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总在炸毛边缘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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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桌总在炸毛边缘试探》作者：暗止【完结+番外】


    文案：


    某一天，不喜欢读书的校霸叶空心血来潮去上课，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有了同桌。


    相处第一天，叶空就觉得，他这个同桌是一个比他更硬的刺头，脾气爆的不行，一点就炸，一炸就要动手。


    叶空：日常惹（tiao）毛（xi）同桌比打游戏好玩多了！


    ————————


    夏辞不太爱说话，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闷着，可他同桌却是个实打实的话痨。


    晚自习。


    叶空：「老夏，你知道我和唐僧的区别吗？」


    夏辞：「......」


    五分钟后。


    叶空：「噗嘶噗嘶，老夏收到请回答。」


    夏辞：「......」


    十分钟后。


    叶空：「小辞......」


    夏辞：「操！有事快说！」


    叶空：「我有点饿了。」


    夏辞递过去一个小面包：「再喊我就打你了。」


    【食用指南】：


    1.很爱说话的校霸学渣攻x外冷内暖的孤僻学神受。


    2.甜文无虐，高中校园的日常。


    3.绝壁不坑，可以养肥了看，谢谢。


    4.喜留厌散，不喜轻喷，看文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啦。


    内容标籤：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空，夏辞 ┃ 配角：孟越、赵研博、黄赫...... ┃ 其它：二十二班的轻松日常


    一句话简介：今天夏辞炸毛了吗？


    立意：立意待补充


    第1章 第一章


    「哇唿——！」


    几辆亮着彩灯的摩托车从金街轰鸣唿啸而过，炸起一排坐在街边吃夜宵的小年轻。


    其中一个染着红头髮的兄弟被声音震的一哆嗦，刚夹上来的滷鸭头掉回碗里，溅起的汤汁煳了一脸，他拍桌起身，指着远去的摩托车破口大骂：「我操了！骑那么快，赶着给你妈上坟？！」


    旁边染黄髮的小兄弟连忙递纸，一边擦去老大脸上的酱料，一边拉着老大的手：「算了大哥，算了大哥，今天是大日子咱先不计较，您消消气消消气。」


    红毛白眼一翻，坐回位子，「摩托车搞得这么花里胡哨，一群杀马特非主流！」


    随着轰鸣声渐行渐远，人们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食物和刚才的话题上，红毛哥的叫骂声很快就淹没在人声鼎沸的金街里。


    金街是c市城南的一条小吃街，此街道路狭窄逼仄，街头街尾竖起几根铁柱，禁止车辆出入，四个轮子的是被隔绝在外，但两个轮子的只要七横八拐地一操作，还是可以从铁柱的间隙中偷熘进来。


    这里白天的时候人迹罕至，每家小店的捲帘门都拉的死紧，底下挂一个沉重的锁头。只要一到晚上，金街就有大批的人流涌进，灯光如昼，「麻辣龙虾王」、「小徐秘制鸭头」......「老陈烧烤王」的灯牌把整条街染成一半红一半绿，什么东西看起来都颇有食慾。


    夜风微凉，吹散了夏暑余温的燥热。


    夏辞举着半瓶啤酒，走形式地对着空气碰了碰，瓶口还没到嘴边，酒瓶就被坐在旁边的孟越一把夺过，「别喝了，你头上还裹着纱布，小命还要不要了？」


    孟越盯着夏辞，细数他脸上有几处淤青，「这伤谁弄的？你又去打架了？」


    夏辞托腮，垂眸看了一眼黑屏的手机，「嗯，昨天路过二中碰见程清了。」


    孟越吸了口气。


    程清这人他熟，单方面的熟。


    此人是二中最硬的刺头，仗着家里有点财势和关系，在学校里拉帮结派打架斗殴，校方尽可能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顶破天了也就是个通报批评。久而久之，就有人传程清是二中封顶，一传十十传百，不光校外的人信了，连他自己也信了。


    除此之外，程清还是个爱惹事的主儿，没事就喜欢双手揣兜在走廊瞎逛找茬，后面跟着俩小弟颇有排面，很多时候他打架没有理由，只是单纯的看你不爽。


    让孟越想不明白的是——夏辞作为重点中学重点班级里的重点培养对象，从头到脚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怎么会招惹到二中的校霸。


    「你跟他有过节？」


    夏辞摇头，「没，第一次见。」


    旁边的人懵了，「没过节你们打什么架？」


    孟越是典型的自来熟性格，跟谁都能扯上两句，广场上跳舞的大妈对他这个妇女之友是打心眼里的喜欢。


    他朋友挺多，遍布各大中学，听过很多关于程清的内部传闻，早听人说他约架的路子野，经常路过别人身边故意撞一下，然后反口说别人嚣张，堪称约架界的碰瓷王，「我操，他故意撞你了？！」


    夏辞：「撞是撞到了，故不故意我不知道。」


    「不是故意也绝壁是有意的！二中的人说他就个事儿逼，咱们听到的都是加了美颜滤镜、神化过的......」孟越呸了一口，郑重其事说，「反正不管打不打的过，这仇咱们一起报回来！」


    夏辞：「不用去了。」


    「为啥不去？！」孟越拍桌，不为兄弟两肋插刀，非君子也，「人家都说打人不打脸，这孙子还敢往你头上敲——不行，这得打回来，小胡同里套麻袋......」


    夏辞咳了一声，打断他，「程清应该在住院，一时半会儿还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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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哈？住院？」


    孟越咋舌半晌，接着咽了口唾沫，「......你打的？」


    「怎么？」夏辞笑笑，「看着不像？」


    夏辞没理会孟越惊讶的表情，抬手指着头上有点泛红的纱布，「我缝针，他住院，这波血赚不亏。」


    夏辞这话说的过于云淡风轻，仿佛缝针住院是一件类似于吃饭睡觉不痛不痒的小事。孟越听完这话嘴角抽了抽，嵴梁骨莫名有点发凉。


    他余光瞟了瞟夏辞眉眼之间的戾气，不由地心想，原本那个一脸书生气的学霸发小哪里去了？


    说到底可能是因为太久没见，三年前夏辞一家搬到a市，孟越就没和他见过面，所有的联繫基本是通过一部只能双休日打十分钟的手机来维持。


    所以孟越对夏辞的印象还停留在三年前——那个不问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乖乖仔身上。


    一连串的疑问在孟越的嘴里打了两个转，最后还是没有直接问出来，只好换个话茬，「你学校那边怎么说？」


    夏辞：「让我捲铺盖走人，今天早上贴的通知。」


    「又不是你的锅，学校怎么能在升高三的节骨眼上把你开了？！」孟越又说，「这事儿沈姨知道么？」


    「留校察看期间再违纪，学校也没办法，」夏辞手撑着下巴，忍不住又瞟了一眼手机，「至于她知不知道也就那么回事儿，他们没空管我。」


    孟越听他的语气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试探性地问了句，「你和他们闹矛盾了？」


    「闹个屁，」夏辞冷笑两声，「......他们几年不回家，又没时间接电话，我哪有机会跟他们闹矛盾。」


    孟越一愣，话还没说出口，身后排气管的咆哮直接穿透耳膜，「我操！又是哪个非主流傻逼！」


    刚才的摩托车消失还没十分钟，绚烂的彩灯又回来点缀金街的喧闹，尖锐的轰鸣声再次炸起一排染着各色头髮的小年轻。


    在讨伐声中摩托车在一家店门口稳稳停下，下来的两个人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胸前「旭日东升、扬帆起航」的校徽下面绣着第三中学。


    车停的位置离孟越不远，孟越瞧那衣服格外亲切，定睛一看那非主流竟然是自己认识的熟人，于是立马挥手高喊：「博哥！」


    被叫的人闻声回头，眼睛一亮，「呦！是我越哥！」


    孟越站起身，从旁边桌拉来两条凳子，「博哥过来坐！」


    博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身高目测有一米八五，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左耳上还挂一个晃眼的耳钉，校服松垮垮的围在腰间。夏辞把这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两个字——骚气。


    「你的车不是被你爸扣住了么？」孟越指着那辆五光十色的摩托车问。


    「不是我的，叶空的，」博哥埋头勾菜单，「这车太骚，不是我的风格。」


    「嫌骚？一会儿你步行回去，」叶空从纸盒抽了两张纸，把凳子仔细擦了一遍。


    「错了，哥，这是洋气。」


    叶空没理他，老态龙钟地往位置上一坐，开始好奇又毫不避讳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挂彩有点严重的兄弟。


    「......」


    夏辞忍了一会儿，终于被这道目不转睛的视线盯烦了，他抬眸对上那人的眼睛。


    偷看别人的这位兄弟被现场抓包，却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反而镇定自若地微微一笑，清澈的眸子里染上了三分笑意。


    夏辞没忍住：「看什么看？」


    叶空回答的挺快，「看你好看。」


    夏辞：「......」果然骚。


    这边人已经用眼神大战了三百回合，博哥那边的菜单才勾到一半，正准备招唿老闆娘的时候，背后突然横进来一个绿色的酒瓶。


    博哥顺着这条纹着青龙的胳膊望上去，白色的v领t恤上写着「全员恶人」四个大字，笔锋凌厉且嚣张，不仔细看还辨别不出来，再往上看，衣服领口的位置还有一大片酱汁，正散发这一股浓郁的茴香八角味。


    「那辆发光的摩托车是你的？」说话的人头顶一撮红毛，因为后面跟着橙黄绿青蓝紫六小弟撑腰，所以说话格外的趾高气昂。


    没等博哥回答，叶空站起身直接俯视着红毛哥，「车是我的，你有事么？」


    红毛哥当大哥那么多年，最烦就是仰着头和别人说话，按照往常早就一挥手喊「弟兄们上」了。


    但今天眼前的这个人不仅长得高，说起话来还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让红毛哥心里莫名有些发憷，不太敢直视黑帽子下的那双眼睛。


    此时的红毛哥不行也得行，后面六小弟正撸着袖子、张牙舞爪地给他撑排面，红毛哥只好硬着头皮说：「......现在提倡环保，你知不知你这摩托车噪音很大，很容易影响市容啊！」


    后面的六小弟一愣，老大的气势跟刚刚在饭桌上的不一样啊......说好要打的满地找牙、跪地求饶的呢？


    黄毛拉了拉红毛哥的衣角，凑在他耳边轻声狗腿：「龙哥别心软，你一声令下兄弟们就上！想想那个鸭头，这回咱不能仁慈！」


    红毛哥心想，这回不是他仁慈，是他的心不太敢硬起来。


    叶空没理会全员恶人之间的窃窃私语，一手拨开横在博哥肩膀上的酒瓶，嘴角漫不经心地勾起一抹笑，竟好声好气地道了声歉，「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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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红毛哥瞬间来了气势，原来这黑帽子也就是个遇事就认错的怂包，得亏他刚刚肝颤了半天。


    「一句不好意思就把我打发了？」红毛哥扯着衣领，态度比刚刚嚣张了好几千个层次，「我这件衣服找设计师私人订制的，你摩托车一响，震的我手抖，鸭头掉汤里，害我衣服都脏了，你得赔点洗衣费和精神损失费什么的。」


    叶空敛了笑，「不赔会怎样？」


    红毛哥下巴一扬，拽成了个二五八万，「不赔你们几个就出不了金街！」


    夏辞压根没理红毛哥和叶空的对话，低头翻着手机信息，这一蔑视大哥的行径被紫小弟看在眼里，紫小弟从后面跳出来，指着夏辞邀功似的控诉，「我大哥说话你还敢玩手机？是脑子不清醒还是嫌命长？」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会聚在夏辞身上，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关了手机，然后不耐烦地抬起头，眼里的温度低到了极点，「没空看你们七个葫芦娃在这儿吹逼。」


    叶空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眼下的七个人刚好歪歪扭扭地站成一条竖线，很有层次感的彩虹色。


    像极了「一根藤上七朵花」。


    叶空没忍住，笑出了声。


    红娃：「......」


    红毛哥恼羞成怒一挥手：「弟兄们，给我上！」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啦，校园小甜饼，希望大家喜欢~


    感谢支持°e°


    第2章 第二章


    这一波四打七在金街掀起一场不小的骚动。


    店面老闆一边把还有生命值的桌椅拖离战场，一边拍着大腿大喊着：「别打了！别打了！要收命呦！」


    战斗没持续多久，警笛声在金街的街头盘旋，随后跑进来四五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拿着警棍指着斗殴现场，命令道：「全部停手！举起双手蹲下！」


    夏辞收了拳头，走到旁边找了块空地蹲下，不多时旁边凑过来一顶黑帽子，喘着粗气说，「小兄弟看不出来，你很能打嘛。」


    夏辞没搭理叶空，趁警察不注意的时候看了眼手机，无论是电话还是信息仍是一片空白，他无奈地嘆口气，把手机揣回兜里。


    旁边这位蹲着还不老实的话痨兄弟，得不到聊天对象的回应也不泄气，不依不饶地问：「你脸上的伤也是打架受的？」


    「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孟越的朋友？」


    对着耳边这台哔哔机，夏辞忍了一会儿没忍住，歪头问：「你家住海边？」


    叶空摇摇头：「没有。」


    夏辞：「不住海边你管这么宽？」


    「......」


    「你们还聊上了？赶紧抱头跟着前面的人！到街口上警车！」警察同志有些佩服这俩人的心理素质，斗殴被抓还有心情在这里谈笑风生，旁边那几个全员恶人都哭成一团了。


    c市城南公安分局。


    十一个人排成两列蹲在审讯室里。


    「安静！」一名男警察拿起黑色中性笔用力地敲了两下桌子，终于把底下嘤嘤嗡嗡的抽泣声压下去一半，「七个人打不过别人四个人，还有脸哭？」


    红毛哥心里苦，底下的六小弟心里更苦，他们压根就没想到，那个头上包着纱布的兄弟那么能打，遇事就认怂的黑帽子更能打。


    两个人出拳又快又狠，一白一黑，简直丧心病狂。


    孟越歪头看了一眼红毛哥那件已经染成褐色的v领t恤，憋着笑小声说：「老夏你干的漂亮啊！没你那招，我就要在金街嗝儿屁了。」


    夏辞摸了摸鼻子，觉得空气中瀰漫的香料味有些呛人，「他不是要赔偿么，我重新赔他一件私人订制，麻辣版的。」


    孟越没被憋住，笑出了声。


    在刚才的混战中，红毛哥身手不敌孟越，就近抄了条铁板凳朝孟越砸来，夏辞离得远，身边还有蓝毛绿毛纠缠，情急之下就端起一碗刚才没吃完的麻辣龙虾泼过去，辣的红毛哥当即丢下板凳四处找水。


    「笑什么笑！严肃点！」警察准备好材料，开始问：「谁来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况？」


    顶着麻辣味的红毛哥率先举手，激动地站了起来，样子委屈的不行，「警察叔叔我说！我来说！」


    「......」


    「谁是你叔叔？我有那么老？」警察气的差点拍桌，「你叫警察同志！蹲下！」


    「行行行，警察同志，」红毛哥重新蹲回去，「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是我和我几个兄弟的大日子，所以在金街聚餐。」


    警察打断他，「什么大日子？」


    红毛哥挠头，支支吾吾，「这个不好说......」


    警察同志眉头一皱，旁边黄毛的心态瞬间崩了，哆哆嗦嗦地坦白，「是、是咱们......青龙帮成立的日子。」


    「青龙帮？你们拍电视剧呢？」警察厉声道，「给我就地解散。」


    当天成立当天解散，旁边蹲着的四个人没绷住，齐齐笑出了声。


    夏辞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叶空，发现这人睫毛长的像一把小扇子，鼻樑高挺，下颚线漂亮又精緻，咧嘴笑的时候还有一颗瓷白瓷白的虎牙。


    不得不说，黑帽子长的还挺帅，就是人实在机车了一点。


    「严肃点！」警察拍了拍桌子，朝笑声源头警示了一下，然后示意红毛继续说。


    「我和兄弟们正吃着滷鸭头，然后突然一辆摩托车开进来，毫不夸张，声音那叫个震天响！」红毛哥手舞足蹈地比划，「我手一抖，鸭头掉进碗里，您看看汤都把我衣服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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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同志这才注意到他的衣服，终于发现了麻辣味的源头，他一开始还以为这件衣服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


    「本来还只是脏了一点，这人，就是这人！」红毛哥指着夏辞，「他端一碗麻辣龙虾直接泼我身上！」


    「先打住，」警察捏着鼻子站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抽出一件白色t恤递给红毛哥，「你先去后面把衣服换了，味道太大。」


    五分钟后，警察同志看着印有「全面小康」四个大字的衣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红毛哥换好衣服继续说，「摩托车响一次也就算了，十分钟没到，他又骑进来了！」


    这回他指着叶空。


    警察同志：「什么摩托车？」


    红毛哥急的直接当众耍了一段口技，模仿了一下车的声音。


    城南属于c市的旧城区，主干道还没有拓宽，上下班高峰期的时候，堵车堵一俩小时是常事，法拉利超跑都得逼成龟速老爷车。


    所以这种速度快噪音大，又喜欢乱窜的摩托车是不被允许的，更别说是被未成年人骑了。


    还不等警察发问，叶空低声说了一句，「警察叔叔，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大家闻声扭头，突然发现原本绑在他腰间的校服，此刻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领子翻的没有一丝褶皱，耳钉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摘下，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副落入市井、惨遭欺凌的市三好学生。


    「今天是我的好朋友出院的日子，」叶空边说边一只手揽上夏辞的肩，悽苦的表情跃然脸上。


    夏辞本能地抗拒，谁料叶空揽的更紧，示意他配合一下，「我们好几年没见，今天我听到他的消息，一下课就立马去找他，想给他一个惊喜。」


    「我们学校位置偏，打车很不容易，」叶空分分钟构思出了一篇社会主义兄弟情的大戏，「时间不等人，我不知道我的好朋友什么时候走，所以我赶紧借了一辆摩托车，就是为了去见他一面。」


    夏辞：「......」见你马格机。


    「车的声音太大，对城市秩序造成了影响，对不起，警察叔叔，给你们添麻烦了。」


    故事编的行云流水，认错态度诚恳坚决，警察听完之后脸色缓和了不少，纷纷鼓掌表示，「勇于承担错误，还能知错就改，这才是社会主义接班人该有的样子！」


    红毛哥急了，「同志！你别听这俩孙子演戏啊！刚才就他俩打我最狠，现在在这里装读书人，警察同志你别信他！」


    「吵什么吵！叫谁孙子呢？！公安局还敢骂人，罪加一等！」


    警察刚才挨个儿查了葫芦娃们的案底，都是有记录在案的社会小青年，三天两头就要去各分局蹲一蹲的，再加上刚才叶空的自我反省实在真实感人，警察的心里早已经有了偏向。


    「我们的□□说了，要创造和谐社会，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和谐社会要靠大家的和平共处来维护！」说罢，警察看着红毛哥，「这位小同学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呢？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警察同志这番话实在有威严，红毛哥瞬间偃旗息鼓，「没、没了，我要响应党的号召，和谐社会最最最重要。」


    已经是凌晨一点了，鑑于这次斗殴事件制止及时，没有造成太多不良影响，而且双方都认识到了错误，警察填好单子，说：「年轻人遇事不要冲动，今天就先放你们回去，下次再犯可就没有那么容易出去了。」


    「还有你的摩托车，这次不扣押，下不为例，你兄弟也见着了，车尽快还回去。」


    叶空频频点头，一脸乖巧，「谢谢警察叔叔的理解。」


    「很好，你们双方派个代表，握手言和一下，保证以后不会再起矛盾。」


    要求一放出来，葫芦娃们扭扭捏捏，都不敢和黑帽子有再度接触，六小弟很有默契的往后挪了一小步，把红毛哥凸显出去。


    叶空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地朝红毛哥走过去。


    气压太强，红毛哥吓的往后退两步，「警察同志可看着啊！你要是敢用力，我会叫的啊！」


    叶空走到他跟前，抬手搭在红毛哥的肩头，随即露出一个爱与和平的微笑，「不打不相识，以后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话语情真意切，完全没有任何思想包袱，警察同志十分满意，分批把人放了。


    刚出警局，孟越和博哥还没来得及称赞叶空的演技，两人的耳朵就被拎起，脚都不敢着地。


    「妈、妈妈妈轻点轻点！耳朵要掉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老师前脚打电话来说寝室没你的人，后脚警局就来电话了！你是不是想上天？是不是要气死我？」


    「......」


    博哥哀嚎不断，快一米八的人就像被拎小鸡一样，直接被塞进了车后座，还没来得及留下任何遗言，博妈一踩油门，车子长扬而去。


    另一边的越妈相对温柔一点，看见站在旁边的夏辞就停下了手，「小辞？」


    夏辞轻轻一笑：「吴阿姨。」


    「你怎么在这里？」吴女士伸手摸了摸夏辞的脸，「怎么脸上都是淤青？谁打的？」


    夏辞：「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去医院缝了两针。」


    「怎么这么不小心吶，」吴女士满眼心疼，夏辞是她看着长大的，多少都把他当自己儿子看待，「你回c市爸妈知道吗？这么晚了要不要去阿姨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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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还在国外，走的时候说是要搞项目，」夏辞耸耸肩，「我这么大人了，他们不会担心的。」


    吴女士说，「当爹妈的都有操不完的心，你要经常给他们打电话，多让他们放心知不知道？」


    夏辞点点头，勉强地扯出一抹笑。


    吴女士又说，「走吧，去阿姨家住，明天我去买点好吃的给你补一补。」


    「不用了阿姨，」夏辞临时找了个理由，「我从医院跑出来的，还得回去。」


    「那我送你去吧，都这个点了。」


    「医院不远，」夏辞指了个方向，「走两步就到了，您和孟越先回去吧。」


    吴女士觉得是因为几年没见，夏辞有点不好意思，所以也没多强求，只是报了一串电话号码，说，「那你到了医院给阿姨打电话，想吃什么需要什么都跟我说。」


    夏辞：「嗯，谢谢阿姨。」


    孟越跟着吴女士上了车，关门之前给夏辞比了个电话的手势。


    警局门口瞬间就剩下夏辞和叶空两个人。


    夏辞没说话，迈步准备离开。


    「小兄弟，你不够意思啊，」叶空追上来，「都是一起进过局子的人，怎么说也算是半个患难兄弟吧？你要走连招唿都不打一声。」


    夏辞：「那我走了，拜拜。」


    「行吧，你叫什么名字？」叶空说，「我刚听他妈妈喊你小辞？」


    「你和孟越应该是髮小吧？」


    「你别说，你演技也挺好，这方圆百里可没医院啊。」


    夏辞停下脚步，耐着性子说，「我和你打过招唿了，你干嘛还跟着？」


    叶空：「没跟着呀，顺道，我去金街取车。」


    夏辞看了一眼前面金街的招牌，选择闭嘴继续走。


    「小辞......」


    「操！老子姓夏！」


    叶空：「夏辞啊，还挺好听的。」


    夏辞呵了一声：「多谢，你名也好听。」


    叶空粲然一笑，「你知道我叫什么？」


    夏辞：「不知道。」


    「那你记一下，我叫叶空，叶子的叶，星空的空。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空哥对着辞哥那么话痨？


    因为他颜控


    第3章 第三章


    跟叶空分开之后，夏辞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人行道上，时不时踢着路上的石子，昏黄的街灯把他的影子无限拉长，同时也给那个清瘦又高挑的背影渡上一圈淡淡的光边，看上去孤独又倔强。


    不知不觉他走到一处废弃的公园，入口前的一盏灯忽明忽暗地闪着，锈迹斑斑的长椅上落满树叶，一些供人娱乐的设施已经七零八落，只有一个轮胎圈的鞦韆还算完好。


    这里是他小时候常来的地方。


    那时候他们一家人还住在城南，父母只是早出晚归的小职员，职员的工资不高，一家三口的日子忙碌又拮据，但即便如此，夏辞的父母还是会在周末挤出一点时间，带他四周逛逛，哪怕是风景不迷人，食物不美味，礼物不精緻，夏辞都可以笑的合不拢嘴。


    后来父母辞职下海，破釜沉舟地闯出一番名堂，一家人搬去a市，几十平米的小房子变成了几百平米的别墅，物质上东西越来越富足，然而，那么多华丽的灯，夏辞却只能开自己房间的一盏，那么长的餐桌上只能放一副碗筷......


    夏辞坐在鞦韆上，眼神直直地盯着一个点，发愣了许久。


    大概是刚才打架的动作太大，少年头上的纱布红了一半，还有逐渐晕染开的趋势，奇怪的是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只是静静地坐着，等待天亮。


    安静下来的夏辞看上去还是有很重的书生气，与刚刚满身戾气的暴躁少年简直是天差地别，他的眉峰柔和，还长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微一弯，澄澈的眸子里仿佛有点点星光。


    「叮叮叮——」


    夏辞闻声而动，快速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着他一直等待的信息，最上方的备註是——妈妈。


    -三中那边我联繫好了，下周一报到，钱汇在你的卡上，少惹事，我和你爸很忙。


    紧接着手机再收到一条银行到款的消息。


    夏辞把那条三十个字的简讯反覆读了两遍，然后右键删除。


    钱和忙是永恆的话题，不论他是众星捧月的优等生，还是状况百出的问题少年，父母已经连一句说关心话的时间都不肯施捨了。


    天空刚刚拂晓，夏辞坐上去a市的第一班车，到家洗了个澡，然后回笼补觉。


    直到晚上才被孟越连环call吵醒，夏辞接起电话，听筒那头传来放学的钟声。


    「您终于肯接电话了！怎么样，你在哪儿？到家没？」


    「到了，刚睡醒。」


    「安全抵达就好，」孟越松口气，又说，「真羡慕你能补觉补到自然醒啊，凌晨回家我被我妈骂的连床都不敢沾，今早又接到补课的通知，你说我苦不苦。」


    夏辞：「不是下周一开学么？」


    「正常是，但......学校要给全校倒数一百名补课，」孟越一想这事儿就来气，「然后咱们学校的老师太敬业，愿意免费补课，学校又多加了几个班，刚好截止到我这个倒数二百五十名，我都没处说理去。」


    「......」


    「其实还能接受，也就补两天，刚好到学校来避避风头，每次暑假快结束，我妈就哪哪儿都看我不顺眼，逮着机会就是一通骂，爆烦，」孟越又说，「诶，你也要开学了，一中那边还能回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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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辞翻了个身，「都开了哪还能回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那是肯定的，要不你凑合凑合来三中？」孟越顿了顿，「......这里成绩和条件设施是不如重点一中，但咱们民风淳朴，逗比欢乐多呀！最关键是你兄弟我也在，打架都多个帮手是不是？」


    孟越挺希望夏辞能回来的，毕竟多年兄弟情谊，孟越知道他性格慢热，在a市那边没什么朋友，又整天憋在一群只会闷头写作业的学霸里，肯定无聊透顶。


    让孟越不曾想到的是，夏辞很爽快地吃了他的安利，「那我下周一去三中报到。」


    孟越又惊又喜道：「卧槽！真的假的？真来？！」


    夏辞：「真的，学校那边说好了。」


    「奈斯！太嗨了吧！」孟越喜形于色，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自嗨起来。


    博哥运着篮球从教室里出来，好好的斜挎包硬是被他绕了两圈，松垮地挂在腰间，「越子打球！山哥已经去占位置了！」


    「好嘞，你先去，我打完电话就来！」孟越朝博哥挥了挥手。


    孟越把手机重新贴回耳边，「博哥喊我去打球，昨天你见过他的，我俩前后位，也是个有趣的灵魂。」


    夏辞笑笑，心里突然对三中多了一点期待，「你去打球吧，我收拾收拾后天到。」


    孟越：「行！到时候我去接你。」


    结果到了后天开学，孟越没能准时到场。


    开学学校的图书馆需要大扫除，前一个晚上教导主任到补习班抓人义务劳动，最后以「个儿高好捅天花板上的蜘蛛网」为由，钦点了孟越为大扫除组长。


    三中是一所百年老校，之前是三所中学里成绩最好的学校，进来学生的中考成绩个个都是拔尖儿，后来因为a市要创办省重点高中，三中的校长直接提拔为一中校长，同时还带走了一大批经验丰富的老师。再加上三中教学设施不及新学校好，自一中创立之后就有很多资源流失，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人们口中的二流中学。


    夏辞在学籍处填好资料，完成转校入学手续，然后拖着箱子往学生宿舍走。


    三中很大，教学楼和宿舍之间有挺长一段路，这条路的两旁种满樟树，而且因为学校歷史悠久的缘故，树长的又高又密，一整条路都被遮蔽在树荫之下，路面只剩一点点斑驳的光影。


    夏辞没走多久，旁边一位戴着红色袖章的志愿者迎了上来，脸上挂着只露八颗牙的标准微笑，「这位同学，你是要找高一的学生宿舍吗？」


    夏辞：「我找高三的。」


    「你是转校生？」


    「嗯，」夏辞看了一眼钥匙上的门牌，「请问c栋怎么走？」


    「我带你去。」


    「谢谢。」


    c栋宿舍是近两年新建的宿舍楼，离前面两栋有些距离，开学报到的人很多，夏辞跟着志愿者绕了点路，然后独自拖着行李箱上了楼。


    夏辞的宿舍在c509，原本是供给老师休息的单人间，后来因为高三学生多，宿舍不够，临时又把五楼改造成二人寝的学生宿舍。


    好在夏辞那未见过面的室友有家长陪读，高二下学期就签了免责协议搬出去住。


    偌大的空间一个人住，夏辞乐的自在。


    他蹲下来把东西收拾了一圈，正准备去找教室的时候，隔壁突然响起一段音乐，唱歌的人声音不大，只能从吉他的旋律中隐约听见有人在哼唱，夏辞静静听了一会儿，然后把门轻轻关上，转身下楼。


    高三（22）班里。


    「数列的那张卷子你写了没？给我抄一下。」


    「卧槽！什么数列？老姚发了这张试卷？」


    「......英语报纸呢？我要后面的完形填空！」


    「夹课本里了，自己翻，快！我要物理！」


    上课之前，好几个同学围成一桌，不管试卷是谁的，不管sin还是cos，拿到手就是一顿龙飞凤舞，样子十分刻苦。


    疾笔奋书之中，黄赫神神秘秘地说，「今天咱们班要来个转学生。」


    「谁说的？」


    「今天我去老姬办公室的时候听到的，」黄赫说，「一中清华班过来的，老姬笑的眼睛都没了。」


    「一中的会来我们这儿？」


    「我猫在旁边听了会儿，好像是被一中开除了，」黄赫压低了声音，「你知不知道夏辞？」


    「我初中校友，」有知情人放下笔凑过来八卦，「咱们一届的中考状元，在一中月考回回都是第一。」


    「我听人说前段时间二中那个程清就是被他打的，」黄赫说，「程清那边还有人带刀，夏辞这边就他一个人，虎的一批。」


    「你上哪听到这么多的？甭瞎吹逼了。」


    「我百事通四通八达，了解消息的门路多了去了，」黄赫又说，「不相信，等会儿班会课你看着就是，五包浣熊敢不敢？」


    底下的小会开完没多久，班主任老姬手上拿着黑色记事本，一脸笑容走进来，敲了敲桌子示意同学们安静，「暑假过的怎么样啊？」


    「不好——作业太多！」


    老姬笑的慈祥，「不好的话，那咱们国庆就不放了，省得大家不开心。」


    「开心开心！老师我们暑假开心！」


    「这就对了，」老姬说，「今天我们有位新同学来报导，后面还有位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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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姬往后一看，最后一排还有两张空的桌子，其中一张的主人基本不来上课，另一张是空着的。


    不多时，夏辞在别人的指路下，终于找到位处实验楼的高三（22）班。


    二十二班是高三年级里最后一个班级，三中为了留住生源而扩充招生，结果教室数量不够，学校迫不得已就将一个空置的实验室改成教室，所以这里比教学楼的教室大了一倍，课余时间同学可以在桌椅后面打羽毛球双打。


    「报告。」夏辞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立马吸住了全班同学的目光。


    「看到没，我说了有转学生，」黄赫回头，朝后桌同学挑了挑眉，「五包小浣熊，你看着办哈。」


    「来，快进来，」老姬笑颜如花，仿佛捡到了什么宝贝，「这是今天要转来我们班的新同学，来跟大家介绍一下自己。」


    夏辞脸上的淤青消了一半，漂亮又干净的脸庞更加清晰，他在齐刷刷的目光下走上讲台，做了个短小精悍的自我介绍，「我叫夏辞，夏天的夏，辞别的辞。」


    底下除了一阵掌声外，还有不少的窃窃私语，夏辞这个人没见过，但这个名字没少听过，毕竟从中考过后，这个人的名字就一直出现在各大老师的口中，经久不息。


    老姬老调重弹地交代了几件安全事项，然后又揣着笔记本去开会，老姬前脚刚走，黄赫后脚就凑到了夏辞座位边上，为了另外的五包辣条，他拼了。


    黄赫大喇喇地靠在夏辞前桌的身上，回头说，「哥们儿！」


    说话间，前面的两个同学也转过身。


    黄赫接着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黄赫。」


    夏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个带着小姨子跑了的黑心皮革厂老闆黄鹤？」


    「......」


    作者有话要说：　　叶空：我下一章就出来跟我媳妇儿唠嗑。


    第4章 第四章


    「......是赫赫有名的赫啦。」


    夏辞：「不好意思。」


    「没事，」黄赫笑嘻嘻地一摆手，捡着正题说，「听说前段时间你把二中程清打了？」


    二中离三中不远，隔着两条马路的距离，像这种封顶校霸被人打进医院的爆炸新闻，不出一天就会变成广大学生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是原来夏辞所在的班级，除了刷题就是背书，每个人都争分夺秒，根本不会在这种八卦上浪费一丁点时间，完全就是与世隔绝。


    夏辞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但头上的伤已经很好地说明了一切，黄赫接着又问，「......还听说你手无寸铁地撂倒了他们二十八个带刀的？」


    夏辞：「？」


    二十八个，带刀的。


    现在的传说都这么不带脑子的么？


    黄赫当他默认了，神情突然变得又敬又怕，狭长的眼睛里透露着崇拜，「您当时不怕吗？那可是四十厘米的砍刀呀！」


    夏辞睨了他一眼，忍着笑，说，「刀口上生活，习惯就好。」


    之后，黄赫就改口叫夏辞一句「辞哥」。


    逢人就说，「我辞哥，徒手单挑五十六个带刀的，虎的一批！」


    ……吹的不行，人数直接翻了一番。


    最可怕的是，听这话的人竟然都信了。


    班主任老姬走了没多久，任课老师就迅速上岗，高三的节奏一刻也不能落下。


    夏辞枕着两本书睡了三节课，直到最后一节数学课才被一个粉笔头扔醒。


    数学老师姚春和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同时也是最敬职敬业的老师，之前还有挂着吊瓶来抢体育课的壮举。


    「听一下数学课不会掉一块肉的，你们竖起耳朵听一听嘛！万一听懂了呢？」


    话音刚落，教室后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从外面进来一个戴黑色棒球帽的同学，正猫着身子往座位上窜。


    「站住！」


    黑帽子停下脚步，摘掉一只耳机，笑的十分乖巧，「老师好。」


    「我不好！开学第一天你就逃课？！」姚春和气的不行，指着门外，「出去站着，放学我要看到你人还在！」


    黑帽子二话不说戴上耳机，走到门外站着。


    姚春和视角一转，看见又睡着的夏辞，粉笔头精准无误地一发命中，「你也站出去清醒清醒！」


    开学第一天，实验楼的走廊上就罚站了两个人。


    夏辞摸了一把脸，眼睛刚能适应外头光线的强度，眼前突然有一顶黑帽子强势入镜。


    「嘿！朋友，你怎么在这儿？」


    「......」


    同样的声音，同样的提问语气，夏辞用脚趾头都能想起是谁。


    叶空问，「你也是二十二班的？上回你怎么不说？」


    「我之前怎么没在班上见过你啊？」


    「你坐哪个位置的？我来上过几节课，可以回忆一下。」


    夏辞：「......」


    叶空问：「现在同学一场，你怎么又不说话？」


    夏辞提了口气，「我今天刚报到。」


    「难怪，」说话间，叶空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夏辞的肩上，问：「朋友你饿不饿？」


    夏辞早上来的匆忙没吃早餐，又加上一顿奔波，其实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不然也不会以睡止饿，然而他还是说，「不饿。」


    「我快饿死了，」叶空说，「要不然这样，你装个肚子疼，我陪你去医务室，然后咱们熘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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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戏精又在排戏了。


    没听到夏辞答话，叶空晃了他两下，「怎么样？干不干？」


    「不干，」夏辞说，「把你的手拿开。」


    戏搭子不接戏，叶空不仅不把手拿开反而揽住他的脖子，「中午食堂很可怕的，演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夏辞面无表情：「不想找揍就把手放开。」


    叶空应声放开，老老实实地站在旁边喊饿，夏辞靠着墙闭目养神，没过一会儿，耳朵上突然一阵凉意，一只耳机塞进来，紧接着一串旋律响起。


    是今天夏辞在宿舍听到的音乐。


    叶空把耳机音量调小了一格，边说，「听音乐有助于舒缓你暴躁的心情。」


    「......」


    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学，姚春和给两人讲了一通长篇大论，论的内容无非就是高三要好好学习，不要愧对自己、愧对父母，要无悔于青春、无悔于将来......


    争夺食堂热门菜餚的绝佳时机转眼就过，孟越站在另一边楼梯口，看着朝食堂进发的大批人流干着急，等姚春和一走，他就飞奔过来，「他训话时间也忒长了，不知道午膳一刻值千金吗，辣子鸡丁又抢不到了。」


    说完话，孟越才留意到走在夏辞旁边的人，结实地吓了一跳，「卧槽！空哥你来上课了？！」


    叶空莞尔：「大家都交了学费，凭毛我不能来？」


    「能能能，我不是那个意思，」孟越说，「博哥今天还说你在沖王者，下午回寝室继续开？」


    叶空：「不回，寝室哪有教室好玩。」


    游戏哪有同桌好玩。


    孟越想不明白对于叶空这种回回考倒数第一的学渣来说，教室除了睡觉还有什么好玩的，硬邦邦的桌板哪有床铺睡起来的舒服。


    「老夏你觉得这里咋样？」孟越问，「班上的兄弟还行不？」


    夏辞摸摸鼻子，「挺好的。」


    除了某位叶姓同学，一切都挺好的。


    离放学时间过去了二十分钟，但仍然有源源不断的人往食堂涌入，餐厅里位置还是一座难求，孟越眼尖看见角落里还有一处空位，「我先去占位置，你们打好菜了，我再去打饭。」


    于是另外两个人就去窗口排队，好多女生围在一块，小心地往这边打量一番之后，回过头挡着嘴窃窃私语，能在食堂看到学校的反面风云人物实在是太难得了。更何况这回，叶空旁边还站一个同样闪闪发光的夏辞。


    光论养眼这块，很多女生觉得，今天吃的这顿饭太值了！


    叶空自带气场的往队伍后面一站，站在他前面的同学嵴梁骨一阵发麻，一股凉气直往天灵盖沖，也顾不上肚子饿，哆哆嗦嗦地换一支队伍继续排。


    以此类推，叶空莫名其妙地就排到了第一，他回头对夏辞说，「我们学校的校风也太好了吧，打菜都还带谦让的？」


    「......」


    叶空在初中的时候就是个刺头，打架也是出了名的，一些事添油加醋之后一传再传，大家都以为他是揍过黑社会老大、身上背着几十条追杀令的狠人，所以对他都是敬而远之。


    其实真没有那么夸张，他只是零食吃撑了以后去散步，看见有群混子在收保护费，出手教训了一下，结果被几个作文擅长夸张描写的同学瞧见了，第二天八百字的详细战况就挂在了贴吧的精品楼上。


    打好菜之后，夏辞回到位置，孟越拿起筷子就开始吃，大扫除实在消耗能量。


    叶空不知道从哪里打了杯热水，把一双筷子烫了一遍，然后递给夏辞，「烫了的更干净。」


    孟越拿筷子的手一顿，八字眉很是委屈，「空哥你怎么不给我烫一下？」


    叶空：「你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


    夏季的时间表还没改，中间还有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孟越和叶空争分夺秒地往篮球场赶，夏辞因为头上的伤出汗容易感染，所以决定回教室继续睡觉。


    等他睡醒的时候，第一堂物理课已经过去了大半截，旁边原本空着的位置上坐了个人，正认认真真地盯着手机，漂亮的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滑动。


    叶空打完篮球还抽时间回去洗了个澡，换了件白色的t恤，窗边吹进来的风轻轻拨动着他额前的刘海，同时还扬起一阵好闻的皂香。


    只是这份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下课铃声响的同时，叶空把手机摔在桌上，「操！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泡？！玩的什么瘠薄！」


    紧接着就把手机凑到夏辞的眼前，愤愤不平地说，「你看！你看他全程拿我蓝buff！一直无脑送！老子才是打野啊！」


    夏辞：「......」


    王者的最后一把晋级赛，叶空气的把比赛录屏保存下来，一帧一帧地向夏辞控诉：「你看这里，我4-0的完美开局，他还抢我蓝？！抢完就去送！」


    「还有这儿！你看......」


    夏辞实在被他烦的不行，随口一问，「你什么区的？」


    「微信区，」叶空停下吐槽，显然对找同桌一起开黑这件事情更感兴趣，「你来吗？你啥段位？我娜可露露贼六，全场一打九，实力带飞！」


    夏辞：「你是娜可露露的弟弟？」


    叶空：「她弟弟是谁？」


    夏辞：「娜可拉倒吧。」


    「......」


    最后夏辞还是没能磨过叶空的唐僧念经，辅助了他两把，助他顺利登上了最强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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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空一拍大腿：「高手啊！高手有没有兴趣再来个十星？」


    夏辞退出游戏，「没有。」


    「那行吧，」叶空说，「我换个游戏玩。」


    第5章 第五章


    高三的晚自习分为两大节，要上到晚上十点半，夏辞先是睡了半节课，清醒之后实在无聊，拿出纸笔开始做理综卷的最后一道物理大题。


    叶空见他终于醒了，准备凑过去说话，结果看到夏辞拿着笔在草稿纸上龙飞凤舞，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学渣竟然在做试卷？！


    叶空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不太参与同学们的八卦会，对大家津津乐道的事情都不太了解，一个学期来上两节课也是趴着睡觉，所以他对夏辞在一中的事情一无所知。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夏辞就挂彩严重，打架老练的不行，再加上他上课罚站又睡觉，叶空一直以为他跟自己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渣。


    学渣就该有学渣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做试卷是怎么回事？


    说好一起渣白头，你却偷偷去焗油。


    「你看的懂这题目的意思么？」叶空问，「来，你告诉我，这n代表什么意思。」


    夏辞没搭理他，继续做题。


    「你为啥要在这些长方形上画这么多箭头？」


    「草稿写的还挺快，你是不是看答案了？」


    「......」


    夏辞不怎么想搭理他，从校服口袋里掏了颗孟越给的大白兔奶糖，递到叶空手里。


    叶空莞尔：「请我吃糖？」


    夏辞：「堵住你的嘴。」


    「......」


    第一节 下课，坐在夏辞前面的胡成杰拿着一本试卷回头，不好意思地挠头道：「辞哥能不能教我道题？」


    夏辞放下笔，往前坐了一点，「什么题？」


    胡成杰有些意外，赶紧指了指题目，「两个小滑块叠一块的受力分析，老师说的我不太懂。」


    夏辞拿过试卷，在上面画了几笔，然后开始一步一步给胡成杰分析。


    叶空上完厕所回来，看见夏辞和前桌凑在一起讨论东西，他走到位置上，「你们在看什么？」


    空气安静了两秒，胡成杰硬着头皮打破尴尬，「辞哥在教我题目。」


    叶空：「？！」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学渣讨论问题，一个敢教一个敢听？


    题目不难，夏辞用最简单易懂的方法给胡成杰讲解，三言两语就把他说通了。


    叶空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我没听懂，你再给我讲一遍呗。」


    夏辞：「滚蛋。」


    「......」胡成杰转过身去，已是大汗淋漓。


    安静了没两分钟，突然一个小纸团丢在夏辞的桌上，夏辞打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字：在吗？


    「......」


    纸团丢回去，叶空打开一看：不在。


    「别呀，来下五子棋，」叶空说，「紧张学习完之后要放松一下。」


    夏辞没忍住说：「你紧张学习了？」


    「刚刚不是听你讲题了吗，」叶空把作文本退到夏辞眼前，「来来来，你先下。」


    夏辞挑了个空格打叉，叶空则画了朵樱花，五片花瓣，里面还要画花蕊的那种。


    骚的不行。


    夏辞：「你他妈下不下？」


    「下下下！」叶空老实画圈。


    五分钟后，作文本上的战况激烈，难分上下。


    叶空斟酌许久之后，终于落了笔。


    夏辞笑了一声，「确定？你要输了。」


    话音刚落，叶空发现有一处活棋没堵，语速极快地说：「不确定不确定！二号玩家申请悔棋一步，一号玩家是否同意？」


    夏辞轻笑：「一号玩家不同意，game over。」


    「......」


    十点半一到，后面的同学就按耐不住了，踩着下课铃冲出教室，夏辞不愿挤着人流回宿舍，就坐在座位上玩了会手机。


    叶空刚开了一局吃鸡战场，屏住唿吸盯着屏幕一动不动。


    班长熊帆回头望了一眼，瞧见两个目标还没走，择日不如撞日，老姬交代下来的任务不能拖。


    他走到夏辞旁边，先自我介绍了一下，「那个......我叫熊帆，是咱们班的班长。」


    夏辞抬头，「班长有事么？」


    熊帆说，「没大事......就是班上有个企鹅群，有时候班主任会在里面通知事情，希望你能加进来。」


    说着就递出了企鹅群的二维码。


    夏辞很配合，二话不说就扫码进群。


    旁边顺利吃鸡的叶空此时心情很不错，笑凑过来笑着问，「什么群？我也要进！」


    熊帆没有想到任务可以进行的那么顺利，他忽然觉得，夏辞好像没有一中传的那么孤傲，叶空也没有外面传的那么暴力，两个人意外的好说话。


    回到宿舍，夏辞洗完澡再洗完衣服，就已经十一点半了。


    刚摊开化学试卷准备刷会儿题，突然隔壁传出一阵音乐，除了吉他还有架子鼓。


    夏辞凝神继续看题，尽可能的不受影响。


    隔壁的音量逐渐升高，架子鼓由一下两下变得近乎疯狂......


    夏辞看不下去，只能大声念题：「已知有机物a和c互为同分异构体，且均为芳香族化合物！苯环在......」


    隔壁开始嚎了：「我滴热情好像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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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辞：「......」苯环个吊。


    夏辞敲了敲隔壁的门，大约是音乐的声音太大，里面的人压根听不到敲门声。


    夏辞改用踹的，音乐很快戛然而止，门啪嗒一声打开。叶空穿着睡衣，身上挂着吉他，站在夏辞的眼前。


    「......」见鬼。


    「打扰了，」夏辞伸手想把房门关上。


    叶空却一把拦住，嘻嘻哈哈地惊喜道：「你也住五楼？住我隔壁？缘分啊bro！」


    这段孽缘让夏辞觉得脑仁疼，疲倦感席捲而来，他撑着门框浑身低气压地警告：「声音小一点，再吵我就揍你了。」


    「......」


    回去之后，隔壁的声音收敛了很多，狂躁的重金属变成了一段极其舒缓的纯音乐。


    在这里的第一个夜晚，夏辞睡了三年以来最安稳的觉。


    _


    转眼离开学过去了快一个礼拜。


    按照过去的一年里，叶空来上课的次数不超过一双手，这一周竟天天到场，连两节晚自习都没落下。


    虽然叶空坐在教室里也没看进什么书，基本上是打完游戏再睡觉，醒来之后就开始间歇性的骚扰夏辞。但老姬对于他铁树开花般的醒悟很是感动，多次在全班面前表扬鼓励他。


    早上的二三节课之间有三十分钟休息时间，本来是拿来跑操的，但高二和高一的跑操场地还没规划好，所以这事就暂且搁置，大家也闭口不提。


    孟越和博哥最爱用这点时间来串班，靠在夏辞的座位上就不愿意走了。


    「听说运动会之后要搞个篮球赛，」孟越说，「大头明令禁止高三不能参加，高三怎么了？高三就不用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了？」


    博哥也说：「大头就是事儿逼，他连食堂阿姨和门卫大叔谈恋爱都要管，家住太平洋管的贼宽。」


    夏辞在等叶空落子，随口问了一句，「大头是谁？」


    「大头就是咱们年级主任，早上在楼梯口守着的那个，疯狗一样逮谁咬谁，」孟越深情并茂的描述，「你别看他个子小，但他头大啊，最喜欢背着手到处巡视了，你们坐后面的要小心。」


    叶空敲了一下桌子，窃喜道：「我下好了，这步我走的险招，你肯定看不出来。」


    夏辞看出了叶空的套路，嘴角挂上笑意，「是挺险的，但我比你快一步，你又输了。」


    叶空盯着那一条五个叉，当即摔了笔，「赖皮！你四子了怎么不打报告！」


    夏辞：「？？？」


    赵研博没看过这个样子的叶空，趴在旁边笑弯了腰，「空哥你以为下象棋吶，将军还带打报告的。」


    叶空翻开另一页纸，很不服气，都是一个班的学渣，凭啥你老赢，「不行，再来一把。」


    孟越憋着笑，心疼叶空干嘛要和学神在智力上过不去。


    这一局，夏辞让叶空赢了，让的不着痕迹。


    叶空终于心满意足地收起了本子。


    「你们吃薯片吗？还有小面包。」胡成杰和同桌王卓力刚去了趟小卖部，抱着一堆零食满载而归。


    王卓力坐在叶空前面，是个有吨位的小胖子，他个子不高，完全横向发展。但他在班上的女生缘很好，经常有女生给他送各种水果，并关心说让他对零食节制一点。


    然而他心宽体胖，无所畏惧，课桌第二层抽屉里永远塞满零食，其中他最钟爱的就是奥利奥和乐事。


    「我早上没吃，兄弟你真是雪中送炭吶，」叶空接过一个小面包，先递给夏辞，「你早上吃了？」


    夏辞：「吃了。」


    叶空瞪大眼睛：「你吃了？不够意思啊，住隔壁你都不叫我一起去。」


    「......」


    周五下午有两节数学课，一般这样的连堂课，老姚都让大家做一张周测试卷，考察一下大家最近的学习和复习情况。


    夏辞把试卷对摺，从第一道选择题看下来，发现和平时做的题目都大同小异，就最后一道大题值得研究一下。


    叶空拿到试卷的第一步，就在空白的地方，华丽地签上自己的大名，然后翻到第二页，在三道大题下面写上「解」字。


    老姚曾经说过，「解」字属于书面规范，考试的时候会给一分。


    叶空把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三分他已经拿下，剩下的一百四十七分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会做？」叶空不太敢相信夏辞看得懂题，好心提醒一句，「老姚说了，不会做可以空着等他以后讲解，你这样乱写是会被罚抄的。」


    夏辞边算边说：「他说交白卷也要罚抄。」


    「我操！真的假的？这么狗？」叶空又认命的把试卷摊开，「行吧，我来看看题。」


    第一道题，不会。


    第二道题，不会。


    第三道题，不会。


    ......


    「妈的，都不会，写个鸡儿。」


    叶空想，夏辞乱写会被罚抄，他交白卷也会被罚抄，为什么不找前面小胖子的抄一下？


    夏辞高冷脸皮薄肯定不好意思借，没关系，他来。


    叶空用笔戳了戳王卓力的虎背，「小胖你平时数学多少分？」


    王卓力侧过头，小声回答，「九十齣点头。」


    「......操！」那么高谁敢抄？！


    叶空看了看一脸认真的夏辞，深深的嘆了口气，接着就在自己的试卷上abcd一通乱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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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拍了拍夏辞的肩膀，眼神示意他：别怕，我会陪你一起乱写然后被罚抄的。


    别问为什么。


    若你真要问，我会说，这大约就是义字当头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不！！这不是义字当头！！是爱！【疯狂捂住自己的嘴巴


    第6章 第六章


    叶空乱写完无聊了一会儿，然后把试卷交给夏辞，「我睡一会儿，等下交试卷的时候帮我交一下。」


    过了两秒他又笑着说，「你可以拿去借鑑一下，我运气不错，万一拿个四十分你就赚了。」说罢，换了姿势闭上眼睡觉。


    夏辞拿着叶空的试卷从第一题看下来，看到最后一道题的时候，夏辞的眉尖轻轻抽动了一下，开始打心底的佩服这张试卷的主人，他是怎么做到避开所有正确答案的？


    下课铃一响，老姚端着保温杯站在讲台上指点江山：「都停笔了啊......快把试卷交上来！别抄！抄了也不是自己的，都给我实事求是！」


    底下的同学叫苦连天，哭诉这简直不是人写的题，夏辞在最后一道大题上落笔，算出a的取值范围为0到1。


    他起身拿上叶空的试捲走上讲台，学习委员郝成继正站在老姚旁边讨论最后一题。


    老姚拿着试卷，对着保温杯吹了吹，「这道题做不出来其实也没关系，高考不会考这么难得题目，你算出一半已经可以了，你是忽略了另外一种情况，正确答案......我记得是0到1，你结合单调性再回去思考一下，明天我会着重讲讲这题的。」


    郝成继不甘心地点点头，这是他放弃前面所有题，耗费两节课才得出来的答案，竟然还是错了一半，他决定明天周六一整天都要待在教室里，跟这道题死磕下去。


    双休日没课，也没老师坐班，是回家还是留在教室自习全由自己决定，高一高二的教学楼里空了一大半，只有高三这边教室里坐的满满当当。


    夏辞今天到医院拆线，在等候厅里，他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拿出手机拨了沈卿容的号码。


    电话通了许久，少年的眸光随着时间一点点暗下去，正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那头终于响起：「餵？」


    夏辞微愣，面对这么久没有听到过的声音有些手足无措，「......妈。」


    「让小刘把文件审核一遍再复印给我，产品那边找人去问了吗？」


    「文件已经在审核，产品那边也有人去了。」


    ......


    电话那头不停地传来对话，还有高跟鞋来回走动的踢踏声，沈女士忙了一阵，才想起正在跟自己的儿子通话，「你有什么事吗？妈妈这边在忙。」


    夏辞拿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没、没什么事，我到学校有一周了。」


    沈女士：「嗯，有一周——gg那边我已经联繫好了，是市中心的巨幕......」


    夏辞：「......」


    沈女士：「还有事吗？是不是钱不够用了？」


    夏辞喉结上下动了动，「够用，今天我要去医院拆线。」


    「那你路上要注意安全，」沈女士那边公司的产品忙着上市，办公室十分钟就有好几趟人进出，「小辞啊，我晚一点回你电话，妈妈先去开会了。」


    夏辞问：「晚一点是什么......」


    话还没说完，那头传来一声「嘟——」。


    电话挂断之后，夏辞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发愣，直到有护士喊他的名字，才稍稍缓过神来。


    孟越也没去自习，他和赵研博两个人猫在叶空的寝室里上分，战况十分激烈。


    赢下一局排位之后，叶空一边把手机拿去充电，一边嫌弃道：「你俩太菜了，带起来贼费劲。」


    「太久没玩手生了嘛，」孟越摸了摸脖子，「主要是另外两个队友太坑。」


    叶空点头，「是坑了一点，要是夏辞来辅助，对面早就六分投了。」


    「老夏去拆线了，」孟越说，「估计要等傍晚才会回来。」


    叶空划着名屏幕看上回和夏辞双排的战绩，随口问了一句，「你和他认识多久了？」


    孟越掰着手指算了算，「有十五年了吧，我俩两岁就玩在一起，他之前是我邻居，初中的时候搬去a市了。」


    叶空又问了一句：「他原来就这么冷酷无情？」


    「说不上冷酷无情，他只是比较慢热，熟了以后也会跟着我们一起叨逼叨的，」孟越想了想，接着说，「之前他在c市的时候还挺开朗的，跟着他爸妈去了a市之后整个人就有点变了。」


    「具体因为啥我也不敢直接问，但多少能猜到一点，」孟越说，「老夏一个人独来独往太久，性格有些冷，但相处久了你会发现，他人是真的好的没话说。」


    叶空似有所领悟的点点头，「每个没有感情的杀手背后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孟越又跟叶空讲了一段关于夏辞的故事，赵研博在旁边一心一意的上分，突然感觉寝室里越来越热，头上的汗不断地冒出来。


    「空哥开个空调吹吹，」赵研博擦了一把汗，「手机烫的都可以煎鸡蛋了。」


    「就你事儿多，空调我从昨天回来就没关过。」叶空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空调停止运行了。


    他拿起遥控器对着空调滴了一下，等了一会儿，扇叶还没有打开启动。


    「操！不会坏了吧！」


    叶空爬上床，把墙上的插座拔下再重新插回去，又摁了一遍遥控器，空调运行了两秒之后，发出「滋滋」的声响，从扇叶里面流出一条水柱，随后彻底的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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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孟越嘆了口气，「空哥节哀。」


    赵研博双手合十，「天气预报说这几天持续高温，空哥保重。」


    「操了，什么蛇皮空调，我去楼下找嬷嬷，」叶空换好鞋，骂骂咧咧地出了门。


    嬷嬷是负责c栋的宿管阿姨，体型稍矮微胖，说话声音尖细尖细的，极具穿透力。c栋是男生宿舍，正值青春难服管教，背地里总喜欢给人取外号，再加上嬷嬷这个外号确实有点形象，久而久之就这么叫开了。


    十分钟后，叶空一脸不善的回到宿舍，手上拎着一个粉红色的小型电风扇，因为来回爬楼，他额头上的碎发汗湿了一半。


    「嬷嬷怎么说？」博哥问，「电工大叔会不会来修？」


    「还排着队呢，嬷嬷说报修的人太多，」叶空把电风扇插上，开关拧到最大一档，「最快也得等明天早上，她让我拿这个将就一晚。」


    孟越把头凑过去，挨着吹才能感觉有风打在脸上，「这个电风扇你得抱着吹。」


    「......」


    赵研博最受不了热，没一会儿后背就湿出了一张中国地图，他实在忍不了，提议道：「要不咱们去网吧嗨一下？」


    这么一说，孟越的手也有点痒，「走走走，去完这一次就金盆洗手，高考之前我再去就不是人。」


    「你不是人是狗都多少回了，」博哥笑笑，开始收拾东西，「空哥去不去？」


    叶空：「你俩去，我进去洗个澡。」


    叶空有轻微的洁癖，食堂吃饭的筷子都得高温烫一遍的人，对学校旁边烟雾缭绕的网吧很是排斥。


    孟越和博哥知道他的尿性，也没多说，「那咱走了，热的受不了了你就去教室歇着。」


    两人走后，叶空沖了个冷水澡，出来对着电风扇吹了半天，并不能消除闷热的躁意。他索性搬了条凳子坐在外面阳台的阴凉处。


    傍晚的微风带着一点微弱的凉意，能让他一颗烦躁的心稍稍平静下来。


    夏辞拆完线回到学校已是傍晚五点，太阳没有下山，外面的天色还很亮，回寝室的林荫路上没有多少人走动，这个时候大部分的人都活跃在食堂和篮球场上。


    夏辞加快了点步伐回宿舍，上到三楼时，忽然听见有一段吉他的弦音，再往上爬一层就听见有人在唱歌，声音不大，听起来很温柔。


    到了五楼，歌词渐渐清晰，唱的是庾澄庆的情非得已，夏辞寻着声音走到阳台，看见叶空正背对着阳光坐着，抱着一把吉他，轻轻地哼着小调。


    太阳的余晖散落在他的脸上，给他精緻的轮廓渡上一层金边，即耀眼又柔和。


    一首歌唱完，叶空回头看了看，刺眼的阳光让他眨了下眼睛，等看清楚前面的人之后才笑起来，「你回来了啊！」


    夏辞轻轻嗯了一声，走过去说，「看不出来你还会唱歌。」


    「看不出来正常，」叶空笑着说，「我总不能让我的才华跟我的帅气一样外露吧，不然让别人怎么活，我得低调一点。」


    夏辞：「......」


    叶空往夏辞的额头上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的时候忽然发现，夏辞的眼睛和眼角都有些红，很像哭过的样子。


    「拆线疼么？」叶空问。


    夏辞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别过脸咳了一声，「你可以去试试。」


    「我这可是关心同学，关心同桌，」叶空起身准备搬凳子，「诚心诚意且十分友善地发问。」


    夏辞顿了顿，「不疼，没什么感觉。」


    那就是疼了，还是疼哭了的那种，叶空心想，按照他对夏辞的了解，走高冷路线的人，向来都是口是心非。


    嘴上大灰狼，心里却是小绵羊。


    作者有话要说：　　叶秀儿总能把辞哥的内心剖析的明明白白


    第7章 第七章


    「你吃饭了没？」叶空靠在夏辞寝室的门框上。


    夏辞正要去食堂：「准备去吃。」


    叶空粲然一笑，顺势把手搭在夏辞的肩上，「那正好咱俩搭个伙，一个人吃饭怪凄凉的。」


    周六食堂里的人不多，但这个点正是吃饭的高峰期，叶空不急着排队，先拿去接热水把餐盘和筷子沖一遍，然后递一套给夏辞。


    打菜的窗口外面排了两条长队，胡成杰排在一队的末尾，沖夏辞打了声招唿，「辞哥空哥，排这里。」


    两个人应声走过去，吸引了一大波目光。


    叶空走到前面看了看菜品，选择排在另外一队。


    「辞哥你头上的伤口好了啊，」胡成杰第一眼看夏辞还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头上的纱布没了，「我还说今天你怎么没来教室。」


    胡成杰和王卓力经常回头问问题，大课间回来还会分享好吃的，一来二去大家也渐渐熟络起来。


    「下午去拆线了，」夏辞问，「你一个人？」


    胡成杰：「小胖和郑文武先去人少的地方排队了，一会儿回合。」


    郑文武原名郑斌，刚开学的时候，因为「斌」字写的太开，被老师念成文武，从此之后，班上同学都喊他郑文武。


    郑斌是班上的体育委员，酷爱篮球，下课十分钟都要在教室后面的英语角练投篮。


    叶空和夏辞本来是同样的起点，但因为身上背负的传说太多，没一会儿就排到了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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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帅哥要吃什么？」


    叶空弯下身子，指了指眼前的可乐鸡翅，「阿姨我要打这个，阿姨我现在正长身体吃的多，能不能多给我两个呀。」


    可乐鸡翅是食堂里的至尊菜品，不定时出现，做不做完全看厨师的心情，因为太过火爆，又要给后来的同学留机会，食堂的阿姨们有内部规定，可乐鸡翅，每人限购一份。


    叶空一口一句阿姨叫的很是亲切，打菜阿姨听的是心花怒放，再加上眼前的这个小伙子长的实在养眼，五块钱两个鸡翅硬生生变成了五块钱四个。


    夏辞打好菜过来坐下，叶空扫了一眼他餐盘里的菜，不解地问：「你属兔子的？吃的这么素。」


    说着边从自己的餐盘里夹了两个鸡翅过去，「食堂的宝藏菜品，可遇不可求，我求着阿姨多给两个的。」


    夏辞愣了一下，缓声道：「你夹回去吧，我不吃这个。」


    叶空没理解夏辞的意思，以为他是有点吃饭上的洁癖，「我筷子还没用呢，放心，上面没口水。」


    夏辞：「不是介意那个......是我不喜欢吃。」


    叶空把鸡翅夹回碗里，对于夏辞的不领情有点不爽，心想，这是看你拆线哭了鼻子，才特意打个鸡翅来安慰你的，不领情就拉倒。


    叶空回忆了一下夏辞之前吃菜的习惯，发现这人真是嘴贵，吃菜挑的不行，西红柿炒鸡蛋不吃鸡蛋，梅干菜烧鸡不吃鸡肉，连可乐鸡翅都排斥，这人......


    叶空突然抓住了个奇怪的重点，迅速反应过来什么，往前凑了凑小声问：「你不会是喜欢鸡.吧？」


    叶空这句话的歧义有太多种，夏辞没忍住狠狠地呛了一口：「......」


    吃完饭，夏辞先去放盘子，刚把盘子放进箱子里，突然有人往他肩上推了一把。


    「你叫夏辞？」说话的人声音很粗，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


    夏辞微微蹙眉，转头看了那人一眼，身边的温度骤降了好几度，「有事？」


    「你打了我兄弟，我当然找你有点事，」那人单手揣兜，左额角上有一条很短但是极深的刀疤，「听说你很能打，有没有兴趣切磋一下？」


    「这里人多，不方便施展，」刀疤凑近说，「后门那块地方宽，敢不敢？不敢的是孙子。」


    刀疤身上穿的不是校服，一身黑和嚣张的髮型格外惹眼，后面还跟了两个同样装扮的小弟，一时间，周围的同学纷纷投来了目光。


    还有的闻声看来，躲在很远的地方窃窃私语。


    「那个人之前因为收保护费被二中开除了，好像还被关过两年，你看他头上的疤......」


    「夏辞怎么会被他找上？不会要去打架了吧？」


    「被这种人找上肯定逃不了一顿打了，估计是程清找来替他报仇的。」


    「我们要不要去通知老师啊，万一夏辞受伤怎么办......」


    ......


    叶空吃完饭去买了两杯豆奶，放盘子的时候看见周边围了一群人在议论什么，他随便拍了个同学的肩膀，问：「发生什么事了？」


    被提问的同学回头一看，吓的两腿有些打颤，瑟瑟发抖地回答：「有几个社会人来找一个同学的麻烦......好像是新转来的那个同学。」


    叶空眉尖一凛，「是穿白色短袖的同学？」


    「是、是的......跟他们一起往后门走了。」


    「操了！」叶空把豆奶扔给那个同学，「你把它们喝了。」


    「......」


    三中的后门是一片黄土高坡，还没有完全建设好，后门一直没有门卫，只是偶尔有值班老师来这边看看，校外人员想熘进来特别容易。


    夏辞走到后门发现，刀疤他们不止三个人，前面的黄土上还蹲了三个小平头，正吊儿郎当的抽着烟。


    「听说你读书还挺厉害的，是个学霸，」刀疤说，「你把我兄弟打进医院，今天我废你右手不过分吧？」


    夏辞睨了他一眼，懒得说话。


    「啧，还挺高冷，老子说话你得回答！」刀疤歪嘴笑笑，沖坡上的兄弟摆了摆手，「没事，我今天来教教你怎么做人，怎么懂文明讲礼貌。」


    蹲在黄土坡上的人熄了菸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下来。


    叶空赶到后门，看见夏辞已经被六个人围在中间，白色的衣服和蓝色的校裤在一群黑衣人里显得格外突兀。


    眼尖的小弟瞥见远处过来的人影，仔细分辨之后，凑到刀疤旁边提醒：「来了个人，有点......像叶空。」


    刀疤抬眼望去，定睛一看发现真的是叶空，不由地低骂了一声，「操！真他娘的水逆。」


    叶空在众目睽睽之下挤到夏辞身边，痞里痞气地一笑：「朋友你不够意思啊，有架打都不等我一起。」


    夏辞微微皱眉，有些意外他会过来找自己，于是低声催促道：「你快先回去。」


    叶空：「不回，你当我饭后散步吶，来了就走。」


    刀疤之前和叶空有过节，吃了不少苦头，这次替程清报个仇只是为了点兄弟之情义，没想过要再次惹上叶空。


    刀疤说：「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我找这孙子有点私仇，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叶空闻言，嘴上的笑容不减，声音却冷了几分，他沉声道：「谁说跟我没关系，我同桌是你想找就找的？」


    「还有，」叶空敛了笑，眉尖一皱，「你他妈叫谁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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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疤会错意，正准备指向夏辞，手还没来得及伸出来，下一秒脸上就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拳。


    这拳又狠又毒，刀疤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往后踉跄两步，摔在地上。


    夏辞：「废话真他妈的多。」


    作者有话要说：　　辞哥：能动手的就别哔哔了


    第8章 第八章


    学校后门的场面一度混乱，两个穿校服的少年和六个社会人厮打在一块，竟也不占下风。


    不知道是哪位热心的同学去通知了老师。大头当时还在食堂吃饭，一听到消息就立马拿起隔壁体育老师的口哨，火急火燎地赶到学校后门。


    刚爬上一个高坡，大头吹起手中的口哨，站在坡头声嘶力竭地大喊：「停手！你们不要打了！我来收了你们这群小兔崽子！」


    叶空刚把刀疤打在地上起不来身，一听到大头的骂声，二话不说拉起夏辞的手调头就跑。


    等跑到后门前面的教职工宿舍，已经完全听不见大头声音的时候，叶空才放缓脚步，慢慢停下来。


    夏辞撑着一棵树大喘气，「你跑什么？」


    「大头来了......当然得跑，」叶空说话也上气不接下气，跑这段路比刚才打架累多了，「被他抓到少不了三千字的检讨。」


    夏辞说：「不是咱们先动的手，检讨个球。」


    叶空抬眸看着夏辞，咧嘴一笑，「你仔细想想是谁先动的手。」


    夏辞回想了一下，别过头轻轻咳了声，「......是我动的。」


    「麻烦不是咱们挑起的，但......」叶空顿了一下，摸了摸眉梢，「但他们被打的太惨了，咱们跟没事人似的，在大头面前没说服力啊。」


    「......」


    「早知道我也让那孙子捶两拳，这样大头找上门来，咱们还能有个解释的机会，」叶空笑着说，「诶，要不你现在捶我两下，然后咱去大头办公室演场哭戏？」


    夏辞：「......你不被保去中戏真是可惜了。」


    叶空眼睛一亮：「你也这么觉得？」


    「......」并不是夸你的意思。


    夏辞深深地唿了一口气，心跳已经基本平静下来，他才发现叶空还拉着他的手腕，「餵......你可以撒手了。」


    叶空也才意识到，应声松开了手。


    松开手的瞬间，夏辞不经意地的蹙了蹙眉，他发现叶空的指尖有一点粗糙，好像有一层厚厚的茧，划过手腕的时候会颳起一片轻轻的痒。


    「走吧，大头家就住这里，」叶空直起身，「此处不宜久留。」


    夏辞抬头看了看前面的一排单元楼，最左边的墙上挂着「教职工楼」的字样，虽然房屋有点破旧，但里面的住户还不少，每家每户的窗户外面拉出几条铁衣架，晒着满满当当的被子衣服。


    职工楼在学校食堂的后面，位置很偏也很清净，学生一般很少路过这边。里面住了早一批的退休老教师，几个人闲着没事就会聚在院子里下下象棋、打打太极，生活很是惬意。


    院子前面是一条不太宽的小路，旁边的废弃的花坛被一些老师开发出来，外面围上一圈木栏栅里面种上几颗白菜和香葱，纯天然无公害。


    这里面不怎么进来四轮车，老教师出行基本靠一辆七八十年代的二八自行车，一蹬腿就风驰电掣地出发了。所以很多住户还在职工楼下养鸡，白天放出去觅食，傍晚，母鸡就会带着四五只小鸡回到笼子里，不用费太多的心思打理，每天早上还能收穫一个无添加的土鸡蛋。


    晚上六点半，天上的太阳已经落下去一大半，只留下一点红彤彤的光晕，还有一片丝缎般的彩霞。


    叶空走在夏辞的旁边，一只手十分自然地搭在夏辞的肩上，他说：「你认识那个林将由？」


    夏辞没说话，叶空接着补充了一句：「就是头上有刀疤的那个，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这个名字，你得罪他了？」


    夏辞：「他是来替程清出头的。」


    叶空问：「程清是你打进医院的？」


    夏辞点头。


    「小老弟身手不错啊！」叶空揽了揽夏辞的肩，大大咧咧地贊道，「有我几分帅气的影子！」


    夏辞：「......」


    「我跟那个刀疤之前有点过节，打过一架，」叶空一笑，露出两颗瓷白的虎牙，「他在小弄堂里收保护费，被我看见了，我上去就是一顿素质三连，救下了一个同学，你猜猜是谁。」


    夏辞对他的传说不感兴趣，「不猜，你的手可以放下来了。」


    「靠，你好无情啊，」叶空不放手，接着说，「猜一下又不会死，这样，我提示你一下，姓孟，两个字，你认识的。」


    「......」


    远处传来几声高亮的鸡鸣，夏辞一愣，突然加快了些脚步，叶空手中一空，慢悠悠道：「不猜就不猜了，你走慢点。」


    夏辞两条长腿迈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叶空不得不跑两步把距离追回来，嘴里不停地絮叨：「你他妈是学变脸的吧，说翻脸就翻脸。」


    鸡鸣声越来越近，夏辞面无表情地快步走着，双手攥成拳头，里面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夏辞从小就怕鸡，害怕毛色带花点的尖嘴类生物，小时候他走在放学的路上，别人恶作剧递给他一只有花点的鸡毛，他先是愣了两秒，然后放声大哭，一路哭回了家，从此之后他拒绝一切和鸡有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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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大家都羡慕别人有肯德基吃，而夏辞从来都不。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学校晚自习的铃声响起，一群鸡从小路旁边的草丛里钻出来，一摇一摆地从石阶上跳下，夏辞看着前面几只鸡还扑腾着翅膀，立马停下了脚步。


    叶空双手揣兜慢悠悠地走过来，「怎么不走了？刚才不是沖的挺快。」


    夏辞心跳有些加速，心想着要不要走回头路，让他从鸡群穿过去，这辈子是不可能的。


    叶空站在旁边用手在夏辞眼前晃了两下，「想什么呢，天要黑了。」


    夏辞准备原路返回，从后门绕一个大圈也比跟鸡擦身而过强，他无奈地回头，这下心跳的更快了。


    后面他妈的怎么还有两只鹅！


    这他妈是教职工楼？


    确定不是家禽养殖场？！


    「走不走啊，你不走我走了啊。」叶空催促道，他还不知道此时夏辞的心里有多么绝望。


    前面的鸡群逐渐逼近，对于夏辞来说，这是前有勐虎，后有恶狼，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叶空想回宿舍洗澡，见旁边的人迟迟不肯迈步，只好独自往前走，没走两步，后面的衣角就被人拉住。


    「你先别走，」夏辞的声音放的很低，若不是周围安静，都要快听不见了，「我怕......那个......」


    「啧，操了，」夏辞把心一横，「我怕鸡。」


    叶空微愣，反应过来之后，他嘴角一翘，「你怕鸡？」


    鸡群快要走到跟前，夏辞往叶空身边靠了几步，两边耳廓红的快要冒烟了。


    相处的两个礼拜里，夏辞一直都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高冷的一批，叶空没想到夏辞还有这么软的一面。


    乐了一会儿，叶空蹲下身，「上来。」


    夏辞：「干嘛？」


    「背你啊，不背你怎么过去，」叶空说，「鸡毛擦着脚腕过去？」


    「操！」夏辞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浑身一哆嗦，双手搭上了叶空的肩。


    叶空起身，夏辞比他想像中的要轻很多，没走两步，叶空又没忍住笑出声，「你怎么会怕鸡啊，它们又不咬人。」


    夏辞闭着眼睛，声音又哑又抖，「要你管，快走。」


    叶空一听他恼羞成怒了，笑的更欢，「你怎么这么没人情味啊，我背你，你还凶我。再怎么着也得带一个星期的早餐报答一下吧，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背人。」


    夏辞：「......你要吃什么？」


    「我开玩笑的，」叶空说，「但你既然这么问，那我就接受了，回头我给你列个单子，口头说怕你忘记。」


    「......」


    第9章 第九章


    城南的高温要一直持续到十月下旬，才会有削减的趋势，c栋宿舍向阳，一天有十二个小时处于太阳的暴晒之下，寝室就像一个巨大的蒸笼，又闷又热，晚上如果不开空调，住在里面的人根本无法入睡。


    叶空手上抓了一瓶风油精一夜未眠。


    摆在床头的电风扇丝毫不起作用，嘤嘤嗡嗡的蚊子绕在耳边，让他有点精神衰弱。凌晨两点，他打了个电话给赵研博。


    赵研博是玩着手机睡着的，手机在脸边一震动，立马就接了，「餵空哥，大半夜的啥事啊？」


    叶空把被子掀开坐起身，「你那有没有蚊香？蚊香液也行。」


    「蚊香？学校不让用啊，怕引起火灾，」赵研博睡的还有点懵，「你要那个干啥，空调一开就没蚊子了。」


    叶空：「我他妈要有空调，还要个锤子的蚊香。」


    赵研博想起昨天下午叶空寝室的空调坏了，嬷嬷还没找人来修，「我好像还有一瓶风油精，我给你拿上来？」


    「拿上来吧，」叶空问，「那玩意儿咋用？」


    「蚊子受不了那味儿，」赵研博说，「你把它抹在身上，然后安心睡。」


    五分钟后，赵研博踩着一双人字拖、顶着一个鸡窝头出现在叶空的门前，「涂完之后，你把这个攥在手里睡，蚊子完全不敢近身。」


    叶空打开盖子闻了一下，嫌弃的一皱眉，「果然够味儿。」


    赵研博：「你就当香水涂吧，没啥害处，跟板蓝根是一个意思。」


    叶空点头，弄了一点涂在手上的红包上，顿时感觉到了一阵清凉。


    「空哥那我先回去睡了，」赵研博说，「如果还有蚊子咬你，你就憋一口气，促进血液循环，呛死它。」


    叶空笑笑，「回去吧。」


    按照赵研博的方法做，叶空一夜没睡，主要是风油精太清凉，冷的。


    一大清早，叶空就火气沖沖地拎着电风扇去楼下找嬷嬷了，走到一半刚好撞见维修人员。叶空懒得管什么登记顺序，生拉硬拽、连哄带骗的把维修人员带到了自己寝室门口。


    经过一番检查，维修工摇摇头，「修不好了，这个空调用太久老化了，得上报学校换。」


    这时嬷嬷也上来了，在门口问了问情况，「一会儿我跟后勤的主任说，让学校尽快批。」


    叶空问：「尽快是几天？」


    嬷嬷叉着腰，「最快也得一个礼拜吧，学校里要维修的东西太多了。」


    「不行，怎么也得今天就装好，」叶空说，「要不然我自费买空调，怎么样？」


    嬷嬷摇头，「这不符合规定，上面会骂人的。」


    「操了，这种天气没空调晚上会死人的，」叶空现在身上还散发着浓郁的风油精的味道，「阿姨您说现在高三累不累，苦不苦，在教室里已经累成狗了，晚上还不能睡一个好觉，这样哪里还有精力迎接第二天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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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国的花朵都要闷歇菜了。」


    嬷嬷：「那也没办法，学校那边的规定，阿姨也只能按照程序做事，要不然我在给你个电风扇？」


    话音刚落，隔壁509的门打开了，从里面窜出一股空调凉风，叶空提了口气，他第一次体会到有一句说的真没错——「我这条命都是空调给的。」


    现在是周日的早上八点，没去上自习的基本还在睡，夏辞听着走廊上的嘈杂声，早就没了睡意，于是想拉开门想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


    嬷嬷也感受到一股凉风，顺着开门的声音往509看了一眼，随口一问，「你也是单人间？」


    夏辞还没来的及回答，嬷嬷已经走过去用目光把他的寝室扫了一遍，「你是单人间啊，对床好像是签了协议搬出去住了对吧。」


    嬷嬷抬头看了看空调，正在正常运行，然后转头指着叶空提议道：「你先併到509住两天，等空调批下来了，你再搬回来。」


    嬷嬷当了十几年的宿管阿姨，对现在这个年纪的男孩的心理多少有点了解，喜欢有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尤其是一开始就单人住的同学，心底十分排斥和别人并寝。


    但眼下的问题摆在这里，嬷嬷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先跟夏辞说明情况，然后徵求一下意见。


    「他寝室的空调坏了，学校一时半会儿还批不下来，晚上没空调人根本没法睡，蚊子也多。」嬷嬷说，「你们是同学相互理解下，让他先搬进来住几天，等过了这段高温日子，再搬回去。」


    两人都没有拒绝，嬷嬷拿出本子登记了一下，然后跟着维修人员一道下了楼。


    等人走远了之后，叶空笑着拍了拍夏辞的肩，「感谢同桌的理解。」


    夏辞：「敢吵我就揍你。」


    叶空回寝室把床铺一股脑的收起来，床单上面的风油精味道太重，他又从衣柜里扯了一床干净的，等搬到隔壁的床位上就开始犯难了。


    这他妈是怎么套的？


    叶空先把被子全部塞进床套里，怎么也对不上四个角，研究了半天，叶空生无可恋的坐在床上，对着夏辞的后脑勺说：「朋友，帮帮我。」


    夏辞回头，以关爱智障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对床，「帮什么？」


    「这个怎么套，」叶空把被子重新扯出来，「对不上四个角，你是咋套上去的？」


    夏辞起身过来，「你是猪？你之前是怎么套的？」


    叶空揉揉头髮，「有时候看运气，有时候老赵来帮我套的。」


    夏辞对比了一下被子和被套的长宽，「你起来，抓住这两个角，对着这两个角套上。」


    叶空按照他说的做，两个被角在里面交叉打了个结。


    夏辞：「......」


    十分钟后，夏辞一个人帮他套好了被子，叶空站在旁边瞪圆了眼睛鼓掌，「高手！果然是高手，老夏你这么聪明不读书真的可惜了。」


    夏辞把桌上摊着的那本《王后雄题解》盖上，轻轻地嘆了口气。


    新的一周，叶空和夏辞就睡过头了，他们走到实验楼的时候，早读已经过去了一半，大头还背着手在楼梯口堵人。


    两人心照不宣，转身去食堂吃了个早餐，回到教室刚好第一节 课上课铃响。


    姚春和拿着一个保温杯，胳膊夹着一沓试卷，刚走上讲台就开始说明周测的情况，「这次周测最高分是周怀志同学132分，100到110中分段的同学比较多，最低分三分的也有，我就不说是谁了，自己心里清楚。」


    「试卷前面都比较简单，竟然还有人乱写和不写，」姚春和拿起粉笔头朝座位的最后排扔来，「叶空和夏辞，别看别人，说的就是你俩，不愧是同桌啊，态度都是一样的不端正，你俩站着上课。」


    叶空站起来，丝毫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别过头对夏辞小声道：「这他妈绝了，竟然一个都没蒙对。」


    夏辞：「以后遇到不会的都选c。」


    姚春和抿了一口茶，接着说，「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有点超纲，但数型一结合，讨论一下单调性也能做出来，这里也表扬一下夏辞同学，全班就他做出来了，思路也是比较清晰。」


    全班再次把目光聚集到最后一排，叶空用手撞了撞夏辞，「你哪搞来的答案啊，前面选择题搞来抄一抄咱俩就不用罚站了。」


    夏辞回他：「我从来不抄答案。」


    叶空笑笑，心想夏辞已经在装学霸的这条路上入戏太深了。


    试捲髮下来，姚春和开始讲试卷，「第一题太简单不讲，第二三四五六七你们肯定都会，也不讲，我们重点来说一下后面几道。」


    「前面题目有问题的同学，相互问一下，或者来找我也行，现在看到第八题，外接球的体积。」


    课上到一半，夏辞无聊开始整理桌面，发现语文书和英语书的缝隙里还夹着一颗大白兔奶糖，应该是孟越来串班的时候留下的，因为天气太热，糖化了，外面包着的纸有点黏手。


    夏辞不怎么喜欢吃零食，只对大白兔奶糖比较偏爱，原来在城南上小学的时候，班上老师为了奖励听话的小孩，就会抓一把这种奶糖。


    夏辞小时候一直很听话，每天都会带很多糖回家，然后分给院子里的朋友一块吃。


    他喜欢奶糖的原因不是因为它太甜太香，只是为了吃那一段回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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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着颗糖想什么呢？」叶空伸手过来，「让我看看是不是糖开花了。」


    夏辞把糖收进手心里，「滚蛋。」


    「天气热，你这样攥着会化的，」叶空说，「你刚刚看它看了好久，看着能变出两个来？」


    两人手在课桌底下拉扯了一会儿，虽然动静不大，但两个人个儿高，稍微有个动作幅度，在姚春和那里都格外显眼。


    果不其然，两个粉笔头精准命中，姚春和看着他俩就头疼，「都罚站了还不老实，两个人的手摸来摸去，我就问你们在摸什么？」


    夏辞：「......」


    叶空：「......」


    作者有话要说：　　姚春和：错题不要怕，有错才会去注意，你们要把错题当成是一种财富。


    夏辞看了一眼叶空全是错题的三分试卷。


    别说，原来他同桌是个土豪。


    第10章 第十章


    下课铃一响，老姬踩着姚春和离开的步伐进了教室，手上还拿着一本黑色笔记本，轻咳一声示意同学安静，「我们开个简短的班会，同学们听一下。」


    「学校图书馆重新整理好了，有需要的同学可以凭藉书卡去借书，另外图书管理员说咱们班有两个同学上个学期还有书没还，今天就把书拿去，如果书丢了照价赔偿就行。」


    「一个是郝成继的《趣味物理》，还有一个是叶空的......《南方葡萄种植技巧》，」老姬扶了扶眼镜，随口问了句，「你家有葡萄园？」


    话音刚落，班上响起此起彼伏的憋笑声，坐前排的几个同学捂住嘴，用力的掐着大腿，生怕漏出一点笑声让后面的校霸听见。


    夏辞坐在旁边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你家真种葡萄的？」


    「种个屁！都是赵研博那孙子，」叶空不爽地摸了把头，「他家有个葡萄园，这两年收成不好，去年他问我要借书卡，鬼晓得他会去借这本书。」


    夏辞莞尔：「那他掌握技巧了么？」


    叶空气笑了：「掌个球，还不知道搁哪儿垫桌脚呢。」


    老姬安抚了底下的骚动，捋了捋头上那为数不多的髮丝，「最后一件事，下周就要月考了，高三的考试来的比较快，节奏很紧张，你们要抓紧时间复习，及时调整心态。」


    说完，老姬拿着笔记本出了门，没走两秒又折回来，「叶空和夏辞到我办公室来。」


    两人一前一后刚踏出门，班上的八卦之神就按耐不住了，黄赫软骨头似靠在王卓力身上，神神秘秘地问：「老班为啥叫他们出去，是不是因为后门打架的事情？」


    王卓力：「不是吧，他俩好好的不像打过架啊。」


    黄赫眼睛瞪的熘圆，「你俩就坐在大佬前面，天时地利人和的位置，你们没听见什么重大消息？」


    胡成杰摇头：「听是能听见......但一般都是空哥找辞哥说话，然后被辞哥骂回去了。」


    王卓力抓了把薯片塞嘴里，贊同的点点头，「空哥找，辞哥骂，循环往復，偶尔能聊上几句。」


    黄赫问：「偶尔聊啥？」


    胡成杰回想了一下，说：「上回空哥问辞哥，你有没有打火机，辞哥说没有，然后空哥说，你没有打火机那你是怎么照亮我的心的，最后辞哥让他滚犊子。」


    黄赫捂住嘴，发出老长一段「咦」，震惊道：「大佬之间竟然说土味情话！」


    王卓力又拆了一包奥利奥，抬头说，「空哥最喜欢讲土味段子了，我俩在前面听着偷乐。」


    黄赫：「笑悠着点，当心空哥捶你。」


    王卓力的胖手一挥，「不会啦，空哥没那么吓人，他人很好的，下次你等他在的时候过来玩。」


    黄赫咽了咽口水，干笑着点点头。


    语文组办公室里。


    老姬端起茶缸喝了一口，把不小心吃到的茶叶呸回去，旁边的大头怒不可遏地指着两个人训斥：「高三了不好好学习，竟然在学校后门和社会青年斗殴！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你因为打架被原来的学校开除，到了三中还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继续打架，我问你，你还要不要考大学了？！」


    大头骂完夏辞，一侧身就把矛头指向叶空，「我都不知道你成天在学校悠荡什么，好的不学尽染一些坏毛病，这个年纪你不读书，弹个吉他玩个音乐能有什么出息？」


    叶空本来还是吊儿郎当、无所谓的站着，听了大头这番话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凌厉许多，他勾唇一笑，眼里却没有任何温度，「骂完了？您确定不了解一下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就开始『教育』人？您又想道歉了？」


    大头一愣，上回向叶空道歉的事情仿佛就在昨天，他瞪大了眼睛，气的差点要背过气去。老姬拉住他及时救场，「陈主任，我班上的学生就让我来问吧，你不是还要开会？先去忙吧。」


    此话一出，大头想再骂什么也得顾及老姬的面子，只好顺着这条藤下了个台阶，气沖沖地出了门。


    办公室里安静了片刻，老姬打破沉默，语气意外的平和，「你俩挺能打的啊，二挑六还没受伤，反倒把别人打趴下了。」


    老姬说：「事情我听一些当时在食堂的同学说了，是那个小年轻进校园来找事，我找你们来不是要跟你们追究责任。」


    「只是想告诉你们，高考在即，心思要多放在学习上......」老姬顿了顿，把头转向叶空，「另外，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但它是你做很多事情的一块敲门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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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了很多，但老姬和大头不同，他说的大部分都是鼓励的话，表扬叶空现在每天都能坚持来教室，迟到早退的现象很少出现，这是好的预兆。


    叶空是高二下学期才转的二十二班的，之前是大头的学生。


    因为收保护费的事情，叶空和刀疤那伙人打了一架，被大头当场抓住。那会儿正是评职称的时候，班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头加薪升职的机会落了空，把所有的错都怪在叶空身上，一门心思的要把叶空这颗毒瘤从班上拔掉。


    事情闹的挺大，叶空差点要被大头开除，后来因为目击全过程的同学出来作证，大头才知道这件事情是冤枉了叶空。


    后来叶空说，开不开除无所谓，大头必须向他道歉。


    教导主任在学校的广播向学生道歉的事情闻所未闻，就因为这事大头一直记着叶空，三天两头在鸡蛋里挑骨头，直到叶空转到了老姬手上，大头才因为井水不犯河水收敛了很多。


    讲了一节课的大道理，老姬没说一句重话，多数是在激励和引导，只是让俩人回去写一份书面保证。


    回教室的路上，叶空扭了扭发酸的脖子，「还是没逃过要写保证书，不过比那条疯狗的检讨书要容易多了。」


    夏辞：「......」


    气氛安静了一会儿，走到三楼的教学楼和实验楼连接处的拐角，叶空突然停下脚步，沉声问：「你觉得喜欢音乐很没出息？」


    夏辞想起之前叶空在阳台上唱歌的画面，也停下脚步，反问：「你很喜欢音乐？」


    「必须很喜欢啊！」叶空说，「值一条命的喜欢。」


    叶空顺手揽住夏辞，认真地问：「为什么学音乐在他的眼里就那么没出息？」


    夏辞顿了一下，然后打开他的手，「这个问题超纲了。」


    叶空嘆了口气，想想也是，夏辞也是个学渣，说不定跟自己有同样的烦恼，问他还不如问王卓力，好歹人家小胖数学能考九十多分。


    刚走到五楼，学校广播响起一段集合的铃声，广播员字正腔圆的说：「请高一高二高三同学到跑操指定位置排队，本学期跑操活动正式开始。」


    「卧槽！高三还跑操，让不让人学习啊！」


    「诶，你学习了？你明明在睡觉。」


    「看破不说破好吧，大课间不用来睡觉和去小卖部简直是对大课间的不尊重！」


    在一片怨声载道中，每个人不情不愿的在楼下排好队。


    「夏辞你排空哥旁边吧，刚好这个位置没人，」郑斌作为体育委员，正在调整队形，「一会儿跑齐一点，中途有值周生记录，大家给个面子哈。」


    夏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运动，没跑几步就开始大喘气，叶空在旁边能清楚的听见喘息声，他轻轻一笑，「小老弟你不行啊，怎么跑两步就喘上了。」


    二十二班作为最后一个班级跑，值周生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得赶去维护楼道秩序，对这个班级都是睁一只眼闭一眼，匆匆打上一个优秀就潦草收工。


    跑到一个树荫下，叶空喊了一句：「鞋带散了。」


    然后拉着夏辞出了列，在林荫路上慢悠悠地逛着。


    叶空：「跑不动就喊繫鞋带，这是老油条的惯招儿，百试不爽。」


    夏辞深唿吸几下，以前在一中的时候虽然也跑操，但速度没这么快，基本算是快走，因为学校有规定，每个人必须带一本英语小词典，边跑边背。


    「去不去小卖部，」叶空指着人满为患的超市，「早上没吃饱，一会儿肯定饿。」


    夏辞：「走吧。」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不能叫做小卖部，应该算是一个大型超市，但因为大课间的学生太多，挤着挤着就觉得这地儿太小了。


    刚跑完操，多少会有人身上散发着奇怪的味道，叶空和夏辞兵分两路，约定买好东西在门口的树下集合。


    叶空在货架前走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在一包大白兔奶糖上，刚拿起来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嘿！空哥。」


    说话的人是叶空高一的同学，叫许译，现在还经常在一块儿打篮球，关系挺铁。


    许译旁边还有跟着他的女朋友，躲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叶空，即害羞又忍不住想偷看。


    「空哥啥时候喜欢吃糖了？」许译问。


    叶空看着奶糖的包装微微一笑，「给别人买的。」


    「给赵研博买的？」许译说，「给他就甭买了，最后一包让给哥们儿呗，我女朋友喜欢吃这个。」


    说着，许译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女朋友，叶空一眼看过去，那个女生浅浅一笑，脸上还挂上了两朵红晕，她已经做好了大方得体去接糖的准备。


    结果叶空却说：「不是给那货买的，我同桌喜欢吃这个糖。」


    「我得先走了，估计他已经在外面等我了，」叶空在旁边货架上随便拿了几样东西，回头对许译对女朋友说，「这里进货很快的，你别放弃，常来看看。」


    「......」


    叶空出去，夏辞已经在那等着了，手上还拎了一袋小面包。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面包？」叶空接过面包，顺手把奶糖递过去。


    夏辞拆开包装，拨了一颗糖放进嘴里，「我猜的，每次王卓力给吃的，你只要这个面包。」


    叶空眉眼一弯，两颗虎牙甚是好看，「你没事就偷看我啊，你是不是贪恋哥的盛世美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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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你妈个蛋，」夏辞说，「你别吃了。」


    叶空：「我要吃，一天三个，能吃三天。」


    两人一路无言，沉默了一会儿，走到三楼拐角、刚才叶空问问题的位置，夏辞突然说，「兴趣坚持下去就会变成你的事业。」


    叶空抬眸看他，没接话。


    「如果你真的喜欢一样东西，就不要在乎别人的偏见，」停了片刻，夏辞又说，「有没有出息跟别人没关系，你说了算。」


    作者有话要说：　　叶空：咦，我媳妇儿怎么越来越像个文化人了？


    第11章 第十一章


    夏辞说完，他原以为叶空会蹲在一边陷入深思的。


    没想到叶空非但没有如此，反而直接抬手摸了摸他的脖子，颇为惊喜地笑道：「我同桌怎么越来越像个文化人了！」


    夏辞白了他一眼，抖开肩上的手，冷冰冰道：「当我没说过。」


    「别啊，开个玩笑嘛，」叶空追上去，「你的话让我是胡灌顶，我都记心里了。」


    「......」


    夏辞问：「什么灌顶？」


    叶空答：「是胡灌顶。」


    「傻逼......」夏辞冷脸绷不住，轻轻笑了一声，「那个是醍醐灌顶。」


    叶空低头跟着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之前学过，但我忘记了，现在认字认半边，你懂我就好了嘛。」


    新学期重新排过了课程表，当时大家抄课程表的时候就一片哀嚎：「周一的课是魔鬼吧！下午连堂的物理和化学，还让不让人活了。」


    「活是不想活了，但死又不敢死。」


    「挨过了物理老师的能量守恆定律，化学老师的苯环警告还会远吗？」


    俗话说，春困秋乏夏打盹儿。虽然现在的时间安排里还有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但还是挡不住瞌睡虫的强势来袭。


    理综老师上课实在催眠，稍微一晃神都听不懂后面的东西南北。再加上头顶的电风扇一吹，细细的微风扑在脸上，就更加扛不住了。


    一连四节课下来，除了前排几个学霸还撑着脑袋认真听讲之外，其余的睡倒一大片，直到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才悠悠转醒。


    「感觉身体被掏空，」叶空伸了个懒腰，因为长时间没说话，声音听上去有点哑，「得去吃点好东西补一补。」


    夏辞看了他一眼，很惊讶他今天下午竟然没有睡觉，也没有找人说话，整个人坐的端端正正的。


    好像在......认真听课。


    「饿死了，」叶空在夏辞的桌面上敲了两下，「咱们去金枫开个荤吧？我今天听课了，得奖励一下自己。」


    夏辞：「......」


    话音刚落，孟越和赵研博从后门钻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张小卡片，「老夏、空哥今天咱们去金枫商城新开的店尝一尝呗，博哥今天找人疯狂砍刀，最后一个名额一块钱随便吃。」


    赵研博挠挠头，故作娇羞地笑：「主要感谢兄弟们的八方支援，屠龙宝刀一亮出来，瞬间砍到底价。」


    叶空鼓掌：「老赵牛批！老夏我们出发！」


    不容夏辞拒绝，叶空已经拉着他出门了。


    金枫商城离三中不远，步行十分钟就能到。这里起初是一个大型的商城，后来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一段时间。


    等到另一个老闆把它盘下来之后，改成了一个美食广场，因为二中和三中两个巨大客源的支撑，老闆挣得盆满钵满，富得流油。


    「就这儿了，」孟越指着门牌，「一本饭店。」


    「靠！人怎么这么多！」赵研博拉开门，差点被店里火爆的人气挤出来。


    「不多不多，那边还有位置，」店老闆走出来，用毛巾擦了擦湿的手，「你们四个人是吧？刚好来这边拼个桌。」


    一行人跟着老闆走到最角落的位子，长桌旁已经坐了两个男生，其中一个头髮梳的极其张扬，额头上一道又深又短的疤痕，眼睛嘴角青了两块；另一个穿着二中校服，短袖子撸到了肩膀以上，右手还打着石膏，正惨兮兮地用不太灵活的左手夹菜。


    「呦，巧了，」叶空拉着板凳旁边一坐，动作十分自然，「哥们儿你这伤好的挺快的。」


    刀疤嘴角一抽，不爽地放下手中的筷子，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今天要是不看见你们的话，我应该会好的更快一点。」


    叶空痞里痞气地笑了：「这么说，你以后上哪吃饭？我让你天天看见我们。」


    刀疤：「......」


    冤家路窄，刀疤和程清敢怒不敢言，叶空和夏辞打架的功夫他们已经切身体会到了，再也不想贸然尝试第二次。但如果这个时候强行摔碗走人，未免也太没面子了，传出去还会说他们未战先逃。


    刀疤心想，做戏要做足，装镇定谁不会了？


    等到大家落座，叶空拿着菜单问：「你们要吃啥？」


    「宫爆鸡丁，可乐鸡翅，黄焖鸡，」赵研博说，「西红柿炒鸡蛋，再来个手撕包菜。」


    叶空听着赵研博报的菜名笑出了声，「你是跟鸡过不去？动不动就吃鸡？」


    夏辞听出他笑声的含义，当即给了他一记白眼。


    「你看看想吃什么？」叶空把菜单往旁边推了一点，让夏辞一起看。


    老闆收到菜单没多久就把菜上齐了，临走时还笑脸盈盈地说：「送你们一份状元饭，希望来一本饭店吃饭的同学以后都能考上一本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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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闆一走，叶空用筷子轻轻敲了敲碗，认真打趣道：「谁要考一本了，我们可是要上985的。」


    夏辞：「......」这人到底哪来的自信？


    程清和刀疤这顿饭吃的过于压抑，随便吃了两口之后，找了个饭菜难吃的藉口提前离开。


    刀疤起来走到叶空身后突然停下脚步，弯下腰附在他耳边小声说：「别太得意，方新城这个人你认识吧？他昨天转来二中了。」


    叶空停下筷子，脸色立马冷了下来。


    方新城这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了。


    刀疤拍了拍他的肩膀，「过不了多久你们就会见面了。」


    叶空的脸色黑的实在吓人，旁边的人也跟着放了筷子，气氛莫名的开始紧张，孟越小心翼翼地问：「空哥怎么了？」


    沉默了片刻，叶空回过神来，用筷子戳了戳碗中米饭，勉强扯了一下嘴角，「没啥，他说要找人捶我，让我以后出门小心一点。」


    「切，」孟越看叶空的脸色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开始吹逼道：「等他脸肿的不像一个猪头的时候再来放狠话吧。」


    赵研博也跟着吹逼：「他这种的我可以一拳捶两个。」


    夏辞坐在旁边若有所思，余光在叶空脸上扫了一眼。发现他虽然在笑，眼里却没之前的笑意，眉宇之中一瞬间就绕满了心事。


    夏辞隐约觉得这件事没有叶空说的那么简单。


    吃完饭，四个人又赶回去上晚自习。


    刚走进班门就看见一群人围在王卓力和胡成杰身边，笑的前俯后仰，黄赫笑的最夸张，整个人直接趴在校霸的课桌上。


    叶空看着挺好奇，走过去问：「你们在笑什么？」


    黄赫一回头看见叶空，立刻从桌子上弹起来，整个人站的毕恭毕敬，就差一个敬礼和一句「首长好」了。


    叶空抬眼看了看前面趴着的两个人，又问：「发生什么了？」


    王卓力脸贴着桌面，挥挥胖手，「空哥，我们要不行了，以后有事烧纸，大事抛坟。」


    「我们今天......呕，」胡成杰摸着肚子，干呕了一声，「黄老闆你来传达一下。」


    「今天晚上他们和郑斌去食堂吃饭，三个人没商量好，都给对方打了饭，」黄赫咽了口唾沫，憋住笑，「结果他们打了三斤饭......在食堂硬生生的吃下去了。」


    夏辞：「人才啊！」


    叶空：「牛批啊！」


    学校食堂不让浪费食物，吃多少打多少，提倡光碟行动，餐具回收处有督察员守着，如果出现大量浪费的情况就会被记录下来，扣班级的平时分。


    「自己打的饭哭着也要吃完，」王卓力打了个饱嗝，从抽屉里掏出一个棒棒糖塞嘴里抿着，「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被撑哭。」


    「郑文武那老贼吃了半斤就歇菜了，」胡成杰生无可恋地说，「害我吃了一斤半......」


    周围又是一片笑声，从此之后胡成杰得了个外号——饭桶。


    三节晚自习叶空都在看书，虽然还是会时不时地骚扰一下同桌。


    叶空：「老夏，你知道我和唐僧的区别吗？」


    夏辞：「......」


    五分钟后。


    叶空：「噗嘶噗嘶，收到请回答。」


    夏辞：「......」


    十分钟后。


    叶空：「小辞。」


    「操了！你他妈找打？」夏辞说，「有事快说！」


    叶空：「晚上你吃饱没？」


    夏辞：「吃饱了。」


    「奇怪，为什么我就饿了？」叶空挪回自己的位置，撑着头小声嘀咕，「难得是因为我学习了？」


    「......」


    过了半节课，夏辞从抽屉里拿了几颗大白兔奶糖，还有一瓶ad钙奶和一个小蛋糕，放在叶空的桌子上，「再唧唧歪歪地喊饿，我就打你了。」


    叶空拆开小蛋糕，笑眯眯地说：「同桌太贴心了，好人一生平安。」


    吃完东西的叶空老实了很多，认认真真地看着第一册 的数学书。


    夏辞偶尔会往旁边望两眼，他发现叶空这个人不说话的时候戴一顶黑帽子还挺帅，但只要一说话，所有睿智冷静的形象就会瞬间瓦解，就跟一个陀螺一样。


    欠抽。


    作者有话要说：　　叶空：我今天听课了，求夸


    某作者：我今天更新了，求收藏°e°


    【收藏你醒醒！站起来！快跑起来！驾！


    第12章 第十二章


    下了晚自习，夏辞照例要在班上坐一会儿才会回宿舍。临近月考，前排留下来探讨问题的学霸越来越多，每个人各抒己见，讨论地十分激烈。


    「我听说这次月考之后要开家长会，到时候排名表就贴在黑板上，公开处刑！」


    「你哪听来的消息？月考完之后就是国庆，让不让人为祖国母亲庆生了？！」


    「第一肯定是郝成继了，我只求不掉出十名之外。」


    「上次老姬跟我说是和二中联考，两个学校的特零班神仙打架。」


    「咱们年级第一杨乐估计会甩二中第一一条街吧？」


    一堆同学七嘴八舌，突然有个同学把身子探过去，悄咪咪地指了指后面，小声说，「你们别忘了，咱们班可是有个一中的大佬。」


    按照夏辞还没转校之前，他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应该是只可远观无法企及、考前必拜的学神，但现在看来......学神跟想像中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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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架、睡觉、罚站......好学生不做的事情他样样都做了。


    众人的目光跟随那位同学所指的方向往最后一排移动——


    夏辞低头去捡掉在桌下的东西，叶空按住他的头不让起来，脸上笑嘻嘻地说：「叫哥，叫哥就让你起来。」


    「你是不是有毒？」夏辞打开他的手，换了方向抬起头。


    叶空皮一下就是那么开心，欠打的不行，「我没毒。」


    「真看不出来，」夏辞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认真道：「劝你某方面的生活要规律和节制一点。」


    「......」


    「你特么脑子里在想什么呢！」叶空失笑，抬手揽住夏辞，把他的头摁在胸前，「你听清楚了，我虽然帅的很犯罪，但老子可是未经人事、干干净净、小手都没拉过的纯情好男人！」


    「......」


    叶空突然好奇地问：「你跟别人拉过小手没？」


    「拉个蛇皮！」夏辞挣扎着要起身。


    两人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有一拳没一拳的打了起来，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然而在前排一众人的眼里，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们是不是要打起来了？」


    「有笑着打架的吗，你看空哥笑的多开心。」


    「我怎么感觉他们不像在打架，有点像......小情侣之间的小打小闹。」


    「加一......」


    两人打了一会儿，又恢復平静各做各的事，没破肉见血，就是一来二去你打我躲，闹着玩。


    夏辞把徐老师发下来的英语范文抽出来看了两遍，大致能背下来之后又夹回去，然后指尖敲了敲隔壁的课桌，提醒道：「明天抽背英语范文。」


    「啥英语范文？」叶空问，「什么时候发的？」


    夏辞真的好奇眼前这个人的记忆是不是只有七秒钟，「上节晚自习发的，单页纸张。」


    叶空从抽屉里翻出一把纸叠的小扇子，默默摊开一看，上面的列印字已经被摺痕弄的有些模煳，不怎么看得清，「我还以为是我之前的答题卡，我拿来摺扇子扇风了。」


    「......」


    夏辞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的范文试卷递过去，「你带回去背吧。」


    「你不用么？」叶空拿着试卷，感动的神情逐渐铺在脸上。


    夏辞摇摇头，「不用了。」他已经背下来了，留着也是用来打草稿。


    叶空脑补了一些东西之后，心里很是感动，明明夏辞也是个学渣，也是要面临抽背风险的人，而他却把通往知识殿堂的机会让个自己......嗯，叶空觉得自己没看错，夏辞果然是个大好人。


    第二天的早读。


    叶空晃着昏昏欲睡的脑袋，努力撑开快要合上的眼皮。


    黄赫从隔壁组跑过来找课代表背书，走的时候看见精神萎靡的叶空，凑过去猫着身子问：「空哥昨天去龙捲风了？你黑眼圈都快到下巴了。」


    龙捲风是离三中不远的一家网吧，经常被三中和二中的领导突击检查，在一批半夜翻墙上网的顽劣分子支持下，屹立不倒。


    「去个屁，」叶空拍了拍桌面上的试卷，「昨晚我背范文呢。」


    黄赫一万个不相信，瞪大眼睛看了看试卷上密密麻麻的中文翻译。


    连「in my opinion」都打上了「依我看来」的标註，这下黄赫才不得不信，「空哥你是不是在老姬那里喝什么心灵鸡汤了？」


    「没喝，」叶空挥挥手，「你不懂这份试卷承载了什么。」


    黄赫：「承载了什么？」一大片来自有道词典的翻译？


    叶空抬眸，一副道行颇深的样子，缓慢地说：「里面承载了我同桌的无私奉献和无与伦比的爱。」


    黄赫：「......」


    英语课在上午的最后一节，徐老师老师拎着一个红色的小包走进来，一身行头和早读看见的那一身又变了个样子。


    底下的同学不禁奇怪，为啥化学老师的穿衣风格永远是中西结合，撞色混搭，而英语老师则有穿不完的好看衣服和背不完的名牌包包。


    徐老师拿出录音机，「我们先听英语报纸上的听力，讲解完之后我来抽查范文背诵情况。」


    「篇幅不长，很多重要句式都是我上课说过的，以后写高分作文都用的着，」徐老师说，「公平起见，我抽学号，没背出来的同学中午留下来，背完再去吃饭。」


    底下一片唏嘘，默默祈求不要抽到自己。


    叶空从昨天背到现在，大致的意思能理解，只是语句上还有很多磕磕绊绊，背不太熟。


    但这已经是从不背书的校霸的最大极限了。


    听力讲解完，徐老师把录音机收好，随机报了五个数字，「7号，14号，21号，35号，42号。」


    都是7的倍数，28号的黄赫同学觉得自己上辈子应该是拯救了宇宙，决定放学要去买两注福利彩票。


    「操了，不会这么倒霉吧，」叶空揉了揉后脑勺，转头问同桌，「老夏你几号？」


    夏辞面不改色地看着听力全对的英语报纸，「35号。」


    叶空皱眉：「......这下是真完了。」同桌要被留下来饿肚子了。


    理科班的女生不多，大部分的女生都很听话，英语又是她们的强项，7号和14号同学很快就流利地背完了范文，被徐老师大大夸奖一番后坐下。


    21号同学显然没做什么准备，支支吾吾、断断续续地背着，徐老师也不让他停，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提醒，让他一点一点地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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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空攥了攥手心，把试卷摊在夏辞的眼皮底下，「你快记一下，一会儿我先背，给你拖延时间，还有十分钟就下课了。」


    夏辞笑了笑，没说话。


    21号同学磨磨蹭蹭、扯天扯地，直接把时间拖到了下课。


    叶空暗暗窃喜，心道一会儿要去感谢那哥们儿的神助攻。


    然而徐老师却说：「35号、42号同学留下来背，其余同学先下课。」


    叶空：「......」助攻个屁！


    全班很快就走的只剩下三个人，叶空说：「老师让我先背吧，再拖我就要忘记了。」


    徐老师对叶空的事迹有所听闻，刺头愿意改变自我，主动背书已是教育工作者最大的欣慰，哪有拒绝的道理，徐老师二话不说点头答应：「你先来吧，夏辞同学稍等一下。」


    叶空一脸英勇就义的神情，趁老师不注意，沖夏辞动了动嘴型，夏辞仔细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快装肚子疼，跑！」


    夏辞：「......」


    叶空开始背了，虽然比21号同学还要结巴一点，但在徐老师的眼里，他已经迈出了人生的一大步，有了质的飞跃。


    「背的不错，一些句子的特殊用法需要再注意一下，继续保持下去，高考你是很有希望的，」徐老师鼓励道，「背完你可以先去吃饭了，下一个夏辞同学。」


    叶空没挪步，正准备要问夏辞要吃什么东西，他可以帮他带回来，同桌饿肚子可不行。


    谁知还没等叶空问出口，夏辞已经流利地背诵：「with the development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叶空：「？？？」


    没两分钟，夏辞已经背完，语句行云流水不说，发音也十分标准，就跟录音机里总说「衬衫的价格是九磅十五便士」的人差不多。


    「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去吃饭吧，」徐老师从包里拿出两张教职工的饭票递过去，「学生食堂估计没饭了，你们去三楼职工食堂吃。」


    两人接过道了声谢谢，然后慢悠悠地往食堂方向走。


    叶空充满疑惑地看了看夏辞，回忆了一下他之前的种种事迹，还是觉得夏辞不太像一个学霸。


    学霸郝成继上课不睡觉，不玩手机，不看课外书......再看看夏辞，嗯......不像。


    那夏辞怎么会背范文？叶空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双手揣进校裤兜里，头凑到夏辞眼前小声问：「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悄悄爬起来背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夏辞：重金求药，能提高同桌智商的那种，在线等，挺急的。


    叶空：exm？？？


    第13章 第十三章


    高三年级的第一次月考如期而至。


    开考前一天的晚自习，老姬将座位表贴在门上，而后利用下课时间开了个简短的班会。


    「高三了，说再多也没意思，你们都有自觉性，」老姬说，「考场上的监控都是开的，还有巡考老师巡视，不要带手机和小抄，大家做到诚信考试。」


    「考试期间晚自习照常进行，对了，这次考试和二中联考，考完要开个家长会，你们放心，我不会打你们小报告的，主要是争对高考和你们父母沟通一下，」老姬合上笔记本，「最后祝大家考试顺利，考出好成绩为学校争点面子。」


    听到要开家长会，底下同学一片譁然，平时往家里打电话都是报喜不报忧，这家长会一开，什么事都得暴露。


    王卓力把桌底下的零食搬出来，开始四处分发，「快帮我分担一下。」


    黄赫咬开玉米火腿肠的包装皮，笑嘻嘻地打趣道：「胖哥要开始减肥了？」


    「我的肉没做错事我干嘛要减它，」王卓力吸了一口果冻，眉头皱成了一条线，「开家长会，我妈一来看这么多吃的，肯定要骂我。」


    黄赫指了指快空的课桌：「放心，还有几天，这些吃的完。」


    「......这只是一小部分，」王卓力丧气地摇摇头，「寝室还有一柜子。」


    黄赫：「......」


    「我妈肯定要去我寝室看的，被她看见我就完了，」王卓力向四处发出邀请，「晚上来我寝室吃东西。」


    整个二十二班都陷入了要开家长会的紧张气氛中，但好像对坐在最后一排的两个同学来说，没有什么影响。


    上课铃响，夏辞气定神闲地看着作文素材书，叶空放下笔，用胳膊肘撞了撞同桌，「上不上厕所？」


    夏辞：「不上。」


    「那你陪我去上，」叶空拽了拽他，嘻嘻笑道：「现在厕所没人，我怕黑。」


    夏辞白了他一眼，但也拿他没办法，轻手轻脚地跟着出去。


    三中学校大，晚自习的走廊上，显得格外安静，只能听见教室里书页翻动的声音，和电风扇的转动声。


    实验楼当初建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这边会有班级，再加上这边离教学楼也近，所以没建洗手间，二十二班的同学要上洗手间都得穿过实验楼，走上一小段距离。


    叶空站在洗手间外面喝了一声，等灯亮了才走进去，还不忘回头说，「你别提前走啊，在这等我一下。」


    夏辞无语地点点头，背过身去看楼下教学广场的孔子像。


    没等一会儿，旁边茶水间的门开了，老姬托着个保温杯和一小盒茶叶走出来，跟夏辞来了个四目相对。


    「夏辞？」老姬走过来，「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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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厕所。」


    老姬瞭然，他站到夏辞旁边，吹了吹杯口的热气，「你看没看考场安排？因为你是转学生，没有上学期的期末成绩，所以直接给你排在25考场。」


    「后面的考场比较乱，考试的时候容易被影响，」老姬说，「影响到你的话就跟监考老师说，这次联考很重要，好好考，拿出你真正的实力，给班级争光。」


    夏辞之前听胡成杰说过，25考场是每次月考的最后一个考场，里面坐着年级的倒数四十五名，虽然说有四十五个人，但每次实到人数不超过一半。


    考场里基本没有考试纪律可言，前后左右说话、扔纸条都是常有之事，只要不是太明目张胆，监考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觉得，考倒数的学生也抄不出什么气候，抄来抄去都是错误答案，跟这样的学生太较真，没必要。


    「到时候的家长会，我还想让你分享一下学习经验，」老姬笑眯眯地说，「底下还坐着好多家长，你父母来了看见肯定会替你骄傲的。」


    夏辞笑笑，「但愿吧。」他们能从国外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老姬没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以为他说的是考试成绩，「肯定会考好的，老师相信你。」


    「相信什么？」叶空从洗手间走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


    不用想，多半又是考前给学渣灌鸡汤，原来他喝多了。


    「相信你们都能考出好成绩呀，」老姬笑靥如花地拍了拍叶空的肩，这段时间叶空的表现相较于之前好了太多，老姬对这回班上的平均分很有信心。


    「你们快回班上吧，做好考前准备。」


    等老姬走远了，叶空见夏辞心事重重的样子，以为他是被老姬的鸡汤灌的心慌，有压力了。


    「你别太往心里去，」叶空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开导着后来人，「老姬怕咱们拉低平均分，我原来都听吐了，只要不旷考问题都不大。」


    之前孟越和赵研博听说要开家长会，四处奔走把和他们成绩差不多的同学联络了个遍，都指望考试的时候能相互照应，渡过此劫。


    夏辞觉得叶空心挺大的，竟然没有一点紧迫感。


    「月考之后就是家长会。」


    叶空笑着调侃：「你怕了？」


    夏辞反问：「你不怕？」


    叶空脸上的笑容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把搭在夏辞肩上的手收回来揣进裤兜里，低声说：「他们来不了。」


    夏辞听他的语气心中多少有些明了，叶空的情况估计和他一样，父母在外工作无暇顾及孩子的学习，所以叶空出于逆反心理才会那么厌学，和他现在的状态如出一辙。


    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同病相怜，夏辞鬼使神差地拍了拍叶空的背，缓声说：「以后我帮你复习吧。」


    叶空愣了愣，转头奇异地看着夏辞，哼哧一声笑出来，学渣同桌说要帮他复习？


    等他笑了片刻之后说：「行吧，只要你敢教，我就敢听。」


    次日，早读上到一半，班长就开始值日生移桌子。


    其余同学拎着文具袋去找考场，叶空是25考场的常客，轻车熟路地领着夏辞找到了教室。


    因为家长会的原因，往常旷考的同学这次都按时抵达考场，前后左右不停的交头接耳。


    「不求高分能赚钱，只求及格渡个劫。哥们儿一会试卷借我看两眼。」


    「兄弟等下语文默写就靠你了，还有下午的数学，明天的英语和理综，嘻嘻。」


    「老哥你文言文会不会翻译？到你发挥真正实力的时候了。」


    ......


    夏辞坐在最后一排最后一位，叶空比他前几号，因为考试位置按蛇形排列，所以两人又成了同桌，只是中间隔了一条较宽的走道。


    「老夏，要不要语文默写的答案？」叶空探着身子小声说，「我前面的小老弟带了必背的小册子，包对。」


    夏辞摇摇头，「我不要。」


    「不要？老姬说错了可是要罚抄的，」叶空压低了声音说，「一会儿我咳嗽一声你就看过来，我给你丢纸条。」


    夏辞：「......」


    考试开始的前十分钟，大头夹着一个密封袋从门口走进来，站在讲台上脸色不善地往底下扫了一眼，「别让我发现你们有小动作，手机统统上交，等下我会用金属探测仪来检查，交头接耳也算舞弊处理。」


    「操了，怎么会是大头啊，这瘟神监考完犊子了！」


    底下不断发出嘤嘤嗡嗡的哀嚎声，大头一拍桌子，「再吵我就不发试卷了！耽误的是你们的时间！」


    试捲髮下来，大头再挨个发条形码，走到叶空旁边突然高声道：「注意考场纪律，我都看着你们的。」


    表面上是跟全考场的人说，但实则是给叶空一个下马威，在我监考的考场上我看你还怎么横！


    叶空知道大头的意思，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嗤笑道：「事儿逼。」


    大头的监考不同于其他老师，认真的过了头，全程不沾座也不上厕所，在走道上不停地来回走动，生怕舞弊现象从他法眼中熘走。


    考试进行到三十分钟，坐在叶空前排的小兄弟畏畏缩缩地拿出小册子。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


    -遥想公瑾当年......


    -蚓无爪牙之力......上食埃土


    -......以手抚膺坐长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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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兄弟手抖的不行，试卷上面的诗词他压根就没背过，小册子上包含了高中三年的知识点，他不知道要从何翻起，再加上大头探照灯一样的眼睛实在吓人，只好颤颤巍巍地往后靠了一点，低声说：「空哥，计划有误，没有答案了。」


    叶空身子往前靠，「为啥没了？」没了他同桌怎么办。


    小兄弟怂的不行，「我没背过，不知道在哪页，我翻不来。」


    叶空：「.......」好歹他还背的来一个扪参歷井仰胁息。


    又过了半小时，大头终于忍不住想上厕所了，他找巡考老师先替一下，叶空趁机朝夏辞那边重重咳了一声，一个小纸团准确无误地落在夏辞的试卷正中心。


    夏辞看了看巡考老师的位置，小心地打开纸团。


    -一二三题计划有误，没有答案，最后一题：门参厉井养协息！


    夏辞：「......」七个字错了四个，还坚持要传答案过来，真是难为他了。


    夏辞把自己的答案写在纸团上，朝叶空那边咳了一声，把纸条丢了回去。


    叶空打开一看，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答案，和印象中的原文差不多。


    叶空恍然大悟，嘴角一勾，难怪夏辞不要，原来是带了小册子不告诉他！


    作者有话要说：　　夏辞：是时候让他知道我的真正实力了。


    第14章 第十四章


    月考的第二天下起了瓢泼大雨，自入夏以来城南就几乎没下过雨，今天一阵风急雨骤，带来了惬意的凉爽。


    四场考试告一段落，成绩好还是不好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大家暂时把这糟心事抛在脑后，一门心思地扑在国庆节要去哪里嗨的事上。


    「国庆你们有啥安排？」赵研博撑着头，用筷子拨了拨餐盘里的青椒。


    「第一天没啥事，」孟越喝了口豆奶，「第二天要跟老夏去趟a市。」


    叶空抬头问：「去a市干嘛？」


    夏辞用纸巾擦了擦嘴，不疾不徐地说：「天气要转凉，回去拿御寒的东西。」


    「空哥要不要回家拿东西？」孟越问。


    叶空想了想，「不拿，国庆堵的很，我找个双休日再回去。」


    「这么说，你们国庆第一天都没事......」赵研博撕着饮料瓶上的包装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孟越看他的神情，瞬间领悟了什么，「我不去网吧，打死不去，上次发了誓的！」


    「不是去网吧，」赵研博莫名红了脸，「是想让你们、让你们......」


    叶空被他磨磨唧唧、小娘们儿似的表情急气了，拍了拍桌子，「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就是！」赵研博掏出手机，滑出了一张妹子的照片，「就是上回在篮球场上有个送水的小学妹，我俩聊的挺好的.....」


    说到一半，赵研博抬头看了看兄弟们微妙的表情，仿佛在告诉他：八卦很精彩，请继续你的表演！


    「我约她国庆的时候出来玩，然后她说希望多一点人一起玩，这样才有过节的气氛。」


    赵研博说：「反正你们没啥事，都来帮我凑凑数，兄弟的第一春就靠你们了。」


    叶空一拍手：「帮，这个必须帮！」


    孟越跟着激动：「关乎我博哥的幸福，我们得打头阵帮一手！」


    夏辞：「......」


    「够兄弟！」赵研博又说，「到时候你们要洞中仙机灵一点，一边儿玩去，别当电灯泡。」


    国庆约会的事情商量完毕，一群人又回到班级上晚自习。


    坐在教室里的人还不多，大部分的人都被下午考试之前那场突如其来的雨淋成落汤鸡，正在寝室洗澡洗衣服。


    学委郝成继旁边围了几个人，全是来对月考答案的，坐在旁边的同学避之不及，连忙挪窝：「你们对的时候小点声，别让我听见。」


    黄赫走进教室，站在人堆旁边凑了会儿热闹，反正他对自己的答案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


    一番对照和讨论之后，英语课代表洪樱樱拿着试卷愁眉苦脸：「完了完了，这次英语爆炸，要死翘翘了。」


    黄赫幸灾乐祸地问：「怎么了？听力没做好？」


    洪樱樱把试卷狠狠地折起来，「听力和完形填空一起错了四个，完蛋了。」


    黄赫：「......」exm？？？


    学霸眼中的完蛋，黄赫理解不来，他转转悠悠地凑到夏辞的位置上，「辞哥，考的怎么样？」


    夏辞把手机揣回兜里，抬头说：「还行。」


    没等黄赫问，叶空大喇喇地翘了个二郎腿，嚣张一笑，「不是我吹，我这次手感贼顺，数学的大题我都动笔了！」


    黄赫想说「这......没什么好骄傲的」，但他不敢，只能闭着眼睛吹彩虹屁：「空哥牛批！」


    大家月考完之后，一颗躁动的心如释重负，晚自习的纪律相比往常闹了许多。


    大头背着手在走廊上巡视，在二十二班门前气运丹田地吼了一声：「闹什么闹！整栋楼就你们班最吵！」


    「实验楼本来就咱们一个班，」底下有人小声嘀咕。


    「我看看还有谁在说话！」大头嘴角向下，眉毛向上，看起来莫名的喜感，「别以为月考完了就可以松懈，高三没有放松的时候！」


    班上一片寂静，不多时，最后一排突然想起一个清亮的声音：「老师，十班关灯在放电影，为什么他们可以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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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班是三中的元杰班，跟一中的清华班是同等级别的存在。


    这个挑衅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大头气的眉毛快要着火，扯着嗓子道：「想看电影可以，你们考进年级前五十，我也允许你们看，否则免谈，成绩不好就不要想东想西，专门带坏爱学习的同学！」


    成绩不好，专门带坏爱学习的同学。


    叶空嗤笑，他把校服的拉链拉上，不爽地摸了摸脖子，准备起身。


    前排的同学感觉后面有山雨欲来之势，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夏辞瞧着叶空冷到极点的脸色，在他起身冲出去的前一秒拉住了他的手。


    霎时间，全班陷入了一片漆黑。


    停电了。


    「哇哦！！」


    「安静安静！！不许起闹！班长和值日生出来维持秩序！」


    教学楼那边一片欢唿，大头跑着小碎步赶去了解停电的情况。


    黑暗之中，叶空愣愣地坐回位置上，夏辞看他冷静下来，松了口气，放开手，「课上腻了，想被开除？」


    叶空没说话，趴在课桌上哼哧哼哧的，不知道在干嘛。


    夏辞作为旁观者看来，虽然叶空是皮了一点，但大头那番话太伤人，一字一句中都包含着对差成绩的偏见。


    夏辞想，叶空大约是被伤到自尊了。


    过了一会儿还没来电，前面一部分同学已经玩嗨了，开始向班长打听：「来不了电，咱们是不是可以不上晚自习了。」


    熊帆收到班主任的指示：「老姬说再等一会儿，今天下雨把学校电路弄坏了，还在抢修。」


    大家纷纷祈祷抢修的慢一点，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停电的不上课远比双休日的不上课来的更开心。


    叶空趴在桌上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夏辞怀疑他是不是难过的睡着了......


    「喂，」夏辞戳了戳他，临时找了个话题，「......开不开黑？」


    「不开，」叶空换了一边趴着，借着前面手电筒的光，隐约能看见他精緻的侧脸。


    夏辞咳了一声，又说：「吃不吃鸡？」


    叶空轻轻笑了，抓住机会就是调侃：「你敢吃？」


    「......」这人就不应该给予同情！


    夏辞：「你他妈爱吃不吃。」


    叶空笑着坐起身，心情莫名的好了一点。


    「大伙散了吧，班主任说电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老师们还要改试卷，」熊帆说，「老姬说都回宿舍，尽量别外出。」


    底下都是欢唿，孟越和赵研博班级通知的更早，一听到叫声就从后门冲进来，「兄弟们去不去龙捲风嗨一下？」


    赵研博说：「山哥已经去了，给咱们占了位置，刚好咱们吃鸡四连坐，大吉大利。」


    叶空满血復活，笑眯眯地拉上夏辞：「走吧走吧。」


    龙捲风网吧里。


    原本清冷的包间里瞬间集满了人，孟越开好加速器登录游戏，「快快快，我的m416已经饥渴难耐。」


    夏辞对吃鸡不熟，只是暑假的时候玩过几把，仅限于捡装备、送快递的操作。


    「打的韩服，都是老阴比，」赵研博说，「我们苟一点。」


    四个人跳的野区，只有孤单的几间房，夏辞跟在「yekongdsb」后面疯狂捡东西。


    叶空说：「那个喷子没用，你拿这把死噶躲在我后面。」


    「谁说没用，」夏辞一本正经道：「我用这个杀过人。」


    那是夏辞吃鸡生涯唯一的击杀数。


    「前面的白房子，95方向有人！」孟越说，「独狼了，我冲过去，博哥绕后，空哥给我架枪。」


    夏辞问：「我需要干嘛？」


    孟越想了想：「你带着药包在后面喊加油。」


    「......」


    几声枪响，孟越废了半血击杀了对面，「他好肥啊，快来舔！」


    夏辞冲过去只舔了一个破损的一级甲，然后戴着一顶黑色的帆布帽，拿着一把散弹枪在后面东张西望。


    叶空望着他的游戏人物觉得好笑，意外地还觉得有一点点萌。


    「进圈了，咱们开车去黄点，那里可以蹲一波人，」孟越说，「刚才那个人没有直死，可能队友在附近，小心一点。」


    「有两辆车，空哥你带着辞哥，」赵研博说，「我跟越子走。」


    上车时，草丛边射来一梭子子弹，夏辞被耳机里的音效吓了一跳，游戏里的人物迅速趴倒，四处乱窜，「卧槽！有人打我！谁在打我！」


    「别慌别慌，我弄死他，」叶空看他惊慌的样子笑的不行，反手终极了那个伏地魔。


    夏辞惊魂未定，打完急救包迅速上车。


    「快来二楼苟着，」孟越找了一个二层小洋楼，可以守到后面进圈的队伍。


    「越子挺肥啊，」叶空把枪口对着孟越，「我看你这个八宝玲珑镜不错。」


    孟越笑嘻嘻地把□□上的的八倍镜放在地上。


    叶空：「这个三火铠甲和天玑头盔也很不错诶。」


    孟越含泪把三级头和甲上交恶霸。


    叶空穿着三级套到另一个房间，夏辞正躲在厕所里一动不动。


    叶空笑出声，把东西丢在地上，「你穿起来。」


    两分钟后缩圈，孟越定位一个点，「走了走了，有一辆车没油了，我们一起走。」


    四个人集体下楼，一个三级套的大佬抱着一把散弹枪从孟越眼前飘过，头上顶着的id：xiacici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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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越迅速反应，回头去看yekongdsb，一级头盔，一级甲？


    孟越惊了，叶空平时就是队伍恶霸，总是巧取豪夺他和赵研博的三级装备。


    怎么全部让给老夏穿了？他们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xiacicici：你是叶空大傻逼？


    yekongdsb：不不不，是叶空大帅逼！


    第15章 第十五章


    国庆节第一天。


    赵研博早早地给叶空发来简讯：


    -10点钟在名城商场二号门口集合哦，请各位演员酱按时就位，爱你们么么啾！


    叶空躺在床上抖了个激灵：「......」


    赵研博这个糙老爷们怎么变得跟小娘们儿似的，还么么啾？


    叶空被这条简讯弄的没了睡意，抓了把头髮翻身起床，他惊奇地发现隔壁床已经没了人影。


    被子掀在一边没有叠，不像是没感情的杀手的作风啊......


    叶空起身打开门，在走廊和阳台上四处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夏辞的人影，他拿出手机想发个简讯，勐然发现他们还不是好友。只好悻悻地回到寝室，开始洗澡洗漱。


    半个小时后，叶空赤.裸着上半身、腰间围着一条浴巾从卫生间走出来，反正这会儿寝室没人，他也无所顾忌，按照往常高冷范准骂他变态。


    叶空觉得夏辞这个人很是龟毛，衣服裤子一定要去卫生间换，上回他不小心误入卫生间，只看到了夏辞一个白皙的后背，正面一眼都没扫到，出来后愣是被他捶了两拳。


    叶空想不明白，大家都是男生，你有我有全都有，害羞个锤子。


    咦......难不成是怕没我长？


    叶空边穿衣服边想着，不多时，门口传来一阵钥匙转动的声音。


    门一开，四目相对，夏辞看见叶空腰间白花花一片，连忙别过头，「你醒了。」


    叶空穿好t恤，外面套了个黑色的工装薄外套，抬头问：「你去哪儿了？」


    夏辞才想起自己手上拎的东西，他把一杯豆浆和四个包子放在叶空桌子上，「去吃早餐了。」


    叶空眼睛一亮，「这是给我带的？」


    夏辞反问：「我们寝室还有第三个人吗？」


    「没有没有，别这么说，怪吓人的，」叶空笑嘻嘻地坐下来吃早餐，「我看你被子没叠，还以为你就在附近，出去看了一圈，没找到你。」


    夏辞嗯了一声，开始叠被子。


    「老夏，这个包纸......好好次啊，」叶空嘴巴里塞了包子，说起话来含煳不清。


    十点钟，夏辞和叶空准时到达名城广场，孟越在那里已经等了十分钟。


    「这两人约会也太不靠谱了吧，主角迟到让我们配角怎么演？」孟越说，「刚才还说爱我么么啾，博哥果然是个负心汉！」


    叶空回想原来，赵研博还是个十句话不离别人全小区的粗汉子，现在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他问：「老赵改走噁心人的路线了？」


    「这哪叫噁心呀，」孟越一挥手，很懂地说：「爱情使人晕眩，恋爱能使每个勐男变成嘤嘤怪，博哥现在还处于爱情小河的边缘，等他完全深陷下去，你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噁心了。」


    叶空点点头，笑着问：「你好像很懂，你陷下去过？」


    「啧！你别瞧不起人，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母胎solo十七年的孟越如是说。


    「兄弟们我来了！」赵研博老远挥着手跑过来，后面跟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生，「国庆车辆不限号，人多的一批，硬生生堵了我一个小时。」


    「让我们等这么久，」叶空咧嘴一笑，「群演强烈要求加工资，不然罢演。」


    赵研博连忙捂住他的嘴，「加加加，再加一套孙尚香的末日机甲行不行？！」


    「成交，」叶空心满意足，拉了拉胸前的斜挎包，「那咱走着呗，你女朋友呢？」


    「还没成呢，」赵研博娇羞地打了他一拳，开始向大家介绍约会对象，「我们的学妹，高二的，叫陶仁妍。」


    女生从赵研博身后冒出来，甜甜一笑，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脸上还有两个深深的梨涡，煞是好看，「学长们好。」


    「陶仁妍......高二的级花呀，」孟越听的八卦和小道消息多，对学校里各种私下的议论评比了如指掌，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赵研博的肩，调侃道：「博哥好福气。」


    听完这话，陶仁妍腼腆地笑了笑，眼神的余光不断地飘到叶空身上。


    「走吧走吧，」赵研博催促道，「咱们去电玩城。」


    名城商场是城南最大最多元化的商场，吃喝玩乐集于一体，四楼有个设备齐全的电玩城，深受小情侣的喜爱。


    正值国庆节，商场里聚集了一大波假期出来放松的老人小孩、年轻人，店铺外面的走道上摩肩接踵，直升电梯外排了老长一熘人。


    「老夏，你跟着我诶，」叶空带着夏辞排进坐电梯的队伍，「跟不上就拉我衣服，这人流量丢了很难找的。」


    夏辞对这个商场人生地不熟的，也是头一回见这么大的阵仗，旁边的爆炸头大妈领着孙子疯狂地往里挤，夏辞来不及抓住衣服就要被挤开，幸好上电梯的前一刻，叶空回头拉住了他的手。


    电梯里满满当当地塞了十三个人，夏辞和陶仁妍分别在两个角落，前面被叶空和赵研博挡着，与世隔绝，根本不用受与陌生人挤电梯的人间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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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越被挤的贴在电梯门上，努力不让自己发出类似于狗的叫声。


    好不容易到了电玩城，还没走进去就已经感受到了里面音乐的震动，赵研博在约会的前一天查了一晚上的攻略，其中带女神抓娃娃这一项深受好评。


    恰巧电玩城的入口处摆了一长串娃娃机，玩的人中情侣不占少数。


    「我们去抓娃娃机吧？」赵研博轻声询问女神的意见。


    「我都行，」陶仁妍乖巧地点点头，忽然又问了一句，「学长他们不一起来玩吗？」


    「他们去玩投篮了，等下会过来集合的，」赵研博刚才给孟越使了眼色，不愧是多年兄弟情义，孟越立马心领神会，比了个ok的手势，莫名有点像特务接头的场景。


    「我们走吧。」


    陶仁妍跟在赵研博后面，回头看了看投篮设施旁的人群，眼底写满了失落与不甘。


    「投篮三十块钱十个球，投进五个就有奖品送，」摊位上的老闆介绍着，「帅哥，玩不玩，投个奖品送女朋友嘛！」


    「你们高中生最喜欢打篮球的，十个投五个很容易的嘛，」穿红色马甲的老闆疯狂安利，「五个以上投的越多奖品就越大的嘛，你看这个大娃娃，女朋友肯定喜欢的嘛！」


    老闆的三言两语，把周围的气氛炒热了起来，不少在隔壁摊位玩的人，听到有帅哥在投篮，纷纷簇拥过来。


    叶空扫二维码转了三十块钱，势在必得地说，「老闆，那个最大的娃娃你可以准备拿下来了。」


    老闆抿着嘴笑笑：「能全投中，那就给你的嘛！」


    叶空拿起一个篮球走到指定的位置，老闆一摁开关，眼前的篮筐突然左右移动，投进的难度瞬间增减，周围人小声议论，「这老闆坑钱的，一开始不说明篮筐会动，你看现在，他能投进三个都很难说。」


    说话间，叶空已经精准的投进五个球，老闆大惊失色，默默加快了一点篮筐移动的速度。


    叶空沉了口气，把胸前的斜挎包脱下来交给夏辞，还不忘臭屁地说：「看我给你投那个最大的娃娃回来。」


    所幸这一句话说的很小声，站在旁边捂嘴惊嘆的小姐妹们没有听见。


    娃娃机那边的人太多，再加上陶仁妍的心思并不在娃娃机和赵研博的身上，她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假装被人群所吸引，一步一步领着赵研博盪悠到了投篮摊位。


    「小哥哥加油！」


    叶空已经投进了九个，还差一个就能拿到最大的奖品，不少女生情不自禁地为他加油，十分好奇这个娃娃他会送给谁。


    最后一个球，叶空撸了撸袖子，提了一口气，冷静地预判着篮筐移动的方向，右手腕轻轻一动，左手微微发力，一个篮球被完美的抛投出去——


    「哇呜！！牛批啊！！」


    「小哥哥666！为你打call！！」


    「怎么样，老闆，」叶空眉眼一弯，得意洋洋的笑容瞬间挂在脸上，「我可以带走那个最大的了吧。」


    老闆抹了抹头上的虚汗，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行，你拿去送女朋友嘛。」


    娃娃是个半人身高的泰迪熊，叶空一只手夹着它，跟老闆道了声谢。


    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叶空的步伐上，刚才在周围并没有看见与他亲近的女生，老闆口中的女朋友到底是谁？


    在羡慕的目光的议论声中，陶仁妍刻意走到叶空面前，她心想，今天出来的一群人里，就她一个女生，不管怎样，只要她开口说这熊可爱，叶空一定会当着大家的面送给她。


    这样，她的虚荣心可以得到巨大的满足。


    「学长这个熊好大，好可爱啊！」陶仁妍攥着手心，浅浅一笑，眼里尽是对这只熊的喜爱。


    「是吧，我也觉得很可爱，」叶空抱着熊，「你喜欢吗？」


    「喜欢喜欢！」陶仁妍点点头，做好伸手去接的准备。


    「我也很喜欢，」说着，叶空抱着熊从她旁边擦肩而过，走到夏辞面前舒了口气，把泰迪熊递过去星愿，「累死我了，送给你放寝室里抱着睡觉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叶空：说么么啾跟小娘们儿似的。


    ……


    叶空：小辞，么么么么么么啾！


    夏辞：你干嘛偷品如的衣柜？


    亲亲，如果你喜欢的话，这边建议你收藏一下呢～


    第16章 第十六章


    这一幕在人群里引起不小的骚动，站在旁边的小姐妹们冒着星星眼，疯狂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会情不自禁地喊出「请你们原地结婚」这句话。


    叶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周围人的反应不明所以，只当大家是被他帅气的颜值和完美的投篮技术震慑到了，他笑着朝人群挥了挥手，「基本操作，勿六勿六。」


    说罢，他把斜挎包重新背在身上，拉着夏辞去了电玩城的客服中心。


    投篮摊位边的人群逐渐散去，陶仁妍呆呆地愣在原地，哑口无言，精緻的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都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做出怎样的表情。


    「你喜欢那个娃娃？」赵研博看出她的小失望，「我去问问老闆能不能卖。」


    「不用了不用了，也不是特别喜欢，只是当时觉得投到了很惊喜，」陶仁妍连忙拦住他，嘴角勉强地挂上微笑，「我们去抓娃娃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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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越从到电玩城开始就一直执着于娃娃机，猫在一个角落里，跟一个叫佩奇的小猪过不去。


    叶空跟夏辞把泰迪熊寄存完以后，走到他旁边观战，叶空问：「你抓多少币了？」


    「六十多个，这社会人社会的很，夹中了也会脱掉，」孟越目不转睛地盯着夹子，小心翼翼地瞄准定位，一摁——


    再次松钩。


    叶空看不下去，做起了场外指导，夏辞没怎么来过电玩城，对周围的很多设施都充满了好奇，他四处看了一圈，目光锁定在旁边一排小型的娃娃机上。


    里面的东西各式各样，有dw手錶、mac口红、zippo......其中一个小羊肖恩的挂件分外夺人眼球。


    除了头顶和身体一撮绒绒的白毛之外，其余的部位都是黑色的，两只针线缝的眼睛巨大又有神，嘴巴微微一翘，笑的有点憨傻，夏辞觉得它很像一个人，呆萌呆萌的。


    「小羊肖恩！这个挂件有点好看诶，我刚才怎么没看见，」孟越用完了所有游戏币，凑过来找夏辞，「老夏你抓旁边这个，中的机率大。」


    叶空靠近看了看，好似漫不经心地说：「这个羊挂我包上好合适啊。」


    夏辞投了币，先把夹子往右移动，再快速往左移动，抓准时机迅速一摁，夹子扣住小羊，在还没松开之前，微微的惯性把小羊甩入出口。


    「卧槽！老夏高手啊！」


    旁边两个加起来被坑了上百个币的人，激动地摆手跺脚。


    夏辞弯腰把肖恩取出来，左右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再抬眸看看身边一脸期待的叶空。


    像，真的像，太像了！


    简直一模一样！


    「老夏，你还记不记得我最喜欢小羊肖恩？」孟越伸出渴望的双手，「把这个送......」


    「长的跟你一样丑，绝配，」夏辞把肖恩放到叶空手上，酷酷地说：「送你了，给你挂包上。」


    孟越双手一僵：「......！」我还是不是你的小可爱了？！


    叶空喜笑颜开，也顾不上夏辞骂他丑，美滋滋地把肖恩挂在包上，挂好后还宝贝似地拍了拍。


    夏辞看他一副二哈的样子，忍不住别过脸，偷偷笑了一声。


    _


    午饭过后，赵研博提议去看电影，孟越懂他的意思，佯装不感兴趣，推辞道：「电影有什么好看的，我和老夏和空哥去网咖吃鸡，电影什么的你们俩去看。」


    赵研博甩了个「兄弟干得漂亮」的眼神，回头询问陶仁妍的想法。


    陶仁妍拧着裙子上的蝴蝶结，为难道：「我有几个同学在这附近玩，她们想和我们一起......」


    赵研博不太忍心看女神纠结为难，改变注意道：「要不然我们一起去ktv吧？把你同学叫来一起玩。」


    「好啊，我给她们打电话，」陶仁妍眉舒眼展，莞然一笑，「学长们也一起去吗？」


    赵研博使了个眼色：去吧去吧，求你们去吧。


    叶空眼睛一弯：加工资！


    不多时，一群人来到五楼，在糖果ktv里开了个888豪华包厢。


    陶仁妍那边来了四个同学，除了平时玩的比较好的闺蜜之外，还有两个男生，痞里痞气，看上去也是个小刺头。


    俩人进来的时候咋咋唿唿，面前的刘海遮住了半边脸，前一句后一句地自称老子，二郎腿快翘到了桌子上。


    包间里的能见度太低，红蓝绿色的光晃的眼睛疼，陶仁妍小声地给朋友介绍了一下学长们。


    「卧槽？！叶空在这里？」两个非主流低声惊唿，立马把腿放下，坐的端端正正，像极了怕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小学生。


    「还有夏辞，」陶仁妍指了指最左边的沙发，「他们坐在那里。」


    非主流怯生生地回头瞄了一眼，嵴梁骨窜上来一阵寒意，他们摸了摸膝盖——好险，在狼炎面前嚣张，这条腿还想不想要了？


    「快去点歌啊，」赵研博走过来问，「你们有没有想喝的东西？我去前台点。」


    「难得放假又是国庆节，」非主流说，「我们喝点酒吧，喝酒助兴，这样才有气氛嘛！」


    大家都快是成年人了，正值假期，喝点酒也不是不可以，赵研博点头同意，喝酒壮胆，这样他就敢和女神表白了。


    「空哥快来点歌，」孟越朝坐着人招唿，「老夏你也来点吶。」


    叶空走过去，回头问夏辞：「你想听啥，哥唱给你听。」


    「占我便宜，你他妈是不是找揍，」夏辞往他背上意思了两拳，「来首《情非得已》吧，之前听你唱过。」


    孟越坐在椅子上，很弱小很无助，给自己点了首《他一定很爱你》——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酒一来，包间里的气氛瞬间热了起来，原本拘谨的同学开始噼里啪啦地说话，非主流借着酒意跟校霸套近乎，「空哥，我敬你一杯！」


    叶空不跟他来虚的，拎起一瓶啤酒直接吹，非主流受宠若惊，连忙举起酒瓶，叶空的酒量其实很不错，主要是小时候他爷爷总说：小孩尝一点味道，没事。


    尝着尝着，酒量就这么练上来了。


    「空哥你的情非得已来了。」


    叶空接过话筒，坐在唱台的椅子上，朝夏辞那边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认真听——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


    一双迷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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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挥散不去


    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


    真的有点透不过气


    ……


    包间里很安静，只能听见叶空在唱歌，每个人不自觉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停下激烈的交谈，屏住唿吸认真聆听这段动人的歌声。


    陶仁妍的眼神在唱台上打转，爱慕的目光在那人身上完全挪不开。


    一首歌唱完，底下响起一阵掌声。


    非主流：「空哥太帅了吧！」


    孟越：「空哥我是你的小迷妹！！呸！迷弟！」


    陶仁妍：「学长唱的真好听！」


    夏辞：「......」


    叶空坐到夏辞旁边，嘚瑟的不行，「怎么样，你叫声哥，我再给你唱一首。」


    夏辞白了他一眼，冷声道：「我不叫，你爱唱不唱。」


    「你好冷酷啊，」叶空很委屈，「同桌一个月，都不给我个面子。」


    夏辞犹豫了一下：「好听。」


    叶空：「你说什么？」


    夏辞：「我他妈说你唱的好听。」


    叶空：「真的假的？发自内心？」


    夏辞：「比真金都真，不信拉倒。」


    叶空：「我信！你说的是事实，我哪有理由不信？」


    夏辞：「......」这人的脸皮如果不要的话，可以捐出去给别人当被子盖。


    两人拌嘴之际，那边的朋友已经酒过三巡，陶仁妍因为泰迪熊的事情，心情郁闷的很，八度的啤酒一杯接着一杯，完全没有了女神形象。


    她回头看了看叶空还在和夏辞聊天，心里更是烧的难受。


    之前在看篮球赛的时候，她就喜欢叶空，但叶空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星期下来都碰不到一次面，更别说表白了。


    好在赵研博对她有意思，她想抓住这个机会，利用赵研博和叶空的这层关系，来接触叶空，让叶空能看上她。


    但好像并不成功。


    陶仁妍越想越难受，她想去听听夏辞到底在跟他聊什么，能让叶空笑的那么开心。


    她端起酒杯，跌跌撞撞地往最左边的沙发走，心中慢慢升起一道美人计。


    叶空还在跟夏辞吹他原来组过乐队，还被请去演出过，只是演出的那天发生了一点意外，歌没唱成，乐队也解散了。


    夏辞听的津津有味，忽然觉得叶空的生活挺丰富多彩的，比他之前天天埋在书堆、盼望父母关心他的生活要有趣太多。


    「我跟你说，不是我吹，那会儿惦记我的人能从教室排到校门外，每天上学收到的情书都有一个人那么高，你说我帅......我操！」


    陶仁妍借着醉意，假装绊倒了桌子，整个人直接摔到了叶空怀里。


    叶空吓了一跳，连忙把人拨开，发现拨不开，他赶紧举起双手，背靠在沙发上，做出投降的姿势，「我什么都没做啊！老夏你看见的，是她自己摔过来碰瓷！不关我的事啊！」


    陶仁妍：「......」


    作者有话要说：　　叶空：媳妇真可爱，得想个办法让他叫哥。


    夏辞：哥~


    叶空：我操！这谁顶得住啊？！


    在下鸽止，熬最晚的夜，秃最大的头！


    你们有没有发现换封面啦，好看的基佬紫～诶嘿嘿嘿


    第17章 第十七章


    叶空惊魂未定，拍了拍胸脯唿口气，坐的离桌子远了一点，这种讹人事件真是叫人猝不及防。


    陶仁妍见他把自己当碰瓷大妈一样看待，一颗骄傲又脆弱的心顿时哇凉哇凉的，整个人醉的更厉害了。


    晚上九点半，酒足饭饱之后，孟越和赵研博一起把醉的人送回去，而叶空和夏辞要赶在学校的门禁时间之前回到宿舍。


    「你们快回去吧，不然嬷嬷又得碎碎念了，」孟越搀着非主流，艰难地腾出一只手朝夏辞挥了挥，「老夏明天一早我们在校门口集合！」


    「嗯，你回家路上小心，」夏辞说，「明天见。」


    等目送他们离开，夏辞才转过头朝相反方向的公交站台走。


    今天一天确实玩累了，叶空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坐在公交车后排的位置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夏辞坐在靠窗的位置，晶亮的眸子注视着窗外的夜景，城南这几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少原来的老房子都被推倒重盖，一大批房地产商强势入驻，幢幢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城南已经彻头彻尾的变了，没留下一点记忆里的影子。


    立交桥上的车流量大，公交车唔唔唔开两步就得停下，路途十分颠簸，叶空闭着眼睛双手环腰，脑袋一晃一晃的，司机一剎车，他就一头倒在夏辞的肩膀上。


    「......」


    许是找到了正确又舒服的姿势，叶空彻底睡熟了。


    夏辞僵着身子嘆了口气，没动，继续看着窗外。


    「下一站金街，请到站的乘客及时准备下车，注意先下后上。」


    还有两站就到三中了，夏辞的肩膀酸的不行，他耸了耸肩把叶空弄醒，「起来，快到学校了。」


    叶空一脸懵逼的揉了揉眼睛，迷迷煳煳地掏出手机看时间，刚一开屏班级群里弹出的消息，直接把主界面卡死。


    「都他妈聊些啥呀，一天天嘚吧嘚吧的，还学不学习了？」


    「......」


    【你们的黄赫小可爱】：这是人考出来的分数？以后辞哥是我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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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月半】：心累，辞哥少考一门都甩我一大截，以后我就是辞哥头号迷弟！


    【你们的黄赫小可爱】：头号迷弟是我！我先盖的章！


    【郝成继还要更努力】：佩服辞哥同学，以后有问题我想向您请教，希望您能指点。


    ......


    叶空看不太懂，越看越迷茫，这一帮人怎么都在吹夏辞，一口一个迷弟偶像的，学委更可怕，直接上敬称？


    【胡兴成不是饭桶】：元杰班的人之前还在贴吧放话，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我辞哥直接把他们吊起来打。


    叶空：「？？？」


    他们在冤枉他的同桌？！他不答应！


    【校草】：夏辞没打人，我作证！我们今天在一块！你们不准乱说！


    班级群里瞬间安静如鸡，都在屏幕后面找笑飞出去的头。


    【夏辞】：他刚刚被公交车门夹到了，神志不清，大家见谅。


    「我哪有被夹？」叶空说，「老姬可在群里窥屏呢，我不帮你澄清，你就等着写检讨吧。」


    夏辞：「......真是谢谢你了。」求求快上课吧，让这货看看成绩表，清醒清醒。


    碍于叶空的传闻，这个话题很快就在班群里沉寂下去，叶空点开夏辞的头像，「老夏，我们加个好友吧。」


    说着，发了个好友申请过去。


    夏辞同意的还算挺爽快，系统直接把他分类到最后一个没有备註的分组，一个人待着。


    夏辞点开叶空的主页，发现他的扣扣名是一个月亮的表情，有点小清新的文艺。


    尽管如此，夏辞还是给他换了个备註名：二哈。


    【二哈】：「熊猫头.jpg：小问题，别慌」


    【二哈】：「熊猫头.jpg：我偏要和你对着干」


    【二哈】：「熊猫头.jpg：我只是一个没人疼，没人爱，打王者荣耀还输的小傻瓜」


    【二哈】：「熊猫头.jpg：吃鸡启动！落地成盒」


    ......


    夏辞看着疯狂弹出来的表情包，一脸复杂，「......你是不是有病？」


    叶空：「江湖规矩，成为好友之后，要立马分享沙雕表情包。」


    夏辞：「......」


    下了车，叶空边走边搜颳了夏辞仅有的几个表情包，还嫌弃道：「这个我都用腻了，你能不能......」


    「方新城......」


    夏辞还在存表情包，不知道前面的人已经停下脚步，一头撞了上去，「你他妈好端端停下来干什么？」


    夏辞抬头看叶空，发现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神色复杂。


    「怎么了？」


    叶空没说话，一直到前面那个人走到跟前，他才缓缓开口：「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叶空顿了顿：「你来二中了？」


    「嗯，上个星期来的。」


    说话的这个人，个子比叶空稍矮一点，穿了件黑色的皮衣，头髮扎成脏辫绑的高高的，浓黑的眉毛看起来有些暴躁。


    夏辞觉得这两个熟人见面不太对劲，他一个外人站在旁边有点尴尬，但又不太放心，万一要打起来，以叶空这种智商肯定吃亏。


    他往旁边走了几步，在远处等着。


    周围的空气安静了一会儿，方新城说：「我来城南......是为了找你。」


    「我知道，」叶空说，「乐队的事情。」


    「不完全是，」方新城摸了摸头，「我主要是想为乐队解散的事情......跟你道个歉。」


    叶空：「这个没必要......是我的错。」


    「那天商演你为什么没来，一开始我不知道，」方新城顿了顿，语气低了不少，「你来三中开学的那天，我去了你家，爷爷告诉我了。」


    叶空微愣，「爷爷怎么没和我说？」


    方新城：「他估计是怕你看到我，会、会再想起那件事吧......」


    「我们不提那个，」叶空打断他，「之前有误会，现在你能来找我，我们就还是兄弟。」


    「乐队散了还能再组，」叶空说，「商演没了还能再接，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不提那个了。」


    方新城看着他愣了好久，突然抹了把鼻子，大喇喇地落泪了：「操了！二傻子你他妈上辈子是个洋葱吧！」


    叶空笑了：「你他妈才是二傻子，老子比洋葱要高级一点吧！」


    夏辞看着抱在一起称兄道弟的两个人：「......」他的担心好像是多余了。


    叶空和方新城再说了一会儿什么，学校门口的保安大叔举着根电棍走出来，「干什么的？是不是学校的学生？不是不要在学校门口鬼哭狼嚎，咋咋唿唿。」


    「是学生，是学生。」


    「是学生就拿着校卡快进去，」保安大叔看了一眼手錶，「快十点半了，放假的门禁时间要到了！」


    「马上进去！」叶空跟方新城再说了几句，挥手告别，「改天请你吃三中食堂啊！」


    夏辞跟叶空进了学门，往宿舍走到路上，夏辞没问什么，叶空自己沉不住气，给他说了一点自己初三的事情。


    「我跟你说过，我之前有个乐队，你还记得吧。刚才的方新城就是乐队里的鼓手，是我的髮小......」


    叶空从小就很喜欢音乐，又出身在一个音乐世家里，家里所有人都说他很有音乐天赋，并不遗余力地支持他在这条道路上发展。


    方新城家里和叶空家里算是世交，很小的时候就玩在一起，同样喜欢着音乐，不同的是，叶空喜欢唱，方新城喜欢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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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二那年他们几个人组了一个乐队，那会儿还小，大家觉得小孩唱不出什么名堂，后来又过了一年，有几个宣传教育的本地企业家请他们乐队去做商演。


    不在乎挣钱，只在乎下面有人来听，这样的商演对于一支不被看好的初中生乐队来说，是不容错过的机会。


    一群人准备了很久，完成了日常的学习任务之后，立马开始排练，循环往復坚持了几个月。


    最后在企业跨年晚会那天的舞台上，叶空没能出现，没了主唱，表演无法进行下去。


    乐队遭到主办方和现场观众的质疑：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组什么乐队，这不是闹嘛！


    叶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也联繫不上。方新城气他为什么会放鸽子，放了鸽子还要玩失踪，一个人的错，造成了一群人的难过。


    没过多久乐队就解散了，叶空没留在城北，被爷爷送来城南三中上学，为的就是躲着乐队里的成员。


    因为叶空觉得自己没脸见他们，他太软弱太不爷们儿了。


    回忆说到这里，夏辞好奇地问：「那你为什么商演那天不出现？」


    叶空抿着嘴摇摇头，「没有为什么。」


    夏辞：「？？？」


    叶空深吸一口气，看他一脸问号的表情，笑了笑，「你很好奇？」


    夏辞：「有点。」


    「以后再说吧，」叶空说，「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夏辞：「......」


    作者有话要说：　　夏辞：抱抱这只受伤的二哈


    晚上还有一更～待会见


    第18章 第十八章


    「日子过的怎么这么快啊，想再次为祖国妈妈庆生吶！」


    「别难过，除去放假除去吃喝拉撒的时间，咱们只要读21天的书，寒假指日可待！」


    「你们能不能有点紧迫感，快高考了你们知不知道，公告牌那里贴的成绩表你们看没看？」


    「看了看了，求你别提了，再看个十遍上面也没我，全是辞哥的大名。」


    ......


    国庆放假回来，每个人说是不愿意，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一头扎进了学习之中，早读不用老姬操心，大家来的一个比一个早，除了最后一排的两个同学。


    「你们说这是谁送的？」黄赫指着夏辞桌面上的一大堆礼物问。


    「你不会看字嘛？这个是......仰慕你的y小姐，」胡兴成歪着头读礼物包装上的署名，「这个叫永远喜欢你小可爱......这都是啥名啊？」


    「不知道，看起来怪腻人的，」黄赫说，「这都是辞哥的追求者送的，辞哥来肯定吓一跳。」


    说曹操，曹操就到，夏辞从后门走进来，手上拎着一杯豆浆，叶空跟在后面睡眼惺忪，止不住地打呵欠。


    「你们在干嘛？」夏辞看一群人围在自己位置上，好奇的问。


    「辞哥你看，光今天早上，就起码有十个女生在我们班后门报导了，」众人让开一条道，黄赫指了指桌面上堆成小山的东西，「都是来给你送礼物的。」


    夏辞没有露出多惊讶的表情，原来在一中虽然学习氛围更加浓厚，但仍然有情窦初开比较勇敢的女生，把夏辞约到图书馆的后门，或者是操场边的树荫下表白。


    「夏辞同学，我觉得你很好，我喜欢你，我能不能做你的......女朋友？」


    「我还小，不能谈恋爱，告辞。」


    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但偏偏越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拥有，夏辞越是冷酷，就有更多的崇拜者蜂拥而上。


    相比于夏辞，站在后面的叶空更为惊讶，望着一桌子的情书，他瞌睡虫都飞走了一半。


    「数学试捲来了！」课代表拿着一摞试卷，吊起了全班的心。


    多亏了月考那天晚上停电，老师没能把试卷改完，家长会就没贴成绩表公开处刑。


    大家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成绩如何，只是有些单科全校第一、总分全校第一的同学才会在公告牌处贴出名字。


    没上榜的人，都眼巴巴地盯着课代表手中的试卷。


    夏辞把礼物挪到了后面有空位的地方，他们的教室大，有足够的地方让他放。


    「空哥，你的试卷。」课代表把试卷摊在叶空桌上，红艷艷的二十五分打在试卷正中心，分外显眼。


    叶空看了看后面大题，除了解字以外老师给了一分的辛苦分，毕竟能瞎编这么多，也是不容易。


    他合上试卷满意地点点头，「嗯，我有进步。」


    夏辞：「......」二十五分还算有进步？


    叶空凑过来想看看夏辞的试卷，「你还没发呀，等发下来看看咱俩能不能凑个六十分。」


    「辞哥，你的试卷。」


    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试卷飘在夏辞的桌上，上面除了一大片的红勾之外，还有一个令人羡慕嫉妒恨的分数——147分。


    三道大题没写「解」，扣了三分。


    叶空：「？！？！？！」小老弟这是咋回事？


    夏辞看他震惊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之前就说了，以后有不懂的我可以教你。」


    叶空：「......」


    之后的两节课里，叶空都处于半张嘴的状态，迟迟无法从惊讶之中走出来。


    「你是学霸为什么不和我说？！」


    夏辞：「你没问我。」


    叶空噎住，好像确实没问过，一直都是他自己脑洞大开，强行觉得夏辞是跟他一样的学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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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还是想不通，一个月以来，也没看夏辞有多刻苦学习，至少没人家郝成继一半用功，为什么他是个学霸。


    夏辞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手撑着头，含着笑意道：「我是半夜爬起来背书，偷学的。」


    叶空：「......」


    数学试捲髮完没多久，郝成继拿着一张皱巴巴的试捲走到夏辞旁边，一本正经又很谦虚地说：「夏辞同学，我能不能请教你一个问题？」


    夏辞整理了一下桌面，给郝成继的草稿本空出一块地方，「你问。」


    郝成继推了推沉重的黑框眼镜，「这里，这道题我在这里做了一条辅助线，在abc的平面中有一条直线mn与平面def垂直......」


    夏辞：「你少证了一步，这里，应该再加一条辅助线......」


    「其实建立空间直角坐标系，是这道题最快的解题方法」夏辞在试卷上画了几笔，「只是这个坐标系比较难找。」


    郝成继看着瞬间明了的题目，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多谢夏辞同学的点拨。」


    夏辞：「没事。」


    叶空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整个人像一团沾了水的棉花，有气无力地摊在课桌上。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两节课，夏辞也没多想，只觉得他可能是被自己的智商打击到了。


    到了大课间，因为学校路面有在施工，跑操暂时取消一天，外面的广播开始放《我的梦》、《最初的梦想》......励志的不行。


    「辞哥，外面有个女生让我把这个给你。」黄赫拿着一小盒蛋糕，上面还贴了一张粉红色的便利贴。


    上面写着：夏辞学长学习辛苦了，吃个蛋糕补充能量吧~


    叶空：「......」哪里来的花里胡哨？


    「辞哥，外面有元杰班的人向你请教问题！」黄赫来回传话，又累又觉得长脸。


    叶空：「......」哪来这么多问题？有问题干嘛不去找老师？


    「辞哥，有个女生想请你出去，她说有话跟你讲。」胡兴成上完厕所回来，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壮观的景象了，一长排女生红着脸不停地往里面探望。


    这场景还是在叶空刚来报导的时候才见过，后来大家听说了叶空的事迹，再加上看不见他人，慢慢来的人就少了。


    叶空：「哪来的这么多莺莺燕燕，都吵到我学习了！」


    说不出哪里不舒服，叶空就觉得这么多人来看夏辞，他心里怪别扭的。


    明明之前大课间都是他俩一直说话，一起去小卖部的，现在来这么多人，夏辞都没空理自己了。


    「辞哥，那女生在等你出去给个痛快话呢！」


    夏辞起身走出去，叶空烦躁地抓了把头，黑着脸跟在后面。


    「夏辞同学，我是高三五班的杨依依，」女生说，「我们初中是一个学校的，那个时候我就......」


    杨依依的脸涨的通红，喜欢你这三个字在心上人面前越说越小，细不可闻。


    周围有一群人围观和起闹，看得出来这个女生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夏辞不喜欢她，但也不想损她面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之前照的户口本照片，走过去让杨依依看他的出生日期，一本正经地说：「你看，我没满十八，还不想早恋。」


    叶空心里莫名一松，「干得漂亮」差点脱口而出。


    不想早恋说出来有理有据，全然是三好学生的做派，女生也觉得是自己唐突了，高考在即，怎么可以去打扰别人。


    她红着脸，声音已经有了哭腔，她朝夏辞弯了弯腰，说句对不起立马跑开了。


    大课间的表白风波一过，又有好多人排着队来问夏辞题目。


    叶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心里干着急，好几次去拉夏辞的衣角，都被讨论激烈的他无视了。


    这样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了晚自习。


    夏辞终于空闲下来，他丢了只笔给同桌，问：「你怎么了？那么忧郁。」


    叶空没说话，继续看书。


    夏辞知道他应该在闹小别扭，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用胳膊肘撞了撞叶空：「手给我。」


    叶空睨了他一眼，假装不情不愿地伸出去。


    夏辞：「摊开。」


    叶空照做，手心上瞬间多了两颗大白兔奶糖。


    叶空想起之前夏辞给糖是为了让堵住他的嘴，如此一来，叶空彻底炸了，「干嘛！我都一天没跟你说话了，你还要堵我的嘴！」


    夏辞被他的反应吓的一愣，感情他是在生气今天没跟他说话。


    「不是想堵你的嘴，」夏辞说，「是想让你吃了心情好一点。」


    叶空听着，哼哧哼哧地把糖吃下去。


    心情果然好了许多。


    到了下课，黄赫也跟着凑热闹，抱着一本理综试卷凑过来问题目。


    还没等黄赫把试卷放下，叶空就把数学书强行摆进夏辞的视线里，「我要问这个数列怎么来的，快教教我。」


    黄赫的动作僵在空气中，怯生生地说：「空哥......明明是我先来的诶。」


    叶空很不讲理，「你成绩有我差？你分有我低？你学习有我渣？」


    黄赫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哪敢跟全班倒一比学习差。


    「没有吧，没有就靠边站，」叶空说，「以后正数第一名就只教倒数第一名，你们不准问！」


    黄赫：「......」恶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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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叶空：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只有我。


    感谢留评的小天使，留评随机送红包哟°e°


    第19章 第十九章


    赵研博因为陶仁妍的事情，没精打采了好几天，就连食堂大厨恩赐的可乐鸡翅挂在嘴边，也食之无味。


    「博哥你别暴殄天物啊，这鸡翅都要被你戳烂了，你还吃不吃了？不吃给我，」孟越心疼地看着四分五裂的鸡翅。


    赵研博打开他的筷子，嫌弃道：「一边儿去，倒掉扣分都不给你。」


    「呵，男人，前两天还说爱我呢，」孟越说，「博哥你果然是个渣男！」


    赵研博懒得理他，继续郁闷着。


    叶空向来不太会看别人的脸色，从来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奇怪这两天赵研博怎么都一个人吃饭，人家许译交了女朋友之后，两个人形影不离，别说上学吃饭了，就连上厕所都要在门口守着，腻的让人发齁。


    「老赵，你那个级花呢？」


    不提还好，叶空这么一提，赵研博的苦瓜脸更苦了，失恋二字明晃晃地挂在脸庞中央，他幽怨地说：「吹了。」


    「怎么就吹了？」孟越对这世间瞬息变化的情爱感到惊讶，「国庆节的时候你俩不是玩的挺开心么？」


    赵研博嘆口气：「其实也不算吹，我们压根就没在一起。」


    孟越：「为啥？你没跟人家表白？」


    「早说了，」赵研博越想越烦，「国庆第二天晚上，我去她家楼下，说了一大堆，结果人家说......」


    众人瞪大眼睛探着脑袋，八卦的不行，「说啥了？」


    赵研博：「......说我是个好人。」


    「噗！你被发好人卡了，」孟越说，「她是不是还认你做哥了？」


    赵研博抬头吃惊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孟越：「这是个套路，玩扣扣炫舞那会儿，我就深知这个道理。」


    赵研博一脸忧郁，爱情的小鸟还没落巢就被一记好人卡打飞了，他心不在焉地扒了几口饭。


    然而饭却哽在喉咙里，怎么也咽不下去。


    失恋的人需要安慰，叶空拍了拍赵研博的背，好像个过来人的样子语重心长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兄弟，别伤心，你还有越子呢！」


    赵研博听完这番话觉得有点奇怪，更吃不下饭了。


    十月初，天气要比刚开学那会儿凉快许多，不开电风扇，还是能穿短袖的天气。


    老姬照例踩着预备铃的声音走进教室，中分的头髮梳的整整齐齐、油光可鑑，白色的衬衫扎进西裤里，裤腰提的老高，硬生生地把一米七的身材五五等分。


    「今天我们抽查一下古诗词易错字的掌握情况，」老姬说，「拿出一本练习本，我报一上句你们写下句，最后没及格的等着罚抄。」


    「哇！不是吧老师，我们都没准备诶！」


    「就是要杀你们个措手不及，谁让你们平时不自觉。」老姬翻开课本，「先给你们二十分钟准备，不会的赶紧记一下。」


    无论底下再怎么嚎，老姬心意已决，听写成了板上钉钉的事，黄赫来回翻书，有太多的遗忘点，这个时候根本就无法静下心来好好背。


    他转头看了看叶空，正奋笔疾书地写着什么，不用想也知道，十有八九是小抄了。


    「空哥，江湖救急！」黄赫探过去小声说，「快让我看看你的小抄。」


    「什么小抄？」叶空抬头说，「我在给大头写抗议书，这会儿没空。」


    黄赫：「抗议书啥时候不能写呀，现在不打小抄就及不了格，要罚抄的。」


    「打个屁，」叶空专注于抗议书，头也不抬地反问道：「我有老夏，还要打什么小抄？」


    黄赫：「......」打扰了。


    叶空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同桌就是年级第一，随便看两眼都是正确答案，做小抄不是浪费时间嘛！


    黄赫悻悻地转回去，开始毫无头绪地背书。


    「你给大头写什么抗议书？」夏辞听见刚才叶空和黄赫的对话，随口问了一句。


    「下周学校要弄篮球赛，大头明令禁止高三不准参加，」叶空停下笔说，「连看都不让去看，你说还有没有人权了？」


    这种「没有人权」的事情，夏辞在一中早习惯了，学校不仅要管你学习状态、成绩起伏，就连你平时给家人朋友打电话的时间都有十分钟的严格限制。


    夏辞有时候觉得，在一中上学就像被关在一座书声琅琅的监狱里，成绩好则为优秀，成绩差就是败类毒瘤，无止境的竞争和极端化的定位缠绕在每个人的双臂，一点一点地将人压垮，最后倒在地上，再以所规定的姿势，整齐划一地爬行。


    不论你是否站起来反抗，大人们总是会说：学校的教育一贯如此，大家都是为了你好。


    向来如此，就一定是对的么？


    父母三年的不闻不问，也是为了我好么？


    夏辞愣了神，对于这件事想不太明白。


    「喂，你在想什么呢？」叶空在夏辞眼前挥了挥手，「我都叫你好几遍了。」


    「......什么？」


    「我问你会不会打篮球，」叶空说，「要不要加入我们篮球队。」


    夏辞：「大头不让参赛，加个屁。」


    「哎呀，现在咱们组好人，想好队名，」叶空说，「保不准明天大头铁树开花就答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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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空拍了拍夏辞的手，老气横秋地说：「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夏辞：「哦，是嘛，一会儿听写你别看我的。」


    「......」


    最后夏辞还是没有抵过叶空的碎碎念大法，给他抄了几句勉强凑个及格。


    上晚自习之前，孟越特意去外面的水果摊上买了几块西瓜，趁值日老师不注意偷偷从旁边栏杆的空隙处递进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正准备往正门走进去的时候，旁边一个化着浓妆的大姐递了一张传单给他。


    栏杆处，大头的脸一晃而过，孟越来不及细看传单内容，随意地揣进兜里，跟大姐道了声拜，赶紧跑去拿西瓜。


    好不容易躲开了大头的巡视，孟越用校服外套裹着四块西瓜，撒开腿往实验楼的方向跑。


    到的时候，夏辞和叶空已经坐在位置上了，赵研博还靠在他们的课桌上，正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叶空笑着说：「大头什么时候转性了，竟然允许高三参加篮球赛了。」


    「学生会那边去说的，」赵研博道，「这段时间学校信箱收了太多抗议信了，大头扛不住民心呀。」


    「来来来，吃西瓜，」孟越宝贝似从校服里拿出来，每人分了一块。


    叶空：「卧槽！好甜吶，老夏你的甜不甜？」


    夏辞：「还行。」


    叶空：「那给你咬一口我的，巨他妈甜！」


    夏辞：「......」


    「给我咬一口你的，我这块怎么都没味道？」赵研博朝叶空的西瓜凑过去。


    「滚蛋，谁说给你咬了，」叶空把西瓜拿远了一点，「没味道你就当喝水了，养生。」


    赵研博：「？？？」这个人怎么这么双标？


    「既然大头同意了高三参赛，咱们得尽快组队报名，」叶空说，「我们加郑斌一起四个，老夏你参不参加？」


    夏辞：「我配合不好，只会投篮。」


    叶空一拍大腿，点头道：「会投篮就行，配合什么的，咱俩肯定天衣无缝。」


    「......」


    「明天我再去找两个替补，」赵研博说，「先想想咱们队要叫个啥名。」


    孟越：「龙傲天？龙日天？龙操天？」


    叶空：「......求你少看点霸总爱上我。」


    孟越：「咦空哥，你也看这种的。」


    叶空立马否认：「我可没看过，那种都小女生看的。」


    孟越有理有据：「没看你怎么知道龙傲天是霸总？」


    叶空：「......」


    夏辞坐在旁边，没忍住笑了一声，然后指着叶空手中的西瓜，「要不然就叫西瓜队吧。」


    叶空第一个鼓掌：「好！随意又不失内涵，大气磅礴又不失清新风雅，这个名字取的好！」


    叶空这个彩虹屁一吹，把另外三个人都吹懵了。


    晚自习的预备铃响，孟越和赵研博回到自己的班级，临走的时候孟越总觉得自己口袋里少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夏辞被叶空拉着去上了趟洗手间，进班之前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低头一看，来电显示着：爸爸。


    夏辞迅速接听，很快就喜形于色。


    叶空看着也好奇，接个电话至于高兴成那样嘛，不会又是哪个红着脸告白的妹子吧？


    叶空突然发现自己最近对这种事情特别上心，就怕有人来找夏辞表白，送个礼物他都觉得不乐意。


    操了。


    叶空晃了晃脑袋，心想，这绝不是嫉妒夏辞，他也是有很多人追的，只不过是瞧不上罢了。


    既然不是嫉妒，那会是什么让他心里不舒服？


    他现在还想不太明白。


    叶空边想边往位置上走，视线被夏辞课桌边沿的一张皱巴巴的大红色传单吸引。


    他好奇地拿出来看了看，神色开始变得十分复杂。


    大红色的传单上印着好几排漂亮女士的照片，最底下还有几个微信的二维码和电话号码。


    最顶端的位置，用了最粗最亮的黑体文字——


    -万人相亲大会，总能找到你最中意的那个她/他


    作者有话要说：　　叶空：完了完了，我有一万个情敌了


    一直赶还是没能赶到十二点之前更新，g倒了……


    鸽鸽对不起你们！


    第20章 第二十章


    叶空回头，心虚地看了一眼后门，确定夏辞还没有进来。


    他迅速把宣传单揉成一团，身体朝后一转，右手一抛，「万人相亲大会，梦中的殿堂」精准掉进卫生角的白色垃圾桶里。


    叶空满意地拍拍手，刚准备舒一口气，他突然转念一想，还是觉得不太放心。


    「小胖，」他戳了戳王卓力后背。


    王卓力：「咋了，空哥有事？」


    「我们是不是有一本高中学生手册？」叶空双手比划着名，「蓝色的，好像发了挺久了。」


    王卓力翻着白眼，用笔盖敲着脑门仔细回想，「等我去找一下。」


    王卓力起身，走到后面堆满书籍和试卷的柜子里一顿翻找。


    这柜子是老姬从一个废品站二十块钱收来的。


    原本是七八十年代家里用来放碗筷的橱柜，旧的不行，外面暗红色的漆掉了一大片，第一层的两扇小门只剩一个螺丝钉固定，还没碰就开始摇摇欲坠。


    当时老姬独自一个人把它扛上五楼，全班同学都张着嘴巴惊呆了，虽然大家知道班上开支紧张，但还不至于让班主任出去捡垃圾来贴补班用这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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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课，班上每个同学自发地捐了十块钱班费，劝老姬把这破傢伙扔了。


    然而老姬却把它当宝贝，用了几张包书纸把柜子里外包装了一下，红红绿绿的，竟有几分东北大花布的味道。


    「空哥我找到了，」王卓力把手册递过去。


    这本手册在柜子里压了一个年头，有一股霉味扑鼻，把叶空呛了个清醒。


    王卓力侧坐着身子，好奇地看了一会儿：「空哥你找这个手册干啥？」


    「夏辞最近有点想要不乖的苗头，我得给他打个预防针，提个醒，」叶空翻开目录，一行行找下去，最后目光停在《警告！早恋的十大危害》上。


    王卓力小声问：「辞哥想干嘛？又要出去打架？」


    「他要去打架倒还好了，」叶空用红笔在手册上勾勾画画，头也不抬的小声嘀咕，「要是跟谁早恋......可就难办了......」


    王卓力没听见他后面说的一句话，只当是大佬又要玩些什么土味段子，他默默转过身去，坐等大佬被学神收拾。


    晚自习的第二道铃响。


    「我最后说一遍，在城南生活很好，我不想出国，」夏辞站在走廊的尽头，声音压的极低，头顶的声控灯没亮，四周黑压压一片，看不太清他脸上的情绪。


    因为已经上课，周围静的吓人，可以清楚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串严肃的男声，「你在国外要比国内发展的更好，待在城南能有什么出息？你看爸妈那个时候就......」


    「那是你们的选择，不是我的，」夏辞打断对面，他犹豫了一会儿，有些委屈又尖锐的话还是没忍心说出口，「我去上课了，你和妈注意身体。」


    没等父亲回答，夏辞挂了电话往班上走。


    叶空坐在位置上已经不耐烦了，凳子像抹了油，完全坐不住。


    不多时，后门被缓缓推开，夏辞走进来，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喜悦。


    叶空等他坐下来，把勾好的手册递给夏辞，认真地说：「老姬刚才来了，让我把这个给你看看。」


    夏辞：「看什么？」


    叶空指了指他用红笔画上去的巨大感嘆号，「早恋的十大危害，你仔细看看。」


    夏辞从上往下迅速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无非是耽误学习、耗费金钱之类的，老掉牙，这种东西他小学就知道了。


    「我不看，」夏辞把书推回去，「幼稚。」


    叶空：「哪里幼稚？这是高中生的行为规范！老姬特意交代我要让你看的。」


    夏辞转头看他，澄澈的眸子里清清楚楚地写着「我不相信」。


    「是老姬让你给我看的？」


    叶空被他看的有点发毛，心虚地眨了眨眼睛，强装镇定之后，厚脸皮地点点头。


    夏辞把一张英语试卷对摺起来，「那你让他放心，我不会早恋。」


    「......」


    叶空的目的已经达到，把手册默默收了起来，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莫名有种自己把自己坑了的感觉。


    晚自习快要下课，黄赫那组几个人悄悄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坐班老师提醒了好几次，也阻挡不了他们想听黄老闆吹逼的心。


    「你们知道为什么学校南门一直不能开吗？」黄老闆说起故事来，语调抑扬顿挫，神秘的不行，把大家的胃口吊的死死的。


    「不知道，黄老闆快说。」


    下课铃声一响，更多人朝黄赫这边围过来，欲知后事的声音越来越大。


    夏辞正趴着睡觉，叶空不敢吵他，于是挪了条板凳过去凑热闹。


    黄赫继续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原来我们学校每年都会死一个学生？」


    「听说过，我们学校贴吧里有个帖子说过。」


    「没错，而且更恐怖的是，」黄赫顿了顿，故意把气氛弄得很诡异，「每个死去的学生......都是年级里的第一名。」


    此话一出，听者多少有些骇然，倒吸一口凉气，都有意无意地往夏辞方向瞄了一眼。


    「这是不是个诅咒啊......」


    「辞哥怎么办，不会是真的吧......」


    「没事没事，你看之前的年级第一不是还好好的么。」


    「这种事都是编的啦。」


    ......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黄赫想解释都插不上话。


    叶空蹙眉，指尖敲着黄赫的课桌催促道：「你们听他把事情说完。」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黄赫咳了一声清清嗓子，接着说：「我们的校长很迷信，几年前找了个风水大师来学校算风水。」


    「大师说咱们学校很久以前是个坟场，怨气重的很，」黄赫说，「其中南门那个位置最重，必须要用铁器封死。」


    「南门就是这么来的，自打这扇门关上以后，学校的安全就顺风顺水，年年的第一名都考进清华。」


    「如此一来，南门成了三中最大的禁忌，一旦再次打开......那问题就不是一点点的大喽。」


    ......


    不说三中，隔壁二中也经常流传这样的故事，厕所红手、图书馆冤魂的故事层出不穷，但凡有点科学价值观的同学都不会相信。


    其实这个故事大家听完，也就当作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了，过了这股劲就会左耳进右耳出，忘的一干二净，压根不会往心里去。


    然而叶空却不一样，他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谁让他有个学习如此优秀的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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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空已经开始皱着眉头担心了。


    黄老闆小剧场的人一散，叶空忧心忡忡的回到位置上，他睨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夏辞。


    心想这个人真是个大麻烦。


    但麻烦归麻烦，这人却总是那么招他惦记。


    叶空觉得自己可能有病。


    过了半节课，夏辞悠悠转醒，剥了个奶糖塞进嘴里，然后扯了张空白试卷开始做起来。


    叶空犹豫了半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时不时往夏辞脸上瞄一眼，一副千言万语却无处述说的样子。


    往復几次，夏辞忍不住了，问：「你瞄什么，我脸上长了花？」


    夏辞：「想说什么就快说。」


    「那个......」叶空支支吾吾，「你考试的时候会不会紧张，偶尔马失前蹄？」


    夏辞：「一般不会。」


    叶空闻言，眉头锁的更紧了。


    夏辞不明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说你以后能不能别考年级第一了？」叶空提了一口气，「你稍微控制一下，少考几分，把第一让出去。」


    夏辞：「为什么？」


    「......没啥为什么，」叶空不想把那么恐怖的诅咒告诉他，「反正为了你的人身安全着想，你就考年纪第二，不能考第一。」


    「......」


    作者有话要说：　　夏辞：年级第二比我差了四十分，不是我稍微控制一下就能解决的问题


    明天开始就日更啦（g不倒之术启动！）


    感谢喜欢二十二班的小可爱们【鞠躬】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夏辞不知道叶空今天又是犯哪一场戏的病，一整个晚自习神神叨叨的，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总而言之，你千万不能靠近南门，」叶空说，「要去你最好拉上我一起去，听到没？」


    「听到了，」夏辞懒得再问他为什么，索性就当陪影帝过戏瘾了，「我不去南门，每天我他妈的隔五十米绕道走。」


    叶空听他这么说，仿佛吃了颗定心丸，满意地点点头。


    下了晚自习，孟越和赵研博准时出现在二十二班后门口，勾肩搭背着朝里面张望。


    「空哥，去操场练球啊！」


    叶空转过身，对门外比了个ok的手势，「你们先去，我跟老夏马上就来。」


    「你们快一点啊，郑文武和山哥已经占好位置，就等你俩了！」


    郝成继正在夏辞座位旁边问题，从电磁场谈到隐性基因遗传，叶空就奇怪了，这学霸的问题怎么就这么多，是不是上课没认真听了？


    「你把全家都基因推出来，题目的难点就是女儿的基因是aa，你仔细留意题干就知道了，」夏辞边说边开始收拾东西。


    郝成继被他一点就通，本来还想再接着问，但他隐约感觉到学神的隔壁桌，全身上下散发着不耐烦的气息，仿佛要把他吞没一般。


    就算梁静茹借他勇气，他也不敢再问下去了。


    夏辞收拾好东西，穿上校服外套，起身道：「走吧。」


    叶空把校服围在腰间，自然而然地勾着夏辞的脖子，「学委原来怎么刚开学的时候不问你问题，现在三天两头地缠着你。」


    夏辞：「之前他不知道我会。」


    「妈的，今天他问了你这么多问题，」叶空说，「我要比他多问一个。」


    这学生是幼儿园来的吧？还他妈比谁问题多的，夏辞觉得这人除了话多，还挺幼稚的。


    但他还是应了：「你问。」


    叶空想了想：「你说什么动物最喜欢问为什么？」


    夏辞：「不知道。」


    叶空笑了：「是猪，猪最喜欢问。」快问我为什么！


    套路自在人心，夏辞点点头：「嗯，我现在知道了。」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叶空说：「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夏辞摇头，一副不求答案的样子，「不想知道。」


    叶空急眼了：「为什么啊？」


    夏辞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抬头富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叶空愣了一会儿，勐然反应过来，他捏了捏夏辞的脖颈，气笑了：「你他妈反套路我！」


    夏辞被他的表情逗得不行，笑成了一个烧开的水壶。


    两人一阵打闹，没一会儿就到了篮球场，刚走到大门，就看见最旁边的场地上围了一群人，气氛有些不大对劲。


    「你们高三还有时间打篮球？回去刷题吧！别他妈在这里占位置了！」


    说话的人个子不高，穿了件白色的球服，梳着一个和长相不太相符的大背头，最顶上的部分还染了一小撮绿，驼背又叉腰的，态度极其恶劣。


    叶空往人群里扫了一眼，西瓜队的成员都在里面，和绿毛龟的人对立站成两拨，俨然有要打起来的架势。


    「怎么了？吵什么？」叶空和夏辞走过去。


    「山哥和文武先来占位置，我们人还没到齐，」孟越说，「这绿毛龟说我们占着茅坑不拉屎，要我们走。」


    叶空了解完情况，俯视地看了绿毛龟一眼，「懂不懂先来后到的规矩？」


    绿毛龟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接正面硬槓：「不好意思我不懂......」


    绿毛龟的话说到一半，后面有人拉了一下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继续作死下去了。


    这帮人是高一体育班的学生，初来乍到，不太了解三中的风云故事，但还是有几个有眼力劲儿的，对叶空和夏辞有那么个一知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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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负黑道追杀令的校霸和徒手撂倒五十六个带刀的学神，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


    「拉什么拉，我不怕这货！」绿毛龟打开朋友的手，对叶空叫嚣着，「别以为高三就可以说了算，今天你们必须给我让。」


    叶空收了表情，冷眼俯视着对面，「要是我们不让呢？」


    「不让你们得挨打......」


    绿毛龟说话再一次被打断。


    这次叶空直接抬手揪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扯，绿毛龟往前跌了几步，差点重心不稳跪在地上，叶空拎了他一下，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沉声说：「趁我还有一点爱幼的耐心的时候，趁早滚。」


    手一放开，绿毛龟又往后踉跄两步，好在被同伴及时托着。


    绿毛龟感觉自己跌了面，朋友也没有动手的胆子，一个人也打不过谁，他只能审时度势，见好就收。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绿毛龟扯了扯衣服，「算你们走运，下次被我们体育班撞见，别想好着走。」


    还没等叶空回话，绿毛龟甩头就走，后面的同伴脚底像插了风火轮，一熘烟的吓飞了。


    「小小年纪不尊老爱幼，」叶空拍拍手，「非要挨社会主义的毒打才老实。」


    孟越：「看他头上青青草原份上，我们就原谅他吧。」


    学生就是这样，气来的快，走的也快，刚才还气到炸裂的心情瞬间又好了起来。


    赵研博把篮球传给叶空，「今天周四，下个礼拜一就是篮球赛了，咱们位置怎么安排？」


    叶空：「今天先看看投篮，谁投的比较准我们就围绕着他打。」


    之前在电玩城，叶空投球的技巧夏辞是目睹过的，只是没想到在篮球场上也能很准，十个三分球，进了六个。


    赵研博和郑文武体型比较壮硕，个子也高，适合做防守，而孟越动作比较灵巧，适合在赛场上运球传球。


    山哥没什么突出之处，各方面比较平均，本来他也是受赵研博之託，来顶一个后补位的。


    「老夏，你来投一下。」


    夏辞接过篮球，站在三分线的位置，凝视着不远处的篮筐。


    昏暗的路灯，四周不断传来篮球碰撞地面的声音，以及人们击掌、激励的欢唿声。


    明明是特别嘈杂的环境，夏辞却觉得自己身边十分安静，安静到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唿吸声。


    和他在家门口篮球场的感觉一模一样。


    「老夏怎么了？快投呀！」


    夏辞不用目测距离，直接起跳，左手微微发力，右手一送，篮球呈一道抛物线精准掉入篮筐。


    「好球！」


    旁边的人帮忙把球捡起来丢给夏辞，他拿到球没有太多的考虑，再次以同样的方式把篮球投了出去，接二连三的，十个三分球全进了。


    而且动作又快又准。


    「夏辞你也太牛批了吧！」围观的吃瓜群众不禁鼓起掌。


    叶空惊讶之余笑成了一朵花，拍着夏辞的背向大家炫耀着：「基操，勿六，他是我同桌，优秀都是正常表现。」


    「......」夏辞没忍住，往他肚子上意思了一拳。


    轮到别人投球，夏辞找了块不那么茂密的草皮坐着，他不喜欢带翅膀飞来飞去的小虫子，那么多脚，怪噁心的。


    叶空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两瓶冰雪碧，拎着瓶盖直接把瓶身往夏辞脸上怼。


    「......什么毛病？」夏辞接过雪碧，脸在袖子上蹭了蹭。


    叶空凑过去坐下，「请你喝雪碧，你还骂人。」


    夏辞拧开盖子，勐的喝了一口，gg诚不欺人，果然有透心凉、心飞扬的感觉。


    「这个雪碧......劝你以后少喝。」夏辞说。


    叶空：「为啥？喝多了会致癌？」


    夏辞：「致癌应该不会，就是喝多了会断子绝孙。」


    「......」


    叶空：「卧槽！这么勐？赶紧喝一口压压惊。」


    夏辞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叶空拿胳膊撞了撞他，打趣道：「你懂的真多啊，那你告诉我什么喝了好。」


    「按常理来说，多喝热水没毛病，」夏辞笑了一声，「你的话，建议喝点六个核桃。」


    「卧槽！你又套路我！」叶空伸手把夏辞往后一推。


    后面就是浓密的草丛，夏辞不想躺下去，本能地抓住了叶空的衣服，两人一块倒在草丛上。


    「你他妈......起来！」夏辞打了一拳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叶空大脑当机，一动不动。


    草丛里传来一阵小虫子窜动的声音，夏辞还隐约听见几声「哌哌」的癞蛤.蟆叫。


    他抖了个激灵，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用力一翻身，跟叶空调换了个位置，然后慌慌张张的爬起来，远离草丛那个是非之地。


    等夏辞站起来拍灰尘的时候，叶空才稍稍回过神来。


    刚才倒下去的时候，夏辞的唿吸就打在他的耳边，叶空甚至能感觉到那唿吸的温度，很舒服，耳尖上轻轻痒痒的。


    「喂，你发什么愣？」夏辞说，「那草里面有癞蛤.蟆，快起来。」


    叶空鬼使神差地伸出一只手，「起不来，拉一下。」


    夏辞上前拉了他一把，「建议你回去用六个核桃泡澡。」


    叶空专注于奇怪自己打鼓似的心跳，跳动的频率快到他都有点控制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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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空：「老夏，我好像病了，你扶着我点儿。」


    夏辞：「......」


    「十一点半了，再不回去，嬷嬷要给我们大刑伺候了。」赵研博看着手錶。


    「走吧走吧，明天下了课再战！」


    「让我们提前祝贺西瓜队获得第一名！」


    「哈哈哈......你要点逼脸吧，让我们恭喜西瓜队夺冠！」


    「哈哈哈哈哈......」


    明月当头，一群少年踏着满地的星光，抢着一个篮球。清风徐来，香樟树簌簌而动，它在这条热闹的小路上，守护了百年的青春。


    作者有话要说：　　叶空：我好像得心脏病了


    鸽止老妈妈：孩子别怕，你是心动了


    我的麻鸭！我怎么又双叒迟到啊？！？！我是一个迟到怪吧！【面壁罚站.jpg】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一群人推推搡搡地回到宿舍楼门口，穿着大粉色hellokitty睡衣、满头捲髮棒的宿管阿姨已经在门口候着了，「现在十一点四十分，打篮球这么激烈的运动，你们晚上睡得着？」


    「睡得着睡得着，」孟越和宿管阿姨的关系好，皮起来的时候还敢拉着阿姨的手晃，「打篮球有助于睡眠，我回去倒床上就能睡着。」


    「我信了你个鬼，你这小子皮的很，」阿姨笑骂了两句，然后指着孟越那件汗湿了的衣服，嫌弃道：「要洗个澡再睡，别弄的寝室臭烘烘的。」


    「知道啦，阿姨晚安！」


    宿管阿姨表面上是严厉教育，其实明里暗里都有帮学生打点很多琐事，只是匆匆的三年时光，有很多人还来不及去发现她的好罢了。


    时间不早，宿舍走廊上已经没什么人来回走动了，大部分人要么已经睡觉，要么还在挑灯夜读。


    另外一小部分人，比如像王卓力和胡兴成这样的，正猫在阳台的通风口吃泡面。


    这两个人鸡贼的很，一人端着一碗老坛酸菜牛肉面，蹲在阳台口的玻璃门旁边，边吃边跳脚。


    「操他妈！别咬我了行不行，」王卓力勐嗦了一口面，「我就说要吃完面再洗澡，提前洗，就相当于给蚊子洗菜。」


    「别说话，专心吃，」胡兴成说，「你勐喝一口汤，烫死那蚊子去。」


    王卓力：「你忽悠孙子吶？」


    胡兴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真的！我试过，亲测有效。」


    王卓力：「我才不上你这饭桶的当。」


    方便面十里飘香，尤其是在深夜里放毒，比平时闻起来要更香个十倍百倍。


    而且这种食物特别奇特，你闻着味儿时，你觉得你能吃下一整碗，甚至还要把汤都喝掉。等真正把面吃完时，你又会觉得噁心，悔不当初，这张嘴怎么就这么禁不起诱惑？


    「卧槽！我说什么味道这么香，」郑文武走到自己寝室的楼层，老远就闻到一股提神的味道，「原来是你们杵这儿偷吃！快给我吃一口！」


    胡兴成把面递过去，「就一口啊，我好不容易泡......」


    话还在嘴边，郑文武勐的嗦了一口，一碗面基本上只剩汤了，胡兴成气的跺脚：「妈的！你这个狗贼！」


    「卧槽别打！明天我赔你一桶，加三倍料的那种！」


    郑文武哀嚎不断，叶空和夏辞当没听见，直接往上走。


    c栋宿舍楼住的是高三年级的男生，一二三四楼住的满满当当，五楼就只住了叶空和夏辞两个人。


    正因为五楼住的人少，所以灯坏了一直引起不了什么重视，从半个月前坏到现在都没人来修。


    四楼到五楼的楼梯黑压压一片，叶空根本看不清路，「老夏，打个手电筒，我手机没电了。」


    夏辞掏出手机一看也没电了，「自动关机了，你扶着栏杆慢慢走就是。」


    叶空其实也不是完全看不见，等眼睛适应黑暗之后，借着一点微弱的月光还是能走路的，关键是他怕黑。


    就像小时候关灯睡在被窝里一样，一只脚伸出被子外就感觉会被床底下的妖魔鬼怪吃掉，所以要把自己捂的紧紧的，哪怕热出了汗，也不肯露半个脚指头出去。


    「你真看不见？」夏辞一回头发现人还没跟上，「站那儿别动，我来了。」


    叶空站在原地不敢动，手心里沁出了不少冷汗。


    夏辞返回到四楼去拉他。


    四楼到五楼的楼梯不长，但四周安静又黑暗环境足以勾起一个人不好的回忆。


    叶空一言不发的挨着夏辞上了楼，等打开了寝室的灯，叶空才敢放开手，阴郁地坐在凳子上，黑色的t恤衫被冷汗浸湿了一半。


    第二天周五。


    夏辞早上起来莫名其妙的感冒了，病来如山倒，上午两节课他都晕沉沉地趴在桌子上毫无生机。


    平时不怎么生病的人，一旦病起来，要严重很多。


    大课间跑操夏辞跟班长请假没去，叶空也以照顾同桌为由，请假在班上待着。


    「我去给你接杯热水，」叶空说，「你杯子呢？」


    夏辞吸了吸鼻子，从课桌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杯递给他，「别装太满，会烫手。」


    叶空嗯了一声，出门之前还把自己靠在柜子上的吉他摆正了一点，生怕会摔着。


    周五校外的琴行会提早关门，所以他中午就得把吉他拿去琴行换琴弦，他不愿寝室来回走，就索性背到教室里来，放了学可以直接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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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水间里实验楼有点距离，好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在跑操，没多少人排队。


    叶空没走多久，班上后门进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脚上踩着一双萤光黄的钉鞋，个头很高，体型也壮。另一个头顶上一抹绿，正是昨晚的绿毛龟。


    原来今天是带人上门找茬来的。y。u。x。i。


    绿毛龟锤了后门一拳，铁门发出一声闷响，绿毛龟朝空荡荡的教室里喊：「操他妈！叶空那孙子呢？！」


    夏辞本来已经睡过去了，突然又被这难听的公鸭嗓吵醒，心情顿时差到极点。


    绿毛龟走进来往教室里环视一周，注意力没有放在夏辞身上，反而落在柜子前的吉他上。


    「这吉他好像是那孙子的，」绿毛龟回头对同伴说，「今天从食堂出来我看见他背了。」


    「给他弄坏了去，」绿毛龟一肚子坏水，招手示意同伴过来，嘴边的笑意逐渐猥琐，「看他还怎么耍帅装逼。」


    「喂，滚出去，」夏辞坐起身来，眼神里透露着危险的警示。


    「啧，你从哪儿冒出来的？」绿毛龟并未停止靠近吉他，「不想挨打的话，我劝你别事多。」


    绿毛龟说着话，一脚把吉他踢倒在地，黑色的保护套上沾满了灰尘。


    夏辞见此，火气瞬间炸了起来。


    绿毛龟耀武扬威地看了夏辞一眼，嘚瑟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脸上就结实地挨了一拳。


    「□□妈！」绿毛龟痛唿，立马反打回去，旁边大个子的同伴也一起上手，并没有任何胜之不武的羞耻心。


    夏辞虽然没有太多打架的经验，但他出手的路子野，也没有哪里能打和哪里不能打的避讳，招招都往别人吃痛点上招唿，动作干净利落又阴狠。


    绿毛龟很快就被打离战场，倒是随行的同伴有两下子，跟夏辞扭打在一起。


    但同伴很快就处下风，绿毛龟急了，直接拎起旁边一条板凳，要往夏辞后背砸下去。


    夏辞反手一挡，板凳上的铁钉在他手臂上划出长长一条，白皙的皮肤瞬间见红。


    绿毛龟虽然嚣张，但也没亲眼见过别人身上流出来的血，他吓的跌坐在一旁，指着夏辞说：「我砸叶空的吉他又不是砸你的，早就叫你别多管闲事！」


    言下之意，你受伤是自找的，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夏辞嗤笑：「孙子就是孙子。」


    叶空在走廊上听见动静，跑进来一看，脸色瞬间黑了。


    「我操！」


    绿毛龟看见叶空，已经没了刚进来时的气焰，缩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好在过了没多久，跑完操的同学都回到教室，看见这一幕吓了一跳。


    「你俩是谁？卧槽！辞哥你手怎么了？」


    王卓力最先发现夏辞受的伤，但他从小晕血，看见一大抹红，立马就站不稳了。


    胡兴成从后面扛着王卓力，「找人去喊老师，空哥你快带辞哥去医务室。」


    叶空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双腿木讷地迈向夏辞，把他搀去了医务室。


    医务室里。


    校医给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处理，「伤口不深，两到三天就能癒合。」


    「你这是什么刮的？」校医问。


    夏辞：「板凳上的铁钉。」


    「那你这个得去医院里打破伤风，学校的医务室里没有，」校医说，「得尽快，伤口两天之内别碰水，容易发炎。」


    夏辞向校医道了声谢，顺带还开了感冒药。


    回教室的路上，叶空轻声问：「疼不疼啊？」


    夏辞鼻音浓重，打趣道：：「你可以来试一试。」


    「我是认真的，不跟你开玩笑，」讲老实话，叶空很担心，刚才看见夏辞被摁在地上打的时候，他腿都有点站不稳了。


    夏辞晃了晃受伤的手臂，以示轻松：「不疼，没什么感觉。」


    类似的对话，叶空原来听过。


    刚开学，夏辞头上拆线那会儿，他问他疼不疼的时候，纯属是搭话式的关心，心里没有太大波澜。


    然而现在，他看见同桌再次受伤，他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有难过、有焦虑......多重复杂的情绪杂糅在一起，心口堵得慌。


    回到教室没多久，老姬满头大汗的小跑进来，带着夏辞去医院打破伤风。


    绿毛龟和大高个被送去了大头办公室，正在写万字检讨，黄赫去办公室交资料，把事情经过大致听了个明白。


    「绿毛说，是辞哥为了阻止他动吉他，先上的手，」黄赫说，「后来大头调出班上的监控一看，是绿毛先把吉他踹在地上，辞哥才动的手。」


    叶空听完没说话，拍了拍保护套上的脚印灰，然后课没上，直接出了教室的门。


    下午的课叶空也没来上，打电话也联繫不到。


    直到傍晚放学吃饭的时候才出现。


    晚自习，黄赫从各路情报网上得到第一手消息，早上让辞哥受伤的绿毛龟和大高个，下午被某名叶姓神秘男子送进了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打谁都行，就是不准打我媳妇。


    其实空哥怕黑是有原因的，以后会写到。


    昨天的雷实在太大了，感觉就从我头顶噼下来一样，吓得我瑟瑟发抖不敢开电脑和手机，躲在被子里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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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天夏辞醒的很晚，窗外耀眼的阳光投射进来，直接撒在他脸上。


    夏辞翻了个身，把半边脸埋进被子里，不满地哼唧了两句。


    大约是因为吃了退烧药的关系，这个觉怎么也睡不醒，夏辞连着做了好几个梦，每个梦里都少不了叶空那个傻缺。


    昨天听宿管阿姨说出汗有利于感冒快点好，叶空半夜偷偷把几件衣服压在夏辞被子上，把他裹的严严实实的，还学着电视剧里的情节，搓了一块小毛巾，搭在夏辞的额头上。


    果不其然，夏辞醒来发现，自己整件衣服都被汗湿了。但效果是真的立竿见影，不仅体温恢復正常，连鼻子也不塞了。


    夏辞掀开被子坐起来，手中突然落了一块折的十分整齐的小毛巾，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弄的。


    他看着手中的东西，没忍住笑了一声，喃喃自语：「白痴......」


    白痴今天起了个大早，急匆匆地跑到宿管阿姨的窗前询问了一些东西。


    叶空：「阿姨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您。」


    宿管阿姨还在打理自己那头摩登的捲髮，「什么事？」


    叶空：「一个人流了好多血可不可以补回来？」


    阿姨是个过来人，很快就明白了叶空的意思，这个年纪的男生想法多，追女孩子的招儿一套一套的，其中性格暖的最容易获得女孩芳心。


    阿姨觉得这个小伙子很有前途，「你这么着，你拿红枣枸杞红糖煮锅汤，补血又滋养。」


    叶空记得之前赵研博有个私藏的小锅，找个电源煮一点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谢谢阿姨！」


    阿姨虽然理解叶空的意图，但她还是提醒了一句：「你对喜欢的人这么好是没错，但这个时期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叶空听见前半句话微微一愣，后半句话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听进去。


    对喜欢的人这么好？


    听起来怪不好意思的……


    叶空想，得找个时间去医院拍个心电图或者胸片什么的，心总是这么狂跳不是办法呀。


    中午十二点，夏辞洗完澡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拿毛巾擦着头髮，另一只手自然下垂，一大截肌肤都包在纱布里。


    昨天老姬带他去医院时，包扎伤口的护士意外发现他肘关节处也有一长条刮伤，伤口很深，只是因为那块肉是死的，所以疼痛感不强，但如果肘关节经常弯曲的话，伤口很容易崩开。


    擦完头髮，夏辞拿起吹风机，刚想抬起另一只手拨弄头髮，伤口处就传来一阵痛意。后天就是篮球赛，他怕伤口裂开，吹头髮这件事只得作罢。


    不多时，门孔有钥匙传动的声音，叶空推开门走进来，手上拿着一个很高的红色保温杯，和一个双层的饭盒。


    「你醒了啊，烧退了吗？」


    夏辞点点头，「退了，感冒也好了。」


    「快来吃饭，越子他妈妈给你熬了粥。」叶空把饭盒摆在桌上，揭开盖子，青菜粥的香味瞬间涌了出来。


    昨天孟越知道夏辞发烧又受了伤，在寝室里愁了一晚上，大清早就回家让他妈想法子，差点自己偷偷把家里的极品鲍鱼和燕窝炖了，好在被吴女士拦下来了，生病的时候就大补，怕不是要你兄弟的命。


    夏辞尝了口粥，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原来他父母有时候加班没回家，吴女士觉得微波炉里加热出来的菜没有任何营养，就经常把小夏辞拉到家里去吃饭。


    吴阿姨做菜的手艺他还记得，亲生父母的，他连样子都没有记忆了......


    「你怎么了？」叶空看他吃呆了，「没有胃口？」


    夏辞：「不是，有点烫，我吹一吹。」


    「你怎么头髮也不吹？」叶空又发现他发尾还滴着水，后面的领子湿了一大圈，「是不是感冒好一点你就飘了，我可不想晚上再给你......」盖被子。


    盖被子这事儿夏辞睡得迷煳不知道，「你不想晚上再给我干嘛？」


    「......没什么，」叶空莫名觉得不好意思，赶紧别过脸，起身去拿吹风机。


    「我刚才吹了，」夏辞说，「这只手不能弯，不好吹。」


    叶空：「你吃完粥，我给你吹。」


    十分钟后，一大碗粥被夏辞喝个精光，一片菜叶子都没剩，叶空瞧他这个食量，放心了不少。


    「来，本托尼给你吹个最靓的髮型，」叶空一手拿吹风机，一手拿梳子，「帅哥办卡吗？」


    「吹的帅就办，」夏辞十分配合，「吹不帅就等着挨捶。」


    叶空粲然一笑：「包帅包帅。」


    电源一通，吹风机想起「轰轰」的风声，叶空的手指在夏辞的髮丝间轻轻拨动，幅度很小，动作很轻。


    叶空很早之前就觉得夏辞的头髮肯定经常保养，不然发质怎么会看上去又黑又软。


    今天揉了一下，果不其然，就像在摸一个精緻的毛绒娃娃。


    吹完头髮，夏辞觉得整个人都干爽了许多，他沖叶空投去满意的目光，「服务不错，办卡！」


    叶空笑了：「谢谢老闆办卡吹头，您包月、包年还是终生？」


    夏辞没多想，脱口而出：「终生吧。」


    「......」


    叶空觉得拍心电图这个事情，已经刻不容缓了。


    周六没课，郑文武下午召集了西瓜队的成员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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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辞病好的差不多了，也不想在寝室里闷着，就跟大家一起去了篮球场。


    「老夏，粥喝完了吗？」孟越把手伸到夏辞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好像不烫了，手还痛吗？」


    「喝完了，很好喝，」夏辞说，「小病，都好了。」


    「我昨天看见你那样我都愁死了，」孟越说，「我妈说了，你爸妈不在身边，你有什么不舒服或者有什么想吃的东西都跟她说，我们会照顾你的。」


    夏辞点头，「嗯，我知道了。」


    他们从儿时就开始对他的好，他会一点一滴的永远记在心里。


    由于手上的伤还没癒合，夏辞坐在球场旁边的凳子上观战，周末来练球的球队有很多，有的球队还在打友谊赛，提早进入比赛的状态。


    友谊赛的场地旁围了一圈女生，十分朝气地为自己班的球员加油，欢唿声一层盖过一层，无比热闹。


    叶空坐在夏辞旁边没说几句，就被郑文武拉去联繫友谊赛了。


    没一会儿，许译带着六个人过来，「空哥你不厚道啊，还没开始比赛就要血虐我们。」


    叶空笑着说：「兄弟谦虚，先打一场热热身。」


    许译：「那还等啥，大家就位吧。」


    哨声一响，临时找的裁判把篮球一抛，友谊赛正式开始。


    夏辞坐在边上全神贯注的看，不多时，旁边突然坐过来一个女生。


    正是之前那个表白风波的女主，杨衣衣。


    「夏辞同学，你也参加篮球赛啊？」


    夏辞嗯了一声，眼神紧盯着球场上的赛况。


    「你手怎么了？」杨衣衣问，「又打架了？」


    夏辞抬了抬手，漫不经心地说：「没事，昨天被一个狗孙子暗算了。」


    杨衣衣噗嗤一笑出来，「没想到你也会这么骂人，我原来一直以为你不打架也不骂人的。」


    夏辞：「是吗......可能那时候还没这个技能吧。」


    夏辞搭起话来心不在焉，这句话说出来没怎么经过大脑。


    球场上，许译那边的球员疯狂限制叶空的走位，三个人守一个人的操作实在让人看的窝火。


    沉默了一会儿，杨衣衣不想错过这次搭话的机会，她一直很想知道夏辞的志愿在哪里，这样她就可以以那个地方为目标。


    或许在未来，他们可以再次成为校友，又或许，他们可以从校友的关系上再进一步。


    「夏辞同学，你想出国吗？」


    夏辞斩钉截铁：「不想。」


    杨衣衣一愣，她原以为像夏辞这样优秀的人，出国会是他的首选目标，「回答的好果断呀，为什么不出国呢？」


    夏辞：「距离太远。」


    杨衣衣：「和家的距离吗？我听说你父母在国外呀。」


    夏辞：「是和想见的人距离太远。」


    想见的人？


    一听这话，杨衣衣的心凉了一大截。


    「有些感情很重，重到距离都可能无法磨灭，」夏辞说，「但还是存在不可能的情况，我不想跟他们因为距离断了感情。」


    「他们？」


    夏辞指了指球场上的一群人。


    这些人是他在城南生活的快乐。


    他好不容易有了很多朋友，他不想被打回原形，不想回到那个自言自语的世界里。


    杨衣衣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又重燃起希望，原来是为了社会主义兄弟情才不想出国的，「那你想填国内哪所学校了，你这么厉害，肯定是清北吧？」


    夏辞：「这个......我说不准。」


    「空哥！你看哪里呢？！」孟越大喊：「我给你传球，你傻愣着干啥？！」


    叶空把目光从坐了两个人的凳子上收回来，干巴巴地说：「失误一下嘛，慌个锤子！」


    孟越：「......」你他妈眼睛都要长到老夏身上去了！你跟我说失误？！


    作者有话要说：　　叶空：别费劲儿了，我媳妇志愿在哪里，关键看我能考哪里【哼＝。＝


    预收文《我的传家宝成精了》的文案写好了~ 喜欢的小可爱可以去收藏一下，作者专栏也求收藏＝e＝


    ★暑假7.11见★


    谢栎本来是一名买饮料还得看有没有再送一瓶活动的苦逼大学生。


    有一天莫名其妙的继承了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亲戚的遗产。


    摇身一变，成为了每天躺在十平方米大床上的暴发户。


    然而这种穷的只剩下钱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发现这栋豪宅底下有个秘密地下室，里面陈列了不少「奇珍异宝」，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件宝贝成精……


    ——————


    谢栎没想到那边的世界会这么兇险，死里逃生回来的第一个早上，他发现自己身边躺了一个人。


    谢栎：「老哥你谁？」


    楼珏：「我是你未过门的老攻。」


    谢栎：「老哥你不能因为我有钱就这么骗我。」


    楼珏：「……」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西瓜队出师不利，明明是集结了各路高手的队伍，却被许译那队压制的很难受，四小节比赛全部打满之后，还另外打了一局加时赛，最后以一分的微弱优势险胜。


    「空哥，你怎么不在状态呀？」郑文武说，「你在状态的话，对面心态早崩了。」


    「就是就是，好几次都漏球了，」孟越大义灭亲，凑过来举报，「老夏那边有什么好看的？每场你都偷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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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空烦躁地拍着球，脸上的表情不大好看。


    鬼知道那边有什么好看的，如果是夏辞一个人坐着还好，来了一个杨依依跟他说话，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甚是开心。


    叶空心里就是不爽，就是想偷瞄！


    「你们没看出我是个演员么？」叶空干巴巴地说，听上去竟然有那么几分道理，「我们要保留实力、深藏不漏，正式比赛才可以打别人个出其不意。」


    叶空哼了一声，「这是我新制定的战术。」


    「......」周围人表示：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快到傍晚，孟越接到吴女士的电话，让他把夏辞和平时玩的几个朋友都带回家吃饭。今天她去菜场买了木鱼和一只老鸭，刚好炖了给大家补补身体。


    大家先回寝室洗了个澡，临走之前，叶空把红色保温杯端到夏辞眼前，「你把这个喝了。」


    夏辞接过杯子，打开闻了闻，一股浓郁的红枣香，其中还夹着一丝药材的味道，「这是什么？」


    叶空：「红糖红枣枸杞汤，阿姨说这个吃了补血，你快喝了。」


    夏辞举起杯子勐喝了一口，汤还温温的，枸杞的药味瞬间在嘴巴里溢开，随之而来的就是红糖红枣的甜味，有点齁嗓子。


    夏辞后来想，这人当时肯定放了一整包的红糖和红枣，不然怎么会甜到他心里去了。


    「怎么予熙样？好不好喝？」叶空一脸期待地问。


    夏辞咳了一声：「还挺好喝。」


    「是嘛，」叶空开心地拿过杯子，略微抿了一口，随即脸色一变，转身就去水池吐掉了，「卧槽！我这是煮了一锅毒.药吧？！」


    夏辞伸手去接杯子，「我觉得还行啊。」


    「不能喝不能喝，」叶空把汤倒进水池，「别把血补上了，人却喝没了。」


    「......」


    -


    一行人准备好，朝孟越家出发。


    这边的街道还没重建，相对于学区附近的高楼来看，这里不仅破旧还古老，条条小路四通八达，孟越领着大家绕了几个弯，在自家单元门口停下。


    「妈，开门！我们回来了。」


    防盗门应声打开，在四楼的吴女士打开家门，沖楼底下喊：「孟越你别上来了，去买两瓶芒果汁！妈妈忘记买了。」


    孟越闻声，又认命的下了楼。


    其他人继续上楼，走到三层楼梯口时，正好有个拄拐杖的老奶奶下楼。


    叶空主动停下，给别人让了条路，老奶奶走到夏辞旁边，推了推鼻樑上厚重的老花眼镜，迟疑道：「小辞？」


    夏辞眼睛一亮：「张奶奶。」


    「真是小辞啊，长这么高奶奶都要认不出来了，」张奶奶惊喜地拉起夏辞的手，「你什么时候搬回来的？你爸爸妈妈呢？」


    夏辞轻声说：「他们还在工作，我是来越子家吃饭。」


    「哦哦，来小越家吃饭吶，我们这个院子里就你俩最活宝，」张奶奶笑的很开心，伸手想要摸摸夏辞的头，却发现自己已经够不着了。


    夏辞把头低下，柔声问：「奶奶身体还好吗？」


    「好的很，奶奶天天就盼着看你们成家立业，到时候我们这个院子又会热闹了！」张奶奶发现旁边还站了两个同学，也亲切地拍了拍叶空，「这小伙子长的真俊啊！」


    叶空嘿嘿笑了笑：「奶奶长的也漂亮。」


    张奶奶笑的合不拢嘴，「嘴真甜，你们快去吃饭吧，别让越子妈等久了。」


    夏辞拉着张奶奶，「我扶您下去吧。」


    「不用，我走路快的很，」张奶奶催促道：「你们上去吧，我饭后散个步。」


    等奶奶下了楼，叶空凑到夏辞旁边问：「你原来也住这里？哦对，越子说你们原来是邻居。」


    走到四楼，吴女士已经把门大开着，夏辞指了指另一边紧闭的大门，「我原来住这里，三年前搬去a市了。」


    叶空：「为什么搬？」


    夏辞摇头：「我不知道。」


    「......」


    「快进来快进来，」吴女士把拖鞋摆出来，「别在外面站着啦。」


    「到沙发上坐，要吃什么别客气自己拿哈。」


    大家刚坐下没多久，孟越拎着两大瓶雪碧跑进来，气喘吁吁地摊在沙发上。


    「走两步就能累成这样，可把你给能的，」吴女士恨铁不成钢地说了两句，转身进厨房帮越子爸切菜。


    孟越说：「饭才开始做，咱们要不要开个黑？」


    赵研博说：「来呀，我中单骚的一批。」


    「去我房间开，」孟越说，「那里wifi信号更强，不容易460。」


    「走着！」


    这几年间，孟越房间的摆设和原来没太多变化，就是墙上、书架、床头柜上多了些照片。


    好像是孟越的成长记录。


    吴女士是个全职妈妈，她有足够的时间陪在孟越身边，恰好她也喜欢做这些东西。


    原来她织围巾，总是孟越一条，夏辞一条，戴出去大家都说他们像双胞胎。


    「这人是谁呀？」叶空指着书架上的相框。


    孟越看了一眼，「这是我跟老夏在好苗苗幼儿园的时候拍的，那天是亲子运动会。」


    夏辞暗道不好，想上去阻拦，却为时已晚：「......操了。」


    「这人是老夏？！」叶空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的小屁孩，手上拿了根糖葫芦，大约是被照相的人喊了一声，小夏辞一脸呆萌地回了头，晶亮的眼睛睁得熘圆，因为嘴巴里塞了一颗甜山楂，一边小脸撑的鼓鼓的，甚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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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机正好把这一瞬间记录下来。


    叶空憋住笑，指尖在照片上圈了圈，「老夏头上为什么要戴一朵菊花？」


    夏辞立马指正：「我操！那是向日葵！」


    孟越笑的在床上打滚，「那时候我们表演一个节目，名字叫什么来着我忘记了，反正就是要带着这个头套，扮一朵追太阳的葵花。」


    叶空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夏辞。


    心说，原来高冷范小时候这么可爱。


    叶空拿出手机，对着相框照了一下，「我要拍下来当屏保。」


    夏辞：「......你是不是有病？」


    孟越和赵研博在旁边看别的照片，吴女士突然敲门进来，笑容满面地说：「快要吃饭喽，你们在看什么呀？」


    孟越抬头说：「在看我和老夏小时候的照片。」


    吴女士激动地一拍手，笑的更灿烂：「我们家还有一本专门是你和小辞的相册，我去拿来。」


    五分钟后，吴女士抱着一本相册进来，「我们夏辞小时候最可爱了，好像我还给他扎过小辫子，你们想不想看呀？」


    叶空拿着手机第一个凑过去，「想看！」


    夏辞欲哭无泪：「......」


    作者有话要说：　　叶空：可可爱爱(/?＼*)


    周一周二课多脑阔一团煳，今天我是短小君……


    感谢几位留评的小可爱，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鸭！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周一早上六点，太阳刚刚从东边探出个小角，学校的广播就弹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随后没多久——


    「早上起床，拥抱太阳，让身体充满，灿烂阳光，满满的正能量。嘴角向下，会迷失方向；嘴角向上，会蒸蒸日上。满满的正能量，世上没有路，都是人开创，脚底板磨破了，道路就顺畅，满满的正能量......」


    不知道广播室从哪里弄来这么一段音频，效果比当初放「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的时候更爆炸。


    三中早自习的时间安排在七点二十，平时闹铃广播要到六点十分才会响，今天因为要开大会的缘故，广播比往常提早了十分钟。


    虽说只有十分钟，但在极度缺乏睡眠的学生眼里，早上能多睡一分钟，都比午睡一小时来的强。


    广播还在继续，c栋楼在一片哀怨声中，逐渐甦醒过来。


    「卧槽！什么情况？！」


    「播音部这么真实的吗？！」


    「妈的，老子差点跟着跳起来！」


    走廊上，大家说话和来回走动的声音逐渐清晰，新的广播又开始响起——


    「餵......咳，各位同学请注意，下面播送一则通知，请高三年级的同学，七点十分在操场集合，进行第一次高考动员大会。通知再播送一遍......」


    操了。


    夏辞烦躁地掀开被子，坐在床边闭眼冷静。


    「你醒啦，快刷牙，然后我们去吃早餐，广播说要集会。」


    夏辞抬眼望去，阳台窗户投进来的光只能让他半眯着眼睛。


    叶空已经洗漱完毕，样子看上去十分精神，此时正在全身镜面前整理髮型。


    「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夏辞起身走过去。


    「不困，今天我贼精神，」叶空整理好髮型，转过身退后两步，说：「怎么样，我今天是不是帅呆了？」


    不说夏辞还没发现，今天叶空精心打扮了一番，衣服换上了之前定制的西瓜队球服，脚上踩了一双联名款aj，鞋带的蝴蝶结绑的一丝不苟，额头上还围了一条黑白条纹的髮带，看上去少年感十足，比平时更阳光，更张扬。


    更骚到没边。


    夏辞收回视线，皱了皱眉：「你今天要去相亲？」


    提到相亲，叶空不禁立马联想到那张红彤彤的宣传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道夏辞怎么还把这事儿惦记在心里。


    「相个屁，」叶空说，「我这是为下午的篮球赛做准备，省得你......」


    夏辞：「省得什么？」


    叶空：「没什么......反正我帅一点，人群中你一眼就可以看见我。」


    夏辞拧好毛巾，往脸上唿到一半，突然回头看了看他。


    叶空莫名心虚，挠头干笑道：「这样方便传球嘛，你看到我就传给我，可以加快比赛节奏。」


    夏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被他清奇的脑迴路折服了，「真是一个好办法。」


    叶空：「......」


    -


    七点钟，太阳在东边高高升起，已经是十月中旬，但炽热的温度丝毫不减，刮过来的微风都带着一股温热的燥意。


    各班级排队进操场，学校领导拿着话筒站在升旗台上指挥秩序，十分钟后，一列列方阵整齐划一的排好。


    老姬站在班级队伍的最前面，回头举起手中一大袋包子馒头，「有没有同学没来得及吃早饭的？赶紧吃一个，别一会儿低血糖晕倒了。」


    底下没人敢做声，倒是隔壁班的班主任笑嘻嘻地晃悠过来，「姬老师，我没吃，分我两个。」


    老姬把包子往身后一藏，打趣道：「余老师要吃包子，咱们得打个商量，这周不扣咱班操行分了。」


    余老师绕到他背后抢过包子，笑道：「那得看你们班那两个活宝听不听话了。」


    老姬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余老师说的是谁。


    三中每个教室的后门上有一小块透明玻璃，方便老师观察同学的上课情况，两个活宝又坐在最后一排，是值周老师的头号关注目标，稍微有点小动作，就会被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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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级分是扣了，但夏辞的成绩一直是遥遥领先，挑不出什么毛病。叶空也在慢慢改变，成绩稳步提升。


    姚春和昨天改周测卷的时候，还止不住地夸奖他：叶空有进步，一百五十分的试卷能考五十分了。


    台上领导在开大会，队伍后面的同学在开小会。


    黄赫站着无聊，嘴巴又闲不住，再加上两个班级之间的站队距离又不远，他不光和自己班的说话，还把隔壁班的同学一起拉过来说，「下午篮球赛，你们去不去看？」


    「必须看啊！咱们班有队伍去参加。」


    黄赫：「你班队伍叫啥名？」


    「虎啸队，你们班也参加？」


    「你这不是废话嘛！」黄赫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几个大佬，「有我空哥和辞哥在与山，我们班肯定是进决赛的。」


    隔壁班的同学顺着黄赫所指的方向看去，脸上表情变得十分微妙。


    叶空把头抵在夏辞肩上，双手拽着他的校服外套，动作从侧边看上去，两个人就好像贴在了一起。


    「你不是说自己贼精神？」夏辞说，「现在你睡个锤子。」


    「我在寝室的时候是贼精神，但我一出门就困了。」说着，他还转了个头，换个朝向继续靠着。


    叶空的头髮就蹭着夏辞的脖子，有点热又有点痒。


    「趁我还忍着不打你，」夏辞抖抖肩，「赶紧起开。」


    叶空没动，继续在挨打边缘试探，「你这个人真是冷若冰霜啊。」


    「......」


    隔壁班同学收回视线，和表情逐渐微妙的黄赫对视一眼，眼神仿佛在说：你们班的大佬，好像有点......gaygay的诶。


    黄赫也说不清楚，明明他就坐在叶空旁边的小组，对大佬平时的一举一动还算比较了解，但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大佬从一言不合就动手掐架，变成像现在这样......相濡以沫了。


    黄赫还来不及回忆，旁边突然递过来一个手机，显示着学校贴吧的界面，顶上的标题十分醒目。


    【羡慕】学神夏辞和五班杨依依不可说的二三事


    黄赫：「？？？」这么劲爆的吗！


    黄赫躲在王卓力后面，悄悄掏出手机，登入了贴吧，找到这篇帖子。


    点进去一看，黄赫长长舒了口气，楼主是个标题党，里面的内容远不及题目来的劲爆。


    楼主放了一张夏辞和杨依依坐在篮球场长凳的照片，两个人低着头讲话，照片拍的颇有意境，还加了滤镜特效，看上去就像是什么偶像剧的剧照。


    底下还有一千多层的水贴——


    【心动了！跪求照片上男生的联繫方式！！】


    【姐妹醒醒，他是你们得不到的人！】


    【好羡慕杨依依啊，平时碰见学神都不敢抬头看他qaq】


    【悄咪咪地心疼叶空，要想生活过的去......】


    【楼上你是魔鬼还是秀儿？】


    ......


    话题无非就是三种，一类是羡慕杨依依，送上祝福的。一类是咒骂杨依依，极力说明两人只是朋友的。还有最后一类是心疼叶空，头上绿油油的。


    黄赫笑出声，赶紧把帖子分享给叶空。


    叶空手机震了一下，他抬起头，掏出手机看了看，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变黑。


    嘴里还喃喃自语：「疯球了，这些人都疯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叶空：同桌被太多人惦记了，我该怎么办？在线等，很急！


    谢谢喜欢二十二班的小可爱们！【鞠躬】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v 1枚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动员大会时间安排的很紧凑，校长站在升旗台上叽里哌啦、分节分段讲了十来个重点，也仅仅是占用了一个早自习的时间。


    「高三是新的征程，是你们人生征途中最重要的一站。众所周知，高三很苦，但试问如果不苦的话，哪能是高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同学们，你们在学校的时间不多了，为理想大学奋斗的日子也不多了，我衷心希望你们能好好珍惜，不光是珍惜可以学习的日子，也要珍惜身边每个陪伴你的人......」


    校长最后的一番演讲，把底下气氛搅的十分凝重，起初还抱怨天热站不住的同学，此刻陷入了深思。


    时光荏苒，就如大家在作文题头长写的那样，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而矣。


    高考是每个人热切盼望又分外惧怕的成长修行，它意味着长大的同时，还伴随着无可避免的分别。


    -


    集会结束，等大家回到班上，姚春和已经夹着试卷坐在讲台上喝茶了。


    「人都到齐了吗？开完动员大会大家感觉心情怎么样？」


    「不好！很沉重！」


    「感到沉重是好事呀，说明你们已经意识到时间的紧迫性了，」姚春和笑的很慈祥，「别怕，接下来的试捲成绩会让你们更沉重的。」


    说着，老姚笑容一收，变脸速度让人始料未及，他把试卷摊开，「周测第一名郝成继138分，前面基础题全对，分都扣在大题上，还需要继续加强。」


    郝成继推了推厚重的黑框眼镜，在众人习以为常的目光中拿到试卷，得第一名的喜悦跃然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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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耻下问，勤能补拙，郝成继觉得这段时间向夏辞请教问题受益颇多，往后就算是被叶空按在地上打死，他也要不懂就问！


    「试卷都发下去了，你们都看看自己问题出在哪里，」姚春和说，「哦对，在这里我要重点批评一个人，重点表扬一个人。」


    「夏辞，整张试卷五十五分，前面选择填空题留着我给你做？后面的大题倒是全对了......但这不是你偷懒的理由！」姚春和掷地有声地说，突然又话锋一转，「叶空也五十五分，相比于之前逃课来说，已经有了新的突破，希望你能继续保持，稳重求进，老师相信你。」


    说着，姚春和还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叶空打了个激灵，脸色比刚才更黑了。


    「你吃枪药了？」夏辞往隔壁桌丢了支笔，「脸这么黑。」


    从刷完贴吧开始，叶空就很烦，说不上为什么，反正就是没由来的心烦。


    他想去问夏辞，他和杨依依是否真的像贴吧里说的那样有后续发展，但他不敢。想去问夏辞是不是对杨依依有点意思，话到嘴边他又怂了。


    到最后他甚至想去威胁杨依依别找夏辞说话......


    念头一出，叶空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是别人疯球了，是他自己疯球了。


    「喂，」夏辞往叶空胳膊上打了一拳，随后在他试卷上放了两颗大白兔奶糖，「晚起毁上午，早起傻一天，劝你以后别这么早起了。」


    说完，夏辞趴回自己的课桌上，继续补眠。


    叶空看着两颗糖，愣了好久，心里一阵甜一阵酸，难受的不行。


    操啊！


    叶空盯着夏辞半边侧脸，把奶糖拆开扔进嘴里，下一秒两个粉笔头精准命中。


    抬头便是姚春和那张气到没有鱼尾纹的脸，「考五十五分！还敢一个睡觉！一个吃东西！给我出去罚站！」


    打鸡血大会后的第一节 课，二十二班门外就站了两个活宝。


    下了课，老姬把夏辞叫去办公室说自主招生的事，叶空继续回到位置上患得患失。


    他觉得自己不是气贴吧里有人说他头顶大草原。


    他是怕。


    具体怕什么，他现在还不能完全说上来。


    「空哥，你和辞哥关系好，诶......透露一下，」黄老闆嬉皮笑脸，正不要命地往枪口上撞，「辞哥和五班那个杨依依......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呀？」


    叶空眉头一皱，「在个屁！」


    「还学不学习了？成天关心这有的没的，」叶空说，「不准提这事儿，赶紧给我回去学习！」


    学习。


    校霸喊他去学习？还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


    膨胀了，空哥被老姚表扬之后膨胀了。


    下午，大家期待已久的篮球赛拉开帷幕。


    为了不影响高三同学的学习，时间安排在下午第四节 课之后。


    比赛分四节，一节各十分钟，每节之间休息五分钟，中场休息十分钟，如果四节比赛下来，未分胜负，还有五分钟的加时赛。


    刚开始比赛的队伍由抽籤的方式匹配，郑文武抽到9号签，匹配许译的许你一世情长站队。


    「卧槽，你们队名好骚啊。」郑文武嫌弃道。


    许译挑眉说，「还行吧，我女朋友取的。」


    被煳一嘴狗粮的郑文武：「......」


    「比赛快要开始，请双方尽快准备上场。」


    夏辞的手伤还没完全好，只能坐在场下当替补，好在这场对上许译的队伍，不出意外赢得概率很大。


    因为参加比赛的队伍有很多，所以一天有十支队伍，分五个场地比赛，其中西瓜队的围观群众最多，除了二十二班的同学，还有很多别的班级的，甚至连二中的也赶来了。


    主要是因为，西瓜队里有两个人太受瞩目了。


    夏辞坐在旁边的长凳上，望向篮球场的眼神不自觉的变得很温柔，眉眼之中带着笑意，不是很明显，却能看出他的心情很好。


    杨依依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夏辞，她乖巧地走到长凳边，轻声问：「你的手好一点了吗？」


    夏辞抬眸看了她一眼，回答：「好多了，明天可以拆纱布了。」


    「今天不能看你上场有一点可惜......」杨依依还想说什么，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我要上场了，」叶空说。


    夏辞：「去吧，就差你一个了。」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叶空说的很期待，然后用余光瞥了一眼杨依依。


    「又不是上战场，」夏辞眨眨眼睛，不明所以，「我要跟你说什么？」


    「......」


    叶空低头跟夏辞大眼瞪小眼的对视几秒，旁边的杨依依噗嗤一声，她没想到学神和校霸之间的对话会这么有趣，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叶空微愣，眉头立马锁了起来。


    妈的。


    敢挑衅？


    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他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搭在夏辞的肩上，「帮我看着，别给丢了。」


    「......」


    「空哥！该上场了！」


    「来了！」


    叶空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气，转身准备进场，夏辞突然直起身，「喂，你小心一点。」


    没说加油，没说必须赢之类的，只说让他小心一点。


    叶空没回头，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他挥了挥手，高声道：「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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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上了球场他才暗说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心跳频率又怦怦的不对劲了。


    「你们关系真要好啊，」杨依依说，「我还以为叶空同学很不好相处呢。」


    「一开始我也这么觉得，」夏辞拉了拉肩上的衣服，突然飘来一股洗衣液的味道。


    薰衣草香，还挺好闻的。


    「后来呢，」杨依依问：「后来怎么觉得？」


    夏辞没察觉到自己笑了：「......后来觉得他是个沙雕。」


    「......」


    回想起第一次看到叶空的时候，还是在金街。


    黑色的帽子，耀眼的耳钉，以及一副吊儿郎当、痞里痞气的坏笑，第一印象简直就是骚到不行。


    后来觉得这人很烦，嘴巴就像打开阀门的水龙头，唱独角戏也能说个不停。


    现在慢慢发现这人很呆、很二......总而言之，还挺不错的。


    人就是这样。


    时间久了，会慢慢发现，你之前匆忙讨厌的人，到后来可能会越看越顺眼。


    至于顺眼到什么程度，夏辞现在还不能完全说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写开头的时候，好怀念我的高中啊qaq


    后面就被叶从心（怂）傻笑了


    感谢喜欢二十二班的小可爱，爱你们！【鞠躬】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预选赛西瓜队首战告捷，赢得没什么悬念。


    晚自习郑文武从讲桌旁千里迢迢给叶空传了张纸条：


    -空哥，今天首胜，你和辞哥要不要来我寝室庆祝一下？


    叶空把纸条压在书底，指尖敲了敲隔壁的课桌，低声询问：「晚上你想不想去411嗨一下？郑文武说今天赢了比赛，让咱们去庆祝庆祝。」


    夏辞刚睡醒，整个人还处于懵的状态，他揉了揉眼睛，随口就答应了。


    叶空看他头髮睡的有点乱，旁边翘出一小撮呆毛，看上去软绒绒的。


    他没忍住，抬手帮夏辞捋了捋，发质又软又滑，手感很好。


    夏辞趴在课桌上，睡意并没有因为睡了两节课而削减，他任叶空捋了一会儿，后来被弄烦了，才拨开搭在他头上的手，「是不是找打？」


    说话的声音很轻，透露着一股浓浓的慵懒，因为睡太久的缘故，夏辞的眼睛微微泛红，看向叶空的时候，眼里仿佛还蒙着一层雾气。


    叶空赶紧把手收回来，别过脸低下头，把脸贴在冰凉的课桌上降温。


    不多时，他掏出手机给孟越和赵研博发了条简讯。


    -放学之后速来411，迟到挨打。


    下课铃声响，老师前脚刚走，郝成继抱着一小叠试卷，顶着一束要吃人的目光，大义凛然地凑到夏辞课桌边，颤颤巍巍地说：「可不可以教......」


    叶空长唿了一口气，准备过来说点什么，夏辞突然抬头朝他挥了挥手，「你先回去洗澡，我一会儿就来。」


    这话听上去有那么一丝霸总的味道，叶空放低声音哼了一句，「快点啊，我在寝室等你。」


    说罢，转身出了教室门。


    叶空一走，郝成继如释重负，他把试卷摊开，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解题步骤，红色黑色的水笔标註的十分整齐，只可惜一眼看不到重点。


    夏辞把题目抄了一遍，列出一串分式，各项乘以二分之一，郝成继这才看出题目的端倪，顿悟道：「是要用错位相减的方法吗？」


    「数列题目考的花样不多，主要是要发现规律，」夏辞把郝成继的试卷翻了一遍，每一张都有细心订正，很显然用了百分百的刻苦。


    「试卷每道题都有固定的题型，」夏辞说，「你把每个题型经常出现的考法归类一下，比上课只记笔记要有效很多。」


    「对了，」夏辞从课桌里扯出一本装订好的小册子递过去，「归类了一些数列常考题型，你可以拿去看看。」


    这本册子本来是给叶空准备的。


    之前黄赫来问问题，叶空哭着抢着要先问，结果等黄赫一走，他就「嗯啊哦原来如此我懂了」，最后夏辞一提问就原形毕露了。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夏辞某个晚自习把数列题都做了一遍，然后归类整理装订，现在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给叶空。


    郝成继接过小册子，宝贝似的捧着手心里，对学神又多了几分崇拜，他从校服口袋里揣出几块巧克力放在夏辞桌上，「真的很谢谢你，这个是我爸爸前天来看我带的......味道还不错。」


    「这个册子我回去抄一遍，」郝成继又说，「明天就能还给你。」


    夏辞咳了一声，心道这正好是个机会，他说：「你看完直接给叶空就行。」


    「......」


    郝成继又喜又悲的回到座位，他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去面对那个随时会吃人的校霸。


    夏辞把巧克力放进背包的侧口袋，挎好包正准备起身，一个拎着麻布袋的老奶奶驼着背从后门窜进来。


    目标直奔卫生角的垃圾桶。


    她在里面快速翻了几下，找出几个同学喝完的饮料瓶，她拧开瓶盖，用力把瓶身踩扁，然后丢进一个脏兮兮的麻布袋里。


    夏辞看过他很多次，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晚自习下课，她总是风风火火的闯进教室，利索地收完瓶子，再去下一个教室。


    之前听黄老闆说她就住在学校的教职工楼里，外孙是当年的省状元，现在是博士后，未来光明，前途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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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状元父母早逝，全靠外婆一个人收废品拉扯大，现在外孙有出息了，外婆的日子应该也会跟着好过。


    但老奶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即便是外孙和学校领导多次劝导，她也不听，收废品捡瓶子已经成为了她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说到底，她只是不想成为外孙的一个负担。


    「......这里有很多瓶子，」夏辞从柜子后面拉出一个小纸箱，里面都是他和叶空喝完的饮料瓶。


    前段时间学校超市搞活动，饮料揭盖有奖，他跟叶空大课间去买饮料，一人中了二十瓶，二十二班集体出动，老闆兑奖兑到怀疑人生。


    「以后我都把空瓶放进这个箱子里，您可以下课之后直接来拿。」夏辞边说边帮她把瓶子倒进麻袋里。


    老奶奶笑的很开心，眼角堆起几道深深的皱纹，她嘴里一直说着什么，声音很低哑，夏辞听不太懂，只是默默地帮她把麻布袋拉好，然后道了声别。


    叶空洗完澡在寝室里来回踱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会儿贴吧，早上「二三事」的帖子热度不但不减，反而因为下午的篮球赛而被顶到了精品楼里，水贴两千多层。


    叶空点进去，随意翻了一层楼——


    【啊啊啊啊夏辞好帅！为他疯，为他狂，为他哐哐撞大墙！】


    「......」


    同桌惹人爱，真他妈的糟心。


    叶空揉揉眉心，把手机丢在床上，抱着吉他拖了条板凳去阳台。


    夏辞刚走到五楼，听见叶空在阳台唱歌，他放轻脚步往外面走，歌词和吉他的旋律逐渐清晰。


    「着迷于你眼睛，银河有迹可循。」


    「穿过时间的缝隙，它依然真是地，吸引我轨迹。」


    「这瞬眼的光景，最亲密的距离。」


    「沿着你皮肤纹理，走过曲折手臂。」


    「做个梦给你，做个梦给你。」<·)))><<


    ......


    夏辞不怎么听歌，之前在一中的时候，学校也不允许听，他对歌的大部分印象还停留在刘德华和小虎队的年代。


    叶空唱的这首歌他第一次听，还听愣住了。


    「你终于回来啦，又偷听我唱歌，」叶空笑着走过来，「都说了你喊我一声哥，想听什么我都给你唱。」


    夏辞：「滚蛋，我是光明正大地听。」


    「行吧行吧，光明正大的，」叶空又说，「这首歌叫水星记，词写的很好。」


    两人回到寝室，夏辞把包放在桌上，把巧克力拿出来递给叶空，「尝尝？」


    紫色的包装，中间印着两个粉色的大爱心，上面「情人」的花体字分外醒目，叶空看着巧克力傻笑了一会儿，然后拆开扔进嘴里，淡淡的苦味之后是腻腻的甜。


    叶空：「好吃诶，你买的？」


    夏辞正在拿洗澡的衣服，回头说了一句，「学委给的。」


    叶空嘴角一抽，「呸，难吃。」


    「......」


    -


    等夏辞和叶空到411的时候，孟越他们已经嗨了有一会儿了。


    「快来快来，真心话大冒险，」孟越站起来招唿着，「郑文武要开始说他的初恋女友了！」


    「你们也太慢了吧，我们等的黄花菜都凉了，」郑文武把床上的被子挪到一边，腾出两个位置，赖皮道：「刚才那局人不齐啊，所以不算，现在重新来过！」


    黄赫作为收集八卦的先驱者，到耳边的消息哪有不听的道理，「不行，至少得说说是啥时候的初恋。」


    郑文武笑嘻嘻试图矇混过关，「初三，没亲，爱过，行了吧？」


    黄赫心满意足：「得，放你一马。」


    郑文武把抽籤桶整理好，开始说游戏规则：「咱们按顺时针从一开始报数，遇到数字带六或者六的倍数的人喊过，出错的人抽籤，不管抽到啥，哪怕是给大头打电话，都不准耍赖。」


    众人点头，已经迫不及待了，「开始开始！」


    「一。」


    「二。」


    「三。」


    ......


    十几轮下来，还没有人出错，赵研博报的数字超过了一百，之后乘法已不在叶空的口算范围之内。


    叶空：「先别急，我想想，一百......零二......没错吧？」


    「哈哈哈哈！恭喜踩雷！」郑文武拍手欢唿，「六的十七倍就是一百零二啊！」


    孟越：「这个游戏规则简直就是在为难我空哥啊！哈哈哈哈......」


    黄赫：「空哥快抽，你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是男人就得大冒险，」叶空伸手去拿签，抽上来一看，笑容逐渐凝固。


    「抽到啥呀？」赵研博接过来一看，瞬间笑喷，「这签也太劲爆了吧！将你左手边玩家逼进角落，用『调情式』一手撑墙，两人深情对视10秒。」


    夏辞坐在旁边，一脸幸灾乐祸地笑，忽然发现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操了。


    他就是叶空的左手边玩家。


    「开始吧，说好不赖皮的啊，」众人纷纷起闹，手机拍照已经准备就绪，「我们计时，十秒钟少一秒都得重新来过，你们敬业一点。」


    大家给他们让开一条走道，夏辞被莫名其妙地安排到墙边靠着。


    这会儿他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殃及池鱼，左手边玩家做错了什么......


    「你得看着我啊，不然不作数的，」叶空看似轻松地把手撑在墙上，笑着小声提醒道，语气之中隐约夹着一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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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距离有一臂之长，不算太近，却能感受到彼此轻微的气息，以及对方身上的一点沐浴露清香。


    十秒钟的对视，刚过一半，叶空就笑不出来了，他有点庆幸周围一直有人在起闹，不然他这打鼓似的心跳声会暴露在安静的空气中，被众人听的一清二楚。


    「十秒时间到！」


    叶空放下僵硬的手，恍恍惚惚地回到位置上。


    夏辞跟着走过去，拉了拉身上的t恤，短短的十秒钟时间，他背后就窜出一大股热汗，掌心也因为刚才拳头捏的太紧而沁出了汗。


    「来看看照片，」黄赫翻了几张刚才抓拍的照片，客观评价道：「就你们这样的站姿......绝对是咱们军训时期的模范。」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拔智齿简直就是要了我的老命……


    谢谢支持【鞠躬】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游戏进行到最后一局，夏辞稍不留神，在之前的坑里又栽了一次。


    刚才孟越和赵研博听叶空的怂恿选择大冒险，在宿舍楼底下转三圈大喊「我是猪」的画面歷歷在目。


    保险起见，夏辞抽了根签：「我选真心话。」


    「行吧，」黄老闆挑挑眉，按照签上的问题提问：「你最长的一次恋情是多久？」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大家都挺好奇的，不说夏辞身上的学神光环，单凭他这张人畜无害的天使面孔，追求他的女生绝对不占少数。


    铁树开花，万年果树发芽。


    没感情的杀手应该也有第一春的吧？


    众人屏息以待，夏辞悠悠飘出一句：「零天，没恋情。」


    郑文武：「卧槽！辞哥母胎solo？」


    「辞哥骗人的吧，追你的人那么多，」黄赫凑近了一点问，「你和五班的杨依依不是在一起了？」


    叶空给黄赫让了点位置，假装不太在意的玩手机，其实心里暗自鼓掌：黄老闆问的好！


    「你听谁说的？」夏辞答非所问。


    黄赫：「贴吧上呀，空哥没给你看？」


    叶空重重地咳了一声，继续玩着手机。


    黄赫：「我看楼主说的有板有眼，还以为你们高三先发展地下情，偷偷在一起了呢！」


    「在个屁，」夏辞瞟了叶空一眼，提高一个音调说：「老姬说了，不让我早恋。」


    叶空：「......」


    黄老闆咽咽口水，忽然想起之前好几个别班女生向他打听夏辞的事情，打听的内容无非就是，电话号和扣扣号、平时和谁一起走、有没有喜欢的人......


    现在气氛正好，黄老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问出口：「辞哥，你可有心仪的对象？不用说是谁，回答有或没有就行。」


    夏辞顿了一会儿，笑道：「你这是第三个问题，真心话的惩罚已经结束了。」


    黄赫：「......」


    叶空把竖起的耳朵收回来：「......」


    -


    介于明天第一节 课是姚春和的，大伙玩到十二点就散了。


    回寝室的路上，叶空对刚才的那个问题还耿耿于怀，他一直在纠结夏辞不回答那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是没有，还是因为有，所以害羞的不想回答。


    归根结底，叶空还是想知道夏辞心里有没有喜欢的人。


    如果这个时候他再问，未免也显得太八婆了一点，但他又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操了。


    这种控制不住心绪的感觉，真的爆炸烦。


    回到寝室，夏辞掀开被子，把泰迪熊往墙的那边挪了一点，然后躺上去转身抱住。


    这只熊今天刚晒了太阳，里面的棉花比平时蓬松了很多，所以体型占了夏辞大半个床。


    「你早点睡吧，熬夜会猝死。」


    叶空点点头，他坐在床边解着外套的纽扣，脑子里在不停地思考一个问题。


    突然灵光一闪。


    他好像知道怎么套出夏辞的答案了。


    叶空轻手轻脚地走到桌边，找出他另外一张很久没用的电话卡，装进手机试了试，幸好还没有欠费。


    叶空熄了灯，沖对床说了句晚安，然后缩进被子里，手指快速地敲击着屏幕。


    简讯编辑好之后，他逐字逐句地读了一遍，确定没有语病和错字，内容大意也表达的十分清楚。


    叶空嘴角一勾，在收件人处输入夏辞的手机号，点击发送。


    不多时，夏辞的手机在枕头边震动了几秒，叶空的心也跟着吊了起来，他探出头往对床瞄了一眼。


    夏辞已经抱着熊睡着了，匀称的唿吸声表明他睡的很香。


    「......」


    叶空咬牙切齿的蹬了蹬被子，心想这人上辈子肯定是猪，竟然可以沾床就睡，连等条简讯的时间都扛不住。


    有心事的夜晚註定无眠。


    叶空到了凌晨四五点才迷迷煳煳入睡，广播在放「满满正能量」的时候他睡得正香。


    夏辞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看时间，忽然发现有一条陌生人的简讯，号码显示是本地的，却从没见过。


    他点开内容一看——


    【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在这个充满恋爱气息的世界里，你是不是想摆脱单身的命运呢？你的心里是不是也有一朵桃花呢？如果想知道你和你心里的那朵桃花是否有缘，编写输入你和ta的名字，即可获得你和ta的缘分指数！桃花开在三月，你的春天就在眼前，快快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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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辞：「......」


    9012年了，竟然还有这种迷信，夏辞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起身去洗漱。


    广播里传来的正能量吵的叶空脑袋疼，他再怎么往被子里缩，起床的魔音依旧绕在耳畔。


    迷煳之间，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手在枕头边一阵摸索，拿到手机之后迫不急待地点开那条最新的未读消息。


    【td】


    叶空：「......」td？你他妈的退订？？


    -


    整一个上午叶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谁惹谁倒霉，他明明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但后脑勺上仿佛写着「一碰就炸后果自负」。


    郝成继把题集册拿过来的时候，叶空刚醒，正处于暴躁和起床气相互交揉的时刻。


    「那个......数列的题集还给你，谢谢。」


    「什么题集？」叶空皱起眉，「又不是我的干嘛还我？」


    郝成继被他后面突然提高的声量吓了一跳，脚步连忙往夏辞课桌那边挪，支吾道：「是、是夏辞同学让我给你的......」


    叶空把册子放到同桌眼下，「你给我的？」


    夏辞抬眸看了一眼，然后摘掉一个耳机，说：「数列题集，你上次问的类型都归纳在里面。」


    叶空一愣，迟疑道：「特意给我归纳的？」


    夏辞：「不然还有谁会需要连公式都得标註的题集？」


    郝成继凑前一步，「我需要我需要。」


    叶空拍桌子：「你要个球......」


    没等他把话说完，郝成继已经吓飞了。


    叶空把题集册收回去翻了翻，眼睛笑成两道月牙，「这个给我归纳的题集，为啥给学委了？」


    夏辞：「昨天他问到这个题目，借他看了一下。」


    叶空：「以后不借，你的资源只能我独享。」


    夏辞：「......」这人又开始不讲道理了。


    说来也奇怪，叶空原来跌到谷底坏心情，因为一本题集册，瞬间就拨开云雾见青天，豁然开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叶空：我原以为我是个小机灵鬼，媳妇的td直接让我崩溃。


    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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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一定要吃早餐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十月二十日周五，正好是老姬教学生涯中的最后一个生日。


    他在三中教了三十多年的书，二十二班是他最后一届学生，等带领他们顺利高考完之后，他就可以收拾东西回农村老家，与山水为乐，颐养天年。


    高二那会儿他常气的用粉笔头戳黑板说：还有一年，终于可以不用看见你们这帮浑小子了，我回老家种田，饭都可以多吃两碗！


    等现在到了高三，高考在即，他又说：时间过慢一点就好了，给你们这群毛小子多学一点，我也好多看看你们。


    真香定律，谁也逃不过。


    为了在分离之前给老姬留下点回忆，班长熊帆在半个月前就召集了一大帮班干秘密筹划，每到下午放学，他们就聚集在隔壁空实验室里，铁门锁死，窗帘拉的密不透风，神秘的不行。


    路过的人隐约能听见从里面传来嘀嘀咕咕的议论声，敲门一问又没人回答，说话的声音也瞬间停止，吓的人家直接往政教处奔，还以为是什么地下邪.教组织，公然在校园里洗脑。


    周四晚自习，熊帆说了几个班干们讨论出的点子，让大家投票。


    一轮计票下来，买生日蛋糕和拍记录短片的票数遥遥领先，于是就这么拍板敲定，大家交了一波班费，晚上熊帆去蛋糕店订做。


    老姬在二十二班当班主任这两年，为班级付出了多少大家都看在眼里，平时有人感冒生病，他是第一个去关心的人，学习上的困惑和瓶颈，他能设身处地的去耐心开导。虽然他也把考试平均分看的很重，但他从不以成绩来论学生的好坏。


    拔尖还是吊车尾，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他的手心肉。


    大课间跑完操上来，王卓力在跟胡兴成商量晚上要送什么礼物给老姬，外面礼品店的东西说来说去好像都不能表达他们的心意，两人考虑了一会儿，回头问：「空哥你们想好要送老姬什么了吗？」


    叶空正缠着夏辞问题目，头也不抬地说：「想好了，老夏提议的。」


    王卓力：「辞哥提议送啥？」


    夏辞没来得及回答，叶空一摆手，臭屁道：「现在不能说，留点悬念，晚上绝对让你们闪瞎眼。」


    到傍晚。


    夏辞和叶空把这份礼物拎进班门的时候，的确闪瞎了大家的眼，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豹纹。


    黄赫围袋子转了一圈，捂着肚子尽量不让自己笑出猪叫：「空哥你们要去参加巴黎时装周啊？」


    叶空没忍住也笑了：「去个屁，这叫时尚！」


    夏辞提议是给老姬买个护颈枕，因为上次去他办公室时，看见他一直不停地摇头晃脑，还时不时用按摩锤打肩胛骨的位置，后来一问，原来是有很严重的肩周炎。


    夏辞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护颈枕的用途比较大。


    这件事被叶空知道以后，他表示送枕头哪有不送被子的道理，于是两人就去外面的家纺店买了一整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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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人家店里没有这么大的礼品袋，无奈之下，叶空去菜场外面的小摊上买了一个最大号的蛇皮袋。


    老闆娘拍着巴掌极力推荐，豹纹引领潮流，永远站在时尚的最前沿。


    叶空脑子一热，信了。


    他挎着豹纹袋子回去找夏辞的时候，把老闆娘安利的话一五一十的复述了一遍。


    夏辞看着让人眼花缭乱的豹纹，袋子前面正中央印着阿玛尼，反面印着lv，汇聚所有大牌于一身......


    叶空：「老闆娘说这是轻奢风。」


    夏辞扶额：「......傻子。」


    -


    周五最后一节晚自习是班主任坐班，第三节 下课铃一响，熊帆就跑上讲台，压低声音喊：「大家快移桌子！尽量小声一点，别让值周老师发现！」


    「老周你来弄投影仪，」熊帆把电脑打开，「黄老闆你去楼梯口把风，老姬来了你就想办法拖住他，等我给你打信号，你再让他进来。」


    「收到！」黄赫比了ok的手势，转身往门外跑。


    大家各就各位，短短五分钟时间，所有课桌往旁边整齐排列，中间空出一大片地方。


    熊帆和郑文武讲桌抬到空地，再把蛋糕放在上面，小心翼翼地拆开。


    郑文武问：「老姬五十多岁了，这蜡烛怎么插？」


    「就插十八根吧，」熊帆想了想，「咱们祝他永远十八。」


    「......」


    刚把蜡烛摆好，上课的预备铃就响起来了，接着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黄老闆拖住老姬，卖力地大喊：「老师！那个......我有问题......您慢点走！」


    教室里的人收到信号赶紧把灯关掉，周怀志那边投影仪还没弄好，熊帆小声提醒大家：「一会儿老姬进来咱们先说生日快乐，看完短片之后立马就唱生日歌，记住了吗？」


    「记得！」底下超小声回应，想要庆生的心已经按捺不住了。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是老姬特有的脚步声，步伐大速度快，简称六亲不认。


    老姬看到班上熄了灯，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大步流星的往里面沖，黄老闆连拉带拽也拖不住。


    好在开门的前一刻熊帆朝外面喊了一声，老姬把门推开，在原地愣了几秒，木讷地开口：「你们在干嘛？」


    教室里视线昏暗，最抢眼的是摆在正中间的大蛋糕，上面插着十八根蜡烛，正闪着莹莹火光。


    老姬还没来得及反应，同学们拍着桌子大喊：「老师生日快乐！祝您永远十八岁！」


    「你们这群......」老姬话还在嘴边，周怀志打开视频，之前拍的短片开始放了。


    画面先出现的是高三（22）班的班牌，紧接着是熊帆那张放大两倍的脸——


    「嗨大家好，今天是我们老姬五十多岁大寿，当了咱们两年的班主任，又是他最后一个生日......呸！是他教学生涯中的最后一个生日，所以我们拍个短片给他留作回忆，来看看大家都说了些什么吧。」


    镜头切到前排女生，她们面对镜头腼腆害羞，却又笑容洋溢，「姬老师您教了我们两年，我发现当您的学生真的是很幸运很快乐的一件事，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之后的每一天都能健康快乐！」


    ......


    画面切到后排男生，郝成继抿着嘴笑了会儿，挠挠头，「什么？已经开始了？！哦我要祝姬老师生日快乐，感谢您一直在学习上支持我，让我有前进的动力......起初我成绩很差，您没有放弃我，反而不断的鼓励鞭策我......」


    郝成继一说话就停不下来，在镜头前狂飙八百字的感谢信，为了控制短片时长，熊帆强行让他打住，然后把摄像头对着下一位同学。


    叶空没什么形象包袱，对着镜头大大咧咧地挥挥手，「老姬生日快乐，听说您退休要回去农村老家种西瓜，您方不方便留个地址，我暑假带同桌去你家玩儿！」


    老姬站在讲桌旁看，原本挺感人的情节，硬生生被他逗笑了。


    短片里紧接着是夏辞的画面，他面带微笑一脸正经，「老姬生日快乐，祝您福如东海长水流，寿比南山不老松。」


    要不是熊帆拦着，夏辞差点要把「子孙满堂享天伦之乐」的祝福一併说出来。


    老姬看的哭笑不得，说的他好像已经七老八十了一样。


    真是两个活宝。


    短片放完，老姬先靠着桌子无声的站了会儿，然后快速地抹了把眼角，在烛火的映衬下，他的眼里闪着一点点晶莹的光。


    「说实话我都不太记得自己的生日了，很感谢大家，」老姬顿了顿，喉咙里有些哽咽，「......能有你们的认可和喜欢，是我当老师最大的成就和回报。


    「或许在讲台上，我是教你们的老师，但到了讲桌下，我希望你们能把我当成你们的家长或者是朋友，我们之间可以没有代沟。只要你们好，未来能做个正直有用的人，那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老姬一番话，说的下面不少同学偷偷抹眼泪，其实大家都明白，今天为老姬庆生，意义不单单是为了祝他生日快乐。


    还有感恩他两年以来无微不至的照顾，八个月之后大家就要各奔东西，毕业和成年的字眼，在现在看来格外的扣人心弦。


    分别是每个人心里都知道的事情，只是彼此心照不宣不提及，好像这样，时间就永远不会迁移，二十二班也永远不会说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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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快许愿吧，蜡烛要灭了！」


    老姬对着蛋糕双手合十，嘴巴微动，虔诚的默念着什么。


    等他吹灭蜡烛，同学们一齐鼓掌，开始高声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老姬环视一周，借着微弱的光，把每个人都仔细的看了一遍，想要在心里深深地刻出学生们的样子。


    他没有教出名徒成为名师的野心，他只希望他的学生们能一世平安、喜乐。


    作者有话要说：　　回想到给我们老班庆生那会儿，心里头真的是一阵喜一阵悲，杂在一起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现在回头看，应该就是感谢师恩和对离别的惧怕吧。


    高中真的很美好，在那当下还没有发觉，现在回想起来，总能偷偷笑出声。


    （麻鸭！我真是一个感性的嘤嘤怪哈哈哈哈哈


    这章写的很慢，因为想表达的东西太多，而笔力有限，我再继续努力吧！


    昨天看了下作收竟然突破了两位数哈哈哈，我旋转跳跃式开心！最后谢谢支持，鞠躬，求收求评论 ＝e＝


    第30章 第三十章


    「熊帆别让我抓到你，抓到你就死定了！」


    「郑文武狗贼给我出来！涂了你爸爸一脸还想跑？！」


    王卓力和胡兴成端着一碟满满都奶油守在楼梯口，两天脸上一片雪白，老远望去，若不是体型上的特点，旁人压根辨认不出是他们俩。


    老姬切完蛋糕没多久，班上就乱成了一锅粥，即便是提早躲在一边的同学，此时脸上也敷着一个百分百奶油滋养的面膜。


    好在已经放学，老姬顶着一头奶油味的炫酷造型，跟大家嘱咐几句，注意安全别玩太嗨，便回宿舍洗头了。


    叶空拿着奶油找了一圈，愣是没看见夏辞的身影。


    心说，真特么能躲啊。


    走廊上一片狼籍，所有同学打成一片，就连郝成继也默默把书收拾好，从蛋糕盒上搜颳了一点残渣，一股脑的往外沖，正好撞见在门口四处张望的叶空。


    郝成继余光瞥见叶空手上像小山一样的奶油碟，再看看自己的小平原，他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地说：「空哥放我一马......」


    说完，以每秒一百米的速度吓飞了。


    黄赫追着洪樱樱从边上路过，叶空伸手拎住他的后衣领，还没开口，黄老闆先认怂为敬，「空哥饶命，我我我上交奶油......别涂我。」


    说着，还闭上了眼睛。


    「我不涂你，」叶空被他的表情逗笑了，「看见夏辞没？」


    黄赫摇摇头，「切蛋糕的时候还看见了，现在战况激烈，估计在哪里躲起来了？」


    叶空松开他，准备去前面的空实验室看看。


    走廊上的尖叫声、欢唿声、笑骂声混杂在一起，把原本空荡又寂静的实验楼闹了个底朝天，男生女生们怀揣着一点点美好又萌动的小心思，相互打闹、追逐着。


    前面的实验室没有开灯，即便有外面的灯光透进来，里面还是黑漆漆的，叶空越走心跳越快，正准备停下，忽然听见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叶空！」


    是夏辞的声音。


    叶空勐地回头，脸正好与一碟奶油完美相撞，一股浓郁的奶香和甜味在嘴巴里散开，他愣了两秒然后睁开眼睛，夏辞已经笑到扶墙，笑出了大白鹅的叫声。


    叶空把脸上的奶油弄下来，眉毛和睫毛还是雪白一片，他往前走了两步，觉得又气又好笑，「你偷袭我，你完了。」


    夏辞哪能那么轻易让他报復回来，手一撑墙拔腿就跑了。


    两阵风从眼前刮过，黄赫看见一身轻松的夏辞，和中了招的叶空，心中不由的感嘆：能治三中恶霸的人，估计也就只有学神辞哥了吧。


    夏辞沿着楼梯往上跑，顶上的楼层没有装灯，一片黑，他撑在栏杆上休息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没有继续往上爬。


    主要是怕某人又怕黑到腿软。


    怪烦的。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夏辞找了根圆柱躲起来，努力控制自己剧烈的唿吸声。


    六楼这层没有人上来，特别安静，一点点唿吸声也能听的很清晰，叶空顺着声音走过来，到圆柱旁一侧头，便和夏辞四目相对。


    夏辞笑了笑，双手挡在前面防御，叶空走过去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把奶油举的老高，「总算抓到你了，这下逃不掉了吧。」


    夏辞试图反抗一下，但一看见叶空脸上的白色脸谱，整个人就忍不住笑出声，手根本使不上力气。


    「看到我这碟奶油了么，」叶空现在掌握主动权，嘚瑟地打趣道：「叫声哥认个错，我就不涂你了。」


    月晖和灯光的映照下，夏辞的眼睛又清又亮，不知是出于不想被涂奶油还是什么心理，他眉眼一弯，低声说：「哥我错了......」


    细若蚊蝇的声音。


    有一半是开玩笑的附和，另一半听上去有那么点求饶似的娇嗔。


    叶空嵴梁骨窜上来一股电流，酥酥麻麻地散开，他提一口气，手上轻若薄翼的碟子有点端不住了，他把碟子放在栏杆下，往后退了一步。


    一只手扣在夏辞腰上，另一只手抓了点奶油......


    「你他妈不是说叫哥不涂吗？！」夏辞想伸手去捶他。


    叶空拦住他的手，在他脸上一顿抹，沉声道：「只说不涂，没说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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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你妈的。


    五分钟后，叶空看着夏辞脸上歪歪扭扭的两个字，颇为满意地点点头，「礼尚往来，你在我脸上盖章，我在你脸上刻字。」


    「滚，」夏辞横了他一眼，拿手机出来想看看写了什么，结果太暗看不清，「写的什么鬼画符。」


    叶空嘴角一勾，「写了你哥我的名字。」


    「......」夏辞没忍住，给了他一脚。


    「别擦掉，回寝室再洗，」叶空把剩下的奶油端起来，揽住夏辞的肩，鸡贼地提议道：「去暗算一波黄老闆？」


    夏辞答应的速度极快，没有任何道德包袱：「走吧。」


    此时正在走廊上肆意称霸地黄老闆，还不知道危险正在向他靠近。


    -


    周六篮球决赛，来的人是半决赛的两倍。


    学生会那边向学校申请了室内篮球场，看台上面的观众自动坐成两波，西瓜队和火焱队。


    参加篮球赛的队伍很多，学校为了让比赛尽早结束，从周一到周五都安排了很多场地比赛，从预选赛到决赛，只用了四天时间。


    为了来看这场决赛，很多人午饭没吃，带了点零食早早就来占位置，一些心灵手巧的同学还做了应援牌，横幅的口号一个比一个响亮。


    火焱队是高一体育班的队伍，绿毛龟是队长。


    黄赫来送水的时候，指了指对面位置上的人，「那不是被空哥打进医院的绿毛和傻大个嘛，怎么就可以活蹦乱跳了？」


    「鬼晓得，」郑文武摇摇头，嗤笑道：「估计空哥没认真下手吧。」


    黄赫抖了抖，后背窜上一阵凉意，光想想都觉得好痛。


    比赛进行前半小时，叶空坐在长凳上喝着水，飘到对面的眼神充满敌意。


    绿毛龟感受到一束恶狠狠的视线，回头正好发现视线的来源，他沖叶空做了个割脖子的手势。


    仿佛在说，新帐旧帐咱们今天一起算。


    叶空嗤笑，暗骂傻逼戏多。


    夏辞走过来坐下，「你傻笑什么？」


    「谁傻笑了？」叶空说，「我明明是邪魅一笑。」


    「行吧，霸总小说少看点，」夏辞从自己手上摘下个护腕递过去，「戴着。」


    叶空：「戴这个干嘛？」


    夏辞睨了他一眼：「你前天不是嚎手扭着了？」


    叶空笑嘻嘻地把护腕带上，「同桌真贴心。」


    夏辞：「滚蛋。」


    两人日常吵了一会儿。


    孟越喝和赵研博走过来抱怨道：「真是醉了，学校也太不重视这次篮球赛了，弄得跟玩似的。」


    夏辞：「怎么了？」


    「决赛都不请个专业的裁判，」孟越越说越觉得无语，「没裁判就算了，你让体育老师来也好呀，叫学生会的人来当裁判木天蓼是怎么回事。」


    叶空看了一眼比分牌后的裁判，厚重的黑框眼镜，胸前挂了个红色口哨，脚上的小皮鞋擦的锃亮，看上去的确不像什么专业裁判。


    「空哥，」许译拉着郑文武从后面跑过来，「你找人留意一下那个计时的人。」


    叶空：「怎么了？」


    「我女朋友在学生会，认识那个计时的同学，」许译说，「他是高一体育班的。」


    「怕他会在罚球的时间上做手脚，」许译提醒道：「你找个人去旁边看着，保险一点。」


    叶空点点头：「知道了，谢啦。」


    「小事，」许译拍了拍他的肩，「对了，你们还要小心一点那个绿毛，球品奇差，套路阴的很，之前跟他打过的兄弟都这么说。」


    叶空看了一眼夏辞之前受伤的手，纱布虽然已经拆了，但从胳膊到手腕还有一条很长很细的结痂痕。


    他皱了皱眉，沖许译轻轻嗯了一声。


    「那我上去等你好消息啦，」许译说，「我跟高一那边的人下了注，你们可别让我把老婆本输了啊！」


    叶空笑笑：「放心吧，咱们肯定赢的。」


    上场之前，裁判先吹了一声口哨，看台上的观众激动无比，挥舞着手上的自制应援牌，尖声大喊：「西瓜！西瓜！个个顶瓜瓜！」


    旁边火焱队的后援也不示弱：「火焱火焱！燃烧青春！火焱火焱！点燃全场！」


    胡兴成扯着嗓子大喊：「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王卓力附和道：「上午一把火，下午派出所！」


    火焱队后援：「......」


    裁判吹哨，球员上场，这是夏辞第一次上场，前几场因为手的原因一直作为替补在场下看着，现在终于能过一把瘾了。


    「等一下，」叶空拉住夏辞，皱眉道：「一会儿我看着绿毛龟，你小心点，别受伤了。」


    夏辞愣了半秒，「你也小心点。」


    球员上场，双方握手。


    绿毛龟迎面走来，打了一瓶摩丝的头髮足足给他增高了五厘米，他眼睛微眯，嘴角似有似无的翘着，样子极度欠扁。


    他朝夏辞伸出手，眼神阴狠，「后悔上回只用凳子打你了，我应该用更利一点的东西。比赛结束之后你和叶空一个都别想走。」


    夏辞往他手上用力一握，绿毛龟的脸色立马变了，又痛又要强装镇定的表情实在滑稽。


    夏辞觉得无语，这人屁话怎么就这么多呢......


    叶空从旁边看过来，正好看见绿毛龟扭曲的面部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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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觉得很无语，这人浑身上下哪来的这么多戏......


    作者有话要说：　　叶空：这哪顶得住啊［捂脸］


    眼看评论多了起来，开心！谢谢大家支持鸭【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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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这场决赛打的异常激烈，第一小节十分钟下来，双方比分没有拉开太大差距，西瓜队领先火焱队两分。


    第二场比赛，之前来班上挑衅的大高个轮换上场，和绿毛龟两人死盯夏辞。


    上节比赛火焱队并不知道夏辞的实力，于是全程守着叶空，结果球到夏辞手上，三分线开外也能精准进篮。


    这场火焱队战术一变，夏辞举步维艰。


    「操了，这裁判怎么回事？」孟越往后防守，沖赵研博小声说，「绿毛两次打手犯规没吹哨。」


    「估计是瞎了，我们先稳住，打完这一节再说，」郑文武截球运过来，赵研博说完连忙回守。


    球传到夏辞手上，正准备起跳投篮，绿毛龟从侧边微微伸手一拉，球偏离轨迹，落到叶空手里。


    「操！」夏辞低骂，套路真他妈的脏。


    叶空右手控球，瞪了前面的大高个一眼，两人的身高差不多，进攻和防守都不容易。


    叶空左脚往前迈步，右脚垫步，球运到左手之后双手持球，做了个假突的姿势，大高个以为他要前进，所以立马后退防守，谁知叶空原地起跳，二分球完美进篮。


    「空哥牛批！！西瓜队加油啊！！」


    黄赫在看台上手舞足蹈地挥着横幅，撕心裂肺地吶喊着，就差去把老姬高分贝的扩音器借来了。


    夏辞在叶空旁边伸了个手，两人默契地击了掌，会心一笑，然后又投入到新的攻防之中。


    黄赫看的正起劲，旁边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回头一看，是个大眼睛的美女，身上穿着二中的校服，估计是特意跑来看篮球赛的。


    「你、你叫我？」


    美女点点头，凑近了一点，小声问：「你知不知道叶空是下面的哪一个？」


    许译就坐在黄赫旁边，头也不抬的回答：「二十五号啊。」


    黄赫往场内一看，「哪来的二十五号，空哥明明是三十五号。」


    「嗯？」许译不太相信地擦了擦眼睛，「原来我跟他一个球队，他生日是二十五号，所以球服上面是二十五号，怎么突然改了？」


    「这我哪晓得，」黄赫说，「可能三十五号又有什么更特殊的意思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许译恍然大悟，挑了挑八卦的眉毛，「你们班三十五号是不是个女生？」


    「三十五号......」黄赫一脸懵逼，「突然问这个干啥？」


    许译拍了一下他的榆木脑袋，「我球服上印的号码是我女朋友的学号，你说我问这个干嘛？」


    黄赫瞬间领悟，嘴巴长的老大，原来空哥还有这种小情调。


    两人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贼笑一会儿之后，许译问：「你们班三十五号是谁？」


    黄赫努力回想了一下，他记得之前英语老师抽背范文时，抽过三十五号来着......


    好像是......


    黄赫愣住几秒，抽了抽嘴角，「三十五号好像是我辞哥。」


    许译：「......」


    第二小节比赛结束，双方比分持平。


    中场休息时，西瓜队去找裁判理论，绿毛龟三次明显的技术性犯规，为什么不吹哨？


    裁判支支吾吾、巴三揽四的表示：他真没看见，如果看见了肯定是会公平公正地吹哨的。


    孟越呸了一句，瞥见绿毛龟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当众给他一套素质三连。


    「别冲动，他一颗老鼠屎，」夏辞拦住他，「你换他下场不值得。」


    孟越闻言，觉得是那么个道理，狗咬了你一口，难道你还得趴下去咬回来吗，没这个必要。


    他气唿唿地坐回位置上，跟赵研博一起问候绿毛龟全小区。


    由于双方比分持平，时间只剩下二十分钟，所以第三节 比赛打的异常激烈，看台上观众的心被提到嗓子眼，吶喊声一层高过一层。


    「回防！」郑文武喊。


    大高个带球，前面孟越和赵研博的防守有点难突破，他把球一扔传给了绿毛龟。


    绿毛龟一个转身，越过了郑文武，前面已没有防守，他正准备三步上篮，后方突然竖起一片阴影，只听「砰——」的一声。


    叶空直接从后面给他来了个大锅盖，力道即强势又不讲道理。


    绿毛龟吓的差点坐在地上，他一回头，正好对上叶空蔑视的眼神。


    黑亮的眸子仿佛在说：我看你还跳个几把。


    「操，等着。」绿毛龟低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双方拉开的比分越来越大，只要叶空和夏辞在场，两人配合的太好，火焱队扭转败局的机会十分渺茫。


    比赛进行到最后三分钟，孟越带球上篮，突然腰部被人用肘部狠狠撞了一下，整个人失去重心，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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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裁判哨声响起的同时，夏辞一脚揣在绿毛龟身上，「玩你妈的阴招！」


    孟越左腿踝关节扭伤，无法再进行比赛，夏辞和绿毛龟因为恶意犯规，直接被判下场。


    场上的局势瞬息变换，看台上的观众们都看呆了，许译朋友的队伍之前遇到过火焱队，同样的套路，恶意犯规换掉对面一个主力，剩下顺风形势的交给队友来发挥。


    很明显这把绿毛龟血赚，孟越和夏辞下场，对于西瓜队的后续比赛很不利。


    「我带越子去医务室，」夏辞把孟越搀起来，临走之前对叶空说：「好好发挥，等你们的好消息。」


    叶空点点头：「早点回来。」


    两人出了体育馆，孟越一瘸一拐地颠着，余光瞥见夏辞的神情凝重，于是挑个话题打趣道：「说好不跟一颗老鼠屎计较的呢？」


    夏辞侧头看了孟越一眼，如果他早知道绿毛龟会用这种阴招，第一节 比赛的时候他就应该和这颗老鼠屎计较的。


    见夏辞没回答，孟越拍了拍他的肩，缓声说：「你还是跟原来一样......」


    夏辞微愣，没有接话。


    「朋友一有什么困难，你就会挡在前面，」孟越说，「小时候跟隔壁二狗打架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因为很久没正常联繫，你刚回城南的时候......」孟越顿了顿，「我还在担心我们会产生距离，最起码关系不会像以前那样铁，现在看来，嘿嘿，是我想太多了。」


    这个问题夏辞也担心过。


    距离是一把很利的尖刀，它能轻而易举地把感情分割的支离破碎，再也拼凑不回来。它也能毫无预兆地戳进你空荡的内心，剥出你那漫无边际的孤独感。


    最好的朋友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这种失落，想都不敢想。


    「你为啥不说话？」孟越在夏辞眼前挥了挥手，「是不是我说的太感人，你无言以对了？」


    「感个屁，你想太多，」夏辞打开他的手，「我是被你矫情到了。」


    孟越笑笑，「哪里矫情了，我跟你说认真的。」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夏辞说，「我们是对着西游记里的观音菩萨拜过把子的。」


    「卧槽！你还记着吶！那时候我们真的是傻的冒泡，」孟越笑的左脚跺地，紧接着哎呦一声，差点痛出眼泪。


    夏辞：「滚，那是你傻。」


    孟越：「滚，你才傻。」


    ......


    「滚」了一百多个回合，两人一路互骂到了医务室。


    篮球赛场上，没了绿毛龟的添乱，再加上两个候补的配合，西瓜队一路高歌勐进，把火焱队压的完全没了气焰。


    看台上的观众此时也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火焱队失去了比分也失去了民心，得不偿失又自食恶果。


    比赛计时结束，西瓜队以二十五分的绝对优势战胜火焱队，获得此次篮球赛的冠军。


    黄赫把横幅往场内一抛，大喊：「西瓜队万岁！！」


    掌声、欢唿声混杂着篮球再次入框坠地的声音响彻耳畔，此刻所有的荣耀和喜悦全部都归属于场上和场外享受竞技魅力的少年。


    大家嗨过一阵之后，叶空走到旁边给夏辞打了个电话，那边刚通几声，身后就传来「砰——」的一声。


    几个西瓜被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裂响。


    绿毛龟的脚一下一下地跺在红色的瓜瓤上，地上全是溅出来的汁液。


    看台上还没走的观众被这一幕吓了一跳，站在上面一动不动，瞪大眼睛注视场内，仿佛在等待着下一场战斗。


    这西瓜是对面提早就准备好的，他们认定这场比赛是必胜的，赢了比赛之后，摔西瓜是给败方最大的羞辱。


    现在比赛输了，西瓜还是得摔，全当是泄气了。


    叶空拿着手机朝对面看去，高一那边来的人越来越多，绿毛龟有了后台，仍然在继续挑衅，把一个个完整的西瓜砸成四分五裂。


    叶空这边只有球队里的人，双方人数悬殊。


    气氛凝固了一会儿，随着一声声清脆的裂响，温度瞬间下降到了冰点。


    「捶他妈的！空哥我们来了！」黄赫从看台上冲下来，后面带着一帮二十二班的同学。


    「郑文武别怂！上去开团！」胡兴成和王卓力在后面声嘶力竭地喊着。


    电话接通，夏辞餵了半天，愣是没听见叶空的回应，嘈杂的声音里，只能依稀听见几句——「为了西瓜！为了荣耀！为了部落！」


    夏辞：「......」


    作者有话要说：　　夏辞：你为什么是35号？


    叶空：因为35是你的学号，你为什么是0号？


    夏辞：不然你让我当1号？


    叶空：……还是不了吧，嘻嘻


    如果有哪些地方对篮球描写有出错，请小可爱们指正，我去做修改，这两天看了一些篮球赛的规则，发现真的……太难看懂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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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校医务室里。


    夏辞把叶空搀到空位处坐下，「你是猪吧，人少打人多你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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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知道......」叶空撇撇嘴说，「黄老闆和小胖、饭桶在后面喊的那么带劲，我还以为后面千军万马的援兵到了。」


    叶空：「结果上去动手才发现，后面就来了三个人......」


    夏辞没说话，看了看他下巴到脖颈的伤口，两条红肿的抓痕，破皮的地方还有细小的血珠冒出，在白皙的皮肤上尤显突兀。


    「哪位同学受伤了？」校医今天忙的很，刚把一个脚瘸的送去医院，这会儿又多了几个排队上药的。


    「怎么又是你们，」医生边说边换上白大褂，「你们俩单双周排号受伤吶？」


    夏辞：「......」


    「抬起头看看你的伤口。」


    叶空微微把头抬起，即使动作很轻，但还是拉扯到伤口，他咬牙「嘶」了一声，然后拉住夏辞的手。


    医生检查完说：「破皮地方的口子有点深，不是被铁丝刮的吧？」


    叶空：「我是被长着狗爪的狗孙子暗算了。」


    医生愣了愣，几经确认「狗孙子」不是狗，只是他的打架对象之后才说：「问题不大，我给你涂点紫药水，好的快一点。」


    说着，医生从药箱里拿出一小瓶紫药水和一小包医用棉签，开始准备上药。


    叶空想也不想立马拒绝，「这个我不涂。」


    「这个是杀菌的，涂上去疼一下就好了，」医生说，「指甲里细菌很多，不涂这个，伤口很容易发炎化脓的。」


    叶空还是断然拒绝，这种紫不啦叽的药水涂在脸上，不就等于昭告天下——他跟别人打架挂了彩。


    即没面子，也不美观。


    「隔壁还有两个同学等着看呢，不准闹别扭，」医生耐着性子，伸手去给他上药。


    叶空坐在位置上，左闪右躲，夏辞在医生耐心耗尽之前接过棉签，低声说：「您先去隔壁给其他同学看吧，我来帮他涂。」


    医生巴不得如此，把紫药水递给夏辞，嘱咐道：「回去你多给他涂个两三次，等伤口结痂之后就不用涂了，哦对，下巴那里还得贴个创可贴。」


    夏辞：「好的，麻烦了。」


    说完，医生起身去了隔壁。


    夏辞坐到之前医生的位置上，换了根棉签蘸好药水，「抬头。」


    叶空鬼使神差地抬起头，但等棉签过来，他又往后一缩，皱眉嫌弃道：「涂这个太丑了，两条紫槓在脖子上，跟小傻子似的。」


    夏辞懒得跟他废话，凑过去用食指抬起他的下巴，轻声说：「你不就是小傻子么？」


    两人的距离很近，很近。


    叶空微微垂眸就能看见夏辞额前飘扬的髮丝，以及一双有神又专注的桃花眼，乌黑浓密的睫羽在轻轻的颤动......


    「我上手了啊，你忍着点，」没等叶空回过神来，夏辞用棉签轻轻地涂着伤口。


    第一下感觉清清凉凉的，第二下就是火辣辣的刺痛。


    叶空双手紧攥，一时没忍住，痛唿出声，「......操！」


    「我已经很轻了，」说着，夏辞边涂边往伤口唿气，希望能帮他减缓疼痛。


    清凉的唿吸扑在脖子上，又轻又痒。


    一阵疾风从窗外闯进来，带着一点点夏末初秋的凉意，轻快地吹起淡蓝色的窗帘，斜阳的余晖趁机撒在少年的脸上，将精緻的轮廓勾勒的更加深刻。


    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偶尔一两声窗帘掀动的声音。叶空双手撑在椅子边缘，喉结上下一动，突然感觉喉咙里干的不行，好像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不知是不是叶空恍惚出了错觉，他隐约能听见另一个与自己不在同频道的心跳声，也很快，也很剧烈。


    药水涂完，夏辞坐回位置上把东西收拾好，回头看了一眼呆愣的叶空，从下巴到脖子有两条长长的紫痕，看上去有点好笑又有点......难受。


    心里胀胀的。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夏辞也控制不了，很微妙，也很烦躁。


    「你以后还是别打架了，」夏辞把创可贴拆开。


    叶空抬眸：「为啥？」


    夏辞说：「你身手太菜了。」


    「以少打多，哥是被他暗算了，」叶空说，「不然我一根毫毛都不会被伤到。」


    夏辞贴好创可贴，在上面用力按了一下，疼的叶空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操！不打了不打了，」叶空大叫，「痛死我了，你这是谋杀亲同桌啊！」


    夏辞笑了笑，拿好东西，把还在骂骂咧咧的伤员搀回寝室。


    -


    周一早上，大头办公室门口站了两排人，个个昂首挺胸，目视前方的眼神里自带杀气。


    大头背着手来回走，见大家脸上丝毫没有悔改之意，更加气的跳脚，「你们说！好好的篮球赛！旨在宣扬体育团结精神的活动，被你们打架搞得乌烟瘴气！你们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打架？！」


    绿毛龟举了个手，「老师，是他们先动......」


    「我不听！我不是要听你推卸责任！」大头怒吸一瓶静心口服液，「我要听你们打架的缘由！高三和高一都能打起来，可把你们给能耐的！」


    秉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走廊上一片安静，只能听见大头来回跺脚的踢踏声。


    不多时，老姬从急匆匆的从楼上跑下来，手上拿着一个u盘，走到大头面前说：「陈主任，让学生先回去上课吧，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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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老姬在大头耳边再低声说了几句，大头神情有点凝重，暂时先把人给放了。


    下课铃响，叶空揽着夏辞回班上，刚走到楼梯口，教室外走廊上围了一群拿小本子的同学，不停地往后门探头探脑。


    郑文武跑过去问：「你们围在我们班门口干嘛？」


    为首的一个女生认出郑文武是昨天西瓜队的球员，连忙问：「叶空同学在吗？我想找他要个签名。」


    「还有夏辞同学的，可不可以要个联繫方式？」


    不知道是哪里兴起来的一阵风，昨天西瓜队逆风获胜，一些比赛的高能视频被上传到贴吧和空间，一夜之间被大批量的转发转载，除了感嘆颜值之外，甚至还有人把它当作迎难而上、奋勇克敌的精神信仰，玄幻的不行。


    场面太大，叶空拉着夏辞原路返回，去教学楼的厕所躲了一会儿。


    厕所刚被打扫过，地面白的反光，还有大片水迹未干，叶空靠着洗手台，把口罩摘下来自我怀疑：「太恐怖了，老子有那么帅么......」


    「......」


    夏辞懒得理他，秉着厕所不能白来，路不能白走的原则，他进去上了个厕所。


    出来准备去洗手，刚走到洗手台前，突然脚底一滑，整个人往后倒去，叶空本能反应，迅速伸手一拉，夏辞直接一头撞进他怀里。


    叶空往后跌了两步，腰撞在洗手台上，发出一声闷哼。


    两人惊魂未定，此时进来上厕所的黄赫看见这么血脉喷张的一幕，也顾不上尿急，捂着嘴就往教室跑。


    他好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


    堵在后门的人还没散，黄赫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想从旁边窜进去，人群之中有人拉住他的衣服，「同学请问......」


    话还没说完，黄赫拨开拉住衣角的手，红着脸为难道：「劝你们别再来问了，他们、他们......是你们女人都得不到的男人。」


    「......」


    -


    外头的签名风波过了没多久，班上又开始流行在校服上作画了，三中的校服是白蓝相间，前后大部分是白色，只有一点蓝色条纹做点缀。


    大家嫌衣服太单调，没什么个性，所以就在后背上画各种各样的图案，妖精的尾巴、海贼王、佐助六芒星写轮眼......什么帅就来什么，写试卷都没这么积极。


    还有不少人互相签名，说是留着毕业以后做纪念，其实主要还是想满足心里的那一点小九九，让喜欢的人把名字签在离自己心口最近的位置，光想想，都能抿嘴偷笑一会儿。


    叶空想了很久，他把校服脱下来递到夏辞眼前，又问小胖借了支记号笔，「你给我签个名吧，保我门门不挂科。」


    说着，他把衣服大片空白摊出来抚平，「你签这里吧。」


    这两天找人签名的人很多，流言插上小翅膀飞来飞去，夏辞多少都明白，这个位置有着不同于其他位置的重要含义。


    签这个位置的，八九不离十都是心上人。


    夏辞拔开笔，「你确定签这？」


    「确定，」叶空点点头，「心诚则灵。」


    片刻，他又小声补了一句：「只有你能签这里。」


    后面这句话，不知道夏辞有没有听见，名字签好之后，叶空又说：「礼尚往来，我也给你签一个吧？」


    夏辞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保你不挂科，你保我什么？」


    「你好像什么都不缺......」叶空想了一下，眼睛一弯，「那我保你永远快乐吧。」


    夏辞微愣，永远快乐怎么保？


    叶空把夏辞的右手拉过去，在他校服袖子上认真地写写画画。


    五分钟之后，夏辞把手收回来，袖子空白的地方写着「叶空」，外面还圈了一个歪歪扭扭、极其不对称的爱心，爱心的尖角下面还写着「快乐」。


    「这个位置怎么样，」叶空说，「你一低头就能看见我和快乐。」


    夏辞低头看了一会儿，笑着说：「你的字真丑。」


    「哪里丑了？」叶空追着问，「明明就很好看，草书懂不懂？飘逸手法懂不懂？」


    「......」


    上物理课，夏辞趴在课桌上睡觉，头枕着右手，耳朵贴在这个又丑又大的爱心上。


    心里有点胀，耳朵也有点烧。


    作者有话要说：　　夏辞：完了，我好像也有心脏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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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十一月初，城南这边从夏天到深秋好像没有什么过渡，现在随便吹来一阵风就能让人裹紧外套打个哆嗦。


    篮球赛过去了半周，第二次月考将至，不用老姬跟在后面碎碎念，每个人都能自觉地收了心，起早贪黑的刻苦起来。


    黑板上距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短，老姬为了给大家敲响警钟，在教室后面的白墙贴了一张去年各所大学的录取分数线。


    他说：「心里有一盏明灯以后，你们就更有往前沖的动力。」


    这一招颇见成效，不少同学利用课余时间在后面研究，等心理有个明确答案之后，就在课桌醒目的位置用马克笔画上一个记号，作为自己懒惰时候的警醒。


    今天大课间没有跑操，孟越和赵研博熘过来串班，被二十二班欣欣向荣的学习氛围吓了一跳，更玄幻的是，叶空此时竟然也在埋头写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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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研博拖了条板凳坐过来，好奇地问：「瞧瞧，究竟是什么神奇力量让我们空哥改邪归正了？」


    「滚犊子啊，别妨碍我学习，」叶空睨了他一眼，把英语试卷翻个面折起来，「老子什么时候不正了？」


    「正正正，咱们三中数你最正了，」赵研博继续嬉皮笑脸道：「我就好奇是什么把你改变了，是责任吗？是贫穷吗？」


    叶空想了想，故意把音调拖得又慢又长：「是同桌的爱——」


    「......」


    「握草，你们班也太励志了吧！」孟越指了指后墙上那张红彤彤的表格，不知道是不是老姬后来加上去的，表格左右两边又多贴了八个大字——你们能行！你们最棒！


    不得不说，这波鸡血有点上头了。


    教室里太安静，大部分同学都利用大课间的时候来补眠，没睡觉的同学也在马不停蹄地写试卷，赵研博和孟越大约是被这种气氛感染到了，不好意思继续制造噪音，趴在叶空位置上开了几句玩笑便回班了。


    临走之前，孟越拿出手机对着表格拍了几张，说是要把它设成手机壁纸，上课想玩手机的时候可以提醒自己要洗心革面、奋发图强了。


    等两人走后，叶空低头继续做试卷，两天眉毛难捨难分地拧成一团。


    英语这门课程很奇特，它不像物理化学那样，只要能列出公式就可以慢慢推下去，英语是一旦有不认识的单词就会出现阅读卡壳，之后的题目仿佛像在看天书。


    更郁闷的是，有时候即便是知道全部单词的意思，也不一定能把短文大意完全翻译出来，因为你缺少了一种神秘又虚幻的东西——语感。


    洪樱樱给大家讲短文时经常说的一句话：「结合上文，根据语感，我们可以知道这道题选a。」


    底下一片附和：「yes！right！」


    叶空撇撇嘴，根据他的语感，这道题就是选b。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两长两短就选b，参差不齐c无敌。


    呵，语感。


    谁还不会了。


    -


    下午，大家终于有了一节可以去操场撒欢、不用听椭圆抛物线的体育课。


    二十二班之前的体育老师是美术专业的，在学校外面开了几家艺术培训班，大部分时间都在画室里，带体育课只是他闲暇时间的副业。


    而且这位老师个字不高，看上去文弱又瘦小，总带一股艺术家特有的孤独与伤感，别说让他来教篮球和网球了，光是让他绕着操场跑两圈都觉得费劲。


    一个礼拜就一节的体育课，老师不好好教，还经常被姚春和占去讲试卷，写匿名信的学生越来越多，领导顶不住压力，只好给大家临时换了个实习老师。


    这个实习老师刚从大学毕业，年轻活力又有朝气。姚春和抱着试捲来占课的时候，他一套「星愿学生身体素质越来越差，运动健康才是学习本钱」的理论直接把老姚给说懵了，只能夹着试卷打道回府。


    「不容易啊，」郑文武抹了一把心酸老泪，当了半个学期的体育课代表，今天终于能有存在感了。


    「通过几代人的努力，我们终于迎来了阳光下的体育课，」黄赫抱着篮球，沖叶空那边方向挥挥手，「空哥来不来班内赛！我和饭桶去占场地！」


    「去什么去，」新体育老师吹着口哨从足球门那边走过来，「今天上课我给你们安排了趣味活动。」


    黄赫一回头，看见老师手臂上发达的肱二头肌，瞬间双手合十。


    保佑千万不要是什么引体向上、打造完美身材的魔鬼训练。


    新官上任三把火，再加上新老师有十足的动力，大家在老师热情洋溢的催促下排好队报数。


    全部报完，郑文武再算上自己，「老师人都到齐了。」


    「好，从今天开始就是我来带你们的体育课，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杨，你们可以叫我杨老师，最好还是喊我杨哥，这样显得年轻一点。」


    底下有人忍不住窃窃私语，嘻嘻哈哈的，对这个杨哥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我听体代说之前你们都没有好好上过体育课，」杨哥说，「我在大学学的是体育游戏专业，所以我们以后上课，我会经常给你们安排玩各种游戏，从各个方面锻鍊你们的身体素质。」


    「玩什么游戏？不会是丢手绢吧......」


    「有可能哦，」杨哥笑着说：「丢手绢是很能锻鍊反应速度的游戏，不过我们今天不玩这个。」


    说着，杨哥从旁边器材室里拿出一捆红色的绑带，「今天我们玩两人三足。」


    老师简明扼要的说了下游戏规则，以中间人造草坪为比赛距离，在草坪的另一端铺了很多军绿色软垫，以防奔跑过快剎不住车而受伤。


    「两人一组，你们自行组合，」杨哥把绑带分发下去，「一个人的左脚绑住另一个人的右脚，高矮差不多的就搭肩，差很多的就抱腰，准备好的同学去起跑线上等候！」


    叶空扯了扯绑带，「你要绑左边还是右边？」


    夏辞：「都可以，看你哪条腿灵活。」


    叶空蹲在地上，倏尔抬头贼笑：「我三条腿都灵活。」


    夏辞呵了一声，赏了他一记白眼。


    「你站左边吧，」叶空说，「习惯你在我左边了。」


    这么讲，夏辞也觉得比较习惯叶空站自己右边，从两人成为同桌开始，这种位置好像就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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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绑带系好，夏辞说：「等会儿喊一的时候，咱们先迈绑住的脚，喊二的时候再迈另一只。」


    「放心吧，就咱俩这默契，随便跑跑，」叶空每次说这种臭屁的话，总能带着一种独特的语调，听上去很是欠打。


    说着，他顺势揽上夏辞的肩，半分钟之后发现不太对劲，本该在他肩上的手怎么迟迟没有搭上来？


    扭头一看，夏辞正微笑着看他，眼神仿佛在说：老哥，你什么意思？


    夏辞比叶空矮了半个头，净身高离一米八还有三厘米的艰难旅程，这就是从不吃鸡蛋的后果。


    「错了错了，顺手就搭上了，」叶空的手往下一滑，环在夏辞的腰上。


    为了跑步方便，夏辞把校服脱在一边，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袖卫衣。


    手轻轻一搭，就能感受到对方腰部柔软的肉感。


    叶空的手有点无所适从了。


    「搭肩的搭紧了，抱腰的也给我抱紧了！」为确保学生的安全，杨哥边走边检查，走到叶空后面时，把他的手往里推了推，「抱紧一点，不然容易失衡。」


    叶空干咳一声，这还没开始跑，手心就开始出汗了。


    「一定要保持同一频率，没有默契的时候就停下来重新调整，大家小心碰撞，注意安全，」杨哥举起手，「各就各位！」


    「跑！」


    口令一下，起跑线上一群人乱七八糟地出发了，有的很有默契的一马当先，有的刚一迈步就摔个牛吃草。


    还有心态极好的队伍，相互搭着肩，往终点慢悠悠地散步，时而指指蓝天白云，时而赏赏绿树红花......


    「辞哥！你们慢一点！」黄赫拽着郑文武往前飞奔，由于两人身高差距太大，即便步调保持一致，也看起来很不协调。


    趁着乱，黄赫还有闲心回头看，瞧见饭桶和小胖还在起跑线挣扎，笑的差点跟不上步伐。


    几支队伍你追我赶，跑一会儿之后不得不停下来重整步调，「兄弟振作起来，拿出我们的默契！」


    刚跑几步，后面又有人喊：「快跑！郝成继和周怀志追上来了！」


    「慢一点！形象没了！旁边有女生在看！我今天刚梳的髮型！」


    「要个屁的髮型！给我沖！」


    ......


    一群少年在操场上肆意奔跑，迎着风，轻狂又张扬。


    阳光下，飘荡着笑声和吶喊，还有掩盖不住、要溢出来的青春气。


    好几支队伍同一时间跑到终点，熊帆从后面张开双臂，高喊着：「黄老闆我来了！」


    软垫叠的很厚，但是不长，到达终点的人都尽量往中间没人的位置倒，大家挤在一堆，相互嫌弃完之后又开始打闹。


    叶空和夏辞相互挨着躺在软垫上，半眯着眼睛看天边飞过成群结队的小鸟，脚上的绑带还没解开，肌肤隔着布料能感觉到对方的温度。


    很热，很燥，沿着喉咙一直到剧烈起伏的心口。


    怦怦怦......


    杨哥怕大家体育课会低血糖，特意准备了一些糖，每人发了一颗。


    水蜜桃味的汽水糖。


    放进嘴里一抿，酸酸甜甜的桃子味溢满口腔，还会噼里啪啦不停地冒出气泡。


    叶空觉得这颗糖和他现在的心情很像。


    他抬起手看了看这颗糖被撕开的包装——


    没有什么其他花里胡哨的图标，袋子正中央只印了几个粉红色的q版大字：初恋般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叶空：我得赶紧表白，莫要让他人抢了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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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下了晚自习，同学们收拾好东西陆陆续续地离开，前后门敞开，嗖嗖的冷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吹的人忍不住缩成一团。


    城南一进入深秋昼夜温度就特别大，早上还可以穿长袖外套，晚上要想不冷的话就得裹着薄棉袄。


    夏辞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几年，对气温什么时候会突然变化，要提早做好防范的事情已经轻车熟路了，没人提醒的东西，慢慢的，自己都会懂。


    在国庆节放假的时候，他就和孟越回了趟a市，把家里的被子和冬季衣服一併寄了过来，刚好前段时间还拿出来暴晒了一下。


    叶空不太注意这些东西，生活方面像还没有长大的小朋友，从来不会根据天气提前主动加衣，一定要等到冷的发抖的时候才会想起要多穿几件衣服。


    回到宿舍，夏辞把晒的十分蓬松的厚被子拿出来换好，然后坐在桌前看对面床上那单薄的空调被......


    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活过来的。


    叶空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头顶上还飘着几缕热气，水珠顺着发尾滴在白色短袖，领口和肩膀浸湿一大片，大约是穿衣服的时候身上的水还没擦干，腰间的衣服还没完全拉下去，露出一段精瘦好看的腰腹。


    夏辞看了看他，然后别过脸，当个没事人的样子继续做试卷，写了一会儿，发现有点写不进去，一道生物光合作用的题目读了五六遍，愣是没把意思读懂，他吁了口气，回头问：「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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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空停下擦头髮的动作，「啊？还好吧，睡前有点冷，睡着之后就没感觉了。」


    「......」


    夏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骂猪显然已经有点抬举这小傻子了，他起身把刚才收好的被子重新扯出来抱在手上，问：「你晚上要不要多盖一床这个？和你的被子一起盖，这样应该不会太冷。」


    叶空微微一怔，呆愣地点了点头：「......好，要盖。」


    十一点半准时关灯睡觉，今天体育课能量消耗过多，做试卷又耗费大量脑力，按照夏辞平时的习惯，头一沾床就能睡着。


    今天他闭着眼睛，各种关于那傻逼的画面在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一遍一遍的循环播放，除了回忆这两个多月的生活，大脑竟然还会不由自主地展望未来，幻想一些没有发生但他潜意识里希望发生的事情。


    夏辞摸了摸泰迪熊的肚子，聪明如他，好像明白心里一会儿胀一会儿空的感觉是为什么了。


    寝室里除了夏辞，还有一个人也失眠。


    不是冷的，主要是烦恼。


    叶空意识到这是一种喜欢的时候，对那个人已经无法自拔了。


    就像今天吃的那颗水蜜桃汽水糖一样。


    看见贴吧里有他和别人的cp楼，看见他和绯闻对象说话的时候，心里会酸酸的，不爽之中又夹杂着一丝失去所有物的委屈。


    当他把糖放在自己手心里，边骂边小心给自己涂药的时候，心里就甜甜的，兴奋之余又闯入了一点爱而得的满足感。


    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循环往復，患得患失。


    小傻子现在知道了。


    这不是什么需要拍心电图的心脏病，而是跟夏辞待在一起产生的悸动，俗称喜欢。


    叶空把两只手伸出来，搭在那床柔软的被子上，上面除了有阳光的味道，还有几许经常萦绕在鼻尖的沐浴露清香。


    他轻轻地唿了一口气，等心头的小鹿欢脱窜动完之后，他开始烦恼，万一夏辞不喜欢这样怎么办？


    有心事的夜晚，註定不眠。


    -


    第二天早自习上课之前，以黄老闆座位为中心，周围坐了一圈人，人手一袋热包子，旁边课桌上还放着几包小浣熊，生活滋润的很。


    夏辞和叶空一前一后走进教室，黄老闆回头望了他们一眼，吓了一跳，「大佬你们昨晚干嘛了？黑眼圈这么重！」


    夏辞打着哈欠，含煳地说：「干了一点不该干的事。」比如说想东想西导致自己失眠到凌晨三点的事。


    不该干的......黄老闆结合之前在厕所看到的画面，竭尽所能地不让自己想歪。


    抑制不住好奇，他把叶空拉到后门角落里，挡着嘴含蓄地问：「空哥你和辞哥昨天盖一床被子了？」


    叶空吃惊地看了看他，八卦鼻祖不愧是八卦鼻祖，他盖夏辞被子的事也就发生在几个小时前，竟然就被这货知道了，这收集消息的能力......实在是高。


    「你怎么知道的？」叶空低声问，然后想了想这件事要是被黄赫说出去，万一大家以后都来找夏辞借被子怎么办，所以他又沖黄老闆补了一句：「这件事你不准说出去。」


    不打自招式的威胁。


    黄赫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他是造了什么孽要多问一句黑眼圈的事，这下他所知道的秘密比之前他在厕所发现的更大！更惊人！


    不仅如此，他还收了到校霸的封口警告。


    玄幻，仿佛在做梦。


    惊讶之余，黄老闆有意无意地观察大佬走路姿势有没有什么改变，毕竟他还是很好奇谁上谁下这个问题的。


    月考临近，老姬照常要找很多人去谈话，无非是分析一下近几个星期的学习状况，然后开导学生压力不要太大，一切顺其自然，无愧于内心就好。


    叶空是大课间的时候被叫去的，办公室里没什么人，只要几个端着茶杯闲聊的老师，说了一会儿便去开会了。


    老姬把班级情况记录本合上，颇为欣慰地说：「你这两周周练成绩都有进步，除了和体育班打架和数学课罚站以外，表现还挺不错的。」


    叶空：「......」


    「我叫你来是想跟你说高考的事情，」老姬问：「你有参加艺考的打算吗？」


    叶空转到二十二班的时候，老姬去了解过他，知道他有很扎实的音乐底子，听陈主任说他家里也是搞音乐的，这方面的背景也很深，可以说是很好的资源条件。


    之前老姬跟叶空提过这件事，只是这孩子表现出喜欢音乐的同时，里面又隐藏着莫名的抗拒。


    问的时候，叶空也只是沉默不回答。


    「如果能参加艺考的话，你的前景会比只考文化要广很多，」老姬说，「通过最后一年的努力，你甚至可以往北京、上海或者更远的地方发展。」


    「老师不会害你，只是希望你有更好的前程，」老姬接着说，「夏辞成绩好性格也好，你们又是同桌，只要你去问，他肯定会愿意帮助你的。」


    「说不定将来你们还能考到同一个城市......」


    叶空脱口问：「真的？」


    老姬见他有心动的意思，眼睛一亮，继续加把油：「当然了，你有很好的基础，在艺考方面有优势，只要努力恶补文化分，说不定还能和夏辞同校呢。」


    叶空：「我考，什么时候报名？」


    这次谈话意外的顺利，能三言两语的劝动叶空，老姬觉得这是他教育生涯里的又一个重大突破，史诗级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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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代了相关事宜，老姬让叶空回去努力学习，等有了考试的最新消息，会提前通知他的。


    叶空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看来电显示，原本凌厉的眉峰逐渐柔和起来。


    电话刚接通，那边传来很有精气神的声音，「是小叶子吗？我是奶奶。」


    叶空轻轻嗯了一声，语气温和，「奶奶。」


    「天气变冷了，你有没有加衣服啊，被子好像还是夏天的吧？棉袄也还在衣柜里挂着，你都好久没给奶奶打电话了，最近吃的还好吗？有没有长高吶......」


    一连串熟悉又久违的声音，叶空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他愣在原地，霎时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哽哽的。


    「小叶子？」


    「我在，最近很好，打了篮球赛，老师说我最近有进步，」叶空说，「晚上睡觉有点冷，不过我室友给我加了一床被子。」


    「是嘛，那你得多谢谢他呀，要跟他好好相处，放假的时候邀请到我们家里来玩，」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很温柔，就像冬日里的太阳，让人忍不住想凑近。


    叶空点点头，「会的会的，你和爷爷的身体怎么样？」


    「好的很，你爷爷天天去广场练声，那些老太太喜欢的不行。对了，我让宋阿姨把你的被子和衣服都寄过去了，你要记得经常......起开，我跟小叶子还没说完......」


    「你说了那么久，让我也跟叶子说两句......」


    电话被一阵争抢，不知道是谁按到了挂断键，叶空刚想说话，对面只剩下一串「嘟嘟」声。


    他等了一会儿，电话没再回过来，大约那边已经掐起来了。


    晚上再打过去细说吧。


    跑操结束，快上课了，胡兴成和王卓力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跑上楼，隔着一栋楼朝叶空挥手，「空哥快回来吃东西！辞哥请客！」


    「来了！」叶空把手机揣进兜里，往实验楼走。


    刚走到四楼楼梯口，夏辞正从下面上来，两人打了个照面，第一反应是心虚地别开眼睛。


    沉默了一会儿，夏辞把手上一袋奶香小面包扔过去，「傻逼以后早点睡。」


    作者有话要说：　　夏辞：噗！原来你叫小叶子


    叶空：……［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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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叶空接住面包，见夏辞手上没有其它东西，他嘴角轻轻上扬，凑过去语气微妙地说：「你不会是跑完操特意去给我买的吧？」


    夏辞呛了一声，心虚地快速否认：「你想多了，我只是顺路看到才买的。」


    高冷范的常规操作。


    叶空抿嘴偷笑，他伸手勾住夏辞的脖子，莞尔道：「我同桌真贴心吶。」


    「贴个鬼，」夏辞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放手。」


    叶空不听，反而揽得更紧，笑容更灿烂了：「我不放。」


    夏辞：「劝你惜命，不想挨打就放手。」


    叶空：「不放，我让你打。」


    「......」这人是什么毛病？


    两人在「放手」和「不放手」的问题上，嘴炮大战了三百回合，夏辞说要揍人的话在叶空面前迟迟得不到兑现，要揍也只是白毛浮绿水般的捶两下，叶空皮厚压根感觉不到痛意，反而觉得有那么一点......爽。


    黄老闆从茶水间接完水回来，看见在走廊上推推搡搡的大佬，他眼睛一亮，然后默默低下头往前门熘进去，心想，大佬已经公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情骂俏了。


    回到教室，最后一组倒数第二排的位置上围了一圈人，从人与人之间的缝隙里可以看见小胖桌上像小山堆的零食。分封到户，每个人手上拿着一包小浣熊，还有互相传吃的大辣片和乐事薯片，大课间的座谈会又开始了。


    郑文武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听说下个礼拜是我们学校的百年校庆。」


    胡兴成：「三中不是早百年了吗？大前年我们入学的时候就说了。」


    「百个屁，招生gg说一百年是四捨五入后的，」郑文武说，「今年才真正的一百年，你没看这段时间学校里在疯狂整修？就是为了下个礼拜电视台要来。」


    「卧槽！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昨天打篮球听一个学生会里的人说的，」郑文武说，「政教处那边怕咱们知道以后只惦记着玩，所以没提前通知，艺术班那边已经在排练节目了。」


    「太爽了吧！你可千万不能骗我们。」


    「骗你们我是狗，」郑文武开始以人格打包票，「那个人还说，学校的晚会是下午就开始演，方便电视台的拍摄，等到了晚上就是每个班级内部的晚会。」


    「真的假的？！像元旦晚会那样？」


    郑文武：「不出意外应该是那样的吧，得看老姬怎么安排。」


    这段时间，班上的学习氛围太好太紧张了，压的大家快要喘不过气来。现在听到有一个能让自己光明正大放松的机会，哪怕可信度为零，也还是让人忍不住要去期待一下。


    座谈会结束之前，郑文武千叮咛万嘱咐先别把消息说出去，省得打扰到其他人的学习心态，结果第三节 课老姬一进来，就有人迫不及待地问：「老师我们是不是要开校庆晚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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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姬一愣，这帮浑小子知道消息的能力永远比他都要快的多，「你们哪里听来的？」


    前排同学嘻嘻哈哈地敷衍：「嘿嘿......小道消息，老师你快说是不是！」


    「我们也可以班上开晚会吗？要不要布置教室呀？」


    「是不是还要在班上表演节目之类的？」


    「老师我们可不可以带好多零食来吃？」


    ......


    老姬扛不住同学们七嘴八舌的提问，把会议记录本上，领导交代千万不能提前通知的事情，提前一周通知下去了：「班级晚会要开，要布置教室，需要有才艺的同学上来表演节目，也可以带你们喜欢的东西来吃，通知完毕。」


    底下静默两秒，然后爆发出喜悦的欢唿，其中还有经久不息、越来越激烈的掌声。老姬连忙打暂停手势，无奈地说：「校庆是下个礼拜的事，你们心里别老惦记着，学习应该放在最首要的位置，当你们分心的时候看看后面的分数表，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会儿。」


    又是一碗大补的陈年鸡汤。


    大家表面上答应说好，其实心里还是有压抑不住、跃跃欲试的欢喜。


    下课之后，熊帆拿着本子走下来，挨个问同学有没有晚会表演节目的意向，大家在一起相处两年，知己知彼都很放得开，不存在什么别扭不好意思的心理，所以节目汇集的工作完成的特别顺利。


    -


    吃完中饭，午休之前。


    叶空趴在课桌上用试卷叠的小扇子扇风，下午的天气有所升温，他又应奶奶的话回寝室加了两件衣服，现在捂的整个人直冒汗。


    他一边扇风一边把英语试卷翻面，看到最后一道作文题就把笔放下了，他问同桌：「今天我能不能不帮李华写信了。」


    夏辞问：「为什么不写？」


    「这傻逼要请外国友人去上海玩，上一篇邀请信老子帮他写了，」叶空郁闷地说：「这回又要我写去大学参观的攻略，我没去过怎么帮他写。」


    夏辞刚好在看各大名校的简介，往后翻一页就是上海地区，他把杂志推过去，「里面有介绍上海的大学，你参考参考。」


    「......」所以还是得写。


    叶空帮李华写完信，趴着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满头大汗，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午休才过去了一半。


    他凑到同桌旁边看了看，发现夏辞还在研究那本《各地高校》，用笔在上面圈圈画画，标了很多数字，叶空看不太懂，他戳了戳夏辞的胳膊，「去不去上厕所？」


    夏辞：「不去。」


    叶空：「去吧，我一个人上厕所太寂寞了。」


    「......」


    两人在安静的走廊上一前一后的走着，外面艷阳高照，凉爽的秋风把快要干枯的树叶吹得簌簌作响，给人即舒心又惬意的感觉。


    厕所隔间里。


    叶空热的不行，想在方便之前先把卫衣里的线衫脱掉，动作进行到一半就卡住了，卫衣领口太小根本脱不下来，因为不断地往外脱，还牵扯到下巴没有癒合的伤口。


    他挣扎了一会儿，才想起是他之前为了洗脸不沾到水，把卫衣前面的两根绳系了一个结，一直忘记解开了。


    叶空此时此刻处在一个两难境地，卫衣领口太小脱不掉，穿回去又弄的伤口疼......


    夏辞在外面等的有些不耐烦，走进去问：「你是不是掉下去了，要不要捞你一下啊？」


    「老夏......」叶空把隔间门打开，「你快来救我......」


    「真掉下去了？」夏辞迟疑地走过去，看见被卫衣卡住头的叶空，顿时笑出了声。


    叶空也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傻爆了，他跟着笑了两声，然后低声催促道：「你快进来帮我把绳子解开。」


    夏辞刚走进去，外面就有人小跑进来，嘴里还不停地背着化学公式。


    厕所里有其他人，夏辞下意识地把门带上，然后伸手去帮叶空解绳子，本以为一拉就可以解开，谁知这傻子打的是双重死结，还紧的很。


    一阵焦灼。


    旁边隔间的哥们又开始背生物公式了，语调还特别轻快。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夏辞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解得开吗？我快要窒息了。」叶空忍不住想暴力挣脱，但下巴又疼的他「嘶嘶」叫。


    夏辞：「你先别动，马上就能解开了。」


    背书的声音戛然而止。


    郝成继听见厕所还有其他人的声音，立马住嘴，侧耳听隔壁在发生什么事情。


    叶空：「快一点，我要忍不住了。」


    本来就是来厕所方便，顺带脱个衣服的，现在弄得进退两难，整个人燥的不行。


    夏辞：「我已经很快了，有本事你自己解决。」


    说着，夏辞加大手上的力度，把绳子拉开。


    下一秒就叶空就开始嚎：「你弄到我伤......痛痛痛！」


    夏辞被他喊的太阳穴直跳，突然想起厕所里还有别人，他压低声音说：「别他妈叫，隔壁还有人。」


    郝成继屏住唿吸，心跳如雷。


    午休大部分的同学都在睡觉，很少有人中途会来方便，所以安静的厕所里，现在只充斥着衣服布料簌簌的摩擦声，还有剧烈近乎暴躁的大喘气。


    就算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郝成继，也能通过声音和对话内容猜出来，此时此刻隔壁的两个人正在做什么令人震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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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辞沉着气解开了第一个结，第二个结相对来说更得心应手一点，他正准备继续上手，旁边隔间的门打开了，一段急促的脚步出去，没过多久又折回来。


    郝成继走到厕所门口想，学校这么神圣的地方，怎么能容许你们这么干？


    正义感使然，他返回到夏辞和叶空所在的隔间之外，攥着拳头压低了声音的喊：「厕所并非学校的法外之地！！！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你们要懂得克制自己！！！」


    夏辞：「......」


    叶空：「......」


    郝成继说完，一熘烟地跑了。


    隔间里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知道自己好像被那哥们儿误会了，但都没说话，只是耳尖轻轻飘飘地染上了一点粉红色。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有点感冒，脑阔痛，大家也要多注意身体，春捂秋冻，别太快把厚衣服脱了＝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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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学校吧校庆晚会的事藏着掖着，整整一周，直到周五才放出正式的公告


    -下周一，城南第三中学成立一百周年纪念日。


    一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班级后知后觉，一时间想不出节目，也没有准备布置教室的东西，索性打算到时候把灯一关，找部励志大片看一看就得了，省时省钱又省力。


    另外提早知道消息的班级，早就开始加班加点地排练了，熊帆和周怀志这几天一下晚自习就往外面的音响店跑，把聚光灯和闪光灯统统预定下来，立誓要给班上同学最好的晚会待遇。


    周五考完魔鬼数学周测。


    以黄老闆为动作总指导的《nobody》节目组要去楼下没人的空实验室排练，坐在前排的女生喊着要去看，却被黄老闆一把拦下，「不行不行，你们提前看了，晚会就不觉得惊艷了！」


    「就看一眼又没关系！」


    「那也不行，为了欣赏一个好的节目，你们要耐得住寂寞！」


    说着，他让胡兴成去书柜旁的箱子里拿演出服，还不忘提醒：「动作要快，千万别被人看见！」


    饭桶闻言，拎上五个灰黑色的快递袋，脚底生风地往楼下跑。


    神秘的不行。


    一张白卡纸在箱子边缘挣扎了两下，然后飘到叶空脚边，向上的一面用极其骚气的花体写着八个大字——某宝定制，热辣惹火！


    「......」


    叶空扯了扯夏辞的袖子，「我们跟着去瞅一眼？」


    夏辞回头看了一眼后门热闹的人群，然后又把视线收回到《各大高校》上，「等一下，我把这点看完就去。」


    叶空点点头，老实地趴在桌上玩手机，没一会儿又想说点什么，刚要凑过去，却发现夏辞眼神十分专注地盯着书，手上的笔在纸上不停地勾画。


    斜阳的余晖正好洒在他的脸上，从叶空这边逆光看过去，夏辞侧脸的轮廓被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温柔又美好。


    叶空心中一动，他把手机支起来横放在课桌上，俏咪咪地把摄像头对准夏辞，然后再像个没事人一样，撑着头假装玩手机，实际上把聚焦、补光一气呵成。


    最后摁下快门。


    「咔嚓——」


    十格音量强度的提示音，此刻仿佛比过年放的鱼雷炮还要响。


    叶空：「............？？？！」


    叶空：「啊哈哈哈哈......天气真好。」


    经验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再留一秒可能会被偷拍对象揍的小命不保。


    「教室里好闷，我去外面等你。」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夏辞：「......」


    叶空逃到走廊没过一会儿，夏辞就从里面走出来，脸上波澜不惊，完全没有质问或生气的表情，还是跟平常一样高冷的语调：「走吧，他们在四楼。」


    叶空愣愣地跟在后面，心头一阵恍惚之后，他终于暗自窃喜：这波偷拍血赚不亏。


    -


    两人走到四楼楼梯口，还没到拐角口就能听见前面实验室里爆发出来的笑声。


    简直魔音灌耳。


    夏辞在门前停了停，回头问叶空：「你确定要进去？」


    「肯定啊，」叶空往前靠了靠，手抵着门敲了几下，「开门，我们来视察工作了。」


    话音刚落，里面妖魔鬼怪的声音戛然而至，黄老闆捂着胸躲在门背后，颤颤巍巍地问：「你是谁？」


    叶空：「你帅气的空哥。」


    黄老闆沖后面的饭桶小胖挥挥手，示意他们躲到窗帘背后，一切准备就绪以后才把门打开。


    叶空把头探进去望了一眼，发现除了黄老闆就没别人，「你们不是排练吗？人呢？」


    黄老闆憋着笑：「空哥，你们最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怕吓着你们。」


    叶空：「什么鬼？」


    夏辞走进去环视一周，地上除了一些被撕开的包装袋以外，还有几件从凳子上掉落下来的校服，他走到窗帘前，试探性地拉了拉——


    「我操......」视觉上的强烈冲击，让夏辞不得不捂着眼蹲在地上缓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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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桶和郑文武从窗帘里娇俏地走出来，仿佛走了一场t台大秀。


    深v字的领口，高挑曼妙的曲线，引领时尚潮流的喇叭袖，银光闪烁的裙摆，再加上一张英气阳刚的脸......


    视觉盛宴，很摩登，很六亲不认。


    叶空挨着夏辞蹲下，整个人也不太好了。


    黄老闆倚着门，笑地狂拍大腿还不忘报幕：「下面有请我们的头牌小胖！」


    另一边的窗帘被「唰」一声打开，王卓力再用窗帘搭在肩上，做了一个玛丽莲梦露的经典造型，嘟起嘴喊着：「小人儿～」


    「......」


    夏辞觉得自己进了一个如花版的盘丝洞，此时此刻有点想打人。


    「辞哥冷静！」黄老闆连忙安抚，「你们觉得怎么样？校庆晚会炸不炸？！」


    叶空：「炸！建议你们跟老熊申请压轴。」


    黄赫眼睛一亮：「真的？有那么帅吗？」


    叶空点点头，十分真诚地说：「真的，因为你们第一个表演地话，观众可能都会被你们炸跑。」


    「......」


    「辞哥你觉得怎么样？」


    夏辞没敢再抬头看小胖，低着头咳了一声，「可以......不错。」


    学神的肯定，大家觉得干劲十足，连忙排好队形，等待歌声响起。


    夏辞和叶空靠在门前，捂住嘴努力憋笑，等音乐一响起，就彻底崩盘。


    「you know i still love you baby，and it will never 插nge，i want nobody nobody but you......」


    五个「性感」的大老爷们儿在假设的话筒前，游刃有余地变换位置，随着音乐频率扭动的舞姿也很到位，再加上「but you」发射爱心子弹的油腻表情。


    叶空表示：绝对炸翻全场，强烈建议邀请别的班级也过来看。


    一曲歌毕，七个人止不住的大喘气，五个人是累的，另外两个是笑的。


    临走之前，黄老闆嘱咐两人千万不能把节目透露出去，不然大家就不会觉得惊喜，也不会笑的那么欢脱。不能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那这一个星期的努力就算白费了。


    叶空跟他打了个包票，然后和夏辞去吃饭。


    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夏辞还是止不住的笑，这种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原来一中从没有允许开过类似的晚会。


    对于即将到来的校庆晚会，他表面上没什么关注，其实心里已经期待的不行。


    叶空从旁边撞了撞夏辞，「你笑什么啊？说出来让我也笑笑。」


    夏辞想也没想直接回答：「我笑你傻。」


    叶空抬手揽住他：「你他妈......不准笑。」


    -


    叶空自从跟老姬说了要艺考之后，就踏踏实实地投入学习，每天都认真地学一点，能捡一分是一分，现在任凭王者小妲己和峡谷小精灵怎么召唤他，都唤不回他那颗玩心。


    晚自习，他又在帮李华写信，咂摸之际，夏辞从旁边给他递了一本《各地高校》。


    「里面有很多适合你的大学，我都列出来了，」夏辞说，「近几年的分数线都写在旁边，你仔细看看。」


    叶空想起他这一天都在看这本书，原来是在帮他物色学校，心里顿时软成一片，泛起一波又一波的感动，「同桌你真好啊！」


    「顺带帮你看的，」夏辞别过脸，「......你想好考什么，告诉我一声。」


    叶空笑笑，高冷范的傲娇，看破不说破。


    教室里很安静，这节课连讨论问题的声音都很少，只是偶尔有几声书页翻动的声音。


    大部分的同学都趴着补眠，小胖手上的什锦果冻只吃了一半，就睡的不省人事了。


    大家都很累，都忙着在高三最后的晚会上，给彼此留下一点深刻的回忆。


    夏辞写完理综试卷，正准备对答案，耳朵突然一凉，一只耳机塞了进来。


    叶空把音量调到适中，示意他认真听。


    调子有点低沉，节奏感却很强，这首歌听起来似曾相识，夏辞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只记得当时说很好听。


    一副耳机连着两个人，明明只有三分十六秒的歌，却仿佛听了一个世纪。


    短暂的沉默之后，夏辞还没来得及问歌名，叶空就凑过来眉眼一弯，压低声音，带着一点哄小朋友的语气问：「大后天的晚会，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夏辞：呵，以为我不知道你偷拍我？


    叶空：……


    暗止的嘴！骗人的鬼！


    对8起！卡文怪又迟到了orz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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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第二次月考近在眼前，越是临近考试，大家就越把心思往晚会身上放，有道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越到考试我越浪。


    周日晚自习，熊帆给大家汇报了一下近期班费使用情况，然后再徵求大家晚会想吃什么的意见，毕竟是高三最后一个班级晚会，总不能简单地用一把瓜子花生就凑合吧。


    底下同学的意见五花八门，一时也列不出个完整清单，熊帆和周怀志商量了半天，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先带几个同学去附近的商场，利用路程上的时间，班上同学把需要买的东西罗列好，发到扣扣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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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帆去老姬办公室批了张假条，回来问有没有比较会砍价的同学。


    「帆哥我要去！我江湖人送外号屠龙宝刀！」黄赫爬到课桌上举手自荐，被坐在旁边的小胖一把拽下来：「帆哥带我去！我能说会道有力气，还能帮你们拎东西！」


    「班长我也要去！」


    ......


    只要不用上晚自习，哪怕是被抓去搬东西当苦力都是开心的。为了竞争可以出校门採购东西的名额，大家不停地讲述自己原先砍价的光辉事迹，什么「万水千山总是情，便宜五块行不行」的顺口熘张嘴即来。


    一时间，教室里就像一锅沸腾的开水，不断有人爬到课桌上咕噜咕噜地冒泡。


    夏辞补觉到一半，被激烈的声音吵得睡不着，他揉了揉眼睛，等视线刚清晰了一点，就看见叶空一手转笔，一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听小胖和黄老闆吹逼。


    夏辞干巴巴地问：「......什么情况？」


    叶空闻声回头，微微一愣。


    大约是教室门窗关的太紧没有透风，夏辞睡得有点缺氧，从叶空这个角度看上去，他的脸泛着两片明显的红晕，右边头髮睡得有点乱，翘起一小撮呆毛。


    歪头疑惑的表情，莫名给人一种很乖的感觉，就像刚睡醒急着要找大人的小朋友。


    叶空忍不住抬手帮他把头髮抚平，轻声问：「班长在找人去校外买晚会要吃的零食，你想一起去吗？」


    夏辞扯了扯领口，觉得教室里闷的难受，确实挺想出去走一走的，但前面演讲的竞争实在激烈，他又没什么砍价经验，于是问：「我们能去？」


    叶空：「你想去的话，就可以去啊。」


    上课时间没有请假条就出不了校门，夏辞以为他是想逃课翻墙出去，谁知下一秒叶空举起右手沖熊帆大喊：「班长你身揣巨资走夜路很危险的，我和老夏可以去当你保镖！比砍价有技术含量多了！」


    保护人身安全，比砍价来的更硬核，熊帆觉得很有道理，拉上一群舌战中脱颖而出的砍价王，再带上两个保镖出发了。


    三中附近没有什么大型超市，唯一有的一个金枫商场，还是只能吃饭的，熊帆看了看时间，提议道：「坐车去名城商场吧，这时候车少不堵，晚自习下课之前就能回来。」


    晚上乘公交车的人也不多，五站的路程立马就到。


    熊帆看班群里发出来的清单，从头到尾，老长一段，一伙人一起去买肯定来不及，只能分配工作分头行事。


    叶空和夏辞被安排去买聚会标配的花生瓜子，挑选起来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试吃一下，保证没有腻掉就行。


    名城商场外面有一条商业街，有专门卖炒货、水果、零食的小店。黄赫和王卓力去买一次性水杯和布置教室的彩带，一路逛下去，发现街尾有一家闪着红绿光的两元店。


    店门外面的板凳上放着一个大喇叭，循环播放带着浓厚城南口音的gg：进来看一看，进来瞧一瞧，两块钱又不贵，适合咱们老百姓来消费！不骗人民不骗党，产品合格才出场！两块钱不敢花，你啥时候才能当企业家，当不了家、做不了主，回家只能当保姆！


    「......」


    百万gg文案。


    小胖拉着黄老闆进了店，甭管东西好不好，他觉得该有一点未来企业家的尊严，这两块钱必须得花！


    这个时间的气温虽然低了一点，但商业街灯火如昼，来往购物的人还是很多。


    叶空和夏辞肩并着肩在人群里慢慢地逛着，因为身上穿着校服，又在不合适的时间出现在不合适的地点，所以引来不少行人瞩目。


    商业街中心，路人最密集的地方，一个背着斜挎包的小男孩，大约八九岁的年纪，见到有挽着手走过来的情侣就立马跑过去说：「哥哥，给姐姐买一朵花吧！」


    一朵包装精緻的白色玫瑰花。


    下面还别了一个飘着丝带的蝴蝶结。


    美中不足的是，外面花瓣的边缘已经干枯，变成极其突兀的暗黄色，看起来没有了鲜花该有的色泽。


    女生本来还挺喜欢的，拿近一看发现这花有瑕疵，失望道：「这花已经枯了，还是不要了吧。」


    说着，把话还给小男孩，拉着男朋友去买更新鲜的花。


    小男孩把花收回斜挎包里，无助地望了一眼人群，看见迎面走来两个大哥哥，他咬咬牙，硬着头皮冲过去把花递上，「哥哥买朵花吧！」


    叶空本来在跟夏辞说他小时候抓鸟的故事，被突然窜出来予熙的小孩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把同桌挡在身后。


    冷静下来，才发现是两朵玫瑰花顶在他肚子上。


    操。


    还以为是什么暗杀呢。


    小男孩仰着头，可怜巴巴地问：「哥哥能不能买一朵花呀？」


    叶空低头看了看他，挺瘦小的一个男孩，刘海长长的，盖住大半个额头，身上的衣服又宽又大，凉飕飕的风往里灌，一点也不保暖。


    「哥哥买一朵嘛。」玫瑰花往前蹭了蹭，乞求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不能在父母丰厚羽翼下快乐成长的孩子，最容易让人心疼。叶空低头看着稚气未脱的小男孩，心里突然不是滋味。


    夏辞见叶空不说话，用胳膊撞了撞他，学着小男孩一开始的语气催促道：「你愣着干嘛，哥哥快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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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玩意儿快买花？


    叶空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接下来掏兜的动作又有些不自然，他把揣出来的一把钱全部给了小男孩，「你还有多少没卖？我全给你买了。」


    小男孩吧乱成一坨的钱分开来数了数，六百八十二块五毛，够包他好几天的花了。


    「哥哥这些话都可以给你，我还需要找你钱，」小男孩把斜挎包里花都递了过去，然后掰着手指算：「五块钱一朵花，有十九朵，一二三......」


    「不用数了，」夏辞把自己兜里的钱也揣给小男孩，「你早点回家吧，晚上一个小孩在外面不安全，以后天冷不要出来卖花了。」


    小男孩把钱小心翼翼地装进背包的夹层缝里，卖了一晚上的花终于卖出去了，他朝两个哥哥憨厚一笑，鞠躬道了声谢。


    等小男孩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叶空回头把一束白玫瑰递给夏辞，嘴角微翘，「喏，哥哥给你买的花。」


    夏辞：「......滚。」


    「卧槽，是你说要买花的，」叶空追过去搭住他的肩，低头闻了闻花香，漫不经心地说：「万一那个小朋友是骗咱们的怎么办，电视上不是都这么演？」


    沉默了几秒，夏辞抬眸看了他一眼，吁口气说：「骗咱们那不是更好？说明他有衣服穿有爹妈疼，一点也不苦。没骗才觉得扎心。」


    叶空望着远处闪烁的gg牌，心中突然涌上来一阵无力感：「但愿被骗了吧。」


    走了一会儿，叶空还是觉得不死心，笑眯眯地说：「买花的时候你叫我什么？你再叫一句。」


    「不好意思，」夏辞直接装失忆，「记忆力不好，我记不得了。」


    「我给你记着了，」叶空提醒他，语调还故意夸张上扬，「你说哥哥快买花。」


    夏辞呵了一声：「你又不一定比我大。」


    「你生日是圣诞节吧，」叶空说。


    夏辞抬眸：「你怎么知道？」


    「上回去老姬办公室，信息表就在面前，一眼就瞄到了。」叶空说起来还有点得意，「我十一月二十五，你说谁比较大？」


    「......」


    夏辞找不到话反驳，正巧黄老闆打来电话：「辞哥，你们买完没有？」


    花生瓜子。


    没人提醒的话，夏辞都忘记他们是出来买东西的了，「马上买好，一会儿去车站找你们。」


    挂完电话，夏辞领着叶空往炒货店跑，跑到一半，叶空停下来拉住他，「老夏......我们的钱好像......」


    夏辞：「......」


    还好可以自掏腰包。


    晚上回到宿舍，夏辞找了个空罐子把玫瑰花插起来，还用剪刀把旁边突出的枝叶修了一下。


    边剪边有意无意地安慰自己，只是因为这是一束六百块的天价花，跟是不是某人买的没有关系。


    -


    周一结束上午的课，今天就算休小半天假了。


    中午放学，孟越和赵研博来班门口等人，拉着路过的黄老闆问：「你们班晚上看电影还是开晚会？」


    黄赫指了指后面书柜旁的音响和闪光灯，反问：「你觉得呢？」


    「卧槽，牛批啊！大户班级就是不一样，」孟越忍不住鼓掌赞嘆，「你们班有没有什么劲爆的节目啊，我跟博哥来串班。」


    黄老闆表示，你这就问对人了，他沖孟越勾了勾手指，神神秘秘地附耳说了几句：「晚上九点班，我们不见不散。」


    说完，又去四楼空实验室指导工作了。


    「啥节目啊，这么神秘，」赵研博回头问。


    孟越挑眉：「他说晚上有五个性感美眉，在线跳nobody。」


    「卧槽！」赵研博说，「晚上要演这个，我可就不去上网了。」


    孟越点点头，期待地搓了搓手：「我也不去上网了。」


    夏辞收拾好东西和孟越去吃饭，叶空要把吉他拿去换弦，下午一点半才会回来。


    这个点食堂里人不多，夏辞拿好餐盘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冰凉的触感，个原来不太一样。


    平时吃饭，叶空总会去接热水把餐盘烫一遍再拿过来给他，盘子会温温的。今天这个复读机没有跟在后面絮絮叨叨，夏辞觉得有点不太适应。


    他离开队伍，去开水间洗好餐具再重新排队，等打好菜坐下，孟越和赵研博已经开始吃了。


    吃了一会儿，赵研博手机响，一看来电显示就立马放下筷子接起来，「喂，宋阿姨。」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大，是中年女性的声音，「小博，叶子跟你在一块吗？」


    赵研博：「没呢，叶子刚带着吉他去琴行了。」


    「这样啊，我打他电话没人接，」宋阿姨说，「你帮我跟他说一声快递到了哈，衣服和被子，天冷了不要着凉。」


    「辛苦你啦。」


    「小事儿，一会儿我跟他说，」之后又寒暄了两句，挂完电话，赵研博继续吃饭。


    孟越则停下筷子，凑过来问：「叶子......不会是空哥吧？」


    赵研博点点头，「就是他啊，不然还能是谁？」


    「噗......叶子，」孟越憋住笑，「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


    「你会成天和别人说自己的小名？」赵研博看了他一眼，顿了顿，「哦孟子，您不配。」


    孟越伸腿踹了他一脚：「......滚你丫的！」


    赵研博笑笑，把菜盘里的青椒拨到一边，接着说：「他小学那会儿最喜欢别人叫他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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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辞抬起头：「为什么？」


    「孟子，老子，韩非子。那时候刚读国学，觉得后面带着子字特有文化呗。」


    夏辞：「......」


    吃完饭，赵研博让孟越打个电话给叶空，让他顺路把快递带回来，省得再跑一趟。


    孟越：「我手机也欠费了，老夏打。」


    夏辞在通讯录里翻到「二哈」打过去，响了一分钟，无人接听。


    「手机落班上了吗？」赵研博皱眉，「他还有一个号码，再打一次试试。」


    赵研博报了一串数字，夏辞边输边觉得不对劲，这号码......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


    打过去一分钟，同样没人接。


    「可能在回来的路上了吧，」夏辞盯着手机屏幕若有所思，「我去班上看看他手机在不在。」


    说罢，他一个人往教室方向走。


    翻了翻之前收到的那条奇怪简讯——【编写输入你和ta的名字，即可获得你和ta的缘分指数！桃花开在三月，你的春天就在眼前，快快行动吧！】


    再看号码，一模一样。


    ......破案了。


    夏辞把简讯再从头到尾读了一遍，欢脱跳跃的语气，字里行间透露着骚，的确很像那傻子写出来的东西。


    只是。


    叶空为什么要给他发这个？


    这个问题的表面，有指向性很明确的答案，那就是叶空想知道他会输入谁，换言之，就是想知道他喜欢谁。


    明白这一点之后，更深层的问题来了，叶空为什么想知道他喜欢谁？


    回到教室，夏辞的思绪有点乱，一惊一喜、一担一忧，轮番上阵，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一块，扰得他午觉都睡不了，十套理综卷摆起来也不好使。


    指尖在手机上一通乱划，他莫名其妙地点开和叶空的qq聊天界面，对话还停留在之前互换表情包的时间。


    自开学以来，两人基本都在一起，很少有要用社交软体的机会，就算要找人，也是用打电话这种最直接的联繫方式。


    鬼使神差的。


    夏辞把「二哈」的备註删掉，默默打上「叶子」两个字。


    然后在聊天框里输入「夏辞+叶空」。


    点击发送。


    没过一会儿，旁边课桌上有东西在轻微的震动，夏辞把压在上面的物理书拿开，是叶空忘带的手机。


    屏幕很亮，正显示着他刚才发送过去的消息。


    最左边头上，叶空也给他打了有特殊含义的备註，不是什么高冷范、没有感情的杀手，只单单一个小星星的符号。


    「......」


    夏辞提了口气，趴下去把脸贴在冰凉的桌面上降温。


    但愿这一切，不是他想多了。


    吃完饭大家很快回到教室，开始把昨天买的彩带拿出来布置，熊帆找了几个女生裁卡纸，然后再让个儿高的男生上去把灯包好。


    「辞哥，」熊帆递了一卷双面胶和两张卡纸过来，「帮忙把后面的两盏灯包一下。」


    夏辞嗯了一声，把桌面上的书本清理好，再将凳子放上去，正愁没人稳住桌子，叶空背着吉他从后门走进来，大喇喇地喊了一句：「你们就开始布置啦？我需不需要干点什么？」


    「下午要去看学校的演出，怕没时间布置，」熊帆递了几条彩带过来，「你回来的正好，等会儿帮忙贴一贴。」


    叶空比了个手势，「完全o98k。」


    「要不要我帮忙啊？」叶空把吉他放好，仰头望着站在课桌上的人问。


    夏辞低头看了他一眼，心烦意冗的思绪倏尔乱得更加彻底了，「你扶我一下就行。」


    说着，他直接爬上凳子，吧卡纸搭在灯管上，叶空也不确定他这个扶是什么意思，反正为了安全起见，他爬上隔壁一张靠近的桌子，双手从后面环住夏辞的腰。


    「安全指数max，」叶空说，「摔了也有我给你垫着。」


    「......」


    夏辞：「我是让你帮我扶一下凳子。」


    叶空：「啊？这不都一样吗，这样你还更安全。」


    夏辞心说，这个时候肢体接触，安全个屁。


    -


    下午应学校安排，大家端着凳子去操场排队，进了场才体会到什么叫做人山人海。二十二班本就属于靠后的班级，前面还坐了高一高二，一落座直接离看台几十米远。


    这个距离，戴上眼镜雄雌难辨，脱了眼镜人畜不分。别说看表演，能听清主持人的声音已经很不错了。


    有点无聊。


    在嘈杂的环境里，夏辞打了个呵欠，困意说来就来。


    叶空坐在他旁边，问：「想睡觉了？」


    夏辞半眯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我给你靠一下好了，」叶空沖他抖抖肩，「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夏辞抬眸看了看他，看了许久都没有移开眼睛，仿佛想要透过叶空的瞳孔去探寻什么。


    叶空被他看的有点心虚，表情不太自然地说：「干嘛一直看着我？」


    与山　　夏辞突然笑了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肩膀上，还不忘骂一句：「傻子。」


    「......」


    叶空想再说话，但夏辞已经闭上眼睛，安静地睡了。


    顺着这个角度看下去，夏辞很像一只被顺了毛的小猫，一起一伏地均匀唿吸着。叶空突然觉得同桌不骂人不打人的样子还是很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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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爱......想太阳。


    大约是被自己这个念头羞到了，叶空摸了摸鼻子，单手开了瓶矿泉水，勐喝一口润润喉。


    台上演了一会儿，不知道是谁出场，前面乌泱泱的人群一片譁然，黄赫跟郑文武探着身子往前看：「哎呦卧槽，校花上去唱歌了！」


    郝成继扶了扶眼镜，「哪个校花？」


    黄赫挥舞着双手兴奋道：「咱们学校就一个校花，叫祝佳苑，艺术班的。」


    黄老闆俨然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疯狂向坐在四周同学安利女神的美貌，「我女神要开始唱歌了，妈呀！也太好看了吧！空哥你快看！」


    叶空被他吵的脑袋疼，也不清楚夏辞在这种环境下有没有睡着，他甩了个眼神给黄老闆，示意他安静一点。


    黄老闆顿时吃瘪，叫有夫之夫看美女，他怕是有病。


    -


    学校的晚会终于结束，电视台那边也拍完了全程。


    真正的狂欢即将开始，排队回教室的路上，大家已经按捺不住喜悦了。


    傍晚六点，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在班级晚会正式开始之前，老姬反覆强调：「玩归玩闹归闹，记住自己的身份还是学生，要懂得张驰有度，别玩太过火，最重要是注意安全......」


    底下演员和看客们已经蠢蠢欲动了，不等老姬说完，全是连声敷衍：「知道啦知道啦！」


    老姬前脚一走，周怀志就把班上的灯打开，伴随着各种欢唿，高三的最后一次晚会开始了。


    背景音乐一放，顶上的聚光灯和闪光灯悉数打在熊帆身上。油光可鑑的大背头，熨烫平贴的立领风衣，怎一个帅字了得。


    郑文武在下面可劲儿地鼓掌喊：「班长今晚真帅！百忙之中还抽空出去做造型。」


    「还行还行，没那么帅，要低调一点，」熊帆给大家念了一段在网上抄的晚会串词，拔高了几个音调喊：「二十二班轰趴正式开始！」


    开场第一个节目是郝成继和另外几个学霸排练的歌曲《追梦赤子心》。


    六个人在空地背对背站成一个圈，随着音乐响起慢慢变换位置，这首歌有些部分的音很高，郝成继皱着眉头冒着破音的风险，硬生生地唱上去。


    虽然音直接噼叉了，但没人笑，因为正是音破了才更像一个追梦人的吶喊。


    一首歌唱完，大家默默鼓掌，王卓力为了提早进入性感女郎的角色，故意娇滴滴地揉着眼眶，「第一个节目就这么感人的吗？！害人家都哭了！」


    胡兴成：「求你正常一点，趁我还把你当好兄弟。」


    王卓力肉拳出击：「嘤，你欺负......」


    「人家」还没说出来，胡兴成和郑文武已经把他混合暴打了。


    黄赫捂着胸口一脸崇拜，「学霸太帅了，继哥一会儿给我签个名啊！」


    台上继续表演，夏辞看旁边闹成一堆的人，笑的不亦乐乎。


    叶空从旁边抢了一包小浣熊递给他，「快吃，黄老闆他不知道。」


    夏辞接过来一拆开，黄老闆就开始抓着头髮哀嚎：「我的小浣熊吶？！啊我的熊！」


    「快点，」夏辞把面饼掰了一半分给叶空，边笑边说：「一会儿我们偷偷把包装袋还给他。」


    叶空心领神会，微微一笑，同桌有点坏啊。


    不知怎么的，叶空看夏辞靠在墙上捂肚子偷笑的样子，脑子里会蹦出一个「好想抱抱他」的念头。


    很大胆，很不要命。


    但这个念头一直在脑海里肆无忌惮地盘旋。


    大约是班上音响开的太大，玩的太嗨，好多教学楼的同学跑过来偷看，被乐善好施地郑文武同学一一请了进来，还把四麻袋瓜子花生拖出来给人分享。


    昨天两个土豪掂量不了大概得买多少，索性把那家店有的全买了，整整四麻袋，最后店老闆感恩戴德，开小轿车送到学校门口，拎进班门的时候大家都惊了。


    来串班的人多少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跟班上的人近乎套熟了以后就开始问：「你们班的大佬今天有节目吗？」


    郑文武之前看过节目单，仔细回想了一下，「空哥有个独唱，下两个节目就是了。」


    「谢谢你哦，」说罢，两个女生从后门熘出去，拿出手机在三中的贴吧里唿朋唤友。


    【二十二班叶空独唱！！神仙要开口啦！】


    几秒钟内，楼层迅速盖起。


    【来了姐妹！】


    【我现在就飞去二十二班，姐妹们留个位置！】


    【卧槽！凭什么我们班只看电影！】


    【有没有姐妹帮忙开个直播呀qaq】


    ......


    外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把气氛推向了又一个高.潮。


    熊帆拿着话筒过来，示意叶空提前准备一下。


    叶空把吉他拿出来确定有没有调好音，突然想起今天换弦的时候手机没带出去，至今还没看上面有没有未接电话。


    一路下滑，在最后一个通知框停下——小星星发来一条消息。


    点进去一看，「夏辞＋叶空」。


    是啥意思？


    台上正在表演小品，夏辞被周怀志浮夸的演技折服了，第一次笑到趴在桌面上起不来，叶空从旁边拉了拉他的袖子，凑过去问：「夏辞加叶空是什么意思？」


    夏辞趴在课桌上，笑意逐渐平復下来，他侧头看着叶空，看了半晌，缓声说：「你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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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空点点头，「想知道啊。」


    夏辞：「确定？」


    叶空耳朵凑过去，表示笃定。


    两人近乎是趴在一张课桌上，离得很近，夏辞轻轻地吁了口气，小声但字字清晰地问：「你不是要给我算缘分吗？」


    没等叶空的猪脑子反应过来，夏辞又说：「我确定我和他的姓名都没输错，格式也正确，你尽快给我算个缘分指数。」


    「......」


    说不出话。


    叶空此刻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咚咚咚地跳出来了。


    就像今天学校放的烟花。夏辞一点火，他就飞到天上，开心的砰的一声炸开。


    他愣愣地看着夏辞，感觉这一切惊喜的不太真实。


    夏辞低声问：「不能算吗？」


    叶空脱口而出：「能算。」


    等他大脑不被喜悦卡壳，可以再次运转的时候就能算！


    班上很闹很吵，孟越和赵研博在外面挤不进来，疯狂大喊：「空哥快来接我一下！」


    接个屁！现在哪有心思接！


    叶空正要问点什么，熊帆就过来找人了，「空哥上场啦，外面好多人来看你诶。」


    叶空起身之前在夏辞的手上握了一下，「认真听，等我回来。」


    夏辞没说话，只是回握了他一下。


    叶空一上场，外面就开始沸腾了，他坐下把话筒的高度调好，说：「这首歌，小星星要认真听。」


    大家以为他是在为自己报个幕。


    真正的小星星却明白，叶空是在叫他认真听。


    前奏想起，不少女生已经开始尖叫了。


    因为这是一首简单的抒情歌，熊帆把彩灯关掉，只留了一束聚光灯打在叶空身上。


    夏辞把手机支起来横放着，悄咪咪地把摄像头对准台上的人......其实他也会偷拍的。


    「你，就是我的小星星。」


    「挂，在那夜空放光明。」


    「我已经决定要爱你，就不会轻易放弃。」


    ......


    温柔又有磁性的嗓音，叶空一开口总能让周围通通安静下来，甚至是屏住唿吸听他唱歌。


    夏辞表面像个没事人，其实心里已经化成了一滩甜水，一圈又一圈地盪开。


    叶空边唱边无意识地把「挂在天上放光明」改成「挂在夜空放光明」。


    星星和夜空，好像从来就不会分开。


    唱完歌，叶空做回位置上，刚要说点什么，旁边又凑过来要电话号码的人，无奈之下他只好拉着夏辞从人群里窜出去，在实验楼里跑了一大圈，最后在三楼拐角的空实验室里落脚。


    「人呢？他们跑什么啊！」


    「还不是觉得你们烦才跑的！」


    「谁烦了？！不就要个电话号码嘛！」


    楼道里一大波脚步声唿啸而过，叶空回过头才发现夏辞一直看着他，「这里很黑，你不怕？」


    叶空想也不想直接回答：「你在这我怕什么。」


    实验室里确实很黑，也很安静。正是因为这样，两个人快速的心跳声在空气中暴露的一览无遗。


    叶空这才发现自己右手一直拉着夏辞的手腕，左手撑在他的耳边，两个人距离没有超过两拳。


    姿势又近，又暧昧。


    沉默了一会儿，夏辞不喜欢拐弯抹角，他直接问：「为什么要给我发那条简讯？」


    「我怕......你喜欢别人。」


    叶空没有表白经验，平时那么爱说话的一个人，此刻突然有点组织不来语言，但他顾不了那么多，只想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毫无保留地说给眼前的人听：「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我的心一看见你就会不听使唤的乱跳，就很喜欢，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很喜欢。」


    「不想你跟别人好，只跟我好的那种喜欢。想跟你谈恋爱然后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喜欢。」


    说完，叶空喘了口气，「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吗？」


    「......知道了。」


    夏辞靠在墙上，抬手抓了抓叶空校服心口的位置，一字一句地说：「好巧，我对你也有这些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表白啦~流下了老妈妈的热泪！


    能入v真的太太太激动啦！！感谢小可爱们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哒！爱你们＝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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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夏辞把话说完，实验室里安静了好久。


    叶空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刚才能把表白的话说通顺，已经耗费了他毕生语言组织能力。


    平时不说话就浑身难受的哔哔机，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盯着眼前的人，干开心。


    虽然实验室里黑的看不见五指，但夏辞能感觉到自己前面有一道十分灼热的视线，他动了动被摁住的手腕，心底偷偷庆幸，还好这一切不是他的自作多情。


    夏辞虽然过没有恋爱经歷，但他在感情这方面不是白痴，一个人是不是喜欢他，在平时的生活中，他都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


    经常来教室门口问题目和送礼物的女生，她们的意图夏辞都知道。只是不愿放在心上罢了，越不上心就越淡漠，冷水浇熄了热火，久而久之有些人就懂得望而却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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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叶空这人就喜欢一头拼命地撞南墙，哪怕夏辞不理他、时不时地揍他，他还是笑嘻嘻的像个没事人一次又一次的贴上来。


    冷水这次斗不过热火，只能被烧开了。


    沉默了一会儿，叶空往前凑了一步，把头抵在夏辞的颈窝处，原本撑在他耳边地手也滑到了他的腰上，轻轻地环着，稍稍再用力一点，距离再近一点，就算抱一块儿了。


    叶空低着头，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挑，「真好啊。」


    夏辞顺着他的话问：「哪里好了？」


    叶空没忍住，憨憨地笑了出来，「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这不是真好么？」


    说着，他加大手上的力度，夏辞往前走了一步，被他单手圈在怀里。


    夏辞想起叶空经常说「同桌贴心」，现在这种情况......应该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贴心了吧。


    大概傻气会传染，夏辞抖了抖肩，跟着笑了出来。


    怎么说安静的实验室里传出两阵低笑都挺吓人的，叶空先收了声，寻思着现在气氛正好，要不要一鼓作气......亲一下？


    但又会不会显得太猴急了？


    犹豫片刻，叶空还是忍不住往前凑了凑，「我想亲——」


    话还没说完，走廊里有人扯着嗓子大喊：「老夏！空哥！你们在哪里？！」


    「......」


    黄老闆和孟越打着手电筒，在实验室门前停下，「压轴节目要开始了，这俩人躲哪儿去了？」


    「刚才还在偷吃我的小浣熊！一会儿就没人影了。」


    两人在门外嘀嘀咕咕，叶空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孟越拿出手机，「我打个电话给老夏吧，估计去串班了。」


    夏辞的手机没开静音，电话一通就会暴露位置，他拍了拍叶空的背，小声说：「出去吧。」


    叶空低哼：「可我想......」


    夏辞：「回去再说。」


    说着夏辞转身去把门打开，电话还没通，背后黑暗的实验室里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孟越差点吓撅过去，手机都快拿不稳了，「沃日！吓死我了！！你们俩猫这里干嘛？！」


    夏辞云淡风轻地说：「要号码的太烦，来这里躲一躲。」


    「......」


    无力反驳，孟越翻了个白眼，「亏我还特意交个话费来找你，黄老闆的大秀要开始了，上去看美女啊！」


    夏辞咳了咳：「美女？」


    「黄老闆说了，性感美女，在线跳nobody，」孟越心驰神往，「博哥在你班占了个位置都不愿走了。」


    夏辞想说「你对美女的力量一无所知」，但他忍住了。


    四个人往班上走，叶空跟在后面有点郁闷，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回去再说，来日方长。


    黄赫走在叶空前面，不是错觉，他明显感觉到后面有一道要吃人的视线，视线的源头还散发出极其不爽的气场。


    在八卦界里摸爬滚打了三年，黄老闆有了最基本察觉事物的能力，两个人孤男寡男在黑漆漆的实验室里已经够令人遐想了，更何况是有夫夫之实的......


    黄赫往后退了两步，借着手电筒的光偷瞄了一眼叶空黑沉沉的脸色。


    呵，果然。


    此人有欲求不满的怨恨。


    回到班上，夏辞和叶空坐回到之前的位置，因为压轴节目要开始，外面的人一直都没有散去。


    大家也玩嗨了，不管是不是自己班上的人，郑文武都给他们倒了一杯果汁，七八个人开始聚一块举杯痛饮，高喊不醉不归。


    在热烈的欢唿声中，熊帆把串词说完，随着外面都惊叫声，五个穿着「热辣惹火」的「性感女郎」在空地中央就位。


    赵研博脸都绿了，而后进来的孟越也发出杀猪般的哀嚎，最可怕的是，黄老闆化着烈焰红唇，沖他们撅了撅，来了一记飞吻。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随着他们卖力的表演，班上的气氛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孟越和赵研博嘴里明明骂着噁心口区，但手里的掌声一直停不下来，边鼓边笑，靠在桌子上完全起不来。


    周围起闹的声音很大，每个人都沉浸在明明辣眼睛却又让人慾罢不能的表演中。


    叶空喊的累了，开了瓶矿泉水喝着，之前在实验室里他就喉咙干，一直找不到机会喝水。


    夏辞也喊的口干，但瓶子里的水已经喝完了，他拍了拍同桌，「给我喝一点。」


    叶空本来还在喝，闻言就把水瓶递了过去。


    夏辞接过来喝了两口，还回去的时候嘴唇动了动，好像说了句什么话。


    周围的声音太大，叶空只隐约听到了一点，结合一下嘴唇的动作。


    夏辞大概是说：这水有点甜啊。


    叶空耳尖一热，水瓶差点拿不稳了。


    真是要命。


    所有节目表演完，才十点钟，离平时晚自习下课还有半小时，大家意犹未尽都不想走，嚷着还要再玩点小游戏。


    周怀志之前就怕节目会结束的太早，所以准备了一些小游戏，他拿出一个纸箱，抽了几个的学号，叶空第一个就被叫上去了，第二个是夏辞。


    底下一阵沸腾，这两人上去，游戏的观赏性瞬间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一共上场了八个人，五男三女，其中有两个女生是外班的。


    「游戏名叫萝蔔蹲，你们肯定都玩过，游戏规则我就不再介绍了，」周怀志说，「第一个被淘汰的人，来这边选一个气球扎破，里面会有真心话和大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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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前说明，愿赌服输，抽到什么惩罚不要扭扭捏捏地推脱！」


    「好嘞。」


    「游戏开始。」


    叶空站在第一个位置，先喊：「叶空蹲叶空蹲，叶空蹲完夏辞蹲。」


    夏辞说：「夏辞蹲夏辞蹲，夏辞蹲完叶空蹲。」


    叶空把锅甩过去，夏辞又把锅甩回来，循环了五六个回合。


    其他六名选手表示：你们他妈的还能不能好好玩游戏了？


    周怀志进来把比赛规则调整加强了一遍，特别强调：「不能互相蹲超过三个回合！」


    规则更改之后，游戏战况正常的进入白热化，大约是刚才两人互相甩锅时一直喊自己名字，然后给其他选手留下深刻印象。


    随着速度越来越快，只要有人稍微卡壳，第一时间就把锅甩给叶空和夏辞。


    两人累的不行，又相互蹲了一阵。


    周怀志在底下数的真真切切，「空哥，你刚才给辞哥甩出了第四个回合的锅，你要接受惩罚啦！」


    一阵掌声随之而来，叶空讪讪：这能有什么办法，他现在脑子里全都是夏辞的名字啊......


    周怀志把一串气球拉出来，给叶空递了一根竹籤，「来吧！里面真心话和大冒险都有，看你运气了，都超级劲爆哟！」


    叶空吁了口气，但愿不要是什么和别人揉揉抱抱的大冒险，别说女的了，男的也不行，如果抽到他就耍赖。


    现在不比从前，他是有家室的人了，得给男朋友足够的安全感。


    叶空挑了一个最大的气球扎下去，一声砰响之后，炸出一张白色纸条。


    周怀志捡起来，朝观众宣读：「将你左手边玩家逼进角落，用『调情式』一手撑墙，两人深情对视10秒。」


    和之前大家在寝室玩时抽到的签一样。


    底下炸了。


    叶空回头看了看站在自己左边的夏辞，也炸了。


    这他妈谁顶得住啊？！


    在周怀志的带领下，夏辞靠在一面白墙上，叶空右手撑在他的耳边。


    与第一次在寝室站军姿式的撑墙相比，这一次要自然好多，同时也暧昧好多。


    时间渐晚，涌进教室里的人却变多，有几个女生站在后门，捂着嘴低唿：「看这绝美的画面，我哭辽！！」


    这妹子大概是贴吧cp楼里的顶樑柱吧，低唿的同时还拉着旁边朋友的手：「这一定是神仙爱情！姐妹你说我是不是搞到真的了？！」


    「你看他们眼神就不对劲！说不定就是真的！」


    把这段对话听了个真切的黄老闆心说：没错，你是搞到真的了。只可惜我小命要紧，不能把一些细节告诉你们......


    「计时开始了啊！一定要一直对视，我们可都看着啊，」周怀志沖底下喊，「大家一起来倒数！」


    「十！」


    「九！」


    「八！」


    ......


    不知是哪种默契，底下看热闹的同学把时间越喊越慢，在喊「七」的时候就足足多出三四秒。


    明明惩罚只有十秒钟，被大家硬生生拖到快一分钟。


    叶空和夏辞也不生气，就这样一直对看着。暗光中，两个人的眼里的闪着光，晶晶亮亮的。


    夏辞看叶空越来越来不自然的表情，突然起了点玩心，等周怀志转身一走开，他笑着沖对面的人轻轻叫了一句：「哥。」


    「......」


    作者有话要说：　　叶空：我真顶不住了


    这里有个下一本预收《我的传家宝成精了》。


    大家来看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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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校庆晚会结束，等班门口的人全部散去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半，要不是巡逻的保安大叔提熘着电筒上来赶人，估计还能嗨到十二点。


    因为明天还要上课，大家一起把教室恢復原状之后才浩浩荡荡的回宿舍。


    一行人在樟树的林荫道上互相打闹，回味着晚会的高能情节。


    熊帆一把打在黄老闆的后背上，笑骂道：「创意鬼才，亏你能想到这么辣眼睛的节目。」


    黄赫嘻嘻一笑，「低调低调，主要还是大家配合的好。」


    郑文武也笑的停不下来：「越子和博哥看到小胖一出来，差点就要上去找你动手了。」


    「都是黄老闆要我娇俏的，」王卓力指了指罪魁祸首，「还说越娇节目效果越好，我一世英名就毁这儿了。」


    「哪有哪有，」黄老闆笑的贼兮兮，「胖哥今天mvp！你是本色出演。」


    王卓力捶了他一拳：「我信了你个鬼，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黄赫佯装吐血，「卧槽，出内伤了！」


    ......


    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周边还围了一群闪烁的小星星，前面打打闹闹的笑成一团，叶空和夏辞在后面悠闲的走着，不知不觉和大家拉开老长一段距离。


    叶空还沉浸在刚才的惩罚对视里，那一个字在脑海久久盘旋无法散去。


    夏辞走着走着，发现旁边的人越走越慢，和自己落下一大截，他停下脚步回头等了等，「快点，要门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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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朝背后的人伸出一只手。


    叶空在原地愣了愣。<·)))><<


    夏辞问：「牵个手？」


    叶空加快步伐走上去牵住。


    大约是自己的掌心太热，叶空觉得夏辞的手有点凉，而且很瘦，能清晰的感觉到手指的骨骼。


    夏辞动了动被牵住的手，「......谁让你十指相扣了。」


    「就要扣着，」不仅要扣着，下一秒叶空还把他的手拉进自己校服兜里，低声说：「......省得以后你撩完就跑。」


    「......」


    大约是还有第一次谈恋爱的青涩，两人一路无言，但彼此心照不宣，手一直牵到宿舍楼下才放开。


    -


    第二天早读之前，一伙人拿着早餐照常围在黄老闆课桌旁边开例会，今天的话题是在班群里分享昨天的照片。


    没几张正常的，基本上都是大家笑的龇牙咧嘴的丑照。


    「哈哈哈哈吴细奋这张我真的笑尿了，」郑文武边嚼包子边划着名手机，「这张谁抓拍的？我敬他是个人才！」


    「你别说他，」黄老闆把手机递过去，「你看你自己的美照，深v诱惑。」


    「卧槽！这他妈谁发出来的？」郑文武被自己辣到了眼睛，「赶紧设成屏保，用来辟邪。」


    夏辞和叶空踩着点从后门进来，黄赫回头望了一眼，发现这两人的黑眼圈是消不下去了。


    其实黑眼圈的背后真没有黄老闆想的那么旖旎，昨天两人回到宿舍没多久，叶空就被赵研博的室友叫去帮忙。


    赵研博跟山哥在操场上吹了两瓶，醉的一塌煳涂，在寝室里手舞足蹈，嚷着要叶空去听他讲情史课。


    「兄弟没醉......醉了兄弟还会想着你？」赵研博醉成大舌头，「兄弟今天要跟你上一课，你认真听，提高提高情商，不然你真的......真的会注孤生......」


    叶空耐着性子听了没两句，实在忍不住给了他两拳，赵研博头一歪，老老实实地睡了。


    叶空向他室友交代了几句，临走的时候在赵研博床边看了看，心说，老子刚有男朋友了，到底是谁该给谁上一课啊。


    等处理好楼下的事，回到寝室的时候，夏辞已经靠在泰迪熊上睡着了，被子在肚子上半掩着，看样子大概是打算等叶空回来，结果没抗住睡意。


    叶空给他盖好被子，回自己的床躺下，翻来覆去之后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是那种兴奋当中带着一点小窃喜的心情。


    小星星是他的了。


    谁也抢不走。


    未来的日子，光想想都要蒙着被子笑出声。


    早读之后就是语文课，上课铃刚响，老姬左手拎着一摞信封，右手夹着一沓信纸神采奕奕的走进来，「上课了，都醒醒，同桌互相叫一下。」


    坐讲台旁边的同学好奇地看了看，指着东西问：「老师这是要干嘛？」


    老姬用力地拍了几下手，吸引底下同学的注意力：「今天这节课我想让大家给高考后的自己写一封信。信的内容写什么都行，可以写你现在的目标，或对未来的憧憬，甚至是高考完之后，你想去哪里玩，都可以写。」


    「但我有一个要求，信的内容一定要有真情实感，发自你们的内心。信写完之后交给我，高考之后再还给你们，希望到时候你们能抱着一颗不悔的心，来看这封信。」


    说罢，老姬让班长分发下去。


    每个人拿到信纸，立马开始动笔，没一会儿一篇洋洋洒洒的感人大作就成型了。


    胡兴成把信写好之后，开始问周围的人有没有二十块现金。


    「有二十块现金吗？我用微信转你。」


    「这个时候，你要现金干嘛？」王卓力躲着老姬的视线，偷偷往嘴里塞了一颗糖豆。


    胡兴成说：「别问这么多，你有没有嘛。」


    王卓力想了想：「我早上都拿去买奥利奥了，我帮你问问空哥。」


    「你要二十块干嘛？」叶空从兜里掏钱出来，「只有五十的。」


    胡兴成点点头：「五十也成，我到时候开个豪华包。」


    叶空把钱递过去：「豪华包？」


    一小组的人看着胡兴成，都等他来个说法。


    「没啥，我就是想忘信封里塞点钱，」他挠挠头，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怕到时候高考完，我没钱上网。」


    「......」


    叶空：「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夏辞：「是个狠人。」


    王卓力：「老姬如果知道，估计会被你气的提早退休。」


    换完钱，叶空继续想自己要写的内容，最近有好多好多想说的，但文采有限，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下笔。思来想去，最后只在纸上认真地写下八个字。


    然后折起来塞进信封里。


    夏辞也只写了寥寥几笔，信的内容很简单，他想和叶空一起考上理想中的大学。


    叶空可以参加艺考，这样对于文化分的要求相对会降低，只要他愿意学，高考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夏辞望着同桌那种六十分的数学试卷，感觉此事还是任重而道远。


    首先第一步，该怎么样才能激起他对学习的欲望？


    这是最难最关键的一步。


    老姬把同学们的信收上去之后，又交代了一波后天月考该注意的事项，特别嘱咐了几句，一定要把该得的分拿下，八分的古诗词，不用动脑光靠背就能赚得的分数，一定不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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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照歷年高考真题，老姬给大家整理了一份常考的古诗词合集，易错的地方用红笔凸显标註，装订成一本小册子，方便携带阅读。


    叶空之前不怎么来上课，常年混迹在有书都不知道怎么翻的二十五考场。掉了的芝麻要从头开始捡，真的很令人头大。


    叶空捧着小册子从头背到晚，脑子里全是「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刻苦的不行。


    「背熟了？」夏辞觉得叶空再背下去，别说高考了，后天月考之前就得疯球。


    「背不熟啊，」叶空焉不啦叽地趴在桌子上，「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我快还不动了。」


    夏辞往他手里塞了颗糖，「那就休息一下，晚点再背，一口吃不成大胖子。」


    叶空把糖剥了扔进嘴里，化开来的奶香味稍微抚平了一些烦躁，他把脸贴在课桌上，偷偷拉住夏辞的手伸进桌兜里。


    夏辞：「干嘛？」


    叶空：「你先别动，我充会儿电。」


    感情拉着男朋友的手，来会儿肢体接触就是充电，夏辞觉得这人挺能占便宜的。


    夏辞问：「这电能充上？」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叶空闭上眼动动嘴皮，快速背了一段，然后嘴角微挑，「这么流利，你说我充着没？」


    夏辞笑笑：「看来还挺有效果的。」


    两人的手在桌兜里拉了一会儿，夏辞想起今天白天叶空明里背里的暗示。


    一会儿说自己嘴巴干，问是不是需要搞支润唇膏来涂一涂，一会儿又把脸贴过来问自己嘴角边是不是有东西。


    更过分的是说在哪个八卦周易网上算了命，说他命里缺亲，所以学途坎坷，在近期必得真命天子献吻相助。


    戏精的不行。


    夏辞想了想，或许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为了激发男朋友的学习热情，出卖......出卖一点色相也不是不可以。


    晚自习放学，等教室里的同学走的差不多了，夏辞突然撞了撞同桌的胳膊：「空哥，想挨亲么？」


    叶空放下笔：「......你说啥？」


    夏辞：「没听清拉倒。」


    「操！」叶空连忙凑过去，「我听清了，我挨！」


    夏辞看着他热切的眼神，趁周围没人的时候拉过他的手，嘴唇在他手背上轻轻的碰了一下，然后说：「后天的月考要认真对待。」


    叶空的大脑嗡嗡作响，盯着自己被亲的手背连连点头，等缓过这一阵后，他又呆愣愣地问：「认真对待了以后，我脸上能挨亲吗？」


    作者有话要说：　　叶空：考！立马月考！赶紧月考！我要进步！（嗷~）


    谢谢小可爱们给我的评论，真的超级开心！！！希望以后也能和我多说说话鸭~虽然不能每条评论都回復，但我真的每一条都会认真看！！爱你们鸭＝e＝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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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第四十章


    叶空盼天盼地，终于把后天的月考盼来了。


    开考前四十分钟，熊帆组织值日生布置考场，其余的同学提前去自己的考场准备，黄老闆赖在位置上，抱着语文书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叶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心情愉悦地哼着小调，把旁边焦头烂额的黄赫都看愣了，他凑过去迟疑地问：「空哥，这回很有把握？」


    叶空把试卷整理好，抬头笑笑：「七八成吧。」


    语气听起来很轻松很自信，黄赫眼睛一亮，嘴角的笑容有点鸡贼，他把头低的更下，神秘又小声地问：「你提前搞到梦想了？」


    叶空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解道：」啥梦想？」


    黄赫心说，还装。


    他搓了搓手，继续压了低声音提醒：「就是......答案呀。」


    叶空恍然大悟。


    每次考试之前，后面考场的学生就喜欢聚集在一起，排成排的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先聊一波学习近况，相互探探底。然后深入了解谁的单科分数最高，等推选出考场之光以后，大家再围着他一顿天花乱坠的吹捧——


    「牛批啊兄弟，数学这么强！」


    「兄弟你是上回缺考了两门吧，少考两门分数都比我高！」


    「老哥你他妈是文曲星转世吧！」


    ......


    尬吹之后总结陈词——江湖救急，等会儿答案写在纸条上借我瞅瞅。


    时间一长，次数多了，大家都深知一个考场上的道理。


    答案在手，梦想我有。


    握住了纸条，就等于握住了希望。


    然而叶空在黄老闆的热切期待下，摇摇头：「我没答案。」


    黄赫不敢相信：「那你说......有七八成把握。」


    叶空炫耀似地指了指自己校服上唯一的签名，「我有老夏附体，说七八成已经是我谦虚了。」


    黄赫张大嘴巴，望着叶空胸前那笔锋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夏辞用试卷捲成圆筒在黄老闆头上敲了敲，含有警告意味地说：「你别带坏我同桌啊。」


    「......」


    黄赫觉得自己捞得梦想不成，还要反被餵一吨狗粮，心里很是委屈，但又不得不为分数折腰，他把自己校服一处空白抚平，殷切地说：「辞哥也给我签一个呗，我也要学神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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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个屁，不准附。」叶空第一个跳出来说不愿意，「这都哪个年代了你还迷信这个，考试讲究诚信、科学，不要搞这些旁门左道。」


    黄赫：「......」倒底是谁先炫耀的啊？！


    夏辞站在一旁，突然抿着嘴笑了笑，然后推着叶空往外走，等到了门口再沖里面挥挥手，「黄老闆你自求多福。」


    黄赫拿笔的手微微颤抖，他现在确信，这两个人是三中有史以来最可恶的魔鬼。


    两只魔鬼肩并着肩往教学楼的方向走，中间路过的走廊上很少有人经过，叶空自然而然地牵起夏辞的手，校服的袖子太长，把两人的手掌挡了一半，从后面看上去就只有手指勾着手指。


    牵了几秒钟，夏辞扭动手腕挣了挣，「前面教学楼有人。」


    叶空没放，态度嚣张又坦然：「我考前补充点能量，他们管的着嘛。」


    夏辞笑笑，心说这人充电还充上瘾了。


    到了教学楼，叶空把手放开，指了指前面的楼梯，「我得上去了。」


    夏辞嗯了一声：「好好考，别睡觉。」


    叶空拍着胸脯打包票：「你放心吧，800字作文我肯定会安排上。」


    夏辞点点头，转身下楼。


    -


    三中每次月考的座位安排，都是按上回的成绩排名来排号的，楼层越低，考场越前，说明成绩越好。


    夏辞走进第一考场的时候，里面的考生已经全部到齐了，都坐在位置上认真地查漏补缺，教室里除了书页翻动的声音以外，一片安静。


    与之前称兄道弟、逢人就喊救命的二十五考场有天壤之别。


    夏辞把几支黑笔放下，笔盖与课桌清脆的碰撞声惊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原本安静的考场里，出现了一小阵议论声。


    虽然议论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环境里，依然能清楚的听见几句。


    又是他打架被开除的陈年八卦。


    挺无聊的。


    夏辞指尖在桌面上不耐烦地敲了敲，忽然衣服被后面同学轻轻地扯了一下，他缓慢回头，一张「战书」被递到眼前。


    按考号来看，坐在夏辞后面的是年级第二，名叫杨乐。


    之前听周怀志说过，在夏辞没转校来三中之前，他也是个独揽各科年级第一的人物。


    上回和二中联考，杨乐本来信心满满，在元杰班里立下了要藐视二中学霸的豪言壮语，结果成绩一下来，被夏辞狠甩了四十分。


    不用说，面子已经丢到太平洋了。


    第二次月考，无论如何也得赢回来，思来想去一个早上，杨乐决定给夏辞下一封战书。就战谁的分数高，输了的人去对方班级门口大喊三声：你厉害，我输了。


    夏辞把这张由草稿纸临时改造的战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看到最后一句「吾立誓将一雪前耻，汝是否敢与吾一战？」时，夏辞没忍住笑了一声。


    心说，这锅盖头是不是有点中二病。


    夏辞把战书折好还给后桌，漫不经心地说：「你想比就比吧。」


    杨乐没想到他会答应的那么快，一时没反应过来，「......你确定？这次我可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夏辞转着笔，皱了皱眉：「比不比一句话。」


    杨乐：「比！」


    夏辞：「就按你纸上写的来，谁输谁照做。」


    杨乐被大佬的气场震的不太敢大声说话，弄得好像是他被下战书一样，「......行，咱们就按战书上写的来。」


    夏辞回过头，枕着袖口的丑爱心闭目养神。


    比起安静的第一考场来说，第二十五考场简直就是菜市场，一伙人围在一起讨论等会儿的考试该怎么「互帮互助」。


    叶空坐在位置上，第一次没和别人一起吹逼，而是老老实实地翻着作文素材书。


    他答应夏辞了，认真对待月考，要从每一步做起。


    坐在叶空前面的同学，还是上回有书都翻不来的小兄弟，这回他又带着小册子，放在桌兜最里面，用一张蓝色的试卷垫板挡着。


    他回头用笔敲了敲叶空的桌面，主动说：「空哥，要不要默写题的答案？这回包对。」


    叶空不置可否地问：「你背书了？」


    「没背，」小兄弟说，「但我来考场之前在班上都过了一遍，包会。」


    叶空嗯了一声，「那你告诉我『乘风破浪会有时』下一句是啥。」


    小兄弟把册子拿出来，前前后后翻了一下，边翻边回忆：「......谁写的来着？韩愈？」


    叶空：「......」还好没相信这货。


    「别翻了，」叶空低头继续看素材书，「直挂云帆济沧海，划重点，要考的。」


    小兄弟呆呆地望了大佬一眼。心说变了，空哥现在不仅不要答案，而且还越来越像个读书人了。


    这比玄幻小说还玄幻。


    小兄弟默默吃惊了一会儿，然后加入前面的尬吹大军，喧闹的教室里瞬间就只剩下叶空一股安静的清流。


    第一道考试铃响，老姬匆匆忙忙的从门口走进来，胳膊夹着一沓未拆封的试卷，手上端着还在冒热气的茶杯，「同学们安静，快要考试了，把与考试无关的东西都交上来，特别是手机，一会儿有巡考老师拿金属探测仪来查，你们最好诚信一点。」


    叶空就坐在离讲台不远的地方，他拿出手机，先看了看锁屏上吃糖葫芦的小孩，然后再解锁看了看主屏幕里阳光下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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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书本弄得烦躁的心情顿时被安抚了不少。


    他把手机关好放在讲台上，然后趴回到位置上等发试卷。


    叶空从开学到现在一点一点的改变，老姬都看在眼里，心里很是欣慰，这使他坚定了一个想法。


    学习好的同学会潜移默化地改变身边的同学，足够优秀的品质是可以传播的。


    下个学期，他还得让夏辞和叶空做同桌。


    「东西都交好了吗？」老姬把试卷拆开，「没有了是吧，我丑话说在前头啊，等我把试捲髮下去了，再发现有人身上有手机，那不论你关没关机，都算舞弊论处。」


    底下鸦雀无声，默默把兜里的手机藏严实一点。


    老姬把试卷分发下去。


    叶空拿到试卷先看了看古诗词填空，吉人自有天相，幸好都是这两天背过的句子。


    他一通龙飞凤舞的写，除了两个不太确定的易错字，其他都答的比较完整，他暗暗松口气，这次肯定比上回有进步。


    一个小时后，陆陆续续有人开始想要交卷，只填了几个选择题，后面阅读和作文一大片空白，老姬看不惯学生这样轻待考试，于是把一个一个想要提早交卷的人哄回去，要求没到时间不得交卷。


    叶空把前面的题目全部写满，不管对不对，反正端正的态度摆在这。


    天晓得光写前面的阅读题，就耗费了他多少半脑细胞，最后的议论作文，他足足构思了有二十分钟，迟迟下不了笔。


    夏辞说，议论文的开头写一点名人说过的话，然后结合事例和自己的观点进行论述，这样写出来的作文，分数一般不会太低。


    道理叶空都懂，但他压根没怎么看过名人名言，更别说还要写符合这篇作文的了。


    叶空心里有点烦躁，这个时候很想吃一颗大白兔奶糖。


    他摸摸校服上的名字，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回想一下英语书上经常出现的英文名，再结合现实。


    他在作文开头写到：黄·鲍勃·赫曾经说过......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会有一个小小肥章，白天满课，所以晚上见＝e＝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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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二十五考场的最后一场英语考试，由大头亲自坐镇监考。


    原本屁股底抹油、喜欢搞小动作的同学大气不敢出一声，事先说好的「互帮互助」，在大头探照灯似的目光下，全部化为泡影。


    有些人干脆自我放弃，根据「语感」在试卷上一通乱填，作文直接照抄前面的原题，


    剩下来的时间就用睡觉来消磨。


    大头一开始还会吧睡觉的人拉起来，但趴在课桌上的人太多，叫醒这边，那边又睡下去了。


    讲不通道理，大头索性搬条板凳坐在讲台上，眼不见心不烦。


    最后半小时，叶空掐好时间正在帮李华写信，经过一个多星期的练习，虽然不能像夏辞那样下笔如有神，但好歹能把几个基本词彙串连成一个句子，再结合之前练习的模板，磕磕绊绊的把一篇作文完成了。


    大头从他旁边路过，看见那张写的满满当当的试卷，惊讶地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再退后两步，眼睛有意无意的往叶空课桌兜里瞄，生怕他会夹带什么有关资料。


    叶空感受到审视的目光，但懒得跟他计较，继续埋头写。


    「离考试结束还有五分钟，」大头没在桌兜里发现什么作弊的证据，低头看了看表，郁闷地走上讲台，「睡着的都给我醒一醒了，检查一下答题卡有没有涂好，一会儿打铃不准东张西望，都立刻把笔放下！第一时间把试卷交给我。」


    考试结束的铃声刚响，不用大头指点江山，叶空第一个交了卷，拿起东西一熘烟就往第一考场奔。


    有点像考试拿了一百分，急着回去要奖励的小学生。


    夏辞写完试卷在考场上睡了四十分钟。


    主要是这次试卷没什么难度，从头到尾检查一遍之后都还有大把时间，夏辞撑着头在不用交的试卷上涂涂写写，最后鬼使神差地画了好几颗星星，再画了好几只肚皮纹着月亮图案的猪......


    等他回过神来，看见试卷上一派和谐的画，他又愣了愣，心里莫名其妙地感觉有点害臊，为了不让红晕从脖子蔓延到脸上，夏辞把头埋进臂弯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监考老师一开始看见还挺生气，结果走过去才发现，夏辞的试卷从头到尾已经填写的工工整整，一眼看下来挑不出什么毛病，只能由着他睡了。


    铃声响完，夏辞挎好书包往外走，走廊上来往的学生越来越多，都在抱怨这次试卷太难，根本不是人写的题。


    夏辞往台阶外看了看，人群中，第一眼就能看见有人沖他招手，「老夏这里！」


    叶空站在花坛旁边的大树下，个子高挑，笑容灿烂，招了不少过路女生的目光。


    夏辞避开人流朝叶空走过去，边走边发现自己嘴角有点不受控制的上扬，等走到那人跟前的时候，眼睛已经弯成了一道月牙。


    「笑的很开心啊，」叶空说，「考试超长发挥了？」


    「没，就是比上次认真了一点，」夏辞想了想，没有把杨乐找他比成绩的事说出来，太中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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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空抿了抿嘴，「那你走过来笑的那么开心。」


    夏辞低头把挎包的拉链整理好，自然而然地说：「出来看见你就挺开心的。」


    叶空：「......」


    本来挺平常的一句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叶空就听过且过了，并不会放在心上，但从夏辞口里说出来，叶空顿时就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夏辞刚开始给人的感觉总是清清冷冷的，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不在意，平时说话也喜欢三言两语、惜字如金，若是再强行聊下去，他就是一句——你是不是找揍？


    完全就是一个很容易炸毛的无情杀手。


    叶空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唔唔唔己有一天会被夏辞一句话就撩到脸红心跳。


    果然是不撩则已，一撩惊人。


    夏辞：「我们现在去吃饭？」


    「可以啊，」叶空耳尖有点微微泛红，他懊恼地摸了摸后脑勺，「你想去哪儿吃？」


    「随便，」夏辞抬眸含笑地看了他一眼，顿了顿，故意把语速放慢，「只要跟你去就行。」


    叶空吁了口气，压低声音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话是很危险的？」


    夏辞刚想逗他说不知道，结果叶空下一秒突然低下头凑到他耳边闷闷地说：「我很严肃的警告你，你这样下去是会挨亲的。」


    「......」


    夏辞喉咙紧了紧，感觉自己这波有点皮过头，一不小心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两人站在林荫道上缓了一会儿，给彼此一点时间冷静。


    半晌，夏辞才说：「要不今天不去食堂了，出去加餐？」


    叶空挺乐意地点点头，兴高采烈地揽着夏辞往校门口走。


    旁边路过的同学不得不感慨，大佬们的感情真好，什么「一山不容二虎」的话，在三中大佬身上，根本是不存在的。


    -


    今天刚好是周五，再加上高三月考结束，来外面的吃饭的人比平时多了一倍。大家三五成群，都往小吃街和金枫商城奔。


    叶空想吃小摊上的鸡蛋灌饼，但想起夏辞从来不吃鸡蛋，他转身说：「我们换一家吃吧。」


    「没事，」夏辞指了指前面馄饨的摊位，「我去打包馄饨，一会儿就过来，你在这里等我。」


    叶空点头说好。


    馄饨摊位上吃晚饭的人已经走了一批，现在还挺空闲。老闆坐在凳子上休息，给夏辞煮馄饨的是老闆娘，她看夏辞还是长身体的年纪，所以给他多加了很多馄饨，边煮边说：「你今年读高几了呀？」


    夏辞：「高三了。」


    「真快呀，那得抓紧时间学习了，」老闆娘说，「我儿子今年也是读高三，但他在你们隔壁二中读。」


    夏辞原本想问「那你怎么不在二中摆摊」，但看老闆娘说话时的神情有些落寞，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最好不要问，于是他把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然而老闆娘并没有在意他是否说话，只是低着头自顾自地说：「他不让我们在二中门口摆摊......其实主要还是觉得我们会丢他面子，让他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


    老闆娘摇摇头，面容看上去有点憔悴，「但他不知道我跟他爸起早贪黑，都是为了什么......」


    「聊什么呢？」老闆起身凑过来，「馄饨再煮就要煳了。」


    老闆娘回过神，将馄饨快速捞起来打包，放佐料的时候嘴里还一直道歉：「对不起啊同学，我一聊天就停不下来，让你久等了。」


    夏辞摇摇头，眉尖微微皱了皱，「没关系，没有很长时间。」


    老闆娘不好意思地笑笑，把打包好的东西递过去，「吃之前记得拌一拌，味道会更香。」


    夏辞道了声谢，付好钱转身离开。


    旁边鸡蛋灌饼的摊位还属于最火爆的时刻，小小的推车外面起码围了两圈人，叶空揣着口袋低头玩手机，全然没有注意到旁边偷瞄他、然后和同伴窃窃私语的女生。


    叶空没看到，但从旁边走过来的夏辞可看的一清二楚。


    长的好看的人，走哪都很容易招蜂引蝶。


    哪怕不是主动的。


    「还没好？」夏辞走过去问。


    叶空嗯了一声，把手机放回兜里，「前面还有几个，快到我了。你买好了？」


    夏辞把手里的东西轻轻晃了晃，以此作为回答。


    叶空对他眯眼笑了笑，两颗瓷白的虎牙有点耀眼，旁边女生议论的声音跟着变大了一点。


    如果不是知道叶空傻，夏辞可能会觉得他是故意笑的那么好看，为了引起周围骚动。


    夏辞被挤的有点难受，感觉装馄饨的塑胶袋有要被挤破的趋势，他往外走了两步脱离人群，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刚一回头就看见叶空的袖子被一个女生拉了一下。


    夏辞挑了挑眉，目不转睛地看着人群中。


    这个女生挺漂亮的，个子高，身材也好，在人群中同样属于备受瞩目的类型。


    「大佬，给我一个联繫方式呗。」女生拍了拍叶空的肩，单刀直路，没有丝毫的扭捏和拐弯抹角。


    叶空把搭在肩上的手拨开，也没拐弯抹角，「我有对象了，人帅心善，脑袋还好使，我对他宇宙第一喜欢。我家教很严的，所以不方便给。」


    「......」妹子在受了一击重拳的同时仿佛还吃了一顿狗粮，捂着脸灰熘熘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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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夏辞觉得背后发凉，之前围在叶空旁边的女生多多少少都有点失落，散发着一股单方面失恋的幽怨。


    终于买到了鸡蛋灌饼，两人回去的路上，夏辞抬头漫不经心地问：「你家教很严？」


    「啊？不严啊，」叶空说，「我爷爷奶奶不太限制我，我也不喜欢别人管我。」


    夏辞咳了咳，继续问：「那你为什么和那个女生说家教很严？」


    叶空：「你听见啦？」


    夏辞嗯了一声，强行解释是无意中听到的。


    叶空笑笑，十分委屈地控诉：「你天天让我做题、写试卷的，还不算家教严呀。」


    夏辞顿了顿，「所以......你不喜欢吗？」


    「喜欢啊，」叶空说，「你管我的话，我就很喜欢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杨乐指着试卷上的画：说好一决胜负！你怎么可以不认真？考试的时候还画画！


    夏辞：我提早写完试卷，想想人都不行？


    叶空：dei！我媳妇儿想我了不行啊？！


    杨乐：……你你你你你们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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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两人吃完晚饭回到教室，离晚自习上课还有半小时，但班上同学已经来的七七八八，小部分人围在后排的位置上聊篮球和游戏。


    夏辞刚坐到位置上，班上几个成绩比较好的同学就凑过来问：「大佬怎么样？你觉得这次题目难吗？」


    对于试卷的难易程度，夏辞向来没什么感觉，题型差不多都是平时刷过的，有时候题目会说的天花乱坠，但其实万变不离其宗，没有写不写的来，只有愿不愿意写，他说：「还行吧，不难。」


    「......这题目还行？」周怀志咽了咽口水，「大佬你说的还是人话嘛？」


    夏辞：「不然是鬼话？」


    洪樱樱长嘆一口气，「大佬可以借你试卷看看吗？」


    夏辞把全部试卷拿出来，没一会儿就被各科的课代表瓜分了，说是要深入研究学神考试时的解题思路。


    结果拿回去的试卷上压根就没写几个字，只是在题目上潦草地勾画了几笔，剩下空白的地方基本都拿来作画了......


    「卧槽！这他妈是谁啊！老子的饼！」郑文武站在后门口吃东西，被突然窜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土豆饼里的馅掉了一地。


    黄老闆用校服包住头，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了一会儿，最后闷闷地趴在课桌上一言不发。


    大伙儿笑嘻嘻地凑过去，大喇喇地靠在黄赫身上，打趣地问：「黄老闆怎么了？失恋伤心啦？」


    「你们离我远一点，」黄赫被憋的有点闷，他解开校服拉链探出鼻子眼睛，说：「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啥事心情不好，说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郑文武捏着土豆饼走过来，「老闆你抱着头干嘛？」


    黄赫闻言，把校服扯的更紧了，旁边两个大佬看着好奇，也靠过来看戏。


    夏辞撑着课桌问：「你是不是去剪头髮了？」


    黄赫勐的抬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头要的跟拨浪鼓似的，「我没有，我没剪。」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在掩饰，郑文武一口包掉土豆饼，擦了擦手，然后去扯黄赫头上的校服，「再丑的媳妇都得见公婆，你逃不过的。」


    黄赫一顿挣扎，把头埋在课桌底下，结果还是不敌那么多人的力气，一颗光亮亮、顶端只有一小撮髮丝的头暴露在大家眼前。


    「妈的！老子不活了！」黄赫自暴自弃地往课桌上一趴，「你们一群禽兽！」


    旁边的人愣了两秒之后，差点没笑到地上。


    「我的老天鹅，哈哈哈哈哈......黄老闆你这造型绝了，」郑文武笑摊在一排凳子上，「你在哪理的发，理髮师叫啥？」


    夏辞靠着课桌，笑得直不起腰，「黄老闆最近可以试试用霸王，头髮长出来就不丑......就不那么突兀了。」


    黄老闆抬起头，回望了夏辞一眼，将信将疑道：「你说真的？」


    刚才大家还没看到黄赫前面的髮型，这会儿他一抬头，大家发现他前面还有三缕碎发，造型很像三毛流浪记里的三毛。


    叶空实在没忍住，笑的整个人快挂在夏辞身上了，「黄老闆你为啥想不开要去剪头髮啊？」


    「我他娘的想改过自新，重头做人行不行？」黄老闆指着眼前笑得歪东倒西的人骂，「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啊！是不是兄弟？兄弟被托尼祸害成这样你们还笑！有没有一点爱心和同情心？！」


    郑文武抿了抿嘴，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不那么违心，「黄老闆你这个髮型真帅！」


    夏辞点点头安慰道：「是挺帅的。」


    叶空附和：「简直惊为天人！」


    黄赫：「......」求求你们闭嘴，做个人吧。


    月考之后总有人欢喜有人愁，不仅是愁成绩不理想，还愁自己为什么总是不努力。


    黄老闆觉得自己最近玩的太过火，出考场那一刻就决定要洗心革面，他趁着晚饭时间出去买了几本辅导书，再理了一个发，一切从头开始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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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争取下次面对月考的时候不要那么无力。


    「以后超过两分钟的话不要和我说，」黄赫把辅导书整理好，一本正经道：「我要努力学习了，这回是认真的。」


    「是是是，」众人一副我信了你的邪的表情，「黄老闆苟富贵，勿相忘。」


    黄赫：「滚滚滚，你们吵到我学习了！」


    晚自习上课铃响。


    周怀志拿着一叠试捲走进来，教室里的气氛瞬间凝结起来。


    「数学试卷改好了，同学们做好心理准备。」


    底下一片哀嚎。


    王卓力咬着奥利奥，左腿忍不住开始抖，「啊完了完了，要接受审判了。」


    话音刚落，周怀志把一张八十九分的试卷递到他眼前，小胖眼睛一瞪，两腿一伸，长嘆口气：「数学月考这辈子不可能及格的。」


    胡兴成拍拍他，「胖哥节哀，高考会及格的。」


    好几个人一起发试卷，速度很快，叶空坐直了身子看来回走的人，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能比周测的分数还低。


    夏辞大约是看出他的心思，伸手在他头髮上摸了一下，轻声说：「尽力就行。」


    叶空笑笑：「我都填满了，肯定有进步。」


    试捲髮下来，叶空的确有进步，比上次周测多了十分，数学已经迈入了七十分大关。


    叶空松口气，把试卷献宝似地递给同桌，「你瞧瞧，你瞧瞧，六十分到七十分，简直是质的飞跃啊。」


    夏辞哭笑不得，「挺牛批的。」


    「你看这清晰的解题思路，」叶空继续吹，「你看这工整的卷面，从头到尾都没有涂改......」不知道这人是哪来的脸皮，敢把一张七十分的时间吹的天花乱坠。


    叶空吹不下去了，最后眼巴巴地问：「你就说我有没有进步嘛。」


    夏辞帮他把试卷折好，笑了一会儿点头道：「进步挺大的，要继续努力。」


    叶空贼笑，低声问：「那咱们那个约定......」


    话还没说完，老姬拎着电脑走进来，三下两下把多媒体连接好，然后在黑板上写上「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八个大字。


    大家不用问就知道，老姬又来给大家灌鸡汤了。


    月考之后必备的治癒班会。


    「我刚看大家已经拿到数学试卷了，」老姬拍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不要太在意分数，要学会在试卷中找问题，懂得查漏补缺，考试的机会还有很多，不必为这一次的分数纠结。」


    「今天趁着班会课，来看一下你们上一届学长学姐的学习经验，」老姬把视频点开，「你们现在的烦恼，他们同样经歷过，来看看他们是怎么调整和克服的。」


    坐在开关旁边的同学把灯关掉，教室里陷入一片安静，大家都抬起头看投影仪。


    视频是已经考上理想大学的学长学姐录的，主要是给大家分享面对高考的经验，其中重点说了每次月考后的心态调整。


    高三的学习基本没有新课，大部分时间都在复习和刷题，考试也比高一高二来的频繁，如此快速的节奏，会让很多学生猝不及防，容易陷入深度的自我怀疑。


    视频只有二十分钟，大家看的心里五味杂陈，瞬间激发了要努力学习的决心，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埋在课本里。


    老姬让同学把灯打开，指了指黑板上的字，「看完视频你们心里都有数，我多说无益，道理自在人心。」


    老姬想了想，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做什么事之前，不要忘记你们为何出发。」


    话意绵长，教室里气氛又进入到月考后特有的忧郁中，没人想说话，都埋着头想心事。


    叶空趴在课桌上呆了一会儿，然后问同桌要不要去洗手间，「去嘛，我怕黑。」


    夏辞无奈起身，「走吧。」


    实验楼走廊一如既往的安静，连接到教学楼厕所的走廊上还是没开灯，好在能借着教学广场上的光亮看清路。


    叶空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不太确定地问：「你说我能考上大学么。」


    夏辞也停下来，反问：「为什么不能？」


    叶空笑笑，继续往前走，「能的，我就想问问。」


    夏辞：「还没走到终点之前，万事皆有可能。」


    叶空轻轻地嗯了一声，拉起夏辞的手捏了捏，「我们会一起去上海的。」


    快走到教学楼和实验楼连接的拐角，夏辞想起件事，他低声叫了句：「空哥。」


    叶空闻声回头，夏辞扯住他的校服领，嘴唇凑过去在他脸上轻点了一下。


    叶空大脑嗡的一声，心跳瞬间炸了。


    夏辞还没来得及退回来，就被叶空略微粗暴地拉进了旁边的空实验室。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眼前的人按在实验室的门上，周围一片漆黑，只能感觉到迎面扑来急促的唿吸声。


    夏辞也觉得喉咙里很燥，但他还是理智地推了推叶空，「......你冷静一点。」


    这个时候还能冷静下来，怕不是个男人。


    叶空把手扣在夏辞腰上，压着声音艰难道：「谁让你喜欢刺激我，早说了你这样会挨亲的。」


    夏辞刚想开口，下一秒就被亲得说不出话了。


    叶空落下来的吻不得章法，显然没什么经验，他先是轻轻地触碰，一下一下的轻啄着，青涩的小心翼翼。


    后来大概是忍不住了，细密的吻变得有些急切和侵略，叶空亲着亲着，竟然开始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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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叶空一边压过来的同时，扣在夏辞腰上的手还微微用力往自己怀里带，夏辞被亲得喘不上气，他没忍住低哼了一声。


    原本嚣张又极具攻击性的少年，此时被抵在墙上，眼里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实验室里太安静，两个人的唿吸声显得更加清晰，叶空松开夏辞嘴唇的同时，又低头在他脖子上嘬了一下。


    「操......」夏辞大口唿吸着，说话的声音很低哑，「脖子痒，别亲。」


    叶空不为所动，「我盖个章。」


    「......」


    两个人从实验室里出来，深唿吸了几下。


    夏辞舔了舔差点破皮的嘴唇，嫌弃道：「你这技术以后基本告别接吻了。」


    叶空挑挑眉，语气很赖皮：「好技术都是要靠多次实践才能得出来的。」


    夏辞：「......」


    上完厕所回到教室，没过几分钟就放学了。


    王卓力拿着试卷苦巴巴地过来问题，无意间看见夏辞脖子上红红的一处，他指着问：「辞哥你这怎么了？」


    夏辞愣了愣，勐然明白刚才「盖个章」是什么意思，他瞪了一眼偷笑的叶空，然后默默把校服拉链拉到最顶上，装作若无其事淡定地说：「没什么，被狗咬了。」


    叶空：「......」


    作者有话要说：　　王卓力：被狗咬了得快打疫苗呀！


    叶空：汪汪汪，你懂我的意思吧.jpg


    夏辞：咳咳。


    王卓力：打扰了打扰了……


    首先为每天让大家失望道歉，对不起。


    其实在昨天的那章作话里我就想告诉一下大家这两天怎么了，但打了一长串字以后，又怕会显得太矫情，太把自己当回事，所以删掉了。


    这段时间我觉得自己的心态上出了一点问题，第一是因为要准备五月份的考试，我感觉在精力上有点无法平衡，都头来两边都没有做好。


    第二个是因为有越来越多的人看我写的故事，而且你们都很好，给我投雷和投营养液，来微博给我加油。私心里我想把文写的更好，想让更多人喜欢我，想让二十二班给大家留下更深刻的印象，所以我现在一开始码字就会忍不住去斟酌字词，经常会在用「突然」还是「忽然」上纠结好久，我想要去迎合每个人的萌点。这种心理导致的后果是，我连开头都写不出来。在电脑面前坐一天下来，就写几百字，最后看一遍还会想删掉。典型的才华配不上野心。


    我写文的初衷有点变歪，这几天我不想打开后台，静下来仔细想了想，其实只要把我最想表达的东西写出来给大家看就行了，这就是我最本来的初衷。


    对于我不打报告、随心所欲的断更，再说一声抱歉，让大家失望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等小胖问完问题，已经快到了宿舍的门禁时间。整片教学区域只有几盏路灯还亮着，其余地方寂静一片，昏暗中，能听见冷风把树叶吹得簌簌作响。陡然增加了几分寒意。


    王卓力手上抱着几本辅导书，头一次没有带大包零食回宿舍，他撇撇嘴，唉声嘆气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早知道高三这么累，高一高二就应该认真学习的。」


    「现在学也来得及，」夏辞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总比不补的好。」


    王卓力继续忧郁，「我就是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毅力都被狗吃了。」


    「你那是缺乏动力，」叶空老神在在，说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你看我有动力以后，飞一般的进步，数学成绩直线上升......」


    又开始吹他那张七十分的数学试卷了。


    可怕的是，王卓力竟然听的心驰神往，探过头去问：「空哥你动力是啥？」


    叶空笑笑，一副就等你问我的表情，「当然是你辞哥的——」


    「美色」二字还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夏辞往他腰上掐了一下，并且发出一段眼神警告。


    王卓力眨眨眼睛：「我辞哥的啥？」


    「还能是啥，」叶空讪讪，「当然是鞭策啊。」


    「搜嘎，」王卓力点点头，「麻烦辞哥以后也要多多鞭策我。」


    「......」


    三个人在林荫道上走着，快到宿舍楼下，突然看见有个人半躺在前面的桌球桌上，一动不动地看着黑不熘秋的天空。


    「卧槽！」王卓力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躲在夏辞后面，「什么玩意儿，吓死老子了。」


    躺在桌球桌上的人似乎也听见了动静，他翻身起来，没有回头看，直接揣着裤兜往学校后门走。


    背影看上去有一点犹豫或决绝。


    「这人背影有点像饭桶啊，」叶空说，「这么晚他去哪？」


    「不可能吧，」王卓力定睛看了看那人的背影，咂摸道：「桶哥刚才和我说他要提前回寝室洗澡，不会突然在这躺着。」


    夏辞：「估计是来这思考人生的。」


    王卓力点头表示贊同，下一秒就娇滴滴地催促道：「我们赶紧进去吧，外面好黑让人怕怕的。」


    夏辞：「......你好好说话。」


    王卓力掐着声音继续作：「人家真滴怕怕啦。」


    叶空哭笑不得：「你被黄老闆的骚气传染了。」


    此时正在努力学习的黄老闆背后一凉，打了个巨响的喷嚏。

 第79页

    黄赫：「妈的，读书读感冒了可还行。」


    -


    回到宿舍洗漱完，夏辞在桌子前翻翻找找，终于在箱子的最底层找到之前上课用的笔记本。


    里面整齐的记录着他之前上每堂课的学习心得和内容归纳，绝对是每个学霸梦寐以求的黄金宝典。


    他把自己桌子腾出一大片位置，回头沖对床说：「搬个椅子坐过来。」


    叶空拖着椅子坐过去，桌子前的空间不大，两人挨的比平常做同桌的时候近，叶空笑笑，有点期待地问：「坐过来要干嘛？」


    夏辞把笔记推过去，「我给你讲讲前面的课程。」


    「啊？还学啊，」叶空满脸写着拒绝，想了想又说：「有没有动力啊？」


    夏辞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问：「你想要什么动力？」


    叶空眨眨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如果我学的很认真，你就奖励亲我一下，如果没有认真学，就罚我亲你一下。」


    听上去两者本质上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


    「......算盘打的挺好，」夏辞微笑地说：「打开书，赶紧的。」


    叶空摸摸鼻子，硬着头皮把书翻开，里面冗长反覆的内容和公式真的很令人头大。


    但经夏辞一讲解，大部分内容意外的变得通俗易懂起来，一个小时的学习，并没有叶空想像的那么痛苦，反而激起了一点不以美色为目的的学习欲望。


    「听懂了？」最后一个知识点说完，夏辞揉揉眼睛，把书合上。


    「有点懂了，还得再消化一下，」叶空趴在桌子上，半眯着眼睛，显然已经非常疲惫了。


    夏辞伸手拨了拨他额前垂下来的碎发，轻声说：「赶快去睡觉吧。」


    叶空软绵绵地嗯了一声，却迟迟没有动。


    夏辞：「到高考之前都会这么累，能坚持下去吗？」


    安静片刻，叶空带着倦意打趣道：「男人怎么可以说不能。」


    夏辞笑笑，摸着自己的脖子想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凑过去，在叶空的脖子上也嘬了一下。


    「操，」叶空低低地骂了一句，瞬间清醒过来，「你要亲我的话，我可就不困了啊。」


    其实夏辞压根就没用力，大约是叶空的肤质太敏感，脖子被轻轻碰一下就红了一处，透露着一股暧昧的味道。


    夏辞拉了拉搭在腰上的手：「......你冷静一点。」


    叶空把人用力地圈过来：「我冷静个屁！」


    夏辞力量不敌。


    遂，被亲。


    第二天，两人把衣领拉的高高的去教室上自习。


    刚到门口，黄老闆恰时把后门打开，看见两人的造型微微一愣，「外面有那么冷吗？还是今年流行立领了？」


    「流行个屁，」夏辞嘴唇微启，但还是牵扯到了破皮的伤口，他「嘶」了一声，往座位上走去。


    叶空倒是笑的很开心，乐呵呵地沖黄赫说了句早上好。


    黄老闆倚在门框上，一头雾水。


    早自习过去了十分钟，胡兴成和小胖都没来上课，直到快下课的时候，王卓力一脸焦急的从后门跑进来。


    叶空感觉他有点不太对劲，问：「怎么了？」


    小胖眉头皱的很紧，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饭桶昨天通宵上网被抓了。」


    叶空愣了愣，「被谁抓了？」


    小胖提了口气：「大头。」


    「......」


    三中学生都深知一个道理，通宵上网，被校长抓都别被大头抓。


    校长还有机会网开一面，而大头铁面无私，只有被开除一条路。


    下了课，好几个同学都聚集过来问怎么了，王卓力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昨天他很晚才回到寝室，打开门发现寝室的灯没开，他以为胡兴成月考完太累，洗完澡就睡觉了，所以蹑手蹑脚的洗漱完也爬上床睡觉。


    结果早上一起来发现胡兴成昨晚并没有睡在寝室，王卓力刚要给他打电话，就看到一条他的简讯：


    -老子通宵被大头抓了。


    早自习之前王卓力就被叫去大头办公室问事情经过，直到刚刚才被放回来。


    「桶哥......可能要被开除，」王卓力说，「大头还抓了几个别班的，已经打电话叫父母了。」


    郑文武：「操！就不能给一次机会？」


    「大头在公告栏里贴了通知，」黄老闆从后面冒出来，「被抓到通宵上网的学生，一律开除处理。」


    郑文武：「你不是说超过两分钟的谈话别叫你？」


    「卧槽！这都啥时候了，」黄赫叫着，「学习有我桶哥重要？！」


    「怎么办啊，」王卓力自责道，「怪我昨天晚上没有开灯看一下，如果我开灯看见没人还可以把他叫回来的......」


    「哇，兄弟你别这么想，」郑文武说，「说不定大头会念在饭桶快毕业......」好像这个节骨眼还去上网，更罪无可恕，他顿了顿，一拳捶在课桌上，「这个傻逼，上个几把的网。」


    王卓力欲哭无泪地趴在课桌上，整个人在这短短的一个小时里，感觉瘦了一大圈。


    「别急，大课间去问问老姬有没有办法，」夏辞说，「只要饭桶想读书，老姬能保住他的。」


    老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想读书的学生，哪怕他曾经犯过迷煳的错误。


    一二节课大家都没怎么听进去，坐在前面的同学也听说了这件事，时不时传张纸条下来问：桶哥真的会被开除了么？

 第80页

    谁都不希望二十二班在这个时候会有人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节四十五分钟的课，平时闭眼一睁就过去的时间，在此刻显得格外漫长。


    快到下课，王卓力的手机震了震。


    没有老师的秘密班群里。


    【胡兴成不是饭桶】：再见啦，米娜桑。


    王卓力唿吸一窒，一下子没绷住，低着头掉眼泪了。


    班上同学陆陆续续地发现消息，也顾不上听课，纷纷问情况。


    【你们的黄赫小可爱】：再见个屁！赶紧回来上课啊！


    【郑文武其实叫郑斌】：别吹牛批了，给老子滚回来挨打！！我还欠你三倍料方便面！


    【王月半】：老胡你别开玩笑啊......


    【郝成继还要更努力】：快回来上课，该交数学作业了。


    【熊帆不当大哥好多年】：桶子别开玩笑了，我还等着记人数呢。


    ......


    大家都不相信，直到班群里又有消息震动。


    【胡兴成不是饭桶】：大头不肯让我留下来，怪我自己没禁住网吧的诱惑。


    群里一片安静，班上也一片安静，静的化学老师都觉得奇怪了，「你们今天怎么不起闹了？平常不是乐哄哄的嘛。」


    这会儿谁也乐不起来，想到现在教室里空了一个位置，大家心里都堵得慌。


    好不容易挨到了大课间，大家直接没去跑操，熊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张大白纸，题头写着「请愿书」，不用他喊，大家自觉地拿着笔凑上去签字。


    「不管陈主任怎么说，」熊帆把签满全班名字的请愿书收好，认真地说：「二十二班一个人都不可以少。」


    没等熊帆带着请愿书去找班主任，老姬自己跑来教室，喘着气骂：「你们是不是反了天了？！都不用去跑操了？！」


    「老师......」熊帆刚要说话。


    老姬一挥手打断了他，神情十分严肃，「班长跟我来办公室。」


    走到一半，老姬又返回教室喊：「叶空也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　　夏辞：为什么平时你力气没我大？


    叶空：因为我让着你呀。


    二十二班不会有人离开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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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7.11见★


    谢栎本来是一名买饮料还得看有没有再送一瓶活动的苦逼大学生。


    有一天莫名其妙的继承了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亲戚的遗产。


    摇身一变，成为了每天躺在十平方米大床上的暴发户。


    然而这种穷的只剩下钱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发现这栋豪宅底下有个秘密地下室，里面陈列了不少「奇珍异宝」，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件宝贝成精……


    ——————


    谢栎没想到那边的世界会这么兇险，死里逃生回来的第一个早上，他发现自己身边躺了一个人。


    谢栎：「老哥你谁？」


    楼珏：「我是你未过门的老攻。」


    谢栎：「老哥你不能因为我有钱就这么骗我。」


    楼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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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叶空从老姬办公室回来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喜是忧。


    自篮球赛那次打架以后，叶空就没犯什么错，就连迟到旷课都很少，这个时候能被叫去大概率是因为艺考的事情，夏辞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他问：「要准备艺考了吗？」


    叶空点点头，「嗯，要去一中集训。」


    夏辞：「一中？」


    「还有一个多月就艺考了，」叶空说，「一中有个突击集训，老姬让我去看看。」


    夏辞愣了愣，低声问：「要训多久？」


    「一个礼拜吧，」叶空打开手机日历，「明天就去a市，再到下一周的礼拜一回来。」


    夏辞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嘱咐道：「去了那里也别忘记看笔记。」


    「......就和我说这个啊？」叶空一手撑着头，半眯着眼看夏辞，压低了声音说：「你同桌马上就要消失一个礼拜，你都不表达一下想念之情？」


    「你人不是还没走么，」夏辞笑笑，「而且你又不是不回来了。」


    「难受，」叶空啧了一声，别过头开始唱：「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爱呀......」


    叶空越唱越悽苦，夏辞越听笑得越欢。


    不多时，熊帆从前门跑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欣喜，大伙放下手中的事围凑过去，七嘴八舌地问：「老姬怎么说？饭桶还能不能回来了？」


    熊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着急，他喘了两口气，酝酿了一会儿，然后把刚才在办公室听到的情况给大家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大头也在语文组办公室，此时办公桌旁边还站了好几个上网学生的家长，都在苦苦哀求着给小孩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论家长怎么求，大头一直没有松口的意思，态度十分坚决，他拍着桌子说：「我们学校很早就有明确的规定，对通宵上网的学生绝不姑息。你们倒好，明知道是不能碰的高压线，还要无视规定去触犯。我如果给你们放松规定，那以后还有人守规则吗？我还能管得住学生吗？」

 第81页

    站在大头的立场上来看，这样处理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在学生的角度来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都希望自己能有一个重回课堂的机会。


    规定和人情现实总是存在相对的矛盾。


    「老姬拿着请愿书去跟大头谈了，」熊帆说，「具体情况我没敢再听，但毕竟是我们整个班的意愿，大头应该会认真考虑，只要饭桶愿意回来，还是有机会的。」


    王卓力提心弔胆了一个早上，都快食欲不振了，这会儿听到这个消息，终于微微松口气，从桌兜里掏出块士力架啃起来，边啃边含煳地祈祷：「饭桶可一定要回来啊......」


    -


    三中老师改试卷的效率一直很快，一个晚上能把整个年级的试卷全部改完，第二天下午就可以贴出成绩排名的红榜。


    全校第一的桂冠没什么悬念，依旧落在夏辞身上，只是这次的分数比上次的看上去要吓人很多。


    除了没有标准答案的语文之外，其它的学科基本接近于满分。


    红榜刚出来没多久，杨乐满怀期待地冲下去看排名，结果被一熘下来的名字打了闷头一棒。


    「假的吧，这是人考出来的分数吗......」


    「新的考神已经出现，杨乐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学神人帅成绩又好，真的是人生梦想啊......」


    ......


    杨乐感觉自己的嵴梁骨有些发酸，想起他之前沖夏辞说的话——我这次可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还不如不做准备。


    上回他跟夏辞相差了四十分，这回差了六十分。


    而且这次杨乐明显感觉到试卷的难度有大大提升，如果基础不扎实的同学，在这次月考里会栽很大的跟头。


    然而，夏辞的分数比上次的还要高。


    杨乐把他和夏辞的分数做了个对比，光英语这门，一百三十五分和满分就有十五分的差距。


    ......学神考试的时候还睡了四十分钟。


    杨乐无力地抽了抽嘴角，突然明白了一个深刻的道理——学霸和学神都考满分，学霸是因为努力，而学神是因为试卷只有一百分。


    简直没有人性。


    杨乐失魂落魄的回到班级，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他看了看夹在文件袋里的战书，愣了好一会儿，终于咬着牙起身了。


    二十二班门外，黄赫和郑文武正在走廊上相互背书，回头看见元杰班的大佬黑着脸走过来，锅盖头被风吹的有些分叉，露出两条难捨难分的眉毛。


    「请问夏辞同学在吗？」杨乐问。


    黄赫以为是他是来问问题的，所以指了指后门，提醒道：「坐在最后一排，这会儿可能在睡觉。」


    杨乐：「......」


    教室里没有老师坐班，算不上特别安静，有些同学还在小声地背单词。


    夏辞睡得迷迷煳煳，只感觉后面窜进来一股凉风，让人忍不住一哆嗦。


    「操了，」夏辞没怎么睡醒，此时起床气正旺盛，他揉了揉眼睛，不爽道：「谁他妈出去又不关门。」


    杨乐被学神的气场震得不太敢上前，他倚在门框上，探头轻声喊：「......那个，夏辞同学能出来一下吗？」


    叶空闻声回头，面无表情地睨了他一眼。


    杨乐心中一惊，连忙退出大佬的视线范围。


    后面不是很大的动静，但还是吸引了不少同学的注意力，夏辞在众目睽睽之下推门出去，叶空紧随其后。


    「什么事？」


    杨乐指了指一楼的公告栏，支吾道：「......红榜排名贴出来了，我比不过你，我愿赌服输。」


    出来看戏的同学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辞摸了摸眉心，正准备让杨乐别太在意那个赌注，毕竟大喊三声「你厉害」的画面，对谁来说都太羞耻了。


    结果下一秒，杨乐气运丹田，两片脸颊憋得通红，他捏紧双拳沖夏辞喊：「你厉害，我输了！你厉害，我输了！你厉害，我输了！」


    「......」


    趴在窗户上的同学面面相觑，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一愣一愣的。


    在夏辞没转学来三中之前，从高一到高三，杨乐从来没丢过年纪第一的宝座，在学校里也属于很多人崇拜的风云人物。


    元杰班的第一，此时正在向二十二班的第一认输，光想想都觉得特别长脸。


    杨乐喊完之后，没有立即跑开，而是在大家的围观中继续下战书：「下一次月考我们再比一次。」


    夏辞点头：「行吧，继续这样的规定？」


    「按之前纸上写的来，」杨乐说，「下一回我肯定超过你。」


    夏辞笑笑，「但愿吧。」


    杨乐坦荡荡的离开之后，教室里的同学都嗨炸了，上蹿下跳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夏辞扛不住大家的问题，把战书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旁边的同学越听，投射过来的眼神就越崇拜。看得叶空十分不爽，他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还读不读书了？都回位置去读书，还有没有点时间的紧迫感了啊？」


    众人讪讪地回到座位继续学习，夏辞抿嘴笑了笑，然后往叶空手里塞了颗糖。


    叶空剥开糖扔进嘴里，含煳地问：「怎么突然想到要和他比成绩了？」


    「不是我提的，」夏辞说，「我觉得不太重要，所以没和你讲。」

 第82页

    叶空点点头，感受糖在嘴里化开的甜味。


    安静了片刻，夏辞突然问：「你不觉得这样很中二？」


    「不觉得啊，」叶空眨眨眼睛，认真道：「我觉得你贼帅了。」


    -


    晚自习之后回寝室，叶空躺在床上，心情低落到不想说话。


    其实夏辞心里也舒服不到哪去，一个星期也不算太长，但是长久以来的习惯突然要面临改变，任谁都会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復心情。


    况且在这个时候他还不能把不舍的情绪表达的太明显，不然叶空更无法静下心去集训。


    「离出发还有九个小时，除去睡觉八个小时，」叶空掰着手指算，「我们谈话时间就剩下一个小时，你有啥想跟我说的么？」


    「没啥想说的，」夏辞收拾完也躺上床，「又不是生离死别，下个礼拜你又回来了。」


    「我会给你发简讯的，」叶空嘆口气，「因为我会想你，很想很想的那种。」


    夏辞愣了愣，犹豫了半晌之后，闷声说：「要不你过来和我挤一挤？睡一块咱们就多了八个小时。」


    黑暗中，一段利索的脚步声穿梭而过，「咚——」的一声，泰迪熊被扔到另一张床上。


    床位不是很大，但挤一挤还是可以容下两个人，夏辞背贴着墙，给叶空腾出充足的位置，因为这人的睡相实在不敢恭维。


    夏辞大部分时间都比叶空起到早，他睡觉什么姿势，夏辞全都看在眼里，每天都有层出不穷的新造型，晚上没有摔下床真的是感恩戴德了。


    原本凉飕飕的被窝在短短几分钟里变的很热，两人的把手伸出来晾一会儿还是觉得热。


    叶空问：「要不然开个空调？」


    夏辞：「......冬天开空调？」


    「那不然......」叶空顿了顿，「脱个衣服？」


    叶空的声音和气息就在耳边，夏辞喘了口气，差点没把持住。


    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时候。他拍拍被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早点睡吧，心静自然凉。」


    「......」


    冷静是不可能冷静的。


    半个小时后，夏辞出了一身汗，腰上的那只手把他抱的很紧，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哑声问：「你他妈能不能不顶我了？」


    叶空也很委屈，艰难道：「它硬了我也没办法啊。」


    「......」


    作者有话要说：　　九点码完字正在捉虫，外面突然来人查寝，我脑抽把自己的电源关掉了……没有备份……没有存稿……当时就wsl……


    后来凭记忆重新码，所以晚了一点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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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半夜十二点，楼下走廊里来回的脚步声逐渐减少，整栋宿舍差不多都陷入了熟睡的静谧。


    床板「嘎吱嘎吱」的控诉声在此刻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更为清晰。


    叶空嵴梁骨绷的笔直，手游离在夏辞的衣摆之外，想伸进去但又不太敢，此刻天干人燥，特别容易擦枪走火。


    他只能尽量克制住自己，毫无章法地亲着对方，因为潜意识里想要索取更多，所以亲的比之前更狠了一点。


    夏辞被亲得招架不住，腰上的那只手已经不太安分地慢慢探进去，指尖在他背上胡乱地打转，好在嘴角破皮传来的刺痛感，及时拉回他难得走失的理智，「......空哥。」


    叶空闻言，逐渐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往后挪了挪，与夏辞之间隔出一小段安全距离。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哑着嗓子咬牙说：「操......差点没忍住。」


    夏辞：「......」


    叶空冷静片刻，发现心里那团燥火根本压不下去，他翻身下床，把刚才混乱之中掉在地上的被子捞起来，然后转身去开灯。


    等眼睛适应光线，叶空看清眼前事物之后，不由得地低骂了一句。


    夏辞坐在床边，柔软的头髮被弄得很乱，原本就澄澈的眼眸里像是蒙上一层水雾，目光恍惚地聚焦在某个点上。衣领口也在刚才被扯得有点变形，松松垮垮垂下来，露出他一小块漂亮的锁骨。


    叶空赶紧别过眼睛，没敢多看。


    再多看一眼怕是就要控制不住，当个禽兽了。


    「......我去洗澡，」他随便拿起一套衣服，低着头往卫生间奔，门开到一半，他又突然回头低声问：「那个......你硬了没？」


    夏辞嘴角抽了抽。


    如果这个时候他没反应，那多半是得了一种病。


    此病叫不举。


    他没好气地白了叶空一眼，沉声说：「废话。」


    叶空挑眉，松开门把往回走，「我给你弄出来？」


    说着，他走到夏辞旁边，紧接着就蹲下身来。


    夏辞瞧他这种架势，脑子里莫名飞快地脑补了一段要打马赛克的画面，他「啧」了一声，懊恼地往旁边退了退。一个平时不怎么喜欢害羞的人，此刻耳根直接红透了，他催促道：「你赶快去洗澡。」


    叶空蹲着没动，夏辞又补了一句：「......你洗完我洗。」


    安静了片刻，叶空缓缓起身，挠着头忍不住皮一下：「要不......我们一起洗？」


    夏辞：「......」


    有些人就爱在挨打的边缘疯狂试探，叶空挨了一拳之后，老老实实地进卫生间洗澡。

 第83页

    原本是想早点睡的，结果弄到凌晨两点寝室里才重新归于安静。夏辞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叶空已经贴着墙睡着了。


    旁边给他留了一大半的空位。


    夏辞重拾理智，知道自己如果再躺过去，怕是这个澡不仅白洗，后半夜的觉也跟着别睡了。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忽然想到什么，他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前，把一盒大白兔奶糖拿出来，然后塞进叶空第二天要背走的书包里。


    嘴上说着「走就走呗」，其实心里从那刻开始，就已经捨不得了。


    夏辞没精神再去想什么，抱着另一张床上的泰迪熊，转眼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


    天色还没来得及泛起鱼肚白，叶空掐着时间关了闹铃，尽量保持小声地洗漱。


    三中里除了文化班，还有小部分艺术班，报名参加一中集训的同学有很多。因为a市离城南有一两个小时的车程，学校为了学生的安全和出行方便，特意租了几辆大巴，早上五点半全体集合，准时准点出发。


    五点钟，叶空收拾好东西，在夏辞床前站了一会儿，经过几十秒钟的挣扎，最后还是俯身在他脸上轻轻碰了一下，蜻蜓点水，不痛不痒。


    夏辞睡得很沉，只是眉尖皱了皱，然后翻了个身，换姿势继续睡。


    叶空憋住笑意，抱起吉他往外走。


    五点的樟树林荫道上，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在低头走着，天色还很昏暗，叶空看不清那些人的样子，只是在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会听见一两句喃喃自语。


    经反覆推敲之后，叶空揣测那些人大概是在背化学公式，三氧化二铁他前天听夏辞说过。


    这个时候在学校里走动的人虽然还不多，但依旧有很大的读书声从湖心亭那边传来，在石子路外就能听的一清二楚。


    有些人表面看上去一身轻松，其实在背后熬了多少个星辰日出，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


    予熙　早自习上课之前，胡兴成背着书包风尘僕僕的从后门跑进来，在后面开早餐座谈会的同学一阵起闹：「我桶哥回来了！」


    王卓力闻声，立马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扒拉开两边的人挤进去。


    确认此人真是与他相爱相杀多年的胡兴成之后，他一巴掌拍在饭桶肩上，悽苦道：「你他妈还知道回来了！」


    这一掌着实带了点力气，胡兴成靠在桌边佯装吐血，「我他妈被打出内伤了！」


    郑文武追着声音赶来，激动的往饭桶身上招唿了一拳，「老子还以为你回不来了，我差点召集全班去给大头递血书。」


    咬破手指挤血的那种。


    硬核兄弟情。


    上课铃一打，大家打闹完也坐回位置上准备读书，胡兴成往后面看了一眼，「空哥怎么还没来？」


    「去一中集训了，」夏辞抬头，看着饭桶略显苍白的脸说：「你最近没睡好？」


    「那可不，」胡兴成挠挠头，「我这两天压根就没怎么睡。」


    王卓力把吃剩的炒粉渣收拾好，凑过来问：「被你爸妈混合双打了？」


    饭桶「嘶」了一声，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当时的战况有多么惨烈了，夏辞对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结果胡兴成清了清嗓子，却说：「被打我还到觉得舒服了，关键是他们没打也没骂我，这才是最难受的。」


    王卓力噗嗤一笑，「你他妈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


    「不是，」胡兴成边说也跟着笑，「那天我妈把我从学校领走，二话不说把我拽去了一个地方，你们猜是哪。」


    王卓力：「你爸单位？」


    夏辞：「不知道。」


    胡兴成摇摇头：「把我扔去网吧了，就是门口那家龙捲风。」


    王卓力：「卧槽，这是什么操作？」


    胡兴成：「她给我开了个豪华包......还办了张消费卡，饮料薯片随便拿。」


    王卓力往嘴里塞了颗柠檬味的汽水糖，「我酸了，实名制羡慕。」


    「羡慕个屁，」胡兴成白了他一眼，事态的严重性小胖子根本体会不到，「她让我玩尽兴了再回家，我当时就给吓懵了，这是把我逐出家门的节奏啊。」


    王卓力：「然后怎么着？你真玩了？」


    胡兴成沉默两秒，点了点头，「我脑子一抽，当着她面开了一把晋级排位赛。」


    王卓力抱拳：「......哥你真是峡谷里最敬业的召唤师。」


    夏辞也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你是个狠人。」


    三个人凑在一块又说了一会儿，胡兴成摸摸鼻子，总感觉哪里不太适应，「空哥没在，怎么感觉聊天都不得劲儿了。」


    原来他们回头找大佬们聊天，虽然夏辞也会参与，但大多时候都是默默笑和听，偶尔言简意赅地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但叶空不一样，他属于思维发散型的话痨。


    能从天扯到地，能从出师表里「躬耕于南阳」扯到南方葡萄种植技巧，以及农业频道经常播的大棚蔬菜保护计划......


    反正他嘴里总能有层出不穷的话题，把大家逗的不行，三十分钟的早读时间哗啦啦转眼就过，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啥书也没背，光顾着笑了。


    -


    周一，姚春和像往常一样要给同学们讲解周练试卷。


    发成绩之前他总是忍不住要唠叨几句改卷情况，「这次考试总体来说不算太难，主要是考验大家是否细心，班上100分到110分的同学居多，最高分郝成继13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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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春和喝了口水，清清嗓继续说：「这里特别表扬一样叶空，比上次又进步了一点，要保持这个势头继续努力下去，他脑袋瓜子还挺聪明的，老师对他很有信心！他现在人不在，到时候同桌帮忙把我的话转达一下，让他受了表扬也别骄傲。」


    夏辞：「......」


    试捲髮下来，叶空的试卷上标着一个大大的75分，相比于最开始的个位数，现在的成绩真的令人欣慰不少。


    说到底，这都是充电的功劳。


    「开始讲试卷，」姚春和拿起粉笔，「老规矩，一二三四五题送分题不讲，实在不懂就去问会的同学，别来问我，我怕高血压上头。」


    底下嘻嘻哈哈地笑了几声，开始听讲。


    夏辞撑着头看黑板上横七竖八的函数题，突然感觉有点无聊。


    回头一看，旁边的座位又空荡荡的。


    原本吵闹的世界，突然变得没有声音。


    明明适应能力挺强的一个人，夏辞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快的不习惯，而且这些「不习惯」，正在加速自己对那个话痨的想念。


    说起来好像有点矫情，但夏辞确实已经很想叶空了。


    「才早上第一节 课就想睡觉，」姚春和看着一排排倒下的同学，气得两条眉毛难捨难分，「你们昨晚是炼丹还是修仙了？！都给我抬起头来看黑板！」


    大家被这么震天一吼，稍微清醒了一下，强撑着瞪眼睛看姚春和。


    没过一会儿，大概是齐刷刷的目光太无神了，姚春和又觉得同学们在开小差，于是苦口婆心地喊道：「你们别盯着黑板！也别看着我！我脸上又没长花！都拿出笔算啊！题目你看能看出什么答案来？！」


    大家低头算了几分钟，姚春和又嚎了：「别低头！裤裆里有解题思路？！都给我看黑板！」


    同学们一头雾水：「老师我们到底可不可以看黑板？」


    姚春和：「......」


    作者有话要说：　　夏辞：傻子离开的第一天，想他。


    我终于！考！完！了！


    我终于！解！放！了！


    很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感谢小天使们的加油！真的感动！！


    （土拨鼠尖叫.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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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一中作为省重点高中，相较于三中来说，要先进气派很多，光校门口八座巨大的石狮雕像就足够有排面了。


    这次集训聚集了本省各大高中准备艺考的学生，来自不同地方的几辆大巴车像之前就联繫好一样，几乎是在差不多的时间段，陆陆续续停靠在一中正门口。


    叶空靠在最后一排补了个回笼觉，等老师在车门口嚎了几嗓子才悠悠转醒。


    「到了啊，」叶空抱着吉他下车，半眯着眼睛观察周围的新环境。


    「三中的同学到这边集合，」领队老师挥舞着手上的小牌子，「二中的排在右边，其余学校依次靠在左边。」


    「速度快一点！」


    这次集训大约来了两百个学生，虽然来自不同学校，但大家莫名有一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既视感，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聊的甚是欢乐，根本不存在什么初次见面的尴尬。


    「卧槽！空哥你也来啦！」


    叶空抬眸望去，惊喜道：「呦，我珩哥也来了。」


    「没办法，被班主任硬塞过来的，」简珩说，「那货嫌我是班上搅屎棍，赶出来让班上清静两天，他说我是搅屎棍，那他那帮学生是啥。」


    叶空嘿嘿一笑：「快吃中饭了，别说这么影响食慾的事。」


    简珩是之前经常和叶空一起打球的朋友，喜欢玩音乐，酷爱架子鼓，不论是在打扮穿着还是行为处事上，都很标新立异，按照他的话来说：酷盖嘛，酷就完事儿了。


    就是因为太酷，简珩作为三中刺头之一，高一的时候被大头抓住小辫子开除了。


    「空哥在三中过的怎么样？」简珩问：「好久没看见越子和博哥了。」


    「之前不就那样混吃等死，」大概是想到什么，叶空眼含笑意，嘴角微微上挑，「最近过的很不错。」


    简珩作为身经百战的过来人，完全明白叶空这种面带桃花的笑容是为什么，他凑过去用胳膊肘撞了撞叶空，坏笑着说：「有情况，你......」


    叶空但笑不语。


    「卧槽！」简珩当他默认了，赶紧催促道：「有照片没？快给我看看长什么样，下次见面我好恭敬一点。」


    叶空把手揣进兜里，回绝道：「不给看。」


    「看一下媳妇儿又不会跑，」简珩说，「我就是好奇能入你法眼的人长啥样。」


    「能长啥样，反正你往就好看里想，」叶空嘴上说着不给看，手却已经把手机拿出来，小里小气地说：「就给你看一眼。」


    简珩点点头，瞪大眼睛争取不错过任何一帧画面。


    叶空点开手机，递过去在简珩眼前停了一会儿。


    「看啥呀？」简珩一头雾水，就看见一排应用软体后面是一张日落的照片，旁边还有一个男生的侧脸，长相看不太清楚，但光看轮廓就知道应该是个帅哥，「你不点相册我看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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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空白了他一眼，「我他妈就是给你看......」


    「屏保」两字还没说出口，领队老师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扩音器，还找了个石墩爬上去站着——


    「安静！安静！赶紧排好队！我要按顺序给你们分配临时宿舍！」


    各种称兄道弟的话题被迫结束，大家哄哄闹闹地把队伍排好。


    领队老师喘了口气：「一中的宿舍只有四人间的，所以我根据你们学校和排队顺序进行分配，好或不好大家都不要太有怨言，出来学习总是要吃一点苦的，之后还有具体的校规，我到时候会提醒大家的。」


    -


    因为英语老师生病请假，所以周一早上的英语连堂课又落到最敬职敬业的姚春和手里，一早上的数学课，大家已经完全没有心理负担，摊开试卷倒头就睡。


    姚春和在上面讲的激情澎湃，只有少数几个人还强撑睡意附和着，其余同学都已肉眼可见的速度一个个倒下，「别睡了，睡能睡进大学？」


    「现在抗一抗，到了大学就轻松了。」


    底下没有回应，甚至后面还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唿噜声，姚春和边讲边掰了几节粉笔，几发精准命中之后，他发现这些人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下面这道题，我找几个同学到讲台上来说，」姚春和把粉笔一放，背着手朝底下微笑。


    此话一出，原本安静的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老姚讲哪儿了？」


    「辞哥救我，这道题怎么解？」


    「保佑保佑，别叫我，我只是个想睡觉的学渣。」


    「有没有同学主动来讲？」姚春和笑眯眯的往下望了一眼，满意道：「没有是吧，那我来点名。」


    大家头低的一个比一个下，完全不敢直视老姚的眼睛。


    「老师！」黄赫挺直了腰举手，离开座位的双腿蠢蠢欲动。


    「黄赫同学很好！」姚春和不禁鼓起了掌，「大家就是要学习黄赫踊跃表现自己的精神，我就很喜欢这样的同学，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来，黄赫你来说说你对这道题的看法和思路。」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黄赫如坐针毡，支支吾吾地说：「老师......我只是想去上个厕所......快憋不住了。」


    「......」


    姚春和的脸色在全班的爆笑声中越变越黑，他皱着两条倒八眉，无奈道：「快去！」


    黄老闆如获大赦，从后门一熘烟地窜出去。


    关门的一瞬间，外面也刮进来一阵凉飕飕的冷风。


    一只小跳蛙落在夏辞的桌面上。


    草稿纸叠的小跳蛙，背上还有一小串写的歪七扭八的算式。


    平时叶空就用这个「骚扰」同桌的。


    一按跳蛙的屁股，就会跳出十几厘米远，夏辞经常在写试卷的时候，视线里就会突然闯进这么个小东西。


    回头一看，就是叶空那张笑的很欠揍的脸，边笑还会边拿出另一只跳蛙说：「我们来比赛吧，看看谁快，输的请奶茶。」


    夏辞不出意外会先骂一句「傻逼」，然后笑嘻嘻的加入这场很幼稚的游戏。


    「这只给你叠的，」叶空说，「保存好，以后我们还要比的。」


    夏辞嫌弃道：「叠的太丑了。」


    叶空：「哎呀，习惯就好嘛。」


    大概是小跳蛙颜值的关系，夏辞的纸蛙跳出半张桌子远了，叶空那只皱巴巴的还在原地打转。


    夏辞：「你请奶茶吧，少糖不加冰。」


    叶空笑笑：「ojbk。」


    比赛的次数一多，屡战屡胜的夏辞不禁怀疑，「你是不是让我了？」


    叶空挠头：「不算让，就是想请你喝奶茶。」


    夏辞：「......」


    回过神来，夏辞把小跳蛙放回叶空的桌面上，顺带翻了翻他最近在学的物理书。


    从书里落笔的痕迹来看，叶空最近还是很努力的，夏辞说到过的细节，他一个都没落下。


    继续往后翻，夏辞发现书里还夹着一张作文格的纸，上面有叉有圈，最中心的位置还画了一朵樱花，带花蕊的那种。


    这是叶空第一次找夏辞下五子棋的时候画的。


    没想到他还留着。


    夏辞吁了口气，把纸重新夹回书里。然后拿出手机给叶空发了条简讯。


    [空哥，我想你了。]


    -


    领队老师把宿舍分配好，一群人在一中校园里七拐八绕，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寝室。


    集训时间安排的特别紧，大家放完行李之后就立马要到艺术教室集合，根本不给大家整顿和休息的时间。


    叶空刚把东西放下，外面就有老师吹着口哨要求集合，一连着开了两个小时的班会，直到中午十二点半才肯放大家去吃饭。


    叶空惦记着寝室里的吉他没有放好，所以先回了趟宿舍，坐下来整理东西的时候才发现，书包最旁边的位置塞了一盒大白兔奶糖。


    不用想都知道是哪个高冷的同桌塞的。


    叶空赶紧掏出手机，刚解锁，夏辞的简讯直接撞进眼里，进而叶空的整颗心也跟着狠狠地跳了一下。


    夏辞很少用言语来表达自己心里的感情，大部分都是通过青涩又有点霸道的行动来表现。


    叶空看着短短几个字和一盒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他回復到——


    [我也很很很很很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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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几秒钟，聊天界面继续弹出消息。


    [你到一中了？]


    叶空一愣，赶紧回：[十点到的，时间安排的紧，没来得及看手机，你没午睡？]


    夏辞：[想你了，睡不着。]


    叶空手机险些没拿稳，差点就想买个单程车票回城南了：[那打个电话？]


    夏辞：[班上有人在午睡，晚上打。]


    叶空笑笑：[行吧，我看见糖了，想男朋友了我就吃一个。]


    叶空：[完了完了。]


    夏辞：[怎么了？]


    叶空一个人靠在床边傻笑：[这盒糖都不够我一天吃啊。]


    夏辞咳了一声，把脸贴在课桌上：[......你赢了。]


    两人又腻腻歪歪地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午休完才不依不舍地结束对话。


    夏辞红着半边脸到走廊上吹风，黄老闆上厕所从后面经过，看见撸起袖子的大佬，不解地问：「辞哥你怎么在这儿吹冷风？」


    夏辞淡定地回答：「我穿多了，物理降温。」


    黄老闆：「......」


    作者有话要说：　　史上最大的谎言：你到大学就轻松了！


    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吃完饭后，叶空沿着一条柏油大道，悠闲地逛着。


    相比于空气中经常散发着泥土青草味的三中，一中虽然占地面积很大，但放眼望去基本没看见什么绿地植被。


    除了楼房和操场以外的空地，大部分都用来放物理和地理的比例模型。还有小部分是名人的雕像，石碑上刻着十来句励志名言。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成吨的鸡汤。


    叶空沿着雕像走了一会儿，到教学区的拐角处才慢慢停下脚步。


    教学楼的正前方竖着三块巨大的公告栏，里面贴着红通通的成绩排名表，从高一到高三，各科的数据很是齐全。


    这张排名表上除了列出各科第一的名字以外，旁边还有挂着学霸们的照片。


    学校大概没有明确规定照片得是证件照，所以有很多人挂了自己的自拍照，叶空站在前面看了一会儿，不禁摇头：「......这他妈都p脱相了。」


    「老哥麻烦你往旁边让一让，」公告栏前还有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同学，正在笔记本上快速地记东西。


    叶空闻言，往旁边退了退，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又停下脚步，他一回头，目光锁定在一张有些褪色的照片上。


    高一，夏辞，总成绩1017分。


    叶空往前凑了凑，确定那张照片上的是夏辞之后，拉过旁边记东西的黑眼镜说：「为什么这里会有他的照片？」


    黑眼镜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笔记本里，半天才看傻子似地看了叶空一眼，「成绩排名榜，能有照片当然是因为成绩好呗。」


    叶空险些被他气笑了，转念一想好像是自己没有表达清楚，他张了张嘴巴，又问：「我的意思是，他已经不在这学校了，这里怎么还贴着他？」


    黑眼镜终于撩起眼皮，顺着叶空手指的方向看去，毫无波澜的双眸里浮现些许波动，语气也变的谦和起来，「你说夏辞学长啊，这照片贴这儿快两年了。」


    「高一没分文理，排名是按九门课的成绩算的，」黑眼镜收好笔记本，摸了摸鼻樑，「后面来的两届高一，没有像他一样全科发展的人，他这分数，没人超的过啊。」


    叶空听完，咧嘴笑了几声，从别人口中听夏辞的光辉事迹，自己竟然有一种莫名的自豪和优越感——你看，这么优秀的人，他是我男朋友。


    你们可劲儿的羡慕去吧。


    「老哥你笑的有点......」黑眼镜别过头，嫌弃道：「麻烦你克制一下。」


    克制是没法克制的，叶空笑着拍了拍黑眼镜的肩，「同学你也高三了？」


    「高一，」黑眼镜皱了皱眉，语气不善，「我长的有那么着急？」


    叶空看着他后退的髮际线，连忙摇摇头，「没，我瞎猜的。」


    黑眼镜保持高冷，没说话。


    临走之前，叶空说：「你应该挺聪明的。」


    黑眼镜扶了扶镜框，低下头，掩饰自己有点得意的笑容，「你怎么知道的？」


    叶空转身，背对着黑眼镜挥了挥手，「因为聪明绝顶啊。」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等叶空完全消失在视线中，黑眼镜摸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头髮反应过来。


    去你妹的聪明绝顶！


    -


    集训的课程算不上枯燥，但也没有很轻松，大家呆在各自的艺术教室里，反覆练习着一首歌或是一幅画。


    简珩在隔壁班待不住，熘到叶空这边来串班，一路上还遇到了不少老朋友。


    「空哥，」简珩大喇喇地靠在门框上，把头往里探，「出来透透气啊。」


    叶空放好吉他，起身朝外走，「第一天就翘逃课？」


    简珩无所谓地摊摊手，「逃就逃了呗，我带你去个地方。」


    叶空没说话，跟着简珩往学校没有人的侧门走。


    「空哥，话说......」走到无人的小径上，简珩摸摸眉毛，小心试探道：「话说你还想再组个乐队么？」


    叶空微微一愣，接着摇头，「不组了。」


    「是不想，还是......」简珩欲言又止，然后换个方向说：「我转学之后认识了方新城，他说原来你们有一个乐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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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了，」叶空说，「初三的时候就散了。」


    「为啥啊？！」简珩不太理解，之前问方新城的时候，他也是支支吾吾，一句话都不肯透露。


    「没为啥，」叶空说，「就是觉得这个时候组乐队不太合适。」


    简珩差点被这个不走心的理由气笑了：「这个时候不合适那啥时候合适？等他妈的打不动鼓了才合适？」


    叶空挑起眼皮看他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好意思，有点激动了......」简珩缓了口气，「我主要是不明白，你说咱们有共同爱好，你们又有乐队经验，怎么就是不肯组呢。」


    「不组也行，总得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吧？」简珩挠着头，把心里的疑惑一股脑的的往外倒，「总感觉你和方新城有事藏着掖着不肯说出来，我这性子快要被你们急死了。」


    叶空闷着脸继续往前走。


    仔细想想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以为自己心里早就能彻底接受，然而并没有。


    这道坎筑的太高，他根本就没跨过去。


    即使他这些年表面上都表现的很轻松，很释怀。


    简珩跟在叶空的后面，以踢石头的方式来发泄心里的郁闷。


    「那会儿乐队还在的时候，我们接了一个商演，」叶空终于开口说，「一个商场开张，让我们跨年的时候去表演。」


    简珩停下动作，认真听着。


    「我爸妈知道以后，吵着要去现场看，」叶空说，「去的路上碰到一个傻逼酒驾......」


    「爸妈没了，我也差点没了。」


    简珩怔住，此时心中像是砸来一块大石头，重重的沉了一下。他没敢抬眼去看叶空的表情。


    「那天最后我放了鸽子，」叶空脸上没有波澜，平静地说，「第一次表演就没演成，台上台下一片骂，当晚乐队就散了。」


    「方新城没去找你？」简珩问。


    「那死傲娇以为我怂了，那会儿正气着呢，」叶空说，「后来高一我去城南，我俩心里都搁着事，谁也没找谁。」


    其实简珩不只一次问过叶空组乐队的事，之前聚在一起打篮球的时候，几乎碰面就问。


    哪怕总是被叶空三言两语搪塞过去，简珩还是坚持不懈地问。


    今天才知道他不组乐队是有原因的。


    如果他早知道是这个原因，打死他都不会天天在叶空耳边念叨组乐团的。


    「空哥......对不住啊......」


    叶空笑笑，「没啥对不住的，事情都过去好久了。」


    简珩想到自己之前一次又一次捅叶空的心窝子，就觉得自己贼傻逼，他咽了咽口水，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你要带我去哪？」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学校侧门，叶空指了指旁边的铁栏杆，「你他妈不会是要我翻墙出去吧。」


    简珩点点头，走到栏杆前，把几块破烂的木板挪开，里面露出一推叠的歪七扭八的砖头，「来吧，通往自由的阶梯。」


    叶空揉揉眉心，「......神他妈的自由阶梯。」


    简珩踩着砖头，垫着脚往外爬，翻墙的姿势实在不忍直视。


    叶空翻墙的经验不说出神入化，那也有个炉火纯青的境界，他踩着栏杆的横槓，三下五除二就跳到了墙的对面。


    简珩挂在栏杆上，惊了：「卧槽！你属猴的吧，快来救我一把。」


    好不容易翻过了墙，简珩带着叶空去了一个音乐培训的练习室。


    离门口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就听见里面传来架子鼓很有节奏的鼓声。


    简珩带着叶空在最后一个房间门前停下，他推开门，「嘿bro！」


    「你也太慢了吧，等你半天了。」练习室里的音乐停下来。


    「一中的墙太高，不好翻啊，」简珩笑笑，然后给叶空让出一部分视线，「这我朋友，请他过来玩一下。」


    「你是叶空对吧？」其中一个人走过来，「我叫余辰，弹吉他的。」


    「你俩认识？」简珩问。


    「之前不认识，一逛贴吧就认识了，」余辰说，「基本上每个学校的精品楼里都有挂他照片要号码的。」


    简珩：「......」


    「枫哥呢？」简珩四周望了望。


    「肚子痛回家了，」余辰说，「三天两头就痛，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东西。」


    「咱们先练着吧，」贝斯手徐杰说，「周末就开始选拔了。」


    叶空问：「选拔什么？」


    「一中的领导破天荒同意咱们开元旦晚会，」余辰说，「学生会说十一月底选拔节目，我们就报了个名。」


    「他们乐队的鼓手打球的时候受了点伤，我先给他们顶个位置，」简珩说，「帮着练习一下。」


    「开始吧，别耽误时间了。」


    大家各就各位，叶空靠在旁边的墙壁上，看着镜子里的人。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初中。


    那时候他和方新城经常去找可以练习的空地。


    总是四处碰壁。


    他们把音乐当成是心中的信仰，却总有人说他们是小孩子过家家，不干正经事。


    多少质疑和偏见都没有压垮的乐队，最后竟然说散就散了。


    叶空其实是有不甘心的，但是心里的那道坎又厚又高，他太难越过去了。


    叶空正想着，耳边的音乐突然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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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啊，枫哥没在这唱，咱们不好衔接，」余辰摸摸脑门，有意无意地说：「得找个会唱歌的人来。」


    简珩吁了口气，望向叶空这边，试探地问：「......空哥要不要来试一试？」


    这小子带他来这里，果然是有目的的。


    叶空笑了一声，慢慢走向正中间主唱的位置，「那就试试吧。」


    「好嘞！」简珩激动地敲着大鼓。


    叶空翻开前面的曲谱，第一首——《追梦赤子心》。


    作者有话要说：　　夏辞：空哥不哭，我下一章就来陪你！


    打个预防针：好像快完结了嗷oeo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晚上九点，叶空和简珩才从练习室回学校。


    侧门的小摊摆了一路，一排昏黄的小灯微弱的亮着。十一月底的冷空气一点都不友好地席捲而来，吹得迎面走来的人双眼泛着水光。


    馄饨摊上的煮锅冒着层层热气，香味也跟着飘了十里，叶空指了指前面叫「千里香」的馄饨摊，回头对简珩说：「坐这吃点？我饿死了。」


    不用说，简珩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他沖在叶空前面，高声喊：「阿姨来两碗馄饨，要大碗的！」


    老闆娘喜笑颜开，搓着冷的有些发红的手，起身给他们下馄饨，「里面坐，一会儿就好。」


    两人坐进漏风的塑料帐篷里，不多时，老闆娘给他们端了两杯热水，「喝一点就不会冷了。」


    叶空伸手过去接，「谢谢阿姨。」


    简珩老干部似地嘬着热水，漫不经心地问：「空哥你觉得今天怎么样？」


    叶空看他一眼：「什么怎么样？」


    「当然是感觉啊，」简珩坐直身子，「就刚才你在乐队里的感觉怎么样？」


    叶空喝了一口热水，实事求是地回答：「挺好的。」


    简珩一听这话，瞬间来劲了，他挪着凳子往叶空旁边靠了靠，眼神殷切地说：「那你有没有......」


    叶空打断他，「没有。」


    简珩登时泄了气，悻悻地挪回自己的位置，虽然失望，但他也能理解，心病哪能是一场练习就能彻底消除的。


    吃完馄饨，两人又从侧门翻墙进去，叶空看时间已经快要下课，索性没回班上，直接往另一边的大道回宿舍。


    一中校园里面很安静，在上课的时间段里，路上看不见一个人，不像三中那样经常会有学生偷熘出来散心或买东西。叶空沿着名人雕像走了一会儿，忽地停下脚步，回头对简珩说：「你先走吧，我有点事回班一下。」


    简珩没多问，刚好吃完东西也犯困，他挥挥手：「那我走了，明天见。」


    叶空嗯了一声，戴起外套的帽子往教学区走。


    公告栏前。


    叶空把外套拉链拉严实了一点，帽子上的绒毛挡去他大半张脸，他在高一的排名榜上摸摸索索，轻松地把最顶上的一张照片撕下来揣进兜里紧紧攥着，然后转身离开。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谁都不会知道，月黑风高，学神的照片被谁顺走了。


    叶空刚回到宿舍，外面就响了下课铃，没一会儿宿舍楼下面就开始热闹起来。


    这栋宿舍楼是学校里最老的一栋，一中重新建设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拆，虽然也能住人，但条件远没有其他宿舍楼的好。因为集训生也就小住一周，学校懒得再多做安排，所以索性就把大家安排在这。


    四人一间上下铺，没空调也没独卫，上厕所要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大家早上刚到的时候去看了，里面的水龙头锈迹斑斑，还滴着浑黄的水，环境算不上脏，就是有点膈应人。


    叶空有点洁癖，看了卫生间一眼就嫌弃地退了出来，随后发自内心的把三中宿舍赞美了一番。


    条件不好，但日子还得过。


    叶空把带来的课本整理好，摊开放在有些摇晃的课桌上，然后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离夏辞回到寝室大约还有四十分钟，这段时间他刚好看看书。


    这间寝室除了叶空，还有三个来自不同学校的室友，大家谈不上认识，只是偶尔在别人口中听个名字。好在都是自然熟的性格，下课回来就自然而然地凑在一起开黑。


    「兄弟开黑吗？」对床的许嘉问，「咱们四个我再拉一个，正好凑个五排。」


    叶空摇摇头，把一旁的英语书摊开，书页的夹层里掉出一张名校的简报，直直落在许嘉脚边。


    许嘉弯腰捡起，递过去的时候瞟了一眼，打趣道：「哦呦，考上海，兄弟野心挺大啊。」


    叶空把简报折好夹回书里，闷声笑了笑，没说话。


    这事真谈不上野心大，纯碎是因为喜欢的人太优秀，让人忍不住也想跟着变好罢了。


    许嘉吃了个闭门羹，也懒得自讨没趣，缩回床上和其他两个室友开始三排。


    叶空戴着耳机，隔绝旁边三人打打杀杀的吼叫声，沉下心来好好看英语短文。


    夏辞帮他把每门课都做了个简单的归纳，重点部分都写在笔记本上，郝成继几次看见都想借回去抄一抄，奈何每次都被恶霸用各种奇葩的理由堵了回去。


    这本英语笔记本是夏辞之前就开始记的，里面写了很多不同类型的范文，以及容易得高分的句式。叶空先从第一篇开始背，没读两个单词就停住了。


    句式太高深，压根就看不太懂。

 第89页

    他抓了抓头髮，掏出手机把单词一个个查清楚，十分钟过去，短文旁边标註着密密麻麻的释意。


    单词的意思都知道了，但他还是看不懂。


    「操，这他妈是人背的么......」


    他剥了颗糖塞进嘴里，等甜味在嘴里化开的同时，把笔记本前前后后翻了一遍。


    翻到最后几页的时候，他微微愣住。


    连着两页的条纹纸上都布满了他的名字，笔锋苍劲有力，干净利落。


    说不是夏辞的笔迹他都不相信。


    幸福来的有点突然。


    叶空盯着本子，大脑空白了一会儿，随后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挑，捧着本子自顾自的傻乐。


    旁白游戏阵亡的许嘉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他几眼，不禁感嘆：「得，又学疯了一个......」


    -


    离下晚自习还有十分钟，郝成继抱着一叠皱巴巴的试卷，时不时回头往夏辞的座位上瞟，求知的欲望喷薄而出。


    一来二回，夏辞被这眼神盯的有些头皮发麻，这要是被学委逮住，没到十一点半教学楼熄灯，怕是不会放他走的。


    夏辞索性书也不看了，往斜挎包里塞了两张试卷，做好随时冲出后门的准备。


    下课铃一响，夏辞像一支离弦箭飞出班门，吓得刚站起身的黄老闆一哆嗦，他拍着胸脯小声嘀咕：「辞哥这速度不参加运动会，实属可惜了......」


    他再次起身，从旁边又窜来一阵风，定睛一看，学委正趴在门框上向外张望什么，恰巧郑文武路过，黄赫扒拉了一下自己被弄乱的髮型，拉住郑文武说：「老郑，明年运动会，辞哥和学委1500米预定。」


    郑文武望着门外，不解地问：「为啥？」


    黄老闆指了指夏辞座位到后门的距离，「辞哥一秒就冲出去了，半秒钟学委就紧随其后，这速度铁定为班级争光啊。」


    郑文武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你观察还挺仔细，派你求下他俩的加速度，我回头存个数据。」


    黄老闆：「......滚犊子。」


    夏辞一口气跑到樟树的林荫道上，确认学委身影没在身后出现才完全放下心来，他撑着腰喘了一口气，刚要拿出手机看时间，叶空的语音电话就来了。


    「等我一会儿，」夏辞往没人的地方跑了两步。


    「怎么了，喘这么厉害，」叶空靠在阳台的栏杆上，语气不自觉地轻柔起来，「刚才跑步了？」


    夏辞：「嗯，躲了一下学委，昨天周测完，他问题应该不少。」


    叶空顿了顿，随即抿着嘴偷笑：「不想教？」


    夏辞：「......也不是。」


    叶空料到他会这么说，于是继续问：「那你为啥躲？」


    夏辞当时想，如果要十一点半才回寝室，那就没时间打电话了。


    但他脸皮薄，不会把这个理由直接说给叶空听，只能咿呀啊呀地搪塞过去，赶紧换个话题，「你在干嘛呢？」


    叶空向来秉持「有爱就要大声说出来」的原则，认真说：「我在想你啊。」


    「......」


    不得不说，虽然夏辞平时已经习惯了叶空的直白，但在唔唔唔听到他语气中认真又深刻的声音之后，心还是会忍不住怦怦跳一下。


    正当夏辞用手遮着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正常的时候，叶空说：「我刚才背英语范文了。」


    字里行间透露着三个字——求表扬。


    夏辞笑笑：「那你今天很棒棒啊。」


    叶空也跟着嘿嘿的笑，「你猜我在后面看到了什么？」


    夏辞懒得猜：「看到什么？」


    「唿啦啦两页我的名字，」叶空得瑟的不行，「同桌赶紧给解释一下。」


    「......」


    电话这头沉默了几秒，等夏辞把那两页纸回忆清楚，莫名有一种被公开处刑的味道，他抓了抓被风吹乱的刘海，干巴巴地说：「解释个屁，是笔先动的手。」


    炸毛了。


    就像一只正要被顺毛的小猫，稍微一逗就会一蹦三尺高，然后竖起尾巴奶声奶气地喵喵叫。


    叶空在惹毛同桌的道路上，乐此不疲。


    两人又你来我往地聊了一阵。


    叶空靠在栏杆上，背后窗户里的亮光一瞬间熄灭，楼道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抱怨声：「操，熄灯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唿啊，老子的面刚泡到一半！」


    巨大的黑暗包裹而来，叶空登时僵在原地，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


    夏辞话讲到一半觉得不太对劲，他问：「你那边怎么了？」


    「......没啥，」叶空干巴巴地说，「寝室熄灯了，我想去卫生间。」


    夏辞问：「怕不怕？」


    叶空说：「......有点。」


    话音刚落，夏辞就把电话挂了，紧接着打了个视频过来。


    叶空一接，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手机频幕上，夏辞朝镜头挥挥手，「去吧，别怕，我看着你。」


    叶空三步并作两步往卫生间奔，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完事之后，他靠在寝室的门前，望着视频里的人，好了伤疤忘了疼、笑嘻嘻地说：「老夏，你脸有点红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是暗止地存稿箱，她被最近的加课和结课累到秃顶了，正在紧急接发中，所以她派我来给你们更新。（一脸正经）


    之后的同一时间我都会出现和你们见面，哦对辽，她让我转告大家，她很感谢你们，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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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周六就是叶空的生日。


    夏辞托着腮帮子望向窗外，整整两节课愣是没想出送什么东西好。


    原以为这事儿就他一个人记在心里，谁知道在周四晚上，班级的私群里就开始密谋怎么给叶空过生日——


    【郑文武】：......同学们，后天空哥生日，我寻思着咱们得有个安排。


    【黄赫不卖皮包】：我提议！我们组织一下去一中看看空哥。


    【王卓力】：我看行，a市有家神仙火锅店，我想很久了。


    【胡兴成】：我看你在想屁吃，首要任务是想给空哥准备个什么惊喜。


    【郝成继】：......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怎么样？


    班群里瞬间安静如鸡，五三这个名字现在光看着就可以引发身体不适。夏辞觉得学委这个礼物还挺实在的，心里默默决定要把这个想法提上日程，然而下一秒叶空就在群里冒泡了。


    【叶空dsb】：打死我都不要五三！


    群里又沉默了半晌。


    【郑文武】：呃不好意思，我忘记空哥在群里了......


    【郝成继】：不要五三，那王后雄怎么样？


    【王卓力】：空哥我好想你啊！


    没等叶空把言语威胁的话发出去，手机界面上已经自动弹出了群聊。


    底下显示着一行字——您已被管理员踢出该群。


    叶空一脸问号：「......我操！」


    【王卓力】：熊哥哥威武。


    【黄赫不卖皮包】：......班长这波操作秀的我头皮发麻。


    【熊帆】：下次见到空哥的时候，你们记得保护我一下，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打死。


    【胡兴成】：熊哥放心......我们会闭上眼睛的。


    言归正传后的班群聊得火热，大家集思广益什么想法都有，只有学委在不遗余力地安利着各大机构的辅导书。夏辞原本觉得这个提议挺好，奈何叶空不喜欢，所以又得托起下巴重新想过。


    叶空被踢出群聊没多久，立马给夏辞发了条私聊：我不要王后雄，让他们把你带来就行。


    夏辞回：那星火要不要？


    叶空：你带来的话......可以要。


    夏辞遵从他的意愿，放学之后果真去外面书店买了一套《星火巅峰训练》。


    应书店老闆的建议，夏辞还在书外包了一层彩纸，顶上贴了个拉花蝴蝶结，包装华丽精美，很难想像里面是一本黑漆漆的魔鬼练习。


    夏辞觉得挺好。


    礼物实在又有创意。


    -


    周六大家都起了个早，在宿舍楼下集合了一波，浩浩荡荡往a市出发。赵研博和孟越之前听到了风声，大早上也跟着一块去。


    早上去a市的大巴上没什么人，后面的位置空荡荡的，夏辞挑了一个最后最偏的位置，坐上去倒头就睡。


    然而司机是个性情中人，不仅车载音乐选了最动感的《月亮之上》，他还全程用高音附和着哼唱，整辆车的气氛高亢的不行。


    「这师傅挺嗨啊......」黄赫把王卓力软乎乎的肚子当席梦思，如此舒适的条件，愣是被司机吵的睡不着。


    「要不来打牌转移转移注意力？」郑文武变魔术似地从书包夹层掏出四副扑克牌，「到a市还俩小时。」


    「行啊老贼，这都没被老姬发现，」胡兴成起身搓搓手，「咱们打啥？」


    郑文武抬头问了问后面，「你们想打什么？」


    「斗地主呗，刚好六个人，」孟越指了指蒙头大睡的夏辞，「老夏睡着了，咱们打咱们的。」


    郑文武点点头，不得不佩服夏辞的睡眠质量，在这么高分贝的环境下还能睡的那么香。


    他心说，学神也是人，晚上也是要学习到深夜的。


    「输了的人晚上喝酒，」黄赫说，「一倍作底，炸弹两倍，王炸四倍......要追求刺激咱们就得贯彻到底。」


    「放下品如衣柜，」郑文武摞好手牌，喊的十分嚣张，「我叫地主！」


    胡兴成：「我抢！」


    黄赫：「我也抢！老子明牌！」


    黄老闆把牌一亮，最大一张牌是梅花a，「打扰了，我有点上头......」


    「......哈哈哈！」


    一辆车上加上司机总共不到十个人，里面却吵出了五十个人的声音，月亮之上都镇压不住。


    夏辞就在这样的环境里睡了一觉，等逐渐清醒过来的时候，大巴已经驶完了一半的距离。


    他探过去看了看孟越前面记着两个「正」字的白纸，「你们在干什么？」


    「斗地主，」孟越输的快麻木了，「老夏快来救救我，我今天的手太臭了。」


    夏辞说：「我不会打。」


    「不用你会，来抓牌就行，」孟越往旁边挪了挪，给大佬空出个舒适的位置。


    夏辞没打过斗地主，但身边有很多人打，比如说叶空，原来上课有事没事就分享个连结给他。还嬉皮笑脸的：「同桌帮个忙，我领波欢乐豆翻盘。」


    夏辞那会儿直接回他：「翻个屁，滚。」


    现在想想，原来见面就要互咬的冤家，竟然在一起了。


    缘分这种东西，真他妈玄幻啊。


    夏辞把手上的牌摞成一把小扇子，孟越一看，连拍大腿，乐得差点没从座位蹦起来，「老夏叫地主！打他们春天！翻盘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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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辞一脸懵，迟疑道：「我叫地主。」


    另外两个人牌烂到没眼看，攥着手头最大的老k，哼都不敢哼一声。


    夏辞一个飞机甩下去，赵研博和王卓力闷声摇头，「要不起......」


    夏辞：「一对三。」


    王卓力抹了抹头上的虚汗：「要不起。」


    赵研博也很绝望：「老子一串电话号码，对子要不起。」


    孟越拍手叫好，嘚瑟的不行，「这是风水轮流转啊！」


    两轮下来，夏辞牌已经出的差不多了，手上剩四个二，两个王。


    吓得两个包身工瑟瑟发抖。


    孟越等待歷史性的时刻降临，然而夏辞想也不想，直接把一手牌甩出去，「四个二带俩王！」


    夏辞满脸都是出完牌的喜悦。


    孟越却比吃了米田共还难受，下巴迟迟合不拢，「......老哥，你炸他们啊！」


    「......哈哈哈哈哈！」


    原本能打出三十二倍的牌，现在直接底倍收场，赵研博和王卓力笑得直不起腰，双手合十虔诚感谢道：「多谢辞哥不杀之恩！」


    夏辞自此一战成名，时不时被小胖拉出来歌颂——我辞哥真好人，用最好的手气打最救死扶伤的牌！


    第50章 第五十章


    因为大家要来a市，叶空在教室里如坐针毡，时不时掏出手机看消息，然而联繫人都忙着斗地主，消息列表安静的很。


    好不容易等到一条消息，还是夏辞说堵车的。


    时间一下子就更难熬了。


    在路上堵着的人倒是不怎么着急，斗完地主就开始四排吃鸡，玩得不亦乐乎。夏辞是刺激战场上的黑洞，在一群时而大喊「沖沖沖」，时而又小声认怂「苟一会儿」的人里插不上话，索性靠在一边把晚上住的酒店订了。


    a市这个地方，他独自住了三年，或多或少都更了解，订完酒店，他顺带把小胖说的神仙火锅店也预约了。万事俱备，就差车子启动了。


    叶空人虽然在教室里，但心已经飞到九霄云外，他把大长腿搁在课桌的横槓上，不耐烦地翘着凳子，专业课老师说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下午四点，好不容易结束了集训最后一节课，恰巧也收到大家到达目的地的消息，他行李都来不及收拾，直接往校门口奔。


    因为是双休日，走读生要经常进出学校，所以大门没有全天紧闭，平时值日的保安在这个时候也松懈很多。


    王卓力拉着胡兴成四处乱看了一会儿，不经感慨，「省重点就是不一样啊，把红豆杉当葱种。」


    胡兴成也是被门口那一排巨大的石狮吓到了，结果进来一看里面更吓人，「他们学校的石头是不是白捡的，为啥我们学校那块烂石头要用栏杆围起来。」


    郑文武一拍他脑袋，「你懂个屁，我们学校那块石头比你老子年纪都大，古董知不知道。」


    胡兴成捂着头，白了他一眼，「是是是，您又知道了。」


    大家站在离大门不远的模型旁边，周围路过的学生时不时朝他们投来目光。


    今天的风不算大，但是吹过来打在脸上还是会颳得生疼，夏辞戴起帽子，双手揣兜，尽可能让自己的脸躲进衣领里。


    但还是有些眼尖的学生认出了他，三五成群的人路过他面前，先是惊讶地瞪眼睛，然后低下头用胳膊肘撞同伴，提醒他们回头看学神回来了。


    一两个这样还没什么，郑文武发现路过他们面前的人越来越多，一波接着一波，而且好几个面孔还重复出现过，他从背后撞了撞黄赫，羞涩道：「诶......你说那几个女生来来回回......是不是在偷看我？」


    黄老闆白眼翻得差点转不回来，二话不说就往郑文武心上插刀：「老哥拜託你清醒一点，请问她们的视线哪一点放你身上了？」


    说着，黄老闆又指了指后面蒙头御寒的大佬，「她们都在看辞哥。」


    郑文武把冻僵的手贴在黄赫的脑门上，「黄老闆我劝你善良。」


    黄赫冷的一哆嗦，「......我们生意人都讲究实事求是。」


    郑文武：「那你他妈都还拐跑小姨子。」


    黄赫：「......」老子真不是那个卖包的。


    两人打闹的间隙，叶空从后面教学区跑过来，老远就开始挥手，整个人高兴的飞起。


    夏辞听见声音稍微动了动，回头注视跑过来的那个人，然后就抑制不住地笑了。


    a市的气温比城南的还要低一点，吹得每个人泪眼婆娑，鼻尖也红红的。


    「空哥我们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啊！」孟越迎上去说，「你知道我们在路上堵了多久么？斗地主都打腻了。」


    「你们还挺悠闲啊，」叶空笑笑，「我在教室里都急，老师说的一个字我......」


    叶空感受到一束夏辞投来的目光，当机立断立马改口：「我都听进去了！受益颇丰啊！」


    其他几个人都围上来嘻嘻哈哈地唠了几句，声音也不自觉大了起来，这一路上王卓力消耗了太多能量，他拍拍瘪下去的肚子，哀嚎道：「咱们快去吃饭吧，人家要低血糖了。」


    说着，他还翘着兰花指抚了抚额头，全然一副病弱胖美人的样子。


    黄老闆干呕一声，「胖哥，请你立即停止你这油腻的表演。」


    王卓力挑起眼皮白了他一眼，娇俏地哼哼：「雨女无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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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怎么还没吃就想吐了。


    唠完嗑，大家终于要往预定的神仙火锅店进发，郑文武和胡兴成勾肩搭背在前面开道，旁边小胖和黄赫还在互相打魔仙堡口音的嘴炮，赵研博拽着孟越研究地图怎么走，时不时还得抓个路人询问一番。


    叶空在后面看着一群熟悉的面孔相互闹着，发自内心的喜悦快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夏辞走慢两步退到他旁边，抬头看了看他一直没有放下来过的嘴角，笑着问：「很开心？」


    「开心啊，这个礼拜就今天最开心。」说罢，叶空伸手去牵夏辞的手。


    没有明目张胆地扣在手心里，仅仅是指尖缠了一下，就立马放开。


    两人肩并着肩，没人发现他们的小动作。


    好不容易到了火锅店，热情的服务员立刻就带着标准微笑迎了上来，「欢迎光临，你好请问你们几位。」


    黄赫挨个数了一遍：「八位。」


    服务员：「这边请。」


    点菜的时候，王卓力完全没一点娇弱的样子，从胡兴成手上抢菜单的模样，比叼着烟的包租婆还彪悍，「肥牛，肥羊，五花肉！鱼丸，虾丸，牛肉丸！鲜虾，牛骨，蟹仔包！」


    一串顺口熘似的点菜方式，服务员提了口气，「......麻烦您语速慢一点。」


    叶空对吃啥没意见，倒是问了旁边沉默的高冷范好几遍：「你想吃什么？」


    夏辞摇摇头：「随便，我都行。」


    叶空微微蹙眉，放低了声音，有点像哄小朋友的语气，「你别挑食啊。」


    夏辞一脸问号地看他，「我都行算哪门子的挑食？」


    长长的桌布底下，叶空捏了捏他骨骼分明的手，苦口婆心道：「你都瘦成猴儿了。」


    夏辞把手抽回来，再踹了他一脚，「你他妈才是猴。」


    叶空猝不及防地遭受一记重击，「哎呦」一声趴在饭桌上装死，旁边忙着点啤酒的兄弟们习以为常，对于叶空的哀嚎压根不当一回事，这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戏码是他俩在一起的常规操作。


    「你这一脚真狠，不怕我瘸啊......」叶空捂着腿，龇牙咧嘴的表情浮夸的很。


    夏辞看笑了，这一脚他根本没使力，再加上冬天穿的厚，哪有这位影帝演得那么夸张。


    但该配合的表演还是得配合的，夏辞拍了拍他的肩，「放心，你瘸了我赔。」


    叶空停下哭嚎，双眼瞬间放亮：「你说的啊，回去就给我立个字据。」


    夏辞被他的收放自如的演技折服了：「......」


    没过多久，陆陆续续好几个服务员把菜品全部端上来，桌子和架子上都快摆不下了，王卓力心满意足地拆开筷子，双手合十、虔诚地看着一个个白胖胖的蟹仔包在锅中起伏。


    「胖子，兜一下你的口水，快掉碗里了。」郑文武边开酒边嫌弃道。


    王卓力不好意思地缩回去，「各位见笑了，见笑了。」


    「......哈哈哈哈！」


    等东西煮好的空闲里，郑文武把每个人的啤酒分封到户，一群人站起来先举了个杯。


    「祝空哥生日快乐！」


    「祝你心想事成，万事胜意！」


    「祝你前程似锦，名利双收！」


    「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


    「停！打住！」叶空哭笑不得，一口生日酒喝进肚子里，听他们说话越听越不对劲，「你们是小孩儿给我祝寿呢？」


    几个人回想一下刚说的话，发现是不太合适，有一股子提前过年的气息。


    谈笑风生中，火锅里各色丸子咕噜咕噜地不停冒头，娃娃菜漂浮在清汤上泛着滋滋水光......王卓力咂巴了一下嘴，开始闷头大吃起来。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食量都不小，尤其是在玩过闹过之后，一时间桌子上只剩几句——


    「这他妈还好吃了吧！」


    「这蟹仔包绝了，再来一份！」


    「绝了，下次还来这。」


    大家嘴上没闲着，叶空手上也没闲着，不停往夏辞碗里递菜，生怕同桌没有吃饱。


    夏辞也不挑，照单全收，边吃边听其他人吹牛皮。


    虽然大家在班上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今天是叶空的生日，大家又难得出来一趟，所以这顿饭吃的格外嗨，郑文虎和黄赫两人跟说相声似的，一个逗一个捧，说两句就要碰杯，黄老闆喝酒又实诚，一碰杯就是一口闷，两瓶啤酒瞬间就见了底。


    「黄老闆是不是上头了？」胡兴成看黄赫微醺的模样，捂着嘴偷笑。


    「上个屁......看到没，我还能夹菜，」黄赫将筷子伸过去，在火锅上面的空气中夹来夹去，「卧槽！老子的丸子呢？！」


    「......哈哈哈哈，还说他没醉，」孟越话音刚落，包厢里的灯就熄了。


    王卓力吓了一跳，刚捞起来的肉差点掉回去，「啥情况？」


    此时门应声打开，一个服务员小姐姐推着一个双层蛋糕缓缓走进来，火锅店里的音乐已经变成了生日快乐歌。


    叶空又惊又喜，「你们还订了蛋糕啊。」


    他很久没过过这么隆重的生日了，蛋糕这个环节他之前都没想到。


    「堵车的时候老夏订的，」孟越说，「他对a市比较熟。」


    叶空朝夏辞那边看了一眼，顿时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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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愣着干啥......赶紧唱生日歌啊！」


    一群人围着叶空唱生日快乐，向来不会不好意思的他，此刻都有点手足无措，脸上的笑容想收都收不住。


    「空哥快许愿吧。」


    叶空走到蛋糕面前，闭上眼睛，贪心地许下了两个愿望。


    很久没有许过愿的孩子，这回神明会偏爱一次的。


    许完愿，切完蛋糕，每个人都端着一碟，贼兮兮地看着对方。


    包厢里没有女生，没有怜香惜玉这么一说，几个人仿佛说好一般，同一时间一起往叶空脸上袭击。


    叶空根本招架不住，整张脸就剩眼睛没沾奶油了，抹完寿星没一会儿，大家就陷入了激烈的混战。


    火锅里飘起来的不是菜，而是沾着辣酱的奶油。夏辞站在一边观战，忽然眼前就伸过来一碟白花花的奶油。


    叶空问：「还记得老姬生日那会儿么？六楼走廊上。」


    没说什么威胁的话，只是单纯想走回忆路线，然而下一秒夏辞就认怂了，还怂的特别自然，「哥我错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完了，蟹仔包在我脑子里开part（擦口水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奶油大战中，谁都没有倖免于难，哪怕是认怂喊了哥的。


    夏辞一开始算是里面中招最轻的，到后面玩嗨了，管它是奶油还是蛋糕，直接往别人脸上涂。小胖坚守着火锅绝不动摇，任由郑文武怎么给他抓造型，他就是不肯放下手中的筷子。


    酒过三巡，叶空已经有点恍惚了，不是醉的，是撑的，几瓶啤酒喝下去，肚子胀的慌。


    而黄老闆是完全醉了，靠在桌子旁双眼迷离，摇头晃脑，趁周围的人一不注意就爬到凳子上唱青藏高原，被大家拉下来以后，就开始不停地鞠躬，嘴里嘀嘀咕咕，「我是一个来自农村的孩子......从小就特别喜欢唱歌......希望各位导师能为我转身......」


    大家仔仔细细地听了一会儿，胡兴成掐着大腿憋笑，特别配合地问：「这位选手你有什么梦想？」


    黄老闆感激的不行，「谢谢导师选择我......我的梦想就是......c位出道！」


    胡兴成又问：「为什么呢？」


    「因为我......」话还没说人就倒下了。


    胡兴成把他喝醉的样子全录下来了，备着大家心情不好的时候看。


    王卓力把最后一点战斗力消耗殆尽，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去酒店休息。好在酒店的位置不远，就在火锅店旁边，烂醉如泥的黄老闆不至于被抛弃在那条没人的街头。


    叶空喝完酒虽然意识清醒，但脚步漂浮的很，被夏辞和赵研博搀着才勉强能站稳。


    到店门口，夏辞索性弯下腰把他背起来，然后对赵研博说：「孟越也喝多了，你拉着他一下。」


    赵研博说：「他挺重的，要不要我来背。」


    「没事，背得动，酒店不远。」


    赵研博闻言，跑到前面去搀着孟越。


    黄老闆被冷风一吹，脑子瞬间又抽了，二话不说就在人群中放声大唱，引来路人惊恐的闪躲，郑文武和胡兴成赶紧冲上去捂住他的嘴巴，忙向被吓到的路人道歉。


    叶空把头靠在夏辞肩膀上，胃里的东西搅得十分难受，半天他才闷闷地问：「重不重啊？」


    夏辞怼他怼惯了，想也不想直接回答：「废话，重死了。」


    叶空哦了一声，作势要从夏辞背上下来。


    「别动，」夏辞把他往上拖了拖，「开完笑的，不是很重。」


    叶空愣了愣，然后把头靠回他的肩膀，片刻又哦了一声，迷煳地说：「......那你再背我一会儿吧。」


    夏辞：「嗯。」


    到了酒店大厅，水晶吊坠的灯散发着闪耀的光。黄赫大约以为到领奖舞台了，他挣开郑文武的手，跑到地毯的正中央朝外面的朋友挥手，「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谢谢大家pick我！」


    郑文武扶额。对王卓力商量道：「要不我们......干脆装不认识他吧？」


    王卓力也说不好，寻思着：「要不然给他敲了晕吧，这样大家晚上睡觉都省心了。」


    「你看越子和空哥，醉了倒头就睡，」胡兴成也提议：「不然我们就把他扔这好了。」


    三个人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下一秒还是去把黄赫抬到旁边休息区坐下。


    夏辞办好入住手续，刚好三间标准房，按平时寝室的样子分配了一下房卡。


    大伙回到房间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彻底清洗脸上和头上的奶油。


    等叶空醒过来的时候，夏辞已经洗好澡，躺在对面床上玩手机了。


    「我睡多久了？」


    「没多久，」夏辞抬头看他一眼，「酒醒了？」


    叶空挠头，头髮上的奶油都快干了，「哥压根就没醉。」


    夏辞呵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没醉，刚才您倒是自己走两步呀。


    奶油的粘腻感让叶空浑身不舒服，他起身把上衣全部脱下来，从外到内，在夏辞面前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里面就剩一件背心的时候，夏辞不经意望他那边瞄了一眼。


    白皙的背上有一条好看的背沟，以及一条从肩膀到肩胛骨长的伤疤。


    夏辞有点惊讶，但是下一秒还是收回视线，继续玩手机。叶空光着上半身进了卫生间，没一会儿就听见一阵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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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辞之前一直挺好奇叶空为什么会怕黑，但后来想想大概也没什么特别原因，就像自己怕尖嘴动物那样，天生的。


    但现在来看，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这样一想，夏辞不由得愣了神，脑子里天马行空地乱想，直到游戏提示音响起「game over」的时候才把思绪收回来。


    「想什么呢，想这么入神，」叶空从卫生间出来，头髮湿漉漉的，还滴着水。


    「没想什么，」夏辞说，「你把头髮吹了，小心感冒。」


    叶空把吹风机递过去，「托尼老师帮我吹。」


    原以为夏辞会甩他一记白眼，结果他接过吹风机，对着手心试了试温度，开始帮他吹头髮。


    房间里安静的不行，只听得见吹风机唿唿的风声，叶空坐的比较矮，他靠在夏辞的腿上，半眯着眼，感受温热的风扑在脸上，没一会儿，头就像小鸡啄米，一点一点的。


    半晌，夏辞关掉吹风机，帮他把额前的碎发拨整齐，然后视线又落在叶空背后的肩胛骨上，他说：「空哥。」


    叶空仰起头看他，「嗯？」


    夏辞问：「你为什么怕黑？」


    叶空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心里一时间挺意外的，怕黑这件事不是与生俱来，没人问过他为什么怕。或者说，没几个人知道他怕黑。


    「这个原因有点长......你想听？」


    夏辞点点头：「嗯。」


    叶空换个姿势继续靠着，想了一会儿才开口。


    几年前。


    跨年夜的晚上，城北张灯结彩，人们三五成群在路上走着，繁华的夜市一片嬉闹。


    方新城已经第三次打电话来催了，「我和浩子已经把器材弄来了，就差你一个，赶紧的！」


    叶空：「马上就到，我爸妈也来。」


    方新城：「得劲，等会儿叫叶叔给我拍帅一点啊。」


    叶空：「放心，绝对给你三百六十度全死角拍摄。」


    方新城：「你特么......得，你赶紧来！」


    叶空撂下电话，就和爸妈整理好东西出发了。


    城北周围绕着一条信河，上面有一条巨石铺成的长路，贯穿整条河。


    准备跨年的人们差不多都聚集在这里，小朋友们带着闪着黄光、红光的可爱头饰，手上还拎着精緻玲珑的小灯笼，即便寒冷刺骨，大家还是怀着美好的希望，在寒风中，等待新年第一刻的到来。


    叶空要去表演的商场就离信河不远，为了迎接新年，商场还在舞台上装了一个巨大的led屏，到了零点的前十秒，就会开始倒计时。


    因此吸引了一大波赶热闹的年轻人。


    离上台还有一个小时，叶空的手机快被队员打爆了，他焦急地坐起身，「爸，你开快点啊。」


    叶盛铭耸耸肩，「你看路上都是人和车，开快了会有危险。」


    叶空悻悻地坐回位置不说话了，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李轻蓉拍拍儿子的手，声音如夜莺一般，光听着就能让人轻松不少，「放心吧，我们肯定能赶到的。」


    叶空沉着气望向窗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天空中升起了一片孔明灯，犹如火红的繁星，令人震撼。


    没过一会儿，爷爷奶奶的电话打进来了，因为身体的缘故，他们不能到现场来看，但是时刻提醒叶妈妈一定要实时转播，孙子第一次登台表演绝对不能错过。


    「等会你千万别紧张，我们叶子长得帅，歌也唱得好，奶奶在家里给你加油吶......」


    叶空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他一偏头，前面一辆中型火车极速逼近——


    下一秒，笑容定格，耳边响起惊恐又绝望的尖叫声，叶空被拉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勐烈的撞击，天旋地转。


    他被巨大的黑暗包裹着，耳朵除了尖叫声和嗡嗡声，什么也听不见。


    叶空最刻骨铭心的感觉，就是疼，浑身都钻心的疼。


    背上和头上仿佛被火烧后的千万根细针用力扎了一样，疼的让人喘不上气。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汽油味绕在一起，使人的意识逐渐涣散。叶空费力地抬起手，想摸摸车祸前一秒保护自己的妈妈。


    然而他已经疼的没有力气了。


    新年前一夜的悲剧。


    等他在医院里清醒过来，爷爷奶奶垂着脑袋守在旁边，不用他们抬头，就能看见他们已经哭红肿的双眼。


    周围人都不敢提他父母的事，叶空也憋着不敢问。


    在没有听到血淋淋的真相之前，仿佛黑暗中还有一丝可以触碰的光亮。


    一个月后出院回家，这个家里以后只有他和爷爷奶奶。


    现实没有光亮，彻底黑了。


    「我原来不怕黑的，」叶空说，「......这事之后就有点怕了。」


    夏辞问：「你家人知道么？」


    「不知道吧，」叶空耸耸肩，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点，「我不能活得太沉重......至少在我爷爷奶奶面前不可以，他们会跟着难过的。」


    夏辞喉咙有些发紧，叶空说的越平淡，他的心里就越揪得难受。


    他吁了口气，摸摸叶空的头，「睡觉吧，事情都过去了。」


    叶空也累了，他站起身，看着两张狭窄的床，一时间犯了难。


    一张床挤两大高个，着实有点困难。


    正想着，夏辞已经躺上左边的一张床，旁边没剩下多少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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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空犹犹豫豫地躺上另一张，心里莫名有一点不甘。


    夏辞在床上躺了半晌，愣是没睡着，昏黄的壁灯下，他听见叶空小声试探说：「老夏......我好冷。」


    「......」


    夏辞往旁边靠了靠，掀开被子拍了拍，「你睡过来。」


    叶空二话不说就跳过去了。


    两人僵持了半晌，叶空扯了扯t恤的领口，「老夏......你觉不觉得有点热啊。」


    「......」


    夏辞没理会叶空忽冷忽热的问题，他只是轻轻抱住他，认真说：「以后你有扛不住的沉重可以让我一起分担，有黑的地方......或者是你怕的地方，我都会在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可爱的小朋友们节日快乐鸭＝e＝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不知不觉中，高三的上学期已经快步入了尾声，周一，大家回到学校照常上课的时候，发现后面的黑板报彻底换了。


    文艺委员蔡蕾和熊帆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黄老闆就坐在离黑板不远的地方，他觉得这醒目的备战天数仿佛就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距离高考175天......要不要这么直击人心啊！」


    蔡蕾把最后一点颜料涂完整，竖起一根指头摇了摇，「其实想想，除去放假除去吃饭睡觉上厕所，你可能只剩下一个月的学习时间了。」


    熊帆接着说：「这一个月的学习效率还不一定是百分之百。」


    蔡蕾和熊帆现在的表情，像极了那张「成绩好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表情包，黄赫看着他俩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怒道：「你们真是一个魔鬼！」


    说完，他立马转身学习。


    蔡蕾一直属于女汉子的类型，为人直爽和善，经常和后面的男生称兄道弟，打成一片。


    不光是黄老闆被她打击过，小胖和饭桶都已经习惯她这种心灵暴击了。


    大概是高考渐进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烈，除了二十二班每个人都沉一口气，其他班级的同学好像也是如此。


    原本追逐打闹的走廊，有事没事就小超市走一遭的代购大部队，围一起看漫画看nba的吃瓜群众......


    这些好像在十二月到来的同时，都渐渐的销声匿迹了。


    学校为了加强高三学生的营养健康，在食堂里还特别开了一个新的窗口，可以凭学生卡去那里免费领取鸡蛋，除了这个，学校还取消了高三年级的跑操，为大家腾出更多时间来看书做题。


    不用老师跟在后面一指一点地提醒，身边各个方面的变化，都在给大家敲响时间紧迫的警钟。


    第二节 课后的大课间，即便外面有吵闹的跑操广播，教室里还是能趴倒一片需要补眠的同学。


    王卓力强撑着睡意给自己剥了一块士力架，咬一口发现并没有横扫飢饿做回自己，上下眼皮还是忍不住疯狂打架，他眯着眼睛靠在一摞老高的书上，慢慢咀嚼着手上的零食，没一会儿竟然睡过去了。


    叶空也是昏昏欲睡，手里的笔都端不太稳，在理综试卷上画着杂乱无章的火星文。


    夏辞看见他想睡又硬撑着不睡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笑，他抽掉叶空手中的笔，「你睡会儿吧，不差这二十分钟。」


    「晚上我再补回来，不能落下......」叶空闭着眼，最后一个字还在嘴里没说出来，整个人就睡过去了。


    夏辞看着他渐入佳境的试卷，突然对高考有了一丝期待。


    原来的高考意味着分别。


    现在看来，好像也可以是一个新的开端。


    大学其实是一个很令人嚮往的地方。


    大课间在一片匀称的唿吸声中结束，第三节 课，老姬抱着一本会议记录本，急匆匆地走进来。


    这架势一看就是有事要通知了。


    不论夏暑还是冬凉，老姬进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喝一口保温杯里的养生茶，润完喉之后才能将事情娓娓道来。


    「早上学校那边开了个会，课前，通知大家几件事情。」


    底下同学低着头做自己的试卷，对知道这些事情的欲望不是特别强烈。


    「之前我们学校每年春天的时木天蓼候都会举办运动会和合唱比赛，」老姬咳了一声，示意大家集中注意力，「本来高一到高三每个年级都要参加，但因为考虑到这两年高三升学率降低的关系，学校取消了高三参加的资格。」


    听到这里，大家才愤愤地抬起头：「凭什么从我们这一届开始取消资格啊！」


    「高三除了发展学习，其他方面就可以丢弃了？」


    「上两届升学率低，跟我们这一届有什么关系！」


    ......


    底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恨不得现在就冲去办公室，把领导揪出来质问一番。


    其中最气的是蔡蕾，校歌从新学期刚开始的时候，她就组织大家挤出课余的时间来排练，从动作和站队上面，她想了很多可以加分的创意，还做了不少舞台上要用的道具。


    现在说取消就取消，所有的心血付诸东流，她气得满脸通红，眼泪唰一下就掉下来了。


    周围的女生连忙安慰，班里的气氛一瞬间降到了极点。


    老姬知道大家满心期待的活动落了空，心里也不是滋味，但学校下了公告，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这节语文课上的十分压抑。下课铃响了，大家也不像往常那样先闹腾一下，而是焉不啦叽地靠在课桌上想取消资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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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这事儿真的过了，」黄老闆说，「看把我蕾哥都气哭了，你瞧那眼睛肿的，有核桃那么大了吧。」


    蔡蕾刚好下来丢垃圾，听黄赫这么一说，眼睛又红了，追着上去锤了他两拳，「让你丫的提老娘伤心事！」


    黄老闆故意「哎呦哎呦」地叫，把蔡蕾逗得又哭又笑，「蕾哥你还是别哭了，男孩子还是笑起来的时候好看，你说是吧空哥？」


    叶空笑笑，点头贊同，「也有不笑也好看的。」


    蔡蕾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擤了一把鼻涕，「谁？」


    叶空用笔戳了戳夏辞的衣袖，满脸泛着自豪：「我同桌，你看他不笑，都还是帅。」


    蔡蕾和黄赫齐齐望向一脸问号的夏辞，竖起大拇指表示贊同。


    「我觉得吧，」叶空搁起腿，把椅子翘起来摇，「学校不让我们比赛，我们就真不唱了？」


    「不然呢，」蔡蕾说，「我们没法上舞台啊，一点班级的回忆都没办法留下了。」


    「谁说一定要去那个闷死人报告厅留回忆的，」叶空笑着说，「操场的台上就很不错。」


    「大佬你啥意思？」蔡蕾听着有点懵。


    「我们可以去操场上合唱，」夏辞说，「拍下来之后也是回忆。」


    叶空骚里骚气地鼓掌，「知我者，老夏也。「


    夏辞：「......」


    蔡蕾听懂了他们的意思，她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啊！」


    「我去问问大家愿不愿意，」蔡蕾跑了两步，又折回来感激道：「感谢两位大佬指点迷津！」


    叶空挥挥手：「小意思。」


    蔡蕾到讲台上，把这个想法跟大家说了一下，大家都举双手贊同，准备挑一个值周老师巡视不那么严格的时候去录像。


    大家一起努力过的痕迹，没理由不让它呈现在大家的眼前。


    晚自习，老姬坐班。


    大约是察觉到同学们之间依旧低沉的气氛，他端着保温杯出去透了透气，回来的时候挎了一个黑色的小背包。


    在大家的注视下，他从里面拿出一个摄像机，摆弄了一阵以后，他说：「领导不让唱，我让你们唱。」


    坐在讲桌旁边的同学又惊又喜，迟疑地问：「......唱什么？」


    老姬举起摄像机：「唱校歌啊，同学们的团结和努力不能白费，咱们现在去操场。」


    蔡蕾嘴巴张得老大，开心得快要说不出话了，她期期艾艾地说：「可是......道具我都没有带过来......」


    「没事，」老姬说，「大家随意发挥，这个不是比赛。」


    老姬想了想，「就当咱们班自己的录像好了。」


    同学们一阵欢唿，大喊老姬万岁，老姬赶紧打手势，压下大家那股唿之欲出的彩虹屁，「我们下去的时候安静一点，小心遇见陈主任。」


    大家心领神会，如果被大头发现，别说班级录像泡汤，老姬这周的奖金估计都受影响。


    老姬拉开门，「咱们出发吧。」


    「嘘，小声，」前后排的同学蹑手蹑脚，自己不发出声响的同时，还提醒周围的同学。


    二十二班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偷熘到操场上。


    「风儿有点喧嚣啊，」黄赫扒拉着自己刚长出半厘米的头髮，苦恼道：「吹乱了髮型，等会儿不上镜啊。」


    郑文武撇撇嘴，「得了吧，有髮型您也不能c位出道。」


    回学校的那天晚上，胡兴成把黄赫大唱青藏高原的视频给他看，羞得黄老闆差点找个地缝钻了，因为这个视频还被胡兴成要挟了一顿饭。


    黄赫表示，当事人悔不当初，再问就是后悔。


    「斌哥咱能不提c位了吗？」黄老闆卑微打着商量，「给兄弟留点面子。」


    郑文武比了个数字，「封口费，一杯快乐肥宅水。」


    「你们是禽兽吧？！原来怎么说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什么风花雪月，你都忘记了？！」黄老闆怒了，「老子永不为奴！封口费这辈子是不可能的！」


    「行吧——」郑文武点点头，云淡风轻地回头喊，「老师！黄赫说要站在正中间！他想当领唱！」


    老姬侧着耳朵：「你说什么？」


    郑文武还要再说，下一秒就被黄赫捂住了嘴，「请请请！我请！」


    卑微。


    当事人后悔又卑微。


    叶空看黄赫哭得梨花带雨，他走到夏辞旁边，顺手勾住他的脖子，打趣问：「黄老闆被阿斌欺负了，咱们也去要个封口费？」


    夏辞会心一笑：「走着。」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但应该会到凌晨，小可爱们可以留着和明天的一起看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2合1）


    操场旁的路灯有些昏暗，清冷的灯泡散发着一丝幽幽的蓝光，给冷风习习的夜晚更添了一分寒意。


    好在主席台的吊顶上装了一盏明亮的大灯，本来是为重大节日的晚会准备的，现在正好给二十二班大合唱当聚光灯。


    「大家快按照我们之前的位置排好队，」时间紧迫，熊帆帮着蔡蕾一起整队，「蕾哥没带道具，一会儿咱们都随性一点。」


    周怀志歪着头，做了个史上最丑的鬼脸，还捏着嗓子问：「班长，我能这样随性吗？」


    熊帆瞅了他一眼，真想装作不认识这人，「你出门的时候忘记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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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怀志嘿嘿一笑，开始怂恿周围的同学一起搞怪，正正经经的大合唱多没意思呀。


    「老师，队伍整理好了。」蔡蕾跑过去报告。


    「那咱们开始吧，」说着，老姬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松果形状的蓝牙音响，连好手机之后，开始准备播放三中的校歌——《拥抱明天的太阳》。


    「大家准备好了吗？」


    四排人按照阶梯的顺序排好，女生时不时抚一抚自己额前的刘海，把一点恼人的鬓髮撩到耳后。男生也不停地把自己的髮型抓高，让自己在相机里显得比旁边人更高一点。


    「我开始放音乐了，」老姬说，「指挥做好准备。」


    蔡蕾架好手势，前奏响了了几秒，她有力地一挥手，台上的同学就开始唱了——


    「信江之滨，城南之下，一颗明珠闪闪亮......」


    团结在一块的歌声响彻了整个操场，老姬举着摄像机绕着大家转了一圈，争取把每个人的样子都记录在这部摄像机里。


    歌词已经进入了第二段，唱到「去拥抱明天的太阳」时，大家举起双手，目光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向更远的地方。


    音乐结束，蔡蕾比了一个收的手势，声音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然而正经了没两秒钟，大家开始对着老姬的镜头摆造型。


    郑文武模仿沉思者的样子，对旁边比剪刀手的胡兴成很是嫌弃，「桶子你能不能有点新意？拍照比剪刀手已经out了好吗。」


    胡兴成看他叉腰沉思的样子，回怼道：「咱俩彼此彼此，都是八十年代的復古风。」


    王卓力和黄赫大概是受了校庆晚会的影响，摆的动作骚里骚气的，带着一点令人反胃的风情，高喊着：「老师快摁快门呀，我们要坚持不住了。」


    老姬看着大家张牙舞抓的造型，忍不住笑得咯咯响，他连忙按下快门，把这个时刻永久的记录下来。


    「老师，能不能单独给我们拍一张啊，」蔡蕾拉着同桌洪樱樱走过来问。


    老姬看了看手錶，离下课的时间还有一会儿，他点点头，「你们站好吧。」


    两个女生欢喜地跑到不远处，举起一只手曲起来，合在一起便成了一个爱心的样子，「一二三，茄子。」


    等她俩拍完，又有更多的人三五成群的跑过来，要求合影留念。老姬一直觉得，学习是一件苦事，张弛有度、劳逸结合是很有必要的，一根弦绷的太紧，迟早有一天会「啪嗒」断掉。


    今天既然出来了，索性就让同学们放松一下心情。


    老姬满足大家的要求，不仅给过来的每个人拍照，还融入到搞怪的集体中，成为搞怪的一员。


    叶空在旁边按捺不住了，他撞了撞同桌的肩膀，「我们也去拍一张，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夏辞没有他那天生的表现欲，平时走路上有女生要偷拍他，夏辞都是第一时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别开脸，叶空倒好，对着镜头就是露一个大大的微笑，把偷拍的人吓得脸红心跳。


    夏辞打开叶空的手，「我不拍。」


    「为啥不拍？」叶空说。「咱俩都还没个合照。」


    夏辞心意已决，说什么都不好使，「天天见面的，还拍什么合照。」


    叶空开始採取迂迴策略，「 我都没你的照片......」


    夏辞回看他，「你上次不是偷拍我了？」


    叶空：「......」


    说服不成，叶空直接动用武力了，他拉着夏辞往老姬身边跑，边跑还边喊：「老师，快给我和老夏拍一张！」


    老姬听见「拍一张」，条件反射就立马按下快门。


    照片里的两个少年一前一后拽着，一个笑得春风得意，一个虽然一脸无奈，但还是带着些许含蓄的笑意，有那么一瞬间，老姬觉得年轻真好。


    青春又肆意。


    面对的未来充满着无限可能性。


    照片也拍完了，老姬让大家排成两列，「我们来绕着跑道走两圈。」


    同学们应声排好队，跟着老姬下了主席台，在跑道上悠闲地走着。


    「同学们，你们知道距离高考还是多少天么？」


    「175天！」


    老姬又问：「这是检验你们十二年读书成果的时候，紧不紧张？」


    底下有人说紧张也有人说不紧张，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


    「紧张的同学来说说你们为什么紧张吧，这里反正没别人，别不好意思，」老姬背着手走在旁边，说话声音低低的，就像平时开导自己的家长，「刚才黄赫同学的声音最大，你洞中仙来说吧。」


    伴随着几声幸灾乐祸的偷笑，黄老闆挠挠头，长吁一口气，「我成绩不好......很怕在最后的时间里......提高不上来。」


    队伍里开始沉默了，老姬点点头，继续问：「还有同学想说的吗？压力说出来，心里会舒坦很多。」


    劝说起了作用，郝成继默默举起一只手，「我怕......怕考不上想去的大学。」


    「我怕每次测试考试......成绩起伏太影响心情了。」


    「我的偏科太严重，最后一百多天我还有机会补回来吗。」


    ......


    队伍绕着跑道走了不只两圈，老姬把大家的烦恼都仔细聆听了一遍，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沉声说：「我带的每一届毕业生，都有你们这样的困惑。」


    「有一句话——所谓万丈深渊，下去，也是前程万里。」老姬说，「心里想要去的地方，就撒开脚丫子地迈进吧。我们活在当下，不能被一个未知的结果困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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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姬沉声说着，前排有一两个女生开始偷偷抹眼泪，老姬也顿了顿，连忙安慰，「今天我带你们出来，也是觉得最近班上的气氛太压抑了，今天过后大家要放松心态，以一颗平常心备战高考。」


    黄赫自上次月考之后剃完头髮，心情就一直不太稳定，虽然平时还是能跟大家说说笑笑，但一回到寝室或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经常会看着成绩不佳的试卷心绪不宁，今天当着同学的面把压力说出来之后，心里莫名地放松了不少。


    郑文武察觉到黄老闆挺不对劲的，他拍了拍他的肩，「安啦，最后半学期大家一起努力。」


    说完，他贼兮兮的补了一句，「放心，你不是一个人。」


    叶空和夏辞在后面把这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叶空戳了戳黄赫后背告状：「黄老闆，阿斌骂你。」


    黄赫一脸懵逼，转头正好看见郑文武笑得贼兮兮，勐然反应过来什么，反手就往他肚子上招唿了一拳，「你他妈才不是一个人！」


    周围一群人笑到差点垂地。


    没过多久，教学楼那边的下课铃响了，老姬最后总结陈词：「希望你们在最后的半个学期里，不愧于心，不困于情，不念过往，不惧将来。」


    「套用鲁迅先生的一段话——愿你们有一分热，发一份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待炬火。」


    老姬把这番话说完，振奋了不少迷茫的内心，大家攥紧双拳，齐声高喊：「高三加油！」


    -


    距离上次鸡汤大会过去了整整一个月，第三次月考也在十二月中旬的时候如约而至。


    二十二班算是所有平行班里异军突起的队伍，大头之前在办公室里还拿着各班的成绩表不停感嘆：「真是浪子回头啊！」


    原先天天逃课，像秤砣一样拉班级后腿的刺头，现在也能沉下心努力学习了，而且成绩进步的幅度还不小。


    在大头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几个老师围在一起讨论，老姬端着保温杯，脸上已经笑开了花，「其实这小孩挺聪明的，人缘也很不错，原来就是少沟通了，学生在关键时候还是得扶他一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头总觉得老姬是在影射他之前差点把叶空开除，这么一想，年级主任的脸色差点挂不住了，他把成绩单收好，有意无意地问：「夏辞最近学习状态怎么样？这分数看上去没什么进步啊。」


    「他啊，好得很，全班就属他看起来最轻松了，主要是心态放的平，刚好他和叶空是同桌，两个人经常讨论题目，」老姬抿了一口茶叶水，「月考的分数不好说明什么，主要排名还保持第一就行。」


    「哦对，」老姬补充了一句，「杨乐你得去做做思想工作，我听班上同学说，他已经第二回 来我们班门口下战书了。」


    大头被气的有些头晕：「......」


    第三次排名榜出来没多久，杨乐就红着脸上来认输了，这次大概有人在贴吧里收到了风声，所以走廊上除了二十二班的同学，周围还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我输了，你厉害！」


    「我输了，你厉害！」


    ......


    接连着喊了好几遍，杨乐被这么多人看着，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但是愿赌服输，输也要有输的骨气。


    好在大部分的人对他投去的都是赞赏的目光，毕竟这是650分以上大佬之间的斗争，哪怕是输，也是输的很有排面的。


    杨乐认输之后又坚持不懈地下了战书，夏辞觉得这样也能让自己更有紧迫感，所以就应声接下了。


    回到教室里，夏辞例行公事检查叶空英语范文的背诵情况。


    前天晚上躺床上背的时候，因为太困睡过去了，第二天就把这事给忘的一干二净，但是今天没背出来就不能挨亲和充电，所以哪怕是生拉硬扯，叶空也得把这个给背出来，「......我开始了啊，你可以边做试卷，不用听得那么认真。」


    夏辞看着他，挑挑眉，示意他可以开始表演了。


    「i am writing to extend my gratitude to you because with your help.....st june，when i applied to be a......」叶空抓了抓额前的碎发，开始绞尽脑汁，「嘶——graduate student of sydney university，i......really......love you......」


    夏辞抬眼看了看他，忍着没笑出声：「后面这句你是认真的吗？」


    叶空急中生智，「肯定认真啊，我在跟你表白没发现么。」


    夏辞没忍住笑了笑，「别岔开话题，接着背。」


    「......」


    趁着叶空东扯西扯的时候，夏辞翻了翻他课本后面的笔记情况，结果一张有点泛白的照片掉在他的腿上。


    恍惚一看，好像是高一时的自己。


    叶空眼疾手快，赶在夏辞拿起来之前捡回来揣进口袋里，然后摆出一副「我啥也不知道，这个照片自己跑进我书里」的样子。


    夏辞看他的样子，一下子不知道是好笑还是好气，他指了指他的口袋，小声地问：「哥你不给个解释么。」


    叶空压着自己的口袋，试图在同桌审视的目光下四处逃窜，然而压根就是寸步难行，他认命地说：「......在一中公告栏上撕的。」


    夏辞遥远地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问：「排名榜上的那张？」


    叶空把手放进兜里，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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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张照片是高一的时候拍的，摄影师喊他的名字，坐上去还没一秒，就被喊下来了，照片拍得又傻又愣，夏辞摇摇头，这种回忆不堪回首。


    「你拿出来给我看看，」夏辞伸手想去拿。


    瞧这架势，这张照片今天怕是要被挫骨扬灰了，叶空往后躲了躲，一只手拦着夏辞，「等会儿！我拿着给你看。」


    「不行，我自己拿着看！」


    叶空也不依，死死护住自己的口袋，「这是我冒死偷回来的！」


    夏辞不管他那么多，直接站起来把叶空推到课桌上压着，一只手在他的口袋里摸索着。


    校服的口袋就在腰的位置，叶空被他这么一挠，整个人立马痒的没了力气，但还是在奋力的挣扎着。


    郝成继准备过来问题目的，看见这一幕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赶紧拉起黄赫去劝架，「辞哥和空哥打架了！」


    黄赫看他大惊小怪的模样，转头往大佬那边瞟了一眼，见怪不怪地说：「别紧张，大佬们基本每天都这样，习惯就好。」


    黄老闆瞧他不相信，又说了一句：「你看空哥笑得多开心啊。」


    郝成继站在远处，生怕大佬们的硬核打闹会伤到自己，这时，老姬刚好路过班级来看看大家的学习情况。


    走到后门也看见这一幕，不禁满意地点头，心说：瞧这俩孩子的感情多深吶。


    大佬们大战三百回合，没分出个高下，夏辞坐回位置，没一会儿旁边递过来一张照片。


    叶空做好这照片有去无回的准备，「看吧。」


    夏辞拿过来看了一眼，又给递了回去，「藏起来，别让别人看见。」


    别让别人看见。


    意思就是只准他一个人看。


    叶空想着想着，就趴桌上克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夏辞不知道他脑子里又想到了什么，他掀开自己的笔记本的夹层，对叶空说：「礼尚往来，明天你也给我一张。」


    叶空笑着说：「好。」


    元旦节，学校给高三的同学放了一整天的假。


    这对一个月没放假、没松懈的大家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王卓力早早就开始为一天的假期出谋划策了，「咱们去吃一顿火锅吧？」


    胡兴成一巴掌拍在他的大肚腩上，规劝道：「胖子你真不能吃了，你这肚子都能把我弹回来了。」


    王卓力揉着自己的肚子，可怜巴巴地说：「我的肉肉这么可爱，你怎么能让我不要它。」


    众人：「......」


    「31号晚上咱们就可以熘了，去信江边放孔明灯吧？」郑文武提议道，「每年那边人都贼多，还有烟花和倒计时！」


    他说的实在令人有点心动，蔡蕾从旁边凑过来，「带上我吧！我想去跨年很久了！」


    「行啊，」黄老闆说，「咱们大晚上的外出有危险，蕾哥可以持刀保护我们！」


    蔡蕾：「......」


    「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有危险......」话音刚落，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地冲出去了。


    「空哥你觉得这提议怎么样，」郑文武说，「等会儿我再去通知一下越子和博哥。」


    叶空对于这个建议没有拒绝，也没有很明显地同意，他摊摊手，「反正我跟大部队走。」


    郑文武没再问夏辞，反正叶空要去的地方，一定会拉上同桌一起出现的，这已经是他们这个群体默认的操作了。


    「那咱就这么定下了！明天放学就出发去信江！」


    「好！」


    等大家都散了，夏辞偷瞄了几眼叶空的脸色，发现他端着笔在草稿纸上乱涂乱画，眼神放空好像在想东西。


    夏辞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有些事情虽然过去了很久，但还是会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沉默了半晌，夏辞偷偷伸手过去拉住叶空垂下来的手，放在手心里捏了捏，叶空明白他在安慰自己，他反过来拉住夏辞的手，轻轻地笑了一下，小声说：「没事，都过去了。


    「我们要一起往前进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考完最后一门试，我就放暑假啦～刚好下一章也要完结啦！


    之后就是三章番外，其中辞哥生日的番外到时候就发在微博里吧，嘻嘻=3=


    小可爱们可以去康康预收呀，打算写成恐怖的无限流，最近很喜欢这个题材，嘿嘿。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圣诞节过后，城南的温度降到了最低峰，天气预报连续好几天嚷着要下雪，提醒大家防寒保暖，然而这里除了风，一点雪渣的影子都没看见。


    「你说这雪还下不下了，天气预报怎么总是不给个准信。」郑文武往窗外看去，只有一片苍白的天空和随风摇曳的枯枝，完全没有任何要下雪的预兆。y。u。x。i。


    「宁可相信世界上有鬼，都不能相信天气预报的嘴，」黄老闆老神在在地吃着从小胖那里搜刮过来的奥利奥，窗户缝里挤进来一阵凉风拍在他嵴梁骨上，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今天真他妈的冷啊！」


    话音刚落，后门被勐得推开，窜进来一股更强的阴风，惹得前面补觉的同学大喊：「快关门！冷死了！」


    夏辞随手把门一关，然后反手推着叶空不让他靠近，「我他妈说了不戴，你是不是找揍？」


    「试试又不会掉块肉，」叶空拿着东西靠过来，一脸坏笑又一脸真诚地说：「吴阿姨的一片心意，你难道打算辜负吗？这是她多少个日日夜夜，才幸苦缝制出来的，你不试试对得起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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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辞：「......」


    影帝的戏瘾上来了，台词不仅声情并茂还一套接着一套的，夏辞根本招架不住，只能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说：「回寝室再试。」


    两人在后面推搡的动静有点大，黄老闆对于大佬们近乎秀恩爱般的打闹已经习以为常了，没必要再凑过去找狗粮吃，但叶空手上粉红色的袋子真的很令人好奇，他叼着饼干走过去问：「空哥你袋子里的是啥？」


    叶空正要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展示一番，下一秒就被夏辞夺过去揣进怀里，还脸色不善地说：「没什么。」


    黄老闆不仅瞧见大佬闪躲的眼神，还发现大佬耳朵也红通通的，这下更好奇了，他抬头问叶空：「辞哥的东西？粉红色......不符合我辞哥冷酷俏学霸的气质啊。」


    「你怎么知道他不合适，」叶空抿着嘴笑了一会儿，随后嫌弃地看了看黄老闆，「冷酷俏学霸......星愿你一天天的都看些什么书啊？」


    「高二的时候看的，」黄老闆没有任何思想包袱，一本正经回答：「青春疼痛系小说，可把我哭惨了。」


    叶空：「......」


    大课间结束，趁着大家都在认真听课，夏辞把粉红色的袋子迅速放进书包里，没好意思再看里面的东西。


    里面是一套孟越他妈妈亲手打的围巾、帽子和手套，正是这种天气必备的东西，然而吴阿姨好像还没有从夏辞已经变成酷盖的现实中反应过来。她的记忆里，夏辞还是那个嘴里塞着糖葫芦，可以扎两个辫儿的小孩子。


    这一套用的是最鲜艷的大红色，围巾的两端织着好几朵绽放的小花，帽子的边缘上绣了一只可爱的猫咪头，总和起来就像是给小姑娘准备的御寒三件套。


    光看今天孟越坏笑的嘴脸，不用问，就知道是他怂恿吴阿姨准备的。


    不论如何，生日能收到这样的心意，夏辞还是很感激的。


    圣诞节那天，夏辞看上去好像不太在意，但心里总是忍不住去期待手机屏幕亮一亮，期待父母能在百忙之中记得一下这个日子。


    等生日彻底过了，电话也没来。


    夏辞原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怨恨，会想打个电话过去质问父母，想他们在他的质问中愧疚一阵子。


    但他没有，十二点的指针一过，他的心中依旧平静。


    他脑海里浮现的是班上同学一起切蛋糕，围着课桌打奶油游击战，还有叶空抱着一瓶纸叠星星走到他面前对他说生日快乐的场景。


    小时候的快乐来自父母，现在的快乐来自更多人。


    他对父母关不关心自己这件事已经没有那么多执念了，羽翼逐渐丰满的鸟儿，最终还是要离开父母衔食的温室。


    人不能停留在过去，总是要向前看的。


    -


    下了最后一节课，大家去食堂享受了一波，为迎接元旦新推出的至尊菜品，然后收拾了点东西，就往信河出发了。


    班上除了蔡蕾和洪樱樱之前就说好要去之外，周怀志和熊帆听到风声也跟过去凑热闹。而且，还不知道是谁跟郝成继说了一句，孔明灯许愿百试百灵，向来信奉社会主义科学价值观的学霸，也在队伍后面嚷着要去跨年。


    跨年的队伍一下子就庞大起来，迎接新年的氛围瞬间高涨起来。


    去往信河的大巴上，现在挤满了二十二班的同学，王卓力找了个有栏杆的小角落，安静地吃着饭后甜点。


    郑文武和黄赫则在前面和大家讨论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要不然，咱们找个网咖开黑吧，」胡兴成说，「咱们到信河的时间，离十二点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亏你想的出来，」蔡蕾白了他一眼，「去网咖我和樱樱怎么办？」


    「能怎么办......」胡兴成一脸茫然和正经，「你们站在我们后面加油啊，或者开语音让对面小哥哥把98k给我。」


    「......」


    话音刚落，胡兴成就被数十个拳头制裁了，黄老闆摇摇头，嘆息道：「你瞧瞧，这就是直男因子蔓延到脚指甲的下场。」


    其他人先不管胡兴成的死活，专心讨论着等会儿的行程，郑文武翻了翻手机上的攻略，发现这一带除了看看河边的夜景，真没什么地方好去的，「妈耶，我们不会要边写试卷边等跨年吧。」


    郝成继推推眼镜，「此法未尝不可。」


    众人：「......」


    大家讨论一路，等到了信河边才发现，根本没有他们选择的余地。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乌泱乌泱的人头，小吃街两边的店铺挤满了焦急等待的顾客，道上的人群摩肩接踵，热闹的不行。


    河边的一片地方，华灯初上，街灯如昼，人声鼎沸，是他们在城南很少见过画面。


    最后迫于人太多，大家还是决定先去网咖避一避。


    胡兴成开心的不行，领着一大群人去开了十台机子。男孩子就是这样，一开始对什么事物感到有兴趣，只要一碰到游戏，就会被瞬间转移注意力，沉浸其中。


    孟越自上次金盆洗手后，就没碰过电脑，今天看着闪闪发光的机械键盘，差点没哭出声来，「时隔一个多月，我又可以在p港驰骋了。」


    赵研博嘴上说着「德行」，这边加速器都已经开好了。


    大家各就各位，纷纷上了吃鸡帐号，郑文武说：「咱们同时开始排，说不定能在同一架飞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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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哥！你来我们队吧！求带！」周怀志和熊帆没怎么打过刺激战场，听到可能会排在一架飞机上，顿时就慌了。


    叶空想着他俩一块排确实没啥游戏体验，所以就重新进了队，大佬一来，周怀志和熊帆的心就稳了，还敢对着胡兴成放狠话，「桶哥求虐。」


    胡兴成手握滑鼠，也跟着叫嚣：「来啊，来机场刚枪啊！who怕who！」


    不出意外，大家上了同一架飞机，孟越开了队伍语音：「他们去机场刚，咱们找个地方打野吧。」


    夏辞点点头，架在键盘上的手指有点僵硬。


    叶空往他那边一看，和停电那次去龙捲风吃鸡的样子一模一样，明明慌的一批，但还是要强装镇定的高冷范。叶空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笑得十分得瑟，「等会儿我们决赛圈见啊。」


    夏辞横了他一眼，心说，等会儿老子必爆你头。


    下了飞机，胡兴成那队真的落了机场准备刚枪，而叶空则带着另外两人落在野外的海景别墅，悠悠闲闲地搜东西。


    胡兴成和郑文武在枪林弹雨中疯狂搜寻熊帆和周怀志地身影，「妈的，你们是不是没跳机场啊！」


    周怀志对失信于人毫无思想负担，他轻飘飘地说：「傻子才去机场刚枪呢。」


    「......狗贼！」


    三个队伍散落在不同的天涯海角，王卓力背着队里最贵重的三级包，跟在后面一通乱捡，「你们尽管往前沖！我是你们最坚强的后盾！」


    黄赫：「咱们要杀出机场，一起狗到决赛圈！」


    话音刚落，王卓力就被猫在草丛里的伏地魔喷死了，黄赫吓了一跳，反手压枪把这头独狼扫死了，王卓力看着自己的盒子哭的好大声，黄赫哭的更大声，「胖子啊！你死的好......呀！你好肥啊......」


    直到眼前的这个游戏人物，带上自己的三级包和二级套，王卓力才真正明白什么叫作——背信弃义黄老闆。


    胖子祭天法力无边，胡兴成这队终于刚出了机场，去找周怀志和熊帆算帐。


    夏辞跟在孟越后面，小心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场景里随便飘来的一片落叶都能让他打起十二万分精神，随着右上角不断跳出「yekongdsb用m4击杀了xx」，人数在急剧减少，圈子也在不停的变小。


    赵研博找了一辆车开过来，「别搜了，得赶快进圈。」


    一行人争分夺秒地往圈子里敢，叶空守在圈边的别墅里，正等着一条又一条大鱼上钩。


    赵研博刚在房子边上停车，顶上突然跳下来三个大汉沖他一顿扫射，电脑瞬间黑了屏。


    「卧槽了！你们也太阴了吧！」


    好在孟越反应快，跳下车立马扔了一个手榴弹，炸死了急于舔包的周怀志，而自己也扛不住牺牲了。


    夏辞坐在车上宛如掉线，熊帆正要开枪，叶空赶紧说：「别打他！」


    熊帆闻言，转身就去舔包了。


    叶空收了枪，走到车边转了两圈，然后坐上驾驶位开麦问：「这位朋友有没有兴趣跟我来个非.法组队呀。」


    夏辞不动如山，正想开麦说没兴趣，孟越和赵研博就在队伍里狂喊：「老夏赶紧抱住空哥大腿！让他带你去决赛圈！找个机会偷袭他然后吃鸡！」


    夏辞：「......」这他娘的是什么狗血剧本？！


    在两个分奴的怂恿下，夏辞上了叶空的贼车。


    黑了屏的周怀志觉得无聊，下位置看了看其他三个同学在干嘛，蔡蕾和洪樱樱专注于4399的「公主换装」和「美少女养成计划」，而郝成继同学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百家讲坛》。


    ......


    在刺激战场里打打杀杀到了晚上十一点，大家终于可以去信河边准备跨年了。


    路上的人还是很多，有带着小孩的一家人，有挽着手的情侣，还有从四面八方聚过来的朋友，每个人都在不停地交谈着，蔡蕾和洪樱樱走在前面，忽然看见前面有卖饰品的小摊，两人瞬间就来劲了，「我们去前面看看！」


    摊子上卖的是一些发光的萤光圈，还有泛红光的恶魔角，女孩子一看见这种可爱的东西就走不动路，左试试右试试，势必要选一个最好看的来拍照。


    叶空抬头看了看不远处商场外的银幕，距离新年的时间越来越近。已经有很多人在信河的石头路上开始放孔明灯。


    一盏接着一盏，连成一条明亮的红线飘向漆黑的夜幕中。


    她们选东西的间隙里，叶空拉着夏辞去买孔明灯，在逆人流的路上，两人肩并肩地走着，吸引了不少目光。


    等大家到了石头路，离零点只剩下二十分钟。


    「在上面写点东西吧，」叶空把记号笔分发过去，「笔不够，你们匀着写。」


    盼了一晚上，终于到了郝成继最期待的一个环节，跨年的时候放孔明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兴起的一种仪式，现在俨然成了人们必做的一件事。


    郝成继拿着笔洋洋洒洒写了一通，原本红的灯纸差点被他写黑了，黄老闆往他这边瞧了一眼，忍不住问：「学委你这是写议论文呢？」


    郝成继甩了甩髮酸的手，「......我要写的诚恳一点，文曲星才会保佑我的。」


    黄老闆咂摸了一会儿，也开始写自己的八百字大作。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过去，路上有几个追逐的小女孩，指着商场那边的大荧幕回头喊：「快看！电视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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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头路上的人顺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商场外的屏幕已经开始在红白色之间动态变换，开始做倒计时的准备。


    叶空合上笔盖，举起孔明灯，「老夏准备好了吗？」


    夏辞点点头，「开始放吧。」


    叶空：「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往上推。」


    「三、二、一......推！」


    几乎是同一时间，石头路上数十个孔明灯一起飞上了夜空，映出一片红红的光亮。


    叶空撞了撞同桌的肩，小声问：「你写了啥？」


    「未来可期。」


    叶空有点失望，「没写我啊......亏我还写了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夏辞笑了一会儿，抚了抚他的后背，「未来有你才可期啊。」


    「倒计时了！！」


    商场外的屏幕再次一变，河边的人们都沸腾起来了，跟着上面变化的数字一齐高喊——


    「十！」


    「九！」


    ......


    「二！」


    「一！」


    「新年快乐！！」


    河边一片欢唿，全部沉浸在新年新气象的喜悦中。


    这句「新年快乐」，寄託了沉甸甸的愿望与美好。人就是这样，凭藉着一点点令人感动的希望，就能负重前行好远好远......


    欢闹的人群里，不知是谁又喊了一句——


    「下雪了！！」


    ——————end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辽！


    十几万的故事竟然被我写了几个月，我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笑哭


    以后真的不能无纲裸奔了，你们等的累，我也好心累。


    不过第一本就当积累经验啦~一切都会变好的


    二十二班的故事有很多是我的亲身经歷，很庆幸我能分在这个班级，遇到那么多温暖、有趣的人。


    跨年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所以打算就在这里完结。


    感谢小可爱们一直以来的支持，真的很感谢很感谢。


    我们下一本七月见吶＝e＝


    第55章 番外


    冬去春来，时间快得好像细腻的流沙，即便紧握住了双手，它还是会从指缝中悄悄熘走。


    后面黑板报上的倒计时从最开始的175天，默默变成了最后5天。


    老姬站在讲台上，没再给大家灌什么治癒鸡汤，只是提醒大家——最后的时间里，好好调整心态，一切尽人事听天命，上天自有他的安排。


    大家一听这话，心里放松了不少，晚自习上课有心情跟横冲直撞的臭屁虫斗智斗勇，下了课还去小卖部买两支糖水棒冰上来啃。


    越临近考试，大家的心情就越浮躁，越不想看书。


    晚自习下课，叶空还在绞尽脑汁的推测生物遗传基因的概率，正郁闷的时候，脸上突然贴过来一根透心凉的碎冰冰，还是水蜜桃味的。


    夏辞说：「休息一下，别学傻了。」


    叶空接过碎冰冰，掰成两半放进嘴里抿了抿，心里的燥意顿时消下去不少，他抬头问：「你啥时候你去买的？」


    「没去买，」夏辞笑着说：「门口俩女生给你送的，让你悠着点别中暑了。」


    叶空拿着碎冰冰的手一顿，嘴里的水蜜桃一下子失去了滋味。


    事实上这段时间，不仅二十二班的同学，整个高三都开始浮躁了，大课间的空隙里，男生女生上下互串班级，找人要照片、签名和留言。


    来找夏辞和叶空的人自然不占少数，但是来的人基本都被「大佬在睡觉」、「大佬在写理综卷」的话给堵回去了，别说要联繫方式，就连脸都见不到一面。


    这回倒好，夏辞直接帮人把东西送到嘴里了。叶空沖他没好气的笑了一声，闷闷地说：「同桌你能不能有点危机意识。」


    夏辞剥了颗糖扔进嘴里，「什么危机意识？」


    叶空指了指手上的碎冰冰，一本正经道：「你就不怕我被这碎冰冰迷惑，跟送这东西的人跑了？」


    夏辞微微愣了一瞬，眨眨眼睛，好笑的反问：「那你被迷惑了么？」


    叶空以为他会立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结果反而是自己被这一下反问噎得哑口无言，「......肯定没啊。」


    夏辞耸耸肩，递给他一颗大白兔奶糖，「那不就得了。」


    「......」


    叶空把糖塞进嘴里，抿了两下就咬掉了。


    他心里忍不住纳闷，这小朋友就不能有点高冷范的占有欲么......


    两人谁也没说话，闷着坐了一会儿，不多时，郑文武从后门冲进来，欣喜地大喊：「高一高二来给咱们加油了，五班带头把试卷全部扔下去了！快出来看！」


    闻言的同学纷纷丢下手中的笔，跑去外面走廊凑热闹。


    每届毕业生扔试卷的环节，不知道是从哪届开始流传下来的，学校明令禁止不能扔，但在高考前的几天里总会有同学带头搞事，然后逐渐演变成一场高考另类的应援活动。


    大伙趴在走廊的栏杆上，沖底下高一高二的同学挥手，加油的同学收到高三的回应，于是喊的更加卖力。


    声音之大，把大头直接从职工宿舍楼炸出来，踩着一双玫红色镶花的拖鞋就来维持秩序。


    扔试卷的同学反侦察技能点满，老远就能感受到大头的杀气，他把最后一叠试卷扔完，赶紧缩回走廊，然后放声大喊：「大头来了！大家注意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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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头人还在教学楼外，听这么一声唿喊，差点没把头髮气炸，「让我看看是谁在这里带头扔试卷！！最好别让我抓到！抓到了看我还给不给你发毕业证！！」


    不给毕业的威胁还是起了一点作用，胆小的同学扔了两张之后就赶紧躲回教室里假装学习，剩下大胆的还在教学楼之间乱窜，把大头绕的云里雾里。


    二十二班在另一边的实验楼，如果有白色的东西飞下去就格外显眼，所以大家抱着一叠试卷，偷偷熘到教学楼扔，莫名其妙的跟大头打起了游击战。


    「小兔崽子别跑！」大头架不住他老婆那双波西米亚风格的凉拖，干脆一脱，光着赤脚在楼道里抓人。


    叶空和夏辞躲在教学楼的茶水间里，看大头赤脚跑过，觉得又刺激又好笑。


    两人在里面观望了一阵，等大头朝郑文武那边追去的时候，才敢偷偷探出个头来。


    来接水的同学和大佬来了个正面相撞，手一抖，水杯直接做自由落体运动，好在夏辞眼疾手快，伸手一捞，保住了这个隔热易碎的玻璃杯。


    「小心一点。」


    同学瑟瑟发抖地接过水杯，嘴里小声嘀咕着：「谢、谢谢......大佬。」


    这边还没谢完，那边黄赫背着一个黑色的大书包，拉链还没关，里面打着56分的试卷明晃晃的露出来，引起一片走廊上的笑声。


    黄老闆与他们对视一眼，大喊：「辞哥！大头往这边追过来了！快躲起来！」


    有点捉迷藏的味道。


    「唰啦」一声，在另一边政教处的走廊窗户，又扔出一把白花花的试卷，在空气中瞬间散开，然后一摇一摆地翩翩落下。


    楼里又是一阵「高考加油」的欢唿。


    大头没有□□术，一个人根本拿这些小兔崽子没办法，他打了个电话给值周老师，通知各个班的班主任赶过来镇压这次突发的活动。


    没过一会儿，各个年级的班主任集体出动，试图把自己班上的同学全部赶回去。


    郑文武猫着身子从政教楼熘回来，身后还拖着一个红色的垃圾桶，桶底只剩下几张粘住掉不下来的白纸。


    他东张西望，小心警惕地观察大头的位置，结果一转角就和大头来了个亲密接触。


    大头厉声质问：「哪个班的？是不是刚才扔试卷了？」


    郑文武低看着大头脚上十分违和的拖鞋，赶紧掐住自己的大腿不让自己笑出声，他晃了晃手上的垃圾桶，无辜道：「老师我是去倒垃圾的，夏天温度高气味大。」


    大头将信将疑地打量他几眼，在郑文武真挚的笑容里没找出什么破绽，所以就放他走了。


    郑文武吁了口气，随处一望，正好看见夏辞和叶空从五班的后门熘出来。


    即便是老师集体出动，也无法挽回教学楼里的平静，外面草坪上铺满一层厚厚的白色试卷，恍惚之间，有一种回到冬天银装素裹的错觉。


    今天晚上大家都玩嗨了，借着各种方式，把积累了几个月的压力全部释放。


    青春总是会在奇怪的地方突然迸发，总是引来很多制止和不理解。


    夏辞和叶空趁着混乱，熘进了实验楼的拐角，而值周老师正好从后面过来。


    夏辞回头一看，赶紧拉着叶空躲进角落的空实验室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值周老师嘆了口气之后，又逐渐走远。


    叶空想出去看看走廊上的情况，脚步刚一动，夏辞就从后面拉住他的手，轻轻一推把他抵在墙上，然后主动贴过去亲了亲他。


    叶空刚开始还愣了几秒，等反应过来，夏辞在他的唇缝快速舔了一下，然后低着声音宣告主权：「......谁都不能把你拐跑了。」


    叶空心中一动，转过来把夏辞摁在墙上加深了刚才的那个吻，边咬还边伸手在他的腰上重重地掐了一把，轻声回应着：「放心，永远是你一个人的。」


    燥热之中，叶空亲完之后，又在夏辞的颈窝里嘬了一口，引来夏辞一声低唿，「操，别留印子啊。」


    叶空满意地舔了舔嘴角，「很下面，别人看不见的。」


    夏辞捂着脖子，打开他凑过来的手，这时，外面走廊又开始躁动起来。


    紧接着，不知道是从哪栋楼传来一声哀嚎——


    「操啊！谁把老子的准考证当试卷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全部完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