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浪漫》 第1页 [现代情感] 《冷浪漫》作者:木瓜很甜【完结】 文案: 温柔多金、浪漫风流的谢如令 看上一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小演员 小演员叫温可芋 笑起来眉眼弯弯似月牙 温可芋说:「我找男朋友从来不看他有没有钱。」 谢如令的狐朋狗友表示:屁! 谢如令本来只想跟温可芋玩玩 但玩着玩着,发现事情的发展脱了轨...... 温可芋把谢如令当真爱 后来发现,人家只想跟她玩玩 谢如令说:「我们这种人,婚姻大事自己做不了主。」 他还说:「家里要我和首富之女联姻,我还在考虑。」 温可芋还发现 谢如令之所以会跟「她」玩玩 是因为她跟他白月光长得十足像,笑起来都是月牙眼 温可芋心死,果断踹了谢如令 两个月后,温可芋给谢如令寄了张结婚请帖 新娘是她,新郎写的是谢如令死对头的名字 谢如令悔到发疯,把结婚请帖撕成碎片 婚礼当天,谢如令红着眼抢新娘:「小芋,跟我走。」 温可芋父亲、全国首富周务国,气得指着谢如令父亲鼻子骂: 「你们谢家什么意思?当初要联姻,你们儿子死活不肯见我女儿。」 「今天我女儿结婚,你儿子倒上赶着来抢亲了!」 谢如令怔得说不出话 他一直纠结要不要娶的首富之女竟是温可芋? 温可芋手捧鲜花,表情倨傲: 「没骗你。」 「我找男朋友真不看他有没有钱。」 「因为再有钱也没我有钱。」 ps:谢如令只是男女主爱情的垫脚石,不要站错cp 官配:温可芋x季霖 内容标籤: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可芋,季霖 ┃ 配角:接档文《小甜嗓》求收藏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男主追妻,男二上位 立意:勇于走出困境,积极面对人生 第1章 不愿意? 「啪!」一声,温可芋挨了重重一巴掌,半边脸立马红肿。 努力憋回眼泪,她冷笑着对刚赏了她一巴掌的年轻男人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你离婚!」 男人英俊的面孔微微扭曲:「你这个疯女人!你到底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你不是不爱我么?不是爱那个贱人么?」温可芋狞笑,「我偏不成全你们!」 脸颊火辣辣的痛麻感令她不自觉倒抽一口凉气,但她还是摆出狠戾的表情:「只要我一天不离婚,你那个白月光就永远只能是小三!」 西装笔挺的男人怒不可遏,扬手就要甩出第二个巴掌,这次温可芋没有任人鱼肉,她抬起手死死掐住男人手腕:「当初把我当替身娶进门的时候,你就该料到会有这样的下场!」 「咔!」 随着导演喊停,温可芋的小助理立马拿着冰袋上来给她敷脸,刚「掌掴」完她的男主演此刻转着手腕眉眼柔和:「可芋,没想到你看着瘦瘦的,力气真不小。」 冯博文把手腕伸到温可芋面前:「你看,都被你掐红了。」 温可芋拿开冰袋,把脸凑到冯博文面前:「你看看我这张脸,说得好像你力气使小了一样。」 冯博文跟着她往露天停车场方向走,说:「你可赖不了我。是你自己说演电影要全情投入,不肯借位非要我真打的。」 「没怪你。」温可芋笑着把冰袋往脸上一贴,「这不是为艺术献身嘛。演员的基本素养。」 她口中的「艺术」是他们现在正在拍的这部小成本电影《替身爱人》。男主冯博文选秀出身,虽不是什么大热爱豆,但人气尚可,不然也不会接到电影男主的资源。 温可芋的经纪人韩沫正坐在保姆车里等,看到冯博文跟在温可芋后面一起过来,她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唿,冯博文也客套一番。温可芋敷着冰袋钻进保姆车,发现冯博文还站在车外,只好对着他笑了笑:「我先收工了,明天见。」 冯博文朝她挥挥手:「路上小心,注意安全,明天见。」 正好冯博文助理过来喊他去准备下一场戏,冯博文跟着助理离开后,韩沫这才关上车门,小助理把车开出影视城,韩沫对温可芋说:「那个冯博文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他有女朋友。」温可芋翻出手机发信息,「听说是个富二代。冯博文能出道,他那个富二代女朋友砸了不少钱。」 韩沫随口揶揄了一句:「多有钱的富二代?有谢先生有钱么?」 温可芋还真仔细想了想,最后得出结论:「还是谢如令比较有钱。」 韩沫立马来劲:「冯博文的富二代女朋友给他砸钱砸出一个电影男主角。你就不能让谢先生也给你砸一个电影女主出来?我也好跟着沾光。」 这部电影虽然叫《替身爱人》,但出演替身的温可芋却只是个女配,是阻碍男女主在一起的最大障碍。但尽管不是主角,却好歹是推动故事线发展的关键人物。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角色是她自己靠着真本事试镜争来的,没靠任何人。 温可芋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很满意,说:「我只想好好演戏,女主女配无所谓。」 第2页 韩沫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放着谢先生那么有钱的男朋友不好好利用,你真是暴殄天物。」 温可芋不这么认为:「我是真心喜欢谢如令,喜欢他这个人,不是他的钱,也不是他的权利。」 韩沫嘆气:「你啊,真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说你一片赤诚。」 她刷着新闻提醒温可芋:「这年头男人靠不住,你对他好,他反而觉得你廉价。希望谢先生不是那种人。」 「他当然不是那种人。」想起谢如令,温可芋心里头暖暖的,连声音都不自觉甜了几分,「他很好。」 - 谢如令今晚在紫霄山庄有场高中同学聚会。 来的人不算多,十几个刚好凑满一桌。酒过三巡,组局的司徒嘉突然端起酒杯非要给谢如令敬酒,谢如令看了他一眼,眼前的这位老同学跟高中时候比胖了些,也黑了点,他还记得,司徒嘉高中是他们班班长,很斯文的一个男生。 许多年不见,没想到都会主动敬酒了,俨然一副社会老油条的样子。 他也没下司徒嘉面子,端起酒杯喝了口。 兴许是见他心情还不错,司徒嘉开始探听一些不该他过问的事:「听说你最近包养了一个小明星?叫温什么来着?温......温可芋,对,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谢如令眉眼不动,听了这话也是一副淡淡的神色:「听谁说的?」 「一个朋友,前段时间看到你带那个姓温的小明星去酒店开房。」司徒嘉笑着嚼了一颗花生米,「我那个朋友刚好看过那个小明星演过的戏,认出来了。」 谢如令唇角淡扯,讽道:「你还有个当狗仔的朋友?」 听出他语气里的讥诮意,司徒嘉缩了缩脖子,不再多谈。 他本意是想拉拢谢如令,以前读书时知道谢如令出身高贵,但那个时候人单纯,没太多杂念,加上他也是富贵之家,没觉得自己跟谢如令比有多大差距。 可成年后进入商场拼杀,才知道有钱人和有钱人之间也是有等级之分的,想要往上走,他这个等级的就必须要去巴结谢如令那个等级的。 后来又尝试从其他话题上跟谢如令套近乎,可谢如令始终态度不明,虽唇角微勾维持着一份体面,却也仅限于此,对他的示好统统视而不见,是久居高位的人惯有的一种明面谦和实则生人勿近的气势。 司徒嘉有力无处使,正丧气着,腹诽自己怎么这么多年下来还是达不到人情练达的境界,那边谢如令提前离席,无声宣告这场同学聚会无疾而终。 坐在司徒嘉旁边的老同桌有意提醒他:「你提谁不好,非提温可芋。你这不是在打谢如令脸吗?」 司徒嘉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老同桌卖起关子:「你是不是从来不看电视?不知道温可芋长啥样?」 「她一个十八线,我就是天天蹲在电视机前也不一定看得到她演的戏。」司徒嘉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同桌拍拍他的肩:「你去搜她照片看看就知道了。」 司徒嘉摸出手机,百度了下温可芋,照片一出来他就睁大了眼,那笑起来眼睛弯弯月牙一般的女人...... 他看向老同桌:「谢如令这是......找了个季柔的仿冒品?」 老同桌嘆息出声:「娶不到季柔,就包养一个跟季柔七八分像的小明星,谢如令也是不容易。」 司徒嘉想到谢如令和季柔高中时候的那些事,不由嘀咕了句:「看不出来谢如令还挺痴情。」 - 温可芋睡得迷迷煳煳,感觉到背后有人贴过来,温热的男人气息喷洒在她颈肩,带着浓浓的酒气,男人修劲有力的胳膊将她收紧,轻轻对着她耳畔呵气:「宝宝,醒醒。」 酒气刺鼻,熏得温可芋皱巴脸,她哼着鼻音去推身上的男人:「谢如令。」 「嗯。」男人声音沉哑低醇,灼热的唇摩挲过她耳珠,「帮我洗澡?」 温可芋翻身正对他,不情不愿睁开眼来,房间窗帘没拉严,一缕月色透进来,映着男人盛满柔情的桃花眼,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此刻那双眸子里沾了点撩人的色气,盯着她看时,又欲又迷人,她被看得脸红心跳,伸手抚上男人的脸:「喝了多少酒?」 谢如令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深情而专註:「没多少。」 她笑起来,露出标志性的月牙眼:「那还让我帮你洗澡?」佯装不满地要把他推开,「自己洗。」 他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位置,就那么直勾勾盯着她看。 温可芋知道他在想什么,坚定地摇摇头,说:「不行。」 他把她细白的手指拉到唇下吻了吻:「同居都快一年了,还不愿意?」 温可芋家教极严,绝对不允许发生婚前性行为。她当初肯搬来跟谢如令一起住,是怕他一个成年男性长期得不到满足会对她敬而远之,她想着两个人住在一起,晚上抱着睡,总能解解他的渴吧。可她不知道,这种行为无疑是对谢如令的一种折磨,肉在嘴边却吃不到,换成一个定力不足的毛头小子,要么早把她办了,要么早跟她分了。 不过温可芋爱的就是谢如令身上这份绅士做派,他对她始终温柔有耐心,即便眼里盛满对她的欲望,但只要她不点头,他便绝不会强要,哪怕身体有了反应也不会失控。就像今天这样,看到她摇头,他也只是轻轻嘆了一口气,缠着她吻了一会儿,之后就要去洗手间自己解决,温可芋拉住他:「谢如令......」 第3页 男人结实的身躯顿了下,喉结轻滚:「嗯?」 她像是突然反悔,想要献出自己似的,往他怀里钻了钻,惹得他唿吸都停滞一瞬。正要撩她睡裙,却听怀里的女人声音轻柔:「你要不要娶我?」 她咬了咬唇:「等你娶了我......」脸颊泛起红晕,「......你想怎么样都行。」 谢如令闻言却神色微变,但他很快就恢復温柔的表情,笑着问她:「你在跟我求婚?」 原以为她会脑羞否认,谁知小姑娘竟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这倒让他头疼起来,指尖点在她光洁的额上:「这么早结婚,你不当明星了?」 温可芋拎得很清:「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明星,我是演员,只想当个演员。」 如果换成他以前那些女朋友,摆出这番逼婚架势,他定要冷下脸来跟她断个干净。不过这种「逼娶」的话从温可芋嘴里说出来,却另有一番娇憨意味。 相处一年半,他知道温可芋没心眼,这也是他喜爱她的原因之一,相处起来简单不复杂。 他最爱她那双盈盈水润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笑起来月牙一般,和那个人一模一样。这也使得他对待温可芋比对待旁人更有耐心些。 长指勾住她下巴,抬起她的脸吻了吻那双令他心动的月牙眼,谢如令柔声哄她:「你这个年纪,结婚还太早。」 第2章 替身 早上醒来,谢如令已经不在身边。 温可芋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掀开被子下床洗漱,走到客厅时,看见谢如令正坐在那儿用早餐,黑髮利落后梳,露出冷白的额,高挺的鼻樑上架着副金色的细边眼镜,配上清晨落在他肩上的阳光,倒莫名有几分禁慾感。 听到她出来的动静,男人看过来,眼色温柔:「怎么不多睡会儿?」 温可芋拉开椅子坐下:「早上有戏要拍。」 她还犯着困,懒洋洋坐在餐桌前,谢如令递了一片吐司过来,她了无生气地张开嘴,惹得他笑出声:「还要我餵你?」 说话的间隙,却已经把吐司递到她唇边,温可芋张嘴咬下,像松鼠一样将吐司吃干净,鼓着腮帮子说:「我现在正在拍的那个电影,感觉有点问题。」 谢如令其实对她的工作毫无兴趣,却也耐着性子接话道:「什么问题?」 温可芋喝了口牛奶,说:「剧情太狗血。」 她唇上沾了点白色的牛奶沫,谢如令很自然地伸手过去,拇指指腹在她唇上温柔摩挲了下,替她抹掉奶渍,他的体贴令她动容,温可芋甜蜜地笑了笑,之后又继续向他吐露心事:「男主因为女配长得像他初恋,就娶了女配,把女配当成初恋的替身。」 她摇摇头:「正常人干不出这种事。能干出这种事的男人,也太狗太贱了。」 谢如令吃早餐的动作一顿,温可芋看向他,说:「编剧塑造这样一个男主出来,电影会有人看吗?」 他迎上她目光,如果不是那双眸子太过清澈透亮,他甚至都要怀疑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试探。谢如令突然感到索然无味,问她:「那你为什么接这部电影?」 温可芋对谢如令的异常毫无察觉,老老实实说:「我演的那个角色,就电影里那个替身,虽然脑子不好,挺犯贱的,但人设比男女主出彩,能锻鍊演技。」 「而且,」她无所谓一笑,「我十八线,有电影演就不错了。」 谢如令语气平淡:「我可以投几部电影,捧你当女主。」 「千万别。」温可芋骨子里有份小清高,「我要靠自己。」 她眨了下眼,笑容里显出一丝灵动:「而且我也不想别人觉得我跟你在一起,是图你的钱和资源。」 谢如令眸色微微深邃,半开玩笑问她:「那你图我什么?」 温可芋盯着他那双被挡在金边眼镜后面的桃花眼,那是一双温柔而不自知的多情眼,看她时总是盛满了柔情,令她着迷。温可芋说:「图你长得好看。」 谢如令一般很少会问没有意义的问题,但也许是因为此刻盯着他看的温可芋太过动人,他便随口问了这么一句:「要是我没钱,是个家徒四壁的穷光蛋呢?」 「我找男朋友从来不看他有没有钱。」温可芋托着腮,「就算你是个穷光蛋,我也跟你。」 她这句话,他说不清信是不信。但他不得不承认,温可芋是可爱的,不是那种眼里只有房子车子钱财势力的俗气女人。虽然不知道她的这份可爱几分真几分假,但他心里却多少有些受用。 先前因为她提及电影而出现的一丝不悦烟消云散,谢如令抚着温可芋后脑勺,将她拢过来吻了下她沾着面包屑的唇,把红润唇肉上的面包屑抿进嘴里:「我送你去剧组。」 - 下午和朋友去打高尔夫,谢如令不知怎么就把温可芋的话说给朋友听:「小芋说她找男朋友从来不看对方有没有钱。」 很难想像他说这句话时竟然莫名其妙带了点炫耀性质:「她说就算我是穷光蛋,她也跟我。」 「屁!」和他相交多年的好友郭睿态度不屑,「这话你也信?」 谢如令杵着高尔夫球桿,慢条斯理反问:「为什么不信?」 郭睿耸肩:「漂亮女人,尤其是娱乐圈的漂亮女人,没几个善茬。」 谢如令看着远处的球洞,调整球桿的位置:「也有例外。」 第4页 郭睿见他最近似乎对温可芋愈发上心,忍不住提醒他:「那小演员睡完就算了,你可别玩什么爱情游戏。到时候把自己折进去,不值当。」 谢如令没说话,郭睿又道:「我们这种人,婚姻大事从来都是以家族利益为先,自己做不了主的事,就干脆别动那个心思。」 谢如令笑了笑:「突然扯这么远,你该不会以为我真对那小演员动了心,要娶她进谢家大门吧?」 「不是最好。」郭睿说,「你要真把温可芋娶进门,也是给季柔添堵。」 他动作舒缓地挥动球桿:「伤害季柔的事,想必你也不会做。」 谢如令静默无声,郭睿嘆了口气,又说:「其实你大哥也去世那么多年了,你跟季柔又彼此喜欢,干脆——」 「郭睿!」谢如令沉声呵止他,「季柔是我大嫂,永远都是。」 郭睿不再言语,只是心里觉得可惜。他是看着谢如令和季柔一路走来的,没人比他更清楚谢如令和季柔之间的感情有多深,无奈造化弄人,季柔最后竟嫁给了谢如令大哥谢如风...... 这种伤心事不提也罢,郭睿话题一转,说:「对了,昨儿个晚上江眠公馆慈善拍卖,你猜我遇到谁了?」 谢如令声音不紧不慢:「猜不到。」 郭睿吊儿郎当:「我遇上季家那个顽劣不成器的小祖宗了。」 谢如令这才看了他一眼:「季霖?」 「季家就这一根独苗,除了他还能有谁。」郭睿笑容里有丝不齿,「季家出了这么个反骨,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季家那样显赫的世家大族,偏偏直系一脉人丁单薄,几代单传下来,传到季霖这儿,这祖宗偏是不肯继承家业,非跑去娱乐圈玩乐队当歌手。 他是搞不懂季小祖宗的脑迴路,说:「季霖现在这么火,到处能都看到,季老爷子估计被气得够呛吧。怎么就培养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谢如令还记得季霖对季柔的种种傲慢、无视和轻蔑,心里对他不喜,说:「他去拍卖会干什么?」 「谁知道呢。」郭睿说,「不过他倒是买走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谢如令随口问。 郭睿:「一条宝石手鍊,市中心两套复式别墅的价格,眼睛都没眨一下,一笔成交的。」 谢如令停住挥桿的动作,饶有兴趣看向郭睿:「送给女人的?」 「应该是。」郭睿也很好奇,「不知道是谁这么幸运,被季家小祖宗看上,后半生可以躺在钱堆里睡觉了。」 - 拍了一天的戏,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温可芋总算可以歇下来喘口气。 接下来一场是女主角单人戏份,温可芋坐在摄像头之外的摺叠椅上翻阅剧本,巩固接下来那场戏的台词。 她看得极认真,连冯博文什么时候坐来她旁边的都不知道,一直等他喊了声她的名字,她才回头看到他,笑着跟他打招唿:「冯老师。」 冯博文像是听不出她话里的疏远,拿出两张门票递到她面前,说:「季霖演唱会,下周六的场,要不要一起去听?」 温可芋婉拒:「算了,我不是很喜欢季霖。」 冯博文笑起来:「你这话得亏是在我面前说,要是被别人听到,再往外一说,肯定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温可芋笑笑没说话。冯博文又说:「季霖现在是顶流中一骑绝尘的no.1,他的票很难抢,我託了不少关系才弄到两张,你真不去?」 温可芋开始觉得冯博文有些不识相,说:「既然一票难求这么珍贵,你还是和你女朋友一起去比较好。」 冯博文悻悻开口:「早分了,我现在单身。」 温可芋无奈,尴尬微笑:「我要是跟你去听演唱会,我男朋友恐怕不会答应。」 听到她自曝恋情,冯博文愣怔一下,温可芋手机紧接着震动起来,她说:「我接个电话。」 冯博文碰了一鼻子灰,正好趁机找台阶离开,忙说:「哦哦,你接。」 看了眼冯博文走远的背影,温可芋这才拿起手机接通:「餵。」 她闺蜜师礼礼的声音响起:「温温,赶紧看微信群!」 温可芋不明所以:「群里怎么了?」 「这不快到你生日了嘛。」师礼礼声音有些激动,「季霖在群里发了要送你的生日礼物,贊爆了!你快去看!」 温可芋一天都没看微信消息,听了师礼礼的话进去看了眼,点开五人小群,发现有几十条未读消息。 这个五人小群是温可芋的死党团,五人从高中就一起玩,关系一直延续到现在。群名还是当初师礼礼拉群时起的,叫【仙界驻凡大使馆】 她把未读消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起因是师礼礼在群里@季霖,问他有没有准备好生日礼物,师礼礼的原话是这样的: 【温温生日那天,@季霖你正好演唱会。人来不了就算了,礼物可别忘了!】 然后季霖就甩了张照片进群,是一条宝石手鍊,师礼礼眼尖,认出那条宝石手鍊的原主人是上世纪英国的某位王妃。接着群里就引发了一连串讨论。 温可芋点开宝石手鍊的照片,突然有些头疼,当即给季霖拨了通电话,半分钟后,电话接通,一道拽上天的嚣张男声响起:「哪位?」 温可芋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季霖,你能不能存一下手机号码!」 第5页 第3章 礼物 他似乎没听出她的声音,语气依旧高贵冷艷狂妄无敌,还带着一点点的不耐烦:「你到底哪位?」 温可芋扶额:「我,温可芋。」 那边仍是一副目中无人的傲慢口吻:「有事快说,忙。」 温可芋:「......」 她其实不太会跟季霖相处。 季霖这人吧,张狂跋扈有剧毒,公主病资深患者。温可芋从高一跟他同桌开始,就饱受这朵「男娇花」的摧残,几次都差点毒发身亡,为了多活几年只好选择对他敬而远之。 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么? 然而事实证明,她还真躲不起。 现在已经回想不出具体的经过,反正莫名其妙的,高二那年,「季大刻薄」突然成了她死党的死党,现在【仙界驻凡大使馆】微信群里统共5个人,温可芋跟其他人都是无话不谈的挚友关系,唯独跟季霖差了点意思。 正因为差了点意思,她才觉得季霖送她这么贵重的宝石手鍊不太合适。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你在群里发的那条宝石手鍊太贵了,我不能收。」 对方似乎笑了下,语气欠打:「你事情怎么这么多?」 温可芋:「......」 季霖漫不经心的:「手鍊淘宝买的,爱戴不戴。」 他这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态度轻易就能勾出别人的火气,温可芋高中时就发现了这一点,她自问性格还算温和,但一跟季霖相处就容易变得暴躁,往往说不了几句话就要动怒。 偏偏对方还是绿茶届头号玩家,她每次一发火,他就睁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一脸无辜,最后总变成她无理取闹,而他则会在这个时候摆出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嘴脸,让人恨得牙痒痒,没有比这个更憋屈的事。 吃的亏多了,温可芋也就吃一蛰长一智,慢慢学会按捺火气。 季霖很聪明,她玩不过他,只能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敷衍地说:「那谢谢了。」 「不谢。」季霖声音散漫,「你男朋友看了别误会就行。」 温可芋说:「他不会的。」谢如令可以说是完美情人,他温柔体贴,不会无端吃醋,也不会死要面子,她跟他相处近两年,从未红过脸。 可她的话却不知道是触到了季霖的哪根神经,只听他瞬地嗤笑出声:「你那男朋友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 倨傲轻蔑的态度刺到了温可芋,饶是她再好的脾气也无法容忍他这么挖苦谢如令,当下反击:「季霖,你到底会不会说人话?」 他理直气壮得很:「从来也没见过你那个传说中的男朋友。」 这意思是说她臆想了一个男朋友出来? 温可芋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是说忙么?还有时间在这儿跟我扯皮?」 季霖「呵」了一声,冷笑:「你那男朋友到底干什么的,这么见不得人?」 温可芋被他激到:「我怕把他带出来,你们会自卑。」 季霖语气没见变化:「温可芋,群里见。」 她还想说什么,发现对方已经挂断电话,点开【仙界驻凡大使馆】微信群,发现季霖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温可芋说这么久不带男朋友出来,是怕我们自卑。兄弟们怎么看?】 群里另两位男士瞬间冒泡—— 【樊燕山:我?自卑?芋儿,你男朋友莫不是有三头六臂?@温可芋】 【岳庭良:让我们自卑的男朋友?这倒新鲜了,是驴子是马拉出来熘熘,看看谁自卑?@温可芋】 温可芋承认,群里这三位的确属于人类高质量男性,但未免也太自信了!谢如令虽然没到让他们自卑的地步,但也不比他们差好么! 还好师礼礼站出来为她说了句公道话: 【就是因为你们这样,温温才不敢带男朋友出来。以前谈的那几个,哪一个撑过半年了?全被你们吓跑了!】 温可芋附议:【就是!】 师礼礼却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能被朋友吓跑的,说明也不是什么良人。温温,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你总不能一辈子捂着你男朋友不让我们见吧?】 温可芋瞬间孤立无援,另四个统一战线,她没办法,只好答应带男朋友出来跟他们见一面。她这完全是被「逼上梁山」,心里气不过,点开季霖的头像,给他私发了一个表情过去: 温可芋:[菜刀] 季霖:[微笑] 温可芋:呵呵。 - 剧组收工已经接近凌晨,温可芋准备回家前突然接到谢如令电话,问她要不要来郭睿的场子玩。 郭睿是谢如令认识了很久的朋友,温可芋也见过几回,想着反正明天没她的戏,就答应现在过去,谢如令让她在影视城等着,他让司机来接她。 谢如令的司机姓赵,话不多,但开车非常稳。温可芋本来拍了一天戏就有些累,坐在舒服的车后座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等到了目的地,赵司机把车停在路边,没敢把人直接叫醒,权衡之下给谢如令打了通电话。 郭睿的夜店叫misco,开在市中心繁华区,是一座庞大的地下三层建筑,给人一种光明下的腐朽、清醒中的颓丧感,非常受年轻人追捧。 接到赵司机电话时,谢如令正坐在misco最顶级的包间,骨骼雅致的长指抓着一副扑克,另一只手把手机放到耳边,听完赵司机的叙述,他扔了一对二出去,说:「这局打完我先撤了,你们慢慢玩。」 第6页 坐在他对面的郭睿挑了眉:「什么情况?不是派了司机去接么?」 谢如令笑了下,自己倒是没留意那笑容里多少带了丝宠溺:「在车里睡着了。」 郭睿无所谓地说:「喊起来就是了。」 谢如令看了郭睿一眼,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拍了一天戏,让她歇着吧。」 郭睿不肯放他走:「这才打了几牌啊你就要走?就让她在车里睡着呗,或者让司机先送她回去。」 另两个牌友,一个是盛世地产的张总,一个是大林娱乐的何总,两人是郭睿这家misco的常客,跟郭睿是老牌友了,此刻也都帮腔。 张总说:「还是谢先生会疼人。不过这女人啊,你疼得紧,反而蹬鼻子上脸,不如适当晾晾。」 何总也说:「谢先生女朋友是演员?最近在拍什么戏啊?我这边正好有几个本子,女主角还没定,要不请谢先生女朋友上来谈谈?」 「瞎扯淡的女朋友。」郭睿替谢如令开了口,「随便玩玩,你们也别太当回事。省的到时候传出去,说谢如令谈了个十八线小演员,多掉价。」 他满脸不恭地看向大林娱乐的何总:「那小演员煳得很,名字说出来,你都不一定认识。」 谢如令眉目微敛,带了点若有似无的不悦:「郭睿,说话注意分寸。」 郭睿听了这话也不急,反而笑起来:「好好好,我当她是你女朋友,给她面子。当着她的面,肯定不能这么说话。」 那何总瞭然于心,不再提介绍影视资源的事,笑着恭维道:「谢先生对女人是真好。我要是女人,我也愿意跟着谢先生。」 盛世地产的张总也不甘落后,说:「谢先生这样的,就算分了手,女人们应该也会对你念念不忘吧?」 谢如令对他们的奉承没多大感觉,反倒是郭睿点了头:「他呀,渣也不渣彻底,非给女人留点温情留点念想,女人们可不得对他念念不忘么。」 郭睿今天喝了不少酒,话就有些多,谢如令心里清楚他对温可芋的敌意从何而来,也懒得管他,说:「你这张嘴,也就季霖能治你。」 他哼笑了声:「我可不敢跟他比。他是季氏皇长孙,我郭睿算个什么东西。」 谢如令又扔了张牌出去,这时手机再次响起来,依旧是赵司机打来的,说是温可芋突然醒了,他现在正把人带上来。 没多久温可芋就到了,谢如令把位置让出来,让温可芋替他抓牌,他坐在旁边看着,温可芋一边摸牌一边说:「输了钱可别怪我。」 谢如令慷慨大方:「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郭睿看着手里的牌面,忍不住暗讽温可芋:「温小姐白天赚剧组的钱,晚上赚谢如令的钱,这赚钱手段挺多啊。改天也教我几招?」 温可芋知道郭睿不是什么好人,也察觉得出他对她的轻视和不尊重。可比起她自己反唇相讥,她更希望谢如令能替她开口,毕竟郭睿是谢如令的朋友,而郭睿对她的态度,多少取决于谢如令对她的态度。 可谢如令却像是没听到郭睿对她的讥诮一般。 是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还是觉得郭睿作为多年好友,地位要远超于她这位半路女友?又或者她在他心里根本不重要? 温可芋有些不高兴了,喊了声谢如令:「谢如令?」 他「嗯?」了声,长指挑起她的一缕长发,帮她掖到耳后:「怎么了?」 温可芋不好直接挑明,干脆说起另一件事:「我几个朋友想认识你一下,你哪天有空?」 谢如令感到意外,认识快两年,还是头一回听她说要带他见朋友,以前他总以为她除了经纪人韩沫和那个给她开车的小助理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相熟的好友。 谢如令问:「几个朋友?」 温可芋说:「四个,三个男的一个女的。」 谢如令声音不紧不慢:「行,过两天我请他们吃个饭。」 郭睿像被酒精麻痹了理智,又开始藉机挤兑温可芋:「听说过蹭饭的穷亲戚,这蹭饭的穷朋友倒是头一回听说,还一来就来四个。」 他朝着谢如令扬了扬下巴:「别是找你帮什么忙,趁机抱大腿来了。」 第4章 野花 温可芋和谢如令相识于两年前,恋爱谈了一年半,但真正相处的时间其实不算多。 她忙着看剧本、琢磨人物、进组拍戏、提升演技,谢如令则要辗转于各种交际、应酬、会议,两人又都有着各自的朋友圈。约会时间是宝贵的,所以他带她见郭睿的次数非常有限。 这一年半时间里,温可芋跟郭睿见面统共不到十次。 郭睿以前对她虽不算热络,但也还说得过去,不然她也不会答应来他的场子找谢如令。可今天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对她的敌意明晃晃摆在檯面上。 第一次暗讽她,她可以当他是喝多了酒犯浑。可第二次开口却冲着她朋友来,这是温可芋绝对不能容忍的。当场冷笑出声,抬眼看向郭睿:「不会说话就少说点,免得丢人现眼。」 抽了张牌扔到桌子中心,温可芋莞尔:「这么点肚量和眼界,说出来也不怕遭人笑话。」 她看到对面的郭睿明显一怔,没再盯着他那张神色僵掉的脸,温可芋又偏过头去注视谢如令,她目光清和,却自带一股说不出的底气:「他是你朋友,他的态度代不代表你的态度?」 第7页 谢如令细细打量起温可芋,这样的温可芋是少见的,没了平日里的温和娇俏,完全冷脸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好惹,清傲又矜贵,半点也看不出季柔的影子。 但他意外地发现,这样的温可芋竟然同样令他喜爱,所以他笑了笑:「当然不代表。」 郭睿已经从愣怔中反应过来,他显然没料到温可芋竟敢当面直接跟他呛声,盛世地产的张总和大林娱乐的何总就坐在两边,这令郭睿更加恼羞成怒,当场把手上的牌往温可芋脸上一扔:「你他妈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 十几张扑克有稜有角地砸了温可芋一脸,她下意识闭紧双眼,心里的火苗蹿上来。旁边谢如令也冷下眉眼,把桌子往郭睿面前狠地一推:「给你脸了!」 郭睿被桌沿兀地抵住胸口,差点趔趄倒地,坐在两侧的张总和何总极有默契地往后退了退,远离战场。 谢如令拉着温可芋起身:「我们走。」 温可芋站着没动,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要双倍讨回。但她决定给郭睿一个机会,所以耐着性子说:「等他跟我道完歉,我再走。」 大林娱乐的何总显然没想到这脸生的小演员竟是个狠角色,不由多看了温可芋几眼。盛世地产的张总出来打圆场:「酒精害人,今天不如就先散了,大家都回去醒醒酒。」 郭睿抬脚踢了把桌腿,吊儿郎当站起身,眼里的不屑唿之欲出:「跟你道歉?你算老几啊?」 得,这态度也不用温可芋多说什么了。 她对着谢如令歉然一笑:「今晚要让你为难了。」 没等谢如令明白过来她这话里的意思,温可芋下一秒就拿起手边小方台上的玻璃菸灰缸,勐地朝郭睿头上砸去,在场各位皆惊睁双眼,菸灰缸里还有何总先前摁灭的几根菸头和一层菸灰,此刻先菸灰缸一步飞到郭睿头脸,他侧身一避却没能完全避开,菸灰缸擦着他的额头坠落到身后的地板上,随着一声巨响裂成千万碎片,郭睿的额角当场红肿,他怒从心头起:「温可芋!你找死!」 每个座位旁边都有放菸灰缸的小方台,郭睿的位置也不例外,他怒红了眼,决心要给温可芋好看,伸手就去拿方台上的玻璃菸灰缸,谢如令一把将温可芋拽到身后挡着,气势森森逼视郭睿:「你敢!」 温可芋很庆幸谢如令今晚站在了她这边。 可当郭睿憋着一肚子火气将菸灰缸放下时,谢如令却回头冷冷看了温可芋一眼:「你先回去。」 他从未用这样冷的眼神看过她,温可芋心脏微微抽疼,但她也没选择要他当场给个说法,毕竟她差点把他朋友的脑袋砸出一个窟窿,还是当着外人的面。 温可芋适时收起气焰,转身款步离开包间,看着她毫无惧色落落大方的背影,谢如令浅浅皱了眉。 这包间是没法待人了,气压低到仿佛珠穆朗玛峰峰顶,温可芋走后没多久,赵总和何总也先后找藉口离开,等整个房间里只剩谢如令和郭睿二人,谢如令才轻轻嘆了一口气,问他:「额头上的伤要不要紧?」 郭睿极其不爽地拉开椅子坐下:「谢如令,你现在为了一朵野花就这么对兄弟?」 谢如令笑了笑,走到旁边倒酒:「她平时不这样,挺温柔的一个姑娘。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他端着两个酒杯,将其中一杯递到郭睿面前:「你今天说的话,实在太难听了些。」 郭睿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要不是因为你这个态度,我至于这么针对她么?」 他这话倒让谢如令听不懂了:「我什么态度?」 郭睿拧眉:「你没觉得这半年来有什么不对劲?」 谢如令静看他,等他说下去。 郭睿说:「你对那小演员越来越上心,真把她当女朋友了?」他烦闷时便想喝酒,可把酒杯凑到唇边才发现里面的酒早已一滴不剩,这让他更加烦躁,额角隐隐作疼,郭睿愤懑:「忘了你以前是怎么跟季柔发誓的了?你说你谢如令这辈子只爱她季柔一个!可你现在呢?我看你现在一颗心早飞到那小演员身上去了!」 他为季柔鸣不平,谢如令却凉薄地看向他:「郭睿,你现在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是我朋友,还是季柔的......追求者?」 郭睿被他猜中心思,突然感到侷促,但他很快就转变情绪,大方承认道:「季柔现在单身,谁都有权利追她。我也有这个权利。」 说完又补充道:「如果你不肯跟季柔在一起,就别怪别人趁虚而入。她还年轻,又那么漂亮,性格也好,难不成要在你们谢家守一辈子寡?」 谢如令眉眼漆黑微冷,嘴角勾出一个似嘲弄似威胁的弧度:「有胆你就追追看。」 他站起身来,挺直的嵴背在郭睿脸上落下一片阴影:「别怪我没提醒你,动谢家的人,你们郭家还没那个本事。」 再也不见以往的绅士雅致,这样的谢如令多少令郭睿感到压力,他握了握拳,却终究没再说什么。 - 温可芋由赵司机送回了家,洗完澡后,她给谢如令发了条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可等到她关灯入睡也没见谢如令回復。 这一晚温可芋睡得并不好,谢如令彻夜未归,她知道他在生她的气,气她在他已经站在她这边的情况下,还使性子用菸灰缸砸郭睿。 第8页 但温可芋一点都不后悔,谢如令生她的气,她更生谢如令的气,一气他刚开始没帮她说话,二气他没让郭睿向她道歉,三气他冷下脸来让她一个人先回来,四气他不回信息,五气他彻底未归也不说一声。 温可芋其实挺记仇的,所以就这么跟谢如令开始了冷战。 在家里看了一天剧本,第二天照常进组拍戏,谢如令不联繫她,她也不当先主动的那个人。僵持了五六天,师礼礼开始催问她到底什么时候带男朋友出来跟他们这帮朋友见见。 温可芋已经好几天没见过谢如令,给不了师礼礼准确答覆,只好先暂时拖着,说最近忙着拍戏没时间,忙完这阵再说。 心里的气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堆积,在剧组拍戏时倒还好,晚上回去一个人躺在床上,胸腔里的那股委屈就要涌上来烦她一会儿,温可芋觉得,谢如令要是再不回来哄一哄,她可能就要失去风度当一回野蛮女友了。 - 谢如令一连好些天都歇在谢家主宅,和季柔抬头不见低头见,刚开始还能保持理智和克制,可郭睿的话却总时不时在他心头绕一绕,久而久之便愈发烦闷。 一次深夜回来,正好迎面撞上来客厅倒水的季柔,黑髮白肤的女人站在暗淡、只有院子里路灯灯光掩映进来的客厅,穿了件月白色的缎面吊带睡裙,外面套了件同色睡袍,衬得整个人清瘦、温柔、弱柳扶风。 看到他开门进屋,季柔喝水的动作明显一顿,而后谢如令就见她迅速调整好表情,对着他微微一笑:「回来啦。」 客客气气的,虽然是她一贯的温柔态度,却还是能让人察觉出掩藏在话里的疏离。谢如令的心紧了几分,深深看着她没说话。 季柔似乎因他的注视而感到无措,眼神避开他目光,说:「我先上楼了。」 转身太急,胳膊肘不小心碰翻桌上的水杯,玻璃杯砰一声坠下,在季柔脚边撞成碎片飞溅,她下意识低唿一声,谢如令连忙大步上前在她脚踝边蹲下,声音急切:「有没有伤到?」 长指触上女人纤白的脚踝,担忧地为她检查那儿有没有被玻璃碎片划伤,他动作温柔而细緻,指间带着夜里的微凉,季柔轻颤了下,仿佛过电一般着急躲开,却没注意一脚踩到边上的玻璃碎片,她穿着拖鞋不至于被碎片割到,但脚边的男人却如临大敌般:「小心!」 从高中时便这样,对她过分保护,外面风大一点都怕她被吹走。 季柔鼻子微酸:「阿令,我没事。」 他皱着眉站起身来,握住她胳膊将她往旁边拉了拉,这下彻底远离了那摊玻璃碎片,又检查了一下她的脚踝和小腿,看到没有伤痕才放下心来:「还好没事。」 季柔无奈地笑了笑:「就是真被划伤了也不是多大伤。阿令,你不用这么紧张我。」 第5章 受伤了 温可芋有一场夜戏,剧情是她扮演的替身女配为了挽回男主,不惜从二十七层高楼纵身跃下。 她吊着威亚从高处往安全气囊上跳时,谢如令正在满屋子找创口贴。季柔没注意,还是被玻璃碎片划伤了脚心。 温可芋整个人陷在气囊里,扭到脖子骨头错位不能动弹,疼得眼泪瞬间飈出时,谢如令终于从家用药箱里翻出创口贴和碘伏棉签。 温可芋被剧组工作人员紧急抬上救护车,听到救护车呜呜呜的喇叭声,她突然就想起谢如令。人在受伤的时候仿佛会格外脆弱,这些天挤压在心里的委屈被无限放大,眼泪水争先恐后往外冒,吓得跟车的韩沫拼命在旁边安慰她:「不会有事的,到医院就好了!」 温可芋发现自己好像比想像中还要更喜欢谢如令,她想念他的体贴,脖子越疼越想被谢如令抱在怀里温柔地哄。她恨恨地想,谢如令要是看到她现在这副惨状,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跟她冷战。 而在她想着谢如令会不会后悔的时候,谢如令正蹲在沙发边帮季柔处理脚心的小划痕,他动作很温柔,长眉却轻轻蹙起:「疼不疼?」 季柔笑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踩了刀山火海。」 谢如令抬头看她,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眉眼含笑,那是一种很浅很淡的笑意,丝毫不见月牙状。这么想来,自从她被迫嫁给他大哥,他似乎就再也没见过她笑成月牙眼的样子。 现在说起月牙笑,他想到的是温可芋的脸。那姑娘拿菸灰缸砸完人后就没了消息,他故意冷着她想她服软,免得小性子被越养越刁,没成想她倒好,还真就了无音信,像是吃定了他会回去哄她。 想起温可芋,谢如令不由感到烦躁。看到他脸色微变没接话,季柔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小心翼翼试探着问:「我让你不高兴了?」 谢如令一愣,继而察觉到自己脸色因突然想到温可芋而冷了几分。不想吓到季柔,他轻轻勾了勾唇角,恢復往日温柔神色:「跟你无关,突然想起一个人。」 他将药箱收拾好,起身时听到季柔问他:「想起谁了?」 这几年她鲜少过问他的事,现在冷不丁问起来多少让谢如令感到意外,他笑笑:「没谁。」 他转身去放药箱,季柔跟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反常追问:「是那个叫温可芋的小演员吗?」 谢如令搭在药箱上的手指微顿了下,将药箱放好,他回头看她:「郭睿跟你说什么了?」 第9页 季柔向他走近几步:「阿令,你喜欢那个小演员?」 他没回答,眸光显得有些暗淡:「不早了,早点休息。」 他往室内电梯口走去,季柔跟在他身后,声音落寞:「郭睿说,你对那个小演员跟对以前那些女人不一样。」 两人一起走进电梯,谢如令按下三楼,见季柔表情不太对,他多看了她一眼,说:「没有不一样。」 季柔闻言抬头,谢如令对上她目光,忽而感到愧疚,他选择用自嘲掩饰这份愧疚感:「这几年荒唐惯了,身边女人换来换去,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没什么不同。」 - 温可芋脖子打着石膏躺在私人病房,韩沫守在床边,劝她:「给谢先生打个电话,卖卖可怜。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谢先生那样的男人,你要是错过了可就再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了。」 她把手机塞到温可芋手里:「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是如有神助,谢先生看了一定心软。只要他心一软,你再撒个娇,什么矛盾都揭过去了。」 温可芋觉得韩沫就是个狗头军师,她努力斜了韩沫一眼,说:「我接下来那场戏的剧本,你给我读读呗,我再琢磨琢磨怎么演。」 韩沫被她气笑:「我怎么就签了你这么个敬业的演员。」 让小助理去把下场戏的剧本列印出来,韩沫又说:「你说你犟个什么劲。」 温可芋是挺犟,尽管心里想谢如令想得厉害,但表面上硬要装出一副「老娘不在乎」的样子,嘴硬:「我又不是非他不可。」 韩沫瞧她梗着脖子一动不能动,又有点心疼:「要不要帮你联繫家里人?」 温可芋想摇头,但想起来自己现在暂时失去了摇头能力,说:「不用。」 韩沫:「帮你联繫朋友?」 温可芋:「不必。」 韩沫说:「带了你两年,你这又没家人又没朋友的,你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温可芋哼了声:「我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的好吗。」 韩沫嘆气:「进圈两年,一个圈内好友都没有,你说你怎么办?你是不是社恐?看着也不像,怎么就一个圈里朋友都没有?」 温可芋觉得韩沫今晚话实在有点多,还不中听,撇撇嘴:「谁说我在圈里没有好朋友?不是有一个嘛。」 韩沫来了兴趣:「那你说说看,圈里谁是你朋友?」 温可芋说:「季霖。勉强算吧。」 韩沫对温可芋刮目相看,没想到她脸皮还挺厚,说:「你怎么不说你跟mi插el jackson是朋友?」 温可芋刚想说「不信拉倒」,手机就突然响起来,她不方便接听,对韩沫说:「帮我接一下,按公放就行。」 韩沫看到来电显示上「绿茶玩家」四个字,说:「这人是很喜欢喝绿茶吗?」 接通后按下公放键,韩沫把手机递到温可芋唇边,她有气无力地「餵」了声。 那边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着急:「你拍戏受伤了?」 温可芋说:「你这不是知道我号码吗,上次给你打电话,你还问我是谁。」 季霖说:「哪家医院?」 温可芋说:「我拍戏受伤的事,你听谁说的?」 韩沫觉得这两人的对话可真有意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电话里的男声听着有些耳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韩沫不由竖起耳朵,听到那人又说:「医院地址给我,我来找你。」 温可芋说:「这么晚了,等你到医院我都睡着了。」 那边听不出情绪地溢出一声短促的呵笑:「我看着你睡。」 温可芋觉得季霖还是很够朋友的,知道她受伤第一时间就要来医院看她。她为刚才在韩沫面前说季霖只是「勉强算朋友」而感到惭愧,说:「沫姐,我们这是哪家医院来着?」 韩沫对着手机报出医院地址和具体病房号,挂掉电话后她总算想起来那声音在哪儿听过:「这人是你朋友?声音挺像季霖的。」 温可芋哼一声:「你是不是傻?」 韩沫怔住:「你......你真认识季霖?」 温可芋改口:「他是我老铁。」 为了回报季霖今晚的宝贵友情,温可芋决定睁着眼睛等他过来,听韩沫读了40分钟剧本,季霖人到了。 韩沫从没被这么快打脸过,等明艷绮丽比女人还要漂亮的季霖站在温可芋病床边,挑着他那双水色流转的凤眼看向她,嚣张又散漫地对她说「你出去一下,我跟温可芋单独说两句」时,韩沫还有点回不过来神。 美貌无敌的「绿茶玩家」语气凌厉喊她:「我说,温可芋经纪人,你出去一下。」 她这才反应过来,忙起身要走,看着季霖那张白皙生艷的脸,韩沫仿佛看到了温可芋金灿灿的未来。跟顶流里的顶流绑定成功,温可芋想不火都难。 等病房里只剩下温可芋和季霖两个人,后者才居高临下问她:「你男朋友死哪儿去了?你住院他不来陪着?」 温可芋脖子不能动,只能用余光瞥季霖,看到他眼神冰冷又懒散,她知道「季大刻薄」又要嘲讽她男朋友了,不过没办法,谢如令确实没来。 她也老实:「吵架了。」 「那正好。」季霖眼底一抹跋扈,「跟他分了。」 温可芋才不听他的:「我不分。我挺喜欢我男朋友的。」 第10页 他冷笑一声,从床尾绕过去,拉开韩沫原本坐的那张椅子,连坐下的动作都透着一股狂妄劲:「不是我说,温可芋,你看男人的眼光一向稀巴烂。」 温可芋很想扭头瞪她,可是她不能,只好随口反击:「你看女人的眼光也不咋滴。」 说完又发现自己的论证缺少论据,从高中到现在,她就没见季霖谈过女朋友。 本以为季绿茶要讥讽她,没想到这人竟难得的贊同了她的观点,幽幽开口:「是不咋滴。」 温可芋一听,有故事。忙问:「你看上谁了?」 季霖没搭理她,语气闲散:「你跟那个男的为什么吵架?」 温可芋嘆气:「我用菸灰缸砸他朋友。」 季霖轻笑一声:「砸残废了?」 「哪能啊。」温可芋说,「就脑门上红了一块。」 季霖姿态慵懒地靠着椅背:「为了这么点破事就跟你吵架?」 他这话听着尤其顺耳,温可芋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同盟,理直气壮地「昂」了声。 季霖说:「分了算了。」 这下温可芋不说话了,她不是那种轻易说分手的人。见她沉默不语,季霖倒也没再多说,他从外套口里掏了样东西出来,温可芋余光瞥不到,只感觉到他抬起她手,接着手腕上一凉,她猜出七八分:「那根淘宝买的宝石手鍊?」 季霖捣鼓半天才帮她戴好,语气傲慢:「不然你以为真是英国王妃戴过的?」 第6章 道歉 温可芋说:「去年我爸妈结婚纪念日,我爸送了我妈一个翡翠镯子,说是慈禧戴过的。」 季霖笑笑:「你那首富爹是有钱。」 温可芋转着黑漆漆的眼珠看了季霖一眼:「你爷爷也不差。」 季霖问她:「你受伤的事,你爸妈知道么?」 「不想跟他们说。」温可芋轻嘆一声,「本来就不同意我当演员,各处打压着。要是看到我现在这个样,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把我硬拽回去关在家里都有可能。」 想想都觉得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忙提醒季霖:「你千万别跟我爸妈说,也别告诉礼礼他们。礼礼那张嘴透风,守不住秘密。岳庭良和樊燕山也不靠谱,这俩跟我爸沆瀣一气,不是我方盟友。」 她正视前方说话不能转脖子的样子透出一股机械般的可爱,季霖目光清清浅浅落在她脸上,渐渐生出一丝暖意来,他及时将那丝暖意掩在眼底,说:「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温可芋「嗯」了声,想到什么又突然喊住他:「季霖等一下!」 他刚好走到床尾,闻声停下脚步看她,两道目光对视上,温可芋说:「我拍戏受伤的事,你帮我处理一下呗,别传啊传的传到我爸妈耳朵里。」 季霖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正经事,比如突然想开要跟男朋友分手之类的,没想到就这,漫不经心回答她:「知道了。」 - 韩沫从温可芋病房离开后没多久就给谢如令打了通电话。 虽然温可芋不肯向谢如令要资源,但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有谢如令在身后坐镇总归百利而无一害。 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从电话里听谢如令的声音,很明显是刚被来电从睡梦中吵醒,但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暴躁或不耐烦,语气一贯有风度:「小芋经纪人?」 这是韩沫最喜欢谢如令的地方,在那种级别的有钱人里,谢如令是她见过的最绅士有教养的一个。没想到谢如令竟然存了她的号码,韩沫有点受宠若惊,忙说:「对,是我。」 男人声音平稳而沉醇:「有什么事么?」 韩沫开门见山不废话:「可芋今天拍了场跳楼戏,从二十七层摔下来,出了点意外......还好人没大事,命是保住了,现在在医院......你要不要过来一趟?」 - 季霖觉得今儿个真是冤家路窄,他来医院看个朋友都能撞见熟人,还是个跟他关系不太融洽的熟人。 他从温可芋病房出来,坐电梯下到一楼,电梯门刚开就看见谢如令急步走进来,看到他在电梯里,谢如令也是一顿,而后出于礼貌向他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唿了。季霖没理,信步走出电梯,挺直的嵴背又傲慢又恣意。 他懒得搭理谢如令,更不关心他乱了风度跑来医院是来看谁。想想也知道,能让习惯装绅士的人表现得不绅士,一定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不是家人就是季柔,其他也没谁了。 季霖走出医院,觉得谢如令也是真矛盾。因为季柔而对他恨得牙痒痒,偏偏也是为了季柔而不敢真的跟他撕破脸,可惜不管他谢如令对他是什么态度,他都不可能让季柔踏进他们季家大门半步。 跟谢如令比起来,还是那个叫郭睿的比较有意思。好像恨他恨得要死,每次见他都一副想干架的样子,偏偏哪儿哪儿都不如他,又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只敢瞪眼睛不敢撸袖子。有一次甚至被他吓得差点报了警,真是越想越好笑。 季霖打开车门坐进去,心想季柔怎么总吸引一些怪胎。 - 温可芋脖子僵硬,旁边韩沫又一个劲儿地问她跟季霖是怎么认识的,她有点想赶客,说:「沫姐,这么晚了你不回去睡觉吗?」 韩沫看了眼手机屏幕,已经快凌晨两点了,她想着反正这两天没啥事可以好好把觉补回来,说:「我等个人。」 第11页 温可芋把眼睛斜过去看她:「还有人要来看我吗?」 刚问完就传来敲门声,韩沫笑起来:「应该是谢先生来了,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温可芋:「!!!」 不去看温可芋瞪圆的眼,韩沫快步走过去给谢如令开门,心想谢如令就是谢如令,刚才季霖是直接开门闯进来的。 谢如令声音很急:「她怎么样了?」 越过韩沫就往里走,见温可芋脖子上固定着石膏,眉心紧皱起来:「剧组的人呢?就这么保障演员安全?」 温可芋看到他匆匆赶来看他,倒莫名委屈起来,心想你这会儿倒捨得来了,不过委屈里面又参杂着欣喜,表面上却傲娇地撇嘴:「死不了。」 韩沫知道温可芋的德行,温和娇俏里糅着小清高小傲娇,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只要谢如令肯耐着性子哄一哄,保管能把她哄好。她不打扰他们二人世界,说:「既然谢先生来了,那我就先走了,可芋你好好休息。」 谢如令回头微颔首:「我在这儿陪她就行,你回去吧。」 韩沫离开后,谢如令把病房的大灯关了,只留了一盏昏黄柔和的小灯,暖色调的光线令温可芋舒服地眯了眯眼,突然就有点犯困。 谢如令坐到床边,伸手轻轻捏捏她白嫩嫩的小脸:「差点被你吓死。」 温可芋脖子不能动,躲不开他手,只能任凭他长指触着她脸,闷声不理他。 谢如令又握住她手:「你经纪人说你从二十七楼跳下来,我还以为你......」 韩沫在电话里不清不楚,只言片语有故意夸大的成分,说她命是保住了,吓得他连忙往医院赶,来的时候闯了三个红灯,幸亏凌晨路上车人都不多。来了后才知道她只是脖子受伤,他松了一口气,看到她僵直地躺在病床上,又心疼得不行。 在这之前,他真的以为她在他心里没什么不同,就算有不同,也顶多只有一星半点,翻不出多大水花。 可现在...... 温可芋挣开他手,心里还堵着一口气:「别碰我。」 谢如令失笑:「气性还不小。」 他帮她把被子往上掖了掖:「郭睿脑子本来就不灵光,再被你这么一砸,砸傻了看你怎么赔。」 他这话说得顺了温可芋的心,她轻哼了声:「他就是傻了,也是因为嘴贱被仇家打傻的,可别赖我。」 「哪敢赖你。」谢如令轻轻一笑,那语气温柔得像是四月莺飞拂静水,「你呀,打人还有理了。」 他又去握她细白纤纤的指,这次她没躲,被他温热的手掌包裹着,心里就又开始泛起情绪:「那你呢?你这些天不回家也不来找我,你还有理了。」 说着眼睛就鼓出眼泪水,红红的又可怜又俏丽。谢如令被她这副委屈娇蛮的样子逗笑,抽了一张床头柜上的面纸去给她揩眼泪,柔声哄她:「是我错了,不该冷着你,是我不好。你说要怎么罚我?」 温可芋这人有个毛病,哭的时候你越哄她,她哭得越汹涌,此刻眼泪珠子断线一样止都止不住,谢如令心疼起来,没想到这段时间没联繫她竟会让她委屈成这样,心里头像是落了根针,刺得人绵绵麻麻的疼。 他俯身过去,吻去她细密长睫上挂着的泪花,柔声低语:「好了,我错了,跟你道歉。原谅我好不好?」 他很少认真向人道歉,更别说是再三致歉,这次算破例。指腹小心地抹掉她眼下的泪水,生怕揉红她白生生水嫩嫩的皮肤:「你要怎么罚我都行。别哭了,以后都听你的,每天都联繫你,行不行?」 他始终耐着性子,温可芋不断地掉眼泪,他就不断地轻声哄:「以后见到郭睿,我揍他帮你出气,让他跪在你面前跟你道歉?」 这句话终于惹得温可芋笑出了声,虽然知道他这句话玩笑成分居多,但起码是他在跟她表明态度。眼泪算是暂时止住了,可温可芋心里的气还没撒干净,撇嘴:「就罚你这些天留在医院陪我,一日三餐给我餵饭。」 「这算什么惩罚?」谢如令替温可芋拨了拨额前的乱发,「让我给你餵一辈子饭都行。」 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怔住。 温可芋心里倒是甜丝丝的,她没看到谢如令眼色的变化,说:「那你先帮我削个苹果。」 谢如令没动,也没说话。 温可芋喊他:「谢如令?」 他这才如梦初醒,说:「苹果在哪儿?」 她刚住进来,房间里根本没苹果,谢如令只好下楼在医院旁边的水果店买了苹果和其他一些温可芋爱吃的,又买了一把水果刀,回病房时发现温可芋正在看动画片。 正对病床的液晶挂墙电视上播放着上世纪的动画片海尔兄弟,谢如令把买来的东西放去一边,拿出水果刀和苹果,坐在一边开始削苹果皮,问她:「你喜欢看海尔兄弟?」 他削苹果皮的动作十分生疏,磕磕绊绊的,看得温可芋笑出声来,回答他:「我一个朋友很喜欢看海尔兄弟。」 谢如令无意义地问:「朋友男的女的?」 温可芋说:「男的。」 他削苹果的动作一停:「男的?」 第7章 争风吃醋 温可芋努努嘴:「男的怎么了?我不能有男性朋友么?」 谢如令将苹果切成小块:「有男性朋友没关系,看男性朋友喜欢看的动画片就有点麻烦了。」 第12页 温可芋摸着遥控器按下暂停:「为什么?」 谢如令用水果叉叉了小块苹果递到温可芋唇边,看她乖乖巧巧吃进嘴里,他用拇指帮她抹去唇肉上沾到的一点汁液,说:「我会吃醋。」 温可芋笑起来,眯着眼睛:「你才不会。」 「为什么觉得我不会?」他饶有兴趣地问。 温可芋一下一下嚼着苹果:「因为你不是那种会乱吃醋的愣头青。」 吃完嘴里的苹果,她微张嘴巴发出一声长「啊」音,示意他再餵一块过来,谢如令笑着看她这副等人伺候的娇俏样,慢慢凑过去,大手轻轻固定住她脑袋,吻住她,先是稍稍压在她唇上,之后又含住唇肉吮了吮,温可芋不能动,只能被动承吻,他的气息热乎乎笼着她,男人卷翘的密睫近在咫尺,仿佛他一睁开眼就能浅浅痒痒地扫到她,温可芋也学着他的样子把眼睛闭上,眼前一片黑暗,所有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唇齿厮磨间,他的亲吻很温柔很专注,却不敢深入太多,怕她脖子不小心又扭到。 一吻终了,她唇上亮晶晶水润润,微微喘气调整唿吸,她说:「你占我便宜。」 谢如令用拇指压了压她下唇瓣:「下次让你占回来。」 她大方,红着脸:「算了,又不是没亲过。」 今晚的他和往日一样温柔,但又似乎有些不同,可究竟是哪里不同,温可芋也说不上来,拿眼瞟他:「谢如令。」 「嗯?」 「苹果。」 贪食的模样惹得他笑起来,谢如令很想揉揉她脑袋,但又顾忌着她脖子上的石膏,只好把她手拉过来握着,指腹却无意中触到她腕间的一抹凉意,低头去看,是一条奢丽的宝石手鍊,问她:「手鍊刚买的?很漂亮,衬你。」 温可芋皱起眉:「苹果。你倒是再餵一口啊。」 惹得他又笑了半天,如她所愿餵了一块苹果给她,温可芋满意地咀嚼起来,说:「手鍊朋友送的,生日礼物。」 他把重点放在了后半句:「你生日快到了?」 一句话惹得温可芋不满起来:「你连我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 谢如令哑然失声。刚在一起时,他确实给她过过生日,但只是哄女人的手段,不具备任何实际意义。他根本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把她放在心上。 今天韩沫的那通电话虽然让他意识到他心里有温可芋,他为她紧张,为她奔赴。却也同时令他意识到他对季柔的背叛。 他曾承诺过,会一辈子把季柔放在心里最柔软最珍贵的位置...... 谢如令突然失去兴致,说:「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温可芋决定放过他:「我不挑礼物,送什么都行。」反正她啥也不缺。 以前生日都会办生日宴,但自从她违背父母意愿进圈演戏,跟家里怄气怄了两年,谁也不愿意先松口。去年生日是跟谢如令一起过的,今年生日想和朋友一起。 温可芋捏了捏谢如令的手掌,说:「正好趁我生日把我朋友介绍给你认识。这次要记住我生日是哪天。」 谢如令将她的手重新握好,语气很轻:「嗯。」 - 谢如令在医院陪了温可芋一段日子,她的伤势恢復得很顺利,季霖忙着准备演唱会,没再来医院看过她,不过却很好地完成了对她的保证。 她拍戏受伤这件事,没让其他朋友知道,看样子也没有风声传到她爸妈耳朵里。 出院那天发生一件事,谢如令牵她手离开病房时,竟意外在走廊遇到郭睿,郭睿旁边还有一个女人,温可芋从没见过那女人,却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那女人似乎跟谢如令认识了很久,温可芋听她喊谢如令「阿令」。 温可芋虽然刚跟郭睿结下樑子,但没理由迁怒跟郭睿一起的人,于是她笑容还算客气,看向谢如令问:「你朋友?」 谢如令脸上表情冷掉,温可芋正纳闷,郭睿声音刺耳响起:「何止是朋友。」 温可芋等着他的下文,可那女人却先郭睿一步开了口:「你好,我叫季柔。」 她笑容温婉,看起来跟郭睿完全不搭,温可芋问:「你是郭睿女朋友?」 季柔神色一顿,郭睿随即嘲讽出声:「温可芋,这有你说话的份么?」 「郭睿!」谢如令沉声,「你少得寸进尺!」 季柔看向他,眼里浮动一层浅浅的复杂情感。谢如令和她对视,问:「来医院干什么?身体不舒服?」 季柔移开眼神,目光从温可芋脸上扫过,确实与她有几分相像。没回答谢如令的问题,她问温可芋:「你就是温可芋吧?」 温可芋点头:「谢如令跟你提过我?」 「阿令从不在我面前提其他女人。」季柔说,「我看过你演的戏。」 温可芋感到意外,但现在明显不是意外「竟然有人看过她演的戏」这件事的时候,她从季柔的话里听出一层特别的含义,一种类似于示威的含义,她说:「谢如令为什么不在你面前提其他女人?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也许是没想到她竟会当着谢如令的面这么直白地发问,季柔一愣,下意识就去观察谢如令的表情,见他冷眼冷脸蹙了眉,季柔暗暗欣喜,但很快又因为心里出现的这丝欣喜而感到难堪和羞愧。 她竟然会暗暗期待谢如令对温可芋表现出冷漠和不耐烦的态度,并因此而高兴。这意味着她把温可芋当成了假想敌,她在跟她争风吃醋,可她现在的身份又有什么资格? 第13页 她咬了咬唇,说:「阿令跟我是高中同学。」 谢如令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说不出什么情绪,却让季柔脸一热,她因没向温可芋说出她是谢如令大嫂这件事而感到窘迫,对郭睿说:「我们走吧。」 郭睿站着没动:「温可芋,你先走,我们和谢如令还有话要说。」 温可芋也站着不动,去看谢如令:「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吗?」 谢如令将她的手握紧了些,对郭睿说:「小芋是我女朋友,没什么话是她不能听的。」 郭睿握紧了拳,他很想质问谢如令— 以前你在外边玩女人,知道你是因为季柔成了你大嫂所以才刻意放纵麻痹自己,但不管怎么说,你至少会把季柔放在第一位。现在呢?为了一个认识才两年的小演员就急着把季柔甩开?季柔跟你那么多年感情算什么?你就这么对季柔?就眼睁睁看她难过?你他妈不知道季柔一直都只爱你一个? 可这些话此刻都只能憋在肚子里。郭睿不是不知道谢如令对温可芋上了心,到底忌惮着谢如令,有些话还不敢当着温可芋的面说出来。眼里情绪翻涌,可话到嘴边只吐出一句:「季柔出了车祸,还好人没事。」 谢如令立马皱眉:「怎么出了车祸?看过医生没有?医生怎么说?」 季柔虚笑:「看过医生了,没事,正准备走。」 郭睿说:「季柔给你打电话没人接,这才打到我这里来。」 季柔有些不好意思:「开车追了尾,喊郭睿过来帮忙处理一下,他不放心,非带我来医院检查看看。」 谢如令这才松了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眼,确实有两通来自季柔的未接来电。他这些天陪着温可芋,她脖子不能动影响了睡眠,所以他就把手机调了静音,刚才又忙着办出院手续,一直没看手机。 他看着季柔犹豫片刻,而后对郭睿说:「季柔就麻烦你送回去了。」 季柔心一沉,郭睿顺势握住她手腕:「季柔我会送回去,你别后悔就行。」 季柔却挣开郭睿的手,语气倒还是温温婉婉的:「我自己回去。」 她看了温可芋一眼,温可芋皱着眉,本能地察觉出季柔和谢如令关系不简单,她满腹狐疑等着待会儿好好盘问谢如令,那边季柔对谢如令匆匆说了声「那我回去了」,接着转身就走,郭睿立马追上去:「季柔!」 谢如令的目光追随季柔而去,就像是粘在了那道逐渐走远的背影上一样,温可芋见状醋意大发:「谢如令!」 谢如令刚要收回视线,却见前面季柔突然晕倒,虽然郭睿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季柔,但他还是下意识快步追去,身体出于本能地将季柔从郭睿怀里接了过来,拦腰抱起就喊医生,旁边的护士立马带谢如令去找医生,郭睿跟在他身后,温可芋也追了上去。 可看到温可芋,郭睿却立马停下脚步将她拦住,他胳膊横在她面前:「这里没你的事!」 温可芋被郭睿挡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男朋友怀里抱着其他女人神色匆忙地走远。她又气又急,怒视郭睿:「你让开!」 她伸手去拽郭睿胳膊:「谢如令跟那个季柔到底是什么关系?」 郭睿正要开口激她,冷不丁看到她腕上那根宝石手鍊,瞬间怔愣:「你认识季霖?」 第8章 前女友 不知是因为他俩之间动静闹太大,还是因为郭睿突然提到顶流季霖的名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过来,更有护士上前提醒:「这里是医院,有矛盾去外面解决。」 温可芋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是个公众人物,和郭睿在医院过道拉拉扯扯确实不像样子,她低头翻出包里的口罩戴好,琢磨着郭睿刚才的那句问话,他的意思是,他也认识季霖? 郭睿盯着温可芋腕上的宝石手鍊,轻蔑冷笑:「戴着季霖送的手鍊跟谢如令谈恋爱,你可真行啊,温大明星。」 温可芋真的很不喜欢郭睿这个人:「你怎么知道手鍊是季霖送的?你跟季霖是什么关系?」 他没理由跟她解释,现下已经完全将她当成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专钓金龟婿的手段了得的女人,吓唬她道:「季霖可不像谢如令那么好脾气,他要是知道你一边吊着他,一边又跟其他男人谈恋爱,你猜他会怎么对付你?」 温可芋觉得好笑,可她没心情也没时间跟郭睿耗在这里,白了他一眼就转身离开,同时拿出手机给谢如令打电话,谁知郭睿竟跟了上来,走在她身边不断危言耸听:「劝你赶紧跟谢如令分了,不然别怪我把你做的好事捅到季霖面前,那位祖宗可有的是法子让你死得很难看!」 谢如令手机打了没人接,温可芋感到烦躁,停下脚步转身怒视郭睿:「季霖是你祖宗?他姓季,你姓郭,上赶着乱攀什么亲戚?」 「还有,我跟谢如令谈恋爱,有你什么事?真把自己当谢如令大爷了?你就真是谢如令大爷,也轮不着你来逼逼赖赖。」 「最后,我就戴着季霖送的手鍊跟谢如令谈恋爱了,怎么了?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你爱跟谁说跟谁说,谁稀罕管你?」 她一连串的炮轰,把情绪全撒在郭睿头上,谁让他争着抢着往枪口上撞。朝郭睿噼头盖脸一通吼,温可芋心情总算顺畅了些,正好谢如令电话打通,她把手机放在耳朵边上:「谢如令,你到底还送不送我回去?你再不来,我自己走了!」 第14页 她色厉语气沖,吃了炸药一般,电话那端的谢如令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炸毛,顿了几秒后说:「等我一会儿,马上过来。」 她听出他声音不似往日温柔,带着几分冷静克制,温可芋心口堵得慌,又去沖郭睿瞪眼,郭睿被她看得一怔,竟被她短暂地震慑住,额头隐隐作痛,想说的话也都全部卡在嗓子口。 那日温可芋用菸灰缸砸他,他只把她表现出来的强势当成是谢如令给的底气,可刚才又听她在电话里朝谢如令吼,这下倒让郭睿看不懂了,难道温可芋不像他想的那般精明有手段,而是一个恃宠而骄的草包脑袋,真以为谢如令对她的宠爱足以让她爬到谢如令头上? 男人对女人的宠爱是最脆弱易变的,曾几何时谢如令还把季柔放在心尖上疼着护着,现在不照样把自己的柔情分了一半到温可芋身上? 难保哪天谢如令厌了温可芋,把她一脚踹开也未可知。就看温可芋现在这个恃宠而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性子,离谢如令厌恶她那天应该也不远了。 这么想着,郭睿心情畅快起来,但没畅快多久就又觉得憋屈,一旦谢如令回心转意,季柔那个傻女人就更不会接受他,应该会以谢如令大嫂的身份陪着他一辈子吧。也许还要亲眼看他迎娶一个门第相当的妻子,看着他和别人生儿育女相濡以沫。 郭睿突然又没那么想谢如令和温可芋分开了,如果能借着谢如令目前对温可芋的喜爱,让季柔彻底对他死心,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他左思右想的时候,谢如令已经折返回来,看到温可芋气鼓鼓瞪着郭睿,谢如令上前握住她手,适当安慰了几句:「别生气了,待会儿跟你解释。」 当着郭睿的面摸了摸温可芋的耳朵,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温可芋虽然憋着烦闷和疑惑,却多少顾及着谢如令的面子,没当场骄横。 暂时稳住温可芋后,谢如令又对郭睿说:「你去看看吧,她在1104病房,低血糖,已经醒过来了。」 郭睿去找季柔,温可芋跟着谢如令出了医院,他贴心地为她打开副驾驶座车门,又伸手挡住车顶以防她上车时磕到脑袋,温可芋面色不虞地坐进去,转头拉安全带时,谢如令弯腰探身过来,白皙的指勾落她的口罩,利落流畅地抬起她下巴,在她被动仰头时深深吻上去。 他的吻总是缠绵温柔的,像是绵密的热流,这次又带上了安抚性质,灼热的唇触上她的,她瘪着嘴委屈起来,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口,他低笑出声,稍稍离开些:「出气了?」 「想的美。」温可芋说,「哪有那么容易消气?」 他凑近些,两人鼻尖相触,他说话时嘴唇似乎都能摩挲过她的:「那你再咬一口,咬深些?」 她去推他:「好了,快上车,被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 谢如令笑了笑,帮她把先前因承吻而没能系上的安全带系好,接着开车带她去了一家海景餐厅吃午饭。 内陆城市没有海,这家海景餐厅虽然取了这么个名头,但其实从顶层大落地窗往外看去,只能看见一片盛大浩瀚的人工湖。等侍者上菜时,温可芋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眼神放空茫然看向人工湖旁边的路人。 她看到有一对年轻的情侣似乎在吵架,男人拉住女人胳膊被女人狠狠甩开,温可芋联想到自己刚才在医院跟郭睿的争执,扭头看向谢如令:「你跟那个季柔真的只是高中同学?没有其他关系了?」 谢如令知道她早晚会有一问,说:「我和她高中谈过。」 温可芋盯着他脸上的每一处表情变化:「她现在还喜欢你?」 谢如令静静看她,半晌才开口:「小芋,现在你才是我女朋友。」 他不回答她的话,那她就换个问题:「你们这些年一直都有联繫?经常见面吗?平均多长时间见一次?」 她醋起来的样子是娇俏可人的,若是换做平时,谢如令很可能会抬手捏一下她的脸,再把人拉过来吻一会儿。可现在她吃醋的对象是季柔,这让谢如令心里并不愉悦:「小芋,我跟季柔已经是过去式了。」 温可芋堵在胸口的烦闷又涌上来:「可我觉得她还喜欢你,而且你也知道她还喜欢你。」 谢如令脸色冷下来些。 温可芋把自己的直觉说出来:「你明明知道她对你余情未了,你还跟她见面。看郭睿的样子,他喜欢那个季柔吧?既然他喜欢季柔,那你就应该主动避嫌离季柔远一点,刚才季柔在医院晕倒,明明郭睿就在旁边,你冲上去干什么?」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止不住,温可芋情绪上头:「我看那个季柔也不是什么好人,明明知道我是你女朋友,还跟我说那些话。什么叫你从来不在他面前提其他女人?还喊你阿令,我看她就是故意挑我跟你吵架。」 「还有,低血糖会晕那么久吗?她是不是故意晕给你看的?」 「温可芋!」谢如令的眉眼彻底冷下来,紧绷的下颌线透露出男人此刻的隐怒,而除了那份隐怒,温可芋似乎还从他眼神里看出一星半点的薄厌。 她令他感到厌恶了? 温可芋张张嘴却再没说出话来,失语的同时,心脏被一些不算美妙的情绪牢牢揪紧。 谢如令不允许旁人在他面前说季柔半句不好,哪怕这个人是温可芋也不行。他敛眉沉声:「先吃饭。」 第15页 餐厅侍应将精緻昂贵的西餐端上,温可芋脸色也冷下来,等侍应离场,她抬头看向谢如令,开口时声音涩得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谢如令,不要告诉我你跟季柔一样,也余情未了。」 她不依不饶的样子惹得谢如令深深皱起眉,他本就因为季柔的事而心烦,温可芋又不断在他面前编排季柔,这令他更加不悦,语气不由重了些:「你还有完没完?」 他的这句话彻底刺痛温可芋,感觉到眼眶的湿热,她努力憋住眼泪:「谢如令,你要是放不下前女友,就回去跟她复合好了,别来招惹我!」 下一秒眼泪就要夺眶而出,温可芋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在谢如令面前掉眼泪,这会显得她很落魄,所以她立马拿上包就离席走人,心里其实是期待他能追出来软下语气哄哄她的,可男人却稳坐原位一动不动,一个多小时前还把她堵在车里亲吻的男人,现在冷漠得就像是与她完全无关的过客。 直至温可芋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之外,谢如令也没起身,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离开,强忍怒气和其他一些繁杂的情绪,肩颈紧绷,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烦躁。 他想,也许他跟温可芋真的不适合。 第9章 破烂货 一顿饭不欢而散。 正午的阳光很柔和,照在人身上舒服而惬意,但温可芋此时却没有心情感受大好艷阳,心里堵得厉害,唿吸一下都能带着沉重悲戚感上涌,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掉,她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眼睛,心想还好今天没化妆,不然现在不仅悽惨,还会很丑。 随手拦下一辆计程车,她一钻进车后座就给师礼礼打电话,计程车师傅问她去哪儿,她报出和谢如令同住的那座顶层公寓的地址,随着车子发动驶出,电话正好接通。 温可芋先问师礼礼这会儿在不在家,得到肯定答覆后又说自己现在马上拎着行李去找她,要在她家住段时间,师礼礼听出她声音不对劲,忙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温可芋觉得一句两句讲不完,说:「见了面再说。」 她的东西很多,堆满了谢如令复式公寓的各个角落,一时半会也收拾不出来,只好拿了些常穿常用的塞进行李箱,马不停蹄打车去找师礼礼。 师礼礼18岁那年,父母给她买了一处房产当生日礼物,和谢如令那公寓一样也是顶层,风景独好,虽然平方数不及谢如令那一座,但也属于奢产级别。温可芋刚和家里闹崩的时候就曾和师礼礼住过一段时间,后来接了个贫穷女配的角色,为了体验人物内心就搬出去和陌生人合租了一套三室一厅,她在那间合租房里住了差不多有大半年,之后就直接和谢如令同居了。 她手里有师礼礼家的钥匙和门禁卡,所以一路畅行无阻,开门进屋一边在玄关换鞋一边喊:「礼礼!」 没成功召唤师礼礼,倒看到岳庭良从里屋闲步晃出来,温可芋扭头往里张望:「你们在聚会?樊燕山和季霖也在?」 「没聚。」岳庭良笑看她,「就我跟师礼礼。」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温可芋拖着箱子往里走,」你们两个不会背着我们在偷偷摸摸谈恋爱吧?」 她就这么随口一问,没想到客厅的师礼礼听到后立马激动否认:「谁跟他谈恋爱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岳庭良走到沙发边坐下,似笑非笑看着将零食全部抱来客厅茶几上的师礼礼,说:「我口味重,喜欢性感挂的。女人黑一点野一点才带劲。」 师礼礼没理他,招手喊温可芋过来:「知道你要来,我把家里的零食都翻出来了,都是你爱吃的。」 温可芋觉得还是朋友好。她站着那儿看了看岳庭良和师礼礼,他们一个高高大大躺在沙发上调电视频道,一个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正摆弄茶几上的零食,两人都有很好的骨相,岳庭良有四分之一俄罗斯血统,是混血里偏东方的长相,兼具欧洲深邃和亚洲神秘,长得跟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师礼礼清瘦高挑,皮肤白得发光,眉眼自带一股仙气儿,是她们高中公认的校花。温可芋忽而觉得,其实岳庭良和师礼礼挺配的。 不过她现在也没心情想这些,把行李箱放去她原来住的那间客房后就到客厅跟师礼礼诉苦,知道她还没吃午饭,岳庭良一边听她跟师礼礼说话,一边开始给她点外卖。 温可芋把今天发生的事大致说了遍,岳庭良听完说:「分了吧,那男的没那么喜欢你。」同时手机翻出季霖头像,开始给他发消息。 师礼礼有不同意见:「别听他的。他、樊燕山、季霖三个喜欢玩同性相斥,你不管跟谁谈,他们都觉得是渣男。」 岳庭良说:「温可芋前面谈的那两个确实都不行,这次这个要是早点带出来给我们认识,一早就给你掐断了,哪会像今天这样被人欺负?」 「他也没欺负温温。」师礼礼说,「温温,他既然最后选择跟你走,把前女友丢给他朋友,说明在他心里,你比前女友重要。」 温可芋有情绪,难得没跟师礼礼站在一边:「可我觉得岳庭良这次说得没错,他就是没那么喜欢我。」 师礼礼说:「感情需要慢慢积累和经营,你跟他才谈一年多,感情还没到位,以后会好的。」 岳庭良:「积累经营也要跟对的人才行。」 师礼礼没理他,看向温可芋:「如果你男朋友是那种分手后,任由现任踩低前任,还能无动于衷的人,那反而不值得你喜欢。」 第16页 温可芋气势弱下去:「我也没踩低他前女友......」 师礼礼不跟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说出她的意见:「你别急着分手,先在我这儿住几天,等你们两个人都冷静下来再说。」 「女孩子就是心眼好。」岳庭良说,」喜欢把人往好处想。」他看了眼手机,「季霖晚上约我们唱k,一起去?」 温可芋也想好好发泄情绪,说:「去呗,反正也好久没唱歌了。」 - 季霖订的是市内最昂贵的ktv的顶层,这里保密性极好,绝对不会被狗仔拍到。 温可芋和师礼礼、岳庭良一道过去,侍者领他们往包间去的路上,师礼礼突然说有东西落在了车上,要回去取一下,岳庭良说要去抽根烟,温可芋点点头:「那我自己先过去了。」 侍者把她带到包间门口后就礼貌离开,温可芋推门进去,发现季霖已经到了,幽暗的房间里只有来自墙面大屏幕的亮光,以及季霖手机屏幕上发出的一方微亮——他现在正歪在沙发里玩手机,一双长腿很嚣张地跷在沙发前面的水晶茶几上,整个人懒散得像是没有骨头。 看到她进来,季霖朝她抬了抬下巴,接着又低头继续打手游,修长白皙的指搭着纯黑色的手机边,细软的发抵着额沿自然垂落,这个角度看不清眉眼,冷白的下半张脸细腻艷烈,屏幕莹光映着人面,唇又红又润芳菲生姿,有种旖旎撩绕气。 温可芋有一瞬间被他漂亮精緻的皮囊蛊到。 她走到他旁边坐下,也学他的样子把腿跷到水晶茶几上,但伸出去才发现跟他的长腿对比起来有点惨烈,只好悻悻收回双腿,听到旁边的季霖溢出一声浅浅的嗤笑。 温可芋问:「你笑什么?」 他打完一局游戏,偏过头来看向她,挑高眉,声音散漫:「听岳庭良说,你分手了?」 「吵架而已。」温可芋掏出手机,「暂时还不想分。」 他顿了下,目光在温可芋身上停留几秒,温可芋莫名感觉落在她身上的那道目光有丝焦灼,她扭头回看他,撞进一双冰冷又懒散的眼睛,他不咸不淡的「哦」了声,将视线收回去,又开了局游戏。 温可芋觉得季霖有些奇怪,明明前些天还很够义气地大晚上跑来医院看她,现在见了面却又对她态度冷淡。她看向他,见他纤细的指点在手机屏幕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滑动,懒得过分,连打游戏都提不上劲的样子,一种恹恹的傲慢的态度,和高中时一模一样。 他左手手腕系的那根红线也是高中就开始戴的那一根。绯艷炫目的正红,线上绞了颗价值不菲的羊脂白玉,小小的馥莹冷润的一颗,像是腕间的一抹冷香。 温可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宝石手鍊,喊了他一声:「季霖。」 他态度不是很好,漫不经心又带着冷调:「说。」 她突然就不想跟他说话了:「没事。」 季霖挑起一边眉毛,那双漂亮的凤眼掠过一抹水色:「那你大晚上叫魂呢?」 温可芋:「......」 她瞄到他手机屏幕,游戏界面显示人物正在復活中,她发现这是一单机游戏,开始嘲讽他的游戏水平:「菜鸡。」 她打开跟他同一款游戏,炫酷吊炸天的操作起来,也学他的样子挑高一边眉毛:「这才是游戏的正确打开方式。」 季霖瞥了眼:「你连玩什么游戏都要学我?」 温可芋无法辩驳,她确实是看季霖玩过这款游戏才下载的。她不说话了,不说话的时候就又想起自己跟谢如令吵架的事,心情跟着低落起来。 安静了一会儿,季霖挑着眼尾看她:「温可芋。」 她没心情:「干嘛?」 他声音听不出情绪:「你很喜欢你现在这个男朋友?」 她点头,瓮声瓮气:「嗯。」 他沉默,气压似乎低了低。温可芋想起一件事,问他:「对了,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郭睿的人?」 季霖玩手机的动作一滞:「你别告诉我,你那个男朋友就是郭睿。」 「当然不是。」温可芋说,「我才瞧不上他。」 「不是就好。」季霖继续玩手机游戏,「那人又浑又怂,傻叉一个。」 温可芋微微低头,咬了下唇:「那你......认不认识谢如令?」 季霖太阳穴一跳。 温可芋看向他,又问了遍:「认识吗?」 季霖也回望她,一双眼睛寒星点点。他想到去医院看温可芋那天,在电梯遇上谢如令。 他的眼神有些吓到温可芋,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季霖冷冷开口:「你男朋友是谢如令?」 温可芋声音都不自觉颤了下:「你认识他?」 季霖明艷绯丽的唇扯出一个稍稍往上的嘲弄弧度,脏话绕在唇畔:「操。谢如令那破烂货,你从哪个垃圾回收站捡的?」 第10章 醉酒 季霖语气狂妄,温可芋心脏收紧:「你什么意思?」 这时包间门被推开,第三个到场的是樊燕山,几个月没见,他又黑了不少,笑着走进来:「就你们两个?师礼礼和岳庭良还没到?」 温可芋这才想起那二人,说:「礼礼去车上拿东西了,岳庭良在外边抽菸。」 她现在没心思去想为什么师礼礼和岳庭良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只顾着问季霖:「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谢如令怎么了?」 第17页 樊燕山感觉到气氛不对劲,走来温可芋和季霖中间坐下,扬唇笑了一声:「季大美人又欺负你了?」 温可芋告诉他:「他刚说我男朋友是我从垃圾回收站捡的。」 樊燕山糙汉子一个,看着季霖那副漂亮无敌的美人样就想去勾他肩膀:「你怎么老欺负我们温温?」 季霖面无表情挡开他手,清澈流转的眼盯着温可芋,眼神却是尖锐而冰冷的:「谢如令那种人你别沾,他玩过的女人,比你微信好友还多。」 「你胡说!」温可芋不相信,「谢如令不是那种人。」 樊燕山状况外:「什么情况?」 季霖锐利好看的凤眼瞥向樊燕山:「她男朋友我认识,人渣一个,前几年玩得很脏。」 温可芋觉得脑子嗡地一炸,乱糟糟的理不出思绪:「你说清楚点。」 「我说得不够清楚?」季霖像是上了火,红润的唇一开一合,「谢如令没染上脏病,那是他运气好。你找他当男朋友,上赶着找虐?」 「好了好了,少说两句。」樊燕山见温可芋情绪不对,立马拍了拍季霖肩膀,「温温性子单纯,要真被外面的坏男人骗了,也不是她的错,你凶她干什么?」 季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失控,看温可芋嘴角向下撇,一双眼睛泫然欲泣,他心里又不是滋味,却不肯低下头去哄,伸手抽了几张面纸递过去,算是一种含蓄的示弱,温可芋在气头上,狠狠打掉他手:「我还没哭呢!」 季霖被她气笑:「最好别哭,为谢如令那种人不值当。」 温可芋把他的笑当冷笑:「我跟谢如令的事不用你管!」 季霖拧眉:「温可芋!」 樊燕山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忙拽着季霖起身:「你出来一下,我们谈谈。」眼神示意季霖别再说话,又笑着对温可芋说:「哥帮你好好教训教训季霖这小子,给你出气!」 把人拽到外面走廊,季霖甩开樊燕山胳膊:「她跟人渣谈恋爱,我还不能管管?」 「你管啥管?你有资格管吗?你是温可芋的谁?是她哥还是她老子?」 季霖漂亮的眉眼蹙起:「我是她朋友。」 樊燕山恨铁不成钢:「就你这样的,眼睛长在头顶上,还不肯低头,能追到温可芋才有鬼!」 季霖高傲狂狷:「谁追她了?」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你!」樊燕山刺他,「活该你这么多年都追不到温可芋,看她谈了一个又一个,心里不舒坦吧?」 看季霖眸光凌烈,樊燕山继续说:「别怪哥们没提醒你,你要再这么死傲娇下去,以后有你受的!」 季霖冷讽:「小爷不在乎。」 「滚犊子!神他妈的不在乎,」樊燕山明白得很,「你真当我跟岳庭良傻?这么些年你变着法儿地撺掇我们搅黄温可芋的恋情,真以为我跟岳庭良看不出你那点破心思?师礼礼谈恋爱怎么不见你冲上去赶人?」 季霖唇线抿直:「我没有。」 樊燕山给他撂狠话:「等温可芋被外面的野男人吃得骨头都不剩,我看你上哪儿哭去!干脆找个角落吊死算了,省得心碎成一瓣瓣的,还得我跟岳庭良帮你兜着拼好。这拼好也不能用了,你还是死了干净。」 季霖这人嚣张跋扈惯了,身上有种打死不服软的气焰,指望他承认自己偷摸摸悄咪咪暗恋温可芋那么多年是不可能的,比登天攀月还难。樊燕山索性也不费那个口舌了,说:「待会儿进去态度好点,真把人惹哭了,撕心裂肺的还不是你自己?还说人温可芋找虐受,我看你自虐起来才是箇中高手。」 季霖嗤一声:「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漫不经心推开他往包间走去,留给樊燕山一个倨傲挺直打死不承认的背影。 樊燕山留在外面抽了根烟,想到温可芋说岳庭良也在外面抽菸,他在抽菸区没看到他,给岳庭良去了通电话,铃音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岳庭良声音传来:「刚在楼下碰到师礼礼,她突然不舒服,我送她去医院了,你们先玩儿。」 樊燕山也没多想,抽完一根烟回包间时,看到季霖和温可芋各坐一边不说话,他把岳庭良送师礼礼去医院的事一说,温可芋立马就起身要走:「哪家医院?我去看看。」 「没说哪家医院。」樊燕山忙稳住她,「岳庭良说没大病,让我们不用担心。」 他老大哥一般看了眼正在闹别扭的季霖,又看了看正跟季霖赌气的温可芋,说:「芋儿,我们开几瓶啤酒,边喝边说说你跟你男朋友的事,让季霖在旁边给我们唱歌助兴。」 季霖漂亮的红唇扯了下,眼底一抹讽色:「要不要再给你们跳个舞?」 樊燕山中气十足:「好啊。」 逗得温可芋笑出声,季霖睨了她一眼,见她唇角往上微勾,他面色也缓和了些。樊燕山说:「你们两个,从十几岁闹到二十几岁,也是够『长情』的!」 温可芋和樊燕山一起喝了不少酒,却一句没提谢如令,季霖最近要开演唱会,保护嗓子滴酒未沾。不喝酒的下场就是当俩醉鬼的司机,樊燕山好像也有烦心事,灌起自己酒来比温可芋还勐。 季霖架着樊燕山去地下停车库,喊了ktv的女侍应帮忙扶温可芋,到了车旁,他把樊燕山塞进后座,温可芋醉乎乎也要跟着钻进去,被季霖拽出来,他把她拉到副驾驶坐好,俯身帮她系安全带的时候却不料被温可芋一把揪住耳朵:「让你说谢如令坏话!」 第18页 季霖皱起精緻的五官,扯开她手,没好气地捏了把她鼻子:「你是不是缺心眼?」 温可芋醉得七荤八素,懒懒地倚在椅背上揉揉鼻子,季霖不跟她一般计较,关上副驾驶的车门,绕去驾驶座坐进去,开车驶离时问她:「温可芋,你住哪儿?」 温可芋头脑发胀,把自己跟谢如令吵架的事忘得一干二净,醉醺醺报出谢如令那座顶层公寓的地址,季霖跟着导航开过去,到了目的地,他把车停在小区对面的马路边上,看温可芋窝在驾驶座不像是有行走能力的样子,季霖挑眉:「要不要送你上去?」 「不用。」温可芋胡乱摆手,「我喊我男朋友下来接我。」 她掏出手机要给谢如令打电话,刚完成解锁就被季霖将手机一把夺过去,温可芋皱巴着脸看他:「你抢劫啊?」 季霖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你跟谢如令同居了?!」 「都同居一年多了。」温可芋不明所以又把手机抢了回来,「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住一块儿睡一起嘛。」 季霖脑仁抽抽地疼,骨头缝里都要滋出火星子来。温可芋对此浑然不觉,拨通谢如令电话后就迷迷瞪瞪沖那头的人撒娇:「谢如令,我喝醉了,你快下来接我。」 那声音娇甜柔软得仿佛下一秒就要钻到谢如令怀里去,听得季霖面色晦暗醋火中烧,樊燕山早躺在后面唿唿大睡,温可芋解开安全带,:「我男朋友马上就来接我了,你一路好走。」 她推开车门下去,头也不回就往小区方向走,季霖胸腔里的烦躁都要溢出来,目送她背影走远,他愈发不耐,解开安全带正要追出去,恰好看到温可芋前方迎面走来一人,不是谢如令又是谁。 只见温可芋朝谢如令张开双臂,撒娇撒得熟练得很,谢如令将人抱进怀里,低头不知道跟她说了几句什么话,一男一女柔情蜜意如胶似漆的,谢如令还低头吻了吻温可芋的唇,看得季霖眼底寒光瞬起。 他突然就想,他在这儿瞎操心个屁!同居一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温可芋又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还根本不信他的话。唇齿溢出一声短促的「操」,他把车轰一下开出去,梦中的樊燕山突然被甩醒:「霖儿,你谋杀啊!」 谢如令接到温可芋电话时有些意外,按照温可芋的性格不可能这么快服软。听到她声音醉醉软软地传来,他蹙起眉,赶紧下楼接人。 在小区门口看到醉得小脸红红的温可芋,她还穿着白天分开时穿的那身衣服,刚出院就喝酒醉成这样,谢如令眉目蹙得更深些,看到温可芋沖他撒娇般张开双臂,先前萦绕在他心头的那丝烦闷瞬间烟消云散,他上前把人抱进怀里,温可芋搂着他的腰:「好睏......」 大手抬起她脸仔细看了看:「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温可芋噘起红红的嘴,答非所问:「朋友送我回来的。」 她的唇又娇艷又好看,谢如令忍不住低头亲了口:「哪个朋友?」 温可芋还没来得及说话,不远处的身后就突然响起一道暴怒轰声,谢如令循声看去,只见一辆黑色迈巴赫撒气一般沖离出去。他甚至来不及看清车牌号,就见那辆黑色迈巴赫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11章 使唤 温可芋醉得头重脚轻,倒在谢如令怀里就不肯起来,谢如令没办法,只好将人拦腰横抱,她却嫌他胳膊勒着她难受,皱巴脸:「你背我......」 谢如令不由发笑,这小姑娘倒是会享受。 他活了快三十年,还从来没背过人,就连和季柔谈恋爱那会儿也没背过。季柔性子温顺,不像温可芋这般会向他撒娇提要求。 他其实不太吃撒娇这一套,却屡屡在温可芋身上破例。把人放了下来,他扶住她,刚在她面前半蹲下去,身后的人就大咧咧趴上来,细白的胳膊抱住他颈项,温热的女人气息混着薄薄酒气笼在他耳廓,像是一根无形的丝线在他心尖上轻轻绕了绕。 他背她进电梯,一梯一户的设计直上顶层,进了家里她已经唿吸均匀睡过去。谢如令把人放到卧室床上,她沾到枕头时舒服地哼了哼,调整到合适的睡姿后就睡得愈发安稳,白嫩嫩的脸颊看起来手感极好,谢如令忍不住捏了把:「不刷牙不洗澡就睡觉?」 温可芋睡得很沉,他的话根本无法入她耳朵。谢如令想帮她洗澡,又怕她醒来后跟他闹,她比他想像中还要保守,湿吻过后都要脸红半天,更别提是......拿着热毛巾帮她擦脸和四肢,又打了热水过来给她洗脚,那双嫩汪汪白生生的脚丫圆润又可爱,谢如令握在手里,突然有些自嘲。 白天在海景餐厅还想着他跟温可芋也许真的不合适,晚上就连脚都给人洗上了,还伺候她伺候得甘之若饴。 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 半夜温可芋被渴醒,迷迷煳煳中感觉有人抱着她,热乎乎的怀抱箍得她难受,她推了推贴在她身上的男人:「谢如令,水......」 谢如令睡眠一向浅,这会儿听她声音干巴巴地喊着要水,掀开被子下床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她懒在被窝里不肯动,谢如令只好把人抱起来,水杯送到她唇边,她这才抱住水杯咕哝咕哝喝了两口,喝完就自顾自躺下继续睡觉。 他把水杯放好,关上夜灯重新躺回去,将人又揽进怀里抱着,声音轻柔带着困音:「你呀,惯会使唤我。」 第19页 温可芋没听清,倦怠得很,嫌他抱着她难受,不舒服地在他怀里挣了下,他却把人收紧些,脸埋在她颈窝,吻了吻她软软的耳垂。 - 宿醉过后是隐隐的头痛感,温可芋第二天早上醒来胃里还有些难受,去洗手间刷牙没找到常用的那支电动牙刷,这才想起来自己搬到师礼礼家去住的事,继而又想到自己跟谢如令还在冷战。 昨晚的回忆片段在她脑海浮现上来,羞耻感油然而生,还伴随着一些隐约的愤怒。她仍旧记得海景餐厅时谢如令眼里浮现的那丝薄厌,像肉中刺一样扎得她难受,尽管她承认她现在对谢如令还尚有迷恋,却不代表在经歷那样的不快之后还能和他不明不白、稀里煳涂和好如初。 况且,虽然嘴上说着不相信季霖的话,心里却到底对谢如令存了怀疑和芥蒂。 找了新牙刷出来,洗漱完去客厅没发现谢如令,他有早上起来健身的习惯,这个时间点应该在开放式阳台另一头的私人健身房。 温可芋找到自己的手机和包,没有要跟他打招唿的想法,直接推门离开。 到师礼礼家时是早上10点多钟,师礼礼不在家,温可芋把行李箱里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下,接着去洗了个澡,洗完澡出来正好接到谢如令电话。 他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硬质:「在哪儿?」 温可芋闷声闷气:「不用你管。」 男人轻笑,语气依旧是温柔多情的:「还在闹脾气?」 温可芋不吭声。 谢如令调侃一句:「小白眼狼,昨天伺候你一晚上,转眼就翻脸不认人。」 温可芋恍惚还记得他昨晚背她上楼、大半夜起来倒水给她喝,心里虽柔软了一下,但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回想起季霖的话,她有些郁闷,喊了他一声:「谢如令。」 他对她很有耐心:「嗯?」 温可芋撇撇嘴:「我听人说你以前玩了很多女人,玩得很脏。有没有这回事?」 那边气压微滞,而后谢如令声音听不出情绪地传来:「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温可芋重复问题:「有没有这回事?」 谢如令似乎轻轻嘆了口气:「小芋,见了面再说。」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此刻听他默认,温可芋的心还是麻麻的难受:「不用了,我这段时间都不想见你。」 说完挂断电话,她现在赌着一口气,不管是季柔还是谢如令以往的那些烂事,都搅得她心烦意乱,这跟她以往认识的温柔体贴的谢如令出入太大,她一时接受不了,无意义地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谢如令没再打电话过来。 - 谢如令早上健完身出来没在客厅看到温可芋,还以为小懒猫还在被窝里赖着,他点了外卖粥想给她暖暖胃清宿醉,去卧室想要哄人起床时才发现人早就走了。 看来在海景餐厅一别后,她心里的气还没撒尽。 谢如令本来不想给温可芋打电话,他不是那种会跟在女人屁股后面一直哄的性格,女人主动黏上来时,碰到他心情好倒也愿意哄一哄,可让他主动去贴着追着哄人,那就是痴人说梦了,就是季柔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不过季柔也不像温可芋这样会使性子耍小脾气给他脸色看。 可最后到底是不放心,怕温可芋又像昨晚那样喝个酩酊大醉,连续醉两晚,小姑娘单薄的身子骨受不住,伤了胃就不好了。又顾念着她昨晚醉酒后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他,娇滴滴往他怀里钻要他背着回家,心里便温热畅快许多,便也愿意先低个头联繫她好好哄哄。 温可芋接电话的态度不是很好,起初谢如令也肯耐着性子,可后来她突然提起他以前玩女人的荒唐事,言辞间像是给他判了死刑,最后又挂他电话,这让谢如令感受到一种陌生的憋闷感。 他开始觉得温可芋恃宠而骄的程度未免太过,娇蛮一旦变成骄横,就难免会让人索然无味。正好下午又有一桩生意要谈,谢如令干脆先把温可芋暂时搁置一边,没有再试图继续联繫人。 尚宇的小金总今天下午约了谢如令谈城西一块地皮的收购,那块地皮颇具开发潜力,谢氏集团早有意愿将其併入明年年初的开发计划。 两人约在城郊的一家酒庄。酒庄主人姓孙,早年买下这块空地建了座欧式酒庄,酒庄附近没有人烟,是被远山包围的一方幽静,经过精心设计后一跃成为很多上流人士喜欢驻足的场所,谢如令以前是酒庄的常客,和温可芋在一起后来这里的次数就越来越少,近半年几乎没有来过。 酒庄最雅致的包间内,尚宇小金总和谢如令一边鉴酒一边聊地皮收购,小金总是个玩得很开的公子哥儿,和前几年的谢如令有些像。 红酒饮了小半杯,包间里突然进来一人,那是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长而直的黑髮墨水一般铺陈下来,谢如令下意识觉得这人跟温可芋长得有几分相像,等那女人弱柳扶风般走到小金总身边坐下,谢如令才发现比起温可芋,这女人要更像季柔些。 她没有温可芋身上那股娇俏气,是楚楚可怜又清纯的小白花长相。 小金总笑着给他介绍:「这是我刚认的干妹妹,姓赵,叫赵菲菲。菲菲是个演员,最近在演一部叫什么爱人的电影。」 赵菲菲巧言笑兮地接话:「替身爱人。」 「哦对!替身爱人。」小金总说,「菲菲演的是女主角。」 第20页 谢如令觉得这电影名字有些耳熟,想起来是温可芋正在演的那部,说:「演电影应该很有趣吧?」 赵菲菲马上便道:「谢先生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明天跟我一起去片场看看,明天正好有我的戏。」 这女人知道他的姓氏,显然是有备而来。谢如令微微眯了下眼,小金总接下来就招唿赵菲菲坐去他那里,说:「菲菲仰慕你很久了,一直求着我这个干哥哥介绍谢先生给她认识。」 谢如令心里大致瞭然,这是小金总投他所好,按着他喜欢的长相给他送女人来了。谢如令对眼前这个叫赵菲菲的女人感觉寥寥,却对电影片场有几分兴趣,不知道明天温可芋突然在片场见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笑了下:「赵小姐不介意的话,我确实想去片场看看鲜。」 - 晚上师礼礼回来,喊温可芋一块儿出去吃饭,她摆摆手:「我点外卖,明天有戏要拍,今晚要好好再把剧本顺一顺。」 她明天跟冯博文有场吻戏,大致内容是男主和女主闹矛盾,为了让女主吃醋,男主故意当着女主的面吻她。 虽然温可芋觉得这样的男主十分不讨喜,但她没有改剧本的权利,只能尽量去揣摩人物内心,争取把自己的角色演活。 赋予纸片人生命力,是温可芋喜欢演戏的重要原因之一。 她正在努力挖掘替身女配被男主亲吻时的情绪,韩沫突然打电话过来,问她明天去剧组是谢如令送她,还是需要保姆车来接。 她听到谢如令的名字,心里止不住有些难过,但很快就收拾好情绪,说要保姆车来接,把师礼礼家的地址告诉韩沫,接着又开始钻研明天的吻戏。 第12章 吻戏 韩沫把温可芋发来的地址转发给小助理,而后就继续坐在公司会议室等红姐。 ? 红姐是她们公司灿星娱乐的大经纪人之一,名字里其实不带「红」字,因为她捧的艺人个个都能蹿红,所以得了个「红姐」的江湖称号。 ? 说起来温可芋也是红姐手下的艺人,但一向不受捧,被发放到她这个执行小经纪人手里后基本就在公司无人问津。不过温可芋运气好,像她这种十八线开外的小演员,一般来说不会有独立的执行经纪人,也无法享受保姆车待遇,更别提还给她配个小助理。 但公司就是这么干了。公司里也有人传,说温可芋和灿星娱乐老闆岳庭良关系不简单,但韩沫不相信,如果温可芋和岳庭良真有另一层关系,怎么在公司两年都没什么资源,只能接到一些小成本网剧的女配? 况且温可芋这一年多以来跟谢如令打得火热,还住到了一起,虽然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她和小助理一直替温可芋保密着,但如果温可芋和岳庭良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她大概没那个胆子再去招惹谢如令。 韩沫也不相信温可芋是那样的人,和温可芋相处两年,她知道她不像圈里其他人,温可芋单纯踏实,对演戏有一股子纯粹的热爱,对金钱和名利反而看得不重。 没一会儿功夫,红姐推门进来,韩沫连忙起身喊了她一声,红姐沖她点点头,一改往日严肃女强人做派,此刻脸上春风满面道:「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温可芋的大运要来了!」 她让韩沫坐,说:「今天季霖经纪人联繫我,说有一档旅行类真人秀,嘉宾分组去各地旅游拍摄风景,两人一组,问温可芋有没有兴趣参加,可以和季霖一组。」 ? 红姐很激动:「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搭上季霖这趟顺风车,温可芋想不火都难。韩沫,你把这件事跟温可芋说一声,尽快敲定下来走合同,正好她那部小电影也快杀青了,杀青后立马进真人秀。」 韩沫脑袋还很混乱,惊喜过度而导致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她刚刚知道温可芋和季霖认识的事,正想着怎么借季霖给温可芋炒热度,又怕破坏了温可芋和季霖的感情反而适得其反,正纠结犹豫举棋不定,没想到对方倒先伸出橄榄枝了。 她忙点头:「我明天就跟可芋说这件事,一定把这档真人秀接下来!」 ? - ? 早上韩沫来接温可芋去剧组,见温可芋车上还抱着剧本在看,决定暂时先不说真人秀的事。 温可芋已经将台词烂熟于心,到剧组化妆时又在心里还原了一遍人物情绪,换好剧中人物服装上场,冷不丁看到坐在导演旁边的谢如令,他穿了一身定制款黑色休闲西装,挺括又矜贵,在片场显得格格不入。 ? 温可芋看到饰演电影女主的赵菲菲走向了谢如令,赵菲菲长得一脸清纯无辜,站在谢如令旁边更是显得楚楚动人。赵菲菲助理给她拉来张椅子,赵菲菲坐下后跟谢如令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谢如令微微含笑,那双桃花眼依旧温柔多情。 温可芋忿忿地想,这男人就是看一棵大树,估计眼里也能盛满柔情。她又想起谢如令的那些玩女人的传闻,移开眼神不再看他,努力把烦闷感压到心底,不让情绪影响接下来和冯博文的那场对手戏。 温可芋有一点好,演戏的时候就专心演戏,不会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当戏里的冯博文走近她,双手捧起她脸时,温可芋顺从人物内心地闭上了眼。 感觉到陌生气息的靠近,温可芋心里其实是排斥的,但她认为好演员不应该连个吻戏都要借位,努力进入角色,在冯博文低头碰到她唇肉时,她微不可查地轻轻颤了一瞬。 第21页 温可芋研究过这场戏,男主亲吻女配只是为了引女主吃醋,所以这个吻应该是浅尝辄止的,如果换成一个经验丰富的男主演,很可能会在捧起她脸时,顺势用拇指按住她唇,这样就算男主演实际亲吻的是自己的指甲盖,在镜头里也看不出什么不同。 毕竟如果在镜头里展现男主和女配的接吻细节,那无疑是在噁心观众。 但温可芋和冯博文显然都没想到「亲吻指甲盖」这一小技巧,不过温可芋也能接受,四片唇肉碰一碰而已,可就在她以为这个点到即止的吻应该到点结束时,冯博文却非但没有离开,反而脱离剧本地加深了这个亲吻! 她感觉到自己的唇肉被眼前这个甚至算不上朋友、只能勉强称为同事的男人含住,心里瞬间警铃大作,导演迟迟不喊咔,温可芋努力维持自己的演员素养,可没想到冯博文却变本加厉,当他企图撬开她牙关时,温可芋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冯博文,一个狠厉的耳光就甩了过去:「你有病吧!」 导演见状立马怒了:「怎么回事?谁让你们改戏的?」 温可芋愤怒指向冯博文:「他猥亵我!」 工作人员纷纷上场,冯博文捂着刚被痛打过的侧脸,见众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连忙贼喊捉贼:「温可芋,明明是你亲着亲着突然伸舌头!」 他是男爱豆,当然不能传出在片场猥亵女演员的丑闻,佯装愤怒道:「你勾引我不成就想倒打一耙,要不要脸?」 温可芋气得不轻,涨红着脸:「你血口喷人!」 韩沫冲到温可芋面前,指着冯博文大骂:「你是人吗?早就发现你对我们可芋心怀不轨,没想到现在胆子大到公然猥亵!你等着收律师函吧你!」 冯博文还要狡辩,突然一个身穿昂贵西装的高大男人站到他面前,男人一把揪住他衣襟,把他整个人都微微提起来,漆黑的眼怒气冲天:「道歉!」 谢如令觉得自己的胸腔简直快要炸开!他原本过来是想借着赵菲菲气一气温可芋,如果看到小傢伙为他醋意大发那就更好不过,谁知一上来就看到温可芋的吻戏。 看到温可芋被其他男人亲吻时,谢如令整颗心脏都被揪住,身上哪儿哪儿都不舒坦,紧绷着一张脸想马上冲上去把他的小姑娘抢回来。可偏偏又怕温可芋生气,他知道温可芋对演戏的认真敬业程度,只好强忍不发,胸腔瞬间被烦闷的情绪灌满。 本来已经面色铁青,后来又见温可芋愤怒推开男演员,甩了他一巴掌说他猥亵,谢如令的一腔烦闷顷刻化成滔天怒火。火上浇油的是,那男演员竟然还敢公然反咬温可芋,诬衊温可芋勾引他,竟说他的小姑娘主动伸舌头要亲他,谢如令自视行事还算稳重得体,可遇到这种情况他感觉自己杀人的心都有了! 也许是被谢如令的气势唬到,冯博文竟一时打起了结巴:「......你......你哪位......?」 谢如令把人勐地甩到一边,阴沉着脸看嚮导演:「这件事如果不给我个满意的交代,我看这电影也不需要再拍了!」 导演早就从赵菲菲口中得知了谢如令的身份,知道他惹不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谢如令会这么气愤,但导演还是义无反顾站在谢如令这边:「在我的戏里做出这种事,就是谢先生不说,我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冯博文被谢如令甩得趔趄一下差点跌倒,幸亏经纪人眼疾手快扶住他,经纪人看导演突然转变态度,一下就猜到谢如令身份不俗,恐怕是个厉害人物,忙笑着打圆场:「误会误会!是我们博文入戏太深,我们道歉。」 经纪人拉着冯博文到温可芋面前:「大家都在圈里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和气生财。博文,你快给可芋道个歉!」 温可芋正拿着韩沫递过来的湿纸巾一脸嫌弃地擦嘴,狠狠瞪着冯博文:「道歉也没用!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你等着被封杀吧!」 不仅轻薄她,竟然还敢诬陷她,这口气不出天理难容! 谢如令走来温可芋面前拉住她手腕:「别擦了,再擦嘴唇要破了。」 他这句话说得很温柔,全然没了刚才的寒气逼人,是一种小心翼翼哄人的语气,温可芋想甩掉他手但是没甩开,气鼓鼓的样子让谢如令又心疼又爱怜。 旁边赵菲菲睁大了眼,一句话都说不出。导演笑笑:「谢先生跟温可芋是......?」 温可芋气恼:「我跟他没关系!」 谢如令握着她手不放,耐心又宠惯:「小芋是我女朋友。」 他看向冯博文,眼底寒光毕现:「成年人不管做什么事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 冯博文经纪人接到公司紧急通知,暂停冯博文所有工作时,温可芋正坐在保姆车里发信息,把今天冯博文对她的所作所为全部发到【仙界驻凡大使馆】微信群里,字字含怒,粗□□完一句又一句。 韩沫坐在旁边正安慰她,突然保姆车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刚处理完冯博文封杀事宜的谢如令站在外面,对韩沫说:「方不方便让我和小芋单独待会儿?」 韩沫忙说:「当然方便!」 不顾温可芋的阻止,韩沫立马下车,谢如令上车后顺手关上车门,当保姆车里只剩温可芋和他两人,谢如令伸手过去稍稍抬起温可芋的脸:「给我看看,嘴都擦肿了。」 第22页 温可芋别过脸去不理他,谢如令把人拉过来:「给你消消毒?」 第13章 欺负 温可芋现在没心情跟谢如令好好说话。 她胸口憋着一股烦闷,乌烟瘴气得挥之不去,说出口的话难免带上些矫情:「你们一个个都来欺负我!你欺负我,冯博文也来欺负我!」 谢如令嘆了口气,提起冯博文,他心里也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冯博文的事我会处理好,一定不让你白受委屈。」 他的话并没有缓解温可芋的情绪,她仍是一副生气、憋屈、不愿搭理他的模样,谢如令拿她没办法,她像是他生命中突然冒出头的一个意外,不断让他认识到自己的另一面。 他从没想过会有一个女人,能够在他面前这样随心所欲地使小性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他的耐心底线,而他竟然不反感,还心甘情愿被她吃定。拉起她手贴在他心口位置,谢如令眼底的温柔是真挚的:「虽然不知道郭睿都跟你说了什么,但跟你在一起后,我再没碰过其他女人。」 他以为是郭睿把他以前玩女人的那些荒唐事告诉了温可芋,在他看来除了郭睿,也没其他人有理由这么做。温可芋看向他,倒也没解释告诉她这些的人是季霖。 谢如令说:「囚犯都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难道因为我以前做过一些错事,你就要判我死刑?」 温可芋手心感受到他胸口心脏的跳动,以及隔着一层布料传来的皮肤温热,两人目光交错,她看见他盛满柔情的眸子,心底不由软了软:「谁说要判你死刑了。」 末了语气一转,又加了句:「我就是气不过!」 握起拳头在他肩上狠狠打了几下:「又是前女友又是玩女人的,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谢如令任由她打,笑容温和又宠溺:「只要你能出气,在这儿打我一晚上我都乐意。」 温可芋娇滴滴瞪他一眼:「我还嫌累呢!」 他扣住她手,与她十指相握:「现在只有你一个。」 另一只手抚上她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盯着她看的时候是温柔、专注、含情脉脉的:「小芋,以前是我混蛋,以后我就只守着你一个,一心一意宠你,绝不多看其他女人一眼。」 谢如令无疑是很会哄女人的,温柔的嗓音,深情的目光,就算是道歉也能被他说得一如情人间的细语呢喃。温可芋眼看就要陷进去,可突然又想到,他这样会哄女人开心,不知道是哄过多少女人才能练就如今这样的驾轻就熟信手拈来,于是又不高兴了:「谁知道你这些话都跟多少女人说过!」 他嘴角勾起一抹温和,拇指在她唇上宠溺般压了压:「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不好伺候?」 温可芋拧眉,撒气地咬了口男人按在她唇上的拇指,正要辩驳,身体却一把被他拉过去带入怀里,随之就被他封住唇舌,他在亲吻她的间隙柔声哄她:「也只有你有这个本事,让我天天跟着后面哄着伺候着,其他女人可没这个待遇。」 这话说得温可芋心里甜丝丝的,她往后避开他的吻:「你以后要是再敢玩女人,在外面胡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带着一点细緻的柔意:「怎么收拾我?」 温可芋哼哼:「我就跟你分手,让你失去一个女朋友!」 他被她逗笑,又把人拉过来亲了亲些微红肿的唇:「他都亲你哪儿了?我给你好好消个毒。」 温可芋指了指自己唇肉右下方:「这儿。」想起刚才的事就生气,「他还伸舌头,噁心死了!」 谢如令只觉得有股愤怒从骨头深处咝咝往外冒,对冯博文更是厌恶痛恨至极,又不好当着温可芋的面展现这份暴怒,怕把她吓着,只好温柔绵密地亲她,要让他的气息席捲她,清除冯博文在她唇上留下过的浅微痕迹。 缱绻缠绵地吻了一会儿,温可芋突然想起一件事,把人推开:「你煳弄我!」 「什么?」谢如令眼神还因刚才的长吻而有些痴迷。 温可芋气恼着说:「在海景餐厅,我提到季柔,你就给我脸色看!是不是在你心里,她比我重要?」 季柔这个话题像是绕不过去了似的,谢如令无奈,他清楚自己跟季柔再无可能,可要他拍着胸脯说自己心里对季柔已经没有半分感情,他又做不到。他不想欺骗温可芋,更不想听温可芋在他面前随意猜测季柔。 斟酌了一会儿,他慢慢开了口:「我跟季柔高中是谈过一段,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她已经嫁人了,不可能会来故意破坏你跟我的感情。」 温可芋一怔:「她嫁人了?」 她感觉不对劲:「既然她都嫁人了,为什么开车追尾会跟你打电话?找不到你就给郭睿打,她为什么不找她老公?」 谢如令语气沉闷:「她嫁的人是我哥,我哥......几年前就去世了。」 「季柔是你嫂子?」温可芋睁大了眼。 谢如令说:「我哥临终前唯一的遗愿就是托我好好照顾季柔母子。」他握紧温可芋的手,「季柔跟我哥有个儿子,今年5岁了,叫谢昊然。」 温可芋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季柔不仅是谢如令嫂子,还是寡嫂,还有个五岁大的儿子......她突然觉得自己先前对季柔的猜测很不礼貌,竟然以为季柔对谢如令余情未了。如果季柔真喜欢谢如令,当初又怎么可能会嫁给谢如令他哥?还跟谢如令他哥生孩子。 第23页 况且谢如令和季柔是高中时候谈的恋爱,那时候的感情多半是小打小闹作不得数。要真是认认真真谈感情,长大后却嫁给谢如令大哥,那也太离谱了。 温可芋心里已经自动将季柔从谢如令的前女友行列中划除,觉得他们说不好连嘴都没亲过。可打消疑虑是一回事,大大方方接受季柔又是另一回事。她看着谢如令:「虽然她是你大嫂,但我不喜欢你跟她过多接触。」 「她很漂亮,也很年轻,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温可芋食指点了点谢如令胸口,「要是你跟她一不小心擦枪走火,把我绿了怎么办?」 「小芋!」谢如令肃了肃神色。 温可芋知道不该这么说话,毕竟谢如令跟季柔是叔嫂关系,改口道:「反正不准你跟她私下接触,你要帮你哥照顾她可以,我跟你一起照顾,或者让你爸妈照顾。现在的人都喜欢背后嚼舌根,你要是私下跟季柔来往,指不定有心之人怎么造谣生事呢。」 她几句话醋意满满又有理有据,谢如令笑了笑,认为温可芋也没说错,自己确实不该跟季柔独处,不然也对不起故去的谢如风。 他点头:「好,都听你的。」 温可芋这才翘起嘴角:「这还差不多。」 谢如令摸摸她的脸:「现在消气了?」 温可芋没再矫情:「这次就饶你一回。」 终于把人哄住,谢如令觉得自己可真是愈发有耐心了,他把温可芋抱过来,让她侧坐在他腿上,一手搂住她腰,一手抚着她后脑勺,又是一个痴缠的吻,温可芋也肯配合,娇娇软软地任他採撷,吻得难捨难分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谢如令起初不想理会,可手机震动个不停,温可芋便把他推开些:「你先接电话。」 他掏出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季柔」两个字,不由看向温可芋,温可芋说:「想接就接吧。」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句话并不那么真心,怕好不容易哄好的人又生气,掐断手机来电,又把人按过来吻,刚碰到她唇,手机铃声响起,这次是温可芋的手机。 谢如令不禁失笑,温可芋翻出手机,谢如令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是「绿茶玩家」,他问:「谁啊?」 温可芋想到谢如令刚才掐断了季柔的电话,礼尚往来,她也掐断了季霖的来电,说:「一个朋友。」 可掐断电话没几秒,手机又响起,这次是岳庭良打来的,谢如令说:「你朋友还挺多。」 他轻轻捏了把温可芋的脸:「接吧。」 温可芋接通电话,耳边立马传来一道又狂又拽的男声:「好样的温可芋,接岳庭良电话,不接我电话?」 她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说话的人是季霖,问:「找我什么事?」 那边声音听起来既凌厉又懒散:「看你没回群消息,岳庭良怕你出事。」 温可芋这才想起来,自己在群里一通文字大骂冯博文,刚骂完还没等有人回復,谢如令就来了,她也就再没机会看手机。 应该是朋友们在群里问她情况,见她一直没回復所以有些担心。她感到愧疚,说:「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呵~」季霖溢出声嘲弄的讽笑,「谁担心你了?」 温可芋知道这人就这点素质,不跟他一般计较,说:「那我挂电话了。」 「等下。」季霖态度傲慢,「你现在在剧组?我跟岳庭良来找你。」 温可芋不由自主看向谢如令,想到季霖对谢如令的态度,很怕这两人见面后会闹出什么事来,一个是她朋友,一个是她男朋友,她可不擅长应付这种情况。 于是对季霖说:「不用了,我男朋友来接我出去吃饭了。」 第14章 舅舅 电话那端出现短暂的停顿,而后季霖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地响起:「你们和好了?」 温可芋莫名其妙心虚:「嗯。」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不能被季霖牵着鼻子走,难道他说谢如令不好,要她分手,她就得听他的?于是又补充一句:「我的事不用你管。」 季霖态度又冷又嚣张:「呵!你就是跪着求小爷,小爷都不稀罕管你那破事。」 温可芋能想像到他说这句话时的傲慢表情,回他道:「那样最好。」 他不屑地嗤笑一声,似乎把手机丢还给了岳庭良,下一秒岳庭良声音响起:「季霖就那样,他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什么时候把男朋友带出来给我们瞧瞧,男人最了解男人,我们帮你把关。」 温可芋说好。结束通话后,发现谢如令正似笑非笑盯着她看,她对上他那似乎想说些什么的眼神,问:「怎么了?」 他手指轻轻拨了拨她耳后长发:「你好像跟朋友聊得不是很愉快。」 温可芋不想多说,正准备随便找句话搪塞过去,谢如令手机又震动起来,倒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她看到手机屏幕上「谢昊然」三个字,问:「你小侄子?」 谢如令「嗯」了声,接通电话,似乎是怕温可芋多想,他随手按下公放键,很快一道奶声奶气的男童音就响了起来:「喂,是叔叔吗?」 谢如令语调温和:「是我。昊然找叔叔什么事?」 谢昊然说:「叔叔今天能不能来幼儿园接我放学?总是家里的阿姨来接我,我想要叔叔来接我一回。」 第24页 谢如令看向温可芋,说:「过几天吧。叔叔今天要陪女朋友,过几天有时间了再去接你放学,行不行?」 谢昊然字正腔圆:「叔叔过几天就不用陪女朋友了么?」 谢如令哑然,温可芋笑起来:「你小侄子挺会说话。」 谢昊然不怕生,立马就问:「刚才说话的姐姐是叔叔你的女朋友吗?」 谢如令说:「喊她小芋阿姨。」 温可芋不同意:「喊小芋姐姐。」 「小芋姐姐,」谢昊然乖乖巧巧,「今天你能跟叔叔一起来接我放学吗?」 温可芋闻言一顿,没立马接话,谢如令见状便说:「她今天还有工作,不能来接你放学。」 谢昊然语气失望:「啊......我还想看看叔叔女朋友长什么样呢......」 幼儿园小朋友第一次向温可芋提要求,温可芋不太好意思拒绝,今天她只剩一场和女主的对手戏,应该很快就能拍完。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答应他:「行,姐姐拍完戏就和你叔叔一起来幼儿园接你。」 谢昊然立马雀跃:「好哎!」 恰逢韩沫过来喊温可芋去拍下一场戏,温可芋只好在电话里跟谢昊然简单道了个别,接着又亲了下谢如令额头,临下车时被谢如令拽回来蜻蜓点水般吻了下唇,她心里甜甜的,跟韩沫往化妆间去的路上都是眉眼弯弯的样子,韩沫打趣她:「看起来某人真的很喜欢谢先生哦~」 温可芋嘴硬的本事可以跟季霖一较高下:「哪有。」 保姆车里只剩下谢如令一人,通话仍在继续,谢昊然小声问他:「叔叔,你刚才是跟小芋姐姐亲嘴了吗?」 谢如令:「......」 这小孩不知道是不是有双千里眼,谢如令摆出大人姿态教育谢昊然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谢昊然「哦」了声,又说:「叔叔,原来我们老师追星。」 欲言又止了片刻,接着道:「老师追的是我那恶毒的舅舅。」 谢如令有不好的预感,果然谢昊然下一秒便说:「叔叔,你能联繫一下舅舅,让舅舅也跟你一起过来接我放学吗?我想让舅舅和老师一起拍张照片。」 像是怕谢如令不同意,谢昊然紧接着又道:「我已经答应老师了,如果舅舅今天不来,老师一定会以为我是骗人的坏小孩。舅舅不接我电话,叔叔,你能不能帮我跟舅舅说一声?」 谢如令太阳穴跳了下,他并不认为季霖会愿意去接谢昊然放学,毕竟季家到现在都没正式承认季柔的身份。季霖也根本没把自己当成是谢昊然舅舅过。 可谢昊然言辞又太过可怜,实在教人不忍心拒绝,谢如令只好答应联繫季霖看看,却不能保证季霖愿意跟着一起去接他,谢昊然连声说:「叔叔最好了。叔叔比舅舅好一百倍!」 谢如令无奈摇头,现在的小孩话还没学全呢,都开始会讨好贿赂老师了。 - 季霖被之前和温可芋的那通电话影响了心情,打起网球来又快又狠,好像那枚荧绿色的不是网球,而是谢如令的脑袋一样。 岳庭良渐渐有些招架不住,喘着气弯腰,一手抵住膝盖,一手抬高朝对面的季霖摆了摆:「不打了,歇一会儿。」 他喘着气坐到一边的休息处,拿起白毛巾擦脸和脖子上的汗,季霖也拿着球拍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眉眼间自带一股掩不住的娟狂恣意轻漫。 往岳庭良旁边一坐,季霖拧开一瓶矿泉水,仰头一口气将瓶子里的水全部喝完,又随手将空空如也的矿泉水瓶捏扁,腕间的那抹玉色和他此刻气焰沖天的气场完全不搭。 岳庭良笑他:「何苦呢?温可芋的喜好一向稳定,人就喜欢温柔的,完全不吃你这一挂。你暗恋她还不如暗恋樊燕山,起码樊燕山颜控,成功的机率说不准比温可芋大。」 「去你妈的。」季霖脏话绕唇,「小爷谁都不爱。」 岳庭良递给他一条白毛巾,说:「对对对,你不爱。你不爱还拿我手机给温可芋打电话,还说什么『我跟岳庭良来找你』,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一起去找温可芋了?」 季霖斜了他一眼:「你今天怎么这么多废话?」 岳庭良笑笑,突然问他:「哎,你知道温可芋给你的备註是什么吗?」 季霖无所谓地问:「什么?」 岳庭良拿起矿泉水喝了口:「绿茶玩家。」 季霖扭头看向他,岳庭良笑着说:「温可芋从高中起就觉得你婊里婊气,擅长让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还给你起过『百达斐丽』的外号。」 季霖两道秀气的长眉往中间拧起:「百达斐丽?」 岳庭良拍拍他的肩:「万表之王。」 季霖面沉如水:「万婊之王?呵,看不出温可芋挺抬举我。」 岳庭良说:「温可芋前面两任男朋友,不就是被你婊走的吗?这会儿在我面前瞎装什么白莲花。」 不给季霖接话的机会,岳庭良紧接着说道:「你能赶走温可芋前两个男朋友,难道还怕赶不走第三个?你别自乱阵脚,你现在拿着个喇叭在温可芋耳朵边上喊她男朋友是渣男,让她分手,反而会激起温可芋的逆反心理,反倒让她跟她男朋友关系更稳固。」 季霖语气依旧狂妄傲慢:「谁婊走她男朋友了?她喜欢在垃圾堆里找男朋友,我作为兄弟帮她丢丢垃圾怎么了?犯法啊?」 第25页 「你也别在我这儿嘴硬。」岳庭良说,「温可芋既然说你是万婊之王,那你就可劲儿婊起来,陪她那个男朋友好好玩玩。」 季霖凤眼微挑,岳庭良笑起来:「我去上个厕所,你自己好好想想。」 岳庭良前脚刚走,季霖还没来得及静下心想想,就看到费美绪拿着网球拍向他走来。费美绪是几年前爆火的女爱豆,唱而优则演,如今转战影视剧后连续出了两部大爆作品,成为女星中的顶流。 除了女顶流,费美绪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季霖私生饭。 她笑着往季霖身边一坐:「好巧啊,出来打个球都能遇上。」 季霖连眼皮子都懒得掀一下:「巧个屁。」 「这次真的是巧合。」费美绪往他这边靠了靠,「你不能因为我跟踪过你几次,就觉得每次碰上都是我在跟踪,我也很忙的。」 季霖往边上挪了下,离她远一点,费美绪穷追不捨地继续贴过来:「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我这都追你两年了,你就不能答应一下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说着就双手抱住他胳膊,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仰头沖他撒娇:「我要给你生猴子,生个像你这么漂亮的。」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纤细修长的指嚣张跋扈地点在费美绪脑门上,毫不留情地将她往旁边一推,「请你矜持。」 费美绪看他在她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性冷感的恹恹懒散样,不免狐疑:「你不会真的跟传闻中一样,是gay吧?」 季霖漂亮的大眼睛里清波流传,红唇娇艷启合:「你不会真的跟传闻中一样,眼瞎吧?」 费美绪虽然连续爆了两部剧,但演技一直遭人诟病,尤其是眼神戏,网友一度调侃费美绪在剧中的表现像是在演盲人。 听了季霖的话,费美绪反而开心起来,又缠上去:「原来你私下有在偷偷关注我啊,也不是那么无情无义不近女色嘛,喜欢我就直说,我又不会嫌弃你。」 季霖冰冷又懒散地睨了她一眼,将人从他身上拽下来,起身时正好手机响,屏幕显示谢如令来电。 第15章 你女朋友? 换作平时,季霖也许会视若无睹把手机调静音,任凭谢如令无意义拨电话干等,但今时不同往日,他接通手机漫不经心「餵」了声。 那边谢如令似乎有些意外,顿了片刻才开口:「季霖?」 季霖冷笑一声:「不然?」 谢如令默然几秒,可能是早已习惯他这种半死不活的冷漠态度,倒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表明目的:「昊然想要你今天去幼儿园接他放学,你有时间么?」 季霖边听电话边往男士更衣室走,说:「真把我当他舅了?」 谢如令声音肃然几分:「从血缘关系上来说,你本来就是他舅舅。」 季霖没功夫理会谢如令都说了些什么,因为费美绪正紧紧跟在他身后,笑嘻嘻问他:「谁的电话啊?」 他不耐烦地蹙眉,一双眼睛像是蛮荒时代的黑曜石:「再跟着我试试。」 费美绪性格外放,又因为年少成名而享尽周围人的追捧和奉承,人有时候什么都得到了,反而喜欢去挑战高难度,像季霖这种美得过分、人气比她高、声线独特、能唱歌会作曲才华横溢、还偏偏拽得二五八万、眼睛长在头顶上瞧都不瞧她一眼的人,根本就像是为她而生,需要她用尽全力去征服,就像漫长生活中的一束光一个盼头一个目标,让她愿意牟足劲往前奔走。 季霖对她越是不屑,反而越是能吸引到她,越能勾起她的好胜心、挑起她的战斗欲。 所以费美绪听了季霖的话,非但不气,反而甜甜地撩他:「试试什么?试试跟你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季霖长眉一挑,拿着网球拍在费美绪头顶轻轻拍了两下:「试试提前退休的感觉。」 费美绪轻怔,季霖目光散漫轻傲,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她只好适当撇嘴撒娇:」不跟就不跟嘛。那么凶干什么......」 季霖油盐不进,转身继续往男更衣室方向走,对着手机那端「餵」了声,费美绪没再跟过去。 谢如令这才继续,也不关心他刚才是跟谁在说话,只道:「昊然幼儿园老师听说是你粉丝,昊然跟老师夸了海口,说今天放学让老师跟你合张影,你如果不去的话,小孩子心里会很难受。」 季霖不咸不淡地「哦」了声。 谢如令问:「你去么?」 季霖说:「不去。」 谢如令顿了下,似乎在强压对他的不满,说:「你去了只需要跟昊然老师合个影就行,孩子不用你带,我跟我女朋友会带昊然走,不会麻烦你。」 季霖脚步微缓,打开更衣室的门走进去:「你女朋友?」 谢如令以为季霖是在嘲讽他身边女人换得太勤快、根本称不上女朋友,说:「交往一年多了。」 季霖听出温可芋还没把他跟她认识的事告诉谢如令,他便也不提,说:「要我去接那胖子也可以。」 听到季霖又喊谢昊然胖子,谢如令眉微皱,但也不在这个节骨眼上指责,问:「你有条件?」 季霖笑了下:「你求我。」 谢如令:「......」 没听到他出声,季霖凉凉开口:「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谢如令语气不善:「季霖,你别得寸进尺。」 第26页 季霖心想,我不仅得寸进尺,我还想给你戴绿帽子呢。但也知道谢如令这个人不可能求他,逞完口舌之快后见好就收,毕竟他心里是想去会会温可芋的,说:「学校地址,放学时间,简讯发我手机上。」 - 谢如令起初其实根本没抱希望,他只不过是按部就班履行自己对谢昊然的承诺,没想到季霖这人阴晴不定不按常理出牌,竟然轻易应允下来。 不过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 他动用关系停止了冯博文后续的所有工作,但毕竟这部《替身爱人》有温可芋参演,他不能看温可芋这几个月的努力付之东流,只好让冯博文可以继续演完剩下的戏。所幸温可芋快要杀青,之后跟冯博文也没几场对手戏。 下午两点多钟,温可芋收工,谢如令请她、韩沫、小助理吃下午茶,毕竟剧组中午的盒饭并不美味。 格调优雅的法式小花园里,四人坐在铁艺圆桌边,穿白衬衫黑西裤的侍应生端上精緻的法式甜点和花茶,小助理忙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又用黑髮圈将长发束在脑后,说:「请谢先生以后多来看看我们可芋姐!」 小助理大学毕业后就跟着温可芋,两年时间过去,早就跟温可芋、韩沫混熟。温可芋没架子,韩沫也随和,小助理在她二人手下干活,渐渐也就大胆做自己,加上本来性格就活泼,没有那种下属在上司面前的拘束感。 谢如令闻言微笑:「好。」 温可芋把一碟巧克力味的拿破崙蛋糕放到小助理面前,对谢如令说:「兰兰喜欢吃拿破崙蛋糕,等会儿走的时候,你多买几种口味的,让兰兰带回去。」 小助理眼露感激:「还是可芋姐对我好!」 韩沫调侃:「我对你不好?」 兰兰立马给韩沫倒茶:「沫姐对我也好!」 温可芋听了就笑,韩沫见气氛不错,说起跟季霖一起拍旅行真人秀的事,谁知温可芋还没说话,谢如令却先持了反对票:「季霖那人不好相处,小芋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好。」 韩沫随之问道:「谢先生认识季霖?」 「算是一起长大。」谢如令说,「邻居。」 温可芋心想,这两个人还真是互相不待见,一个说对方是垃圾,另一个说对方不好相处,都要她离着远一点,也是有意思。她看向谢如令问:「季霖怎么不好相处了?」 谢如令说:「眼高于顶,嚣张跋扈,说话难听。」想到待会儿还要带温可芋跟季霖见面,便又往回收了收,「不过倒没什么心眼,不会背后捅刀子。行事还算光明磊落。」 温可芋笑了笑,觉得谢如令也不算多了解季霖,他婊起人来的样子可没那么光明磊落。说:「这样啊,原来季霖是这种人。」 韩沫一听,古怪地看了温可芋一眼,不再多说,真人秀的事暂时搁置下来,韩沫打算等明天谢如令不在,她再跟温可芋分析利弊慢慢游说。 之后韩沫和小助理兰兰一起回去,谢如令开车带温可芋去谢昊然的幼儿园,温可芋想起什么,问他:「今天算是第一次见你小侄子,要不要买点礼物?」 谢如令倒不想那么麻烦,随意打趣她一句:「又不是带你见家长,不用那么紧张。」 温可芋伸手在他腰上轻轻一拧以做回击,谢如令捉住她使坏的小手,拉到唇边吻了下:「别闹,开车呢。」 她把手缩回去,说:「现在小男孩都喜欢什么?变形机器人吗?还是奥特曼?」 「不用买。」谢如令说,「他什么都不缺。」 温可芋不听他的:「他有归他有,我送的是一份心意。」 她态度坚决,谢如令没办法,又怕错过了放学的时间,说:「先接上人,晚点一起去商场,让他自己挑。」 温可芋点点头:「也行。」 等到了幼儿园附近,谢如令找停车位的时候顺便跟温可芋提了一句:「今天昊然舅舅也来接他放学,待会儿可能会碰上。」 温可芋没当一回事:「哦。」 谢如令把车停稳,温可芋解安全带时突然想到什么,问他:「既然他舅舅都来接他了,那我们还过来干什么?等会儿还要跟他舅舅一起吗?」 「他舅舅很忙,过来办个事就走。」谢如令很细心地递给她一支口罩,「戴上吧,免得被人认出来。」 温可芋笑着说:「我煳成这样,能有人认出我才怪呢。」 两人一起下了车,谢如令想到季霖,知道季霖人气高,怕温可芋被季霖波及,按住她肩:「还是戴上好。」 长指绕过口罩挂绳,帮她别去耳后,顺手轻轻揉了下她秀气的耳廓,温可芋眼睛又笑成月牙状:「你干脆把我藏起来好了。」 「我倒是想。」谢如令低头为她理了下微卷的长髮,「就怕你不肯。」 两人正腻歪,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汽车喇叭声,紧接着就是远光灯突然刺过来,温可芋眯住眼睛:「天还没黑呢。」 用手背遮了下眼睛,温可芋寻光看去,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映入眼帘,还没等她将眼前的名车和季霖完全联繫到一起,就看到远光灯熄灭,伴随着车门打开的动作,一双笔直的长腿踩到地上,颀长挺拔的身影随之出现,再然后就看到季霖那张美貌无敌不可一世明艷撩人的脸。 他像是为接下来的演唱会特地做了新造型,深栗色锡纸烫乱发,微卷慵懒凌厉潮酷偶像范拉满,黑色口罩遮住冷白色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色流转的漂亮凤眼,一身黑色街头风运动服,外套拉链一路拉到顶,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愈发挺直张狂,捨我其谁的气焰藏都藏不住。 第27页 温可芋被蛊了两秒钟,她顺了口气,正准备硬着头皮跟季霖打招唿,就听到季霖站在他们面前冷声问谢如令:「你女朋友?」 第16章 眼熟 季霖目光淡淡扫了温可芋一眼:「你女朋友有点眼熟。」 谢如令和季霖并不是可以和谐共处的关系,但此刻季霖问起,谢如令也只好简单介绍起温可芋的情况:「她是我女朋友温可芋,是名演员,四捨五入你们算是同行。」 又向温可芋介绍季霖,很简单的一句:「他是昊然舅舅。」 温可芋意外看向季霖:「季柔是你姐姐?」 谢如令怕季霖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赶在季霖前面替他回答:「对,是他姐姐。」 季霖没接这个话茬,装腔作势看向温可芋:「温小姐最近是不是正在接触一档旅行类真人秀?」 他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令温可芋弄不清楚他究竟想玩什么把戏,迎上他懒懒桀骜的目光,温可芋打算静观其变,说:「嗯。」 谢如令不打算跟季霖耗在这儿:「走吧,现在昊然应该放学了。」 他很自然地牵起温可芋的手,季霖盯着看了两秒,双手插着裤兜跟在他们后面,温可芋莫名觉得如芒在背,总怀疑季霖视线落在她后脑勺,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发现他没在看她,墨色的凤眼无意义看向他处,少了分锐气多了分散漫。 温可芋松了口气,谢如令注意到她的反常,偏过头来问她:「怎么了?」 她茫然:「什么?」 谢如令柔声一笑:「刚嘆什么气?」 温可芋微愣:「我嘆气了吗?」 谢如令屈起食指,轻轻敲了下温可芋额头:「你呀。」 宠溺的语气让温可芋脸一红,身后的季霖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冷笑声。 谢如令往后看了季霖一眼,知道他的德行,便对他的那声冷笑听若未闻。对温可芋说:「昊然老师是季霖粉丝,昊然答应老师要让季霖过来跟老师合个照。」 温可芋诧异:「季霖今天是专程来合照的?拍完照片就走?」她认识的季霖可不是这么招之即来好说话的人。 谢如令也觉得今天的季霖像是突然良心发现,可他知道季霖就算真的良心发现,也仅限于答应跟谢昊然老师合照,绝对不可能合照完还帮忙带孩子,于是说:「估计是。」 温可芋又往后觑了眼季霖,突然在他身上找到了一丝人情味。 谢昊然就读的幼儿园属于私人贵族制,周围环境清幽,来接小孩放学的名车一辆接一辆,但是因为招生不多,学校门口不至于引起聚集,季霖的出现并未引起骚乱。 不过太过出众的皮囊总会引人侧目,即便被黑色口罩遮了大半张脸,季霖仍吸引了一道又一道的目光,温可芋对此早已习惯,从高中开始就这样,只要跟季霖走在一起,总能体验一把被路人行注目礼的感受。 她不自觉拉住谢如令胳膊,抬头对他轻声说:「招蜂引蝶。」 谢如令低头与她目光交错,心领神会地笑了笑,食指轻轻点在她唇上:「嘘……小心被他听到。」 温可芋眨眨眼,声音又低下去几分:「我知道,你说过他脾气不好。」 谢如令笑意更浓:「小机灵鬼。」 两人一副亲密无间说悄悄话的模样,两道背影几乎都要黏到一块去,季霖看在眼里,只觉得后槽牙嘎嘣作响,一双眼睛冷得像是寒冬飞雪。 到了幼儿园正门,三人被保安拦下,青年男保安指了指门口的人脸识别器,说:「家长入园接小孩,要先人脸识别。」 新生入学前,家长都会在学校的系统上录入人脸,以防学生被陌生人接走,谢如令来接谢昊然的次数不算少,顺利刷脸进入,但季霖和温可芋从未来过,更别提在学校的人脸系统上录入信息,只好等在学校门口,谢如令进学校前摸了摸温可芋耳朵:「在这儿等我。」 温可芋娇俏点头:「嗯。」 谢如令转身进去,季霖面无表情看向温可芋,做出一个噁心想吐的样子。 温可芋瞥他一眼:「别酸。谈恋爱都这样。」 季霖没说话,那双绯色流转的凤眼冷冷清清盯着她,却像是火焰一般要把她的脸烫出个窟窿似的,温可芋有些受不住他这样的注视,别扭地侧了侧脸:「喂,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季霖说了句废话:「你觉得呢?」 温可芋像是不打自招的落网之徒:「谢如令跟我解释过了,他以前是荒唐过一段时间,但跟我在一起后就没再胡来。我也不算不听你的劝,他对我真挺好的,你对他有偏见。」 季霖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没说话,敛着狂妄气质,不言不语的样子冷漠得像是一堵冰墙。 温可芋不习惯这样的季霖,他就应该是气焰嚣张恣意飞扬跋扈张狂的,而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双手插兜装冷酷。温可芋有意缓和气氛,说:「哎,你为什么要在谢如令面前装作不认识我?」 他眼中一抹熠熠神采:「你谁?我们认识?」 他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温可芋撇撇嘴:「你唱什么歌,去演戏得了。戏精。」 「戏精,万婊之王,绿茶玩家......」季霖淡声数来,「温可芋,还有多少外号是我本人不知道的?」 挑着长眉:「就对我这么感兴趣?」 第28页 温可芋愣愣:「你怎么知道万婊之王......礼礼告诉你的?」 季霖很自然地出卖岳庭良:「岳庭良。」 「不会啊,我只跟礼礼说过,难道是礼礼告诉岳庭良的?」她想到什么,突然激动起来,「话说你觉不觉得岳庭良跟礼礼好像有问题。」 「什么问题?」 「我怀疑他们两个在背着我们偷偷谈恋爱。」 说完又自我否定:「不对,不可能。认识这么多年,要谈早谈了。」 季霖看着她:「从朋友变成恋人,知根知底,不是很正常么?」 「哪里正常了。」温可芋说,「要是能在一起,刚认识那会儿就该在一起了。当了这么多年朋友,说明真的不来电。」 季霖语气没有温度:「所以你不会爱上朋友?」 「当然了。」温可芋反问他,「难道你会爱上朋友么?」 季霖没说话。 正好谢如令牵着一个胖胖的小男孩出来,小男孩旁边还跟着一个穿藕粉色职业套装的年轻女人,女人看到季霖似乎很激动,手心捂嘴难掩兴奋,温可芋羡慕地说:「人气高真好,被那么多人喜欢,一定很幸福吧。」 季霖低头望她:「接了真人秀,让更多人认识你,说不定能涨粉。」 说话间谢如令等人已经出了校门走到他们面前,谢如令自然而然将温可芋牵来身边:「聊什么呢?看你们聊得似乎很投机。」 温可芋干巴巴地说:「聊工作,真人秀的事。」 她看向胖胖的小男孩和粉色职业套装女人,心想这两位大概就是谢昊然和那个喜欢季霖的老师了。此刻谢昊然和老师都直勾勾盯着季霖,一个不敢置信,一个满眼激动。不敢置信的那个抬头胖乎乎喊了季霖一声:「舅舅。」 季霖垂眸,冷不丁:「胖子,你一天到底吃几顿?」 谢昊然好像有点怕季霖,全然没有了电话里听起来的那种聪明神气、口齿伶俐,只见他温温吞吞沖季霖伸出一只肉嘟嘟的手掌:「五顿。」 季霖挑着凤眼看向谢如令:「你们谢家餵猪呢?」 谢如令冷下脸:「季霖!」 谢昊然看看谢如令,又看看温可芋,再看看季霖,最后拽了拽身边老师的衣摆:「舅舅,我老师想跟你合张影。」 女老师手机举到嘴边,完全迷妹化,星星眼看季霖:「可以嘛?我真的好喜欢你,你的每首歌我都会唱!」 季霖这人拽是拽了点,但对粉丝还是不错的,主动走到女老师身边:「拍吧。」 女老师兴奋得手抖,在偶像面前既紧张又激动,手机根本拿不稳,季霖接过女老师的手机:「我来。」 这下女老师的脸彻底红到耳根,连声音都颤抖起来,口吃道:「谢……谢谢!」 季霖扯下口罩,举着手机咔嚓咔嚓连拍了好几张,把手机递还给女老师时,女老师的脸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温可芋有点担心她会因为太过兴奋而晕厥过去。 不过女老师也是很有专业素养的,追完星后立马无缝切换回教师形象,慈爱地摸了摸谢昊然的脑袋:「今天谢谢昊然了,回家后要记得听大人话,好好吃饭按时睡觉哦。」 谢昊然郑重点头,脸上的小肥肉跟着晃了晃:「我会的!老师!」 等女老师走进幼儿园大门,谢如令才想起来还没把温可芋介绍给谢昊然,低头对谢昊然说:「这是叔叔女朋友,小孩子要喊人。」 谢昊然眼睛笑成两条缝:「小芋姐姐好。」 谢如令说:「你小芋姐姐想给你买个礼物,你想要什么,待会儿去商场自己挑。」 谢昊然偷偷看一眼季霖:「那舅舅呢?」 谢如令正准备说「你舅舅还有事」,谁知道季霖却伸出一只手罩住了谢昊然头顶:「舅舅当然是陪你一起。」 小胖子惊得肥肉一滞,今天的舅舅为何如此和谐善良温柔有爱? 第17章 约会 三道目光齐刷刷看向季霖。 谢昊然的目光里夹杂着受宠若惊和心惊肉跳。温可芋的目光里饱含疑惑。谢如令的目光则带着几分探究:「你?跟我们一起去商场?」 季霖长睫上撩:「昂。」 温可芋觉得季霖是故意的:「你这样的,确定能在商场瞎晃荡?」 季霖垂眸反问:「我哪样的?」 温可芋想说你这样的高人气大明星,但又怕季霖听了嘚瑟,干脆闭口不言,偷偷拽了下旁边的谢如令,无声表示:你来。 谢如令感觉到温可芋似乎不想季霖跟着,他也觉得有季霖在旁边不方便,说:「商城人多,可能会被拍到。」 季霖无所谓,唇角淡扯:「哦。」 哦?温可芋微微皱眉,这人今天铁了心要黏着他们当小尾巴?她可不想要这种扎眼高调容易引起骚动的尾巴,说:「不太好吧,万一引起人群聚集怎么办?」 季霖漂亮柔软的唇微启,语气闲散又欠打:「商场保安都没你管得宽。」 温可芋喉咙一堵,谢如令正要说话,谢昊然已经率先开了口,只见他努力抻着脖子抬头望季霖:「舅舅要跟我们一起吃晚饭么?」 季霖闻言低头,觉得这胖乎乎的肉球今天看起来竟格外顺眼,说:「也不是不可以。」 谢昊然心里叫苦不低,但表面上却不敢流露出半分不乐意,机械般拍了拍手:「好哎,真棒。」 第29页 季霖很受用,冷玉般的长指揉乱谢昊然头髮:「嗯。」 温可芋只能暗自嘆气,看谢昊然和季霖「达成共识」,她只好用妥协的口吻对谢如令说:「我包里有棒球帽,他戴上后应该不容易被认出来。」 谢如令没办法,有风度的玩不过脸皮厚的,不得不勉强接受季霖和他们同行。 几人来到谢如令的停车处,他刚给车解锁,季霖就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兀自坐进去,准备关门时被谢如令拦下,他扣住车门顶,低头对车里的季霖说:「你车在后面。」 季霖没理他,眼神径直找到车外站着的温可芋:「你要坐副驾驶?」 温可芋知道季霖对谢如令有成见,这是在故意挑衅谢如令给他找不痛快。当着小朋友的面,温可芋自然是希望一团和气,她拉了下谢如令胳膊:「算了,一辆车也方便。」 又对好整以暇坐在那儿不准备让坐的季霖说:「你坐这儿吧,我坐后面就行。」 谢如令认为季霖气焰太盛,可他偏偏又是谢昊然名义上的舅舅,顾忌着体面,谢如令干不出把人拽下车的事,只能忍气吞声当了一回季霖的专车司机。 往附近商场开的路上,温可芋从包里翻出棒球帽递给前面的季霖,季霖无声无息接过来,发现那是一款黑色的中性棒球帽,纤细如玉的指将头髮往后随意一捋,接着再把棒球帽往脑袋上一扣,也不说声谢谢,温可芋倒是习惯了他的傲慢,随口贫了句:「戴完记得还。」 季霖笑了声:「谢如令连顶帽子都捨不得给你买?」 谢如令皱眉:「季霖,好好说话很难?」 季霖声音无辜起来:「开个玩笑,这么认真干什么?」 温可芋腹诽,开始了开始了,这人又开始「婊演」了。 谢昊然扭头看向温可芋,肉乎乎地说:「小芋姐姐,你不是说要送我一件礼物吗?可以把舅舅头上的这顶帽子送给我吗?我想把它送给舅舅。」 温可芋闻言愣住,这小胖孩儿竟然见缝插针讨好起季霖来。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谢昊然肉嘟嘟的脸,笑着说:「你怎么这么可爱。」 谢昊然也嘿嘿笑笑起来:「还是舅舅比较可爱。」 前面的季霖勾起唇,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胖小子这么会说话? 谢如令通过后视镜看了谢昊然一眼,不太明白自己这个机敏聪慧的小侄子为什么一到季霖面前就自动切换成舔狗模式,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倒也没说什么。 - 季霖棒球帽压得很低,又戴着大黑口罩,整张脸捂得严严实实只剩一双凌锐凤眼露在外面,走在商场虽然没被人认出来,但一路上也吸引了不少侧目。 温可芋悄声对谢如令说:「他捂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在逃犯出街了呢。」 谢如令对上她狡黠的目光,顿时笑了,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 季霖眼里云山雾罩,把谢昊然拽过来往谢如令和温可芋中间一丢:「牵好你叔叔,别走丢了。」 谢昊然像个小肉弹一样,瞬间撞散了温可芋和谢如令牵着的手,他看了眼季霖,见他目□□势迫人,谢昊然赶紧牵住谢如令大手:「叔叔抱!」 温可芋见谢昊然虎头虎脑一身的实力肥肉,不禁笑出声来:「你叔叔可能抱不动你。」 季霖掩在口罩后面的唇角也悄悄往上翘出一个弧度。 谢如令回眸,对上温可芋含笑的目光:「能抱动你,难道还抱不动他?」 温可芋笑容更深,对谢昊然说:「让你叔叔抱你,他抱得动。」 季霖不再笑了,突然就想到温可芋在ktv醉酒那晚,谢如令到小区外接她,她娇滴滴地钻到他怀里撒娇,他俯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季霖冷飕飕看了谢如令一眼,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谢如令把谢昊然推到季霖面前:「叔叔要牵女朋友,让舅舅抱你。」 季霖没说话,眼睛里也没什么温度。谢昊然缩着脖子望他,以为这恶毒的舅舅要拒绝他时,谁知季霖却拎了拎他的卫衣帽子,说:「走吧。」 谢昊然的连衣帽给季霖揪在手里,他不敢有二言,胖手胖脚走在了季霖前面,嘴上不忘卖乖:「谢谢舅舅,舅舅果然人美心善。」 季霖轻轻一笑:「小马屁精。」 谢如令终于又牵上温可芋的手,旁边一大一小两只电灯泡虽然碍眼,但还好不至于到无法忍受的地步,四人随便在商场负二楼找了家泰式餐厅打算随便吃点,靠近玻璃墙面的四人卡座,谢如令和温可芋坐一边,谢昊然乖乖巧巧挨着季霖坐。 等上菜的时候,温可芋随手拿起侍应生端上来的柠檬水喝了口,上唇唇沿沾了一层薄薄的水渍,本无大碍,谢如令却用拇指轻轻按在她唇上帮她擦掉,她下意识就去看季霖,见他眼里一抹懒散的冷,温可芋脸一热,忙拉下谢如令的手:「有人看着呢。」 谢如令笑了笑,对季霖说:「习惯了,别见怪。」 季霖嗤了声:「做作。」 谢昊然歪着脑袋问:「做作是什么意思啊?」 温可芋忙说:「做作就是感情好的意思。」 谢昊然点点头,笑着对谢如令说:「叔叔和小芋姐姐真做作。」 温可芋表情一僵,讪讪不说话,谢如令面色不虞看向季霖,季霖挟着笑意摸了一把谢昊然的脑袋:「小机灵鬼。」 第30页 谢昊然脸红起来:「我跟舅舅比起来,真是小机灵鬼见大机灵鬼。」 谢如令敛眉,一顿饭吃得很不省心,吃到最后谢昊然甚至还闹起了肚子,季霖难得发起善心将人带去厕所,大小灯泡一道消失,谢如令这才稍微舒坦些。 结完帐带温可芋出去随便逛逛,十指紧扣间谢如令突然就生出把谢昊然丢给季霖的想法,正要开口,温可芋却提前一步顾虑上:「我们真不用在餐厅等他们?他们回来后找不到我们怎么办?不该让季霖带谢昊然上厕所的,万一他被人认出来引起围堵,一个小孩子在他旁边怕不安全。」 而且季霖看起来不像是会照顾人的类型,跟谢昊然似乎也并不亲近,温可芋不放心,怕季霖带孩子没带好会加剧他和谢如令之间的矛盾,一个是多年好友一个是同居男友,她不想左右为难,拽了下谢如令胳膊:「要不我们去找他们吧?」 没等到谢如令的回答,倒见他突然松开了她手,温可芋错愕,不知道谢如令这下意识放开她手的反应是出于何因,她发现谢如令眉眼间温柔殆尽,沉着脸正冷冷看向前方,温可芋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正迎面走来一对情侣,男人含笑牵着女人的手,女人表情虽然没有男人那般柔情脉脉,却也是温顺的模样,是前不久刚见过面的郭睿和季柔。 温可芋感觉到来自谢如令身上的低气压,随着他一起停下脚步,温可芋看到对面的郭睿不知道偏过头去对季柔说了些什么,大概是逗女人的话,惹得季柔微微笑起来,谈笑间的两人没发现有两道目光正滞留在他们身上,等季柔无意望过来看到隐忍怒气冷眼冷脸的谢如令,她整个人瞬间一怔,和谢如令做出了同一反应—她立马挣开了郭睿的手。 季柔的反应也让郭睿发现了谢如令的存在,短暂的愣然过后,郭睿凝出一个笑容:「这么巧?你们也出来约会?」 温可芋去看谢如令的表情,见他此刻视线里只有季柔和郭睿,甚至往前走到季柔和郭睿面前,而把她丢在了原地,她心里忽地不是滋味,听到谢如令一反绅士常态,用肃然严厉的声音质问季柔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给昊然找继父?」 第18章 打架 温可芋看不懂谢如令了。 她眼里的谢如令是温柔、自持、绅士、成熟、得体的,他该是风度翩翩,而不该像现在这样对季柔冷言讥讽。 郭睿显然也没料到谢如令会说出这种话,立马怒气升腾:「谢如令!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凭什么对柔柔说出这样的话?」 「柔柔?」这个称唿似乎刺激到谢如令,他语气快速滑向愤怒边缘,「才几天时间,连柔柔都喊上了?」他看向季柔,「季柔,你就这么对我们谢家?」 季柔一张瓜子小脸瞬间煞白,而后又泛出红,薄薄的脸皮很快就被蒸熟,盈盈双眼涌现泪花,一颗一颗接二连三砸下来,微颤着唇看向谢如令,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温可芋走来谢如令身边,见季柔哭得梨花带雨,她突然想到谢昊然就在周围,要是谢昊然上完厕所回来,发现自己妈妈被自己叔叔吓得一脸是泪,该是多大的心理阴影,估计一辈子也忘不掉吧。 顾虑到谢昊然的感受,温可芋忙去拉谢如令胳膊,可还没等她开口提醒谢如令谢昊然随时会找过来,就被郭睿提前抢去说话的机会,只听郭睿字字含厌:「谢如令,就准你带着小女朋友在外面风流快活,就不准柔柔另觅良人?你要还是个人,就不要干涉柔柔的感情问题,她不该为你们谢家守寡!」 他一边说一边为季柔擦眼泪水,季柔低头要躲,郭睿却始终耐心,手指抬起她的脸,用指腹轻轻去抹那一颗颗不厌其烦往下滚的泪珠。郭睿的温柔显然不为谢如令所容,没等郭睿尾音落毕,谢如令已经上前一把扯住郭睿的胳膊,将他整个人从季柔身边扯开,同时另一只手揪住郭睿领口:「你要还是个人,就别觊觎朋友的大嫂!」 郭睿也动了怒,火上心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他握住谢如令手腕要拉开他,两人争执不下最后为了一个女人竟在大庭广众大打出手,很快引起路人驻足围观,温可芋茫然地看着一反常态的谢如令,他竟为了季柔风度全无瞬失理智完全变成一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温可芋心头大震,又有醋意又有焦急又有惊讶又有其他一些她说不出来的感受。 不管是谢如令和郭睿的争斗,还是路人的指指点点,无疑都是季柔无法承受的,她此刻只想消失,可脚底却像灌了铅一样重,只能双手捂住脸低头止不住哭颤。温可芋发现她指望不上季柔,只能自己上前拉架:「别打了!马上被昊然看到怎么办?」 她刚拽住谢如令手臂,就被盛怒中失去理智的男人侧臂一挡,他的力气大到收不住,温可芋始料未及,脚下一个趔趄没站稳,身体在重力的作用下栽倒在地,屁股那块骨头磕到商场大理石地砖,疼得她咝一声倒抽一口气。 「谢如令!」 一道冰冷熟悉嚣张暴怒的声音从温可芋身后响起,紧接着她胳膊被人握住,她下意识抬头看去,撞进一双盛满怒意的漂亮凤眼,季霖把她拉起来后就松开手要冲谢如令而去,温可芋立马反拉住他胳膊:「别冲动!小心被拍!」 虽然他戴着棒球帽和口罩,但温可芋依旧担心季霖被人认出从而闹出什么不好的传闻,毕竟谢如令和郭睿的纷争就已经吸引了不少的侧目。 第31页 不过好在季霖刚才的那声「谢如令」成功让谢如令发现异况,他跟郭睿渐渐停下争缠,郭睿见季柔掩面而泣,立马奔到季柔面前安慰轻哄,谢如令来不及看季柔,他察觉到自己刚才把温可芋推倒跌地,心下一乱,忙伸手去扶温可芋肩膀:「碰到哪儿了?疼不疼?」 季霖目光凌洌:「你试一个看看疼不疼?」 那语气倒像是屁股着地的人是他一样,谢如令把季霖的这句话理解为日常找茬,没关心边上站着的季霖和谢昊然,谢如令将温可芋揽进怀里,沉声:「抱歉,弄疼你了。」 温可芋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待在谢如令怀里,围观的群众看到这一出狗血大戏指不定要怎么猜测他们几人的关系呢。忙推开谢如令,说:「我没事。」 她没事,有事的是谢昊然。看到自己妈妈哭得满脸带泪,还被郭睿叔叔亲密地柔声哄着,谢昊然整个人都不好了,木讷地盯着季柔看一动也不动。谢如令后知后觉发现小侄子的异常,又不能当着谢昊然的面对郭睿和季柔厉声相待,不知道谢昊然刚才有没有看到他和郭睿打架,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努力维持体面,谢如令柔声对温可芋说:「等我一下。」 毕竟是谢家家事,温可芋此刻不太适合过多参与其中,向谢如令点了点头。谢如令下一秒就牵起谢昊然往郭睿季柔的方向走去,看到谢昊然,季柔连忙推开郭睿伸过来要帮她擦眼泪的手,谢昊然干巴巴地喊了声:「妈妈。」 季柔只觉得羞愤欲死,谢如令见围观的人渐渐多起来,对季柔说:「我先送你们回去。」 郭睿说:「我会送柔柔回去,不用你好心。」 谢昊然盯住郭睿,小孩子既受伤又害怕的眼神让郭睿突然不是滋味,谢如令看向郭睿:「我们谢家的人,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你来送。」 季柔一分一秒也不想在这儿多待下去,她把谢昊然牵到身边:「我们回家。」 郭睿还欲再说,季柔看了他一眼:「今天对不起。」 谢如令牵起谢昊然另一只手,冷冷地盯了眼郭睿,接着就带季柔和谢昊然向温可芋走去。 温可芋看着朝她走来的「一家三口」,根本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表情,耳边传来季霖不轻不重的凉凉声音:「叔嫂,啧......」 温可芋闻言心尖一颤,正好谢如令走来她面前:「小芋,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温可芋下意识开口拒绝,她看着眼前刚刚丧失完风度的谢如令、哭成泪人堪比娇花的季柔、以及一脸无措表情受伤的谢昊然,深切地知道此刻绝对不适合搅和进去,说:「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你送她们先走吧。」 季柔在温可芋面前丢了脸,本就羞愤难当,现在又见季霖在场,更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对谢如令说:「我们快走吧!」 谢如令也知道再待下去季柔恐怕会受不住,他对温可芋柔声道:「到家给我发消息。」之后就带着季柔和谢昊然先行离开。 看着他们三人走远的背影,温可芋吁出一口气,看了旁边的季霖一眼:「我们也走吧。」 这时落单的郭睿朝向他们走来,开口就朝温可芋说:「请你以后管好你男朋友,让他别动不动就来插手别人的事。」 温可芋觉得好笑,这会儿又把她当谢如令女朋友了?她挑眉:「那是他大嫂,不是别人。」 郭睿正要反唇相讥,站在温可芋旁边的季霖突然嗤笑一声:「为了季柔跟自己兄弟大打出手,郭睿,我以前还真是小瞧了你。」 散漫嚣张的声音一下下敲击着郭睿的耳膜,他起初看到温可芋身边突然多了一个戴帽子口罩全身黑的年轻男人,恍然以为是季霖,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温可芋怎么可能会在跟谢如令约会的时候把季霖也带上?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可现在听到季霖的声音才发现这人竟然真的是季霖,一时没注意露出了愕然的表情:「你......你们......」 跟郭睿同时认出季霖的还有周围的路人,只见两三个女生激动地围过来,为首的一个短头髮女生红着脸看向季霖:「你是季霖!你真是季霖!能不能给我签个名?to签可以吗?」 有人注意到温可芋:「她是谁啊?不会是你女朋友吧?季霖,你在跟她谈恋爱吗?」 她们的动静引来更多的路人,温可芋虽然戴着口罩,但仍觉得不安全,伸手想遮脸时,却突然感到眼前落下一片阴影,一顶帽子已经大咧咧扣在了她脑袋上,将她的脸很好地保护起来。她抬头看去,发现那顶帽子是季霖脱下来给她戴上的,而季霖刚摘下帽子,头髮被压得没了形,温可芋担心影响他形象,忙提醒:「季霖,头髮!」 季霖闻言却像只大狼狗一样弯下腰,把脑袋伸到了温可芋面前,温可芋顾不得其他,赶紧揉揉季霖头髮,帮他把头髮揉蓬松:「好了。」 旁边有女生小声尖叫起来:「啊啊啊!!!!你们真的在谈恋爱!!!好甜!!!」 又有女生喊:「季霖不要谈恋爱!!!不准谈恋爱!!!」 有人举起了手机,刚享受完「摸头杀」的季霖此刻已挺直嵴背,纤细如玉的手挡住路人的手机镜头:「禁止拍照哦。」 语气收敛了狂妄,带上了几分宠粉性质。 没有给粉丝挨个签名的打算,更没有逗留的想法,季霖拉起温可芋的手就带她拨开人群往电梯口走,粉丝们一路跟过去,虽紧紧黏在他们身后,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温可芋回头时发现不少人都在用手机拍他们,她哭丧着一张脸:「完了,要传绯闻了,我要被你粉丝围剿了。」 第32页 丝毫没注意自己的手此刻正被季霖紧紧握着,更不会发现黑色口罩下季霖的唇角正偷偷上扬。 第19章 猜测 好在季霖的粉丝大多偏理智,温可芋和季霖顺利打到计程车,报的地址是谢昊然的幼儿园,季霖的车停在那儿。 等两人换乘到季霖的车上,温可芋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她扒拉着把安全带卡进锁扣里,说:「刚吓死我了。」 季霖把车开出去,长指勾下口罩放去一边:「胆子这么小?」 「我怕被你粉丝当场撕喽。」温可芋怪他,「你也不跟粉丝解释解释,这样多伤粉丝心。」 季霖闲散地说:「我粉丝都是事业粉。」 温可芋笑出声来:「那你官宣恋爱试试,看看你的粉是事业粉还是女友粉。」 季霖懒懒一句:「跟谁官宣?你么?」 温可芋觉得他在嘲讽她,不满地「切」了声,说:「明天最好不要上热搜,要是被我爸妈看到,又要让我退圈了。」 季霖喉咙里闷出一声调侃恣意的笑:「退?你进来过?」 「你竟然瞧不起我!」温可芋哼哼,「虽然我在娱乐圈查无此人,但我好歹也演过几部网剧女配的好嘛。而且这次的电影搭上冯博文,他还算有点姓名,电影播出后一定会有人认识我。」 说到冯博文,她想到拍戏时被他强吻轻薄的事,继而想到谢如令在剧组为她出头,又想到刚才在商场谢如令因为季柔而失控,她安静下来,心里的某个角落开始后知后觉塌陷下去。 看到季柔和郭睿牵手逛商场,谢如令的反应竟然比看到冯博文侮辱她还大......温可芋心里漫出低落而复杂的情感,难道嫂子比女朋友还重要? 季霖问她去哪儿,她没什么心情地报出师礼礼家的地址,了无生气的声音令季霖唇边本就浅微的薄笑凝滞住,他蜷起指弯在她脑门上轻轻一敲,温可芋立马摸了下被他敲过的地方:「你打我干什么?」 季霖说:「在因为谢如令和季柔的事不开心?」 温可芋没否认,她之前觉得谢如令和季柔的那段高中恋情不过是小打小闹,两人间早就没感情了,可今天亲眼瞧见谢如令因为季柔而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她的想法便开始无法抑制地动摇起来,问季霖:「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怀疑谢如令和季柔之间有问题。」 想到季柔是季霖姐姐,温可芋意识到自己失言,忙道歉:「对不起啊,我忘了她是你姐姐。」 「我跟她不熟。」季霖突然无所谓地说,「至少没我跟你熟。」 他的话让温可芋联想起谢昊然在他面前的奉承和乖巧,以及谢如令对他的不喜,难免勾起心里的探知欲:「怎么会?你跟季柔……?」 「同父异母。」季霖倒不瞒她,「季柔她妈,是我爸婚前养在外面的情人。」 温可芋怔住:「啊?!」 季霖睨了她一眼,用一种看似无意、实际极近刻意的语气说道:「今天看你跟季柔站在一块儿,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刚认识你那会儿总看你不顺眼了。」 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是高一,好死不活成了同桌,偏偏这个大美人同桌不仅对她冷冰冰,甚至还仿佛有点讨厌她,两人关系很不好。后来相处时间长了,季霖对她才稍微好了那么一点,久而久之还玩进了同一个朋友圈,成了多年不曾断联的好友。 虽然他是永远不变的嚣张傲慢毒舌,但对她的态度转变已经算是可歌可泣引人热泪了。温可芋不得不感慨命运的奇妙,问他:「对啊,你那时候为什么讨厌我?」 见她上钩,季霖说一半藏一半:「那时候刚知道我爸在外面有个私生女,比我还大几岁。看到你那张脸就……」 「就什么?」温可芋果然追问,「我的脸怎么了?」 季霖慢悠悠地说:「跟季柔挺像的。」 温可芋恍然怔住,她第一次见到季柔时就觉得她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原来是跟她长得像吗?她在镜子里一遍一遍看过自己的脸,所以才觉得季柔似曾相识? 连头皮都开始微微发麻起来,温可芋首先想到的是否认:「还好吧……感觉也不是很像……」 季霖也不一口咬定,张弛有度地说:「嗯,她看起来比你温柔些。」 温可芋心思漂浮:「气质完全不一样,而且唇形也不同,我有点微笑唇,她看着不是很开心。鼻子也不像,她的秀气点,我的挺拔些。眼睛……眼睛也不一样,她跟谢如令一样,有点桃花眼,我是杏眼。」 季霖顺着她的话:「你觉得不像,那就不像吧。」 温可芋嘴一撇。季霖要是跟她各执一词,她还能坚持自己的观点,可他对她所说的话半点也不反驳,反倒让她心虚起来忍不住自我批判:「我跟她真的长得很像吗?」 季霖看似漫不经心:「还好吧。」 温可芋心里又止不住塌陷下去一块,她静默片刻,缓缓低声说:「……谢如令跟季柔高中的时候谈过一段。」 季霖对此事有所耳闻,听了温可芋的话却不多说,淡声道:「是么?」 她不安起来,双手揪住安全带,突然扭过头去看着他问:「你说谢如令会不会还喜欢季柔?他要是不喜欢季柔的话,今天看到季柔跟郭睿牵手为什么会那么激动?」 季霖没说话,等着她继续发散思维积累情绪。 第33页 温可芋语气由不安转向落寞:「你说谢如令跟我谈恋爱,不会是因为我长得像季柔吧……」 路口恰逢红灯,季霖停下车,没火上浇油,他侧目看向温可芋:「应该不至于。」 「应该?」温可芋很会挑重点,「所以还是有这个可能性的。」 她想起季霖在ktv里说过的话,问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说谢如令是垃圾,因为你一早就知道他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我长得像季柔,对不对?因为不想伤害我自尊,所以你才说谢如令玩女人,想我分手?」 季霖知道温可芋现在情绪上头,所以才会对谢如令一通猜测。等她平復下来,谢如令再在边上哄一哄,她到底还是会站在谢如令那边。岳庭良说得对,强硬直接的反对和破坏搞不好适得其反,反而可能会加固温可芋和谢如令的关系。 毕竟,温可芋究竟是不是季柔的替身,旁人再怎么说都没用,最终解释权还是在谢如令手里。 季霖不急于一时,说:「我只知道谢如令前几年玩得很脏,他跟你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你长得像季柔,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温可芋拿出手机,想去质问谢如令,可又怕这样的举动太过冲动鲁莽。而且谢如令现在跟季柔正是气氛紧张的时候,实在不适合问这些。 温可芋只好作罢,又问季霖:「你觉得谢如令还喜不喜欢季柔?」 季霖打着方向盘将车转弯,懒散无骨的声音:「我又不是谢如令,我怎么会知道?」 温可芋不问了,彻底沉默下来。半晌后,季霖打破沉默:「谢如令知道你是周务国女儿么?」 温可芋心情乏乏:「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爸因为我当演员的事,都扬言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了,又是停我卡又是挡我资源断我财路的,难道我还巴巴宣扬自己是他女儿?我也是有点骨气的好嘛。」 季霖扬起红润的唇:「你可以试试谢如令到底有多爱你。」 温可芋:「怎么试?」 季霖说:「谢如令父母看重门当户对。季柔作为私生女,当初能嫁进谢家,一是因为我爸的关系,二是因为她那时候怀上了,但更多是因为谢如令他大哥以死要挟。」 他给温可芋出了个馊主意:「让谢如令带你回去见父母。」 温可芋说:「照你这么说,他爸妈以为我是个没背景的十八线小演员,一定反对我跟谢如令,我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季霖反问:「你不是想知道谢如令是不是真心喜欢你么?」 温可芋有些犹豫:「可这个办法是不是太激进了些?」 季霖知道只要在温可芋心里埋下一颗种子,她就会自己去浇水任其发芽,他拿捏着分寸,说:「嗯,你自己决定。」 - 在送季柔和谢昊然回去的路上,谢如令情绪总算慢慢恢復些,但仍绷着一张脸,吓得谢昊然一句话都不敢说,季柔想跟他解释,可转念一想确实没什么好解释的。 的确是她答应跟郭睿交往试试。谢如令身边已经有了温可芋,她还固步自封干什么? 可她没想到谢如令的反应竟然那么大。是替故去的谢如风不值,还是他心里根本就还有她? 不管如何,季柔决定为自己的将来好好争取一把。 晚上谢如令留在谢家主宅过夜,季柔和郭睿的事搅得他心烦意乱,临睡前喝了不少酒,酒精让大脑变得尤其重,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躺去的床上,夜深堪堪转醒时感觉有人掀开被子钻进来,他闻到一股女人香,下意识将那软绵绵的身体揉进怀里。 用嘴唇找到怀里那人的眼睛、鼻子,最后吻住她唇。 第20章 主动 季柔整副身体都微微颤起来,谢如令修劲的胳膊压在她腰上,肌理分明的胸膛紧贴着她的,他的唇带着深夜的薄凉气,在她口齿间研磨辗吮,渐渐变得灼热诱人。 她沉溺在男人的荷尔蒙里,搂住他紧实精窄的腰,和他气息相融。 缠吻过后,谢如令伸手在她脸颊宠溺地捏了一下,声音缱绻低醇:「宝宝,今天这么主动?」 季柔闻言瞬怔。 宝宝?他从未这么喊过她。即使是热恋那会儿,他也不曾对她用过这般亲密、充满恋爱酸味的爱称。 她心头一紧,哑着声音喊他:「阿令……」 看到他盛满柔情的眸子蓦地一冷,像是终于看清她不是他想着的那人,谢如令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他连忙从她身上离开,惊慌意外而愤怒地起身下床:「怎么是你?!」 酒精麻痹了他的意识,他恍惚间还以为自己身处和温可芋同住的那间公寓,想当然把钻进被窝的女人当成温可芋。她们两个本就样貌相似,在漆黑的夜里、迷乱的意识下,他竟然把季柔当成了温可芋,他竟然吻了季柔! 谢如令感到懊恼,站在床边低头看向半坐在被子底下的季柔,压抑着愤怒:「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是我大嫂!」 刚被温情对待过却又突遭冷漠的女人垂下泪来:「阿令,别这么对我。」 谢如令冷着脸:「出去。」 季柔搭在被子上的手随着内心情感的波动而揪紧:「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她睁着泪水肆流的双眼看向谢如令:「我在这个家努力保持跟你的距离,对你冷淡客气,可你呢?你总来关心我,我被玻璃碎片划了下都能让你担心成那样。」 第34页 「你对昊然视如己出,对我呵护备至。」 「这些年你从不正正经经谈恋爱,女人找了一个又一个,每一个身上都有我的影子。」 「可每次当我主动靠近你,你又冷冷把我推开。」 「你爱我,可你的爱却又敌不过伦理世俗,敌不过旁人看法。」 「既然你不肯跟我在一起,那为什么又不允许我跟别人在一起?我跟郭睿约会,你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你爱我,可你不敢承认!」 她一口气将这些年埋在心里的幽怨全都倾吐出来,谢如令的眉越拧越紧:「够了!」 他不敢开大灯,不敢高声说话,怕惊动父母和谢昊然,也怕被住家保姆发现季柔在他卧室,他丢不起这个体面。沉声道:「你就是要谈恋爱,也应该等昊然长大一些!」 季柔拂泪:「别拿昊然当幌子,就算没有昊然,你也不会允许我跟其他男人谈恋爱,因为你捨不得,你爱我。阿令,承认爱我有那么难么?」 谢如令眸光微微凝住,声音愈发沉重起来:「我爱的是温可芋。」 季柔不肯相信:「你那时候明明跟我说,她跟以前那些女人没什么不同。」 「那时我的确以为她在我心里跟以前那些女人没什么不同。」可后来温可芋拍戏从高楼摔伤,他接到韩沫电话以为她伤势很重,一颗心几乎要碎成粉末,五脏六肺都疼得难受,他这才意识到温可芋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已经在他心里深深扎根。 谢如令垂眸看着季柔:「现在她是唯一的。」 季柔薄肩微颤:「唯一被你爱着的女人么?还是你唯一的女朋友?」 谢如令目光深沉,季柔抿了抿唇:「你爱我么?」 谢如令转身欲走,季柔光脚下床一下子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不要说你爱不爱温可芋,告诉我,你爱我么?」 她胳膊将他搂得极紧,谢如令挣不开,又捨不得用力去将她扯开怕弄伤她,只能厉声:「季柔!」 她的泪水将他睡衣沾湿:「阿令,你爱我么?」 谢如令心里五味杂陈,爱她么?他不知道。从他懂得喜欢一个人的感受开始,季柔就一直在他心里接受他所有的喜爱,他的爱一直满满当当全都给了她,哪怕她后来成为他大嫂,他爱的也一直都只是她。可是......他意识到自己对温可芋也是喜爱的...... 他爱的到底是谁?如果他真的同时爱着两个女人,那他最爱的又是谁? 谢如令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也无需回答这个问题,他跟季柔註定不可能。所有的情绪都化为此刻一声沉沉的嘆息:「放手。」 「我不放!」季柔哭得更急了些,颤声道:「爸妈是不会让温可芋进门的,你跟她不会有结果!」 谢如令冷声:「就算温可芋进不了谢家的门,每晚睡在我怀里的人也只会是她,而不是你季柔。」 「记住你的身份。」谢如令语气如寒冰,「这个世界上爸妈最不想我娶的人不是温可芋,是身为我大嫂的你。」 他一再的拒绝和冷漠令她泣不成声,搂在他腰间的胳膊随着主人情绪的变化而渐渐没了力气,谢如令挣开她,拿上车钥匙和手机就大步离开,把季柔一个人丢在了房间。 这一天流了太多眼泪,季柔感觉眼睛生疼,可再疼也疼不过被伤到的一颗真心。 她无法接受温可芋的存在,哪怕只是作为被谢如令养在外面的情人,她也无法接受谢如令身边有一个随时都会取代她位置的温可芋。 可是她又做不到将谢如令和温可芋的事捅到谢如令父母面前,她不愿成为利用长辈来帮她赶走情敌的那种玩弄心计的女人。 陷入无比的纠结和矛盾,季柔眼中的泪愈发止不住。 - 谢如令直接回了他跟温可芋一起住的那所公寓,到家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多钟,空无一人的卧室里丝毫找不到有人回来过的痕迹。 他突然感到冷清,拿出手机想给温可芋打电话,可顾虑到夜深怕扰她睡眠,最后只好作罢,想着等天亮了问一下韩沫温可芋的新住址,他开车去接她回来住。 可没想到刚要放下手机,温可芋的电话倒打进来了,心有灵犀一般,她可不管现在是凌晨几点,想他就给他打电话。这是被他养出来的小性子,其实他对她的喜欢早就有迹可循。 她似乎是半夜悠悠转醒,声音还带着浓浓的懒,迷迷煳煳地喊他:「谢如令。」 他的整颗心都化开:「想我了?」 电话里传来温可芋娇滴滴的打哈欠的声音,语气愈发睏倦的样子:「谢如令,你这个混蛋……」 谢如令失笑,想她大概是因为商场的事在生气,说:「你在哪儿?我现在过来接你。」 她好像还没睡醒,却把地址记得很熟,机械般把地址报给他,倒是巧了,谢如令在那个小区正好也有房产。他柔声哄她:「宝宝,等会儿再睡,我马上就到。」 温可芋无意义地懒声「嗯」,谢如令温柔地说:「等我接上你再睡。」 她又打了哈欠:「好。」 谢如令能想像她此刻小懒猫的娇气样,语气愈发柔和起来:「等我。」 - 季霖把温可芋送到师礼礼家时,发现岳庭良也在,两人正窝在客厅沙发打游戏,四人凑到一块儿,师礼礼的麻将瘾就上来了,非扣住季霖和岳庭良一起打麻将。 第35页 师礼礼爱打麻将到什么地步?她家里有专门的房间摆麻将桌,温可芋季霖岳庭良樊燕山四个人的麻将都是师礼礼教的,为的就是培养牌搭子。 四人一桌麻将,边打边聊今天商场那事儿,岳庭良一口笃定谢如令跟季柔有染,季霖不发表意见,师礼礼觉得这事儿不能自己在这儿瞎猜,想知道直接去问谢如令就行,温可芋心事重重,连带着打牌的手气都不佳,打到凌晨再也不肯继续,自顾自去洗漱睡觉了。 三缺一,师礼礼干脆也去洗洗睡了,让岳庭良和季霖自便。他们平时被师礼礼抓来打通宵麻将,有时候嫌麻烦晚上也就不回去了,反正师礼礼家是四室一厅,不缺给他们睡觉的地方。 四个房间,师礼礼、温可芋、麻将桌各占一间,剩下最后一间被岳庭良趁季霖去洗脸时提前攻占,他厚颜无耻拍着床面表示不介意跟季大美人同床共寝,可季霖却不习惯跟男人睡一起,最后只好准备在客厅沙发上将就一宿。 他有点「豌豆公主」性质,在沙发上怎么躺怎么不舒服,而在他翻来覆去时,睡在柔软大床上的温可芋同样也没能体验到良好的睡眠质量。 心里藏着事,连梦里都在质问谢如令他和季柔的关系,半夜迷瞪瞪睁开眼,睡意还裹挟着意识,双手却已经自动去摸手机,身体先大脑一步做出行动,直接拨打了谢如令的手机号。 在电话里跟谢如令说了些什么,温可芋自己都不清楚,嘴巴像是能自动张合一样,一通电话类似于「梦游」属性,通完话后像是了却一桩心事,终于沉沉睡去。 而温可芋的沉稳入梦却是以彻底牺牲季霖的睡眠为代价的。 沙发上辗转反侧的季霖好不容易因疲惫而有入睡迹象,师礼礼家的门铃却在半夜三更非常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第21章 冲突 夜深人静时分的门铃声尤其刺耳,季霖不悦地皱起眉,对这场「午夜凶铃」十分不满。 门铃声持续了差不多有半分钟,季霖暴躁地抓了抓头髮,长腿踢开身上的毯子,一双眼睛冰冷又倨锐,没好气地按亮玄关处的一排小圆灯,他打开门沖外面的不速之客态度恶劣道:「有病?」 门外的谢如令抬眼朝里看来,视线顿时被顶着一头乱髮的季霖占据,他还穿着白天见面时那身黑色运动装,姿态随意慵懒却又透着浓浓不耐烦,看得谢如令心头勐地沉滞愣诧,男人瞬间面色如冷铁:「你怎么会在这儿?」 看清来人是谢如令后,季霖气焰一顿,随即扯着唇嗤声冷笑:「是你啊。」刚顿了半秒的气焰瞬间跋扈上天,生动地飞扬在他眉眼间,嚣张恣意的模样比往日更盛,「你有何贵干?」 谢如令眼里隐约有几分僵硬和诧怒,胸腔憋着一股无名火:「我来找温可芋,她在你这儿?」 季霖一双水波眸撩起几分冷艷春色:「里面睡着呢。」 他语气朦胧暧昧,挑拨起谢如令心间的万千猜想。他记得带季柔和谢昊然从商场离开时,温可芋确实是跟季霖在一起,可他们明明第一次见面,又怎么会睡在同一所公寓? 季霖神色极近挑衅:「有事明天趁早,大晚上的别打扰我们睡觉。」 他没说错,他和温可芋确实在睡觉,只不过一个睡客厅一个睡客房。 可他这句模煳不清的话却轻而易举让谢如令怒红了眼,季霖可不管他震怒是否,说完就要关门,谢如令把门迅速撑开,同时上前勐地揪紧季霖衣领:「你把她怎么样了?!」 除了「温可芋被季霖趁虚而入欺负了」这一种可能性,谢如令再想不到其他可能,他知道季霖狂妄,却没想到他竟然无法无天到连他的女人也敢欺负! 看他眼里情绪翻涌,季霖一脸懒怠,挑着眼尾:「连这公寓的门都是温可芋帮我开的,你说我能把她怎么样?」 这句话也没骗他,确实是温可芋拿钥匙开的门,他可没师礼礼家的钥匙和门禁卡。 谢如令血气上涌,季霖张狂嚣张一脸无所谓的混帐样更是刺激得他怒意蒸升,谢如令用最后的理智强压住内心的波涛汹涌,沉声质问:「她在哪儿?!」 「这个点能在哪儿?」季霖红唇娇靡上勾,「当然是在床上。」 这句话也是大实话,温可芋此刻躺在柔软的被窝里,估计正在梦中环游呢。 可谢如令仅剩的一丝理智却被季霖的这句大实话彻底压垮,盛怒中的男人拎起拳头对准季霖侧脸就是忿忿一拳。 「季霖!你混蛋!」 没想到谢如令看着温柔得体,力气却不是一般的大,一拳头下去,季霖的下颌骨瞬间疼得就像要裂开,他却不还手,漂亮的凤眼里掠过一抹讥笑,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睥睨着谢如令,却比千言万语还要更能挑起谢如令心头四蹿的怒火。 他抬手又是狠狠的一拳,拳头带来的厚重力气甚至令季霖整个人往后翻倒,挺直高大的身躯勐地撞击在师礼礼刚买的水晶茶几上,名贵而脆弱的茶几不堪冲力和重量,稀碎四裂的同时爆发出一声沉重骇人的响声,这一声巨响彻底吓醒了一屋子的人。 最先闻声跑出来的是睡眠最浅的岳庭良,下一秒屋主师礼礼也开门出来,两人在廊道正好碰到面,一起往客厅奔去,师礼礼啪一下打开客厅大灯:「什么情况?遭贼了?!」 第36页 白光瞬间耀满偌大的客厅,季霖擦着嘴角的血渍从一地的水晶碎片上爬起来,谢如令怒意未消却突然看到又从里屋出来陌生的一男一女,一时间怔在当场搞不清楚状况。师礼礼看见心爱的水晶茶几「死无全尸」,愤怒瞬间染遍眉眼:「谁干的?!」 岳庭良安抚般拍拍师礼礼的肩,同时瞥了突然出现在师礼礼家的陌生男人一眼,问季霖:「他谁啊?」 回答岳庭良的是最后从房间出来查看动静的温可芋:「谢如令?!」 她睡得正香,突然被一声暴响惊醒,心脏砰砰砰乱跳,掀开被子下床,趿着拖鞋来到客厅,发现大家竟然都在,目光穿过岳庭良和师礼礼,看到站在灯光下面色发寒的谢如令,她忙几步走到谢如令面前:「你怎么在这儿?」 谢如令见温可芋穿着她平时最喜欢的浅紫色丝绸睡裙,微卷的长髮散在莹润的圆圆小肩,睁着一双睡意惺忪的杏眼望着他,眼神清澈而无辜,完全不像是被欺负过的样子。 他握住她双臂:「你没事吧?」 温可芋一头雾水:「我能有什么事?」 师礼礼的声音再次暴怒而起,打断了温可芋和谢如令的谈话:「到底是谁打碎了我的水晶茶几?!」 她眼刀剜向季霖,季霖朝谢如令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他。」 师礼礼目光杀过去,谢如令虽然不知道眼下到底是何情况,但也意识到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恢復了理性和得体:「抱歉,茶几我会赔给你。」 这时岳庭良高声讶道:「季霖,你脸怎么回事?」 温可芋这才扭过脖子去看季霖,发现他嘴角有血,脸颊也红肿,明显是一副刚被狠狠揍过的狼狈样,温可芋睁大眼睛:「你被谁打了?」 她记得季霖马上就要开演唱会了,就在她生日那天,现在脸被打了,演唱会怎么办? 因为同在娱乐圈,温可芋比旁人更了解形象的重要性,就像她演戏一样,进组期间指甲髮型都不能随便动,更别说是脸。季霖平时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现在脸上挂了彩,不知道要被外界传成什么样。 季霖见温可芋似乎是关心他这个朋友的,于是漫不经心斜了谢如令一眼:「他。」 温可芋感到意外:「谢如令,你干嘛打他?」 这一屋子的人,确实除了谢如令也不会有其他人会打季霖了。 见温可芋表现出维护季霖的架势,谢如令瞳仁轻轻一颤:「你跟季霖什么关系?你们住在一起?」 温可芋想起来谢如令还不知道情况,忙解释:「我们是朋友,认识好多年了。今天一起打麻将,季霖和岳庭良看天太晚就没回去,我这两天和礼礼住一起。」 她跟谢如令解释的时候,师礼礼已经找了医药箱出来,岳庭良把季霖拉到沙发坐下,用碘伏棉签开始给他处理脸上的伤,边涂伤口边啧啧感慨:「这下手也太重了!霖儿,要不要去医院?可能伤到骨头了。」 季霖说:「算了。这么晚去医院,被媒体拍到不好解释。」 平时嚣张惯了的男人,此刻却是一副隐忍的腔调,听得温可芋心里愧疚得很,她不是重色轻友的人,有些生气地扯了下谢如令衣服袖子:「你大半夜专程跑过来打人来的?季霖招你惹你了?」 谢如令说:「我以为他……」想起季霖当时说的那几句话似乎也没说错,当下便有些百口莫辩,沉声问温可芋:「既然你们是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为什么白天见面装不认识?」 这一问倒问住了温可芋。倒不是她刻意想装,是季霖先装腔作势,她没戳穿他而已。可现在总不好指着负伤的季霖,说都是他的错吧!受害者季霖无辜又隐忍地坐在沙发上,岳庭良帮师礼礼处理着一地的水晶碎片,岳庭良捻起一块问季霖:「霖儿,这茶几碎成这样,你真不用去医院看看?不会脑震盪吧?」 师礼礼小声嘟囔:「什么温柔到骨子里的男朋友,头一回上门就打人。」 朋友的负伤和埋怨愈发令温可芋羞愧难当,她本想趁着生日正式把谢如令介绍给朋友们认识,没想到…… 谢如令显然不适合再待在这儿,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温可芋心力交瘁,只好先拉着谢如令从师礼礼家离开,两人上了车,温可芋鼓着气不说话,谢如令被季霖耍了个措手不及,心里也堵着口闷气,一路上谁都不说话。 到家已经接近凌晨五点,天已经蒙蒙亮,温可芋气恼着一句话也不肯跟谢如令说,进卧室把遮光窗帘严丝合缝地拉好,躺进被窝就把眼睛闭了起来。 现在已经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气什么了,是气谢如令打了季霖?好像也不至于。气他弄碎了师礼礼新买的水晶茶几?更不至于。还是气他在商场为季柔大打出手?气她自己长得跟季柔有些相像?气她在商场说不用他送、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他就真的不送她而带着季柔离开? 原本这些压在温可芋心口,可她偏偏又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生气由头,现在谢如令打了季霖,反倒给了她一个合情合理的生气理由,气恼着在被窝里怎么都睡不着,没一会儿听到谢如令开门进来的声音,她立马作起来:「你走!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以为谢如令会跟前几次那样过来抱住她哄一通,这样她就会慢慢说出自己对季柔的芥蒂,从而得到谢如令对她的保证,让她可以放下心来跟他甜蜜如初。谁知等到的却是一道沉重的关门声,砰一声仿佛是男人对她的忍耐已经超过极限,所以才会愤怒摔门离开。 第37页 那道怒不可遏的关门声吓得温可芋肩膀一抖,她睁开眼望过去,紧闭的卧室房门完全宣誓了谢如令对她的不耐烦,温可芋嘴一撇,委屈的眼泪水立刻掉下来。 第22章 挺甜的 谢如令对温可芋无疑是喜欢的,也愿意宠着她的小脾气,可他的喜欢和宠爱却又并非无节制无限度,一旦温可芋踩过那条线,谢如令便容不得她的任性。 季柔是那条线,他的婚姻大事也是那条线,男人的自尊更是那条线。 今天接到她的电话,他满怀柔情去接她回家,没想到却被季霖摆了一道,可她作为他的女朋友,非但不理解他对她的担忧,反而还帮着季霖跟他置气。 她甚至跟季霖一起把他当傻子耍,明明认识多年却装作第一次见面,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女朋友和季霖站在同一条船上。 所以当他打开卧室门想跟温可芋好好谈谈,却被她吼了一声后,他没有犹豫地摔门离开,直接去了客房。折腾了一夜,先是在商场跟郭睿大打出手,接着又是季柔爬上他床,后来又打了季霖惹出一场闹剧,他实在乏倦,躺在客房柔软的大床上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可主卧的温可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温可芋这人有个毛病,她在朋友面前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小作精」,相反她宽容大度,有时候虽然也会跟季霖斗斗嘴,但总体来说是仗义洒脱的。可一到了谢如令这儿,她就自动切换成娇滴滴的小公主模式,使性子闹别扭,像是对他的包容和宠惯上了瘾。 一旦他不配合不哄她,她心头的气就会突上峰值,但峰值过后,自我反省便会被她提上日程。这次的自我反省来得尤其快,因为温可芋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脑袋里突然涌现出一段记忆——她在师礼礼家睡得迷迷煳煳时好像给谢如令打过一通电话。 为了弄清楚这一通电话究竟是记忆还是在做梦,温可芋忙把手机摸过来查看通话记录,这一看便瞬间没了底气。所以是她主动打电话喊他去接她,而他到了后看到季霖,继而因为误会才会向季霖出手?而她却把这件事当作出口来宣洩她心里因季柔而起的怨气...... 心里爬过一丝悔意和愧疚,扰得温可芋更难入眠。 反正天已经亮了,她干脆起来洗漱换衣,没在家里看到谢如令,只有客房的门关着,她不知道谢如令是不是在客房,但她虽然意识到这次是自己无理取闹,但一时之间却也放不下身段去向谢如令服软示弱。 她想,就这么耗着呗,又不是第一次冷战了,谈恋爱不就是这样嘛。 化完妆就出了门,韩沫让她今天去公司一趟,要跟红姐碰一下那档旅行类真人秀《我们出发吧》的事。打车去公司的路上,温可芋先后给岳庭良、季霖分别去了一通电话。 岳庭良的意思是,他虽然是她老闆,但这两年一直夹在她和她父母之间不好做人,碍于她父母的面子所以不敢捧她,但作为她的朋友又不能雪藏她,只能用一些小成本不知名网剧餵着她让她过过戏瘾。但这次的《我们出发吧》是季霖投资的节目,季霖是他们几个人里唯一不买她父母帐的,这次季霖大发善心肯拉她一把,用综艺打开知名度后接剧本也容易些。岳庭良的意思很明显,让她接下这档真人秀。 季霖的电话是他经纪人接的,说季霖正在录歌,得知温可芋这通电话的来意后,经纪人直抒心迹,说季霖脾气不算好,像这种结伴旅行的24小时观察类真人秀最容易暴露艺人本性,为了季霖的形象考虑,当然是希望那个跟他一起结伴旅行的人是可以帮忙兜着的多年好友。经纪人表示,温可芋接下这档真人秀,对她本人和季霖是双赢局面。 温可芋其实只想演戏,对参加综艺没有丝毫兴趣,但岳庭良和季霖经纪人的话都有道理,而且因为谢如令打了季霖,她心里对季霖是有愧疚的,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还是能帮就帮。 这样想着,去公司见了红姐后,两方算是一拍即合,红姐做事雷厉风行,合约早就跟节目方商议拟好,温可芋在会议室直接签了名按了手印,之后红姐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温可芋一一谨记于心。 处理完签约的事,下午温可芋又去了趟《替身爱人》剧组,今天是她最后一场杀青戏,演的是男女主终成眷属后,女配满怀伤痛远走他乡。拍到夜里七点多钟,温可芋顺利完成她在这部电影里的所有演出。剧组为她举办了一个小型的欢送宴,本来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送别仪式,可偏偏因为冯博文而成了她人生最深刻的一次送别会——冯博文当着剧组所有人的面竟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21世纪文明社会,温可芋哪经歷过这些,当场吓得往后连退两步:「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干嘛跪我!」 谢如令名下的产业虽然跟娱乐圈不沾边,但竟然能在短短几小时内将冯博文彻底赶尽杀绝,冯博文才刚刚在冒出头,大钱还没赚到,哪里甘心就此被封杀?和经纪人商议后便决定向温可芋下跪道歉,求温可芋让谢如令解除对他的封/杀/令。 温可芋不是厚脸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冯博文架在那儿,走也走不掉,留也没法留,她害怕传出自己仗势欺人的言论,加上冯博文确实也付出了代价,所以在冯博文能屈能伸给她磕起头时,她再也招架不住只好一口答应下来。 第38页 可怎么跟谢如令开这个口却成了难事,毕竟她现在正在跟谢如令冷战,冷战原因还是出在她身上。 小助理兰兰把保姆车开到谢如令公寓楼下,韩沫不知道温可芋跟谢如令吵架的事,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谢如令在剧组把温可芋哄好的阶段,在温可芋下车前对温可芋说:「谢先生对你真不错,你在谢先生面前也收一收脾气,男人不可能无下限包容女人的小性子,你一直这样总有一天会出事。」 温可芋没多说:「哦,知道了。」 回去路上忍不住在想谢如令在不在家,会不会学她夜不归宿,进了家门没看到谢如令人影,温可芋心里立马委屈起来,正委屈着,谢如令从卧室出来了,她心又一喜,出来后却没主动开口跟她说话,于是鼻子就微微泛酸,心情因为谢如令而忽上忽下。 温可芋咬牙不甘,没出息!干嘛这么喜欢他! 两人在家里零交流,谢如令一直在书房处理工作上的事,温可芋知道他除了要打理家族公司,名下还投资了不少产业,他有一个很能干也很漂亮的女特助,温可芋见过几次,是个很酷很冷艷的女强人。这会儿在书房应该是在听美女特助汇报工作。 温可芋的活动范围是除书房以外的所有区域,先是在卧室给师礼礼打了通电话,接着又去洗手间享受了一把泡泡浴,然后又躺在客厅沙发看了会儿电视剧,又去谢如令每天都会去的私人健身房晃了一圈,再跑到露天阳台抬头看了几分钟月亮,拿起洒水器浇了花,心情始终不见好转,谢如令的名字一直在她心上绕啊绕的。 最后没忍住,温可芋端了杯热牛奶去敲了谢如令的书房门。 谢如令的语气不復往日温柔,声音清沉:「进来。」 温可芋拧开门把手,探了颗脑袋进去:「喝牛奶么?」 谢如令正坐在酸枝木办公桌后,面前是一台笔记本,闻言朝温可芋看过去,瞥到她手上那杯牛奶,说:「放下吧。」 语气丝毫不见起伏波澜,对她大晚上贴心送牛奶的举动没有任何感动的样子,温可芋有些不开心,但还是走进去,走到谢如令身边,把牛奶放在笔记本电脑旁边,补充道:「牛奶是热的,要赶紧喝。」 意思是,这是我专程给你热的牛奶,台阶给到了,你赶紧顺着下。 可谢如令只是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温可芋更不开心了,杵在谢如令右手边不走,谢如令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没什么温度:「你还有事?」 那语气哪里是跟女朋友说话的语气,根本就是老闆对小员工的腔调,温可芋彻底怒了,拿起牛奶一饮而尽:「你爱喝不喝!」 老娘不伺候了! 说完转身就走,走得太急没注意,耻骨狠狠磕到了办公桌直角,疼得她痛唿一声,愈发气恼起来,抬脚撒气般沖办公桌重重踢了一脚,受苦的依旧是自己,现在耻骨也疼脚指头也疼,最直接的反应就是眼角疼出泪来。糗死了,气坏了,温可芋头也不回就大步离开书房。 谢如令嘆了口气,合上电脑紧接着也站起身来跟在温可芋身后走出书房,几步走到温可芋身后,他将人拦腰横抱起来,一路抱到客厅大沙发上坐下,温可芋侧坐在他怀里,一颗眼泪水已经委屈地砸下来:「你干嘛!」 谢如令没办法,只好软下语气,拇指替她擦去那颗泪珠:「怎么这么爱哭。」 温可芋哭得更来劲了:「还不是你害的!」 他失笑:「好,都是我害的。」伸手去摸她脚指头,「给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她踢开他的手:「不用你管。」 说话时,她唇珠上还沾着白色的牛奶渍,又滑稽又可爱,谢如令帮她轻轻揉了揉被撞疼的耻骨,说:「给我热的牛奶,我是一滴没喝到,全进你肚子里了。」 温可芋哼一声:「活该。」 他笑,大手抚住她后脑勺将人按过来,含住她唇肉将那一层薄薄的牛奶渍吻干净,男人的唇热热的软软的,吻掉奶渍后还惩罚性在她舌尖上浅浅咬了口。 「挺甜的。」他说。 第23章 不速之客 两人算是和好了,半夜温可芋肚子饿,拉谢如令去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吃泡面。 谢如令自从初中毕业后就再没吃过泡面,温可芋说他不懂体验生活,美食不分贵贱,都尝一尝才是人生。 他说初三时被同学拉着吃过一回,味道不太好。 温可芋无言以对,最后只能说他当时吃泡面的方式不对。她买了两桶泡面,又买了些火腿肠蟹/肉/棒笋尖和滷蛋,打算给谢如令制作一桶豪华版宝藏美食。除此之外又点了不少关东煮和炸串,势必要改变他对泡面的看法。 谢如令看着眼前一堆速食,不禁看着她笑了:「吃这么多,不怕变胖了?」 「怕什么。」两人并肩坐在便利店紧挨玻璃墙的那排长桌前,温可芋拿了一串骨肉相连咬了口,又递到谢如令唇边,「我那电影杀青了,接下部电影前可以放纵一下尽情吃吃吃。」 眼前琳琅满目的食物无法让谢如令享受其中,但温可芋可以。他从未想过会有一个女孩儿在他面前这么张牙舞爪又是给他脸色看又是沖他大吼的,而他在被这个女孩儿惹出脾气后,她却仅仅只用一杯热牛奶就让他心里的火气烟消云散。那杯热牛奶他甚至只尝到一点点奶渍,还是被她不小心印在唇上的,不过却比他从小到大尝试过的所有牛奶都要甜。 第39页 更没试过像现在这样,穿着情侣款睡衣陪着他的女孩儿在楼下便利店觅食,这完全不是他的作风,可他就是这么做了,还乐此不疲。咬下温可芋递来他唇边的肉串,谢如令伸手替温可芋将一缕不听话的长髮撩去耳后,指尖摩挲过她耳骨,引得她躲了一下,弯着月牙眼说:「痒。」 一边喊着痒一边将葱白的食指压在他唇上替他擦了擦沾到的肉汁,他对她不是单方面的宠爱,她也是宠他的,给他餵食,替他擦肉汁,为他热牛奶,大张旗鼓要帮他做一桶豪华版泡面。想到他一个高高大大年近三十的男人,却被她这么娇滴滴的小公主宠着,谢如令心里头像是笼了一层奇妙的甜蜜感。 最后谢如令没吃进去多少东西,温可芋知道他食慾一向不是很好,也不硬要他吃,可又不想浪费食物,最后只能自己一个人敞开来吃,吃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回去漱完口躺在床上就感觉胀得难受,缩在谢如令怀里哼哼唧唧的,谢如令帮她揉了好长时间肚子,又捨不得说她,只能柔声哄着:「好点没?还难受么?」 她被他揉得有些舒坦,微微眯着眼睛:「你再多揉揉。」 男人温热而干燥的大手隔着睡衣贴在她平坦白嫩的小肚子上,耐心又温柔地揉着,不知揉了多久连睡衣扣子都不知不觉被他揉开,掌心触着她细腻的肌肤慢慢就惹人情动,等温可芋反应过来,她已经被谢如令压在身下亲了好一会儿,感觉到他唿吸越来越沉,她才如梦初醒把他推开,潋滟的眸中映着他的影子,娇软的唇水灵灵的,红着脸:「我困了!睡了!」 转过身去背对他就闭上眼睛,惹得谢如令笑起来,他在情.事上从不强迫她,帮她将脸上碎发掖去耳后,声音轻柔舒缓:「小保守。」 后来他起身去洗手间,应该是沖了把冷水澡,等人躺回床上把她从背后搂进怀里时,温可芋感到一丝凉意,她转过身面对他,亲亲他的脖子:「谢如令……」 他耐心为她整理凌乱的长髮,不敢再去吻她:「睡吧。」 她抱住他的腰,抬头对上他温柔而深邃的目光:「谢如令,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去见父母?」 他眸光凝滞,垂眸看着怀里娇软馨香的小女人,从未如此希望温可芋出生名流之家,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娶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金屋藏娇。可他知道她不是,认识她的时候她正跟一群刚毕业的大学生挤在一间老破小的合租房里,她从不浪费食物,不爱名牌,即便得到的角色都是不入流小网剧里的女配,她也都用心去琢磨去演绎。在一起一年多,她从未提过自己的父母亲人,甚至连生日都不见她家里有人送来祝福,有一次他问起她父母,她表情瞬间就落寞下来,竟是一个字都不肯多提。种种迹象都表明她很可能是个孤儿,他顾忌到她的感受,加上以前对她的事其实也不上心,所以也没再问过。 现在她提起要去见他父母,着实让他有些为难。 见他长时间没说话,温可芋摇了摇他,佯装生气:「谢如令,你不会从来都没打算要娶我吧?」 谢如令确实没想过要娶她。 当年季柔阴差阳错把谢如风当成他成就了一·夜·欢·好,没多久就发现怀上了谢昊然,谢如风求他成全,他知道谢如风对季柔的感情,也不想看季柔堕胎,加上他因为小时候的事对哥哥谢如风一直心怀愧疚…… 为了让父母答应谢如风和季柔的婚事,他把自己终身大事的决定权亲手交到了父母手上,他将来会娶谁根本由不得他自己。 如果不是为了给季柔一个名分,如果谢如风还在世,那他娶温可芋也就娶了,大不了抛下所有,谢家继承权在他眼里没那么重要。可现在他不能,他肩上有对父母的保证,有传承谢家荣光的责任。他必须依从父母的安排,娶一个或许没什么感情但绝对门当户对的妻子。 可他此刻却不忍心这么告诉温可芋,他们才刚刚和好,这段时间又争吵过太多次,他担心说出来会导致他们的关系就此结束,所以他对她撒了谎,他说:「他们比较忙。等有机会了再带你见家长。」 温可芋不疑有他,从不把他的温柔体贴当敷衍,笑着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口,调皮地亲出声音来:「好。晚安!」 - 很快就到温可芋生日,为了缓解谢如令和朋友们的关系,温可芋特地把生日聚餐地点定在谢如令的公寓,想通过她和谢如令合作下厨的方式来表达对「谢如令殴打季霖、间接弄碎水晶茶几」一事的歉意。 谢如令对烹饪一窍不通,连煮个粥都不会。温可芋虽然也不精通,但好歹之前演过厨师,用心学习过一段时间。 一大早就拉谢如令去超市置办食材,她最近签下和季霖的那档真人秀《我们出发吧》,在外的时候就格外注意些,帽子口罩一应俱全。谢如令一手牵着她,一手推购物车,侧目过去看到她的小脸被帽子口罩遮得严严实实,总觉得少了什么,他想时刻能看到她,注视她的眼睛,点一下她鼻尖,揉揉她的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的视线全部被她的帽子和口罩挡在外面。 温可芋对此浑然不觉,买了不少东西,大包小包塞进后备箱,刚把后备箱关好,人就被谢如令压在后备箱上狠狠亲了下,第一次亲隔着口罩,第二次他将她口罩拉到下巴,吻住那红红娇嫩的唇。温可芋被他亲煳涂了,他很少像这样不分场合力道野蛮,她忙推他,赶紧戴好口罩:「会被拍到的!」 第40页 她现在乘的可是季霖的东风,谁知道狗仔会不会提前做功课在她周围蹲守呢。 接真人秀的事前两天已经跟谢如令说过,他虽然不贊同她的决定,但也不会插手左右,此刻愈发觉得季霖真是他的天魔星,两段正儿八经的恋爱都因他的存在而不安生。 总算到了家,刚出电梯谢如令就帮温可芋把口罩帽子摘了,大包小包的食材被他落在玄关那儿,把人扣进怀里一下一下吻个不停。脱去高跟鞋的温可芋个头只到谢如令胸口,接吻时即使他尽量弯着腰,她也得踮起脚尖才行。吻的时间长了就嫌累,推他不肯再被他亲,他只好把人抱起来,大手托住她臀,另一只手按在她后背,温可芋双腿环住他腰身,笑他:「今天怎么了?」 他的所有回答都在深吻里,抱着她一边亲一边往客厅沙发走,谁知刚进客厅就听到一声闷重的水杯被人狠狠撞放到桌面上的震响,紧接着就是熟悉又愤怒的中年女人声音:「谢如令!」 温可芋被吓得一激灵,差点从谢如令怀里摔下来,多亏谢如令手臂用力稳住她,两人停止亲吻,不约而同去看说话的那人——一个莫名其妙突然在他们家里出现的中年女人。 那人端坐在餐桌旁,虽然隐约能看出点年纪,但保养得却非常好,皮肤很白,黑色的长髮被优雅地挽在脑后,她对面还坐着一人,是温可芋见过的季柔。她猜到几分中年女人的身份,接着果然听到谢如令喊了那人一声「妈」。 谢如令有些尴尬地将温可芋放下来,温可芋脸颊红扑扑的,忙乖巧喊人:「阿姨好!」 没想到前几天刚跟谢如令提过想见他父母,今天就碰到他母亲突然造访,只是意外撞上她跟谢如令热吻,这难免让温可芋感到害臊,她偷偷拽了拽谢如令袖子,示意他介绍她给他母亲。 可谢如令没说话,深看了季柔一眼,季柔被他看得耳根一红,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了低头。 温可芋见谢如令没反应,气氛凝固而压抑,只好率先打破僵局,笑着向谢如令母亲自我介绍起来:「阿姨好,我叫温可芋,是谢如令女朋友。今天是我生日,阿姨要不要留下来一起—」 谁料谢如令母亲却根本不拿正眼看她,直接打断她的话,开口对谢如令说:「别忘了你都跟家里保证过什么!」 第24章 回家 温可芋这下看出来了,谢如令母亲没瞧上她。 她偏过头去看向谢如令,用眼神问他:保证过什么? 谢如令心口翻涌出一些颓郁的情绪,这股情绪甚至让他不忍承接温可芋的目光,只好紧紧握住她手,将视线转移到他母亲莫婉清身上:「来之前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莫婉清冷言厉色:「要不是亲眼看见,我哪里会知道自己儿子还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 这话听得温可芋心里不是滋味,忙向人解释:「阿姨,我没让谢如令养。我有工作,我是一名演员,有基本工资也有片酬,我平常都花自己的钱。」 她的话非但没能唤起莫婉清对她的一丝尊重,反倒惹得这位神色严肃的妇人露出更加鄙夷的表情,莫婉清由始至终都不曾看过温可芋一眼,即使她在说话。 感受到对方的不善和轻蔑,温可芋渐渐也冷下脸来。她没有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的喜好,干脆把这件事交给谢如令解决,对他说:「你们谈,我先回房间。」 谢如令没留她:「嗯。」 温可芋独自去了卧室,不知道是客厅的三人说话声音小,还是墙壁的隔音效果好,温可芋根本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动静。 她翻出手机,看到樊燕山在微信群发了两条消息: 「樊燕山:@温可芋,你男朋友家地址再发一遍」 「樊燕山:我们几点到比较合适?」 温可芋把谢如令公寓的地址发到群里,又回復樊燕山说晚饭前到就行。这时师礼礼在群里@季霖,问他演唱会什么时候结束,赶不赶得上生日聚会的尾巴,季霖没回復,温可芋替他在群里说:季霖现在应该忙得没时间看手机。 岳庭良便在群里提议,要不要早点吃晚饭,这样吃过晚饭还可以一起去看季霖演唱会,他手上正好有几张vip门票。 于是大家又把话题转移到晚饭上,对温可芋的厨艺不抱太大希望,让她随便炒几个菜就行,大家简单吃几口,留着肚子吃蛋糕。温可芋便把谢如令母亲突然造访的事简单说了一下,表示现在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准备晚饭。 刚说完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温可芋抬头看到谢如令站在门外,她从床上站起身来,他也提步走进来,说:「我现在送我妈回去,可能过一会儿才能回来。」 像谢如令母亲那种贵妇,出门必是有司机专程接送的,根本不需要谢如令开车送回去,他这么说也只不过是一种委婉的说辞而已,想必是他们一家人有什么话不适合在这个地方谈,温可芋心里明白,但也不戳穿,问他:「你晚饭前能赶得回来么?」 他没跟她打包票,温柔地拨了拨她耳后长发,只说他尽量。 温可芋拽住他衬衫一角,有些撒娇的语气:「今天我生日,你得陪我一起过。」 她似乎没因为他母亲的突然出现和冷漠态度而情绪低落,这让谢如令有些意外,他轻轻点了下头:「嗯。在家等我。」 第41页 谢如令和莫婉清、季柔一道离开后,温可芋准备把落在玄关的菜拿去厨房,可还没来得及离开卧室,她小姑周千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周千雅虽然辈分上是她小姑,但实际上跟她同一年出生,法国巴黎留学回来,是一名新锐设计师,近几年在国内开创了自己的女装品牌,温可芋为了表达对小姑的支持,所有衣服都是穿的周千雅的自创品牌。 周千雅平时工作很忙,跟她一般都是微信联繫,很少像今天这样给她打电话,温可芋估摸着应该是来给她送生日祝福的,接通手机聊了几句,周千雅最后劝她回家,说:「你去年生日就是在外面过的,今年也打算在外面过?真不要这个家了?」 温可芋还记得当初她爸周务国的话,让她当了演员后就别回这个家,他就当他从来没生过她这个女儿。她记得清清楚楚,心里一直堵着一口气,对周千雅说:「你哥他不让我回去。」 周千雅嘆气:「你爸这个人嘴硬心软,你又不是不知道。」 温可芋哼哼:「我就是喜欢演戏,他别想控制我的人生,也别指望我求着他让我回家。我也是有骨气的!」 周千雅知道温可芋的脾气,犟起来比牛还犟,继续劝她:「你这都在外面漂两年了,就算不想着你爸,难道你连你奶奶和妈妈也不想。」 温可芋这才心软起来:「想啊,但你哥不让我见奶奶和妈妈,也不准奶奶和妈妈来看我,你哥就是个暴君!」 刚骂完,她爸周务国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一如既往的独·裁语气:「你这个小混帐!背地里就这么说你老子!这个女儿我算是白养了!」 温可芋当着旁人的面可以肆无忌惮挑她爸周务国的刺,可是真让她面对周务国本人,她就开始怂了,撇着嘴喊了一声:「爸。」 「赶紧给我滚回来!」周务国听着心情很不好,「今天你奶奶亲手给你做了蛋糕,滚回来把蛋糕吃了!」 温可芋不跟她爸一般计较,只要不干涉她的演艺事业,其他都好说。她也想念奶奶和妈妈,既然是她爸喊她滚回家,不是她自己腆着脸主动回去,那她面子上也说得过去,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打车回家了。 路上给谢如令打电话,想跟他说一声今晚估计不能跟他一起过生日了,没想到她还没开口,谢如令倒先说出了同样的意思,语气里满是抱歉,说今晚回不去了,让她跟朋友们出去好好玩,费用挂在他帐上,想买什么就直接买千万别给他省钱。 虽然两人的目的是一致的,但「放鸽子」的话从谢如令嘴里说出来,温可芋多多少少有些不高兴,结束通话后她给谢如令发了条信息,问他是不是他母亲不喜欢她。谢如令没立刻回覆信息,她便又点开群消息,发现群里已经就谢如令母亲的事展开了讨论。师礼礼岳庭良樊燕山三个人的观点这次出奇一致,总结起来就是: 1谢如令母亲势利眼,看不起温可芋,绝对不是个未来婆婆的好人选。 2谢如令只打算跟温可芋谈谈恋爱,没想过要娶她过门。 3以上两点都建立在温可芋只是个没背景不入流的十八线小演员的基础上,如果谢如令和他母亲知道温可芋是周务国女儿,态度也许会发生转变。 群里讨论出来的结论让温可芋想起季霖当日的话,他说谢如令父母相当重视门第,让她可以藉此考验一下谢如令对她的感情。 虽然心里知道朋友们说的不无道理,但温可芋感情上却无法接受,在群里说:「可我觉得谢如令不是那样的人,他不像是看重门第的人,而且我觉得他对我的感情是真的。」 岳庭良回復她:有些男人把婚姻和爱情分得很清,认为家族联姻的实质是两家公司的合作,妻子是生意伙伴,外面养的情人是真爱。 温可芋说:但我相信更多的人不会委屈真爱,让她只当个情人,还是个受人指指点点的小三情人。 樊燕山说:芋儿,你首先得弄清楚你那男朋友是哪类人。 师礼礼给她出主意:正好你们今天被他妈撞上了,你就趁机逼婚好了,看他敢不敢娶你 温可芋揉揉太阳穴,不想再提谢如令和他母亲,她把今天回家过生日的事说了下,喊他们来她家一起吃她奶奶亲手做的蛋糕。师礼礼、岳庭良、樊燕山、季霖这四个人,是她从高中就玩在一起的好朋友,和她家里人都很熟悉,听说她今天回家过生日,几人立马答应去她家陪她过生,要开演唱会的季霖除外。 两年没回来,温可芋刚到家就被家人的热情包围,她奶奶周老太太拉住她手上上下下一通看,边看边骂她爸,说她爸铁石心肠,温可芋在大厅没看到周务国,于是就一个劲儿地附和周老太太对周务国的数落:「就是!」 她妈温佳婧捧住她脸左瞧右瞧,心疼不已:「都瘦了。芋芋,你是要想死妈妈啊。」 温可芋委屈巴巴:「还不是某人放狠话,说没有我这个女儿,让我有种就别回家。」 她妈温佳婧就笑:「某人现在在楼上书房跟公司的人谈事呢,你要不要上去跟他说声你回来了?」 「我才不去。」温可芋直接走到客厅大沙发坐下,「反正他看到我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周老太太和温佳婧也跟着她坐来沙发这儿,温佳婧说:「你爸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两年没少想你,这不今天就趁机喊你回来了么。」 第42页 周老太太拉住温可芋的手,说:「你跟你爸,两个牛脾气碰到一块儿了。你爸犟了两年,还不是要向他这唯一的宝贝女儿低头,你小姑给你打的那通电话就是你爸非喊她打的。」 这时候周千雅从楼上下来了,正好听到周老太太的话,笑着走过去对温可芋说:「我帮你套过你爸的话,你爸的意思是,你要真喜欢演戏那就演吧,他以后不拦着你。」 「真的?」温可芋眼睛一亮。 周千雅弯腰拿起一颗家里阿姨刚端上来的车厘子,放进嘴里嚼了嚼,说:「我还能骗你?不过有个条件。」 温可芋:「什么条件?」 周千雅又拿了一颗车厘子塞到嘴里,温佳婧替周千雅回答了温可芋的问题,说:「你爸要给你相亲,只要你乖乖结了婚再生个孩子,你爸就专心培养你的孩子,你在外面是演戏还是唱歌的,他以后都不管,随你去。」 第25章 相亲 相亲? 温可芋下意识就想说:我才不相亲, 我有男朋友,交往一年半了都。 但话刚到嘴边,陡然又想起来季霖的建议, 结合今天谢如令母亲的态度,以及谢如令的反应, 她觉得自己确实有必要考验一下谢如令对她的感情。 她希望自己哪怕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毫无背景的小演员,谢如令也能对她捧出一颗真心, 诚心实意地迎娶她。毕竟, 所谓的身份背景都只不过是她爸周务国的能力, 跟她本人其实没有太直接的联繫。 所以她隐瞒了自己有男朋友的事, 只对家人们说:「我还年轻, 不想这么早结婚。」 「结婚不急,恋爱可以先谈起来了。」温佳婧说, 「你爸给你物色了一些对象,你去认识认识, 就当交个朋友。合得来就先谈着,合不来就算了。」 接着就让周千雅拿了一沓照片过来, 周千雅把照片塞到温可芋手里:「喏, 这些都是我哥跟我嫂给你挑选的相亲对象。」 温可芋大唿老套,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把相亲对象的照片列印出来, 这是要让她「选妃」吗? 周老太太也不贊同这种相亲方式, 说:「芋芋啊, 找男朋友还是要找知根知底的,奶奶觉着季霖就挺好。」 温可芋哭笑不得:「奶奶,我跟季霖就是朋友。」 周老太太信命,说:「奶奶找大师给你和季霖算过八字, 大师说你跟季霖是天生一对,两个人在一起好得很,将来还要生三胞胎。你们两啊,註定要在一块儿。」 她又看向温佳婧,对自己儿媳妇说:「季霖那孩子高中第一次来家里,我就看出来他跟我们芋芋有夫妻相。」 温佳婧不好反驳婆婆的话,这时周务国谈完公事下楼,公司下属告别离开后,周务国来到沙发处,一脸严肃看向温可芋,哼了声,说:「亏你还知道回来!」 温可芋腹诽,不是你一直不让我回来嘛?但不敢顶嘴,恭恭敬敬开口喊人:「爸。」 周务国刚才听到了周老太太的话,冷声问温可芋:「你跟季霖谈对象了?」 温可芋忙澄清:「没,我们就是好朋友。」 周务国说:「那就好。我可提前告诉你,跟季霖当朋友可以,当男女朋友绝对不行。」 周老太太不满:「芋芋高兴跟谁谈对象就跟谁谈对象,你这个当爸的少管。我看季霖就蛮好,跟芋芋又是同学,长得又好,个子又高,还会唱歌。」 周务国不贊同老太太的看法:「妈,您孙女已经是个反骨了,再嫁给季霖,俩反骨绑在一起,那不得闹翻天?季霖那小子,他爷爷都管不住他,真要成了我女婿......」周务国剜了温可芋一眼,「一个铁了心要当演员的不孝女已经够让我闹心了,再来一个一心要当歌手的叛逆女婿,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周老太太不说话了,温佳婧趁机让温可芋从照片里选一个相亲对象出来,温可芋不乐意:「爸妈,你们这么大张旗鼓在外面给我相亲,被认识的人知道了,我多丢脸啊。」 温佳婧让她放心,说周务国一向注重对她的保护,基本上从不向外界透露她的信息,就连相亲也没用温可芋的大名,用的是她的小名周迟迟,而且也没公布她的长相。 温可芋听完就更不乐意相亲了:「这些人连我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什么性格,什么爱好都不知道,就出来跟我相亲,那说明什么?说明他们看重的根本不是我这个人,他们看上的是我爸。」 周务国训她:「商业联姻本来就是门第为先,别人看中你的家世,总比什么都没看中强。至少以后你嫁过去,你婆家得把你供起来。」 温佳婧说话比周务国柔软得多:「芋芋,你先挑一个最顺眼的接触接触,喜欢就谈,不喜欢爸妈也不逼你。」 温佳婧一边说一边翻照片给温可芋看,温可芋没什么心情,敷衍着随便看一眼,本打算用「谁都没看上」把温佳婧敷衍过去,谁知却冷不丁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身体动作比脑袋反应快一步,温可芋把谢如令的照片从温佳婧手里抽出来:「这人也是我相亲对象?」 温佳婧纳闷她的反应:「是认识的人?」 温可芋想到什么,干巴巴的说:「不认识,就是......长得蛮帅的。」 温佳婧笑起来:「你要是喜欢,就让你爸去打个电话,约时间出来见一面。」 温可芋没说话,心里盼望着谢如令千万不要答应跟「周迟迟」相亲,虽然「温可芋」和「周迟迟」都是她,但在谢如令眼里不是。如果谢如令真出来跟「周迟迟」见面相亲,那岂不是意味着他跟她只是谈恋爱谈着玩玩、压根儿就没打算娶她? 第43页 温佳婧不知道温可芋的内心活动,把她的沉默当成女孩子家的害羞,把谢如令的照片递给周务国,周务国看了眼,说:「谢钧家的小儿子。」 这时岳庭良和樊燕山到了,周务国便把谢如令的照片收了起来,和岳庭良、樊燕山客套一番,三个男人谈起股市和房地产来就没完没了。没多久师礼礼也来了,温佳婧很喜欢师礼礼,一直把师礼礼当半个女儿看,拉着她聊起家常,师礼礼嘴甜,一口一个干妈哄得温佳婧合不拢嘴。 之后周老太太有些乏,便由小保姆搀扶着先回屋休息。周千雅带温可芋、师礼礼去她卧室,说她的独立品牌最近刚出了一批新款女衣,特地为温可芋、师礼礼留了适合她俩的款式。三个同龄人聊完衣服又聊化妆品,很快就到饭点。 坐在一桌吃饭时,温可芋手腕上的宝石手鍊被周老太太看到,问起她来,她老实交代是季霖送的,周老太太听完就笑眯眯:「我就说那位大师很准。」 她告诉坐在她右手边的温佳婧:「大师说,芋芋今年要跟季霖结婚,明后年能生下三胞胎。」 师礼礼正在喝汤,听了周老太太的话勐然被呛了一下,继而扭头去看温可芋。岳庭良笑着说:「奶奶在哪儿找的大师?也太会算了,什么时候也介绍我去算算。」 樊燕山也打趣她:「今年没剩几个月了,芋儿,加油啊。」 温可芋满脸通红:「奶奶,我跟季霖真的只是朋友。这要被季霖听到了,我多尴尬啊。」 周务国难得帮她说话:「妈,算命的话不能信。」 一顿饭吃得温可芋脸红了半程,总觉得师礼礼、岳庭良、樊燕山用眼神在笑她,饭后吃蛋糕,她挨个去求,让他们千万别把她奶奶的话告诉季霖,不然指不定季霖那根被鹤顶红泡过的舌头会怎么嘲讽她呢。 周老太太知道温可芋她们接下来要去季霖演唱会,特地留了块蛋糕让温可芋带过去,要季霖也尝尝她的手艺,温可芋不好推辞,只能把小蛋糕拎在手里,心里想的却是,奶奶这蛋糕做得确实非常美味,等会儿把季霖的这份小蛋糕切成两半,一半替奶奶交给季霖,一半带回去给谢如令尝尝她奶奶的亲情蛋糕。 - 温可芋跟家人朋友一起和和美美过生日的时候,谢如令家里的气氛却不怎么美妙。 晚饭过后,谢如令被他父亲谢钧喊进书房,两父子谈了会儿最近的行业政策,之后话题慢慢就过度到谢如令的婚姻大事上。 谢钧的态度和莫婉清一致,希望谢如令跟外面的女人断了,他对温可芋的鄙夷倒没表现得像莫婉清那么明显,只说:「你要真喜欢那个小演员,婚后找个地方把她养起来也就算了,但联姻不能出岔子,你把周务国女儿娶到手之前,不能跟那个小演员再有任何瓜葛。」 谢如令没松口,他坐在谢钧对面的椅子上,两人隔着一把两米宽的办公桌,听了谢钧的话后只是轻轻一笑:「我们谢家现在已经缺钱到卖儿子的地步了?」 谢钧脸一沉:「谢如令,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谢如令嘴角挂着哂笑:「周务国女儿这才刚点了我的名,您就赶不及要我出台接客,我倒不知道您还做这生意。」 谢钧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半天才说出话来:「你不要忘了,联姻的事可是你几年前亲口答应的。」 谢如令没说话,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口茶,黑沉的眸子却没沾上半分茶的热气。谢钧看了他一眼,说:「联姻是稳固阶层最简单有效的方法。你自己考虑清楚,现在那小演员对你柔情蜜意,等哪天你失了势钱财散尽,你看她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跟着你。」 谢钧沉声:「这种女人我看得太多了。如令,你也不小了,戏子无情的道理,难道还需要我这个做父亲的来告诉你?」 谢如令不知怎么就想起温可芋当初跟他说过的话,她说,她找男朋友从来不看他有没有钱。男人眼眸中不觉带上淡淡笑意,抬头对谢钧说:「她不是那样的女人,她爱我,跟我有没有钱无关。」 谢钧显然不信,说:「她要是真的爱你,就不应该阻挡你的前程。总之,现在周务国的女儿看上了你,你无论如何也得去见她一面,这件事没得商量。」 第26章 演唱会 温可芋她们到现场时, 演唱会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岳庭良带着她们走vip通道直接去了贵宾席,还没进场就听到爆裂的音乐声和疯狂的尖叫声。 人山人海的气势最能感染人心, 放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人头还有亮闪闪的灯牌和萤光棒,温可芋感觉到自己骨子里都带上了激盪的风, 跟随不羁震撼的鼓点开始摇晃脑袋。她们的位置很显眼,视野也最好, 可以很轻易地和舞台上的季霖隔空对视。 漫天的红色灯海像是浮动在空气中的火焰, 生动艷烈绯色生姿, 温可芋置身其中, 连灵魂都仿佛不自觉微微颤抖起来, 舞台上的巨屏切的是季霖近景,他穿着一身白色染蓝的缎面衬衫, 露出一截细琢馥饶的锁骨,墨色生香的短髮上压了一顶冰蓝色的凝滴状王冠, 冰川慵贵淋漓尽致,妖娆明艷芳菲旖旎又偏偏裹挟着一份诡异的脆弱感。 一束莹润冷玉色的追光映在他身上, 腕间那粒细腻温柔的羊脂白玉几近无暇, 白皙纤细的指握着纯黑色的麦克风,漂亮娇红的唇漫不经心凑近启合,磁性清越慵懒撩人的嗓音流转缓绕在绯红灯海之间, 勾引着耳膜撩拨着心脏, 像是与天上的月色融为一体, 流光溢彩风光霁月,又有一种雪色般的性冷感。 第44页 温可芋被蛊到唿吸都凝滞目光都拉直,旁边樊燕山低声骂了一句:「艹尼玛好帅。」 岳庭良朝舞台上唱歌的季霖吹了声悠长的口哨,情不自禁对温可芋说:「这不比你那个男朋友帅多了。」 温可芋缓过神来:「在我心里谢如令最帅。」 师礼礼说:「一个不陪你过生日的男朋友, 再帅都没用。」 这句话勾住了温可芋心里的愁烦,看了眼手里拎着的小蛋糕,她轻轻嘆气:「谈恋爱真挺难的。」 翻出手机,谢如令还没回她信息,也不晓得是一直没来得及看微信,还是不知道怎么回復她那句「你妈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她努力忍住给谢如令打电话的冲动,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再也听不进台上的季霖在唱什么,她不争气地给谢如令发了个不开心的表情包,半分钟后谢如令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演唱会现场太吵,温可芋把手机贴在耳朵边上听了很久还是听不见谢如令在说什么,最后只好改为微信联繫,他问她现在在哪儿,她说在听季霖的演唱会,他接着就问她要地址说要来接她,温可芋止不住开心起来,把定位发过去后就凑到师礼礼耳边大声说:「我男朋友马上过来了!」 师礼礼看她眼睛都弯成月牙状,无奈摇头:「你男朋友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 她说:「你说啥?」 师礼礼朝她大喊:「我说你干脆明天就嫁给你男朋友算了!」 温可芋笑眯眯:「那你份子钱准备好!」 等谢如令到地点后给温可芋打电话,演唱会已经结束了,温可芋正在后台玩季霖的手机,这人打游戏太菜,她大发善心替他通个关。谢如令电话进来的时候,她正挪不开手,也没看是谁打来的,对旁边的季霖说:「帮我接下电话。」 造型师正在给季霖解头髮上的装饰,季霖瞥了眼手机屏幕上「亲爱的」三个字,不禁冷嗤一声,接通手机放去耳边,那边立马传来谢如令的声音:「我到了,在体育馆西门,你出来就能看到我。」 季霖没说话,直接把电话挂断,温可芋问:「谁啊?」 他淡声:「10086」 师礼礼在边上跟化妆师小姐姐聊天,樊燕山和岳庭良坐在沙发里吃水果,时不时跟季霖说几句话,没一会儿谢如令电话又打过来,这次温可芋刚好游戏通关,自己接了:「喂,你到了?」 谢如令声音顿了下,说:「对,在西门。」 温可芋说:「你等我们一下,等季霖好了我们就出来。」 没发现谢如令的微微不悦,温可芋此刻很有精神,挂掉电话后对季霖他们说:「我白天买的菜还在家里放着呢,要不等一会儿去我们家吃夜宵?正好我男朋友也在,我给大家好好露一手。」 师礼礼没意见:「今天你是寿星,听你的。」 樊燕山说:「行啊,正好会会你男朋友,看看是不是真的比我们季大美人还帅。」 岳庭良问季霖:「霖儿,你怎么说?」 季霖无所谓的样子:「去呗。」 几人便这么说定,最后师礼礼岳庭良跟樊燕山去停车场,温可芋和季霖去西门找谢如令。从艺人休息室到西门几乎要穿过一整个体育馆,寂静无人的黑夜,体育馆弯弯绕绕全是门,过道里还堆放着各式各样的器材和搭建舞台所剩下来没有及时清理掉的材料,灯光又暗,温可芋忍不住抱怨:「东西随便堆在这儿也不收拾,万一绊到人怎么办?」 季霖戴着卫衣帽和口罩,依旧是一身黑的装扮,听了她的抱怨却没接话。温可芋又说:「对了,等会儿找到谢如令,我让他为上次打你的事跟你道歉。」 她偏头看向他,好声好气跟他商量:「我怕礼礼她们在,谢如令拉不下脸,现在就你跟我,等他给你道完歉,你能不能在礼礼她们面前帮谢如令说几句好话?我觉得礼礼和岳庭良好像不是很喜欢谢如令。」 他闻言瞥她,帽檐和口罩之间的那双凤眼冰冷又散漫:「不能。」 没想到他拒绝得这么干脆,温可芋皱了眉:「为什么?」 季霖轻声嗤笑:「因为我的嘴里说不出好话。」 温可芋:「......」 她知道季霖和谢如令关系不好,索性也就不再求他,问:「你跟谢如令两个人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矛盾?怎么这么不对付。」 刚说完,忽而感到胳膊骤紧,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季霖已经握住她胳膊将她拽扯到他身前,温可芋还来不及说话,就看到头顶有重物瞬间落地,狠狠砸在她原先站着的位置上,吓得她一个激灵,胳膊肘应激反应似的朝后重重碰去,正好击中季霖胸口,头顶没注意也勐磕了一把他下巴,温可芋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恩将仇报」了,忙转过身要去关心他,可那一句「你没事吧?」还没说出口,就因为转身的动作太快导致高跟鞋细圆的鞋跟急踩住他脚尖,温可芋听到季霖闷哼一声,连忙去扶他胳膊:「对不起!」 一高一矮两道目光半空交错,一个锐意肆起,一个惊慌无措,温可芋对上季霖水色泠冽的眼,一时间没了主意:「你脚没事吧?还能走路吧?」 季霖咬着牙,看样子确实疼得厉害:「你脚底下是安了锥子么?」 温可芋虽然没体验过,但也知道高跟鞋鞋跟踩人的酸痛感,已经十分自责了,偏偏季霖又捂住胸口:「温可芋,你是不是练过?骨头都要被你震碎了。」 第45页 他好心拉她躲过高空坠物,她却让他胸口下巴脚背负伤三连,温可芋满心歉疚,她深知季霖的豌豆公主体质,忙说:「要不要去医院?」 「这倒不必。」季霖胳膊勾住她肩颈,在温可芋以为他要报復回来时,他却把她整个人勾到了怀里,手臂沉沉压在她肩上:「走吧,兄弟。」 说着就一瘸一拐往前走,温可芋忙扶住他压在她肩上的胳膊,又把另一只手上拎着的小蛋糕递给季霖:「你帮我拿一下。」 季霖接过蛋糕,温可芋正好腾出手来从他腰后穿过,就这样一手扶他腰一手扶他胳膊,半架着他往前走,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打你......」 季霖不客气地把身体重量压在温可芋身上,挑着眼尾狂狷懒散:「先是谢如令,今天又是你,你们两个约好的?」 温可芋理亏在先,只好垂头不说话,扶着他绕过一扇又一扇的内门。季霖晃了晃手里拎着的的小包装盒,问:「盒子里是什么?」 温可芋这才想起来还没跟他说:「哦,我奶奶做的蛋糕,让我带一块过来给你尝尝。」 季霖难得说了一句悦耳的话:「谢了。」 总算出了体育馆,温可芋一眼看到站在车旁的谢如令,高声喊他:「谢如令!」 谢如令看到自己女朋友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肩下,目光瞬地一沉,他敛眉大步走过去,看季霖的眼神不免带上几分隐约怒意,温可芋全然不知此刻正在谢如令胸口翻涌肆掠的情绪,说:「季霖脚被我踩伤了,走不了路。」 谢如令盯住季霖,季霖凉凉看他一眼,目光挑衅而嚣张。当着温可芋的面,谢如令不好拿季霖怎样,只能拉住季霖胳膊往上一抬,说:「我来吧。」 温可芋便把季霖交给谢如令,谢如令一言不发架着他往车边走,握在季霖胳膊上的手却不动声色的收紧,泄愤般死死捏着他,要把他腕间骨头全部捏碎似的,季霖像是不知道疼,冷笑声绕唇而过:「听说你妈好像对我们芋儿不太满意?」 第27章 小哭包 谢如令打开车后座的门, 把季霖扔进去:「我的家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季霖眼底浮着一缕嘲弄:「倒不是费心你家事,费心温可芋罢了。」 谢如令要关车门,被季霖伸手挡住, 谢如令低头看他:「小芋是我女朋友,同样不劳你费心。」 季霖坐在车里懒懒地回看他:「我为朋友费心, 难不成还要经过你的允许?」 见这两人一来一往剑拔弩张,温可芋只好去拉谢如令, 说:「上车吧, 夜里风还挺大的。」 谢如令没有表情地看了眼车里的季霖, 接着牵起温可芋的手绕到副驾驶, 体贴地替温可芋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在她坐进去后,他故意附身过去帮她系安全带, 瞥了眼后面的季霖,见他一双眼睛没有温度, 谢如令勾唇浅笑,在温可芋额头印下一吻:「生日快乐。」 温可芋脸红起来, 小声说:「季霖在呢。」 谢如令满意地揉揉她头髮, 这才坐去驾驶座将车驶离,车开到路口等红灯,季霖懒散泠冽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漫不经心的:「对了, 温可芋, 你刚在体育馆说什么来着?」 温可芋回头看他:「我说什么了?」 季霖拉下口罩,唇色红润:「好像是说要谢如令跟我道歉。」 谢如令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屈起,温可芋知道他不喜欢季霖,让他道歉不是件容易事, 但毕竟是他动手在先,于是软着语气说:「谢如令,你打了他,按道理来说确实道个歉比较合适。」 季霖得意地翘起唇角,一抹浅微却又刺眼的弧度从后视镜映入谢如令眼帘,谢如令却不是任由季霖欺负的主儿,当下也弯了唇,对温可芋说:「道歉可以,你亲我一下。」 温可芋没有给朋友塞狗粮的嗜好,不好意思当着季霖的面亲吻谢如令,娇声说:「你先道歉。」 谢如令见好就收:「也是,晚上有的是时间慢慢亲。」 温可芋脸红,嗔他:「谢如令!」 他笑笑,看到后视镜里季霖的脸又冷又硬,抿直唇线一言不发的样子令他颇为愉悦,于是好心情地对后面的人说:「上次打你的事,对不起了。」 季霖不轻不重冷嗤一声,扭头看向车窗外倒退而过的城市夜景。温可芋回眸望了他一眼,也没再说话。 - 几人到了谢如令的公寓,温可芋喊谢如令进厨房给她打下手,让其他人在客厅等着宵夜出锅,怕他们无聊,上楼前还特地在小超市买了一副扑克牌上来给他们解闷。 季霖和师礼礼当对家,岳庭良和樊燕山,四人打起掼蛋,却时不时听到从厨房传来的嬉笑声,温可芋的笑娇俏而明媚,谢如令的则低醇磁性,听得季霖一张脸比扑克更像扑克,岳庭良樊燕山忍不住同情地偷觑他几眼,师礼礼浑然不觉,说:「今晚手气真差,牌面像是被狗啃过一样。」 岳庭良笑着说:「手气差就别打了,你去厨房换温可芋那个男朋友过来。」 樊燕山附和:「对。牌品如人品,我们帮芋儿考察考察男朋友。」 师礼礼不干:「凭什么要我去,要换你们换。」 岳庭良和樊燕山对视一眼,默契地闭口不言。一牌结束,季霖推开椅子起身:「我去厨房拿个勺。」 他走到厨房时,谢如令正在帮温可芋擦鼻尖上溅到的油,看到他过来,温可芋一边有模有样地炒菜一边问他:「怎么了?」 第46页 季霖面无表情:「拿勺子吃蛋糕。」 温可芋说:「你那蛋糕分谢如令一半呗,让他也尝尝。」 「不要。」季霖全程扑克脸,眼里清波流转一抹冷意,拿起勺子就自顾自离开厨房朝客厅去,谢如令目送他背影离开,眉眼间的僵冷不比他少几分,温可芋干笑几声,只好说:「季霖比较护食,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温可芋的厨艺有限,简单炒了几个菜就算交差,几人围成一桌开了几瓶啤酒,温可芋正式介绍谢如令跟朋友们认识,好在谢如令颇懂交际,不管什么话题他都能简单说上几句,谈笑间又很懂拿捏分寸,这场夜宵小聚总体来说还算其乐融融。 凌晨一点多钟送走朋友后,温可芋便懒懒地窝在沙发不肯动,指挥谢如令去洗碗,谢如令也愿意惯着她的小性子,将碗盘全部放进洗碗机,又用清水沖干净手,之后去客厅找温可芋,将她从沙发里捞起来放在腿上,她抱住他脖子亲了下,小声说:「今天为什么没回我微信?」 她这是要秋后算帐的意思,谢如令笑着摸摸她耳朵:「我妈没有不喜欢你。」 温可芋闷声闷气:「撒谎。」 谢如令没说话,捏住她下巴吻了吻那片娇滴滴的红唇,温可芋推开他,从他身上跳下来:「我去洗澡了。」 他要跟着进去,被她无情拒之门外,两人洗完澡躺在床上,温可芋背对着他不同他说话,谢如令贴过去把人拢进怀里哄:「好了,你跟我处对象又不是跟我妈处对象,我喜欢你就行,你管她干什么?」 温可芋不以为然:「她是我未来婆婆,我能不管她嘛?」 突然伸手拉开檯灯,她从被窝里坐起来,认真去看谢如令:「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打算跟我结婚?」 谢如令躺在枕头上看她,笑着伸出一只手捏捏她脸颊:「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第二回 求嫁了?」 温可芋不满地拉开他的手:「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娶不娶给句话。」 谢如令把人重新拉回怀里:「娶,今晚就娶。」 他不正经地含住她可爱小巧的耳垂,声线低沉沙哑:「今晚就让你做新娘。」 温可芋拍开他:「谢如令,你煳弄我。」 她鼓着腮帮子:「我知道你妈不喜欢我,这件事你到底想怎么解决。」 小女人般娇俏认真的模样惹得谢如令笑起来,握住她柔软的手,将她手放在他胸口,深深注视她眼睛。她一心一意想嫁给他的样子是令他愉悦的,心里有暖暖的东西慢慢淌出来,可同时却又是令他苦恼的,他是爱她,可他对她的爱还没到可以令他无视季柔感受、父母承诺、家族利益的地步,他虽然不能娶她,但却愿意养她一辈子。 虽然给不了她结婚证,但他可以给她一个家庭,尽管不受法律保护,但他在物质和感情上绝对不会亏待她。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愿意跟他组建家庭,把自己的所有都奉献给他,跟他生儿育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奉行拒绝婚前性行为的主义。他一个各方面都正常的成年男人,陪她玩了一年多的柏拉图已经是极限,他不可能跟她一辈子盖着被子纯聊天。 看了温可芋好一会儿,谢如令才尝试着开口:「小芋,给我生个孩子。」 他的语气和态度让她隐约察觉出一些蛛丝马迹,可不知道是陷入恋爱的女人都会变傻,还是像师礼礼说的那样,谢如令真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温可芋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企图唤起他心里对她的一点怜惜和温情,她收起了以往在他面前的所有小任性小脾气,可怜巴巴地说:「上次你来片场,在保姆车里跟我说以后就只守着我一个,一心一意宠我,再也不多看其他女人一眼。这句话还算数吗?」 谢如令微讶,当时为了哄她说了一些好话,说完就过了,也没在他心里留下什么痕迹,没成想她竟然记到现在,一时间倒让他不知如何回应。 而他此刻的沉默却像是一颗小小的却又令人无法忽略的沙子,扰得温可芋眼睛一红,泪珠子又不争气往外淌,这段时间为了谢如令她不知道哭过多少回,一回比一回委屈:「谢如令,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只想把我养在外面当二奶,根本不会娶我?」 她一哭,他的心就彻底软了,一点点帮她把泪水擦干净,去吻她湿润的眼睛:「小哭包。」 温可芋不死心:「你让我给你生孩子,是生一个私生子出来,还是想用我的肚子胁迫你爸妈同意我进门?」 她在给他机会,谢如令不是听不出。他大可以骗她是后者,今晚就要了她弄大她肚子,等她有了他的孩子,她也就没有退路只能跟了他给他当情妇。可他谢如令还不至于缺女人缺到要用这种龌龊手段把女人留在身边的地步,他希望温可芋是完全自愿的,免得以后因为这件事怪他,所以他没骗她,说:「不管是郭睿还是我,又或者是季霖,我们这种人,婚姻大事自己做不了主。小芋,我希望你能明白。」 他一字一句像是钉子敲在温可芋心尖上,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钝痛和难受,开口说话时连声音都轻颤:「我不明白,又不是古代皇帝赐婚,怎么就做不了主了。」 谢如令不忍心看温可芋含泪委屈的模样,可有些话不得不说:「家里要我和首富周务国的女儿相亲联姻,我还在考虑。」 第47页 第28章 噁心 他在考虑, 他竟然在考虑。 温可芋推开他:「我那么喜欢你,你却在考虑要不要跟别人相亲联姻。」 彻底明白了他的态度,他只想跟她玩玩, 只想让她给他当二奶,他还想让她给他生孩子, 他根本不重视她的尊严和感受,根本不在乎她的人生。真是讽刺, 她把自己当成他女朋友, 还把他郑重其事介绍给朋友, 谁知道人家只把她当情妇。 温可芋从未被这般羞辱过, 失望气恼羞愤难过寒心耻辱各种负面情绪在她血液里乱窜, 这令她根本无法再跟谢如令同处一室,掀开被子下床, 温可芋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就是赶紧离开这里。 谢如令当然不可能放任她在这种状态下跑出去,他紧跟着她下床, 几步过去就追上她, 将人从背后牢牢锢在怀里,双臂紧扣着她因气恼而微微颤抖的单薄的身体,忙沉声安慰她:「你先别激动, 就算我娶了周务国女儿, 我的心还是你的, 我给你的爱一分一毫都不会分给她。」 温可芋挣不开他的怀抱,温热的泪珠子滴在他手臂上,抽噎着说:「我什么都要,你的心你的人, 我都想要。我为什么要跟其他女人分享一个男人?谢如令,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下贱不值钱?」 他扳过她细肩,让她正面对着他,一条胳膊压在她腰身将她稳稳扣在怀里,一手抚住她脑袋让她靠着他胸口,尝试着说服她:「除了不能娶你,其他的我都能给你。我可以天天陪着你,只对你一个人好,让你享受谢太太能享受到的所有待遇,除了没有国家盖章,其他都是一样的。」 「既然都一样,那你为什么不干脆娶了我?」温可芋在他怀里呜咽不断,「就因为我没有一个好的家世,所以就不配当你妻子只配给你当情妇?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爱,那谢如令你的爱未免太廉价!」 她这副声泪俱下摇摇欲坠的模样令他心里很不好受,谢如令心疼她心疼得紧,但他又无法作出她想要的承诺,只能无力地说:「我还不够宠你还不够爱你么?就算娶了别人,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还是在那儿不会变。你会比我名义上的妻子得到我更多关心和爱护,你生的孩子也会比我妻子生的得到更多的父爱,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他的话无疑是在她伤口上撒盐,温可芋渴望的是纯粹的爱,而不是被切割的又或者是参杂了家世背景铜臭味道的感情。而谢如令字字句句都在告诉她一个现实: 他对她的爱是有所保留点到为止的,远不如她想像中那般深厚,浅薄到在钱权面前不堪一击。她以前把他对她的宠爱和娇惯当成是爱情,其实他只是把她当宠物在养。在他眼里,她就是一只上不了台面的金丝雀。 这个认知令温可芋感到崩溃,她很想让谢如令也尝尝被人羞辱践踏感情的滋味,故意激怒他道:「好,你要跟我搞婚外情是吧?那你能结婚,是不是我也能结婚?你要同时上两个女人,我也能同时睡两个男人,你把我当金丝雀,我就把你当小狼狗!你今天能去跟其他女人相亲,我明天就能嫁给其他男人!」 她失去理智要去刺伤他,捡最难听的话说。谢如令的冷静一点点被她击碎,他捏住她的肩,低头锁住她目光,黑沉的眸子陡地收紧:「温可芋,你敢嫁给别人试试!」 「为什么不敢?!」温可芋眼睛狰红,「别以为谢太太三个字有多值钱!」她举起手臂给谢如令看腕上的那根宝石手鍊,「看到没有?这根手鍊是季霖送的,你还说过很漂亮很衬我,我明天就去给他当季太太,你留着谢太太的名号给别人吧!我不稀罕!」 她失控到拿季霖去刺激谢如令,她知道谢如令和季霖是死对头,现在只要能伤害到谢如令,她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果然,听到季霖的名字,谢如令眉心瞬间拧成一个生硬的川字,捏在她肩上的大手似乎要把她骨头捏碎,温可芋毫无惧色地忿忿看他,他视线慢慢转狠,接着竟突然把她扛到肩上转身就朝大床的方向走去,温可芋握拳打他后背:「你放开我!」 他很快就将她整个人重重扔到床上,没给她挣扎起身的机会,下一秒他就欺身过来,沉重高大的身躯压得她喘不过气,她伸手去推他肩,却被他轻而易举握住手腕,他一改往日温柔体贴绅士做派,粗鲁地去扯她手腕上的宝石手鍊,随着他野蛮的力气和动作,手鍊闷声断开,温可芋的手腕也红肿起来。 她疼得涌出新一轮眼泪,可委屈比疼痛还要催人泪下,泪水滚滚坠落模煳着她的视线,可谢如令就好像完全看不见那些眼泪似的,他毫无温情地把断掉的宝石手鍊勐砸向地板:「好!我看看过了今晚,季霖还愿不愿意娶你!」 他捏住她下巴,惩罚性的吻兇狠而来,他咬着她的唇,逼迫她张口迎接他的粗舌,他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温可芋呜呜地哭,逃不掉躲不开,他吞下她的呜咽和眼泪,大手撕开她的睡袍要把她彻底占为己有。 在屈辱和羞愤之余,恐惧也开始挤占温可芋的感官,男女力气悬殊让她在谢如令身下只有被迫承受的份儿,他的愤怒他的强势他此刻的霸道和占有欲,温可芋止不住颤抖起来,哭声越来越大,挣扎的幅度却越来越小,她的这点反抗微不足道得像是以卵击石,他的吻离开她的唇,往下咬住她脖子,要在那儿用力吮出吻痕,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对她做过什么,要让季霖看清楚,这个女人被他占有过享用过。 第48页 身体失去所有屏障,他灼热的肌肤毫无阻挡地贴压在她身上,温可芋觉得自己完了,她突然感到作呕,而随着她爆发出第一声干呕,谢如令突然停下了在她身上的所有攻势。他离得到她只有一步之遥,可她的干呕声突然把他的理智拽回,他心里的一些东西瞬间冷下去,眼里出现一丝痛苦:「我让你感到噁心?」 温可芋狼狈得像是一条濒死的鱼,嗓子都哭哑:「对!你让我感到噁心!你想要我给你当情妇!你甚至还想□□我!你让我觉得噁心透了!」 占有欲令人无端嫉妒,谢如令因为温可芋的话而发狂,狠声问她:「那谁不会让你感到噁心?季霖么?」 温可芋眼睛疼得难受,心里也像是在被刀子割:「谢如令你混蛋!」 她放声大哭起来:「你欺负我,你对不起我。」 她肆无忌惮的哭喊令他浑身僵硬住,冷静慢慢恢復,心就开始揪起来,意识到自己对她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谢如令悔意顿生,忙拉过被子将她包好,他隔着被子将她抱紧:「对不起......对不起......」 温可芋哭起来止不住,谢如令哄她:「对不起,是我太冲动,是我不好。你说要嫁给季霖,我一时失去理智才会......对不起......」 他抱着她哄了好久,不断给她擦眼泪,温可芋连躲开他指腹的力气都没有,等哭到整个人几近虚脱,她才渐渐止住眼泪。谢如令后悔不迭,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他竟然想胁迫她,竟然差一点就把她...... 他快要不认识自己,明明知道她根本就是存心借季霖来气他,可在听到她说要嫁给季霖时他还是怒失理智,也许是因为他隐约看出季霖对温可芋的心思,也许是男人的独占欲作祟,谢如令意识到这段关系即将脱离他的掌控,而他无计可施,不想看温可芋伤心难过,却也不愿遂了她的心意。 两人彼此沉默许久,久到连空气似乎都要胶着到一处,最后谢如令嘆了一口气,轻声说:「别哭了,周务国女儿我不去见就是。」 她长睫上还挂着泪,涩声问他:「真的?」 「真的。」他无奈道,「就只守着你一个。」 温可芋又问:「那你现在肯娶我了吗?」 谢如令注视着她红通通的眼睛:「你总要给我一点时间。」 温可芋说:「一个月时间够吗?」 谢如令没办法:「好,一个月。」 之后他拿热毛巾给她擦脸,又找了新的睡裙出来给她换上,地板上那条可怜巴巴的宝石手鍊被温可芋收进了化妆盒,折腾一番后,谢如令抱她上床休息,她虽然没有推开他,安安静静躺在他怀里,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未完全松弛。 谢如令想做些什么来缓和略显紧张的气氛,他在黑暗中吻了吻她小巧的鼻尖,正欲往下找到那红艷娇滴的唇,怀里的人却推了推他,说:「明天开始我们不要见面了。在你做出决定前,还是别联繫的好。」 谢如令声音冷下去几分:「温可芋,你一定要这样么?」 在他看来,他已经作出让步,她却恃宠而骄上了瘾,非要步步紧逼,真以为他谢如令非她不可? 温可芋态度比谢如令还要冷漠:「一个月后,要么带着钻戒来跟我求婚,要么就再也别来找我。我等你31天,第32天你还不来,我就嫁给别人,说到做到。」 谢如令没说话,温可芋能感受到他强压的不悦,不知僵滞了多长时间,温可芋伸手抹掉新落下来的一颗泪,同时谢如令起身下床,头也不回离开卧室。 第29章 先导片 说句不要脸的话, 谢如令基本算是温可芋初恋。 在谢如令之前温可芋也谈过两个男朋友,第一个是刚上大学那会儿谈的,对方是学生会会长, 比温可芋大三届。谈了半个月,嘴都没亲过就被岳庭良樊燕山季霖给搅黄了。 刚分手时, 温可芋气得整整一星期都没搭理岳庭良樊燕山季霖三个,但一星期后意外撞到会长和他们系系花大晚上在小树林里亲得难捨难分, 温可芋突然就释怀了, 当时心想, 果然还是男人最了解男人。 第二个争气些, 在一起当天就把她压在图书馆后面的墙上亲了, 初吻的感觉没有想像中美妙,她只觉得舌头根被他咂得又累又疼, 当时温可芋大四临近毕业,男朋友是同班同学, 吻完她后,男朋友搂着她说情话, 说他大一刚见到她那会儿就想这么对她了, 还说她嘴软软的甜甜的像是小时候吃过的糖果,温可芋记得自己当时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 交往半个月后,温可芋把人介绍给朋友们认识, 没多久又被搅黄, 这次她还没来得及跟岳庭良樊燕山季霖他们三个置气, 就先一步发现男朋友在老家竟然还有一个女朋友,两人从高中就开始交往,断断续续分分合合,男朋友和她在一起那天早上刚和他的家乡小女友吵完架, 家乡小女友争吵中提了分手,男朋友下午就跟温可芋表白了,晚上就把她压在墙上亲了。 遇到谢如令时,温可芋刚跟周务国决裂半年,拍戏也不顺,正是人生艰难时刻。谢如令的出现像是空谷春雨,他的温柔帅气成熟浪漫很快就让温可芋沦陷。因为前两任男朋友的经歷,温可芋心里多少蒙上一层阴影,觉得「把男朋友介绍给朋友认识」这件事就像是一个魔咒,捂了谢如令一年半才拖拖拉拉在生日这天把他正式介绍给朋友,没想到当晚就发现谢如令只把她当情妇,这个魔咒像是过不去了。 第49页 说实话,她对前两个男朋友没多少感情可言,跟他们在一起纯粹是为了谈恋爱才谈恋爱,分手后也没多难过,甚至在发现自己被背叛后也没有多生气。可谢如令不同,她是真的对他倾注了很多感情和心思,她对他是奔着结婚去的,不然也不会答应和他同居。 昨夜突然爆发的争端让温可芋第一次尝到了心碎感,像是一把钝刀切割着她的心脏,唿吸一下都觉得疼痛难忍,早上起来发现眼睛肿得像是两只铃铛,双眼皮哭成了单眼皮,眼下一片睡眠不良的乌青,脖子上有一枚显眼的紫红色吻痕,是昨晚谢如令恶意留下的。 她在化妆镜前呆坐了一会儿,想起谢如令就又开始想哭,可眼睛太干太涩已经流不出眼泪,心里闷痛不已,手机响了好几声后她才反应过来,电话是韩沫打来的,提醒她今天下午要去季霖公司拍《我们出发吧》的先导片。 先导片不像正片,内容很简单,只需要化好妆戴上麦配合节目组做几个表情说几句话就行,顶多就是跟季霖互动一下,对身为演员的她来说本该不是难事,但她现在这个状态…… 可通告早就下了,节目组的人早为今天的拍摄做好万全准备,那么多工作人员的心血不是她说推就能推的,况且她也不好意思推,只能硬着头皮上,在家用医药箱找出创口贴把脖子上那枚吻痕遮住,她按照网上的说法给自己煮了个鸡蛋,接着一边用鸡蛋揉眼睛一边等待兰兰开保姆车来接她,期间微信多了一条好友验证,备註是季柔,她通过验证后没说话,对方也没发来消息,她也就没再多管,半小时后韩沫喊她下楼。 温可芋钻进保姆车的时候,韩沫还没注意,等保姆车开出去,她把帽子口罩一摘,韩沫才看清楚她的鬼样子,瞬间惊唿出声:「小祖宗,你这是去打针了吗?怎么弄成这样子?你这眼睛是在逗我玩吗?待会儿先导片怎么拍?你要这样上镜?」 兰兰好奇地眼神直往后视镜里瞟,温可芋闷声:「等会儿粉敷厚点妆化浓点,再整个双眼皮贴,差不多了。」 「你等一下是要跟季霖同框的。我的妈呀,你是准备被一个男人艷压吗?」韩沫怪叫起来,「还有你脖子怎么回事?本来状态就已经够差了,你还搞个创口贴在脖子上,你是要被季霖按在地上摩擦吗?」 温可芋知道韩沫非常看重这次机会,可人一旦看重某件事就会变得神经紧张,就好比现在,温可芋觉得韩沫就差抓耳挠腮了,她安慰韩沫:「放轻松,我就算是光彩耀人,颜值照样还是得被季霖吊打,我们不跟他比。」 韩沫不知道究竟是自己水逆还是温可芋水逆,但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化妆和后期滤镜。保姆车一路开进季霖公司jl娱乐地下停车库,韩沫打电话给季霖经纪人沈鹤,没一会儿功夫沈鹤就喊了人下来接她们,把她们一路带到jl大楼第十八层。 很多人会觉得「十八层」不吉利,听起来像十八层地狱,温可芋也见过一些大楼电梯是没有18按钮的,17往上直接就是19,但季霖这个人不信邪,偏偏把jl大楼第18层选为自己的专属活动楼层。 一些知道季霖家世背景的人说起季霖来难免要带上反骨、叛逆、不成器、不像话等字眼,就像温可芋她爸周务国,认为季霖作为季家独苗,偏偏抛下整个季氏跑来娱乐圈玩乐队当歌手,就算成了顶流又怎样?就算一手打造了jl娱乐又如何?拣了芝麻丢了西瓜,自私任性季氏不肖子孙。但温可芋在这点上却很想为季霖正名,在她眼里季霖可比那些乖乖继承家业却达不到父辈高度的二世祖令人敬佩得多。 年纪轻轻就创立了国内三大娱乐公司之首jl娱乐,旗下头部明星无数,横跨电影、电视剧、歌坛、综艺等各个领域,说明他除了会编曲会唱歌,还颇具生意头脑,兼具艺术性和商业性,根本不像她爸说得那样是个叛逆的反骨。 可像她爸那样的老古板老专·制,显示瞧不上季霖的jl娱乐,不过商界上能让周务国瞧上的人也不多,季霖他爷爷季北华算一个。周务国以前老念叨,要不是季北华儿子是庸才、孙子太叛逆,这全国首富的位置也轮不到他来坐。 温可芋她们先被带进18楼休息室,带她们上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温可芋以前见过,是季霖身边一个叫小鸣的助理,她记得他去年刚结婚,季霖还送了市中心一套公寓给他当结婚礼物。女的看起来比小鸣年轻几岁,是《我们出发吧》节目组的艺统,负责对接她和导演组。 艺统告诉她导演组已经到了,正在jl娱乐三楼候着,等她做好妆发就可以开拍,温可芋点点头,艺统又问她什么时候方便让follow pd上来跟她对下这次先导片拍摄的流程。温可芋从来没拍过综艺,傻乎乎问她:「follow pd是什么啊?」 艺统很友好地跟她解释,说follow pd就是综艺拍摄期间负责她所有拍摄事项的导演,会一路跟着她,从先导片跟到最后一期录制,温可芋忙说那得见一下打好关系。艺统看她这个态度,笑着说她是她从业生涯中见过脾气最好的艺人,温可芋有点不好意思,韩沫见她们扯远了,就说待会儿妆化得差不多了再让follow pd上来。 小鸣和艺统没久留,说完事情就都出去了,休息室里只剩温可芋、韩沫、兰兰三人,温可芋想到自己还没吃饭,问韩沫:「你们吃饭了吗?要不要先吃饭?」 第50页 她刚问完,兰兰肚子就叫起来,温可芋笑,因为谢如令而糟糕的心情回缓了一点点,韩沫说:「先化妆吧。这次的妆发团队是jl这边请的,听说是业内最贵最好的团队,我怕让他们等着不太好,刚才她们的对接人给我发微信,说是已经到了,现在应该在化妆间。」 温可芋只好说:「那好吧,兰兰你饿了可以先点个外卖随便吃点,等这边结束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这时休息室门被敲响,韩沫说了声请进,下一秒沈鹤就开门进来。季霖经纪人沈鹤人如其名,站在普通人里面绝对是鹤立鸡群的存在,长身玉立,清俊风趣,笑起来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不管是颜值还是身材都是可以直接出道的水平。沈鹤比季霖大几岁,跟谢如令差不多年纪。 温可芋跟沈鹤虽然不熟,但也因为季霖的关系接触过几回,她知道季霖跟沈鹤不仅是工作伙伴关系,私底下还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两人客气地打了招唿,看到温可芋这副痛哭过一夜之后的鬼样子,沈鹤没表现出半点惊讶或好奇疑问,微笑着对她说:「季霖在做造型,马上就过来。」 温可芋点点头,兰兰肚子又叫起来,沈鹤微微一笑:「我先带你们去吃饭吧。」 兰兰脸一红,韩沫说:「我们在等妆发团队,怕耽误人家工作。」 沈鹤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妆发老师也要吃饭,你们难道打算让人家饿着肚子工作?」 韩沫便也窘起来,沈鹤又说:「温可芋留在这儿等季霖吧,他订了餐,应该也订了你的份。我带你经纪人和助理去公司食堂,那里伙食也不错,请的是星级酒店大厨,可以吗?」 第30章 吻痕 最后沈鹤带了韩沫跟兰兰去jl大楼食堂, 温可芋一个人饿着肚子在休息室等季霖。 等着等着就忍不住想,她等季霖干嘛?难道季霖不在她就吃不了饭了?但转念又想起那根被谢如令扯坏的宝石手鍊,心里就涌上一股对季霖的愧疚感, 这样一想便释然了,等就等着吧。所幸季霖也没让她等太久, 很快就开门进来,身后还跟着拎着大包小包外卖的小鸣。 温可芋抬头看了季霖一眼, 他今天的造型是休闲慵懒风, 泛着瑰丽色泽的柔软捲髮看起来很好摸, 高挺的鼻樑上架了一副银色细边方形眼镜, 冷白色的皮肤, 娇艷红润的嘴唇,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游离于清冷贵公子和绯艷大美人之间的气质。 可她现在却没有心情欣赏男色, 无意义地说了声「你来啦」。季霖显然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迟缓的吐出一个「嗯」字。小鸣眼观鼻鼻观心, 利索地把手里外卖放在温可芋面前的茶几上,又将大大小小的包装盒从方便袋中拿出来, 说:「这些都是霖哥特意点的, 是公司附近一家很有名的中餐馆,平时排队也要排两个多小时。」 温可芋干笑一声:「是吗。」 季霖走到沙发那边,在她身旁坐下来, 看了眼她那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的脸色也随之冷下去几分, 对小鸣说:「你先去吃饭,不用管我们。」 小鸣还没把包装盒从袋子里完全拿出来,听了季霖的话,又见温可芋气色确实难看, 点点头就起身出去了。季霖把方便袋里剩下的包装盒一一取出,撕开包装袋取出筷子递给温可芋:「吵架了?」 温可芋接过筷子,闷闷不乐:「嗯。」 「因为什么吵的?」 「他不肯娶我。」 季霖打开包装盒的动作一顿,很快又恢復如初,淡声道:「你逼婚了?」 温可芋麻木地餵了自己一口白米饭:「不是你让我用这件事试验他的吗?」 季霖用筷子狠狠戳了戳那盘小炒肉:「我让你跟他分手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听话。」 温可芋无话可说,想了想决定把手鍊的事告诉他:「你送我的那条生日手鍊昨晚吵架的时候弄断了,对不起啊。」 她的话却像是触到了季霖的某个情绪开关,只听他声音瞬地凌厉拔高:「你们还动手了?」 温可芋吓一跳,侧目过去正好撞到他沁骨寒冽的目光,她刚要解释,他却陡然看到她脖子上的创口贴:「谢如令那垃圾敢动手打你?」 没等她开口说话,季霖指尖已经触到她颈间肌肤,温可芋低唿一声「别!」,他却已经快她一步揭开那枚创口贴,紫红色的印痕瞬间落进他眼底,温可芋的脸一下子烧起来,季霖盯着那抹刺眼的红,眼神一紧,蹭地站起身,怒气沖沖就要往外走:「我去找那垃圾算帐!」 温可芋勐地拉住他胳膊:「你找他算什么帐?」 季霖凤眸中火光怒挑:「他打你!」 「他没打我!」温可芋死死抓着他胳膊不放,「你冷静点!」 「他把你脖子都掐红了!」 「这不是掐痕。」温可芋没想到季霖竟然没看出那是吻痕,热气蹭地从她脸颊燎上耳根,她知道自己的脸此刻一定是红透了,「这真不是掐痕。」 季霖咬牙切齿戾气沖天:「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为他说话?」 温可芋又急又羞,感觉自己整张脸都在往外冒热气:「你看清楚点,这是吻痕。」 「……」 季霖身体瞬地僵滞,笔直的嵴骨像是突然失去了活动能力,身体仿佛绷成一根难折的硬邦邦的冰锥,温可芋看他似乎冷静下来,这才放开先前拽着他胳膊的手,小声嗫嚅:「他真没打我。」 第51页 她羞得根本不敢拿正眼去看季霖,微微低下头来,手指扣着饭盒边边。几秒钟后,季霖重新坐了下来,温可芋似乎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丝丝尴尬和寒气,她侧目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拉着一张脸表情生硬,抿直着唇线一言不发。温可芋想,季霖真够义气。 气氛古怪而沉闷,温可芋看着茶几上那一半还没来得及打开的菜盒,伸手过去一个个把盖子揭开,有意缓和尴尬:「先吃饭吧,饿了半天了。」 她把季霖的筷子递到他面前:「给。」 季霖手没动,目光却循声而来,隐晦不明地落在她脖颈那枚艷靡的红痕,盯着看了两秒,水润乌黑的眼睛便起了一层冰冷的锐意,温可芋浑然不觉,用手捂住不给他看,脸愈发红了:「你别用这种看怪物的眼神看我,谈恋爱亲亲很正常,亲出吻痕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她语气有些急,季霖便将视线收了回去,语气无甚波澜:「我没有。」 之后又像是怕她没听懂似的,一改他嚣张狂妄的本性,轻声补充一句:「没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你。」 他想起昨晚从演唱会去谢如令公寓的路上,他坐在车里恶意胁迫谢如令向他道歉,不想却被谢如令反将一军,他对温可芋说:「道歉可以,你亲我一下。」后来又说:「晚上有的是时间慢慢亲。」 脖子上亲出那样的吻痕,暧昧地宣告了他们昨晚发生过什么。也是,谢如令又不是gay,天天搂着温可芋睡在一张床上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发生。季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仿似被一根带刺的细线紧紧缠住,可他没有立场说他心里不舒服,只好尽量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吃饭吧。」 先导片的拍摄还算顺利,季霖给温可芋请的那支妆发团队不愧是圈里最贵的团队,用化腐朽为神奇的化妆术完美地拯救了她痛哭一夜后的气色。温可芋按照导演组的要求,跟季霖进行了一些简单的互动,又拍摄了一些仪式性动作,最后是一段单人採访。 问的问题都很简单,温可芋没有人设包袱,follow pd问什么她就老老实实答什么,最后被问到为什么要接《我们出发吧》这档综艺,温可芋犹豫了一下,没说出心里话,避重就轻说:「我刚入行的时候,季霖给了我一部电视剧资源,当时我拒绝了。那部电视剧阵容很强,原着也很火,我一个新人演员,又没人气又没过硬的演技,觉得自己hold不住就给推掉了,后来季霖就再也没有给我介绍过资源。这次他让我跟他一起上这档综艺,我怕我拒绝后伤到他自尊,以后就再也接不到他给介绍的任何资源了。」 她说完后发现对面坐着的follow pd脸色变得有点难看,这时韩沫冲上来,对导演组说这段剪掉不能播,要重录,她把温可芋叫到一边,说她刚才的回答听起来很像在插刀季霖,又好像在故意朝季霖的粉丝耀武扬威,温可芋想说她没有,韩沫摆手表示她的想法不重要,听的人怎么想才重要。 韩沫怕她乱说话,教给她一套标准答案,让她说她跟季霖是多年好友,接这档综艺是为了留住和老朋友一起旅行的珍贵影像。温可芋看韩沫一脸正经,俨然把这档综艺当成了她事业上的分水岭,她没有理由不配合,重录的时候把这段说辞往外一说,follow pd接着就向她抛出延伸性问题:「那温老师,你相信男女之间会有纯友谊吗?」 这是个老生常谈的问题,温可芋的答案是:「当然有。我跟季霖就是纯友谊。」 听了她的话,follow pd没有立即给出回应,只见她突然伸手按住耳朵里塞着的对讲机的耳麦,神情专注似乎在听耳麦里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似乎里面的说话声停止了,follow pd抬眸对着温可芋笑了笑,说:「刚才我们总导演在对讲机里说,季霖老师在隔壁后采时被问到男女间存不存在纯友谊的问题,作出了跟温老师你完全相反的回答,对此,温老师怎么看?」 温可芋瞪大眼睛:「他说他不相信男女之间会有纯友谊?」 follow pd一脸节目收视要爆的幸福笑容,沖温可芋点点头:「对,季霖老师说他不相信。」 温可芋哑巴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好半晌才说:「我感觉很惶恐。」 完成所有拍摄后,季霖开车带温可芋去吃饭,路上温可芋莫名感到尴尬,看了会儿车窗外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空,最后还是忍不住,扭头去看季霖:「刚才后采,你为什么要跟导演说不相信男女间会有纯友谊?」 她有些紧张地抓着安全带:「你和我,和礼礼不就是纯友谊吗?」 季霖倒是没看她,不咸不淡又闲散欠打的语气:「哦,你跟师礼礼在我眼里跟『女人』这种生物基本没关系。」 温可芋:「......!」 她稍稍安心些,也就懒得去管季霖对她和师礼礼女性身份的冒犯,说:「你吓死我了,差点就不知道要怎么跟你相处了。」 季霖僵硬地扯了扯唇,努力嗤了一声,心口悄悄的克制的泛出一些苦涩的东西。温可芋无法察觉,目光不自觉被季霖搭在方向盘上的那双手吸引,那是一双白净修长骨肉匀亭的美人手,指尖有一点点红,倒跟他腕上的那抹玉色十分相衬。 温可芋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突然就好奇起来,也不知季霖这样的人以后会喜欢上哪种类型的女孩儿。她总觉得季霖身上有一种性冷感的气质,与恋爱、婚姻这些词彙像是没有任何关系,他就像是一尘不染的傲慢的应该活在水晶罩子里独自美丽的一阵风。 第52页 想到这里,温可芋不禁唉声嘆气,她觉得季霖跟恋爱、婚姻没关系,她自己不也好不到哪里去?谈了三个男朋友,前两个把她当备胎,谢如令把她当情妇。 不由翻出手机,正好看到季柔给她发过来一条微信。 第31章 旧病復发 她点开消息看了眼, 季柔没说什么「在吗?」、「你好啊」之类的场面话,内容还算直接,说谢如令母亲想约她见一面。 温可芋认为自己现在实在没有单独见谢如令母亲的必要。她昨晚刚跟谢如令订下一个月之约, 如果谢如令的答案是娶她,那自然会带她回去见父母。如果谢如令依旧不打算娶她当妻子, 那她就更加没必要见他母亲了。 跟季柔不熟,又加上她心里对季柔和谢如令的关系还存疑, 所以没有直接回復季柔的微信, 而是截了图发给谢如令。 很快谢如令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温可芋犹豫了几秒钟, 最终还是接通放去耳边。熟悉低醇的男人声音通过电路穿进她耳膜, 说一个字就像是在她心上轻轻敲了那么一下:「你在哪儿?」 温可芋看了季霖一眼,说:「在季霖车上。」 那边顿了顿, 又说:「找个地方下车,我来接你。」 温可芋问他:「你做好决定了?」 谢如令的声音显出几分不悦:「就算我还没做出决定, 你也不应该去找季霖。」 温可芋不跟他解释,态度坚决:「既然你还没做决定, 那我们就不要见面了。」 谢如令似乎很不喜欢她跟季霖待在一块儿, 说:「不跟我见面可以,但你也不许见季霖。」 他用的是「不许」,一个强势的命令性的词彙, 跟他以往在她面前展现的温柔体贴的形象相去甚远, 温可芋不明白谢如令为什么这么排斥她跟季霖见面, 说:「我跟季霖是朋友,认识时间比跟你还长,我为什么不能跟他见面?」 谢如令的语气透出几分严厉:「你看不出季霖对你有意思?」 温可芋觉得好笑:「我只看得出来季柔对你有意思。」 她提到季柔就像是提到谢如令的逆鳞,只听他声音瞬间降至冰点:「温可芋, 你闹够了没有?」 说话间,季霖已经将车沿边停下,他侧目看向温可芋,见她眉间拧起又气恼又伤心的褶皱,心里有丝说不出的但绝对算不上美妙的感受。他知道温可芋在跟谁通电话,很想把她耳边的手机夺过来直接摁掉,但他最终只是打开车门下去,他想温可芋应该不希望自己这种即将被男朋友惹哭的狼狈样被旁人看到。 温可芋没在意季霖的离开,她脑袋里因为谢如令的话而突然涌现出好几段回忆,她想起医院里季柔跟她说「阿令在我面前从来不提其他女人」,想起她在海景餐厅说季柔是故意装晕时谢如令看她的薄厌的眼神,想起季霖说她跟季柔长得有些相像,到底是她无理取闹还是谢如令做贼心虚? 她提高音量质问谢如令:「你哥能娶季柔,为什么你不能娶我?季柔还是私生女呢,跟你们谢家更谈不上门当户对。我看你不肯娶我,不仅是觉得我小门小户,更大的原因是你根本只把我当替身吧?你当初追我是不是因为我这张脸长得像季柔?你看我在《替身爱人》里演的也是一个替身,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她越说越激动,把这段时间憋在心里的疑问一股脑全问了出来,谢如令的声音一冷再冷,最后甚至起了怒意:「你闹归闹,不要把季柔扯进来!她是我大嫂,她的清誉也代表了我们谢家的清誉。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说话不过脑子,那我们还是到此为止的好!」 他这话说得很重,温可芋的理解是,如果她再说季柔半点不好,那她别说是嫁给他谢如令当谢太太了,就是给他谢如令当情妇二奶都没有资格。这种话基本算是坐定季柔在谢如令心里的重要性远远高于她,温可芋气得微微发起抖,气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气得甚至开始说胡话:「好,那就分手。我和季霖的婚礼你记得来参加!」 谢如令被她气急了,说出口的话也就失去了平日的风度和理智:「你以为季霖家是什么普通家庭?你想嫁就能嫁的么?你想嫁也得问问季霖敢不敢娶你,他爷爷可比我父母强势得多!」 温可芋喘着气:「那你等着收我和季霖的结婚请帖!份子钱记得多包一点!我还得跟他生三胞胎呢!」 「温可芋你!」他气急败坏的声音刚传来四个字,就被温可芋无情掐断电话,她恼得厉害,握着手机的手都在止不住微颤,平復了很久才慢慢恢復,刚准备喊季霖上车就听到手机又响起来,她以为是谢如令打来的,想去挂断时却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是她小姑周千雅。 温可芋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唿出,这才接通电话,尽量不让周千雅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喂,小姑。」 她害怕周千雅会提起让她跟谢如令相亲的事,谁知紧接着却听到周千雅的哭声:「芋芋,你赶紧回来一趟,我妈住院了。」 温可芋脑袋立马嗡一声:「奶奶住院了?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住院了?」 周千雅抽噎:「胃癌復发,下午已经送到医院了,大哥大嫂让我通知你赶紧来医院一趟。」 温可芋赶紧下车找季霖,在石板路旁边的一棵大树下看到季霖正低头抽菸,猩红的一点在他指尖忽明忽暗,温可芋立马跑过去,哭丧的一张脸把季霖吓了一跳,他正要问谢如令那孙子说了什么竟把她变成这样,温可芋快他一步开口:「快送我去医院,奶奶住院了。」 第53页 往医院去的路上温可芋一直拿面纸擦眼泪,周老太太以前化疗时的场景涌上来,她知道那很痛苦,不仅是身体上的折磨,更是心理上的煎熬。现在奶奶年纪大了,胃癌復发要遭受的罪只会比以前更盛。 季霖不懂安慰人,只能在边上说几句「奶奶会没事的」、「你先别哭」之类的话,丝毫起不到作用,温可芋眼泪还是憋不住往外冒,季霖最后只能安静下来,时不时给她抽一张崭新的面纸。 到了医院,两人快步进到顶层vip病房专属电梯,季霖看温可芋还在流眼泪,把人拽过来要帮她擦泪珠子,指腹还没触到她脸上肌肤,温可芋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红着眼抬头看他:「你干嘛?」 季霖垂眸看她,指尖还是按在了她眼下娇嫩的皮肤:「你要这个样子见你奶奶?」 他轻轻帮她擦眼泪,温热的指腹摸索着她的脸,温可芋突然有种过电的感觉,他的模样太蛊人,她不适应他温柔的触碰,挣开他的手:「我自己擦。」 她脸上还带着妆,擦眼泪不能擦得太任性,只能对着电梯镜子把自己的脸一点点拾掇干净。季霖看她对着镜子娇俏香软的伶俐样,乌黑微卷的长髮被高高束在脑后,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子,薄薄的后背纤然秀气,腰很细……季霖看得嗓子眼有些干,他咳嗽一声,电梯正好到达顶层。 两人一路找到周老太太的病房,敲门进去时周务国和温佳婧正在套房最外边的客厅里坐着,对面身穿白大褂的是周老太太的主治医生,也是这家医院副院长,温可芋认识,进去喊完爸妈又喊了主治医师一声钱叔叔。 季霖喊了周务国温佳婧一声伯父伯母,又对着主治医师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唿。 看到温可芋和季霖在一起,周务国想起周老太太那些算命的迷信话,对温可芋没什么好脸色:「你奶奶在里面呢,进去看看吧。」 温可芋和季霖进去后,周务国温佳婧又跟主治医师谈了会儿话,之后主治医师离开,温佳婧不满地扯了下周务国胳膊:「你对女儿的态度就不能温柔点?芋芋是女儿不是儿子,女儿要娇养。」 周务国没心情跟她说这些,敷衍了一句:「知道了。」 温佳婧又拉住他低声说:「我们芋芋不会真跟季霖在谈恋爱吧?」 周务国说:「你别瞎猜,芋芋刚挑了谢钧家的小儿子。」 温佳婧想起来:「谢家怎么说?什么时候让他们见一面?」 「我们肯让女儿跟他谢家儿子相亲,他们谢家得烧高香,还能怎么说?」周务国说,「待会儿我给谢钧打个电话,趁早把两个小的的见面时间定下来。」 那头温可芋和季霖进到最里边的卧室,周千雅正坐在床边给周老太太餵粥,看到温可芋和季霖一起进来,周老太太显出倦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意:「芋芋和季霖来啦。」 「奶奶,小姑。」温可芋喊了人,走过去坐在床沿,拉住了周老太太的手。 季霖跟着温可芋喊了一声「奶奶」,接着站到了温可芋身后,周老太太抬头满意地看了眼季霖,又对温可芋说:「好,你跟季霖在一起奶奶就放心了。」 没给温可芋解释的机会,周老太太就嘆了口气道:「我最捨不得的就是你跟千雅,只有看到你们都嫁了人,我才能走得安心。」 温可芋忙说:「奶奶吉人天相,一定会好起来。」 周老太太慈祥地笑了笑:「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芋芋不哭。」她抬头为温可芋擦眼泪,又对周千雅说:「你这个孩子,也不知道姻缘在哪儿,我怕是看不到自己女儿嫁人了。」说着就眼泛泪光,周千雅忙抽着面纸去给周老太太抹泪:「妈,我有男朋友,感情很稳定。之前一直没跟家里说,他已经跟我求婚了。」 周老太太闻言一喜:「真的?」继而又担忧起来,「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得带回来给我给你大哥大嫂看看。」 周千雅抹着泪:「你们也认识,樊燕山,芋芋那个高中同学。」 温可芋睁大眼睛去看周千雅,季霖也是一副没想到的惊讶表情,周千雅看了眼他二人,又对愣怔中的周老太太说:「我已经答应樊燕山的求婚了,妈能看到我结婚,我跟樊燕山还要生个孩子,妈,孩子的名字得您来取,您一定要好好养身体。」 第32章 咬耳朵 樊燕山要成为她姑父了? 温可芋难以置信, 印象中樊燕山跟周千雅私下并无交集,怎么突然就求婚了?难不成樊燕山这些年一直背着她在泡她姑姑? 温可芋的心情又微妙又复杂。周老太太躺下休息后,几人从里间卧室出来, 刚走到外边的会客厅,温可芋就拉着周千雅低声问:「你什么时候跟樊燕山好上的?我都不知道。」 又抬头去看旁边的季霖:「你知道这件事么?」 季霖摇头:「没听樊燕山提过。」 温可芋又看向周千雅:「你们两个瞒得可真够紧的。」 周千雅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我没跟樊燕山在一起, 刚才纯粹是为了哄我妈开心。」 温可芋听愣了:「你骗奶奶?那你还说你要跟樊燕山结婚?」 周千雅没说话,眼睛又红了一圈, 这时周务国和温佳婧拎着补品从外面回来了, 温佳婧听到一个尾巴, 问:「谁要结婚?」 温可芋不知道怎么开口, 周千雅说:「我要结婚, 跟樊燕山。」 第54页 听到周千雅要跟樊燕山结婚的消息,温佳婧和周务国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温可芋的表情比她爸妈还要惊讶,周千雅哄完奶奶为什么还要骗她爸妈?樊燕山知道他要跟周千雅结婚的事么?还有, 周千雅为什么偏偏挑了樊燕山当幌子骗奶奶? 种种疑问充斥着温可芋的大脑,然后她就听到她爸周务国欣慰地说:「这样也好, 看到你结婚, 妈也能安心些。」 继而又肃着神色看向温可芋:「跟你小姑学学!」 温可芋:「?」 温佳婧见季霖在,怕周务国当着季霖的面教训起温可芋令温可芋难堪,立马问道:「季霖, 你跟芋芋来得急, 晚饭吃了没?」 季霖面对温佳婧还算恭敬:「还没, 过会儿出去吃。」 温佳婧说:「跟芋芋一起去我们家吃吧,让家里阿姨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温可芋觉得以季霖的臭脾气,肯定不愿意去她家面对她爸那个老古板,正要替季霖解围说「我们在医院附近随便吃点就好」, 却听到季霖语气敛着嚣张狂妄,披上一层修养的外皮:「也行。麻烦伯母了。」 温佳婧笑得跟见到女婿上门似的:「不麻烦,这有什么麻烦的。」 季霖开车带她一起去她家吃饭的路上,温可芋回想起先前他在树下抽菸的情景,问季霖:「哎,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抽菸的?以前一直没见你抽过。」 季霖嗓音里透出一抹懒散的清冷:「抽菸不用学,心里烦自然就会抽了。」 温可芋惊疑:「你也会心烦吗?」她还以为他高傲无敌没有人类庸俗情感呢。 季霖无意义地笑了下:「是个人都会心烦。」 温可芋在树下找到季霖时确实见他心情不太好的样子,白色的烟雾在他眼前升起又消散,那双漾着水色的凤眼掩在黑夜里显出几分落寞,只是温可芋当时没心情问他,现在得了空便问:「是发生什么事了么?你今天不开心?」 季霖轻嗤一声,身上刚有的几分温和跟人情味瞬间消失殆尽,还是令人熟悉的傲娇狷狂毒舌德行:「你改行当知心大姐了?」 温可芋突然被怼,小声忿忿道:「难怪这么多年都找不到女朋友,嘴毒成这样,别说女朋友,你连男朋友都不一定找得到。」 她声音像蚊子叫一样咕哝成一团,季霖挑眉:「你嘀嘀咕咕念咒呢?」 温可芋心里的阴霾不知不觉挥散了不少,笑起来:「对,念咒呢。咒你孤独终老。」 转而又觉得季霖一直单着也怪可怜的,自己这么说他很过分,很快道歉:「对不起啊,不该拿这种事开玩笑。」 季霖不知道温可芋脑子里在想什么,竟为这种事向他道歉。他故意不出声,不冷不淡的态度,吊着温可芋继续说几句好话。温可芋果然接着说道:「我生日那天没许愿,现在就为你许一个,愿你早点找到人生另一半,跟心爱的人速速走入婚姻殿堂。」 说完还真像模像样十指交握放在唇下,低头闭眼摆出许愿的姿势。半分钟后睁开眼来看他:「我的生日愿望一向灵验,你就放心吧。」 季霖拿眼尾扫了她一眼:「不灵验你赔么?」 温可芋说:「你自己眼高于顶谁都瞧不上,关我什么事,我才不赔。」 季霖挑高了一边眉毛:「谁跟你说我谁都没瞧上的?」 温可芋耳朵竖起来:「你瞧上谁了?」 季霖眼里一抹神采,盪悠悠的:「你想知道?」 温可芋八卦起来,立马说:「想!」 这时车已经跟在周务国的车后头、一起开进温可芋家里的大院子,季霖把车停好,温可芋没有要下车的打算,追问:「你到底瞧上谁了?」 季霖便也就坐着没动,似笑非笑看她:「真想知道?」 温可芋殷切点头:「想。」她等不及想去跟师礼礼八卦。 季霖沖她勾勾手指:「过来。」 温可芋凑过去,他微俯身,唇带着一点点的热气凑到她耳边,温可芋莫名其妙有些紧张,专心致志等待那个答案,而后她听到季霖低低笑了声:「不能说。」 轻飘飘的语气呷着嘲弄,温可芋顿时察觉自己被耍了,正要发作,谁知脑袋一晃耳朵就这么贴上季霖的唇,偏偏他正欲开口说话,那两片娇红温热的唇就这么含住了温可芋的耳垂,两人瞬间如遭电击般僵滞不动了。 前面刚下车没多久的周务国、温佳婧正好看到这一幕,温佳婧震惊半秒后立马拉住周务国:「我就说芋芋在跟季霖谈恋爱,耳朵都咬上了。」 周务国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几步走过去叩响季霖的车窗,车里因尴尬而怔愣石化的二人这才反应过来瞬间弹开,温可芋脸红得像是一只熟透了的苹果,语无伦次看向季霖:「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季霖也微微红了耳根,唇间似乎还残留着那软软的细腻的漫着女人香的耳垂触感,不自然地说了声:「没关系。」 周务国又叩了叩车窗:「下车!」 两个人都有些不自在,神色别扭得下了车,倒像是早恋被抓的学生,而周务国就是那位满校园到处抓约会小情侣的教导主任,温佳婧走过来扯住周务国胳膊:「好了,先进去。」 周务国最后也没说什么,一起进了屋,季霖坐了一会儿接到个电话就走了,也没吃上她家的饭,温可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就是个意外,而且是季霖含住了她的耳朵,吃亏的人是她才对,她道哪门子歉?那人竟还恬不知耻说了声「没关系」,温可芋拿起手机给季霖发微信:【请你道歉!】 第55页 季霖没回,周务国和温佳婧往温可芋对面一坐就开始盘问她跟季霖的关系,她有嘴说不清:「真的只是朋友。」 温佳婧不信,周务国说:「刚才路上我已经跟谢钧通过电话,你跟谢家那个小儿子谢如令的见面时间就订在下周一。」 听到谢如令的名字,温可芋想起他们之间发生的不痛快,拉下脸:「我不去。」 周务国瞬间怒了:「你把你老子当猴耍呢?是你自己挑的人,现在给你把相亲时间定下了,你又不肯去。还说你跟季霖没什么?你跟季霖是不是在谈恋爱?」 温佳婧忙给周务国顺气,递给他一杯水:「好好说话你发什么火。」又对温可芋说,「你奶奶现在这个情况你也看到了,你要真跟季霖谈着就别瞒我们,你奶奶一直想你跟季霖在一块儿,你们趁早把婚结了,让你奶奶开心开心。」 温可芋无语:「我真没跟季霖谈恋爱。」 温佳婧说:「你爸确实不太中意季霖当女婿,但你要真的喜欢,你爸也不会反对,你别因为怕你爸就捂着不肯说。」 她拍了拍周务国的后背:「你也是。我看季霖那孩子挺好的,jl娱乐也上市了,能力强家世好,又长了那么个好模样,这样的女婿你上哪里找去?」 温可芋欲哭无泪:「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我跟季霖真的就只是朋友。」 温佳婧根本不听温可芋的解释,周务国顺了好一会儿气,最后摆出一种妥协的表情:「算了,你奶奶这次的病情凶多吉少,季霖就季霖。你赶紧把婚结了,在你奶奶意识还清醒的时候,一定要让她亲眼看着你嫁人。」 温可芋说倦了:「我跟季霖真没什么。」 她的话惹怒了周务国:「谢如令你不去见,季霖你又不承认,你到底想干嘛?你要气死你老子吗?」 他站起来突然拍了一把桌子:「我告诉你,你奶奶没多少日子了,你必须给我结婚!季霖还是谢如令,你自己选!」 温可芋也火气上头了,忍不住跟周务国呛声:「我都不选!」 周务国指着她鼻子:「我还治不了你了!温可芋,你就是假结婚,也得把这个婚结给你奶奶看!跟你小姑学学什么是孝心!」 第33章 他在洗澡 温可芋和周务国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晚上温可芋留宿在家里, 躺在床上就开始委屈,周务国的强横,谢如令的态度, 奶奶的病情,和季霖的那个小尴尬, 所有事情撞到一起,搅得她心烦意乱。 翻出手机没看到季霖的回覆, 她觉得这样任由尴尬发酵下去, 下周录制《我们出发吧》第一期时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季霖了, 只好硬着头皮又给季霖发了条微信:【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 可温可芋足足等了两分钟都没等来回復, 她想估计季霖也尴尬得很,于是便善解人意地打下一行字:这样吧, 你就当咬了猪耳朵,我就当被狗咬了, 行吧? 发送过去的同时,那边消息回过来了:【他在洗澡】 温可芋脑子里蹦出一个问号, 又打出四个字:【不是本人?】 那边回:【嗯】 温可芋:【那你是?】 对方:【沈鹤】 温可芋发了「哦哦」两个字过去, 沈鹤没有再回,这时韩沫电话打进来,跟她讨论《我们出发吧》节目录制的事, 温可芋也就把季霖忘在了脑后。 这晚温可芋过得不太好, 谢如令同样如此。 温可芋在电话里提分手, 之后更是直接掐断了他的电话,这本就让谢如令胸腔里憋上一团闷火,晚饭时他父亲谢钧提起让他去见周务国女儿的事,更是在原本就不耐的心情上添了一把柴。 他从未被人这么影响过情绪, 即便是当初季柔和谢如风阴差阳错发生关系,他备受痛苦和无力感的折磨,却也不曾像现在这样在痛苦、无力中还夹杂着一些烦躁、气恼、不甘、犹豫、纠结、捨不得……太过复杂的情绪像是乱线,把他的心脏裹了一层又一层,以至于他在饭桌上当场拒绝了跟周务国女儿的见面。 他的直接拒绝就像子弹一样穿过谢钧、莫婉清、季柔的胸膛,令三人都有瞬间的怔愣,谢昊然还不十分明白大人们的想法,但也感觉到气氛的紧张,老老实实扒着碗里的饭不敢作声。几分钟的僵冷后,谢钧沉声对季柔说:「季柔,你先带昊然上楼。」 季柔抿着唇:「好。」牵住谢昊然手离开饭桌前偷偷瞥了眼谢如令,见他面色紧绷,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坚毅,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令她心里涌出一股酸苦,眼眶不受控制地湿热起来,她不敢让谢钧、莫婉清看出她的异象,没再多留,很快就带谢昊然往楼上去。 等谢昊然身影完全在一楼大厅消失,谢钧的声音才陡然暴怒起来:「谢如令!现在不是你说不见就不见的!周务国女儿,你不但要去见,还要务必给我娶到手!」 谢如令皱着眉,往后靠在椅背上,眼神不轻不重地看着谢钧:「我说,不见。」 谢钧气得直喘,莫婉清忙劝谢如令:「娶谁不是娶?你就是不肯娶周务国女儿,以后娶的也会是个门当户对的。难道你还真准备娶那个姓温的小演员?你哥娶了一个私生女已经够让我们谢家脸上无光了,你再娶一个不入流的小演员,你是要让我以后都没脸出门吗?儿子,你也为我们想想!」 第56页 谢如令搁在腿上的手掌慢慢握紧:「妈,如果不是您擅自去我家破坏了我和小芋的关系,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他眼眸凝住:「本来可以相安无事,我按照你们的要求相亲联姻,把小芋放在外面好好养着,两边互不打扰,是您非要横插一脚来管我的事。」 莫婉清只觉得心脏一阵绞痛:「那个小演员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为了她这么跟我说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谢钧指着谢如令鼻子:「你以为周务国是吃素的?你要真跟他女儿谈起恋爱,他早晚会查到你包养小演员的事,到时候不管是你还是那个小演员都没有好果子吃!你妈为你提前清除掉一个麻烦,你现在倒有脸来怪你妈多事!」 谢如令无动于衷,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我说了,周务国女儿,我不见。以后我的事,也请你们少管。」 谢钧气急攻心,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震得面前的汤盅险些翻倒:「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跟家里唱反调了。别忘了当初你求我让季柔进门时是怎么说的!」 谢如令心里也不好受,看谢钧和莫婉清面色不虞,他不动声色地绷紧下巴:「你们现在再生个儿子,也许还来得及。」 说完,扔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父母,谢如令转身上了二楼。开门进卧室时发现季柔在里面,正站在书墙前,手里拿了一本什么书在看。他下意识皱了眉,走过去:「你在干什么?」 季柔闻言转身,合上手里的书,将封面递给他看,虚弱地笑着:「随便看看。」 谢如令视线落到那本书上,那是一本史蒂芬·茨威格的《人类群星闪耀时》,书面有些旧了,是高二那年季柔送他的生日礼物,他一直放在书架上,他记得书里还夹着一张纸条,写了六个字:阿令,生日快乐。 他将书从季柔手里接过来,看也没看就直接放回书架:「下次别再来我房间,不合适。」 季柔心头酸涩,低低「嗯」了声。谢如令见她眼里隐约有泪花闪现,白瘦的瓜子脸也有颓色,努力收起对她的怜惜,谢如令沉声道:「你可以出去了。」 季柔站着没动,谢如令不好拉她离开,没办法,只能嘆了一口气:「你要再这样,我以后不会再回来住。」 说着就要去拿车钥匙,季柔突然抱住他腰,声音瞬间有了哭腔:「对我好一点,阿令,你不能爱上温可芋。」 「还要我说多少遍?我们不可能。」谢如令蹙眉,克制着内心涌动的情感,「放开。」 季柔颤声低泣:「就算我们不可能,你也不能爱上别人。阿令,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正说着话,胃里却突然泛起一阵噁心感,这股噁心感来得太急太勐,她不得不松开谢如令,快步往谢如令卧室的洗手间去,谢如令见状大步跟上前,看季柔扶在盥洗台上干呕起来,他眉心褶皱更深,下意识就去抚她后背:「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季柔摇摇头,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呕了一会儿后总算平復,语气又软又虚:「我没事。」 她额上竟起了一层薄汗,谢如令抽出旁边的洗脸巾帮她去擦额角,触到她时却又恍然意识到这种行为太过逾矩,替她擦汗的动作一顿,谢如令把洗脸巾递到季柔面前:「脸上的汗擦擦吧。」 季柔接过洗脸巾,没去擦汗,睫毛颤了颤:「现在你就这么怕靠近我?」以前玻璃杯在她脚边碎开,他的担心是直接不加掩饰的,哪会像现在这样只顾避嫌? 谢如令深深沉沉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最终没说出一个字,片刻后他转身离开,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消失在卧室门后。 侧身坐进车里时,谢如令突然有些后悔跟温可芋摊牌。他怀念跟她在一起的时光,她像是一只娇滴滴的猫,心情好的时候就乖巧伶俐地窝在他怀里撒娇,不顺心时偶尔挠他一下,娇蛮俏丽得很,情绪丰富眉眼生动,把他的心搅得忽上忽下却又不令人反感。 刚才季柔在他面前干呕,让他忍不住想起他想对温可芋用强的那晚,她在他身下又害怕又委屈,干呕的模样让人心疼,他心里悔意丛生,却又不愿这么轻易就跟温可芋低头服软。 正煎熬着,韩沫给他打来一通电话,倒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 温可芋临时多了一个综艺通告,那是一档慢生活真人秀,名字叫《来我家做客吧》,由国民度很高的男演员陈正嘉充当固定mc,节目组在一个山灵水秀的小乡村里盖了一座草屋充当陈正嘉的「家」,每期会邀请一些飞行嘉宾来做客,由陈正嘉为他们做饭、安排他们起居,节目主打的是温馨治癒风。 陈正嘉年近四十,是业内公认的戏骨,演技好而且很敬业,连婚姻都是圈内模范。陈正嘉妻子也是一名大热演员,叫乌玥,两人爱情长跑七年后走入婚姻,去年乌玥刚为陈正嘉生下一对龙凤胎。 当初温可芋突然决定当演员就是因为看了陈正嘉的一段採访。那时陈正嘉的歷史大剧《秦时风云》席捲全国,温可芋追剧追得上头,看完正片后还要把花絮看一遍,这才看到陈正嘉在花絮里的那段採访,他回答了记者自己为什么要当演员的问题,一通话说得温可芋血液都热起来。他说赋予纸片人生命力是件很酷的事,他还说演员这份职业可以体验到比旁人更丰富多彩的人生,在不同的剧本里体验不同的情感和生活,让他有种淋漓尽致生活着的痛快感。 第57页 可以说陈正嘉算是温可芋的偶像和标杆,以至于她根本没去深想韩沫哪来的能力可以把她临时塞进《来我家做客吧》当飞行嘉宾,迷妹心态作祟就一口应下了这件事,却没料到这一趟竟会给她带来那么大的麻烦。 第34章 嫁给我 和温可芋一起上《来我家做客吧》的还有另外4位飞行嘉宾, 三男一女。除了她,都是人气艺人,其中又数那位女顶流费美绪的存在感最高。 温可芋以前关注过费美绪, 唱跳不错,演技就有点一言难尽了, 但这却丝毫没有影响她连爆两部剧,成功转型为演员。 毫无疑问, 费美绪轻松成为全场焦点, 被临时塞进来的温可芋是镶边角色, 一天下来没说上几句话, 到晚上大家一起聚在草屋前的空地上吃饭时, 话题却破天荒转移到温可芋身上。 是费美绪先起的头,问她是不是跟季霖一起参加了真人秀。温可芋没什么好隐瞒的, 一边扒饭一边说:「对,先导片已经拍完了, 再过几天就要录第一期了。」 接着陈正嘉把季霖夸了一番,说他是一位很优质的偶像, 温可芋趁机说:「陈老师也一样, 是特别棒的优质偶像。」 陈正嘉笑笑:「倒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原来我也是偶像艺人。」 温可芋朝他竖起大拇指:「陈老师一直都是我的偶像和标杆,我进圈当演员就是因为看了您的《秦时风云》和花絮里的一段採访。」 温可芋把那段採访内容说了遍, 惹得陈正嘉大笑起来:「没想到今天还能遇到我的小迷妹。」 之后几人又聊起《秦时风云》的剧情, 温可芋的话总算多起来, 费美绪似乎没看过《秦时风云》,有段时间插不上话,最后她又把话题绕到了季霖身上,问温可芋:「你跟季霖是以前就认识吗?他从来不上综艺, 这次还是头一回。」 温可芋察觉出费美绪对季霖的过分关心,眨巴着眼问她:「你怎么一直在说季霖的事?」 她这么一说,那三位男艺人便开始起闹,连连问费美绪是不是对季霖有意思,连陈正嘉都参与进来,说他之前在网上还看过粉丝剪辑的季霖费美绪cp向视频,有个男艺人说可惜季霖从来不演戏,粉丝只能从mv里扒画面,不然季霖和费美绪的cp向视频可以更多一点,还说自己是季霖和费美绪的cp粉。 费美绪笑得又娇羞又无措:「哎呀,我跟季霖就是好朋友。你们再这么说,我下次见他都要不好意思了。」 陈正嘉打趣她:「哦,原来你跟季霖经常私下见面。」 费美绪双手捂脸一副羞涩模样:「我没这么说,你们别乱猜。」 温可芋想起季霖之前跟她说他看上一个人,不禁在想季霖看上的那个人是不是费美绪,晚上洗完澡躺在大通铺上,她看了眼在她边上玩手机的费美绪,忍不住凑过去小声问她:「你跟季霖是不是真在一起了啊?」 费美绪抬起头,美眸含笑看向温可芋,说:「你猜。」 温可芋撇撇嘴:「我猜不出来。」 费美绪始终微微笑着:「那你去问季霖。」之后便没再理她,自顾自继续玩起手机,温可芋只好躺回自己的领域,心里八卦着,房间的门却突然被人敲响,而后一道陌生的女声传了进来:「温老师,你经纪人说找你有事。」 温可芋开门出去,看到站在门外的女编导:「我经纪人过来了?」 女编导点点头:「在外面等你呢。」 《来我家做客吧》属于24小时生活观察类真人秀,温可芋作为飞行嘉宾需要在节目组搭建的、布满摄像头的草屋内过夜,艺人团队则会留宿在附近的酒店。温可芋跟随女编导出了草屋院子,穿过一条窄路,最后来到下山的大路上,她看到停在路边的那辆熟悉的保姆车,韩沫正站在保姆车边等她。 女编导对温可芋说:「温老师,明天早上8点前记得一定要赶回来。」 温可芋惊讶:「我今天晚上不需要在这儿过夜吗?」 女编导笑笑:「经纪人老师跟我们总导演打过招唿了,明早8点前赶到就行,记得要带妆发。」 温可芋狐疑看向韩沫,她什么时候这么有面子了? 韩沫客气地向女编导致谢,女编导走后,温可芋问韩沫:「突然找我什么事?」 韩沫说:「先上车。」 温可芋不疑有他,打开保姆车车门弯腰上去,刚进去还没来得及看清车里景象,胳膊就突然被人握住,她吓得低唿一声,身体紧接着被那人拽到宽阔的车后座,等温可芋反应过来,自己整个人已经被谢如令抱进了怀里,她横坐在他大腿上,被他揽着腰背,惊恐地睁大眼睛,看了他两三秒才意识到自己被韩沫骗了,随即皱眉:「你干什么?」 谢如令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那双眼眸又带上了一贯的温柔深情:「想你了,来看看你。」 这时韩沫上车坐在副驾驶座,喊兰兰把保姆车开下山。温可芋不理谢如令,扭头沖韩沫喊:「韩沫,你什么意思?」 韩沫回头,向温可芋作揖陪笑道歉:「对不住了,我也是为你好,知道你跟谢先生吵架,我心都要操碎了。」 「你操这个心干什么?」温可芋气恼,「我们已经分手了!」 谢如令捏住她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面对着他,用一种有点霸道却又不失温柔的语气说:「你说分手就分手?经过我同意了么?」 第58页 温可芋咬牙切齿:「我甩你还需要经过你同意?谢如令,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我甩了!」 他紧紧抱着她,按住她不断挣扎拧动的身体,声音变得无奈起来:「之前是我不好,我话说重了,小芋,这几天我很想你,每天都在想。你就一点都不想我?」 「不想!」温可芋说着违心的话,气唿唿鼓着腮帮子,「我天天忙得很,根本想不起你来,你谁啊你。」 谢如令失笑,恶意地掐了一把她的细腰,那是温可芋的敏感地带,怕痒得很,他一掐她就下意识去躲,这么一躲就无可避免往他身上贴近些,谢如令顺势按住她后背,将她紧扣在他胸口,低声道:「帮你回忆回忆我是谁?」 大手抚着她的后脑勺固定住她,低头就含住了她的唇舌,一个有些强势的吻霸道地占据了温可芋所有感官,他的气息热乎乎地袭来,温可芋伸手打他,被他握住手腕,男人的舌轻车熟路地抵开她牙关,缠住她软软的小舌缱绻舔吮,不断加深着这个长吻。温可芋在谢如令面前任性归任性,可她心里到底捨不得去咬他唇舌,虽然气不过,但无奈她的力气在谢如令面前不值一提,只能滴红着脸被他欺负了个彻底。在她几乎喘不上来气时,谢如令才堪堪放过她,唇却贪恋般触着她红润的唇肉,有一下没一下地嘬吻着,哑声:「现在想起来我是谁了么?」 温可芋从脸一路红到耳根,想到自己当着韩沫和兰兰的面被谢如令强吻了好一会儿,她就羞愤难当,气得眼睛又开始湿热起来:「谢如令,你就是个混蛋!」 「我是混蛋,我是混蛋才会跟你吵架。」谢如令恨不得把温可芋揉进身体里,这几天以来的空虚感在这一刻得到了抚慰,心里某个角落总算被填满,他没想到只是抱着温可芋亲昵一阵就能让他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满足感,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般,用嘴唇找到她的耳垂,他柔情似水地吻着:「别生气了小芋,我们和好吧。」 韩沫和兰兰在车里,温可芋说不出「情妇」、「替身」之类的话,不好明目张胆跟谢如令吵架,忿忿地说:「你先放开我!」 谢如令哪里肯放,好些天没抱过她,没闻过她身上熟悉的女人香,他只嫌自己抱她抱得不够紧,吻她吻得不够深,收着胳膊将她禁锢在怀里:「不放,以后都不放。」 他两条胳膊跟铁一样焊在她身上,温可芋扭挣不过,气得瞪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流氓!」 他低笑出声,温柔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认真地看着她:「为了你,我还能更流氓。你要试试吗?」 她听到前面的兰兰似乎笑出了声,一张脸便更加红热,咬唇:「谢如令!」 谢如令好心情地笑笑,抬手捏了她白嫩嫩的脸一下:「小芋害羞了?」 这下连韩沫也笑起来,温可芋又气又恼又羞:「谢如令,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跟你和好。」谢如令大手贴在温可芋后背,隔着睡裙轻轻揉着,他的热气从手心传到她身上,温可芋想躲却躲不掉,被他吮住唇肉又偷了一个香,「小芋,别跟我生气了好么?之前是我一时煳涂,我改,以后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温可芋顾忌着韩沫和兰兰在场,不好意思逼婚,只说:「我之前都跟你说清楚了,一个月,要么——」 她话没说完,谢如令已经伸出食指压在她唇上,堵住了她后面的话。男人眯了眯眼睛:「先听我说。」 温可芋眨了眨眼,不知道他究竟在耍什么把戏。她看到谢如令似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样什么东西,接着握住了她手,温可芋掌心触到凉凉的一个小物体,低头发现谢如令已经将一枚钻戒戴去了她右手无名指上,低醇的男人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芋,嫁给我。」 第35章 和好 谢如令突然这一出倒是打了温可芋一个措手不及。 这些天以来在心里堆着的闷气像是被一只大手蛮不讲理地压进了棉花里, 散不掉又撒不出。她闷声不响地盯着谢如令看,想从他眼睛里看出他刚才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谢如令被她看得心脏一缩,眸光微微凝住:「拜託, 别拒绝我。」 他伸手去摸温可芋的脸,拇指指腹在她脸颊温柔摩挲着:「小芋, 说你愿意,让我照顾你。嫁给我, 我会对你好的。」 温可芋没再像刚上车时候那样抗拒他的触碰, 停止了在他怀里的挣动, 此刻又安静地看了会儿无名指上的那枚耀眼的钻戒, 他的承诺来得太快太容易, 反而令她不敢相信,她声音讷讷的:「说了一个月后再告诉我答案, 现在才几天,一星期都没到。」 谢如令忽然一笑, 捏捏她的脸颊:「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 温可芋卷翘的睫毛轻轻颤了下,娇俏乖顺的模样落进谢如令眼里, 令他忍不住把人拉过来亲了一口:「这才几天就让我想成这样, 真要分开一个月,岂不是要了我的命?」 他突如其来的缱绻情话让温可芋愈发羞赧,红着脸低声说:「别这样, 沫姐和兰兰还在呢。」 她声音虽小, 却一字不落传入韩沫和兰兰的耳朵里, 两人都应声笑起来,温可芋脸更热了,谢如令看她似乎消了气,把人按在怀里, 让她脸埋在他胸口:「害什么羞?韩沫和兰兰又不是外人。」 温可芋捶了一下谢如令的肩,小声嗔道:「我气还没消呢。回头再收拾你。」 第59页 谢如令心情畅快起来,握住她的小手爱怜地揉着,笑着在她耳廓呵气:「你要怎么收拾我?在床上收拾么?」 「谢如令!」温可芋的脸已经红成蕃茄酱,伸手又要去捶他肩,谢如令把她手拉到他心口位置:「这几天真的一点都不想我?」 「不想!」温可芋嘴硬。 他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秀挺的鼻尖:「小骗子。」 保姆车一路来到酒店停车场,温可芋还穿着睡裙,谢如令只好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罩在她身上,两人进到房间后,谢如令便迫不及待把人拉到床上压住,温可芋推他:「你好重!」 他微弓起身子,不把全部重量放在她身上,伸手将她脸上散着的一缕长发往旁边拨开,露出一张白嫩光洁的小脸,捏住她下巴就亲了上去。 他要把这些天缺失的全部都补回来,刚才在保姆车上不敢太放肆,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谢如令一直把温可芋亲到浑身无力才捨得暂且放过她,温热的手掌按在她腰上,温可芋起初痒得直躲,却因整个人被困在大床和谢如令之间而无处可逃,谢如令有一种失而復得的欣慰感,哄着温可芋想听她说几说情话:「小芋,说你爱我,说你只爱我一个。」 温可芋娇瞪杏眼:「我还没原谅你呢。」 谢如令声音里尽是无奈:「你不是季柔替身。我跟季柔早就成过去式了,我现在心里只有你,只爱你一个。在我眼里,你跟季柔长得一点都不像,你就是你,是最独一无二的温可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 他款款而深情地看进她眼底:「我谢如令这辈子非你温可芋不娶。」 他的话让温可芋的一颗心软软的像是被云絮包裹住一般,她嘴一撅,把心里头最后剩下的那点气撒出去:「那你早干嘛去了?非要说那些话伤我的心,让我难过这么多天,你混蛋。」 「我不好,我让你伤心了,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绝不会再说那些混帐话。」谢如令把人抱紧,「你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想你。」 他原本是不想这么快低头服软的。韩沫发现《来我家做客吧》的独家冠名商是谢如令名下的产业,给他打电话想把温可芋塞进去当飞行嘉宾,他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下来,原本想着借韩沫从中调节来缓和他和温可芋的关系,可这几天想温可芋实在想得紧,他等不到韩沫对温可芋潜移默化式的说服,最后只能再一次放下尊严来哄她。 哄便哄吧,他算是认清了,他是彻底栽在她手上了。 谢如令在她唇上浅浅地抿了口:「小没良心的。我这么想你,你连一点都没想我?」 温可芋哼了声:「这都是你自作自受。」 谢如令笑起来:「对,都是我自作自受,我现在自食苦果了,只求着小芋你可以施捨点我甜头,别再让我吃苦了。」 温可芋偏过头去不肯看他:「你活该。」 谢如令不吝啬于此刻的温柔情话,手指轻捏住她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正对着他:「小芋,宝宝,你大人有大量,再饶过我这一回,嗯?」 他的话惹得温可芋笑起来:「你都说我是宝宝了,我不是大人,没有大量。」 看她终于笑了,谢如令总算松下一口气,温柔着神色去亲她眼睛:「以后不准再在我面前说要嫁给季霖的气话,我听了会吃醋。」 温可芋故意逗他:「那我以后就说嫁给岳庭良好了。」 谢如令惩罚性颳了刮她鼻子:「看来我要早点把你娶回家了,省得你再心心念念要嫁给别人。」 温可芋心里生出暖意,把手伸到眼前看着那枚钻戒:「戒指你什么时候买的?」 用拇指往上推了推戒指圈:「有点大了。」 谢如令握住她的小手:「等过两天有时间了,我们一起重新买一个尺寸合适的。」 温可芋深深看他:「你真决定了?」 谢如令嗓音低沉:「嗯。」 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了一会儿,谢如令心动无比,低头去吻她时,温可芋掉在床边上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响起来,谢如令不想去管,温可芋推他:「把我手机拿来。」 谢如令没办法,只好伸出手臂把温可芋手机摸过来,看到手机屏幕上绿茶玩家四个字:「这个绿茶玩家到底是谁?怎么又给你打电话?」 温可芋说:「季霖。」她把谢如令从她身上掀开,起身走到窗帘边接通电话:「餵。」 季霖声音传过来:「先导片剪出来了,你要看看么?」 综艺不是影视剧,温可芋不是十分在意后期的画面呈现,说:「不用了,我相信后期。」 正说着话,谢如令突然从她身后抱住她。他听到是季霖给温可芋打电话,心里便泛上一股不痛快,故意去亲温可芋颈窝,惹得温可芋又痒又热,下意识推他:「谢如令,别闹。」 那边季霖语气一冷:「谢如令在你旁边?」 温可芋有些不好意思:「嗯。」 她转过身去看向谢如令,用眼神警告他不准再乱动,谢如令唇角染笑,双臂勾住她细软的腰身,弯腰去与她额头相触,存心不想让她跟季霖说话,温可芋推不开谢如令,只好对季霖说:「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季霖声音懒而低倦:「你们又和好了?」 温可芋忍不住跟他分享喜悦:「嗯,他刚跟我求婚了,等会儿我把戒指发到群里给你们看。」 第60页 季霖顿了半秒,忽而冷嗤一声:「谁稀罕看你那破戒指。」 温可芋倒也习惯了季霖时不时的阴阳怪气,故而根本不和他一般计较,说:「那就这样,我先挂了哈。」 「等一下。」季霖说,「你把手机调成公放。」 温可芋虽然不解,但也依言照做了,说:「调好了。」 季霖声音再次传来:「谢如令。」 突然听季霖喊他名字,谢如令看了温可芋一眼,他好奇季霖想玩什么把戏,淡声道:「我在。」 季霖态度闲散:「听说你跟温可芋求婚了?」 谢如令扯唇笑了下:「你倒是很关心我未过门的老婆。」 季霖冷笑:「她是我朋友,我不应该关心她?」 温可芋心里有些感动,说:「你放心,谢如令是认真的。」 季霖说:「谢昊然生日快到了,正好可以趁着谢昊然生日宴,把你们要结婚的事告诉谢家亲朋好友。」 温可芋觉得季霖这朋友虽然有时候嘴毒说话不好听,但心里真的是在为她考虑的。她想他大概是担心谢如令哄她骗她,所以才这样说来考验谢如令的真心。于是她看向谢如令,等待他的回答。 谢如令没想到季霖会拿谢昊然的生日做文章,他其实不想这么高调宣布他跟温可芋的事,一来他父母那边有些棘手,二来担心季柔受不了。可现在显然他已经被季霖架在了高地,对上温可芋饱含期待的目光,谢如令别无他路:「昊然的生日宴,我自然会带小芋出席,倒不麻烦你特意提醒。」 季霖语气无甚波澜:「不麻烦。」 挂断电话,温可芋满意地踮脚亲了一口谢如令下巴:「你放心,你父母那边一定会接受我,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谢如令没细想温可芋的话,抱住她的腰:「我不怕为难,就怕你跟我生气不理我。」 温可芋笑出月牙眼:「那你以后可要小心点,别再惹我生气了。下一次可没这么好过关。」 谢如令笑笑:「哪还敢有下一次?」 温可芋说:「最好是这样,不然我就直接嫁人,让你后悔去。」 第36章 误会 谢如令可算是哄好了温可芋, 晚上再也不是孤单单一个人睡,可以搂着软香温玉好好解他这数日以来的相思之苦。 把温可芋亲了又亲,总不肯放她安睡, 温可芋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偏偏被他铁一般的胳膊紧紧锢着, 勒得她唿吸都不顺畅,气得抬脚去踢他小腿:「你松开些。」 他任由她踢, 很想真正要了她, 可他知道温可芋就是个小保守, 只好忍着憋着等待来日。 温可芋一大早要起来化妆, 得在8点前赶回山上草屋, 韩沫领着妆发团队5点多钟就敲响了房间门,温可芋要起身开门却被谢如令圈在怀里不放她走, 他要醒不醒,半幅身体压在她身上, 鼻尖去蹭她颈窝,带着沉沉的倦音:「宝宝再陪我睡会儿。」 温可芋懒得理他, 抓起他胳膊就狠狠咬了口, 谢如令不喊疼反倒轻笑出声,思绪清明了些:「小凶猫。」 最后跟她一道起来,温可芋开门放韩沫和妆发老师进来, 谢如令去洗手间准备洗个晨澡。 妆发老师把妆发用具一一铺陈开来的时间里, 温可芋去洗漱, 进到洗手间发现谢如令刚刷完牙洗完脸准备脱衣服洗澡,她不准他脱:「等我洗完出去,你再脱衣服洗澡。」 她保守成这样,让谢如令哭笑不得, 却也怕惹恼了她,毕竟房间里现在还有外人,他又刚把她哄好,可不能再出岔子,只好乖乖听话,她刷牙时他就从背后抱住她亲耳朵,恨不得明天就把她拽到民政局领证。 以前纠结着不肯娶她,觉得这是绕在他心头的一件难办的事。但真正下定决心要娶她后,他又觉得这根本不是一件值得纠结的事,早知道应该早点做这个决定,他早一天把人娶进门,不是早一天开荤吃肉吗? 谢家和季柔怎么想,他也不想去管了,随便他们去吧,他现在只想跟温可芋舒舒服服过日子,谁也别来烦他们。 温可芋洗漱完出去后,谢如令这才打开花洒洗澡,韩沫和妆发老师们听到洗手间传来水声,又见房间沙发上放着男人的西装,各个心知肚明却又当作无事发生。韩沫也就算了,两个妆发老师跟温可芋不熟,这便让温可芋有些窘,坐到椅子上后忍不住解释了一句:「我男朋友。」 其实一个妆发老师把温可芋的头髮拨到脑后,笑着说:「温老师男朋友对温老师真好,连温老师上节目都陪着。」 另一个妆发老师开始给温可芋上妆前乳,也笑了笑:「温老师看起来跟男朋友很恩爱。」 温可芋丝毫没把自己当艺人,听两个妆发老师这么说,就把右手伸过去给她们看那枚钻戒:「我们马上要结婚了。」 韩沫忙说:「别瞎讲,你还年轻,以后的演艺道路长着呢,结什么婚。」 温可芋想说昨晚在保姆车上谢如令掏出戒指求婚时也没见你这么说啊,可刚张了张嘴就被韩沫给瞪了回来,她心想算了,在外人面前给你这个经纪人留几分面子,反正这婚我是结定了,便没再多说。 化妆化到一半,谢如令洗完澡出来了,身上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如入无人之境般拿了衣物去洗手间换上,再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就变成了一副西装挺括的贵公子模样,看得那两位妆发老师连连称赞:「温老师,你男朋友好帅啊。」 第61页 温可芋听得心里甜滋滋的,谢如令走过来揉了揉她耳朵:「我得先走了,公司有事需要处理,晚上一起吃饭?」 「今晚要住在山上,晚饭也要在节目里吃。」温可芋说,「你先回去吧,公司的事要紧,我们再联繫。」 谢如令说:「好。」他很想弯腰亲她一下给她一个goodbye kiss,可她的脸此刻正被化妆老师捧在手里描画,他只好作罢,最后捨不得地揉了一下她的手才离开。 等化完妆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韩沫已经提前让兰兰把保姆车开到酒店楼下,几人一起坐电梯下楼,温可芋突然发现手机没拿,让韩沫先去保姆车上等她。 温可芋回房间拿上手机,下到酒店大堂却突然撞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有些意外,喊了他一声:「陈老师!」 陈正嘉闻声看到她,眉目间飞快闪过一抹侷促,温可芋已经走向他,笑问道:「陈老师昨天也在酒店过的夜么?」 陈正嘉已经恢復了平常的表情,说:「哦,昨晚下山跟团队的人谈个事。」 温可芋说:「我现在要上山回节目组,保姆车就停在外面,陈老师要跟我一起上去吗?」 陈正嘉没立刻答话,似乎是在犹豫什么,只见他捏着手机,往酒店里头望了眼,温可芋以为他怕尴尬,正要给他找台阶下就听陈正嘉说:「也行,那谢谢了,一起吧。」 两人一起上了保姆车,温可芋抓住机会向陈正嘉讨教演技,陈正嘉也不吝啬于对后背的点拨指导,一路上倒传授了温可芋一些训练演技的方法,温可芋连连道谢。 之后的录制很顺利,从《来我家做客吧》节目组离开,温可芋又马不停蹄赶往《我们出发吧》节目组参与第一期的录制。 《我们出发吧》一共有三组嘉宾,每组嘉宾去的旅游地都不同,温可芋和季霖的首个旅游地定在了玉龙雪山。 节目组在丽江包下一家民宿,温可芋在开拍前一晚就在民宿落了脚,她的follow pd和艺统一起来她房间跟她对明天的录制内容。内容很简单,明天一早节目组会安排人带她和季霖一起先去蓝月谷景点,之后要一起爬玉龙雪山,接着去云衫坪。期间节目组会给她和季霖安排一些小任务,另外会给他们一笔有限的经费,让他们用这笔经费搞定伙食和装备。 follow pd和艺统离开后,温可芋收到季霖的微信,喊她去他房间吃宵夜,温可芋正饿着肚子,连忙问他房间的具体方位,接着便拿上手机摸过去。 季霖房间比她的大很多,还自带小客厅,她到的时候沈鹤也在,餐桌上摆着很多烧烤和可乐雪碧,她问:「没啤酒吗?」 沈鹤笑笑:「季霖工作前一晚从来不喝酒。」 季霖正窝在沙发里打游戏,双腿懒散地跷在茶几上,用眼神示意她坐,说:「吃吧。」 温可芋不跟他客气,往餐桌前一坐,随手拉开一罐可乐,问他:「这些烧烤是你吃不下才喊我过来吃的吗?」 季霖眼皮子也不抬一下:「不然?」 温可芋哼了声,拿起羊肉串咬了口。沈鹤开了一罐雪碧,自己没喝,倒是递给了季霖。温可芋看季霖把手机扔去一边,接过了沈鹤递来的雪碧,好奇问他:「对了,你跟费美绪是不是在谈恋爱?」 听到她的话,季霖喝雪碧的动作一倾,冰凉的液体瞬间翻涌而出,弄得他下巴脖子立马湿漉漉,他拧眉看向温可芋:「谁他妈造我的谣?」 在季霖伸手去抹雪碧渍之前,沈鹤已经先一步拿着纸巾去给他擦嘴角、下巴、脖子上的液体,温可芋看愣了,直到沈鹤修长的手指停留在季霖漂亮的锁骨上,温可芋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把头扭到一边:「对不起!」 季霖觉得她莫名其妙:「你道什么歉?」 温可芋放下羊肉串,说:「我先回趟房间,突然想起来有件事没做。」 说完不等季霖开口,她就拿着手机飞快离开了季霖房间,一边往自己房间走一边点开师礼礼微信给她发消息:【礼礼,我突然有个猜想!】 师礼礼应该也在玩手机,秒回道:【什么猜想?】 温可芋:【你说季霖为什么从来不谈恋爱?】 师礼礼:【不知道。也有可能他谈恋爱没告诉我们】 温可芋:【那为什么他谈恋爱从不跟我们说呢?】 师礼礼:【你到底想说什么?快说,急死了】 温可芋:【你说季霖有没有可能不喜欢女生?】 师礼礼:【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温可芋:【我刚去季霖房间吃烧烤,季霖喝雪碧的时候雪碧翻了,他经纪人沈鹤拿着纸巾给他又是擦嘴又是擦下巴又是擦脖子的,还去给季霖擦锁骨,要是我不在场,估计下一秒就是撕衣服了】 师礼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师礼礼:【过分了啊,季霖知道你脑补了这么多剧情吗?】 温可芋:【你别不信,我跟你说,之前季霖亲口跟我说他有喜欢的人,但是我问他喜欢谁,他又说不能说。为什么不能说?因为他喜欢的是沈鹤,是男人,所以才不能说】 师礼礼:【不会吧?】 温可芋:【怎么不会?前几天我给季霖发微信,结果竟然是沈鹤回的,说季霖在洗澡。大晚上,他们两个在一起,季霖手机是沈鹤在用,而季霖在洗澡。你品,你细品,你细细地品】 第62页 师礼礼:【卧槽!】 温可芋再接再厉:【我们高一就跟季霖认识,现在也快十年了,从来就没见过季霖喜欢过哪个女生,这也太不正常了!】 师礼礼:【确实很不正常。季霖条件这么好,从来不谈恋爱这件事也太奇怪了。他不会真的是gay吧?】 温可芋:【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樊燕山和岳庭良。季霖瞒我们瞒了快十年,我估计他不太想让我们知道他的性向】 师礼礼:【现在社会这么开放,同性恋也没啥】 温可芋:【他进娱乐圈玩乐队,已经被那么多人戳着嵴梁骨骂不成器了,要是再被那些老古板发现性向问题,那就太惨了,压力肯定很大】 师礼礼:【那你准备怎么办?要跟季霖说我们已经发现了吗?】 温可芋:【先不说吧,到时候再看。记得千万别告诉樊燕山和岳庭良】 师礼礼:【好,我不说】 温可芋:【以后我们对季霖好一点,要让他感受到温暖】 师礼礼:【行!】 第37章 姑父 温可芋半夜上网搜季霖和沈鹤的词条, 发现早有粉丝列举了他俩在一起的种种「铁证」。 各种同款,各种互动,各种对视, 各种亲昵。最后总结语:鹤大人把季美人宠成了小公主,季美人为鹤大人守身如玉零绯闻, 这是一场双向奔赴的克制隐忍的爱,是不为世俗所容却又割捨不掉的情, 是值得广大粉丝默默守护的坚定不移的旷世绝恋。 cp粉的结论和证据遭到了大部分粉丝和路人的炮轰, 指责季霖和沈鹤的这些小众cp粉是毒瘤、腐眼看人基、臆想直男不道德。然而温可芋中毒太深, 越看越像那么一回事,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见到季霖跟沈鹤时, 她有种现场磕cp的奇妙成就感。 去蓝月谷的路上,温可芋和季霖坐一辆车, 车上还有司机和坐在副驾驶座的摄像大哥。起初大家都不说话,季霖闭眼假寐, 温可芋睡意未消也懒懒的,摄像大哥拍了十几分钟疑似静止画面, 最后实在受不了只好主动cue温可芋和季霖, 委婉道:「季老师和温老师要不要说点什么?」 温可芋没有拍摄综艺的经验,眨巴着眼睛问摄像大哥:「说什么呢?」 摄像大哥毕竟不是专业编导,答不上来话, 只好尴尬地笑了笑:「随便说什么都行。」 温可芋扭头去看季霖, 想起来季霖也是第一次拍综艺, 估计指望不上他,想了想,灵机一动:「季霖,你先把眼睛睁开。」 季霖还算配合地睁开眼, 闲闲地看向她,温可芋眼神明亮地与他对视,说:「我们玩个游戏,看看谁先眨眼。先眨眼的那个待会儿到了玉龙雪山,要背着赢的那一个上去。怎么样?」 季霖用那双美丽却冰冷的眼睛盯了温可芋半秒:「不怎么样。」 温可芋习惯了他时而的冷淡,无所谓道:「你是不是怕输啊。」 季霖笑了声:「那你是想背我,还是想被我背?」 温可芋想都不想:「当然是想被你背。」 「哦~」季霖拖长尾音,眼眸带上浅浅的笑,「可那是我未来女朋友的特权。」 温可芋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撇着嘴沉默了。摄像大哥又拍了一会儿疑似静止画面,终于忍不住再次提醒道:「两位要不要再说点什么?」 这话摄像大哥是对着温可芋说的,莫名让她有了一种使命感和责任感,没办法,温可芋只好用胳膊肘撞了下季霖,季霖没反应,她就又撞了他一下,还是没反应,温可芋的胳膊肘撞了他第三下:「喂,你睡着了吗?」 季霖这才开口:「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温可芋:「......」 她踢了他一下:「这才叫动手动脚。」 季霖小腿被她踢了一脚,心情倒是奇妙地好了一点,可心里头还是止不住发闷:「温可芋。」 「嗯?」 「昨晚烧烤怎么吃一半就走了?」 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件事,温可芋愣了愣,总不好当着镜头的面说出实情,只能含煳其辞:「出去打电话了,打完电话已经很晚了,就没再过去吃烧烤。」 季霖没问她跟谁打电话打那么晚,怕从她嘴里听到谢如令的名字。但转而想到温可芋答应谢如令求婚的事,他又觉得温可芋昨晚跟谁打电话已经不重要了,闷在胸腔里的不耐又涌上来烦他,季霖干脆又闭上眼自己消化情绪。 摄像大哥急了,又去看温可芋,温可芋接收到摄像大哥的眼神,嘆了一口气,没话找话对季霖说:「你问我几个问题吧,我回答你。」 季霖连眼皮子都懒得掀一下:「哦,我对你没什么好奇的地方。」 温可芋:「......」这人大概从小喝鹤顶红长大的,时不时总要毒她一下,温可芋不干了,再不肯跟季霖搭话,就这么一路沉默着到了目的地。 好在季霖总算有点敬业精神,配合节目组的要求,正式录制后没再对温可芋那么冷淡,接下来的录制还算顺利,他们观光了美丽的蓝色天然湖,在编导的要求下完成了一些互动和小游戏,中午又一起吃了云南特色菌锅,之后乘坐索道上山,一边吸氧气一边拾级而上爬雪山,温可芋还在一块刻着海拔数的石头旁拍了照。 温可芋没想到拍综艺竟然这么简单,和季霖一起旅游了三天两夜,第一期的录制就算完成了,收工那天她和季霖连夜赶到医院看周老太太,这几天她和周千雅保持着联繫,知道周老太太最近的病情还算稳定,她的一颗心便稍稍放下来些。 第63页 到医院时周千雅在陪床,樊燕山也在,温可芋还没来得及问樊燕山他跟周千雅的事,想着等看完奶奶再问也不迟。 周老太太躺在床上,看到温可芋和季霖一起进来,眼角笑出的皱纹都和蔼可亲:「芋芋,季霖,你们过来。」 二人走过去,周老太太一手牵住温可芋一手牵住季霖:「千雅和燕山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下个月二号,你们两个的婚期也要早点定下来才行。」 她说着就把温可芋和季霖的手叠放在一起,温可芋正要解释她跟季霖不是一对儿,谁知周老太太却突然皱紧眉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温可芋大惊失色:「奶奶,你怎么了?......医生!快喊医生!」 温可芋忙去按病床边的铃,周千雅急得转身就要出去拉医生过来,周老太太疼得一张脸煞白,温可芋眼眶立马就湿热起来:「医生马上就过来了。」 季霖默默握住了温可芋的手,无声给她力量,周老太太颤抖着说:「奶奶怕是看不到芋芋结婚了。」 温可芋连忙掏出口袋里的钻戒:「我马上就能结婚了,奶奶一定能看到,一定能看到。」 医生护士一齐涌入病房,周老太太疼得脸都扭曲起来,温可芋看得心疼不已,医生简单检查了一下后就连忙让护士把周老太太推到急救室,温可芋跟着出去,季霖樊燕山紧随其后,周千雅颤着手给周务国打电话,温可芋急着满脸是泪,在急救室外一直走来走去,季霖按住她肩膀:「你冷静点,奶奶会没事的。」 她抬头看他,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奶奶还没看到我结婚呢。我很快就要结婚了,奶奶要是看不到了怎么办?怎么办啊季霖,我不想奶奶走,我一直在拍戏,都没能好好陪奶奶。我才回家奶奶就这样了,都是我不好,你说我离家出走干什么。我爸不让我回家我就不回家,一点都没想过我妈和奶奶的感受。」 看她这幅模样,季霖心脏抽抽的疼,他不懂温柔,不会哄人,只能本能地给她擦眼泪,说不上轻柔的力道把她薄薄的皮肤弄得红红的,他不知如何是好,暗恨自己的木讷僵硬,温可芋哭得一抽一抽的,季霖干脆把人按进怀里:「别哭了,奶奶一定会好起来。」 周务国和温佳婧赶到时,看到急救室外面的过道上季霖正把温可芋抱在怀里安慰,另一边周千雅坐在休息椅上垂泪,樊燕山在她旁边轻声哄着,任谁看了都是两对小情侣的情状,可周务国和温佳婧却没心情细问年轻人的感情问题,周务国忙走到周千雅面前问:」妈怎么样了?」 周千雅和温可芋把刚才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接着几人就一起等在急救室外面,等到温可芋眼睛都开始泛疼时,医生终于从急救室出来了,说周老太太成功抢救回来了,有惊无险,后续情况还有待观察,但是让他们做好准备,周老太太的病情随时可能会进一步恶化。 周老太太被推回病房时是闭着眼的,医生说可能要过几天才会醒,看到周老太太身上插满医用管道,温可芋心里极其不是滋味,周务国沉沉嘆了一口气。 医生嘱咐过不能打扰病人休息,几人便从周老太太的病房里退了出去,只留周千雅一人陪房。 周务国在病房外面的过道上顿住脚步,深深看了季霖和温可芋一眼,却什么都没说。温佳婧问温可芋:「你今晚回家住吗?」 温可芋想到谢如令今天早些时候给她打电话时用半祈求的语气哄她回他那儿过夜,便摇了摇头:「不回。」 原以为她爸妈会不乐意,没想到周务国和温佳婧却摆出了一副理解的表情,温佳婧握住了温可芋的手,对季霖说:「芋芋就交给你了。」 温可芋和季霖都把温佳婧的话理解成「芋芋就交给你了,麻烦你送她回去了」的意思,于是一个没反驳,一个点点头,说:「伯母放心。」 周务国和温佳婧前脚离开,樊燕山后脚就惊讶问道:「你俩啥情况?」 温可芋不明所以:「什么啥情况?」 樊燕山说:「那钻戒,你在你奶奶面前掏出来的钻戒,这才几天没联繫,你俩就背着我们要结婚了?」 「什么啊。」温可芋皱皱眉,「钻戒是谢如令给的。」 她想起来之前准备把戒指拍照发群里,结果被季霖怼了一下后就把这事给忘了,加上忙着录综艺,倒没来得及把谢如令跟她求婚的事告诉樊燕山他们。她看了季霖一眼,没好意思在樊燕山面前说「季霖和沈鹤才是一对儿」,只对樊燕山说:「谢如令跟我求婚了,我答应了,就前几天的事。」 樊燕山眼睛瞪得更圆了:「芋儿,你要跟谢如令结婚?」 温可芋点点头,轻轻嘆气:「其实本来没想这么早结婚,但现在奶奶这样,还是早点结的好,也能让奶奶开心些。奶奶开心了,病情说不定能稳定下来。」 樊燕山同情地望了季霖一眼,见他眼里云山雾罩,侧脸线条绷紧,生硬得隐忍着什么,不禁摇摇头:「作孽啊。」 温可芋想起来:「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跟我小姑是咋回事?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做我姑父?」 第38章 喊老公 樊燕山没敢跟温可芋说实话。 他和周千雅纯属一夜风流搞出了人命, 又恰逢周老太太突然病重催婚,他没办法了,和周千雅没感情归没感情, 但该负的责任还是要负,只好咬牙答应了这门婚事, 被赶鸭子上架把婚期定在了下个月二号。 第64页 温可芋问起这件事来,他不好说, 敷衍着道:「你去问你小姑。」 这时周千雅从病房出来, 看温可芋、樊燕山、季霖都站在外面过道上, 说:「你们先回去吧, 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就行。」 几人又说了会儿话, 最后季霖开车送温可芋回去,樊燕山也一起, 温可芋报的地址是她和谢如令同居的公寓,季霖对这个地址并不陌生, 冷着脸不情不愿把人送了过去,温可芋下车往小区走, 樊燕山在车后座直嘆气:「霖儿, 你没事吧?」 季霖声音刺刺的:「我能有什么事。」 樊燕山扒着前面的车后背,探过身子凑到季霖面前:「你应该不会抢婚哦?」 「抢个屁。」季霖心口闷痛,「我又不是土匪。」 樊燕山点点头:「感情的事勉强不来, 温可芋就是喜欢谢如令那一款, 你说能有什么办法?」 季霖蹙着眉不说话。 樊燕山拍了拍他的肩:「还好你以前没追没表白, 以后还能做朋友,不然朋友都没得当。」想了想又觉得让季霖站在朋友的位置上看着温可芋嫁给别人、和其他男人恩爱生子,这样好像比表白失败老死不相往来更折磨人,不自觉又嘆气出声, 倒不知道怎么安慰季霖比较好了,只能劝他:「现在由不得你不死心,温可芋但凡对你有点意思,你俩早成了。很明显她一点都不吃你这种类型的,你赶紧谈场恋爱沖一冲,时间久了就淡了。」 季霖心脏像是被丝丝缕缕的线紧缠住一般,透不过气来,殊艷的唇沉沉吐出几个字:「滚你大爷。」 - 谢如令知道温可芋今天录完节目,几天没见,他想她想得厉害,想去接她却被拒绝,只能千求百求地哄着她答应今晚回来过夜。 他很早就从公司回到家里,等了温可芋很久都没等到人回来,本来想着给她打通电话过去问问,但又不愿表现出黏人的姿态,他一个大男人黏着一个小女人像什么样?说出去倒要叫别人笑话。 一直等到晚上11点,总算听见温可芋回来的动静,他立马走出卧室到客厅去看,温可芋正在玄关换鞋,谢如令走过去就把人从身后抱住,用唇去亲她脖颈那一截白皙细腻的肌肤:「怎么这么晚?」 温可芋因为周老太太的病情而提不上精神,没回答谢如令的问题,换好鞋就从他怀里挣开去卸妆,懒懒地说:「今天好累。」 谢如令跟着她一起进了衣帽间,温可芋坐在化妆镜前卸妆,他就站在她身后为她轻轻捏起肩来,大手握住她细薄的肩头,感受着她秀气的骨头:「这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温可芋回眸抬头,正好对上谢如令温柔沉静的目光,她忽而笑了一下,眼神亮晶晶的:「谢如令,我们早点结婚吧,下个月三四号怎么样?」 下个月三四号?还剩十几天了......谢如令没想到温可芋想嫁给他的心竟是如此迫切,他在她充满着期许的眼神里轻轻弯了唇角,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暖意和渴望,他弯下腰去含住了她的唇,温柔又不失热情地吻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温可芋扭着脖子不舒服才把他推开,谢如令正吻得动情,哪里捨得放她离开,把人抱起来就压去了旁边的沙发上。 温可芋不给他继续亲了,把脸偏到一边躲开他的唇舌:「我妆还没卸完呢。」 她妆卸到一半,脸上一块儿浓一块儿淡,眼睛一只显大一只显小,说实话不太好看,甚至有些滑稽,可是很奇怪,谢如令并没有觉得这样的温可芋有多丑,相反他觉得她可爱死了,怎么样都讨他喜欢。他捏住她下巴:「乖,先让我亲亲,嗯?」 他的声音有魔力似的,温可芋不自觉就把自己送到了他唇边,他就这么把略显狼狈的她压在沙发里亲了好一会儿,大手还不规矩地伸到她衣服里乱揉乱捏,缱绻了好一会儿才不得不放开她,自己去洗手间解决剩下来的事,温可芋看着男人高大又无奈的背影,不由弯唇笑了,她想谢如令对她是真的温柔,都箭在弦上了还能忍住不要她,她甚至都想今晚就给他算了,反正婚都求了,钻戒也收了,过些天就该领证了。 但是想归想,谢如令自己怕惹她生气,停在了最后一步,她总不能主动拉着他说可以吧,那样也太令人害臊了。 继续把妆卸完,谢如令总算从洗手间出来了,她看他脸上带着几分颓丧,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脸,他把她手按在自己脸上,有些委屈地蹭了蹭:「小芋......」 她笑着将手抽回来:「我要洗澡了,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她不上床,他哪里肯睡?躺在床上等了好久才把温可芋等出来,她刚钻进被窝里,他就把人捞了过来抱在怀里紧紧搂着,也不说话,就把脸埋在她颈窝嗅她身上暖暖的香味,温可芋被他修劲有力的胳膊分别压着后背和腰身,紧得她有些难受,握拳在他身上胡乱打了一下:「你要勒死我啊。」 谢如令这才稍稍放开她一些,整个人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又含住她唇肉吮吸一番,闷声喊她:「老婆。」 他第一次喊她老婆,尾音里又挑着几分不轻不重的色气,听得温可芋耳垂泛了红,软软地说:「你安分点,睡吧。」 她绵软的声音听在谢如令耳里无疑是一种鼓励,他把人往怀里收紧些,用鼻尖蹭蹭温可芋的鼻尖,灼灼热气笼住她,继续柔情似水地喊她:「老婆,老婆。」 第65页 谢如令的目光太过火热,看得温可芋脸颊烧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他胸膛,娇滴滴的:「干嘛呀。」 他柔声哄她:「你也喊我一声听听。」把她的脸抬起来,用嘴唇找到她的眼睛,「乖,喊老公。」 温可芋不肯喊:「别闹了,我要睡觉了。」 谢如令不愿意放过她:「下个月三四号就想嫁给我的人,现在连声老公都不肯喊?」他恶劣地去挠她痒痒,惹得温可芋连连求饶,他动作不肯停:「喊不喊?」 温可芋怕痒怕得紧,直往他怀里躲,送上来的香软让谢如令爱不释手,他一边抱紧她一边去挠她腰间痒肉,温可芋没办法了:「好了好了,我喊我喊。」 谢如令停了手下动作,灼热的视线温柔地盯着温可芋,等她喊出他想听的那个称唿。他目光太直接太深情,光是这么看着她就令她红了脸颊,温可芋还是不太好意思,声音小得像是蚊子叫:「老公......」 她娇软温绵的那一声老公准确无误地敲打在谢如令心尖上,让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可他觉得不够,他还想要更多,他把耳朵凑到温可芋唇边:「你说什么?」 温可芋只肯喊一声,他这样赖着她,她干脆就去咬他耳朵:「没听清算了。」 他低低笑开:「小东西,怎么这么爱咬人?」 之后抱住她说了几句情话,慢慢身体就热起来,他想要她想要得厉害,憋红着脸深深凝视她,无声询问着,温可芋被他看得难以拒绝,心一横就搂住他脖子在他脸上亲了口,小声说:「可以的。」 谢如令本来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打算,一肚子哄人的话想要说给她听,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毕竟温可芋是个小保守,也是个容易生他气的小倔猫,他可不想再把人气走。可谁知她竟答应得这么容易,谢如令感觉身体里血液流动的速度都变快了,他一个大男人,此刻竟然有点想哭,他把温可芋放平,慢慢把身体里重量过度到她身上,亲她的眉眼:「我一定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 温可芋感到紧张,身体都忍不住微颤起来,谢如令低头吻她唇时,她甚至连唇都颤了一瞬,谢如令低笑起来:「别怕,我会温柔的。」 她还是害怕:「要不......要不以后吧……以后再......」 他堵住她唇舌,吞没她断断续续的声音。到了这一步,她难得松口,谢如令哪里肯错失良机,柔声细语地哄她:「不会让你疼的,别害怕。」 「小芋......老婆......」他低低唤她,「别怕......不疼的......」 他声音缱绻得像是蜜糖,温可芋很想把自己完全交给他,她闭上眼睛,感受他绵密的温柔的亲吻,可就在他即将得逞时,她却几乎是本能反应地将他一脚踢开,谢如令始料未及,吃疼闷叫一声,温可芋趁机掀开他:「算了算了。」 她红着脸不敢看他眼睛:「我害怕,今天就算了。」 谢如令还沉浸在刚才的温情蜜意里,冷不丁被她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他正无措,温可芋娇蛮地推了推他:「你今晚睡客房。」 第39章 戒指 温可芋临阵脱逃, 把谢如令折磨得够呛,只能被迫在客房将就一夜。 温可芋第二天不好意思,特地早起下厨亲手给谢如令煲粥, 她虽然厨艺不精通,但煮粥却是不在话下。刚住在一起那会儿, 谢如令有一阵子经常应酬晚归,身上带酒气是常有的事, 温可芋就会给他熬粥暖胃, 后来她进组拍剧忙了起来, 他的酒局也少了很多, 这才渐渐断了给他煮粥的习惯。 她一大清早就活力满满招唿他喝粥, 身上一点没有刚起床的倦怠气,眨着眼睛笑着说:「玉米虾仁粥, 煮了好久,你尝尝味道。」 谢如令无奈, 被她拉到餐桌前坐下,一碗粥已经盛好推到了他面前, 他反拉住她手, 把人扯到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双手揽着她腰,额头抵在她锁骨上:「让我靠会儿。」 她身上清香袭人, 谢如令搂上了就不愿意松手, 鼻尖贪恋地嗅着那令他着迷的女人味, 温可芋却不肯乖乖巧巧任他抱,她有自己的想法,推他:「先喝粥,粥冷了就不好喝了。」 他因昨晚的事心里空乏得很, 此刻只想从她身上讨点好,缠着她想要她餵他。他一个一米八五的成熟男人,习惯了用修养和得体约束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蜷在一个娇滴滴的小女人怀里撒过娇,但今天尝试一下,感觉竟然很不错,尤其是哄得温可芋月牙眼弯弯真给他一勺一勺餵起粥时,他觉得他以后还能多撒几次娇。 谢如令喝过无数次温可芋为他熬的粥,但时间线大多集中在两人刚同居的时候,那时的心境跟现在没法比,于是对他来说那时她煮的粥的味道也跟现在没法比,以前没觉得这粥有什么喝头,今天尝着却觉得怎么能那么甜而不腻,比星级大厨煲的粥香,比任何米其林甜品都要可口。 他喝几口粥就要在她唇上偷一口香,一小碗粥拖拖拉拉硬是喝了大半个小时,温可芋笑他越来越像小孩儿,谢如令恶意地调侃:「小孩儿可不懂你的好。」说着就用牙齿去咬她睡衣纽扣,手掌贴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低醇的声音要多缠绵有多缠绵,「老婆,我还想更懂一些你的好......」 温可芋想起昨晚差点就「失身」的事,羞得脸一红,边嗔他不正经边把他推开:「过两天就是谢昊然生日了,你今天有空的话就陪我去挑一件礼物。」 第66页 谢如令喝了温可芋的粥,代价就是陪她逛了一天的商场,她对谢昊然很上心,挑起礼物来一丝不苟,这也想买那也想买,这直接说明了她对他的在乎,谢如令意识到这点后就觉得陪她怎么逛商场都不会觉得累,相反心里头柔暖得不像话,哪怕时间就此定格也是值得人珍惜的。 最后温可芋给谢昊然买了不少东西,最新款的电话手錶、三套衣服、小书包、机器人、乐高......晚上到家后累得在沙发上赖着不肯动,使唤谢如令去洗水果。谢如令洗好奶油草莓和青提,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又把人捞起来抱住,还好沙发够宽够大,勉强可以躺下两个成年人,温可芋却不满他的突然入侵,虚弱无力地推他:「你去其他地方躺着去。」 他哪里是想找地方躺,他根本就是想搂着她好好温存,把累得浑身无力的她圈在怀里,摸摸她的耳垂亲亲她的鼻子,温可芋嗔他:「你属膏药的吗,怎么越来越粘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自从跟温可芋和好后就越来越想跟她亲近,怎么抱她亲她都觉得不够,他也没办法,对她的兴趣逐日递增,让他有种越活越回去的无奈感。 就这么着吧,他想,自己算是被温可芋套牢了。 温可芋把谢如令胸口当枕头,压在他身上开始玩手机,随意点开热搜看了眼,发现陈正嘉和乌玥竟然上了热一,她眼皮子突然抽了抽,弄清楚具体情况后就直接从谢如令身上跳了起来:「我偶像竟然出轨了!」 「你偶像是谁?」谢如令把人拉回来,「男的女的?」 温可芋把他推开,坐直身体全心全意看网上的消息,谢如令坐过来挨在她边上,把她拽到怀里搂着,下巴蹭她脖颈,一副离不开她的腻歪样,又问一遍:「你偶像是谁?」 「陈正嘉。」温可芋说,她去推谢如令脑袋,嫌他弄得她痒,「乌玥直接用自己的微博点名陈正嘉出轨了一个小演员,还晒出了小演员给陈正嘉发的露骨简讯。乌玥公开警告小演员别再勾引陈正嘉,不然就公开小演员的身份让她彻底社死,现在乌玥微博底下都在猜小演员是谁。」 「你这什么偶像,出轨渣男啊。」谢如令不太关心艺人的花边绯闻,他只关心温可芋竟然有一个男性偶像,「脱粉吧,喜欢这种人干什么。」 温可芋又震惊又伤心:「我还以为陈正嘉和乌玥感情很好,陈正嘉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出轨的人啊,他们刚生了双胞胎。」 她一直以为陈正嘉是那种事业家庭双好男人,没想到竟然会出轨,还逼得乌玥直接在微博点名喊话。脑子里突然回想起季霖的话,他说,温可芋,你看男人的眼光一向稀巴烂。 仔细想想,她那两个前男友和她偶像陈正嘉确实都被证实了不是好男人,那谢如令……温可芋没心情去关注陈正嘉的出轨瓜了,她把手机丢到一边,转而双手捧住谢如令的脸:「你不会出轨吧?」 她认真而严肃地注视着他,眉眼间却有一抹掩不去的娇俏可爱,惹得谢如令笑起来,故意逗她:「那你得看紧点。」 温可芋抡拳捶他肩:「你敢!」 谢如令重新把人拢进怀里,笑她:「你都说我是属膏药的了,天天粘着你哪有机会出轨?」 温可芋心里甜得跟蜜饯似的,觉得自己总算看对了一次男人,主动凑过去亲亲他的嘴:「你得永远粘着我,粘我一辈子。」 他餵她吃草莓和青提,至少在这一刻他是真心想要粘她一辈子不放手的,至少在这一刻他是准备忽略季柔的感受好好对温可芋的,至少在这一刻,他对温可芋有过坚定的真心。 - 转眼就是谢昊然生日宴,谢如令开车带温可芋到金锐酒店,两人手牵着手坐直梯从地下停车场到第二十七层,谢家包下了一整层给谢昊然庆生。 温可芋想起自己之前拍《替身恋人》时有一场跳楼戏,也是从二十七层往下跳,那会儿她跟谢如令正因为她拿菸灰缸砸郭睿的事在冷战,如果不是她跳楼受伤,谢如令指不定要晾着她冷着她多久呢。想到这儿就有点不开心,在谢如令手心出气般拧了下,谢如令笑着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怎么了?」 温可芋仰着头看他:「你以后要是再敢因为别人冷淡我不理我,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 她娇甜的威胁让谢如令忍不住去捏了一把她的脸,虽然不明白她指的是哪件事,但他还是把她拉到怀里亲了口,低声说:「我恨不得当影子一样粘着你,哪捨得冷淡你不理你?」 电梯门应声打开,温可芋连忙从他怀里挣脱开,生怕被别人看到他们这么腻腻歪歪的,他牵着她往宴客厅方向走,老远就看到站在宴客厅宽大厚重正门前的季柔和谢如令母亲莫婉清。 莫婉清正跟一个姿态雍容的中年女人说话,看样子应该是谢家的亲戚,季柔则站在旁边微微含笑,她们很快就注意到正向她们迎面走去的谢如令和温可芋,对视住的同时,温可芋察觉出莫婉清和季柔脸上的笑容都有瞬间的凝固。 也许是谢如令提前打过招唿,也许是顾及着体面,莫婉清和季柔很快就恢復到落落大方的笑容,温可芋也不犯憷,虽然谢如令父母有拜高踩低、看人下菜碟的嫌疑,但她可以为了谢如令而不去在乎她未来公婆是什么样的人,而且她早已打定主意,等谢昊然生日宴一结束,她就喊她爸妈来接她,让双方家长趁机见一面,也扫清她和谢如令结婚路上的绊脚石。 第67页 跟着谢如令一起走到大门那儿,温可芋礼貌地喊了莫婉清一声阿姨,正好有宾客盈门,莫婉清笑着迎上去,带着刚来的几个亲戚有说有笑地进了宴客厅,没回应温可芋的那一声「阿姨」,也没看她,把她当透明人一样。谢如令握住她肩膀,低头柔声安慰:「别往心里去,这里要是不欢迎你,那我们把事情说完就走。」 温可芋其实也没觉得多难过,沖谢如令眨了眨眼:「你放心吧,我没事,我有办法让你爸妈接受我。」 谢如令没深想她的话,倒是站在他们对面的季柔从他们的对话里捕捉到一些信息,继而又看到温可芋右手无名指上戴着的钻戒,不由心一沉,不该说出口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温小姐的戒指很漂亮,看着也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温可芋闻言看向季柔,见她嘴角虽然往上弯着一丝弧度,可那双眼睛却冷得不行,盯在钻戒上的目光带着麻木的痛楚,温可芋不明所以:「戒指谢如令给你看过?」 她想也许是谢如令找季柔参考戒指款式是否符合女人的审美,可看样子却又不像那么简单,因为季柔没回她的话,只是期期艾艾地看向谢如令,神色很古怪。谢如令却显然没打算继续戒指的话题,对温可芋说:「我们先进去,带昊然去车上挑礼物。」 温可芋这才想起来:「对哦!礼物忘记带上来了!」 谢如令温柔一笑,屈起指弯宠溺地敲了下她额头,季柔见不得谢如令和其他女人这般亲密,心中一阵酸苦,胃里便又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第40章 打小三 谢如令和季柔之间除了互相点了个头之外就再无其他互动, 温可芋却止不住感觉怪怪的,她努力把疑虑从心里头挤出去,和谢如令一起越过季柔进到宴客厅里面。 温可芋扫了一圈, 没看到季霖父亲,好奇问谢如令:「今天昊然过生日, 他外公外婆不来吗?」 谢如令提起季霖父亲季常升,语气不自觉带上了一股轻慢:「季家老爷子管得严, 季霖又一直不肯承认季柔和昊然的身份, 季柔父亲在季家没实权, 上有季老爷子约束, 下有季霖强势, 像今天这种场合,他从来不敢出席。」 之后又示意她去看谢昊然边上的中年女人:「现在在带昊然的就是季柔母亲。」 温可芋看过去, 发现那是一个很温婉的女人,不管是眉眼还是气质都与季柔有几分相似, 和季霖母亲却截然相反。她见过几次季霖母亲,对她最深的印象是冷艷,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 即便是微微笑着也让人有距离感,她认为季霖身上时不时出现的那股子殊艷冷感就是继承了她母亲的一部分气质。 在他们喊谢昊然之前,谢昊然先发现了他们, 胖嘟嘟的脸笑起来, 兴奋地蹬蹬蹬跑过来:「叔叔!」 他的这一声叔叔成功让谢如令和温可芋成为全场的焦点, 有个穿墨绿色旗袍的中年女人走过来笑着问谢如令:「如令,这是你女朋友?」 谢如令微笑「嗯」了声,向温可芋介绍:「这是我小姨。」 温可芋便甜甜的喊人:「小姨好。」 谢如令小姨看起来比莫婉清好相处得很,和颜悦色地看着温可芋说:「真漂亮。如令这是第一次带女朋友见长辈,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到你们的喜酒。」 谢如令把温可芋的手牵到他小姨面前,给她看温可芋无名指上的钻戒,说:「快了。」 小姨立马露出惊喜的神色,这时谢昊然已经扑到谢如令怀里,抬头又喊了声「叔叔」,接着又歪过脑袋来看向温可芋:「小芋姐姐。」 温可芋没想到谢昊然竟然还记得他,弯着月牙眼摸摸小傢伙的脑袋,莫婉清不知何时也走到他们跟前,她把谢昊然牵去边上,还没开口说话就被谢如令小姨拉住胳膊问:「如令快结婚了?你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漏?捂得也太严了!」 莫婉清没回话,冷冷瞥了眼温可芋,轻蔑之情溢于言表,小姨见状脸上的笑就有些凝固,再看温可芋的眼神就不像之前那般热情。温可芋没放在心上,低头对谢昊然说:「我们给昊然买了礼物,全都放在车上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下去拿礼物?」 谢昊然虽然什么都不缺,但毕竟是小孩子,对于礼物还是抱有很大期待的,听了温可芋的话就挣开了莫婉清的手,伸着肥肥的胳膊去拉温可芋:「要!」 莫婉清脸一僵,温可芋笑得愈发舒展了,牵住谢昊然的手就说:「那我们现在就去拿礼物。」 谢如令紧接着就对莫婉清说:「昊然我们先带下去了。」 一屋子的宾客,莫婉清要体面,即便心里再不喜欢温可芋也不能在明面上做得太难看,只能看着谢如令和温可芋把谢昊然带出宴客厅。 温可芋不禁想笑,进电梯的时候对谢如令说:「你妈会不会气得不给我排座位不让我上桌啊?」 她说这话的语气轻松而愉快,完全不是担忧的模样,谢如令便有些看不懂她了,说:「心真大。」 谢昊然晃了晃谢如令的胳膊:「叔叔,我最近有件烦心事。」 温可芋笑起来,这么大点的孩子竟然都有烦心事了。谢如令对上温可芋带笑的目光,便也跟着笑了笑,之后才低头问谢昊然道:「你说说看,最近有什么烦心事?」 几人走出电梯往谢如令停车的地方去,谢昊然说:「我怀疑妈妈生病了,但她不让我告诉别人,尤其是爷爷奶奶。可我很担心妈妈,所以偷偷告诉叔叔,叔叔你快带我妈妈去医院看看吧。」 第68页 谢如令脸上笑容微顿:「妈妈生病了?」 「嗯!」谢昊然重重地点了几下头,「我都看过好几次了,妈妈老想吐,昨晚我听到妈妈在给郭睿叔叔打电话,妈妈好像哭了。」 他睁着单纯无辜的眼睛看向谢如令:「叔叔,妈妈不会得了很严重的病吧?」 谢如令慢慢凝起神色,温可芋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她不知道谢昊然口中的病是不是真的病,但听「症状」却让人忍不住联想到怀孕,她不自觉偷瞄了谢如令一眼,见他微皱着眉问谢昊然:「你妈妈这样子有多长时间了?」 谢昊然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几人到了谢如令车边,他打开后备箱,谢昊然看到满满当当的礼物,立马把季柔的「病情」忘到脑后,温可芋下意识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向谢如令,谢如令接收到她的目光,无奈失笑:「你少想点乱七八糟的事。」 温可芋「哦」了声,季柔是谢如令寡嫂,他就是再混蛋也不至于搞大寡嫂的肚子,她赶紧晃晃脑袋,把奇奇怪怪的直觉晃出去。谢如令生怕她又跟他置气,趁谢昊然挑礼物时偷偷亲了温可芋一下,低声道:「我跟她真没什么。」 温可芋又发出了一声「哦」,谢如令捏捏她的鼻子:「你呀。」 谢如令把礼物大包小包全拎上手,温可芋牵住谢昊然走在谢如令旁边,三人一起上了楼。电梯打开时,温可芋看到有一个穿大红色裙子的瘦高个女人突然快步从他们面前走过去,气势汹汹就朝宴客厅而去,温可芋视线跟着过去,正纳闷这风风火火的女人是谢如令家哪个亲戚,就见那红裙女人突然停在了站在门外的季柔的面前,扬手冲着季柔就扇过去重重一巴掌,那巴掌力道之大不仅当场把季柔扇倒在地,更是把温可芋这个旁观者都吓得心一抖。 她心刚抖完,脚尖就因被重物砸到而一阵钝痛,是从谢如令手上掉下来的给谢昊然买的各种礼物,原来早在温可芋反应过来之前,谢如令就已经本能性扔掉手里的累赘,快步朝季柔而去,连自己手里的重物砸到温可芋的脚都没注意到。 温可芋心里不由自主就泛起一股子醋意和委屈,可这股醋意和委屈还来不及发酵,紧接着就被震惊挤占,她看到谢如令刚把季柔从地上扶起来,那红裙子女人就立马抓住了季柔的头髮要把她往电梯的方向拉,嘴里振振有词:「你这个贱女人!臭小三!我让你到处发骚勾引男人!」 谢昊然见这阵仗立马就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温可芋忙去捂他眼睛不给他看他妈妈被人抓头髮喊打喊杀的狼狈样。谢如令牢牢抓住红裙女人的胳膊,阻止了她对季柔的抓拽,他冷脸怒目:「放手!」 红裙女人恨不得揪下季柔一把头髮,不但不肯放手,甚至举起另一只手就要去挠季柔的脸,温可芋看得心惊肉跳,还好谢如令反应快一步接住了红裙女人的手,不然季柔的脸被那女人长长的指甲划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季柔大半个身子都被谢如令护在怀里,泪珠盈睫,衬着一张瓜子小脸愈发惨白,宴客厅里的众人听到动静全都往这边过来,谢钧和莫婉清连忙去拉红裙女人,那红裙女人死活不肯松开揪在季柔头髮上的手,狠狠骂道:「别拉我!我今天就打死这个贱女人!」 莫婉清面子大失,她认出红裙女人是郭睿的未婚妻向媛,瞠目愤道:「向媛,你发什么疯?!你们老向家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向媛的脸因愤怒而扭曲,此刻根本顾不得礼仪,就算对着长辈也能口出恶言,沖莫婉清吼道:「你们谢家的儿媳妇偷偷爬了郭睿的床,给我戴绿帽子,你们还有脸说我们向家!」 谢钧气得脸都黑了,谢如令趁着向媛说话的契机把季柔从她手里救了下来,向媛反应过来后就又要去拽季柔,被莫婉清一把拉住,莫婉清气得不轻:「你话说清楚!你跟郭睿的那堆烂事,少来赖我们谢家!」 向媛指着季柔的鼻子就骂:「这个骚货跟郭睿偷情,连野种都有了!你们谢家也是能耐!大儿子死了那么多年,大儿媳的肚子还能再大起来!」 啪一声,谢钧的手忿忿甩了向媛一巴掌,向媛被打得一愣,半秒后却更加歇斯底里,冲着她们身后的那众谢家亲朋好友喊道:「你们听好了!谢家大儿媳季柔不仅是个私生女,还是个骚货狐媚子!当初爬了谢如风的床,现在谢如风死了就来爬我未婚夫的床,她就是个破烂货!她肚子里的野种就是证据!」 季柔在谢如令怀里发着抖,惨白着一张脸根本不敢抬头看旁人的表情,随着向媛的怒骂,她屋漏偏逢连夜雨竟控制不住泛起干呕来,而此刻的孕吐反应无疑把她直接推向了悬崖边缘,耻辱恐惧痛苦害怕种种情绪纠缠在她心里,向媛的骂声在她耳边慢慢模煳起来,她好像听到了莫婉清和谢钧的质问,但她根本无法听清他们在说什么,有一股隐隐的庞大的痛苦感在她身体里极速扩张,她甚至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吞没被撕裂。 温可芋杵在原地根本不知如何是好,谢昊然突然推开她往季柔的方向跑去,温可芋立马追上谢昊然,刚抓住谢昊然胳膊就听到一声惨烈的叫声,再抬头时就看到季柔已经挣开谢如令往楼梯间跑去,刚才的那声惨叫就是从她嘴里发出的。 季柔似乎已经崩溃,疯了一样地逃进楼梯间,谢如令紧跟其后追上去,温可芋也不知道怎么了,下意识就去拉谢如令胳膊,被他狠狠一甩跌倒在地,她摔了个措手不及,额头磕到旁边的柱子上立马就红肿起来。 第69页 温可芋眼前短暂地晕乎了一阵,等她支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众人已经一齐随着季柔和谢如令去了楼梯间,这是顶层,楼梯间往上是天台,温可芋脑子嗡一声,「跳楼」两个字瞬间从她脑海蹦了出来。 第41章 跳楼 温可芋的脚尖和额头都负了伤, 罪魁祸首还都是谢如令,可她此刻根本无暇顾及,也来不及想那么多, 刚才的一幕幕怔得她完全回不过神来,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季柔该不会受不了打击要跳楼吧? 她迟一步地跑进楼梯间, 连忙爬楼梯上天台,等她推开天台的大门, 果然看到乌泱泱的一群人正在看同一个地方, 谢昊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嘴里一直喊着妈妈, 莫婉清把谢昊然护在怀里, 脸色难看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愤然离去,她旁边的谢钧脸都绿了, 再边上的向媛狞笑着喊道:「跳啊!你倒是跳啊!跳下去!你在这儿吓唬谁呢?」 谢如令冷厉着神色,在向媛说话时狠狠给了她一耳光:「你闭嘴!」接着又看向前方慌张喊道:「季柔, 什么事都能解决,你先下来!想想昊然!」 温可芋循着谢如令焦急的目光看过去, 毫无疑问地看到正站在大楼边沿上的季柔, 她整个人已经站在了栏杆外,双手握着栏杆,摇摇欲坠的模样看得人胆战心惊, 似乎一阵强风吹过就能把她吹下去。 谢如令想要上前去把季柔拉回来, 季柔察觉到他的动向, 立马激动道:「别过来!你过来我就跳下去!」 「好!好!我不过来不过来!你冷静点!」谢如令心急如焚,「你别冲动!向媛说的话我们一个字都不会信,你别冲动!先下来好么?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季柔哭着摇头:「我跟郭睿真的没什么,我跟他真的没什么, 阿令你相信我,我跟他没什么。」 谢如令随即便道:「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你先下来!」 向媛又喊道:「你放屁!你就是个盪.妇!你要是跟郭睿没什么,那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你敢不敢跟我去医院?给大家看看你肚子里的东西!」 谢如令面目狰狞沖向媛呵斥道:「向媛你闭嘴!说话前想想你们向家!别以为谢家动不了你们向家!」 这句话像是唤回了向媛的一丝理智,她脸上虽然还是一副愠怒愤恨的表情,但却没再多说。谢如令这才又重新看向天台边的季柔:「季柔,向媛疯了,她的话不会有人信,你放心,你先下来,没人会怀疑你。」 向媛又想说什么,被谢如令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可即便向媛不说话,季柔的情绪依旧很激动,她痛哭着:「阿令,我没脸见人了,没脸见人了。阿令,我好害怕。」 谢如令说:「别怕,一切都有我,有我在,我会保护你,你先下来!」 温可芋看到季柔母亲已经哭成了泪人,谢如令也一脸隐痛,这样的谢如令她从来没见过,完全剥掉了体面的外壳,痛苦、担忧、焦急、愤怒在他脸上不加掩饰,他声音透着笃定和强势:「只要你下来,我向你保证,什么事都不会有,今天的一切就当从来没发生过,没有人会对你有看法,你依旧是谢家名正言顺的儿媳!」 温可芋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突如其来的闹剧就像是一场跟她无关却又令她无法抽身而退的噩梦,脚下不由她控制地往谢如令身边走去,她没想那么多,只想陪在此刻情绪翻涌的谢如令身边,可她的靠近却像是一颗定时炸.弹,立马就让季柔再次激动起来,她刚走到谢如令身边就听季柔大喊道:「你骗我!你不会保护我!你要结婚了!你要跟别人结婚了!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娶其他女人?谢如令!你负了我!」 她的话令在场所有人都面色一凛,众人不可置信又不约而同看向谢如令,谢如令无法去责怪季柔什么,她破罐破摔一般说出堆积在心里的话,可见对他的恨意,可见她的绝望和痛苦,谢如令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照着狠捶了一拳,他没想到季柔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而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他对不起她,悔恨占满了他的全副身心,他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不结婚,你下来,只要你下来我就不结婚,你先下来。」 所有人的表情都古怪起来,这些人里面又数温可芋的表情最复杂,她讷讷地看向谢如令,一时分不清谢如令刚才所说的话是真情实感的保证,还是为了把季柔劝下来的託辞,可不管怎样,她的心都被那句话狠狠刺了下,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可却发现在这种场合下她根本说不了什么,也没人在意她会说什么,所有人包括谢如令,他们的视线中心都是季柔,没有人会关心她,她只不过是突然被谢如令带来的局外人。 温可芋心中又闷又痛,耳边响起季柔歇斯底里的哭声:「你撒谎!就算我下来你还是会跟她结婚!你连戒指都给了她!你连我的戒指都给了她!那是你以前用来向我求婚的戒指,是你为我订做的戒指,是用我的指围做出来的戒指,你为什么要给她?为什么要给她?为什么!」 她的话像是利刀,一刀刀剜着温可芋的心,要将她凌迟处死,戒指是谢如令为季柔订做的?谢如令向季柔求过婚?他们之间根本不像他说的那样简单,因为是根据季柔指围打造的戒指,所以戴在她手上才会嫌大,那根本是不属于她的东西。 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要说他跟季柔已经是过去式?他现在表现出来的紧张和关切远远超过了小叔对寡嫂的感情,他的不安甚至比季柔母亲都要明显强烈,任何一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在天台这一众人里面,除了谢昊然,大概就属谢如令最不希望季柔出事,属谢如令最迫切地想要保护季柔周全。 第70页 这个认知让温可芋头皮发麻,她怔怔地看着谢如令,谢如令却看也没看她一眼,他此刻的目光中只有季柔,温可芋听到这个曾经说过要娶她的男人对季柔说:「戒指是你的,只要你想要就是你的,你下来,我求你下来,只要你下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温可芋眼眶酸痛,嗓子口发颤着问他:「那我呢?」 可谢如令却像是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他此刻眼里心里似乎只有季柔一人,温可芋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的男人真情实感、不顾一切地关心着其他女人,听着她的男人不断地向另一个女人说着承诺和保证。温可芋有很短暂的一段时间发不出任何声音,直到看见莫婉清突然走到谢如令面前给了他一耳光,而后莫婉清的声音暴怒响起:「季柔肚子里的那个,到底是郭睿的还是你的?!」 谢如令显然被莫婉清这么一下打懵了,可现场的情况根本不允许他愣怔,季柔的情绪涌向高峰:「别说了!求你们别说了!我死了就干净了!你们要逼死我,我死还不行吗?」 「季柔!」谢如令喊住她,「你别冲动!孩子我会负责!你下来!下来好好说!」 谢如令双目怒红,季柔怀孕的事虽然没听她亲口承认,但根据种种迹象他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他不知道季柔肚子里的那个是不是像向媛所说的那样是郭睿的,但现在根本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他只想把季柔劝下来,就算让所有人误会孩子是他的,就算丢掉谢家的体面和尊严,他也在所不惜。他欠季柔太多,他不能看着季柔在他面前结束生命,他知道安抚季柔的唯一办法就是承认他对她的感情,是让大家以为孩子是他的,是由他来担负起保护她的责任。 至于温可芋……谢如令总算想起来去看温可芋一眼,见她眼泪汪汪说不出话来的模样,他心里骤痛,他陷入无限的纠结,可现在季柔比温可芋更需要他,他没有办法,只能牺牲温可芋,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温可芋,尽量不去在意她的感受,谢如令又对季柔喊道:「只要你下来,我会负责,你跟孩子,我都会负责!我只要你下来,只要你平安无事,其他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季柔!」 他的话无疑是默认季柔怀的是他的种,天台上所有人的表情都可以用精彩两个字来形容,连向媛都开始怀疑这孩子是谁的了,谢钧和莫婉清脸上都扭曲变形,温可芋浑身发冷,嘴唇颤抖起来:「那我呢……我又算什么?」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悽惨地从喉咙里发出:「谢如令,你说过我不是季柔替身,你是不是骗我?你说过你跟季柔没什么,你说你爱我,你说要娶我,你是不是在骗我?谢如令!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骗我?!」 季柔的语气比温可芋还要激动,她几近绝望地沖谢如令喊道:「你爱她,你不会跟我在一起,你只是想骗我下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温可芋的质问和季柔的绝望很快就把谢如令逼入绝境,他困在两个女人之间难以抉择,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更爱谁,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绝对不想看着季柔跳下去,在季柔疯狂而悽苦的目光下,谢如令握紧了拳,没去理会温可芋,他沖季柔告白道: 「我爱你!我只爱你!跟别人在一起也是因为她像你。你们笑起来都是月牙眼,我不敢爱你,只能找跟你相似的人。季柔,我会好好对你和孩子,求你了,你下来!以前都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我不会跟其他女人结婚,这辈子我就守着你过,你下来好吗?」 他的这些真情告白落进温可芋耳朵里,只觉得讽刺又可恨,这些话他曾几何时也对着她说过,他说以后只守着她,说要当膏药粘着她一辈子,可现在却又当着她的面说他只爱季柔,多么可笑。温可芋咬着牙,连站都无法站稳,额头的伤开始作痛,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谢如令,你混蛋!」 第42章 恨死他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乱闹闹的像是一团找不到头绪的毛线球, 温可芋只感觉天旋地转,原来失望难受的尽头是麻木。 她就这么麻木地看着眼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先是谢如令不顾世俗眼光向季柔真情表白, 接着是谢如令父母的捶胸顿足,之后是季柔总算被谢如令打动放弃轻生念头, 再就是谢如令去拉季柔回来时季柔脚下一滑险些坠落。 事实上季柔整个身体已经急速跌落下去,如果不是谢如令及时拉住她胳膊, 众人又反应过来去帮谢如令, 季柔恐怕凶多吉少。可尽管如此, 她还是被谢如令紧拉着胳膊在半空中悬吊了好几分钟, 可以说是生死几分钟,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这一切真真切切发生在温可芋眼前,可她眼神空洞着无法思考, 在看到一个大活人在她面前差一点就坠楼身亡时也没有感到多震惊,她心里已经被痛苦塞得满满当当, 连唿吸一下都觉得疼痛难忍。 她看到季柔在被谢如令救下来后因惊吓过度而几近晕厥,看到季柔腿上全是刺目的血, 看到她捂着肚子脸色惨白, 看到谢如令太阳穴突起地向周围人怒喊快叫救护车,看到谢如令抱起季柔疯了一般离开天台往楼下赶。 然后乌泱泱的人喊救护车的喊救护车,愣在原地的愣在原地, 但大多数人都跟在谢如令身后急急离开天台, 过程中不知是谁撞了一下温可芋胳膊, 把本来就难以站稳的她直接撞倒在地,接着不知是谁慌乱中踩了一下温可芋的小腿,她却连身体的疼痛都感觉不到,脑子里嗡嗡的响, 周围人的说话声也完全听不清楚,她好像被丢进了一个无人之境,没有人看得到她,她也感受不到任何人的存在。 第71页 等天台上只剩下温可芋一个人的时候,她依旧维持着跌坐在地上的姿态,意识混沌不堪,直到一阵急速的电话铃声将她的神志勉强拉了回来。温可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手机,看到「韩沫「两个字,她机械地把手机接通放去耳边,韩沫语气很急:「不好了!出事了!你在哪儿?赶快来公司一趟!」 明明韩沫的每句话都清晰无比地传进了温可芋耳朵里,可她却像是失去了语言理解能力一样,脑子里全是谢如令对季柔说的那些话,竟然一点都没能理解韩沫的意思,木偶一样讷讷接话道:「嗯。」 韩沫没发现温可芋的异样,在电话那边恶狠狠骂道:「陈正嘉这个狗东西!竟然为了保护小三推你出去挡刀!你快回公司一趟,我们赶紧想个对策!妈的!」 温可芋恍着神:「什么?」 韩沫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以为是温可芋被网上那些指责她是陈正嘉小三的言论打击到了,忙安慰她道:「你先别急,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在哪儿?我来接你,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公关。」 温可芋没说话,突然累得很,连拿手机的力气都没有,她把手机放到脚边,根本没心情去想韩沫的话,谢如令伤透了她的心,她把脸埋在膝盖里,抱住腿狠狠哭起来,韩沫还在电话那头说着什么,可温可芋已经全都听不见了,就这么任凭手机屏幕亮着又暗掉,接着韩沫挂了电话,没多久季霖的电话又打进来,温可芋没接,哭得膝盖上都是泪,手机在旁边间歇性响个不停,她连是谁给她打电话都没看,谢如令的话像是梦魇一般纠缠着她折磨着她,痛彻心扉的难受让她觉得自己下一秒仿佛就要死去。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后来眼泪流干,她额头磕在膝盖上又胀又疼,眼睛很酸,脑仁像是被人切走了一块似的,天台的风越来越冷,她把自己搂紧些,而后突然听到大门被人勐地撞开的声音,接着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她的名字,等她反应过来喊她名字的人是季霖时,胳膊已经被人一把抓住,下一秒她就落入到一个温暖劲实的怀抱。 这个怀抱像是无声的支持和安慰,把温可芋心里的委屈一口气给勾了出来,先前干涸的眼泪重新汹涌起来,她埋在季霖怀里闷声哭道:「季霖,他骗我。」 季霖紧紧抱着温可芋,她骨架很小,薄肩细腰,他稍微用力些都能把她捏碎一样,她是那样脆弱,是那样单薄,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连抱她的时候都小心控制着力气害怕锢疼她,可他如果抱得不够紧,她就会像溺水的人一样往下沉,他必须用力抱她。 他本来并不知道谢昊然生日宴上发生的事,是看到有人在网上爆料说温可芋是介入陈正嘉、乌玥婚姻的第三者,而陈乌两方直接默认了这件事,温可芋的小三传闻迅速骂上热搜,显然背后有人故意操盘,在圈里待久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整件事是陈正嘉眼看出轨丑闻越演越烈兜不住了,为了保护情人所以推温可芋出来挡刀。 他担心温可芋被这件事影响,所以给她打了电话,但她的电话能打通却一直没人接。之后他又联繫上她经纪人韩沫,得知她状态不对劲,他想起来今天是谢昊然生日,又因为之前听谢如令保证过要在谢昊然生日宴上公开宣布他要和温可芋结婚的消息,所以他又给谢如令打了电话,谢如令的电话同样没人接,他开始急了,联繫上一个认识的谢家亲戚,这才得知所有的事。 那个谢家亲戚告诉他温可芋可能在酒店天台,他连忙赶过来,看到她形单影只蜷缩在刮着冷风的天台时,他骨头缝里都在冒火,恨不得把谢如令千刀万剐才好。 「别哭,我带你回去。」季霖尽量放柔声音,感觉到温可芋在他怀里哭得一颤一颤,他身体里涌上一股巨大的无力和愤怒,有什么东西怄在他胸腔疯狂叫嚣冲撞着,他强压住想要杀人的冲动,温声安慰着怀里的人,「别哭了,别为垃圾哭,不值当。」 温可芋揪着季霖胸前的衣服:「我恨他,我恨死他了!」 季霖的心抽抽的疼,他是真不会安慰人,更不会哄人,只能抱住她,把她压在他怀里给她一个无声的依靠,只能任由她在他怀里放肆的哭。 一直等到夕阳暖橘色的辉芒取代了明烈的日光,温可芋才终于哭了个尽兴,她现在已经连掉眼泪的力气都没有了,季霖的衣服都被她哭湿了,她再也没有多余的感情去伤心难受了,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样,麻木地被季霖抱在怀里,哑声说:「我们走吧。」 季霖把温可芋带去了他家,那是一套远离城市的山水别墅,周围有成片的人工湖,宁静致远不沾喧闹,是他不靠家里用自己赚来的钱买下的第一套房产。 说起来,这是温可芋第一次来季霖的私人独居住宅,但此刻的她根本没心情去参观季霖住的地方,看到客厅的沙发她就直接躺了上去,她很累很想什么都不想地睡一觉。 等她醒过来时已经不知道是夜里几点了,周围黑乎乎的一片,她眼睛适应了一下黑暗才看清自己是在一间卧室,身下是一张柔软的大床,应该是她在沙发睡着后被季霖抱上床的。 她开灯下床,发现床边有一双拖鞋,大概是季霖为她准备的,她穿上拖鞋离开卧室,一路走到旋转楼梯口,沿着楼梯下去,看到在开放式厨房忙活的季霖,他察觉到她下楼的动静,抬头向她看来:「醒了?过来吃点东西。」 第72页 温可芋感到惊讶:「你竟然会做饭?」她走过去,发现季霖煮了粥,再一看,不仅有粥还有香喷喷的白米饭,此刻他正在炒菜,饭菜香直往温可芋鼻子里钻,她肚子立马叫起来,季霖浅声笑了下:「洗个手坐下吃饭。」 温可芋的眼神不由在季霖身上顿了几秒钟,他看起来跟「居家好男人」完全没有任何关系,身上一点菸火气也不沾,没想到竟然会做饭。 今天的季霖像是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今天的他不仅下厨炒菜,还敛尽了狂妄跋扈张扬傲慢的恣意,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温柔的体贴的暖男的圣父的光辉,这让温可芋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她半信半疑坐在了旁边的餐桌前,看季霖端上四菜一汤,又给她盛了一碗饭和一碗粥,接着又给她盛了一碗鸡汤,温可芋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等季霖把筷子塞到她手里,她才如梦初醒:「你真的是季霖?我的朋友季霖?我的目中无人的朋友季霖?」 看她似乎恢復了心情和生机,不再像睡前那样颓废灰败,季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拿起筷子在温可芋头上敲了两下:「吃饭。」 温可芋真的饿了,她竟然觉得季霖给她做的饭菜比她以往吃过的任何大厨的手艺都要美味可口,原以为自己不会有胃口吃多少东西,结果却不知不觉吃下一碗饭一碗粥外加一碗鸡汤,吃完后她抹抹嘴:「你竟然会做饭,什么时候学的?」 第43章 婚期 温可芋的注意力短暂地被「季霖竟然会做饭」这件事转移, 可显然季霖没想跟她深谈,她也就不自讨没趣,说:「碗留着我来洗吧。」 季霖没跟她客气, 淡声道:「去吧。」 温可芋感激季霖的招待,她吃得很香, 随即便起身收拾碗筷,把碗筷全部放进水池里, 她打开自来水认认真真洗起碗来, 洗碗的时候便只想着把碗洗干净, 没再让谢如令和季柔的那些事来烦她的心。 季霖走过去在她身后看着, 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 监工一样:「洗干净点。」 他的话调动起温可芋的情绪,她不满地低哼一声:「本小姐肯纡尊降贵给你洗碗, 你就偷着乐吧,还敢诸多要求, 小心我撂挑子不干。」 季霖勾唇笑了笑,目光落到她那一截白皙光滑的脖颈, 她的长髮被扎成一个丸子造型, 细碎的绒发可爱又娇俏,秀气的耳朵,莹润的耳垂, 整个人看起来软软绵绵的, 他很想从背后抱住她, 想把她揉进怀里,想嗅她身上的香味。可他最后什么也没做,拿起旁边的矿泉水喝了口就走开了。 刚走到沙发后面,温可芋的声音就从厨房愤怒传来:「季霖!」 他回眸看她, 温可芋手上拿着一根刚洗干净的筷子,往旁边操作台下方的机器一指:「这是什么?」 季霖看了眼,淡声:「洗碗机。」 温可芋皱起眉头直哼哼:「你家有洗碗机你还让我洗碗!」 季霖嘴唇动了下:「是你自己要洗的。」 温可芋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碗确实是她自告奋勇要洗的,可他!算了,她不跟他一般计较,毕竟人刚为她下厨来着。 反正都洗得差不多了,温可芋干脆把剩下的碗筷都洗干净放好,抽着面纸一边擦手一边往季霖那儿走,他正窝在沙发里玩手机,好像在跟什么人发消息,温可芋走到他跟前:「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季霖手指闲散地敲着屏幕打字,不急不缓的,听了她的话也没抬头,说:「等会儿。」 温可芋「哦」了一声,也不催他,坐到他旁边打开电视,按着遥控器换了几个台,恰好看到陈正嘉的《来我家做客吧》,她这才想起来韩沫的那通电话,扭头问季霖:「对了,我手机呢?」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按灭了手机,伸手过来拿走被她捏在手里的遥控器,简单利落地关了电视,这才回答她的话:「抱你上去睡觉时给你放床头了。」 温可芋跑上楼拿手机,顺便在卧室洗手间上了个厕所,洗手时无意间从镜子里看到自己额头上有一枚白色创口贴,她恍然一愣,下意识去摸了摸,那边是一块儿她被谢如令推倒后撞在柱子上磕出来的伤口,温可芋又低头去看自己小腿肚子,发现那里也贴着一枚同款创口贴,是她在天台被人踩了一脚的地方。 除了创口贴,她的伤处还被仔细处理过,应该是涂了碘伏药水,小腿那块儿的皮肤上泛出一层淡淡的褐色。 她没想到季霖在她睡着后不仅贴心把她抱到了床上,还细心为她处理了身上的伤,这些小伤连她自己都没太在乎......温可芋心中一暖,下楼去跟季霖说了声谢谢,季霖挺嚣张地回了个「嗯」,温可芋殷勤地给他倒了杯水,看他没有要现在送她回去的意思,就乖乖坐在他旁边玩起手机来。 她先是给韩沫发了条信息询问具体情况,接着又去网上吃自己的瓜,越看越离谱,有网友光凭两张照片就说她跟陈正嘉有不正当关系。被网友当成证据、广泛传播的照片是她当初去录制《来我家做客吧》时被拍下来的,有一张是她和陈正嘉一同出现在酒店大堂,还有一张是她和陈正嘉前后上了同一辆保姆车。 网友扒出她和陈正嘉当晚都没有住在节目组搭建的草屋内,于是一口咬定他们肯定是去开房偷情了。还有网友拿着她在综艺里夸陈正嘉是她偶像的片段生事,说她在节目里有意勾引陈正嘉,还说她发骚发得隔着屏幕都能闻到一股骚味。 第73页 事情在网上发酵得厉害,有个冯博文粉丝声称她在拍摄《替身爱人》期间勾引冯博文,在一场吻戏中故意伸舌头挑逗冯博文,说她是勾引男人的惯犯。之后又有一小批季霖粉丝加入战场对她进行侮辱咒骂,原因是十八线开外的她突然和季霖捆绑在一起参加了综艺录制,而在出了小三丑闻后,鲜少发微博的季霖却在私人帐号中发了一条力挺她的微博并置了顶,于是她在半天之内成了在娱乐圈到处勾引男人的骚货,演员陈正嘉,偶像冯博文,歌手季霖,都被她勾搭了个遍...... 温可芋咬牙切齿,可一想到她被传成陈正嘉小三的导火索是那两张在酒店被拍的照片,接着想到她那晚之所以会住在酒店,是因为被韩沫骗上保姆车,而韩沫骗她上车的原因又是谢如令,那晚她是跟谢如令在一起,那晚谢如令在保姆车里掏出戒指跟她求婚,那枚钻戒是原先为季柔打造的。今天在天台上的回忆全部涌了回来,温可芋悲从中来,没想到谢如令竟然会把她推到这步田地。 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又一遍一遍伤害她。 温可芋去看季霖,吸着鼻子道:「送我回家吧,我有点难受。」 季霖静看她两秒,而后说:「嗯。」 回去的路上接到周务国电话,温可芋刚接通就听到周务国暴怒的声音:「你在哪儿?赶紧滚来医院!你奶奶被你气得病危了!」 温可芋脑子一懵,忙干涩着喉咙对季霖道:「快!去医院!看奶奶!」 季霖见她脸色一白,心脏缩了下,忙切换路线往医院开去,温可芋紧接着问周务国:「奶奶怎么样了?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周务国怒道,「现在网上到处都是你给人做小三的传闻!你奶奶看了人直接就不行了!」 说到后面,温可芋听到她爸声音里多了一份掩盖不住的哭音,「你赶紧过来!医院下病危通知书了,你奶奶怕是......」 温可芋眼泪水哗一下直往外淌,周务国哭着骂道:「让你别进那乌七八糟的地方,你偏进!进娱乐圈有多少好?现在把你奶奶给气的!温可芋我告诉你,要是你奶奶真因为这件事去了,你就给我彻底从家里滚出去!我就当从来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周务国挂断电话没多久,韩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声音透着惊喜:「可芋,网上骂你的那些帖子全部删光了,这才过了半个小时都没到,网上一个有关你跟陈正嘉的帖子都没了,是不是谢先生出了手?速度好快!效率太高了!」 温可芋完全无法跟韩沫分享这份惊喜,她只觉得心脏被人狠狠踩了无数脚,她知道删帖的幕后操纵者应该是她爸周务国,她痛得喘不上来气,一天之内先是被谢如令弃如敝履,接着又莫名捲入陈正嘉的出轨丑闻,现在她奶奶又被她气得随时都可能...... 她都做了什么,她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等到了周老太太病床前,看到她奶奶全身插满管子气若游丝的模样,温可芋的腿立马就软了,季霖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她才不至于让她瘫倒在地,温可芋哭着喊人:「奶奶......」 周老太太勉力睁开眼睛,看到温可芋和季霖一道来的,她心里多少有些安慰,拉着温可芋的手想说话,可半天都没能发出一点声音,温可芋哭着凑近她:「奶奶,您说什么?我听不清。」 周老太太努力吐出两个字:「季霖......」 温可芋听清后就忙去拉季霖:「他在这儿,他就在这儿。」她红肿着双眼去看季霖,「你快过来,奶奶好像想跟你说话。」 季霖看周老太太病弱的样子也是心里一酸,弯腰把耳朵凑到周老太太唇边:「奶奶,您说,我在听。」 周老太太蠕动着唇又吐出两个字:「别信......」 季霖想了下,猜出周老太太的意思,沉声安慰道:「好,我不信,网上说的那些我从来没信过,我知道温可芋是什么样的人,网友的揣测我都不会信。」 周老太太总算吐出一口囫囵气,对着季霖欣慰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勉强捏了一下温可芋的手,温可芋忙就凑耳过去:「我听着呢,听着呢,奶奶您说。」 周老太太吐息道:「结婚......结婚......」 温可芋眼泪水滚滚落下:「好,结婚,我明天就结婚,奶奶你一定要好起来看着我结婚嫁人,奶奶。」 周老太太点了下头,慢慢就闭上眼睛,温可芋哭到发抖,整个人瘫软在周老太太病床前,季霖把温可芋扶起来,医生上前查看周老太太情况,松了一口气:「老太太睡着了,就看明天了,明天要是能醒过来,应该还有机会。」 这一夜温可芋守在病房外面没离开过,季霖陪着她一起,周务国、温佳婧、周千雅、樊燕山也都寸步不离医院,众人熬过一个漫长的夜,还好第二天早上周老太太平安醒了过来,说饿想喝粥,温可芋和周千雅一起下楼给周老太太买了粥,之后又由温可芋餵周老太太喝下小半碗。 周老太太喝了粥精神好了点,但医生嘱咐过探视人数不能太多,里间病房便只留了温可芋和周千雅二人,温可芋虽然稍稍放下一颗心,但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她知道现在是周老太太病情的关键期。 周老太太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这一次病来如山倒,她恐怕时日无多,唯二放心不下的就是周千雅和温可芋,现在周千雅的婚期定在了下月二号,温可芋虽然给她看过钻戒,但迟迟也没说到底什么时候跟季霖领证,周老太太害怕自己等不到那一天,拉着温可芋的手说道:「这婚还是要尽早结。等你跟季霖结了婚,网上那些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季霖和那个坏男人陈正嘉,有点智力的都会选季霖。」 第74页 温可芋担心周老太太的身体,不敢反驳或解释,顺着她的心意点头。周老太太又说:「那就定在下个月二号吧,你跟千雅一起结婚,双喜临门。」 温可芋想不了那么许多,此刻周老太太说什么便是什么:「好,那就下个月二号,结婚。」 第44章 最后一击 谢如令这几天过得很不好。 季柔流产住院, 谢钧、莫婉清只在季柔被送进医院当天来了下,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谢如令知道季柔怀孕的事彻底触怒了谢钧和莫婉清,她以后在季家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出院那天, 谢如令直接把季柔带回了他跟温可芋一起居住的公寓。谢家她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了,只能暂且把她安置在他这儿。 也并非没考虑过温可芋的感受, 只不过眼下季柔的情绪才是第一要事,如果温可芋真的想跟他好好过日子, 那她就必须接受季柔。 他和季柔一起住了几天, 没见温可芋回来过, 谢如令知道温可芋现在一定也很难熬, 但他没有办法, 联繫她的话就会刺激到季柔,季柔现在的状态太差了, 根本无法承受任何刺激,他也只能先委屈着温可芋, 以后等季柔情绪稳定、身体恢復了,他再把温可芋哄回来就是。 反正惹温可芋伤心也不是一两次了, 次次都能哄回来, 这次也不会例外。他知道温可芋很爱他,也知道温可芋根本不捨得离开他,她是那样迫切地想要当他的妻子, 他相信温可芋不管多生气多伤心, 最终都还是会回到他身边。 只是他这一两年内恐怕是娶不了她了, 想到这儿,谢如令不免感到头疼,他渴望着温可芋的身体,可她又不能接受婚前性行为……晚上一个人睡在床上, 谢如令不知怎么就想起差点要了温可芋的那个夜晚,她的香软馨甜,她的微微颤抖,她因紧张害怕而在他耳边轻声喘息......想着想着他的身体就开始燥热,偏偏这时本该睡在次卧的季柔却擅自开门进来,谢如令眉一皱,顾虑到她的情况后随即又舒展开眉眼,温柔问她:「怎么了?」 季柔借着客厅的灯光,看清躺在床上的谢如令的脸,他的脸微微有些红,很英俊也很迷人,他高大的身体让人觉得可靠,她走过去:「做了噩梦,阿令,我害怕......」 谢如令正要去开卧室的灯,季柔已先他一步拽住他胳膊,她像是个六神无主的人亟待找寻一个依靠,过来躺到了他怀里,她眼睫微颤:「阿令,我好怕......」 上一次她爬上他的床,谢如令冷冷把她推开,可这一次他却无法把这样的季柔推开,他无法想像自己要是推开了她,她会难过成什么样,会不会又想不开。他只能任凭她抱住他的身体,温声安慰:「别怕,这里没人能欺负你。」 季柔依偎在谢如令怀里,可她的心依旧空空荡荡,他虽然没有拒绝她的亲近,可他也并没有回拥她,他只是僵硬得任她抱着,这让季柔失望不已,她抬头看他,小心翼翼地问:「阿令,你能不能抱着我睡?」 她不像温可芋那样会撒娇,可她身上自有一股柔弱,谢如令对她有满腔的愧疚和疼惜,他犹豫着,最后还是抱住了她:「睡吧,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季柔原本只想让谢如令抱着她一起睡,可她被谢如令抱住时,她却惊喜地发现谢如令不知何时竟然身体有了反应,她想当然地认为谢如令对她有着想法,这代表他确实还爱着她,这让她欣慰不已,吻了下他滑动的喉结:「阿令,你想的话,我都可以……」 谢如令知道她是误会了,他心里想要的是温可芋,可他又不能直接说出来,怕伤到她的心,只好按住她不让她在他怀里乱动,哑声说:「睡吧。」 「可你……」季柔不明白,「你是不是嫌弃我?」她声音哀伤可怜,「我跟郭睿,我可以解释的……我……」 她只是一时煳涂,寂寞太久的人恐怕都抵抗不了郭睿那样温柔又缠绵的攻势,她那时太脆弱太孤独所以才会鬼迷心窍跟郭睿发生了一次,可她真的只有那么一次的越界,事后她又悔又恨,可没想到保险套不是百分百能够避孕,她跟郭睿只那么一次就怀上了…… 说着可以解释,但真要她解释,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了,她怕谢如令会因此而嫌弃她,怕他不爱她。可谢如令却平静得多,没有之前在商场看到季柔和郭睿牵手约会时的暴怒和冲动,他出奇地平静,对季柔只剩心疼,他柔声哄她:「不是,我怎么会嫌弃你?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做那种事。」 她想起自己刚流产,心里愈发难受恐惧起来,她急于跟谢如令更进一步,急于和谢如令变得亲密无间,于是她羞红着脸,强迫自己说出以前的自己根本不会说出的话:「我可以帮你,用什么都可以,阿令,让我帮你。」 谢如令内心震盪,他看得出来季柔在想方设法讨好他取悦他,他甚至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对待这样的季柔,他想拒绝她,可又怕伤害她,最后在她的坚持和柔情下,他只好尽量把她想像成温可芋,以此来减轻负罪感。最后他在她的伺候中得到释放,心里却陷入无限的愧疚和自责……他只希望温可芋永远不要知道这一晚发生的事。 第二天早上季柔不放他起床,她期待着延续昨晚的亲密,抱着他想要再取悦他一回,谢如令却不敢再让季柔那么做了,可身体的本能却又禁不住她的诱惑,就在他左右为难想着如何温柔委婉地拒绝季柔的热情时,客厅却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昨晚季柔过来时没关卧室房门,谢如令还没来得及推开季柔,温可芋的身影就随着脚步声的由远及近而出现在谢如令眼前。 第75页 她僵愣在客厅,一副被眼前的场景怔得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她身后还有两个穿着搬家公司灰色制服的男人,三人毫无阻碍地从敞开着的主卧房门看到睡在大床上紧紧搂在一起的男女,脚步先后都顿住了,谢如令赶紧把季柔按在怀里不让陌生男人看到她的脸,怕刺激到她的情绪,同时又下意识喊了温可芋一声:「小芋。」 温可芋脸色既难堪又愤怒,那两个搬家工人则满脸尴尬,一个说:「温小姐,要不我们先迴避一下?」另一个就说:「我们什么都没看到!我们先去楼下抽根烟!」 搬家工人也没料到他们只不过来搬个家,竟然跟女主人一道发现了男主人的姦情,有点想看热闹,但又深知僱主不会想让他们这些外人看到丑事,于是连忙识趣迴避,两人一起乘电梯去了楼下。 温可芋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板上似的,悲痛怒火在她心里疯狂滋长,足足等到那两个搬家工人离开后,她才能勉强压住情绪、控制自己的身体转身离开,谢如令哪里肯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她走?虽然怀里的季柔因突然被人撞破床事而又羞又怕微微颤抖,谢如令还是推开她起身下床快步赶到温可芋面前,一把拉住她胳膊:「听我解释!」 其实在撞破这一幕之前,温可芋对谢如令还是心存幻想的。 她在医院答应周老太太下个月初二结婚,之后几天都住在父母家,可心里却一直挂念着谢如令。她想,也许谢如令在天台的那番话只是为了安抚季柔的情绪,也许谢如令这些天没联繫她是因为顾忌着季柔的感受。 毕竟季柔先是寻死后又出血,情况并不乐观,谢如令对她可能只有责任。温可芋痴痴地想,也许等季柔情绪稳定后,谢如令还是会来娶她。 她可以不在乎他曾经把她当成季柔的替身,她可以不在乎他给她的钻戒曾经属于过季柔,她可以不在乎他在天台为季柔所做的一切,只要他以后对她好,她愿意受点委屈,谁让她真心喜欢谢如令,谁让谢如令是她唯一用心爱过的男人呢? 罢了,只要谢如令跟她结婚,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接受季柔的存在。 温可芋拉不下面子主动联繫谢如令,于是想出搬家这个办法,她找了搬家公司,打算把自己的东西从谢如令的公寓搬空,用这种方式宣誓自己在生气在吃醋,想要谢如令像之前那样来哄她,只要他愿意来哄她,把台阶递到她面前,她就愿意原谅他。 可没想到,没想到竟让她亲眼看到谢如令和季柔躺在她原先睡过的床上做.爱,真是讽刺!她心里又悲又恨,甚至懒得花力气去甩开谢如令握住她胳膊的手,只冷冷看了眼男人明显动了情的身体:「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可能有点傻,很好骗,但我不瞎。」 谢如令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一样,温可芋冷漠的眼神令他心脏紧缩,他去抱温可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跟季柔,我们没发生关系。」 温可芋没推他没反抗,她由着他把她按在怀里,可她的声音却比任何反抗都要更令他心慌,她冷声笑了笑:「谢如令,你白月光还躺在床上等着你呢,你现在抱着替身装深情,就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45章 我们形婚吧! 谢如令赫然僵住, 他从没听温可芋用像现在这样冷漠的语气跟他说过话,怀里的女人不吵不闹,仿佛已经对他心死。 身后传来季柔柔弱的声音:「阿令……」 谢如令陷入两难, 温可芋的冷漠决然,季柔的楚楚可怜, 像两股无形的压力纠扯着他的心脏,让他势必做出选择。 他在天台上选择了季柔, 这一次他真的很想选温可芋。 可季柔却在这时低泣起来, 又哀又怨地喊他:「阿令……」 温可芋就显得比季柔冷静坚强得多, 她甚至在他怀里噗嗤笑出声来:「阿令, 阿令, 叫.床呢?」 谢如令不可置信地放开温可芋,低头对上她冰冷的眼睛, 季柔的低泣声已经变成抽噎声,谢如令皱眉对温可芋说:「道歉。」 她凭什么道歉?她不仅不道歉, 她还没说够。温可芋冷笑道:「你们叔嫂两个可真有意思,一个装正人君子, 一个装纯情白莲, 背地里却不知道苟且过多少回。哦,对了,你大嫂肚子里的那个, 到底是你的种还是郭睿的?你搞得清楚吗?是不是连你大嫂自己都不知道怀了谁的种?」 「温可芋!」谢如令面色发寒, 他看温可芋仰着脸不卑不亢地看着他, 眼神里充满恨意和怨毒,他嘆了口气,回头见季柔伏在被窝里哭颤,他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却又不敢放温可芋离开,抓住温可芋的胳膊无奈道:「季柔是无辜的,你不能这么说她。」 温可芋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哭了,没想到听了谢如令的话,眼圈还是不自觉红了起来,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大概像极了欺负灰姑娘的恶毒的姐姐,但她控制不住就是想要讥讽:「对,她无辜,她背着我爬上我未婚夫的床,她可真够无辜。」 「温可芋!」这次大声喊她名字的是季柔,她像是被她逼急了,坐起身来哭着喊道:「我跟阿令的关系,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指责我?」 温可芋压根儿就不想搭理季柔,她挖苦谢如令道:「你白月光在哭呢,再不去哄哄,白月光马上又要跳楼了。」 第76页 她的话彻底刺激到季柔,一声痛哭从季柔喉咙里爆发出来,谢如令进退两难,他不能放开温可芋,却又无法忽略身后的季柔,他回头去看季柔的情况,温可芋趁机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就决然离开,谢如令连忙要追上去,季柔喊着他的名字从床上跌落,他只好过去把季柔扶起来,季柔沾上他的胳膊就不肯放,紧缩在他怀里:「别走,阿令,别不要我。」 谢如令抱住季柔的胳膊,温可芋早已不见人影,他胸膛闷堵得几乎快要炸开,只能拼命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温可芋不会离开他,几天后等她冷静下来,他一定负荆请罪好好哄她,一定可以把她哄回来,一定可以。 - 温可芋付了搬家的钱,但她没让那两个搬家工人再上去搬她的东西,没必要了,她不缺那点衣服化妆品,就放在那儿吧,要丢要留随便谢如令,她是一丁点儿都不想再跟他有瓜葛了。 从谢如令公寓回去后,她在家里好好睡了一觉,从早上10点多一直睡到晚上9点,醒来后她清清爽爽洗了个澡,接着收拾好自己,给季霖打了通电话,约他见个面,地点就订在她前几天去过的季霖的那个山水别墅,时间是一小时后。 季霖正好在家,让她直接过来。接着在电话里问她找他有什么事,温可芋说见面再说。季霖说沈鹤现在正在他家,需不需要让沈鹤先回去,温可芋觉得沈鹤在场也好,说:「不用,我正好也找沈鹤有事。」 通完电话,季霖颇为不解,他挑眉看向正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打游戏的沈鹤,不悦地踢了一下他后背:「喂,你跟温可芋很熟么?」 沈鹤不明所以:「谁?」 季霖语气不好:「温可芋。」 沈鹤回头,见季霖窝在沙发里面色不虞,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这位祖宗了,说:「不熟。」 季霖:「那她为什么说找你有事?」 沈鹤:「她找我有事?」 季霖:「她等会儿过来。」 沈鹤纳闷了,他跟温可芋并无私交,他甚至不太记得清温可芋的长相,对温可芋的认知仅限两点,第一点她是个很煳很煳的十八线小演员,第二点她是季霖想要而得不到的女人。 沈鹤摊手:「你瞎吃醋可以,别带我上场,我跟温可芋一点关系都没有,面都没见过几次。」 季霖扯了扯唇:「你说谁吃醋?」 沈鹤无奈,干脆转移话题:「她这么晚过来干什么?」 季霖不知道温可芋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但他知道沈鹤很了解他对温可芋的那点小心思,警告他道:「待会儿温可芋来了,你别说话。」 沈鹤笑了:「打声招唿也不行?」 季霖索性一刀切:「不行。」 沈鹤倒也没那么想跟温可芋说话,毕竟季霖手里握着他的饭碗,于是很配合地说道:「好吧,我今天就当一回哑巴。」 - 温可芋让家里的司机把她送到季霖的别墅外,而后她壮士断腕般对司机先生说:「陶叔叔,你回去跟我爸妈说,我今晚就住季霖这儿了,下个月二号的婚礼,他们可以筹备起来了,结婚请帖,宾客名单什么的,再不准备就来不及了。」 陶司机从后备箱取出温可芋的超大行李箱,两个,说:「好,知道了,需要我帮你把行李箱拎进去吗?」 「不用,我自己拎进去就行。」温可芋看着伫立在眼前的高大别墅,「陶叔叔再见。」 有些事情不能让旁人知道,比如她今天做出的这个决定—说服季霖跟她当一对合约夫妻。 眼下这个情况,再也没有比跟季霖结婚更合适的选择了。一来可以全了奶奶的心愿,二来可以澄清她莫须有的小三丑闻,三来可以狠狠报復一把谢如令。而且最关键的是,季霖是gay,他完全有理由跟她协议结婚合作共赢。 他们可以各取所需、完美共存。他帮她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她则帮他跟沈鹤的恋情打掩护。 温可芋推着行李箱来到大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又缓缓吐出,她已经打好腹稿,必须说服季霖。抬手按下门铃,温可芋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 一分多钟后,大门从里打开,温可芋看着站在屋内姿态闲散的季霖,努力挤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嗨!」 「嗨?」季霖看了眼温可芋身边的两只超大行李箱,「什么情况?」 温可芋突然心虚,不敢看季霖的眼睛,她把行李箱推进门,越过季霖往屋里走,小声说:「从今往后我就住这儿了。」 季霖长臂一伸,手指轻而易举就勾住了温可芋背在身上的链条包带:「你要住这儿?」 温可芋没想到季霖耳朵这么灵,她回头看向季霖,对上那双美丽锐利的凤眼,腹稿被她忘得一干二净,她讪讪笑了下:「不可以吗?」 「不可以,吗?」季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他疑惑地盯着她,看不明白她在唱哪一出,不动声色反问:「你觉得呢?」 温可芋咽了咽口水:「我觉得可以......」 季霖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温可芋,那清冷锐意的目光看得温可芋更加心虚,温可芋又开始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她其实很害怕被季霖嘲讽,毕竟他的嘴有时候真挺毒的,以至于季霖用一种她听不出态度的语气问她,她是不是要住在这儿时,温可芋声音都抖乎起来:「是!」 第77页 季霖怀疑自己的听觉出现了障碍,温可芋这是要......自投罗网羊入虎口? 自己惦记了九年的人就这么主动送上门来了? 他不记得自己找人给温可芋下过蛊,冷静了几分钟后,季霖找到了一种可能性:「你看上了我这房子?想要强抢民宅?」 「不是不是。」温可芋忙解释,「我就是想跟你住一块儿,住哪儿都行,住我家也行。」 季霖心跳一顿,继而又悄悄汹涌澎湃地跳动起来,他拼命压住一个劲儿想要往上翘的唇角:「你,想跟我,住一块儿?同居?」 温可芋使劲点头,她朝屋内看了看:「沈鹤在吗?」 「在客厅。」季霖说,「你真要跟我同居?」 温可芋朝里喊了声:「沈鹤?」 季霖拉了一下她的胳膊:「你找沈鹤干什么?」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温可芋认真地看向季霖,总算找到头绪准备切入话题,「季霖,我们结婚吧!」 季霖:「?」 他到底是突然听不懂人话了,还是根本就是在做梦?温可芋说要跟他同居?还要跟他结婚? 他心跳变得时快时慢,唿吸也乱了,他不相信天下竟有这样的好事,深深看向温可芋:「你再说一遍。」 温可芋仰头迎上季霖沉切又迫人的目光,梗着脖子大声重复了一遍:「季霖,我们结婚吧!哦,不对,季霖,我们形婚吧!」 第46章 婚前约定 季霖蹙眉:「形婚?」 温可芋忙把季霖拉到客厅沙发, 正好沈鹤也在那儿,她让季霖和沈鹤肩并肩一起坐在沙发上,自己则站到他们面前, 从背包里翻出自己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往季霖面前一递:「我知道你们是一对儿, 跟我形婚吧,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季霖愣住了, 沈鹤不可思议脱口而出:「我们是一对儿?」 季霖用极快的速度反应过来, 在沈鹤开口说出下一句话之前, 他冷冷瞥了眼沈鹤, 沈鹤对上他剥削性十足的眼神, 乖乖闭了嘴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温可芋看向他们:「你们不是一对儿吗?」 季霖回看温可芋:「他的意思是,你全都知道了?」 温可芋说:「你放心, 除了礼礼,我谁也没告诉。礼礼也不可能往外说, 我们会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就连樊燕山和岳庭良, 我们都不会说, 你放心好了。」 季霖看温可芋一脸严肃认真,他沉吟一声:「你继续。」 沈鹤在旁边惊愕不已。 温可芋接着往下说道:「你当初一意孤行进娱乐圈玩乐队,把你爷爷气得不轻, 很多认识的人都在背后说你离经叛道、季氏不肖子孙。」 她偷偷观察季霖的表情, 见他没有露出不悦, 便继续道:「如果再被人知道你是同性恋,跟经纪人偷偷摸摸不清不楚,你爷爷估计会把你打死。我事先声明啊,我没有任何瞧不起同性恋的意思, 我觉得你俩挺配的,但老年人思想比较保守,万一棒打鸳鸯对沈鹤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你说对吧。」 沈鹤欲言又止,季霖眉心突突抽了下,他按捺住涌动的情绪,尽量用平静的口吻说:「你想的很周到。」 温可芋心中一喜:「这么说你同意跟我协议结婚了?」 季霖静默数秒,微微一笑:「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拒绝。」 温可芋欣慰地松了一口气:「那太好了。」 沈鹤看看温可芋,再看看季霖,前一个情真意切,后一个装腔作势,他很努力很用力地憋着才不至于笑出声来,温可芋对此浑然不觉,对季霖说道:「那我们先合计合计,不要让别人看出破绽,奶奶那边也要想出一整套严密的故事线。」 温可芋指着自己的那两个超大行李箱:「从今天开始我就在这儿住下了,我们要提前熟悉彼此的生活习惯和作息,免得让长辈生疑。」她又看向沈鹤,「不过你放心,我虽然住这儿,但我睡客房,绝对不会染指你男朋友。」 这是在让他别吃醋?沈鹤笑了笑,无声点头,看着温可芋的眼神明亮、柔和、若有深意。 温可芋放下心来:「你不介意就好,虽然是协议结婚,但我也不想影响你们的感情。」 季霖挑高了一边的眉毛:「等一下。」 温可芋心脏缩紧,生怕季霖反悔:「是有什么问题吗?」 季霖接过温可芋手上的身份证和户口本看了眼,说:「既然是协议结婚,那有些事情就需要提前说清楚。我这边有些要求,你接受,那就祝咱们合作愉快。接受不了也没关系,我就当你今天没来过,大家还是朋友。」 沈鹤不禁向季霖投去一种「路子真野」的目光,他没想到季霖如此艺高人胆大,就不怕到嘴的肥肉被他吓飞了? 温可芋则有些紧张地问季霖道:「你有什么要求?」 季霖好整以暇:「第一,虽然是合约夫妻,但结婚证必须得领。不然万一以后被人扒出来我娶你却没跟你领证,我很可能会被扣上渣男的帽子。」 温可芋点头:「那当然得领证,我奶奶跟我爸妈也不是好煳弄的,不领证也过不了他们那关,你爷爷那关也肯定过不去。」 季霖又说:「第二,婚后必须睡一个房间一张床,不然被媒体或家人发现,会很难收场。但是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履行夫妻义务。」 第78页 温可芋犹豫地看向了沈鹤,沈鹤不敢说话,用微笑表示自己没意见。季霖这时握了下沈鹤的肩膀,对温可芋说:「我们对彼此很信任,也很忠诚。」 如果温可芋细想季霖的这句话,她就会发现这句话就算是用在朋友、事业伙伴身上也同样适用,但她先入为主把季霖和沈鹤之间的感情当成了爱情,于是在纠结片刻后还是答应下来:「行,只要沈鹤没意见,我都行。」 季霖便又提出了第三点要求:「第三,虽然你跟我都清楚,我们的婚姻只是形式主义,但我不希望自己被外界塑造成绿帽侠的形象,我的个人自尊无法接受。所以婚后,你不能再跟谢如令牵扯不清藕断丝连。」 温可芋不假思索:「那是一定的,谢如令这个人我以后就当他死了。」她现在恨死了谢如令,就算季霖不说,她也不想跟谢如令再有瓜葛,她想报復他,想让他尝尝那种被背叛被抛弃的伤心痛苦,却不想再跟他复合,他已经伤透了她,即便心里确实对他还有感情,但她已经再也无法容忍自己做出令自己不齿的行为。 季霖对她的表现颇为满意,继续说道:「最后一点,婚后你要是有喜欢的人了,哪怕刚开始有一点动心和好感,你都必须让我知道,这样我们双方也好提前做好准备,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温可芋想了想,觉得合理,说:「没问题。」 季霖往后靠在了沙发背上,笑着朝温可芋伸出一只手,语气是难得的温和:「那,合作愉快。」 温可芋和他象徵性握了握手,说:「不过我也有四个要求。」 两人松开交握的手,季霖朝斜对面的沙发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下来说。温可芋收起身份证和户口本,当着季霖的面坐下,说:「第一,你必须配合我在奶奶面前装恩爱,好让奶奶放心。」 季霖微颔首:「行。」 温可芋:「第二,我们领证后得在网上官宣。」这样不仅能彻底破除她的小三丑闻,还能狠狠膈应一把谢如令。 季霖没拒绝:「好。」 温可芋:「第三,婚礼下个月二号举办,我要给谢如令寄一张结婚请帖。」她要气死那个人渣。 这一回季霖没轻易答应:「不行。万一你在婚礼上跟谢如令跑了,我要怎么跟亲戚朋友交代?」 温可芋忙保证:「不会的,我发誓。」 季霖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温可芋的心往上提了提,说:「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坑朋友。」 半晌后,季霖总算开口:「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先领证后办婚礼,婚礼当天给谢如令同城快递结婚请帖,婚礼办完再在网上官宣。」不给谢如令挽回温可芋的时间,就算他婚礼当天抢新娘也回天乏力,结婚证都领了。 温可芋其实没太绕懂季霖的逻辑,但她觉得季霖的话没毛病,点头:「行,可以。」 季霖从没觉得如此舒心畅快过,他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还在后头,以后没准他还能更舒心畅快,他强忍喜悦,淡声道:「那你的第四点要求是什么?」 温可芋来回深看季霖和沈鹤,略微有点难以启齿,但还是鼓足勇气道:「形婚得了一时,形婚不了一世,该离还是得离。你懂我的意思吧?」 季霖眉眼不动,她的意思是等周老太太一去,她就要立马跟他离婚。 他深知张弛有度的重要性,不能一味迁就,也不能一味索取,顿了片刻后说:「等时机成熟,我会以情感破裂为理由,跟你和平离婚。」 至于时机什么时候才能成熟,是一年后还是十年后,还是永远成熟不了,那就要另说了。 不过他的话倒是令温可芋安心不少,她笑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最后季霖和沈鹤一起帮温可芋把两个超大行李箱搬到楼上卧室,温可芋去厨房冰箱里找吃的,她一天没吃东西了。 等两人搬完行李箱从楼上下来,温可芋已经翻出面包牛奶坐在餐桌前充飢了,季霖送沈鹤出门,温可芋当他们小情侣有话要说,没跟过去。 沈鹤的车停在季霖家的院子里,等从玄关出来走进院子,确保温可芋不会听见,沈鹤这才笑着看向季霖:「形婚?这波操作有点秀啊。」 季霖没接他的话茬,只说:「路上小心。」 这是在让他赶紧走人。沈鹤开了车锁,问他:「哎,你今晚真要跟她睡一张床?」 季霖眼中一抹嚣张气焰:「换成你,你不会?」 沈鹤想了下,这要换成他,不可能暗恋一姑娘这么久,他是喜欢就会去追的类型。他轻笑了声:「人姑娘把你当姐妹,你却想睡她,禽兽啊。」 「滚吧。」季霖不耐烦地踹了一下沈鹤屁股,「赶紧走。」 沈鹤驱车离开,季霖转身回屋,看着坐在他家客厅吃面包喝牛奶的温可芋,他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切,再想到今晚要跟她睡一块儿,他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买床的时候为什么不买一张尺寸小一点的。 信步走到温可芋面前,季霖缓缓开口:「时候不早了,早点洗洗睡吧。」 第47章 开始同居 温可芋都睡一天了, 现在正是精神抖擞的时候,沖季霖摆摆手:「你累了就先去睡吧,我还不困。」 季霖看那包几乎要被她吃完的面包, 居高临下:「没吃晚饭?」 第79页 温可芋仰头喝牛奶,然后擦擦嘴:「中饭晚饭都没吃。」 他在她对面坐下:「为什么没吃?」 「心情不好, 在床上躺了一天。」温可芋说,「我今天......」 「今天怎么了?」 温可芋想到谢如令, 没胃口了, 放下手里的面包, 微垂着脑袋:「我今天撞到谢如令和季柔, 在床上, 两个人抱在一起,好像在做那种事。」 季霖:「......」 温可芋抬头去看季霖, 眼睛里又微微湿热起来:「你说我怎么这么失败。」 季霖静默看她,片刻后问:「要不要做点东西给你吃?」 温可芋吸吸鼻子:「我想吃小笼包。」 小笼包不在季霖的厨艺范围内, 只好给她叫了外卖,等外卖的过程中季霖去洗了个澡, 套上睡衣回到客厅, 发现温可芋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拿着手机正在刷短视频,手机里传来短视频达人发出的阵阵笑声,可那些愉悦一点也没沾染上温可芋, 她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季霖走过去:「你要跟我结婚的事, 跟你经纪人说了没?」 温可芋这才想起来还没通知韩沫, 关了短视频,抬头看头髮湿濡的季霖,被眼前这幅美人出浴图蛊了半秒钟,说:「还没告诉她呢。」 「嗯。」他往沙发那儿走去, 「过来。」 温可芋跟着过去,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季霖打开电视,扔了一个游戏手柄给温可芋:「打会儿游戏?」 「好啊。」温可芋说,「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季霖抬抬眉,没说话。 温可芋手指流畅地操作起游戏手柄,开局就压倒性占了上风,她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季霖,说:「其实我挺不能理解的,你那么菜,为什么还喜欢打游戏啊?」 季霖扯唇:「你好像很得意?」 温可芋摇头:「赢了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季霖冷嗤一声:「这么自信?那打个赌?」 温可芋:「赌什么?」 季霖:「我赢了,今晚帮我按摩。」 温可芋认为不存在这种可能性,问:「要是我赢了呢?」 季霖:「你说。」 温可芋:「我赢了,今晚你帮我按摩。」 季霖握着游戏手柄的指一顿,偏头看她:「你确定?」 温可芋说:「为什么不确定?」 季霖勾唇:「我手劲很大,怕你消受不起。」 「男人,别那么自信。」温可芋抬起下巴,「你能有多大劲?还能把我骨头拆了不成?」 季霖声音漫不经心:「那还真说不定。」 温可芋被激起一股古怪的征服欲:「你到底敢不敢比?」 季霖:「输了可别赖帐。」 温可芋:「你别赖帐就行。」 这时候外卖到了,季霖起身去拿外卖,温可芋便丢了游戏手柄去吃小笼包,季霖也不催她,坐在他旁边看她一口一个,汤汁从她嘴角溢出来,他抽了张面纸递给她,温可芋边擦嘴边问他:「其实我有个问题,不知道方不方便问。」 季霖:「什么?」 温可芋盯着他:「你跟沈鹤,谁是被压的那一个?」 季霖:「......」 看他嘴角似乎抽了抽,温可芋明白过来:「看出来了。」 季霖脸色更难看了:「你看出什么来了?」 温可芋说得很委婉:「谁美谁被压。」 季霖脸都绿了:「温可芋。」 温可芋咧嘴一笑:「别不好意思,我不告诉别人就是。没想到我竟然能有个gay蜜,好刺激。」 季霖冷笑:「以后我还能让你更刺激。」 吃完小笼包,温可芋胃里舒服很多,人一饱就犯困,就想起身去洗澡睡觉,对季霖说:「游戏改天再打,你这几天可以先去学学怎么帮人按摩,我等着。」 季霖倒也没说什么:「你知道洗手间在哪儿吗?」 「知道啊。」温可芋说,「主卧里面不就有吗。」 自从知道季霖的性取向,他在她眼里就成了无性别的美人儿,就像一只美丽高贵的纯白色波斯猫,或是一幅勾人心驰的名画,再美再能蛊人也不会让人往性方面想。温可芋对季霖可以说是完全没有邪念,也丝毫不担心季霖对她有歹心,大咧咧和季霖一起进了主卧,她从行李箱里拿出毛巾和睡裙就放心大胆地进了洗手间。 季霖躺在床上,听着从洗手间传来的水声,身体就开始有些热。等温可芋包裹着大浴巾从洗手间出来,身上挂着水珠,未施粉黛的白净小脸又纯又欲,睁着那双澄澈无辜的大眼睛看向他,问他吹风机在哪儿时,季霖觉得自己鼻血都快要飙出来了,说:「我没那东西。」 「你堂堂一个男明星,家里连个吹风机都没有?」温可芋瞪圆了眼,「那怎么办?我头髮这么长。」 「我现在去买。」季霖慌忙离开卧室,温可芋跟着出去,「你这会儿上哪儿买吹风机去?」 「超市。」季霖头也不回下了楼,温可芋觉得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季霖突然转了性,竟然对她这么好,愿意大晚上出去给她买吹风机,但她也没多想,季霖对她好总比对她不好强。 季霖从冰箱里拿出冰水,勐喝完整整一瓶后才开车出门去了最近的超市,他突然有种自己在疯狂折磨自己的感觉,让温可芋跟他睡一张床,到底是在套路她,还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第80页 买完吹风机回去,直接上了二楼,温可芋听到动静后从主卧出来,两人在楼梯口碰上面,温可芋手里拿着经典款的紫红色戴森,说:「你家这不是有吹风机吗?我在衣帽间找到的,你怎么跟我说没有?」 季霖有点尴尬,努力摆出无所谓的张扬表情:「哦,忘了。」 他把刚买的吹风机随手丢在楼道口的沙发上:「那你随便挑一个用吧。」 温可芋吹完头髮就上了床,季霖已经睡下了,她就在另外的半边床上躺下,伸手关了灯,她背对着他,偷偷拽了拽被子,季霖声音响起:「别裹被子。」 温可芋撇撇嘴:「你家还有多余的被子吗?一人盖一床吧。」 「不行。」季霖说,「配套的被套只有一个。」 温可芋这次脑子转得很快:「那买两套一模一样的四件套不就行了?」 季霖声音冷淡:「我不乐意。」 温可芋说:「我来买。」 季霖没说话,几秒钟后说:「随你。」 这晚季霖失眠了,温可芋倒是睡得很快,没心没肺一会儿就唿吸均匀地进入了梦乡。听着旁边浅而淡的唿吸声,季霖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轻轻挠了一下,而后又轻轻挠他一下,温可芋睡得很甜,入睡前是背对着他的,睡着后就翻了个身正面朝天了,季霖撑起身子在黑暗中看她。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有点高兴,又有点苦涩,他小心翼翼凑过去,想吻住她娇嫩红润的唇,但又怕弄醒她,最后只在她鼻尖轻轻吻了下,之后就起身去了楼下,在沙发凑合着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温可芋就拉着季霖去民政局扯了证。两人一人拿一本小红本本,从民政局出来后,温可芋接到周务国电话,说陶司机刚跟他说她昨晚留宿在季霖家的事,温可芋打开季霖那辆黑色迈巴赫的副驾驶座车门,一边坐进去一边对周务国说:「爸,我结婚了,刚结完出来,现在马上去医院看奶奶。」 周务国声音噎了几秒钟,而后温佳婧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跟谁结婚?是跟季霖吗?」 温可芋看了眼正在开车的季霖,说:「对啊,不跟季霖结,我还能跟谁结。」 温佳婧:「你跟季霖是真的?」 温可芋睁眼说瞎话:「都同居好久了,我没回家那两年,除了刚开始跟师礼礼住了一段时间,后来都是跟季霖住一起。」 季霖睨了温可芋一眼,没出声。 温可芋继续编:「要不怎么每次去医院,我都是跟季霖一起呢,因为我们住一块儿。」 周务国说:「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你跟季霖就是朋友吗?」 温可芋面不改色:「那不是怕你不同意吗。」 周务国:「那我喊你去相亲,你为什么挑了谢如令的照片?」 温可芋:「哦,我那会儿跟季霖在吵架,故意气他来着。」 周务国不说话了,温佳婧声音听起来挺开心的:「妈妈觉得季霖挺好的,你奶奶也喜欢季霖。看来你奶奶找的那个大师蛮准的,说你今年结婚,我本来还不信,没想到真今年结了。那大师还说你跟季霖要生三胞胎,没准儿真能生个三胞胎。」 温可芋说:「妈,婚礼的事就麻烦你了,离下个月二号没几天了,我想跟小姑同一天办婚礼,这样奶奶肯定高兴。」 温佳婧说:「你放心,我女儿结婚这么大的事,就是只有一天准备时间,我这个当妈的也要把女儿的婚礼办得像模像样。」 等跟周务国、温佳婧通完电话,温可芋冲着季霖挑了下眉:「我演技不错吧?这两年的戏不是白演的,台词功力也还可以吧?」 季霖翘起了唇角,这会儿倒是不吝啬于夸她:「嗯,是挺不错的,继续保持。」 温可芋翻出【仙界驻凡间大使馆】微信群,一边往群里发消息一边对季霖说:「我们结婚的事要先跟礼礼、岳庭良、樊燕山他们通个气,有他们三个帮我们兜着,在长辈面前不容易穿帮。」 「不过你放心好了。」温可芋很贴心地说,「我不会让岳庭良、樊燕山知道你是gay的,我已经想好了,就说你为人仗义,团结友爱,善良仁义,高风亮节,为了让我奶奶安心才答应跟我当一对儿合约夫妻。」 高风亮节的季霖微微一笑:「我没意见。」 第48章 引狼入室 去医院看周老太太前, 温可芋和季霖约师礼礼、樊燕山、岳庭良三个出来见了一面。 地点就定在医院附近的咖啡馆,季霖订了个雅间。 大致情况,温可芋已经事先在微信群里说过, 但樊燕山一直缓不过神来。 他是第一个到的,师礼礼和岳庭良还在路上, 他到的时候,雅间里只有季霖一个, 温可芋正好出去上厕所了。看到他推门进来, 季霖闲散地收起手机:「来了?」 樊燕山拉开季霖身边的椅子坐下, 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不是, 你们真结婚了?证都领了?还是温可芋上赶子求的婚?你这走的什么狗屎运?温可芋知道自己引狼入室么?」 季霖眼神清凌凌的:「你跟岳庭良别多嘴, 到时候坏了我的姻缘,咱们就同归于尽。」 樊燕山笑了, 调侃他:「哟,你不是对温可芋没意思么?这会儿瞎承认什么?」 他对着季霖摇摇头, 啧啧出声:「嘴里说着对温可芋没意思,人温可芋一喊你结婚, 马上屁颠屁颠去跟人扯证了, 霖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狗呢?」 第81页 季霖眼里晕染着闪闪的笑意,正要开口说话, 温可芋上完厕所回来了, 他忙敛去眼底笑意, 在桌子底下不动声色踢了樊燕山一脚,樊燕山便像发条娃娃似的开了口,对温可芋说:「还是季霖仗义,为了哄你奶奶开心, 连婚都肯跟你结。」 温可芋忍住没说「他是gay啊」,也拉开椅子坐下,说:「对,季霖是很够意思。」 樊燕山笑道:「那你们两个以后见了我,是不是都要喊我一声姑父?」 季霖骂了一声操,温可芋只当没听见樊燕山的话,没多久师礼礼和岳庭良就到了,看他俩一起开门进来,温可芋问:「你们一起来的?」 师礼礼说:「在门口碰到的。」又问温可芋,「你们这次玩这么大?不怕被家里人知道,把你俩生吞活剥了?」 温可芋说:「所以才要提前跟你们三个通气,到时候在长辈面前别说漏了嘴。」 岳庭良含笑看了季霖一眼,坐下后说:「季霖跟樊燕山同一天结婚,就剩我一个光棍了。」 樊燕山打趣他:「要不你跟礼礼凑一对儿得了,咱群里五个人同一天结婚,多妙。」 岳庭良笑说:「那么多美女等着我去开发,一棵树上吊死多没意思。」 师礼礼表示贊同:「小哥哥们的腹肌我还没摸够,微信好友也没加够5000人,结什么婚。」 两人视线相撞,岳庭良挑眉,师礼礼不甘示弱抬了抬下巴,樊燕山拍手叫绝:「海王遇海王,谁狠谁称王。你们俩要是成一对儿了,那比季霖和温可芋闪婚还精彩。」 温可芋说:「说正事,我把我跟季霖怎么相爱怎么同居怎么结婚的过程全都编好了,等会儿我说一下,你们都听一听,别说漏嘴了。」 「你放一百个心。」师礼礼说,「我从不坑队友。」 温可芋用最短的时间说完了她跟季霖的「罗曼史」,最后不忘提醒樊燕山:「我跟季霖的事,你谁都不能告诉啊,尤其是我小姑,你可千万守住嘴。」 樊燕山把手伸到嘴边,做出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温可芋伸出三个手指头比了个ok的手势,之后五人就去医院看望周老太太。 周老太太的病情仍不容乐观,最后五人到了病房,只有温可芋和季霖两人进到里间,当温可芋把结婚证递到周老太太手上时,老人家昏黄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握住温可芋和季霖的手一个劲儿地笑:「好,好,你们两个好好的,奶奶就放心了。」 说了一些话,周老太太就有些乏了,温可芋伺候她躺下,接着就和季霖离开病房。 五个人一起吃了午饭,席间师礼礼拉温可芋陪她出去上厕所,岳庭良逮着机会就问季霖:「你也跟我们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季霖眼尾轻抬:「运气好。」 「瞎扯淡。」岳庭良说,「是你自个儿偷着暗恋人温可芋九年,不是人温可芋暗恋你,怎么到头来反而是温可芋向你求婚?就算是为了讨周老太太欢心,也不需要真结婚吧?她对你就这么放心?」 樊燕山说:「小肥羊自己乐颠颠往大尾巴狼嘴里跑,还感激大尾巴狼配合着张开大嘴,这操蛋的世界。霖儿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找人给温可芋下蛊了?」 季霖一脸懒怠地抬眸,语气稀松平常:「她以为我是gay。」 噗一声,岳庭良喷出一口茶来:「她以为你是啥?」 季霖淡声:「同性恋,还是被上的那个。」 樊燕山愣了愣,随后哈哈笑出声来:「见过装孙子的,还真没见过装同性恋的。霖儿,你这么骗温可芋,不怕遭雷噼?」 「爱噼不噼。」季霖无所谓,「小爷命硬得很。」 岳庭良拍了把季霖的肩:「这真是天上掉下个霖妹妹。」 「滚你妈的。」季霖扔开岳庭良放在他肩上的手,「温可芋竟然就这么到了我手里,我到现在都有点不敢相信。」 樊燕山笑说:「可能你投胎前在月老那儿开了vvip超级会员。」 岳庭良提醒他:「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我听温可芋那意思,周老太太万一哪天驾鹤西去了,她估计能立马把你踹了。」 季霖烦不了那么多,见温可芋和师礼礼回来,也就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吃完饭,樊燕山岳庭良师礼礼各有各的去处,季霖和温可芋还有两关要过,一是周务国温佳婧那关,二是季家。 周务国和温佳婧比较好办,毕竟早有铺垫,季家就有些难办了,温可芋跟季霖商量:「先去你家吧,我爸妈那边明天再过去。」她喜欢先把最棘手的问题解决了。 季霖没有二话,买了一些燕窝补品,之后就带温可芋去了季家老宅,回去的路上事先给他爷爷季北华去了通电话,老爷子听他在电话里说要带老婆回家吃晚饭,季北华只以为季霖口中的老婆是当代年轻人对女朋友的爱称,以至于等季霖亮出手里那张结婚证时,季北华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当时刚吃过晚饭没多久,季北华在饭桌上对温可芋表达了长辈对小辈的亲切问候,他知道温可芋是周务国女儿,也知道温可芋跟季霖从高中就认识,对他来说,温可芋算是一个不错的孙媳妇人选。 季霖父母感情不好,父亲常年不回来,母亲久居国外,今天季霖领女朋友回家,季北华作为爷爷别提有多欣慰,对温可芋就格外照顾些,吃完晚饭留在客厅跟季霖、温可芋说话,说着说着季霖就把结婚证拿了出来,这下季北华傻了。 第82页 不过是高兴傻的,拿着季霖和温可芋的结婚证,季北华的眼睛里闪烁起一抹光辉,季霖这么闷声不响就把婚结了,他只想到一种可能性:「这么说,我很快就要当太爷爷了?小芋这是有了吧?几个月了?」 除了奉子成婚,季北华想不出其他可能。 温可芋闻言被刚吃进嘴里的葡萄噎住,季霖拍了拍她后背,对季北华说:「没那么快,我们暂时不考虑要孩子。」 季北华眼睛里的光辉瞬间就熄灭,不过也没催生,和两个小辈又聊了会儿天,之后上楼拿了一枚戒指出来给温可芋,说是季霖奶奶生前留给孙媳妇的。他见季霖从没往家里带过女朋友,进了娱乐圈后也从来没什么恋爱绯闻,原本以为季霖因为受父母婚姻的影响,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恋爱结婚了,还担心老伴儿留下的这枚戒指会送不出去,没想到季霖竟然会比同龄人结婚都早。 幸福来得太突然,季北华给完戒指就回卧室给周务国打了通电话。周务国是他很欣赏的一位后辈,没想到他的女儿竟然会成为他的孙媳妇。 温可芋把季霖奶奶留下的那枚戒指戴在右手无名指,发现尺寸竟然不大不小正合适,就跟给她量身打造的一样,她也不扭捏,跟季霖回了他以前住的房间,说:「为了防止长辈起疑心,戒指我就先戴着,等离婚那天再还给你。」 季霖随她去。本来两人没准备留在季家老宅过夜,但架不住季北华的挽留,不想让老人家失望,只好在这儿将就一晚。 说将就,其实真正将就的人只有温可芋一个,她没带换洗衣物,洗完澡出来只能穿季霖以前的t恤,她选了一件白色纯棉款,宽宽大大的t恤,穿在她身上跟睡裙一样,别说还挺舒服。 季霖看了就觉得自己鼻血又要往外冒。温可芋骨架小,身材比例却很好,笔直修长的双腿露在他的那件t恤外边,皮肤白得像牛奶,爬来床上的时候,一阵清幽的女人香在他鼻尖绕了一圈,他喉头一滞,唿吸就开始有些乱。 温可芋坦然自若,躺在他边上玩手机,见他不说话,她还伸着白嫩嫩的小脚过来踢了下他小腿:「喂,打不打游戏?输了的那个帮赢了的按摩。」 第49章 偷吻 季霖觉得就现在这情况, 不管是他给温可芋按摩还是温可芋给他按摩,他可能都会把持不住当场压了温可芋。 为了防止自己兽性大发,季霖拒绝了温可芋的提议:「行啊。」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同意。 两人开了一局单挑对打, 温可芋专心致志,拇指灵活地在手机屏幕上移移点点, 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直往季霖鼻子里钻,他心猿意马地操纵着游戏人物, 努力想要找回那么一点儿人性。 温可芋没想到菜鸡季霖今晚的游戏水平竟突然见涨, 本以为可以把他按在地上尽情摩擦, 没成想这人还挺难缠, 眉头越皱越深, 疲于应付时又遭遇了打游戏最不想遭遇的状况——她正要放大招,一通电话突然打进来。温可芋当场想骂娘, 看也不看直接挂断电话,可为时已晚, 大招迟放了一秒,她的人物已经被季霖拿下一血。 她气得很, 等待人物復活时瞄了季霖一眼:「让你一条命, 不用谢。」 季霖心思不在游戏上,看温可芋打得挺认真,他问:「刚电话谁打来的?」 温可芋操控刚復活的人物往外跑:「没看清。」 两个游戏人物又开始新一轮的缠斗, 温可芋疯狂走位, 互殴了好长一段时间, 温可芋找准时机就要放出夺命大招,生死一线间手机屏幕突然又切换到来电显示画面,她气急败坏,不等她挂断电话, 季霖手机里已经传来她被他拿下人头的提示音。 温可芋彻底怒了,看到来电显示上谢如令三个字,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接通电话,语气不善:「别给我打电话!」 说完不等谢如令开口,她干脆利落地把电话挂断,手机屏幕又回到游戏界面,显示她的人物距离復活还有6秒钟,5、4、3、2、谢如令电话又打过来,温可芋拧眉接通:「别再打了!打游戏呢!」 等她再次挂断电话,季霖的游戏人物已经打进她老家,温可芋奋起反抗最终无果,当红彤彤的「失败」二字映入她眼帘,她气得直咬牙:「季霖,你是锦鲤投胎吗!」 季霖把手机丢到一边,翻身背朝上躺着:「来吧。」 温可芋看他宽肩窄腰地躺在那儿,一双腿又长又直,小腿的肌肉均匀而修劲,乌黑的发,冷白的颈,肩线直削年轻,温可芋能够想像得到沈鹤的快乐。 她凑过去:「客官,捏肩还是捶背?」 清甜馨香的气息喷洒在季霖耳边,他喉结上下轻滚:「捏肩吧。」 温可芋跪坐到他身侧,纤细的指捏住他肩,季霖耳根微微红了些,温可芋浑然不知,用力在他肩上捏了几下,说:「小妹服务还周到吗?记得给个五星好评哦~」 娇滴滴的尾音令季霖肾上腺素狂飙,他把悄悄红了的脸埋到枕头里:「你挠痒痒呢?」 温可芋在他背后瞪了他一眼,嘀咕:「真难伺候。」 捏了两分钟没到就不肯捏了,伸手关完灯之后就躺在季霖旁边准备睡觉,季霖从黑暗中抬起头来看她:「就这?」 温可芋理直气壮:「只说输了的给赢了的按摩,又没规定时长,我刚可是按了好几下的。」 第83页 季霖心想算了,再继续按下去他可能真的把持不住。温可芋躺在他边上,两人一个被窝,他稍微伸伸手就能摸到她的身体,可温可芋对他却放心得很,他在这儿煎熬着,她却没多久就进入梦乡。 惦记了九年的人就这么睡在他旁边,身上穿的还是他的t恤,他血气方刚的,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老天眷顾。可做点什么又对不起温可芋的信任。在对不起老天爷和对不起温可芋之间来回游移不定,季霖最终选择了对不起老天爷。 慢慢来吧,这才第二天同床共枕,要是真迫不及待做出点什么事来吓着温可芋,那就得不偿失了。 季霖闭上眼,听到温可芋发出哼唧唧的懒音,挠得他心痒难耐时,一缕暖香突地逼近,紧接着他感觉到有一个温热柔软的身体贴了上来,季霖惊疑睁眼,温可芋已经钻到他怀里,她在熟睡中抱住他的腰,侧脸在他胸口蹭了蹭,蹭得他身体一阵燥热。 她软软的香香的小小的,季霖唿吸逐见紊乱,他轻轻回抱住温可芋,胳膊压在她腰上,慢慢的翻身,缓缓的将温可芋半压住,稳稳噹噹将睡梦中的小女人控制在身下,季霖感受到一股原始的冲动,他觉得气氛都烘到这儿了,他再不做点什么那就真不算是个男人了,于是他低头找到那红润娇软的唇,一点点压上去,轻轻含住,很轻柔地吮了下,怀里的女人哼了声,竟很自然地微张红唇诱他深入。 季霖体内的邪火燃烧着他的理智,他抵开温可芋牙关,将自己的舌头餵进她嘴里,她无意识地咂弄起来,乖乖巧巧吃着他的舌,他感受到一股难耐的愉悦,喜欢了九年的人现在竟然在吃他的舌,原以为会嫁给别人的人现在竟然躺在他身下娇滴滴地承吻,他心绪温柔着汹涌着,不由发出一声轻轻的喟嘆,与她唇齿相依缱绻缠绵,湿吻了好一会儿,温可芋低声喃喃起来:「疼......」 季霖一怔,她这是,醒了? 温可芋也一怔,他这是,把她当成沈鹤了? 温可芋睡得迷迷煳煳,脑子里浑噩着,记忆就倒退回和谢如令甜蜜蜜同居的阶段。半梦半醒间不由自主去抱身边的「谢如令」,钻进他怀里撒娇,感受到「谢如令」把她压去身下亲吻,她便懒懒地张嘴放他舌头进来。温可芋睡意正浓,被动地和「谢如令」缠吻腻歪着,直到舌根被搅得又酸又累,她下意识喊了一声疼,感觉到压在她身上吻她的人动作一滞,她的意识也在一瞬间全部回笼......卧槽!她竟然把季霖当成谢如令调戏了! 她几乎可以肯定,季霖睡梦中被她又是搂腰又是钻怀,肯定以为「勾引」他的人是沈鹤,卧槽!季霖竟然不是被压的那一个,他竟然是勐1! 温可芋大脑疯狂转动着,意识从未如此清明,她表面木偶,内心哇哦,嘴里还含着季霖的舌,此刻一动不敢动,尴尬到脚趾动工抠出精绝古城的水平。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温可芋没有忘记自己的演员身份,她缓缓抵住季霖的舌,将他的舌从她嘴里慢慢推出去,尽量把这种动作演绎成无意识的行为,而后她脑袋一歪,打死不睁眼拼命表演睡美人。 季霖吃不准温可芋到底是醒还是没醒,但看她的模样不像是有意识,他稍稍松了一口气,不敢再轻举妄动,之后一夜相安无事。 - 谢如令晚上趁季柔洗澡的时候给温可芋打了电话,第一通直接被拒接,第二通她只说了一句话就立马挂断,她说,别给我打电话! 语气很沖,应该是还在生他的气。 从温可芋误会他和季柔在床上抱在一起行男女之事到现在,谢如令都没找到机会联繫温可芋,季柔看他看得很紧,像一个安全感为零的人急于抓住唯一的安全绳,他怕刺激到她,一直没敢联繫温可芋。 这晚忍不住给温可芋打了电话,知道她还气他,连续挂掉他两通电话后,谢如令犹豫了几秒钟时间,他又给温可芋打去第三通。 第三通电话中温可芋的语气更沖更急,简直是气急败坏,朝他喊:「别再打了!打游戏呢!」接着又把他电话给挂了,谢如令愣了愣,而后反倒放下心来。 他知道温可芋有打游戏的小爱好,以前在一起时她也会因为打游戏时接到电话而闹脾气,不好意思沖旁人发火,就只好在他面前使性子撒撒气,这是情人之间的一种亲昵表现,所以他愿意宠着她。 既然温可芋现在还有心情因为打游戏接到他电话而沖他发脾气,说明她至少还没对他彻底死心,他们之间还有挽回的机会,而且机会还很大。 他就知道温可芋离不开他,不管多生气,兜兜转转都会回到他身边。有了这个认知,再加上季柔实在过于脆弱,谢如令决定暂且先把温可芋往后放一放。 第三通电话被挂断后,季柔洗完澡出来,说不舒服肚子疼,谢如令也就没再管温可芋,他给季柔倒了杯水,季柔喝下后还是难受,他只好送她去医院,查出来是急性肠胃炎,谢如令匆匆给季柔办了住院手续,这晚就陪她在医院住下了。 不过小半月时间,季柔已经先后住了两回医院,身体和心理都挺承受不住,谢如令疲于照顾季柔,倒没有时间再去想温可芋。 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他没觉得不适,只是偶尔对着季柔会喊错名字,有一次他在病床边给季柔削苹果,断掉的苹果皮掉到了他衣服上,他便喊她:「小芋,给我抽张面纸。」 第84页 还有一次,还是在季柔病房,夜里他睡在家属床,睡意朦胧间有人往他怀里钻,抱住他的腰亲他脖子,他把人搂紧,很自然地蹭蹭她的脸,带着鼻音喊她「小芋,宝宝」,然后他感受到怀里的人身形一顿,他勐地反应过来后把人推开,皱了眉:「季柔?」 自从那次被温可芋撞到后,他就再也不肯和季柔睡一起,态度很坚决,季柔也怕惹恼他,只好落寞地回到自己的病床,她躺进被窝背对着他,落寞地说:「这几天你已经把我喊错好几次了,就那么想她么?」 第50章 报復 季柔的话像是突然把他点醒, 在此之前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有好几次都把季柔喊错成温可芋。 谢如令没回答季柔的问题,只柔声让她早点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住在病房的缘故,谢如令这一夜想起温可芋拍戏摔伤脖子的那段日子, 他当时也像现在陪着季柔一样陪在温可芋身边,他给她削苹果, 餵她吃饭,陪她一起看海尔兄弟, 她说那是她一个朋友喜欢看的动画片, 那个朋友是谁?季霖吗? 那时候照顾到她脖子, 接吻时他总是要提前固定住她脑袋, 她娇憨的模样又滑稽又可爱, 也正是因为脖子不能动,所以每次亲吻时她就只有任他欺负的份儿, 往往被他吻得小脸红红,唇肉湿濡, 有时候被他缠得难以唿吸时还会警告性咬一下他舌尖,这时候他会退出来些, 等她喘匀几口气后就再次堵住她唇舌又是一番勾弄热吻。 他很喜欢和温可芋湿吻, 她的小舌又甜又软,虽然毫无技巧可言,又总是娇气懒慢亲一会儿就嫌累, 却令他无比享受, 只可惜当初的享受变成了如今的怀念。 刚开始的时候, 他还能勉强按捺住这份怀念,后来等季柔第二次出院,重新住回他和温可芋的公寓时,他许是没之前那般担心季柔的情况, 于是对温可芋的想念就跟海水涨潮一样从他心里涌上来,尤其是在情绪敏感的夜晚,躺在床上怀里空荡荡的时候,更是想温可芋想得厉害。 想她窝在他怀里撒娇的样子,她轻轻咬住他下巴的样子,甚至是她娇蛮地推他让他大半夜起来给她倒水的样子,还有她的轻呻,她睡梦中偶尔的哼哼唧唧,她香甜的唿吸......这些本是他生活中最平常不过的影声,现在却搅得他根本无法入睡。 不过好在季柔总算被他说服愿意去见一面他给她请的心理医生,他想,只要季柔情绪稳定下来不再寻死觅活,他就立马去把温可芋哄回来。不然再这么继续耗下去,崩溃的人迟早要从季柔变成他。 这天下午,谢如令带季柔出门去看心理医生,这已经是第二回 了,所以在去诊所的路上季柔心情还不错,不像第一次那样排斥,甚至用谢如令手机连了车载蓝牙放起了他们高中一起听过的久石让的《天空之城》。 悠扬的纯音乐在车内迴荡,连空气都似乎沾上一星半点的情调,季柔闭上眼将将要沉入旧时回忆,音乐声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串来电铃声,她睁开眼看到谢如令手机屏幕上「宝宝」两个字,她几乎是应激反应般掐断了来电。 这种行为显然引起了谢如令的反感,只见他蹙眉看过来,递给她一个毫无温度的眼神,虽然他很快就掩饰住眼底那抹稍纵即逝的情绪,但季柔还是捕捉到那一晃而过的薄厌。季柔心脏勐地一缩,尴尬地说:「宝宝是温可芋?」 两个人刚在一起时,谢如令其实连温可芋电话都没存,每次联繫都是通过微信,后来同居,有一天温可芋拿着他的手机问他密码是什么,他以为她像那些患得患失的女人一样要查男朋友手机,心里其实有几分轻蔑不屑,但还是把密码告诉她:「4个1。」 他不怕她查,倒不是因为手机里没有秘密,事实上,他把手机密码告诉温可芋的那天,他微信列表里还躺着女人给他发的暧昧消息,他也随口调情几句。不怕她看的原因归根结底是那时候不在乎她罢了,因为不在乎,所以也就不怕她生气,更不怕她伤心难过。 然而跟他想的不一样,温可芋根本没翻他微信,她只是把自己手机号码存进去,联繫人输入的是「宝宝」,一个很酸很腻歪的称唿,谢如令也懒得换,索性随她去,只是没想到几声宝宝叫习惯了,后来的日子倒越叫越顺口。 谢如令能听出季柔语气里的不悦和吃味,可他没心情去在乎季柔的感受,这是这段日子以来温可芋头一次给他打电话主动联繫,却被季柔这么擅作主张给挂了,他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哪里还能顾得上季柔的感受? 不轻不重「嗯」了声,谢如令随即回拨了电话过去,还好温可芋似乎没生气,这通电话很快很顺利地被接通。 「小芋?」谢如令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发抖,他很高兴温可芋能联繫他,幻想着她是不是气消了来找他复合,他等不及想要见她。 温可芋却表现得十分冷淡:「你在家吗?我有东西要给你。」 说不上来是不是直觉作祟,谢如令心沉了沉:「什么东西?你在哪儿?我来找你?」他看了眼手錶,下午三点多,「正好晚上一起吃个饭,想吃什么?」 温可芋笑了声:「晚上我结婚,没工夫跟你这个前男友一块儿吃饭。不过你要是晚上没饭吃,可以来吃我喜酒,记得出份子钱就行。」 谢如令没缓过来劲儿:「什么结婚?」 第85页 温可芋语气挺冷漠的:「我不是说过吗,你不跟我结婚,我就跟别人结。你以为我当时在说笑啊?对了,你现在在哪儿?我把结婚请帖和你那破戒指一起同城闪送给你。」 谢如令不相信:「小芋,别胡闹了,我知道你气我这段时间没去找你,故意说这些话来气我。」 「谁跟你胡闹了。」温可芋说,「也没谁稀罕气你。我不但不气你,相反还要感谢你不娶之恩,不然我现在哪能跟我亲亲老公这么恩爱甜蜜。」 她这种语气让谢如令不得不怀疑她在虚张声势,笑了下:「小芋,这才多少天,你上哪儿找人跟你结婚?」 温可芋笑得比他更大声:「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不仅找到了人跟我结婚,我找的还是季霖,比你高比你帅,比你有钱比你年轻,比你有人气比你有魅力,最重要的是,还没有膈应人的白月光。」 谢如令按了按眉心:「小芋,你觉得我会信这些话么?这么短的时间,就算季霖疯了肯跟你结婚,他爷爷季北华也不可能由着你们这么胡来。」 「那你就错了,季霖爷爷对我这个孙媳妇儿满意得很呢,连季家祖传戒指都送我了,还拉着我爸的手,说季霖能娶到我真是三生有幸。」温可芋语气似骄傲似挑衅,「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你爸妈。刚才我在大堂看到他们了,还跟他们打了招唿,谢昊然也在,小傢伙还祝我新婚快乐呢。还有,你爸妈看到我的时候,表情别提多精彩了。」 谢如令心里升起了那么一股恐惧感,但他仍旧不愿意相信温可芋就这么成了季霖的女人,说:「季家跟谢家的关系一向不好,就算季霖真跟你结婚,也不可能给我爸妈递请帖。」 「我也没说你爸妈是男方的宾客啊。」温可芋语气轻松,「你爸妈是作为女方亲友过来参加婚礼的,随了不少份子钱。」 谢如令眉头紧紧拧起来,温可芋说:「你要不想来吃我的喜酒也没事,多少跟我说声新婚快乐吧,毕竟我嫁的人差一点就不是季霖而是你了。」 她的几句话成功报復了谢如令,他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抓住后再不断收紧,他有些喘息不过来,一直安慰自己温可芋说的都是假的,对,肯定是假的,他爸妈怎么可能会作为温可芋亲友去参加婚礼?一定是温可芋在骗他,她存心要刺激他。 可心里的恐惧感却在不断放大,谢如令整个人还是不由自主失魂落魄起来,甚至险些开车撞到防护栏,吓得副驾驶座的季柔低唿一声。可他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去在乎季柔,心脏不安地砰砰砰直跳,最后他不得不把车停在路边,压着情绪问温可芋:「你在哪儿?见面再说。」 「地址结婚请帖上写得清清楚楚,反正你那戒指我横竖都要还你,今天就顺带着把结婚请帖一起给你。」温可芋笑笑,「那戒指你留着送季柔吧,我瞧她挺稀罕那戒指,尺寸正好也合适是不是。」 谢如令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狠狠捏紧,他心里还保留着一丝希望,最后报出了心理医生的诊所地址。 季柔尝试安慰他:「阿令,你还好吗?」 谢如令紧锁着眉,他给莫婉清打去一通电话,没人接,之后又给谢均打,这次是被直接挂断。他愈发不安,连手都轻轻颤抖起来,踩着油门往诊所方向疾驰而去。 季柔见他脸上都像是镀上一层阴郁,没敢再和他说话,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温可芋给他同城闪送的包裹是和他一起到达心理诊所的,当时他正在前台登记,快递小哥就拿着包裹进来了,接过包裹的那一瞬间,谢如令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钝痛,就像胸膛里有把刀在辗转刮肉削骨,鲜血淋漓地往外冒。 心理诊所的工作人员上前来,要带他和季柔先去休息室,他让季柔先进去,自己站在前台那块儿没动,他想先拆开包裹。季柔看他整个人失了一半魂魄似的,担心他,不肯先去休息室,陪着他一起杵在前台,谢如令没心思管她,怀着说不出的苦涩心情拆开包裹,看到一枚戒指和一张红色的结婚请帖。 请帖的造型很精緻,外面还繫着鲜艷的如意结,他颤抖着将请帖打开,上面规整地写着:送呈谢如令台启。 新娘是温可芋,新郎那栏写的是季霖的名字,时间是今天,地址是市内最好的一家白金五星级酒店。 心脏的某一块像是被钝器击碎,无尽的悔意伴着剧痛一阵阵涌出来,心里闷得喘不上气,身上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干,他脚下虚晃了一下,胸中积攒的悔意疯狂冲撞着他的身体,他觉得自己几乎要炸开,心理诊所的工作人员过来询问他的情况,季柔也上前去握他胳膊,他勐地甩开季柔,瞬间将那张刺眼的结婚请帖撕成碎片。 接着他抬脚就要离开,他恨不得立马冲到温可芋和季霖的结婚现场,他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能眼睁睁看着温可芋嫁给别人,季柔在他身后喊他的名字,谢如令充耳不闻,他甚至等不及电梯上来,干脆跑楼道下去,季柔追上来拉他:「阿令,你冷静点!」 「你放开!」谢如令怒红着眼,「别跟来!」 此刻的他根本听不见季柔的哭声,连她在他身后摔倒也再不关心,他疯了一般往楼下赶,像是晚到一秒就能要了他的命似的。 也许还来得及,也许还来得及,谢如令揣着最后一丝希望,也许温可芋只是用这种方式在逼他正视自己的内心,他怎么甘心,怎么甘心温可芋成为季霖的妻子!明明她嫁的人应该是他,他才是她的爱人啊。 第86页 第51章 最后一次为他哭…… 温可芋大仇得报, 畅快之余又有一丝苦涩在她心里蔓延开来。 她嫁人了,新郎却不是谢如令。 她曾那样爱过他,可她的爱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她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不允许谢如令和季柔再来践踏。 酒店房间里只有温可芋和师礼礼两人, 跟妆师和其他亲属被她找藉口打发出去了,毕竟跟谢如令的那通电话不适合让旁人听到, 尤其是在她和季霖大婚的日子。 挂断电话后, 温可芋难受得哭了一会儿, 师礼礼抱着她安慰。哭完, 她抬手擦擦眼泪, 对着师礼礼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为谢如令哭,以后他就是路人甲。」 她卸了妆, 又洗了把脸,之后喊跟妆师团队进来为她重新化上一个美美的新娘妆, 虽然跟妆师纳闷为什么出去时还好好的,回来后新娘就素面朝天了, 但也不敢过问, 毕竟新娘出的价格是她们从业这么多年以来收到过的最高价钱。 精緻美艷的妆容重新出现在温可芋脸上,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扭头对师礼礼说:「糟了, 我结婚的事忘记跟韩沫、兰兰说了。她们跟了我两年, 结婚得喊她们吃饭啊。」 「多大点事。」师礼礼笑道,「现在打电话过去说一声,喊司机把人接过来不就行了,反正离晚宴还有几小时呢。」 这时候有人敲门进来, 是季霖和摄影师团队,喊温可芋出去拍外景,新婚夫妇和伴娘伴郎的外景照片等会儿要在现场大荧幕上播放,温可芋提着婚纱裙摆出去,师礼礼跟在她后面帮忙整理后摆,西装笔挺的季霖很自然地朝她伸出一只手,温可芋愣了半秒,之后把手放上去,他便绅士般握住了她。 今天的季霖英俊得有些过分,挺括矜贵的黑西装,随性雅致的碎短髮,身高优越,轮廓迷人,骨子里的狂妄恣意被隐去几分,竟意外地散发出一股子温柔来。 相信任何不知情的外人看了都会羡慕温可芋,一位年轻多金的帅气新郎,身兼多种身份,是娱乐圈一骑绝尘的人气顶流,是声线出众天赋卓绝的鬼才歌手,是国内三大娱乐公司之一jl娱乐的创始人,是没有铜臭味的商界天纵之才,更是庞大的季氏商业帝国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而这样的人却愿意在普通人都没玩够的花漾年华迎娶温可芋,多么引人遐想爱情至上浪漫至死。就连清楚所有「暗箱操作」的当事人温可芋都被短暂地蛊了几秒钟,以为自己真要走进天方夜谭的美丽童话中去了,直到看见站在季霖身后的伴郎沈鹤,她立马回神,抬头小声对季霖说:「沈鹤今天还好吧?」 季霖垂眸看了她一眼,见她今天的妆十分惊艷,唇色是大气的正红,不由想起前几晚的那个吻。那晚她不知最后醒是没醒,第二天没有提起他将她压去身下深吻的事,但看他的眼神却变得有些不同,闪躲、尴尬、甚至还有几分心虚,倒好像干了坏事的人是她一样。 现在她问他「沈鹤今天还好吧?」,应该是没有怀疑他的gay身份,季霖一时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郁闷,随口「嗯」了声,温可芋紧接着又问:「你哄过他了?」 季霖不悦挑眉:「你对我们的事好像很感兴趣?」 「哦,没看你哄过人,想知道你哄人是什么样子的。」温可芋偷偷往后瞥了眼沈鹤,「男人也需要哄吗?」 季霖在她手上重重一捏,她哎呦一声,季霖笑起来,「手挺软的。」他说。 温可芋看他飞扬的眉眼,帅得有点人神共愤,她羡慕地撅撅嘴:「沈鹤真他妈快乐。」 季霖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温可芋说,「我等会儿要给韩沫、兰兰打电话,老忘记,你提醒我一下。」 摄影师带着几人来到酒店外面的庭院,那里有一大片草坪,还有湖水假山喷泉小桥,景色气派又别致,樊燕山和周千雅已经在旁边拍起来了,负责温可芋和季霖的是另一组摄影师,不甘落于人后地开始指导温可芋和季霖摆起亲密拍照姿势。 季霖倒也配合,搂着温可芋的腰拍了好几组,温可芋大大方方回搂他,他现在在她眼里没有性别可言,别说跟他假装恩爱拍照了,就是他脱光了站在她面前,她都不会对他有邪念,所以整个拍照过程温可芋都很放松。 拍完照,季霖和温可芋一起回了酒店安排的房间,伴娘跟妆师在隔壁休息,温可芋一进屋就往床上一躺,季霖拉她起来:「不给你经纪人打电话了?」 温可芋一拍脑门:「对哦,差点又忘了。」 她将手从季霖手中抽回来,翻出手机拨出韩沫的号码。 季霖看了眼自己的手,手心似乎还残存着温可芋的温度,软软的触感,他握着甚为喜欢。以前还是朋友时,他可不敢这么光明正大去拉她小手,怕她觉得奇怪,怕她对他警惕。现在看她似乎并不排斥跟他牵手,季霖心中隐隐有了些盼头。 温可芋按了公放,韩沫的声音很快就传过来,显得有些暴躁,一上来就跟温可芋吐槽:「今天一天真哔了狗了,冯博文粉丝就跟苍蝇一样,老咬着你不放。老娘我删评论删得手都要抽筋了。陈正嘉和乌玥那儿都消停了,就冯博文粉丝上蹿下跳的可劲儿蹦跶,你说她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明明是她们正主骚扰的你。」 「好了好了,不气不气,我请你吃晚饭。」温可芋说,「白金五星级酒店主厨出品,口味包您满意,等会儿我派司机去接你跟兰兰一起过来。」 第87页 韩沫被她一通话整懵了:「白金五星级酒店?司机?请我吃晚饭?什么意思啊可芋?你一夜暴富了?」 温可芋走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着:「今天我结婚,这几天比较忙,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份子钱不用出啊,你跟兰兰就过来吃个饭,跟我说声新婚快乐就行。」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几秒,而后是韩沫几乎是叫喊的声音:「你结婚???今天???」 温可芋抬头去看季霖,他坐在沙发另一边,正随手翻着旁边小圆台上的一本书。温可芋把目光收回来,对韩沫说:「对啊,我结婚,今天。」 韩沫似乎倒抽了一口气:「是跟谢先生吗?」 温可芋撇撇嘴:「跟季霖。」 韩沫:「......」 没听到她说话,温可芋喊了她一声:「沫姐?」 韩沫似乎在努力压制情绪,齿缝里挤出几句话来:「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背着我接了什么整蛊综艺?你知不知道有些通告是不能越过公司接的?要是被红姐知道了,你跟我都会有麻烦。」 温可芋说:「没啊,我今天真结婚,现在就穿着婚纱呢,拍给你看看?」 韩沫重复着她的话:「你?今天结婚?跟季霖?」 温可芋干笑了两声:「surprise!」 「你正经一点。」韩沫说,「我现在忙着给你微博删恶评呢,没工夫听你扯淡。」 温可芋不干了:「谁扯淡了?」她两脚蹬掉高跟鞋,伸出一条腿去够季霖,小脚踢踢他大腿:「季霖,你跟她说,我们是不是今天结婚?」 季霖递给她一个「你要不要紧?」的眼神,似乎懒得搭理她的样子,温可芋觉得他不上道,继续踢他腿:「霖儿,吱一声。」 霖儿?他挑眉看她,她现在半躺在沙发上,脚尖点着他大腿,似乎完全不在乎她在他面前的形象,还学樊燕山喊他霖儿,是真不把他当男人看了?这么赤·裸·裸勾引他? 温可芋还在踢季霖大腿,对韩沫说:「你等一下,我让季霖跟你说。」 又喊他:「霖儿,你说句话,一句就行。」 季霖眯了眯眼,霖儿?再过两天是不是准备喊他霖妹妹了? 温可芋见他眉目不虞,心脏微微缩了下,正准备规矩一点收回腿,谁知季霖却一把握住了她脚踝,将她整个人往前一拽,温可芋惊叫出声,腰间突然多出一道力,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坐到季霖怀里,他垂眸看她:「你喊我什么?」 她瞬间就有种被雷噼中的感觉,僵在季霖怀里一动不敢动,愣愣看着他连唿吸都慢半拍,季霖不轻不重笑了声:「给谢如令打电话的时候,不是喊我『亲亲老公』么?现在怎么不继续喊了?」 温可芋怔住:「你......你怎么知道的?」 季霖轻抬眼尾:「师礼礼全程在群里直播,你不知道?」 温可芋咬牙:「礼礼!」 电话里传来韩沫的声音:「卧槽!你们在干嘛?」 温可芋说:「沫姐,我没跟你开玩笑,你把你跟兰兰现在的地址发给我,我让司机来接你们。」 随后因为此刻境况窘迫,温可芋连忙掐断电话就要从季霖身上起来,季霖却一下压住她腰,温可芋瞬间睁大眼睛:「季霖,你干嘛?」 第52章 打脸 她兔子一般的惊恐表情落进季霖眼里, 让他心情莫名顺畅。他胳膊压着她腰身不让她动,一双眼睛幽深深盯着她:「现在知道怕了?」 「我......我有什么好怕的?」嘴很硬,声音却有点抖。 季霖凑近她一些, 温可芋连忙往后躲,季霖扬眉:「不是不怕么?」 温可芋不知道他想干嘛:「我为什么要怕你?你又......」 「我又什么?」 「你又不喜欢女人!」 季霖眉心突突直跳:「我不喜欢女人?」 温可芋懊恼自己刚才失了气势, 此刻努力想要找补,沖季霖抬抬下巴:「难道你喜欢女人?」 季霖不说话了, 目光灼灼笔直地看着她。温可芋凑过去, 香甜的气息顿时萦绕在他眼前, 她像是笃定他不会对她怎样, 越凑越近, 最后甚至差一点就要跟他鼻尖相触,温可芋挑衅地眨眨眼, 不怕死地说:「别以为我好吓唬。你跟我一起睡了那么多天都没对我做什么,连摸都没摸过, 说你喜欢女人,鬼都不信。」 季霖嘴角陡地一僵, 温可芋得意起来:「以后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大家都是好姐妹,何必多此一举,我又不会歧视你。」 「姐妹?」季霖冷嗤一声, 「温可芋,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带把的?」 温可芋跟他槓上了:「你的把是给沈鹤用的, 又不是给我用的。」 她满嘴虎狼之词,甚至瞄了眼他身下:「你那把,对着我也用不了吧。」 这是完完全全不把他当男人,季霖咬着牙, 面色发沉,温可芋见他那双眼眸黑漆漆的隐着怒意,正要给他台阶下,却听他喉咙里突然闷出几声讥笑:「那我们今晚试试?看看我对着你能不能用?」 温可芋心脏突地发紧,她冷静几秒后又认定季霖在虚张声势,不愿被他压过一头,梗着脖子道:「试就试,谁先认怂谁是孙子。」 季霖冷笑:「你等着喊爷爷吧。」 温可芋逞完能就后悔了,季霖虽说跟沈鹤是一对儿,但他毕竟是勐1,压谁不是压?没准还真能把她压了。可转念又一想,两个人一个被窝里睡了那么多天,除了那次她把季霖当成谢如令调戏了,他睡意深沉中把她当沈鹤给亲了外,剩下那几晚都相安无事,这说明他对她根本毫无兴趣。 第88页 也是,他要对她有兴趣,又怎么可能会跟她当了那么多年的朋友?像季霖这样的,喜欢谁就会直接去追吧,肯定一追一个准,不存在担心追不到女孩儿的情况。 所以温可芋一边后悔着,一边又觉得季霖真是只是在吓唬她,他只是想找回面子,想在这段合约婚姻里掌握主导权。就这么纠结来犹豫去,想着晚上应该怎么应对才好,是直接滑跪喊爷爷?还是发挥一下演员能动性跟他搏一搏飙个戏? 等她被婚庆公司工作人员领着站在酒店大堂、迎接陆续到来的宾客时,温可芋脑子里还在想季霖会不会真对她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来,不自觉瞥了眼站在她旁边的季霖,她问:「沈鹤知道你这么浪吗?」 季霖不知道她满脑子都在想什么,轻抬眼尾淡淡扫了她一眼:「你去问问?」 温可芋悻悻撇嘴,不理他了。眼神无意义往前方看去,恰好看到跟在陶司机后面走过来的韩沫和兰兰,她扬起手里的捧花朝她们打招唿,韩沫和兰兰两脸懵,等走到她跟前了还都是一副惊恐表情。 兰兰先开口:「可芋姐,你真结婚啦?还是跟季霖?卧槽!我是不是你们的第一个cp粉?」 温可芋笑着对兰兰说:「我们是闪婚,突然看对眼就结了,以前没来得及跟你们说,不是故意瞒着你们。」 兰兰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懂的。」转而又一想,不对啊,这不前段日子还跟谢先生在一起吗?怎么突然就跟季霖结了?她偷看了季霖一眼,又凑过去小声问温可芋,「可芋姐,姐夫知道你跟谢先生的事么?」 还没等温可芋回答,如梦初醒的韩沫突然拉住温可芋手腕:「你跟我过来。」 季霖见状就要上前制止韩沫,温可芋先一步沖他摆摆手:「没事没事,我跟我经纪人说会儿话。」 她跟着韩沫走到一边,韩沫扑头盖脸就是一句:「祖宗!你知道你这先斩后奏,要赔公司多少违约金吗?不仅要赔公司,你的综艺、电影,都要赔钱!」 看她满脸痛苦纠结,就像是遭遇世界末日一样,温可芋笑着拍拍她肩:「放心,那点儿钱我还赔得起。」 韩沫问:「季霖说他帮你付违约金?」 温可芋:「没啊。」 韩沫:「季霖给了你一大笔彩礼钱?」 温可芋:「也没。」 韩沫:「那他以后的钱都给你?」 温可芋:「我才不要他钱,我自己有钱。」 韩沫语气又亢奋起来:「祖宗!那可是天价违约金!你有钱?你有多少钱够你赔的?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司在业内是出了名的违约金高到离谱?」 温可芋笑着逗她:「你别急,我爸有钱,赶明儿把岳庭良那公司买下来,让你坐红姐的位置。」 摊上这么个煳作非为、口出狂言的艺人,韩沫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算是走到头了,不过想想或许不是坏事,这温可芋跟季霖结了婚,以后就是顶流夫人,虽然可能一夜之间收穫无数黑粉,但黑红也是红啊。韩沫心想,罢了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随口问道:「你爸能有几个钱?你知道我们公司市值多少吗?」 温可芋说:「我爸姓周,你应该也认识。」 韩沫有气无力地说:「除了全国首富周务国,我还真不认识什么姓周的有钱人。」 温可芋说:「我爸就是周务国。」 韩沫笑起来:「哈哈哈,你爸是周务国?」 温可芋说:「我爸来了,不跟你说了,我要跟季霖一块儿当门神去了。」 韩沫心想,她带的这个艺人真是满嘴跑火车。温可芋拎着婚纱裙子往季霖那儿走,她帮忙提了下裙摆,等走到季霖身旁,韩沫抬头,看到全国首富周务国迎面走来,温可芋弯着眉眼喊了一声爸,韩沫张张嘴,一声爸爸也脱口而出。 温可芋见韩沫一脸失神地正盯着她爸周务国看,还跟她一起喊爸爸,忙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嘿!回来!」 周务国难得和蔼地笑了起来:「这是你朋友?」 「我经纪人。」温可芋说,「叫韩沫,对我挺好的。」 周务国跟韩沫打了声招唿,韩沫跟做梦一样,温可芋竟然是周务国女儿?她的十八线煳比艺人竟然是首富之女?她这是走了什么大运? 韩沫今天一连受惊三回,第一回 是接到温可芋电话,说她今天结婚,结婚对象不是谢如令而是季霖。第二回是发现温可芋竟然是周务国女儿,第三回是在她愣愣盯着周务国看时,突然听到一声「小芋」,接着就看到谢如令出现在众人眼前。 其实被谢如令的突然出现震惊到的,不仅是韩沫一人,还有瞠目结舌的兰兰,一头雾水的周务国,以及刚从宴客大厅走出来的谢均、莫婉清夫妇。 说来也巧,谢均、莫婉清夫妇俩也是今天早上刚接到婚礼应邀的,当时谢均接到周务国电话,听周务国在电话里说:「老谢啊,咱们两家差点就成了亲家,可惜你儿子没瞧上我闺女,一直也不肯出来跟我闺女见个面认识一下。不过没关系,年轻人有他们自己的思想和主见,我们老一辈也不好勉强。」 谢均赶忙在电话里解释,说谢如令不是瞧不上周务国女儿,实在是最近公务缠身,等忙完这一阵子就好了。谁知周务国话锋一转,说他女儿今天结婚,还是跟季霖。 第89页 这话无疑是打了谢均一巴掌。谢家和周务国联姻其实算是高攀,但季家对周务国则是真正的门当户对,谢如令看不上他周务国女儿,他周务国女儿转头就能嫁给季家继承人,还有什么比这打脸更疼的? 谢均当时觉得,「周务国女儿嫁给季霖」这件事对他谢家来说,已经是最疼的打脸方式了,没想到应周务国之邀参加今天这场婚宴,他竟还能遭遇更疼的打脸一刻。 在去婚宴酒店的路上,莫婉清在车里埋怨温可芋,一口一个小狐狸精,说谢如令要不是被这小狐狸精蒙了心,怎么会拒绝跟周务国女儿相亲?倒白白便宜了季霖。 谢均也对温可芋颇有微词,连季霖这样的反骨叛逆都能接受联姻娶周务国女儿,谢如令又有什么理由连见人家一面都不肯?被那姓温的戏子勾去了心魂而已。 当时谢昊然也在车里,夫妇俩不好当着谢昊然的面说季柔的不是,就只能把谢如令这段时间以来的「出格」怪罪到温可芋头上,怪罪了一路,谁知到了婚宴现场,竟在宴客大厅外面的新人婚纱照展架上看到了温可芋的名字。 那一瞬间,谢均和莫婉清都怔住了,周务国那时候走上来招唿他们进场,进了宴客大厅,莫婉清讷讷地问:「你女儿不是叫周迟迟么?怎么我看上面写的是温可芋?」 周务国笑得喜庆:「周迟迟是小名,当时我夫人生她的时候有点难产,迟迟不肯出来,所以就起了个周迟迟的小名。大名叫温可芋,跟她妈姓。姓氏这东西,我不在乎,我夫人当时想让孩子跟她姓,我就同意了,孩子毕竟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 谢均和莫婉清神色正复杂不定,周务国又说:「哎,我女儿来了,我让她过来给你们打个招唿,毕竟你们差点就成她公婆了,也算一种缘分。」 夫妇俩抬头,温可芋穿着高级定制款白色婚纱,正在伴娘的陪同下春风满面向他二人走来,谢昊然傻乎乎状况外,高声喊道:「小芋姐姐!」 周务国愣了愣,不明所以看向谢均和莫婉清:「怎么?你们跟我女儿认识?」 第53章 抢婚 谢钧、莫婉清尴尬到无以復加, 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周务国的问题。 事实上,他们也拿不准周务国究竟知不知道温可芋和谢如令的事,他是不是帮着他女儿在戏耍他们谢家?但又觉得周务国这样的商人不至于陪着年轻一辈做这种无聊幼稚的事。 正无法回答周务国, 温可芋已经走到他们跟前,代替他们为周务国解答道:「谢家大儿媳是季霖同父异母的姐姐。」 这一说, 谢钧和莫婉清脸上就更挂不住了,说是同父异母的姐姐, 但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季霖是独生子, 所谓同父异母, 其实就是私生女而已。 他们谢家大儿媳只不过是个私生女, 在小儿媳人选上却挑挑拣拣看不上温可芋,这让谢钧和莫婉清更是无颜面对温可芋。 好在温可芋似乎没打算在周务国面前给他们难堪, 客客气气喊了他们一声叔叔阿姨,又哄着谢昊然对她说了声新婚快乐, 之后就跟伴娘、周务国一起离开了。 谢钧、莫婉清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落座,谢昊然坐在莫婉清旁边问她:「奶奶, 小芋姐姐不是叔叔的女朋友吗?为什么小芋姐姐今天要嫁给舅舅?」 莫婉清回答不上来, 谢昊然便又问谢钧道:「爷爷,那我以后是喊小芋姐姐阿姨,还是喊她舅妈啊?」 光坐在温可芋婚礼现场这件事, 就足以令谢钧、莫婉清尴尬了, 加上谢昊然在一旁的追问, 夫妇俩更是既窘迫又无地自容,两人甚至没有对话,默契地沉默不言。而后枯坐了一段时间,总算从惊讶怔愣羞耻中恢復过来些, 莫婉清电话响起,谢如令打来的,她没接,问谢钧:「你说儿子知不知道温可芋今天结婚?」 谢钧没说话,莫婉清手机铃声停止后,谢钧手机又响起,来电显示谢如令,他直接摁断手机,心情复杂,喃喃道:「我们谢家怎么就出了这种事!先是季柔,现在又!」 莫婉清连忙把谢昊然耳朵捂起来:「好好的提季柔干什么?」 夫妇俩又在婚礼现场待了很久,最后实在无颜见证温可芋和季霖的婚礼,打算跟周务国说一声提前离席,两人带着谢昊然走出宴客大厅准备去找周务国,看到季霖和温可芋正站在大厅正门外接受来宾的祝福,周务国就站在温可芋面前和她说话。 莫婉清见状拉住了谢钧,让他等一等,等周务国和温可芋说完话往这边来时,再跟周务国打招唿说提前离席的事,她是没脸再去见温可芋。可谁知还没等到周务国和温可芋说完话,却先等到了谢如令。 看着自己儿子突然闯入婚礼现场,一双眼睛又狠又厉,急白着一张脸,神色中完全不见了平日的得体稳妥,谢钧和莫婉清均是尴尬到了极点,恨不得当场消失才好。生怕谢如令做出什么有损谢家颜面的事,夫妇俩连忙上前要去制止谢如令的进一步行为,可惜为时已晚,还没等谢钧和莫婉清走近,谢如令已经大步走到温可芋面前,一把拽住了她手腕:「小芋,跟我走!」 温可芋没想到谢如令会像季霖所说的那样、真的过来「抢亲」,他此刻模样狼狈,眼睛里布着血丝,抓着她的时候手都在抖,是一副害怕失去她的紧张模样。这样失态的谢如令,温可芋这是第三次见,第一次见是在商场,他撞破季柔和郭睿牵手约会。第二次见是在酒店天台,季柔差点跳楼的时候。 第90页 第三次终于轮到她了? 温可芋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甩开谢如令的手:「你哪位啊?我放着自己的新郎官不要,凭什么跟你走?」 谢如令红着眼:「小芋,我知道你在跟我赌气,可你不能因为赌气就嫁给别人。」 季霖上前把温可芋挡去身后,居高临下逼视谢如令:「再闹我叫保安了。」 谢如令怒视季霖,那目光狠戾得像是要在季霖身上凿出一个洞来,季霖却心情大好,嘴角弯出一个得意、狂妄、嚣张、偏偏又极为收敛的弧度:「我跟温可芋大婚之夜,你人到了就行,不用搁这儿唱戏助兴。」 这可不就是一齣好戏,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温可芋、季霖、谢如令三人身上,连站在另一边迎宾的周千雅和樊燕山都一动不动地看过来,更加别提那些受邀过来参加婚宴的周务国的生意伙伴们,周务国脸都绿了,温佳婧这会儿正陪着周老太太和季霖爷爷在包厢说话,要是出来看到这一出大戏,老太太不知道会不会被气得病情加重。 周务国认出谢如令后,眼睛立马就找到谢钧,他气得也顾不得体面了,指着谢钧鼻子骂道:「你们谢家什么意思?当初要联姻,你们儿子死活不肯见我女儿。今天我女儿结婚,你儿子倒上赶着来抢亲了!你们谢家是不是存心找茬?要跟我们周家对着干?」 谢钧和莫婉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谢如令则怔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他看着周务国,又盯向温可芋,见温可芋被季霖护在身后,雪白婚纱陪黑色西装,倒显得他像是彻头彻尾的局外人。他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更不愿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所以,他一直纠结着要不要娶的首富之女竟是温可芋? 所以,季霖爷爷季北华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季霖和温可芋的婚事? 一直以来他都在做什么?他究竟都做了什么? 谢如令茫然而痛苦地看向温可芋:「小芋,跟我走,别嫁给他,跟我走。」 温可芋手里捧着鲜花,表情倨傲地抬了抬头:「谢如令,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我找男朋友不看他有没有钱。」 「没骗你。」 「我找男朋友真不看他有没有钱。」 「因为再有钱也没我有钱。」 她直直看进谢如令眼里,笑了声:「可惜你之前好像并不是很相信,所以郭睿一直把我当捞女,甚至还觉得我要带着我朋友一起吸你的血。」 她的话像是淬了毒的尖刺,一根根扎在谢如令心上,令他疼痛难忍,他握紧了拳,深唿吸几下才能勉强保持平静:「小芋,你可以报復我,但绝对不是用这种方式!」 温可芋努力逼退眼泪,扯唇微笑:「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用得着为了报復你随随便便嫁人吗?」她挽住季霖胳膊,「我跟季霖站一块儿,谁瞧了不说一声金童玉女?我告诉你谢如令,季霖从高中就喜欢我,喜欢了我九年,你拿什么跟季霖比?」 谢如令心中闷堵:「可你爱的人明明是我!」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谁爱你了?」温可芋紧紧抓住季霖胳膊,「季柔稀罕你,我可不稀罕。我跟季霖感情好着呢,你少来挑拨离间破坏我们新婚燕尔。」 季霖神色漠然地看向谢如令,眼里一抹嚣张水色:「赶紧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搁这儿丢人现眼有意思么?」 「你!」谢如令气得说不出话来,温可芋和季霖摆出了同款挑眉表情,更是给他心里添堵,他的眼睛因愤怒和悔意而通红一片,颤抖着唇用几乎是乞怜的语气对温可芋说道:「小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嫁给别人,别这么对我。你不能让我爱上你,又转身不要我。小芋!」 「够了!」说话的人是周务国,他听温可芋、季霖、谢如令三人一来一回中勾勒出一段离谱的三角恋,气得几乎要跳脚,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周围看热闹的宾客越来越多,他从未如此丢脸过,可丢脸事小,气到周老太太事大。周务国吹鬍子瞪眼般看向谢钧,怒道:「还不带你儿子快走!真要我喊保安吗?!」 谢钧和莫婉清总算从无限的尴尬中回过神来,红着脸去拉谢如令,谢钧老脸都被丢尽了,沉声沖谢如令低骂道:「跟我回去!」 莫婉清已经急哭了,家门不幸,先是谢昊然生日宴当着亲朋好友的面,被捅出小叔子搞大寡嫂肚子的丑闻,现在在周务国女儿的婚礼上又闹出谢如令抢亲的丑事,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从此再也不见人,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孽障! 可谢钧、莫婉清急着离开这是非地,谢如令却动也不动地盯着温可芋,他不甘心温可芋就这么成为别人的妻子,那是他的温可芋,他怎么能允许她嫁给季霖?!湿濡的眼泪流下来,谢如令摒弃体面和尊严,朝温可芋乞求道:「小芋,我求你了,别这么对我,你打我骂我都行,别这么报復我,我爱你,我真的爱你。跟我走,我娶你!」 这是温可芋头一回见谢如令哭,她心一颤,季霖声音及时响起,挑着不屑而轻蔑的语气:「谢如令,你还要不要脸了?我跟温可芋,我们结婚证都领了,睡一起都好多天了,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我们都做过,你有什么脸让我老婆跟你走?」 第54章 酒后乱性 温可芋脸刷得红透, 伸手怼了一把季霖的腰,小声:「你在说什么鬼东西?」 第91页 季霖没看她,从她怀里抽出胳膊, 紧接着搂住她腰身,他修劲有力的胳膊锢在她身后, 温热的手掌贴在她腰侧,轻而易举就将她整个人控制在怀里, 温可芋心脏勐地一跳, 听季霖用一种又痞又傲娇的语气对谢如令说:「你要真捨不得走, 留下喝杯喜酒也不是不行。可我跟迟迟的喜酒也不能白给你喝, 份子钱就算了, 一声新婚快乐总得有吧?」 之后才垂眸问怀里的她:「是吧迟迟?」 温可芋第一次听季霖喊她小名,他那雅痞神气的模样看得她思绪一顿, 她张张嘴:「啊?哦,对, 是。」 谢如令还要再说什么,可周务国一张脸已经不能看了, 他喊工作人员去找酒店保安, 谢钧和莫婉清拉住谢如令,让他赶紧走,别再闹了, 周务国铁青着脸把温可芋和季霖喊去另一边的包厢说话, 谢如令被谢钧和莫婉清挡着, 再加上工作人员的阻拦,根本无法再靠近温可芋哪怕一步,最后一番拉扯,只能和谢钧、莫婉清、谢昊然一起离开酒店。 谢如令无法接受温可芋和季霖领证结婚的事, 明明也没过多长时间,怎么他的温可芋就变成了季霖的人? 他没和父母一道离开,孤身一人坐在车里,酒店地下停车场并不算完全安静,时不时会有私家车进出的声音,可谢如令却好像掉进了一个漆黑闷沉的深渊,巨大的无力感将他一点点吞没,啃噬着他的骨头,心脏痛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成无数片。 他不相信温可芋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移情别恋,她在报復他,用这种最决绝最残忍的方式报復他。她成功了,他现在痛得几乎要死掉,全身的神经都被剧痛绞挫拉扯,他不接受温可芋就这么从他的世界消失,也绝不接受温可芋的未来没有他。 既然季霖趁人之危撬他墙角,那他大不了再撬回来! - 酒店小包厢内,周务国气得甚至说不出话来,他瞪着站在他跟前的温可芋和季霖,喘息了足足有两三分钟才暴怒出声:「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指着温可芋的鼻子:「你说!你跟谢如令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过来抢亲?」 温可芋为了报復谢如令,不惜喊他过来参加她和季霖的婚宴,原以为谢如令再不甘再恼怒也只会憋在心里,毕竟这么大的场合闹起来实在太难看。可她没想到谢如令竟然真的不顾颜面上演了一出「抢亲未遂」,这下反倒搬起石头砸了她自己的脚。 逞完一时之快,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交代:「他是我前男友......」 周务国气不打一处来:「前男友?就是说你以前跟谢如令谈过?那你既然跟他谈过,当初为什么要从相亲池子里专门挑出他的照片来?还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样子?」 他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不定:「还有,既然你们都分手了,那他今天为什么跑到婚礼现场来闹事?温可芋,你到底在干什么?我的老脸都要被你丢尽了!你是不是嫌你奶奶命长?故意整这么一出要气死你奶奶?」 温可芋被周务国噼头盖脸一顿痛骂,旁边季霖却面不改色,大有一副隔岸观火的架势,温可芋没办法,只好继续编:「爸,我跟季霖那时候感情出了点问题,然后我就跟谢如令好上了。后来兜兜转转又发现,我最爱的还是季霖,接着我就跟谢如令分手又跟季霖复合了。复合后又因为一些小事吵架,为了气季霖,所以就挑了谢如令的照片说要跟他相亲。」 她说得情真意切,这两年演员不是白当的,最后甚至对着季霖演起来,委屈巴巴看着他:「老公,我也不知道他今天会来闹事,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我跟他真没什么,你千万别多想。」 季霖对上她似撒娇讨好似乞求原谅的眼神,突然有点想笑,实际上他确实弯了唇角,配合地捏了捏温可芋脸颊,声音温柔得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以后少跟他来往,记得你现在是有夫之妇。」 「嗯。」温可芋语气甜到掉牙,「那你以后要对我好,不能惹我生气,要经常陪着我,不能因为工作忙就忽略我。」 季霖眼底蕴着笑意:「你也要乖一点,不准再跟谢如令牵扯不清。」 两人一来一回互飙演技,把周务国唬得一愣一愣的。他见自己女儿和女婿当着他的面就旁若无人腻歪起来,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胡闹!」 听了温可芋的叙述,周务国无法指摘季霖什么,毕竟听起来是他闺女在两个男人之间来回选择游移不定,他开始教训不下去了,又数落了温可芋几句,之后就抬脚离开了包厢。 周务国前脚刚走,温可芋后脚就笑起来,满意地拍了下季霖胳膊:「不错不错,你演技可以啊!唱什么歌嘛,跟我一起演戏得了。」 季霖唇角淡扯:「你好像很得意?」 「当然得意。报復了谢如令,煳弄了我老爹,今天可是我人生的高光时刻。」温可芋心情大好,「今天多谢了,你这个工具人当得非常合格。」 工具人?季霖不由挑眉,看温可芋确实是一副愉悦模样,似乎没有因为谢如令的出现而伤心难过,季霖心情便也跟着好起来,忍不住伸手在她脸颊又捏了一把,柔软细腻的触感令他心里发软:「有件事,你是不是需要解释一下?」 「什么事?」温可芋眨巴着眼睛看他。 「我喜欢你九年?」季霖沉下嗓音,试探着问,「谁跟你说的?」 第92页 他眼里挑着一抹兴味,深深注视着她的样子说实话有些迷人,季霖的漂亮不带性别,所以温可芋并未因为他的目光而脸红心跳,只心虚地说:「这不是为了刺激谢如令随口胡诌的嘛。今天诽谤了你,大不了以后被你诽谤回来。你也可以对外宣称我暗恋你九年,随便说,我无所谓。」 季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我大方,不跟你一般计较。」 - 谢如令闹出来的动静很快平息,周务国及时堵住了所有人的嘴,一丝风言风语都没能传进周老太太耳朵里。 温可芋和季霖顺利走完所有婚宴流程,最后两人被安排住进了酒店的顶层婚房,婚房里铺满了红色玫瑰,空气里瀰漫着优雅的清香,温可芋却根本没心思欣赏这份浪漫,她已经累得不行,一桌桌酒敬下来,只觉得头脑晕乎发胀,连唿吸都带着浓重的酒气。 她一边脱高跟鞋一边回头看季霖:「我先洗澡了啊。」 季霖喝的酒只比她多不比她少,眼神凄迷不清,含煳地「嗯」了声。温可芋便光着脚朝洗手间方向走去,她知道季霖不胜酒力,平常聚会大家都不会让他喝酒,一是他要保护嗓子,二是他很容易喝醉,但今天毕竟是新婚,满席宾客好友长辈需要一一去敬,也是没办法的事。 温可芋不是没义气的人,心想等她舒舒服服洗完一个热水澡,再去看季霖的情况。可当她整个人泡在浴缸里,体内的酒气就像是被热水泡开一般,窜进四肢百骸,让她整个人软绵绵的毫无力气。最后勉强凭着仅剩的一点体力擦干身体,穿上酒店事先准备好的白色浴袍,出来后看季霖歪在沙发上,她也没力气管他了,自顾自躺去婚床上就闭了眼。 酒精混着香氛,让她意识昏沉模煳,身体累得仿佛被抽走了灵魂,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可她累归累,进入梦乡的过程却不十分顺利,她感受到季霖在她身边躺下,闻到季霖身上跟她同款的沐浴香味,接着眼前彻底暗下去,应该是季霖关了灯,意识越来越沉,眼看就要睡过去,突然却感觉有一个很热很重的躯体压到了她身上,她甚至还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嘴就被霸道地堵住,接着灼热的软舌抵进来,她张唇迎入,两人的唿吸很快交缠在一处。 温可芋昏昏欲睡,身体却出于本能地享受着深夜里的这个热情又不失温柔的吻,含着清香与醉人的酒气,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化成一滩水,也不知吻了多久,她感觉到自己像是陷入到一团云絮里似的,整个人越来越软,她有点记不起来自己是谁,自己又在什么地方,酒精麻痹着她的神经,她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压在她身上的男人,那人有着修劲的身体线条,有着喷张结实的肌肉,有灼人的体温,还有撩人的唿吸。 季霖从未有过如此美妙的感受,他似乎是在梦中,温可芋娇滴滴地与他唇齿相依,他感受到她主动抱紧了他,她的吻勾勾缠缠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梦里的温可芋热情又娇软,梦里他似乎遇到了什么阻碍,可既然是梦,他又有什么停下来的道理?他只想占有她,占有这个让他惦记了九年的女人,这个终于成为他合法妻子的女人,哪怕只是在梦里。 第55章 做了一个决定…… 温可芋做了一个羞耻到极点的梦。 梦里她抱着季霖不肯撒手, 可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她不是只把季霖当姐妹么?她明明对季霖没有邪念,又怎么会......好累好累,意识模煳不清, 她什么都无法再想,什么都无法记起, 失去所有思考能力,渐渐陷入更深层的睡眠。 第二天早上醒来, 温可芋浑身哪儿哪儿都酸都疼, 她恹恹乏力地把眼睛眯开一条缝, 落入眼帘的是男人结实有力令人血脉贲张的胸膛, 她懒懒地又把眼睛闭上, 下一秒意识到什么,脑子里嗡的一声, 意识顷刻间全部回笼。 她刷一下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被季霖紧紧搂在怀里, 两个人什么衣服都没穿,就这么没羞没臊地依偎在一起...... 季霖睡得很沉, 唿吸轻而均匀, 他昨晚喝了太多酒,此刻鼻息间还有淡淡的酒气。温可芋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整个人陷入一种石化的崩溃边缘, 她惊恐得想要大叫出声, 可羞耻感又令她连唿吸都不敢太过大声, 又烦躁又茫然又害怕,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可身体的异样感却明确告诉她,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 而是真实发生过的,她昨晚竟然被季霖......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办怎么办?她竟然跟季霖发生了关系,卧槽,温可芋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去死一死了,喝酒误事,这事误大发了,去你妈的酒后乱性,温可芋现在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该怎么处理这件事?要不直接装睡等季霖醒过来看季霖反应?还是赶紧逃离这儿?温可芋心里升起了一股深深的无助和不安感,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个人默默崩溃许久后,季霖还没醒,她一直维持着被季霖锢在怀里的姿势不敢动,腿都麻了。崩溃完又开始拼命在心里安慰自己,都是成年人了,睡一觉怎么了?不就是干柴烈火擦枪走火天雷勾地火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还能死人不成? 对,她跟季霖结婚了,他们是合法夫妻,就算以后离婚,谁会信他们结婚期间盖着棉被纯聊天啥事也没发生?罢了罢了,不就是睡了一觉吗?她也不亏,季霖这样的,要身材有身材,要颜值有颜值,要体力还有体力,她这是赚了。 第93页 她自己也很享受不是吗? 可心里还是止不住有点难过。她跟季霖睡了,她跟她的好朋友睡了,她睡了沈鹤的男朋友。心里塞满了羞耻、负罪、后悔、痛苦,慢慢又想到昨晚连续的那几次,她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被折腾得骨头都要散架。想着想着脸就红得像是要烧起来,尼玛季霖这是憋了多久,沈鹤平时都不给他的吗?要不要这么强悍! 温可芋欲哭无泪,季霖总也不醒,她扛不下去了,心态崩了,脑海里转过无数想法和可能性,最后她做出了她此生做过的最瞎最蠢的决定,她小心翼翼从季霖怀里退了出来,先把自己收拾好,接着又蹑手蹑脚帮季霖把衣服穿好,她准备当昨晚所有事情都没发生过,看季霖睡死成这样,估计醒来后根本不会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 他到底是有多不胜酒力,温可芋无语死了,没想到季霖不仅是个游戏菜鸡,还是个酒精垃圾。 她无法想像当季霖知道他们昨晚那样激烈后,两个人之后的相处会变得多尴尬,她毕竟还要跟他当一阵子合约夫妻,当然是希望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越简单越好。 温可芋不断用师礼礼的情感生活说服自己,师礼礼在感情和欲望中信奉欧美那一套,交过不少男朋友,玩过不少小狼狗,活得不是照样洒脱滋润?她只不过跟她的合法老公睡了一晚而已,没必要一直纠结一直痛苦。 温可芋决定振作起来,清理完现场后,她去洗澡换衣服,接着神清气爽出现在床头,弯腰推季霖:「醒醒!该走了!退房了!」 季霖从小就跟酒精犯沖,不夸张的说,他从没喝过那么多酒,昨晚那一桌桌宾客敬下来,家里的同辈亲戚又拉着他喝了一轮,沈鹤和公司的艺人、乐队的成员又拉着他喝了几轮,最后他连怎么洗的澡、怎么换的睡袍、怎么上的床都记不清。 可他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个非常真实的梦,梦里温可芋主动得跟个妖精似的。等他整个人被摇醒,他才如梦初醒揉揉眼睛:「几点了?」 温可芋的脸近在眼前,令他又想起那个让人脸红心跳的梦,他突然心虚起来,甚至不敢直视温可芋的眼睛,他竟然禽兽到在梦里折腾了温可芋那么多次,他觉得自己简直下流到令人髮指的地步,不自然地将目光从温可芋脸上收回,他听到温可芋的声音又响起:「快12点了,赶快收拾收拾退房,今天要回家看奶奶。」 季霖几乎是被温可芋推着到洗手间的,刷牙洗脸的时候又回想起昨晚的梦,那真的是梦吗?为什么那么真实?可如果不是梦,为什么温可芋会在他身下主动成那样?如果不是梦,温可芋今天又怎么会这么正常?应该是梦吧。 他往脸上拍了几把冷水,头脑终于清醒了些,身体累得很,以后真的不能再喝这么多酒了,酒精伤身确有其事。 - 谢如令在酒店停车场待了整整一晚,一晚上都在想他跟温可芋同居的那一年,越想越烦躁,越想越后悔,心脏止不住地抽痛,他抽掉了好几包烟,等天亮时眼睛里已经爬满了红血丝。 说实话他到现在都有点反应不过来,温可芋怎么就嫁给季霖了呢? 他想见温可芋,但他现在甚至不知道应该去哪儿找温可芋。 他不相信温可芋和季霖的婚姻,一场在短短十几天内速成的婚姻能有几分可信性?他知道季霖对温可芋图谋不轨,但他同时也知道温可芋嫁给季霖只是为了要气他。他不知道季霖用了什么方法哄骗了温可芋,但他笃定以温可芋的保守程度,应该不至于会跟季霖发生关系。 这件事是可以解决的,只要他在季霖把温可芋骗上床之前,把温可芋追回来就行,他要他们离婚,他要温可芋重新回到他身边。 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家中,季柔连忙从厨房出来关心他的情况,可谢如令却没有半点说话的力气,他轻轻推掉季柔放在他胳膊上的手,一言不发进了卧室。 倒在床上,谢如令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胸腔里是浓浓的焦躁忧虑,堵得他几乎要喘息不过来,他想了很多,关于他要怎么追回温可芋,关于他要怎么处理跟季柔的关系,心里空虚得厉害,生活像是一瞬间脱了轨,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在极度的郁闷和疲惫中渐渐陷入睡眠,等再醒来已经是夜里7点多钟,谢如令起床洗了个澡,之后简单收拾了几件行李就要出门,季柔似乎一直坐在客厅等他,他刚出来,她就连忙上前拉住他拎着行李箱的手:「你要去哪儿?」 谢如令实在没有力气再跟季柔纠缠,他现在已经很清楚自己的心,他爱的是温可芋,对季柔他只剩下愧疚和不甘。如果说先前对季柔还有几分爱,那这段时间以来也消磨殆尽了。因为季柔的缘故,他和温可芋分分合合好多次,这一次温可芋甚至直接嫁给了别人。他恨自己醒悟得太晚,狠自己为季柔伤害了温可芋那么多次。 而现在,他真的无法再照顾季柔。他深刻明白一个道理,要想追回温可芋,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季柔彻底划清界限。季柔和温可芋,他只能选择一人。 谢如令带着歉意看向季柔:「这间公寓我会过户给你,以后我们别见面了。」 季柔眼圈立马红了,她嘴唇轻轻颤了颤,脸上慢慢变成惨白,哽咽着问她:「什么意思?」 第94页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落进谢如令眼睛里,却已经无法再激起他的保护欲和怜悯心,因为他已经不知道究竟是季柔比较可怜,还是他自己比较可怜。 谢如令重重嘆出一口气:「季柔,我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以后你过得好或不好,都跟我谢如令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只想把温可芋好好追回来,没有精力再去操心你的事。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把感情浪费在我身上,多关心关心谢昊然,他是你儿子,他需要你的照顾和关心。」 无视掉季柔脸上显现出的那一抹绝望,谢如令推掉她的手,直接拎着行李箱头也不回走入电梯,只留给季柔一个冷漠决绝的背影。 第56章 我有那么可怕?…… 季霖和温可芋官宣结婚的消息就像一枚重磅核弹, 迅速在网上炸出惊涛骇浪来。 虽然大部分网友都不认可这段婚姻,唱衰的声音此起彼伏,但好歹温可芋的小三传闻、狐狸精嫌疑算是彻底洗清了。 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 能嫁给季霖的人,绝对不可能委屈自己当陈正嘉小三。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能被季霖看上的人,绝对看不上冯博文, 更加别提去勾引冯博文。 因为季霖带来的热度, 温可芋先前出演的那几部网络剧被挖了出来。一开始网友们基本上是抱着嘲笑、看热闹的心态去刷剧的, 结果看着看着就发现, 虽然剧的质量不太行, 剧本和服化道都有硬伤,男女主的演技也很一言难尽, 但作为女配的温可芋却演得一脸认真,演技在男女主的衬托下堪比影后, 莫名有种在无厘头搞笑剧里强行刷正剧剧本的反差萌感,竟意外让温可芋收穫了一批路人粉。 甚至慢慢有人磕起了季霖和温可芋的cp, cp粉们自称阮玲玉, 跑到温可芋微博底下求起了糖,温可芋无糖可撒,从新婚之夜到现在, 她跟季霖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过面了, 她工作不忙, 可季霖却是个大忙人,新婚第二天晚上就跟沈鹤一道去了外地拍摄新歌mv。 这倒给了她一段缓冲期,让她可以慢慢消化她在新婚当夜被季霖连上七八回的事。 有时候忍不住会想,季霖跟沈鹤出差在外这段时间, 两个人是开一间房还是两间房,两个人会不会做点什么?季霖体力那么好,会不会也像新婚之夜对她那样对沈鹤?想想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她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被季霖夺走了第一次,心里既难过又迷茫,每每想起来都要烦躁一番,她后来犹豫过要不要跟季霖说这件事,但眼下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现在提起来不但没有证据,还臊得很,真的太羞耻。 她心里喜欢谢如令,却死守防线,跟谢如令同居一年都没发生什么。她把季霖当gay蜜,结果莫名其妙就被他给吃干抹净了,关键她当时还挺享受挺主动,缠起季霖来跟没有骨头似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温可芋别扭了好些天,挣扎了无数次,始终无法再用平常心面对季霖,以至于到了《我们出发吧》第二期节目录制这天再次见到季霖时,温可芋就有点慌乱无措。 按照节目组的录制行程,艺人需要在录制前一天住进节目组安排的酒店,上一期拍摄时,节目组工作人员给温可芋、季霖各自订了房间,可现在他们结婚是全网公开的事,节目组订房间时也就理所当然地给季霖温可芋订了一间大床房。 刚入住房间时,温可芋还没意识到这件事,等她大晚上洗完澡准备入睡时,季霖突然刷着门卡进来,她才勐地想起来这茬,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跑进里屋躲进被子里,她今天穿的睡裙是薄薄的一层绸缎,没穿内衣。 季霖浑然不知温可芋的扭捏和顾虑,他把行李箱随意放在电视墙底下,走到里间卧室看到温可芋躺在被窝里睁着一双大眼睛,不像睡觉的样子,但也没干其他事,手机也不在旁边,他心里疑惑,走过去倾身看她:「你在干嘛?」 温可芋吓一跳:「你在干嘛?」 她紧张而惊恐的模样令季霖蹙起眉,他刚下飞机就往酒店赶,身上还带着夜里的寒气,本来打算回来就赶紧洗澡睡觉,但温可芋此刻却表现得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不免让他有些担心。他脱了外套,将外套随手丢到沙发上,接着坐来床边,伸手去探温可芋额头:「生病了?还是撞邪了?」 虽然没遇到过,但季霖听闻过,节目组剧组有时候确实会遇到一些邪门的事,他旗下的一位演员就曾经在酒店遇到过脏东西,而今晚的温可芋又实在太过反常,不怪他往怪力乱神的方向想。 当他的手探上温可芋额头时,温可芋整个人都顿怔住了,倒像是触在她额头上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一张定身符。起初她额头温度还算正常,可突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额头突然变得有些烫,季霖眉目蹙得更深,盯着她看:「发烧了?怎么这么烫?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温可芋僵硬地摇摇头:「不......不用。」 季霖有一双极好看的手,骨肉匀亭,白净修长。当那手贴在她额上时,温可芋脑子里突然涌现出那个疯狂而又荒唐的夜晚,身体出于本能地想起他那晚是如何用这双手抚摸揉捏过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她的脸不可抑制地发烫髮红,从耳根热到头顶,她呆呆地看进他清澈透亮的眼睛,霎时间心里竟泛出一股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那么突兀地从她心底流淌而过,稍纵即逝后很快又被一种迷茫、无助、难受、焦虑的情绪替代。 第95页 温可芋扭捏地往枕头边上靠了靠,躲开了季霖放在她额上的那只手,接着动作生硬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闭上眼不自然地说:「我困了,睡了。」 她感受到季霖坐着没动,而后他声音不疾不徐在她耳边响起:「真不用去医院?」 「不用。」温可芋把眼睛闭得更紧些,「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她仔细听着季霖的动静,听到他似乎轻轻嘆了口气,而后是起身往外走的脚步声,接着他应该打开了行李箱,没过多久就有水声传来,是他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漱,洗漱的水声过后是淋浴声,哗啦啦的水珠倾泻而下,温可芋莫名其妙就想起她那天早晨给沉睡中的季霖穿衣服时,眼睛和指尖一起感受过的他的身体,他有形状好看的腹肌,性感诱人的人鱼线,还有......温可芋突然有些气短,唿吸都灼热,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脸已经红得不能看了,她连忙甩甩脑袋,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心里恍惚着迷茫着,睡意彻底消失不见。 过了会儿水声停了,吹风机的声音又响起,接着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旁边的床面往下陷了陷,一阵清新的沐浴露香味钻进温可芋鼻子里,混合着男人身上的热气,她知道是季霖躺进被窝了,一想到她现在跟他睡在同一张被子底下,她的脸还朝着他的方向,她就浑身不自在,正犹豫着要怎么做才能完成一个自然的翻身动作,季霖的手就突然贴来她脸上,她吓一跳,立马睁开眼慌乱地看他:「你干嘛?」 他被她的反应吓得身子一抖,尴尬地收回手,带着疑惑看她:「温可芋,你到底怎么了?」 温可芋盯着他那双水色流转的眼,声音颤颤巍巍:「我......我刚看了一部鬼片。」 季霖长睫低垂,不轻不重笑了声,饶有兴致:「什么鬼片把你吓成这样?」 温可芋咽了咽口水,随口胡诌道:「一部很恐怖的鬼片,你别问我,我不想回忆。你别管我,别碰我,别跟我说话,做你自己的事,让我静一静。」 她躺着,他坐着,温可芋看季霖的时候,眼睛需要往上看,她突然想起这样容易露出抬头纹,连忙闭眼微微低头:「我睡了。」 季霖不明所以地看了温可芋几秒钟,她眼睛紧闭着,唇线抿得死死的,身体微缩,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紧张和生硬,他蹙蹙眉,尝试着跟她沟通:「温可芋,我们聊聊。」 「聊什么?不想聊,我困了。」说话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睁开一下。 季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很不对劲?」 「有吗?」温可芋扯着唇,「没有啊。」 季霖沉声:「见我跟见了鬼似的,我有那么可怕吗?」 温可芋一时找不到话说,季霖轻嗤:「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还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温可芋刷地睁开眼:「我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那晚吃亏的人是她好吗? 季霖长「哦」了声,神色倦淡:「那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温可芋咬着唇,耳根就慢慢红起来,她这副扭捏羞怒的模样落进季霖眼里,突然就令他回忆起新婚之夜的那个春·梦,心脏兀地狂跳起来,难道说......他有些惶恐又有些惊喜地看着温可芋,小心翼翼又问了一遍:「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温可芋迟疑起来:「也不是......」 不是么?季霖有点失落:「那是因为什么?」 「真是因为看了一部鬼片,你跟演鬼的那个演员长得挺像的。」温可芋有点编不下去了,催他:「你赶紧关灯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录综艺,别老跟我聊天,耽误我睡眠。」 她说着说着语气里就带上了几分不满,季霖一头雾水:「你来大姨妈了?」 温可芋转过身去屁股对他:「昂!」 季霖随手扒了扒头髮,今晚的温可芋尤其难相处,他索性也不去触那个霉头,关上灯躺下睡觉,他今天有一半时间都在奔波转车,其实早就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闭上眼没多久就进入了睡眠。 温可芋失眠了,背后男人均匀轻缓的唿吸声仿佛和那晚的动情低喘声混合到了一起,在她耳边来回撩拨挥之不去,扰得她难以清净,她听到自己的心跳仿佛加快了速度,唿吸逐渐变得灼热,她慢慢的慢慢的翻过身去面对季霖,看见黑暗里他的轮廓有些模煳,他脸朝上正躺着,年轻漂亮嚣张飞扬朝气蓬勃,温可芋看着看着嗓子就有点发干。 第57章 秀恩爱 早上季霖先醒, 天还没大亮,酒店遮光窗帘严丝合缝,房间里还很暗。 空气中的香氛气息很像英国梨的味道, 季霖记得这是温可芋大二那年钟情的香水味,她睡得挺熟, 安安静静窝在薄被里,长睫乌黑翘密, 秀气的鼻翼随着唿吸轻轻阖动, 水润柔美的红唇, 精緻小巧的下巴, 看上去可爱又动人。 季霖看着她透白的脸, 很难想像自己竟然已经成为温可芋的合法丈夫,从法律层面上来说, 他可以合法享受她的一切,她娇红的唇, 她柔软的身体......心里漫过一种温暖又暗爽的感觉,季霖拿手指很小心地戳了戳温可芋的脸颊, 听到她懒懒的哼唧了两声, 他好心情地弯起唇角。 他想起之前的某个晚上,温可芋睡得煳里煳涂间就往他怀里钻,她可能是有抱着人睡的习惯, 季霖决定碰碰运气, 他慢慢往温可芋身边靠, 胳膊试探着轻轻放在她腰上,他怕弄醒她,不敢一口气把胳膊的重量全压在她身上,只能一点点卸力过度, 而对比于他的小心翼翼,睡梦中的温可芋则显得大大咧咧得多,季霖刚把胳膊压在她腰间,她就自动贴过来,整个人懒洋洋地蹭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侧脸贴在他胸口,哼哼唧唧找到一个舒服的睡姿后就重新进入沉睡。 第96页 娇滴滴的身体又香又软,就这么毫无保留地缠在他身上,季霖嘴角抑制不住就要咧去耳根后面,暗喜和激动在他胸腔窜来窜去,愉悦感唿之欲出,他控制着力道和幅度,抱住温可芋仔细地微微翻了个身,最后变成了他脸朝上躺着、温可芋趴在他身上的姿势。他感受着她身体的重量、柔软、温热,心脏控制不住地跳动起来,一下一下激烈得跟打鼓一样,季霖心想,能这样被温可芋压着睡,他就是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也乐意。 之后他就睡不着了,闭上眼思考如何才能把温可芋真正弄到手。她好像只把他当朋友,还是gay蜜那种无性别的朋友,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把他当成男人,一个有欲望有需求的男人。掌握不好分寸可能会连朋友都没得做,但要是什么行动都没有又太过被动。他渴望和温可芋发生点什么,他想占有她的身体和她的心,他不想当个人了。 是走强取豪夺路线比较好,还是徐徐图之更合适?温可芋吃软不吃硬,强取豪夺只怕是自寻死路,可徐徐图之又要怎么图?他从来没追过女孩儿,这辈子没谈过恋爱,真不知如何是好。 正左思右想,温可芋的手机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闹铃声,季霖下意识睁开眼来,同一瞬间,温可芋也被大响高亢的闹铃声惊醒,勐地抬起头来,两个人就这么视线相撞。季霖怔怔地看她,温可芋愣愣的迷迷瞪瞪的没有反应过来,清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刚睡醒的迷茫和懒散。 两道目光胶着了几秒钟,季霖耳根红起来,唿吸紧促,无措地想着要怎么跟温可芋解释他们两个人的睡姿,谁知温可芋脸立马烧得通红,紧接着她露出一种后悔不迭、诚惶诚恐、羞愧难当的表情,身体在经过短暂的僵滞后就像是突然触电一般从他身上滚下去:「对不起!我睡相不好!」 她不知所措地连忙往床边退,很快就退到床沿,眼看就要滚下床去,季霖赶紧伸手环住她腰,将人往怀里一拽,温可芋鼻子勐地撞上他硬邦邦的肩,疼得低叫一声眼泪瞬间飙出,季霖一下傻了:「怎么了?」 他捏住她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细看:「撞哪儿了?」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担心,以至于忘了两人现在紧贴在一起的姿势有多亲密。 温可芋疼得想发火,可抬头一看进他那双漂亮的凤眼,火气就这么莫名其妙散开了,她下巴被控制在他指尖,她近距离看着他精緻的脸,他担忧的神色,他的瞳仁像是被湖水洗过的玻璃珠,漾着莹润的柔光,看得她挪不动眼了,温可芋又被季霖的美貌蛊到了,可这次又跟以往不同,以往她是欣赏,而今天她脸红了,她羞耻地想到两个人曾经有过的那一个火热的缠绵的夜晚。 她觉得自己变黄了,她怎么能这么肤浅,她怎么能食髓知味,她怎么能馋季霖的身子。她心里惊恐不已又羞愧无措,一把推开季霖坐直身体:「你撞到我鼻子了!」 她气鼓鼓起身下床,用生气来掩盖内心的惶恐,跑进洗手间唿出几口气,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色慾薰心了,她不能想不敢想,赶紧洗漱,洗完脸出去发现季霖已经换好了衣服,她避开眼神不看他,走到行李箱边拿衣服,身后传来季霖的声音:「鼻子还疼么?」 「不疼了。」温可芋把衣服抱在怀里,「我要换衣服了。」 季霖调侃般轻笑:「不是不把我当男人吗?这会儿又不敢在我面前换衣服了?」 温可芋扭头瞪他:「季霖!」 她红着脸,气得腮帮子不停鼓动,季霖连忙收回笑容,被她突如其来的愤怒怔到,他意外又慌乱:「我不是那个意思。」 温可芋瞪着眼:「那你是什么意思?」 季霖张张嘴:「我......」他一时语塞,找不到话来说,就那么站在原地低头看蹲在地上的温可芋。 温可芋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她心里就是窝着一股无名火,站起身来往洗手间走,轻飘飘扔下一句:「我换衣服,你别进来。」 季霖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两人收拾完一起出门,他走在她旁边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脸色,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他知道道歉就对了,拉住她胳膊:「你等一下。」 温可芋停下脚步看他,季霖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体在她头顶落在一片阴影,他骄傲的眉眼里难得露出一丝窘迫:「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倒让温可芋羞愧起来,她忽而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季霖其实也没做什么,相反她不但睡梦中又调戏了季霖一把,压着他睡觉,还因为自己内心的那点不健康的想法就沖季霖发火,而他那么高傲嚣张的一个人,现在竟然还要为她的无理取闹向她道歉。这么一想,温可芋就觉得有点对不住季霖,但又不能让他知道她发火的理由是她自己色迷心窍,只好别扭地说:「没关系。」 这一来一回的对不起、没关系,莫名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尴尬,一路上没再交流,就这么到了录制地点,温可芋看到熟悉的节目组团队,乌泱泱的一群人,有导演、艺统、摄像、制片、场务,目光随意地扫过,突然在总导演身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谢如令。 谢如令今天穿了白衬衫配黑西裤,一丝不苟的黑髮在阳光下闪着亮丽的色泽,干净英俊的气质在人群里分外惹眼,显然他也看到了她,对着她微微一笑,温可芋皱起眉,问旁边的韩沫:「谢如令怎么会在这儿?」 第97页 韩沫讪笑:「谢先生是节目的最新冠名商。金主爸爸要来看节目录制,这也没人敢拦啊。」 温可芋虽然有些不悦,但深知不能把情绪带进工作的道理,也就随便谢如令了,她不看他不理他就是。 这一期录制跟上一期不太一样,上一期中温可芋和季霖的关系是朋友,这一期突然跃进到夫妻关系,节目组就跟捡到个天大的宝贝一样,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这不仅是季霖的首个综艺,更是季霖夫妇的第一档综艺,总导演恨不得把《我们出发吧》录制成《我们结婚吧》的模式,今天刚开录,总导演就提出要求,让温可芋餵季霖吃东西。 听到总导演的这个诉求后,谢如令的脸当场就黑了,可他虽然投资了这部综艺,却不能当着温可芋和全体工作人员的面插手综艺的拍摄,以免引起温可芋的不悦,只好按捺住心中不快,看季霖的眼神不免又冷又恨,如果目光有形状,那估计季霖早已被他盯得千疮百孔了,可惜眼神杀不死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情敌吃香喝辣。 街头咖啡屋,温可芋强忍尴尬,配合节目组的要求叉起一小块牛排递到季霖嘴边,季霖看到右前方站在总导演身后的谢如令,见他紧紧皱着眉,一副看他不顺眼又弄不死他的憋屈样,季霖嘴角就不受控制地翘起来,他张嘴咬下温可芋餵过来的那块牛排,边嚼边说:「味道不错。」 接着他也叉起一块餵给温可芋:「你也尝尝。」 温可芋迟疑了一秒,顾忌着周围全是摄像头,连忙用微笑掩饰尴尬,把季霖递过来的牛排吃进嘴里,接着低头喝了一口咖啡,白色的奶沫映在她上唇,季霖很自然地伸手过来,用拇指替她揩去唇上的奶沫,温可芋的脸就有点红,对上季霖含着微微笑意的眼睛,她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谢谢。」 谢如令不高兴了,他知道季霖在故意醋他,气得恨不得当场去把温可芋拉走,他强忍着心头翻涌的情绪,刚勉强平静下来,却见身旁的总导演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走到了离温可芋最近的摄像大哥旁边,接着谢如令听到总导演的声音粗旷响起:「温老师,我们再喝一口咖啡吧,这次让季霖吻掉您嘴上沾到的牛奶沫,大大方方秀个恩爱,您看怎么样?」 第58章 别碰我! 温可芋当然觉得不怎么样。 她看向蓄着山羊鬍的总导演, 有些为难地说:「我们这不是综艺么?弄得跟拍偶像剧一样不太好吧?」 总导演笑着向温可芋解释:「综艺有时候也会使用强剧本模式,一切都是为了拍出来内容好看,希望温老师可以理解一下。」 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总导演笑得脸上褶子一道道的,温可芋就有些不知道怎么拒绝他, 她准备把这个麻烦甩给季霖,求助般问季霖:「你觉得呢?」 季霖往后靠在椅背, 闲适而放松地耸了耸肩, 摆出了一副敬业的姿态:「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我听导演的。」 总导演一听季霖答应了, 连忙趁热打铁劝温可芋:「麻烦温老师给我们拍一条, 到时候后期效果出来了,温老师要是觉得不合适, 成片里再剪掉就是。」 在旁人眼里,季霖和温可芋是新婚燕尔, 四片嘴唇碰一下并非无理要求,但是温可芋自己知道她跟季霖只是合约夫妻, 当着众人的面表演奶泡吻, 她是真不好意思,但又架不住总导演、follow pd、艺统、韩沫一起上来劝,她又不想显得自己不好对付, 最终只能答应下来, 反正她要做的就是喝一口咖啡, 吻掉奶泡的人是季霖,需要贡献演技的人是季霖,她只要把季霖当成对戏的男演员就行。 这样想着,温可芋的心理负担减少一些, 点了头:「好吧。」 季霖向不远处的谢如令挑起眉,谢如令握拳,心里沉甸甸的像是压着块儿石头。 谢如令想起之前有一次去温可芋的电影拍摄现场,他也是像今天这样,要亲眼目睹温可芋和其他男人接吻,可那时候又跟现在不一样,那时候的对象是一个叫冯博文的小艺人,他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却压根儿不会把那个姓冯的放在眼里,而且那只是一场单纯的吻戏。 今天却不同,谢如令只要想到温可芋为了报復他而着了季霖的道,他就恨得牙痒痒,他能察觉得出季霖对温可芋的心思,可这却不代表温可芋也能察觉得出,他实在不放心把温可芋放在季霖身边。 可眼下又不能跳出来制止,只能憋着闷气看温可芋和季霖扮演一对恩爱夫妻,心中的悔意和不甘纠缠在一起,恨不得掐死季霖才好。 对比于谢如令的烦躁憋屈,季霖显然就神清气爽得多,他怡然看着温可芋低头抿了口咖啡,可爱的奶沫沾在她上唇,阳光下透出诱人的色泽,他轻声喊她:「迟迟。」 温可芋愣了愣,听他叫她小名,脖子都变得僵硬起来。迟迟这个小名,平常连她家里人都不怎么喊,季霖这是第二次喊她迟迟了,温可芋有些别扭地说:「别叫我小名。」 季霖弯唇,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来,那浅浅的笑又温柔又深情,温可芋看得呆了半秒钟,随即就腹诽季霖的演技真的令人刮目相看,然后她听到他低炮音地说了一句:「那叫你什么?老婆?」 说完,不给温可芋任何反应时间,季霖推开椅子倾身欺近,在温可芋张嘴说话之前,他已经捏住她下巴将她的脸轻轻往上一抬,接着就吻上来,温可芋感受到唇上突然多了一道温柔的压力,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当男人柔软的唇慢条斯理抿过她嘴上奶泡,又将她的唇肉含进嘴里吸吮了一下后,她还是兀地睁大眼睛,心脏不由自己控制地颤了一瞬,一种隐秘的心动感油然而生,她甚至隐隐期待着他的深入,而在他浅尝辄止结束掉这个奶泡吻时,温可芋心里竟短暂地划过一种难言的失落。 第98页 这些复杂又陌生的情感令温可芋再次惊恐起来,惊恐之余又是满满的恼羞成怒,她像是突然重新认识了自己,认识到自己不那么光明的一面,一个无情、放荡、容易被勾引的自己。 她一直以为谢如令会跟她那前两个男朋友不同,她真情实感地爱过谢如令,所以下定决定跟谢如令分开后,她觉得自己起码要缓个半年时间才能走出情伤,没想到才伤心了一个月,现在竟然对季霖心动起来,她竟然对自己的多年好友心动,竟然对一个gay心动,温可芋恼怒自己的「飢不择食」,这股子怒意很快就蔓延到季霖身上,季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令她觉得无比扎眼。 不过虽然心里烦躁,表面上却仍旧没忘了她作为演员的本分,在节目录制过程中始终做着表情管理,在镜头前拼尽全力跟季霖扮演一对甜蜜的新婚夫妻,就这么一直演到晚上结束合体录制,导演们分别把她和季霖带去指定场地进行后采,季霖离开温可芋视野范围,她眼不见心不烦,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一期的主要录制内容是她跟季霖游玩各种景点品尝各味美食,结束正片录制的时候,一群人正好在一个景点附近,导演组干脆在八角亭里架起机器布置出一个后采场地,温可芋被follow pd带过去坐在灯光下,接着follow pd坐在她对面,开始问她一些问题,温可芋挂上职业笑容一一回答,等follow pd给摄像大哥打出一个结束录制的手势后,温可芋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 韩沫上来跟她说话,节目组的人纷纷退出八角亭,没一会儿功夫,八角亭里就只剩下温可芋、韩沫、兰兰三人,韩沫跟温可芋说起一件事,关于她今天刚给温可芋谈的电视剧资源,那是一部大学校园剧,暂定名叫《偷偷喜欢你》,说的是女主暗恋男主的温馨爱情故事,电视剧背后的制作团队相当靠谱,电视剧有原着支撑,原着非常火爆自带流量,更重要的是,这部电视剧的编剧由小说原作者亲自担任,剧本已经写好,基本保留了原着剧情。 韩沫说这部电视剧她很早之前就在关注,也看过原着小说,从来没奢望过温可芋能接到这样的女主资源,现在整个电视剧剧组万事俱备只欠男女主,因为季霖和温可芋突然官宣结婚,所以《偷偷喜欢你》剧组抛来橄榄枝,希望季霖和温可芋一起出演男女主。 温可芋问韩沫:「你跟沈鹤说过这件事没?」 韩沫说:「今天白天就聊过这件事,沈鹤的意思是想季霖接。」 温可芋感到意外:「他想季霖接这部剧?可是季霖不是从来不接影视剧吗?以前只唱歌,代言gg都不接,现在不仅接了综艺,还要接电视剧?」 韩沫:「他们可能有自己的考量。」 温可芋点点头,韩沫又问:「那你是什么想法?你想接这部剧吗?」 「当然想。」温可芋说,「我又不是多大的腕儿,现在有电视剧主动来找我演女主,我当然乐意。而且你也说了,那部剧团队靠谱,又有大热的原着支撑,剧情一定不错。」 韩沫:「那行,我等会儿再跟沈鹤商量商量,一起跟剧方聊一聊,争取早点把合约签下来。」 温可芋:「好,听你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工作上的事,接着韩沫带兰兰离开,温可芋坐在椅子上有点腿麻,跟韩沫说等会儿去找她。八角亭很快就只剩下温可芋一人,她正皱巴脸独自消化腿麻带来的酸爽感,突然抬头看到谢如令迎面走来,她来不及收回脸上的痛苦表情,谢如令见状连忙加快脚步走到她身边,在她面前蹲下,语气是十足十的关切:「怎么了?不舒服?」 他说着就要伸手来扶她,温可芋忙叫道:「别碰我!」 腿麻发作的时候最讨厌旁人的触碰,更何况她现在对谢如令着实有些排斥,温可芋紧紧皱着眉:「你离我远一点!」 她的语气和态度无疑刺伤了谢如令,谢如令伸出去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中,犹豫片刻,他还是悻悻收回手没有碰到温可芋,有些失落地说:「就这么恨我?」 腿麻的劲儿总算过去,温可芋没打算理会谢如令的话,她起身就要离开八角亭,谁知谢如令竟不管周围的工作人员,紧接着站起身来就抓住温可芋胳膊:「小芋,你总要给我个机会,让我跟你好好谈谈。」 温可芋警惕性很高,连忙甩开谢如令的手:「你别碰我!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她跟季霖提出合约结婚那天就跟季霖保证过,婚后绝对不会跟谢如令牵扯不清,不给让外界以为季霖被戴了绿帽。 谢如令哑然失笑,她就像刺猬一般拒绝他的靠近,他没有办法,只能尽量控制自己不跟温可芋发生肢体接触,说:「我知道你在气我,之前的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够好,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以后一定加倍弥补,小芋,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温可芋讥笑:「千万别,以后我们两个就当陌路人,你全心全意考虑季柔的感受就行,没有我在旁边碍事,你应该开心才对,现在干嘛上赶子找不痛快?」 她不在乎地瞥了谢如令一眼:「你自个儿跟季柔虐恋情深去吧,别捎上我,我可没功夫陪你们演琼瑶剧。」 第59章 想入非非 她讽刺挖苦的态度倒让谢如令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喜的是她越这样越表明她对他有多在乎, 说明她心里是有他的,她还忘不掉他。忧的是她这次看起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难哄,他需要好好花些时间功夫把她重新追回来, 而这意味着温可芋要在季霖身边再待上一段时间。 第99页 只要想到温可芋和季霖现在是夫妻关系,谢如令就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裂开了, 他忍着心里的难受对温可芋说:「当时季柔要跳楼,我没有办法才说出那样的话, 她是谢昊然妈妈, 是我哥生前托我照顾的人, 我不能看着她跳下去。后来为了稳定季柔的情绪, 一连好几天我都没敢联繫你, 我以为你能理解。小芋,你相信我, 我跟季柔真没什么,那天你撞到我跟季柔在一起, 那是个误会,我跟她清清白白, 我们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温可芋被他的话气笑, 「两个人躺在一床被子底下,还搂得那么紧,这叫什么都没做?当我是三岁小孩呢?谢如令,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容易骗?说你跟季柔没什么, 你自己信么?」 「你不能因为看到我跟季柔抱在一起就直接判我死刑, 当时她主动过来抱我,说害怕想跟我一起睡,我怕刺激到她,不敢拒绝, 可我真的没碰她,那天晚上季柔躺在我边上,我脑子里想的全部都是你,小芋,这些天我真的很想你,之前是我做得不够好,是我没好好珍惜你,以后我一定改,跟我回家吧,我真接受不了你跟季霖待在一起。」 实话说,温可芋从没听谢如令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他的情绪一向克制,这说明他确实是怕了,怕她丢下他后再不回头。如果换成以前,温可芋也许会心软会感动,但她真的无法接受谢如令和季柔的事,在经歷过谢如令在天台对季柔的告白,以及她撞破谢如令和季柔抱在床上的事后,她无法再相信谢如令。 面对谢如令的一通保证,温可芋只觉得可惜又讽刺,说:「你好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我跟季霖已经结婚了,我是有夫之妇,我们的婚姻人尽皆知,我跟季霖每天晚上睡一个房间,躺一张床,夫妻之间该做的我们都做过,我就是回家也是跟季霖回家,凭什么跟你回家?」 虽然知道温可芋是在故意气他,虽然知道温可芋这样保守的人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真跟季霖发生关系,虽然知道她跟季霖的婚姻是煳弄人的,但温可芋的这番话还是刺伤了谢如令,他像是被人照脸狠狠打了一拳,有点不甘又有点委屈:「我不知道季霖用了什么手段哄得你跟他假结婚,但你相信我,季霖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对你肯定有所图谋。」 「够了!」温可芋打断他的话,「我们已经结束了,希望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你就守着你的季柔好好过日子不行么?别来祸害我,也别再出去祸害其他人,你跟季柔就锁死吧。」 她不想跟谢如令多说,抬脚欲走,可谢如令哪里捨得就这么放她走,他快一步拦在她身前,语气里多了一丝妥协:「给我个机会,让我重新追求你行么?我会跟季柔保持距离,我甚至可以以后都不见她,你别对我这么狠心,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明明很开心。」 谢如令心里发酸:「你不能让我真的爱上你了,又转身跟别人结婚。我会等你离婚,我会重新追你,直到你愿意原谅我为止。」 八角亭四面开阔,周围又人多口杂,温可芋是真不想在这个场合下跟谢如令拉拉扯扯,她不想给季霖添麻烦,此刻一门心思只想摆脱谢如令的纠缠,正巧抬头看到季霖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站在八角亭外,她忙喊他:「季霖!」 那姿态像极了高中女生在校外遇到流氓后向熟悉的男同学求助的架势,这股架势取悦了季霖,却刺痛了谢如令,所以他们二人一个翘了翘唇角,一个抿直了唇线。翘起唇角的那个径直走过去,动作自然地揽过温可芋的腰身,对抿直唇线的那个说:「谢如令,你他妈怎么这么有意思?专门喜欢追别人老婆是吧?」 谢如令脸色僵硬,他看到温可芋非但没有拒绝季霖的触碰,甚至还偏过头去对季霖说:「我们走。」 之后她拉着季霖果断离开八角亭,留谢如令一人待在原地,他看着温可芋和季霖的背影,季霖的手贴在温可芋的腰上,像极了一对恩爱小夫妻,谢如令不自觉握紧拳头,一颗心狠狠揪在了一起,酸涩感瞬时间在他心里蔓延开来。 他这次是狠狠栽了个跟头,先是周务国女儿点名要跟他相亲,而温可芋为了考验他,刻意隐瞒了自己就是周务国女儿的事实。之后又是季柔跳楼,所有的事都在把他往悬崖边上的推,谢如令不甘心,他不能就这么失去温可芋,也不能白白便宜了季霖这孙子。 他拿出手机给季霖拨出一通电话,那边季霖刚带着温可芋离开谢如令视线范围,手机立马响起来,他一开始没准备接,可温可芋听到他手机响后,就立马以此为藉口从他怀里离开,接着又尴尬又迅速,逃似的去找韩沫了,这令他心里头先前涌上的那么点愉悦感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翳,他有些郁闷地接通手机,谢如令声音冷冷传了过来。 谢如令像是打定主意要给他添堵,所以季霖听到的第一句就露骨而直接,谢如令说:「别以为温可芋嫁给了你,你就真的能得到她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结婚到现在都没发生过关系吧?季霖,温可芋爱的人是我,她之所以嫁给你,也是为了要报復我。充其量你就是个工具人,这么不要脸地挡在我跟温可芋中间,你就不怕最后自取其辱?」 季霖冷嗤一声:「滚!」 - 节目组收工后,季霖和温可芋连夜赶飞机回家,因两人现在对外是夫妻关系,婚前又有过约定,所以两人回的是同一个家,季霖的那座山水别墅。 第100页 到家已经接近凌晨,两人都有些累,又因为各自心里头都有点小情绪,所以到家后基本零交流,各自去了不同的洗手间洗澡。 季霖先洗完澡出来,谢如令的话堵在他心上,他抒发不出却又遗忘不掉,没什么好心情地躺去床上准备睡觉,睡着就不会想这些糟心事了。 过了一会儿温可芋也洗完澡出来,她换好睡衣吹完头髮,进卧室后发现季霖高高大大躺在床的一侧,他闭着眼平躺着,凌厉的眉眼漂亮得像是一副名画,红润的嘴唇看起来十分柔软,灯光下他的皮肤呈现冷白色,明明也就二十五六岁了,可看起来却有一种十七八岁少年特有的飞扬,她视线往下,看到他优越的肩颈线,看到他性冷感的喉结,她止不住又想起那晚,脸上就开始发热。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羞涩、悸动、又带着一种羞耻,她竟然对季霖的身体产生了隐秘的可耻的冲动,她竟然对一个gay浮想联翩回味余韵,这像话吗? 温可芋觉得自己疯了,她可能是压抑太久,以至于一朝得到意外的解放就开始溃堤,她要清醒过来,她得振作起来。摇摇头,把脑子里带颜色的想法全部摇出去,温可芋努力把季霖当成一根没有性别的木桩子,她掀开被子的另一侧躺进去,闭上眼强迫自己镇定。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温可芋心里涌动过万千情绪后,一心可总算慢慢冷静下来,可还没等她冷静几秒钟,突然感受到一股热气袭来,她勐地睁开眼睛,看到季霖突然欺压来她身上,她陡然想到那个新婚之夜,他也是像今天这样突然压来她身上对她做羞羞的坏事,七八回地狠狠折腾了她一晚上,今天他又要对她做那种事了吗?又要和她没羞没臊一整夜了吗? 温可芋心弦瞬间绷紧,她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甚至下意识重新闭紧了眼,屏住了唿吸,等待那具高大而沉重的身躯压到她身上,等待他的吻挟着热气而来,等待他干燥的大手贴到她腰间,一种可耻的期待感顷刻间把理智撕得粉碎,牢牢占据她的身心。然后温可芋听到啪嗒一声,卧室里立马暗下去,紧接着季霖又躺回原位......所以,他不是要来压住她做坏事,他只是倾身过来关掉她床头的开关? 她在他之后上了床,可她因为脑子里想入非非,所以忘记关灯就躺下睡觉了。卧室明亮的灯光刺得他睡不着觉,所以他二话不说过来自己关了灯? 温可芋的脸在黑暗中烧了起来,没什么比「恼羞成怒」四个字更能形容她此刻的心境,她对季霖见色起意,她被季霖漂亮出众的皮囊蛊惑,竟然对一个有伴侣的gay产生羞耻的期待感,而季霖却根本没打算对她做什么,恐怕那天晚上他压着她尽情宣洩,也只不过是把她当成沈鹤了吧! 这个认知令温可芋心里生出一股子邪火,脑子里的想法还没彻底转顺,身体却已经先一步做出了防御性反应,她挽尊般一脚把季霖踢下床:「你去沙发睡!」 第60章 离我远一点 「操!」 季霖冷不丁被踹下床, 后背狠狠磕到地板上,疼得他下意识骂了个脏字。 他正闭着眼思考温可芋现在对谢如令究竟是个什么态度,谁知腰上就突然挨了一脚,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就已经滚到地板上, 接着就是温可芋毫无人性的一句话:「你去沙发睡!」 季霖心里的郁气蹭地往外直冒。她果然还对谢如令那个渣男念念不忘,今天刚听人渣说要重新追求她, 晚上就开始嫌他碍事, 不但把他踢下床, 竟然还要把他赶去沙发睡。这像话吗? 「不去!」季霖从地上爬起来, 掀开被子就重新钻进去躺下, 「我凭什么去沙发睡?」 他语气虽然不好,但却没有质问她踢他下床的事, 这无疑助长了温可芋的气焰,令她得意忘形起来, 伸腿过去又要踢他:「你下去!」 可这次却没能踢动季霖,他早有防备, 在她踢他时, 他干脆翻了个身把她的腿牢牢压住,阴沉着脸:「温可芋!当初结婚前可说好了,婚后睡一张床, 你现在又要反悔不成?」 「我就反悔怎么了?」温可芋情绪上头, 「你给我下去!」 腿被他压在身下根本抽不动, 整个身体都快弯成直角,温可芋干脆伸手去推他肩膀,季霖被她逼得又郁闷又气恼,抓住她胳膊将人往前一拽, 之后翻身罩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牢牢控制在身下,黑暗里他紧绷着一张脸盯住她:「闹够了没?」 或许是被他钳制住而动弹不得,又或许是因为无话可说,季霖没听到温可芋出声,在他身下挣动了几下就没了动静,季霖以为她学乖了,正准备让她好好睡觉别无理取闹,谁知却突然听到她鼻子一吸一吸的声音,而后是初见雏形的哭腔,他一下子慌了:「温可芋......」 温可芋委屈死了,她怎么就莫名其妙被季霖给那啥了呢?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独自承受了呢?她怎么就莫名其妙对季霖想入非非了呢?她怎么就莫名其妙期待季霖对她做点什么、但又期待落空了呢? 要是被季霖知道她竟然在觊觎他,他一定会觉得她噁心吧?他那么高傲嚣张跋扈的人,要是知道她的龌龊小心思,一定会对她嗤之以鼻。别说季霖了,温可芋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她就那么欠操吗?就那么放荡吗?就那么空虚吗?怎么着?她还指望季霖能瞒着沈鹤,跟她当一对儿受法律保护的炮友不成? 第101页 都怪那晚喝什么酒嘛,都怪季霖没事长这么好看干嘛,身材练这么好干嘛,都怪她自己猪油蒙了心竟然隐瞒了自己被季霖给那啥了的事实,现在好了,所有苦果自己一个人扛。季霖不仅得了便宜,还能卖卖乖。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温可芋呜呜哭起来:「你去沙发睡,你离我远一点。」 她的哭音令季霖既无措又难受,胸腔里堵塞的闷气不断翻涌,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他垂下眼眸沉默不语,最后妥协般放开对她的控制,拿了枕头下床离开。 温可芋躺在床上抹干净眼泪水,听到季霖开门出去的声音,她又开始后悔自己这样随意撒泼是不是太过分。 算了,过分就过分吧,她现在陷入一种陌生而复杂的情绪,一时间根本不会处理,在她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之前,她必须跟季霖保持距离。 之后的一段时间,温可芋和季霖进入到类似于冷战的阶段,晚上温可芋睡卧室床,季霖睡客厅沙发,两个人在家碰上了也没几句话说,不过好在季霖工作很忙,基本上很少在家,所以温可芋也没有觉得太尴尬,只不过有时候忍不住会想,现在两个人合约结婚,倒不比当朋友那会儿熟络,也是造化弄人。 不过两人「生疏」起来的好处就是,温可芋现在再看到季霖,已经没有那种隐秘的可耻的躁动感了,时间不仅抹除了她从谢如令那儿惹来的情伤,还抹掉了她从季霖那儿突然感受到的渴望,时间真的是个好东西。 时间甚至让她的事业有了极大的起色。 和季霖「分床」后的两个月时间里,温可芋先是跟季霖一起签下电视剧《偷偷喜欢你》的合约,接着又一起完成《我们出发吧》的综艺录制,温可芋渐渐积累了人气。排除掉谢如令偶尔的纠缠,温可芋这两个月过得可以说是顺风顺水。 就连周老太太的身体都奇蹟般越来越好。 周千雅和温可芋同一天嫁人,嫁的还都是周老太太心目中的理想人选,这让周老太太心情大好,连带着身子骨都硬朗起来。刚开始的时候,家里人包括温可芋在内,都以为周老太太这是迴光返照,还难受了好些天,可后来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连医生都感概这是个医院奇蹟,周老太太的各项身体指标都表明,她的癌症竟然好了。 这对于温可芋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喜事,周老太太出院搬回家住这一天,温可芋特地约上季霖一起回去看望周老太太,路上季霖开着车,温可芋坐在副驾驶座,有些愧疚地对季霖说:「现在奶奶虽然出院了,但还是要麻烦你跟我继续装恩爱,不然我怕奶奶心情不好旧疾復发。辛苦你了,工作那么忙,还要抽时间跟我一起回家去奶奶面前演戏。」 说起来,自从那天晚上被温可芋踹下床之后,两人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怎么说过话了,就连上周一起进组拍摄《偷偷喜欢你》,两人的交流也仅限于工作层面,温可芋躲他跟躲狼一样,避嫌的态度唿之欲出,季霖琢磨着跟谢如令脱不了干系,心里虽烦却又无可奈何。 现在听温可芋提出要他跟她回家在周老太太面前扮演恩爱夫妻的诉求,季霖就忍不住揶揄她:「需要我的时候,就喊我跟你装夫妻,不需要我的时候就把我赶去睡沙发,温可芋,你挺能耐啊。」 这件事上温可芋确实理亏,眼里闪过一丝尴尬,她心虚地承认错误:「前段时间我心情不好,对不住你了。让你睡沙发这件事,是我过分,我不但霸占了你的床,鸠占鹊巢,还违背了结婚前的承诺,我犯了错,接受惩罚,你说吧,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接受。」 季霖瞥她一眼:「都接受?」 温可芋觉得季霖也不会提出多严重的惩罚,她急着拉他去周老太太面前演戏,硬着头皮说:「都接受!」 季霖说:「我想睡回床上。」 「没问题。」温可芋觉得既然她这段时间已经清心寡欲,对季霖没有非分之想了,那他想睡回来就睡回来呗,毕竟是她出尔反尔在先。 季霖又说:「以后都不准赶我下床。」 温可芋拍胸脯保证:「行。」 季霖沉默下来,温可芋侧目看他,见他眉目微拧,专心致志开着车,似乎没打算再跟她废话,温可芋的心便就往上提了提,尝试着问他:「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他声音里带上一份让人难以察觉的不自然,说:「我们婚姻存续期间,你不准私下跟谢如令见面,要是碰巧遇到了,要立马通知我。」 手指掩饰性敲了敲方向盘:「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好面子,要是被人看到我老婆跟其他男人不清不楚,我的面子往哪儿放?」 说完,像是怕温可芋不同意似的,末了又补充一句:「你说你从不坑朋友,但以你这段时间的表现,你已经坑得我睡了两个多月的沙发,要是再坑得我颜面扫地、成为旁人眼里的绿帽侠,那就太令人寒心了,也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温可芋觉得季霖说得有道理,她这两个月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确实有「德行有失」的嫌疑,于是在默默反思了自己一番后,她开口同意下来:「好,我答应你。」 季霖的心这才短暂收回肚子里,漫不经心地飘出一句话:「那我就再信你一回,这次可不要再让我失望,我也会努力扮演好我的角色,帮你哄好家人和奶奶。」 第102页 - 温可芋挽着季霖的胳膊走进周家大门,周老太太看到后简直喜上眉梢,晚上一起吃饭,季霖入戏般替温可芋剥虾,温可芋则给季霖夹菜,饭后陪周老太太在客厅看电视剧时更是互相餵起了水果。 两个人一来一回疯狂撒狗粮,别说周老太太了,就是周务国和温佳婧都被骗得一愣一愣的,真以为温可芋和季霖有多恩爱甜蜜呢。之后周老太太回房睡觉,温可芋关了客厅的电视准备拉季霖一起回房,谁知温佳婧突然从楼上下来,当场把她和季霖截住,让她跟季霖坐回沙发,温佳婧坐在他们对面开始跟她们聊天,聊着聊着就进入了正题——温佳婧开始催生了。 温可芋听得尴尬,可温佳婧说起来就没完没了,最后温可芋实在听不下去了,只好用甜到发腻的语气对温佳婧说:「孩子过两年再生,我还想跟季霖多享受享受二人世界呢。」 温佳婧还要再说,为了不再听她唠叨,温可芋使出杀手锏,抱住季霖的胳膊撒娇:「老公,我累了,抱我回房睡觉。」 她不知道当她的柔软压着季霖的胳膊时,那是一种多么温柔甜蜜的折磨,季霖突然觉得有些热,他垂眸看温可芋,见她长长的睫毛翘密又可爱,娇红的嘴唇水润而饱满,不禁心念一动,他强压住内心的冲动,克制地对温佳婧说:「妈,迟迟累了,我先带她回房了。」 第61章 睡了就是睡了…… 两个月前把他踹下床的女人, 现在却撒着娇要他抱她回房睡觉。 虽然季霖知道温可芋是在逢场作戏,可内心那种「不想再当个人了」的冲动又重新破茧而出,在他心头疯狂萦绕。 最后他是把温可芋拦腰公主抱抱回楼上房间的, 刚回房的时候,季霖还能勉强控制住自己体内的躁动, 可洗完澡两个人躺在床上,温可芋非要拉着他对戏, 这就有点挑战季霖的理智了。 对戏的内容是他们过两天要拍的一场重头戏, 还是一场床戏。 《偷偷喜欢你》的导演不喜欢按着剧本时间线拍戏, 他拍戏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以至于温可芋和季霖虽然进组没多久, 但接下来要拍的一场戏却已经是剧本后期发生的故事,内容是女主暗恋成真后, 终于跟男主步入婚姻,而习惯于高冷的男主时常令女主感受不到爱意, 以至于女主在某个夜晚委屈流泪,向男主吐露自己的心声, 之后男主开始吻女主, 一边吻一边告白,最后所有的哭泣和话语都被火热的亲吻代替。 本来这充其量不过是一场吻戏,可因为亲吻发生的地点是在床上, 所以称这是一段床戏也不过分。 温可芋心想, 反正经过两个月的缓冲, 她对季霖的身体已经没有邪念了,这段床戏马上就要拍,趁着今天晚上天时地利人和,提前对对戏总是好的, 于是她不但向季霖提出对戏要求,更是按照剧本描述还原了场景——她把房间的灯给关了。 一开始的对戏非常顺利,温可芋没想到季霖作为歌手,演起戏来竟然有模有样,不但台词记得滚瓜烂熟,就连情绪都非常到位,可演着演着就不对劲了,季霖扮演的男主一边亲吻她,一边说着剧中表白的话,然后两人拥抱在一起亲吻,按照剧本的进度,这时候应该有导演在旁边喊「咔」了,可惜不知道是对戏没有导演在场的原因,还是两个人都太过投入的原因,还是夜晚确实惹人遐想,两个人竟然吻着吻着就开始轻喘,身体越来越热。 等温可芋反应过来时,季霖已经抵住了她,温可芋整副身子都在抖,思绪跟着身子一起抖,以至于季霖哑声问她可不可以时,她理智全无地点了点头,两个月前的那种渴望和冲动在一瞬间全部重新回到温可芋体内,她溃不成军紧紧勾住了季霖的脖子。 毫不夸张地说,在看到温可芋点头那一刻,季霖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像是有无数华美异常的烟火同时在他头顶缤纷绽放,他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巨大的喜悦和宽慰,就像万里长征终于走到了头,他几乎是用一种抱着旷世美玉的心态抱紧了温可芋,而在温可芋主动勾住他脖子送上香软的红唇时,季霖激动得差不多都快忘记唿吸,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兴奋绕过他的心脏,接着直接往他头顶上沖,幸福来得太突然,激流暗涌的感觉太真切,季霖恨不得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才好。 这一次尤其的酣畅淋漓,以至于完事后两个人还缠在一起抱了好久,温可芋一身汗地缩在季霖怀里,思绪涣散着一时间根本收不回来,这是一种太过原始的冲动太过炽热的体验,身体得到充分的纾解,和新婚之夜不同,新婚之夜她是醉着的,模模煳煳感受着动物本能的欢愉,而这一次她非常清醒,全身每个毛孔都在感受着季霖带给她的既陌生又熟悉的可以将人溺死的极致美妙,而在美妙的余韵消失后,温可芋的心慢慢就被负罪感填满。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爱季霖,她对他完全是见色起意,但凡他在美貌和体力上二缺一,她都不会对他产生这种「馋身子」的原始冲动,偏偏他是她见过的人中长得最好看的,偏偏他是她唯一体验过的男人,偏偏他体力又那么好,一块块结实健美的肌肉,充满男性荷尔蒙的体魄让人移不动眼。 温可芋觉得自己现在就像那种把小姑娘骗上床后又不想负责任的渣男,又像那种白嫖党,她好像不知不觉中把季霖当成了一只免费的漂亮的一流的高贵的小鸭子。 第103页 季霖的心境却跟温可芋完全不同,他在想温可芋是不是喜欢他,要不怎么会愿意跟他发生关系,他又意外又惊喜,难道他跟温可芋这么快就假戏真做可以变成一对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了?今天这一次,温可芋会不会怀孕?会怀上女孩儿还是男孩儿?女孩儿应该叫什么名字,男孩儿又应该叫什么名字?现在住的别墅会不会不够大?要不要换个更大一点的别墅?婴儿房应该要准备起来了,家里可以多请几个阿姨...... 他低头激动地吻了吻温可芋光洁的额头,准备了一肚子的情话打算慢慢表白,他手指抵住温可芋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就要开始说出第一句情话,可他刚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吐出第一个字,温可芋的声音就急促而心虚地响起:「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长睫轻颤,眼底闪过明显的慌乱,脸上那股动情的可爱潮红不知何时已经褪得一丝不剩,此刻白得跟一张纸似的。季霖以为她是害怕,把她往怀里收得更紧些准备好好安慰她一番,谁知温可芋突然炸毛一把将他推开,接着她连忙拉过被子遮住自己胸前的风景,然后坐直身子警惕地看着他说:「今天的事是个意外,你不用对我负责,我也不想对你负责。」 「迟迟。」季霖也坐了起来,试图去拉温可芋的胳膊,被温可芋一把甩开,她眼里眨巴着惊恐,有些排斥地说道:「我不知道你男女通吃,今天的事是我鬼迷心窍,我有错,我现在很后悔,我对不起沈鹤,但你也有不对,我们各退一步把伤害降到最低,以后谁也别提。」 季霖想要安抚她:「迟迟,我们是合法夫妻,做那种事天经地义,你没有错,为什么要自责。」 「不对,我们不是夫妻,我们是假的。」温可芋惶恐而羞愧地盯着他,「我们越雷池了,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应该发生关系。」 她见他赤着上身坐在床上,雪白的被子半掩在他腰腹,肌理分明的胸膛似乎还残留着激情过后的汗水,黑暗里,那具充满雄性诱惑力的身体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温可芋的脸又烧了起来,迷茫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你做了那种事,如果今天换成另一个男人,我应该也会跟他上床。」 「温可芋!」季霖的声音突然暴怒起来,「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温可芋不懂季霖的心情,她急于捋顺她跟季霖的关系,说:「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我喜欢的是谢如令那样的温柔型的,你喜欢的是沈鹤那样的清冷挂的,我们今天之所以会做错事,纯粹是荷尔蒙作祟,我们两个都血气方刚,一时把持不住才会做了不该做的事。这件事太尴尬,还是别让第三个人知道的好,我不会告诉沈鹤,也希望你能替我保密,不要把今晚的事告诉别人。」 她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戳在他心窝子上,还是杀人不见血那种。季霖这会儿已经开始觉得自己胸口闷得有点喘不上来气了,他郁闷地咬牙切齿:「别人是谁?包不包括谢如令?」 突然听到谢如令的名字从季霖嘴里蹦出来,还是在两人都赤身裸体的情况下,这让温可芋感到不舒服:「好好的提谢如令干什么。别人就是别人,字面意思,除你跟我之外的任何人,反正你一个字都别提就是了。我们把今晚发生的事忘干净。」 凭什么她说忘就忘?季霖眼睛都被气红,温可芋说到底还是因为谢如令,是怕谢如令知道她跟他发生了关系?她果然还想着谢如令,怎么?她还想着把他踹了去找谢如令? 亏他还自作多情以为温可芋跟他上床是因为喜欢上他了,没想到人睡完他就想赖帐。他堂堂一个大男人,以为自己在睡自己惦记了九年的女人,没想到在温可芋眼里,不是他睡她,而是她温可芋把他给睡了,还是睡完就拍拍屁股走人不想负责那种。 季霖强忍住捶床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睡了就是睡了,我睡自己老婆还怕被别人知道?」 「季霖!」温可芋没想到季霖突然耍起流氓,惊疑地瞪向他:「我不是你老婆,我们是假结婚,我对你没兴趣,我也不想介入你跟沈鹤之间,如果你想睡女人,那你就去外面找,我是跟你睡了,但这不代表我以后会天天跟你睡,别以为有了一张结婚证,你就能天天睡我,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见温可芋曲解了他的话,季霖不知所措起来,他没有追女生的经验,也没有哄女生的经验,现在只觉得心里又痛又乱,「我把你当......把你当......」 他把她当什么? 当朋友?可朋友之间不会上床。当妻子?但他们的婚姻根本就是假的。当心爱的人?他的一颗真心还没来得及捧出来,就已经被温可芋给扎成马蜂窝了,难道现在还要把自尊丢到她脚底下,任她踩个稀巴烂吗? 他陷入了完全的被动,温可芋刚跟他睡完就摆出一副生怕被他赖上的嫌弃样,像极了一个事后想法设法要全身而退的渣男,他活了二十六个年头,还没像今天这样被羞辱过。他不能被温可芋牵着鼻子走,吸了一口气,季霖悠悠开口,反将温可芋一军道:「那你把我当什么?」 第62章 你挺想我啊 温可芋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事实上,从新婚之夜跟季霖第一次发生关系之后,她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经过两个多月的探索琢磨,她也确实得到了答案。 第104页 她心里是没有季霖的, 可她的身体却是偶尔渴望季霖的,渴望他的年轻, 他的美貌, 他的健硕。 所以她很快就回答了季霖的问题:「之前把你当朋友, 现在把你当炮友。」 「炮、友?」季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再说一遍, 把我当什么?」 他隐忍怒气的态度让温可芋突然有点害怕,她没见过这样的季霖, 黑暗中咬牙切齿的说话声令他看起来像是一头被惹怒的狼,温可芋很不喜欢这种被狼盯上的感觉, 害怕慢慢又转变成羞怒,她紧张地说:「难道跟你睡一觉就要把你当男神供起来吗?我把你当炮友有什么不对?你要是觉得侮辱到你了, 那我们就退回朋友的位置。」 季霖目光又深又沉地盯着温可芋, 眼睛都有些赤红:「温可芋,我们睡了,睡完继续当朋友, 你觉得合适吗?」 「是不合适。」温可芋在黑暗中根本看不出季霖眼里的红, 从新婚之夜后她就觉得跟季霖当不成朋友了, 既然他也这么认为,那她正好把话说开,「那我们再退一步,退到同事的位置。我们现在合拍着一部剧, 戏外又要演夫妻,同事关系才是我跟你的最佳打开方式。」 她话里满满的轻松豁达无所谓,把季霖气得胸膛起伏不定,他怒极反笑,嗤道:「温可芋,你他妈真牛逼。」 听到他竟然口出脏话,温可芋眉毛拧起来:「不是季霖,你突然骂人是几个意思?我跟你睡了,然后呢?你想怎么着?不当朋友不当炮友不当同事,你想跟我当什么?跟我当夫妻啊?你脑子被门挤了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魅力特大?我跟你睡了一觉就要死心塌地爱上你?」 季霖被温可芋气得已经不想说话了,烦闷憋屈暴躁一堆负面情绪在他胸腔滋滋滋乱撞,撞得火星四溅,一点一点把他的心烫得千疮百孔。他觉得要是再说下去,他非得跟温可芋大吵一架离婚收场,只好干瞪着眼沉默不语。 温可芋见他不说话了,又开始反思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她有些后悔地看向季霖,知道季霖骄傲得跟只开屏孔雀一样,一定接受不了被她这么无视,又给他顺毛道:「你也不用觉得自尊心受损,我都跟你睡了,说明你的魅力还是挺大的,只不过在我眼里,你的肉体比你的性格更有吸引力。」 季霖不敢相信这种没羞没臊的话会从温可芋嘴里说出来,她像是完全不在乎她在他面前的形象,肆无忌惮说着虎狼之词,肆无忌惮说出内心最直接最赤·裸的欲望,这让季霖更加深刻地意识到温可芋确实对他没兴趣,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 之前不把他当男人,现在终于把他当男人了,倒还不如不把他当男人的时候呢,起码那时候温可芋还把他当朋友,不像现在把他当炮友。他就这么不值钱? 季霖不想再上赶子找不痛快了,温可芋不把他当回事,她能耐,她有本事,可他也不能任她这么糟蹋作践,季霖冷笑出声:「正好,我对你也没兴趣,既然不用负责,那我也乐得自在。我们以后就用同事的身份好好相处吧,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你也遵守承诺,别让沈鹤知道我跟你上了床,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他掀开被子下床要去沖身子,想到什么后顿住了脚步,就什么一丝·不挂地站在床边看向温可芋,温可芋脸一红,连忙用手捂脸,听到季霖的声音冷冷响起:「哦,对了,你要是想跟我继续当炮友,我也乐意奉陪。毕竟长夜漫漫,两个人又睡在一张被子底下,不做点什么是挺辜负年华,毕竟我们都年轻不是。」 说完,不等温可芋回答,季霖咬着牙走向卧室自带的洗手间,当冰凉的冷水沖刷在他的身体上,他突然很后悔今晚为什么要碰温可芋,如果忍住没有睡温可芋,那之后的事就不会发生,他就不会从朋友的位置上突然被打落到同事/炮友的位置,真他妈睡人一时爽,睡完火葬场。 他在洗手间懊悔不迭,温可芋坐在床上却陷入沉思,对于季霖的突然转变,她有些回不过神来,以前一直以为季霖是骄傲的小公主,后来发现他是美人攻,今天却又挖出了他的另一项属性——渣男。 背着沈鹤,在清醒的状态下跟她发生了关系,竟然还说愿意以后跟她当炮友,想拉着她一起绿沈鹤?想到沈鹤,温可以又开始自责起来,愧疚感再次占据她的内心,她怎么就知三当三了呢?不对,她这种情况应该不算小三吧?不管怎么说,她今天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以后千万不能再犯! - 自从那天以后,温可芋和季霖的关系就陷入一种诡异的尴尬。 两个人晚上还睡一张床,但是谁也不跟谁说话。微信群里跟师礼礼、岳庭良、樊燕山聊天的时候,两个人也从来不互动。就连临睡前听到温可芋肚子叫,季霖也不嘲笑她了,更不会起床给她做饭。 尴尬了两天,更尴尬的事来了,到了他们拍摄《偷偷喜欢你》的日子,要拍的重头戏是他们当时在周家温可芋房间里对过的那场床上吻戏。说起来,温可芋和季霖之所以意乱情迷做了不该做的事,就是因为对戏时吻着吻着来了感觉。 今天又要......还是在两人关系最尴尬的时候......温可芋想想都头大,但是没办法,谁让她是个演员,她必须敬业起来,开拍之前,温可芋一个人在演员休息室努力进入女主角色,她在内心寻找着女主对男主的那种心动和喜欢,以确保在开拍时,可以对着季霖流露出真挚的情感,作为一位合格的演员,台词、动作、眼神都要到位。 第105页 温可芋换好睡衣,跟着工作人员来到拍摄场地,季霖已经先她一步就位了,温可芋轻飘飘看了他一眼,见他穿着深蓝色的绸缎睡衣,正按照导演的指示躺在被窝里。妆发老师上来给温可芋整理了一下髮型,之后她也掀开被子躺进去,场务熄掉大灯,随着导演的一声令下,温可芋和季霖同时进入角色。 温可芋拿捏着情绪开始抽噎,随着她的哭泣从无声转为有声,季霖从她身后抱住了她,当他的胳膊压在她腰上,灼热的体温穿透布料而来,温可芋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他们那晚交缠在一起的画面,她连忙提醒自己现在在拍戏,不能想那些有的没的,继续专注地小声呜咽,季霖将她收紧,声音低沉:「怎么哭了?」 「想起不开心的事了。」温可芋说着剧中人物的台词,她伸手抹了抹眼泪水,委屈巴巴地说:「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季霖扳过她的肩令她正面对向他,黑暗中他用拇指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想到什么事了?伤心成这样?」 温可芋抬头看进他眼底,那双黑黝黝的眸子里此刻流转着一抹温柔多情的神色,他用剧中人物的情感将他真实的傲慢恣意掩藏住,温可芋的心脏悄悄的狠狠跳动了几下,意识到自己走神,温可芋忙开始说台词。 两人一来一回顺利地推动着剧情,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物情感发展到高潮阶段,温可芋睫毛上盈着晶莹的泪珠,颤声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你跟我结婚是不是因为被我缠得烦了?我也知道,我没那么优秀,不值得你喜欢,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好难受,好难受,你就不能喜欢我一下吗?我是不是很过分?明明知道自己不优秀,还要求你喜欢我。」 「傻瓜。」季霖的声音温柔响起,柔软得跟羽毛一样,「我要是不爱你,又怎么会跟你结婚?」 他捧起她的脸,轻轻地含住了她的下唇,慢条斯理地吮了吮,继续说着剧中人物表白的台词,他的吻又落在她眼睫上,落在她的脸颊,用柔软温热的唇吻去她脸上的泪珠,他抱紧她,感受到她身体的微颤,可季霖不知道这样的温可芋是在表演,还是真的被他吻到腿软发颤。 他也没机会去问,导演不喊停,他就继续温柔地吻她,轻轻咬着她的唇肉慢慢地辗转,温可芋闭着眼柔顺地承吻,被窝底下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攀上他后背,季霖正纳闷她怎么突然加戏,就听到温可芋唇齿间溢出一声娇滴滴的:「季霖......」 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在静谧的片场却还是准确无误地钻进了导演耳朵里,导演脸一黑立马喊咔,温可芋这才如梦初醒,她竟然在演男女主对手戏时喊出了男主的真名,还用那样一种动情的甜腻语调,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假戏真做!简直太社死了,赶紧把她拖下去葬了算了! 现场大灯啪一下被打开,耀眼的白光刺得温可芋眯住眼睛,她听到季霖的声音慢悠悠在她耳边响起,不轻不重的:「看不出来,你挺想我啊。」 第63章 今晚再试试 温可芋的脸刷一下红到耳根, 季霖松开抱着她的胳膊,起身下床留给她一个桀骜的背影,她立马从床上爬起来, 兰兰凑过来递给她一个保温杯:「姐,喝口水。」 这时候导演已经站到床边了, 他皱着脸看看坐在床沿的季霖,又看看坐在床上的温可芋, 说:「我知道你们新婚燕尔, 夫妻恩爱, 但拍戏要带入角色, 你们不能亲着亲着就忘记自己在拍戏。」 温可芋羞耻地点点头, 难堪极了:「是我没注意,下次一定改, 导演,我们再拍一条。」 看着剧组几百来号人因为她的失误要把之前的工作重新来一遍, 温可芋感到十分不好意思,导演又就着剧情给她和季霖分析了一下人物情感, 温可芋耐心地听着, 一个劲儿地点头:「好,好,知道了, 记住了, 好的, 好的。」 导演最后强调:「在这个阶段,女主对男主的爱是热烈的、外放的、明显的,可芋,你要把人物情感表达出来, 把季霖想像成你用生命在爱的男人,他就是你的光,是你唯一看着的人,是你最饱满的热爱。」 温可芋点头如捣蒜:「好,我会的,放心吧导演,我一定进入角色。」 虽然这段时间跟季霖的关系不太融洽,但现在在演戏,她必须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管心里面怎么想季霖,只要进了片场,她就要抛下对季霖的所有看法,把季霖完完全全当成她炽热地深爱着的男人,季霖就是她的男神,是她的光源,是她的生命。 调整好自己的情感和状态,温可芋和季霖又躺回被窝,场务再次熄灭片场的大灯,随着导演的一声令下,两人迅速进入角色,这一次非常顺利,温可芋和季霖你来我往,彼此眼中都是浓浓的爱意,只不过温可芋的爱热烈而外放,季霖眼里的爱则含蓄而内敛,随着台词一句一句往外说,一场重头戏终于在导演的欣慰声中尘埃落定。 结束拍摄后,温可芋回休息间换衣服,下一场是季霖和配角的戏,她站在场外看着,刚看了一会儿就听到旁边有人跟她打招唿,她扭头一看,发现沈鹤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她身边,他脸上带着浅浅的清冷笑意,看得温可芋心一凛。 完了,正宫娘娘来兴师问罪了。这是温可芋脑袋里转过的第一个想法,她想一定是刚才拍戏时她情不自禁在亲吻中喊了季霖的名字,引起了沈鹤的警觉性,所以沈鹤现在来警告她了。 第106页 果然,她听到沈鹤笑着问她:「季霖吻技是不是很不错?」 温可芋心虚地很:「还......还好吧。」 「你好像很紧张?」沈鹤笑容始终清浅,「不用紧张,我跟季霖,我们......」他观察着温可芋的表情变化,见她似乎有些慌乱,他轻声一笑,凑到她耳边低语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温可芋陡然睁大眼睛,「为......为什么啊?」 她心里祈祷,千万别是因为她前两天跟季霖对戏时发生关系的缘故,不然她得自责死羞愧死。 沈鹤耸耸肩,他一纯直男,可没有跟季霖装情侣的癖好。光是想想在温可芋眼里,他跟季霖是一对儿,他就恶寒打颤。当下胡诌道:「我们很open的,感觉来了就在一起,感觉没了就分开。现在没感觉了就分了,还是当同事比较好。」 温可芋听得有些发愣,不知道为什么沈鹤要告诉她这些,是怕她因为今天拍戏动情喊季霖名字的事尴尬,好心来缓解她的尴尬的吗?温可芋不知道,但她跟沈鹤不是很熟,所以听完沈鹤的话只是干巴巴地点点头:「这样啊。那还是你们比较会玩儿。」 温可芋的这个「你们」明显是把沈鹤归入到gay的行列,沈鹤不干了,补充一句:「其实比起男人,我更喜欢女人。女人多好啊,香香的软软的,又可爱又温顺,臭老爷们儿根本没法儿比。」 温可芋一脸震惊,没想到沈鹤竟然也是个双插头,她怔愣地看向沈鹤:「季霖知道吗?」 沈鹤拍了下她的肩,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也没说季霖知不知道,正好导演喊咔,他冲着季霖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我先过去了啊。」接着就向季霖走过,留下原地的温可芋双目圆睁。 季霖接过助理小鸣递过来的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等他喝完拧紧瓶盖,沈鹤正好走到他面前,他刚才看到沈鹤和温可芋站在一起,现在遥遥看见温可芋脸上表情惊讶,不免问沈鹤道:「刚才你跟温可芋说什么了?」 「哦,没说什么。」他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有人,这才小声道:「我跟她说,我跟你分手了。兄弟,我真装不了gay,你另请高明吧。」 季霖闻言拧眉:「有你这么中途撂挑子的么?你有没有点职业精神?」 沈鹤不满地嘿了声:「我的职业是经纪人,又不是特邀演员。你乐队那些队友,哪个长得不比我周正?你在他们里面挑一个跟你演戏骗温可芋呗。我不行,家里人给我介绍了相亲对象,我看了挺喜欢,不能因为你耽误了我的正缘。」 季霖翻了沈鹤一个白眼:「滚你妈的。」 沈鹤习惯了他的跋扈,不以为意地说:「照我说,你们跟结婚了,还装什么装啊,直接跟她摊牌得了。」 「你不懂。」季霖郁闷地说,「她还喜欢她那个前男友。」 沈鹤这就有些不明白了,问:「不是,她喜欢前男友,跟你是不是gay,有什么必然联繫吗?」 季霖一想,确实没什么联繫。但念头又仔细转了转,说:「如果我不是gay,那我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跟她假结婚?她要怀疑起来,跟我离了怎么办?」 沈鹤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季霖在面对温可芋时会这么小心翼翼,嘆着气摇摇头:「你别想那么多,就告诉她你喜欢她,相信我,只要你愿意,没有你追不到的女人。」 「你不了解温可芋。」季霖烦闷地蹙眉,「她喜欢的男人类型,跟我完全不沾边。」 沈鹤也没有当季霖爱情顾问的兴趣,不再跟他聊温可芋了,转而又聊起工作的事,很快就到了放饭时间,季霖看到温可芋端着盒饭进了休息室,那是剧组专为他们两个设置的专属休息室,本来男女主可以一人一间休息室的,但因为他和温可芋在外人眼里是夫妻关系,所以剧组为了省事,也为了方便他们二人对戏讨论,所以就把他们的休息室设在了一间。 季霖拎起盒饭,也跟着往休息室方向去,他开门进去时,看到里面只有温可芋一人,她正坐在沙发上,面前的小茶几摆着盒饭,她手里拿着筷子正餵给自己一口白米饭,看到他进来,她表情微显顿措,不自然地跟他打了声招唿:「吃饭了吗?」 他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把手里的盒饭放到茶几上:「正要吃。」 她尴尬地笑笑:「那一起。」 季霖掰开筷子,状似无意地问她:「沈鹤都跟你说了?」 温可芋忐忑,毕竟是她不了解的感情模式,她想了想,安慰季霖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下一个会更好。被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过几天就好了。」 季霖把筷子往白米饭里一插,扭头看向温可芋,挑高了一边的眉毛:「那孙子跟你说,是他甩的我?」 「没,他没这么说。」温可芋不明白季霖激动个什么劲儿,连忙摆摆手,「他就说你们没感觉了,所以就分手了。」 季霖这才脸色稍霁,眉毛挑得更嚣张了些:「是我踹的他。」 温可芋扯了扯唇角:「你们什么时候分的手啊?」她有点不好意思,脸色泛起一微绯红,「那晚你还说要我别告诉沈鹤,说不然你不知道怎么跟沈鹤解释,也就前几天的事,怎么这么快就没感觉了。」 季霖知道只要说了一个谎,以后就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填,为了不把话说死,他干脆含煳其辞:「感觉这种东西本来就很玄,今天有,说不定明天就没了。没准儿后天感觉又回来了。」 第107页 温可芋啧啧摇头:「还是你们搞艺术玩音乐的会玩儿。」 季霖瞥她一眼:「温可芋。」 温可芋:「嗯?」 季霖:「你今天拍戏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她拿着筷子的手指一僵,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她跟他拍吻戏时情不自禁喊出他名字的事。脸上刚褪下去的绯红又重新爬上来,她耳根微微发着烫:「没想啥啊。就.......就......」 她「就」不出来了,正语塞,季霖替她说了:「就在回味那一晚?」 「我没有!」温可芋赶紧否认,她羞愧地瞪了季霖一眼,「你别太自恋了,就你那玩意儿,也值得我回味?」 说完,看到季霖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她瞬间有种被狼盯上的感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温可芋正准备往回找补找补,却听到季霖嗤了声,又傲慢又狂妄道:「那今晚再试试?看看我那玩意儿值不值得你回味?」 第64章 怂了? 他向她发出了不太健康的带颜色的邀请, 温可芋破天荒地答应下来。 她跟季霖好像极有默契地开始了一场危险的成年人游戏,温可芋觉得自己长大了,竟然都开始学会玩火了, 还是跟自己的多年好友擦枪走火。 这种心情既陌生又澎拜,还带着一点点刺激, 她心里有羞耻也有期待,她怀疑是不是谢如令把她伤得太彻底, 以至于她现在潜意识里不谈感情只享受性? 不过虽然答应今晚再跟季霖试试, 但温可芋毕竟不是玩家, 说一点犹豫都没有那是骗人的, 本来这点犹豫只是心里的一颗种子,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颗犹豫的种子慢慢生根发芽, 等晚上九点多钟剧组收工时,温可芋心里的犹豫种子已经长成参天大树, 她后悔了胆怯了退缩了。 跟剧组工作人员道别后,温可芋立马拉着韩沫一起钻进保姆车, 接着就催兰兰赶紧开车, 报的地址是师礼礼家,她刚才看到季霖正在跟导演说事情,正好趁机先走一步, 到时候就说师礼礼失恋找她陪, 这样一来就能有礼有度地避免晚上跟季霖天雷勾地火。 再缓缓, 让她再缓缓,她觉得自己好像还没做好十足的准备,去迎接那样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保姆车开出一千多米,季霖电话打过来,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吓了温可芋一大跳,她心里鼓动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手抖了一下才把手机接通放去耳边。 季霖声音传过来:「你人呢?」 温可芋心脏发紧:「我有点事儿,今晚不回去,等会儿再跟你说,我跟我经纪人还有正经事要谈。」 季霖很不客气地戳穿她:「温可芋,你是不是怂了?」 「谁怂了?」温可芋突然觉得脸上有点热,她顺手打开车窗玻璃,夜风唿唿灌进来,吹得她髮丝乱飞,一根一根全煳在她脸上,她连忙又把窗户关起来,说:「先这样吧,我经纪人催我挂电话了。」 她略显慌乱地将手机摁掉,余光接收到韩沫带着打量和疑惑的视线,偏过头去看韩沫:「你这什么眼神?」 韩沫盯着她看了几秒钟,露出一个看不懂她的表情,说:「这两个月太忙,倒一直忘了问你,你跟季霖到底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结婚了?如果我没有记忆错乱的话,我记得跟你求婚的人明明是谢先生吧?就在这辆保姆车上,我跟兰兰都听到了。」 她不提还好,一提温可芋就火大,她冷下脸来:「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谢如令这个人,我跟他已经over了。」 韩沫不相信:「就算你跟谢先生闹崩了,也不至于转头就跟季霖结婚啊。老实交代,你跟季霖是不是家族联姻?」 温可芋不想跟她解释那么多:「好奇心害死猫,你少八卦。」 韩沫语气笃定:「我看你跟季霖之间的相处模式挺奇怪,不像是有感情的样子。谢先生那边可对你虎视眈眈着呢,一心巴望着你赶紧离婚跟他复合。」 温可芋蹙眉:「你跟他一直有联繫?」 韩沫没正面回答温可芋的问题,只说:「这两个月谢先生一直在国外谈生意,好像今天回国,你做好准备,我看他打定主意要把你追回来,出国前还拜託过我,让我帮忙注意着你跟季霖的动向,不过我可没有出卖你。虽然谢先生帮过我几次忙,但我毕竟是你经纪人,我可不想看你传出婚内出轨的丑闻,谢先生那儿我不好回,你悠着点,别被狗仔抓住。」 这话听得温可芋不舒服,她拿手机戳了下韩沫的肩:「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认定了我会出轨谢如令?」 韩沫笑笑:「你跟谢先生为什么突然分手,你跟季霖又为什么突然结婚,你们三个人的关系太复杂,我搞不懂,我不说话,只求你们三个可怜可怜我这个卑微打工人,千万别在网上闹出什么大新闻,我刚买的房,月月还贷,万一你这儿出了什么事,我可得去跳楼。」 温可芋财大气粗:「多大点儿事,到时候你真要还不上贷款,来找我。」 韩沫眼睛一亮:「姐,祖宗,你要给我还贷?」 温可芋笑眯眯:「我给你当债主,借钱给你还贷。」 - 等到了师礼礼公寓楼下,温可芋才想起来还没有事先通知师礼礼她今晚要过来留宿的事。她翻出师礼礼手机号给她打电话,电话响了很多声都没人接,她想也许师礼礼这会儿正在洗澡,没听到手机铃声。 第108页 温可芋看了眼手机屏幕,时间数字显示22:05 反正她有钥匙和门禁卡,先上去再说,她跟师礼礼的关系也不需要假客气。 开门进去,客厅亮着灯,沙发前面的水晶茶几上摆着两只高脚杯,杯子里还残留着一点红酒,温可芋走过去,听到浪漫悠扬的音乐声,好像是从洗手间的方向传来的。 师礼礼这座公寓很大,主卧次卧都带洗手间,但卧室自带的洗手间只有莲蓬头没有浴缸,客厅斜对面的洗手间则不同,那是家里最大的洗手间,里面有一座很大的圆形浴缸,是师礼礼当时花重金打造的,现在那浪漫的音乐便是从那里传来。 温可芋想,师礼礼应该在一边听音乐一边享受泡泡浴,所以才没听到她给她打电话。温可芋怕师礼礼洗完澡出来突然在家里看到她会吓一跳,于是想着先去洗手间敲门提醒一声她来了。 她走到洗手间门口,伸手在门上敲了下,刚一敲,还没来得及喊出那声「礼礼」,却看到洗手间的门竟然被她敲开了,应该是之前就没关好,所以她一敲,门就随着重力往里打开。温可芋愣了下,正担心突如其来这一下会不会吓到里面泡澡的师礼礼,没想到目光下意识扫到里面的风景,而后她听到自己喉咙里爆发出一声惊叫:「啊!卧槽!」 里面的人被她这声叫喊吓得一抖,随即双双看过来,那圆形浴缸里,白色泡泡下,师礼礼正靠在岳庭良怀里,两个人抱在一处温存,浴室里不仅迴荡着浪漫的轻音乐,还摆满了情调性满满的蜡烛和玫瑰,布置得结婚似的,在听到温可芋的惊叫后,师礼礼和岳庭良都怔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双双石化不知所措。 温可芋觉得自己眼睛要瞎了:「你们!你们怎么会!」她脸瞬间发烫,从来没撞破过别人的姦情,她根本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她站在原地无法自处,胳膊一伸拉住门把,砰一声就把洗手间的门给重重关上,然后她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一步一慌地走到沙发前坐下,目光落在那两只盛着红酒液的高脚杯上,霎时懊恼起来,两只红酒杯,两只红酒杯,她早应该猜到师礼礼不是一个人在家! 撞破师礼礼跟男朋友洗鸳鸯浴也就算了,偏偏撞到的是师礼礼和岳庭良,难不成这俩在一起了?淡定淡定,岳庭良和师礼礼男才女貌,从朋友过渡到恋人也没什么,她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温可芋深深吸气缓缓吐气,师礼礼和岳庭良在一起了!这俩人背着他们搞地下情被她撞见了! 她连忙拿起手机想给季霖发微信,点开季霖的头像打下一句话:【卧槽!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按下发送键,温可芋突然回过神来,她跟季霖说什么?以往发现八卦都是第一时间跟师礼礼分享,这次吃到了师礼礼的瓜,她怎么下意识就跑去跟季霖分享了? 她跟季霖的关系都从朋友变色成准炮友了,他们好像不是那种可以随时随地分享趣事和八卦的关系。 赶紧撤回消息,温可芋怕季霖收到她撤回消息的提示后会误会,于是画蛇添足了一句:【发错了】 那边回了消息过来:【你看到什么了?】 温可芋有点窘,窘着窘着又不自觉咧嘴笑了笑,这时候师礼礼和岳庭良穿着浴袍从洗手间出来了,温可芋也就没时间回復季霖微信,她把手机放到一边,抬头去看走来她斜对面坐下的师礼礼和岳庭良,温可芋咳嗽一声:「说吧,你们俩在一起多久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们?」 师礼礼扭着手,一反常态地有些扭捏:「我们......」 温可芋感到意外,没想到一向洒脱的师礼礼竟然会露出今天这样的羞怯姿态,她正要打趣师礼礼,谁知却听岳庭良幽幽开口道:「我跟礼礼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没在一起。」 师礼礼扭头看向岳庭良,岳庭良笑得颇为风流:「我们还是朋友,虽然发生过几次关系,但朋友感情不会变。礼礼跟我一样,都不想被恋爱婚姻绑住手脚,我们是一类人,都倾向于开放的性关系。」 温可芋听愣了:「什么意思?什么叫开放的性关系?」 她看向师礼礼,师礼礼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先前的扭捏羞怯不知何时已经一扫而空,她又恢復了以往的洒脱豁达,摆出玩家姿态对温可芋说:「就是只上床不恋爱。我跟岳庭良都有正常的性需求,之前试过一次,觉得还不错,就这么一直保持下来了。我们是朋友,是性伴侣,但不是恋人,更不会成为夫妻。」 温可芋目瞪口呆:「可你们是朋友。」 「朋友怎么了?」师礼礼无所谓地说,「男未婚女未嫁,朋友上床又不犯法。」 第65章 一口闷 温可芋打算说点什么, 比如朋友之间不应该发生关系,比如约炮不可取,再比如他们的行为太挑战世俗。 但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季霖, 想到她跟季霖的那两次,这样一想, 什么话就都说不出口了,她自己不也跟季霖朋友变炮友了吗?又有什么立场对师礼礼岳庭良的选择指手画脚? 也许是长时间没听到她说话, 师礼礼轻声嘆了口气:「就是怕见到你们这种反应, 所以我跟岳庭良才不敢告诉你们。」 岳庭良眉梢含笑, 对师礼礼说:「我们好像吓到温可芋了, 要不我先回去, 你们闺蜜两个好好聊聊。」 第109页 「不用!你留下,我走!」温可芋连忙说, 「是我打扰到你们了,我就先回去了, 你们继续,继续。」 她无措地站起身来, 师礼礼一把拉住她胳膊:「温温, 我知道你比较保守,接受不了我跟岳庭良这样的开放关系,我很怕你以后对我有看法, 觉得我不自重。」 「没, 没有, 我没觉得你不自重。」温可芋急急摆手,「我就是,一时消化不了,我先回去好好消化消化, 你们这样挺好的,我也没你想的那么保守。」 温可芋只要一想到自己跟季霖也越了雷池,就觉得自己无法再接受师礼礼和岳庭良用「你太保守,不理解我们这种选择」的眼神看她,这让她无地自容羞愧不已,师礼礼家是待不下去了,她怕师礼礼说着说着,她会忍不住一时共鸣,不自觉抖出她跟季霖的事来。 师礼礼拉着温可芋没放手,目光里多了一丝请求:「温温,今天的事,你能不能别告诉季霖和樊燕山?虽然我跟岳庭良觉得这事没什么,但毕竟不符合大众价值观,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温可芋胡乱点头:「你放心,我嘴严着呢,一定不跟季霖和樊燕山说。」 「那就好。」师礼礼神色放松下来笑了笑,这时候温可芋手机突然响起来,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温可芋手机屏幕,看到樊燕山的名字,师礼礼的心立马提起来,对温可芋说:「记得千万别在樊燕山和季霖面前说漏嘴啊。」 温可芋继续保证:「嗯,绝对不说漏嘴。」她接通电话,按了公放键,樊燕山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喂,芋儿?」 温可芋:「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樊燕山:「姑父我心情不好,你小姑怀孕后脾气一天比一天大,一有不顺心就沖我发火,结婚快三个月了,我过得憋屈死了,连家里的狗都比我有地位。我在ktv订了一个包厢,想找人陪我喝酒,在群里发消息也没人回,你们几个都在干啥呢?你跟季霖在一块儿吗?」 温可芋老实地说:「我跟季霖不在一块儿,我现在跟师礼礼、岳庭良在一块儿呢。」 「你们三个怎么约一块儿去了?也不喊上我跟季霖。」 温可芋忙说:「我们三斗地主呢。」 「斗地主有什么意思。我们五个也挺长时间没聚了,今晚一起出来喝喝酒,地址我发群里了,你们一起过来吧,我马上给季霖打电话,也喊上他一起。」 温可芋下意识就要拒绝:「现在都10点多了,是不是有点晚啊?要不改天再约出来一起喝酒?」 樊燕山:「晚什么晚?这才10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我说芋儿,你今年也才二十五六,怎么老气横秋的?好歹儿朋友一场,我现在又是你姑父,我们是亲戚,你小姑今天去找她闺蜜了,晚上不回来,我难得有时间喝喝酒放松放松,你是不是想见死不救,就眼睁睁看着朋友深夜孤独买醉?还是你跟师礼礼、岳庭良,你们三个另有活动不想带我跟季霖?」 他突然扯到师礼礼和岳庭良,温可芋心里就涌上一种本来答应要守护的秘密眼看就要被识破的紧张感,她有些无措地看向师礼礼和岳庭良,见他们先后点了点头,这才对樊燕山说:「好吧,我跟礼礼岳庭良现在过来找你。」 - 师礼礼和岳庭良喝了酒不能开车,只能由温可芋当司机,三人按照樊燕山丢在群里的地址来到ktv包厢时,季霖已经到了。 包厢里的光线不太好,明暗交织的,温可芋偷偷看了眼季霖,见他穿了一件黑色圆领羊绒薄衫,里面是一件白色的休闲短袖,裤子是笔直的黑色休闲西裤,整片的黑衬着露出的一点白边,显得整个人矜贵又帅气,光是坐在那儿不说话,都很有存在感。 她看季霖时,季霖也在看她,两人目光交错,温可芋霎时就有点紧张和不自在,但不自在归不自在,跟他当了快三个月的假夫妻,她的双腿就跟上了开关一样自动走到季霖旁边坐下。所幸其他人也没发觉不对劲,岳庭良和师礼礼也紧接着找地方坐下,樊燕山把黄澄澄的酒推到众人面前:「今天就让我们不醉不归!」 师礼礼看了眼季霖,担心温可芋嘴不严把她跟岳庭良的事捅出去,想着得再提醒温可芋几遍,在樊燕山忙着给他们倒酒时,师礼礼对温可芋说:「温温,去不去上厕所?」 樊燕山打趣她:「你们女孩子连上厕所都要结伴同行?」 师礼礼白了樊燕山一眼:「喝你的酒吧,话那么多。」 温可芋站起身来陪师礼礼一起出去找洗手间,等包厢里只剩下三个男人,岳庭良才慢条斯理点了一根烟咬在嘴里,看着樊燕山和季霖说:「你们俩故意的吧?今天这酒局,我跟师礼礼纯粹是被拉过来当工具人的。」 樊燕山笑了:「什么都瞒不过你。我也没办法,这温可芋大晚上不回家,季霖电话打到我这儿来,让我组局把你们都喊上,这样散场后,他就能名正言顺带温可芋回家了。」 岳庭良笑着吐出一个烟圈,对季霖说:「你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傲娇不能当饭吃,追女人要没脸没皮,尤其是温可芋这样的,有钱有颜有身材,你看她以前交过的那三个男朋友,哪一个不是对方主动追的她?你在这儿死傲娇,难不成还指望温可芋来追你?」 樊燕山帮腔道:「就是。霖儿,你跟温可芋结婚也快三个月了,虽然是假结婚,但起码都住一起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到现在恐怕连温可芋的小手都没牵着吧?听哥哥们的,你得霸道起来,以后再遇到温可芋不回家这种情况,别来喊我组局,你就直接冲过去找温可芋,霸道一点把温可芋扛回家。」 第110页 季霖不想跟这俩人分享他跟温可芋已经发生关系的事,这会子他对岳庭良竟然跟温可芋、师礼礼大半夜在一起这件事比较感兴趣,看着岳庭良问:「大半夜的,温可芋去找师礼礼不奇怪,奇怪的是,你为什么会跟她们两个在一起?你们三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岳庭良被吞下去的烟圈呛了下,勐烈地咳嗽了几声,辩白道:「我们三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们?之前温可芋不是在电话里都说了吗,我们三个斗地主呢。」 樊燕山说:「不对啊,师礼礼什么时候喜欢上斗地主了?她不是一向喜欢打麻将吗?」 岳庭良哂笑:「麻将打多了也得换个品种不是。」 他把话题又丢回季霖身上:「说你跟温可芋呢。温可芋那个前男友可不是吃素的,在婚礼上闹了那么一出,这段时间就没找茬?」 季霖:「突然消停了两个月,不知道在玩什么鬼把戏。」 温可芋和师礼礼上完厕所回来,温可芋谨记师礼礼的话,心里打定主意必须要替师礼礼和岳庭良保密,推开包厢的门,温可芋正好看到樊燕山在大玻璃杯里灌入满满的酒,接着他又把酒杯推到季霖面前要季霖喝,温可芋想到季霖在大婚之夜喝醉后对她做过的事,忙走过去制止,在季霖伸手拿酒杯之前先他一步将酒杯推回到樊燕山面前:「你自己喝,季霖不能喝。」 樊燕山愣了下,季霖也愣了下,师礼礼也愣了下,只有岳庭良暧昧地笑了笑:「你们不是假结婚吗,这会儿护什么短?樊燕山跟我都能喝酒,就季霖喝不得?」 这句话说得季霖神清气爽,他侧目看向温可芋,目光灼灼:「对啊,我为什么不能喝?」 「你就是不能喝。」温可芋说,「你是个歌手,要保护嗓子。而且你喝了酒,待会儿谁开车送我回家?」 季霖翘着唇角长哦了一声,点了下头:「也是,我还要开车带你回家。」 师礼礼说:「叫代驾不就行了。」 温可芋:「我们是公众人物,喝得烂醉要是被代驾爆料到网上去,影响不好。」 师礼礼说:「季霖喝醉了,你开车就是了,刚才不也是你开车带我跟岳庭良来的吗?」 温可芋只好硬着头皮:「可是我想喝酒。」 她举起大玻璃杯去跟樊燕山碰杯:「姑父,走一个!我小姑怀孕脾气不好,你要无条件忍让包容,受了委屈了就跟自己说,是你害她怀孕的,她脾气差也是你害的,你才是你受气的罪魁祸首。」 樊燕山觉得这话听得颇有道理,点头:「是是是,确实是这么个理儿,来,芋儿,一口闷!礼礼、庭良,你们也别干看着啊,一起喝,今天晚上除了季霖,大家都得喝,一醉方休解千愁。」 温可芋勐灌了自己一口酒,季霖拉了她一把:「你少喝点。」 温可芋一巴掌唿在季霖肩头:「放心,我酒量好着呢!」 第66章 偶遇 她突然豪气干云, 一巴掌拍得季霖肩上火辣辣的疼。 可他的心却是热的软的,把温可芋拽过来紧挨着他坐,随手抽了张面纸给她擦嘴角渗出来的啤酒, 散漫着声:「别喝醉,我可扛不动你。」 温可芋皱起脸来:「我很重吗?」 季霖笑着挑眉:「反正不轻。」 温可芋沖他翻了个白眼:「滚。」 那边樊燕山和师礼礼玩起了骰子, 岳庭良拿起话筒唱歌,温可芋便不喝酒了, 对季霖说:「我去上个厕所。」 季霖拉住她胳膊肘:「刚来的时候不是上过么?」 「那次是陪礼礼去的, 我没上。」说完想到什么, 温可芋没好气, 「你管那么宽干嘛?连我上厕所都要管。」 季霖眼里挑着一抹傲娇气:「是你自己主动跟我报备的。」 温可芋咬牙,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蠢事,竟然连上厕所都要跟季霖说一声, 又想起来自己吃到师礼礼瓜的时候,第一时间竟然准备跟季霖分享, 这令她意外又别扭,说:「我把你当姐妹才跟你说我要去厕所,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那要看去干什么。」季霖那双眸子乌黑水润的, 「纯上厕所没兴趣,一起研究下生命的诞生倒是可以陪你去。」 「季霖!」温可芋脸一红,还好岳庭良唱歌的音乐声很大, 其他人听不到她跟季霖的对话, 她拧眉警告道, 「我跟你的事,不准让第三个人知道,不然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正好岳庭良唱完一首歌,包厢里安静不少, 师礼礼喊她:「温温,你跟季霖在那儿说什么悄悄话呢?快过来帮我玩骰子,樊燕山老赢我。」 「季霖说岳庭良唱的也忒难听了,他耳朵都要吐了。」温可芋示威般斜了季霖一眼,又对师礼礼说:「我先去上个厕所,上完厕所回来帮你一起对付樊燕山。」 她起身往外走的时候看到岳庭良把话筒塞到季霖手里,接着就听岳庭良对季霖说:「嫌我唱得难听,我还嫌你说话难听呢。你唱你唱,看把你能的。」 温可芋好心情地翘起唇角,知道季霖现在的脸色一定不好看,她有种报仇雪恨的快意。 上完厕所出来没注意看路,温可芋迎面撞上一人,撞得她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头顶响起一道熟悉的男人声音:「你没事吧?」 温可芋抬头,看到对面的人穿着挺括的白衬衫,一双桃花眼在看到她之后随即浮现出惊喜之色:「小芋,怎么是你?」 第111页 没想到在这儿都能碰上谢如令,温可芋的表情却不像谢如令那样欣喜,她无言地看着谢如令,并没想跟谢如令说话,谢如令温柔地笑了下:「跟朋友出来玩?」 温可芋不愿意再跟谢如令有什么牵扯,冷淡地「嗯」了声,接着就绕过他要走,谢如令紧跟上来走在她旁边:「我今天刚回国,一下飞机就被拉来这儿了,几个客户约我喝酒,不好推辞,本来准备去找你的,没想到这么巧竟然遇上了。」 温可芋懒得搭理他,停下脚步扭头看他:「别跟着我。」 谢如令走到她面前,双手握住她肩膀:「小芋,我已经跟季柔划清了界限,这三个月我跟她一次面都没见过,你相信我,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 温可芋冷声一笑:「谢如令,我现在对你一点希望都不抱,谈不上失望。要真说对你抱有什么希望,那就只剩下希望你别再来烦我。」 她说着就要扯开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谢如令好长时间没和温可芋亲近过,现在要不是在公众场合,他真想把人紧紧压入怀中。他知道现在温可芋有了点知名度,不再像以前那般在娱乐圈查无此人,如果被人看到她在走廊过道里跟他拉扯,会对她造成困扰。 谢如令也怕惹恼了温可芋以后会更难哄回,只好忍住心里的悸动放开了手,温可芋刚摆脱他的控制就毫不犹豫地往前走,谢如令又重新跟上去:「小芋,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你告诉我,什么事我都愿意做。」 温可芋:「我为什么要原谅你?谢如令,你是不是觉得我离不开你?每次发生点什么,你只要过来哄哄我,我就立马屁颠屁颠跟你和好?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这次就算你把嘴皮子说破,我都不可能原谅你。」 谢如令:「好,我知道天台季柔跳楼那次,还有带季柔回家住,这两件事我做得太过分,伤了你的心。我也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但你再怎么要报復我,也不能跟季霖结婚。小芋,你先跟季霖把婚离了,我们两个的事别把第三个人扯进来。」 说话间,温可芋已经走到了包厢门口,她站定后抱胸看向谢如令,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这里面不仅有我朋友,我老公也在里面,怎么着啊,你还想跟我进去?你也知道我老公这个人脾气不好,他要是忍不住打你一顿,我可不会帮你报警。」 听她一口一个老公,谢如令嫉妒得要发疯,当初他为了听她喊一声老公,不知道哄了多久,现在她却喊季霖老公喊得这么顺口,谢如令胸腔里鼓动着酸气烦闷:「小芋,你不是这么想的,你喜欢的明明是我,为什么一定要跟季霖在一起?」 他伸手就要去握温可芋的手,温可芋侧身避开的同时一把将包厢门推开,季霖磁性清悦的歌声从里面传了出来,只一瞬歌声便戛然而止,温可芋听到师礼礼喊了她一声:「温温!」 季霖把话筒往岳庭良身上一丢,脸上挂着嚣张的不悦就朝门口走去,温可芋见他走来,立马配合地挽住他胳膊,半个身子瞬间倒在了季霖身上,挑衅地看着谢如令:「你看到了,我跟我老公恩爱得很,你少来掺合我们,没见过你这么上赶着当男小三的。谢如令,要我原谅你可以,等下辈子吧,这辈子我生是季霖的人,死是季霖的魂。跟你,玩完了!」 谢如令气得不轻,看温可芋歪倒在季霖身上,季霖眉眼间流转着一抹得意,他觉得自己胸口都要炸开了。虽然知道温可芋只是想气他,但只要一想到季霖对温可芋虎视眈眈而温可芋浑然不知,他就觉得郁闷无比,又不能在这个时候跟季霖打一架,他强压怒意和憋屈,对季霖说:「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把小芋追回来。」 季霖讥笑出声:「我等你个锤子,凭啥等你啊?你是脸比较大还是皮比较厚,要我等着?等着看你出殡啊?」 「季霖你!」谢如令面色发寒,「温可芋她根本不爱你,你就可劲儿蹦跶吧,早晚摔死你。」 说完,他收起脸上的寒色,尽量温柔地去看温可芋:「我那边还有客户,过几天我会找你。」 季霖把温可芋扯到身后,沖谢如令抬抬下巴:「快滚,废话留着对季柔说,别在我老婆面前唧唧歪歪。」 谢如令最后又瞪了季霖一眼,这种场合下他实在不方便多留,尽管恨不得当场把温可芋从季霖那儿抢过来,但考虑到温可芋的情绪和她的艺人身份,他也只能暂且作罢,憋着一股闷气转身离开。 看谢如令吃了瘪,温可芋心情大好,笑着走到师礼礼旁边:「我今天运气好,帮你玩骰子,一定让樊燕山输得喊爸爸。」 师礼礼摸摸温可芋的头髮:「还好有季霖跟你演夫妻,帮你出气。这次千万别轻易松口,一定要把谢如令往死里虐,不然他以后还是不懂珍惜。」 季霖的脸冷下来,他走回原位坐下,眼睛却一直盯着温可芋,心里其实是渴望温可芋能反驳一下师礼礼的话的,因为师礼礼的话明显表达了温可芋对谢如令还没死心、虐够了谢如令后还是会跟他重归于好的意思。 师礼礼是温可芋闺蜜,她的看法一定程度上是根据温可芋的看法而来,季霖虽然知道温可芋心里还有谢如令,但依旧忍不住心怀希望,幻想着能从温可芋嘴里说出跟师礼礼那席话不同的观点想法,然后温可芋并没说什么,她甚至没再提谢如令,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只是招唿樊燕山跟她玩骰子,季霖有些失望,神情不免落寞几分,岳庭良不知何时坐来了他身边,撞了下他胳膊:「别急,慢慢来。」 第112页 季霖嘴硬:「我有什么好急的。」 岳庭良笑着不说话,端着一杯啤酒递到季霖面前,季霖正要伸手去接,温可芋立马扔了骰子:「季霖别喝!」 她不管樊燕山和师礼礼了,大步走过来抢下啤酒,瞪向岳庭良:「都说了季霖不能喝酒,你干嘛还给他酒喝。」 岳庭良愣怔半秒,而后举起手来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失笑般沖季霖眨了眨眼:「女人这种生物真可怕,这才刚结婚,还是假结婚,这么快就变成管家婆了。」 师礼礼朝岳庭良砸了一个骰子:「滚!」 温可芋看向季霖,见他似笑非笑正盯着她,眼里漾着一抹深邃,她一窘:「我困了想回家,你赶紧送我回去,一口酒都没喝吧?路上别被查出酒驾,酒驾可是要刑拘的。」 最后季霖带温可芋提前离场,他滴酒未沾,开车时回去时瞥了眼副驾驶座的温可芋,见她脸颊浮出红晕,他问她:「你喝了多少?」 温可芋用手心贴了贴脸:「没喝多少,放心吧,清醒着呢,能走路,不用你扛。」 季霖没直接把车开回家,中途停在了一家24小时便利店对面,他把车熄了火,之后翻出口罩戴上,温可芋不明所以:「你要去干嘛?」 「去便利店买点东西。」 「你要买什么啊?」 季霖停下打开车门的动作,回头看向温可芋,黑色口罩上的一双凤眼在夜色里尤其好看明艷:「保险套。」 温可芋耳根突地烫起来,季霖无声笑了下:「你要是想怀孕,我也可以不戴套。」 她脸烧得通红,又羞涩又尴尬,慌乱之中连忙把脸扭到另一边去避开他的目光,声音都有点发抖:「快去。」 第67章 渣男 他说去买保险套就真的只是买保险套, 其他啥也没买,回到车上后丢了一堆五颜六色的小盒子给温可芋,温可芋随便拿起一盒银色的看了眼, 包装上写着超润滑透薄几个字,她脸更是一路从下巴红到头顶。 季霖伸过来一只手, 把温可芋拿着的那个银色盒子接了过去,随意瞥了眼:「选这个?」 「谁选了。」温可芋羞耻得低声咕哝, 「随便拿的。」 他没脸没皮地「嗯」了声, 说:「每种卖点好像都不一样。」 温可芋不说话, 全程红着脸, 等季霖把车开进别墅院子, 她脸上的热还没退下去。他把车停好,温可芋看着他, 他解开安全带后就把那个银色小盒子拿了起来,偏头看温可芋:「不下车?」 温可芋扭捏起来, 手指扒拉着安全带也不去解开,季霖坐在原位没动, 声音颤了下:「你想在车里做?」 「季霖!」温可芋脸颊顿时红得要冒热气, 「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她气鼓鼓地瞪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流氓!」 季霖也悄悄红了耳根,他骄傲着不愿意被温可芋发现他在害羞,故意用狂妄的口吻说:「又不是没做过, 哪里流氓了?」 她一听就急了, 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蔑和侮辱, 顺手拿起一盒保险套就朝季霖砸去:「去死吧你!」 她鼓着腮帮子一气呵成完成了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的动作,季霖摸了下被她砸中的额角,紧接着也下了车跟在她后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季霖反手将门带上,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了温可芋,看她气唿唿弯腰换鞋,他站在她身后想做点什么来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突然紧张的气氛,于是在她换好拖鞋直起腰身的时候贴上去,从背后将人抱住,谁知胳膊刚环过她腰身,温可芋就抬脚重重踩了他一脚,疼得他立马倒抽一口冷气松了手,温可芋趁机用胳膊肘将他往后面一推,他差点没站稳,多亏扶住了身后的鞋柜,季霖拔高音调:「温可芋!」 温可芋理都不理他,直接往衣帽间方向走,季霖又跟上去,语气依旧高傲嚣张:「我做错什么了你这么对我?」 她就跟没听见似的,拿好睡衣毛巾就离开衣帽间往洗手间去,季霖再次跟上前,跟她身后长的尾巴似的:「你突然生什么气?」 温可芋砰一声关上洗手间的门,把他无情地关在门外,季霖敲了下门:「温可芋,你说清楚。」 她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就是觉得季霖态度有问题,但说出来会显得她矫情,反倒令她变成理亏的那一方,不如就这么晾着他,让他自己瞎琢磨去,说不定琢磨着琢磨着,他能自己给自己找到一条错处。温可芋这样想着,也就这么办了,不理会季霖的话,自顾自在洗手间里对镜卸妆,听到季霖又敲了敲门,这次语气软了不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温可芋突如其来的坏心情消散不少,听季霖站在门外没走,她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得意,差点没忍住哼起小曲儿,卸完妆就脱衣服洗澡,等洗完澡吹完头髮出来,季霖已经不在门外了,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现在时间已经不早,她之前又喝了点酒,热水泡开了体内的疲惫,她这会儿有点困了。 回到卧室后,听到卧室附带的洗手间里传来水声,她知道是季霖在洗澡的声音,她也没管,掀开被子躺进去,关了大灯,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小夜灯给季霖出来照明用。 没多久就开始在梦境边缘游离,温可芋意识越来越飘忽不定,半梦半醒间突然感觉到有人从背后抱紧了她,铁一样的胳膊箍着她的腰,灼热坚硬的胸膛贴在她后背,热气喷洒在她颈间,她像是掉进火炉似的,但是感觉并不难受,只是热,非常热。可虽然热,心里却莫名踏实温暖。 第113页 她悠悠转醒,季霖声音在漆黑夜色里听起来竟有点委屈:「我到底哪里惹着你了?」 温可芋心里忍不住想笑,她回头看他,黑暗里看不真切他的面容,却也知道那是极好看的一张脸,绝色的凤眼,高挺的鼻尖,漂亮的红唇。兴许是酒气迷人眼,她恍惚间泛出一股子想跟他亲近的悸动感,找到他的唇就凑近压了上去,他似乎十分意外,在她吻住他的同时,温可芋仿佛感觉到他的唇颤了一瞬,也只是短短一瞬,而后他主动进攻,咬住她下唇侵略性十足地加深了这个吻,温可芋的感官霎时被他霸道而强势的气息占据。 她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季霖抱住她,慢慢半压去她身上,灼人的热吻不知持续了多久,温可芋意乱情迷间不知怎么就把手伸进季霖睡衣里,季霖激动得喉结上下狠狠滚了滚,正要对温可芋做出下一步的攻势,温可芋肚子咕咕咕叫唤起来,他身形微顿,温可芋大窘,肚子像是存心要跟她做对,一叫起来就不肯停,咕咕咕一直叫了好几秒,温可芋咬牙,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季霖低笑,撑起身子看向被他控制在身下的她:「晚上没吃饱?」 温可芋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偏过头去看着其他地方:「吃饱了。」 刚说完,肚子又咕咕咕欢快地叫起来。温可芋握紧拳,气急。 季霖笑声愉悦:「你的胃好像不这么认为。」 温可芋说不出话来,季霖掐了下她腰:「起来。」 他把她从床上拽起来,温可芋一头雾水:「干嘛?」 「还能干嘛?」季霖穿上拖鞋,「给你做饭。」 她跟着他一起穿鞋下楼,有些不可思议:「你会这么好心?」 季霖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凤眼生艷上挑:「我以前对你不好?」 温可芋想了想,总觉得季霖这人傲慢跋扈豌豆公主,但仔细回忆回忆,发现他对她其实挺好的,说:「你打算做什么给我吃啊?」 「看冰箱里有什么。」 两人到厨房打开冰箱一看,挺空的,温可芋暗暗记下,改天有时间得好好採购一番。季霖拿出一把面:「给你煮碗面吧。」 温可芋小鸡啄米般点头:「再打个蛋。」她又翻出一根火腿肠,「再加根肠。」接着又说,「别放葱啊,我不吃葱。」 季霖用眼尾扫她:「你要求还挺多。」 「嘿嘿。」温可芋知道吃人嘴软的道理,在季霖给她煮面时,讨好般走到他身后,「我给你捏肩捶背,小霖子,力道还行吧?」 季霖回眸高贵冷艷:「小霖子?」 温可芋在他背上东捶捶西捶捶,又在他胳膊上左捏捏右捏捏:「霖哥哥,霖大爷,霖主厨。」 这一声哥哥喊得他颇为受用,很快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汤面就出锅,温可芋没想到季霖不仅煮饭熬粥炒菜在行,连面也煮得有声有色,不由对他另眼相看。 「你这一身厨艺到底什么时候学的?」温可芋餵了自己一口面,鲜滑柔香的口感立马令她食指大动,她沖季霖竖起一根大拇指,「行啊季霖,你是不是去新东方烹饪学校深造过?」 季霖坐在她对面看她吃:「你夸人能不能夸得有点水平?」 温可芋咬着荷包蛋:「等会儿我上网百度点好词好句,给你写篇文章,好好吹一波你的彩虹屁,行了吧?」 季霖饶有兴味:「一千字。」 温可芋夸下海口:「一千字哪够,你这样的厨艺水准,起码得写个一万字。」 季霖唇角翘得老高:「鬼话连篇。」 温可芋捧起碗喝了口汤,季霖递过来一张面纸,她接过来擦擦嘴,又问他一遍:「你到底什么时候学的厨艺?」 季霖淡声:「十三四岁,初二那年暑假。」 「那么小?你那时候学做饭干什么啊?你们家应该有厨师吧,干嘛让你一个小孩儿学做饭?而且你还是个男孩儿。」 「自己想学。」 「那你为什么会想学做饭?」 季霖没回答,温可芋抬头看他,觉得他似乎有点不对劲儿,那双凤眼冰冷而懒散,半晌后才不咸不淡吐出一句话:「为了讨好我妈。」 温可芋咀嚼的动作变缓,她想起季霖母亲,一个非常漂亮又极致冷淡的女人,上次跟季霖回季家,她听季霖爷爷提过一句,季霖妈妈常年居住在国外。 她记得季霖妈妈连她跟季霖婚礼都没回来参加,想来季霖从小到大估计也没享受过什么母爱,他父亲又跟外面的情儿生了季柔...... 这样一想,温可芋就有点心疼季霖,她想找个话题来调节季霖的心情,脑子里转来转去,季霖先开口了,问她:「你跟谢如令,你们今天在ktv是偶然遇到,还是他找的你?」 提到谢如令,温可芋心里有些不畅快:「偶然碰到的,真是冤家,这样都能碰到。」 季霖眼色微黯,那一声冤家让他心里不太好受。 温可芋没发现他的异常,拿筷子戳了戳面条:「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渣男。」 季霖醋声:「渣男你不也喜欢得很么。」 温可芋没听清:「你说啥?」 季霖微表情不太好,稍稍泛冷:「我先上去睡了,你吃完记得收拾好。」 第68章 心肝大宝贝 温可芋吃完面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 她细嚼慢咽,一整碗连汤都喝见底。 第114页 收拾好碗筷,她在一楼的洗手间刷了牙, 又抹了一层淡淡的唇膏,回到卧室后发现季霖已经睡下, 给她留了一盏小夜灯。 她走到床边将夜灯关掉,摸黑爬上床, 掀开被子躺进去, 也不知怎么了, 身体出于本能地贴过去从背后抱住季霖, 胳膊刚搭在季霖腰上, 两个人均是一怔。 温可芋手脚僵硬,卧槽, 她在干嘛?季霖会不会觉得她这是在主动求欢?想让他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 季霖唿吸微滞,温可芋什么意思?是不是在暗示他做点什么? 他准备转过身去搂住温可芋, 刚一动,温可芋就立马高声:「别动!」 季霖僵着没敢动, 温可芋开始给自己这种不寻常的行为找理由:「我把你当人形枕头。你别动, 让我搂着睡。」 温可芋已经准备好迎接季霖的讥声嘲讽,比如「滚远点」,比如「多大脸让我给你当枕头?」, 再比如「温可芋你是不是蹬鼻子上脸上瘾了?」, 可出乎温可芋意料之外的是, 季霖非但什么话都没说,竟还真一动不动任她搂着,她觉得奇怪:「你不说点什么?」 他声音仍旧带着一股傲娇气:「晚安。」 温可芋:「......晚安。」 - 温可芋这段时间拍戏不怎么顺利,导演对她的表演总不满意, 其他戏份倒还好,只要一到她跟季霖的对手戏,导演就开始对她吹毛求疵,说她演得毫无张力可言,让人看不出女主对男主的那种浓烈悸动和爱意,表演痕迹太重,干巴巴的让人无法共情。 没想到她自诩专业演员,却拖了歌手出身的季霖的后腿,连累他总是一遍一遍跟她重演,温可芋气馁挫败,无奈之余主动去找了导演,想知道她究竟缺了什么。 剧组角落里,温可芋恭敬虚心嚮导演发出了请教,三十多岁的年轻导演摸了摸自己光熘熘的脑袋,皱着眉说:「眼神戏有大问题,在你眼睛里,我看不出女主对男主的爱。」 温可芋苦恼:「我已经很努力在演了。」 「这就是你的问题,我要的不是演,我要的是真情流露。」光头导演说,「这部戏我为什么要找你跟季霖来演男女主?除了季霖自身带的流量,我更看重的是你跟季霖的夫妻身份。我要是想看演出来的爱情,那男女主我找别人好了,找你们就是想看你们真情流露,那样才真实,才能打动观众。」 光头导演嘆了一口气:「不应该啊,你跟季霖不是夫妻吗,为什么从你眼睛里完全看不出你对季霖有爱慕有悸动?你们也才二十五六岁,年纪轻轻的,这么快就老夫老妻左手摸右手了?」 温可芋感到尴尬难堪,信口胡说:「我的感情比较内敛。」 光头导演:「那就把你藏在心里的感情全部放出来!不管是戏里还是戏外,你都要把季霖当成你用生命在爱的人,唯一爱的人,你的爱是大胆的强烈的绵绵无绝期的。很多演员在演戏时,都会全身心把自己投入角色,从接了戏的那一天起,演员就不是她自己,是戏中人。你跟季霖已经结婚了,不存在害怕杀青后出不了戏的情况。更何况作为一个专业演员,既要有入戏的业务能力,也要有出戏的本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温可芋说:「是是是,我懂了导演,你放心,从这一秒开始,我就把季霖当成我男神,当成我的光和热,当成我的世界中心,一直到电视剧杀青,我都一定保持这种情绪,不管戏里还是戏外,季霖就是我唯一的心肝大宝贝。」 光头导演给了她一个贊同的眼神:「早该这样了。你私下可以跟季霖多交流交流,他虽然是歌手出身,第一次演戏,但他的眼神比你到位得多,演出了男主面对女主时那种隐忍的克制的骄傲的爱,他可能在演戏方面有天赋,你可以向他取取经。」 温可芋有点嫉妒,但一想到导演刚才的话,她赶紧把心里的嫉妒赶尽杀绝。现在季霖是她的男神,迷妹只会为男神感到高兴,迷妹怎么可以嫉妒男神。 她郑重其事地嚮导演保证:「我一定演好这部剧,绝不让大家失望!绝不辜负剧组所有工作人员的心血!」 前脚刚在导演面前拍完胸脯,后脚就犯起了难。她温可芋活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过男神。之前的陈正嘉充其量只是一个事业上的偶像和标杆。她也从来没把一个男人当成过她的世界中心,她的光和热,头两个男朋友不提也罢,谢如令是她唯一真心爱过的,但是对谢如令的爱也没达到世界中心、光和热的地步,谢如令姑且只能算她的心肝大宝贝。 可听导演的要求,看剧中女主对男主的态度,心肝大宝贝明显还不够强烈不够高度,她为了演好这部电视剧,不介意在杀青之前把季霖当成世界中心、光和热。但问题在于,她根本不了解那种感情,所以也就无从下手。 温可芋习惯于在遇到问题后先思考,思考完还是无解后,她就会找人商量,演技问题她找了导演,现在感情问题,她找的人就变成了师礼礼。 她给师礼礼打了一通电话,师礼礼听完她的苦恼后略一沉吟,接着给出良策:「温温,我觉得凡事得一步一步来,你先把季霖想像成谢如令,先从心肝大宝贝开始,然后再一点点上升高度。」 温可芋觉得师礼礼没明白:「谢如令还不够,感情还得再强烈点。」 师礼礼:「我懂。但是这事瞎着急也没用。你对谢如令的感情,已经是你的感情生活中最强烈的了,你不能好高骛远,你要先想像你体验过的感情,之后再有意识地加强加深,一步一个脚印,别想着一口吃出一个大胖子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要从具象到抽象。」 第115页 温可芋想了想,好像确实也没更好的办法,师礼礼又说:「不过这事你得事先跟季霖说明白,不然不但不礼貌,还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不礼貌?」 「当然不礼貌。」师礼礼说,「你把他当成另一个人,这礼貌吗?但是你是为了把电视剧演好,无可厚非。你跟他提前说一声就行。」 温可芋嘆气:「这是我头一回接到这么好的电视剧资源,我一定要演好,让我爸高看我一眼。今晚回去我就跟季霖说这件事,接下来一直到电视剧杀青,我都把他当成谢如令,接着再努力上升到我的天我的地我的光我的热我的世界中心。」 - 剧组收工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一早还有戏要拍,休息时间只有短短五六个小时,还有洗漱杂事,为了路上不耽误时间,季霖和温可芋晚上住在了剧组安排的酒店。 温可芋卸妆的时候,季霖去洗澡,她琢磨着待会儿怎么跟季霖说,等季霖洗完澡出来,她还没打好腹稿,只好先进去洗漱。女孩子洗澡慢,等她吹完头髮出来,季霖已经睡下。 她也争分夺秒珍惜睡眠时间,爬上床熄灯,脑袋刚沾上枕头,季霖胳膊就伸过来把她圈进怀里,她身子陡然绷紧,而后慢慢放松下来:「你没睡啊。」 季霖鼻尖在她颈窝蹭了蹭,声音含煳不清:「睡不着,说会儿话。」 这段时间他们两个愈发亲密起来,晚上总要搂着一起睡,虽然季霖从便利店买回来的那一堆保险套一个都没派上用场,但她和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对方的炮友身份。温可芋觉得被季霖抱着睡挺有安全感的,他胳膊有力,胸膛温热,肌理分明的男性躯体让人觉得很踏实。 和谢如令的怀抱是截然不同的感觉。她从谢如令那儿感受到温柔和成熟,在季霖怀里感受到的是少年气和野性。 温可芋搂住季霖劲瘦的腰,从他胸口抬起头来,黑暗中对上他那双黑黝黝的眸子:「今天我跟导演聊了聊。」 「聊什么了?」 「导演说我眼神戏有大问题,从我眼睛里看不出女主对男主的爱。我说我已经努力在演了,导演就说他不要演出来的爱意,他要真情实感。」 季霖眸光微凝:「那你怎么说的?」 温可芋:「我还能怎么说啊。难不成当着导演的面说,我跟你是假结婚,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没有真情实感,只能靠演吧?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季霖心脏一紧,感觉怀里抱着的人瞬间就不那么香那么软了,她瞬间变成了硌人的冷石头,硌得他有点难受。 温可芋毫不知情,声音里透出几分欣喜地说道:」不过我有一个好主意,可以把我的眼神戏练好,你想不想听听?」 季霖有种不好的预感,声音冷漠:「不想。」 温可芋不气馁:「你听听看嘛,真的是个很好的主意。以后我就把你当成谢如令,当然了,是热恋时候的谢如令,不是现在的谢如令。这样我看你的时候眼神里一定有爱意,以后拍戏一条过。这主意是不是很好?」 第69章 腹肌 「好个屁。」 季霖松开她, 起身吧嗒一下打开房间所有灯,挑着凤眼神色冰冷:「温可芋,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臭水沟里的石头吧?这什么馊主意, 是人想出来的吗?」 温可芋先是被灯光刺得眯住眼,而后又听到季霖讥讽她, 火一下子烧上来,从床上爬起来怒瞪季霖:「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我招你惹你了?不就是把你当谢如令吗?你能少块儿肉还是能缺根骨头?」 她气不打一处来:「再说了, 是我把你当成谢如令, 我调整自己的眼神, 又不劳烦你配合什么。一没麻烦你出力, 二没强迫你出钱, 三没欺骗你感情,还礼礼貌貌知会你一声, 你搁这儿发什么脾气?真把自己当小公主了?大家都得宠着你?我可不惯着你!」 季霖恶声恶气:「我?给谢如令那破烂玩意儿,当替身?不是, 温可芋,你觉得这像话吗?你存心噁心我的吧?」 「我没想噁心你, 也没把你当替身。」温可芋着急解释, 「导演说我眼神里没有爱意,让我把你当成最爱的人,可我以前交往过的男朋友里, 我最喜欢的就是谢如令了。」 她曾经被谢如令当成过季柔的替身, 知道给人当替身是一件多膈应人的事。现在听季霖误会她要把他当成谢如令替身, 她突然就没了底气,火焰瞬间熄灭,讨好地去拉季霖胳膊:「你别生气,我真没把你当替身, 我就是想好好演戏,有一个具体的人物形象在那儿,我比较容易入戏。」 季霖气得满脸阴翳,垂眸看了眼温可芋拉在他胳膊上的手,他冷哼:「你以前跟男演员演对手戏,也都是把男演员想像成谢如令?」 温可芋摇摇头:「那倒没有。」 她老实交代:「以前演戏就只是演戏,这次不一样。这次的导演以为我跟你是真夫妻有真感情,所以要求很高,他要绝对的真情实感。但我跟你,你也知道,我们充其量就是个炮友,我又不喜欢你,看着你实在没办法真情流露。」 说着说着就委屈起来:「谁知道你会突然发这么大脾气。我又没对不起你,也没给你戴绿帽子。你就骂我,说我脑子里装的都是臭水沟里的石头,我容易吗我,我不也是想把电视剧演好吗。电视剧演好了,对你对我不都是好事吗。你骂我,你竟然骂我,季霖,你是人吗你。」 第116页 她咕噜咕噜说了一大堆,越说越委屈,眼眶子就慢慢红起来,季霖这下反倒理亏了,火气慢慢分割成慌乱和愧疚,他忍着憋屈,无措开口:「我......是我说话重了。」 他不会安慰人,只好生疏而无奈地说:「你别哭啊,你以后爱把我当谁当谁,我一句话都不说你了还不行吗。」 温可芋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水:「那你以后不准骂我,一个字都不准骂。」 季霖嘆了口气,语气妥协:「嗯。」 温可芋这才满意,想起自己以后得把季霖当成世界中心的决定,不适合在他面前得寸进尺,于是松了口:「那先这样,睡吧,一大早还要起来进组拍戏。」 季霖胸腔沉着郁气,但也没办法,只能关灯睡觉,用被子将温可芋和自己都盖好,他不是滋味儿地掐了把温可芋的腰,闷声:「你到底有多喜欢谢如令?」 温可芋打了个哈欠,懒散应他:「你管那么多干嘛。」 季霖心里发酸,烦躁得厉害,泄愤般又掐了把她腰,温可芋嫌痒躲开,不甘示弱在他肩膀咬了口:「睡觉。」 - 第二天的《偷偷喜欢你》拍摄单里,有一场男主受伤、女主为男主擦药的戏份。 剧情是女主在校外做兼职,晚上回学校的路上遇到流氓拦路,男主恰好路过,于是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男主在与流氓搏斗的过程中负了伤,女主便去药店买了些药给男主涂伤口,借着擦药的契机,女主大大方方仔细看了男主的脸和腹肌,于是脸红难当。 这段戏发生在女主暗恋男主的阶段,所以当男主问女主「你脸怎么这么红?」的时候,女主含羞带怯地说了句:「有点热。」 接着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有点热,女主硬着头皮脱下了外套,结果当晚回学校的路上就被冻到流鼻涕,当着男主的面狠狠出了一把丑,直接导致女主更加不敢向男主表白心迹。 温可芋拎出这段戏的三个关键词:仰慕,脸红,羞怯。 正式开拍前,温可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努力调整自己看季霖的眼神,先把他想像成谢如令,然后再在此基础上加强拔高,她有种逼迫自己爱上季霖的感觉,不断给自己洗脑,一开始虽然难以进入状态,一场对手戏硬是连续ng了几十次,但好在坚持不懈下,她的表演终于得到了导演的认可,当她又害怕又紧张地站在一边看季霖饰演的男主和流氓搏斗时,导演给了她的眼神一个特写,接着这条总算顺利通过。 导演上来夸了温可芋一番:「刚才的眼神戏很到位,总算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女主对男主的那种仰慕,你跟季霖不愧是真夫妻,演起情侣来就是要比不熟的人更真实更带感。下一场是女主给男主擦药,重点是少女的脸红和悸动,你可以想像一下和季霖恋爱前的暧昧阶段,带入那时候的心境。」 温可芋挺开心的,觉得自己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她斗志昂扬:「放心吧导演,下一场戏我一定用心演好。」 擦药戏正式开拍,莹黄街灯下,公园长凳上,温可芋和季霖并肩而坐,她拿着碘伏棉签小心翼翼为季霖涂脸上的伤口,模拟女主的心境,刻意微颤着手,表达出人物在强行压抑心中激动和心疼的感觉。 她按照剧本所写,开始光明正大打量季霖的脸,目光落在他凌厉的长眉,往下是明艷的凤眼,乌黑翘密的睫毛又长又卷,垂眸的样子绯丽生香,高挺笔直的鼻樑形状完美,红唇娇润撩人,明明只看脸就好,可温可芋不知怎么就顺着他的下颚线看到喉结,那微微凸起的一颗透着诡异的脆弱感,有股子漫不经心的性冷淡,可她知道他并非性冷淡,他在情.事上充满侵略性,强势又霸道......温可芋的脸不由控制地发红髮烫。 虽然有片刻的失神,但温可芋仍旧没有忘记台词,此刻按照剧本说道:「刚才看他们在你腰上也捶了好几拳,方便的话,腰上的伤,我也给你处理一下。」 季霖看向温可芋,见她红着耳根含羞带怯,他也分不清她这是在戏中还是在戏外,他还原着男主的情感,淡淡扫了温可芋一眼,没说话,撩开衬衫下摆,露出腰腹,那里有化妆师早就化好的红痕。 温可芋看向他精壮劲窄的腰,他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瘦,隐藏在衣服底下的是一块块野性十足的肌肉,衬衫被撩开一点,她看不到完整的腹肌,但她记忆里却有鲜明的图像,她知道身体贴在那八块腹肌上是什么触感,颤着手用碘伏棉签在季霖的腰腹红痕上来回涂抹,这次的颤抖不是演出来的,是真实的身体反应,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季霖用这具充满雄性荷尔蒙的身体压着她做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想起他的疯狂和克制,想起他沙哑性感的喘息声......温可芋脸热得厉害,嗓子有些发干,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季霖看她脸红得就跟化了烫伤妆一样,意外于温可芋的演技竟然好到了这种地步,他配合着她的演出,说出剧本上的台词:「你脸怎么这么红?」 温可芋羞怯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磕磕绊绊地说:「热......有点热。」接着她按照剧本的走向,脱下外套,讪讪笑了声:「都秋天了,怎么天还这么热。」 「咔!」 导演满意地叫停,这场擦药戏一条过,导演不吝啬于对温可芋的赞美:「演得越来越好了,尤其是脸红的感觉,很真实很抓人。还有咽口水的动作,这个动作在剧本里是没有的,没想到你临时加上去后效果真不错,演出了女主的羞涩、悸动、胆怯、渴望,非常棒!」 第117页 温可芋被他说得不由大窘,咽口水不是她给自己加戏,是看到季霖腹肌后下意识的反应。她做贼心虚,偷偷拿余光去瞥季霖,看到他正在跟沈鹤说话,她这才稍稍放下一颗心,对导演说:「我会再接再厉的!」 - 接下来连拍了半个多月的戏,温可芋越来越进入状态,基本上再也没被导演说过眼神里看不到女主对男主的爱意。 这天晚上拍完戏,导演给了全剧组三天休息时间,温可芋跟季霖车回家前,先问了一下韩沫这三天有没有什么工作安排,韩沫说为了让她保持演戏状态,这三天没给她接工作,她松了一口气,打算未来三天好好休息。 临走前韩沫又拉住她:「对了,后天是我生日,我打算在家里做一顿饭,请几个朋友一起庆祝庆祝,你要不要一起来?兰兰也过来。」 温可芋一口答应:「好啊,正好还没去你新买的房子参观过。你现在才告诉我你生日,生日礼物估计来不及买了,我给你包个大红包,你看怎么样?」 韩沫开心坏了:「以后你就是我爸爸!」 跟季霖一起回到家中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钟,温可芋和季霖都有些累,各自洗完澡就躺下睡了。这一觉睡到半夜三更,温可芋莫名其妙醒过来。 醒来时发现自己把被子裹到了一边,季霖平躺着另一侧连个被子角都没盖到。他穿了一身冰灰色的缎面睡衣,睡衣下摆被蹭上去一些,露出好看的诱人腹肌,温可芋登时想到半个月前的那一场擦药戏。 也不知怎么了,脑子里想的明明是帮季霖盖被子,可手没去拽被子,倒鬼使神差朝季霖的腹肌伸去...... 第70章 打死不承认 温可芋食指指腹轻轻点在那条稍微凹陷下去的腹肌线上。 季霖的肌肉摸上去非常结实, 有点硬邦邦的,又带着温热的触感。她忍不住左右悄悄摩挲,等半个手掌都贴到他腹肌上时, 温可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摸了有一会儿功夫。 她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挺保守的,怎么就食髓知味馋上季霖的身子了呢。 温可芋对自己这种反常的行为感到无奈, 她稍稍嘆了口气,正要收回手, 手腕上却突然多出一道压力, 季霖扼住了她手腕, 她一惊, 对上季霖掠过疑惑和神采的眼。温可芋大窘, 季霖声线还透着深夜的懒怠音,问她:「你在干嘛?」 「我......我......」温可芋脸烧得通红, 颤着唇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他眯了眯眼睛,声音低沉下去几分:「你在猥亵我?」 「我没有!」温可芋窘迫得舌头直打结, 「我......我给你盖被子呢!盖被子!」 她连忙挣开他的手,扯过被子往季霖身上扔, 不忘倒打一靶:「你睡相太差了, 大晚上踢被子。」 她急于把自己藏起来,转过身去背对着季霖,懊恼地紧紧闭上眼睛。季霖一边帮自己盖被子一边不要脸地问她:「哥哥的腹肌摸起来爽不爽?」 温可芋红着脸否认:「我没摸!你少自恋, 我看你睡衣蹭上去了, 怕你着凉, 好心帮你把睡衣往下拉。」 他从她背后贴上来,性感的男声绕过她耳畔:「我看你是想把我睡裤往下拉吧?」 「我没有!」这次是真没有,温可芋尴尬又羞怒,「你别冤枉好人。」 季霖不怀好意地长哦了一声, 笑了笑,语气要多傲娇有多傲娇:「我看你摸得那么来劲儿,还以为你想趁我睡着占有我。」 温可芋愈发羞赧难堪:「你早就醒了?」 他抱着她往怀里收:「被你摸醒的。」 她底气越来越弱地否认:「我没有。」 季霖可不信她的鬼话,好心情地埋在她颈窝低声笑起来:「别不好意思,摸过瘾没?要不要再给你继续摸一会儿?」 「我真没摸你......」温可芋咬着牙打死不承认,季霖手伸进她睡衣底下,她大惊失色,「你干什么?」 他声音既无辜又傲娇:「许你摸我,不许我摸你?上学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做人要礼尚往来?」 温可芋羞愤难当,紧绷的身体慢慢软下来,中途季霖咬住她耳垂,莫名其妙地问她:「我是谁?」 她难受得很,隔靴搔痒的感觉遍布全身所有经脉,胡乱抓着他胳膊催他:「季霖,你快点!」他这下总算满意了放心了,抱住她一起感受深夜的热情静谧和疯狂。 距离上次在周家对戏后天雷勾地火到现在,已经过去好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有点嘴上凶、实际怂的嫌疑,家里买的一大堆保险套一直没拆封,今天晚上总算一口气用掉好几个。事后季霖志得意满地抱温可芋去洗澡,看她懒洋洋窝在他怀里跟只猫一样,他不禁笑她:「动的人是我,怎么你累成这样?」 温可芋连跟他拌嘴的力气都没有,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体力这么好。第二天两人睡到中午才起,家里冰箱依旧是空的,温可芋让季霖煮面,比起外卖,她觉得季霖煮的面更让人有食慾。 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吃面条,师礼礼电话打过来,说是牌瘾犯了,喊她跟季霖一起过去打麻将,第四个人是岳庭良。 季霖其实不大愿意,难得跟温可芋二人世界,他只想好好在家里待着,下午跟温可芋一起窝在沙发看场电影,之后去超市採购,或者一起在院子里打打球,打出一身汗说不定还能跟温可芋一起洗个鸳鸯浴什么的,再不济就算两个人一起在家打扫卫生,都比去师礼礼家打麻将强。 第118页 他对着温可芋公放的手机对师礼礼说:「你找樊燕山跟周千雅,他们不也是两个人嘛。」 师礼礼:「找过了,周千雅怀着孕不肯出来打麻将,樊燕山说他要在家陪老婆也不肯出来。温温,季霖要是不想打麻将,那你就自己来吧,我再找一个牌搭子,我们也好长时间没见了,你今晚就住我家,我们好好说会儿话。」 季霖蹙眉,觉得师礼礼怎么能这么讨人嫌。 温可芋这段时间没跟师礼礼约会,心里也挺想师礼礼的,一口答应下来:「好,那我收拾几件衣服,马上过来。」她看向季霖,「你去吗?你不去的话,就让礼礼现在去找牌搭子。」 她想到季霖不去的话,她还得打车去师礼礼家,自己开车路程远,太累,她不想遭那个罪,干脆哄骗季霖:「去吧,你也挺长时间没见礼礼和岳庭良了,你就一点儿都不想念朋友们吗?你跟岳庭良可以一边打牌一边聊聊行业动向,你们都是开娱乐公司的,要多聊天多分享,这样才能共同进步。」 季霖嗤笑,傲慢地抬了抬下巴:「那行吧,看你们三缺一可怜,陪你们一回。」 师礼礼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她不想麻烦季霖:「没事,季霖,你要是不想打也没关系,我这边能找到第四个人。你们这段时间拍戏也挺累的,不想打麻将的话就在家好好休息,不用迁就我。」 季霖:「......」 他发现师礼礼挺不识趣。 温可芋还指望季霖给她当司机呢,哪能放他在家休息,说:「季霖在家也没事干,都休息一上午了,打麻将也是一种放松,我们等会儿就过来,礼礼,你先把水果准备好。」 她怕再说下去事情生变,连忙挂了电话,对季霖说:「我上去收拾几件衣服,你准备一下,我们等会儿就出发。」 季霖就坡下驴:「嗯。」 温可芋拿了一个旅行包,去二楼衣帽间收拾衣服,季霖跟着她一道进了衣帽间,也塞了一身自己的衣服进去,说:「带一套换洗的就行了,住一晚上差不多了。」 她诧异:「你也要住礼礼家?」 季霖面不改色:「哪一回陪师礼礼打麻将不是打到深更半夜,难道我大晚上再跑回来?两家离得也挺远的。」 温可芋想想也对,说:「那你这次要抢在岳庭良前面霸占最后一间客房,不然又要睡沙发了。」 季霖挑眉:「我不能跟你睡么?」 「当然不行!」温可芋正色直言,「我们两个的事绝对不能让礼礼、岳庭良他们知道。」虽然她撞破了师礼礼和岳庭良的炮友秘密,但她却不想被师礼礼岳庭良发现她跟季霖的不正常关系,虽然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但她就是觉得不行,太羞耻了。 季霖脸色变了变,温可芋浑然不觉:「礼礼岳庭良知道我们是假结婚,在他们眼里,我跟你是很纯洁的朋友关系。我们的事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过去后小心点,千万别露出马脚让他们发现不对劲。」 她把衣服装进旅行包后就喊他下楼:「走吧。」 季霖面色发沉,心里气得要死,他不仅只是一个炮友,还是一个卑微的得不到身份认证的炮友,他觉得自己前面二十几年真是白活了,怎么就偏偏看上一个瞧不上他的温可芋呢。真他妈作孽。 开车往师礼礼家去的路上,季霖在心里默默调节自己的情绪,事情的发展总归是有益的,以前他连温可芋的小手都摸不到,现在起码不仅能摸小手,她全身上下所有地方他都摸了个遍,还能压着她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炮友转正也是有的,他再等等,再努力努力,兴许用不了多久就能转正。 这么想着,心情总算缓和了不少,可温可芋就好像存心跟他过不去似的,本来好端端坐在副驾驶座吃她的薯片,在他把烦躁郁闷的情绪按住之后,她偏偏又提起让他糟心的事,提醒他:「记得哦,等会儿到了礼礼家,千万别表现出我们已经发生过关系的样子,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要是被他们发现不对劲,我的脸就没地方放了。」 季霖郁闷得无以復加,她就嫌弃他到这种地步?昨晚腹肌不是摸得挺开心的嘛,转眼就无情无义?他冷眼冷脸:「知道了。」 被温可芋严重影响到心情,打麻将时季霖全程板着脸,一赢三赚了个盆满钵满。师礼礼忍不住抱怨:「季霖你提前去拜过财神爷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赢。」 季霖想起来师礼礼在他身上犯下的罪行。要不是师礼礼,他这会子应该在家跟温可芋如胶似漆享受二人世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满腹怨气,不由对师礼礼冷声讥诮:「那你也去拜个财神爷试试,看财神爷罩不罩你。」 岳庭良大概知道季霖的不爽,笑着说:「风水轮流转,只要这麻将打的时间够长,谁能笑到最后还真说不定。」 场场输的温可芋听到这话高兴了:「对,你说的有道理,我觉得我能赢回来。」 晚饭四个人一起去小区附近的日料店解决,吃过晚饭,不服输的师礼礼又拉着他们继续打,季霖跟开挂一样一路赢到底,最后温可芋和岳庭良扳回来一些,师礼礼则被季霖虐到血槽空荡荡不剩一滴血。 十点多钟的时候,师礼礼实在没有支撑下去的动力,不肯打了,让他们想回家的回家,想留宿的留宿,敬请自便。 第119页 温可芋自然是被师礼礼留下了,季霖和岳庭良也都没走,季霖有意将最后一间客房留给岳庭良,他想睡沙发,这样等大家都睡下后,他比较方便去找温可芋一起睡,谁知岳庭良竟破天荒跟他客气起来:「上次我睡的客厅,你睡的沙发,还害你被谢如令揍了一顿,今天礼尚往来,我睡沙发,客房留给你睡。」 第71章 冤家路窄 季霖真想谢谢他全家, 但岳庭良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他不接受他的「好意」又说不过去。 毕竟他不是那种会跟人假客气的人设,这时候抢着要睡沙发, 反而会让人起疑心。 晚上一直睡不着,没有温可芋在怀里抱着, 他侧躺平躺都不是滋味。 失眠到凌晨三点多钟,季霖忍不住起身下床, 轻手轻脚离开客房, 准备摸黑去温可芋的次卧, 他特地留意着客厅沙发上的岳庭良, 伸长脖子往那边一看, 发现沙发上连个人影都没有,难道是去上厕所了? 他扭头一看, 突然看到一个人影从师礼礼的主卧出来,吓了他一跳, 正想着怎么跟师礼礼解释他的鬼鬼祟祟,却发现从主卧出来的人竟然是岳庭良, 兄弟两个在暗淡的月光中对视住, 双双怔愣原地。 「你......」季霖蹙眉看向衬衫往两边敞开、露出胸前一大片风景的岳庭良。 岳庭良尴尬地笑笑,将食指轻轻放在嘴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季霖瞭然。 岳庭良走向他, 压低着声音:「别让礼礼知道你已经知道了, 女孩子, 害羞不好意思。」 季霖挑眉:「开始多久了?」 岳庭良微笑:「大半年了。」 季霖拍了拍岳庭良的肩膀表示理解,既然岳庭良有把柄捏在他手里,那他就不用忌讳岳庭良知道他跟温可芋的事了,所以他无所顾忌地往温可芋的次卧方向走去, 岳庭良在他身后小声喊他:「厕所不在那儿。」 季霖停在次卧门口,回头对岳庭良淡淡一笑,岳庭良表情瞬僵,而后他在岳庭良的惊讶注视下打开次卧房门,大摇大摆走了进去。等次卧的门被重新关上,岳庭良这才回了些神,畜牲啊,竟然趁温可芋睡着后熘进温可芋房间占便宜,他以为自己已经活得够无耻了,没想到季霖看着一本正经一脸单纯,竟然比他还要禽兽不如。 被当成禽兽而不知的季霖轻轻掀开温可芋的被子就钻了进去,温可芋习惯侧睡,倒是方便了他抱她。他慢慢贴住她后背,怕弄醒她,先试探性伸出胳膊压在她腰上,而后慢慢收紧,将人一点点往怀里带,见温可芋没醒,他于是大胆起来,唇压在她耳后亲了口,又含住她可爱的小耳垂慢条斯理抿了一会儿,总算满足地闭上眼。 外面渐渐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格外诱人深眠,温可芋睡得煳里煳涂,感觉到身后有人抱着她,她懒懒地转了个身,把脸埋进季霖怀里,伸手抱住季霖的腰,迷迷煳煳喊了他一声:」季霖......」 季霖还没睡,本来看温可芋翻身,他以为她看到他之后一定会生气赶他走,没想到她竟然软绵绵地凑过来抱他,还娇滴滴喊他名字,激动得他喉头一滞,捏住她下巴把她脸抬起来就亲了亲,温可芋半梦半醒间倒也愿意配合,杏唇微张放他进来,还含住他的舌吮了吮,把季霖高兴得差点当场蹦起来,可本来美好的热吻却突然被外面的一道轰隆隆的巨雷打断,随着雷声忽然在天空炸开,温可芋被惊得一凛,下意识咬住了季霖的舌,疼得他嗤一声倒抽一口冷气,温可芋彻底被雷声惊醒,想起来这是在师礼礼家,连忙把季霖推开:「你在我房间干什么?」 季霖捂着嘴,疼得眼睛都紧闭起来,看他一脸痛苦,温可芋记起自己刚才好像咬到了他舌,忙凑过去捧住他脸:「很严重吗?要不要紧?给我看看伤成什么样了。」 季霖睁开眼看她,又好气又好笑,麻着舌头说:「跟你接吻还挺兇险。」 她担心他的情况,要是真被她咬伤舌头,过两天拍戏台词说不清怎么办。因关心而忘记去继续质问他怎么偷偷熘进她房间,眼底的担忧不加掩饰:「舌头怎么样啊?破了吗?流血了吗?」 所幸没破没流血,短暂的痛麻过后也就恢復如初了,季霖把温可芋抱住,眼神凄迷,声音比眼神还要凄迷:「你验验货,看看这根舌头还能不能用。」 说着就堵住了她唇舌,温可芋不敢大声挣扎,唯恐吵醒主卧的师礼礼和客厅的岳庭良,只好乖乖吃了一会儿他的舌,最后他还不甘心,抵住她额头哑声问她:「还能用么?」 她不肯回答,羞红着一张脸推了推他:「你快回去,被礼礼和岳庭良发现怎么办?」 他没敢告诉她他是在岳庭良眼皮子底下开门进来的,反正他不说,岳庭良不说,温可芋不会知道岳庭良已经发现他俩的事。他不愿意走,说:「再抱一会儿,天亮前再回去,他们发现不了。」 她为了入戏强迫自己把季霖当成世界中心,说实话已经有些分不清戏里戏外,以至于现在被季霖抱着,她心里竟然甜滋滋的。她不知道季霖是不是也混淆了现实和戏剧,抬头问他:「你真的是gay吗?」 季霖被问愣,慌乱之余口不择言:「本来不是,被沈鹤掰弯的。跟他分手后,好像又直回来了。」 温可芋:「你除了沈鹤之外,没交过其他男朋友?」 第120页 季霖浑身难受:「没。」 温可芋:「那你对沈鹤是真爱啊?」 季霖别扭死了,不想回答这个令他觉得毛骨悚然的问题。 温可芋继续问他:「既然是真爱,那你为什么跟他分手?」 季霖心里很有压力:「能不能别再提沈鹤?」 温可芋想了下,推己及人,她也不喜欢听季霖在她面前提谢如令,于是点点头。这时候又是一道惊雷乍响,声音大得像是要把天空炸出一个大窟窿,吓得温可芋连忙往季霖怀里钻,季霖笑起来,紧紧抱住她:「胆小鬼。」 温可芋胆子确实不算大,所以也就没反驳,说:「季霖,你敢看鬼片吗?」 她埋在他怀里,说话的时候热气唿在他胸口,他又痒又暖,有点心不在焉:「敢啊。」 温可芋说:「明天,哦明天不行,明天韩沫生日,我要去她家吃饭。后天我们在家看部鬼片吧,有部泰国鬼片,我一直想看,但一个人又不敢看。本来想叫师礼礼陪我看,但她胆子比我还小。我小姑倒是胆子大,但是她现在怀孕,不太适合看鬼片。」 季霖:「明天你要去韩沫家吃饭?中饭还是晚饭?」 温可芋说:「晚饭。这样吧,我吃过晚饭早点回家,我们明晚可以看鬼片。」 季霖:「韩沫生日,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温可芋:「你跟韩沫很熟么?」 季霖:「......不熟。」 温可芋:「不熟你去干嘛?多尴尬。」 季霖:「......」 温可芋转念一想,季霖是顶流,带去韩沫生日会应该能在韩沫朋友面前给韩沫长脸,而且这样一来,季霖又能给她当司机了,于是又改口:「那一起去吧,也就多双筷子多个碗。对了,看鬼片的时候,鬼只要一出来,你就立马捂住我眼睛,知不知道?」 季霖心情不错,把温可芋往怀里收得更紧了些:「嗯。」 温可芋闭上眼准备睡觉,几秒钟之后又把眼睛睁开:「季霖。」 「嗯?」 「我饿了。」 「师礼礼家冰箱是空的。给你点外卖?」 「算了。」温可芋嘆气,「中午那碗面没吃完,真可惜。」 他摸摸她的脸。 过了一会儿,温可芋又喊他:「季霖。」 「嗯?」 「你会不会做糖醋鱼啊?」 「可以试试。」 「后天在家做糖醋鱼吧。」 「嗯。」 她把他搂紧了些。 「季霖。」 「嗯?」 「你觉不觉得我现在戏演得越来越好了?」 季霖轻笑:「强迫我夸你?」 「不夸拉到。」 又过了一会儿,温可芋:「季霖。」 他失笑:「又怎么了?」 温可芋:「你真不夸我吗?」 季霖:「......」 温可芋:「你夸一句,说我演得真好。」 季霖:「......你演得真好。」 温可芋满意了:「晚安。」 「晚安。」 季霖这一觉睡得尤其香,如果不是五点多钟被温可芋踢下床赶回客房,他还能睡得更香。 几人在师礼礼家吃了早午饭,下午又开了几局游戏,之后季霖开车带温可芋去韩沫家。 按响韩沫家门铃时,季霖在想,他是不是不应该跟来,会不会有点太粘温可芋了? 韩沫那些人看到他不请自来,估计要觉得他把温可芋看得太紧。 果然,韩沫打开门看到他也在时,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季霖也来了啊?」 季霖沖她点了点头。 温可芋笑道:「生日快乐!」 韩沫脸上的尴尬一扫而过:「快进来吧。」 温可芋和季霖进屋关门,温可芋边往里面走边对韩沫说:「今天你走财运,季霖包的红包一定比我给的大。」 话音未落,抬头看见客厅七八个人,有坐在沙发看电视的,有围着长桌吃零食聊天的,还有一男一女站在窗边说话,女的是兰兰,男的是谢如令。 温可芋脸上的表情就这么僵住了,韩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谢先生也是我的朋友,你别介意啊。」 谢如令朝温可芋看来,温柔一笑,而后目光扫到温可芋身后的季霖,笑容瞬间凝固在唇角。季霖嚣张地挑高一边眉毛,看来他今天还真来对了。 第72章 请你自重 谢如令想见温可芋一面是真难。 前段时间她一直在剧组拍戏, 剧组收工后又基本都是坐季霖车跟季霖一起回去,戏里戏外都有一个季霖跟着,他始终找不到机会接近温可芋, 好不容易等到韩沫生日,没想到季霖竟然也跟了过来, 真是甩都甩不掉。 以前只是觉得季霖碍眼,现在谢如令觉得季霖不仅碍眼, 还很难缠,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 狗皮膏药一样令人心烦。 谢如令看季霖不顺眼, 季霖看谢如令也如是, 两人想看两生厌,直接连招唿都懒得打, 场面上的和谐都不愿意装一装,现在在韩沫家碰上了, 脸色一个比一个冷。 韩沫连忙招唿季霖和温可芋坐下,说饭菜马上就能出锅, 等会儿就可以尝到她的厨艺。她今天是寿星, 请什么朋友确实不用提前知会温可芋,于是温可芋也就没下韩沫面子,拉着季霖坐到沙发上。 第121页 谢如令见温可芋一副拿季霖当自己人的架势, 不由心脏紧痛, 当着韩沫一众朋友的面, 谢如令不好逾矩,毕竟季霖再怎么说也是温可芋名义上的丈夫,他坐到沙发另一边,想着得找个机会跟温可芋说上话, 正烦恼要怎么支开季霖才好,没想到韩沫的那些朋友里有好几个都是季霖粉丝,现在见到偶像亲临,一个个都小心翼翼凑到了季霖跟前。 季霖虽然为人高傲跋扈,但是对粉丝还算不错,韩沫那些朋友本来想上前攀谈却又情怯不敢,后来见季霖对着她们微微一笑,看起来还算亲切,胆子便越来越大,最后个个激动起来,热情地围着季霖,要签名的要签名,要合影的要合影,还有忙着诉说衷肠的,不知不觉就把温可芋挤到了外边。 谢如令趁机坐去温可芋旁边,递给她一杯水:「听韩沫说,你最近拍戏很顺利,恭喜了。」 温可芋没去接水杯,态度冷淡:「谢谢,不渴。」 谢如令苦笑:「你真打算一辈子都不理我了?」 温可芋低头玩手机:「我习惯跟前男友分手后老死不相往来。」 她的戒备和冷漠像是一把生了锈的钝刀,插在他心上一点点划磨,谢如令心酸得厉害:「我什么时候答应跟你分手了?小芋,在我心里我们从来没分开过。」 「温可芋。」季霖声音突然横插进来,「过来。」 谢如令循声看去,见先前围在季霖身边的那些韩沫朋友不知何时已经散开,季霖旁边的位置空荡荡的没有人坐,他此刻抬着下巴态度嚣张,直直看向温可芋。 温可芋听到季霖喊她就直接站起身来朝他那边走过去,压根儿就没接谢如令的话,模样温顺地坐到了季霖旁边,季霖歪过头看了眼温可芋手机屏幕:「玩什么游戏呢?」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说起话来,季霖胳膊很自然地从温可芋后背绕过去,手掌贴在她腰侧,她非但没避开,反而顺势靠在他肩上,笑着说:「2048。」 季霖姿态宠溺地捏了捏温可芋的脸,而后朝向谢如令看过来,挑衅地勾起唇角,谢如令真恨不得上去踹季霖几脚,他努力说服自己温可芋是在跟他置气,她是故意跟季霖亲近来报復他,他不信温可芋会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爱上季霖。可心里还是止不住难受煎熬,一颗心就像是被人挖出来放在火上烤似的,只要一想到季霖的得意,他就有种几近崩溃的感觉。 周围都是韩沫朋友,谢如令不得不强忍住对季霖的痛恨,用眼神对季霖千刀万剐了好一会儿,韩沫招唿他们吃晚饭了。众人各自上桌,围在一起说了些祝韩沫生日快乐的话,席间韩沫衣服上滴到汤汁,她喊温可芋:「可芋,我刚买了几件裙子,你帮我挑一件?」 温可芋便跟着韩沫一起进到卧室,韩沫拿了几条裙子出来,温可芋挑了一件大红色的:「今天你生日,穿红色喜庆,这条款式也好看,也衬肤色。」 韩沫听她的开始换裙子,一边换一边说:「今天我喊谢先生过来,你千万别生气。他帮过我几个忙,我想着生日请他过来吃个饭,大家好歹也算大半个朋友。」 温可芋心里确实不大舒服,但毕竟是韩沫过生日,她也不好说什么,「嗯」了一声,说:「你跟谁交朋友是你的自由,你生日请谁过来更是你的自由。但我跟谢如令关系比较尴尬,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你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不想见谢如令。」 韩沫问她:「你跟谢先生真这么算了?」 温可芋:「不然呢?我都结婚了。」 韩沫:「可你真的喜欢季霖吗?我见过你跟谢先生谈恋爱的时候,我知道你心里很喜欢谢先生。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既然谢先生现在这么努力要挽回,你是不是多少应该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温可芋皱了眉:「你到底收了谢如令什么好处?为什么老帮他说话?」 韩沫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卧室房门被人敲响,紧接着谢如令声音响起:「方便进来吗?」 韩沫喊了声:「请进。」 谢如令开门进来,温可芋表情不悦,甚至有点火大地对韩沫说:「你可以跟谢如令当朋友,但我跟谢如令的事,希望你以后不要插手。如果你再利用身份之便,妄想撮合我跟谢如令,那我就要考虑是不是需要换个经纪人。」 她这话说得有点重,韩沫跟谢如令的表情同时生变,谢如令没想到温可芋竟然对他排斥到了这种地步,心脏顿时像是被人勐捶一拳,他看向温可芋,声音都有点嘶哑:「小芋,我们谈谈。」 韩沫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温可芋知道她在还房贷,现在失去工作无疑是把她往绝路上逼,见好就收地对韩沫说:「沫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一定以为我还喜欢谢如令,所以想帮我一把让我早点跟谢如令复合,但我真的已经完全不喜欢谢如令了,以后你别再做这种无聊的事,你这样不但帮不了我,反而会给我带来麻烦。」 韩沫忙点头:「好,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谢如令心如刀绞,温可芋就这么当着第三个人的面郑重其事说她已经对他毫无喜欢,他突然就害怕起来,如果温可芋说的是真的怎么办?如果温可芋真的不要他了,他要怎么接受这个事实?他这次真的还能像以前那样把温可芋哄回来吗? 第122页 他顿时心慌,走上前去握住温可芋手腕:「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我知道你气我怪我,但起码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行吗?」 「谢如令,把你的手从我老婆胳膊上拿开。」谢如令听到季霖的声音阴魂不散地传来,他回头看到季霖正站在卧室门边,一双眼睛冰冷地看着他,「给你脸了是吧?大庭广众对我老婆动手动脚?」 温可芋趁谢如令失神连忙甩开他的手:「请你自重。」 韩沫见这三人剑拔弩张,连忙打圆场:「都是我不好,吃的好好的进来换什么衣服。我们出去吃饭吧,晚了饭菜要凉了。」 温可芋也不想在韩沫生日这天给她闹不痛快,尤其韩沫朋友都在,她跟季霖又都是公众人物,接话道:「嗯,先吃饭。」 她越过谢如令,跟在韩沫身后一起往外走,季霖便也转身准备回客厅,可谁知韩沫刚踏出卧室,跟在她身后的温可芋就突然被谢如令握住胳膊往后一拉,紧接着谢如令砰一声关上房门并从里反锁,风度全无地把温可芋一把按进怀里。 温可芋大惊失色:「谢如令!」 卧室房门响起砸门声,季霖怒气沖沖:「谢如令开门!」 谢如令根本不管被锁在门外的季霖,他太久没抱过温可芋,太久没闻过她身上的女人香,此刻只顾用力地抱着她,他想坏了这具柔软又温暖的身体,仅仅只是抱着她就让他感受到一股全身心的抚慰。 温可芋在他怀里挣扎,他视而不见,反而将她往怀里按得更紧:「小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们复合吧,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真的吃不好睡不好,这种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了。」 温可芋根本挣脱不开谢如令的怀抱,她的力气在常年健身的谢如令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气得咬牙切齿:「谢如令!你放开我!你还要不要脸了?」 季霖声音也从屋外传来:「是这屋的钥匙么?怎么开不了?」 韩沫的声音:「从里面锁上了,钥匙开不了。」 季霖声音瞬间暴怒:「谢如令!再不开门,我踹门了!」 谢如令抱着温可芋不肯放手,贪婪地索取她身上的温暖:「小芋,外面可都是韩沫朋友,还有很多是季霖粉丝。闹成这样真的好吗?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我保证,只是说几句话,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 温可芋气得脸都涨红了,恨不得咬死谢如令。明明把事情闹成这样的人是他,他凭什么觉得是她不给他机会? 可她确实也不想看季霖踹门,她怕自己连累了季霖在外面那几个粉丝眼里的形象,只好暂且妥协,沖门外说:「季霖,我跟谢如令说点事,马上出来。」 外面动静消失,谢如令总算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温可芋趁他不备狠狠朝他小腿踹了一脚,在他吃疼出声时,她一把将他推开:「王八蛋!」 第73章 我们重新在一起 她这一脚用了狠力, 踹得谢如令当场屈膝,可他心里却是高兴的,她可以打他可以骂他, 只要能让她消气,他做什么都愿意, 就怕她迴避他不理他。 温可芋挣脱开他就往房门方向去,谢如令总算逮到机会跟温可芋单独说会儿话, , 哪能轻易放她离开, 连忙上前从背后把温可芋重新抱住:「小芋, 你答应给我机会说话, 这么快就出尔反尔?」 他胳膊紧紧锢着她的腰,胸口贴着她后背, 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瞬间将她包围,温可芋以前很喜欢他用的这款香水, 前调是若有似无的菸草味,中后调又是清冷的杉木香, 是一种成熟又禁慾的气息。可现在她早就习惯季霖身上那股子野性十足的年轻感, 再也闻不得谢如令的男士香水,拼命去拽他胳膊:「你先放开我!放开我!」 「我一松手你就要逃,小芋, 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吗?」谢如令脸埋在她颈窝, 几乎是一种接近于哀求的语气对温可芋说:「别这么对我, 别再折磨我了。我真的很想你,想你想得都要死了,你回来好不好,回到我身边, 我们马上结婚,我这辈子都不想跟你分开。小芋,别离开我,回来吧,我们重新在一起。」 温可芋气急败坏:「你说要聊,那我们就好好聊聊,别净说这些废话。我的意思很明确,我跟你不可能了,我在你这条沟里跌的跤够多了,不可能再跟你复合,而且我对你已经没感觉了,现在一丁点儿都不喜欢你。你给我松手!」 「我不信!」谢如令红了眼眶,「你只是想报復我,你一定还爱我。你要是不爱我,怎么会为了报復我不惜嫁给季霖?我们以前在一起很开心的,你都忘了吗?你给我煮粥,给我热牛奶,带我去便利店吃泡面,还餵我吃关东煮,你很喜欢缩在我怀里撒娇,半夜使唤我给你倒水喝,还让我餵你吃水果,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讨厌你,希望你离我越远越好!最好永远都别让我再见到你!」 她一声声的抗拒,一句句的排斥,让谢如令心痛难当,他觉得自己快要被她的冷漠逼疯了,心像是被她挖出来丢进了硫酸池,他顾不得风度,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和思念,一把将温可芋抱起来就往床上扔。 温可芋惊恐万状,还没来得及唿叫出声,谢如令已经重重的压上来,发狠地堵住了她的嘴,温可芋握拳捶他,谢如令把她手按在床上,他压着她的腿不让她动弹,咬住她下唇就伸舌进去,温可芋死咬牙关不放,他也不急,舌尖一点点舔过她皓白细巧的贝齿,含着她唇肉辗转吸吮,尽情弥补他数月以来的感情缺失。 第123页 而后他再也无法满足于这样的浅尝,将她双手举过头顶,用一只手同时控制住她的双手,腾出另一只手来捏住她下巴,拇指和中指用力往中间一捏,温可芋的牙关就这么被迫打开,他的舌终于顺利进入,勾住她的香软小舌发狠地缠,温可芋只觉得噁心又惊惧,毫无迟疑勐地咬住他的舌,血腥味瞬间在二人唇齿间瀰漫开来,谢如令疼得闷哼一声,他从她唇舌间退了出去,看到温可芋白着一张脸,眼底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他心一痛:「就这么讨厌我?小芋,你怎么能讨厌我?我们是爱人,不是么?你以前明明很爱我,你应该爱我,你应该只爱我。」 温可芋瞪着眼睛,正要讽刺挖苦他一番,却见谢如令不知何时眼里竟然蓄满了泪,眼泪从他红红的眼眶中掉下来,砸到她脸颊上,热热的,温可芋的心突然有点难受,记忆里的谢如令风度翩翩温柔浪漫,教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他跟眼泪联繫在一起,可现在,他为了她不仅丧失风度变得偏执,甚至还为她掉眼泪......温可芋满是唏嘘,要是换作从前,她估计能感动死,可现在她只觉得唏嘘。 她平静下来,尝试用平稳的心态跟谢如令说话:「你放弃吧,我们不可能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以前你跟我说,以后只看我一个只守着我一个,说你跟季柔没什么,说你会娶我。我信了你一次又一次,但结果呢?你让我失望了一次又一次。谢如令,我已经不敢再信你,而且我已经嫁给季霖了。如果你还爱我,那希望你能替我想想,别再让我难堪。以后见了我最好绕道走,我真的不想再跟你纠缠下去了。」 谢如令满眼是泪:「你爱季霖么?」 温可芋:「这跟你没关系。」 谢如令:「你根本不爱他。」 温可芋:「我说了这跟你没关系。」 「怎么跟我没关系?你是因为报復我才嫁给季霖的!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为了我跟一个不爱的男人在一起?」 温可芋情急:「你少自作多情,我跟季霖结婚是因为我奶奶当时病危,就算不嫁给季霖,我也会嫁给李霖张霖,你别老往自己脸上贴金!」 她的话让谢如令心里重新燃起希望,虽然早就知道温可芋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移情别恋爱上季霖,但听温可芋亲口承认她跟季霖的婚姻不是源于爱情,谢如令还是有一种捡到至宝的兴奋感:「我就知道!小芋,我就知道你跟季霖是假结婚!小芋,我还有希望,我还有希望!」 温可芋:「你没希望!我告诉你谢如令,我奶奶会长命百岁,只要我奶奶活着,我就不可能跟季霖离婚,你死了这条心吧!而且,就算我跟季霖离婚,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我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你再不放开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不管是季家还是周家,都不可能看着我受委屈,谢如令,你们谢家玩得起吗?」 谢如令一怔,没想到温可芋竟然用家世来压他。想想也真是讽刺,以前他以为温可芋小门小户而一度纠结于要不要娶她,现在她却仗着周家家大业大、仗着季家世家大族来压制他,谢如令心里很不是滋味,温可芋声音又冷冷响起:「我跟你毕竟谈过一段,虽然你害我狠狠栽了个跟头,但我念在往日情分,没想让你让谢家太难堪。如果你再咄咄逼人不断骚扰,到时候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她底气十足,一字一句狠狠插着谢如令的心窝子,谢如令渐渐放开对她的钳制,温可芋将他从她身上掀开,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去韩沫床头柜上抽了张面纸,对着镜子擦了擦刚才被谢如令吻乱的口红:「从这里出去后,我会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是给韩沫面子,不想搅了她的生日。以后你再敢强吻我,不顾我意见地抱我,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还有,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别再利用韩沫接近我,韩沫跟你不一样,她刚刚买了房在还贷,她需要这份工作,你别害得她丢了饭碗!」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留谢如令一个人在原地心碎悲痛。 温可芋回到客厅时,饭桌上的气氛并不好。 之前她在卧室里沖季霖说她跟谢如令有事要谈,等会儿就出来,这让季霖的一腔怒火顿时没了发作的理由。韩沫虽然一直当他跟温可芋只是朋友,结婚是出于家族联姻,但谢如令当着他的面把温可芋和自己锁在房间里,这无疑是不给季霖面子,韩沫也觉得不太合适,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招唿季霖先回去吃饭。 韩沫跟季霖回到餐桌,发现朋友们神色都挺古怪,想来大家都听见了季霖刚才的砸门声和那一句「再不开门,我踹门了!」,韩沫一个头两个大,还好今天来的都是她的铁瓷,只要她打声招唿,大家都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但再怎么说她也得顾忌着季霖的颜面尊严,只好对朋友说:「谢先生跟可芋有点工作上的事要谈,季霖误会了。」 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地不追问,笑着打马虎眼:「那他们谈工作,我们继续吃。」 季霖食之无味,倒不是觉得自己丢了面,他这个人向来不在乎旁人怎么看他,不然他也不会做出抛下季家祖业只身进娱乐圈闯荡的事来。他要是在乎外人对他的看法,那这些年还真没法活,毕竟在背后说他反骨不成器说他季氏不肖子孙的人一抓一大把,根本数不过来。 韩沫的朋友们怎么看待他跟温可芋、谢如令之间的关系,他压根儿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谢如令在里面都跟温可芋说了什么,温可芋会不会被谢如令三言两语一哄就跟他离婚回去找谢如令复合?毕竟温可芋爱谢如令,这是谢如令最大的本钱。 第124页 可既然温可芋还爱谢如令,但她为什么会跟他上床?是单纯在享受性,还是为了报復谢如令?用跟其他男人上床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报復谢如令?只不过他凑巧因婚姻之便而成了那个「其他男人」? 季霖越想越烦躁,在他烦躁得准备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踹门冲进卧室时,温可芋出来了。他愣在座位上没动,温可芋似乎没有被谢如令影响到心情,款款走来他身边坐下,谢如令紧跟着也回到客厅,只不过跟温可芋的从容不同,谢如令表情狼狈垂头丧气,季霖一颗心这才收回肚子里。 韩沫干笑两声:「可芋,你跟谢先生谈得怎么样?谢先生投不投我们接下来那部戏?」 她掩耳盗铃在朋友们面前给温可芋和谢如令刚才的「房间小聚」找理由,温可芋也就就坡下驴,胡诌道:「没谈拢。」 谢如令回到座位,眼神暗淡无光地看了温可芋一眼,温可芋根本看也没看他,扭头对季霖说:「老公,待会儿你不准喝酒啊,要保护嗓子。」 那声音甜到掉牙,那眼神媚到拉丝,余下众人都傻了,刚以为温可芋和季霖感情不好,现在却当场被当成狗杀了。难不成温可芋跟谢如令之前真的只是在谈工作? 谢如令心痛得难以唿吸,温可芋刚在他心上捅完刀子,现在却又残忍地握住那把刀在他心窝上使劲旋转刮肉,他暗暗握紧了拳,本以为这已经是温可芋今晚对他最后的报復,没想到之后还有更诛心的,如果人有预知后事的能力,他真应该现在就果断离席。 第74章 你们真的睡过?…… 季霖静静看着温可芋, 他明白她此刻对他的黏煳劲儿全是为了要刺激谢如令,所以他没配合,只不冷不淡「嗯」了声。 这下令温可芋无措了, 她心里其实挺害怕季霖生气的,虽然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但季霖心情不好时,她也就跟着开心不起来。于是更加卖力地讨好起季霖来, 给他夹菜, 给他倒水, 给他剥虾, 看得谢如令眼里寒光四起。 以前两个人谈恋爱时, 这些事都是他来做,温可芋从来都是享受的那一方, 现在她在季霖面前倒没了之前的娇气,反而把季霖当小公主一样宠着。谢如令觉得自己都要被怒火和妒火烧着了, 就算温可芋要刺激他,也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啊! 连季霖都觉得温可芋这一番行为过于做作了, 所以当温可芋把剥好的虾肉扔进他碗里时, 他撂下筷子:「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接着在温可芋说不清是诧异还是受伤的目光中,他又拿起筷子, 最后还是把碗里的虾仁吃进肚子里, 接着捏了捏温可芋的脸颊,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缓:「我去沙发那儿坐一会儿。」 他今天尤其不想当温可芋用来刺激谢如令的工具人,可没想到他刚躺进沙发,还没来得及打开手机或电视机,温可芋竟然紧接着就过来了, 她往他旁边一坐,整个人凑过来盯住他的脸:「你是不是生气了?」 季霖以为温可芋指的是她把他当作工具人在饭桌上秀恩爱给谢如令看的事,淡声反问:「我不该生气么?」 温可芋以为季霖指的是她跟谢如令在卧室说话、害他在粉丝面前失了面子的事,心虚地说:「对不起嘛。大不了你也做一件让我不开心的事,我们大家扯平,行不行?」 季霖挑眉:「真的?」 温可芋点点头,觉得他也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来:「真的。」 季霖余光瞥到谢如令正往这里走来,于是伸手把温可芋揽进怀里:「那我们回家前先去趟超市,买点日用品。」 温可芋想起家里空荡荡的冰箱:「可以。就这个啊?这事我挺开心的啊。」 季霖笑了笑:「多囤点保险套,你比较喜欢哪一款?是超润滑装,还是贴身超薄装?还是带颗粒装?」 温可芋小脸骤红,全然没发现正站在她身后一脸阴沉的谢如令,细声细气地说:「怎么又要买啊,家里不是还有很多吗?」 季霖没想到温可芋的回答竟然能如此正中他下怀,只要想到谢如令不知道会气成什么傻x样,他心里就止不住暗爽,暧昧着声音对温可芋说:「那东西用起来快,前天一晚上就用掉5个,你忘了?」 温可芋脸上羞红一片:「你小点声,别被别人听到。」 季霖爱惨了温可芋此刻的娇羞,他知道谢如令就站在他们身后,恶劣地逗温可芋:「前天晚上是用掉了5个还是6个来着,我都记不清了,你记不记得?」 温可芋声音都磕巴:「我,我没数。」 「季霖!」谢如令的声音从身后暴怒传来,吓了温可芋一跳,季霖顺势将温可芋按进怀里,对绕来他们跟前的谢如令说:「你大晚上鬼吼鬼叫什么?吓着我老婆了。要发病回家发去,别在外头丢人显眼。」 谢如令饿狼一般紧紧盯住季霖怀里的温可芋:「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你们!」 他一嗓子瞬间吸引了所有的视线,餐桌上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韩沫连忙说:「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又有什么误会?」 季霖向众人解释:「没什么,我跟这位谢先生小时候是邻居,从小就不对付,说不了几句话就要打起来。」 温可芋气得直瞪谢如令,他今天害她连连下不了台,还差点惹得季霖跟她生气,刚还吓了她一跳。温可芋的火气蹭地蹿上来:「谢如令,你别太过分。」 第125页 她拉着季霖一起从沙发上起身:「我们走。」 谢如令企图拉她手:「小芋。」 季霖没给谢如令靠近温可芋的机会,搂着温可芋就从谢如令面前走过,温可芋走到韩沫面前:「我跟季霖过会儿还有事,就先走了。」 兰兰说:「姐,蛋糕还没吃呢。」 温可芋笑笑:「不吃了,你替我多吃点。」 兰兰点点头,韩沫说:「路上小心。开车注意安全。」 温可芋说:「嗯,后天见。」 她拽着季霖一起开门离开,这真是一顿糟糕的饭局,还不如待在师礼礼家打一天麻将呢。温可芋想起来就对谢如令顿生怨气,对季霖说:「早知道谢如令也在,今天我就不来了。」 季霖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不是真心话,但他知道她现在的气恼是真的,两人一起走进电梯,刚按下负一楼,谢如令突然快步冲进来:「等一下!」 温可芋没理他,直接把站来她身旁的谢如令当空气,按下关门键,季霖把温可芋往旁边拽了拽,自己把位置换到温可芋和谢如令之间,谢如令拧眉:「季霖。」 季霖权当没听见,谢如令面色铁青,电梯平稳往下降,三人之间剑拔弩张,却又谁都没再开口说话,等电梯在负一层打开,季霖拉着温可芋走出去,谢如令再也按捺不住,跟上前去拽住温可芋另一只手:「你们真的睡过?」 温可芋面色一冷:「谢如令,你还有完没完?」 谢如令脸上表情都有些扭曲:「你们到底有没有睡过?」 季霖嗤笑:「没,我那些保险套买来吹气球玩儿的,你信?」 谢如令狠狠看向季霖,那目光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把他咬碎:「季霖,你他妈就是个畜牲!」 「谢如令!」温可芋甩掉他的手,「我跟季霖结婚了,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跟季霖是夫妻,夫妻间该发生的,我们都有过,是你自己一直不肯信。」 「小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谢如令目眦欲裂,「你可以报復我,但你为什么要糟践自己?我跟季柔真的是清白的,当时你看到我跟季柔睡在床上,但真的只是睡在床上,我没碰她,真的没碰她。我跟季柔没上过床,你又何苦为了报復我跟季霖上床?为什么?温可芋,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挖我的心?」 「去你妈的谢如令。」季霖上前一把推在谢如令胸口,把他推得往后歪了几步,「你当这里是你家啊?由得你这么发疯!」 季霖把车钥匙塞到温可芋手上:「你先去车上。」 温可芋也懒得跟谢如令啰嗦,干脆把谢如令交给季霖,她拿着钥匙就去找原先停车的地方,谢如令想跟过去拉住她,却被季霖死死挡在面前根本近不了温可芋的身,只能眼睁睁看着温可芋越走越远,谢如令气得想杀人,怒红着一双眼看向季霖:「你这个无耻的畜牲!温可芋是你朋友,你骗她跟你上床?!」 季霖冷笑:「怎么就是我骗她上床了?婚可是温可芋向我求的。结了婚的人不上床才不对劲吧?」 谢如令:「小芋要不是为了报復我,要不是她误会我跟季柔睡了,你以为她会跟你结婚吗?你以为她会跟你上床吗?季霖,你根本就是趁虚而入,你他妈不得好死!」 季霖:「我就是再不得好死,也是温可芋法律上的丈夫。倒是你谢如令,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立场在这儿叽叽歪歪?你顶多也就是温可芋前男友,我跟温可芋的事,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谢如令:「呵呵,季霖,你也别得意。你在温可芋面前根本什么都不算,你就是她用来报復我的工具。你跟她上过床又怎么样?温可芋刚才在卧室亲口承认她根本不爱你,她跟你结婚就是为了应付她奶奶。等她奶奶驾鹤西去,她立马就会跟你离婚。你才应该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就是个炮灰,是我跟温可芋感情路上的一个炮灰!」 这话戳中了季霖的软肋,他气得咬紧了后槽牙,一言不发盯着谢如令看了好一会儿,谢如令笑起来:「看来你自己也清楚自己在温可芋眼里什么都不是,早晚有一天小芋会回到我身边,她原谅了我那么多次,这一次依旧会原谅我,到时候你记得给我滚利索点!」 季霖怒极反笑:「谢如令,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以前大人们总说你有教养有风度,现在我看,你不过是条疯狗。你急了吧?害怕温可芋这次不会原谅你,所以狗急跳墙了。你越这样,温可芋越不可能回心转意,你看看你现在这副狂犬病发的样子,是个正常女人都不肯跟你。」 谢如令脸一白,拳头紧紧握起来:「季霖!」 季霖却不想再跟他拉扯:「我要是你,我现在就回家去好好选身衣裳,然后再把自己给埋了,省得给谢家丢脸,让祖上无光。」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谢如令看着他那一身傲然嚣张的姿态,心里既愤怒又懊悔,曾几何时还是季霖站在边上看他跟温可芋恩爱甜蜜,没想到如今强弱易位,处于被动位置的人竟换成了他。他不甘心,他绝对不能让季霖得意,他必须想办法让温可芋和季霖尽快离婚! 第75章 温小狗 温可芋和季霖回家前去了趟超市, 两人口罩帽子捂得严严实实,买了不少生活用品。 到家之后温可芋拎着大包小包往厨房沖,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 回头看季霖手上也一堆东西,她跟他一起把东西收拾好, 接着就累得往沙发上一躺,对季霖招招手:「歇会儿。」 第126页 季霖递了瓶矿泉水给她:「我先洗澡。」 温可芋接过来点点头, 看季霖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他嵴背挺直, 一身骄傲, 光是看背影都让人赏心悦目, 温可芋不知怎么就弯起唇角,等发现自己在笑时, 季霖已经离开很久了。她赶紧拍拍脸,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入戏太深。 外面淅淅沥沥又开始下雨, 温可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钟了,她也起身去洗澡, 用了另一处洗手间, 吹完头髮进卧室,发现季霖坐在床上拿着一沓文件在看,她爬上床, 凑到他面前:「看什么呢?」 季霖翻了一张纸:「公司艺人下季度的规划。」 「哦。」她问他, 「你要看很久吗?」 季霖偏过头来看她:「你有事?」 温可芋说:「我想要你陪我看鬼片。」 季霖想起来, 她之前提过这件事,反正他文件看得也差不多了,把那沓纸放去一边:「走吧。」 温可芋开心着去拉他胳膊:「走。」 两人来到客厅,温可芋为了营造气氛, 把家里的灯全部关掉,只留电视机里透出来的一丝荧幕光亮,外面雨声越来越大,时不时会响起一声轻微的闷雷,是看鬼片的最佳意境。 她选的是泰国一部很有名的鬼片,电视机里刚出现第一帧画面,她就紧张得窝在沙发上缩住手脚,抱一个抱枕,紧靠在季霖旁边:「这个真的很恐怖,你小心点,别被吓到。」 季霖心不在焉地「嗯」了声。他哪有心思看鬼片,她满身女人味地靠过来,他心思就有些涌动,看片时就有些心猿意马,胳膊很有主见地悄悄从温可芋背后绕过去,慢慢压在她肩上,她全神贯注盯着电视机,根本没注意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压住了季霖半个身子。 她一脸紧张胆战心惊,他嘴角微翘浮想联翩。 突然外面轰隆一声炸开一道惊雷,同时一张鬼脸勐地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双管齐下吓得温可芋魂飞魄散,她大叫着从沙发上跳起来,下意识就跳到季霖身上,整个人扑进他怀里,季霖还没反应过来,温可芋已经岔开腿面对面坐在了他大腿上,两条胳膊紧紧搂住他脖子,脑袋埋在他颈间:「鬼呀!」 温可芋的「投怀送抱」让季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感觉到她香香软软地缠在他身上,鼻息间的热气唿在他耳后和颈项,他的心就痒起来,喉咙微微一紧,有些不自然地拍了拍温可芋后背:「没鬼了。」 外面雷声又响了几下,温可芋扭着脖子去看电视屏幕,发现在播阳间剧情,她吁出一口气,又转回头看季霖,轻轻蹙眉:「我说什么来着?」 「什么?」 「鬼出来,你要捂我眼睛。你捂了没?」 季霖失笑,望着她那双惊恐过后的清澈的眼,仿佛一汪碧泉似的,他心弦拨动,伸手过去将她眼睛挡了起来,温可芋一下子笑出声,扯下他的手:「你现在捂眼睛有什么用?」 刚说完,外面又是一声巨雷轰顶,吓得温可芋身子一抖,身后的电视机里又好巧不巧传来人物的惊惧惨叫声,把温可芋吓了个半死,连忙往季霖怀里钻:「啊啊啊!!!」 她胆子小得不像话,又怕打雷又怕人演出来的厉鬼,季霖不由笑起来:「温可芋,你怂不怂?」 她扯着他的睡衣:「快按暂停!快!快点!」 季霖把旁边的遥控器摸过来,按下暂停:「好了。」 温可芋还缩在他怀里,向他确认了一遍:「暂停了?」 季霖任由她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暂停了。」 温可芋这才直起上身,看到季霖在笑,凤眼没了以往的凌厉嚣张之色,笑得异常舒展,绯红的唇上翘,笑容生动得像是明烈的火焰,绝艷芳菲,好看得不像话。温可芋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接着就砰砰砰快速跳动起来。 耳根不知怎么就开始发烫,心跳声迅速占据了她的耳膜,周围像是突然模煳成印象画,她唯一能看到的是季霖生动菲艷的笑容,唯一能听到的是她自己紊乱不堪的心跳。 上一次有这种心跳感还是在高一开学那天,那天她第一次见到季霖,他高贵着漂亮着傲慢着,好看得像是从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闪着金光的人物,在此之前,温可芋不管是在现实生活中,还是在电视荧幕上,都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当时季霖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眼底有种从骨子里带来的冰冷和骄傲,而现在她正坐在他怀里,他在对着她笑,笑容明媚撩人,不沾一点儿冰冷清傲,温暖得像是四月春光。 她迷住了眼,困惑着失神着迷茫着心动着,外面雷声又轰隆隆响起,却怎么也无法再入她的耳,她只能听见自己捶鼓般的心跳声,直到季霖带着一丝疑惑问她:「你不怕打雷了?」 温可芋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刚才竟对季霖生出了汹涌的心动感,她吓得脸色都发白,再也不敢直视季霖的眼睛,忙又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了他脖子。季霖轻笑出声:「温可芋,你反射弧这么长?」 她的心脏还在狂跳,这种感觉令她既惊恐又无助。她怎么可以喜欢上季霖?她喜欢的是谢如令那样会哄人会宠人会照顾人的成熟温柔型男人,绝对不是季霖这种傲娇嚣张恣意狂妄的豌豆公主。她可以跟季霖上床,享受季霖带给她的原始的性.爱,但她不能跟他生活一辈子,她要找的是可以事无巨细照顾她、把她宠成公主的男人,而绝对不是被她宠成公主的男人。 第127页 对,季霖跟她的理想型完全是两个极端,一定是她入戏太深,这段日子为了演好眼神戏所以一直强迫自己把季霖当成世界中心,一直强迫自己爱上季霖,所以戏里戏外分不清了,一定是这样,绝对是这样! 那现在怎么办?她要勒令自己快点出戏吗?可电视剧还没拍完......算了,反正也拍了一大半了,不急于一时,她就再放纵自己入戏一段时间,等电视剧杀青再想出戏的法子,她是专业演员,她已经打定主意要把演员当成终身职业,她一定可以出戏! 这样想通后,温可芋心里就放松了不少,季霖问她:「电影你还看吗?」 她缩在他怀里摇摇头,无尾熊一样缠在他身上,闷声闷气:「你抱我上楼睡觉吧。」 季霖心一颤,抱她上楼?睡觉?这么腻歪?粘他粘成这样?是不是真把他当老公了? 他微微有些紧张地试探性问道:「......为什么要我抱你啊?」 温可芋红着脸,既心虚又无措,脑子一抽就口不择言起来:「以前谢如令就这么抱我。」 季霖:「......」她还真是说到做到,说好要把他当谢如令,还真就把他当成谢如令。 他不轻不重冷哼一声:「谢如令抱得动你,我可抱不动。下来。」 温可芋也不知怎么了,觉得这么缠在季霖身上的感觉特别好,舒服得根本不想挪地方,她赖在他怀里不肯动,季霖又说了一遍:「温可芋,下来。」 她厚脸皮道:「不下。」 季霖冷声嗤笑:「你属癞皮狗的吗?」 温可芋:「汪!」 季霖:「......」 他又好气又好笑:「你以后别叫温可芋了,改名叫温赖皮、温小狗得了。」 温可芋:「汪!汪!」 季霖:「......」 他没办法,她赖上他了,总不能跟她一起耗在这儿,只好一条胳膊搂过她腰,一条胳膊托住她臀地从沙发上起身,她配合得很,他刚站起来,她就双腿自发缠住他腰,双手环在他脖子上一动不动,季霖开灯关电视,就这么跟抱小孩一样把温可芋抱回二楼卧室,等到了床边,她还是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季霖拍拍她后背:「温小狗,下来了。」 温可芋觉得自己入戏入得都要走火入魔了,怎么还厚脸皮跟季霖撒起娇来了?她窝在季霖身上,跟提醒自己一样小声说道:「你别误会我喜欢你啊,你也别喜欢我,没结果。」 季霖心脏有点儿麻,谢如令在停车场说过的话又传回他耳边,他知道温可芋喜欢谢如令,知道他就是她用来报復谢如令、应付周老太太的工具,可她真不必这么提醒他。他声音没什么波澜地对温可芋说:「你再不下来,我把你扔床上了。」 温可芋这才松开他,自己掀开被子爬上床,一边躺下一边对他说:「楼下的灯别忘记关,节约是美德。」 季霖看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出去关了灯,之后折回来把卧室灯也全关上,躺进被窝时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气,伸手把温可芋拽过来压着,温可芋一惊:「你干嘛?」 他把她控制在身下:「保险套买来不能浪费,节约是美德。」 第76章 他挖我墙角 温可芋第二天早上腿软下不来床, 气得往季霖身上狠狠招唿了一拳。 他就跟不知道疼一样,将她往怀里收紧些,懒着鼻音说:「再睡一会儿。」 这一睡就睡到下午, 最后温可芋肚子可怜兮兮叫起来,季霖这才起床给她做饭, 温可芋也不闲着,跟进厨房给他打下手, 没多久三菜一汤就新鲜出锅, 温可芋替自己跟季霖一人盛了一碗白米饭, 想着下午有时间可以把昨晚没看完的鬼片继续看完。 他给她做了她想吃的糖醋鱼, 味道还不错。温可芋饭后看了会儿剧本, 接着把碗筷全部放进洗碗机里,回头找季霖, 发现他不在客厅,也不在卧室, 更不在院子里,她跑上跑下, 最后在他的工作间找到他。 季霖的工作间在三楼, 占据了三楼大半个楼层,里面堆放着各种乐器和创作用的仪器,温可芋透过玻璃墙看到季霖戴着耳麦, 正在摆弄面前的操作仪, 跟编曲相关的专业性工具, 温可芋也看不懂,更不想打扰到季霖的创作,反正知道他在哪儿后她也就安心了,索性也没敲门进去, 自己去一楼客厅继续看剧本。 接下来的戏份已经演到女主表白成功跟男主开始进入交往期,温可芋一边看剧本一边小鹿乱撞,脑海里不自觉就浮现出季霖的脸,她拍拍脸阻止自己思绪乱飞,继续认真看起剧本来。 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季霖下楼了,看见他到客厅来,温可芋莫名有点儿高兴,她把剧本收到一边,打算邀请他继续看完昨晚的那部鬼片,可又见季霖拿着外套和车钥匙,她问:「你要出门?」 他点了下头:「沈鹤找我有点儿急事。」 听到沈鹤的名字,温可芋就有那么一些不是滋味,问:「工作上的事?」 「一些私事。」季霖说,「晚上你叫外卖吧,我不一定回得来。」 温可芋跟着他一路走到玄关那儿:「你晚上不回来?晚上你要住沈鹤家?被狗仔拍到什么办?」 季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温可芋立马补充:「虽然狗仔不知道你跟沈鹤的关系,但万一呢,现在的狗贼可会联想了。」 季霖换好鞋:「晚饭不一定赶得上回来吃,晚上回来睡。」 第128页 温可芋放下心来:「哦。」 季霖开车出门,路上又接到沈鹤电话。 沈鹤:「你现在到哪儿了?」 季霖:「大概还有二十多分钟到。」 沈鹤:「上来的时候买点海鲜粥吧,小区旁边就有一家海鲜粥店,薛沐洋说是一天没吃东西了。」 季霖:「薛沐洋到底怎么回事?又是被人打,又是饿自己肚子,他搁那儿唱什么戏呢?」 沈鹤:「你过来后少说两句,他现在情绪不太好。」 季霖:「被人打就算了,还被狗仔拍到。狗仔那边处理干净了没有?」 沈鹤:「都处理好了。他是你那乐队的吉他手,他的丑闻直接能影响到你的形象,狗仔那边要价很高,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给我报销一下。」 季霖:「行了,走公司的帐。」 等季霖把车开进薛沐洋小区地下停车场,再按电梯上去时,薛沐洋正把自己关在卧室不肯出来,沈鹤坐在客厅在看最近正火的一部年代剧,季霖走过去把刚买的海鲜粥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接着坐到沈鹤旁边:「弄清楚是哪个王八蛋打的薛沐洋没?」 沈鹤一边打开海鲜粥一边说:「看了从狗仔那儿买来的照片和视频,打薛沐洋的人很像你表哥。」 季霖:「蔚燃?」 沈鹤自顾自喝起粥来:「嗯。」 季霖也拆了一碗海鲜粥:「那确实是个王八蛋。」 他看了眼卧室的方向,问沈鹤:「薛沐洋把自己关房间多久了?」 沈鹤眼睛黏在电视机屏幕上:「从我处理完狗仔过来到现在,四个多小时了吧,他就起来给我开了个门。」 季霖笑了下:「他从小就爱跟在蔚燃屁股后头,两个人好得跟双胞胎一样,这次怎么被蔚燃给打了?」 沈鹤摇摇头:「不知道,等他出来问问,我也挺好奇的。」 两人看着剧喝着粥,过了会儿兴许是实在饿得受不了,薛沐洋摇摇晃晃从卧室出来了,看到沈鹤和季霖都在,他也没说什么,走到沙发那儿坐下,看茶几上还剩一碗粥,双眼暗淡无光地把粥拿了过来。 季霖看他一脸狼狈,说:「蔚燃下手挺狠啊。」 薛沐洋喉咙里含煳不清地咕哝了一声,季霖又说:「喂,说说看,你跟蔚燃怎么了?他为什么打你?」 薛沐洋转着无光的眼睛看向季霖,过了好一会儿才忿忿吐出几个字来:「他挖我墙角。」 沈鹤说:「他挖你墙角?」 薛沐洋点点头。 沈鹤跟季霖对视一眼,接着季霖不轻不重踢了薛沐洋一脚:「你被蔚燃打傻了?他挖你墙角,应该是你打他,为什么是他打你?」 薛沐洋:「是我打他。本来是我打他。」 沈鹤:「没打过?被反杀了?」 薛沐洋:「蔚燃那个王八蛋,挖我墙角,还骗我!」 季霖看好戏:「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薛沐洋:「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把人抢回来!我女朋友,凭什么被他蔚燃给拱了?!」 沈鹤劝他:「算了,能被撬走的女人,你抢回来又有什么意思。」 薛沐洋激动起来:「她是个好女孩儿,是蔚燃耍手段,他套路我,他骗得我把蒋声声甩了,然后他自己上去捡漏,你说人怎么能缺德到这份上?我绝不能看着蒋声声跟蔚燃在一起,他妈的蔚燃就是个王八蛋!」 沈鹤听傻了,季霖反应过来:「薛沐洋,这我就得说你一句了,你怎么能蠢到这地步?」 薛沐洋:「是蔚燃太鸡贼!他!我真恨不得撕碎他!」 「好了好了,消消气。」沈鹤安慰般把小菜推到薛沐洋面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吃饱了肚子才能找蔚燃算帐不是。」 季霖补刀:「吃饱了他也打不过。」 - 温可芋在家里等季霖等了很长时间,从白天等到晚上,从晚上等到半夜,始终不见人回来,她渐渐就开始不爽,一个已婚男人,出门在外好几个小时,也不给家里的妻子打个电话报平安,这像话吗? 到底有什么私事好聊的?要一直聊到现在?为什么还不回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不会跟沈鹤突然聊着聊着旧情復燃吧?不会感觉说来就来两个人天雷勾地火鬼混起来了吧?还是说,所谓的私事根本就是沈鹤喊季霖出去求复合? 明天就要进组拍戏,他到底跟沈鹤有什么好聊的?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剧组聊吗?八成就是沈鹤企图跟季霖重修旧好。 温可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手机点进季霖的电话,接着又退出来,然后再点进去,再退出去,如此反覆好几个来回,始终没把电话打出去。她又点开季霖微信,想给他发点什么,又不知该发什么,干脆点进他朋友圈,发现他不怎么发圈,朋友圈一眼就能看到底,没什么好翻的。 她百无聊赖又点进【仙界驻凡间大使馆】微信群,往上翻以前的旧消息,翻着翻着就翻到半年前季霖发在群里的宝石手鍊,那是他送她的生日礼物,后来被谢如令扯断了,她把断掉的宝石手鍊收进首饰盒里,现在还留在谢如令的那间顶楼公寓。 她离开时把所有东西都留在了谢如令公寓,因为不想再跟他有瓜葛,所以那些东西她都不要了,可这条宝石手鍊......过段时间还是找个机会把手鍊拿回来得好,毕竟是季霖送她的生日礼物,她不能糟蹋了季霖的心意。 第129页 正翻着微信群消息,突然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季霖回来了!温可芋立马按灭手机,将手机塞进枕头底下,接着闭上眼装睡觉,她可不想让季霖觉得她在等他。 她听到季霖开门的声音,听到他在卧室走路的声音,之后又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接着是水声,温可芋悄咪咪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洗手间有灯光,他在洗澡。 又过了一会儿,水声停止,温可芋估摸着季霖快出来了,她重新闭上眼,听到开门关门声,听到他走来床边的脚步声,屋内一暗,他掀开被子躺进来,没碰她,直接就睡了。 温可芋心里就开始怀疑,难道是在沈鹤那儿吃饱了,所以回来就懒得碰她?她曾听过这种说法,男人在外面养了二奶,回家后就不想碰妻子。 她故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手跟脚都撞到季霖,然后用懒懒的困音说:「你回来了啊。」 季霖总算凑过来抱她:「你没睡?」 温可芋心里舒服了些:「已经睡完一觉了,刚醒。」 他用鼻尖蹭蹭她脖颈,温可芋问他:「你跟沈鹤,你们都谈什么私事了?」 季霖觉得薛沐洋的事实在太丢人,他也不认为温可芋对他乐队吉他手的感情生活感兴趣,随口敷衍了一句:「没谈什么。」 没谈什么还谈到这么晚才回来?温可芋疑窦丛生,推了他一下,语气不大好:「你别抱着我,我不喜欢。」 第77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的话令他的心往下一沉, 季霖想到什么,眉目稍冷,将温可芋放开后就往旁边躺了躺, 一点儿都没挨着她。 温可芋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低气压,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可能伤害到了他骄傲的自尊心, 她又有点儿后悔,贴上去搂住他一条胳膊:「我的意思是, 你刚才抱得太紧, 抱得我喘不过气来。」 她软软的靠在他胳膊上, 季霖就有些弄不清楚温可芋的态度, 不明白她怎么突然一下冷一下热起来, 他没动,不咸不淡「嗯」了声。温可芋又去摸他头髮:「你头髮没吹干哎, 要不要我帮你吹一下?」 季霖记得自己头髮是吹干了的,说:「不用。」 温可芋看他冷冷淡淡的一副不想跟她多说的姿态, 心里愈发后悔刚才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这不是明晃晃把人往沈鹤那儿推嘛。她拱了拱, 大半个身子压去季霖身上, 一条胳膊一条腿都搁在他身上:「季霖,我怕鬼,你抱着我睡。」 「?」季霖轻轻蹙眉, 「温小狗, 你到底想干嘛?」 温可芋又往他身上拱了拱, 整个人趴到他怀里:「泰国人拍鬼片拍得也太恐怖了,吓死我了。」 季霖失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在干什么?」 温可芋趴在他身上悄悄嗅他颈肩的气息,没嗅到陌生的香水味或什么其他男人须后水的味道,只有跟她同款的沐浴露香味, 她有些满意,接话道:「干什么?」 他抱住她,稍微一翻身就把她整个人压去了身下,嗓音清沉:「说得含蓄点,我会以为你在勾引我。」 凑到她耳边,哑声暧昧:「说得直白点,我会以为你在求操。」 温可芋小脸顿红,抡起小拳头在他肩上捶了一下:「你这个,你这个,你这个大色批!」 季霖笑了下,松开她,不跟她闹了:「早点睡,明天还要进组。」 他又躺去了旁边,温可芋往他身边凑:「霖妹妹。」 「你喊我什么?」季霖声音拔高了一些。 温可芋笑眯眯去抱他:「霖妹妹,别那么小气嘛,一个外号而已。你喊我温小狗,我都没跟你急眼白脸。」 季霖:「......」 女人心海底针,季霖摸不准温可芋今晚是怎么了,她爱喊他霖妹妹就喊吧,他也堵不住她嘴,可她好像存心不给他睡觉,赖在他边上一会儿摸摸他头髮一会儿拽拽他耳朵,他想也许是温可芋刚睡醒一觉精力太过旺盛,搁这儿把他当大型玩具了,他最后实在不胜其烦,只好把人控制在怀里不给她乱动,胳膊篡住她双手,腿压住她双腿,让她动弹不得:「睡觉。」 温可芋不闹了,也不嫌他抱得太紧害她喘不过气来了,还真就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功夫就在他怀里睡着了,季霖觉得好笑,在她嘴上亲了一口,喃喃低语:「温小狗。」 - 第二天进组拍戏,温可芋不自觉就留意起沈鹤来,不知道他现在跟季霖是什么情况,她又不好直接上去问,显得她多在乎季霖似的。 只能时不时把视线黏在沈鹤身上,这种状态差不多维持了一个多星期,她什么蛛丝马迹也没看出来,索性也就懒得再想这件事了,开始全身心投入到电视剧拍摄中。 值得开心的是,自从她入戏以来,导演再也没说过她眼神戏有问题,相反,随着剧情的愈发深入,导演隔三岔五就要夸奖她一番,说她的眼神很有层次感,表现出了女主对男主那种越来越浓稠强烈的爱意。 温可芋挺高兴的,也不妄她入戏一遭。 这次连续拍摄了一个多月,拍摄进度已经接近尾声,这天碰到娱乐记者来剧组採访,温可芋当时刚结束一段跟女配的对手戏,导演刚喊完「咔」,韩沫就过来把她拉到一边接受娱记採访,和她一起接受娱记採访的还有季霖。 娱乐记者一开始问的话题还紧扣着《偷偷喜欢你》这部剧,可聊着聊着就偏离主线,跑去了她跟季霖的婚姻生活上,温可芋之前没有接受娱乐记者採访的经验,现在记者问什么,她就老老实实答什么。 第130页 记者问她:「你跟季霖平常生活中有对对方的暱称吗?」 她就说:「季霖老爱喊我温小狗,我就叫他霖妹妹。」 记者又问她:「那你知道季霖的身高体重吗?」 温可芋说:「186,63kg。」 记者:「季霖最喜欢的颜色是?」 温可芋:「黑白。」 记者:「说出季霖的三个优点。」 温可芋:「高、富、帅。」 记者:「季霖是不是你交往过的男生中长得最帅的?」 温可芋:「是!」 记者:「最喜欢季霖身上哪一点?」 温可芋不假思索:「哪点都喜欢,统统都喜欢,没有不喜欢的!」 说完,她一愣,女记者笑起来,又去问季霖:「季霖,老婆是自己迷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能说说看吗?」 季霖意味深长地看了温可芋一眼,温可芋硬着头皮朝他咧嘴一笑,他又将目光转向女记者,敷衍地说道:「感觉还行。」 记者追问:「那能不能说说看可芋在你心里,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她身上有哪些特质深深吸引着你?」 季霖闻言微微低了低头,似乎是在认真思考,温可芋的心就这么提到嗓子眼儿。 她隐隐期待着季霖的回答,唿吸都开始小心翼翼不敢多喘一口气,生怕错过了一个字。他眼里的她是什么样子的?她又有哪些可以吸引到他的地方?温可芋莫名有点紧张,又有些憧憬,目光不自觉炽热起来,深深盯着季霖半秒钟都不想挪开视线。 他没看她,沉思几秒钟后便看向记者说:「怕她骄傲,我就不回答这个问题了。」 温可芋:「......」 她认为季霖的回答实在太敷衍,下意识就开始想,她是不是没什么能够吸引到他的地方?还是因为沈鹤在旁边,所以他不方便说? 等娱记结束採访离开后,温可芋脑子里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剧组收工后,她跟季霖住在附近的酒店,进酒店电梯时就忍不住问他:「今天记者问你那些问题,你不觉得自己的回答太无趣了吗?」 季霖看向她,反问:「难道你的回答很有趣?」 温可芋挺起胸膛:「我的回答怎么没趣了?你没看到连记者都笑了吗。」 季霖语气闲散:「你今天确实把那个娱记骗得一愣一愣的。「 温可芋脱口而出:「我怎么骗她了?我说的都是实话。你难道不是186?难道不是63kg?难道最喜欢的颜色不是黑白?难道不高不富不帅?」 电梯门开,季霖抬脚走出去,声音一贯的冷淡懒散:「我是你交往过的男生中长得最帅的?」 温可芋快步跟上:「对啊!」 他脚步顿住,停在走廊过道看向她:「比谢如令帅?」 温可芋想都没想:「你当然比谢如令帅,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你比谢如令帅。」 季霖:「你也这么觉得?」 温可芋:「我当然这么觉得!」接二连三的回答令她失去警觉,见季霖眼神变了变,她才恍然发现自己竟然把心里话抖落了出来。 季霖略带探究地深看她一眼。他怎么记得岳庭良樊燕山在他面前提过,说他演唱会上温可芋亲口说他没谢如令帅,她说在她眼里谢如令最帅。现在是因为跟谢如令在闹别扭,所以谢如令名次跌落了? 他没再多想,继续往房间方向走去,二人刷着房卡进门,温可芋心虚地补充道:「你别误会啊,导演要我把你当成最爱的人,所以我才觉得你最帅,等出了戏就不是了。」 季霖长哦了一声,当着她的面脱下外套,接着又开始解衬衫纽扣,温可芋想走,他拉住她胳膊将她抵到墙根,靠近她一步,低头:「躲什么?我身上哪个部位你没看过?」 他突然在她面前玩起勾引,温可芋有点腿软,梗着脖子昂起头:「谁躲了?我去卸妆。」 她从这个角度看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他卷翘的睫毛,乌黑的瞳仁,微翘的唇角,凌厉的下巴,还有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性感喉结,温可芋不由自主咽咽口水:「你突然这是......要干嘛啊......」 「温小狗,我问你,」季霖垂眸盯住她眼睛,「我浑身上下真没有你不喜欢的地方?」 温可芋被他结实的胸膛抵着,后背死死靠在墙上,人有些紧张,吞吐道:「这句,这句是应付记者的话,你不会,不会当真了吧?」 季霖看到她脸慢慢变红,笑了声:「你害什么羞?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谁害羞了。」她闻着他身上清新的气息,感受到自己耳根在发烫,也知道自己此刻一定脸红得厉害,但她仍旧嘴硬,「请你有点炮友的自觉性,在炮友面前,我有什么好害羞的。」 季霖打量着她,明明是害羞的样子,他心里涌上一些隐约的期待:「温小狗,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第78章 多看你几眼也不…… 「温小狗,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他突如其来的这句发问令温可芋愣了足足五秒钟时间才反应过来,心里乱麻似的绞缠挣扯,她不知所措心跳如鼓, 连忙嗤笑几声,企图用笑声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说:「是我入戏太深,还是你入戏太深?我喜欢的是谢如令那样的。你这样的, 跟我的理想型完全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话赶话越说越离谱:「我就是看你活好才跟你发展一下炮友关系, 你少得寸进尺啊。」 第131页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 但真正听她说出这样的话, 季霖还是感受到一种期待落空的失落感, 还微微夹带着一些恼羞成怒,他没跟温可芋纠缠于这个问题, 说:「我先洗澡。」 他说完拿衣服走进洗手间,温可芋吁出一口长气, 她腹诽自己指不定哪儿有些毛病,竟然上赶子在季霖面前塑造一副色女的形象, 她有些懊恼又有些迷茫, 她喜欢季霖吗?不喜欢吧,她就是入戏太深,等电视剧杀青出了戏就好了。 - 接下来的拍摄异常顺利, 前后歷时五个多月, 《偷偷喜欢你》终于杀青, 杀青宴上季霖喝了点酒,还好不多,温可芋倒是滴酒未沾,最后还是她开的车把自己和季霖送回了家。 路上温可芋暗暗下定决心, 从今天开始,一定要让自己快速出戏。 回到家后,季霖先去洗澡,温可芋沖了杯蜂蜜水打算给他解酒,把蜂蜜水端进二楼卧室后,季霖还没从洗手间里出来,温可芋想了想,又下楼去厨房热了杯纯牛奶,之后又沖了杯牛奶蜂蜜水,接着又泡了杯浓茶。 季霖洗完澡出来,温可芋连忙向他展示卧室小矮桌上的一排四杯饮品,介绍道:「蜂蜜水,纯牛奶,牛奶蜂蜜水,浓茶,都是解酒的,你挑一杯。」 季霖扫了眼:「我刷过牙了。」 温可芋从沙发上跳起来:「我特地给你沖的。」 他无奈,走过去,看了眼温可芋,之后拿起纯牛奶一口喝完,温可芋这才满意地弯起月牙眼:「好喝吗?」 季霖实话实说:「纯牛奶不都差不多。」 温可芋不开心了:「霖妹妹。」 季霖看着她。 温可芋:「这牛奶我热了好久的。」 季霖嘆了口气,妥协:「味道不错。」 她便又笑起来,他跟着也笑了一声,低语:「幼稚。」 温可芋耳朵尖得很,呛声:「你也成熟不到哪里去。」 他进洗手间重新刷牙,她就去衣帽间卸妆拿换洗衣物,接着又去了一楼的洗手间泡了个澡,等穿上睡衣吹好头髮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回到卧室,季霖已经睡熟。看来纯牛奶解不了酒气,不然他怎么能入睡得这么快?她还想跟他说会儿话呢。 温可芋躺去季霖旁边,她跟师礼礼约好了要出去旅游两个月,她的目的很简单,放松身心是次要,顺利出戏是主要,跟季霖分开两个月是出戏的最好方法。 - 第二天温可芋一早就起来晨跑,这里是高档别墅区,住户非富即贵,也有好几个其他一线艺人在这里置办房产,平时出来也就不需要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因为这里的其他业主就算是看到季霖那种等级的明星,也顶多只会多看上两眼,不会特地前来攀谈,更不会拍照啥的,所以温可芋也就无所畏忌。 天气越来越冷,温可芋秋衣秋裤武装到位,再套上毛衣和外套,跑了两圈下来就开始热,她不敢随意脱外套,怕待会儿风一吹会感冒。慢跑改为快走,沿着成片的人工湖走出一段距离后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声音挺熟悉,她回头一看,见到一身运动装的谢如令。 温可芋的眉毛下意识就皱起来,扭回头没理他,加快脚步开始小跑起来,谢如令几步追上来,跟在她身旁陪跑:「小芋,好巧。」 「巧什么巧。」温可芋不悦地咕哝了一句,「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谢如令听清了她的咕哝,也不瞒她,说:「我费了一些周折才打听出你跟季霖住在哪儿。」 温可芋不接他的话,谢如令又问:「季霖呢?没陪你出来跑步?」 温可芋语气不善:「用不着你管。」 谢如令嘆气:「都过去大半年了,你还没消气?」 温可芋仍旧不接话,谢如令又说:「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应该经常会遇见。」 温可芋跑不过谢如令,甩不掉他,还要听他一直说些有的没的,她不大高兴,说:「跑步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跟我说话?」 谢如令做出一个投降的手势:「都听你的。」 两人又跑了一会儿,温可芋实在累得跑不动了,去路边的长椅上坐下,谢如令跟着坐来她旁边:「累了?」 温可芋翻了他一个白眼:「废话。」 谢如令不敢去碰温可芋,怕惹恼她,忍住内心的渴望跟她保持着君子距离,说:「听说你跟季霖的那部电视剧杀青了,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温可芋扭头看他:「谁跟你说的?」 谢如令知道她在想什么,失笑:「我在娱乐圈的人脉可不止一个韩沫。」 温可芋不再看他,出门没带水,她现在有点口渴,休息够了就准备回家,谢如令却铁了心要赖着她不放,她起身,他就跟着她起身,她往东走,他就跟着她往东走,温可芋不耐烦了:「谢如令,你还想跟我回家不成?」 谢如令笑得颇有风度:「我送你回家。」 温可芋没好气:「不用你送。」 谢如令一步不落地跟着她:「看到你到家我就走。」 温可芋没办法,腿长在谢如令身上,她也不能把他腿打折了,只能任他跟着。回家路上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温可芋说:「对了,我有样东西落在你那间公寓里了,钥匙门禁卡当时留在公寓没带走,我现在进不去,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帮我把那样东西寄给我。」 第132页 那间公寓谢如令已经过户给季柔,也不知道季柔有没有换门锁。但好不容易有一个跟温可芋相处的机会,他不打算轻易放过,说:「什么东西?你放在哪儿了?」 温可芋:「一条宝石手鍊,就季霖生日送我的那条,放在卧室首饰盒里了,你看过那条手鍊,应该知道是哪一条吧。」 谢如令神色一变:「季霖送的手鍊?」 温可芋:「嗯。」 谢如令声音透出点古怪:「不记得是哪一条了。」 温可芋声音高了一个度:「你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条手鍊还是被你扯断的。」 谢如令:「你要季霖送的手鍊干什么?」 温可芋:「你以为那是什么普通手鍊吗?那可是上世纪英国王妃戴过的手鍊,贵得很呢。」 谢如令没说话,静了几秒钟后说:「既然那么贵重,那我不能快递给你。」 温可芋停下脚步看他:「谢如令,你难不成还想私吞我的手鍊?」 谢如令无奈地笑:「小芋,你能不能想着我一点好?」 温可芋继续往前走:「不能。」 谢如令跟着她:「手鍊那么贵重,还是你亲自去拿比较好。约个时间,我带你过去拿。明天怎么样?」 温可芋:「我明天的飞机,出去玩两个月,没时间去拿手鍊。」 谢如令:「那就等你回来。」又问她,「打算去哪儿玩?自己一个人去还是跟别人一起?」 温可芋态度冷漠:「不用你管。」 他一路跟着他到院子门口,温可芋不想让季霖看到她跟谢如令在一起,开院子门之前转身对谢如令说:「你怎么还不走?」 谢如令哭笑不得:「我想多看你几眼也不行?」 温可芋:「不行。」 正说着话,院子的自动门从里被打开,温可芋回头看,季霖手里拎着垃圾袋走出来,看到她跟谢如令穿着差不多款式的运动装,季霖脚步微顿,谢如令先打了招唿,跟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声音客气而温和:「早上好。」 季霖没理他,神色自然地从温可芋和谢如令面前走过,把手里的垃圾袋扔进路边垃圾桶,温可芋莫名紧张,催谢如令:「你还不快走!」 在季霖扔完垃圾转身时,谢如令当着他的面,趁温可芋不注意捏了一把她脸颊:「回见。」 温可芋来不及打掉他手,谢如令就先一步收回了手,又对着温可芋柔和一笑:「等我电话。」 温可芋蹙眉:「谁要等你电话。」 谢如令最后又看了季霖一眼,见他面色不虞,谢如令心情大好,坦坦荡荡地转身离开。 季霖没说什么,直接就进了院子,温可芋跟进去,说:「我跟谢如令,我们是晨跑的时候遇到的,偶遇。」 季霖想着谢如令刚才捏温可芋脸颊的那一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温可芋前段时间的话还言犹在耳,他又有什么立场吃味?没有情绪起伏地「嗯」了声,接着开门进屋。 温可芋嫌他反应冷淡,但又不好多说,她现在急于出戏,别说她跟谢如令没什么,就算她跟谢如令有什么,她也觉得没必要跟季霖解释,于是自行揭过谢如令的那段插曲,对季霖说:「我明天要跟礼礼去度假,玩两个月,过年之前会赶回来。你有没有什么东西想我帮你带的?」 季霖随手拧开一瓶矿泉水,看也没看她:「没有。」 第79章 撒谎 温可芋和师礼礼在机场汇合, 两人对接下来的旅程都很期待,师礼礼在飞机上告诉温可芋,她过完年准备开一家模特经济公司。 师礼礼开过茶室, 开过宠物医院,还开过画廊, 虽没有季霖和岳庭良的娱乐公司赚钱,但却也能让师礼礼靠自己的双手实现财务自由, 所以在听到她准备开模特经济公司时, 温可芋向她比出了大拇指:「我支持你。」 闺蜜两个有说有笑, 飞机落地后还精神抖擞, 去当地的五星级酒店办理完入住, 接着又去当地颇负盛名的海鲜馆饱餐一顿,一切都十分令人心情激动, 可是等到晚上洗完澡躺到床上,全身安静下来, 温可芋的心就开始不对劲。 她跟师礼礼开了一间总统套房,师礼礼的房间就在隔壁, 她下床走两步就能到, 但她还是觉得很孤单,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空荡荡的, 她想季霖了。 这大半年来几乎没跟季霖分开过, 现在他不在身边, 且未来两个月都不会在她身边,只要一想到这点,温可芋心里就麻麻的难受,她想回家了, 不想度假旅行了,她想跟季霖待在一块儿。 不知道季霖现在在干什么,是在看公司文件,还是在创作词曲,他们一起看的那部泰国鬼片还没看完呢,季霖会不会也在想她?该不会是跟沈鹤在一起吧? 温可芋躺在床上,想着季霖睡着后的样子,他漫不经心说话的样子,他微微蹙眉的样子,还有他笑得眉目舒展的样子。 脑海里迴响起季霖喊她「温小狗」的声音,他声音可真好听啊,是介于男人磁性和少年清沉之间的声线,她想听他说话了。 没有季霖在旁边给她抱着,也不能躺在季霖怀里被他抱着,温可芋怎么躺都觉得不对,怎么睡都觉得缺点什么,最后实在忍不住,拿手机循环起了季霖的歌。那略带慵懒性感的低沉歌声从手机里传来,起初还能一解温可芋相思之苦,但听着听着她反倒愈发想念起季霖来。 第133页 苦闷过后便是恐慌,她到底怎么回事?入戏就这么深?不行,她不能放纵自己沉溺,必须努力出戏,不准再想季霖,不准!温可芋心里直嘆气,她怎么还出戏出出戒毒的难度来了? 努力克制自己对季霖的想念,温可芋煎熬一阵之后总算堪堪入睡,第二天早上起来精神不大好,师礼礼怀疑她水土不服,问她要不要在酒店歇一天,温可芋觉得静下来没事做反而会令她更加想念季霖,不肯在酒店待着,拉师礼礼一起去迪士尼玩。 一天下来玩了不少项目,还看了烟火秀,但温可芋心里想的却是,哪天跟季霖一起过来就好了,她还没跟季霖一起来过迪士尼呢,当然这种想法不能让师礼礼知道,只不过她不说,师礼礼却仍旧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第四天的晚上,闺蜜俩一起去吃牛排,温可芋手握刀叉有气无力,师礼礼终于忍不住:「温温,你是失恋了么?」 温可芋没反应过来:「啊?」 师礼礼:「你看你有一点儿出来玩的样子么?状态一天比一天差,你现在很像失恋的人出来放松心情,但是放松失败。」 「哪有。」温可芋开始胡诌,「我就是,就是有点想我奶奶。」 「想你奶奶?」师礼礼觉得匪夷所思,」你奶奶身体现在越来越好,你有什么好惦记的?」 温可芋:「之前一直在拍戏,我已经很久没回去看过奶奶了,当然想。」 师礼礼可不信她这一套说辞:「温温,最近谢如令有来找过你吗?」 温可芋麻木地回答:「前几天晨跑偶遇过一次。」 师礼礼:「除了晨跑偶遇,最近几个月,他主动找过你吗?」 温可芋:「几个月前在韩沫生日上见过一回,之后就没了。」 师礼礼瞭然于胸:「难怪。」 温可芋:「难怪什么?」 师礼礼:「难怪你垂头丧气。之前一直在拍戏不觉得,现在戏拍完了,你是不是就开始想谢如令了?一想到他竟然这么长时间没主动找过你,心里是不是就不是滋味了?」 温可芋颇为无语:「跟谢如令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想我奶奶了。」 师礼礼当她嘴硬,又问她:「对了,你奶奶现在恢復得越来越好,你跟季霖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当假夫妻吧,有想过什么时候离婚吗?还有,你们要怎么跟两边长辈解释你们离婚的事?」 师礼礼的话把温可芋问住,说实话,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被师礼礼冷不丁提起,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难过,她不想跟季霖离婚。温可芋觉得自己是疯了,哄得季霖跟她假结婚,现在又背着季霖想跟他假戏真做。这个想法令她既难堪又迷茫又惶恐,她到底是入戏太深,还是真的喜欢上季霖了? 她不知道,也不晓得怎么去搞清楚自己的内心,只能无精打采对师礼礼说道:「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奶奶身体还没好利索,暂时不能受刺激。」 两人吃完饭回酒店,在酒店大堂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师礼礼先发现了在前台办理入住的男人,胳膊肘推推温可芋:「哎,温温,那是不是你前男友?」 温可芋循着师礼礼的视线看过去,正好谢如令回头,两人目光相撞,温可芋的脸就立马挂了下来,拉着师礼礼就走:「他怎么会在这儿?」 师礼礼被她拉到电梯口,说:「该不会是专程过来找你的吧?」 谢如令已经快步走来她们这边,他手里没拿行李箱,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提前让人把行李送到酒店了,此刻他姿态从容对着温可芋和师礼礼打了招唿,温可芋没理,师礼礼回了个「你好」。 三人一起走进电梯,谢如令抬手按下56,是她们所住的楼层,太巧了,巧得像是人为,温可芋不客气地看向谢如令:「你找人调查我的行程?」 谢如令没有否认:「我说过要重新追求你,不花点心思怎么行?」 温可芋皱眉,不想再同他说话。师礼礼以为温可芋这几天的无精打采是因为心里怪谢如令几个月没主动找过她,刻意替温可芋说道:「你要是真有心追温温,怎么会一连好几个月消失不见人影?我看你也没那么喜欢温温。」 谢如令忙解释:「前几个月公司出现了一些问题,我实在分身乏术,加上小芋一直对我有所排斥和警惕,我也不敢出现得太频繁,怕她恼。」 师礼礼听着点点头,又用胳膊肘撞了下温可芋,温可芋没理,咕哝道:「怕我恼的话,你就该永远别出现。」 电梯门开,谢如令跟在温可芋、师礼礼身后走出去,他见师礼礼的态度,觉得温可芋应该对他还有感情。虽然每每只要一想到她跟季霖睡过,他就一肚子火气怒愤无处宣洩,可......只要温可芋能回到他身边,他也认了。 他跟着温可芋一路走到房门前,在温可芋拿出房卡刷门时低声对她说道:「小芋,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滴答一声房门打开,温可芋推门进去:「我不想听。」 她太冷漠,冷漠得令他感到挫败,他只好求助般看向师礼礼,师礼礼不想见温可芋一直情绪低落,她瞧着谢如令应该是真的在用心挽回这段感情,便沖谢如令说:「进来坐一会儿吧。」 温可芋一把子扭头瞪住师礼礼:「师礼礼!」 师礼礼已经领了谢如令进门,她朝着温可芋干笑两声:「起码听听他怎么说,之后再决定要不要赶他走。」 第134页 总统套房内空间很大,师礼礼把客厅留给了温可芋和谢如令说话,自己先回了房间,回房前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张温可芋和谢如令的同框照,之后便准备去微信群里抖个机灵。 她想着反正季霖跟温可芋是假结婚,朋友们心里也都清楚,而且季霖还是个gay,开开玩笑无伤大雅,于是便把温可芋和谢如令的同框照发到了【仙界驻凡间大使馆】微信群,并@了季霖: 【师礼礼:@季霖,活捉小娇妻出轨现场!】 【师礼礼:惊!顶流季霖竟被戴绿帽?天王小娇妻酒店密会前男友!疑似开房被拍!】 消息发完却没见有人在群里回復,师礼礼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又开始贴在房门上仔细听外面的动静,不知道温可芋和谢如令谈得怎么样了。 温可芋没功夫看手机,完全不知道师礼礼在群里发了什么,她瞪着眼睛一脸不悦地听谢如令说了一通真情流露的话,她听完内心毫无波澜,正要开口打发谢如令走,手机突然响起,季霖电话打了进来,温可芋心中一喜,有点儿雀跃地接通电话:「餵。」 季霖独特的声线从手机里传来:「你去度假,是跟师礼礼一起?」 温可芋不明所以:「对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嘛。」 季霖:「你现在跟师礼礼在一起?」 温可芋:「嗯,她在房间呢,你找她有事?」 季霖:「就你们两个?没旁人?」 温可芋看了眼站在她对面的谢如令,顿时心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撒谎道:「就我们两个,没旁人。」 第80章 我喜欢的是季霖…… 季霖的这通电话来得莫名其妙, 挂断得也莫名其妙,温可芋一头雾水,谢如令还在喋喋不休:「我就住你们对面, 你要是想晨跑的话,我这几天早上都可以陪你一起。」 温可芋懒得看他:「我又不是未成年, 不需要你陪。」 他走近她几步:「小芋,你到底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温可芋觉得好笑:「这话应该我问你, 谢如令, 你到底要这样到什么时候?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说的不是气话, 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谢如令不相信:「你是在考验我对吗?你还要考验我多长时间?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他握住她胳膊, 「就算你要考验我十年,我也会等下去, 小芋,我只想让你知道, 我这辈子认定你了。」 「你放开我!」温可芋在他手下挣动起来,「这些情话你留着去对季柔说吧!对我说没用!你再不松手, 我叫保安了!」 谢如令松开她, 表情有丝痛苦:「我知道自己做了很难被原谅的错事,我伤害了你,我活该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可我受到的惩罚已经够多了, 眼睁睁看你嫁给别人, 看你跟季霖生活在一起, 你还被他给!被他给!」 他说不出口,温可芋被季霖睡了这件事就像是长在他心里的一根刺,刺得他疼痛难忍,刺得他无法唿吸, 他声音艰涩:「小芋,你不知道我这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我想你想得都快发疯了,跟我和好就那么难为你吗?」 相比于谢如令的苦涩,温可芋就显得冷漠得多,她淡淡看向谢如令:「说完了吗?说完你可以走了。」 她走到吧檯边,拿起吧檯上的座机听话筒:「还是你想我叫保安上来带你走?」 谢如令鼻尖顿酸,心脏疼得仿佛有人拿刀子在上面一片片割肉似的,他嘆气:「小芋,你现在连听我说话都不愿意听了么?」 温可芋按下前台键:「喂,是酒店前台吗?」 「好,我走!」谢如令拿温可芋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温可芋是喜欢他的不是吗?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折磨他?他到底要怎么做她才能消气? 谢如令忍着心中的酸痛:「我走,我走。」 温可芋这才挂断电话:「好走不送。」 谢如令最后又看了温可芋一眼,目光中尽是煎熬苦楚和不甘,他现在完全处在了被动局面,只能盼望着温可芋能早一点回想起他的好,三步一回头地开门离开,谢如令心里的后悔越来越重,在酒店天台救下了季柔,没想到代价竟然这么大。他变得不像自己,可即便他已经低头,已经把尊严和风度踩在脚下,温可芋还是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他是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这边谢如令刚走,温可芋就冲着师礼礼的房门怒吼一声:「师礼礼!你给我出来!」 师礼礼忙哆嗦着开门出来:「温温,你别生气嘛,你心里明明喜欢谢如令,还老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我要是再不帮忙推波助澜一把,你们猴年马月才能复合?我也是想让你开心一点,别连出来度假都提不上精神。」 「我开心个屁!谁喜欢谢如令了?我喜欢的是季霖!」 这话一说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温可芋连忙捂住嘴,她刚才脱口而出了什么?她喜欢季霖?她真的喜欢季霖吗? 师礼礼瞠目结舌,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个度:「你再说一遍,你喜欢谁?」 温可芋这下犹豫了,她自己都搞不清对季霖的感情是入戏还是喜欢,支支吾吾道:「好了,今天的事就先原谅你了,反正以后不准再插手我跟谢如令的事,不准再给谢如令创造机会,不然我就把你跟岳庭良的事抖落出去!」 第135页 师礼礼却丝毫没有被她带偏话题,她不可置信地叫道:「你说你喜欢季霖?你喜欢季霖?不是,你不是说季霖是gay吗?你喜欢上了一个gay?温可芋,你怎么想的?」 温可芋的脸立马红了起来:「你小声点!嚷嚷什么?他,他不是gay,他现在,现在直回来了。」 师礼礼一脸震惊:「这种鬼话你也信?」她拉着温可芋坐在沙发上,「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季霖主动勾引你?他是不是想骗婚?是不是想骗你当同妻?是不是想跟他那个经纪人一起专指着你一个人坑?」 「不是,不是,不是。」温可芋有点恼,「你再这么说季霖,我生气了啊!」 师礼礼呆怔了半秒,之后又伸手去探温可芋额头:「你是不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还是猪油蒙了心?还是鬼上身?」 温可芋一把扯开师礼礼的手:「我正常的很。季霖没骗我什么,也没勾引我,是我一厢情愿喜欢他,他不知道我喜欢他。你也不准多嘴,听到没?」 师礼礼反应不过来,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完温可芋的话,温可芋嘆了一口气,师礼礼突然大叫一声「卧槽」,温可芋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师礼礼直直看向她:「完了,我刚才偷拍了你跟谢如令在一起的照片,还发到群里了,@季霖,说你跟谢如令开房偷情。温温,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喜欢季霖,我就想着逗一逗他,抖个机灵,没想到......」 温可芋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听到最后,她颤抖着手打开微信群消息,看到师礼礼发在群里的那张她和谢如令面对面站着的照片,还有两段夸大其词危言耸听的话,又想起季霖那一通莫名其妙的来电,她的脸扭曲起来:「师礼礼!!!我杀了你!!!」 师礼礼连忙安慰温可芋:「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我错大发了!我现在就给季霖打电话解释!温温,你杀了我吧!」 她说着就起身去找手机,在房间大床上找到手机后又跑回温可芋身边坐下,把手机举到她面前:「我现在就打电话,绝对跟季霖解释清楚,你放心。」 「算了。」温可芋按住她,「我......我也不一定就真的喜欢季霖......也有可能是我自己误会了。」 师礼礼又一次愣怔住:「温温,你该不会是存心逗我玩呢吧?你是不是一早就看到群消息了?故意耍我是不是?」 温可芋无奈:「没耍你,我又没那种恶趣味。」 师礼礼:「那你到底喜不喜欢季霖?听说过误会别人喜欢自己的,我还真没听说过误会自己喜欢别人的。」 「我......」温可芋有些扭捏,「我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上季霖了,还是入戏太深走不出来。」 她拉住师礼礼的手:「礼礼,你记不记得我几个月前给你打电话说过这件事?导演说从我眼睛里看不出女主对男主的爱意,要我把季霖当成光和热,当成世界中心。」 师礼礼点点头:「记得,你那时候还说你没那么喜欢过一个人,不知道要怎么把季霖当成世界中心,我还建议你把季霖当成谢如令来着。」 温可芋哭丧着脸:「你说让我先把季霖当成谢如令,然后再在这个基础上一点点加深拔高。」她欲哭无泪,「然后我就照做了,做得还特别好,导演夸我眼神戏越来越棒,说我眼神特别有层次,表现出了女主对男主那种逐渐炽热浓烈的爱。现在电视剧杀青了,我把季霖当世界中心出不来了。」 师礼礼不知所措地看着温可芋,她没演过戏,不知道入戏之后出不了戏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想了半晌后对温可芋说:「要不你再接一部戏,对沖一下?」 温可芋:「能行么?我要是爱上下一部戏的男主怎么办?」 师礼礼:「不会的,你也说《偷偷喜欢你》跟其他剧不一样,导演以为你跟季霖是真夫妻,所以不要演,要真情流露,要求特别高。你之前又不是没跟其他男演员演过情侣,哪一次出不了戏了?」 温可芋想想也对:「我考虑一下。」 师礼礼劝她:「你赶紧的吧。喜欢上季霖可不是什么好事。就算他不是gay,你喜欢上他也只有单恋的份儿。他那样的一个人,要是对你有意思,早下手了,怎么可能跟你当了这么多年朋友。男人跟女人不一样,女人可能会日久生情,男人只会日久生厌,男人第一眼对你没感觉,以后都不会对你有感觉。」 温可芋的心往下沉了沉:「你也不用说得这么直白吧。」 师礼礼:「我是在提醒你别跳火坑。季霖那已经不是火坑了,那是火焰山。」 温可芋撇撇嘴,没再多说。 - 师礼礼在群里发消息没多久,季霖就收到了来自岳庭良和樊燕山的「亲切问候」。 当时他跟岳庭良正在外边儿打网球,中场休息的时候岳庭良先看了手机,之后就向他投来了怜悯的目光:「兄弟,做人要想开点,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就是搂着她睡上一千零一夜,她也不是你的。」 第81章 呵,男人! 岳庭良说完就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季霖火气蹭一下窜上头顶。 他当场就给温可芋打了电话,本来想以「婚前说好了,婚后不准跟谢如令纠缠不清, 省得我被外界塑造成绿帽侠的形象」为藉口,勒令温可芋立马回家, 谁知那温小狗竟然睁眼说瞎话,一口咬定她旁边除了师礼礼外就没别人了。 第136页 也是, 谢如令根本算不上是个人, 那就是个明知道温可芋已婚还暗搓搓想要撬墙角的牲畜。 挂断电话后, 季霖的火气一时间灭不下来, 狠狠踢了一脚旁边的网球筐, 岳庭良拍拍他肩膀:「冷静,别冲动。我早就劝过你放手, 温可芋就不喜欢你这款的,你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季霖冷着凤眼看他:「你放手。」 岳庭良悻悻将手从季霖肩膀上放下, 说:「要不你装一装?温可芋不是喜欢谢如令那种温柔体贴的类型吗,你就装温柔装体贴。撑得住就装他个一辈子, 撑不住就装到搞大温可芋肚子为止。」 「滚!」季霖横眉冷对, 「你先管好自己跟师礼礼的事再来指导别人。」 「我跟礼礼好得很。」岳庭良笑容风流,「哪儿哪儿都好。」 季霖懒得搭理他和师礼礼那档子破事,之后樊燕山电话打过来, 「关心」了一下他的情绪, 樊燕山说自己现在跟周千雅在周家, 晚上吃饭的时候,周老太太还提起他跟温可芋,季霖灵机一动:「那我今晚过来看看奶奶。」 樊燕山:「你自己一个人过来?」 季霖:「不行么?」 樊燕山:「行是行,可这都吃过晚饭了, 你现在过来干什么?」 季霖:「看奶奶。」 樊眼神:「我岳母睡觉早,你这......」 季霖:「我赶在她睡觉前到周家。」 - 温可芋和师礼礼聊完季霖就去卸妆洗澡,刚洗完澡出来就接到周老太太的电话,周老太太的声音听起来满是担忧:「可芋啊,你跟季霖是不是闹矛盾啦?」 温可芋忙说没有,周老太太就又问她:「既然没闹矛盾,那为什么你出去度假不带着季霖一起去?他刚才拿了很多补品来家里看我,我瞧他孤零零一个人,晚上还要一个人睡你房间,问他是不是跟你吵架了,他也不说。可芋啊,老实告诉奶奶,你们俩是不是在赌气?年轻夫妻,难免磕磕碰碰,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可千万不能一个不开心就跑出去不见人。」 「奶奶,我们真没有吵架。」 「既然没有吵架,那你明天回家里来,奶奶也很久没见你了,怪想的。你跟季霖一起在家里住几天,陪陪我这个老骨头。」 其实温可芋一直都挺想回去找季霖,但为了成功出戏所以一直忍着没跟师礼礼提中止度假的事,现在听周老太太这么一说,她就蠢蠢欲动起来,索性就坡下驴:「行,那我明天就回来陪您,这下您放心了吧。」 周老太太声音里总算出现了欣慰:「好,好,你跟季霖都是懂事孩子。」 结束通话,温可芋开开心心收拾起行李,把她奶奶给她打电话的事说给师礼礼听,老人家想孙女回去陪着,师礼礼也不好说什么,温可芋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去,师礼礼摇头:「我一个人也能吃好玩好,说不定还能来场浪漫的艷遇。」 温可芋把衣服收进行李箱:「你在这儿邂逅帅哥,不要家里的岳庭良了?」 师礼礼笑容微僵:「我跟他就是炮友,他没打算跟我认真。」 温可芋听出她语气似乎有点不对劲,停下了收拾行李的动作,问她:「那你呢?你想跟他认真吗?」 师礼礼勉强挤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他都不想跟我认真,难道我还上赶着巴望跟他认真?你可别小瞧我,我师礼礼可是很有市场的。」 温可芋:「我可不敢小瞧你,你那时候可是我们学校校花。要我说啊,岳庭良配不上你,他那样的风流鬼,当朋友可以,当男朋友万万不行。你就应该找一个小忠犬,天天追在你屁股后头,让岳庭良后悔去。」 师礼礼笑出声:「那就借你吉言,我就在这儿找一个小忠犬,让他接替你陪我度假。」 温可芋也笑起来:「祝你心想事成!」 - 第二天温可芋回到周家,已经接近晚饭点。 她知道季霖在,一进门就想找季霖,但又不好表现得太急切,就问家里的阿姨:「他们人呢?」 打扫卫生的阿姨告诉她:「先生和太太出门办事还没回来,老太太在后花园呢,千雅和你姑父今天早上回去了,季霖应该在你房间。」 温可芋有些心虚地说:「我先把行李箱拿回房间,之后再下来去看奶奶。」 阿姨不知道温可芋为什么突然间跟她报备起了行程,茫然地点点头:「好。」 温可芋乘坐家用电梯上楼,推着行李箱回卧室,进去后发现季霖正坐在单人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唇角笑容未散,看到他笑,温可芋心情也忍不住好起来:「你在看什么呢?」 他从书中抬起头来:「回来了?」 「嗯。」温可芋松开行李箱,一边往季霖面前走一边去打量他手里的书,那是一本鹅黄色硬壳封面的书籍,封面上写了五个大字:《迟迟作文集》 她脸突地一红,那是她妈在她初中毕业后,把她从小学到初中这九年内写过的所有作文整合起来制成的书籍,一直被她藏在书架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他到底是怎么找到的! 「别看!」温可芋跑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作文集,「你,你偷窥我隐私!」 季霖抬着下巴看她:「作文也算隐私?」 温可芋气唿唿:「你看多少了?」 季霖:「才看完小学部分,初中部分还没看呢。」他伸手又把作文集夺了回来,「别那么小气,也让我瞻仰瞻仰你的文采。」 第137页 温可芋想起进门前看到的他唇角的笑意,那是对她的嘲讽耻笑吧?但她也没有再去抢作文集,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凑过来问他:「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来我家看奶奶了?」 季霖一本正经:「看望大病初癒的长辈,需要什么特殊的理由么?」 温可芋其实想问他这几天有没有想她,但她问不出口。她还想知道他这几天有没有跟沈鹤见面,便试探着问道:「你这些天都在忙什么啊?」 「没忙什么。」他看文献一样翻阅着她的作文集。 温可芋撇撇嘴:「敷衍。」 季霖没理,温可芋就在想他是不是生气了。毕竟婚前她保证过不再跟谢如令纠缠不清,可师礼礼却在群里发了照片,还说了那样的话。温可芋说:「我跟谢如令是在酒店偶遇的,不是约好一起度假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哪儿?」季霖淡声道,「你的房间?」 温可芋听出他的阴阳怪气,说:「你少内涵我,我跟谢如令是清白的,我跟你才不清白。」 季霖翻书的手指顿了下,偏过头去看她:「什么意思?」 温可芋嘟囔:「你对我做过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还问我什么意思。」 她脸微微红,季霖心里就忍不住有些期待:「我对你,做什么了?」偷心了? 温可芋咬着唇,声音小下去:「你还有脸问我,你买那么多保险套,你说你对我做什么了。」 季霖耳根也稍稍泛起红:「温小狗,天还没黑呢。能不能说点不带颜色的。」 温可芋脸红得更厉害了些,把他手里的作文集抢过来:「别看了,跟我下去看奶奶,她怀疑我们吵架了,待会儿好好表现,跟我装一对儿恩爱夫妻,装得像一点。」 她拉着季霖起身,挽住他胳膊:「走吧。」 「等一下。」季霖反拉住她手,「我先热个身。」 温可芋回眸:「热身?」 季霖深深看她,表情有点不自然:「分开几天,对你有点陌生。」 温可芋突然就觉得难受:「你对我陌生?」这才几天,就陌生了?那她要真在外边儿待两个月,那他岂不是连她叫什么都忘了?呵,男人! 季霖眼底闪过一丝别扭:「先亲一下?熟回来?」 亲一下?温可芋心里的那点儿难受瞬间就被羞赧淹没,她低了低头,红着脸说:「......行吧。主要是别让奶奶看出异常......」 季霖轻咳一声,把她拉到胸口,一手扶住她后腰,一手抬起她下巴,然后慢慢低下头去,温可芋仰着脸,在他凑过来时闭上眼睛,心脏轰隆隆开始打鼓乱跳,在他俯首吻住她时,她紧紧揪住了他衣服一角。明明和他一起做过不少羞人答答的事,听过他压在她身上的喘息,也光着身子被他抱进浴室洗过澡,可这个蜻蜓点水的吻却还是令她不由自主地小鹿乱撞,连唿吸都被小心翼翼地微微屏住。 他没深入,只在她唇上浅尝辄止地吸吮了一下就将她放开,温可芋脸还红着,声音细若蚊蝇:「现在熟了没......」 第82章 牙印 季霖耳根稍红, 唇角不由自己控制地往上微微翘起:「嗯,好一点了。」 温可芋脑袋埋在他胸口,连头都没好意思抬一下。 季霖低头看她, 看不见她此刻是什么表情,但却能清楚地看到她红透了的耳朵, 害羞的模样异常可爱,见她娇羞扭捏, 他又有点儿想问她:温小狗,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但一想到上次这么问她后得到的答案, 季霖就问不出口了, 免得又从她嘴里听到她喜欢谢如令之类的话, 这人惯会刺激他。 季霖心思百转千回时,温可芋心里也在盘算。她在想, 他为什么要青天白日亲她?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除了演戏, 平常他也只会在床上对她做一些羞羞的事,从没像今天这样莫名其妙索吻, 难不成是喜欢她?还是出于男人的欲望, 小别胜新婚地想跟她这个炮友亲热一下? 温可芋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她连她自己对季霖是什么情感都没理清楚,搁这儿想他的态度干什么? 她抬头去看他:「走吧, 奶奶在后花园呢, 我们去陪陪她。」 季霖在她看过来之前及时收住了唇角上翘的弧度, 恢復到一本正经的表情:「嗯。」 两个人去后花园陪周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少不得扮一回亲密,周老太太见到温可芋别提多开心,又看温可芋和季霖甜蜜如初, 她就更是欣慰,拉着两个小辈开始了催生话题。周老太太的想法很简单,第一,周千雅肚子越来越大,温可芋早点怀上后,两家小孩年龄差得不大,可以玩到一起。第二,她年事已高,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第四代小孩降生,她想抱曾外孙的心十分迫切。 温可芋当然不可能跟季霖生小孩,成年人互相解决一下性需求没什么,要是搞个孩子出来那就太不负责了,只能随便拿话煳弄周老太太。没一会儿功夫,周务国和温佳婧从公司回来了,周老太太便张罗着开饭,家里的厨师今天做了不少温可芋平时爱吃的,一家人围在桌边,倒也显得其乐融融。 周务国心情不错,拿了瓶白酒出来要季霖陪他喝,温可芋不乐意了:「季霖不能喝酒,爸,您要喝酒,我陪您喝。」 温佳婧和周老太太哭笑不得,一个劲儿地说她护食,周务国就说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季霖无奈:「少喝点没事,我又不是酒精过敏。」 第138页 温可芋不干,说什么都不让季霖喝酒:「你要是喝醉了,我还得伺候你。今天这酒我来喝,我喝醉了,你伺候我。」 最后她还真把自己喝醉了,温佳婧气得数落了周务国好几句:「女儿女婿难得回来,你喝什么酒,还喝白酒,把女儿喝醉了都!」 周老太太也说他:「别人当爸爸的,都是把女儿当掌上明珠养,你倒好,把女儿当儿子,你看把可芋喝的!」 周务国不敢回嘴周老太太,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瞪了温可芋一眼,温可芋醉醺醺的浑然不觉,整个人扑到季霖怀里:「困死了,走了走了,回房了。」 季霖看她这副醉鬼样,有点想笑,又有点心疼,告别了桌上的长辈就将温可芋一把横抱起来,她自发搂住他脖子,搂得特别紧,灼热的唿吸混着酒气喷洒在他颈间,弄得季霖有些痒,他把她抱进家用电梯,一路回到卧室,想把她放到床上,她却赖在他身上不肯下来,季霖无奈:「温小狗,你不睡觉了?」 温可芋刚开始没准备喝这么多,可喝着喝着就没注意喝大了,现在就觉得脑子涨乎乎,全身没骨头似的,窝在他怀里不肯动,懒洋洋地说:「睡,睡。」 说是这么说,胳膊还是搂着他脖子不肯放,季霖没办法,只能任由她在他身上赖了一会儿,之后他抱着她进浴室,往浴缸里放热水,等放满热水,温可芋总算不搂得他那么紧了,季霖帮温可芋脱了衣服,又把她放进浴缸,她软塌塌地总要往下滑,他扶了几次,最后干脆也脱光衣服坐进去,抱住她一起洗了个澡。 他跟她一起泡在浴缸里时其实挺想要她的,此情此景不做点什么好像都对不起眼下这种气氛,尤其喝醉了的温可芋跟个粘人的妖精似的,一直往他身上蹭,可她毕竟醉得晕头转向,而且手边又没保险套,在没经过她清醒的同意下,他也不敢妄为,怕惹恼了她。 清汤寡水地洗完了澡,季霖又帮她卸妆刷牙洗脸,好在温可芋还有那么一点意识残留,多少能配合些,忙完所有事,季霖也有些累了,把温可芋擦干身子后就把她抱去床上躺着,用被子将她盖好,接着他就进衣帽间给她找睡裙和内裤。接着又给她穿衣服,喝醉了的人分外重,况且她又懒懒地赖在被窝里不肯起来,季霖忙活了好一阵功夫才帮她把衣服穿好,总算可以睡觉了,他关掉卧室的灯,刚在她旁边躺下去,她就扑到他怀里咬他肩膀,疼得他低唿一声:「温小狗,你真把自己当小狗啊?」 她章鱼一样缠住他,娇滴滴地乱哼哼:「季霖,我不舒服......」 季霖打开床头小灯,想把她抱起来:「哪儿不舒服?想吐吗?」 温可芋懒若无骨,任由他把她从被窝里抱出来,卧室空调很暖和,季霖直起上半身靠坐在床头,让温可芋横坐在他腿上,他胳膊分别绕过她后背和腰身,用额头去探了探她的额,还好没发热,他垂眸看她:「到底哪儿不舒服?胃里难受?」 温可芋靠在他怀里,脑袋抵着他的肩,不知怎么就慢慢呜咽起来,季霖有点儿慌,抱着她轻声哄:「很难受么?」 她一声一声抽噎,张嘴又咬住他肩头,季霖没出声,任她越来越重地咬下去,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咬他,但他想也许咬他能让她好受些。等季霖肩头出现一个很明显的带有淤血的牙印,温可芋这才慢慢松开口,含煳不清地抽泣:「季霖,我出不了戏了,怎么办?」 季霖一开始没听懂她在说什么,用拇指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痕,温声说:「慢慢来,演戏是演戏,生活是生活,时间久了一定能分清。」 温可芋伸手去搂他脖子,紧紧抱住他哭:「季霖,我出不了戏了。」 季霖拍拍她后背:「好迟迟,不哭了,不哭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会安慰人,没想到现在哄起温可芋来,那声音柔得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这辈子除了对着哭唧唧的温可芋,好像还从没这么温柔过,季霖觉得自己在这事上真的挺犯贱的,明知道温可芋不稀罕他,他还上赶着给她当备胎。也许备胎都算不上,用温可芋的话来说,他就是个用来解决生理需求的炮友。 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她一哭,一粘上来,他就再无招架能力,只能心甘情愿给她当牛做马。此刻抱住她不断地柔声低哄:「迟迟乖,迟迟不哭了。」 温可芋煳得他一脖子全是眼泪水,她醉醺醺的倒还记得伸手给他擦擦,软软绵绵的小手在他脖子上抹来抹去,不时划过他喉结,无疑是在挑战他的底线,他实在受不了她这样无意识的勾引,握住她手腕:「好了迟迟,睡觉好吗?」 醉酒后的温可芋乖得不像话:「嗯。」 季霖便又关了灯,抱着她一起躺进被窝里,她缩在他怀里没多久又呜咽起来,季霖摸摸她的脸:「怎么又哭了?」 温可芋瓮声瓮气:「季霖,我出不了戏了。」 这句话她来来回回说了三次,季霖虽然搞不懂一个言情轻喜剧有什么难以出戏的,竟然把温可芋痛苦成这样,但他也愿意去体谅她的难处,轻轻抚摸她的后背:「过段时间就好了,会出戏的。」 她哭得抽了一下:「我讨厌你。」 季霖微微愣怔:「你,讨厌谁?」 温可芋呜呜地哭:「季霖,我讨厌你。」 季霖的心有点痛。 第139页 温可芋又去咬他肩,之前是在左肩,这次在右肩又咬下一圈牙印,季霖没动,有些酸楚又有些落寞地问她:「你,为什么,讨厌我?」 温可芋醉得七荤八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根本听不清季霖在说什么,只顾着胡乱抒发心中的烦闷,边流眼泪边说:「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季霖心痛如绞,连唿吸都艰涩发酸:「我,让你烦了?」 温可芋乱哼乱哭:「你能不能去国外待一段时间?」这样她就能出戏了,两个人分开一段日子,她就能出戏了。她走不行,她会忍不住自己跑回来,得季霖走才行。 得季霖走才行...... 温可芋不知不觉沉睡过去,第二天醒来时脑袋沉得厉害,她睁眼前先伸手摸了摸,没摸到旁边的人,勐一下睁开眼睛,看到季霖正站在床尾穿衣服,她瞬间安心,直勾勾盯着他看,他背对着她,裸着上身正穿衬衫,宽肩窄腰,手臂上的肌肉恰到好处,不至于吓人,却又充满了力量感和年轻力,视线往上,她看到他肩头有两处牙印,一左一右,惊得立马从床上跳起来,指着他质问道:「季霖!你身上的牙印谁咬的?」 第83章 犯相思 好傢伙, 她才离开几天,他竟敢背着她偷情! 季霖闻言转身,一边继续穿衣服一边面无表情回了句:「醒了?」 温可芋跑过去扒他衬衫, 不依不挠:「肩膀上的牙印谁咬的?是不是沈鹤?」 季霖没想到温可芋占有欲还挺重,对他这个炮友都有占有欲, 现在这一副正室捉姦的姿态,如果不是昨晚她酒后吐真言, 他真要怀疑她是不是爱上他了。季霖拽开温可芋手腕, 垂眸看她:「狗咬的。」 温可芋一怔, 继而脸颊微微泛起红晕:「我咬的?」 他扯扯唇角:「你还挺有自我认知。」 温可芋昨晚喝断片了, 她还以为自己醉得不省人事了, 没想到竟然跟他这么激烈地过了一夜,不敢再去看他肩上的牙印, 低声咕哝:「我咬得还挺工整,左肩一个右肩一个, 对仗了。」 季霖继续穿衣服,温可芋也去衣帽间拿衣服换, 接着又去洗手间洗漱, 洗脸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跑回床边看坐在那儿正用手机发信息的季霖,说:「待会儿要不要去买点24小时紧急避孕药, 昨晚那么......还是吃点药比较保险。」 季霖抬头看她, 见她素着一张脸站在他面前, 脸上一抹娇羞,跟昨晚酒后哭着说讨厌他的时候判若两人,他有些搞不懂她,说:「不用。」 「不用吗?」温可芋微微蹙眉, 「怀孕了怎么办?」 季霖轻抬眼尾:「昨晚没碰你。」 温可芋呆了几秒钟,反应过来之后脸颊刷地通红髮烫:「那,那牙印......」 季霖看向她,他不想说那牙印不是她因为动情才咬的,是她因为讨厌他咬的,干脆转移话题道:「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待在美国准备新专辑,今晚的飞机,你看你是留在这儿,还是回我那儿住?」 温可芋突然有种如遭雷击的感觉:「你要去美国?去多久啊?签证办下来了吗?」 季霖淡声回:「过年前应该能回来,签证下来了。」 温可芋:「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季霖:「你应该没兴趣知道我工作上的事,就没提。」 温可芋不好多说,但心里忍不住又失落又难过,她才刚度完假回来,才跟他待了一晚上,他这就又要去美国了,昨天晚上她还喝断片了,都没能好好跟他说会儿话。 她「哦」了声,回洗手间重新洗了把脸,抹水乳霜的时候就有点提不上精神。两个人在周家吃完早饭就回了季霖的山水别墅,中午本来季霖要下厨,被温可芋拦住了,她在外边儿度假的时候跟师礼礼一起吃过一回特别好吃的路边摊,是碗阳春面,当时她俩是闻着香味找过去的,当时她心里就想,等回去一定要让季霖也尝尝。 她不能把厨师带回去,所以吃面的时候就特别关注厨师的煮面手法,还好小摊后厨是全公开的,倒让她清清楚楚记下来了所有步骤。今天依葫芦画瓢给季霖煮了一碗阳春面,也给她自己煮了一碗,可惜没有那厨师的一半功力,但季霖还是把面全吃完了,还把面汤都给喝了,温可芋挺欣慰的,但心里还是难过得紧。 一顿中午面吃出了诀别的感觉。温可芋不想让季霖去美国,她不想跟他分开,但这毕竟是他的工作,她又不能胡搅蛮缠扣着他不让他走,也不能跟着他去,一是没理由,二是签证也是个麻烦事儿。她心里直嘆气,等季霖把行李全部收拾好放在客厅,她终于忍不住,说:「要我送你去机场吗?」 「不用。」他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沈鹤过来接。」 听到沈鹤的名字,温可芋心里顿时醋意横生,她一屁股坐去季霖旁边:「这次去美国,就你跟沈鹤两个人去?」 季霖没看她:「还有乐队其他人。」 温可芋心里好受了点,想到前几天看娱乐八卦,费美绪最近好像也在美国。她依稀记得那个费美绪对季霖图谋不轨,说:「最近那些娱乐记者老喜欢捕风捉影添油加醋乱写一通了,你在美国尽量少见点异性,无关紧要的同性最好也少接触,尤其是那个费美绪,以前老爱蹭你热度,你防着她点,别给媒体乱写的机会。」 季霖侧目看她,温可芋被他看得心脏一缩,她自认为自己说得挺冠冕堂皇的,难道被他看出来她的小心思了?不对,她哪有什么小心思,她就是入戏太深。温可芋说:「你别这么看我,我可不想被费美绪团队骑在脖子上出一个艷压的通告。」 第140页 季霖收回视线:「知道了。」 没一会儿功夫沈鹤就到了,季霖推着行李箱跟沈鹤一道出去,温可芋很想一起去机场,后来发现沈鹤不是自己开车来的,他是坐保姆车来的,保姆车里还有季霖乐队的其他成员,恐怕她就是找到藉口跟着一起去机场,车上也没有她的位置,最后只能沖季霖挥挥手:「路上小心。」 季霖走了,家里立马空荡起来,温可芋心里揪揪的难受,她堕落了,竟然任由自己沉溺在入戏太深的情绪里。可是只要一想到春节前都见不到季霖,她的失落是真实的,心酸也是真实的,就连跟谢如令分手那会儿她都没这么真情实感地难受过。 以前在天台听谢如令对季柔告白,听谢如令说只把她当成季柔替身,包括后来在公寓撞见谢如令和季柔抱在床上,她心里炸开一股愤怒和痛苦,但那威力虽然大,持续时间却不长,就好比一刀下去给了她个痛快的死法。 可现在对季霖却不同,她觉得就像一根针掉进了心窝子里,就像一根刺长在了血肉里,像睫毛掉进眼睛里却怎么也弄不出来,不至于多痛苦,但足够绵长,不是剧烈的疼,却是一种搅得人心烦意乱的缠绵的苦楚。如果非要用一种专业词彙来形容,那应该是.......她犯相思病了。 季霖走的第一个晚上,温可芋就犯起了相思病,以至于吃不进晚饭睡不着觉,最后只能躺在床上看季霖高中时最喜欢的海尔兄弟,熬到天亮才总算有了些困意。 - 谢如令最近的状态很不好。 那天被温可芋从酒店总统套房赶出来后,他一晚上没睡,脑子里把这大半年发生的所有事都过了一遍。 其实从温可芋负气嫁给季霖的那天起,他就做好了决定,打算接下来的生活重心只有一个,就是把温可芋哄回来。可邪门的是,从那天以后,公司总接二连三出事,连他名下投资的产业都频频出现危机,忙得他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去找温可芋,就好像背后有人故意搞他一样。 总算让公司重新步入正轨,温可芋却好像离他越来越远。谢如令不禁怀疑,她真的还爱他吗?会不会她对他的所有排斥拒绝都是认真的?她真的不爱他了? 不管这是不是现实,谢如令都无法接受,第二天他一整个白天都待在房间没出去,等晚上想邀请温可芋一起去听音乐剧,敲开对面的门却发现温可芋早在下午就出发回去了,他刚打听出她的行程,跟着她来到这里,没想到才过了一晚,她就又逃走了。 师礼礼没告诉他温可芋为什么回去,谢如令猜想,也许是在躲他,这令他更加五味杂陈。既然温可芋都不在了,他也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当晚就乘坐最后一班飞机回家,大半夜,他去季霖的别墅看了眼,从外面看,整座别墅黑漆漆,不知道有没有人在里面。 他做了一件傻事,一件以前的他绝对不可能做出来的事。他把车从家里开出来,开到季霖别墅对面,接着他就坐在车里盯了季霖的别墅一整夜,等到了早上发现没有人在里面活动的迹象,他的心得到一种奇怪的安慰,就好像是温可芋临时回来不是为了季霖,这让他多少安心一些。 谢如令一直在车里坐到临近早上十一点,之后才驱车准备离开,可就当他握着方向盘往前开时,对面突然转过来一辆眼熟的迈巴赫,当那辆黑色迈巴赫与他的车擦肩而过,他扭头看见驾驶座的季霖和副驾驶座的温可芋,他的心顿时被利刃割成两瓣。 他们昨晚一起去了哪儿?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会不会是季霖开车去机场接温可芋,然后两个人顺道就在季霖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 已经发生过关系的成年男女在酒店住一晚会发生什么,谢如令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何况他们两个还是名义上的夫妻关系。 谢如令那一刻很想追上去,但他又害怕看到温可芋和季霖站在一边、一致对外御敌的姿态,他接受不了,那会让他感受到一股锥心的痛。 从那天以后,谢如令消沉了一段日子,在家里足不出户酗起酒来,整天喝得醉醺醺,仿佛这样就能让他暂时忘记温可芋和季霖生活在一起的事实。尤其到了晚上,他更是要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因为一清醒就忍不住想季霖这个时候会不会正把温可芋压在床上尽情享受温柔乡,他不能想,一想就觉得全身的神经都痛得似乎要断掉。 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月,一天他接到一个在娱乐圈当经纪人的朋友的电话,闲聊时得知季霖早在小半个月前就去了美国准备新专辑,可能要到春节前才能回国,谢如令的身心瞬间就活了过来,季霖不在,那温可芋...... 他重新燃起希望,没有了碍事的季霖,他追起温可芋来肯定能方便不少。 第84章 非她不可 温可芋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天天吃饭想季霖, 想他给她做的糖醋鱼,想他在美国会吃些什么。打游戏想季霖,想他的水平肯定通不了这关, 以后她带着他升级。看电视想季霖,想他真幼稚, 竟然喜欢看海尔兄弟,想他还没陪她看完那部泰国鬼片呢。晚上睡觉也想季霖, 想他充满力量感的胳膊, 想他结实温热的胸膛, 想他把她抱在怀里时用清悦低沉的嗓音同她说话。 听歌的时候更是想季霖, 想他唱歌怎么能那么好听, 想他好像还没单独给她唱过歌,想他怎么那么聪明, 又会写歌又会唱歌,还会那么多种乐器, 钢琴吉他小提琴都精通,把jl娱乐也经营得有声有色。 第141页 就连晨跑的时候都会想起季霖来, 想他真有运动细胞, 网球打得好,篮球打得也好,高中时候是她们学校校篮球队的, 她记得季霖大学时还玩过一阵子冰球, 那是一种非常勐戾的运动, 温可芋曾看过一场季霖的冰球比赛,看他把对手狠狠撞飞,也看他被对手狠狠撞飞,温可芋不懂规则, 全程就只看到各种人被撞飞,大家痛快地肢体互虐着,看得她都觉得肉疼。 就这么害了半个月的相思病,韩沫来电话了,说给她接了一个工作,去电影剧组《最后的忏悔》客串一个角色。 《最后的忏悔》是一部犯罪电影,男主是两年前大爆的演员陈墨。说起来这个陈墨算是娱乐圈颜霸之一,在网友评选内娱颜巅的排名中,季霖常年霸榜第一,陈墨紧随其后稳居第二。而且这个陈墨也是歌手出身,从某些方面来说跟季霖有些相似。 不过在温可芋心里,陈墨就算火出宇宙,那也只是个低配版季霖。 韩沫给她打电话时挺激动的,说温可芋这个角色戏份不多,是陈墨在电影里故去的女朋友,大概两个星期左右时间就能拍完。《最后的忏悔》是名导大制作,多少演员都想在里面露个脸,这馅饼从天而降砸到温可芋头上,韩沫别提有多开心了,说:「陈墨经纪人,许果,你知道吧?圈里很有名的大经纪,据说是她看了你的戏,觉得你很不错,所以嚮导演推荐了你。可芋,自从跟季霖结婚,你的好运是一件接一件。」 温可芋在这件事上就比韩沫淡定得多。现在她爸对她走演员这条路的态度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排斥,再加上有季霖和岳庭良的助力,她根本不缺戏演。只要她想要,可以说各种大制作都能送到她嘴边,之所以现在不急着问周务国、季霖、岳庭良要资源,是想多磨砺自己几年罢了,免得自己演技不过关,演出来也是强行给观众餵屎。 只不过这次是客串,温可芋还是有信心可以胜任的,加上她也急于找些事情来做,不然一直想着季霖,想得她都要病入膏肓了,就这么答应下来,没过几天就签了合同直接进组了。 进组第一天就撞上谢如令,那天她刚跟导演、陈墨聊完,正要找个地方坐下再巩固巩固剧本,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小芋。」 她回头一看,谢如令微笑着迎面走来,她立马去看身边的韩沫,韩沫连忙摇手:「真不是我,我已经很久没跟他联繫了。」 说话间,谢如令已经走到她跟前站定,解释了她心里的疑惑:「我跟陈墨经纪人许果认识,她老公是我大学同学。」 温可芋表情警惕,抗拒般往后退了两步以拉开和谢如令之间的距离:「这里的人都知道我跟季霖结婚了,还请你自重。」 虽然已经无数次热脸贴她冷屁股,但她此刻的冷漠和排斥还是伤到了谢如令的心,他感到十分难受,但还是努力维持表面上的克制,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你难堪。」 温可芋不愿意跟他说太多:「这样最好。」 她带着韩沫、兰兰往演员休息室走,谢如令跟上去,忍着心酸说道:「小芋,就算你已经结婚了,我们还是可以当朋友,你这么躲着我,反而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心里对我还有什么。」 温可芋现在心上满满当当都是季霖,连跟谢如令生气的情绪都提不上来,淡声说:「那你想多了,我对朋友很挑,不是谁都能当我朋友,至少你这样的不行。」 谢如令很想拉住她,但是片场人太多,他不怕自己丢脸,怕的是给温可芋带来麻烦,这样他就更没机会了。只好紧紧跟在温可芋身后,心中绞痛着说道:「这些天我每天都会来剧组,每天都找你说话,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温可芋没搭理他,走进演员休息室后就反手关上了门,把他彻底隔绝在门外,谢如令垂头丧气,胸中情绪翻涌,到底要他怎么做?到底他怎么做温可芋才能回到他身边? 他在演员休息室门口枯站了一会儿,直到听见有人喊他名字,他循声望去,看见许果正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向他走来,他跟她打了声招唿,许果瞧他一脸落寞,轻轻嘆了口气,宽慰他道:「其实她都已经结婚了,你又何必自讨苦吃,你这样反而把自己放在了不利的位置上,她不买你的帐不说,还会得罪季霖,你家里人应该也不会想看见你成日追求着一个有夫之妇。」 「你不会明白的,你跟顾沉修成正果了,又怎么会明白我现在的感受。」谢如令痛苦地按了按太阳穴,「我们本来准备结婚的,要不是突然发生了一些意外,她现在应该是我老婆。」 谢如令和温可芋的事,许果多少听顾沉提过一些,说实话,她一直觉得谢如令这种风流惯了的人不可能永远守着一个女人,没想到他跟温可芋恋爱的这一年半时间以来,竟然真没碰过其他女人。可他却又一直没把温可芋带出来给顾沉和她这些朋友见过,她便又猜想温可芋估计只是谢如令花丛里一朵花期比较长的娇花,迟早会落败。可再次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谢如令这样进退有度的人,竟然会在温可芋已经嫁人的情况下,还肆无忌惮追着她不肯放,甚至为了追求温可芋不惜求到了她头上。 要知道温可芋嫁的不是别人,她嫁的是季霖,多少双眼睛盯着这段婚姻,稍有不慎,影响的不只是温可芋和季霖,还有谢如令自己的名声。而且她听闻季霖不仅是jl娱乐的创始人,他身后还有庞大的家族势力作支撑,谢如令得罪了他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前段时间谢氏集团和谢如令名下投资的产业频频出现状况就是最好的佐证。 第142页 顾沉和谢如令一起联合投资了不少产业,那段时间连累得顾沉都焦头烂额,许果劝解谢如令道:「不管她本来会不会成为你老婆,现在的事实是,她是季霖老婆,季霖微博晒出的结婚证现在还是置顶状态,人家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关系,难道你还要挑战法律不成?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这样缠着人季霖的老婆不放,在古代是要被浸猪笼的。」 谢如令心中剧痛:「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许果无奈:「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但作为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跟温可芋认识也才两年左右的时间,你真的就非她不可了?还是因为她在你对她兴趣最浓的时候转身毫不犹豫地嫁给了别人,你不甘心,所以才非她不可?」 谢如令怔了怔,许果轻轻嘆了一口气,说:「行了,你慢慢琢磨吧,我还有事,先去找陈墨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许果走后,谢如令在演员休息室门口又站了一会儿,之后温可芋开门出来,见到他后连招唿都没跟他打,径直从他面前越过就往片场走,谢如令几乎是下意识跟上前,还没来得及开口跟温可芋说一句话,韩沫就拦住了他:「谢先生,可芋现在不想见你,你就别让我们为难了。」 谢如令心脏又酸又痛:「我就是想离她近一点,能时时看到她,这样也不行么?」 温可芋已经走远,韩沫还挡着谢如令面前,她其实并不清楚温可芋和谢如令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好妄下评论,只说:「她现在是有妇之夫,剧组人多口杂,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如果你真为了可芋好,在公共场合还是离她越远越好。」 谢如令绷着脸:「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小芋的意思?」 韩沫:「谢先生,可芋的脾气你比我清楚,如果不是她态度坚决,以我的身份,现在又怎么会拦在你面前?」 谢如令声音都颤抖:「韩沫,你一直跟着小芋,她怎么想的,你应该比其他人更了解。在你看来,小芋她,她对我还有感情吗?我跟她,我们还有没有重来的可能?」 这段时间以来,韩沫也算是摸清了温可芋对谢如令的态度,只不过谢如令当局者迷,现在听他问起,她一个旁观者其实不应该说得太明白,但她又怕自己不说明白,谢如令还要继续纠缠温可芋,她作为温可芋经纪人,难免被波及,只好说:「你们吵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是只要你稍微哄一哄,可芋就心软跟你和好。可这次不一样,你没有看出来吗,这次你都放下身段放到这种地步了,可你看她动摇了吗?谢先生,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真没必要这样。」 她的话给了他狠狠一拳,谢如令难受得心脏都揪到了一起,他赤着双眼,脸色阴沉:「小芋不能就这么跟季霖好上,我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她要嫁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是我才对!」 第85章 爱上了 在《最后的忏悔》剧组拍了两星期的戏, 温可芋的表现赢得了导演的认可和赞赏。 虽然只是个戏份不多的客串角色,但却是诱发剧情的关键人物,是陈墨所饰演的男主的一系列行为源头。导演说她演活了这个人物, 让整个电影剧情都有了立足点。 而导演在夸奖温可芋演技时,说的最多的就是她的眼神戏, 导演在接受媒体採访时是这样说的:「温可芋是个好演员,实话实说, 我以前没怎么看过她的戏, 但她这次在电影里的表现绝对是可圈可点的, 超出了我的预期。尤其是眼神戏, 你可以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人物对男主角的那种不舍和强烈的爱。这样一个人物虽然戏份不多, 但演出来却足够让人信服,你能感受到她把男主当成此生挚爱的那种情感, 温可芋表现出来的那种情绪是很抓人的,可以说你在她身上看不见什么表演痕迹。」 导演最后还开了个玩笑:「要不是她已经跟季霖结婚了, 我真要怀疑她跟陈墨的关系,演的太像了, 真的, 在戏里你就感觉她完全把陈墨饰演的男主角当成了生命里唯一的光。」 这一顿夸奖一句玩笑,让温可芋开心之余,又感受到一股复杂的情感, 有恍然大悟, 也有紧张无措, 导演的认可直接代表了她在《最后的忏悔》这部电影里的入戏程度绝对是合格以上的,既然她能在这部电影里入戏,那就说明她已经从《偷偷喜欢你》这部剧里出戏了。 在饰演《最后的忏悔》中男主初恋一角时,温可芋自己也能感受到自己在镜头前确实是百分百入戏的, 那她对季霖的情感就不是因为陷在《偷偷喜欢你》剧情里出不了戏...... 温可芋晚上再一次失眠,辗转反侧地想季霖,也辗转反侧地思考她今后要怎么办,她是真的爱上季霖了么?可她之前又在季霖面前一口咬定只把他当炮友,还勒令他不准喜欢她,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现在报应来了,她的脸都要被自己打肿了。 不行啊,她不能喜欢季霖啊。季霖应该不喜欢她吧,就像师礼礼说的,男人不像女人那样容易日久生情,而且季霖喜欢的类型应该是沈鹤那款,如果知道她喜欢他,季霖会不会觉得有负担?本来只是想合法约炮,结果上了几次床竟然被炮友喜欢上,会不会有一种惹上麻烦的感觉?会不会害怕就此被她缠上? 她绝对不能喜欢季霖,不然吃亏吃苦的是她,她不能给自己找虐受!但是感情这种东西,哪能想不喜欢就不喜欢......温可芋纠结了,痛苦了,仿徨了,她甚至觉得自己迎来了世界末日。 第143页 在春节来临前这段时间,温可芋没再接工作,独自一人体验着她的末日,期间要品尝相思的苦,要对抗内心对「爱上季霖」这件事的复杂情感,还要应付谢如令的纠缠,就这么过了差不多有一个月,天气越来越冷,大年三十近在眼前,季霖也回国了。 季霖回国这天,温可芋没去接机,她心里又喜悦又期待又害怕,一方面因为终于能跟季霖见面而激动着,一方面又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季霖而无助着,一时也说不上来哪种情绪占据主导地位,最后便决定被动地待在家里等他回来。 季霖上飞机前给她发消息,说飞机下午三点一刻落地,温可芋估摸着从机场坐车回来路上估计要两个小时,那季霖到家应该是五点一刻,她从四点半就开始一直盯着时间和微信消息,盯到六点也没见人到家,也没给她发个微信,她就有些坐不住了,想知道他干嘛去了,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还是飞机晚点,不会是飞行途中撞到小鸟了吧? 最后一番纠结,温可芋按捺住给季霖打电话的冲动,决定先等到7点再说。等待期间为了转移注意力,温可芋打开了之前跟季霖一起没看完的那部泰国鬼片。 本来以为自己会很害怕,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她竟然完全看不进去剧情,情绪无法随着剧情的深入而被调动起来,连鬼出来都无法令她肾上腺素上涌。最后看着看着,脸上表情逐渐麻木,这时候突然听到开门声,她立马竖起耳朵,同时抓紧了怀里的抱枕。 开门声之后是脚步声,换鞋子的声音,推行李箱的声音,而后电视墙后面转出来一道人影,季霖穿着黑色薄款羽绒,头上戴着同色棒球帽,身高优越地出现在温可芋视野之内,温可芋抓在抱枕上的手指根根收紧,肾上腺素瞬间剧烈上涌,就在看到季霖的那一个瞬间,温可芋的视觉突然出现了短暂的障碍,她仿佛看见季霖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她屏住唿吸,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汹涌强烈的心动。 心脏砰砰砰乱跳不止,她完了,她栽了,她痴痴地想,她这绝壁是爱上了。 季霖抬头看见盘腿坐在沙发上愣怔看他的温可芋,喊了她一声:「温小狗?」 温可芋没反应,眼睛跟黏在了他身上似的,他推着行李箱走过去:「傻了?」 等走到她面前,她才勐地收回视线,手往电视方向一指:「我看鬼片呢,你突然回来吓到我了。」 季霖回头看了眼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泰国鬼片,轻嗤了声:「你不怕了?」 「怕。」温可芋忙按着遥控器关掉电影,双手捧心,「现在怕得心脏哐哐哐一直在跳。」 季霖把棒球帽脱下来倒扣在她脑袋上:「还能跳就行。」 温可芋从沙发上跳起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吃饭了没?我还没吃晚饭呢。」 季霖说:「飞机晚点。我上楼拿个车钥匙,一起出去吃。」 他把行李箱拿上楼,温可芋跟着他一路进到二楼衣帽间,他抬着眼尾看她一眼:「有话要说?」 温可芋摇摇头:「没。」 「那你跟着我干什么?」 「没跟着你。」温可芋忙掩饰,「不是说要出去吃晚饭吗?我换身衣服。」她走到自己的那一排衣橱前,手搭在衣服上,偷偷回头去看季霖,见他把行李箱放好后就转身走了出去,她又快步跟上前,问他:「你新专辑准备得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季霖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不换衣服了?」 温可芋低头看看自己,说:「不换了,穿这样挺好的。」说着就在他面前做作地转了个圈,「我穿这身好看吗?」 季霖:「?」 他见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居家服,不由挑眉笑了下:「温小狗,你被鬼片吓傻了?」 她撇撇嘴,心里却挺开心的,能跟季霖面对面说话,这就已经让她很高兴了,她凑过去拉住他胳膊:「要不晚上在家里吃吧?我给你做阳春面,出去吃还要换衣服,多麻烦。」 季霖垂眸,视线落在她抱住他胳膊的双臂上,她似乎不知道自己胸前有多柔软,这么压着他的胳膊,丝毫不把他当外人。他喉结微动,目光往上,又看到她头上戴着的那顶黑色棒球帽,还维持着反扣的样子。他抬手,把棒球帽从她脑袋上拿了下来:「你的阳春面就算了吧。」 她拽着他下楼:「别啊,我这段时间厨艺精进了不少,你尝尝,绝对比上次好吃,我保证。」 季霖感到意外,两个月没见,她对他竟热情不少,难道是距离产生美?其实在回来的路上,他还担心过她见到他后会是怎样的表情,是陌生?冷淡?还是像那晚她醉酒后所说的讨厌? 没想到统统都不是,竟然是难得的主动热情,他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些,随口问道:「你今天吃错药了?」 温可芋竟然没回怼,可可爱爱地说了句:「我最近身体健康着呢,什么药都没吃。」 季霖疑虑更深:「你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不然为什么突然态度这么好?难道是背着他跟谢如令复合了?还是准备毁约跟他提离婚?这么一想,季霖的脸就慢慢有点儿冷。 温可芋闻言却心一紧,不知道背着他偷偷爱上他,这算不算是一件对不起他的事。可她没有坦白从宽的觉悟,心虚地笑了两声:「我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坑朋友。」 第144页 她拉着他到餐桌边坐下:「你在这儿等着,玩会儿手机,我去煮阳春面。」 她走到双开门冰箱前,刚打开冰箱就感到头顶陡然罩下一片阴影,随之而来的是他身上清冽好闻带着点少年感的气息,是他站在了她后面。温可芋莫名紧张起来,季霖从她身后伸手去冰箱里拿矿泉水,这个姿势将她完全控制在了怀里,她不自觉屏住唿吸,很想往后靠住他,想他用充满力量感的胳膊搂住她,耳根微微发烫,她咽了下口水,身后季霖漫不经心地问她:「听人说,你想跟我离婚?」 第86章 想睡我? 温可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听谁说的?是谁说我要跟你离婚?」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散布谣言?谁想离间他们? 温可芋转身去看季霖, 见他正拧开矿泉水瓶盖,她连忙拉住他:「大冬天不要喝冰的,柜子里有常温矿泉水, 你喝那个。」 季霖低头看她,见她一双眼睛清泉似的清澈见底, 心里微微一动,将矿泉水瓶盖又重新拧好, 接着打开置物柜拿出一瓶常温矿泉水, 说:「哦, 那可能是谣言。」 看来是他想多了, 她没准备跟他离婚, 那他还能放心一段时间。 温可芋追问他:「到底是谁说我要跟你离婚的?」 季霖心虚地喝了口矿泉水,一边从冰箱里拿出煮面要用的材料, 一边随口胡诌道:「沈鹤。」 「沈鹤?」温可芋心里突突冒出一团火,妈的姓沈的肯定有问题, 她蹙眉看向季霖,「他怎么说的?」 季霖开始胡扯:「他猜的。」 温可芋声音拔高:「猜的?这也能乱猜?现在什么事都能乱猜了?别人的家务事他也要猜一猜?他闲得没事干吗?!」 季霖愣了下, 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 顿时更加心虚,说:「我去煮面。」 温可芋见季霖表情不太自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激动, 忙说:「他随便一猜, 这话要是传到我奶奶耳朵里, 又把我奶奶气生病了,他沈鹤负责吗?」 季霖不说话,温可芋就有些生气:「你怎么不说话?你站在他那边?你在维护他?」 季霖忙说:「我没有。」 他往锅里倒了水,没想到自己刚从美国回来就点了温可芋的炸药包, 又不好说实话,只能把这个锅扣在沈鹤身上,看向她,岔开话题道:「你今天没工作?」 温可芋对上他那双漫着绯色的漂亮凤眼,心里酥软下去那么一点点,没接他的话茬,鼓着腮帮子说:「我奶奶好不容易康復,医生说了,以后都不能受刺激。你起码要有点契约精神,别沈鹤在边上妖言惑众几句,你就想毁约跟我离婚。」 她这话听起来好像比他更不想离,这让季霖心里忍不住涌出几分宽慰和欣喜,表面上却摆出高傲冷淡的神色,不咸不淡「嗯」了声。 温可芋看他把面下到了锅里,心想不能让他觉得她只会发脾气,显得沈鹤多贤良淑德多替他着想似的,便推了推季霖,说:「你过去坐着吧,剩下的我来,等着吃阳春面。」 季霖听话地坐去了一边。他本来其实准备一回来就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坐了太久的飞机,又困又乏,可到家后跟温可芋说了几句话,他又莫名来了点儿精神,此刻支着下巴看温可芋在厨房忙活来忙活去,那背影纤细又温柔,盈盈一握的细腰在柔软的居家服下若隐若现,倒真有几分体贴丈夫的小妻子模样,他不由翘起唇角,喊她:「温小狗,少放点盐,上次那碗面太咸。」 温可芋没回头:「咸你还把面汤都喝完了。」 季霖说:「我不喜欢浪费粮食。」 温可芋:「知道了,我少放点儿盐。」 她很快端了两碗面出来,又拿了两瓶矿泉水:「要是还觉得咸的话,就多喝点水吧。」 季霖拿筷子开始吃面,温可芋双目炯炯地看他,目光跟白织灯似的,又热又亮,一动不动盯着他看,看得他耳根都不自觉微微起了红。他有些不自在:「你老盯着我看干什么?」 温可芋视线未挪:「你在美国有没有睡沈鹤?」 季霖勐地被面呛了下:「温可芋?」 她眼睛一眨不眨:「睡了没?」 季霖撂下筷子:「你到底想干嘛?」 温可芋又盯了他几秒,之后撅撅嘴:「问问也不行吗?」 她低头喝了口面汤:「这次不咸不淡,正正好。」 季霖也开始吃面,温可芋喊他:「霖妹妹。」 他眼皮也没抬一下,却没再对这个称唿反感:「说。」 温可芋吸着面,声音含煳不清:「所以你们到底睡了没?」 季霖:「......」 他拿起旁边干净的汤匙,没好气地敲了下温可芋的脑袋:「你脑子里天天都在搞黄色么?我是去工作,不是去风流。」 温可芋摸着脑袋说:「那你晚上都是一个人睡?」 季霖没心情吃面了,朝她勾勾手指:「你过来。」 温可芋乖乖巧巧凑过去,他食指拇指微扣,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好好吃你的面。」 温可芋「哎呦」一声,捂着脑门:「你打我。」 季霖失笑:「这算打?」 温可芋不高兴了:「你给我打回来。」 她一本正经地盯着他,眼睛里亮澄澄的,微微皱着小眉头,看起来确实是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季霖唇角微微浮动的笑容便凝固住,他紧张起来:「疼?」 第145页 温可芋其实也就疼了那么一下,但他既然问了起来,她就顺势点了头:「疼。」 季霖语气着急:「给我看看。」 温可芋把捂着脑门的手放下,把额头凑到他面前给他看。 季霖没看出什么来,问她:「还疼么?」 温可芋点点头:「还疼。」 他长指轻轻抚上她额,腕间的一抹玉色在她眼前晃了晃:「是这儿疼么?」 她没回话,问他:「你手上的小玉,串在红绳上的那个,从高中就一直见你戴着,是谁送的吗?」 「我奶奶。」他指尖在她额头缓缓移了移,「是这儿疼?」 温可芋说:「你奶奶什么时候送你的啊?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季霖垂眸看她:「温小狗,你额头到底疼不疼?」 温可芋想起来,说:「疼啊,你给我吹一下。」 季霖:「......」 他看出了她的没事找事,顺着往下问道:「要带你去医院吗?」 温可芋:「那倒不用,你给我弹回来就行。」 他算是看出来了,她就是想打回来。季霖无奈,手心抵着额发往后,露出冷白色的额:「行,你来。」 温可芋作势要去弹他,手指伸过去,说:「你把眼睛闭起来,我打人很痛的。」 季霖挑着眼尾:「你直接弹。」 温可芋不依不挠:「你先闭眼睛。」 季霖不跟她在这些无意义的小事上纠缠计较,配合她闭上了眼。 温可芋定定地看他,他有一张漂亮得过分的脸,睁眼殊艷,闭目清凌,她的心跳又砰砰砰汹涌起来,她贴过去,直起身子,唇凑到他额上印了一吻,声音轻得跟飘在空气里似的:「我好想你啊。」 他一怔,睁开眼来,额上似乎还残留着她嘴唇温软的触感,他有点儿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没等到她弹他额头,竟等来一个香软的吻,还有一句动人的情话。季霖的心脏开始不正常了,一下一下捶鼓一般,他深深看进她眼底,声音里是微不可察的发颤:「你,想我?」 温可芋的脸后知后觉红起来,那抹红晕令季霖的心激动起来,他隐隐期许着,又问她:「哪种想?」 她这时候开始结巴:「就,就,就炮友那种想!」 她紧张得唿吸都有点急促,嘴巴开始不听使唤地胡言乱语:「你不在,晚上都没人陪我睡觉。我也不好,也不好,也不好出去找别人。」 季霖脸上的表情渐渐有点垮掉:「没人陪你,睡觉?」 他按捺着心头突生的火气,咬着后槽牙:「你还想出去找别人?」 温可芋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她到底在说什么?可季霖越这么直勾勾看着她,她就越是紧张,越紧张就越张嘴胡说:「我,我不能找别人吗?」这张嘴干脆别要了! 季霖胸膛微微起伏,温可芋蹭一下站起身:「你,你坐飞机累了吧,我去,去给你放热水洗澡!」 她逃似的离开事故现场,一熘烟跑去一楼的卫生间,刚进去就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嘴,她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她有点儿想哭,有点儿后悔,早知道弹他一下脑门就算了,干嘛亲他,干嘛说想他,现在好了,现在他一定把她当荡妇了。 温可芋懊恼地开始给浴缸放热水,她不想出去面对季霖了。水放到一半,季霖开门进来了,温可芋听到动静,根本不敢回头看他,磕巴道:「水,水还没,放好。」 没听到他回话,听到他拉开上衣拉链的声音,解皮带的声音,她扭头看他:」你脱衣服干什么?水还没放好。」 季霖脸上隐着怒意:「你不是想我吗?」 温可芋本就脸红心跳,听了这话更是脸上红得能滴血。季霖三下五除二剥光了自己,抬脚站进浴缸里,躺到热水底下:「想我的话,一起洗吧。」 温可芋咽了下口水:「我......我面还没吃完。」 她看了他一眼,迎上他有点发冷的眼睛,心里的悸动和侷促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失落和难堪,他好像,好像生气了。 温可芋难受起来:「我出去了。」 季霖别过脸没看她,温可芋有点儿伤心,她离开洗手间去餐桌边坐了一会儿,没胃口再吃什么阳春面,饿着肚子把面倒了,又把碗洗了,之后就拿换洗衣物去二楼洗澡。 洗完澡后站在洗手间镜子前吹头髮,她知道季霖现在应该就在外面的卧室,她迟疑着不想出去,磨磨蹭蹭了好久,把头髮吹得全干后才慢悠悠回卧室,季霖已经在被窝底下躺着了,她走到另一边,掀开被子,季霖闭着眼没动,像是不准备跟她说话。 温可芋心脏麻麻的难受,她熄了卧室的灯,躺进被窝里,望着天花板,犹豫要不要跟他解释一下之前的话,突然被窝一动,紧接着一具肌理分明的雄性躯体压了过来,温可芋的心勐烈地跳动了一下,看到季霖牢牢霸据在她上方,那眉眼在黑暗中勾栏一般诱人,嗓音愈发迷沉:「不是想睡我么?今晚让你睡个够?」 第87章 腿软 季霖觉得自己是真他妈犯贱。 他在国外为温可芋茶饭不思两个月, 温可芋竟然只是觉得缺了一个床伴,她甚至动了找别人陪她睡的念头?只是因为不方便、怕被拍到所以才没有付诸实践? 亏他还以为她跟他一样也在想他,亏他还自作多情地猜想她是不是也喜欢他。 第146页 敢情他在她眼里, 就是一个有心跳有体温的震动棒? 温可芋都这么糟践他了,他还贱兮兮上去送。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讨厌他?是因为两个人不小心擦枪走火发生了关系, 所以她一边出于本能欲望渴望着他,一边又因为朋友变炮友而讨厌着他? 季霖搞不明白温可芋到底是怎么想他的, 他心脏跟被切走了一块儿似的, 又难过又烦躁, 压在她身上时目光就忍不住有些发狠:「不是想睡我么?今晚让你睡个够。」 眼睛已经慢慢习惯黑暗, 他仔细观察着温可芋的表情变化, 见她微微张着唇,眼神似乎有点儿惊讶, 又似乎有点儿紧张,还似乎有点儿羞涩?这眼神看得他突然心里发酸, 不是滋味儿地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温可芋没躲, 没说话, 也没动。 他含住她的唇简单吮了两下就放开,又去看她的表情,她睁着眼, 嘴角往下撇了撇, 是一副要哭了的委屈样子, 季霖心脏揪紧,忍着心里的闷痛低声说:「又不想睡我了?」 温可芋真挺委屈的。本来发现自己爱上季霖这件事就已经足够令她委屈了,结果他刚回来她就胡言乱语搞砸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这就更委屈了, 她还饿着肚子,他这会儿又一点儿温情也没有,亲她的时候又敷衍又潦草,他是不是一点儿都不喜欢她?不然怎么亲她的时候跟亲自己手背一样?温可芋心里的委屈一点点叠加,嘴越撇越下,忍着眼泪不说话。 季霖胸腔沉着浓郁的闷气,她这样子倒像是他欺负了她,可明明是她在他的心上一刀刀凌迟。他整个人罩在她身体上方,胳膊撑在她身侧,只要他想,他可以对她为所欲为。她乌黑的微卷的发散落在枕头上,单薄的睡衣包裹着玲珑柔软的身体,他还记得她肌肤有多细腻,记得她微热的体温,甚至记得她娇媚的低呻。分开两个月,他也是想的,他是个正常男人,跟喜欢了近十年的女人肌肤之亲后,说食髓知味都是轻的。但他对她再怎么渴望,在看到她要哭不哭的样子后,他无论如何也浑不起来了,只好又从她身上离开,躺去了旁边,轻声:「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让他愈发瞧不上自己,真是够贱。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在他说完对不起后,温可芋竟然主动凑过来,吸着鼻子问他:「对不起什么啊?」 季霖思绪微顿:「?」 她靠在他旁边,声音很小:「你,硬不起来?」 季霖:「???」 他勐地扭头看她:「温可芋!」 温可芋被他这一下惊得往后一缩,与他视线相撞,见他眼底沁着羞怒,她连忙伸手去捂他眼睛,安慰:「没事没事,硬不起来就硬不起来,我又没怪你。坐了那么久飞机,回来也没好好休息,你别不好意思,别难过啊。」 她本来还因为他敷衍潦草的亲吻而委屈,此刻委屈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他的敷衍和潦草是因为硬不起来,他现在心里一定很羞愧很难受,温可芋觉得自己必须给季霖一点儿人文关怀,她往旁边挨了挨,尽量不靠着他,说:「睡吧,我今晚也没想要,你别自责,别害怕,我不跟别人说,我也不把这事儿放心上,我明天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她松开捂着他眼睛的手,看他一动不动地正盯着她,那双漂亮的凤眼冰冷而懒散,她忙改口:「我现在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说完面朝上躺好,给自己把被子盖严实了。 季霖又好气又好笑,温可芋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他道歉是因为之前的态度问题,她以为他是因为自己不行才跟她道歉?那她刚才要哭不哭的,不是因为被他的态度伤到了?所以他们两个人的情绪一直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季霖拿手指戳了下温可芋的肩,温可芋没睁眼也没反应,他又戳了她一下:「温小狗。」 温可芋影后上身,说把那事儿忘了就真做到忘了的样子,眼睛睁开一条缝,懒着鼻音问他:「什么事啊?我刚睡醒......」 季霖觉得好笑,先前的不痛快被她乱拳打散了几分,他挑着眉问她:「我不在的这两个月,你都是一个人睡的?」 温可芋思绪缓了一秒,他这是,拿她之前问过的问题来反问她?她把眼睛睁全了,说:「啊,一个人睡的。」 季霖撑起身子看她,强势的口吻:「我们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但结婚证是真的,双方又都是公众人物,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婚姻存续期间,最好还是要保持一下身体的忠诚,不要去外面乱发展性关系。你觉得呢?」 温可芋听着听着心里一亮,她最怕的就是季霖去睡沈鹤,现在听他主动提起这点,她当然是举双手贊同,郑重地点点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季霖没想到事情竟然进行得这么顺利,心里的不痛快又持续消散下去一些,又问她:「你刚才什么情况?为什么看起来要哭的样子?」 温可芋想了想,避重就轻说:「我饿了。饿得想哭。」 季霖想起两人晚上吃面时发生的不愉快,温可芋的肚子这时候又咕噜噜叫起来,她有些尴尬地捂住肚子,季霖笑了笑:「吃饭还是吃面?」 温可芋眨巴着眼睛:「饭吧,炒两个菜,冰箱里有新鲜食材,我前几天特地买回来的。」 季霖挑眉:「就等着我回来给你做饭?」 第147页 温可芋咧了咧嘴:「再加一道汤行吗?」 他拽她起来:「走,下楼。」 温可芋开心起来,季霖为她在厨房里忙活,她就在旁边时不时给他打个下手,她心里盘算了下,明后两天可以跟季霖在家单独相处,之后是除夕,要跟季霖回季家,接着再回周家,春节走完亲戚应该还能跟季霖回来二人世界腻歪几天,她不禁心花怒放,歪着脑袋问季霖:「你明天打算怎么过?要不要出去看电影?在家看也行。不然我们下棋吧,你不是喜欢下围棋吗,我最近刚学了一点儿,你教教我。或者下五子棋也行。」 季霖想起来有件事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说:「哦,明天沈鹤跟薛沐洋要过来,可能要在这儿吃中饭跟晚饭。」 温可芋只听到沈鹤明天要来,一张脸立马挂下来:「他来干嘛?」 季霖说:「来蹭饭。」 温可芋有点儿幽怨:「你是不给他开工资吗?他没钱点外卖还是没钱下馆子?」 她突然上来的情绪让季霖纳闷,他看了她一眼:「你不喜欢沈鹤,还是不喜欢薛沐洋?」 温可芋鼓着腮帮子:「两个都不喜欢,我怕生。」 「你怕生?」季霖嗤笑一声。 温可芋:「你笑什么?我就是怕生。」 季霖:「你认识我第一天就来找我攀家常了,你怕生?」 温可芋想发脾气了:「越大越怕生,不行么?」 季霖扯了个淡淡的笑:「行。」 她没心情给他打下手了,自顾自坐到餐桌前开始生闷气,姓沈的不用回家过年吗?怎么大过年还要往季霖面前凑? 过了段时间,季霖把三菜一汤端上桌,瞥她一眼:「我等会儿跟他们说,让他们两个明天别来了。」 他这句话让温可芋的心情立马好了起来,她起身去盛饭,也给季霖盛了一碗,想到什么后又说:「算了,让他们过来吧。」不然显得她多不近人情多不善解人意多妒妇似的,反而衬託了沈鹤。 季霖打趣她:「你又不怕生了?」 温可芋往嘴里扒饭:「今天这饭煮得不错。」 季霖倒也习惯了温可芋的善变和反覆,没再纠缠于这个问题。等吃完饭,温可芋主动收拾了碗筷,之后两人各自去刷牙,等重新躺回床上已经是夜里12点多钟。季霖这会儿是真有点累了,连续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来跟她赌完气后又做了一顿饭,现在他觉得自己闭上眼睛立马就能睡着,可脑袋沾到枕头上,他突然就想起温可芋的那句话:你,硬不起来? 这锅他当然不能背。 把温可芋拽进怀里,他低头吻她:「运动一下消消食。」 温可芋仰头承吻,抱住了他劲窄的腰:「你行么?」 他没好气地掐了下她的腰,没说话,把舌头餵进她嘴里给她吃了一会儿,慢慢把大半个身子压去了她身上。 温可芋晚上被折腾得够呛,第二天赖床不肯起,季霖下楼煮了粥,粥好了后就去卧室喊她起床,她缩在被窝里不肯出来,懒懒地说:「腿软。」 说得季霖有点儿羞愧,耳根微红着哄她:「乖,喝点儿粥再睡。」 温可芋闭着眼睛根本不理,把脑袋往被窝底下缩了缩。 季霖把遮在她脸上的被子拉下来一些:「温小狗,眼屎擦干净再睡。」 她瞬间清醒,如遭雷噼,忙双手捂脸:「你别看!」火箭似的从被窝里窜出来,跳下床就往卫生间冲去,因沖得太急还半路崴了脚,季霖正要过去扶她,她却一秒都不停缓地瘸瘸拐拐冲进卫生间,反手砰地关上门。 季霖没想到温可芋竟然反应这么大,她不是一向不注重在他面前的形象么?他疑惑地扒了扒头髮,跟过去敲响卫生间的门:「温小狗,你脚没事吧?」 温可芋有点儿崩溃,勐地冲到镜子前检查自己眼角,妈的,她竟然在季霖面前睡出了眼屎?操!小仙女的眼睛里怎么可以有此等秽物?她想哭,想大叫,想直接抹掉季霖脑子里的这段回忆,他以后会不会不把她当美女看了? 不行,她必须做点儿什么来挽回一下局面! 第88章 小泰迪 温可芋仔仔细细检查了好几遍镜子里的自己的脸, 压根儿就没看到什么眼屎,是季霖眼花,还是这根本就是他骗她起床使的小手段? 她希望是后者, 不然也太影响她在季霖心目中的形象了。 洗手间的门再次被敲响,季霖的声音:「你在里面画符呢?」 温可芋高声:「马上出来。」 季霖:「脚没事吧?」 温可芋:「没事。」接着又补充一句, 「我脸上没眼屎,你看错了。年纪轻轻, 眼神怎么这么不好。」 季霖站在外面有些无奈地扯动了一下唇角,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跟温可芋老妈子一样, 没接她的话茬, 说:「洗完脸下来喝粥。」 温可芋:「知道了!」 她听到季霖转身离开的脚步声, 想到什么后立马喊住他:「季霖,等一下!」 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他折返了回来:「什么事?」 温可芋看着洗手间的大门方向:「你把地暖开一下,我怕冷。」 季霖说:「开了。」 温可芋说:「好, 我马上下来。」 她在洗手间边洗漱边思考,不管怎么说, 她今天的形象都有点儿受损, 她得立马补救回来,必须化个超美的妆,再穿上她跟季霖大婚时, 她妈送她的新婚礼物——一款水绿色高定仙女裙, 一层层轻纱重叠, 上面还缀着很多钻石的那条。配一双银色金闪高跟鞋,她不信惊艷不了季霖。 第148页 不然他一直跟她生活在一起,天天晚上看她素面朝天,是不是都要忘了她也是个美女了? 温可芋不管自己有没有自恋成分, 反正她今天的主题只要一个,那就是美美美! - 季霖一碗粥下肚,还没见温可芋下楼,他也懒得上去催了,把粥开了保温,之后就坐到客厅沙发拿出手机开始看公司简报。 看了一会儿,没等到温可芋下楼,门铃先响了,他走过去开门,沈鹤跟薛沐洋正肩并肩站在门口,沈鹤笑着说:「院子门开着,我们就直接进来了。」 薛沐洋有气无力地说:「早啊。」 季霖让他们两个进来,随口问:「你们一起来的?」 薛沐洋一边往里走一边嘆气:「早上喝了点酒,开不了车,就喊沈鹤去接了我一下。」 季霖跟在他后面:「大早上喝酒?」 沈鹤笑了笑,拍了下薛沐洋的肩,扭头对季霖说:「他借酒消愁呢,还没从情伤里走出来。」 三人先后坐到沙发上,季霖坐回原来的正中心的位置,继续看手机里的公司简报,沈鹤坐在他旁边,找出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薛沐洋拿了个抱枕坐到沙发拐角处的角落里,忿忿地说:「蔚燃以为他撬了我墙角,他就能好过吗?等过完年,我一定要在声声面前揭露他是怎么套路我怎么陷害我的,我要把他所有丑陋的真面目都撕下来给声声看,他完了,声声知道后一定会甩了他,你们等着瞧吧,我的今天,就是蔚燃的明天。」 他一个人咕哝着说了一大串,季霖和沈鹤却跟没听到似的,一个看手机,一个看电视。薛沐洋有些气恼地将怀里的抱枕砸到沈鹤身上:「你们听我说话了没?」 沈鹤把砸到他身上的抱枕抱在怀里,扭头问季霖:「你一个人在家?温可芋呢?」 季霖没抬眼:「楼上呢,马上下来。」 薛沐洋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哎,你们能不能关怀一下失恋人群?」 沈鹤找了一部费美绪主演的宫斗剧,季霖听到声音后瞥了电视屏幕一眼:「你娘不娘炮?看了几部宫斗剧了?」 沈鹤笑了下:「爷们儿就不能看宫斗剧了?你还看海尔兄弟呢。」 薛沐洋声音拔高:「你们到底听没听见我说话?我说要给蔚燃好看!」 季霖总算搭理了他一句:「你上次被蔚燃揍得还不够惨?」 薛沐洋哼了声:「他得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他上次揍我的事,我会一五一十说给声声听,他就等着被踹吧。」 这时候响起一阵踩着楼梯下来的脚步声,季霖知道是温可芋下楼了,就更没心思去听薛沐洋废话,他回头看去:「粥在锅里,自己......盛。」 他愣愣地看着温可芋,见她穿得跟要上台走秀似的,水绿色的裙子露出白皙的肩颈,漂亮的锁骨在薄纱下若隐若现,捲髮洋娃娃一般垂在腰际,随着走路的动作而翩跹摆动,红唇乌髮,眉眼精緻,脸上的妆比大婚那天都要隆重,那身行头比电影里的欧洲公主还要公主。 他不由看入了神,耳边响起薛沐洋痴痴的声音:「嫂子这是要......出门走红毯?」 季霖这才发现沈鹤和薛沐洋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黏在了温可芋身上,他有丝不悦,踢了离他最近的沈鹤一脚,低声:「口水擦一擦。」 沈鹤忙收回视线,打了一下薛沐洋的后脑勺:「口水擦一擦。」 薛沐洋看向他:「我没流口水啊。」 温可芋像只白天鹅一样姿态优雅地走到沙发后面,礼貌又做作地向沈鹤和薛沐洋打招唿:「你们好啊,早饭吃了吗?」 沈鹤微微一笑:「早上好,吃过了。」 薛沐洋眼睛在温可芋身上扫来扫去:「你今天有活动?星光大赏走红毯?」 温可芋脸一黑,怀疑他在阴阳怪气,没理他,对季霖说:「粥在哪儿?」 季霖额角微抽:「温可芋,你跟我过来一下。」 他说着就从沙发上起身,走过去拽住温可芋手腕,拉着她往旋转楼梯口走,温可芋用另一只手微微拎起大裙摆,回眸对沈鹤和薛沐洋优雅地微笑了一下,接着就跟季霖一起走上楼梯,一路上到二楼,季霖把她拉进衣帽间,反手关上衣帽间的门,温可芋回想起刚才看到的沙发上三人的眼神,有些小得意:「怎么样,这裙子好看吧?」 季霖眼里隐约有几分疑惑和不悦:「你看上沈鹤了,还是看上薛沐洋了?」 温可芋嘴角一僵:「什么意思?」 季霖目光清凌凌的:「你是不是穿太隆重了?结婚呢?」 温可芋不高兴了,蹙着眉:「你穿绿裙子结婚啊?」 季霖:「我?穿裙子?」 温可芋撇撇嘴,小声嘟囔:」我爱穿什么穿什么,你生的哪门子气。」 季霖没听清:「你说什么?」 温可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仰着脖子:「我说我就爱在家里穿礼裙,你管不着。」 季霖目光落在她那截白皙纤长的天鹅颈上,往下是隐在水绿薄纱下的雪白的乳,盈盈的腰肢被细细的线收紧,勾勒着曼妙柔美惹人无限遐想的曲线,让人生出一种想把她压在身下狠狠疼爱的冲动,想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排牙印,想把她按在墙上放肆欺负红唇。 他现在很后悔为什么要同意让沈鹤和薛沐洋来家里,楼下那两个在他眼里都不是什么好人,好色又是男人的天性,他忍不了温可芋穿成这样在沈鹤和薛沐洋眼前招摇,沉声:「脱了。」 第149页 温可芋打扮成这样不容易,犟起来,双手叉腰:「不脱。」 她叉腰的动作带起软胸一晃,晃得季霖眼睛发直,嗓子都有点干:「温可芋。」 温可芋不明白:「这件裙子惹着你了?」 季霖视线无法从温可芋身上挪开,喉咙发紧:「今天这种场合,你穿这样不合适。」 温可芋其实也觉得自己打扮得太过,但现在低头就等于承认自己行为傻逼,只好硬着头皮说:「哪不合适了?我觉得挺合适。」 季霖按了按太阳穴:「你知道薛沐洋外号是什么吗?」 温可芋没想到他突然把话题茬到薛沐洋身上,问:「是什么?」 季霖:「小泰迪。」 温可芋:「小泰迪?」 季霖面不改色:「日天日地日空气。见到女人就想......你懂的吧?」 温可芋脸色骤变,回想起刚才薛沐洋紧盯在她身上的目光,不由噁心地长咦了一声,说:「太贱了。你等一下,我换身衣服。以后别把这种人往家里带。」 她似乎已经习惯在他面前裸露身体,毫无顾忌地走到他面前转身:「帮我拉下裙子拉链。」 季霖忍住把手贴到她腰上的冲动,动作不太连贯地将裙子拉链往下拉,随着他的动作,一大片雪白的后背呈现在他眼前,漂亮的蝴蝶骨诱人犯罪,他突然很期待夜晚的到来,耳根稍稍泛起不自然的潮红。 - 沈鹤和薛沐洋在楼下客厅开了局游戏,等了很久才等到季霖和温可芋下楼,两人听到脚步声后都没回头看,专心致志打着游戏,等游戏结束,薛沐洋闻到玉米粥的香味,循着味道找去才看见坐在餐桌前喝粥的温可芋已经换了身米白色的居家服,上衣下裤,穿得极其保守,季霖就坐在她对面,正拿着平板看东西。薛沐洋笑着拉过季霖旁边的椅子坐下,对埋头喝粥的温可芋说:「嫂子,你那小裙子怎么不穿了?」 温可芋没看他,声音莫名其妙带着点儿嫌弃:「听说你还有个外号,叫小泰迪?」 薛沐洋愣了下:「你怎么知道?」 他正要开口说一说陈年往事,季霖突然拿鞋尖踢了他一下:「别过来什么事都不做,去把后院的鞦韆修一修。」 薛沐洋纳闷:「大冬天修什么鞦韆,我这还失恋着呢。」 季霖蹙眉:「别废话,让你去就去。」 薛沐洋没办法,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他这又领着季霖的工资,又要在他这儿蹭一天饭,只好去了后院,盯着鞦韆看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如何下手。他从小养尊处优,被他妈当女孩子养大的,灯泡鞦韆这些男孩子会修的东西,他统统不会。最后只能回屋求助沈鹤,沈鹤出去看了眼,问季霖要了工具箱,之后就领薛沐洋去修鞦韆了,一边修一边问他:「你真有个外号,叫小泰迪?」 薛沐洋摸摸后脑勺:「蔚燃那王八蛋给起的,幼儿园时候的外号了。」 「幼儿园的外号?」沈鹤笑了声,「你挺野啊。」 薛沐洋睁着大眼睛问他:「野吗?我还觉得娘呢。」 沈鹤:「娘?」 薛沐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妈以前把我当女孩子养,我上幼儿园那会儿一直以为自己是女孩子,天天跟班里的女孩子抢泰迪熊玩,蔚燃就喊我小泰迪,后来不知道这外号怎么被季霖知道了,蛮糗的,我也不太想提,刚才温可芋突然问我,你说季霖无不无聊,这事儿也往外说。」 沈鹤嘴角一抽,没接话,继续修他的鞦韆,薛沐洋接着吐槽道:「本来还觉得季霖多少比他表哥蔚燃好一点,哪知道都一样,我刚来他家就奴役我给他修鞦韆,什么臭脾气。亏我还给他面子,喊了温可芋一声嫂子。真要按年龄,我跟蔚燃同岁,季霖跟温可芋都应该喊我一声哥。」 沈鹤忍住拿扳手敲他脑袋的冲动:「我看你那个女朋友,不像是被蔚燃撬走的,像是被你啰嗦走的。你上辈子是哑巴?这辈子话这么多。」 第89章 真心话 沈鹤跟薛沐洋在后院吹冷风修鞦韆, 温可芋在客厅喝着暖暖的热粥,随意问向对面正在看平板的季霖:「霖妹妹,你看什么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季霖没在意她对他的称唿, 淡声一句:「公司报表。」 温可芋舀了一勺玉米粥送进嘴里:「都过年了还在工作?」 季霖声音平淡:「年底了才更忙。」 温可芋撇撇嘴,又问他:「对了, 薛沐洋知道我们假结婚的事吗?」 季霖长指滑动着页面:「他不知道。」这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温可芋想到什么,唇角忍不住偷偷往上翘:「那......我们要不要在他面前扮恩爱?我看他那个样子, 感觉挺大嘴巴的。」 季霖抬眼看她, 心脏微微绕过一丝喜悦, 顿了两秒后才假模假样说:「嗯。」 温可芋于是把粥碗推到他面前, 露出鱼儿上钩的开心表情:「那你餵我。」 季霖看了看已经被她吃下半碗的粥, 饶有兴致:「为什么不是你餵我?」 温可芋理直气壮:「因为是我先提出来的。」 季霖嘴角翘起一个说不上是嘲讽还是笑意的弧度:「戏过了。」 温可芋还没来得及回怼,突然听到玻璃门被推开又关上的声音, 知道是沈鹤他们修完鞦韆回来了,温可芋立马装腔作势舀起一勺粥送到季霖唇边, 故意当着沈鹤的面矫揉造作:「老公,啊~」 第150页 季霖一愣, 听着她突然甜到拉丝的声音, 他目光惊疑,继而又想到她说要在薛沐洋面前扮恩爱的事,于是配合地张嘴吃下勺子里的粥, 心想她真是天生当演员的料。 温可芋还在继续演, 笑容甜软得很:「老公, 好吃么?」 季霖不自然地点点头,对上正往他们这边走来的沈鹤、薛沐洋的眼神,他们一个目露探究,一个一脸恶寒。一脸恶寒的薛沐洋随口打趣道:「你们挺恩爱啊。」 温可芋没听到沈鹤髮表评价, 于是更加卖力地演出,对季霖说:「好吃的话,那我下次还给你煮玉米粥。」 季霖喉结滚了滚,把目光从沈鹤、薛沐洋身上收回,落到温可芋眼里:「温小狗,粥是我煮的。」 温可芋表情微僵,沈鹤跟薛沐洋此时已经走了过来,薛沐洋把工具箱送回储物间,沈鹤坐到季霖旁边的椅子上,若有深意地朝着季霖微笑道:「你们现在感情都这么好了?连粥都要餵着喝。」 季霖还没从温可芋突然给的甜腻中缓过神来,没接话。温可芋把沈鹤的话听进耳朵里,觉得他在阴阳怪气在吃醋发酸在暗自较劲,便也没理他。 沈鹤见当事人两个都把他的话当空气,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时候薛沐洋从储物间折返回来,坐到了温可芋旁边,看着她跟季霖说:「现在的新婚夫妇都喜欢用一个勺子喝粥?不腻歪么?太不卫生了。」 温可芋暗诽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季霖不解风情,沈鹤阴阳怪气,薛沐洋不会说话,于是继续喝粥不再理他们。季霖看向薛沐洋:「你们不打游戏了?」 薛沐洋回:「沈鹤太菜,没挑战性。」 沈鹤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刚谁给你修的鞦韆?」 薛沐洋纠正他:「季霖的鞦韆,不是我的。」 沈鹤又踢他一脚:「小白眼儿狼。」 薛沐洋嘿嘿笑,季霖见不得他露出这么猥琐的笑容,戳他痛脚:「现在不难过了?放下你前女友了?」 薛沐洋一听立马蔫了下去,表情又伤心起来,沈鹤和季霖对视一笑,温可芋正好抬头看到他们当着她的面相视而笑,这明晃晃的眉来眼去令她心情陡然不爽,她用瓷勺狠狠敲了下碗沿,吓得旁边心情低落的薛沐洋肩膀一抖:「咋了嫂子?」 季霖和沈鹤也都看向她,温可芋承受着三道情感不一的目光,冷着脸说:「我吃完了,去洗碗。」 她把碗勺拿去厨房清洗,薛沐洋小声问季霖:「她怎么回事?来大姨妈了?」 沈鹤摸摸下巴:「温可芋是不是不喜欢我?」 薛沐洋附声:「她好像也不喜欢我。」 季霖手指点着平板屏幕,他想到自己昨天拉沈鹤出来背锅,说沈鹤猜想温可芋要跟他离婚,气得温可芋差点跳脚,控诉沈鹤不负责任的猜想要是传到她奶奶耳朵里,害她奶奶旧病復发怎么办。回想了一下温可芋当时的表情,他觉得温可芋今天没直接指着沈鹤鼻子骂就算是好的了。 至于薛沐洋......听完他对「小泰迪」这个外号的解释后,应该是个女的都会讨厌薛沐洋吧。 季霖看了看沈鹤跟薛沐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她平常对我也这样,你们别多想。」 - 温可芋本来以为中午饭季霖会亲自下厨,她还想着要给他打下手好好表现一下,没想到季霖躺在沙发上看起了一部法国电影,接着就开始使唤沈鹤跟薛沐洋去洗菜择菜淘米煮饭,之后就变成了沈鹤下厨,薛沐洋给他打下手,接着沈鹤嫌弃薛沐洋笨手笨脚,就把他从厨房轰了出来,最后演变成沈鹤一个人在厨房忙活。 温可芋挺不能理解的,到别人家来蹭饭,结果却要自己下厨,图什么?看了眼窝在沙发里的季霖和薛沐洋,她觉得沈鹤就是打的季霖的主意,蹭饭是假,想跟季霖复合是真,不然解释不通。 还好季霖跟她协议过,两人婚姻存续期间,不能乱搞男女关系。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放心把季霖这个傻白甜暴露在沈鹤面前,他都不知道沈鹤的险恶用心。 默默坐去季霖旁边,温可芋用胳膊肘轻轻撞了季霖一下:「餵。」 季霖看她一眼:「说。」 温可芋:「他们俩什么时候走啊?」 薛沐洋扭过头来,有些尴尬:「嫂子,我人还在这儿呢。你们要说悄悄话,声音其实可以小一点儿。」 温可芋斜睨他,又对季霖说:「我们晚上出去吃吧,沈鹤厨艺也不知道行不行。」 薛沐洋立即接话:「这个你放心,沈鹤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大厨水平,随便炒几个菜都好吃。」 这话令温可芋有点儿不高兴,又对季霖说:「我想吃小龙虾,我们晚上出去吃小龙虾吧。」 薛沐洋又赶在季霖前面抢话说:「大冬天吃什么小龙虾,在家里吃点烧烤就挺好,是吧季霖。」 温可芋忍不了了:「你干嘛老跟我对话?我在跟季霖说话,你是季霖吗?」 薛沐洋感受到温可芋的火气,往后缩了缩脖子,乖巧地做出一个闭嘴的手势,接着低头开始玩手机不敢再随便搭话。 温可芋又用胳膊肘撞了撞季霖,喊他:「季霖。」 季霖看温可芋今天脾气尤其大,没想到他随口胡编乱造的几句话竟然惹得温可芋对薛沐洋、沈鹤产生了这么大的成见,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应付温可芋,干脆伸手罩住温可芋头顶,揉了几下她头髮,干巴巴应付了一声:「乖。」 第151页 那边薛沐洋管不住话匣子,他夸张地抖了抖胳膊,自言自语:「糟了,我的鸡皮疙瘩呢?哦,找到了,一地都是。」 温可芋白了薛沐洋一眼,正要说话,身后沈鹤喊大家吃饭,薛沐洋立马从沙发上蹦起来闻着饭香过去,季霖拉温可芋起来:「先吃饭。」 温可芋的情绪被打断,只好暂时咽下对沈鹤和薛沐洋的不满,跟着季霖一起坐到餐桌前。 吃完饭,季霖又使唤薛沐洋把餐盘放进洗碗机清洗,薛沐洋一边照做一边小声嘟囔:「还不如在家叫外卖。」 季霖充耳不闻,跟沈鹤去三楼练歌室说了会儿事,温可芋不太想让他们两个单独待着,但又怕打扰到他们说正事,见薛沐洋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她坐过去:「喂,想不想玩游戏?」 薛沐洋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意外于她突然的热情:「什么游戏?」 温可芋坐得离他更近了些:「国王游戏。我们拿半副牌,只留数字和两张k,然后开始抽牌,第一个人不抽牌,只下达指令,比如动物园里有什么。第二个抽牌的人根据抽到的点数,报出相应数目的动物园里的动物,接着重新下指令,比如水族馆里有什么,教室里有什么。抽到k的人不用回答有什么,只需要向下家下达指令就可以。回答不上来的人罚酒。还有就是,抽到第一张k的人是国王,可以在一轮游戏结束后对抽到第二张k的人指定真心话或大冒险内容。」 薛沐洋以前上学时候跟同学去ktv唱歌时玩过这个游戏,他有点儿兴趣,说:「就我们两个玩吗?」 温可芋诱导他:「两个人玩有什么意思。」 薛沐洋立马上钩:「行,那我去喊季霖和沈鹤一起玩。」 温可芋笑眯眯站起身来:「我去找扑克牌。」 季霖跟沈鹤对国王游戏兴致不高,但耐不住薛沐洋一直拿失恋说事,只好答应陪他玩一会儿,四人围桌而坐,由薛沐洋开始下达第一个指令:「动物园里有什么?」 温可芋抽到一张方块3,迅速答道:「孔雀,熊猫,水牛。」接着她下达新的指令,「美术馆里有什么?」 沈鹤抽到一张红心a:「画。电影院里有什么?」 季霖抽到第一张k,不用回答,直接下达新的指令:「太空舱里有什么?」 薛沐洋抽到梅花10:「有,有太空人,有,有,有.......」 他「有」了半天都没答出来第二样东西,认命地闷了一杯酒下肚,之后就像是走霉运一样,桌上的酒几乎都是薛沐洋在喝,温可芋暗暗笑他,笑着笑着就抽到了第二张老k,她看一眼季霖,不知道季霖会指定她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又会指定什么内容,说实话,她竟隐隐有些期待。 第一轮结束,薛沐洋几乎喝完了整整两瓶啤酒,脸上都开始泛红,他看好戏地对季霖说:「问温可芋真心话,问劲爆一点的!」 季霖没看薛沐洋,目光笔直地盯紧温可芋,见她眼睛一眨不眨专注地在等他开口,季霖在桌子底下捏了一下手指,扯唇:「温可芋,真心话。」 温可芋咽了咽口水:「嗯,你问。」 第90章 不是梦? 季霖顿了两秒, 接着一本正经地问道:「温可芋,你讨厌我吗?」 空气安静了一瞬,而后薛沐洋嘴里爆发出一阵「嘘」声, 接着他抓着头髮控诉道:「这算什么问题?送分题好吗?她都嫁给你了,这么可能讨厌你?护食也不是这么护的, 季霖,你这样忒不公平了, 我实名反对!」 季霖冷眼看他:「反对无效。」 薛沐洋又去闹沈鹤:「沈鹤, 你说, 他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他打着酒嗝看向季霖, 「反正都放水了, 你怎么不干脆问她是男是女?」 季霖蹙眉不悦:「有本事你抽张老k。」 沈鹤目光带着点儿探究意味地盯着季霖看了一会儿,见他唇线微抿, 正儿八经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在刻意放水,倒真像是在寻求一个答案。难道他怀疑温可芋讨厌他?想到这里, 沈鹤看季霖的眼神不自觉带上了一点同情,对薛沐洋说:「他没违反游戏规则, 你别闹。」 薛沐洋不满地小声哼哼:「跟夫妻玩国王游戏真没劲儿。」 其实温可芋也不明白季霖为什么突然问出这么个问题, 难道真跟薛沐洋说的一样,在故意放水?可季霖也不像是会故意放水的人啊。她有些茫然地回答:「不讨厌。」 季霖眼神看起来有几分认真:「要说真话,一点儿都不讨厌?」 沈鹤看向季霖的目光愈发同情泛滥, 薛沐洋则嗤之以鼻。 温可芋不明所以, 眨巴着眼睛:「是真话, 一点儿都不讨厌。」 季霖淡淡「嗯」了声,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开始洗牌。 温可芋抿了抿唇,有些好奇地问他:「我以前说过讨厌你吗?」 薛沐洋抢话:「嘿, 你们小夫妻放水还不够,这还对话上了,要不要给你们个话筒,再给你们搭个舞台,你们在上面演相声,我跟沈鹤坐檯下看?」 温可芋瞪向薛沐洋:「就你话多。」 季霖没理薛沐洋,沈鹤笑笑,说:「他就这样,话痨。」 第二轮很快开始,这次薛沐洋抽到的第一张牌就是k,他开心地叩起手指敲响桌面:「抽到第二张老k的人小心了,我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可他并没有开心多久,第二张牌紧接着抽到方块9,第三张牌梅花9,之后的牌面都很邪门地全是大数字,他十分不幸地延续了第一轮的厄运,罚酒一杯接一杯,不知不觉又是两整瓶啤酒下午,这次脸红脖子粗,整个人醉醺醺,动一下就能散发出一股浓重的酒气。 第152页 沈鹤笑着说风凉话:「薛沐洋把酒都喝光了,一口机会都不留给别人。」 季霖嗤声:「就他这样的,还想给蔚燃使绊子。」 薛沐洋听到蔚燃的名字有点激动,骂道:「蔚燃那个畜生,我一定要给他好看!」 温可芋颤抖着看着手里抽到的第二张k,对自己的处境十分担心,她完全没心情跟季霖、沈鹤一起嘲笑薛沐洋,她现在要更同情自己些,不知道薛沐洋会让她做什么奇怪的大冒险,又或者会问出什么令人无法回答的真心话问题。 当她亮出手里的k时,薛沐洋眼睛都亮了起来:「哈哈,温可芋,你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我不是季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你等着吧!」 温可芋有些紧张,季霖看向她:「一个游戏,别担心。」 她点点头,对下家沈鹤下达了新指令:「鞋柜里有什么?」 沈鹤额角一抽,抽到桃心4:「夏季凉拖,冬季棉拖,运动鞋,皮鞋。」 一轮游戏很快结束,薛沐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温可芋屏息等着薛沐洋的国王指令,只听他连打两个酒嗝,接着伸出右手食指在空气中转了几个圈,说:「真心话。温可芋,你初夜发生在什么时候?」 此言一出,温可芋、季霖、沈鹤三人均神色大变。 温可芋的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紧接着新婚之夜在酒店顶楼婚房,跟季霖那些令人血脉喷张的火爆画面迅速闯入她的脑海,那个极其香艷的本以为是春梦的夜晚,她初夜被季霖莫名其妙拿走的夜晚...... 她脸颊慢慢发烫,最后连头皮都开始热起来,咬着嘴唇支支吾吾:「我......」 「够了!」季霖出声打断,他可没兴趣知道温可芋的初夜发生在什么时候,以他对温可芋恋爱史的了解,她前两个男朋友交往时间太短,根本没机会跟她发生点儿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但谢如令不同,温可芋跟谢如令同居了一年左右的时间,谢如令不是草食型动物,天天跟温可芋睡一块儿不可能对温可芋什么都不做。更何况......他跟温可芋的第一次,发生在周家温可芋房间,因为对戏而擦枪走火发生的第一次,是他的第一次,却不是温可芋的第一次。 季霖虽然没有处女情结,但也不想听自己暗恋了快十年的女人当着他的面说自己跟另一个男人的初夜发生在什么时候,他受不了。而且只要一想到温可芋可能对谢如令还余情未了,他就更加不想让温可芋回忆她跟谢如令的初夜,此刻恨不得朝着薛沐洋的嘴狠狠锤几拳,冷声道:「玩游戏也要有个度,不是什么问题都能随便乱问。」 沈鹤知道季霖心里的酸苦,附和着对薛沐洋说道:「你别喝了酒就犯浑,这种问题你自己听着像话吗?」 薛沐洋突然被针对,酒气上脑立马委屈起来:「你们就知道欺负我,蔚燃欺负我,你们两个也欺负我,我问什么了,不就问初夜发生在什么时候吗?又没问她初夜细节。这什么国王游戏,这游戏应该改名叫专门欺负薛沐洋一个。而且第二张k是她自己抽到的,又不是我硬塞给她的,愿赌服输,我又没破坏游戏规则。」 季霖的脸越来越黑:「薛沐洋!」 薛沐洋被他厉声一喝,吓得整个人都往后抖了下,沈鹤立马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游戏而已,别较真。薛沐洋,你这问题确实很有问题,换一个,温可芋是女孩子,你不能用跟男人相处那一套对她。你设身处地想一想,要是玩这个游戏的人是你那个前女友,我问你前女友初夜发生在什么时候,你开心吗?你愿意吗?」 「我......」薛沐洋被问住,气势瞬间弱下去一大截,「我不开心,不愿意......」 沈鹤耐心道:「行了,兄弟间别伤了和气,你换个问题,我们继续。」 沈鹤三言两语就轻易化解了季霖和薛沐洋之间眼看就要爆发的危机,温可芋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相反她甚至有点担心。这就好像因为她太过娇气,险些导致季霖和朋友发生争执,而沈鹤却力挽狂澜,在关键时刻充分展现出他的温柔体贴善良聪明。温可芋不能让沈鹤当着季霖的面踩着她上分,于是在薛沐洋换问题前,她脑子一热喊道:「新婚之夜!」 她这一嗓子立马吸引到三人的目光,温可芋见这三人齐刷刷看着她,眼神中又都带着几分疑惑,似乎没反应过来她在回答薛沐洋的问题,于是又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你们不用小题大做,薛沐洋的问题我又不是回答不了,我没那么娇气玩不起,我遵守游戏规则。初夜嘛,发生在新婚之夜,就我跟季霖举行完婚礼那天晚上。我回答完了。」 回应她的是一阵死一般的沉默。她看向季霖,见季霖正紧紧盯着她看,那目光要多复杂有多复杂,有点儿疑惑,又有点儿愣怔,还有一点她看不懂的情绪。他注视着她的目光实在太过炽热,看得温可芋的脸又重新烧起来,她后知后觉愈发尴尬羞窘,连忙低下头,绞着手指,心脏砰砰砰跳得一下比一下快。 薛沐洋状况外地「切」了一声,消化完温可芋的话后,他感到瞭然无趣:「你们两个是古代人吗?举行婚礼那天才第一次发生关系,亏你们还都是混娱乐圈的,老古板,没劲儿。」 他的话非但没有让气氛轻松起来,反而令温可芋更加羞赧窘迫,她低垂着脑袋不敢去看季霖,他没有那天晚上的记忆,他不会以为她在诓他吧?可她的初夜明明就是被他拿走的,他要是觉得她在故意把帐赖在他头上,那她未免也太憋屈了!想到这里,温可芋脑子又热起来,抬头去看季霖:「我没骗人!就是在新婚之夜!」 第153页 季霖唿吸都缓滞起来,他深深看着温可芋,心里有疑惑有意外有惊喜有期待有激动,还有一些不敢相信。他记得举行完婚礼的那天晚上,他喝得酩酊大醉,连洗澡睡觉都是在无意识下进行的,那晚他睡得很沉,还做了一场很激烈很荒唐的春梦,梦里他冲破了温可芋体内的那层代表纯真的障碍,梦里的温可芋很热情很主动,梦里他们抵死缠绵了无数次。 难道......难道那不是梦?难道那都是真的?温可芋的第一次给了他?他是她唯一一个男人?他......他不敢相信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好事,内心充盈着激动与欣喜,他眼睫颤了颤,微抖着唇向温可芋确认道:「你的初夜,给了我?」 第91章 丢死人了 温可芋嗓子都发干, 被季霖那样灼热的目光盯着,又是在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她无措羞窘, 鸵鸟一样又把头低垂下去,脸和耳朵已经红得不能见人。 沈鹤见温可芋这副含羞带怯的模样, 不由向季霖投去一个「兄弟可以啊」的眼神,他原以为季霖追妻路任重而道远, 没想到竟然早就得手了?那他在美国的那两个月到底是装哪门子的爱而不得虐恋情深?不对, 季霖这问的什么问题?「你的初夜, 给了我?」他是不知道自己拿走了温可芋的初夜?他为什么会不知道? 沈鹤满腹疑惑不敢问, 薛沐洋却无所顾忌, 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和敏感度,醉醺醺大着舌头说道:「季霖, 你这话说得真好笑,你有没有拿了嫂子的一血, 你自己不知道吗?这种事还要问嫂子,你一个大男人, 羞不羞啊。」 温可芋脑袋垂得更低了, 感觉自己脸颊耳朵头皮都在发烫,她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种情况,只听到季霖声音又响起, 带着迫人的强势感:「沈鹤, 你先带薛沐洋回去。」 薛沐洋瞎嚷嚷:「才玩了两轮, 我不走,我还要在这儿吃晚饭。」 沈鹤的声音:「走了,你还没喝够啊?走,我送你回去。」 然后温可芋听到沈鹤起身绕过她, 接着是椅子被拖动的声音,是沈鹤正在拉薛沐洋起来,两人拉拉扯扯了一会儿,温可芋耳边响起一阵动静,而后动静越来越远,之后是关门声,门外汽车发动的声音。 屋子里突然安静得可怕,安静到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唿吸声,还有坐在她斜对面的季霖的唿吸声,她的脸越来越热,突然对面的椅子动了下,是季霖站了起来,他似乎正要往她这边走过来,温可芋心里一慌,连忙推开椅子也站了起来,没敢看季霖,脚下自发往沙发那边跑去,她听到季霖在她背后喊了她一声「温可芋」,她没理,跑到沙发上就把自己蜷缩起来,双手抱腿,把脑袋埋进膝盖,她从没感受过现在这样的羞耻窘迫,她也没做错事啊,怎么就害羞成这样了?又不是没跟季霖睡过...... 温可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不受她控制地乱成一团,她感受到季霖来到她跟前,她稍稍抬了下头,见他在她面前蹲下来试图跟她沟通:「温可芋。」 她立马又把脑袋埋回去:「我说的都是真话!」 季霖见她羞得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看得他心头漫过铺天盖地的激动和兴奋,他伸手去碰温可芋胳膊:「那天晚上不是梦?」 温可芋没回答他的问题,他握住她胳膊,尽量柔声:「温可芋,你看着我。」 她没理,脸仍埋着,他心脏抑制不住地狂跳,他整理了一下唿吸,又坐去温可芋旁边,一条胳膊从她后背绕过去,一条胳膊穿过她腿弯,将她抱来怀里,他让她横坐在他腿上,她还维持着把脸埋在膝盖上的姿势,他就把她整个人控制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露在外面的羞红一片的可爱耳朵:「好迟迟,跟我说说话,嗯?」 午后阳光正浓,透过整片玻璃门洒进客厅,落在季霖身上,让他心里暖洋洋的,他感觉得出温可芋此刻的羞赧,可她即便羞着,却还是把半个身体都靠在他怀里,他心脏在激动地疯跳,胳膊将她越收越紧,继续亲着她的耳朵,在她耳边轻声喊她小名:「迟迟......」 她慢慢有些松动,季霖用温柔的力道将她胳膊从腿上拿开,他一只手从她后背绕过去控制在她腰侧,另一只手轻轻抬起她的脸,让她与他对视,他看到她含着柔柔羞涩的杏眼,就那样看了很久,享受着她因他而起的女儿家娇态,直到看得温可芋又不好意思地想要低头躲开他的目光,他才捏着她的下巴吻上去。 他咬住她下唇,察觉到她的唇在他含上去那一瞬微微颤了颤,他耐心地用舌尖细细描绘她的唇线,之后抵开她的牙关,探进去点住她软软的小舌,再勾缠上去,在她逐渐紊乱的唿吸声里一点点加深这个吻。 两个人亲了很久,像是要把所有无措和羞赧都碾碎在唇齿之间,最后温可芋被他吻得都有些缺氧,连唿吸都开始困难,他才恋恋不捨地放过她,摸摸她的脸,低头对她说:「迟迟,我很高兴。」 她把脸埋在他胸口,平復着唿吸和心跳,娇滴滴的羞愤难当:「别说了,丢死人了。」 他怎么可能不说?他现在激动狂喜着只想问清楚那晚的经过,把她按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她羞红的额头,柔声问她:「我们,那天晚上,是怎么发生的?」 温可芋只要一想到那晚的事,她的脸就止不住发烫,她羞答答缩在他怀里不肯说话。季霖没想到自己竟然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得到过温可芋身体的人,只要一想到这点,他的心脏就激动地要跳出来。他不记得那晚的具体细节,换了另一种方式问她:「那晚,是我主动,还是你主动?」 第154页 温可芋听不得这话,情绪一急,也顾不得羞窘了,蹙眉就在季霖肩上捶了一拳:「怎么可能是我主动?你有没有良心?」 季霖握住她的小拳头,虽然知道这事不可能是温可芋主动,但看到她这个反应,他心里突然就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回想起大婚之后的那段日子,温可芋好像有一段时间挺怕他,还把他踹下床,把他赶去沙发上睡了好多天......他心里咯噔一下,血液都有些发凉:「我......我强迫了你?「 温可芋闻言愣了下,他这个问题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确实是他突然压住她开始对她做羞羞的事情,可她也没把他推开,反而热情地回应起他。可她当时醉得厉害,还以为那是一场不用承担任何现实后果的春梦。她思考着应该如何回答,季霖却把她的沉默当成默认,先前萦绕在心脏周围的激动和欣喜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强烈的后悔和自责。 是他恃醉行兇强迫了温可芋?所以她才会破罐破摔跟他发展成炮友关系?所以她在周家喝醉后才会酒后吐真言说讨厌他?原来是因为这点讨厌他,原来竟是因为这个......季霖心跳慢下来,有什么东西堵在了他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到底都做了什么!他竟然对温可芋做了这么可耻可恨的事,他竟然! 季霖心脏抽痛:「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对你做了这么龌龊该死的事,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他声音又低又沉,难掩痛苦之情,温可芋被他情绪的陡然转变弄得大脑一懵,她定定地看着他,看到他眉头深皱,脸色因懊悔而有些发白,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愧疚和苦涩:「对不起,对不起,温可芋,我,我该死,我对不起你。」 温可芋从来没见过季霖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他悔恨莫及得像是要哭出来似的,他的眉眼有些皱,内心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煎熬和自责,他甚至不敢看她,抱在她身上的胳膊也开始有些松懈。温可芋不想看季霖这样,看他露出这么痛苦的表情,她觉得她的心都要跟着一起碎掉,她连忙去抱他脖子,把脸埋进他温热的颈项间:「季霖,我,我没怪你。」 季霖身体一顿,温可芋软软地趴在他身上,胳膊紧搂着他脖颈,乖乖地说她不怪他,她真的不怪他?可他,可他明明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他心里有点痛,却又因为她的话而多了点安慰,可又心慌得厉害。他用力抱住温可芋,哑声问她:「你真的,不怪我?」 温可芋听出了季霖的小心翼翼,听出了他的自责和痛苦,他好像觉得很对不起她,他的愧疚太过明显,以至于温可芋犹豫了,她要是明确地说她不怪他,那这事就会这么无惊无险地翻页过去,可要是她充分利用好季霖此刻的愧疚心理,站在道德至高点去谴责他,那她是不是可以尝到点儿甜头?比如向他要一个「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这样的承诺保证? 可又不能谴责太过,免得季霖真陷在煎熬里痛苦,她得掌握好这个度才行。 组织了一下语言,温可芋红着脸说:「我那个时候喝醉了,就跟你......那是我第一次,就这么莫名其妙没了。这事虽然不能全都怪你,我也有一定的责任,但我......我毕竟是女孩子嘛,你是不是,是不是应该补偿我?」 她绵软羞赧的声音一声声落在他心尖上,季霖心里瞬间就柔软得不像话,他胸口有些起伏,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难受。她在怪他吗?好像并不是。她一点儿都不怪他吗?好像也不是。他不知道怎样做才能补偿温可芋的损失,他有的东西,金钱,名誉,地位,温可芋一样也不缺。他的感情,温可芋似乎不需要。那他还能给她什么? 胸腔里情绪翻涌,压迫得他唿吸都沉郁,季霖抱歉而诚恳地开了口:「我补偿你,你想我怎么补偿,我就怎么补偿。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不,就算我没有,你想要的,我也找来给你。」 他的话令温可芋心头又甜又喜,她开心着抬起头来看他:「那我要你以后什么事都听我的,在家里我是老大,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准对我发脾气,不准对我冷脸,不准对我指手画脚,不准跟我提离婚,一切都要以我的意向为先。行不行?」 第92章 都听你的 她眼睛亮晶晶的, 有点儿娇俏可人,又有点儿没心没肺。 季霖听她一口气说完她想要的补偿,态度上带着一星半点的正经, 可语气却很轻松,仿佛只要他答应她的要求, 她就真的不怪他酒后乱性的事。 他和她对视,心魂都要被她明亮的眼睛吸进去, 他的心脏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动着, 在她的目光下点了头:「好。」 她眼神更亮了:「你真认我当老大?」 季霖努力将唇角扯出一个往上的弯度:「嗯。」 温可芋开心坏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要是放在旧社会, 你现在就等同于卖身给了我, 要好好跟我当一对夫妻,不准在外面沾花惹草, 不准跟沈鹤眉来眼去,要洁身自好, 要为我守身如玉。」说着说着觉得自己说得太露骨,就差直接在他耳边大喊「季霖, 我爱你」了, 于是又往回收了收,搬出她奶奶来,补充说道:「你也知道, 我奶奶身体刚好, 不能受刺激, 万一你在外面闹出什么绯闻,刺激到了她老人家,那我们这个婚结的就没意思了。」 最后她做了结案陈词:「所以,只要我奶奶健在一天, 你就得尽心尽力扮演好我的二十四孝忠犬老公。谁让你酒后对我做了那种事呢,你得承担后果,是不是?」 第155页 事情的走向越来越超出季霖的预料,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把事情总往对他有利的方向推。明明是他觊觎温可芋,可最后却是温可芋向他求的婚,明明是他酒后霸占了温可芋的贞操,现在温可芋却反而拿这件事「要挟」他不准跟她离婚,这让他有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受,让他有种稀里煳涂中了全世界最大彩票的感受,他将信将疑地答应她:「嗯,都听你的。」 他此刻的表情褪尽了平日里的高傲嚣张,微微泛红的耳根,稍稍羞愧的表情,还有闪着不敢置信光芒的眼神,都令他看起来像是一只傲娇的可爱的被驯服了的小狼崽,温可芋看着这样的季霖,真的爱死他了,恨不得抱住他的脸狠狠亲几口,好在她还记得女孩子要矜持,没过分表达出自己对他的虎视眈眈,说:「那你先夸夸我。」 话题转得太快,季霖一时有些茫然:「夸你?」 温可芋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个身体贴在他胸口,脑袋靠在他肩上:「你要先熟悉把我当老大的感觉,先从夸我开始。」 季霖:「......」 他不会夸人,看温可芋乖乖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他抱着她说:「你......很软,很香。」 这一说把温可芋说脸红起来,季霖也有点脸红,喉结不太自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两个人明明爱爱过无数次,可只要不是在大晚上,只要不是在大床上,他和她就都莫名地会因为一些亲密的言语和举动而害羞不自然,温可芋看不到季霖的表情,不知道他也在跟她一样脸红,咬着唇嗫嚅道:「还有呢?」 季霖继续说:「你很漂亮,皮肤很白。」 温可芋心里欢喜:「再多说点。」 季霖:「性格也可爱。」 温可芋佯装不满:「就这些?没了?」 季霖将她往怀里收紧一些,温可芋不由自主就又去抱他脖子,两个人搂在一起,她娇滴滴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凑过来吻住她,气氛愈发暧昧起来,她只要想到明天可以跟他这样腻歪在家一整天,心里就忍不住甜滋滋的,他伸手过来摸了摸她头髮,而后手心贴在她脸颊,拇指在她皮肤上轻轻颳了刮,慢慢的,拇指指腹不知何时来到她唇上,压着她的唇肉轻轻摩挲。 温可芋的脸又开始红,她真的很容易脸红,季霖看着她的娇态,嗓子眼就有些儿发热。他的视线停留在她殷红的唇上,看着那可爱的软软的唇肉在他手指的轻揉慢弄下变得愈发潋滟,又见她那双盈盈杏眼似乎都要滴出水来,他的身体便逐渐燥热,声音都沙哑:「迟迟。」 她也有点儿动情,在他怀里难耐地蹭了下,应他:「嗯。」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突然温可芋独特的手机铃声响起,两人间的惹火氛围瞬间被打断,铃声大响不停,季霖有些尴尬地将手从温可芋唇上挪开,温可芋暗恼这不合时宜的来电,不知道是哪个讨厌的傢伙偏偏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她不太想理那通来电,可季霖眼里的情慾似乎已经散去,手机又一直响一直响,她烦躁地从季霖怀里跳下来,跑去餐桌边拿起摆在上面的她的手机,屏幕上是一串陌生号码,因为归属地是本市,所以她还是接通放去了耳边:「餵。」 那边没人说话,温可芋又「餵」了一声,还是无人应答,温可芋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正在通话中,她语气开始不耐烦:「说话,你哪位?」 回应她的依旧是一段沉默。 温可芋皱起眉:「再不说话,我挂电话了。」 那边终于有人开口,是一道有点熟悉的带着些深沉的年轻男人的声音:「小芋,我很想你。」 温可芋听出这声音来自于谢如令,毫不犹豫就把电话掐断。 季霖正好走到她身后,随口问了句:「谁啊?」 温可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反正脱口就是一句:「诈骗电话。」 季霖有些意外,但也没说什么,这时候温可芋的手机屏幕突然自动亮起,是进来了一条简讯,两人的目光都下意识被那条简讯弹窗吸引,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五个字:【小芋,我想你】 发件人是一串陌生号码。 我想你,加陌生号码,这两点联繫在一起实在很像偷情行为,就仿佛情夫在暗示她可以再出来偷一次腥似的。温可芋头皮一麻,紧接着手机又进来一条新简讯:【我真的很想你】 季霖紧紧盯着温可芋的手机屏幕,简讯一条一条地被发送过来: 【每天都在想你】 【回来好不好?】 【我们和好吧】 【跟季霖离婚,你根本不爱他】 【别糟蹋自己】 【跟他离婚,我真的要疯了】 季霖抿直唇线,咬着牙,下颚紧绷,后面又陆续进来几条简讯,但温可芋已经把手机收到身后不再给他看,她此时抬头看他,双手背在后面捏住手机,脸上有些心虚:「你别误会。」 他低头,眉目沉敛:「谢如令?」 温可芋声音磕绊:「你,你别多想。」 季霖目光发冷:「把手机给我。」 温可芋不肯,她当然不能把手机给他,鬼知道谢如令后面又给她发了什么简讯,万一是骂季霖的,又或者是引起季霖误会更深的简讯怎么办?她往后退了一步:「不给。」 第156页 季霖摊开手掌伸到她面前,那股子高人一等的嚣张傲慢气焰瞬间现形:「给我。」 温可芋摇头:「不给。」 季霖语气迫人:「温可芋。」 他那双漂亮的凤眼里挑起一抹冰冷和强势,就好像随时要过来打她一样,温可芋被吓得脖子一缩,突然想到她手里还捏着季霖的把柄,顿时挺起胸脯:「你别忘了这个家谁是老大,你得听我的,我说不给就不给。」 季霖额上青筋跳了跳,他收回手,有些难受地问她:「你们一直都有联繫?」 温可芋想了下,她跟谢如令之前的种种实在算不上什么联繫,顶多只算谢如令对她的单方面纠缠。尤其是在季霖不在国内的那两个月,谢如令天天去剧组找她,之后她的戏份杀青,他就经常莫名其妙在她晨跑的时候出现,就好像每天不睡觉,一大早就守在路边等她一样。 后来她被他缠得烦了,索性再也不出门晨跑,改为在家里的跑步机上跑一跑,或者早起做会儿瑜伽和普拉提。接着谢如令也改变了「作战方针」,开始给她送起了玫瑰花。第一天送花的时候,温可芋开了院子的门,见谢如令穿着黑色的西装,外面罩了件同色的长款大衣,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艷的红玫瑰,哈着冷气喊她小芋,她二话没说就把院子门给关上,把人跟花都拒之门外,接下来几天再没给谢如令开过院子门。 他还给她打电话,给她发简讯,她从来不回,索性拉黑处理。今天给她打电话发简讯的这串陌生号码,已经不知道是谢如令换下的第几个号码了,她真怀疑他是不是囤了一堆电话卡。 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这把草之前还狠狠伤害过她,而且她现在已经迷上了一棵大树,就更不可能去吃谢如令这把回头草。她现在已经不恨谢如令了,也不想报復他什么了,她就是不想让他再纠缠她,不想让他破坏她的大好姻缘。她不明白谢如令以前挺成熟挺识趣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偏偏就玩起了幼稚男生对女生死缠烂打的戏码。 不仅如此,他好像还听不懂人话,她说了八百遍对他没感觉了,他就是不信。 温可芋心里也无奈,听到季霖问起,她便苦恼地在他面前卖起乖,说:「他真的太烦了,一直找我,可我没理他啊。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说了婚后不跟谢如令纠缠就不跟他纠缠。我希望你也能做到这点,言而有信,说了要认我当老大就要认我当老大,我说的话你都要听。」 季霖快速抓住了这段话里的重点,他唿吸微顿:「你说谁烦?谢如令?」 温可芋不明白他怎么就只听到了这一句,说:「昂。」 季霖心里不可抑制地划过一丝激动和紧张,他顿了两秒后,又带着点儿试探性地问她:「你,你不是喜欢谢如令么?」 温可芋想也没想:「谁喜欢谢如令了?我早八百年前就不喜欢他了。我要是喜欢谢如令,干嘛还跟你上床。」 第93章 暗恋 温可芋的话像是点燃了季霖心里的火种, 让他的心瞬间明亮温暖起来,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发颤:「你不喜欢谢如令了?」 温可芋点点头,突然想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心情由晴转阴,紧蹙着眉看向季霖:「你什么意思?你一直以为我还喜欢谢如令?那在你眼里, 我一直都是那种心里想着一个男人,然后还能无所顾忌地跟另一个男人上床的那种女人?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很放荡觉得我很cheap?」 「不是, 我没有!」季霖连忙否认, 温可芋突然的脑迴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以为你跟我上床是为了想报復谢如令, 我没觉得你放荡, 更没觉得你cheap,我觉得, 觉得你很好。」 他着急的解释和脸上那种不加掩饰的无措表情让温可芋情绪缓和了些,她有点满意地点点头:「没有就好。」 她试图把自己跟季霖的关系从炮友上掰回正途, 接着说道:「我跟你上床,是因为我跟你结婚了, 我在合情合理且合法地享受我的丈夫带给我的生理上的愉悦感, 你记住我们是夫妻关系,跟外面那些随便约炮的男男女女不一样。」 说到这里,她又想到师礼礼跟岳庭良的关系, 于是又补充道:「当然, 成年男女在未婚且不伤害其他人的前提下, 约个炮也没啥。」 季霖听她突然长篇大论起来,也不知道她究竟要表明什么,但她每个字都说得他心情大好。他今天一天接收了太多令他激动不已令他欢唿雀跃的好消息,先是知道自己是温可芋有过的唯一一个男人, 接着又听温可芋说不怪他夺走她初夜的事,现在又得知温可芋竟然已经不喜欢谢如令了,他觉得自己的前景一片光明,他甚至觉得自己还能听到更让他兴奋不已让他血脉喷张的好消息。 一种叫做期待和激动的情绪在他心头疯狂叫嚣,令他不由自主握住温可芋胳膊,将她拽到他面前,他胳膊从她腰身横过去,把她半拥在怀里,低头问她:「你跟我上床,是因为喜欢我么?」 他不止一次问过她这个问题,之前得到的答案不如人意,可既然今天的好消息一件接着一件,他想,也许这一次他能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他屏息等待着温可芋的回答,想从她殷红水润惹他喜爱的樱桃小嘴里听到更令他喜爱的答案,他看到温可芋脸又红了,他便像是得到鼓励一样,诱惑性地伸手去摸她的脸,拇指在她脸上肌肤细细摩挲,声音也带上蛊惑性:「迟迟,说你喜欢我。」 第157页 温可芋心跳加速,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季霖看,他目光里带上了难得一见的浓到化不开的温柔和深情,看得她脑子里嗡嗡飞过一个想法——季霖是不是喜欢她? 他是不是喜欢她?他是不是也在喜欢她?这个猜测令她心脏乱跳血液加速,她唿吸开始有点儿急促,心中不断拉扯,她要承认吗?要说喜欢他吗?是不是说了就能收穫甜甜的爱情? 可万一不是呢?万一季霖只是单纯在问她是不是喜欢他呢?万一季霖不喜欢她呢? 而且,就算季霖也喜欢她,以季霖那种傲娇的公主性格,以后提起来肯定会说是她追的他,是她先表的白。 这样一想,好像不管季霖喜不喜欢她,她现在承认喜欢季霖的后果都不是最佳结局。不行,她不能这么轻易就承认,她得跟师礼礼好好商量商量对策。反正她不表白不倒追,如果季霖喜欢她,那就引诱季霖先表白,如果季霖不喜欢她,那就引诱季霖先喜欢上她然后再跟她表白。 打定主意后,温可芋深吸一口气,说:「大白天的,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先去煮饭吧,马上太阳要下山了。」 季霖愣了愣,没想到温可芋会突然转移话题,还是转移到如此贴合生活实际的一个话题,他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讷讷地看着她,温可芋老大哥一般拍拍他肩膀,把先前两人之间的那点儿旖旎暧昧的气氛拍得烟消云散,她语重心长:「去吧,晚上多烧几个菜,我先回房休息,晚饭好了上来喊我一声。」 说着就拉开他揽在她后腰的胳膊,拿着手机就自然而然地上了楼,季霖疑惑地看向温可芋的背影,直至她完全消失在旋转楼梯后面。 温可芋知道季霖在看她,所以她很努力地控制着自己走路时候的脚速,绝不让脚步声出卖她此刻喜悦的心情,她充分发挥出自己的演员本色,非常淡定非常从容地上楼回到卧室,等把卧室门关上,确认季霖没有跟过来,她才激动地把自己抛物线一样抛到柔软的大床上,然后中大奖一样左右滚了滚,接着拿出手机找到和师礼礼的对话框,浑身亢奋地开始打字: 【温可芋:我】 【温可芋:怀】 【温可芋:疑】 【温可芋:季】 【温可芋:霖】 【温可芋:暗】 【温可芋:恋】 【温可芋:我】 【温可芋:!】 师礼礼很快回了三个问号过来,温可芋继续振奋地打下一行字: 【温可芋:他今天问我是不是喜欢他,他绝壁暗恋我!】 【师礼礼:???这两者之前有什么因果必然关系吗?】 【师礼礼:你怎么得出季霖暗恋你这个结论的?】 【师礼礼:靠猜吗?】 【温可芋:你不懂。那种气氛,那种眼神,那种直觉。我觉得他就是在暗恋我】 【师礼礼: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哦,不对,不好意思,我要季霖觉得】 【温可芋:怎么办?季霖好像真的暗恋我,现在我要怎么办?】 【师礼礼:首先,你先不要管季霖是不是暗恋你,你先要弄清楚,你对季霖,是真的喜欢上了,还是跟你上次说的一样,只是入戏太深出不了戏?】 温可芋发了一连串害羞的表情包过去,算是默认了。 【师礼礼:卧槽!你真的喜欢上季霖了?】 温可芋又发了一个点头的表情包。 【师礼礼:尼玛,活久见,温可芋竟然也开始吃窝边草了】 温可芋发了一个打滚卖萌的表情包。 【师礼礼:说话!】 【温可芋:怎么办啊?季霖暗恋我】 【师礼礼:你少来。季霖要是暗恋你,那不是正好合了你的意吗?你跟我装什么苦恼?】 温可芋这人有个毛病,别人越是反对她,她就越要坚持自己的论点。可别人一旦贊同她,她就开始不自觉怀疑起自己的观点是否正确。现在听师礼礼好像赞同她的「季霖暗恋她」的观点,她便有些动摇。 【温可芋:可我又怕是我的错觉。他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啊?】 【师礼礼:你等等,你先说今天季霖问你是不是喜欢他时,你怎么回答的?】 【温可芋:我让他大白天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让他赶紧去煮饭】 【师礼礼:我去】 【温可芋:怎么了?】 【师礼礼: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就等同于在跟他说,大白天就别做梦了。意思就是,我不喜欢你。不管他暗不暗恋你,你都已经拒绝掉他了】 【温可芋:......】 【师礼礼:我问你一个问题】 【温可芋:你说】 【师礼礼:你觉得像季霖那样的,要是被女人拒绝,还会继续喜欢那个女人吗?】 【温可芋:......会吧】 【师礼礼:......请摸着你的良心,再回答一遍】 温可芋想起在她确定自己对季霖的心意之前,季霖也问过她这个问题,问她是不是喜欢他,她当时否认得十分彻底。这一次......她其实没想否认的,她不想撒谎,所以选择了转移话题,没想到会被解读成否认和拒绝。 温可芋有点儿沮丧,继续打字问师礼礼: 【温可芋:那现在怎么办啊?我想让他喜欢我,想让他跟我告白】 第158页 【温可芋:啊啊啊啊啊啊!!!!季霖快来跟我告白!!!】 【师礼礼:你淡定】 【温可芋:淡定不了啊啊啊啊啊!!!!你快让季霖喜欢我,快让季霖跟我告白】 【温可芋:我要跟他谈甜甜的恋爱啊啊啊啊!!!!!!】 【师礼礼:这人疯了】 【师礼礼:反正你们现在住一起,近水楼台,你勾引他看看呢】 【温可芋:怎么勾引?】 【师礼礼:去网上找找教程,我也帮你在网上看看怎么勾引男人】 【温可芋:好!我现在就去!】 【师礼礼:没得救了】 【温可芋:爱你~】 退出跟师礼礼的聊天框,她立马去豆瓣、知乎、抖音、b站、百度搜索勾引男人的办法,然后一条条铭记在心,接着还非常细心地删掉浏览记录,然后又做贼心虚地把她跟师礼礼的聊天记录也删除干净。 从现在开始,她决定要偷偷地、不动声色地勾引一下季霖。她要让他流鼻血,让他爱上她,让他先告白! - 季霖在客厅站了一会儿,回想起温可芋刚才的反应,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琢磨了几分钟,接着拉开餐桌边的椅子坐下,拿起自己的手机,找到他跟樊燕山、岳庭良三个人的小群,往小群里发了一条微信: 【季霖:温可芋好像对我有意思】 第94章 勾引 樊燕山很快就在群里回了消息: 【樊燕山:霖儿, 自信是好事,但你是不是自信过头了?】 紧接着岳庭良也跳出来: 【岳庭良:@樊燕山,你等他把话说完】 【岳庭良:@季霖, 温可芋对你有哪种意思?想跟你离婚的意思?】 【季霖:去你妈的】 【季霖:今天我问她是不是喜欢我】 【樊燕山:卧槽!直接问的?行啊,你什么时候这么勇了?】 【岳庭良:等等, @季霖,温可芋说她喜欢你?】 【季霖:她没说】 【樊燕山:......】 【岳庭良:那你在这儿发什么臆想症?】 【季霖:但她也没否认】 【樊燕山:霖儿, 你是不是想温可芋想得魔怔了?】 【岳庭良:你就凭温可芋没否认, 就觉得她对你有意思?】 季霖不想说在群里说温可芋已经跟他有了肌肤之亲, 而且他还夺走了温可芋初夜这件事。他不想让旁人知道他跟温可芋的床事, 一点儿信息都不想透露, 这会让他有一种把温可芋暴露在其他男人眼前的不爽感。 想了想,他打下一行字: 【季霖:她说她已经不喜欢谢如令了, 就她那个前男友】 【樊燕山:所以?】 【季霖:所以她喜欢我的机率很大】 【岳庭良:温可芋知道你这么自恋吗?】 【季霖:滚】 【樊燕山:我劝你别随便表白,还有你今天问的那种问题, 你喜不喜欢我?劝你以后别问】 【岳庭良:对,你这样会吓到温可芋】 【季霖:?】 【樊燕山:你当初就应该在温可芋单身的时候追她, 现在她都结婚了】 【季霖:你是不是忘了她嫁的人是我?】 【岳庭良:@季霖, 你是不是忘了你跟温可芋是有名无实的假夫妻?】 【樊燕山:@季霖,我的意思是,你们以前是朋友, 你追她, 她还有个喘气的余地。现在你们假结婚, 天天住一起,还要在长辈面前扮恩爱。没两天就要过年了,你们接下来有大段时间都要在长辈眼皮子底下度过。你这个时候表白,大概率会激起温可芋的牴触心理, 弄不好还会觉得你反胃】 这个时候岳庭良给他发来一条私信,季霖点开一看: 【岳庭良:温可芋知道你在师礼礼家住的那天,偷偷熘进她房间猥亵她吗?】 【季霖:谁猥亵了?????】 【岳庭良:不然你熘进去就光躺她旁边?没碰她?没摸她?没亲她?】 【季霖:滚你大爷】 【岳庭良:我就好心提醒你。这种事以后别干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要是被温可芋知道你趁她睡着吃她豆腐,她就更不可能跟你好了】 季霖懒得回他,岳庭良又发来一条私信: 【岳庭良:这种事你在家没少干吧?温可芋就一次都没发现?】 【季霖:你能闭嘴么?】 【岳庭良:闭嘴.jpg】 季霖又点回三人小群,发现樊燕山又在群里发了一段话: 【樊燕山:你也别灰心,反正你也说了,温可芋现在不喜欢她那个前男友了,你现在近水楼台,机会还是有的,但要注意把握分寸。追温可芋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你不能一上来就鲁莽表白,你得徐徐诱之】 季霖知道对付温可芋,徐徐诱之显然比强取豪夺高明得多,但他根本没有追女孩儿的经验,就连跟温可芋发生关系也是借了酒后乱性的东风,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徐徐诱之。 【季霖:你说明白点儿】 【岳庭良:以前要你多谈几场恋爱你不听,现在书到用时方恨少了吧?徐徐诱之,说得简单点儿,就是勾引】 【樊燕山:岳庭良说得没错,就是勾引。霖儿,你跟温可芋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谈恋爱,除了相亲的,朋友介绍的,基本上都是慢慢试探着勾引着,然后才自然而然在一起】 第159页 【岳庭良:@季霖,你现在跟温可芋住一起,勾引起来应该会方便很多】 【季霖:比如说?】 【岳庭良:比如当着她的面健身,让她看到你汗湿的健硕胸膛。又或者洗完澡出来在下半身围条浴巾,然后在温可芋面前故意让浴巾不小心滑落,让她看到你充满男性荷尔蒙的男性躯体】 【樊燕山:@季霖,你别听岳庭良胡扯,他那套都是用来找炮友的。你不是歌手吗?利用好自己的优势,给温可芋唱歌弹吉他,钢琴也行。别唱嘻哈重金属,唱那种温柔的情歌,配合吉他或钢琴,如果有阳光照在你身上,效果就更好。女人就吃这一套,温柔浪漫永远不会错】 【季霖:@樊燕山,我觉得行。还有其他招数吗?】 【樊燕山:送花,烛光晚餐,带她爬山,她爬累了就背她,晚上回来再给她按摩脚心。不说了,以后再慢慢教你怎么勾引温可芋,我老婆喊我了,我要先过去了】 【季霖:去吧】 樊燕山离开后,岳庭良又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岳庭良:@季霖,你听樊燕山的,听完下场就跟樊燕山一样,老婆奴】 季霖没理岳庭良,他开始认真思考起烛光晚餐,家里没烛台,况且给温可芋煎牛排又怕她吃不饱半夜肚子饿,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暂且搁置烛光晚餐计划。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放下手机后就进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餐,晚餐好了后便上楼去喊温可芋,敲响卧室房门进去的时候,温可芋正趴在床上玩平板,两只白生生的小脚丫子在空气中前后晃荡,见他进来后就睁着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他。他走到床边:「下楼吃饭。」 温可芋看着站在床边的季霖,脑海里就自动浮现出她之前在网上查到的内容:想要勾引小哥哥,首先你要够嗲,哥哥喊起来,主动寻求男生的帮助,撒娇就对了。 她现学现卖,把平板电脑推到一边,嗲嗲地对着季霖喊了一声:「季霖哥哥~」 季霖:「?」他知道温可芋这个人戏瘾大,很爱演,不知道突然这又是在演哪一出。 温可芋看到季霖的左边眉毛似乎稍稍挑高了些,她再接再厉:「人家撞到小腿了,现在不能走路,你能不能抱我下楼?」 季霖闻言蹙眉,坐到床边,把温可芋拉了过来,低头检查她的小腿:「撞到哪儿了?」 温可芋谨记勾引男人要靠撒娇的法则,挪啊挪的就把自己成功挪到了季霖怀里,她坐到他腿上,双手抱住他脖子不让他看她的小腿:「你别管我撞哪儿了,你先抱我下楼吃饭,我饿死了。」 季霖没理她,手去握她小腿,发现她两条小腿又白又细,没有一处是青红的,而且看她刚才挪来他怀里的那个机灵样,完全不像是小腿受伤的样子,他有些怀疑:「温小狗,你不会是为了不想走路,所以诓我抱你下楼吧?」 温可芋脸色一变,在他怀里顿了两秒后才娇滴滴开口:「季霖哥哥~」 季霖对上她星星一般闪着俏丽光芒的眼睛,想起自己决定勾引温可芋的事来,既然她连哥哥都喊出口了,那他正好趁机展示一下健壮的手臂力量,于是顺了她的心意把她抱了起来,心里愈发觉得温可芋对他有意思,不然好端端怎么突然沖他撒上娇了? 不过他不能百分百肯定,怕真如樊燕山和岳庭良说的那样,随便表白会吓到温可芋,只好什么都不说,默不作声把温可芋抱到楼下,又把她放到餐桌边的椅子上,最后还摸了一下她的脑袋:「等一下。」然后直起身子,走去了厨房。 温可芋心里小鹿乱撞不停,从她喊第一声「季霖哥哥」就开始,在季霖摸她脑袋的时候达到顶峰,她视线追随季霖而去,看他从厨房里端出饭菜,接着又塞给她一双筷子:「吃吧。」 她看他在她对面坐下,还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温可芋把季霖放到她碗里的菜夹进嘴里,盯着季霖看了一会儿,在他抬头时,她连忙把目光挪开,然后听到季霖声音带着些傲娇意味地响起:「你刚才是在偷看我?」 温可芋被抓现形有点儿窘,立马重新盯住他看:「谁偷看了?我光明正大地看。我是你老大,老大看小弟还需要偷偷的看吗?」 季霖笑了下,没跟她计较。 温可芋觉得他那一笑好像是在说「嗯,你就是在偷看我」,于是继续强调:「我没偷看你。」 季霖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妥协:「好,你没偷看我。」 温可芋撇撇嘴,知道他不信,也就不费口舌了,开始埋头吃饭。 桌上突然陷入沉默,温可芋一口一口往嘴里扒饭,小半碗下肚,突然听季霖问她:「温小狗,你想不想听歌?」 温可芋:「什么歌?」 季霖:「我在美国那两个月筹备的新歌。」 温可芋眼睛一亮:「好啊!」 季霖毫不掩饰地翘起唇角,露出一个不轻不重的有点儿得意的笑容,温可芋心里突地一慌,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知道她喜欢他,因为他刚翘起的那个笑容很像是在说:就知道你是我迷妹。 温可芋无措起来,忙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没说喜欢你啊!你别得意啊!」 回应她的是一串手机铃声,季霖的手机很煞风景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樊燕山。 第95章 梦话 樊燕山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过来,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但季霖下意识就联想到他之前在三人小群里发的那些消息。 第160页 总觉得樊燕山是打来指导他如何勾引温可芋的。 这种电话内容当然不能让温可芋听到,季霖连忙去拿手机, 想换个地方接听电话,可谁知温可芋却先他一步把他的手机夺了过去, 问他:「我姑父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季霖表情便有些不自然:「不知道。」 温可芋狐疑地看了他几眼,觉得他不太正常, 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正常, 她眯住眼睛:「你在紧张?」 季霖放下筷子:「谁紧张了?」 温可芋:「你们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季霖:「......」他挑了挑眉眼, 「把手机给我。」 温可芋抬起下巴:「不给。」手机铃声持续不断, 她干脆替季霖按下通话键, 紧接着又打开公放,然后把手机放到桌上, 樊燕山的声音即刻传了过来:「喂,霖儿?」 季霖瞥了温可芋一眼, 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樊燕山似乎跟他心有灵犀:「温可芋在旁边吗?」 季霖莫名松了一口气:「在,手机开着公放。」 温可芋愈发狐疑, 她沖手机那头的樊燕山打了声招唿, 又问:「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樊燕山声音听起来有些古怪:「哦,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喊你们明天中午来我家吃饭。」 温可芋疑惑:「过两天大年初一不是就能见面了吗?怎么明天喊吃饭?」 樊燕山语气听起来不如往日里明朗, 倒奇怪地显出几分磕磕绊绊:「就是你小姑, 你小姑说想请你们吃饭, 想过年前最后一天热闹热闹。我马上还要给岳庭良、师礼礼打电话,你小姑说,把你们都喊过来。」 温可芋不太想去,今天有沈鹤、薛沐洋两只大灯泡在, 害她没过上跟季霖的二人世界,原想着明天可以跟季霖独处一天,没想到现在樊燕山又喊吃饭。她迟疑着说:「外面太冷了,都不想出门......」 周千雅的声音突然传来:「你们出门开车,车里都有暖气,地下室坐电梯上来的一小段路,冻不着你。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中午来我家吃饭,12点前到,别迟到。」 温可芋撇撇嘴,看向季霖,季霖对着手机简单吐出一个字:「好。」 结束通话后,温可芋心情就受到了影响,连听季霖唱新歌给她听的心情都没有了,恹恹地说:「12点前到,明天又睡不着懒觉了。」 季霖看她这副小孩子样,又觉得有点好笑,忍不住伸手过去捏了下她脸颊:「吃饭。」 晚上两个人早早睡下,本来季霖打算边弹吉他边唱情歌勾引一下温可芋,没想到她吃完饭就洗澡躺进被窝,看起来是困了,他也就暂时搁置了勾引温可芋计划,看完公司简报后就也洗澡上了床。 他刚关灯躺好,温可芋就凑过来抱他,他以为她是想做那种事,手就从她睡衣下摆里探进去,可刚揉没两下就被她无情把手拽出来,她语气带着点不满:「你能不能纯洁一点?」 季霖只好纯洁地把她抱在怀里:「晚安。」 温可芋把脑袋枕在他胳膊上:「我问你。」 季霖:「什么?」 温可芋瓮声瓮气:「今天玩国王游戏,你为什么问我讨不讨厌你?」 季霖笑了下:「你不是说你不讨厌我吗?」 「对啊,我不讨厌你。」温可芋说,「那你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我以前是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很讨厌你的事吗?」显得她好像刁蛮任性一样。 季霖漆黑的瞳仁微微一颤:「是你自己说的,说你讨厌我。」 温可芋不信:「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季霖的语气难得透出了一点儿委屈:「那天你度完假回来,在周家喝了点儿酒,晚上跟我说你讨厌我,还在我身上咬了两个牙印。」 温可芋怔了怔,想起来那天自己确实喝断片儿了,有些心虚地说:「有,有吗?我有说过我讨厌你吗?」 季霖笃定地从嘴里砸出一个字来:「有。」 温可芋有点窘:「那是我瞎说的,谁酒后没点小毛病,我酒后喜欢胡言乱语,不行吗?」 季霖现在已经知道温可芋不是真的讨厌他,自然不会把她那一句酒后的胡话放在心上,将她往怀里收紧了些,语气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宠溺的意味:「行。」 温可芋哼哼,急于论证自己酒后乱说话的毛病无伤大雅,不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酒后顶多就是说些胡话,哪像你,喜欢酒后乱性,也不看旁边躺的是谁就乱压。」 季霖耳根一红:「温可芋。」 温可芋抓住了季霖的小辫子,开心起来:「为了广大人名群众的贞操着想,你以后在外面还是别喝酒的好。不然稀里煳涂肉·体出轨,我这个老大很难办啊。」 被人捏住把柄的滋味不好受,但被温可芋捏住的把柄是两人的第一次,这就让季霖心里不停泛滥出隐秘的激动,他此刻心情不错,比起跟温可芋斗嘴,他更想跟她亲嘴。把温可芋往上捞了捞,他微微侧过身子半压住她,在黑暗中含住她的唇。温可芋没想到这人会突然发情,装模作样地推了他几下,没推动后就由他去了。 晚上季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他独自走在沙漠里,太阳毒辣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蒸干,狂风卷着黄沙拍在他脸上,吹得他口干舌燥,而就在他缺水缺到即将昏倒的时候,温可芋突然从天而降出现在他眼前,她穿着那件灵动的水绿色薄纱裙,整个人漂亮得跟天上的仙子一样,她手里还拿着一瓶矿泉水,问他:「喝水吗?」 第161页 他说:「喝,喝。」 梦里的温可芋帮他把瓶盖拧开,说:「大冬天不要喝冰的,要喝常温的。」 他接过那瓶矿泉水,正要送到唇边,突然身子一晃,被一个巨大的外力从梦里扯回现实,他睁开眼睛恍惚了两秒才看清此刻跪坐在他旁边的温可芋,她双手推在他胳膊上正拼命摇晃着他,嘴里振振有词:「你醒醒!醒醒!」 季霖不明所以,声音还带着半梦半醒间的懒散鼻音:「怎么了?」 温可芋一脸怒容:「你刚才说什么了?」 他说什么了?他没说什么啊。季霖有点儿懵:「我说什么了?」 温可芋先前醒过来突然听到季霖说梦话,她起了玩心,把耳朵凑过去想听他在说什么,没想到竟然听到他在说:「鹤,鹤。」 这个杀千刀的竟然梦里都在喊沈鹤的名字,还不是喊的全名,鹤,鹤,多噁心吧啦的称唿,她听到后真是要气死了。 睡在她的床上,梦里喊的竟然是外面的野男人的小名,这是在侮辱谁呢?温可芋气急败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摇醒再说。现在看季霖一脸无辜,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质问他:「你做什么梦了?」 季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梦,现在脑子里有点儿空,声音都含煳不清:「我做梦了?」 温可芋更气了:「你不仅做梦了,你做的还是春梦!」 季霖:「?」他难道,难道又对温可芋动手动脚了?可他们睡前不是刚发生过两次吗? 他撑起身子,也坐了起来:「我又强迫你了?」 温可芋一听,脸顿时红了,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不知道是不是深夜能将人的情绪格外放大的缘故,温可芋此刻只觉得心里憋屈得很,骂了他一声:「你流氓!」接着就背对着他躺进被窝,不理他了。 季霖状况外地扒了扒头髮,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记得自己被晃醒时分明没碰着温可芋,温可芋的睡衣睡裤也都是完好整齐的,看着不像是被他无意识吃了豆腐的样子。他茫然地躺回去,后脑勺还没在枕头上面碰严实,耳边就传来温可芋蛮横无理的声音:「还不快过来哄我!」 他被她突然的一声吼吓得心脏一凛,有点儿无措又有点儿好笑,忙贴过去从背后抱她,胳膊揽住她,将她整个人往怀里收,小心翼翼地问:「我对你,霸王硬上弓了?」 温可芋拉起他箍在她腰上的胳膊,拉到嘴边狠狠咬下一口:「你这个禽兽!」 季霖这下心慌了:「我弄疼你了?」 温可芋正在气头上,任由他误会,又去咬他胳膊:「疼死我了!」她也没撒谎,她心确实蛮疼的。 季霖闻言却顿时懊恼不已:「对不起,对不起。」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竟然睡着后还能对温可芋兽性大发,现在只觉得心疼得厉害,「有没有受伤?」 温可芋抿着唇不说话,季霖语气又着急又温柔:「给我看看?要不要抹点药?」 温可芋耳根子红了个彻底:「没,没伤到。」 他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却仍旧悔恨自责,松开她:「我去睡沙发。」说着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温可芋想拦住他但是又拉不下这个面子,眼睁睁看他起身下了床,她气得朝他扔了一个枕头过去,怒不择言:「你有种以后都别碰我!」 季霖抱着枕头站在床边,有些儿惊愕地看了她两秒,而后妥协般垂下脑袋,轻声:「嗯。」 温可芋:「!!!」 她现在气死了,气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更气季霖该听话时玩桀骜不驯,不该听话时却又这么听话,她气得一句话都不想说了,把被子蒙住脑袋摆出一个拒绝沟通的姿态,然后她就听到季霖离开卧室关上房门的声音,心里顿时就后悔万分。 季霖离开卧室还没过五分钟,温可芋就忍不住想把人给哄回来了。 第96章 套话 温可芋后半夜没怎么睡, 一个人躺在床上思来想去,最后想通了一个道理,接着又用手机在网上下单了几款情趣睡衣。 道理很简单, 她觉得自己今晚有点儿飘。 她先是怀疑季霖暗恋她,然后就开始尾巴翘上天, 开始恃宠而骄,开始忘了自己现在还处于「追求季霖」的被动状态。 是她在不动声色地追他, 是她在暗搓搓勾引他, 她怎么还作上了?怎么还跟季霖使上小性子了?这不是在自掘坟墓吗? 可话赶话说到那个份上, 他说了以后都不碰她, 总不能让她主动去扑倒他吧?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给她想出一个穿情趣睡衣诱惑季霖的好计策,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大聪明。 第二天早上起来, 温可芋有意求和,先是给季霖倒了杯热水, 接着又嘘寒问暖:「昨晚睡沙发,没着凉吧?」 当时时间刚过五点半, 外面天还没亮, 季霖还躺在沙发上睡眼惺忪,陡然看到温可芋披头散髮端着一杯水蹲在沙发边上跟他说话,吓得他整个人往后一缩:「你今天起这么早?」 温可芋撇撇嘴:「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她把水杯递到季霖面前:「喝点水, 暖暖胃。」 季霖看她手里的那杯水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说:「你放那儿吧, 我等会儿喝。」 温可芋把水杯放去茶几上,顶着两个黑眼圈对季霖说:「我有个想法。」 季霖懒懒的:「什么想法?」 第162页 温可芋:「我想看鬼片。」 季霖意外:「现在?」 她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说:「你往里边睡睡。」 演员这份职业又开始发挥起它的作用,温可芋游刃有余地扮演着一个想看鬼片的失眠人士, 语气和动作都十分自然地催着季霖往沙发里面侧躺,接着她跟没事人一样躺到季霖旁边,背对着他,一边调出鬼片一边说:「你抱着我,抱着我,我就不怕了。」 季霖僵了僵,不明白温可芋怎么就晚上白天两副面孔了。但不明白归不明白,看温可芋似乎忘了他昨晚的兽行,他自然是乐意得很,听话地将温可芋抱住,用鼻尖去蹭她脖颈,温可芋没排斥他的这个举动,于是他就跟得到鼓励一般又去吻了吻她的耳后,看她又没拒绝,这才试探着轻声问她:「你不气我了?」 温可芋嘴角向上的弧度险些都要藏不住了,心里头甜滋滋的,一边想着季霖绝壁暗恋她,一边又提醒自己别骄傲别自恋别翘尾巴,嘴上淡定地说:「嘘,你别说话,我看鬼片呢。」 她没否认,季霖就当她承认,觉得她不气他了,于是就把她抱得更紧了些。温可芋躺在季霖怀里,整个人被他充满力量感的胳膊搂着,瞌睡虫顿时爬上来,连打几个哈欠后就把鬼片音量调低,然后又调低,最后直接调成了静音,接着没看一会儿就缩在季霖怀里睡了过去。 两个人美美地睡了一个回笼觉,早上九点多起床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开车往樊燕山家去。 路上气氛又开始古怪起来,准确来说,是温可芋单方面的古怪。 早上抱着温可芋在沙发上睡完一觉后,季霖就觉得昨晚的事彻底翻篇了,可温可芋却不这么想。现在坐在副驾驶座,脑子比早上看鬼片那会儿清明得多,她想起季霖晚上做梦喊的那两声「鹤,鹤」,心里就开始不是滋味。 她掏出手机跟师礼礼聊起了微信: 【温可芋:睡醒一觉,我觉得季霖暗恋的好像不是我】 【师礼礼:一大早你又开始抽什么疯】 【温可芋:你说季霖到底喜不喜欢我?】 【师礼礼:喜欢】 【温可芋:真的?】 【师礼礼:假的】 【温可芋:......】 【师礼礼:等会儿到了樊燕山跟你小姑家,你待在我边上别走开哈】 【温可芋:怎么了?】 【师礼礼:没什么,就是......哎】 【温可芋:就是什么?】 【师礼礼:我跟岳庭良最近有点尴尬】 【温可芋:你们怎么了?】 【师礼礼:你别问了,反正就是蛮尴尬的】 【温可芋:到底怎么了?我连喜欢上季霖这种事都给你说了,你有事却瞒着我,你的良心呢】 【师礼礼:......】 【师礼礼:其实也没多大点儿事,就是我前段时间睡了一个小狼狗】 【温可芋:???什么情况?】 【师礼礼:上次我俩一起去度假,你不是提前回去了嘛。回去前还祝我邂逅小狼狗,记得吗?】 【温可芋:然后你真邂逅上了???】 【师礼礼:你嘴可能开过光,我真他妈邂逅了,但小狼狗现在粘上我了,甩都甩不掉】 【温可芋:卧槽!我真牛逼!】 【温可芋:季霖暗恋我】 【温可芋:季霖马上就要跟我表白了】 【温可芋:春节过完前,季霖就会对我展开疯狂的追求】 【师礼礼:......】 【师礼礼:你够了】 【师礼礼:谈正事,禁止许愿】 【温可芋:不好意思失态了。你继续,后来呢?】 【师礼礼:后来小狼狗追来我家,我没禁住诱惑就那啥了,然后小狼狗就在我家住了几天,然后岳庭良过来了,然后岳庭良就跟小狼狗遇上了,然后他俩莫名其妙打了一架】 【温可芋:哇哦,姦情的味道】 【师礼礼:后来我才知道,妈的小狼狗是岳庭良外甥,今年才19,还在读大二】 【温可芋:卧槽......这我消化不了】 【师礼礼:我现在烦死了!】 【温可芋:小狼狗真是岳庭良外甥?亲外甥?】 【师礼礼:没血缘关系。小狼狗说他妈去世后,他爸又娶了一个老婆,那个老婆就是岳庭良姐姐】 【温可芋:晕了】 【师礼礼:小狼狗特别讨厌他后妈,他后妈又是岳庭良亲姐,所以小狼狗跟岳庭良关系本来就很紧张,现在......反正我现在不知道这么面对岳庭良】 温可芋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年龄差,师礼礼跟她同岁,今年25。岳庭良上学晚,比她们大一岁,今年26,岳庭良姐姐估计不超过30。小狼狗19,小狼狗的爸应该45上下,温可芋飞快地得出一个结论: 【温可芋:卧槽,小狼狗跟他爸两个极端啊,他爸老牛吃嫩草,小狼狗小牛吃老草】 【师礼礼:......你说谁是老草?】 【温可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手指头抽筋,打错字了】 【师礼礼:反正到了樊燕山家,你记得千万别让我跟岳庭良单独相处就行】 【温可芋:放心,我到时候贴着你不放,你上厕所我都跟着你】 和师礼礼聊完微信,温可芋意犹未尽地把手机收进包里,季霖这才问她:「刚才在跟谁聊天?」 第163页 温可芋不设防:「礼礼啊。」 季霖莫名松了一口气:「嗯。」 温可芋心思一动,问他:「不然你以为我在跟谁聊天?」 季霖面不改色:「师礼礼。」 温可芋:「......」 她想到什么,说:「我们之前拍的那个电视剧,偷偷喜欢你,最近要播了。」 季霖:「嗯,沈鹤前两天跟我说了。」 他提到沈鹤,温可芋就听得不顺耳,不想跟他聊天了,颓着语气「哦」了声,接着就把脑袋靠在椅背上闭眼小憩,等季霖把车开进樊燕山小区地下停车场,温可芋还没睡醒,他伸手过来给她解开安全带,怕吵到她,将安全带慢慢往回收时,她醒了,迷迷煳煳看到他欺身过来,还以为他是要来跟她接吻,浑浑噩噩地就捧住他脸亲上去。 季霖愣了下,反应过来是她误会了之后,唇角就扬了起来,也没解释,松开手里的安全带,按住她后脑勺就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绵长的热吻过后,温可芋红着脸舔了舔唇上的水光:「流氓。」 季霖挑着眼尾:「你知道就好。」 两人下车进电梯,电梯门合上后,季霖突然喊她:「温小狗。」 温可芋偏过头,学他的口吻:「说。」 季霖被她气笑:「学我好玩吗?」 温可芋:「好玩啊,你再喊我一声。」 季霖见她脸上漾着笑意,心情也跟着愉悦不少:「温小狗。」 温可芋:「叫魂呢?」 然后她像是阴谋得逞一样,笑得更开心了,月牙眼弯弯的可爱又娇俏。 他伸手揉揉她的发心,语气正经了一些:「哎,问你个问题。」 温可芋继续学他的语气:「说。」 季霖也不在意:「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谢如令的?」 温可芋愣了下:「我想想啊。」 说实话,她还真没仔细留意过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谢如令的,好像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就已经对谢如令毫无感觉了。 如果真要说起来,那应该是从天台开始。天台那一次,她对谢如令失望透顶,之后在公寓撞破谢如令跟季柔抱在床上,就更是完全对谢如令再无心动,然后大婚当天她给谢如令打了电话狠狠出了口恶气,那天她为谢如令掉了最后一次眼泪。 紧接着新婚当晚她跟季霖酒后乱性,之后脑子里就开始全部都是季霖,又因为要入戏的缘故开始强行把季霖当成世界中心,不知不觉中就这么移情别恋到了季霖身上。 等她察觉时,她已经觉得一千个一万个谢如令都比不上一个季霖了。 她思索之后回答他:「跟你办婚礼那天就开始不喜欢他了。」 季霖:「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温可芋脱口而出:「拍戏的时候。」 季霖勾唇:「哦,是么?」 温可芋不假思索:「是啊。」 ......等等,她说了什么? 温可芋脖子突然僵住,她迟疑地抬头去看季霖,见他正低头看她,凤眼里闪着一抹淡淡的神采,乌黑的瞳仁像是被潋滟水光润洗过一般漂亮生艷。 第97章 发现假结婚 温可芋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还好她脑子转得够快,下一秒就笑眯眯说:「拍戏的时候可不得爱上你嘛,不然我怎么入戏。」 季霖用舌尖点了下左边腮帮子, 长睫低垂着看她,也不说信是不信。 电梯门开, 他走出去,温可芋立马跟上前:「你别误会啊, 我拍戏的时候喜欢你, 是我敬业, 你要自作多情的话就没意思了, 多尴尬。」 季霖拿眼尾瞥她:「你紧张什么?」 温可芋梗着脖子:「我, 我哪里紧张了。」 季霖挑了挑眉:「那你结巴什么?」 温可芋咽着口水:「谁,谁他妈结巴了。」 季霖唇角笑意逐显:「脏话都出来了?」 温可芋说不出话了, 走到樊燕山家门口重重的敲门,泄愤似的, 敲得里边儿传来樊燕山中气十足的大嗓门:「来了来了。」 樊燕山把门打开,看见站在门外的季霖和温可芋, 他们一个唇角笑意清浅, 一个撇着嘴看起来像是吃了什么闷亏,他忙招唿人进来,说:「怎么不按门铃?门铃坏了?」说着还检查性地在门铃上按了一下, 铃声随之响起, 「没坏啊。」 温可芋没理他, 径直往屋里走:「我小姑呢?」 樊燕山关上门:「在卧室里眯着呢,孕妇容易困。」 温可芋走进客厅,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岳庭良,她想起师礼礼在微信上跟她说的那些话, 看岳庭良的眼神就有点复杂。岳庭良听到动静后朝她和季霖抬了抬下巴,算是打招唿了,温可芋便对他笑笑,接着坐到了沙发另一头,季霖坐在她旁边。 樊燕山走过来:「岳庭良也刚到没多久,现在就差师礼礼了,芋儿,你问问师礼礼现在到哪儿了。」 「好。」温可芋打开手机,把情况跟师礼礼说了下,师礼礼马上就回过来: 【师礼礼:我都在停车场等好久了,马上上来】 温可芋就抬头对樊燕山说:「礼礼也到了,现在在坐电梯上来。」 说着她偷偷观察了一下岳庭良的反应,倒没见他表现出什么不对劲。反倒是樊燕山,在她目光无意间扫到他时,她好像看到他露出了一抹犯难的表情,感觉是有事瞒着他们似的,她问他:「是不是我小姑出什么事了?」 第164页 樊燕山被她问得一愣,坐在岳庭良旁边搓了搓手,欲言又止着说:「出事的人倒不是你小姑。」 温可芋煳涂了:「那谁出事了?」 樊燕山的眼神透露着「有苦说不出」的情绪,他看看她,又看看她旁边的季霖,最后嘆了一口气:「你们等会儿就知道了。」 季霖也疑惑地蹙起眉,不明所以地看向岳庭良,岳庭良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樊燕山在卖什么关子。 温可芋起身:「我去看看我小姑。」 樊燕山出声拦她:「等一下。」这时候门铃声突然响起,温可芋看到樊燕山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而后就听到他说:「应该是师礼礼到了,你们开一下门,我去喊千雅。」 他古怪的一言一行都让人有种不详感,温可芋反正已经站了起来,就说:「我去给礼礼开门。」 她开门把师礼礼带进客厅时,樊燕山已经扶着周千雅从卧室出来了,周千雅看起来很严肃,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儿生气,她长辈一般看向温可芋和师礼礼:「你们俩过去坐下。」 温可芋和师礼礼都有些懵,但也都乖乖坐去沙发那边,为了隔开师礼礼和岳庭良,温可芋主动坐去岳庭良旁边,师礼礼便在她另一边坐下,旁边是季霖。四人坐成一排看向隔着茶几站在他们面前的周千雅,以及在边上扶着周千雅一脸老婆奴模样的樊燕山。 周千雅目光严厉地从他们几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到温可芋身上,仿佛学校教导主任上身一样教训起温可芋来:「真是胡闹!婚也能假结吗?你们几个真是太胡闹了!」 温可芋后背一凉:「你,你怎么......」 季霖也表情错愕地看了周千雅一眼,之后他很快恢復到平日的傲娇懒散样,又去看樊燕山。 樊燕山都想给他跪下了,忙解释:「昨天晚上我不小心说漏了嘴,千雅知道后就让我给你们打电话,喊你们今天过来吃午饭,好让她教训教训你们。对不起啊......」 周千雅继续呵斥道:「你们也太不像话了,合在一起把长辈骗得团团转!假结婚骗我妈,亏你们想的出来!」 温可芋脸都有些发白,心虚慌乱地说:「当时奶奶病得那么严重,她又想看我结婚嫁人。我那时候有个男朋友,那个男朋友正好跟我求婚,我就跟奶奶说我要跟你同一天结婚。然后我那个男朋友又临时变卦了,我没办法才找的季霖......」 周千雅挺着大肚子骂道:「这简直是瞎胡闹!新郎跑了,你就随便抓一个回来跟你结婚?你是不是想气死你爸妈?」 温可芋撇撇嘴:「没随便抓一个啊,我找的老公不比你找的老公好啊?」 周千雅声音陡然提高一个度:「你说什么?」 温可芋立马开始犯怂:「我说我没随便抓一个回来跟我结婚,我是精挑细选的,奶奶一直都挺想我跟季霖结婚的,我也是为了完成奶奶的心愿。」 周千雅气得开始有点喘,樊燕山立马搬了张椅子过来给周千雅坐,很狗腿地在旁边劝:「老婆别生气,别跟他们一般计较。」 周千雅没理樊燕山,继续教训温可芋道:「我妈想看你嫁人,没想看你随便嫁人!你当婚姻是儿戏吗?知不知道要是被两边长辈知道你们假结婚,会让他们多失望多痛心?」 温可芋低下头。岳庭良和师礼礼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季霖默默黑了脸。 周千雅又开始说:「你们赶紧离了!找个理由,就说是感情破裂,赶紧把婚离了!」 这下季霖开了口:「结婚没满一年就离婚,难道这样长辈们就不失望不痛心了?」 温可芋立马附和:「就是!」 「你!你们!」周千雅气得用手指指了指温可芋,又指了指季霖,最后又指了指温可芋,「你们是要气死我吗?」 樊燕山忙劝慰:「老婆别生气,小心肚子里的孩子,深唿吸,深唿吸。」 温可芋说:「小姑,你就别管我们的事了,就管好你自己吧,你肚子都这么大了,胎教搞一搞,婴儿房弄一弄,就别分心到我跟季霖身上了。」 周千雅怒瞪她:「你闭嘴!」 温可芋腮帮子一鼓,周千雅继续说道:「我妈最疼的就是你,你现在假结婚骗她,你觉得她能高兴吗?她要是知道你为了哄她开心,连自己的婚姻都牺牲了,竟然离谱到随便找个朋友假结婚的地步,她会有多自责?她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她害的,她害得自己最疼爱的孙女莫名其妙变成了二婚,你这是要把她变成周家的罪人吗?」 温可芋小声嘀咕:「有那么严重吗......」 周千雅:「怎么没那么严重?这件事很严重!周家、季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们这么胡闹,让两家的脸往哪儿搁?以后你爸跟季霖爷爷见了面,尴不尴尬?难不难堪?」 温可芋学着季霖先前的口吻,反问周千雅:「难道我跟季霖结婚不到一年就离婚,我爸跟季霖爷爷见面后就不尴尬不难堪了?」 周千雅怒不可遏:「你们不离婚,不离婚难道还要装一辈子假夫妻吗?你以后不谈恋爱不嫁人了?季霖也不处对象了?你们假结婚,煳弄的到底是两边长辈还是你们自己?」 她喝了一口樊燕山递过来的温水,平復了一下情绪,嘆着气说:「这样吧,我再过三个月左右就要生了,到时候新生命降临,我妈一定很高兴。趁着她高兴,你们正好可以把假结婚的事说出来。之后再把两边长辈交到一起,你们两个端茶认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说开了,也不影响两边关系。」 第165页 温可芋不想跟季霖离婚,说:「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周千雅蹙眉,「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温可芋急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强势?我跟季霖也有我们自己的顾虑,我们的职业特殊,结婚不到一年就离婚,家里人知道我们是假结婚,外面的人只会觉得我们对婚姻不负责任,我们两个事业都在上升期,离婚会对我们造成很大的影响。而且我觉得奶奶身体才刚恢復,短期内都接受不了这种打击。你别说了,反正我不离。」 周千雅虽然跟温可芋差不了几岁,在无关轻重的小事上可以当好姐妹,但是遇到大事就习惯摆出长辈姿态,她性格跟周务国有些像,都强势有主见,都喜欢当领导者摆弄别人。现在听到温可芋不肯离婚,她气得肚子都有些隐隐作痛,说:「这事由不得你!等我肚子里的这个一出生,我就把你们假结婚的事告诉我妈,还有你爸妈。到时候你们不离也得离!」 温可芋和周千雅剑拔弩张,两个人都面红脖子粗,季霖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凉,只听他冷不丁的幽幽开口:「可能离不了。」 周千雅闻言看向他,他长睫上撩:「我们睡过了。」 周千雅:「???」 樊燕山:「????」 师礼礼:「?????」 岳庭良:「??????」 温可芋:「!!!!!!!!!!!!」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勐地齐刷刷地把目光汇聚到他身上,季霖气定神闲:「睡了很多次。」 他微微勾着唇,嗓音低倦沉散: 「每晚都睡很多次。」 「我胸口还有温可芋留下的吻痕。」 「你们想看的话,我倒是不介意。」 「就是怕温可芋比较介意。」 「毕竟成年后我的身体。」 「只给她一个人看过。」 第98章 各怀心思 温可芋傻愣愣的:「真的只有我一个人看过吗?」 周千雅:「!!!」 师礼礼:「!!!!」 樊燕山:「!!!!!」 岳庭良:「!!!!!!」 季霖看向周千雅, 语气闲散却笃定:「我跟温可芋都是成年人,我们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们领了证,办了酒席, 做了夫妻间该做的所有事。我们的婚姻受到法律保护,你凭什么说我跟温可芋是假结婚?就凭樊燕山一张嘴?」 樊燕山突然被倒打一靶, 口齿不清起来:「我,不是, 这怎么扯到我头上来了?」 季霖表情冷艷, 樊燕山对上他沉沉的视线, 挣扎半秒后只好心虚认栽, 对周千雅说:」我确实不太了解情况......」 周千雅瞪了樊燕山一眼, 又怒目看向季霖:「你们到底在耍什么把戏?一会儿假结婚一会儿真结婚,你们什么情况?把人骗着玩?」 季霖输什么不输气势, 拿捏着腔调淡声道:「婚姻难道还有假的么?国家给我们颁了证,就是承认我跟温可芋的夫妻身份。国家都承认的事, 你还想否认?」 「我!」周千雅被季霖怼得说不出话来,她又瞪向温可芋:「你说!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温可芋刚才还跟周千雅龇牙咧嘴的, 这会儿被季霖撑了腰, 倒变得乖顺起来,嗫嚅道:「还能是什么关系,睡在一起的夫妻关系呗。」 周千雅这下彻底没话说了, 心里堵得慌, 有种挑错不成反被挑错的憋屈感, 樊燕山见状立马打圆场:「老婆,客厅风大,我们先回房间吧,别冻坏了肚子里的宝宝。」 师礼礼随即搭腔:「是啊, 孕妇要多注意休息,等中午饭好了,再让樊燕山喊你出来。」 岳庭良站了起来:「我去看看厨房的汤煮得怎么样了。」挪步之前看向季霖,「季霖,你陪我一起去厨房看看。」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季霖跟着岳庭良进了厨房,温可芋和师礼礼待在客厅沙发,周千雅无计可施,可能就着樊燕山递来的台阶下,由他搀扶着回了卧室。 六人分隔三处,三处几乎同时展开了一场压低声音的气音对话。 客厅沙发。 师礼礼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扯着温可芋胳膊:「季霖刚才说的是真的?你们睡过了?不是,这哪儿跟哪儿啊?你今天来的路上不是还在许愿让季霖喜欢上你吗?怎么突然就睡上了?你们到底什么情况?」 温可芋就跟没听到师礼礼的话一样,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微微皱着眉头,小声自言自语:「我现在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季霖好像真的暗恋我。」 师礼礼又扯了下温可芋的胳膊:「不是,你们都睡了,你还在这儿猜他是不是暗恋你?你们这玩的哪一出啊?」 温可芋这才睨她一眼:「你不也跟岳庭良睡过吗?那你说,岳庭良喜欢你吗?」 师礼礼被她问住,怔了两秒钟才说:「我们跟你们不一样,我跟岳庭良,我们对待感情很开放,我们都是玩家。你们是吗?你跟季霖,你们才谈过几次恋爱?你就谈过三回,前两次在我看来还都不算,季霖估计一次也没谈过。」 温可芋立马接话:「所以我觉得季霖暗恋我。你听他刚才说的那个话,我是唯一看过他身体的人,说明什么?说明他的第一次给了我。他肯定暗恋我。」 师礼礼摇摇头:「但你不觉得,季霖刚才说的话半真半假吗?我觉得他就是在应付周千雅。」她凑到温可芋面前,「温温,你昨晚真的在季霖胸口留吻痕了?」 第166页 温可芋脸颊突地涨红:「没有!明明是他在我胸上咬了个吻痕出来,我就只亲了他的嘴和脖子。」 说完意识到不对劲,脸上热得更加厉害,耳根子烫得都要烧起来,她立马羞愧地捂住脸:「没有没有,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也没说。」 师礼礼愣了半秒,而后悠悠吐出一句:「我尼玛,季霖看不出来,挺狂野啊。」 卧室内。 周千雅脑子一团乱,她还没有完全消化刚才的信息,坐在床边抬头看樊燕山:「你不是说他们假结婚吗?假结婚还睡了?」 樊燕山苦恼地扒了扒头髮:「我也不知道啊。」他坐到周千雅旁边,商量着说道:「老婆,要不我们还是别管这件事了。季霖说的也没错,他跟温可芋都是成年人了,做什么事有他们自己的分寸,他们也能承担后果,我们就别瞎操心了,我们先管好宝宝,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管他们干啥?」 周千雅顺了顺胸口,唿出一声长气后才说道:「我是她小姑,我怎么能不管她?温可芋我知道,虽然脑子一热喜欢胡来,有点小性子,有时候又冲动了一点,但是很乖很保守,大学之前连恋爱都没谈过。如果你之前说的是真的,他们真是假结婚,那她跟季霖绝对不可能发生关系。」 她想到一个可能性:「你说会不会是他们顾忌艺人身份,不想被我胁迫着离婚,所以才编出这件事来骗我的?」 樊燕山心里直嘆气:「老婆,你就随他们去吧,他们睡没睡,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我们这些外人谁说能得清。」 周千雅不依不挠,指挥樊燕山:「你去看看季霖胸口,看看那里是不是真的跟他说的一样有吻痕。」 樊燕山脸都皱起来:「这不合适吧?」 周千雅蹙眉:「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们两个大男人,夏天都能光膀子,让你看个胸口怎么了?」说着就去推他,「你快去,现在就去看,看完回来跟我说。」 厨房里。 岳庭良刚把季霖拉到厨房,就立马关上厨房门,转身去看他,眼神又佩服又惊讶:「卧槽,你捂得够深啊。」 季霖没搭腔,靠在料理台上拿出手机,给温可芋编辑简讯:【待会儿单独去找下你小姑,给她看你胸口的吻痕,其他什么都别说,让你小姑自己琢磨去】 对面岳庭良还在喋喋不休:「原以为你是个青铜,没想到竟是个王者。你跟温可芋,你俩什么时候上的床?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对了,上次在师礼礼家,你熘进温可芋房间,不是去猥亵她,是去上她的?」 季霖不悦地抬了下眼尾:「你嘴巴能不能干净点?」 岳庭良悻悻,知道季霖对温可芋护食护得紧,说了句sorry,接着又把话题转移到另一件事上:「不对劲啊,你跟温可芋,你这不已经到手了吗?那你还在群里让樊燕山给你支招?勾引个屁啊,都这样了,你还要怎么勾引?」 这时樊燕山推开厨房的门挤进来,刚进来就直接冲着季霖发问:「你跟温可芋到底什么情况?我昨天还在群里教你怎么勾引温可芋,你才一晚上时间就上手了?还一上来就全垒打?」 季霖眼里没什么温度,不答反问:「你跟周千雅说了多少?」 樊燕山瞬间心虚,忙解释:「没说多少,只说了温可芋找你假结婚的事,没说温可芋误会你是gay,也没说你暗恋人温可芋八百年。」 岳庭良插话:「周千雅到底是怎么发现的?看到你微信聊天消息了?」 「别提了。」樊燕山嘆气,看向季霖说,「自从你跟温可芋假结婚,我生怕被我老婆查到蛛丝马迹,每次聊完天都会把该删的消息全部删光。就两个月前,师礼礼不是在群里发了温可芋和谢如令的照片么?我就顺手存了,当时给你发了私信,后来微信消息删了,唯独忘了那张存在相册里的照片,昨晚那么巧就被我老婆看到了。」 樊燕山苦着一张脸,又看着岳庭良说:「她看出照片是在酒店总统套房拍的,一开始以为温可芋背着季霖出轨,然后我就跟她解释,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漏了馅,被她一追问,我就招了。」 季霖咬牙切齿:「师礼礼!」 岳庭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礼礼也是无心之举。还好现在稳住周千雅了。」 「没稳住。」樊燕山说,「霖儿,我老婆派我来看你胸口的吻痕。」 岳庭良:「......」 季霖看向樊燕山,凤眼微抬:「要不要我现在去找温可芋,让她在我胸口咬一个新鲜热乎的吻痕出来给你看?」 樊燕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你你你,你真的在骗千雅?你跟温可芋,你们到底睡没睡过?」 季霖懒得跟樊燕山、岳庭良这两个狗男人说他跟温可芋的床事,推开厨房的门走出去,一路来到客厅,看到温可芋跟师礼礼两颗脑袋凑在一起正在说悄悄话,看到他过来,两个人立马噤声,看起来温可芋应该还没看他给她发的那条微信,他喊她:「温小狗,过来。」 温可芋很听话地起身走到他跟前,脸上红扑扑的:「干嘛啊?」 娇滴滴的尾音,似撒娇似埋怨,说得季霖心尖痒痒的,也不管师礼礼就坐在沙发上,他旁若无人地对温可芋说:「你小姑想看我胸口的吻痕。」 「你看是现在跟我进房间,你现场在我胸口吮一个吻痕出来。」 第167页 「还是你去找你小姑,给她看一下我昨晚在你胸口留下的那一个。」 第99章 追问 听完季霖的话, 温可芋羞得几乎想立马扑到他怀里,把脸埋进他胸口。 可理智告诉她师礼礼还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所以只好扭捏着小声说:「我去找我小姑。」 季霖「嗯」了声。 温可芋抬头看他:「我有话要问你。」 季霖垂眸, 眼神清凌凌的:「你问。」 温可芋唇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心里跟裹了层蜜一样:「回家再问。」 说完站在他面前不动, 像是在等什么似的,季霖看她这个样子, 迟疑地在她脸颊轻轻捏了下, 温可芋这才动了步子:「我去房间找小姑。」 温可芋离开客厅去卧室, 季霖坐到沙发另一边, 师礼礼瞥了他一眼, 没说话。没多久,岳庭良和樊燕山也一前一后来到客厅, 四人之前气氛古怪又尴尬,谁都不开口挑话题, 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功夫,温可芋红着脸跟周千雅一起出来了, 周千雅脸上表情复杂, 喊樊燕山:「老公,汤煮好了么?煮好了就开饭。」 樊燕山忙应:「煮好了煮好了。」 一顿午饭吃得众人都不是很畅快,桌上也没人主动说话, 各有各的心思, 唿吸重了点都觉得尴尬, 吃完饭季霖、温可芋、师礼礼、岳庭良四人都先后找藉口离开,周千雅和樊燕山也没挽留,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今天没想到却吃了一年以来最令人浑身难受的一顿饭。 回家前, 温可芋拉季霖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不少吃的用的,她已经做好这个春节大部分时间都跟季霖一起宅在家里过甜甜蜜蜜的二人世界的准备。为此,她还专门买了不少switch游戏卡带。 到家后是下午四点多钟,两人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归置好,季霖打开地暖,问温可芋:「晚上想吃什么?」 温可芋眨巴着眼睛:「晚上随便吃吃就行,我刚才买了便当,热一热就能吃,反正明天一大早要回你家,去你家后再吃好吃的。」 她把季霖拉到沙发坐下,郑重其事:「我问你,连沈鹤也没看过你的裸体吗?」 季霖被她突如其来这一问给问得眉间一皱,接着若有深意看向温可芋,眼里掠过清浅笑意:「没。」 温可芋眼睛亮闪闪的跟星星似的:「为什么啊?你们没做过?」 季霖虽然觉得这个问题很令人恶寒,但看温可芋闪着期待的眼神,他还是按捺着心头恶寒回答道:「没。」 温可芋嘴角没收住地往上直翘,声音都有点激动:「真没做过啊?」 季霖盯着温可芋看了几秒,觉得就她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喜欢他都没人信。于是身心舒爽地挑高了一边的眉毛:「做个屁。老子他妈是直男,比直线还直。」 温可芋闻言愣怔,而后慢慢眯起眼睛:「你弯过这种事,我又不会拿出来嘲笑你,你撒什么谎嘛,在我面前不用自卑,我接受度很高,而且胸襟宽广。」 季霖真想敲开温可芋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冷嗤一声:「温可芋,你是不是蠢?」 他在骂她蠢,可温可芋心脏却有点激动地漏跳了半拍,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直直地望进季霖眼底,他瞳仁乌黑,清透的眸色中满是笃静:「也是,你不蠢的话,又怎么会以为我跟沈鹤是一对儿。」 温可芋感觉自己心上就像是被缠绕过一根细线似的,季霖每说一句话,那根细线都要在她心头扯一扯绕一绕,弄得她心痒难耐,她咬了咬唇:「你跟沈鹤,真不是一对儿?」 季霖嗓音清沉,透着一股懒散的嚣张:「老子就是孤独终老,也看不上一个带把儿的。」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还跟我结婚?」她痴痴地问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令人心脏狂跳的想法,「你,你不会,你不会从婚前就开始喜欢我了吧?」 她虽然怀疑季霖暗恋她,但以为他的暗恋跟她一样,都是婚后都是最近才开始的,难道季霖很早之前就一直在暗恋她? 温可芋心脏突突直跳,黑瞳像是漾着水一般愣愣盯着季霖,看得他心头盪悠悠的,他感觉到自己的耳根似乎不争气地微热起来,喉结上下轻滚,他扯了下唇,沉浸在温可芋清澈甜软的目光中,差点就要招认,院子的门铃声却在这个时候突兀地响起,将两人之间那点暧昧动人的气氛全然打断。 季霖不自然地将目光从温可芋身上挪开,温可芋也有些害羞,心跳声还没来得及恢復正常,却又突然想到按院子门铃的可能是快递员,她昨晚下的急单,算时间这会儿应该到了,是她买的那几套情趣睡衣。 温可芋脸颊更烫了,忙站起身来:「是我的快递,我去开门。」 她趿拉着拖鞋哒哒哒往门那边走,连口罩帽子都忘了戴,大衣也没穿,就这么顶着寒风跑出去,按开院子门的开关,果真见到拿着快递盒的小哥,小哥将快递盒交到她手上,盯着她的脸看了好几眼:「你是,温可芋?」 温可芋点点头,缩着身子:「我先进去了,太冷了。」 快递小哥忙「嗯」了声,院子大门重新关上,他心里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没想到明星真人看起来还蛮平易近人。 温可芋抱着方方扁扁的快递盒进了屋,季霖还坐在沙发那儿,她走过去,把快递盒放在前面的茶几上,重新看向季霖,企图继续刚才的对话:「哎,你还没说呢,你是不是,是不是从结婚前就暗恋我?」 第168页 他也在看她,眼神清凌专注,看得她觉得自己身上就跟过电似的,细微的电流在她心脏流淌而过,她有点承受不住他那种炽热的目光了,低下头去,扭捏着害羞着说:「你,你骗婚。」 季霖一动不动地看着温可芋,看她似乎是因为害羞而垂下了脑袋,耳朵红红的尤其可爱,露在外面的一截脖子又白又细,薄薄的脸皮白里透红,看起来绵软又滑嫩。这样的温可芋让他强烈地想要做点什么,他往她边上挪了挪,伸手想把她抱来腿上,温可芋也没抗拒,配合地横坐在他大腿上,娇软的身体陷在他怀里,他低头,用唇找到她卷翘轻颤的乌睫,轻柔地吻了吻,觉得不够,又往下亲她小巧秀气的鼻尖,还是不够,又贴上她殷红甜嫩的唇肉,先是在她下唇轻轻吮了吮,接着又把她的唇肉全部含进嘴里,他的牙齿不小心嗑到她唇,她便溢出一声娇滴滴的轻哼,却主动把软软的小舌送进他唇齿间。两人吻了一会儿,温可芋动情地用双手抱住季霖脖子,想黏在他身上,想跟他一辈子都不分开。心里甜丝丝的,却突然想起来他还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于是立马不乐意了,推开他,不肯再给他亲,鼓着腮帮子,瞪圆杏眼看他:「你说啊,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暗恋我的?」 季霖看她眸光潋滟,可爱的红唇被他亲得沾着诱人的水光,看得他忍不住眸色一路往暗里去往欲里走,他轻轻抚摸她的脸和她耳边的细发,低声问她:「那你呢,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暗恋我?拍《偷偷喜欢你》的时候?」 温可芋不肯承认。她煳里煳涂地跟季霖求了婚,煳里煳涂地被季霖夺走了初夜,难道现在还要煳里煳涂地被他这么轻易就追到手? 不行,她忍不下这口气,她不能这么容易就被打发,她不允许季霖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地白捡一个这么大的便宜,不然他真当天上掉老婆呢? 她必须要让季霖盛大隆重地患得患失地追求她一次,追到位了,她才能点头答应。 温可芋现在基本上已经确定季霖在暗恋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让他承认,让他放下身段放下傲娇地追她。 又到了发挥演技的时刻,温可芋坚定地摇头:「你想多了,我没暗恋你。」 季霖神色不动,拉长尾音吐出一个字:「哦。」 温可芋感觉他好像不信,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真没暗恋你。」 季霖轻飘飘地点了点头。 温可芋没辙了,说:「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不是暗恋我?」 季霖唇角微微上扬,弯出一个气定神闲的弧度:「你也想多了,我也没暗恋你。」 温可芋:「!!!」 她才不信他的鬼话,从他怀里跳下来,抱住茶几上的快递盒:「你等着!」 说完就往洗衣房的方向走,她倒要看看他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她非得让他亲口承认不可! 季霖回眸看温可芋娇憨背影逐渐消失,觉得她真是可爱极了,逗她怎么能这么有趣呢?说她没暗恋他?呵,鬼才信。季霖舔了舔唇角,突然开始十分期待接下来的生活。 - 温可芋在洗衣房忙活了大半天,先是把那几件情趣睡衣的吊牌一个个剪下来,接着再把它们一起丢进洗衣机,然后再一起放入烘干机,一整套流程下来,睡衣们变得干净又柔软, 她买的都是sexy爆炸情慾款,看了能让人流鼻血那种,她今晚就要穿着它们在季霖面前可劲儿蹦跶,他一天不承认暗恋她,就一天别想碰她哪怕一根手指头! 第100章 过年 吃过晚饭, 温可芋拉着季霖打了一会儿游戏,她今天刚买的switch卡带,她得尝尝鲜。 可打游戏的时候却总忍不住分神, 她心里惦记着那几件情趣睡衣,先是思考今晚穿哪一件比较好, 接着又犹豫要不要今晚就开始穿,要不等到明晚再穿? 老实说, 她犯怂了。 她从没穿过那种衣服, 心里面总觉得有点儿羞耻。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明晚再穿, 明天去季霖爷爷家过除夕, 她就带一件情趣睡衣去, 不带其他睡衣,到时候不穿也得穿。 做好决定后, 温可芋心里松了一口气。游戏一直打到晚上十点多钟,温可芋不想玩了, 准备上楼洗澡,季霖突然拉住她手问:「我今晚睡哪儿?」 温可芋被他问煳涂了:「你想睡哪儿?」 季霖顾念着昨晚的事, 温可芋说他昨晚睡着后犯浑对她用强了, 他半信半疑,却也怕温可芋不给他回房睡,所以现在才跟她确认。听她反问, 季霖按照心里的想法说:「想睡卧室床上。」 温可芋早把昨晚的事抛之脑后了, 打着哈欠说:「哦。那你用一楼的卫生间洗澡吧, 二楼的我要用。」 她洗完澡出来,季霖还没上来,她今晚尤其困,也不等他了, 给他留了一盏小夜灯后就钻进被窝睡觉,迷迷煳煳间感觉有人把她往怀里收,她处于睡梦边缘,意识松懈,自然也就忘了自己要诱惑季霖亲口承认暗恋她的「雄伟大业」,手脚自发缠去他身上,还娇滴滴地在他下巴亲了口,这才吸着鼻子安心入梦。 季霖爱恋地揉了揉她头髮,又用手指轻轻去点她胶原蛋白满满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去摸她卷翘的乌睫,再玩玩她可爱的小耳朵,像是得到了世界上最珍贵最稀罕的宝贝一样,最后低头在她甜软娇红的嘴唇上亲了一口,这才满意地抱着她闭上眼睛。 第169页 - 大年三十这天,谢如令回了谢家主宅,这是距离谢昊然生日那天以来,他第一次回来,想想也有大半年时间了。 今天在谢家过除夕的,除了他,还有季柔。 自从温可芋大婚那天起,谢如令就再没见过季柔,他忙着处理公司的事,又急着想把温可芋追回来,根本无心再去管顾季柔。就连季柔半个月前住回谢家的事,都是谢昊然给他打电话时告诉他的,他当时也没有太大反应,整个人的心思都还在温可芋身上。 今天见了也只是客气地点了个头,没打算跟季柔多交流。 其实就算没有温可芋,在经过天台那一出闹剧后,出于谢家的立场,他这个小叔子也不该在跟寡嫂传出那样的丑闻后,再跟寡嫂多接触。 中午饭吃得颇为尴尬,桌上气氛凝重,一点儿没有过节的样子,倒像是刚办完一场丧事一样。所有人都贯彻着「食不言」的规矩,就连谢昊然都埋头吃饭不敢说话。最后还是谢钧忍不住打破了诡异的静默,对谢如令说:「你这大半年在外面,有没有遇到什么合适的姑娘?」 谢如令没什么表情,淡声:「有。」 季柔拿筷子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 莫婉清眼睛骤然亮起,有点高兴地开了口:「哪家的姑娘啊?父母是做什么的?你们认识多久了?叫什么名字?」 谢如令面色寡淡,只回答了莫婉清最后一个问题,说:「叫温可芋。」 莫婉清听完脸色就变了,谢钧更是铁青着一张脸,将筷子重重拍到桌上:「胡闹!」 谢如令也不回话,更不理会父母的态度,自顾自夹菜吃饭,慢条斯理的,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莫婉清出声劝他:「妈也知道你们曾经很好,可她现在已经结婚了,嫁的又是季霖。」 谢如令面不改色:「我等她离婚。」 谢钧气得眼睛都瞪红:「你要是敢再做出让我们谢家脸上无光的混帐事来,你以后就别回来了!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莫婉清不想看他们两父子又闹出不和,连忙在旁边劝谢钧:「好了好了,大过年的,你这是干什么?」 谢如令也放下了筷子,抬头冷漠地看向对面的谢钧:「今天也不是我自己愿意回来的。」 「你也少说两句。」莫婉清好不容易把谢如令劝回来过年,不想一大家子支离破碎的,她两边调和着,对谢如令说完后,又看向谢钧道,「儿子大了,我们管不了,也不好管,他爱干什么就让他放手去干,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你动什么肝火?」 谢钧额角青筋都爆出:「他要去抢季霖老婆,我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要真能抢得到还好说,要是抢了没抢到,跟周务国女儿结婚那天一样白白闹出个天大的笑话,那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我们谢家还要不要名声了?要不要脸面了?」 这些话说得莫婉清眼圈有点儿红,她羞怒地看了眼坐在边上默不作声的季柔,又哀怨地对谢钧说:「我们哪里还有什么名声脸面?我们的名声脸面早在昊然生日那天就丢尽了。既然已经没了名声脸面,那就让儿子去做他想做的事好了,左右捅了天也不会比现在差多少。」 季柔眼里慢慢盈满泪光,她虽然搬回来住已经有半个月时间,表面上好像是得到了谢钧莫婉清的原谅,但她心里清楚,谢军和莫婉清是最要面子的人,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原谅她了,他们同意她搬回来,无非是为谢昊然着想。谢如风故世多年,谢如令经常不着家,婚事也成了未知数,现在谢昊然是他们谢家的金贵长孙,连带着她都沾上了光。 面对着莫婉清的指责和饭桌上的争执,季柔习惯了温顺,此刻更是一句话都不敢搭。她看了谢昊然一眼,见他变得尤为懂得察言观色,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不夹菜也不吃饭,眼睛盯住碗也不敢抬,不由心酸,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这样想着,眼泪水就再也忍不住,一颗一颗往下砸,她伸手抹了抹泪,却仍旧一言不发。 谢如令开始后悔回这个家了,这才刚吃一个午饭就弄成这样,谢钧怒目红脸,莫婉清满眼哀怨,季柔一个劲儿地掉眼泪水,谢昊然战战兢兢,每个人的表情都压得他喘不过来气,他再也无法在这里待下去,起身离开座位,一个字都没说就这么往大门的方向走去,莫婉清在他身后喊了他一声,紧接着他又听到谢钧的暴怒:「让他走!走了就永远别回来!」 谢如令没回头,他急需找个地方喘口气。他到院子里取了车,直接开回山水别墅区。他想温可芋了,他真的很想她,想她娇俏的笑容,想她亮晶晶的眼神,甚至想念她的小性子小脾气,她是那样的生动鲜活,跟她在一起时,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每天都是崭新的,都是值得期待的,而不是现在这样,生活像一滩死水,让人抓不住一点儿生机。 他这些天换着手机号给她打电话发简讯,她电话接了总是说不到一句话,发现是他后就立马无情挂断,简讯从来不回,号码不知道被她拉黑了多少个。她在自己的周围筑起了四面不透风的高墙,把他死死地隔在外面,拒绝他的靠近,拒绝他的示好,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只要一想到温可芋现在跟季霖在一起过年,她很可能会跟季霖回季家,他们会在一起吃饭,在一起看春晚,晚上一起睡觉,他们可能会拥抱在一起互相取暖,他们可能会接吻,可能会上床,他曾经享受过的没享受过的,温可芋都可能会毫无保留地奉献给季霖,他合法占有着温可芋的一切......谢如令不能想了,光是想想都足以令人发疯,这个年真的是没法过了。 第170页 他现在唯一奢望的就是温可芋还没有爱上季霖。 她应该没有爱上季霖吧?他们当了那么久的朋友,要爱上早就爱上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可是,如果没爱上,按照温可芋保守的性格,又怎么会跟季霖发生关系? 不,不会的,她一定没有爱上季霖,一定没有! 他们上床的事可能只是意外,只是成年男女在彼此解决生理需求,现在这种情况不是有很多吗?他也睡过不少女人,可他并不爱她们。退一万步说,现在社会上那么多相亲认识几个月就结婚的夫妻,他们同样会上床,他们还会生孩子,但他们根本不相爱。 他只能这么想,只能跟自己说温可芋不爱季霖,不然他的生活就真的一点盼头都没有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谢如令一个人在家看了春晚,电视机里喜气洋洋,电视机前的他却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沙发上,陪伴他的只有手里的伏特加,他要把自己灌醉,灌醉了心就不会那么痛,醉醺醺地睡过去,也许还会梦到温可芋,梦里的温可芋会娇娇软软地跟他说新年快乐。 他想去找温可芋了,去季家找她。 - 温可芋没想到季霖母亲连除夕都没回来,家里除了她跟季霖,就只有季霖爷爷和季霖爸爸两个人在,气氛挺冷清的,季霖爸爸季常升似乎在家里没什么地位,也不太爱说话。 温可芋还发现,季家基本是把春节当平常日子在过,除了季霖爷爷季北华在吃晚饭的时候给她跟季霖分别包了红包,大家走流程一般说了几句喜庆吉祥话外,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了,没有一起看春晚的习惯,也没有守岁的意思,大家吃过晚饭就各自上楼回房,温可芋心里就有点儿同情起季霖来,觉得他从小到大应该是既缺父爱又缺母爱。 既然季霖爹不疼妈不爱,那她今晚就给他一个大大的福利,让他感受一下热情浓烈的「妻子爱」 第101章 情敌见面 季霖的卧室很大, 里面有衣帽间,有洗手间,有书房, 还有一个小客厅。 温可芋把他拉到卧室自带的小客厅沙发,打开前面的电视, 调出春晚,让他陪她一起看。春晚上出现的都是他们的业内同行, 里面甚至不少出镜艺人都是jl娱乐旗下的, 温可芋指着现在正在唱歌的陈墨对季霖说:「你去美国的那段时间, 我接了个电影客串, 演陈墨的前女友。」 季霖坐在她旁边, 怀里懒懒地揣着一个抱枕:「我知道。」 温可芋扭头看他:「你怎么知道的?看国内新闻了?」 季霖声音听起来百无聊赖的:「韩沫跟沈鹤提过这件事。」 温可芋感觉到他今天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她估摸着应该是他母亲没回来过除夕的原因, 她想让他开心点,凑过去说:「你生日那天人在美国, 我也没能给你庆生,今天我补一个生日礼物给你怎么样?」 季霖笑了下, 看她一脸青春活力地凑来他面前, 眼睛跟被水泼洗过的星子一般明亮而皎洁,盛着动人的娇俏,不由就把怀里的抱枕放去边上, 然后把她拽到怀里来抱着:「什么礼物?」 温可芋仰头看着他说:「我来的时候看到附近有超市, 今天还在营业, 我们过去买点仙女棒,我给你放烟火怎么样?」 季霖有点失望:「就这?」 温可芋不满:「这还不够?你这个人有没有一点浪漫因子?」 季霖凤眼微挑:「我这个人比较务实。」 温可芋腹诽,摩羯男去死吧! 最后季霖还是被温可芋拽出家门,两个人晚饭时陪季北华喝了点儿酒, 现在开不了车,不过好在超市离这儿也不算远,走路过去大概二十分钟不到,温可芋也想跟季霖在除夕夜两个人一起散步,所以就选择步行去超市。 两个人全副武装,口罩耳罩大衣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生怕寒风入体。温可芋看季霖穿着一件白色大鹅,底下是黑色工装裤搭配白色休闲鞋,口罩是黑色的,脖子上随意乱繫着的那条蓝白色大围巾是从她的衣柜里顺手拿的,套在他身上倒莫名合适,衬得脸上皮肤更白了,露在外面的那一双漂亮勾人的凤眼不笑的时候寒光点点,稍稍一动又旖旎生艷,看得温可芋忍不住就想招惹他,说:「你一个大男人还这么怕冷,其他男人冬天就只穿大衣,谁像你穿这么厚一件羽绒服。」 她这话说的其实没有一点道理,纯属嘴皮子一张一合瞎说八道,可季霖听了也没反驳,冷嗤着呛了她一声:「其他女明星冬天穿得跟过春天一样,你穿两件羽绒服,你看我说你了么?」 温可芋捂着自己的羽绒服纠正他:「我里面那件是羽绒背心,严格来说,不算羽绒服。」她走在前面出了季家大院子,头也不回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我顶着寒风出来也不知道是给谁买生日礼物,穿两件羽绒服怎么了,我就是穿三件,你也不能说我。」 说着说着,羽绒服帽子被走在后面的季霖突然给拽住,温可芋整个人被拽到他面前,她转身看他:「你拽我帽子干什么?」话说一半,他又伸手把她的口罩给拽了下来,温可芋觉得这人怎么这么粗鲁这么幼稚,小学鸡一样,也举起胳膊去把他口罩一路扯到下巴,然后他突然就弯腰凑过来,吓得温可芋下意识就要往后退,可他的胳膊已经提前扣在她后腰,不给她半分后缩的机会,带着料峭寒意的唇就贴上了她的。 第171页 哦,原来拽口罩是为了方便接吻。温可芋明白过来,唇角也就翘了起来。 外面冰天雪地的,寒风唿啦啦吹,唯有唇齿间的纠缠带着些微暖意,他没吻很久,简单亲吮了几口就放过她,说:「这个就当生日礼物了,仙女棒就别买了,回去吧。」 温可芋舔着唇:「不行。」 季霖无情地戳穿她:「你是不是自己想玩仙女棒?」 温可芋不接他这个话茬,用脚尖轻轻踢着路边不存在的小石子,说:「以后你不准亲我。」 季霖觉得她刚刚明明也挺享受他的吻的,饶有兴致地问她:「为什么?」 温可芋脸蛋红扑扑的:「恋人之间才接吻,炮友只上床。你喜欢我才能亲我。」 她把口罩重新戴好,金属条卡在鼻樑上,抬头看他:「你喜欢我吗?」 原来是想套他话,季霖心里暖洋洋的,爱上了逗弄温可芋的感觉,他想看她向他使出更多像这样的甜蜜小心思,说:「哦,你也亲我了,你喜欢我?」 温可芋脑子里蹦出一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羞怒抬脚往他鞋上重重一踩:「去死吧你!」 两个人在大院门口「一言不合」时,谢如令已经在不远处的车后座坐了很长时间。 他本来在家看春晚,看着看着就很想温可芋,很想见她一面,跟她说说话,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听她跟他说一声新年快乐。脑子一热就跑到季家来找她了,他喝了酒,不能开车,为此还特地花高价临时租了一个司机。 司机开车带他来到季家院子外面,他的车进不去,就只能停在院门对面的空地上。他其实也不知道温可芋究竟会不会出来,大概率是不会在这个天出门的,但他还是坐在车里等了。他想过用司机的手机给温可芋打电话,但想到她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会毫不犹豫地把电话挂断,他就有些不敢打了,就这么在车后座抽掉了小半包烟,接着竟然真的看到温可芋走出季家院门,只不过后面还跟着一个季霖。 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看见温可芋的那一刻,谢如令的心都热乎起来,他没想到只是在除夕夜遥遥看她一眼,就能让他生出一种活过来的欣喜感。他想下车去喊住温可芋,手指刚触到车门,突然就看到季霖把温可芋拽到面前低头吻住,他们接吻了,他们竟然在接吻,温可芋没有推开他,他们两个人在除夕夜柔情蜜意地接吻,而他却孤家寡人坐在车里像个自作多情的局外人,谢如令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在咯咯作响,有什么东西压在他心上压得他心脏剧痛无比,五指紧握成拳,脸上也露出苍凉悲痛的表情,铺天盖地的悔意在他心里头一浪接一浪翻来,要把他拍翻过去,要把他溺死在悔恨的深海里。 谢如令看到他们接完吻后又停在原地说了一会儿话,他这个角度看不到温可芋的脸,却能从季霖表情看得出他此刻的好心情,也是,刚亲完温可芋,心情能不好吗?他再也忍不住了,大力打开车门,快步就往温可芋和季霖的方向走去,走到离他们四五米远处时,季霖才听到动静地先看到了他,接着他听到季霖皮笑肉不笑地温可芋说了声:「穿大衣的男人来了。」 直觉告诉谢如令这不是一句好话,他朝着温可芋背影喊了她一声小芋,然后温可芋回头,目光在他身上定了两秒,之后才回过神来一般转过身面对着他,语气很冷淡:「你怎么会在这儿?」 谢如令说话时,声音飘在寒风中,沙哑得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我来找你,不管你想不想看到我,我都想来找你。今天除夕,我想也许你看在过节的份上,对我的态度能稍微比平常好点。」 温可芋看着谢如令,他今天穿了一件深咖色的羊毛大衣,身上有一股藏不住的精英气质,虽然看起来照样风度翩翩,可黑色额发却再也不像之前那样一丝不苟地后梳,像沐浴过后那样随意散落在额前,看着年轻了几岁,但也同样少了几分锐气。她还注意到他眼下有点乌青,像是很久没睡过一场好觉似的,她这就看不懂谢如令了,不明白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在大年三十跑来季家找她,她蹙起眉:「我以为我之前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谢如令上前几步,想站在离温可芋更近的地方,可季霖却把温可芋拽去身后挡着,姿态强势地阻止他的靠近。谢如令知道自己现在的立场不讨好,停下脚步没再继续往前,目光越过季霖落到他身后的温可芋身上,对她说:「我想跟你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就十分钟,可以吗?」 温可芋无奈:「我跟你真没什么好谈的。你一直说要跟我谈谈跟我谈谈,我真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好谈了,谈来谈去也就一句话的事,十个字,我们分手了,以后别见面。」 谢如令心里已经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也不管会不会在季霖面前丢脸了,盯着温可芋看了好几秒才艰涩地问出来:「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季霖看着谢如令那张虐恋情深的脸,恨不得一拳头招唿上去,这是把他当死人吧?当着他的面就敢这么□□裸地追他老婆,要不是他跟温可芋这婚结得不是那么光明正大,他真想把谢如令直接摁在地上一顿勐揍,事实上他还真没忍住伸手恶狠狠推了谢如令一把,把他推得直往后踉跄了好几步,他想放几句狠话,谁知还没来得及开口,温可芋就在他身后放出了最狠的话:「一点机会也没有。你再来找我试试,我一定报警,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你谢如令纠缠人.妻。」 第172页 在万家喜庆的除夕夜,谢如令的心脏因为温可芋这句话彻底碎了个稀巴烂。寒风跟刀子一样刮在他脸上,等季霖拉着温可芋走出老远,他才后知后觉摸了一把脸,这才发现脸上竟然早已湿润一片。 第102章 就是不承认…… 温可芋等从超市买完仙女棒才意识到自己忘了一件事, 懊恼地拍了下米白色的耳罩,看向季霖:「我刚说了什么?我是不是对谢如令说,让他以后都别来找我?」 季霖拽着她走出超市, 语气带上一丝不悦:「后悔了?」 温可芋苦着脸说:「我手鍊还在谢如令那儿呢,就你送我的那条。」 季霖脸色稍霁, 温可芋说:「之前忘记带出来了,后来又一直没找到机会拿回来。」 比起一条手鍊, 季霖更不想看到温可芋跟谢如令再有接触, 说:「留给他好了。」 虽然他说那手鍊是淘宝货, 但温可芋知道他送的东西一定不便宜, 应该是从哪个拍卖会上拍下来的, 她这点识货的眼光还是有的,说:「可那条宝石手鍊挺贵的。」 季霖笑笑, 眼梢一扬:「就当给谢如令的分手费了。」 温可芋噗嗤笑出声:「你倒是大方。」 他想捏捏她耳朵,可她耳朵被耳罩严严实实地捂着, 伸出去的手在空中顿了半秒,接着隔了一层口罩捏了下她鼻子, 两个人走在超市前面的空地, 温可芋拿出刚买的仙女棒和打火机,点燃一根仙女棒在季霖面前绕了绕,说:「许愿吧。」 季霖看着那根仙女棒滋滋冒着火光, 透过一点跳动的红色星火又望进温可芋眼底, 她弯弯的月牙眼带着娇俏的笑意, 看得他心情极佳,说:「温小狗,你长得挺好看的。」 温可芋身后的小尾巴瞬间翘上天,努力压着唇角的笑意, 最后还是没忍住嘴巴咧到耳后:「我知道。」 接着扯下口罩,仰着脸往他面前凑,笑眯眯的:「好看你就多看几眼。」 季霖嘴角也止不住上扬,指尖勾下口罩,接着弯腰就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亲完后又故作意外姿态:「哦,忘了,喜欢才能亲。」 温可芋撅起嘴表达自己的不满,红红嫩嫩的嘴唇像是最新鲜的果肉,色泽饱满诱人採撷,他便低头又去亲她,这次不是蜻蜓点水,而是将她整个唇都含住,温可芋也不躲,被他亲完才眯着眼睛说:「霖妹妹,你完了。」 他以为她又要去踩他的脚,可她却一动没动,杵在原地把手里的仙女棒点完,接着就拉他回家,季霖意外,隐隐觉得应该有什么「惩罚」在等着他。 回到家后,温可芋推季霖先去洗澡,等他洗完出来,她立马抱着毛巾和千挑万选出来的那件情趣睡衣走进洗手间,那是一件修身款睡衣,半透明的白色蕾丝紧紧裹在身上,布料少到可怜,男人最喜欢的那两个地方没被白色蕾丝覆盖,而是用一条宽度正好合适的粉色绸带像裹生日礼盒那样缠绕遮蔽,最后在胸前系成一个巨大的蝴蝶结,轻轻一扯,隐私全无。 别说季霖等会儿看到会是什么表情了,光是温可芋自己在穿这件情趣睡衣时都觉得有点儿嗓子发干,这件睡衣的设计师真他妈是个鬼才。 她在洗手间磨蹭了大半天,等把头髮吹干后才把自己穿得跟礼物一样走出来,卧室里灯光大亮,还好窗帘全部都处于严丝合缝的拉好状态,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羞得耳根发红,最后只能不断催眠自己这是在角色扮演,她是在扮演诱惑季霖说出「我爱你」三个字的小妖精,她是个出色的演员,她得进入状态。 季霖当时正坐在床沿,听到温可芋出来的动静就随意朝她看过去,这一看鼻血差点喷出来,他睁大着眼睛,看温可芋妖精一样走过来,她脸上挂着又娇羞又自信的笑容,似乎打定主意要好好诱惑他一番,季霖嗓子眼都要冒火了,温可芋刚走在他身边,他就忍不住激动地抱着她一起滚去床上,他低头亲她,她躲开,声音绵软着说:「哥哥急什么呀~先关灯啊。」 他要死了,掐着她的腰:「温可芋,你穿成这样,是不是想我一整晚都硬着?」 温可芋被他说得脸红耳热,这才刚开始,她就有点演不下去了,推他:「快关灯啊。」 季霖关掉卧室所有灯,勾着手指就去扯她胸前那个硕大的蝴蝶结,黑暗中,她听到他的唿吸声尤为急促闷沉,一下一下预示着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捂住蝴蝶结不给他得逞,恶意地在他耳边吹了口软软的热气:「这份生日礼物喜欢么?」 季霖眼睛都开始变得赤红,他今天喝了点酒,此刻吐息紊乱,说话也比以往要放浪,咬住她的小耳垂,低音炮:「你到底是想看我硬死,还是想被我操.死?」 「你!你流氓!」温可芋彻底演不下去了,脸上热得发烫,推他,「下流!」 季霖没去扯那根蝴蝶结,只把她抱在怀里,听到她恼羞成怒的责骂,他轻声笑了笑,努力压制内心的渴望,想要问清楚:「为什么突然穿成这样?」 温可芋没心情去勾引他了,不悦地说:「死季霖!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季霖闻言轻愣,为了引诱他承认喜欢她,她竟然想出这样的招数。他开始好奇她后面还有什么诱惑的法子没使出来,这一点甜头哪里够?他还想要更多,想勾着她使出浑身解数来诱惑他,咬住她的下唇问:「那你呢?你喜欢我么?」 第173页 温可芋气唿唿推开他:「不喜欢!我讨厌死你了!最讨厌的就是你!」 季霖失笑,看她一身的装扮,不禁暧昧地挑了眉:「原来你喜欢用这种方式讨厌人,挺别致。」 温可芋炸毛了,手脚并用将他从她身上踹开:「今晚的主题是,看得着吃不着,你自个儿慢慢玩去吧!」 说完就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直到把自己滚成一条臃肿的毛毛虫,只露出一张脸在外面,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忿忿瞪着季霖:「去死吧你!」 季霖一脸笑意地看着她把整张被子裹在身上,他半坐在她旁边,觉得温可芋简直可爱到无敌,伸着手指去戳她脸颊:「这招谁教你的?」 温可芋拿眼刀剜他:「滚!」 他躺到她边上,隔着被子将她抱进怀里,去亲她脸。温可芋手脚被牢牢束缚在被子里,这下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挣扎不了,只能任由季霖抱着,她扭头去瞪他,他正好顺势亲住她气唿唿的小红唇,温可芋气死了,被他调戏了好一会儿,最后唇肉被他亲得水润润的,她红着脸又气又羞,话都说不出来,季霖最后的一吻落在她鼻尖上,声音温柔起来:「小傻瓜。」 最后他也没对她做什么,去洗手间里沖了个澡自己解决了,等再出来,发现温可芋已经换上了他的短袖,那件大蝴蝶结紧身蕾丝睡衣则被她给丢进了垃圾桶,她像是把对他的气全撒到了睡衣上,季霖去被窝里搂住她,温可芋不甘心地去咬他下巴:「我跟你说,你死了,你现在在我心里就是个死人。」 季霖喉咙里闷出一声低笑:「葬在你心里挺好的。」 温可芋气得直哼哼:「你出家吧,你等着守活寡吧,以后就跟你的五姑娘过吧。」 季霖爱死了她现在这个样子,她的情绪在为他而波动,她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这给了他一种极为隐秘微妙的满足感,他逗她惹她上了瘾,偏偏不说她想听的那三个字,来日方长,他还想再逗她几天。 - 第二天陪季北华吃完午饭后,季霖又开车带温可芋回周家,温可芋还在因为昨晚的事使性子,一路上都不肯跟他说话。 到了周家,温可芋也不像以前那样跟他强调要在长辈面前装恩爱了,进门就撅着一张嘴,当时周务国和温佳婧正坐在客厅沙发看电视,季霖把手里拎着的补品礼物送上去,和周务国简单聊了几句,接着跟温可芋一起也坐到了沙发上。 温佳婧一眼就开出温可芋不高兴,以为小两口闹别扭,问她:「来的路上吵架了?」 温可芋硬邦邦地说:「没吵架,就是突然看他不顺眼。」 周务国立马板起一张脸:「你这狗脾气跟谁学的?」 温佳婧把周务国胳膊往后扯:「有你这么说女儿的吗?」 季霖看温可芋那张嘴可以挂水壶了,无奈地拿起茶几上的一颗软糖,撕开包装纸,把那粒粉红色的圆形软糖餵到温可芋嘴边,温可芋把软糖含进嘴里,心里面这才舒服了那么一点点,说:「这糖还挺好吃的。」 看到她脸色因为一颗小糖果就由阴转晴,温佳婧不禁笑她:「真是长不大。」 周务国点评:「这就是网上说的作。」 温可芋不理他们,朝季霖张张嘴,季霖便又拆了一颗软糖餵给她,温可芋心里又舒服了一些,问温佳婧:「妈妈,小姑和樊燕山还没到吗?」 温佳婧说:「他们一大早就到了,中午还在家里吃了饭。」 温可芋:「他们在楼上?」 温佳婧:「被你奶奶叫去房间说话了。」 周务国喝了口茶,说:「那两个也不是什么省心的主儿,本来两个人在这儿看电视,我跟你妈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被你奶奶叫进去训话。」 温佳婧补充:「两个人看电视的时候好像拌了几句嘴,正好被你奶奶听到,就把人喊进房了。」 温可芋嘀咕:「樊燕山不是对我小姑唯命是从吗,他还敢跟小姑拌嘴?」 正疑惑,周老太太杵着拐杖过来了,她身后跟着樊燕山和周千雅,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温可芋看到周老太太出来,笑眯眯喊了一声奶奶,刚要迎上去,勐地却看到樊燕山对她使眼色,接着就听到周老太太的声音难得严肃起来:「正好大家都在,我有些事情想问问季霖和芋芋。」 温可芋心里咯噔一下。 第103章 坦白局 周老太太坐去沙发正中位置, 周千雅坐在她左手边,樊燕山站在周千雅身后,周务国和温佳婧则坐在周老太太右下方的那一排沙发上。 温可芋意识到周千雅、樊燕山可能在周老太太面前说漏了嘴,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跟周老太太说的,温可芋心里没底, 拉着季霖一起站到电视机前,跟周老太太之间隔了一个酸枝木茶几。 周老太太看了看温可芋和季霖, 缓了好几秒才开口:「刚才我跟千雅、燕山说了会儿话, 他们说, 你们的婚姻好像跟我们大家以为的不一样。」 她没有挑明周千雅、樊燕山话里的具体内容, 一双苍老的眼睛看向季霖:「季霖, 你说,你跟我们芋芋的婚姻, 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状态。」 温佳婧给听煳涂了:「妈,可芋的婚姻怎么了?千雅他们说了什么?突然这是演哪一出啊?」 周务国也没听明白, 却没像温佳婧一样问周老太太,而是理所当然认为温可芋和季霖这两个小辈在胡闹生事, 猜测道:「温可芋, 你们是不是在闹离婚?」 第174页 周老太太没理会温佳婧和周务国,眼睛一直没有从季霖身上移开,季霖站在她面前, 不卑不亢的, 这时候牵起了温可芋的手, 先回答了周务国的问题,说:「岳父岳母可以放心,我跟温可芋没在闹离婚,我们的婚姻很稳定。」 接着才对周老太太说:「奶奶, 我爱温可芋,愿意用我的余生去爱惜她、保护她,永远把她放在第一的位置,这就是我们现在的婚姻状态。」 他用日常却笃定的口吻说出这一番话,没有说誓言时该有的深情,也没有惹人感动的仪式感,可温可芋听了却像是心里瞬间开满铺天盖地的玫瑰,她为了撬开他傲娇的嘴,让他承认他爱她,大费心思而不得,没想到他现在竟然突然就说出了口,还是当着她家人的面做出保证,温可芋差点就要忍不住蹦到季霖面前,然后得意地叉腰,宣告自己的胜利:「你终于承认了吧!你就是爱我爱得无法自拔!」 可惜现在的气氛跟场合都不太恰当,温可芋只好暂且收起心里满满当当的喜悦和得意,期待着奶奶可以问更多的问题,这样季霖就能多说些表白的情话。可周老太太听完季霖的话之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就没再继续问他,而是把枪口突然掉转到她身上,问她:「芋芋,季霖说了他的态度,那你呢,你对你们的这段婚姻又是什么态度?」 周务国和温佳婧不知道周老太太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此刻都把目光投向了温可芋,温可芋却害起臊来,扭捏着说:「哎呀,大过年的,说这些多不好意思。」 周老太太却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严肃:「奶奶想听听你的想法。」 温佳婧对周老太太说:「妈,你把可芋问害羞了,她本来脸皮就薄。」 周务国说:「都结了婚的人了,再过一两年孩子都该有了,当着家里长辈的面有什么好害羞的。温可芋,你奶奶想听,你就说给她听,牙齿上下一咬合的事,你们都是年轻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季霖唇角稍弯,好整以暇地垂眸看向温可芋,搭腔道:「是啊,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温可芋脸红的老毛病又开始犯,脸颊飘着红晕,扣着季霖的手小声说:「我当然是喜欢他,想跟他生活一辈子,给他生小baby。」 周老太太看温可芋那害臊扭捏的姿态不像有假,比以前那几次回家来在她面前摆出的跟季霖的亲密举动更真实,她心里的石头这才堪堪落地。刚才周千雅跟樊燕山在她面前说的话不清不楚,一会儿说温可芋跟季霖没感情,结婚纯粹是为了应付她,一会儿又说温可芋跟季霖是真夫妻,日子过得挺恩爱,弄得她心里没谱,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出。 周老太太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你们还年轻,对待婚姻难免会有那么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和冲动,要学会互相体谅互相包容,没有生来就是夫妻的,都要慢慢磨合。」 温可芋被迫当着众人的面跟季霖互相表白,现在羞得耳朵红红,一点儿都不想再留在现场,拉着季霖的胳膊对周老太太说:「奶奶,我们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呢,我,我有些累了,想让季霖先陪我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周务国说:「你做什么了就累了?回来后就吃了两颗糖,越是什么都不做的人越喊累。」 温佳婧瞪了周务国一眼:「你怎么回事?怎么女儿做什么你都要找茬?」 周老太太笑笑,对温可芋说:「累了就先回房间吧,晚饭好了再下来。」 温可芋如蒙大赦,赶紧拉着季霖先熘,两人回到二楼卧室,温可芋关上门就开始质问季霖:「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觊觎我的?」 她现在心里又高兴又激动,等不及想听季霖跟她说一箩筐的情话,可季霖看起来却好像根本没有要跟她倾诉衷肠的想法,直接无视掉她的话就走到书架面前,温可芋跟过去拽他胳膊:「现在是看书的时候吗?季霖!你看着我!」 她两手并用抱着他胳膊,像极了一只黏人的小奶狗,季霖心中无限动容,垂眸看向温可芋,不自觉地翘起唇角:「温小狗,你再这样,我要做坏事了。」 温可芋气得直哼哼:「你现在做的事已经足够坏了!」 他饶有兴致:「我做什么了?」 温可芋理直气壮:「你骗婚!你装gay骗婚!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我现在对你真的很失望!」 季霖胳膊被她牢牢抱在怀里,他感觉温可芋仿佛下一秒就要扑来他身上的样子,唇角笑意更深:「你现在的样子可不像对我很失望。」 他弯腰凑到她耳边,低音:「倒像是......想上我。」 兴许是昨晚听他说荤话听习惯了,这次温可芋倒没脸红,鼓着腮帮子看着他,不说话,开始生闷气,一双滴熘熘的大眼睛却似乎在说「快来哄我」,季霖被她逗笑,伸手在她鼻子上爱恋地轻轻捏了下:「好了,我爱你,行了吧?」 「不行!太敷衍了!」温可芋抗议,「听起来完全走肾不走心!」 季霖无奈又甜蜜,把她抱进怀里,两条胳膊将她娇小的后背完全搂住,低头亲了亲她发心:「够没够?」 温可芋在他温暖踏实的胸膛咧嘴笑:「不够!」 他低低地笑,故意逗她:「原来迟迟巴不得我现在就做坏事。」 温可芋拧他腰:「流氓!」 第175页 他把她抱去沙发,让她□□面对着他坐在他大腿上,掌心抚住她后脑勺就这么吻上去,先是在她唇上浅浅的一碰,与她鼻尖相触,哑声:「够么?」 她摇头,他再次贴上去,这次咬住她下唇肉吮了吮:「够么?」 她继续摇头,他便把舌头餵给她,她软软地含住,两个人抱着吻了好一会儿,最后温可芋不给他亲了,捧住他的脸:「你快说,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季霖动情地看着她,无声笑着:「很早之前。」 温可芋唇角又上扬起来:「多早之前?」 季霖看着她的眼睛:「高一。」 「高一?」温可芋惊讶地微张着嘴,「你,你竟然......」 他把她又按过来吻住,舌尖细细描绘着她诱人的唇线,又将她的小舌勾进自己口中,像品尝糖果那样轻轻地吮舔,她又香又甜,令人上瘾,他在两人逐渐急促的喘息声里不断加深着这个吻,听到她无意识地砸弄他舌头的声音,季霖激动得真想下一秒就把她揉进身体里去,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喉结滚了一下:「迟迟......」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他把她抱起来往大床那边走,他先把她放到床上,接着起身把房间的窗帘全部拉上,窗帘都是选用的遮光材质,刚一拉好,整个房间就顿时陷入黑暗,温可芋的拖鞋早就掉在了沙发前的小地毯上,此刻直接钻进被窝,她也有点儿想要他了。 季霖把被子掀开也躺了进去,将温可芋拉过来抱好,他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低头去亲她,两个人缠在一起接吻,季霖不断收拢胳膊将她抱得更紧些,温可芋感觉自己幸福死了,他的胸膛宽厚而温暖,让人十分有安全感,她甚至都不想吃晚饭了,想就这么一直被他搂在怀里温柔地吻着。 完事后两个人抱在一起聊天,温可芋还是想享受一把被季霖追求的滋味,说:「这样不公平,你莫名其妙娶到了你的女神,我就这么稀里煳涂被你算计了,我觉得自己损失太大了。」 季霖被她自称女神的说法逗笑,更正她:「准确来说,我没算计你,是你自投罗网。」 温可芋不满:「我拎着行李箱到你家找你,说要跟你结婚,你那个时候是不是开心坏了?是不是那天就打定主意想要对我做很坏很坏的事?」 季霖依恋地摸摸她可爱的小耳垂,声音彻底柔缓下来:「你不知道那天我有多高兴,本来以为你会嫁给谢如令,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娶到你的人竟然会是我。」 他不再吝啬于柔情,说着温可芋想听的话,也说着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更没想到你会爱上我,我以为自己要单恋一辈子,可你竟然给了我回应。迟迟,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一辈子就只爱你一个,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温可芋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亮闪闪地盯着他看:「我想要什么,你都给我?」 他点头:「嗯。」 温可芋笑起来,月牙眼弯弯,满是狡黠:「我想要你追我。你都没追过我,别人有的,我一样也不能少。我要你追我追得轰轰烈烈,追得天下皆知,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季霖,爱惨了我温可芋。」 104. [最新] 插pter 104 全文完 温可芋老早就想好了, 对季霖说:「现在你在我心里,勉勉强强算是及格吧,60分。以后你做一件让我开心的事, 我就看着给你加分。但你要是做了让我不开心的事,我就要给你减分。」 季霖哭笑不得:「我现在才60分?」 温可芋继续:「达到100分, 我们就开始备孕,我给你生个小季霖和小温可芋。」 这话倒是让他有点激动了, 把她压去身下控制着, 又想对她做点什么令人身心颤抖的事, 吻她耳垂:「你真要给我生孩子?」 温可芋把他推开:「是100分才给你生, 记清楚你现在只有60分。还有, 如果扣到0分,你就捲铺盖睡沙发去!」 想想又觉得这个惩罚未免太轻了点, 改口道:「不行,如果扣到0分, 我们就分居!」 季霖亲亲她红润的唇:「你捨得跟我分居?」 温可芋现在是彻底翻身当地主,拽得很:「我不仅捨得跟你分居, 我还捨得跟你离婚呢。」 季霖威胁性地掐了把她细腰:「温小狗, 你是不是太得意了点?」 温可芋嫌痒,笑呵呵地说:「还是离婚好,离了正好可以给你个机会, 让你正儿八经求一次婚。」 季霖又去捏她鼻子, 恶狠狠又不失温柔地骂她:「小混蛋。」 温可芋扑过去咬他下巴:「喊我小混蛋, 扣10分,现在只有50分了!」 季霖举双手投降:「我现在抱你去洗澡,伺候你沐浴更衣,能加分么?」 「加个1分吧。」温可芋考拉一样攀附在季霖身上, 黏人的劲儿一点儿都不掩饰,「再抱会儿,抱会儿再去洗澡。」 两人又抱着腻歪了一会儿,等差不多快到晚饭时间,温可芋才捨得从被窝里出来,由季霖抱着一起去浴室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换好衣服下楼吃饭,樊燕山闻到他俩身上同款的沐浴露香味,如果不是长辈在场,他真忍不住想揶揄一句:这还没真正到晚上呢,澡就先洗上了?是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不过周老太太、周务国、温佳婧都在饭桌上坐着,樊燕山只好看破不说破,心里面止不住在想季霖到底给温可芋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婚后不到一年就追上了温可芋?他可是暗恋了温可芋九、十年都傲娇着没下手的人物,怎么突然就开窍了? 第176页 晚饭后,周务国拉着季霖陪他下围棋,温可芋先是在旁边陪了会儿,后来觉得实在无聊,又不好把季霖拉下来,只能乖乖先回了房,在房间左等右等等不来人,晚上十点多钟时,她实在忍不住下楼去看,发现季霖还在小偏厅里跟周务国下着围棋,她不大高兴地往季霖边上一坐,看向对面的周务国:「爸,十点多了,你还不睡觉啊?」 周务国琢磨着棋局,手里的黑子迟迟不落,连看都没看温可芋一眼,说:「大过年的,睡那么早干什么?」 温可芋说:「可我看季霖困了。」 周务国不在意她的话,赶她走:「去去去,一边待着去,我们棋还没下完呢。你要是困了,你自己回去先睡,季霖再陪我下两局。」 季霖伸手揉了下温可芋脑袋,温可芋气唿唿盯着周务国:「你找樊燕山陪你不行么?」 周务国总算落下手中黑子,亮着眼神看向季霖:「我这步走得还可以吧?」 季霖做人虽然傲娇了点,身上又有一些公主病,但是面对岳父大人还是很恭敬的,微微一笑:「嗯,很有水平。」 周务国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口茶,温可芋又重复了一遍:「爸爸,你为什么不找樊燕山陪你下棋?干嘛要缠着季霖?」 周务国皱了眉:「你别闹。樊燕山要陪你小姑。」 温可芋也跟着皱眉:「樊燕山要陪小姑,季霖就不用陪我么?」 周务国说:「你小姑大着肚子需要人陪,你肚子里也有?」 温可芋脸一红,不害臊地豁出去了:「你老这样拉着季霖陪你下棋,我肚子里什么时候才能有啊?」 这一怼把周务国给怼住了,他有些尴尬地看了季霖一眼,接着才不贊同地对温可芋说:「我怎么老拉着季霖了?一年也就难得今天一次。」 可温可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实在不好再留季霖,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扔下棋盘走了,温可芋这才顺心顺意地去拉季霖,季霖反扣住她手:「在你爸面前这么粘我,不怕被笑话?」 温可芋立马板起一张脸:「你打趣我,扣10分,现在你只有41分了。」 季霖把她拉到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亲了下她鸡蛋白一样细滑的脸颊:「加分的时候,1分1分地加,扣起分来,10分10分地扣?」 温可芋揪住他耳朵玩:「不然你以为追女生是这么好追的吗?」 - 春节很快过去,《偷偷喜欢你》转眼就已经播出大半,这部剧的火爆程度极大地超出了温可芋的想像,剧还没播完,她就成了新年伊始第一个爆红的女流量,跟季霖的cp也一路大势,她的微博粉丝数更是在短短的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从800多万疯长到3000多万。 随着《偷偷喜欢你》的热度居高不下,温可芋的工作也随之多了起来,过年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能跟季霖黏在一起,开春之后,她的大部分时间变成了只能在剧组度过,本来是不想接这部古装剧的,但考虑到她想跟季霖生个孩子,便打算在备孕前再拍一部剧好好过过瘾,可她接的这部古装剧是大制作,她又是戏份最重的女主角,这一拍就直接拍了五个月。 五个月里跟季霖聚少离多,给他的分数加加减减,最后保持在了52分的水平。等古装剧杀青,已经是七月份,温可芋回家时特地带了一块小黑板,把小黑板挂在客厅最显眼的那根柱子上,又用白色粉笔在上面写了两个数字——5跟2. 季霖晚上到家时是九点多钟,温可芋正光着脚丫子坐在客厅沙发打游戏,听到他回来的动静,她立马从沙发上跳下来,算一算两个人也有七八天没见了,拿起手机哒哒哒就往玄关方向跑,季霖正好换完鞋向客厅走,看到迎面跑过来的温可芋,伸手就将她抱进怀里,熟悉香甜的女人香气瞬间萦绕而来,季霖低头亲了下她仰着脸凑过来的浆果一般的红润小唇,柔声问她:「这几天想我没?」 温可芋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问他:「那你想我吗?」 季霖眸中微氲着柔柔的笑意:「每天都想。」 温可芋咧嘴笑:「看在你每天都想我的份上,给你加1分。」 她把他拉到挂着小黑板的那根柱子前,用黑板擦把数字2擦掉,又用粉笔在数字5后面写上数字3,然后指着黑板上的53对季霖说:「你现在的分数,53分。」 季霖看她煞有其事地在家里弄了个「记分板」,眼底泛出一点闪闪的笑意:「温小狗,你是不是要可爱死我?」 温可芋笑眯眯:「恭喜你,你又得1分,54分了。」她把黑板擦和粉笔塞到季霖手上,「分数你自己改,让你切身体会一下这份激动和光荣。」 季霖把黑板擦和粉笔接过来,把黑板上的数字全部擦掉,接着又在黑板上写下一个100,挑眉看她:「54是这样写么?」 温可芋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概吧。」 季霖便又弯腰在她唇上亲了口:「好迟迟。」 温可芋抱住他脖子:「抱我去沙发那儿,我想看电视。」 他愿意宠着她,将她拦腰横抱起,一路抱到沙发那儿,他坐下,把温可芋放在他腿上,温可芋就横坐在他身上,搂着他脖子亲了亲他的脸颊:「遥控器递给我。」 季霖摸到旁边沙发上的遥控器,交给温可芋,温可芋打开电视,调出观看记录想找一部没看完的电视剧,却突然在观影记录里看到一部由费美绪主演的宫斗剧,她眼睛瞬间瞪得圆熘熘:「季霖!」 第177页 季霖一直看着她,见她表情突然从乖巧变得愠怒,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发笑地问她:「怎么了?」 温可芋指着电视剧:「你竟然背着我偷偷看费美绪演的宫斗剧,你是不是跟她有什么?」 季霖听到宫斗剧三个字,想了下,说:「年前沈鹤和薛沐洋过来吃饭那天,沈鹤搜着看的。」 「我信你个鬼!」温可芋拿手指往他脸颊一点一戳:「你别什么事都往沈鹤身上推,以前你还拉着他一起装同性恋骗我呢。」 季霖欲哭无泪:「真不是我看的。我现在给沈鹤打电话,让他跟你说清楚。」 温可芋:「你是他老闆,他肯定站在你这边。而且,他连gay都肯帮你装,这点小锅肯定也会帮你背下来。」 季霖看她胡乱吃醋的娇蛮样,爱恋地捏了捏她的小脸:「我看也是看你演的剧,看费美绪的有什么意思?」 温可芋:「听说你跟费美绪关系匪浅,有没有这回事?」 季霖回答得飞快:「没有。」 温可芋其实也知道季霖对费美绪没意思,但她就是想趁机发难,想听季霖多说点好听的情话哄她,胡搅蛮缠起来:「回答得这么快,心里一定有鬼,扣分扣分,扣50分,现在你只剩4分了,霖妹妹,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你要加油了知道吗?」 季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却也喜欢哄着她,享受她这种娇滴滴的「求哄」模样,最后顺着她的心意,说了不少她爱听的情话,她这才肯放过他。晚上洗过澡一起躺在床上聊天,温可芋跟他说没见的这几天在片场发生的事,大大小小事无巨细通通说给他听,他也说自己生活上的一些小事。 说到最后,温可芋忍不住跟他说起师礼礼:「对了,礼礼谈恋爱了,那个男的前段时间刚过完20岁生日,生日那天直接就跟礼礼求婚了,礼礼竟然还答应了。」 「师礼礼要结婚?」季霖有点意外,「岳庭良知道吗?」 温可芋摇摇头:「不晓得他知不知道。」 季霖想到岳庭良这两个月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从前风流倜傥的人学会了深夜买醉,有一次喝醉后还当着他跟樊燕山的面痛哭,说师礼礼不要他了,他不清楚岳庭良和师礼礼间到底有过怎样的纠葛,说:「岳庭良知道了估计会接受不了。」 温可芋说:「那也没办法,谁让他以前不懂珍惜的。我偷偷告诉你,礼礼跟我说,她爱过岳庭良的,但岳庭良一直不肯收心,现在礼礼爱上别人了,他后悔也没用了。」 季霖没说话,温可芋就拿岳庭良的事教育他,说:「所以一定要珍惜眼前人,知道么?说话做事前,想想你现在的分数,4分,再扣要没了。」 季霖将她往怀里收紧些:「看来我以后要好好表现了。」 温可芋沖他撒娇:「说你爱我。」 季霖在她耳垂吻了下,柔声:「我爱你,温可芋,温小狗,迟迟,我爱你。」 温可芋心里甜丝丝的:「要爱我一辈子。」 季霖眸光温柔:「一辈子就只爱你一个。」 温可芋凑过去亲他一口:「我也爱你,一辈子。」 - 温可芋半夜醒过来,季霖还睡着,胳膊却依旧没有忘记将她牢牢拥着,她在他怀里异常安心,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整个人幸福得不像话。 她想起之前半夜醒来那次听到季霖说梦话,她当时以为他在说「鹤儿,鹤儿」,后来知道他跟沈鹤根本就是假的,想来绝对不会在梦里称唿沈鹤为鹤儿。现在想想,觉得季霖说的应该是「呵呵」,一种冷笑,挺符合他的性格的。 温可芋从黑暗里看着季霖沉睡的脸,他容貌殊艷,漂亮得不像话,拿手指轻轻摸过他的眉眼,他挺直的鼻樑,他形状完美的唇线,他可真好看啊,这么好看的人就睡在她身边,把她抱在怀里,是她的爱人,看在季霖长得这么漂亮无敌的份上,温可芋决定给他把分数提高到100分。 晃着食指在季霖脸前像模像样地施法,温可芋小声而娇甜地自言自语道:「霖妹妹,一定要梦到我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