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被108次错认后我跟正主在一起了》 第1页 [bl同人] 《（综英美同人）被108次错认后我跟正主在一起了》作者：风尽时【完结】 文案 萨兰德是一名警官，偶尔兼职做做灵异主播，工作是猎杀伪装成人的超自然生物。 这个工作在超英满地走，摄像头多如狗的世界里无疑是艰巨的，但是没关系——因为他和哥谭首富有着一张极其相似的脸。 想要进入机密场所？ ——刷哥谭首富的脸！ 钱没带够付不起帐？ ——刷哥谭首富的脸！ 被其它超英揪住？ ——刷哥谭首富的脸！等等，错了，为什么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 纽约的好邻居开始约他出来互诉烦恼； 金红色铁罐头三更半夜敲响了他的窗问他要不要玩互黑电脑的游戏； 大都会的三原色笑得阳光，表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他； 温彻斯特兄弟承诺：只要管水，管饭，管人身安全就可以为他打工。 面对这些，萨兰德：送到眼前的福利不能错过！ 正主黑漆漆看着自己被打包抬走的大衣柜，掏出了小本本。 ———— 从某一天开始，福利消失，是时候承担责任了： 纽约好邻居：韦恩先生，这个理论我死活想不出来，您能帮帮我吗？ 金红色铁罐头：我勉为其难地来拿正復联合作的计划书，让阿福给我开下门。 大都会的三原色：这是战损的帐单，我的薪水全部填进去了，这个月能在你这蹭饭吗？ 温彻斯特兄弟：说好的薪水呢？ 准备跑路的萨兰德：？？？你们都认错人了，我其实不是哥谭首富。 众超英：哦，骗完了就想跑？ 正主黑漆漆：【把本子一扣】是时候该算总帐了。 ————————— 主受cp老爷 结局he，时间线会打乱 内容标籤： 英美衍生 强强 甜文 超级英雄 搜索关键字：主角：萨兰德.布克哈特，蝙蝠 ┃ 配角：格林家族，蝙蝠家族 ┃ 其它：大蝙蝠，老爷，超级英雄，综英美 一句话简介：正主今天帮我背锅了吗？ 立意：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第一章 ================ 「布克哈特警员，你现在可以将这个嫌疑犯带出去了。」个子极高的女警官解开了身后男子的手铐，然后不太客气的将他推到了年轻警员的身边。 这个男子涉嫌多起电击杀人案，行为极其恶劣。但是现在因为关键性证据的不足，他即将被无罪释放。 参与过这个案件的警员都对此表示不满，但却毫无办法。于是，他们只能用恶劣的态度表示自己对这个嫌疑犯的愤怒。 但是，萨兰德.布克哈特——也就是其他人口中的「布克哈特警员」，却是警员之中相对另类的一个。 那个拥有茶色略捲髮丝的青年站在原地，略圆的孔雀蓝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嫌疑犯瞧。就像是一头嚼着树叶、眼睁睁看着提木仓猎人逐渐靠近的鹿，身上熨烫平整的的警服更是为他披上了一层瑰丽的皮毛。 当萨兰德领着男子走到警局门口的时候，对方嗤笑着靠近了他，语气中的轻蔑不加掩饰—— 「送到这里就够了，继续跟过来的话，我可能会慷慨地让你变成和其他受害者一样的焦炭。」 这听起来可就有点过分了，不是吗？因为有保住自己秘密的途径，罪犯就可以如此猖狂。 萨兰德将头向后靠了靠，一副被对方所说话语吓到的模样。 男子则是更加放肆地指着他大笑，「嘿，别害怕呀，乖宝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刚刚做了什么呢！你就是这样当警员的吗？」 在这一刻，萨兰德听到身后的几位资深警员在为自己刚才的「示弱」行为嘆息： 「这年头，新人的素质实在是太差了。」 「唉，终归只是个文员。」 若是孩童时期，萨兰德也许还会为这些言论感到不满，但是现在他已经习惯了一切——就如他习惯了此刻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生物一样。 在大多数人看来，立于他面前的嫌疑犯是一个长相还算看的过去的混蛋。但在萨兰德看来，那不过是一具半腐朽的、裹在人类衣服中的骷髅架子。 ——他刚刚的后退，不过是为了避免从对方空空眼眶中滑出来的蛆虫蹭到自己的脸。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之前在身后嘀嘀咕咕的那些警员也纷纷收拾东西离开警局。 萨兰德等了一会儿，在确定最后一个人已经离开之后，他沿着嫌疑犯走过的小巷跟了上去。 ——如果说拼命收集证据、力争将每一个罪犯都送进监狱是警员的天职，那狩猎这些披着人类皮囊肆意妄为的怪物就是他的职责所在。 展现在萨兰德眼前的小巷空荡荡的，别说是人了，就连一盏路灯都没有。难得的、有存在感的东西只有翻倒的垃圾桶和从里面滚出来的玻璃碎片。 明明跟丢了人，他却显得并不着急。 萨兰德先是挑了一个监控死角，在将警员制服收好的同时，掏出了另一套装备：化妆盒、假髮、肌肉连体衣以及正装。 与真人无异的髮丝被上了髮胶、向后梳起，露出饱满的额头。然后，萨兰德着手去整理自己的衣服。在领带被系好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就连唇角都翘起了一个慵懒的弧度。 第2页 不能被常人耳朵所捕捉的声波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而去，在触碰到障碍物的时候又快速回弹。反覆收放了几次，萨兰德就已经锁定了男人的位置。 对方正在赶往的地方是位于纽约郊区的一栋废弃别墅。那里相对偏远，人迹罕至，确实是在逃罪犯的好去处。 当萨兰德来到别墅门口的时候，别墅里的所有通风口都被锁上了。老式的大锁横在各个地方，锁面上锈迹斑斑，还爬有青苔。 託了这些大傢伙的福，别墅的门窗都被关的死死的，一点光也透不进去。站在外面看的话，只能看到里边黑乎乎的一片。 夜晚，废弃别墅以及别墅内等人去发现的怪物——唔，这些关键词是不是和灵异直播中最常见的场景不谋而合了？ 萨兰德掏出手机，然后熟练地打开了直播平台。 ——就如你所看到的那样，除却白天的警员工作，他还有着一份晚上的副业。 萨兰德是某知名直播平台的灵异主播，经常开着滤镜和美颜直播猎杀怪物的经过。开特效不是因为他对自己的面孔毫无自信，只是因为他有一张和哥谭首富一模一样的脸。 这张脸在平时对萨兰德造成的影响有限，因为没有人会将年仅十九岁的稚嫩警员和成熟老练的哥谭首富联繫起来。 但是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在直播的时候，若非必要，萨兰德不会将这张脸展现出来。 他可不想制造出自己和布鲁斯.韦恩同时出现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的分裂场景。那不仅会让不该注意到这些的人注意到他，还会减少这张脸在关键时刻的效力。 距离直播开始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但是点进来的人依旧寥寥无几。在这种以科学为主流的时代，看灵异直播的人本就不多，再加上堆砌在屏幕上的这些特效，愿意看萨兰德直播的人就更少了。 过了好久，才有一个弹幕慢悠悠的飘了出来。 【就只是好邻居：看主播的样子，是在等人吗？】 看到这条弹幕的时候，萨兰德正慢条斯理地取下挂在别墅大门上的锁。 伴随着年久失修大门发出的「嘎吱」声，萨兰德顺势将嵴背靠在门板上，任由自己顺着门板的移动轨迹一点点向里倒。 在门板重重的撞上墙壁的那一刻，他抬眼对上镜头，修长的脖颈从领口中露出了一节，「怎么，很明显吗？」 【就只是好邻居：当然，梅——哦，那是我阿姨，她之前也总是这样等哈皮。】 萨兰德没有刻意去问「哈皮」是谁，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不会想要知道这个。 就在这个时候，一度停滞的看播人数不知道什么时候向前跳动了一个。 您的粉丝【盯ing】已进入直播间。 对方的头像黑漆漆的，就连一个多余的装饰都没有。在暗色调直播间的衬托下，它就像是一个沉进黑暗中的影子。 但是萨兰德还是一眼看到了他，不，准确来说是看到了对方id前方格外显眼的粉丝标志。 ——这是他唯一的粉丝。 第二章 ================ 「晚上好，盯盯小可爱，」萨兰德露出了镜头前的第一个微笑，「今天比平时晚了十分钟哟！」 这句话一出，率先给予反应的不是获得了特殊问好待遇和独特称号的【盯ing】，而是【就只是好邻居】。 【就只是好邻居：诶，主播等的就是他吗？但这位看起来好像……很冷漠？】 很冷漠？大概吧。 在萨兰德与【就只是好邻居】对话的过程中，那个漆黑的头像就静静的悬在那里，似乎完全没有参与到话题之中的兴趣——哪怕他就是这个话题的主人公之一。 作为粉丝，【盯ing】的出勤频率高到萨兰德恨不得给他颁个全勤奖。可惜的是，这位参与互动的热情程度与直播出勤率成反比。 【盯ing】一直坚持只看播，不评论、不点赞、不回復原则，就仿佛是在挂机。 但对于直播间的观众来说，这大概才是常态吧？毕竟不是谁都能像【就只是好邻居】一样活泼的。 那位观众表现得就像是完全没有接触过这类直播一样，好奇得东问问，西瞧瞧，弹幕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发。 伴随着一阵来自身后的、窸窸窣窣的声响，萨兰德的注意力停留在了对方发的最后一条弹幕上—— 【哇哦，主播，你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 【就只是好邻居】看起来非常慌张，连字都打错了好几个，但萨兰德却并没有立刻转身一探究竟的打算，只是熟练地将镜头向后移。 在刚刚进.入这栋别墅的时候，他就已经将在小巷中出现过一次的声波释放出来。它们以难以想像的速度覆盖住了整个别墅，任何东西在这种精细的扫描下都无影遁形。 伴随着萨兰德在屏幕上占据的空间逐渐缩小，直播间内的观众已经可以窥见他身后的那块区域。 手机的微光不足矣照亮那么远的距离，但还是能让其它人看到那块位于别墅角落的不正常阴影。 悬在别墅某处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幽幽地亮了起来，它闪烁着，硬生生在阴影所笼罩的地方开闢出了一小片可视区域。 这片区域出现的时间极短，因为在不久之后，这个难得能充当照明物的灯泡就在不断加大的电流下爆裂开来。 第3页 尽管如此，还是有人在那短短的一瞬捕捉到了隐藏在阴影之中的东西。 那是一个有着尖尖脑袋的存在，周身还覆盖着古怪的突刺。配合着之前突然亮起的灯，倒是有了几分灵异恐怖片中boss的感觉。 【就只是好邻居：看来重头戏来的挺快呀！这个傢伙究竟是不是灵异生物呢？】 「你怎么认为？」萨兰德不急着行动，只是挑着眉将话题抛回给对方。 闻言，【就只是好邻居】陷入了沉默。 他仔细观察过屋内电闸的情况，也上网搜查过这栋别墅的资讯。因为无人使用，这栋屋子的电闸早就被切断了。既然如此，之前突兀亮起、又以炸裂为结束的灯泡究竟该如何解释？ 「我认为是真的哦。」 等了几秒，萨兰德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他伸手在直播间的分类上戳了戳，「毕竟，我们是灵异直播。」 这句听起来再理直气壮不过的话让【就只是好邻居】噎了一下，手下一滑，打出一串乱码。 还没等他为自己的失误道歉，另一条弹幕已经先一步夺走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萤光棒英勇无畏：不是吧，不是吧，不会真的有人觉得这是灵异现象吧？？？你们所看到的不过是煳弄人的把戏，类似的手段我见的多了！】 不仅如此，在弹幕之后，他还附上了各种很有依据的分析。 不得不说，那真的是相当长的一段弹幕，直播间内的大多数人都被震住了。 萨兰德饶有兴致的盯着那串弹幕看了一会儿，然后打开了手机中的内置手电筒。 黑暗的掩饰被彻底划破，在刺目的光柱下，那个所谓的「灵异生物」终于显出身形。 和【萤光棒英勇无畏】所说的一样，他不是鬼，更不是恐怖片中的boss，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萤光棒英勇无畏：早就说过了，我的判断不会有错的，要相信飞行员的眼力！看看那个因为强光而用手遮住脸的可怜虫吧！快来个人告诉我鬼会畏光遮脸！】 「我当然相信你的眼力。」萨兰德沖那个弹幕微笑，「不过——」 在这个转折到来时，【萤光棒英勇无畏】的「得意.jpg」还没来得及打完。 「你确定自己看到的都是真的吗？」 「就像你所说的那样，这世界上煳弄人的把戏总是很多。」 虽然是在对直播间里的人说话，萨兰德看向的却是被手电光束聚焦的男人。 「它们总是看起来很玄奥，但是，如果仔细观察、并将之了解透彻——」 他打量着对方隐藏在人类表皮下、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真实面目，「你就会发现：那些东西不仅不值一提，还容易让那个自作聪明的人沦为别人掌中的猎物。」 这是一句一语双关的话，萨兰德可以肯定，那个男人已经读懂了他的意思，因为对方的手已经攥成了拳。 但是，刚刚在直播间内发言的人却当他是在狡辩。 【萤光棒英勇无畏：别演了，真的别演了，你不累我都累了，回去再练练吧！】 不知道是网络出了bug，还是诚心嘲讽，对方几乎用这条言论刷了屏。一时间整个直播间内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字，不仅是周围的景物和那个曾被当做灵异生物的男子，就连主播的表情都看不清了。 屏幕上疯狂舞动着的弹幕让远在另一个城市的男人皱起了眉头。 他将交叉呈塔形撑着下巴的手重新放到键盘上。在几乎完全封闭的地下洞穴里，按键敲击的声响明显的要命，还惊起了几只倒挂在洞顶的蝙蝠。 下一刻，一个巨大的红心特效在直播间内炸开。它用高调且强硬的手段将屏幕上那些细碎的文字尽数压下，让被弹幕搅得乱七八糟的直播间重归清净。 与此同时，一条不算起眼的通知从直播间的底部快速略过：粉丝【盯ing】对该直播表示了喜欢。。 第三章 ================ 【卧槽，这样的直播都能被喜欢？虚假直播捶死了吧？我特么的能为此堵三千块！上边那只怕不是活的托？！】 看着被瞬间清空的弹幕，【萤光棒英勇无畏】发了一个震惊的表情，手底下的嘲讽却一点都不含煳。 这位显然跟他的id一样英勇无畏，在这之后，他又发了几条和上面差不多意思的话，然后逐一@【盯ing】，可惜的是【盯ing】根本不予理睬。 这个行为显然让【萤光棒英勇无畏】感到恼怒，他用手指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似乎打算和对方死磕到底。 【老实说，主播，你这个托不太行啊，居然以为点个「喜欢」就能颠倒是非了！他的出场费是多少一次？我觉得我可以跟他有钱一起赚！！！】 这大概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自荐枕席？ 但是，为、什、么、主、播、同、样、不、理、他？！ 是心虚了，还是和那没水准的托商量对策去了？该死的，原来缄默还是一种能够传染的病症吗！？ 在【萤光棒英勇无畏】即将失去所有耐心的时候，他看到主播终于对此作出了反应。为此，他激动的摩拳擦掌，似乎随时都能通过键盘用事实和理论与主播大战好几个回合。 萨兰德通过直播间点进了【盯ing】的首页，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微微颔首—— 「原来不是盗号么？」 第4页 【萤光棒英勇无畏】：...... 这也不能怪萨兰德大惊小怪，谁让【盯ing】之前一直沉默寡言得仿佛不存在呢？若不是对方这次主动打破之前的行为模式，萨兰德还以为对方只是将号挂在这里，本人并没有旁听直播呢。 关心了一下【盯ing】帐号的安全情况，萨兰德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直播间内。 【萤光棒英勇无畏：他有没有被盗号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明明就是一伙的好不好！！！ 「嗯，我现在清楚了。」 萨兰德一边微笑，一边将聊天记录向上滑动。这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明显让对方感觉一拳砸在了棉花上。 就在【萤光棒英勇无畏】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年轻的主播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唇边的笑意逐渐扩大，就连眼睛都睁得有些圆—— 「我看到你之前说愿意赌三千块，是认真的吗？」 【萤光棒英勇无畏】原本蓄势待发的手僵了一下。其实，之前那个三千块只是他为了强调自己话语的准确性随意说的，但是现在...... 看了看主播直勾勾看向自己的眼神，又搜索了一下脑内已经握有的证据，他最终还是咬了咬牙。 【萤光棒英勇无畏：当然是真的！】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萨兰德舔着嘴唇将目光移向已经朝这边靠过来的嫌疑犯，「好。」 「虽然听不懂你对着手机在唧唧歪歪些什么，但这里可不是适合夜间郊游的地方。」 嫌疑犯的面部肌肉动了动，最终挤出了一个笑容，「你知道的，最近的纽约市可不太平，已经有三个受害者死在了惯用高压电的兇手手下。」 「而那个兇手直到现在都没被抓到。」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露出那个难看至极的笑容，因为它拉低了全市的平均值。」萨兰德伸手在唇边极具暗示性地做了个骷髅脑袋开合的动作，「再怎么笑，你在我眼中都是这个样子。」 「在已经知晓谜底的问题上试探根本毫无意义，还不如快点进入正题，毕竟——」 年轻的主播打了个响指，眼眸愉悦的弯起，「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刚才那位先生掏钱了。」 闻言，嫌疑犯面上的笑容尽数收起，被隐藏起来的警惕和敌意暴露在了面上，「你果然能看到我的真面目。」 「真是倒霉，不过是电死了几个无趣的人就引来了格林。你就跟你们的祖先一样，是嗅着肉味赶过来的愚昧鬣狗。」 「这么说，你是在变相称自己为腐肉吗？虽然确实恶臭，但我们还是得尊重事实——你身上可是一片肉都没有。」 「哈，你以为自己长成什么样——」嫌疑犯不屑的「哼」了一声，之前导致灯泡炸裂的诡异电流开始如法炮制地出现在他身上。 伴随着这些电流一起出现的，是他喉咙中的哑音，那听起来就像是破旧的通风管道。 不，不是像通风管道，而且真的变成了通风管道。 难以想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短短的半秒之内变成了一个空荡荡的骷髅怪物——他彻底放弃了自己的伪装。 嫌疑犯本想利用本体上的电流照亮萨兰德的脸，再好好对主播的脸指点一番。结果人才打量到一半，他的声音就变了调—— 「你......你，你不就是布鲁斯.韦恩吗，那个哥谭首富！？」 「哈！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居然能送你上路。讲真，阔佬是我最讨厌的一类人，他们总是仗着自己出身优渥就活得趾高气扬！看到这种嘴脸，我就觉得噁心！他们不配活着！」 嫌疑犯的脸色逐渐变得狰狞起来，就连身上的电光都扩大了一圈，但这显然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把戏。 扩大的电光直接将嫌疑犯的长相暴露在了观众面前——那时候他还甚至还没有完全变成骷髅怪。 直播间内的美颜可以让萨兰德的五官无限弱化，却不能很好的与嫌疑犯适配。于是，对方那张给人熟悉感的、上过无数报纸头条的五官立刻就被其他人认了出来。 【就只是好邻居：天吶，之前我就觉得他很眼熟，现在一看，这不就是之前被警方逮捕又释放了的嫌疑犯吗？！我现在是不是该报警？！】 「哦，你当然可以报警！」 嫌疑犯距离萨兰德极近，这让他轻而易举的看清了对方手机屏上的弹幕，「但那不会有用，警察可不会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抓人！」 「或许，你们还可以联繫作为纽约特产之一的超级英雄？不过，据我所知，他们可没空管一个小小的案件！」 「简而言之，不管你选择上边的哪一种方案，最后的结果都只有一个。好好为我们的韦恩先生祈祷吧，他马上就要变成焦炭了！」 在嫌疑犯乐此不疲的强调下，直播间内的观众终于将注意力放到「布鲁斯.韦恩」这个名字上。 【就只是好邻居：你刚刚提到了……韦恩先生？】 他迟疑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观察屏幕那头主播的样貌，但他註定无法从萨兰德那张堆满了特效和滤镜的脸上看出什么。 不过，不管怎么样—— 【就只是好邻居：主播当然不可能是韦恩先生！如果你的目的是制裁阔佬，那你註定要失望了，杀掉主播对你来说毫无意义！】 先不谈布鲁斯.韦恩会不会三更半夜出现在这里，就算对方真的出现了，也不会是以主播的形式！ 第5页 「哈？就算是为了保住他性命而找的藉口，你也应该更贴合实际一些吧！你当所有人都是瞎子吗？！」 嫌疑犯对此嗤之以鼻，他抬手指了指萨兰德的脸，「看看这张脸，你告诉我，他不是布鲁斯.韦恩？！」 因为不清楚主播真实的模样，【就只是好邻居】没办法想到更全面的、为对方辩驳的说词。最终，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萨兰德，希望对方尽快反驳嫌疑犯的话。 如果放在平常，被误认为是布鲁斯.韦恩理所当然是一种对容貌的肯定，但是现在，这分明是一个被提前盖上死亡标记的烫手山芋！ 争论着争论着，嫌疑犯也感到不耐烦了。他恶声恶气地瞪着萨兰德，空洞眼眶中的电光好似鬼火—— 「猜是猜不出个结果的，还是由你来告诉所有人吧，你究竟是不是那个该死的哥谭首富？」 -------------------- 作者有话要说： 30日晚上12点前更新下一章 ——感谢在2021-01-24 11:16:49~2021-01-28 04:00: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浅木云、小杰克的野望、乍暖还轻寒23333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腐白色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章 ================ 「布鲁斯.韦恩？随便逮着一个人就这样叫，这不太好吧？」 虽然没给一个准信，但是萨兰德的这个答案明显已经偏向于否认。 正如【就只是好邻居】所暗示的那样，在这种时候将「布鲁斯.韦恩」的名字安在头上百害而无一利。 他确实是能应付这种怪物的猎手，也确实和布鲁斯.韦恩有着近乎一模一样的脸。可谁又会特意去给自己找麻烦呢？ 与其让嫌疑犯因为格林加哥谭首富的身份更「关照」自己，还不如继续扮作一个无名小卒等待最好的时机，然后一击毙命——有脑子的人都会这么干。 但萨兰德却迟迟没有进一步否认的意思。 【就只是好邻居】疯狂地在直播间内发送弹幕，焦急的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嫌疑犯更是狐疑地盯着这边，一有不对就会立刻动手。 而萨兰德只是看向窗户的方向。 此刻，那边正传来了一阵悉悉簌簌的响声。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一对夫妇的低声交谈—— 「你确定是这里吗？这个房子看起来就像是一栋鬼屋！我现在后悔离开晚宴了！」 「宝贝，别抱怨了，要不我们再在附近找找看？」 从言语上来看，这似乎是一对上流社会的夫妇。至于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哦，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偏偏赶在了这个时候。 萨兰德扫了一眼嫌疑犯，果不其然，对方的注意力和他一样被这对来得十分凑巧的夫妇吸引了—— 「哦，今天是富豪的自助餐大放送派对吗？」 嫌疑犯舔了舔嘴唇，食指大动。 赶在对方闹出的声响足矣吸引门外那对夫妇的目光之前，萨兰德收回目光，非常自然地将自己之前想要表达的内容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更改—— 「虽然随便认人不好，但是没准是真的呢？」 「比起这个，我倒是更没没想到『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嘆息一声，眼眸却盯着手机屏幕，那一抹孔雀蓝中闪过的困惑倒真的营造出了一种正在求证的感觉，「难道是我的魅力下降了？」 不等直播间内传来任何声音，萨兰德又昂了昂下巴，这一次，他的目光与嫌疑犯在空中交汇了。淡色的唇撇了撇，最终扬起一个轻佻的弧度，「谁告诉你们——」 「我不是布鲁斯.韦恩？」 这句宣告一般的话对于直播间内的人来说无异于一颗被扔入水中的炸弓单。 【就只是好邻居：嘿，兄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布鲁斯.韦恩，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顺着对方的意思将这个错误认下来。这见鬼的是地地道道的自.杀行为！！！ 但萨兰德却对此置若罔闻。 他随手扯过覆盖在身边家具上的塑料防尘布，然后将它兜头套在了嫌疑犯的脑袋上。 嫌疑犯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他用坚硬的头骨疯狂在塑料防尘布上顶出一个又一个可怖的突起。没过几次，和他头颅紧紧相贴的塑料就已经被撑的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直播间内的人并没有发现这个，他们对事情的发展表示喜闻乐见： 【谁说主播像布鲁斯.韦恩了？看看这干脆利落的动作，是我们布鲁西宝贝那三脚猫功夫能比的吗？】 【你正在观看的是，由主播倾情奉献的、史上最具戏剧性的动作大片《『哥谭花花公子』大战罪犯》。】 只有那个预见了危险结局的老实人仍在劝说—— 【就只是好邻居：主播，你听我说，现在真的不是蹭韦恩先生热度的时候！这能短暂的为你带来流量，也能要了你的命！】 「要了我的命？哦，是的。」 萨兰德慢条斯理的开口，为了应景，他还在语气中添上了布鲁斯.韦恩在酒会上惯用的嘲弄，「但这是什么稀罕事儿吗？」 第6页 「相信我，如果你是哥谭人，你就会习惯这个、并且不再将它当做一回事。」 他拽着防尘布的上半部分，藉此将嫌疑犯引到了距离那对夫妻最远的角落。 「草你的，韦恩！我早就知道你和传言中一样不堪！」 嫌疑犯蹬着萨兰德，因为半透明的防尘布横在两人之间的关系，对方英俊的脸在他看来有些扭曲——但这并不妨碍他打从心底地将对方当成布鲁斯.韦恩。 发现自己较为圆滚的脑袋无法突破防尘袋后，嫌疑犯终于用上了手。 他疯狂撕扯着罩在自己脑袋上的东西，扭曲的电流暴身寸而出、抽打在防尘布上，「你们这些阔佬都是这样，只知道暗地里耍些小手段！」 「嗯，你继续，我听着呢。」 萨兰德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笑意，他完全不在乎对方口中的那些脏词，毕竟被如此诅咒的人是布鲁斯.韦恩又不是他。 似乎是察觉到了年轻主播话语中的毫不在意，嫌疑犯咬了咬牙齿，骂的更起劲了。 「我警告你，你完了！我会让你和之前那些被我杀死的人一样，你尸体的残骸将被我当做战利品永久保存。」 兴许是因为对方话多少带上了点针对他的字眼儿——毕竟对方连死法都为他想好了，这一次萨兰德总算给出了点像样的回应。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他隔着防尘布踢了嫌疑犯几脚，「please。」 那几脚可不怎么轻，还专门挑着对方脆弱的部位施力，骨骼断裂的声音理所当然地在下一秒响起。 这让嫌疑犯发出了一声痛唿，整个人踉跄着摔到地上。 也多亏了他这一摔，本就只剩下薄薄一层的防尘布被撕开了几条大口子，彻底宣告报废。 不过，这已经不再重要了。 面目狰狞的嫌疑犯此刻正趴在地上，身上的大部分骨头已经断成了一节一节，就连曾在它身上活跃的电流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论让谁来看，他都已经奄奄一息了。 突然，嫌疑犯耷拉在地上的手勐地动了一下。他的手指勐地收紧、然后一点点曲起，似乎是在蓄积重新站起来的力量。 萨兰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一切——是的，没错，现在他仗着视角因素已经比对方高了。 然后，他抬脚重重碾上嫌疑犯的手，那些屈起的指节在下一刻被毫不留情地重新按回了地面。 听着自己骨节撞击地面的声音，嫌疑犯默默的将脑袋压得更低，裂缝一样的嘴在暗处缓缓咧开。 因为角度，萨兰德看不到对方那个满怀恶意的笑，但是直播间内的观众可以看到。 【就只是好邻居：主播，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你看，他在笑，他在笑！快把脚抬起来，也许对方还有后手！】 这句提示来得太迟了，就连声音都比不过电流窜上来的速度，更何况打字呢？ 嫌疑犯与萨兰德鞋底相触的部位重新冒出电流，它们穿透不绝缘的鞋子，直达萨兰德的四肢百骸。 年轻主播的躯体勐地抽搐起来，他脚下一软，整个人栽倒在嫌疑犯的旁边。 而嫌疑犯看准了这个机会。 他以正常人难以想像的速度站起，原先消散殆尽的电流重新出现。这些电流就和压抑久了、然后突然爆发的任何东西一样，它勐地向上窜起，狠狠的击打在屋顶上，给整栋别墅带来了一阵强烈的晃动。 为了报復萨兰德之前的种种，嫌疑犯抬高了自己的脚掌，诡异的电光在森森的白骨上跳动着，然后，朝着萨兰德的腿重重踩了下去。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之前大放厥词的时候，你有想过自己如今的模样吗？」 浓重的黑烟自他们相贴的部位冒出，就算隔着屏幕，直播间内的观众甚至都能嗅到其中散发出来的焦煳味。 【就只是好邻居：老天啊，我当初应该早点发出警告的！】 蹲着手机的人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是棕色的眼珠还是忍不住透过指缝瞧着屏幕，企图窥见一丝希望。 【主播，你还好吗？还好你就眨一眨那双酷似韦恩先生的眼睛！我发誓，我再也不揪着之前那些事情不放了！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好，我马上……哦，我是说超级英雄，他已经在路上了！】 快速地敲出这句话之后，【就只是好邻居】陷入了无尽的纠结与沉思之中。 作为一个年轻的超级英雄，他不惧怕面对任何怪物，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知道该如何扫尾，最终他只能求助于直播间内的其他人—— 【超级英雄到了后该怎么处理？他应该拨打急救电话吗？这种事是不是由亲属来做会更好？】 无人回应。 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直播间里的其他人哪敢随便乱说？说错一句话可是要负责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紧急了！ 【就只是好邻居】焦急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髮，最终将目光投向了【盯ing】。 主播之前一直都在等对方，对方还主动给主播送了一个喜欢，这两人应该......比较亲密吧？ 第五章 ================ 【就只是好邻居：嘿，盯ing先生……或者是女士？您有在看吗？我知道，也许您并不想被搅和进一桩死亡事件之中，但现在的情况非常紧急！】 第7页 从某些方面来讲，他也能够理解那些想要规避麻烦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这还是疑似出人命的事件。但是......但是说不定主播还有救呢？ 【就只是好邻居：盯ing先生？盯ing先生！盯......】 类似的弹幕一条一条从屏幕上方飞过，每一条的末尾都带上了@的标识。 最终，似是不堪其扰的，被重点「关照」的对象终于给出了一点反应。但是，即使是回应了，他依旧贯彻着置身事外的冷静感。 【盯ing：看下去。】 这莫非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感吗？但是这......这好像放到现在没什么实际作用啊！ 【就只是好邻居】还没来得及对此说些什么，另一条弹幕便率先显示出来。 【萤光棒英勇无畏：哈，怎么？因为当托捞不到钱，从而准备借着主播的死讯散伙？啧啧啧，这腐朽的金钱社会。】 在看到这个眼熟的id之后，【就只是好邻居】将手中打到一半的话尽数删掉。 在赌约之后，【萤光棒英勇无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说话了，他猜测对方是不是正在找更有力的证据。既然现在对方回来了，那是不是说明...... 这样想着，【就只是好邻居】饱含期待的打出一行字—— 【又看到你了，刚刚是通过其它技术求证去了吗？现在结果是什么？这个骷髅一样的怪物究竟是真的吗？说实话，我倒是希望这是假的……毕竟我不想看到任何人死在我的面前。】 面对这一行文字的时候，被寄予了厚望的观众沉默了将近半秒钟。 【萤光棒英勇无畏：……虽然不知道这玩意的出现究竟是不是巧合，但是从各种方面来看，我觉得这见鬼的是真的！】 【就只是好邻居：别吧，老兄！之前不是立场很坚定的吗？现在怎么突然就......动摇了？！！！这太要命了！】 【就只是好邻居】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而另一个人显然不想将这场註定会带来尴尬的谈话越拉越髮长。 于是—— 【萤光棒英勇无畏：闭嘴，年轻的英雄。现在打电话急救吧，我允许你这么干。】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直播间内的弹幕渐渐少了起来。唯一能活跃气氛的【就只是好邻居】也没有再露面，应该是打急救电话去了。 这直接导致投射在手机上的直播画面更显压抑。 占据了大半个屏幕的嫌疑犯正在萨兰德的身体上比划着名，参考前几个不幸身亡者的死状，他似乎在考虑：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处理掉萨兰德。 纠结了两秒，嫌疑犯半蹲下来，空荡荡的胸腔胸腔怼在了萨兰德的脸上，并成功在上面压出了几个深深浅浅的印子。 就在他准备动手的那一刻，一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萨兰德突然屈起了膝盖、朝着对方的胸腔重重的丁页了上去。 伴随着一阵脆响，分布在胸腔两侧的肋骨被折断成了两半，两个透明的小瓶子从那里滚落出来。 这里面装着的是前几个受害者的尸体残渣，也是警方搜查了很久都未能找到的决定性证据。 萨兰德伸手接住了那两个透明的瓶子，它们被夹在他的手指之间，无论是在掉落的过程中，还是在被接住的过程中都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然后，他将这两个瓶子收进了一个隐秘的暗袋。在解决了面前的事情后，它们会被匿名寄回亲属身边。 ——理应这样。 在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之后，萨兰德将手探入嫌疑犯的胸腔内，然后全凭手劲折断了对方的嵴椎。 失去了支撑，嫌疑犯朝着一边歪倒下去，而萨兰德侧身拽住了他。这使得他的半边身体都暴露在了镜头前，直播间内的观众理所当然的看到了之前那条被骷髅怪踩中的腿。 【唉，主播，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们你在外裤底下穿了绝缘裤啊！】 【就只是好邻居】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如释重负。 【盯ing也是的，什么都不说，搞得我差点因为他的不说话而误解了他？！现在的我活像是经歷了一场生死时速，明明没做什么，心脏就是跳的飞快！】 【盯ing】？萨兰德下意识地瞟了一眼直播间内的聊天记录，然后准确的找到了那个几乎完全不会出现在这个版面的id，以及id后极短的句子。 和【就只是好邻居】不同，作为当事人的他相当清楚自己和对方之间的关系，更知道这件事情压根就不是串通好的。 这么一看，【盯ing】的态度就变得耐人寻味起来。究竟是早就推算出了结果，还是只是单纯的冷漠？ 「那就让我们给长期沉默、让人辩不清楚意图的盯盯小可爱扣一分吧。」萨兰德煞有介事地点头，一副站在【就只是好邻居】那边为其打抱不平的模样。 【就只是好邻居】：…… 而【盯ing】……依旧无动于衷。 对此，年轻的主播一笑了之，然后用空出来的那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火柴。 点着火柴带着微弱的光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进了不远处残留着不少碎木头的壁炉中——因为盖着塑料防尘布的缘故那些木头并没有受潮。 原本小得可怜的火苗在接触到木头粗糙的表面之后迅速蔓延，并在短短的时间内形成了一张火网。 估摸着火势已经足够，萨兰德拖着嫌疑犯走向壁炉，直到那热情的要命的火舌即将触碰到他的脸才停下。 第8页 感受着越来越近的热源，多处骨折的嫌疑犯疯狂地挣扎起来，但是这么做只有一个结果：萨兰德又抬手敲断了他的几根骨头。 碎骨片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刺耳的要命，有一些甚至直接掉到了壁炉内化作飞灰。 这个时候，萨兰德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将视线从嫌疑犯身上移开，然后看向直播屏幕，「【就只是好邻居】？」 而那位年轻观众就像是被点到名字的学生一样下意识的回答—— 【就只是好邻居：啊，是的，我在！如果主播之前想问和我之前所说的话有关，那真的是万分抱歉！我不该随随便便就认为你只是想蹭韦恩先生的流量，我……】 「不，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萨兰德露出了一个微笑，似乎并不觉得对方纠结的事叫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好像说……超级英雄正在赶来的路上？」 【就只是好邻居：呃，我之前确实那么说来着，但是现在的情况似乎并不需要他……？】 字才刚刚打到一半，年轻的观众勐得想起超级英雄在纽约市内的受欢迎程度——没准儿主播就是想见见超级英雄呢？ 他的动作顿了好几秒，随后手忙脚乱地补充了一句—— 【就只是好邻居：哦，当然，如果你想要看到超级英雄的话，他也很乐意出现！】 「不，不用了，现在就很好。」 从对方嘴里推测出了大概状况后，萨兰德礼貌性的微笑里终于带上了几分真实，「就个人而言，我不想看到他们。」 【就只是好邻居：呃……这个，好吧。】 比起这个主动提到超级英雄的人，另一个人的反应似乎更大。 【萤光棒英勇无畏：呵，这年头我倒是见过不少像主播一样的人，嘴里说着不要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毕竟……那可是拯救世界于水火之中的超级英雄啊！！！谁不想要他们的签名呢？】 在经歷了短暂的正经之后，这位重新扌喿起了讽刺感极强的语句。 「是啊，在拯救世界于水火的同时还带来一大堆附赠麻烦与说教的超级英雄。」 「他们在某方面确实能起到常人难以想像的作用，但是，相信我，作为一个成年人，没人想听另外一个人手把手地要求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闻言，【就只是好邻居】噎了一下，敲字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但【萤光棒英勇无畏】觉得自己还能再争辩几句。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萨兰德一句话堵了回来—— 「其余的事情不提，之前的那个赌约，先兑现一下？」 此话一出，【萤光棒英勇无畏】也闭上了嘴。 第六章 ================ 「很好，」扫视了一圈已经变得安静的直播间，萨兰德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看来已经没有其他需要解答的问题了。」 然后，他一脚将嫌疑犯踹进了壁炉。 对方自然不可能乖乖在里面等着被扬灰，事实上，在被踹进去的那一刻，它就已经手脚并用地试图爬出来。 萨兰德从壁炉中抽出了一根并没有被完全点燃的木条，然后用这根木条一下下地将嫌疑犯伸出来的爪子敲回去。 最终，对方努力了半天非但没能将自己从壁炉中弄出来，反而害得自己被木条桶到了火焰的中心。 直到这个时候，他终于感到了死亡的逼近。 「等等！」 嫌疑犯面上的狰狞之色完全消失了，它不再企图与萨兰德抗争，只是小心翼翼地用双手环抱住了那根木条，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后悔了，我收回之前的所有话！求求你放过我吧！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 难以想像，之前格外嚣张的嫌疑犯居然也可以看起来如此乖巧。 但是，萨兰德对他的回应只是不留情面地将对方赖以生存的「稻草」抽出来，然后将对方更深、更重地捅到了壁炉的最里头。 在一片烈火之中，嫌疑犯高大的身躯被一点点融掉，最后只剩下最为坚硬的头骨。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依旧在拼命将头往外探。 头骨的嘴吃力地一开一合，那近乎一个疯狂的笑。事到如今，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哈，你拒绝了我，你居然拒绝了我！真是噁心，你们格林总是虚伪地展现自己『正直』的一面，明明我们所做的事情差不多！」 「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会的！」 过了一会儿，这声嘶力竭的、似要将人拉入地狱般的吼叫声伴随着头骨的消融一点点消散了，留下的只有从火焰中弹出来的半截碎骨。 「遭到报应？大概会吧。」 萨兰德哼笑一声，从口袋中翻出了一个皮夹，然后挑了个空隙将碎骨插.了进去，「但是现在，我才是向你索取报应的人。」 年轻主播拿皮夹的角度非常巧妙，直播间内的观众只能大概看清那样东西被撑得鼓鼓囊囊的外形，却看不到里面究竟藏有什么。 但他们大多对此漠不关心，一个款式普通的皮夹而已，比起这个，他们更愿意让萨兰德给壁炉拍几个特写，好确定嫌疑犯是否真的已经死在火焰之中。 在一片催促声中，一条关注点清奇的弹幕缓缓地出现在了屏幕中央。 【壁炉旁似乎有什么东西。】 第9页 「那是嫌疑犯身上的纽扣，很可能是在对方挣扎的时候卡在了地板缝隙里。」 萨兰德顺着对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前看，语气中多少带着些漫不经心。直到，他看到了对方位于最前方的id——【盯ing】。 好傢伙，这个整晚只敲出过三个字的观众终于在无人干扰的情况下主动开口了。 「怎么，这个纽扣很特别吗？」萨兰德舔了舔嘴唇，故意将声音拖得很长，「特别到足够吸引盯盯小可爱？」 他特意以问句作为结尾，诱导对方继续往下说。可惜，这依旧撼动不了【盯ing】格外不喜欢打字的手。 「要不这样，我们打个商量。」 隔空凝视对方黑乎乎的头像，年轻的主播笑眯眯的开口，语气中带着伪装出来的大气—— 「我这个人呢，比较喜欢看人打字。如果你能能多发几个弹幕，我就给那个纽扣一个特写。这可是特殊待遇哦，就当作是对你的粉丝回馈了。」 似乎是为了增加话语的信服力，萨兰德将头转向了那个被给予过多关注的纽扣。因为眉眼弯起，反射进他眼底的冷光被压缩成了一条细线。这使得这个笑容不仅没有暖意，还让人背后发凉。 回到最初的话题，这个纽扣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答案当然是没有。萨兰德相信，看出这一点的并不是只有自己，还有屏幕那一头的观众们以及……【盯ing】。 对方做出这一系列事情的原因不是真的想研究这个纽扣，而是想借着纽扣这个因素让自己去做某些事情。就比如……弯腰去捡纽扣。 就像前面所说的那样，纽扣的存在无足轻重，重要的是「弯腰」的动作。 结合纽扣所在的高度以及萨兰德的身高来看，倘若弯下腰，他手中的皮夹自然而然会向观众的角度倾斜，那时候，皮夹内部就不再是秘密。 这倒不是因为萨兰德有被害妄想症，一切的问题都出在【盯ing】身上。 这位小粉丝一直沉默，从各个方面来说都算得上是「安分守己」，但萨兰德就是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感。 也是，大家都是网络上的陌生人。就算【盯ing】在看播的时候开着录像机以及各种精密机器，事后又一帧帧的反覆倒带，只为扒出他这个首富伪装者的身份，萨兰德也没什么制止对方的有效手段。 但那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反击。 就在前天，他拦截到小一段黑进他直播后台的数据。操控那段数据的人手段高明又谨慎小心，在飞速进攻的同时又能迅速抹去自己潜入的痕迹。 萨兰德不知道这段数据在自己设计的防火墙外围反覆试探过多少次，但是那次，它成功进入了内部，并且被自己撞了个正着。 在抓住这个马脚后，萨兰德理所当然的展开了一系列反向追踪。可惜的是成效不大，一番操作下来，他只从对方那里获取了一点点信息。而这些信息与【盯ing】有着一点点关联。 是的，只有一点点。 所以，萨兰德不能百分百的肯定【盯ing】就是那个企图侵.犯他个人隐私的混蛋。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在直播间内对这位独一无二的粉丝表现出什么异常。 但是现在，不好意思，他心里 中不断积累的火气已经压不下去了。 就算是这样，萨兰德表面上依旧在笑。他甚至还「善解人意」地提点了几句依旧没什么反应的【盯ing】。 「如果你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可以给你提供素材模板。」 在那些模板被展示出来的那一刻，整个直播间安静了几秒。在短暂的安静之后，爆发的是观众们事不关己却又幸灾乐祸的唿声—— 【快，快，说出来！】 【一句话就达成目的，四捨五入约等于白给啊，兄弟赶紧沖啊！】 【gkd，gkd，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得到热烈支持的萨兰德唇边笑容逐渐扩大，「盯盯小可爱要接受我的提议吗？」 他眼尾上扬，孔雀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的头像瞧，仿佛要透过屏幕，看到位于另一侧的、粉丝的眼睛。 【盯ing】会接受他的提议吗？结合对方之前的反应来看，可能性小之又小。 这个认知无疑增长了萨兰德的嚣张气焰。既然对方註定不会回应，那他为什么要放过这个「好机会」？ 「嘿，你倒是给个回应啊！」萨兰德耸了耸肩膀，「到底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如果不接受的话，我就准备收工了。」 说罢，他还装模作样地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苦恼至极，「你看，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为了节省彼此的时间，我只能再给你几秒钟考虑。」 自顾自的倒数声在直播间内响起，清晰且缓慢，看似给人留足了余地。但是，屏幕中青年带着那么点恶劣的嘴角却预示着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越是数到最后，对方倒数的频率越快，有一次甚至还一连跳了好几个数字。 压着象徵着结束的数字从主播嘴里吐露的那一秒，男人眯着眼睛将那串既定的字符输入进去—— 【盯ing：主播最帅了，我永远爱你。】 第七章 ================ 「时间到。」 倒数完毕，萨兰德宣布了游戏的结束，「看来我们的盯盯小可爱并没有抓住这次机——」 第10页 声音戛然而止，只因为一条慢悠悠的、宛若闲庭信步般晃荡出来的弹幕，id上独一无二的粉丝头衔引人瞩目。 一时间，全场寂静。 萨兰德：「……」 既然已经准备走沉默路线，能不能不要特地回一句这个？虽然此举看起来非常贴心，时间压的也很准，但……很难让人觉得对方不是故意的。 他死死的盯着对方漆黑的头像，就像是在看一只从假寐中睁眼的黑豹。此刻，对方终于伸出爪子，开始不轻不重地将自己之前的挑衅打回来。 「好吧，看来你确实心比较诚。」 萨兰德属于反应较快的那一类，因此并没有被打得措手不及，他的语气中带着揶揄，「那么，接下来该我兑现承诺了。」 伴随着「啪」的一声轻响，他将手中的皮夹摺叠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收入了口袋。然后，缓缓地俯下身，按照约定装模作样地给了那枚纽扣几个特写。 ——反正对方提出要看的只是纽扣，他也就只给纽扣。 「这也许还真是个稀奇玩意儿。」年轻的主播将那那枚再普通不过的扣子举到高处，眯着眼睛往扣眼里瞧，将睁眼说瞎话演绎到了极致，「还需要我对焦得更细緻一点吗，盯盯小可爱？」 他当然不可能得到回答，因为【盯ing】在敲出那一行字之后就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了。在萨兰德看来那就是「认命了」的表现。 ——可不是只能认命吗，对方还能跨过屏幕打他不成？ 这个时候的萨兰德还不知道，哥谭人从来学不会认命，哥谭的守护者更是如此。 当年轻主播怀着某种愉悦的心情将手中的纽扣弹入火焰之中的时候，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按上了蝙蝠电脑旁边通讯器的开关。 通讯器的那一头略微有点嘈杂，似乎是有一对男女正在争吵。但是频道一连上，那边的人便自觉的减弱了声音，「请问是韦恩先生的管家吗？我们已经快到达指定地点了！马上，再等一会会！」 与此同时，直播间内的火苗蹭地向上蹿起，轻而易举的让纽扣步上了嫌疑犯的后尘。而这些细微的声响明显引起了通讯器另一头的人的疑惑。 「对了，管家先生，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类似于火焰？」 「管家先生」还未作答，这个人的话就被自己的同伴驳回了，「你是不是蠢啊？这哪里是通讯器传来的声响？快看看不远处的那栋房子，声音明显就是从那儿传来的！」 「你瞎说什么呢？！这个地方我们刚刚来过，全是黑漆漆的一片，哪里来的什么火光？」 那个人扭头往同伴所说的方向望去，随即发出了一声尖叫，「这……这不是一栋已经废弃很久的住宅吗？！」 尖锐但是并不陌生的人声引起了萨兰德的注意，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音色，最后发现是之前那对路过过这里一次的夫妇。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妻子夸张尖叫的影响，之前还气势汹汹的男人声音中也带上了颤抖，「要不，要不……我们还是报警吧！这大晚上的也不安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几天这附近还闹出了不小的杀人案！」 扫了一眼地上还未完全处理得当的狼藉，萨兰德断然是不可能让他们报警的。 他将手机揣回兜里，然后轻轻地拉开门，语气中自然地带上只属于花花公子的柔情与贵气—— 「不要这么着急啊，现在失去的风度以后可补不回来。」 第八章 ================ 「女士先生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一只冰冷尖锐的钢笔尖怼到了萨兰德的眼前。 男人，也就是那对夫妇中的丈夫，拿着那只一看就是才从口袋中掏出来的钢笔疯狂挥舞着，企图用这个将萨兰德逼退。 他的妻子躲在他身后，下意识用昂贵的皮包挡住了自己的脸，「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是小偷还是其他的可疑分子？！」 男人似乎已经陷入到了无穷无尽的恐惧之中，他甚至都来不及抬眼去看萨兰德的脸，只是哆哆嗦嗦地将口袋中的手机拿出来一个角。 「不……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报警了！」 这话听起来可真熟悉。 几十分钟之前，萨兰德直播间中的观众还因为怪物的出现打算报警，现在，他也被这对夫妇当作了「怪物」。 小小的晶片从萨兰德的袖子下滑出，伴随着一声轻响他牢牢地吸附在了男人的手机背面。 与此同时，已经进入拨号界面的手机屏幕突然一花，「失去信号」的提示弹了出来。 这一幕显然是男人始料未及的，他手无足措的抓着手机，表情比之前更加惊恐。 萨兰德向前走了几步，男人手中的钢笔已经抵上了他的胸口，大片蓝黑色的墨迹在白色的衬衫上晕染开来。 但是他毫不在意，甚至还有空朝不远处的女子抛了个暧昧的小眼神。 「这是韦恩企业还在研究中的试用产品，我也不知道他究竟会对手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如果你的手机被它搞坏了，可以去总部的前台报销。」 男人下意识的翻过手机查看，那枚晶片是纯色的，他没有在上边找到能代表韦恩企业的logo。 「当我们很好骗吗？连logo都没有——」 第11页 似乎是为了壮胆，男人故意将声音放得很大。他抬起头虚张声势的瞪向萨兰德，现在看清那张面孔之后，整个人僵住了。 「你，你是布……布……」 男人嘟囔了好半天，硬是没说出个所以然。 恍惚间，他又想到了之前那枚没有任何印记的晶片。那东西看起来太不正规了，就像是私人制作的产物。 ……但是，如果萨兰德之前说的是真的，如果那枚晶片只是一个试用产品，那它没有任何商标反而是正常的。韦恩企业可是一个对品控要求极高的公司，他们不会为一个还在实验中的产品打上标记。 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剧本正按照着萨兰德规划的方向往下走。 「不过，比起去韦恩企业前台报销，我认为你现在有更需要关注的事情。」年轻的主播挑着眉暗示，「你们刚刚称唿我为什么？」 「小偷？可疑分子？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这可真是个不得了的控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在业内似乎会被称之为——诽谤？」 闻言，男人的表情变化了数次，仿佛是按下了开启按钮的老虎机。无法窥见外边景象，却能听到萨兰德与这对夫妇对话的观众心中更是想法丰富。 【哦，老天哪，那个「诽谤」的尾音，听得我腿都软了！虽然是装的，但主播已经有布鲁西宝贝那味了！！！】 【我发誓，那个男人已经被唬得忘记追究主播拿出来的产品了！！！】 【主播，一个即将得到奥斯卡金奖的男人！布鲁西本人看到都要嘆一句「佩服」！】 经歷了数次变换，男人的表情逐渐变得稳定，那是一个近乎谄媚却又带着些许惊喜的微笑，「真是抱歉，韦恩先生。怪我在晚宴上喝多了酒，竟然没认出是您。」 他的妻子也将原先挡住脸的包包放下，转而热情地揽住了萨兰德的肩膀，故作熟稔地转移话题，「话又说回来了，大晚上的，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随着两人急速缩短的距离，女子身上刺鼻的香水味飘进了萨兰德的鼻腔。香水确实是高档香水，但是喷多了就会觉得腻。 「我以为你知道原因？」年轻的主播侧头看向女子，并且给了对方一个wink——这是他精心挑选过的，吸入香气最少的角度。 女子可不知道萨兰德此举的目的，她只是有些着迷地看着映在对方眼眸之中、属于自己的倒影，有那么一刻，她竟觉得自己是对方的全世界。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布鲁斯.韦恩可是哥谭着名的花花公子，情人名单长的能绕地球好几圈圈。 不过，即使如此，只要是这个男人出现的地方，大部分名流千金依旧会蜂拥而至，只为得到他的一个眼神，一句轻语。 ——谁让他是哥谭宝贝呢？ 她将目光落在了萨兰德有些凌乱的衣襟上。因为之前的打斗，年轻主播身上衬衣的扣子松了好几颗，露出了大片带着红痕的胸膛。 看着那些痕迹，又联想到萨兰德刚刚所说的话，早已听闻哥谭宝贝混乱生活的女子先入为主的将它们当做了特殊运.动后留下的证明。 「韦恩先生，您今夜的女伴可真是热情。」 「确实，」萨兰德露出了一个略显无奈的表情，「她们一直死死的抓住我不放手，所以才拖到了现在。你知道的，我也不想这样，毕竟这个点，女孩子们回家不安全。」 她……她们……？好吧，复数的女伴对于布鲁斯.韦恩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大脑当机了几秒，女子还是顺着萨兰德的话继续向下说，「确实，最近是不安全。」 「我看韦恩先生现在也是一个人，要不和我们一起回酒店？有个伴总归是安全一些。说来也巧，我们的房间刚好在您的隔壁。」 在女子说这段话的同时，萨兰德一直密切关注着她的表情和语气。 对方的演技并不精湛，眉眼之间满是近乎违和的急切，但单从词句上来看，却不似在编织谎言。 像是看出萨兰德与女子之间的僵持，她的丈夫赶紧凑上前来将房卡展示给萨兰德看，「您看，我们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妇，没有害您的能力，也没有套近乎的意思。」 「只是……只是您知道的，运气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总是说不准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塞巴斯蒂安.斯坦小可爱的地雷！ 我本来想把感谢范围设置成二月份到四月25的，结果它提示我时间太长，没办法弄，现在手打出来啦！≧o≦ ——感谢在2021-02-06 23:56:42~2021-02-09 03:41: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读者、乍暖还轻寒23333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章 ================ 确实，运气这种东西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说不准，因为它是未知且不可控的。但是，绝对不包括现在。因为—— 「耳环很漂亮，女士。」 萨兰德没有选择去接男人的话，反而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耳垂。 女子愣了愣，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耳朵。那里有一枚精美的耳饰，此刻正半遮半掩的藏在髮丝之间。 冰凉的金属质感通过指尖传递到了全身，让女子忍不住颤慄了一瞬。她的表情从最初的困惑转变成惊慌。 第12页 「答应我，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好吗？」 萨兰德的手指擦过她的耳垂，将一枚近似球体的东西从她的耳饰背面取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动作过分轻柔，女子舒了一口气。但是接下来，她又不得不将好不容易唿出的那一口气重新吸回来。 「耳朵里的那个东西也一併交出来吧。」 女子的手臂一僵，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藏在耳道里的微型耳机拿了出来。 「没见过的东西呀，是还未上市的新款式吗？」 萨兰德将黑色耳机捏在两指之间细细打量。这个东西很小，很轻，无论是材质、科技还是隐秘性，绝对称得上是军用级别。如果不是靠着声波定位，他还真不一定能够发现这个小玩意。 「有人在吗？这边是位于纽约郊区的别墅。」将手中的东西塞进耳道，萨兰德对着那个从女子耳饰上拿下来的小球开口。 小球闪着代表通讯正常的光，但是微型耳机中却始终没有传来声音。 「宝贝？甜心？小可爱？你听得到吧？当你还在那位女士耳朵上的时候，我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声音低沉还伴随着一定程度上的回音，你是男性对吧？年龄三十岁往上走，现在正处于密闭空间里。」 萨兰德还是那副布鲁斯.韦恩式的花花公子调调，仿佛现在扔出的不是什么重磅炸弓单而是随性的调情。 轻松的微笑挂在脸上，他等待着那人自乱阵脚，露出狐狸尾巴。 在这场无声的僵持之下，率先沉不住气的不是被刻意针对的通讯者，也不是一直在自说自话的萨兰德，而是一直站在旁边的女子。 年轻主播刚才的姿态显然给了她很大的压力。女子的脸色十分难看，似乎有着将微型耳机拿回来的打算，却又恐惧于得罪「布鲁斯.韦恩」。 萨兰德打量着对方微颤的红唇，暗自思索自己刚才究竟猜对了几分。 是的，他之前根本没有听到耳机对面那人的声音，刚才的一切只是猜测或者说是......试探？ 可惜的是，对面那人的心理素质实在是太好了，完全没有被他的言语左右分毫。 「好吧，你似乎不喜欢说话。」萨兰德耸了耸肩膀，暗自补充了一句：就跟【盯ing】一样。 「但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你难道不觉得用这种东西跟踪我、监视我很累吗？啧啧，这种微型耳机看着也不是什么好弄到的东西。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更方便实用的手段。」 「要认真听哦，」他将那个小圆球贴近嘴唇，从侧面来看，这个动作和接吻没什么区别，「毕竟，我现在是在抽时间教你做事。」 在放出不得了的宣言之后，萨兰德拿出手机照着上面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复述自己的直播间号。 「你完全可以来我的直播间看播。既真实又刺激，还能方便你实时掌控我的动向，闲的时候还能发发弹幕，留留言，感觉很好的。」 「除了以上所说的这些，我还会提供答疑服务。如果你在直播中有什么疑问或者想法，可以随时提出来，这可是现场的一对一互动哦。」 似乎是由此联想到了什么，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也不会完全不计报酬。」 「如果你需要打扰我很长时间，请自觉得拿点什么来交换，哦，当然，这个交换的最低要求是成为我的粉丝。」 萨兰德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小球上原本稳定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然后—— 通讯彻底挂断了。 萨兰德：「......」 听了几秒通讯挂断后发出的「嘟嘟」声，他将耳机和小球重新抛给了女子，语气中带着无奈，「还真是不经逗。」 女子：「......」 她总觉得面前的「草包」韦恩看起来有什么不对，但硬是说不出来一个原因。 「今晚的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不会起诉你们的诽谤，也懒得纠结幕后指使你们的人是谁。」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女子的注意力被重新引回到了这边，「布鲁斯.韦恩」细微的不对劲立刻被她抛到了脑后。 对于她这样的反应，萨兰德无疑是满意的。「打一棒再给一个枣」这种伎俩非常老套，但是却很实用。 「虽然我很想跟你们一起回去，但是这里还有一个烂摊子等着我来收拾。一名合格的绅士不应该将它们留给别人，不是吗？」 「烂……烂摊子？」 女子显然将这个词彙与萨兰德之前强调的复数女伴联繫在了一起，并且自动将「烂摊子」的内容往惹人脸红的方向补全。 「所以说……你们真的在这里……？可是这里就只是一栋又脏又乱的废弃别墅啊？！」 萨兰德没有说话，只是给了她一个眼神。而女子敏锐的从中读出了类似「不是吧，这也值得大惊小怪」的意思。 该说……不愧是花花公子吗？！明明都是上流社会的人，为什么她会这么的格格不入？不，才不是她的问题，只是布鲁斯.韦恩太特立独行了！ 看着面前双眼放空、大受打击的女子，萨兰德在心中为自己点了一个贊，至少对方不会再继续纠缠他了。 但是，下一刻，他发现自己的袖子被身旁的人攥紧了。 「韦……韦恩先生，您确定您的女伴们已经不在别墅内了吗？」 第13页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在这之前，别墅里只有萨兰德一个人——至少在他离开别墅前是这样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立刻扭头望向别墅，然后发现：之前隔着窗户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微光的炉火，现在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个，我也不是很确定。」 萨兰德使了个巧劲，让自己的袖子从女子涂着浓艷指甲油的手掌中逃脱。他拢了拢衣服，重新退到了别墅内，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不过，既然是私人事情，就请两位不要过度探究了。」 看着被关得严丝合缝的大门，夫妻两人面面相觑。 女子的丈夫显然是个不安分的，在短暂的犹豫后，开始朝着别墅的方向靠近，似乎还有继续说服萨兰德的打算。 但是，才走了几步，他便被自己的妻子阻止了。女子将那套曾被萨兰德拿走的装备重新戴上，然后沖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管家先生，您还在吗？我们好像把事情办砸了。」 小球上象徵着通话的灯再次亮起，女子立刻知道对方在听。 她慌乱的将发生的事情解释了好几遍，还语无伦次的找了几个藉口，最终希冀地开口，「那之前谈好的报酬……」 「夫人，你大可以放心，钱已经汇过去了。」 听着那头低沉的男音，女子松了口气，现在的情况比她之前想的要好太多。该说不愧是顶级富豪家的人吗？出手阔绰的要命！ 这么想着的同时，她脸上挂上了讨好的笑，奉承的话随口就来，「您家老爷确实优秀，完全和传闻中说的不一样。还有那句『我在教你做事』，那个气场确实少有！」 「不过，韦恩先生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直播感兴趣的？」 「......」 —————— 哥谭蝙蝠洞 「韦恩先生对直播感兴趣？不，我觉得他对当管家更感兴趣。您怎么认为，老爷？」 在这句话传来的时候，将大半张脸沉在阴影中的男人刚好挂断通讯。他用空出来的手揉了揉眉心，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般地念了一句对方的名字，「阿尔弗雷德。」 不再年轻的管家将咖啡摆在他的手边，「被人教做事的感觉如何？」 「他只是想激怒我。」 男人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他甚至没有去碰咖啡，只是让目光停留在面前的放着冷光的电脑屏幕上。 阿尔弗雷德显然也看到了屏幕上的东西，「这是？」 占据屏幕的是一个三维立体的皮夹，无论是样式还是大小都跟萨兰德之前拿的那个一模一样。 「我交给那对夫妇的东西不仅仅是微型耳机和通讯器，那个耳饰本身就是一个扫描仪。」 在高科技的扫描下，钱包内部无影遁形。 男人很快就在里边找到了那半截被萨兰德塞进去的碎骨以及......一些类似的东西。 那些东西多半是其它怪物的一部分，或大或小，或长或短。但是无一例外的，它们都被保存的很好。 「噢，看来这是一名经验丰富的猎手。」 在自家老爷看播的时候，阿尔弗雷德也来过几次，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其中的几样东西感到眼熟——它们都曾在直播中出现过。不过，那个时候它们都还好好的长在怪物身上。 「也是一名潜在的杀人犯。」男人紧接着补充。 「但是这些只是怪物，而且它们中的大部分都对人造成了不可挽回伤害。」 「大部分的杀人犯一开始杀的也不是人。」 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男人勐地将皮夹的一角放大，一小块阴影横在那里，形状像极了某种纸片。 「是扫描的时候出了问题吗？」阿尔弗雷德显然也发现了不对。 这个纸片打从一开始就和钱包里的其他东西呈现出不同模样，它看起来又暗又模煳，就像是被捣碎了的影子。 「不是扫描的流程出了问题，是这张纸片被抹上了特殊物质，扫描仪被干扰了。」 看着蝙蝠电脑运算出的最终结果，男人的眼睛眯了起来，指节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 因为这细微的震动，被挂断的通讯器顺着桌子的纹路滚动着，最终撞上了他的手背。 男人突然想到了几分钟前主播所说的话。 对方用的是他的声音，尾音慵懒且上扬。因为离通讯器过近，那些词句中还混入了轻浅的唿吸声。但是，这些都掩饰不了其中浓重的挑衅意味。 手指的敲击声停了，男人转向阿尔弗雷德，「关于『格林』这个词彙的搜索有进展了吗？」 在主播与骷髅怪物对线的时候，骷髅怪物曾经用过这个词。 「有，关于它的词条只多不少。」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在此刻染上了许些笑意，「不过，我猜您要找的不是《格林童话》的相关信息。」 果然—— 被耍了。 本就合着的唇抿的更紧了，电子产品的冷光打在他脸上，使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2-09 03:41:45~2021-02-10 20:46: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杪杪杪杪杪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冷月 1个； 第14页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章 ================ 「谁在那里？」 大概是因为关上了门吧？整个别墅内部黑得不像话。但萨兰德还是准确的找到了熄灭的壁炉。 壁炉周围有着些许潮意，他靠近时甚至还踩到了水渍。这些东西都是之前没有的。 萨兰德顺着壁炉向上望，视线最终停留在了斜上方某处，在那个地方有一块非常模煳，极不引人注目的投影——近似于一个倒吊着的人。 「还不打算下来吗？」 似乎是为了提醒对方自己并不是在虚张声势，萨兰德走进了离对方最近的那面墙，然后用手背扣了扣墙面。 「好吧，好吧，你果然发现我了。真不知道在这么黑的环境下，你究竟是怎么看到的！」 一个圆滚滚的脑袋从上方探下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青涩和少年人独有的活力。 但随着逐渐缩短的距离，萨兰德已经可以看到对方头罩上两个同样圆滚的……眼睛？好吧，那其实是花纹。 他下意识的抄起了离自己最近的东西，然后用尖锐的一端指着对方。 「嘿，嘿，别紧张。」 面对警惕的萨兰德，那个人快速且慌乱地举起了双手，以示自己的无害。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扯了扯自己胸口的布料，企图让年轻主播看清上边的蜘蛛花纹。 「是我，我是，呃，蜘蛛侠。」 「……嗯，看得出来。」 注意到对方就连面罩都掩饰不住的纠结神情，萨兰德回了一句，但依旧没有放松警惕的意思。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听到「咣当」一声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然后迅速锁定了声源处。 那似乎是一个……粉红色的塑料桶。它正在地面上小幅度的滚动着，残留在里边的水泼洒出来，溅了萨兰德一鞋子。 「抱歉。」年轻的超级英雄在道歉的同时顺着蛛丝向下滑，最终不太自然地站到萨兰德眼前。 「这么说，壁炉里的火是你灭的。」 「呃，是的，先生。」蜘蛛侠的目光死死的粘在地面上，就是不愿意抬起眼睛，「我……我还以为你会跟那对夫妇一起走。」 他的声音本就不大，此刻还有越来越小的趋势，「其实，我就只是想……」 「帮忙？」萨兰德替他补全了话。 之前在直播间里的时候，他就听【就只是好邻居】说过会有超级英雄来帮忙，但他记得自己当初是明确拒绝了的？ 「啊，不不不，也不完全是这样。」这个超级英雄出乎意料的诚实，「我看完了你的直播，现在是想向你确认一些事情。因为……我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 萨兰德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甚至都没有放下手中仍指着蜘蛛侠的东西。而蜘蛛侠，这个年轻且平民化的英雄则像是上课迟到，正等待老师宣布最终命运的学生一样忐忑。 年轻的主播本以为这种僵持会持续很久，但蜘蛛侠先一步动了——对方勐地抬起了手。 这让萨兰德的警惕向上爆升了好几个等级，因为长期对付怪物，他对这些异于常人的存在似乎总带有那么几分怀疑。一双孔雀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蜘蛛侠正在移动的手臂，他知道对方的臂力上限是十吨。 蜘蛛侠的手以极快的速度上移，在下一刻精准地拍在了他自己的后脑上。这种动作多半代表着「灵光一现」。 不知道是不是萨兰德的错觉，当蜘蛛侠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中满含证明自己的渴望，「呃，那个，虽然不知道现在说是否合适——」 「我已经在直播间内关注你了！！！」 萨兰德：「？？？」 蜘蛛侠这思维跳跃性是不是有点大？？！ 像是生怕萨兰德不答应一般，蜘蛛侠几乎拿出自己最快的语速解释，「我在直播间内听到了你和那些人的谈话。」 「你当初说自己不是随便的人，占用你的时间需要拿东西来交换，而这个交换的最低限度就是成为你的粉丝。」 「当然，如果这些还是不够的话，我也是能给你打赏的，虽然我的零花钱不多，但是……」 说着说着，蜘蛛侠的视线缓缓上移，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对上了萨兰德的脸。 ！！！！ 「这张脸……是真的还是假的？！」 明明在场唯一的超级英雄是蜘蛛侠，全副武装的也是他，但是此刻，他却像是一只遇到天敌的小动物一般被惊得差点跳起。 可不是吗，超级英雄中的小辈，谁不怕蝙蝠侠呢？那个全身黑漆漆，不苟言笑，心思如同交叉路口一样深沉的人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食物链的上层。 更何况，斯塔克先生告诉过他：蝙蝠侠这个人心眼坏的很，因为曾经被蝙蝠咬过，所以热衷于披着蝙蝠皮和罪犯们玩角色扮演游戏。不仅如此，对方还喜欢绑童工回家，那些童工过的可惨了，不分昼夜的工作，每周却只能得到五美元！！！ 也正是因为如此，每当蜘蛛侠去到哥谭市附近，都会因为其守护者的恐怖传闻望而却步。 总的来说，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除却新闻以外的地方看到布鲁斯.韦恩。 没见到萨兰德真容前，蜘蛛侠还能说服自己，认为其他人的错认不过是主播的忽悠技术高超。但是现在，虽然问着「是真是假」，但他已经动摇了。 第15页 就像前面所说的那样，蝙蝠侠喜欢角色扮演，如果面前的这个主播不过是对方查案的某个马甲…… 蜘蛛侠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然后，极为碰巧地对上了萨兰德的视线。 看到这个只说了开头却始终没有下文的超级英雄重新看向自己，萨兰德皱了皱眉，眼中下意识的带上了催促。 但是很快，他发现原本紧张得不知道将手放在哪里的蜘蛛侠，现在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沐浴在萨兰德目光下的蜘蛛侠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 ——该死的，这一定是传说中「蝙蝠侠不贊同的目光」！！！ 怎么会这样？他什么时候惹到对方了？对方会不会一不高兴就把他领回去当备用童工？！ 对于萨兰德来说，这种情况可不常见。 「布鲁斯.韦恩」一向是大众都喜欢的类型，就算是不太喜欢，也不至于露出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吧？难道说......对方惧怕的是布鲁斯.韦恩花花公子的身份？ 仔细思索一番，这个猜测确实是有可能的。毕竟几个月前，哥谭王子就在电视上高调宣布自己对超级英雄强烈的兴趣。这直接引发了长达数月的激烈讨论：布鲁斯.韦恩最想潜的超级英雄究竟是谁？ 布鲁斯.韦恩最想潜谁，萨兰德不确定，但他觉得即使是最荤素不忌的花花公子也不会对蜘蛛侠感兴趣吧？从年轻超级英雄的身高和体型来判断，这十有八九只是一个未成年的男孩。 就在萨兰德那句「你放心，我不会潜你」的话即将说出口的时候，一道清脆的钱币碰撞声打断吸引了他的注意。 声响的源头是被他控制在口袋中的手机，此刻，原本已经进入休眠状态的屏幕重新亮起，姗姗来迟的简讯提示大而显眼—— 「恭喜，粉丝【就只是好邻居】向您打赏了5美元，在这之后，您能从直播间内的『小萌物』标识中找到他。」 萨兰德：「……」 他立刻将这条简讯和蜘蛛侠之前羞涩的宣言联繫到一起。还有这个id名称，他早该想到的...... 果然，超级英雄都是喜欢自作主张的一类人，所有的事情都是先做再报备。就像是之前的帮忙扫尾，就像是现在。 ——最重要的是，自己明明没有答应对方吧？？！ 看着萨兰德沉了好几分的脸色，蜘蛛侠甚至觉得自己从对方那双孔雀蓝的眼睛中读出了嫌弃。 不过，这也确实是他的错，他就不该在没确认主播身份的时候打赏！！！ 现在怎么办？蝙蝠侠会怎么看待他的这一行为？会不会认为他是在炫富？老天啊，这五美元再翻几千倍都抵不过首富一天的开销！！！ 又或者…… 蜘蛛侠调动自己活跃的脑细胞回忆了一下直播间内的打赏榜，然后惊恐地发现自己打破了对方「0打赏」的成就。 想想吧！蝙蝠侠，布鲁斯.韦恩，哥谭首富，如果真的想要礼物榜单，这个位置哪轮得上自己？！就算对方自己不刷.榜，有的是人帮他！ 所以问题来了，这个「零打赏」的存在是不是蝙蝠侠刻意为之？如果这是对方查案子的重要条件…… 蜘蛛侠已经不敢继续往下想了，他突然理解对方之前为什么要用「蝙蝠侠不贊同的目光」看他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立刻跳窗逃走。但是，爆表的责任感却使得他硬着头皮往萨兰德旁边凑了凑。头罩上的大眼睛依旧炯炯有神，但是在面罩之下，蜘蛛侠已经将暖褐色的眼睛死死地闭上。 「……你想要问什么？」 「诶？！」 因等待宣判而闭上的眼睛勐地睁开，蜘蛛侠没想到自己等来的会是这句话。 看着年轻英雄难掩激动的小动作，萨兰德朝他递了一个「你懂我也懂」的眼神，「打赏已经到帐，但这并不意味着我的时间永远免费。你知道的，想要和我深夜密聊的人可不少。」 「现在，我给你五分钟。」 蜘蛛侠：！！！ 五分钟，居然给了五分钟！三天前，斯塔克先生还向他还抱怨过蝙蝠侠的不近人情。 当初是因为什么来着？哦，对了，是斯塔克先生追捕罪犯一不小心踏入哥谭领空，却被毫不留情赶出来的事情。那时候，蝙蝠侠甚至都没有给斯塔克先生解释的机会！ 他面前的人和斯塔克先生口中的蝙蝠侠是一个人吗？！还是说，「布鲁西宝贝」状态下的蝙蝠侠更好说话？ 「我想要跟您谈的事情和之前的那个骷髅怪物有关。」谈到正事，蜘蛛侠逐渐严肃起来，「那种生物是成群结队存在的，还是一两个个例？」 「哦？这么说，你见过类似的东西？」听着蜘蛛侠的问题，萨兰德眼中伪装出来的、属于花花公子的散漫淡去了一些，锐利的锋芒在其中逐渐凝聚。 对于萨兰德气势的转变，蜘蛛侠并不惊讶，此刻他的重心已经铺在了别的东西上，「大概……是这样？」 「几天前，我见证过一场袭击案，作案的兇手是马蜂。」 「马蜂？」萨兰德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如果是这个季节，马蜂暴躁易怒，袭击人很正常。」 「不，不是那样的。袭击人的根本不是那种还没人小拇指长的马蜂，它有这么大！」用手比了一个大致高度，蜘蛛侠用提高了些许的声音强调着。 第16页 「没有马蜂能长到那么大。」仅是一眼，萨兰德就估算出蜘蛛侠口中马蜂的具体高度。那种高度就连少数成年人都达不到，更何况是马蜂？ 「是的，没错。」蜘蛛侠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但它是一只人形的马蜂怪物。」 作为那场袭击的目击证人，他也曾被人请到警局做笔录。但是那些警察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反而嘲笑他被一只小小的马蜂吓得精神失常。就连斯塔克先生也...… 最终他咬了咬牙，「这就是我认为它与骷髅怪相似的地方！它们都长相奇怪，手段阴毒，还有能躲避人类筛查的能力！」 将这句话吼出来之后，蜘蛛侠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髮丝黏在头罩上，但他没心情去管。 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萨兰德。年轻的主播依旧站在原地，无论是眼神还是唇角的弧度都和最初没多大区别。 不得不说，两个联盟的资助人总是相似的。蜘蛛侠垂下了眼睛，当初斯塔克先生的反应和萨兰德相差无几—— 「还记得能够探查全球异动的斯塔克卫星吗？如果这样的生物真的存在，我的情报网会在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我。」 「我知道你们小孩子总是希望能够拥有一段特别传奇的经歷，但是孩子，你要相信科学。它可比那些虚无缥缈的传闻或者魔法要可靠的多。」 蜘蛛侠承认，斯塔克先生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但是……但是他确实看到了。 也许，就和直播间里的那些人说的一样，这些怪物的隐藏手段极其厉害，纽约警察查不到它们的真身，斯塔克工业的高科技对上它们也无济于事！ ——想要对付这些怪物，只能找它们的克星，比如……他面前的主播。 如果主播也不相信他，蜘蛛侠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所幸，萨兰德没有让他失望。 「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马蜂怪物的？」 「我学校......呃，也就是中城中学！」看到了希望，蜘蛛侠的回答干脆利落了许多。他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身份，因为每个超级英雄的真实身份，在蝙蝠侠那里都不是秘密。 他犹如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吐露，就只是太激动了，他并没有注意到萨兰德有些怪异的眼神。 年轻的主播理所当然的注意到了蜘蛛侠之前的口误，但是更令他惊异的是：对方竟然没有在之后对这个失误进行任何掩饰...... 这究竟是因为年轻的超级英雄太没有自我保护意识，还是因为「布鲁斯.韦恩」这张脸太具有......欺骗性？ 至于这个欺骗性究竟是褒义还是贬义，那就仁者见仁了。 还没说到兴头上，代表通讯请求的铃声就打断了蜘蛛侠的思路。年轻的超级英雄本来不打算管它，但还是承受不住另一人的执着。 看清来电人备註的那一刻，蜘蛛侠几乎僵成了石头。兴许是命运在跟他做对吧，僵硬的手指弯了弯，无意中碰上了挂断键…… 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因为他又颤颤巍巍地将电话拨了回去。 「不知道你和现在和谁在一起，也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需要对我保密的事情，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你是第一个敢挂我电话的人，睡衣宝宝。」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想要个影分身上班投的一颗地雷～ 本来想设置二月份到四月份的感谢范围，但是因为时长问题好像搞不了，所以就手打出来了。 感谢在2021-02-10 20:46:44~2021-02-13 20:53: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牛奶加糖半茶匙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冷月 2个；腐白色、乍暖还轻寒23333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之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一章 ================== 托尼.斯塔克非常郁闷。 一大早他就被復仇者联盟的集合信号吵醒，好容易将任务完成大半，却又错过了甜甜圈的贩售时间。 作为纽约首富，他向来认为有钱可以无所不能，事实上，money可不能让他最爱的那家甜甜圈联锁店开门。 ——他确实可以让星期五将那个品牌买下来，但那再快也是明天的事。这个点可没人会放弃宝贵的睡眠时间为他起草转让合同…… 保持了长时间的低气压，托尼.斯塔克终于想起了他的睡衣宝宝。那个男孩是个乐天派，总能在不知不觉之间让人露出笑颜。 他整了整有些凌乱的领带，又清了清嗓子，力争展现出自己作为导师最良好的一面。 然后，伟大的托尼.斯塔克再次受挫。 他所看重的后辈居然直接掐断了他的电话？！有没有搞错？那孩子之前可是一天给他发几百条消息！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蜘蛛侠将电话拨回去的时候，托尼.斯塔克的语气并不好。 「你现在在干什么？」 蜘蛛侠显然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萨兰德看着对方支支吾吾半天，最后编出了一个极为蹩脚的谎言。而这个谎言被电话那头的人一语点破—— 「上次发生类似事情的时候，你还说你在乐队。但事实是，你正不顾生命抢救一艘游轮。」 第17页 「不，斯塔克先生，我现在很安全，我……」 年轻的超级英雄依旧在绞尽脑汁的思考着，企图完成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说服任务。大概过了十几秒，萨兰德收到了来自蜘蛛侠的求助目光。 「电话那头是你的什么人？」 萨兰德当然没有错过那声「斯塔克先生」，这个姓氏实在是太独特了，不存在任何被错认的可能性。 「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长辈，我将他当做亲人看待。」蜘蛛侠不假思索的回答。 作为一个还在上学的年轻人，蜘蛛侠的世界本就不大，在叔叔离世后，他的世界就缩得更加小。幸运的是，斯塔克先生在这个时候向他递出了橄榄枝，将他引荐给復仇者联盟，让他能够更大程度的使用自己的能力。 听到这个答案，萨兰德并没有多意外。蜘蛛侠是一个不太会隐藏自己的人，无论在哪方面都是如此，就比如—— 「睡衣宝宝，你现在和谁在一起？」 尽管刚才蜘蛛侠已经尽可能地压低了声音，但电话另一头的人明显发现了端倪。 「最近的纽约很不安全，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这个？听着，復仇者联盟不会要一个不服从安排的成员。」 「安排？復仇者联盟的安排就是把我排除在外吗？」这句话似乎触碰到了蜘蛛侠的雷区，原本还有些小心虚的年轻英雄一下子变得愤怒，「您亲口说过的，我是你们的一份子！」 这个年纪的男孩大多都是这样的，想要扑扇着还未完全长成了稚嫩翅膀脱离长辈筑成的防护网，然后飞到更高的地方。 萨兰德盯着对着手机气得肩膀颤抖的男孩，因为角度问题，对方的影子看起来只有小小的一团，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曾经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萨兰德已经记不太清了，因为那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比陌生人还不如。 只是依稀记得，那时的他个子没有路边的垃圾桶高，根本不知道似笑非笑为何物，更没有刻意打扮成布鲁斯.韦恩。 那个孩子不会纠结于今天直播需要说些什么俏皮话，只会将手插.进口袋，做出一副拽拽的样子，然后说出一些在现在自己看来不自量力的话。 似是想找一下当初的感觉，萨兰德也将手插入口袋。他的手指没有碰到内在的棉布，而是直接触上了光滑冰冷的皮面——是之前随手放入口袋的皮夹。 手指与皮夹一触即分，就仿佛是碰到了划破美梦的玻璃。 「......你们让我留守后方，一旦发生什么异动就告知你们。但是你猜怎么着？你们根本不相信我的话！只有……只有韦恩先生愿意相信我的猜测！」 「哼，韦恩那种......」 托尼.斯塔克的心情本身就不是很好，听了蜘蛛侠的话之后，怒火更是噌噌噌的往上涨。他本想快速将这个无关紧要的名字带过去，然后进一步教育这个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小崽子。但是这个名字为什么念着念着就......那么熟悉呢？ 和托尼.斯塔克一样，萨兰德听着这个名字也觉得熟悉的有些过分。他让自己的目光再次回到蜘蛛侠身上，果不其然收到了对方愧疚惊慌的眼神。 萨兰德：...... 「韦恩......先生？」此刻，托尼.斯塔克也反应过来了，为了泄愤，他将这个姓氏咬得极重，「你旁边的那个人是布鲁斯.韦恩？！」 「我特么的就知道他一直惦记着睡衣宝宝！一个，两个，三个养子还不够吗？不对，他什么时候觉得够过？换养子换得比衣服还勤快，整颗心都跟他的衣服一样是黑色的！」 「个人建议，说话还是要建立在事实的依据上比较好。」短暂浮上来的、属于萨兰德.布克哈特的那一面被压制下去，他再次入戏。 即使光线很暗，萨兰德唯一的证人蜘蛛侠还是能看清他那件白色的衣服，「不，斯塔克先生，我觉得......」 「是啊，你当然觉得他不错。他是带你三更半夜去中城中学熘了一圈以证实马蜂怪的传闻吗？接下来他是不是还要给你发一件品味奇差，大冬天都只能将小短裤作为标配的制服？」 「我以为你不想当童工，睡衣宝宝。」 「这倒是没有，但他......」 听了这句话，托尼.斯塔克的心情稍微回升了一点，隔着听筒都能听到他花花公子式的，特意拖长的揶揄，「既然如此，那就跟你的旁边的loser说声再见吧。」 在蜘蛛侠和萨兰德看不到也听不到的地方，纽约首富将自己全部的重量压在了身后的皮质椅子上。因为突如其来的力道，椅子底下的滚轮转了转，滑出一道不短的距离。 近乎透明的虚拟屏幕竖在他的面前，上边正显示着一个象徵着蜘蛛侠位置的红点。此刻，他正看着那个红点慢吞吞地从纽约郊区某栋偏远别墅中移出来，踏上重回市区的路途。 「先生，那我们还需要继续扫描睡衣宝宝的学校吗？」 近些日子的扫描记录被星期五放到蜘蛛侠定位的旁边，那些记录排列的极密，和旁边稀疏领动的红点比起来活像是一篇学术论文。 「扫描频率继续保持，然后再给睡衣宝宝发条信息，问问他老蝙蝠都发现了什么。」 托尼.斯塔克以极快的速度将最新的扫描记录全部阅读了一遍。不是他不想相信蜘蛛侠的说法，只是......这么多天以来，记录上都白纸黑字的写着：毫无异常。 第18页 托尼.斯塔克是一个相信科技，相信数据的人，与此同时，他知道布鲁斯.韦恩也是这样一个人。这么一来，他倒是更想看看和蜘蛛侠探讨马蜂怪物探讨了大半个晚上的布鲁斯.韦恩究竟发现了什么。 十分钟后，他看着蜘蛛侠发来的信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有没有搞错？布鲁斯.韦恩、那个阴沉沉的老蝙蝠开直播？！他难道打算用他的黑暗和復仇吓哭小孩子吗？ 蜘蛛侠怕不是遇到了一个假的布鲁斯.韦恩...... 近些年，随着媒体上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关系的日益密切，假冒哥谭首富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但是，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 ——总归有那么一两个不怕死的想要试探蝙蝠侠底线究竟在何处。 有了这个猜测，当蜘蛛侠将萨兰德的主页连结发过来的时候，托尼.斯塔克立刻就点了进去。注意到那些奇奇怪怪的资料和隐藏在代码之中的防护程序，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星期五，拨打直播平台管理人的电话。」 作为一个人性化的智能管家，星期五有些为难，「现在已经凌晨四点了，先生，就算您拨打电话，对方也不会接的。」 在智能管家看来，这件事就和之前关门的甜甜圈连锁店一样。虽然托尼.斯塔克不会放弃它们，但也不得不将拨打电话的时间延后。 哪知，这次托尼.斯塔克给他的回答却是：既然管理人的官方电话打不通，那就去找他的私人电话。 星期五：...... 「哦，对了，如果还有多余的时间也给老蝙蝠打个电话吧！放心，以那傢伙夜行动物的习性，他肯定没睡。」 第十二章 ================== 萨兰德跪在床上，柔软的被单因为衤果露在外的小腿而微微下陷，温暖的阳光自背后打进来。 他并不是超级健壮的那一类人，但也绝不是那种扫一眼就可以被丢进弱鸡分类中的存在。薄薄的一层肌肉覆盖在骨骼上，形成优美却不易碎的弧度。 「这样一来地点和大致信息就确定了。」 孔雀蓝的眼睛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扫向不远处日历上画着红圈的日期，「中城中学的马蜂袭击事件，唉，明明是难得的轮休日。」 与床铺进行了片刻温存，萨兰德还是挪动着不愿配合的双腿，将脚塞进毛茸茸的拖鞋里。 他越过晾挂在一旁的肌肉紧身衣和未定型的假髮，径直来到了墙角。别看说的很复杂，实际上床与墙角之间不过是几步的距离——毕竟这是一间五步租住房。 就和这个租住房的别称一样，它的空间小的要命，也摆不下什么家具。但是它有一个不可忽视的特点：便宜！ 作为一名警员，还是纽约这种一线城市的警员，萨兰德还算是混的不错的。若是将他的工资拿给普通人，不说能住进豪宅，吃尽山珍海味，总归能吃住不愁。 可惜的是，他没有选择做一个普通人。想想肌肉连体衣和超仿真假髮吧，光是日常维护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更别谈所配的衣物了！ ——那好歹是扮演布鲁斯.韦恩啊，怎么能随随便便套一件二手货或者街边廉价品出门？！如果一个人真的那么做了，那一定是他不够敬业。 总之，如果要用四个字形容萨兰德目前的状况，那就是：节衣缩食，在夹缝里求生存.，然后...... 他掂起脚，将钉在墙上的某张旧报纸撕下来，位于报纸上的是骷髅怪的相关报导。既然骷髅怪已死，留着这东西也没什么用了。 随手将报纸团成一团，萨兰德顺手将放置在附近的两个透明瓶子打包成了无法被辩识的模样——这是昨天他从骷髅怪手中夺回来的、事件受害者的尸体残骸。 带上这两样东西，萨兰德准备换衣出门。在离开之前，他最后回头望了一眼。 虽然每次都会将上一个事件残留下来的东西处理掉，但是出租屋里依旧拥挤的要命。雪白的墙壁上钉满了密密麻麻的图钉，每个图钉上都钉着对应的报纸或者杂志。 黑白相间的照片以及其下所配的方方正正的文字远远看着就给人一种乌云罩顶的压抑感。萨兰德的目光在其中即将上稍作停留，然后反手带上了门。 —————— 「这就是我要寄的东西，一共两个包裹，分别寄往两个不同的地址。」谦和有礼的声音在快递店中响起。 一直埋头忙碌着的店主闻言抬头，他看了声音的主人几眼，却没有立刻去接包裹，「小孩子？你成年了吗？可别是附近学校的学生啊！之前有个学生在我们这偷寄情书被学校校长逮到了，连带着我们都遭了殃。」 「19岁，勉勉强强是过了成年的线吧。另外，您完全可以放心，包裹中的东西绝对不是情书，只是我对收件者家属的一点心意。」 声音的主人，也就是萨兰德，并没有生气，反倒是店主更加狐疑了。 他打量着面前的男孩，对方的睫毛向下垂着，微卷的发蓬松地贴在脸侧，看起来乖顺得就像是才从教室中走出来的学生。 说服无果，萨兰德只能当着店主的面掏出相关假证矇混过关，动作要多熟练有多熟练。 是的，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为了避免有心人通过这些快递找到找上门，他不得不去找一些和暂居地地较远的快递点。虽然这些快递点的工作人员不认识他、沟通起来较为麻烦，但是胜在安全。 第19页 不过，这次的快递点是他精心挑选的，不仅具备了安全的优点，还离他的下一个目标地点比较近。 是的，这里与发生了马蜂怪物袭击事件的中城中学只有不到两千米的路程，就算慢慢走，也只需要十五分...... 嗯？等等......前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到一分钟，平坦的大道便被黑压压的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些人正唿喊着什么，萨兰德想要去听，却被愈发嘈杂的声响劝退。 讲真，这种意外真的让人很难想像。 为了合理安排时间，萨兰德早就做足了功课。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条路光秃秃的，除了树和马路什么都不应该有。 退一万步，就算有人真的要在这里举办什么活动，也该提前几天放出消息吧？这般无声无息，难道这个活动能说举办就举办？开什么玩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一让，我赶时间！」 在这句断断续续、其中甚至还夹杂着喘.息的话语自身后响起的时候，萨兰德条件反射地扭头。 一个女子急匆匆地从他身旁跑过，目的地显然是不远处的人堆。她一边飞奔，一边化妆，手上还拿着半截未被旋进去的口红。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萨兰德眼尖地捕捉到了对方胸口的闪光。那似乎是一个......记者牌。 「对不起，打扰一下。」他拦住了对方，「请问您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吗？」 被拦下的女记者显然是不悦的，她皱着眉，张嘴就想要训斥那个妨碍自己工作的存在。 可惜的是，严厉的话语还未说出便已经被始作俑者扼杀在了喉咙中。 「这是您的驾照吧？刚刚掉到地上了。」 女记者顿了一下，随后去看自己挎在肩膀上的包。兴许是因为一边从包里掏化妆品，一边赶路，包包的拉链并没有拉好，驾照从中调出也是有可能的。 从萨兰德的手中接过驾照，她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你不知道吗？哥谭首富正在前面开记者会发布会。」 「......等等，你说谁？」 「布鲁斯.韦恩，哥谭首富。」女记者重申了一遍，语气中已经隐隐带上了急切，「因为要参加某个商业酒会，他连夜坐飞机从哥谭来到了纽约。」 萨兰德：「......」 好极了，这还真是即兴举办的活动。 -------------------- 作者有话要说： 投了营养液的小可爱跟我说一声，我给你们手打感谢o(≧v≦)o，因为时间间隔较长，晋江的感谢程序没办法显示，我后台只能看到营养液的数量涨了，看不到营养液分别来自于谁_(:3」∠)_ ———— 感谢在2021-02-17 16:02:20~2021-02-19 23:51: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冷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豆子 22瓶；远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三章 ================== 「韦恩先生，您为什么会突然来纽约参加活动？我记得您之前很少踏出自己的城市。」 「韦恩先生，您觉得纽约和哥谭......」 「韦恩先生......」 各种问题被接连抛出，拿着录音笔或者相机的记者拼了命的朝前挤，生怕被询问者注意不到他们。被落下的人也不甘使弱，那架势恨不得要将排在自己前边的人往后拖拽。 萨兰德也在人群之中挤着，只是前进的方向和大多数人不同。 在确认道路被布鲁斯.韦恩和因其而来的人群彻底堵死之后，萨兰德的第一想法就是掉头换路。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个想法不太现实：另一条路比他现在走的这条长了整整五倍！ 短暂的犹豫了一下，萨兰德将目光投向了人群的后半截。那里的人也不少，但是比起人均距离为零的前边已经好上许多。 如果能将那里当作横穿人群的突破口，一切就变得容易了——这是他当时的想法。 而现在，真正进到人群里边的萨兰德恨不得掐死几分钟前的自己。突破口？容易？全都是虚假的幻象！在羊羔主动钻进火坑之后，和平的表象终于主动裂开了一个口子。 他被前后左右的人限制在一个极小的活动空间内，只能认命地跟着人流走，原本定好的「横穿」也逐渐演变成成了「斜穿」。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斜穿就斜穿吧，能穿出去就算成功了。但是，不知道怎么着，他硬是被人流推到了前排靠中间的位置。 萨兰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挡在自己前边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他甚至能够窥见发布会主角的脸。 布鲁斯.韦恩站在最为显眼的地方，用暧昧随性的语气回答着各种问题。明明那些话说了等于没说，萨兰德身边的人还是一个劲儿的欢唿。 也许，这些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个男人究竟在说些什么，他们需要的只是对方俊美的脸和格外响亮的名号。 可惜的是，这两样东西在这种时候对萨兰德的吸引力实在是太有限了。是的，只有在遇到麻烦的情况下，他才会想到「布鲁斯.韦恩」这个身份的好处。 「我打算从这里出去，可以跟你换一下位置吗？」 他扭过头，尝试和位置较为边缘的人协商，却无意中发现了一只马蜂。 第20页 那只马蜂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又一圈，飞行轨迹稳定的要命。不像是失向，倒像是被某种东西吸引。 能吸引马蜂注意力的东西不多，排除起来非常容易。但是，那只马蜂没有给萨兰德留时间。 盘旋到第五圈的时候，它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一般的改变方向。暗棕色的翅膀勐地加快了振动频率，骤变的角度让萨兰德看清了对方翅膀底下一闪而过的古怪刺青。 「喂，那边的那个，你到底换不换位置啊？」之前被萨兰德询问过的人大声嚷嚷了一句，见他不回答，又伸手拽了拽他肩膀上的布料。 萨兰德没有理他，目光尾随着那只马蜂。它速度快的就像是一支箭，淬了毒的箭尖直指还在和女性记者长篇大论些什么的布鲁斯.韦恩。 那个可怜的哥谭首富根本没发现即将到来的危险，甚至还特意抬手将垂到额间的髮丝向上撩起，将更多的面部部位暴露在马蜂的毒针之下。他的喉结滚动着，性感且......草包。 ——布鲁斯.韦恩还真和传闻中一样，是个不堪大用的阔佬。 眼看着马蜂马上就要接触到布鲁斯.韦恩的颈侧，萨兰德勐得上前几步，身旁人拽着他肩膀布料的手也被粗暴的拍开。 那个被粗暴对待的人看着自己有些泛红的手背，不满地咆哮起来，「捨不得换就算了，怎么还带打人的？！临时反悔的那个人又不是我！！！」 萨兰德在人群之中向前挤着，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能让自己前进的机会。 兴许是因为有马蜂这个催命符悬在前头，他这次的速度远比之前斜穿时要快，能用的手段几乎全都用上了。其拼命程度，甚至让周围还在企图前涌的记者们瞪大了眼睛。 骨节分明的手前伸出，虫类暗细长的腹部被挤压在指腹之间。 ——终究还是赶上了。 抬起手臂将有些凌乱的髮丝拨到一边，萨兰德细不可查的舒了一口气。他本以为这是一个刺激小事件的结束，却没算到这是另一个麻烦的开始。 「嘿，小子！你在干什么呢？！说过多少次了，呆在你们该呆的地方，喜欢韦恩先生不代表你们得为此丢掉所有的涵养！现在，回到你的粉丝区域去！」 一个高大的男人沖了过来，看他的服饰大概是安保人员。 为了更好的区分围观人员的身份，发布会早就给各类人员划分了明确的位置。而萨兰德现在站着的地方正是粉丝区域......的正前方。只要肯回头，他就能看到抓着围栏、伸长脖子，企图用各种方式吸引布鲁斯.韦恩注意的爱慕者们。 这种现状并不是萨兰德刻意促成的。在快速向前穿行的时候，谁会在意自己究竟位于哪个区域？肯定是哪里较为松散、有前进空间就往哪里钻啊！ 将捏着马蜂的手往身后藏了藏，萨兰德沖安保人员露出了一个绝对完美的歉意笑容，藉机离开的藉口在喉中酝酿——他一向知道该如何利用自己这副看起来乖巧的皮囊。 虽然今天的行程充满了意外，他还是有了意想不到的收穫。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艰辛换一只疑似和蜘蛛侠口中事件有关的马蜂......勉勉强强，不亏也不赚。 就在这个时候—— 「我觉得这样热情的小甜心值得更好的对待。」 低沉的男音自耳畔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味道极淡却又侵略性很强的古龙香水味。布鲁斯.韦恩借着身高优势垂眼看着萨兰德，声音旖旎，钢蓝色的眼睛就像是爱琴海中盪开的波浪。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确实有着能让无数人为之倾倒的资本。 但萨兰德却没有为此动容，连心跳也没有加快哪怕一分——他太熟悉对方了。 刚刚开始扮演布鲁斯.韦恩的时候，萨兰德的业务还不熟练。为了避免被其他人当场戳穿，他不得不套上全套装备、对着镜子练习表情和发音。他了解这张脸的每一个表情，也知道对方喜欢用什么样的声音来调情。 第一次看着镜子中的「布鲁斯.韦恩」跟自己「调情」的时候，萨兰德感到一阵不自然，但是久而久之，他已经对此无感。 现在，看着布鲁斯.韦恩，萨兰德已经下意识地将对方当做镜子中的自己。他看着对方步步靠近，看着对方握住自己垂于身侧的手臂，然后听对方不急不缓地开口——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你手里拿着的是一只马蜂吗？」 ！！！ 捏着马蜂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这一刻，萨兰德听到了自己勐然加剧的心跳声。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感谢 塞巴斯蒂安.斯坦 和 大蓝鸟的灵魂 投的1颗地雷～感谢 淮歌 投的2颗地雷～ 本来想设置二月份到四月份的感谢范围，但是因为时长问题好像搞不了，所以就手打出来了。 —— 感谢在2021-02-19 23:51:55~2021-02-22 23:56: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团 30瓶；乍暖还轻寒23333 20瓶；远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四章 ================== 手臂被强行上抬，萨兰德的手向上翻起，暴露出相对脆弱的掌心。 他的手掌白且软，指头因为另一个人的介入而防御性的曲起，将那只马蜂挡在最里边，既不至于它逃脱，也不让布鲁斯.韦恩窥见更多。 第21页 「韦恩先生，请退后。马蜂向来是危险的生物，我可不希望您被它蛰到。」 年轻人的声音字正腔圆，不算高的个子和被压制的动作让他看起来甚至有些无助。 「所以，你是在强调自己刚刚的行为属于美救英雄？」 布鲁斯.韦恩调笑着，显然没有get到萨兰德话语之中的严重性。覆着薄茧的手指顺着对方掌心上的一道长疤向下划，直指到达袖口才停止。 这个动作在大多数人看来不过是布鲁西宝贝又一次展露花花公子轻浮的特质，只有布鲁斯.韦恩自己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萨兰德手上那道贯穿手掌，甚至延伸到手腕之下的伤口不是普通利器能够留下的。 歪歪斜斜的痕迹以及不规则的疤痕让它看起来就像是被某种大型动物直接撕裂。但是布鲁斯.韦恩找遍了脑海中大型生物的资料，也没能将它对上号。 这倒不是布鲁斯.韦恩有闲心去研究每一个自己见到的人的手掌，如果真那么做的话，即使是蝙蝠侠也吃不消。 但是，萨兰德的瞳色以及抓住马蜂时那一瞬的表情都和直播间里那个扬言要教他做事主播太过相似。 「不是美救英雄，而是警员保护公民，先生。」 萨兰德试探性地将自己的手臂往回抽，却发现根本就抽不动。 他扫了一眼布鲁斯.韦恩，不，准确来说是扫过对方衣服下的肌肉。他知道它们的分布，甚至是形状，因为一件一模一样的肌肉连体衣正摆在他的家里。 但是，不管看多少遍，萨兰德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无所事事，整天泡健身房的阔佬练出来的肌肉......未免质量太高了吧？ ——他之前还以为那形状完美、堪比雕塑的肌肉是靠吃蛋白.粉堆出来的展示品。 像是与之较劲一般，萨兰德不断的增加挣脱的力道，当加到百分之七十的时候，他放弃了。 「你是警员？」布鲁斯.韦恩的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他像是厌倦了那道疤一样，转而去摩挲萨兰德的手指。 他在对方手指的好几处地方摸到了薄茧，这很常见——对于一个擅长使用各种兵器，在死亡边缘摸爬滚打了很多次的人来说。 不过......如果是警员的话，倒也说得过去。 「如假包换，先生。如果您再继续这样做，我——」就松手，让这只马蜂狠狠的在你脸上蛰几下。 据萨兰德之前收集到的资料来看，被这种马蜂蛰了并不会立刻死亡，只要治疗手法得当还是能救回来的。如果准备的材料足够，他甚至还能放任对方多挨几下。 想像一下布鲁斯.韦恩被蛰得脸部红肿，只能半睁半闭着眼睛看人的狼狈模样，萨兰德有些飘了，就连抓住马蜂的手都松了松。 但是最后，他还是硬生生地控制住了这种冲动。 如果对方的脸被马蜂蛰坏了，他又该如何扮演对方？临时换另一个冤大头扮演也不划算。毕竟像布鲁斯.韦恩这样既有钱，又有名，还对正事不上心的人实在是太难找了！ 你瞧，直到现在，这个阔佬都没发现自己的名号被盗用了，还在这傻傻的搭讪呢！想到这个，萨兰德的心情好了一些。 布鲁斯.韦恩一直在等待萨兰德的下文，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对方的第一反应，说出的第一句话往往是对其内心的呈现。 然后，他看着面前青年的表情几番变化，像是想不到究竟该如何是好一般为难着，最终只能坑坑巴巴有些生硬的挤出一句—— 「如果您再继续这样做，我就只能公事公办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明明以为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一只哥斯拉，最后揭露真相时才发现对方只是一只有些炸毛的胖橘。 不过，也不会令人感到失望。 「如果是被你公事公办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大脑一直像精密仪器一般运算着的男人难得失笑，「你想请我喝一杯咖啡吗，布克哈特警员？」 一个长方形的证件被他拿在手里晃了晃，萨兰德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照片以及姓名。 ——对方大概是从那上面得知自己姓氏的。 在这一瞬，布鲁斯.韦恩感觉到了萨兰德的僵硬。他看着对方下意识的将手往口袋里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心急，居然还冒冒失失地摸错了口袋。 在将那张证件展示给萨兰德之前，布鲁斯.韦恩就已经将它扫描给了阿尔弗雷德。就在刚刚，阿尔弗雷德通过微型通讯器向他传达了调查结果：一切正常。 他面前的年轻警员身世清白，无不良记录，身上唯一发生的一个有记忆点的事情就是十年前的一场意外，对方手上的伤口应该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这样来看，萨兰德和主播之间的联繫就更少了，十年前那个主播都不知道在哪里呢。 找错人了？布鲁斯.韦恩眯起了眼睛，在听到蜘蛛侠和主播谈起中城中学的事情时，他还以为主播会顺着马蜂的线索找过来。 不过，现在的情况不能代表最终结果。他看向被圈在萨兰德手指间的马蜂，最重要的线索还在这里。 萨兰德显然注意到了布鲁斯.韦恩的眼神，他收拢手指将马蜂挡得更加严实，随后才不紧不慢的从男人手中抽回他的警员证。 「这个东西是警局的重要线索，我们还需要通过它找到——」 第22页 拒绝的话说到一半，便被一阵尖叫声打断了。 「那片树丛中......好像倒着一个人！！！」 原本被修的整整齐齐的树丛不知道被谁拨开，一个背着书包、学生模样的人正趴伏在那里，生死不明。 场面顿时变得混乱，那些来参加发布会的人也躁动起来。群众纷纷后退，而记者则是端着相机向前，企图挖出另一个新闻。 「不要着急，大家呆在原地！」 萨兰德随手抽走会场安保人员的耳麦，竭尽全力安抚暴动的人群。 他将手中的警员证件展示给所有人，「我刚刚已经将这件事情汇报给了纽约警局，他们会派人来，你们只用站在原地等待就可以了。」 交代完这句话，萨兰德扭头看向身边的布鲁斯.韦恩，希望对方和其他人一样老实呆在原地。但是，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最终在生死不明的学生旁找到了那个男人。 布鲁斯.韦恩不顾形象的半跪在地上，仔细查看着那个学生的情况，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西装染上了灰尘。他垂着眼，嘴唇紧抿着，完全看不出之前浪荡随意的样子。 ——不得不说，这个人正经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就像是电视剧中常有的那种侦探。 但是像归像，是不是可就不一定了。 出于职责，他提醒对方，「韦恩先生，您现在应该和大家一起等待警局那边派过来的人。」 「他死了。」 萨兰德诧异的抬眼，不是因为这个结论，而是因为布鲁斯.韦恩的神情。 那种眼神非常复杂，就连他都无法叙述清楚。 阅尽死亡的人见到生命流逝的时候一般会有三种反应：麻木，绝望和悲悯，但是布鲁斯.韦恩的眼里只有压抑着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愤怒。 那些愤怒就像是一粒火种，落入罪恶的深渊，然后将它们燃烧殆尽。 「怎么了？」 当萨兰德回过神的时候，布鲁斯.韦恩的声音清晰地传来。那个男人已经从地上站起来，表情恢復成了最初的样子，「这个学生应该死了很久了，没想到现在才被发现。」 他扬起下巴朝学生的后颈示意了一下，「那里有个肿块，似乎是被什么虫类叮过。」 「嗯，我知道。」萨兰德舔了舔嘴唇。在布鲁斯.韦恩俯身查看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那点，「我猜......兇手可能是马蜂。」 「是这边频发的马蜂袭击事件吗？」布鲁斯.韦恩看了萨兰德一眼，语气中是佯装出来的惊讶，「我真没想到自己会碰上这个，这可真是让人感到一阵后怕。」 「是啊，」青年接过话题，「死亡......总是让人害怕的。」 紧紧攥着的手逐渐松开，已经被掐成两截的马蜂尸体从空中坠落，最终无声地滚到了草丛深处。 第十五章 ================== 警车比预想中来的快得多，专业人员很快就将一切处理得当。尸体也在短暂的检查后被盖上白布，等待着被运走。 原本停留在附近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像是生怕沾染晦气一样。到了最后，停留在这里的只有萨兰德、准备扫尾的警员和几个徘徊在周围的学生。 那些学生大多与死者相熟，沉淀在他们眼底的除了悲伤还有恐惧——近期的马蜂事件实在是太多了，谁都不知道明天躺在这里会不会就是自己。 「韦恩先生，请您离我的学生远一点！」 ——这道尖锐的女声几乎是整条街上唯一音量超标的声音。 韦恩先生？......那个格外多事的阔佬居然还在这里？！ 如果萨兰德没记错的话，那些来参加发布会的人早在接受完警方询问、得到离开许可的时候就熘光了。他还以为布鲁斯.韦恩会是他们中的一个——毕竟对方十几分钟前还将「后怕」挂在嘴边。 考虑这一点的时候，萨兰德下意识的忽略了另外一个事实：和布鲁斯.韦恩畅聊「恐惧」这个话题的正是自己。 女子的呵斥声仍在继续，这段长的不像话的单方面争吵终究还是勾起了萨兰德的兴趣。毕竟，不吃哥谭首富那一套的女性实在是太少了——这可是他通过化身为对方得出的结论。 布鲁斯.韦恩半蹲在一个女生的旁边，手中正绅士地递出一杯热可可，唇角的笑容足矣驱散任何阴霾。 热饮下肚，女生的表情逐渐放松下来，肩膀和腿也不再不停打颤，而男人则是藉机与对方攀谈起来。 在整个聊天过程中，布鲁斯.韦恩一直与对方保持着不近、却也不会显得特别梳理的距离，手也规规矩矩的放着，严守界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给人一种轻浮感。 萨兰德听到身旁的警员嗤笑一声，刻薄的评价道，「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不愧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花花公子。」 其余的人没有发表意见，但是想要表达的大概也都与这相差不大，因为他们最后都纷纷移开视线，不想再为这么一件毫无营养的事情浪费时间。 萨兰德没有刻意缩短自己与布鲁斯.韦恩之间的距离，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随便听着。 就如其他人所预测的那样，这场由花花公子发起的对话又多又杂，而且真的没什么营养。 ——真是白费了这么好的壳子，这么好的机会。如果现在站在那里的那个人是他，现在就已经做足了铺垫，准备开始套话了。 第23页 萨兰德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布鲁斯.韦恩，就差对对方说：你不行，我行，把披壳子的机会让出来。 然后，他看着对方话锋一转，用慵懒至极的话语将重点话题引了出来。 但是，与之前的那些废话相比，重点话题少的可怜。它们总是在不经意的时间点被扯出来聊一会，让人不能确定对方究竟是有目的性的进行询问，还是只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韦恩先生，我希望您立刻离开我的学生！」一直站在旁边的、教师模样的苍老女子终究还是忍不住再一次出言提醒。 虽然是做着一副为学生好的样子，但是并没有任何回护性的举动。她只是盯着布鲁斯.韦恩，语气比之前焦急许多，「您根本不是警员，谈心这种事情也轮不到您。」 「警员？」布鲁斯.韦恩做了一个布鲁西式的困惑神情，「你为什么认为我不是？」 他伸手点了点某个方向，顺带着还冲那边附送了一个wink，「我现在是那位先生的外援。」 萨兰德眯着眼盯着那只遥远却格外坚定指着自己的指头看了很久，在下一秒终于接受自己成为布鲁斯.韦恩钦点之人的事实。 总是拿别人当挡箭牌的人终于成了另一个人的挡箭牌，这大概就是某种不可避免的宿命吧？ 幸运的是，布鲁斯.韦恩只是随口一说，那个苍老的女子也并没有将这当成一回事。 ——她似乎只想找哥谭首富的麻烦。 啧啧，豪门之间的事情总是很乱的，更何况布鲁斯.韦恩还是一个特喜欢往麻烦堆里钻的人。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也得这个阔佬自己认栽。人终究还是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的，不是吗？ 那个苍老的女子略显粗暴地将自己的学生拽过来，然后沖布鲁斯.韦恩伸出了手。 本该推到花花公子胸口的手触到了另一个人的肩膀，而那个人因为这份突加的力道进而撞到了身后的人。 萨兰德顺理成章地避开了对方坚硬的肋骨，将脑袋置于对方浑身上下相对不那么石更的胸口。 他感觉的到，自己被苍老女子按住的肩膀侵染开了一阵湿意。那是一种诡异的粘腻感，还伴随着一阵不容忽视的甜味。 ——是蜂蜜。 刚刚是马蜂蜇人，现在又是煳蜂蜜，不觉得太巧了吗？ 萨兰德将目光投注到苍老女子的脸上，对方带着皱纹的面孔已经出现明显的怒色。 与此同时，一个又一个孔洞将她的脸尽数覆盖，部分还在往外滴着较为较为混浊的，还带着血丝的咖啡色液体——对方刚刚抹在他衣服上的应该也是类似的东西。 明明已经变成这副模样，苍老女子却恍然未觉。被夹在孔洞缝隙间的眼珠眨了眨，再睁开时眼球外部已经多出了两根节肢状的凸起——这分明是虫类的足。 如果再根据虫足的位置进行分析和推理，就能看到隐藏在她瞳孔某处正开合着恐怖口器的半个马蜂脑袋。 ——不管怎么说，这已经不是能放任不管的程度了。 萨兰德借着后退趋势仰头，他的背部与身后人贴的更紧，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包装在奢华衣服之下的结实肌肉。 柔软的发顶擦过身后男人的下巴，他对上对方钢蓝色的眼，「你怎么惹到她了？」 他的声音和平静，就仿佛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没注意到苍老女子脸上的异常。 这无疑是个超出安全范围的距离，年轻警员淡色的唇近在眼前，倾斜的角度就像是在索吻。 布鲁斯.韦恩收回徘徊在苍老女子身上的视线，下巴有意无意地在萨兰德的发梢上摩挲了一下，然后将嘴唇送到对方耳边，「我也不知道。」 男人的心跳声在萨兰德耳边一声一声地响着，就像是钟錶的敲击声一样，沉稳且有力。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样做到在麻烦找上门时依旧心跳如常的，但这至少表明：男人在这件事上撒谎的可能性不大。 既然布鲁斯.韦恩和苍老的女子无冤无仇，但是女子满腔的恶意却不似作伪—— 一般情况下，这些生物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用特殊能力袭击人，因为它们都懂得保护自己。 她一定在布鲁斯.韦恩不知情的情况下看到过对方，然后结下了怨，就比如......直播的时候？ 虽然直播间内的大多数人都不会将他当成正主本人来看待，但是总有那么几个对时事新闻不熟悉，因为别人称唿他为「布鲁斯.韦恩」就信了的人。 「我明白了。」 萨兰德将头扭了回来，正视自己面前衣着老式，处处透着二、三十年前感觉的女子。 如果这一切因他而起，那他就得为这件事负责，就得对布鲁斯.韦恩负责—— 「女士，你面前的这位先生确实是我请来的后援。他刚刚所问的一切，也都是我想要知道的。」 年迈女子的表情更加阴沉了，显然没想到这年头除了无所事事的阔佬之外，还会有人铁着脑袋一条心往麻烦里撞。 而布鲁斯.韦恩的神情就有些微妙了。最初他其实没打算将萨兰德牵扯进来，毕竟大家都知道哥谭首富的不靠谱程度。 在说那句话的时候，他还看到不远处的警员不屑地朝这边翻了个白眼：那个没品的混蛋又随便乱搭讪人了。 ——没想到真的有人将他的话当了真。 第24页 萨兰德与年迈的女子对视着，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情况。他开始后悔将之前那只倒霉马蜂的尸体扔掉了，如果还留着它，自己就会多一些将对方从布鲁斯.韦恩身边引开的把握。 幸运的是，对方并没有当场发难。女子脸上的液状逐渐消失，她哼了一声，带着自己尚处于呆愣状态的学生往回走。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想要我的援助，相信我，只要你开口，我会乐意帮你的。」 感受到突然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萨兰德莫名想笑：这个阔佬还真是不知者无畏。 他回看了对方一眼，却被对方上衣口袋中露出的那团黑黄色物体吸引了注意力。 「你到底在搞什么？」年轻警员将手探入位于对方胸口的口袋，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这个动作有多么的不妥——他的声音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稳了。 掐成两段的昆虫尸体被萨兰德提到与男人视线齐平的位置。 这不就是之前被他扔掉的马蜂尸体吗？！布鲁斯.韦恩带着这个东西到处乱晃，年迈女子不来找他都会被称为不敬业！ 「哦，这个啊。」 萨兰德看着面前的男人露出了一个恍然的神情，随后那张价值几意美元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惯常的笑容—— 「刚刚在路边捡到的。因为和你之前手中捏着的那只很像，所以就留了下来。毕竟，这可是你们警局的重要证物啊。」 是不是纽约警局的重要证物，布鲁斯.韦恩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这是这场马蜂袭击事件之中的重要线索。 所以他将它捡起来，并且放在了最容易被看到的地方。这种行为大概是某种示威吧？因为那个苍老女子很快就找上门来了。 「如果你还想要它的话，现在可以还给你。」 萨兰德将那个尸体随手丢入口袋，然后再一次看向对方。他原本想说些什么告诫布鲁斯.韦恩，但是终究没有开口。 此刻，这个离他极近的男人头略低，下巴向内收着，以至于对方那双眼完全敛在阴影之中。总是荡漾着虚假爱意的眼失去高光，深邃压抑得仿佛是哥谭的天空。 因为地理位置不好，哥谭鲜少得到阳光的照射，就算是白天，天空也是灰濛濛的一片。到了夜晚，情况就更不必说了。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就像是剥开重重迷雾窥见了一眼真实一样。但是下一刻，属于花花公子的暧昧雾霭又重新挡住了一切。 ——也许，布鲁斯.韦恩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对于这两人的一系列交流，苍老的女子毫不知情。在她带着学生转过拐角的时候，一个背着背包的年轻身影撞上了她的肩膀。 一时间，女子本身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越加难看。 闯了祸的年轻人立刻停下脚步道歉，而这一个停顿足以让其他人看清他的脸。 「哦，看看这是谁？」 一个鼻子上打着纱布的青年推开挡路的人走了过来，跟在他身后的是几个拉帮结派的小团体，「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呀，彼得？该不会还是要去找传说中的马蜂怪物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2-24 20:54:50~2021-02-26 21:59: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冷月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六章 ==================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彼得.帕克朝那边望了一眼，在看清对方的脸后又泱泱地将头扭回去。 这个人和他一样是前几次马蜂袭击案的见证人，也和他一起去纽约警局做过笔录。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人从头到尾都不相信马蜂怪物的存在，甚至还将这个当做他胆小的证据传遍了整个校园。 如果可以的话，彼得.帕克真想穿上蜘蛛战衣将这个人和其的同伙打一顿，但是不行。 他当初披上这身战衣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报私仇，而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所以他现在正在研究马蜂怪物，不管其他人会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如果发现了异常，却不有所作为，彼得.帕克觉得他将永远为此感到内疚。 「嘿，小子。我在跟你说话呢，你为什么不回答？」 鼻子上打着纱布的青年似乎被这种不予理睬的态度激怒了。他径直冲动了覆盖着白布的尸体旁边，然后粗暴地把将白布掀了起来。 「看看这具尸体，大体完好无损，只在某个地方有一个肿包。如果真的是马蜂怪物干的，它又像是你所说的那么能，怎么不把这个人吃了呢？」 「你就承认吧，胆小鬼！之前的事完全是你空想出来的！」 青年的动作让所有人始料未及，只有一个离得较近的女警员来得及伸手去抓对方。但是青年的同伙也很快围了上来，他们很快按住了她的手脚，并且像人墙一样将他们围在正中央。 事情的发展让其它警员一个比一个感到骇然。他们既害怕伤到尸体被人追责，又担心手段过激将这群看起来只是中学生的青年伤得过重。 在这种时候，干脆利落的上膛声就无比清晰了。 青年们瞬间警惕起来，就连为首的那一个也将目光移向了黑洞洞的木仓口，然后一齐大笑出声。 握枪之人的手指细长，指甲圆润，就连五官都是偏向精緻的那种。比起警员或者其他的正义之士，他倒是更像生来就应该呆在办公室中，对着各种信息挑挑捡捡的文员。 第25页 「老实说，小朋友，你可真不适合干这种威胁其他人的事情！」 像是确信持木仓的人不敢动手一般，一个青年走上前，将自己的脑袋怼在了枪口上，「如果想让我们停下，你也许该做些更讨人喜欢的事情，就比如——」 萨兰德没有理会他的嘲讽，扣动板机的手指没有丝毫犹豫的下压。 不知道是被这种果决劲吓到了，还是为那双孔雀蓝眼睛之中的漠然震惊，那群青年终究还是灰熘熘地退却了。 「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他们只是中学生。」不知道是谁声音发颤的提了一句，「万一不小心走火，情况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萨兰德没有回话，只是用手帕擦了擦曾被青年用头怼住的木仓口。 ——对于那种败类来说，这种方法才是最有效的。 「看不出来，你刚才的动作相当帅气。」 属于花花公子的调笑声再次响起，布鲁斯.韦恩的眼睛中带有极强的调侃意味，「不教教我吗？用空木仓唬人的技巧。」 萨兰德松开木仓柄转而去拉尸体上白布的手指一顿，看布鲁斯.韦恩的眼神是难得的认真。 「韦恩先生，您问得这么多，该不会真的将自己当成我请的后援了吧？」 如果不打算当后援，就不要将一切问得这么清楚。 随即，他听到那个难以琢磨的阔佬理所当然的反问道，「为什么不呢？」 像是为了印证刚刚所说的话，布鲁斯.韦恩神态自然的拎起白布的另一端，一副想要和萨兰德一起完成这个工作的模样。 「等等。」 布才拉了一半，萨兰德突然叫停。他俯下身子替尸体理了理因之前青年的粗暴动作而有些凌乱的衣领，然后在极其贴近脖颈的边缘发现了一小块棕色的污渍。 之前他还以为这是死者吃饭蹭上去的，而现在......萨兰德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同样颜色的污渍，这估计就是苍老女子为马蜂们选定目标的方式吧。 「你似乎习惯于做这些。」看着尸体的面容被白布重新掩盖，布鲁斯.韦恩挑了挑眉。这种事情一般是轮不到文员去做的。 「我只是不能忍受这些人在死亡之后还不得安宁。」 年轻警员的声音轻的几乎要化进空气里，神态就像是站在坟墓前宣誓。这种浓浓的古怪感让布鲁斯.韦恩多看了他好几眼，却并未出声干扰。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萨兰德原本以为是之前那些捣乱的青年去而復返，待回过头时才发现，站在那儿的是曾被那些人高声嘲讽过的男孩。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彼得？ 「太好了，真的是韦恩先生！」彼得.帕克的两只眼睛都亮亮的，「如果不是因为刚才产生了骚动，我可能真的要跟您错过去了！」 「看来是来找您的。」萨兰德自觉的后退了几步，给自己的新晋「后援」和他的......小粉丝留出空间。 如果这个缠人的阔佬能被其他人引走，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简直像做梦一样，我没想到您真的会来，毕竟我给出的信息实在是太过......模煳？」 彼得.帕克抓了抓头髮，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慌慌张张地去拉自己的书包拉链，「在我们的谈话后，我又去收集了一些资料，然后我画了这个。」 一个四四方方的素描本被他捧在胸前，一双棕色的狗狗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人看，其中的期待足以让绝大多数长辈心软。 但是，这些心软的长辈中绝对没有布鲁斯.韦恩。 那个男人站在原地，虽然依旧保持着布鲁西宝贝的迷人笑容，但是既没有去接彼得.帕克递过来的素描本，也没有回对方一句话。 这种态度和彼得.帕克所表现出来的亲热完全不同，有时候萨兰德真的怀疑：这两个人是否真的认识。 当然，最让人感到惊讶的还是彼得.帕克的粗神经。 这个青年就仿佛察觉不到布鲁斯.韦恩的冷淡一般不停地说着，只在涉及某些重点词彙时打着梗含煳其辞。 少年人的话术显然还有待磨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刻意为之的掩饰是为了谁。幸运的是，萨兰德本身就对阔佬与年轻学生之间的小秘密不感兴趣。 好几分钟之后，彼得.帕克开始对前边的话进行总结。他像个等待审阅的孩子一样站在年长者面前，肩膀发颤—— 「所以，我希望您能跟我一起到中城中学里去看看，这很重要。」 受限于阅歷，他不是很能把握面前之人的情绪，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今天的韦恩先生远没有昨夜好说话。 听到这个要求，布鲁斯.韦恩神色不明。 身为超级英雄这个职业中的元老人物，他当然知道彼得.帕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答应对方的要求。 这不仅是因为蝙蝠侠向来不好说话，他清楚的知道，对方这个邀请并不是发给他的，而是发给昨夜的「布鲁斯.韦恩」——那个一直未曾露面的主播。 「真的可以吗？我倒是很想去。」先于布鲁斯.韦恩，一直被当成局外人的萨兰德发表了意见。 据他了解，被马蜂袭击的人大多都是忠诚中学的学生，就连刚刚被盖上白布的那位也不例外。 如果能够到学校里面去看看，一切就能变得更加明晰。而且和旁边的两个人同行的话，过校园门卫那一关就非常容易了。 第26页 「韦恩先生？」彼得.帕克又重复了一遍对方的名字，固执地想要从男人口中得到回覆。 「有一点我很好奇。」 男人一开口，彼得.帕克的嵴背整个都绷了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为什么你不通过其他方式联繫我？」 男孩眼睛微瞪，嘴巴微张，显然没想到对方居然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他支支吾吾却又因为萨兰德的存在不敢明说的样子显然让布鲁斯.韦恩联想到了什么。 男人不着痕迹的按上了位于耳内的通讯器，然后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得到了答覆。 即使是布鲁斯.韦恩在听到那几个字后面上也露出了近乎荒谬的表情，「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今天凌晨打过来的那个电话？」 布鲁斯.韦恩：「......」 萨兰德敏锐的察觉到了身边男人情绪的变化。对方眯着眼睛，就像是一只被入侵了地盘、正在锁定敌人的危险勐兽。 「回家去。」 冷淡且命令意味极强的话自紧抿的嘴唇中发出，也不知究竟是在对谁说话。接下来他必须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彼得.帕克立刻被这句话刺的一个激灵，他从地上弹跳起来，试图说明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 但是，当那双钢蓝色的眼睛斜扫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下意识地闭嘴了。对方的眼中夹杂着的怒意以及一丢丢的迁怒此刻都化作凉意，直窜上彼得.帕克的嵴背。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斯塔克先生会说蝙蝠侠能轻易吓哭小朋友了...... 但是彼得.帕克终究不是普通的「小朋友」——即使在托尼.斯塔克看来他一直都是。 「韦恩先生！」即使心跳已经响到旁边的人都能听到，但彼得.帕克还是加大了自己的音量，「我以为您至少会相信我！」 男孩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男人的背影，是的，他就是在激对方！ 可惜的是对方既没有回头，也没有放慢脚步——激将法一向是布鲁斯.韦恩对付别人的手段，而他自己不吃这套。 这让彼得.帕克感到愤怒，他攥紧了手中的素描本，嘴唇狠狠地动了动。不知道是因为个子还是因为在同龄人中不错的身材，看起来倒真的挺像那么回事的。 萨兰德抱着双臂看着在这两人之间上演的几乎没人能懂的戏码。因为地理位置，他几乎是唯一对这件事投以关注的人。但是「劝架」显然不在他的意愿清单里。 在彼得.帕克上前几步的时候，他甚至打起了精神，只见那个男孩气愤地酝酿了好久—— 「韦恩先生，你这个大骗子！」 萨兰德：「......」 好吧，小奶狗最终还是成不了藏獒的。 大概过了几分钟，他看着那个男孩在沮丧的感慨了几句之后，望向了自己这边。那副样子似乎是想为自己找个有着相同感受的伙伴。 但是彼得.帕克终究要失望了。 萨兰德单手插在口袋里，朝着布鲁斯.韦恩的背影踢去了一块碎石。 虽然碎石子在接近布鲁斯.韦恩之前已经落在了地上，但是彼得.帕克......彼得.帕克还是抱紧自己的素描本一步一步的往旁边挪移，并且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与这些人格格不入。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2-26 21:59:15~2021-03-01 23:56: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昭娘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七章 ================== 纽约某家咖啡馆内 「这件事情果然是斯塔克干的。」 面对着极为熟悉的直播间页面，布鲁斯.韦恩的眉紧紧地皱着。一个硕大的「已封停」标识在上面格外显眼。 今天凌晨他接到了一个电话，而它代表了来自托尼.斯塔克的「慰问」。 简而言之就是：纽约首富的睡衣宝宝这几天心神不宁，昨夜私自外出还发现了疑似是假扮的布鲁斯.韦恩。纽约首富对哥谭首富被假冒的事情表示「关心」，并且对胆大包天的骗子强烈「谴责」。 当然，如果觉得托尼.斯塔克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最终怀着一百万个不情愿打通和自己人设相仿的宿敌的电话只是为了说这些，那你就太天真了。 再花五分钟表达完上边的那些内容之后，托尼.斯塔克抛开那些虚的谈到了正事。 他希望布鲁斯.韦恩能将买下的直播平台转让出来，然后由他亲自管教那个严重危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网络骗子。 而布鲁斯.韦恩在第一时间拒绝了对方，理由是—— 「这是我的嫌疑犯。」 但是托尼.斯塔克却对这表示嗤之以鼻。他的犯人跑进哥谭不也被布鲁斯.韦恩这个混蛋照单全收了吗？！现在谈什么「你的」「我的」真的是太搞笑了！！！ ——谁还不是个任性的富豪+超级英雄了？！ 于是托尼.斯塔克任性地咬死不松口、不让步，而布鲁斯.韦恩则是更为任性地挂断了电话，并且将对方拉入了黑名单。 但是，很显然的，拉黑并不是他们这场谈话的终结。 「怎么样，老爷？现在要将程序黑回来吗？」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中带上了些许笑意。 第27页 布鲁斯.韦恩用目光勾勒着那个醒目且鲜红的封停标识，良久才开口，「不急。」 「好的，那——」 阿尔弗雷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一个更为年轻的声音。从音色判断，那种声音应该来自于之前的那个警员。 「我在交给警员的那只马蜂身上安装了窃听器。」在自家管家询问之前，布鲁斯.韦恩简单地做出解释，手已经在下一刻搭上了通讯器上的挂断键。 这直接导致阿尔弗雷德最后的那句「祝你们相处愉快」被直接拦截在了蝙蝠洞里。 看着那个象徵着通话挂断的指示灯，老管家嘆息的摇头，「如果老爷找对象也有这个劲头，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伴随着通讯器的挂断，窃听器那边传来的声音更加清晰。布鲁斯韦恩甚至听到了小股小股的水声——对方现在应该正在某个公共厕所里洗手吧。 等待了数秒，水声停了。他听到萨兰德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开口—— 「布鲁斯.韦恩，你很行啊！这个后援让你当的简直不要太成功！以为披着个一般般的壳子就了不起吗？我告诉你，这叫浪费资源。」 这句话和萨兰德之前说过的任何一句话都有着绝对的差异，就像是是所谓的ooc。 这个青年完全捨弃了之前繁琐有礼的敬称，缓缓地磨动着牙齿，「而且，你不觉得自己身上的古龙香水味太浓了吗？弄得马蜂上都是这个味道，现在只能洗一洗凑合一下了。」 原本近乎消失的水声再次响起，马蜂在水里涮出的水花击打在脸盆上发出连续不断的声响。与此同时，布鲁斯.韦恩这边的声音则是越来越嘈杂，到最后只剩下下水管道的声音。 ——窃听器被冲进下水道了。 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 想到之前那一串数落的话语和饱含嘲讽的词彙，布鲁斯.韦恩低低地笑了。他本以为这位年轻的警员是一只张牙舞爪却无害的橘猫，现在倒也不尽然。 将窃听器的线路掐掉，他抬头招唿旁边的服务生结帐。他将手伸入口袋，却摸了个空。 ——里边的几千美金不翼而飞了。 但是，这并不足以让拥有备用方案的布鲁斯.韦恩动容。他朝着服务生露出绅士的微笑，示意对方可以用他的卡买单。 观察了那张卡几秒，服务生露出了一个有些歉意的神情，「对不起，先生。我们是新开的小店，暂不支持用银行的黑金卡进行支付。」 哥谭首富布鲁西：「......」 —————— 中城中学附近的某公共厕所内 萨兰德有些粗暴的将马蜂的尸体拎起来甩了甩，确认上边没有什么味道之后才将它换了个口袋存放。 他承认自己刚才的行为和言语有些过激和冲动，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布鲁斯.韦恩实在是太欠揍了。 萨兰德将手垂在身侧，静静地看着镜子中的刺激。因为刚才的涮弄，镜子上已经沾上了不少水珠，但还是能看清楚被印在其中的、属于布鲁斯.韦恩的脸。 这个男人明明顶着「后援」的名义却没有做什么实际性的事情，刚刚甚至还一走了之直接将他探访中城中学的希望掐断了。在彼得.帕克与对方对峙的时候，他甚至还在想：如果对方能替他狠揍那个阔佬几拳就好了。 现在，他不得不乔装打扮成对方，接着进行之前未完成的任务。要知道，因为附近连续发生了好几起命案，该学校的门卫们就像是得了被害妄想症一样，严格审查每一个进入学校的人。 唉，相信对每一个喜欢乔装打扮的人来说，严格审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萨兰德站在中城中学的校门口，然后理所当然的被过度警惕的门卫拦下了。 其中的一个门卫认出了他现在顶着的这张脸，但是依旧不肯松口。 「布鲁斯.韦恩，不行！我告诉你，现在即使是托尼.斯塔克也不能站在我们学校门口说进就进！」 那个门卫吹鬍子瞪眼，一副「不用谈了，我怎么样都不可能让步」的模样。但是萨兰德却知道他们这种人的小心思。 他从兜里掏出一叠美钞按在门卫的桌子上，在美钞落下的那一瞬，他感觉到那些人的眼睛都直了。 勾了勾唇角，他漫不经心地放下第二叠，然后是第三叠。轮到第四叠的时候，那些门卫终于松口了，甚至还自觉的退到一边，为他让出了一条道。 啧，几千美金就这样没有了。 是的，就在布鲁斯.韦恩拿走警员证的那一刻，萨兰德也正巧拿到对方口袋里的最后一叠现金。而他最后去摸错误的口袋只是为了确认那些战利品是不是被放好了。 对于他来说，自己的警员身份其实并不值钱，它是布鲁斯.韦恩这种人动动手指就能查出来的东西。与其硬保，还不如用它去换点别的什么东西。你看，这些美金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天色渐暗，中城中学的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只剩下几盏路灯幽幽的亮着。 他走过操场和几条小径，站在了一栋不算很高的教学楼底下。这栋楼的楼顶有一块不算小的阴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盘腿坐着的人。 「蜘蛛侠。」 萨兰德的声音不高，却让那个原本坐得好好的人影勐得跳了起来。 蜘蛛侠犹豫了一下，似乎觉得只是站起来还不够。他后退了几步，直到整个人退到了教学楼的边缘才满意。 第28页 「你......」萨兰德眯了眯眼睛，对蜘蛛侠的行为有些不解。 听到楼下的人再度开口，蜘蛛侠干脆将脸侧了过去，将「我不听，我不听」表达到了极致。 萨兰德：「......」 现在他总算是看出来了，蜘蛛侠好像对他很......不满意？但是这究竟是为什么？明明他们在这期间都未曾见面。难道说......是托尼.斯塔克之后又说了些什么吗？ 思索片刻，他决定还是按照那天电话中托尼.斯塔克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往下讲，「说实话，我并不觉得夜间出来对于你来说是个好主意。」 明明侧着脸，却还是下意识将眼睛往这边瞟的蜘蛛侠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更加不好了。很显然的，他想到了之前布鲁斯.韦恩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不那根本不是话，那是命令：回家去。 「但是我们现在都在这里。」 萨兰德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不管托尼.斯塔克认为你该不该来，我们现在已经在这里了，不如一起处理好这件事。 但是蜘蛛侠却联想到了更多。他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回想了一遍，然后恍然大悟，「所以说，之前的事情是对我的考验？」 这样想其实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没错的，因为联盟的元老们总是喜欢考验其他人。托尼.斯塔克当初将新战衣给他的时候是这样，布鲁斯.韦恩也许也是这样？ 萨兰德：「......」 虽然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也许......他应该顺着对方的思路继续往下说？ 蜘蛛侠也注意的了他的沉默，赶忙又补上了一句，「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之所以那么说，主要还是因为当时有另外一个警员在场！」 噢，老天哪，他刚才怎么就想不开把真相直接了当的点了出来呢？像蝙蝠侠这么别扭的存在一定会为此感到不高兴吧！？ 「......警员？」 「嗯嗯嗯！」 忙着纠结自己错误的蜘蛛侠显然没有注意到另一个人怀疑的眼神，只是生怕对方不信一样的疯狂点头。 萨兰德的目光划过蜘蛛侠的全身，最终落在了被对方平放在教学楼屋顶的素描本上。 但是很快，他的目光就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了。一阵灰白色的喷雾自远处蔓延过来，刺鼻的味道引人作呕。 离得最近的蜘蛛侠被呛得咳嗽了几声，他下意识地从楼顶跃下，想要往萨兰德身边靠。跳到一半，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连忙回头用蛛丝粘上被遗落的素描本，「韦恩先生，那玩意是什么？！」 「放心，那不是你口中马蜂怪物的伎俩。」 听到可靠「长辈」的发言，蜘蛛侠松了口气，然后他听到对方这样说—— 「马蜂怪物不可能使用杀虫喷雾。」 说着说着，萨兰德自己也感觉到了疏漏之处。他打量着蜘蛛侠，随口问了一句，「你管自己叫蜘蛛侠，杀虫剂对你有影响吗？」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18号晚上更新 ———— 感谢在2021-03-01 23:56:28~2021-05-17 00:33: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塞巴斯蒂安.斯坦 4个；大蓝鸟的灵魂、淮歌 2个；想要个影分身上班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淮歌 65瓶；衬衫它九磅十五便士 25瓶；塞巴斯蒂安.斯坦 15瓶；白寒 14瓶；大蓝鸟的灵魂 10瓶；想要个影分身上班 6瓶；清歌云中来 2瓶；韩虞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八章 ================== 话音还未落下，萨兰德就注意到了蜘蛛侠面上的犹豫之色。 「应该......没有吧？」 事实上，这个事情就连蜘蛛侠自己都不太肯定，「因为曾被蜘蛛咬伤，我体内混入了一些蜘蛛的基因。按照常理来说，这些基因应该是会怕杀虫剂的。但——」 但是他并不确定这些仅靠推断得出的结论放在自己身上是否确有其事。毕竟，在成为蜘蛛侠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杀虫剂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答了等于没答的答案让身边的韦恩先生不快了，对方那看着定时炸弓单似的眼神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关于这一点倒是蜘蛛侠多虑了，引起萨兰德注意的并不是他的答案，而是蜘蛛基因。 就像之前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他对非人类生物始终保持着警惕，对拥有这种古怪基因的人更是防备。 骷髅怪有着异于常人的基因；马蜂怪物有着特殊的马蜂基因；而这个蜘蛛基因怎么看都不普通——废话，一只普普通通的蜘蛛能够将别人变成蜘蛛侠吗？！ 萨兰德将目光移向对方鲜艷的头罩，猜测对方面罩下那张青涩的脸会不会已经变成异于常人的模样。 ——他发自内心地憎恶那类生物，无关外貌。 「韦恩先生，杀虫喷雾好像往这边过来了！奇了怪了，我们学校内应该没装这种东西啊！」 蜘蛛侠掂着脚朝杀虫喷雾的方向伸长脖子，「老天啊，那是......」 「闪开闪开，不要挡路！」 个子极高的青年朝这边沖了过来，后边还跟着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他背上背着一个气压式喷雾器，手中举着一个细长的喷头。不用怀疑，刚刚那些杀虫剂就是从里边喷射出来的。 第29页 「你们究竟想要怎么样？之前在校门口做出那样的事情，现在又到处乱撒杀虫剂？？！」 蜘蛛侠一眼便看见了为首青年鼻子上的纱布，这分明是之前在校门口闹事的那群学生！他愤怒的咆哮着，这下真的忍不住想要给对方几拳了。 那个青年慌慌张张的也没听清楚蜘蛛侠究竟在说什么，他骂骂咧咧的叫嚷了几句，「你特么的是眼瞎吗？没看到有东西在追我们？！」 萨兰德的视线逐一掠过青年以及他背后跑得歪歪斜斜的几个人，最终落在落后这些人一些的黑色乌云状存在上。 那团「乌云」的移动速度飞快，还带着极为密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嗡嗡」声响——是马蜂群。 「真是气死人了，本来只是为了向全校证明根本没有马蜂怪物这种东西才去破坏蜂巢的，没想到这些马蜂如此穷追不捨！」 青年一边带着小弟冲过萨兰德和蜘蛛侠，一边用手中的喷头对准靠近自己的几只马蜂勐喷。细密的喷雾在击落马峰的同时淋了蜘蛛侠一身。 年轻的超级英雄扯了扯自己几乎要滴出水来的制服，又看了看仍在不断接近的蜂群，「......韦恩先生，我们是不是也得开始跑了？」 「不急，我得先看看这些马蜂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一批。」 平静的交代完这一席话，萨兰德抽空看了一眼蜘蛛侠。这个男孩居然真的放弃了躲避马蜂，和他一起垂着双手站在路中央——那是一副全然的放心姿态。 真是难以相信，这世界上居然有人会这么全心全意地相信另一个人。 蜘蛛侠也注意到了萨兰德看过来的眼神，但是他显然再一次误解了对方的意思。 年轻的超级英雄摊开手指，半透明的蛛网从他的指尖弹身寸而出，就像是一个捕虫的网兜，快而精准地将几只马蜂捞了过来。 那些马蜂在蛛丝中挣扎着，却被其自带的粘性牢牢粘住，只能变成牢笼之中的展示品。 蜘蛛侠捧着那一团蛛丝，献宝似的将它捧到了萨兰德眼前，囧囧有神的眼睛仿佛在说：你看，我按你所说的做到了！ 其实并没有那样说的萨兰德：...... 但是，他还是在蜘蛛侠的期待的目光下慎重其事地观察着那团蛛丝。 里边的每一只马蜂都被蛛丝细心地隔开，方便萨兰德看到其中的每一个部分。他果不其然的在大多数马蜂的翅膀下边发现了与马蜂尸体如出一辙的古怪刺青。 「干的不错。」 听到这句话，蜘蛛侠整个人一震，就连站姿都更加笔挺了，活像一个被授予勋章的战士。 明明只是随口夸了一句的萨兰德：......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布鲁斯.韦恩的表扬这么值钱？！ 忍不住又看了对方几眼，萨兰德这才收回目光，「既然这些马蜂出现在这里，那就代表着幕后指使人也在附近。这些虫子数量太多了，不方便正面刚，我们直接去找指使它们的人。」 「收到，那我们就——」因为受到之前表扬的影响，蜘蛛侠士气很足，语速飞快，甚至还下意识的伸出了手。 这个动作直接让萨兰德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他不着痕迹的旁移了几步，眼睛盯着蜘蛛侠差一点就要够到他腰的手。 过了半秒，蜘蛛侠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做了什么。他若无其事地将那只手收了回来藏到身后，然后对着不远处的路灯发身寸了蛛丝，「那......那我们就在不远处汇合？」 被蛛丝牵扯着当起的时候，蜘蛛侠非常羞耻的用手捂住了眼睛。老天啊，他刚刚差点抱了韦恩先生！！！ 这倒不是因为他想要占韦恩先生的便宜，只是......这是他带人在空中移动的常规动作啊！虽然这个动作一般都是在救人的时候用的...... 萨兰德看着那个僵直的人影悬在空中，然后又径直坠落。 他原本以为对方是尴尬过度了，走近一看才发现对方真的是唿吸困难。 年轻的超级英雄蜷缩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唿吸着，就连手指都在颤抖。 「你怎么了？」萨兰德半蹲在蜘蛛侠的旁边，查看着对方的情况。 「韦恩先生，」这个总是乐观的男孩第一次露出苦笑，「现在我要收回之前的那句话了，杀虫剂确实对我有效。我现在有点......唿吸困难。」 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的声音太过有气无力，萨兰德觉得耳边属于马蜂的嗡鸣声越来越大了。大到他甚至能听到它们翅膀振动的声音。 「行了，现在不要说什么丧气话，你不会死的。」 确认了对方的心率和一系列情况后，他将手按在了蜘蛛侠的脖颈处，然后不由分说地将他的面罩上掀到鼻子的位置。 「这件制服的材料相当好，足以帮你挡去大部分的杀虫剂，现在你需要的是尽可能多的唿吸。」 「是这样吗？」蜘蛛侠的嘴唇有些发白，他想要站起来，但是还是失败了。看着那些即将撞到萨兰德肩膀上的马蜂，这个年轻人又开始慌了，「但是我......」 「少说话，多唿吸。」 被禁止话唠的蜘蛛侠：...... 萨兰德挪动着蜘蛛侠，企图将对方架在他的肩膀上。 但是......蜘蛛侠整个人真的好结实，这种肌肉密度，明明只是一个还在上中学的青年。 年轻的超级英雄用手指抓着萨兰德的衣服，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腿脚听使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韦恩先生的肩膀好像没有想像中宽阔。 第30页 「韦恩先生，马蜂好像追上来了！」 刚一抬头，蜘蛛侠便看到了一只径直朝自己这边冲过来的马蜂，那只黑黄相间的虫类甚至已经亮出毒针。 黑色的外套自上方盖落下来，再遮住了他部分视野的同时，也暂时将马蜂阻隔在外。 蜘蛛侠呆呆的看着那件外套在自己眼前晃荡着的袖子，嗅着上边淡淡的沐浴露味道，有些晃神。原来......韦恩先生居然喜欢用甜香型的沐浴露吗？ 「蜘蛛侠？！」 光听声音，年轻的超级英雄就知道这不是对方第一次唿唤自己了，他立刻应了一声，「请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将沐浴露的事情说出去的！」 然后他收到了萨兰德怀疑的目光，「我很肯定，你刚刚并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蜘蛛侠咳嗽的几声，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呃，抱歉......」 最终，萨兰德还是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我们移动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我现在在找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而这需要你的帮助。」 然后，他看到年轻的超级英雄不假思索的点头，甚至都没有循问方法究竟是什么的意思。 「两分钟后会有一架小型无人机从你右手边飞过，你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件外套兜头罩在那架飞机上。」 毫不意外的，蜘蛛侠再次同意了他的计划。 看着这个无知无绝的年轻人，萨兰德暗嘆了一声，对方早晚有一天会把自己卖了，还帮人.贩子数钱的。但是即使是如此，他依旧不打算改变自己的计划。 他看向某个方向，大范围的将声波释放。它们快速地掠过一草一木，尽职尽责地将所有情况汇报到萨兰德这里，以确保计划的完美实施。 渐渐的，一架小型的无人机闯入了他的视线。它以及不引人瞩目的速度飞行着，机翼上还有一个硕大的「斯塔克工业」的标识。 「就是现在。」 听到号令的蜘蛛侠立刻使出刚积攒起来的力气，黑色的外套被抛出牢牢地罩在无人机上头。萨兰德趁机转身将两样东西绑在其上。 突然失去了视野的无人机晃动了一下，径直朝着不远处的蜂巢撞去。暗黄色的蜂蜜像淋甜点那样淋了它一身。 浓烈的甜味让那些来势汹汹的马蜂们来了个急剎车，它们陷入了两难，不知道究竟该选哪边才好。但是很快的，它们就在无人机上发现了重要的东西—— 印有死亡蜂蜜印记的外套以及一个被手巾牢牢绑住的马蜂尸体。 刚才还在纠结的马蜂们瞬间就疯狂了。它们立刻放弃了萨兰德和蜘蛛侠，转而朝着无人机的方向沖了过去。 当最后一只马蜂摇摇晃晃地停到无人机上的时候，无人机也刚好飞到了湖中心。 萨兰德的唇角扬了扬，手指压下了某个按键。 火光窜天而起，巨大的爆火乍声震落了不少周围的树叶。燃烧着的无人机摇晃了一下，最终带着马蜂们一起沉到了湖底。 蜘蛛侠也看到了这一幕，在无人机坠落的那一刻他欢唿出声——这一行动中他所负责的工作十分特殊，以至于他根本没看到无人机机上的标识。 「不过，为什么我刚才好像听到了惨叫声？」 萨兰德耸了耸肩没有回答，只是瞟向了湖边的某个草丛。 鼻子上打着纱布的青年和他的几个同伙正缩在里头，爆火乍将水花和部分马蜂的尸体撒了他们一脸一身，就连气压式喷雾器都被爆炸产生的气流压的有些变形。杀虫剂从变形的地方流了出来，浸湿了几个人的衣服。刺鼻的味道让所有人皱眉，但是却偏偏没人敢吭一声。 ———————— 復仇者大厦的某个房间 原本处于息屏状态的电子屏勐地亮起，象徵着警报的红色光线疯狂闪烁着。 e on，星期五！」穿着背心的托尼.斯塔克正捣鼓着他那些昂贵的铁皮罐头们，语气中满是不耐，「别在这个时候打扰我，战甲升级正在关键时刻！」 「先生，在中城中学进行巡逻扫描工作的无人机刚才被火乍毁了。」 沉浸在工作之中的男人立刻抬头，就连表情都变得严肃，「炸毁前的录像还在吗？」 「正在为您播放，先生。」 就在画面闪现的那个瞬间，托尼.斯塔克觉得自己刚刚即将升级完战甲的喜悦之情全部消失，他皱着眉看着里边那个外形轮廓让自己感到极为熟悉的男人，咬牙切齿—— 「f**k batman！」 看着录像最后已经变得残破无比的无人机外壳，托尼.斯塔克觉得那只阴森森的老蝙蝠肯定是故意的。 他猜测，对方也许是在对自己前些天黑了蝙蝠洞监控的行为进行报復。又或许，里边还多少带着点对他封禁骗子主播帐号的不满？ 啧啧，就让那只蝙蝠不满去好了！气死他！ 「先生，检测到被封禁的那个主播正在登入直播平台。」 托尼.斯塔克面上的表情一顿，最后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们也进入直播平台。」 -------------------- 作者有话要说： 20号晚上12点左右更新～ 看到不少小可爱都中奖了，恭喜鸭(≧▽≦) 另外，文中的超级英雄全部无二设，他们绝对和那些怪物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只是主角见多了那种怪物对他们表示怀疑而已。 第31页 ————感谢在2021-05-17 00:33:25~2021-05-18 23:26: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杰克的野望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腐白色 10瓶；塞巴斯蒂安.斯坦、陈尘 5瓶；厌沁 3瓶；提姆·德雷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九章 ================== 此时此刻，萨兰德正看着挂在自己直播间上的封停标识犯了难。 从他登上帐号的那一刻起，多条投诉简讯就一个劲儿的从后台往外冒。每一封信的说辞都各不相同，但是它们都在严厉控诉萨兰德的诈骗行为。 所以说他究竟是骗人打赏了、指使观众去做不法行为了，还是伪造虚假视频了？看看直播间底下那惨不忍睹的数据吧，如果他真的在诈骗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吗？萨兰德真想建议那个随随便便就举报的人摸着自己的良心再好好看看。 他点进后台，企图用自己的黑客软体改写直播平台的程序，迫使对方将自己的直播号从小黑屋中放出来。 很快的，他就发现这并不容易。 这破平台的安保程序层层叠叠，堪比银行金库，明明前几个月未被转手给现在的新老闆时还不是这样！那个新上任的老闆是吃饱了没事干嘛？这么大一个安保程序是需要钞能力来维护的，这么一搞极大可能是入不敷出！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这个平台的维护程序和封禁他直播间的程序看起来完全不一样？就像是两个人干的事...... 这光是在外在因素上就对萨兰德极度不利，至于内在因素......就目前来说，其实也不太行。 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直播间会因为这种搞笑的理由被封禁，因此只准备了保护自己隐私的程序。现在真的要强制解除这种封禁，至少需要半个小时，但是现在他没有那么长的时间。 偏偏这个时候—— 「韦恩先生，我们现在真的什么都不用做吗？」蜘蛛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这个男孩坐在不远处的长凳上，和萨兰德比起来实在是空闲的有点要命。 「如果换作是你，小弟被不知名人士全灭了，你会怎么做？马蜂怪物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被强行进行对比的萨兰德语气不算很好，带着一股浓浓的敷衍意味。 「但是......」 但是......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蜘蛛侠张了张嘴，惊愕之余又有些沮丧。 传闻中的蝙蝠侠不应该是那种黑衣裹身、来无影去无踪、主动出击，当嫌疑犯意识到时，已经悄然站在对方的身后的那种类型嘛？！再不济......再不济也应该将自己藏在阴影之中，伺机而动吧？ 而现在，萨兰德坐在最大的一棵树底下，手中还拿着一支手机。月光透过树叶与树叶之间的缝隙照下来，就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一般将他的身影照得清晰明白。 「......韦恩先生，您难道不再喜欢极限运动了吗？」 纠结了一会，蜘蛛侠郁闷地询问。想到对方现在是处在哥谭王子的身份之下，他难得谨慎地选择了「极限运动」这个说法。 「极限运动？」 察觉到了话语之中所蕴含的些许试探意味，萨兰德的视线离开手机屏幕，但表情显然还未从电子产品的影响下完全脱离。 被那双孔雀蓝的眼睛紧紧的锁着，蜘蛛侠感觉已经过去一些的杀虫剂药效似乎又反扑了，不然他怎么会感到一阵腿软？！ 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点了点头，顺便还做了几次潜行加上挥拳的动作。 聚众斗殴？仅仅只是几眼，萨兰德就确定这些动作不是健身房会教的那种。 原来布鲁斯.韦恩还喜欢这个？想到之前那个衣冠楚楚、偶尔还说说俏皮话的花花公子，他挑了挑眉。想不到啊，想不到，对方背后居然是这样的人。 不过，这样也好。 萨兰德抬了抬下巴，示意蜘蛛侠去看仍在湖中漂着的无人机残骸以及旁边一堆破碎的布料，原本因为直播间被封而下压的唇角又重新翘了起来—— 「你难道觉得我们刚刚所做的不是极限运动吗？」 蜘蛛侠整个人一僵，然后条件反射地道歉。如果没记错的话，他面前这个人也是维持着这样的表情按下炸弓单的启动按键的。 老天吶，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他质疑谁都不应该质疑蝙蝠侠啊！ 「想要道歉的话，不如将你的手机借给我。」这样说着，萨兰德还朝他勾了勾手指。 「诶？是因为直播间的事情吗？」在将手机递过去的时候，蜘蛛侠无意中扫到了萨兰德的手机页面。 看着那个套着立体钢铁侠外壳的手机，萨兰德有些惊异，他之前所说的那些其实只是开玩笑，「真的借给我？」 蜘蛛侠懵懵的应了一声，似乎不明所以，「需要我帮你登录我的帐号吗？」 年轻的警员微微颔首，然后将手机递还给对方任由对方在屏幕上进行了一系列的操作。 输号，登入，全过程仅需两秒，性价比不知道比找回帐号要高到哪里去了！ 在年轻的超英将手机还给他时，他流利地报出了一串地址，「这是你的住址？」 蜘蛛侠刚想说这是復仇者大厦的地址，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的和超英相关的东西也都是寄到那里，随后也就默认了。 第32页 至于萨兰德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地址？这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毕竟对方可是蝙蝠侠呀。 蜘蛛侠的号是看播老号，但是在直播这一块确是新号。打开美颜、处理好一切之后，萨兰德本以为一开始不会有什么观众，但是却失策了。 直播间才刚刚生成，一个用户便直接点了进来—— 【托尼斯塔克iron】已进入直播间。 「喔，这倒是个霸气的名字。」 类似的名字萨兰德在直播间内见过好多，但他们多半很花哨，类似于：「托尼我们爱您」或者「钢铁侠的小萌妹」。现在这个已经算得上是严肃正经了。 没想到的是，这位还真的就名字问题和萨兰德认真讨论起来。 【托尼斯塔克iron：是的，它当然霸气。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直接将id命名为托尼.斯塔克，但是这个id已经被占用了。目前我正在和那个id的号主商议id转让的价钱。】 萨兰德：「......」 对不起，我们可能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托尼斯塔克iron：哦，对了，布鲁斯.韦恩的律师函到现在都没有送到你手上吗？不得不说，韦恩企业的办事效率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慢，连骗子都处理不好了。】 在无人机的录像之中，托尼.斯塔克确实有那么一瞬将屏幕对面的这个人当成了布鲁斯.韦恩。但是当他仔细一瞧，这不就是之前假扮老蝙蝠还企图诱拐自家崽子的骗子吗？！ ——好傢伙，号都给他封了居然还有勇气出来蹦哒。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扫了眼直播间中寥寥无几的观众，托尼.斯塔克撇了撇嘴，他真不明白睡衣宝宝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人。也许在这之后他应该用实际行动教导对方究竟什么样的人才值得粉！ 在这之后，他忙着指挥星期五攻入骗子主播的新直播间，以至于没有注意屏幕上飘过的弹幕。哦，当然，就算他注意到了大概也会嗤之以鼻吧？ 【主播又又又被称作骗子了吗？我记得昨天也有一个人这么说。】 【歷史总是惊人的的相似！不过，比起主播是不是骗子，我更想知道前边那位赌输的钱给了没（狗头）@萤光棒英勇无畏】 但是下一刻，这些弹幕就被直播间内额外弹出的视频框遮盖了。 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翘着腿坐在老闆椅上，他的西装外套显然是匆匆套上的，里边配的还是背心。但是这不仅不影响他的美观，还为他增添了几分独特的魅力。 托尼.斯塔克控制着老闆椅转了一圈，焦糖色的眼睛透过墨镜望了过来，在看到屏幕那头属于萨兰德的脸时还停顿了小半秒—— 「哦，老天吶，这是什么玩意儿？」他夸张的摊开了手，「那些星星一样的是什么？二十年前的老古董配饰吗？」 对方评价美颜的言语确实犀利，但是萨兰德却更在意男人此举的目的。如果他没有料错的话，对方黑入这个手机与自己通话可不仅仅是为了好玩——这个男人在示威。 「星期五，」托尼.斯塔克打了个响指，「让我们看看这个满口谎言的主播是不是也是个老古董？」 虚拟的数字屏幕在男人的身边展开，流淌的数据被快速略过，最终形成一张张存放在手机内部的照片。 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长方形方块，托尼.斯塔克摊开手，仿佛是在向萨兰德展现这个世界的广阔，「哈，弱到极致的安保。」 萨兰德：「......」 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蜘蛛侠这个孩子实在是太没有戒心了。而年轻的超级英雄已经羞涩到几乎将头埋到双膝之间。 「看不出来，你还是我的粉丝。」屏幕另一侧的托尼.斯塔克吹了声口哨，但是他的闲事和松散在看到一张两人合影的照片后彻底消失。 照片中的两个人亲近地靠在一起，男人甚至还在抱着实习邀请函的男孩儿头顶比了个兔耳朵的手势——这张照片只在他和彼得.帕克的手机中留有记录。 下一刻，对方勐地从老闆椅上坐起，椅子上的滚轮因为他突然的动作而撞击地面。 「well，先生。我觉得现在该由我来起诉您了，以欺骗青少年的名义。」 不知道为什么，萨兰德觉得这个罪名似乎有些耳熟。 「不过，比起法院传票，我喜欢更直接一些的方式，你觉得呢？」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细微的螺旋桨声便出现在萨兰德的耳侧。那是一驾与之前炸毁的那家相差无几的无人机，与之不同的是上边带着一张带有托尼.斯塔克签名的文件。 「哦，对了，差点忘了。」那个男人伸手隔着屏幕点了点萨兰德，「那辆损坏的无人机也得算在你头上。」 等等，等等......之前损坏的那辆无人机是斯塔克先生的？！ 蜘蛛侠在下一刻凑到了屏幕前，表情有些惨兮兮的，「关于那辆无人机，斯塔克先生，我可以解释的。」 萨兰德也在此刻反应过来另一件事：欺诈罪名？那不就是导致他直播间被封的终于原因吗？ 「其实，我......」 「大人在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托尼.斯塔克将焦糖色的眼睛瞟向这边，萨兰德于同时回头。两人的话，相差无几几乎重叠在一起，唯一的差别也就是一人用的是句号，一人用的是感嘆号。 第33页 蜘蛛侠：t_t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8 23:26:52~2021-05-20 23:57: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楠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巫、提姆·德雷克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章 ================== 「不，你们误会了......比起解释，我更想说的是——那些马蜂又围过来了！」蜘蛛侠竭尽所能地放大声音，说到最后甚至有些破音。 一只体型不小的马蜂从高处俯冲下来，目标显然就是身形暴露无遗的萨兰德。这个青年朝旁边一让，将悬浮在空中的无人机留在原地。 伴随着「呲拉」一声，那张有着托尼.斯塔克签名的文件被马蜂坚硬的外壳钻出了一个不小的孔洞，此刻正不停地漏着风。 「真是好极了！」 萨兰德垂眼，看着屏幕中男人下意识挡在额头前的手。那只手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附上了金红色的战甲，发身寸掌心炮的那个机关正冒着不怎么起眼的烟。 之前手机离萨兰德实在太近，而马蜂又不要命的朝着这边突进，这显然让托尼.斯塔克有一种马蜂是朝着自己脸上招唿的错觉。作为一个超级英雄，他当然是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然后，自然是一声什么东西被击爆的声响，就连在手机上显示的影像都模煳了一瞬。 这让托尼.斯塔克有些尴尬的扯了扯西装领子，然后咳嗽一声，「星期五，将无人机上的武器全部打开。」 无人机的外壳向上翻开，各式的武器逐渐展露出来。雷射枪炮精准而又密集，就像是一张巨网将大多数马蜂困死其中。 而萨兰德却望向了另外一个地方，一个细瘦的人影站在暗处，满是孔洞的脸上神情难辨。似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对方一步步地踏入光亮处。 最初看到这个人，托尼.斯塔克还想开口调侃一下，但是渐渐的他的表情变得严肃——因为每走一步对方的面容就会变化一分，到最后完全是一副怪物的模样。 「星期五，开启生物识别。」 智能管家立刻连接上斯塔克卫星进行全面搜索，但是仍旧没有结果。 好吧，托尼.斯塔克翻了个白眼。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很难预料到的事情，想想看那些存在于宇宙各地的外星人吧，那种数量是人类能够弄清楚的吗？ 至少，这个奇奇怪怪的生物现在就在他的眼前，他能够亲身上阵补充资料库中关于对方的资料。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套话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更何况站在那里的那个怪物似乎还是位女士，在应付女士方面，他托尼.斯塔克绝对是顶尖级的。而现在，他所需要的就是旁边这个冒牌货韦恩的配合。 「听着，小子，我现在懒得纠结关于布鲁斯韦恩的事情，目前更重要的事情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马蜂怪物打断了，那个生物上前了几步，语气中的敌意不加掩饰，「我们现在终于面对面了，韦恩先生。」 「等等，」托尼.斯塔克近乎嘲弄的撇了撇嘴，但是萨兰德没让他继续说下去——这个青年直接将音量调到了最低。 是的，这就是潜入别人手机的绝对弊端，因为音量键和开、关机键大多数情况下都掌控在手机主人的手里。 「在这之前，我观察过你很久，你的每一期直播我都有在看。」马蜂怪物完全没有发现这边的异常，自顾自的向下讲，「直到昨天，我终于肯定：你就是影响我们存在的巨大威胁。」 「所以，我将你引到了这里，打算让这里成为你的坟墓。」 越来越密集的「嗡嗡」声在周围响起，在没人察觉的时候，铺天盖地的马蜂群已经无死角地将他们包围。 ——对大多数人来说，可怕的不是强大且单一的敌人，而是无法除尽的威胁。大家都知道蚁多咬死象是怎么回事。 萨兰德的肩膀抖了抖，就连头也埋了下去。然后，在这严肃至极，带着几分肃杀的气氛之中，那唯一的一声「噗嗤」脱颖而出。 「是真的吗？我是指——你每次都看我直播的这件事。」 蜘蛛侠脚下一滑，用来驱赶马蜂的蛛网险些身寸偏。恰巧托尼.斯塔克也在这一刻完全攻陷了蜘蛛侠的手机，将音量调到了正常值以上。 「所以我才觉得你们的眼睛都有问题，布鲁斯.韦恩？哈。」 虽说总是和哥谭首富不对付，但托尼.斯塔克还是清楚对方为人的。毕竟超级英雄这个职业，能走到一起、共同保卫世界的都是志向相差无几的人。但是，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主播比起其他事情显然更加在意流量。 萨兰德也没想掩饰这一点，在得到马蜂怪物略带茫然的肯定答覆之后，他唇边的笑容更加真诚了一些。 「如果是这样，我就放心了。」 这至少代表他选择直播作为实现目的的途径并没有错。 然后他抬起手，以绝对轻松的姿态打了个手势。 破空声在下一刻传来，亮银色的光芒在空中一闪而过，却并非朝着马蜂怪物的方向。 但是马蜂怪物却发出了一声极为悽厉的哀嚎。她艰难地挪动了几步，拨开草丛跌跌撞撞的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第34页 通过被她压倒的草丛可以看到与她相差无几的另一只马蜂怪物。对方被钉在那里，亮银色的利器从生物的腹部穿刺而出，一个带着曲线的角暴露在外头。从某些角度来看，那像极了小半只蝙蝠翅膀。 「先生。」星期五几乎在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它，并且将这只「小翅膀」截屏放在了托尼斯.塔克的面前。 托尼.斯塔克摇了摇手指，示意智能管家不用再将这张图放得更大了。看到这快准狠的动作，又联想到之前主播的神情，莫非刚才都是在做戏？ 「喜欢我准备的礼物吗？一两个小玩意，再加上就地取材的少量杀虫剂。」 「不得不承认，你的角色扮演近乎天衣无缝。如果不是这副画，我可能都要弄错杀人兇手了。」 萨兰德从蜘蛛侠那里接过素描本，然后将其中的一页撕下。那就是年轻超级英雄在校门口向布鲁斯.韦恩展示的东西：一副粗略的草图——用于记录自己所目击到的一切。 「哈，说的倒像是你很怕杀错人。」被钉住的马蜂怪物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在说话的过程中她咳嗽了好几下，血沫不停地从喉咙中涌出，显然已经命不久矣，「谁不知道你们格林的德行？！」 是这样吗？ 在长年累月的发展下，这些怪物早就将「格林」当成了一种特定的存在，殊不知它只不过是有着相同血统的、那一类人的统称。 在这类人中，不是所有人生来就喜欢干这种事，也不是所有人都将杀光所有怪物视为己任。 萨兰德还记得，在自己极其年幼的时候，继承了祖父格林使命的母亲曾问过他：是否想要延续这个职业？如果想要延续，你未来打算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明明只是随口一问的玩笑话，那时的他却答得极其认真。他说，他想要成为一个被无数人敬仰的正义之士。用现在的名词来称唿，大概就是所谓的「英雄」吧？ 可惜事实证明，他办不到，而且还越来越远了。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尽可能的想要......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呆在受伤同伴身边的马蜂怪物突然站了起来。 这一举动引起了蜘蛛侠的警觉，年轻的超级英雄快速地向这边移了几步，始终保持着与萨兰德处在同一阵线。 对方依旧在朝这边靠近，空空如也的双手垂在两侧，倒像是没有什么攻击性。待她走近了才发现，其细窄的腹部此刻已经逐渐变得鼓胀起来，还有着越变越大的趋势——就像是一个气球。 但是胀大气球的最终结果大家也都知道，那就是火乍裂。 「她要自火暴。」 萨兰德一把将还没反应过来的蜘蛛侠扯到了自己这边，然后回身去捞仍在尽职尽责扫射残余马蜂的无人机。幸运的是那个无人机就在他们身后，手一够就能过来。 他将无人机最大的那个炮口对准马蜂怪物的腹部，仅用半秒钟手动调整已经全部完毕。 「让它开火。」 「等等.，你这是在叫......我吗？」蜘蛛侠不确定的伸手指了指自己，「可是这是斯塔克先生的东西......」 他伸长了脑袋似乎想要与手机之中的托尼.斯塔克交流，但是那个男人此刻正皱着眉，明显已经陷入到思绪之中。 「彼得，你可以。」 「但是......」 「先生，检测到极端危险的爆火乍性物质。」 星期五的声音终于将托尼.斯塔克从沉思中唤醒，男人抬眼去看不远处的投影，当即立断的进行命令，「立刻启——」 但是终究还是赶不上了。 刺耳的声响让托尼.斯塔克感觉自己脚下的东西似乎都在震动，黑色的浓烟占据了投影的全部。到最后，投影闪了几下变成了一片漆黑，再也接收不到任何信号。 男人狠狠的皱眉，金红色的战衣在下一刻将他武装完毕，似乎打算直接前往那里。 只是，在他行动之前，星期五传回了最新的消息—— 「先生，我重新连接上了那台无人机。」 当他透过无人机看到那个完好无损的鲜艷面罩后，托尼.斯塔克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战衣自动打开，他拿起桌上喝了半杯的酒勐灌了几口。 真是见了鬼了，那个小兔崽子究竟知不知道一旦他死了，自己会认为这是自己的责任！ 「喔，这太神奇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听这欢脱的语气，睡衣宝宝估计什么都不知道！ 「无人机居然回应了我的指示！我还以为......」 毕竟它们只听斯塔克先生一个人的命令。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萨兰德并没有对此做多余的解释。在策划先一架无人机爆炸事件的时候，声波就为他捕捉到了数架无人机的行动轨迹。而那些无人机显然是以蜘蛛侠或者说是彼得.帕克为中心进行巡逻的。 也就是说托尼.斯塔克设置这些无人机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蜘蛛侠，既然如此，蜘蛛侠有着控制无人机的权限也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 更何况，长辈保护晚辈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 曾经双亲交给他一把小武器都要费尽心机的交代一堆事情，恨不得将所有情况都为他考虑好。最后甚至还叮嘱他：如果打架打不过，这把武器被别人抢走了，应该按下哪个紧急机关，拨通哪个速联号码。 第35页 虽然他和蜘蛛侠和托尼.斯塔克都是不一样的人，但是有些共同点是大多数人都有的。就比如这个，就比如现在。 「等等，这是不是意味着......？」蜘蛛侠若有所感，他看向萨兰德，眼中满是期冀，「斯塔克先生其实一直都是相信我的对吗？他也觉得中城中学可能存在危险？」 萨兰德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去捡因激烈动作而飞出去的手机。 「啧，没看出来，这傢伙好像也不是太糟糕。」借无人机的视角看着萨兰德的背影，托尼.斯塔克撇了撇嘴，语气倒没有之前那么刻薄。 「先生，看来我要提高韦恩先生在您心目中的好感指数了。」 「删除那串无用的数据，星期五。」 男人将酒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脑海里又闪过那只刺穿马蜂怪腹部的「小翅膀」，最终他摇了摇头。令人熟悉的讽刺感又回到了他的唇角—— 「韦恩？别开玩笑了，要是他的表达能力能到达这个地步，至于弄出『父慈子孝』的家庭关系？」 「再说了，他在直播的时候还开着美化软体，谁知道那层......东西底下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张脸。」 他到底还是没再用「二十年前的老古董配饰」称唿那些美颜。 「但是先生，他现在转过来了。正在用人脸匹配进行核对，结果是：这位先生与韦恩先生的匹配度是99%。」 托尼.斯塔克：「......」 但是很快的，他又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就目前而言很能站住脚的证据，「如果他真的是布鲁斯.韦恩，那为什么不将自己的直播间解封？」 「至于这个人为什么会有一张和老蝙蝠一样的脸，为什么要开直播间，甚至于——那些无从识别的怪物究竟是什么，我可不着急知道。」 托尼.斯塔克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重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做了一个宴会中常用的举杯姿势，焦糖色的眼睛中却没有往日水晶灯下的放松与闲适。 你瞧，这就是他和老蝙蝠总是针锋相对的原因。都说同极相斥，两个极为相似的人也是如此。 ——他们总是警惕着任何可能对世界造成危害的事物，也拥有着与其警惕心相配的绝对实力。 「他会主动联繫我的——如果他还想解封他的直播间的话。」 这么一想，或许他可以比被冒充的老蝙蝠先一步发现问题的所在。 「哦，老天啊。」托尼.斯塔克嘆着气感慨了一句，「每当这种时候，我才能真正意识到我那些冗长名头的意义——」 「毕竟托尼.斯塔克可是天才，百万富翁，花花公子，成功商人，慈善家......以及钢铁侠。」 星期五：「......」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23号晚上更新 ————感谢在2021-05-20 23:57:04~2021-05-22 01:39: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楠木、塞巴斯蒂安.斯坦、大蓝鸟的灵魂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坂田银日寸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一章 ==================== 蜘蛛侠的手机并没有被摔坏，只是因为被砸到了某个键而强制关机。当萨兰德将它打开的时候，它自动恢復成了关机前的页面。 占据大半面积的、属于托尼.斯塔克的脸已经消失，直播界面再一次完整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因为该直播的内容已经结束，萨兰德打算对着镜头草草说几句话就直接退出直播间。但是，当看到悬在某处的不正常数据时，他迟疑了。 ——明明之前中断了不短的时间，看播人数为什么不减反增？ 答案就在弹幕区里。 【哇，之前那个从屏幕前一闪而过是蜘蛛侠吗？】 【那么显眼的制服肯定是的！】 【有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几炮就干掉一群马蜂的无人机？那上面好像带着斯塔克工业的标识！】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蜘蛛侠和钢铁侠在纽约的出镜率不是一直都很高吗？】 【前面那位兄弟，我觉得你可能没意识到一件事情，这可不是什么电视台转播，而是直播间里的直播！！！】 【艹！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这个直播间究竟是什么来头？】 弹幕还在蹭蹭蹭的往上刷，萨兰德刚刚还在看的那一条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就已经被压下去了。 看着短短几分钟之内就翻了好几倍的粉丝，萨兰德感到些许遗憾——如果这是他的直播号就好了。 不过，这倒是为他之后的直播提供了某种思路。他所需要的是尽可能多的人注意到他的直播，而超级英雄无疑是一个极其引人注目的点。 但是，该上哪去找能免费帮他打gg的超级英雄呢？钢铁侠只是个意外，而蜘蛛侠......对方只是个孩子，不应该被捲入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里来。 唉，算了，合作伙伴的事情以后再考虑，现在最重要的，是抓紧时间将他的直播号从小黑屋中放出来。那个号他经营了很久，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 恋恋不捨地将手机还给蜘蛛侠，萨兰德终于拿起了被冷落多时的、属于自己的手机。 一条极长的进度条横在手机屏幕上，那是他之前设定的破解程序，能够悄然无声地在封禁者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直播间解封的作业。 第36页 但是现在这个进度条是零。 这怎么可能？！在他向蜘蛛侠藉手机的时候进度条都已经到了百分之五！现在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解封进度倒退了。 萨兰德将目光扫向蜘蛛侠和无人机那边，年轻的超级英雄正乖巧地站在那里听着无人机的螺旋桨声以及一声比一声严厉的斥责。但是与之前不同，男孩的脸上没有愤怒和不解，甚至还笑得露出了牙齿。 见没有人关注这边，他将进度条关闭，手动进.入了操作页面。果不其然，里边的数据和最初已经完全不同了。 托尼.斯塔克一边数落着自己的小崽子，一边透过一个更加隐蔽的摄像头观察着萨兰德。 那个青年正埋着头，手指凭藉着常人所无法达到的反应能力飞快地在屏幕上点着。他眯着眼睛，嘴唇上勾，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在闪光。 ——表情不错，但是配上老蝙蝠这张脸就有点点气人。 「星期五。」托尼.斯塔克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对方完全可以在这场电子战争之中投入更多，最好是竭尽全力。 新的数据流源源不断的涌进，就像是一直在逆水中前进的帆船将萨兰德沖刷了个措手不及。但是他很快调整过来，稳住步调，将战线拉得更长，等待反击的机会。 因为高速移动，他的指腹渗出了细汗，按在平幕上逐渐开始打滑——这就是手机的弊端。所以大多数高手都习惯于在电脑上进行长期作业，因为键盘多半是用防滑材质做的，部分更高级的还自带吸汗功能。 在这种情况之下，失误就成了无论你如何挣扎，都难以摆脱的必然。 萨兰德敲击屏幕的手指一滑，点到目标之外的地方。而这个细小失误足矣在一场针锋相对的对决之中决定胜负。 好不容易攻破的壁垒正在以极快的速度癒合，之前所做的努力几乎全部功亏一篑。 「先生，已经结束了，总共耗时40分3秒12毫秒。」 智能管家的通报声传入托尼.斯塔克的耳朵，小鬍子男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虽然这个时间不常有人能达到，但是结果和他预想中并没有多大区别。 他抬了抬手指，「把我的私人联繫方式发给他，一旦有来电就接进来。」 星期五毫不犹豫地执行这个要求，却在信息即将发出去之前发现了异常，「发现其它数据入侵。」 就在刚刚，一组既陌生又熟悉的数据从背后偷袭了它。对方就像是隐藏在暗处的猎食者，从出现到袭击的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举动。 多亏了这组数据争取的时间，萨兰德迅速修正了自己之前的漏洞，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丝喘.息的时间。 此刻，他已经和那组数据一前一后地将星期五夹在中间。 陌生数据出现的时候，萨兰德也注意到了它，但是那时候他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去做什么其它的防御部署了。幸运的是，对方优先袭击了星期五。 但是这种行为并没有让他松口气。萨兰德戒备地打量着那黑压压的一大团数据，担心自己是下一个被露出獠牙的对象。 但是那团数据没有朝这边移动，它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另一个人透过电缆与他对视。 这场「眼神交流」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星期五跟它的先生一样骄傲且不服输。它竭力反扑，竟硬生生地将绝对劣势的情况掰回来了一些。 两个人的战斗在不知名的情况下险些变成三方混战，但是，又在不知名的牵引下变成了和最初差不多的模样。 那团数据与星期五扭打、碰撞，显然对彼此的一招一式都格外熟悉，就仿佛这样争斗过数千次。这也代表着任何一方都不可能轻易取胜。 萨兰德站观察着它们的行动轨迹，然后在星期五再一次发起攻势的时候抬手输入了一小串字符，它们中的每一个字母都能给智能管家制造麻烦。 看着这场由一对一演变成二对一的战斗，饶是星期五被设定得脾气再好也忍不住爆了几句粗口。 它避开了萨兰德的正面攻势却不可避免的踩入了另一人早就设计好的陷阱，最终不得不放弃自己对直播间的掌控权。 ——这该死的才是年轻主播的最终目的！！！ 星期五退出之后，就只剩下萨兰德和那团来歷不明、却伸出了援手的数据。 「你刚刚的操作真的很棒，我很喜欢最后的那个陷阱。」 一串串字母和数字在程序的控制下进行变换，最终传递出了萨兰德的意思。对于敌人的敌人，他从不吝啬于自己的善意。 它们此刻就悬在那团数据的背后，无比显眼，甚至还闪着光。 这些的出现让数据撤离的动作一顿，那种感觉就像是扭头看了萨兰德一眼。 对方会用同样的方式给予回应吗？毕竟大多数人都不会讨厌赞扬。 然而，仅是一次眨眼的功夫，那串数据就完全消失了，就仿佛之前的停顿不过是错觉。 啧，真是臭屁！ 所以萨兰德才不喜欢不爱说话的人，就算只说一句话，他也有判断对方态度的依据，但是沉默，谁能告诉他，沉默究竟是什么意思？ 姑且将这件事放到一边，萨兰德退出程序，为被压在下边的直播间页面让出空间。 原本挂在上边的已封停标识被彻底摘下，直播功能已经恢復正常。但是因为现在是停播状态，直播间内空无一......人？ 第37页 正在用目光巡视自己领地的萨兰德目光一顿，他在空荡荡的观众栏里看到了一个极为眼熟的id——【盯ing】。 因为刚刚解封，直播间内并没有任何进入或者离开的显示，但萨兰德就是有一种对方正在等自己的感觉。 然后他打开了直播，「该说你来的太早，还是来的太晚呢，盯盯小可爱？」 萨兰德的目光落在对方显眼的粉丝头衔上，他可不认为对方是因为这个才等在这里。 ——就连世界上最死忠的粉丝都不会每分每秒蹲在一个已经被封禁的直播间里，只为等待主播回来。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对方早就预料到了解封的确切时间。 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三个，排除掉萨兰德自己，再排除掉封掉他直播间的托尼.斯塔克，剩下的那个就是正确答案。 对于【盯ing】就是那团数据的事实，萨兰德并不感到惊讶，刚刚他就觉得对方的行为模式和前几天在他防火墙外徘徊试探的人有着不少相似之处，而那个徘徊试探的人是【盯ing】的可能性并不小。 只有一件事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将这个id和另外两个危险人物画上等号究竟有什么益处？ ——难不成是想卖他一个人情？ 拜託，别开玩笑了。在这种世界里，人情这种没字没据又不能上门催债的东西谁还会当回事？ 他现在就可以关掉直播，如果【盯ing】愿意在里面呆着就呆着吧。虽然对方的各项能力都很强，但是萨兰德还没有怕过谁。 他盯着直播间内的关闭键看了很久，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回到对方的头像上。 自双唇中发出的声音不大，语速也慢吞吞的，似乎打算随时后悔，「今天的直播已经结束了，盯盯小可爱现在找到我是有什么想私下聊的东西吗？」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25号晚上更新 ————感谢在2021-05-22 01:39:02~2021-05-24 13:10: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真的不吃甜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撒德巴 9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二章 ==================== 纽约某酒店 男人坐在餐桌前，漫不经心地用手中的刀叉划拉着面前的牛排，眼睛却停留在不远处的手机上。 「很高兴看到您按时吃饭，但是老爷，吃饭看手机约等于没吃。如果我没记错，您当初就是这样教育提姆少爷的。」 听着通讯器内传来的声音，布鲁斯.韦恩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改之意，仍注视着那块发亮的屏幕。 他看着直播间里的青年带着蜘蛛侠一路飞奔，又看着对方果决得拽过无人机将炮口对准马蜂怪物，就连后来面对托尼.斯塔克的时候都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怯色。 阿尔弗雷德嘆息一声，虽然两人并没有面对着面，但他也能想像出对方的神情，「打从八岁后，您就再也没有看视频看得如此......不分时间过了。」 他也知道这样的行为只是为了长期监视，但是这种一开播就看的行为，咳，用布鲁斯.韦恩的话来说，应该说是「监视」，实在是和那些狂热粉丝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看看，你看看，一个假粉丝、真.监视者，居然干的比真正的粉丝还要卖力。 非常突然的，原本在餐桌上坐得好好的男人突然站起，刚才还拿在手上做做样子的刀叉，现在已经和那块廖廖动了几口的牛排一起被遗弃在一旁。 他捨弃了性能稍微低一些的手机，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这一次，他没有进入萨兰德或者说是蜘蛛侠的直播间，只是启动了了黑客程序。 听着那边的声响，阿尔弗雷德显然猜到了个大概。他的声音罕见的带上了些许笑意，「我还以为您并不急着处理这些事情。」 在这之前布鲁斯.韦恩确实说过解封主播直播间的事情不着急，但是现在无疑是特殊情况。 在托尼.斯塔克加大力度封禁萨兰德直播间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是在打什么算盘，但是他并不清楚萨兰德的打算。 如果这个主播打算放弃直播间退避三舍，他就会着手推算对方下一个直播间会怎么开，开在哪里，然后将这个人的信息丢到蝙蝠洞的二级监视名单里，由蝙蝠洞内的ai定期汇报情况。 ——如果一个人连最基本的对自己想办事情的执着都没有，那他的危险性就大大降低了，根本无需耗费太多的关注度。 但是这一次，那个主播并没有给男人将自己丢入二线的机会——虽然萨兰德本人并不会为此感到高兴就是了。 那个青年垂着眼睛在手机屏幕上敲打着模样像极了书写一张战书，那是不同于布鲁斯.韦恩经过岁月沉淀的张扬——一如对方等待马蜂怪物时，选择坐在一个任何角度都能第一眼看到的地方那样。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看对方的第一眼时，布鲁斯.韦恩就能百分百的确定：这个主播不是自己，更不是来自平行世界的他。 两个人的脸可以相似，甚至连发色、髮型都可以相同，但是灵魂才是分辨一个人的根本。 最后，他在关键时刻帮了萨兰德一把。这是他的n b，多重计划中的一环。 第38页 ——既然年轻的主播没有放弃，他就没有必要再浪费资源做些多余的事。 「老爷，您什么时候开始在乎资源了？事实上，这些资源比起每隔几天就要报废一次的蝙蝠车，甚至运转直播平台防护网的那些钱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布鲁斯.韦恩往后靠了靠，背部贴在椅背上，良久，他缓缓开口，「我很在乎那些怪物。」 而这个主播是这些年来他唯一见到的、和那类怪物有关的人。 「......您该知道的，您救不了每一个人。」 「我知道，所以我在尽力救更多。」 话题又朝着惯有的的方向去了，阿尔弗雷德尝试劝阻，而布鲁斯.韦恩展现他的固执。 就在气氛逐渐凝滞的时候，一道声线自屏幕中传来，就像是一根格外俏皮的树枝插入快要冻结的水面，将即将冷冻成冰的气氛搅得稀碎—— 「宝贝，你是不是又看中了什么？」 阿尔弗雷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老爷，这不是您在奢饰品店里敷衍那些因财而来的男男女女们的语气吗？」 布鲁斯.韦恩：「......」 —————— 萨兰德盯着那个仍旧沉默的黑漆漆头像，一点都没有用了不当语气的自觉，反正他现在是「布鲁斯.韦恩」，这又能有什么毛病呢？ 在对方沉默的这几分钟里，他想到了很多东西，包括之前对方想看、却最后不了了之的皮夹，包括直播间，包括绝大多数事情，他甚至知道对方这次留下来绝对是因为又发现了什么东西。 但是，【盯ing】的拿手绝活永远是用最平静的语气语出惊人—— 【你将马蜂绑上无人机使用的手巾，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萨兰德的瞳孔勐的一缩。就和他刚刚使用「布鲁斯.韦恩」的语气一样，对方说的这句话也没有毛病。 在作为警官的时候，这个手巾是他随身携带的东西，经常会被用来做一些事。他立刻在大脑中搜寻自己曾用到过手巾的地点，警局......以及中城中学门口。 【盯ing】看到过这个？ 他的心沉了下去，但是表面上，唇边的笑容却更加灿烂—— 「你会这么说，肯定是因为很喜欢它吧。可惜的是，它已经和无人机一起炸烂了。」 「如果它还在，也许我会近距离的把它拿给你看看。」 屏幕另一头正在耸肩膀的青年语气中多少还带着些世事无常的无奈，这让他看起来既真诚又无害。 布鲁斯.韦恩的脸会让人感到无害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的花花公子身份只能让别人对他抱以轻视之心，却不代表着毫无威胁，毕竟他的身量放在那里。 但是此刻年轻的主播却能做到这点，这意味着他很擅长将自己的特质与「布鲁斯.韦恩」进行融合。 【那么，就换成钥匙吧。】 【盯ing】这次好说话到有些过分，就仿佛之前位一列纽扣纠结很久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盯盯小可爱，你觉不觉得自己每回的关注点都有些奇怪？」 最开始是在他直播间的数据往外徘徊，然后是皮夹，现在是钥匙。 如果不是对方表现出来的沉稳和正经，也不是他对自己的直播吸粉程度有着绝对的认识，萨兰德估计真的要将对方当成跟着自己的私生饭了。 私生饭，所谓的狂热粉丝，也多半会因为其的过激行为被称之为：窥探别人隐私的变态。 萨兰德并没有将自己的内心想法完完全全的说出来，但是布鲁斯.韦恩能够隐隐约约地察觉到对方的意思。与此同时，通信器中的阿尔弗雷德则是连掩饰都不带掩饰地笑出了声。 布鲁斯.韦恩：「......」 老实说，他每次都觉得阿尔弗雷德胳膊肘往外拐。 「你真的想要这串钥匙？」萨兰德将腰间的钥匙解下，然后在屏幕前晃了晃。这串钥匙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却被保养的很好。 老旧的金属相互碰撞，挂在上边的动物头饰品已经有些发黄，但是卡在里头的粉红色铃铛还是尽职的一响一响。 ——还真是集童趣与不正经为一体，谁会将重要的东西包装成这样？ 「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就送给你啦，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萨兰德又将它向前送了送，近到巨大的铃铛几乎占满了布鲁斯.韦恩那边的屏幕，鲜艷的粉色和对方漆黑的手机外壳显得格格不入。 「如此一来，人情债我也就还清了。」 他看着屏幕，静候对方的回答。 过了好几分钟，一条简短的回覆从屏那头飘过来—— 【可以。】 萨兰德被梗在当场。 在看到手巾的那一刻，布鲁斯.韦恩就将关于那一小块布料的所有信息翻了个底朝天。可惜的是，那条手巾是所谓的大众货，世界各地的店铺都在卖的那种。 所以他刚刚将这个问题抛出来，只是为了引出下一个话题。 在提到「钥匙」的时候，布鲁斯.韦恩注意到萨兰德下意识去触碰钥匙的手，但是对方很快反应过来，将触碰的动作改成解下，随后就是一连串的推销钥匙的行为。 结合对方前面对手巾的处理方法可以推断出，他面前的青年是一个擅长用言语和行为反向误导其他人的存在。某样东西越重要，对方就会表现的越不在意，引导怀疑他的人开始质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第39页 「你确定？」 撑满屏幕的钥匙链被重新拿回身边，那个青年笑得一如之前般当张扬，仿佛这个提议使他占了多大一个便宜。 萨兰德从没有这么讨厌两个人独处的场合，这让他无法像上次那样轻易的矇混过关。 此刻，他远没有之前逗对方打字发评的乐趣了，相反，他现在希望对方赶紧回归沉默，然后销声匿迹。 但是对方不会让他如愿。 【盯ing：我确定。】 如此一来，后路就被堵死了。 但是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上天既然创造了【盯ing】这种烦人精，就会创造像……蜘蛛侠那样的小天使。 【就只是好邻居：主播的直播间是解封了吗？！恭喜鸭！】 不仅如此，对方还附赠了一个摇萤光棒的动图。那个图又方又正还大，直接将【盯ing】之前的言论刷上去大半。 经过这样一下，萨兰德看到对方id前边价值5美元的「小萌物」都觉得和蔼可亲。 他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给予站在不远处的年轻英雄些许注意。一直在和蜘蛛侠进行交流的托尼.斯塔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下线了，此刻对方正在朝他挥手。 所以啊，年轻人你会说话就多说点！立刻，马上！赶紧将【盯ing】压下去，把那张嘴给我封得死死的。 该说不愧是超级英雄吗？在萨兰德的诱导下，蜘蛛侠发弹幕的速度也是「超级」级别的，数条弹幕下去，完全将【盯ing】的言论掩埋。 但是，让这一切全面崩溃的只是一句话，不，准确来说是一句提醒—— 「恭喜，粉丝【盯ing】向您打赏了一百万美元，在这之后，您能从直播间内的『萌主』标识中找到他。」 紧接着出现的是另一条通知：到现在为止，您已经拥有两个获得头衔标识的粉丝啦，现在即将开放「话语优先级」概念。头衔越高，言论会越先显示哦～ 萨兰德：「……」 看着屏幕那头几乎已经将布鲁西宝贝的面具崩碎大半的青年，布鲁斯.韦恩的唇角向上翘了翘，然后将一串地址发了过去，将眼前的主播彻底套牢。 「好啊，」落套后的恼怒从萨兰德眼中一闪而过，他磨了磨牙，「就当是满足一下小粉丝旺盛的好奇心，你说是不是？」 虽然答应了要将这串钥匙交给对方，但这并不意味着交过去的东西一定得是真的。制造出差不多的东西不是难事，如果能在重要部分进行些许微调......就能剋死【盯ing】这种细节派。 让你抠细节！抠细节！抠细节！祝你越抠越错，头髮早日掉光！ 在关闭直播间之前，他特意将对方的地址浏览了一遍又一遍，熟得几乎能够刻进脑子里。 等自己什么时候有空了，又恰好在这个地址附近……绝对要潜入进去敲对方几闷棍泄愤。 ——反正，对方不过是一个实力还不错的黑客，而黑客大多数体能都跟不上脑子。 —————— 几天后的某个傍晚，一个包裹如期送达。 布鲁斯.韦恩看了眼手边多出来的包裹，目光在包裹寄件人的那一栏停顿了片刻，随后又移回手中的文件上。 一看到那个东西，他就想到了年轻主播对自己的那个模模煳煳的评价：私生饭。 比这恶毒毒的多的词彙他听过无数次，但是，可能是萨兰德或明或暗地暗示了太多次，致使他有一点点被影响到。 「阿尔弗雷德，我说过，你根本没必要把它拿过来。」 按照年轻主播的性格，盒子中的东西断然不可能是真的。运气最好的情况就是收到一个外观相似，实际上却误导性极强的东西。 「好吧，老爷。明天您就不会见到它了。」 男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 在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后，他扫了一眼外边已经泛起鱼肚白的天空，站起身准备去小眯一会儿。 行至桌子边缘的时候，那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被他的胳膊肘撞得滚到了地上。 布鲁斯.韦恩回头看了一眼滚到桌子底下的盒子，并没有管的意思。反正它明天就会被处理掉，阿尔弗雷德办事他很放心，哪怕他们现在一个在纽约，一个在哥谭。 亮了一晚上的灯被熄灭，大门在身后重重关上，一切重归宁静。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紧闭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布鲁斯.韦恩穿着睡衣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钢蓝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睡意。 他终究还是走回那个桌子旁，单膝跪地去够那个滚得老远的盒子。 用刀划开封口胶的时候，他列举了无数种可能性，为里边的东西做了好几种的措施。 但是事实上，纸盒里边的包装就只是最为一两层普通的廉价泡泡纸，用大写的「敷衍」来形容并不超过。 布鲁斯.韦恩：「……」 其实已经可以到此为止了，但是本着已经浪费小睡时间拆开了的想法，布鲁斯.韦恩还是将泡泡纸翻开。 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机关，被放置在最里边、普通到极致的钥匙此刻就在他的眼前。 虽然几乎百分百肯定它是赝品，但是布鲁斯.韦恩还是将它拿了起来。 这个钥匙链看起来比直播间内还要旧上好多，拿出来的过程中铃铛还不断发出乱而杂的响声。 第40页 伴随着与钥匙距离的拉进，他闻到了一股铁器时间久了都会产生的味道。但是，在这股味道中似乎还夹杂着些许水果的甜味，就像是沐浴露的气息。 如果这真的是一个因为他的要求而临时赶澡出来的赝品，会带有这种生活气息吗？ 不会，但是也有意外。比如，这是主播特地制造出来的诱导因素。但是，身为侦探的本能不允许布鲁斯.韦恩放过这个显而易见的疑点。 「阿尔弗雷德，这个包裹就先放在我这里。」 -------------------- 作者有话要说： 29号晚上更新下一章 —— 第二十三章 ==================== 「所以，这就是你的意思？」 茶色髮丝的青年垂眼看着面前矮小的男人，因为屋内昏暗的灯光，他脸上残留的每一片深色阴影都像是隐藏着的利刃。 「先别急着生气，先别急着生气！」矮小的男人哆哆嗦嗦的抱着自己的脑袋，面上已经开始显露属于老鼠的鬍鬚和耳朵，「还有补救的方法！」 他跌回屋子中央那把破旧无比的椅子上，迅速的打开快递网页寻找着，「只要在对方签收之前将快递追回，再换上正确的货物就可以了！」 想像当然是美好的，但是页面上那个显眼的「已签收」才是现实。 「其实，你之前寄出去的那串钥匙已经很旧了，及其影响使用。还不如换上……」 矮小男人看看屏幕又看看萨兰德，声音已经不自觉的打着颤，眼神不停往桌面上的另一个盒子里瞟，「只要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将它还原成你原本那串钥匙的模样！」 「你指的是这个玩意儿吗？」 萨兰德从盒子里将对方所说的钥匙提熘出来。这东西上面虽然有做旧的痕迹，但是整体情况远比萨兰德在直播间内展示的那一串要好得多。 这是他让面前的人制造出来的赝品，为的是误导【盯ing】，但是对方却错误的将这个仿冒品留了下来，将真品发出去了。 萨兰德抵在钥匙上的手缓缓施力，竟直接将这个面积本就不大的东西捲成了一小坨。 虚掩着的大门就像是突然受到了某样东西的干扰一般勐地向内掀开，木制的门框撞上屋内的墙壁，但是外边明明岁月静好，连一丝风都没有。 屋内的纸张纷纷翻起，花瓶和瓷器一个接一个的发出碎音，就连屋内唯一的电脑都已经布满了裂痕。 「不，不要杀我！」 矮小男人的腿已经彻底软了，此刻根本爬不起来。血管在他的眼睛里暴起，猩红的血液从眼白处淌下，没多久就流满了一脸——这是突然面对高强度超声波时必然会出现的反应。 他知道和自己合作的是什么人，也知道对方每天晚上都会做击杀他同类的现场直播。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害怕。 矮小男人眼睁睁地看着萨兰德一步步靠近，纤长的手指死死扣住他的脖子，然后将他的后脑狠狠往墙上一撞。巨大的痛苦和强烈的眩晕在下一刻袭来，他近乎以为自己已经死去。 二十分钟之后，矮小男人在一片狼藉的屋子内醒来，那个可怕的合作者早已不见踪影。 他盯着自己脖子上凹凸不平的红痕发了会儿呆，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走了什么样的狗屎运才能没有步上自己那些倒霉同类的后尘。 —————— 看着眼前这栋位于纽约中心地段的私人独栋公寓楼，萨兰德再次将它和直播间里【盯ing】给出的那个地址核对了一遍。 ——完全吻合。 虽然曾经有过暗访对方顺便敲闷棍的打算，但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公寓楼门口的监控器和人脸识别装置都在正常的运转着，萨伦德在与它们保持不远不近距离的同时，将衣服的领子向上拉了拉。 虽然顶着的是布鲁斯.韦恩的皮囊，但他还是不太希望被房子的主人迅速察觉。 这栋公寓看起来格外奢华，显然有人定期为它进行保养，但是却少了几分人气。 这让萨兰德产生了某种疑问：也许这确实是【盯ing】名下的一处房产，但是对方近期真的住在这里吗？如果不住在这里，怎么能签收包裹？ 经过短暂的思考，他排除了直接进入向对方索要东西的选项，而是选择黑入门口的监控器。 如果真的有人将包裹取走，监控器一定有所显示。 萨兰德耐着性子将监控器内的大半个进度条看完，但是依旧没有什么发现。一切都很正常，根本就没有人靠近这栋奢华却不常有人使用的公寓楼。 等等！ 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他将进度调回拉，然后将某个区域放大了好几倍。然后，他看到了一架极小的无人机，更看清了其背上驮着的小个子土黄色包裹。 但是，为什么……那个无人机上会印着斯塔克工业的标识？ 萨兰德凝视着无人机消失的方向，却没注意到自己身后正飞速划过一抹金红。 「哦，星期五，我只想说佩珀最近真的有点过分了。」男人的头髮有些凌乱，眼底带着重重的淤青，他的头脑正在飞速运转，但是最信任的贴身秘书却命令他回家睡觉！ 「关于那个主播和老蝙蝠之间的联繫，我只演算到一半。」 第41页 是的，在得知星期五在直播间攻防战中败北的消息后，托尼.斯塔克一直在復盘那场战斗。 这么做不是因为他输不起。托尼.斯塔克固然自傲，但是「失败」和「重新赢回来」永远是他作为出色发明家不可缺少的品质。 想要復盘和解析那些东西，分析那两条数据流是不可省略的部分。 它们看起来有着绝对的不同，但又有着某种类似的核心，并在战斗中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默契。 一个负责布置陷阱，另一个则是负责引诱，最后理所当然的水到渠成。这种默契在长期合作的搭档之间非常常见，但不常见的是……其中的一道数据托尼.斯塔克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 ——那特么是老蝙蝠啊！ 对，就是那个独来独往、油盐不进、连自己养子都不能完全交付信任的老蝙蝠！这样的人必然不可能和完全陌生的人合作！ 于是，托尼.斯塔克将星期五六下的主播的身影和网上正联成员的资料逐条对比，但是得出来的匹配度都不高。 不，用「都」来形容其实不是那么合适。星期五之前不就测出一个和主播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吗？但是……那个人的名字叫布鲁斯.韦恩。 难不成真的是是老蝙蝠自导自演了一出这样的戏码？ 当这个想法产生的时候，托尼.斯塔克下意识的去寻找新的论据。 但是虚拟屏幕刚刚打开就被星期五毫不留情的关掉，「先生，佩珀小姐说了，您现在应该休息，六十个小时不合眼可不是什么健康的行为。」 「哈，」提到这个托尼.斯塔克就来气，「我倒是宁愿自己六十一个小时不合眼。如果我当初做到了这一点，老蝙蝠就不可能从我这黑走一架无人机！」 「将虚拟屏幕重新向我开放，我才是第一权限人。如果让我再发现一条主播和老蝙蝠有关的凭证，我就——」 「等等，往后退几十米，将我们下方的那个人放大。」 托尼.斯塔克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私人公寓，青年的背影被焦糖色的眼睛瞬间捕捉。 星期五的声音在男人耳边响起，「先生，需要我将它和布鲁斯.韦恩先生的数据进行对比吗？」 「不必，这个轮廓我不会认错。」 托尼.斯塔克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将视线从青年的身上移开，又在公寓的名字上扫了一眼，「如果我没记错，这里好像是老蝙蝠的安全屋？」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29号晚上更新 —— 第二十四章 ==================== 被翻过来盖在床上的手机正疯狂震动着, 就像是一条离了水的鱼，在床单上搅出一条又一条的痕迹。 这直接干扰到了本就睡得不安稳的青年。他趴在枕头上，即使睡着了也还捏着笔，下巴底下更是垫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纸。 从垂落在上面的髮丝缝隙中能依稀看到纸张上边的字：钥匙夺回计划。 在这个大类下边还有很多细小的分类, 它们被逐条列出, 详细分组。但是从其上突兀断掉的字迹可以看出, 在将这份计划书完成之前，青年就已经败给了来势汹汹的睡意。 他确实是累极了, 昨天找了一天好不容易找到了地址上的地方，最后却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收穫。 随着时间的流逝，手机的震动不仅没有消失, 反而更加强烈，青年终于不堪忍受的睁开了眼睛。 孔雀蓝的眼睛半睁半闭，不仅没有之前的犀利，反而还带着几分茫然。配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粘在脸上的墨迹, 竟显得有些懵懂。 他盯着墙上钉着的那些报纸杂志发了会呆，当目光落到被剪刀剪的缺了几块的报纸上时彻底清醒过来。 萨兰德斜支起身子，然后将仍在「嗡嗡」响个不停的手机扒拉过来。 一条又一条的简讯就像是不要钱一般往外蹦, 而且每一条都跟托尼.斯塔克有关。 对方的id号由【托尼斯塔克iron】变成了【托尼.斯塔克】 ，看来已经跟上一个id号主沟通完毕了。 但是, 谁能告诉他，这些简讯写的都是什么鬼？ 【恭喜，【托尼.斯塔克】已成为您的粉丝。】 【恭喜, 粉丝【托尼.斯塔克】向您打赏了两百万美元，在这之后, 您能从直播间内的『萌主』标识中找到他。】 【恭喜，粉丝【托尼.斯塔克】又向您打赏了四百万美元, 在这之后，您能从直播间内的『萌主』标识中找到他。】 【恭喜，粉丝【托尼.斯塔克】又向您打赏了一千万美元，在这之后，您能从直播间内的『终极萌主』标识中找到他。】 【恭喜……】 萨兰德：「……」 因为着急钥匙的事情，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直播了，昨晚的直播更是直接取消，所以并不清楚直播间内发生了什么。 他现在所能够做的，就是将对方的动机和近期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联繫起来。就比如……那个抱走他快递盒的斯塔克无人机。 所以说，托尼.斯塔克这是截胡了他的快递还在向他示威？抱着这样的想法，萨兰德套着假髮和衣服登上了直播平台。 在进入直播间的那一刻，又一条巨大的打赏提示径直怼到了他的脸上，而打赏人依旧是【托尼.斯塔克】。在这段时间里，对方已经将自己的头衔刷成了「超级霸王」。 第42页 萨兰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是挺佩服对方的——毕竟，能用打赏将自己的敌意表现得淋漓尽致的人真的不多。 不过，被截胡东西的是他，着急的也是他，现在在拼命寻找的更是他！这个没有任何损失，还收穫了一笔的托尼.斯塔克有什么资格表示不满？！ 这轮打赏的余波还未过去，大多数观众还在感嘆托尼.斯塔克的财大气粗，但少部分人注意到了主播骤然亮起的头像。 【诶，斯塔克先生，他来了，他来了！！！】 【钞能力果然就是有用啊，疯狂一砸咕咕了昨晚直播的主播就出来了！学到了，学到了！下次我也这么干！】 【斯塔克爸爸看看我啊！我觉得我也需要您这样的人督促我进行直播！】 【楼上的两位想要做梦就去买个枕头，听说现在正打折呢。】 快速的略过这些弹幕，萨兰德看向那个取代自己成为直播间焦点的男人，刚准备开口就被一个弹幕打断。 【托尼.斯塔克：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嗯？我来这里，是想跟你谈一谈关于无人机的事情。】 好极了，他是不是该感谢对方的开门见山？ 「是吗？那就说来听听。」 萨兰德唇角动了动，最终挤出一个笑容。他竭尽所能的控制自己的表情，表现得毫不在意。 这个看起来违和感极强的笑容在托尼.斯塔克看来就是明晃晃的嘲讽。 如果不是为了思考对方自导自演的那些破戏码，他至于花几十个小时处理这些事情吗？！如果不是在这些事情上面耗费了时间，对方哪有机会顺手黑走他的无人机？！ 而现在，这个喜欢玩角色扮演、良心败坏、极具恶趣味的老蝙蝠居然还挂着嘲讽的微笑跟他说：那、就、说、来、听、听！？ 【托尼.斯塔克：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东西没那么好拿。】 ——你之前将斯塔克工业的无人机当成共享单车随取随用，明天我就将蝙蝠洞开发成我的私人影院！至于现在…… 正等着托尼.斯塔克提出交换条件的萨兰德看到那这句话懵了一瞬。然后他才发现：自己刚刚好像走入了一个误区。 拿走他包裹的确实是斯塔克工业的无人机，但是谁又能保证那东西真的是由托尼.斯塔克控制的呢？要知道，【盯ing】也是一个黑客高手。 位于袖子下方的手勐地攥紧，真是好一手祸水东引！一本正经的将人耍的团团转，心脏得要命！像这样的人必定中年秃顶，大腹便便，万人讨厌！ 虽然在心中疯狂嫌弃着【盯ing】，但萨兰德还是忍不住往打赏榜上瞟。因为托尼.斯塔克那一波疯狂打赏，那个顶着「萌主」头衔的人已经被挤到第二的位置。 对方黑漆漆的头像此刻是深灰色的，显然还没有上线。 这让刚刚打定主意、准备从直播间入手获取对方ip位址的萨兰德有些失望。 有的时候命运真的喜欢和人开玩笑。当他盼着【盯ing】赶紧闭嘴下线的时候对方一直留到了最后，而现在对方又死活不见人影。 又盯着那个呈现灰色的头像看了几眼，萨兰德将手移向直播间内的退出按钮。 他登上直播本就是为了寻找和钥匙有关的线索，既然现在已经证实托尼.斯塔克和钥匙无关，【盯ing】又不在线上，他自然没有理由留下来和明显就是来找麻烦的纽约首富周旋。 其实他也想过和托尼.斯塔克化敌为友，一起追踪【盯ing】的信息，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但是……看看对方言语之中所透露的信息吧！搞不好托尼.斯塔克已经将他当成拿走自己东西的罪魁祸首。在这种情况下解释大概在对方耳中也就跟狡辩没什么区别？ ——与其无意义地浪费口舌，还不如来个秒退。只要手速足够快，麻烦就追不上他。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托尼.斯塔克对此早有防范。 作为一个和布鲁斯.韦恩在各种意义上打过交道的人，他完全清楚哥谭首富的性格。对方一旦听到「无意义」的话题，就会直接挂断通话，甚至运气不好还会被拉入黑名单。 ——是的，有一种无意义叫做蝙蝠侠觉得这没有意义。 【托尼.斯塔克：在网络上想要转头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眼看着退出键在顷刻间灰了下去，萨兰德将伸出的手指往回一收，转而锁定了对方那边的位置。吸取上次的教训，他果断地放弃了手机，转而使用电脑。 因为放得比较急，依旧保留在直播间页面的手机倾斜出一个角度，为所有人实时播报两人之间的对决。 因直播间被封而错过了上次对决的观众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部分外行人甚至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一个略懂一些的人站出来担当着解说者的角色。 【就目前来说，现在应该是钢铁侠的优势！当然，这是早就预料到的情况，毕竟哪个清醒的人会去挑战钢铁侠呢？】 【要我说啊！这个主播肯定是因为上次直播误入了钢铁侠和蜘蛛侠流量大涨，所以现在才飘了。】 【唉，真是可惜了。好生生的灵异直播不做了，转而去搞这种博人眼球的东西！哦，是我的疏忽，博人眼球难道不一直都是主播的习惯吗？听说他之前还假扮布鲁斯.韦恩呢！】 第43页 【算了算了，还是让我们来看看主播为迎接钢铁侠的攻势做了哪些准备吧！】 【等等，他为什么干坐着？钢铁侠都快打到他门口了好吗？！连装都不带装一下的？搞半天这主播连博人眼球都不会，我笑的好大声。比起这边一边倒的局势，我更推荐隔壁直播间的……】 萨兰德抱着手坐在原地，看着托尼.斯塔克向这边逼近。有了上一次互黑的经验，他这一次将数据部署的很快。 【盯ing】针对纽约首富制定的策略被萨兰德分解剖析，然后提炼着运用在了当下。至于效果？还算显着。 但萨兰德却并不为此感到高兴，哪怕白嫖了别人辛辛苦苦试探出来的计划还是不高兴——因为这再次证明了【盯ing】的情报收集能力。 如果那个人敢为收集情报对他的钥匙做了什么……他保证要让对方知道：究竟什么才叫恐惧。 原本在进攻路上畅通无阻的托尼.斯塔克突然在某个地方停了下来。他皱着眉查看情况，最终在自己的四周发现了至少八个陷阱。 「之前我说过什么来着？钢铁侠远比老蝙蝠人气高。」似联想到了什么，托尼.斯塔克提了提唇角，「如果这个陷阱是斯塔克牌的，一定能被认出来。」 星期五当然知道自家先生是在讽刺刚才那个「不识货」的观众，但是身为人工智慧的实诚让他得以将后边的话说出口—— 「我贊同您的话，先生。既然主播的身份已经得到了证实，那我们是否需要将主播在资料库中的骗子头衔拿掉？」 托尼.斯塔克：「……」 男人不动声色地咳嗽了一声，「启动静音模式，星期五，不要在这种决斗的关键时刻打扰我。」 他强制性地让目光重新移回面前的虚拟屏幕，想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放回战局之中。 但是这并不容易，因为屏幕上的弹幕实在是太厚了。发言最积极的还是之前那个自顾自做着解说的观众，他现在仍在推销隔壁直播间的主播。 【隔壁直播间的那个主播……id好像是叫「恶狐」吧？人家是数一数二的黑客大神，表演能力也不错。】 【直播技术对决的时候，他的对手总是被他压制得放声惨叫，最后渐渐的就没了声。光是想一想这种凌.虐菜鸡的画面感就出现了。每当直播以对手的落败为终结的时候，他还会在屏幕上放出几行血红的字，可算是用心至极。】 发完这段话后，这名观众顿了一下。他唱这台犭虫角戏已经唱了很长时间了，就在刚刚他的弹幕获得了一个贊！ 当看到点赞id的时候，他的心脏跳动得快要从胸腔中跃出来。 【托尼.斯塔克：我贊同你的观点。悽厉的惨叫确实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凌.虐其它人的画面感，我建议你立刻举报它，孩子。】 【如果我得到的消息准确，你才十三岁，未到适合观看血腥暴力画面的年龄，让你看到这些是美国审查部门的失职。还有那些血红的字，抱歉，我只能从中联想到谋杀现场。】 这条弹幕在直播间内循环滚动着，因为挂着「超级霸王」的头衔，它比其他的弹幕都大上好几圈，光是在气势上就镇住了不少人。 但是随后就有人窃窃私语起来。他们从纽约首富的打赏聊到了主播和「超级霸王」之间的相互嘲讽，聊到了黑客对决，最后又以托尼.斯塔克怒怼主播黑粉为结束。 甚至还有人发出这样的感嘆： 【可以託付后背的挚友就是这样炼成的！主播的套路我都会，土豪朋友你在哪里？】 【表面你来我往，实际上还是共同对敌。（托腮）】 托尼.斯塔克：「……」 虽然知道网络言论大多不实，但这也太…… 「简直离谱！」他嗤笑一声，「现在直播间里的人都这么肤浅吗？居然觉得我会和那个阴森森的老蝙蝠站在同一阵线上。」 哼，托尼.斯塔克和布鲁斯.韦恩展开合作？下辈子都不可能！！！比起上边的那个猜想，这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等了一会儿，托尼.斯塔克发现自己并没有等来星期五的应和。他皱着眉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智能管家被他亲自静音了。 「解除静音」的话音还未落下，星期五已经开始尽职尽责的汇报情况，以填补刚才被禁音时的漏缺—— 「先生，主播刚刚给你点了个贊。」 托尼.斯塔克：「......」 世界上最顶尖的大脑之一当机了好几秒钟，僵硬的、一点点地消化这个信息。 最终，他面无表情地掏了掏耳朵，「你刚刚说什么？」 而星期五则是直接了当地将截屏找出来给他看。 ———————— 萨兰德坐在电脑前时刻关注着托尼.斯塔克那边的情况，但是在某一刻他发现对方的进攻速度明显减慢了。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他懒得深究，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他加快敲打键盘的速度，眼看着那个退出的按键即将再次亮起，但是手机却发出了好几次提示音。 萨兰德百分之百肯定，它们来自于托尼.斯塔克。将头衔升级到「超级霸王」这种层次，直播平台就会给予该用户一些特殊的权限，比如特殊音效，比如窗口抖动，方便主播在千千万万个粉丝之中，找到爱自己爱得最深的那几个。 第44页 这本来是对主播极其友好的功能，但是，放在自己这边就……怪怪的。只要一想到占据自己霸王榜的那两位成为榜一，榜二的原因，萨兰德都觉得这样的粉丝就算给自己砸再多钱也要不得。 听着越来越密集的提示声响，萨兰德终究还是往直播间内扫了一眼。仅仅只是因为这一眼，悬在退出按钮上方的手硬是没能点下去。 萨兰德皱着眉似乎正在进行着某种心理斗争，最终他嘆息了一声，本着某种责任将手机摆正，并且给托尼.斯塔克发出来的那一长串犀利至极的话语一个贊。 然后，他又顺着弹幕找到了那个被怼的观众，「所以，那些被恶狐打败的观众最后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不过只是个黑客对决的直播而已！】 那个观众明显以为萨兰德因为自己之前的恶言打算找茬，他的语气非常不好。 【我劝你最好不要因为这个去找那位主播的麻烦，那样只会显得你的人品更加低劣！】 发到最后，那位观众越来越没有底气。好在现在是网络时代，他需要做的只是敲键盘，如果是面对着面，他说不定根本没有勇气对萨兰德这样说。 这不是因为萨兰德的语气有多过分，更不是因为萨兰德露出了什么可怕的怒容。在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青年表现出了绝对的平静，平静到就连之前隐隐约约能被别人所察觉的焦躁感都消失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还不错。」 给予观众巨大的压迫感尽数消失，萨兰德将手机重新放平。在给予某些隐患必要的关切之后，他觉得自己已经人尽义尽。 在触上退出键的同时，他下意识的再一次望向排行榜。那个位列第二的黑灰色头像闪了一下，然后……一点点的亮了起来。 对着眼前已经处于关闭状态的直播间，萨兰德头脑放空了几秒，随后气势汹汹地重新点了进去。 【盯ing】还在里面，托尼.斯塔克……也还在。忽略掉某些细节，这就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状态。 但是盯着那个黑漆漆的头像，萨兰德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难道他应该开门见山的跟对方说：真的不好意思，之前一不小心寄了个真品给你，现在我想给你换成赝品。出于好心，我建议你最好同意这次交换。不然我就把你这样再那样？ ……算了吧，还是按照最初的计划行事：通过直播间扒出对方的ip位址。 那么问题来了，他怎么做才能在同为黑客高手的【盯ing】眼皮子底下获取ip位址？ 整个直播间内没人说话，安静得就仿佛只有三个人。 「所以，您还等吗，先生？」在整片寂静之中，星期五的声音格外明显。 被萨兰德点赞之后，托尼.斯塔克花了好几分钟才相信这特么的不是一场梦，然后又用剩下的时间等待。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等着看看这只疑似变异的老蝙蝠还能整出什么么蛾子。 不知道是该惊喜还是该失望，点完贊后的萨兰德既没有理他，也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事情，到最后甚至还退出了直播间。 现在对方登是登回来了，但是……眼神却往特定的方向瞟。那些动作确实足够隐蔽，但依旧逃不过精密仪器的衡量。 ——啧啧，老蝙蝠还是和以前一样鬼鬼祟祟。 这么想着，托尼.斯塔克又将已经贴在对方身上的「变异」标籤摘了下来。喜欢隐藏身份、玩角色扮演的那一类人都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他有多少个面。而在这些面中，总有那么零星几个不那么讨人厌的，这并不奇怪。 他将目光投向萨兰德注意力所落之处，然后看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头像……该说不愧是老蝙蝠吗，就连注意一个人，都要注意审美跟自己没多大区别的。 将目光移向其对方的id，托尼.斯塔克惊讶地发现自己对这个人有印象。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直播间内的观众来了又走，多半只是为了看个热闹。但是这个人却从深夜一声不吭地把号挂到了凌晨——按照往日的直播时间进行推断，那应该是主播平日里下播的时间。 在那段时间里，托尼.斯塔克打了个小差喝了几口咖啡，回神就看不到这位的人影了。 哈，还真是一个怪里怪气的人。来时像幽灵一般，在直播间内挂着时沉默得就像是你欠他好多钱，走时也干脆——完美的押中了纽约首富的大多数不爽点。 【托尼.斯塔克：哟，这回倒是赶上趟了？可惜还是有些迟，啧啧，晚起的鸟儿没虫吃。】 因为熬夜工作总是晚起，今天收到直播间提示难得比往日提前了几小时起床的布鲁斯.韦恩：「……」 他没有理会托尼.斯塔克的挑衅，也没有继续保持沉默，只是在直播间内试探性地敲出了一行字。 【盯ing：主播，你的礼物我收到了，很有意思。】 这个男人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托尼.斯塔克：晚起的鸟儿确实没有虫吃，但是作为一只蝙蝠，他压根就不需要靠着早起、彻夜不睡或者什么花哨的「超级霸主」特效来获取主播的注意力。 「礼物」这个关键词一出就吸引了萨兰德所有的注意力。他凝视了这条弹幕很久，最终露出了一个微笑—— 「安全送达就好，你喜欢……更好。」 话语很简短，提及钥匙的词句就更少。光是听着这些话，绝大多数的人都想不到萨兰德此刻多想让对方亲身感受一下自己的「友好」。 第45页 看着那边两个人你来我往说着虚假至极的话语，托尼.斯塔克敲了敲桌子，借着自己特殊头衔的身份发了个窗口抖动。 【托尼.斯塔克：打住，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我先来的？而且，我和主播的游戏还没有结束。】 他扬了扬下巴，一点都不怕和【盯ing】对上。头衔和钞能力都是他的特殊优势，就算是互怼，他的弹幕都比对方区区一个「萌主」大。真是排面倍儿足！ 布鲁斯.韦恩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作为直播平台的现任主人，他在买下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将所有的规则记在脑海里。因此，他知道托尼.斯塔克现有的优势是能够被化解的，而且——很容易。 在短短的几秒之后，萨兰德的手机再次收到一条简讯。 【恭喜，粉丝【盯ing】向您打赏了一亿美元，在这之后，您能从直播间内的『小霸主』标识中找到他。】 托尼.斯塔克当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认输，比较钱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数字，「星期五，继续往上加。」 而布鲁斯.韦恩甚至省略了命令人工智慧的时间，他只是在托尼.斯塔克往上加钱的时候始终保持自己高对方一个等级。 连续不断的简讯提示音再次迴响在萨兰德耳边，并且随着时间的延长频率越来越高。 面对这种情况，年轻的主播是应该感到惊讶的，但是因为今天已经收到了太多类似的简讯，他现在已经对这种东西麻木了。 所幸，这种相互竞争并没有维持很久。已经将各自头衔刷到顶的两个阔佬在某一刻停了下来，不过，这并不是因为两人已经达成了和解，而是因为—— 「我做事确实不喜欢半途而废，打到一半的黑客游戏还是得打完的。」 托尼.斯塔克挑了挑眉，这完全是他意料之外的答案。虽然他知道老蝙蝠这么买他的帐十有八九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是，就认了呗。 ——谁让他现在这么高兴呢？比压了老蝙蝠一头还高兴。 而布鲁斯.韦恩则是站在卫生间里垂眼看着手机，过了一会儿，他将手中的漱口杯重重放到一旁的架子上，本就紧抿的唇角下撇的更加厉害。 -------------------- 作者有话要说： 托尼.斯塔克： ヽ(≧w≦))ゝ 布鲁斯.韦恩：(▼^▼) ———— 先更一个7000字的，29号下午或者晚上更第二更(≧▽≦) ————感谢在2021-05-27 22:32:29~2021-05-29 23:47: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楠木、腐白色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indli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五章 ==================== 【托尼.斯塔克：所以说, 今天还玩互黑电脑的游戏吗？】 看着这个熟悉至极、每隔几天就会出现几次的弹幕，萨兰德陷入了沉默。现在他已经不确定最初和对方达成完成游戏的约定究竟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看了一眼挂在观众栏里的某个黑漆漆头像，年轻的主播还是无可奈何的点头。无论吃亏与否，自己选择的路, 咬着牙也得走完。 是的, 答应托尼.斯塔克要求的时候, 萨兰德确实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他先是借着当日对局中的数据的碰撞在平台最不起眼的地方混入了自己的程序，又在后边几天里疯狂渗透, 达到足矣追踪【盯ing】ip的程度。 然后，他爽快地接受来自托尼.斯塔克的各种技术对决邀约，有时甚至自己主动挑衅, 为的就是借着对决时产生的混乱数据将自己探查ip的行为隐藏在暗处。 为了完美的隐藏自己的行动，萨兰德不仅得有意识地压低自己探查的力度，还得在表面上装出和托尼.斯塔克打得难解难分的模样。 ——而这，大概就是他近几周颗粒无收的原因。 如果继续像上边那样做的话, 他看起来是和一个人战斗，实际上却是在同时应对两人。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即使投入再多的人力物力, 也像是石头沉入大海，根本溅不起足够的涟漪。 所以, 这一次萨兰德决定将表面工作降到最低，即使是托尼.斯塔克攻过来也只是象徵性得抵挡几下，然后竭尽全力扑向【盯ing】的防火墙。 在撞上去的那一刻, 萨兰德照旧感受到了阻力，这种阻力和前几天相差无几——他猜测对方早就对自己暗地里的行为有所觉察, 所以通过分析前几次的攻击数据做出了这个恰到好处的防护网。 但是这一次，对方的计划註定要被打破。 在托尼.斯塔克长驱直.入并且感慨老蝙蝠今天实在不在状态的时候, 萨兰德终于将【盯ing】的防火墙撕开一条缝。 布置好了一切，正照例为面前战斗做着分析但是一回头就发现家被偷了的布鲁斯.韦恩：「……」 —— 一直坐井上观的运筹帷幄之人这下终于被扯入混乱之中。 直播间内的观众依然在为萨兰德或者托尼.斯塔克欢唿加油，完全不知道在这场只搭了个架子的战斗之下是怎样的暗流涌动。 萨兰德本以为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战斗结束，但是事实证明：人算不如天算，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托尼.斯塔克的攻势骤然一停。不知是不是受到其它东西的干扰，他的头像在亮色和灰色之间反覆切换，一副即将掉线的样子。 第46页 过了一会儿，一切重新变得稳定，但是托尼.斯塔克却变得沉默了许多，最后，他急匆匆的在直播间内留下了一条弹幕—— 【临时有事，下次再打爆你的防火墙。】 该说不愧是托尼.斯塔克吗？即使是突然爽约、即将退场用词都是如此嚣张。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观众们的热议，而在这些议论中好评差评参半，更有一部分人直接将恶意对准了萨兰德。昨天被钢铁侠怼回去的那个观众现在更是蹦哒得厉害。 【看，这就是用超英蹭流量的结果！那些人可都是大人物，哪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陪主播玩过家家？】 【打着和钢铁侠进行互黑游戏的旗号吸粉，现在丢脸丢大发啦～就想看看主播打算如何收场！】 被观众投以各种各样目光的萨兰德倒并没有觉得丢脸丢大发，他看着依旧悬在那里的【盯ing】只是觉得有那么些许……尴尬？ 放房间里有三个重要人物的时候，【盯ing】也许会顾及着托尼.斯塔克不挑明他的偷家行为。但是，纽约首富刚刚撤了，只留下他们俩。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情况大概会好一点，他需要尴尬的东西也会少一点。关键是，他现在正进行到计划最要命的那部分。 你能想像吗？在划拉破对方防火墙、刚刚窥见对方ip前几位的时候和苦主被迫面面相觑的景象？ 萨兰德撇了撇嘴，干脆一股作气，以孤注一掷的姿态企图扒出对方剩下的几位神秘代码。但是这一次，他被挡开了。 真是可惜了，明明是这么好的机会。 知道今天的行动已经没戏，萨兰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直视着对方黑漆漆的头像，双手交叉摆在身前的桌子上，全然是一副「事情就是这样，你看看你想怎么办？」的模样。 他在等待，然后见招拆招。 【盯ing】这次沉默的时间有点久，萨兰德猜测对方是在考虑从哪说起。然后，他看到—— 【……你刚刚想问什么？】 什么想问什么？萨兰德觉得自己可能搞不懂面前这位的意思。 【斯塔克离场的时候，你想问什么？】 哦，那个啊。萨兰德倒是没想到对方会问这种问题，因为它比他猜测的那些问题容易得多。 「我只是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和托尼.斯塔克、甚至【盯ing】都是那种会事先做好计划的人，因此，他们的互黑游戏从未被任何事情打断过。而现在无疑是出现了某种特殊情况。 但是当萨兰德想要问出口的时候，托尼.斯塔克已经退出了直播间，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严格意义上来说，对方的事情也不需要他操心，毕竟是钢铁侠。和尚且稚嫩的蜘蛛侠不同，那可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处于巅峰时期的英雄。 【打开电视。】 属于【盯ing】的弹幕突兀地从萨兰德眼前划过，紧接着他又报出了一个频道。 「你能不能不要表演的像是游戏中必定会出现的新手指导？」萨兰德挑了挑眉，表示着自己对对方语气的不满，「在玩游戏的时候，我通常会跳过它们。」 虽然这么说着，他还是倾斜了一下摄像头的角度确保直播间内能够看到对面被打开的电视。 萨兰德按着电视机的遥控器，一个接一个的换着台。当【盯ing】所说的那个频道出现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坏心眼地将它换了过去。 布鲁斯.韦恩：「……」 讲真，打从八岁之后，他就没被这么挑衅过了。 但是很快，电视机又被换回了正确的那个频道。萨兰德的手指死死的按着遥控器上的返回键，柔软的按钮被挤压得变形严重。 他看到了一些猩红得像是用血写出来的、歪歪扭扭的文字。那些文字排布得非常有节奏感，似乎被人精心设计过。 「y my game，入我的局。」 放在其他地方，这大概会被认为是某些中二孩子弄出来的涂鸦，根本没有机会在电视上和大家见面。但是现在，被写有这样恶作剧字样的是纽约的知名建筑物：斯塔克工业总部。 一道炫目的金红像是流星一般落在这很文字的正下方，面罩向上升起，露出了托尼.斯塔克的脸。小鬍子的男人看起来非常严肃，就连往日放荡不羁的笑容都有些收敛。 而早已等待在附近的记者已经迫不及待了。他们兴沖沖的围了上来，将各式各样的器械对准男人—— 「您认为这次恶性涂鸦事件和今早斯塔克工业员工猝死事件有关吗？它好像就写在那位员工尸体后的窗户上？」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29 23:47:08~2021-05-30 20:57: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楠木、大蓝鸟的灵魂、百水东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蓝鸟的灵魂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六章 ==================== 「所以, 这就是盯盯小可爱想要我看的？」 将遥控器扔在一边，电视中的访谈仍在继续。在看到血色文字的那一刻，萨兰德的脸色就彻底沉了下去。 大多数人都说灾祸的背后往往跟着好运气，但是在生活中最常见的还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第47页 那个头像黑漆漆的人在这个时候给他看这个是为了什么？将他的注意力从自己的ip上引开？ 【盯ing：你说你想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哦, 原来是这样。」 年轻的主播露出了一个格外灿烂的微笑, 却在大多数人注意不到的角度开合嘴唇。 ——我信你个鬼！ 因为不满和愤怒, 嘴唇移动的幅度比较大，萨兰德确信对方能够看到这个。 若是十几天前, 他也许会相信这个说辞，但是现在？请将之前骗走的钥匙还回来再说话！ 大概是因为【盯ing】真的读出他话里隐藏的意思吧？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他都没有再开口。 但是即使如此，对方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黑漆漆的头像一声不吭地挂在那里, 就像是一只敛着翅膀、倒吊着却始终保持着警觉盯着这边的大蝙蝠。 被这样盯了几秒，萨兰德毫不犹豫地关闭了直播间，反正他明面上的对手、背地里的挡箭牌托尼.斯塔克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没被关闭的电视还在响着，小报记者们企图博取纽约首富注意力的提问吵得要命。而那个成为话题中心的男人正让星期五读取着斯塔克总部内部的监控。 因为涉及到某些商业机密, 被搬到电视上的监控做了迷煳处理。但还是能看到那个不幸猝死的男人以及对方手边的电脑。电脑的屏幕仍旧亮着，猩红的「you lost」占据了大半个屏幕。 萨兰德打开相机想要照下这个画面，但是最终还是晚了一步。监控录像放到了头, 画面又重新切换到叽叽喳喳的记者那边。 最终他还是不耐烦的拿起了遥控器，轻轻一按,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萨兰德就着着身边的桌子趴了下来，因为犹豫而未能捕捉到任何画面的手机和记录着【盯ing】前几位ip位址的纸都放在他的手边。 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坐直, 将那张纸扒拉到一边，然后联繫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先前在他直播间内上蹿下跳的黑粉, 每天致力于和他唱反调，以及……推销隔壁的主播。 在向对方帐号发送消息的时候, 萨兰德其实已经做好了被拒绝、被拉黑甚至是被嘲讽的准备，那样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黑了对方的电脑，再翻出对方的ip位址以减少自己心中的不愉快感。 ——但是那位观众的配合程度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萨兰德问什么那个人就答什么，就连问到对方所崇拜的那个名为「恶狐」的主播，以及那人标志性血字的时候的时候，他都知无不尽言无不答，乖巧得就像只被吓狠了的兔子。 说到最后，那位观众还掏出了一整个文件包，而那里边的东西足以使年轻主播惊异。 它不仅包含了一份高清版的监控录像，还附带了多角度的现场照片——这些都是萨兰德之前犹豫着要不要黑进斯塔克总部去拿的东西。 「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他可不认为这些东西是这个观众能够轻易得到的，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对方只在这件事情中充当一个转交者的角色。 那个人顿了一下，看起来畏畏缩缩的要命，哪里还有之前怼人的气场？最后，他像是终于鼓起勇气一般嘟囔了一句—— 「果然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粉丝，素质极差！」 萨兰德：？？？ 「查了我ip不说还黑我电脑！黑就黑了吧，还整隔壁蝙蝠怪的那一套！我所知道的东西就那么一点点，至于威逼、利诱加恐吓吗？！」 「这里是纽约，不是哥谭那种危险值拉满的地方！遵纪守法，人人有责！所以说素质啊，素质！」 抱怨着抱怨着，对方的声音逐渐拔高，声音也愈加的不耐烦，「好了好了，该交代的我也交代了，该转交的也转交了，赶紧滚蛋！我没把你们告到上边去已经很不错了，我哥可是fbi呢！别再来打扰我！」 将心中的话吼出来后，那位观众只觉得自己舒服了一截。刚准备happy一下，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浑身一僵。 他缩着脖子盯着自己的电脑看了好几个来回，生怕在某个软体后面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头像。 ——老天吶，究竟是谁说蝙蝠侠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最可怕的明明是刚刚的那个好不好？！这是一种你不亲身经歷就完全无法了解的恐怖！！！ 想到这个，被吓惨了的观众咽了咽口水，对着屏幕那头的萨兰德露出了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最后更是极其生硬地在之前那句骂人的话后面补了一个「请」。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人前后迥异的说话风格，还是因为联想到了之前的种种，萨兰德的笑容逐渐扩大—— 「告到fbi？我觉得这个主意可以尝试，如果能查到那个人的ip地址，请一定要告诉我。」 还没从上个刺激中缓过来的的某观众：「……」 待到通讯完全挂断，萨兰德将之前接收到的那个文件包重新打开。他将某一张照片放至最大，然后看到了印在边缘处的、极其不起眼的一串数字，那是一个时间。 在手机上的时间即将逼近那串数字的时候，萨兰德进入了主播恶狐的直播间。 一进去，他就看到了对方那个极其显眼的头像。只要看过早上新闻的人都不会不认得这个，因为它和斯塔克总部上的那个涂鸦太过相似。 第48页 因为在文件包中看到过太多次那些文字，萨兰德只是大略的扫了几眼，便将习惯性地注意力放到观众栏——他没有看到那个既提供了资料，又提供了时间的人。 不过，这样也好。 手机上的时间与照片上的重合，原本漆黑一片的直播间准时亮起，一张尖嘴猴腮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欢迎大家来到顶级黑客恶狐的游戏直播间，今天好像多了几张生面孔。不过不打紧，我的游戏值得被瞩目。」 这是萨兰德第一次以观众的视角看播，对方的脸在他面前放得极大，画面细緻得足以让他看清对方身上正逐渐显现的异类特徵。 【盯ing：这是一个什么怪物？】 当这个对话框突然在眼前弹开的时候，萨兰德并没有感到多惊讶。他挑了挑眉准备开口，随后才意识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直播间，而是恶狐直播间内的私聊频道。 你瞧，现在的【盯ing】头上既没有粉丝标识，也没有打赏头衔——让人看起来怪不习惯的。 【你觉得先来者有义务回答后来者吗，盯盯小可爱？】 一身战衣的布鲁斯.韦恩隐在某条小巷的暗处，目光锁定着不远处的平房。形若兽类的面罩将他的面容挡住大半，只留下紧抿成一条缝的唇和下巴。 【盯ing：临时出了一点意外。】 反应了一会儿，萨兰德才意识到对方的回答对应的是什么，随后他意味深长的开口—— 【如果平时也能这么直白，会有多少人免于入套？】 此话一出，天几乎就被聊死了。 布鲁斯.韦恩将握着手机的手垂回身侧，重新将目光移回目标地点。明明那一块没什么异常，屋内尖嘴猴腮的人也安安分分坐在原地，他却反覆确认了一次、两次、三次。 大概过了几分钟，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提示音。 【……如果你真的诚心诚意想知道的话，告诉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有在直播间内部常听到的声音，只是冰冷且僵硬的文字。但是布鲁斯.韦恩依旧能够想像出年轻主播皱着眉眯着眼的模样。 【盯ing：这是你见过的怪物？它所透露的信息是否属实？】 深白色的护目镜帮他过滤掉了周围的杂物，牢牢锁住屋内的生物。 此刻，对方正一边对着直播间内的观众哼着怪腔怪调的歌，一边低头挑选着今日的对手，时不时还为自己的直播间打几句在别人看来十分夸张的gg。 ——它显然对自己的实力十分自得，声称自己的游戏一旦开始就不可打断。 【如果相关资料上说的没错的话，这并不是谎言。他们恶狐怪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喜欢在黑客游戏的比拼中找乐子，死去的败者就是他们永恆的勋章。】 【照这样看来，只要从游戏中胜出就什么事都没有。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歷年来，在游戏中累计的获胜的人数是0。】 打完这段话，又强调了几次重点，萨兰德扫看了一眼被缩小化摆在手边上的私聊频道。 在这几分钟里，属于他这一侧的空间在不知不觉之中被长长短短的发言占满，但是对方那边却是空空的一片——【盯ing】已经好几分钟没有反应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年轻人的唇角翘了翘。沉重的气氛被赶走，然后重新注入活力。 【我说，盯盯小可爱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害怕？这对于布鲁斯.韦恩来说还真的是个相当久远的词彙，而且一般是由他赋予别人。 他的人生之中从不缺乏危机和挑战，让他险些付出性命的敌人更是数不胜数。不过，这些暂时没有告诉眼前之人的必要。 于是他反问：那你呢？ 那边的回话来得很快，干脆利落，简单直白。 【为什么不怕？这可是死亡率百分百的黑客游戏，我严重怀疑它的公平性。】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 在作为哥谭守护者的日子里，布鲁斯.韦恩见过无数次类似的游戏，对玩家的极不公平是它们永恆不变的共同点。 【但是，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不是吗？毕竟加入对方游戏的是我们，需要遵从对方制定规则的也是我们。只能从头到尾，完完全全处于被动的状态。】 所以，这压根就不是布鲁斯.韦恩看好的方式。比起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他更喜欢—— 【所以，我就在想，这样的事情能不能反过来呢？】 ——打破对方的规则，让对方落入他的计划之中。 就是这个。 下一刻，恶狐怪的房顶上炸开了一朵火花，然后是又一朵，再一朵。 老旧的平房根本就经不住这样的折腾，挨了几下就已经处于半塌状态。屋内家具的残骸被炸出老远，就连恶狐怪屁股下的凳子都未能倖免。 那个刚刚还哼着歌、打着gg的恶狐怪被热流掀飞，格外狼狈地趴在地上，衣服破破烂烂，嘴里时不时还会被强风灌进一口碎木渣。 但是这并不妨碍恶狐怪骂骂咧咧，「违反规则，你们正在违反规则，这是我的游戏！」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冰冷的炮口抵住了脑袋，再也不敢胡乱说话。 「果然，比起虚拳虚脚的黑客对战我还是更喜欢现在这样——就是你在我的大楼上胡乱涂鸦吗？」 第49页 两米多高的阴影勐得下压，带出的气流再次将附近一片狼藉的地面搅得更乱。 这让隐藏在暗处的布鲁斯.韦恩不得不掀起披风遮挡被卷到空中的残骸，即使只在披风外露出一双眼睛，他依旧认出了那一抹亮眼的金红。 【盯ing：……你什么时候联繫的斯塔克？】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4号晚上更新 ——感谢在2021-05-30 20:57:59~2021-06-02 18:35: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鎏潼、坂田银日寸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屑是常态 17瓶；想要个影分身上班 5瓶；女人类、28260651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七章 ==================== 「任务圆满完成, 」托尼.斯塔克提熘着恶狐怪重新操控着战甲往高处升，那个非人生物因为双脚离地而缩成一团，「收工了，星期五。」 当上升到某个高度的时候, 他突然停了下来, 注视着某个方向。智能管家贴心的将那片区域在他眼前无限放大, 以至于他能看到那袭带着锯齿的黑色披风以及披风上竖着的一对尖耳朵。 于是—— 「哟，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亲自监工？收收你那泛滥的警惕心, 当初约定好的东西不会少了你的。」 本来准备离去的人立刻又开始下降，并且在半秒后抵达黑色英雄的头顶。他俯视着对方，语气中带着刻意至极的嫌弃。 拽着披风的手松开, 厚实的布料重新垂回身侧。男人的头微抬，唇角下撇。 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跟面前的人做了约定，唯一的可能就只有—— 男人扫了一眼自己的手机，私聊页面上依旧是他之前发的那条难得的问句, 喜欢假扮成「布鲁斯.韦恩」的罪魁祸首并没有回应他任何东西。 敏锐的感觉到身边之人周身的不悦感远超平常，托尼.斯塔克皱了皱眉，语气变得更加不善, 「怎么，难不成你是想毁约？」 「那你倒是说说, 我们之前约定了什么。」 很平常的陈述句，平静无波的语气，完全适用于套话。 「什么？」这种态度明显戳在了托尼.斯塔克不太能接受的那个点上, 他嗤笑一声—— 「有没有搞错？当初不是你自己拿着那一堆录像和照片来找我的吗？需不需要我让星期五播放一下当初你求我的视频？」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托尼.斯塔克根本拿不出视频, 因为那个东西根本就不存在，也根本「求」沾不上边。 但是……就……该死的, 他就不应该因为那一箱甜甜圈松口！ 这不是因为他定力差，也不是因为那些甜甜圈有多诱人，有多可口，只是因为它们送来的那个时间实在是过于精准了。 那时托尼.斯塔克正处于一个结束採访的烦躁时期，而一箱来自于宿敌的甜甜圈足以将他的心情拉回来那么一点点。 ——毕竟送甜甜圈等于示好，而示好的对象是老蝙蝠！！！ 在啃着那些甜甜圈的时候，他勉为其难的将老蝙蝠在自己心目中的分数从负分变成了五十九分。但是现在，对不起，你还是滚回零分以下吧！ 托尼.斯塔克的目光在布鲁斯.韦恩身上徘徊，总觉得对方比之前看起来讨厌的多。哦，你看，那个人又开始隔着护目镜瞪他了。 就像是托尼.斯塔克对布鲁斯.韦恩的态度不满一样，布鲁斯.韦恩也对「求」这个字眼相当敏感。 也就是说，萨兰德用从他这里拿走的资料去「求」托尼.斯塔克，从而造成了他被眼前这个几乎要亮瞎人眼睛的铁皮罐头抢走目标的现状？这听起来可真是荒谬至极。 收回停留在屏幕上的视线，布鲁斯.韦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诉说着某种真理的斩钉截铁—— 「你不值得我求。」 「哈，是吗？我看你现在就是反悔了，想将被打上我的标籤的犯人要回去。」托尼斯.塔克抱着双臂，反唇相讥。 「你的标籤？」护目镜下的双眼危险的眯起。 「你又忘记了吗？」托尼.斯塔克毫不忌讳地回以挑衅的目光，「当初是谁亲口说把这个怪物全权交给我的？」 「……什么时候？」 「十几个小时前！」 「有时候真搞不懂你究竟在不满什么，这里有问题就应该去看看。」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大脑，「斯塔克工业能为你配备最优秀的医生。」 布鲁斯.韦恩没有理会托尼.斯塔克略显幼稚的嘲弄话语，只是将现在的时间往回推了十几个小时……那时候，他才刚刚让那个观众将资料转交给萨兰德吧？ 他将手机重新举到眼前，托尼.斯塔克立刻变得戒备起来，他看着那个印有蝙蝠标志的立方体，严重怀疑对方打算再次进攻自己的系统，「星期五，立刻做好准备……」 事实上，布鲁斯.韦恩的手机依旧停留在私聊页面。他觉得自己应该再写些什么，但是又不清楚说什么合适。 偏偏这个时候，对方发来了一条讯息： 【你在现场？】 布鲁斯.韦恩的眼神顿时一凌，将手机熄屏，重新放回万能腰带之中。 这一次换萨兰德对着无人回应的通讯看了。他托着腮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露出微笑——时隔这么久，【盯ing】终于又露出了一个马脚。 第50页 ———————— 三天后 斯塔克总部 「韦恩先生，这是交易中属于您的那部分。」将金髮扎成马尾的干练女子连托盘带里边的东西推到男人面前。 男人盯着那样东西看了一会儿，双手交叠似笑非笑，「佩珀女士，斯塔克先生呢？我还以为他会对这次的交易予以重视。」 「托尼他……」女子顿了一下，下意识侧头去看身后的窗户，神情之中带着些许怪异。 金红色的铁罐头悬浮在窗外的某个死角，双手搭在窗沿上，时不时往里面瞅上几眼。 听了屋内人的话，他很没风度地翻了好几个白眼。前几天过来找茬的事儿他还没跟这只老蝙蝠算呢，现在还想让他亲自接待？想都别想！ 「原来如此，是有事在忙吗？」 因为女子频频回头的动作，男人也往窗外看了几眼。当他的视线抵达窗沿附近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一抹……金红色？是错觉吗？ 那双投向这边的孔雀蓝眼睛让托尼.斯塔克松开手中抓着的东西又往后飘了几米。他看起来有些恼怒，「呆在这里就是个错误，星期五我今天的行程是什么？」 「今天的行程不是被您全部推了吗？」智能管家对自己先生的提问表示疑惑。 才想起有这回事的托尼.斯塔克：「……」 「那就去离这里最近的party，是那个叫苏西还是苏姗开的来着？」 「已为您锁定目的地，那这边安放的监控器……？」 「……持续监视。」 「……好的，先生。」 在托尼.斯塔克飞远之后，斯塔克总部内的佩珀女士明显是收到了什么消息。她的面上显露明显的怒色，但还是沖面前的男子露出了一个略显歉意的微笑，「抱歉，托尼去参加某个party了，暂时没空招待您。」 「没事，我也就是随口一问。」 男人，或者说是伪装成布鲁斯.韦恩的萨兰德回以了一个轻松的笑容，「其实我也不太想见到他。」 ——这倒是句实话。 在此之前，他从未与托尼.斯塔克线下 见面过，因此不确定对方是否有能辨别一个人真伪的高科技产品。 但佩珀女士明显想岔了，她苦笑了一声，试图为两个富豪之间的关系做些什么，「托尼其实并不是那个意思，你上回送过来的甜甜圈他很喜欢。」 「……是吗？」萨兰德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了，老实说，他并不是很想听到别人提起这个事。因为—— 那箱甜甜圈根本就不是送给托尼.斯塔克的！ 那是他送给小蜘蛛侠的礼物，感谢对方在某个至关重要的时候将手机借给自己。没想到那个男孩报给他的邮寄地址是復仇者大厦，还误打误撞的给纽约富豪签收了。 当初谈交易的时候听到对方明里暗里的暗示，萨兰德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时候他真的有一种将东西从托尼.斯塔克那里要回来的想法，但是对方吃都吃了，也就没有办法了。 「那我现在就……」将盘子里的东西拿起，萨兰德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但是—— 「没事，如果想验货的话，我可以给您留下一定的空间。这个房间的保密等级是值得放心的，没有任何的摄像头或者监听器。」 看着佩珀女士一副「我明白」的表情，萨兰德：？？？ ——原来布鲁斯.韦恩还有这样的习惯吗？不过验货就验货吧，为什么还要交代得如此清楚？搞得就像是哥谭首富是一个会随时随地彻查周围有没有摄像头和监控器的人…… 萨兰德长期的沉默明显让佩珀女士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站起身没有丝毫犹豫的走了出去，并且贴心的带上了门，将空间完全留给对方。 萨兰德：「……」 用目光细细地将周围全部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麻烦的设备之后，他将那枚通过交易得到的晶片插入了手机之中。 这个东西来自于恶狐怪的电脑，包含了对方祖祖辈辈钻研的黑客技术。如果有了这个东西，他想要查出【盯ing】的ip位址就更加容易。 但是当晶片完全载入之后，屏幕上却弹出了一个让萨兰德无法理解的话语—— 【错误，错误，此程序禁止在两个地方同时使用。】 两个地方？同时使用？ 怎么可能！恶狐怪根本不可能将自己的传家宝到处外传，最可能的情况就是对方在晶片中保留一份，在自己的大脑中记忆一份。现在恶狐怪已经死了，他手中的应该是最后仅剩的那一份了！ ——难不成是托尼.斯塔克将晶片的内容拷贝了？ 这件事情也不可能发生，因为对方不了解恶狐怪这种生物，在进行交易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告诉对方这长的怪模怪样，像是糖球一样的玩意是晶片！ 像是想到了某种可能，萨兰德将目光投向窗外。 无数的修理工正吊着威亚、拿着油漆刷劳作着，他们的目的是掩盖住原本附在斯塔克总部外壁的怪异涂鸦。那个血色的涂鸦此刻已经被覆盖掉大半，但是剩下的依旧鲜红—— 入我的局。 他将晶片从手机中抽出，急匆匆的离开了房间。佩珀女士不在屋外，显然是想更好的为他保留私人空间。 于是，萨兰德叫住了一名从衣着上看地位明显不低的人，询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对方就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第51页 「韦恩先生，您怎么还在这里？刚刚您不是已经上楼去了吗？」 已经上楼？他刚刚明明一直都在这里。也就是说，在不知名的时候又冒出了另一个「布鲁斯.韦恩」？ 萨兰德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是恶狐怪设的局的一部分，但是对方并没有伪装成任何人的能力。 ——那么，那神秘的另一人究竟是谁？伪装成布鲁斯.韦恩又有什么目的？总不可能是正主本人吧？！ 他眯了眯眼睛，「『我』刚刚去了几楼？」 对方沉吟了一会儿，尽管眼中还带着疑惑，但还是报出了一个数字。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六号更新 ————感谢在2021-06-02 18:35:56~2021-06-04 11:28: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pa.leah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八章 ==================== 萨兰德按照之前那位员工的提示上到了另一位「布鲁斯.韦恩」所在的楼层。 这楼似乎是放有相当重要资料的地方, 就连踏足的人都少得可怜，偌大的走廊上只有摄像头转动的声音。 当最近的摄像头转向他的时候，萨兰德熟练地将干扰器夹在指间，然后掷了出去。 伴随着「啪」的一声, 干扰器完美的附了上去, 但是听这碰撞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 他仰头去检查, 接着在自己干扰器的正下方发现了一块黑色的薄片。它和自己的东西一样，不偏不倚的覆在了干扰效果最好的地方。 萨兰德如法炮制的检查了其他监控器, 然后发现黑色的薄片无处不在。 ——这些应该都是前边那位「布鲁斯.韦恩」做的。 所以说，他现在是应该欣喜于眼前这独属于后来者的福利，还是应该更加担心对方来此的目的？ 转过拐角, 萨兰德看到了一扇防守极其严密的门，集指纹和面部识别为一体，但是现在它是虚掩着的。 一块透明胶布贴在指纹锁上，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其上浅浅的指纹痕迹。这是一种较为常见的、应付指纹识别系统的伎俩。 但是, 据他所知大多数人会在离开的时候顺带着将透明胶布拿走，不留下一丝一毫的证据。现在胶布仍在上面，只有一种可能——那个通过特殊手段矇混过关的人仍在里头, 而且那个人很大可能性是「布鲁斯.韦恩」。 虚掩着的大门被彻底推开，暴露出里边的一切。 无数的钢铁材料在角落里堆成小山, 金红色的、还未完成的战甲在展柜中站成一排，无论怎么样都和其他东西看起来格格不入的一箱巧克力甜甜圈都被强行找了个地方塞好，只是—— 没有人。 早在门外出现细碎响动的时候, 另一位韦恩先生就已经迅速做出反应。 常年在刀尖上舔血的生活让他能以极快的速度适应当下所处的环境，并且做出最佳的判断。现在, 他就将自己隐蔽在一个视野极佳的地方打量着门口的不速之客。 对于萨兰德的脸，他心中早有准备, 但是当脱离屏幕亲眼看到的时候，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惊讶的。 那个青年在五官上和他有多个相似点，就连足下迈步的频率都和他相差无几——这必然是练过的。 一个人，就算他的模仿能力再强也不可能仅仅是通过一眼或者一次行动将被模仿者的动作姿态学的几乎一致。其背后必定伴随着汗水和长时间练习。 想到萨兰德很可能在自己完全没注意到的情况下买下数本和自己相关的杂志，保留网上所有能够找到的有自己出现在其中的视频，然后在无人的深夜或者其他什么隐蔽角落一点点对照着练习的模样，他就很难控制唇角的倾斜。 进到房间之后，萨兰德极为简略的查看了一番，就将主要注意力放在几个方便藏身的地方。他将它们一个个扫过，另一位韦恩先生的隐蔽之所也在其中。 只听他游刃有余的开口：「某位不知真名的『韦恩』先生，我知道你在这里。」 萨兰德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小觑威慑力，似乎接下来的话对于他来说驾轻就熟。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我希望你清楚：这一系列行为都是不妥的。」 「我，布鲁斯.韦恩，从来不会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如果被别人看到现在的情况，这将会严重损害我的名誉权。」 「韦恩企业的律师团已经无所事事很久了，我看着都觉得无比痛心，不知道您是否愿意为他们找一点点工作来干？」 另一位韦恩先生：「……」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萨兰德说这样的话，上次他还听着对方跟自己指派去的那对夫妇探讨「诽谤」这个词彙。 但是就跟容貌一样，隔着器械听到的和坐在vip席亲耳听到的给人的感觉就是完全不同。总之，就是听起来挺像那么回事的。 不过，哥谭宝贝真的有名誉权这种东西吗？ 这种事情就连韦恩先生本人都不确定。因为布鲁斯.韦恩的草包和不着调是人尽皆知的——哦，当然，这也有他刻意引导的锅。 几分钟下来似乎是觉得威胁的话说的已经足够多了，萨兰德话锋一转，语气真诚且宽宏大量。 第52页 「不过，亲爱的，」萨兰德用手拨了拨自己有些偏离位置的额发，孔雀蓝的眼眸中闪着暧昧不明的光，「如果你能告知我你来这里的目的，我说不定也可以考虑一下别的，就比如——放过你？」 韦恩先生：「……」 他觉得自己可能需要谘询一下阿尔弗雷德，自己在大众眼中的形象究竟是不是他现在所看到的这样。 ——不过，就算不是也没关系，现在的感觉并不算糟。 萨兰德最终还是没有得到另一个人的回覆，不仅如此，在刚刚的那几分钟里他甚至都没有捕捉到来自对方的动静——就像是一切不过是他演的独角戏。 就在他打算进一步试探的时候，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那个人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这个一次托尼.斯塔克私人工作间的屋子。 红色警报在脑海中拉响，但萨兰德却出乎意料的冷静。 事实上，在一进屋的时候，他就已经为自己寻找到了最佳的掩体，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迈开步子将自己移到那里去。 「托尼，你回来了吗？」 房间的大门在下一刻被打开，萨兰德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那是佩珀女士。 她手中正抱着一打文件，神情焦急，但看到的情景却和萨兰德最初进入这里是相同——空无一人。 但是佩珀女士没有立刻放弃，高跟鞋的声响开始接近萨兰德所在的地方。 这让青年下意识向后靠了靠，然后背嵴在各式各样的冰冷零件之中触到了一个坚硬却没有丝毫稜角的东西。 那是一个热源。 萨兰德整个人僵了一瞬，很快就知道自己碰到究竟是什么。他皱着眉想要扭头，却被身后的人用胳膊固定住脖颈，微张的嘴也被带着薄茧的手迅速捂住。 ——这特么的就是他找了好久的另一个韦恩先生！！！ 萨兰德全身紧绷着，身体的本能告诉他，他应该立刻做些什么，就比如用空闲下来的膝盖勐击对方的腹部。但是理智却警告他：这会引起佩珀女士不必要的注意。 最后，他就只能以一个极其憋屈的姿势呆在原地，背部紧紧地贴着对方的胸膛，耳畔萦绕着对方的吐息，就……该死的像坐在对方的怀中。 而另一边，佩珀女士一边唿喊着托尼.斯塔克的名字，一边停在了这个零件堆旁，「托尼，我知道你在这。」 「我查看过登入记录，上面显示你在十几分钟之前进入了这个房间。刚刚大厦的运转系统发生了一些问题，我们需要你这个系统的总设计者！」 听到这句话，萨兰德的神情一变，这样一切就能联繫起来了。但是……现在还不是出去的好时机。 就在这个时候，托尼.斯塔克正处于待机状态的某个仪器勐地亮了起来。带有浓重机械音的声线开始在整个房间内迴荡。 「声纹检测完毕，已确认是佩珀.波兹女士。现在有一条来自托尼.斯塔克二十分钟之前的留言，您要听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萨兰德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然后很快的，这个不祥的预感就成真了。 过了半秒，纽约首富难得严肃的声音在整个房间内不断扩散。大致意思是：美国的西海岸发生了一场严重的袭击事件，他短时间内大概不会回来了。 萨兰德：「……」 韦恩先生：「……」 佩珀女士：「？？？？」 如果托尼.斯塔克在二十分钟前就准备好了这条留言，那之前进入这个房间的究竟是谁？首先排除托尼斯.塔克本人…… ——这运气可真是差到爆啊！ 既然暴露是肯定要暴露的，萨兰德索性不去管那么多。他直接从零件堆里站起来，瞬手将身后之人的脑袋向下压以减少对方被佩珀女士看到的可能性。 「可以将那个系统目前的情况详细告知我吗？」 看着这张之前还在交易桌上看过的脸，佩珀女士的表情变了变，但也并没有过多的惊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大概对两个首富之间的纠葛习以为常了。 毕竟她之前也有听托尼.斯塔克炫耀自己趁老蝙蝠不在坐在蝙蝠椅上欣赏爱情动作片的经歷，大概现在布鲁斯.韦恩本人呆在托尼.斯塔克的工作间里搞小动作也是可以预想到的场景……吧？ 略一思索，佩珀女士将手中重要的资料递给了萨兰德，甚至还在离开之前为他指明了通往主系统房间的道路。 无论何时，一个企业的主系统出现运转上的问题都不是小事。除了紧急抢修，还有一些琐碎的问题需要她这个纽约首富的私人秘书处理。 现在佩珀女士真是无比庆幸布鲁斯.韦恩在这里，如果对方不在她真的要被搞得焦头烂额了！虽然这位首富总是和托尼.斯塔克不对头，但是作为超级英雄、作为蝙蝠侠，这个人是绝对值得信任的。 待佩珀女士离开之后，萨兰德将头扭向身后，现在他终于要一睹「韦恩先生」的真容了。 然后……他看到了一张宛若和自己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 -------------------- 作者有话要说： 7号晚上更新 ————感谢在2021-06-04 11:28:15~2021-06-06 23:23: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琅风 1个； 第53页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塞巴斯蒂安.斯坦 10瓶；pa.leah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九章 ==================== 「这张脸……是真的还是假的？」 以前只有别人对着萨兰德问这个问题, 但是现在他却感受了一把别人见到自己时都会感受到的情绪。 原本按着对方脑袋的时候开始下滑，经过对方脸侧的时候才停顿。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距离开始靠近，然后——他揪了对方一下。 这一下的力道并不小，萨兰德能看到被自己揪的那块皮肤组织已经逐渐开始呈现异样的颜色。捏着对方皮肤的手在顷刻间松开, 又在对称的另一边脸上揪了一下。 感受着手下皮肤的柔软度和弹性, 萨兰德几乎可以确定这张脸就是真的。 得到答案后, 他试图将自己的手拿回来，但是却被仍近在咫尺的男人反握住了手腕。 「现在确定了？」 韦恩先生似笑非笑, 头髮因为萨兰德之前的一按有些凌乱，却显得游刃有余。他观察着青年的表情，想要从中看到秘密被当场撞破时的慌张、心虚或者其他的什么。 往日他也抓到过一些假扮他的人, 他们无一不是面露惶恐，指天发誓说「自己再也不这样干了」。 但是萨兰德没有退却，这个青年看起来一点都不慌，仿佛面前的正主才是假的那个。 他轻轻地摇了摇自己被抓住的手腕, 用最有礼的方式暗示对方：该松手了。在这之后，布鲁斯.韦恩也确实松开了他。哦，当然, 主要原因是他想看看对方究竟会怎么办。 萨兰德慢条斯理的用重获自由的手理了理自己些褶皱的衣领，力图将自己整理的比旁边的韦恩先生更加体面。 然后, 他开口，「头髮做的挺像的，衣服款式和我比……估计只能算勉勉强强。」 萨兰德的语气中满是挑剔, 就仿佛他面前的韦恩先生穿的高定全是假货，而自己身上的仿制品全部是高定一样。 所以, 这是打算继续装下去？布鲁斯.韦恩挑了挑眉，对青年的选择略显失望。 ——这种徒劳挣扎在现在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但是下一刻, 一块柔软的白布覆上了他的口鼻。 凭藉着蝙蝠侠的敏锐，布鲁斯.韦恩在第一时间嗅到了上面传来的浓烈药味，并且熟练地屏住唿吸。而萨兰德则像是生怕他逃走一样地倾身压了过来，用两条手臂将白布死死的固定住。 布鲁斯.韦恩盯着对方那双眼睛看了几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前白布的散光，那双孔雀蓝的眼眸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釉质感。 最后他卸了力气，合上眼，还有意无意地将全身的重量压在萨兰德的身上。 两百磅的体重对萨兰德来说可不是一个小重量，他不得不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布鲁斯.韦恩的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在这个距离，他可以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心跳声。那个小东西正在逐渐减缓的频率正在告诉他一个事实：身边的男人确确实实被迷昏了。 轻哼一声，萨兰德略显粗鲁的将他安置在房间内不起眼的角落，因为对方的体重，大大小小的磕碰总是避免不了的。 在离开之前，他蹲下身子，最后重重地揪了一把男人的脸，叫出了那个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名字—— 「布鲁斯.韦恩，嗯？真是个的讨人厌的混蛋。你就好好地呆在这里替我挨过托尼.斯塔克回来后发现一切的怒火吧。」 出了房门，萨兰德一路来到斯塔克总部的主系统室。大概是因为佩珀女士之前有所授意吧，主控室的大部分安保程序都为他开了绿灯。但是，其中较为重要的几个部分还是得他亲自动手操作。 大约过了十分钟，一切处理得当，系统的核心文件开始向他展开。看着在屏幕上不断闪烁跳动，最后乱成一团的数据，萨兰德之前的猜想再次得到证实——这些问题绝对不是系统长期未自我维护而产生的。 「是黑客袭击，对吧？」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朝门口，望去，然后看到了那个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布鲁斯.韦恩，你是怎么出来的？！」 为了能放心地将对方丢在托尼.斯塔克的私人工作间里，萨兰德可是反覆检查了好几遍门上的高科技锁，确保封锁了对方所有出来的途径。 这一次男人却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只是快速站到了他的旁边，同他一起观察主系统的情况，「如果不快速应对电脑另一头的人，整个总部都会在二十分钟之后爆炸。」 「我当然清楚。」眼看着往常总是随性多于正经的花花公子变得严肃起来，萨兰德也没有和他在纠结别的，「现在你给我站到一边去！」 「嘿，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被男人用宽阔肩膀撞开的青年下意识地提高了音量，但是布鲁斯.韦恩充耳未闻。 此刻他已经占据了绝佳的位置，正对面就是屏幕，随时都可以投入工作。而萨兰德则是不顾一切地与他争抢，手、脚甚至是牙，全部都用上。 但是布鲁斯.韦恩还是凭藉位置优势坚定不移地将手搭上了键盘——哪怕其中一只手的侧面留下了一个带血的牙印。伴随着一个个字符的输入，黑客对战正式开始。 第54页 像是知道已经无力回天，萨兰德安静下来，推挤着布鲁斯.韦恩肩膀的手也收回身侧。 他看起来情绪不太稳定，「你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才是恶狐怪真正的局，也许它根本就没有死，只是呆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看笑话。你现在进行这场黑客对决就意味着你已经同意加入它的游戏。」 而自古以来，这种游戏的胜算是零。 说到后面萨兰德的声音越来越小，近乎喃喃。 「我知道。」 那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敲敲打打的男人此刻终于抽出一点时间回了句话。他的语气平淡无波，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意外，能让他动容。 「哈，这么说，你是故意不让我救你的咯？」 萨兰德有些艰难的提了提嘴角，这个强行做出来的笑容让他的整个表情看起来怪异的要命，「果然是个不怕死的。」 救他？布鲁斯.韦恩用余光看着这个从表面上看跟自己相差无几的青年。 作为哥谭首富和超级英雄，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无论明里暗里，他都在竭尽所能地救着每一个需要被拯救的人——通过钱，慈善基金会，或者血腥暴力。 而现在，有一个人竟然宣称要救他。 如果那个人是超人，或者什么其他不计回报的超级英雄，布鲁斯.韦恩不会感到任何惊讶。但是说出这句话的，是一直顶着自己名头逍遥撞骗，还企图迷昏他然后交给托尼.斯塔克处置的人。 ——不得不说，这种体验还真是既矛盾又新奇。 「过来帮我盯着这串数据。」 萨兰德将这句话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还是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幻听，「你刚刚说什么？」 而布鲁斯.韦恩却吝啬于将一句话重复两遍，只是继续往下说，语气强硬的近乎命令，「这串数据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有变动，我得立刻调整防守方案。」 「……这样子拜託别人通常得不到想要的效果。」 「是吗？」男人终于侧头面向着他，「但是我觉得，你不想跟我以及这栋大楼一起被火乍上天。」 萨兰德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将注意力移向对方要求的地方，嘴里嘟囔着，「确实，没有人想跟你这种人死在一起。」 而布鲁斯.韦恩对此的回应是：将头扭了回去。 没有人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是达成了协议，直到—— 「数据变化了。」 这是很平静的一句话，就仿佛是在话家常。 而布鲁斯.韦恩更是过分，连一个单音节的肯定词彙都懒得给，只是动作流畅地在针对之前的部署进行更改。 两个人，你一句话，我一改，倒也算是合作的还算凑合。 但是到后来，言语的速度逐渐赶不上数据变化的速度。布鲁斯.韦恩上一轮的数据还没修改完善，数据就已经切换了三、四次。 这种事情出现一次两次还好，一旦多了就会造成困扰。整个主系统的数据实在是太过庞大，就算是布鲁斯.韦恩也不可能一边分析全局，一边应付各式各样的骚扰。 ——捨弃掉一些东西已经成为必然。 作为一个资本家，布鲁斯.韦恩当然能够计算出捨弃掉哪部分造成的损失最小。但是，哪怕那些东西再小，它也是损失。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损失任何一个部分都有可能让他们陷入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 在男人纠结这个的时候，键盘上增加了几根手指。它们灵活无比，无需刻意交接就将布鲁斯.韦恩打算捨弃的地方迅速揽了过去。 「好好顾着你的全局吧，黑客大神。」 萨兰德将手伸进对方臂弯与键盘之间的缝隙中，两人的手臂交叉着，只要其中一方略作移动就有相撞的可能性。 布鲁斯.韦恩看起来从来没有和其他人分享过键盘，动作极其不自然。事实上，萨兰德也是如此。 「到了这种时候就不要嫌弃这嫌弃那了，我都还没有嫌弃你呢！」与他容貌相同的青年挑着眉，语气中带着不耐和……挑衅，「我对键盘的控制可是非常精准的，只要你不乱来，就不会影响到你。」 说完这些，像是生怕对方表示拒绝似的，他又压上了最后的筹码—— 「还是说，其实你想和我死在一起？」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八号更新 ———— 感谢在2021-06-06 23:23:23~2021-06-07 20:51: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提姆·德雷克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章 ================== 「我说, 你是不是哪里操作错了？」 看着眼前越来越差，已经搬不回来的局势，萨兰德干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顺势用手臂怂了怂仍在工作的另一个人。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颠簸, 布鲁斯.韦恩的手指按错了一个键。 ——好极了, 继身份被用、键盘被抢之后, 他就连能力都被质疑了。纵观蝙蝠侠几年的履歷，从未接连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正义联盟同生死共进退的同事不会, 那些总是活跃在各个地方的知更鸟们不敢，而他旁边这个冒名顶替、胆子极大的主播……毫无顾忌。 第55页 嘴唇抿了抿，布鲁斯.韦恩在沉默中扭头, 萨兰德板着脸俨然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然后他开口，「我怀疑是你刚刚在检查数据的时候多删了一个字母。」 萨兰德：「……」 布鲁斯.韦恩：「……」 哦，这看起来实在是蠢透了, 就像是两个小学生在互相推卸责任。 「我相信你没有失误。」萨兰德比了暂停的手势，就仿佛他不是他们中先挑事的那一个，「失败率就摆在那里,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布鲁斯.韦恩：「……」 男人的嘴角动了动，但萨兰德没有听到自己预想中的另一句「我也相信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 他快速的补了一句，「但我也同样没有出错。」 布鲁斯.韦恩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极其敷衍的。他觉得如果自己不肯定这句话对方是不会继续往下的。 萨兰德满意了，他往后靠了靠, 直接霸占了除键盘以外的所有地方，然后用手机打开了某个布鲁斯.韦恩从未见过的页面。 那个页面充斥着浓浓的復古风, 密密麻麻的异国文字一段接着一段。布鲁斯.韦恩能够肯定，那是和恶狐怪有关的内容。 感谢在长期侦查工作中所磨练出来的强悍识别能力, 哪怕因为视角原因看到的都是倒过来的字母，布鲁斯.韦恩依旧能跟上萨兰德的阅读速度。 他和青年一起看了一页又一页，直到那个亮起的手机屏彻底熄灭。原本正沉浸在信息之中的萨兰德抬起眼睛，两道视线在空中撞上。 明明是偷看被抓到了布鲁斯.韦恩却不感到任何心虚，这本身就是一个各凭本事的事情，如果对方真的要追究，他也只会一笑了之。 但是萨兰德却向他伸出了手，语气理所当然，「把之前那个男员工的尸检报告给我一份。」 布鲁斯.韦恩：「……」 「你应该有的吧？类似的资料给的不少了，也不差这一份。」他勾了勾手指，明显是在催促，「难道说你还打算遮遮掩掩吗？」 「我还以为在接了之前那些话题之后你已经能坦然接受【盯ing】这个身份暴露的事实。」 「唔，其实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还蛮惊讶的，大名鼎鼎的哥谭首富居然是我那个疑似私生饭的狂热粉丝？感觉做直播都更有动力了。」 布鲁斯.韦恩：「……」 其实，他对【盯ing】身份暴露的在意程度并没有那么高。毕竟这不是最常用、最重要的那一个。 他目前更在意的是——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你你想要的资料？」 布鲁斯.韦恩不清楚对方究竟是因为自己之前的哪个举动将他想像成了喜欢白给的人。 ——也许是因为哥谭宝贝慈善家的名头？但那些称号仅仅只对世界各地贫民窟的那些民众适用。 对于那种阵营不明、喜欢在边缘地带游走的人，比如猫女，比如塔利亚，甚至同属正义联盟的康斯坦丁，他扮演的从来都是擅长剥削和利益交换的资本家。 「原因？」萨兰德从来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些问题，现在对方突然一问他也只能现想。 「大概是因为……你打不过我？」 他的目光在男人身上游走了一圈，终究还是没能走出自古黑客多脆皮的固定思维。什么？你问他之前抢位置怎么没抢过对方？拜託，那只是一个巧合。 在萨兰德看布鲁斯.韦恩的时候，布鲁斯.韦恩也在看打量他。 从站姿上来看，面前青年脚底下应该是垫了增高鞋垫的，具体有多高不知道，但是绝对不会低于三厘米。从身形上看，对方的肩膀和胯部都比他略窄一些，因为这些东西是真是假尚未确定，他也不好具体判断。 至于武力值—— 「……以后找个时间对决试试？」 「可以啊，约在哪，健身房吗？」 萨兰德爽快的答应，只当这是哥谭阔佬维护自己男性尊严的正常反应，「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现在——」 他有些不耐烦的用手背敲了敲桌子，「你到底准不准备把资料给我？」 布鲁斯.韦恩：「……」 三分钟之后，萨兰德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新的邮件通知。 —————— 「你确定这样做没问题？」布鲁斯.韦恩看了一眼自己的腕錶，「离斯塔克总部爆炸只剩下三分钟了。」 萨兰德平躺在基本停止运行的主系统旁边，双手交叠在腹部，一副随时准备入殓的模样，看起来要多不详有多不详。 听到这个问题，他仰起头，孔雀蓝的眼珠转了转，「人员都疏散完了吗？」 「五分钟之前就已经疏散完毕。」 做这样的汇报工作让未穿战衣的黑暗骑士要多不习惯有多不习惯，通常他才是发号施令的那个。但是这也没有办法，谁让他现在是布鲁斯.韦恩呢？ 「那就没问题了，先等等看吧，一切按之前说好的来。」萨兰德扫了一眼已被牢牢握在手中的利器，「我能为我所做出的所有决定负责。」 布鲁斯.韦恩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最开始他并不贊同萨兰德的打算，因为这有些过于儿戏了，就仿佛是在赌那微不可查的概率。他们面对的可是爆炸！ 布鲁斯.韦恩这一生见过无数次爆炸，或大或小，或强或弱，但它们无一例外的都带来过眼泪和鲜血。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个行为是对斯塔克总部、对生命的不负责。 第56页 但是，青年最后宛若承诺的那句话让他临时改变了主意。那种仿佛已经决定要承担些什么的语气打消了他因为这件事情对萨兰德产生的多种负面顾虑，让他决定为这种低概率的事情……试一试。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走着，当离指定时间只剩下几秒的时候，萨兰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主系统页面。 然后在某一刻，那个页面亮起代表错误的红光，斯塔克总部的灯光尽数熄灭——他们的游戏失败了，随着这个通知而来的是必然会遭受到的惩罚。 萨兰德只觉得一种诡异的异样感从心脏的位置逐渐蔓延上来，随之而来的是肢体麻木，这是猝死的徵兆。 但是他依旧定定的躺在原地，目光锁死该看的地方，不反抗也不对自己进行急救。 紧接着他开始缺氧。 萨兰德大口的喘着气，眼前开始出现大块的白斑，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用细微的疼痛感强制使自己保持清醒。 好在这些功夫并没有白费，在彻底失去行动能力之前，他看到了一抹从数据线路中闪出的黑影。从对方的容貌可以辨认出：那就是恶狐怪。 那个怪物笑得猖狂，一跛一拐的朝着萨兰德的方向走来，「我的游戏只能由我来主宰，破坏规则的人都会遭到报復。」 因为强烈的不适感，萨兰德甚至看不太清对方的行走路线，只能将利器握得更紧。等到对方近身，然后再狠狠刺过去。 恶狐怪反应得很快，那一下只撞在了他衣服上的坚硬装饰上。那一下的反作用力很大，再加上四肢麻木，武器从青年的手中脱出，掉到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为了节约时间，萨兰德没有回身去捡，而是借力扑倒了对方。他的嘴唇微张，声波正欲释放，却感知到了背后的动静——有什么人似乎将利器捡了起来。 这个时候萨兰德才想起位于在这个地方的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咳嗽了几声，挤压着肺部仅存的氧气，询问着被他擅自定义成脆皮黑客的男人，「你会用这个吗？」 布鲁斯.精通数种冷兵器.韦恩看脸自己手中样式再普通不过的利器，「……应付现在的情况应该没问题。」 大概是因为经受了严酷训练的缘故吧，他的状态比萨兰德好一些，此刻也只是脸色略白，唿吸略喘。 「好极了，请一次刺准。」 萨兰德改变了姿势，将恶狐怪的要害对准了布鲁斯.韦恩。如果对方真的是一个新手，他提供的简直是保姆级的便利。 布鲁斯.韦恩沉默着将利器送进了几乎被打着红圈圈出来的重点区域。 在恶狐怪唿吸停止的瞬间，斯塔克总部的运转逐渐恢復正常，灯也一盏盏的亮起，不过其所造成的身体上的伤害就需要时间来恢復了。 待到唿吸稍微顺畅一点，萨兰德变换了姿势，扭身朝着大门走去。 「怎么，不把我上交给斯塔克了？」布鲁斯.韦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扭头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对方正垂着头靠在墙角，让人看不清楚表情，应该状态和他一样不好。 「如果你想见托尼.斯塔克，大可以把自己留在这里，反正他差不多也该回了。」 大门在下一刻合上，在挡住萨兰德身影的同时，也阻绝了布鲁斯.韦恩略带复杂的眼神。 青年以极慢的速度走出斯塔克工业，又慢慢地绕过附近的几个摄像头，最终拐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巷里。 强撑着走到最后，他的重心已经非常不稳，只能靠手撑着墙站立，嘴唇更是毫无血色。 「糟糕，好像忘记问他住在哪了。」想到仍旧只有一小半的ip位址，萨兰德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嘀咕着，「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将那个曾显示错误的晶片重新插进了手机，在看到那个已联通的标识之后终于放心地笑了出来。 兴许是因为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吧，本就占据了视线大半的白斑愈加扩大，最终笼罩了所有。 大约过了几个小时，一个正在晨跑的男人经过这里。他先是观察了一下这边的情况，然后抓着手机快步走了过来。 他蹲在倒地的青年的身旁，一边将急救电话往手机里输，一边检查着青年的状态。然后，不可避免的看到了萨兰德的脸。 男人的表情顿时一变，刚拨通的电话在下一刻被主动挂掉，他转而拿出了通讯器。 -------------------- 作者有话要说： 9号（今天）晚上应该还能更一章_(:3」∠)_ ——感谢在2021-06-07 20:51:40~2021-06-09 02:49: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冷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塞巴斯蒂安.斯坦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一章 ==================== 萨兰德正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耳畔荡漾着一种液体碰撞的声音，鼻子还嗅到了一股浓烈到有些刺鼻的……药味？ ——莫非是有人把药撒到小巷里了？ 他有些烦躁的摆着脑袋，用尽全身的力气使自己移动起来。这是他惯常使用的方法，对逃离梦境来说非常有效。但是, 当睁开眼看到某只有些变形的巨大眼睛时, 他怀疑自己仍在梦中。 第57页 容器被打碎的声音在下一刻响起, 带有浓烈药味的液体流了一地。又快又狠的一拳勐得挥出，然后被快速交叉起来的双臂挡住。 ——好石更, 好结实，就像是石头一样。 因为醒来时入眼所见的并不是昏倒时的小巷，再加上那只古怪眼睛的刺激, 萨兰德全身上下都处于紧绷状态。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两人肢体相撞之后，他第一时间所做的不是去看对方的容貌，也不是评估对方的实力, 只是——摸摸自己的伪装究竟还在不在。 他先是捋了一把自己的假髮，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更是一路往下, 谨慎地将衣服的里里外外连同隐藏在内部的肌肉连体衣全部摸了个遍。 不知道的人看到这个估计会真的以为萨兰德只是一个符合布鲁西宝贝人设的、关键时刻还不忘整理着装，看看是否依旧能准时出席各种宴会的草包花花公子。 但是在场的另一个人却不会这么认为, 因为他比绝大多数的普通人都更清楚面前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是的，只是更清楚而不是完全了解，史蒂夫.罗杰斯露出了一个略显无奈的笑容。 作为美国队长, 他看人一向很准。他觉得，以蝙蝠侠性格, 那个人是不会轻易让任何人完全了解自己的。而现在，面前之人的动作让他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史蒂夫.罗杰斯能够理解「布鲁斯.韦恩」为什么会突然向他发起进攻, 那是因为对方早就被铭刻在本能之中的自我保护意识。而引发这种自我保护意识的，很可能是他站在容器外看着对方的目光或者……因为隔着玻璃看而显得有些变形的眼睛？ 他也清楚「布鲁斯.韦恩」为什么会将衣服的里里外外摸个遍，因为对方正在检查他那些隐藏的极好的小道具。 ，那往往是蝙蝠侠的n b或者n c。老实说，在这方面他还挺佩服对方的，总是能准备得如此周全。 但是，史蒂夫.罗杰斯无论如何也无法想清楚「布鲁斯.韦恩」为什要捋头髮。那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无意义的动作，因为蝙蝠侠从来不干无意义的事情。 在思考无果后，他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刨根问底。他相信每一个超级英雄并且坚信他们在任何时候都会是值得託付后背的、最好的战友。 ——这样就足够了。 看着仍在严格地确认着什么的「布鲁斯.韦恩」，严肃且正直的美国队长觉得自己大概、也许应该提醒对方一下，自己并没有拿他道具的想法，也完全没有这样做。 但是向来直来直往的他却又想不出其他人可以轻易想出来的那种错综复杂的暗语。要知道，那些发在復仇者联盟官方推特上的言论全部都是娜塔莎帮他弄的。比起说那些官话、漂亮话，他一向都是直接行动的那个。 但是直接不代表无脑，考虑到近期有些穷追不捨的的窥探者潜伏在復仇者大厦附近，又考虑到身边的人是一个仍在隐藏身份的英雄，史蒂夫.罗杰斯将重要关键词模煳了一下，然后就将自己心中想说的话直接说了出来。最后还以復仇者联盟领袖之一的身份向对方表示了欢迎。 不过……是他表达的意思有误吗？为什么对方看向他的目光会如此奇怪？ 大概是因为史蒂夫.罗杰斯的声音实在是太具有代表性了，萨兰德认出了它。他逐渐冷静下来，然后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其实这个环境远没有他之前所以为的那么陌生，它和他刚刚所离开的斯塔克总部归属在同一个人名下，也曾多次和耳旁那个声音一起出现在电视或者其他的大众媒体上，只是很少有人真正进来参观过。 这里是復仇者大厦，他旁边的那位是復仇者联盟的领袖之一，这些都没有问题，但是对方为什么要在「不会拿任何东西」上加重语气？ 萨兰德当然不会担心对方想要自己的东西，因为他现在是就只是「布鲁斯.韦恩」。以復仇者联盟的财力，总归不可能是想要哥谭首富的钱吧？ 这个疑惑才刚刚冒出一个角，他的注意力就被其他事情吸引了。 只见那个原本站得稳稳噹噹的、不论是从站姿还是从身份上讲都绝对不可能摔倒的人突然重心一个不稳，向下坐去。 意外来的突然，但史蒂夫.罗杰斯的反应速度几乎是正常人的三倍，很快就调整好了姿势。但是途中又因为踩到飞溅液体、被破碎容器挡住退路等意外情况没能避免糟糕的结果。 那人坐在地上，哪怕经歷了之前攻击都还保留着原有造型的金髮此刻有一点点凌乱。他的眼睛下方有一道狭长的，还在渗血的伤口，似乎是刚刚被容器碎片划的。 史蒂夫.罗杰斯仍然在笑，不过这次的笑容中带上了些许尴尬，「这已经是这周内的第十次了。」 与此同时，位于两人身后的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向两边分开。托尼.斯塔克站在门口，这一次他没有穿战衣，手里还拿着半个甜甜圈。 扫了一眼门内的景象，他朝身后望去，状似无奈的摊了摊手，「你看，我之前说什么来着？他们俩绝对会打起来！如果你别缠着我说那个事，我就会早些到，眼前的伤亡就不会发生。」 只是下意识揍了一拳，但是绝对没有造成任何伤亡的萨兰德：「……」 不仅没有反击，还摔了一跤，现在又被当做藉口的史蒂夫.罗杰斯：「……」 第58页 「别找藉口，托尼。」干练的女声紧接着响起，她显然很懂对方的套路，「我仍然坚持我的看法，韦恩先生——」 「是的，韦恩先生现在湿嗒嗒的。」 趁佩珀女士还未说完，托尼.斯塔克便先一步抢过话头，他特意提高了音量，「事先声明，将你连着衣服一起整个丢进智疗仓不是我的主意，你知道的，老冰棍总是保守的要命。」 史蒂夫.罗杰斯噎了一下，他就算脾气再好，再好说话也不能放任他的队友继续歪曲事实，「事实上，托尼，最先说不想看到他腹肌的人不是你吗？」 衣服下并没有腹肌，只有连体肌肉衣的萨兰德：「……」 我真是谢谢你们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13号更新 ————感谢在2021-06-09 02:49:24~2021-06-09 23:55: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冷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远归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二章 ==================== 不知道是不是大部分成员都出任务去了的缘故, 今天復仇者大厦的餐桌格外沉默。三个男人呈三角之势坐着，就连目光也鲜有碰触，直到——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萨兰德的目光还是在那些看起来格外诱人的昂贵食物上流连了几秒, 但还是凭藉意志力放下了刀叉。 在这个过程中, 他无意中对上了托尼.斯塔克的视线。那个小鬍子的男人专注于甜甜圈, 只对面前的相当于萨兰德几个月工资的食物投去了一小部分注意力，大部分吃的都还剩着。 ——真是浪费, 但是觉对不能表现出来。 看着那双正在压抑着什么情绪的眼睛之中，托尼.斯塔克咳嗽一声，率先转开了脸。于是, 他们都向声源处投去了目光。 史蒂夫.罗杰斯抓着边缘将餐盘举了起来，配合这盘子底部被特意标註出来的红蓝色彩以及白色的五角星，倒像是一面小盾牌。刚刚，他正是用这面「盾牌」击飞了径直朝着他眼睛刺过来的叉子。 「嗯哼, 所以说这是第十一次？」 托尼.斯塔克开了一个极好的开头，在有人起头之后，餐桌上的气氛没有原先那么僵了。 「远远不止。」 美国大兵将盘子放下, 暴露出手边直接断成两半的餐刀以及各式各样惨不忍睹的残局，「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 我最近倒霉的要命，就像是——」 「被恶魔缠上了一样？」 史蒂夫.罗杰斯忍不住皱了皱眉，他听出了托尼.斯塔克话语之中的揶揄, 毕竟在场的三人中根本没有所谓的唯.神.论者。比起魔法和那些难寻踪迹的存在，他们更相信自己和科技。 但是美国大兵的微表情向来是无法制止另一位復联领袖的, 他用餐巾擦嘴的动作掩饰住自己上扬的唇角，语气却理直气壮, 「嘿，与其用这样不满的眼神看着我，为什么不去问问我们的贵客韦恩先生？」 「毕竟他可是一位已经有了一定知名度的灵异主播。」 史蒂夫.罗杰斯：？？？ 「你刚刚说……灵异什么？」 「主播，是的，灵异主播。」托尼.斯塔克在关键词上加重了声音，甚至不惜用上花花公子的腔调，「别告诉我你还不知道主播是什么，看看现在已经几几年了，老冰棍？」 史蒂夫.罗杰斯：「……」 他当然知道主播是什么，在解冻后的这几年里他又不是一直将自己关在家里！更何况还有其他復联成员鼓足了劲将他往和时代接近的方向推。 在这方面给他帮助最大的是娜塔莎，就问女特工为了让他更快的了解时代的变化特地为他註册了一个直播平台的帐号。 在那个平台里，他曾粉过一个长得很像佩吉的女主播。但是在意识到对方终究不是自己心中的那个人之后，他註销了帐号。 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史蒂夫.罗杰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萨兰德，终究还是不能将他和网络上那些卖弄风骚，企图夺取其他人注意力的主播联繫在一起。 想想当初那位「佩吉」所做的事情吧，浓妆艷抹，衣着暴露，用尽一切手段骗其它人打赏——无论是兔.女郎服饰还是艷.舞。如果把对方的头换成布鲁斯.韦恩……甚至是蝙蝠侠，那画面实在是…… 史蒂夫.罗杰斯揉了揉自己跳动的眼皮，转向被自己脑补了一通奇奇怪怪东西的萨兰德，眼神难得的不那么正直。 但是对方就坐在那里，衣着得体，双手交叉，脸上还挂着时尚杂志上惯常出现的那种笑容。这完全就是上流社会的标配，透露着一股子腐朽的金钱气息，怎么可能会去名不见经传的直播间？！ ——果然，之前的那些话是托尼胡编的吧？復联的金红色领袖和正联顾问不和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就算是如此，造谣终归是不好的。 就在史蒂夫.罗杰斯准备这个谣言说些什么的时候，萨兰德将放置在桌上的手向上移了移，以一个极其舒服的姿势撑在下巴底下，非常自然地完成了从哥谭富豪到另一种身份的转换。 而他的下一句话让周围的两个人立刻意识到，这个另一种身份并不是指的蝙蝠侠—— 第59页 「让我们来谈谈吧，关于你这段时间的遭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的只是在调侃的托尼.斯塔克：「……」 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觉得眼皮跳的更厉害了的史蒂夫.罗杰斯：「……」 —————— 「所以说，一切的起因就是这个？」 一个不大不小的礼物盒摆在了三个人面前。它被做的很精緻，侧边还提示性的留下了一串英文字母。 「扫描这串字母，并且找出所有有可能的关联人。」 交代完这句话并且得到智能管家回应的托尼.斯塔克扬起下巴看了正站在礼物盒旁边、伸手去拉缎带的萨兰德一眼，「斯塔克工业的技术往往能快人一步，我能比你更快。」 听着托尼.斯塔克那张从不饶人的嘴中说出来的话，史蒂夫.罗杰斯觉得有些头疼。 无论是托尼.斯塔克还是布鲁斯.韦恩都不喜欢好好说话，他们会有意无意的用尖锐和刻薄的外衣将自己的言语包装。 你看现在，明明只是一句「我能帮忙」就能解决的事情，托尼.斯塔克偏要说的这么迂迴，而这是两个首富之间「交流」的常态。史蒂夫.罗杰斯甚至能够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应该阻止这个的，但是这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两个富豪，两个黑客，两个骄傲至极的人，似乎生来就註定互斥。 紧接着，復仇者联盟的两位领袖等来了萨兰德的回覆—— 「请便。」 史蒂夫.罗杰斯：？？？ 萨兰德从礼物盒旁边退开，给托尼.斯塔克留出了更多可供扫描的区域。这让小鬍子男人的眼神复杂了几分，但他还是故作镇静的咳嗽了几声，「算你有眼光。」 这样的言语不管什么时候听都嚣张的要命，但萨兰德却没有什么过多的不满。 嚣张是一种单一的情愫，但是嚣张的人却分为很多种，而他面前的托尼.斯塔克明显是有资本嚣张的那一个。更何况，他们现在还在托尼.斯塔克的地盘上，如果让地盘的主人帮忙调查，说不定会事半功倍呢？ 果不其然，不到一分钟，星期五便将和礼物盒有关的信息整理了个透彻，并且将和那串字母有关的人标了出来。 在看到那个人照片的瞬间，史蒂夫.罗杰斯的表情变得有些困惑，但更多的是惊讶：这不就是之前在直播间中粉过一段时间的「佩吉」吗？ 「很好，看来你认识她。」 在这句话响起的时候，史蒂夫.罗杰斯手边的手机不翼而飞。 这很正常，毕竟是蝙蝠侠嘛，但是接下来—— 萨兰德动作很快恢復了这个老旧手机註销的内容，并且进入直播平台在歷史记录中一条一条的翻找着。 这动作看起来未免过分娴熟了，比史蒂夫.罗杰斯这个当过一段时间平台用户的人熟练度还要高上好几个档次。而这真的不太蝙蝠侠…… 美国大兵再次想起了托尼.斯塔克之前宛若戏言一般的话，表情怪异地看着另外两个本该针锋相对的男人站在他的手机旁，对这件事情发表意见。 「星期五在直播平台内发现了那位『佩吉』小姐的踪迹。」托尼.斯塔克抱着肩膀，语气随意。 萨兰德侧头望他，似乎是在疑惑对方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说这些有的没的。直接黑进去获取进一步的消息不好吗？ 托尼.斯塔克沉默了半响，最终语气不太好的，在直播平台前面加了一个所有格，「你的。」 他的？！ 萨兰德的惊讶只存在了几秒，很快他就将这件事情和之前发生的所有联繫在一起。难怪这个平台的主人不计金钱，不计盈利地在附近设置成堆的电子防护网，原来是布鲁斯.韦恩啊。 没事，不过是一个小事情。小事情？小事情个鬼！ 他终于明白在中城中学与托尼.斯塔克一战的时候对方为什么会表现的那么游刃有余了，感情那里就是对方的主场！那些乱七八糟的、对萨兰德造成阻碍的防护通通都为这位服务！ 既然如此，那就不得不深思另一件事情了。为什么当初托尼.斯塔克黑进直播间的行为轻而易举，一副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的模样？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最后的那个就是答案：托尼.斯塔克的入侵是布鲁斯.韦恩默许的。 如果是这样，那对方帮忙之后要求用钥匙作为报酬的行为……是不是就带着那么点欺诈的成分呢？ 好傢伙，布鲁斯.韦恩，你可真行啊！你这么欺骗涉世未深的小主播，还挟恩图报，你那些在宴会上眼巴巴等着你名片的小粉丝们知道吗？！ 「嗯，确实是我的直播平台。」萨兰德突然露出了一个微笑，「交给我。」 托尼.斯塔克：「……」 史蒂夫.罗杰斯：「……」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蝙蝠侠上一次审讯死活不开口的外星嫌犯时也是这样的表情。虽然说微笑时的男人总比不微笑时的男人帅，但是……那个被迫交了老底的嫌犯最后是哆哆嗦嗦哭着爬出来的。 看着萨兰德将自己的老式手机放下，又拿出自己手机的时候，美国大兵的心情已经复杂到无法言喻。这一刻，他甚至都没有去纠结为什么对方的手机背面没有那个常有的蝙蝠标志。 是的，他决定收回自己之前的话。这怎么不蝙蝠侠了？这特么……咳nguage，这太蝙蝠侠了好吗？！ 第60页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18日更新～ 最近真的太喜欢合约情人这个梗了，所以七月中旬会开《【综英美】反派之子不想继承家业》，现在正在存稿，到时候会两篇一起更_(:3」∠)_ 嗯，我可能真的是个花心的人_(:3」∠)_ ————感谢在2021-06-09 23:55:03~2021-06-14 11:15: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冷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远归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三章 ==================== 「老爷, 不得不说，我对您现在的行为有一定程度上的意见。」 通讯器中属于老管家的声音依旧是温文尔雅的调调，但是其中带着只有蝙蝠家人能够识别出来的不贊同。 布鲁斯.韦恩的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淤青，一副明显没有好好休息过的模样。 盛放在旁边盘子中的食物一口未动, 经过整晚的放置它已经冰冷且僵硬。而男人就和这食物一样, 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工作了好几十个小时。再配上他阴沉的脸, 就跟蹲坐在哥谭建筑物上阴沉且僵硬的滴水兽差不多了。 「阿尔弗雷德，我正在查一个案子。」 阿尔弗雷德当然知道这个, 除了哥谭的危险逃犯，谁能让蝙蝠侠离开自己的领地跑到纽约这么长时间？即使是那个主播也不行。 「但那并不意味着您要不眠不休的坐在这里。我刚刚听说韦恩企业明天的会议非常重要，关乎几百个亿的投资。」 「卢修斯能够搞定这个。」 「……正义联盟今天晚上似乎有个行动？」 「交给超人就可以。」 「那个搞灵异直播的主播刚刚好像开播了……」 对着电脑看的男人犹豫了几秒, 伸手去摸放在旁边的手机，结果却摸了个空。随后他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因为某种原因被他放置在另一个房间了。 他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起身去拿手机。 听着通讯器那头的动静, 坐在韦恩大宅内西装革履的男人诧异地抬眼，「这次的说服居然这么有效？也许你下次可以试着说服布鲁斯亲自主持股东大会。」 「直播这种东西总是对人有莫大的吸引力。」阿尔弗雷德微笑着将茶水摆在对方面前。 「难道韦恩企业的股东大会就没有吗？！只要获利率再往上提两个百分点，这个月布鲁斯就能多炸好几辆蝙蝠车！」 「确实如此, 但是……老爷不是蝙蝠车的『铁桿粉丝』。」 读懂了对方话内含义的卢修斯：「……」 这特么很有点可怕好不好？！ 与此同时，和卢修斯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史蒂夫.罗杰斯。 虽然对眼前的情况早有预料, 但是当看着萨兰德真的打开直播间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恍惚。 他一会儿看看萨兰德的手机屏幕，一会儿看看托尼.斯塔克, 似乎想从自己队友的眼中找到些许共鸣。 早已震惊过一次的托尼.斯塔克并没有和他产生什么共鸣，而是对着打赏榜的排名指指点点。 当然, 被主要抨击的还是排列在第二位的【盯ing】。用纽约首富的话来说，这个人多半是有什么毛病。 看了一眼对方打赏的相当于自己将近一年工资的金额, 史蒂夫.罗杰斯刚要贊同，顺便感嘆一下当今越来越疯狂的粉丝行为。但是在看到排在榜首的嚣张头像后，他决定继续保持沉默。 【主播，能不能把镜头再靠近一些？】 【对，就是这个角度！队长的蓝眼睛啊啊啊！我可以看一整天！】 【超级想和主播换一下的，给个机会吧，我也想坐在钢铁侠和美国队长中间！】 在布鲁斯.韦恩进.入直播间之后蜂拥而来的就是这样一些弹幕。他眯起眼睛略过那些无用的信息才堪堪捕捉到屏幕中青年的身影。 萨兰德坐在凳子上，两手放松的交叠着，旁边一左一右的站着两个男人。 【盯ing：我以为这是灵异直播。】 看着极其眼熟的人和极其眼熟的房间，即使是顶级侦探大脑也不清楚萨兰德究竟是如何把自己弄到復仇者大厦的总部去的。 虽然对方之前说过要将私闯斯塔克工业的布鲁斯.韦恩上交给托尼.斯塔克，但总不可能是上交错了人，交成了萨兰德自己吧？所以，布鲁斯.韦恩开始往萨兰德被復仇者联盟逮住了的方向思考。 不过看着眼前的情况，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纽约首富尽力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眼神却有一搭没一搭地往这边瞟。史蒂夫.罗杰斯则是单手撑在桌子上，嵴背微弯，似乎想近距离的观察直播间内的情况。 在场的三个人都表现的比较放松，作为背景的还是未收拾的餐盘。再配合着萨兰德身上的细小油点，布鲁斯.韦恩判断对方很可能是借着自己的身份在復仇者联盟混吃混喝了一把。 ——至少这样就不用浪费时间去捞人了。 但是…… 「那就要看你如何定义灵异直播了。如果按照你之前的那种定义法，这还真就算是灵异直播了。」 萨兰德向后靠了靠，语气不明。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肩膀险险的擦过史蒂夫.罗杰斯领口偏下的部分。 第61页 美国大兵所穿的这件运动衣是低领的，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完美胸肌的形状。偏偏此时还有一条弹幕不偏不倚地从附近飘过：这看起来实在是太棒了，好想亲手上去蹭蹭看。 【盯ing：你没有问。】 先前的那么一大长串话，对方只回復了冰冷僵硬的四个字。 萨兰德简直要气笑了，这四个字曾经多次被他用来搪塞其他观众的问题，现在竟然被【盯ing】抄来回復自己。该说对方看直播时非常认真，笔记做的非常好，应对考试更是很有一套吗？ 他该问什么？是提前问对方的定义方式？还是直接问对方是不是挟恩图报有所隐瞒？ ——这根本没有意义，因为双方都不是什么诚实的人。 「我之前说什么来着？真是个不解风情、情商负数的存在。」 萨兰德显然不是唯一一个对那四个字感到不满意的人。托尼.斯塔克翻了个白眼，对着萨兰德不满的评价了一句， 「我想我总算找到了比你还像块石头的人。」 从纽约首富和哥谭首富话不投机立刻对怼，恨不得将对方贬到最低的过往来看，这句话几乎算得上是认可了。 表面上没有被怼，实际上仍在被怼的哥谭首富眯了眯眼睛，将手搭上了某顿程序的开关。 就像是萨兰德之前猜测的那样，这个平台是属于他的，任何一个程序都会为他铺路，只要他想。 他掌控这里，正如他掌控哥谭。 「我不觉得是这样。」隐隐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又被平台无限扩大。 托尼.斯塔克和布鲁斯.韦恩同时看向萨兰德，这是他们意料之外的事情。 布鲁斯.韦恩也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它们现在正交叠着垫在他的下巴之下，这是他平日里思索一件事究竟有没有必要做的标准动作。 而托尼.斯塔克—— 「是我听错了吗？星期五将刚刚的录音再回放一遍。」托尼.斯塔克上下打量着萨兰德眼神有些古怪，最终还是忍不住确认道，「你在袒护那个排行榜第二的人？」 这只老蝙蝠从以前到现在都像是一个绝对精密的计算机，他那颗不知是黑是红的心永远悬在最中央，象徵着最理智的地方，绝不存在任何偏移。但是现在他主动维护另一个人，这是那些被他收为养子的小鸟们都没有的待遇。 「当然不是，仅仅只是针对那个句子。」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毕竟被托尼.斯塔克揪出来批判的句子是萨兰德的常用句，这让自认为性格很好、情商很高的青年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但是在这种语境下，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别扭的欲盖弥鹏。 托尼.斯塔克皱着眉沉思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般的询问，「……他是你的新欢？」 恕纽约最着名的花花公子只能想到这个，谁让布鲁斯.韦恩只对自己看中的人展示自己绅士体贴的一面呢？但是这一面多半也是假的，只是为了达成某种暂时的目的。 萨兰德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起。 而布鲁斯.韦恩偏偏压着这个时候开始打字了。他先是发了一串名字，又发来了被精准排列成表格的行程。一切都被整理的很好，就像是一份报告。 或许是因为余怒未消，又或许是因为为解决的事情上又添误解，萨兰德只是粗略的看了几眼那些东西便没再继续关注。 他仍在继续思考，算计着该怎么样才能从这个狠狠耍了他一把的人手中扳回一局，最好再顺带着套出和「佩吉」有关的讯息。 他终究不是这个直播平台的主人，现在托尼.斯塔克和史蒂夫.罗杰斯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还好，但当他们缓过来、并要求他进入平台内部查的找信息的时候，萨兰德必定会露馅。 就在这个时候，美国大兵似乎发现了什么。他唿唤着托尼.斯塔克的名字，又在顿了一下后接着叫了「布鲁斯」，兴许是现在正在合作，对方的态度倒是没一开始那样带着较为生疏的礼貌了。 「这些文件是关于『佩吉』的，我从那些行程中找到了这个。」 原来如此。 托尼.斯塔克在这一刻理清了自己的思路。他之前还一直在想，【盯ing】身上 究竟有什么值得老蝙蝠惦记，没想到是因为对方手上有现成的资料。 「不管怎么说，这种做法还算是不错。」 兵不血刃，还省了时间，最重要的是还是狠狠的剥削了一把这个总是让他看不顺眼的【盯ing】的劳动力。 听着托尼.斯塔克的话，萨兰德并没有回答，只是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直播平台上。 但是【盯ing】早就无迹可寻，应该是在发完资料后观察了一会儿就退了，这次倒是走的很快。 萨兰德不记得对方观察的时候自己究竟是什么表情，惊讶，不解或者是带着那么点走运了的微笑。 不得不说，在这种时候关注这个实在是有点奇怪。他轻微的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对方为什么会知道关于「佩吉」的事情。 然后在看到桌角处的礼物盒后恍然，在直播开始的时候，他好像有意无意的在摆弄这个。 观察的这么仔细，【盯ing】，不，准确来说是布鲁斯.韦恩本人，果然是个有着奇怪嗜好的富豪吧！？ 史蒂夫.罗杰斯将画面的一角放大，那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斯塔克工业的庆祝晚宴」，而日期正是明天。 第62页 看到那一行字，托尼.斯塔克的动作一顿。作为斯塔克工业真正的老闆，他即使是不管事，也还是清楚这个安排的。 这是斯塔克工业为了庆祝总部免于爆炸而举办的晚会，目的是为了安抚员工以及……顺带着感谢一下在他不在期间解决了主系统问题的另一位首富。 之前在走廊上，佩珀.波兹想要跟他谈论的就是这个，但是被他以各种理由推脱掉了。 不过现在…… 托尼.斯塔克咳嗽了几声，难得主动动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让自己看起来稍微正式一点。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宴会邀请函，故作随意地将手插.进了兜里—— 「这个邀请函本来是没有你的的，但是看在你现在为我们提供的信息，勉强算是参与了这件事情的份上，就给你一分吧。」 这理所当然是谎言。 烫金邀请函上写着的「布鲁斯.韦恩」的大名可是一笔一画手写出来的。不了解的人，可能以为是佩珀.波兹代写的——因为托尼.斯塔克这个甩手掌柜一心扑在復仇者联盟的事情上根本无心去管企业内的事情。但是这一份确确实实是由托尼.斯塔克亲自写的，只是一直没有拿出来罢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14 11:15:21~2021-06-18 23:50: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冷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远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四章 ==================== 萨兰德不是第一次参加披着庆功宴外皮的宴会, 也不是第一次和身份不一般的人坐在同一个空间里，但是当他真的坐在某个角落里，看着金红色铁罐头从突然打开的屋顶降落到会场的正中心，他还是会感到些许的不真实。 他掩饰一般地将手伸向旁边的碟子, 想要从中随便拿点什么, 但是指间却只接触到了空荡荡的盘底。 青年咳嗽了一声, 原本准备拿东西的时候快速的变换了姿势，然后朝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笑了笑。他没有忘记自己现在用的是布鲁斯.韦恩的身份, 也清楚自己应该在常人面前表现出什么样的姿态。 他本以为一切会就此揭过，但是他唯一的桌友却低声笑了笑。 萨兰德猜测那大概是一个怪异的人，不然也不会在这种宾客都拼了命的往托尼.斯塔克那边靠的宴会上选了这样一个最不讨喜的位置。 那个位置比萨兰德的还要差、还要靠边, 坐在上面的人几乎半个身子都沉浸了阴影之中，就连面部的五官都模煳了。 就在这个时候，对方突然倾身，将自己的托盘向前推了推, 青年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里边放着、动都没动过的点心。 「谢谢。」出于礼貌，萨兰德还是从中拿了一块。 就在他将手往回拿的时候，头顶的灯光随着托尼.斯塔克的致辞发生变化, 让他那位桌友脸上的阴影散去了一些。 「哐当」 这是点心重新掉回托盘里的声音。 「你……」萨兰德凝望着对方那张脸，纠结着措辞, 「我觉得我们长的有些过于相像了。」 说是过于相像都显得不够，对方的脸几乎和他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对方脸上那几道明显的伤疤，他估计要觉得这个男人和自己一样, 是招摇撞骗的同行了。 「我也有那种感觉。」男人耸了耸肩膀，「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大众脸？我甚至可以打赌, 算上你我在内全世界至少有三个人有着同一张脸。」 对方说话的语气非常肯定，就仿佛真的是那么一回事一样。又过了一会儿, 他朝萨兰德伸出了手，「我是火柴马龙。」 萨兰德并没有回握，他觉得面前这个人怪得有点过了。他快速的四下瞟了几眼，寻找着离席的机会，而放在兜里的手机则恰好发出了震动。 青年的脸上立刻挂起暧昧又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我现在可能有点急事。」 火柴马龙并没有阻止他。 趁没无人注意，萨兰德拐了个弯，抵达了之前他们说好的地点。 史蒂夫.罗杰斯早就在那里等他了，就连身上的西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成了作战服，此刻他正完成着将作战服穿好的最后一个步骤——将盾牌放在身后。 注意到站在身后的萨兰德之后，他皱了皱眉，眼中带着些青年所看不懂的不解。 幸运的是跟老实人在一起就是不一样，对方可不需要其它人花那么多时间去思考他的用意，很直接地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你不去换衣服吗？」 换……换衣服？ 萨兰德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既符合布鲁斯.韦恩一贯的穿衣风格，又适合进行一些花花公子身份外的行动。从各种方面来看，应该都是没问题的呀！ 难道说是因为……太开放了？ 萨兰德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旁边的人是一根被冻了将近70年的老冰棍，这大概就是因时代而产生的审美差异？ 但是论开放……究竟什么能比紧身衣更让人觉得开放呢？！ 他的视线在史蒂夫.罗杰斯被紧身衣衬托到极致的黄金倒三角身材上转了一圈，最终回到了男人毫无觉察甚至紧锁的眉头上。 ——好吧，超级英雄的审美。 第63页 「没有必要。」最终，萨兰德没有在审美方面退让。 又看了他几眼，史蒂夫.罗杰斯没有在这方面深究。蝙蝠侠不是喜欢拖后腿的人，如果他不做出了某件事情，那一定是他早就有所计划。 于是，男人略过这个话题，直击这次行动的重点，「我发现佩吉了。」 他用眼神向萨兰德示意目标人物的位置，他曾经和那位女士有过一段及其美好的恋情，不存在认错的可能性，此刻也并不希望有人披着她的皮走来走去。 萨兰德扫过那位面容惊艷的女士，一眼看出对方不是人类之后，将手搭上了史蒂夫.罗杰斯的肩膀。 难得的皮肤相触让男人本能的绷紧肌肉上一次，他们靠得如此之近还是在打架的时候。 他相信蝙蝠侠的人品，知道对方突然袭击自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紧接着他就碰到了概率更加微乎其微的事情—— 「辛苦了。」 一向以脾气臭闻名整个超英界的蝙蝠侠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史蒂夫.罗杰斯觉得继自己变得倒霉之后，就连蝙蝠侠也变得不正常了。也许现在比起行动，他们更应该从长计议，「b……」 劝诫的话还未说出口，只见萨兰德已经松了松领带，径直走向「佩吉」，最后甚至还极其花花公子的背对着男人摆了摆手，「交给我。」 「这和我们之前的计划不一样。」史蒂斯.罗杰夫想要拉住他，这本来是一个团队计划，但是蝙蝠侠现在居然想要单干？！ 好吧，这个男人一向喜欢单干，仔细一想，就连之前讨论详细计划的时候，这个男人都没有明确表示同意或者不同意，原来是在这个地方等着他：） 但是事实上，在史蒂夫.罗杰斯想要伸手阻拦的时候就已经晚了，萨兰德早就已经走到了他不容易够着的地方。如果这个时候追出去，只会引起旁人的注意进一步打草惊蛇。 男人收回步子站回最初的隐秘地点，而萨兰德已经神情自然地和「佩吉」交谈起来，属于花花公子的幽默言语逗得那位女士直发笑。 这么看来，蝙蝠侠之前所有的异常不过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以此来达成最终单干的目的。而对方之前换衣服时所说的没有必要，大概也是想用在这里吧？ ——对每一步都精打细算，蝙蝠侠就是蝙蝠侠，不存在任何异常。 史蒂夫.罗杰斯无奈的笑笑，正准备和仍在宴会中央的托尼.斯塔克进行通讯，却感知到另一个人和自己擦肩而过。 那个人埋着头走路，脚步快的让人几乎看不清面容，但是就在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史蒂夫.罗杰斯捕捉到了他的侧脸，一个名字脱口而出，「布鲁斯.韦恩？」 他立刻去看仍在和「佩吉」谈笑的萨兰德，在宴会的灯光之下对方那张脸清晰可见，不管怎么看都是名正言顺的哥谭王子。 确认了这点，他又去看那个刚刚走过去的人，却发现那个人早已不见踪影。 ——是他看错了吗？但是，如果那个人不是布鲁斯.韦恩，又怎么可能通过重重警戒来到这个他们约定好的地点？ 另一边，萨兰德和「佩吉」之间的谈话远没有其他人所看到的那样和平。那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露出了一个笑容，「终于来了，我找你很久了。」 「让我想想，上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呢？十几年前？那时候你还只有那么一点高呢。」她微笑着比了一个到自己大腿的高度，「但是还信誓旦旦的扬言要杀了我。」 虽在听到史蒂夫.罗杰斯陈述自己所遇到的怪事的时候，萨兰德就想到了面前这个生物，但是当她真正开口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瞳孔还是不由得紧缩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犯下不可饶恕之错的那一天。 那时他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和母亲一起处理那些怪物造成的各种案件。每当这个时候，他身为普通人的父亲就会坐在车里、充满爱意的注视着母亲的英姿，注视着他。 对于萨兰德来说，这大概就是岁月静好的全部释意了。如果可以，他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因为那之后就是万丈深渊。 又一次猎杀结束之后，他的家人们即将进行惯例的庆祝，比如来场飙车，一起去小饭馆吃一顿。但是那时候的萨兰德却提出想要去上个厕所。 上厕所什么的理所当然是藉口，真正的原因是他发现了另一只怪物的踪迹，于是他瞧瞧带着自己的武器折回了之前母亲完成猎杀任务的小巷。 现在想起来，真不知道当时究竟是什么影响到了他的大脑，给他造成了可以独自猎杀怪物的认知。 不知道是不是瞎猫撞上了死老鼠，在巷子的尽头他还真就找到了此行的目标——就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女士，哦，那时候她显然还没披上现在的皮。 之后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在对方眼中根本掀不起哪怕一点点的浪花，最后只能带着伤狼狈逃窜。 如果不是萨兰德在最后一刻将自己塞进垃圾堆之中躲藏，他可能就活不到今天了。 那时候的他忍着恶臭，在垃圾与垃圾的缝隙之间观察着对方，确定对方离去之后才口耑息着爬出来，踉踉跄跄地往父母的所在地跑，想要忏悔自己的行为，然后窝在母亲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第64页 最后他确实哭了。 他跪倒在水泥地面上，愣愣地看着燃烧起来的小轿车，慌乱地去拉扯里边被烧得漆黑的人形，却被其它路人制止，并且往外拖。 在然后，就跟过去的报纸上时常报导的意外事故一样：一家三口外出，结果因为操作不当导致车子自燃，只有几岁的儿子倖存下来。 但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在报导这个的报纸出版之前，其实还有附带着验尸报告的另外一版，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被压下来了罢了。而另外一版的报导，早就被萨兰德裁剪，过塑，一直放在口袋里从未离身—— 尸体均已被烧焦到容貌模煳，几乎不可辨认，其中女方的头颅不翼而飞，脖子上还被烙下奇怪的符号。 而那个符号……萨兰德从回忆中回神，目光定定地瞟向面前生物的项鍊，那简直是一模一样。 似乎是注意到了青年的视线，「佩吉」得意的笑了起来，「当时确实是漏掉了你，但是我猜你一定想不到，在这种数据时代，想要找一个人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 她打开手机，向萨兰德展示屏幕上的内容。那些文件多半是青年直播时的录屏，不少还用手写笔在上边打了寓意不详的巨大的红叉。 看到这些东西，原本表情不怎么好的青年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么说，你觉得是你找到了我？」 他伸手隔空点了点女子的胸口，拼尽全力向布鲁斯.韦恩靠拢的伪装在这一刻出现裂痕，暴露出其下的真实，「其实是我一直在找你啊。」 锐利的声波在下一刻释放，就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径直指向了对方。 —————— 「老爷，我检测到了未知的声波，它似乎还有隐隐扩大的趋势。」 「我知道。」 脸上带有虚假疤痕的布鲁斯.韦恩伸手在通讯器上虚点了几下，那个小小的装置立刻向外延伸出了一层薄膜，以此来保护他的耳朵。 几乎在他这么做的下一秒，整个宴会场地的窗户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隐隐约约之间甚至还出现了裂痕。 「您似乎对此早有准备。」 「因为我亲眼见过有着类似能力的怪物。」 阿尔弗雷德顿了一下，他知道自家老爷对于这些怪物的重视程度，就连对方之前对萨兰德的关注也都是因为这是唯一一个和怪物有着紧密关联的存在—— 「那那个怪物……？」 「它杀了很多人，而且——」 布鲁斯.韦恩将目光投向背对着自己的萨兰德，他最初移动位置就是因为这里可以当对方的所作所为完全收入眼中，「应该早就已经死了。」 「现在我需要我的战衣，以及蝙蝠战机。」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27号前更，放心啦，我不会坑的 ————感谢在2021-06-18 23:50:58~2021-08-20 17:41: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欧石楠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楠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默 3瓶；abc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五章 ==================== 在大多数情况下战局就是这样, 复杂且又多变。 就在所有窗户全部迸裂的那一刻，佩吉的影子快速的闪了出去，她似乎有着某种飞行能力，只是一瞬间就在目光所及的地方化作了一个点。 这样一来, 萨兰德也没有继续停留在这里的必要了。他迅速转向了大门的方向, 侧着肩膀避让开那些仍然处于呆愣状态下的人。 「韦恩先生！」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拦在了他的面前, 因为之前的变故，他的声音还有些颤抖, 「请早给我一次机会，这回我的工厂一定可以完成之前那个项目，我……」 萨兰德没有去看对方递出来的名片, 只是斜了他一眼，而这和男人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眼神都不一样。 就在一秒之前，布鲁斯.韦恩是一个草包花花公子的印象还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 他曾经觉得，哥谭首富和自己唯一的差别就是因为他投了个好胎。后来, 韦恩夫妇双双去世，也给了对方继承巨额资产的资格。 但是在这一刻，他骤然撞入对方眼睛之中的深邃阴影, 然后忍不住腿脚发颤。 「蝙蝠机还有多久能到？」伪装成火柴马龙的布鲁斯.韦恩看着萨兰德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几步走到窗前。 「六分钟。」没有任何犹豫, 阿尔弗雷德给出了答案。 「太晚了。」布鲁斯.韦恩垂着眼，隔着玻璃看着萨兰德的一举一动，他丝毫不怀疑这些时间足够使这位年轻的主播做很多事情。 「我以为您知道的, 老爷，纽约和哥谭之间不是没有距离。按照您以往的作风, 这六分钟应该不成问题，蝙蝠战机赶得上的。」 「我得盯着他。」 阿尔弗雷德沉默了片刻, 「好吧，需要我现在将蝙蝠机召回吗？」 布鲁斯.韦恩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另外一个人往旁边挤了一下，他一转头就看到了金红色的铁皮罐头。 见他望过来，纽约的花花公子有些敷衍的给了他一个wink，最中却不饶人，「如果可以，我不想占你的位置，毕竟你是那么的不符合我的审美。」 第65页 「但是现在，你的位置被徵用了，到后面去一点吧，不要打扰復仇者联盟……」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补充了一句，「和正义联盟办公。」 被排除在復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之外的布鲁斯.韦恩:「……」 「你说的正义联盟是指蝙蝠侠吗？」 布鲁.斯韦恩嗤笑一声，这是他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这样跟托尼.斯塔克说话，但是其实他早就想怎么做了，之前只是碍于花花公子的身份。 但是现在他是什么人？他只是一个叫做火柴马龙的小混混！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插手这件事情！众所周知，蝙蝠侠是城市之影，是独立自主的骑士，更是正义联盟的大脑，他不需要復仇者联盟的帮助！」 「喔，蝙蝠侠的铁桿粉丝，嗯？不得不说，这在纽约可不怎么常见。」托尼.斯塔克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桌子，当他扭头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真是见了鬼了？转头没是哥谭人的固有属性吗？！很显然的，刚刚那个讨人厌的混蛋就是被老蝙蝠教坏的！之前想管老蝙蝠破事的我简直是疯了！史蒂夫，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好像……没事了？」美国大兵迟疑的感受着自己体内的细胞，「我好像已经超过五分钟没有跌倒了。」 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好久没有被厄运笼罩，还真是有那么点不习惯。 ———— 原本锁得好好的私家车车门突然滑开，警报就仿佛失灵了一般。萨兰德迅速坐上去，在检查了一番性能之后又去寻找下一辆。 他现在没有多余的交通工具，只能随手「借用」一辆。在短短的数秒之内，他凭藉着对车辆的认识，就锁定了这辆，但是因为年久失修，这辆车的性能早就不尽人意。 他现在已经没时间了，只能走到据他观察性能第二好的那辆旁边。不管这辆车行不行，他都只能凑合着用了。 马路旁的摄像头在这个时候转向了他，但是今年却毫不介意。这不仅是因为没空处理，更是因为…… 他扯了扯，因为汗水粘在自己脖子上的领带，顺势将属于布鲁斯.韦恩的名牌露了出来，那刚好是一个摄像头能够捕捉到的位置。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这是萨兰德预料之外的，他就像是一张绷紧了的弓一样迅速转身，瞪着不知道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这个男人并不陌生，脸上还带着他所熟悉的伤疤。 「火柴马龙？」萨兰德皱了皱眉，语气不太好的驱赶，「虽然很想跟你说些什么，但是我现在很忙。如果你是想要钱，可以去韦恩企业的前台。」 「不，我一点也不想要韦恩的钱。」 不知道为什么，萨兰德总觉得这个混混话里有话，但是对方很快就转移了话题，「你现在是在找车吧？我这里刚好就有一辆。」 顺着男人的视线，他很快就找到了那辆车。它是纯黑色的，隐隐约约还有几道不明显的刮痕，看起来近乎要被淘汰了。 萨兰德脑中几乎没有任何思考，步伐没有停顿的向着他之前的那辆车走去，但是火柴马龙却没有退让的意思。 那个高大的男人就像是哥俩好一样半搂着他的肩膀将他引至那辆几乎要被报废了的车门口，手下的力道却不容置疑，甚至还体贴的帮人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它是我抵达这里时的座驾，试试，我保证它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男人的唇边带着笑意。萨兰德没有来头的想，如果对方在刚刚的宴会之中露出这样的表情，那应该是不亚于哥谭王子的风采。 其实也确实如此，如果换作任何一个人，也会这么认为——如果火柴马龙脸上没有狰狞的疤的话。 但是这对于萨兰德来说并不是个问题，早在父母死去的那一刻，他眼中就只剩下两种人:怪物和普通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忽略对方脸上的伤口去关注更重要的感觉。 他往车内看了几眼，扫过那些平平无奇的仪錶盘和略显陈旧的车垫，完全就是最低级的配置。 萨兰德肩膀一抬，抖开了火柴马龙的手，并且快速的绕过了对方。在他所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的眉逐渐锁紧。 没错，大部分人都会觉得他这辆车又小又破，完全符合火柴马龙的混混身份，但是它里面却装着不亚于蝙蝠车的配置。 简而言之，这就是一辆隐秘版的蝙蝠车。他曾经开着这辆车逮捕了整个哥谭地下黑帮的所有成员，那些成员可是开着武装过的小坦克。 在此之前，他见识过萨兰德的敏锐和洞察力，对方甚至扬言要教他做人，但是现在……身为蝙蝠侠的他竟然有点小失望。 这种感觉就类似于一个猎人，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只兇勐的中型猫科动物，却发现对方的尖牙和利爪早就被拔了一样。 但是下一刻青年扭身，转而走到了火柴马龙的对面，那是驾驶座的位置。萨兰德快速的将自己塞了进去，并且果断的点火。 到最后那个青年甚至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舌头的尖尖的虎牙上舔了舔，「既然你如此的盛情难却，那这辆车我就接收了。」 按键一按到底，明明是刚刚接触这辆车，萨兰德却无师自通的知道了自动驾驶的门道。 第66页 私家车的轮胎飞速的转动，尾气喷射而出，仅仅只是半秒钟就已经和火柴马龙之间拉开了好几米的距离。 火柴马龙眯着眼睛盯着那辆车的尾部看了一会，头微不可查的摇了摇，随后是一声像是嘆息又像是低笑的声音。 男人开始奔跑，衣衫之下的肌肉随着其他的动作拉开利落漂亮的弧线。他很快就与车头平齐，然后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车门与地面摩擦迸发出一阵细小的火花，但是已经进到车内的男人和萨兰德都没有在意。 萨兰德斜了进行了一系列剧烈运动，却依旧脸部红气不踹的火柴马龙，「看来你还是没有你所表现的那样捨得这辆车。」 火柴法龙只是挑了挑眉，「你知道这辆车多少钱吗？」 萨兰德同样挑眉，在类似的光线下，他们俩的表情几乎达到了神同步。他谈了谈自己衣服代表着布鲁斯.韦恩的标志，语气轻佻，「亲爱的，你觉得我会缺钱吗？」 「当然不。」火柴马龙从善如流的答着，语气一如既往的让人琢磨不透，「我都看到了，这段时间很多人都到韦恩企业前台领取了一些数额不小的费用，赞美你的阔绰，先生。」 「你本来也是能够领取这些东西的一员。 」 「从来都不是。」 男人回答的太过肯定，终于让萨兰德从方向盘上分了些神，他单手握着盘身，想要进一步问些什么，另一个人的手却握上了方向盘的另外一半。他与萨兰德仍保留在方向盘上的那只手是那么的对称，就像是镜子两端的事物。 火柴马龙轻轻的带了一下方向盘，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被挂在一旁的安全带。 「得了吧，我不需要。」萨兰德嗤之以鼻，火柴马龙却将手臂伸过去，他的袖口几乎是擦着萨兰德的腹部将安全带扣好，然后还轻轻的在上面拍了拍。 这倒是让青年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萨兰德: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老爷:老婆 ———— 下章后天或者大后天更吧，这两个月更完这篇，我一月多开新文。放心吧，这篇不写完我不开新文。 其实本来是想十一更的，但是我整个十一没有一天休息，满课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十点才到家，还得写作业_(:3」∠)_ ——————感谢在2021-08-20 17:41:06~2021-10-12 23:31: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冷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腐白色 21瓶；森遥翎、纯索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六章 ==================== 「老天啊, 你不觉得这速度有点太快了吗？」火柴马龙摊了摊手。 景物以及快的速度自车窗外晃过，自窗户缝隙中勐灌进来的风将男人的头髮吹得有些凌乱，被髮胶固定好的头髮被吹得斜搭在眼角上方一点点的位置。 他像个正常的混混那样咕哝着，「继续下去, 我可不保证我不会吐在车里。」 他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 一个急剎车便让男人的身体有了一瞬间前倾的趋势, 是的，只是一瞬间。 但是他很快就装作身形不稳一般地伸手撑住了车头, 「我该感谢你为了我所表现出的绅士吗？」 萨兰德按部就班的熄火，顺理成章地将车钥匙塞进口袋，这才转头看向火柴马龙。 他将手按上对方的滑至额角的髮丝, 手掌紧紧挨着男人的侧脸，这几乎是布鲁西宝贝惯有的调情动作，但是下一刻，他的手指下滑, 平稳的贯穿了对方脸上的伤疤。 然后萨兰德收回手，撇了一眼手上斑驳的色彩。他沿着手指的纹路舔了一下，随后爆出了一系列化妆品名字, 「啧，不愧是有钱人, 你说是不是，韦恩先生？」 脸上精心伪装出的疤痕被抹掉了一长条，但是布鲁斯.韦恩却并没有露出类似惊讶的神情。 ——在真人和伪装者之间发生碰撞的时候, 一般尴尬的都是那个假的。 但是萨兰德也没有类似的表现，相反, 他甚至还轻松了一节。就像一个总是将脸捂的严严实实的人突然撕掉了脸上的面具一样，感觉面皮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能够顺利的唿吸了。 「你怎么发现的？」 火柴马龙这个身份布鲁斯.韦恩用了很久, 他几乎将这个身份用成了另外一个真实存在的人，所有的反派乃至于很多英雄都被矇骗了过去。 「不用怀疑，你全身上下就没有我没看过的地方。」萨兰德从车上跨下，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植被和石子小路皱起了眉。 现在的天色已经很晚了，毫无规则的树杈和地上若有若无凸起的石子就仿佛是鬼手一样诱人踏入另外一个深渊。 「对此，我表示怀疑。」伴随着车门闭合的声音，另一个男人站在了他的身侧。 「留在车上。」萨兰德头也不回的说着，「我们现在已经离开网络所覆盖的区域了，你的黑客技术没有实施的余地。」 布鲁斯.韦恩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看来你对我的评价还是很高的，不过我不建议它变得更高一点。」 萨兰德没有继续制止，也不知道是不是默认了，漫长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第67页 他们都没有使用手电筒，声波能够帮助萨兰德判断周围的情况，而布鲁斯.韦恩早就已经习惯了黑暗。 就那某一刻，脚步一直未曾停顿的青年勐地转头，他的表情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平静了他的嘴巴张开似乎想说些什么——即使他知道声音传播的速度其实算得上是很慢的那一种。 与此同时，布鲁斯.韦恩同样反应过来，并且看清了另外一个人挥来的拳头。 不准确来说，那其实并不是一个人。 那种生物几乎有两个人那么高，肤色偏灰，狰狞的脸上还保留着未完全转化成怪物的，属于人类的特徵。 「是食人魔。」萨兰德不动声色地将木仓拿出，又从另外一个皮布袋里拿出了一款颜色特殊的针剂，并将之快速的卡入木仓里。 在无数怪物之中，食人魔是一种极其特殊的生物，它的皮肤粗糙且厚，几乎是怪物之中肉盾级别的存在，一般的武器甚至是子弓单都伤不了它。 但是这对于专门猎杀怪物的格林来说根本不成问题，他们发明出来了专门针对这些怪物的毒剂，一针下去即可快速致命。 萨兰德将上了膛的木仓对准了食人魔的要害，但是随后，他发现，布鲁斯.韦恩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纵使是表现的像一个混混，但是透过那些衣物依旧能隐隐约约看清对方在健身房里精心锻鍊出来的肌肉和层层化妆品和颜料之下精心打理和设计过的头髮长度。 他曾经了解过，一般的健身房可不能帮助一个普通人练成这种体型。想要达到这一步，不仅得请高级的健身教练，还得配备知名的营养师和一套完美的健身计划。 这种东西一看就是在其他地方颇有建树，但是在身体素质上略差一些的精英们的标配。 很多人都会将这理解为——雄性们的虚荣心。毕竟谁不想在喜欢的对象面前展示自己的八块腹肌，以及可以轻而易举将别人抱起的手臂呢？ 萨兰德觉得自己从某种方面其实是佩服布鲁斯.韦恩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为了那种目标每天按照营养师的计划专吃水煮鸡胸肉的。 他曾经这么试过一次，但是在那之后，他不仅吐了整整一周，还让所有的水煮鸡胸肉都淡出了他的视线。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觉得布鲁斯.韦恩能够对付食人魔，萨兰德甚至有那么一瞬怀疑:这个顶级黑客是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么突兀的情况，然后被吓傻了？ 但是很快的，布鲁斯.韦恩就动了。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口，露出滚动的喉结，然后架住了那一拳，然后用另一只手给了食人魔的鼻子一拳。 伴随着一阵骨骼断裂的声响，那丑陋而又畸形的鼻子软嗒嗒的歪向一边。 食人魔发出疯狂的咆哮，周围的树木背着抖人的声音振德歪向后边，但是男人没有一丝动容，只是抓住空子，又快速的补上几拳。 这几拳又快又狠还重，最后他一脚蹬上食人魔的肚子，让对方颤颤巍巍的身体一股脑地向后倒去，后脑重重的砸向地面。 食人魔挣扎了一会，但是很快就不动了。只见恐怖巨大的面孔，一点点向下收缩，最终变回了人类的模样。 「还有气。」萨兰德蹲在食人魔的身侧看了几眼。 「嗯。」布鲁斯.韦恩不可置否，但是很快，他就看到了一方手帕被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擦一擦。」萨兰德伸手点了点自己脸颊和嘴角处的位置。这些地方对于她来说当然很干净，但是…… 布鲁斯.韦恩脸上带着属于食人魔的暗色血液，甚至还带着部分对方刚刚怒吼时喷出的粘液。 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因为哥谭反派们的特殊性，他总是免不了被溅一身下水道的水或者有毒的花粉或者溶液，在大多数情况下，他甚至要顶着他们维持一晚上的哥谭治安。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他回到韦恩庄园时，总是会带着一些因为过敏或者因为接触腐蚀性液体而留下的红印，那个时候，阿尔弗雷德简直恨不得一闷棍下去让他短时间内再也出不去韦恩庄园。 「我该说谢谢吗？」布鲁斯.韦恩摩挲了一下手帕，用最快的速度将脸草草擦了一下。这样一来，火柴马龙的伪装全都被擦干净了，露出属于哥谭首富的真实眉眼。 他沉吟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做不出布鲁西宝贝在宴会上将其他女士递上的手帕随意放置在一旁，并许诺会重新送对方一个更贵的那种荒唐模样—— 「洗干净后我会让我的管家寄给你。」 「没必要。」萨兰德表现得无所谓，「反正花的是你的钱。」 布鲁斯.韦恩:「……」 确实，自这个主播出现之后，他总会收到各种各样的帐单。但是这还是第一次经萨兰德的口中提到，而让他有了更确切的认识。 青年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多停留，「你是格林？」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蝙蝠侠总是这样，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这能帮助他将主动权牢牢的握在自己手上。 「至少，我知道一个普通人是肯定不能和食人魔打到这种程度的。」 萨兰德并不认为自己的推断有什么错误，「即使是像刚才那个刚刚成年的食人魔，他所拥有的力量也近乎是人类极限的水准。」 「格林就不一样？」布鲁斯.韦恩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第68页 即使是有了那么多可供参考的资料，那些怪物对于他来说依旧是一个谜团，而现在，解题的钥匙似乎就在他的手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格林和怪物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我们的力量就来自于怪物，我们和它们息息相关。」 这对于布鲁斯.韦恩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他想到了萨兰德的能力，或者说是能力之一——那个声波。 正如之前对阿尔弗雷德所说的那样，他曾经和有着同样能力的蝙蝠怪物有过一面之缘。 不过那可不是常人口中的偏向好的那一边的缘分。 那时他因为对哥谭的无能为力在外游歷，彻底抛开属于布鲁斯.韦恩的身份，混迹在普通人甚至流浪汉的圈子之中。 所以他才捲入了属于蝙蝠怪的狩猎。 仅仅只是半秒钟，及其强劲的音波，便将周围的玻璃全部震碎，与玻璃一起碎裂的还有几个同行流浪汉的所有内脏。 因为某种侥倖，他与另外一个孩子躲过了那突如其来的那一击，那个孩子应该是上小学的年纪，还没有他大腿高。 但是既然是狩猎，蝙蝠怪肯定不会仅仅只满足于那一击。再然后，就是残肢和断臂。 那个孩子被撕成了好几段。 事到如今，已经成为蝙蝠侠的他早就已经见惯了无数残忍的场面——哥谭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对她守护者仁慈的城市。 但是即使是这样，午夜梦回的时候，他还是能够感受到那个孩子一点点弱下去的唿吸，以及一地的猩红。 「你所说的，格林和怪物息息相关，那力量的强弱和怪物的实力有关吗？」 在这样询问者的同时，布鲁斯.韦恩也暗自将萨兰德和那只蝙蝠怪进行对比——如果他没有弄错的话，萨兰德之前有刻意压抑着自己的力量。 萨兰德并没有对此给予准确的答覆，他只是盯着布鲁斯.韦恩看了好几秒，最终笑了出来，「你果然是格林。」 而且对于布鲁斯.韦恩来说，就是肯定得不能再肯定的答覆了。 ——萨兰德所谓的力量来源和他之前遇到的那个蝙蝠怪就是同一只。 「那你们从怪物那得到力量的途径是什么？我猜应该不是杀了怪物吧？」布鲁斯.韦恩状似不经意的询问。 得到力量的条件当然不是杀了怪物，因为当初杀了那只蝙蝠怪的，就是他自己。 --------------------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不虐，下章下周一或者周二更 ———— 第三十七章 ==================== 萨兰德并没有立刻回復他的问题, 只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终，他耸了耸肩膀，将衣服的一角往上提了提。 布鲁斯.韦恩看清了那暴露在外的皮肉。仅仅只是一小截腰，但是上边完全区别于奶白色皮肤的伤痕显得刺目无比。 作为一个哥谭人, 男人见过无数刀伤, 木仓伤, 弹孔，但是呈现在青年身上的几乎全是野兽的撕裂伤。 一些伤痕几乎贯穿了对方的身体, 以一种极其眼熟的拦腰撕裂的方式。 这让布鲁斯.韦恩想到了年幼时失手从桌子上摔成碎片的白瓷古董花瓶。事后，他曾找过各种能工巧匠修復它，竭尽所能的让它完好如初。 但是不管使用多么高科技的技艺, 直到现在，他依旧能看到花瓶瓶身上隐隐约约的裂纹。 但是萨兰德却并不避讳这些伤痕，在展示它们的时候，这个青年甚至还带点小得意。而这, 让布鲁斯.韦恩下意识的皱眉。 萨兰德像是看出了对方的想法一般，「最开始的时候我还是个菜鸟，受的伤很多, 但是这也意味着我能从中获得更多的能力。」 「现在想来，如果受一次伤, 就能获得一个能力，受的伤越重，从怪物那里继承而来的能力就越强。」 「从很早以前我就有一个设想, 如果每次都把自己逼到濒死的地步，是不是就能最划算的、最大程度上的利用那些怪物的能力, 快速地将自己的实力堆积起来？」 「那么，你曾经那么做过吗？」 似乎是注意到了身旁男人不怎么好看的脸色, 萨兰德挑了挑眉，像是不理解对方为什么突然反应变得这么大—— 「问出这种问题，这可不像是新闻报导上炫耀似的对所有人说『伤疤是一种荣耀』的哥谭宝贝。」 他好像确实是这么说过。 布鲁斯.韦恩好不容易从记忆中搜刮出那么一点点零星的片段——那不过是为了敷衍新闻媒体，让那些人不要将自己身上的伤疤和蝙蝠侠联繫到一起。 「但是那并不意味着有人可以疯狂到为了快速获取力量而放弃生命！」 布鲁斯.韦恩知道生命流逝的速度可以有多快，他选择用自己的肩膀负担起整个哥谭的重量也正是希望能够用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让其它人生命的指针走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而面前的这个人，说出这样的话，就像是在说着什么无足轻重的事情一样。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拼了命的想要活下来，每分每秒，都有一个或者几个甚至几十个受害者在绝望的哭喊！」 布鲁斯.韦恩几乎是刻薄的评判着，「而拥有了他们梦寐以求生活的你却——」 随性的表情在萨兰德脸上凝滞了，他的瞳孔勐地紧缩，声音异常尖锐，此刻的青年看起来就像是当初那只正与攻击的蝙蝠怪物—— 第69页 「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浪费生命？！」 空气剧烈的震动起来，让布鲁斯.韦恩的耳膜感到些许不适。 萨兰德的情绪似乎变得不太稳定。不，准确来说，自从踏足这个地方之后，这个青年就不怎么对劲，只是一直若有若无的掩饰着。 男人对于对付情绪不稳定的存在有很多经验，跟他日常打交道的也大多是精神病院的成员。在这种时候，无论是注射麻醉剂还是使用电击木仓都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我，不……」但是此时此刻，布鲁斯.韦恩脱口而出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他想要说的是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但是萨兰德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他整个人绷的就像是一张即将拉断的弓。 布鲁斯.韦恩几乎已经做好应付对方的准备了，防御超声波耳套就在他的口袋里，他并不是无备而来。 不过青年却并没有动手，在僵持片刻之后，他转身，消失在树丛之间——就像是他最开始出现时一样突然。 也许，他应该早一点认出对方的。 —————— 七年前 「我建议你们不要继续往前了。」并不大的声音自几个流浪汉后方响起，只有十岁出头的男孩双手插在兜里，表情不明。 他身上穿着整洁的学校校服，茶色的髮丝输的整整齐齐，没有任何威慑力。 为首的流浪汉随手将空酒瓶敲碎，朝着男孩粗鲁嚷嚷着，「小孩子就好生生上学，别来烦我们！」 布鲁斯.韦恩隐藏在流浪汉之中，但是打扮和真正的流浪汉没什么两样，狼狈、糟蹋，眼中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神采。 如果说哥谭法官对于杀害他父母兇手的判决让他看清了那些高高在上之人的不作为，那那个兇手在释放的当场却惨死在另一场利益纠纷之下则是让他真正看清了哥谭地底下汹涌的暗流。 他自我放逐，隐藏在流浪汉之中企图找到能够拯救哥谭的方法，但是现在，他陷入迷惘，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否正确，这样过于理想化的想法究竟有没有实现的可能。 一个人的力量未免太过渺小，伸张正义的渠道更是少之又少。 在流浪的过程中，布鲁斯.韦恩曾经想要帮助一个被围殴的人。他成功的转移了那些人的目标，但是挨揍的对象却变成了他自己。 在他挨揍的过程中，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只是低头木然的走着，那个因为他的行动而避免被挨打的人甚至还扭过身回踩了他几脚。 布鲁斯.韦恩跟着流浪汉们继续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为首的几个流浪汉突然七窍渗血，整个人瘫倒下去，而他们的前方出现了一只蝙蝠模样的怪物。 尖叫声一声接着一声，所有能够自由行动的流浪汉都竭尽全力的拔腿就跑。而布鲁斯.韦恩则是抗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流血不止的流浪汉，将对方一点点的往隐蔽地带。 ——不管怎么样，他终究还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人死去。 不管落魄到什么地步，布鲁斯.韦恩的身体素质依旧比那些普普通通的流浪汉们强出一大截。他扛着那些已经动不了的人，一次又一次的与落荒而逃的流浪汉擦肩而过。 他的肩膀足够宽阔，似乎能够肩负得起所有希望的重量，但是终究只是一根独木。 但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蝙蝠怪移动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如果仅仅只是凭藉着他一个人的力量……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旁边刺耳的刮擦声，那似乎是人肉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之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男孩正拖拽着一个昏倒流浪汉的头髮，那个流浪汉身高几乎是他的两倍，但是对方的动作却出乎意料的快，行动速度仅仅只是落后于布鲁斯.韦恩一点点。 「你怎么回来了？」 「就只是，不想看到他们死在我眼前而已。」男孩的表情中带着那么一丝丝的不自然，他点了点手中流浪汉的脑门—— 「就比如说他。这个人的口袋里有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应该是有家庭的人。至少……还有人在等他回去。」 闻言，布鲁斯.韦恩的脚步一顿，良久他回道，「确实。」 自八岁那年的犯罪巷事件之后，他总是特别留意小巷子之中发生的事情，无论那里走过的是一家三口，夫妇还是孩子。 他不希望在这之后会有任何一个人像自己一样，他希望每一个家庭都能团聚，不希望其他人重蹈自己的覆辙。 ——这是一直支撑他走到现在，却又因为清冷的事实而一次又一次淡下去的、几乎没有人理解的信念。 摆了摆头，将这些思绪全部扫出脑海，布鲁斯.韦恩问出了最符合当下的问题，「需要我帮你搬吗？」 男孩沖他做了一个鬼脸，「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多了一个人的加入，布鲁斯.韦恩觉得这比他之前任何一次做事情的效率都要高很多。他叮嘱男孩留在原地，自己转身去扛最后一个人。 但是那个时候蝙蝠怪已经开始撕咬那个流浪汉的肩膀。 布鲁斯.韦恩费尽所有的力量才将那个人从蝙蝠怪口中夺出，但是猎手显然不会那么轻易的放掉自己的猎物。 就了它即将咬到布鲁斯.韦恩大腿的时候，蝙蝠怪的脖子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他嵴背上的男孩狠狠掐住。 第70页 即使是教养良好如布鲁斯.韦恩在这一刻也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让你留在原地！」 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他都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不被理解的战斗。在哥谭，他是所有富家子弟之中的异类，在流浪汉之中，他更是怪异的那一个。 「谁让我的临时搭档去了那么久还没回。」青年理所当然地将问题推到了布鲁斯.韦恩身上，「我总不可能丢下你不管吧？」 不知道是因为被扼住了咽喉，还是因为两只蝼蚁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絮絮叨叨，蝙蝠怪将声波放到最大，利爪更是不停的向后撕扯。 男孩几乎被蝙蝠怪拦腰撕成两半，但是他仍旧没有松手。看到布鲁斯.韦恩拖着那个流浪汉到了稍远一些的地方，他才松了口气。 男孩本来是想吐出一口气的，但是张开嘴滴下来的却只有血。 他用颤颤巍巍的手在口袋中摸索着，那里有这一把被涂抹过特殊材质的美工刀。但是还没等他真正够到那个东西，身下的蝙蝠怪却突然剧烈的摇晃起来。 ——布鲁斯.韦恩抓起尖锐的树杈将注意力全在男孩身上的蝙蝠怪捅了个对穿。 男孩从蝙蝠怪身上滑落，而布鲁斯眼疾手快的捞住了他。 那时的男孩已经非常虚弱了，就连瞳孔都在一点一点的扩散。但是他却固执的抬起拳头，似乎是想和布鲁斯.韦恩撞一下，「我们成功了。」 在那一刻，男人几乎失语。 他的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露出了一个较为勉强的笑容，「是的，我们成功了。」 当男孩被送到邻近医院的时候，他几乎已经失去了几乎三分之二的血液。医生给他看了男孩缺失了绝大部分血肉的腰部，告诉他要做好心理准备。 布鲁斯.韦恩几乎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为了能尽快手术从而冒充对方的亲属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但是幸运的是，手术非常成功。 手术之后，他也曾去看过对方几次，检查对方伤口的癒合情况。但是因为身体虚弱，男孩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有时对方会半睁开眼睛，但是依旧没有恢復意识。那两对孔雀蓝的眼睛几乎是整个病房之内唯一的亮色。 过了几天，一个归属于刺客联盟的人找上了他，询问他是否有意加入对方的组织。 如果是之前，布鲁斯.韦恩说不定还会犹豫一会，但是现在，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曾经他为自己的方向是否正确动摇过，也因为世人的冷遇而怀疑自身，但是，男孩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他被人戏称为「过于理想化」的目标并不是空谈，也许他真的能够拯救他的哥谭，也许，他终将不再是一个人。 —————— 现在 一滴雨水突然进入布鲁斯.韦恩的头髮之间，随后是更多。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暴雨倾泻而下，将他整个人淋了个透水湿。 託了在刺客联盟训练的福，布鲁斯.韦恩的野外求生能力一向是出色的，他一眼就看出这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徵兆，在之后的数个小时内，这暴雨不但不会停，还会愈演愈烈。 他抹了一把因为被浸湿而完全贴在额头上的头髮，没有丝毫犹豫的决定去找人。 刚才找到萨兰德的时候，对方正蹲在一栋破旧房子的阶梯上，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布鲁斯.韦恩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偏僻的地方会出现一栋房子，还如此碰巧的就被青年找到了。他往那边走了几步，与此同时，萨兰德也看了过来。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0-15 20:57:17~2021-10-20 17:53: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noud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八章 ==================== 水珠顺着萨兰德的髮丝滑落, 将原本为了伪装成布鲁斯.韦恩，而特意用髮胶固定成光鲜模样的髮型压平，理顺。 翘起的发尾被压回耳下，呈现出仅存于表面的乖顺模样。恍惚间, 竟让布鲁斯.韦恩仿佛看到了第一次见面时身穿校服的男孩。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独处, 萨兰德似乎已经恢復了理智, 他表现得就像两人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争吵一样。 ——成熟的做法，就像是任何一个饱经风霜、不露声色、将所有的一切全部压在心底的成年人一样。 但这不应该是萨兰德现有年龄应该表露出来的模样。 以曾经的记忆作为基础, 布鲁斯.韦恩可以推断:面前的青年绝对是年轻到过分的年纪。甚至可以说，对方只是一个大男孩。 这种年纪的孩子应该活泼，热情, 甚至是叛逆。他们也许会背着父母和心仪的男孩女孩交往，在无人知道的静地互诉衷肠，顺便在抱怨几句类似「时运不济，无法施展抱负」的话。 但是萨兰德只是站起来, 顺手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泥土，然后沖布鲁斯.韦恩伸手，「钥匙。」 属于蝙蝠侠的思维几乎在这个单词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就搜索到了所有有关的信息。 是那串他曾经从萨兰德手中赢过来的钥匙。 布鲁斯.韦恩曾用各种精密的仪器扫描过它, 甚至刻意去搜寻它的生产厂家。但它似乎是通过某些能工巧匠特制的，在整个市面上毫无讯息。 第71页 所以他打算在近期通过某些更为特殊的方法调查那串钥匙。 所以, 简而言之，这个东西还是不可能还的——至少在侦探查个水落石出之前不可能。 某个瞬间，男人听到对面青年的心跳像是再也压抑不住一般勐地快了几个节拍。 萨兰德在紧张, 就连眼瞳都或多或少的有着些许颤动。像是为了掩饰这个一样，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 这个时候, 哪怕是任何一个合格的绅士都不会拒绝青年的要求。 但是布鲁斯.韦恩是一个绅士吗？ ——他当然不是，无论看起来有多么的像。 他只是蝙蝠侠, 是绝对理智的侦探——这是无数哥谭反派用各种方式试探出来的真相。而萨兰德刚刚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他可以摆上谈判桌的筹码。 「哗啦」 在雨声之中，金属的碰撞声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就在布鲁斯.韦恩捕捉到他的时候，他同时也看到了落在萨兰德手掌之中的钥匙。 ——先于蝙蝠侠的思维，布鲁斯.韦恩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决定。 男人看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指愣神，它们仍保持着松开钥匙的模样。而萨兰德却转身打开了身后的门。 房门打开的那一剎那，一股淡淡的灰尘气息溢了出来，但是内里却并不凌乱。 「你打算在那里站一晚上吗？」突兀的声音传来。 布鲁斯.韦恩将视线转向声源地，钥匙早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拔下，原本大厂子的门也变为虚掩，萨兰德正站在门口看着他。 ……一副在等他的模样。 对这栋建筑物的怀疑自始至终一直萦绕着布鲁斯.韦恩，这是一栋老旧怪异的房子，在某个急需避雨的时机出现在他们眼前，偏偏还能被萨兰德的钥匙打开。 就算见到这一切的人不是个侦探，也会心生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一个圈套？ 但是布鲁斯.韦恩所做的，就只是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他就被袭击了。 一道长条形的黑影自侧面朝他飞了过来，赶在它接近面门的时候，男人抓住了它。 布鲁斯.韦恩的指尖陷入一片柔软之中，他把那东西稍稍提远了一些，只是一块毛巾。就在不远的地方，萨兰德中用另外一块花色差不多的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髮。 见男人看了过来，萨兰德明显误解了什么，「我一般是不会在这里住的，所以既没有交电费，也没交水费，毛巾上有些灰非常正常。如果你不想将就——」 就在下一刻，屋内的黑暗被暖黄色的光线所取代。或许是因为长期没有用过的缘故，客厅的大灯在亮起的那一瞬间闪烁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復正常。 「喔，」萨兰德盯着那盏最大的灯看了一会，「是你身为格林的特殊能力？」 布鲁斯.韦恩则是刚好放下手机，眼神中竟难得的带上了那么一点点独属于布鲁西宝贝的无辜，「我刚刚联繫了这附近的电管局。」 萨兰德:「……」 果然，在大多数情况下，钞能力都是最好用的能力。 青年看了一眼击外边像子弹一样打窗户上的雨滴，将头上的毛巾随意的甩到一旁，「照目前的天气来看，今天晚上很可能要住在这里了，我去整理一下房间。」 这栋房子其实并不大，光是站在客厅里布鲁斯.韦恩就能看到两间卧室的雏形。但是萨兰德就毫不犹豫的捨弃了更大一些的那个。 趁萨兰德去整理旁边房子的功夫，布鲁斯.韦恩站在了更大一些的卧室门口。 双人床被放置在里面，还有两人份的枕头和被子。但是那些东西实在是太老旧了，就像是十几年前的款式。 这个地方不像韦恩庄园一样摆放着一家三口的画像，但是男人却嗅到了相似的气息。 他将目光移向靠近窗户的位置。在窗户斜下方一些的位置，有一小块地方的灰尘格外稀薄，似乎总有一个常来的人坐在那里，对着房间内的一切，将头脑全部放空，然后发上几个小时的呆。 「你似乎对这里很感兴趣。」萨兰德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青年右手拿着扫帚，另一只手提着桶，看起来无比……家常？ 「这是我父母的房间。」 布鲁斯.韦恩顿了一下，倒不是说是因为他没想到这个，只是…… 「……他们呢？」男人的声音很哑，就像是年久失修的破风箱。 「烧死在车里了，我母亲的头被砍了下来，至今不知所踪。」 相当简短的一句话，甚至没有带着什么特殊的情绪——就像是现在布鲁斯.韦恩跟其他人提起自己父母死亡的时候，也都只是不清不淡的一两句。 惯例的，那些上流社会的人都会露出同情的目光，说一些空洞的、安慰的话。而布鲁斯.韦恩也会应和着点头，有时候说上那么一、两句。 但是他内心的感受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知道在提起这件事之后自己浑身上下的无力感，有那么几次，他甚至想将手中的酒杯摔掉，从浮华的酒会上抽身而出，从而去做更有意义的义警的工作，或者说是其他什么能够让自己平静下来的事情。 「接下来的打扫就交给我吧。」省略掉毫无意义的宽慰和俗套的表情——布鲁斯.韦恩已经厌烦这个了，他相信萨兰德也是。 第72页 那个青年的鼻尖此刻有些红，似乎是在打扫房间的时候被灰尘呛到了，为了顾及面子独自藏到不知名的地方打了好几个喷嚏。 「交给你？」萨兰德狐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做过这个吗？」 这不能怪他，谁能相信一个上流社会的花花公子会跑去扫地擦桌呢？ 「我做过。」布鲁斯.韦恩的声音很平静，和他面不改色地花掉好几个亿时一样。 「好，那就交给你了。」 有那么一瞬间，布鲁斯.韦恩从萨兰德脸上捕捉到了一个笑容。这个笑容不带有哪怕一点点哥谭王子的伪装，只属于萨兰德本身。 这倒是让男人恍惚间想到失血过多的男孩倚靠在自己胸膛上露出了笑容。 那种紧急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镜子，以至于直到现在布鲁斯.韦恩都不清楚当时的自己露出了何种表情，但是肯定跟轻松愉快沾不着边。 而那个男孩却吃力地扬起手去够自己嘴角处的皮肤，然后用指腹牵着那块皮肤动了动—— 「嘿，怎么啦？愁眉苦脸的，明明你是击败蝙蝠怪的大英雄啊！所以，英雄，来，s.mile。」 现在的蝙蝠侠是一个英雄吗？他不知道，但是大部分人都如此称唿他。 在无数的宣讲会之中，很多人都说他的所作所为，让哥谭、让世界都在一点点的变好。都说蝙蝠侠这一个黑色的象徵符号，带来的却是整座城市的晨曦。 但是布鲁斯.韦恩仍旧看到无数暗影在潜行，很多人，包括正义联盟的同伴都说「蝙蝠侠无所不能」，「蝙蝠侠总是对的」。如果不是这样，他根本不可能成为联盟的大脑。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是真的。 他希望小巷之中的事情不再重演，希望能够让每一个人脸上都露出笑容，但是，他终究救不了每一个人，不能成为每一个人的英雄。 布鲁斯.韦恩转身，看着萨兰德的背影。 那个青年正背对着他坐在双人卧室靠着窗户的地方，就在某一刻，对方似乎发现了什么，起身走到窗台处查看，然后整个人一僵。 布鲁斯.韦恩猜测，萨兰德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但是在那之后，青年小心翼翼地将自己从窗台上拿到了东西摺叠起来，放进口袋，然后假装无事发生。 「你打扫完了吗？」再次从卧室中出来的青年看起来和之前几乎没有任何差别，只有眼睛深处的锋利和复杂还未完全退去。 「还没有。」布鲁斯.韦恩甩了甩手上的扫帚。 之前他跟萨兰德所说的那些是假话，他根本没做过任何清扫工作——不管是流浪的时候，还是作为布鲁西宝贝的时候。 讲真，这真的不是一个容易的活，至少比打击罪犯要难。在打扫的过程中，他三次碰翻了水盆，两次险些将扫帚折断，四次将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灰尘招唿到自己脸上。而现在，他就连衣角处也沾上了水痕——看起来简直狼狈之极。 不过…… 「萨兰德，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萨兰德并不惊讶布鲁斯.韦恩能够叫出自己的真正的名字，这个房间里的线索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问题，你可以前往哥谭。我……在那里有一个朋友，他或许能够伸出援手。」 是的，也许布鲁斯.韦恩并不能成为每一个人的英雄，但是他从来不会因此而放弃希望，他会竭尽全力，在自己底线所允许的范围内努力去做到。 ——只要对方需要他。 -------------------- 作者有话要说： 微笑的英文都能河蟹？这日子不过了 明天应该会更 —— 第三十九章 ==================== 「喔, 」听着布鲁斯.韦恩的话，萨兰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猜你指的是蝙蝠侠？」 男人不可置否，只是在青年将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将目光转向手中的扫帚, 然后在地上扫了两下。 「我个人并不建议格林和那种生物走的太近, 即使他们中有一些并不怎么喜欢犯事。」 「你的意思是指……」布鲁斯.韦恩的声音被压的极低, 扫帚的把手在他手中发出了快要被折断的声响，「蝙蝠侠和那些怪物一样？」 「事实上, 我怀疑很多超级英雄跟怪物有关。」沉浸在思绪之中的萨兰德并没有注意到这个。 「哥谭几乎将蝙蝠侠奉为怪谈，大家都说他是最深不可测的梦魇，能融入影子之中, 就连子弓单和炸药都伤不了他分毫。」 「你也相信这个？」 「当然不，那是小孩子才相信的东西。」萨兰德的否定干脆的过了头，他甚至扬了扬下巴，表示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蝙蝠侠再怎么样也是有限度的, 撑死也是外星人或者怪物那种。」 「哦。」布鲁斯.韦恩的声音意味不明，但是青年之后的话却让他挑起了眉毛—— 「但是他很强。」 萨兰德皱着眉，似乎是在回忆, 「我曾经有幸远远的看过他一眼，到现在我还记得他背肌绷紧时披风所产生的弧度。简而言之, 那种程度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 「还记得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食人魔吗？那东西几乎是一个物种的巅峰。我曾经私下里将蝙蝠侠和它比对过。蝙蝠侠可以打败它，用一拳或者两拳？」 第73页 「既然如此，」布鲁斯.韦恩笑了, 「你将蝙蝠侠和那些怪物放在一起似乎是一种褒奖。我会将你的赞扬传达给他，又或许……你可以自己去做。」 如果萨兰德对蝙蝠侠有好感, 这似乎是一个绝佳的突破口。 布鲁斯.韦恩想到了托尼.斯塔克和彼得.帕克。即使他和前者完全看不对眼，但这两人的关系完全是可供参考的。 也许, 他应该学着托尼.斯塔克那样送一些签名，定期提供零用钱，又或者……干脆直接送蝙蝠镖？ 「……等等，」萨兰德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就突然发展成这样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但我是不会找蝙蝠侠帮忙的，找谁也不找他。」 「为什么？」青年声音中的坚定不似作伪，这让布鲁斯.韦恩根本无法推断对方的想法。 沉默在屋子里蔓延，最终，萨兰德重新笑了起来，用手背不轻不重的扣了扣布鲁斯.韦恩的胸膛，「现在我需要的是把房子打扫干净，蝙蝠侠能干这个吗？肯定不能吧！」 「正所谓干什么事找什么人，所以我找到了你，加油打扫吧，布鲁斯！」 事实证明，蝙蝠侠还是能够将房子打扫干净的。和萨兰德共同挤到好不容易整理干净的那张床上的时候，布鲁斯.韦恩如此想到。 如果是以孩子的身材的话，这张床几乎可以躺两个人，但是如果是两个成年人，就很有些挤了。 两个人的肩膀贴在了一起，让人有一种他们连唿吸都交融在一起的错觉。 布鲁斯.韦恩有意无意的以第三人的视角提起了七年前的事情，他不是擅长打感情牌的人，从某方面来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提到这个的意义在哪里。 而萨兰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睡着了，回答的模模煳煳的，「有这么件事吗？不清楚，不记得了。」 布鲁斯.韦恩盯了青年一会，待对方唿吸平稳之后，伸手去对方的口袋里摸索。 ——既然知道有事情即将发生，坐以待毙显然不那么适合蝙蝠侠。 他清楚的记得萨兰德将那个东西塞到了哪里，也知道该怎样才不惊醒对方的情况之下将之拿走。 就在布鲁斯.韦恩即将碰触到那样东西的时候，青年不经意间翻了一个身。 他的双手搂住了男人的脖子，脑袋抵在对方胸口。 布鲁斯.韦恩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微不可查的颤动了一下，紧接着是一阵暖意——那来自于萨兰德的吐息。 他整个人止住不动了，并不是因为萨兰德有意无意压着他伸进口袋里的手，而是…… 之后，男人没有再做其它小动作，只是将手臂揽在青年比起自己过细的腰上。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萨兰德在某个视觉死角睁开了眼睛。 如果说他不记得七年前的事情，那必然是谎话。 在他父母死去之后，他也经歷过无数苦难，也见过很多被怪物肆意伤害的人。 他是格林的后人，生来就是为了捕杀怪物存在的——这是他被教导的最多的话。 但是，这真的很难。 怪物太多太强，而他又太过渺小。看着那些捣毁房屋的生物，又想起车内的两具焦尸，萨兰德总是不禁扪心自问:它们真的是他能够对付的了的吗？ 他的母亲——经验丰富，足智多谋的猎手，最后不也是死在了自己猎杀的生物手下吗？ 在那几个人即将走进蝙蝠怪圈套的时候，他做出了提醒，并且主动搬运昏迷的混混——就像他平时所做的一样。 这样已经仁尽义尽了——他曾经试图这么说服自己。 但是在蝙蝠怪向布鲁斯.韦恩发起进攻的时候，他还是动手了。他终于做了以前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然后在下一刻后悔。 别看他当时表现的多么英勇无畏，多么光鲜，仿佛可以随时赴死，实际上，他早就害怕了。 他整个人都快被撕裂了，力量的悬殊真的太大了。就是他觉得已经不行的时候，蝙蝠怪却倒下了。 那时候的萨兰德睁大眼睛，却只看到一双满是决然的钢蓝色。 布鲁斯.韦恩做到了。 鲜血从那个男人的额角留下，淌过眼睫，却无损对方的锋利。他站得笔直，就像生来就应该以血肉之躯披荆斩棘，永远都不会被压弯，永远都不会被折断。 「扑通」「扑通」 是心跳加快的声音。 萨兰德开始不受控地笑了起来，根本不顾自己的血正混着蝙蝠怪的血留下。 那个男人朝他走来，而他看到了自父母死亡之后就再也没能寻觅到的东西——希望。 也许，他也能够做到。 亲手斩杀一只怪物，两只怪物，三十只怪物，上千只怪物，直至今日。 ——————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吗？」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推了推后座上沉睡的青年。 青年裹在被子之中，就仿佛是为能化蝶的蛹。被叫醒的时候还有些迷煳，他不得不伸出脑袋，有些迷惘的看了看周围，最后点头，「嗯，就是这里了。」 这是一个中转站，无论是返回纽约还是返回哥谭，都需要经过这里。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把你送回家。」布鲁斯.韦恩如此承诺着，「你请我住了一晚，现在我载你一程也在情理之中。」 第74页 「不用。」 「好吧。」男人替萨兰德从外面拉开了后座的门，「那祝你一路顺利。」 青年应了一声，抬脚欲走，却被叫住。 布鲁斯.韦恩将手伸向对方的胸口，将对方原本打好的领带拆掉，又重新打了一遍。 他在萨兰德略显惊异的目光之中，沖对方眨了眨眼，「如果你想要更好的扮演布鲁斯.韦恩的话，这个领结你应该这样打，这是我管家惯用的手法。」 「不是吧？现在你都需要你的管家帮你打领结吗？」 「为什么不呢？」布鲁斯.韦恩极具花花公子感地耸了耸肩膀，「平时我都是很忙的，公司开会的点实在是太早了，那时候我都还没睡醒呢。」 「那这个……」 「我亲手打的第一个领结。」布鲁斯.韦恩煞有介事地说着，「阿尔弗雷德总以为我不会干这种事情，自理能力极差，但是其实我会。」 萨兰德愣了一会儿，目光在脖子上的领结上犹疑着，「打得很好。」 「嗯哼？」男人发出了一个轻音，「下回你来哥谭的时候我可以教你。」 「那估计得是很久之后了。」 「没事。」布鲁斯.韦恩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只要你的哥谭来，你就可以来找我。」 「说的就像你随时随地都在哥谭一样。」 「事实上就是如此。」男人顿了一下，「哥谭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会轻易离开它。」 「可以感受到。」萨兰德对此表示理解，「我也要去做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情。」 确认布鲁斯.韦恩的车已经离开之后，萨兰德几步拐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又顺理成章的摸进了一家店铺。 他将口袋中的东西放在了那家店铺的桌子上，「帮我查一下这个东西。」 店铺的主人将东西拿起，仔细瞅了瞅，转身进到了里屋，而萨兰德就在原地等待。 那个东西是昨天他从窗台上拿到的，它的主人是「佩吉」。按照「佩吉」在上面留下的话来看，这似乎就是它顶级上司的邀约。而那个所谓的上司就是当初将他父母烧死还斩了他母亲首的存在。 过了一会儿，店铺的主人重新走了出来，「他想让你去哥谭。」 哥谭？这个答案倒是有那么点出乎意料。 「不过，出于职业道德，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告诉你。你现在想找的，想杀的那个人，似乎并不是一只怪物，而是一个有着特殊能力的格林。」 虽然萨兰德之前说格林和怪物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实际上本质区别还是有的。 —— 一个是非人类，一个是纯正的人。 「无所谓了，这阻止不了我。」萨兰德从店主任那里将那样东西重新接过，「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新 ———— 第四十章 ================== 萨兰德是尾随着一批罪犯来到哥谭的。 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本就不怎么正大光明, 再加上随处都是哥谭义警的眼线，跟着早已有着特殊门道的罪犯是最好的选择。 「放心吧，拿钱办事，保准蝙蝠找不到！」收了钱的领头人沖萨兰德与萨兰德身边的一众罪犯如此保证着。 他们顺着下水道摸索着前行, 最终在一个阴井盖的正下方停下。 「你们在这里等着, 我去开。」领头人顺着铁梯一路往上爬, 却在揭开井盖的那一瞬间慌了神，「蝙, 蝙……」 透过缝隙，萨兰德可以看到，正居高临下、自上往下看的三角形护目镜。他后退几步, 脱离大部队，将自己藏在过道的阴影之中。 一枚蝙蝠标钉入地面，高大的黑影字上边跃了下来。领头人被硬生生灌在地上，骨头折断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作为哥谭欢迎委员会的唯一成员, 对每个初次进入哥谭的人渣表示问候是我应尽的义务。」 带着电流的声音在下水道内扩散，紧接着是罪犯们四散奔逃的声音。 他们尽数分散，就像是黑暗中的苍蝇。但是蝙蝠侠就仿佛有一双能够将黑暗看破的眼睛, 总能够在他们通过各种方式爬上地面之前将他们拦截下来。 最后一个罪犯被蝙蝠侠扔入水中，贱起的水花只差一点点就溅上了萨兰德的鞋子。 蝙蝠侠在下水道中巡视, 黑色的战术靴踩在地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只有带着江儿的黑影在墙上快速略过以示他的存在。 他在与萨兰德只有一墙之隔的拐角处停下，嘴唇紧抿着, 一副「我很不好说话」的样子。 萨兰德将手探入口袋，屏住唿吸, 已然做好了一副硬战的准备，但是蝙蝠侠却转过去了。 他用抓钩攀住下水道的入口, 重新回到了地面上。在那个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的第五分钟，萨兰德从藏身的位置出来，顺着铁梯一路爬到了顶。 然后，他看到了下水道之上背对着自己的男人。 他所潜入的地方是哥谭的郊区，非常荒凉，也没什么遮蔽物，蝙蝠侠就这样直接的暴.露在他的眼前。 就在萨兰德犹豫着要不要趁男人没有转头之前重新回到下水道里，对方就向着更高的地方跳跃，猎猎作响的披风在他背后展开，成了蝠翼的模样。 第75页 青年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脑袋搭错了哪根神经，抬脚跟了上去。 最终，他在一栋建筑物前停下，那似乎是一家旅店，暖色系的微光透过窗户露了出来。 店主似乎察觉有人在外面，有些诧异的打开了门，在看清萨兰德的面貌之后自顾自的嘀咕着——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个外地人，一个活生生的外地人，居然没有落到哥谭遍地的黑店手里！」 仅仅只是能堪堪听到的一句话，萨兰德就能从中知道很多东西。他侧头往外面看了一眼，蝙蝠侠原先停留的那个围墙上已经空无一人。 店门自萨兰德背后关上，半蹲在旅店正上方的男人最后看了一眼身下，转身沉入夜色之中。 —————— 三天后 蝙蝠洞 「老爷，我想我根本不需要提醒您，您这周的睡眠时间只有平常人的十分之一。」 正对着电脑的男人皱着眉，「我正在调查的黑帮没有传出任何消息。在这段时间里，我已经使用了几十种远程手段。如果今晚还是不行，我会亲自潜入。」 听到男人的话，阿尔弗雷德不着痕迹的皱眉，他一向都不贊成自家老爷潜入到罪犯的团伙中去。 为了消减那些罪犯的怀疑，布鲁斯.韦恩不得不卸下绝大部分高科技装备，那代表着他会处在一个比蝙蝠侠夜巡时还要不利的境地。 就在布鲁斯韦恩准备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钻进电脑中的时候，阿尔弗雷德突然操控着蝙蝠电脑进入了屏保模式—— 「我想，您可能暂时没有时间去捣鼓这些东西，我们有客人了。」 「哪种方面的客人？」 身兼哥谭义警和哥谭首富的职务，前来拜访他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他需要知道对方究竟是为了哪个身份来找他的，从而选择扔出蝙蝠镖还是递上香槟。 「是来找布鲁斯.韦恩的。」 这听起来似乎很好办，「推了，告诉那个倒霉的拜访者，我正在和我亲爱的约会或者其他随便什么。」 反正大家都知道布鲁西宝贝是什么德性。 「按照您的吩咐。」阿尔弗雷德像往常那样退了出去，随后不经意的开口，「来拜访的那个年轻人好像说他叫萨兰德，我之前好像很少听到这个名字。」 赶在阿尔弗雷德离开蝙蝠洞之前，布鲁斯.韦恩拦住了他。 男人对着镜子理了理衣襟，又盯着着眼底的黑眼圈看了几秒，随后拿出了只有开记者招待会时才会费心抹上几下充当掩饰的膏体。 不管怎么样，两三分钟之后，光鲜亮丽的哥谭王子出现在了韦恩庄园的大厅里，「在你之前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短期无法再见面了。」 「我曾经也这么以为。」萨兰德似乎想从沙发上站起来，但是布鲁斯.韦恩沖他打了个手势，下一刻，青年感觉自己身侧的沙发因为另外一个人的重量而陷下去一块。 阿尔弗雷德似乎对这样的发展非常满意，他将萨兰德带来的小礼物和小食材拎进厨房，正准备烧水泡茶的时候，却看到几名下午约好过来採访的记者站在庄园门口。 他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门边，彬彬有礼，但是分外歉意的沖那些人鞠躬，「我真的很抱歉，女士先生们，老爷正和他亲爱的在约会。」 记者们:「……」 听到外边的声响，萨兰德下意识的往窗户那边看了一眼。那边吵吵闹闹的，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甚至外面有些人还企图拨开窗帘一探究竟。 最终，他不太确定地望向身旁的男人，「你接下来是不是还有事？」 「并没有。」布鲁斯.韦恩看起来很真诚，「你知道的，花花公子的生活总是闲适无比。」 萨兰德盯了他一会，「我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你是指……我吗？」请蝙蝠侠帮忙的人很多，但是请布鲁斯.韦恩帮忙的却很少。 「不然呢，难道是请蝙蝠侠吗？」 布鲁斯.韦恩:「……」他现在是越发摸不清萨兰德究竟对蝙蝠侠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了。 「老实说，前几天我遇到蝙蝠侠了。」 布鲁斯.韦恩点点头，这件事情他也知道。 「他的情报网似乎密不透风，只要是在哥谭，无论即将发生什么事他都能够注意到，并且迅速赶到现场。」 这是在哥谭呆了三天之后，萨兰德得出的结论，「这是值得令人敬佩的尽职。」 但是，对于一些要搞小动作的人来说，就不太方便了。 「我需要你帮我对付蝙蝠侠。」 布鲁斯.韦恩皱了皱眉，萨兰德却先一步开口，「世界上有很多你跟蝙蝠侠来往密切的传闻，而我也留意到这几天蝙蝠侠返程的方向，他的终点似乎是韦恩庄园。」 见青年这么一说，男人倒也没有继续否认。 他往萨兰德那边凑近，就连唇边的笑容也淡去了，整个人有一种肃杀之感，「既然如此，那你还敢跑到蝙蝠侠的秘密基地来。」 「你有没有想过，只要我想，你很可能就走不出这个门。」他的牙齿几乎要养上青年的耳朵。 「我倒觉得不可能。」萨兰德耸了耸肩膀，似乎并不觉得危险就在身边，还在无关痛痒的打着趣，「怎么样都是得从这里出去的，阿卡姆又不修在韦恩庄园里。除非——」 第76页 「他打算把我栓在蝙蝠洞里。」 「这倒是个好主意，也许我应该把它转告给蝙蝠侠。」 「那样做很占地方的。」 「不，相信我，一点也不。」 萨兰德挑了挑眉，抬手将自己之前带着的文件袋放到桌上，「其实，我还带了一点礼物。」 文现在被摊开，露出了里边的文件和资料。 布鲁斯.韦恩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就将里边的信息分层归类:它们关于他最近一直在调查的黑帮聚集地，就连那里边每一个适合埋伏、攻击的地方都被做了特殊标记。 那个秘密据点防守严密，就连很多高科技产品也扫描不进去，不然他也不会产生亲自进去卧底的想法。 「身为格林，我总是有着特殊的、足不出户就能获得绝密情报的方法。」 「相信我，绝对不会把你捲入麻烦之中的。」青年笑了笑，「如果你把这个交给蝙蝠侠，他应该不会计较你即将给他造成的那么一点点小麻烦，我知道他最近一直在调查这个。」 「所以，你还打算将我和你的交易内容告诉蝙蝠侠吗？」 他单手撑着布鲁斯.韦恩的胸口，将气势逼人的男人按倒在沙发上，转而坐了上去，用全身的力量压住这只蛰伏着的勐兽。 男人的眼神暗了暗，紧皱着的眉却松开了。 他将自己的手覆在萨兰德按在自己身上的手上，然后勐地一拽，让刚刚还俯视着自己的青年和自己鼻尖相贴。 虽然他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粗暴，但是，试探着去触青年唇瓣的动作却很轻，很慢，极具试探性。 而萨兰德则是扣紧男人的后脑，以极快的速度缩短了两人之间最后的一点距离。 一吻过后，布鲁斯.韦恩凭藉着体型优势与青年调换了位置，他在萨兰德因衣服下滑而露出的肩膀处咬了一口，声音哑得不像话，「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些还有一章，快完结了，大概还有7章左右 —— 第四十一章 ==================== 萨兰德盯着手中的手机, 被调制精确到秒的数字正一点一点的向前进着。 还有三秒，两秒，一秒…… 到他之前和布鲁斯.韦恩约定的时间了。 一层水雾缓缓的自上而下降了下来，给整个哥谭的夜空带上了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说是为了对付蝙蝠侠, 其实萨兰德提出的只是这么一个简单且除了浪漫没什么其它意义的要求。 但是这层水雾结合他属于格林的特殊能力, 就能达到一种出其不意的效果。 位于青年头顶的监控摄像头髮出轻微的「撕拉」声, 就像是突然检测不到什么信号一样，不过, 就在下一秒，这种异常就「消失」了。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无论他做什么, 这些监控摄像头只会给蝙蝠侠反馈一条消息:一切正常。 这倒不是说萨兰德小看了蝙蝠侠的能力，他不是还特地委託布鲁斯.韦恩给蝙蝠侠送去了一份大礼吗？蝙蝠侠今晚肯定非常忙碌，忙到没什么精力去管这些再微乎其微的异常。 想到布鲁斯.韦恩，青年的眼神有了那么一丝丝变化。 他真的非常感激身为蝙蝠侠阵营的对方能够在这个时候答应协助, 虽然他提前为布鲁斯.韦恩准备好了应付蝙蝠侠的方法，但那终究不过是这已经化啦出的窟窿上边欲盖弥彰的弥补。 他一直在思考，要不要将自己真正的目的告诉对方。 对方肯定是能够理解他的, 因为他们有着类似的经歷，有着同样的愤恨——这点他可以从对方的眼神中感觉出来。 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 知道的越多，布鲁斯.韦恩就会在蝙蝠侠那边承受更多的压力，本来就已经足够麻烦对方了, 剩下的事情他自己背。 ——毕竟他可是要在蝙蝠侠的地盘上杀人的人啊，对那位义警来说, 这完全就是在老虎尾巴上拔毛。 萨兰德按照「佩吉」老闆所留下来的信息抵达了一间废弃的公寓楼。 楼道很狭窄，还堆着各式各样的废弃物, 但是青年却走的很快，就仿佛他已经在脑海里重复了很多遍他此次所需要经过的每一条路。 走完最后一节楼梯，他终于在顶楼天台看到了一个背影。那对于他来说相当陌生，不过他就是知道:这是他今晚此行的唯一目标。 那个人转过头来，露出了一个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刺眼的笑，「哎呀，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不，其实是我等了你很久。」 对方原本用手肘撑着的栏杆在下一刻断裂，只能顺着惯性往下栽落。那人撞塌了好几个棚子，砸在不知名的阳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比起他，萨兰德就显得从容了很多，他凭藉着音波稳稳地落在了那个人的旁边，「你知道吗？本来我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的。」 「就比如杀了我父母的原因，比如已经藏匿了十几年的你为什么会突然约见我，比如你明明有着和那些怪物达成协定的能力，甚至能够让『佩吉』为你做事，此刻，却又将她支开的理由。」 「但是这一刻，那些都完全不重要了。哪怕这是个陷阱，我也认了，我现在只想让你还债。」 萨兰德拽着那个人的头髮，将他拖到可以看得到楼下地面的地方，「你看，我在那里准备了一辆车，和曾经被你烧掉的那两是同一个型号，同一个颜色。」 第77页 「这种车已经被淘汰很久了，想要找到一辆勉强还能看的可真不容易，在这一点上你至少要感谢我。」 「你喜欢它吗？我还在里边准备好了汽油和砍刀，保证你下到地狱也找不全你的脑袋。」 —————— 有了之前萨兰德所提供的地图，蝙蝠侠潜入□□的聚集地前入的非常顺利。 那个青年应该对蝙蝠侠的行事方式非常了解，所以标志出来的可供隐蔽的地方都非常对他的胃口，而且相当实用。现在行动起来，大概就是—— 「事半功倍。」 「老爷，如果这么说的话，我这把总是帮您收集情报的老骨头是不是就该退休了？其实这样也很好，至少不用熬夜帮您盯着哥谭的监控了。」 「你又在揶揄我。」 「不，老爷。」说出这句话的老管家显得非常认真，「我是真的在为你感到高兴。」 「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蝙蝠侠捂住一个正在巡逻的□□成员的嘴巴，唇角却有些上扬。 他迅速将那个人放倒，然后看到了一个缠绕着古怪管子的铁笼。 铁笼中有或站或坐的十几个人，无一例外都是这个月来哥谭的失踪人口。 他打量了一下这个东西，并没有贸然靠近，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看到了坐在铁笼，正上方翘着二郎腿男人。 小丑依旧穿着他那件令人眼熟的紫色西装，嘴角的笑容咧至最大，「嘻嘻嘻，你好呀，batsy。」 就在蝙蝠侠准备上前的时候，他勐地摆手，表情夸张，「诶，别，不要！别触碰这些管子，它们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弄来的演出工具！」 「不过，如果是batsy你的话倒也没什么，只是……」 小丑的表情给了蝙蝠侠一种诡异的熟悉感，上次对方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几十人的生命倍和定时炸弓单绑在一起。 「嘿，这可不是炸弓单，」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小丑有些不满的叉腰，「相同的戏码我怎么可能会玩这么多次呢？」 「看清楚了，」他掐着管子放到月光之下，「这可是格林的某种能力。」 「它能够准确接收到格林的心跳，一旦检测不到对方的生命体徵就会引发前所未有的大爆炸。这听起来是不是就跟以前的戏码有些雷同了？」 「那样的话，可就算不上是什么惊喜了！」小丑跳到地上，用鞋尖点了点地面，「真正重要的并不是爆炸，而是那个隔离用自己血液在这块地面上画下的符文。」 「只要以笼子里那些呆瓜的生命作为祭品，再加上某种特定的条件，就能够将另外一个格林转化成更强怪物，这听起来是不是很有趣？」 「不过呢，这个计划有美中不足的一点:它并不是我设计的，而是来自于贡献管子的格林老兄。」 「听说他研究这个已经研究数十年了，也零星转化过几个格林，但是他这会儿准备玩个大的，就用他放养了十几年的小白鼠。」 「其实我本来是不想答应下来的，哥谭人不管是英雄还是罪犯都有着很强的领地意识，但是在听他细心分析过所有之后，我答应参与这个游戏。」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batsy。」 此刻，在小丑眼中凝聚着的是满满的像深潭一样的恶意，就像是当初他一木仓打残芭芭拉然后向老对手炫耀时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阿尔弗雷德突然向他发来了一条消息，「老爷，有几个街区的监控似乎有些问题。」 老人的手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格林能力所造成的障眼法在几分钟后被驱散。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如实将影像传到了蝙蝠侠的终端上。 「把坐标传给我。」 男人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就连声音都和平时没什么差异，但是阿尔弗雷德就是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蝙蝠侠盯着终端上的影像，看着萨兰德将另一个人往洒满汽油的车里拖。青年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也完全不紧张——蝙蝠侠分得清究竟什么样才是冲动行事，什么样是早有预谋。 萨兰德算计了他，对方所做的一切仅仅只是为了这个。 另一个人的唿吸似乎还在脸上萦绕，但是蝙蝠侠的眉却皱得很紧。 在成为夜景之后，他算计过很多人，也并不排斥被人算计，但是…… 也许萨兰德之前的提议确实是个好主意。 --------------------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虐啦 ———— 第四十二章 ==================== 电钻的声音在哥谭的夜里持续不断的响着, 握着他的人鬼鬼祟祟的蹲在银行门口。 哪怕是在义警出没的危机时段里做下这样的事情，犯案人却并没有显得有多紧张。 他和那些杀人盗窃的罪犯到底还是不同的，他这顶多算得上是盗窃未遂！等拿了票子从里面跑出来，他才需要担上那么一点点心。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那些来追捕像他这样人的超级英雄们都是不杀人的。哈？还真是该死的道德感与极强的自我约束力！ 那些傢伙总是担心因为那么一点点细枝末节的差错, 维护秩序的英雄就会往他们这些双手染血的人渣这边堕落, 其中以他们哥谭本地的梦魇尤甚。 当犯人即将一脚踢开银行大门的时候, 轰隆隆的引擎声几乎就贴着他的耳畔响起。 第78页 老实说，这真的不常见。 不管蝙蝠侠出任义警多少年, 对方向来是来去无声的，大部分来自阿卡姆的囚犯被抓住时都如此评价:「你不懂，那傢伙的出现简直比鬼片还鬼片。」 但是这一刻, 这名在罪犯中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普普通通的未来的银行抢劫犯却亲眼看到蝙蝠车拐着弯朝自己这边驶来。 老天啊，蝙蝠侠肯定超速了！即使是蝙蝠车那质量好得常人不敢想像的轮胎都因为速度而爆发出刺耳的轰鸣声，甚至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摩擦产生的电流和火星。 紧接着，他透过蝙蝠车的挡风玻璃看到了车内的情况。 蝙蝠车的方向盘因为皮质手套的用力抓握而向内凹陷, 即使车内男人的眼睛被护目镜完全遮住，即使是最没有眼力的罪犯也能看出其中的暴怒。 哦，守护哥谭的义警终于对这个城市彻底绝望要捨弃超级英雄的原则在城市内打开杀戒了吗？！ 未来的银行抢劫犯打了个哆嗦, 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镰刀来收割自己的性命。 但是蝙蝠车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只是从不知名的地方射出绳索, 将罪犯捆的严严实实。 这……这就没了？蝙蝠侠甚至都没空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 未来的银行抢劫犯顿时感到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哈哈，相比于蝙蝠侠即将要去做的事来说，他这种小角色不过只是一个附带的！ 随后, 他又开始发自内心的为蝙蝠侠此行的目标感到担心:不管是谁，对上这样的蝙蝠侠, 大概只有一个结果——半身不遂。 一个顶级格斗大师，一个绝对优秀的谋略家和拷问专家, 即使受到了杀人的限制，能够做的事情依旧很多。 —————— 萨兰德看着那一辆被他点燃的小轿车，里面的火星时不时飞溅出来，就像是半途夭折的流星一样熄灭在哥谭潮湿的地面上。 汽车的着火只是因为一根点燃的香菸。 那香菸看起来脆弱至极，似乎只要用力吹几下就会熄灭。但是被青年观在汽车之中的人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只能看着因菸头而燃起的火焰一点点变大。 一个人从被点燃到烧死需要多久呢？ 思考的这个问题，他像是突然被两指之间几乎浓缩为一个红点的香菸蛊惑一般。对着火光，他的手指有那么一点抖，但最终还是用牙齿叼住了它。 学生时代总有那么几个坏孩子躲在厕所里抽菸，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他也有样学样的抽过几根——但那并不代表着他精于此道。 涌入喉咙的呛人烟雾让萨兰德止不住的咳嗽，唿出的灰白烟雾伴随着热气模煳了眼前的景象，倒让他突然想到了每个坏孩子的心头大患——在走廊里巡视的教导主任。 轰鸣的引擎声由远及近，与之相比，靴子踏上地面的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一对尖锐的耳朵划破烟雾出现在近在眼前的地方。 直到这个距离，萨兰德才清楚的认识到蝙蝠侠全身上下几乎都是由三角形组成的，不论是上半身的倒三角还是锋利的臂刃，甚至是耳朵。 ——面前的男人就跟他身上的这种形状一样，锋利，坚韧且不可动摇。而正在恶棍和坏小子眼中却有着另外一种含义:难缠的讨厌鬼。 灰白色的烟雾朝蝙蝠侠那边盪开，作为哥谭的义警男人绝对是在小巷或者贫民窟里闻惯了这种劣质香菸的，但是此刻却皱紧了眉。 这种反常感倒是让萨兰德来了兴趣，他故意当着对方的面口及了很大一口，全然不顾火辣辣的刺痛感顺着喉道往下蔓延，声音是故意伪装成的瘾君子的模样—— 「走开，别碍我的事。」 青年驱赶着他，就他仿佛是什么不受人待见的存在。男人的手几乎在下一刻就抓住他的手腕，与此同时，青年的眼神转为警惕。 原本立得好好的电线桿突兀地折断，几乎是擦着蝙蝠侠的肩膀砸到了蝙蝠车上，并在车身上留下了难以復原的凹痕。偏偏男人的手连松动一下都不肯。 「喂！」萨兰德皱着眉再次发出警告，他甚至不轻不重地摇晃了一下被抓着的手腕。 然后他听着男人用恐吓罪犯的声音陈述了大半小丑和另一位格林的计划。 「哇哦，所以说这是一个解释？」在听到旁边汽车中的男人跟几十条生命绑定在一起的时候，萨兰德用尚且自由的另外一只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但是那无关紧要吧？按照你的风格，既然你那么想救出那些人质，那你现在就应该去拆炸弓单啊？你擅长那个，不是吗？」 萨兰德知道自己现在所说出来的话到底有多么混帐，但是此刻他就是想混帐一次。 在他击败一只又一只格林生物，并将受害者者的遗骸送回故土，让那些人彻底安息的时候，他就曾发过誓，一定要让一把火毁了他大半个人生的罪魁祸首赎罪。 只有用这样的方式，在车里死去的那两个人，他的父母才会安息。而不是像那个人所说的那样，他被斩首的母亲爬过大半个地狱却连自己的脑袋都找不到。 只要做完了这个，他就解脱了，只有做这件事才能办到。他为之努力了数十年，怎么能在这里就放弃？如果事后他需要赎罪，他愿意为之做任何事情。 现在，他只需要拖住眼前的义警，等到一切都无力回天的时候就足够了——这并不难，甚至比他之前杀死那些怀着某种致命能力的格林生物还要简单。 第79页 抓着青年手腕的时候再下一刻收紧，蝙蝠侠一字一句的说着，「这是一个陷阱。」 「我知道，不需要你再重申一遍——」 萨兰德的话被打断了，蝙蝠侠的声音近乎咆哮，「他的目标是你！」 即使是萨兰德，在面对那声低哮的时候耳膜都被震动了一下，这让他有那么半秒钟的错愣，「没关系，我不在乎自己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说出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大，近乎下意识的喃喃。 就是这样，没错，萨兰德.布克哈克特在父母死去之后的人生就只是以眼前的这件事为目标，至于达成目标之后的事情，他未曾考虑过，也没必要去考虑。 然后，他感觉到面前义警的手臂勐得发力将自己扯向对方。 真是见了鬼了，这种方式，这种姿势，像极了正在吵架的情侣。但是偏偏……这是他和蝙蝠侠相对正式的第二次见面。 「但是，我在意。」那个见了鬼的陌生男人隔着护目镜瞪着他，如此说道。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之前有些很乱的事情，现在处理好了，接下来会日更到完结，下章明晚12点 ——————感谢在2021-10-27 22:54:15~2021-11-27 23:20: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勛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塞巴斯蒂安.斯坦 30瓶；十六 20瓶；腐白色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三章 ==================== 这可能是个阴谋。 萨兰德挣开对方紧抓着自己手腕的手, 哪怕代价是腕骨发出一阵清脆的咔咔声。 传言中，哥谭蝙蝠总是能够守护哥谭和平做出任何事情，他能在臭气难闻的下水道中埋伏整整一周，更能为了潜入□□获取重要信息被好几个实力远弱于他的混混拳打脚踢, 断掉好几根肋骨。 「滚开, 不要碍事！」 毫无疑问, 这是拒不合作的青年下的最后通碟。 蝙蝠侠可以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对方纳入声波的最好攻击范围，而且, 周遭那股蠢蠢欲动的能量远比萨兰德之前展现的任何一种都要强大的多，远远超出了他之前所收集到的情报。 样貌是假的——对方此刻仍然带着遮挡虹膜颜色的镜片，能力的上限是假的, 在直播间的对所有人展示的身份是假的，就连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蝙蝠侠想到自己之前让阿尔弗雷德去查的，属于警员萨兰德.布克哈特的信息。那是内容百密而无一疏，很大可能性是真假参半。 即使是现在, 萨兰德的目光还在他身上来回扫视，不知道在打什么歪主意。让人完全想像不出，几个小时之前的沙发上, 青年还带着恶作剧的笑容用鼻尖磨蹭着他的下巴。 在这种时候继续僵持下去并不明智，无论是属于最佳侦探的理智还是跟各种罪犯争斗的经验都发出了警示:在这种情况下, 情绪极不稳定的小骗子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 他应该按照来这里的路上制定的计划行事，卸掉萨兰德的反抗能力，将之押回蝙蝠洞, 彻底从源头上破坏另一个格林和小丑的计划，然后再着手处理人质。 也许萨兰德所爆发出来的能力确实远超乎他想像, 但是他也早有准备——毕竟他是蝙蝠侠。 人类的力量不够，那就再加上外星科技, 近期，正义联盟刚好在援助某个星球的时候从对方那里得到了一些技术。如果外星技术不够，他也有一些从黑暗正义联盟那里得来的魔法手段。 虽然那些魔法就个体来看，跟他所想要达成的目的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只要经过合理的调配、设计，就能达到他所希望的效果，外星技术亦然。 没错，大家都知道蝙蝠侠是人类，没有令人倾慕的异能，更没有无坚不摧的身体。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非常善于藉助外力——这也是所有普通人类的特质。就像是人类希望飞行，于是便有了飞机一样。 但是在那之前，他需要说些什么来转移萨兰德的注意力——最好能够激怒对方，引得对方使用能力。 那么，说教如何呢？ 很多有经验的警察都知道，在歹徒处在某种浑身紧绷的状态之下最好顺着对方的话说，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人员伤亡。 既然如此，现在就逆向使用。 每一个情绪不稳定的存在都是一个定时炸弓单，面对这样一个炸弓单，即使蝙蝠侠每一个字，每一个发音，都咬得非常准，但是仍警惕着那边随时可能发生的情况。 ——没有人知道拨开萨兰德的全部的伪装之后剩下的是什么。 「停止指手画脚，我不需要任何一个人告诉我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唿吸急促，语速极快，是蝙蝠侠预料之中的样子，但是攻击却迟迟没有来。 这代表了什么？ 萨兰德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绝不可能是因为能力无法发动而没有行动。他不打算攻击蝙蝠侠，至少不打算因为这个攻击。 而对方的语气和表情……蝙蝠侠没有错过对方眼中的挑衅，他曾经也在镜子中的自己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 当时的他正准备藏进巷子中的阴影里，将木仓口对准那个被无罪释放的、杀害他父母的混蛋企图孤注一掷—— 一副既绝望又沮丧的叛逆少年模样 第80页 萨兰德亦是如此，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做，但是仍要在自己的底线上反覆横跳，就像是故意在吃饭时将牛奶碟撞翻，还昂着脑袋傲慢地朝主人唿噜唿噜的猫咪。 也许他之前所想的既不是唯一解法，也不是最优解法。 他看了一眼青年之前嘘嘘夹着、早就在空气中燃烬大半的香菸，那明明灭灭又象徵着不详的红色打从一开始就不适合对方。 藏在暗袋里的蝙蝠镖射出，将他本来就已经短的不能再短的菸头拦腰削断，「你必须要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如果你喜欢扯影视剧中『跟着内心走』的套路，那我告诉你，我的目标非常明确:我愿意倾尽所能，换取一次时间逆转。」 听着萨兰德的这句话，蝙蝠侠暴露在冷光之下的嘴唇突兀地合上了。 说实话，男人心里有数，说服和宽慰从来都不是他擅长的方面，他更适合用冰冷的数据说话或者直接利用各种方式施压。 刚才的那句话，还是他用他精密的如同一台计算机一样的大脑回想着超人惯用的语气一点点挤出来的——温和，宽容甚至阳光……一向都是氪星人的专有。 为了尽可能的贴近那种效果，他甚至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在心中打出了无数副稿。但是在这一刻，他又将它们全部丢弃。 关于时间逆转，他有很多话想说，当然，那些理论跟温情完全沾不上边。在这么一刻，蝙蝠侠突然想到了很多哥谭群众对他的评价:无趣又刻薄。 「我曾经回到过过去，有机会改变对我人生而言非常重大的一件事。」 当他提到这个的时候，蝙蝠侠注意到，萨兰德的眼睛似乎亮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他知道对方很快又会失望。 ——蝙蝠侠总是会让人失望，无论是很有可能获得继续存活下去权力的韦恩夫妇，还是他的养子杰森。 「那富有极大的危险性，过去的某一个节点改变，很可能就会造成其他人的损失，就像是着名的蝴蝶效应一样。」 「我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完全不相干，甚至是无辜的人去为我承担后果，而且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 虽然说了这样的一段话，它的长度几乎要比得上哥谭义警一个月的话量，但是蝙蝠侠知道自己的目的性是极强的——他不希望萨兰德剑走偏锋去尝试，逆转时间往往要付出难以想像的代价。 「是啊。」萨兰德的话语中带着浓烈的嘲讽，就像是一根根淬了毒的尖刺，但是指向的人并不是近在咫尺，身穿重铠的骑士，而是他自己本身—— 「所以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蝙蝠侠！」他们是不一样的，打从一开始他就和自己的儿时的梦想走偏了。 所以再看到他曾经救过的天真孩童为了感谢他而做了一份主题是「英雄」的手抄报并因为其绘画技艺高超送去展览的时候，他在夜深人静的会场毫不犹豫的用马克笔将那两个字重重划去。 「如果我有机会见识一次时间逆转，我觉得不会跟你做出相同的选择！」萨兰德的声音斩钉截铁，一副油盐不进的难搞模样，他已经不打算与面前的男人继续这样浪费时间下去。 而蝙蝠侠的声音同样不容置疑，就像是毫不犹豫深陷地底紧紧抓握住土壤的古树的根须—— 「你会。」 两个字就像是两声不轻不重的响声，一下一下的撞击到地面上。伴随着这些声响一直萦绕在声优周围的电流声似乎消退了很多，就连伪音都变得莫名觉得熟悉。 不，不是像，刚才的那两下落地声是货真价实的。 椭圆形的物体因为落地时的惯性向前滚动，又被其上凸起的尖耳限制住了移动。 近在咫尺的男人一只手还维持着打开面罩后部机关时的姿势。而对方的眼神，就和最初见面是两人分别扛着和托着受害者时一样。 没有面罩的影响，蝙蝠侠的声音没有了那种特意做出来的效果，却着一种仿佛能够将人吸进去的可靠感—— 「我曾经说过，我会尽我所能伸出援手——只要你需要。」 而且如果男人没有错认，萨兰德真的一瞬间看向他的眼神，分明是一个即将跌入悬崖，却死死揪着最后一根勉强承力的野草时的眼神。 「而且，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你确实成为不了蝙蝠侠。」男人注视着青年，将对方的倒影完全的裹进了一抹钢蓝色之中。 他伸手去触碰萨兰德的眼睛，用以和战术手套上闲转完全不同的温柔力道将那个遮眼瞳色的镜片取出，「同样，你也没有必要成为蝙蝠侠。」 就在这一刻，该死的梦魇似乎就在此刻被打破。无论是小时候因为样貌被无数小孩子围着喊「第二个布鲁斯.韦恩」的记忆，还是沉重而扭曲的自弃感。 「讲道理，你还真是从来都没有让人失望过。」萨兰德垂着眼睛，如此喃喃。却没有注意到蝙蝠侠在那一瞬间整个人一震 大概又过了一会，他按上了某一个备用按钮。 身旁汽车的玻璃被尽数震碎，一个被牢牢捆在驾驶座上的人影，被勐地弹射出来。那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皮肤和五官家有着不同程度的烧伤，但是……还活着。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有闲情调侃着，「嘿，不继续做下去了吗？看来你的对父母的爱还是不够强烈啊。」 第81页 萨兰德揪着那个人的头髮，迫使对方抬头，剧烈的力道险些让对方的脑袋和脖子就此分家。天知道他多么想将早已准备好的那把刀狠狠的压上去，凝视着那血光迸溅的瞬间。 但是最后他还是粗鲁的将捆绑着对方的东西扯断，扔给旁边的蝙蝠侠。他背对着男人肩膀剧烈的起伏着，声音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反悔，「你赢了，去救……你的城市。」 --------------------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写完就提前更啦，明天更下一章 —— 第四十四章 ==================== 做出让步对萨兰德来说已经过于艰难, 在那之后他完全没了继续说话的意向。 蝙蝠侠看了对方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似乎还准备说些什么的陌生格林，最后一记重拳迫使对方将还未说出口的话语连带着碎掉的牙齿一起咽了回去。 然后，他将不得不去找另外一个罪魁祸首, 为今晚的一切画上最后的句号。 「在这里等我。」 难得的不是惯用的命令口吻, 而是一种难得商量的语气。 但是即使是说了这么一句, 蝙蝠侠一就不能确定萨兰德是否会同意这个，毕竟对方看起来仍旧不怎么高兴。 但是不管怎么样, 他都知道:在处理完这件事之后，自己一定会去找对方。而为了让这件事不要变得很困难，他必须得赶时间。 蝙蝠侠重新拾起他的面罩, 消失在哥谭的黑夜之中。 无论是处理小丑还是解救人质都没有他最坏构想中的那么困难。或许是因为长期被关在阿卡姆之中，小丑的手段并没有很快就更新换代。 「嘿，batsy，我着急的老伙计, 不要那么暴躁！」 小丑嬉笑着被男人提在手里，右腿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猩红的血顺着鼻孔往下流, 「比起揍断我的每一根骨头，我还以为你会更青睐于将那些愚蠢的市民救出来！」 「对, 对，就是这样！」他搓着手，兴奋地看着男人凭藉人类最原始的力量将那些围绕在牢笼周围的粗壮管道一根根扯碎—— 「天知道我有多喜欢看你一遍遍为了那些愚民奋力挣扎、扑腾时的样子, 那会让我非常非常的有成就感！」 蝙蝠侠正一步步的朝着囚笼靠近，就仿佛是碾碎了恶龙、披荆斩棘的骑士。骑士的手中并没有传说中的神兵利剑, 就一副凡人之躯以及可以一捧作为整个哥谭壁垒的灵魂。 囚笼中的人们似有所感，因为飢饿和小丑的苛待, 他们大多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这是艰难的、依靠着一种求生的本能汇聚到笼子的一角——那是离蝙蝠侠最近的地方。 「batsy，你要知道，一直以来我都是相信着你的能力的。」看着蝙蝠侠在沉默中走向最后一根管道，小丑突兀地开口。 一双充斥着疯狂的眼睛，紧紧地锁着面前的人，关注着他的每一个举动。看到对方并没有立刻像对待其他管子一样折断这最后一根的时候，他满足的舔了舔嘴唇—— 「哦哦，真是荣幸，看来你也是如此了解我！」小丑放声大笑，「放任那个外来者，那个自以为是的格林占据那么多戏份可不是我的风格！他已经勉勉强强的演了大半个晚上了，剩下的时间就留给你和我不好吗？」 「我在那个蠢货做的东西也加了一点点料，现在是该做出选择的时候了。左边还是右边？」 他丝毫不在意自己被蝙蝠侠抓着的地方传来的剧痛，反而兴致勃勃地伸手指了指面前的囚笼，又指了指自己和对方，「那些个愚民，还是你和我？」 不知道是不是小丑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刺耳，与蝙蝠侠有着一笼之隔的哥，谭市民均是一愣。随后，他们像是生怕迟了一样伸出手，就像是打算拼尽全力也要挽留般抓住对方的披风一角一样。 无论旁人做什么其实都没必要，蝙蝠侠先来是那种将自己的意志贯彻到底，对其它所有人究竟是在歌颂他，还是在辱骂他都毫不在意—— 如果要做这样一个选择题，他的选择永远都只有那一个。 谜一样的纹样自囚笼底部升起，刺目的光芒几乎将狭窄的空间染出了特殊的颜色。有那么一瞬，笼子内的人发出了尖叫。 但是很快的，那些光芒暗淡下去，转而移动到了小丑和蝙蝠侠的脚下。地面被逐渐溶解形成深不见底的空洞，蝙蝠侠在同一时刻用蝙蝠镖将笼子上的锁击碎，并且在最后单手抓住了还未来得及溶解的地面。 囚笼中的人得救了，他们爬着或者小步走着脱离出来。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但小男孩往蝙蝠侠那边靠，左找右找，想要搜寻到一个可以拉对方一把的东西。 但是他的母亲看着蝙蝠侠手臂附近马上就要被完全溶解掉的地面，快步走到男孩身旁将男孩拦腰抱起，急匆匆地往较远的地方跑去。 「啊哈，你每次都乐此不疲地做出这样愚蠢的选择。」因为形式的转变，蝙蝠侠没有继续抓着小丑，这直接导致后者只能靠抓着对方的靴子吊在半空。 「我早就说过无数次，对于所有人而言，我和你其实是一样的，当这些人需要你的时候，他们会放任你来对付我，但是在那之后，他们同样会拿起武器对付你。」 哪怕脚下就是深渊，小丑也丝毫不怕，他阴恻恻的说着甜蜜的话语，「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两个只能呆在一起了。」 第82页 他从不知名的口袋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对准蝙蝠侠战甲与战甲之间的缝隙，抱着能狠狠凿下一大块肉的目的—— 「持续抓着应该很累吧？你能坚持多久？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不如松手，让我们一起轻松！」 蝙蝠侠重重地踢了他一脚，尽力向上望。被溶解的地面还在持续扩大，他这手不能长期停留在一个地方，必须得另寻一个能短暂安全的地方。 但是很快的，男人发现地面溶解的速度减慢了，甚至是……停止了。 小丑显然也感觉到了这个，他愤怒地挥动着手中的小刀，「什么情况，是谁破坏了我和batsy的二人世界？那个格林在创造这个的时候，明明说了——」 然后，位于深渊之中的两人看到了小半张的脸。 那张脸和布鲁斯.韦恩长得极像，但是却又有着明显的不同。最重要的是，他手中正拿着半截燃气的枯树叉，此刻正在将地上的纹路一点点改写。 最终，他蹲在哥谭义警的旁边，单手覆在了对方的皮革手套上。 在异状停止之后，这个坑的深度对于蝙蝠侠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但是他仍然反握住青年的手，借着对方的力道重新回到地面上。 但是在蝙蝠侠在地面上站稳之后，却并没有将那只手松开。萨兰德也任由他抓着，眼眸中带着极淡的，一闪而过的笑意。 有那么一瞬间，蝙蝠侠觉得:这似乎就是他想要的东西。 他轻易地将已经彻底失败的小丑弄昏过去，对着青年的方向嘴唇张了张，但是一阵刺目的亮光却透过一直笼罩在哥谭上方的乌云照射下来——是哥谭警局的直升机，远处甚至还有隐隐约约的警笛声。 蝙蝠侠狠狠地皱了皱眉，他有些暴躁的扯过小丑，举止之粗鲁甚至给后者又增添了好几道血痕。这一次，他没有再对对方说「等在原地」这样的话，而是—— 「我会去找你。」 他向着灯光的方向跃出，披风在他背后完全展开，就像是翅膀。 「蝙蝠侠在那里！」追踪到寻找了整晚的黑影，飞机驾驶员立刻汇报。 「很好，紧紧跟上他。」 得到了命令，驾驶员立刻调转灯光方向紧紧地锁住蝙蝠侠的身影，完全忽略了身上还粘着汽油、如果被警察逮到一时半会还真解释不清的萨兰德。 「不过，」驾驶员低声喃喃着向上级确认，「为什么我觉得今天蝙蝠侠看到我们的时候带着浓浓的愤怒？他的情绪不是一般都很内敛吗？」 —————— 几个小时后 萨兰德在哥谭暂住地的阳台上多出了一道黑影。蝙蝠侠看着几乎没有任何防盗措施的窗户，最终还是收敛了手套上的尖爪，用手背轻轻扣了几下。 但是，没有回应。 他就一直那样站在那里，直到天际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终于，他用他最擅长的技术将那双窗户毫髮无损地打开。 屋内有着满满的青年存在过的痕迹，就连衣服和日用品都没有被收捡。蝙蝠侠几乎在第一时间按上了通讯器，而另一头的阿尔弗雷德显然知道他想要问什么，立刻出示了一张飞机票的订单。 「这不可能。」蝙蝠侠在萨兰德留下的行李之中找到了对方的驾照，没有驾照，任何一架飞机都不会允许对方乘坐。 「那张机票是别人代买的，时间是你们昨夜刚刚分别之后的几分钟。」 蝙蝠侠皱了皱眉，阿尔弗雷德却先一步开口，「请相信我，萨兰德先生是绝对自愿的。」 「……把代买机票人的信息发给我。」 「那个人的信息同样被保护得很好，保护的手段就跟萨兰德先生差不多，又或者，那本身就是出自于萨兰德先生的手笔。目前我只查出对方是个男人，名字叫做尼克。」 「那个人在机场买票的时候有留下任何录关于相貌的录像吗？」 「这个倒是有，不过非常模煳，难以辨认。不过，从外形上来看，那应该是一个很高也很英俊的小伙子，年龄应该比您还小上一些。」 「我需要知道飞机的目的地。」 很快，地址名包括其详细的地理介绍都出现在了蝙蝠侠的个人终端上。 那里似乎是萨兰德的老家，是对方长期居住的地方。依照这样的情况，对方在那里有着那么一、两个亲密的男性朋友似乎也显得合情合理。 嗯，完全合理。 「阿尔弗雷德。」 「蝙蝠战机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地址信息也已经全部导入。如果您还需要带一些额外的东西的话，我准备了布鲁斯.韦恩的名片以及一些其它的东西，它们足矣证明您的优秀。」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下一章 —— 第四十五章 ==================== 「小姐, 请问你见过照片上的这个人吗？」 「别跟得那么近，车子溅起来的尘土会把衣服弄脏的！」 被询问的女子看起来非常不耐烦，她非常粗暴的扭头，险些撞在对方的车牌上, 这一事实让她显然更愤怒了, 「之前难道没有任何人告诉你这件事情吗？我跟你讲, 我要拿着你的车牌号去投诉！」 她气势汹汹的扫向那一排数字，然后愣住了。这不仅是因为那明晃晃的外地车辆, 也是因为她无意中瞟见的光滑的、优美的仿佛是刚从车展上下来一般的流线型的车身。 第83页 这玩意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请问你认识上面的人吗？」男人不急不缓地重复了一遍，绅士得无可挑剔。 女子恍恍惚惚的抬头，在看清对方相貌的时候, 不由得唿吸乱了节奏，她的声音有些磕磕绊绊—— 「先生，我建议您最好不要高调地开着这种车在这个街区走。这边可是出了名的不安全，时不时还会有各种罪犯出现, 要是一不小心把车上的油漆颳了蹭了……」 ——这种事情曾经就发生过，她已经厌倦那些爱车富豪的抱怨了。 在说出这些的时候，女子并不知道, 就在距离好几条街的小巷上空，正盘旋着一辆启动了隐形模式的蝙蝠机。 ——对于每一个配件都是军用级别新款的蝙蝠机, 豪车什么的确实已经足够低调了。 「不，小姐，」男人俏皮的沖她眨了眨眼睛, 在阳光的照射下，他的私定钻石袖扣闪着暗光, 「如果能达成我此行的目的，仅仅刮花一点油漆根本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在这么一刻, 女子顿时明白了一个道理:并不是每一个富豪都那么介意自己的车子被弄脏，那些喜欢嘀嘀咕咕抱怨的，只是因为不够有钱罢了。 她凑过去看男人手中的照片，然后立刻瞭然，「是他啊。」 虽然那个背景是飞机场的照片模煳不清，女子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了他，毕竟那个人在这里相当的出名—— 「这不是尼克吗？被很多人戏称为走到哪死到哪的警探。」 「警探？」男人咀嚼着这个名词。 「对，如果你希望的话，叫他侦探也没差。不管是多么复杂的案子，只要经过他的手，破案率都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是吗？」男人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我还知道另外一个侦探，他每次的破案率都是百分之百。」 「怎么可能？这种事情只有故事中会有吧？」女子并不相信。 「那个侦探就是蝙蝠侠。」 闻言，女子有些惊讶的掩嘴，「那确实。」 但是在那之后，她又在心中补充了一句:可惜的是，蝙蝠侠只不过是一个都市传说，而尼克.布克哈特警探可是货真价实的存在。 —————— 十分钟之后，从都市传说中走进现实的布鲁斯.韦恩站在了那位被称为「尼克」的警探家门口。 大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开门的男人瘸着一条腿，一条胳膊上还打着厚重的石膏。 但是在看到布鲁斯.韦恩的第一眼，男人立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踉踉跄跄的走上前来，给了他一个异常亲密的拥抱，「萨兰德，你小子可回来了。」 布鲁斯.韦恩:「……」 他曾看过很多人将萨兰德当做自己，但是自己被其他人当做萨兰德还是第一次。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新鲜感。 「行了行了，赶紧进屋，然后——」男人上上下下的指了一通—— 「把这套该死的装扮脱下来吧，在这里你可用不着扮演那个阔佬。我早就告诉过你，这样是真的不安全，一来二去对方肯定会发现的，也不知道那时候对方会安什么心。」 尼克的语气算不上特别温和，但是又带着沉淀了数十年的熟捻。这让布鲁斯.韦恩有了一点点不快，但是却并没有反驳。出于某种原因，他打算让这个误会持续下去。 他看着尼克任劳任怨帮他准备好拖鞋，茶水，甚至连床都铺好了—— 「最近我有些忙，客房暂时还没有收出来。」尼克抓了一把自己的头髮，「你知道的，格林生物总是缠人的很，要不你今晚就跟我凑合一晚上吧。」 布鲁斯.韦恩坐在沙发上，将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处，他一口都没有动桌上的食物，看向尼克的时候刻意将自己和萨兰德之间的界限模煳—— 「同样，我不觉得你有安好心。」话语之中属于萨兰德的嘲讽意味十足。 他的目光在尼克受伤的部位看了几眼，隔着绷带和石膏就已经可以判断出对方的伤势如何—— 「出于对你伤势的考虑，我觉得应该给你充足的私人休息空间，客房的话，我可以自己打扫，就不必麻烦你了。」 他这一席话将尼克说的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布鲁斯.韦恩很久，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他站起来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显得有些垂头丧气的，「好吧，如果这真的是你所希望的。」 但是下一刻，一把木仓抵上了布鲁斯.韦恩的后心，「你不是萨兰德，你到底是谁？」 后者眯起眼睛，蝙蝠镖不动声色地滑入掌心。 尼克粗暴地拽着布鲁斯.韦恩的衣领，丝毫不在乎手上的伤势，两个人几乎撕打着挤一起—— 「你特么的把我弟弟弄到哪里去了？！」 「虽然从小我因为对格林这个职业兴趣不大和父母以及萨兰德都有一定的距离感，在父母去世后我们俩的方向更是不同，但是，不管怎么样，我的亲弟弟，我怎么可能会认不出？！」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勐地变大。这单单不是尼克的声音，而是指某种从大门处传来的噪音。 原本被关上并且落锁的大门被强硬地踹开，一下飞机就匆匆赶回来的青年一副严阵以待的表情，「尼克，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其他格林生物找上门来——」 还未说完的话逐渐溶解在空气之中，青年看着挤在一起的两个男人，表情难得的有些呆滞，「布鲁斯.韦恩……？」 第84页 此刻的尼克正在气头上，根本没听清楚自家弟弟究竟说了些什么，「对对对，这里有一个会变形的格林生物，他伪装成你，然后还……等等，你说什么？」 随即，他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就连声音都小了下去，「也就是说，他果然找上门来了。」 尼克移到门边，毫不犹豫地将萨兰德打开的锁重新落了回去，「我觉得我们可以很好的处理他，保证他在走出这扇门之后不会透露多余的句子。」 这一刻，他看起来不那么像警探了。 —————— 三十分钟之后，三个人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但是气氛依旧没有变的和睦。 「你觉得这能怪我吗？你就甩下过一句要去处理掉那个混蛋，就再也没接过我的电话！」 尼克仍然显得愤愤不平，但是更多的却是担心，「你那时候的那种眼神非常可怕，而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会跑到监狱去领你，你知道的，我控制不住，我不确定那个时候我依旧能像个警探一样做记录，看着他们押着你就像是押着其它混蛋一样。」 「但是那没有发生，可能也再也没有机会发生了。」萨兰德的声音很淡，极其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人琢磨不透他对这件事情持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尼克倒是对此表示非常惊讶，「所以说那个混蛋最后究竟怎么样了？虽然我不希望我们因为那个人渣而受刑受罚，那并不值得，但是我也不会吝啬于我的拳头。」 他观察着自家弟弟复杂且内敛的情绪，试探着问，「是被抓到监狱里去了……？」 「那没有事情！」他揽住萨兰德的肩膀，一副「哥哥我很可靠的模样」—— 「我做探员也不是一两年了，手上的人脉和关系还真是不少，监狱管理也认识几个。你把监狱的地点报给我，我去打通打通，每个月去揍他个四、五回还是可能的！」 「如果是阿卡姆的话，你能办到吗？」这句话似乎戳中了萨兰德心中的某个蠢蠢欲动的点，他望向尼克，眼中带着期待。 本着就近原则，在哥谭当地被抓获的特殊罪犯自然是会被关进当地最特殊的监狱。 「……呃，这个，要不我们去劫狱吧？」 众所周知，阿卡姆是全世界作为牢固的监狱之一，里面关着无数穷凶极恶的疯子。为了防止监狱中的工作人员被罪犯蛊惑，里边的员工都是老刻板，「说之于情，动之于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真的说动了里边的员工，监狱真正的监管者蝙蝠侠也不是个摆设。说动蝙蝠侠？对不起，还是毁灭世界更容易一些。 一个所说的话，就和萨兰德预想之中的差不多，以至于他对于那个「提议」只是兴致缺缺的随便应了几声。 ——自己当时怎么会一时想不开做出那样的决定呢？ 就算是那个隔离能永远在阿卡姆里面呆着，相当于是判了个终身监禁，但那相比于对方所做的一切根本就只是九牛一毛！ 说实话，他现在真的有那么一丁点点后悔。但是如果要回到当初那个时候，再进行一次选择的话，他可能还是会那么做。但是，真的非常不甘心啊！ 「不过其实那样也很好啦。」见话题引向的方向不对，尼克试图补救，「至少我和妈妈都不需要继续担惊受怕了。」 「……妈妈？」萨兰德侧目，而尼克则是一副说漏嘴的表情。 「其实因为某种很复杂的原因，她并没有死在当初的那场火灾之中，而是隐秘地活在某个地方。」 「是她告诉你的？」萨兰德的眼前浮现出了当初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的模样，「那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她不希望我说。」说到这里，尼克似乎有些犹豫，又有些内疚，「在这十几年里她一直都在关注你，也清楚你走向了某种比较……偏激的地方。她不希望他的出现会激化你的这种情绪，她说——」 「人的一生只有短短的几十年，復仇并不应该在其中占据那么大的部分，在不知不觉之间，最已然成为了一种束缚，她希望你能够向前看。」 萨兰德并没有立刻说话，尼克似乎也不想打扰他，在狠狠瞪了一眼坐在旁边魁然不动的布鲁斯.韦恩后，他起身离开。 也不知道萨兰德究竟有没有感觉到，他只是盯着离自己离得极近的那扇窗户，直到一直位于头顶正上方的太阳逐渐往地平线倾斜。 「我将那个格林关进了c级别的监狱。」低沉的男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是吗？我还以为最低得放到a等级。」萨兰德不明情绪地说着，「它能够控制格林生物，如果不严加监管，搞不好越狱对他来说并不难。」 「我为他赶工了抑制手环。」 青年下意识的看向男人，这样男人原本流畅的话语有那么一瞬间挺准，最后，布鲁斯.韦恩的喉结滚了滚继续往下说，「目前已经做出了一个初级品，明天就可以放在他的身上测试。如果不出乎意料，那能够限制他跟格林生物沟通的能力。」 如果那个格林失去跟格林生物沟通的能力，那他跟普通人也就差不了多少了。 「而且，c级别监狱里关的并不是小丑那样极端恶劣的罪犯，这意味着他比小丑他们要自由一些，偶尔会统一获得一些放风的机会。」 第85页 作为一个警员，萨兰德自然知道监狱里所谓的「放风」指的是什么意思。在放松的过程中，监狱的阴暗面被表现的淋漓尽致，打群架斗殴都是常态。 c级别的罪犯虽然并没有分到极致，但也是哥谭泥潭生长出来的、狠到极致的角色。这样一来，变成普通人类的格林估计会在里边生活的非常困难。 但是萨兰德仍然不确定这是否是一个暗示，于是他开口，「如果我觉得仍然不够呢？」 布鲁斯.韦恩抿了抿嘴唇，但是没有犹豫，他似乎早就考虑到了这些，「我可以给你那个格林监狱的房号，，周围的监控会在每周四晚上九点关闭。」 如果这样一说，那可就有些明显了。 萨兰德笑了笑，「如果我在那个时间点进去，监狱的执法员是打算当做没有看见吗？」 布鲁斯.韦恩耸了耸肩膀，一切昭然若揭。 青年低笑着靠过去，将脑袋枕在对方的肩膀上，「蝙蝠侠，你堕落了。」 「这并不叫堕落。」男人同样将头靠过去，声音中隐隐约约的带上了笑意，「蝙蝠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其实我们……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差的那么远。」 萨兰德挑了挑眉，「其实，把那个格林交给你之后，我一直在想，在失去了復仇目标之后，我接下来究竟应该做些什么？」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想好后可以告诉我。」 「你听起来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萨兰德用胳膊肘推了推对方。 「当然，当你在构思自己未来的时候，我由衷的期待里面有着我的一席之地。」 「嗯哼？这听起来已经越来越不像是蝙蝠侠了，我开始相信尼克的话了，你可能真的是某个格林生物变的。」青年轻嗅着对方的脖颈，似乎真的是想要找到什么未被掩饰好的漏洞。 「那是因为你对蝙蝠侠有所偏见。」布鲁斯.韦恩推了一把，让萨兰德整个人都扎进了自己的怀抱之中，「所以呢，你的回答是？」 「好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