说道：「你们二位要是不放心，改天带孩子们到我这儿来看看。」 陆辞看着几句话的功夫，仙姑姑就收了他父母一千块：「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他父母的收入不低，但也不算很高，正常中层管理的工资而已。生活不需要他帮衬，但也没到为了几句话花一千块的程度。 谢宜冰也很生气。他倒是没生气陆华夫妻被骗钱，而是：「她咒我们！」 什么叫「现在好着呢」？这不是说他们以后就会不好吗？ 他们明明会一辈子很好，好到天崩地裂了还很好！ 要不是陆辞在身边，谢宜冰这会儿就要把仙姑姑的魂魄直接给拽地府，上地狱生产线。 不对，哪能那么便宜她？ 陆辞嘴上说着钱，心里面的关注点在他爸妈竟然会担心他和谢宜冰的事情，还在想回去怎么和他们说清楚。 谢宜冰倒是重新在木沙发上往后一靠，阴恻恻呲牙：「真当钱那么好赚呢。」 「嗯？」陆辞去拉他起来，「走了，先回家。仙姑姑这样的人应该不少吧？有专门的地狱回收吗？」 「有的。」谢宜冰说了几个大小地狱的名字，「看情节轻重处理。」 陆辞想了想，觉得这事情还是得从阳间着手，低头查了查相关的处理办法，发现也没有太好的：「没收非法所得，销毁迷信道具。这种人已经有名气了，总会有人继续找上门的。那些迷信道具又不值什么钱。」 「不用那么麻烦。」谢宜冰一反平时事不关己的态度，「她不是喜欢装神弄鬼吗？让她装，给她弄！」 他的话刚说完，一道看不见的界线就把仙姑姑的小院围了起来。 中年女人赶紧把晒在院子里的东西往里面收，一边对里面叫：「仙姑姑，变天了！」 仙姑姑正在屋里摆弄纸钱纸人，听到声音赶紧出来，脸色看着更差了：「怎么都入秋了，还会这样。」 「谁知道啊。这几年天气都不正常。」 她们快手快脚把外面的东西都收拾好，前后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外面已经漆黑一片。 「啪！」 门窗被大风吹得关上，把她们吓了一跳。 中年女人赶紧去关门窗，仙姑姑摸到墙边的开关，把灯打开，一回头就对上一张惨白的脸，「嚯」地一声吓了一跳。 发现是一个纸人，她脸色也没多好看，推开了就看到刚才她摆弄的东西，被大风吹了一地。 平房的密封性不好，风从窗隙里灌进来，把几个纸钱吹得满屋子飞，一时间把屋里弄得像是灵堂。 饶是她们都习惯了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感觉也不是很习惯。 中年女人看了看仙姑姑的脸色，说道：「师傅，我先回去关窗。」 仙姑姑摆了摆手：「去吧。晚点没什么事情，不用过来了。」 「唉。」中年女人打开门，被风差点吹了个趔趄，瞧着外面还没下雨，赶紧走了出去。 第230页 仙姑姑看着重新关上的门，有一种女人被黑天吞了的错觉。 卧骄当地的夏天，大暴雨前经常伴随着狂风和黑天。仙姑姑站在窗口，朝着外面看了看，总觉得今天这天气黑得有点不正常。 她打开电视，想看看新闻或者天气预报怎么说，发现电视节目一切正常，根本没说什么异常气候。 她又打开手机，里面也没说什么，只当是普通的大暴雨。 她把手机放到一边，开着电视，收拾起刚才屋子里吹乱的丧葬用品。 大件的纸人纸扎好收拾，捡起来重新堆在角落里，外面抵上个椅子，防止跌倒。 但是刚才散落的纸钱不好收拾。她收拾到哪里，总几个纸钱在低低地飘。 她只能弯下腰在后面追。明明屋子不大，却追了好几圈，才把纸钱捏在手上，不由得唿了一口气，小声嘀咕：「见了鬼了。」 站起来的时候，她感到后背上被什么东西轻轻地碰了一下。 初秋衣服穿得薄，白天还有很多人穿着短袖。仙姑姑在家也就是穿着一件真丝的长袖衣服，后背被这么碰了一下，触感鲜明。 有点像是谁轻轻碰了她一脚。 可是谁的脚会悬在空中？ 电视里还照常在放节目。仙姑姑的耳朵里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光亮的屏幕上，映着一个从房樑上吊起来的影子，在慢慢晃悠。 那垂下的脚尖，就在她后背上一下一下的碰。 * 作者有话要说： 仙姑姑( t﹏t ) ：装神弄鬼专业人士 阿水哥(=?w?)?：神鬼专业人士 小鹿(=?w?)?：小鹿专业人士 （完） 感谢在2021-12-18 15:50:35~2021-12-19 15:19: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yu、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猫猫虫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3章 吊死鬼归来 拍拍腿毛 「咿……」 草绳挂在木樑上, 悬挂着重物，来回轻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那声音很轻, 淹没在电视机的声音中。 又很响, 屋子外面的狂风暴雨声都成了背景。 不, 屋子外面哪有什么狂风暴雨？ 仙姑姑像是突然醒了过来，弯着的腰勐地往前跌倒, 连滚带爬几步之后, 勐地转身看向身后。 身后空荡荡的, 没有上吊的人影, 还是她熟悉的房子。 她稍稍唿出一口气，看了看电视机屏幕，上面也是正常的画面，没有什么吊死鬼的影子。 她终于放松下来，也没心思收拾了，把捡起来的纸钱随手放在茶几上, 用电视遥控器压住, 腿一软坐在木沙发上。 木质沙发平时用来待客, 底下铺着并不怎么好的坐垫, 经常坐人的地方已经有了凹陷。 夏天用的麻将凉蓆还没收起来，隔着衣物都感觉冷。 越来越冷。 茶几上放着泡红枣茶的铁皮壶。 仙姑姑也不介意，从茶几下面拿了一个一次性纸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着茶水冒出来的烟气, 也没有在意, 就着喝了一口, 马上神经质的大叫一声, 把杯子扔了出去。 撒在地上的茶水，很快结成白色的薄冰。 她突然看到自己唿出来的白汽，像是到了隆冬。 电视机的声音还在响，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听着不太真切。外面安静下来，不是下雨后逐渐放晴，雨没有下来，刚才狂暴的风也停了。 一丝儿风都没有。 一丝儿光也没有。 小小的平房像是被揣进了一个黑布兜里。 电视机突然咔嚓一下，没了画面。 仙姑姑吓得一张蜡黄的脸刷白，想开门逃出去，却怎么都走不到房门口，想去其它几间屋子，房门怎么都打不开。 她想昏也昏不过去，跪倒在地，不停磕头，嘴唇不断嚅动，却吐不出一个清晰的字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接着是格外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靠近，在结冰的枣子茶的上方，落下半个脚印，经过她的身边，最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撒了进来。半个结冰的脚印很快变得透明，又重新变成水。 仙姑姑两眼一翻，终于昏了过去。 中年女人走了进来：「怎么回事啊，怎么那么怪……仙姑姑，你说刚才是……仙姑姑？仙姑姑！师傅！」她慌得六神无主，拿出手机打电话，「师公，师傅昏过去了！」 手机的质量不太好，对方的声音传了出来：「昏过去叫救护车啊，打给我干嘛！」 「哦哦哦。」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只不过只能停在外面的广场上。 村里路小，车子没法通行。 于是全村人看着给人求神问药的仙姑姑，被担架抬上了救护车。 村里人面面相觑：「是仙姑姑？」 「是仙姑姑。」 「仙姑姑还能进医院的？」 「哟，这话说的。真以为烧张纸吃下去就能治百病啊？」 「不是挺多人来找她看病的吗？」 「她要是真有那本事，自己女儿怎么治不好？」 「嘶——不是说她女儿死了之后才……」 第231页 一群人讳莫如深，但是八卦第一名的陆小婶还是轻松就打听到了。 「那个说是很灵的仙姑姑，听说以前当姑娘的时候，是个正常人……咳普通人。」她拍了拍陆海的肩膀，「去，搬几把椅子过来。」 农庄前有一块空地，地上画着篮球场的图案，只是没有篮球架子。 陆爷爷陆奶奶坐着在摘菜。 陆小叔正在捯饬饵料，准备带儿子去钓鱼。 陆华和夏秋刚从村里回来，甚至是刚从仙姑姑那儿出来，一听就停了下来：「怎么回事？」 「仙姑姑后来结婚嫁到了邻村，听说婆家不好，生下来的女儿很快就没了。婆家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全都死了。也有说一家子去别的地方的。她又回到了村里，拜了师傅，听说早死的女儿的魂儿还跟在她身边。我听着可吓人了。」 陆海搬了个长凳，又搬了一张小方桌出来。常年做弟弟的经验，让他格外娴熟地从屋里拿出热水瓶和水果瓜子。他没兴趣听这些，招唿了一声，跟着他爸去钓鱼。 渔具陆小叔有一些，谢宜冰又把陆辞放在望乡仓库里落灰的那些给拿了过来。 小河距离房子不远，陆小叔刚选好钓点，就看谢宜冰和陆辞从山上下来。谢宜冰手上还拖着一大捆竹子。 明明今天天空晴朗，秋高气爽。 陆海看见两个人却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抖了抖，搬着小板凳，看着两个哥经过，挪了挪屁股，抱着汪师傅往边上躲了躲，连招唿都不敢打。 等两个人走远了，才坐在小板凳上，和坐在椅子上的汪师傅咬耳朵：「谢哥是不是生气了？好可怕。」 小白狗吓得耳朵贴着头皮，总是翘起来的卷尾巴夹在后腿中间，背嵴上的毛竖起：「嘤。」 他一个才入门的鬼修，何德何能面对生气的阴神？扫到一点颱风尾，感觉神魂就要被吹散架了。 只有陆小叔无动于衷，还嘲笑他们：「瞧你们那没用的样子。」又小声说道，「小谢平时笑眯眯的，没想到生气起来还挺吓人。」 陆海翻了个白眼。谢哥明明不生气的时候也很吓人。他爸能不能别因为别人做菜好吃就无条件觉得对方是好人？谢哥甚至就不是个人！ 谢宜冰已经很克制自己了，回到屋里生气也只是拗竹子。 农庄这里的住房比较简陋，是用原来国营农场的旧房子改的。 大部分房子其实已经不能用了。 但是他们自住的地方，谢宜冰还是花了心思的。 外面瞧着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木屋，很像梦里面的样子，和家里其他人住的旧办公楼改的两层小楼有点距离。 平房外面没有围墙，土已经全部翻松，等着种点什么下去。 陆辞看着原本准备用来搭篱笆的竹子，被谢宜冰像甘蔗一样拗断又手撕成片片，伸手拍拍：「好啦，你别气。她一个外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想了想，自我反省，「这件事情说来说去还是我不对。」 「跟你有什么关系？」谢宜冰直觉打断，注意到陆辞站着，丢开一根已经碎成渣渣的竹子，拿起边上的竹子，分分钟手搓了一个竹椅子。 陆辞看得瞪大了眼睛，拉住他的手翻来覆去看，还摸：「阿水哥，你怎么这么厉害！材料够的话，你是不是能手搓一个潜艇？」 爱人的仰慕让谢宜冰的火气总算是压下去了一些，甚至还能谦虚：「潜艇还是很复杂的，我也没试过。要是有详细图纸和材料的话，应该也行。」他突然想到自己的收藏里好像还没有潜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机会。 谢宜冰说着，又手搓了一个竹制长椅，多出来的材料，做了个脚踏。 两个人也不嫌弃门口光秃秃的地，摆上长椅，翘着脚，吹着小风，感觉十分惬意。 陆辞拉着谢宜冰没有一丝伤口，也没有一个茧子的手：「晚点我找爸妈谈谈。」 谢宜冰勐地握住陆辞的手，又很快放松下来：「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以后和你一起天长地久的人是我。」父母什么的，等死了一轮迴，就没什么关系了。哦，看在家人一场的份上，他一定给他们安排绿色通道，好让他们早日投胎，重新做人。 「嘿！你别以为心里面想什么我不知道啊。」这位有着吓唬他父母的「光荣」歷史，典型的表面和善，内心核善。 两个人坐着聊了一会儿，陆辞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倒是没一会儿，松软的泥土里钻出一个个嫩芽，肉眼可见地拔高。 深绿的枸杞挂着小小的紫色花朵，野菊花的花苞还是小小的，金银花爬成了墙，里外杵着几根蜀葵，长得有一层楼高，还开着五颜六色的花。 菜畦一垄一垄，整整齐齐。上面的蔬菜也长得横平竖直，翠绿可爱。 不起眼的边角长着几窝野葱，开着紫色的马兰花和黄色的蒲公英。 谢宜冰没感到惊讶，瞧了一眼就把注意力放到陆辞身上。 没见识的小鹿瞪得眼睛熘圆，嘴巴微张：「在做梦？」 「不是。」谢宜冰伸手指了指门前一块他插了梅花的牌子，上面长着一根胳膊长的小柳树，「喏。」 植物的种子他都已经准备好了。本来他想用灵力给小鹿表演个「魔术」，没想到……好叭，干这种事情土地公公是最擅长的。 第232页 「小柳？」陆辞比划了一下原本筷子长的小柳条，再看了看眼前这根，觉得不太对，「中柳？」 小柳树正在给自己捣腾出一个池塘，看到陆辞过来，很敷衍地用一片树叶拍了拍他的腿毛，然后把地上梅花的木牌子提熘起来，往地上一扔，在松软的泥土上摔成渣渣，满意地埋起来。 可以，是小柳没错了。 「小柳长好快啊。」 「嗝！」吊死鬼突然出现，二话不说往空着的竹椅上一坐，「一不小心吃撑了。本来只想吃两个镇，没想到一下吃了四个。」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哥 第124章 婆媳矛盾 想要活的，还是死的？ 本来不会发生这种意外。因为每一块地方都有自己的地气, 相当于围墙。 就像是几块放在一起的饼干，谁能想得到，突然这块饼干吃着吃着就突然膨胀了呢？ 陆辞似懂非懂地听土地公公解释, 瞅瞅明显茁壮的小柳, 觉得问题不大：「所以不用给你准备零食了？」 土地公公表示：「不, 零食还是要吃的。」 说着，他已经站起来, 走进屋, 熟门熟路找到一大箱子零食, 手上还拿着一个手机, 显然是打算玩游戏。 谢宜冰懒得理他，拉着陆辞去附近镇上买东西。 村子距离集镇不远，谢宜冰目标明确，很快买齐了东西，到大厨房去给陆辞做枣泥点心。 陆辞在边上帮了一会儿倒忙，看到陆华进来, 洗干净手, 对谢宜冰说道：「我去和我爸妈谈谈, 放心。」 谢宜冰不知道自己该放心什么, 倔强地坚定自己的信念——在小鹿心里，自己一定是最重要的，其他人都是渣渣。 大不了，再恐吓一次，不要让小鹿知道。 陆华是进来上个厕所, 出来看到儿子站在门口, 吓了一跳：「想上厕所去别的地方, 不声不响吓人啊？」 两层小楼的设计类似酒店客房, 除了公卫之外，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卫浴设施。 「哼！」陆辞看自己老爸还要不顺眼，「你去叫老妈回房，我有事情跟你们谈。」 「噫，这臭小子。」陆华仔细瞅了瞅儿子的脸色，还是去叫了夏秋回房。 套房里外两间，都不大。房间里摆着双人床和衣柜，外间摆着沙发电视机，带着一个小阳台，就是普通居家的摆设。 陆华和夏秋夫妻俩在沙发上坐下，看陆辞拽了张单人椅子过来坐好，都是一脸莫名其妙：「说吧，找我们什么事？」 「我看到你们去找仙姑姑了。」陆辞开门见山，毫不意外地看到自己父母的脸色开始变得尴尬起来。 在亲眼看到他们为了他的婚事，甚至去找这种人之后，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像是家庭伦理剧里的渣男，只顾着把喜欢的老婆娶回家，完全不顾老婆在家庭里的处境。 电视剧里的什么婆媳矛盾没有发生，或者已经发生了，但是他不知道？ 想想他家阿水哥经常和他爸两个人在厨房，出来的时候都笑嘻嘻的，指不定阿水哥在厨房里怎么当灰姑娘呢！ 「你们不会有偷偷欺负阿水哥吧？」 陆华和夏秋一听，顿时就不尴尬了。 「什么叫我们欺负小谢？」 「我们能欺负他吗？」 他不欺负他们就不错了。那鬼样子多恐怖啊。之前他们楼里那家闹事的，被整的房子都给卖了，还是低价卖的。 咳，这件事情，他们作为老邻居，其实看得很爽很痛快。 「嗯~」陆辞用怀疑的小眼神看他们，「冷暴力也是暴力。你们就是对阿水哥有偏见。」 夏秋想反驳，被陆华一手拉住，竟然还直接点了头：「没错。应该说，我是对你们两个男的结婚有偏见。」 陆辞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严肃：「具体说说。」 「还『具体说说』？你当是在单位开会呢？」夏秋怒目，要不是蠢儿子坐得远，非得上手掐一把。 陆辞困惑地皱眉：「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我结婚的事情，在结婚前已经讨论完了。但是你们现在还有问题。」 现在是解决他爸妈的问题，不是他的问题。 夏秋想说什么，深唿吸一口气，发现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硬要说的话，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惯例」。无非就是别人都是一男一女结婚领证生娃养老，两个男的在一起算什么？ 这些话，在陆辞结婚前，他们就说过，但是陆辞压根不觉得这是问题。两个人结婚到现在也有大半年，感觉确实还不错，但他们总觉得两个男人的关系不牢靠。 老婆叭行，只能陆华来扮黑脸：「我们是不放心。你们现在还年轻，又是刚结婚，开开心心的。将来日子久了，无儿无女的，怎么过下去？」 陆辞更正：「我是还年轻，但是阿水哥不年轻了，他的年纪能给爷爷当老祖宗。」嘿，突然发现阿水哥老牛吃嫩草，竟然还好意思撒娇耍赖。 陆华噎住，吶吶：「倒是看不出来。」 要不是成为了自己的儿媳妇（？），谢宜冰那张脸，瞧着也就是和陆海差不多。 「他死的早。」陆辞倒是不讳言，「过日子是自己过。我也不是天天待在你们身边，你们不是一样过日子？」 他还好一点。像他爸妈结婚之后，陪爷爷奶奶的时间更少。虽说还有小叔一家，但平时老两口不也是经常自己在家吗？ 第233页 谢宜冰一直憧憬将来只有两个人的生活，拿着一堆东西要教他。别说是带孩子，他怀疑就是看猴子的时间都未必有。 陆华和夏秋听他认真分析将来的生活打算，倒是没想到他们能想那么远，但还是表达不同意见：「亲情和其它感情是不一样的。你们没有孩子，不会遗憾吗？」 陆辞抬头想了想，想像不出自己和谢宜冰带孩子的场景，看了看自己爸妈，想了个办法：「你们想要带孩子的话，我和阿水哥去领养一个，给你们带？还是你们给我领养一个弟弟妹妹？」又补充道，「想要活的，还是死的？」 国家正规领养手续比较繁琐，他和谢宜冰不知道有没有达到领养条件。领养死的倒是问题不大。再不然捐助一两个孤儿院，也没什么问题。 夫妻俩看看在这方面明显还是个孩子的蠢儿子，觉得让他养娃有点不靠谱，暂时先搁置起来，问下一个问题：「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将来小谢变心了会怎么样？」 这点是他们夫妻最担心的。 现在的孩子和他们那一辈不一样，离婚率那叫一个高。他们在单位里经常看到小年轻，年头结婚年尾离婚，那速度快的…… 哦，他们这辈离婚的也不少。很多孩子都成家立业了，人都快退休了，还闹离婚的。 他们是想不明白，但不妨碍他们忧心儿子的婚事。 「你们两个都没结婚证书，到时候要分开就直接分开了，什么保障都没有。」 陆辞就点开自己的一卡通给他们看：「我们签了意向监护人，万一发生什么事情，可以互相签字，也一样有家庭帐户。」 家庭帐户上的数额，让夫妻俩狠狠倒抽了一口气。连夏秋这个做财务的，都一时间没数清楚有多少位数。 他们知道谢宜冰有钱，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有钱。 陆辞对钱不敏感，不代表他完全不知道物价。事实上他这种做社区工作的，连每天的菜价波动都非常清楚，平时没少为了增加就业岗位和用工待遇伤过脑筋。 「哪怕是退一万步，就算我和阿水哥结婚就真的为了钱。妈，就上次送的那些首饰，我也不亏了吧？」那些水晶和钻石，光是原石就是一箩筐。后续设计加工到成品，背包都装了好几个。有一些特别贵重的，还在银行租了个保险柜。 「那些首饰都是阿水哥一件件设计，盯着做的。你们竟然这么想他。」陆辞说着就有些生气。 最贵重的那套珠宝最近已经做完，还没到手上的原因是要借去展览。设计方还有意和他们商谈过珠宝出租，租金就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等等。差点被你给带偏了！」夏秋突然回过神来，「我们家又不差钱，没穷到卖儿子的地步！」 陆辞就更加不明白：「那你们指的保障是什么？」 陆华和夏秋都说不出话来。 当前国家确实有很多保障不到位的地方，但是韫城这样经济大省的省会还是很有保障的。加上陆辞是公务员，不用说将来，就是现在的级别也不低。虽说名头还是个街道办副主任吧，但是享受的待遇很高。 养老医疗等各种问题，甚至是最后的丧葬一条龙都有国字保障。 哪怕这些都没有，目前家里的几套房就足够陆辞老年过得滋润。 说白了，陆辞又不靠着谢宜冰吃饭，总不能离了人就过不下去了。 夫妻俩沉默了一会儿，倒是自己把这个问题想明白了，但还是不放心：「那要是将来小谢变心了怎么办？」 「噫！」陆辞直接翻了个白眼，「他几百年就动心我一个，还变心？变哪儿去？」更别说这傢伙当初各种叭行，就算有心也无力，完全不用担心这方面好嘛。 陆辞掰指头算给他们听：「阿水哥家务活全包，工作项目他才是总工，我现在花的钱全是他的……这个农庄，我就提了一句喜欢吃大虾，他就给我找了这么一个地方。你们还要觉得是我吃亏……我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其实感情方面，陆辞才是更需要担心的那一个。 夏秋和陆华都想不明白：「你说你和小谢也不是第一天才认识，之前还说在研究所的时候没谈感情。9年时间，你们住一个宿舍，他也没少照顾你，一点火花都没有，怎么换了个地方，突然就在一起了呢？真不是他给你下了什么迷魂咒之类的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渣鹿(ノへ￣、)：我让阿水哥受委屈了。 阿水哥(づ￣ 3￣)づ ：没有。 渣鹿(＞﹏＜)：阿水哥被家暴了。 阿水哥 ?w? ：家暴♂？ 阿水哥o(*////▽////*)q ：来♂ 渣鹿(￣w￣;)：……走向不太对。 （完） 感谢在2021-12-19 23:03:00~2021-12-20 21:13: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迹 10瓶；梦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5章 等我死了就好 吃一个长两斤 要说夏秋和陆华夫妻俩, 其实不怎么相信迷信那套东西。 他们会去找仙姑姑，只是凑巧碰上了。 对于陆辞和谢宜冰在一起的事情，从他们知道到两个人结婚总共也没多久。那会儿他们心里面乱着, 看两人在一起开心也就算了。哪怕他们其实不完全贊同, 也做不出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情。 第234页 他们这个儿子又独立得早, 没法经济制裁什么的。加上谢宜冰的身份特殊，真要闹的话, 还不定谁制裁谁。 他们内心的担忧, 又不方便和别人说。 还是用谢宜冰的话来说, 叫做「传统」心理医生。 如果仙姑姑只是收点钱, 让他们解开心结，哪怕收得多一些，谢宜冰也不会生气。 陆辞倒还是一样会找他们谈谈。他一个主要做社区调解工作的，总不见得连自己家的bug都修復不了。 但是，类似仙姑姑这样的人，还是「做生意」的思路, 不是正经帮人解决问题的。 他们的套路无非就是先恐吓, 后宰人。 有人找上门, 肯定是遇到了问题。他们就先夸大问题, 把原本普通的问题说得越严重越好。想解决，行啊，给钱。 瞧今天仙姑姑说话的本事，说了和没说差不多，还在好话里挑事, 暗示陆辞和谢宜冰的婚事有问题, 让夏秋和陆华更加不安。 他们本事也是有的, 都是看人下菜碟的本事。 具体表现为收多少钱。 有钱人收个几万也不嫌多, 没钱人收个几百也不嫌少。另外再看事情大小。 仙姑姑无疑是其中「本事」比较大的。 当然，让陆家人纠结的不会是仙姑姑怎么样，而是谢宜冰。 谢宜冰平时在包括夏秋他们面前，几乎不会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做饭做菜也用刀子铲子，不是用什么魔法，导致他们潜意识里没把谢宜冰和不科学联繫在一起。 这会儿被陆辞左一句右一句的提醒，终于反应过来了。 陆辞听得一脸莫名：「那不图钱不图色的，阿水哥干嘛没事给我下什么迷魂咒？」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用来当字帖练的那些功法，还真有迷魂咒。 这么好玩的东西，他竟然一直没意识到。等下次练字的时候，他一定好好研究研究。 夫妻俩一听，不由得点点头：「也对。」 以谢宜冰的条件，确实不图钱不图色。虽说自己儿子各方面条件也算不错，但距离谢宜冰有很大差距。 聊斋的鬼故事一个个从夫妻俩的脑海里闪过，总觉得人和鬼在一起这件事情不对头。 「那小谢一个鬼，为什么要找个人在一起？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吸人阳气，把人吸到骨瘦如柴……哦，不对，自己儿子还长胖了。 陆辞更加迷惘：「那不是因为我还没死吗？等我死了，就是两个鬼在一起了。」 他阴阳两界几乎天天两头跑，什么地府地狱，无论是死鬼洋鬼子都司空见惯，对生死的认知和大部分普通人都不一样。 他觉得生死，就是人换个地方生活。 虽然大部分人死后的灵魂都不会成为鬼修，但是他肯定是会和谢宜冰在一起的。就像现在谢宜冰大部分时间和他一起生活在阳界一样，类似于在夫家生活还是回娘家的差别。 夏秋和陆华想反驳，又找不到切入点，还觉得儿子说得很有道理，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一家三口一时间陷入僵局。 一阵敲门声响起：「爸、妈，我是小谢。」 「哦哦哦，小谢啊，快进来。」陆华表现出在背后说人坏话的心虚和尴尬，赶紧起身开门让人进来。 谢宜冰站在门口，对陆辞招了招手：「我煮了点汤圆，一起来吃点。」 陆辞已经一蹦三跳地撞进他怀里，拉着他的手就往厨房走：「做了什么馅儿的？枣泥的吗？」 「嗯，有枣泥的。还有豆沙、芝麻、紫苏的。」他和陆辞手拉手走在前面，趁着陆辞没注意，回头对陆华夫妻笑了笑，又重新对陆辞说，「喜欢吃咸口的，还有青菜香菇肉馅儿的。」 糖油混合物，吃了最长肉了。吃一个长两斤，自家小鹿再不争气，吃完起码能长个……一两？ 陆华夫妻被谢宜冰笑得头皮发麻，但是看他们两个相处的样子，显然比一般小夫妻都要黏煳。 他们只能在心里面嘆了口气。算了，孩子大了，他们想管也管不了。再说，总不能真的像电视剧里恶婆婆那样，没事找事刁难人家吧？ 汤圆一个有婴儿拳头大。甜口的馅儿里混合了猪油加上桂花蜜，让馅料顺滑又香甜。 陆奶奶平时饭量小，也吃了四个。 然而陆辞这个废鹿，只吃了两个半。 一个完整的枣泥的，剩下的菜肉、豆沙、芝麻都只吃了半个，剩下的让谢宜冰解决。 然后吃了糯食的陆辞就开始积食，晚饭竟然只吃了两口菜。 谢宜冰也不敢硬塞，只能拉着他在农庄里到处走走：「晚点饿了再吃。要是不舒服，还是吃点药？」 「不用。」陆辞靠着谢宜冰慢腾腾走，看着陆海和汪师傅在外面疯跑，也没力气骂。 谢宜冰倒是扬声说了一句：「刚吃完别跑！」 「哦！」 「汪！」 他看陆辞皱着眉头：「要不回去泡杯茶？茶叶少放点，免的影响睡眠。」 「嗯。」陆辞觉得也行。 两人回到小木屋。陆辞想在外面吹吹风，就坐在长椅上。 谢宜冰很快就泡了一杯花茶出来。里面的料已经滤掉了，陆辞也不知道究竟是用什么泡的。 酸酸甜甜，还带着花香，喝着还挺舒服：「明天我们扎竹筏玩啊？」 第235页 「你明天舒服了就行。」他在陆辞身边坐下，「下午小叔把你的地笼下了。明天早上看看能抓到什么。」 一提地笼，陆辞就来了精神：「放哪儿了？不知道小叔用了什么饵料，像这边的环境，鱼应该挺多的吧？说不定还有河虾什么的。」 作为一位精神钓鱼佬，他觉得自己以往的空军记录和自己没关系，而是因为望乡的客观环境造成的。 他喝完一杯花茶，觉得肚子里舒服多了，就有点坐不住：「要不我们去看看。万一鱼虾太多了，我们可以先收一次。」 谢宜冰看他确实没什么问题的样子，就带着他去河边：「这边水浅，估计不会有什么大鱼。以后农庄改造会挖深一点的鱼塘。」 「其实我学了几个饵料的配方，网上专业大神教的。」虽然他没试过，但是觉得自己ok。一会儿又担心起来，「这要是来一条几十斤重的大鱼怎么办？我还不会做这么大的鱼。就算我们一大家子也吃不完。」 谢宜冰一言难尽地看了看身边的自信鹿：「放心，我会做。可以做个全鱼宴，你可以帮我打下手。」 端个盆、计个时啥的，自家小鹿还是能搞定的。再说地笼里没有，不代表不能上菜市场买嘛。 要实在想追求形式感，大不了把买来的鱼塞进地笼里呗。 陆海看到他们去收地笼，也兴致勃勃地跑过来帮忙，搞得好像放了没几个小时的地笼里，真的能有几十斤大鱼的样子。 三个人把地笼拉上来，还真有收穫。 两个地笼总计捕获了两条鱼。 一条小拇指大，一条大拇指大。 谢宜冰面无表情：「想怎么吃？一条清蒸，一条红烧？还是一鱼两吃？鱼头剁椒，再来个鱼丸汤？」 陆辞用手肘怼了一下他的腰眼，目光深沉：「我觉得是放的位置不对，饵料也不对。我让土地公公带我去找个最佳钓点。」 小叔这种钓鱼佬能有什么用，能比得上外挂吗？ 土地公公坐在小木屋的客厅里，手里端着一碗汤圆，边吃边看直播：「有这精力，直接上菜市场买不省力多了？」他看到谢宜冰，还点菜，「我看汤圆还有多的，明天早上煎几个蘸醋吃。」 谢宜冰倒是没拒绝：「一口吃成个胖子，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连他都敢指使了。 吊死鬼咽下嘴里的汤圆，还熟络地拿玻璃壶里的花茶给自己倒了一杯：「那哪能和您比啊。」嗯，他好像是有点膨胀。不行，他再多吃几块「饼干」，也只有被这位摁着捶的份。 他赶紧端正态度：「其实我是发现个大事情，得赶着去解决。」 他这么一说，别说是谢宜冰，就是陆辞都诧异：「你还有事情要解决？」 陆辞还算了解土地公公。 老柳同志更多的是扮演一个旁观者的角色，从来没有过积极主动的时候，连供奉都可有可无。 哦，吃零食和打游戏除外。 土地公公的表情严肃起来：「仙姑姑的事情，我特意了解了一下。你最好也去了解一下。」 「嗯？」陆辞端正坐姿，「她干了什么害人的事情？」 望乡也有类似仙姑姑这样的人。但是望乡本地的信仰基本都集中在土地公公身上。这些人在望乡做的事情，都不是传统心理医生的角色，而是指导人办理婚丧嫁娶之类的事情，多半经营一点香烛生意。 「她倒是没干什么。问题是她有个师傅……」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哥╰(￣▽￣)╭：我们结婚的时候签了遗嘱。 小鹿感谢在2021-12-20 21:13:30~2021-12-22 15:52: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找粮食的仓鼠君 20瓶；花花 10瓶；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6章 传统行业 抢先体验 仙姑姑捞钱的胆子不小, 害人的胆子不大。 但是她的师门可就不一样了。 陆辞听土地公公说起来，迷惘了一阵：「她还有师傅……也对，总得师傅领进门。」 和沉迷工作学习的陆辞不一样, 土地公公和谢宜冰都是不科学的存在, 接触和了解的都非常多。 「我以前跟你说过, 活人中间有一些修士，能通过修炼沟通天地。其中一些就能沟通阴阳, 被称为天师。」 陆辞喝着花茶, 听谢宜冰讲课, 点点头：「你不是说现在天师很少了？现在能看到的都是像仙姑姑这样的假天师吧？」 「没错, 都是假的。天师一直都很少。」实力能够达到天师，本来就是凤毛麟角。还要被世人所知……说白了，不就是帮别人做事情吗？修士自己修炼的时间都不够，哪有空来给人做事。 虽说活在世上就离不开钱，但修士需要的东西，绝大部分是钱买不来的。能够请这样的人出手, 多半也不是钱的问题。总之不可能像仙姑姑这样, 靠着这个生活。 花茶已经温凉, 陆辞喝了一杯又倒了一杯。 土地公公说道：「奚倩……就是仙姑姑, 她是拜的师傅叫颜国华，一般人叫他颜天师，不是卧骄这边的人，一般在全国到处走。最近大概岁数大了，好像有在韫城定居的意思。他在全国有很多徒弟……」 第236页 颜国华这个人六十多岁, 名气很大, 徒弟非常多, 已经是个非常庞大的「师门」。 他所学驳杂, 徒弟之中有类似仙姑姑这样专门给人看姻缘求子的，也有给人算命的，也有帮人看风水的，也有做法事的。他早年收徒，还真叫看缘分，多少有些善心。譬如仙姑姑这样的，他也算是教给了她一种谋生技能，让她一个年轻寡妇能够在农村立足。 但是越到后面，他收的徒弟就越偏。到了现在，他收的与其说是徒弟，不如说是信徒。每个月收徒弟的孝敬就不少。 因为颜国华人不在望乡，土地公公了解得不是很详细。 陆辞在自己的联繫人里找了一个韫城那边的负责人，把大概情况说了一下：「等调查结果吧。」 他明白，既然土地公公特意来找他说，这个颜国华包括他的一众门徒，犯下的事情绝对不仅仅是骗钱。 他不知不觉喝完了一大壶花果茶，突然一摸肚皮：「饿了。」 花果茶里放了许多消食开胃的。即便如此，谢宜冰也不敢再给他做什么油腻的东西：「煮碗面？」 陆辞点点头：「我自己煮吧，想动一动。」 土地公公看他们这样，也不当电灯泡了，告辞离开。 小菜园里摘了一颗生菜两根小葱，卧了一个鸡蛋，再切上几片带来的滷牛肉。陆辞在谢宜冰的指导下，煮了一碗生平最好看的面。 陆海看到他在朋友圈发图炫耀，没忍住进厨房偷吃了一顿夜宵。 第二天早上醒来感觉胖了一圈，最气的是他哥还是一根牙籤。 自从老哥有了老婆之后，就开启了居家养猪模式。明明以前一年都看不到几次人，每次见面起码有一半时间在骂他，现在每周都得见面，竟然还不怎么骂人。 陆辞吃完早饭，奇怪地看了一眼陆海，总觉得臭小子是不是在骂他，结果就看到小伙子被汪师傅带着去跑圈。 陆辞拉着谢宜冰出门遛弯，感慨：「我已经跑不动了，感觉自己是个老年人。」 谢宜冰想说什么，被电话打断。 电话是找陆辞的，说的是颜国华的初步调查结果。 陆辞听了一会儿，挂掉电话，对谢宜冰说道：「现在就确认有这个人，住在北郊的一个别墅区。详细情况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行。」 陆辞家所在的位置，算是韫城的东郊，原先属于农村，是韫城比较穷的地方。同样是郊区的北郊不一样，往上数几百年，都是传统的富人区。现在更是一房难求。 谢宜冰听陆辞说的那个别墅区的名字，都有印象：「哦，是那儿啊。结婚前，我还去那边看过房子。」 老鬼以前缺情少爱，但是对结婚的事情，比陆辞要慎重得多。 自古以来，婚嫁双方为了表示诚意，以及将来的家庭地位，都会在结婚的时候展现各自的财力——男方的聘礼、女方的嫁妆。 北郊别墅作为全国知名的财富代表，谢宜冰是认真考虑过的。 陆辞倒是不知道这事：「那你看的怎么样？说起来我都没去过那边，好像那儿环境不错。」 「还行。自然环境在韫城算还可以，其实也就是和望乡的珠馨社区差不多。」全世界各个主要城市都是平原地形。韫城也不例外，也就北郊有点「山」，搁别的地儿就是个坡。 当然什么东西都是物以稀为贵。韫城市中心的别墅不仅是天价，而且数量有限。北郊的别墅价格方面未必便宜多少，但是房子相对更新，而且数量也多。更何况版块概念一出，只要挨着的地方都能被叫做北郊，开发出一个个高档楼盘。当地政府往死里面捯饬环境绿化卫生，整体城市面貌比起韫城其它地方确实要整洁好看。 「啊。」陆辞对珠馨社区还是很熟悉的。房子未必比其它楼盘的别墅大，但是花园面积一定比其它的大很多。他见过的真·低密度社区。望乡新镇这边的商场、公园、学校等等，其实都是珠馨社区的配套。 「完全不理解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买珠馨社区。」 韫城北郊那种地方，上班已经很不方便了。而且因为低密度住宅区，周边商业配套非常少。毫不夸张的说，出门买菜都得开车。 大概也就是上班时间弹性不差钱的家庭，或者是只会周末过去居住的人才会买。 韫城好歹有钱人多。 望乡有什么呢？ 珠馨社区这种刚开盘的时候就八位数起步的楼盘，怎么会瞬间售罄？ 「一部分是知道望乡是两界融合点的人。一部分是跟风的。」谢宜冰倒是知道清楚，「物以稀为贵嘛。虽然不确定融合能够带来什么，甚至不明确是机遇还是风险，但是提前抢占资源总不会错。」珠馨社区的房价略高，但是一两千万对于有钱人来说又不算什么。 短短的两天周末，一眨眼过去。 等下周他们再来的时候，陆小婶带来了仙姑姑的最新消息，甚至还有颜国华的：「村里那个有名的仙姑姑知道不？」 她去村里借了些工具，看着陆小叔从车上搬下一棵一米多的果树，看到夏秋过来帮忙赶紧让开：「大嫂，你别忙。」 这次来的时候，陆华开的车载人。陆小叔则借了一辆小货车，装了许多花草树木。作为半个楠省人，陆小婶其实挺喜欢种花的。陆辞小时候记得门前屋后有很多花草，只是后来拆迁之后，小叔一家住在六楼，没了条件。 第237页 「知道。」夏秋回答的时候，表情还有些尴尬，「她怎么了？」 「嗐！听村里面说，仙姑姑上个礼拜进了医院，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还是救护车接走的。住了一个礼拜呢，刚回来。」陆小婶看儿子过来，把人赶走，「大人做事，小孩子添什么乱。去，带汪师傅跑几圈。」小狗子在城里可苦了，出门遛弯都得栓绳，还得戴口笼。 陆海看了看自己一百八十多的身高，和一百七十多斤的身板，眼神迷惘。 陆辞拍拍他的肩膀：「没结婚就都是小孩子，去玩叭。」过年他还要给小盆友包红包~ 陆辞找到了当大哥的快感，把小盆友赶走了之后，自己搬了两个竹椅子和理论派奶奶一起坐着听八卦。 「听说啊，仙姑姑家闹鬼了！」农场空旷，周围没什么人家。陆小婶也就没压着嗓子，绘声绘色地把她从村里听来的事情说了一遍，精彩地堪比电视剧。 看了半程的陆辞听着都像是听了个新故事。 说完了仙姑姑，陆小婶又接着说道：「听说仙姑姑的师傅也进去了，竟然是个搞邪教的，认识好多大明星大老闆。」她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自家也有个体制内的，就问陆辞，「你知不知道这事儿？」也不等陆辞回答，又转过头去，「忘了你是在望乡的，听说杨国华是在韫城被抓住的。」 平平无奇朝阳群众陆小辞深藏功与名。 谢宜冰上山砍了一堆竹子回来。陆辞把椅子让给他还不要，只能进屋去搬了一张长凳出来，和他挨着坐。 「颜国华的调查报告出来了，发你手机上了，你看看。」 「嗯？真这么快？」陆辞手机没在身上，只能再进屋去拿手机。他是永远也搞不清楚自家小婶这种仿佛自带搜寻引擎的人，对她说的话不怎么相信。 像颜国华这种活动范围广，时间又长的人，本来调查起来起码是以年为单位。哪能这么快就变成民间传言呢？ 无奈颜国华正好撞上了安保系统和一卡通，尝了个鲜。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哥╰(￣▽￣)╭：来，给你看个手相。 小鹿∑(⊙w⊙) ：喏，蹄相能不能看？ 阿水哥 o(*￣▽￣*)ブ：那我给你看个面相。 小鹿：(⊙w⊙) 阿水哥(￣ェ￣;) ：叭行，毛太厚了。 （完） 为什么冬至了还有蚊子！ 还在蚊帐里！！！ 蚊子存在于生物链里的意义到底是神马！！！感谢在2021-12-22 15:52:30~2021-12-23 15:09: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7章 人证 一脸核善 安保系统需要极大的硬体投入, 换句话说就是要钱。 在初期，比钱更难办的是产能。 不过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年，在集中资源攻坚的情况下, 产能提升的速度很快。到最近的一个月, 已经开始生产起一部分外销订单, 主要是用来回血。 有了大半年的缓冲期，背靠着庞大人力资源, 安装调试、乃至于后期维护的相应工作人员的培训, 堪堪能赶上进度。 目前全国应用的点, 韫城已经全面覆盖, 包括楠省在内的主要重点在几个边境口岸也已经全城覆盖。生产更加快速的一卡通，已经覆盖了全国大部分人口。 一些原本就有低配版安保系统的城市和地区，升级投入不大。不能全城覆盖，难道还不能覆盖主要区域吗？ 顺便，数位化城市的系统也可以试点一下。 陆辞平时在工作组里看到别人学习讨论，解决各种问题, 其实感觉并不直接。 望乡地方小, 事情不多, 哪怕拥有最新的系统, 由于基础建设、招商引资、建新区的事情一件赶着一件来，大家都很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其实如果没有新系统的护航，以望乡街道办现在的工作内容，再多招一倍人进来都得996。 数据系统的规模越大, 带来的变化是指数级的。 在全国大部分个人数据联网之后, 一些不正常的资金流动一目了然。 有见机快赶紧擦屁股的, 也有耍小聪明走关系的, 更有梗着脖子准备硬扛的。 个别部门甚至出现了排队自首的情况。 最近相关部门事情多得要命，但是大部分工作却不在以前最耗费精力的固定证据上。从来没试过办案如此省心。年底的kpi肯定会非常好看。如果不是实在太忙了，他们都想上门给陆辞发锦旗。 颜国华其实早就被盯上了，只不过排名靠后，比起那些大鳄，只能算是小鱼小虾。 这不是陆辞问了一声，就享受了一把绿色通道vip待遇。 大致侦办完成之后，他们把能说的也发了一份给陆辞。 「啧啧啧。颜天师厉害了，竟然还搞了个教派。」陆辞给谢宜冰递麻绳，想学着扎竹筏，绳子怎么拧都不对，挨到谢宜冰身边仔细看他的手法，「你动作慢一点。」 谢宜冰觉得以陆辞的鹿蹄子计算劳动力，竹筏这个礼拜玩不成，接下来天气就冷了，不适合再玩。他就把掰下来的小竹子收拾了一捆给他：「玩这个。」对颜国华的事情一点不稀奇，「人的胆子都是越来越大的。」像他家小鹿，以前看到个鬼都害怕，现在不是可以面不改色和鬼一起玩耍了嘛。 第238页 他没看报告，猜测：「他搞个教派，骗钱骗色？」看陆辞点头，继续往下猜，「是不是还拉皮条？」 陆辞斜睨了他一眼：「小谢同志，你很熟练啊。」 「活得久了，什么都见过一点。」谢宜冰看他把自己手指头缠住，过来帮他解开，捉着小鹿蹄子手把手教了几下，「这种人嘛，慢慢有了点名气，认识了一些有钱人。认识的有钱人多了之后呢，就自然会形成一个圈子。有人会被拉进去，也有人会挤进去。国内还好一点，国外更多，还真有不少人信。国内的这些人未必不知道颜国华是个假天师，只是想要借着这个跳板进圈子而已。你就想成是个高级会所。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煳涂呢。」 小鹿蹄子很快又绑在了一起，伸过去让谢宜冰帮忙解开：「可真有人信他。把好多家产都给他了。查出来的私生子女好多个。介绍自己情妇给大老闆当老婆，生下自己的孩子。」 谢宜冰顿了顿，问：「大老闆死了？」 陆辞点点头：「死了。」补充，「死了几个。」 这件案子时间跨度挺长。目前查出来的颜国华的私生子，最大的一个已经快20了。 这么短的时间，死因还没来得及查明白。负责的案件已经移交给了刑侦，本来以为只是经济问题，背后越挖越大，牵连的人员出人意料的庞大。 「那他胆子挺大。作死的本事不小。」一件案子，人死了没死，是完全两种力度。 吊死鬼只是望乡的土地公公，肯定不知道颜国华这个人具体干了什么，应该只是感受到不好的气息。颜国华要「做生意」，去的肯定是有钱人多的地方。类似仙姑姑这样的，肯定是早年管理比较严格的时候，他收下的徒弟。 换了今天，哪怕仙姑姑的身世再可怜再有天赋，颜国华也不会看在眼里。 坐在审讯室里的颜国华并没有很当一回事，哪怕警方拿出证据来，他也不以为然：「警察同志，我是正经研究民俗的，是宁山学院的客座教授。」 「看风水？不是，我是对园林造景和室内空间布局方面有些兴趣，朋友们知道，让我帮忙设计规划一下而已。朋友们给点报酬，不过分吧？」 「哦，是不是要补缴税款？以前都是给的现金红包，那么多年了我也记不清到底多少，只要您说个数。」 「他啊。他是我朋友，我记得的。他很有才华，可惜英年早逝。」 「是，他们的婚事是通过我认识的。就朋友聚会的时候。」 「我儿子？怎么可能？」 「真的？我不知道啊。我是和她以前有过一段，不过都和平分手了，现在也不怎么联繫。」 审讯颜国华毫无进展。只能查到最近一段时间的记录，关于以前的人命官司，人都死了十几二十年了，也都火化了，想找到证据非常难。 警方倒是无所畏惧。在他们侦办的案件中，大部分都是油盐不进的滚刀肉。尤其是手上有不止一条人命的重犯，他们的心理很难破防。类似颜国华这样的，他们见得不少。 既然他们把相关的信息都告诉了陆辞，说明他们已经掌握了一部分证据。 倒是陆辞在花了半个小时，扎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杯垫（？）后，想到个问题：「那几个被颜国华害死的人，还在吗？」 如果颜国华是真天师，害死人那肯定是魂飞魄散套餐。但他不是，说不定还能有人证。 「我让人去找找。」谢宜冰的竹筏已经快扎完了。 种花草的几个人看到，围拢过来：「唷，这挺像一回事的。」 夏秋看着谢宜冰和陆辞两个人，刚开始还坐在长凳上，这会儿已经蹲在地上还头碰头。 陆小叔玩心重，动手能力也强，看着谢宜冰的动作，帮忙打了个下手，飞快地把竹筏完成了：「走，下水试试！」 谢宜冰拉着蹲得有点腿麻的陆辞站起来，抬起一边竹筏：「你看看小叔，再看看你自己。」 「噫！等我到了小叔这个岁数，我也什么都会。」 陆奶奶跟在后面笑着戳穿：「你小叔从小就能干。你像你爸……你还不如你爸。」她两个儿子都聪明，只是一个聪明劲在读书上，另外一个在动手上。 「切！」陆辞扭头，像个小朋友一样不干活，还和谢宜冰手拉手，「阿水哥能干就行啦。」 夏秋在背后看着摇了摇头，心思从一开始觉得这婚事自家儿子会吃亏，到现在越来越觉得谢宜冰到底看上蠢儿子什么？ 怎么看自己儿子还是个幼稚的小朋友，一点都不像是个已经结婚的大人。 一家人很快来到河边。 不知道在哪儿疯跑的陆海，也和汪师傅一起跑了回来，兴沖沖地等着竹筏下水。 全家最兴奋的就是陆海。 读书好的小孩儿，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时间玩耍。陆辞好歹天南地北也算是跑了一圈，虽然都是工作，到底也见识了一些。陆海是完全在象牙塔里，大学都在一个区，都没有出市，平生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望乡和望溪。 阿水哥出品，自然是品质保证。再不济，他还有灵力外挂。 家门口的这条溪流很宽，但是不深。行船不行，竹筏还可以漂一下。水流也不急。哪怕竹筏散架了，水深也到不了膝盖，非常安全。 小竹筏一次能上三个人，一家人来来回回坐了个遍，都开心得不行。 第239页 吃过晚饭，谢宜冰拉着陆辞出去遛弯，一次遛了全国几个主要城市，最后回到韫城的北郊派出所。 由于最近案件比较多，大部分民警都把派出所当家。别说现在才晚上7点，就是凌晨也人员齐备。 陆辞来之前联繫的相关案子的负责人，到了之后马上就被接了进去。 这人其实也是第一次和陆辞见面，以为他来就是关心一下办案进度：「小陆老师，您放心。虽然侦办过程遇到一些困难，不过总体还算顺利，现在科学技术水平和几十年前可不一样，只要做过的事情，肯定能够查到蛛丝马迹。」 这件案子由于时间跨度长，加上颜国华还有许多徒弟，分散在全国各地，已经成立了专案小组来办理。 陆辞笑得一脸核善：「你说的对，我们找了一些『蛛丝马迹』来，希望能有所帮助。」 审讯室内，年纪已经不轻的颜国华看上去明显憔悴，神情也变得不耐烦，没等人开口就说道：「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你们不能没有证据这么把我关着。」 他突然一个哆嗦，觉得审讯室里的温度突然下降了好几度。 冷得有点奇怪，他身上的薄外套不管用，直接往骨头缝里钻。 他突然觉得耳朵边有一道风吹过，像是有人贴着他耳朵在说话。 「你要证据？」 「颜天师，好久不见啊。」 「老朋友，你还认不认识我啊？」 * 作者有话要说： 鹿麻麻 (;?_?) ：还是个小孩子。 小鹿(￣^￣) ：我也是可以很兇的！ 鹿麻麻 (;?_?) ：你凶一个我看看？ 小鹿_(:3」∠)_：……叭敢。 （完）感谢在2021-12-23 15:09:27~2021-12-24 15:46: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小子曰 6瓶；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8章 牛车自由行 度蜜月顺便工作 枉死的人, 通常执念比较深。能不能变成厉鬼，得看天分，但是变成普通鬼的问题不大。 警方的报告在手上, 有名有姓的, 谢宜冰这个阴神出马, 分分钟就把几个受害人的鬼给带了过来，甚至还贴心地赠送了一些小服务, 让这些虚弱的鬼魂能够更加清醒。 其实像颜国华这样的人, 是最不相信鬼神的。 开玩笑, 如果真的有鬼神, 那他早就遭报应了。 可他不是好好的，这么多年来吃香喝辣，活得比大多数人都滋润吗？ 就算是这次进来了，可警方能找到什么证据？ 怀疑？怀疑有什么用，能定罪吗？ 然而当他看到早就化成灰的人，出现在他眼前, 和他「亲切交流」, 他整个人迅速崩溃。 审讯警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到他突然发作, 胡言乱语，还以为是突发什么神经病，想赶紧送他去就医，结果颜国华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过去犯下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说了个明白。 「有些事情我真记不清了。不过我有记日记的习惯, 在石浦城的保险柜里。我可以带你们去找。」 他发现自己只要靠近警察, 那些来找他索命的鬼魂就会离开他远一点, 不由得往警察更靠近一点。无奈他身体被固定在审讯椅上, 只能做到身体侧倾：「我还知道几个徒弟的事情。有几个干的买卖，胆子比我还大……」 陆辞见侦办顺利，就和谢宜冰很快告辞离开。 周一两人回到工作单位，谢宜冰手上又拿着小鹿在雕，无视路芸的死亡视线，和陆辞计划度蜜月：「接下来没什么事情了，我们国内玩一圈？」 陆辞比谢宜冰说话更委婉：「是去巡查安保系统和一卡通的运用。」 路芸最近已经忙成了瘦子：「你换个说法也是要出去玩。」 陆辞眨了眨眼：「嗨呀，心里面明白就好了嘛。我们在外面也一样工作的，放心。」 路芸就是单纯的酸。谢宜冰的工作内容和路芸没关系。陆辞以前倒是会给路芸分担一些，不过现在后续人才培养跟上，其实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陆辞再亲力亲为。 「去叭去叭，既然是出去工作，就被赶着国庆。早去早回。」 陆辞没想到路芸这么爽快，马上推开键盘站起来：「那我们现在……明天就走！」 谢宜冰跟着眼前一亮：「走。我们明天去草原吧？现在的草原很好看，我教你骑马。我去准备露营的东西，晚上在戈壁看星星。」 路芸看到谢宜冰说着说着人就不见了，一脸木然地问在那儿坐立不定的陆辞：「你们准备玩多久？」听听谢宜冰说的项目，怎么有一种去了就不准备回来的打算？ 陆辞在看国境线：「应该不会很久吧？一两个……礼拜大概不行，一两个月？」祖国的边境线有崇山峻岭，有冰山有雨林，还有大海，「咦？大海……我们是出去工作。我已经给工作群里的小伙伴发通知了，是去视察工作来着。」 他好像没考虑过海里面怎么整安保系统？这个是不是得找些落水鬼，毕竟专业对口。 「我信你个鬼。」她心里面明白，目前开始在各地运行的系统，确实需要专业人士过去看看。全国无论是哪个边境口岸，各方面条件都不如一些中心城市，陆辞能过去主持一下最好，「也不用太赶。望乡有我在呢，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们说不定就是望乡新区了。」 第240页 其实没那么快。卧骄市本来就不是一个强势的市政府，类似望东这样的，又是比较强势的镇，虽说有大致规划，但是要商讨落实方案，还不知道扯皮到什么时候。明年这个时候能合区就不错了。 「那就等路姐你的好消息。」想到要出门玩耍，陆辞的积极性可高，把手头的工作飞快安排完。 工作群那边也热闹起来，纷纷表示欢迎之余，还把相应的联繫方式都留下。 陆辞下班的时候，群里已经有人整理了一份清单。 边境地区很多地方不是普通游客能够进入的。陆辞和谢宜冰想要去，哪怕挂着一个工作的名头，也得有相应的人给安排。 顺便：「哇，这物资清单，是把我们当毛驴了。」 谢宜冰接陆辞下班，看他刚关掉电脑就看手机，凑过去看了一眼：「眼睛看路。」话是这么说，还是伸手把陆辞拉紧，「一些地方自然环境比较恶劣，我们看风景的时候顺便帮点小忙，不耽误什么。」 整理清单的人很用心，配置了地图，标註的地点上有交通提示，有相关注意事项，当然包括海拔高度。 陆辞这个废鹿看着就觉得要窒息：「我帮不上什么忙，你不嫌累就行。唉，还想纯玩呢，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谢宜冰还是很积极的：「阳界这里先把整个框架搭起来，等地府也完成之后，应该可以形成一个数字版的生死轮迴系统。」 差点忘了自家死鬼是地府革新派。陆辞收起手机，和他一起往家里走：「要去这么多地方，就今天一天来得及准备吗？机票订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不用机票，我带你走鬼道，更快一点。」谢宜冰在地府的地盘，大致和韫州省重合。在这个范围内，他可以做到瞬移，带着陆辞瞬移也没问题。 但是超出这个范围，他一样得採用其它交通方式。 飞机其实挺便利，但是由于疫情影响，得通过各种防疫措施。加上谢宜冰准备的东西不少，他还是直接从阴界走，到了相应的阳界的地点再上去比较快一点。 陆辞也第一次看到并乘坐了属于谢宜冰的飞舟——牛车。 白色长毛的八头牛拉着赭红色的大车，悄无声息地划过阴界万年不变的暗沉天空。 一人多高的车轮慢慢转动，留下两行青白色的火光。 陆辞坐在车辇中，无论是车内比望乡别墅更为巨大的空间，还是飞翔在空中的白牛，都让他目瞪口呆。 谢宜冰抬手在他眼前一晃：「回神。昨天比较急，东西都没整理，牛车又很久没用了，比较乱。」 这是他在没当上城主之前炼制的。和鬼节当天的那些飞舟比，牛车更偏向于交通工具。 牛车单纯从外观看着就很大，像是一间大屋子。内部更是别有洞天。 陆辞顺着谢宜冰的手，从刚才坐着的蒲团上站起来。 蒲团是放置的位置，有点像是一个宽阔的门厅。两边设有长椅。 和普通门厅不一样的是，这个门厅外面不是道路，取而代之的是漆黑的帘子，看着有点像是丝绒，或者是什么动物的皮毛，看久了还觉得是活的。 门厅没有布帘遮挡的另一边则是一个庭院，一弯池塘一方山石，种着几丛兰草几丛竹子。围廊环绕，后面连着一个小小的院落。 里面陈设倒是简单，很像他们在韫城的那套三室两厅。 看得出是真的比较急，家具都没几件。 床是直接从地府家里搬的水床。 倒是地上全都铺了厚厚的地毯，知道陆辞喜欢在家光着脚走。 衣服之类的生活用品，都直接堆在地毯上。 陆辞抱着谢宜冰亲了一下：「阿水哥，你怎么这么棒！」 谢宜冰一听，把手上拿起来的衣服又放回去，直接把自投罗网的小鹿扑倒在床上：「我还有更棒♂的！」 「噫！可是我们还得工作。」 「胡说。我们是度蜜月，顺便工作。放心，没那么快到。」 陆辞很快在平稳的牛车上感受到了颠簸，颠了一路，导致回到阳界之后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让接待的徒孙张口就问：「小陆老师，谢主任，要不我们先去休息？」 徒孙身高两米，35岁，皮肤黝黑，站着不动像个铁塔。 他早听师傅说起过，知道小陆老师身体不太好，果然是赶路累了吧？不过他们这里应该还好啊，不仅有机场，还是平原地区，现在的温度也不太冷，这要是真的绕一圈下来，别半条命没了吧？ 不行，他得和接下来招待的师兄弟们交代清楚。 陆辞不知道第一次见面的徒孙一号产生了什么误会，恨不得把扶着他的谢宜冰狠狠掐几下。 就算是度蜜月，也用不着一上来就那么狠吧？ 以前激情与速度挺好的，为什么一下子换成了烈火与重生？ 谢宜冰抬手擦了擦陆辞睫毛上挂着的泪珠，看着他微红的眼眶和鼻头，一边回味一边可惜，嘴上十分正经：「不用忙，我们先去吃个饭休息一下，下午1点过来。」 小鹿果然体力还待加强，一顿吃不饱。 他给陆辞输了一点灵力，让他快速恢復体力，等一会儿能吃好玩好。 徒孙一号还想人家大老远过来帮忙，总不见得连一顿饭都不吃，刚想说呢，原本站在眼前的两个人就不见了：「嘿！」大佬都这么神出鬼没的吗？ 第241页 他把情况在工作组群里说了，顺便替陆辞报个平安。 有在楠省和陆辞一起工作过的同事说道：「不用和小陆老师客气。他和谢主任在一起，谢主任会安排好的。以前他们在楠省也这样。」总是神出鬼没的，但是工作方面一点都不含煳。再说人家年轻夫夫，想多相处，电灯泡凑什么热闹。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哥的食谱 一鹿多吃 一天三顿正餐，两顿加餐 每一顿都要搭配着吃，换着花样吃 熟练掌握小鹿的保鲜方法 熟练掌握让小鹿保持活力的技巧 小鹿狂热爱好者 (?＞?＜)☆ 小鹿 (?3[▓▓]：有事烧纸，谢谢。 （完） 一只奶牛猫隔三差五跑我家来，来催更的？感谢在2021-12-24 15:46:00~2021-12-24 23:14: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9章 值班 主人不在家 这里不是谢宜冰的地盘, 不过当地的城主给安排了一个嚮导鬼，带着两人吃了一顿好的。 本来谢宜冰打算吃过饭和陆辞一起睡个午觉，但是陆辞暂时不想躺到床上, 就去逛了个博物馆。 下午他们花了两个小时就把当地的一些问题解决了。 谢宜冰对这个速度表示满意：「要是剩下的都这样, 倒不耽误我们度蜜月。」 陆辞被啃了一顿之后, 已经去掉了对蜜月的一些粉色泡泡：「其实度蜜月是洋人的说法，我们倒是不一定要遵守。」早点办完正事, 早点回望乡躺平不香吗？ 谢宜冰义正辞严：「不。优秀的东西我们要学。」 陆辞完全不觉得这有哪里优秀。 当地没有多少人文景观, 倒是自然风光非常好。 鬼导游很是识时务, 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该消失的时候消失。 谢宜冰见多识广，对陆辞又了解，还有灵力开挂，带着他在城里吃喝玩乐，在野外行走在各种人迹罕至的地方，也能保障安全和舒适。 从来没有机会真正旅游的陆辞, 很快就忘记了某些辛劳。 以前隔着屏幕才能看到的各种珍惜野生动植物, 他能够近距离观察, 甚至能够摸两下。 谢宜冰看他就摘了点普通的野菜、野果子和野生蘑菇, 觉得奇怪：「刚才的人参怎么不挖？」 陆辞摘了够两人吃一顿的量就停手了，奇怪地反问：「挖来干嘛？又没人要吃。」 谢宜冰愣了一下，很快笑了笑，拉着陆辞回到牛车里，做完饭再到山林里舖上防潮垫野餐, 指着防潮垫不远处的人参：「这地方没人来, 野人参长得快像野萝蔔了, 很值钱的。」 「现在野生人参是保护植物了叭？」因为望乡有一群搞动保植保的, 陆辞跟着也听了一些，也看了些资料，「值钱也和我没关系，我又不缺钱。人家长这么大不容易。」 陆辞刚说完，就听到谢宜冰又笑，「干嘛啊？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笑！」 「我就是觉得，在梦里，有一阵你天天吃人参，放在现实里倒是不吃了。」那会儿还经常钻锅子里，活生生的一锅人参炖鹿。 最近大概是长角了，重心有点不稳，倒是不怎么往锅子里跳了。 「你也说是做梦了。」陆辞翻了个白眼，「再说我不吃人参，难道吃灵芝吗？灵芝又不好吃。」 梦里的林子不像物产丰饶的大自然，只有人参和公鸡。 「我攒了些草，下次编个草窝。」梦里的气候跟着现实走，开始渐渐转入秋天。他刚开始倒是没注意，还是小鹿时不时从林子里扯一些草回来，也不吃，就这么晒着玩儿。 等再冷一点，他可以准备一些合适的香草，混着揉成草绳做成窝，再铺上换下来的鹿毛，可以让小鹿睡得更舒服一些。 陆辞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梦里，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暗忖：我是那种有床不睡，睡草窝的鹿吗？ 纯野外环境，隔着屏幕看着好看，实际体验非常要人命。 日夜温差、蛇虫鼠蚁、崎岖的道路等等，都会消磨掉所谓的接触大自然的乐趣。 陆辞这个常年坐在电脑屏前面的，倒是一点辛苦都没体验到。 有牛车在，他们等于出门带着一个设施完备的庭院。帐篷也用过几次，都是偶尔休息的时候扎一下凹造型。 他们还给一些物资运输困难的边防口岸，顺便带去了一些物资。 回来正好赶上十一。 「大长假！」 路芸两个字戳破兴高采烈的陆辞：「值班！」 陆辞缩了缩脖子：「行叭。」 老实说，在外面浪了一个月，他也不是很想再出去玩，只想待在家里宅。 反正值班嘛，大概率没啥事。他每天早上从家里出来，到办公室睡觉也是一样的。 陆辞想得挺美，十一早上按时到办公室打卡。 谢宜冰比他晚一点到，进门先给他揉了揉脖子：「颈椎也没毛病啊。」 知道自家男鬼自带x光，一个鬼比他一个人还注意身体健康，陆辞活动了一下肩膀：「就是最近老觉得脑袋有点重。」 谢宜冰摸摸陆辞的头顶：「总不能是梦里面的鹿角带出来了吧？」勾着陆辞的下巴俯身亲了一口，「你梦里还有大长牙呢。」 第242页 突然想起来，他定制了几个鹿角帽子。 陆辞呲了呲牙，脸有点红：「上班呢，别动手动脚的。农庄那边都安排好了？」 「又没人。」谢宜冰嘀咕两句，还是坐回到自己位置上去，「嗯。小叔说中午前就能到。我们晚饭过去一起吃。」他刚才来晚一点，就是去了一趟望溪。 虽说他们出去一个月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干，但是有些工作还真没法在外面解决。 电脑开机之后，两人很快沉浸在工作中。 一上午也没什么其它事情。 过节都放假。社区服务中心的食堂都没开，除了门卫之外，就他们两个人，特别安静。 中午陆辞叫了外卖，两人随便吃了点，也没怎么休息，一直忙到下班。 下班之后，两人家也没回，直接去瞭望溪农庄。 陆家人已经到了。 土地公公「父子」也在。 比起过年的时候，小柳明显长大了一些，正和陆海和汪师傅一起疯玩。 农庄也是大变样，各种池塘、牲口圈、仓库等等，都已经有了样子。道路也重新修整，停车场也已经造好。 陆家农村出生，比起城市环境更喜欢乡村生活。 看到陆辞和谢宜冰来，陆华特别开心：「今天早上出门晚了点，赶上国庆第一天出城的人特别多，高速公路上堵车，到这里已经中午了。」又说道，「这边进度挺快啊。是不是只差机器了？」 两眼一抹黑的陆辞看谢宜冰：「这就快弄完了？」 谢总工回答鹿方爸爸：「还差点。水电还没弄，机器没进场。不过这些要不了多久。年前肯定能完。」他又带着人去看了看赶着种下的最后一拨菜，「种的不多，到过年的时候正好能吃。」 陆辞没跟着去地里，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之后觉得冷，直接躲进屋，把所有人挨个叫了一遍，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捧着到厨房里探头：「晚饭吃什么啊？」 「稍微晚点，等天黑了，我们烧烤。桌上有点心，饿了吃点垫肚子。」 陆辞三言两语就被打发了，刚走出厨房就被陆小婶逮住。 陆辞脸一黑：「干嘛？」 陆小婶「嘿」了一声，把他拉到厅里面一个没人的角落站好：「婶婶问你话呢。」 「你问。」陆辞咪了一口热茶。 「我下午到村里，碰到周桂芬了。她阴阳怪气了我几句……」陆小婶说着还有些气，「上次来还好好的，他们干什么事了，怎么把他们一家辞了？」 周桂芬和奚华盛夫妻，四十多岁，是雇了在农庄帮忙的人。 现在农庄还没有正式生产经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无非就是看门和保洁。 工作在家门口，工资待遇还可以，工作也不忙，还给缴五险一金。对于没有特别长处的普通人，在当地已经是一份让人比较羡慕的工作。 陆辞刚回来，什么都不清楚，带着陆小婶就找窝在游戏室里玩耍的土地公公。 土地公公眼也不抬：「他们倒是还有脸，换我早就从村里面搬出去了。」 土地公公是陆辞的朋友。陆小婶对陆辞不客气，是因为自家侄子，对客人倒是不会这样。听他这么说，好奇地追问：「他们真的干了什么特别不好的事情？不会偷我们家东西了吧？」 其实农庄这里没什么东西。 他们总共也就来过两次，衣服都是跟人走。家具家用都不是什么特别贵的东西。非得要偷的话，最值钱的大概就是一些家电。 「偷点东西算什么。」土地公公一局游戏结束，拿了个mvp，心情很好，把手机放到一边，专心和陆小婶八卦，「周桂芬有个远房弟弟。我们农庄不是偏嘛，他们就带了人来这里开赌场。被在这边做工的人发现了。」 严格说不是工人，是工鬼。干坏事的都懂法，非常谨慎。他们每次都是等农庄没人的时候才过来。 农庄确实没什么人，但是鬼一直都有，还不少。但这谁能想得到呢？ 就算撇开鬼，还有小柳在呢。 「赌场？」 陆辞没接触过这种的：「电影里面赌场不是那种很豪华的，我们这里荒郊野外的，条件那么差，能有人来赌？」 陆家也经常打麻将打牌。陆小婶有些不以为然：「不会是自家人一起打个牌吧？」 土地公公翻了个白眼：「人家是有组织的。说好时间，地点不定，直接派车上门去接人。一般是在荒郊野外搭个帐篷。赌得大不大……一天下来基本五六位数。周桂芬和奚华盛他们也就是嘴上说不知道。拉电线、烧水做饭的事情可没少做。再说，就普通借个地方，他们能收别人一天一千块钱的场地费？」 从场地出租的角度，一天一千不仅不贵，还很便宜。但是农庄又不是他们夫妻俩的，这一千块钱纯粹是白来的。 甚至由此消耗的水电费，都是农庄出钱。 陆辞点了点头：「哦，他们是开了好几天，收的钱应该到线了吧？他们怎么还能在外面跑呢，应该送进去关几天冷静冷静。」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冷，遛个猫差点冻死在外面，大家注意保暖，小命要紧。尤其是早出晚归的集美萌，全副武装起来，多穿一件衣服不丢人！ 小鹿╰(*°▽°*)╯：我，农民伯伯的小孩。 第243页 阿水哥(づ￣ 3￣)づ ：边上待着去。 鹿方全家o(*￣▽￣*)ブ：边上待着去。 （完）感谢在2021-12-24 23:14:28~2021-12-26 15:52: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迹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estre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迹 5瓶；猫猫虫 2瓶；茶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0章 相亲大会 有夫之鹿 陆小婶看陆辞真的一个报警电话打了出去, 觉得自己这个侄子惹不起，直接就离开了游戏室，想去帮忙准备晚饭还没走成。 她被陆辞拉着分他度蜜月带回来的东西, 天南地北的看着眼晕。能够长时间保存的都是一些干货, 当地的嚮导鬼带着, 直接买了质量最好的。包装倒是很普通。 他们这次过来，把土特产塞满了车。 陆小婶看着半人高的一个个干蘑菇的袋子, 脸色都变了, 念了好几句：「这得多少钱啊？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 晚饭已经准备得差不多。 今天的厨房是陆小叔专场。 他整了一桌海鲜, 看着视频做火锅粥。 一家人吃了个肚子熘圆。 厨房里的洗碗机买的最大号的。虽然长辈们都说过买来浪费之类的话, 但是吃完不用洗碗还是很开心的。 谢宜冰和陆辞没在农庄留宿，而是回去家里。 陆辞舒舒服服泡了个澡：「还是家里舒服。」 谢宜冰在隔壁书房，看得直笑：「说的好像在外面吃苦了似的。」 「嘿嘿。」陆辞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去衣帽间换了身睡衣就钻进被窝，「我先睡了。」 谢宜冰手头还有点事情要忙：「这么早？」他手上的文件也没放下，直接走到卧室, 看自家小鹿露在被子外面的巴掌脸, 下意识放轻声音, 「真累了？」 这小脸白里透红的, 被他养得多好，就是太难长肉。难道营养都用来长角和长毛了？ 「嗯。」陆辞看着他弯着眼睛笑，微微抬了抬下巴要了个亲亲，「你也早点睡。」 谢宜冰和他贴着脑门蹭了蹭，空出一只手钻到被窝里, 两三下就摸了个手机出来：「我们说过的, 在床上只能睡觉, 和睡觉。」 陆辞被车轱辘撵得目瞪口呆, 看要回手机没希望，只能哼哼唧唧裹紧小被子。 谢宜冰确实没忙太久，晚上十点就休息了。 第二天他们还是照常值班，没去农庄，是陆家人来望乡玩耍。 晚上也不在家吃，而是去外面搓了一顿。吃完，一家人遛弯消食。 望乡这里的物价比韫城要低很多，夜市的东西琳琅满目又便宜。热气腾腾的小吃，在已经有些凉的晚上看上去又非常诱人。不管有用没用，一家人手上又很快多了几个袋子。 在望乡多待过几天的陆海说道：「感觉现在比以前热闹多了。」 「嗯。」陆辞大致说了一下最近迁入的常住人口，「加上国庆放假嘛。有些在外地工作的人都回来了。」 平时晚上只有商场这边会热闹一点，现在旁边的公园和广场也都人来人往。在做现场直播的人都不止两三个。虽然他搞不明白普通商场有什么好直播的。 一大家子人走在一起兴趣各有不同，很快就各玩各的。 陆辞和谢宜冰走了几步，不是很想凑热闹。 谢宜冰拉着他往南走：「图书馆新开了一家书吧，我们去坐会儿，喝点东西。」 他说的图书馆，不是望乡街道办的图书馆，而是珠馨社区的附属图书馆。建筑体量和珠馨商场差不多，两者中间隔了一个湖，原先没什么人去。后来旁边造了几栋写字楼，现在也算是望乡的地标。 珠馨社区管理好，平时没什么事情，陆辞很少去，听谢宜冰这么说，就跟着走了。 走到湖靠南的位置的时候，他有一种明显的不一样的感觉，不由得停下脚步：「嗯？」 「怎么了？」 陆辞四处看了看：「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走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富人区的赶脚？ 珠馨图书馆是一栋在望乡难得瞧着有点艺术设计的大楼。整体是白色的，俯瞰有点像裂开的两瓣心。官方说法是像翻开的书。 谢宜冰所说的书吧在顶楼：「楼顶也是开放的，下次可以来这里看书。」 珠馨社区整体地势较高，哪怕图书馆的建筑楼层不高，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已经能够俯瞰大半个望乡的街景。 「谁看书还特意跑这边来啊。」陆辞在舒适的沙发上坐下，拿起隔间里的平板，随意点了两壶茶，选了几本杂志，问谢宜冰，「你要看什么？」 隔间不小，陈设简单，隔音做得很好，算是高配版的自习室。书目每周都会更新。比起街道办图书馆，这里的书吧内容更丰富。 谢宜冰找了本文集。 陆辞一看名字就没兴趣。 没一会儿，服务员就送了他们的东西过来。 陆辞本来以为自己静不下心，没想到看了一会儿之后，还真的看进去了，接到陆海电话还吓了一跳：「餵？哦，行。你们直接回去吧。嗯，我们也要走了。路上开慢点，到了给我发个消息。」对合上书的谢宜冰说道，「他们直接回农庄了。」 第244页 谢宜冰的书刚看完，问：「不住这儿多玩几天？」 「玩还是要玩的，不过回农庄住。反正过来也近。」就像在韫城的时候，明明别墅里给小叔一家留了房间，但除非过节，他们很少留宿，再晚也回家住。 谢宜冰又拿了几本书，等陆辞把手头的杂志都看完，才一起慢慢走回家。 晚上十点多，平时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不过这会儿竟然还有一些，不少年轻人从商场出来，转道去经营更晚的店铺。 陆辞笑着勾勾谢宜冰的手指：「都是谈恋爱的小朋友~」 晚风有些凉，谢宜冰用灵力给陆辞挡风，明明已经手拉手还要靠近，长手一伸揽过他的肩头：「小鹿同学已经不是小朋友了吗？」 「那~是。」陆辞顺着他的力气往他怀里靠，「我已经迈入了人生的第二阶段。有夫之鹿，懂不懂？」 谢宜冰笑得眼睛发红。 第二天中午休息的时候，陆辞刷了一下望乡生活app：「果然大假都是相亲高峰期。现在相亲，速度快的话，刚好过年结婚。」他看了看天气，「不知道下雨会不会影响？」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谢宜冰又开始雕木头：「不会的。下雨只会影响懒鹿遛弯。」又更正，「过年结婚是正常速度，快的话这几天就结婚了。」 雨不大，打把伞的事情。偏偏懒鹿死活不肯出门，午饭又是叫的外卖。 陆辞惊讶地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声音：「不至于吧？这才几天？新郎新娘天天见面都只能刷个脸熟，结婚不还一堆事情吗？这么快就能结婚？」 谢宜冰从自己的角度出发，不觉得这算是什么事：「相亲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很多人也不在同一个城市工作，就算以后要谈恋爱，顶多也就是网上聊聊天。还不如看得顺眼直接结婚，换个城市一起工作。以前洞房才第一次见面的多得是。像现在这样动辄恋爱好几年的，你看他们最后有几对能成的。」顿了顿又说道，「我们也没谈多久。」 陆辞听出他声音中充满了遗憾，想到自己最近经常被车轱辘怼脸，没敢接话。 谢宜冰看他也没做什么事情，动了动手指，让陆辞的椅子滑到他身边，四条腿交错在一起：「要是我们从认识就开始谈，还能算早恋。」感觉错过了自家小鹿的一个人生阶段，谢宜冰总觉得亏了。 陆辞抬了抬眼皮子：「是哦。要是那时候开始谈，我还能谈到你死。」 谢宜冰手上正拿着一块木头雕刻。明明也是线稿设计之类的前期工作搞了一堆，但他一旦开始动手，什么稿子都不会用。刚才几句话的时间，木头只是稍微修了修，还看不出什么形状。他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妙，把木头往桌上一放，拉起陆辞的手认错：「是我的错。」 当时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死会对陆辞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倒是真的想过，以陆辞那时候的身体状况，说不定会在不久的将来在地府碰面。他还想过，到时候让陆辞一起修炼，不要再去轮迴…… 他看着陆辞明显真的不高兴的脸，认真反思。如果那时候他和陆辞真的是恋爱关系，那他肯定不会一死了之。极端一点，他倒是可能会拉着陆辞一起「死」。 谢宜冰自己没注意，一直看着他的陆辞被他突然变红的眼睛盯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寒，下意识抬手推了一下谢宜冰的脸：「你在动什么坏脑筋？」 被陆辞温暖的手掌覆盖，谢宜冰呆滞了一秒钟，才缓缓眨了一下眼，纤长的睫毛扫过掌心，感觉到抽离的手，下意识抓住了放到嘴边亲了亲，又把人抱进怀里。 陆辞猝不及防：「喂！」上班呢，搞什么呢？ 算了，自己男人岁数小，小孩儿心性，能宠着点就宠着点了。 初秋，又是下雨，体寒的人搂着温暖的鬼，没一会儿就垂下眼帘小睡了一会儿。 他醒来的时候，谢宜冰手上的木头已经雕出个样子来了。 小鹿睡在锅子里，还当着他的面在底部刻「人参炖鹿」：「欠打是不是？」 谢宜冰抬头用红眼珠子看了一眼陆辞，嘴角弯出欠揍的弧度：「你还可以咬，咬哪里都行。」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w?`)：体寒，容易手脚冰冷。 老鬼 (=?w?)?：不怕，鹿肉大补。 老鬼o(*￣▽￣*)ブ：吃哪里怎么吃都能热血沸腾。 老鬼(?≧?≦)?：我吃鹿，你抱我就行。 小鹿(。-`w?-)：……那我吃个鬼，是不是还能采阴补阳？ 老鬼 （//▽//） ：来，试试。 （完） 感谢在2021-12-26 15:52:07~2021-12-27 15:48: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小虫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1章 噩梦 脑袋一轻 陆辞还是觉得闪婚不靠谱。 他自己和谢宜冰确实谈恋爱的时间不长, 可他们认识的时间长啊。 但就算他们同一个屋檐下待了9年之久，两人都不算知根知底。更何况是那种见面几天就结婚的？ 他下班之后，去给私房菜老闆送土特产的时候, 特意留意了一下, 发现真有不少一眼看上去就是在相亲的。 刻意打扮的年轻男女, 共撑着一把伞漫步街头的样子，确实非常好看。 第245页 「瞧着倒是挺好的。」陆辞一个人拉着买菜小拉车, 还带着皮手套, 感觉自己完全不是同龄人。 果然, 他是有夫之鹿, 和人家小朋友怎么比？ 私房菜老闆知道他要过来，不仅敞开了大门，人都候到了路口，接了人进屋，塞了一杯热茶：「换一天来也行，今天下雨。」又说道, 「怎么不让你家那位开车过来？」 陆辞就是饭前走一走, 直接在门口的小偏厅坐下：「他在家做饭呢。您先看看, 我随便装了点, 你要是有喜欢的，我那儿还有。再不然，我可以让徒弟们寄过来。」 他这次度蜜月见了一熘的徒子徒孙，人脉关系网络巩固+1。 可惜有些地方的交通着实不便，很多好东西保鲜期太短, 只能在当地消化。 他这一个月出门, 非但没瘦, 还涨了一公斤。 私房菜老闆也不客气, 把所有东西都摆在桌上。有谢宜冰这位厨艺高手在，食材的质量有保证。他把东西都收下了，去厨房拿了一砂锅老火汤，包好了放进小拉车里，立刻翻脸赶人：「走走走，赶紧回去吃饭去，别饿死在我这儿。」 陆辞连砂锅里装的什么都没看清，也不着急：「我看街上的小饭馆都满了，您这儿怎么还是这两桌？」 「我这儿又不办婚宴。年夜饭都懒得做。」 「行叭。」陆辞拉着小车车回家，知道私房菜老闆以前正经赚了不少钱，现在不过是退休了闲不住，万万不可能让自己辛苦的。 今天陆家人到他们宿舍小区来吃晚饭。陆辞回去的时候，家里正热闹着。 陆海不知道干了什么坏事，被陆小婶抓着鞋拔子追着跑。跑了没多远，就被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的汪师傅扑倒在沙发上，马上被摁着抽了两下屁股。 陆辞刚到门口，没来得及叫人，也没换鞋，就见一个陌生的五十来岁的阿姨走过来。 她肤色白皙略胖，个子不高，笑起来特别和善：「你就是陆副主任吧？」见陆辞点了头，就一脸堆笑，「你好你好，我是梅仲妈妈啊。我们家阿仲平时多亏你照顾了。」说着她就把一个纸袋子塞过来，「这是自己家做的月饼，你尝尝味道。」 谢宜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摆出一副普通年轻人平易近人的脸，手上同样拿着一个纸袋：「阿姨这么说，我们就不客气了。这是我们自家做的月饼，您收着。」 今年的中秋比国庆略晚几天。现代人忙碌，已经习惯两节一起过。 梅仲妈妈被谢宜冰一看，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面打了个突，想说的话说不出来，只能僵着脸勉强笑着告辞。 陆辞换了鞋进屋：「都没注意到中秋了。」又看谢宜冰，「你没事吓梅仲妈妈干嘛？」这个鬼花样多得很，吓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 梅仲是他们街道办的同事，性格比较内向，工作细心办事稳妥，现在一家人就住在宿舍小区里。 「她想给你介绍对象。」谢宜冰丢掉假笑，一张脸拉得老长。 「啊？」陆辞觉得是他想多了，「我们结婚请同事们吃过喜酒的。」街道办里的人都知道他们是一对。不知情的外人也就算了，同事怎么还会给他介绍对象？ 他倒是没怀疑谢宜冰在乱说。在宿舍小区范围内，谢宜冰比土地公公还好使。 谢宜冰把砂锅拿出来：「总有人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不叫过日子。」他嘴角弯了一边，说话自带阴风，「还有人不介意给同性恋生孩子的呢。总之，以后离梅仲妈妈远点。」 陆辞一脸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样子：「真有这样的事？」 谢宜冰推着他去洗手：「赶紧的，马上就能吃饭了。」 陆辞刚从外面回来，总觉得浑身湿哒哒的难受：「这么早啊，我去沖一冲，换一身衣服。」 陆小婶刚好过来听到，张嘴就怼：「穷讲究什么？那么点雨，还能把你淋化了？」 陆辞张嘴就喊：「叔！管管你老婆，她又欺负我！」 陆小叔在厨房忙呢，回喊：「那你就让她欺负，我管不了她，艆粉我归她管！」 谢宜冰听得好笑，拉着他回卧室洗澡，去衣帽间给他拿衣服：「穿短袖短裤，还是长袖长裤？」 「短袖长裤。」 谢宜冰拿着换洗衣服放到浴室，看着陆辞洗头。 陆辞一睁眼看他杵在淋浴间门口，嘴角一抽：「你别进来，我一个人十分钟搞定。」这傢伙进来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去了。平时也就算了，今天一大家子人在外面呢。 谢宜冰咬了咬牙，满脸的不甘心，一转眼就舔了舔嘴唇笑了起来：「那你快点。」不急，晚上时间长着呢。 陆辞被他笑得浑身一个激灵，几分钟后就在一大桌子美味佳肴中忘记戒备，等晚上累得进入梦乡后，连鹿眼都睁不开，眯着眼睛要往锅子里跳。 跳了一下两下没跳进去。 小鹿烦躁地甩了甩脑袋，感觉脑门一轻，立刻身轻如燕地跳上了灶台，一脚踹开锅盖，舒舒服服地团了进去。 在湖边看有没有渔获的谢宜冰听到动静回屋，差点被绊倒，低头一脸复杂地捡起两只好大的鹿角：「跟两捆柴似的。」 他还举起来比划一下，「挂在门口当衣架？」 「咦？」怎么地上还有两个角？ 有两个有点小，但确实是独立的两个角。平时大概被长毛盖着，又或者和另外两只角连在一起，他都没注意。 第246页 他再看看锅子里的鹿，一身长毛颜色愈发浅。鹿科动物到了冬天之后，会换毛，但是换角通常是在来年春天。 梅花鹿到了冬天，「梅花」几乎会看不见，毛色也会变黑。这只越来越没有梅花鹿样子的小鹿，毛越来越白。 第二天终于不用他们两个值班，陆辞在书房工作，谢宜冰在把自己雕的画的小鹿摆了一排。 陆辞刚开始没觉得什么，直到他起来给自己倒水，差点被脚边的木头鹿绊了一跤：「嚯！」站定了仔细一看，眼睛一亮，「这是要玩打仗游戏吗？我们去地府家里啊。」 作为独生子，陆辞小时候其实没什么玩伴。 照理说，农村同龄的小伙伴不少，但是陆辞很早就随父母在城里住，还因为读书太厉害，周围都是一群海拔比他高一半的大哥哥大姐姐。 他平时的休闲时间也很少，最大的娱乐就是将各种小玩具摆成两军对垒。 有谢宜冰在，当然不可能让他摔倒，动动手指就在满书房的小鹿里清出一条通道：「来。你看看你的样子。」 「这不是我梦里面的样子嘛。你也说了只是投影，不是真的。」他拿着空杯子，学谢宜冰的口吻，「和现实没有半毛钱关系。」 谢宜冰想到梦里捡到的四只角，下意识摸了摸他的脑门，又捏了捏肩颈：「今天脖子还酸？」 那么小的鹿，顶着那么大的角，难怪脖子酸。认真想想，自家小鹿的体型比梅花鹿还小一点，更像是獐子。獐子这种小型鹿有长牙倒是很正常。 「有点。」前一个月玩得太爽，留下的工作得绑在电脑前好几天。离开研究所太久，他已经不适应这样的生活了。 嗯，也有可能是年纪大了。不是说25岁是个分水岭嘛。 谢宜冰给他按了按，暗忖：难道脖子酸和角太多没关系？ 陆辞记挂着工作，随意扫了一眼各种画和雕塑，满意地点头：老子果然雄壮威武，越来越有成熟雄鹿的气势！ 结果当天晚上一进到梦里，他就发现自己的角没了。 刚开始，他只是觉得自己今天的脑袋格外的轻，连带着跳起来也格外轻盈。 蹦跶到小木屋里后，看到放在桌上的鹿角，他变成人还拿起来往自己脑门上比划了一下：「长得和我的有点像。」 谢宜冰进来，就听陆辞说道：「阿水哥，这个给我做个发箍！」又说道，「人形顶着会不会太沉？」 谢宜冰欲言又止，满脸复杂：「你不觉得这个鹿角很眼熟吗？」他走过去，把鹿角重新放回到桌子上，亲亲他的脑门，搂着轻轻摇两下，「也对，平时顶在头上，自己也看不到。」 「嗯？」陆辞下意识回抱，跟着摇了两下，突然反应过来，双手抱头，「嗯！」 谢宜冰看他瞪圆的眼睛，又低头亲了亲，拍了拍后背，安慰：「没事没事，鹿的角每年都会换的，很快就能重新长出来了。」 陆辞满心忐忑，从噩梦中惊醒，一晚上没睡好觉，等起床后特意查了一下资料，看到人家正经梅花鹿是4月份换角，他10月份就没了角。 难道做鹿都逃不过程序猿的英年早秃？ * 作者有话要说： 变异鹿 角：长多了点。 牙：像獐子 体型：像梅花鹿 性格：像傻狍子 小鹿(╯‵□′)╯︵┻━┻：你才傻狍子！感谢在2021-12-27 15:48:12~2021-12-28 15:11: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会飞的龙猫 200瓶；见谁祸害谁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2章 专业媒婆 多好的媳妇儿~ 今天还是陆辞值班, 谢宜冰倒是没事，陪他待在办公室里，手上摸着木头块被陆辞瞪了一眼, 连素描都不敢画, 摸了一块绘板折腾。 梅仲提着奶茶进来, 脸上还有点侷促：「谢主任，陆副主任, 昨天我妈说的话你们别放在心上。我已经劝过她了。」 陆辞情绪不高, 不过不至于因为私人的事情给同事摆脸色：「谢谢啊。阿姨没说什么, 你别紧张。」 梅仲随便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我妈是专门给人说媒的, 就喜欢给人牵红线。她以后要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唉，他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陆辞都看出他的无奈来：「没事。你别着急。」在宿舍小区冒犯了人，顶多也就是被鬼吓唬吓唬，死不了人，问题不大，「阿姨是要在望乡常住了？一卡通登记了吗？」 伴随着一卡通的普及, 异地生活不用再去申领什么临时、常住之类的一卡通, 只需要拿着自己的一卡通到所在的社区服务中心去登记一下就行。具体操作就是刷一下卡, 拍一张照, 非常方便。 梅仲点点头：「已经弄好了。」 等梅仲离开，陆辞感慨：「梅仲妈妈是专业媒婆啊？现在不是都朋友介绍，或者上相亲网站吗？还有传统的媒婆？」 「肯定是有的。」陆辞看着，谢宜冰不敢画秃头鹿，开始敲代码做小游戏, 目光真诚地回答, 「朋友介绍的相对靠谱一些。不过不是每个人都有朋友。现代社会死宅多了去了。相亲网站不靠谱的更多, 而且都是想认识高质量的异性。传统媒婆的话, 手头当地资源多。一般人结婚，都是倾向于找当地的，风俗习惯一样，婚后矛盾少。」 第247页 陆辞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梅仲妈妈应该不是本地的啊。我记得梅仲是卧骄市里的人叭？梅仲妈妈做媒婆现在也讲究农村包围城市吗？」 以前梅仲不住在宿舍小区。还是因为住在宿舍小区内，小朋友能够直接上珠馨社区的配套学校，才搬过来的。 珠馨幼儿园、中小学的教学质量和硬体设施都很好。尽管收费不低，但是好学校永远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名额的问题。梅仲家在卧骄市内，根本买不起同等教学水平的学区房，还不如申请宿舍。梅仲的太太在卧骄市里上班，从望乡过去也不远。 谢宜冰不会把精力放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上，听陆辞这么问，倒是想了想：「可能是之前颜国华的事情在严打吧。颜国华底下不也有给人说媒的徒弟嘛。」 「也对。」陆辞听谢宜冰键盘敲得忙，没再打扰他工作，心里面还有些得意。 他家阿水哥做人没的说。 本来今天谢宜冰是要陪陆家人出去玩耍的，只是被拒绝了。他没工作还陪他来上班。 多好的媳妇儿~ 也不知道他爸妈在纠结什么。 上次他给他们修復bug，现在已经试运行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修復成功了没有。 他下定决心不能让阿水哥这么好的媳妇儿受委屈，看谢宜冰没有一个鬼和一大家子出门还松了口气，就怕在他不知道的什么时候，谢宜冰被欺负了。 一项工作告一段落，他准备进行下一项工作，突然听到办公室门被敲了两下，抬头一看是一位眼熟的望乡居民，马上站起来招唿：「刘叔，您坐，是有什么事情吗？」 刘叔在老镇上开了一家五金店，平时也帮人做点修理安装的活：「小陆啊，我是想和你商量商量，能不能借一下地方摆酒？」 刘叔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已经结婚了，在南方某个大城市打拼，这次过节没回来，得等到过年。 他儿子岁数比女儿还大一些，一直是单身，没想到这次回来相亲看对了眼。两家的意思都是赶紧把婚事办了。 别的都好说，就是婚宴场地实在是找不到了。 这不，刘叔找到了陆辞这里。 其实刘叔要不是昨天在街上看到陆辞，他还不一定想得到上街道办来想办法。 也不是说其他工作人员就怎么样，主要是陆辞和他们更熟悉，瞧着也更好说话。而且陆辞好歹是个副主任，能做主。 陆辞听了倒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厨师、菜什么的都有人了吗？」 「有了有了。」 「大概要几桌？」 「不多，15桌的样子。」 陆辞点点头，带他去他们社区食堂看：「环境差一点，你尽快确定好时间联繫我。」 「好，谢谢小陆了。」赶着操办婚事，刘叔没多停留，只说了晚点送喜糖过来，就赶紧走了。他走出大门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看时间，发现前后不过十分钟，顺利得不可思议。 陆辞倒是不觉得什么。 其实很多社区服务中心，本来就有出借场地给当地居民办理婚丧酒席的空间。只不过望乡人不多，这方面的需求，街道有的是地方可以消化。 本地大多数人家也没那么多讲究，直接叫了人来家门口支一些棚子烧菜摆酒。 今年正好赶上高峰期。一来在望乡工作的人多了，二来有许多望乡本地原先在外打工的人也回来了。 小地方容量有限，稍微多个十来对新人，就这也缺那也少了。 陆辞干脆在望乡生活app上发了个推送，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来联繫他。 没一会儿，果然各种业务找上了门。 谢宜冰看他一会儿协调地点，一会儿协调厨师，连碗盘饮料都要一一确认，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父母官，什么事情都要管。」 陆辞放下电话，严肃纠正：「什么封建说法，我这是人民公僕。」 再说他也管得过来。 场地什么的资源不是没有，统筹一下就有了，又不麻烦。 谢宜冰看他电话总共没接几个，疑惑地走到陆辞身边，发现他是直接把相关的人分别拉了几个群，发了表格。 谁缺什么，多什么，一目了然。 陆辞手头还有各种标註清楚的工作群，从各级单位，到各种相关企业，一应俱全。电脑屏幕上还有陆辞联繫卧骄市的供货商明天送多少黄鳝、甲鱼的对话记录。 谢宜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整个人都往后靠了靠。自家鹿别看宅，还是挺能交际的。 陆辞被他看得一脸莫名，等了一会儿发现他没发表什么感想，就继续工作。 说起来，得益于节日忙碌的婚庆市场，一些行业的兼职也非常紧缺。 陆辞甚至还从地府「进口」了一批花卉。 有几个望乡公墓的鬼，连夜扎捧花、做花门等等。 在各「界」支持下，热闹的节日总算顺利度过。 节后路芸背着手，慢悠悠走进办公室，本来以为会看到一个忙到憔悴凋谢的副主任，没想到小陆副主任白白嫩嫩的像是一朵娇花一样，不由得看了一眼一卡通上的时间：「小陆啊，怎么一点都不像是值班好几天的样子啊？」 她排的值班表，七天假期，陆辞和谢宜冰两个人同时休息的总共就两天。其它时间，按照这两个人黏煳程度，值班肯定是买一送一。 第248页 陆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耿直道：「啊？值班没什么事情啊。」反倒是因为没人打扰，工作效率提高不少。 路芸只是休息，人还在望乡，哪会不知道陆辞究竟做了多少工作，也不好意思再酸他的小白脸：「做好事情应该夸的，别谦虚。谢主任呢？」 陆辞不是很明白：「他在下面。」 路芸以为是去地府了，点了点头。 陆辞又补充：「去见游戏公司的人了。」 从一卡通开始，就一直有游戏公司的人来接触，路芸没多想，陆辞也没多想。 只有谢宜冰想自己用一个假期开发出来小鹿小游戏被陆辞知道了，会不会被用鹿角怼在树上。 哦，小鹿现在没有角。 那没事了。 谢宜冰毫无心理负担地把小游戏卖了点小钱钱，很快回到了工作岗位。 中午他们打算回家自己做饭，蜜月带回来的东西有点多，谢宜冰打算尽快吃掉。 没想到刚进小区门，就看到公寓楼那边在闹。 以谢宜冰的性格，看到了也当没看见。 陆辞就不一样了，在场的一多半人他都叫得出名字，对谢宜冰说：「你先回去做饭，我这边解决了就过来。」 他也知道很多事情没法一次解决，但是先让人冷静下来，多协调几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完了。 谢宜冰看门卫大叔也在场，点了点头：「那你悠着点。」 陆辞走近了一看，发现被围在人群中的竟然是梅仲妈妈。七八个中青年男女围绕着七嘴八舌的，一个字都听不清。 「停停停！怎么回事？」他看到身边最近的一个，「刘叔，您先说。」 在场的人都认识陆辞，哪怕平时不在望乡的，也都知道小陆老师。他一开口，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被点名的刘叔一张微黑的脸气得通红，狠狠瞪了一眼梅仲妈妈：「你问她！咱们家好好的大小伙子，诚心诚意结婚，听她介绍了一个城里姑娘，等领了证才发现人家孩子都上小学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弟弟(￣w￣;)：你没有朋友吗？ 小鹿(=￣w￣=) ：有的。 小鹿 o(*￣▽￣*)ブ ：阿水哥，还有土地公公。 小鹿弟弟(￣w￣;)：你没有活的朋友吗？ 小鹿(「▔□▔)：没有！ （完） 感谢在2021-12-28 15:11:47~2021-12-28 22:55: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瑞亚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3章 两边瞒 当事人版本 刘叔的儿子年纪已经不小了。 在大城市里, 三十出头的男性甚至还能自称是男孩，但是在望乡，这个年纪的男性, 很难找到合适的对象。 主要是人家自身要求不怎么样, 要求还一点都不低。 梅仲妈妈看到陆辞, 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腰板挺直, 说话也大声了, 掰着手指头和刘叔算帐：「是你们自己要求的, 要女方读书好, 人家正经财大本科毕业；要长得好看，见过的谁说不好看；要城里人家境好，人家卧骄市里人，城里三套房；要人家姑娘经济独立，人家月薪过万。我哪里骗人了？条件这么好的姑娘，要不是离婚带着个娃, 能看上你们家儿子？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刘叔儿子的条件确实普通, 但梅仲妈妈这么一说, 显然是有些难堪。 刘叔一听, 气得火冒三丈：「我情愿姑娘条件差点，也不能找个二婚带娃的！」 梅仲妈妈往陆辞身后一躲：「唷！现在倒是好说话了，你们之前怎么说的？再说你愿意条件差点就差点？得看你儿子愿不愿意！之前介绍一个一米六的姑娘，你儿子还嫌人个子矮，又是眼睛小。」 刘叔家儿子确实择偶方面比较挑剔, 不然也没有什么特殊原因, 不至于拖到这个岁数还没对象。 本来这次看对了眼, 他们全家都觉得之前没谈成, 是缘分是在这儿。哪成想人家姑娘年纪不但年纪不对，还二婚带娃。 陆辞一看这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除了刘叔之外，后面还有好多人，瞧着都不只是两三家，只能说道：「这样，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先吃个饭，下午来我办公室，我们仔细谈谈该怎么处理。」 几家人显然不怎么放心，又见陆辞对梅仲妈妈说道，「阿姨，你一会儿也来一下。」 一直围观的门卫大叔笑眯眯说了一句：「放心吧。梅阿姨不知道你办公室，我带她过来。」 梅仲妈妈突然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点了点头，嘴巴还不饶人：「我做好事呢，怕什么。下午仔细掰扯清楚！」 陆辞觉得梅仲妈妈别的不行，点火的功力还是在线的，送她回公寓楼之后，他回家和谢宜冰简单说了说经过，感慨：「你说梅仲妈妈的性格那么强势，怎么梅仲那么好说话？」 谢宜冰已经做好了菜：「不就是因为家长太强势，所以才养出来性格弱势的子女嘛。更何况梅仲还有个姐姐，估计性格也挺强势。」 桌子中间咕嘟的小铁锅里，焖得酥烂的牛肉、牛蹄筋和土豆，边上贴着玉米面饼子，吸足了牛肉汤汁。边上是海鲜汤和一盘清炒的绿叶菜。 陆辞去洗手，顺便摆碗筷：「也是。」他联想到自己家的情况，「你看我家，我弟的性格就太软了，特别好欺负。」 第249页 谢宜冰瞟了一眼自家瘦巴巴的秃头鹿，心想：人家陆海也就是在家里是个弟弟，出门谁敢欺负他？光是那身板，想欺负人家也得挑软柿子捏啊。 倒是陆辞，性格也不好说强势不强势，反正没被人欺负过。 嗯，果然是因为可爱叭。 谢宜冰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自家小鹿就算秃了，也是天下第一可爱鹿。 陆辞被他看得有点毛毛的，都不怎么敢吃蔬菜。 谢宜冰红着眼睛笑：看叭，今天还多吃了两个蛏子，特别乖~ 陆辞刚吃完饭，梅仲就打电话给他，显然是听说了小区里发生的事情。 他显然对自己妈妈很无奈，也不清楚具体情况，急急忙忙说了些话也没有重点。陆辞宽慰了几句，也不顾下午上班时间还没到：「我先去办公室了。下午不去新楼那边。」 谢宜冰也放心：「嗯，那我一个人去。晚上别一个人回家，等我来接你。」 「好叭。」陆辞觉得自家阿水哥有些粘人。单位就在家门口，哪里用得着接送呢？但每天两个人一起回家还是很开心的。 街道办上午11：30下班，陆辞吃饭已经算是快的了，回到工作岗位12点刚过，刘叔已经等着了。 「刘叔，你这么快啊？午饭吃过了吗？」 刘叔点了点头：「去便利店买了几个面包吃了。我想趁着人少，先把事情跟你说清楚。」 陆辞点点头，带他去小会客室，倒了水坐下之后，就听刘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刘叔的儿子在韫城一家贸易公司工作，月薪七八千，手上有一套正在还贷的二居室，身高179，皮肤随刘叔有点黑。 陆辞看了刘叔手机里新人在喜宴上的照片，点了点头，就是普通人长相，离英俊有距离，但也不难看，头髮还茂密。新娘子一张娃娃脸，美眸皓齿，是个漂亮妹子。 「我儿子确实找对象有点挑剔，但是谁家谈对象不要求高一点的？难道特意跟人说要长得矮的丑的？」刘叔喝了一口热茶，感觉气顺了点。 陆辞听了点点头，问：「所以你们家现在的诉求是什么？离婚？」 刘叔这时候有点不好意思，扭捏了一会儿说道：「咱们是老派人。反正现在婚也结了，就想着还是过日子。但是这种情况事先没想过，怎么着得给点赔偿吧？」 陆辞也没多余的表情，继续问：「那多少赔偿才比较合适呢？是媒人出，还是女方出？」 刘叔更加扭捏：「我儿子是正经大小伙子，怎么也得赔个百八十万吧。至于谁出钱赔偿，我倒是无所谓的。总之谁隐瞒，谁赔。」 陆辞点点头，看到手机上的消息，对刘叔说道：「要不您先去隔壁等等，正好女方也来了，我和他们谈完了，再一起说？」 刘叔显然有些惊讶，倒还是听话：「那我先去隔壁坐坐。」 陆辞等刘叔离开了，才叫了女方上来。 女方倒是姑娘一个人。没了喜宴上浓重的新娘妆，画着淡妆的姑娘明显眼眶有些红，到了之后坐下，勉强扯了个笑：「小陆老师，我听说了这事情，刚请假过来的，耽误你休息时间了。」 「不用客气。你先说你的情况吧。」 于是陆辞马上听到了第二个版本。 「我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小孩儿，平时生活上，说实话没少吃亏。有些人就看准了我没能力去跟人争抢，有事没事说我几句闲话我也只能忍了。现在我家孩子上小学，因为没有爸爸，也被人在学校里欺负。」说到这里，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我顾不过来，想要家里有个男人帮衬。对方收入低一点也没事，顾家就行。换地方生活，也可以，正好我家孩子可以办转学。」 陆辞明白，接下来才是问题所在。 「媒人当初和我说的男方家里的情况，是在韫城有房，家里开工厂的。等我结婚之后才发现，房贷还要25年。他们家也没有什么工厂，只是开个五金店。还让我卖掉一套卧骄市的房子，还房贷。我的房子都是留给我孩子的，就算将来会再生孩子，那也是做爸爸的给挣的，哪有这样的？」 哪怕不是当事人，陆辞也觉得这个信息「差」，差得有点过了。 如果男女双方说的都是实话，那中间的问题肯定是出在作为媒婆的梅仲妈妈身上。 陆辞又问了女方的诉求。女方的要求倒是很简单，要求离婚，然后桥归桥路归路，就当不认识。 陆辞把女方又送到了另外的空办公室里，叫上关键的梅仲妈妈。 梅仲妈妈看没有外人，倒是说了实话：「小陆啊，阿姨做这一行那么多年了，看人可准了。这两家心里面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男的女的，都想着攀高枝儿呢。男的想着娶个老婆生孩子还帮忙还房贷。女的想着嫁个男人帮忙养娃换韫城的学区。其实两家条件凑合着过过也可以了，就是想着天上掉馅饼。人哪能这么不实在呢？你说对吧？」 陆辞作为一个娶了男鬼高富帅老婆的人，不能说其他人的婚姻不正常，只能说和他的对比起来都算实在，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问道：「所以，他们双方谈的时候就一点都没说清楚各自的情况？」 梅仲妈妈突然挑了挑眉，露出一个你知我知的笑容：「哎哟，这种事情嘛，双方瞒一瞒，也不算骗人。你看男方确实在韫城有房子，女方确实条件很好的。」说着她把脸一拉，「要我说，这两家人不识相。一点点小事情，闹得跟什么一样。」 第250页 陆辞点点头，总结：「所以，其实双方关于自身条件的说词，都是你教的？」 梅仲妈妈给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笑。 陆辞没法回一个会心一笑：「做媒收了人家多少钱？红包多少？」 其实说词并不高明，如果双方交往得久一点，谈得深入一点，很容易就能识破。但是赶着两三天就结婚也真的是厉害了。 梅仲妈妈觉得陆辞的表情不对，总算是察觉出事情没那么简单了，老老实实说了两个数：「喜酒的时候，两边还各给了我五千块的红包，总共一万块。」 「您这涉嫌诈骗了。」 梅仲妈妈一听，顿时脸色大变，和陆辞反覆确认，又叫了路芸过来说明，才脸色苍白地跌坐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做人哪能这么实诚呢，不都是善意的谎言吗？」 在得知她如果被刑事诉讼，可能会影响到她儿子儿媳的工作时，她已经欲哭无泪了：「我真没想到事情有这么严重啊……人家来找我说媒，也不一定告诉我真话，我就传个话啊，事情都是他们自己谈的，我怎么就成诈骗了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得多谈。 阿水哥╮(╯▽╰)╭：有心要瞒，谈多久也没用。 小鹿一 一+：譬如你吗？ 阿水哥⊙▽⊙：！ 阿水哥⊙▽⊙：我神马都没说！ （完） 第134章 被瞧不起的小年轻 新版小秃鹿 陆辞做事情, 向来是比较利落的。 他不会「从感情出发」，只会快刀斩乱麻。 他亲自带着包括刘叔儿子在内的三对男女双方到民政局办理离婚。 由于结婚产生的彩礼和嫁妆，由于时间比较急, 大部分还原样没动, 该退的退, 该还的还。 有两对日子还打算过下去的，由于双方关于自身情况都有刻意隐瞒, 由梅仲妈妈退还了媒人钱。 说起来简单, 等陆辞做完这些事情, 一个礼拜都过去了。 谢宜冰都刮目相看：「竟然这么快就解决好了。」 陆辞看着电脑显示屏右下角的数字, 刚送走了最后一对，准备掐着点下班：「这还快啊？我这一个礼拜啥事都没干，就顾着这个了。这些人也太难搞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我这一年是不是白长了？怎么一点威严都没有，是个人都觉得我年纪小，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他们家老谢……不对, 是小谢的脸长得比他还嫩呢, 怎么就没人敢逼逼有的没的？ 谢宜冰心想, 那是他养得好, 小鹿才长得好。 他不像陆辞还要做做样子。今天周五，他下午去了新楼那边，3点就回来了。然后他就一直在自己位置上雕新版小秃鹿。桌子上堆着好几堆墨玉、黑珍珠和黑钻，就琢磨哪一样材料适合给小鹿当眼睛。 小鹿没有角已经够惨了，眼神必须更有神一点。 「其他人都还好, 就刘叔儿子不想离。」他说着就想翻白眼, 「你说不想离, 总得有点表示吧？」 「怎么？」谢宜冰对这种扩充想像力的事情有点兴趣。 「他跑去找女方, 让女方把卧骄市的三套房子卖了，把卖房款给他。这样他才、同、意，养女方和她孩子。」 哪怕是陆辞这样对金钱不敏感的，都知道卧骄市三套房怎么也值个三四百万。人家直接拿这钱养孩子不行，还得把钱送给人家，「求」人家帮自己养孩子？男方收入还不如女方呢。 陆辞对这家人简直槽多无口：「他们还想起诉女方。」 「起诉什么？」 「说人家骗婚。」这些话也就是在谢宜冰面前，他才能说说，「第一次和刘叔谈的时候，他让女方赔偿百八十万什么的，我刚开始还以为是他气蒙了，说的胡话，没想到竟然是认真的。」 谢宜冰瞧瞧时间差不多了，把自己一堆雕刻的东西收拾好：「和下面交代一下，防止30天离婚冷静期的时间内作妖。」 「已经说过了。」陆辞还把自己电脑上的一张便利贴撕下来给谢宜冰看，「报告谢主任，我下周计划在望乡生活app上添加一个婚恋版块。」 谢主任是个支持下属实现想法的好领导，严肃点头：「尽管放手去做。」 16:59:50 「好嘞！下班！」陆辞愉快地关掉电脑，提起早就整理好的公文包，拉上自家男人，「走走走，我们去例行维护系统。」 谢宜冰不由得笑出声，到楼下打完卡，才纠正：「是去农庄看爸妈。小心被爸妈听到了揍你。」 「嗨呀，领会精神。」反正他爸妈不就是不放心，他们两个男人没法过好日子嘛。这种事情靠口头保证又没用，是个长期工程，尽量让他们多看看就好啦。 「陆副主任！」梅仲从办公楼里急匆匆跑过来，赶着在他们离开大门前把人拦住。 他手上没有拿公文包，连外套都没穿，显然还没来得及准备下班，跑到近前才注意到谢宜冰，赶紧叫了一声：「谢主任。」 别说是他们街道办的人，就是上面派下来的考察团的那些大领导们，都对谢宜冰敬畏有加。 「别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陆辞知道也承认，谢宜冰生气的时候是挺吓人的；但是像现在又不是上班时间，谢宜冰只是这么普通站着，怎么也会让人感到害怕？ 梅仲想说的话其实已经憋了一周，只是之前陆辞一直在忙，没找到机会：「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想谢谢你。我妈的事情实在是太麻烦您了。以后我们做小辈的会多注意，一定不会让她再做错事。」 第251页 他知道他妈妈在给人做媒，但没想到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虽说类似的事情在「行业内」司空见惯，但并不是合理合法。 如果当事人认真计较，他妈妈肯定没好果子吃。现在做出了一些赔偿，只是经济上有些损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他们本来私下里准备了礼物，也准备请陆辞吃饭，但是他们作为公务员，在这方面必须得多注意，最后只能口头表示。 陆辞听出他的诚意，笑了笑：「没事，以后多注意就行了。阿姨要是有空，可以多参加社区活动嘛。要是没有感兴趣的，也可以自己组织。哦，下周我可能还需要阿姨帮忙，你可以先和阿姨打声招唿。」 两人又简单聊了两句婚恋版块的事情，才道别。 谢宜冰拉着陆辞，突然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 陆辞猝不及防往边上踉跄了一步，被他拉进怀里，还听他恶人先告状：「哎呀，路都不好好走。小朋友，过来，叔叔抱着走。」 陆辞快气蒙了，跳到他背上，用胳膊勾他脖子：「叔叔背着我走啊！」 谢宜冰直接一步把他背到了农庄，还做了个样子从车库里走出来。 陆爷爷正和陆奶奶散步，看到他们哦哟叫了一声：「小两口感情好啊。」 陆辞有些不好意思，从谢宜冰背上跳下来：「爷爷奶奶，我们回来啦~你们大儿子找我告状，说你们不听话。」他说着，接过谢宜冰从后备箱里拿出来的各种肉类。 农庄这里自己种的蔬菜已经开始吃不完，但是买肉不是很方便。村子里有一家卖生鲜的，可以买肉和豆腐之类，但是品种不多，有时候去晚了没有。 陆爷爷老脸一红：「什么『你们大儿子』，那是你爸！」 「哦。」陆辞挨着陆奶奶走，「怎么你们自己过来，不等我爸他们一起啊？有专车不坐，非得挤公交？」 没错，老两口昨天自己从家里一路地铁倒高铁，这么来了，甚至还带着狗。 主要是因为带着狗，所以陆辞昨天才没过来。 农场这边重新招了些人，倒是不怕老两口没人照顾。 「他们要上班的，我们自己过来就行了。」陆奶奶指着环绕着屋子的一熘果树，「我和你爷爷在农村大半辈子，还是这种环境住着舒服。」 别墅比起步梯六楼的动迁房，当然要好得多；但是再怎么也没有这样的环境，让他们感到适应。 陆爷爷抬了抬下巴：「谁说我们挤公交的？我们下了高铁之后，直接打车过来的。」 陆奶奶点点头，指指在脚边跟着走的汪师傅：「带着汪师傅上公交不太方便，汪师傅胆子小，要被吓坏的。」 汪师傅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顺拐了几步才恢復正常步态，率先跳进家门，还不忘记在门垫上擦擦脚。 陆辞有些困惑，小声问谢宜冰：「是不是白天阳气太足，对汪师傅不友好？」 谢宜冰看着团进自己窝里，开始啃「糖果」的汪师傅：「他现在厉害着呢，一点点阳气算什么。」 汪师傅在地府的时候，只是个刚入门的普通鬼修，赚资源供自己修炼都没什么门路。现在才过了一个多月，汪师傅的魂体已经有了明显的提升。 谢宜冰看他不明白汪师傅的实力，详细说明：「他一个，打一车皮不是问题。」从实力出发，老两口带着汪师傅，比带着儿子靠谱多了。 这么说陆辞就明白了，点了点头，把带来的菜按照谢宜冰的意思分门别类放好：「爷爷奶奶，你们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炒两个菜就行了。」 「哦。那我想吃鱼香茄子。」陆辞点菜，「等等，我来做。跟你说，我刷了一个礼拜的视频，已经掌握了鱼香茄子的精髓。」 谢宜冰看着第一步先架起手机打开视频的人，也不去和他争：「行。」比起钓鱼什么的，自家鹿在做菜方面还算可以，只是缺少锻鍊机会，一年下来多少能掌握个两三道家常菜，已经非常厉害了，虽然至今揉不起一个面团。 陆家其他人是周六上午到的。 四个人从车上拎下大包小包的东西。陆辞都跟着跑了好几趟：「这都什么啊？搬家吗？」 陆小婶没好气道：「喏，你爷爷奶奶非得要搬来这里长住。他们自己随身就带两件衣服，还列了张清单给我们。」 陆小叔这一趟也被折腾得没脾气：「岁数越大，越是老小孩儿。尤其是你爷爷，倔得不行。稍微不顺心一点，就要闹。我儿子还能打能骂，他是我爸，他不打我骂我就不错了。」 陆小叔是全家脾气最好的，连他都这么说，让陆辞觉得应该要管管老两口，但是想想管的结果大概率是自己挨揍，只能闭上嘴。 夏秋忙着把被子拿出去晒。 陆华抽空过来吐槽：「说给他们买新的还不行。搬来的一大堆东西，都是用不着的，还不准扔。」 陆辞想到谢宜冰数量不可知的收藏，觉得爷爷奶奶的这些都不是个事：「反正有空房间，收起来就行。哦，我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捐掉。」 陆小婶看他一熘烟跑了，摇了摇头：「爸妈肯定不会同意的。」 夏秋点点头，还担心：「我去看看，别被打了。」 陆辞确实是挨了一下，但是：「爷爷奶奶同意了。我们整理一下，看有些能捐的捐，能改的改。」又压低声音说道，「该扔的扔了。」 第252页 * 作者有话要说： 不同人眼中的汪师傅 阿水哥：尽职尽责，很能打。 小鹿弟弟：尊重的厉害的师傅。 小鹿：弟弟的师傅。 鹿粑粑麻麻叔叔婶婶：小狗叽。 鹿爷爷奶奶：胆子小的小可爱。 汪师傅：师傅兼保镖，高薪打工人。 （完）感谢在2021-12-29 02:07:13~2021-12-31 15:44: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hiely 30瓶；暗冥、玖书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5章 摆拍 你是记者，还是导演？ 全家人都对陆辞只挨了一下, 表示不解。 老人家的旧货哪怕完全不能用，也不能有人碰，只要提到一个扔字, 分分钟翻脸。 别说是陆辞这个大孙子, 就算是陆海这个老人家心尖尖上的小孙子也不例外。 「爷爷奶奶只是怕浪费, 捐出去给有需要的人，不算浪费。」好歹他也是望乡捐献工作的带头人, 说服的老人家不止一个两个。现在他们老年大学里有「优秀学员」, 已经能靠着给人改旧衣服赚点小钱钱了。 解决了大问题, 陆华有空想到别的了：「小谢呢？」 「在灶间, 说是中午要做菜饭，做脆脆的锅巴。」陆辞说完，脚步比他爸还快，「这个简单，我去打下手。你们去玩吧。」 「嘿！你去厨房添什么乱，臭小子什么都不会！」 「我现在是高手！」 一家人吵吵闹闹地从客厅走出来, 然后拐成两个方向。 陆华兄弟一看：「厨房在这儿啊, 你去哪儿？」 「去灶间啊, 砌了柴火灶。」 然后指完路的陆辞就被扔到一边, 不仅家里的煮夫们，连平时不怎么下厨的爷爷奶奶都兴沖冲过去了。 留在外面挤不进灶间的陆辞，给没空来的弟弟打了个视频电话：「这不是以前家里都有吗？这么稀罕的吗？」 陆海正好在休息，看上去精神还不错：「他们总是念叨燃气灶上做出来的饭菜没有柴火灶香。我是吃不出什么区别。」 陆辞点点头：「我也吃不出来。」看到柴火灶，他就想起人参炖鸡。 做梦吃伤了, 完全没有任何激动。 陆辞有心和陆海聊聊学习, 无奈两个人的专业完全不一样, 根本听不懂。 最后汪师傅倒是和陆海布置了些练武方面的作业。 陆华他们倒是没在灶间待太久, 很快端了菜啊肉啊，一边晒太阳，一边用外面的水槽清洗。 陆辞悄咪咪蹭进去，被陆小叔赶着和谢宜冰一起坐到灶前烧火：「这个我会。」小时候在农村没学会，是在梦里学会的。他说着还往灰里丢了两个红薯。 陆小叔不太放心：「烧小火就行。」他很快把蹄髈猪脚炖上，看灶前谢宜冰和陆辞蹭小板凳，一句「热不热」，愣是没问出口。 「不热。」现在早晚有些凉，陆辞已经连针织外套都穿上了，摸摸谢宜冰光熘熘的手臂，「你只穿个背心不冷吗？」其实谢宜冰外面还穿了个短袖衬衫，就是真丝的，被他完全忽略了。 谢宜冰还没回答，从外面端着大盆青菜进来的陆小婶先说道：「干活的人不冷。你个懒鬼才冷。」 谢宜冰看着陆辞立刻和陆小婶斗起嘴来，笑得肩膀轻颤。 大锅灶还得看陆小叔的手艺。 中饭吃了昂刺鱼菜饭，红烧蹄髈和黄豆猪脚汤。简简单单，却非常和胃口，连谢宜冰都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 家族群里看到图片的陆海发了一连串怨念的文字和语音：「你们趁我不在，就吃好吃的！」 土地公公带着「儿子」摸过来盛饭，看着谢宜冰肉眼可见增长的修为，走的时候差点踮脚尖，下午偷偷摸摸发消息给陆辞，拉着他单独在门卫室里叮嘱：「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老谢不对劲？」 「没有啊。」陆辞下意识回答，想了想，「非得要说，就是经常上班摸鱼。」家里的小鹿都要成军团了。 如果是威武雄壮的公鹿就算了，最近数量激增的都是秃头鹿。他有理由怀疑阿水哥是在记录他的黑歷史。 农庄的门卫室里外两间，只进行了简单装修，地方倒是不小。桌子上摆着监控，画面里谢宜冰正坐在小板凳上，和陆家的男人们捣鼓鱼饵，看上去一点鬼样都没有。 土地公公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脸色都有些小苍白：「你多注意注意他，他修为长得也太可怕了。」 作为地府最年轻的城主，谢宜冰的战力已经和另外几个老傢伙差不多了，再增长下去，难道还真要出现神话故事里的阎王爷吗？ 陆辞对着镜头里的谢宜冰看了看，看不出修为，也看不出什么可怕，突然想到什么鹿脸一红，急急忙忙站起来：「我去钓鱼了！」 修为增长什么的，果然是因为鹿肉大补叭！ 最近双修那么频繁，睡觉补做梦补的。 陆辞虽然觉得问题不大，不过既然土地公公提了，他也不会完全不当一回事，等晚上休息的时候，他就和谢宜冰提了一嘴。 谢宜冰对自己的修为最清楚：「嗯，没什么问题。增长得很稳当。」 梦里的魂体是最直接的参照物。 伤痕累累的魂体经过修復之后，表面的伤痕很快消失，内里的伤却没那么快好，但速度真的很快。 第253页 他有一种明悟，除了他的心境放开之后，确实还有鹿肉大补的因素。 在捡到四只鹿角之后，他对小鹿的认识也越来越清晰。 结束周末之后，上班摸鱼的谢宜冰直接就窝在家里，占了一间屋当工作室，开始搞一个特别大的雕塑。 陆辞劝不动，只能让他去。 没想到过了四天，工作室不够用，挑高的客厅被占据了。 原先客厅里的摆设已经清理干净，连吊灯都拆了，中间伫立着一头放大版的自己。 超过一层楼高的巨鹿，一眼看过去全都是腿，仰头能看到几乎捅破天花板的巨大而繁复的鹿角。 一个字：帅！ 谢宜冰看他站在门口不动：「走路小心点，你先去洗个澡，晚饭我炒个菜就能吃。」 「昂。」陆辞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声，挑着地往巨鹿身边走，满眼小星星：老子怎么这么帅！ 谢宜冰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很满意，怕他被满地的工具绊倒，挥手收拾好，拉着他回房洗澡：「要不要我帮你洗？还是一起洗？晚点吃饭？」 「不要，我饿了。」陆辞这几天在弄相亲版块的事情，涉及到知识盲区，忙得够呛。一天工作下来，能量已经低于10%，再闹一下怕不是要直接关机。 谢宜冰有些遗憾，精心挑选了衣服给他放好，再去准备做菜。 时序进入秋天之后，就经常下雨。望乡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阴界的影响，连绵秋雨简直不会停。 这个礼拜就没出过太阳，温度没一天都在下降。 附近的几个镇却像是在另外一个季节，偶尔还要被秋老虎晒上两天。 「温度再这样降下去，这个月底或者下个月初就可以供暖了。」反正他们这边是地热供暖，虽然没有烧煤那么热，但是不需要什么耗能。「我今天在外面跑，好多人都说衣服都晾不干。东西还容易发霉。」空气潮得能滴水。 「今年说是会比往年冷。」以前谢宜冰不会关心这些民生问题，现在跟着陆辞会扫一眼，「也别等下个月了，提前开了吧。不差这十天半个月的。」 陆辞想想也是：「那我明天和路姐商量商量。」 暖气也不是他说开就能开的。总得提前检查一下管线，本来这项工作还在后面，总得调整工作计划。 他这还想着明天呢，结果刚吃过晚饭，路芸就发消息来说提前开通暖气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整个街道办都开始为了提前开通暖气的事情忙碌起来。 检修、通知、宣传，还有省台记者跟拍。 关于省台记者长期在望乡驻扎的事情，他倒是没什么意见，那是人家单位的工作安排，也方便他们地方宣传，他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但是这位新来的记者是怎么回事？ 「小陆老师，您能不能亲自检修一下管道？」 陆辞看着人家一张略显沧桑的脸，也不太好意思太直接，就委婉道：「我不会。」他又不是专业人员，他能检修个什么？ 新派下来的记者笑脸依旧，也不知道是听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就做个样子，我拍一下好宣传。」 「你拍前面在做事情的师傅。」人家在干活的不拍，拍他一个只是负责协调工作的人干嘛？ 「哎呀，人家又没你上镜……」 他还想说什么，陆辞直接打断他：「劳动人民都上镜。您以前拍新闻，都是让人摆好姿势拍的吗？你是记者，还是导演？」 记者这下笑不出来了，看着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继续作自己事情的陆辞，脸色一时红一时白的，脑子里乱闹闹的好一阵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总共就两个记者一个摄影师，省台也没设记者站，反正望乡宣传部的地方够，就一直在一起办公。 他浑浑噩噩地回到办公室，宣传部的姑娘给他送上一碗热腾腾的南瓜粥：「郝老师，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脸色好难看。你看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忙的，给您搭把手？」 郝记者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谢谢你啊。」暖烘烘的粥喝下肚，整个人总算是稍微清醒了一点，但是刚才拍摄的素材完全看不进去，问道，「你觉得小陆老师怎么样？」 他不是第一天工作的小年轻，没那么多血气方刚。 仔细想想陆辞目前的地位和重要性，他就知道自己再怎么样都没法给陆辞上眼药，搞不好还要丢掉自己的工作。 「小陆老师人很好哒~」姑娘一听这个就兴奋起来，「谢主任其实也超好的，两个人超级配。嘿嘿！」 郝记者觉得自己问错了人，不该问嗑cp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 ???w??? ?)?：我好帅啊！ 小鹿（≧0≦）：雄壮威武！ 小鹿╰(*°▽°*)╯：2000斤都打不住！ 阿水哥（╬￣皿￣）：过来，上称。 小鹿（＞д＜）：……等我吃过饭，再多穿两件衣服。 （完） 感谢在2021-12-31 15:44:52~2022-01-01 15:40: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缄默 10瓶；迹 9瓶；梦 3瓶；瑞亚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6章 钱从哪儿来 想白嫖，没门 第254页 郝记者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 浑浑噩噩地干了点活，没一会儿看摄像师回来了。 他今天去另外一边拍敬老院、福利院之类的地方。 「老郝，怎么瞧着脸色不对啊, 别不是感冒了吧？我记得我有感冒沖剂, 你泡一包喝着预防一下。」他动作很快, 拿过来放在他桌子上，「明天还得去收容所, 在岛上, 可冷了。」 郝记者一听, 本来没觉得有什么, 突然感觉有点鼻塞，赶紧泡了药，问：「老赵呢？」 「他啊，在保护区差点摔河里了，滚了一身泥，先回去洗澡换衣服了。」他刚坐下, 输入电脑密码, 就笑了一声, 「食堂煮了姜茶, 一会儿给送过来。小陆老师真不错。」 郝记者一听，下意识问道：「这怎么还跟小陆老师扯上关系了？」 摄像师说道：「你新来的不知道，以前我和老赵刚来的时候，街道办人都没多少。现在街道办里老年大学、进图书馆、阅览室什么的都办起来了，人多了不知道多少。咱们食堂的东西好吃吧？」 郝记者点点头：「没话说。」比他们省台的食堂餐厅要好吃不知道多少, 甚至比他吃过的一些知名餐厅都要好吃。明明都是一些瞧着不怎么费功夫的家常菜, 自己做却永远没那个味道。要不是他们工作对体力要求高, 自己也注意锻鍊, 一个月得长多少斤肉啊。 「以前食堂就管中饭和夜宵，现在食堂已经变成了盈利创收的部门。食堂大师傅带徒弟……」他说着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三步并两步到门口去，接过一个保温桶，放在办公室里，用简单的手语比划了几句，等人走了之后，继续说道，「还有这些帮工，解决了很多就业岗位。」 「望乡的残障人口数量不多，年龄层分布的跨度又大，申请不到专项资金办理专门学校和职业培训技能学校，之前都是把人送到市里面的相关机构去学习和培训。不过那些单位……」宣传部的姑娘耸了耸肩，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现在未成年人还是在读书，有能力就业的成年人还是由我们自己来想办法。反正人数也不多。」 郝记者点了点头：「这是小陆老师做的？」 「是啊。」姑娘理所当然，「跟你说了，小陆老师人很好的。」 「那你不觉得他很兇吗？」 「还好吧。没做错事，小陆老师又不会随便骂人。你有什么不懂去请教他，他都会帮忙处理的。他解决不了，也会找能解决的人。」姑娘一边说话，一边还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宣传部需要负责维护整个望乡的相关论坛、app、各种公众号等等，工作量不小。 郝记者看她忙着工作，就没再继续聊。想想自己被一个小年轻当面怼确实丢人，但应该只是陆辞和别的领导干部风格不同。不管是哪种领导，只要是干实事的就是好领导。 类似刚才宣传部姑娘说的残障人士就业问题，望乡相关的人数不多，对陆辞这种已经满身赞誉成就的人来说，其实算不上什么成绩，顶多就是锦上添花而已。但是他做了，为之收益的就是许多个家庭。 但他明明是好心，被当面怼还是很不爽！ 陆辞不知道郝记者的别扭，因为提前开通暖气，很多工作计划都打乱了，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 望乡这里的动静不小，准备合区的四个镇当然不会不知道，纷纷「共襄盛事」，表示：「我也要。」 其实周围几个镇的温度，远没有望乡来的冷。要集中供暖的话，管道铺设、房屋改造的投入也不是小钱。 陆辞仗着管道检修什么的，这个礼拜一直跑在外面，不然就是去新楼。那边算是保密单位，几个镇长进不去。至于下班，他让谢宜冰直接瞬移走就行。 但是到了周五一时松懈，陆辞和路芸一起被四个镇长联手堵在了办公室里，连会议室都不让去，就怕他们开熘。 陆辞和路芸表面很镇定，说话声音也很稳，一点都看不出是躲躲藏藏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得还很有条理。 「调研做了吗？」 「资金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们当时的花费，是有很多爱心企业捐助的。人力是电力公司帮忙解决的，不太合适作为参考。」 望乡的整个供暖系统，出力最多的是土地公公和地府，只不过报告上不能这么写。再加上整个望乡已经和地府融合，地暖点随便接。如果要给别的地方供暖，那肯定不能这么随意，成本也会上升。 整个电力系统的投入运营，是路芸用身上二十斤肉换来的。她都不用调档案，直接手写把四个镇如果全面铺设供暖，需要的资源一一列了出来。虽然没有特别精确到个位数，但数值也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电力公司是个多大的项目，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 时间已经过了快一年了，电力公司还在继续扩大规模。省内的具体情况，他们只是一个小镇长不是很了解；但是卧骄市里面的供电压力已经完全没有了。 就为了这，市领导们这一年脾气都好了不少，走路带风，给望乡的资源都不需要路芸去争，还想着法儿的塞，完全是亲闺女的待遇。 哦，还有省里面这个亲爷爷呢，偏心得可以。 各个镇往年的财报都是公开的。 四个镇长能够轻易查到望乡整体供暖系统的花费。他们也不是没有常识，不知道这个金额的问题。 第255页 说白了，他们就是想占便宜来着。 但是路芸的态度也很明确，想占便宜也不是不能商量。电力公司是望乡街道的资源，他们想要就得成为望乡的一部分。 哪怕过了小半年，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市里面的态度，但是合区也就算了，凭什么是原先的小老弟吞了他们几个大哥？ 当然，让他们四个分出来谁是大哥，也分不出来。他们都认为自己镇才是最牛的。 你经济好，我教育好，谁都不服谁。 就在他们各自打小算盘的时候，陆辞说道：「只是负责提供暖气，我们望乡倒是没什么问题。」 四个镇长一听，一口气不上不下。 暖气是个问题，但从来不是个关键问题。 望乡地热供暖，供不供的，暖气就在这里。问题是管道铺设的一大笔钱。 最后一直到下班，他们也没商量出一个结果来，只是留下一个语焉不详的「再商量」。 其实他们围追堵截一个礼拜，肯定没那么简单放过陆辞和路芸，无奈谢宜冰这位模范先生，哪怕自己旷工，也坚持天天接送自家小鹿上下班。 谢主任威严，目前还没人敢违逆。 路芸狠狠松了一口气，怕再被堵住，两分钟就收拾完跑路：「陆辞锁一下门，我先走了！周末愉快！」 谢宜冰看得笑出声：「你们这是上班呢，还是做贼呢？」拉着陆辞出门的时候，他还给建议，「直接让上面下个命令，强制合区就行了。他们也没那么多事。」 虽然和几个镇长撕，路芸是主力，但是陆辞听着都觉得累。 他锁上门，站在门口，等谢宜冰伸手过来，才把一半重量交给他，慢慢被搂着走：「唉……」 谢宜冰看着他浮夸的表演，脸上的笑容下不来：「你看土地公公一向不管事的，都已经搞定了。你们效率还比不上老柳。」 陆辞听着他叨叨，下楼人多了，没好意思再挨着，靠着自己的两条腿走到了家门口，就这么进门的一小段路突然就像是没腿了一样，伸手让抱抱。 谢宜冰就把他抱起来：「腿盘我腰上，小心别掉下去。」 「……行叭。」反正老夫老夫，反正周围也没啥人，陆辞脸红红地抱住他的脖子。 忽略掉羞耻感，这么紧紧贴着，感觉还挺舒服。 他无意识地和谢宜冰贴着脸，轻轻蹭了蹭，埋在他肩窝用鼻尖蹭蹭耳朵戳戳头颈。 谢老鬼没唿吸，走路用飞，不能更平稳，愣是没让闭着眼睛打哈欠的陆辞察觉到什么异常。等他被堵在淋浴间里，才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很快，他装出来的累，变成了真累，被谢宜冰叫起来吃饭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外面更是漆黑一片。 「几点了？」 养生鹿就是这点好，哪怕再困，一日三餐是不能缺的。 谢宜冰做饭的时候，让陆辞稍微躺了一会儿。 被子滑下，露出白嫩的皮肤，以及上面各种轻重不一的痕迹。 「七点半。」谢宜冰腻腻歪歪地给他穿衣服，一边穿一边还要凑过去添几个印子。 陆辞红着脸推他，象徵性居多：「你别……每次周末都这样。」 不能因为他不上班，就疯狂敲图章啊！ 虽然工作日也没少敲章，但至少他会用灵力把印子消掉。周末就不会，顶多就是消去看得到的地方。 但是现在天气越来越冷，衣服越穿越多，他以后的身体还能不能好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 _ ▼) ：你个木得感情的敲章机器！ 阿水哥o(*////▽////*)q：胡说！我每次敲章都充满感情！ 阿水哥o(*////▽////*)q：你得仔细体会♂ 阿水哥o(*////▽////*)q：深入体会♂ （完） 感谢在2022-01-01 15:40:33~2022-01-02 15:54: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找粮食的仓鼠君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7章 同学们 小树林里只有学长鬼和学姐鬼 「嗯, 今天有点事。明天早上再过来。」 「工作不忙，老样子。」 「小海同学来了啊？有多少人？」 「好啊，我明天多带点东西过来。一会儿我再问问他。」 陆辞的眼角有点红, 喉咙有点哑, 浑身带着睏倦, 挂掉电话就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站起来, 人还有些摇晃。 谢宜冰给他擦掉眼角的泪花, 给他倒了一杯热乎乎的雪梨汤：「我已经和爸妈说过了。」有家里人记挂的感觉还不赖, 「去睡觉, 还是去逛逛？」 陆辞倒是想睡觉呢，只是刚吃过晚饭一下睡不着，身体已经习惯了饭后遛个弯：「我们去地府熘达一圈？冬至要搞活动吗？」 「看他们自己的意思，想搞就搞。」谢宜冰觉得这种小事，没必要他来管，扶着陆辞的肩头, 直接走到了地府的家里。 推门出去, 走不了多久就是之前举办鬼节时候的街道, 现在已经变成了真正的商业街。 来回游走的鬼远比鬼节时候要少, 但也还算热闹。 卖水果和鲜花的店铺前，还有鬼在排队。 陆辞捧着甜香清爽的雪梨汤走过，一群鬼齐刷刷转过头看过来，样子还有些惊悚。 第256页 谢宜冰绕过他后背的胳膊感到一阵细微的颤抖，忍不住笑得一阵轻颤, 马上就被找回胆子的鹿怼了一肘子。 「你可以再笑大声一点。」凶的一点都不像是路都走不动的人。 「不敢不敢。」谢宜冰扶着他, 指给他看一些有特色的店铺。 一些在地府城池里的传统店铺, 对陆辞来说比较新鲜。很多东西他练字的时候写到过, 但毕竟不如真实见到的，感觉就很长知识。 他买了点感兴趣的东西，才回家一觉睡到大天亮。 哦，没有天亮。 地府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别。 开灯看了一下时间：「都快十点了！」 他赶紧起床洗漱，急匆匆回到阳界别墅里，谢宜冰正从一个跑腿鬼手上接过一堆东西，隔着马夹袋就能看清是平时被严格管控的小零食：「嘿，你偷偷买零食！」 跑腿鬼看陆辞突然蹦跶出来，倒是没被吓到；看陆辞蹦跶到谢宜冰身上，吓得脸都青了。 这位可是谢大人啊，陆大人也太…… 谢宜冰顺势勾住陆辞的膝弯，把人背起来：「给弟弟买的。不过一会儿你可以吃一点点。」 「亿点点~」 谢宜冰笑：「你就皮吧。」 跑腿鬼把眼珠子从地上捡起来，摁回眼眶里，一声不敢吱地把所有东西搬到车上。人家是道侣，哪用得着他这个单身鬼操心？ 连续下了十几天的雨之后，今天难得放晴。 秋高气爽，很适合郊游。 陆辞起得晚，谢宜冰就没开车，直接用法术带着车去了农庄。 车库距离房子有一段路，硬化的地面靠近田地的地方还有些湿。 「汪汪！」 陆辞还没吭声，汪师傅就带着一群青春少年少女飞奔过来。 一路上伴奏都是嘻嘻哈哈，让人看了就高兴。 「小陆老师好！」 「小陆老师放着我们来！」 在边上当透明人的谢宜冰，就看着20来米的路，「小陆老师」就变成了「小陆哥哥」。 小年轻们疯狗一样跑远，一个头髮比较稀疏，看上去四十来岁微微发福的男人才走过来：「您是谢老师吧？我是陆海的导师季原。手头的项目刚结束，带同学们来放松放松，打扰了。」 「季老师客气了。这里本来就是玩的地方，大家开心就好。」他说着，突然脸色一变，拔腿就往一个方向沖。 季老师在学术科研以外的地方反应比较迟钝，还在想面前老大一个人呢，怎么就不见了？然后他才循着学生们滋哇乱叫的声音，看到一只白色大鸟张着宽大的翅膀，低空飞行，撵着他的一群学生跑。 天鹅？ 「没有，就是普通的大白鹅。」谢宜冰把鹅子夹在胳膊底下，另一只手给陆辞把头上的鹅毛拿下来。 一分钟不到，自家鹿差点被鹅给叨了。 陆辞仗着谢宜冰在，一会儿拍拍鹅屁股，一会儿拍拍鹅脖子：「会飞了不起啊！」 由于陆爷爷陆奶奶准备在农庄长住，汪师傅也跟着一起。 虽然当初说好是教陆海武功，但是时代不同，陆海肯定是以学业为重，再加上现在刚开始阶段，肯定是以重复枯燥的基础动作为主，汪师傅觉得自己的薪水拿得有点心虚，就开始训练起农庄唯二的动物。 在陆爷爷看来：「汪师傅天天追大鹅跑，都把大鹅追得会飞了。」 「它本来就会飞。」陆辞看大白鹅被谢宜冰放下之后，不敢再造次，躲到谢宜冰背后，「它刚来那天不是自己飞回家了嘛。」 他们正说着，一个陌生的三十来岁的娇小女性从屋里出来：「都过来帮忙包饺子！」 包括陆海在内的同学们都高声回应：「哦，师母大人！」 显然这位女士是季老师的太太。 同学们响应积极。 谢宜冰眼明手快，把洗完手准备揉面的陆辞给揪到了一边：「劳动力那么多，你就休息休息吧。」 陆辞还有点小坚持：「我觉得我已经掌握了揉面的精髓！」 谢宜冰死鱼眼看他，完全不知道这位迄今为止没揉起过一个面团，私底下把整个望乡的白案师傅都气出高血压的鹿崽子哪里来的自信。 关键时刻还是陆小婶：「站远点，少添乱。揉面有厨师机，哪儿用得着你？」 揉面是力气活，哪怕是会揉面的人也不怎么愿意。 今天人又多，厨师机都得分几次。 几个嘴上叫着小陆哥哥，其实对这位传说中的学长还颇具敬畏心理的同学们，看陆辞敢怒不敢言，被塞了一小包虾片坐在小板凳上的时候，顿时感觉这哪里是什么小陆哥哥，分明是小陆弟弟啊。 他们再看看跟着陆小叔包饺子的陆海，完全是一副成熟稳重的形象，感觉这兄弟俩年龄有点反了。 有几个人在打量陆辞的同时，也刻意注意了一下他的行头。 陆辞本人对穿没什么要求，十块钱一件的背心裤衩人字拖能穿得很惬意，几千块买件衬衫也无所谓。 谢宜冰也无所谓，尤其是夏天，经常和陆辞两个人穿着加起来不到一百块的衣服，手牵手遛弯逛夜市。不过谢宜冰有他自己的讲究，大部分衣服都是量身定做的，偶尔看到顺眼的，也会买几件。 衣帽间里衣服一个季度一换，陆辞每天穿的衣服都是他提前选好了放在床头柜上。 第257页 像今天这样用陆辞的话来说叫定期维护的情况，是要给陆家人展现他们平时过得好。以谢宜冰的理解，就是让岳父岳母看到一只漂漂亮亮健健康康的小鹿。 陆辞一身衣服的考究，都不是钱的问题，是谢宜冰格外费心了的。 外人瞧不出这里面的心思，但只要稍微注意一点，就能看出料子剪裁做工都很好，一定价格不菲。 陆家人其实在穿方面都不怎么在意，衣服舒适就行。 那些打量的眼光，谢宜冰都不用正眼看就知道。 等吃过饺子之后，他拉着陆辞自己去玩，让陆海带着小伙伴们去玩。年轻人也不怕冷，撑着竹筏来来回回。 还算是开开心心地玩了一个周末，陆辞回到望乡之后没几天，就接到了陆海的电话：「黑漆漆的，你在哪儿呢？」 「小树林里吶。」陆海拖着长长的调子，用气声回答。 陆辞看看晚上9点多的时间，走到门外去体验了一下，马上就被寒风吹进了屋里：「韫城今天几度？不冷吗？」转念一想，突然嘿嘿笑了两声，「是不是交了女朋友，需要哥哥给你壮胆啊？」噫，小伙子大了，都会约小姑娘去小树林了。 「不是女朋友！没谈！学校小树林好多的好嘛！」陆海有点气急败坏，「我来的是正经小树林，就是位置偏一点，偶尔还能见到几个鬼。」白天都不会有人过来，晚上就更没人了。 镜头外面，谢宜冰说了一声：「你看小海的胆子就比你大多了。」 他在客厅里给雕塑补充亿点点细节，鹿的每根毛都要精雕细刻，讲究得让陆辞眼晕。 陆辞不理他，看画面里有个学姐鬼飘过来，点了一团鬼火给陆海照明，让蠢弟弟的脸看着十分……有气氛。 陆海还不慌不忙感谢学姐鬼，才说正事：「哥，我觉得我们学校有几个人不太对劲。」 其实像陆海这种沉迷学习不可自拔的类型，又不想陆辞一样被导师安排去撕经费，别说是发现同学的不对劲，同学都未必能认全。能够让陆海察觉，主要是有人主动接触了他。 周末去农庄玩了之后，有两个学长学姐就和他亲近起来。他倒是没多想，以为是想让自己帮忙打下手，或者是出去玩了一趟之后觉得他还不错。 但是相互带了几次饭几次奶茶之后，他们似乎是觉得和陆海比较熟了，就带他出去玩。 「去哪儿啊？」陆辞比较好奇。 「去酒吧。」陆家管得比较严，别说是酒吧，连ktv都不怎么去。陆海说的时候，明显声音低了几度。 陆辞倒是不觉得什么：「哦，别乱玩就行了。」说着，他低头给弟弟转了一笔小钱钱，「有空就出去放松放松，没什么的。」 陆海看到到帐提醒，简直无语：「不是！你别老给我转钱！」人家亲兄弟，哥哥结婚了，都不会这么给弟弟转钱。他哥这样，不怕谢哥有意见吗？说起来，他哥被制裁了，现在用的是谢哥的帐号吧？ 「嘿你个小子，给你钱还不乐意了。」陆辞骂骂咧咧，然后被谢宜冰说。 「小海肯定是有正经事呢，你让他好好说。」 陆海没看到谢宜冰的人，但还是觉得谢哥比他哥更靠谱：「我怀疑他们给我下药……那种药。」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弟弟的诉求o(*￣︶￣*)o：找个清净的地方，扎马步顺便看书。 学长鬼的诉求o(*￣︶￣*)o：蹭个课。 学姐鬼的诉求o(*￣︶￣*)o：学习最新科研成果。 老师鬼o(*￣▽￣*)ブ：都是上进的好孩子。 （完） 第138章 生气 一头小鹿走出野猪的声势 陆海说的声音很轻, 奈何谢宜冰的听力好，差点从半空摔下来，歪了一下之后干脆坐在鹿背上：「啊？」 两个脑子里有赛车场的大人, 很快在陆海的解释下, 搞明白了究竟是什么药。 虽然不是他们想的那种助兴的药吧, 但是性质更恶劣。 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陆辞已经从刚才盘腿坐在地上，变成站起来去拿外套了。 谢宜冰也没顾上雕刻：「发给定位, 等着, 我们马上过来。」 「啊？不用不用！」陆海赶紧跳起来阻止, 还好他最近天天扎马步, 不然这么一会儿腿都给蹲麻了，跳起来怕不是要直接摔个四脚朝天，「我也就是怀疑。我取了样，交给学妹化验，还没出结果。我就觉得这事情搞不好还挺严重的，老哥你认不认识什么老师, 能帮忙查一下那个酒吧。要是虚惊一场最好, 要是真有问题, 也能阻止更多的受害者。」 本来他是不想打扰他哥的, 但是分析结果时间长，而且接触他的人话里话外捎带上了他哥。 他们似乎也没有在他面前隐瞒的想法，加上他有别人看不见的鬼朋友的帮忙，很容易就知道他们的计划。 虽然人家说得是比较隐晦，但大体就是先把他带沟里去, 然后用他的钱来供养他们一帮人吃喝玩乐。至于他没钱也简单, 不是还有他哥在嘛。 这些人显然已经把陆家的家庭关系摸清楚了, 说什么陆辞这种情况显然不会有后, 陆家就剩下陆海，陆辞赚那么多钱，不给陆海能给谁？ 陆海想到一回，生气一回。 他哥有钱和他有什么关系？他难道没有赚钱养活自己的本事吗？ 第258页 他现在在实验室打打下手，每个月也有正经工资领的好嘛。虽说不多，但也足够他自己平时开销。他还有各种奖学金，都能上交给他妈存起来。 陆辞已经穿好了外套，冷着脸：「定位。」 哥哥的威严是刻在骨子里童年阴影，和哥哥比他瘦比他矮没关系。陆海下意识就把自己的定位发了过去，眼前一花就看到谢宜冰和陆辞出现在他面前。 他低头看看手机，再看着他哥结束通话，呆滞：「你们还能从手机屏幕里爬出来？」 陆辞把他手机摁灭了塞回衣兜里：「别废话。你留的样品还有？」 陆海点头：「有的，没全给学妹。」反正化验要不了多少样本，他得留着当证据。 「在哪儿？赶紧拿上。」 陆海就直接从刚才蹲着的地方，扒开几丛茂密的观赏草，露出一块迷彩色的防水布，下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密封塑料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一次性塑料饭盒：「拿了。」 陆辞看得一脸纠结：「你里面放的什么？不是，你这是中二病，搞秘密基地？」自家弟弟这么少女心的吗？「要不要在农庄给你造个树屋？」 「我才不是中二病。这是图书馆借的书，给学长学姐们看的，过几天要还的！」反正认识就是缘分，不管是人是鬼，大家都是同学嘛，就应该互相帮助。反正只是顺手，又不是让他去侦查死亡真相之类超纲的事情。 陆海偷瞄一眼他哥，腹诽，论中二他哪儿比得过他哥啊？当他不知道他哥每个月都买好多玩具吗？ 刚才视频里扫过一眼的画面，应该是谢哥在给他哥做玩具吧？ 他要是中二，他哥只有二——小学二年级！ 陆辞低头髮了几条消息，看到蠢弟弟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顿时抬手就拍他后脑勺：「要是虚惊一场就算了，要是真的，我再揍你。」 陆海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心想：你打都打了，还说不揍我？ 陆辞满脸都是暴躁：「小屁孩，大学都还没毕业呢，碰到事情就像自己扛了？有什么事情不会跟家里人说？」 「我这不是跟你说了吗？」 「闭嘴！让你说话了吗？」陆辞气得都不觉得冷了，扯下围巾，一头小鹿走出野猪的声势，走到小道上往校门走，「这要真的涉及毒品，你知不知道那些毒贩子有多穷凶极恶？你以为靠你偷偷摸摸的能扛住？别到时候报警电话都打不出去！」 生气！ 陆海听到这个就没话说了，低头乖乖认错。 校门口已经等着一辆车。看门的大爷也没拦，他们顺利上了车，然后去了一系列的地方。 陆海倒是没跟着去，他在车上做了笔录，然后被直接送到家里。 陆辞和谢宜冰忙了一个晚上，做了一回热心市民。 看到检测报告的结果的时候，陆辞彻底炸了：「弄死！」 出于对当事人的保护，他们这时候依旧在车上。 在陆辞炸毛的时候，黑色的商务车里，几个缉毒警察都感觉到有一股奇怪的类似气流一样的东西冲撞过来，偏偏又很温和。 在谢宜冰眼中，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场景。 像是有什么坚固的岩石裂开了一条缝，露出内部深埋的灵物。还没有展现出真正的样子，单纯的灵力波动就横扫了一整片区域。 警察代表浩然正气，完全不受影响，可能还会有点好处。但是这一片地方的魑魅魍魉，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存在。 果然，灵力0.1什么的，完全是壳子太厚了出不来，而不是没有！ 谢宜冰轻轻捏捏陆辞的肩膀：「既然有证据了，那就查下去。明后天请假，应该能把整条线都给拔了。」 他看陆辞现在心情有点过分激动，声音尽量放轻了说，怕再刺激到陆辞。完全没考虑过他这种轻柔的音调，在格外寂静又寒凉的深夜，只会听着让人背后发毛。 缉毒警察听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下意识知道他是认真的，也能够真的做到两三天拔掉一条线。虽然他们不明白人家具体怎么做，但是这两位是给整个国家带来巨大变化的人。尤其已经环绕了整个边境的安保系统，对他们缉毒工作都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或许人家科研大佬有自己特殊的办法吧？ 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够学习？ 「降温了，今天有寒流？」司机说着，打开暖气，想问问其他几位需不需要换个地方说话。但他一回头，就注意到矿泉水凝结起了霜花。 这明显不是正常的降温速度。 韫城现在白天温度还有20度呢，晚上也有十来度，就算有寒流过境，也不至于一下子冻成这样。 在他们看不到的视野中，无数游魂飞速聚集。 「花梨，去查。」 「郗昭，和警察同志了解一下需要的证据。」 「啊，小心别弄死了。」 谢宜冰说话的时候，眉眼带着笑，像是在说这朵花真好看。 几个缉毒警察往外看去，发现车门什么时候开的也不知道。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浓雾，防雾灯开着也照不远。 有一男一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谢宜冰一边，男的没吭声就不见了踪影，女的倒是跟着上了车，还关好了车门，手上提着奶茶和炸鸡：「打扰了，我们边吃边聊吧。」 第259页 陆辞没跟着去抓人，气过之后语气有点冷淡：「换个地方，我负责审讯吧。放心，保证一块油皮都不会擦破。」 缉毒小队借到的指令是全力配合陆辞和谢宜冰，很快带着他们到了驻地，总觉得事情越来越看不懂了。 花梨的效率很高。 毒贩虽然都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但是他们反的是人，又不是鬼。 别的地方鬼魂不能说到处都是，但数量也不少。负责抓人的还是花梨这种正经阴神，鬼修当中都数得上号的。他不仅精通科学手段，而且更擅长不科学的手段。 天亮的时候，他就发回了许多坐标。 为了连根拔起，他没有发现一个抓起来一个，只是暂时控制住而已。 陆辞一晚上没睡觉，也没干等，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时不时露出狞笑，像是嘴角有獠牙。 「走，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全世界最危险的事情。」 作为助理，郗昭理所当然地跟着：「放心吧，小陆老师。我一定能做好的。」 谢宜冰觉得好像用不上自己，干脆兵分两路。 陆辞还是第一次白天抽别人生魂，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难度，抽了直接打包送地狱去。被他重点关照的，反倒是作为整条线里不怎么重要的两条小杂鱼。 地狱火红的熔岩河旁，没有庇佑的生魂像是凝固的油脂，被炙烤地滋滋作响。 难以想像的疼痛遍布全身。 皮肉在变成焦炭，血液在沸腾。 脆弱的声带已经烧毁，发不出任何声音。 两个人昨天还是华科大的天之骄子，一睁眼突然出现在地狱。 他们以为是做梦，但是梦境怎么会这么疼！ 折磨无边无际，像是没有结束的时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重新清醒过来，外面还是灼热无比，依旧是熔岩河，但是不再是那种能够把人烤熟的热度。 一个奇怪的人站在熔岩河边上，拿着一个筐，似乎是在往地里面埋什么。 「陆大人，我捞到一块，您看看是什么颜色的？」一个瞧着年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姑娘，站在熔岩河里，手上抱着一块黑黢黢还发着红光的石头。 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儿，从她身边游过，拿起石头放自己肚子上，像海獭开贝壳一样捣腾两下：「我康康！老谢要捞黑色的。」 「救……」好像不太合适喊救命？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弟弟(￣^￣) ：我不中二！ 小鹿弟弟(￣^￣) ：我成熟，我稳重！ 小鹿⊙w⊙ ：哦。 小鹿(=?w?)?：小叔，你儿子要树屋！ 小鹿叔叔⊙w⊙ ：行啊，我们搞一个。 （完）感谢在2022-01-03 15:42:59~2022-01-04 15:50: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慕买、晓风残月、曼曼 5瓶；瑞亚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9章 追求 我有两只手，可以一次挖两个脑子。 陆辞一行人怎么看都像是郊游, 虽然场景魔幻了一点。 说出口的救命，变成了一句疑问：「这里是哪儿？」 他们甚至还挤出一个尽量亲切的笑容：「你们好，我们是华科大的学生, 不知道怎么到了这里。几位能不能帮我们回去, 我们一定会好好酬谢你们的。」 背对着他们的陆辞转过身, 站起来：「哦？你们用什么酬谢？用你们给陆海下药，敲诈他的钱来酬谢吗？」 别人不认识, 陆辞的脸他们还是认识的。 两人顿时像是被点穴了一样, 一动不动, 张着嘴半天出不了声。 陆辞也不走近, 在熔岩河里的郗昭飞身上岸，不知道从哪儿搬了把椅子出来。 线条流畅的官帽椅，比普通的椅子来得高，脚下横着一块雕花的脚踏。 在陆辞的脚放上去的时候，原本灰白的地面变成了漆黑的砖石。空气中瞬间没有了熔岩的灼热，变得一片冰寒。 「说吧, 反正我不着急。」陆辞弯着嘴角, 露出一副笑模样, 「我挺好奇, 你们是怎么理所当然害人的？不知道毒品有多坏吗？能考上华科大，脑子应该有长吧？」 郗昭笑眯眯地走到两人身边：「要不我给大人挖开看看，说不定他们的脑子比较特殊？」 瘦瘦小小的姑娘，说话也慢悠悠的，站直了也没比两个趴着的人高多少。但是当她的手落在头顶上的时候, 剧烈的疼痛瞬间爆发。 旁观的那个能很清晰地看到另外一个人的头盖骨直接被掀开。 陆辞也没想到人家说动手就动手, 觉得自己只是把人生魂拿去擦狗屎擦地, 简直弱爆了。 果然干啥都得专业的来, 他一只小鹿，果然不太在行。 另外一个人并没有逃过一劫。 郗昭笑眯眯道：「哎呀，我有两只手，可以一次挖两个脑子。」 两个人心黑，某种程度上也能说挺狠的，但毕竟只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学生，马上就被折磨到崩溃，把自己干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在说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后，被郗昭直接扯掉了一条胳膊后，两个人不敢再对自己有任何辩解，一五一十地讲述自己的情况。 第260页 这一男一女两位同学，特别老实地交代了自己单纯的想法。 「大学开销大，我们没钱。」 「经常问家里要钱，会被家里人骂。」 「看到别人用好的玩好的，我们也想。」 「别人又没义务给我们钱，就想了个办法。」 「之前一直是引别人去赌，这次是魏哥说搞到带你新东西。」 陆辞听着听着，差点气笑了。敢情他们家陆海还尝了个鲜？ 所谓的大学开销大，因人因地而异。有些特别节省的，一个月花不了两三百。不过日子过得很辛苦，少不了馒头陪咸菜。 像陆海，平时一个月开销也不会超过一千，不过他几乎每个周末都回家，日用品家里都给准备，不用他自己买。连饭卡都是家里给充好的。 另外一些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学生，开销会大一些。 但是大部分学生的大都是在一个平均水平。只是像这两位不会去看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同学，注意力全都放在某些同学脚上的贵价球鞋、大牌化妆品、名牌服装等等物品上。 大多数人羡慕一下，顶多酸一下就完了，他们不，他们很有「行动力」。 他们很容易就认识了魏哥，他在那一片的大学城附近给的薪水最高。 「魏哥的酒吧是设施最好的，经常会邀请一些小明星或者练习生什么的来演出。生意很好。」但是酒吧的生意再好，作为单纯服务员的薪水也有限，不能供给他们梦想中的奢华生活。尤其看多了来酒吧的富家子弟，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大家都差不多岁数，凭什么你坐着享受，我要给你端盘子呢？ 「大概是我们表现太明显了，魏哥给我们介绍了内场的工作。」 「内场是赌场，玩的比较大，客人是会员制，经过严格筛选。要挑选家里有钱，输得起的。也不要选那些惹不起的大佬家的子女。魏哥不想惹麻烦。」 另一个人补充道：「最好是年纪轻一点的。魏哥说，不是自己赚的钱，不知道辛苦，花出去容易，不会感到心疼。年轻人定力差，也好办事。还有、还有就是年纪轻的能卖个好价钱……啊！！！这话不是我说的，是魏哥说的！饶命啊！」 男生看着面前裂开的地砖，尖叫得人都快跟着裂开了。 女生仿佛吓麻了，还补充：「漂亮的拿去卖，不漂亮的……也有去处。我猜，可能是卖器官。有一次听到魏哥漏了两句。那些有钱人一般不太会被卖掉，卖掉的都是我的……同事。」 他们走到这一步，很难说是骑虎难下，还是同流合污。 陆辞更倾向于他们是后悔被抓了，而不是后悔做错事。 后悔有什么用？他们做下的错事，难道会因为他们的后悔而消失吗？ 陆辞听到最后，脸越来越黑。 他好像能够隐约感觉到他们说话时候的心情，只是完全不理解为什么非得花几万买个包，几万买一双鞋。有能力消费当然可以，但为什么要打肿脸充胖子？ 再说，难道穿上一身大牌的衣服，就能够变成有钱人了吗，过上所谓高质量的生活了吗？ 不是说追求更高品质的生活不对，但总要合理合法合规，不能真奔着「深入体验」刑法去。 纠结了片刻，陆辞决定不为难自己，试图去理解一个犯罪分子的脑迴路。 华科大附近另外有五所高校，最近几年又搬过去了一些学院，是韫城有点规模的大学城之一。 人多了，自然形成了不小的商业圈子。 夜晚的其它店铺的灯火已经逐渐熄灭，映衬得还亮着灯的店铺格外显眼。打扮入时的年轻男女，三五成群地往他们的目标而去，脚步轻快。 魏哥被控制，似乎对酒吧的营业没有什么影响。他掌控的三家店铺，今天依旧生意兴隆。 陆辞走在街上，感慨：「比以前热闹多了。」以前完全不知道学校附近还有这么个地方。 也对，他以前顶多就是出校门吃个夜宵。甚至很多时候选择直接躺平，根本不想吃饭。 谢宜冰走在他身边，肩膀靠着肩膀：「说的好像你离开多久了一样。」不过回想起来，以前和他住同一个宿舍的小陆同学，确实有点恍如隔世。 「那肯定不一样，我现在是社会人。」经过整整一天，陆辞这会儿的心情已经稍微平静了一点，不再处于那种随时会炸裂的状态，但不表示他不生气。 社会人很快被谢宜冰揽着肩，街上出现一辆牛车，载着他们遁入阴界。 他们身后，一群鬼修无声息地隐没其中。 贩毒的线从来都是盘根错节。 魏哥在其中，只能算是个刚入门的小傢伙。他从来不是正经商人，最早是游戏厅、舞厅，进去过几年，后来又开始做各种「娱乐」产业。他的名下也不仅仅只有这三间酒吧，实际掌控的数量更多。 进去过一次之后，他做事更加小心，表面从来都是规矩商人。就像大学城附近的这三家酒吧，消费定位不一样，但都是附近有口皆碑的好店。然而他背地里从黄到赌，一直到贩卖人体器官，或者干脆拐卖人口，做成了产业链。从灰色边缘地带，一步步迈入深渊。 人的胆子，总是会越来越大。 魏哥是谢宜冰亲自审讯的，没有陆辞在身边，他也没什么顾忌。到现在魏哥的生魂还在地狱的自动化流水线上，第一步先待够三天再说。 第261页 由于这条线牵连甚广，不再韫州范围内，谢宜冰为了避免枝节，决定亲自动手：「已经和其他几个老傢伙打好招唿了。你累了先睡一下。」 「你别总这么叫人家，好歹也算是前辈。」陆辞这会儿总算是感觉到睏倦，随便吃了点洗洗睡下。 事情比他们想像中更加顺利。 谢宜冰和其他几位打招唿，只是通知一下自己可能会有的行动，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和他们度蜜月的时候会经过人家的地盘一样。但是牵涉到的城主们显然格外配合，不仅像上次一样提供了熟悉环境的嚮导鬼，而且直接连人带生魂带证据一起准备齐全。 等待谢宜冰的样子，就像是等着快递员上门取件一样。 谢小哥：「……」突然就失去了打击报復的快感。 负责交接的其中一位就是之前带玩的嚮导鬼，笑容格外和善：「我们家大人说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活动活动，也算是给阳界回个人情。自动化地狱生产线很好用，大人很喜欢。」顿了顿，又补充道，「用过的都说好。」 陆辞下意识跟了一句：「用过还有力气说好啊？」 嚮导鬼愣了一下，一张脸变得核善起来：「陆大人说得对，我这就去研究改进方案。」这自动化生产线可是地狱啊，怎么能够让人体验过后还有力气呢？地狱不要面子的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弟弟(￣w￣？) ：一个月开销不知道啊，就买点吃的买点书什么的。 小鹿(。-`w?-)：我读书的时候，应该花了很多钱。 小鹿(。-`w?-)：我还给自己买衣服！ 小鹿(。-`w?-)：还买房子！ 小鹿弟弟(￣w￣？)：还买谢哥？ 小鹿～(￣▽￣～)：哦，你谢哥不用买。 阿水哥)(～￣▽￣)～：是的，我属于读书赠品。 （完） 感谢在2022-01-04 15:50:03~2022-01-05 15:41: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西瓜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0章 鬼都不愿意去的鬼地方 我们人都不当了，还要什么面子？ 在看到谢宜冰那边地狱的全自动生产线之后, 地府的几位都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纷纷跟进。 他们不是没有变革的勇气，而是……反正有谢宜冰这个有干劲的年轻鬼沖在前面嘛, 他们只要跟着抄作业就行啦。 这不, 连两界交流合作都起了个很好的头。 不过他们这边毕竟不像韫城, 有望乡这么一个已经融合的口子，真的要进行经济物资交流, 也得从望乡那边走。 各种物资运输, 问题倒是不大。主要是谢宜冰这个小鬼蔫儿坏, 到时候肯定会把望乡变成收费站。 给别人过路费的事情, 老鬼们老大当久了，给起来总归心里面有些疙瘩。 两界交流可不是护照上面敲个章。像鬼修一类，当然可以随便来回，但不能携带太多东西。别看谢宜冰带着陆辞可以满世界两界往返，那也是他带着一辆「牛车」，正经飞行法宝, 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再说法宝运行不需要消耗的吗？以牛车的那点容量, 就是全部装满物资, 都赶不上本身的消耗。 要把整个地狱进行现代化改造, 需要的人力物力非常庞大，总不能让阳界单方面贴补，他们也不是真的没资源，老脸还要呢。 而且这次他们之所以会这么积极，主要是还有另外的打算。 陆辞作为唯一的活人, 负责把抓住的一串人和证物, 交接给相关人员。双方都很精干, 没有花费多长时间, 坐牛车回到地府的时候，直接去了另外一座南方的城池。 格局和韫州的差不多，但是建筑式样更加简朴恢弘。 如果韫州的城叫很有精神，这边的城得叫很有气势。 牛车在城主府外宽阔的广场上停下。有等候的鬼修迎接陆辞，引领着他到各位城主们所在的议事厅。 议事厅并没有很大，在场的无非就是几位城主和几位副手，围绕着一副立体地图或坐或站。 陆辞一来，谢宜冰就注意到了，快步上前，笑着拉着他看地图。 花梨和郗昭看了看，就没有动。 另外几位笑着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唿。 话题没有停。 陆辞听了几句，才意识到眼前这块他看着有点熟悉又不那么熟悉的地图，是南方两个省份和相邻的几个国家的。他还从来没从这个角度看过，才有些陌生。等知道地方之后，就很容易和现实联繫起来，尤其是一些边境线的位置，他才刚去过没多久。 阴界的地形和阳界并不完全一致，但也大差不差。 由于在国内干坏事的空间越来越小，很多人也趁机搭上了全球化的便车，把一些暗地里的生意放到了境外。 于是，他们就准备跨境执法，顺便再要点赔偿。 陆辞听到的其实已经是他们在商量要对方的什么资源了。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还邀请了几位刚离世不久的相关专家来请教，很快就敲定了合适的代价。 等重新回到牛车上的时候，陆辞才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这不是直接开战？」 「嗯？没有打仗啊？」谢宜冰还有些不明白，「哦，你是指到隔壁去拿几个矿吗？」 第262页 语气轻飘得像是去隔壁借点酱油。 花梨和郗昭跟着上了牛车。 郗昭掀开帘子，指着周围的几件飞行法宝，对陆辞说道：「小陆老师，阴界和阳界是不同的。大概只有我们国家的阴阳两界维持着差不多的版图，大部分地方是没有长期有效的地方政权的。隔壁几家就没有。」 花梨跟着说道：「他们做错事情，给点赔偿不是理所应当嘛。你就当是出门玩一趟，虽然那边没什么好玩的。」 「那就这样直接过去？」陆辞还是一时拗不过来。发动战争不是很严重的国际争端吗？ 「我们很早就考察过了，勘探都勘探完了。那边没什么人，直接占下来就完了。」 「嗯……」陆辞一言难尽，「不要做点面子功夫吗？」 花梨理所当然：「我们人都不当了，还要什么面子？吃饱肚皮最实在啊，小陆老师。」 说得很有道理，没法反驳。 牛车的速度很快，到了地界之后，陆辞发现果然和花梨说得差不多。 阴界本来就荒凉，地府除了地狱和城池之外，大部分地方也是赤地千里的景象。但是眼前的这块地方给陆辞的感觉非常不一样。 死寂。 毫无生机。 连个像地狱一样的固定建筑都没有。 真·鬼影都看不到半个。 有一位城主说道：「这鬼地方，鬼都不想来。赶紧把需要的挖完就撤，占着没意思。」 几位城主抬手一挥，就有无数鬼修涌现。大片的荒地顿时变成了热火朝天的工地。 他们显然早有准备，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 陆辞也算是明白了。在他认知当中的大事情，在阴界还真就是一件小事。之所以城主们集体出动，应该只是表达对阳界的重视和善意。 谢宜冰带着陆辞去阳界：「走，我们去配合一下国际刑警，把尾巴给它砍了。」 阳界不比阴界可以肆意行事，不过对于违法犯罪，尤其是这种恶性犯罪，各国政府的态度，起码錶面上都是一致的。 收尾……砍尾巴工作进行得异常顺利。 活得时间久，什么都懂一点的谢老鬼，完全没有语言方面的障碍。在需要和鬼或者生魂交流的时候，他直接用法术，就可以又快又准确地得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周日下午，他们就顺利完成所有工作，连一条小杂鱼都没有放过。 在砍尾巴的过程中，涉及十多个犯罪组织，全都被连根拔起。类似魏哥这样的，在组织里只能算是刚有点混出头的中层，根本触及不到组织核心。 等陆辞已经裹上羽绒服，准备一年结尾的时候，各方面才做好后续工作，开始进行公开报导。 陆小叔宣称要搞一桌大菜，今天中饭的时间晚了一点。大人们都在厨房忙活，留下被当做小孩儿的陆海在客厅里看电视。陆辞一个人独占一个单人沙发，笔记本放在沙发扶手上，侧着身别别扭扭地敲电脑。 陆海看到新闻，跑过来一蹭，差点把他哥的电脑蹭到地上：「哥，那什么贩毒团伙、人口贩卖团伙，是不是你干的？」 「啊！」他赶紧抱住笔记本，惊魂未定，「你干嘛！」赶紧保存，差点把一上午的劳动成果删了。 陆海一看情势不妙，赶紧跳起来就跑，嚎：「我不是故意的！」 「臭小子你死定了！」陆辞把笔记本放茶几上，长手一挥，「汪师傅，上！」 「汪！」谁发工资还是拎得清的。再说了，师傅打徒弟怎么了？ 陆华从厨房窗口看到两人一狗疯一样跑出去，推开窗喊：「快吃饭了，别跑！」 陆海跑得过他哥，跑不过他师傅。 陆辞甚至还捡了根小树枝，抽着蠢弟弟的屁股把人撵回屋：「知道错了没有！」 「我错了。」 陆辞见弟弟认错，高举着小树枝往灶间跑，像举着个火炬凯旋一样：「我捡了柴火！」 陆海看看那根不比筷子粗，还没胳膊长的小树枝，再听到灶间里长辈们的连连夸赞，感觉冬天的风又寒冷了一些：「大人的世界真难啊。一个脸皮够厚，一个真能昧着良心。」 那么大——一根柴火，能烧得开一杯水吗？ 陆小叔看到傻站在门外的儿子：「过来，洗洗手，帮忙端盘子。」 「哦，来了。」陆海看着大圆桌上满满一桌子菜，感觉自己的参与度太低，吃饭的时候提议，「我觉得我也可以学着做菜。」 谢宜冰一听，就下意识看了一眼陆辞，给他夹了个鱼丸，回头对陆海说：「你和你哥真是亲兄弟。」对做菜的自信，一毛一样。 他今天没动手。之前「拔出萝蔔带出泥」的后续工作交给了陆辞，他忙活的是从隔壁邻居家搬来的矿产资源的事情。 那么大笔且长期的交易，他得亲自盯着，免得挖矿没出什么事情，到时候分配出了问题。 作为工业大国，国家一直都面临着资源匮乏的问题。在有瞭望乡，进入跨界开发资源之后，这方面的压力小了很多。 不过两界的规则不太一样，阳界成熟的技术不能完全照搬到阴界。目前能够利用的地热能源，已经让很多人尝到了甜头。但是矿产方面的进展不尽如人意，目前还停留在初步勘探方面。这一次突然有了大笔货源，还是在疫情席捲全球导致供应链半瘫痪的时候，有关部门差点抢破头。 第263页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考察团里又多了许多某某代表。还有一些消息灵通的私企，甚至有直接在韫州设立办事处的。 不过目前为止，只有珠馨集团近水楼台先得月，从中捞到了一笔，已经进入生产环节。 「喂喂喂！我还是有好几道拿手菜的。要不是工作忙，这会儿的水平怎么也能赶上我爸了。」陆辞跳脚，很快遭到了来自亲爸的镇压。 等吃过饭，陆小叔拿着渔具，准备去钓鱼：「我打听到一个钓点，就是稍微有点远，你们谁去？」 陆海很感兴趣，陆华也跟着。 谢宜冰和陆辞有点想跟，但是工作暂时放不下。 陆小婶骂：「那么冷的天，跑河边吃西北风去，小心冻感冒了！」 陆辞一听，顿时觉得温暖的室内更舒适。 下午四点多，陆小叔他们回来了，果然收穫颇丰。 陆辞拍了张照，准备发微博，没想到当登陆就差点被卡出去，一看后台私信已经爆满，评论区也充斥着各种奇怪的言论。 他用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姿势看了一眼：「傍大款？傍富婆？个人生活穷奢极欲？」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弟弟 ┬＿┬ ：师傅，你是我师傅，怎么能帮外人打徒弟呢？ 汪师傅(￣w￣;)：那不是外人，那是老闆。 小鹿弟弟╭(╯^╰)╮：老闆亲，还是徒弟亲？ 汪师傅(￣w￣;)：…… 小鹿弟弟╥﹏╥ ：嘤！ （完） 第141章 强势围观 为了信念，坚持 陆海提着一个一看就很沉的水桶, 想跟他哥炫耀：「哥，你看什么呢？抓到什么贪官了吗？」 陆辞还来不及把手机给他看，就一脸嫌弃, 丢了一双拖鞋给他：「你怎么弄这么脏？赶紧去洗个澡, 顺便把汪师傅也洗了。」 知道自己脏, 坐在外面门垫上的泥狗子：「汪！」 陆海换了拖鞋，抱起汪师傅往房间走, 还解释：「我和汪师傅挖到好大一条黑鱼。」 「鱼不是钓的, 是挖的？」 「黑鱼会打洞的呀, 还是汪师傅发现的呢。」 男孩子洗澡飞快, 加上一个汪师傅也没几分钟，一人一狗很快就各顶着一条毛巾出现在陆辞身边，闪烁着同样听八卦的小眼神。 陆辞已经没有在看他的微博了，简单说道：「有人说我学歷造假、论文造假、傍大款、傍富婆、傍高官，还有贪污受贿，学阀什么什么的。」 事情太离谱, 导致他都没有感觉到生气, 表情十分困惑。 汪师傅本来四脚朝天在地板上烘后背的毛, 一听马上翻身站起来, 掀起嘴唇露出雪白的牙齿，发出低狺：哪里来的蠢货，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造谣污衊他们的陆大人！这是要向他们地府宣战吗？ 刚到人小腿肚的狗子，身形勐然变大, 一瞬间耳朵尖就把吊灯碰得晃来晃去, 吻部拉长, 嵴背到尾巴尖的毛髮散发出红色的火光。 陆海没想到汪师傅的反应这么大, 马上跑过去抱住大腿：「冷静！师傅，冷静！」 陆辞趴在沙发背上看巨变的汪师傅：「补过头了？过来我看看。」 「嗷呜。」汪师傅老大一只，把整个客厅塞满，没法动弹，轻轻叫了一声，趴伏在地上。 陆辞走过去，摸摸拍拍，汪师傅很快就变回了原样：「下次带你去找大黄玩。它的魂体也很大只，必过没你那么大，你可以教教它。」 感觉到变化过来的谢宜冰，看到两兄弟和汪师傅一起窝在长沙发上：「怎么了？」 他要开视频会议，就一个人待在小木屋那边。 陆辞就把自己的手机给他看：「喏，说我呢。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找来那么多照片。」 照片有真有假。有他和庞莎莉的照片，也有一些他和谢宜冰的照片，还有一些他和一些企业家的照片。另外他的穿着，分析的比他这个穿的人都清楚。大概是拍不到他们住的别墅，就从网上找了一张非常夸张的别墅图片，配上从他直播视频里的截图，瞧着还挺像一回事的。 「说起来，我穿的有那么贵？」按照网上的分析，他低头看看自己一身挺日常的打扮。这一身竟然要六位数？ 对金钱概念的理解和普通人不太一样的谢壕：「就普通衣服，舒适为主。」指指手机上的一条分析，「什么眼光这是？什么牌子的高仿？那牌子那么垃圾，我瞎了去仿他们？」 陆海拿出自己的手机，忽略掉爆炸的信息数，查阅了一下「垃圾牌子」，看看上面和他哥图片上有点类似的意见白t恤售价五位数，有些理解不能。所以，他哥从头到脚得七位数？突然觉得自家老哥浑身闪烁着金光！ 「学校发声明了。」陆海把华科大刚发的博文给他们看，「由于陆辞先生的个人成果过多，整理到现在才发布声明。以下内容不排除遗漏，以及离开学校之后的成果。」 他念了一遍，手指往下滑动，作为自家人也惊嘆：「哥，你这么牛哦？」这长长的学术成果，一眼看不到头。 「这才到哪儿啊？你哥以前在研究员负责的很多涉密项目，都没法列出来的。」谢宜冰为自家小鹿骄傲，又对着庞莎莉之类的照片指指点点，「他们算什么富婆大款，能比我有钱？」 由于他本人的特殊性，和陆辞在一起的照片没有一张是正面的，要不就是背影，要不就是直播时候入境的一只手之类的。谢老鬼的注意力拐到了奇怪的地方，颇为不忿。 第264页 华科大的声明一出，立刻有许多大佬转发。 这些名字或许不被公众熟悉，很多甚至还是刚註册的新号，但都是圈内鼎鼎大名的大佬。 同时有一些自媒体出于蹭热度或者为陆辞正名的目的，开始制作视频分析陆辞学术成果的真伪和含金量。 当然，也有人说陆辞这是坐实了学阀的名头，恨不得把陆辞和黑恶势力划上等号。 陆辞看着完全气不起来：「我这还黑恶势力呢？让我康康究竟是谁这么行。」 网络痕迹方面，他不是专家，只是从程邮那里学了一点，现在正好是个实践机会。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付诸实施，程邮已经发了一连串的个人资料过来了：「涉及境外资金。上面问您意思，是想马上处理掉，还是等发酵发酵，搞条大鱼？」 「那再等等吧。我觉得我也没挡谁的道啊，这么看我不顺眼？」他现在也不在学术圈子里，研究是有，不过是一个全新的领域，还是其中唯一的活人，压根没人竞争。公务员方面，他只是待遇级别高一点，依旧是个街道办副主任，等挡着谁呢？ 「挡住境外势力渗透了吧？」陆海推测，「还有些被瞎煽动情绪的。他们究竟知不知道转发满500就要负法律责任？真以为隔着网线没人知道他们呢？」 他凑过去看看程邮发来的清单：「啧啧啧，人还真不少，真想见识见识，究竟脑子是什么样的天残地缺。」一些水军是专门赚这个钱的，一些是自带干粮发泄情绪的。 谢宜冰收到消息，挑了挑眉：「喏，这样的天残地缺。」 手机画面上，挂着望乡街道办事处牌子的大门口，几个人坐在地上高举着各种各样的牌子。 12月底的望乡，实时零下7度，天上飘着雨夹雪，地上结着冰。 值班的同事们在有暖气的办公室里，对着外面的静坐示威人群开启直播。 省台记者带着摄像师近距离採访，给大众提供一手高清画面。 他们也不採访，就盯着几个拍摄静坐抗议画面的外媒和自媒体拍摄。 两个记者一个摄像师，当着他们的面，在周围安装了监控摄像头和收音设备；还当着他们的面安排了轮岗；更当着他们的面，吃味道非常非常重的韭菜饼、臭豆腐和榴槤。 在望乡做自媒体的人不少，类似这样的事情，本来庞莎莉这样拍volg的会出来，但是这次事件她是当事人之一，就不方便出境。看到省台记者的操作，立刻跟着学了一手，在自家门口安装了好多个监控摄像头，然后开直播唠嗑。 现在望乡自媒体人中间，最出名的其实是一位美食主播。他们有自己的团队，也跟着到了静坐现场，在边上架好设备，又去问人借了一个卖炸串的小车摊。 最气人的是，他们两方很快就搭了棚子，开了取暖器。 静坐的人群在雨夹雪中瑟瑟发抖。 很多人慕名而来。美食主播不靠卖炸串为生，价钱又便宜味道又好，吸引了许多人驻足。 然后越来越多的人撸着串，也不吭声，就静静看他们怎么编。 陆辞活也不干了，在沙发上笑得不行。 尤其是天色黑下来之后，温度一下子下降了两三度。 静坐的人群已经有些骚动。 这时候有「热心群众」搬来了几盏大灯，还对他们大声说道：「为了信念，坚持！你们可以的！」 说完，他就跑去美食博主的摊子，买上一大把串串，配上小啤酒，美滋滋地喝了起来。 美食博主也上道，很快又搞来了烧烤架，开起了烧烤摊。 直播间里一片「哈哈哈」。 陆辞终于笑得把自己给呛住了，咳得脸红：「这大哥也太绝了。」 陆家人本来听说陆辞被网暴，气得不行，但是风向转得太快，话题很快变成：「有什么好看的？快过来吃饭了。」 「陆海，把手机放下！」 「汪师傅，你也是！」 缩在狗窝里看平板的汪师傅，只能无奈放下，跳到陆奶奶边上的婴儿椅上坐下。 陆奶奶很快给他夹了很多菜，鱼刺骨头都细心地去掉：「吃饭的时候要专心，这样才能长肉。」 陆海看了看陆辞，心想怎么不说他哥呢？ 陆辞最后一个上桌，手机放在一个支架上对着自己，调试了一下，尽量不照到其他人：「等等我开个直播。」 谢宜冰把客厅里的电视机转到餐桌的方向，满脸的笑：「一起看直播。」 「同学们好啊。今天本来是想做个年终总结和来年展望的直播，没想到有突发事件。我最近比较忙，刚才也一直在工作，刚知道这个消息。这不，趁着吃饭的时间有点空，提前一点时间来说说这个事。」 「对，今天我们家吃火锅。那么冷的天，吃火锅最舒服了。大概算是鱼头锅吧，今天我叔叔他们钓鱼去了。本来我去的话肯定收穫更多，我不是得工作嘛。」 全家人对他自信的法眼不予置评。 「我的学歷还用作假？我们学校里很多我这样的。别的学校也有的，又不稀奇。成果……我不要鱼片，要酸萝蔔。」陆辞边吃边看弹幕，吃完说道，「我这点算什么，真正厉害的大佬不方便发布成果而已。」 「傍大款什么的，我应该还挺会赚钱的。」他说了几个大厂的名字，「我都有股份的哦。我自己赚的钱，我为啥不能花？」宝石都是他家阿水哥捞的，柠檬精有本事自己也去捞一个？ 第265页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我在开着暖气的家里，吃着火锅唱着歌。 小鹿(￣y▽￣)：二五仔在雨夹雪里，饿着肚子吹西北风。 热心群众 第142章 抽卡 本国的外国的？ 「说捐钱的那几个起来走两步, 康康你做了多少慈善，捐了多少钱？」陆辞倒也不是专门揪着一条弹幕说事，而是这几个傢伙从开播到现在越刷越起劲, 「我捐钱就非得把自己弄到穿破衣服吃糠咽菜, 才算是慈善是吧？去, 把那些慈善晚宴掀了，我敬你是条汉子。」 他对着手机横眉怒目, 一低头看到满碗的肉又苦大仇深：「能不能不要吃那么多肉？」 谢宜冰哄他：「乖, 吃完去摘草莓。」别的东西短时间内不太好弄, 草莓整了几个棚子, 品种不少，现在已经陆续可以开始採摘了。 夏秋看不过眼：「好好吃饭，多大个人了！」 夏秋坐得远，声音没怎么录进去。谢宜冰就坐在他旁边，声音一清二楚。 弹幕迅速刷过一堆，有善意起闹的「哟哟哟」, 也有不堪入目的傍大款, 死同性恋, 双插头之类的难听话。 陆辞拉过谢宜冰的手, 给他们展示结婚戒指：「正经对象，少见多怪。」 同属于男性的手，手指修长有力，皮肤白皙，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样子, 两只相同的婚戒款式一点都不夸张, 反而很平时, 甚至有些普通。交叠在一起的时候, 显得理所当然的生活面貌。 谢宜冰轻笑了几声，指着一条弹幕说道：「我倒是想让他多花点钱，一个月三千块都花不满，就很愁人。」 他的人没出境，笑声酥倒了一大片人：「是啊，你们小陆老师被制裁后，我终于能给家庭花一点钱了。然后给你们看，你们小陆老师平时的开销……」他从一卡通的家庭帐户开支里截了一小段放在镜头前，「看得清楚吗？都是十几二十块钱的，经常好几天一分钱不花。」 他突然看到一条时间点不太对的记录，眯了眯眼睛没吭声。怪不得前天回家晚了点，吃的也少，原来是去买烤玉米了。啧，怪不得不让他来接，原来如此。 陆辞低头吃饭，根本没注意到。趁阿水哥没空，他自己多捞几片酸萝蔔，脆爽解腻，这不比肉好吃多了。 他吃得太美滋滋，弹幕有人问他。 他夹起一片雪白透亮的酸萝蔔片：「这是我小叔做的。」 谢宜冰更正：「是我做的。萝蔔是你种的。这些酸萝蔔是从家里带过来的。」 「抽奖可以。酸萝蔔就算了，你们小陆老师总共也没种多少。」 大概是酸萝蔔太接地气，弹幕已经友善了很多。 他看着笑了笑：「我想想给你们抽点什么。又抽助理？」他看陆辞埋头吃蔬菜，烫了点羊肉给他，「特意从你徒弟那儿买的，吃掉。」 「哦，徒弟家的羊羊好吃哒~」早说嘛。 弹幕突然干净了几秒钟。然后一大片一大片的「awsl」和「可爱想」的弹幕刷过。 「你们想桃子吃！」谢宜冰瞬间拉长了脸，只是镜头照不到，别人也不害怕。 「想桃子！」陆辞一抬头就看到弹幕，然而吃得红通通的脸和水润润的嘴唇，一点都没有说服力。秃头小梅花鹿蹬蹬蹄子，谁会害怕？ 「助理不行，现在当我助理得政审，看上面安排。我徒子徒孙都在边境呢。那边倒是缺人，不过条件太艰苦了，你们扛不住的。少说大话了，有些地方能去的，你们可以先自己过去试试看。」陆辞吃不下了，推开谢宜冰的筷子，「你们讨论讨论，我去洗把脸，一会儿带你们去摘草莓。可以给你们抽点草莓。噫！草莓你们还嫌弃，超甜超好吃的。」 谢宜冰和他一起去洗脸，回来的时候汪师傅正对着镜头在直播，偶尔还汪一声，姿势端正，神情严肃。 陆小婶惯例嘲笑大侄子：「你看看，汪师傅都比你有样子，你看看自己像个老师？」 「汪师傅，辛苦代班。」陆辞对自己弟弟的老师还是很尊敬的，「走，去摘草莓。」 谢宜冰理所当然帮他拿手机，招唿陆海去拿篮子。 陆海还拿了个应急灯照着。 陆辞看了就笑：「搞得跟做贼似的。」又对直播镜头说道，「你们待会儿反悔了就说啊。真不是我吹，超好吃。」 弹幕依旧倔强，非得要陆辞抽助理。 陆辞和他们嘻嘻哈哈，没一会儿就摘够了一家人饭后吃的草莓，之后和陆海兵分两路，和谢宜冰回到小木屋，准备开始正经的直播答疑。 「哦，对了，上课前先抽个奖。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些地方特色美食，忘记在家里没拿过来。助理说了好几遍了，不行。华科大入学名额，自己去考。」他坐在写字桌前，「小鹿，什么小鹿？这个？」 他拿起桌上的巴掌大的小鹿木雕，在镜头前仔仔细细给人展示了一遍，「嘿嘿，这个不抽。这是我对象亲手雕的。」 「抽这个。」谢宜冰突然过来，往陆辞手边放了一堆卡，「集喜集团的购物卡。集团旗下的所有场所，都可以使用。」 陆辞肯定知道集喜集团，是一个国际性的庞然大物。各种产业遍布国内、国际。 购物卡的背面有详细的列表，正面有集喜集团的标志性logo。他后知后觉发现珠馨集团也是集喜集团的一个组成部分，本来以为珠馨只是望乡这边的一个地方小商场。 第266页 陆辞一脸懵逼地把厚厚一沓购物卡分了几次抽出去，下课的时候还关心了一下在街道办那边静坐示威的人群：「他们还好吧？」没冻死吧？ 弹幕瞬间变得无比欢乐。 【小陆老师放心，他们还在为了信念坚持！】 【他们刚才从便利店买了吃的，肯定能持久战。】 【他们还用吃东西啊，我以为狗粮吃饱了呢。】 【刚看了一下望乡的实时温度，已经零下8度了。】 【小布点和小花开始做砂锅煲了哈哈哈。】 小布点和小花就是驻扎在望乡的两个美食主播。 【望乡人太有意思了，周围摆了好多摊子哈哈哈！】 【那几个外国记者好尴尬。】 陆辞这时候展现出作为街道办副主任的担当：「我还是联繫一下同事，小心别把人给冻出事情来。」 世上永远不会缺乏蹭热度的人。 望乡平时的新闻不少，但是大部分都是只有望乡本地人会关注的新闻，要不就是比较严肃的学术研究方面的成果，属于那种哪怕有专人讲解，大部分人都只能不明觉厉。 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一直到晚上十点，陆辞结束全部直播的时候，还有不少人从全国各地赶过来。 弄得一群静坐的二五仔进退不能，连去个公共厕所，都要被人一路跟着，不仅尴尬，而且非常崩溃。 人家当然不会去拍他们上厕所，但是他们要是在厕所里待得时间久了，还会有人特意进去看看，「怕出意外」。 二五仔们的岁数都不大，组织者大概也就是二十五六的样子，其中一半多人是从境外赶过来，身上没带什么行李，来之前完全不知道望乡是个什么地方。 他们搞不懂明明还算是「南方」的望乡怎么会这么冷，也搞不懂望乡当地的方言。 一些望乡本地人表示：「我们可以用外语沟通啊。」 等他们真的说上了外语，等来的却是更深层次的问题：「陆辞再怎么坏，和你们外国人有什么关系？」 「哦，你们是本国人？身份证拿出来我们看一下。」 「一卡通有没有？」 「给我们伸张正义？陆辞副主任只给我们带来了好处，给我们做了许多实事，没侵犯过我们的利益啊？我们没什么需要伸张的。」 陆辞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看了看街道办门口的直播画面，又去看考察团副领队发过来的及时信息：「一帮子臭鱼烂虾，耽误我睡觉。」 谢宜冰本来以为他说完这话就准备去洗洗睡了：「衣服已经给你放在浴室了，太晚了别泡澡，稍微沖一下就行。」 陆辞没动。 谢宜冰想了想，过去把他抱起来：「一起洗？」 陆辞被抱起来，拍他胳膊：「你洗岩浆去！老实交代，刚才那些卡是怎么回事？」 「啊，集喜的卡啊。我刚才让人送来的，还有一些，明天给家里人分分。望溪这边的配套业务很快就能启用了，以后在农庄这边买东西也会很方便。」集喜旗下有几个商超品牌，从仓储型超市，到小型粮油便民服务站都有，一部分是和国家合作，在偏远地区还承担一部分邮政之类的业务。 陆辞伸手抬腿让谢宜冰给自己脱衣服：「所以集喜集团是你的？」 「……我没说过吗？」他愣了一下，给自己脱衣服的速度倒是一点不慢，理所当然要跟进淋浴间，被陆辞伸手挡住，「反正钱赚多了没什么地方花，随便搞点产业。」 谢宜冰最后还是没能跟进去一起洗澡，等陆辞洗完之后，拿着刚才从熔岩河里捞出来的几块钻石原石跪坐在床上：「我以为我说过了。集喜我也没怎么管。早的时候不是国家缺外汇嘛，就去外面赚了点；后来解决就业啊什么的。」 陆辞团进被窝，看了看他，在被子底下拍拍：「进来给我暖被窝，我再听你狡辩。」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哥(:3[▓▓] ：暖被窝（物理♂） 阿水哥(:3[▓▓▓▓▓▓▓▓▓]：过来，给你傍大款。 小鹿(▼ _ ▼)：是什么让你飘了？ 小鹿(▼ _ ▼)：我的角很快就长出来了！ （完）感谢在2022-01-06 23:47:05~2022-01-08 15:06: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花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3章 八宝茶 瞧热闹，等通知 陆辞第二天早上, 象徵性地回街道办熘达了一圈。 他刚吃过早饭，手里捧着热乎乎的八宝茶：「大家不会在外面待了一整晚吧？」 几个青年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笑呵呵地说道：「哪儿啊。昨天晚上11点就散了, 还以为他们能坚持多久呢。」 「就是, 工作不积极, 好歹也是领了狗粮的，都这个点了, 还不来上班。」 「好多人都等着直播呢, 还有一些今天一大早赶过来的。」 陆辞注意到除了一些拿着手机的自媒体之外, 还有一些扛着专业设备, 贴着logo的正经媒体。 谢宜冰跟个小厮似的，在他身后拉着平板车，把车上的大桶往昨天美食主播没收回去的桌子上放：「来，喝点热乎的暖暖。」 半人高的装得满满的汤桶，他一个人轻飘飘的就摆在了桌上。盖子掀开，八宝茶的甜香伴随着热气扑面而来。 第267页 离得近想帮忙的大叔眼睛都要瞪凸了。 八宝茶, 与其说是茶, 不如说是粥。材料繁多, 充满了谷物和油料作物的香气。经过谢宜冰改良的版本, 没有放很多糖，香浓中更有一丝清雅的花香。 急匆匆赶来的小布点和小花也一人领了一杯，一喝就开始和谢宜冰讨教配方，还手脚麻利地帮忙一起分发。 谢宜冰没有藏私，把各种选材技巧烹饪要点, 全都巨细靡遗地一一告知。 小布点是个身高一米八的姑娘, 记录完之后, 觉得这位传说中的谢主任也没那么吓人, 开玩笑：「谢主任，待会儿我们拿着这个配方去开店，到时候算您技术入股啊？」 谢宜冰不在意地摆摆手：「一点小东西，你们自己去整着玩。」他想想陆辞对普通老百姓的态度，多说了一句，「你们要是真想开店，有什么困难可以来街道办，有专门的创业指导，还有对应的优惠政策。再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自家小鹿还挺喜欢看这两个小年轻的视频的。 有电厂在，望乡今年的经济数据，比起往年完全是飞跃。但是面临的问题也很明显。 企业少，就业岗位少，年轻人少，就业岗位分布不均等等。现在望乡常住人口还少，问题不是很明显，但是摆在眼前的合区一旦开始，这些问题就会凸显出来。 然而鼓励创业，街道办虽然尽可能给出了诸多的便利和优惠措施，比起资源更为集中的地区，望乡能给的实在太少了。倒是身为集喜集团老大的谢宜冰，手上握有的个人资源非常庞大。 陆辞手头的工商界资源也不少，但都不怎么适合望乡本地。 小布点本来只是随便说说，被谢宜冰这么一说，顿时眼睛亮起来。 搭档小花是个高大健壮的男生，性格比小布点稍微内向一点，平时两个人在外面，基本都是小布点负责说话。他这会儿也忍不住说道：「谢谢谢主任，我们一定好好干！」 陆辞回头就看到这一幕，笑着招唿：「这是怎么了？年轻人，这么冷的天，这么早出门别冻着了。」看坏人作死就当看笑话，自家孩子可不能这样。 他从小推车上拿了几个小纸箱给他们：「乖，回去吹暖气，和他们耗什么？他们傻，你们也傻啊？」 门卫大叔对着围观的人喊：「食堂暖气开好了，都进来等。那些静坐的人来了，我再通知你们出来。」 小布点和小花不慌不忙，开好直播抱着陆辞塞的东西，走在大部队最后。 他们带的东西多，走在前面怕磕碰到人：「哈喽，直播间的小可爱们，大家好啊。没错，我们今天又来望乡街道办直播啦。小陆老师来了，静坐的还没来。小陆老师让我们去食堂吹暖气。」 「小陆老师当然好。」 「嘿嘿，小陆老师别看岁数不大，说话的时候我像是瞬间回到课堂，完全不敢吱声。」 「这个？这个可厉害了！小陆老师和他对象刚才送来的，八宝茶！没喝过吧？超好喝的。」 「这些都是刚才小陆老师从家里带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一会儿我们到食堂了，打开给你们看看。」 「小陆老师对象？人很好啊。八宝茶就是他亲手做的。」 「那是人家私事。」 说着，他们已经到了食堂。有年纪大一点的阿姨，给他们指了个位置：「小布，你们来这里，这里光线好。」 「哎！谢谢姐姐~」 「来来来，我们看看小陆老师给我们什么东西了？」 「哇，这草莓好大！」 「什么直播间送不出去的草莓，你们不识货。」 「还有小草莓。这我吃过！农科院卖60还是80一斤！这个比大草莓好吃。」 「好多零食！瞧着全国各地都有啊，小陆老师平时在家里屯零食吗？」 「哦哦哦，都是小陆老师的学生们寄的啊。嘿，小陆老师肯定吃不完，我们帮他分担分担~」 他们这边在暖气充足的食堂里，喝着热茶吃着零食，没一会儿还唱起了歌跳起了舞，一直到九点多，太阳稍微冒了个头，门卫大叔才来通知：「那群静坐的来了，你们要出去围观的快去看。衣服帽子围巾都戴好，今天风可大。」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夹雪停了，陆辞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天还好，这会儿看着出太阳，云层也散开了，但是西北风唿啦唿啦的。 环卫和城管的人在清理路面上的冰，有些人看到，也顾不上围观了，赶过去帮忙。 这时候其实路面的冰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但是总有一些疏漏的地方，还有一些本身水汽比较充足的地方，会重新结冰。 谢宜冰跟着陆辞早就在忙着整个望乡转悠，去一些独居老人、残障人士、福利院、老旧房屋等重点地区检查，看有没有突发状况和需要帮助的地方。 静坐的人今天学乖了，也搞了个棚子，底下不再是随便铺一块塑料布或者是报纸杂志什么的，而是认真铺了防潮垫，身上也都穿好了厚实的羽绒服。 款式非常统一，望乡人一眼就能看出是珠馨商场买的。 二五仔们在布置之前，先在寒风中脱了羽绒服摆拍了几组照片，还做了两段採访。之后才开始布置，再穿好厚实的羽绒服。 他们很快发现今天受到的围观少了很多，虽然还是有不少摄像头对准他们，但是明显没昨天那么可怕。 第268页 他们内心冷笑，觉得这种进程尽在把握。 事件总会因为时间线的拉长，关注度会降低。但是他们不会允许，等他们把这件事在外网上炒热，再买一些国内的水军，都不用花多少钱，就能把热度推高。陆辞方面不正面表态，反而会加剧民众对政府的不信任。那时候才是他们的舞台。 他们信心满满，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被国内所有直播平台同步直播。他们摆拍接受採访的全过程，也高清同步。 民众在当笑话看的同时，也有些质疑：「为什么放任这些人不管呢？不能把他们抓起来吗？」 小布点十分机灵，在食堂出来没看到陆辞之后，就在望乡生活app上找到陆辞的行踪，带着团队扛着器材就追踪过去：「今天我们不播美食。我们来突袭小陆老师的一天。」 望乡地方不大，陆辞很快被他们找到，也没嫌弃他们碍手碍脚，反而一点不客气：「来得正好，过来帮忙搬东西。」 作为望乡对外宣传的一张牌，陆辞已经很习惯被镜头跟拍，反正他们拍他们的，他做他的。 小布点他们怕自己妨碍到陆辞的正经事，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在中间转场的空隙提问：「小陆老师，为什么你要挨家挨户去上门啊？咱们望乡的app和一卡通不是很方便吗？」 陆辞坐在电动车上，喝了一口热茶：「很多老人没有或者不会弄这些。社区会上门教他们，但是不经常用，很快就会忘记，还是上门看看放心一点。冰天雪地的，出门买菜也不方便。app上发了买菜统计的通知，安排人统一送菜，不也还有很多人不知道，自己冒着寒风出来买的？」 第二个目的地很快就到了。他把早就整理出来的东西拿上：「你们年轻人也真是的，平时工作已经够累的了，还天天报名当志愿者。需要的时候，我们社区会对外招募的，没说就是人够，大冷天的躲被窝不香吗？」 小布点嘿嘿嘿笑，手上提着一大包东西，回头就对直播间的观众们抱怨：「你们看，小陆老师凶不凶？年龄不是问题，关键是人家有老师buff。」 他们上门送的东西不多，主要是看看一些特殊群体是否安全，有没有特殊需求，再检修一下容易出问题的譬如水电燃煤等等。 「老年人和残障人士就医不便的，需要保障。社会爱心帮助很重要，但更多的是形成一个长效运作机制。」这些事情社区里也不是陆辞这边一个队伍在做，也不是每次都是发生什么事情就突然这么加班。 小布点说道：「要不是今天跟着小陆老师，我都不知道一些需要帮助的特殊群体，每天都会有人上门送菜，打扫卫生，还有上门医疗什么的。」 「这些服务很多地方都有的，你们平时不注意。」陆辞实话实话，「像二村的靳阿姨，她已经做了快二十年了。那时候都是自发的。望乡一村、二村、三村是老公房，房龄老，设备老化，居住的人口也老龄化，平时事情可多了。」比人家做霸总的还忙。 瞧瞧人家小孩儿都还跟着他跑东跑西，自家霸总只有掏钱积极，人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今天早上的八宝茶已经是非常超规格的善意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哥 (=￣w￣=)：不是什么霸总，就是做点小生意。 阿水哥 (=￣w￣=)：平时我也不管。 阿水哥 (=￣w￣=)：平时我就搞点小爱好。 阿水哥?(? ???w??? ?)?：譬如搞搞小鹿什么的。 （完）感谢在2022-01-08 15:06:24~2022-01-09 15:54: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4章 採访 你们哪儿来的钱呢？ 望乡地方不大, 一上午街道办把整个望乡都「犁」了一遍，包括藿实岛和两个山村，连科普营地和公墓都没落下。 小布点他们跟着陆辞, 还真的在墓区捡到了一个醉汉。 人还是小花发现的。 壮汉小花一个上午就在默默干活, 队伍中时常忘记他这么一个人。 但是当他直接往边上小沟里跳的时候, 动静还是很大的。 这是墓区外面马路边上的一条小水沟，底下各种草, 长得密密麻麻比路面还高。 「这里有个人, 来个人帮忙！」 别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小布点立刻就跳了下去。 城管队的也下去了一个, 剩下一个负责检修的师傅把陆辞给拖住：「小陆老师，您就别去帮倒忙了。体力活交给我们来！」 小布点和小花团队的摄像师忠实记录镜头，让直播间里的观众在紧张之余感受到一丝幽默。 【小陆老师被嫌弃了哈哈哈】 小水沟本来就不深，冬天也没什么水。他们很快把一身酒气的人捞了起来，一刻不停地送去了医院。 醉汉倒是没什么事情，毕竟戴着一卡通, 真要有什么生命体徵危及的情况会自动报警, 不过也有一点冻伤。 他是昨天来扫墓, 和亡妻待了一天, 回去的时候天色有些晚，他又喝醉了，直接摔沟里，用医生的话来说：「一觉睡得还挺香。」 也是他老婆意外去世，他一直没怎么休息, 才会这样。 小布点和小花的直播, 在把人救上来之后就停了。毕竟涉及到人的隐私, 他们不能把醉汉的信息放到网上。 第269页 等医院检查结果出来, 他们才在网上发了条信息报平安。 等下午他们倒是又开了直播，这次地点换在了陆辞办公室里。 「你们想拍倒是没问题，不过工作很无聊的。」在发生了上午的醉汉事件之后，他得重新梳理一下望乡安保系统的漏洞。今天这个是救治及时，没发生什么大事情，真要等到一卡通自动报警，这人万一真冻伤怎么办？家里还有孩子和老人要照顾呢。 小花注意到两个画风明显不一样的桌子。 一个是陆辞对面的，除了和陆辞差不多一模一样的摆设之外，还摆了无数小鹿。 最小的只有小指甲盖大，最大的和显示器差不多高。小鹿们有单纯的摆设，也有做成书立、便利贴等各种物品的形状。连电脑显示器上，都按了两大两小四个鹿角。 小花看陆辞坐的位置上就一盆开着小红花的盆栽，再看看小鹿办公桌，忍不住问：「小陆老师，你一个人用两个办公桌？」 「不是。那是我先生的。他最近迷上雕刻，空下来就在整这些。」他指指另外一张小柳的桌子，「你们要吃零食从那儿拿。」 小柳的桌子上，很多东西都是嫩绿色的，有漂亮的小花瓶小花盆，有精緻的娃屋。搭配天蓝和纯白，简直像是从谁家小孩儿的书房里搬来的。 「这是我们顾问的桌子。我们的科普营地、暖气管线、电厂，从设计到建设，柳先生帮了很多忙。」 望乡几项工程奇蹟般的建设速度，一直让知情者啧啧称奇。谁能想到他们开的挂叫土地公公呢？ 小布点和小花他们看了看，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想的，没从上面拿零食，反而把自己手头的水果和酸奶放在了小柳桌上。 路芸进来正好看到，指着陆辞背后的柜子：「喏，你们小陆老师的零食都藏在那儿，赶紧去抄家。」她走到位置上拿了车钥匙和包，「国道那边出了点事情，我去协调。有什么事情，我及时和你联繫。」 陆辞比了个ok。 弹幕飘过一大片【姐姐好飒】，然后要求小布点抄家小陆老师的。 小布点蠢蠢欲动，瞧瞧陆辞又有点不太敢动手，还是陆辞自己打开了柜子，里面都是密封盒子和瓶子：「喏，都是些自家做的东西，随便吃，我也吃不完。」又给他们指了个方向，「你们可以去二楼宣传部。省台的大佬们在，你们可以去找他们学习学习。」 小布点和小花的团队在自媒体中已经是比较专业的了，不像很多人出门拿着个手机就开始拍。 但他们的水平从各方面来说，都只能算是业余里面的顶尖，和专业还有很大差距。 他们一听，顿时就激动起来，没好意思真抄家陆辞，扛着机器什么的一路跑得飞快。 倒是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在他们下楼的时候注意到：【今天周六啊，望乡街道办的人都好负责，每个办公室里都有人。】 【是啊，今天也不算是什么特殊情况吧？不就是个普通的降温吗？】 跟着小布点他们的镜头，直播间的观众们算是体会了一把基层干部的工作日常。 他们很容易就发现其实忙碌的都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也有人质疑类似管道检修这样的工作，为什么隔三差五就要做，不是重复劳动吗？ 小布点他们很快找到了负责这块的一位师傅：「我们望乡是去年刚通的暖气，这方面经验不足。类似这样的事情，情愿多做一点提前做，也不要等出了事情再检讨。」 他们倒也没工作一整天，下午两点的时候，陆辞就来通知下班了：「值班的人留下，其他人都下班吧。」 早上送完八宝茶之后就消失的谢宜冰，这时候站在陆辞边上，别人也没多想，以为他是在忙别的事情。 小布点他们器材多，不去和人挤，跟着人群走在后面，等出门看到静坐的人群之后，才突然想起来：「差点把他们给忘了！」她问直播间，「跟了小陆老师一天之后，发现这些人挺没意思的。人家正经事一大堆，哪有空搭理他们？他们是不是真的很闲啊？」 她招唿了自己的团队上前，直接问静坐的人：「你们好，我们是小布点和小花，是主播，正在主播。有几个问题想採访你们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二五仔们认不出别的自媒体，小布点和小花是认识的。谁让他们是第一个来围观他们的人，还特别可耻地在他们周围摆摊卖炸串和烧烤！ 如果换成别的自媒体，他们肯定配合，毕竟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热度。 但是小布点和小花……他们也不能不配合，毕竟他们静坐就是要人来关注，从而提出他们的「诉求」。 在内心一番挣扎之后，这些长相和国人相同的人，操着一口还算流利的普通话同意了採访。 「谢谢几位的配合。」小布点虽然是个美食博主，但好歹也是全网有百万粉丝的人，正经起来也难不倒她，「我们注意到你们从昨天下午到望乡，到现在已经超过一天。请问你们是哪里人？平时通过什么渠道来关注国内的新闻？」 网上关于陆辞的一些负面新闻，并没有涉及到陆辞起到最大的作用的安保系统和一卡通的方面，而是集中在他的私德和以权谋私方面。 其实看过陆辞直播的人，或者和陆辞本人有过接触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他的个人财富完全不需要他去做这样的事情。 第270页 他和谢宜冰给母校捐了一个新院系没错，但类似顾问费和后续的各种费用都不少。要说他以权谋私，他也得有权才行。 他实际上的权，也就是个街道办副主任，整天忙着街道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安保系统之类的方向，他是可以有权，也能够有话语权，但是他懒得伸手，什么都听上面安排就行，连个助理都不自己招聘。 陆辞就算真的干了一些事情，能够影响到的，也就是望乡当地，顶多加上一个韫城。 这些人也算是久经沙场，并没有直接回答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只是笼统地说道：「新闻是从网际网路上看到的。我们心繫祖国，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小布点没有给他们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并且追问：「是不方便说你们的籍贯吗？」 「不管我们是哪里人，作为华夏儿女我们都有义务尽力！」 「好的。我想我们能够了解到你们的良苦用心。」小布点像是没看到直播间里的各种弹幕，「下面一个问题，请问你们都是从事什么工作的？今天是周六，昨天周五是工作日，你们都是请假来这里的吗？收入会受到影响吗？」 「我们是xx大学社会学专业的学生。我们从事相关方面的研究……」 「所以，你们是怎么解决活动经费的问题的呢？你们做这样的研究能有收入吗？是有社会贊助吗？能说一些贊助单位吗？或者是你们自己掏钱？那你们平时需要工作多久，才能参与这样的一次活动？如果社会上有突发性事件发生，你们刚好没有经费，会怎么样来处理？有应急备用金，还是干脆就错失机会了？」 「你们是怎么判断消息来源的真伪？如果消息最终被证伪，你们会怎么做？有没有考虑过，你们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 「威胁？我只是普通採访。如果您觉得这个问题冒犯到了您，我深感抱歉。如果您不方便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直播间里的礼物刷到飞起，还有不少高人支招。 不过显然没人准备留着这些人过年的意思，大周末的大家好好休息不行？ 小布点的採访还没有结束，就有警车唿啸而来，把一群人全部拉走。 由于人数过多，警车来了好几辆，直播间里看着还有点壮观。最后发现还多了一辆警车，本着不白跑一趟的原则，警察叔叔很亲切地把小布点和小花他们送回了家。 小布点和小花：生平第一次坐警车！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老师╰(*°▽°*)╯：我萌的年轻人很棒哒~ 阿水哥(～￣▽￣)～：你也不比他们大。 小鹿老师╰(*°▽°*)╯：我肯定比他们大。 小鹿老师╰(*°▽°*)╯：老师是无冕之王知道不？ 阿水哥(*^▽^*)：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无角之鹿。 小鹿：(￣△￣；) （完）感谢在2022-01-09 15:54:17~2022-01-09 22:07: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5章 在家就是个孙子 什么小海哥哥，叫爸爸！ 之所以让他们静坐了一天, 主要是为了固定证据。 「确定境外资金来源比较困难。这一次算是非常顺利。」副领队专门找到陆辞家说明情况，「放心，马上就会给你澄清闢谣。那些人马上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陆辞对自己不了解的专业, 从来不发表意见, 也不在意：「没事, 就当看笑话了。」 副领队看他确实没什么情绪，放下心, 不能真的让做出重大贡献的优秀的年轻人心寒。 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忙, 再喝了一口茶就告辞。 从茶室里开门出来, 就看到伫立在客厅里无比巨大的「小鹿」雕塑, 近距离观看有一种奇怪的敬畏感。 从周围散落的工具来看，显然雕塑还没有完成，但他总觉得眼前的这头鹿是活的，而且正在看着他。 是因为雕工太好了？ 他刚才进门的时候，心里面挂着事情，没注意到细节, 现在越看越觉得走不动道。 陆辞看他愣在客厅里, 到没想太多。 谁看到这么伟岸健壮的雄鹿都要驻足仰望一下的嘛~ 「应该还有点草莓, 您带回去给大家尝尝~」 陆辞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一下子打破了迷障。副领队一下清醒过来，下意识再看了看小鹿雕塑，没有那种感觉，怀疑自己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顺口也叮嘱一下让陆辞好好休息。 陆辞送走副领队, 就和谢宜冰一起回了农庄。 陆海看到他们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哥, 谢哥, 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快跟爷爷奶奶他们解释解释, 那些二五仔被警车拉走了，他们还担心你出事，牌也不打了，一天都在搜你的新闻。他们搜新闻的平台都是些出了名的胡编乱造的，说什么话的都有，我怎么解释都不相信我。」 他不是陆家最宝贝的小孙子吗？为啥还没有那些一篇稿子几十个人发的自媒体来的有说服力呢？ 心累。 汪师傅走过来，颇为同情自己的徒弟，但是：「汪！」今天的体能训练还没完成，基础功课也还没做，赶紧的！ 陆海震惊：「你是魔鬼吗？」 第271页 严格的汪师傅表示没得商量，直接把想偷懒的徒弟拉到了健身房。 陆家其他人不在客厅里，剩下的六个人全都聚在灶间里，围绕着一张八仙桌，中间放着一盘几乎没动过的炒货，面前一人一杯茶，人手一部手机，姿势一致表情一致。 陆辞敲门进去，把他们吓了一跳。 尤其是陆奶奶马上站起来把他拉到身边坐下，还把陆爷爷赶到另外一张长凳上：「乖宝啊，没事吧？奶奶看你被警车拉走了。好多好多警车。」 「奶奶不用担心，警车是抓走坏人的。」陆辞简单介绍了一下一些境外组织和一些类似的活动，有针对国内的，也有针对其它国家的，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 陆家长辈们听得直皱眉头：「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啊？」 「大家太太平平过日子不好吗？」 「那些人赚这些钱也不嫌烫手？」 「一个个还学歷挺高的呢，脑子坏了？」 因为静坐的事情，陆辞多少也做了些了解，加上他平时接触的学术圈里的人也比较多，就简单科普了一下：「大学有好有坏的嘛。好学校也不是每一个专业都很厉害，也有相对比较差的专业的嘛。国外也是一样的。像我们华科大，不是也有网络学院、继续教育大学什么的，同样叫华科大，含金量是不一样的。国外的那些大学也差不多。人家除了教育，也是做生意，还有不少专门为了迎合市场开设的班级。其实有些什么国际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也就那么一回事情，有些写论文厉害，真干活不怎么样。学校排名也是一门生意。就算主办方客观中立，知道了排名规则，就可以刷。」 有学校刷脱了，最后按照数据排了个相当离谱的高位，结果被群嘲。 他这个圈子还好一点，有些圈子是真的头衔履歷看着唬人，一开口什么玩意儿。 这次他被针对，不也有国内一些所谓的大v跑出来阴阳怪气嘛。也就是他现在没兴趣，不然非得亲自找他们下去谈谈。 陆家人听得像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夏秋顺手把陆辞刚剥好的瓜子仁拿走：「那你的水平是不是很厉害啊？」 噫！亲妈！他准备剥一堆，攒着一口闷的：「还行叭。反正比圈里面的大多数人强一点。」 陆华把干货盘推到他面前：「给你爷爷奶奶也剥一点。」 噫！亲爸！ 陆辞嘀嘀咕咕：「我在外面好歹也是个小陆老师，回家你们就把我当无情的剥瓜子机器？」 「你也说了是回家。家里你就是个孙子。」 真·孙子·鹿：「我还不如开个直播，还能赚点小钱钱。」 「人家叫你一声老师，你赚学生钱也不亏心。」 「我看网上说你赚了钱没捐钱？你们学校的什么新专业不算。」 「捐了的。李总他们有个自己办的小组织，专门做扶贫的，已经好多年了。」 国人的传统，不少讲究衣锦还乡叶落归根，从古至今都有不少人赚了钱之后给老家修桥铺路之类的。现代有不少先富起来的一帮人，也在做同样的事情。李总他们算是起步比较早的，也走了不少弯路。从刚开始的单纯撒币，到现在进行产业扶持，构建产业链和销售网络。 在这方面投下去的钱，从不指望回本，比钱更大的投入是精力，大部分还是打水漂。 扶贫也没有多少能参考的地方。每个地区的禀赋都不一样，全都是一项全新的挑战。 陆爷爷难得说了一句：「那他们做了很多事情。」又指着水壶，「去给爷爷泡杯芝麻煳。」 「哦。」陆辞只看到水，芝麻煳还找了找，「李总他们觉得自己就是给了点钱，真正做事的人……每年去世的都不少。很多岗位都很危险的，都不是辛苦的问题。」 夏秋突然白了他一眼：「那你还从研究所当逃兵！」 陆辞没话说，低头认错：「我不就是自己做不到，才佩服那些能做得到的人嘛。」 陆海跟着汪师傅锻鍊了一个小时，洗洗完，扒在灶间门口悄咪咪看：天哪，他哥也太可怜了，不会被骂到现在吧？ 他赶紧假装没有来过，去厨房拿了个篮子到大棚和菜地里去：「你看平时我哥那嚣张的气焰，在家就是个孙子！」 汪师傅不汪，瞧瞧自己的徒弟，感觉也好不到哪里去。 蔬菜长得快，还有土地公公外挂，经过两三个月的生长之后，一眼看去绿油油的一片。 陆海在田埂边站了一会儿，突然有些迷惘：「这些菜……我怎么都不认识？我不是农民伯伯的小孩吗？」 家里花盆里还会戳点葱蒜呢。 汪师傅蹲坐下来，抬头看徒弟，再看看满地的蔬菜，深深嘆了口气：他也只认识盘子里的蔬菜，不认识蔬菜长在地里的样子。看来想吃上徒弟做的菜，难度比他原先预料中的要高。 他突然站起来，冲着一个方向轻轻叫了一声：「汪唔。」 陆海顺着看过去，发现是一个老太太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一老一小都穿着红色羽绒服，带着袖套。 她们显然也看到了陆海，远远对他招了招手。 陆海不认识她们，不过看他们打扮应该是村里人，就走过去。 祖孙俩很快说明来意：「听说你们这里种了草莓，我们来摘点可不可以？」 第272页 陆海没多想，就带她们去草莓大棚：「可以啊。」 祖孙俩也没摘多少，吃了几个手里拿了几个，要给陆海钱，陆海刚洗完澡出来，连手机也没带，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用了，都是一个村里的。」 进入12月下旬之后，草莓开始大批量成熟，自家根本吃不完，他去学校的时候还会带一些，身边的人分一些，还有小树林里学长学姐分一些。 陆海带着空空的篮子出去，又带着个空空的篮子回来，遇到小柳背着手老气横秋地散步。 他眼睛一亮，把篮子随手往地上一放，托着腰就把小朋友抱起来：「小柳，长高了好多啊。我是小海哥哥啊，还记得我不？」 老柳偶尔会给农庄当门卫，小柳他倒是没见到，「你是不是去上幼儿园了？」 小柳一脸嫌弃地推开陆海凑过来的脸：「什么小海哥哥，叫爸爸！」 不打游戏谁叫爸爸？陆海抱着小盆友进屋。 从小柳出现后，尾巴就夹紧的汪师傅一声不吭，叼起篮子跟在后头，偷看一眼自家傻徒弟，胆子真大。 家里有小客人，顿时热闹了许多。 陆辞陆海两个孙子被扔到一边，小柳被轮番抱了一遍，嘴里兜里塞满了各种好吃的。 陆辞带着陆海去挑选晚饭吃的幸运蔬菜：「种菜还得看你哥的。我教你怎么选好吃的蔬菜。」鱼唇的弟弟刚才去菜地，竟然连把刀都没拿。 陆海无法反驳，想起刚才碰到的祖孙俩，把事情和他哥说了。 陆辞不觉得这是什么事：「你做得对。」 兄弟俩都没想到，第二天这个「对」就变了味儿。 他们站在屋顶，拿着望远镜冲着围墙外面看，门口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偏一点的围墙还有人在翻。 「这是怎么了？」 「丧尸围城？」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 (｀□′)╯┴┴：家里人骂我，你怎么不帮我分担火力？ 阿水哥┬─┬ ノ( 『 – 『ノ) ：这没法分担。 小鹿（╬￣皿￣）：怎么不行？ 阿水哥(￣w￣)：他们不敢骂我。 小鹿：(艹皿艹 ) （完）感谢在2022-01-09 22:07:02~2022-01-10 16:29: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u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6章 这不巧了嘛 这位患者请放心 谢宜冰没再装透明人, 跟着跑到天台上，抓着一把瓜子嗑：「他们想来吃白食。」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离得很远的画面和声音一下被拉进。 「不是说这里有免费草莓可以摘吗？」 「还有人摘了很多菜呢。」 「是啊, 我们大老远赶过来。」 「这不是煳弄人吗？」 「既然开了口子, 就别扣扣索索的。」 「不免费, 我们也可以花点钱啊，来都来了。」 「这里不是农家乐吗？」 「还有不开门做生意的？」 「网上都有人晒出来了, 是这个地址没错！」 「围城」的人群瞧着岁数都不小, 很多挎着篮子, 篮子里还有塑胶袋编织袋, 显然是准备大干一场。 作为土地公公的老柳压根不搭理，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和谢宜冰一样慢慢嗑，还吃个点心喝口茶。 窗玻璃被暴躁的人群拍的啪啪响也没用，看着不高的围墙，这么爬也没法翻过来。 陆辞他们看不到门卫室里, 但是土地公公在就很安心。 等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农庄确实不会开门, 人群逐渐散去。 陆辞和陆海也准备下楼, 倒是小柳跑了上来，一脸暴虐：「小陆，这事儿你不管，可别怪我动手起来不好看。」 小孩儿矮墩墩一个，长得像个年画娃娃, 说话的口气却像是手握□□的门神。 陆海昨天被小孩儿带着上分, 还沉浸在「柳爸爸」的思维惯性里, 竟然一点都不觉得违和, 甚至蹲在边上鼓掌：「爸爸真帅！」 队伍里有小柳和没有小柳，完全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游戏体验。 回到学校之后，他也不是没有上过游戏。但无论是单排还是组队，无一例外都是被血虐。 小柳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缓和了一下语气说明：「还不是你昨天给那祖孙俩开了个口子，说什么免费摘草莓。也不知道现在人怎么想的，什么事情都爱往网上发，还添油加醋。」 「所以传成了这里成免费摘菜摘草莓的地儿了？」陆辞突然拿起望远镜对着还没走太远的人群看了看，发现有些人的篮子袋子里鼓鼓囊囊，显然已经有了收穫，再远远看到菜地里有人蹲着在劳作，不由得脸一黑，「他们跑去偷村里的菜了？！」 农庄距离村子有一段路。靠近农庄的田地是离村里最远的。 望溪这边农村有冬天腌咸菜的传统。在卧骄市里，望溪的萝蔔干和咸菜都是有点小名气的。 现在收购加工都有农村合作社，这边家家户户都会种很多萝蔔和腌制咸菜的雪里蕻之类的品种。 陆海已经收起了轻松的神色，板着脸往楼下跑：「我得去阻止他们，都是我的错。」 「你是有错，不过别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那群傢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做这种事情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小柳实话实说。换做以前地盘只有望乡，吊死鬼对地头上的事情一直是爱答不理，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主要是闹事的不是自己窝里斗，而是外人欺负上了门！ 第273页 谢宜冰更没当一回事：「放心好了，早就报警了，还通知了电视台。咱们给他们一个免费出名的机会。」 陆辞打了个电话给望溪这边的镇长，说了一下情况：「您要不来一次，多带点人，不能因为金额小就轻轻放过，不然我怕他们会接着干。」 蔬菜烂轋的收购价格是非常低的，哪怕只是按照零售的标准，以望溪当地的菜价来计算，也就几块钱。 有些人会自己制作成咸菜，拿到市内去卖，这样能够多赚一点，但也只是一个辛苦钱。 望溪的经济水平和以前的望乡半斤八两。农业种植加工产生的收益，在别的地方叫聊胜于无，在望溪如果这点无了，那差不多也就真的无了。 望溪镇长一听，顿时下达各项指令，首先一点，先把附近的公交车给先暂停半小时。 其实用不了半小时。 三分钟后，警车、记者同时到达。 五分钟，村干部就带着一群村里人围了过来。 八分钟，镇长就带着大部队赶了过来，一边通知公交系统恢復运营。 他是下了大力气的：「可算是抓到人了。我们望溪好多个村都被偷了菜。」 如果不是他的工作受限，他差点就和村里面的大爷大妈一样指着这些人的鼻子骂惯偷了。 他们望溪工商业发展不起来，就业岗位很少，年轻人都在外面打工，近一点的也在卧骄市。而且他们这里还没望乡交通方便，在市里面工作的，都是直接在城里租房住，也就周末会回家。 老年人照顾菜地本来就不容易，还得看天吃饭，一年到头本来就赚不了几个钱。哪里经得住这么大一群人，一个个十斤八斤往回家薅？ 这些偷菜的人真的缺这点菜钱吗？ 还没人问，偷菜的人就先嚎了出来：「谁差这几个菜钱？你们说多少钱，我付还不行吗？不就是想趁机涨价吗？政府带头敲诈勒索是不？围着这么多人，吓唬谁呢？」 「拍什么拍？有什么好拍的？」 「人家发布的免费摘菜信息，人家能免费，我们为什么不能免费？」 「哦，哪儿发布的？我看看。」 说话的人直接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叫「菜友互助群」的微信群：「喏！自己看看，别以为我骗你们！呵！小伙子你有点眼熟啊？」 说话的人是陆辞，他已经混入人群，扫了微信群的二维码加入：「哦。」他手指头往上一划就看到祖孙俩手握大草莓的照片，下面是他们农庄的详细地址，还有无人机拍摄的大片蔬菜的照片，里面介绍了蔬菜的种类，还说这是一个新农场，以后能免费摘的种类更多。 他都看乐了：「大爷您几岁？」 大爷脖子一梗：「67！」 陆辞笑着问：「那您活了67岁了，见识肯定比我这个25岁的要广，见过有草莓免费摘的吗？」 大爷一时哑口，但还是很坚持：「这不上面写了的，又不是我说的免费。」 陆辞指了指他手上半满的编织袋：「那这上面地址写的这里农庄，附近菜地也没说免费啊，您这就去……了？」这群大爷大妈的效率可真不错，他们阻止得已经算是很及时了，各个手上都不空。这位大爷已经算是少的了，手脚麻利的几个，两个袋子都满了。 大爷听出那个微妙的停顿代表的意思，一张脸涨得通红：「又不是我第一个去的，人家都去了我才去的。再说那菜地现在还不收，肯定是别人不要的。」 一个村里的大娘一撸袖子就指着大爷的鼻子骂：「我们辛辛苦苦种的那么好的菜，整整齐齐长在菜地里，连一点黄叶都没有，怎么就不要了？眼瞎啊？」 哦，冬□□服穿太多，袖子撸不起来没关系，气势出来就行。 对着陆辞还能挺直腰板的大爷，立马被大娘怼得节节败退。 记者已经在做现场直播，在一片混杂中，吐字清晰，说话条理分明简明扼要，专业素质十分过硬。娇小的姑娘穿着细高跟走在田间的泥地里，灵活地避开推搡的人群，见缝插针地採访，没一会儿就向人展示了包括微信群、公交线路、人员构成等一系列信息。 事情一经报导，很快就引来大量的关注，直接冲上热搜。 不少摸进直播间的网民表示，他们那边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甚至有性质更加恶劣，直接把人家几十亩地给薅完的，还有全家几代人齐上阵，大老远开车来「农家乐」的。 受灾农户们不少欲哭无泪，哪怕最后闹大了稍微能有点赔偿，这些偷菜的人也没有得到惩罚。 按照现在的蔬菜价格，别看大爷大妈们肩扛手提的，零售价也不会超过一百元，根本不到立案标准，哪怕带回警局也只能以教育为主。这些大爷大妈「干活麻利」，但抵不住人家身体不好啊，谁还没个三高呢？碰一下就头晕，说一句就胸闷，批评教育都只能草草了事。 面对这样的难题，望溪镇长一点不慌，甚至面带喜色：「这不巧了嘛，新规定刚好开始实施。」 什么新规定？就是之前望乡实行的那套罚款考试制度。 先前通过之后，望乡作为试点。最近一次市里面开会，从12月1日期开始全市正式执行。 镇长以前难的是怎么把这伙人给逮住，现在人都在了，那还有什么困难？ 一卡通不是都戴着吗？ 第274页 隐私什么隐私？公民有配合调查的义务。再说只是查询一下其它类似事件发生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在场而已，又不是要把他们的行踪公布出去。 「第一次不想交罚款也行。纠正错误就可以。我们的目的也不是罚款，主要还是要让你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镇长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菜已经这样了，肯定也不能再种回去。还给人家？你们就知道错了？我知道你们现在口头肯定会说是，心里面肯定不这么想。这样吧，菜地确实可以採收了，你们手脚也挺麻利的，今天就把这些菜地都给收了吧。小张，过来！小张数学好，按照他们偷菜的分量，给划菜地。奚书记，劳烦您找几个人盯着。」 陆海很机灵，直接搬了个电子秤出来：「来，用这个。」 人群中很快就有人捂起了胸口：「哎哟哟~我心脏疼……」 一名中年男性带着一群年轻男性马上上前，一边手法熟练地检查，一边自我介绍：「这位患者请放心，我是韫城第一人民医院心血管专科的主任医师。这些都是我带的博士生。」又介绍站在一旁表情比较严肃的女士，「我太太是我们医院脑卒中的主任医师。还有一些其他科室的同事们在，很快就会赶过来。」 有人忍不住问出来：「真的假的？你们那么多医生不在医院，来这儿？」 女士说道：「我姓奚，这里是我家。放假带学生和同事来家里玩，有问题？」 * 作者有话要说： 奚医生( ﹁ ﹁ ) ：今天的课题是辨别真病还是假病。 奚医生( ﹁ ﹁ ) ：这些都是假货。 学生萌(￣△￣)：好的，师母。 奚医生 o(*￣▽￣*)ブ：这不是重点，考试不用考。 学生萌o(^▽^)o：知道了，师母。 （完） 朋友家种了个果园，成熟的季节有人拉帮结伙，开着电瓶车拿着编织袋，翻墙进来薅果子，绝了。养了一群狗子都没用。 第147章 道歉 一颗菜引发的惨案 韫城第一人民医院, 可以说是全国最顶尖的医院之一，也是韫州省内最好的医院。 人群还在怀疑中，直播间里已经有人认了出来。奚医生夫妻俩是韫城第一人民医院的老医生了, 自己或者家人挂过他们专家号的有不少人。直播间里大部分人还是第一次知道, 原来这两位大佬医生还是夫妻。 原本躺在地上装病的人, 只能尴尬地自己爬了起来。 眼看着丢人丢到全国人民面前了，他们再不情愿也只能照做, 想着尽快做完尽快走人, 手脚愈发麻利起来。 也有人不信邪, 在确认拒不执行处罚措施之后, 他们的一卡通上直接提示扣款信息。 钱不多，两百。 「我菜都还人家了，一袋子菜也不值两百，凭什么罚两百？这钱怎么定的？是不是你想罚多少罚多少？」 警察语气铿锵：「如果对执行有疑义，请在7个工作日内通过一卡通，或者到本人所在地、事发所在地之一的法院提起复议。」 等一个小时后, 所有接受处罚的人都保质保量完成, 望溪镇长表示：「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 希望诸位引以为戒。另外, 诸位在最近一段时间内保持联繫方式畅通，由于本地方近期发生多起类似事件，后续可能还会需要诸位配合调查。」 「免费採摘团」这时候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心里面有没有认识到错误不清楚，后悔是一定的。 「短时间内, 他们应该不会再来我们镇上了。」望溪镇长话是这么说, 脸上却没见高兴。 还是老问题, 这事情太难办。 他郑重谢过奚医生他们：「多亏了你们, 今天要不是你们在这儿，还不好收场。」 陆海也跟着镇长身后，红着脸给大家道歉：「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人摘草莓的。」 其实不是他的问题，甚至也不是人家摘草莓的祖孙的问题。 乡里乡亲的，人家总共也没摘几个草莓。虽说多少有点贪小便宜的心理，也不是什么大错。 摘了草莓拍照发个朋友圈，更是再正常不过。 陆辞拍了拍他的后背：「去，罚你去摘草莓和摘菜。让小柳带你去，别搞破坏，不然扣你零花钱。」打发走了蠢弟弟，他才对其他人说道，「那些什么公众号微信群的，已经开始筛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一卡通已经普及得差不多了，需要数据支持的，直接申请。」 一卡通的一个基本功能就是记录行动轨迹。 不过类似数据的安保级别较高，不像以前有一些所谓的高科技公司，搞个什么手机后台插件，或者在一些人流密集地区放个小机器，就能搜集很多信息。这些信息甚至可以公开贩卖。 警方办案当然是可以请调这些数据的，只是暂时没人想到而已。 有行动轨迹，加上沿途录像等等，多少能够抓住这些偷菜人的老鼠尾巴。 只要确认是累犯，同样能够判刑，哪怕考虑年龄因素最后只能缓刑，也能做出一个「好榜样」。 陆辞嘴上不说，心里面已经盘算好了。 不是喜欢看什么公众号吗？他们也可以这么干。 #惊！七旬老太竟然因为一颗白菜被判3年！# #因为一颗菜，连累一家人# #为了一颗菜，子女竟与老人反目# 第275页 望溪镇长看陆辞在一卡通的光影交互的界面上指指点点，有些好奇：「小陆老师是在干什么呢？」 陆辞没藏私，把界面让开一点给他看：「弄了个小应用，可以记点备忘录什么的。」 「还能这样？那以后是不是可以不要手机了？」 「嗯。一卡通的性能比手机强得多，等建立起……」他想了个时髦词，「自己的生态圈之后，咱们就可以把手机扔了。」 其实这件事情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一些使用比较广泛的应用都已经先后进入试运行阶段。 不过具体什么时候投入，还得看上面的意思。 另外还有涉及到一些通讯方面的问题，也需要解决。 主要是涉及的层面比较多，技术方面倒没有什么问题。 望溪镇长到底还有自己的事情，而且今天也是休息日，很快就带着人走了。 倒是村民一波波过来感谢，尤其是被偷了菜的村民，非得要送东西给他们。知道他们农庄不缺蔬菜，把自家的鸡蛋家禽不要钱一样往农庄送。 陆辞有点哭笑不得：「真不用。别客气了。你们送这些，不比菜贵得多呢。哎，您别放下就走！二婶，我认识你家的，我一会儿给您送回去，你跑得快也没用。我公务员，不能收礼的。」 他好说歹说送走了热情的村里人，赶在吃饭前，把整理好的一份份蔬菜草莓，挨家挨户给村里人送去。 陆小叔陆小婶拉着陆海，去一家家赔礼道歉。 昨天上门要草莓的祖孙俩看到，躲在屋里没出门，猫在小屋里跟人嘀嘀咕咕：「我们又没干什么坏事，他们这做派，搞的我们家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老邻居也不好接这个话，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道：「你昨天回来还不是夸人家了嘛。那么大个的草莓，我看差不多的都得三十往上一斤。人家不问你收钱，你不是还说今天还要去摘点带回城里？」她对外面使了个眼色，「现在人家送上门了，你开门去拿啊。」 老虔婆，平时只会嘴上说自己多有钱，手指缝里连根小葱花都不会漏下来一点，搁这儿装有教养呢。敢情被偷的不是他们家的菜呗。 这要是大气一点，跟着人一起道个歉。他们也不是不明事理，难道还真的不分好赖？ 农庄可从村里招了好几个人干活呢。别人家也就算了，还用了奚浩盛的老婆。奚浩盛年纪轻轻死了，留下她一个寡妇拖着两个孩子，娘家离得太远，据说也是一本难念的经，平时村里面就算能帮衬一点，又能帮衬到哪里去。 现在好了，农庄有宿舍，现在还有暖气，不仅给了一份工作，还包圆了两个孩子的上学和生活费用。 谁好谁坏，村里人又不瞎。 老太太脸臊得通红，送走了老邻居，瞧着陆海一家走远了，赶紧收拾收拾，牵着孙女的手就锁上门回城里，估摸着个把月不会回来了。 陆海不知道他们的动向，也不关心。 他也没钻牛角尖，过分夸大在这件事情中自己需要负的责任。 很快，他就有心观察起这个自己没怎么逛过的小村庄。 陆小婶不愧是社交达人，每家每户都认识，谁都能说上几句话，连奚医生家的客人们都一清二楚，准备的道歉和感谢礼物只多不少。他们正聊着，突然一回头看到，自己儿子带着汪师傅，把一堆狗子逼到了围墙角落，顿时脸一拉：「小海，你干嘛呢？那么大个人了，还吓唬狗？」 奚医生家兄弟姐妹多，当年宅基地批在一块儿，在村子的最西边，房子建了前后两排，前后又围了一个大院子。停了好几辆车，也还有很大的空地。 现在他们家里人平时都在城里工作，只有过年会回来。 这次机会难得，平时在城里很少有地方能让狗子撒开了跑的地方。学生和同事家里，尤其是养了大狗的，都带着狗一起来玩了。 奚医生的先生任医生一边走出去还一边说道：「不至于吧，好几条狗呢，都挺大的。你们家的狗那么小……」 然后他就看到精神小白狗，蹲坐在地上，尾巴卷在身后。学生和同事们带来的五条最少也有五十斤的狗子，在墙角挤成一堆，还在嘤嘤嘤。 医生天团们看到之后，差点笑噼叉了，也不去救自家的狗子，纷纷拍照拍视频。 「在家里不是挺横的，一天到晚拆家，出来就这点胆子。」 「就是，只会窝里横，骂我倒是凶。」 陆海让开一点，赶紧表示和自己没关系：「我没欺负它们。」他甚至还拉了一下牵引绳，示意汪师傅都是被他牵着的。 汪师傅也跟着让开一步，挨着陆海坐下：「汪唔。」他就是有点好奇，为啥这些狗那么胖。 看他们让开了一点，一堆狗子才终于像是陆辞揉的面团一样一点点散开来，贴着墙抖着腿，走一步回头看一眼，磨磨唧唧到自己主人身边，抱住了腿之后再也不撒爪了。 见状，陆小婶也不好意思多留，拉着老公儿子告辞离开，回去路上还遗憾：「都不知道村里还有一院的大夫呢，等我好好打交道，以后去挂号是不是就不用排队了？」 陆小叔慢悠悠走着，有点得意：「我们现在也不用排队。」 他话一出口，连陆海都觉得自己老爹是不是喝多了说胡话：「我们怎么不用排队了？」 第276页 陆小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哥给国家做得贡献太大了，我们也算是家属，跟着沾光。具体多大我是不知道，反正你爷爷奶奶、大伯大伯母，连我和你妈都实现看病自由了。本来应该是差一点的，不过小谢那边不是没有家里人嘛，就把名额给了我和你妈。」他又拍了拍，「你没有，你得自己努力。」 陆海一脸茫然，下意识接话：「那我也好好努力，争取早日实现看病自由？」 「我怎么不知道这事？」陆小婶怀疑，「你不是把做梦当真了吧？」 「我没说吗？」陆小叔仔细想了想，「小谢做饭的时候跟我提的，大概我忘了吧。」 陆家基本是男人掌勺。陆小婶也会做菜，但只要涉及到家庭聚会之类人比较多的场合，厨房都是陆家男人的天下。 陆家男人似乎对厨房有一种天然的地盘感。 陆海举手：「爸，晚饭我也做个菜吧？」 陆小叔没一口拒绝：「嗯，可以。你也差不多该学做饭了，不然你以后结婚了怎么办？晚上我亲自教你。」 「那我先学个红烧肉。」 「行，我先教你个红烧豆腐。」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弟弟(?w?=)：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小鹿弟弟(?w?=)：全家就我没有看病自由。 小鹿弟弟 (+w+)：综上，我不是狗！ 小鹿(/?w?\\) ：你会被打死的，我提前给你叫救护车叭。 （完）感谢在2022-01-10 20:53:22~2022-01-11 21:11: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君 10瓶；流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8章 舆论背后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陆辞特意去问了一下相关部门, 安保系统和一卡通在办案方面的培训工作。 由于他也算是个关联人员，考察团里的一位也没瞒着：「一些重点地区和大型城市的培训已经差不多了。」 「哦。」陆辞隔着手机，听出了没说的半句——其他地方还不行。 大概是觉得自己单位的工作效率不够高, 他还多说了一句：「那些免费摘菜和类似的公众号的, 已经定位收网了。在国外的那些, 也已经让国际刑警和当地政府配合，很快就会有结果。平台会约谈, 让他们加强审查。」 陆辞对这个结果内心并不满意, 但明白对这位说也没用。 对方又补充：「网上的信息不用在意, 我们会尽快处理。」 挂掉电话, 陆辞下意识问了一句谢宜冰：「网上又有我的什么破消息了？」 小木屋里，一字形的实木桌面上，陆辞面前的是正经办公的东西；被家里人以为在忙着工作的谢宜冰，只是换了个地方在打磨小鹿。 闻言，他一脸茫然：「我看看。」 他用的不是手机或电脑，而是一卡通的光影交互界面。出于个人爱好, 他的界面是一头小鹿, 立体的那种。 各种熟悉或者不熟悉的图标, 从二维平面变成三维立体。光影交互界面的颜色饱和度更高, 看上去像是一颗颗散落在空中的糖果。 一条条相关信息很快被检索出来。 陆辞大致扫了一眼，无非还是那些捕风捉影添油加醋的信息。 一些人也不知道是真蠢还是真傻，真话好话怎么说都不信，非得对阴谋论笃信不疑。 除了这些真傻的；剩下的一部分是跟风蹭热度的，为了热度那是什么都敢跟；一部分就是纯坏的。不过坏的里面也不是为了同样的目的, 得分种类、分内外。 谢宜冰的检索没有停止：「还挺专业, 藏得挺深。」 陆辞听他这么一说, 就知道已经抓住了：「谁啊？」他先看到的是资金鍊的那条线索, 「还挺聪明，发的卡。」可惜，有安保系统和一卡通支撑的数位化城市系统，能够做到的已经超乎他们的想像。 谢宜冰询问他的意见：「怎么处理？先去橘子里谈谈，还是先去下面谈谈？」他这问题摆明了只是先后问题，不管是哪里都得谈谈（物理）。 「先报警叭。按规矩办事。」在阳界犯的事情，按照阳界的规矩办。到了阴界，也有阴界的规矩。 陆辞和谢宜冰下午出去了一趟，家里人也没怎么当回事。 相关部门在他们离开当地派出所的时候，就炸开了锅。 考察团之前和陆辞通信的那位，直接追到了农庄。他神色焦虑，刚从车里下来，看到在大门口摆样子打拳的陆辞就直接沖了过来：「小陆老师，您……」 「妈，我同事找我有事，我出去一下。」陆辞和在打牌的夏秋招唿了一下。 夏秋刚想问客人吃不吃晚饭，抬头就已经不见了人影：「什么事情啊？总共休息两天，也没个消停。」 陆辞也没走远，就到了小木屋。 小木屋进门就是客厅，没有放电视机，靠窗做了一排工作檯面。 陆辞指了指沙发：「坐。一会儿一起吃个晚饭。我去给你倒杯茶，红茶、绿茶、乌龙？」 三十多岁的男人看到谢宜冰，脸上僵硬了一下，一句抱怨的话都说不出来：「不用麻烦，随便都可以。」 「行叭。」陆辞从冰箱里随手拿了一罐毛峰，烧水泡了三杯。 他动作很随意，全是从谢宜冰那里学来的。 第277页 男人看着看着，浮躁的心情倒是慢慢平静下来，接过陆辞递过来的茶杯：「谢谢。」 「小心烫。」陆辞把一杯茶放到谢宜冰手边，自己捧着茶杯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陈哥告诉我消息，上面找你麻烦了？」 陈哥到底见过的风风雨雨不少，这会儿已经稳住：「那倒是还没有。」又说了一句实话，「现在他们顾不上。」 上面，哪个上面，有多上面，都不是简单的两个字。 具体到这件事情上，陆辞指的肯定是背后搞他的那些人的后台。 他能够给陆辞透消息，一来是陆辞本身的重要性所决定，二来也是这一次做得实在太过分了。 其实他也知道，目前推出来的东西，肯定不可能是陆辞一个人能够做出来的。但既然陆辞是唯一对外能够接触到的代表，重要性毋庸置疑。这些东西带来的各方面的改变，肉眼可见，而且和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 别的科研项目，很多都会遭到百姓的质疑：花那么多钱去上天入海干什么，还有那么多老百姓饿肚子呢。 但是一卡通没有，数位化城市、安保系统，统统都没有被质疑。 生活更便利，是所有人都感受得到的。甚至一卡通的基础生命监测报警，短时间内已经挽回了无数生命。 突发性疾病，独居的老人、年轻人，配合安保系统，更是让犯罪率直线下降，让某些敢于以身试法的犯罪分子，飞速得到不定期监狱体验券。 日子好过了，老百姓们都不傻。 当然，也有人日子变得不好过的，譬如说目前已经感受到风雨的网际网路巨头们。 一卡通拥有比传统晶片更加厉害的晶片，这从来不是秘密。只是目前为止，除了少量特殊的出口之外，似乎还没有基于新晶片的研究和应用出现。 可大家都是行业内的，不需要什么行业敏感度，手机乃至于电脑等传统电子产品被淘汰，各大巨头通过各种手段建立起来的行业垄断的所谓生态，必然会被重新洗牌。 都是财富榜上数得上的大人物，谁能轻易放弃眼前的财富和权利呢？ 再说，老大当久了，谁愿意去当小弟呢？ 他们那么大的体量，不像一些小公司小工作室那样，船小好调头。他们动一动，是一定会伤筋动骨的。 「也就是当了十来年的有钱人，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谢宜冰说话一点都不客气，「正好筛掉一些脑子不清醒的。打仗呢，省得他们拖后腿。」经济技术革新，从来都是你死我活。地球村不是单机游戏，慢半拍有时候就是你死我活。 作为这些系统的真正总工程师，谢宜冰觉得自己已经够给这些所谓的利益相关方面子了。 如果不是为了考虑到产业转型，尽量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纯粹靠商业手段市场竞争的话，难道在一卡通上开发几个应用很难吗？ 还后台呢？敢给这些傢伙当后台，台子都给掀了。 陈哥被他这么一说，咂摸了一下味儿：「您说的对，确实是。」 敌人远远地往他们家扔石子，他们想出去抓还有点难度。但是自己家里有些碍手的家具，处理一下还是不难的。 再说，家具用旧了用坏了，该翻新翻新，该扔的也只能扔了。 家具先动的手。 陈哥没有留饭，喝完茶后就走了。他得向上面重申陆辞和谢宜冰的意思。 肯定会面临一些势力的反扑，他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值得庆幸的是，谢宜冰和陆辞还愿意报警。不是他们自己处理不了，而是表达一种信任的态度。 其实当一卡通逐渐开始普及的时候，网上就有人不断就有半真半假的消息放出来。有些是合理推测一卡通的前景应用，有些则是声称自己在进行相关的开发。 陈哥没想到的是，这对夫夫从来没觉得这件事情到此结束，当天吃过晚饭的时候，就借着遛弯，直接把人挨个儿拖到地府谈谈。 网际网路行业天然具有垄断属性，主动给陆辞泼脏水的，和跟在后面想浑水摸鱼的，其实总共就三个人。 陆辞想烤玉米，谢宜冰想捞黑钻，就随便找了条熔岩河。 三个生魂懵懵懂懂醒来，瞧着几个熟悉的人，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只是熔岩带来的灼烧感太过强烈，醒又醒不过来。 「别看了。这里是地府。」陆辞坐着一张还带着点绿意的竹椅，脸上没什么表情。 三个巨头没有见过陆辞，但是都认得他：「小陆老师，您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说话的语气还算平静，然而他们的表情已经扭曲。熔岩河的温度极高，普通的生魂只是站在边上，就受不了。生魂脆弱的表皮已经烫红，发出一点不明显的焦煳味。 他们想跑远一点，却根本动弹不了，像是传说中的鬼压床，却远比鬼压床更恐怖。 有一个没等陆辞开口，就受不了大声咒骂开来，被陆辞看了一眼，就像是被什么巨大的手提留着扔进了熔岩河里。 陆辞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那位的脑子不太清醒，我们可以先谈，也可以等那位脑子清醒之后，再一起谈。」 被特殊照顾的生魂，不会被熔岩河融化，但由此产生的痛苦是实打实的。甚至因为直接作用于灵魂，而且不限时，痛苦会更加深入持久。 第278页 看着生魂在熔岩河里的惨状，剩下的两个人哪怕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假的，也难掩惊恐，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颤巍巍地问：「小陆老师想、想谈什么？」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谈什么都可以啊。」陆辞弯了弯嘴角，「再说，不是你们主动想来找我谈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w- ) ：总有人觉得我好欺负。 小鹿(-w- ) ：可能是因为我的角还没长出来叭。 小鹿yy(^_^)yy：等到了春天，我就能长角了，长四个！ 小鹿(〃w〃)：到时候我就…… 阿水哥 ( ╯-_-)╯┴—┴：长什么角，赶紧贴膘！ （完） 感谢在2022-01-11 21:11:08~2022-01-14 15:56: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小虫 29瓶nsebaobao 10瓶；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9章 以理服人 小鹿：我就特别小心眼怎么滴 这些所谓巨头, 之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其实是因为他们明白，就算最后出事了, 也不会抓到他们。 他们黑陆辞的成本, 加起来说不定都不要十万块钱。 物廉价美风险低, 为什么不干呢？ 再说这样的事情，又不会对陆辞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顶多就是被噁心一下。以陆辞现在的地位, 难道真的还会和他们计较？ 按照「江湖规矩」, 大家攒个局道个歉, 罚酒三杯，不就结了嘛。 温度高到视线近乎扭曲的熔岩河边上，陆辞坐在谢宜冰亲手做的特别田园风的竹椅，拿起竹制边几上的酸梅汤喝了一口，面对三个生魂很坦诚：「我很小心眼，特别会计较。临时工什么的, 你们想清楚了再开口。」 他说话的时候, 还站在岸上的两个生魂发现自己和熔岩河的距离在飞快拉进, 眼看着破裂的岩浆泡泡就要飞溅到身上, 完全没了体面，尖叫起来：「我说我说我说！是我干的！我雇了水军去黑你，去挖你的黑料！」 另一个眼看着自己半个脚掌悬空，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在脸上肆意横流，模样无比狼狈：「我找了狗仔和侦探跟踪你, 不过那些人都不见了。后来没人敢接你的单子！」眼看着身体还在不由自主往熔岩河过去, 他用机关枪一样的语速说道, 「我还找人挖你的家庭情况, 跟踪你的家里人……啊！」 先说的那个生魂脚趾间悬空在熔岩河上，瞪着眼睛看着身边的那位摔进去，连水花都没溅起来一点，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他艰难地把头转向陆辞，看着手上握着一根烤玉米的青年：「他……死了？」 陆辞晚饭吃得有点撑，闻着烤玉米的香气吃不下，又不甘心放心，眉头微微皱着：「没有啊。我还没有杀过人呢。」他是遵纪守法的好鹿，「放心吧，死不了的。等早上，我还放你们回去。」又对熔岩河里喊，「阿水哥，你看着点牛总，别漂远了找不到。」 「啧，麻烦。」 还站在岸上的生魂，顺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还有个人就站在熔岩河上。 隔着高温和起伏的熔岩看不太清楚，依稀是个长头髮的高个男人。 刚才掉下去不见的牛总，和最先下去的朱总，两个生魂很快就被一道看不见的围墙圈了起来，特意圈在距离岸边不远的地方，像是在重辣火锅里载浮载沉的两个肉丸。 他们的哀嚎也随之被笼罩，但是他们的痛苦完全可以从脸上、从他们不断被融化又长出的肢体上传递出来。 「小陆老师……不不不，陆先生、陆总，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尽管提。」还站在岸上的生魂被吓坏了，现在这个距离，他的身体许多部位已经被烫得焦黑，但是他不想下去！ 要不是有什么奇怪的能量固定着，他毫不怀疑自己已经瘫软在地。 至于早上，现在才几点，他能不能够活得到早上？ 「我没什么吩咐啊。」陆辞不解，「是你们来给我找事，不是你们有事情找我吗？」 到底已经将企业做到了这个规模，生魂尽全力冷静，一边哀求一边做出承诺和忏悔：「陆先生，对不起。对您和您的家人造成的伤害，是我的错。我愿意……您想要什么样的赔偿尽管提，我一定做到。」 陆辞歪了一下头，笑了笑：「早这样说不就行了嘛。」 他拿出了一张纸，手指头一点，飘到生魂面前：「你看看，没问题就照着执行。有问题，我们就继续谈。」 生魂拿着纸片，无法控制双手的颤抖，努力了好几次，才把上面的文字变成自己能够理解的内容。 前面几条，大致是删除不实言论，并且在指定媒体上对陆辞及其家人的诽谤予以澄清和公开道歉。 「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他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口，继续看接下来的条款，是关于管控平台上的虚假信息和不实言论。 「这也是应该的。」大不了就专门雇一批人专门负责审核和闢谣，再养一批正经科普号。再不行的话，就让那些被捂着嘴的记者发声。反正需要捂嘴的人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没道理就他一个……哦，现在是三个这么倒霉。 接着是让他立刻去公安机关自首。相比较下火锅，人间的监狱和天堂有什么分别？他完全没有犹豫：「自首，一定一定，马上自首。」 第279页 白纸上的内容不多，最后剩下第一部 分是关于他们公司的资源调用。 生魂靠近熔岩河一边，已经呈现焦黑的脸瞬间扭曲，碳化的部分直接脱落掉了下去：「这……这些事关我们公司的全球产业化布局，要是动了，我们公司就完了！」 陆辞低头啃了一粒玉米，细嚼慢咽下去之后，才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在和你商量？」 生魂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往熔岩河挪动了一点，立刻大声求饶：「这么大的数字，不是我说行就行的！公司也不是我一个人的！」 「你的情况，我都了解。」陆辞发现自己实在啃不下玉米，干脆站起来走两步，「所以你公司的人啊股东啊，我都请来了。关于各自开的小金库啊，转移出去的资产啊，大家都可以谈谈，不着急。今天晚上谈不完，还有明天晚上、后天晚上。」 生魂看着自己公司和另外两家公司的几个大股东和主要负责人一个不落，下一瞬就被一股力量丢进了熔岩河里，成为了「火锅」的一部分。 原本只有两个肉丸的火锅顿时热闹了起来，生魂们烫得吱哇乱叫。 他们有限的意识，还期盼着陆辞会捞一个人上去接着谈，没想到他只站着看了一眼就走开了。 「陆先生！您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救我！求求您了！」 陆辞充耳不闻，抽了抽鼻子，嘀咕：「一股烤肉的味道，还怪香的。」唔……火力太大，很快就变成了焦煳味。 谢宜冰手一挥，竹椅前面多了一张黑色的石桌，上面的矿石堆地和小山包一样高：「明天我们烧烤？」看陆辞点头，拿了一把精巧的小锤子出来给他，「来，砸个黑钻出来。」 银白色的锤子，锤头上有两个小鹿角，完全不需要用力，往下轻轻一磕，就发出风铃一样的轻响，黢黑的矿石裂开，露出里面的宝石。 未经打磨的宝石，像□□糖，很快就深深浅浅堆满了竹篮。 「这个颜色深！」陆辞把一块刚出炉的宝石丢给谢宜冰，自己摸了个核桃出来敲。 谢宜冰看了一眼：「东西吃不了多少，身上倒是藏了不少。」他的手指一搓，宝石外层的皮就掉了下来，露出镜面一样的绛红色光泽，随意丢进另外一个小篮子里，不一会儿又拿出来看。 黑眼睛小鹿暂时只有那么多，要不先弄几个红眼睛的黑化鹿？ 反正各种颜色的宝石多，集满九种颜色，刚好召唤九色（酒色）鹿！ 陆辞把小锤子也跟着一丢，罢工：「不干了！今天是黑毛鹿。」他把最初的两个「肉丸」捞起来，给了他们同样的纸，毫不走心地劝，「做错事情要改正。钱财是小事情，多做善事也是为你们将来考虑。你们这才是熔岩里泡个澡而已，等你们死后，真要去火海油锅地狱，那才叫真正的地狱。不过你们要是想提前体验一下的话，看在我们的『交情』份上，也可以通融。」 青年穿着简简单单的衬衫牛仔裤，光着脚踩着一双塑料拖鞋，白嫩透红的脸亲切得像是邻居家的小孩儿，在和隔壁叔叔说话。 两位大佬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以往的体面，也不觉得陆辞平易近人好欺负，要不是被看不见的力量固定住，恨不得跪倒在地，对陆辞提出来的要求别无二话。 他们不知道陆辞是什么时候走的，像是大冬天被突然泼了一瓢冷水，浑身一个激灵惊醒过来，惊慌失措地滚落到地上，才发现是在自己家里，并不是在什么阴曹地府，再一看时间：「6点。」 早上六点。 冬天的早晨天亮的晚，街上的路灯还亮着，站在高层往外看去，能稍微看到一点日出的光线。 他抹了抹脸上的冷汗，拖着僵硬的步伐去浴室洗了个澡，只觉得浑身还有说不上的幻痛：「感冒了吧？」他像是在说服自己，找了药片吃了一粒，喃喃自语，「做梦而已，做梦。」 他坐立难安地在偌大的客厅里来回走了两圈，手忙脚乱地找到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一个联繫人，犹豫了片刻打了过去：「牛老哥，一大早打扰你真不好意思，没吵醒你吧？是这样，我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电话那头的牛总声音说不上是哭还是笑：「真巧，我也做了个梦。」他发了视频请求过来，背景像是在酒店里，手上拿着一张非常普通的a4列印纸，「我想，这不是梦。」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o(*￣︶￣*)o：遵纪守法的好鹿。 阿水哥(～￣▽￣)～：你守什么法？ 小鹿：野生小鹿保护法！ 阿水哥(づ￣ 3￣)づ：没有这样的法。 小鹿╰(*°▽°*)╯：有哒，我们家的家法。 （完）感谢在2022-01-14 15:56:14~2022-01-15 15:30: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找粮食的仓鼠君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0章 云学生 第一款一卡通小游戏 国内三家网际网路和计算机相关巨头, 在上午十点的时候，由大老闆率领，举行了联合新闻发布会, 承认对陆辞的污衊、诽谤等不法行为, 并且在发布会之后, 直接被等候的警察戴上玫瑰金手镯带走。 第280页 一时间网上说什么的都有。 有一点大家倒是达成了共识，那就是这几个大佬算是踢到了铁板, 陆辞惹不得。 有人还想把陆辞的后台上引, 很快就有清醒的人士和官媒出来, 专门做了几期节目, 写几篇文章，分析陆辞所代表的技术的重要性。 这种过于干货的内容，大部分人其实不会去看，也看不进去，倒是庞莎莉作为一名其实和科技完全不相干的主播，专门做了一期节目。 「我也不懂什么网际网路啊, 国际争端啊。」她现在家里有一个布置不错的, 专门用来直播录节目的小摄影棚, 「我就知道小陆是被外国制裁了。这叫什么？这叫国际认证的自己人！往自己人背后捅刀算什么？瞎猜的话, 我也不好说，大家心里面明白就好。」 她的小摄影棚除了自己用，偶尔也会对外租，收回投入的速度还不错。 伴随着她的主播事业的上升，还和自家的玩具公司联繫上, 开始做起了宠物玩具, 销量十分不错。 她从来没工作过, 年轻的时候做过很多错事, 没想到人到中年，竟然也算是有了一点自己的小事业。最近她还亲自给儿子零花钱了，就很爽！ 她现在能够控制住一点脾气，斟酌自己的用词。 等录完视频，私底下和保姆阿姨说的时候，一口一个二五仔白眼狼的骂。 陆家人就知道陆辞被针对了一波，还是看新闻才知道还有他们的事情，想着陆辞工作忙不好打扰，硬生生等到周末聚会才逮着人。 「能不能商量商量，以后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找个专门的什么发言人来做？」 「你这样多危险啊。」 「总有脑子不清醒的人……」 陆辞觉得没什么必要：「也没那么多成果需要发表的，我总共也没出面几次。上课的话，现在也没有代课老师啊。」 家里唯二算是从事相关工作的陆华正在纠结晚上吃牛肉还是羊肉，听着家里人的话，看看被围堵在沙发角落里的儿子：「放心吧，没事的。我们国家又不是姓资的。儿砸，过来，晚上爸爸教你烤羊排。」 「嗷！我来了！」陆辞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我感觉我会。爸，你交给我发挥就行。」 「什么叫你感觉会？我有独门配方，跟着做，学着点。」又问，「小谢今天怎么还没过来？工作忙？」 年底已经过了，刚开年应该没多少事情吧？ 「嗯，稍微有点事。」昨天晚上比较幸运，弄到了非常合适的黑钻，能加工成客厅大鹿的眼睛，谢宜冰正在忙那个呢。好像还有个什么事情，他抬头想了想，没想起来，就没放在心上，还是烤羊排比较重要。 陆海跟着汪师傅也走了进来：「大伯，我也来！」 陆华就让侄子跟着儿子一起准备配料：「你爸呢？」 「跟着村里人去杀猪了，说一会儿带新鲜猪肉回来。我想吃黄豆炖猪脚、红烧蹄髈、糖醋小排、炒猪肝、爆炒腰花……」陆海说得两眼放光，把一头猪安排得明明白白，又很快撇撇嘴，「我爸说只能买一点儿。」 卧骄这边村里人很少是全靠种地养殖的收入，主要还是依靠外出打工挣钱。 留在村里的人，会养一点家禽家畜，数量有限，很少拿出去卖，多是养着自己家吃的。像猪这样的大牲畜，全村就两家人养着。图省事的话，等出栏了就拉去屠宰场；图热闹的话，就请人来家里宰杀，还能吃一顿新鲜的杀猪饭。 陆辞问：「是不是村东头的大富家？他们家不是两头猪吗？还有一头留着过年杀？」 「大概吧？」陆海不是很确定，对村里面的情况不熟悉。 陆辞又笑嘻嘻琢磨：「金花婆婆养了一头羊。小叔会杀羊的话，我们可以帮金花婆婆杀，顺便买半只。」 他话刚说完，就被陆华拍了一巴掌：「想什么呢？还半只，能卖我们一条腿就算是给我们面子了。」 不像猪，一家人短时间内消化不完，多少能往外卖一点。一只羊才几斤？家里人口多一点的，自己家还不够分呢。 他问两个崽：「你们驾照学得怎么样了？」对大侄子说道，「等你考出来，大伯送你一辆小车车。」 陆辞简明扼要：「科目一考完了，就是方向盘和我还不太熟。」 「……」陆华无语地看着自己儿子，「早点学起来，不能老让小谢一个人开车。你平时出门也方便。」 「我和方向盘已经熟悉起来了。」陆海挺胸收腹，「大伯，我可以自己买车，不用你送。」 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买车的必要。 陆辞也贊成：「嗯，现在买了，你也没什么机会开，平时周末在农庄里开着练练就行了，等你毕业之后再说。」又补充，「你就算谈恋爱不买，以后老婆怀孕产检，接送小孩儿读书，都是要的。」 农庄需要硬化的地面已经全都做好了，等驾照考出来练习很安全。 陆海拿着蒜头愣了好一会儿：「首先，我得有个女朋友。」 汪师傅：「汪！」 晚上大鱼大肉。谢宜冰中午没回来，晚上刚吃过晚饭就招唿：「我临时有点工作，先走了。」拉着陆辞出门，小声问，「京城，去不去？」 「你去工作，我去干嘛？」陆辞不是很感兴趣。 「今天周六，明天我们可以在京城玩一天。」谢宜冰觉得京城还是个不错的旅游城市，歷史文化自然风光都有独到之处。之前蜜月的时候没去，一天的时间太短，不过可以先过个眼。 第281页 陆辞想想没什么事情，回头和客厅里的家人招唿了一声，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跟着他直接去了京城。 不到半小时，他们就直接入住了主办方订好的酒店套房。 主办方？陆辞低头看看自己被工作人员塞过来的牌牌，是个国内非常有名的游戏公司，再看看被人带走的谢宜冰和布置妥当的新闻发布会现场。各路媒体陆续进场，架设调试设备。 他站在不碍事的后台角落，低头点开一卡通查询信息：「第一款一卡通游戏？」 他的一卡通界面没有谢宜冰那么花里胡哨，差不多就是普通手机界面的3d版，上面的应用非常多，全都是合作测试的各种app，但是没有一款游戏。 他把一卡通的界面扒拉到一旁，抬头看看正在和主办方交流的谢宜冰，轻轻「噫」了一声。 以前他给游戏公司打工，没想到阿水哥也有娱乐细胞？ 哦，不对，是他想岔了。对阿水哥来说的娱乐，搁现在一般叫艺术修养。 所以，阿水哥做的游戏，是《书法基础练习（一）》，还是《棋类游戏大全》？ 忙碌的后台，很快有人发现了陆辞，一边惊唿「小陆老师」，一边赶紧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您什么时候来的？真抱歉才看到您。一会儿您要上台吗？稍等，我去给您倒杯水。」 陆辞很想让人别忙，他就是个跟着来打酱油的，但是负责的小姐姐踩着高跟鞋旋风一样的颳走，很快就搬了个小桌子过来，还准备了一份卖相不错的茶点。 「你忙你的，我是跟老谢来的，坐这里就行了。」 小姐姐连翻告罪，很快又拿了一支笔过来：「小陆老师，能不能麻烦您给我签个名？我是您的云学生。」 很快，后台就挂起了一股小小的旋风，陆陆续续有人来找陆辞要签名合影。 他们是做一卡通平台的游戏开发，技术方面绕不开陆辞，所有和技术沾边的员工，都订购过陆辞的网络课程。 他们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谢宜冰的侧目：「无聊的话，不用在这里等，可以先出去逛逛。我这边结束之后，再来找你。」 他的话马上引来游戏公司众人的怒视，然而敢怒不敢言。 这位可是真·大佬。要不是人家主动找上门，他们是万万请不动的。 陆辞倒是不无聊，只是觉得自己待在后台有点妨碍别人工作：「那我先出去，你好了叫我。」 他先回房间加了件衣服，戴上帽子口罩，拿一卡通上的小程序记录街景。 瞧着和韫城差不多的繁华景象，其实处处都不一样。 路上的行道树不同，路灯的样子也不一样，路边有薄薄的积雪，没有那么多的便利店，商场格局都不太一样。 他满脸迷茫，在电梯口找到商场示意图扫进导航软体里，才算是找着了北。 有人注意到他的操作，几个年轻人靠过来自来熟道：「哥们儿，你在用什么功能？是新游戏吗？」 「到8点了吗？现在应该还在开发布会吧？」 「就是个走路导航的。」这个导航软体得配合数位化城市来应用，主要用于一些大型建筑物内部，目前可以应用的场景很少，「这是配合消防安全开发的功能。如果发生安全事故，可以第一时间指引逃生方向。」 「厉害啊，这不是玩密室逃生和真人cs的外挂嘛！」 「玩游戏开挂是不对的。」小陆老师严厉纠正不正当行为。像他这么菜的，也从来不开外挂，顶多是抱小柳大腿。 「哥们儿，你这个app是在哪里下载的？」 「我自己做的。」 等谢宜冰开完新闻发布会，找到陆辞的时候，陆辞带着一群年轻人在基于一卡通平台的应用开发上入门了。 谢宜冰完全没设想过这样的场景，一时间楞在原地，也不知道该不该打断小陆老师上课。 他们坐在商场的消防通道里，连商场方都没注意到这里。 一头小梅花鹿突然哒哒哒地走了过来，到陆辞身边亲昵地蹭了蹭。 陆辞坐在楼梯上，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让了让，马上认出这是一卡通的虚拟形象，抬手摸了摸，果然直接穿了过去：「新游戏？」 「嗯。」谢宜冰本来想带着陆辞随便走走，但是看眼前的情景，有点哭笑不得，拉陆辞起来，「换个地方，我请你们喝杯热茶。」 「正好碰到京电的学生，就多说了两句。」楼梯间里的暖气不足，站起来才发现腿有点冻麻了。他完全不担心自己，靠着谢宜冰提醒，「你们站起来慢一点，别摔了。」 几个京电的学生已经不敢再大大咧咧地叫陆辞哥们儿了，从学习氛围中脱离之后，他们才面面相觑，怀疑……不，是肯定自己遇到了大佬。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学车 小鹿(￣▽￣)：科目一就理论考试嘛，简单。 小鹿(￣w￣;) ：科目二…… 小鹿(???)：开车不是只有方向盘吗？还要用jio的吗？ 阿水哥o(*￣▽￣*)ブ：蹄子用来开车好像是不太行。 （完）感谢在2022-01-15 15:30:39~2022-01-16 15:19: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哥拉长毛兔 66瓶；小小虫 4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2页 第151章 公鹿200吨 珍贵的头毛 在京电学生们最放肆的猜想中, 自己遇到的应该也就是相关行业内部的开发人员，譬如说小陆老师的「嫡传弟子」之类，等懵懵懂懂地跟着陆辞和谢宜冰走到商场附近的茶楼包厢里坐下, 才觉得前面手牵手的两个大长腿过分眼熟。 「卧槽。」一个青年眼睛微微睁大, 捂着嘴小声惊唿, 「小陆老师？谢老师？」 他叫陆辞的声音比较大，叫谢宜冰的声音就明显小了很多。作为陆辞的云学生, 他只是知道陆辞的伴侣姓谢, 应该也是行业大佬, 但具体什么水平不太清楚, 就是跟着小陆老师一起叫一声老师，毕竟叫师公或者师母都不太合适的样子。 谢宜冰一听，倒是难得笑了笑：「喜欢吃什么随便点。」 陆辞瞅了他一眼：「叫你一声谢老师，你得教点东西。」 谢宜冰只有教鹿的经验，没有教人的经验，以前在研究所里就是出了名的低气压制造机, 一听给人上课就下意识板起脸：「还是你来, 教学得有连贯性。我不掺和。」 等茶点全都上来, 小青年们才算是接受眼前的事实。 谁能想到呢？只是普通出门逛个街, 竟然还能遇见偶像，还免费上课，还被请喝茶。 骗子都不敢演这样的剧本。 小青年们纷纷表示：「小陆老师，这顿我们来请。您给我们上课已经很辛苦了。」 「听老师的。」小陆老师很有气场，「我是老师, 还是你们是老师？继续刚才的内容。我们争取十点之前讲完。」 谢宜冰挑了几块好消化的点心放在陆辞手边, 自己打开一卡通, 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小陆老师的时间观念很强, 果然在十点前就完成了授课，还给新学生们布置了作业，又把他们送回了学校才走。 几个小青年目送陆辞和谢宜冰离开，低头翻自己的通讯簿：「我竟然加上了小陆老师的联繫方式？！」 「我现在是该醒过来，还是该去买彩票？」 「不是应该先去睡吗？」 「我现在是醒着的吗？」 「睡不着的话，要不回去做作业？」 「做吧。小陆老师说了没说，什么时候交作业？」 「没说就是尽快的意思吧。」 离开的陆辞和谢宜冰没再外面逛，而是直接回到了酒店休息。 京城作为一个特别着名旅游资源特别丰富的城市，简单游览不需要导游，陆辞只需要跟着谢宜冰走就行，一天下来也就去了两个景点：「太大了。脚都要走断了，我还不如去练车呢。」 谢宜冰看着回到家就扑倒在沙发上的陆辞，笑得不行：「四只脚都走断了吗？」 「我这个不是脚，是蹄子。」陆辞翻了个身躺着，看到昂首挺胸的巨大公鹿，后知后觉，「喔，好帅好拉风！这是我！」 挑高接近七米的客厅，四只鹿角一直蔓延到顶，庞大的鹿身掩藏在细长偏白的毛髮下，显得温和又威严。四只蹄子边上，许多宝石雕琢的鲜花和嫩草铺成草丛，都是陆辞梦中森林里衔回家的东西。 乱七八糟的工具和杂物被清理干净，陆辞都没意识到自己躺着的是新沙发，感慨：「不愧是我。」 谢宜冰打开自己做的一卡通小游戏，从里面放出来一头小梅花鹿，走到大鹿身边，还不到膝盖高：「等小鹿养大了，终极形态就是这样。」 他做的是一款经营类小游戏，可以挑选各种小动物来餵养，不同的小动物会带来不同的收益，包含种植、经营，还有少量的格斗。还可以设置来电和特殊通信提醒，防止一些老年人错过比较的信息。 游戏内容一点都不新奇，主要是画面做得非常精美。不仅仅是3d呈现出的效果，每一帧的场景都堪比电影大片，又符合国内的审美趣味。谢宜冰贡献了数量巨大的原画。要不是他的要求高，小游戏早就已经面世了。 一时间，不要说国内了，就是国外少量拥有一卡通的人都沉迷小游戏不可自拔。 好在小游戏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这个小鹿，没我好看。」 陆辞认真对比谢宜冰的小鹿，再看看客厅里7米高的「自己」，找到自定义动物伴侣界面，开始扫描。 扫描失败。 重新开始扫描。 扫描失败。 【系统】：目标过大，请选择合适大小的目标。 伴随着提示，界面还投射出一个能放下两个篮球大小的立方体，表明「合适的大小」。 陆辞愣了一下，干脆去找了一个小号的纯金的小鹿扫描进去。 家里别的没有，难道还会缺小鹿？ 既然不能足够大，那就要足够闪！ 谢宜冰看着他折腾出一头金灿灿的小鹿，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客厅里的大鹿，琢磨了一下：好像是不够闪。 果然普通的材料不足以体现小鹿的全貌，一会儿去仓库看看有什么更合适的。 谢宜冰想是这么想，然而马上就没了空闲。 本来大家就对一卡通取代手机有许多推测，不过有很多人认为会先登陆应用商店的会是各种更具有实用性的应用软体，觉得手机可能会作为怀旧版游戏机保留一段时间。没想到最先登陆的会是一款游戏。 小游戏发布的第二天，各种实用性的app才陆续在一卡通应用商店上架。 第283页 这些app和手机端或者pc端的没什么区别，图标一样，使用起来速度和手感更好，大部分还增加了许多实用性的新功能。像购物网站上产品更加直观，拨打发送各种骚扰gg诈骗等信息的，会直接过滤并后台举报给有关单位，通过配套系统，很容易就能追踪到终端。 以前那些在国外绕了几个圈子再绕回来的操作，现在完全无法规避风险，反而成为相关部门的kpi，各种「科技公司」相继落网。 其实这些和谢宜冰都没什么关系，他压根懒得管阳界怎么样。 两界合作交流的程度，在他看来继续稳步发展就可以。阳界提供必要的生产资料，阴界提供能源和矿石，合作共赢。 阴界人口不多，需求没那么高。 但是他不能放着陆辞一个人忙。 从京城回来开始，陆辞就开始录制起了基于一卡通平台的应用开发课程，和京电的学生们一直保持着联繫。 「忙完了吗？可以吃晚饭了。」谢宜冰上楼，看陆辞就下班这一会儿还坐在电脑前和别人在视频。 想想以前下班之后，陆辞还能熘达熘达，或者捯饬捯饬家里的小菜园什么的，现在连这点时间都要争分夺秒。 陆辞看他过来，对他比划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快速和视频对面的一个英年早秃不好说是三十岁还是四十岁的男人说了几句。 等陆辞挂断了视频，他才问道：「不是在和京电那边联繫吗？这人是谁？」 「是京电那边的，研究员。」陆辞拉着他下楼，「争取春节前拉一个行业内的线上会议。他好像有点想带着人来我们这里待一阵的意思，不过没明说。」 高端人才要来望乡，他这个街道办副主任肯定是欢迎的。 但也发愁。 目前望乡的常住人口，高端人才的比例严重超标。就算人来了，望乡资源有限，提供不了太高的平台。短时间的人才培养可以，但是想长时间留住人，望乡缺的功课太多太多了。 谢宜冰给他出了个主意：「可以搞个数字峰会，每年在望乡办一次。」 「啊！」陆辞豁然开朗，「你说得对！古籍研究所也有好多人呢，他们也可以搞搞类似的，做个年终汇报嘛。」歷史人文什么的，能玩的花样可多，完全可以和省台那边合作。 吃过晚饭，谢宜冰陪着陆辞一直忙到九点半，才压着人洗洗睡，摸摸小鹿身上薄薄的软肉，又想想刚才洗完澡称的体重：「67.8，应该不是虚胖吧？」还得看明天早上的体重。 梦里的小鹿脑袋上长了「包」，睡醒的小鹿体重稳稳停在了：「67……擦！」 陆辞看着体重秤上的数字一阵反覆横跳，结果停在了66.8：「称坏了。」 谢宜冰怀疑地低头看看，又摸摸陆辞的脑袋：「你别不是长的角的分量吧？」被他皱着眉头拍开。 「别乱摸脑袋，头皮要凉凉的。头髮超宝贵的，干我们这行的尤其要注意，一不留神就木有了。」陆辞对着镜子，碎碎念地保养自己一头浓密的软毛，想想梦里小鹿掉毛的样子，怎么看都感觉不是很牢靠。 谢宜冰知道他是被最近经常看到的秃头给刺激到了。 最近新楼那边的「助理」换了一批，连程邮都出去闯荡了一番。结果在望乡一个个都容光焕发的年轻人们，不到一个礼拜就不成样子了。 程邮怂得直接包袱一收，回到望乡继续当小助理。 比起大城市的花花世界，还是头皮的温度更实在。 「你以后减少点工作，上班还和以前一样多出去转转，头髮只会越来越多。」肉也会越来越多。 等等，多出来的体重难道是头毛？ 陆辞想到自己的前助理团队，就开始骂骂咧咧：「我肯定是没问题的，体重只会稳步上涨，才不会和那些一放出去就疯狂加班，半个月就掉五斤肉的一样。」他刷完牙洗完脸，仰着头让谢宜冰给自己脸上涂涂抹抹保养，「这群傢伙翅膀硬了，现在除了找我问个问题，偶尔帮个忙，还叫我一声『小陆老师』。别的时候，我和他们说话，都装听不见。不让加班也不听，不让吃外卖也不听。」 「他们找你帮什么忙？」谢宜冰皱眉，「既然翅膀硬了，就得独当一面。」本来这群人也都是有自己本职工作的，回去之后自己都得带徒弟，还好意思来麻烦小鹿？ 「就协调一下人际关系什么的。」陆辞从来没问过这些原助理的工作岗位，等实际帮人牵线的时候，才意识到他们的工作差距有多大。 他看谢宜冰还是一脸不爽，又多解释一句：「我给他们介绍了几个人，以后他们可以自己协调。」 其实他们通过工作关系也能相互认识，但是借着「同学」的名头，更好说话一些。 早饭谢宜冰做了鸡汤虾仁小馄饨，陆辞一口一个：「早饭就不用那么辛苦自己做了，要不明天我做给你吃？」 谢宜冰欣然应允，然后琢磨了一天的陆辞，在第二天的冰箱里发现了准备好的包子。 谢宜冰吃着热腾腾的包子，夸：「小鹿蒸得真好。」 陆辞：「……我觉得我还是可以煮一碗面什么的。」 金灿灿的小鹿跳出一卡通，一无所获地站在桌子上：「哟哟~」 【系统】：经过一个晚上的採集，【公鹿200吨】一无所获。 第284页 * 作者有话要说： 学生o(*￣▽￣*)ブ：小陆老师。 小鹿 (￣w￣)：嗯。 学生o(*￣▽￣*)ブ：谢老师！ 阿水哥 (￣w￣)：嗯。 学生(~y▽~)~：师公！ 阿水哥(～￣▽￣)～：嗯！ （完） 感谢在2022-01-16 15:19:18~2022-01-17 00:16: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汤圆皮 30瓶；19352490 20瓶；流年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2章 最硬后台 你能拿我咋滴？ 【系统】：【公鹿200吨】惜败【咪咪】, 脆弱的心灵受到了伤害，需要静养4小时。 陆辞看着重新蹦跶回一卡通的小鹿，安慰自己：「正常的, 我们是食草动物, 咪咪都是食肉动物。」 宠物伴侣在【外出】的时候, 可以选择採集或者狩猎，如果附近有宠物伴侣, 可能会发生遭遇战。赢的一方得到一些战利品。 陆辞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他玩游戏真的没有天赋, 连个经营小游戏都一次没赢过, 每次放小鹿出去都跟做贼似的，想着能叼一根草回来就算完。 到了下午，【公鹿200吨】提醒他已经准备好可以外出了。 陆辞看了看时间，果断穿上外套，跑去了城管大队那边，往电动车巡逻车上一钻：「走, 一起去巡逻。」街道办都是高手, 去外面难道还碰不到几个小学鸡吗？ 【系统】：【公鹿200吨】开始狩猎。 正准备出门巡逻的几个城管, 赶紧给他让了个驾驶员后面的位置：「小陆老师, 今天有空出来转一圈了？您最近忙得够呛吧？」 本来他们都是叫陆辞陆副主任的，不过叫小陆老师的人越来越多，原先叫陆副主任的也跟着改了口。 陆辞坐好，抱着保温杯：「还好。」 他在谢宜冰手下的工作多，街道办这边的工作也没放下。比起最初什么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 现在他更多的时候只需要看个报告就行。 当然, 他不能只看报告, 总得出来转转, 亲眼看看。 他和城管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工作，偶尔看到需要处理的状况停下来处理，不能处理的联繫相关人员过来处理，走走停停时间过得飞快。 绕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下午四点了。 陆辞看着街道办的大门，突然听到一阵高亢的歌声。 「啊啊啊~~~哦哦！」 「哦哦哦哦哦~~~」 陆辞眼神死地看着行道树上被震落的积雪：「什么鬼？新来的？现在还有人在家里唱……吼？」 关于噪声污染，他曾经进行过专项整治。不过很多事情都是好了疮疤忘了疼，毕竟整治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既然有人记不住，给人加深一点「灵魂记忆」也不麻烦。 几个城管看着陆辞欲言又止，但还是开着巡逻车绕过左思花苑的围墙，循着声音找到吼麦吼得正嗨的一家人。 陆辞下车后看了看，发现竟然是距离围墙的第二排，不是第一排，这声音的穿透力，哪怕拿着麦克风也绝了。死人都要被他唱得从棺材板里跳起来。 见陆辞往前一步，要去敲门，一名城管稍微拉了他一下，低下头小声道：「小陆老师，要不您还是当没听见吧？」 陆辞沉吟片刻，手指头比划了一下102室的方向：「有后台？」 这位四十多岁的城管点了点头。 「谁啊？」望乡地界上还有他得罪不起的后台吗？ 不是他吹，全望乡最有战斗力的大爷大妈都和他很亲！ 城管语重心长：「这里面住的人叫曹哗。」 曹这个姓在望乡倒是不多。陆辞还是不懂，迷茫：「所以他是谁？」 城管嘆了口气：「他是路主任的爸。」 这位城管是望乡本地人，原先和路芸在同一个村，算是知道一点他们家的事情。 陆辞「哦」了一声，继续上前一步，敲门。 房内男声「哦~」了一阵，又是女声，又是其他人的声音，热闹得压根听不到敲门声。 本地城管看陆辞的动作，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一副想劝又不敢劝的样子。 倒是另外两个外聘的城管，上前让陆辞退开一步，等他们一首歌的间隙，勐地抬手拍门，墙皮灰都震下来一些。 「开门！」 屋里面慢条斯理地传出一声：「谁啊？」 一开门，暖气先扑面而来。一位打扮入时的老太太，妆容精緻，烫着一头小捲髮，穿着一条羊绒连衣裙：「你们干什么啊？」她说话的声音绵软，哪怕岁数大了，也像是在撒娇。 拍门的城管表情严肃：「我们是城管，你们家制造的噪音已经严重扰民，请立即停止。」 老太太还是那副慢悠悠的腔调，对城管比划了一个慢慢来的手势：「我们就在家里唱个歌儿啊。」扭头对屋里面叫，「老曹？老曹你过来一下。城管找呢。」 听到这话，本地城管扯了扯陆辞的胳膊，小声说道：「小陆老师，要不我们还是先走吧？回头你和路主任打个招唿不就完了吗？」 一个模样挺帅的小老头很快走了出来，一打量城管，扯出一个不到眼中的笑容：「我还当是谁呢？这不是陆副主任嘛。你好你好，第一次见面，经常听我女儿路芸提起你。」语气听着客气，实质的傲慢简直要从头髮丝里溢出来。 第285页 你陆辞再怎么厉害，也就是个副主任，副的。老子的女儿可是正的。 你敢对我咋滴？以后工作还要不要做了？ 陆辞本来就没打算让几个城管顶在前面，现在听曹哗这么说，也跟着扯了扯嘴角：「你好，真遗憾在这种场合见面。路姐是街道办主任，要起带头作用的，您做爸爸的，应该不会让路姐难做吧？」 路芸确实不怎么提家里的事情，但是看她从来不提家里人，也从不避讳曾经住过宿舍小区很长一段时间，就知道家里面不怎么和睦。 他好歹和路芸认识一年多，工作中分工配合都不错，不敢说多了解，但肯定路芸不是那种会让自己家里人仗着自己就为所欲为的人。 哪怕退一万步，路芸真就包庇家里人了，和他的动作也没有关系。 老程序猿了，见不得一个bug。 曹哗一听，脸上连装出来的笑都挂不住，直接拉长了脸拔高了嗓门：「你怎么说话的？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 陆辞定定看了他一眼：「现在是城管执法，你现在的态度是拒不改正扰民行为？」 曹哗本来就是特别要面子的人，现在家里面还有一堆朋友在，在他的理解中，他女儿路芸是本地头头，哪个在望乡的人，都得归他女儿管。 「我就不信了，你还能拿我怎么样！」 「确认拒不改正。暂行扣押扰民工具。三个工作日内，可根据一卡通提示，缴纳罚款并参加相关考试。」陆辞板着脸，在一卡通上给他发出处罚通知，「温馨提示：考核不通过，会根据违例时间处以公共劳动。」 本地城管还站着不动，陆辞和另外两位城管，已经穿上鞋套，进屋直接关掉唱歌的设备，无视客厅里的五六个男女，把音箱麦克风贴上封条带走。 曹哗倒是想阻止，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动弹不得。等城管的车子离开，他才像是被解了绳子一样，松动开来，都没意识到不对劲，脸涨得通红，张口就骂了一长串。 几个朋友坐在客厅里面面相觑，纷纷站起来，露出尴尬而不是礼貌的笑容：「曹阿哥，小何阿姐，你们有事，我们就先不打扰了。」 「是啊，我们先走了。」 曹哗还兀自在生气，何丽娜只好过来送客：「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改天弄好了，你们再来玩啊。」 「好的好的。」 「小何阿姐不要送了，你们忙。」 不到三分钟，家里人走了个一干二净，留下一对老夫妻。 何丽娜关上门，看着拿着手机在客厅里转圈的曹哗也不敢说话，去收拾客人用过的茶杯。她在厨房洗杯子的时候，听到曹哗冲着电话大声嚷嚷：「芸芸啊，你们街道办的那个小陆是怎么回事？今天那么多朋友在，他冲进家里来，把家里东西都给搬走了，跟个强盗一样……哦，你还在上班啊。你忙，等你一会儿回来再说。」 何丽娜等他挂了电话，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小声劝：「芸芸也不容易。我瞧那小陆不简单，你看咱们望乡那么多事情，全是陆辞出头。谁知道我们家芸芸啊。」 其实知道路芸的人不要太多。 路芸除了本职工作之外，还有自己的普法小讲堂。她原本的专业方向是企业金融方向，后来因为工作关系，逐渐开始转向帮助弱势群体。由于做得太成功，经常有一些外地的求助者上门。 现在宿舍小区的招待所里，还住着一对南方来求助的母女。 女方16岁就被安排「嫁人」，然后因为男方的关系，一直没有生育。按照当地「规矩」，没生出儿子来就一直不领证。后来借住科技手段，好不容易女方怀孕了，生下来的还是个女儿。现在女儿才三岁，女方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她从来没出门工作过，文化程度又不高，偶尔看到了路芸的普法小讲堂，凭着一股气，带着孩子千里迢迢找来。 路芸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安顿完这对母女，挂掉电话险些骂人。 她踩着平底鞋，走出高跟鞋的气势，一路沖回街道办，看到陆辞从城管大队那边熘达过来，对他招招手：「陆辞，正好找你有点事。」 陆辞应了一声，抱着没喝过几口的保温杯，和她一起走到办公室，才问道：「路姐，你爸找你了？」 路芸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满脸不耐烦：「他的事情不用管，你该怎么干怎么干。我这边有个情况，你看怎么办比较合适。」 *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公鹿200吨】进行了一次成功的狩猎，获得物品【新鲜的草*1】 【系统】：【公鹿200吨】在狩猎过程中，击败了【阿花】，获得物品【破损的骨头*1】 阿水哥o(*￣▽￣*)ブ：……一个好的开始。 小鹿 第153章 十六岁 持续性打脸的问题 路芸跟陆辞重点提的, 是那对母女的事情。 「十六岁就结婚？不是才读高一？」 「当地妇联呢？」 「这男的这样，还能娶到老婆？」 「女方家里……算了，正常家庭也做不出这种事情。」 对于陆辞这种从小在韫城长大, 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认真读书的青年, 听着苗萍的事情, 简直和听天书没什么区别。 他觉得自己一年多来得到的锻鍊已经非常多，认识了很多各个地方, 从事各种不同职业, 有着不同成长经歷的人群, 通讯录拉出来全世界各地都有说得上话的人, 全国也算是绕了一圈，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好半天，还是忍不住再感慨一句：「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家啊？十六岁还是个小孩儿呢。我十六岁的时候……」哦，他已经进研究所开始赚小钱钱了。话转了个弯，「我堂弟十六岁的时候，最严重的事情, 大概就是期末考试掉了个名次。我也没揍他。」大概就是带着去书店买了几本试题。 第286页 路芸不由自主回忆了一下自己十六岁的时候, 也是沉浸在题海中, 顺口问了一句：「你弟掉到了多少名啊？」最严重的事情, 一定是成绩跳水得很厉害吧？ 「第二。」 「啊？」 「年级第二。」陆辞想起来还皱眉头，「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考过第二？也就是那会儿我没时间，搁现在竹笋炒肉，一天三顿。」 路芸愣了一下, 在脑海里重新自定义了学霸, 并且把自己从中去除出去。学霸的家庭这么严格的吗？ 话题拐走一分钟, 望乡街道办负责这方面问题的妇女干部路巧曼也来了, 三个人一起坐下先商量怎么处理苗萍的事情。 望乡本地经济虽然在省内不怎么样，放眼全国还是可以的。加上韫州本省的风俗，女性地位向来比较高，倒是没有类似苗萍的事情发生过。 路巧曼已经快到退休的年纪了，做事却十分风风火火，办公室里挂着好几面见义勇为的锦旗，身手堪比普通民警，一听事情就说道：「这事情，暂时不能由我们街道办来出面。」 路芸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陆辞一听，不明白了：「为什么？」 路芸给他解释：「苗萍的户籍不在这里，也不在我们这里工作，街道办出面名不正言不顺。」 这么一说，陆辞就明白了：「那先把苗萍的户籍转过来。小朋友是还没上户口对吧？一起在这边把户口上了。三岁正好可以上幼儿园。苗萍家政方面应该还可以的吧，可以在幼儿园安排个岗位，待遇肯定不高，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他们望乡就业率不太行的原因，有一部分不是因为没有工作岗位，而是缺乏「合适」的岗位。 所谓合适就是事少钱多离家近。 虽然人人找工作都是这样想，但真正找工作的时候都还是比较务实的。 在望乡，伴随着发展，来的人多了，有一部分人就靠着收房租生活。由于望乡的限购政策出台早，倒是没有人能够炒房。以前有一部分拆迁分配了多套房子的人，大部分都卖了换城里的房子了。剩下手上还有很多套房子的人，全望乡都找不出几个来。 但是这一点都不妨碍他们看不上一些脏活累活。所以类似的工作，陆辞不用翻望乡生活app，随口就能说出好几个。 陆辞突然看了看路芸，发现这是一个手里有着六套房、三间商铺的大户！ 人家这么多房产，还全是路芸妈妈一点点赚出来，很早就置办好的，和拆迁没多大关系。他突然想到刚才在曹哗家看到的那位女士，总觉得和他想像中的很不一样。 路芸被看得莫名其妙：「又想到什么了？」 「哦，我是想是让苗萍先住在招待所，还是让她住到廉租房？」望乡第一批的公租房和廉租房已经交付，已经有不少人搬进去了。 按照苗萍母女的情况，如果租一套一室户的廉租房，月租只需要260，可以再申请个贫困补贴，这样房租包括水电煤等事业费，都不需要自己再掏钱。 路巧曼说道：「既然工作生活我们都能安排，还是直接和本人商量吧，看看她的意思。」她不无泄气地想：万一人家根本就不想移户口呢？ 在她的工作中，无数次遇到过怒其不争的情况。虽然也理解，他们毕竟不是当事人，所以说话做事都能完全抛开感情因素；但看到因为一时的犹豫，导致更加严重的后果，乃至于恶□□件，她就心里面无比难受，恨不能自己当初工作再强硬一点果断一点。 三个人很快在招待所找到了苗萍。灢芾 苗萍一路过来，除了少少的几件小孩儿用的东西，身上什么都没有。还因为从温暖得多的南方过来，衣服显得异常单薄。手上已经有了几个明显的冻疮。反倒是小孩儿被照顾得很好，正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苗萍显然非常信任路芸，看到陆辞和路巧曼两个陌生人，显得有些紧张和畏缩。 在听到路芸的介绍后，她努力笑了笑：「你们好，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不用忙。我们刚才商量了一下，是想问问你的意思。」路芸放轻声音，用尽量简单的话语把他们刚才商量的安排给她讲明白。 陆辞坐在边上，点开一卡通操作了一会儿，皱了皱鼻子，脸上有些茫然，小声问：「你和小朋友需要什么东西啊，要不你自己过来选吧？」 他刚才把临期仓库的资源筛了一遍，又拉了一遍捐赠物品的仓库，整个人都懵了。 三岁要不要喝奶粉？奶粉的种类怎么那么多？ 他嘴上说着过来，实际操作是把一卡通的屏幕转到苗萍的方向：「不用客气，有用得着的尽管选，不要浪费就好。」 捐赠不用多解释，他解释了一些临期商品。 苗萍多少还有点拘谨，只挑选了几样孩子用的东西，路巧曼看了一遍，又给添了一些：「好了，东西一会儿就会送过来。你和小朋友的户口，小陆老师这边会想办法，不用担心。」 其实这件事情最难的就是户口问题，最关键的是信任问题。 苗萍所在的地区不是什么一二线大城市，望乡同样也不是，如果只是个人办理户口转移的话，并没有太麻烦的限制。问题是出在苗萍所代表的问题上。 人家所在地又不是没有律师，又不是没有政府，又不是没有妇联，人家完全可以在当地解决。虽然现实上人家根本就把苗萍当做透明人，相信当地类似的情况不会只有苗萍一个。苗萍现在就信任路芸。 第287页 根据苗萍的说法，单纯她和「她丈夫」所在的两个村，和她同样情况的女性就很普遍。普遍到当地人根本不把这个当一回事。 如果不是「她丈夫」看她生不出儿子，已经准备另外再娶一个，她娘家也明确表示不会同意她回娘家「丢脸」，她也不至于偷偷抱着孩子大老远跑出来。 苗萍能有这样的勇气已经足够不容易，但她不会考虑到她的行为其实在打当地相关部门的脸，还是跨省打脸。 考虑到后续还有繁琐的抚养权、抚养费的问题，再深究苗萍「结婚」16岁还是未成年，可能涉及到的买卖人口、□□等法律问题，简直是持续性打脸。 本来发生苗萍这样的事情，就和当地有关部门不作为有关系，如果后续处理过程再出什么纰漏，不撸掉几个官都说不过去。 谢宜冰本来是准备去街道办接陆辞的，没想到还没出小区门，就在招待所门口看到了他：「今天怎么在这儿？」 陆辞伸了一只手给他牵着，开着一卡通的联络薄，找人处理苗萍和苗萍孩子的户口问题：「一会儿跟你说，真是活久见。」等到了家里，他才简略地把苗萍的事情说了一遍。 谢宜冰只是安静地听着。他经歷过更加黑暗的年代，也见过更加残酷的现状，曾经也有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时候，现在反而没什么感想，附和的语气都很平淡。 「阿水哥，你十六岁的时候在干嘛？」 「在打仗。」一个宝马轻裘的世家子弟，举起刀剑，行使自己作为世家子弟的责任和义务，攘外安内。 陆辞愣了一下，想到梦境中最初见到谢宜冰时候的一身伤。 比起谢宜冰当初遇到的，他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算个球。 谢宜冰轻笑一声：「做好自己能做到的就行了。」 眼看着谢宜冰的态度，陆辞拿头顶了一下他的胸口：「我知道。」 他抬头看看客厅里的大鹿。他当然会做好自己能做到的，等他变得更强，不就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了吗？ 陆辞把自己代入苗萍母女中的任何一个，都难以想像；再带入一下谢宜冰，更感觉自己弱爆了，导致他吃晚饭的时候情绪不高，连谢宜冰特意拿出菠萝啤，都没看一眼：「我需要保持清醒。」 菠萝啤是无酒精饮料。 好叭，自家鹿是喝无酒精饮料都会喝醉的奇葩……特别的小鹿。 谢宜冰一「键」收拾完饭后残局，看小鹿这样，觉得是不是自己要出点力，让这件事情早点结束。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看出他心思的陆辞拒绝了：「我行，你忙你的吧。」 他话刚说完，省台的两位记者就找上了门来，开门见山表达来意：「我们知道了苗女士母女的消息，希望能跟踪做个专题报导。放心，我们会隐去苗女士他们的真实信息，提问也会先给路主任和苗女士本人，或者还有其他必要的人先行审核，尽量避免对她们造成二次伤害。」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w- )：我不太行。 小鹿弟弟(-w- )：那我更叭行。 小鹿弟弟同学萌 (；￣Д￣）：那我萌还能不能行了？ 小柳 (▼ _ ▼) ：啧，都是five！ （完） 第154章 就要追根究底 老八股的事情不要谈 苗萍很快同意了採访报导的事情, 面对陆辞的疑惑，已经比下午刚到的时候安心多了的姑娘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你们说的事情，我不太明白, 不过我知道你们是在帮我, 帮和我一样的人。」 这位三岁孩子的母亲, 被指责生不出儿子的姑娘，今年才21岁, 放在普通家庭, 大学都还没毕业。 两位三四十岁的省台记者努力压抑自己的个人情绪, 等离开的时候, 眼眶都有些红。 离开苗萍的房间后，陆辞回到家也不忙自己的网课了，走到地下室的一间小会客室里，找来被自己冷落多时的公务员培训课老师鬼，请教处理苗萍的事情，需要注意到的事项。 作为一个因为贪污腐败以权谋私死了的前公务员鬼, 小老头的第一反应是：「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见陆辞对他怒目而视, 到底有些害怕, 就给出了个主意, 「就苗萍一个人的事情，问题也好解决。你不是认识上面的人嘛，找人攒个局，吃顿饭的事情。该迁户口迁户口，该出抚养费出抚养费, 以后天各一方, 老死不相往来, 事情就解决了。钱也不一定非得谁出的。那边只是出点钱, 把事情平了就完。这边人家母女还是要过日子的，多拿点实惠，以后生活也能轻松一点。谁都不吃亏，双方都好。」 他看陆辞还是不吭声，暗忖小年轻就是傻白甜，「相信我，这么处理最快最好，也最妥当。男方那边肯定闹不起来，反正他都要另外结婚了，说不定还觉得这娘俩跑了省事。姑娘娘家更没事了。哪怕闹事，顶多男方家里赔个几千块。这样的事情，还不够村里娘们说上一个礼拜的。」又说，「就算他们想闹，也会有人把他们摁下去。」 陆辞坐在沙发上，淡淡说了一句：「那边，类似苗萍这样的事情很多。」 小老头语重心长地嘆了口气：「天下不平的事情多了去了，您管不过来的。再多，没多到您眼前，您看不见不就完了？找上门的只有一个苗萍，您帮忙解决了，别人只会念您的好。您真要追根究底，反倒是要有一堆人骂您，两头不落到好。」 第288页 「如果我就要追根究底呢？」 小老头准备去拿茶杯的手一下就顿住了，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坐在对面的陆辞，发现小年轻的意志很坚定，不由得苦了一张脸，茶也不敢喝，连沙发坐着都像是扎屁股一样往前挪了挪，隔着茶几俯身抬头和这位自己得罪不起的小年轻讲道理：「这怎么追根究底啊？我知道您现在是个大红人，上面也看重您，但您是科研系统的一个分支，也不管具体事情。人家……那地方我大概知道一点，我活着的时候就那样了，您把那当做当地风俗也就过去了。周围三四个省的山村，有些县城都这样。别的地方也有类似的事情，或多或少而已。真的一追到底，难道从村长追到省长吗？人家地方大员，按照古代得叫封疆大吏，您怎么追究，拿什么去追究啊？ 法律规定是法律规定，法律也是人在执行的嘛。您做事别一根筋，真要看不惯，先拿小本儿记下，等您将来有本事了，或者这些人出了事情，干点添油加柴的事情，省力又出气。要不您查查谁和这几个人不对付的，给他们对家递刀子，您隔岸观火也好。再不然，等他们退休了，人走茶凉，影响小也好办。」 小老头不愧是官场老油子，出主意起来一套接着一套，然而没有一套合陆辞心意。 他只要想想，还有那么多十几岁的理应在上学的女孩子，将会或者是已经遭到类似的待遇，就觉得这事没法过去。 这事不能拖。 早一天解决，就能挽救更多的受害者。 小老头见陆辞不吭声，弯着背喝了几口茶，又吃了几块点心，美滋滋地眯起眼。他一个孤魂野鬼，因为犯下的事情，常年也没个供奉，又没有能力赚钱自己买，现在能从陆辞这里吃点东西，真是难得的享受。 如果不是陆辞，他现在还在地狱里剐着。今后还会不会回去地狱受刑，他不知道，但是能从地狱里出来，总是好事情。 陆辞靠在沙发背上，垂着眼帘扫过小老头，也不打扰他，等他把茶几上的点心一扫而空，才扯了个笑：「都不行，你给我想个快速解决的办法。」 小老头感觉自己一个鬼，都要被噎死了，捂着胸把眼珠子瞪到地上：「您您……您容我想想。」这想不出来，怕是又要丢进地狱里去。 地狱里有着和他差不多条件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 陆辞看他半天都没把自己的眼珠子按回去，接手随便按了一下：「我去洗个手，你好好想想。封疆大吏是多少年前的老八股了，咱们现在不兴这个。你有空也去阅览室看看新闻。」省长、书记，再大一点的官，出现在「反腐倡廉」专栏又不是什么新鲜事。虽然这事情不是反腐，但错的就是错的，该反还得反。 小老头看着陆辞走出会客室，才把眼皮从眼珠子下翻出来，摸着眼睛调整了几下，一张脸看着更苦了：「唉……」 他活着最厉害的时候，也没当过省长，现在死了倒是想要怼这个级别的大领导了。 有点超出他的想像力了，但谁叫他是望乡地盘上的鬼呢。 小老头死了多少年都不知道为人民服务，好在非常识时务，能力也还不错。用谢宜冰的话来说，就是聪明劲用错了地方。 等陆辞洗完手回来，他已经拿出了一份包含三个方案的计划书：「时间有限，我暂时只能想到这么多。这件事情动作得快，按照您的想法，重点是先解救那些妇女……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人家不一定要您去解救。人家觉得大家都这样，日子过得好好的，您偏去搞破坏。」 陆辞「嗯」了一声，神色很平静：「我知道。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就看着错误不去纠正。总得有人去走第一步，不然什么都不会改变。」 小老头无奈地摇摇头，重新建立一份文档，开始补充计划书：「您先大致看看，我再查点资料，联繫一些人，尽快给您一个可操作的计划。」 无论是找资料还是找人，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搞定的。 谢宜冰今天有事情忙，从地府回来已经半夜，本来以为自家鹿已经在梦里团成一锅，没想到人还在地下室里，除了小老头鬼之外，省台的两个记者和摄影师都在，路芸竟然也在。 他在门口站了半天竟然还没人发现，轻轻……用点力气敲了两下门才被陆辞看到：「都几点了，还不休息？」 陆辞的眼睛对着谢宜冰的角度呆了一会儿，才眨了一下眼：「哦，几点了？都这么晚了，明天继续吧。这事情短时间内搞不定，还是得注意休息。」 省台记者倒是很干脆，检查过资料之后，就说道：「那我们现在直接去苗萍老家，省台那边会派新的记者过来，对外就说我们是正常调班就行。」 「好的。」路芸也跟着站起来，「我联繫了那边的朋友，会跟你们一起调查。我这段时间先住在宿舍，有什么事情也近点。」 陆辞站起来送他们，突然想到：「路姐，你爸的事情？」 路芸关掉自己的一卡通，回身满脸疲倦：「我相信你，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不用给我面子。其实我跟他不熟。」 「啊？」 路芸困得不行：「明天有时间再跟你说。你也早点睡吧。」 小老头也跟在人群后飘走，显然不准备待在陆辞和谢宜冰在的地方——压力太大，阻塞思维。 第289页 送走客人们，陆辞一下子松懈下神经，洗洗完倒头就睡，第二天还是一早醒来。 谢宜冰察觉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再睡个回笼觉。时间还早，一会儿我叫你。」 陆辞确实有点困，刚闭上眼睛就想起来苗萍的事情，怎么都睡不着，看谢宜冰起床洗漱换衣服。 衣帽间门没关，谢宜冰刚出来就看到陆辞正盯着他，走到床边亲了几下，被小鹿软绵绵地推开：「不想动，我帮你？」 陆辞听着，脸一红：「你走开。」老鬼就是不正经。 谢宜冰哄着他起床，坚持料理小鹿起床的一切需求：「乖~跟哥哥撒娇不丢人。」 陆辞忍不住在心里面骂了一句脏话，无奈短时间内手软脚软，瞪人都没力气，干脆自暴自弃：「那哥哥教教我呗。」 美味的小鹿乖乖坐在衣帽间的换衣凳上，身上刚穿了一件衬衫，仰着头就这么看过来，脸上还带着刚才的薄红。谢宜冰找衣服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眼珠子一瞬间转红：「上午请个假？」 陆辞：「……滚！」他是人肉做的鹿，不是一卡通小游戏里可以连续狩猎四小时的虚拟鹿！ 早上起床耽搁了时间，陆辞早饭是拿到办公室里去吃的。 路芸也在，程邮也难得从新楼过来这里上班。 谢宜冰一路听陆辞准备的方案，到了办公室坐下之后才算是搞明白：「你们这是上来就要整倒几个省的一二把手？我说你们怎么这点小事情搞那么晚呢。」 话一出口，办公室里剩下三个人都对他怒目而视。 程邮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收回目光，埋头在电脑前，心里面暗自唾弃：呸，谢主任也不是个好东西！ 路芸不好说什么，只能自己运气。 陆辞就没那么客气了，直接抬脚从桌子底下踢过去：「小事情，你怎么办？」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哥：来，睡觉♂ 小鹿：不来，我是人肉做的鹿，不是虚拟鹿！ 阿水哥：那睡觉。 小鹿：好。 阿水哥：来，梦里一样的。 阿水哥：梦里的是虚拟鹿♂ 小鹿：…… （完） 感谢在2022-01-17 23:19:16~2022-01-19 00:01: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yu、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君子依然 5瓶；猫猫虫、小花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5章 话分正反 官场老油子 眼看着小鹿要狂化, 谢宜冰赶紧说道：「冷静！听我给你们分析。」 「当地类似这样的事情，不是这一两年才有的，少说也有好几十年了, 和现任的官员有多大关系？人家顶多就是失察。想要凭这点, 就去扳倒人家, 根本不可能。能不能够撸掉几个基层干部，都是问题。当然, 这样的事情放在档案里肯定不好看, 肯定会影响前途。你阻碍他的前途, 他就来阻碍你的前途, 是一定的。」 「我又不在乎这个。」陆辞撇撇嘴，又阴恻恻道，「反正他都是要死的，等他死了，有他好看的。」 谢宜冰的脚轻轻踢回去：「可把你能耐的。老师上课呢，好好听着。」新角长得慢, 脑袋不够沉, 飘了是吧？ 陆辞脸一皱, 自动代入刚进大学校门那会儿, 立刻正襟危坐。 那时候他还没确定自己的研究方向，特长和谢宜冰的一致，就被当半个学生带着。 谢老师，那叫一个凶啊，逼的小鹿无师自通点亮撒娇技能。 至于到了现在, 他在地府里被谢宜冰教这个教那个, 那就很不一样了。毕竟这时候的谢老师, 已经变成了谢先生。 不过现在在外面, 还当着上司下属的面，不能撒娇，要脸。 「望乡这么点点人，一卡通、数位化城市、安保系统都落实了，你每个礼拜要转多少次，每次还有许多各种各样的事情。一个省这么大，少说也有几千万的人口，地形又复杂，眼皮子底下的事情都还管不明白呢。」谢宜冰说这话的时候，也就是听着公道，贬损的意思是一点都没少，毕竟已经严重到成为「风俗」了，涉及的人口和规模都不会小到哪里去。要说当地官员真的不知道，其实不太可能，要不就是懒得管，要不就是没有能力管。 问题在于，这种事情很难追究责任。 陆辞三个听他这么一说，认真过了一遍脑子，不由得点点头，承认自己是热血上头，追究责任不是这么追究。 路芸捏了捏鼻樑：「怎么钻牛角尖了？我们的目的应该是阻止更多苗萍这样的事情发生，重点不在追究责任上。」公务员这份工作，她到底比陆辞和程邮要熟悉得多，在听过谢宜冰的提点后，慢慢转过弯来，「所以，这件事情不需要我们怎么处理。我们不是去扳倒人家，而是给人家送kpi的。」 程邮没听明白：「路姐，您给我仔细说说？」 「就是把消息直接告诉人家，让他们省内自查自纠。这样，他们做到了前任没有做到的事情，改变了当地恶俗，拯救了无数少女，在自己履歷上不是可以很好的写一笔吗？」路芸说道，「我这边只要把发现的事实如实上报就行了。」 「可是怎么保证他们一定就照着做？他们以前没能力做，现在就有能力做了吗？万一他们不解决问题，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啊！」程邮下意识反问之后，很快反映过来，「对哦，赵老师和郝老师……有社会监督力量！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第290页 他们省台的战斗力向来是可以的。哪怕现在自媒体当道，每年他们省台的记者都还跟个斗战胜佛一样，什么新闻都敢挖敢报，相当刚。 路芸哼笑：「其实也不是能力问题。而是付出的代价和得到的回报的精确计算。」做这样的事情，短时间内肯定吃力不讨好。又不像搞经济，短时间内就能看到成果。卖块地造栋楼，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到。穷乡僻壤的地方，人家又是「你情我愿」的，不就是早点晚点生孩子的问题嘛，能算什么成绩呢？ 他们正说着，一个小老头打着一把黑伞找了过来。他站在门口，看了看谢宜冰，明显有些害怕：「谢大人，陆大人……」 程邮有点奇怪，嘟囔了一句：「还是下雪了？」北方很多地方下雪都是不用打伞的，望乡不太一样，虽然温度低，但是很容易下着下着变成雨夹雪。尤其是白天温度一上升，分分钟结冰。要是下雪不打伞，一进到屋子里，暖气一吹，和兜头淋了一盆冰水没啥区别。 小老头鬼倒不是怕这个，主要是他一个从地狱里被提熘出来的鬼，哪怕望乡已经阴养融合，他的鬼魂还是非常弱的，经不住一丁点阳气。像是公墓那边种花的普通鬼，傍晚就可以出门摆摊，完全不受影响。他只能藉助外物，还是谢宜冰特别通融给他的，算是他作为陆辞家庭教师的通勤配备。 他看谢宜冰对他点了点头，试探地把手伸出去一点点，发现没有熟悉的灼烧感，才小心把伞放在外面走廊里，慢慢走到陆辞面前，把一份文件交给他：「陆大人，您看看，我做了个计划表。」 陆辞一看，发现人家不愧是多年的官场老油条，虽然他之前钻了牛角尖，但是人家的计划重点放在根治当地恶俗上面。 计划的时间跨度有十年。 小老头鬼在陆辞的示意下，搬了张椅子坐下给他解释：「当地的情况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观念必须一点一点转变，大刀阔斧地改，容易出问题。我这里列了两个五年计划，首先当然是要杜绝类似苗萍这样的情况……」 他的段数比起在座的几个人，那是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一时间，陆辞他们只剩下点头的份。 小老头鬼看着，眼睛里冒出一点幽幽绿光，暗忖：都听他的，这些人就是他的提线傀儡…… 一头巴掌大的小梅花鹿突然跃过，小老头鬼下意识顺着看过去，看到谢宜冰，整个鬼魂都变淡了三分，只差就地消散。 他在想什么呢？难道是怕地狱太舒坦吗？ 他现在人都死了，想再多又有什么用？ 陆辞他们浑然不觉，对策商量好了，具体实施起来，几个人还是开了个小会，随后有条不紊地实施下去。最终需要他们亲自执行的东西不多。 路芸还是负责对外联络的部分。 陆辞则抓紧时间，把苗萍母女的户口和各项补贴安排妥当。小朋友当初出生的时候，因为是女孩，按照当地「规矩」，都是等生了儿子之后，和儿子一起上户口的。其实是为了规避超生的罚款，等有了儿子之后，直接按照双胞胎、三胞胎这样报上去。有些大女儿都七八岁了，才刚有名字。 小朋友连出生证明也没有，各种小孩儿需要打的疫苗更没有打，也没有个正经名字，一直大妞大妞的叫。 苗萍能够抱着孩子跑到望乡，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勇气，有心想询问路芸的意见，没看到她人，大概知道人家工作忙，非亲非故地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给她出主意。 路巧曼放轻声音，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道：「不就是起个名字嘛。小朋友肯定是要跟你姓的……」 「哎？孩子可以跟我的姓？」苗萍惊讶地瞪圆眼睛，「孩子她爸也不是倒插门……」 「……」路巧曼差点直接骂粗口，一口气憋在胸口，努力运了两下，才重新露出一个和颜悦色的笑容，「你好好想想孩子叫什么？要尽快告诉小陆老师，让他给你们办户口迁入。」 苗萍坐在床沿，不由得往边上挪了挪，觉得这位笑眯眯的阿姨瞧着有点点恐怖。 小朋友正趴在床上，聚精会神地玩识字卡片，看到妈妈靠过来，抬头就对路巧曼笑，举起手上的小卡片：「曼曼奶奶，这个是西瓜~」 小孩子敏感又健忘。她在家里像苗萍一样，像是默默在角落里生长的小蘑菇，别说是玩耍，能不出声就尽量不出声。 现在来望乡，满打满算还不满24个小时，就已经有了小孩儿的活泼开朗。 路巧曼拉着椅子坐过去，拿起另外一张卡片问她：「很对，那这个吶？」 「这是草莓~」 苗萍突然低头抹了一把眼睛，吸了一口气，看着路巧曼笑了笑：「大妞的大名叫苗恩，感恩的恩。」 苗萍的事情报上去之后，和谢宜冰预想的差不多，当地政府很快就把类似的事情重视起来，她们母女的户口问题很容易就解决了。 各种该补足的证件全都补办齐全，一周之内就上瞭望乡的户口，发了一卡通。 社区服务中心的小黄，手把手教她们怎么使用，报名了成人自考，搬去了廉租房，安排了幼儿园的工作。正好苗恩也要上幼儿园，母女俩可以一起。 因为苗萍显然对男性比较抗拒，陆辞没有往前凑，独自晃到考察团的办公室，往领队面前一坐。 第291页 领队一口茶差点喝不下去，问：「怎么了这是？」 「想关心一下一卡通的发放进度。」陆辞开门见山，「国内都普及完了吗？现在是出生就给配发吗？」 他虽然是一卡通的主要研发人员，但具体实行涉及到各种公民信息，他是不会参与到这么深的。尤其后期还有给友好国家和驻外办事企业、机构配发的那些，还涉及到一部分政治考量和商业运作，他就更加不知道了。 领队一听，就知道他问的是苗萍的事情：「普及工作还算顺利，应该这个月就能完成。现在的孩子，都是一出生就配发。」疫情管控的原因，许多潜逃几十年的犯罪分子都伏法，很多所谓黑户都藏不住。虽说国家前不久刚做过一次人口普查，但是借着这个机会再做一次，也可以再过一遍筛。等一卡通的功能逐渐开发应用起来，后续的各种工作都会更好开展。 * 作者有话要说： 望乡生活app阴间版冬日限定 大促最后一波 贪官鬼防阳气黑伞【少量】 公墓特产冬季花束【大量】 望溪农庄草莓【少量】 私房菜老闆酒菜【看心情】 先到先得，下单更有机会抽取一卡通虚拟宠物小梅花鹿╰(*°▽°*)╯ （完） 感谢在2022-01-19 00:01:23~2022-01-21 14:14: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天热了，咩咩想吃雪糕 20瓶；11 5瓶；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6章 小白脸 烦人且丢脸 一卡通在短期内还是独门生意, 完全可以取代现在的手机和电脑，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新兴产业，也必将带动更多的企业, 形成新的产业链。 陆辞的小日子过得平静祥和, 国际上早就已经惊涛骇浪。无数曾经高不可攀的高科技企业, 股价跳水，公司破产。之前的各种相关技术制裁变成了笑话, 嘴皮子还是很硬气, 嚷嚷着要公开技术、共享专利, 私底下全都很「务实」, 排着队等授权。 然而这又怎么样呢？经济发展必然的新陈代谢而已。 领队试探性地说道：「你有兴趣，可以亲自参与推动具体工作。毕竟你才是最专业的。」 陆辞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拒绝，而是说道：「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能够旁观的权限？」 最专业什么的，听听也就算了。毕竟一卡通这个东西和计算机一样，有人用来看视频，有人用来做报表, 具体行业都得有具体的人去做。 领队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不过他手头没有权限, 让陆辞自己申请：「应该很快就会批下来。」 「劳烦您了。」陆辞不再打扰, 下了楼没回自己办公室，转去了城管大队。 城管大队内的院子里空荡荡的。这个点，大家都在外面巡逻。冬季天气冷，地面湿滑，大家基本靠走路或者公交上下班。 在办公室里值守的人很快发现了陆辞, 打开门招唿他进去：「小陆老师, 您坐。」不等他问, 就说道, 「其他人都在后面练着呢。」 城管不是辅警，但是在工作中，也经常会遇到一些暴力反抗的情形，所以会有定期的格斗、体能的相关培训和考核。不过他们毕竟不是从事高风险工作，所以这方面的培训还算宽松，很多地方和上个体育课差不多。 留守办公室的这位就不太想得明白，看陆辞准备直接去后头，小声问道：「小陆老师，我们望乡这里做城管，怎么要求比市里面还高啊？」 陆辞看过城管大队所有人的档案，本来没怎么注意，听他这么一问，倒是和档案对上了：「你是望东过来交换的马晓斌？」 四镇一街道的合区工作涉及到诸多细节，主要是谢宜冰这边没有什么表态，所以推进工作一直处于磨洋工的状态。倒是各种相关合作明显变多，城管交换培训就是其中一项。 本来他们这些下级地方的部门，每年都会到市里面去参与培训，但是今年开始这项工作交给瞭望乡。虽然他们到望乡会相对近一点，望乡这边的食宿环境也比市里面要好，但是他们心里面不可能没有落差。 说是交换培训，他们来望乡是被培训；望乡的人去他们那边，是培训剩下的人。到市里面去培训，人家是上级，是应该的。但是到望乡，大家是平级，这不是输了一头吗？ 马晓斌很意外，有些受宠若惊，笑咧了嘴：「是是是，没想到小陆老师能记住我。」 「来了都是自己人，肯定都知道的。」陆辞看他有疑问，就直接在办公室里坐下，「不用倒茶，我坐会儿就走。我们这里情况比较特殊，安全意识要求比较高。现在还是试点，等总结出一套有效的可执行的方案之后，市里面也会按照这边的标准来执行。」 马晓斌本来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得到这么一个答案，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吶吶：「市里面还按照咱们镇……街道的标准？」 只有老子管儿子的，哪有儿子立家法的？ 陆辞也不去和他说明望乡的特殊情况，比划了一下训练室的位置：「我们这里地方小，人口少，适合作为试点。里面有韫城来的，有部队退下来的，大家一起集思广益，以后我们韫州省内说不定都按照一套新标准来了。」 第292页 「啊~」马晓斌点了点头，感觉自己明白了。原来如此，只是省城找了个地方做试验田。这不就跟领导们找个环境好的地方开会一样嘛！所以他们交换过来，其实和望乡没多大关系，是省里面的意思。 马晓斌对这个结论表示满意。 陆辞看看城管大队没什么事情，正准备走，刚站起来就见一个被忘到脑后的人「嘭」地一下推门进来。 城管大队这里是老楼改的，今年外墙才重新做了一下隔热防水什么的，里面的门说不定比陆辞的年纪都大，这一下推得陆辞的眼皮一跳，推门的那个也愣了一下。 站在门外的何丽娜小声说道：「你注意点呀，都是小芸的同事，不要让她这个街道办主任难做。」 她说话的小声，是足以让陆辞和马晓斌听清楚的小声。 推门的曹哗一听，下巴微微抬起，只差没拿鼻孔瞪陆辞：「城管也能和我们家小芸称唿同事？」 曹哗和何丽娜都穿着修身的羊绒大衣，年纪看得出不小了，身形还都很挺拔，走进简陋的城管办公室，都露出明显的嫌弃。 马晓斌是这个礼拜刚从望东过来的，连路芸这个街道班主任的名字都只是听着有点耳熟，听他们说「小芸」，心里面还想：这哪个小芸这么牛逼？街道办里的级别都不高，应该不至于吧？难道是考察团里的？不过考察团那边没被特意叮嘱过，要不就是没带家属过来，要不就是人家大领导的家书识大体。 做城管的见识过的形形色色的人非常多，马晓斌虽然对望乡不熟悉，但只一照面，就心里面有了个底。再说小陆老师不在这儿嘛，能有他什么事？ 「请问两位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曹哗一点都没领会到马晓斌的客气，觉得是他怕了，指着陆辞说道：「问他！他带着人来我们家抢东西，不是最清楚了？」想找张凳子坐，看看办公室里一个个掉漆的方凳，把准备做下去的何丽娜拉起来，「小心别把衣服勾坏了。」 马晓斌一听，直接板起脸：「话不能乱说。我们有执法记录仪，你要是对过程有异议，可以直接去派出所报案。」 陆辞直接就笑了：「去吧去吧。你们该交罚款交罚款，该考试考试。少扯这些有的没的，想投诉我也去。一卡通上有投诉频道，实名举报很快就会有回覆。我等处理结果，要是判定我有问题，我该怎么罚就怎么罚，还给您道歉。」 曹哗一下就不知道该怎么接。在他的认识里，怎么可能会有下级不听上级的话？下级给上级领导送礼拍马屁都是正常操作。 他是不知道自己在家唱卡拉ok扰民吗？ 不，他很清楚。 毕竟他被邻居投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他就是不改，别人又能拿他怎么办？尤其是知道他女儿是路芸之后，连城管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物业就更不用说了。甚至很多人见面还会吹捧他，买菜都会送他点东西。 他很享受这种特权带来的快乐，从来没想过会有人正面和他硬刚。 一个礼拜，他硬是没交罚款没考试，结果帐户里直接被扣款不说，每天还会弹出来学习考试的提醒。 罚款倒是还好，反正就两百，也不多。 这个考试提醒就很烦。更烦人的是，他们出去总会被人问，「音箱怎么样了啊？」、「音箱回来了吗？」、「什么时候能继续来你们家唱歌啊？」。 不仅烦人，还丢脸！ 他倒是联繫路芸了，不仅电话联繫了，还上门了。 但是路芸这个礼拜压根没住在家里，跑去住宿舍了。街道办的那个宿舍小区，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经过都觉得后背发凉。明明小区看着採光很好，但他就是感觉阴森森的，能不去就不去。最后只能电话里说说，路芸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只说自己知道，让他按照陆辞说的做就行。 听听，这是做女儿的态度吗？ 当爹的被外人欺负了，明明有能力帮着出头，反而帮着外人？ 他上次很生气没仔细看，这会儿倒是仔细看了看陆辞，发现这个副主任年纪轻轻，看上去果然一副小白脸的样子。他女儿快四十了还没结婚，别不是被这小白脸给骗了？ 他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下陆辞身上的穿着。 曹哗人长得好，从年轻到现在都爱打扮，陆辞穿的什么牌子没看出来，但是料子做工一看就非常好。他大概知道路芸做一个街道办主任的收入，以此类推一个街道办副主任的收入，绝对不可能置办得起这一身行头。 路芸有她母亲留给她的诸多房产的收入，这个小白脸有什么？果然是骗了他女儿的钱了吧？ 陆辞不关心曹哗的脸色为啥越来越难看，现在这个状况有点像他被人堵在了办公室里。他倒也不着急，反正他也没做错什么。 马晓斌已经准备按内线，叫训练室里的人过来了。 他倒是无所谓小芸不小芸的，反正他也不是望乡的，只是过来培训的：「你们具体什么事情？」胡搅蛮缠能解决什么问题？ 何丽娜看看不吭声的曹哗，只能自己说：「是这样的，上个礼拜我们家的音箱被你们拿走了，我们今天是过来拿的。哦，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们帮我们送回去，不然我们也没办法拿。」 她说话语气又轻又和缓，听上去让人很舒服，但话里面的意思让人很不舒服。 第293页 马晓斌抬头看了她一眼，也不说坐，也不倒水，严肃道：「过来扫一下一卡通，我查一下。」 一卡通扫完，记录很快就出来了。 马晓斌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你们考试还没通过，如果有切实困难的，可以参加线上培训班。等考核通过之后，再来领音箱。」 曹哗大怒：「我就不考！」 「那就去义务劳动。目前的话，扫大街、清运垃圾、清理河道，三选一，你们选哪个？」 * 作者有话要说： 曹哗（╬￣皿￣）：小白脸！ 阿水哥( *￣▽￣)：没错，我养的。 曹哗（╬￣皿￣）：长这模样，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阿水哥 (￣w￣)：这么说也没错，是正经鹿。 【系统】：【阿花】在狩猎过程中，被【公鹿200吨】击败，损失物品【普通的磨牙棒*1】 曹哗 (￣口￣)!!：我的阿花！ （完） 第157章 不管是谁的爸爸 多少有点演的成分 曹哗差点被气死, 赶紧吃了点药。 何丽娜赶紧给他倒了杯水。 马晓斌冷眼看着，十分淡定，还跟陆辞「小声」说道：「小陆老师放心, 他们这个年纪三高什么的很正常, 都是按时吃药的。在我们这儿吃, 多少有点演的成分。」 陆辞很贊同：「说的是，就算真的不行, 一卡通连着呢, 会自动叫救护车的。」 曹哗这下直接跌坐在凳子上, 真就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自觉是体面了一辈子的人, 竟然让他去扫大街，简直是奇耻大辱！ 「怎么样？要是确定不考试了，我就给你们安排工作了？」 不用曹哗示意，何丽娜赶紧说道：「我们还考的。我家先生不舒服，先走了。」 两个人半真半假地相互搀扶出去。 马晓斌在办公室里指指点点：「小陆老师，我说他们演吧？」又说道, 「咱们这种小地方, 谁不是沾亲带故的。要是随便出点事情就找关系, 咱们工作还做不做了？」 「是, 你说的没错。」陆辞站起来，准备走了。 马晓斌跟在他身后送他：「对了，他们说的小芸是谁啊？」 「是我们街道办主任。」陆辞摆摆手，「别出来了，外面冷。」 训练室里的城管队员们下课出来, 全都是浑身热汗, 马晓斌只感觉心口拔凉, 面对同事的关心, 终究是面子占了上风：「没事，刚才小陆老师来了。我当着他的面，严肃处理了一件噪音扰民的后续工作。」 目前望乡各种行为规矩了很多，城管的工作多半是出于日常化的维护管理。投诉事件比较少，更多的是帮助居民解决各种不便。 上周参与工作的人一听噪音扰民，就知道是什么事情。 本地的中年城管说道：「那是路主任的爸爸。小陆老师不怕，你怎么也……」 马晓斌心里慌得一批，面上更加严肃：「您这说的。就因为是路主任的爸爸，才更应该以身作则。」 城管大队的大队长一直不动声色地听着，拍拍马晓斌的肩膀：「做的不错。」对中年城管说道，「你的思想认识存在严重缺陷，我会尽快给你重新安排岗位培训，你今天先回去吧。」 中年城管愣了愣，下意识说道：「不是，人家路主任的爸爸，我们工作不能这么死吧？我也是为了大家好。我知道小陆老师做得对，但是这么干，以后小陆老师也难做人不是？」 大队长是部队里下来的，中等身材，五官也很普通，工作的时候严肃，平时还是很随和的。但是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突然笑了笑：「小陆老师还用不着你担心。倒是你，幸亏不是我以前手底下的兵，不然这会儿……」 他没有把话说全，中年城管看着他露出的一口白牙，完全感受不到丁点善意，反倒像是面对一头准备猎杀的勐兽。 中年城管灰熘熘地回去了。 剩下的城管在大队长的带领下，进行思想巩固教育：「不管是谁的爸爸，哪怕是谢主任的爸爸，要是坏了规矩，我们也一起办了！」 在办公室里摸鱼的谢宜冰，下意识把手搁到键盘上，突然笑出了声。 陆辞正好推门进来：「什么事情这么开心？」也不等谢宜冰回答，看到路芸在，「路姐，刚才我在城管大队遇到你爸爸和……」他直觉何丽娜和路芸的感觉不太像，就没说下去。 路芸已经把苗萍带来的一系列事情都处理完了，这会儿难得空闲，也不讳言：「哦，是何阿姨吧。我妈去的早，她是我爸跳广场舞认识的。他们之前打电话给我说个什么事情，我给忘了，还和城管有关系？」 陆辞就把事情简单说了。 路芸点点头：「嗯，该怎么办怎么办。我今天回去说说他们。」 一会儿中午下班后，她也不去食堂，直接就一边打电话一边去了左思花苑。 她自己单独住，并没有和他们住一起，但是有钥匙，直接开门进去。 厨房里抽油烟机的声音非常响，客厅里曹哗和另外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正在喝茶。 路芸挑了挑眉，换了鞋进屋：「爸，陈凯。」 陈凯是何丽娜的儿子，今年39岁，人很瘦，只是个子不高，哪怕继承了一点何丽娜的好相貌，看着还是有点像个瘦猴。老夫妻俩是黄昏恋，前年结的婚。陈凯在卧骄市工作，平时也很少往来。 第294页 在客厅里的两个人应了一声。 陈凯叫了一声：「芸姐。」 「何阿姨在做饭呢？」 「嗯。小芸过来坐，爸跟你说个事。」曹哗在外面趾高气昂的，在家里对着路芸倒是没这个精神头，甚至还很和蔼，倒了一杯大红袍，「这段时间工作累了吧？」 「还好。」路芸坐下喝茶。 陈凯在边上附和：「芸姐肯定很辛苦，瘦了好多。」 路芸看了他一眼，没吱声，也不回应陈凯，也没问曹哗。 沉默了几分钟，厨房门打开，何丽娜端着菜出来：「小芸回来了啊。来来来，正好可以吃饭了。」 何丽娜和曹哗都不怎么会做菜，满满一桌子菜看着热闹，一多半都是叫的外卖，何丽娜自己炒了一盘青菜，煮了一锅饭。 路芸作为伸手牌，也没什么可挑的，装作不知道其他人的心思，安安静静吃饭。 她不开口，其他人也不好开口。 中午休息时间有限，曹哗显然是知道的，眼看着路芸要去上班了，赶紧说道：「小芸啊，你最近工作是不是不顺利？你觉得你们单位那个姓陆的副主任怎么样？」他原本觉得自己还算沉得住气，但是一想到陆辞那副样子，尤其是他那一身明显不菲的穿着，就有点气不平，语气也沖了起来，「你是不是给他钱了？」 自家闺女每个月给他的赡养费用就那么一点，给小白脸倒是捨得。 「啊？」路芸回来就心里面有数，她爸肯定会告状，想着到时候她敲打两句就完了，万万没想到……「我给他钱？我……我干嘛给他钱啊？」 问出口之后，接下来的话反而好说。曹哗理直气壮：「因为那小白脸长得好看。你跟你妈一样，就喜欢长得好看的。」 要不是说这话的是她亲爸，她简直要附和一声「雀食」。 她妈不就是喜欢好看的，才选了她爸这个绣花枕头一包草嘛。 喜欢好看的，本来就是人之常情；但是：「陆辞才几岁？我要是结婚早，他都能当我儿子了，我喜欢他？您一把年纪了，能不能想点正经的？」再说她也没怎么觉得陆辞有好看。 陆辞是长得不错，小孩儿长得高皮肤白，占着这两样肯定难看不到哪里去。加上眼睛大，人又瘦，一年多以来，被谢宜冰养得像个油光水滑的小动物。 但是她都叫人家小孩儿了，顶多就是觉得人小伙子长得精神，最主要的是作为搭档，人家工作能力强。 论颜值，办公室里谢宜冰和花梨，那才叫颜值天花板。以前这两人不常见，现在起码谢宜冰天天在办公室里。 不对，她天天忙得都睡眠不足，哪有心思花痴，更别说养小白脸了。 曹哗看路芸生气了，不敢再乱说：「那他胆子也大，我都说了我是你爸了，他还带人把我们家音箱搬走了。」 「你买音箱干嘛？在家唱歌？」路芸一转头看何丽娜，转头说曹哗，「你不是合唱团的吗？在老年大学里唱不行？在家里唱，被收了也是……」活该。 何丽娜被路芸的一眼看得脸皮烧红。曹哗不是合唱团的，她才是合唱团的。她有心想反驳几句，看看自己儿子只能勉强露出一个笑：「好了，老曹少说两句。小芸难得有空回家来吃个饭。」 曹哗哼哼两声，对这个女儿，他其实还有点犯憷的。作为一个绣花枕头，路芸妈妈就很强势，结果生了个女儿比她妈妈还强势。 他这里不说话，陈凯忍不住了，说道：「芸姐，其实是我有事想拜託你帮个忙。」 一听他这么说，路芸下意识就觉得没好事：「你说。」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单位效益不好，所以我就离职了。我想着望乡这里不是也有一些计算机岗位嘛，就想来这边找份相关的工作，顺便照顾我妈和曹叔。」 这话说得很漂亮，但是根据路芸的经验，翻译一下，大概就是：我被炒鱿鱼了，在市里混不下去，你给我找个事少钱多离家近的工作。 不是路芸恶意揣测，而是陈凯这个人本身就有问题。 她是律师，还是圈子里比较出名的律师。虽然她原先是在韫城，但是韫州政法大学的优秀学子，大部分都在韫州省内工作。卧骄和韫城都在一个省。当年陈凯出轨离婚，还想设计老婆分担莫须有的债务的案子，在圈子内还算有名。 本来如果陈凯要是各方面还过得去，专业又对口，那么路芸去和陆辞招唿一声，虽说不能直接让陈凯随便捞个工作，但是让他走个面试绿色通道还是可以的。但是她看陈凯不顺眼。 陈凯还在继续说：「芸姐，这是我的简歷，要不……」 路芸打断他：「计算机方面的我不熟，要不你下载个望乡生活app，上面有招聘专栏，要求待遇都很清楚。」她看何丽娜和陈凯脸色一变，也不在意，「政府这边的计算机相关部门是陆辞在负责，听说得先考上公务员什么的，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要是真的很感兴趣，我一会儿找陆辞要一份详细信息？」 陈凯僵硬地抽了抽嘴角：「不、不用了。」他要是考得上公务员，哪儿还会来求路芸？ 曹哗看路芸准备出门上班，走出去送送她，嘴里面十分过场地说了一句：「你帮小陈打听打听，有合适的工作记着些。」 路芸见那母子俩没跟来，直接和曹哗说道：「我不。」 第295页 曹哗下意识问：「为什么？」 「他丑。」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w?=) ：笑啥呢？ 阿水哥（￣▽￣）：笑有人要办我爸。 小鹿（￣口￣）：！ （完）感谢在2022-01-21 16:18:51~2022-01-21 23:29: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8章 小白脸扎堆 毕竟我每个月还给他零花钱。 曹哗被路芸简单粗暴的理由镇住, 想想继子瘦猴一样的模样，竟然被说服了：「陈凯确实不好看，长得矮, 走路还驼背, 一点没个样子。」 看看他女儿还比陈凯大一岁, 皮肤又白又嫩，就是有时候会有点胖。但是胖怎么了, 那是福气！陈凯那种样子, 哪怕瘦, 看着也油腻, 和帅字不沾边。 路芸怕陈凯再撺掇她爸，跟他讲道理：「爸，陈凯的人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自己结婚了十几年的老婆都这么算计，将来进了公司谁知道会怎么样。这个忙我可不帮。那边是国家项目，我没这个面子推荐人，万一出什么事情, 我还要吃挂落。」 「你说得对, 自己工作要紧。」曹哗和女儿虽然不怎么亲, 但总比和陈凯亲一点。再说自家女儿是大律师, 还是街道办主任，哪儿哪儿都比陈凯强多了，他肯定是听女儿的。 路芸想到音箱的事情：「爸，你一卡通我看看。答题很简单的，那个考试要不了十分钟。爸, 你这水平, 有个半小时看一眼, 肯定能过。」 「那~是。」曹哗下巴一抬, 对自己完全没数，觉得自己读书不行，是当年社会条件不行，是他脑子活络，没在读书上面。他要是不聪明，怎么可能生得出读书那么厉害的女儿呢？「我一会儿就去把考题做了，你安心去上班！」 看来他女儿在单位比较紧张，说不定还被小白脸欺负。那小白脸还想让他去扫大街，想都别想！ 「好。爸，你快回去吧，外面冷。让何阿姨也把考题做一下。」路芸很快就绕过围墙，看着她爸已经把一卡通的关联页面点了出来，觉得她爸就这点好，好哄。 路芸以为这件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下午回办公室和陆辞招唿了一声，拿上车钥匙去市里面开会。 下班的时候，路芸还没回来，陆辞也习惯了，准备和谢宜冰一起打卡下班，刚出办公室门就看到有个陌生人走了过来。 这个方向只有他们一个办公室。是个人都不喜欢临下班才找上门来的工作，但陆辞也不至于为了这就给人脸色，问得还算客气：「请问你找哪位？」 陈凯只是在家里听曹哗一口一个小白脸的骂，没想到迎面正对上两个小白脸，下意识打量了一下他们的衣着，发现穿戴不说很时髦，但都很有质感，应该就是那种低调中的奢华。他妈何丽娜就是个讲究人，他耳濡目染，多少对这样的衣服什么价位心里面有点数。 他暗忖：现在公务员的收入都那么高的吗？怪不得都要去考公呢。啧啧啧，多半都是灰色收入吧？ 两个小白脸都很高，他往后退了半步，才大概认出略矮一点的是陆辞，露出一个自觉友好的笑容：「你是小陆老师吧？你好你好，我是芸姐……我是说路芸的亲戚，也是做计算机的，没想到能在这里认识你，真是巧了。」 陈凯还想继续和陆辞套近乎，看到谢宜冰往前走了一步，挡在陆辞面前，下意识就住了嘴。 谢宜冰对外展现的相貌平实刚毅，配合着身高，哪怕略微收敛气场，都很容易给人压迫感。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事？」 陈凯吶吶：「我、我……」他吞了下口水，「我是来接芸姐下班的。」 「呵。」谢宜冰拉着陆辞离开，「你自己相信就好。」 陈凯故意叫路芸「芸姐」，介绍的时候重点突出自己干计算机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接路芸下班？人家这会儿还在市里呢，跑这儿来接？怎么不在家门口接呢？ 陆辞还回头看了一眼：「就把他扔那儿，是不是不太好？」 谢宜冰等他打卡下班：「有什么好不好的？他愿意就待着，反正有保安会赶人，再不然等到上夜班的人来……」 最新的考勤机是新换的，採用的是光影交互，可以直接扫描整只手的指纹，敏感度高，对一些指纹不太清晰的人士非常友好。 他们街道办以前用普通的指纹打卡，陆辞就曾经亲眼见过一个同事，硬生生打卡五分钟，从踩点变成迟到，最后还没打成功，看着的人都替他着急。 除了更高的灵敏度之外，这种非接触式打卡，更有利于疫情控制。一经推出，订单就已经接到手软。 其实国内有更便利的一卡通门禁感应打卡，不过那个设备需要安装，价格也比较贵。光影交互的要便宜很多。 陆辞打卡完毕，下意识说道：「花梨要是不拾掇拾掇，会不会把人给吓死？」 他到现在还记得花梨那个拖把头的形象，吓起人来比土地公公那个吊死鬼还专业。 哦，不对。人家花梨是个正经鬼，吓人一样是专业的。 正说着，花梨急匆匆走了过来：「谢大人、陆大人。矿场那边有点事情，需要您去协调。」他头髮扎着，穿着一身在他身上十分帅气的花棉袄，模样介于潦草和狂草之间。 第296页 陈凯在楼上看到陆辞和谢宜冰两个小白脸手拉手走出了大门，本来就一脸呆滞，再看到花梨这个隔着四层楼都显得花里胡哨的美男子，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怎么现在考公，还要看颜值的吗？ 他估摸着自己的继父是没见过那个花棉袄，不然也不会管陆辞叫小白脸。不过这打扮，应该不会是公务员吧？ 他挠了挠头，倒也没多失望，去挂着主任办公室的窗口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果真一个人都没有，才慢悠悠下楼回家。 本来他也没指望能轻松搞定新工作，一次两次的碰壁不算什么。 他的专业水平确实不怎么样，说留在家乡照顾家里，只是好听的说辞。他要是专业水平过硬，或者能扛得住996的加班，怎么可能不去韫城、京城这样的地方，赚百万年薪，而是窝在卧骄市这样的小地方月薪几千还中年失业？ 本来伴随着一卡通、新晶片的出现，他的行业首当其冲，面临着巨大的压力，行业洗牌就在眼前。他好歹也是个程序猿，之前跟风看过陆辞的一些公开视频，又找同事借了帐号，看了几期网络课程，发现人家的入门，对他来说差不多等于入坟。 既然本事不行，那就靠人呗。 这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曹哗和路芸压根没把他当自家人。 曹哗和何丽娜很快就通过了考试。城管队长特意在工作群里和陆辞说了一声。 陆辞回了个ok，看到路芸正起来倒水，就和她说了一声。 路芸翻了个白眼：「我爸这个人，缺乏社会的毒打。」 陆辞直接被她这样的发言给镇住了，拉着椅子往边上滑了一点，扒着桌角俯身探头看路芸：「你去『毒打』你爸了？」 「噗。」路芸忍不住笑出声，想要喝进去的茶都不敢喝，怕喷出来，放下茶杯才说道：「想什么呢。我爸是上门女婿，和我妈结婚那么多年，都是我妈护着。工作是我外公介绍的，也没人敢欺负他。前两年认识何阿姨，倒是觉得自己是一家之主了。不过我也不能真骂他，现在脾气跟个小孩儿似的，只能哄着，好在我的话他还是听的。」 陆辞「哦」了一声：「毕竟是女儿嘛，爸爸肯定是心疼女儿的。」 路芸接着说道：「毕竟他住的房子是我的，我每个月还给他零花钱。」 想到她这个爸爸，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妈妈敢闯敢拼，很小就带着她去韫城。她爸守着老丈人介绍的铁饭碗，反而就一直待在望乡。 她家原先就在绸常村。现在绸常村还在，不过是靠山里的那块，靠新镇这边的那块村子早就动迁了，就是现在老镇那边的望乡一村到四村，四个小区。当初年份早，动迁分配房子，算上她外公外婆，一家五口人就分了两套，还是一套两室户和一套一室户。后续是她妈妈另外购置的。 路芸的外公外婆和母亲先后去世，这些房产全都给在路芸的名下。 本来路芸在韫城当律师，是想把她爸接过去的。但是曹哗去韫城住了几天，对韫城的兴趣只停留在能买时髦衣服上。 所以路芸说和她爸不太熟，是真的因为在她过去的生命中，她爸参与的非常少。 后来她有机会回来工作，曹哗嫌弃动迁房的质量不好，她也给买了左思花苑的商品房。不过她自己还是住在老镇那边最早的动迁房里，乡里乡亲的熟悉。 陆辞听路芸这么一说，目瞪口呆，随后恍然大悟：「我也要给我爸妈零花钱，这样他们就能听我的了！」 谢宜冰难得上班时间在正经工作，突然破防笑出声：「想想就好，可别真当着爸妈的面说。」不然自家小鹿会直接被打死的叭，哈哈哈！ 办公室里一片欢乐的气氛，突然被敲响，陈凯象徵性地敲了下门，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手里提着几杯奶茶：「正好大家都在。」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づ￣ 3￣)づ：爸妈，我每个月给你们零花钱。 小鹿粑粑(づ￣ 3￣)づ：不用，我们有钱。 小鹿(▼ _ ▼) ：不，我坚持！ 小鹿麻麻感谢在2022-01-21 23:29:17~2022-01-24 15:45: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千夜 30瓶；迹 5瓶；猫猫虫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9章 给脸不要脸 最讲道理 都在什么都在？ 办公室里的两人一鬼看过去, 把自以为很自然的陈凯，看得总算是察觉出一点尴尬来。 他干笑两声，走进来把奶茶放在就近的一个桌子上：「正好有空, 先喝杯奶茶？」 这话说的……陆辞差点翻白眼。不过他们确实刚才在摸鱼, 也没话说。 路芸看他拿奶茶出来, 赶紧说道：「别忙，现在上班呢, 有什么事吗？」 陈凯直接就坐下, 先是对着路芸笑了笑, 又对陆辞说道：「是这样的, 昨天没来得及说，我是从事计算机行业的，也算是个资深从业人员。昨天看了一下望乡生活app上的相关招聘岗位，都不是很合适，想到一卡通方面的人才缺口还很大，问一下是不是能够就近安排一下。要不,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吃个饭, 慢慢谈？」 路芸一听, 直接闭上眼睛, 低头嘆了口气，完全不知道这人的脸皮是怎么长的。 第297页 还就近安排一下？安排个保安，人家都嫌他体能不够格。 他的计算机资深从业人员，倒是可以去当过网管。 陆辞看了一眼路芸，看她在那儿摇手, 就说道：「这倒不用。一卡通的相关职业不是我们这里招聘的, 我也没有权限。不过我这里有相关要求, 如果你觉得合适, 可以先去考个相关的公务员……哦，对了，我这边一卡通的岗位不是长期的，只是代为培训而已，待不了几个月就会调走。目前的工作重点都是在一些边境口岸……」 陈凯眼前一亮，说了几个东南沿海经济高度发达的省市：「去那边工作我也可以。」 陆辞微微一笑：「我想你误会了。东南沿海那边的岗位已经全部满额了。目前缺岗位的地区，是西南、西部、西北部的一些边境地区。那边比较急缺，条件倒是有适当放宽，只要211相关专业全日制本科，年龄30周岁以下……体能……你会骑马吗？那边交通条件不是很好，一些地方需要骑马。」 陈凯听得脸都黑了：「小陆老师在和我说笑？」这几个条件，他是一个都不符合。 陆辞推开键盘：「我是认真的。倒是你，难道是来跟我说笑的？」 陆辞本来就脸嫩，哪怕工作状态一身正装打扮，瞧着也像是大学里的学长，完全不像是个小领导。陈凯仗着自己是路芸的「弟弟」，又自持行业前辈，年纪差不多是陆辞的一倍，觉得陆辞这幅样子十分不尊重人，气得假笑都挂不住：「我好好跟你说话，还叫你一声『小陆老师』，你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你不看我面子，连芸姐的面子都不给吗？」 路芸赶紧说道：「不用给我面子，不用！」 陈凯一听，气得冲着路芸狠狠瞪了一眼，张了张嘴突然感到后背有一股寒气，转头看到谢宜冰正在看着他。 陆辞挑眉：「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陈凯有心想骂人，但是谢宜冰的眼神实在恐怖，勉强抿了抿嘴，说了一句：「那我先走了，回头再细聊。」 路芸以律师为主业的时候，再难听的话都听过，陈凯这点水平，压根不够看。如果陈凯这话是对她说的，她是完全无所谓，但是冲着陆辞：「对不起啊，陆辞。这种没脑子的东西，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路姐有什么好道歉的，又不是你的错。我看他还不死心，你那边需不需要帮忙？」陆辞做调解的时候，也不是一帆风顺。 一是需要调解，肯定是有矛盾。有矛盾，肯定心情不会好，说话的时候还能客气讲道理的，是极少数。二是，真的有人不管你做什么，都能够挑刺的。 以前他在研究所里撕经费的时候，听过的各种阴阳怪气，可比这厉害多了。 路芸明白他说这话才叫真给她面子，脾气再好涵养再高，总不见得被人无缘无故骂一顿还能开心。 她当下也没能表示什么，只能继续工作，中午休息的时候，发了条消息给曹哗，告诉他晚上回去吃饭。 曹哗看了一眼消息，点开一卡通上的望乡生活app，选了一些菜，让人家送来。下单完毕之后，他才冲着坐在院子里的娘俩说道：「你们晚上想吃什么菜啊？我买了啊。」 重新做过保暖的玻璃门密不透风，把原本声音就不高的曹哗的话掩了个一干二净。他也不在意，对着阳台上的陈凯撇了撇嘴：「什么毛病？家里有暖气不待，跑外面乘凉。这么一把年纪了，母子俩还有悄悄话，啧。」 他对自己的女儿也不是很满意。被人说起来的时候，总是说路芸年纪那么大了，还没结婚，话里话外只差没说路芸有病，弄得他十分没有面子。但是这人和人不是对比出来的嘛！和陈凯一比，他顿时就觉得自己女儿是哪儿哪儿都优秀。 今天晚上路芸没加班，五点刚过没多久，就回了家，看到陈凯先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陈凯还在呢？」 何丽娜脸色有些尴尬，笑了笑说道：「小芸今天也回来吃饭啊。你爸倒是没跟我说。」 「跟你说有什么用。我菜都买好了，炒炒就能吃。小芸坐着，一会儿就能吃了。」曹哗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瞧着二婚老婆，眼神有些不满。啥意思呢？他女儿回自己家，还用跟人报备怎么滴？ 何丽娜脸色一僵，没吭声。倒是陈凯觉得这话不中听。 本来白天他就在街道办受了一肚子气，现在回来了关起家门正好可以发挥，大步上前：「跟我妈说话客气点！」 曹哗一辈子被老婆女儿哄着，二婚之后也在家里面占主导地位，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大声嚷嚷过，顿时也不炒菜了，拿着锅铲直接冲着陈凯的鼻子去：「我怎么不客气了？我再客气一点，是不是要给你端茶倒水啊？不爱住滚出去！」 他打心眼里就不觉得自己说话有什么问题。 本来嘛，他和何丽娜都不会做菜，手艺高低取决于电饭锅和净菜的质量。告诉何丽娜有什么用？不还一样叫外卖吗？再说他家路芸一个小姑娘，能吃多少？陈凯才叫一个饭桶。 何丽娜赶紧上前劝：「好了好了，一人少说一句。都是一家人，伤和气。」 「妈！」陈凯指着曹哗，「我住我妈的房子，你凭什么让我滚出去？」 一直没说话的路芸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打断一句。这房子是我的，何阿姨的户口也不在这里。」她干脆招唿几个人一起坐下，正好菜也没炒，餐桌上很干净，「都坐，有什么事情我们干脆一次说清楚。说话大声，不代表有道理。」 第298页 陈凯涨红了脸，还想说话，被何丽娜拉了一把，重重坐下：「哼！就会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当律师了不起？还不是四十岁了嫁不出去，没人要的母老虎。」 「呵呵。是比你这个被炒鱿鱼的了不起一点。」路芸压根就不会把这种评价放在心上，但也没纵容，「人生得失败成什么样，才会把结婚当做成功的评判标准？照你这标准，你这个离婚的也没好到哪儿去啊。你以为自己出轨离婚，算计前妻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是吧？趁现在有空，不如去打听打听自己的『名气』。」 陈凯气得胸闷，想反驳压根想不出话来。他到底不是什么能言善辩的人，会的那一套无非就是在家里逞能。这点他还不如曹哗「专业」。 他倒是想让曹哗和路芸滚呢，但是房子是路芸的，哪怕他真的蛮不讲理，把人父女赶出去，人家是街道办主任，又不是没什么社会关系的弱势群体，就算房子是他的，他也没胆子赶人。 他不能冲着路芸骂回去，就去说何丽娜：「妈，你平时在家受委屈了，被他们父女俩这么欺负。」 何丽娜不知道他哪里得出的这么一个结论，也压根不觉得自己受委屈，只是这会儿看着自己儿子被父女俩个念叨，到底心里面也有气，嘴上只是轻飘飘说了一句：「你别这么说。」 「你不想何阿姨受委屈也行啊。」路芸不和他争辩这个，「这样，让老两口经济独立，我就不管他们的事情。现在的房子我也不要求你们买下来，就当是便宜租给你们。市场价现在3500一个月，我算你们便宜点，3000。平时开销日用，你们都有退休工资，我给我爸一个月两万，何阿姨要不也分担一半？只要你们出这个钱，我以后保证绝不上门吃饭。哦，上门吃饭，我自己另外付钱怎么样？」 陈凯一听，顿时不干：「你狮子大开口，他们两个老人家，哪里用的掉这么多钱？」 何丽娜赶紧扯了扯儿子的衣服：「少说两句！」 陈凯一看她的脸色，目瞪口呆：「不会吧？你们把钱都花哪儿了？」 老两口每天吃饭不是上馆子，就是叫外卖；身上穿的低于一千的都要嫌质量不好；平时和几个老伙伴一起唱歌跳舞，偶尔去周边旅个游；看直播买点没啥用的东西；一个月两三万，还是省着花的结果。 何丽娜以前的老公，陈凯的父亲，只是个普通工人，收入也就这样。以前老夫妻俩有点积蓄也全给陈凯娶老婆买婚房。何丽娜自己的一点退休工资，还要贴补给他们小家庭。后来陈凯离婚得很不体面，差点被净身出户，到现在还在租房住。她的生活质量更是一落千丈，万幸嫁给了曹哗，倒是过上了从来没想过的好生活。 想让她回去和陈凯过原先的日子，那是万万不能的。她心里面怨她儿子多事，虽然心里面还有气，但也只能和颜悦色地和路芸说：「小凯他刚失业，心里面不痛快，说话嘴上没个把门，我一会儿说他去。小芸，你别放在心上。大家一家人，谈钱多伤感情啊。」 曹哗平时不缺钱，对这方面不敏感，听路芸算帐转过弯来：「也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不说谁出钱多少，陈凯你又不是未成年，每个月赡养费总得出吧？你看我女儿一个月不算房子都出两万，你要不也出个两万？正好你妈上次看中一个包包，得三万多。」 他又对何丽娜说道，「小芸一个姑娘家，以后还得结婚存嫁妆呢。现在当个街道班主任也没几个钱，总不好让她一个人出钱。陈凯一个男人，不能比我女儿一个姑娘家赚的少吧？哦，对，现在陈凯没工作。这样，我们照顾照顾他，让他意思意思，一个月出个七八千，能他找到工作了再补上。放心，我们家小芸是最讲道理的，不会连这点都不同意。」 * 作者有话要说： 路霸霸：我女儿当然像我！ 路霸霸：长得好看，聪明。 陈凯（╬￣皿￣）：还气人。 路霸霸（｀＾?）：啧，你长得丑就不要出门了。 路霸霸（｀＾?）：真是，当你一家人没好意思说。 陈凯：（;≧皿≦） （完） 感谢在2022-01-24 15:45:38~2022-01-25 01:59: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hiely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0章 比赛 全民参与 何丽娜和陈凯母子两个, 气得晚饭没吃。 不到半夜，两个人饿了，在家里吃显得很没面子, 只能出门吃夜宵。 冬天的晚上, 望乡街上大概只有鬼, 人影都没有。 店铺没有生意，自然早早关门, 连一向热闹的商场都只十分冷落, 只剩下几个保安, 显然一副打烊的样子。 这会儿还有点雨夹雪, 他们打着伞，顶着寒风，走了快20分钟，才在珠馨图书馆楼下找到一家还营业的面馆。 母子俩坐在椅子上缓了几分钟，才算是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闻着面香，感觉更饿了。 何丽娜看到对面缩头缩脑的儿子, 没好气道：「坐有坐相, 背挺直了！」 「啧。」陈凯意思意思动了动, 背还是弓着, 看着外面只有路灯亮着，「才9点，就已经黑灯瞎火了，乡下地方就是乡下地方。」 何丽娜一筷子朝他手背打上去：「嫌弃乡下地方，还想来这儿找工作？」 第299页 「谁让一卡通什么的, 就认这个地方呢。」 「噗。」 陈凯抬头一看, 是斜对面坐着一个年轻人, 瞧着十分健硕, 看到他，也没有被抓包的尴尬，而是大大方方地继续笑。 小店本来就没多大，他们就和邻桌差不多。见他看过去，年轻人一点都不客气：「大叔，外行不懂就少说两句。」又对何丽娜说道，「阿姨，你别被人骗了。他乱说话，哄你呢。」 他来得早，服务员这时候端着面碗送上来。 他就对服务员指着陈凯说道：「这人生面孔，长成这样竟然也好意思学小白脸出来骗人。」 服务员顺着他筷子笑笑，也没法接话：「您慢用。」劝了一句，「别挑事，不然我告诉小陆老师，你又瞒着他加班了。」 年轻人一听，筷子都险些掉了一根，马上故作镇定：「你就吓唬我吧。小陆老师可忙，平时又不往这边跑，你才没机会告状呢。再说我这哪叫加班？我这是学习！」 「嘿，这你得让你的头髮相信，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刚才好像看到小陆老师了，一会儿说不定还会来店里。」服务员和年轻人显然很熟悉，说完就对陈凯母子点点头，「他这人加班加得昏头了，说话什么的您别放在心上。」 陈凯听着就明白，这个瞧着普普通通的年轻人，竟然是在从事他心仪的工作。 他这时候已经忘记了生气，像是自动删除了刚才听过说过的话，满脸堆笑：「这是我妈，我们是亲母子，您别误会。」 「哦。」程邮吃了一筷子面，对着他们点点头，又冲着何丽娜说道，「阿姨，我见过不少骗家里说在外面多么风光的，实际上就想着骗家里钱。现在一卡通的相关工作好找得很，您别信他。」 何丽娜一听，果真和陈凯是亲母子，也忘了生气，赶紧追问：「真的这么好找吗？都有哪些工作，上哪儿找啊？」 「原来干什么的，现在还干什么。不过是把平台从手机、电脑，搬到了一卡通上面。稍微增加亿点点细节，原来有基础的，看看就懂了。网上有课程的。一期课程20节课，也就一百多块钱。还有一些入门的课程，好多中小学生都在学，那个更便宜，就80。最近各地都在举办相关的比赛，有个中学生做的小游戏，都卖了不错的价钱。」 何丽娜满脸高兴地看着陈凯：「儿子你这么聪明，稍微学学就好了。到时候也不用拜託别人找工作，省得受气。」 陈凯有苦难言。他要是真的能学会，还会在这儿托人吗？「您别听他说笑。一卡通的技术哪是随便看看网络课程就能学会的？要真这么简单，现在怎么还会那么缺人？」 程邮哼笑一声，嗦了一大口面，几下就把一大碗面干了个精光，端起碗来又把面汤喝了，连一粒小葱都没剩下，走之前还丢下评语：「又笨又不想努力。活该。」 他吃胖后又痴迷健身，穿着衣服瞧着还挺唬人，哪怕说话不中听，陈凯也不敢和他正面起冲突。 没一会儿，他们的面也来了。 浓白的高汤、顺滑的面条、搭配颜色丰富的浇头，都没能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在食物上，反而食不知味。 何丽娜倒是还好。以前没条件讲究的时候，她都要尽可能讲究。最近过了两年讲究日子，时时刻刻都端着自己理解中的有钱小老太太的架子，吃面还是规规矩矩。但是陈凯就不行了，面汤直接甩到了何丽娜脸上。 「陈凯！吃饭注意点！」何丽娜脸上还带着妆，出门又没带化妆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脸上的面汤。 陈凯觉得莫名其妙：「一点面汤，擦掉不就完了。」 两个人正说着，听到门口的竹风铃响起，下意识抬头看了一下，发现竟然是两个眼熟的客人。 两个身量超过一米八的男人一起走进来，在小店里显得格外有压迫感。 谢宜冰一手提着一个印了「珠馨书店」字样的纸袋，一手拉着陆辞走到服务台前，也不看菜单，直接问：「有羊肉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点单，「来两碗羊肉面，白汤的。一碗一两面，多放点蔬菜。」 小面馆晚上就大厨一个人，兼职跑堂，笑呵呵地应了一声：「好勒。」煮面的时候问坐下的两个人，「刚才听小程说，有青少年一卡通软体设计比赛？我怎么没听我儿子说起？这边学校没组织吗？」 陆辞等着无聊，准备翻两页订的新书，闻言就放下了纸袋：「这倒是不清楚。」他倒是接到了几个比赛的邀请，当然是想让他去当评委，开出的价钱都很不错，主办方除了生意人，也有比较正经的官方，但是他都推了。 冬天的小鹿不太想动弹。 不过要是望乡搞类似的活动，他倒是觉得还不错。反正冬天也不太好组织户外的体育比赛。一些冰雪运动的话，望乡的自然条件也不够。 陆辞没怎么琢磨，就觉得这事可以：「我争取明天把赛程弄好，咱们搞个全民的。」 「全民？」大厨疑惑，「我这种的也行吗？我一点都没学过编程啊。」 「可以提供创意的嘛。你还可以和你儿子组队，你出主意，你儿子编程。等我想想，提供点什么奖品。」 谢宜冰对出钱的事情很积极：「正好快过年了，弄点年货礼包，直接给商场抵用券就行。」喜欢什么自己买，免得到时候提供不合适的。 第300页 何丽娜不认识谢宜冰，但是对陆辞印象深刻，听到他们说话，几次想插话，都没办法，听着听着倒是听了进去，等陆辞和谢宜冰离开，拍了拍陈凯的手：「陈凯，比赛你好好发挥。只要你表现得好，干嘛去求别人。」她喜欢路芸给钱的大方，又不喜欢看人脸色。 陈凯眼睛发光，嘴上却说道：「你别听是风就是雨的。他们也就嘴上说说，还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有比赛呢。」 这点何丽娜倒是很有信心：「肯定有的，说不定这个礼拜就会出公告了，你等着一卡通上的通知吧。」 「今天都已经礼拜三了……」陈凯将信将疑，结果第二天上午9点，一卡通上的通知就来了，范围不仅仅是望乡一个街道，还包括了周围望东、望溪等四个镇。 奖项很多，奖品更是丰富。 现金奖励、商场抵用券、温泉票、家庭绿色食品包年卡……还有一堆各种当地企业提供的产品，数量多得像是在年终清仓。 最吸引人的还是一等奖的奖励，现金奖励十万元只是最不起眼的一项。 陈凯的眼睛在看到后面的一排字的时候，已经完全懵了：「一等奖的作品会由主办方提供专业指导，并进行商业化运作，所得收益全部归一等奖获得者。」 何丽娜不太懂，还在说：「一等奖这么小气，才给十万块啊。」 陈凯激动地解释：「后面的这些才是重点。这表示一等奖的获得者，能够全程参与一卡通软体从开发到上市运用的全过程。这要是个团队，一个公司就起来了。」虽然这只是一个连地级市规模都不到的小比赛，但是以陆辞以望乡在业内的地位，只要能获得这个一等奖，不是分分钟就是一个亿万富翁嘛！ 对着门口的穿衣镜整理围巾的曹哗不耐烦：「做什么梦呢，一等奖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赶紧过来，去城管大队把音箱搬回来。」 何丽娜想到在望乡并不少见的各种程序猿。她是不懂专业，但是人家那种气场和自家儿子瞧着就很不一样。类似她去买衣服，外表看着差不多，但是人家的衣服面料走线剪裁，各种细节都精緻，和仿冒的就是不一样。 哦，她的意思不是说她儿子是仿冒的。 唉，反正就是陈凯不太行的意思！ 她跟着穿上外出的衣服，叫上陈凯：「一等奖没戏，我看参与奖也有一百块商场抵用券……」 陈凯脸一黑，嘀咕：「倒也不必一下把期望值降得那么低。我多少也算是个专业人士。」冷静下来想想，一等奖确实不容易，但是二……三四等奖什么的，他应该能争取一下。 一等奖只有一个，三等奖就有三个了。此外还有最佳创意奖、最佳美术奖、最幽默奖等等各种奖项，等他琢磨琢磨，一定让人刮目相看！ * 作者有话要说： 比赛贊助商 小鹿：搞个活动，我出人。 商务工作组：我出钱。 温泉酒店：我出地。 工厂单位：我出奖品。 私房菜老闆：一等奖奖品，我亲自做一桌时令菜，谁贊成谁反对？ （完） 猫坚强动了手术，回来麻醉还没退干净，就「猫嗷」地坚持出去巡视地盘，只能陪着象徵性走了半圈，希望早日康復。 第161章 神特喵的镇级比赛 简称神级比赛 比赛没什么预热, 为了赶在过年前发上礼物，整个赛程都很紧张，不过倒也没很仓促。 主办方把尽可能多的时间交给参赛者, 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设计作品。 群众参与热情很高, 比赛也没有对完成度有很高的要求。 当地的宣传部牵头录制视频, 抓了陆辞做壮丁，详细解释了一下比赛。又有各路自媒体, 从各自关心的角度切入, 录制相关视频。 大家很快都明白, 这次比赛差不多就是一个本地线上全□□动。 他们四镇一街道, 外来打工的人比较少，大部分都是本乡本土的人。小地方活动少，生活节奏没那么快，有个什么活动，一宣传，很快就家喻户晓。尤其这次活动, 几乎全民都能找到参加的角度, 就更加热火朝天。 程邮难得回到街道办的办公室里：「我觉得是因为快过年了了, 大家都不想工作。」干什么不比工作香啊。 这段时间路芸特别忙, 陆辞只能坐镇在主任办公室里，已经很久没有去过新楼那边。其实工作方面没什么妨碍，但也不妨碍程邮找个藉口过来当面盯着陆辞审批文件。前一段时间工作太勐，现在完全不想干活。 陆辞被他老大一个人在面前晃得眼晕，挥挥手：「没事干就坐一会儿。要不去土地公公位置上自己拿东西吃。」嘀咕, 「以前瘦巴巴的一个, 怎么现在这么壮实了。」 程邮左右窗口都往外看了看, 确定谢宜冰不在, 胆子陡然大了许多：「你就羡慕吧。长得胖是优秀基因。像你这种干吃不胖的，完全对不起吃进去的粮食。换成在以前闹饥荒的时候，是要被饿死的。」 土地公公桌上的东西他可不敢拿来吃。 临近新年，土地公公的桌子又有一轮更新，全都换上了喜庆的红色和代表新春的嫩绿，喜气洋洋又朝气蓬勃。桌上的容器全都换成了釉里红，有一个算一个装满了各种零食。 程邮拍了拍上下口袋，摸出几粒水果糖放了进去，又从陆辞的零食柜子里找了一盒牛肉干吃，瞧着边上的几盒零食也很好吃，拿起来就往自己挂在门边的羽绒服衣兜里塞。 第301页 「噫！」陆辞从文件堆里抬头瞄了一眼自己的小助理，觉得小伙子最近十分嚣张：「你有空怎么不去参加比赛？」 程邮愣了一下：「我能参加？」又马上说道，「我参加了，还有别人什么事？」 一头小鹿跑过，举着一片光影界面。抬头是巨大的「专业组」三个字。 「很好，保持自信。户口、居住地、工作关系在本地的都能参加，你确定你能行？」 程邮确认一下：「新楼那边的那群牲口……人也能参加？」 「嗯，可以的。工作群里不都发了置顶公告了嘛，你没看？」 程邮点开自己的工作群，确认还真的有公告：「那我参加了，不是没有别人什么事情了？影响别人的参赛体验，不太好叭。」他话是这么说着，手指却很诚实地快速提交了报名。 又扬着眉毛得意，「不是我吹。我可是您和谢老师的大弟子，别人看见我都得叫我一声大师兄。」 陆辞随便他得意：「那下次我们搞一个门内大比？看看你这个大师兄的位置能不能坐稳。」 程邮不太清楚什么叫门内大比，陆辞就给他解释了一下最近看的仙侠小说。 「我们都忙得像狗一样了，您还有时间看小说？！」 陆辞一点都不心虚：「为师等你来欺师灭祖。等你的本事比我强了，也能有时间看小说。」 很自信，也很有数的程邮，放出自己的虚拟宠物羊：「咩！」 等陆辞把文件全都确认完，很生气的大师兄把小陆老师的零食全都捲走，只给他留下最小的一盒。 很快，各种教学视频的点击量飞速攀升，陆辞和程邮等一干人，都自主或者被要求直播了一些专业入门类的问答。 三天一过，各类参赛作品就开始陆续提交。 等到小年截止的时候，参赛作品已经多到一个堪称离谱的数量。 以陆辞为首的评委会，对所有作品从几个角度进行评选打分。 本来以为总共就一个礼拜的时间，设计的软体能够有点实用性，能够大略完成一个框架，已经很不错了，结果特意被从韫城大厂，以及适逢其会的华科大、京电几名带队老师，都被这些「兴趣爱好者」给惊呆了。 「这边的业余水平都已经这样了吗？」京电的老师厚着脸皮带着学生来学习，本来还想提议自己的学生也可以参与初审，分担一下评委的工作量，但他只是略微看了看五六件作品，就觉得脸红。 这还是业余组的呢。瞧瞧这件作品，竟然还是一个中学生团队。 评委团除了陆辞以外，都不算是本地人，没有利害关系。参赛选手按照专业和业余分类，只显示组别，不显示具体人名和信息。这件作品是12-18岁年龄段的。 准备给老师打杂的京电学生们，跟着一起脸红。 陆辞倒是不觉得意外：「新东西，都是一起开始学的。程度差不多是正常的。」他探头过去看京电老师的界面，「哦，应该是珠馨中学的。他们这个程度正常的。一卡通软体设计这块，算是他们的教学特色。程邮他们好像会过去兼职？」 由于是集中评审，大家都集中在望东的温泉酒店里。 本来谢宜冰是打算直接从珠馨图书馆拨一个楼面的，但是考虑到这是第一次四镇一街道联合活动，各地都需要有参与感，最后还是选择了温泉酒店。 程邮既然参加了比赛，就不能参与评审。 以他的专业水平，搞一个小软体非常轻松。最近他心思又不在工作上，正好带着一群小孩儿一起玩耍，可开心了。 北电老师等一干行业大佬纷纷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陆辞：「你们这儿的程式设计师，还有时间兼职？」不是说这边的工作强度特别高，培训压力特别大吗？ 这么说其实不太准确。大部分程序猿都是有兼职的。 除了少数大厂的天天996，大部分程式设计师其实是有工作的时候忙到恨不得007，但也会有一些比较空闲的时候。类似陆辞以前，搞点小兼职，能赚到不少小钱钱。 陆辞自己是这么熬过来的，就不想都换了个平台，程式设计师们还是这么熬着：「哦，我规定他们不许加班。不然容易增加医疗压力，出去形象也不好。有时间去健身多好。」他看着周围一群头顶比较凉快的大佬，感慨，「你们来的不是时候，现在他们都躲在室内运动呢。要是换个季节，我们这里每天晨跑和夜跑的人挺多的，科普营地那边也很适合爬山。你们要是有时间，可以去老厂区那边转转，古籍研究所最近勾搭……最近有一些园林和动植物方面的学者来交流，有他们带着看周围的花草和野生动物，就很好玩。」 他一边说，一边给作品打分，一边还点开几个照片和视频，给周围的人看。 参赛作品虽然很多，但由于时间有限，作品都很简单。三天不到，结果就直接发布在瞭望乡生活app上。 一同参与的四个镇，绝大部分也因此下载了这个app，发现他们各自的镇，也有各种服务逐渐登陆。一些人在一番探索之后疑惑：「原来望乡人生活那么方便的吗？」 这个app，尤其是论坛，乍一看很像是xx贴吧。但是不同于地方贴吧和死了没区别，望乡的论坛上非常热闹，管理也很及时。生活类的有约打球组团、借用维修工具的，有专门的求职应聘版块，也有专门的相亲版块。 第302页 由于信息都是绑定的个人一卡通，全部都非常真实，不存在谎报年龄、身高等等情况。 法律科普的专栏里，每周都会有两三篇具体案例分析。用词简练平实，搭配当地新闻，都有普通话和本地话两个选项。 当地新闻也不都是特别严肃的内容，有商场促销，有奶茶店上新品，图书馆邀请学者开讲座，也有医院的养生讲堂等等。 这些事情，他们所在的镇有些也有，但是很多人不会特意去关心这些。主要是信息比较分散，哪怕是自家楼下的奶茶店，一般人也不会注意到奶茶店新上了什么产品，或者人家所谓新上的产品是不是已经新了半年。 这次比赛的一等奖，最后揭晓，果然是程邮的。 他设计了一个类似社区团购的软体，将本地菜农养殖户和菜贩联繫在一起，结合配送和自动贩售等销售方式，并且融合了临期商品对困难家庭的补贴选购。功能不多，界面没那么多花里胡哨，但是物流可以整合，能够减轻人员的工作量和不必要的损耗，也能照顾接受临期商品的贫困户的心情，并且马上可以用。 综合分数得到一个十等奖的陈凯，从颁奖的路芸手上接过价值300元的商场抵用券，再看看一卡通软体设计入门教学课程线下辅导班的电子券，再看看身边的一群中小学生，一张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神特喵的镇级比赛！」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老师：神喵啊？ 小鹿老师：是找收容所的咪咪吗？ 望乡战力榜一选手·公务员猫：咪咪 （完）感谢在2022-01-26 02:33:58~2022-01-27 15:59: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2章 地方教育特色 近鹿者撸代码 曹哗看着继子, 哼笑：「水平还不如我和你妈。」 何丽娜拿着代表九等奖团队的奖励福袋，看着儿子，一脸要笑不笑的样子, 实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来。 这次她和曹哗老夫妻俩, 加上几个平时玩得比较好的老姐妹老兄弟一起, 设计了一个唱歌的app，其实压根没完成, 没想到竟然会比陈凯这个程式设计师的成绩还高。 能够得到一个很不错的名次, 她当然很高兴, 但是当着成绩不佳的儿子的面高兴, 又好像不太好。她到底忍不住说了陈凯一句：「你这一天天的到底在上班干什么啊？这水平，怪不得小芸不好给你介绍工作呢。」她想到上次在面馆碰到的年轻人，这次人家得了一等奖，想起上次人家说的话，拿来教训儿子，「你啊, 水平不行还不肯吃苦。」 陈凯被骂得一脸懵逼, 又找不到反驳的点。 身边一起领奖的中小学生团体散去, 他站在其中甚至连身高都不能算突出。也不知道现在的小孩儿都是吃什么长的, 一个个都人高马大，小学生女孩子都有好几个和他差不多身高的，中学的男生更是有几个已经过了一米九。 感觉自己全方面被碾压，陈凯的背驼得更明显了。 曹哗耷拉着眼皮瞄了一眼继子，哼哼两声, 再看领奖台上的女儿, 得意地一扬下巴。果然还是他女儿好, 各方面都优秀！ 陈凯这种人结了婚都要离婚, 是人家姑娘及时止损。他女儿这样没结婚，是她自己不愿意。垃圾陈凯，竟然说他女儿没人要。呸！ 本来就是全民比赛，真正参与的专业人员并不多。 目前当地的专业人员基本都集中在新楼里，人家白天工作不停，晚上还要忙着学习，除了类似程邮这样实力和时间兼具的人，只有几个人组了个队去拿了个奖，算是给小陆老师一个面子。 之所以显得质量比较高，主要还是望乡当地的教育问题。 近墨者黑，近鹿者撸代码。 陆辞本身就对教学不排斥，还有上级要求，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赶。 他本来就有网络课程，最近又增加了一些大厂和高校的交流学习。大部分入门的东西，让谢宜冰这个活久了什么都会一点的老鬼，帮忙改成更加浅显易懂的语言，再配上插图，很方便就能做出适合更多年龄段0基础的爱好者。 望乡的学校条件有限，无论是大人小孩儿培养才艺，都只能是有什么学什么，而不是想学什么学什么。本着好歹弄点特色教育，经过多方协商之后，就把这类课程加入了进去。反正教小孩儿和老人也不用太高的水平，他的学生就可以胜任。 没错，一卡通软体开发的课程，在望乡的老年大学里也是有教的。 所以别看他们的学习速度或许比较慢，但是他们接触的时间其实比大部分人要早。 他们确实还算不上专业，但是比起陈凯这样连陆辞的第一期网络课程都没学完的所谓专业人士来说，那是要专业得多。 老年和青少年有这方面的培养，针对中青年的相关职业技能培训更是必不可少。 这次比赛很多团队都是以家庭为单位，获奖的除了类似程邮这样，一看就是非常专业的手笔之外，剩下的有不下十个，具备商业化价值。参与评审的，尤其是几个大厂的大佬简直如获至宝。 当然，这些作品未必都有很好的名次。 另外，高校的几位大佬们也发现了一些可造之材。 第303页 陆辞前面颁完奖，后面就在维持秩序，等一抬头，原本和他排排坐的评审嘉宾们，已经开始了挖人行动，逮着人在那儿可劲忽悠。 「需要商业化和就学培训指导意见的，可以到街道办，提供免费专业谘询服务。」他们本地这些小朋友老朋友们，别被坑了。 几个高校的老师倒是不介意，几个大厂的表情多少有点尴尬，见陆辞看过来，纷纷表示：「不会不会，小陆老师您放心好了。」 陆辞点点头，也知道别看这些人现在表现得那么热情，实际上由于作品的稚嫩和粗糙，以及不乏又对自己的水平认识不清漫天要价的，真正后续能够得到青睐的肯定是极少数。 这些人是少数，大部分人都兴高采烈。 这次比赛设置了十等奖，除了一等奖一名、二等奖二名，三等奖三名之外，剩下的每个等级的奖项都有十名。另外还有按年龄段的，按受欢迎程度的，等等各种稀奇古怪的奖项。获奖人数众多。 大家也不在意专业组的几个人拿走了最高的奖金和最好的奖品，反正这一次参与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小礼品可以拿。 贊助商拉过来的奖品，全都用红色的福袋装着，一卡车一卡车的数量多到简直像是在清库存。 由于获奖人数众多，除了在新建成的望乡体育馆设立了颁奖主场馆之外，另外还在周围的四个镇上设立了四个分场馆。 特意借了一辆中巴，载着全家和一些熟悉的村民来主场馆凑热闹的陆小叔，刚走到位置上就直唿好傢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春晚呢。」 体育馆的座位管够，旁边的人看得出是特意穿了一身红：「这可比春晚热闹多了。」 「是啊，春晚都是关起门来自家看。」 「听说晚上还有烟火表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是说无人机表演吗？」 「是烟火。喏，节目单上有。晚上19：00点开始。」 「地点是在望湖公园，不在体育馆。」 陆海护送着得了个参与奖的爷爷奶奶去领奖，没一会儿自己一个人回来了：「爷爷奶奶坐那儿跟人聊天，把我赶跑了。」 拿着个望远镜的夏秋来回看：「我看到了，不是在和陆辞说话啊。」她把望远镜给陆华，指了个方向，「在那儿。」 陆海把汪师傅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哥在哪儿都没看到。」 陆华自己看了一眼，把望远镜给弟弟弟媳：「大概是认识的新朋友吧。」 陆小叔他们一看，自己父母身边一圈，都是和他们岁数差不多的老年人，模样全都特意打扮过，那一个个的妆化得比小年轻还讲究，头髮颜色尽挑红的紫的出挑的染，聚在一起跟个霓虹灯似的。 「一会儿我们中午去陆辞那儿吃饭吗？」陆小婶眼神好，压根不用望远镜，拍拍自己的腿，让汪师傅坐过来，「我们这么多人，让小谢一个人在家做饭？」 两个陆家男人一听，顿时坐不住了：「我们早点过去吧。」 「打个电话问问小谢，要不要再买点东西。」 「车上还有好多菜呢。」 陆海就莫名其妙看着自家长辈把他一个人丢下，连汪师傅都一起带走了。 他还被他爸指派了任务：「没事别一个人在这儿傻坐着，去看看你哥那儿有没有要帮忙的。一会儿你们兄弟俩带着爷爷奶奶一起回来。」 他一个人坐馕愤了一会儿，纠结去爷爷奶奶那儿，他又插不进老年人的话题，百分之两百还要被炫耀学业，说不定还要被介绍对象；去他哥那儿，百分之一千要被抓去当苦力。 「唉……」哪儿都不是好去处。 他一边注意着爷爷奶奶那儿，给他哥发了条消息，自己干脆打开学习笔记看了起来。 然而还看不到一页，他就被看到消息的陆辞给抓了壮丁。 陆辞还特意附带了一张体育馆的电子导航地图，让他找个迷路的藉口都不能。 兄弟俩忙了半小时，带上爷爷奶奶一起。 陆辞显然情绪高涨，眯着眼睛笑：「正好带你们坐小车车~」 陆海还想问什么小车车，就看到体育馆门前停着一熘圆润的小面包：「嗯……蛋黄酥？」 车门是自动的，打开还会放下无障碍的走道，方便轮椅上下。 小车车有点像摩天轮的轿厢，面对面能坐四个人，中间还能放下一张摺叠桌，是纯无人驾驶。 「一般运行时速20左右，和小电驴差不多。」陆辞比划了一下窗外，「目前改造了一点专用车道，能去的地方还不多。你们来的真巧，昨天才校验好。」 从体育馆到宿舍小区，走路的话大概20分钟左右。不过现在天寒地冻，还带着两个老人，显然无人驾驶小车更舒适。 无人驾驶的安全系数，主要一是晶片的计算能力，二是网络的运行速度。另外，能够增设专用车道，尽可能防止动物和人等误入造成的突发状况，显然更好。 20km/h的运行速度，显然还不能够取代目前主流的出行方式，但是在类似望乡这样面积不大的小城镇，应用前景还是不错的。 陆爷爷很高兴：「这个挺好的，快点弄。到时候我和你奶奶直接坐这个小车车从农庄一路到韫城。」 陆海忍不住吐槽：「能从望乡到望溪就不错了。」现在望乡的专用道路都还没建设好。基建这种事情，要钱要人要物。哪怕铺设，肯定也是先韫城的城里面先来，之后才会铺设省内道路。轮到望溪，十年内不知道能不能搞定。 第304页 「小车车一路到韫城大概不行，不过小车车直接到火车站应该没什么问题。」陆辞点开自己的联繫列表，指了几个工作群给爷爷奶奶看，「喏，这个是我们省内的，这几个是其他地方的。他们还要研究提速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明白，不过看着进度不慢。」 具体工作组里的内容他是不能给爷爷奶奶看，但是爷爷奶奶看到那么多人在干同一件事情，就觉得靠谱：「我们刚和几个人聊，周围都在修路，是修这个专用路？」 * 作者有话要说： 近鹿者 小鹿：撸代码 阿水哥：养小鹿 小助理：养肥膘 阿水哥：交流一下饲养经验。 小助理：……首先，品种不同。 （完） 猫坚强脑袋上被狗咬了，还好没伤到骨头。这几天照顾它，说不定更新会不及时，木头尽量准时，先说一声抱歉。 第163章 旧狗翻新 做个纸灯笼 陆辞关掉一卡通, 看着已经能够看到小区大门：「不止。反正一样修路，顺便把其它路都修了。」 合区的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已经有小道消息在传, 但是消息不能从他这里出去。 陆爷爷奶奶也不没放在心上, 眼看着小车车到了家门口。 陆海先下车, 然后虚扶了一下两位老人家，眼睛看着四周盛开的各种花树：「好香啊。这里花开得好多。农庄那边都是果树, 花不多。」 高的腊梅扎堆得开, 矮点的一排排的茶梅, 地上落得全是红色白色的花瓣。地上还栽了许多水仙, 东一丛西一丛地长着。明明都是常见的普通品种，看着却着实热闹。 「小婶不是种了很多吗？」陆辞和小婶不对付，但是不可否认他小婶不愧是半个楠省人，好像自带种植挂，种东西就是厉害。 他说着，用一卡通刷了一下小车车, 然后它就自己开走了。 「花没那么多。」陆海还在外头转悠, 陆小婶已经打开了大门。 「外面凉快呢？捨不得进来？」把两个小的一个一个拍进屋, 「这边种都是扎堆种一片, 和家里那种分散了种个一两棵，当然不能比。再说人家的树，你看看树干都多粗了，我们买的都是三五年的苗。」 陆辞拿拖鞋出来：「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去小区门口看看。门卫那边有时候会有一些修剪下来的枝条, 可以带回去插花瓶里。」 「哦。」陆海低头换好拖鞋, 转进客厅就站那儿走不动了, 仰头看着巨大的鹿, 「妈妈呀！」 来得早已经震撼过一波的陆小婶，又拍了儿子两下：「傻站着干嘛，去厨房帮忙。」 陆爷爷陆奶奶也震撼了一波，沙发也不坐，直接就走到大鹿边上，问了陆辞的意见，才小心翼翼摸了摸雕塑：「真的是木头的啊，瞧着像活的。」 「老头子，小心别踩到地上的东西。」陆奶奶不太方便弯腰，扶着眼镜弯腰，「这小花小草什么做的，怎么那么闪？」 陆辞随便抓了一把给奶奶：「一些石头木头。」本来都是一些钻石和水晶，毕竟捞得多。后来谢宜冰好像是雕出了兴致，又去整了许多别的材料。制作工艺都日渐复杂。现在地上不仅有各种花草果子，还有各种小昆虫什么的。他上次看到谢宜冰还在雕一个大公鸡。 「爷爷奶奶来啦。」谢宜冰端了一盘菜走过来，「小海也来了。过来洗洗手，能吃饭了。」 陆海叫了一声「谢哥」，赶紧准备去摆碗筷，结果发现啥都不用做，洗完手直接吃就行。 反倒是陆辞一点都没眼色，啥都不干还在那儿叽叽歪歪：「你们动作太快了，我还想换身衣服，最好泡个热水澡。在体育馆吹了一上午。」 谢宜冰觉得自己丈母娘的脸色不对，担心桌上添一道爆炒鹿肉，赶紧把小鹿拉走洗手：「先吃饭，下午不还得上班吗？晚上还要去看烟花。」 夏秋看他们走出餐厅，还是没好脸色：「臭小子飘了。破讲究一套又一套的。」 陆华也看不过眼，但儿子大了，又已经结婚了，当着全家人的面，总不能把儿子揍一顿，拍了拍老婆的手：「好啦，先吃饭。」 连洗手都要谢宜冰帮的小朋友鹿回来落座：「嗨呀，今天休息日也不安生。等晚饭我给你们露一手，最近我学了好几道硬菜。」 然后说是要去下午上班的人，吃过饭之后去了一趟办公室，很快就拎着一些东西回来了：「工会发的，还有食堂做的一些东西。」他坐在门口的小鹿换鞋凳上打了个哈欠，「我得睡个午觉。」 夏秋本来想出门逛个街，看到陆辞这幅样子手又痒了。 她刚想出手教训，被陆华拉住，小声说道：「那就去睡吧。别睡太多。」 「嗯。」陆辞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垂着脑袋在那儿不动了。 陆小婶经过，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哟，都累成这样了啊。」看着全副武装准备带着汪师傅出去撒欢的儿子，「你也就这几年能开心开心，看看你哥，赚钱多辛苦。」 也就比普通上班族多了有数的几天假期，每天读书实验忙得还不如狗的陆海：「……」算了，太后最大。 「我和汪师傅一起去科普营地那边玩。」望乡这点很好，出门不远就能有可以让猫狗撒欢的场地。不像在韫城，他去过的只有他哥住的那套婚房别墅的小区，最近才刚圈了一块绿地，可以供狗撒开了跑，面积还没一个篮球场大。 第305页 他家汪师傅还好不是真的狗，能脱离躯壳到处逛逛，不然真得憋坏。 陪着老丈人在花园里聊完天的谢宜冰，一进门就看到差不多已经睡着的陆辞，听到陆海的话，对汪师傅使了个眼色，然后抱起陆辞：「科普营地那边有新开的奶茶店，到了别傻站在外面，让汪师傅自己玩就行。」 有些狗得主人看着，汪师傅如果需要，才真的见鬼了。 「知道了，谢哥。」 谢宜冰抱着陆辞往房间走，一边学着陆辞的样子，给弟弟打钱。 陆海出门没多久，夏秋他们也跟着出去了，不过很快夏秋妯娌就折了回来。 谢宜冰在楼上听到响动，打开书房靠客厅的窗户：「忘记什么东西了吗？」 夏秋摘掉手套、围巾：「没，太冷了。」又对没跟去陆家兄弟说道，「爸妈碰到几个农庄那边的朋友，一起坐小车车玩去了。」 没一会儿，谢宜冰就带着长辈们参观自己的小工作室，操作台上放着一个狗子形状的纸灯笼：「有兴趣我教你们做灯笼？」 陆家人都很感兴趣，不管会不会的，都开始跟着做起来。 谢宜冰手上这个纸灯，是汪师傅凭依的物件。 鬼要停留在阳界倒是不难。但如果有不错的凭依，就能让鬼对阳气多几分抵抗力。汪师傅一个刚入门的鬼修，凭依的纸灯笼质量普普通通。一段时间的考察下来，谢宜冰觉得这个年轻鬼修的表现还不错，正好他最近在做手工，顺便给升级一下配置也算合情合理。 实习期过了，转正总得加工资加福利的嘛。 陆家人很快就开始自由发挥。最后除了陆小叔果真手巧，做了个成品出来之外，其他几个人忙碌了一下午，连半成品都算不上。 到了两点多的时候，陆海带着汪师傅回来了，手里拎着好几个袋子，看到人在地下室里，直接就从花园那边的门进去：「买的虾饼，还热的，赶紧来吃！」 谢宜冰放下手上的纸灯笼：「我去叫小鹿起来。」 汪师傅坐在地上，摇了摇尾巴，看了看谢宜冰，等他出去之后，又站起来搭在桌子边上，看纸灯笼：「汪！」我觉得这是给我哒！ 陆海一手拿着一个虾饼吃，附和：「我也觉得是给你的。」 几个人本来没注意，听他这么一说，去看桌子上的成品，不由得笑起来：「小谢的手真巧。」 「还真长得和汪师傅一模一样。」 入门级小鬼修的感受更敏感。纸灯笼上传递出来的力量，让他站在边上就无比舒适，像是每一根毛毛都被精心护理，并且做了一次spa。 「嗷呜~嗯。」 「嘤嘤嘤。」 天天端正严肃，盯着他习武的师傅，突然变成个撒娇打滚的小狗子。陆海简直没眼看，一只假狗抱着，一只假狗提着：「好了，带你去找谢哥。」 话是这么说，谢宜冰明显是去叫陆辞。人家夫夫的房间，哪怕陆海这个做弟弟的，也不会进去。 他们刚在外面玩了好长一段时间，陆海把汪师傅先带到淋浴房里洗了洗脚，顺便清理身上沾到的杂草和别的狗的狗毛之类的东西。 他做这个已经很熟练了，很快就把汪师傅打理成一只干净漂亮的精神小狗。 虽然汪师傅全程盯着放在洗手台上的纸灯笼，还不让陆海拿走。 他这边打理完，过了没过多久，谢宜冰就背着陆辞下楼了。 陆辞看到贴着纸灯笼坐着的汪师傅就笑：「哟，这是汪师傅二号吗？」 汪师傅动了动爪子，显得有些急切，又不敢冒犯，小小声叫了一声：「汪。」 谢宜冰笑了笑，也没多做表示，动了动手指，一点幽蓝色的魂火从汪师傅体内飘出来，原本活灵活现的小狗子顿时变成了一个纸灯笼。 坐在边上的陆海对比了一下，发现哪怕同样简单的线条和配色，新纸灯笼的瞧着明显更精緻。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客厅里巨大的鹿。这鹿要不是大得离谱，瞧着简直像是活的。新的纸灯笼明显还差距甚远。 在他走神的时候，魂火已经进入到新纸灯笼的内部。幽蓝的火光「点亮」整个灯笼，再逐渐收敛变成一条新狗。 汪师傅2.0站起来抖了抖毛。像是原本开着拖拉机的驾驶员，刚入手一辆超跑，忍不住就想踩油门。 谢宜冰已经拉着陆辞走了，他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但是他看了看大鹿雕塑，打着卷的尾巴有点控制不住下垂夹在腿中间，嘤一声跟着陆海走。 * 作者有话要说： 汪师傅的工作 武术老师：严格督导教育鹿小弟的武功。 保镖：保障鹿家人的安全。 健身教练（宠物）：保证每天必要的运动时间，早晚各半小时以上，只能多不能少。 汪师傅 (￣w￣)：所以我拿三份工资有问题吗？ （完）感谢在2022-01-28 15:34:27~2022-01-29 16:35: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4章 躲清净 大过年的，大家开开心心不好吗？ 陆海有点奇怪：「不去院子里玩吗？去厨房也可以, 不准捣乱。」 汪师傅夹着尾巴乖乖跟着，到了厨房之后，也不用人帮忙, 自己轻轻一跳……两跳…… 第306页 陆辞听到声音, 探过中岛看摔在地上的汪师傅：「怎么？是和新身体不太熟吗？」 陆海本来还以为汪师傅是在日椅……咳, 是春天提前到了，顺便联想到地府是不是有相关业务。既然望乡app上有情感版块, 阴界版本的应该也有。 好叭, 是他想多了。 他深感歉意地把汪师傅抱到中岛旁边的高椅上, 摸了两把翻新后格外油光水滑的狗毛, 顺便帮他把压在屁股底下的尾巴提熘起来，在背后重新变成顺熘的两个卷。 压到尾巴都没动弹，果然翻新之后还存在一定的器官排异。 汪师傅不知道自己徒弟在想什么，屁股底下有凳子坐着，极大地改善了腿软的问题。他就装作无事发生，点开自己阴界版本的一卡通, 假装学习刚购入的基础修炼功法详解。 睡了一觉的陆辞显然精神了很多, 从冰箱和食品柜里拿出一堆堆早有准备的食材：「想做什么自己拿, 不会的让你谢哥教。」 「好勒！哥, 我最近学了不少菜。」陆海的兴趣一下子被吸引走，系上围裙洗了手，一下午就和陆辞泡在厨房里捣腾。 中间陆华和陆小叔想去帮忙，还被陆家小兄弟俩赶走。 陆辞晚上掌勺做了一个小铁锅的牛筋煲，一大盆的鱼汤。 牛筋软糯。玉米饼贴着锅壁, 下半截浸泡在醇香的肉汤里, 让最近在控制饮食的陆华一个人横扫了半锅。 「玉米饼是阿水哥做的。」陆辞倒是没有抢功劳。他连面粉团都搞不定, 更别说是掺了玉米面的面团了。 陆海贡献了一砂锅红烧肉, 一盘香菇菜心，然后拼命吃海鲜炒芦笋。鲜甜微弹的瑶柱和虾仁，搭配微苦软糯的白果，连他一向不怎么爱吃的芦笋，都显得清爽可口起来。这个菜倒是不难，主要是自家做的话，每一样就放那么一点点分量。 一顿饭吃得所有人都肚子滚圆，除了谢宜冰这个不是人的。 他吃得也不少，只是普通食物对他来说真的就是尝尝味道。 一顿饭从下午五点不到吃到了六点半，一大家人慢慢走到望湖公园，刚好可以看烟花。 不过陆辞没把人往公园里带，而是拉着谢宜冰，直接把人带到了图书馆大楼的顶层。 「公园那边人多，还冷。坐这里看着清楚又舒服。」自从被谢宜冰带着来过一次之后，他就变成了这边的常客。未必是到书吧看书，偶尔也只是过来单纯坐一会儿。这边图书馆的更新速度很快，还能帮忙找一些绝版的书籍，又有可供交流的场所，环境服务都很不错。 图书馆大楼就在望湖公园的南面，和公园就隔了一条马路，临窗的包厢看出去比在公园看着都清楚。 平时晚上只有路灯亮着的望湖公园，今天挂上了彩灯和各种红艷艷的装饰品。虽然看上去有点土嗨，但是架不住热闹，人们也喜欢。 陆海在窗口站着看了一会儿：「这么多人啊，幸亏我们没去公园挤。」 其实很多人在这种时候还是喜欢更热闹一些。但是他们家有岁数大的爷爷奶奶在，冬天的湖边寒气不是说笑的，还是待在室内更安全。 和他们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少，平时比较清净的图书馆大楼，今天难得有些喧闹。不过大家都不介意，书吧里的纸巾都换成了红梅图案。各种红色喜庆的小摆件到处都是。 「我就要这间！我之前预定的时候不是没有人吗？我给出三倍的价钱，让他换去隔壁！」 陆家人正或坐或站，三五扎堆的聊天消食，没想到突然外面响起一道刺耳的声音。 书吧包厢的隔音很好，之所以听得那么清楚，是因为他们没把门关好，省得一会儿服务员进来送茶还要再多个步骤。 陆海的位置最靠近门口，听到这样的对话显得很惊奇，还以为这样的事情只有电视剧里才会出现，又觉得有些尴尬，站起来准备把门悄悄关上。结果他刚走到门口，就见几个陌生人正堵在他们包厢门口，反应过来：「是想和我们换包厢？」 这间包厢位于大楼的东南角，有一个转角的落地窗，是最佳的景观位置。同样拥有一个转角超大视野的西南角包厢，因为位置更加偏向马路一侧，看烟火的视野就没那么好。 有条件能够有更高的追求，大家都能理解。但是这种话说出来，就让人觉得很奇怪。 陆海总共没来过望乡几次，也知道望乡这地方小归小，有钱有势的人还真不少。单纯珠馨山庄里的那一大片别墅区里，就不知道有多少省内乃至于国内说得上名字的大佬。如果要说权势，住在宿舍小区里的那些天天穿着夹克衫的叔叔阿姨们，他大概听他哥说过级别。 社会地位那么高的人，平时出门也是普普通通，这位不是望乡本地人吧？ 或许是陆海各自足够高，站在门口就给人很大的压迫感，门外刚才一脸嚣张的年轻人，下意识压了压气焰：「你的包厢和我的换一换，就在隔壁。我直接给你三倍的钱。」 服务员还拦着：「先生，这间包厢不是对外营业的，请回到自己的包厢内，不要影响其他客人。」 「不对外营业，那不就是你们老闆自己家的嘛。」年轻人不为所动，还显得有些轻松，「既然开门做生意，不就是为了赚钱？哪还有把客人往外面推的？」 谢宜冰他们本来在一起聊钓鱼和做菜什么的，门口的声音听不太见，但是不包括他这位阴神。 第307页 身高比陆海高一点点，气场却比陆海要强了八条街的谢宜冰，直接把包厢的门敞开，眼神对上年轻人：「大过年的，大家开开心心不好吗？」 他的脸上带着笑，衣着也是方便舒适的打扮，整个人显得轻松又随意。 年轻人看了却下意识后退半步，甚至觉得膝盖有点软。他也不想的，但就是控制不住，甚至搞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怕什么。 他下意识点头，小嗓门一阵颤抖：「好好好的。」 「嗯。」谢宜冰点点头，拍拍陆海的肩膀，「来，表演要开始了。」 包厢门关上，门外的小年轻靠着后背的墙壁，愣是半天没找到自己的腿在哪儿。过了好一会儿，才有隔壁包厢里的几个年轻人开门把他扶了进去。 「不是吧，刘少你这是怎么了？」 「要不要送医院啊？」 「滚你的。我没事，就是……唿！」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抬手搓了搓脸皮，接过朋友给他倒的热茶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还在控制不住的颤抖，勉强喝了一口，「隔壁有个大佬，太可怕了。」 像是死了一回。 心肝脾肺肾都冰冰凉。 「要不要这么夸张？」 「走，哥几个去见识见识。」 「别！千万别！」被称作刘少的年轻人，赶紧拉住几个小伙伴，脸色都变了，「大过年的，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少惹事，报平安。 陆辞大概知道有人找茬，见谢宜冰带着陆海回来，想想自家弟弟可能没见识过这种场面，递过去一把坚果：「社会上什么样的人都有，你以后见得多了，就习惯了。」 陆海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把刚才听到的话悄悄和他哥说：「怎么有这么奇怪的人？电视剧看多了？」 「不用去理解那种人的脑迴路，容易变得不正常。」陆辞传授自己的专业经验，「bug这种东西，你只要知道它是bug，知道正确的路径是什么就行了。没必要去考虑这个bug是怎么来的。」 陆海一想也对，又担心家里的汪师傅，用一卡通的联络博发了个视频通话给他，想看看他一个鬼在家里干嘛。 汪师傅那边倒是很快就接通了，画面不在家里。 体型堪比一间屋子的巨大白狗趴着，身边有一只和吉普车差不多大的黄狗，四周能隐隐绰绰看到奇怪的像邮票上长城的那种锯齿轮廓，面前摆着一堆食物。 汪师傅指着画面里的陆海，对大黄狗介绍：「这是我徒弟。」 阿黄抬头，下意识嗅了嗅，又坐下，友好地抬了抬右前爪。 陆海只能隔空和它握了握手，并且下意识使用敬语：「您好。」师傅的朋友，那他应该叫师叔，还是师伯？看体型大小，应该叫师叔？但这也说不准…… 「镇上太吵了，我们躲个清净，你自己玩得开心。」 汪师傅说完就挂了通讯。 「小海，烟火开始了，快来！」 陆海赶紧站到窗边，烟火表演一共持续了半小时。 今天一天大家都累了，看完表演也没多停留，一家人直接回家。 陆辞站在门口，看着陆小叔拉着一车人离开，打着哈欠转身回屋，突然看到身边还有个蠢弟弟：「忘崽？」 「没忘！汪师傅还没回来，我明天要带汪师傅一起回去。」陆海解释。 「哦。」陆辞叫他进屋，「你房间的东西都没动过，缺什么自己叫跑腿。」又说，「汪师傅多大一个人了，自己能跑回去，还用你带？对了，汪师傅人呢，不在家？」 「和新朋友在一起。」他描述了一下大黄狗的外表。 「哦，阿黄啊。」陆辞往谢宜冰背上一扑，伸手挂住他的脖子，让他拖着自己回房，「他们大概在公墓叭。马上就除夕了，明天带你去公墓热闹热闹。」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人(￣︶￣〃)：改朝换代！ 小鹿弟弟(〃￣︶￣)人(￣︶￣〃)：占领厨房！ 小鹿 (￣▽￣)~*：去，揉个面团。 小鹿弟弟_(:3」∠)_：……我不会。 （完）感谢在2022-01-29 16:35:39~2022-01-30 16:01: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慕买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5章 祭祀 雕像活了 第二天, 陆辞还是得继续上班。 这时候街道办里已经走了起码一半人，陆辞这个副主任起码得坚守到年三十。明明是周日，他也得继续去值班。 反倒是彻底放寒假的陆海, 没什么事情干, 被汪师傅带着去认识阿黄前辈和咪咪前辈, 在收容所忙了一天，回来的时候还被交代从养殖场带东西回来。 养殖场老闆娘看着陆海的共享单车, 再看看手边小山包一样的刚宰杀的家禽, 笑得直不起腰来：「等等, 阿姨送你回去吧, 正好去买个菜。」 陆海和汪师傅就被捎了回去。 陆辞已经拉着一辆小推车等在了门卫室，看到卸下来的货吃了一惊：「这么多！」 老闆娘走了，陆海才翻白眼吐槽：「你自己订的不知道？」 「怎么跟你哥说话的？」陆辞双手插兜，支使弟弟当苦力，「你谢哥订的，不是我订的。一会儿回家还要帮忙做熟, 晚上拿去公墓。」 第308页 虽然买了一车的肉, 但是昨天大鱼大肉吃得有点腻, 晚饭简单做了菜汤面。 汤底是撇干净油花的鸡汤, 翠绿的菜心清甜，经过霜打后的青菜梗切成细丝软糯甘甜，吃进嘴里像是会融化一样。 开饭前没什么胃口的陆海，愣是吃了三碗面。吃到第三碗的时候，他自己都有些懵。 反倒是陆辞拍拍他：「想吃就吃, 撑了等会儿多走走就完了。小伙子长身体的时候, 多吃点正常的。今天还是素面, 没有肉。」 谢宜冰这个做面的人一口没吃, 忙着料理一车的鸡鸭鹅：「小海要吃肉吗？锅里还有鸡……」 「汪！」汪师傅舔舔油光发亮的嘴，用鼻子指了指空空的锅子。 「有牛排，给你们煎几块？这个很快就能好。」 陆海看他哥要站起来，赶紧拉住他的手：「不用了不用了，已经吃撑了。」 吃完时间还早，兄弟俩给谢宜冰打下手。 院子里多了好几个扎实的铁架子，挂着整只整只的猪牛羊。有些只是用盐腌制，有些的香料更复杂一些，全都散发出好闻的肉香。 灵力特别好使的谢宜冰，看着只顾着流口水的兄弟俩笑，一只只初步处理好的鸡鸭鹅占据了另外的两个空架子。 自诩大厨的陆辞和陆海，正在围观腌鱼的架子，发出一声声没见识的赞嘆。 「这些鱼都不认识哎。」 「死了和活的差好多。」 「这是鳗鱼！」 「鳗鲡还是海鳗？海鳗好像很多种。」 「海鳗叭。海里的都比较胖。」 「不知道这边有没有鳗鲡？下次让你爸带我们去抓啊？」 「我爸就抓过黄鳝，应该差不多叭。我回去问问。」 忙活完的谢宜冰把兄弟俩赶回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准备，我们出发。」 巨大的白牛等在门口，并没有拉华丽的车驾，变成了轻便的木板车，上面已经堆了摞起来的三牲五礼。三个人盘腿坐在空出来的地方，依旧很宽敞。 汪师傅没有坐上去，而是变成巨兽的模样，跟在边上飞。 徒弟海有点搞不明白：「师傅，你为什么不变成人呢？」 在空中肆意飞奔，变长的毛髮像柔顺的奶油一样丝滑柔亮的汪师傅，同样不太明白徒弟的问题：「我死了啊。」已经是鬼了，怎么变成人呢？ 「不是，我的意思是变成人形不好吗？」 公墓就在宿舍小区的北面。牛车的速度非常快，到公墓的距离也就是抬抬脚的事情。汪师傅没来得及回答，就已经到了。 陆海没来过这一块，只在昨天和汪师傅的视频里影影绰绰见过一些，全是墓碑的影子。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和普通的城市没什么区别。 一片片整齐的小区，有高楼有别墅，绵延到没有边界。 相比望乡的冬天更加葱茏的高大植物密布。 五颜六色的年花，尤其是香型浓郁的花卉随处可见。 成片的暖棚里，人们忙忙碌碌，搬运一筐筐的颜色鲜亮的水果。 灯火通明的城市，一眼就能让陆海觉察出不对的，大概就是这里的「人」，好多都在飘。 牛车在一片广场上停下，许多人已经聚集在那里。 汪师傅自觉落后半步，守在陆海身边坐下：「人形哪有我现在帅！」 陆海感觉汪师傅是不是给自己施了个小法术，怎么一身白毛也能发亮？ 陆辞陪着谢宜冰参加过几次祭祀活动，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看陆海有汪师傅陪着，又抓了个看热闹的熟鬼：「那是我弟，帮忙照看一下。」 花田老闆二话不说，立刻应了下来，还招唿一群老邻居过来，在地上铺了一条宽大的蓆子，招唿所有人坐下。 陆海坐下后，感觉有些错乱：「这不是要拜拜？」怎么差点吃的，就像是春游野餐？ 花田老闆还真抓了一把瓜子给他：「心诚就好。再说现在还没开始呢，得等吉时。」 「听说今年还有别的城的人会来。」 「小道消息吧？别城的人来我们望乡做什么？要去也去城里啊。」 「这话说的。咱们望乡比城里差哪儿了？城里有我们这儿那么好的环境吗？」 「你这话骗骗外人还行，跟我们说什么？外面这些树又不是真的，弄些假的来看着热闹罢了。」 「花和果子都是真的！」 花田老闆没劝吵吵的邻居们，对陆海解释：「花是真的，我们这儿自己种的。果子也是真的，不过都是阳界买的。我们这里虽然有四季，但是光照条件对水果的生长还是不太行。哪怕用补光灯也不行。」 「看到那边的一片暖棚没有，都是我今年新造的。以前可没那么好看，都很简陋的，随便拿些材料拼拼凑凑。」 「有现在这样，还多亏了你哥，让我能去阳界摆摊赚钱。谢大人还专门拨了款项。我这个暖棚……园艺公司，现在属于公私合营。」 陆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真厉害，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过了好一会，陆辞换了一身大礼服，过来瞅了一眼弟弟，叫走了汪师傅。 没一会儿，汪师傅就拖着一车的忘崽过来：「你哥给你的，大家分分。」 陆海：「……」感觉到深深的嘲讽。 开玩笑，晚饭吃了三碗面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小零食，尤其不需要忘崽！ 第309页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 空中时不时飞过来各种车，甚至还有望乡刚推行的无人电动车。外观是一样的，就是这个速度：「嚯！这得有一百多了吧？」 花田老闆喝着忘崽牛奶，指指点点：「一百二。还有一种特快的，能到四百。已经试运行很久了。其实我们鬼也不太用得到，自己飞也挺快的。不过用来运货很方便。」 他们望乡特产和阳界进口的物品，除了酒水等少量物品以外，都是不耐储存的。这些商品在阴界的价格很高，订购量也不大，都集中在一些城池。用这种体积不大的无人电动车就刚刚好。 阴界地广人稀。哪怕是时速四百公里的小车车真撞到了，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专用道路修起来也很方便。每个城出几个鬼修，直接笔直地划一条道就行。 另外还有一些专用道路，运行的是大卡车，装的是矿物等资源。这方面花田老闆就不太清楚了。 和陆海这边的悠闲不同，陆辞那边其实还挺忙的。 伴随着各个城池的城主到来，谢宜冰和陆辞作为地主，很多事情都必须亲力亲为。 城主们年纪都比谢宜冰要大得多，看着这对小夫夫，完全是看着晚辈的模样：「戒骄戒躁，少点努力。」 这小鬼，几个月不见，修为怎么又拔高了一截？再努力下去，他们这些老傢伙们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要不是顾及场合，谢宜冰都想翻白眼：「秦大人说笑了。这里是我们亲自准备的一些年礼。」 年礼中最不贵重的部分，是谢宜冰亲自制作的三牲等物品。重头是一些珍贵的修炼材料。 陆辞是和谢宜冰一起准备的。每一样礼品都装进容器里，用自制的红封包好，红纸上洒金的金点子全是各式小鹿。 红纸虽然精緻，但不是什么珍贵材料。几位城主不用拆开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更看重的反倒是谢宜冰自己做的那些。 阴界鲜花素果珍贵，肉类更是稀缺。但是对城主们来说，他们要什么都有，缺的反倒是谢宜冰的这番心意。 当然，谢宜冰和他们地位平等，不能因为他年纪小，就真把别人当晚辈。这番表示，应该是为了之前他打上门抢书的赔礼。 几个人略作寒暄，就开始办正事。 祭祀是一件很郑重的事情。 各种复杂的准备，一直持续到半夜。 陆海已经喝掉了两罐忘崽，才等到仪式正式开始。 阴界橙红的天空突然变成纯黑。 陆海这个普通人类，一瞬间感觉就是瞎了。 周围慢慢亮起一点点幽蓝色的鬼火，最熟悉的一朵是他前不久刚看过的汪师傅的。 看不见的顺滑绒毛把他围了起来，他狂跳的心脏才慢慢恢復正常。 刚才普普通通的广场和周围生机盎然的景色已经完全看不见，他可以看到几位身着和他哥类似大礼服的人，捧着各种器物，在看不见的祭坛上行走。 其中，他哥的身影格外醒目。 突然，空气中飘散出很清新的味道，融合了草木花香，像是春天到来，莺飞草长。 然后，就在陆海的注目下，陆辞突然变成了一头四只角的鹿。 硕大的鹿角、白色的长毛，就像是客厅里的大鹿雕塑跑了过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弟弟Σ( ￣д￣；) ！！！：卧槽！ 小鹿(￣^￣)：少见多怪。 小鹿弟弟Σ(っ°Д °;)っ：不是，我、你……那我也不是人？ 小鹿o(*￣▽￣*)ブ ：咦？ 小鹿≥▽≤：可以，鹿人二号！ （完） 感谢在2022-01-30 16:01:14~2022-01-31 15:59: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会飞的龙猫 270瓶；汤圆皮 29瓶；苏苏 20瓶；杨 1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6章 根据上古食谱记载 新年快乐鸭~~ 奇怪的鹿出现的速度快得离奇, 消失得速度也同样快。 陆海只是眨了一下眼，他哥就变回了人。 就像是连贯的画面中间，卡了一帧。 他想问问周围的人, 是不是也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画面, 眼光转了一圈, 全都是幽幽鬼火。 鹿忘崽：被世界遗忘的崽。 好在真正仪式的时间，比起准备的时间来说并不长。 「消失」的广场和人群重新回来。陆海下意识摸了摸汪师傅微凉的长毛, 低头看了看时间, 刚好是1点。 晚上11点开始, 到1点准时结束, 换成古代的计时方式，正好是子时。 仪式结束后，谢宜冰和陆辞作为地主，携手送走了其他几位城主。然后他们也没停留，叫上汪师傅，带上陆海, 乘坐在清空的牛车上, 很快回了家。 陆辞已经困得在车上就闭上了眼睛。陆海想问, 又有点犹豫。 谢宜冰看出他的纠结, 到了家之后，抱着陆辞下车，身后的牛车没入黑暗中：「想问什么？」 陆海在玄关换拖鞋，抬头就看到客厅里的巨鹿，后知后觉地想到他哥的虚拟宠物也是有四只鹿角的：「我哥……我刚才看到我哥变成了……鹿？」 这么多雕塑都是谢哥经手的, 谢哥肯定知情。 第310页 谢宜冰的视线在巨鹿雕塑和陆辞之间来回逡巡, 笑着更正：「这不是鹿, 是夫诸。」 「夫诸？山海经里的神兽吗？」所有奇奇怪怪的动物, 只要套上山海经，大略不错，但是，「山海经不是很多都是瞎编的吗？还有观察不到位的。」 他小时候大致翻过山海经，图解都有好多个版本。有些版本的差距巨大。有些在他看来，就是当时的人没能科学观察导致的。毕竟古代没有现代搞科学观察的便利条件和硬体设施。 山海经的成文时间也不太清楚，反正肯定不是什么上古。谁知道传到今天经歷了多少个版本。 如果谁说山海经里描写的某种动物，就是现代的哪一种，他说不定会相信。但是里面的某一种动物，变成了人，还是他哥，这肯定叭行！ 起码他自己从来没有长角的冲动。 谢宜冰看着已经和他身高差不多的大小伙子，一脸纠结地摸着自己脑门，忍不住笑出声：「不能全当真，也不是全都假。有些事物，许多阴界活了千多年的老傢伙都没见过。」 他翻遍了地府各城池的相关古籍，最后关于夫诸，也只找到语焉不详的一两句话。 连山海经这种「食谱」，也没记载夫诸的食用方法，只有简单的外貌描写，也没有相关的特异性的描述。 夫诸在山海经中，似乎只是普通的兽类。 发生这种情况，一种是夫诸不好吃。他个人更倾向于另外一种，就是根本抓不到夫诸。 作为一个亲口尝过，且经常换着花样，拥有丰富夫诸食用经验的人，他最有发言权。 陆海还在纠结，被谢宜冰赶去睡觉：「别想了。想再多，你哥还是你哥，赶紧去睡觉。」 「哦……」陆海拖着长长的调子，看他哥被谢宜冰抱上楼，视线又落在客厅的巨鹿上，和汪师傅并排蹲坐，仰望，「所以，实际上我哥这么大，谢哥就这么抱着。我哥不会真的有两百吨叭？」 汪师傅听不下去，拽着他的裤脚往一楼的客房拖。做梦还是闭着眼睛做，睁着眼睛说什么瞎话。 陆海做了一晚上神神叨叨的梦，最后梦见自己在森林里被一头瘦巴巴的小夫诸，用四只特别像树杈子的角追着顶，就因为他不小心说了小夫诸瘦。 树杈子角顶人特别疼。 陆海嗷嗷叫着就醒了，裹着被子摔倒在地上。 陆辞举起来拍被子的手还没放下，一脸无语：「拍了老半天才醒，昨天晚上做贼去了？赶紧起来吃中饭了！」 「哦。」陆海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他哥关上房门，才后知后觉他哥身上穿着外出的正装，显然是已经上了半天班了。 他想到梦里过分真实的痛感，说不定自己被他哥也殴打了半天。 新年第一顿打，没在他妈手里，落到他哥手里，真是怎么也逃不掉。 哦，不对，今天晚上才是除夕。 陆辞在厨房中岛边的小餐桌坐着，看见他弟分分钟想起来继续殴打：「磨磨唧唧的，赶紧过来吃饭。中午随便吃点，一会儿一起回农庄。问问你爸，要不要买什么东西，一起带回去。」 「哦。」陆海慢吞吞应了一声，听到一卡通到帐的提示音，人已经麻了，「哥，说了不用给我零花钱。」 「噫。我吃饺子呢，手都没动。要给也是你谢哥给的。」陆辞已经吃了半盘饺子。饺子皮薄馅大，透过饺子皮，能隐隐看见里面不同颜色的馅料。 「我们工作忙，你平时给爷爷奶奶多买点东西，就当是帮我们忙。」谢宜冰说着，盛了一盘饺子，放在陆海面前，「新的一年，十全十美。」 自家做的饺子，比外面的要大一圈。陆海的这盘，也就十个。 陆辞给他倒了醋碟，让未出社会的小年轻完全没有反驳的机会。 谢宜冰做的饺子味道没的说，陆海的脑子瞬间被美食支配，等吃完发现两个哥都已经走了。 他洗了自己的盘子，看家庭群里的消息，问了一声，压根没什么东西需要他买的。 外地员工早几天就已经回家了，本地员工留守到了上午，中午就下班回去正式开始春节的假期。 陆辞作为街道办副主任，今年把路芸先赶回去，自己留守到三点再走。 夫夫俩在街上，把陆海和汪师傅打包，直接去了农庄。 和城里截然相反。 农村的年节十分热闹。 平时只有一些老人和少量孩子的村子，张灯结彩，人声鼎沸。 这家在放鞭炮举办婚礼，那家在热热闹闹的吃年夜饭。 陆辞指着农庄准备用来晾晒的场地上停满的车辆，一脸惊奇：「村里停车场停不下了？那么多人。」 他们这里场地确实大，但是从这边到村里，得走好长一段田埂，绝对没有村口的停车场方便。 陆奶奶一下午就在里里外外地跑，盼着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看到他们车子过来，就已经快步走来：「我说你们该到了。」听他们说起停车场，「村口的路在扩呢，全都停过来了。趁着过年都回来了，壮劳力多，几天就能干完。」 陆辞看着他奶奶明显轻巧的脚步，随口笑道：「也对，扩一点，以后工程车也好进出。村里平时停车什么的没什么，要是造房子修点东西，村里开不进车，可麻烦。」 第311页 上次仙姑姑叫救护欴嬔车，都是停在村口，医护人员用担架把仙姑姑从家里抬出来的。 车上装了很多谢宜冰这两天自己捣腾的各种肉类，几个大小伙子来来回回跑了好几次，才算把东西搬完。 等他们进屋叫了人之后，刚才看孙子们还稀罕得不得了的陆奶奶，已经带着汪师傅遛弯摘草莓去了。 谢宜冰看着露出同款气愤表情的陆家兄弟乐得不行：「别看了，亲孙子不如狗孙子。」 陆辞骂骂咧咧，把家里收过来的肉，重新挂在架子上。 有些肉明显不是这两天做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弄的啊？」 「就前几个礼拜，做了放院子里……地府的院子里晾着。」 「哦，我这几天没去，都不知道。阿水哥，辛苦了。」陆辞一转头就在他嘴边啃了一口。 谢宜冰回亲了一下：「小鹿上班才辛苦。」 陆海看着挂个腊肉香肠都黏煳在一起的两个人，简直没眼看。 还好很快陆小婶就叫他进屋帮忙，今天还得祭祖拜拜，「小孩儿」也得帮忙。 陆爷爷像个指挥官一样，啥活都不干，还要调整各种角度。最好水果都要弄得一样大一个角度。 陆辞和谢宜冰也不好在外面磨叽，本来想进屋的，结果看到农庄的工人带着几个村里人在装菜。 看到陆辞，直接过来招唿，为首还繫着白围裙的胖厨子还笑呵呵地给他们递烟：「你好你好。你们是农庄的老闆吧？」 他们拒绝了烟，和胖厨子一番交谈之后，很快知道这位是专门上门给人做酒席的。 「春节酒席多，菜难买，幸亏有你们找个农庄在。」虽说本地就是农村，按理是不缺蔬菜的，但是大过年的，除了专门的蔬菜种植户，根本不会有人去地里劳作。菜贩子都一大半回老家过年去了。 再说，做酒席的菜，和平时家里的家常菜，很多材料都不一样。 往年他们都是提前打招唿、交定金、乃至于攀关系，才能保证春节期间能够买到足够的菜。价钱那是肯定比往常要贵不少的。 当然，他们多少能比平时多赚一点。 今年发现这么一个新农庄，简直是意外之喜。 本来他以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农庄，挂羊头卖狗肉的农家乐，没想到还真是正经种菜的。蔬菜的品种不仅多，而且质量非常好。没有中间二道贩子经手，价格还便宜。又是本地的，都不需要专门的物流，他自己一个小货车就能搞定。 胖厨子诚意十足，经验还很丰富，一看他们的架势，还要养鱼养虾。 谢宜冰就和他多聊了一会儿。 陆辞不太清楚这么一个农庄能做成多大的生意，正无聊着呢，见有新的几辆车停了过来，没有停在村里面集中停车的地方。方向盘一打，直接停在了家门口。 「这几个是谁啊？爷爷奶奶的朋友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落，柿柿如意~~ 阿水哥私房菜·夫诸篇 阿水哥：选择这种嫩嫩的夫诸。 阿水哥：这只头上角还没长出来的就刚刚好。 阿水哥：顶级的食材，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 阿水哥：夫诸会自己叼人参、灵芝，还会自己跳进锅子。 阿水哥：怎么做♂，都很好吃(?﹃?) （完） 早上遛猫，遇到个人，就很惊奇 「你那是猫？！」 「你是在遛猫？！」 「猫也能遛？！」感谢在2022-01-31 15:59:39~2022-02-01 13:58: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雨中的风铃 50瓶；希雅尔 30瓶；如雾似幻 20瓶；巧克力豆 9瓶；找粮食的仓鼠君 5瓶；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7章 凭什么 几百岁的小鬼 「不知道, 没见过的车。」陆海说着，就往家里走去，「你们继续聊, 我去招唿一下。」 两个孙子平时在家的时候少, 最近爷爷奶奶又扩大了不少交际圈, 不认识很正常。就是有点奇怪，什么朋友会大年三十来拜访。 陆海还没走到, 就见几个男男女女下车, 手里大包小包提着, 穿得山青水绿。 他们很自然就看到好几架子的肉：「好香啊！」 「我们买点吧？」 「问问, 万一人家不卖呢？」 陆海刚走到，一听就知道是他们误会了，不是家里的客人，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声：「你们是来村里的吗？」 一个穿着紫红色貂皮的女士一脸笑：「是啊。小哥是这边农庄的？正好，你们这些腊肉香肠怎么卖的？」 「这是我们自家吃的，不卖。」陆海本以为自己这么说, 人家就能听, 没想到这一家格外难缠。 他只说了一句话, 一窝蜂的全上来了。小伙子一个没出社会的年轻人, 压根扛不住这一大家子。 更有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抬脚就往半扇猪上踹过去：「爱卖不卖，稀罕……哎哟！」 就在他抬腿踹的时候，不知道哪儿来的一阵妖风，大到直接把半扇猪给吹偏了。男孩踹空, 止不住力气, 直接单膝跪地, 磕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 第312页 「嘭」地一声, 听着都疼。 男孩儿的脸直接就扭曲了。 忙着拜拜的陆家人听到外面的吵闹，跑出来一看，发现自家孩子被欺负了，这还得了。 陆小婶第一个不饶，撸起袖子就要和他们干起来。 这家人还想着自家孩子摔了要怎么样，愣是被她一个人骂得出不了声。 正在和胖厨子聊合作的陆辞和谢宜冰也走了过来，也不说别的：「把车开走，不许停农庄。」 那男孩弯着腰揉膝盖：「凭什么呀？」 陆辞低头对着他笑：「凭这个农庄是我的，我不欢迎你们这么没礼貌没教养的，听明白了吗？」 从小被家里宠着捧着的小孩儿，哪见过这样的人，一瞬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过了几秒钟，才又是羞愤又是委屈，眼圈一红直接就嚎哭出来。 「啧。」陆辞一脸嫌弃，「小婶，去叫村长过来。」 陆家的男人们也围了过来。 陆家男人们都高，夏秋俩妯娌也不矮。一群人这么一站，刚才还气焰嚣张的一家人完全不敢出声，更别说陆小叔手上还提着一把没来得及放下的菜刀。 不用等村长来，这家人就偃旗息鼓，开着车走了，本来还想停在村里集中停车的地方，被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老柳拦着，直接送了出去。土地公公出马，那肯定直接就给赶出了门。哪怕他们想不明白，也没有半点迟疑。 这家人刚走没一会儿，村长就急匆匆赶了过来。倒不是陆小婶摇的人，是在农庄帮忙的奚浩盛的老婆和他说的。 农庄在村里雇的人不止她一个，但是别人都有家有业，早几天就放假回家忙过年的事情去了。 虽说她也住在村里，但是在村里没什么亲戚。家里两个孩子又格外受陆家照顾，这几天就自己回去给老屋做了个大扫除，俨然过年也待在农庄了。 她别的道理不懂，谁对她好对她的孩子好，还能不明白？ 她现在比陆家人还要重视农庄，就怕来之不易的好日子遭到破坏。 其实农庄的工作并不轻省，甚至很累。菜地大棚，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还有两个孩子要带。这样，她还要挤出时间来，帮着陆家做点家务，谁劝都没用。 村长先是赔了不是，又小心翼翼地说道：「小陆老师，你看村里也没别的地方停车，能不能让他们暂时停这儿？」 「不能。」陆辞倒没生气，但也很直接，「非得要停也不是不行。一个小时十块，全村的车都一起付。」 「嘶——」村长被这个价钱吓了一跳，顿时不敢再提，又是一番道歉之后，很快又顺着小道走了回去。 那家人算是村里在外面混得好的，每年回家都鼻孔朝天，但又不是谁都愿意捧着。这不，踢到铁板了吧。 陆海瞧着他哥一番快速处理，还有点小纠结：「这么跟个小孩儿说话，不好吧？」 陆辞一点都不客气地直接朝着他后背啪啪拍了两下：「个子都比你妈高了，小孩儿什么小孩儿？你也不比他大几岁。别人欺负我们家小孩儿，还不准我欺负他们家小孩儿了？」又教育自家小弟，「别人对你客气，你才对别人客气。别想着只要你客气了，别人就会领情，社会上多的是蹬鼻子上脸的。」 陆小婶在边上听着，难得贊同大侄子的话：「你哥说得对，多听着点。」 夏秋过来打圆场：「好了，赶紧进屋。」 陆辞和谢宜冰又去和胖厨子招唿了一声，才回到屋里帮忙，看到摆好的桌子，觉得没能找到发挥的舞台：「我应该早点下班的，让老祖宗们尝尝我的手艺。」 「哥，你就算了。明年看我的。不对，清明我来。」陆海很快就忘了纠结，不仅要和长辈们争夺厨房所有权，还要和兄弟窝里反。 陆爷爷威严地抬起拐杖，模样兇狠却没用什么力气，一人一杖，对着两个孙子打屁股：「好了！打扰老祖宗们吃饭，都安静。」 陆奶奶宝贝孙子：「说话就说话，打人做什么。」她刚和汪师傅一起散步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自己老伴在欺负孙子。 祭祀祖宗的场合，不适合有动物在。汪师傅自觉没进门。 农庄那么大，不像城里面各种规矩，他完全可以撒开了跑，譬如说去检验一下自己的鹅小弟的飞行技能。 谢宜冰看着摆满了酒菜的桌旁空无一人，祭祀的香火伴随着人们朴实的愿力，融入到整片大地上。 这是正常的。绝大部分的灵魂都会伴随着肉身的消亡，很快消散在天地中。这些灵魂的碎片，一部分会被重新蕴养，成为新的灵魂重新步入轮迴。世人不知，杜撰出了孟婆汤。 一部分会附着在各种地方，经过长久的时间和机缘，变成另外一种形式的存在，譬如精怪，譬如鬼神。 像老柳，就是接受了愿力，变成了一方土地。 「阿水哥，过来磕头！」 谢宜冰有些发怔，有些担心不能受自己的香火，没想到顺利磕了下去，动作生疏又僵硬，磕完头被陆辞拍了好几下。 「想什么呢，陆家媳妇儿？」 谢宜冰被这个称谓搞得更懵，跟着陆辞忙完了祭拜之后，一个人站在屋檐下发了会儿呆，还是陆辞看他不对劲，特意带去小木屋谈心。 客厅小沙发上坐着，陆辞听完他的心路歷程，啧啧两声，抬手就去捏他的脸：「城主当久了，忘记自己是个才几百岁的小鬼了？跟咱们老祖宗比起来，你算什么啊？还担心老祖宗受不起你磕几个头？」 第313页 「啊！」谢宜冰瞬间恍然大悟，「你说得对。」 人们在这片天地下生活了不知道多久，单纯有文字记载的就有数千年，要是算上人类定居耕作的时间更久。 他一个几百岁的……小鬼，不过是这片天地之间的一个生灵。 冥冥之中，他感觉自己和天地之间多了一分联繫。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并不坏。 陆辞一脸懵逼，瞧着说着说着突然闭上眼睛睡着的谢宜冰嘀咕：「怎么一言不合就睡觉呢？」 按理说，自家男鬼已经是鬼里面睡眠格外多的那种了。 作为枕边人，他当然能分清楚谢宜冰是真睡，不是装睡。一时半会儿他也搞不清楚状况，只能尽量轻手轻脚地把男鬼弄到床上，让他睡舒服一些。 这倒是不难。 男鬼毕竟是男鬼，体重其实不高。陆辞这个≤0.5鹅，也能轻松搞定。 他担心谢宜冰，也不敢走开，在家族群里发了条消息解释了一下，才随便拿了本书，靠坐在床头看。 会坐在床头看书的，只有谢宜冰。 陆辞拿着一本纯文学的书，很快就看得哈欠连连，潜意识感觉自己还在看书，实际什么时候睡着的都没发现。 傍晚六点，被派来跑腿的陆海，站在小木屋的门廊下一脸纠结。 既然发消息不回，那肯定是人家不方便嘛。人家夫夫在一个屋里不方便，还能是因为什么嘛。 他这样贸贸然进去，会被直接打死吧？ 啊，说不定都可以跳过死一死的步骤，直达地府，达成和汪师傅变成鬼师徒成就。 为什么他是家里最小的？ 最小的怎么这么难？ 屋前小池塘边上的细柳迎风摆动，打着哈欠的小柳眯着眼走到他身边，扯扯他的衣摆：「他们还在睡呢，你别吵他们了。」 陆海看他穿着一身小老虎花纹的厚厚睡衣，身边也没个大人：「你爸呢？怎么一个人跑来了？」 小柳不回答，拉着他就走。 弱版的土地公公，也是土地公公。陆海这个将近一米九的青年，被身高差不多是他一半的小人儿拖着走，感觉自己像是被蜗牛拖着走的牛似的，内心一万个不可思议。小朋友打游戏厉害，力气更厉害啊。 「不是。小朋友，你这力气有点不正常啊？」 小柳头也不回：「什么小朋友？叫爸爸。」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哥(〃w〃) ：我还小呢，才几百岁。 土地公公(〃w〃) ：我也还小呢，才几百岁。 小柳(〃w〃) ：我更小了，才几岁。 （完） 感谢在2022-02-01 13:58:14~2022-02-02 15:56: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辰见莲池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8章 除夕 不会过去 陆辞和谢宜冰一觉差点错过了年夜饭, 最后是夏秋开启亲妈buff，把两个人从床上揪起来。 陆辞中午怎么打的陆海，这会儿就被亲妈怎么打。 他一顿「嗷嗷」惨叫：「我起来了起来了！我没睡着, 我看书呢！」 夏秋从地上把书捡起来, 举着5厘米厚的精装本差点往他头上砸：「看书看到床底下去了, 看书！」 「啪」地一声，书被扔到床上。 「赶紧起来！」 陆辞不敢造次, 完全没有平时的磨叽, 十分钟就把自己收拾整齐, 拉着谢宜冰一起坐上餐桌。 平时饭厅里的八仙桌上, 摆了一个巨大的圆桌台面。不仅陆家人全都在，老柳小柳父子（？）也在。 「小顾真是太客气了，一起吃多好啊。」陆奶奶坐下了，还在说奚浩盛老婆。 陆爷爷给她倒椰奶：「人家一家三口自在一些。」 伴随着农庄的工作人员的增多，已经有了个小食堂。掌勺的是望乡街道办食堂大厨的徒弟，是个聋哑人, 手艺很不错。 平时陆爷爷陆奶奶也跟着在小食堂吃饭。大家一起坐一张大圆桌。 虽然坐一起坐一桌, 但平时还是工作餐, 和现在年夜饭肯定是不一样的。 自家大孙子, 别看在家里被这个打那个骂的，在外面可凶。大孙子的媳妇儿，那比大孙子还凶……咦？ 陆爷爷看了一眼谢宜冰，发现小伙子今天看着好像不太一样。具体说不上来，非得要说的话, 大概就是不那么凶了？ 陆辞没注意到爷爷的眼神, 给谢宜冰倒了他平时自酿的酒, 瞧着他半合半闭的眼睛：「少喝点, 晚上早点睡。」 「嗯……」谢宜冰下意识想把头靠过去，最后还是克制地和他肩碰肩，「不行，过年晚上要守岁的。」 坐在旁边的陆海，看着身边像是被胶水粘一起的两个人，根本没眼看，手上倒是很老实，把自己的杯子往他哥的方向推了推：「给我尝尝。」谢哥做菜那么好吃，自己酿的酒那肯定也很好喝。 陆家人平时不怎么喝酒，但也不排斥，酒量也就是普通人的程度。 只有陆辞，继承了夏秋，完全沾不得酒。 陆爷爷陆奶奶和夏秋陆辞喝椰奶，剩下的人陆辞都给他们满上，笑眯起的眼睛缝里全是不怀好意：让你们平时笑我没酒量，一会儿全都给我躺平。等过了半夜，我一个人给土地公公烧头香，把土地公公摆平了，绕着插一圈香！ 第314页 其实谢宜冰酿的酒度数不高。一顿饭吃完，哪怕是酒量最浅的，也只是微醺。 倒是闻着酒香的陆辞不行了，横在沙发上，两眼迷离，被谢宜冰搂着腰抱着，还挣扎着要把开心果往土地公公的脸上怼：「上、上香！」 土地公公抹了一把脸，和谢宜冰吐槽：「我说我讨厌熊孩子。我一棵树，要是接受供奉，被他们这么烟燻火燎的，早就凉凉了。」 谢宜冰听不得自家小鹿的半点不好：「你只是不受香火，供奉又没少收，还不保佑别人。」 谁家正经土地公公，会在街道办有专门的办公室，还有一个专门的办公桌。那办公桌上的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供奉？ 而且这土地公公经常干吃不干活，吃了也白吃。 搁平时，土地公公不敢和谢宜冰呛声，但是今天过年大家都随意一些，他翻了个白眼：「我这片地上的，都是成熟的大人了，自己想要的未来都能靠自己拼搏奋斗，根本不需要我保佑好嘛。」 一粒开心果飞过来，被他一手抓住，直接剥来吃掉。 他看着想继续扔花生的陆辞，想到因为他和其他所有人而带来的改变：「这个世界，我们已经成为过去，就该有过去的样子。」 谢宜冰和陆辞占据最大的四人位沙发，看着坐在单人位上的土地公公，不太贊同：「我是不会变成过去的。」就像陆辞说的，他一个才几百岁的小鬼，能做的事情多着呢。 土地公公又接住一粒松子：「也对。」整个阴界都没见过比谢宜冰更能折腾的阴神。 阴界以前比现在残酷得多，鬼修们为了生存，拼命修炼增长修为，就为了早日成为阴神，各方面都能有所保障。但是一般到了阴神之后，一方面是修为到了这个地步，很难再有进益；另一方面也是修炼了千八百年的，都快修炼吐了，做个地府公务员混混日子不香吗？ 然而谢宜冰这个人……这个鬼，成为阴神，当上城主之后，才开始展现什么叫折腾。 地府运行有一套法则。用陆辞的话来说，人家本来就有一个现成的系统。城主也好，其他公务员也罢，所需要做的就是运营维护。然而谢宜冰……他深刻怀疑谢宜冰当城主，是为了更方便自己折腾。 土地公公只是略微走神，就看到陆辞已经转移目标，在给谢宜冰塞核桃，还非得让他把核桃连壳吃掉，不然就哭唧唧。 讲真，谢宜冰生吞一棵核桃树都没问题，但偏偏要和陆辞闹，也跟着做出哭唧唧的样子。 在沙发背后小厅里打牌的夏秋听不过去，转身拍了一下沙发背：「陆辞！你给我好好的！」 「嗝！」枕在谢宜冰腿上的陆辞被吓得打了个嗝儿，抬手扒拉扒拉谢宜冰的胸口，自以为小声地告状，「我妈好兇。」又拍了拍安慰，「媳妇儿你放心，我会保护你不被恶婆婆欺负哒~」 这一下，连谢宜冰都不敢回头，怕自家小鹿被丈母娘给生撕了。 到了半夜，陆辞酒醒了，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还不清醒：「我怎么睡着了？」听到背后的动静，他坐起来看撤掉的牌桌，「妈，你们停了？几点了？」 被说成恶婆婆的夏秋，怎么看他都不顺眼，恨不得把逆子逮住拍一顿：「呵！」 「噫！」陆辞转回身，「你看我妈！」 谢宜冰忍着笑，拉他起来，怕他酒还没醒，就扶着：「快到0点了。我们去洗个脸，一会儿放烟花。」 「哦。」陆辞洗了一把脸出来，人倒是清醒了，和家里人一起把各种烟花堆在前面的空地上。 不远处的村里，已经有人开始放，天空中时不时伴随着「咻——」地一声声，嘭嘭嘭地炸开各种五颜六色的烟花。 陆海就很有紧迫感：「快快快！我们是不是迟了？」 他的记忆里有看过放炮仗烟花，但是那时候他还小，不是被他妈抱着，就是被他哥拉着站得远远的。后来韫城城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他们也不见得为了就放个烟花，特意大过年的半夜跑远郊去。 这方面陆辞不比弟弟的经验多，胜负欲还起来了：「没有。稳住，别慌！我们烟花多，一会儿稳稳碾压他们。」 陆小叔立刻跟着一起闹腾，只有陆华这个老大哥还能稳得住：「东边放一个，西边也放一个。对，放边角那儿，一会儿两个一起点。」 陆爷爷和陆奶奶精神不济，已经去睡了。倒是奚浩盛老婆和两个小孩儿一起跑了过来。 小孩儿之间有一种特殊的自来熟气场，很快就和小柳这个假小孩儿玩在了一起，跟着汪师傅嘻嘻哈哈地一圈圈疯跑。 没一会儿，陆家兄弟分头行动，点燃了烟花。 伴随着烟花的炸响，间或还有村里人的唿喊声。 陆辞他们叫的声音也不比村里的小，两个小孩儿跟着一起争强好胜，嗷嗷叫。 连汪师傅都蹿上天台，仰着脖子「嗷呜」，把陆小婶叫得一个激灵。 「怎么上去的这是？还以为是狼呢。」 「汪师傅平时没这么叫过啊。」 「血脉觉醒！」 嘭咚 陆辞突然停了下来。 跟着他跑的谢宜冰差点一头把他撞飞，赶紧从身后把他搂住，抱着往前跑了两步：「想什么呢？」 「喔哦哦哦！」陆海带着小朋友们冲过来，也没来得及剎车，一个叠一个地扑在他们身后。 第315页 陆辞摸摸心口，又蹲下来摸摸地板：「感觉……醒过来了。」 春天，或者是别的更深沉的东西，醒过来了。 陆小叔看他们一群大的小的蹲在地上围成一圈：「你们在搞什么奇怪的仪式？」 烟花放完，再收拾收拾，就已经快凌晨3点了。 陆辞和谢宜冰回到小木屋，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的小木屋，小鹿披着一身偏白的长毛，脑袋上的小鼓包已经开始「抽芽」，顶出了鹿角的形状。和成年的夫诸相比，他的模样还更像是一只小梅花鹿。 他站在雪地里，只有黑色的鼻头和眼睛还算显眼。卧倒的时候，深色的部分反倒让他更好伪装，像是自然裸露的土层，和顶出雪地的枯黄枝叶。 谢宜冰找了半天，最终确认自己来来去去经过了这块地方已经三五回：「你就这么看着我来来回回，也不叫我一声？」 被雪覆盖的大树下，有鸡絮的窝。干草和羽绒堆叠，十分暖和。 小鹿应该是攒了好几个鸡窝，让出一半来给他，唷唷叫了两声，满含笑意，又叼了一串红色的小果子给他。 谢宜冰盘腿坐下，才发现小鹿还在窝里垫了许多干花和香草，让他把脑袋靠过来，摸摸下巴，看着落雪，又看看经过了一年多似乎还是老样子，却变化了许多的小木屋。 他想到土地公公的话，低头和小鹿蹭蹭角：「怎么可能会过去呢？我们肯定是会越来越好的。」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哥(￣w￣)：鸡呢？ 小鹿(￣w￣)：吃掉了。 阿水哥(￣w￣)：打得过鸡了？ 【鸡】(╯‵□′)╯︵┻━┻ debuff：冰冻 hp：-99% 攻击力：-99% （完）感谢在2022-02-02 15:56:09~2022-02-03 16:09: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猫猫虫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9章 荣升 大结局 愉快的假期很快在吃了睡睡了吃中过去。 倒也不是真的就这么空闲, 陆辞觉得自己还是很忙的。 他们家走动的亲戚确实不多，但都在韫城，尤其是外婆家, 那是必须要去的。 既然去了韫城, 那自己家总该睡一觉, 不然买了房子空关着，不符合经济效益。正好逛个街, 和一些各方面的小伙伴中伙伴老伙伴聚聚聊聊。 然后回来望乡, 正好又是轮上值班。 值班完, 正好又是去地府。 虽然地府对过年这回事情, 不是太热衷，但是有藉口玩耍玩耍，趁机让财大气粗的谢城主放一些对普通鬼修们来说比较奢侈的福利，大家还是很乐意的。 他们回来地府的时候，整个城池铺满了各种鲜艷又浓香的年花。 是真的铺，不是摆。 「我还以为今天没什么人了。」陆辞从张灯结彩的城主府里走出来, 看到满大街看不出一点原本沉稳的黑色, 连地上都是铺满的颜色鲜亮的花瓣, 差点退回去, 重新开一遍门。 谢宜冰倒是知道他们在搞什么，没感到意外，拉着他的手出门：「怎么可能没人。你看一卡通的地府页面，上面还有不少人从别的地方赶过来呢。」 伴随着一卡通产量的提升，目前地府也逐渐开始普及。 当然, 和阳界一卡通的功能肯定是有所区别的。不然一卡通的健康测定绑定在鬼身上, 那不是不间断报警了嘛。 陆辞比较少看阴界版本的一卡通, 不是因为他没时间, 而是在阴界，一卡通更多的是作为办公用品使用，鬼修之间的私人联繫很少。除瞭望乡这里，其它城池数百年一成不变是常事，也没什么需要联繫的。 明明是推广到整个地府，然而上面的交流信息，比望乡这么一个小地方的论坛都要冷清。 唯二热闹一点的，一个是网购，一个是修炼交流。 陆辞看了一眼，果然平时冷清的页面上，已经铺天盖地全是这里的各种视频、照片，还有攻略等等。 地府没有年假，春节也没有法定假。 本地鬼修可以趁着空闲的时候进来逛一圈，远一点的鬼修就没办法了，得等工作之余，才能有空。 要说没有公职的鬼修也有不少，但是这些鬼修大部分修为不怎么样，飘过来的速度不够快，通常也没什么钱。进门倒是不用买票，但是光是看着不能买也不能吃，就很折磨鬼。但是鬼修们依旧乐此不疲，不说别的，就是看看平时在地府格外昂贵的鲜花铺地，就不虚此行。 以前鬼节、冬至等地府的大日子，热闹的只有一条街。陆辞走了一段路才发现，这次虽然热闹的范围大了一点，但是城里面多数地方还是安静的。热闹的还是老地方。 鬼修们来自于不同的年代不同的背景，他们又有充足的时间，甚至能够用灵力来模拟出各种背景，从表演的形式到表演的质量，都让陆辞嘆为观止。 谢宜冰看他这么沉迷，只能让他待在戏楼里，小声叮嘱：「我去别的地方转一圈，晚点再来接你。」 瞧着眼前的样子，这一次节应该会办到元宵。不，元宵能不能结束还不一定。他好歹也是个城主，多少得管管。 陆辞也不知道听没听清楚，把人推开随便挥挥手就完了。 第316页 谢宜冰招了招手，让一个小丫头鬼修给他剥坚果泡茶。 这次的春节多了一些内容。除了普通的表演、购物等等，还有一些比较严肃的交流会。 各种形式的拍卖会算是偏商业的，也有偏实践的法术交流、修炼心得等等。这次还有各界公务员鬼修们，交流如何高效管理，如何和阳界交流等等内容。 等谢宜冰转了一圈回来，陆辞已经转场了。 发消息根本不回。 他还是通过定位才在城外面找到的人，距离还不近，是鬼节各城花车巡演的山谷。 现在巨大的山谷里，是真·满坑满谷的人。中间偌大的海星形状舞台上，许多明星在唱歌跳舞。 陆辞一个沉迷学习和工作的鹿，不知道他们是真明星还是假明星，反正唱歌好听跳舞劲爆，和周围的人一样，站在充当座椅的台阶上，手上挥舞着鬼火，嗨得不行。 节日期间，很多人都戴着面具。演唱会的观众们也是如此，还都格外花里胡哨。 谢宜冰没什么障碍地给自己整了个小鹿面具，顶着格外繁复的角，挤到陆辞身边。 陆辞看到他鹿角上悬挂的各种亮闪闪的装饰，比划着名让他给自己的小鹿面具上也弄上。 谢宜冰就用宝石给他的面具上贴了一个【200t】。 于是两只花里胡哨的小鹿，嗨了好几个小时，除了跟着陆辞的小丫头鬼之外，没人知道这是他们的两位城主大人。 第二天就是开年第一天上班，陆辞坐在会议室里，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 新年安排非常多，平时半小时就能结束的会议，开了一上午。中午随便在食堂吃了一点，在办公室里趴着睡了一觉，陆辞才算是找回了一点脑子。 正好同事整理好的会议记录发过来，他才知道到底开了什么。 「陆辞，你要不去泡杯浓茶，一会儿去市里面开会别睡着了。早上看你走路都在发飘，实在不行，让程邮陪我去。」话是这么说，她还是希望陆辞在场。 他看路芸已经整装待发，赶紧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不会，走吧。过了一年，年纪大了，不行了。以前连着熬夜都没事，现在难′分得一天晚睡就困得不行。」 他的驾照还没考出来，现在开车的还是路芸：「你那是生活规律。你要是年纪大了，那我算什么？我现在还天天12点睡呢。」 车子上路后，街边能够看到不少来回穿梭的无人驾驶小车。透过大大的景观窗，可以看出里面一个个都兴奋地满脸通红，明显是把这当旅游观光车，甚至是游览景点之一。 陆辞一边看会议记录，一边说道：「今年先把到市里面的无人车线路修通吧。」 「嗯。今天去市里就是谈这个事情。」无人驾驶目前还有许多问题，各地面临的具体问题也不一样，推进速度不会特别快，但是可以搞一些试点线路。当然，规划肯定是做在前面的。 陆辞的手指停在一条会议记录上：「下个月就合区？」 「对。新的办公楼不是已经装修好了吗？」路芸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还是你盯着的。」 也不知道陆辞本身知不知情，反正由陆辞亲自监工的几个项目，因为过分低廉的造价，以及一点都不打折扣的施工质量，在圈子里以及触动了不少人的口袋。不少相关的「肥缺」，这个年可不好过，主动自首的、请喝茶的，由此牵连出的一串一串的瓜，堪比高产红薯，大的小的一箩筐。 查这些事情的人，未必不知道望乡的各种工程耗费少的真正原因，也肯定知道以前别的地方工程耗费巨大的真正原因，只能说这一次是找到了一个由头彻查罢了。 单看新年驻扎在望乡只多不少的考察团，就知道上面对陆辞的保护和看重。 新办公楼就在程邮他们日常工作的新楼的旁边。很多人都下意识认为，这是程邮他们负责的工作区域的扩展，毕竟这方面的人才缺口还是很大的，再扩展一栋楼，也远远不能满足日益增长的人才需求。 「啊。」陆辞眯着眼睛，「年前一卡通设计的活动之后，就有很多人来探过口风，应该很多人心里面已经有底了。」 以前四镇一街道虽然离得近，但从来没有过联合起来搞活动的。 另外，有买卖房屋的人，其实应该已经了解了相关政策——其它四镇的相关政策，已经和望乡全面接轨，进入到限购模式。 暖气管道的铺设前期工作，也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 无人驾驶的小车，投放确实是最近一两个星期的事情，但是相关道路和配套的建设，已经进行了半年多。 如果这些项目还需要看施工牌才能知道的话，那么各地之间新增的公交线路，就已经能让大部分人都察觉到进程了。 以前别看五个地方离得近，相互之间的交通其实很不便利。他们各自到市里都有很便利的公交系统，但要是想相互之间往来，要不就是得去市里面转车，要不就是自驾。 连着一个礼拜，陆辞都没时间休息，下班回来就瘫在家里，晚上直播解答直接睡着了。 谢宜冰捨不得吵醒陆辞，看着直播间里海量的人数，小声说道：「稍等，一会儿我来代课。」说完，他就抱着陆辞去隔壁房间睡。 有些人不知道他，非常不满。直播间里有热心观众赶紧科普。 第317页 「众所周知」，谢老师的脾气可没那么好。 重新回到直播间的谢宜冰扫了一眼弹幕，眉头挑了一下：「继续刚才的问题……」 时间忙忙碌碌就到了三月份，望乡的暖气停了，路边的各种花也开了。 国家台直接报导了五地合併，成立望乡新区的事情，并制作了专题，详细介绍瞭望乡新区的各方面的政策和规划。 韫州省内的相关报导更是如火如荼。作为一个有省台记者驻扎的地区，省台在合区的消息一出，就开始把制作精良的望乡的五集纪录片播出。 可惜由于时长限制，五集纪录片的内容只能精挑细选，还得包含各方面的信息，砍掉了无数让导演心痛的镜头。然后不出意外的，最受观众们欢迎的是美食的那一集。 「陆副区长，跟你说了多少次，分次加水！」 私房菜老闆在厨房里咆哮。 新晋的副区长鹿看着案板上的米煳，小声：「您还是叫我小陆老师，不，直接叫我小陆叭。」 *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会有番外。有想看的可以点单，会尽量写。 小鹿：升官了！ 阿水哥：升官后的小鹿依旧不会揉面。 小鹿：我这是蹄子长得不好。 小鹿：蹄子本来就不好揉面。 阿水哥：好叭。过来，我拍拍蹄子，都怪蹄子不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