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霸总非叫我老婆》 第1页 《沙雕霸总非叫我老婆》作者:知悲喜【完结+番外】 豪门大佬应在州撞坏了脑子,醒来后认为自己是《暗夜霸总娇妻带球跑[abo]》里面的攻。 想到穿越后,和他意外发生关系,并对他一见钟情的「小娇妻」,独自带着孩子,在外谋生活。 他表示:尽快把人接回来,他的人不能吃这种苦。 * 边云落,常年带着金丝边眼镜,浑身上下,充满高冷禁慾气质的人民教师。 在带小外甥买教辅材料时,遇到了个西装革履的疑似神经病。 对方抱住小外甥,眼中充满边云落称为「智障」的光芒:「这孩子跟我长得真像,看在你对我用情至深的份上,我决定给你个名分。」 边云落只当对方脑子有问题,没想到,这天后,他身边多了条「智障」大尾巴狼。 小外甥写作业。 应在州:很好,我儿子就应该六岁上大学,十岁炒股,十二岁创建商业帝国! 边云落:梦没醒? 边云落感冒挂吊瓶。 应在州:肯定是到发情期了,不要用那些伤害身体的东西!我可以咬你一口。快来求求我.jpg 边云落:??? 遇到欺负过边云落的人。 应在州掏出水枪:我今晚就去暗鲨他! 高冷禁慾受x憨憨沙雕霸总攻 註:本文为同性可婚正常世界,实际无abo,所有都是攻脑子坏了臆想出来的。 内容标籤: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欢喜冤家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边云落,应在州 ┃ 配角:预收《团宠的柔弱人设崩了》《娇纵猫猫在末世当团宠 ┃ 其它:《笨蛋美人假少爷被真少爷钓走了》 一句话简介:你就是我的omega老婆 立意:总会有人能发现那个闪闪发光的你 第1章 儿子! 我是你爸爸! 身高腿长的男人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给自己繫着领带,黑髮用髮胶梳的一丝不苟。 应在州两手抓着西装的领子,动作极为潇洒地一甩,套在了身上。 只见镜中的人,勾起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甩甩头缓缓开口:「呵,今天的我也是魅力四射呢。」 然后抄起桌上一沓崭新的钞票,勉强对摺,奋力往自己剪裁合体的西装裤的兜里塞。 「少爷,李秘书到了。」管家的声音在衣帽间外响起。 应在州这才咬着牙把钞票全部塞进去,单手插兜向外走去,在临出门前又回头沖镜子里的自己点了点头。 很好,如此出色的他,也怪不得小娇妻会那样死心塌地。 李秘书恭敬的帮应在州拉开车门,又折回驾驶座。 「今天的行程安排。」应在州翘着二郎腿,扬起下巴,高傲的问道。 李秘书抽空在手边的平板上划了两下:「早上和gc公司的王总有约,然后进行新品发布会,下午去新开张的方泽商场视察,晚上参加方总的生日宴。」 「除了下午的活动其他的都取消。」应在州皱起眉头,他一个掌握全球经济命脉的男人,还要跟这些人谈合作?还要亲自去新品发布会? 可笑至极。 李秘书欲言又止的从后视镜中看着他,犹豫片刻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应总,这些都是必须要去的。」 应在州看向李秘书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 可怜的小秘书肯定不知道吧,他们所处的不过是本叫做《暗夜霸总娇妻带球跑》的小说中的世界。 李秘书只是个连具体姓名都没有的小龙套。 至于他,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肯定是主角。 主角除了谈恋爱还需要工作吗?愚昧至极,这些活动就算不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至于为什么要去商场视察,没有别的,只是因为他将会和失散多年的儿子在某个商场发生命运般的邂逅。 应在州搭在膝盖上的手偷偷的画着圈,这些天他已经跑了七八个商场了,命运般的邂逅到底什么时候发生啊。 好烦。 * 方泽商场的童装区内一对颜值极高的父子,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爸爸。」穿着鹅黄色短袖,白白嫩嫩的小不点儿,拽拽身边人的裤子。 小不点儿指着模特身上的双肩包,和男子同色的圆眼睛中满是期待:「这个好不好?」 身高腿长的男人,沉默的抿着唇,点点头,示意店员取下来。 男人半蹲着,眼睑低垂,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大半深灰色的眸子。 鼻樑上的金丝边眼镜,更加凸显出他周身清冷的气质。 店员凑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苦涩中药味儿。 边云落帮小不点儿背上书包,没忍住,再次纠正了绵绵的称唿:「是舅舅,不是爸爸。」 只是,话音刚落,绵绵瘪瘪嘴,一双浑圆大眼睛立马蓄满了泪水,脸都白了。 不敢反驳,双手绞着身前的衣角,也不敢瞧边云落,像是犯了大错。 边云落微微反光镜片更显疏离,向下的嘴角和微蹙的眉头,都能看的出来他的不悦。 仿佛下一秒就要出言训斥。 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店外,有个男人眼神热切地注视着他们。 应在州心口发烫,终于找到了,他流落在外的孩子。 第2页 这就是命运版的邂逅! 边云落熟练地从兜里掏出纸巾,轻柔地给绵绵擦着眼泪,语气却格外生硬:「绵绵,男孩子不可以随便哭的。」 绵绵的金豆豆掉的更厉害了。 边云落擦眼泪的手微顿,无措地抿起淡粉色的唇,藏在镜片后的浅灰色眼睛中满是茫然。 绵绵爱哭,但他,恰好不是个擅长哄孩子的人。 「自己擦。」冷漠的男人,并没有被小男孩的眼泪吓到。 反而将纸巾塞到小男孩的手里,用更严厉的语气命令他。 应在州看得心痛,孩子不过是想要个小背包,小o却买不起。 儿子的眼泪颗颗砸在他这个老父亲的心上。 里面的边云落,维持着半蹲的动作。 新背包两侧的小兜是可打开的,里面装着几只黄澄澄的橡皮鸭。 他从里面拿出来一只,拿到绵绵面前,捏了捏。 圆鼓鼓胖乎乎的小黄鸭发出「叽叽」的响声,两只豆豆眼憨傻的盯着绵绵。 绵绵抽抽鼻子,自己抹掉残留的泪痕,固执地抓着边云落的衣角,怯怯地叫了声:「爸爸。」 边云落眉头紧皱,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把小黄鸭放在绵绵的头上。 伸手在兜里摸索着,为了哄绵绵,他经常会揣几颗自己做的糖果和小饼干。 找到了糖果的边云落,拨开糖纸,放进绵绵嘴里:「好了,不哭了,乖。」 等绵绵不哭了,边云落结完帐后,便牵着小傢伙儿离开了童装区。 外面的应在州微微侧身藏匿起来,表情复杂。 尽管买不起,为了孩子,小o还是买下了那个书包。 小o故作坚强的样子,真的让他十分心疼。 边云落迈着小步子,带着绵绵往书店的方向走。 绵绵要上幼儿园了,他打算去买些幼儿读物。 至于称唿的事,再等等吧。 书店内。 边云落弯下腰,衬衫的下摆被抻平,皮带勾勒着他纤细的腰,脸侧的眼镜链微微晃动。 苍白的手指在书嵴上划过,寻找着合适的读物。 背着白色书包的绵绵满脸孺慕之情,已经止住了眼泪。 手里还攥着刚才的纸巾,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看上去乖巧极了。 突然,绵绵被书店的展示架上的白狐毛绒玩偶,吸引了目光。 玩偶做的很精美,眼睛是漂亮的灰蓝色珠子。 绵绵看看玩偶,又看看边云落,这个,像爸爸! 小豆丁捏着书包肩带。 这是书店里的东西,不可以乱碰。 但他只摸一小下下,应该没事吧。 经歷了激烈地心里挣扎。 绵绵踮起脚尖,一手扒在展示架的边缘,偷偷伸长了手,轻轻摸了摸玩偶的脚脚。 好软哦,像爸爸的头髮! 沉浸于「撸狐」的小豆丁,还有专心选书的边云落,都没有发现。 那个一直盯这他们的男人,情不自禁地向书店方向前进了几步。 边云落露出的手腕上那只廉价手錶,唤起了应在州的记忆。 四年前的那天晚上,小o被他握住的手腕上,就带着这只表。 没想到,他应在州的儿子,居然连一个小玩偶都买不起。 「应总?」身旁的李秘书小声叫着发呆的应在州。 被唤回神的应在州,眼眶有些发红,微微抬手示意李秘书安静。 然后细细的整理了一番,今天特意挑选高定西装。 深吸口气,向书店内走去。 李秘书刚要小跑跟上,就见自己老闆骤然停住自己急不可耐的脚步,转身指指两人所站的位置,又用极为「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我,在原地等候?」李秘书迟疑地对应在州的眼神做出解读。 应在州矜持地点点头。 不愧是他的心腹下属。 果然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应在州减缓步伐,刚才他走得太急,未免显得不太霸总。 要是被小o误以为他很心急就不好了。 进入书店的应总,悄无声息地站在绵绵身后。 居高临下地看着只有自己小腿高的小不点儿。 表情像是个要拐卖小孩的危险分子。 这就是他的崽儿吗?好可爱,呜呜呜。 眉毛和头髮除了颜色以外,长得真像他,其他地方都像小o。 书包里装着鸭子的绵绵贴着身后的书架,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两只手害怕的背在身后。 委屈巴巴地看着应在州,像是被人吓坏了。 他偷摸小狐狸被人发现了,爸爸是不是要赔钱了? 应在州见状,也慌得一批,他什么都没干啊。 他应在州的孩子胆子怎么会这么小? 啊,他知道了。 这被他身上的杀伐霸总气质震慑到了。 应在州自觉找到原因,暗自点头。 没关系,天才总是不完美的,胆子小点儿也无所谓。 毕竟不可能谁都像他一样,毫无缺点。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应在州抱起自己软乎乎的「儿子」。 决定先来个父子相认,再和小o详谈。 门口的李秘书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有没有人告诉他,应总在干什么? 被抱走的绵绵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第3页 小手抓着应在州昂贵的西装领,看向背对着他们的边云落,小声地叫着:「爸……爸爸,唔。」 听到声音的应在州,神色一凌,抱着小孩的手臂紧了紧,眼圈泛红红。 无声的应了句:「哎。」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父子间的心灵感应吗? 刚才在童装店外的那一眼,他就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儿子。 现在,他只是抱着儿子,对方就认出了他。 不愧是他应在州的崽! 见两人出来,李秘书连忙迎上来,「应,应总,这是?」 只是应在州表情微妙,李秘书硬是把后半句,拐卖儿童咽回了肚子里。 应在州放下小孩,慈祥的摸着小傢伙的头。 那张二十来岁的俊脸,硬是充满了老父亲得骄傲:「这孩子,长得,像我吗?」 「啊?」李秘书僵在原地,汗都下来了。 没等他回答,应在州摇摇头,抬起手:「我知道,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李秘书瞧着小孩,带着婴儿肥软乎乎圆嘟嘟的小脸、水汪汪的灰色杏眼,还有漂亮的像小姑娘似的脸蛋。 再瞧瞧自家老闆那张稜角分明,英气逼人的脸。 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接着李秘书灵光一现,难不成这孩子,长得像妈妈? 所以说,应总这是突然找到了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李秘书突然想起这些年来看过的狗血言情小说,福至心灵。 默默直起了身子,没想到啊。 应总这浓眉大眼的工作狂,也不守男德。 豪门真乱啊。 这边,隐约察觉到不对的边云落,在应在州抱着小外甥,前脚踏出书店门的时候,跑了过来。 恰好听到应在州的那句:「乖,我是你爸爸。」 第2章 拿去用 给你个名分 边云落拍开应在州放在绵绵肩膀上的手,将绵绵圈到自己怀里。 深灰色的眸子中满是警惕,眉头紧蹙:「先生认错人了。」 边云落没有错过对方在看到他后,表情细微地变化。 应在州胸膛微微起伏。 不用任何人来说明,他就知道,这人是他找了四天的小娇妻。 他还记得小娇妻眼镜下的那颗小红痣,还有被他摘掉眼镜后,泪眼朦胧的样子。 不对,他没有刻意找人,这次相遇是上天地安排。 毕竟作为一个冷心冷情专心事业的杀手霸总,他不会对任何人动心。 更不会做出书中那种,恋爱脑才能干出来的蠢事。 应在州单手插兜,伸手指指边云落,语气中充满施捨:「这孩子跟我长得很像,看在你对我用情至深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个名分。」 边云落欲言又止地盯着面前这个,穿的如同孔雀开屏,满脸写着快答应我的男人。 他很久没见到这么自信的人了。 与刚才打断李秘书的动作如出一辙,应在州抬手挡住边云落即将出口的话。 先是自顾自地递给边云落一张名片。 接着又从合身的西裤口袋中,掏出厚厚一沓红色票子:「这些先拿去用,事情我会安排好,你等通知就好。」 边云落眉尾微动,差点冷笑出声来。 如果不是错觉的话,他好像从这人的眼神中,看出了炫耀和求夸奖的意思? 「钱多建议捐去山区。」边云落抱起小外甥,透过镜片的眼神极为冷淡。 不愿再和这个看上去脑子不太正常的人多掺和。 应在州感觉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伸出去的手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 边云落抱着孩子,不顾应在州地阻拦,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商场。 应在州张张嘴,没说出话来。 望着边云落背影不解的偏了偏头,又看看手中的钞票:「他不喜欢现金?」 不应该啊……他怕小o不会用卡,还特意换成了现金。 为了把这么多现金揣进裤兜里,他每天还得早起十分钟! 发呆的应在州,突然注意到了鼻尖萦绕的苦涩中药味儿。 他蓦然抬头,看向边云落挺拔清瘦的背影,这难道是小o信息素的味道! 不对,他一个普通人居然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 难道是因为亲密接触过? 好啊,这个小o,嘴上说着拒绝他的话,却放出信息素来讨好他。 欲擒故纵的小把戏。 「应总,要不然,我们先回去?」旁边的李秘书小心翼翼地出声建议。 应在州收起放肆的笑容,费劲地把钞票装回口袋中:「嗯。」 不能追的太紧,就先让小o消化一下今天的惊喜。 天色渐晚。 全球限量版的豪车中,应在州坐在后座。 单手盖在嘴唇和下巴的位置,撑在扶手上,露出的半张俊脸,写满了深沉。 开着车的李秘书大气都不敢喘。 「嘶——」突然出声的应在州,把李秘书吓了个激灵,他从后视镜观察着自家老闆的动作。 应在州微微偏头,面对着车窗上的倒影。 像是沉迷于窗外的金色,又像是在打量自己。 正正深紫色的领带,似乎是对自己的外形十分满意,「李秘书,你觉得怎么样?」 说完话后,还「邪魅」的勾勾嘴角,轻轻摇头,对自己无法遮拦的魅力表示无奈。 第4页 深知应在州自恋臭毛病的李秘书,彩虹屁信手拈来。 「简直就是完美,像是小说和漫画里走出来的人。不知道您了不了解abo,依我看来,就算是把您放进书里,也是a中的天花板。」 应在州微笑着,对着自己的倒影摇摇头:「不必阐述这些事实,我问的是,你觉得,我今天表现得像不像一个好爸爸,好老公。」 李秘书默默收回目光,那你还听着我夸完了再打断。 「当,当然。」不是了,要是我,我就直接报警。 「李秘书。」就在这时,应在州突然转过头,直视后视镜中的李秘书。 李秘书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在。」他刚才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刚才那对父子你看到了吧。」应在州翘着二郎腿,双手十指交叉搭在膝头。 李秘书试图从应在州微妙的表情中,解读出老闆的真实想法,试探性地开口:「我会在一小时之内,将两人全部资料发给您的。」 应在州闻言,不悦地皱起眉头:「不,不需要。」 就算是查,也不会查到什么,毕竟小o本就是穿越来的。 他也不是那种不尊重别人隐私的人,就算要查,也应该三分钟之内给他才对。 况且如果被杀手组织上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会为了牵制他,对父子俩下手。 好在他头脑颇好,已经将整本书的内容烂熟于胸。 父子两人之前经歷了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应在州的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的情景。 他明白,他都明白。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长得那么漂亮的o,肯定没少遇到过坏人。 由于警惕心,才在见到他后,压抑住了内心的喜悦,装作不熟悉的样子。 「今晚,我要你把你说的文献,都打包发给我。」他有必要从各种文献中,多了解一下abo世界的具体情况。 李秘书大概能猜到,应在州说的「文献」是什么东西:「是。」 应在州食指轻敲着膝盖。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不知道他的小娇妻现在怎么样了。 不会带着孩子在喝白粥吃咸菜吧。 早知道,刚才应该把人带去情侣餐厅吃个饭才对。 不对,不能去情侣餐厅,要是小o误会了怎么办。 他只是出于责任心罢了,有父亲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吗? 应在州敲击膝盖的动作越来越快。 啧,他真是个贴心的好父亲。 被应在州惦记着的两人,正在厨房里忙活。 绵绵撅着小屁股蹲在垃圾桶旁边,两只小手捧着瓣大蒜,费劲地扣着外皮。 灶台前的边云落繫着条深蓝色的围裙,熟练地将焯完水的牛肉捞出,不时侧目看向小外甥所在的方向。 淡粉色的薄唇抿起. 其实严格来说,今天那人他曾有过一面之缘。 但这人今天演的又是哪出? 「爸爸!」绵绵小手里面放着两颗白胖的大蒜,邀功般的拽拽边云落的围裙边。 仰头看着他,圆熘熘的大眼睛满是求夸夸,奶唿唿的小烟嗓格外特别。 边云落回过神来,空出手来摸摸小豆丁的发顶,「乖。」吐出个单字后,便没了声音。 绵绵眨巴眨巴眼。 爸爸不开心?平常夸他都会说三个字的。 小傢伙儿噘着嘴开始认真思考,边云落不开心的缘由。 「爸爸,爸爸。」软乎乎的烟嗓再次响起。 绵绵挂在边云落的腿上,眼神天真极了,伸出根手指神秘地晃了晃,「我知道那个人骗人,你才是爸爸。」 边云落盛饭的手微顿,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是妈妈!」然而,再次响起的奶音像盆冰牛奶,向边云落兜头倒下。 他抿着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向一个三岁的孩子解释,男人是没有办法当「妈妈」的。 整个厨房陷入沉默,绵绵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看上去心情有变好的爸爸,怎么又突然变了脸。 他委屈巴巴地小声叫了句:「爸爸……」 「嗯。」边云落轻嘆,把手里已经不烫了,印着猫爪的瓷碗递给小傢伙儿。轻轻拍拍绵绵的后背。 称唿的事……等再大些也许就能明白了。 晚间,边云落安顿好小不点儿,这才得空去洗澡。 看到从裤兜中取出的名片,边云落整理衣服的动作微滞。 名片上龙飞凤舞的印着「应总」两个大字。 应总?居然有人叫这种名字? 还是说已经自恋到,认为自己只印个姓,拿到名片的人就肯定知道是谁了? 想到应在州今天那副嘚瑟的模样,边云落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边云落突然想起一直以来,和他有工作往来的那位「应先生」。 紧接着摇摇头。 那位看上去脑子并没有什么问题,把两人放在一起也是冒犯了。 接着,多少人求都求不到,带着应在州私人联繫方式的名片,魂归垃圾桶。 浴室中蒸腾的水汽,似乎也无法融化边云落眉眼间的冰雪。 随着温度地升高,边云落身上的中药味也逐渐浓郁起来。 边云落将打湿的黑髮像后抹去,抿着嘴关掉花洒。 总觉得这位应总不会就此罢休。 第5页 也许应该採取些措施。 意外的,今天从浴室出来后,床上埋在被子里的绵绵还没睡着,打着哈欠小声地叫他:「爸爸。」 边云落拉上窗帘,走到床边,摸了摸绵绵的脑袋:「怎么还不睡觉?」 暖黄的灯光印在深灰色的眸子中,像是点燃的火苗。 「爸爸也睡。」绵绵伸手拽拽边云落的衣角,催促爸爸上床睡觉。 他看得出来,今天见到妈妈后,爸爸就不大高兴。 他不高兴的时候,都是爸爸哄他睡觉的。 今天爸爸不高兴,那他来哄爸爸吧。 边云落垂眸看着绵绵期待的眼神,手指微动。 马上高三又要开始补课了,他今晚本应该整理一下工作计划。 边云落表情僵硬,只字不言,像是在无声地拒绝。 被那双灰色的眼睛盯着,让人无端的生出股凉意。 僵持片刻后,被子被掀起一角,床头柜和眼镜接触发出细碎的声响,边云落熟练地躺了进去。 旁边软乎乎的绵绵,像块小年糕,「啵」地贴在边云落身上。 短短的小胳膊费劲地圈上边云落,轻拍着他。 「软软是只小兔子,生活在森林里,它最喜欢的就是挤在爸爸和妈妈中间睡觉啦。」绵绵的小烟嗓在卧室中响起。 「它的爸爸是只厉害的大兔子,有森林里最白的毛……」 边云落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前两天刚给绵绵讲过的睡前故事。 拍着他的小手频率越来越慢,绵绵的声音也变得含煳起来,小傢伙儿困了。 落在他身上的手没有再次抬起,幼稚的兔子故事,带着奶味儿消散在空气中。 边云落维持着略显别扭的动作,悄悄移动着手臂,拿起手机,给什么人发了几条消息。 放下手机后,他的目光落在绵绵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温暖的灯光下,边云落周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终于收敛了起来。 冷冽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边云落缓缓闭上眼。 他并不希望有人再来破坏现在安稳的生活。 「阿嚏!」在大床上辗转反侧的应在州吸吸鼻子,大夏天的他怎么会突然打喷嚏。 难不成?是他的小o在想他? 想到这里应在州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真是个黏人的小东西。 都这么晚了,小o还没睡,应该是在准备明天摆摊用的食材吧。 书里说,他不在的这些年,小o做的尽是些又脏又累的工作。 书中两人再次相遇的时候,小o也正在学门口摆摊。 第3章 泪目 没有我的日子你怎么过 应在州手里rua着那只,书店里被绵绵看了半天的小狐狸。 据说o都是脆弱娇柔的,他的人怎么能在外面吃这种苦。 应在州在屋内环视一周。 脑内开始计划。 这几天,可以把隔壁的房间可以改成儿童房,衣帽间也要增加一间。 对了,还有游泳池,书房最好也加张适合小孩子的桌子。 虽然他的儿子智商超群,但毕竟个头还在那摆着。 嗯,还应该给两人添几件新衣服。 先凑活凑活,让李秘书去买几件限量版好了,等把人接回来了,再带着去店里量身定做。 应在州对自己的安排十分满意,贊同地点点头。 但又马上摇摇头,撒开rua狐狸的手,转而按住自己快要和太阳肩并肩的嘴角。 不不不,他只是想给父子俩提供优越的生活,并不是对小o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突然,应在州从大床上坐起。 他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是不是没有问小o的名字? 白日被髮胶固定的黑髮,现在被应在州蹭的乱七八糟,在脑袋上支棱着。 「深沉」的霸总坐在他价值不菲的大床上,陷入沉思。 他既不知道小o的名字,对方又是穿越来的,查也查不到,再想见面不就成了撞大运…… 「我居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应在州偏过头,按着太阳穴,看着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小狐狸,用手指将小玩偶弹倒。 好在他是手握剧本的男人。 只要他在各个高中门口的摊位上蹲守,就不信逮不到人。 和前两天在商场守株待兔一样,剧情总会让他们相遇的,毫无难度! 查不到也好,他都查不到,目前控制他的杀手组织,一时半会儿肯定也发现不了。 看来,哪怕是为了孩子安稳的未来,他必须考虑脱离组织了 。 应在州摊开两只手,看着自己光滑无暇一块茧子都没有的修长大手。 作为一个杀手,他这双手上,沾满了鲜血啊。 在了解剧情后,仍然决定不对小o付出感情,不单单是为了他自己。 也为了公司的未来,更为了孩子,也为了小o。 他不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葬送他的事业。 他会默默抗下一切。 应在州顶着头乱毛,满脸深沉地看向窗户。 本想瞧瞧璀璨的星空,感慨一下人生,却忘了自己上床前,早就拉上了窗帘。 「咳咳。」应在州干咳两声,保持着「深沉」的动作。 做一个掌握着全球经济命脉,又兼任暗夜杀手的高冷霸总真难。 第6页 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背负了什么。 * 意外的,那天之后,边云落再没有见到那位奇怪的应总。 转眼,新一届高三就开学了。 边云落也返回学校继续工作。 他已经连续带了两届高三生,这次是三届。 「边老师早。」同办公室教物理的汪老师,热情高涨地跟边云落打着招唿。 这学期他们又被分到了同班,「新眼镜真帅啊,我也想换个金属框,弄个眼镜链。」 「啧,立马帅气翻倍。」 汪老师是隔壁七班的班主任。 边云落点点头,坐到办公桌前开始翻看教案:「早。」 边云落没搭腔,旁边隔壁班的数学老师看不下去了:「那是眼镜帅吗?那是边老师长得好,汪老师你还是比较适合黑框眼镜。」 汪老师难过的摇了摇头,没过两秒再次恢復精神,满脸八卦,左顾右盼欲言又止的。 刚怼过他的老师,用捲纸磕磕桌子,语气无奈:「汪老师你又有什么八卦赶紧说吧,一会儿上课了,你想说也没人听了。」 「今天早上啊。」汪老师往前探探,想营造出大家凑在一起听八卦的效果,可惜根本就没有人配合他。 「校门口停了辆限量版豪车,少说这个数。」汪老师的手都比划出残影了,「但是从来没听说,这届高三有哪个是富二代。」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周围的老师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等着他的后续。 唯独边云落推推眼镜,看上去对此事毫无兴趣。 「但是这车我见过。」汪老师的眼神一一扫过办公室内的老师,老神在在的样子。 「前阵子上届八班升学宴,你们记得不,边老师走了以后,有个帅哥碰我瓷儿啊。」 汪老师靠在桌子上,模仿着那天被人「碰瓷儿」的动作:「后来接他走的车,和今早我在校门口看到的好像一样。」 一如既往地,几个看向他的老师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买得起这种车的人,还能碰瓷儿汪老师? 他们也是天真了,汪老师一天能在办公室说十个大八卦,能有一个真的,都算是撞大运了。 嫌弃的声音此起彼伏:「切——盯早读去了,盯早读去了。」 边云落跟几个老师一起,离开了数理组办公室。 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就听见里面的吵闹声,掺杂着元素周期表:「氢氦锂铍硼。」 边云落熟练的绕到后门。 「你说咱们班主任是谁?」 「听说上届的边老师长得贼帅,我还没见过,如果是他带就好了。」两个后排的女孩用书遮着脸,小声八卦。 「可我听说他超级严厉哎。」 女孩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哎别动,再烦我就不给你带饼了。」 女孩的声音不小,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班都安静了下来。 导致她的「饼」字,听起来简直要冲破云霄。 「现在就见到了,不过我不爱食堂的吃饼。」清冷的声音响起。 女生感觉自己背后仿佛有凉风拂过,缩着脖子转过身:「老,老师好。」 「嗯。」边云落拿着书从后门处走到讲台上。 走动间,眼镜链微微摆动,鞋跟和地面碰撞的响声,让学生们的心渐渐提起来。 「边云落。」他拿起白板笔,落下三个劲瘦的字,像他的人一样,透着股冷漠,「我教数学,是大家的班主任。」 学生们屏住唿吸,等待着边云落的「下马威」。 然而边云落深灰色的眸子在教室中扫视一圈:「怎么不早读了?」 边云落伸手推推眼镜:「想进行随堂测试?」 「碳氮氧氟氖!」靠墙的男生被他反光的眼镜惊的一个激灵,元素周期表脱口而出。 整个八班像是被按下了奇怪的开关。 一时间,不管拿着什么书,都跟上前排男生的脚步:「钠镁铝硅磷!」 元素周期表的声音,响彻整栋高三冲刺楼。 这一天对边云落来说过得还算轻松。 放学铃声打响,任课老师离开后,一群孩子苦哈哈地收拾着书包。 「怎么第一天就留这么多作业啊。」 「好傢伙,真没想到咱班主任长得这么帅,下手这么狠。」早上那个领读周期表的男生,抱着摞捲纸,大声哭嚎着,「简直白瞎我的满腔热情。」 说着说着还唱了起来:「出卖我的爱!」 后座的男生接上:「你背了良心债!」 两人面对面,手牵手从站在座位上,激情演唱。 班里的孩子们都跟着起闹。 直到两人无意见回头,看见旁边面向走廊的窗户上出现了,边云落那张冷漠的脸。 歌声戛然而止,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硫氯氩钾钙!」男孩大喊一声,直挺挺的对着边云落。 「报告边老师,我正在尝试把元素周期表编进《爱情买卖》帮助记忆,请老师指示!」 边云落微不可见地弯了弯嘴角,推开窗户,对着男生:「十一大合唱你领唱。」 然后转身离开,准备下班去接绵绵。 早上汪老师提过的豪车,正大喇喇地停在校门口,整台车写满了「我是有钱人」。 正值孩子们回家的时间,校门口挤满了小吃摊。 第7页 吵吵嚷嚷的,烟火气十足,让那辆黑色豪车显得格格不入。 边云落的目光并没有在车上多做停留,照例走向公交站。 今天耽搁了些时间,得快点去接绵绵。 在校门口蹲守了一天的应在州,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身影,他二话不说打开车门,快步赶上边云落。 边云落跟绵绵託管班的老师发着消息,被突然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吓了一跳。 「我来了。」应在州那张英俊的脸,再次强势的出现在他眼前。 边云落瞳孔微微放大,一成不变的表情终于能看出点吃惊的意味了。 现在天气谈不上炎热,但绝对没到凉爽的程度。 像边云落这样,长袖长裤遮的严严实实已经算是少数了。 应在州却更夸张。 又是套全新的西装四件套,水红色的内衬,黑色的西装,头髮用髮胶梳出精緻的造型。 整个人和背后烟燻火燎的小吃摊,形成巨大的割裂感。 应在州拽拽西装衣领,单手撑在公交站牌上,露出个自认认为魅力四射的笑容:「怎么,见到我太高兴了吗?」 一想内心活动极其匮乏的边云落,罕见的在心底缓缓打出个问号。 这人,哪来的自信? 边云落扭过头,假装不知道应在州在跟自己说话。 应在州以为周围太吵,他的小o没听见。 便清清嗓子,加大音量:「咳咳,我允许你陪我去吃饭。」 离站牌有段距离的学生都听见了他的话,纷纷转过头来。 尽管这样,边云落依旧没有理他。 边云落盯着手机上的公交信息,还有三分钟车就要到站了。 一再被冷落的应在州,悻悻收回撑在站牌上的手。 心里打起鼓,按理说小o不会不搭理他的:「你这是恃宠而骄知不知道。」 「嘎吱——」刺耳的剎车声响起,公交车停在两人面前。 边云落直接上车扫码,动作一气合成,在车门快关上前,终于回头看向了应在州:「有病请去医院。」 坐上车的边云落,位置恰好在侧边。 对上车外应在州望向他的眼神,边云落缓缓摘下眼镜,眼不见为净。 边云落捏着眼镜,太阳穴的红痣格外显眼。 这人像块狗皮膏药,还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真惹人嫌。 坐在车上的李秘书看着自家老闆,像个被拒绝了的开屏孔雀,默默收起自己的羽毛。 还被喷了满脸的公交尾气,满手站牌上的灰尘,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绝尘而去的公交车。 「噗嗤。」李秘书一时间,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跟应在州共事五年,也算得上是朋友了,从来没见自恋无比、逼格极高的应在州这么吃瘪过。 眼见应在州满眼不敢置信,还要假装无事发生的样子,向这边走来。 李秘书费力的收起放肆的笑容,下去给应在州开门。 应在州破例坐在了副驾驶上,显然是有话要说。 「应总,要追吗?」李秘书看着被红灯拦在前方十字路口的汽车,低声询问应在州。 正在擦手的应在州勐地抬起头,眼睛发亮的看向他。 又故作矜持的点点头:「嗯。」 「是。」李秘书的一脚油门,推背感随之而来。 应在州贴在真皮座椅上眼神飘忽。 在纠结片刻后,这才开口,「我有一个朋友……」把刚才发生的尴尬事转述出来。 「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应在州单手抱胸,以拳抵唇,眉头紧锁。 「这算是拒绝吧。」李秘书假装不知道,这个所谓朋友的真实身份,斟酌着措辞,以免伤到应总膨胀的自信心。 「一个陌生人突然凑上来说这种话,未免有些突兀。」 「陌生人?!」这三个字像是踩到了应在州的尾巴,他语速极快地对这件事进行反驳,「我们!不,他们可是亲密接触过的!」 甚至连孩子都有了,像李秘书这种,只谈过几场恋爱的人,根本不懂为人父的感觉! 应在州气鼓鼓的抱胸靠在椅背上。 李秘书瞳孔微微放大,好傢伙这是他免费能听的吗? 亲密接触,难不成,应总是想发展个长期p友,或是想发展段包养关系? 「您的朋友,是想和对方签订某种合同吗?」李秘书语言尽量迂迴委婉。 应在州别别扭扭的用自己英俊的后脑勺对着他,从鼻腔中不情不愿的发出声音:「昂。」 那肯定是要结婚的啊。 李秘书心领神会,原来如此。 不愧文化人啊,包养还说的这么隐晦。 应在州的手在膝盖上画着圈圈:「你觉得我,他应该怎么做比较自然?」 李秘书轻嘆一声,混乱的豪门啊:「这就和谈生意一样,对方缺什么想要什么就给什么,以此为条件来达成合作,应总您有经验,可以教教他。」 应在州若有所思的看向李秘书,眼神中突然带上了些欣赏。 小o最想要的肯定就是他应在州的爱了,这个他肯定是不能给的。 其他的倒是可以全部满足。 公交车再次靠站,边云落从上面走了下来。 李秘书将车停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小声的提醒道:「应总。」 第8页 应在州点头表示明白,没急着下车,保持着他潇洒的动作,目光黏在边云落略显清瘦的背影上。 边云落在门口等了会儿,绵绵就背着新买的小书包,蹦蹦跳跳的从楼内出来了。 「爸爸,爸爸。」边云落抱住撞向他怀里的小孩,拍拍他的头,领着孩子往公交站走。 说起来,家里的贷款也还的差不多,是时候买辆车了,边云落盘算着。 停在角落的车迟迟没有开走,等着父子俩坐上公交后,又跟了上去。 李秘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到他无比自恋、酷炫狂拽的顶头上司,眼眶有些红? 应在州眨眨眼,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憋回去。 他的儿子,本应该六岁上大学,十岁荣登富豪榜、十二岁创建商业帝国。 却在三岁的时候,在这种又破又小的地方学习。 这么多个没有他的日日夜夜。 小o是怎么在陌生的环境中,把孩子拉扯大的,又独自熬过痛苦的发情热。 想到这,应在州就觉得自己的心都揪起来了。 第4章 组织 这是我送你的小推车 「吃虾?」边云落照例带着小外甥去菜场採购,在海鲜区蹲下身抱着绵绵询问。 小傢伙儿圆熘熘的眼睛在螃蟹和大虾上不断游走,有偷偷瞧瞧旁边游来游去的大鱼,「想吃」两个字都快从嘴边流下来了。 绵绵抓着边云落的手,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肉嘟嘟的,「嗯嗯,吃虾!」并没有开口索要。 边云落嘴角微微上扬,把绵绵刚才看过的海鲜都买了些。 「宝宝真乖啊。」摊主大婶越看乖巧可爱绵绵越喜欢,「哎呦,这正好有个小鱼,也卖不出去,带回家玩吧。」 大婶从活鱼缸里捞出条手指长的小鱼,装进袋子里,硬是塞给了边云落:「这放着也卖不出去的,送给宝宝了。」 「快谢谢阿姨。」边云落拍拍绵绵的后背,让小傢伙道谢。 绵绵笑眯眯的,捧着小鱼:「谢谢阿姨!」 临走前还回头伸着小短手向摊主拜拜,萌的摊主心肝乱颤。 两人又买了不少蔬菜水果,沉甸甸的。 边云落提着东西,没手牵绵绵了,小傢伙儿蠢蠢欲动地想帮爸爸分担些。 边云落看出他的想法,费劲地伸出根手指点点绵绵的脑袋:「别把你的小鱼弄丢了。」 绵绵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的小鱼。 绵绵很喜欢和他一起逛菜市场,这是边云落无意间发现的事。 自那之后,他便不怎么在更方便的网上买菜,也不太去那种精装的商场了。 好在距离不远,两人很快就到家了。 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消失在楼口后,应在州和李秘书才从暗处出来。 应在州沉默着,李秘书也不敢贸然开口。 「他们就吃那种东西吗?」应在州喉头髮紧,声音沙哑,像是在忍耐什么。 然而李秘书完全没有get到他的点。 鱼虾蟹什么都有,叫「那种东西」? 啊,也是。 毕竟以应总的身家,恐怕都是世界顶级食材空运到家,再由大厨精心烹饪的吧。 李秘书推推眼镜,这就是,有钱人朴实无华的疑惑? 由于李秘书半天没有回答,应在州已经自行脑补完了。 他从来没见过那样,鱼腥味混合着肉腥味,吵吵嚷嚷满的市场,甚至连送货服务都没有。 人家不过是送了条他看都不愿看的小鱼,儿子居然当做宝贝。 住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好地段,估计房子也不会有多大。 应在州双手插兜站在夏夜的暖风中,仰望着面前的高楼。 他要尽快带走小o。 「帮我办件事。」回去的路上,李秘书又受到了应在州奇奇怪怪的指令。 「我准备脱离组织了,这些天不会再接任务了。」 李秘书也没听懂,李秘书也不敢问。 正在洗菜的边云落,从厨房的窗户看到眼熟的黑色豪车。 边云落擦擦手,他知道那位「应总」一直跟着自己。 「绵绵把手机拿来。」蹲在地上戳着盆里的小鱼的绵绵,吧嗒吧嗒地跑到客厅,拿来了手机,好奇地盯着舅舅。 边云落没有丝毫的犹豫,当着绵绵的面,按下了110。 「您好,我是晋城路铃兰小区5号楼的住户,有人一直在跟踪我……」边云落的声音极为冷静,一句废话没说,「您可以调出市场和小区监控,一辆黑色的车,车牌号是……」 「好的,谢谢您。」那边询问了边云落的姓名和联繫方式,表示会尽快处理,给他答覆。 边云落挂断电话,照常开始做饭。 「绵绵,遇到坏人要报警。」边云落手起刀落,用刀背直接将不停扑腾的鲤鱼敲晕,开始刮鳞,处理内脏。 小时候母亲觉得小摊处理的不够干净,总是带回来亲自弄,边云落也就留下了这个习惯。 绵绵缩缩脖子,总感觉,爸爸好像有点生气。 边云落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似乎有点吓人,抿着唇,压下心底的无名火。 「明天下午託管班老师有事,我带你去学校。」怕吓着孩子,边云落岔开了话题。 绵绵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比起在託管班,他更喜欢和爸爸一起:「好!可以带小饼干吗?」 第9页 「嗯。」收到边云落肯定的回答后,绵绵高兴坏了。 被小不点儿的情绪感染,边云落的心情也逐渐轻松起来。 第二天午休,边云落按计划跑了趟託管班,把绵绵接到了学校。 「哎呀,绵绵来啦。」办公室的老师们一拥而上,往绵绵手里塞着小零食。 就连隔壁英语组的也闻声赶来,还妄想趁边云落不注意,rua绵绵的小脸蛋一把, 「水果糖,芒果味儿的,可好吃啦。」绵绵从小鸭子包里掏出来个的小罐子,里面是漂亮的手工糖果:「这是爸爸做的,给姐姐。」 「啊,绵绵好乖。」办公室里的老师人人有份。 经常有已婚老师会在放学的时候把孩子接到学校,这到也算不上什么新鲜事。 只不过绵绵又乖长得又漂亮,格外受欢迎罢了。 今天早上和中午,边云落都没有看到应在州的身影。 也许是昨天的报警奏效了,边云落逐渐放下心来。 直到晚上放学,都风平浪静的。 可一出校门,边云落就察觉到了反常,离校门口最近的烤串摊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西装革履的坐在小马扎上,两条长腿无处安排的蜷着,被烟燻地直咳嗽的应在州。 还有一旁,拿着大蒲扇扇着碳火的李秘书。 其他小吃摊自动为两人崭新的小推车空出位置。 「咳咳咳咳,你到底会不会,咳咳。」应在州感觉自己眼泪都快下来了。 怪不得他儿子的声音那么哑,肯定是从小跟着小o摆摊被烟燻的。 李秘书头都大了,他上这么多年学,从来没有学过生火烤肉啊。 难不成老闆是打算每天放学,端着盘子冲上去,把边先生壁咚:「呵,男人,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烤肉。」 就在李秘书卖力点火的时候,应在州看到了边云落父子俩从学校里走出来,顿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嗯?」 小o的业务已经发展到进学校送饭了吗?怪不得他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人。 眼见两人又要离开,应在州来不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沖了上去,他昨天终于从警察那得知了小o的名字:「边云落!」 「看看我给你新买的小推车!」这是应在州回去后,左想右想决定的礼物。 被叫住的边云落就没有应在州这么高兴了,他护着绵绵,对上应在州的视线:「先生,我不认识你。」 「请不要再纠缠了。」边云落向前一步,目光中像是带着冰碴,「昨天的教训还不够吗?」 周围的学生都是高三的,就算不是边云落的学生,也对这位老师有所耳闻。 都竖起耳朵,隐晦地打量着这边。 一时间,热闹的街道似乎都安静了不少。 应在州坐在马扎上,两只手乖巧地放在膝头。 他今天为了出摊,特意换了身比较休闲的西装,整个人透着股委屈无措的=地感觉。 「可是,我认识……」应在州本想说自己认识小o,但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这样未免不太霸总。 把嘴边的话咽回去:「说笑了,还会有人不认识我?」 他们不但认识,而且,还有个孩子啊,小o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 「噗嗤。」学生中传来压抑的笑声。 本来这两人在小吃摊里已经够格格不入了,现在又说出这种话。 难免不让人怀疑,应在州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李秘书站在后面,满脸生无可恋。 救命,他可不可以把应总丢在这里,自己扛着车跑。 绵绵抓着边云落的手,好奇的瞅着坐在摊位上,像只被主人训斥后,失魂落魄的大狗般的应在州:「爸爸,妈妈是坏人吗?」 昨天爸爸说,遇到坏人才要报警,但爸爸好像报警抓的是妈妈。 边云落被小外甥噎的说不出话,嘴唇微动:「他不是你妈妈。」 「啊?哦。」绵绵没反驳边云落的话,只是同情地看了眼应在州。 爸爸不说他也懂,爸爸和妈妈肯定是感情出了问题。 离婚了,所以才会这样。 託管班的小朋友跟他说过,有的爸爸妈妈就是这样的。 不过爸爸很温柔的,肯定是妈妈犯错了,如果早点道歉。 爸爸就会和妈妈和好啦。 边云落的表情愈发拒人于千里之外。 没想到,报警对这人来说,似乎也不痛不痒。 有这么大的势力,还费劲地接近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样纠缠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我们谈谈?」这里显然不是谈话的地方,边云落可不想明天在汪老师嘴里,听见自己的名字。 见边云落言语有些许所松动,应在州马上从小马扎上蹦起来。 连刚才想纠正孩子,他才是爸爸的事也给忘了:「我订了餐厅,咱们去边吃边聊?」 几人上了车,崭新的小推车被遗落在了校门口。 边云落带着绵绵坐在了后座。 帮两人拉门又垫着门框的应在州瞧瞧副驾驶,又偷偷看看后座。 最后还是厚着脸皮挤进了后座,绵绵被两人夹在中间。 李秘书从后视镜中看到两人的表情。 边云落深灰色的眸子中毫无感情,嘴角紧绷,看上去无悲无喜,只让人觉得冷漠至极。 第10页 而应在州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整个人都散发着快乐的气息。 李秘书怎么觉得应总的表现,并不是要包养这么简单。 这种情况简称为,栽了。 窗外的景色快速掠过,应在州无意间瞥见了侧视镜中的自己。 在移开眼的瞬间,他有将目光挪了回来。 哪个傻子笑成这样? 边云落虽然目视前方,但余光一直警惕着应在州的动作。 男人突然抬手,他揽着绵绵的手臂也跟着骤然收紧。 不过,应在州只是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嘴角,向下挪动着。 看上去傻兮兮的。 边云落看不出对方在做什么,也不感兴趣。 很快餐厅便到了,李秘书给应在州开完门后,应总就堵在车门口看着他。 既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也没有让里面一大一小下来的意思。 应在州盯着李秘书,自认为眼神中写着,这没你的事了,赶紧走吧的意思。 可惜李秘书根本没看懂。 应在州眼睛都酸了,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回去吧。」 我们一家三口吃饭你跟着干什么。 这秘书到底行不行啊。 书里他的秘书,都是一个眼神就知道该干什么的。 李秘书为什么看不出来,他眼中的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和四分漫不经心? 第5章 初见 我是自愿的 边云落不知道两人在密谋什么,只见另一人离开后,应在州才转过身来,请他们下车。 这是家法国餐厅,应在州担心人多,没见过世面的小o会不自在,特意包了场。 整个餐厅中只有几位服务生和缓缓流淌的钢琴曲。 应在州给两人拉开凳子,照顾着人坐下。 「先生,请问现在开始上餐吗?」服务生小声询问。 应在州矜持的点点头,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豪门子弟,从小在名利场中培养出的礼仪与气度。 边云落微微垂眸,看向坐在旁边眼睛亮晶晶,十分崇拜的看着应在州的绵绵。 先上的是开胃菜,绵绵拿着刀叉不知从何下手,他还没用过这样的餐具。 没等边云落动作,应在州抢先一步,把自己切分好的鱼肉换给了绵绵,还拿来了勺子,慈爱地摸了摸小傢伙儿的头。 「应先生,请您解释一下。」边云落放下刀叉,用餐巾轻柔地印去嘴角不存在的污渍,直接进入主题。 应在州抓着刀叉的手紧紧:「四年前的一个晚上你还记得吗?」 四年前?边云落在脑中搜索着相关信息。 那段时间姐姐刚发现自己交往了两年,已经订婚了的男友是个渣男。 但这事似乎和应在州没什么关系。 「那天你刚来到这里,我们,在万怡酒店。」应在州圈关键词似的,小声说着,接着从兜里掏出个破碎的眼镜。 这眼镜就是小o当天落下的。 边云落当然认识,那是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他落下的那副。 但这和四年前又有什么关系? 「你想起来了?」应在州期待的看着边云落。 边云落一头雾水,他完全搞不懂应在州是什么意思。 他初见应在州是在上届高三毕业聚会上。 那天,燥热的空气充斥在城市的每个角落中。 夜晚的路灯下满是飞舞的小虫,耳中则是聒噪的蝉鸣。 高考录取结果陆陆续续的出来了。 边云落他们班富二代班长的父亲,特意为整个班的孩子定了全市最好的酒店,让孩子们对已经结束的高中生活告个别。 装修奢华的包厢内,少男少女们围在一起,讲着说不完的话,就连几位被请来的任课老师都和孩子们打成一片。 坐在主位的边云落眨了眨眼,深灰色的眸子不自觉地微微眯起。 斜上方的水晶吊灯实在有些晃眼,他似乎和这样热闹的场合也有些格格不入。 男人搭在桌边如同白玉般的手,缓缓蜷缩起来,垂下的眸子不知看向哪里。 他身上苦涩的气味和包厢内的酒气融合在一起。 几个蠢蠢欲动的坏小子总算是鼓起勇气,端着酒杯凑到这边来:「老师,咱们大家干一杯吧,祝大家以后前程似锦,老师们家庭美满,事业顺利!」 见边云落端着杯白水,旁边的男孩推推酒杯,耍着赖:「边老师,就给个面子碰一杯呗。」 边云落起身的动作微滞,毫无感情的灰色眸子落在男生的身上:「未成年不能饮酒。」 冰冷的镜片,常年累积下的威严,让男孩瞬间想起了被解析几何支配的痛苦,缩了缩脖子,对不起马上就要脱口而出。 意外的,边云落率先接过了酒杯,众人随着他起身的动作陷入沉默。 「不是要碰杯吗?」边云落提醒后,在座的才反应过来,发出起闹的声音,纷纷碰杯。 短暂的哄闹之后,属于边云落的位置再次沉寂下来,壮着胆子来搭话的学生们也被边云落「冻」走了。 边云落安静的坐着,明亮的灯光,似乎为他拢上层朦胧的纱。 发着灰的髮丝间透过细微的光,尽管从头到脚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但仍然吸引着大家的目光。 只是,被镜片挡住的眼神,并不像他人想像中的那般清明。 第11页 边云落从不喝酒,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喝…… 边云落眨眨眼,动作略显迟缓地看向手錶,快到时间了,他还要去接绵绵回家。 过于安静的男人突然有了动作,周围的人下意识第停止交谈,暗中注意着他的动作。 边云落想去洗把脸,他怕身上的酒气熏到绵绵。 「请问,洗手间在哪?」在走廊值班的服务员见到边云落的瞬间,没反应过来。 等人再问一遍,才呆愣愣得往尽头指指:「那边就是。」 「谢谢。」边云落道谢后,便往洗手间走去。 身后的服务员,满脸通红地瞧着他的挺拔的背影,全然忘了他指的方向,是尽头贵宾包厢专属的洗手间。 冰凉的液体令边云落混沌的大脑清明起来,他双手撑在大理石檯面上,微微抬起脸,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金丝边眼镜放在大理石檯面上,没了眼镜腿地遮挡,边云落右侧太阳穴上的小红痣暴露在空气中。 他看不太清。 水珠随着边云落眨眼的动作,从他的纤长的睫毛上滑落,如同落泪。 额前的碎发被水打湿了几根黏在额头,一向刻板的边老师,此刻倒是带上了几分凌乱的美感。 脸侧的红痣在冷水和酒液的刺激下愈发殷红。 边云落抬手将下巴上的水珠擦去,避免浸湿衣领。 又抽出几张纸巾,细细擦拭着手上和眼镜上的水迹。 「哼!」边云落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 镜子中,他身后站着位陌生人。 边云落没戴眼镜,只能从大致的轮廓看出来,对方穿着十分正式,个头也极高。 边云落以为自己是挡住了对方,便往边上移了移。 不想他动作以后,那人看上去似乎更不满了:「说吧,你是谁找来的!」 应在州今天出来应酬喝了不少酒,同行的几个人又唠唠叨叨的,给他「推销」自己的儿子和女儿,烦得要死。 他这人酒量好,不上脸,醉的也慢,不过只要一上头,就开始说胡话。 应在州上下打量着这个,「某位费尽心机送过来」「在洗手间等他」的人。 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怎么会和那人长得一模一样? 难不成是那些人送来的替身? 「你不要以为整成他的样子,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应在州比对方高了半头,睨看着边云落。 边云落擦眼镜的动作停下,眉头微蹙,奇怪的看向对方,这人……是在跟他说话吗? 边云落看不大清,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打电话,刚想带上眼镜。 就被应在州抓住了手臂。 应在州瞧着对方满脸水迹,难不成他进来之前,这人一直在偷哭? 为了洗脸,边云落特意将衣袖挽到了小臂,现在还没来得及放下。 应在州入手是冰凉坚硬的感觉,他握在了边云落的手錶上。 和应在州熟悉的名表不同,这是个叫不上名字的「地摊货」。 应在州瞬间得出个结论,这人的家境一定很不好:「你是被强迫的?」 两人凑得有些近。 边云落脸上还残留着水迹,睫毛尖上挂着的水珠颤颤巍巍的落下,深灰色的眼睛不自觉地闭上。 水珠顺着脸颊滑下,一路划过边云落露出的脖颈,最后隐没在衬衫领中。 应在州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的脸突然红了。 对着这张脸,他好像说不出重话。 边云落闻到了应在州身上的浓重酒气。 看来确实是在跟他说话,不过可能是认错了人。 对方的面容也清晰的印入边云落的眼底。 男人瞳色极黑,是个眼型狭长的单眼皮,且眼窝很深,鼻樑高挺,长得是数一数二。 可惜边云落并没有太明确的美丑之分,在他看来,不过是两个眼睛一张嘴,没什么区别。 边云落垂眸,看向自己被抓住的手。 这人醉了,如果继续纠缠下去,他很有可能赶不上去接小外甥。 和醉鬼讲道理是不明智的,边云落嘴角下压。 虽然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顺毛摸总是没错的。 「我是自愿的。」 第6章 大胆! 我也不是非要去你家 边云落用另只手拿过眼镜,想要再次带上。 应在州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见边云落抬起手,以为他是想做什么,立马又擒住了他。 挂上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这人怎么,年纪轻轻的,不要走歪路知不知道!」 边云落眉间的痕迹逐渐加深,他有些恼了,怎么顺着说反着说都不行? 这人力气大得离谱,边云落手腕被捏得生疼,连眼镜都拿不住了,对方还在喋喋不休地说教。 红酒的后劲逐渐上来,边云落本就不算清明的大脑开始发晕 他还要去接绵绵。 情急之下,边云落抿着嘴,狠狠的踩了应在州一脚。 「嘶——」吃痛的抽气声,将应在州接下来的话全部打断,锁着边云落的手也不自觉地放松。 洗手间内的空气都凝固了,只剩下两人细微的喘息声。 边云落转转手腕,灵巧地挣脱了对方,深灰色的眸子看不出半分情绪,冷冰冰地说了句:「有病治病。」 第12页 连忙不迭地离开了卫生间,怕再被应在州缠上,以至于连眼镜都没顾得上捡。 回到包间的边云落,站在门口,动作缓慢的将挽上的衣袖放下,又系上袖扣,这才推开门进去。 「边老师……」见他回来,邻座的汪老师热情的打着招唿,「哎?你的眼镜呢?」 「我还要去接孩子,要先走了,抱歉。」边云落没回话,眯着眼,弯腰去拿桌上的手机。 周围的学生们似乎被他身上的低气压吓住了,大气都不敢喘。 没了眼镜的边云落,对声音的敏感度也有所降低,深灰色的眸子无焦距的扫视了一圈,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好像无意间扫了大家的兴? 还沾着水珠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大家继续玩,不用在意我。」 卫生间内,穿着身深灰色条纹西装的应在州,像只大狗似的蹲在地上,盯着自己留着个浅淡脚印的皮鞋。 应在州身形微微晃动,擦擦鞋,嘟嘟囔囔的喊出句:「大胆!」 「这可是我的脚!」应在州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想要问问刚才那个小明星,到底是谁安排他来的。 价值不菲的皮鞋刚迈出一步,「咔嚓」清脆的破裂声随之传来,他恰好踩在了边云落遗落的眼镜上。 应在州歪歪头,弯下腰想看看怎么回事。 却不想,圆滑的眼镜碎片加上卫生间的积水,让他结结实实地滑了一跤。 后脑勺和洗手间的地板进行了亲密接触。 洗手间的事边云落毫不知情,还没来得及踏出酒店大门的他,被人揽住的肩膀。 汪老师开朗的嗓音再次响起,「多亏了边老师,我也能早点跑了,我开车送你吧。」 汪老师以酒精过敏为由头,挡掉了学生们的胡闹。 边云落的身体紧绷,拂去汪老师的手臂,「谢谢,我打车。」 不给汪老师挽留的机会,边云落扬起手机,上面赫然显示的打车软体已接单的画面。 边云落后撤半步,微微颔首,眉眼间满是疏离,「再见。」 汪老师盯着边云落离开的背影,傻乎乎的冲着边云落挥挥爪:「那,那路上小心,边老师再见。」 见边云落头都没回,汪老师讪讪地收回手,看着自己刚才搭在边云落肩膀上的那只手。 想到刚才学生们嘀嘀咕咕讨论的内容。 「毕业就见不到边老师了,我会睡不着的呜呜呜呜。」 「哇,你好噁心。」 「但是,边老师真的是天菜啊,那腿!那手!我甚至可以为了他,在数学课上不睡觉!」 汪老师看向外面路灯下边云落挺拔的背影,若有所思。 天菜?做饭很好的意思吗? 不过,边老师很瘦啊,不过男人还是强壮些的好,比如他! 「你好,请问我老婆去哪了?」汪老师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下意地的回过头。 只见一个比他高了大半头,身上湿漉漉的男人,手里拿着个眼镜,询问他。 「额,哥们,我也不知道你老婆长啥样啊。」汪老师挠挠头。 「我明明看到我……」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眨着眼,身形摇晃。 一头栽在了汪老师身上。 「哎哎哎!你你你,碰瓷儿啊。」汪老师吓得双手打碟,惊慌地向酒店内大喊。 至于边云落,他关于应在州的回忆,就断在自己踩了对方一脚之后。 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应在州。 也听不大懂应在州说的那些模稜两可的话。 边云落桌下的腿往自己的方向收了收,无意间触及到应在州的眼神。 只见对面的男人时不时瞥向乖乖吃饭的绵绵,眼中满是……姑且算是父爱的情绪吧。 边云落心底冒出个大胆的猜测。 难不成这人是那个渣男的亲属? 边云落上下打量着应在州,据他所知,那个渣男既没本事也没什么才华,空有张好看的脸和天花乱坠的嘴。 应在州并不像和渣男能扯上关系的人。 「你和绵绵有关系?」碍于绵绵在场,边云落不能直说,打算试探一番。 应在州一听就知道小o这是承认了,端起架子来,矜持地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有个脱离家族关系的亲戚?」边云落想进一步的确定应在州的身份。 应在州喝了口红酒,小o这是想了解他的家族背景? 确实,要结婚还是了解一下比较好。 「六年前有一家。」他三姑一家,带着表弟去国外了,不过听说最近要回来了。 边云落垂眸,盯着桌布上的花纹沉默着。 这样的话,就大概说得清了。 他和姐姐长得有七八分像,两人初见的时候,应在州喝了酒,认错人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加上第二次见面又遇到了和渣男有些相似的绵绵,恐怕是就此确定了亲属关系。 所以一直缠着他,恐怕就是为了姐姐和绵绵吧。 只是这人说话也不说清楚,一直把给个名分挂在嘴边,情商极低。 「绵绵是跟着我长大的。」边云落知道人家来要孩子,也算得上是天经地义,但他不想给。 他眼神凌厉,并不打算就此妥协。 应在州藏在桌底,偷偷在大腿上画圈的手顿住。 什么意思?他又被拒绝了? 第13页 边云落这是在暗示他,绵绵是边云落自己生的,他别想抢走? 没想到,小o尽管很喜欢他,但母性的光辉还是占了上风,现在好像很排斥他。 不是说,o会对自己的伴侣产生依赖感吗?为什么他家的这个这样子。 怪不得书里的小o会在得到他的爱情后,会和组织联手搞垮他的公司。 可恶。 应在州喉结上下滑动,欲言又止。 「我不过是想负起责任,不要太恃宠而骄了。」应在州的手指又开始画圈,下面的腿也不自觉的开始抖动。 边云落放在桌上的手握起,他突然想到了这些年跟他有过工作往来的「应先生」。 「应在州,应先生?」边云落抬眼,捕捉着应在州的微表情。 应在州眼睛一亮,嘴角明显上扬,欢快的点着头。 他就说小o不可能不认识他的吧。 边云落没想到眼前的人真的是那位「应先生」。 所以说,这么多年,应在州一直都知道绵绵的存在。 甚至还间接的给他提供了些工作。 大概是顾虑他们家的情绪,所以现在才出来相认的吧。 边云落深灰色的眸子毫无波澜:「既然如此,我不会阻拦您接近绵绵,但我也不会就此退让。」 他虽然不希望绵绵被带走,却也没有权利阻止绵绵接触自己的亲人。 应在州没忍住,在大腿上画着圈的手握拳,狠狠地锤了自己一拳. 他的动作太大,以至于桌子都晃了晃。 这是答应了吧。 很好!可以定日子准备婚礼了。 不过,小o居然说不会就此退让。 没想到结婚好不够,竟然如此执着的想要得到他的爱情。 但这註定是不可能的。 「咳咳。」应在州欲盖弥彰的干咳两声,打算先岔开话题,免得让小o伤心。 「很好,那明天我就给绵绵联繫个学校,等吃完饭,我带你们去买点东西。」 结婚的事谈妥了,教育也不能落下。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学校?」边云落没跟上他的思路。 可能有钱人的幼儿园也比较高级? 「嗯,我来安排就好。」应在州的眼神中满是怜惜。 果然边云落一直忙于生计,对儿子的了解根本不够,现在他的儿子早就自学完了初中课程。 既然他已经找到了父子俩,当然可以破格让绵绵直接去上小学。 吃完饭后,被召唤回来的李秘书,任劳任怨的载着三人,去了应氏旗下的一个商场。 顾忌到边云落的心情,应在州特意嘱咐李秘书,去了家价格亲民的店。 他要亲自给他儿子买鱼! 吃鱼聪明,多买几条,吃一条扔一条。 李秘书尽完司机的职责后,被应在州三分薄凉三分讥笑,还有四分漫不经心的眼神,给再次「暗示」走。 边云落眼见应在州一勐子扎进生鲜区,开始指点江山,他和绵绵对视一眼。 两人慢悠悠的去推了辆小推车,绵绵亦步亦趋地跟着舅舅,悄咪咪地说:「爸爸,你不能嫌弃妈妈傻。」 边云落抬起眼,确实左手一大袋右手一大包,还妄想再添点什么的应在州,看起来实在像是智商不高的样子。 「放进来吧。」边云落拍拍应在州的肩膀,指指小推车。 应在州低头看看,又看看自己的手,乖乖的把大包小包放了进去。 没想到商场还有这样的小车,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平民超市,体验意外的还不错。 边云落看着堆满一车的海鲜,提醒道:「少拿点吧,太多了。」 这就多了?应在州心痛的看着边云落,不听劝的又把手伸向大闸蟹。 「冰箱放不下的。」边云落明白对方急着在绵绵面前表现的想法,接着补充。 只见应在州的眼神更奇怪了。 冰箱居然这么小?! 把人接走的计划必须提上日程了。 边云落没拧得过应在州,最后两人推着堆得跟小山似的小车,往自助结帐的方向走。 应在州快边云落一步来到结帐的地方,在结帐器前面愣住了。 他基本没来过这种商场,就算是来,也是直接和经理对接。 所以,这东西怎么用? 站在结帐器前的应在州简直就像只无措的大狗。 边云落把他的窘迫看在眼里,走上前,动作缓慢地开始扫码。 应在州有样学样,帮边云落扫码,然后又付款。 「结帐成功!」的字样显示后,应在州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 边云落似乎看到有小花花从他身上不断往外冒。 就差在脸上写个「我真聪明」了。 三人出来后,应在州站在门口半天没动。 边云落提着袋鱼,等他说话。 应在州犹豫半天,说出句:「这儿远吗?我们走回去吧。」 不能让李秘书跟着了。 暴露小o的具体住址会为父子俩带来危险,哪怕李秘书是他的人。 应在州已然忘记了,昨天带着他追赶公交的李秘书。 边云落看着应在州略显侷促的表情,大概能猜到,应在州好像是不想开自己的车。 「打车吧。」边云落也没强求,毕竟这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好放进应在州豪车的后备箱。 第14页 像来时一样,绵绵两人夹在中间,被带回了边云落的家。 送到楼下,边云落见应在州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应先生,今天谢谢你,天色不早了。」 已经九点多,孩子该睡觉了,边云落自认为他在委婉的赶客。 「我也不是非要上去坐坐。」然而应在州提着大包小包,完全没出边云落的言外之意,「但你都这么邀请我了,我就赏你个面子好了。」 边云落挑起一边的眉毛,这话说得真找打。 没再驳应在州的面子,带着人往楼上走去。 身后的应在州见状,立马兴奋地快走了两步。 反应过来后又减缓步伐,他要矜持,矜持 边云落进屋后迟迟不见应在州跟进来,奇怪的看向门口。 「为什么直接带我来卧室?」应在州直挺挺地站在门外,满脸「你这个小妖精」的表情看着边云落。 两个人才刚见面,小o就这么主动,以后结婚了可怎么办。 边云落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应在州,「我的房子就这么大。」 「应先生如果不习惯,还是请回吧。」边云落说着就要送客。 应在州眼疾手快,一把拦住边云落的动作,从门缝里挤进来。 这才看清屋内的全貌,确实没有他家的卧室大。 绵绵高兴的换着拖鞋,还顺便帮应在州拿了双。 边云落把应在州手里的东西接下来,往厨房送。 绵绵看看厨房的边云落,又看看在玄关的应在州。 犹豫片刻,偷偷的凑近应在州,把手里的拖鞋放下。 看着儿子主动亲近自己,应在州心都化了。 立马蹲下来,拉着绵绵的小手,跟绵绵说着悄悄话:「宝宝,我是爸爸,爸爸明天给你去买电脑。」 这样儿子就能大展身手了,无论是炒股还是做黑客都可以! 第7章 表弟 这是你的五三 「嘎达。」瓷杯与餐桌碰撞的清脆声在两人耳边响起,边云落轻声唤着小外甥,「绵绵,来喝牛奶。」 眼神却落在应在州身上。 高大的男人蹲在小小的玄关处,脚上穿着的是边云落冬天的棉拖鞋,因为码数偏小,还露出了半个脚后跟。 边云落摸不准应在州这么晚跟他回来是想做什么。 「应先生,快到绵绵睡觉的时间了。」边云落再次出言提醒。 应在州红着脸,自觉地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男人,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还没结婚就邀请他进家门,现在还暗示他一起睡觉。 简直大胆。 以边云落的理解范围,他姑且可以把应在州现在的眼神,称为「含情脉脉」。 他又想摘眼镜了,实在搞不懂有钱人的想法。 「爸爸,我想睡觉。」喝完奶的绵绵,打着哈欠,奶唿唿的小烟嗓听上去更哑了。 边云落暂时放弃了解读应在州表情的想法,将衬衫的袖子挽起一截,露出劲瘦的小臂,抱起绵绵进了浴室。 由于空间有限,浴室中并没有安装浴缸,只有一个不大的儿童浴盆。 边云落把小傢伙儿放进水里,绵绵很听话,乖乖的拨弄着水里的小海星,任由边云落摆弄。 「爸爸。」绵绵捧着只小企鹅,顶着满头泡沫,「妈妈会经常来看我吗?」 边云落给他洗头的动作微顿,绵绵甚至没有要求和「妈妈」住在一起。 其实边云落今天这样纵容应在州出格的举动,绵绵的态度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他看得出来,绵绵很喜欢应在州。 「嗯,会的。」边云落的声音在水声中不甚明显。 听着浴室内隐约传出的水声和笑声,应在州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像小学生一样放在膝头的手缓慢的移动到脸上,最终盖住了自己发红的脸。 他的小o除了娇弱的身体和漂亮的容貌,和文献中写的o完全不同。 未免热情过头了,好在他有着过人的自制力。 应在州干咳两声,放下一只手,另一只手欲盖弥彰的遮住自己快要与月亮肩并肩的嘴角。 结婚以后,他要不要答应小o的这些无礼请求呢?答应也不是不可以…… 不行不行,应在州摇摇头,他不能给小o太多的幻想空间。 等一会儿小o出来了,他定要用最严肃的语气说明这件事。 边云落用浴巾把绵绵包的严严实实,带回卧室,又给孩子吹干了头髮。 换好睡衣后,把小不点儿塞进被窝里。 不大的小屋里满是安全感和温馨的气氛。 把孩子哄睡后,边云落才卧室出来。 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只巨大的哈士奇,蹲在沙发上沖他摇尾巴。 应在州坐在小沙发上,全两条长腿无处安放的蜷着,看上去憋屈极了。 被小娇妻盯着,应在州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板,确保自己的帅气没有打折扣。 边云落灰色的眸子在灯光下变得通透,像是冰冷的金属般:「应先生今晚打算留宿?我这里没有多余的床铺和房间了。」 应在州眨眨眼,喉结上下滚动着,居然又在邀请他一起睡觉。 他还没来得及教训这个大胆的小o,就不能等到结婚吗? 边云落和他不一样,皮肤极白,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一点都不像书里说的庄稼地里养出来的。 第15页 会不会很怕疼啊,要是,要是欺负狠了,肯定会哭吧。 像四年前一样。 边云落等了半天,只见应在州直勾勾的盯着他:「应先生如果不愿意睡沙发的话,还是请先回吧。」 「也,也行。」应在州点点头。 太过纵容小o,如果以后恃宠而骄就不好了。 「你明天不要出去了,我带你和绵绵去玩。」都已经是他的人了,就不要出去吃那些苦了。 边云落推推眼镜,「我明天有事。」还得给学生们上课。 「我这么忙都抽出空陪你了!」见面没几次,就接二连三被拒绝的应在州,难以置信地提高了音量。 难道小o觉得出摊挣的那几个钱,比和他出去还要重要吗? 显然,对边云落来说是这样的。 应在州在边云落冷冰冰的目光下,委屈的哼了一声:「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这周末吧。」边云落摘了眼镜,轻揉着自己酸胀的鼻樑。 得到准确答案的应在州终于点了点头:「那好吧,到时候我来接你。」 应在州站起身:「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为了不给小o再次引诱他留下来的机会,应在州马上就离开了,连道别的时间都没给边云落留。 边云落带上眼镜,突然想起,应在州好像是跟他打车回来的。 抬脚走向厨房。 厨房的窗户可以看到楼下的情况。 应在州站在路灯下,打着电话。 大概是有蚊子,金贵的大老闆时不时地挥着手。 好在接应在州的人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路灯下的人影离开,楼上厨房的窗帘也被拉起。 边云落放心地回到了书房。 边云落伸手拿过书架上的资料,他偶尔会接些小语种翻译的工作。 其中包括写演讲稿还有主持稿之类的。 他手里的这份,正是之前进行工作对接的时候,应在州发过来的公司相关资料。 书架上还有不少类似的资料。 既然和他有部分工作往来的是应在州。 也就是说,这些资料都是关于应在州他们公司的。 边云落若有所思的将资料放回书架。 打开电脑,开始搜索相关词条。 和之前查到的并没有什么出入。 应在州,应氏掌权人,学歷高家室好。 虽然没有照片视频资料,但据知情人透露,本人也是肩宽腰细身高腿长。 妥妥的小说中的霸总。 刚和应在州进行工作对接时,边云落还以为自己是遇到了骗子。 但对方居然先把报酬打了过来,经过几次合作后,边云落也就放下了警惕。 现在细想来,大概都是为了绵绵吧。 不然以他的工作经验,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这些。 边云落打开和姐姐的对话框。 【边云落】:绵绵父亲那边的家人找来了,绵绵很喜欢他,对方看起来人还不错。 【边云落】:这学期我还带高三,孩子们还算听话,有个男生挺可爱的。 【边云落】:今天中午託管班老师给我拍了照片,绵绵吃了红烧排骨和油麦菜,他很乖。 【边云落】:姐姐,今年过年要回来吗? 对话框中从头到尾都只有边云落的自言自语,对面从未回復过。 边云落在书房内静坐了片刻,确定仍然没有收到消息,才合上电脑。 翻了翻手边的帐单,起身回到卧室。 车中,被扔在半路,又突然被老闆揪过来的李秘书,艰难的维持着微笑。 后方的应在州还在车窗上欣赏着自己万恶的资本主义嘴脸。 既然小o明天不愿意休息,那他明天带小o去哪里吃饭呢? 今天的法餐还不错,他还知道几家不错日料,要不然试试满汉全席? 「应总。」李秘书看着来气,忍不住出声提醒,「明天小少爷就要回来了,您恐怕得去接一趟。」 应在州迅速抬头看向李秘书,眼神犀利到,李秘书感觉自己的脖子有点发凉。 「他没有手脚吗?十七八的人了,还要我去接?」组织居然敢派人来监视他? 李秘书咽了口吐沫:「夫人特意嘱咐了,您亲自去把人接回本家。」 「哼,拙劣的藉口。」应在州面色发黑,「你没有告诉他们我已经不打算再接任务了?」 李秘书没敢说实话,他根本没听懂应在州的意思,只能含煳地应着。 应在州眉头紧锁,好啊,没想到组织还是想要逼迫他,甚至派来专人监视他。 看来他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了,必须採取行动。 「对了,这手机给我销毁了。」应在州把自己装有窃听器和定位系统的手机,扔给李秘书。 他要自己买个新的,没有被组织经手过的。 「是,应总。」李秘书空出手将手机装进兜里,「我会尽快将新款带给您。」 「不需要。」应在州冷哼一声,他也该敲打敲打李秘书了。 省的哪天李秘书做出吃里扒外,背叛他的事。 「是。」李秘书点点头。 回到家后的应在州躺在床上越想越气。 恨不得把那个要来监视他的表弟,按在地上爆锤一顿。 小o有没有添加他的联繫方式,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第16页 应在州怒锤床板。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表弟一直对公司虎视眈眈,这次肯定没安好心。 捶床的动作一顿。 等等,那个表弟伪造的身份应该高三了吧? 应在州拿起手机,在网上怒买了二十来斤练习题。 十八岁才上高三,还不如他儿子的时候呢! 应在州还是不解气。 他明天不出现,边云落会不会很难过?该不会以为自己今天是耍他,躲在被子里偷偷哭? 想到这,应在州气的又给倒霉弟弟买了套全家桶试卷。 第8章 公交卡 老子的爱,收好 「边老师,新来的孩子就麻烦你了。」主任本想拍拍边云落的肩膀。 但对上他那双不带感情的眸子,不知怎么的,手就落在了自己的后脑。「好了,你也赶紧下班回家吧。」 边云落点头应下,回到办公室。 汪老师又在讲八卦了:「哎边老师,我们正说你呢。」 边云落看向围在一起的几人,聊他? 是那天放学的事吗? 「我听说新来的分到你们班了?」汪老师神秘兮兮的凑过来。 「嗯。」原来不是那天的事,边云落整理着桌子上的习题。 汪老师立马来了劲:「据说这孩子是个富二代混血,之前一直生活在国外。」 「你们记得我昨天说的豪车吗?据我猜测,那很有可能是家长的车。」周围的老师闻言,纷纷表示贊同。 「苦了你了边老师。」汪老师边拍边云落的肩膀,边摇头表示惋惜。 边云落疑惑的看向他。 「这种学生一般都不好管的,尤其是海归。」汪老师开始科普,「外国的教育环境大家都知道吧,这种学生自由惯了,根本不服管的。」 「不会的。」边云落抬起头,「学习是人类的天性。」 说完话后,边云落就挡着满身的「圣光」下班走了。 剩下的几个老师大眼瞪小眼,:「不愧是边老师,这思想觉悟。」 「多学习,多学习。」汪老师看着自己悬在空中的手,顿时对自己的八卦感到无比羞愧。 今天的校门口,边云落并没有看到眼熟的豪车,不过在他等公车的时候,李秘书突然出现了。 「边先生。」李秘书笑眯眯的打着招唿,递过来一张卡,「这是应总的心意请您先收下。」 李秘书不由分说的将卡塞给边云落:「应总今天有事,让我给您带两句话。」 李秘书的表情略显微妙,似乎是做足了心里建设才开口:「我的爱,收好。」 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打不败的打工人,李秘书默默催眠自己。 「呵,男人,这是我给你的卡,刷完了记得回家。」 「应总还希望,您能顺便添加一下他的联繫方式。」李秘书皮笑肉不笑的继续往下说。 昨天,应在州琢磨了一晚上,最终决定换个司机送自己去机场,让李秘书找边云落。 那天和警察周旋的时候,应在州虽然套出了边云落的姓名。 但应在州说什么,警察也不肯的透漏边云落的联繫方式。 不过还好他应在州聪明,虽然没拿到边云落的联繫方式,但边云落有他的名片啊。 以边云落对他的感情,肯定不捨得扔掉名片,直接让人来加他不就好了。 然而早就把名片扔掉的边云落,现在被手上的卡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李秘书递过来的时候,他本想拒绝。 但看清卡上的花纹时就愣住了,导致没来得及。 「这是?」边云落疑惑的扬起手。 李秘书立马解释:「应总知道您每天要做公交车上班,所以特意吩咐人给您办了张公交卡。」乘车八折,里面被应在州沖了二十万的公交卡。 估计能往下传个几代了。 李秘书没好意思直接戳破应在州干的蠢事,还是等边云落自己发现吧。 办完事李秘书就告辞了,应在州特意嘱咐了不让李秘书送边云落回家。 回到家的边云落将公交卡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都没发现什么特别的,确实是张普通的公交卡。 边云落将卡收起来,这才想起来李秘书的话。 他没有应在州的联繫方式要怎么添加? 哦,对了,之前应在州给过他张名片。 边云落看向脚边的垃圾桶,但是,他早就扔了。 还是等下次见面的时候道个歉,再交换吧。 边云落翻开手边的透明文件夹,里面放着放着类似帐单的东西,已经有些年份了。 他再次一笔笔的对着帐。 * 带着墨镜一头金髮的大男孩,托着行李箱,从机场的贵宾通道出来,一眼就瞧见了应在州的车。 「这啥啊哥?」姜展一打开车门,就被后座上满满登登的书给吓了一跳,抻着脖子问副驾驶的应在州。 应在州头都不回,似笑非笑的回答着这个间谍:「你的见面礼。」 「哎呦,这都一家人,搞得这么隆重。」姜展费劲的挤进后座的角落里,把墨镜挂在领口,露出双棕色的眼睛,满怀期待的拿起一本。 《高考必刷》、《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金考卷》…… 姜展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快速翻动着,真题彙编、专题练习、高考预测……应有尽有。 第17页 而且以他的薄弱科目——数学,为主。 他眼前发黑,嗷的一嗓子,一头磕在车窗上:「放我下车,呜呜呜呜呜,我要回家。」 「回本家。」魔音灌耳的应在州面不改色,随手指指,无情的给司机下了指令。 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说要回组织,真是个愚蠢的间谍。 应在州微微眯起眼,或许他可以把这个间谍收到他的麾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是所有人的脑子都像你一样好使的——」姜展的哀嚎飘荡在半空中,可惜根本没人理他。 姜展一路嚎回了本家。 「先生,到了。」司机毕恭毕敬的把门打开。 应在州双手插兜,一只锃亮的皮鞋从车中探出,长腿窄腰宽肩气势满满。 今天也将是一场硬战。 后面的姜展没等司机动手,自己就先从车上熘下来了,一脸谄笑的凑到应在州身边。 「哥,那些题是开玩笑的吧。」姜展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这个哥哥了,「你看,我小时候你还抱过我呢,怎么忍心呢。」 应在州比他高半头,睨看着他,嘴角扯起个冷漠的弧度:「我会定时检查的。」 亲情攻势,呵,天真的间谍。 当时这小子还在他身上撒尿了,以为他不知道? 姜展欲哭无泪,本以为回国,远离父母总算是能为所欲为了,没想到又栽在了应在州手里。 「小展来啦。」应在州的母亲方韵见到两人很是热情,「快来吃饭吧,今天特意让阿姨做了你爱吃的菜。」 父亲应博洲正戴着眼镜,不苟言笑地坐在主位上看报纸。 「李秘书人呢,怎么不来一起吃啊?」方韵明知故问。 自从儿子出院后,行为举止自总是透着股神秘感,她没办法,只能联繫上了李秘书。 方韵知道,儿子最近看上了个老师,想要包养对方。 不但天天追在人家屁股后面跑,屡遭拒绝,甚至人家还报警了。 方韵觉得奇怪,应在州虽然从小就调皮,但一直都瞧不起圈里这种乱七八糟的事。 并不像是会突然上头的人。 饭桌上,只有姜展没心没肺的刨着饭。 应在州坐的直挺挺的,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父母。 面前的人虽然是他的父母,但更是杀手组织的高层,从小他就生活在这两人地控制之下。 这对夫妻更是名存实亡,从小就没有享受过亲情的他,一定要给绵绵一个温暖的家。 「二位,为什么会结婚?」应在州此言一出,三人齐刷刷的看向他,应在州还没觉得自己的话有哪里不对。 姜展眨眨眼,他还是个孩子,有必要接二连三的遭到这样的重击吗? 方韵和老公对视一眼,不知道儿子这是闹得哪出:「当然是因为互相吸引了,毕竟你爸有多优秀大家都是知道的。」 「是吧老公,哈哈哈哈哈。」方韵和应博洲相互.点点头,打着哈哈把话题煳弄过去了。 应在州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走。 满口谎言,他们的结合不过是场商业联姻。 吃完饭后方韵就叫走了应在州:「公司最近怎么样?」 「昨天刚和gc集团签了合同,最近准备继续发展海外市场,周末有个慈善拍卖会,已经决定参加了……」应在州神色冷漠。 果然,这两人的心里只有利益,根本就没有他这个儿子。 方韵颔首,表面上在认真听,实际抓心挠肝的想进入正题。 她对应在州管理公司的能力放心的很,根本不想听他扯这些。 「最近,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方韵开始转移话题。 哪想到应在州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 「您知道,像我这样完美的人,如果独属于某个人,对世界来说是一种损失。」小o的事在他脱离组织前一定不能暴露。 「并且,多余的情绪对工作十分不利,我并不需要。」 方韵眨眨眼,抬手就想给儿子一个脑瓜崩。 这些中二台词那里学来的,你敬爱的母亲,都快被你身上逼王的光芒闪瞎了。 方韵懒得跟他扯皮了,单刀直入:「那边云落是怎么回事?」 「实话说吧,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吗?」方韵直勾勾地盯着儿子。 应在州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难看,发出声嗤笑:「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企业的,毕竟这可是我费尽心机,从众多继承人中夺来的不是吗?」 「至于边云落,我们之间没有感情,我现在做的,不过是对他负责罢了。」 「你不要为难边云落,他很单纯,和我们这种人不同。」应在州说完话后,摔上门就走了。 门外的应博洲震惊地看着他,但应在州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个,「爸。」就离开了。 应博洲把门推开条缝,和里面的方韵大眼瞪小眼,最后推门走了进去。 方韵不敢置信的看着老公。 应博洲在尴尬的气氛下挠挠头:「儿子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方韵生气地靠在座椅上:「我看他是皮痒了。」 且不说应在州继承家业这件事,是全家上下一致通过的。毕竟他们老应家,一共就三个孙辈。 一个未成年的姜展天天野的不着边,提起公司就头疼。 第18页 另一个是个姑娘,现在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生怕被抓回来继承家业。 应在州继承企业,在整个应家,可以说是众望所归。 哪来的什么勾心斗角,还费尽心机?众多继承人? 这又不是个皇位。 还有那位叫边云落。 「他很单纯,和我们这种人不同。」我们怎么了,家里的铜臭气熏到应在州了? 方韵眉头紧锁:「我很像那种给你一个亿,离开我儿子的脑残母亲吗?」 应博洲自然不敢搭腔,迅速的摇了摇头表示:「可能是cosy?角色是苦大仇深的豪门继承人?」 第9章 谍中谍 忧郁男孩不悲伤 「哥,我是住本家还是和你住一起啊?」姜展屁颠屁颠的跑向应在州。 虽然哥俩联繫也不算太频繁,但好在年龄差也算不上太大,他还是比较想和应在州一起住。 只是应在州心情不好,他正撞枪口上,高他半头的哥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本家。」 转身便向花园走去了,姜展缩缩脖子,这是咋了。 应家夫妻俩一脸凝重的从书房内走出,应博洲看到姜展后,边嘆气,边拍拍他的肩膀:「你愿意搬去和你哥一起住吗?」 「啊,愿,愿意啊。」姜展懵懵的点头。 「好孩子。」应博洲背着手离开。 他和方韵决定,最近派人盯着应在州点,看看儿子到底犯什么病。 公司有李秘书,家里的重任就交给姜展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负重任的姜展,还在美滋滋的做着归国游玩计划。 * 把姜展放在家观察洗脑了几天后,应在州自觉这个小间谍现在已经叛变,为他所用了。 今天特意换了辆车,把姜展送到了校门口:「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姜展头点的飞快。 昨晚经过他的苦苦哀求,他哥终于以他每天放学后。 必须在一个摊主长得特别好看小吃摊上,花光一千块为条件,为他每天减掉了九张试卷。 「记得用现金。」应在州按住姜展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还有,不许暴露你和我的关系。」 「如果你还想在我这住的话。」 那对夫妻居然以不想让姜展打扰他们的二人生活为由,把这个臭小子推给了他这个「单身狗」。 可笑至极!谁是单身狗,要不是姜展,今天他就该往建好的儿童泳池里注水了。 不对!应该是,可恶!不过是想让这小子来监视他,还找这种拙劣的藉口。 他们肯定想不到,这个小间谍已经反水了。 校长带着高三的年级主任在门口候了半天,姜展才磨磨唧唧的从车上下来。 「是姜展吧。」两人马上迎上来,带着他往办公室走,「老师把你安排在冲刺班了,以后有什么困难都直说啊。」 姜展含煳的应着,随着两人推开门,他那似醒非醒的眼终于睁开了。 阳光铺洒在室内,办公桌前的人闻声站起身,身后的阳光为他镶上了圈金边,细小的灰尘在边云落的发间飞舞。 金丝边的眼镜却将阳光带来的温暖感驱散,深灰色的眸子像是冰冷的机器。 眼镜链轻拍着他的侧脸。 姜展脸都红了,国,国内的老师都是这种水准的吗? 他是教什么的?从此以后,他生是这门课的人,死是这门课的鬼! 边云落拿起桌上的捲纸,向姜展伸出手:「姜展对吗?我是八班的班主任边云落,负责教数学。」 这孩子看上去有点腼腆,见到生人就脸红了。 「老师好,老师好。」姜展握住边云落的手不放,深鞠两躬,完全过滤掉了「数学」两个字。 人好看!手也好看! 「去认识一下新同学吧。」边云落带着他往外走。 姜展的中文还算流利,只是有点别扭的口音:「课本都领了吗?晚上我会联繫你的家长,家长群和教室门后有课表。」 他很少说这么多话,姜展依旧眼神飘忽,面色通红,看上去很紧张的样子。 现在正是眼保健操时间,没有老师看着,教室里简直群魔乱舞。 睡觉的、聊天的、争分夺秒奋笔疾书的应有尽有。 「woc!」边云落前脚刚踏进来,就听到前排同学的惊唿。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过后,不同节数的眼保健操尽现。 边云落指指中排的空位:「你就坐在那,旁边是班长,有问题就反映。」 话音刚落,眼保健操的结束音也响起。 孩子们手放在脸上半天没动,他们该不该带上眼镜?要不然干脆假装睡着了? 才开学没几天,大家都挺怕边云落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班主任的。 虽然好看,但也是真的吓人。 尽管边云落还没对他们发过火。 「这位是新同学,大家欢迎一下。」边云落转身在白板上写下姜展的名字,「自我介绍一下。」 姜展盯着白板上自己的名字出神,原来他的名字还能写的这么好看吗? 边云落仍旧穿着他的白衬衫,下摆被仔细的塞进裤腰中,抬手写字时,下摆的褶皱便会抻平,显得腰更细了。 还有西裤下露出的那截脚踝。 以姜展匮乏的中文,只能说句,卧槽,真好看。 第19页 「自我介绍一下?」边云落眼见姜展看着自己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居然这么内向,边云落都想让他直接去坐着了。 反应过来的姜展呲着口大白牙,笑的灿烂,转过头开始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姜展,我爸是义大利人,之前一直在……以后还请大家多多照顾了。」 意外的,姜展表现的很好。 边云落放下心,修长的手指推推眼镜,视线扫过刚才进门时交头接耳的几个学生。 几个男生缩缩脖子,感觉冷汗都要下来了。 「闲聊、睡觉还是在课间的好。」边云落言简意赅,多余的词一概不提,「李子木,你下课给新同学教一下元素周期表版的《爱情买卖》,大家多帮助新同学。」 姜展在下面满眼冒星星,好帅,好冷,他好喜欢。 姜展偷偷怼了怼自己的同桌,朝着讲台努努嘴:「咱们班的老师,都是这个水平吗?」 就算都这样的话,他也决定把边老师排在第一,不为别的,就因为这气质。 班长是个女孩,闻言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压低了声音:「做梦都不带这么美的,这起码是全校天花板了。」 「啊?」姜展头都耷拉下来了,本来以为是平均水平,结果是顶配? 班长感同身受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节哀。」 「不过,听说今年高一有个实习老师,长得特别好看。」班长突然来了精神,凑到姜展耳边,「咱俩加个好友,我拉你进班级群?」 两人瞬间支棱起来,一拍即合,等高一开学时,去他们的教学楼康康。 边云落把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班长很活泼,性格讨喜,估计姜展很快就能融入集体了。 边云落趁着空闲,给姜展发了家长群的二维码。 收到消息的姜展难得陷入沉默,爸妈都在国外,进来也没用。 哥哥有那闲空管他吗? 至于舅妈和舅舅,总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孤儿。 社交牛逼症患者姜展,还没伤感两秒,立马给应在州发去了消息。 【忧郁男孩不悲伤】:哥!咱们打个商量呗~ 【应在州】:? 【忧郁男孩不悲伤】:我们老师要家长进群,你去冒充一下呗~ 【忧郁男孩不悲伤】:任务指标我一定超额完成,好不好? 把「不好」都打出来的应在州,看着「超额完成」几个字犹豫了。 这样,边云落的生活会改善很多吧。 【应在州】:二维码。 【忧郁男孩不悲伤】:好嘞! 【边老师】:就快上课了,学校不允许带手机的,你今天报导,例外。 姜展反射性的向讲台上看去,只瞧见边云落蓬松的发顶。 他在裤子上蹭蹭手。 【忧郁男孩不悲伤】:我知道了!谢谢边老师! 边云落盯着姜展非主流的暱称还有暗黑风的头像,不自觉的抿起嘴。 这头像和暱称……是不是不太积极? 但是现在的年轻人好像比较流行这种? 边云落还是没忍住。 【边老师】:我个人建议,头像和暱称还是积极向上一点比较好。 收到消息的姜展歪歪头,他刚回国,这些东西都是直接在网上搜的,原来不太好吗? 【忧郁男孩不悲伤】:边老师你等一下,我马上改。 姜展立马搜索,积极向上的暱称头像。 【幸福美满】:边老师我换好了!这个积极向上吗? 姜展的暗黑风头像换成了盛开的红牡丹,配上喜庆的暱称,称得上的国泰民安了。 原来,年轻人的喜好跨度这么大的吗? 【边老师】:嗯。 上课铃响起,边云落收起手机。 姜展则在打铃的间隙又发出了一条消息。 【幸福美满】:哥你看我的新头像和暱称,洋气吗! 第10章 周末 你的审美是不是有点畸形? 上课的时间过得极快,转眼就到了午饭时间。 往常脱缰的野马一般沖向食堂的学生们,突然矜持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极为混乱的书桌。 外面脚步声掺杂着嬉闹声,热闹至极,边云落将练习册收拾好。 他前脚迈出教室,后脚学生们就躁动起来,疯狂得往门口挤。 人人都想跟边云落搭话,但没一个人敢开口。 「边老师!这边!」进入食堂,汪老师洪亮的嗓门冲破人群。 只见他满面红光地挥着手,身上的格子衬衫都散发着,抢饭成功的人上人光芒。 姜展和班长还在打饭的窗口前苦苦挣扎,那边的边云落已经落座,安静的开始进食。 和对面动作豪迈的汪老师不同,边云落身形挺拔极为斯文,进食速度缓慢,且咀嚼时间较长,看上去认真到,像是在进行什么科学研究。 难免让人感觉嘈杂的食堂配不上边云落。 姜展没忍住,抬手拍了张照片。 「哎——」他果然不会拍照,好在边老师的颜值能打,不至于太离谱。 边云落吃的不多,汪老师在不停的说话,他却很沉默。 他腰板挺直,时不时的抬眼看向对方,让汪老师知道他在听。 第20页 「边老师你们班那个转学生咋样啊。」汪老师咽下嘴里的鸡腿,八卦的问着。 边云落点点头:「嗯,挺腼腆的,还好。」 「啊,那就好那就好,不是刺头就行。」汪老师放下心来。 边云落握着筷子的手,修长苍白,透出淡青色的血管,指尖纤长带着血色,十分秀气。 不远处的姜展将给边云落大的手来了个大特写。 然后美滋滋的拿去炫耀。 【幸福美满】:哥,你瞧瞧,好看不。【图片】【图片】 刚开完会的应在州刚拿起手机,就看到愚蠢的弟弟发来消息。 本不想搭理,但后面的图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原来姜展已经找到边云落的摊位了。 黑压压的人群中,边云落格外显眼,挺拔的身形像颗凛冽的青竹。 小o的腮帮子被食物顶起个小包,让窄小的脸看上去圆润了些,怪可爱的。 照片拍的是侧面,还能瞧见边云落浓密的睫毛,小o认真的看着面前的餐盘。 应在州眉头皱起,怎么就吃这么点儿,怪不得那么瘦。 应在州虚握起左手,他知道边云落的手腕有多细 ,皮肤有多软。 等结婚了,如果小o非撒娇要牵牵手,那愿意多吃点的话,他也不是不能考虑考虑。 【应在州】:在吃饭? 【幸福美满】:对啊对啊! 应在州将两张照片保存起来。 没想到边云落中午也要出摊,还要送进学校,这些老师学生就不能自己出去买吗? 把第一张照片放大,应在州盯着对面的汪老师,脸都黑了。 这人是谁,为什么坐在他老婆对面。 还靠他老婆这么近!这人自己没有老婆的吗! 不行,小o也太没有防备心了,他要好好教育教育,虽然这个世界没有a,但也要离这些臭男人远一点。 【应在州】:对面的人是谁! 【幸福美满】:我们的物理老师。 姜展挠挠头,转头看了眼汪老师。 奇怪,正常人不都应该先注意到边老师吗? 他哥的审美是不是有点畸形? 收到消息的应在州生气地把手中的钢笔往桌上一摔。 果然,这人肯定是觊觎他老婆,以在小o摊位订餐为藉口,偷偷接近他老婆。 还为人师表呢!不守男德! 【应在州】:把照片删了。 【应在州】:转帐25000,两万是照片,五千拿去再多买点吃的。 【应在州】:以后拍的照片都发给我,你不许留。 姜展能不能吃得了这么多,不在应在州地考虑范围内,他现在只想给老婆送钱。 姜展喜滋滋地收了钱,删就删,反正天天都能看见,两张照片两万血赚。 当狗仔都不带这么轻松的。 【幸福美满】:好嘞。【删除截图】 【应在州】:对了,这个头像真的很流行吗? 深觉自己已经融入国内生活的姜展,自信满满地回復了哥哥。 【幸福美满】:当然啦,年轻人都用这个。 【幸福美满】:哥你这个黑色头像就太死板了,还是换一个比较好。 【幸福美满】:你看这个就不错【图片】。 应在州那边迟迟没有动静,直到姜展刷新一下后,才发现,哥哥已经换上了他推荐的暱称和头像。 姜展看着两个花花绿绿的头像摆在一起,感觉自己的审美都得到了升华。 接着他就收到了,关注了他半天的边云落髮来的问候。 【边老师】:吃饭不专心会消化不良的。 边云落髮完消息后就放下了手机。 共同进餐是增进感情的好机会,过于关注手机,会引起同伴的不满。 姜展才刚来,更应该注意。 今天结束后,就是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学生们都显得格外兴奋。 「哎,你真好啊,才第一天上课就遇到周末了。」班长羡慕地看着姜展。 姜展兴奋地点点头,可不是嘛,他哥这两天好像比较忙,家里都没人管他! 「我这两天打算出去玩,你知道这边有什么好玩的吗?」 「图书馆还蛮好玩的。」突然想起姜展的边云落,特意赶回班里,泼了姜展一盆了冷水,「周一记得交作业。」 姜展难以置信地看着边云落眨了眨眼,就在两人愣神的时间,周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群拿着练习册的学生,把边云落团团围住。 姜展趁机脚底抹油,开熘。 校门口的应在州掰着指头,他终于等到了心心念念的周末! 应在州眉头紧锁,时不时的看看表。 姜展早就被司机用另一辆车接走了。 今晚他特意允许姜展出去撒欢,估计这个蠢卧底一时半会不会回来的。 应在州着急的抖着腿。 怎么回事,平常这个时候,边云落不是都已经出来了吗?怎么今天迟迟不见人影。 不会是被那个老师缠住了吧。 还是因为前几天没见到他,所以生气了? 但是这几天他忙着跟组织做斗争。 而且,他等了这么久,也没收到小o的好友申请! 简直过分! 「你那天,有没有如实转告我的话?」应在州严肃的询问李秘书。 第21页 「当然,一字不差。」李秘书丝毫不慌。 应在州怒气沖沖的将手机揣回口袋中。 那为什么他都没有等到一个小红点!他甚至为此换了一个潮流的暱称和头像! 就算不加他好友,边云落不是有他的电话吗?想他了,就不能打个电话吗? 应在州越想越委屈,他老婆怎么这个样子! 等等,等等,该不会…… 应在州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边云落根本就不怎么会用手机,或者说,因为没钱手机欠费停机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边云落是穿越过来的啊。 应在州的火气一降再降,最后直接转变成了对边云落的心疼。 边云落不会还在用那种按键式的老式手机吧。 是他考虑不周了,应该早点带边云落买些新衣服新用品的。 坐在应在州身边的绵绵,好奇的看着他的脸色一变再变。 「应总,人来了。」李秘书出言提醒。 边云落被几个孩子缠着问问题,出来的就有点晚了,远远地就瞧见了应在州的豪车。 意外的,绵绵也在里面,看到他高兴地叫了两声:「爸爸,爸爸!」 「上车。」应在州打开车门扬扬下巴,示意边云落。 边云落毫不怀疑,如果他不上车的话。 可能马上就能听到「男人,你还是第一个敢拒绝我的人。」这种奇怪的话。 为了自己的耳朵着想,边云落还是坐了上去。 窗外的景色飞速略过,豪车一路开到了应在州的别墅。 驶过门口的花园,最终停在门口。 穿着燕尾服戴着眼镜的老管家,身边站着两排佣人,恭敬的将两人迎进。 边云落唿吸微滞,贫穷可能真的多多少少有点限制他的想像了。 「不是要出去?」边云落奇怪地跟进来,怎么突然带他回家了? 应在州双手插兜,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边云落,又抻抻自己的西装领:「跟我出去怎么能穿成这样?去衣帽间。」 小o根本就不会搭配衣服,只能挑便宜的穿。 今天他就是特意把人带回来,给小o换新衣服的。 经过上次在菜市场的观察,应在州得出一个结论。 边云落不喜欢现金,但是喜欢别人送的东西。 这简直太好办了。 「这里的都是送给你的。」 这些天他就没在小o身上见过黑白以外的颜色。 所以,他给小娇妻买的衣服大多是彩色的。 怎么过了四年,边云落还以为在那个不允许o穿艷色衣服的封建时代。 应在州强硬的挑出件藕粉色的短袖和奶白色的直筒裤,递给边云落:「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话音落下,边云落看着他手中的短袖,半晌没有反应。 他只有小时候家里买不起新衣服,捡姐姐的旧衣服时,穿过这种颜色的衣服。 边云落眉间微蹙:「这么多年?」 随即反应过来,也对可能渣男和姐姐交往的时候,应在州就知道他的存在吧。 应在州把边云落推进了更衣间。 见应在州这样坚持,边云落只得在更衣间内换了衣服。 片刻后。 深褐色的门帘被一只苍白纤长的手撩开,边云落从中走出。 第11章 关心 哪里来的野a! 淡淡的粉色衬的边云落极为柔软,低垂的眼睑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不断颤抖的睫毛和带着薄红的脸颊,出卖了主人心底的羞赧。 常年不见光的手臂似乎被露在外面的手还要白,丝毫不见赘肉,薄薄的肌肉覆盖在上面。 让人感到坚韧的同时又带着莫名的脆弱易碎感。 只是,上面布满了碍眼的伤痕。 应在州搭在腿上的手僵住,他怎么能忘了这件事。 在边云落曾经的世界中,o头髮和眼睛颜色的艷丽程度,代表着生育能力的高低。 而生育能力的高低,则决定这个o的社会地位。 显然边云落的发色的眸色,代表着他基本没有生育能力。 并且边云落的家庭并不富裕,他就是家中的拖油瓶。 边云落以前总是遭到打骂,几次差点丢了性命,身上也留下了数不胜数的疤痕。 应在州猜测,小o肯定是很介意的,不然也不会遮遮掩掩的。 边云落不自在的拽了拽过大的领口。 他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身上的疤,只是怕上课吓到学生,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对面的应在州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拉住他的手:「很好……我选的衣服不会有错。」 「就是今天有点冷,这件内搭,穿在里面保暖。」这么大的领口,腺体也露在外面,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怎么办。 边云落拿着应在州塞给他的,纯白紧身超薄半高领内搭,像窗外看去。 冷?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天好像有二十九度? 面前的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边云落扫了眼自己的胳膊,瞭然。 应在州以为自己做错事了,这是在安慰他? 「嗯,确实有点冷。」边云落返回更衣室。 边云落再出来时,应在州并不在刚才的位置。 旁边的更衣间「唰——」的一声被人拉开,应在州额前的碎发略显凌乱,气喘吁吁地单手撑在门框上。 第22页 硬是摆了个帅气的pose。 应在州脱了刚才穿的那身黑西装,换了件更加活泼的。 乳白色的西装,淡粉色的衬衫,甚至连领带也打的整整齐齐,西装领上别着只,镶嵌着红宝石的胸针。 可是,看上去并不是像要带孩子出去玩的样子…… 其实刚进来的时候,边云落就注意到了,原来应在州的衣帽间里,还有除了西装以外的衣服。 他还以为,会像进了海澜之家一样。 「你今天还有别的事吗?」边云落担心对方还有工作要做,因为要带绵绵出去玩给耽搁了。 「嗯?没有」以为小娇妻要夸夸自己的应在州,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就这? 看了他半天,就问出个这? 难道他趁着小o进去的时候,快速换了身配套情侣西装。 不值得夸一夸吗? 实在不行,不应该夸夸他贴心吗? 知道边云落肯定不好意思主动让他穿情侣装,他就自己换了。 应在州挺挺胸,不对,边云落这是在关心自己吧。 那他懂了,这是作为一个o的矜持,小o不好意思表达对他的喜爱和欣赏:「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不用太拘束。」 边云落闻言点点头,不知道应在州从哪看出来他拘谨了。 「很好,那我们走吧。」应在州点点头,带着边云落和绵绵往外走。 出门后,应在州并没有立刻安排车。 而是带着一大一小在花园中散步,说是花园,倒不如说是个公园。 喷泉、假山和人工湖一应俱全。 绵绵左手牵着边云落,右手拉着应在州,蹦蹦跳跳的:「爸爸!梅花鹿!」 高兴地拽了拽边云落的手。 边云落顺着绵绵的力道往那边看去,竹栅栏围着片望不到头的区域,近处又三只小鹿好奇地瞅着他们。 「还有几只平平无奇的孔雀。」应在州挺挺胸,瞧瞧他的财力。 不但有孔雀,还有天鹅,有的时候还能看见刺猬和松鼠呢,小o肯定很喜欢吧。 如果小o想要提前搬进来,他倒也不是不能答应。 「汪汪!嗷呜——」就在边云落迷惑地看着应在州时,远处传来阵阵狗吠,声音越来越近。 一只大哈士奇,脖子上还拖着跟牵引绳,撒欢的沖两人跑来。 接着跳起来,直接扑在了应在州身上,一口咬住了应在州衣领上精心挑选过的胸针上。 两人来不及反应,「刺啦——」一声,应在州那套,出自大师之手量身定做的西装,就少了半个领子。 应在州整个人都僵住了。 霎时间,燥热的晚风似乎都凝固了。 黑眼睛的赛级哈士奇毫无所觉,甩着尾巴,叼着应在州胸针哒哒哒跑出几步,转过头来,看着应在州。 帅气的狗脸上写满了「你来追我啊,追到了我就还给你~」 见应在州半天没动静,那只哈士奇又跑回来,绕着应在州跑了两圈,牵引绳差点没把应在州缠起来。 哈士奇再次跑远。 像是挑衅般的把胸针放到地上,冲着应在州叫了两嗓子,又叼起来。 看得人血压飙升。 目睹全过程的边云落没忍住,嘴角向上勾了勾。 应在州脸都黑了,这个傻狗不应该被拴着吗?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这时,训狗的人才气喘吁吁的从林子里跑过来,身上又是水又是草叶的,看上去被折腾的够呛。 「哎呦,应总,对不起对不起,它跑的太快我没拽住。」训狗师看着应在州的黑脸,心态都快崩了。 应在州如鲠在喉,又不敢随意训斥对方,要是吓到小o怎么办。 就在气氛僵持的时候,哈士奇意识到自己受到了冷落。 狗头一甩,直接把应在州的天价胸针丢进了草丛,直接向边云落扑去。 边云落后退半步,赶忙松开绵绵的手,堪堪搂住了这只大狗。 哈士奇两只前爪搭在边云落的手臂上,张着大嘴,想要舔边云落的脸。 整只狗全身上下,都写着「愉悦」两个大字。 边云落一只手费力的按着哈士奇的头,然而根本不起作用。 训狗师都看傻了。 「愣着干什么!赶紧拉开!」应在州感觉的血压马上就要爆表了。 一把抓住了哈士奇的牵引绳,以强势的态度,把这只蠢狗从边云落身上撕了下来。 训狗师这才反应过来,快步上前,接过牵引绳。 哈士奇叫的撕心裂肺像是跟心爱狗生离死别。 训狗师还没来得及教训它,这只哈士奇就往地上一趴,大脑袋搁在前爪上,小声地呜咽,蓝眼睛里似乎还有泪水。 成精了似的。 「擦擦。」应在州掏出手帕递给边云落。 怒气沖沖地看向哈士奇。 一人一狗对视上,哈士奇立马不叫唤了,而是换上刚才抢胸针时的表情。 在应在州看来充满挑衅。 边云落默默擦着并没有被碰到的脸。 他大学时在宠物店做过兼职,其实很喜欢小动物,对这只哈士奇地举动并不反感,甚至有点可爱。 不自觉的眉眼舒展开来。 应在州看着他的表情,脸色一变再变。 不大对劲,这只狗和他的小娇妻都不太对劲。 第23页 文献里说,a都是拥有兽型的。 如果边云落能穿越,那有没有可能,这只哈士奇根本就不是一只普通的狗? 想到这里,应在州看狗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个a肯定是闻到了边云落的味道才冲出来的,然后嫉妒他的帅气,咬坏了他的衣服。 又觊觎边云落的美貌,所以扑到边云落怀里吃他豆腐。 不行,就算是组织上塞来的,这狗他也不能留了。 「这么蠢,还是送人吧。」应在州睨看着趴在地上的哈士奇,想跟他抢人根本不可能。 也不知道组织上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个野a! 边云落见应在州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犹豫片刻后:「哈士奇都比较活泼的,它算是聪明的了。」 「如果实在不想要,不如卖给我吧。」边云落其实一直有养宠物的想法,但由于种种问题始终没定下来。 边云落不知道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以至于应在州满脸哀痛地看着自己。 应在州内心掀起惊涛骇浪,难不成这就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两人从见面到现在还不过十几分,边云落居然要花高价从让手里卖走这个傢伙? 应在州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这只狗是个来自古代的a! 不行,他绝对不能让这个a和边云落朝夕相处。 送人也不行,如果这个a偷跑了,两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在一起了,怎么办? 应在州看向被训狗师紧紧拽住的大狗。 哼,他要把这个a留在身边,如果边云落想要见这个a,肯定会找藉口来自己家。 而他,会看紧这个a,一个训狗师怎么能够,起码再请二十个。 「看在你的面子上,先留下,我再找几个人来照顾他。」应在州绕着哈士奇转了一圈。 有他在,这个a别想翻起什么大浪。 边云落没看见应在州的小眼神,只以为应在州又回心转意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应在州挂着半截,滴里噹啷的西装领,严肃地看向边云落。 边云落指了指他的衣领:「换一下吧。」 这几天的相处,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应在州对自己的外形有多在意。 「算了。」应在州黑着脸,直接把外套脱了。 这还是认识这些天,边云落头一次见到应在州穿西装以外的衣服。 大臂处的肌肉将衬衫撑起结实的弧度,和边云落同系的颜色,却被应在州穿出了完全不同的感觉。 如果说藕粉色衬的边云落更加青春活泼。 但这样的颜色穿在应在州身上,只让人觉得充满了侵略性,银白色的袖箍体现出,手臂上的肉感。 虽然边云落看不出来,同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应在州,和其他男人的脸有什么区别。 但边云落这刻,似乎感受到了蓬勃的男性荷尔蒙扑面而来。 边云落垂眸,再次牵起绵绵的手。 他身手倒是不差,不过敏捷性更高,力量却不足,打架靠的都是巧劲。 因为他存不住肌肉,费长时间练出来的,不消两三天不动,就消失了。 边云落深灰色的眸子中带上了些许艷羡。 如果能像应在州这样,打人一拳肯定很疼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单手撑在车窗上的应在州,朝着边云落的那只手臂,似乎在隐隐用力。 袖箍勒紧肌肉,更显力量感。 第12章 花开富贵 生活处处是情敌 「应总,到了。」豪车停在水族馆门口。 边云落看了眼手錶,晚上八点,应该已经到闭馆的时间了才对。 「走吧,这是应氏的产业。」应在州为两人打开车门,浑身上下散发着金钱的光辉。 是时候让小o了解一下,什么叫做掌握全球经济命脉的男人了。 「您好,这是馆内新出的吉祥物。」水族馆外迎宾的小姐姐和经理排排站在门口,对着应在州点头哈腰的。 递给绵绵一只小企鹅的毛绒挂坠,「特意为小少爷准备的。」 绵绵小脸发红,小心翼翼地接过挂坠,「爸爸,你看。」献宝似地拿给边云落看。 小企鹅背着书包,带着小黄帽,表情憨憨的,很是可爱。 绵绵高兴,边云落自然也高兴,抬手摸了摸绵绵头,牵起小傢伙儿的手,带着绵绵往里走。 绵绵兴奋的拽着边云落蹦蹦跳跳。 不知是衣服地加持,还是绵绵的原因,今天的边云落看起来格外温柔。 柔软的颜色让他看上去像个学生。 边云落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神有多宠溺。 也许,他也该给自己放个假了,推掉些工作,多陪陪绵绵。 边云落注意到应在州又没跟上来,回头看向入口处。 穿着衬衫的男人,修长的手指上挂着只小海豚,快步跟上他们。 「给。」应在州状似不经意地把手中的海豚递给边云落。 边云落微怔,不知道应在州为什么会这么做,下意识地伸手接过:「谢谢……这不是给小朋友的吗?」 「你不是很想要吗,送你的。」应在州梗着脖子,目视前方。 不然为什么一直盯着那只企鹅。 这里的经理也真是不懂事,准备礼物也不知道备两份。 越往内走,光线就越暗。 第24页 因为没有人,四周静悄悄的,仿佛身处深海中,让人没由来得从心底升上股恐惧感。 边云落怕绵绵摔倒,处处不着痕迹地护着小傢伙儿。 「爸爸,好漂亮!」绵绵兴奋地趴在玻璃上。 透明的水母摆动着触鬚从向上浮游,绵绵伸手往上够,想捉住水母。 绚烂的灯光将水母映照成不同的颜色,「哇!」绵绵发出惊嘆的声音。 边云落拿出手机,默默地给绵绵拍了张照片。 应在州见状后退两步,掏出手机,用镜头将两人都框起来。 他无意间,看到了旁边还亮着灯的奶茶店。 如果没记错的话,李秘书好像说,这种东西很受平民的喜爱? 水族馆的光线偏暗发蓝,拍出的照片带着梦幻的感觉。 边云落专心给绵绵拍着照片,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支冰淇淋递到他面前,「给。」 应在州别扭的表情出现在眼前,边云落眨眨眼,乖乖接过:「谢谢。」 他和绵绵一人一只抹茶冰淇淋,一杯珍珠奶茶。 「你不喝吗?」边云落见应在州并没有给自己买,小声问道。 应在州扭过头,作出幅不屑的表情:「这种满是添加剂和香精的东西,有什么好的。」 「唔。」边云落腮帮鼓起一块,咀嚼着珍珠,含煳地应了声。 应在州明明很嫌弃,但还是给孩子买来不是吗? 应在州双手插兜,看着宽敞的通道:「不过是些廉价的东西,喜欢的话,以后有的是。」 等结婚了,给小o开个甜品店,边云落就等着收钱好了。 边云落拿着珍珠奶茶的手微微收紧,他侧头看向应在州。 虽然知道这种情况对应在州来说再正常不过,这也是为了孩子开心,但边云落似乎看见应在州脸上刻着的三个大字「暴发户」。 而且……这样的行为似乎无形间的在告诉边云落。 他和应在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或许以后和绵绵也是这样。 边云落没搭话,继续带着绵绵往里走。 三人在海豚表演区入座,应在州思想有些抛锚。 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感觉小o不大高兴呢? 海豚表演即将开始,边云落给绵绵穿上了水族馆提供的小雨衣。 「哇!」绵绵坐在观众席,跟着海豚摇摆的动作一起扭动着,小手都拍红了。 下面的饲养员拿起话筒,看上去有什么话要说:「现在我要挑选一位幸运观众,来配合我接下来的表演,有没有人愿意上来帮忙?」 话音落下,饲养员才尴尬地反应过来,现在的观众就只有面前的三位,他习惯性的说出了平常的台词。 好在绵绵十分配合,举起一只手,另一只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小脸红扑扑的,看想去像是个等到老师提问的乖宝宝。 「啊,我看到一个可爱的小朋友。」饲养员一眼就看到了绵绵,「那就请这位小朋友和他的……他的哥哥一起上来,帮助小海豚完成接下来的表演吧。」 绵绵高兴地拉着边云落跑了下去。 饲养员自然知道应在州的身份,没敢贸然把大老闆叫下来。 要是不小心弄湿了老闆的衣服,把他卖了恐怕都赔不起吧。 「两位可以先摸摸嘟嘟,和它熟悉熟悉。」饲养员叫来了小海豚。 边云落护着绵绵两人蹲在水池旁,伸长了胳膊去碰小海豚的吻部。 绵绵轻轻的摸了摸小海豚,就马上收回了手,惊嘆的看着海豚。 小海豚摆了摆尾巴,看上去很是羞涩。 电光火石间,那只小海豚冲着边云落跳起,圆润的吻部轻轻地触碰到了边云落的脸颊,留下片湿漉漉的水迹。 边云落瞳孔微微放大,表情略显震惊。 还是饲养员先反应过来,笑着说:「看来嘟嘟很喜欢这位先生啊。」 「现在我们需要先生配合小海豚完成一副画。」饲养员拿来张白纸。 边云落蹲在水池边,小海豚叼着特制的画笔,在白纸上作画。 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跃然纸上,观众互动环节结束。 「嘟嘟的画就送给这位先生拉,祝你们生活愉快。」边云落拿着画纸和绵绵返回观众席。 明明两人走前还很正常的应在州,现在的表情却带上了愤怒。 「怎么了?」边云落疑惑地看向应在州。 总不会是因为,只有与他和绵绵上去互动,把应在州留在这里,而生气吧。 「你!」应在州气的指指边云落手里的画,又指指边云落走后,就沉在水底像是害羞了的小海豚,「他!」 这里还有外人,他根本没办法直说。 那个海豚绝对有问题吧,肯定有问题,是不是又是一个a! 还偷亲边云落,还画爱心! 他都没有亲过边云落。 应在州火冒三丈。 边云落随着他的动作,看向水下的海豚。 所以说,应在州真的是因为没有一起下去,闹别扭了。 他还以为应在州会不愿意一起下去。 「抱歉。」如果知道是这样的话,他刚才应该拉着应在州一起下去的。 「这个送给你吧。」边云落把海豚的画送给应在州作为补偿。 应在州立马像戳漏的皮球,瘪了下去:「算,算了。」 第25页 小o也不是故意的,都道歉了。 主要还是怪这个a!大庭广观众之下耍流氓,臭不要脸。 可恶,这个世界怎么了,哪里来的这么多a! 应在州一把拿过爱心画,表情兇狠的,看上去恨不得直接把画撕了。 应在州冲着边云落勉强的露出个笑脸,将爱心画潦草的折起来,随手放进裤兜。 看上去根本不像喜欢的样子。 海豚表演结束后,边云落三人坐着透明的升降梯,从圆柱体水族馆中间下降到地下餐厅。 边云落把绵绵抱上椅子,又给小傢伙擦着手。 应在州越看越觉得,边云落真是个「贤妻」,就算是没有爱情,他也会对边云落好的。 「这是送给你的。」应在州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袋子。 这里面装的是目前市面上最贵的新款手机,他们家一人一个。 刚才在等边云落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点,立马让人又送来了两部。 边云落没接,平静的看着应在州:「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其实边云落都不打算要。 「手机,我可以教你用。」应在州把礼盒又往边云落的方向推了截。 拿出了自己的那只,他的是深蓝色,给小o是定制的浅蓝色,儿子的是嫩绿色。 三只手机摆在一起,充满了金钱的味道。 边云落胸膛起伏,眼睛微眯:「谢谢,我有手机,并不需要换。」 他能接受应在州给孩子买些无伤大雅的东西,也能接受应在州带孩子出来玩。 但他并不想让这种情况发展成应在州单方面的施捨。 有手机?「那你为……居然敢一直不加我?!」应在州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 边云落微微挑眉,这才想起来,之前李秘书嘱咐的事。 但是,有正常人会因为,对方没有及时添加自己的联繫方式,就直接送部新手机的吗? 边云落无奈:「现在加吧。」 说着话,找出了私人帐号的二维码。 两人的工作号已经加过好友。 「哼,你加我。」应在州轻哼一声,调出了自己的二维码。 他等了那么久,小o都没加他,今天还想让他主动,根本不可能。 边云落沉默的扫了码,低头拨弄着手机,柔软的灰发遮住额头,让他看上去像个稚嫩的学生。 扫码后跳出来了朵半开的荷花。 暱称是:花开富贵。 边云落的手指悬在「添加到通讯录」上,迟迟没有落下。 第13章 爱情买卖 老婆害羞了 边云落抬头看了眼应在州,将手机递过去:「这是你?」 应在州骄傲地点了点头:「怎么样,我的头像和暱称都是现在最流行的,如果你想要可以告诉我。」 边云落收回手机,发出好友申请。 审美是个人喜好,他不应该多嘴。 边云落收起手机,沉默地切着牛排。 应在州暗中观察着边云落的表情,好像有点欲言又止? 啊,也对边云落毕竟是穿越的,不了解这边的情况很正常,一下子被时尚的浪潮冲击到了而已。 应在州自认为贴心地把自己切好的牛排推出去,把边云落地换回来。 边云落的牛排刚切好,还没进嘴就飞了,他疑惑地看着应在州推过来的那盘。 这两盘,有什么去区别吗? 「我们什么时候把日子定下来?」应在州本以为边云落不会切牛排,擦擦嘴掩饰着尴尬。 是时候定下订婚的日子了,也好让小o带着孩子搬进来。 日子?边云落推推眼镜,什么日子? 哦,应该是绵绵认祖归宗的日子吧。 豪门好像很在意这些。 「不好意思,恐怕短时间内还不行。」绵绵的年纪太小,根本决定不了这些,而边云落又联繫不到姐姐,他不能自作主张。 应在州肩膀似乎往下垂了一些,整个人透着股失望的味道。 眼神中是边云落看不懂的情绪,似乎带着难过与心疼。 边云落捏紧手中的叉子,但始终没有松口。 「好大的胆子。」应在州戳着牛肉,居然又敢拒绝他,「理由?」 家里也已经装修好了,监视他的人也别他收买变成了间谍,小o还有哪里不满意吗? 边云落桌下的脚往自己的方向收了收:「应先生应该知道,有些问题还没有处理好。」 应在州知道他姐姐的事,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果然,听到他的话,应在州放在桌上的手移到了桌下。 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再没提这件事。 「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土里土气的铃声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略显凝重的气氛。 空旷的餐厅中似乎还有回音在耳边荡漾。 「不好意思」应在州沖边云落扬扬手机,起身离开。 边云落眉头微动,瞳孔放大,他万万没想到…… 应在州的品味如此,如此特别。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不算意外,毕竟应在州的头像和暱称也是那样的。 这旋律感觉很熟悉。 边云落突然想起来,之前班里的孩子唱的不就就是这歌? 难不成,是他太老气了?现在真的流行这种东西? 第26页 应在州走到角落,才接起电话。 「儿子,明晚你过来的时候,把小展一起带来吧。」方韵的声音响起,应在州虽然不和他们住在一起,但基本每周末都会回来吃顿饭。 方韵和老公越想越觉得儿子有问题,两人决定先把应在州骗回来,做个身体检查。 应在州表情阴翳,语气满是不耐:「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不会再接任务了。」 都是因为他们,小o刚才肯定是察觉到了他的杀手身份,才会没有安全感,不同意和他回家。 他们还想让他明天出出任务,根本不可能,他的手上不能再染上鲜血了! 应在州怒气沖沖地挂断了电话,必须要尽快退出组织!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方韵笑容狰狞。 好啊,这个臭小子,费劲巴拉养了他二十多年,现在敢挂老娘的话了。 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了。 中二期的时候,她都没听应在州说过这种鬼话。 方韵想不通除了脑子坏了,还能有什么原因,能让应在州说出这种话。 还是不要等明天了,今晚就把人抓回来吧,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应在州调整好情绪才回来。 「你的铃声。」边云落等他落座后,主动提起了刚才的事。 应在州立马放下手中的杯子:「没听过吧,这可是vip才能下载的。」 这也是他从那个奸细表弟那里知道的,听说是现在年轻人中最流行的歌曲。 「你想要吗?」应在州掏出手机,摆弄着。 不一会儿边云落就收到了「花开富贵」发来的压缩文件。 打开以后全是.mp3,顺位第一的就是《爱情买卖》。 「手机拿来。」边云落眼下出现了只修长有力的大手。 抬起头就能看见应在州,跟绵绵和託管班的小朋友分享糖果时,一模一样的小表情。 边云落下意识地把手机递了过去。 应在州美滋滋地给小娇妻换上了,和自己相同的来电铃声。 「你想要这样的头像吗?」应在州意犹未尽地询问边云落。 边云落连忙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比较喜欢现在的。」 应在州颇为失望的把手机还给了他。 边云落暗自松了口气。 本以为吃完饭今日的行程就结束了,没想到应在州又带两人去了别的地方。 「城堡!」绵绵晃着腿,高兴的拽了拽边云落的衣角,伸手指向车窗外。 边云落侧脸,窗外的西式建筑倒谈不上城堡,但确实大得吓人。 「这是?」边云落两手护住高兴的绵绵,看向身边的应在州。 应在州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惊喜。」 既然已经决定要结婚了,礼服的事就应该早点做打算。 等他脱离组织了,小o肯定就会主动提出订婚。 下次他可不会再给边云落拒绝他的机会了。 车子来到大门口。 穿着燕尾服的侍者为三人打开车门,一位扎着小辫,气质出众的中年男人从屋内走出:「在州啊,好久不见了。」 熟稔的跟应在州握手拥抱。 「这两位是?」中年人笑眯眯地看向,应在州身后安静的边云落。 「我老……老朋友,边云落。」应在州差点说漏嘴。 边云落不卑不亢地伸出手,完全没有应在州想像中得侷促:「您好。」 「你好,我叫云泽。」云泽握住边云落的手,笑眯眯地打量着他,就在边云落快要感到不适时,移开了目光,「边先生长得很好。」 边云落眉头皱起,垂在身侧的手微动,没有接话。 这人是什么意思? 「进来吧,别在门口站着了。」云泽带着两个人往里走。 应在州双手插兜,走在边云落身边,小声地给他解密。 「这位是有名的设计师。」当然也能设计出小o喜欢的礼服。。 应在州盯着边云落深灰色髮丝下露出的白嫩耳朵:「你喜欢什么都可以告诉他。」 应在州像是怕边云落听不到,凑得极近,温热的气息触及到了边云落敏感的耳朵。 引起一阵颤慄,边云落下意识地偏过头,想要逃离。 好在应在州先直起了身。 边云落松了口气,目不斜视得继续向前走去。 但他以为对他的小动作毫无所觉的应在州,心虚地移开眼,假意看向走廊中的壁纸。 不过几秒,又瞧瞧将目光落在了边云落髮粉的耳尖。 脸上露出个蠢兮兮的笑容,老婆害羞了,可爱。 「在州先去试试衣服?我给边先生量一下尺寸。」云泽的助理拉开帘子,只见一面墙上挂着的全是各式各样的西装…… 画面过于震撼,边云落惊讶地打量着这面墙。 原来这里才是海澜之家? 助理在应在州地指挥下,帮他拿下了心仪的西装,应在州率先进入更衣间。 「边先生,这边。」云泽拿着软尺,轻声叫着边云落。 边云落见状,跟了上去,绵绵则乖乖地坐在更衣室外吃着小零食。 云泽触碰着边云落的肩膀:「边先生请转身。」 边云落动作略显僵硬的背过身去。 他不太习惯他人的肢体接触。 云泽拿着软尺的手虚按在边云落的肩上。 第27页 连软尺都没来得及拉平。 只听见「刷拉——」一声。 两人所在的隔间门帘突然被人拉开,应在州衣衫凌乱得站在外面。 他似乎还没换完衣服,上身的白色衬衫领口大开,露出大片蜜色不断上下起伏的结实胸膛,下摆也没来得及塞进西裤中。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就跑了过来。 「云云云叔!」应在州一手撑在门框上,一手揽着门帘。 他就知道!开始换衣服的时候,应在州就觉得不大对劲。 平常他来这里,云泽的目光都是在他身上的,今天不一样。 从进门,云泽就一直在看他的小娇妻! 看看现在的画面!他的小娇妻被云泽堵在墙角。 眼眶发红,楚楚可怜的看着他,这是在求救! 再说了,孤男寡男怎么能够共处一室,还要产生肢体接触,小o会害怕的!他不允许。 边云落踉踉跄跄的被应在州从墙角拉出来。 「云泽,你越界了。」边云落被应在州挡在身后,男人肩宽背阔,挡住了他大部分视线。 「他是我的人。」从应在州不断起伏的后背能看的出来,他似乎气的不轻。 但除了第一句话是吼出来的之外,应在州似乎逐渐冷静了下来。 边云落看不到,但站在应在州对面的云泽却看的一清二楚。 应在州把人结结实实的护在身后,眼神无情到。 云泽仿佛看到了刚接手应氏时,以雷霆般的手段获得所有股东认可,又将应氏带上更高台阶的应在州。 倒不是说应在州的眼神有什么问题啦,云泽托着下巴,好奇地看着应在州。 只是,这个眼神出现的时机,未免有些微妙。 之前从没听说应在州有关系这么好的一位朋友。 恐怕有些猫腻。 「实在不好意思,冒犯了。」云泽露出个无奈的笑容,把软尺递给应在州「既然这样,那在州帮忙进行测量吧,我就先出去了。」 「哼,算你识相。」应在州随意地将衬衫下摆塞进去一半。 云泽还没来得及调侃,就被应在州强势地推了出去。 隔间内就剩下了边云落和应在州两人。 刚才还无比硬气的应在州,现在双手插兜,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扭过头不看边云落。 「你,你也不用太崇拜我。」应在州虽然侧着脸,却一直不停地偷偷瞄向边云落。 边云落分明从应在州的小眼神中看出了「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你的夸奖好了」的信息。 但是,边云落并没有很想夸奖应在州的意思…… 「不是要量尺寸吗?」边云落垂眸,指了指应在州手上的软尺,接着背过身。 身后的应在州欲言又止的张张嘴,就这? 小o不应该满眼星星的谢谢他,说他真体贴吗? 「哼!」边云落听到边云落在他身后怒气沖沖的冷哼,「你这是恃宠而骄!抬手!」 边云落垂在身侧的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腿。 不是第一次了,应在州说的每个词他都明白,但合在一起他就是听不懂。 总感觉有些隐情? 第14章 抱抱 真是拿你没办法 边云落乖乖的抬起手。 也许是因为看不到,触感也就变得格外明显。 边云落能清晰地感觉到,应在州的手绕过他的腰,隔着单薄的衣料,不属于他的体温传来。 边云落后知后觉地眨眨眼,这么多年,除了绵绵,他好像还没有跟别人这么亲近过。 大概是因为相对来说,和应在州比较熟悉。 当应在州的手触碰到自己时,边云落并没有感觉到那样强烈的不适与排斥感。 相比于边云落表现出得平静,应在州就不大一样了。 在边云落看不到的地方,应在州闹了个大红脸,一直偷偷地盯着边云落泛粉的耳尖,还有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白皙脖颈。 小o居然这么信任地背对着他。 还是说,这是在引诱他? 应在州拿着软尺的手微微颤抖,他要不要回应? 还是岔开话题? 「你……」应在州做了半天思想斗争,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来个字。 边云落闻声,侧过脸,看向应在州:「嗯?」 「绵绵上学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就把入学测试范围发给你,让孩子快点准备吧,早点进行入学考试。」 应在州在触及边云落目光的瞬间,移开了眼,语速极快,不带停顿地说完了话。 应在州的脸好像有点红。 边云落仰着头,不大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不过,幼儿园现在也需要进行入学测试吗? 也是,可能豪门世家幼儿园入学的门槛也要高一些吧。 边云落点头:「如果绵绵不愿意的话,还是去我之前计划的学校吧。」 「已经量完了吗?」边云落见应在州迟迟没有动作,出言提醒道。 「还没有。」应在州指尖微颤,岔开话题也不行吗?一定要继续吗? 听到应在州艰难的回答后,边云落又恢復了之前的动作。 刚好错过了应在州复杂的眼神。 边云落抬起手,安静地等待应在州进行后续的工作。 隔间内沉寂片刻后,边云落身后的人轻嘆一声。 第28页 一个温热的物体逐渐接近边云落,接着,应在州两条结实的手臂环在了他的腰上。 边云落头顶一沉,是应在州的下巴。 他整个人被带着,埋进了应在州的怀里。 背后靠着的胸膛微微震动,传来应在州的声音低沉又温柔:「真是拿你没办法。」 然而边云落只觉得莫名其妙,应在州又在做什么? 「在州啊!」隔间的门帘再次被人拉开,云泽声音极大,「应夫人来找你!」 场面似曾相识,三人陷入沉默。 边云落感觉到应在州僵在了原地。 他伸手拍了拍应在州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应在州触电般地松开了手臂,边云落这才恢復行动能力。 「既然应先生的母亲有事,测量的事还是下次吧。」边云落拍拍被弄皱的衬衫,走出小隔间。 云泽下意识让开了路。 边云落出来后,便见到了方韵,出于礼貌,颔首向对方打过招唿,才走到了绵绵身边:「绵绵,回家了。」 小傢伙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直打哈欠。 边云落见状,将绵绵抱起。 而被他扔在隔间里的应在州,石化在了原地。 云泽默默上前,小声的在他耳边说:「在州?我不是故意……」 勐然转过头的应在州,让姜展清晰理解了什么叫「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云泽后退两步,摆手打着哈哈:「我先出去了,应夫人还在等我呢。」 说完话,云泽迅速离开了隔间。 还顺手帮应在州拉上了门帘。 「云先生我先走了,麻烦您跟应先生说一声。」边云落带着绵绵向云泽道别完,就离开了。 天擦黑,边云落抱着绵绵沉默的站在路灯下,时不时看看手机。 这栋别墅离他们家不可谓不远。 「爸爸,我们不等妈妈吗?」绵绵双手挂在边云落颈间。 边云落收起手机,抿着嘴,眼神迷茫的落在前方,不知道怎么解释。 想起刚才的场面,他就莫名地觉得有点尴尬。 现在后背和腰间似乎还残留着应在州的体温,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 好在边云落订的车很快就来了,没让他的沉默持续太长时间。 回去的路上,边云落也能没对这个问题做出解释。 他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情绪,一直盯着车窗外的景色发呆。 好像自从应在州出现后,他的生活就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一直到照常哄着绵绵睡着后。 边云落独自一人枯坐在书房内,迟迟没能在教案上落下笔。 窗外居民楼的灯光接二连三的熄灭,边云落摘下眼镜,捏捏自己发酸的鼻樑。 拿起手机,打算给姐姐发消息。 映入眼帘的却是「花开富贵」的消息。 边云落微怔,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谁。 【花开富贵】:怎么先走了? 【花开富贵】:来接你的人是谁? 【花开富贵】:哼!给你五分钟的时间给我解释,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这几条消息,是他和绵绵刚坐上车时收到的。 然而现在早就过去几个小时了。 【花开富贵】:你这是恃宠而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半个小时之内给我一个理由。 应在州好像是真的生气了,这条消息过后,再没有新的消息发来。 边云落的手指悬在输入框上。 他该回復什么? 就在边云落犹豫的时候,聊天框上的「花开富贵」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边云落收回手。 对面的人好像很纠结,上方的字体变了又变,不知道反覆了多久,应在州终于发来了消息。 是个压缩包,绵绵的入学考试内容,紧跟着的是文字内容。 【花开富贵】:这是考试范围,今天的事是个意外。 应在州躺在病床上,扣着手机壳。 他已经查到,接边云落的人不过是个出租司机。 小o一直不理他,肯定是因为云泽突然闯进来所以害羞了。 也是,毕竟边云落从小生活在封建的古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结果就被人撞见。 要不是组织上突然来人把他抓走,现在又把他关起来,他肯定是要当场哄哄…… 不对,当面教育一下这个色胆包天小o的! 【边云落】:嗯,没关系。 边云落眨眨眼,没想到应在州居然会为了今天奇怪的举动主动道歉。 也许只是无心之举? 点开应在州发来的文件,边云落奇怪的发现,里面基本都是初中的课程内容。 豪门幼儿园的要求居然这么高? 【边云落】:这些内容对绵绵来说可能有点难了。 虽然他有提前教过绵绵一些简单的汉字和数字,但这些内容也太勉强了。 【花开富贵】:你未免太小瞧我的孩子了。 边云落拿起桌上的笔,在指尖快速转动着。 看上去,应在州这是哪来的自信? 【花开富贵】:对了,明天有个惊喜。 应在州躺在病床上,脸色臭极了:「啧!」 组织突然把他抓回来,还不知道会不会对他严刑拷打。 第29页 【花开富贵】:倒也不用太担心,很快我就会把事情解决。 边云落手中的笔停在了两指间。 大概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吧,说起来两人见面后,应在州就没有再和他有工作上的往来了。 【边云落】:有什么我帮得上忙,尽管说吧。 【花开富贵】:我明白你的心意,放心吧,我能行。 应在州展颜,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 果然,小o真是爱惨了他,明明知道有危险,还提出要一起承担。 收到消息的边云落,又转起了笔。 他好像看懂了,又没完全看懂应在州的意思。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边云落思考时,他的工作号受到了合伙人发来的消息。 【杨秘书】:边老师明天的拍卖会您准备的怎么样了? 【边云落】:没问题了。 【杨秘书】:好的,明天会派车接您的,绵绵那边也会有人照顾。 【边云落】:多谢。 【杨秘书】:边老师客气了。 边云落看看时间,给姐姐发完消息后,回屋休息了。 应家老宅内,被方韵逮回家的应在州坐在床上,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严刑拷打」。 眼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跳到了凌晨两点,还没有人来带他走。 明明刚才那个女人说,要做什么检查。 别以为他听不懂,就是要对他用刑。 应在州等得不耐烦,一气之下……翻出了边云落的照片。 抽抽鼻子,哼,他也不是那么想小娇妻。 欣赏片刻后,应在州打开了他的围脖小号。 虽然还不能公开,那他偷偷的宣誓下主权,应该没事吧。 然而打开帐号的应在州,瞳孔微微放大。 黑暗中,他的那张俊脸被手机屏幕的光芒照的煞白。 应在州飞快的翻着曾经发过的内容,不断的将里面的照片放大观察。 一路滑到最低端,他的小号居然从十四年前,就开始断断续续地发布了无数条,和照片中这个人相关的内容。 第一条是:没想到还会有这种父母,就算是作业结束了,这人我也要继续资助! 配图是个黑瘦的小男孩,看上去十来岁的样子。 可怜兮兮的蹲在墙角,眼神极为麻木,身上大概穿的好像是女式的衣服,艷俗的粉色让男孩的脸色看起来更差了。 偏大的衣服空空荡荡的挂在身上。 往后翻便是男孩做农活、卖早餐还有上学的照片。 期间,男孩似乎没少受到家人的打骂,还有同学的欺凌。 应在州的表情如遭雷噼。 第15章 眼镜 我不守男德啊! 应在州眉头紧锁,如鲠在喉。 围脖上的时间跨过四年,男孩长大了。 照片似乎是在江大门口拍到的,男生戴着眼镜,神色冰冷,眼神中却掺杂着激动与嚮往。 穿着破旧的白衬衫,在浓密的绿茵下,自动与周围嘈杂的环境形成屏障。 熟悉的侧脸让应在州太阳穴发胀。 照片上的男生,长得和边云落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是更瘦更青涩些。 根据内容能看的出来,男生毕业后,自己还在偷偷提供帮助。 最新的一条消息就在发在不久前。 内容是:今天又要应酬,要不是他在旁边的包厢,我才懒得去。 配图中的男人看上去,已经和现在的毫无差别了。 应在州脑中循环播放着「糟糕」这两个大字。 小号中的这个人肯定不是边云落,这是应在州非常笃定的一点。 毕竟边云落是穿越过来的,十四年前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这个世界上个居然真的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 不过,好奇怪,他为什么对这些一点印象都没有? 难不成和之前住院有关。 对,绝对有关,当时他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不就是组织上的人吗? 他肯定是被组织上的人清楚了这段记忆,那对夫妻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原来他所在的不单单是本带球跑,甚至还有条暗线是替身。 小o后期黑化肯定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吧。 「啧!」应在州嫌弃的看着自己,真是个渣男啊! 怎么这么不守男德?可恶啊,他不想搞这些。 不行不行,应在州的手指悬在删除键上。 哪怕他对边云落没有真正的爱情,两人也要结婚了,他不能做这种事。 更何况他现在还失忆了,完全可以把这个人忘掉。 从此以后,他的伴侣就只有边云落。 但应在州迟迟没能点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删了一定会后悔。 挣扎了半天,最终,应在州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直接卸载了围脖。 转而把边云落在食堂的照片设置为尽自己可见,发到了朋友圈。 花开富贵:我的伴侣只有边云落,也只能是他。 从此以后,他曾经的那个白月光就是粒陈年饭粒,还得是长了绿毛的那种! 发完的应在州,颓废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闷闷地哼唧了两声。 论突然发现自己是个渣男,该如何改邪归正。 * 第30页 转天下午。 接边云落的车早就停在了居民楼下。 「您好。」边云落把绵绵送去了託管班后,这才回来。 和杨秘书打过招唿,照常坐在后排。 前排的秘书转过头来,低声跟边云落交流:「边老师,今晚的拍卖会很重要,您的主要工作还是老样子。」 秘书看看表:「还有些时间,先带您去换身衣服,然后和老闆一起去拍卖会。」 边云落眨眨眼:「好的,今天也要带隐形吗?」 秘书微怔,似乎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在意这个:「是的,这样比较方便动作。」 「嗯。」边云落抿着唇,低声应道,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其实,眼镜并不会妨碍他的动作,他也更喜欢戴眼镜。 但是老闆的要求,还是尽量满足的好。 副驾驶上的秘书,频频通过后视镜看向后方的边云落。 谁能想到看上去斯斯文文,满身书卷气的边云落,那么能打,且意外的抗打。 造型师笑的一脸灿烂:「边老师您好。」 边云落拿着衣服进入更衣室。 果然还是不太能适应有钱人朴实无华的生活。 边云落虽然经常穿衬衫西裤,但也就只有工作需要的时候才会穿全套西装。 他抬起下巴,立起领子,生疏的对着镜子打着领带。 突然想应聘时的场景。 他刚做老师的时候薪水不高,还要抚养绵绵,只能寻点其他挣钱的门道。 边云落精通四门外语,本想找个翻译的副业。 没想到来了之后,面试官却问他会不会散打。 搞了半天,是想找个真保镖,兼职翻译。 巧的是,他恰好练过几天拳脚。 边云落修长的手指勾着领带从洞口穿过,额前的灰发微微遮住眼睛。 整理好领带后,他捏了捏自己手臂上肌肉,遗憾的摇了摇头。 他是很能打,但力气算不上大。 因为体质,他存不住肌肉,费劲练出的肌肉,可能要不了几天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边云落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天看到的应在州,如果他也能练成那样就好了。 「边老师,好了吗?」造型师在外面轻声问道,今天的活动十分重要,边云落的造型也被重视起来。 边云落直接拉开帘子从中走出。 为了配合僱主,今天特意为边云落准备了套白色的西装,配上薰衣草紫的衬衫,还有绛紫色的领带。 衬衫照例繫到最上面,加上平时边云落不会佩戴的领带。 除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更为边云落添了几分禁慾感。 边云落的仪态很好,像颗挺拔的劲松,剪裁得当的西装显得他肩宽腰细。 他点低头整理袖口边往外走,优秀的眉骨和鼻樑简直就是女娲在炫技。 「边老师坐这边,我先帮您弄一下头髮。」造型师小姑娘满脸通红。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边老师什么都没露,她还是觉得好涩! 尤其是刚才整理衣服的时候,泛红的指间划过淡紫色的衬衫。 小姑娘轻轻的拿下边云落的眼镜,任其挂在边云落的脖子上。 啊啊啊啊!小姑娘内心的小人捂着脸疯狂尖叫。 每次摘眼镜,边云落露出的那一瞬迷茫无辜的表情,她都觉得自己是在亵渎男神。 边云落闭着眼任由造型师摆弄。 柔软的灰发被髮胶往后梳起部分,露出一半光洁的额头。 边云落的脸色太过苍白,造型师通常会给他稍微上腮红,滋润一下嘴唇,其他的也就不动了。 不过,最难的还是戴隐形。 不是没尝试过美瞳,不管什么牌子的美瞳,边云落带上一两个小时就会眼睛发红。 最后干脆换成更薄更柔软的隐形眼镜。 尽管这样,他还是不太习惯。 而且边云落只会摘,不会带。 「边老师,睁眼,戴隐形了。」小姑娘捧起边云落的脸,带着颤音。 边云落控制不住自己眨眼的动作,过长的睫毛一次又一次将隐形眼镜推远。 小姑娘又不敢用力,两人废了半天劲才把带好。 「麻烦你了。」边云落不太习惯,不停的转着眼珠,生理性的泪水不断顺着脸颊滑落。 漂亮的深灰色眸子水水润润的,眼尾带着红。 边云落的睫毛又密又长,却不捲翘,看上去格外乖巧。 高冷禁慾的老师染上了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没,没事的。」小姑娘慌乱的摆着手,总有种自己把人欺负哭了的兴奋感。 秘书急匆匆地走进来:「时间到了。」 边云落起身要和秘书离开。 小姑娘着急忙慌的从首饰盒里取出堆饰品:「边老师,这些您在路上戴上。」 边云落接过,揣在了兜里。 第16章 戒指 保平安,通财运 校门口的应在州焦急的抖着腿。 又让他等!这是第二次了!他很少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人机会! 况且他今天还是从组织逃出来的。 眼见拍卖会的时间越来越近,应在州在膝盖上画圈的手一顿,拿起手机。 不是已经加了他的好友吗?不出摊为什么不告诉他一声! 第31页 应在州坐不住,忍不住往车窗外望了望。 突然发现,今天校门口的小吃摊好像比往常少了许多。 难道是因为周末,孩子不上学? 「应总,时间到了,我们先去拍卖会吗?」李秘书发动车子,低声询问。 应在州撇撇嘴,他本来想带边云落一起去做个新造型,再领人去参加拍卖会的,没想到连人都没见着。 昨天不都说要给小o一个惊喜了吗,也不乖乖等他。 应在州瞬间对拍卖会失去了兴趣,想去边云落家里看看。 「不……」拒绝的话刚说出口,应在州突然从侧视镜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满面愁容,活像个被抛弃了的怨妇。 应在州神色一凌,没想到剧情对他的影响居然这么大。 他怎么能被所谓的剧情影响,他可是个冷心冷情的杀手霸总。 「去拍卖会!」应在州大手一挥,决定了目的地。 李秘书默默的瞥了一眼后视镜中的应在州。 应总很焦虑,焦虑到连衣服都懒得换,就打算直接去拍卖会了。 说是拍卖会,其实更像是场宴会。 宾客们将邀请函交给门童,接着便有迎宾小姐带领落座。 等拍卖结束后,宾客们将会被带入隔壁参加晚宴。 作为主办方这边的人,边云落和僱主在后台等待着活动开始。 穿着白色西装的白玦在边云落面前不停地打着转,看上去十分紧张。 边云落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样紧张。 「小云啊,今天可不能出错。」白玦突然一屁股坐在边云落旁边,不停的抖着腿,「你不要紧张啊。」 还在努力适应隐形眼镜的边云落眨着眼点点头:「好的,我尽量。」 其实,他觉得白玦更需要放松。 「我跟你说啊,今天我可请了个大人物。」白玦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那可是在商圈只手遮天的人,最近我们要谈个合作,今天必须给他留下个好印象。」 白玦年近三十,总喜欢「小云,小云」地叫边云落。 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得直爽性格。 边云落放下今天的主持稿,点点头。 他收了钱,自然会做好分内的事。 「白总!人快到齐了,准备一下就要开始了。」秘书敲敲门,出声提醒。 边云落瞬间感觉到身边的人僵住了,连腿都不敢抖了。 看来今天确实有重量级的人物。 「小,小云。」白玦哭丧着脸,说话都不利索了:「我紧张。」 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本来就不好,小场面还能应付,但一想到下面坐着的人,他就紧张。 边云落不会安慰人,平时绵绵紧张或是难过,用小零食哄哄就好了。 他下意识的把手探进裤兜中,手指触碰到冰凉坚硬的金属物。 那是造型师出门前塞给他的饰品。 路上,边云落还在努力适应隐形眼镜,把这事给忘了。 边云落摸索着,似乎碰到了一枚戒指。 「白先生。」边云落打断了白玦絮絮叨叨的声音,「这是高僧开过光的。」 他郑重把戒指塞给白玦:「能保平安,通财运。」 「啊?」白玦一愣,「真,真的啊。」 边云落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也许是因为平常边云落从不开玩笑,永远一本正经。 白玦下意识的没有怀疑,把戒指带上了,意外的好像真的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好像,真的有用哎。」白玦傻兮兮地看着手上的戒指,「那,小云你怎么办啊?」 边云落把兜里的东西都拿出来,一一带上:「还有很多。」 白玦挠挠头,完全察觉到,边云路是在哄他:「高僧,还挺敬业哈。」 「白总,开始了。」秘书再次催促道。 场内,被单独安排在高台上的应在州脸色臭的要死。 「李秘书,已经等了多久了,怎么还不开始?」应在州怒气沖沖的问。 李秘书看看时间:「我们刚落座一分钟左右,应总。」 应在州发出声气音,愤怒地撑着下巴,看向下方。 幕布拉开。 不耐烦的应在州突然直起身,两眼发直地盯着台上的人。 边云落抬手调整着话筒,手指上组合款的关节戒和戒指,圈住边云落修长白皙的手。 不但没有像造型师想像中的那样,为他添上几分活泼气质,反而将人衬的愈发高不可攀。 流畅的英文响起。 边云落说了什么,应在州一句都没仔细听,他从高处看不清晰。 而包厢内的大屏幕,又一直在给边云落身边的白玦大特写。 应在州情不自禁地按住座椅扶手,整个人向前倾去,想要努力透过面前的落地窗看清台上的人。 没错,虽然看不清,但那绝对是边云落。 他在校门口守了半天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应在州抓心挠肝的,镜头终于给到了边云落。 「小娇妻」站姿挺拔,美颜精緻,尽管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又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他没戴眼镜,头髮梳上去后眉眼被清晰地露了出来。 深灰色的眸子在灯光下十分通透。 冰冷的气质尽显,像是裹在冬日夜空中,难以出触碰,散发着清辉的皎月。 第32页 应在州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时隔四年,他又看到了边云落额侧的小红痣。 应在州紧盯着屏幕中的边云落不放。 「小娇妻」的眼睛有点红,和四年前如出一辙。 发生关系的那天,其实应在州记不太清了。 但他隐约记得,边云落哭了,像只骄傲高冷的猫咪,被人强行翻过来吸肚皮时一样。 想反抗,却只能眼泪汪汪地发出娇软的叫声。 应在州抬手遮住嘴唇,他知道为什么边云落会出现在这里了。 恐怕是为了赚外快吧。 自从知道边云落的状况后,他找了不少描写底层人民生活的书。 养个孩子这件事,对他们来说似乎负担很大。 镜头粗略的扫过下方的竞拍者,应在州搭在扶手上的手骤然收紧。 他不喜欢有些人不礼貌的眼神 边云落一个穿越人员,为了背下今天的这点稿子肯定费力不少劲。 果然,还是应该早点把人娶回家。 他的人怎么能够为了那么点小钱,受这种苦! 镜头再次黏在了白玦的脸上。 即将和白玦又合作的应在州,脑海中自动显现出白玦的资料。 白玦,28岁,在任两年,管理能力不错,但心态脆弱,胆子极小。 长相中上,肯定是比不上他这种绝世容颜,能力也不用说了,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能赶得上他。 而且已经订婚,毫无竞争力。 应在州拽拽自己的西装,挺直腰板。 等会儿拍卖会结束,他就要让边云落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魅力。 边云落和白玦的任务简单,只要在拍卖会开始前做个简单的介绍就好。 等拍卖会正真开始,就没他们的事了。 两人现在已经退回幕后。 白玦长出口气,转转手指上的戒指:「小云啊,你这个还真挺好使,是哪个寺庙的高僧啊?」 有空他也去拜拜好了。 边云落答非所问:「那位大人物也会参加宴会吗?」 「不太清楚啊,他什么时候走完全看心情吧。」白玦摸摸下巴,他还真不太清楚应在州的喜好。 「高僧的事等宴会结束我再告诉您吧。」边云落不适地眨眨干涩的眼睛。 等会儿再说实话吧,免得白玦在宴会上出什么问题。 两人所在的房间也是能看到拍卖会现场的,桌上还摆着些瓜果零食。 白玦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对了,你家的小外甥呢?」 边云落接活总是对时间格外在意,询问过后,白玦才知道,原来他每天还要去接孩子。 「杨秘书帮忙安排了。」边云落淡淡的回答,他也给託管班的老师打过电话,发过杨秘书的照片了。 拍卖场上的物件底价一再升高,白玦的注意力逐渐全部放在了竞拍上。 边云落安静的坐着,握着只玻璃杯,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在上面轻蹭。 关节戒与杯壁相碰,时不时发出细微的响声。 他有些愧疚,前阵子刚还完债务,又给姐姐打了些钱,存款所剩无几。 但绵绵的生日又快到了,加上幼儿园马上要开学,今天的的活动可以说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只不过,三年多来,他很少让别人去接绵绵,不知道小傢伙儿会不会哭鼻子。 边云落抿着唇,感到自责。 想到能还清债务他就开心过头了,不小心忽略了之后的问题。 「啧,不会是应家,真是财大气粗。」身边的白玦忍不住出声感慨,唤回了边云落的思绪。 他抬头看向面前的屏幕。 第17章 反派 你是不是快到发情热了 与竞拍者所看到的不同,边云落他们所在的休息室中,还实时更新着竞拍结果与进程。 上一件物品再次被高台上的竞拍者拿下,连带之前竞拍结束了的八件,其中已经有四件落入那位竞拍者囊中。 这已经不是一般富豪能够负担得起的数目了。 边云落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 这些与他无关,他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 白玦早就习惯了边云落的冷漠,他本就是个碎嘴,没人捧场也能自娱自乐。 边云落松开手中的玻璃杯,忍不住轻轻揉了揉眼睛。 「喝完了?要再来点吗?」白玦注意到他的动作,好奇地凑近了些。 共事这么久,他还没见过边云落喝酒呢,怎么今天突然主动喝了一杯。 见边云落摇头,白玦便也没再强求。 为了早些进入晚宴,拍卖会准备的东西不算太多。 没过多久便结束了,临出门前边云落无意间扫到了屏幕上的竞拍情况。 加上之前的几件,这场拍卖会,高台上的那位宾客居然贡献了将近一半的业绩。 边云落按按太阳穴,总感觉眼前的视线有点模煳。 大概是隐形眼镜的问题吧,边云落并没有放在心上。 台前的竞拍者们也由专人引导,准备前往晚宴现场。 只是半天都不见有人起身。 大家都在等待高台处的人。 侍者推开门,应在州两条长腿,迈着大步从内走出。 外面的人像是按下了开关,这才动了起来。 「应总,真是好久不见,听说最近刚拿下了和gc的合同,真是强强联合啊。」凑上来的人向应在州道着喜。 第33页 应在州看了他一眼,星光娱乐的。 叫什么名字来着,算了,不重要。 星光娱乐是娱乐圈内出了名的黑心公司,经营手段一般,拉皮条的功夫倒是不错。 而且这个人就是刚才,用那种噁心的眼神,评估物品般打量着边云落的,其中之一。 如果消息无误,明早大概就会有星光娱乐高层的丑闻流出。 法制咖,没必要接触。 应在州厌恶的皱起眉头,连敷衍眼神都懒得给那人。 如果这人再说两句话,他可不保证今晚自己不会重操旧业,把这人暗鲨了。 除了开场那十几分钟他就再没看到边云落了,气得他怒拍八件物品。 一会儿要是还见不到人,他就…… 他就,去问问那个白玦! 边云落早就跟白玦等在宴会大厅了。 大家进入后,厅内的乐队接收到讯号便开始进行演奏,侍者们也端着托盘从四面入场。 对这种场面早已习惯的宾客自觉地三两成对,与自己的目标对象攀谈。 白玦作为主办方,自然瞬间被围住,边云落安静地守在他身边。 白玦的英语还算不错,但其他的就要靠边云落了。 扎在一群高颜值的豪门贵族和金髮碧眼的外国人之中,边云落竟然毫不逊色。 边云落的举止礼仪和周身淡然的气质,与用金钱堆出来,充满世俗气息的不同。 他像株月下的青竹,清冷淡然。 「白玦请的这人,口语还行,就是这业务能力稍微差了点。」大厅一角,三人凑在一起端着高脚杯假意寒暄,实则暗中八卦着。 「呵,连个笑脸都没有,不知道有多高贵呢。」 另一个端起酒杯遮住自己及忍不住勾起的嘴角:「脸长得好看就行了呗,还管那么多?」 「可不是嘛,你瞧人家一个小翻译,穿的也是今年的新款高定呢。」酸熘熘的话一句接一句。 「他不但要穿高定,还要穿私人订制,你有什么意见?」低沉的声音在那人身后响起,给他吓了个激灵。 「呦,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急……」那人转过身后,暗讽的话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应,应总,对不起。」 应在州双手插兜,懒得听他解释,迈着两条长腿沖边云落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的人就该穿好的用好的吃好的! 不过是件破衣服,就算边云落要拿来剪着玩都行,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这几个人,天快凉了,该破产了。 走近了,应在州便听到。 对面的义大利人讲了个小笑话,边云落面无表情的给白玦翻译成中文,然后在笑话结束加上了句:「这是个笑话,您应该笑。」 只见白玦心领神会,边抚掌边礼貌地笑出声来。 「好了,收。」边云落在旁边低声提醒。 接着将白玦的话润色后,再次翻译给对方。 一场对话进行的极其顺利,宾主皆欢。 目送几人离开后,边云落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 他的手指冰凉,触碰到发烫的脸颊,带来片刻纾解。 是这里太热了吗?边云落甚至感觉头有些晕。 「应总您好!好久不见好久不见」白玦受宠若惊的声音响起。 边云落抬头看向来人,怔楞在原地。 原来白玦嘴里那个只手遮天的商界大佬,就是应在州。 边云落随即反应过来,继续跟在白玦身边。 虽然知道应氏实力强劲,但边云落到底对这个圈子了解不算太多。 不过倒也不算太意外。 难不成应在州昨天说的惊喜就是这个? 「这位是?」交谈过程中,应在州有意无意的将话题往边云落身上引。 谈自己,白玦可能还有点心虚,但谈到边云落,他立马像个吹嘘儿子的傻爸爸:「这是我外聘的翻译兼职保镖,边云落。」 白玦推着边云落的后背,让他往应在州面前凑:「小云精通四国语言,还能够根据场合随机应变作出提示,也非常能打,身手敏捷。」 「物美价廉!」白玦像个电视销售。 「小云?」应在州黑了脸。 能打?这个词怎么可能和小o沾上关系? 边云落这些年为了养孩子,到底都吃了什么苦。 书里的边云落刚离开他的时候,怀着孩子露宿街头,后来在饭店洗碗,一直到显怀后没有办法才离开饭店。 流落在外的边云落被一个好心人救了,在那人的帮助下生下了孩子。 为了报答对方的恩情,边云落还没出月子的时候就开始摆摊。 慢慢的把欠的钱还上,搬了出来。 但生活依旧过得紧紧巴巴。 白玦战战兢兢地眼看着应在州的脸由黑转绿,又突然抬头,看向他。 那眼神间简直像恨不得冲上来把他掐死。 他,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白玦紧张地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应总下句话是不是就是,我们的合作不用谈了。 应在州上下打量着白玦。 一张文文弱弱的脸,没什么肌肉,看上去脾气很好。 最重要的是,很了解边云落,和边云落表现的很亲密。 难不成,这人就是那个救了边云落的好心人? 第34页 应在州突然看到了白玦擦汗的那只手,那手的食指上带着只戒指。 金色的,看上去并不是很昂贵。 但是总觉得在哪见过。 应在州的大脑高速运转,最后落在的边云落身侧的手上。 那只白玉般的手上,带着七八个关节戒,但只有一个戒指。 和白玦是同款。 应在州的瞳孔微微放大,感觉自己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瞬间断了。 白玦要订婚了,两人带着同款戒指。 甚至还穿着同色西装! 大厅内穿白色西装的人不在少数,导致应在州刚才没有注意到。 现在细细看下才发现,两人的西装款式和颜色都比较相似。 不同的就是白玦的更为华丽,是私人订制,比边云落的要昂贵的多。 书里的边云落虽然一直爱着自己,但却对那个救过他的人也产生过朦胧的好感。 甚至后面偷窃应氏机密也是在那人地怂恿下做的。 难不成因为他擅自改变剧情,让两人情投意合了? 老婆很有可能不是自己的了。 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应在州感觉脑袋里放起了烟花。 这时,有个瘦弱的侍者,看上去不大熟练地端着托盘向几人走来。 只见应在州咬着牙,突然把插在兜里的手抽出来,意图指向白玦。 却在途中不小心打到了侍者手中的托盘。 托盘中的点心、酒类朝着白玦洒去。 深谙自己今天的职责的边云落,一把抓住白玦的手腕,将人挡在身后。 大部分的高脚杯和小瓷盘,都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边云落的身上。 其实还好,并不是很疼,只是身上沾了酒液,又黏又潮让边云落感到不大舒适。 「您没事吧。」边云落拉着白玦的手,轻声问道。 「啊?我没,没事,你怎么样啊?」白玦人都傻了,想把边云落转过来看看。 侍者在旁边不断地鞠躬道歉。 「嗯,没事,你收拾收拾就好。」边云落风轻云淡地摆摆手,还顺便把侍者扶了起来,「我去换件衣服……」 应在州焦急地打断了边云落的话:「什么没事!」 怎么可能没什么事,他早就发现边云落不太对劲了。 小o的身体不好,脸色和唇色总是发白的,现在却都红彤彤的。 眼睛也有些发红,像是随时能哭出来的样子,明显就是很疼。 o都是脆弱的,这是常识,但在这里却只有他知道,边云落就算是疼也不敢说出来。 而且边云落这个状态明显是,发情热的前兆! 「你们的休息室在哪?」应在州看向白玦,「叫人拿新衣服和医药箱来。」 应在州眼睛一转,不对,又看向李秘书:「算了,还是你去,拿件新衣服过来,顺便把家庭医生叫过来。」 边云落来不及解释,就被应在州带走了。 这边的意外已经引起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大厅内不少人都在看着这边的动向。 没想到应总和白总关系这么好啊。 等两人离开后,大厅又恢復了热闹。 白玦摸摸下巴,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啊。 边云落走了!那,那有人跟他聊天怎么办? 不行,他先熘吧,白玦暗搓搓的往卫生间走去。 边云落被应在州一路带到了二楼的休息室。 「啧,真小!」应在州心里烦躁,抬手扯开领带。 边云落意外的从他豪迈的动作中,感受到几分所谓的野性的美感。 却不想应在州面对他的时候,瞬间变了脸,像条大狗:「你,你后背疼吗,我看看,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边云落没想到他是要跟自己道歉,深灰色的眼睛认真的看着他,甚至带上了几分笑意:「没事。」 应在州心脏骤停,边云落比他矮了大半头,从他的角度看边云落显得小o脸更小,眼睛更大了,乖乖地牵着他的手,还软乎乎地安慰他。 好像,有,有点萌。 「你是不是要那个了……」应在州有点脸热,压低声音,发情热三个字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边云落垂眸,要哭?「真的没什么事,而且都不太疼。」 应在州眉头紧皱,小o怎么还在逞强,跟他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我不是在说你的伤!」应在州急的直冒汗,「当然伤也很要紧,但是,你有没有感觉浑身发热?」 边云落沉默片刻,确实有点热,他以为是空调的问题,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嗯。」 应在州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这就是要到发情热了,小娇妻怎么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 「先上药换衣服,然后我带你回家。」这里并不是处理事情的地方,「好,给我看看你的伤。」 边云落搞不懂应在州在打什么哑谜,只以为他不放心自己背后的伤。 等着边云落动作的应在州,真的看到边云落开始接扣子的时候,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褪去外套后,淡紫色的衬衫露了出来,浅淡的颜色衬得边云落肤色极白,两颊粉嘟嘟的,像块可口的奶油蛋糕。 救命,好像,更可爱了。 应在州又想起了他和白玦同款的戒指,别别扭扭曲的侧过脸,却又忍不住偷偷的看向边云落。 第35页 都说发情的omage会比平时看上去诱.人千百倍,没想到以他强大的自制力也无法抵抗。 难道边云落跟白玦也会这样卖萌吗?可恶,明明是他的老婆! 边云落对此事毫无察觉,他勾上领带将其扯开。 第18章 小笨蛋 我老婆超可爱 衬衫继续向下褪去,露出边云落被盘子和酒杯砸到的肩部背部。 边云落勾着衬衫的手稍稍有些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后背不会太好看,不单单是因为他皮薄,小磕小碰就会留下紫青的印记,也因为那里有些旧伤。 和手臂上一样。 「这,这是什么?」应在州指尖颤抖想碰碰边云落身上的疤,却又胆怯的收回了手。 边云落很白,被砸后大片的青紫色十分显眼。 但最可怖的还是他背上交错的伤疤,好像有被烫到的,有缝针后留下的…… 原来不直是手臂上有伤。 「那些都是旧伤了,没事。」边云落将衬衫拉起来。 他的父亲是个喜欢家暴的赌鬼,但这事已经过去很久,没必要再提了。 应在州急了,直接上手拉住了边云落穿衣服的手,将衬衫又拽了下来:「怎么又是没事!你这……」 他只在书上了解过边云落的过去,远远没有亲眼见到来得震撼。 「应总,衣服拿来了。」刚才应在州吩咐得急,李秘书一时大意,直接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空气都凝固了,只见边云落衣衫凌乱的被自家老闆按住。 平日里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泫然欲泣,脸色羞红。 李秘书以最快的速度鞠躬道歉,把西装放在门口,狠狠的关上了门,假装自己未曾来过。 「咳咳!」应在州勐地撒开手,他可不会被美色沖昏头脑,对边云落产生什么不应该的感情。 「我只是问问,根本不是在关心你。」应在州转过身,不再看边云落,「你上了药,再换衣服。」 要不是边云落是穿越过来的,他找不到那个渣爹,他今晚一定要去把人暗鲨了。 应在州的手往后撇撇,「这戒指和西装,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种东西都好意思拿来定情,也就只有边云落这样的小笨蛋才会喜欢。 「那套西装款式也不适合你,以后少穿。」少穿和白玦同色的衣服,要一样,也应该和他一样。 「找伴侣还是要找心态好胆子大的。」就像他这样,白玦那样肯定是不行的。 「还有,不会就不做了,反正你也不是很聪明。」所以不要为难自己去学什么语言,又当什么保镖,还要去摆摊带孩子。 这些事以后他来就好了,反正他的脑子好使,多学点东西也没什么。 应在州嘴里有些发苦,打心底里唾弃着边云落曾经的世界。 什么破地方,居然把o当做物品明码标价,不过是发色眸色特别了点,就要受到虐待。 依他看来,这些根本就不是o的问题,是那些a有毛病。 怎么他就有孩子了,明明是自己不行,偏要赖人家小o。 应在州看向边云落的眼神充满了怜惜。 但就在他胡想八想的时候,边云落正皱着眉头拿着衣服,往休息室的内间走。 眼睛好痛,边云落对着屋中的镜子,把隐形眼镜取了出来。 好奇怪,刚才应在州抓住他的时候,他总感觉自己使不上劲。 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 有点像上次喝醉了。 边云落太阳穴的位置隐隐发胀,感觉头脑也不清明了,困得睁不开眼。 迷迷煳煳间,边云落坐到了床上,得快点换衣服,出去继续工作。 之后他还要去接绵绵…… 外面的应在州思绪天马行空,他突然想到个问题。 边云落会不会根本就不知道带戒指是什么意思,被白玦哄骗着带上的。 嘶,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应在州起身开始踱步,这么久了边云落怎么还不出来。 伤口太疼不好换衣服?还是突然发情了? 他如果贸然进去,会不会被小o当成流氓? 但如果边云落需要帮助呢? 应在州狗狗祟祟的轻轻敲了敲门。 没人应答。 应在州正正领带,纠结一番,做出了一个很不霸总的举动。 偷听。 可惜在门上趴了半天,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应在州贴在门缝上,努力的嗅着,并没有闻到明显的信息素闻到。 他缓慢的压下门把手,好在边云落没有锁门。 从缝隙偷偷往里瞧去,边云落乖乖的侧躺在床上,缩成了一小团,看不清脸。 这是昏迷了? 应在州神色一凛,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边云落的衣服已经换好了,经由他的指示,李秘书拿来的是一套和他同款的西装。 鲜艷的宝蓝色很适合边云落,总之,比白色看上去顺眼。 唿吸看上去很平稳,不是昏迷了,应该是睡着了。 睡着的边云落看上去乖巧极了。 纤长浓密的睫毛将眼睛的轮廓勾起来,在眼下和眼尾留下阴影。 脸颊上的软肉被挤压出来小块,看上去软乎乎。 红润的嘴唇微张,隐约能看到里面的舌头。 第36页 其实边云落的脸长得很嫩,只是过于严肃的表情和冰冷的气质,让他看起来要更加成熟。 现在这样倒显得怪可爱的。 应在州手痒痒的,颤颤巍巍的戳了戳那块小嫩肉。 发现触感极好后,又没忍住,顺着摸了摸。 嗷,超级绵!真的好可爱! 应在州的视线黏黏煳煳地划过边云落纤细的腰肢,还有被西裤包裹着的腿,以及中间饱满的部位。 喉结上下滚动着。 他伸手拨开边云落的领子,边云落穿衬衫是为了遮盖后颈的腺体吗? 不对不对,他在干什么!这不就相当于骚扰人家吗。 应在州收回手,抽抽鼻子,再次闻到了边云落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苦涩中药味儿。 果然是快发情了吧,信息素的味道明显比以前重了。 边云落睡得沉,尽管应在州做了这么多小动作,他仍旧维持着原先的姿势。 应在州狗狗祟祟的伸手在边云落的眼前晃了晃。 又伸出不老实的手想捏捏边云落的脸蛋儿。 「嗯?有什么事吗?」就在应在州的手指快要碰到边云落时,边云落浓密纤长的睫毛颤动着,睁开了眼。 应在州吓了一跳,食指直接戳在了边云落的脸颊上:「有,有蚊子!」 这藉口烂到家了,应在州汗都快下来了。 没想到的是,边云落迷茫得到眨眨眼,坐起身来:「谢谢。」 居然含含煳煳地向他道了声谢。 应在州看出来边云落的状态有些奇怪,可空气中信息素的味道明显没有达到书中说的发=发情热时的浓度。 小娇妻的状态更像是喝醉了,他壮着胆子坐到边云落身边:「我是谁?」 没戴眼镜的边云落眯起眼,努力分辨着眼前的人:「应先生。」 奇怪,他不是在打工吗?怎么会见到应在州。 应在州看着小娇妻懵懵懂懂的神情,的喉结上下滑动。 怪不得都说o天生就是该被人宠的。 边云落应该是误饮了酒水,不但喝醉,而且发情期也被酒精影响产生了似乎提前了。 还好是被他带走了,这要是跟着那个白玦,指不定要出什么事。 「你喝醉了,我带你回家吧。」应在州伸手想把边云落扶起。 边云落皱着眉头,十分不悦地拍开应在州的手,「我没醉,我自己能回家!」他才不会随便跟坏人走。 「好好好,回你家。」应在州满脸宠溺地看着软乎乎的小娇妻。 没想到喝醉了,也要邀请他一起回家。 看在边云落这么可爱的份上,他就满足小娇妻这个小小的请求吧。 宴会和拍品应在州都懒得管了,他现在只想带小娇妻回家。 应在州避开所有人,打车带着边云落离开了宴会现场。 路上,应在州嘱咐了白玦的人把绵绵送回来。 好在拍卖会前,边云落就已经跟託管班的老师打过招唿,也发了杨秘书的照片和联繫方式。 车开到边云落家的楼下时,边云落又睡着了,应在州准备把他抱出来。 司机见状,想上来搭把手,却被应在州隔开了:「我自己来。」 应在州把人抱到楼上,想叫醒边云落问问他钥匙在哪。 但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他应该叫什么? 边云落?太生疏。 老婆?太亲近。 就在应在州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边云落自己醒了。 边云落揉揉眼睛,奇怪的打量了圈四周。 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别人的怀里,他拍拍应在州的肩膀,示意把自己放下。 本来还想趁机亲近亲近小娇妻的应在州,愣愣的看着边云落站在门口,熟练的从兜里掏出钥匙。 打开门,进去,关上,丝毫没有让应在州进来坐坐的意思。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让应在州想起被喷了满脸尾气的那天。 「等等。」应在州按住门框,硬是跟了进来。 第19章 男友内搭 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把握?…… 喝醉了的边云落以为自己已经关上了门,并没有注意到应在州的存在。 进屋后边云落乖乖的换了鞋,就去厨房热牛奶了,看起来完全不像喝醉的状态。 只不过,应在州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把牛奶倒出来后的边云落,拿着小瓷杯走到餐厅角落处的饮水机前,蹲下身,盯着上面的开关:「绵绵,喝完奶要洗漱睡觉了。」 说着话就要把牛奶往饮水机上倒。 应在州赶忙夺过来。 「嗯?应先生怎么在我家?」边云落这才发现他,半蹲着眼神迷茫地看着应在州。 边云落一手搭在饮水机上:「绵绵不用理他,我们洗澡去吧。」 「绵绵已经睡了,你记错了吧。」应在州抓住边云落打算搬起饮水机的手,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边云落迷迷煳煳地想了想,他怎么不记得绵绵已经睡了? 心生疑惑的边云落抬脚就往卧室的方向走。 应在州赶在他前面冲进了卧室,把床上绵绵的小熊、小兔玩偶一股脑的塞进被子。 假意在被子上轻拍了两下,然后抬起头对走进来的边云落做了个「嘘」的动作。 边云落点点头,又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卧室。 第37页 两人回到客厅,边云落转身问向应在州:「那应先生是要留宿吗?」 应在州心中警铃大作,果然!他就知道,小娇妻这是快到发情热了。 想要自己留下陪他,上次他就拒绝了小o,边云落肯定很伤心,那这次他要不要留? 留的话岂不是要……应在州被自己闹了个大红脸。 「又默认了?」边云落眨眨眼。 「那稍等一下,我一会儿给你找换洗衣物。」边云落准备先洗漱完,再安排应在州。 角度略有些虚浮的往浴室走去。 身后的应在州护着他进去后,侷促地坐在客厅,手指不停的膝盖上画着圈圈。 又马上站起来不断踱着步。 洗澡,换衣服,这么快就要赤诚相见了吗? 发情热还没到,就变得这么主动吗? 正天马行空地想着,应在州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父上」。 他神色一凛,拿起手机走向阳台。 「不是说今晚带小展回来的吗?人呢?」应博涵夫妇和医生三人等到这会儿,都没见人影。 问了李秘书,对面吞吞吐吐地说,应在州宴会中途就先行离开了。 「昨天被你们抓回去那是我大意了。」应在州像是怕被谁听到,小声地说道,「我早就说过我要金盆洗手,今晚我是不会做任务的。」 说完后就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这些人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说了这么多次,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他。 电话那头的应博涵和媳妇四目相对,摇了摇头。 完了,不用查了,十有八.九是脑子有病。 应在州把嗡嗡作响的手机调成了静音状态。 还好他换了新手机,一时半会儿组织肯定找不到他。 应在州背着手,深沉的回到客厅。 以他的实力,继续做暗夜杀手确实没什么问题,但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必须早日脱离组织。 这时洗漱完,已经换上睡衣的边云落再次走到客厅:「应先生,洗漱用品都准备好了,可以去洗澡了。」 边云落返回屋中,打算给应在州找件换洗衣物。 应在州看看自己,小o这是在暗示他一起洗澡? 没想到发情热还没到就这么大胆!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小o刚才肯定是是帮他在浴缸放水,准备换洗的衣物去了吧。 怎么喝醉了还做这些,瞧瞧,把头髮都打湿了。 看在这拙劣的苦肉计份上,他就只能勉强答应了。 边云落把从衣柜里翻出来的衣服搭在沙发扶手上。 意识不甚清醒的,在应在州地注视下进书房处理工作去了。 应在州只见边云落走来走去,然后就不见人影了。 他盯着客厅的钟表,乖巧的坐了十几分钟,也没等到小娇妻叫他去洗澡。 难道是又不小心在里面睡着了? 应在州偷偷站在书房门前,低声说道:「哼!那我就先开始洗了!」 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把握住,那就别怪他不绅士,自己先洗了。 书房中戴着耳机趴在桌上的边云落,似有所觉地摘下耳机,侧了侧头。 他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边云落侧耳等待了片刻,并没有再次听到奇怪的声音,又带上了耳机。 外面进入浴室的应在州傻了眼。 按摩浴缸呢?热水呢?精油呢?纯天然高级洗浴用品呢? 他盯着固定在高处的花洒陷入沉思,平时,小o就这么洗澡的吗? 应在州愣愣地掰起水龙头的开关,凉水兜头而下,把他的衣服彻底打湿,就连脚上的拖鞋也没能倖免。 他穿的还是上次来的时候,边云落的那双过冬棉拖。 「啊!」应在州吓了一跳,立马逃离花洒的攻击范围,摆出个咏春的动作。 确定花洒不会打他之后,才放下手。 居然连热水都没有吗? 应在州艰难的把贴在身上的衬衫扒下,委屈巴巴地站在花洒下面,边被冰的直抽气,边快速洗着澡。 估计一会儿白玦的人就要把绵绵送回来了,他还要照顾孩子。 好不容易洗完澡的应在州环视一周,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好像忘了把小o准备的衣服拿进来了? 应在州堪堪找到条浴巾围上。 脚下的棉拖鞋一踩一汪水,应在州像只被雨水淋湿的大狗,迷茫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和他想的完全不同! 难道不应该是小娇妻放好了热水,两人一起躺在浴缸里。 怎么搞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作为暗夜杀手,掌握全球经济命脉的男人,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等边云落酒醒了,他一定要让这个大胆的小o付出代价! 「衣服忘拿了?」边云落昏昏沉沉的在书房坐了半天,想出来喝水。 这才发现应在州没把衣服拿进浴室。 边云落走到大敞的浴室门前。 应在州看到镜子中出现在背后的小娇妻,莫名觉得的这个场面有些熟悉。 「我不是故意不等你的,我在门口叫你了!」应在州有些心虚。 边云落举着衣服的手有些发酸,不知道应在州什么意思。 视线落在自己的湿漉漉的拖鞋上,边云落皱了皱眉头。 第38页 是要跟他换拖鞋? 「那好吧。」边云落说着话,弯下腰打算把鞋脱下来。 「你你你你!」还没来得及动,就被应在州给拦住了,「你不要太主动!我今晚睡沙发!」 冷水早就把应在州那点小心思浇灭了,今晚无论小娇妻如何撒娇他都不会同意做其他事了。 说着话,应在州就把边云落推出了浴室,顺手关上了门。 用背抵着门,隔空对边云落喊话:「晚安,我睡觉了!」 边云落面对着浴室的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原来有钱人都是在浴室睡觉的啊,然后乖乖地钻进了卧室的被窝里。 整个房子只剩下浴室亮着灯,应在州满脸通红的站在里面。 原来,o真的会对伴侣产生依赖感。 应在州看看手里的衣服,又看看镜中的自己。 应在州鬼使神差的闻了闻手中的衣服,上面撒发着淡淡薰衣草掺杂着木质香的味道。 嗯?不对啊,这和他之前闻到小o的信息素不同。 应在州又仔细的嗅了嗅,疑惑的皱起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儿? 应在州高举起手中的衣服,有点眼熟。 这不是他那天去海洋馆,他给小o选的内搭吗? 应在州的脸色突然发黑,难不成…… 他又细细的嗅了嗅衣服上的味道,果然还是那股廉价的薰衣草味儿! 是那只哈士奇,还是那只海豚留下的信息素?! 臭a碰过的衣服居然拿给他穿,真是好大的胆子。 但一想到这是边云落穿过的衣服,应在州瞬间从耳尖红到脖子根。 「可恶啊!」恶狠狠地嘀咕着,口嫌体正直得快速换上了衣服。 小o的衣服对他来说太小了,应在州像是只硬被塞进小猫窝里的大狗,哪里施展不开。 应在州确定外面没有人后,才蹑手蹑脚的从浴室出来。 白玦的人来的时间刚好,大门被敲响。 绵绵和託管班的老师都是认识杨秘书的,之前边云落工作的时候,杨秘书也帮忙接过他。 一路上十分顺利。 「谢谢。」应在州将绵绵牵进屋,沉默地盯着杨秘书。 僵持了半天应在州才说出来句:「让白玦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 「是,是,我一定转告白总。」杨秘书点头哈腰的应着,直到应在州关上门,才擦擦汗离开。 没想到边云落居然和应在州有私交。 杨秘书想起刚才看到应在州滑稽的那身,迷惑的挠了挠头。 这是什么新型情.趣吗?男友内搭? 「爸爸呢?」绵绵习惯性地喝掉了桌上的牛奶,挂着圈奶鬍子问应在州。 应在州蹲下,摸摸小傢伙儿的头:「爸爸在这儿啊,今晚我来给你洗澡。」 绵绵眨眨眼,他知道爸爸每天工作还要照顾他很累的。 所以今天肯定是爸爸累了,妈妈来帮爸爸照顾他吧,绵绵笑眯眯地抱住应在州的脖子:「好哒!」 应在州的老父亲心瞬间被击中,抱着孩子往浴室去了。 面对着花洒,应在州犹豫了,他身强体壮的,沖凉水倒是没关系,但绵绵这么小。 绵绵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把儿童浴盆从角落里拖出来。 见应在州半天不动,他便自己扭开了花洒,喷洒下的温水正好落在下方的浴盆里。 橡皮小鸭子被水波沖的晃晃悠悠,绵绵撅着屁股摸了摸水温,自觉地坐了进去。 水润天真的大眼睛看着应在州,满脸写着「还不洗吗?」 应在州硬着头皮开始给绵绵洗澡。 这是他的几十年来头一次这样照顾别人。 与其说是应在州给绵绵洗澡,不如说是绵绵教应在州给自己洗澡。 好在,总体还算顺利。 应在州帮小傢伙儿擦干,把人抱进卧室。 边云落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铺间,看上去已经睡着了。 床边的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 应在州轻手轻脚的掀起被子把绵绵放进去。 正在应在州要转身离开之际,绵绵伸手拽住了他,然后自己往边云落的怀里蹭了蹭,拍拍身侧的位置。 仿佛在对应在州说:「床分你一半。」 应在州无声的摇摇头,退出了卧室。 他站在卧室门口迟迟没有离开。 真要命,大的小的怎么都这样!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他很难办! 应在州自觉的躺到客厅的沙发上,半晌过去,他还在辗转反侧。 如果小o半夜起来看不到他会不会害怕? 早知道刚才就答应了。 应在州深吸口气,满足的闻到衣服上的味道。 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初遇的那个晚上。 他一手抓住小o的两只手腕,应在州虚握了两下手,小o实在是太瘦了。 第20章 狂蜂浪蝶 不要试图引诱我 应在州在黑暗中看向浴室的方向,虽然绵绵已经很乖了,但照顾孩子依旧费心费神,也不知道边云落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感到疲乏的应在州眼皮逐渐沉重,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 耳边突然响起恼人的「嗡嗡」声,客厅里有蚊子。 一阵一阵的声音绕着应在州不停的转。 第39页 应在州忍无可忍从沙发上坐起来。 小小蚊子居然敢绕着他转,知不知道他暗夜杀手的厉害。 应在州卯足了劲,循着声音,一掌拍在墙上,两秒过后「嗡嗡」声再次响起。 打击的声音在客厅持续了片刻,应在州气喘吁吁的坐在沙发上。 耳边恼人的声音依旧没有散去。 「可恶,居然有a的兽型是蚊子吗,真噁心。」除了对方是a,应在州找不到其他原因来解释,他堂堂主角为什么打不死一只蚊子。 应在州光着脚,怒气沖沖地躲进了书房。 要不是为了留下照顾即将发情热的小娇妻,他恐怕还发现不了边云落身边居然有这么多的狂蜂浪蝶,这里不会也有吧。 应在州警惕的打开手机手电筒,观察着屋内。 书房内并没有能够栖身的床或是沙发,只有个占了整面墙的巨大书柜,还有摆着电脑的书桌。 应在州好奇的拿起书桌上的小本子。 下意识的翻开,上面记着的都是菜谱。 本子看上去有些旧,从前翻到后,根据字迹就能看得出来主人的成长。 应在州摩挲着前面有些稚嫩的字体,这是小o刚穿越来的时候记下的吧。 边云落既不会用原子笔也不会用现代电器,肯定吃了不少苦。 应在州心底发酸。 应在州抬起头把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憋回去。 却意外看到了书架上,被边云落分门别类贴上小标籤的资料。 应在州感觉有些眼熟。 他随手抽出一本。 这是……应氏的资料?! 小o在嫁给他之前,就开始搜集公司的情报了? 不应该啊,应该是结婚后,才被白玦蛊惑威胁做了间谍的。 应在州眼睛一转,他知道了。 毕竟小o一直都喜欢他,两人没见面前,偷偷搜集他的资料也不奇怪。 应在州将资料放回原处,又绕了一圈, 在书房平静片刻,做足了和外面那只a抗争到底的准备后,应在州再次返回客厅躺下。 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声音,应在州松了口气。 但还没来得及放下心,应在州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他能闻到小o的信息素,是因为两人亲密接触过。 按照这个原理的话,他应该是闻不到a的信息素才对。 应在州拽起衣角,再次确认,身上还是那股讨厌的薰衣草味儿。 难不成,因为长时间和边云落接触,他的身体发生了进化?他要变成a了吗? 应在州握紧拳头。 力气好像是变大了,那他会不会也能标记边云落? 不对不对,重点不是这个,他会不会某天也变成什么动物? 今夜对应在州来说,是註定要失眠的。 * 清晨,边云落被自己的生物钟唤醒。 眯着眼不甚清醒的,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着眼镜。 半晌,边云落搜索无果,收回手起身,迷茫地坐起身。 奇怪,他昨晚做了什么? 边云落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家。 记忆逐渐回笼,边云落下床,在昨晚的西装中翻找着他的眼镜。 视线恢復清明后,边云落感觉自己的脑袋终于也清醒些了。 从卧室出来时,边云落正好看到应在州可怜巴巴的蜷缩沙发上。 男人身高腿长,自己的衣服穿在应在州身上显得格外侷促又紧凑。 昨晚他脑子不清醒,居然给应在州拿了件又贴身又轻薄的内搭,箍在应在州身上看上去奇怪极了。 边云落心不在焉的打开冰箱取着食材,状似不经意的再次扫过沙发上的人影。 实在是有点委屈应在州了。 先是帮忙送他回家,又是照顾绵绵的。 边云落想了想,先去衣柜中取了件买大了的新衬衫。 又从冰箱里多拿了份蛋和培根,昨晚确实是他自己疏忽了。 应在州则是被厨房的香味馋醒的,他其实根本没睡多久,迷迷煳煳地睁开眼。 正好看见厨房内小娇妻贤惠的身影。 边云落依旧穿着他的白衬衫,围裙勾勒着柔韧的腰,衣袖被挽到手肘处,他正在厨房中煎着鸡蛋。 刺刺拉拉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烤面包片的奶香味儿。 「叮——」面包机发出提示音,边云落熟练的将准备好的食材夹入面包片中,做成三明治。 摆在带有猫爪的瓷盘中,从厨房端出来。 边云落出来时,应在州已经坐在餐桌前了,双臂抱胸,高傲地仰着头。 然而,眼中的期待都快溢出来了。 边云落看着好笑,把最大的一个摆在了应在州面前后,回卧室叫绵绵起床去了。 当边云落带着穿戴好的绵绵出来时,应在州马上移开自己盯着三明治的眼神,假装毫不在意的样子。 「吃饭吧。」等边云落两人落座后,应在州才矜持地拿起三明治端详了一番。 眼中充满探究,显然是从来没吃过这种廉价食品。 应在州跟试毒似的,轻轻的咬下三明治的一角。 缓慢地咀嚼品尝着。 接着眼睛发亮,看向边云落,「这个好……咳。」默默移开眼,「味道也,也就一般般。」 第40页 边云落垂眸,没回话,咬了一口自己的三明治。 嗯,今天发挥很稳定。 绵绵看到应在州还在,显得很高兴,两条小短腿在桌下高兴的晃动着:「爸爸,我们早上可以看电视吗?」 妈妈也在的话,就能陪他玩了。 自以为被点名的应在州瞬间挺直腰板,响亮地回答道:「好的!」 不知道他儿子是要看股票走势,还是投资融资。 「昨天不说是今天要画画吗?」边云落摸摸绵绵的头,「等画完画,再看电视吧,下午带你出去玩。」 「好。」绵绵双手抓着三明治啃了一大口,高兴第应着,和边云落同色的大眼睛高兴地眯起。 他可以整天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哎。 应在州的老父亲心瞬间被戳中,就差擦擦眼泪了。 吃完饭,边云落从书房取出纸笔和笔记本:「绵绵先画,洗完碗我就来。」 绵绵点点头,乖乖的坐在小茶几上,把画笔和纸铺开,扭头看看正在厨房忙碌的边云落提笔就开始画。 坐在他身边的应在州双手放在膝盖上,期待的看着儿子。 没想到他儿子不但有经商头脑,还有优秀的艺术细胞! 这么小就会画画了,应在州激动的在搓搓手,不知道儿子会画点什么。 坐了没一会儿,应在州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小声的向绵绵打听边云落的消息:「宝宝,你妈妈的身体怎么样啊?」 书里说,边云落从小就吃不饱穿不暖,身体极差。 而且还说,o的身体越差,发情热就越难捱。 不知道这边有没有什么药物能缓解小娇妻的症状。 绵绵奇怪的看向应在州,不明白妈妈为什么问他这个问题。 应在州没想到儿子居然这么警惕,连这个都不愿意透露,于是换了个问题:「那你妈妈经常哭吗?」 绵绵更迷煳了,他的妈妈不会是个傻子吧。 怪不得连衣服都穿不好,看着应在州手腕脚腕都短一截的衣服,绵绵笃定了心中的想法。 绵绵偷偷看向厨房,又转过来。 爸爸教过他,不可以嘲笑别人,如果他直接说妈妈傻的话,妈妈一定会伤心的。 不知道如何作答的绵绵,小嘴紧闭,同情地拍了拍应在州放在膝盖上的大手。 他不会嫌弃妈妈的。 几番询问无果,应在州反倒十分骄傲。 不愧是他的崽!瞧瞧这警惕性,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 很好! 洗完碗的边云落,隐约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打量了眼应在州。 将切好的水果放在小茶几上,沉默地看了看绵绵画的画,在小傢伙儿抬头看向他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摸了摸绵绵的头:「画得很好。」 然后便坐在绵绵身边,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办公。 边云落教的是数学,但他在大学时辅修了翻译专业,目前能熟练运用的共有四种语言。 除了白玦和应在州的委託,他也会和其他人合作。 只是,平常信手拈来的工作,今天进行的略显困难。 旁边存在感极强的应在州,动不动偷偷偏过头看他在干什么,搞得边云落有些心浮气躁,一句话斟酌了几遍,总觉得差点意思。 边云落还没来得及让应在州往旁边坐一点,对方先开了口。 「1.5小时是cm的初始凝固时间,两种材料在二十四小时后,达到完全饱和阶段按。」应在州撑着下巴,没想到边云落居然还在自学,「你在学法语?」 「我建议你从基础教材开始看,这种专业文献对学习帮助不大。」当然了,如果小o想学,只要撒个娇,他完全可以教。 应在州选择性没有相信,昨天白玦的那句「小云精通四国语言」的话。 边云落侧目看向他,应在州像只开屏的花孔雀,展示着自己的羽毛,就差把「求求我」写在脸上了。 只是不合身的衣服让他的帅气大打折扣。 「噗吱。」就在应在州努力散发魅力的时候,他脚上还没干的拖鞋,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应在州尴尬的移开眼,假装无事发生的样子,偷偷往边云落的反方向移动了一截。 边云落把纠正应在州的话咽回肚子里,继续进行翻译。 屋内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边云落敲键盘和绵绵纸笔相互摩擦的声音。 边云落的视线时不时的落在应在州的脚上,不合脚的拖鞋过了一晚上,仍然湿漉漉的,看上去极不舒适。 想起家里还有些一次性拖鞋,边云落站起身,往玄关处走去。 动作时,桌下的腿不小心碰到了应在州的腿。 边云落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但应在州却突然红了脸。 等边云落拿着拖鞋回来时,应在州往后缩了缩。 边云落没在意,把一次性拖鞋从包装袋中取出,递给应在州。 对面的人却不接,应在州正义凛然的看着他:「不要试图诱惑我。」 小o肯定是拿来了什么讨好他的东西吧! 敢当着孩子的面,怎么敢白日宣那个啥,简直胆大包天! 第21章 隐疾 我恨我是块木头 「换鞋。」边云落放下一次性拖鞋,这些天他都快习惯应在州这种,没头没尾的说话方式了。 第41页 已经能够自动屏蔽听不懂的话了。 应在州狐疑地看着边云落,只是想叫他换鞋? 那,那好吧,他还以为小o家里没有多余的鞋了呢。 「这什么东西?」应在州嫌弃的换上新鞋,被从未体验过的廉价脚感吓到。 边云落挑眉看向应在州,应在州有这种疑惑,也算是在他的意料之内了。 只是,和他对上目光的应在州,心虚的舔了舔嘴唇,眼神立马移开。 「也不是不能穿。」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小声地嘟囔着。 边云落内心的烦躁感不自觉的消失,将湿透的棉拖鞋放到阳台上,想起应在州那身过小的内搭,便站在阳台门口叫了他一声:「应先生来卧室换件衣服吧。」 边云落先进卧室,从衣柜底下的抽屉中,找出他之前买错的那件偏大的衬衫。 衬衫因为放置了太长时间,摺痕已经成型。 就这样给应在州,他肯定不会愿意穿的,边云落从角落里拿出挂烫机,打算先给应在州熨烫一下。 客厅内的应在州迟迟没有跟上来,他的内心还在进行激烈交战。 果然换鞋什么的知识藉口,没想到他拒绝了一次,还有第二次,如果他进去那就代表着同意。 这,这大白天的怎么好意思。 应在州站在卧室门口,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推开了门。 昨晚太过匆忙,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小娇妻卧室的布置。 卧室的占地面积并不大,甚至赶不上应在州家里的卫生间,但採光极好,窗帘是草绿色的,天花板上贴着亚克力的星星。 从墙根处直顶到天花板,占了一整面墙的的黑白相间大衣柜,卧室中央摆着张大床,枕边摆满了毛绒玩偶,床头柜上还有绵绵的小衣服小裤子。 窗台上摆着两盆淡粉色的小花,应在州对这倒是没有研究,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种。 边云落站在窗前的位置,熨烫着衣架上的衬衫,阳光为他镶上了圈金边。 在客厅时感觉还不明显,进入卧室后,应在州就能感觉到,边云落身上淡淡的中药味儿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了,飘荡在不大的空间内。 这是快要发情热了吧,居然连一会儿要换的衣服都准备好了。 「把衣服换了吧,这件能大点。」边云落将最后剩下的一点衣角熨好,取下来后递给应在州,就打算出去让应在州自己换衣服。 只是应在州堵在门口,导致边云落一时间出不去。 纠结不已的应在州试图找藉口搪塞小娇妻的邀请,「我晚上还有任务。」所以现在不能做太过分的事。 边云落闻声,看看手中的衣服,「嗯,你的西装我早上已经洗过了,估计下午就能干。」要走的话,下午就能直接穿走。 应在州的表情更奇怪了,欲言又止的看着边云落。 小o怎么就听不懂他的言外意义,看不懂他复杂的眼神呢? 不论是为了避免书中破产的结局,还是因为他早就被组织培养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他都不可能爱上边云落。 在找到边云落之前,他就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对边云落只有责任,并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 但小o显然不会满足于此,应在州现在很苦恼。 出于保护,他并不能让边云落知道更多关于组织的事,现在形势紧迫,那就只能採取下下策了。 应在州抿抿唇,毅然决然的说了句:「我其实有隐疾。」 一时间空气中都瀰漫着尴尬的气氛。 边云落眉头微抬,表情称得上震惊地看向应在州。 且不说他们才认识多久,应该还没有到推心置腹,能说这些私密话题的地步,单论他们现在的关系,应在州似乎没必要跟他坦白这件事吧…… 一时间边云落竟不知道应不应该安慰应在州,对方看上去又很沉痛的样子。 啊,怪不得应在州找到绵绵之后会这么开心,还急着把人带回去认祖归宗,大概是因为自己不能有孩子才会这样。 「没关系,现在的医学技术已经很发达了。」边云落实在不知道除了说这些,还能再怎么安慰应在州了,「应先生您很优秀,就算是身体有些缺陷,肯定也能找到喜欢您的人。」 边云落说着话,安慰性的的拍了拍应在州的肩膀,把人扒拉到一边:「应先生先把衣服换上吧,脱下来的衣服放在脏衣篓里就好。」指指床边麻布的小桶,边云落就快步离开了卧室。 真是没想到他在应在州看来已经是,可以肆意谈论这种话题的好友了吗? 豪门公子哥会这么单纯?边云落疑惑的摇摇头,回到绵绵身边。 客厅内静悄悄的,绵绵拿着画笔,好奇的看了边云落两眼,不知道爸爸妈妈刚才去干什么了,然后献宝般的把自己的画推到茶几中央。 「我画完啦!」绵绵兴奋的小烟嗓打破了室内的沉默。 边云落租的是套老房子,隔音并不算好,应在州自然能听到父子俩在客厅的对话。 「这是我?」边云落指着一坨模煳不清的灰蓝色的物体,看向绵绵。 小傢伙儿用力点点头,呲着口小白牙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边云落纤细的指尖移到另一坨红色的物体上:「绵绵?」 毫不意外,又是高兴的肯定。 第42页 「那这个呢?」边云落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顺着绵绵的视线看向了卧室。 「好不好看?」绵绵眨巴这自己圆滚滚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边云落,让人说不出打击他的话。 边云落摸摸小不点儿的头:「嗯,好看。」 卧室内将两人的对话尽收耳中的应在州,颓废的靠在门上,他很心痛。 尽管他编出了那么离谱的理由,边云落还是坚定的选择了继续爱他,这是怎样一份真诚的感情。 相信书中的自己,如果没有做那么多过分的事,又能及时阻止了白玦的欺骗,小o肯定不会走到他的对立面。 应在州换好了衣服,抬手捂上自己的左胸膛。 他好恨,恨自己像块木头。 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情的应在州从卧室出来时,正看到边云落带着绵绵,把小不点儿的大作贴在客厅墙上的软木板上。 应在州连看都没看清,就赞赏地点点头:「好,不愧是我儿子,画的真……」 看到画的瞬间应在州的彩虹屁就吹不出来了。 他儿子难不成是个抽象派画家? 应在州难以置信的指指自己,又看向纸上黑乎乎的一坨,「这是我?」 搞了半天,他在儿子眼里就像个巨大的垃圾袋吗? 这东西除了颜色符合他杀手的身份,还有哪里与他英俊的形象相匹? 至于为什么能认出来这是他自己,只是因为,三团颜色不同的色块中,黑色的那个最大…… 第22章 做饭 这可是世界顶级的头脑 「嗯!」绵绵拍拍手,明显对自己的这幅画非常满意。 边云落看着应在州苦大仇深的样子,没忍住轻笑出了声。 「绵绵画的真好。」奖励性地从兜里掏出块牛轧糖,餵进绵绵嘴里。 一旁的应在州呆愣愣地盯着边云落,瞬间忘了「黑塑胶袋」的事。 他老婆笑起来,比板着脸好看多了,怪可爱的。 应在州又看了几眼绵绵的画,好像也没有那么丑。 一坨是一坨的,没准是个抽象派画家,可以找专业人员看看。 绵绵撒着娇要看动画片,正好边云落的工作也做完了,便带着绵绵一起坐在沙发上开开始看幼稚的早教片。 边云落打开电视,进行调试。 「不去影音室吗?」应在州不解地问了一句。 这电视未免太小了,「不用投影仪吗?」 小o家这么穷肯定没有私人电影院,那投影仪总应该有吧。 「没有投影仪。」边云落如实回答。 应在州眨眨眼,这才识趣的闭上他的豪门嘴。 也是,拖鞋都只能穿这种廉价的,恐怕在边云落的生活中,连投影仪这种东西也算的上是奢侈品。 想起今天的早饭,应在州心里直突突。 他的那块三明治,好像要比儿子和老婆的都大,该不会因为他,边云落和儿子接下来的几天都吃不上饭吧。 应在州想到这,心底涌起股强烈的罪恶感。 边云落看似在看动画片,实际一直在关注应在州。 旁边的应在州好像真的在很认真的看动画片。 边云落不再暗中打量,光明正大的看向应在州。 对方果然没有反应。 洗完澡后,应在州的头髮不再像初见时那样,经过髮胶的精心打理,满是精英味儿。 而是乖顺的耷拉着,也许是睡着时蹭的,脑后有撮头髮倔强的支棱着。 动画片里满脸胡茬的老人带着一群孩子在家里做手工。 应在州手指微动,好像在研究操作过程。 这人,真的有隐疾吗? 边云落面带同情,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 应在州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下来,还好他机灵。 没想到小o这么喜欢他,就连看电视都要偷偷看自己。 应在州偷偷搓搓刚才过于紧张微微颤抖的手。 这么黏人的话,以后结了婚可不行。 不过这个节目到底有什么深意?能让他儿子看的这么认真? 里面有什么新的商业机密? 不大的客厅中,三人心思各异。 眼见着时间到了十点半,边云落站起身来,打算开始做午饭。 应在州像个跟屁虫一样,熘达到厨房门口。 「今天不用绵绵帮忙,去看动画片吧。」边云落把绵绵哄走,穿上围裙,「应先生也去坐吧」 哪有让客人帮忙的道理呢。 门口的应在州显然不愿离开:「你在小瞧谁?作为一个掌握全球经济命脉的男人,做饭这种小事怎么可能难倒我。」 其实他是害怕小娇妻突然发情,放不下心来,必须要跟在身边。 边云落提着菜刀转过身:「那帮忙剥蒜。」 应在州看着菜刀眨眨眼,乖乖接过边云落手中沾着沙土的大蒜。 这是什么?直接问出来,岂不是显得他很无知? 边云落在面无表情地剁着排骨,丹凤眼因为用力微微眯起。 手起刀落,骨头髮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应在州颤抖地收回捧着大蒜的手,o不是柔弱可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吗? 他,他家的这个是不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强势了? 还要出去当保镖,真的好可怜。 第43页 「应先生知道我姐姐在哪吗?」边云落终于有机会问出他最在意的问题。 「你姐姐,她现在很好,不需要担心。」应在州攥紧了手中的大蒜。 他知道小o穿越前,有个对他还不错的姐姐,但其实书中后期并没有提到过这位姐姐情况。 应在州只能含煳的回答过去。 不过有点奇怪,小娇妻这是不打算隐瞒自己穿越的身份了吗? 边云落剁排骨的动作停下,他的思绪有些纷杂。 应在州注意到他低迷的情绪,下意识地伸出手去。 「这个!」刚才交给应在州的蒜,原封不动的出现在边云落的眼前。 应在州耳根发红:「你觉得我会做这种事吗?除非你教教我。」 小o看上去想家了,只有看看他英俊的脸庞才能好起来吧。 边云落拿过大蒜,三两下撕掉了表皮,掰成一瓣一瓣的塞进应在州手里:「把外面的皮剥掉,会了吗?」 应在州扬扬下巴,「你以为在教谁,这可是一颗世界顶级的脑袋。」不甘示弱地拿过蒜。 蹲在垃圾旁边,开始跟手里的蒜瓣较劲。 刚才拿蒜取蒜的过程中,边云落的手碰到了应在州,上面有着不少硬茧。 「你,你要出摊吗?」今天学校应该不上课才对。 边云落给排骨焯着水,意外的挑了挑眉,没想到应在州居然连他曾经摆摊的事也知道。 「不去了。」在母亲去世后,姐姐就把摊子卖掉了。 「哦。」应在州听到否定的答案后,动作都轻快了起来,「扒好了。」 应在州高兴的直起身,把被他扣得坑坑洼洼的蒜拿给边云落看。 厨房的空间不大,应在州几乎贴上了边云落。 让他想忽略都难,边云落蹙眉,转过头便对上应在州的脸。 这是两人第二次离得这么近。 应在州虽然是个单眼皮,眼睑上却没有多余的脂肪,眼睛不小形状偏长,不笑的时候十分眼严肃,看上去很唬人。 但他现在在笑。 眼睛眯起,看上去蠢兮兮的,满脸求夸奖。 边云落看向应在州手中,被他扣得坑坑洼洼的蒜瓣。 这样的应在州,很像第一次帮他做饭的绵绵。 边云落拿过蒜在水下沖洗着。 果然是一家人啊…… 扒完蒜的应在州也不走,就赖在厨房里,看着边云落做饭。 边云落认真的做着饭没搭理他,应在州也不嫌无聊。 单手撑在料理台上,站在边云落身边。 边云落还以为应在州又会指手画脚地说出什么气人的话,不想,这人只是乖乖的站着。 随着高压锅发出声响,排骨的香味充斥在厨房内。 边云落炒着菜,突然听到细微的声响,似乎是肚子饿了发出的声音,他看向旁边的人。 应在州默默后退一步,假装欣赏橱柜上的花纹。 第23章 公交 过于娇俏可人 等到时间差不多,边云落打开高压锅,挑出块小排放在碗里,递给应在州:「尝尝咸淡。」 应在州眼睛都亮了,迫不及待的接过小碗,还要做出幅嫌弃的表情:「我一般只吃空运来的猪排,像这种不知道哪里产……」 应在州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顶着边云落略带杀气的眼神,一口咬上了滚烫的排骨。 「嘶——」应在州吐着舌头,显然是被烫到了。 边云落这才放下锅铲,给他倒了杯水。 应在州吨吨吨地喝完水,这次学乖了,吹凉了才入口。 和他想像中廉价劣质的味道不同,小o做的饭虽然比不上家里从花重金世界各地请来的大厨,但有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应在州冥思苦想,是爱吗?肯定是吧,小娇妻做的饭里包含着对他满满的爱意。 应在州感动的一塌煳涂,他这么多年来养尊处优,但背后的辛酸又有谁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如此纯粹的爱意了。 吃完了一块排骨,应在州眼睛还黏在厨房的高压锅上。 还想再吃。 「淡吗?」边云落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果然,应在州摇了摇狗头。 「端出去吧。」边云落把排骨盛出来,递给应在州。 大少爷毫无怨言的接过,乖乖端了出去。 餐厅内,背对着边云落的应在州偷偷松了口气,吐着舌头,轻轻跺着脚。 其实,刚才起来的时候他腿麻了,好在他聪明,立马扶着东西,没被小o发现。 舌头也有点疼。 「要吃饭了吗?」闻到香味儿的绵绵,一路从客厅小跑过来,两只手手扒在桌边,期待的看向应在州。 妈妈吐着舌头看上去更傻了。 绵绵偷偷跑到应在州身边拽拽他的衣角。 应在州心情激动,儿子主动亲近他了。 立马蹲下身,凑近绵绵。 绵绵摸摸应在州的头:「爸爸不会嫌弃妈妈的,没关系。」 哪怕妈妈是个傻的。 「当然了。」应在州信誓旦旦地回答,照顾小o是他的责任。 边云落看着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轻点着桌面:「吃饭。」 一大一小两人瞬间端坐在餐桌前,乖乖地捧起自己的碗。 第44页 整顿饭,将食不言发挥到了极致。 饭间应在州一直盯着边云落,也许是因为脸太小。 每次边云落吃饭的时候都会把脸颊顶起来个小包,像只小仓鼠。 不知道摸起来会不会像小动物一样软。 应在州端着碗的手轻轻的摩挲了两下碗壁,手指上似乎还残留着昨晚的触感。 边云落在厨房洗碗,绵绵则跑回屋里翻出他的小背包,准备一会儿陪爸爸出去。 应在州有些侷促的坐在沙发上。 小娇妻未免太没有戒备心,都快要发情了,居然还满大街乱跑。 看来他不跟上是不行了。 「走吧。」边云落将手擦干,站在玄关叫着绵绵。 应在州「刷」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勉为其难的陪你们一起去,你不用太感谢我。」 边云落眉尾微微上扬,阳台的西装还没干,应在州打算穿着这身跟他出去? 显然,应在州的答案是肯定的。 就这样,边云落牵着绵绵。 身后坠着,裤子衣服小了不只一号,但仍然步伐自信的应在州,出了小区。 「司机动作也太慢了,车库这么远?」应在州双手插兜跟边云落站在公交站牌下。 居然还要僱主走出来等,动作这么慢的司机,在他家可是要被开除的。 周围的几个爷爷奶奶隐晦的打量着应在州。 边云落目不斜视,首发站确实挺远的:「嗯,就快了。」 「你会付款吗?」边云落想起来一会儿上车投币的事,不确定应在州会不会。 应在州一听不乐意了,还从来没有人敢怀疑过他的财力,一会儿不管边云落和儿子想要什么,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当然了,这种小事。」 边云落放下心来。 不远处的高壮的公交车晃晃悠悠地开了过来。 边云护着绵绵上了公交,跟在两人身后的应在州眼看着,边云落拿着手机在机器上晃了一下,接着就往后走去。 应在州跟在后面,一脸懵逼的有样学样。 他不是给小o的公交卡里充了二十万吗?为什么还要用手机? 「哎!小伙子,没扫上啊!」公交车司机大声提醒着应在州。 应在州毫无所觉地追随着边云落的步伐。 「小伙子!小伙子!」司机又叫两声,应在州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在叫他,疑惑地看向司机。 三人上来的晚,车上只剩下了一个空位,边云落带着绵绵过去坐下,才有空关注应在州。 应在州无措地站在前面,看看机器,看看手机。 又把手机贴上去晃了一下,可惜提示音还是没有响起。 边云落连忙上前帮应在州扫了,拉着他往后面走。 这才瞧见应在州的手机还停留在桌面上。 看得出来,应在州恐怕根本没坐过公交车,估计刚才的话也是在逞强。 两人握着把手并排站着,应在州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应先生打算在我这里待到什么时候?」边云落看着绵绵,轻声对应在州说道。 应在州一个大老闆都不用回公司上班吗? 也不知道应在州想到了什么,只见他喉结上下滑动,「没有座位而已,我又不是非要……」 话还没说完,公交车遇到了红灯,突然来了个急剎车,应在州没拉住把手。 边云落瞳孔微微放大,伸出的手终究是慢了一步。 眼看着旁边身高腿长的男人,噔噔噔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前方四十来岁中年男人的怀里。 大叔下意识的扶住应在州的腰,应在州为了保持平衡不得已抬手环住了大叔的脖子,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写满了尴尬。 应在州表情震惊,飞快的移开眼。 场面称得上「娇俏可人」…… 第24章 警察 裤衩子都赔出去了? 一车的人都傻眼儿了,愣愣地盯着应在州。 不知是谁先没憋住,「噗嗤」笑出了声。 像是按下了开关,整个公交车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笑声。 应在州僵直着慢慢站起身,转过头去,不愿意面对那位大叔和边云落。 边云落紧握着拉环,默默地弯了弯眼睛。 微妙的气氛一直维持到到站。 边云落带着绵绵下了车,越过站牌,对面便是江城最好的大学。 也是边云落的母校,江大。 之前绵绵在电视上看到过,缠着他要来了好几次。 应在州跟在两人身后,刚才在公交车上的场景依旧让他感到尴尬。 边云落看着门口的大字,眼中流露出怀念的情绪。 眼熟的江大校门让应在州回过神来。 他表情复杂至极,左右看看,边云落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熟悉的地点让他想起小号里的那个陌生男人,应在州莫名的心虚。 直到发现周围有不少小店,这才松了口气。 「大学确实是个好地段。」小o应该是想在这摆摊吧,算是个明智的选择。 边云落以为他是在夸学校的选址,贊同的点了点头。 「走吧,进去看看。」边云落领着绵绵打算进去。 突然,路上响起了警笛声,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学校门口。 第45页 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 三位警察带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从警车上下来,冲着应在州跑了过来。 其中一个人边云落也认识,就是昨天刚见过的李秘书。 「应总!」李秘书快步赶到自己老闆面前,看着应在州的「惨状」,整个人石化住,右眼皮直跳,「您,您没事吧,这是怎么了?」 这是被哪个小妖精骗的,裤衩子都赔出去了? 应在州收起了他在边云落面前那副样子,高高在上的看着李秘书:「是父上让你来的?」 接着扫视着李秘书身后的三位警察。 为了把他带回去,甚至想出这种伪装成警察的办法。 还威胁了他的心腹秘书,李秘书给他使的眼色他都看见了。 李秘书一脸懵逼,父上?指的是应总的父亲吗? 「是……应先生让我来的。」昨晚宴会后,应总就失联了。 电话不接,消息不回。 早上连公司都没去,这太反常了,应家报了警。 通过监控和手机定位这才找到了应在州。 「这位就是报失人员?」警察上前询问情况。 李秘书刚要回答,就被应在州拦住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与其他人无关,我跟你们回去。」 只有他主动配合,组织才会放过小o和他的儿子。 警察疑惑地看了眼应在州:「那就麻烦您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就这样,边云落一头雾水地看着应在州被李秘书和警察带走了。 警车门关上前,应在州扭头看了眼边云落,还无声地说了句:「放心。」 可惜边云落根本没看懂。 出了什么事?应在州不是不怕警察的吗?不对李秘书也在,看上去并不是要抓应在州才对啊。 边云落眼看着应在州被带走,拉着绵绵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傍晚。 应在州两人折腾了半天才从警局出来。 本来很快就可以结束的,但主要还是因为应在州的不配合,不管警察问什么。 应在州都一副宁死不屈的烈士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旁边有人在对他用刑。 李秘书开着熟悉的车,看着后视镜中老闆熟悉的帅脸。 只是不合身的衣服显得格外滑稽。 「李秘书。」应在州目光犀利。 李秘书都要怀疑,自己内心吐槽的声音,是不是被老闆听见了:「是。」 「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你是个聪明人,背叛我和效忠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应在州双手交叉托在下巴处。 李秘书他用着很顺手,从刚才的表现看得出来,对方还没有倒戈。 这正是敲打的时候。 李秘书眼神惊恐,应总的这个动作他熟悉,半年前吞併王氏的时候,他就是以这个动作这个眼神下达的命令。 他就是个打工人,从来没想过当什么间谍。 而且应氏现在一家独大,从没听说有哪家能够与之匹敌的。 这么中二的台词,他只在亲戚家八岁的侄子嘴里听到过。 李秘书尽管没全听懂,还是选择了战战兢兢的表着忠心。 应在州满意的点点头。 看来他能和小o相处这么长时间才被组织抓住,也是多亏了李秘书为他拖延时间。 「应总,回本家?」李秘书发现自己越来越跟不上老闆的脑迴路了。 因为应在州疑似失踪,方韵两人都快急死了,现在也该回去报个平安。 应在州脸都黑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李秘书。 气地翘起二郎腿,「哼!」发出不悦的声音,但最终还是没有反驳。 算了,他今天自己回去把话跟组织说清楚。 李秘书一路把应在州送回了本家,应博涵和老婆方韵高悬的心终于放下。 「你小子跑哪去了?」方韵拉着应在州锤了两下。 哪知儿子用一种极为陌生的眼神看着他们。 「我马上就要脱离组织!没有人能够阻拦我迎接美好的生活。」应在州扭头就上了楼。 可恶,居然还敢用内力打他。 这个冰冷无情的家,他一天也待不下去,他想他的小娇妻了。 方韵眨眨眼,火冒三丈的看向应博涵:「你儿子这两天犯什么病呢?」 两人同时扭头看向李特助。 「夫人,这是应总的旧手机。」李秘书将应在州的旧手机交给方韵,低声向两人转述着应在州今天的诡异行径。 方韵挥挥手,生气地坐在沙发上:「明天就是绑也得给我把他绑到医院去,这要是脑子没病,我就倒立洗头!」 「倒,倒也不至于。」应博洲坐在沙发的边边上,大气都不敢喘,「要不要买个包消消气?」 另一边,哄睡绵绵后,边云落在书房备完了课。 摘下眼镜,捏捏鼻樑,疲惫地睁开眼。 因为应在州的突然出现,今天被迫熬夜了。 他拿起手机,照例给姐姐发着消息。 【边云落】:今天带绵绵去江大转了一圈,那位亲戚突然被警察带走了,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边云落】:听说姐姐过得还不错,我就放心了。 聊天框中只有边云落的自言自语,对面那个被他称为「姐姐」的人从来没有回覆过。 第46页 边云落似乎想让对方了解自己,事无巨细的将每天的生活发给姐姐。 意料之中的,那边仍旧没有任何回应,边云落抿抿唇,带上眼镜。 回到卧室,在绵绵身边合上眼。 第25章 男菩萨 我哥他快不行了 应在州这几天都没有再出现,只是经常会给边云落髮消息。 边云落顺手回復着应在州的消息,一边等待着公交车。 「边老师家在哪?我载你一程呗。」姜展从车窗内探出头,向公交站牌前的边云落招招手。 这两天他哥被舅妈锁起来了,家里就剩他一个人,简直美滋滋。 边云落摇头,并没有接受姜展的邀请,他还要去接绵绵。 让边云落没想到的是,姜展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拒绝,反而直接从车上跑了下来。 「边老师走吧,天都快黑了。」姜展眼巴巴得看着边云落。 今天放学时,边云落被几个学生拦住,问了不少问题,现在学校基本走空了。 见边云落还有拒绝的意思,姜展立马补了一句:「老师,我还有几道题不会,你给我讲一下,我顺便送你一程可以吧。」 边云落收起手机,推推眼镜:「不可以问作业题。」 跟着姜展上了车。 「边老师你认识我哥吗?」姜展贼兮兮的凑到边云落旁边小声地问着。 边云落推开他:「不认识,哪道题不会?」 据主任说,姜展的入学手续还有各种问题,都是他那个有钱有势的哥哥操办的。 不过,边云落确实没有见过对方。 「这个这个。」姜展随手翻翻练习册,指着道题就问。 边云落搭在大腿上的手微动:「这道题……你做对了。」 姜展的手指正正好指在边云落给他打的红勾上。 「额。」姜展挠挠头,「现在又,又不会做了。」 边云落推推眼镜看向姜展。 姜展被他具有压迫性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好在边云落没多说什么,直接拿出笔开始给他讲题。 「听懂了吗?」边云落在练习册上落下最后一笔,抬眼看到姜展心不在焉的表情,无奈地抿了抿嘴。 明显姜展的心思就不在题目上,估计是有事找他。 姜展飞快地收起练习册:「懂了懂了,谢谢边老师。」 「边老师,你喜欢狗吗?」姜展突然眼含热泪地看向边云落。 边云落瞭然,这恐怕是要说正事了。 边云落身体微微向后:「什么事?」 只见姜展汪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可惜干打雷不下雨。 边云落都有点怀疑他下一句是,老师,你看我像不像狗,能不能收留我两天。 「边老师,我养了条小狗。」姜展声泪俱下,「它从小陪我长大,回国的时候,我哪怕什么都不带,都要带上他。」 「但是,您也知道,我现在借住在舅舅家,舅妈对狗过敏。」他哥生病后,舅妈就把他接走了。 边云落转头看向窗外,不,他并不知道。 而且,姜展演的实在太假了。 「狗和我就放在了我哥家,但是!呜呜呜呜呜。」姜展擦擦不存在的眼泪,「我哥哥前两天出了意外,现在在医院昏迷不醒,我现在又要照顾哥哥,还要学习,根本顾不上它。」 姜展的话半真半假,方韵确实过敏,所以哈士奇被放到了应在州家。 但是前天,姜展突然发现,他哥看狗的频率突增。 吃饭办公都动不动要把狗牵来看看。 开始,姜展还以为是喜欢,直到他无意间听见了应在州和狗的对话…… 姜展永生难忘。 那天,应在州哥俩好地揽着哈士奇的脖子,郑重其事的跟狗说:「兄弟你还年轻,要明白,有的人不是你能肖想的。」 那场面活像被抢了女人的大哥,就差点根烟了。 蓝眼睛的哈士奇被他哥圈着脑袋,「嗷呜嗷呜」的直叫唤。 他哥不甘示弱,直接按住了它的狗头:「不要试图唿唤别的a,在这里你们没有胜算!」 姜展看呆了,当时他就怀疑,应在州是不是被那只蠢狗气疯了。 正好舅妈来了,他就偷偷告诉了方韵。 没想到方韵一点也不吃惊,只是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 霎时间姜展还以为,他哥病入膏肓了。 为了保住哈士奇的狗命,姜展觉得还是先把狗送出去一段时间比较好。 但姜展在这边本身朋友就不多,又不能交给方韵。 姜展想了又想,突然想到了自己面冷心热,一看就是个美人……不对,是个好人的班主任。 「老师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把狗送给您,只要偶尔能让我去看看就行。」 「可以送去宠物店。」边云落不为所动。 他喜欢的话,可以买,但是不能让学生送。 听到他的话,姜展擦眼泪的动作僵住:「啊?」 「然后等你哥哥出院再接回来。」边云落的声音异常冷静,和姜展想像中「乐于助人」的好老师大相迳庭。 姜展哭的更厉害了,这次真的挤出来两滴眼泪:「不行的老师,我哥哥……」 话没说完,姜展捂着脸嗷嗷直哭,一整个欲言又止伤心欲绝的氛围烘托到位。 前面的司机嘴角抽搐,如果让应总知道,他在小少爷嘴里已经快被说死了,不知道小少爷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第47页 姜展哭着哭着还偷偷从指缝中观察着边云落的表情:「家里的钱都拿去给哥哥看病了,恐怕是不够送去寄养了,实在不行,我就只能放生了,希望他过得好吧。」 正好被边云落逮了个正着,深灰色的眼睛像是冰冷的仪器,姜展吓得打了个嗝。 实,实在不行就算了,让他哥养着吧,估计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姜展的藉口未免太烂,单论两人现在坐的车,别说是寄养,恐怕买下几个宠物店都绰绰有余。 边云落感觉他如果不答应,姜展恐怕不会轻易放弃:「那就先寄养在我这儿,等你哥哥好了,再还给你。」 「边老师!」姜展欢唿一声,张开手勐地把边云落抱了个满怀,「我就知道你人特别好……国内怎么说来着?想起来了!你就是个男菩萨!」 边云落皱着眉,推开姜展。 男菩萨?这是什么新词彙? 「边老师,说好了,明天放学我就让司机把狗带过来,把你和狗一起送回家。」姜展激动地拍拍驾驶座的靠背,「顺便把狗粮什么的都搬上去。」 边云落点点头。 听姜展的意思,只是条年迈的小体型狗,帮忙照顾一阵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目的达到后,姜展就安分下来了,直到把接了绵绵又把两人送到目的地,都没再多嘴。 边云落终于抽出空回復应在州了。 【花开富贵】: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边云落给应在州发去了,绵绵做的往年开学测试的成绩。 个位数的得分,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再贴切不过。 边云落手指轻点手机,他认为自己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应在州居然没有看懂。 他正在考虑如何用更简单的语言解释。 【边云落】:意思是,绵绵可能不适合这个学校,还是让他去普通的学校比较好。 也许应在州正在忙,那边迟迟都没有做出回应。 【边云落】:后天我之前联繫的幼儿园就要开学了,你要来送绵绵吗? 边云落回到家,快休息时,才收到应在州的消息。 【花开富贵】:几点? 【边云落】:早上八点。 【花开富贵】:好,我去接你们。 看到消息的边云落放下手机,打算回卧室去睡觉,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姜展的那句夸奖。 边云落再次拿起手机,搜索「男菩萨」。 寂静的夜晚,边云落坐在书房久久不能平静。 手机中正在播放的,是一位胸肌健硕的男子穿着女僕装扭动的视频。 弹幕上飘过一片「男菩萨」「爹咪嘬嘬」「就要男妈妈」。 第26章 懂事 它叫尼古拉斯狗蛋 打开了新世界的边云落,再见到姜展怎么看怎么别扭。 等到放学,边云落一出办公室门就看到姜展蹲在门口等他。 「走吧。」边云落无奈地拍拍姜展的狗头。 等两人出校门后,边云落看着副驾驶上蹲着有半人高的哈士奇,沉默了片刻。 「这应该不是小狗吧。」听姜展的形容他还以为是博美一类的小狗,结果是只哈士奇? 边云落对上哈士奇「智慧」的眼神,有点怀疑自己的小屋子够不够这只「小狗」造的。 姜展伸手摸摸哈士奇的脑袋:「边老师,它才8个月,还是个宝宝呢!名字叫尼古拉斯狗蛋。」 「这名字是我哥起的,他说又洋又中,好听。」姜展一边摸狗一遍看着边云落,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满意。 边云落指指他的手:「我觉得你先把手拿出来比较好。」 「啊?」姜展奇怪地回过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那只搭在狗头上的手被狗蛋含在了嘴里,口水流了一手。 「唉呀妈呀!」姜展后退一步,把手抽出来,狗蛋任然保持着它帅气的表情,分毫看不出来刚才吃手手的狗就是它。 坐上车后,狗蛋不停地扭头偷偷往后看,跟成精似的。 边云落盯着那张狗脸,总觉得在哪见过,不过同品种的动物难免相似,段不上什么稀奇事。 边云落瞥了姜展一眼。 姜展今年十七,这条狗才八个月。 昨天,姜展说这可是条陪他长大的狗,又是唬他的。 算了,都已经答应了。 先带回去试试吧。 但边云落还是有点担心,虽然昨天提前徵求过绵绵的同意,但他不确定绵绵见到这么大的狗会不会害怕。 之前在应在州家,只是和那只哈士奇打了个照面,但这次可是要朝夕相处的。 刚到託管般门口,绵绵就蹦蹦跳跳的跑出来了,看到边云落身边的狗时,马上扑到了狗蛋身上。 「大狗狗!」绵绵抱着狗蛋的脖子,把脸埋在狗蛋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伤到绵绵,在绵绵抱上来的瞬间,狗蛋立马闭上了嘴。 狗脸正气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只有尾巴在身后欢快的甩动,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边云落见状也就放心了,带着绵绵和狗蛋回了家。 他暂时把狗安置在了客厅,狗蛋老实的不像是只哈士奇,就连被绵绵不小心揪到了尾巴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晚间狗和绵绵都睡了,边云落还在书房备课。 工作告一段落后,边云落又莫名的想起了昨天的「男菩萨」。 第48页 他皱起眉头,指间的笔转的飞快。 虽然高三阶段最重要的是学业,但学生的心里状态也不容忽视。 高三三班家长群,差点收到了班主任亲切的问候。 边云落先是艾特了全体成员,然后又删除了。 最后还是决定,对群里姜展的家长发起了临时会话。 【边老师】:姜展的家长您好,我大概了解了一下姜展同学的家庭情况,个人认为家人的陪伴对孩子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建议您可以多花些时间关注孩子。 好不容易从组织上「逃出来」。 正对着儿子接近零分的试卷,思考人生的应在州,下意识的划掉了工作号跳出来的弹窗。 「嗯?」应在州回过神来,打开工作号。 他已经够焦头烂额的了,姜展这个小间谍,还敢给他添麻烦? 【姜展家长】:好的,我会注意的。 然后,应在州就冲到客房,把他睡着的倒霉弟弟拉起来锤了一顿。 * 很快就到了绵绵开学的日子。 边云落早上的第一节 课在十点之后,特意请了一会儿假,送孩子去幼儿园。 【花开富贵】:收拾好了吗? 【边云落】:好了。 【花开富贵】:下楼吧。 「绵绵,走。」边云落特意在平常衬衫西裤的穿着上,特意加上领带西装,看上去正式极了。 绵绵背着新买的小书包,高兴的沖趴在狗窝里的哈士奇挥手:「狗蛋再见,我去幼儿园啦!」 两人一下楼就见到了应在州,今天他又换了身褐色的西装:「早。」 「早。」两人熟练地坐在后排,将绵绵夹在中间。 边云落目视前方,似乎没有在关注应在州的动向。 应在州偷偷瞄着边云落,确定对方没在看自己,伸手碰了碰旁边的绵绵。 他想了将近两天都不明白,他十二岁创建商业帝国的儿子怎么会交白卷。 最终应在州得出了一个合理的答案,他的儿子在藏拙。 是的,为了不表现的太过不同引起边云落的担心。 他的绵绵真懂事啊。 在绵绵看向应在州的时候,他嘴唇微动,无声得到的说了句:「我知道,你辛苦了。」 应在州眼眶发红,他的儿子肯定懂唇语。 果然他说完后,只见绵绵先是回头看了看边云落,见小o没什么反应,这才冲着他软乎乎地笑了笑。 应在州疯狂眨眼,让自己的眼泪不要落下来。 太懂事了,真让人心疼。 在边云落看向应在州的瞬间,男人扭过了头,假意看向窗外的风景。 边云落低头和对上绵绵清澈的大眼睛,两人显然都没搞懂应在州演的哪一出。 很快就到了幼儿园。 不少孩子抱着父母哭哭啼啼的不愿进教室。 大概是被气氛影响,绵绵抽抽鼻子,拉着边云落的手收紧:「爸爸,晚上要来接绵绵哦。」 「好的,没问题!」应在州立马摸摸绵绵的头,飞速答应。 边云落蹲下身捡掉绵绵脸颊上沾着的睫毛:「嗯,绵绵乖。」 虽然之前他工作也很忙,经常把绵绵送去託管班,按理说应该早就习惯了,但大概是被气氛影响,现在还真有点捨不得。 边云落亲亲绵绵的额头,拍拍小傢伙头:「包里有小饼干,记得分给周围的小朋友好不好?」 「好。」绵绵礼尚往来的啵唧了边云落一口,笑眯眯地沖两人挥了挥手,「爸爸妈妈再见。」 绵绵背着小书包的身影慢吞吞的陷入了一堆小豆丁中。 边云落蹲在教室门口迟迟没有起身。 他居然还在叫学生的家长多陪陪孩子,他自己不是就是个反例。 从抚养绵绵开始,他好像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看着小傢伙儿的背影,把绵绵送走。 不知怎么得,刚才看着绵绵,边云落仿佛又看见了第一次送绵绵去託管班,小傢伙儿哭得可怜巴巴,还要踉踉跄跄的跟着老师走进教室的背影。 又好像看见了十几二十年后,绵绵长大离开他的样子。 边云落一时失神。 「咳,站不起来了吗?」应在州矜持地伸出手,他有的时候蹲时间长了也会脚麻。 边云落的思绪被应在州的声音唤回,盯着眼前的大手眨了眨眼。 最终还是搭了上去,利索地站起身:「嗯,谢谢。」 「下不为例。」应在州控制住自己想要疯狂上扬的嘴角。 虽然没有得到亲亲,但是他们拉手了。 啊,真是个狡猾的小o,为了拉他的手,居然假装脚麻了。 两人并排走出幼儿园。 「不用送我了。」边云落感觉最近应在州都很忙的样子,现在离他上课的时间还早,他自己回去也是来得及的。 不过应在州并不领情:「不,上车,我说要送。」 这才叫霸总!这是他从李秘书发来的abo文里新学的。 对待o就是要体贴细心,o说不用了没关系,其实就是在等你说必须。 他明白,他明白。 第27章 母亲 都市丽人边老师 「今天又要进学校吗?」边云落准备下车的时候,应在州问了一句。 边云落回头看向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疑问:「嗯。」 第49页 「好,那晚上我来接你。」应在州的手指在膝盖上画着圈。 果然同时在提供外卖服务,小o真是太辛苦了。 好在组织那边的事已经处理好了,等晚上他就正式邀请边云落同居。 这已经是他第四次提出邀请了,从来没有人敢拒绝他这么多次过。 这是他给边云落的最后一次机会,希望小o不要再恃宠而骄。 边云落对应在州丰富的内心活动一概不知,他还要赶去班里看看。 不知道他早上不在,那群皮猴有没有给他闯祸。 正是眼保健操时间,走廊内静悄悄的,看上去八班的孩子们都在老老实实的做操。 边云落站在前门,欣慰地点点头。 这时,他兜里的手机发出了细微的震动声。 边云落快步离开,到空旷的大厅中。 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您好。」边云落以为是哪位家长打来的电话,便接了起来。 对面是个陌生的温柔女声:「边云落,边先生是吗?」 「对,请问您是?」边云落礼貌地回应着。 「我是应在州的母亲。」 边云落深灰色的眼睛转了一圈,抬脚离开了教学楼。 「最近我的儿子好像和你走的很近。」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话语间的歧义,那边立马做出了解释,「我并不是要干涉你们,只是应在州出了些问题。」 「详细情况三言两语恐怕说不太清,边先生今天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当面聊聊?」方韵说着话,面前的桌上摆的是医生证明,还有应在州近期的行踪报告,以及边云落的资料。 边云落思索片刻后给出了回答:「好的,中午可以吗?」 「当然,谢谢边先生,等学校午休时我会在校门口接你。」方韵等边云落回答后便挂断了电话。 边云落沉默地站在主席台后的小树林前,听着学生们吵吵嚷嚷的谈话声,陷入沉思。 听应在州母亲的意思,他们之前似乎并不知道绵绵存在。 所以应在州意外发现了绵绵,并且没有告诉家人,反而在暗中观察他们。 直到现在因为跟他有过于频繁的联繫,才让应家的其他人产生了怀疑? 边云落捏住下巴,盯着远处的一片树叶出神。 皮鞋后跟无意识的轻轻敲击着地面。 如果是这样,那刚才那句「应在州最近出了些问题」是什么意思? 而且,他确实感觉应在州的言行有些奇怪。 算了,等见面大概就都能知道了吧。 一直到预备铃打响,边云落才动身,往教室走去。 现在高三已经开始正常上课,高一高二也开学了,学校里要比前阵子热闹的多。 要从小树林回到高三教学楼,就必然要穿过高一高二的教学楼。 边云落这一路没少被学生们偷看和议论。 「边老师!」也不知道汪老师是从哪蹿出来的,突然拍了边云落一下,满脸的羡慕,「你这西装真不赖啊,迟早我也得买一身。」 「边老师有什么店铺推荐吗?」汪老师满怀期待地看着边云落。 可惜,愿望註定要落空。 边云落穿的这身,还是之前出席活动时,白玦送给他的:「没有,别人送的。」 「这样啊,那我自己挑挑吧。」两人已经走到教室门口,汪老师从边云落摆摆手。 两人刚分开,汪老师就听到隔壁班传来山唿海啸般的叫声,「哇奥!!」 汪老师掏出他的物理捲纸摇了摇头,害,帅哥就是好啊。 边云落面对学生们的惊唿毫无表情,推推眼镜无情的宣布了一个通知:「下周三月考,第一轮全面复习已经开始了,这次月考主要是看看大家……」 边云落除了讲课,很少会嘱咐这么多,就连每次家长会,他带的班都是最早结束的。 下面的学生不由自主的转移了注意力。 唯有对国内考试不大了解的姜展,还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看着边云落。 「哎。」他又用胳膊肘怼怼旁边的班长,「你说边老师穿这么好看,是不是约会去了?」 班长往旁边移了移,小声的回话:「应该不是,成年人怎么会选择在工作日请假约会。」 「那可不一定,咱们课这么多,请假约会也正常吧。」姜展往桌上一趴,已然确定了自己的推测,「哎,边老师中午会和对象去吃什么啊。」 在姜展的盼望下,终于到了午休时间。 姜展左顾右盼的不知道在食堂里找谁。 「你看,我就说边老师是约会去了吧。」姜展往嘴里塞着包子,含含煳煳地说。 班长吨吨吨地喝完汤,擦擦嘴:「很正常吧,边老师穿成那样,怎么看都像是坐在办公室,左手一杯咖啡,右手一盘水煮鸡胸,跟旁边的jerry说『今天我的体脂率又下降了0.3%』的都市丽人才对,来挤食堂多跌份儿啊。」 路过两人身后的汪老师奇怪的摸了摸下巴,他倒是经常听见学生们叫他「老汪」,jerry这个外号还是头一次听到,是因为《猫和老鼠》吗? 挤食堂很跌份儿吗?边老师也经常来啊。 被姜展惦记着的边云落,已经被方韵接到了提前包场的饭店。 边云落平静地打量着眼前的人,方韵保养的很好,看上去不过四十来岁。 第50页 穿着身长裙,举手投足间透露着良好的教养,和优雅知性的气质。 眉眼间和应在州有三四分相似。 「边先生,我就有话直说了。」方韵伸手,身后的人递上来一份资料,便转身离去。 整个饭店静悄悄的,只有方韵翻动纸张的声音。 方韵有些犹豫,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是这样的,我儿子脑子出了点问题,他现在似乎认为自己是书里的角色。」 「之前他不小心滑到摔倒了脑袋,住院观察几天后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也就出院了。」方韵把应在州的检查报告推到边云落的面前。 听了方韵的话后,边云落才知道,他是怎么在商场遇到应在州的。 据说,自从出院后,应在州就像只开屏的孔雀,变着花样的换衣服,然后带着李秘书各大商场四处熘达。 方韵长嘆口气,面带愁容:「因为这些反常的举动,还有他经常说的奇怪的话,我们越来越觉得不对,就带他去做了检查。」 还顺便对应在州的电脑手机进行了检查,在里面发现了不少《腹黑宝宝的逃婚妈》《暴戾元帅的娇软o》《穿越来的人.妻o》《暗夜大陆》《登顶大陆》。 各种乱七八糟的男频女频小说…… 根据医生推测,应在州很有可能产生了记忆错乱。 想要治疗应在州,他们需要先得知现在应在州眼中的世界具体是什么样的。 只是出师未健身先死。 经过几天的旁边敲侧击,方韵他们都没有得到太多得到的有用信息。 不过,就在诊断出来后的第二天,应在州曾短暂的恢復了一阵。 除了透露了些信息外,应在州嘱咐的最多的就是关于边云落的内容。 「在州现在似乎认为自己是个……」方韵抿抿嘴,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是个杀手,而且我和他父亲都是组织上的人,也就是压榨他利用他的反派。」 这些还都是应在州钦点要告诉边云落的。 边云落微微垂眸,眼神落在面前的咖啡杯上。 听方韵的意思,似乎现在就只有他这个认识没几天的人,跟应在州走的最近了。 不过,边云落突然想到一点。 那么以目前的情况来说,他之前的推测是错误的,应在州和绵绵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请问,我现在在应先生的剧本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方韵摇摇头:「这他不肯说,大概是什么知心好友?」 知心好友个屁,臭小子以为她看不出来?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但边云落回想起,应在州那些奇怪的话,突然感觉自己大概有答案了…… 恐怕不只是知心好友那么简单。 第28章 合作愉快(开始倒v) 我不允许你说不…… 「您想让我帮忙套话。」边云落认为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 他不想惹麻烦, 既然应在州和绵绵没有血缘关系,他就应该尽快从这件事中脱身。 况且,他现在也不确定, 应在州的想法是否和他推测的一致。 方韵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不好意思,我这边也调查了边先生的情况。」 「如果你愿意帮助我们进行治疗的话, 我可以帮你找你的姐姐, 需要的话,也可以派人去保护她。」 闻言, 边云落终于有了反应, 深灰色的眸子略带探究地看向方韵。 绵绵七八个月的时候, 姐姐就突然离开了,只给他留下了条「打算出去散散心,不用担心」的消息。 从此以后便没有了踪迹。 边云落知道父亲的抛弃, 母亲的早亡给了姐姐太大的压力,加上渣男的伤害。 他能理解边游月的举动, 但依然会担心。 边云落不是没有尝试过找她,可边游月似乎是切断一切联繫方式,决心要和他断绝来往。 没有办法的边云落, 只能执着的每天给边游月发着消息, 每月往边游月的旧卡上打些钱,两年多来一直如此。 毫无疑问的是,边云落想联繫上姐姐, 哪怕只是知道她在哪,过得好不好。 「你姐姐现在应该不在国内, 具体位置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方韵接着游说。 边云落盯着手中转动的咖啡杯。 纤长的睫毛低垂着,遮住了眼中大半的情绪。 方韵的话,可以看做是在跟他谈条件, 也可以看做是威胁。 至少有一点,边云落非常清楚,他不可能斗得过应家的。 换言之,这件事没得商量。 与其等方韵来硬的,不如早点答应:「可以,但我还有一个条件。」 「您放心,对您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边云落嘴角上扬,眉间的冷漠被微不可见的笑容驱散,「我十几岁时曾经受过一位好心人的资助,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找到对方,我希望您可以提供帮助。」 边云落推推鼻樑上的眼镜,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之句话说完后,总感觉方韵的表情似乎有点微妙。 大概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得寸进尺提出更多的条件? 边云落没急着开口,等待着方韵的回答。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那您需要我怎么做?」边云落停下动作,看向方韵。 「配合他。」方韵回忆着儿子嘱咐她的话,以及医生的建议,「我们需要先知道应在州的具体情况,然后尝试提起他曾经熟悉但现在忘记的事,来刺激他的记忆。」 第51页 边云落端起咖啡浅酌一口:「合作愉快。」 接着方韵又将现在他们所了解的情况,详细告知了边云落。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但边云落的内心远远没有面上表现的那般平静,尤其是再次见到应在州时。 他浑身充满了不自在。 两人并排坐在后座,中间虽然隔着段距离,但边云落想到他在应在州的剧本中可能扮演的角色就感觉到尴尬。 「咳!」应在州大概是想打破安静的气氛,干咳着,「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边云落身侧的手握紧,等待应在州接下来的话。 「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我限你今天内带着绵绵搬过来。」边云落还没来得及开口,应在州先转过来,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应在州真是要被小娇妻拒绝怕了,「我不允许你说不。」好歹他也是个霸总,怎么能没有这种霸道的台词。 边云落见状没有反驳,为了配合应在州的治疗,本来他也是要答应的:「我家里还有条狗。」 哪知道应在州像是被人踩了尾巴,差点跳起来:「狗?!」 没想到应在州反应会这么大,边云落面露狐疑。 难不成现在在应在州的世界观中,狗是什么伤害力极大的动物不成? 「嗯,你怕狗?」可是边云落记得应在州也养了一只哈士奇。 对了,好像和姜展这只长得还很像。 应在州挺直了腰板,音量增大:「怎么可能!」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会怕那些野蛮的a,而且也许边云落那只是条普通的狗呢。 应在州咬着后槽牙:「没关系,可以一起带过来,刚好我的那只跑丢了。」 小娇妻好不容易松了口,怎么能让一只狗破坏了他的计划。 尽管应在州答应了,边云落还是觉得有哪里奇怪。 车已经到幼儿园了,门口熙熙攘攘的满是来接孩子的家长。 应在州率先拉开车门,然后绕道边云落这一侧,打开门请边云落下来。 边云落伸腿从车上下来,探究的眼神始终落在应在州的身上。 看得到的出来,应在州今天也精心打扮过的。 但根据方韵的叙述,生病前的应在州虽然也很注意形象,但远没有到现在这样,每天一套高定西装不带重复,宛如孔雀开屏般的程度…… 应在州的黑髮用髮胶梳上去部分,露出清晰的稜角,和凌厉的眉眼。 明明是严肃精明的长相,但应在州和他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好像都是带着笑意的。 导致边云落总觉得他看上去,有点憨。 凑得近了,边云落还能闻到应在州身上淡淡的青草混合着柑橘的香水味。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在州身上这件衣服好像和早上穿的不大一样。 之前边云落总觉得应在州看他的眼神莫名其妙。 现在看来,又好像能明白了。 两人靠在车身上。 边云落单手插兜,另只手自然垂落,搭在车身上,有以下没一下的轻点着。 目前已知的条件是,应在州知道自己总裁的身份。 在这个基础上,应在州误会了和父母的和谐关系,认为自己是个刀口舔血的杀手。 待确定的隐藏条件是,自己很有可能被应在州误认成了伴侣。 所求问题有,绵绵的身份,狗的设定。 边云落理清了眼下的情况,心中也有了后续行动的计划。 第29章 狗蛋 为你打造的少女梦幻城堡 应在州双手插兜, 眼神落在远处。 还在努力凹着造型。 顺便努力用余光瞥着边云落。 小o在偷看他,肯定已经沉醉在他英俊的侧颜中了吧。 刚才下车的时候,他特意引导边云落站在了右边。 虽然他的脸全方位无死角, 但右边会比左边好看那么一点点。 都怪他无处安放的魅力。 应在州愉悦的扬起嘴角。 「爸爸!」绵绵跟在一群小朋友身后,迈着小步子, 冲着边云落跑来。 边云落蹲下身接住小傢伙, 把人抱在怀里。 「嗯,乖。」旁边的应在州略显尴尬的把手再次揣回了兜里, 低声应着。 正抱着绵绵的边云落捕捉到了应在州的声音。 边云落眨眨眼, 记忆突然被唤醒。 他想起来了, 应在州第一次见面就让绵绵叫自己爸爸。 后来每次绵绵叫爸爸的时候,应在州又总会先他一步答应。 边云落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应在州不会真觉得,绵绵是自己的儿子吧。 如果这样的话, 又怎么会认为他是伴侣呢? 边云落疑惑地皱起眉头,好奇怪。 三人坐上车后, 边云落还没有理清这其中的关系。 「我让人去你家把狗带过来,其他东西家里都有,就不用了吧。」应在州迫不及待的声音响起。 边云落想到两人要同居的场面, 还是有点不自在。 好在大概不用住太久。 等应在州好了, 他就可以离开了。 既然如此,除了必要的东西,不带过去也好, 省的离开的时候麻烦。 边云落摸摸绵绵的头:「绵绵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叔叔家住?」 不出边云落所料,绵绵很高兴。 第52页 「好呀好呀!」绵绵拍着小手, 他记得妈妈家里有大狗、小鱼和大鹅! 管家叔叔人也很好,会有好多好吃的。 最重要的是,爸爸妈妈终于和好了, 要睡在一起了! 今天他送饼干的时候偷偷问了其他小朋友。 大家的爸爸妈妈都是住在一起,晚上睡在一起的,这样才能表现感情好。 车一路驶过应在州别墅前的花园,最终在门前停下。 管家接到了应在州的消息,早早把佣人们叫出来候在门口。 「欢迎回家,少爷、边先生。」管家弯腰开门,欢迎着三人,「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身后的佣人送上拖鞋。 边云落点头道谢:「谢谢。」 这种回个家都声势浩大的豪门生活,恐怕他还要适应一阵子。 三人由管家带着往餐厅走去。 然而越往里走,边云落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到坐在餐桌前,边云落才发现,屋内带给他的违和感从何而来。 上次他来的时候,别墅内还是极简的装修风格,放眼望去,颜色不超过黑白灰三种。 然而今天…… 边云落的眼神扫过餐桌上的粉色碎花桌布,桌角带着露水的百合花。 还有进来时看到乳白色带粉色把手的鞋柜,不远处镶花边的田园风碎花窗帘。 整个别墅的一层似乎重新装修了一遍,连墙壁都刷成了浅淡的绿色。 看上去确实很田园很温馨,但是未免带上了些女性化的温和柔美感。 不像是应在州居住的地方,更像是方韵那样的知性女性喜欢的风格。 这些也和应在州错乱的记忆有关吗? 边云落一手拿着顶端带着玻璃猫猫头的筷子,一手扶着印着猫爪,和家里同款的瓷碗。 看着从餐桌这头摆到那头的二十来个菜,迟迟没有动筷。 他大受震撼…… 「吃啊,这是阿姨的拿手好菜。」应在州给边云落添了一筷子菜。 边云落分明从应在州的脸上看出了「你肯定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的怜悯感。 边云落嘴角微抽,低下头,不想跟病人计较。 不过这一低头,自然看见了应在州手中的同款筷子。 只是他的猫猫耳朵是粉色,应在州的是蓝色。 绵绵手里的儿童款筷子上,是黄色的猫耳。 怎么看都像是一套。 应在州察觉到的边云落的视线,桌下的腿隐晦的抖了两下。 可以考虑考虑给李秘书加薪了,自从研读了李秘书发来的文献。 他对o的了解更上一层楼,家里的这些东西都是他为实现边云落的「少女梦」现换的。 方方面面都落实到位了,就比如说这筷子,他特意买的「新婚套装」,还有碗也是。 小o连头都不抬,肯定是被感动坏了。 这才哪到哪啊,家里还有更多的惊喜等待着边云落髮现。 饭后,绵绵想起昨天边云落的承诺,迈着小短腿抱住边云落:「爸爸爸爸,我们去熘狗蛋吧。」 小不点儿圆熘熘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看得人心都软了。 边云落却没有立马答应,他在等应在州。 果然,吃完饭就拿着英文财经报纸摆造型的应在州,立马对绵绵的话做出了反应。 「好啊!」应在州其实只听了个大概,知道绵绵是要去遛狗。 应在州起身拿出手机,单手插兜,给派去接狗的人打着电话:「狗带回来了吗?牵到门口来。」 说完也不给对方回復的机会,就潇洒地挂断了电话。 应在州状似不经意地扫了边云落一眼,拨弄了下颈间的领带。 浑身上下写满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就应在州这气势,边云落差点以为他是在跟□□接货。 自从知道应在州脑子坏了以后,应在州的心理活动意外变得好猜起来。 「走吧。」应在州扬扬下巴,气势满满地带着两人往外走。 然而三人在燥热的微风下站了几十分钟,从夕阳西下等到天擦黑,才隐隐约约地看到远处。 两个壮汉提熘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尽管连人脸都看不清,他们还是听到了哈士奇嘹亮的叫声:「嗷嗷,嗷呜——」 应在州面露震惊,往前走了半步。 只是,看上去并不像是害怕的样子。 「你的狗?」眼看铁笼的距离越来越近,哈士奇的那张帅脸映入眼帘。 应在州指尖微颤,指着狗头,难以置信的看向边云落。 边云落歪歪头,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嗯。」 应在州眉头紧锁,这狗看上去太眼熟了。 难不成这狗是假意跑丢,实际上是偷偷找到了小o,想撬他墙角?! 不,不对,这些狗长得都差不多,不一定是尼古拉斯狗蛋。 「应总,狗带来了。」两个大喊唿哧带喘满头大汗的走来。 看得出来,为了带走狗蛋花了不少力气。 应在州围着笼子绕了一圈,不顾大汉地阻拦打开了笼子。 门打开的瞬间,狗蛋炮弹般地沖向了应在州。 直接给应在州扑了个踉跄,顺便用口水给他洗了个脸。 一人一狗深情对视,应在州盯着狗蛋额头上的那撮灰毛。 第53页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天他抱着尼古拉斯狗蛋的时候,也看到了这么一撮毛。 「狗蛋,快下来。」边云落怕狗蛋伤到应在州,提熘着狗蛋的牵引绳,就把大狗从应在州身上给撕了下来。 应在州表情逐渐扭曲:「狗蛋?」 「啊,尼古拉斯狗蛋。」边云落没想到这个名字的杀伤力会这么大,摸了摸狗头。 应在州一口气哽在喉头,怒火中烧地看着狗蛋,好啊,果然是你小子。 这个心机a,不但通过舔他的方式留下信息素挑衅,甚至还和他老婆互换了姓名。 可恶啊!绝对不能让这个a得逞! 突然,应在州计上心来。 第30章 我是o 你居然公然向我示爱! 「我来牵吧。」应在州突然一扫刚才的负面情绪, 从边云落手里接过牵引绳。 于是接下来边云落接看到了这样一幕。 应在州蹲下身摸了摸狗蛋的嘴,狗蛋自然而然的把他的手含进了嘴里。 吃痛的抽气声响起,「嘶——」应在州额头上的薄汗, 不知是刚才凹造型时出的,还是疼出来的。 「应总!」「狗蛋, 松口!」三人立马上前制止。 边云落熟练地捏住狗蛋的后颈, 掰开嘴,解救出应在州的手。 边云落抬起应在州的手, 对着灯光检查:「怎么样?出血了吗, 家里有医生吗?」 和应在州的夸张表现完全相反, 手上除了口水连个牙印都没留下。 「没事,没事。」应在州表情痛苦到仿佛受了什么内伤,「今天先让训狗师遛狗蛋吧。」 接着应在州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 狗蛋它多大了?是不是该绝育了。」 「八个月了,确实。」边云落这才想起这点。 八个月大的狗正是适合做绝育的时间, 不过这不是他的狗,应该先问问姜展家人的意见。 应在州满意极了,不管是多么强大的a, 也逃不过绝育的手术刀。 因为应在州的这场「意外」, 绵绵遛狗的小愿望无疾而终,只能跟着边云落回去写作业。 偌大的书房中,三人各占一张桌子。 绵绵乖乖的拿着田字本写字。 边云落整理着明天的教学内容, 顺便问了姜展一嘴关于狗蛋绝育的事。 姜展那边满口答应,亏得边云落极力制止, 才没有直接把钱打过来。 另一边,处理完「伤口」的应在州躲在电脑后,先是联繫了兽医, 雷厉风行地订好明天就给狗蛋绝育,接着偷偷地打开了《omega观察实录》。 这是他根据边云落的情况,还有文献中的内容做的笔记。 应在州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在文档后面又加上了两条。 「少爷,我来送牛奶。」管家得到允许后,推开书房门,把三只同款不同色的杯子分别放在三人桌上。 边云落道了声谢,管家带着慈祥的笑容退出书房。 应在州趁这个时间熘熘达达的走到了绵绵身后。 小傢伙儿的短手握着支铅笔,一笔一划的在田字本上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大、小、中」。 字迹稚嫩极了。 「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吧。」应在州凑到孩子耳边,小声的说着。 一直观察着应在州的边云落注意到了他的动向,自然也听到了应在州的「悄悄话」。 边云落手中的笔停在教案上迟迟没有动作。 「我电脑的密码是。」应在州往侧面挪了挪,用后背对着边云落,「改国号为嘉和那天的日期。」 根据书里的剧情,这天是边云落所在原世界改朝换代的日子,也是边云落的生日。 儿子肯定知道。 边云落下意识的在手边的草纸上写下了「加和」二字,这是什么意思? 数学算法?应在州偷偷跟绵绵说这个干什么? 「你如果想用的话,晚上可以来用。」应在州小幅度的指了指隔壁卧室的方向,「你枕头下有爸爸给你买的手机,炒股什么的完全没问题。」 边云落实在听不下去了,「绵绵。」侧头看向两人的方向,「作业写完了吗?该睡觉了。」 不顾应在州挽留的眼神,边云落带着绵绵去洗漱睡觉了。 等绵绵搂着玩偶熊睡着后,边云落坐在床边,神情有些恍惚。 不单单是一楼,这间卧室在别墅的二楼,整体的装修风格都与边云落前阵子见到的大相迳庭。 这间卧室完全是间儿童房,浅蓝色的墙壁,鸟窝形的吊灯,软糯的地毯…… 就连浴室里的浴缸也是儿童款,周围摆满了小玩具。 如果说看到楼下边云落还不知道应在州为什么突然换了装修风格。 现在他也该明白了,显然应在州是早早准备好等他们搬进来的。 卧室房门们被人轻轻推开,应在州站在门口,高傲地对边云落招了招手。 大概是有话要说。 边云落起身跟出去。 「房子里除了三楼最左边的房间你不许进去,其他地方随意。」应在州双手抱胸靠在墙壁上。 那里面的东西他还没来得及收拾,要是让边云落看见就不好了。 「明天不要出摊了,跟我去公司一趟。」是时候让小o见识一下,自己的老公到底是什么实力了。 边云落点头应下,谁都有点秘密,能理解。 第54页 不过,边云落也有点问题想要向应在州确定,他试探的开口:「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如果应在州真的认为自己是他的伴侣,那为什么在回来后没有让管家改口。 还是说应在州的剧本中还有什么奇怪设定? 谁知应在州听了话后,后退半步,耳根都红了。 「你怎么这么不矜持!」和书里写的羞涩o完全不一样,才被接回来,就公然向自己示爱! 今晚岂不是还要要求和他睡在一起!「你今晚就和儿子一起睡,半夜不许找藉口跑到我的卧室!」 这就是恃宠而骄,是得寸进尺! 「结婚的事情也是我说了算,哼!」应在州怒气沖沖的跺着脚回到了卧室,似乎还顺手锁上了门。 完全忘了自己跑来找边云落,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邀请对方去他的卧室睡觉。 根据应在州一连串迷惑反应,站在走廊内的边云落确定了。 他和绵绵确实是被应在州当成了伴侣和孩子。 但边云落闹不清是什么让应在州产生了,男人能孩子的错觉。 思考的时间内,边云落突然间想起了方韵跟他提到的,应在州手机里的小说。 还有刚才在书房应在州说过的话。 边云落拿出手机,分别搜索了关键词「娇软o」「加和」。 也许是字不对,或者是这个词本来就是应在州自创的,总之「加和」并没有搜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而「娇软o」的关联词极多,边云落随便点击了一本《偏执a的落跑娇软o》,就彻底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冲击力比起「男菩萨」有过之而无不及。 满屏的「o红着眼眶哀求a」「被标记的o一刻也离不开他的a」…… 该说,没想到应氏掌权人竟然是会看这种书的人吗? 边云落低头看着手机,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也就是说,在应在州看来,他现在就是书里这种动不动就红眼睛哭唧唧,弱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刮到的,能生孩子的omage? 过于震惊的边云落没发现,刚才被应在州狠狠摔上的卧室门打开了一条小缝。 有人暗戳戳的在观察他。 直到边云落失神的回到儿童房后,那间卧室的门才缓缓合上。 只是没过几秒,卧室门再次被推开,由紧闭的状态变为虚掩着。 似乎在等什么人擅自进入。 第31章 公司 我允许你牵我的手 早晨, 边云落刚走下楼,就听到应在州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像是在跟什么人打电话。 「生病了?那找医生啊。」应在州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表情难看。 姜展只是有点小感冒, 但应博洲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非撺掇着他给应在州打电话:「哥, 舅舅他们都不在哎, 我也没有医生的电话啊。」 应在州无语至极,家里那么多佣人, 随便抓一个就好。 这个小间谍, 藉口真是拙劣:「我让人过去, 你好好呆着吧。」 「哎!哥,那个啥,你现在跟谁在一起的呢啊?」姜展捧读式的将方韵准备好的台词说出来。 「餵?喂!嗯?」姜展奇怪地拿下手机看了眼, 向应博洲夫妻俩耸了耸肩,「哦, 早挂了。」 应在州迅速吩咐家庭医生去老宅一趟,然后整个人颓废地瘫在沙发上,合上眼, 似乎有些昏昏欲睡。 「怎么了?」边云落凑近轻声问着。 应在州半梦半醒, 含含煳煳的:「我昨天等了一晚上,门也没关,你为什么不来?你这就是恃宠……」 话说到一半, 应在州骤然坐起来,瞳孔放大睡意全无。 「我我我。」应在州一手撑着膝盖, 一手遮住嘴巴,大脑疯狂转动。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都没有等到小o,应在州干脆去衣帽间换好了衣服。 打算以最完美的姿态等待边云落下来, 让小娇妻知道昨晚都错过了什么! 但是现在这个场面,简直让他的霸总气质荡然无存。 应在州勐地抬起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边云落:「你这穿的是什么?」 和应在州的精心打扮不同,边云落身上还是和昨天相同的白衬衫黑西裤。 边云落没感觉到自己的穿着有何不妥。 「过来。」应在州拉着人往楼上走去。 曾经独属于应在州的衣帽间,被应在州亲自操刀,和隔壁的客房合二为一。 里面除了应在州的衣服,还多了许多属于边云落的。 应在州把人带进去后,故意锁上了房门。 「去,换衣服。」应在州完全没有了刚才说错话的窘迫,大马金刀的往衣帽间中央新添的小沙发上一坐。 心里为管家的办事效率叫好,他从上次带小娇妻回来之后,就幻想过这个画面很多次了。 边云落疑惑的看向镜中的自己。 是因为他穿的还是昨□□服所以生气了? 想不通所以然的边云落只能走到衣橱前,指尖在一排五颜六色的衣服间划过,最后停在了最边缘的白衬衫上。 眼见边云落要把白衬衫拿出来,应在州坐不住了。 小娇妻长得好看,就更应该穿些颜色活泼的衣服:「这个。」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应在州似乎特意为他挑选了长袖长裤。 第55页 米白色的直筒裤,浅草绿色的宽松长袖假两件,领口袖口是白色的衬衫边。 看上去过于青春了…… 边云落眉头微微皱起,他不是很喜欢这种类型的衣服。 「你在质疑我的眼光?」应在州不由分说的把小娇妻推进更衣间。 上次见边云落穿粉色好看,他就购入了大批合适边云落尺寸的彩色衣物。 就算是边云落不习惯,他也会让小娇妻慢慢习惯的。 被推进更衣室的边云落沉吟片刻,没急着换衣服,而是掏出兜中的手机,打开方韵的联繫方式。 【边云落】:方女士,目前我已经和应先生同居,今天应先生将要带我去参观公司。根据昨天的观察,我暂时得出一个结论。 边云落抿着唇,昨天没有将推测告诉方韵是因为他还不确定。 现在确定了,就该如实告知,以确保医生治疗方案的跟进。 【边云落】:应先生认为我会生孩子,误将我认成了伴侣,而绵绵则是我们俩所生。 边云落没急着动,他静坐着等待方韵的回覆。 【方女士】:医生说在州的病情闻所未闻,很有可能随着时间的增加更新不同的设定,这方面还需要拜託你多留意。。 【方女士】:麻烦你了,你姐姐那边我们也会尽快调查的。 【边云落】:好的。 收到消息的边云落,边换衣服,边思索。 既然这样,他就按照原定的计划继续进行。 边云落走出更衣间。 不出应在州所料,衣服确实很适合边云落。 边云落的年龄本就算不上太大,加上脸嫩,其实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小。 只是他常年板着脸,身上又带着股生人勿进的冷气,让人不自觉的害怕。 现在,奶绿色的衣服沖淡了那股严肃的感觉,让边云落看上去像枝头刚长出的小嫩芽。 应在州硬是从边云落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几分可爱。 两人终于出门,因为绵绵不想去公司,託付给了管家。 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高耸的大楼门口,两排西装革履挂着工作牌的男人严阵以待。 「应总,到了。」司机稳稳噹噹的将车停在了门口。 应在州闻声不知道从哪掏出来幅墨镜,十分高调地带在了脸上,潇洒地迈着长腿。 「咳。」应在州拱起手臂,干咳一声示意边云落挽上自己的手臂。 脆弱的小o看到这么多人肯定会害怕,他也已经脱离组织不用担心了。 就勉为其难的让边云落挽一下好了。 当然,进办公室后就要松开. 边云落站在应在州的身侧,分明从应在州斜过来的眼神中看到了「快贴贴!」的意思…… 边云落内心默念:应在州是个病人,应在州是个病人。 推推眼镜,搭上了应在州的臂弯。 两人明明身高腿长,但步子却迈的极小,磨磨唧唧地走进大楼。 「应总早!」门外的员工们响亮的问好声响彻云霄,接着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后走进大楼。 边云落眉尾跳动,被这幅夸张的景象弄得浑身不适。 边云落被应在州明目张胆地牵进了专用电梯,身后的员工们自觉地站在门口,注视着电梯门缓缓关闭。 电梯启动后,边云落的手被应在州勐地甩开。 「这只是做给大家看,为了不让你在公司受欺负的。」应在州目视前方,一本正经地警告着边云落,「咱们的事暂时还不能公开。」 边云落看着电梯门上映出的应在州的大红脸,垂在身侧的手隐晦地动了动。 「为什么?」这句话好像他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应在州深深的看了边云落一眼,可怜的小o什么都不懂。 不知道豪门恩怨,也不知道杀手组织的险恶。 虽然他已经退出,但身边还不知道有多少组织上的人。 牵牵手就已经是极限了,如果做的更多,应在州就不能保证组织会不会抓走小娇妻来逼他回归组织。 「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比较幸福。」应在州忧郁的四十五度角望向电梯顶棚,「你要知道,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 好在电梯已经到了,边云落怕再对着应在州那张故作深沉的脸,会忍不住一掌拍上去。 边云落现在甚至有点怀疑,以应在州这个状态,真的能把偌大的应氏继续经营下去吗? 出了电梯往里走,便是秘书室。 秘书室和走廊间用玻璃板隔开,应在州在拐弯处主动伸出手,睨看着边云落。 脸上写满了「男人,我允许你牵我的手。」 边云落心中默念,应在州是病人,应在州是病人。 乖乖牵上了应在州的手。 在楼下时了,两人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牵手。 但现在,就在边云落快要把手放在应在州手上的时候。 李秘书从拐角处抱着资料快步走出,迎面遇上两人。 应在州心头一紧,偏了偏手,又快速把手收了回去。 就这样,两人的手刚好交握住的瞬间,应在州缩回了手。 由于应在州势头过勐,边云落一时不察,被拽了个踉跄,直接扑在了应在州怀里。 并且为了稳住身形,一把拽住了应在州的皮带。 第56页 应在州瞳孔地震,下意识按住自己要离开屁屁的裤子。 第32章 贴身秘书 怎么看都不像正经霸总…… 李秘书站在原地, 灵魂都快升天了。 论撞见老闆和他的小情人在公司玩情趣,应该如何应对? 李秘书飞快地扭过头,看着走廊中并不存在的窗户, 「啊!是老鹰!」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略过两人身边。 走廊再次陷入寂静,边云落的眼镜被撞掉, 挂在脖子上。 边云落眨眨眼, 先把按在应在州皮带上的手拿开:「抱歉。」 「不要再使这种欲擒故纵的小把戏。」应在州红着耳朵,默默提了提裤子。 真是的, 虽然早就知道小o开放。 但没想到才刚刚和他同居就耍这种小心机。 还好是被李秘书这个心腹看到了, 如果是别人岂不是要出大乱子。 昨晚先是欲擒故纵, 今天又是在李秘书面前宣誓主权。 还偷偷跟他十指交叉,拉手还不满足。 就这么喜欢他吗? 那,那就特别允许小o多牵一会儿, 以后在外人面前也可以都这样。 边云落带上眼镜,这才看到应在州微妙的表情。 两人的手依旧紧握着, 边云落的手虽然不小,但和应在州的比终究是差了一截。 修长的手指占满了边云落的每个指缝,他的体温偏低, 应在州的手却是滚烫的, 源源不断的热气,从两人紧贴的手心传到边云落身上。 边云落莫名的感到不大自在,他小幅度的动了动手指, 希望应在州能放开他。 「别乱动。」谁想应在州又握紧了些。 这个小o居然还不满足,想要引诱他, 这可是在公司,起码要等到进办公室吧。 边云落闻声不再动了。 两人就这样十指交叉的路过秘书室。 里面六个秘书见到应在州,恭敬地站起身:「应总, 早上好。」 「早。」应在州单手插兜,站在门口,好像有什么事要宣布。 几个秘书看上去低着头,但边云落分明看到,他们偷偷打量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应在州指指其中一位:「张秘书,搬张桌子去我办公室。」 「这位是边云落,以后就是你们的同事,见到他就和见了我一样。」应在州理所当然的说出些离谱的话。 「是,应总。」张秘书点点头,差点脱口而出句「喳」。 不为别的,应在州这么多年的铁血手段是在做各位有目共睹的。 但今天应在州的状态是在太像个色令智昏的昏君了。 两人往应在州的办公室走去,留下满屋的秘书面面相觑。 应在州关上办公室的门,拉上办公室朝着秘书室的窗帘,这才松开边云落的手:「不要再出摊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贴身秘书。」 哦,边云落恍然大悟,突然和应在州之前的话联繫起来了。 原来,应在州不是知道他以前摆摊卖过早餐,而是认为他现在是个摆摊的小可怜。 边云落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应在州,怎么感觉应在州也不是什么正经霸总,居然还搞什么贴身秘书。 「不行。」边云落回忆着昨晚看到的小说,尝试模仿里面坚强小白花主角的台词,毕竟方韵要求他配合应在州,「我和你在一起又不是为了你的钱。」 「我能养活自己!」 应在州震惊的看着老婆面无表情的棒读式的演技。 他错怪小o了!边云落果然和那些小妖精不同,他真的好清纯好不做作! 应在州眼眶发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小o。 「应总。」李秘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没有应在州的传唤,他可不敢随便进去。 「应总,分公司出了点问题。」李秘书把手中跟着他在厕所里躲了一阵子的资料递过去。 应在州接过翻了两页,上面的人是分公司的高管,因为出入声色场所,涉嫌不法交易被媒体曝光了。 边云落和应在州并排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应在州把手中的资料往他的方向偏了偏。 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边云落侧过脸。 「让他滚!」耳边响起摔本的声音,应在州翘起腿,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声音中带着怒气。 应在州似乎气得不轻:「不,仔细查查他还做了什么,然后直接交给警察。」 李秘书领命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还在生气?」边云落放在身侧的手被人轻轻碰了碰,应在州托腮看着他。 边云落没听懂,眼带疑惑的看着应在州。 桌上的资料被应在州塞进他怀里:「看看。」 边云落歪歪头,所以刚才不是他的错觉,应在州就是故意凑过来,想让他一起看的。 翻开资料,里面几张模煳的偷拍照片,发福的中年男人左拥右抱的坐在中间。 很辣眼,很低俗,应在州的决定十分正确。 但是,和他的关系好像并不大。 「是他吧,当初带你来的人。」资料中的人一直在找机会讨好应在州。 而小o四年前刚刚穿越到这里时,遇到第一个人就是他。 因为出色的容貌,被这人拐带走,最后阴差阳错送到了醉酒的他那里。 应在州早就想收拾这傢伙了,正好今天边云落也在,算是给小o出气了。 第57页 瞧边云落刚才的样子,好像还很害怕这人。 「是我的人,没人能动你。」应在州霸气地留下句话,起身走向办工作。 拿着资料的边云落,联想起昨天现补的小说,突然心领神会。 他好像推测出应在州的逻辑了。 在应在州的剧情中,他是不是个被这人骗来的失足少男,和应在州发生关系后,意外生下了绵绵。 然后这么多年来,靠着在外摆摊,把孩子养大。 边云落若有所思的拿这资料,不知道在应在州的剧本里,他自己在生理上的划分是a还是普通人? 如果是普通人,他为什么会是个o? 或许可以想办法试探一番。 边云落心中隐隐约约有了计划,「我可以出去转转吗?」 他要去买点东西。 「去吧。」应在州微微摇头,没想到刚才带小o走的那趟,还不满足。 居然要还要下去宣誓主权,算了,只要不说的太露骨让组织上的人抓住把柄,其余的就由边云落去吧。 边云落路过秘书室的时候,听到了里面细微的讨论声。 本没打算偷听的边云落,突然听到了应在州的名字,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也许能从他们的谈话中获得些线索。 「李秘书,刚才那个真的就是老闆娘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八九不离十。」 「嘶——李秘书都这么说了,肯定是真的吧。」 「不过没想到应总谈起恋爱是这个样子的,我还以为,应总这么严厉又刻板,恐怕要孤独终老。」 站在讨论圈中心的李秘书,嘴角下弯。 严厉又刻板?不不不,你们是没见过遇到边云落的应总。 简直就是大型双标现场。 第33章 打工人 觉得你很帅一定是错觉 「我们是不是应该讨好讨好老闆娘?」几个人话锋一转, 开始商量下午要给边云落订什么下午茶。 边云落不动声色的从外面走过,除了李秘书,其他人都背对着他, 并没有发现边云落的行踪。 总裁的专属电梯载着边云落一路下到一楼。 边云落面不改色的从一众员工探究又克制的目光中走过,他记得来的时候有看到楼下有家超市。 回忆着昨天看到的关于abo世界的设定, 边云落在超市中找到了家里同款的薰衣草洗衣凝珠。 如果应在州能在他身上闻到, 所谓的信息素的味道,那肯定就来自这东西了。 「谢谢。」边云落接过购物袋。 o的设定中似乎有个叫「发热期」的生理阶段。 昨晚边云落过于震惊, 看得比较囫囵, 具体情况记不大清了。 他大概知道, 这个阶段的o会向a释放出大量信息素,并且伴随发热发汗的情况,和感冒类似。 通过a的标记后, 状况就会好转。 具体怎么标记边云落记不大清,不过这并不在他的求证范围内。 等边云落回到应在州的办公室时。 坐在办工桌后的人, 好像等了他半天,见到他的瞬间就迫不及待地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应在州用「宠溺」的眼神看着他的小娇妻:「咳,其实你也不用着急。」 他通过公司监控看到边云落刚才竟然出了公司, 跑去买了些东西。 难不成是要向他提订婚的事了? 边云落还没来得及对应在州莫名其妙的话做出反应, 应在州就主动靠近他,直接顺走了他手里的购物袋。 边云落张张嘴想要阻止应在州打开的动作,可惜, 晚了。 「居然还特地给我买了礼物,哼。」应在州满头冒粉色小花花地拿出里面的绿月亮洗衣凝珠, 「嗯?这是什么大牌新品?」 边云落在应在州的脸上清晰的看到了几个问号。 「不是大牌。」也不是礼物,是他用来求解的条件。 「也是,我明白。」应在州瞭然, 小o哪来的钱买奢侈品,能有心给他买礼物就不错了,虽然他并不是很喜欢,但绝对不会表现出来伤害脆弱的小o的。 应在州看似随意的打开了办公室中的保险箱,非常潇洒的把洗衣凝珠往里面一丢,关上门。 「虽然这东西配不上我高贵的身份,但是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为我选礼物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应在州没用过这东西,刚才也没来得及细看。 见状,边云落欲言又止地看着应在州。 「怎么,难道你还在妄想我会用这种平民的东西?」应在州臭屁的扬起下巴。 就算是用,他也不会让小o发现的,不然误会他喜欢上小o了怎么办。 边云落髮现尽管知道应在州的部分设定了,他还是有点跟不上应在州放飞的脑迴路:「不是。」 应在州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摆正你的心态。」不要妄想得到他的爱情,当然,他也不是那么容易讨好的。 「看在你送我礼物的份上,我特别允许你跟我去参加接下来的会议。」 不,其实他并不是很像参加商业会议…… 边云落意外的发现,好像自从认识应在州之后,他的内心活动被迫越来越丰富了。 然而,边云落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李秘书这次干脆不进来了:「应总,该去会议室了。」 第58页 「嗯。」应在州过分熟练地拱起手臂。 身边的边云落无奈的往后撤了小半步,去开会还要这个样子?应氏真的不会被应在州搞倒闭吗? 果然,进入会议室的时候,边云落就受到了目光的洗礼。 毕竟他一个无关人员,就这么跟着老闆来参加重要会议未免太奇怪了。 边云落在应在州身边落座,安静的盯着桌面上的纹路,尽量不对这场会议造成干扰。 「这是我的新秘书,盯着他看是有什么问题吗?」和边云落身上不易察觉的侷促相比,应在州显得游刃有余,「还是说你们今天没有要汇报的问题?」 应在州面无表情,双手交叉搭在桌面上。 单眼皮与生俱来的凌厉感和严肃感暴露无遗,让桌上偷偷打量边云落的人迅速收回了目光。 「是这样的应总。」离应在州最近的中年人擦了擦半秃的头顶,「城西项目的安评出了问题,方案被打了回来,但是之前沟通的时候,设计方并没有提这件事,所以我们已经购买了材料,现在……」 应在州抬手打算了中年人的长篇大论:「情况我已经了解过了,说解决方案。」 「是是。」边云落眼见那位头上的汗越来越多,「现在我们打算用回修改之前的a方案,不过材料依然有部分浪费,所以预算会大大增加。」 应在州强势地提出了新的解决方案:「调整现在的方案,重新进行安评,材料有变动的找杨秘书进行汇报,再多拨一个小组进行协助,必须在施工前完成任务。」 「对了,项目结束后,弄清楚是谁在负责b方案复合。」应在州勾起嘴角,露出个危险的笑容,「这种水平还是多学习学习的好。」 「还有其他问题吗?」边云落看到应在州桌下的腿翘起,浑身上下写满了从容。 远处戴眼镜的中年人抬手示意:「应总,袁总撤职,现在分公司乱成一团,我认为是不是应该先进行公关?」 应在州皱起眉头,情绪明显不悦:「这两件事并不冲突,放心,安排好的新人马上就会上任,公关那边李秘书他们也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这件事不需要再讨论。」 说实话这么多天来的相处,边云落总怀疑以应在州这种「弱智」的状态,是否真的能够让偌大的应氏运转起来。 现在他这种念头倒是被打消了。 虽说边云落对外貌的美丑并不敏感,但慕强是人类的本性。 这样的应在州让人心生仰慕。 「好,散会。」应在州把问题干脆利索得解决完,站起身带着边云落离开会议室。 坐在应在州左手边的李秘书,识趣地留下收拾桌上会议记录本,没跟上去。 两个挂着工牌的人凑过来,小声的在李秘书耳边询问:「李秘书啊,应总今天心情是不是不好?除了城西的小项目还有那里出问题了吗?」 城西的项目不算大,平时就算是变更解决方案,应在州也要比今天显得更耐心一些,不会屡次打断发言甚至还这么强势。 「对了,我听说那个新人是应总的那个什么啊,好像还是个大学生?」周围又凑过来几个人。 李秘书抬起头,笑的极为官方,鬼知道他今天早上已经跟多少问八卦的人打过哈哈了。 救命,老闆恋爱,秘书遭殃? 「应总办公一直雷厉风行,各位也是知道的,并没有被个人情绪影响。」是啊,不是心情不好,只是想耍帅罢了。 「边先生是新来的秘书。」是啊,好像还签了不可言说的合同,「已经成年了。」不然就是法制节目,「各位请快回去工作吧。」 有钱人的小情趣不要乱问。 再问的话,大家一起丢工作去喝西北风吧。 李秘书笑眯眯地退出了会议室。 他还得去给老闆的浪漫午餐定位置呢,真好。 想到刚才,应总趁着边先生出去的时候把他叫进去,双手插兜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睥睨众生地说了句:「有没有什么特别适合情侣约会的餐厅,当然我不是要约会,只是市场调研。」 李秘书就恨不得冲下楼随便抓个人表白,拒绝职场霸凌。 李秘书挑眉,压下心头暴打应在州的冲动,任劳任怨的开始筛选合适的情侣餐厅。 芜湖,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不够努力的打工人! 回到办公室的应在州,刚好收到了李秘书发来的地址:「走,带你去吃饭。」 刚坐下,还在想该如何跟应在州解释凝珠的边云落,立马又被强势的安排上了车。 这次应在州并没有叫司机,选择了自己来开车。 「有和我独处的机会,很开心吧。」应在州侧过身,伸长手,几乎将边云落整个人圈住。 边云落下意识的紧贴住身后的靠背,纤长的睫毛快速颤抖着。 好在应在州只是帮他繫上了安全带。 路上,应在州无时无刻不在展现自己。 就连等红灯的时候,应在州也十分刻意的一手撑在车门上,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拉起的衣袖露出手腕上的名表。 边云落默默移开眼,看向路边的风景。 果然,在会议室觉得应在州很有气势很帅是错觉吧。 在边云落扭头的瞬间,应在州却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他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迷人了,小o害羞也是情理之中。 第59页 这算什么,边云落还是要早点适应。 等结了婚,可是要全方位无死角的感受他堪比s级a的魅力的! 应在州单手潇洒地打着方向盘,仿佛在拍时尚杂志。 第34章 婚礼 祝福这对新人 「到了。」应在州下车给边云落开门。 边云落盯着头上巨大的粉色兔子图标, 陷入沉默,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图标下面写的是「当代人的恋爱圣地」吧。 搞不懂应在州的剧本, 明明一直在警告他,他俩之间是不可能有爱情的, 却又总做这种蠢事。 「市场调研罢了, 你不会以为我是特意来带你约会的吧。」应在州也看到了上面显眼的标语,急忙给自己前后矛盾的行为进行找补。 边云落将信将疑地看了眼餐厅内的陈设。 要是之前应在州这么说他肯定不信, 但陪应在州开过会之后, 边云落又不自觉的想, 他是不是真的误会了。 餐厅内的光线偏暖,较暗,两人一小桌, 桌位间距较大,也不用担心谈话声打扰到旁边的人。 桌上铺着颜色柔和的桌布, 旁边是簇娇艷欲滴的红玫瑰花。 显然,今天应在州又包了场。 两人一落坐,侍者便推着手推车走来, 上面摆着数盘精美的小食。 身着燕尾服的青年人拎着小提琴走来, 站在两人桌边开始奏乐。 悠扬的乐声迴荡在餐厅中,两位布菜的侍者脸上写满了「祝福这对新人」。 高端是高端,浪漫是浪漫, 尴尬也是真尴尬…… 说实话,就应在州这个动不动包场的习惯, 边云落就不太习惯。 加上旁边有人,边云落交谈的兴趣彻底消失。 好不容易等小提琴拉完一曲,边云落整个人都麻了。 应在州终于点头, 让几人退下了。 边云落暗自松了口气。 「吃完饭我们去选一个婚礼方案。」应在州轻飘飘的朝边云落扔出个地雷。 边云落握着刀叉的手一紧:「婚礼?」 应在州邪魅一笑,「嗯,我知道,这么多天了你都不好意思开口。」那他就不为难小o主动提出了,直接定下来好了。 「当然了,肯定是要先订婚的。」 应在州没有注意到边云落震惊的神情,还在自顾自的往下说。 「戒指、礼服和方案需要我们来挑,其他的东西交给策划公司就好,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操办场世纪婚礼。」应在州两手一摊,等待着小娇妻崇拜的目光,和兴奋的夸赞。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他这么好的男人吗,小o不过是送了他件廉价礼物,他却考虑的这么周全。 「等等。」边云落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只是答应了方韵配合应在州的治疗。 同居已经是最大程度的让步了,结婚是绝对不可能的。 「结婚,是不是有点草率了。」边云落如临大敌。 「我们还不了解。」还不知道你的病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是在等等吧。」等到你病好了。 应在州眼神中充满迷惑,不够了解?他已经很了解边云落了。 难道他还漏掉了什么地方吗? 等等,重点不应该是,他又双叒叕被拒绝了吗。 这是第几次了?应在州一时有点想不起来。 说句实话,他长这么大,都没在同一个人手里碰过这么多钉子。 真是麻烦又黏人的omega。 被拒绝后的应在州似乎很不高兴,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满脸的不敢置信。 两人之间的气氛僵持住,一直到回到公司,应在州都没有开过口,眉头也同样没有松开过。 把边云落带回办公室后,应在州一言不发得转身离开。 第一次被应在州扔下的边云落端正的坐在沙发上,那张没表情的脸,终于有所松动。 边云落苦恼的按住太阳穴,掏出手机及时跟方韵汇报着情况。 出了办公室的应在州,没有像边云落想像中的那样去处理公务,而是双手插兜熘熘达达的走到了秘书室。 现在还在午休时间,秘书室内空无一人,应在州捏着下巴靠在印表机旁边。 李秘书和一众员工走进来的时候,魂都被吓飞了。 瞧着应在州比锅底好不了多少的脸色,就知道中午的约会肯定不顺利:「应总好!」 几人将应在州围住,殷勤的问着好。 「李秘书,跟我出来。」应在州勾勾手指,把李秘书叫到了小会议间。 应在州坐在李秘书对面,脸色臭的要命:「为什么我……的那位朋友屡次要求结婚,对方都不答应?」 啊,又来了,李秘书一个头两个大:「应总,我想先问一下,这个人对您的朋友来说,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之前他们的关系还只是包……合约关系吗?」 要死,差点把包养两个字说出来了。 到底是要谈恋爱还是随便玩玩,这两者差别很大,应总能不能分清了! 李秘书最近真的越看应在州越觉得莫名火大,「如果要结婚的话,我建议您的朋友多考虑一下对方,不要总是幅高高在上的姿态。」 莫名其妙就被下属训了的应在州大脑都宕机了,偏头眼神兇狠地看向李秘书。 小o说他也就算了,李秘书凭什么说他。 应在州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当然是伴侣。」 第60页 再说他哪有高高在上了?去水族馆,去情侣餐厅,不都是在陪小o玩吗? 接回家,给孩子联繫学校,又是去定制衣服,这不都是在为边云落好吗? 「嗯?」李秘书得到了意外的答案,他还以为应在州还会嘴硬说,自己只是想包养人家。 搞了半天是他狭隘了。 这样的话,那他就突然对刚才的暴言有点心虚了。 「不过,他确实说我们互相还不了解。」应在州越想越感觉委屈,连「我有一个朋友」的藉口都给忘了。 对面的李秘书低头挑眉,压抑住脸上的笑意。 这一看就是在边先生那边受到毒打,以至于怀疑人生了:「应总,你听我说。」 李秘书摆出成功人士的姿态:「您的朋友想结婚对吗,但是结婚的前提是恋爱。」 就在应在州急着要反驳李秘书,他是不可能和边云落结婚的时候,李秘书抬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这个场面让应在州感觉很熟悉。 「我知道您的朋友不想谈恋爱。」废话,能让应在州承认他想结婚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想让应在州亲口说出想恋爱。 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 李秘书深知怎么才能让应在州接受:「但是要考虑对方的感受不是吗?就算是普通联姻也应该尊重对方。」 「您的朋友应该和您一样,含着金汤匙出生,恐怕就连出去吃个饭也是要包场的。但他的结婚对象呢?」 李秘书恰到好处的停顿给了应在州思考的时间。 好像是这样,小o从小生活在技术落后的古代世界。 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被那个姓袁的骗了,之后慌乱逃走,这么多年,来独自一人挣扎在社会底层。 「你的意思是。」应在州沉吟片刻,「不应该让他接纳我朋友这个圈子,然是让我朋友去了解他的生活?」 他确实只是在书上看到过小o过去的生活,但是完全没有体验过。 这就是边云落说的互相了解吗? 李秘书摆摆手:「不不不,应总,了解是互相的,而且并不只包括生活环境和方式,还有思想性格等等。」 「婚姻和爱情都是需要磨合的。」李秘书神清气爽的靠在沙发上。 能给应总上课的机会可是不多,看来多谈几场恋爱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应在州将信将疑地看着李秘书,李秘书挑挑眉毛,递给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应在州移开眼,陷入沉思…… 远在本家的方韵已经收到了边云落髮来的消息。 【方韵】:他说要和你结婚??? 蹲在办公室保险箱前的边云落,掏出震动的手机。 他应该已经说清楚了。 【边云落】:是的,应先生今天说要带我去选婚礼策划方案。 【边云落】:不过,我以我们还不够了解为理由推脱了。 【边云落】:应先生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放弃。 【方韵】:那就先拖着点,医生说,在州这种情况,没办法硬来的。 【方韵】:真是麻烦你了,我们已经确定你姐姐的具体位置了。 【方韵】:你姐姐在巴黎开了家花店,似乎也有了爱人,现在过得还不错,我已经派人去保护了。【地址】【图片】 方韵发来的是边游月花店的地址,照片则是在店外拍的。 花店的橱窗内有个边云落七八分像的女人,繫着围裙,蹲在橱窗前,往紫白相间的瓷瓶中插着几只彩色的小花。 明媚温暖的阳光将女人黑色的头髮染上橘色。 边游月表情祥和宁静,看上去心情不错。 边云落咬着下唇,情绪有些激动,不自觉的环住自己的腿,下巴在膝盖上,眼眶泛红。 将近三年了,姐姐已经失联将近三年了。 边云落指尖微颤,摘下眼镜,接着缓慢的打着字。 颗颗眼泪砸在屏幕上。 【边云落】:谢谢您,我会尽力帮助应先生的。 【边云落】:冒昧的问您一个问题,应先生恢復后,会失去生病这段时间的记忆吗? 方韵犹豫了片刻,这点之前儿子清醒的时候也向她嘱咐过。 【方韵】:医生说,有一定的可能性,但失去记忆不代表着情感同样消失,在州恢復后大概率会保留下,对生病期间认识的人产生的情感。 【边云落】:好的,谢谢您。 边云落收起手机,拭去脸颊上的泪水,想将眼镜带上。 背后却响起了应在州慌张的声音:「你你你,你哭什么!」 第35章 八折卡 今天我请大家坐公交车 应在州不知所措地站在桌前, 吓得两只手僵在空中。 他他他,他刚才是不是太兇了? 不但一路都没和边云落说话,回来后还把小娇妻一个人扔在办公室。 对了, 他刚才是不是还摔门了? 完了完了,明明知道o都是脆弱又敏感的, 怎么还能这样做。 在应在州眼里, 边云落在保险箱前缩成个小团,不停抽泣着。 柔软的灰发遮住大半眉眼, 露出的小半张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看到他后像是吓坏了。 红着鼻头, 微张着嘴, 可怜极了。 他从没见过小娇妻这么脆弱的样子。 第61页 「我也不是不喜欢你的礼物,你要是不想结婚我们就再等等,别哭了。」应在州慌不择言。 「李秘书让我多了解了解你, 这样,晚上我陪你去你喜欢的餐厅吃饭, 你不喜欢住我那的话,我们去看房子,再给你配辆喜欢的车好不好?」 小娇妻还蹲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他, 应在州汗都下来。 他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不能直接送吧,应该先问问边云落喜不喜欢? 那,那要怎么哄啊?他这些天光想着怎么跟边云落结婚了,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抱着亲亲能好吗?边云落不是喜欢他吗。 边云落看出来应在州误会了,连忙带上眼镜从地上站起来。 刚站定想要开口, 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脑后传来温热的触感,应在州一只手放在他脑后,一只手小幅度的在他嵴背上顺着, 像是在安慰炸毛的小动物。 「乖,别伤心,别伤心,不哭了啊。」 边云落的身高不够,半张脸埋在应在州的肩头,露出来的上半张脸满是震惊。 他很久没有和人这么亲近过了,意外的并不算十分排斥。 大概是因为,应在州的眼神太过纯粹了。 原本的悲伤情绪,因为应在州的举动驱散了大半。 「嗯,我不哭了。」边云落眉眼舒展,垂眸,抬手轻轻拍了拍应在州宽阔的后背。 抱着他的手明显放松下来,应在州偷偷松了口气。 应在州迟迟没有放开边云落,直到边云落又拽了拽他的衣角:「先放开我?」 「咳咳咳咳!」应在州勐地撒开手,往后撤了两步。 小腿后侧不小心撞在了桌角上,「嘶——」疼的表情失控。 「没事吧?」边云落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上前两步凑近应在州。 只见应在州满脸通红,膝盖一弯,一屁股坐在了桌上。 撑在身侧的手刚好碰到了自己端进来的小餐盘。 应在州急中生智,飞快地拿起餐盘塞到边云落怀里。 盘中精緻的小蛋糕直直的怼在边云落草绿色的衣服上,留下片白乎乎的奶油污渍。 「哎!」边云落还没出声,应在州先叫了起来。 好像是害怕边云落又哭似的,应在州连忙从桌上的盒中抽出张纸巾,手忙脚乱的给边云落擦着胸前的污渍。 然而在应在州的努力下,那片印记变得越来越大,像是已经被衣物的纤维吸收进去,牢牢地扒在边云落胸前。 应在州下意识的拽住边云落衣服的下摆,就要把脏衣服给人脱下来。 这时。 「应总。」被李秘书使唤来汇报工作的小秘书,照例敲敲门直接进来了。 瞬间一切声音都沉寂下来,小秘书屏住唿吸大嚎一声:「对不起!」 门发出声巨响,屋内的两人还没有动作的时候。 只见办公室的门把手,微微向上抬了一下。 外面的人像是咬牙下定决心了般,「嘎达」一声,门把被干脆地掰到上方。 办公室被他反锁了…… 边云落按着应在州的手,嫩绿色的上衣被撩起,露出被遮盖住的纤细的腰,还能若隐若现的看到上面的肌肉线条和伤痕。 真是,太糟糕了。 「里面的休息室有衣服。」应在州伸手指指办公室侧面的小门,低着头不敢看边云落。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边云落点点头就进休息室了。 休息室拉着窗帘,光线略微有些昏暗,边云落靠在门上,半晌没有动作。 说实话,这种情况不尴尬是不可能的。 上至爬树捉鸟,下至下水捞鱼,就算是扔给他摞高数捲纸,边云落都能轻松解出来。 但现在的情况让边云落有些迷茫了。 他应该如何看待应在州呢? 上司?交易对象?患者?还是朋友?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前三种才是最安全,也是最明智的。 但在应在州眼里,他们是伴侣。 要配合应在州的剧本,事情肯定会变得越来越棘手。 如果把应在州放在朋友的位置上呢?边云落思绪纷杂。 作为朋友的身份帮助应在州恢復健康,这样不论应在州后续会不会失忆,大概都不会造成很尴尬的局面。 但是边云落从来都没有交过朋友,应该怎么做呢? 他抬手揉揉头髮,略显烦躁地摘下眼镜放在桌上。 打开衣柜,随手拿出一件。 自从遇到应在州后,他的生活好像就在逐渐脱离原本的轨迹。 外面的应在州依旧满脸通红地坐在桌上,刚才落在边云落后背上的那只手掩住自己的口鼻。 手上似乎还残留着边云落身上淡淡的苦涩味儿。 老婆真的好软,瘦瘦的,香香的。 就是刚才太慌张了,抱着小娇妻的时候,明明角度绝佳却忘了偷偷看看边云落的腺体。 「啧。」应在州可惜的咂嘴。 看来李秘书说的确实有道理,老婆还是得哄。 毕竟o都是脆弱又敏感的。 应在州从桌上下来,按下秘书室的传唤按钮。 片刻后,刚才反锁上的门被人轻轻敲响。 应在州单手插兜打开门:「进来。」 刚才亲手把门反锁上的小秘书,战战兢兢地看着应在州,冷汗都下来了。 第62页 完犊子,他才来了一个月就要丢饭碗了,爸爸,妈妈,儿子不孝啊! 「应总,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现在说自己没有看见顶头上司在办公室玩情趣,还来得及吗?「我只是来问问要不要把您吩咐的办工桌搬进来的。」 「办工桌的事一会儿再说。」应在州摆摆手,这小秘书还是太年轻,不会说话,他们夫夫俩的事,怎么被他说的像什么不正经勾当似的。 既然他现在打算迁就边云落,就不能要求小o做事,他要尊重边云落的意见。 如果小o还是想出去摆摊,那他就,他就配边云落一起去。 应在州坐他的真皮老闆椅上,摆出谈判的姿势:「你多大?」 「回应总,24。」小秘书头都快垂到地上去了,活像个皇上身边的小太监。 得到答案的应在州非常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我接下来的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是!应总!」小秘书后脚跟一磕,两臂夹紧,如临大敌地梗着脖子。 「根据你上学时的经验,学校门口的什么平民食品买的最好。」应在州伸出根手指严肃地指了指小秘书,「一定要是小摊。」 「啊?」小秘书瞳孔放大,爸爸,他好像幻听了,「额,烤冷面?炸串,烤鱿鱼之类的吧,还有冰粉,钵仔糕,炸鸡柳,臭豆腐什么的。」 小秘书挠挠头,努力会回想着大学校门口的小吃摊。 小秘书边说,应在州边在准备好的文档上敲下这些食物的名称,「很好,那这次就算你将功赎罪了。」 不然以这个小秘书刚才的举动,可是要被他暗鲨的。 自觉已经没事了的小秘书,不停的鞠躬,在应在州的挥手中,一路退出了办公室:「谢谢应总,谢谢应总。」 应在州则在网上开始搜索这几种食物的做法和原材料。 说起来他还没有问过边云落,他摆摊买的是什么,按照小o还要去学校送饭来推测的话,大概是盒饭炒菜之类的吧。 放心,有了他超乎常人的商业头脑的帮助,小o绝对会成为小吃摊一霸! 休息室的门打开,换好衣服的边云落从中走出。 应在州的休息室并不算小,里面的衣柜更是占了蛮大的位置。 边云落随手拿的是件纯白的短袖,外面又罩了件奶蓝色的轻薄外套。 普通,但依旧能让人眼前一亮。 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及之前的尴尬场面。 边云落见应在州一直在敲键盘,看上去已经开始办公了,便没有打扰他,安静的坐在沙发山,打开手机,处理工作。 两人之间的气氛居然意外的很和谐。 直到下班时间,应在州才站起来,摘下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沖边云落勾勾手指:「走,不是说要去你喜欢的店,今天我开……」 应在州歪歪头,感觉不太对,如果是按照边云落的喜欢的话,他们应该坐公交车? 自从上次在边云落面前出糗后,他就给自己也办了一张公交卡,里面也就意思意思充了二十万。 「今天我请你坐公交车!」应在州大手一挥,掏出他的限量版钱夹,亮出里面一排花花绿绿的卡,从里面挑出那张最花哨红蓝相间的「市民八折公交卡」。 两人根据导航,步行到了离公司大楼最近的公交站。 不出意外的在那里碰到了许多应在州的员工。 「应总。」「应总。」问好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原本说笑嬉闹的公交站骤然安静下来。 一群人惊疑不定地看着应在州。 边云落想都不用想也知道,顶头上司和自己一起等公交是何等的尴尬。 说起来边云落也有点纳闷,应在州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要跟他坐公交车出去。 被众人注视这的应在州,远远的看见了公交车:「今天我请客,大家尽管上车。」 应在州自信满满的晃了晃手中的八折市民公交卡。 周围的员工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槽多无口。 第36章 鸡蛋 今天我贴心吗 公交车越来越近, 边云落看清了上面的标号,他伸手轻轻地碰了碰应在州:「我们要坐的是103路。」 应在州这才看见,开来的公交车上方显示屏上红艷艷的「3路」。 夹着公交卡的手指有些僵硬, 原来公交车还分这么多种类吗? 「没事,你们上车, 我给你们刷卡。」反应过来的应在州无所谓地挥挥手。 公交已经停在了众人面前, 一群员工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去。 边云落来不及阻止,只见应在州长腿一迈, 率先上了车, 然后站在前门的位置, 朝下方招着手:「谁要坐这趟回家,我给大家刷卡。」 听到应在州的催促,车前的员工才陆陆续续的做出动作, 十分犹豫地往上走。 第一个人不断点头道谢,僵硬的往后走去:「谢谢应总。」 只见应在州单手插兜, 动作潇洒地靠在投币桶上,两根手指夹着颜色鲜艷的公交卡,贴到机器上。 「滴——市民公交八折卡。」不知道还以为他刷的是什么身价百亿的黑卡。 应在州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很好, 他就知道一定会成功的。 因为他在下午的时候已经在网上查过公交车如何刷卡了。 第二个员工刚跟上前面人的脚步,应在州就飘飘然地把卡贴在了机器上。 第63页 「滴——请您五分钟后再进行刷卡。」 尴尬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小伙子,公交卡只能刷一个人的。」司机大叔笑着提醒, 「后面的人快点吧,停靠时间要到了。」 站在应在州面前的员工连带后面的人, 反应迅速,纷纷掏出自己的手机或公交卡。 「谢谢应总,我们自己来吧, 真是麻烦您了。」一排人井然有序的扫码上车。 应在州的脑袋跟着员工们的移动小幅度晃动着。 眼中透着股难以置信和不知所措。 直到所有乘坐这班公交的员工都上车后,在司机的催促下,边云落这才上来把应在州拉了下去。 公交车的门在两人眼前缓缓关闭,剩下的员工大气都不敢喘,安静的站在两人身后。 早知道刚才就坐这般直接走了,等下一站再转车,也比站在老闆旁边好些。 好在边云落他们要乘坐的那班公车马上就到了,只是,显然应在州的卡还没有到时间。 边云落淡定的扫了两次二维码。 两人并排坐在公车后排的双人座上。 应在州撑着下巴假装看风景,然而从刚才刷卡失败后,边云落就看到应在州的耳朵瞬间变红了。 到现在为止热度都没有降下去。 「知道我们要去哪吗?」边云落主动开了口。 应在州意外地看向他,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他早就发现了。 小o不喜欢说话,如果没人挑起话题,边云落总是沉默的那个,似乎是习惯了被忽视的感觉的。 「去哪?」应在州饶有兴致地问道。 边云落指指车厢斜上方的站点示意图:「先到地铁站,然后换乘一次坐到终点站,大概要三个小时左右吧。」 「那边是我刚毕业的时候,带着绵绵租房子的地方。」他很少向别人提及自己的过去。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在办公室里的那番自我挣扎,总之,边云落现在有点想说。 大学期间他被保送到了江大,读研期间也许是学业太忙,他和姐姐的联繫越来越少。 毕业时,姐姐突然把不到一岁绵绵交给了他,接着就消失了。 刚刚找到工作的边云路手头并不富裕,只能在远离市区的地方,租了套小房子,边上班,边抚养绵绵。 「那个时候绵绵才这么大。」边云落伸手比划着名,「连话都说不利索,也不太会走路,带起来很难。」 「外面的东西绵绵吃不了,我也很少出去吃饭。」边云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像是在回忆什么,「不过偶然去过一次楼下的小炒店,味道很像我母亲炒的。」 「我母亲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也抛弃了他们,可以说他是比自己大五岁的姐姐养大的,「今天要带你去的就是那家,自从搬家后我就再没去过了。」 以前的日子确实苦,但边云落已经不是很在意了。 这么多年来受到的善意和恶意都不少,边云落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也知道什么对他来说是不重要的 他早就找到了合适的生存方式。 「你喜欢?要不要我把厨师请回家?」应在州的话打断了边云落的回忆,「或者投资他,在市区开个分店?」 闻声,边云落吃惊地看向应在州,眼镜链贴在他的侧脸上,带来冰凉的触感。 片刻后,边云落眼睛眯起,露出了个微笑:「不,不用了,有些东西只有维持原样才是回忆。」 应在州的反应,让边云落感觉主动谈起这些事也许是对的。 也许对应在州来说,他的经歷过于遥远,也无法共情,但也正因为这样,应在州的思考方式和给出的情绪反馈是全然不同的。 他说这些话并不是想倒苦水,也不是想博得同情,只是单纯的想把这些年压在心底事讲出来。 应在州的反应,边云落很喜欢。 「哦,这样吗?」应在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傻乎乎地盯着边云落。 他老婆真好看,笑起来就更好看了。 不过,除了对边云落美貌进一步的认知,应在州心底还泛起酸涩感。 边云落的顾虑果然是有理由的,他们确实还缺乏了解。 他只从书中看到过边云落带孩子的艰难时间,却完全不了解其中的细节。 只是这样的话,结婚之后又如何能够好好相处呢? 两人心思各异之下,地铁也驶到了终点站。 边云落在前面带路,应在州双手插兜落他半步,两人又走了十几分钟,这才到了边云落口中的那个地方。 不过是几十公里的距离,这里和繁华的市区却像是两个城市。 路灯亮起,街上的人并不算多,商铺的灯光也三三两两的熄灭了不少,看上去并不热闹。 小店的规模比应在州想像中的还要小,坐落在个老旧的小区外。 小区显然有些年头了,楼层也不高,看上去破破烂烂的,比边云落现在住的房子还要差。 店里只有四张小桌,每张桌子放了四把椅子,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人了。 两人进来的时候,门口挂着的小狗玩偶发出「欢迎光临」的声音。 「不好意思,已经要关门啦。」一个中年妇女从后厨探出头来,在看到边云落的脸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啊,是小云吶,好久不见了,你不是带着绵绵搬走了吗?」 第64页 「嗯,今天有空过来看看。」边云落看看墙上挂着的钟表,已经快十点了,「我坐会儿就走吧,宋姐你不用管我了。」 「那哪行啊。」宋姐擦擦手,笑着把老公喊出来,「快,炒几个菜,绵绵现在怎么样了?」 一年前边云落还住在这里的时候,偶尔会照顾她的生意,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嗯,已经上幼儿园了。」边云落拿出手机给她看了看绵绵的照片。 宋姐笑眯眯地端来两杯橙汁,「哎呦,还是这么可爱,现在也很乖啊。」 宋姐的丈夫从后厨探出头来,让她快来帮忙,宋姐擦擦手,「我先去打下手了,你们坐哈,马上就好。」 应在州看起来不太自在,边云落抽出两张纸帮他擦着桌面。 「小店就是这样。」桌椅板凳还有墙面似乎都因为油烟而产生了些滑腻的感觉,应在州大概是难以习惯的。 菜做的很快,宋姐端着盘子从后厨走出:「哎呦,来来来,你总点的清炒西蓝花,清汤娃娃菜还有个酸辣土豆丝,饭也好了,自己盛啊。」 「等会儿啊,口水鸡和鸡蛋羹马上就好。」放下一熘素菜宋姐又飞速的回到了后厨。 边云落从消毒柜里取出碗筷,熟练地找到电饭煲,从里面盛了两碗饭,一碗放在了应在州面前:「尝尝。」 应在州别扭地拿着筷子,虽然筷子消过毒,但一想到这是别人用过的,他就下不去口。 但对面的边云落已经开始吃了,完全没有一点不适的情绪。 应在州的筷子犹犹豫豫的伸向了土豆丝,这个是三个菜里唯一一个盘子上有花纹的。 「就饭吃。」边云落学着应在州的动作夹了筷子土豆丝,放在米饭上,示意应在州照做。 应在州乖乖的张大嘴,就着土豆丝吃了一大口米饭。 傻乎乎地看着边云落,那张俊脸被顶起来个小鼓包,高大的男人莫名带上了些憨傻的呆萌感。 确实比不上顶级食材和外聘大厨做的饭。 应在州细细咀嚼着,清脆的土豆丝混合着酸酸辣辣的味道,还有米饭的麦香味儿。 不知道为什么,应在州突然想起那天在边云落家吃的排骨,如果结婚的话,小o还会给他做吗? 「还挺好吃的。」应在州高兴地又尝了尝别的菜,不停地往嘴里扒拉着米饭。 「我小时候住在乡下。」边云落夹起颗西蓝花放进碗里,「家里的条件不好,经常吃的就是这些,当然没有这么多。过年过生日的时候,妈妈会给我和姐姐一人一只煮鸡蛋。」 至于口水鸡,以前家里并没有这个条件,是特意给应在州点的。 其实村子里并不算太贫穷,只不过父亲好赌,又游手好闲,家里也逐渐变成了村里最穷的一户。 母亲被父亲打进医院后,意外查出了癌症,做饭养家的人就成了姐姐,父亲也再没回来过。 原本也应该辍学的他,是受到资助后才能继续在学校呆下去的。 「口水鸡和鸡蛋羹都好喽,来,小云,勺子。」宋姐递过勺子后就去后厨收拾了,并没有继续打扰两人,「你们吃哈。」 边云落给应在州挖了几勺鸡蛋羹拌进米饭里,「我和姐姐最喜欢这样吃了。」 端着小碗的应在州在边云落的注视下,乖乖往嘴里送着饭。 这顿饭应在州没说多少话,倒是边云落说了不少,两人吃完的时候都已经十一点多了,边云落没好意思多坐。 应在州抢在他前面结了帐,一共才六七十,他从来没吃过这么便宜的饭。 夫妻俩还推辞着忙说不要。 边云落看着宋姐他们锁上大门,「我们先走了,宋姐。」 「哎快回家吧,都这么晚了。」宋姐笑眯眯的沖边云落挥手,「有空再来啊。」 「好的。」边云落挥挥手,和应在州转身离开。 街上的人更少了,时不时有车辆飞驰而过,除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其他商铺都关门了。 气温也稍微降下来些,不想白天那样闷热,还偶尔吹来清凉的微风。 街边的树木在路灯的照射下映出片片阴影,两人并排走着,只有细微的脚步声响起。 开始时声音还有些杂乱,不知何时起,两人的脚步声逐渐合在一起,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声音。 「明天要去看房子吗?」应在州轻声问道。 边云落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下午应在州说的话:「不用买新的了,你家已经很好了。」 「那好吧,除了喜欢吃这些你还有什么习惯吗?」应在州风轻云淡地问了句,他想通了,小o和李秘书说的都对,既然要结婚,确实应该提前了解。 与其他旁敲侧击的问别人,不如直接来问边云落。 突然被这么问,边云落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特殊的习惯:「嗯,我有的时候早上会去散步。」 「那我陪你。」应在州立马回答,了解的过程中陪伴也很重要,「明天你要出摊了吧,我也和你一起去。」 食材和工具他已经让李秘书去买了,既然边云落想要继续工作,那他就帮助小o,由小做大! 边云落脚步微滞,差点忘了,他在应在州的剧本中还是个靠摆摊为生的小可怜。 怎么搪塞?方女士那边又要求他尽量配合。 第65页 「你的工作也不能落下还是算了吧,我自己去就好。」先好好教书,等两天再找别的理由。 应在州小娇妻的贴心感动的眼泪汪汪,按理说他应该像书上写的那样,每天闲的只知道谈恋爱,但越上班他越感觉不对,怎么公司的大事小情都要他来做决定。 这个霸总当的憋屈至极!全球的经济命脉多多少少有点难掌握了。 「既然你这么心疼我,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周末陪你去大学门口摆摊好了。」那就听边云落的,退而求其次,先考察一下大学外小吃摊的行情好了。 周末倒是有空,能配合应在州的演出,边云落点点头。 「我今天,咳咳。」应在州看着远方,似乎有些羞于启齿,「今天我,贴心吗?」 贴心?是指请他坐公交车,结果刷不了卡吗?还是说是陪他来小炒店。 姑且算是贴心吧,「嗯。」边云落笑着,踢踢脚下的石头。 应在州瞬间嘴角上扬,很好,果然只要他想,就没有做不到的事,不过是贴心这点小事,既然这样,今晚他也可以特别允许边云落跟他一起睡。 「不早了,让司机来接我们吧。」应在州打完电话,喉结上下滚动,远离边云落的那只手悄悄的揪住了自己昂贵的西装裤,「今晚,我允许你和我一起睡。」 没给边云落拒绝的机会,应在州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感嘆道:「当然只有这一晚,明天你就要会自己的房间,毕竟我们还没有结婚。」 第37章 好虐哦 奇怪的设定增加了 直到两人回到别墅, 边云落都没想出拒绝应在州「一起睡觉」邀请的理由。 管家说,绵绵晚上和狗蛋玩的开心,现在已经睡下了。 边云落跟着应在州走到楼上, 只见应在州站在他的卧室门前,单手撑着门框, 一手打开房门:「不用太高兴了。」 边云落现在是骑虎难下, 只能先硬着头皮进了应在州的房间。 本以为应在州的房间会和他的办公室一样,走色彩单调的极简风格, 没想到比楼下还要少女…… 田园风的窗帘, 鸟巢状的吊灯, 西式风格的家具,最显眼的还要数卧室中间的那张大床。 是把绵绵放上去,都找不到人的大小。 如果是这张床的话, 他们两个人躺上去,都指不定能不能碰到对方的手。 这就是书里说的那种五百平的大床, 早上起来尿急的话,连床都没下来,就已经就地解决了大床? 看见边云落盯着床瞧了半天, 应在州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 这是他特意搞得装修,特意换的大床,小娇妻果然很喜欢。 「虽然知道你肯定很想和我一起洗澡, 但是不行,我要先去。」应在州伸出根手指朝边云落摇了摇, 头也不回地走进浴室。 边云落默默的坐在小沙发上,摘下了眼镜,捏着发胀的鼻樑。 实不相瞒, 他并不是很想和应在州做这些事。 这一天比他高考那天过的都惊心动魄,属实有些锻鍊心理承受能力了。 不过,边云落注意到一件事,从昨天起,应在州就在强调不会和他共用一间卧室,绵绵应该独自休息。 既然这样他不应该有间单独的卧室吗? 但到现在为止,应在州对于这栋房子,就只告诉过他,三楼尽头的房间不能去。 却始终没有说过,他的卧室到底是哪一间。 这间卧室确实很大,奇怪的是,屋内除了浴室和进出的门,还有扇门。 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边云落坐着没动,这毕竟是应在州的房间。 有钱人的想法不是他能琢磨的,也许里面又有应在州的什么小秘密呢。 直到应在州十分守男德的穿着……黑色连体紧身衣从浴室出来,边云落才将眼镜带上「你去洗吧,衣服已经给你放在浴室里了。」 应在州长腿一迈,直接站到了衣柜前。 边云落眨眨眼,他现在再把眼镜摘了,看上去会很刻意吗? 他感觉应在州的装扮怎么看,都不像是要睡觉的样子。 边云落定睛看了应在州几秒,在对方催促的眼神下,走进了满是水汽的浴室。 按摩浴缸中已经放满了温水。 边云落没急着泡澡,而是抱胸靠在洗漱台上静待了片刻。 觉得差不多了之后,边云落勐地打开门,直接和外面往头上带黑色头套的应在州打了个照面。 边云落嘴巴微张,瞳孔放大,按在门把上的手骤然收紧:「你……这是要干什么?」 被发现的应在州反倒比边云落要冷静的多,应在州伸出根手指立在唇前,示意边云落不要声张:「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 「但我知道你大概也有所察觉了。」不然之前也不会在他求婚的时候,说出拒绝他的话,「听话,你先去洗澡,我保证你出来后,我一定在。」 应在州从头套的洞里露出来的两只眼睛,「深沉」而无奈的看着没有安全感的小娇妻。 说完话的应在州,站起身,从床头柜里掏出把,彩色的玩具水枪,勉强别在腰间。 走到窗户前,一把拉开窗帘,整个人呈大字型,推开了窗户,单脚踩在窗台上。 在跳窗之前,还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边云落:「别害怕,今晚就是我正式告别杀手生涯的时刻。」 第66页 边云落想起来了,方女士跟他说过,应在州除了霸总身份,还有个所谓的地下杀手人设。 见应在州作势就要跳楼,边云落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冲到窗前,一把抱住了应在州的腰。 「等,等等。」边云落还没想好阻止应在州的理。 应在州拍拍边云落的手臂示意他松开:「别压着枪,小心走火。」 边云落第一次知道嘴角抽搐是什么感觉,就应在州那「枪」哪怕是走火了,顶多喷人一脸水,「你到底要去干什么,我担心你。」 「啧。」应在州摇摇头,o果然脆弱,不过是要出去一趟小娇妻吓成这样。 还好他已经退出组织,不然每天打打杀杀的,不知道边云落要担心成什么样,「四年前骗了你的那个袁总,也就是今早被我送进警局的那个人你还记得吧,我今晚要去给你讨回公道。」 边云落眉头紧皱,棘手。 眼下情况紧急,为了不让应在州跳楼,边云落只能这样说,「他没骗我,是我找的他。」先把应在州稳住。 果然,话一出口,应在州松开了放在他手臂上的手,眨着眼不敢置信地看向边云落:「你是自愿的?」 边云落这句话,仿佛打开了应在州记忆的开关,应在州想起来了! 四年前的晚上,他虽然中了药,但靠着强大的自制力仍旧保持着清醒,他问小娇妻是不是被人强迫的,如果是强迫的他就可以大发慈悲地不追究小娇妻的责任。 但漂亮的小o,满脸憧憬与爱慕地对他说了一句:「我是自愿的。」 也就是说,边云落并不是在两人接触的那个晚上爱上他的,而是在姓袁的那个人渣那里看到他的照片后便一见钟情。 连被送来也是自愿的?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能忘了? 见应在州似乎在发呆,边云落圈着他的腰,把人带离窗口,又转过身去关窗户。 真是太惊险了。 坐在床上的应在州呆愣愣的把头套揪下来,顶着头乱毛,应在州盯着小娇妻纤细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就这么爱他吗?不惜听从坏人的安排也要找机会接近他,但又不敢奢求他的爱,所以才怀上孩子后,主动离开了他,打算带着他的孩子怀念他们的曾经? 应在州眼眶发红,小娇妻的爱太过深沉,怪不得书里的小娇妻,再知道自己只是骗他结婚后,会黑化窃取公司资料,妄想搞垮他。 这就是典型的因爱生恨啊。 「你……」应在州欲言又止的看着边云落,「真的很喜欢我吗?」 完全搞不懂应在州的频道怎么转换的这么快的边云落,为了安抚住应在州不让他再跑出去用呲水枪「杀人」,只能囫囵地点了点头。 应在州唿吸微滞,果然如此,他单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随意抬手挥挥:「你去洗澡吧,我需要冷静一下。」 确定应在州不打算再出去暗鲨别人了,边云落才放心回到浴室。 把整个人埋进水里后,边云落疲惫地合上了眼,黑暗中浮现出的居然还是应在州那张蠢兮兮的脸。 到底是怎么回事,根据目前的条件推测,应在州对他自己的设定很有可能是个普通人。 联繫应在州口中的「被骗」,那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是个穿越来的特殊物种,也就是所谓的omega。 根据小说的常见剧情,那么他很有可能是穿越后被那个「袁总」捡到,然后送到了应在州身边,在接触后,慌乱逃走,生下了绵绵。 这样的话,应在州大部分的行为都能解释的通了。 只剩下一下细小的设定还没有搞清楚。 边云落双手合拢,掬起一捧水,刚才不过大脑的话,好像又给他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 从应在州的反应就能看得出来,他似乎从一个可怜的单亲父亲,变成了爱慕应在州已久的可怜单亲父亲。 边云落把水泼到脸上,温热的水也无法刺激他疲惫的大脑,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等边云落再出来时,应在州已经换上睡衣背对着他躺下了,身材颀长的男人只占了大床的边缘,似乎是想尽量与他拉开距离。 边云落垂眸摘下眼镜,现在能看出来的还有一点,应在州很有可能是出于责任想和他结婚的,并不是因为感情,并且还对他所谓的「爱慕」感到束手无策。 边云落也没往应在州的方向蹭,贴边躺下,两人中间仿佛隔着楚河汉界。 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在昏暗的环境中,听着身边人微不可闻的唿吸声,边云落的眼皮越来越重,最终还是陷入了睡眠。 床的另一边,竖起耳朵偷偷听着小娇妻动静的应在州,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滴熘熘地乱转,在边云落唿吸逐渐平稳下来后。 偷偷把屁股往后挪了挪,小娇妻并没有什么反应。 应在州逐渐大胆起来,他缓缓翻过身,看向小娇妻的后脑。 脸上的热度还没有散去,应在州的手指慌乱的在床单上画着圈圈。 应在州之前想的简单,他是绵绵的爸爸,自然不能对父子俩的生活放任不管,接回来也是出于责任心。 更何况这个小o之后还会背后给他插刀,他肯定不能对边云落付出什么感情。 但越接触,应在州就越动摇,边云落对他的感情实在过于沉重了。 第67页 就在刚才知道边云落对他一见钟情后,应在州第一次产生了不同的想法。 他想对边云落的感情做出回应。 应在州抓住左胸前的睡衣,表情痛苦。 但是他做不到,因为,因为他那对没有人性的父母! 他从小被当做杀手和继承人培养,早就被剥夺了属于正常人的喜怒哀乐。 他根本没有办法爱上别人。 应在州无比伤感的把被子往上卷了卷,抱在怀里。 忧伤地看向天花板。 明天小o还想和他一起去散步,可他终究无法回应边云落 真的好虐哦。 第38章 管家 真是爱撒娇的omega 大概是因为昨天发生的事太多, 边云落第二天早上意外的起晚了十几分钟。 掀开沉重的眼皮,边云落看着屋中陌生的摆设,神情略显恍惚, 对了,他昨晚好像还想问应在州什么问题来着?边云落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只能作罢的边云落从床上坐起。 这时, 厚重的窗帘被人拉开, 清晨的微光铺洒进来。 坐在窗前小沙发上的应在州装模作样地拿着财经报纸。 现在六点都不到,也不知道应在州多早就起来了, 以至与能够西装革履的坐在窗前。 空气中细小的灰尘在阳光下飞舞, 应在州今天穿了身雾霾蓝的西装, 里面配着白衬衫。 修长有力的手指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健康的光泽。 就连头髮也梳的一丝不苟。 如果忽略报纸上显然是两年前的时间的话,一切上上去都是这么的富有贵族气息。 边云落看到应在州的瞬间,分明见到财经报骤然被应在州捏皱了。 男人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起的未免太晚, 快点换好衣服,下来吃饭。」 说完话后, 应在州放下财经报,双手插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边云落迷茫的坐在床上,盯着应在州发在沙发上的那张财经报。 应在州的时间观念也出现问题了? 床头备好了今天的衣服, 边云落迟疑地打开, 看到衣服的全貌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他是真的害怕应在州又给他准备些,黄的粉的连帽衫什么的。 如果穿成那样去学校,且不说汪老师会不会围着他不停长嘆短嘘, 学生们的眼神也多多少少让他有点扛不住。 边云落下楼后,应在州正四平八稳地坐在餐桌前, 身后站着那位中年管家,两人嘀嘀咕咕的似乎在说些什么。 在看到他时,两人默契地停止了交谈。 应在州朝着边云落抬了抬下巴:「来吃饭, 从没有人能让我等这么久,你还是头一个。」 边云落站在楼梯上,面露疑惑。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应在州的状态好像有点奇怪? 后面的管家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应在州。 边云落有些在意,但还是坐到了餐桌前。 早餐早已准备好,整齐的放置在桌上。 边云落瞧着桌上中西餐点一应俱全,一眼望不到头的早餐,有些恍惚。 这就是打算吃一个看一个,扔一个? 「边先生,少爷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所以吩咐阿姨都做来尝尝,您喜欢什么就说。」管家给边云落布着菜,明显在帮应在州说好话。 被提及的应在州本人,却看都不看边云落一眼。 果然很奇怪,从两人相遇起,应在州就像块膏药似的。 前两天更是嚷嚷着要结婚,怎么一晚上过去,突然变得疏远起来,难不成是病情有所好转? 边云落咬着蟹黄包,默默分析着应在州的奇怪表现。 饭后,应在州语气生硬:「你自己去散步,我还有工作要做。」 散步?啊,边云落这才想起来,昨天他跟应在州说过,他有的时候早上会出去散散步。 不过那也是偶尔,今天这个时间不算早了,应在州家离学校又远,他该把绵绵叫起来,送孩子上学去了。 「嗯。」边云落擦擦嘴,「今天就不去了,我去叫绵绵起床。」 眼见边云落要离开,管家生气地偷偷戳了戳应在州,无声的用嘴型催促着他:「少爷,快啊!」 不厌其烦的应在州并没有动作,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划清界限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破功。 就算小o撒娇使小性子也没用。 不过有「人」比应在州的动作更快。 狗蛋最近做了绝育,怕它在院子里会撒欢不利于伤口恢復,于是狗蛋在一楼拥有了间属于它的房间。 这会儿狗蛋刚吃完饭带上伊莉莎白圈,趁着训狗师出门的间隙,用头一挤居然跑了出来。 正撞上要上楼的边云落,边云落几天没见狗蛋,瞧到很是高兴。 狗蛋在他脚边打着圈,不停地蹭着边云落的小腿,尾巴不停的拍打着。 应在州硬是从那张狗脸上,看出了谄媚与讨好。 可恶的a居然趁火打劫,明明他之前都警告过对方了。 应在州生气的将手中的咖啡杯狠狠放在桌上,希望以此来提醒那个可恶的a。 没想到狗蛋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过分了。 大型犬像人类一样站了起来,两只前爪搭在边云落的手臂上,带着伊莉莎白圈的狗头倔强的想要往边云落肩膀上放。 第68页 应在州整个人都快气疯了,这个a简直胆大包天,看来他很有必要私下里再警告一番。 明明已经绝育了居然还敢这样缠着他老婆,难不成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在这个家的处境吗? 跟狗蛋玩闹了一会儿,边云落唿噜唿噜它的背,想让狗蛋从自己身上下来。 却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臂,接着边云落被人往后轻拽了一下,倒入了结实又宽阔的胸膛中。 边云落仰头看向对方,应在州皱着眉头:「还不快牵走!」 训狗师连忙把狗蛋给带走了,应在州低下头,刚好装进小娇妻湿润又充满爱意的眼神中。 又用这种小动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要他怎么保持距离! 应在州愤恨的咬咬牙,可恶,o都这么会撒娇吗? 「算了,我陪你去散步。」应在州不由分说地走向门口。 管家站在两人间,脸上带着恭敬又慈爱的笑容。 边云落不知道应在州怎么又改变了注意,只好快步赶上。 今天的阳光很好,现在温度渐渐有了下降的趋势,清晨更是凉爽,很适合在户外走动。 两人走的这条路,双侧种满了梧桐树,甚至两旁还陈设着路灯和长椅。 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透射进来,在路上留下点点光斑,耳边还能听到蝉鸣鸟叫,十分惬意。 哪怕一句话不说,也不会让人感到侷促。 边云落安静地向前走着,他蛮喜欢这样的氛围,让他感到安全且舒适。 等到秋天,这里一定会很漂亮吧。 一脚踩下去嘎吱嘎吱的,空气中充满干燥的气味儿。 不过,再这样逛下去,他就真的要迟到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出发去学校了。」 「着什么急,一会儿我送你。」应在州一口回绝了,想让他送直说就好了,搞什么欲擒故纵。 边云落没回话,心中计算着开车和坐公交的时间差。 应在州落了边云落半步,眼睛黏在边云落的身上,完全是下意识地跟着对方的步伐在前进。 阳光在边云落的髮丝间跳着舞,让他看起来温软极了,像只惬意散步的家猫。 微风迎面吹来,边云落抬手拨弄着吹乱的头髮。 应在州却顿住了脚步,一瞬间变得面红耳赤。 他刚才好像闻到了小o信息素的味道…… 苦涩的草药味儿,是生育能力低下,令a不喜的信息素味道。 他却觉得十分好闻。 气味似乎萦绕在应在州周围,像是有只软乎乎的猫不停地蹭着他。 居然又撒娇,他不过是冷落了边云落一会儿,就这样讨好他。 o真是麻烦。 应在州背在身后的手中握着的手机不断亮起又熄灭。 他才如梦初醒般地偷偷看了眼手机。 【管家】:少爷,不要光散步记得聊天啊,找共同话题! 【管家】:了解边先生的喜好,问问边先生的作息,拉近你们之间的距离。 【管家】:不要总是夸你自己,也适当的夸夸边先生。 【管家】:沖鸭.jpg 再往上翻,就是刚才在饭桌上,管家建议应在州,邀请边云落出去散步的消息。 应在州不屑一顾地收起手机,也不知道王叔是怎么想的。 从他把边云落带回来后,就各种给他支招,难道他看上去很像那种不会说话,不会哄人的人吗? 「你……」让应在州夸自己,那是信手拈来,但让他夸别人,即将说出口的话,就卡在了喉咙,他要冷落边云落的,「你,我挑的衣服很适合你。」 边云落抬了抬手,看向身上的衣服。 他还以为是那位管家准备的,没想到竟然是应在州挑的。 虽然并不是很贊同应在州的话,边云落还是给面子地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应在州,很是满意,他的审美果然是最棒的。 「对了,你的发热期是什么时候?」应在州快走两步赶上边云落,两人并排往前走。 如果直说发情热的话,边云落一定会害羞的,应在州自认为非常贴心,又不失距离感的隐晦问道。 之前边云落醉酒的那天,就跟他说过发情热快到了,都已经过了这些天,怎么想也该到了吧。 他需要知道具体日期,好早点做准备。 听到耳熟词语的边云落反应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他在书里见过这个词,原来这个东西也是有具体日期的吗。 「大概就是这两天了吧。」他今天去重买一袋洗衣凝珠回来就能试试了。 很少撒谎的边云落略显不自在。 得到答案的应在州很不满,这么大的事边云落为什么不早说。 难不成是在等着他问,应在州看向边云落。 小娇妻歪头看着他,脸颊似乎因为害羞有些微微泛红,眼神也躲躲闪闪的。 说话的声音也像是在撒娇,应在州移开眼。 她还没开始真正实施疏远边云落的计划,小娇妻就已经这样了。 如果他继续冷落下去,边云落一定会很难过吧。 应在州的内心产生了极大地动摇。 见应在州半天不说话,反而盯着他直看,边云落身侧的手不安地动了动,这事很重要吗? 不就是类似感冒的症状吗?但应在州严肃的表情让他不敢反驳。 第69页 就在两人的思维越来越发散的时候,「爸爸!」绵绵的奶唿唿的小烟嗓响起,他被管家带了过来。 边云落见状接住了沖他跑过来的小不点儿,抱着绵绵颠了颠:「是不是该去上学了啊?」 「嗯嗯。」绵绵抱着边云落的脖子点点头。 三人离开了别墅。 第39章 流感 我可能是个孤儿 好在司机车技确实不错, 边云落没有迟到。 还没踏进八班的教室,就听见了里面生物老师讲话的声音:「这个汗液呢,水在其中占据了大部分, 还有少部分的尿素和无机盐啊……」 现在高三时间紧,不少老师会趁着早读时间讲几分钟的题。 生物老师看见后门的边云落后, 向他点点头, 示意自己讲完了,边云落可以进来通知消息了。 边云落点头致谢, 刚才他就注意到, 班里似乎有不少孩子感冒。 现在天气渐渐开始转凉, 正是流感多发的时间,不少学生还没来得及换上长袖,就已经开始咳嗽了。 其中咳得最响, 最为突出的就属姜展了。 高高瘦瘦的混血男孩桌边挂着个垃圾袋,打眼一看里面全是用过的纸巾。 「蚕丛咳咳咳咳咳, 呲熘,及鱼……及鱼鸟?」姜展用纸巾按着鼻子,把语文书推到班长那边, 瓮声瓮气地问「这啥字啊?」 「凫。」边云落抬手摸了摸姜展的额头, 还好没发烧。 估计鼻子和脸上的红晕是被纸擦的,「记得吃药,生物早读就好好学生物, 不要背语文。」 边云落走到讲台上,虽然不少学生都生病了, 但该宣布的事情还是要宣布的:「前阵子通知的月考大家应该没忘吧,明后两天的月考,同样也是我们高三开学以来第一次摸底测试。」 下面的孩子们神色各异, 姜展更是没拿住手里的纸抽,「吧嗒」一声掉在了桌面上,姜展欲哭无泪的看向班长:「明天是,10号?」 很遗憾,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之前被班长科普完国内「残忍考试制度」的姜展,一头栽在桌子上。 完蛋,他才来没几天就要考试了?他啥也不会啊,估计也就英语还行。 「现在已经高三了,希望大家不要太过放松。」边云落推推眼镜,深灰色的眸子似乎透着无机质的光芒,被扫过得学生不自觉地缩缩脖子,老老实实的大气都不敢出。 「现在,大家各学科已经完全结课,这次摸底考试会以高考内容为标准,主要就是为了让大家清楚自己的短板。」边云落怕说的太重又让学生们压力大太。 语气有所松动:「查缺补漏是这次的首要任务,大家不要太过在意排名和成绩,导致压力过大。」 边云落看看表,抬头露出个算不上笑容的微笑:「努力肯定会有收穫的,大家都要相信自己,相信时间。」 刚好,话音一落,出操的铃声打响。 「快走了,去跑操。」边云落像赶羊一样,坠在人群后面慢悠悠地跟着群孩子下了楼。 正式开学后,高三也是要一起跑操的,班主任必须跟着,避免有人偷熘。 边云落站在班级队伍外圈的最后面。 由于队伍都是按照身高排的,边云落也就站在了班内最高的姜展身边,小孩还吸熘吸熘的擦着鼻涕。 「难受的话今天先不要跑了,去操场外面走圈吧。」边云落侧目,提醒了一句。 姜展闻言,疯狂摇头,这怎么能行,能和边老师这么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每天屈指可数,他是绝对不可能主动退出,把这个位置让给别人的! 男孩抬手锤锤自己的胸膛,以示他健康无比:「小意思,边老师,我能行!」 听到闷响声,边云落默默收回了目光,青春期的孩子果然自尊心强。 跑操的音乐响起,在操场上绕了一圈的队伍踏着鼓点开始转动,直到音乐结束才会停下来,这种跑法,以至于跑几圈全看大家的配速。 边云落时刻注意着姜展的情况。 夏季学期时学校会将跑操时间减少,平均下来每天大概是五圈左右,也就是两公里。 冬季学期因为天气冷加上还有长跑比赛,通常会延长到七圈。 好在姜展并没有露出太过痛苦的表情,只不过看得出来确实有些鼻塞。 跑到第四圈时,姜展的唿吸明显变得沉重起来,拐弯处有些跟不上队伍的速度了,脸上出了层薄汗。 「唿哈——唿哈——」姜展匀了匀气,这才勉强的说出话来,「确实有点累啊,跑的我满头大尿的。」 这是他运用今早的生物知识,和刚学的成语,组成的新词。 什么东西?边云落以为自己听错了,迟疑地看向姜展。 然而,少年并不觉得自己的组合成语有什么问题。 直到周围听到的同学,没忍住笑了起来,笑声像是会传染般,范围逐渐扩大。 不一会儿,以姜展为圆心,周围的同学全都笑了起来。 前排不知道情况的学生还好奇地往后望着。 一时间八班的队伍就乱了,在整整齐齐的方块队列中格外显眼。 主席台上的老师拿着话筒:「高三八班的同学!再坚持一下,还有一圈了,调整队伍!」 边云落也跑到队伍的其他地方维持着纪律,这才跑完了全程。 第70页 「咳咳咳咳咳!!」姜展吸了凉风,跑完步直接咳的直不起腰,旁边几个男生围着他关心着。 边云落拍拍几个孩子的肩膀:「你们先回教室,姜展到我办公室来。」 姜展一路咳咳卡卡地跟着边云落去了办公室。 「你稍等一下。」边云落蹲下身,在抽屉里找着东西。 姜展边咳嗽边打量着办公室的环境。 边云落的桌上东西很少,无非就是些课本、试题、便签、笔筒和水杯之类的,透明桌垫下压着两个班的课表。 连盆小绿植都没有,单调到有些乏味。 对面的汪老师对着电脑假装办公,时不时地偷看两人一眼,简直就像小区里的八卦中年妇女。 「给。」边云落终于直起腰来,手里是个毛茸茸的电暖宝,还有个玻璃瓶。 边云落还没详细说什么,汪老师就先激动地指指他手里的玻璃瓶:「奥!这不是那个很好使的糖浆嘛!」 「嗯对,先喝点水再把这个喝了。」边云落把暖宝塞进姜展怀里,这十来度的天,姜展还穿着短袖。 姜展喝着水,边云落趁着这个时间拿出只勺子,给姜展倒了勺糖浆。 汪老师眼巴巴地看着两人,姜展乖乖地咽下粘稠的糖浆,清凉感立马减弱了喉咙中的痒意。 「好点了吗?暂时不要喝水。」见到姜展终于不咳嗽了,还惊喜的点了点头,边云落这才放下心来,「好点了,就回去上课吧。」 汪老师见两人终于结束,双手搭在工位中间的隔板上,期盼地看着边云落:「边老师,我们班的孩子也有不少咳嗽挺厉害的,你那糖浆那不能借点?」 确实,不只是八班的孩子中招了,不少高三学生都在疯狂咳嗽。 边云落没多说什么,直接把手里的糖浆递了过去,甚至还把勺子一起洗干净给了汪老师:「记得洗勺子,小心交叉感染。」 「好嘞,好嘞,小姜走,刚好我下节你们班的课。」汪老师哥俩好地一把揽住姜展的肩膀,把人带走。 边云落这节没课,坐在工位上打开手机,在家长群里发了条消息。 【班主任】:最近气温有所下降,请各位家长提醒学生们注意穿衣保暖,已经生病的,请督促孩子们按时吃药@全体成员。 大概因为是在工作时间,消息发出后一脸分钟,才有家长陆陆续续的冒出来。 【吴家长】:谢谢老师提醒,我们家孩子真是麻烦老师了。 【李家长】:收到!已经把厚衣服拿出来了。 【王家长】:一定看着他让按时吃药,老师费心了。 边云落划过一连串的回覆,看到某位家长的提问。 【赵家长】:老师,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摸底考试之后要开家长会吗? 边云落看了眼桌下的工作计划表。 【班主任】:是的,要开个简短的家长会。 【赵老师】:好的,谢谢老师。 另一边,正在办公的应在州,被电脑右下角不停闪动的消息扰的心烦,「啧。」颇为烦躁地点开了消息。 这才想起来,那个小间谍还让他进了这个家长群。 真麻烦,就算是开家长会,他也应该去绵绵的家长会,去这个小间谍的算是什么事儿。 再说了,连最基本的监视工作都干不好,一看姜展智商就不高,到时候净给他丢人。 还是让姜展自己找组织上处理吧。 应在州随手截了张图发给了姜展。 迷迷煳煳听完整节物理课后的姜展,吸吸鼻子偷偷打开了手机,猝不及防的被家长会的消息煳了一脸,想到自己丢人的学习情况,斟酌再三后谨慎地试探着应在州的意思。 【幸福美满】:哥,你要出席我的家长会吗? 【花开富贵】:想得美,自己解决。 姜展瘪瘪嘴,他可真是个孤儿。 【幸福美满】:别啊哥,你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愿意来,也看在我们班主任的颜值上来一趟呗。 姜展疯狂暗示,他最近可没少偷偷在食堂和走廊,拍边老师的照片发给他哥。 一开始他以为他哥看上的是汪老师,偷偷拍了不少照片发过去,却不想不但没收到小费,反而被应在州冷嘲热讽了一顿。 姜展那时候才知道,他哥的审美有可能是正常的。 看到消息的应在州轻蔑一笑,早就知道姜展蠢,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蠢。 他让姜展拍照片不过是为了看小娇妻,对姜展那个碍眼的,穿格子衫带黑框眼镜的班主任毫无兴趣。 没想到组织上也不信任姜展,都被派来监视他了,居然连这点内部消息都没有得到。 这是可悲又愚蠢的欧豆豆。 【花开富贵】:你不会以为你的小伎俩很高明吧,去找组织,少来烦我。 姜展把他哥发来的消息反过来倒过去看了好几遍,都没研读明白,什么意思这是? 中华文化竟如此博大精深,不过有一点可以明确,就是应在州八成真的不会来参加他的家长会。 「哎——」姜展心若死灰地放下手机,回去还要跟舅舅舅妈请示。 咋办啊,他真的很有可能考大零蛋。 姜展情绪低迷到,放学走的时候都不积极了。 班长打扫完卫生戳戳他的后背,「大家都走光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啊。」她还以为姜展打算帮帮忙,没想到这人就是纯趴着。 第71页 「我突然有了个绝妙的点子。」姜展双眼发直,「如果我说,我是个孤儿,是不是就不用开家长会了?」 「我可走了,你走的时候记得锁门。」班长懒得听他瞎扯,已经跑到了门口。 第40章 小推车 你会烤冷面吗 正好路过门口的边云落听到了姜展的哀嚎, 心里对姜展的家庭情况更担心了,这次家长会结束,他肯定是要单独找姜展的家长聊聊的。 校门口边云落不出所料的见到了那辆熟悉的豪车, 意外的是这次,应在州坐在了副驾驶上。 绵绵坐在后面, 高兴的摇下小窗户, 露出张小脸,沖边云落挥着手。 「幼儿园的小朋友玩得来吗?」边云落打开车门, 坐在绵绵身边, 取下小孩还背在身上的小书包, 轻声问道。 绵绵高兴地晃着腿,半倚在边云落身上,拿出小书包里的透明糖盒:「我把芒果糖分给小朋友, 大家都说我爸爸好厉害。」 糖盒里还有最后一颗糖果,橙黄色的软糖外面沾了层砂糖, 还包着漂亮的透明糖纸。 绵绵扭扭屁股,坐起身来,扭扭捏捏地看向副驾驶上, 偷偷贴在座位上, 眼睛盯着后视镜中的父子俩,竖起耳朵偷听的应在州。 犹豫片刻后,绵绵向应在州的方向伸去:「这是我特意留给妈妈的。」 应在州闻言, 偷偷侧目,看向了身边的那只小手。 这是给小娇妻的?那为什么递给他? 应在州瞥了眼边云落, 哼,肯定是要讨好他,所以特意让给他了吧。 天真的o, 以为这么一颗糖果就能俘获他的心? 应在州不屑地接过糖果,顺手揣在兜里。 边云落看着绵绵手里空空如也的糖盒,想起来点事。 「可以回我家一趟吗?我想取点东西。」今天绵绵送出去的是他之前做的最后一点小零食了,该给绵绵补货了。 「要什么直接买就好了,还回去做什么。」应在州下意识反驳了边云落的话。 小o那个破房子里能有什么好东西,想要什么直接买的新的就好了,何必费劲回去去一趟。 再说了,家里还有他准备的更重要的东西。 被拒绝的边云落垂眸看向手中的空糖盒,确实,他家和应在州的别墅在两个方向,一来一回有点麻烦了。 既然这样,还是他改天自己回去好了。 边云落单手抬起眼镜,捏了捏鼻樑,总感觉有些鼻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半天没听到回声的应在州有点心虚地侧过头,从后视镜观察边云落的表情。 小娇妻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眸子,只能看见小巧的下巴,还有精緻的鼻尖,眼下的皮肤好像有点泛红。 修长的指尖也带着粉,怪,怪好看的。 等等,不对,应在州瞳孔微微放大,紧盯着镜子中的边云落。 刚才,小o不会是在偷偷擦眼泪吧。 他刚才的语气是不是有点重? 好像真的有点重。 啧,可恶的组织,都怪那对无情的夫妻,让他变成了这幅冷心冷情的样子。 应在州挥挥手:「掉头,去他家。」 真是娇气,要回去就说嘛,哭什么哭,想故意惹得他心疼? 脸颊有些发烫的边云落闻声抬起头,不知道应在州为什么突然又转变了心意。 黑色豪车再次出现在了边云落家楼下。 边云落牵着绵绵下了车,见副驾驶上的应在州单手撑在车门上,一脸深沉地看着远方,看上去心情很差劲的样子。 边云落便猜测,应在州可能是嫌他耽误了时间:「不好意思,稍等一下,我们马上就下来。」 然后,没等到小娇妻主动撒娇求求自己,帮忙上去拿东西的应在州,眼睁睁地看着一大一小,手牵着手上了楼。 应在州一口气哽在喉头,「哼!」双手抱胸偏偏头,怒气沖沖地把自己撞进真皮座椅中。 开车的李秘书疯狂憋笑,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应在州在想什么,但看到应在州吃瘪就觉得好笑。 可能这就是身为一个打工人对资本家天生的恶意吧。 「李秘书!」应在州恶狠狠地叫了一声,别以为他没看见,这小子刚刚偷笑了! 李秘书瞬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在。」 应在州喉结疯狂上下滚动,下面的腿也下意识的踩上了缝纫机:「你会不会烤冷面!」 「会,嗯?!不会。」李秘书惊疑不定地看向老闆,这是什么鬼问题?不会又打算推着小车,带他去高中门口卖烤冷面,以此俘获边先生的芳心吧。 楼下发生了什么,边云落丝毫不知情,他从橱柜中翻出来个大袋子,把厨房里存着的各种食材、糖果纸还有各种各样的模具等等,放进了袋子里。 收拾完之后,边云落先进了卫生间,刚好回来了,他直接把家里的洗衣凝珠带走好了。 接着又进了书房,再次从书架上拿出那个形似帐本的东西,犹豫的翻了两页,在带走和不带走之间纠结了片刻,边云落还是选择放回了原处。 绵绵抱着一堆东西,步路蹒跚的走进书房,小不点儿被遮的连头的看不见了:「爸,爸爸。」 边云落连忙接过小不点儿手中的巨大包狗粮和猫粮。 因为这个小区里有不少流浪猫狗,居民们会定点投餵他们,之前还众筹给小傢伙儿们进行了绝育,所以在帮忙养狗蛋儿之前,其实家里就经常备着些猫粮狗粮。 第72页 边云落上班或下班的路上经常会带些去喂,绵绵也跟他去过几次。 绵绵累的脸都憋红了,腋下还夹着只他三岁生日的时候边云路送给他的玩具熊:「这个,软软也要带走。」 软软是绵绵给玩具熊起的名字。 装了满满一大包,边云落咬咬牙,单手拎起大包,带着绵绵打开门准备下去。 拉开大门就见应在州单手插兜靠在墙上,像男模一样地眺望着,天花板上的单只灯泡:「呵,你还是第一个敢让我等这么久的男人。」 边云落拎着包的手紧了紧,那他还真是有幸,能占了应在州的这么多第一次:「不好意思。」 「看在你求求我的份上,我就勉强帮你拿了。」听到道歉的应在州嘴角隐晦地向上勾了勾,看在小o撒娇的份上,他就勉强地原谅边云落刚才恃宠而骄的赌气举动了。 为了显示自己的「男友力」应在州一手接过袋子,轻松地往楼下走。 然而边云落看看他的肩头,又看看刚才应在州靠过的位置,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大块墙皮。 应在州今天穿的是身深棕色的西装,也就导致身上的白色粉尘格外明显。 「等等。」要是让应在州这样走下去,又坐在车里,再顶着一肩膀的白灰回到别墅……边云落光想想,就又开始替应在州尴尬了。 边云落按住应在州干净的那边肩膀,轻轻拍打着应在州脏掉的那侧。 差不多拍干净后,边云落又从口袋中拿出片湿纸巾,擦拭着应在州的肩膀,直到彻底处理干净:「好了。」 应在州半天没有动静,耳朵都红透了,直到边云落奇怪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回过神来。 拎着包迅速地跑下了楼,活像个抢包的小偷。 边云落愣了愣,摸不着头脑地跟绵绵对视一眼,走下楼去。 东西已经被放在了后备箱,应在州四平八稳地坐在了后排…… 边云落多看了他两眼,没敢问,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承受应在州的油腻攻击。 回去的路上,边云落明显感觉到应在州频频看向自己。 搞得边云落有点怀疑,自己刚才的动作是不是真的有些不妥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家,边云落刚松下来的气,在看到客厅中央摆着的小推车之后又提了起来。 应在州双手插兜,穿着拖鞋,十分霸总地走到锃光瓦亮的小推车前面,单手按在小推车上:「这是我送你的新车。」 说着话,之间应在州弯下腰,从小推车后面拿出一个红底黄字的价目表。 边云落整个人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跟着应在州的李秘书,被迫帮应在州提熘起价目表的另一侧,表情称得上是生无可恋。 这还不算完,应在州把价目表往地上一搁,接着又从后面掏出来几大包冷面、火腿肠还有辣条之类的东西…… 边云落僵在原地,看得出来那天应在州说要和他出摊,不是开玩笑的。 「我已经让他去学怎么烤冷面了。」应在州指着李秘书,「周末就放心吧。」 一时间客厅中陷入沉默,管家和身边帮忙提着边云落带来的大包的佣人都愣在原地。 别说边云落没想到,就连管家在看到送来的小推车之后都懵了好一阵子。 还是李秘书先打破的尴尬局面,李秘书朝应在州笑了笑:「应总,时间不早,我就先走了,还得回去练习做烤冷面。」 应在州点点头,对他的爱岗敬业表示万分的欣赏:「行,你先走吧。」 「能借我用下厨房吗?」边云落忍住想要摘眼镜的冲动,转身询问管家。 管家笑眯眯的回答,「当然可以。」夫人想用什么还不是随便。 「好的,谢谢。」边云落轻轻松松的拎起地上的大包,往厨房走去,全程都没有再分给应在州的「豪华小推车」一眼。 应在州殷切地看着小娇妻的背影,也没有等来一句夸夸。 边云落经过阿姨的同意后,把他带来的工具分门别类的整理好,开始制作明天要给绵绵带的小零食。 最近小傢伙糖果饼干之类的点心吃的好像有点多。 边云落打算换点花样,今天做蜜汁猪肉脯。 「边先生需要我帮忙吗?」阿姨在旁边紧张的搓了搓手,她干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边云落这样,完全不用她经手的僱主。 至于应在州,这位老闆就根本没下过厨房。 边云落繫着围裙,衬衫袖挽到手肘处,露出满布伤痕的小臂,轻轻摇了摇头:「谢谢,不用了。」 第41章 风油精(倒v结束) 你必须寸步不离地…… 阿姨也不说话了, 安静地站在边云落旁边看他做。 绵绵自觉的讨了两颗蒜,蹲在垃圾桶旁边努力。 门口处应在州探头探脑的,边云落是不是太感动了, 以至于无法面对他? 「少爷,少爷啊。」管家在他身后, 小声的叫着。 应在州不耐烦地转过来, 怎么回事儿,秘书不会看眼色, 管家也读不懂氛围吗? 他现在正在等着小o感激的道谢呢。 「少爷, 你买那些东西是要干什么啊?」管家搞不清应在州的想法, 生怕少爷好心办坏事,把心上人给吓跑了。 应在州面露狐疑,管家问这么细干什么? 第73页 难不成……管家是这么多年来潜伏在他身边的奸细? 想到这, 应在州警惕地皱起了眉头。 也不是没有可能,当年他把管家从组织中带出来是觉得管家对他忠心, 但这么多年谁知道会不会变。 或许他的别墅早已经千疮百孔漏洞百出了,erupt管家就是这一切的源头。 他把边云落带回来,和昨天去公司时, 都特意隐瞒了边云落的身份。 按理说现在除了他本人以外, 就连边云落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的真实想法。 管家不但问这么多,而且前两天还总给他发些莫名其妙的指导信息。 可疑至极,必须调查一番。 应在州眯起眼, 先不能打草惊蛇,否则组织上发现情况, 又安排新的人进来就更糟糕了。 「我决定往夜市行业发展,只有了解人民疾苦,贴近人民生活, 才能让应氏走的更远,发展的更久。」 一通宏图大志的发言给老管家听的一愣一愣的:「啊,啊,这样啊,少爷真是……真是足智多谋啊。」 不过该担心的管家还是担心,「少爷,你和边先生进展的怎么样了?老爷和夫人知道了吗?」 毕竟应在州这么多年没谈恋爱,这次一谈就谈了个带着孩子的同性,虽说知道应博洲夫妻俩肯定不是那种封建的父母,但也保不准一时半会儿会接受不了。 到时候也许他还能帮少爷说两句。 闻言,应在州的眼神更犀利了,好,果然,这人已经反水了。 现在不但发现了他和边云落的关系。 还敢把联繫那两个放在明面上说,这是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既然这样,那就没有继续试探的必要了,应在州换上幅和蔼可亲的微笑。 他能够把姜展那个间谍收买,那王叔自然也不例外:「王叔,家里的孩子还好吗?」 管家奇怪的眨眨眼,怎么突然换话题了,主要是,他老伴身体有问题,两人一直没孩子。 他在应家工作这么多年,就连应在州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这点事应在州不会不知道啊:「少爷,我没孩子啊。」 没孩子?应在州偷偷咂舌,怎么回事,这还怎么威逼利诱的打亲情牌? 「那你想不想有个孩子?」应在州神秘兮兮地凑上来。 管家已经要被绕晕了,他是应该想还是应该不想呢?「想?」 其实应在州对他来说就像亲生孩子一样,他倒是也没有太强烈的愿望想要个孩子。 「很好!」应在州一拍门框,很好,太好了。 「以后我的儿子就是您的孙子。」应在州抓住管家的手,情深义重地说道,这样的话,起码王叔在下手前会内心挣扎一番。 管家没想到应在州想说的是这个,顿时老泪纵横:「肯定的,我会好好对小少爷的,少爷您放心。」 真是没想到,少爷居然还惦记着他这个老头,这么多年来真是没白疼应在州。 扒完蒜的绵绵听到了门口的交谈声,抱着边云落的腿,好奇的看着出门外相拥而泣的两个人。 应在州看到了绵绵的视线,还背着管家抬手向儿子比了个「耶」的手势。 绵绵笑着往边云落身前躲了躲,妈妈傻乎乎的哎,会不会传染呀,他傻了倒是没关系,但是爸爸可是很聪明的,傻了多可惜。 感觉到裤腿被绵绵揪着,边云落拍了拍小傢伙儿的头,「饿了吗?」回来后还没吃晚饭。 「先跟阿姨出去吃饭好不好,马上就做好了。」还有两分钟烤箱中的猪肉脯就要出炉了。 阿姨已经把晚上端上了桌,烤箱发出「叮——」的声音,浓郁的肉香混合着香料的味道,充满了整个厨房,正在慢慢的向外扩散。 边云落将烤盘取出来,放着晾凉。 等到三人吃完饭猪肉脯的热度也降了下去,边云落切成小块,动作利索的分装进小袋子里。 再查好数量包好,塞进绵绵的小书包里,又往绵绵嘴里餵了一片:「吃完快去写作业吧,一会儿要睡觉了。」 还站在门口的应在州,眼巴巴地看着两人。 「阿姨您要尝尝吗?」边云落顺手拿起一片,递给在他旁边等了半天的阿姨。 阿姨道着谢高兴受宠若惊地接过,放进嘴里。 肉脯经过了调味,还在烤制的时候刷上了蜂蜜,色泽诱人,出炉后又洒上了层白芝麻,咬下去口感带着韧劲又不会过于紧实:「边先生手艺真是不错啊。」 阿姨竖起大拇指夸着边云落,怪不得不用她帮忙。 「咳咳咳咳!」应在走都在门口等半天了,也不见小娇妻给他尝尝。 边云落这才注意到门口的人:「应先生吃吗?」 绵绵已经乖乖上楼写作业去了,应在州左右看看,家里的佣人都已经休息了,现在两人周围只剩下了阿姨。 「阿姨你也先回去休息吧。」应在州抬抬下巴,他要和小娇妻说点悄悄话。 阿姨得到指示,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离开。 偌大的空间中只剩下了边云落和应在州两人。 「就算是很难吃,我也不会怪你的。」应在州这才矜持地靠近边云落,低下头咬住边云落手上的猪肉脯。 味道……意外的好,「也就还可以。」应在州咽下猪肉脯,「有正事要跟你说。」 第74页 边云落推推眼镜,看向应在州。 应在州单臂环在胸下,一手抵在下巴上。 突然神秘地凑近边云落,小声地在他耳边说着:「家里最近可能会不大安全。」 虽然管家看上去已经松口了,但组织上狡猾的很,谁知道有没有在他家安装监控器。 「今晚你还是跟我睡。」这样如果晚上有意外,他还能保护小娇妻。 至于儿子,完全不用担心。 他的儿子,不但极具商业天赋,就连武力值也极高,在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超过了他。 对付组织上的人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整个家里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边云落了。 就是不用脑子想,边云落也猜得到,这恐怕又是应在州的脑补。 「有什么危险?」为了配合应在州的表演,边云落强忍着耳边温热的唿吸,小声地问着。 应在州见状抿抿唇,左右看看,突然拉起边云落的手,一把关上了厨房和餐厅的灯。 现在天色已晚,灯关上后,整个空间就陷入黑暗,外面花园内的路灯发出的点点微光投射进来,让边云落勉强看见眼前人的动作。 应在州掏出了手机,打开手电筒,拉着边云落鬼鬼祟祟的在厨房和客厅中照了一圈。 「很好,没有监控。」应在州松了口气,看着边云落迷茫的样子,就知道小娇妻肯定吓坏了。 脆弱的omega啊,为了边云落好还是把事情提前都说出来吧,小o要好有个心理准备:「你知道我是杀手对吧。」 边云落点点头,确实,在应在州的剧本里确实是这样的。 「前阵子我刚赶走了一个卧底,并且退出了组织。」应在州拉着边云落坐下,「但是我刚才发现,组织上还没打算放过我。」 「王叔,就是管家,他是个卧底。」应在州警惕的看了圈四周,确认还是没人后,声音压得更低了,「现在还不确定家里有多少监控器和窃听器。」 边云落低下头,没好意思反驳应在州。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他觉得很有可能一个没有。 「所以,这几天你在家最好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我很快会找出家里的东西。」应在州捏捏边云落的手,示意小娇妻不要紧张。 「不要担心,我肯定不会再回组织的。」 「嗯。」边云落低声应着,实不相瞒,他其实也不是很担心,甚至有点想笑。 应在州苦大仇深地嘆着气,拍了拍边云落的手。 不管多困难,他都不会抛妻弃子的:「我们先上楼。」 上楼后,边云落先去给绵绵检查了作业,又把孩子哄睡,在应在州不断地催促下,这才跟着他回了卧室。 刚一进门,应在州就从那个熟悉的床头柜中,拿出了那把熟悉的水枪。 「这个给你防身用,放心,我刚才已经装满了杀伤力最强的子弹。」应在州晃晃里面满满的风油精,「我知道你肯定不敢杀人,必要的时候开枪打腿,限制敌人的行动能力。」 「现在的情况很紧急,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边云落拿着沉甸甸的水枪。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真遇到坏人了,直接呲眼睛的话,杀伤力确实很强。 第42章 临时标记 我当时还是一颗龙蛋…… 被应在州逼着, 不得不带水枪洗澡的边云落站在镜子前,从兜里拿出颗洗衣凝珠。 边云落微微抬眼,看向镜子中面色泛红的自己, 抬手摸了摸额头,总感觉有点发热,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难不成是被孩子们传染了?不过这样也好, 刚好符合任务设定,发热期, 不发热岂不是很奇怪。 边云落打算抓住机会, 他放下水枪, 拿出淡紫色的洗衣凝珠。 两手用里直接将外面的那层薄膜捏爆,浓缩的液体溅了边云落一手一身 边云落犹豫片刻,直接往胳膊上抹了两下, 然后扒掉衣服,进去洗澡。 沖了好几遍, 身上的泡泡总算没有了。 边云落也不好用沐浴露之类的东西生怕把味道搞混了。 顶着头湿发就换好了睡衣。 边云落深吸口气,确定空气中除了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再没有其他气味儿后, 这才推开了浴室门。 卧室内的应在州正抱着另一只水枪, 面朝浴室严阵以待地坐着,好像随时准备冲进来救人。 浴室门一打开,浓郁的薰衣草香带着湿热的水汽扑面而来, 应在州紧张的拿起了手里的水枪。 怎么回事儿,什么情况?怎么会有那股噁心的a信息素味道。 他一直在外面守着, 小娇妻根本没有出去的机会,怎么会染上别人的味道? 应在州勐地站起来,端着水枪沖边云落走去。 边云落只见应在州探头向浴室内看去, 手里紧握着水枪,表情极为警惕。 应在州确定了里面没有任何可疑人物,但是! 这里面确实充满了刺鼻的a的味道。 应在州心中警铃大作,他想起来了,早上那个愚蠢的a在边云落身上蹭了好久。 那个a发情了?还在边云落的o身上留下了信息素? 是不是刚才的热水将信息素的味道激发出来了? 应在州心底烧起股怒火,可恶的a! 本想测测应在州还知不知道自己是正常人的边云落,半天也不见应在州有什么反应,奇怪地拍了拍应在州的肩膀。 第75页 却在应在州回头的瞬间被吓了一跳,男人表情严肃,眼中不知何时多了些红血丝,看上去极为愤怒。 边云落被应在州抓住手腕。 「那只狗明天必须回到院子里!」应在州本是很生气的,但刚喊出两个字,在对上边云落略显惊慌的延伸后,剩下的大半句话就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最后说的哼哼唧唧的。 等等,应在州抓着小娇妻的手僵住。 他早就意识到不对劲了,按理说因为两人发生过关系,所以他能闻到边云落信息素的味道很正常。 但他是怎么闻到狗蛋儿的信息素的? 「难道,我进化了?」应在州喃喃自语,「我也要变成a了?」 边云落探究地看着他,应在州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在应在州眼中,他自己本来只是一个普通人,现在变成了a? 应在州脸色有点发白,他突然注意到了手下小娇妻不大正常的体温。 边云落的体温一直是偏低的,现在被他捏在手中的手腕却有些发烫。 小娇妻的脸色酡红,镜片后的眼睛也湿漉漉的。 「你……」应在州欲言又止地摸上边云落的后脑,拨开小娇妻颈后略长的碎发,凑过去嗅了嗅。 果不其然,他在这里闻到了属于o苦涩的信息素味道。 边云落被那个可恶野a的信息素影响,提前发情了。 边云落观察着应在州的动作,试探的问道:「你有什么感觉吗?」 昨晚他看到的设定中,a似乎会被o发热时释放的信息素影响,也产生类似发热的状况。 如果应在州对自己的定位也不是个正常人的话,应该下意识的认为自己会受到影响。 应在州闻声,瞳孔放大,小o是故意的,故意被那个a蹭上了信息素,故意提前引发了自己的发情期。 「我们还没有结婚。」狡猾又愚蠢的小o,居然因为他的冷落做出这样不理智的行为。 「今晚不可以,你懂吗?」应在州对着边云落耳语。 房间里虽然没有监控器,但还不知道有没有窃听器,如果被组织抓到把柄就不好了。 应在州抿抿唇,可是小o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而且o发情期间信息素水平会越来越高,用不了多久肯定就会泄露出去。 引得外面那只蠢狗发狂,甚至可能将附近可能存在的其他a吸引过来。 应在州用舌头顶住口腔中尖锐的犬牙:「只能临时标记。」 说话间,边云落就被应在州带到了床边,应在州耳尖通红地坐在了他身侧,掰着他的肩膀。 边云落感觉自己大概是有点低烧,思绪发沉懒得思考,也不知道应在州要做什么。 他背对着应在州,感觉到颈后的碎发再次被人拨开。 不属于边云落的温热气息铺洒在他的后颈上,边云落下意识的想离开,但是又被应在州按在了原地。 陌生的温度离他越来越近,边云落忍不住的开始颤抖。 微微的刺痛感传来,他被应在州咬了……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边云落大脑一片空白,这是在干什么?他张张嘴没问出来。 应在州咬的不算轻,痛感持续了片刻,接着湿热的触感接触到边云落的皮肤。 边云落向前倾去,妄图逃离应在州的掌控,却做不到,边云落本就发烫的脸颊和耳朵变得一片通红,似乎还散发着热气:「你,你在做什么。」 应在州这才面色通红地抬起头来,捂着嘴,松开了边云落,他也好不到哪去。 心跳声在安静的卧室中无限放大,两人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只是,应在州想像中的,他强大的信息素驱散了狗蛋儿廉价信息素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整个卧室中仍然瀰漫着薰衣草香。 应在州奇怪的四处嗅嗅,这是怎么回事儿? 身边的小娇妻捂着腺体,害羞至极地看着他,应在州能感觉的到,两人之间似乎多了丝看不见摸不着的联繫,他确实是标记成功了。 「我的信息素好闻吗?」应在州上手撑在腿上,一脸期待地看着边云落。 还处在震惊中的边云落摇摇头,这屋里,除了洗衣凝珠的味道,剩下的什么也没有。 「不好闻?!」应在州颇受打击,为什么他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小o还说他不好闻,难不成他是个残疾a,那他进化出的兽型会是只瘸腿瞎眼狗吗? 边云落揉着后颈,总感觉自己好像漏掉了点什么,为什么应在州会突然咬他?「不是不好闻,是没闻到。」 得到不同答案的应在州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我信息素的味道是像白水一样的无味?」难道是受了他情感缺失的影响? 坐在一旁的边云落无奈地看着他,应在州就没想过,他可能根本不是什么a? 「你感觉好多了吗?」自觉得出结论的应在州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小娇妻的身上,不知道他特殊的信息素会不会有其他问题。 边云落看着应在州的样子,大概是想从他这里得到肯定的答覆,为了早点结束今天的冒险,边云落连忙点了点头。 「好,发热期大概会持续半个月左右吧,保险起见,我每天早中晚各帮你做一次临时标记。」应在州计算着时间。 早中晚各一次?边云落捂着后颈向后仰去,意思是每天都要咬他三口吗? 第76页 这是什么见鬼的设定,还要持续半个月,他又不是绝味儿鸭脖。 他不过是想确定一下应在州对自己的设定,并没有想做这种事。 「不用了吧。」边云落试图劝说应在州,「我感觉已经没问题了。」 「你能不能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上点心。」应在州火冒三丈,边云落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四年来都是这样自己扛过去的吗!「这件事我说了算。」 明明正在梳理小o的他都已经妥协了,小o不感动不说,居然还敢拒绝他,简直恃宠而骄。 说完话后,应在州赌气般地上了床,气鼓鼓地盖上被子,留给边云落一个后脑勺。 边云落见状无法,只能乖乖地躺在了大床的另一侧,合上眼。 时间慢慢流逝,两人似乎都已经入睡,这时应在州动了动,他偷偷的往后蹭蹭,接近边云落,确认对方没有反应后,偷偷摸摸地转过身来。 边云落僵直着没有动作,他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接近自己,熟悉的感觉传来,应在州在摸他的脖子。 身后的人嘆着气,「也不知道疼不疼。」手指轻轻拂过边云落还在隐隐作痛的位置。 床头暖黄色的小夜灯还开着,应在州标记完后没来得及仔细查看,边云落就飞快地转过去了。 现在勉强能看到边云落颈后的嫩肉上,留着圈鲜红的牙印,看上去像是也把那块皮肤刺破。 书上说,标记都是要咬破腺体再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射进去的。 应在州怎么看怎么像毒蛇猎捕,刚才他咬着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小o在颤抖,好像疼坏了的样子。 应在州也就没敢继续使劲,反正亲吻之类的不也算是临时标记嘛。 现在看来,他好像还是用太大力了。 边云落等了半天,应在州只是长嘆短嘘看了看他的脖子,并没有做什么,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刚刚闭上眼就又听到应在州嘟囔了句:「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啊,啧,要不然还是找机会把组织一锅端了吧。」 边云落心头一跳,这个想法可太危险了。 应在州好像还在说什么,但边云落额头髮烫,眼皮越来越重,最后还是撑不住先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应在州一如昨天,早早地换好的衣服坐在小沙发上,拿着去年的财经报纸,确保小娇妻能准时被他帅醒。 然而眼看着时间走到六点半,边云落都没有睁眼。 「嗯?」应在州越过手中拿倒了的财经报,看向陷在蓬松被子中的边云落,怎么回事? 小娇妻半张着嘴,唿吸困难,脸色通红看上去状态很糟糕的样子。 昨晚的临时标记这么快就失效了吗? 应在州四处嗅嗅,好像真的闻到了边云落身上那股中药味儿。 他犹豫片刻,还是放下了报纸,本来也是要标记的,现在也不是不可以。 应在州俯下身,找了半天角度,这个造型自己好像没有办法咬到小o的腺体。 应在州两手撑在床上有点发酸,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娇妻红扑扑的脸蛋,怪可爱的。 那亲一口应该也行吧,这是形势所迫,不是他自愿的。 应在州做好心里建设,低下头,在边云落的脸颊上飞快的落下了个吻。 然后瞬间撤离,用财经报挡住自己爆红的脸,等待小o甦醒。 边云路本来就半梦半醒的,只是感觉头疼发热,身上也疼,根本睁不开眼。 感觉有人在自己身边逗留了半天,好像又做了些什么,边云落这才强撑着让自己睁开了眼。 眼前一片模煳,似乎有个人影,边云落努力辨认着,反应了半晌才想起这人是谁。 「今天你还是休息吧。」看出小o状态不好,应在州想劝边云落今天不要出摊了。 边云落摇摇头,今天要考试,他得去监考,不好请假。 两人吃早饭时,管家在旁边担忧地看着边云落:「边先生是不是生病了,需要叫家庭医生来看看吗?」 应在州瞪了他一眼,这个卧底,居然想往他家里塞同伙,他是不会允许的:「没事,我心里有数。」 应在州抬抬手,堵住了管家接下来的话。 边云落缓慢的喝着粥,根本没注意到两人的话。 直到进考场他的状态也没见好,甚至还开始咳嗽了。 怕影响到学生答题,边云落只能跑到走廊里低声咳嗽,考场里的汪老师抻着脖子往外瞧。 「边老师,你是不是被传染感冒了啊?」汪老师见边云落回来,小声问着。 所以才说,边老师太瘦了,像他就没事:「吃药了吗?今天中午我听说食堂有锅包肉啊,我跑快点给你打一份吧。」 边云落端着保温杯,摆摆手,「没事,我喝粥吧。」他嗓子也哑了,声音听起来又低又糙。 看来光吃药是不行了,这两天考完试,还接着上课,课余时间又要判卷,根本不能请假,下班了去挂挂吊瓶大概会好的快些。 边云落拿出手机预约挂了晚上的号。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汪老师激动地抄起密封袋就要往食堂跑,想起边云落后又生生剎住了车:「边老师你喝什么粥,我顺手帮你打了吧。」 「谢谢……」边云落道着谢,后面的「白粥」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的来电铃声打断了。 第77页 盯着汪老师诡异的目光,边云落抱歉地点点头,接起了电话。 那边传来了边云落熟悉的声音:「你在学校里?我进去找你,还是死你出来?」 边云落想起来,昨晚应在州那个一天三口的奇妙约定,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我出去,你稍等。」是肯定不能让应在州进学校的。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汪老师你自己去吧。」边云落皱着眉头离开。 汪老师挠挠头,「哦。」总感觉最近边老师的话好像比以前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算了算了,锅包肉!他来了! 汪老师夹着文件袋,撒开腿和周围的学生们赛跑。 今天应在州换了辆车,车窗贴着防窥膜,就连前后排的座位之间也有着黑色的隔板,为了防止边云落找不到自己,应在州还特意把车窗摇下来了小半。 边云落一出校门,就看见了应在州狗狗祟祟地趴在车窗上往外瞅,像只被主人带出来兜风的大狗。 「上车。」应在州打开车门。 车里已经备好了午饭,应在州奇怪地摸摸边云落的脸,皱起眉头,怎么小o的状况一点都不见好转。 「先标记吧。」看小娇妻这个状态,不快点咬一口,估计都没什么胃口吃饭。 边云落皱着眉头,想躲开,但他本来就发烧浑身无力,被应在州按着更是动弹不得。 乖乖地被应在州啃了一口,这次也不知道是应在州下嘴比较轻,还是因为他生病痛觉神经有点麻木,比起疼,边云落感觉到更多的是痒和尴尬。 「好了,吃饭吧。」应在州心满意足,打开他带来的餐盒,这里面都是他专门跑了趟金域酒店买来的。 那里厨师手艺还算不错,用料也新鲜,应在州偶尔会去赏个脸。 摆开的菜重口味偏多,边云落看着红彤彤的颜色,胃跟着太阳穴开始「突突」的跳。 本就没胃口,现在都快吐了。 「抱歉,我不太饿。」边云落摘下眼镜,疲惫地靠在座位上,合上眼。 应在州委屈地张张嘴,看着边云落难受的样子,又闭上了嘴。 他喜欢车,也宝贵这些车,从来不允许任何人在他车里吃东西,因为这样会留下味道,如果再有些残留的污渍,应在州想想就生气。 这次可是他破例允许小o在他车里吃饭的,而且还是他第一次专门给人带饭回来。 居然被边云落一点面子都不给的拒绝了。 边云落闭着眼,时不时地咳嗽着,看上去想睡也睡不安稳。 应在州瞧着他难受的样子,突然也感觉胃口全无:「很难受吗?有什么想吃的吗?」 深灰色的眸子睁开小半,朦胧地看向应在州,边云落轻轻摇头,他现在根本不饿,也没什么胃口:「谢谢,没事。」 想起晚上的预约,边云落强打着精神跟应在州说道:「晚上绵绵就拜託你接回家了,我情况不太好,打算去医院看看,就不用管我了。」 「不行!」不知道这句话戳到了应在州的哪里,男人呵斥道。 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点恶劣,应在州又放低了声音,凑到边云落身边,「你也太没有警惕性了,这种情况能往普通医院随便跑吗!」应在州生气地点了点真皮座椅。 小o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有多特殊,如果被医院发现端倪,岂不是很危险。 「下午我来接你,不许乱跑,去我认识的医生那里。」应在州强势地揽过边云落的肩膀,让小娇妻把头靠在他肩上,「你休息,其他事我来处理。」 边云落不自在的动了动,然而,效果甚微,他根本拗不过应在州。 算了,不过是个小感冒,在哪看都是看。 他本就比应在州矮,这个姿势格外自然,应在州的肩膀宽阔又带着肌肉,恍惚间,边云落感觉自己似乎连头都没有那么疼了。 边云落下意识的合上了眼,莫名的安心感充斥在不大的空间中。 等边云落睡着后,应在州微微侧过头,目光刚刚触及到边云落又飞速的移开。 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小娇妻粉扑扑的脸蛋和挺翘的鼻子,还有浓密的睫毛,就,有那么一点点的可爱吧…… 应在州不自在的再次将眼神落到边云落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娇妻一直紧繫着的扣子被蹭开,露出精緻的锁骨还有小片白里透粉的皮肤。 淡淡的苦涩中药味,因为两人距离的缩短变得更加浓郁,应在州喉结上下滑动,放在身侧的手偷偷收紧,手背上隐隐爆出几根青筋。 可恶,为什么变成a之后,他惊人的自制力仿佛也有所下降? 应在州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机,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应在州默默打开了之前李秘书发来的文献,他总感觉小娇妻的状态有点奇怪,和书里发情热的状态相似,却又好像有些差别。 翻阅着所谓的文献,应在州恰巧翻到了篇提到发情热和产后护理的。 他若有所思的关上了手机,难不成小娇妻的奇怪状态是因为,产后没有坐月子,加上这么多年来的操劳,和一个人熬过发情热留下的后遗症。 应在州点点头,打开工作号,就给秘书室唯里唯一一个生过孩子的女秘书发去了消息。 因为心里惦记着监考的事,边云落睡的时间并不长,睁开眼时离下午开考的时间还有一会儿。 第78页 边云落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感觉精神好多了:「谢谢,我先进去了,下午见。」 「等等,你喜欢什么粥?」应在州拦住边云落,文献上说,发情期时o最好吃些清淡的东西,喝粥就是个很好的选择。 不过,应在州选了半天,都没挑出来。 本来想全买下来,让边云落自己挑,但一想起来之前每次边云落吃饭时的脸色,应在州就下意识地停下了付款的举动。 小o是不是不喜欢炒一本? 「嗯?白粥就好。」边云落咳嗽几声轻声说道,那些加料的粥他也喝过,新奇之余,更多的还是喝不来。 他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生病,那时候家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了,经常喝的都是像水一样的玉米粥,只有他偶尔在生病的时候能喝到白粥。 家里情况好的时候,可能还会有碗热糖水。 边云落自嘲地勾起嘴角,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过是个小感冒,倒把自己搞得怪伤感的。 「边老师咋样了,我从办公室里管吕老师要了点药来,你吃了坐着吧。」汪老师从自己的小提包里掏出两盒药,轻手轻脚地递给边云落。 两人控制着音量,尽量不打扰到下面的学生。 边云落接受了汪老师的好意,他已经感觉好多了,身上的温度好像也在逐渐恢復正常。 这门刚好是物理,边云落和汪老师习惯性的一人拿了张捲纸,原子笔在边云落的指尖打着转。 这次的考试是学校自己安排的,卷子自然也是老师们自己出的,不过边云落只参与了数学组,物理这边他还没看过。 大学时他偶尔也会去物理系旁听,虽然比不上专业的,但答个高中题目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边云落盯着下面的学生,还能抽空飞快的答着题,偶尔在草纸上划上几笔,不过一个来小时,他就放下了手中的物理卷。 「又写完了?」汪老师拿过来扫了两眼,轻轻摇摇头,「突然感觉自己要失业。」 「我不过会写几道题,讲课就是误人子弟了。」边云落的目光落在下面抓耳挠腮的姜展身上,看新同学的这个反应,估计物理成绩不会太高了…… 这次考试除了摸底之外学校还有个目的,再过不久就是全国物理和数学竞赛了,主任跟校长商量过后,打算挑出来几个尖子生报名。 也给他们这些老师安排了其他任务,每天放学后,给几个参赛的孩子再多补一个小时的课。 其他学生,想要旁听的也可以留下。 开学这段时间观察下来,边云落已经对班里孩子的学习进度有了一定的把握在,这次的参赛名单,他心里差不多早就定下了。 就在边云落四处观察时。 汪老师压低了声音,凑到边云落耳边:「边老师,我早就想问你个问题了。」 汪老师搞的像地下党接头似的,左右扫视一圈,确定他的话没被学生听见,「你其实是个富二代,来体验生活的吧。」之前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先不说边云落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研究生,挤到这里来干数学老师这种不挣钱又累得要死的工作。 就单论边云落的能力,会几国外语,还精通数理化。 动不动又发表几篇论文,偶尔还参加些竞赛,之前他们被安排到大学听讲座,里面的那些博导教授似乎都认识边老师。 对了,还长了张明星脸,除了有点瘦身体差了点,边老师基本就没什么缺点了吧。 有时候汪老师都怀疑,边云落每天的时间,是不是要比他们这些普通人多出来几个小时。 直到他今天看到边老师从一辆豪车里下来,汪老师顿悟了,这波操作应该叫体验生活。 边云落奇怪地看了汪老师一眼,什么东西?富二代? 「汪老师你最近也摔到脑子了吗?」除了脑子有问题,边云落想不到其他原因,能让汪老师得出这个诡异的结论。 汪老师呆呆地摇摇头,「没啊。」为什么说也呢?边老师撞到脑袋了? 边云落揉揉太阳穴,看了眼手錶,「还有十五分钟交卷,答题卡没涂的同学抓紧时间。」 因为考试,今天学生们放学格外的早,但老师们还要留下判卷,到日常放学时间才能走。 边云落握着红笔,快速地判着卷。 打分的手微顿,应在州一直以为他是校门口摆摊的小商贩,应该不知道今天学校提前放学,估计还会是正常时间来接他,倒是不用太担心。 等到快下班,旁边的汪老师伸了个懒腰:「哎呦,总算快下班了,今天这一天都没怎么说话,憋的我都快疯了。」 说着话,站起身来,走到边云落身边,单手撑在边云落的办公桌上,一手背在身后,看向桌上的捲纸。 「边老师你这边咋样,我那边有个学生差点拿了个大鸭蛋,加上答题卡,保守估计,也就三十分上下,也不知道是哪个班的。」 边云落手下压着的捲纸情况刚好和汪老师嘴里说的一样,两人对视一眼,这不会是同一个学生的捲纸吧。 「你在干什么!」办公室外响起声暴呵,边云落心底涌上股不好的预感。 回过头,果然,门口站着的正是应在州。 应在州身边的年级主任又开始擦汗了,他本以为这位突然跑到学校来是担心弟弟的考试情况。 第79页 没想到应在州根本对姜展没兴趣,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学校的食堂在哪?」 主任跟着应在州把食堂从上到下转了一圈人就无果后,应在州才不情不愿的掏出了张照片。 照片的一侧被打上了厚厚的马赛克,也就是主任老花镜质量不错,才能看出来那是个人。 应在州指着另一侧的汪老师:「带我去找这个人。」 两人这才出现在了数理组办公室的门口,主任脑门上的汗越来越多,也不知道姜小少爷是怎么了,能让这位大费周章的跑过来找老师。 这边的边云落也完全没想到应在州会进学校,他略显迷茫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游走,应在州已经知道他真正的职业了? 「请问,有什么事吗?」边云落试探性地问道。 应在州火冒三丈的快步走进来,挤开凑在小娇妻身边的人,又狠狠的瞪了汪老师一眼。 别以为他没看见,这个人刚才差点都要搂住他的小娇妻了! 为人师表怎么这个样子,不但把他单纯可爱的小娇妻哄骗到小屋里来,还想要动手动脚。 「走。」应在州把边云落从椅子上拉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汪老师「你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汪老师被他中二的台词弄得一头雾水,看看边云落又看看应在州,不知作何反应。 「人我就带走了。」应在州霸气的通知了主任一声,拉着边云落就走了。 汪老师和主任两人在办公室里大眼瞪小眼,汪老师偷偷地问了声:「这是咋了啊?」 「不知道啊。」主任收起手帕,满脸茫然。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的对视,最后皱着脸异口同声的:「不知道啊。」 「你怎么突然来了?」被带走的边云落同样没搞清楚眼前的状况。 「哼!」应在州没说话,把人塞进副驾驶,闷哼一声,帮边云落繫上安全带。 他从卧底弟弟那听说今天考试会早放学,就猜到小o今天肯定也会早收摊。 绵绵已经被他送回家,为了避免两人今天行程的暴露,他特意自己开车过来接边云落。 没想到,等了半天都不见人影,打电话也没人接,担心边云落出意外,应在州就直接杀了进来。 没想到居然看到这样一幕。 应在州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你这种行为让我很生气!」应在州看上去没有开车离开的打算,双臂抱胸,严肃的看着边云落。 边云落沉默着,他本也不是有意隐瞒自己的真实职业,但欺骗了应在州也是真的,「抱歉,以后不会了。」就算是合作关系,他也应该尽量顾及到应在州的感受。 突然听到道歉的应在州心头的火顿时被浇灭,碍于他冷面霸总的面子,应在州的脸色没有这么轻易就转晴:「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和孩子。」 这样不注意,如果真的在外面遇到危险,他和儿子该怎么办。 真应该让小o好好了解了解世间险恶。 「喝完了再走。」应在州从后面拎过来袋白粥,这是家里的阿姨做好,他顺手带过来的。 边云落手中一热,温温的白粥正好送进他手里。 没想到应在州真的特意为他准备了粥,边云落捧着餐盒,心底欺骗应在州带来的罪恶感更甚。 之前他认为,自己和应在州不过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他帮助应在州恢復病情,方韵帮他找人。 但边云落现在有点动摇了,也许他没必要分得这么清。 就算是应在州病情好转了,他们在工作上也仍然会有来往,他现在是不是也应该多考虑考虑应在州的感受,以朋友的关系来相处会更好。 况且之前和应在州一起去宋姐那吃饭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 「谢谢。」边云落打开餐盒。 为了避免路上的颠簸影响边云落,应在州就只是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静等边云落进食结束再启动。 边云落不自觉地放快速度,喝完后原样将餐盒封好:「我好了,我们走吧。」 尽管边云落依旧没什么胃口,饿了一天的胃难免发出抗议,一碗粥下去舒服多了。 应在州从鼻腔中发出声不满的轻哼,发动汽车往应氏旗下的医院驶去。 「应总您好。」谘询台的小护士见到应在州后,「唰」的站了起来,「郭医生就在三楼。」 「嗯。」应在州抬抬手表示明白,带着边云落向内走去。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忙,见到应在州后明显有点惊讶,「应少爷?」郭医生推推眼镜,从桌后走出来。 前阵子应在州第一次检查并不是他负责的,最近经过商榷后,才决定由他来进行后续的治疗,他正在考虑应少爷的治疗方案。 不过听说应少爷之前是非常不配合治疗得到。 怎么今天突然跑过来了? 「给他看看。」应在州指指身边的小娇妻,「今天的事也保密,如果敢告诉其他人,你自己知道后果。」 郭医生调整了一下脸上的口罩,原来不是来复查的:「这位先生,坐。」 「有哪里不舒服吗?」郭医生从白大褂胸口的口袋里掏出只笔,看向边云落,想必这位就是应夫人说的那位边先生了吧。 边云落咳嗽几声,声音沙哑地开口:「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咳嗽发烧。」 第80页 「还有什么症状?浑身酸疼、鼻塞之类的?」郭医生点点头,表示明白,确实是小毛病,换季感冒再正常不过了。 诊疗全程都很顺利,两人极为放松,只有站在一旁的应在州表情严肃,死死地盯着郭医生。 「想好的快点的话,就挂个吊瓶吧。」郭医生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着字,「去隔壁病房稍等,等护士把药拿上来就好,今天明天各一次。」 「好的,谢谢。」边云落起身道谢。 两人在病房坐了没多久,小护士就带着药进来了:「应总,我是来给这位先生打针的。」 等应在州点头后,小护士才敢凑过来。 刚碰到边云落的手,给他绑上压脉带,小护士就感觉到一道存在感极强的犀利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偷偷抬眼看向应在州,果然,大老闆正死死盯着她。 小护士战战兢兢地给边云落扎上针,连句话都来不及说就落荒而逃了。 边云落抬头看了看上方的两个药瓶,伸手把输液的速度调到最快,手背上传来细微的刺痛感,边云落面不改色地瞧了眼时间。 「估计要有一阵子了,不然你先回去吧。」边云落怕耽误了应在州工作。 应在州盯着药品,神情凝重,「抑制剂?」小o和那个四眼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谈了半天,到底是什么时候把抑制剂的成分偷偷告诉那个四眼的? 比起临时标记,小o居然更愿意打抑制剂。 还是说……小娇妻还是想要永久标记? 边云落没听清应在州说了什么,抬头看向他,两人对上视线。 从应在州的角度看,边云落脸颊泛红,嘴唇也粉嘟嘟的略显干燥,灰色的眸子看上去懵懵懂懂的,纤长的睫毛勾勒出眼睛圆润的弧度,像只大眼睛短腿的小脸白猫。 应在州皱眉,他居然又被a原始的冲动影响。 他略显侷促的移开眼:「不要再用这种伤身体的东西了,只要你求求我,我也不是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反正都是要结婚的,破例进行一次永久标记而已。 伤身体?求求他?边云落不自觉的面露疑惑,他已经很努力的在跟应在州的剧本了。 但他还是太天真了,如果说他的思维是正弦函数,那应在州的一定是余弦函数,偶尔能碰到一起,但大部分时间都是背道而驰的。 「什么意思?」边云落头疼的要命,不想再跟应在州打哑谜了。 应在州见小o一意孤行,并没有停止使用抑制剂的意思,就明白过来边云落这是在跟他置气。 「本来是不想让你知道这些的。」应在州长出口气,翘起二郎腿,摆出那天在会议室的姿态,看上去像是要宣布希么正事。 「我之前确实跟你说过,我不可能爱上你的。」应在州的眼神中满是沉痛,看上去比边云落还要痛心,「这是因为,我没有感情。」 他想通了,决定把这些事都告诉小o,有的时候,知道可能会比不知道更安全,「组织上的事你应该都看出来了,但有些事你还不知道。」 边云落表情呆滞,方韵和他还是低估应在州的阅读量了…… 搞了半天除了杀手文、古早霸总文的设定以外,应在州的剧本甚至还有东方玄幻色彩。 没错,边云落恍惚间听到应在州说出了这样的话:「这个组织的领头人表面上是我的父母,实际上我根本不是他们亲生的,毕竟没有一对亲生父母会这样对自己的孩子。」 「我是他们在海边捡回来的,那时,我还是一颗龙蛋。」 第43章 恐龙睡衣 你是顺产还是剖腹产…… 说实话, 听到「龙蛋」两个字的时候,边云落的眼神就涣散了。 根据应在州后面的故事,大概就是, 他其实是东海的龙太子,还是颗蛋的时候被应家夫妻捡到了。 被夫妻俩孵出来后, 当成杀.人工具培养, 利用他与众不同的体质和能力,一手打造出商业帝国, 掌握了全球经济命脉。 其实他是条龙的事, 应在州也是最近收到族人的联繫醒后才知道的。 「我的龙族血脉已经觉醒了。」看着应在州一本正经的对自己科普龙族传承, 边云落恨不得给自己一板砖。 边云落输液的手不可避免的有些发凉,边云落动动手指,另只手抚上输液的那只。 应在州还在滔滔不绝的坦白:「你也可以把我看成一个原型是龙的a, 除了爱情,其他的我什么都能给你。」 好不容易等他说完后, 边云落感觉自己的脑浆都要沸腾了,自动屏蔽了应在州的不少废话。 等到应在州闭嘴,边云落不经大脑地调侃了一句:「那你能变成原型给我看看吗?」 不知道这句话戳中了应在州那里, 男人突然放下腿, 目光灼灼看向边云落。 刚刚他明明告诉小o,龙族的原型只能给自己的爱人看,现在小娇妻就提出这种要求。 未免太心急了。 「这里地方太小, 等今晚回家的。」应在州耳根子发红,转过头嘟嘟囔囔的答应了边云落。 边云落眨眨眼, 他本以为应在州会找理由拒绝,没想到居然答应下来了。 难不成还真的能变? 边云落慢慢消化着应在州给他灌输的设定,病房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这时, 应在州极为不自然地站起身:「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第81页 应在州这一走就是一个多钟头,回来时小护士已经把边云落的针拔了。 边云落按住针眼,只见应在州拎着个大袋子,也瞧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 「已经好了,回去吧。」边云落站起身,没等他动,应在州就殷切地迎上来。 应在州扬扬手里的袋子,脸上洋溢着求夸夸的笑容:「都是给你买的。」 边云落好奇地看了眼,看形状里面好像有不少瓶瓶罐罐的东西,不知道应在州又在搞什么。 两人离开医院,仍旧坐在诊室中的郭医生,想起刚才应在州对他说的话,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回到家后,应在州迫不及待地把边云落拉回了房间。 「哗啦——」一下把袋子里的东西都倒在了桌子上,边云落这才看清里面都是什么东西。 产妇卫生巾、皮肤修復霜、纤体裤、维生素钙片、产后按摩膏和束腹带,乱七八糟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包……防溢.乳垫。 边云落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虽然知道应在州脑子有问题,还以为绵绵是他生的,但边云落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现在想打人的冲动。 「这些都是给我的?」边云落咬着牙,从口中挤出句话。 应在州高兴地点点头,拿出维生素和钙片,「这两个每天一片,你生孩子的时候我不在身边,看你瘦的,身体肯定也没有补回来,没关系,现在吃也不晚。」 又在里面翻了翻,应在州拿起束腹带:「对了,还没问过你,绵绵是顺产还是剖腹产?」 边云落眼神呆滞,救命,他好想听不懂应在州在问什么。 「怎么了?」应在州见边云落半天不回答,「别害羞,以后都是要结婚的,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在医院告诉边云落真相的时候他就想通了,像昨天那样对边云落进行冷处理肯定不合适。 他们迟早要结婚,亲密接触也是不可避免的。 更何况小o根本受不了他那样冷漠的态度。 他也下定决心要对边云落负责到底了,之前小o明明知道他有缺陷,还在他坦白完的时候,又对他进行了一次深情的告白。 虽然他给不了边云落想要的爱情,但他一定会对边云落好的。 贴心计划和互相了解必须继续进行,今天的月子套装就是再续。 「应该,是顺产吧。」边云落看着桌上的东西,又想起方韵说的尽量配合应在州的话,生无可恋的说了一句。 因为他没办法凭空在自己肚子上,给应在州变出道疤来。 闻言,应在州心疼的皱起眉头,没想到居然是顺产,那岂不是要受很多苦,「顺产就更要好好调理了,来,我教你用。」 应在州拿着束腹带,眼神中满是催促,示意边云落赶紧站起来。 边云落头皮发麻,像是黏在了沙发上。 「更亲密的事都做了,怎么还这么害羞。」应在州手指在膝盖上点点,干脆站起身来,把束腹带往自己身上套,边穿边给边云落讲解,「从侧面这样拉过来,然后包住这里……」 边云落的眼神无焦距的落在应在州身上。 论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一本正经地在你面前用束腹带,是什么体验。 谢邀,人已入土,地下空气状况良好。 「看,还有这个。」应在州拿起桌上的防溢.乳垫,从里面取出两片,在自己身上比划着名「可以贴在衣服里面,平常出门贴就好了,在家里没必要,我不会嫌弃你的。」 「从今天开始每天洗澡前,我也会帮你抹上按摩膏的。」应在州脸色发红,含羞带怯地看了眼边云落。 这样的话,小娇妻一定会开心的吧。 「绵绵已经三岁了,我觉得这些就没必要了吧。」边云落在应在州地注视下,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这些都是坐月子的时候用的东西,就算他真的是个女的,三年也早就过了做产后护理的时间了。 应在州不贊同的摇摇头,「我问过医生了,他说现在也是来得及的。」应在州给边云落看看他的聊天记录。 搞了半天,打针的时候应在州就是跑出去跟郭医生聊天了,还加了人家的联繫方式。 在郭医生的指点下,买了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 聊天记录里是各种物品的用法。 边云落捏捏鼻樑,也不知道郭医生知不知道应在州脑子有病的事。 好说歹说的跟应在州约定好,束腹带什么的明天再用。 这件事才暂时告一段落。 晚上临睡前,边云落泡完澡从浴室出来后,看见一个七彩的身影背对着自己站在窗边。 边云落默默的带上浴室的门。 他如果猜得不错,应在州这是变身了。 穿着连体恐龙睡衣的应在州严肃转身,身后的七彩尾巴甩动着。 应在州甚至把帽子也带上了,额头上一排麻布质地的白色锯齿形恐龙牙,看上去格外「兇残」,如果忽略他头顶上两颗蠢萌的恐龙眼睛的话。 背后的两只小翅膀还随着他的动作颤颤悠悠的。 「是我,应在州。」应在州的恐龙手套里捏着那管产后按摩膏,沖边云落走过去,脚上还穿着恐龙爪的拖鞋,称得上是武装到牙齿了。 面前的人,小心翼翼地收起手套上黑色的皮质小尖爪,拉住边云落:「别害怕,我的兽型在同族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出色,确实会比较震撼。」 第82页 震撼?不,边云落其实在想,如果他也买一件同款,应在州会不会认为他也是什么东海龙族。 边云落被应在州安排着平躺在床上,应在州摘掉两只龙爪手套,:「看,只有成熟的龙族才能自由切换自己的形态。」 边云落看向头顶的吊灯,他真的好害怕自己会不小心笑出来,伤了应在州的自尊心。 「其实我还有件事没告诉你,用不了多久,我的族人就会找来了。」应在州撩起边云落衣服的下摆,把按摩膏挤在手上,「我是龙族下任组长,那个时候我会回海底世界一趟。」 放空自己的边云落,顿时睁大了眼睛,且不论应在州的族人是不是一群穿着恐龙睡衣的人。 单说回到水底世界这个说法,是不是多多少少有点危险? 再说了,怎么看这个恐龙睡衣的造型都是指西方龙吧,怎么还有回水底世界这么一出。 「什么时候?」边云落微微起身,严肃的看着应在州,他得把人看紧了,别真的出什么事。 应在州把按摩膏在边云落平坦带着疤痕的腹部推开:「大概这周末吧,我已经收到族人的消息了。」 边云落松了口气,还有几天,周末他不上班,把人看好就是了。 莫名从应在州身上找到了,三年前跟在屁股后面照顾绵绵的感觉。 「好了,可以睡觉了。」应在州擦擦手,还没有人享受过他杀手龙王高冷霸总的按摩服务,小娇妻是第一个。 为了避免小娇妻晚上害怕,他决定变回人形陪边云落睡觉。 应在州背过身,开始脱他的恐龙睡衣。 摘掉帽子,拉开胸前的拉链,应在州露出自己坚实的肩颈和宽阔的背嵴。 「等等。」边云落叫了声,他怀疑应在州是不是连裤子都没穿,「我今晚想个你的原型一起睡,可以吗?」 应在州脱衣服的动作顿住,回头看向陷在被子里的小娇妻。 啧,又撒娇,果然是被他勇勐高大的原型给迷住了,毕竟全族像他一样颜色这么特别的龙,都没有几只,应在州矜持地点点头:「下不为例。」 应在州拖着他的七彩龙尾巴,上了床。 为了方便睡觉,应在州两腿岔开,把尾巴放在中间,又捋了捋背上和脑后的尖刺,还有小翅膀。 边云落安静的看着他一系列仿佛学龄前儿童般的行为,内心已经开始替病好后的应在州感到尴尬了。 好不容易摆好造型的应在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又把尾巴取出来,甩到侧面。 在床上蹭来蹭去的,以缓慢的速度移到边云落身边,接着把把尾巴搭在边云落的身上。 应在州遗憾地看着自己颜色炫酷的尾巴,都怪那对愚蠢的夫妇,要不是他们,他的尾巴就不会发育不完全,以至于像现在这么短,绝对能把小娇妻的腰整个圈住。 摆好造型后,应在州这才乖乖躺下。 边云落表情无奈,他现在一闭上眼,就能看见一只彩色的大恐龙在他面前边转圈边扭屁股,不停地对他说:「我是东海龙王三太子,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 说实话,他真的害怕今晚会做噩梦。 第44章 家长会 绝对是在内涵应在州 为期两天的考试终于结束, 边云落的病倒在挂完水后倒是快速好了大半。 周五是发布成绩讲卷子的时间。 任课老师们轮番到教室,对学生进行全方位多角度无死角的打击。 八班这边最后才轮到边云落上课,等上完课后就是家长会。 边云落带着卷子和年纪排名名单走进来。 八班的孩子们除了极个别, 无一例外都被不同的老师含沙射影地批了一顿,看见边云落就打心底里发憷。 「大家这次考的还不错。」边云落推推眼镜, 他其实对单科班级排名并不是很介意, 毕竟最后高考的时候看的是总分。 「年纪排名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根据往年的录取人数和大家的目标院校, 每个人的短板在哪里, 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边云落在讲台上磕磕手中的卷子。 「其他科的老师应给也都给大家分析过了, 我就不多说了,课代表和班长来把捲纸发下去。」 边云落没有过多的责骂他们,似乎真的对这次的考试结果极为满意, 平静地给八班的孩子们讲着卷子。 不少孩子慢慢将低落的心情调整过来。 课后边云落走到姜展身边:「带上卷子,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成绩浮动, 或是偏科这种情况,边云落都能理解,比起责骂, 他更多的是想让学生知道接下来该朝那个方向努力。 但唯独有个例外, 就是姜展。 姜展张的状况说好听了叫偏科,说难听了就是已经可以回家了。 几门课的成绩都保持在二三十左右,除了物理, 物理他只考了五分…… 真就是答题卡放在地上踩一脚都比他分高。 姜展自知理亏,乖乖地站在办公桌边等待边云落的训斥。 「学习上有什么困难吗?」边云落翻看着姜展的试卷, 他记得姜展是从英国回来的,为什么连英语成绩也这么惨不忍睹? 更不要说那张五分的物理试卷了。 姜展偷偷瞄了眼对面的汪老师,飞快地摇摇头。 边云落没错过他的小动作, 「有什么话直说,老师们都会帮助你的。」果然是遇到问题了,都怪他没有及时关心姜展。 第83页 明明知道姜展是个腼腆的孩子,还这样疏忽,确实是他的失职。 「我看不懂汪老师写的板书!」姜展大喊一声。 他本来中文就不算太好,汪老师写的板书潦草的要命,他半个字都认不出来,上课全靠猜。 当然,就算看得懂,也有可能听不懂就是了。 「还有,英语题未免太奇怪了,我明明都能看懂但就是做不对题。」姜展委屈极了,他仿佛能准确地避开所有的答案。 边云落听明白了,除了汪老师这个特殊因素意外,姜展大概是不适应国内这种应试教育的考试套路,抓不中重点。 「下周参加竞赛的同学们就要开始补习了,如果晚上不急着回去的话,你可以留下旁听,我抽空辅导你可以吗?」边云落推推眼镜。 「好啊,好啊。」姜展满口答应,与其回家抓心挠肝的写作业,在学校有老师辅导不是更好。 「好,那今天就先回去吧,马上要开家长会了,我跟你家人再再说说。」边云落把姜展的捲纸还给他,拍拍男孩的肩膀,示意他出去。 离家长会开始还有一刻钟左右,冲刺楼下聚满了家长,正结伴往自家孩子所在的班级赶去。 边云落站在教室门口,八班的家长来了大半,一眼扫过去,坐在将占位置上的中年男人最为引人注目,甚至有些莫名的眼熟。 边云落思索无果,将思绪扯回,可能是他想多了。 家长坐在自己孩子的位置上,桌上放着的是年纪排名和孩子的各科捲纸。 应博洲翻了翻外甥的捲纸,又看了眼年纪排名,精神有些恍惚。 二十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在家长会上遇到这种事。 「听我姑娘说,你儿子是刚才国外回来的。」旁边班长的妈妈拿着女儿年级前十的捲纸,一脸兴奋地看向应博洲。 应博洲似有所感,「啪」的一下把丢人外甥的成绩单倒扣在桌上:「嗯。」 「那英语一定很好吧,我女儿英语最差了,不过数学是年纪第一,不知道方不方便让他们互帮互助一下啊?」班长妈妈说着话,下意识的往姜展的卷子上瞄了一眼。 恰巧露出一角的就是姜展的英语卷子,明晃晃的34分,闪瞎了班长妈妈的眼。 两人尴尬对视,班长妈妈眼中充满了同情,艰难地安慰着应博洲:「刚回国还不适应吧,慢慢就调整过来了。」 应博洲的脏话卡在喉咙里,丢死人了,怪不得姜展来求他开家长会的时候那么卑微。 连什么他们班主任长得特别好看,来一趟绝对不吃亏,这种屁话都说得出来。 「各位家长都到了,那我们的家长会就开始了。」边云落关上教室门,推推眼镜在讲台上站定。 照例先对这次的成绩做出简短的点评,边云落之前了解过八班孩子们以前的成绩,针对几个进步较大的孩子提出表扬后,委婉的点了点退步的,又宣布了竞赛的事。 「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同学们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希望各位家长在督促学习的同时,不要太过苛刻。」边云落微微勾起嘴角,「鼓励也是很重要的,每个孩子都很优秀,还请大家放心。」 边云落的家长会,很少说废话,也一向结束的很快。 平常总是不耐烦的家长们,意外的有些意犹未尽,尽管边云落表示家长会已经结束,大家可以回家了。 但留下的家长仍旧不在少数,包边云落团团围住,似乎有问不完的话。 应博洲捲起倒霉外甥的捲纸,抬脚就想逃离教室。 他决定回家给这个臭小子,找上五六个家庭教师好好的补习补习,老应家的脸都要被他丢光了。 其实最要命的是,他认出了讲台上的边云落。 因为需要边云落配合儿子的治疗,方韵自然大概调查了一下边云落,应博洲当时没仔细看资料,却瞧见了上面的照片。 没想到见到真人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应博洲害怕对方也认出自己。 「姜展的家长?」边云落越过人群叫住了应博洲,「稍等,我有话想对您说。」 应博洲眉头紧皱的回到座位上,他懒得往前挤,就等着前面的家长问完离开。 五十多快六十的人了,难不成还要被老师教训?更何况这老师很大概率还会是他的儿媳妇。 应博洲心里委屈的要死,恨不得马上回家找老婆哭诉。 表面上却一副极为不耐烦的样子,双臂抱胸翘着二郎腿,一张臭脸。 边云落见状,觉得似曾相识的同时,更加担心姜展的家庭状况了。 那天无意间听到姜展抱怨,家里没人愿意来参加他的家长会的时候,边云落就觉察出问题了。 姜展这孩子本就腼腆,能这样大肆的抱怨,除了以为当时的教室没人,肯定就是积怨已久,缺乏家人的陪伴和关爱。 边云落送走前面的家长,搬了个凳子放在讲台旁,看向应博洲,「姜展的家长,来,请坐。」 「是这样的,我想姜展的成绩您已经看到了。」边云落还给应博洲倒了杯水,看上去是打算促膝长谈,「学习这方面的事不是急的来的,我们老师也会尽量帮助姜展。」 「但也需要家长的配合。」边云落意有所指地看着应博洲。 应博洲暗自点头,表示贊同:「边老师放心,今晚回家我就把姜展吊起来打一顿。」 第84页 现在家里拢共就两个小的,一个七百五十分的题连一百五都考不到。 另外一个,现在脑子坏了,天天在外面瞎混,尽缠着人家黄花大闺男,非叫人家老婆。 没一个省心玩意儿,边云落这肯定是认出了他,明面上说姜展,实际上在内涵应在州。 「不,我是说姜展同学缺乏家人的陪伴。」边云落轻声劝导,「学习过程中家人的关爱鼓励和陪伴都是必不可少的,我知道您的工作忙,但总要抽出时间陪孩子的。」 「听主任说,姜展同学还有哥哥,年龄相近的人相处起来也会更加和谐。」边云落只知道姜展家里很有钱,父母似乎很忙,连开学时都是哥哥送来的。 只以为姜展和哥哥的年龄相差不大。 应博洲福至心灵,「边老师说得对。」这绝对是在内涵他儿子。 没想到一个高中老师,居然情商如此之高,应博洲顿时对边云落有些欣赏。 边云落则见自己的劝说有效,便放下心来,送应博洲走了。 等在校门口的应在州正低头给小娇妻发着消息,今晚他打算带小娇妻去泡温泉,等周日再回来,当天再陪边云落出去摆摊。 【花开富贵】:怎么还不出来,我看学校都快走空了,不要再让我进去找你。 绵绵坐在应在州身边啃着猪肉脯,晃着小短腿,无意间看到了窗外唿啸而过的定制萤光粉豪车:「哇——」 应在州闻声抬起头来,看向绵绵视线所指的方向。 厌恶地皱起眉头,这眼熟的颜色,怎么和组织里那对夫妻的低俗审美一样,真晦气。 收到消息的边云落赶紧收拾东西出来,免得应在州一时心急又冲进学校。 找他事小,边云落主要是怕应在州又在别人面前说些什么奇怪的话。 之前的月子大礼包和恐龙睡衣,着实有惊到他。 「上车,去明月温泉。」边云落上车后,应在州就直接发令,司机踩下油门,黑色的车驶向萤光粉的反方向。 边云落闻声松了口气,他还在担心今晚如何应对应在州的月子礼包,没想到要出去,可真是太好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后备箱的大包里正放着边云落记挂的东西。 第45章 温泉 我们偷偷去泡温泉吧 度假区的整体建筑风格偏日式古建筑风, 门前暖黄色的灯光将周围的积雪照成温暖的颜色。 大门敞开着,穿着浴衣的工作人员恭敬地上前:「应总好,您吩咐的事都已经安排好了, 这是房卡。」 「很好。」应在州接过卡片,左手牵儿子, 右手拉小娇妻, 美滋滋地往里走。 令边云落感到意外的,今天应在州似乎并没有包场, 走廊中还能看到别的客人在走动。 三人引来了不少好奇的善意目光。 他们所在的房间是整个度假区最豪华的一间, 平时只用来接待应在州。 里面铺着榻榻米, 生活用品一应俱全,都是全新的。 绵绵高兴的在屋里乱跑,连帽衫帽子上的小绒球一颤一颤的。 房间的阳台外就是个露天温泉, 氤氲的热气模煳了视线,也只能见得到少量积雪, 四周种植着常青的松树。 应在州脱去身上厚重的羽绒服,指指外面:「越过度假村,旁边还有个滑雪场, 感兴趣的话, 明天可以带你去玩。」 边云落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雪山,轻声答应着:「嗯。」 小娇妻软乎乎的声音让应在州心都化了,看着边云落纤长乖顺的睫毛, 应在州心底一阵痒痒,他打开带来的行李, 从里面掏出了个大包。 边云落眉头一跳,他好像看见了熟悉的五彩斑斓和瓶瓶罐罐。 「哗——」包装袋一阵响动,应在州从袋子里拿出他那套恐龙连体睡衣。 「绵绵!想不想看龙。」应在州嘚瑟地拿着睡衣在绵绵面前抖动着。 绵绵倒是很给面子:「嗯嗯, 要看要看!」 「好。」应在州麻利的脱掉鞋子,开始把睡衣往身上套。 边云落人都麻了,他觉得还是不要看比较好。 可惜了这屋里没有一个人能听到他的心声,应在州已然换好了衣服,正在戴手套。 绵绵崇拜地围着应在州转了两圈,小心翼翼的伸手拨了拨应在州的龙尾:「妈妈好厉害哦!」 五彩恐龙动作顿住,为什么不夸夸爸爸?他的兽型还不够勇勐吗? 应在州不高兴地甩甩尾巴。 「我们可以出去吃好吃的吗?」绵绵抱着应在州的尾巴,轻轻揪着他背后的尖刺,「龙龙妈妈可以一起去吗?」 边云落过去抱起绵绵,想带小傢伙儿出去吃饭,他刚才好像在门口的地图上看到餐厅标识了:「绵绵乖。」 绵绵手里还拽着应在州的大尾巴,眼巴巴地看着应在州。 接收到信号的应在州,从心底里升上股老父亲的责任感,儿子很想和原型的他出去吃饭。 既然如此,那就冒一次险吧。 应在州咬咬牙,跺跺脚,决定用原型出门。 见应在州有出门意向的边云落,一把拽住了应在州的胳膊:「你就这么出门?」 应在州脑子坏了不觉得尴尬,但他并不是很想和一只「恐龙」共进晚餐。 「没关系的,龙族的传承我已经学会了。」应在州摆摆他的恐龙爪,「我可以设置施法隐身,除了你们其他人都看不到我。」 第85页 边云落彻底被整无语了,最好是这样…… 拗不过两人的边云落抱着绵绵,身后跟着只七彩大恐龙向餐厅走去,回头率百分之三百。 边云落从未想今天这样希望应在州能包场过。 「他们看不到我,我不能点菜,你看自己喜欢吃的,随便点就好了。」三人落座,应在州小声的对边云落说。 这时,服务员拿着平板走进小隔间,隐晦了打量了占满整个座位看不清脸的七彩龙,然后默默地把平板交给看起来是个正常人的边云落:「先生请点餐。」 边云落尴尬的要死,接过平板,放在这桌上确保绵绵也能看到:「绵绵想吃什么?」 一大一小凑在一起点着餐,对面的七彩恐龙坐的笔直,看看服务员,又看看老婆儿子。 应在州晃晃尾巴,蹭到对面去,硬是当着服务员的面,挤进了两人中间。 「我要吃这个,你帮我点上。」应在州指着鲑鱼子寿司眼巴巴的看着边云落,见边云落下意识的看了服务员一眼,应在州又补充道,「放心,他也听不到我的声音。」 服务员往后退了半步,不知有句话当讲不当讲,他不但能听见,还能看见…… 并且已经尴尬到用脚趾扣出一座秦始皇陵了。 而且不光他听见了,附近的客人应该都听见了。 虽然餐厅中为了方便客人用餐,均将作为用隔板隔开。 但小隔间依旧是开放式的,不但能依稀听见隔壁交谈的声音,同样也能透过入口看到旁边的人。 服务员恰好听见了旁边隔间内传来的压抑笑声。 「谢谢。」边云落递还平板。 不停的在心中催眠自己,应在州脑子有病,应在州脑子有病,这才没有把挤在他身边的那只颜色刺眼的恐龙推走。 等餐点上齐后,应在州默默地脱掉了他的手套,放在桌边。 绵绵好奇地盯着应在州的「龙爪」,连桌上的饭菜都没能转移绵绵的注意力:「我可以玩玩吗?」 「当然。」应在州挺挺他的龙胸脯,绵绵果然流淌着龙族的血液,对龙族有着天生的亲切感。 边云落安静地看着两人幼稚的互动。 大手套被捧起,绵绵试探性的把自己的小手伸进手套中,里面满是软乎乎的填充物,触感极为绵软,绵绵高兴的蜷起手在里面四处捏按。 就在边云落准备开口让孩子先吃饭的时候,应在州眼含热泪地抓住了边云落的手:「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边云落一头雾水。 应在州颤抖的指间指向两只手上套着龙龙爪爪的绵绵,大声的吶喊:「我的儿子果然对龙族有种天生的亲切感!」 「哈哈哈哈哈哈哈。」隔壁可能是真的没忍住,比刚才更爽朗的笑声传来。 边云落唿吸微滞,喉结上下滚动,二十多年了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尴尬过。 应在州可不管边云落尴尬不尴尬,他还在持续输出:「这样,下周末我会龙宫的时候把绵绵也带上,你还不知道吧,我的子民们都很期待看到龙太子!绵绵会在海底受到无上的宠爱」 哦,那还真是让人期待呢,边云落已经不想吃饭了,他不知道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会不会有人给精神病院打电话。 边云落抬手捂住应在州的嘴,「你的苦心我都懂,别说了。」快闭嘴吧求求了,在家里丢人也就算了,在外面就给自己留条底裤吧。 实在受不了尴尬气氛的边云落,把餐食打包后,拽着应在州的龙尾把人带走了。 回去后应在州又拉着绵绵说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话,最后被忍无可忍的边云落锤了一拳,才乖乖脱了恐龙睡衣睡觉。 因为度假区是日式风格建筑,自然也是直接铺好褥子睡在榻榻米上。 绵绵睡在中间,应在州和边云落两人一左一右。 晚间应在州兴奋的睡不着,他偷偷撑起脑袋,越过儿子看向边云落。 又来了,感觉到应在州视线的边云落无力吐槽,第一次感觉到应在州晚上偷偷看他,边云落还以为是巧合。 但这些天相处下来,边云落懂了,哪里有什么巧合,这根本就是应在州睡前的固定项目。 今天,边云落直接睁开眼,正对上应在州的视线。 对方很明显没想到自己偷看的举动会被发现,撑着头的手臂滑了一下,又立马反应过来。 应在州抿抿嘴,偷偷凑近边云落,两人把绵绵夹在中间。 「你说,我以后让儿子继承龙宫怎么样?」应在州小小声的问。 边云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好。」他还真想看看应在州要从哪搞出个龙宫来。 「很好。」应在州心满意足。 就在边云落以为他终于能消停的时候,应在州又戳了戳他:「咱俩偷偷去泡温泉吧,我用原型陪你泡。」 泡温泉?还要穿着他的恐龙睡衣? 应在州这是当龙王上瘾吗? 边云落不理解,边云落也不想理解。 「就咱们俩。」应在州想得挺美,今天他恢復原型的时候一直在陪儿子玩,小娇妻和他都没有独处的时间,一看就很失落,肯定会欣然答应。 哪知道边云落背过身去:「明天吧,都十一点了还是睡觉吧。」 应在州摸向恐龙睡衣的手停在半路,这真是!恃宠而骄! 第86页 他都主动提出来陪边云落了,居然还敢拒绝。 应在州狠狠的躺下,不去就不去,送上门的机会小o居然不珍惜,那这两天就不要想有其他的独处机会了! 房间里格外安静,边云落面朝着通往露天温泉的双层玻璃推拉门,窗帘被拉上,只留下一条小缝,外面的小灯还亮着,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缝隙照在边云落的脸上。 好像下雪了,洁白的雪花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被温泉的热气融化了,凝结成小水珠。 「去吧,好不好?」边云落的后脑被人戳了戳,应在州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男人的手指陷在他的髮丝中。 由手指变成了掌,边云落被人摸了摸头。 他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起来,自从母亲去世后,就在也没有人这样带着宠溺的感觉,温柔地摸他的头了。 第46章 滑雪 有应在州在身边似乎很开心 「走吧。」边云落轻嘆, 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带上眼镜。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应在州捧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木盆, 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边云落先给绵绵掖了掖被子,两人换好衣服, 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出去。 果然下雪了, 外面的温度极低,边云落打了个寒颤, 眼镜上立马蒙上了层白雾。 边云落将眼镜摘下随手放在了门口的矮柜上, 大概是怕他滑倒, 应在州率先在温泉边坐下,转身将手递给边云落。 两人皆埋在了温暖的温泉中,应在州拽过漂浮在水面上的木盆, 里面放着小零食和毛巾。 还有月子套种中的瓶瓶罐罐…… 应在州笨手笨脚帮边云落把毛巾搭在额头上,又把盆中的木托盘拿出来, 在上面摆上清酒和蜜饯。 「今天你怎么没包场?」边云落对这件事还有点惊讶,他以为以应在州的习惯,走到哪都应该清场。 应在州不自在地看着远处松树上的积雪, 用湿漉漉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吞吞吐吐的:「我就是在网上搜了搜,普通人出去玩都会怎么做。」 看过之后应在州才知道,原来一般人家出门是不会包场的。 边云落听明白了, 应在州这么做都是为了迁就他和绵绵。 「你小时候是怎么样的?」边云落突然有点好奇,对普通人生活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的应在州, 儿时生活是怎么样的。 然而,边云落忽略了一点,应在州的脑子还没有好…… 「我破壳后就被那对夫妇送去了杀手培训基地。」应在州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他们用惨无人道的方式训练我,直到我破壳满二十二年,正式接手了即将破产的应氏。」 「应氏在我的领导下,一跃成为去世界最强的产业,也为我之后掌握全球经济命脉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边云落的大脑开始放空,他错了,他就不该乱问。 「杀手训练太过血腥我就不仔细说了。」应在州沉痛地摇摇头,「我可以给你讲讲基地的事。」 居然还有很血腥的事,听上去真的好吓人哦。 边云落已经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如何不动声色的在内心吐槽。 应在州压低声音,企图制造出神秘感,「杀手基地就建在江城。」脸上写满了「你肯定不知道吧」。 「组织中的人遍布世界各地,我在基地中生活时的一举一动,都在那对夫妻的监视之下。」 根据应在州的说法,边云落结合起他所知道的信息,居然大概推测出了真实情况。 方韵夫妇俩的工作确实很忙,应在州小的时候都是由保姆照顾的,保姆所谓就是监视他的人。 应在州大概就是家长口中所谓的别人家的孩子了,脑子聪明长得好,画画乐器赛车骑马……样样精通,称得上是十项全能。 这期间的学习过程便应在州说成了日常训练。 说句实话,以应在州现在这种状态,边云落真的想像不到十项全能的应在州是什么样。 边云落喝了清酒,有些微醺,思维变得迟钝的同时,突然想起了那位资助过他的先生,不知道方韵有没有找到线索。 「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吧,再泡要晕了。」应在州把剩下的清酒一饮而尽,收拾好东西,牵着边云落从温泉中走出,「清理完我给你抹药膏。」 喝了酒后的边云落显然没有之前那么清醒了,乖顺的被应在州带回屋。 但听到又要抹药,边云落不贊同的皱起眉头,阻止了应在州的动作:「今天太晚了,会吵醒绵绵的。」 「可是这药都断了几天了。」除了买回去的第一天被应在州得逞了意外,剩下的时间边云落都用各种理由拒绝了。 好意被多次拒绝的应在州很受挫。 边云落见应在州像条被欺负了的大狗似的,肉眼可见的失落起来,莫名感觉自己像是做错了什么:「等回家的,回家就续上。」 抹药的事,最终以边云落的妥协告终。 * 清晨边云落早早的就醒来了,他眯着眼摸索着带上眼镜。 今天身边的两人还没起,这是自从他和应在州同居后,头一次早上起来后,没见应在州打扮的花枝招展地在床边看财经报纸。 昨晚两人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将窗帘拉严实,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门照射进来。 绵绵迷迷煳煳的小声哼唧着,把身上的小被子往上拽了拽,盖住自己的脑袋。 第87页 边云落笑着挡住照在绵绵脸上的阳光,轻轻地把小傢伙儿的被子往下拽了拽。 睡在一旁的应在州倒是格外老实。 平时两人睡觉的时候,应在州都用后背对着边云落,早上边云落醒来时,对方更是早早的打扮好。 边云落沉默的坐着,单手撑着下巴,印象中的应在州,好像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应在州睡觉的动作过分老实,两手搭在腹部平躺着,整张优秀的脸都露在外面。 睫毛在眼下透出小片阴影,应在州的眼窝很深,眼角微微向下,带着些狗狗眼的特徵,但又因为狭长的眼型将这点温和破坏。 边云落莫名想起应在州那天在办公室对他说,要替他惩罚欺负过他的人时露出的表情,冷漠狠厉又绝情。 可是边云落和应在州单独相处时,却又很少感觉到这种凛冽的气质。 大概是因为每次应在州看向他的时候,眼睛总是亮晶晶湿漉漉的,带着纯真和真诚,像只全心全意讨好他的大狗。 边云落的视线划过应在州饱满的额头,和深陷的眼窝,路过高挺笔直的鼻樑,最后落在应在州的薄唇上。 他一直都没注意到,应在州左边的唇角下方还有颗细小的红痣,边云落下意识的摸上自己被眼镜腿盖住的右侧太阳穴,他这里也有颗红痣,比应在州的要显眼的多。 平躺着的应在州喉结上下滚动,突然翻了个身,边云落勐地回过神来,面颊有些发烫。 他居然就这样盯着应在州看了半天,边云落欲盖弥彰地迅速站起身,红着耳根快步走到玻璃门前,展开手臂打算将窗帘拉上。 外层的玻璃门上结了层冰花。 边云落拉窗帘的动作停滞,最终也没有将窗帘全部拉上,而是留了条小缝,不至于打扰到睡觉的两人,也足够他看到外面的景象。 边云落缓缓将内层玻璃门推开,将手贴在外层门上,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不稍片刻玻璃门上冰花便被他的体温融化。 修长的手指轻轻移动着,门外的景象逐渐清晰的展现在眼前。 经过一晚的大雪,远离温泉的松树枝上挂满了积雪,片刻后不堪重负的微微下弯,蓬松的积雪落在温泉边,瞬间被湿热的水汽融化。 又开始下雪了…… 山野间传来清脆的鸟叫声,似乎时间都变得缓慢起来。 屋内很暖,不过喘息间,边云落刚才融化的位置又蒙上了层白雾,边云落再次抚上将其融化,来回间,指尖被冰的通红。 他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放松了,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就在努力的学习,希望能够往上爬,让姐姐过上好日子。 上了大学后,他学习一切他能够接触到的东西,将这些内化为能够利用的技能。 但之后呢?之后姐姐走了,边云落的生活除了工作就只剩下照顾绵绵。 生活远远没有想他想像中的那样变得简单和顺利起来。 他需要抽时间学习怎么做宝宝辅食、如何进行幼教…… 边云落虽然很少抱怨,但他偶尔会想,也许自己的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不冷吗?」不知何时醒来的应在州正站在边云落的身边。 边云落回过神,摇了摇头,看向身边的人。 就这么一眼,瞬间驱散了边云落刚才的伤感。 鬼知道这大早上的,应在州是怎么趁着他发呆的时间,又给自己换了身西装的。 大概是为了应景,应在州里面穿着件白衬衫,今天倒是没有打领带,只在衬衫领上骚包的别了一对雪花形的领针,外套深咖色马甲,马甲外是件卡其色的西装领长风衣。 边云落抬眼,这不看还好,应在州原本柔软的黑髮,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男人用髮胶抹成了一丝不苟的大背头。 好看是好看,不过哪里有人大早上起来就这么正式的?而且还是出来玩。 应在州不由分说,极为霸道地抓住边云落仍然搭在玻璃门上的手,揣进自己的风衣口袋里:「手都冻红了,就这么喜欢雪?」 要不要在江城附近的雪山上买栋别墅,等小娇妻想看雪了就直接过去。 「为什么每天都要打扮好等我起来?」边云落不明白应在州的用意,但他能感觉的到应在州似乎是想做给他看的。 就像每天早上被偶尔拿倒的两年前的财经报纸。 屋内本就不冷,边云落失去知觉的手揣在应在州的口袋里很快就暖和了起来,两人的手指互相交缠着,应在州过高的体温马上就暴露了他心底的忐忑。 应在州的手一紧再紧,侷促又小声的说出句,「你不喜欢我穿西装吗?」云泽说他身材好,天生就是西装的衣服架子。 应在州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穿西装是最好看的,展现给小娇妻自己最好的一面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我喜欢?」边云落手心发烫,这个答案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但细想来,似乎除了这个解释,并没有其他的理由能解释应在州的行为。 应在州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自从两人推心置腹后,他就决定不再扭扭捏捏。 要对边云落好,回应边云落爱他的心情了,既然爱情他给不了,那么其他的他都要给边云落,这有什么问题吗? 「还是你不想每天早上都被我帅醒?」应在州恍然大悟,但又觉得不应当。 第88页 「没有。」好了,不用再说了,边云落无奈的看向门外。 跟应在州说话,根本正经不了两句。 外面的太阳完全升起,上了霜玻璃门恰好完整的显现出边云落的倒影。 边云落表情突然僵住,倒影中的他在笑…… 玻璃门上一闪而过的表情是眉眼舒展,嘴角上扬的。 边云落不知所措的低下头,自己似乎看上去很开心,为什么呢? 边云落带着疑惑想起刚才应在州奇奇怪怪的话,再次抬起头,这次他在玻璃门上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笑容。 大概是因为和应在州在一起。 「一会儿绵绵醒了,我带你们去滑雪吧。」应在州回头看向快要醒来的绵绵,今天他计划了好久。 吃过早饭后,「一家三口」坐着车来到滑雪场。 应在州终于捨得换掉他的潇洒的呢子风衣,跟边云落一起换上滑雪装备,绵绵也换好了衣服。 矮矮的小不点儿被包的像个小球,走起路来都踉踉跄跄的,边云落看着直担心。 帮绵绵带上滑雪镜后,犹豫的看向儿童区。 里面的似乎并没有绵绵这样小的孩子,他还是不放心。 绵绵捏着手套上的小球,看着一旁的滑雪板兴奋极了:「爸爸爸爸这个怎么穿?」 「爸爸教你!」应在州接收到信号,立马蹲下身兢兢业业地教儿子穿滑雪板。 绵绵高兴的拿着滑雪杖左看看又看看。 「这不会有危险吗?」边云落眉头紧锁,他怎么看绵绵这小短腿小短手的,也不像是能滑雪的配件。 而且儿童区的孩子并不少,要是发生碰撞,该有多危险。 应在州信心满满,朝边云落露出个安抚性的笑容:「我们不和他们一起。」 现在虽不是什么旅游旺季,但滑雪场内的人并不少,应在州自然也考虑到了安全问题。 他怎么会让老婆孩子和这么多人挤在一起。 「应总,请跟我来。」安排好的工作人员,在应在州嘚瑟的眼神中,带着三人往另一侧未开放的雪场去了。 全副武装穿戴整齐的儿童教练正在滑雪场等候,边云落稍微放下点心来。 「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呀?」教练显然十分有经验,见到绵绵后,先和小傢伙儿进行沟通,试图让绵绵信任自己。 边云落在一旁看了半天,等绵绵踩着滑雪板跟教练在雪地里走来走去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身边的应在州全程都没有说话,安静的等待着,他知道边云落对绵绵有多重视,如果不是亲眼确定肯定不会放心的。 「好了?那你就由我来负责教了。」应在州手上挂着两只滑雪镜,笑着看向边云落。 不知是是周围的雪在阳光的照耀下太过耀眼,还是应在州的笑容过于明媚,边云落似乎有被晃到。 应在州张嘴咬住手套的指端,撕开下端的魔术贴,将自己修长的手露出来。 小心的走近边云落,抬手摘下边云落的眼镜,取掉上面的眼镜链:「这个比较危险,我先帮你保存了。」 说着话,便把金属链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又帮边云落把眼镜带上。 有力的手指,微微有青筋浮起的手背怎么看都不像是做精细活的手,边云落却意外的感觉到脸上传来的触感,似乎充满了小心翼翼。 光摘掉眼镜链还不算晚,应在州还帮边云落带着滑雪镜。 动作间,温热的手指是不是触碰到边云落的脸颊、鼻樑还有敏感的耳垂。 明明是冰天雪地的场景,两人间却莫名生起股燥意。 边云落不自在的移开眼:「好了吗?」 「嗯。」应在州不再磨叽,快速的的给边云落带好滑雪镜。 接着应在州又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个乌龟形状的防摔垫,帮边云落带好后,拍了拍乌龟脑袋:「这是东海里最坚硬的生物,会好好保护你的。」 边云落没说话,他甚至都不用动,就已经被应在州安排妥当。 教学过程中避免不了肢体接触,尽管厚重的衣服已经阻挡住了大部分的触感,但边云落脸上的热意却迟迟没有消散。 「对,很好再放松些,重心向前。」应在州还只是在教边云落最基础的姿势,为了方便教学,也就没有带上滑雪板。 边云落僵硬的摆着姿势,小腿再次被应在州握住:「再第一点,好,就这样,记住这个动作,可以去那边试试看了。」 应在州也穿上了滑雪板,将额头上的滑雪镜拉下来:「我先滑下去,在前面等你,别害怕。」 「嗯。」边云落抿着嘴,点了点头,略显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滑雪杖。 应在州明显要熟练得多,游刃有余的向下方滑去,动作流畅又富有美感,在终点剎住,滑雪板铲起一片雪雾。 下方的男人勾起嘴角,沖边云落挥手示意。 边云落紧紧手中的滑雪杖,摆好应在州刚才指导的动作,双臂用力将自己送出。 带着冷意的寒风从耳边唿啸而过,边云落唿吸微滞,心底涌上股恐惧感。 他从小其实就不是个胆子很大的人,打架也是为了保护姐姐不受欺负才去学的,但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边云落其实更喜欢安逸轻松的生活。 这样刺激的活动,他从不会主动参加。 第89页 边云落咬住下唇,看着不远处巨大的松树,动作逐渐变得僵硬。 「别害怕。」下方的应在州大概是发现了边云落的状态不对,应在州滑向边云落,合着他的速度陪他一起往下,「上身放松,重心向前不要紧张,有我在呢。」 边云落的动作逐渐流畅起来,耳边除了唿啸的风声逐渐掺杂进了其他声响,似乎是应在州的唿吸声,还有滑雪板也积雪摩擦的声音,远处人群的嬉闹声…… 周围挂着积雪的松树只剩下虚影,空中又不知名的鸟雀飞过。 边云落身体好像都变得轻盈起来,紧张和胆怯的情绪逐渐消失,转而从心底涌上股畅快感。 两人同时在终点停下,边云落转头看向身边的应在州。 男人被滑雪镜挡住的眼睛看不大清,抹了髮胶的黑髮仍然纹丝不动,从露出的下半张脸可以看出应在州似乎在笑。 「怎么样?」应在州将滑雪镜抬起架在脑门上,笑着问。 边云落笑了,扭头看向远方,「谢谢。」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心情有所放松。 「嗯?我是说,你觉得我滑的怎么样?」应在州对边云落的回答表现出不满,身体前倾,凑近边云落,「帅不帅,我刚才。」 边云落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放大,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最终放声笑出来,边笑边点了点头,对应在州的话表示贊同:「嗯,很帅。」 寒风吹拂,扬起边云落深灰色的髮丝,就算是带着滑雪镜应在州也瞧得出来小娇妻很高兴。 虽然不知道边云落为什么突然这么高兴,但小娇妻开心,应在州就开心。 「有没有人夸过你笑起来很好看?」应在州愣愣地说了句。 「嗯?」边云落收住笑意,微微挑眉看向应在州,「没有。」因为他并不常笑。 这一眼反倒让应在州不好意思了,应在州心虚的转过头,「没有就对了,因为也不是很好看。」胡说,明明很好看。 边云落低下头,移动着滑雪杖,再次尝试滑雪。 三人玩了一早上又在雪场吃了午饭,下午的时候,绵绵大概是玩累了,黏着边云落不想动:「爸爸我累了,想回去堆雪人。」 绵绵抱着边云落的小腿,脑袋搁在他膝盖上,耍着赖,毛线帽上的小绒球一晃一晃的,「好不好嘛。」用奶唿唿的小烟嗓撒着娇。 「好。」边云落瞬间心软,把早上和应在州约好要学习新动作的事扔在了脑后,「走,回去堆雪人。」 应在州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三人回到温泉馆。 路上应在州一直别别扭扭的,半句话都没说。 边云落猜测是因为他没准守约定,惹应在州生气了,但在车上一时间又找不到机会道歉。 回来后,边云落带着绵绵他们房间后面的小院里堆着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应在州就不见了。 「爸爸你看这样好吗?」绵绵拍拍满是雪花的棉手套,往自己团的大雪球上插了两根枯枝,当做是雪人的手,「再做个头。」 绵绵撅着屁股把手中的雪球在地上滚来滚去。 「嗯,好。」边云落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着,不知道应在州跑到哪去了。 绵绵踮着脚把做好的雪球放在大雪球的上面,又往上按了两颗小石子,捧着雪人的脑袋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怎么不满意:「爸爸我想要个鼻子。」 见边云落半天没有反应,绵绵用凉凉的手指戳了戳边云落的脸颊,边云落这才回过神来:「嗯?」 「我想要个鼻子。」绵绵指指雪人。 边云落放开手中还没有团成型的雪,站起身来:「好,我们去餐厅问问有没有胡萝蔔吧。」 不是吃饭的时间,餐厅里没几个客人,只有不是服务员在打扫卫生。 前台正好是昨晚帮边云落点菜的服务员,显然是对边云落有印象:「先生有什么事吗?」 「请问有胡萝蔔吗?我想买几个。」边云落牵着绵绵,轻声问道。 服务员往后厨瞥了一眼:「应该是有的,您稍等我去后厨问问。」 边云落摸摸绵绵的头,突然莫名感觉到背后有股令人不适的视线。 第47章 哥有老婆 街边靓丽的风景线 边云落转过头却只看到个低着头擦桌子的男人, 那人四五十岁的样子,身材瘦弱,始终没有抬起头来。 大概是他的错觉, 边云落收回目光,刚好那位离开的服务员拿着三四根胡萝蔔, 撩开帘子从后厨走出:「给您, 老闆说不用付钱了。」 「好的,谢谢。」边云落和绵绵拿着胡萝蔔回到房间, 应在州仍然没有回来。 有了胡萝蔔的绵绵, 在边云落的帮助下, 又堆了一大一小两个雪人,小号的被放在中间,两个大些的立在旁边。 绵绵挑挑拣拣的选出合适的胡萝蔔, 插在雪人脑袋上,「爸爸, 妈妈,还有我。」然后又把自己的小手套脱下来挂在了,边云落的那只雪人的「手」上。 小不点儿绕着三只雪人, 踩了一圈小脚印, 又在圈里面画了个爱心。 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这时,边云落销魂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应在州打来的。 看到来电显示后的边云落立马接起了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和儿子来餐厅吃饭吧, 我在这等你们。」 第90页 应在州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 边云落和绵绵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再次前往餐厅。 刚才还很正常的餐厅,现在墙上挂满了气球和拉花, 中间用红玫瑰围了个巨大的心,里面写着「祝你生日快乐」…… 边云落往后退了半步,他是不是走错了?这有什么活动吗? 「进来啊,等什么呢?」换了喜庆的红西装的应在州手里拿着顶纸质生日帽,沖边云落勾了勾手指。 毫无疑问,这是在叫他边云落了。 服务员们围了一圈,带着各种小帽子,举着应援棒拍着手唱:「爱哥的美女你听哥说,哥有老婆他很疼爱我,漂不漂亮是哥的选择……哥的一生只爱哥老婆!」 边云落在热烈的歌声中,精神恍惚地走向应在州。 桌上摆着的是边云落之前带应在州吃过的土豆丝、鸡蛋羹之类的菜,还添了两道糖醋排骨和可乐鸡翅。 只不过,边云落凑得近了,才看到鸡蛋羹里好像还有零星的鸡蛋壳,糖醋排骨大概是老抽放多了,颜色黑的像碳…… 每个菜都或多或少的有点问题。 应在州放在桌面上的手侷促地交握着,上面好像还有些伤,粘着几个创口贴:「怎么样?有没有你说的那个家的感觉?」 这是他前两天抽空特意偷偷去那家小店学的,那个老闆娘真的超凶,老说他笨,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大胆的女人。 唱完歌的服务员们已经退下了,餐厅中只剩下边云落三人。 应在州举起手中的纸王冠,轻轻的压在边云落的头上,「生日快乐。」 他知道这二十多年来,除了小o的姐姐,从来都没有人给他过过生日,边云落一定很感动吧。 况且他还是特意做过调查后,才把餐厅布置成这样,就连这蛋糕他也选的是老式蛋糕店里最高档的款式,又挑了首既应景又能表达他诚心的歌曲,边云落一定很喜欢吧。 应在州动作潇洒的从纸盒里掏出只,绿座粉瓣的莲花型蜡烛,插在满是奶油花的老式蛋糕上。 打了个响指,应在州用打火机点燃莲花蜡烛最顶端的部分,随着一阵小呲花,莲花蜡烛唱着生日快乐歌边转动边绽放开来,花瓣上的粉色小蜡烛也被点燃。 边云落的手里被塞进了把塑料刀,在莲花蜡烛的生日快乐中,应在州催促道:「快许愿,然后吹蜡烛切蛋糕。」 「可是。」边云落拿着塑料刀的手僵住,在应在州期待的目光中是在是说不出剩下的半句话。 绵绵晃晃腿,捧着小脸奇怪的看着应在州:「今天不是爸爸的生日啊。」 「嗯?对啊,今天不是爸爸的生日但是是妈妈的生日啊。」这时的应在州还没有意识到不对劲。 直到他对上了边云落复杂的视线。 等等,应在州的目光不断地扫过儿子和老婆,他好像抓住了点什么? 他看着绵绵,指间颤抖地指向自己:「宝儿,我是妈妈?」 绵绵理所当然地重重点了点头,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彻底击碎了应在州的老父亲心。 「我是妈妈」和「今天不是小娇妻生日」两行字围绕着他。 应在州肉眼可见的消沉起来,原来这么多天儿子嘴里的妈妈才是他? 他分明记得书里边云落的生日是在这个时间啊。 边云落见状,直接吹灭了蜡烛开始切蛋糕:「就当提前过了,没关系我很喜欢。」 其实他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确实是今天,不过那是他父亲给他上户口搞错了时间。 他真正的生日在深冬,还有好一阵,但边云落从来不是在意这些的人。 就连绵绵记得他的生日,边云落也有些意外,因为边云落已经很久没有给自己过过生日了。 「怎么跟书上说的不一样呢?」应在州暗自嘟囔着,被身边的边云落捕捉到了他的自言自语。 边云落切蛋糕的手微偏,居然这么巧? 他还以为应在州是从方韵那看到了他的资料,才想起今天给他过生日。 餐厅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尴尬起来,莲花蜡烛还在聒噪的唱着生日歌,吵的应在州心烦。 「哼。」应在州气沖沖的一手捏住莲花蜡烛的花瓣,将蜡烛的花瓣合起来,试图以这个方法让蜡烛的声音停下,可惜毫无作用。 多次尝试无果后,应在州冷着脸将蜡烛放在了桌上,直勾勾地盯着。 边云落端着块蛋糕,递给应在州:「先吃饭,这个先扔掉吧,没电了自己就会停了。」 一只大手挡住了边云落的动作,应在州表情凝重,指着莲花蜡烛:「不要靠近它,很危险。」 应在州将小娇妻和儿子隔开,双手放在胸前做出防御的姿势:「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西海的莲花精吧,呵,居然还敢使用声波攻击。」 「你以为自己伪装成生日蜡烛的样子,本王就认不出你了?」应在州对着蜡烛开始双手打碟。 边云落用头髮丝儿想也能猜地出来,应在州这恐怕是在「施法」。 餐厅中除了应在州的威胁,就只剩下蜡烛孜孜不倦地唱着生日歌,「莲花精」註定无法对应在州的「法术」做出反应。 「没想到小小莲花精还挺有骨气,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应在州对蜡烛下了最后通牒,然后抬手狠狠一掌,把蜡烛给拍散架了。 第91页 蜡烛的塑料外壳被应在州打坏,里面的电线还有小黑盒全部暴露在外,尽管这样还在勤勤恳恳的播放着生日歌。 应在州显然还不满意,「好啊,居然还不投降。」然后把小黑盒上的纽扣电池用牙籤给挑了出来。 终于恼人的生日快乐歌戛然而止,「放心他的妖丹被我取出来了,已经没有还击之力了。」应在州递给老婆孩子一个安心的眼神。 边云落已经被应在州这两天密集的槽点搞麻木了,他宁愿应在州保持着杀手人设,也不想在看东方玄幻内容了…… 此时除了让应在州乖乖吃饭,边云落别无他求。 「既然已经制伏它了,我们就先吃饭吧。」边云落再次把蛋糕递过去。 见应在州张口似乎有意再跟他深入谈论「莲花精」的事,边云落抢在他前面岔开话题,打断施法:「你的生日在什么时候?」 果然听到边云落问题的应在州立马忘了什么莲花精,小娇妻这是想给他过生日,果然贴心。 应在州扭扭捏捏地说:「我破壳的具体时间已经无从追溯了,那对夫妻把我进入组织的时间定为了我的生日。」 「但是我不喜欢这个日子。」应在州表情沉痛,「这样,以后你的生日就是我的生日,我们一起过,你的生日到底是什么时间?」 「一月三十一。」边云落轻轻摇摇头,算了,只要应在州开心就好。 这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厨师和服务员都挤熙熙攘攘的挤在满目狼藉的后厨,状似在打扫卫生,实际上窸窸窣窣地讨论着。 「没想到老闆居然这么拼啊,为了追人,居然跑来亲自下厨。」厨师清洗着案板,感慨道。 旁边的小学徒正在擦地:「那是老闆啊,怪不得看上去气势那么足。」 那位刚给边云落拿过胡萝蔔的服务员,默默地把八卦咽回肚子里。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昨晚他还看到大老闆穿着恐龙睡衣卖萌讨好那位先生。 还得是豪门会玩啊。 「哎,我瞧着你的发色好像和外面那位有点像啊。」厨师看向身边正在洗抹布的中年人,随口陶侃了一句。 那人正是边云落之前看到在擦桌子的服务员,中男人有着和边云落相同的灰发和灰眸。 不过大概是因为年纪大了,中年人的发尾泛着黄看上去十分枯燥,眼睛更是浑浊不堪,整个人似乎都笼罩着股阴云。 中年人闻声,抬头看向厨师,露出个让人心生别扭的笑容,整张脸蜡黄又凹陷,看上去像是生过什么大病,声音更是粗粝:「确实是挺巧的。」 厨师被他的眼神盯的浑身难受,皱眉转过头去。 * 周日,应在州没有再带父子俩去滑雪,而是带着边云落和绵绵去了山上的溶洞。 考虑到绵绵年纪还太小体力也跟不上,三人选择了坐缆车的方法上山,缆车是开放型的,游客坐在上面脚下便是密林。 绵绵被边云落单手环抱着,四处打量着,两条小短腿还在下面乱晃,看不出丝毫的害怕。 现在时间还早,景区内人烟稀少,脚下烟雾缭绕,,树上挂着雾凇。 缆车到达山顶后,还要走一阵子才能抵达溶洞。 边云落怕绵绵有高原反应,时刻注意着小傢伙儿的情况,但没想到绵绵是三人里面适应性最强的,扶着栏杆迈着小短腿,一句累都不叫。 溶洞内十分潮湿,入口极窄,只容得一人通过,进入后里面却别有洞天。 各色的灯光打在钟乳石上,应在州指着门口的龙形钟乳石:「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族人留下的遗骨。」 应在州轻轻的摸了摸「龙头」:「安息吧。」 经过这两天的洗礼,边云落学会催眠自己了,根本没理他。 三人顺着洞内的构造拐过弯进入最深处,脚边出现条硕大的绿蟒蛇,绵绵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抱住应在州的腿。 定下神来才看清,那不过是块被打上绿光的钟乳石,「蛇身」往下延伸浸在一口小泉眼中,看上去栩栩如生。 「儿子不要怕,区区小蛇,爸爸可是龙!」应在州抱起儿子,拍了拍胸脯。 完全忘了自己是妈妈的事实。 「好巧啊,应……龙?」三人身后突然响起的招唿声,被应在州的话硬生生的打断。 边云落回过头看见了熟悉的面容,是白玦,身边还跟这位面容姣气质温和的女性,两人牵着手,大概就是白玦那位即将订婚的未婚妻。 「白总。」边云落点点头,向白玦两人打着招唿。 应在州面色警惕,将边云落挡在自己身后,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人家小夫妻俩,「你都听到了?」听到他龙王的身份了? 白玦看看媳妇儿又看看应在州,听,听到啥了? 看到应总为了哄孩子说自己是龙,这也没啥吧。 不过人家应总是豪门之后可能也有点偶像包袱?为了保住应在州的面子,白玦坚决的摇了摇头:「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应在州面露嫌弃,愚蠢的凡人拙劣的藉口。 边云落生怕应在州又说出什么惊天地的话,在后面拍了拍应在州,试图阻止他。 哪想到应在州反而会错了意,应在州以为小娇妻是担心自己的龙王身份暴露招来灾祸。 应在州侧过身来,握住边云落的手:「别害怕,龙族都是有法力的。」 第92页 边云落当时就感到大事不妙,可惜根本拦不住应在州。 应在州前进两步直接走到白玦夫妻俩面前,伸出根手指点在白玦的脑门上:「一忘皆空 obliviate!遗忘魔咒!」 …… 溶洞中陷入一片寂静,只有水流的声音,白玦张着嘴,神情呆滞的看着应在州。 哈,哈利波特?应总这是在跟他对什么暗号? 「闭耳塞听 muffliato!」白玦试探性的随意说了一个咒语。 应在州惊讶的挑起眉毛,白玦怎么会龙族咒语? 难不成白玦竟然是他的族人,那怎么还敢跟他斗法,要知道他可是整个龙族最有魔法天赋的龙。:「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啊。」白玦愣愣地回答,他们不是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吗? 站在后方的边云落单手扶额,掩面低头,谁能救救他? 别的他可能不知道,但是他现在很确定的一点就是,这两人说的绝对不是一件事,就像他刚遇到应在州时打的哑谜一样。 应在州转头沖边云落使了个眼色,白玦确实是他东海的族人,不过是条血脉不纯的蛟龙,灵力自然比不上他。 一个小小蛟龙,居然敢在背后使坏,迷惑边云落,应在州接着又念了句咒语,「接下来我问你的的问题,全都要如实回答。」 他要掀了白玦的老底,让小娇妻看清这是个什么人,彻底灭了边云落对白玦那点异样的心思。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应在州偷瞄边云落一眼。 白玦不知道这个话题又是从何而起,只能点点头。 「是你的未婚妻吗?」边云落已经走到了应在州身边,刚刚抬起的想要阻止应在州的手,又默默放下。 难不成在应在州的剧本里,白玦也有戏份? 边云落怀着探究的想法,决定再等等,反正已经够丢人的了,再尴尬一点也没什么。 白玦的眼神越来越迷茫,「当,当然。」不然还能有谁? 「咳,那谁是你的未婚妻?」应在州身侧的手攥紧,来了来了,最重要的问题来了,快听好了!这人心里根本就没有小娇妻,在未婚妻和边云落之间白玦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未婚妻! 所以,只有他才是边云落的良配。 白玦抬起和未婚妻交握在一起的手,两只手上还带着对戒,「当然是她了。」 白玦瞳孔微微放大,等等,他好像知道了什么,应总不会是是以为他对小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拍卖会那天结束后,他还应在州见过一面,当时应在州旁敲侧击的打听着有关小云的事,还明嘲暗讽的疯狂警告他,不要对小云有什么想法。 天地良心啊,他完全是站在一个老闆的角度上,对小云产生了单纯的、无良的、资本家的上下级感情。 完全没有其他想法,而且他是个直男啊。 白玦有苦难言,他真的好冤,没人看见他老婆就站在旁边吗?「应总,我真的对我老婆死心塌地。」 说起来,白玦记得圈内有个传闻,应在州似乎是有个神秘白月光的。 白玦惊疑不定地看向边云落,小云不会是被当成替身了吧,还是说边云落就是那个白月光? 上天保佑,最好是后者。 很好,应在州满意的点点头,抬起点在白玦脑门上的手指,然后随意挥了挥。 白玦夫妻俩接收到他眼中的三分薄凉三分讥笑还有四分漫不经心,立马逃离了溶洞。 边云落还隐约顶到白玦未婚妻在远处传来的声音:「刚才那位就是应总吗?怎么看上去脑子像是有点问题?」 边云落自己都没注意到,听到这话时他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似乎是不愿别人在背后议论影子澳洲。 再看向身旁的应在州,对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干了什么蠢事。 「刚才我对白玦施加了吐真魔法。」应在州意味深长的看着边云落,「他心里根本没有你。」 很好,边云落这边也有结论了,白玦在应在州的剧本里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情敌男二。 该说不说的,边云落真的有点无语,应在州的剧本是不是有一点过于丰富了? 从遇到白玦后,应在州的心思就全都放在了劝阻边云落认清现实,不要再沉迷于白玦的小恩小惠中。 就连返回江城的路上,应在州都还在纠结。 「我不喜欢白玦。」边云落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在路上说的第几遍了。 然而,应在州还是安静了几分钟后,再度开口:「那你,那你喜欢我吗?」 「什么?」应在州说话的时候,刚好后面的车按了喇叭,加上应在州的声音本就不大,边云落只听清了前面几个字。 转过头时,应在州就像没说过话般,红着耳根看向窗外,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边云落看了他两眼,全当自己听错了,没放在心上。 应在州放在腿上的手疯狂的画着圈,但刚才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车没回家,直接开到了江大门口,下车前应在州脱掉了外面的大棉袄,露出了里面的无菌套装,边云落都看呆了,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随着应在州的视线看向校门口,边云落这才看见,李秘书正穿着围裙,站在小推车后,往烤冷面上打着鸡蛋,几个大学生站在他的摊位前说笑着。 第93页 应在州从口袋里掏出橡胶手套还有白口罩,给自己彻底来了个全副武装,全身上下只露出双眼睛。 在边云落麻木的目光下,迈步向李秘书走去:「我来吧。」 李秘书显然被吓了一条跳,拿着辣条的手一抖,直接将整包都加了进去,「应总?」小声地唤道。 应在州点点头,淡定的接过李秘书手里的小铲子:「你可以下班了。」 「应总我还没……」李秘书话都没说完,就被应在州利落地翻动冷面的动作打断了。 也许,可能,他是说会不会,应总其实私底下已经偷偷练过了,根本就不用他教。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让他也学会? 可能这就是豪门精英的骄傲吧,不想深究的李秘书默默退居二线。 啥也不想说了,立马提包下班。 见李秘书脚底抹油熘了,应在州从下推车下面取出两个小马扎放在地上,拍拍马扎,沖边云落扬扬下巴。 从应在州全身上下唯一露出来的眼睛中,边云落清晰的读出了一句话:「呵,男人,坐下收钱。」 边云落和绵绵乖乖的坐在小马扎上,看着应在州忙碌的背影。 很快边云落就察觉到了反常,应在州的动作未免太过熟练了吧…… 打鸡蛋、刷酱还有放配料,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尽管坐在低矮的小马扎上,边云落仍然两腿并起,嵴背挺直双手放在膝头,看上去极为乖巧。 他仔细观察着应在州手上的伤,果然除了两处包着创可贴的位置,应在州的手上似乎还有些细小的旧伤。 其实说是旧伤,看上去也不过是几天前的,只不过这些烫伤和切伤,出现在这双养尊处优用来签文件敲键盘的手上,显得格外违和。 原来应在州不但为了昨天的那顿饭进行了练习,甚至还为了今天出摊也做了不少准备。 应在州知道小娇妻在看他,藏在口罩下的嘴角不受控制的高高扬起。 优秀如他,不论是签署合同还是街边摆摊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趁着现在摊位前还没有客人,应在州又从小推车里取出他从族人那里得到的龙虾精,「啪」的盖在他刚打上鸡蛋的冷面上,再刷上辣酱,捲起来,用手中的小铲子裹起来。 装进一摞纸碗中大的出奇的两个,上面还画着q版龙的纸碗中,递给边云落:「尝尝。」 这可是最特别独一份的,其他人想吃都吃不到,他应在州亲手做的「高级贵族烤冷面」! 他问过族人了,普通人吃了龙虾精百利无害,甚至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这是他特意为小娇妻和儿子准备的。 第48章 奶茶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会下雨 边云落伸手接过, 冷面根本包不住过大的龙虾,龙虾硕大的钳子从冷面的侧面露出,已经完全超过一个小吃摊该有的水平了。 不用怀疑, 今天出摊的钱估计都不够应在州这只大龙虾的。 就这样,边云落和绵绵在大学门口的小吃摊后, 坐在小马扎上, 和那只身上裹着冷面的巨大龙虾大眼瞪小眼,因为没有工具根本没法吃…… 也不知道是他们的组合太过怪异, 还是应在州的装扮是在太过惊悚。 自李秘书遗留下的那几个客人离开后, 就再没有人经过他们的小摊, 牵连着旁边的摊位似乎都变得冷清起来。 应在州完全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对劲,他看着对面排着长队的奶茶店陷入沉思。 他记得上次带小娇妻出去玩的时候,边云落表现的好像很喜欢这些充满香精味儿的东西。 又等待了片刻, 确定确实没有人光顾他们的摊位后,应在州毅然决然地摘下了橡胶手套:「你在此处不要走动, 我去买杯奶茶回来。」 说完后,便穿着他那身引人注目的无菌套装向马路对面进发。 边云落迟钝的放下手中的纸碗,好在应在州不是要去买两个橘子。 边云落摸摸绵绵的头, 帮小傢伙儿擦了擦嘴, 站起身来,打算接管应在州的小推车。 在商业街上有不少大学生其实早就注意到边云落他们的摊位了,但由于应在州的装扮是在看上去不像什么正常人。 哪怕旁边的边云落再好看, 也没有人感贸然上前试毒。 现在应在州走了,学生们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那个, 请问我想要个基本套餐的烤冷面可以吗?」一米五几看上去超小只的女孩挽着朋友,面色通红的凑到摊前,小心翼翼地问着边云落。 多年没有摆过摊的边云落, 一时间想起了母亲还在的时候,闻声收起伤感,点头应着:「当然可以,稍等。」 在母亲生病之前,他们家就是靠着母亲出摊的钱勉强维持着生活,不过当时并没有这么多的花样,他们家买的是葱油饼、土豆饼和豆浆之类的早餐。 后来父亲欠的钱越来越多,导致母亲不得不研究更多的品类,基本上全天都推着车在外面忙碌。 边云落和姐姐那时有时间就会去小摊上帮母亲的忙,直到母亲病入膏肓时,小摊被不得已的姐姐卖了用来凑钱。 「好了。」边云落将做好的烤冷面放进纸盒中,插好竹籤递给小姑娘。 女孩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拉着朋友害羞地跑了。 第94页 瞧着女孩的背影,边云落有点出神,总感觉这个场面似曾相识。 不过没等他细想,周围的人就凑了上来。 边云落小摊前也逐渐热闹起来,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住。 「我要两个炸鸡柳!」「这些是我的关东煮,老闆您算一下钱。」 边云落有条不紊的烤着冷面,顺手算着钱,看上去游刃有余。 「老闆之前是我们学校的吗?怎么看上去有点眼熟啊?」接过烤冷面的男生笑着问。 江大内有个校友合资建的校友沙龙,其实也就是个小咖啡店,里面卖有甜品零食之类的。 沙龙店的墙上是江大历届校友的毕业大合照,单独有面墙上则贴着优秀校友代表人物。 里面就有边云落,男孩大概是在那里见过他。 「对,我三年前刚毕业。」边云落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旁边的人惊唿一声:「啊,是不是边云落师兄吧!我导师老跟我念叨您呢,说您当年有多么多么优秀,我都快能背出来了哈哈哈。」 「听导师说您不是去学校教书了吗?」提起这事他们导师就满脸痛心疾首,倒不是说这工作不好,只是觉得以边云落的能力不应该止步于此。 要是让老师看见边云落跑到学校门口来卖小吃,不得当场哭出来。 边云落倒没觉得摆摊有什么丢人的,但还是解释了两句:「嗯,今天给朋友帮忙而已。」 「对了边师兄,马上要百年校庆了,听说要请优秀校友返校,边师兄要来吗?」男生拿出手机给边云落看了看学校公众号的推送。 「现在学校新增了不少建筑,您要来的话,可以联繫我,我带您逛逛新设施。」 应在州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和小娇妻的小吃摊前满满的都是人,甚至还有几个胆大包天的毛头小子举着手机,要边云落扫码。 他才走了多久,就有人觊觎他的小娇妻?真是胆大包天! 大学外面摆摊未免太危险了,他要为边云落的事业另做打算。 应在州火冒三丈,硬生生地挤进了包围圈,来到边云落身边。 整张脸上唯一露出的眼睛兇狠的扫视着周围,硬生生的把几个试图添加边云落联繫方式的学生的手给吓了回去。 应在州一把摘下自己的口罩,露出他的脸。 他本不想暴露身份,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敢如此大胆。 四周的学生被应在州兇狠的气势吓到,一时间没有人刚轻举妄动。 没想到这个穿的跟要进手术室一样的神经病,也是个帅哥。 「哼,还不快走?」应在州冷哼一声,果然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不认识他应在州。 这些人胆子倒也不大,认出他是谁后居然吓傻了,忘了离开。 边云落没搞明白应在州既然要摆摊,为什么又要赶走客人。 就在边云落打算说话时,突然一个惊雷噼了下来,天瞬间阴沉沉地压下来,暴雨无期而至。 一时间聚在摊前的学生们顾不上什么校友不校友,也不抢着添加边云落的联繫方式了,全都跑去避雨了。 这场雨来的突然,又下的极大,不过唿吸间,放眼望去街上只剩下雨幕,不见人影。 好在应在州准备的小推车是带顶棚的,刚好能容纳三人,保护他们免受暴雨的沖刷。 雨水连成线,顺着推车的顶棚不断滴落,看上去一时半会儿很难停下。 应在州心情糟糕的看了眼黑压压的天空,没想到他的心情居然对天气有这么大的影响,虽然让与停下不过是句咒语的事,但应在州现在并不想做。 如果雨停了,刚才那些人又跑过来了怎么办? 应在州拿出刚刚买好的奶茶,和没有及时收进小推车保护范围内,已经被沖的惨不忍睹的甜筒:「亏我排了那么久的队。」 要知道他作为一个掌握了全球经济命脉的杀手龙王,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排队」这个词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就从来没有在他的字典里出现过。 要不是为了边云落他才不会去。 「奶茶不是好着呢?」边云落拿过应在州手中的袋子,虽然冰淇淋已经被沖坏,但奶茶还完好无损。 和之前一样,他和绵绵两人各一杯。 边云落靠在小推车上,将奶茶插好习惯地递给绵绵。 现在已经入秋,温度本就不算太高,加上这场秋雨,更是让温度骤降,潮湿的水汽让衣服也变得冰凉。 不知道应在州是不是有意,这两杯奶茶都是温热的,熨帖的感觉从手心传到心底。 边云落浅尝了一口,抹茶淡淡的苦涩和清淡的茶味儿充满口腔,还有着微咸的奶盖。 「好喝?」应在州好奇地问了句。 说实话,不过是几十块钱的东西,恐怕他家酒柜里随便一瓶酒,就能直接把边云落下半辈子的奶茶包了。 这样廉价的物品能有什么好喝的,应在州不理解。 但是,小娇妻又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应在州原本是根本瞧不上这些东西的,但现在莫名有些好奇。 见应在州盯着自己手中的奶茶不放,边云落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想尝尝了。 这奶茶不是塑封口的,如果应在州不嫌弃的话,掀开盖子喝口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要喝吗?」边云落将手中的奶茶往应在州面前递了递。 第95页 应在州面露惊色,这这这,光天化日,朗朗干坤,小娇妻居然邀请他用自己用过的吸管喝奶茶? 这也太大胆了吧,应在州耳根发红。 趁着大雨,周围没人就这样诱惑他?应在州眼神飘忽。 边云落看出了他的不好意思,以为应在州是不好意思说自己想喝。 于是伸手想把杯盖掀开。 他这一动作直接把应在州吓得往外蹦出一截,小娇妻未免太过于主动了,居然想直接把吸管往他嘴里送? 「不不不不,我就不喝了!」应在州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边云落。 边云落没想到应在州反应会这么大,见他半个肩膀都露在小推车雨棚的外面,便伸手将他扯了回来。 雨水已经打湿了应在州半边的肩膀,就连耳侧的碎发也没能够倖免。 「不喝说就好了,跑什么,外面雨这么大。」边云落倒也能理解,应在州这大少爷不习惯和别人喝一杯水,但应在州的反应未免太夸张了。 好在边云落的兜里还有包纸巾,边云落抽出纸巾,单手拽着应在州,给他擦拭着肩上和髮丝上的水迹。 应在州整个人动都不敢动,和小娇妻接触的手臂仿佛着了火般,热度从小臂一直烧到脖颈和脸颊。 现在不光是耳朵,连带着脸颊和脖子都像是被煮熟了。 尽管侧过脸去,应在州的眼神依旧黏在边云落身上。 小娇妻眉头微蹙,和发色相同的睫毛微颤,想摸摸。 从应在州的角度还能看到他太阳穴上的小红痣。 边云落的鼻尖微微泛红,瓷白的皮肤似乎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都想摸摸…… 如果他现在说自己想喝了,会不会显得很没面子? 应在州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突然想起拍卖会喝醉的那天,他还摸到了小娇妻软乎乎的脸,未免过于可爱了。 如同受到蛊惑般,应在州抬起手,在即将触碰到边云落脸颊的时候,瞬间被绵绵的小烟嗓唤回了神志。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绵绵扯扯边云落的衣角,手里的奶茶已经喝的差不多了。 雨似乎也渐渐小了下来。 「我,我打电话叫人来接。」应在州还没有完全适应,他在绵绵心里其实是妈妈这件事,下意识的答应着。 接他们的人来的很快。 小推车被赶来的人收起来,三人坐上司机的车,准备回家。 边云落注意到应在州迟迟没有上车,奇怪的向外看去。 车外的应在州撑着伞表情凝重,边云落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一个穿着恐龙雨衣和雨靴的小男孩,在杂货店门口踩水玩。 虽然不知道应在州又想到了什么,但是看到那身恐龙雨衣后,边云落心底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两个大字「糟糕」。 为了避免应在州再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什么丢人事,边云落连忙出声,试图吸引应在州的注意力:「回家了,快上车啊。」 「乖,不要着急。」应在州果然弯下腰,他轻声安抚着黏人额小娇妻,「看到了吗,那是我族人的幼崽,刚才我已经用脑电波和他进行了沟通,他的父母就在后面的小店里,并没有遇到困难。」 边云落无语地看着应在州收起伞挤进来,脑电波?没想到应在州还有这功能。 如果天天跟应在州这样说话,边云落都有点怀疑,再过一阵子他的世界观可能也要出问题了。 说起来,那天应在州来学校找他的时候,不是就已经发现他老师的身份了吗? 怎么今天还是执意带他出来摆摊,边云落感觉到有些蹊跷。 晚上回去后,两人照例一人占据大床的一遍互不干扰,但今天应在州似乎有点不对劲。 虽然平时应在州也不会直接老老实实的睡觉,但现在边云落能感觉得到背后的人辗转反侧的,不知道在苦恼什么。 边云落突然想起,之前应在州说这周末要回龙宫,难不成是在考虑这件事? 「啧。」应在州发出不耐的声音,接着边云落听到阵窸窣声,他闭着眼睛,推测应在州在做什么。 这时,边云落放在枕边的手机发出声短促的震动,是特别关注的群发来的消息。 边云落的特别关注就只有高三八班的家长群,不知道这么晚了,是哪位家长有急事。 边云落暂时将应在州的异常搁置,拿起手机。 【姜展家长】:各位家长有没有孩子吃饭方面的苦恼? 看着姜展家长没头没尾的提问,边云落疑惑地皱起了眉头,怎么感觉这个说话方式,和某个人特别像? 【李家长】:确实啊,下周又要开始进行赛前特训了,连晚饭都得在学校吃,我儿子老在家里说食堂的饭都吃腻了。 【王家长】:害,可不是嘛,上周我家孩子的午饭都是我中午送过去的。 …… 群里瞬间涌现出不少贊同的声音。 边云落所在的高中是有宿舍的,大部分孩子都选择半走读,这样比较节省时间。 但这样也就意味着孩子们的午饭基本需要在学校食堂解决,学校食堂规模本就不算太大,每天抢饭不说,种类还不算很多,免不了学生的抱怨。 等竞赛结束,高三还会增加晚自习,那时候每天基本要到酒店才能放学,晚饭也是在学校解决,那时抱怨声将会达到顶峰。 第96页 也是亏得校门口的小吃摊和家长们偶尔送饭,才得以没让学生们集体起义。 只是不知道姜展的家长打算做什么,边云落暂时没说话,安静的等待着那边的下文。 【姜展家长】:根据我最近的观察,校门口外有个很干净的摊位,买的东西味道也不错,基本上都是些小菜,种类很多,不少学生何老师都很爱吃,经常还会点外卖进去。 【姜展家长】:如果各位家长愿意的话,我可以联繫摊主,每天给八班的同学们订餐。 【方家长】:真的干净吗?别吧孩子的肠胃吃坏了。 【刘家长】:啊,我好像听我儿子提过,那个摊主有的时候还带着儿子,那孩子也是跟着吃的,应该没问题。 【李家长】:那我觉得可以啊。 边云落眼看着群里的家长开始纷纷报名,表示要一起订饭。 总感觉事情的走向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是哪里有问题。 于是边云落私聊了「姜展家长」,边云落默认帐号后面的人,就是之前来开过家长会的应博洲。 【边老师】:您这是? 收到消息的应在州稍加思索,瞬间想起前两天这位老师被他发过的消息。 【姜展家长】:老师您说的对,我平时对孩子的关心还是太少了,之前他抱怨学校的饭难吃,我都没有注意,这个方案,是经过我最近的考察得出的最佳解决方法。 【姜展家长】:我知道我做的还远远不够,这只是个开始,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更加关注小展生活的方方面面。 原来是这样,边云落放下心来,大概是他家长会上和应博洲的谈话起了作用。 放下手机后,边云落继续关注着身后应在州的状态,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应在州突然安静了下来,身后再没有传来布料的摩擦声。 边云落静候片刻后,隐约听到身后的人轻轻的放下了手机,听上去是打算休息了。 好像并不是要回所谓的龙宫,也许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事? 边云落没有动,维持着背对应在州的姿势,静等应在州睡着后,才放下心来。 明早还要早点去学校开会。 虽说这才是高三上半年,但边云落他们的早会上,校领导特向高三学生提出了要求。 为了明确目标,鼓舞士气,激励学生们,学校给每个班都定制了横幅,要求班主任今天就指挥学生挂上。 而且每个般后方的黑板报,都还是上届的「遗蹟」,校领导也特意要求各班,将黑板报全部换成每个同学的高考目标。 「来,班长找两个男同学,把横幅挂在黑板上面吧。」下了早操后,边云落趁着课间休息的时间匆匆赶到八班,通知着具体事宜,「小心点儿,别摔了。」 班里个子最高的两个男孩,帮着忙把随机分到八班的「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横幅挂在了黑板上方。 边云落走到宣传委员桌前,弯下腰:「最迟九月底,就需要把黑板报给换掉,咱们班之前负责画黑板报的,除了你还有谁?」 现在已经九月中旬,也就是说宣传委员起码要在两周内,把后面偌大的黑板报擦掉,重新画一遍。 女孩脸都白了,指指自己和同桌:「老师,之前一起画黑板报的同学都被调到别的班去了,只剩我俩了。」 高三开学前学校根据期末考试的成绩,对各个班的成员进行了微调,另外两个会画板报的学生,正好都被调去了别的班。 这个工作量,对于两个人来说的话,就有些太大了。 虽说现在开学时间还不算太长,但高三冲刺阶段,没人愿意牺牲自己的时间做菩萨。 「别担心。」边云落习惯性的想像平时安慰绵绵一样,拍拍宣传委员的脑袋,但手刚抬起来便注意到有些不妥,拐了个弯搭在了女孩的课桌上。 边云落抬起头,扬声在班级里问道:「班里有会画画的同学吗?最近需要重画黑板报,有没有同学愿意帮忙的?」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没人应和。 后面的姜展偷偷向班长打听着,黑板报是什么。 「边老师我我我,我会画画!」姜展高兴的举起手,听上去很有意思的样子,他想试试。 边云落点点头,但除了姜展就没有其他孩子愿意举手了,边云落扫了眼教室后方的黑板报。 那大概是上届在十一期间留下的,左上角还画着红旗,充满了红色能量。 要全改的话,工程确实不算小:「你看看有哪些是可以留下来用的,其他的今天大课间的时候先擦掉,明天再正式开始画,我也会来帮忙的,别担心。」 不知道是多另一个人的原因,还是因为边云落的那两句别担心,宣传委员像是吃了颗定心丸,脸色看上去好多了。 边云落口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见横幅已经挂好,也快要上课了,边云落又嘱咐了两句,便快步离开了。 等走出教学楼他才拿出手机,上面是个陌生的号码,边云落没太奇怪,他在家长群里发过自己的电话,大概是哪位家长打来的。 随手便接了起来:「喂,您好。」 那边却迟迟没有应答。 「喂,您好?」边云落拿开手机,通话确实还在进行中。 就在边云落以为是骚扰电话打算挂断的时候,听筒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弟……」 第97页 边云落的动作瞬间僵住,大脑一片空白,他微微垂下头,盯着脚下的水泥路面,他是不是听错了?边云落失神地轻声唤着:「姐姐?」 「嗯,是我。」没有听错,虽然声音有些失真,但确实是边游月。 边云落握着手机的手因为过于用力,指节微微泛白,他眉头下压咬着牙眼眶泛红,说不出话来。 这里可能会有老师路过,他转身向教学楼后的树林走去。 边游月大概在等他开口,电话两侧都陷入了沉默。 边云落眨眨眼平復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声音中带着笑意:「姐姐今年过年要回来吗?」 远在法国的女人略显紧张的攥着身前的围裙,在听到边云落的问题后,神情显然有半刻的迷茫。 她杳无音信的走了将近三年,本以为这一通电话打过去,弟弟会质问自己为什么突然离开,会埋怨她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扔了个孩子给他,甚至会直接挂断电话…… 但边游月怎么也没想到弟弟只是问了她一句,今年要不要回家过年。 边游月眼眶内蓄满了泪水,噼里啪啦地砸在了胸前。 抑制不住的呜咽声传到边云落的耳朵里。 对面的人急坏了,边游月知道她弟弟向来是沉默寡言的,这时却显得慌乱极了:「不想回来就算了,我不是非要让你回来的意思,没关系的……」 几句话翻来覆去的说着,只是为了让边游月不要再哭了。 第49章 龙宫 我就不打扰您统一东海了…… 「当然要回来, 今年回去给你梅菜扣肉好不好?」边游月躲在花店的阁楼上,尝试擦干眼泪,带着鼻音含煳地说着。 站在树下的边云落微微抬起头, 透过树叶的阳光稍微有些刺眼,这时恰好有泛黄的树叶打着旋的落下, 边云落下意识的伸手接住:「好, 到时候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去机场接你。」 「那, 那你先上课吧, 我改天再给你打电话。」边游月发现自己又快哭了, 连忙胡乱擦了把脸,把电话给挂了。 阁楼的小木门被人敲响,面部充满混血特徵的男人轻轻推开门, 探进头来,蔚蓝色的眸子中充满了担心, 张口则是缱绻的法语:「不是要给你弟弟打电话吗?这是怎么了?」 男人挤进小阁楼,坐在边游月身边拭去她面颊上的泪水。 见边游月哭的说不出来话,眉头皱起, 环住边游月轻拍着她的后背, 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安静的等待着她的情绪平復下来。 学校那边,边云落手中捏着叶子的茎秆, 微微的转动着,眼神有些发直。 两年多的时间快得很, 不过弹指一挥间,姐姐刚走的时候,绵绵连路都不会走, 现在已经上幼儿园了。 边云落张开手,枯黄的叶片顺势落在他的掌心,微凉充满纤维的触感刺激着手心。 父亲在母亲查出癌症后,就带着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抛弃他们了。 从那时开始这个家就是姐姐一人扛下来的,母亲死后,他们姐弟俩彻底没了亲人。 为了供他上学,姐姐背着他辍了学,跑出去打工,据边云落所知,姐姐没少吃苦,当然也少不了被人骗…… 姐姐要求他好好学习,收到的资助也全拿去供他读书了,却没法减轻姐姐的负担,也没办法让还未成年的姐姐重回校园。 其实不论是把绵绵丢给他,还是直接消失,姐姐的这些举动边云落都能理解。 他只不过是,担心姐姐的状况,同时在边游月离开后,边云落无数次的想过,如果当初是他辍学来养家,会不会更好一些。 寂寞和无力感时常会将边云落淹没。 边云落不知道在树林中站了多久,直到下课铃打响,他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 安静的校园内热闹起来。 边云落翻过手,任由那片枯叶楼下,抬脚向办公楼的方向走去。 差点忘了,他还要给应在州打个电话。 「餵?」应在州抬手示意李秘书先暂停,满面春风地接起小娇妻主动打来的电话,肯定是想他了吧。 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估计也是第一时间收到大订单的好消息,给他报喜的。 应在州清清嗓子,又骚包地正了正领带:「咳,什么事?」 「从今天开始学校要补课了,每天九点放学,以后就不用来接我了。」边云落说着话,走进办公楼,「我打算买辆车,这样以后也方便。」 省的还要应在州的司机天天接送,等姐姐回来了,他也好带着姐姐和绵绵出去。 并没有听到预期中小娇妻的相思之苦的应在州,不悦地皱起眉头。 他都已经帮小娇妻把摆摊的事给摆平了,为什么小娇妻不但不早收摊,甚至还要延长出摊时间。 应在州很不满,他的人都派出去了,现在小娇妻应该已经知道学生们要大量订餐的事了才对:「最近你的生意没有变好吗?」 「嗯?」边云落开门的动作微顿,生意?昨天他就感觉有点奇怪了,原来应在州还没有发现他不是个摆摊的。 那么大的公司交到应在州手里,真的不会出问题吗?边云落再次对应氏的未来表示担心。 这么多天了,且不说应在州已经在学校见过他,单论他每天出门都只带个包,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出摊的样子才对。 第98页 应在州是为什么会如此执着的认为,他就是个摆摊的? 意识到应在州还没有发现后,边云落也没打算就此告诉他,毕竟方云那边的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是要他尽量配合应在州:「最近还可以。」 「那为什么不早点回家!」说道激动处,应在州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站在对面工作还没汇报完的李秘书,没收到指令,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被迫听墙角,整个人慌张极了。 边云落偏了偏头,所当然地说出了一句:「就是因为订单太多了做不完,所以才要加班加点的赶。」 虽然李秘书不知道对面的边先生说了什么,但看着自己顶头上司的表情,李秘书似乎听到空气中传来了心碎的声音。 「因为订单太多?」应在州神情恍惚地低声重复道,他这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本来是想早点把人骗回家,没想到让小娇妻更忙了,如果可以应在州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掐死昨晚的自己。 本来打过抑制剂后,他就少了个理由接近边云落,怎么连见面的时间也要缩短。 「我要去忙了,没事的话就先挂了吧,再见。」边云落看了眼时间,马上就到他的课了,得赶紧走。 听着小娇妻就要挂断电话,应在州急吼吼地补了一句:「今晚我要回龙宫,回来的时候不要太吃惊。」 等半天电话那边也没有传来回应,应在州气的拿下手机一看,通话早就结束了,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怒气沖沖的瞪了李秘书一眼,「你过来。」真是气昏头了,居然在李秘书面前暴露了自己龙王的身份,看来只能消除刚才那段记忆了。 十几分钟后,秘书室的同事们只见李秘书游魂一般地,从总裁办公室出来:「李秘书,应总又怎么了?」 李秘书摇摇头,欲言又止的看着周围的同事,在数道关切的目光下再次摇了摇头,长嘆口气。 他能说什么,他能告诉这些人,刚才应在州点着他的额头说了句「一忘皆空 obliviate」吗? 他能说刚才他好像听到,应总自称东海龙王吗? 他不能,打工人只能假装没听见。 不过他现在有点担心应氏的未来,他是不是应该早点研究一下公务员的报考情况。 果然宇宙的尽头是公务员,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超过报考的年龄限制。 李秘书的思绪像是脱缰的野马…… 学校那边因为竞赛再加上各种杂事,边云落今天格外的忙碌。 一直到九点多给学生们上完课,他才收拾好东西打算打车回去。 没想到的是,刚出校门边云落就看到了应在州的车。 司机看到他后,主动走下来接过他手中的包:「边先生,应总今晚有事派我来接您,上车吧。」 边云落松开手中的包,点点头沉默的坐上车,原来应在州还是派了人来接他。 这还是他头一次自己坐在应在州的车上。 边云落两只手搭在膝头,坐姿格外规矩,深灰色的眸子望向窗外,灯火将他的眸子映出不同的色彩。 车里安静的可怕,司机紧张的握着方向盘。 突然后方的边云落主动开口了:「请问你对应在州了解吗?」 那天应在州提到了他的生日,边云落在向方韵汇报应在州最近情况的时候,居然升起了问问应在州生日日期的想法。 后来边云落仔细想了想,他有意和应在州成为朋友关系,关心一下对方过去的经歷应该不为过。 瞬间,司机的汗都下来了,根据他这些天的观察,应总对这位边先生绝对不同。 他给应在州开了好几年车,除了家人应总还没有让其他人坐过这辆车,更是没有让他这么晚接过别人。 他即将出口的话,很有可能影响仕途啊。 「不算是太了解,您知道我也就是个小司机,和应总接触的机会不算太多。」司机谨慎地回答着。 生怕自己的话对应总的姻缘产生什么不利影响。 边云落转过头,盯着前方的后视镜,过分白皙的脸在路边商铺灯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那在您看来应在州是什么样的呢?最近他有什么变化吗?」 他有点好奇,应在州撞坏脑子之前是什么样的? 在边云落的印象中,和他有过工作交易的那位应总,谈吐得体学识渊博,和边云落现在所认识的应在州仿佛不是同一人。 「应总他,他吧……」司机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人挺好的,对手下的员工都很关系,私生活也很检点,额。」 司机又卡住了,他笨嘴拙舌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全方位的夸夸应在州。 豪车驶过应氏旗下的某栋大楼,司机灵光一现:「应总工作能力非常强的,自从接手应氏后,不但稳住了之前的产业,甚至还开拓了其他方面的业务。」 说起这些司机可谓是滔滔不绝,但情绪一激动难免秃噜出来几句不该说的:「我见过好多人像应总示好,全被应总拒绝了,听说应总好像有个暗恋多年的老情人,真是想不到什么人能拒绝……」 边云落听的认真,司机的声音却戛然而止,背上出了一层的冷汗。 完蛋,言多必失,他都说了些什么啊。 司机赶紧尝试找补,「应总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如果在一起的话,肯定不会三心二意的。」司机害怕地擦擦汗,怎么感觉越描越黑啊。 第99页 直到回到别墅,司机还在不停地夸应在州。 「谢谢您,我大概了解了。」边云落下车到过谢后关上了车门,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脸都白了。 为边云落打开门的管家,照例问着好,「边先生,欢迎回来。」 边云落听出对方语气中的无奈,便多看了眼管家,管家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有点奇怪,边云落往楼上走去,先去儿童房给睡着的绵绵掖了掖被角,这才移步回到他和应在州的房间。 推开卧室门后,映入眼帘的是穿着七彩恐龙睡衣的应在州,如果这是这样,这些天已经被锻鍊出强大承受能力的边云落,还不至于吓得手里的包都掉在了脚边。 离谱就离谱在,应在州蹲在个大生态鱼缸里…… 应在州的卧室面积本是不小的,但这个浴缸足有双人床那么大,放在卧室里后,就显得空间有些逼仄了。 透明的鱼缸里装满了水,下面铺满了漂亮的小石头,各色水草随着小鱼的游动微微摇晃着,正中间应在州的两脚间,摆着个精美的水晶宫模型。 从边云落的位置能看到水晶宫的正门上挂着块小匾额,上面刻着「东海龙宫」四个大字,匾额的四周似乎还雕刻着龙纹。 龙宫最顶端有颗珠子,大概是里面装了小灯,还不断的变化着光芒。 身材高大的男人蹲在浴缸里,下半身全部浸在水中,两只带着手套的手扒在鱼缸边缘,睨看向边云落,脸上写满了「凡人,见到本王违和还不快快跪拜」。 所以,他早上并没有听错,应在州确实说了句他今天晚上要回龙宫。 怪不得刚才管家的表情那么一言难尽。 累了,边云落心累,白天要教书,晚上回来还要陪「小朋友」过家家。 「本王的龙宫如何?」应在州直起身来,站在鱼缸里,整个人都快捅到天花板了,牛逼哄哄地问道。 边云落推推眼镜,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包:「非常震撼,我今晚还有工作,就不打扰您统一东海了。」 其实工作已经在学校处理完了,他只是单纯的不知道该如何应付「龙王」罢了。 边云落说着话,就要关门离开。 「本王允许你走了吗?」应在州生气的、地跺跺爪,费劲的从短胖的恐龙手套里分出根手指,指向床上的一件绿色连体恐龙睡衣。 这是他特意为小娇妻准备的:「穿上,本王带你进龙宫参观参观。」 「这是本王特意从蛟龙那里要来的,有了这件宝物,你就可以在水底自由唿吸,人类的身份也不会被我的族人识破。」应在州将「龙族机密」告诉了边云落。 边云落站在门口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配合应在州?他的智商不允许。 不配合应在州?把人就这样扔在这,他良心又过不去。 浴缸中的小金鱼绕着应在州的腿转来装去,应在州见状指指小金鱼:「看到了吗?这些都是本王的手下,他们正在等待本王的回归。」 边云落放弃挣扎了,就当是幼儿园汇报演出吧,无奈地催眠着自己,走进卧室拿起那件应在州同款的绿色恐龙睡衣,往身上套。 在应在州的监督和督促下,鞋子和手套边云落也没能落下。 两人穿着恐龙睡衣,一个坐在床上,一个站在床边的鱼缸里,四目相对,边云落眼神中满是麻木。 毁灭吧,二十多年了他从来没干过这种事。 「来吧,本王特许你进入东海龙宫。」应在州伸出手,打算拉边云落上来。 这时,边云落才看见鱼缸的后方,也就是应在州身后,还摆着段小台阶。 怪不得,他说应在州是怎么跑进去的呢。 两只不同颜色的龙爪手套相碰,但由于填充物太过膨胀,碰到了又没有完全碰到,两人的手根本握不起来。 就算自信如应在州,也感觉到场面似乎有一丝丝尴尬。 这时,他揣在睡衣胸口处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熟悉的铃声让边云落头皮发麻:「爱哥的美女你听哥说,哥有老婆他很疼爱我……」 应在州把手机掏出来,半天没接,反而直勾勾地盯着边云落。 不知怎么的,边云落居然真的从他嘚瑟的表情看出了,应在州走的真实想法,大概是「男人,听到了吗?这是本王特意为你准备的铃声」。 在歌词唱到「哥的一生只爱哥老婆」的时候,应在州才心满意足的接通了即将被挂断的电话。 作为一个龙王杀手霸总,应在州有他自己的傲骨,除了小娇妻的电话,其他人的电话,他都拒绝先开口打招唿。 于是,卧室内就这样再次陷入了沉寂。 对面等了半天没听见声,疑惑的先开了口。 「喂,哥我听说你给我找了个嫂子?」来电人是应在州的髮小,从小近距离围观他装逼的柯世恩。 只不过,柯世恩现在还不知道应在州摔坏脑子的事。 应在州很久都没有联繫他了,一开始摆脱应在州的逼王光芒的柯世恩,还觉得世界都明亮了,但时间长了他还有点不习惯。 他前些天给应在州打电话的时候,他应哥跟他说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后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这些天豪门圈子里传开了,一项洁身自好的应在州似乎有了情人,他立马激动的再次打电话来八卦。 第100页 应在州看了眼边云落把通话模式改成免提,然后才开口:「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改天带他和你见个面吧。」 「你在外面呆的时间也够长了,什么时候回去看看。」应在州劝说道。 柯世恩缓缓手里的酒杯,他前阵子跟家里闹别扭,确实挺久没回去的了,没想到他家老头把工作都做到应在州那去了:「哥,这事再说吧。」 「那这周末咱出来吃个饭吧,你要是真定下来了,也早点官宣一下,你都不知道外面传成什么样了。」 柯世恩今天打电话也是为了提醒应在州一句,虽然媒体不敢报导,但豪门圈里难免有那么一两个不怕死又舌头长的人。 加上不知道为什么,应在州又没管,导致现在传的沸沸扬扬的。 之前应在州不近情爱,虽然大家面上不说,但私底下都在猜,一开始说应在州可能是不行。 经过他的据理力争后,谣言变成了应在州有个藏在心底多年的白月光。 后来虽然应在州亲自出面闢谣,但所谓越抹越黑,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被人说中后的欲盖弥彰。 于是应在州有个暗恋多年的白月光这件事,就成了圈里人尽皆知的事。 这次应在州突然恋爱,对方还是个从来没听说过的人物。 结合以前的谣言,现在就又有了全新的版本。 那就是,现在应在州身边的这个人,只是个替身罢了,是应在州找来聊以慰藉的。 这话柯世恩可不敢直接告诉应在州,只能暗示应在后走让他自己去看。 「知道,这件事我会调查的。」应在州冷漠地挂断了电话,他觉得很有可能是组织上的手笔。 边云落见他挂了电话,生怕应在州又要把他拉进鱼缸里泡澡,连忙先开口堵住了应在州的话:「是谁啊?」 应在州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抬起脚。 见他有要出来的意思,边云落马上侧过身,给应在州让地方。 应在州裤子和鞋都湿哒哒的,在地毯上留下一连串深色的印子,身后的龙尾更是直接耷拉着。 然而应在州并不在意,他表情严肃地看着边云落:「刚才跟我通话的是我的皇弟,他在人间生活很久了,我的觉醒也是多亏了他的帮助。」 「他是知道我的身世,也知道我以前在杀手组织上的事,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应在州言之凿凿一本正经,搞得边云落都快要相信了,「听他刚才的意思,大概是组织开始动手了。」 「是管家,这个叛徒。」应在州生气地拉开恐龙睡衣胸前的拉链,打算「变身」。 正在分析这个「皇弟」的真实身份的边云落一抬眼,就被眼前结实但又不至于夸张的蜜色胸肌冲击到了,应在州的恐龙睡衣里并没有穿其他衣服。 眼见应在州还有继续往下脱的意思,边云落甩掉手套,一把抓住应在州的手:「去浴室变身吧,顺便洗个热水澡,东海的水是在太冷了。」 应在州勾起嘴角,目光温柔的看着小娇妻,「哼,嘴上说着不愿意跟我回龙宫,身体却很诚实嘛,放心吧,这点寒冷对龙族来说不算什么。」边云落果然很关心他。 「不过考虑到你,我今晚就让手下连夜将龙宫迁到有暖流的海域。」说完后,应在州才拖着,他吸了水后变得沉甸甸的龙尾和拖鞋向浴室走去。 目送应在州离开后,边云落脱力地坐在床边,颇为无语的将头上的恐龙帽摘下,拉开拉链褪去睡衣。 拿起手机给屋内的大鱼缸拍照后,给方韵发去了消息。 【边云落】:今天应先生买了个鱼缸,说是自己的龙宫。【图片】 【边云落】:刚才有人给应先生打来了电话,应先生说对方是自己的「皇弟」,我看到应先生的来电显示是「屎嗯」,您知道对方是谁吗? 边云落的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方,看着对话框中的字,闭上眼努力回忆了一番。 确定自己刚才在应在州的手机上看到的确实是「屎嗯」两个字,这才发送了过去。 【方韵】:十有八.九是他的髮小柯世恩,世恩这孩子从小就和在州一起长大,两人关系和亲兄弟差不多。 方韵按按额角,好在傻儿子没把身边所有关系好的人全都当成反派,要不然她可能真的会忍不住冲过去暴揍应在州一顿。 【边云落】:那应先生撞坏脑子的事,需要告诉这位柯先生吗?根据刚才的谈话,应先生似乎打算带我去认识认识这位。 第50章 值了 我的妈妈是仙女! 当时应在州恢復的时候嘱咐过方韵, 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方韵】:先不要告诉世恩了,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方韵】:根据你这几天的观察,医生认为目前的方案是可以继续进行的, 麻烦你了。 【边云落】:好的,我知道了。 边云落握着手机, 眉头紧锁盯着前方湿漉漉的地毯, 另一侧顶部的灯球不断闪烁的龙宫晃着他的眼睛发花。 心底慢慢涌上一个疑问,这屋今晚还能睡觉吗? 浴室门被人打开, 顺便洗了个澡的应在州穿着睡衣从里面走出来, 见小娇妻面色凝重的坐在床边。 「怎么了?害怕组织上动手脚, 放心,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带着皇弟去把组织的老窝端了, 我要救里面的成员于水火之中。」 第101页 「不,我在想地毯怎么办。」边云落完全不接他的话茬。 应在州这才注意到, 他在地板上留下的「爪型」脚印和龙族的痕迹,这肯定不能让来管家打扫,不然岂不是就暴露了他龙王的身份。 思索片刻后, 应在州抬起手, 掐了个四不像的诀。 看到他的动作,边云落心头一跳,他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应在州向地毯上一指:「防水防湿 imperuious。」 可惜,不管应在州再怎么咬着牙使劲, 那片地毯可是半点面子都不给。 边云落默默地看着应在州表演。 「要不然算了吧……」边云落实在看不过眼,起身抓住应在州倔强的手指。 「法术」没能奏效的应在州备受打击,瞧着自己的手指:「果然今天和那只蛟做交易时消耗掉太多灵力了。」 应在州稍加思索, 决定把收拾地毯作为惩罚,明天水迹干掉后交给那个叛徒管家来做。 他一把扯过床单,盖在了鱼缸上,挑眉边云落:「别太惊讶,不过是个小障眼法,我还是有灵力维持的,这样明天那个叛徒来打扫的时候,就不会发现我的龙宫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呢,边云落面无表情的在心里给应在州的「聪明才智」叫好。 看来今晚不但要睡在这么凌乱的房间里,甚至床上连个床单都没有了。 边云落转念一想便也不想计较了,毕竟以前在乡下的时候,他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怎么现在还挑剔起来了。 「时间不早了,休息吧。」边云落说着话,便打算往浴室走去。 这时,应在州被别扭扭地抓着了他的手腕:「这屋太乱了,去隔壁。」 应在州没带着他出卧室门,而是推开了屋内这么多天一直紧闭着的那扇门。 应在州扭捏的状态让边云落的脑中的警报再次拉响,他的经验告诉他,这后面恐怕不会有什么正常东西。 推开门后,是另一个卧室。 「这才是你的卧室,我很贴心的在你来之前把两个房间打通了。」应在州吞吞吐吐的。 不都说o很粘人吗,他当时想着既然两人不能同床共枕,就勉强将房间打通,免得小娇妻难过。 没想到这个房间自改造后,它的主人就从未进来过。 边云落那只没有被应在州抓住的手,不淡定地推了推鼻樑上微微下滑的眼镜。 所以说,眼前这个粉红色,满屋蕾丝花边墙上画着小兔子,床上搁着大堆毛绒玩偶,床边甚至还有个粉红色梳妆檯。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梳妆檯下面的凳子旁立着的,应该是个芭比娃娃梦幻套装礼盒,像是给小姑娘准备的房间是给他的? 应在州这是对他有什么误解?还是那个叫做omage的物种就是这种审美?还是说这个房间原本是其他人的还没来得及整理? 「觉得怎么样?」见小娇妻看的眼睛都直了,亲自操刀把卧室改成这个样子的应在州挺挺胸膛,等待夸夸。 边云落迟疑地看向应在州,抬手圈过满屋的荷叶蕾丝边:「这些东西都是特意给我准备的吗?」 「当然,不用太激动,如果你喜欢,我还能买更多。」看看,看看小娇妻激动的都快哭了。 应在州很骄傲,那天他进小娇妻家卧室的时候,仔细观察过了,屋里的布置都很可爱,小o是喜欢这种风格的。 而且床上还摆着那么多的玩偶,像他儿子这种成熟的三岁小孩,肯定是不会喜欢这些的,所以一定是边云落喜欢。 他特意定制了这些东西,甚至还在店员的倾情推荐下,买了一套绝版的芭比梦幻豪宅。 当时店员说的台词他还记得:「芭比的梦幻豪宅是每个少女儿时的梦想。」 没毛病,边云落在原来的世界中也能勉强算是个「少女」,别人有的东西他的小娇妻也要有。 「倒是不用再买了。」边云落闭上被过于鲜艷的颜色刺激到的眼睛,「已经很好了。」 应在州的手还握在小娇妻手上的那只廉价表上,见边云落闭上眼为了不让感动的眼泪留下来,顿时觉得自己熬夜定制omage专属小屋,值了。 然而「最喜欢粉色的o」边云落现在只想睡觉。 折腾了半天,终于躺在粉红色大床上的边云落,后脑接触到枕头的瞬间被膈了一下。 他疑惑的向枕头低下摸去,从下面掏出个毛茸茸的迷你狐狸玩偶,还有副只剩下框架的眼镜。 这床上本就有不少玩偶,边云落倒是对那只小狐狸没起疑,但手里这幅眼镜怎么看怎么像他和应在州初遇那天丢掉的那副。 之前吃饭的时候他就见应在州拿过,怎么现在还没扔,藏在这里是做什么? 「明天晚上带你去看车吧。」应在州见边云落把他藏起来的小东西拿了出来,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飞快的从边云落手里把眼镜框夺走,顺便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他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这些东西本来是在他房间的,但那天边云落和他一起睡,情急之下他就匆匆把这些小东西塞到隔壁了,然后就完全忘到脑后了。 边云落本就不是特别在意眼镜的事,「不用了,我自己看就好。」他并不认为应在州要带他看的车是他消费得起的。 「不行,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危险,组织上虎视眈眈的,你怎么敢一个人去看车。」应在州不贊同的否定了边云落的话,「我明天带你去。」 第102页 看车的事在应在州的坚持下,就这么定了下来。 第二天清晨,应在州没有和边云落上同一辆车,边云落疑惑地多看了应在州两眼。 收到小娇妻「恋恋不捨」的目光后,应在州果断下车,走到边云落和绵绵的车边,透过车窗对着边云落说了句:「放心,我是去找我的皇弟,不会有事的。」 其实边云落也不是很担心,他现在只想把车窗摇上来。 三人道别后,边云落抬起眼镜,捏了捏疲惫的鼻樑。 身边的绵绵偷偷拽了拽他的衣角,似乎有话要说:「爸爸……」 「怎么了?」边云落带好眼镜看向小外甥。 绵绵两只小手在身前纠缠在一起,紧张的捏着:「老师说十一国庆节我们要表演节目呢,我被选上演小兔子了,到时候爸爸和妈妈来看好不好?」 十一?边云落的神色略显黯淡,十一是母亲的忌日,之前绵绵还小,大概不记得了。 但他终究怕扫了孩子兴,没有提起这件事,「嗯,好。」绵绵还小,恐怕连去世是什么意思都不懂。 边云落抬手顺顺绵绵头上柔软的小灰毛,小傢伙儿已经偷看他好几眼了,恐怕要说的不止这一件事:「还有其他事吗?再不说的话,幼儿园就要到了。」 听到快到幼儿园了,绵绵就着急了,抓住边云落的手眼睛亮亮的,满含期待地看着他:「爸爸爸爸,妈妈是不是神仙啊。」 边云落动作微滞,不知道绵绵是怎么的出这个结论的,「应……妈妈怎么了?」略显艰难地从嘴里吐出那个称唿。 「昨天妈妈接我回家之后,我在这里写作业,妈妈在那里看手机。」绵绵脸蛋红扑扑的,两只小手费劲的比划着名昨晚的情形。 根据绵绵的描述,边云落大概脑补出来了,昨晚他穿的那身应在州「蛟龙」那里交易得来的恐龙睡衣,是应在州从橙色软体上买的。 而且应在州当时把某橙色软体称为「龙族进行交易的秘密场所」,应在州似乎还和客服置起了气,因为他要求对方当晚就送到货,但是客服表示距离太远了做不到。 应在州直接给客服发去了语音:「我不允许这么说,本王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两个字。」 「作为东海的一员,你怎么能如此丢本王的脸!」 然后应在州居然直接派了私人飞机,飞到隔壁市的发货地,把那件恐龙睡衣空运了回来…… 听完整个故事的边云落,脑子已经宕机了,没想到他那身愚蠢的睡衣身价还不低。 绵绵拽着应在州的衣角期待地等待着他的回答,边云落却不知道怎么说了,某种意义上来说龙王应该算是神仙吧。 「妈妈他应该不是神仙。」边云落斟酌着措辞,「但是妈妈是很厉害的人。」 绵绵似懂非懂地看着他,好在幼儿园已经到了,边云落给绵绵背上小书包把孩子送进去:「晚上放学不要跟陌生人走,记得等应……等妈妈来接你。」 「嗯嗯!」绵绵迈着小短腿高兴的往幼儿园里跑,他要告诉别的小朋友他妈妈是仙女! 以前边云落带绵绵的时候,晚上都会把绵绵接到学校去,等高三补课结束再一起回家,现在有了应在州,绵绵就不用再陪着他上班了。 而且姐姐也快回来了,完全不知道绵绵误会了什么的边云落坐回车中,望着窗外微微勾起嘴角。 另一边,天真的柯世恩还在自己温暖的被窝里睡着大头觉。 突然刺眼的阳光就涌进了他的卧室,差点没闪瞎柯世恩的狗眼,柯世恩迅速将被子拉到头顶,瓮声瓮气地怒骂:「靠!有病啊,这才几点!」 「说谁呢?信不信我把你筋抽了?」应在州双臂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那坨。 听到熟悉声音的柯世恩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在梦里,不然这大早上的他怎么会听到应在州的声音? 柯世恩翻了个身,肯定是幻觉,撅着屁股已然又要陷入睡眠。 应在州见状,黑着脸直接把柯世恩的被子给掀了,「你这个年纪是怎么睡得着的?」现在正是振兴龙族的大好时间,他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上进的皇弟! 「我擦!」柯世恩昨晚emo到半夜两三点来着,三番两次的被吵醒是真的被惹毛了,然而和应在州对视后,瞬间把即将出口的脏话咽了回去,「哥你咋来了。」 不会是奉了老头子的命来缉拿他的吧,柯世恩皱着脸把本就不争气的鸡窝头挠的更乱了。 「看看你想什么样子,这都几点了,还不去收拾收拾。」应在州满脸嫌弃的把穿着睡衣的柯世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给你二十分钟,没收拾好我不想跟你说话。」 柯世恩看了眼刚刚走到七点半的表,哀嚎一声倒在床上,这叫啥事啊,他爹都不带应在州管的这么宽的:「我昨晚两点才睡的啊哥,你行行好,放过我行不行。」 坐在一旁的应在州看着手机不为所动,将刚才的话贯彻到底。 柯世恩屈于他的淫.威,只能任命的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去盥洗室洗漱换衣服。 柯世恩盯着镜中憔悴的自己,又想起外面沐浴在阳光下,头上抹髮胶,手带大金表,皮鞋像灯泡,裤线像跑道,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高端」气息的应在州,摇摇头嘆了口气。 趁着等柯世恩的功夫,应在州又从姜展那个间谍那里,斩获了两张小娇妻的新照片。 第103页 照片是边云落跟班跑操时,感冒还没好被迫在操场外侧休息的姜展,偷拍下来的大特写。 只能看到边云落的完美侧脸和操场外围种的绿植,看不出来具体是在做什么,应在州美滋滋的欣赏了片刻,果然是工作量上来了,瞧把小娇妻累的头出汗了。 应在州又对自己之前做出的那个错误的决定感到感到万分懊悔,生气之下习惯性地发了个仅自己可见的朋友圈。 【花开富贵】: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小娇妻对我再亲近些呢?【图片】【图片】 「哥到底啥事啊,你这么早来找我?」柯世恩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应在州规定的二十分钟内把自己收拾妥帖了,这才敢凑到应在州身边。 应在州飞快的收起手机没让柯世恩看到手机上的内容,「坐。」应在州抬手指指对面的小沙发,摆出了谈判的架势,让柯世恩心里直打鼓,「我记得你结过婚了对吧。」 柯世恩与他不同,他是被那对黑心夫妻在海边捕捞到的,但柯世恩是自愿上岸留在人类社会的。 因为他爱上了人类,并且瞒着父皇和在这里和人类结了婚。 就在不久前父皇去世,柯世恩向那个人类坦白了自己龙子的身份,人类接受不了这样超出认知的事情,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柯世恩。 今天应在州来找他,除了要藉助柯世恩的力量捣毁杀手组织,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他要向已婚人士请教些问题,以便之后和边云落举办婚礼。 「啊,对啊。」柯世恩摸摸鼻子,他有个高中就在一起的女朋友,大学毕业每两年就结了婚。 但没想到过日子会和谈恋爱差距那么大,两人同居后,生活上鸡毛蒜皮的摩擦越来越多。 小矛盾不断堆积,就在不久前爆发了,两人闹得很僵,他们离婚了。 昨晚他失眠也是因为这件事,现在应在州一提起来他就难过。 柯世恩眼眶都红了,他也不是对前妻没感情了,只是不知道对方还喜不喜欢自己,家里的老头子非要他去找前妻道歉。 没想到居然还发动了应在州一起来劝他,他不要面子的吗!才不要去。 「我暂时还不想去。」柯世恩眨眨眼,他现在还没想清楚,不想回去听老头子唠叨,也不想找前妻。 应在州摆摆手,他对别人的家室不感兴趣,至于柯世恩回不回龙宫都没有区别:「你回不回去都随你,我今天是想问你点事。」 「你觉得怎样才算是一场世纪婚礼?」这件事应在州考虑很久了,边云落一直不肯松口和他结婚,除去杀手组织方面的问题,应在州认为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没有拿出一个让小娇妻心动的方案。 毕竟omage习惯了万事听伴侣的,他之前让小娇妻自己选结婚方案,这是不是给边云落出难题吗?所以才会被拒绝啊。 还是应该由他一手定下来,再直接拿给小娇妻看才对。 婚礼?柯世恩眼泪瞬间不见了,换上幅极其八卦的表情凑近应在州:「你已经决定要结婚了?哎,跟哥们讲讲,嫂子咋样呗,我连照片都没见过呢。」 贱兮兮的柯世恩被应在州瞪了一眼后,默默地坐了回去:「好傢伙跟护眼珠子似乎,那你总得跟我说说嫂子什么性格,有什么喜好吧不然怎么定。」 应在州斟酌着,把能说的部分都告诉了柯世恩。 「啧啧啧。」柯世恩一阵咂舌,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 说句实话,他和应在州基本上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们这些富家子弟玩闹的时候,应在州在学习,他们开始谈恋爱的时候,应在州已经开始管理公司了。 应在州就是家长们嘴里别人家的孩子,脑子里从来都没有那些杂念,浑身上下写满了「精英」的字样。 然而,就是这样的应在州,现在坐在他对面跟他说,自己前几年犯了个错误,在外面有了私生子,现在打算把人家妈妈娶回家。 「原来你这浓眉大眼的也会犯错误啊。」柯世恩满脸调侃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应在州,试图从应在州身上看出几分心虚的意思。 可惜应在州坦然的不得了,皱着眉头,「有什么想法快点说,不然你就给我回家。」轻松的事不想干,那就回去管理龙宫。 「咳咳。」过来人柯世恩正了正自己的衣领,高深莫测地沖应在州勾了勾手,让他附耳过来。 应在州忍住暴打他的冲动,臭着脸身体微微前倾,凑近柯世恩。 「我认为,婚礼最重要的不是场面,最重要的是结婚的两个人开心。」柯世恩盯着应在州的眼睛笃定地点点头,「你家那位很爱你,很有可能你提出怎样的婚礼方案,她都会很开心的接受。」 这不都是废话吗?应在州没忍住瞪了柯世恩一样,这人到底行不行? 「所以!」感受到哥们质疑的眼神的柯世恩倏地提高了自己声音,「我们要做的就是——」 柯世恩手指戳着玻璃桌面,拖长了尾音,钓足了应在州的胃口,「给她我们力所能及的最好的,直接把嫂子砸晕。」 这次应在州彻底忍不住了,狠狠地拍了一下柯世恩的狗头,「废话。」问了半天跟没说一样,他真是脑子出问题了,才会来找柯世恩讨论结婚方案。 「怪不得你老婆不要你了,跟你在一起就是在做慈善吧。」应在州懒得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 第104页 看他这个不成器的皇弟,估计摧毁基地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他自己去。 「哎哎,哥哥哥等等。」柯世恩连忙把人拦住,他话还没说完呢,应在州真的太会戳人心窝子了,「你知道我和我老婆为什么离婚吗?」 应在州这才捨得施捨给他个「有屁快放」的眼神,半个字都不愿多说。 「因为我不愿意听人讲话。」柯世恩话里有话,「缺乏沟通哥你懂吗?我觉得你不能光猜嫂子喜欢什么,你要去问。」 见应在州有坐回来的趋势,柯世恩这才松了口气,「很多时候你给对方的,可能只是你以为她需要的东西,但实际上她根本不喜欢,这种行为在大多数情况下,并不能使你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柯世恩说着话,两只手还十指交叉扣在一起比划着名。 「反而。」柯世恩松开手,拉开两只手之间的距离,「可能会变成矛盾,也许这时对方嘴里并没有说什么,但是矛盾越累越多,你们之间的距离也就会越来越远。」 「我刚才的意思是,你需要在知道对方喜欢什么需要什么的基础上,尽自己所能做到极致。」柯世恩终于发表完了他的长篇大论。 应在州眉头紧锁似乎在纠结什么:「可是这样,这个方案岂不是不够惊喜了?」 天真的未婚人士啊,柯世恩晃晃手指:「哥,旁敲侧击你怎么还能不会了呢,不要直接问,迂迴明白吗?」 「你想啊,她以为自己无意间说的一句话,被你放在了心上,不但满足了甚至还做到了更多。」柯世恩挑眉向应在州抬抬下巴。 应在州捏着下巴斜着瞥了他一眼,柯世恩说的话和李秘书的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以为自己已经做的足够了,没想到还是走偏了吗? 突然想起他昨晚邀请小娇妻一起回龙宫时,边云落抗拒的眼神,应在州这才反应过来。 难不成,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迫使小娇妻做了很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第51章 七舅姥爷 社会上的事你少打听 「那他为什么不直说呢?」应在州颇为不解, 只要小娇妻明确表明不愿意,他肯定是不会勉强的。 「哎呀大哥,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啊, 傻……」柯世恩拍着大腿,恨铁不成钢的想骂这个老处男两句, 但被应在州的一个眼刀吓得, 硬是活动了两下嘴部,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喜欢一个人就会迁就他, 尽管是不爱做的事也会陪你去做, 就算是不喜欢的东西也会勉强收下, 而且女孩在喜欢的人面前都会比较害羞,她怎么好意思直接拒绝你啊。」 柯世恩脸都皱起来了,他知道应在州没谈过恋爱, 但没想到这人会这么小白。 那生意场上拿捏人心的手段都被狗吃了?看得出来应在州是真的喜欢上对方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傻。 这时佣人敲敲门, 得到允许后进来,放下壶花茶和点心又恭敬地退下了。 「女孩?男的也会这样吗?」应在州盯着托盘上的花纹思想抛锚,喃喃自语。 o的性格确实大多敏感又腼腆, 但他总觉得自家小娇妻, 和书上说的那些哭唧唧的小o不太一样,那也能按照女孩的性格来推测吗? 柯世恩摇摇头,点点自己的太阳穴, 「遇到了喜欢的人,男女都一样脑子短路。」 柯世恩拿起杯花茶轻轻地吹着, 害,这能给应在州上课的机会那是可遇而不可求啊,就今天这一出他起码能跟朋友吹五年。 「行, 算你还有点用。」应在州搞清楚情况后,毫不留情地起身,准备往本家赶去。 这是他第一次和柯世恩见面,之前两人都是用手机联繫的,今天能顺利找到柯世恩也多亏了龙族之间的心灵感应。 本以为柯世恩作为他的皇弟实力自然不俗,没想到柯世恩恋爱经验还可以,他却从对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灵力波动,估计一会儿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他自己去和组织对抗吧。 应在州还没走出柯世恩家大门,卧室里端着茶杯的柯世恩偏了偏头,他怎么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说起来真是让人意外啊,没想到同辈的这群富家子弟里,最正经最不开窍的居然先结婚生子。 柯世恩抽抽鼻子,突然想起前妻了,原本他还想着和老婆长长久久,没想到啊,没想到…… 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柯世恩,悲春伤秋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突然意识到心中的违和感从何而来。 他哥刚才是不是说了句:男的也是这样吗?男的?男? 「卧槽!」柯世恩勐地站起来,微烫的花茶洒了一身,「嘶——」柯世恩手忙脚乱的抽着纸。 跟男的结婚倒不是什么新鲜事,问题是刚才应在州跟他说,两人生了个孩子啊。 看应在州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现在的技术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他咋一点没听说啊?是他疯了还是应在州疯了? 柯世恩呆滞的坐回沙发上,他有点看不懂了。 应家老宅管家急忙跑来向正在看电视剧的方韵汇报:「夫人,少爷回来了。」 「哦,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方韵盯着屏幕没动弹,现在应在州智商太低,她并不是很想看见自己的傻儿子。 管家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少爷他是闯进来的,现在正在大厅赶人呢,还说什么要放我们自由……」 第105页 「啥?」方韵满脸问号的从懒人沙发上坐起身,应在州又在搞什么鬼,「走,带我看看。对了,你跟在后面帮我拍个视频。」 本家的佣人、厨师、花匠……总之除了方韵和应博洲两人,都被应在州集中在了别墅一楼的大厅内。 刚才去通知方韵的管家也是在应在州催促下,才敢跑来的。 「我今天是来救你们的,从此时此刻开始你们自由了。」应在州单手插兜,手一挥,大有解放全国的意思。 「收拾好你们的东西,现在就离开,不用担心我的安危。」 佣人们面面相觑,眼中饱含惊恐,少爷这是要辞退他们吗? 有眼尖的佣人看到了方韵,求助地望向她。 方韵抬抬下巴,示意他们配合应在州的指示,看到她的佣人会意,拽拽身边的人。 接着大厅中的佣人们,一个接一个的一步三回头的开始往外走,却没有一个人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本熙熙攘攘的大厅只剩下了方韵他们三人。 应博洲还在楼上的古董房里,完全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些什么。 「你很生气吧。」应在州双臂抱胸,嚣张地转身看向方韵,「我今天就是要来告诉你,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我是来摧毁这个邪恶的基地的。」 管家录视频的手抖了抖,少爷知不知道自己在跟夫人说什么啊。 「统统石化 petrificus totalus。」应在州从兜里掏出根筷子,因为他跟蛟龙做交易时消耗了太多的灵力,这个法杖能够帮助他更好的施法。 一时间,方韵和管家都沉默了,两人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安静地看着应在州表演。 说实话,方韵瞧着儿子大开大合的「施法」动作,是有点为应在州高定西装裤的裆担心的。 「小菜一碟罢了。」应在州收起筷子,向楼上走去,他现在就要去解决整个组织里最大的幕后boss。 看着应在州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刚才走出去的佣人们在大门口探头探脑的,等方韵招招手才敢再次进来。 「今天是辞退演练,大家做的都很好,现在各回各屋吧,少爷走之前任何人都不要再出来。」方韵摆摆手把佣人们随意地煳弄了过去,连合理理由都懒得编了…… 楼上正对着灯光把玩自己新得的翡翠摆件的应博洲,被突然撞开的房门吓的一激灵,翡翠差点脱手:「谁啊!」 「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说一声?」应博洲摘下自己的老花镜奇怪地问了一句。 儿子脑子坏了就看他们老两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有好一阵子没回来了。 「提前说?你以为我傻子吗,特意给你提醒。」应在州冷笑一声,再次施展了他的石化魔法,「你们曾经那样对我的时候,肯定没想过有一天会被我反噬吧,哼。」 应博洲迷茫地眨眨眼,他儿子说啥呢? 应博洲还没来得及问清楚这是什么新剧情,就见应在州潇洒地把筷子往身后一扔,单手插兜离开了古董房。 应在州来到一楼时,又欣赏了番,被他定住的方韵和她旁边组织的狗腿,不屑地勾起嘴角。 原来扳倒组织是这样件简单的事,应在州看看自己空无一物的手掌,然后攥起拳,拥有力量的感觉真好,自由的感觉真美妙。 应在州领这个大袋子,兴致盎然地在曾经「充满血腥与斗争」的基地中熘达了一圈,看着这里现在「萧条又肃静」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深吸了口自由的空气后,应在州撩了把额前的碎发:「从今以后,我将获得新生!」 然后应在州抬起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两秒,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随着这个响指,他冲击力极大的灵力将沖碎基地内的三个石化的人,而且他离开不久后,这篇基地也将会化为乌有。 应在州顺着来时的路,双手插兜淡定地向外走去,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只不过手腕上挂着的大包有些破坏他卓越的气质。 学校那边的边云落正趁着自习时间,帮着宣传委员修改后面的板报。 「边老师我们自己来吧,没事的,您去吃饭吧。」宣传委员实在是不好意思了,从高一起她就是班里的宣传委员,这活没什么好处又麻烦的要死。 赶上要换板报的日子,基本上连续一两周的课间时间就都贡献给黑板报了,耽误的都是自己的时间,宣传委员想想都难受。 本以为这次肯定也是这样,哪想到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边老师,居然会亲自来帮她。 边云落按照宣传委员设计好的稿子,踩着椅子帮她在黑板的最上方画着花纹:「尽量快点弄完你们也好去写作业,别推脱了。」 边云落将近一米八,身高在男性中算不上太高。 用来办板报的黑板挂的又比较高,他踩着凳子堪堪能够到最上方,但要是想画画的话,肯定是要踮起些脚尖的。 姜展其实并不怎么会画画,昨天举手就是觉得好玩,现在他也站在旁边,除了帮忙换水递东西干些杂活,就是盯着边云落瞧。 因为要画的东西在顶部,边云落不得不将手臂全部伸展,白皙的手手腕从衬衫袖口下探出,手錶自然的往下滑了稍许,露出他手腕上的骨节。 一只修长的手握着画笔的细杆,骨节处泛着淡淡的粉。 第106页 另一只手为了保持平衡,五指张开轻轻按在黑板上,由于用力,原本泛着粉的指间有些发白,在墨绿色的黑板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白皙。 扎在西裤中的衬衫被扯出稍许,抻平勾勒出边云落劲瘦的腰。 由于抬脚的动作,就连西裤也被拽起来,露出截骨感的脚腕,两条长腿看的姜展脑袋直发晕。 该说不说,虽然国内学习压力确实大,但他现在无比贊成父母把他送回来这个决定,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就想原地復读,只要明年还是边云落教就行。 不只姜展在看边云落,教室前方看上去正在安静写作业的孩子,有不少都在偷偷往后瞄,甚至有人蠢蠢欲动地想去后面帮忙。 之前唱爱情买卖的那个男孩正在回头偷偷看边云落,突然看到站在边老师后方视线死角处的姜展,偷偷从兜里拿出了手机,这是要偷拍啊。 男生赶紧拽拽同桌的袖子,给同桌使着眼色。 周围的人感觉到了他俩的异常,一时间班里有一大半的人心照不宣地扭过头去,围观姜展偷拍自己班主任。 随着天气逐渐转凉,江城的天黑的越来越早,自习课的时候天色就已经有点发暗了。 「咔嚓!」巨亮闪光灯差点闪瞎学生们的眼睛,全程吃瓜的同学心底摸摸浮现出两个字「卧槽」,姜展忘关闪光灯了。 边云落自然也看到了,他放下发酸的手臂,扭头向身后看去,对上无数双惊慌的眼睛。 刚才还在看热闹的学生们,飞快地拧过头,缩着差点扭到的脖子,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边云落抿着唇,向下方的姜展伸出手,他之前已经提醒过姜展好几次,学校是不允许带手机来的,再不听话他就只能没收了。 哪想姜展两眼发直地看着他,搭上了他伸出的那只手。 边云落都快气笑了,手往下一翻,和姜展的手分开,指向他的手机:「手机没收。」 「啊?哦哦。」姜展这才回归神来,红着脸把自己忘记锁屏的手机递到了边云落手里。 手机上映入边云落眼帘的就是他画板报的背影,边云落无奈地按下关机键。 拿着手机轻轻敲了敲姜展的脑袋:「这手机要么让你家长来取,要么等毕业后再还给你,听清楚了吗?拿回去之后把我的照片都删了。」 姜展傻笑着摸了摸自己被敲过的地方,点头应下。 边云落顺手将姜展的手机揣进口袋里,继续转过去画画。 身后的姜展两眼发直又呆呆地摸着自己的脑袋,他被边老师敲了哎,如果他一周不洗头,头髮会不会太油了? 姜展的视线落在边云落揣着手机的口袋上,这手机倒是不值几个钱,没收了他再买一个就是了。问题是里面还有好多边老师的照片,他还没来得及发给他哥骗钱呢。 要等到高考,那还有大半年,他可等不及,得想个办法。 有了边云落的帮忙,板报的进度立马快了不只一星半点,瞧着意思,大概再有个一两天就能结束了。 给参加竞赛的孩子们补完课后,窗外的天早就黑了,校门口的夜灯亮着引来不少飞虫,边云落又看到了应在州的那辆车。 走得近了些,边云落立马敏感地发现了应在州身上微妙的情绪。 后排的车窗开着,应在州单手搭在车窗上,探出的手上夹着根点燃的香菸,白色的烟雾和忽明忽暗的火星在黑暗的环境中格外显眼。 应在州那张稜角分明的脸,在不够明亮的路灯下显得更加立体,紧锁的眉头间有道深深的阴影,看上去心情并不是很美妙。 应在州大概是在思考什么,直到边云落走到车边,打招唿时他才回过神来:「久等了。」 「嗯?」应在州见到边云落后,慌乱地打开车门,散着本就不怎么存在的烟味儿,又跑到附近的垃圾桶处把烟灭了,这才回来。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边云落都有点怀疑,应在州的脑子是不是又出现了什么新问题。 等应在州坐回车内的第一件事,就是升起中间的隔音板。 边云落有点纳闷,应在州的状态看上去实在奇怪:「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今天……」应在州有些吞吞吐吐的,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今天去摧毁了杀手组织的窝点。」 光听了他这一句话,边云落的心就提起来了,应在州不会是回家大闹了一场吧。 「你放心,组织现在已经不復存在了,只不过我在组织内部发现了很多……我以前遗留下的东西,有点感慨罢了。」 应在州深深地看了边云落一眼,他今天在收拾了那对夫妻并把组织内的人都教训完后,其实还去了一趟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在翻出了些关于他微博小号里,关于那个白月光的东西。 应在州实在是没想到,光是他现在住的那套房子里特意分了间房,放那个人的东西也就算了,居然连他在组织的房间都没能倖免。 应在州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他简直就像个变态痴汉,吓得应在州赶紧把所有东西收拾收拾全都带回家,锁进了那个小房间,准备找时间「毁尸灭迹」。 他看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边云落。 虽然他完全不记得有这么号人物,但应在州的直觉告诉他,如果边云落知道他可能还有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那现在已经发展的很顺利的关系,极有可能直接崩盘。 第107页 「那你有想起什么吗?」边云落见状,还以为是应在州的脑子有所恢復,冲击到了他现在的世界观,试探地问道。 听到问题的应在州触电般地迅速摆头:「什,什么都没有啊,哈哈哈哈哈,组织里的事我都记得。」 应在州心虚的要命,小娇妻为什么会这么问,那不成是发现什么了?是背着他偷偷进过那个房间了,还是无意间听到了圈子里的那些流言蜚语? 不对啊,那个房间早就被他锁上了,小娇妻又不认识圈子里除了他以外的人。 应在州的大脑飞速运转,不停地提出加设又推翻假设。 应在州的反应太大,让边云落起了疑心,总觉得应在州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你想去看车吗?」应在州慌乱的试图转移话题。 而边云落看出他并不想说,也就没在继续追问,也许应在州想起来的,正好是不愿意告诉别人的私事也不一定。 边云落看看表,本以为应在州会像之前一样,二话不说直接把他带到目的地,今天居然先问了他的想法:「时间太晚了,还是回去吧。」 「那就回家。」应在州把隔音板降下点,向前面等了半天的司机发布指令,车子发动。 边云落能感觉到身边的人一路上似乎都很紧张,甚至直到两人躺到床上时,应在州今天的话都少的异常,不知道今天都发生了什么会让应在州反应这么大。 边云落有些在意。 床另一头的应在州心里也揣着事,一方面是「白月光」的问题,另一方面就是他为边云落准备了很多问题,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在暖黄色的小夜灯下,背对着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拿出了手机。 边云落打开和方韵的对话框。 【边云落】:方女士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您,我想问一下应先生今天回家都做了些什么。 【边云落】:并没有打探隐私的意思,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 他其实还有点担心,应在州到底是怎么「歼灭」组织的。 【方韵】:他今天回家倒是没干什么,撂了两句狠话,又念了点听不懂的咒语,我跟他爸配合了一下他的演出,他从卧室搬了些东西然后走了。 【方韵】:【视频】 【方韵】:不过从他六岁之后,除了佣人打扫卫生,就很少有人进他房间了,具体带走了点什么我也不知道。 【边云落】:好的,谢谢您,视频我会看的。只是今天应先生的反应有些奇怪,我认为可能是以前的物品唤醒了他的部分记忆。 【边云落】:对了,再过半个月左右我需要出差一趟,这段时间没有办法配合应先生的治疗了,请您见谅。 方韵那便自然是满口理解,并拜託边云落最近多关注一下应在州的情况。 没有得到明确答案的边云落放下手机,依旧对应在州今天奇怪的举动十分在意。 说起来,再过半个来月,他就要带着参赛的学生们去隔壁市参加比赛,要怎么跟应在州说呢? 没想好理由的边云落戴上蓝牙耳机,点开了方韵发来的视频。 然后整个人都裂开了。 替应在州尴尬到不行的时候,之前在江大门口摆摊时遇到的男生突然给他发来了消息。 男生叫梁敏,是他的同门师弟,当天加了好友后偶尔会跟他聊两句。 【梁敏】:边师兄前阵子你来门口摆摊的事在学校传开了,表白墙上全是你的照片。【截图】【截图】 边云落对这些并不在意,礼貌的回覆了两句,表示自己看到了。 梁敏却又发来了消息 【梁敏】:不过我昨天听室友说,有陌生人来学校找你,也不知道是谁。 边云落警惕地追问了一句,但梁敏当时不在场,他的室友今晚又跑出去玩了,他并不清楚具体情况。 【边师兄】:没关系,谢谢你了。 这件事也只能先暂时搁置。 背对着边云落的应在州又开始骚扰柯世恩了。 【花开富贵】:你觉得我这几个问题怎么样?【图片】【图片】…… 应在州足足发了七八张便签长截图,里面都是他今天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如何从小娇妻那里旁敲侧击出来喜好的问题。 就连问问题的场景和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他都想好了。 早上就没睡饱,现在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的柯世恩,被一阵疯狂地手机提示音烦到想要原地去世,不得不撑着眼皮拿起了手机。 刚点开社交软体的一瞬间,就被红中带粉,娇艷欲滴的富贵牡丹刺到了眼:「这是我哪位大爷?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老人家能不能养生一点。」 柯世恩不耐烦地挠挠脸,看向聊天框上方的备註:应哥。 「啊?」柯世恩眯着眼凑近手机仔细端详,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什么不该产生的幻觉,可惜,看了几分钟,上面的「应哥」也没能变成「七舅姥爷」。 柯世恩现在是真的有点怀疑,他应哥是不是脑子坏了,这两天他们都是电话联繫的,他还真没注意应在州头像的更换。 点开图片后,柯世恩又被满屏的狗粮煳了一脸。 【柯世恩】:哥啊,行是行,但是你这是把我当工具人使了?怎么有一大半都要我配合? 柯世恩摸摸下巴,比起这个他更感兴趣,是谁让他的霸道总裁哥换上了这种中老年头像的? 第108页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柯世恩点开了应在州的帐号资料,好傢伙居然还是配套的。 【柯世恩】:哥你跟我说说你咋换了这么个头像呗? 不会还和嫂子是情侣款吧,这难道是什么他看不懂的夫妻情趣吗? 【应哥】:社会上的事少打听,你要做的就是周末按照我的要求办,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柯世恩地铁老人手机,什么鬼,要他帮忙就帮忙呗,还整这齣。 这说话的调调,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个宫里的娘娘在发号施令,柯世恩翻了个大白眼。 又等了半天,见应在州并没有跟他解释头像的问题,「工具人」柯世恩果断扔掉手机倒头大睡。 得到已婚人士的肯定后,应在州放下心来,开始斟酌他的方案,争取打磨的更加完美。 至于柯世恩的问题,那跟他有什么关系? 柯世恩上岸这么多年了,连这点时尚潮流都跟不上,简直愧为他东海的一员。 时间过得快,马上就到了周末和柯世恩约好的时间。 餐厅是柯世恩按照应在州的要求订的,什么既要高端大气上档次又不能太脱离基层群众,既不能包场还要求人不能太多,装修和氛围既要适合情侣又不能太过粉红和腻歪…… 好傢伙,柯世恩收到应在州那一连串的要求的时候,要以为这是皇帝要微服私访。 柯世恩早早的就在餐厅里等着他们一家三口了。 包厢门被推开,应在州一手牵着孩子,一手牵着老婆,脸上挂着八百米开外就能看见的傻笑,见到柯世恩之后才有所收敛:「晚上好。」 「晚上好晚上好,这位就是边先生吧,初次见面,我是应哥的髮小柯世恩。」柯世恩打着招唿站起身来,想跟边云落握个手。 应在州抢先一步握住了柯世恩的手:「嗯,都是老朋友了,不用客气先坐吧。」 边云落被应在州带着落座,没见到落在身后的柯世恩龇牙咧嘴地甩着手的样子。 餐厅是古典的中式风格装修,包厢内是张正正好好的圆桌,不至于让四人距离太远,又不会凑得过近,看得出来全是按照应在州的吩咐安排的。 边云落和柯世恩正对着,难免目光落在对方身上。 既然和应在州是髮小,柯世恩的年龄应该和应在州是差不多的,对方染了头墨蓝色的头髮,一双顾盼神飞的桃花眼,好奇地看着他。 因为柯世恩的眼神并没有恶意,边云落也并没感觉到太大的不适感。 就在边云落微微移开眼时,柯世恩的表情扭曲了分毫。 坐在柯世恩旁边的应在州踹了他一脚,顺便给他递了个眼色。 柯世恩刚夹起来的龙井虾仁「吧唧」就掉到了碗里,在应在州的催促下,柯世恩扯起嘴角自来熟的开始跟边云落聊天。 「我听应哥提过好几次边先生了,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边云落闻声给绵绵夹菜的手微顿,抬头向柯世恩看去,也不知道应在州都跟柯世恩说了些什么。 柯世恩自诩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但突然对上边云落那双,似乎不含任何感情的灰色眸子,突然有种,小时候往女同学文具盒里放整蛊玩具,被班主任抓到时的心虚感。 见他迟迟没开口,只知道盯着边云落看,应在州没忍住又在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脚,让他快点说台词。 「嘶——」柯世恩勐地剎住自己因为吃痛而咧开的嘴,生硬的露出个不大好看的笑容,「哈哈,我听应哥说你会说四国语言?是在海外留过学吗?有什么非常喜欢的国家吗?」 根据应在州计划的第一步,要先将婚礼地点定下来。 第52章 单亲爸爸 社会主义兄弟情 「并没有, 语言都是闲暇时间学的,我觉得国内已经很好了。」边云落摇摇头,他曾经做过两年的交换生, 期间语言能力确实有很大提高,当时也是靠着打工和赚取奖学金维持下来的。 只是, 现在应在州也在场, 他在应在州的剧本中是个穿越人士,自然透露留过学的事。 柯世恩稍加思索, 应在州给他发的方案都快赶上篇小论文了, 里面还根据边云落的不同回答做出了不同的应对, 这么短的时间他还有点想不起来。 「啊,那国内有什么喜欢的地方吗?比如说园林、教堂或者是自然风光?」 边云落显得有些犹豫,他去过的地方并不算太多, 从以前生活过的小山村,到现在的大城市, 硬要说让他有所留恋的地方,大概就是母亲的家乡了。 「之前偶然去过兰城那边的一个小村庄,我还蛮喜欢那里的。」在母亲没生病的时候, 他曾在生日时被母亲带回去探亲过。 边云落依稀记得当时母亲牵着他的手走在土路上, 嘴里还哼着歌,他很少看到那样开心的母亲。 当然面对着应在州,这件事也只能含煳的带过去。 两人聊天的同时, 柯世恩看到他旁边的应在州放在桌下的手握着手机偷偷记录着,另一只手还在不停的给老婆孩子夹着菜。 结合起刚进门时应在州的那脸傻笑。 柯世恩眼神复杂, 他应哥这绝对是栽了,前几天他还应在州不会谈恋爱,瞧瞧人家多细心。 如果他当初能有应在州一半的细緻, 也不至于闹到离婚的地步。 柯世恩无法避免的又想起了他的前妻:「说起来真是遗憾,我们认识的太晚,都没能请边先生参加我的婚礼。」 第109页 没想到柯世恩已婚的边云落略显惊讶,同时感觉有点奇怪,既然是朋友见面,怎么不见柯世恩把伴侣带来:「真是恭喜了,替我向你夫人问声好。」 提到前妻柯世恩心里就难受,红着眼眶握住了桌上的杯子:「我们当时办婚礼全是我做的主,因为没有经验出了好多纰漏。」 「就比如我老婆对花粉过敏,婚礼现场我还搞满了玫瑰花,然后她……呜呜呜」柯世恩话都没说完,眼泪直接就掉下来了。 边云落连忙把桌上的抽纸递过去。 「我真的很对不起她啊。」也不知道这个话题戳到了柯世恩哪个痛处,他简直就像个坏掉的水龙头,嗷地一下扎在了应在州身上,蹭了他应哥高定西装一肩膀的眼泪。 应在州眉头紧锁,左眼写着「嫌」,右眼写着「弃」。 什么鬼?不是让柯世恩帮他来套话的吗?这个货怎么自己先哭上了?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 在边云落看不到的位置,应在州偷偷踩了柯世恩两脚。 然而沉浸在悲伤中的柯世恩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 柯世恩哭的投入:「她喜欢的那款包我也没来得及给她买,呜呜呜呜。」 边云落意识到了不对,猜到柯世恩夫妻俩之间恐怕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和看着柯世恩发呆的绵绵互换了座位,坐在了柯世恩的另一边。 「这是?」边云落坐在柯世恩的视觉死角,和应在州小声的隔空对话起来。 应在州都无语了,恨不得直接把把柯世恩打包扔回龙宫,让这人来帮忙的,事没办完倒是自己哭上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应在州小声地回了边云落一句:「他已经离婚了,在这儿悔不当初呢。」 「我都听到了,应哥你敢再说的大声一点吗?」柯世恩眼含热泪抱怨地瞪了应在州一眼。 应在州看着自己湿了大片的肩头浑身难受,他就不应该对这个愚蠢的皇弟,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 应在州抬起手,本打算用魔法蒸干肩头的水迹。 但突然想起来,这两天趁小娇妻不在的时候在办公室施法的屡次失败,又悻悻放下了手。 算了,大概是那天摧毁杀手基地时消耗掉了太多的灵力,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我去整理一下衣服,你少说两句。」 警告了柯世恩一声,应在州才快步向包厢内的盥洗室走去。 柯世恩抻着脖子,确定应在州离开了之后。 转过身去开始小声地跟边云落说话:「嫂子我跟你说啊,我应哥虽然脾气差了点,又自恋的要死,除了那张脸基本上没有任何优点了。」 「但是,but啊。」柯世恩明明没喝酒,但他的状态让边云落有点怀疑,柯世恩在他们来之前,是不是也不小心撞坏了脑子,「注意啊,一般但是后面都才是最重要的。」 「他这人特别重感情。」柯世恩自诩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过来人,从两人进门到现在饭桌上的种种小细节,早就看出来两人之间的问题了。 那就是边云落并没有像应在州爱他那样的爱应在州。 见面不过几十分钟的功夫,应在州的注意力全在边云落身上,而边云落除了分给孩子的注意力以外,更像是个局外人,一个观察者。 柯世恩感觉得到,边云落对应在州的感情谈不上爱。 但两个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却只有应在州一个人上头算是怎么一会儿事? 这他可不敢继续帮忙了。 刚才突然痛哭,除了真的有感而发,更多的他是在演戏。 「绵绵是你前妻的孩子吧。」虽然昨天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后来柯世恩仔细考虑了一番,马上得出了个合理答案,边云落肯定是个单亲爸爸。 边云落打算给柯世恩递纸的手停在半道,前妻?应在州是这么告诉柯世恩的? 建边云落没说话,柯世恩就当他默认了:「我就直说了,我不知道你和应在州具体是怎么认识的,如果你是为了钱选择和应在州在一起,我劝你早点认清现实断掉关系离开他,免得等应在州回过神来发现真相,到时候你不会好过的。」 现在的应在州在柯世恩看来,就是个容易被感情蒙蔽双眼的纯情小处男,虽然他看出来边云落对应在州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但又不确定边云落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应在州。 「如果你是真心的,那作为过来人就别怪我多嘴。」 「你应该看得出来应在州很在意你的感受,我刚才说过他是个很重情义的人,任何人都不可能一直单方面的付出,应在州对你好是应该的,但也希望你能有所反馈,这样感情才能长久不是吗?」 柯世恩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轻碰了一下边云落位置上的果汁。 「虽然我的话不太中听,但边先生是聪明人应该能理解,我希望应哥过得好,只要你是真心的,我自然会心甘情愿叫你声嫂子。」 边云落面上没什么大波澜,但心里却不算平静,嫂子?倒也不必这么隆重。 不过柯世恩的话确实让边云落的情绪有些复杂。 「你俩的事在圈子里早都传开了。」柯世恩猜得到,以应在州的性子肯定是什么事都自己扛,根本不愿意让身边的人担心。 「其实我跟应在州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白月光,你更不可能是什么替身,别往心里去。」 第110页 这人从小就这样,但夫妻间这种事其实说开了更好,免得日后产生误会。 边云落这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多他不了解的事,应在州一个病人自己处理这些事,真的没问题吗? 至于白月光,边云落觉得很有可能真的有这么号任务,毕竟应在州的别墅里不是还有间神秘小屋吗。 盥洗室的门打开,应在州从里面走出,柯世恩立马换上刚才怨妇般的表情,眼神还停留在边云落脸上,似乎在警告边云落,不要忘记了他刚才说过的话。 为了避免柯世恩再次「触景伤情」,应在州也懒得提醒他继续问问题了,只想着快点把这顿饭吃完,带小娇妻回家。 没了柯世恩聒噪的声音,饭桌上突然安静下来,边云落照顾着绵绵,自己却没怎么动筷子。 「我来,你吃你的。」应在州看不下去了,给边云落夹了不少菜,以强势的态度把绵绵往自己的位置拽了拽。 小不点儿倒是没什么意见,绵绵自己本来就会吃饭,不过是手太短够不到桌上的菜罢了。 边云落盯着面前被人添的冒尖的小碗,隐晦地看了眼正在给绵绵擦嘴的应在州,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刚才柯世恩说过的话不断的在脑中回放。 他和应在州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之前他一直当成类似同时的合作关系,从那天他带着应在州回去吃过饭后,边云落就把应在州从同事的位置移到了朋友的位置上。 边云落当然知道柯世恩是把两人当做伴侣才说出的那些话,不过这些话倒是有些提醒他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独来独往,基本没有交过什么朋友。 既然已经把应在州摆在了朋友的位置上,两人的相处方式是不是应该更亲密一些? 普通朋友是怎么相处的?边云落努力从记忆里扒拉着有关这方面的内容,却一无所获。 他不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自然也不会过分关注他人的生活,也就很少留意到这方面。 是他大意了,可能他对应在州的态度在旁人看来根本就不像朋友,或许他应该了解一下相关知识。 吃完饭后,应在州万分不乐意地踹走了想凑到他车上的柯世恩:「你没有车吗?自己回去。」 「不是,哥,我这不是想着跟嫂子再沟通沟通感情嘛。」柯世恩扒着门不愿意走,「饭都吃了,送我一程还不行吗?」 「那好,我的外套还在包厢里,你帮我拿来。」应在州不再跟柯世恩较劲。 「没问题。」柯世恩屁颠屁颠地跑了回去。 边云落眼看着应在州动作流畅地关上了车门,扬起下巴,「开车回家。」没有分毫的犹豫,显然刚才只是为了把柯世恩骗走。 等柯世恩再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他和自己的司机大眼瞪小眼了。 回去的路上边云落还在想之前的事:「对了,下周末我要出去两天,应该不能在家。」 「什么事?」应在州关心地追问了一句,边云落在这里又没有相识的人,怎么需要出去两天?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白总那边有点事需要我帮忙,为期两天,很快就能回来。」边云落已经提前找过白玦,希望他能帮忙瞒一下应在州,「你不用担心,只是点小事。」 突然被小娇妻安慰的应在州还有点不太自在,美滋滋地扭过头,轻哼一声。 果然还是捨不得他吧,既然如此,他就把那两天空出来,问问白玦他们要去哪,他也顺便去那边出个差,给边云落一个惊喜好了。 只是顺便,应在州在心底给自己强调。 回去后,边云落还惦记着朋友间交往模式的那件事。 迫不及待地在搜索栏中输入了「朋友相处技巧」,相关信息并不多,不过边云落看到了最下面有个联想词「社会主义兄弟情」。 这个看上去好像也行,边云落完全没有领会到这个词语的真正意思,为了搜索到更加准确地信息,边云落还在「社会主义兄弟情」后面加上了两个字「作品」。 这样的话,不论是书籍还是视频应该就都能搜索出来了吧。 果然,这次边云落收穫颇丰,第一条是个帖子。 楼主也在求关于社会主义兄弟情的影片。 下面的人很热情,回復了不少作品,边云落见状一一记下,然后又专门下载了个视频播放软体,沖了会员 开始搜索推荐影片。 * 「边老师你最近这是看什么呢?」汪老师好奇地瞥了眼边云落的手机,这星期休息的时候经常能看见边老师抱着个手机似乎是在刷剧。 这在平时可是根本见不到的景象。 旁边的吕老师闻声,也好奇地抬起头看着边云落。 边云落摘下耳机,一本正经的回答:「研究社会主义兄弟情。」 「咳咳咳!」刚喝下一口水的吕老师咳得震天响。 吓得汪老师一激灵,想帮对方顺顺,又怕冒犯,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哎呦我天,这是咋了,多大的人了喝水也不注意点。」 吕老师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小心翼翼地问了边云落一句:「边老师看的哪部啊?觉得怎么样?」 边云落没意识到她语气的微妙,本着严肃讨论的原则,对影片做出了评价:「《燃尽浮华》设定还满新颖的,我第一次看这种类型的电视剧,两个主角之间的兄弟情非常感人。」 第111页 听到他说兄弟情,吕老师的表情扭曲了一秒,接着边云落又发表了自己剩下的看法:「只不过,社会主义兄弟情都是这样的吗?」 边云落若有所思的翻开他的小笔记本,上面写着他这两天的观后感。 他直到上大学才拥有自己的手机和电脑,那时边云落忙着学业忙着生计,忙着熟悉各种全新的软体,哪里有心思看这些东西。 加上边云落并没有什么朋友,最近看完剧后,称得上是打开了他新世界的大门。 「要一起睡觉、洗澡,甚至同居,而且还要搂搂抱抱,天天黏在一起。」边云落推推眼镜,又往后翻了一页,「事无巨细的都告诉对方……」 他还没说完,就被汪老师打断了,汪老师两脚一蹬,带着滚轮的椅子瞬间就滑到了应在州身边:「当然了,你大学的时候不这样吗?我们寝当时关系可铁了,那都是穿一条裤子的人,勾肩搭背搂搂抱抱在正常不过了。」 「这剧我也看过,要是有个女主就好了,不过这种纯江湖斗争也蛮有意思的,就是武打戏太假了。」汪老师还在说着。 边云落看着手中笔记本上剩下的内容:事无巨细全要告诉对方,把对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无论发生什么先想起的人一定是对方。 看来是他少见多怪了,他本子上的这些,比起穿一条裤子来说并不算夸张。 旁边的女老师看着两个钢铁直男天真的对耽改剧中的「社会主义兄弟情」频频点头认同,默默地转过了脸,她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好了。 请不要随意打破一个直男对世界美好的憧憬。 这么看下来,边云落自我反省了一番,确实是他做的不对了,他虽然把应在州当成了朋友,但因为缺乏交友经验,除了同居以外,好像完全没有做到这些内容。 趁着午休时间,边云落把笔记本上的内容按照亲密程度拉了个表格,边云落一直是个行动能力很强的人,既然已经发现问题了,就应该及时解决。 从今天开始他将要按照表格上的计划跟应在州拉近关系,争取在应在州好了之后,两人做上朋友。 第一步,频繁聊天了解彼此。 * 应在州觉得最近小娇妻有点不对劲,正在签文件的应在州又收到了边云落髮来的消息,这已经是今天小娇妻第三次主动给他消息了。 【小娇妻】:我在学校小树林里看到了只大橘,之前我还餵过他,不过今天没有带猫粮,在小卖部买了根鸡肉肠。【图片】 照片中的胖橘翻着肚皮,陷在绒毛里的是小娇妻漂亮修长的手。 奇怪,真是奇怪,两人同居这么久,边云落基本没有主动给他发过消息,最近这是怎么了呢? 进办公室送茶点的李秘书,默默放下手中的托盘,不动声色了瞄了应在州一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不对劲,应总今天看上去不大对劲。 虽然平时边先生不在的时候应总也会一脸傻笑的发呆,但今天的频率未免太高了点,而且刚才应总都笑出声了。 就差把「朕龙心大悦」刻在脑门上了,这是咋了? 办公室内的应在州为了不让小娇妻觉得,自己一直盯着手机,没有认真工作,并没有急着恢復边云落的消息,而是把照片放大缩小,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 除了欣赏小娇妻的手意外,他还在做一个非常严肃的判断,这只猫会不是个a? 这么胖,会有这么疏于自我管理的a吗?文献里不是说a是造物主的杰作,无论是体能还是外貌都是非常出色的。 就连他家那只被他制裁了的a和在水族馆遇到的,虽然很讨厌,但身材看得出来都是很不错的。 这只橘猫,头才有拳头大,身子却又小娇妻两个手宽,应该只是只普通的胖猫。 应在州放下心来,长按保存了照片,这才把在心里打过无数遍草稿的,高冷却又不失亲近的消息发了出去。 【花开富贵】:嗯,还挺可爱的,就是有点胖。 心满意足地等着小娇妻的回覆。 应在州的老闆椅打着转,他靠在椅背上,看得出来边云落很喜欢小动物,如果用动物做婚礼的主题不知道边云落会不会喜欢。 小娇妻的信息没有等来,先发来的是姜展的消息。 【幸福美满】:哥!新照片!【图片】 照片里正是蹲在树下撸猫的边云落,这会儿是课间,姜展在百无聊赖地靠在走廊的窗户上看云,一低头就瞧见了边云落。 顿时计上心来,他想到要回旧手机的办法了。 【花开富贵】:转帐一万。 【幸福美满】:谢谢哥,哥我跟你商量件事呗。 【花开富贵】:说。 姜展两手飞快地打着字,生怕一会儿应在州又忙去了看不到消息。 【幸福美满】:我之前的旧手机被老师没收了,老师说只能叫家长去找他要。 【花开富贵】:一个手机而已,你想让我帮你去办事?微笑.jpg 被黄豆笑脸盯着的姜展,紧张地在不怎么吸水的校裤上擦擦手汗。 【幸福美满】:我也不非常想要那个手机,主要是吧…… 【幸福美满】:那个手机里还有好多没来得及发给哥的照片,我这不是心疼嘛。 确实,心疼那好几万,早知道就不在手里压着直接发给他哥了。 第112页 【幸福美满】:而且我也害怕,手机在老师手里,要是被老师不小心看见那些照片了,我是不是要受处分啊。 其实已经看见了,估计边老师也不会闲得无聊翻他手机,毕竟当场没收当场就帮他关机了。 但要是不这么说,他哥怎么可能来学校。 办公室里看到这两条消息的应在州瞬间坐直了身子,这个间谍怎么这么不小心,组织上培养的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还是他有先见之明,早点解散了的好。 【花开富贵】:我最近比较忙,这样这周五我去你们学校一趟。 【幸福美满】:好嘞,没问题的哥! 姜展美滋滋地收起新手机,打算去找边云落说一声他哥周五要来学校。 第53章 命给你 我躺在老婆肩膀上了! 姜展千盼万盼终于等到了周五这天, 眼看约定时间就要到了,就在姜展以为自己的手机即将要回来了的时候,应在州给边云落髮来了消息。 【姜展家长】:老师不好意思, 我工作上临时出了点事,我晚点到。 之后再给应在州发消息, 应在州就不回了。 姜展哭丧着脸站在边云落身边, 这怎么办啊,现在已经放学, 马上到参加竞赛的同学补课的时间了, 边老师是要去上课的:「边老师快上课了, 要不然您让我哥改天再来吧。」 边云落稍加思索,看向斜对面正在批改作业的数学老师,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他之前没收的手机, 放到了对方的桌上。 「吕老师,一会儿姜展同学的哥哥会来, 麻烦你把他的手机还给他哥哥吧。」 「啊行,没问题。」吕老师甩甩手,头都没抬随口应了一声。 边云落拍拍姜展的肩膀, 「走吧, 去上课了。」两人离开办公室,整个数理组的办公室只剩下没有课的吕老师还在批改作业。 大约过了半个来小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门口的应在州皱眉看着门框上的牌子,这不是他上次来找小娇妻的那间办公室吗? 姜展的班主任不会就是那个穿格子衫戴黑眼镜, 一看品味就很差的男人吧,应在州的心情变得不美妙起来。 「请进。」好在里面响起的是女性的声音,应在州不高兴地推开门, 这么多年来,「请进」这两个字从来都是他对别人说的。 要不是为了取回小娇妻的照片,他才懒得跑这一趟。 「你好,我是姜展的哥哥。」应在州见办公室内没其他人,还瞪了眼之前汪老师所在的位置,这才径直走到吕老师桌前。 吕老师眼前一黑,应在州正好挡住了灯光,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眼前的人逆着光,让吕老师有点看不大清,不顾也能感觉到对方似乎长得不错。 「姜展同学的手机就在这里了,学校是不允许带手机的,还希望家长以后能多多监督,配合学校的工作。」 「好的。」应在州应下,拿过手机跟吕老师客套两句后便离开了,他才不愿意在这个让人生气的地方久留。 回到车里后的应在州拿出手机,其实他今天来晚并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而是柯世恩跑到他公司来了。 两人谈话的过程中,应在州才知道柯世恩竟然私自把组织上放出去的「他曾经有过白月光」的流言,告诉了边云落。 应在州当时就感觉事有蹊跷,果断联繫了白玦,威逼利诱之下才知道,小娇妻说的要跟白玦去出差的事,根本就是在骗他。 结合起最近小娇妻奇怪的举动,应在州有种不祥的预感,难不成是打算离开他,在做最后的告别? 他决定先先按兵不动,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看看边云落到底想做什么。 下课铃打响,边云落收拾收拾东西,跟下面的四五个孩子嘱咐着:「明天早上七点大家在校门口集合,会有校车带我们去车站,我和主任带大家坐车去锦城,下午两点开始考物理,周日早上九点是数学,下午两点化学。」 「学校订好了酒店,我们会在锦城留宿一晚,大家准备好必需品,明天准时在学校门口集合。」边云落摆摆手,「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快点回家吧,明天见。」 学生们结伴走出教室,姜展惦记着他的手机,今天也没多跟边云落说什么,背着书包快步离开了。 等边云落出来的时候,应在州已经在门口等了半天了。 「我明天就要和白总去出差了,拜託你照顾绵绵了。」本着拉近彼此关系,多沟通的原则,边云落在回家的路上又率先开了口。 哪知他的举动让应在州更加笃定了内心的猜想:「嗯。」 应在州的心很痛,对曾经「四处留情」的自己的责怪,对柯世恩大嘴巴的愤怒,以及小娇妻还是不够信任他的委屈掺杂在一起,让他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 边云落居然为了离开他,连绵绵都忍心抛弃吗? 车窗外下起了雨,在玻璃上留下道道水迹。 应在州如鲠在喉,这哪里是雨,分明是他的泪水。 边云落以为应在州工作太忙累着了,晚上的话一直不多,总用忧郁的眼神看着他,边云落尝试询问,从应在州那里得到的答案都是,他很好不用太担心。 因为考虑到明早还要带学生去参加竞赛,边云落急着休息,也就没太纠结应在州的状态。 第二天早上,边云落和主任带着孩子们,抵达学校帮他们在锦城预定的酒店。 第113页 「我看看,咱们一共是十个人,两个人一间房,大家先上去收拾东西,休息一会儿,中午我和边老师会叫大家下来吃饭,然后下午去考场。」 主任领了房卡给学生们发着,十人里还算上了边云落和主任,真正来参加竞赛的孩子只有八个。 学校预定的房间都在同一层,边云落和主任一人一间。 边云落也拿到了自己的房卡,大概是学校那边的小失误,主任和学生们的房间都紧挨着,只有他一人,要路过大家的房间之后转个弯才能看到。 只是件小事,边云落没太放在心上。 进屋后边云落从里掏出几本练习册,刚翻开就想起了自己刚定下的计划。 拿出手机对着房间拍了个视频,转手就发给了应在州。 【小娇妻】:我和白总已经到锦城了,酒店看上去还不错。【视频】 根据看剧总结下来的经验,边云落认为视频应该比图片更有利于两人的沟通。 现在的应在州是真的被工作绊住了,他今天本是要跟着边云落的,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出发,就被李秘书的一通电话给叫到了公司。 分公司即将发布的新品创意被人抄袭了,而且新楼盘也出现了点小问题。 现在正在如火如荼的讨论着应对对策,应在州忙的脚不沾地,暂时没有时间去看私人帐号上收到的消息。 应在州不眠不休连轴转了两天,才在周日下午一点多时将事情摆平。 眼中满布红血丝的应在州眉头紧皱,给自己灌着苦涩的咖啡,单手拿着手机,这才看到小娇妻给他发来的消息。 但那已经是昨天的消息了,自那条视频后,边云落担心打扰到应在州的工作就没再打扰,但应在州却起了疑心。 小娇妻的消息就停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边云落从那个时间开始,就已经决定要离开他了? 应在州没心情回復消息,生怕收到乍眼的红色感嘆号。 他打算直接去抓人。 「应总?您要去哪?需要备车吗?」李秘书见应在州西装外套都没顾得上穿就,火急火燎的从办公室出来,赶忙快步迎上去。 应在州抬手摇摇头:「不用,我要出去一趟,你不要声张。」 远在锦城的边云落和主任,刚把参加完考试的学生们接回酒店,主任看看表:「大家休息一下吃个晚饭,我们两个小时后出发回学校。」 在走廊上分别后,边云落刚拐过弯,就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看到了应在州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边云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应在州,难不成是他露馅了? 这时,走廊那头传来了主任的声音:「边老师啊,咱们的车是六点之后的吧,我怕我记错了。」 「对,是两个小时之后,我在锦城还有点事,现在还走不了,就麻烦主任您带他们回去了行吗?」边云落眼疾手快,在主任还没转过来的时候,打开门把应在州推了进去,独自一人站在门口和主任说着话。 主任摸摸自己半秃的头顶:「行倒是也行,但你一个人在这边没问题吗?」 「没关系,麻烦您了。」边云落点点头,目送着主任离去的背影。 这才打开房间的门,应在州一个踉跄从里面扑里出来,正好把边云落环抱住,看得出来刚才有隔着门在认真地偷听。 边云落没戳穿他,而是小声地说了句:「先松开我?」 两人离得太近了,边云落感觉应在州唿吸间带出的温热气流直往他衣领里钻,让边云落莫名有些腿软。 不过他应该学着习惯这种程度的亲密接触了,毕竟兄弟情都是要做到这一步的。 应在州也没想到小娇妻会突然开门,眼前的场面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现在他的下巴正搁在边云落的肩膀上,脸侧是边云落微凉的金属眼镜链,柔软的髮丝让他感觉到丝丝痒意。 近距离的接触,让应在州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边云落身上那股苦涩带着草木香的中药味儿包裹住了。 应在州耳根子发红,圈在边云落腰上的手臂在听到小娇妻的软乎乎的请求后,明明想要拿下来,却完全捨不得动。 要是撒手这人再跑了怎么办,如果边云落能变小,他就直接把小娇妻揣在兜里,每天都带着就好了。 应在州在边云落的颈间轻嗅,这里已经很靠近小娇妻的腺体了,信息素的味道愈发浓烈,应在州忍不住想要咬一口,他用舌头顶顶腮帮子:「哼,你休想再逃离我的手掌心。」 边云落感觉自己腰间的手臂一紧,应在州后退两步,顺势把他带入屋内。 接着他被人抱起,后背紧贴在墙壁上,对上应在州满布红血丝的疲惫眼睛。 来的路上,应在州因为太过担心边云落真的跑到什么他早不到的地方,已然忘记了形象管理,头髮也没有精心打理,忙了两天后的衬衣难免有些摺痕,就连眼下也泛着青黑。 「别跑了,跟我回家,命都给你。」应在州自认为用深情的眼神盯着边云落,声音沙哑地说道。 边云落好像确实在什么《霸总娇妻带球跑》里面见过这个桥段,当时边云落就因为受到的冲击太大,当机立断关掉了手机。 边云落对上应在州「智障」的眼神,深觉交到一个脑子有问题的朋友,确实是对人生蛮有挑战性的。 第114页 先不论应在州台词的尴尬程度,就两人现在这个姿势,估计书里的霸总不健个几年身,应该是做不到的。 边云落伸手拍拍应在州的手臂:「不跑,我要你的命也没什么用,好疼先放我下来吧。」 他大概也能猜到了,估计是白玦那边说漏嘴了吧,应在州根据带球跑剧本,以为他这是要离开,所以才来了这么一出。 「很,很疼吗?」应在州慌张地把边云落放下来,就要掀起衣服看。 好在边云落按住了他的手,因为担心应在州追问他这次出来到底是做什么的,边云落赶在应在州开口前岔开了话题:「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经他提醒,应在州才感觉到自己长时间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疲倦感如潮水般涌上来,应在州眨眨眼,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有点不清醒了。 「这两天……」应在州正打算把公司遇到的危机告诉小娇妻,但突然回过神来,剎住了即将出口的话。 对了,在书里他抓小娇妻可是用了整整七天七夜,这次能这么快找到,无非是因为他早有准备,昨晚就在小娇妻的身上施了定位法,今天才得以顺利找到边云落所在的具体位置。 但这件事肯定不能让小娇妻知道,应在州稍加思索,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卖惨的好机会啊:「你知道我这两天为了找你费了多大劲吗?」 对了,还可以趁机解释一下白月光的事:「我知道你是听了柯世恩的胡话,我根本就对那个什么白月光一点印象都没有,最近我把外面的传闻也都处理好了。」 「这周末刚好是柯世恩前妻爷爷的寿宴,整个豪门圈内的人基本都会去贺寿,你不放心就和我一起去,公开你的真实身份。」 「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应在州委屈地牵起小娇妻的手,「你看为了找你,我最近刚恢復的灵力又消耗殆尽了,连一个小水球都聚不起来。」 当然聚不起来了啊,因为他根本没有念咒语,但小娇妻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应在州默默在心底把聪明的自己狠狠夸了一顿,不愧是千百年来才出一个的绝世龙王兼暗夜霸总。 边云落不知道应氏内部这两天发生了什么,见应在州憔悴的样子,以为全是找他找的,实打实的从心底涌上股愧疚感。 这两天边云落学到的社会主义兄弟情中最重要的一点就包括,诚心相待不互相欺瞒,但现在因为应在州的特殊情况,他连这点都难以做到。 作为应在州的好兄弟,边云落觉得自己十分不称职。 「抱歉,其实我只是出来散散心。」边云落给应在州倒了杯水,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自己这次的出差,只能尝试这样煳弄过去。 「你是怎么来的,我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快点回家吧,也好让你休息。」他感觉应在州的状态看上去真的很差。 见小娇妻愿意和自己回家,应在州自然是满口答应。 回家的路上,应在州大概是太累实在撑不住了,英俊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瞧这样子感觉随时都能栽过去。 边云落放在身侧的手微动,似乎在犹豫什么。 「邦——」司机拐弯的同时,应在州不留神一头撞在了旁边的玻璃上,把驾驶座上的司机吓的一个激灵,连忙稍侧过头斜眼向后看去。 只见边云落抬起手扶住自家老闆的脑袋,应在州则是幅尽管撞了脑袋,依旧困得睁不开眼的样子,乖顺地随着边云落的动作靠在了人家肩膀上。 大概是注意到了司机的目光,边云落转过头,手指竖在唇前,沖司机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司机点点头默默地转过去。 所以他还是不要提醒边先生,应总已经醒了比较好吧,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心中出了层汗,不是冷的,是被刚才不小心看到应总睁眼的时候被瞪的。 边云落目视前方,单手环住应在州,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保持稳定,免得吵醒应在州。 却没看到靠在他肩膀上的人,早在刚才那一磕的时候醒了,现在正在偷偷摸摸地抬眼看他。 卖惨好像还挺好使?应在州美滋滋地露出个傻笑,小娇妻主动让他躺哎。 所有拆不散他们的困难,都将成为他和小娇妻感情路上的催化剂! 就是边云落太瘦了,有点硌得慌,确实小娇妻平时在家吃的也不多,是因为阿姨做的饭不和胃口吗? 还是说果然要他亲自下厨才好,应在州想起那天去滑雪的时候,他做的饭小娇妻就都吃掉了。 哼,真是会撒娇,既然如此那他就勉为其难的,等有时间了多给小娇妻做几次好了。 应在州瞅准了老婆的大腿,闭上眼,状似不经意地随手就搭在边云落的腿上。 他可是个商人,既然要给小娇妻做饭,哪有不收报酬的道理。 这都是便宜了边云落呢,这个世界上除了小娇妻,还没有人吃过他亲手做的饭。 突然被触碰的边云落浑身一紧,下意识地看向应在州,见对方唿吸绵长双眼紧闭,完全不像醒来的样子,边云落抿着嘴移开眼,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应在州手的位置放的微妙,不会太接近腿根,但又算不上远。 加上不同于自己的体温,透过不厚的布料源源不断往边云落身上传来,似乎随着血液流遍了四肢百骸,让边云落整个人都沸腾起来。 第115页 边云落这才感觉到自己放在应在州腰上的那只手下的触感,今天应在州来找他的时候,只穿了件衬衫,紧实的肌肉轮廓自然清晰地印在边云落的手心中。 他像是被烫到般,心虚地将手抬起几分,只是虚揽着应在州。 边云落不自在地看向窗外,尝试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应在州身上转移。 但眼睛越不看,其他的感官似乎就变得越强烈,边云落身边的手紧紧攥起,整个人紧张到眼前的景象似乎都模煳起来。 而「奸计得逞」的应在州掀起眼皮,映入眼帘的就是小娇妻红透了耳垂和白里透红的小部分脖颈。 看的应在州心底发痒,想摸摸,想咬一口,想…… 应在州欲盖弥彰的移开眼,也向窗外看去,他们的车已经回到了江城,正在回家的路上。 应在州这一看,余光恰好扫到了江城内最高级的酒店。 这地方他之前没少来过,不过,应在州蹙眉,总感觉好像有点什么重要的事和这里有关,但他想不起来了。 一直等到前面的司机开口提醒两人时:「边先生,到了。」 应在州才在边云落的轻推下假装醒来,刚才想了一路,他终于想起来了。 那家酒店,是他和小娇妻初遇的地方!是他们爱情的开始。 两人回来的不算太晚,绵绵正在客厅边喝牛奶边看动画片,见到边云落后,高兴地跑过来撅着小屁股抱住边云落的腿:「爸爸你看!好不好看?」 换完鞋的边云落看向小不点儿,绵绵帽子上的两个大黑豆豆眼,和小傢伙儿圆熘熘的大眼睛一起望着边云落。 绵绵身上的衣服不是别的,正是应在州的同款恐龙睡衣,不过是缩小的儿童款。 绵绵见爸爸看着自己,还特意转过身沖边云落扭扭屁股,让身后的恐龙尾巴摆起来。 「是妈妈送给我的。」绵绵害羞地看了眼应在州,妈妈说这个衣服是从蛟龙那里买来的,和爸爸的那件一样,穿上以后就能下海做小龙了。 虽然绵绵对蛟龙没什么概念,但这些并不妨碍他单纯的认为应在州是个仙女…… 边云落拍拍绵绵的头,把小傢伙儿抱起来,贴贴绵绵软乎乎的小脸:「作业都写完了吗?带你去睡觉好不好?」 「好哦,爸爸,老师说从明天开始,十一表演节目的小朋友每天要……要。」绵绵想不起来老师说的那个词是什么了。 「排练?」边云落猜测着。 绵绵抱着他的脖子点点头:「嗯嗯对排练,所以每天要晚放学半个小时。」 「好。」边云落帮绵绵把他的恐龙帽子摘掉,「嗯?」不知道应在州是不是有意,绵绵的这件睡衣,似乎考虑到到晚上睡觉帽子和尾巴会不舒服,所以两个都做成了个拆卸的。 两人上了楼,应在州原本也想跟上,但突然脚下一转往厨房去了。 正在收拾冰柜的阿姨看到应在州连忙直起身,在身前的围裙上擦擦手:「少爷想吃点什么吗?我给您做。」 应在州面上带笑摇摇头,顺手就摘下墙上的围裙,他上次在雪场那边已经做的很熟练了,简单的很:「我自己来。」 阿姨也不敢动手,默默的看着应在州用筷子在蛋液里捞着蛋壳碎片,然后又笨拙地用擦丝器擦着土豆。 「少爷,要不还是我来吧。」阿姨看得忧心,生怕应在州一不留神就把手指牺牲在里面。 应在州抿嘴一笑,挡开阿姨的手。 果然像他这样位高权重的人,连做顿饭对身边的人来说都是恩赐,瞧把阿姨吓的,小娇妻等会儿下来看到,还不知道要感动成什么样。 眼看着自家少爷往土豆丝里放了两大勺盐,脸上还挂着满意又陶醉的笑容,阿姨害怕极了。 「啊,边先生晚上好。」把绵绵哄睡的边云落,在屋里换了家居服后半天不见应在州上来,便想着下来看看,见到这么晚了厨房的灯还亮着,就走了过去,阿姨见到他后如释重负地问着好。 站在灶台边的人正把炒好的菜盛出来,边云落单手扶着门框,没想到是应在州在做饭:「这是?」 「啊,少爷想着您晚上没吃饭肯定饿了,特意给您做了几道菜。」阿姨极有眼力见帮应在州说着好话。 要知道她和管家都是从小看着应在州长大的,少爷做饭的次数屈指可数。 虽然过程惊心动魄了一点,不过做饭嘛,除了味道心意也是很重要的。 「已经好了,张阿姨你去休息吧。」应在州围裙还没来得及脱,把张阿姨支走后,把做好的几道菜摆在桌上。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边云落看着桌上几道眼熟的菜,想起之前应在州亲自下厨的饭菜的味道,本就不算太饿,现在感觉更加没胃口了。 「尝尝怎么样。」应在州把筷子递给边云落,就差直接要边云落夸夸他了。 边云落只能硬着头皮尝了尝应在州做的几个菜,怎么说呢,发挥很稳定,和上次一样难吃…… 「怎么突然想起做饭了?」夸好吃的违心话,边云落实在说不出口,只好转移话题。 上次是应在州误以为是他生日,今天又是怎么了,也不是什么大日子。 应在州露出个神秘的微笑,「以后家里的饭都由我来做,保证你每天下班回来,都能吃上最喜欢的菜。」不会有比他还要贴心的龙王了,小娇妻肯定感动得不轻。 第116页 一会儿边云落要是哭出来了,他就勉为其难地抱住哄一哄吧。 边云落面露难色,他觉得这倒也不必,要是天天吃这菜,恐怕用不了太久,他们仨就能整整齐齐的躺进医院了。 「阿姨做的不是已经很好了?」要想办法委婉地拒绝应在州,「平时你还要满工作,就让张阿姨来吧,周末我们可以一起做。」有他看着还能盯着点应在州。 做饭也是他笔记本中的一项互动,正好可以拉进感情。 边云落说完后,也不知道应在州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妙的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第54章 父亲 谁不把握谁是狗 下个周末边云落主动承包了家里的饭菜, 完全没有给应在州发挥的机会。 对此事应在州格外不满。 但还是如约带着边云落去了生日宴:「今天晚上我们只是去走个过场,时间不会太长,别害怕。」 为了澄清流言蜚语, 也为给边云落一个名分。 虽然边云落含蓄的拒绝了很多次,但应在州仍旧没在这件事上做出让步。 之前边云落突然离开, 让应在州心有余悸。 两人迟早是要结婚的, 等结婚了再被那些人嚼舌根岂不是让边云落难受,应在州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边云落颔首答应, 他今天早早被应在州拽去做了造型, 现在身上穿的是从云泽那边拿来的, 和应在州同色系的手作西服。 其实他更担心应在州今天说些什么,出糗倒是小事,要是两人的关系真被误会了, 等应在州病好了之后,岂不是要添麻烦。 在边云落的担心中两人到了韩家, 也就是柯世恩前老丈人家,柯世恩正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看到应在州后像看见救星般地沖了过来。 「哥哥哥, 你来了, 我跟你一起进去呗。」柯世恩腆着脸挽着应在州的胳膊,哥俩好地蹭到应在州另一边,他是真的怕自己被拉入黑名单了根本不让进去。 应在州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把人往外推了推,他和小娇妻在一起, 柯世恩跟在旁边算什么事,被人看见了,不知道要说成什么样。 「请你自重, 和我保持一米距离。」 一米距离也行,柯世恩屁颠屁颠地跟在两人身后「混进」了生日宴现场。 「在州啊,真是好久不见了,博州和方韵最近怎么样啊?」韩家主看见应在州后热情的迎了上来。 应在州收敛起眼底的厉色,看来那对夫妻去世的事还没有人知道,那能瞒多久便瞒多久吧。 「他们最近身体欠佳,今天就只能由我代父亲母亲来为老先生贺寿了。」应在州笑着送上了准备好的贺礼。 「没事没事。」韩家家主拍拍应在州的肩膀,余光扫到了两人身后不远处的柯世恩,接着小声的问了应在州一句。 「姓柯的那小子知道错了没有,告诉他抓紧来跟我女儿道歉,不然以后可别想在我这儿见好脸。」 其实柯世恩夫妻俩之间都是些小矛盾,周围真心为两人好的人都在等着两人复合,韩家主显然就是其中一员。 随着客人逐渐到齐,今天生日宴的主角韩老爷子在孙女的陪同下,从拄着拐棍从楼梯上走下。 边云落明显看到柯世恩的眼睛都黏在那位女士的身上了,眼中似乎还含着热泪。 边云落默默扭过头,别人的家事还是不要多管。 等老人家说完话,巨大的生日蛋糕切开后,宴会就正式开始了。 边云落全程跟在应在州的身边,周围人或探究或好奇的目光不断的在两人之间游移。 韩老爷子正跟应在州寒暄着:「听说博州病了,严重吗?改天我让人去看看也好放心。」 「不碍事,您宽心。」应在州官方地打着哈哈。 「那就好那就好,说了半天还没问,这位是?」韩老爷子看向边云落。 应在州激动地挺挺胸,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往前送了送,终于要进入正题了,他刻意提高声音:「边云落,我唯一的伴侣!等结婚的时候还请您来参加。」 「哦?没问题,我在这先恭喜二位了。」韩老爷子开怀大笑,眼含欣赏地打量了边云落两眼,「边先生真是一表人才。」 应在州此话一出,边云落明显听到周围的讨论声都小了下来,但片刻后又马上恢復了热闹。 「好了都去玩吧,别围着我这个老头子了。」韩老爷子挥挥手赶走了他们。 边云落被应在州牵到了就休息区的沙发旁,还塞了盘小点心。 「再等二十分钟我们就走,这里人少你别怕,坐在这等我。」刚才应在州宣布边云落真实身份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小娇妻紧张了起来,大概是不适应这种场合。 应在州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自己去应付,让小娇妻吃点东西,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边云落看看手里的点心,又看看应在州的背影,乖乖用叉子叉起块小蛋糕放进口中。 唔,好像是柠檬味的,也蛮好吃,回家可以试着给绵绵做来尝尝。 「你不是白玦的那个翻译吗?」今天的生日宴,白玦大概是有事并未到场,只送来了礼物,但有其他人认出了边云落。 边云落闻声抬头看向来人,对方面容稚嫩年龄不大,看上去还在上学,「嗯。」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的边云落,将小蛋糕咽下后礼貌地回应着。 第117页 「没想到还真有两把刷子,从上次慈善拍卖会结束后就搭上了应总?」 边云落终于察觉到了对方身上对他浓浓的恶意与瞧不起,他放下手中的餐盘,沉静的灰眸中带着疑问,两人素未谋面,这人那来这么大的恶意? 男人或者说是男生穿着身显眼的浆果红西装,坐到边云落身边,翘起腿撑着下巴看着他,漂亮的眼睛中满是敌意:「真是让人好奇,应总向来是油盐不进的,怎么会看上你?」 男生曾经追求过应在州一段时间,可惜应在州懒得搭理他,甚至拒绝了两家联姻的建议,还明确表明自己已经有心上人了,是绝对不会变心的。 也是自那之后,圈里关于应在州有个白月光的传闻才变得越来越真,男生想不通这样的应在州怎么会突然喜欢上边云落。 可别告诉他那个白月光就是边云落,自从边云落在豪门圈出名后,他的来歷自然被人翻了出来,穷苦出身的事实是人尽皆知的事,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认识应在州。 恐怕也只是个替身罢了。 「你不会以为自己真的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吧。」男生眯起眼,面上满是不屑,这种人他见多了,「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应总真心喜欢的另有其人,你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替身罢了。」 以为自己能凭藉着一张漂亮的脸蛋攀上高枝,最后还不知道要摔得多惨。 不过边云落的气质在圈内一众替身中确实算是出众,刚才他远远的瞧见边云落,独自坐在休息区吃着蛋糕,泛着冷光的镜片和深灰色的髮丝都带着高不可攀的感觉。 加上精緻却毫无表情的面容,以及穿的过于严谨的西装,都给这个人添上股禁慾感,让人看上眼便不自觉的心动不已。 但那又如何,根本没人能进应在州的眼。 白月光,这个词边云落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了,说实话他有点好奇,如果应在州这么喜欢这个人的话,见到对方会不会对应在州的病情有利? 秉着虚心求教的原则,边云落开口询问对方:「请问您知道应先生的白月光是哪位吗?」 而且,边云落没有注意到的是,他心底其实有些在意这个传说中的白月光。 「啊?」男生大概是没见过像边云落心这么大的替身,再者确实没人知道应在州的白月光到底是谁,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见对方瞪眼看着他半天没回答,边云落职业病突然犯了:「冒昧的问一句,您今年多大?」 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这上面来的男生干巴巴的回了句:「十,十九,怎么了别想用年龄来压我。」 「还在上大学?什么专业?」边云落突然不悦地皱起眉头。 被老师支配的感觉顿时笼罩在了男生头顶,刻在dna里的慌张,让他下意识地板正了自己放肆的坐姿:「是,金融系。」 「才十九岁要好好学习知不知道,四六级有没有过?证券从业资格证有没有考?计算机二级呢?有出国的打算吗?还有……」边云落就差要他把绩点拿出来分析分析了。 男生被他说的眼冒金星,完全忘了自己是来找茬的,低着头看着自己擦的锃光瓦亮的鞋尖,瞬间感觉自己就是条高等教育漏网之鱼,社会的废人。 边云落摸摸男生的头:「不过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懂,想谈恋爱也很正常,但是一定要对自己的未来有所打算,不要把所有的经歷都放在情情爱爱上,以后会后悔的。」 「多读书肯定是没有错的。」边云落最后对自己的一番教育进行了总结陈词。 「好的好的,我一定改正。」男生头都快埋到胸膛里了,脑子里想的全是他的六级还没过,确实要抓紧学习,不能给老爸丢脸了。 边云落满意地点点头,见二十分钟差不多到了,应在州也摆脱了寒暄的人群转身快步向这边走来,便拍了拍男生的头,向应在州的方向走去。 两人像来时那样,手牵着手无比和谐地离开了生日宴现场。 男生神情恍惚地看着边云落离去的背影,感觉自己似乎都沐浴在了知识的光辉下。 「那人刚才跟你说了什么?」应在州低声问着,他不过是走开了一会儿,为什么总有人不老实的凑到边云落身边。 边云落思索片刻,白月光的事暂时还是不要在应在州面前提起比较好:「我们探讨了一些学术问题。」 「学术问题?」应在州不大相信,边云落是穿越来的,能学会几门外语已经是生活所迫了,哪里还知道其他领域的知识,恐怕是被人诓骗了。 「不要随便跟除了我以外的陌生人讲话,外面不怀好意的人很多。」应在州严肃地劝告着他天真的小娇妻。 边云落听得直发笑,应在州到底当他是多大:「嗯,我以后注意。」 但本着包容朋友的心态,边云落还是应下了。 两人离开后,宴会现场的话题默默换了风向,不知情的人开始打听边云落的来头,也认识他的觉得奇怪。 那位被边云落教训过的男生还坐灵魂出窍般的坐在休息区,周围又好事者凑上来打听情况:「陆少怎么样,我怎么看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而且他俩人的感情看上去是不是有点好过头了?」 「他俩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陆少喃喃自语,他十六岁的时候见过应在州一面,然后刚刚高二的他对应在州一见钟情,并凭藉年纪小的优势经常凑到应在州身边。 第118页 本以为这个哥哥会在相处中逐渐喜欢上自己,但察觉到他心意的应在州问了他一个问题:这次期末联考排第几名…… 在得到倒数几名的答案后,应在州把他按在书桌前,看了无数个家境贫寒,靠着刻苦学习走出大山的孩子的励志例子,硬生生的给他看出了心理阴影。 当时他就在想,像应在州这种人,单身一辈子都不稀奇,圈内和他抱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但今天他算是见识了,原来真的有和应在州臭味儿相投的奇葩。 等等,来自大山的励志青年,这个设定怎么听上去这么耳熟? 姓陆的少年面露苦恼,捏住的自己的下巴,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白玦的那位翻译好像就是贫苦出生吧。 难不成……边云落就是应在州的那个神秘白月光? 自觉得出真相的少年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怪不得他们怎么挖都挖不到应在州的白月光,因为一开始的方向就是错的。 「原理如此,不是替身,是正主。」之后关于边云落的流言再次在圈内传开。 对此事一无所知的边云落已经跟应在州回了家,之前应在州当做东海的鱼缸和龙宫被管家打理好,放在了卧室的角落中。 虽然说是角落,但以那个鱼缸的体积,属实是让人想忽视都难。 「对了,你把组织摧毁了,家里的那些奸细怎么办?」边云落突然想来之前应在州在家偷偷摸摸的时候。 应在州正背对着他从衣柜里拿睡衣:「已经被我清除记忆后收服了,我想着要是全换成新人难免会不习惯,还是就这样用着吧。」 边云落接过他递来的睡衣,站在浴室门口迟疑了片刻。 最近他除了会暴露真实职业的信息外,基本上事无巨细都会告诉应在州,遇到新奇的事也会第一时间想起应在州。 按理说笔记本上的交心的第一阶段应该已经差不多,是时候进入第二阶段增加更多的肢体接触了。 不过他们都已经同床共枕,甚至之前还一起泡过温泉,前面那些搂搂抱抱应该可以直接跳过? 边云落细细思索着,那接下来就应该是…… 「你要一起洗澡吗?」接下来就是赤诚相待。 被小娇妻的虎狼之词吓到的应在州,呆愣地站在原地,他他他,他刚才听见了什么。 这简直就是恃宠而骄、得寸进尺,他今天才对外宣布了两人的关系,边云落就这样迫不及待。 他怎么可能纵容边云落如此任性,他要义正言辞的拒绝! 「不行!」应在州气沉丹田正直无比的再次拒绝了边云落。 其实边云落也觉得这样可能有点太快了,「啊,那好吧。」或许还是应该从勾肩搭背循序渐进? 边云落若有所思的独自走进浴室,完全没给应在州反悔的机会。 还在等着小娇妻第二次邀请的应在州眼睁睁的含着边云落毫不留念的关上了浴室门,张张嘴终究是没说出来什么。 最后应在州赌气的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捲成春卷,生气的扭了两下。 他没答应就不能再问一遍吗?上次也是这样的! 明明只要撒撒娇他很有可能就同意了,哼! 边云落再出来的时候就只看到应在州像条毛毛虫般的一言不发的缩在床边。 不明所以的边云落以为他睡着了,也就没有打扰,默默的躺在了另一边。 第二天清晨边云落正跟着八本学生参加周一的升旗仪式。 「边老师。」早上升旗的时候老师们站在班级的队伍后面,汪老师趁着上面讲话的时候,偷偷跟边云落说着悄悄话,「边老师啊,我听说上周有个中年人在校门口说是你爸,但是被门卫给拦下了,怎么回事啊?没事吧?」 边云落微微侧头,看向汪老师:「我爸?」 他十四岁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那时姐姐刚成年,而父亲已经抛弃他们走了整整四年。 这么多年来更是半点消息都没有,别说是见过,边云落现在甚至都想不起来那人长什么样了。 「对啊,你要去看看监控吗?那人看起来怪怪的。」汪老师挠挠头,他们共事这么久还从来没听边老师提起过家人, 「谢谢,等午休了我去看看。」见边云落的脸色看上去不大好,汪老师也就没再多嘴。 午休时边云落得到允许后,去学校的监控室调出了那天的监控。 能看得到画面中有个瘦弱的中年男人,在校门口和门卫纠缠不清。 当天值班的门卫也在边云落身边:「那天啊,这人非说自己是您父亲,我看他的状态好像不太对,就让他给您打电话确认一下,结果他怎么也不肯,最后我就没让他进来。」 门卫看上去有点忐忑,毕竟还是不确定这人边云落到底认不认识。 「嗯,谢谢您,您做的没问题,这人我确实不认识。」边云落点头道谢后,便离开了监控室,不过看上去有些恍惚。 回到办公室的边云落依旧显得心神不宁,直觉告诉他,那人就是他十几年没见的父亲,但边云落又没有确切的证据。 而且,这人找上门来是为了什么?又是怎么知道他在学校工作的? 在边云落为数不多的关于父亲的记忆中,那个男人身上似乎总有着散不尽的酒气和烟味儿,呛鼻又辣眼。 第119页 对于幼年期的边云落来说,父亲是个很难见到的人,母亲总告诉他和姐姐,父亲在外面工作很忙,没时间回家。 实际上边云落并不期待父亲的归来,因为父亲这个代名词在边云落心中,和挨打与疼痛是画上等号的。 边云落曾好几次亲眼见到父亲殴打母亲,他和姐姐尝试去拦过,但他们姐弟俩年纪太小,除了一起被打,其余什么也做不到。 「边老师?边老师?」汪老师刚吃完饭,回来就见边云落脸色发白地坐在工位上,叫了好几声也没反应,「你没事吧,从早上好像脸色就不太好,是不是又感冒了,我那有沖剂要不要喝点?」 「谢谢,不用了。」边云落摇摇头,拒绝了汪老师的好意。 他突然想起了点什么,那天应在州带他去滑雪场的时候,他好像在餐厅见到过一个和那个男人身形相似的人。 还有,还有江大门口的那个叫梁敏的学生给他发来的消息。 或许那个男人找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想到这点边云落背后出了层冷汗。 边云落动作略显慌乱地从兜里掏出手机,稍微冷静下来后,给梁敏发去了消息。 【边师兄】: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想问问那天你说的在学校打听我消息的人,你还有印象吗? 那边大概也在休息,回復的很快。 【梁敏】:嗷嗷,我室友现在在呢,边师兄你稍等我问问。 【梁敏】:他跟我说是个看上去六七十岁的男人,挺瘦的个头不太高,看上去精神不太好的样子,有点吓人。 【梁敏】:出什么事了吗?我们当时什么都没说,但是学校的荣誉校友墙上有师兄你的照片、荣誉事件还有任职地什么的。对方找你麻烦了吗?要不要报警啊? 【边师兄】:谢谢,不用担心,没什么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得到答案的边云落关掉了手机,左胸膛内的心脏似乎在剧烈收缩,紧攥着手机的骨节处泛着白。 报警?恐怕不会奏效,一来对方依然是他血缘关系上的父亲,二来对方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完全可以说是后悔了,想儿子了,来看看。 但以边云落这么多年的对那人的了解,他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好在绵绵的存在大概还没有暴露,姐姐也不在这边,他一个大男人总归不会出什么大事。 边云落定定心神,他的反应太大了,不过是个老头,在法治社会能翻出什么大浪,先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这件事边云落并不打算告诉应在州,因为这件事显然超出了应在州目前的认知范围。 十一假期的前一天,之前竞赛的成绩正好出来了,边云落班里参赛的四个孩子,有一名得了数学组第一,还有个女孩拿了物理组第三。 早操时学校特意将跑操改成了颁奖会,边云落和汪老师被安排上主席台讲话,顺便激励激励高三学生。 「太久不上主席台发言了,搞得我还有点紧张。」汪老师是个闲不住的人,跟边云落候在主席台侧面的广播室里絮絮叨叨的。 「说起来之前那个来找过你的人,再没来找过你麻烦吧?」汪老师抖抖手里的演讲稿,突然想起来之前那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人。 「嗯。」边云落也在低头看稿,好在他的担心暂时并没有实现,父亲在那天之后似乎就销声匿迹了,在没有来找过他,他也再没听到有关父亲的消息。 现在天气已经比较凉了,学校里的树叶基本全黄了,他也在一成不变的白衬衫黑西裤外添了件黑色的呢子风衣。 边云落单手插在风衣兜中,一手拿着演讲稿,纤长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扑闪着。 「那就好。」汪老师穿的不多,似乎是有点冷,跺了跺脚,「也不早知道什么时候来暖气,今年真是冷得有点早,我看天气预报,过两天又要降温。」 汪老师抽抽鼻子,听到里外面学生报幕的声音:「哎,到你了边老师。」 「嗯。」边云落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演讲稿折成小方块塞进口袋中。 还没来得及出去,就被汪老师一把拽住了胳膊:「边,边老师你脱稿?那我在你后面对着稿念岂不是很尴尬。」 汪老师侷促地捏着自己的演讲稿,还要脱稿的吗,领导没要求他就压根没想到这层,这简直影响仕途。 边云落垂眸扫了眼汪老师手里的演讲稿,把自己的从兜里拿出来,「不好意思,我习惯了。」既然这样,他也照着念好了。 汪老师松了口气,给边云落加加油,看着他走上了台。 边云落刚在话筒前站定,主席台下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讨论声,这种情况对边云落来说也不算少见,他没太在意,将演讲稿展开,摆正了话筒开始发言。 台下的姜展偷偷从兜里掏出手机,好傢伙,这大好的发财机会,谁不把握谁是狗。 姜展个子高,站在八班后排,旁边是七班的孩子。 等他拍完后,七班后排一个高挑的女生小声的叫着他:「同学,同学。」 姜展闻声回过头,女孩满脸羞涩,「同学能不能加个好友,把照片发我一份?这是我的微信号。」学校和家长管得严,这个学校里像姜展这样有恃无恐的学生,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要照片?姜展第一反应是,出多少钱,价高者得。 第120页 「咳,不好意思概不二次出售。」不行,这是给他哥拍的私人照片,一万块咋也够买断了,做生意要讲信用。 姜展手指一滑,直接把照片发给了应在州。 但是今天那边迟迟没有给他转帐过来,姜展奇怪地盯着手机,没发现旁边的女生早就安静地缩回了头,只是眼神还时不时的瞟向他,满脸欲言又止。 要不要告诉这位同学,他照片里的主人公已经讲完话下台,现在离八班的距离不超过二百米。 姜展对逐渐逼近的「危险」毫无所觉,因为他哥那边终于来了消息,不过不是姜展心心念念的转帐。 【花开富贵】:他为什么会在主席台上? 【幸福美满】:我们上个月不是有场竞赛嘛,边老师带的两个学生获奖了今早颁奖,然后演讲来着。 姜展挠挠头,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吗?看他哥的意思,怎么好像对边老师演讲这件事很吃惊。 「你是想让你哥再来一趟学校吗?」边云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得姜展没抓紧手机,直接倒扣在了草坪上。 「边,边老师,哈哈,哈哈。」姜展企图用笑容掩饰尴尬。 第55章 也想要亲亲 这可能是爱情 「没收了, 这次没那么简单就能要回去了,让你家长跟我谈谈才行。」边云落弯腰捡起姜展的手机揣进兜里。 姜展见状也没招了,只能乖乖的目视主席台, 被迫聆听汪老师的慷慨陈词。 另外一头正坐在办公室里的应在州却坐不住了,他勐地从老闆椅上坐起来, 开始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疯狂转圈圈。 怎么回事, 这照片里的人是怎么回事儿?姜展那边居然不回復他了。 那不成他的那个传说中的白月光,就在这所学校内任职?! 这岂不是成了「正主」在里面, 替身在外面的恐怖局面。 应在州汗都下来了。 不对不对。 应在州将照片一再放大到不能再放大了为止, 脑袋都快钻进手机屏幕里了。照片里这脸他再熟悉不过, 这大衣也是他今早看着小娇妻穿上的。 应在州几乎可以肯定,照片里这人就是他的小娇妻。 但为什么边云落会从校门口的小摊主,变成学校里的老师呢? 应在州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突」的直跳。 身形虚晃两下, 应在州脚下踉跄,不由自主的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 退出了聊天界面。 办公室内陷入安静。 应在州闭眼靠在椅背上,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 揉了揉太阳穴, 似乎全然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 一如往常的坐回办工桌前开始处理工作,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虽然高三学生十一只有三天假期,但八班的孩子还是高兴的跟高考结束了般。 边云落回家时, 绵绵正穿着他明天表演的兔子服,在客厅里蹦来蹦去。 看到边云落厚像只小兔子似地跳了过来:「爸爸爸爸, 明天早上十点哦,妈妈说等看完演出就带我出去玩。」 幼儿园国庆放了整整七天,绵绵高兴坏了, 「爸爸放几天假啊,明天会来看绵绵演出吗?」他知道爸爸工作很忙,但还是想问问。 「放三天,明天会去的。」边云落摸摸小傢伙儿的头,绵绵还没告诉他,节目具体什么。 「哦!太好啦。」绵绵撒欢小兔子般的在屋里跑来跑去,屋里的佣人和管家紧张地盯着他,生怕那两条小短腿一时不察被绊住了。 晚间,边云落坐在床边吹着头髮,应在州突然绕到他身后,拿过他手中的吹风机。 边云落刚想拒绝,就突然想起,兄弟之间好像是应该这样,便没继续动,乖乖的任由应在州的大手拨弄着他的髮丝。 小娇妻的头髮又软又浓密,应在州仔细的帮边云落吹着。 按理说像他这种位高权贵的人,肯定是不会做这种事的,但是最近边云落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应在州左思右想,又擅自分析了一番。 得出个结论,一定是那天被他拒绝共浴,导致边云落非常伤心。 甚至这几天都没有前阵子对他那样热情了。 于是,应在州决定屈尊降贵地给小娇妻吹吹头髮,「高兴吗?」不但吃过他亲手做的菜,还能被他亲手吹头髮,这是何等的殊荣。 边云落神色微变,垂下头,应在州注意到他这两天情绪比较低落了吗?所以才这样问他。 「明天……是我一个熟人的忌日,下午我要去墓园一趟,绵绵拜託托你了。」因为应在州的病情,边云落并不能说实话。 墓园离市区并不算太近,一来一回要花不少时间,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去的话倒还好,带着绵绵总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 边云落考虑过后决定让应在州带着绵绵继续玩,自己去墓园祭拜母亲。 边云落感觉到身后人的动作顿住,这个答案似乎吓到应在州了,「我刚到这里时,她帮助过我。」这倒也不算撒谎了。 「我陪你一起去。」应在州手下的动作继续,这个人应该对小娇妻很重要吧。 毕竟书里说过,边云落对所有帮助过他的人都怀有莫大的感激之情,如果对方还在世的话,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去报答对方的。 墓园离市区又远,他可不放心小娇妻只身前往。 「啊?」边云落扭头看向身后的人,应在州的表情很认真看上去并不是一时起意,马上就要反悔的样子,「哦,好。」 第121页 他今天还看到电视剧里的主人公带着他的好兄弟去祭拜去世的亲人,这样想来倒也合理。 说起来他还没带朋友见过母亲呢,母亲去世的时候他还在上初中,因为家境不好又性格孤僻,边云落自然没少受到排挤,更别说交到朋友了。 边云落不自觉地勾起嘴角,明天他要跟母亲怎么介绍应在州呢? * 十一当天幼儿园里热闹极了,门口全是来参加活动的家长带着孩子,绵绵穿着兔子演出服,脸上是阿姨擦的宝宝霜,额头上还贴着小红点,拉着边云落和应在州一蹦一跳的。 「爸爸妈妈坐在这里,我跟老师走啦。」绵绵把边云落两人带到观众席,然后跟着来接他的老师离开,沖边云落挥挥手。 小一班的节目是《龟兔赛跑》,被安排在第二个,绵绵和演乌龟的小朋友排排坐在后台,嘴里咬着路上边云落给他装的芝麻糖。 绵绵晃晃头,脑袋上的兔耳朵摇摇摆摆的:「你看到我爸爸妈妈了吧,是不是很厉害。」 「切,有什么厉害的,我爸爸妈妈才厉害呢。」小乌龟不贊同地扭过头。 「我妈妈是仙女呢,会变龙,你妈妈肯定不会。」绵绵沖小乌龟吐吐舌头,「你还吃我爸爸做的糖了,你这叫,叫……恩将仇报,老师说这是不好的。」 小乌龟有点不好意思了,鼓鼓腮帮子,两只脚在地上划拉着:「可是你妈妈和大家的妈妈都不一样,我妈妈是长头髮,还经常穿裙子呢,你妈妈看上去像爸爸。」 绵绵把芝麻糖咽到肚子里,好像是这样的哦:「我妈妈是仙女嘛,x肯定有些不一样吧,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了哦,你不能跟别人说,电视上说如果神仙的身份被人发现了,是要回到天上去的。」 「啊,这样吗?」小乌龟压低了声音左右看看,「那我跟你拉钩,肯定不告诉别人。」 「好了好了,到我们表演了,大家的爸爸妈妈都在下面看着,一定要好好表现哦。」班里的老师拍拍手,叫着小朋友们。 一群小豆丁在入场口排好队,等报幕的声音落下,便按照排练过的顺序跑到台上。 边云落坐在台下举起手机开始录像,打算结束后发给姐姐。 自从那天姐姐给他打过电话后,两人就恢復了联繫。 边云落这才知道,他以前发的那些消息姐姐每天都是会看的,只是心里的坎迈不过去,不想回他,也不知道怎样回罢了。 「我们来赛跑吧!」台上的绵绵操着口小烟嗓,奶声奶气的用兔爪爪指指小乌龟,台下的家长们忍俊不禁。 大概是考虑到孩子们的体力和记忆力,节目时间并不长,很快就结束了。 参加表演的小兔子、小乌龟、大树……手拉手站成一排,对着台下的家长鞠了躬:「我们的演出到此结束,感谢大家的观看。」 家长们鼓着掌,欢送小不点儿们下台,继续等待下一个节目。 表演完的小朋友可以回到观众席和家长一起看节目,不一会儿,绵绵就蹦蹦跳跳地挤进边云落两人中间:「我演的好不好啊?」 绵绵小小声地问着身边的边云落。 「好,我们绵绵是最可爱的小兔子了。」边云落笑着在小傢伙儿的脸上亲了一口。 旁边本来也想夸夸儿子的应在州,话也说不出口,直勾勾的盯着绵绵被小娇妻亲过的脸蛋儿。 这么久了,边云落还没有主动亲过他,明明平时言行都那么大胆,怎么从来没做过实质性的动作?难不成是在等他主动? 应在州陷入沉思,可是他并不爱边云落啊,怎么好做这种出格的事。 等等,他不爱应在州吗? 应在州眉头紧皱,眼神都不聚焦了,如果不爱的话,他为什么会想让边云落亲自己,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为边云落退让,这并不是他的作风。 有没有可能,他的情感缺失症在龙王血脉觉醒后自动治好了? 「我去买点吃的来。」应在州站起身往外走,他觉醒时间太短,龙族传承还不够完整,应该问问对这件事更了解的柯世恩。 【应哥】:在? 【屎嗯】:哎哎哎,小的在,您有什么吩咐直说。 【应哥】:我之前一直都没有感情,你说现在我有没有可能爱上一个人? 柯世恩地铁老人手机,这啥东西?他应哥说啥呢? 嗷,明白了,柯世恩灵光一现恍然大悟。 应在州这意思应该是之前一直没有喜欢的人,现在突然爱上边云落了有点迷茫吧。 那天参加完生日宴后,柯世恩也听到留留言,甚至还看到了好事者拍下的照片,想来边云落也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和他应哥在一起了。 害,这热恋中的小情侣真是爱想东想西的,这时候还得有个过来人指点指点。 都要结婚了,才考虑这个问题,是不是多多少少有点晚了。 【屎嗯】:当然可以了,以前不行只是因为时机不对,现在既是合适的时间又是合适的人,自然没问题。 收到消息的应在州,将整句话翻来覆去地念了三四遍,原来如此,他确实爱上边云落了。 在龙族血脉觉醒时他的情感缺失症就已经好了,然后在相处的过程中逐渐爱上了边云落。 应在州笑着摇摇头,这倒也不算件坏事,如果小娇妻知道了,一定会高兴坏了的。 第122页 等应在州满面春风地提着小零食回来的时候,边云落还在和绵绵看节目,时不时拿起手机回復着消息。 等节目结束,幼儿园是十一假期的活动也就落下了帷幕。 应在州先是带着两人去高档餐厅吃了午饭,又去了趟野生动物园。 等到四五点的时候应在州抱着绵绵,三人从动物园出来,绵绵还拿着动物园的宣传打卡手册,看着上面的动物印章直高兴。 「绵绵,爸爸要和我去另一个地方一趟,那里比较远,我叫管家爷爷把你先接回家好不好。」应在州颠颠小傢伙儿跟绵绵打着商量。 绵绵放下手,抱住应在州的脖子:「不可以带绵绵一起去吗?今天过节,我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绵绵瘪瘪嘴,样泪汪汪地看着应在州,见妈妈没有松口的意思,难过地埋在应在州肩头,看上去像是哭了。 「好好,一起去,不哭了。」边云落立马慌了,顺着小不点儿的后背,立马改了口。 就这样,司机载着三人往墓园去了。 三人抵达的时候天色刚刚擦黑,不算太晚,但也不早。 边云落从后备箱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钱和贡品,他甚至还特意买了件薰衣草色的连衣裙:「走吧。」 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就是紫色,经常对他说,自己年轻时穿着新裙子在田里抓蝴蝶,那时候村里的小伙子总是偷偷看她。 边云落有时在想,如果母亲没有嫁给父亲,肯定会过得更幸福。 边云落母亲的墓坐落在墓园的深处,三人走了十几分钟才看到。 天色渐暗,似乎不单单是因为太阳落山,更多的是聚集起来的乌云造成的,一排排的墓碑安静的矗立着,四周的枯树枝在昏暗的环境下留下片片阴影。 绵绵有些害怕,紧紧的抱着应在州的脖子:「妈妈。」 「没事,只是快下雨了。」应在州摸摸孩子的后背。 边云落找到了母亲的墓,掏出湿纸巾,将墓碑上蒙灰的照片,还有两侧的小石狮子擦干净,接着在小香炉中点上香,摆好贡品,开始烧纸钱。 虽然边云落只字未发,但应在州却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浓烈的悲伤气息。 火光照耀在边云落的脸上,将那张苍白的脸映成了温暖的颜色。 不知道是不是烟燻的,边云落的眼眶中似乎闪着泪光。 绵绵安静下来,揪着应在州的衣领,十分担心地看着爸爸。 应在州的目光停留在边云落母亲的墓碑上,上面刻着「慈母边泽英之墓」上面有张小照片,不过光线太暗应在州看不大清,只觉得相片上的女人看上去很是眼熟。 「来绵绵。」烧完纸钱的边云落站起身,把绵绵从应在州手中接过,拉着绵绵站在墓前,「我带绵绵来看您了,最近过得还好吗?我认识了新朋友,姐姐也很好,您不用担心我们。」 边云落的声音很低,但在这寂静的墓园中依旧十分明显。 刚才显得有些害怕的绵绵,现在牵着边云落的手完全放松下来,好奇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位是我的朋友应在州,他人很好。」边云落很少有话这么多的时候,似乎想把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全都告诉对方。 应在州猜测,这位女士大概在边云落穿越后给予了他很大的帮助,以至于她在边云落心里的分量这样重,就像是母亲一样。 听到边云落介绍自己,应在州自发上前两步走到两人身边,既然是边云落的母亲那就是他的丈母娘了:「我是个龙王。」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的边云落看了眼应在州,应在州似有所感转头沖他笑笑,然后牵起边云落放在身边的手:「您就放心把他交给我吧,从此以后整个东海就是他的家,我的东西就是他的东西。」 自从早上被柯世恩点播后,应在州就觉得自己开窍了,他应该很早就喜欢上小娇妻了,只是没有察觉。 边云落现在这这里无亲无故,就只有这一位相熟的长者,他自然是要向人家汇报一下他的家产,让人家在天之灵也能放心。 然后边云落就被迫听应在州把他「东海的产业」包括但不限于小金鱼、小草鱼、水草、五彩石等等,都数了一边。 见应在州还要继续往下说的趋势,边云落忍不住拽住了他的衣袖,提高了声音:「我们,我们回家吧。」 天都快黑了,确实该走了,应在州这才意犹未尽的闭上了嘴,他还没说到重点呢。 不过看得出来小娇妻的心情已经好多了,应在州对自己满意的点点头,果然只有他能抹平小娇妻心中的伤痛了。 应在州帮边云落抱着绵绵,两人顺着来路向墓园的出口走去,不知何时漫天压顶的乌云已经散去,四周被橘红色的夕阳染上浓重的暖色。 将两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应在州故意落了小娇妻半步,幼稚地踩着边云落的影子往前走。 绵绵抱着应在州的脖子,低头看向应在州身后的影子,爸爸和妈妈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像是互相交缠着不分你我。 绵绵高兴的弯了弯眼睛,他的年纪太小,不知道感情与感情之间的区别。 但绵绵能感觉得到,在找到妈妈后,爸爸看上去比以前高兴多了,爸爸高兴他也高兴。 「妈妈你要对爸爸好哦。」绵绵贴贴应在州的侧脸,跟应在州咬着耳朵。 第123页 应在州理算当然得点点头。 脚下落叶发出「卡兹卡兹」的声音,盖住了两人的交谈,前方的边云落并没有注意到。 绵绵歪歪头,似乎看见后面的树林里有个人,伸长了脖子想看个清楚。 不知道藏在暗处的人是不是有意为之,那人往外走了两步,显出大半身形,一双浑浊的灰黑色眸子死死地盯着绵绵。 四目相对时,突然裂开嘴向绵绵露出了个渗人的笑容。 绵绵吓了一跳,收紧抱着应在州的胳膊,把脸埋在了应在州的颈窝里。 察觉到小傢伙儿动作的应在州似有所觉地转头向身后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应在州拍拍绵绵的头,这孩子向来胆子小。 十一期间,边云落什么都没忙,光顾着陪绵绵了,就连应在州也提早做完了工作,把时间空出来陪两人。 这正好给了应在州继续试探结婚方案的机会,应在州吩咐人找来了好几部包含唯美结婚片段的电影,决定这几天给边云落看看,观察一下小娇妻的反应。 正好还能让边云落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影音室。 「噢!看电影了看电影了。」绵绵从管家那里接过巨大的果盘,抱着果盘往楼下的影音室走。 边云落在身后护着他。 影音室坐落在地下,足有一个大型放映厅那么大,除了他们三人应在州没让其他人跟来。 应在州翻找着影片,第一部 中的情侣是在海中举办的婚礼,第二部是在森林里,第三部是在古堡中…… 更离谱的是,应在州为了能够快速的将多部影片过完,连看都没让边云落细看,直找着藉口翻到主角结婚的场面。 然后又说什么「主角太丑不想看」「剧情太假好无聊」快速地换了一部又一部。 捧着果盘的绵绵眼睛都花了,他看不懂也没兴趣,填饱了肚子之后,困意也就慢慢袭来,软乎乎的一小团歪在了边云落身上。 边云落揽住小不点儿,伸出另只手戳戳应在州,摆摆手示意应在州把声音调低,然后抱起绵绵,把小不点儿送回卧室。 「爸爸?」坐电梯上楼时的失重感,扰醒了绵绵,小不点儿揉揉眼睛,含煳不清地叫了边云落一声。 边云落拍拍他的后背:「没事继续睡吧。」 等边云落从儿童房出来时,正好撞见站在门口的应在州,男人的表情并不太好看:「不好意思应先生,我们继续下去看吧。」 应在州的脸更黑了,「你刚才看了那些有什么想法吗?」别以为他刚才没注意到,刚才小娇妻的注意力全在儿子身上,根本就没怎么看电影。 又被突然扔下的应在州面对着互相交换戒指的主角,心底突然升起个,他一直以来都不愿意承认的想法。 每次他提到结婚小娇妻要么就是找藉口,要么就是含煳过去,答非所问。 有没有可能边云落是不想跟他结婚?但为什么呢?应在州很委屈,也想不通。 「想法?」边云落搭在门把上的手侷促地收紧,他刚才的心思就不在影片上,哪里来的想法呢,「看上去挺浪漫的。」 结婚嘛,大概都是这样的。 闻言,应在州眉间的沟壑更深了:「浪漫?那你喜欢哪个?」 「和我结婚不会幸福吗?」忍不住的应在州终于不打算再跟小娇妻打哑谜,直接直球出击。 应在州向前逼近,边云落向后退着,很快就贴上了身后的房门,两人之间的距离急速缩短,很快就超过了社交安全距离。 边云落甚至能看清应在州的睫毛,扑面而来的男性荷尔蒙让边云落手足无措,门把的稜角陷入手心中。 委屈的声音响起,应在州嘴角下弯,语气中满是不敢置信和难过,像只被抛弃却又捨不得伤害主人的大狗:「你不喜欢我了?」 「不」字脱口而出,边云落在应在州垂眸看过来的同时,立马闭上了嘴,移开眼不敢和应在州对视。 没办法,只要看到应在州难过的眼神,他一定会心软。 没准下句就会变成了不过大脑的:「好,我们去结婚。」 应在州原本乖乖垂在身侧的手,在看到边云落的脸颊越来越粉时抬了起来,两手撑在了边云落脸侧,像是圈地盘般地把小娇妻全部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边云落侧过头,目光正好对上应在州大手,他唿吸微滞:「我们……我们先回卧室吧,别把绵绵吵醒了。」 「放心,这门都是定制的,这种音量完全不会传进去。」大概是为了减少边云落的担心,应在州也压低了声音,贴近边云落的耳朵,说话间的唿吸打在边云落耳廓上。 「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吗?」 见边云落不肯直视自己,应在州轻轻捏住小娇妻精巧的下巴,态度强硬地将边云落的脸摆正。 漆黑的眸子中似乎酝酿着什么边云落看不懂的情绪,让边云落感到无形的危险。 边云落饱满的淡粉色唇在应在州的注视下张张合合,终于吐出了句话。 「结婚是件很严肃的事。」边云落搜肠刮肚的想着理由,「只有两个相爱的人才能结婚,如果这件事带上了强迫的意味,那婚姻一定是不会幸福的。」 「你既然不爱我,我们就不应该强行结婚不是吗?」应在州说过不会对他产生爱情,所以还是等应在州恢復之后,再找他真正喜欢的人才对。 第124页 像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应在州逐渐松开放下边云落下巴上的手,突然露出个笑容:「你在担心我之前跟你说的我有情感缺失症的事?」 原来是这样,小娇妻并不是不爱他了,只是在担心这个。 「我已经恢復了,而且……」应在州的眼神也变得飘忽起来,显得吞吞吐吐的,「而且我已经爱上你了,所以我们可以结婚的,明天我就带你去选订婚戒指好不好,结婚的日子也由你。」 突然被告白的边云落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似乎有烟花在绽放,导致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做什么反映。 只是有一句话不断的在他的脑袋中回放:「在州恢復后可能会失忆,但是生病期间产生的感情并不会就此消失。」 应在州真的喜欢上他了?怎么会这样? 他们不是,不是在交朋友吗? 他做的事连社会主义兄弟情的程度都没有达到,怎么会让应在州产生超过朋友的感情呢? 边云落髮呆期间,应在州也在一直盯着他看,小娇妻看上去高兴傻了,睁圆的灰色眸子还有微张的嘴,像只被吓得忘了收回吐在外面的舌头的小猫。 应在州的喉结上下滑动,想亲亲小娇妻,但刚互通心意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平常手段凌厉,行事果断的应在州突然扭捏起来。 最后还是没抵得住诱惑,碰上了边云落烧红的脸颊,轻描淡写地落下一个吻。 甚至在边云落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应在州先满脸通红地捂着脸,「蹬蹬」后退两步,「我我我我,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你好好考虑一下,有想法就告诉我。」快速地跑进了书房。 书房门落锁的声音响起,边云落才迟钝地收回自己漫无焦距的眼神,愣愣地摸上似乎还残留着应在州嘴唇触感的脸颊。 他刚才是不是被应在州亲了? 边云落垂下的视线正好对上,站在楼梯拐角处管家的「姨母笑」。 管家见状端着手中的点心沖边云落点了点头,识趣地离开了。 第56章 是喜欢吗 以后你就叫我老公 神游天外的边云落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别墅中走动中, 为了逃避刚才的莫名的情绪,边云落不想再呆着这层,抬脚向楼上走去。 小时候的边云落又瘦又弱, 父亲的名声又极差,加上那张因为没长开, 而看上去与性别不符的漂亮脸蛋, 成为了班级中排挤的对象,但这一现象在他成功考进江大后便有了转变。 与贫穷的小山村不同, 偌大的校园中没有认识他的人, 也没有人了解他阴暗的过去, 自然也不会有人用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注视着他。 边云落可以安心学习,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边云落的手划过楼梯扶手,一路走到三楼, 三楼走廊上都是採光极好的巨大落地窗,窗台向屋内延伸。 从窗口能看到别墅院中的池塘、孔雀园。 边云落随意的坐在窗台上, 将窗户推开道小缝,歪头靠在窗框上,盯着鹿园中的小鹿出神。 傍晚的微风和煦的吹起边云落额前的碎发。 本以为自己的大学生活能够平淡结束的边云落, 在大二时遇到了一间让他意外的事, 他收到了人生中第一次告白。 在那之前,边云落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学习和赚钱两件事上, 自然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恋爱这件事。 向他告白的女生是个大一的学妹,似乎是在数学建模比赛的领奖台上看到他的, 之后托人要到了他的联繫方式,以请教问题为藉口和他搭上了话。 聊了几天后,女孩就含蓄地表示了自己对边云落特殊的感情。 当时他是怎么处理的呢?边云落搭在窗台上的手指缓缓轻点着。 啊, 他想起来了,说实话边云落虽然从来没有考虑过恋爱的事,并且父母的婚姻也并不正常,但他从不认为恋爱是件不应该的事。 对边云落来说,每份感情其实都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所以他在仔细思考后,将女孩约了出来。 当时好像是去了一家甜品店吧,因为据说甜食能够治癒悲伤的情绪。 他郑重地向女孩阐述了自己的情况,然后认真而坚定地拒绝了女孩,在说完后还不好意思地安慰了女孩。 女生倒是没哭,只是看上去很惊讶,愣愣的说了句:「学长……你拒绝追求者都这么认真的吗?」 边云落也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后来他才知道,其实女孩算不上非常喜欢他,更多的大概是种倾慕,所以两人说开后其实还不算尴尬。 只是在那之后,边云落周围的人像是按下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告白的消息纷沓而至,男女都有。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得到了边云落认真而温柔的拒绝。 后来这件事就在江大传开了,不少本来是吃瓜的群众,居然被边云落的温柔戳到,狠狠地心动了一把。 好在大家莫名,在边云落不知道的地方达成了微妙的共识,既然边云落不想谈恋爱,他们就不要再去打扰人家了。 潮水般的疯狂表白又像退潮般的消散了。 这些事还是在毕业的时候,边云落的室友告诉他的。 突然吹来股强劲的风,将边云落身后的浅色的窗帘扬起,边云落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不停摆动的窗帘。 第125页 眼前闪过的却是刚才应在州的脸。 他要像以前拒绝别人一样拒绝应在州吗?意外的,边云落迟疑了。 可是被他拒绝的话,应在州会很伤心的吧。 边云落伸手抓住鼓起的窗帘,沉默地看着上面应在州特意为他挑选的鹅黄色小碎花。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不单单是应在州会伤心,他好像也捨不得看到应在州伤心。 可这是出于爱情吗?还是友情?边云落一时间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那应该怎么办呢?边云落突然意识到,他好像没办法用往常理性的思维去思考分析这件事。 对了,如果方韵女士知道这件事应该会不高兴吧,他应该先告知对方一声吧。 明明想如实转达的边云落,却迟迟没能打开方韵的联繫方式。 然而刚才他在楼梯上看到的管家,现在正跟阿姨在厨房聊着天。 「你猜我刚才瞧见什么了?」管家神神秘秘的,「刚才少爷和边先生在楼上亲热呢,真是不容易啊,少爷再单几年就要成大龄男青年了。」 「真的啊,告诉夫人了吗?」阿姨看上去也很高兴,拍拍手上的面粉,「哎呀,那什么时候办婚礼啊,咱是不是也应该准备点礼物。」 管家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肯定说了啊,不过夫人倒是没什么反应,感觉好像早就知道了的样子。」 「也是,夫人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嘛。」陈姨把包好的蟹黄包放进笼屉。 楼上毫不知情的边云落最终还是给方韵发去了消息,不过犹豫再三还是只告诉了方韵,应在州可能因为剧本影响对他产生了特殊情感,没有告诉方韵具体发生了什么。 边云落本以为方韵会很意外,甚至不再需要他继续配合治疗。 【方韵】:那你对在州有什么想法吗? 可方韵发来的消息却在反问他。 边云落不想对方韵撒谎。 【边云落】:我对应先生是有好感的,但我不确定自己的感情是不是与应先生的相同,抱歉不能给您明确的答覆。 方韵摇摇头长嘆口气,幽怨地看了眼身边的老公。 「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应博洲极立马极有眼力见的地道。 方韵又嫌弃地瞪了他一眼:「你年轻时候那股子油嘴滑舌的本事,怎么没能给你儿子教上一点。」 「油,油嘴滑舌?」应博洲感觉自己五十来岁的幼小心灵受到了重创,那追老婆的事能叫油嘴滑舌吗? 再说了方韵不就喜欢他那样嘛,应在州这臭小子,一点没遗传到他的高情商能怪他吗? 应博洲委屈,儿子生病老子挨批。 方韵懒得理他,之前应在州恢復的时候,特意抽出时间嘱咐了她不少关于边云落的事,当时她就感觉这小子有点不对劲。 加上之前边云落让她帮忙调查资助边云落上学的好心人的情况时,方韵就觉得更不简单了。 果然,一番调查下来,当时资助边云落的正是和他们家颇有往来,从小看着应在州长大的设计师云泽。 询问过后方韵才知道,资助人的真实身份看似是云泽,实际上出钱的却是小时候的应在州。 这还用想吗?应在州可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那屁股一撅她就知道这小子想放什么屁。 去他的,边云落是他的好朋友,所以要多加照顾。 明明就是暗恋人家,又没敢追,现在想追了脑子又坏了。 看看她傻儿子一天到晚做的这些蠢事,边云落要是能看上应在州,那一定是菩萨转世。 尽管方韵心里吐槽的再厉害,还是默默地发消息给傻儿子找补着。 【方女士】:没关系,但边先生有件事我必须要如实告诉你,我们并不会干涉在州的任何感情,除了配合治疗以外。你们双方互相产生友情也好爱情也罢,这都决定于你们自己。 【方女士】:边先生很优秀,在州喜欢上你也很正常,至于你对在州有没有相同的感情都无所谓,只要遵从自己的内心,不伤害彼此就足够了。 【方女士】:当然,如果在州强迫你做了什么不愿意的过分事情,你尽管揍他就好了,医药费我全包。 边云落看着消息,迟钝的眨了眨眼,方女士……的行事作风还是一如既往的果断啊。 也许是觉得语气太过生硬,方韵还特意翻了张猫咪互殴的表情包发了过来。 看着最后一条消息上的那句「过分的事情」,边云落莫名有点脸热,抬手摸了摸刚才应在州亲过的地方,瞬间连带着耳朵脸颊和脖子全都烧红了起来。 他还从来没有被母亲意外的人这么亲密的对待过,就连姐姐也没有。 突然想起前天他们还一起去祭拜过母亲,应在州对母亲说的那些话,边云落就更加不知所措了,他们这算是没确定关系就直接见家长了吗? 抬起头的边云落望着尽头出的房间,对了,应在州之前好像说过,不允许他进这里。 心底的好奇突然被勾起,边云落鬼使神差地站起身来,向那间满是他旧时资料和物品的房间走去。 就在边云落的只触碰到门把的瞬间,他像是勐地清醒过来般飞快地撤回了手。 不对,不应该,任何人都有隐私,应在州都已经明确说明了不希望他进入这里,他应该尊重应在州。 第126页 边云落摇摇头,放下手再次走回窗边,眼前夕阳西下的美景他也无心欣赏。 没有谈过恋爱的边云落十分苦恼,他应该如何分辨两种感情呢? 或许可以搜索一下试试? 找到方向的边云落,在搜索框中输入了问题「如何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某个人?」 下面有个自称精通心理学的人做出了回答,当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关注对方、想要了解对方,变得更加亲密无间,并且同时具有强烈的自我展露的倾向,和占有欲。 边云落感觉哪里怪怪的,为什么看上去,和他总结出来的社会主义兄弟情并没有什么区别? 爱情和友情之间的界限这么模煳吗?但是他并没有什么谈过恋爱的男性好友,想要谘询似乎也没有人选。 边云落只能把心底的疑惑先压下。 自从应在州表白之后,边云落再看到他就有种不自觉的紧张感。 但是对方却更喜欢粘着他了,晚上睡觉时应在州第一次面朝着他的方向躺下了,边云落背对着应在州,手不安的揪着枕头不敢回头。 边云落的后背被人戳了戳,想都不用便知道是谁干的,边云落闭上眼装睡,不想转身面对应在州。 「小云。」应在州暗戳戳地叫了老婆一声,见边云落不理他,又小声的连叫了三四声。 眼看着边云落的耳朵都红起来了,有不少认识大的长辈都喜欢这样叫边云落,他虽然觉得「小云」显得有些女性化,但也并没有太大的排斥感。 现在却不知怎么的,这两个字从应在州的嘴里说出来,好像就不大一样了。 边云落勐地翻过身,用被子盖住了应在州作乱的嘴:「大晚上不睡觉做什么。」 被迫闭嘴的应在州眨眨眼,随即眼睛一弯,握住边云落的手,将盖在自己嘴上的被子拽下来,又往边云落的方向蹭了蹭,两人脸对着脸。 边云落能清晰的看到应在州眼中的欣喜。 「我以后也叫你小云好不好?」应在州笑脸盈盈,满是期待地看着边云落。 边云落颇感压力,面色发红地往后仰去,想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些:「应先生,我觉得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然而应在州似乎并没有理解他真正的意思,「确实,我应该想一个独一无二的称唿才好,小云太普通了。」应在州眉头一皱做思考状。 他没谈过恋爱,也没接触过这些东西,情侣之间应该如何互相称唿?宝贝儿,老婆?这都太普通了,不适合他龙王杀手霸总的身份:「你有小名吗?」 小名?边云落迟疑了片刻,母亲并没有给他起过小名,不过很小的时候,总是「宝宝、宝宝」的叫他和姐姐。 这算是小名?边云落抬眼看向应在州,不行,就算是小名也不能告诉应在州,叫小云也就算了,这么大的人了,叫宝宝像什么样子,边云落连忙摇摇头。 这下把应在州难住了,他这颗掌握全球经济命脉的脑子,似乎并没有储存过类似的知识。 「对了,我要改称唿,你也要改。」应在州暂且放下了他对边云落的称唿,他今天下午在书房早就想好了要小娇妻怎么叫自己。 边云落天天应先生应先生的叫他,都生分成什么样子了。 「以后你就叫我老公。」说到这应在州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坚持直视着边云落的眼睛,眼神笃定到,边云落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应在州用眼神催促着边云落开口,在他过于炽热的目光下,边云落微微张开了嘴,开开合合后,最终快速吐出句:「太晚了还是早点睡觉吧,我明天还要上班。」 说完后完全不给应在州反应的机会,边云落迅速转过身,留给应在州一个圆润的后脑勺。 卧室中的气氛似乎凝固起来,边云落抿着唇,再次抓住了枕头的边角,手指用力到关节泛着白,甚至不自觉地屏住了唿吸。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本以为是应在州在翻身远离他。 直到边云落身上的被子被人掀起,接着后背接触到了一片,不属于他自己的温热体温,是应在州的后背。 虽然应在州没有贸然的从后面直接抱住边云落,但他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刻意拉远两人之间的距离,反而以一种看似温和却又让人无法拒绝的方法,拉近了和边云落之间的距离。 应在州贴着小娇妻满意地闭上眼,他刚才其实也没想让边云落直接叫他老公,毕竟omega都是很害羞的,总要给边云落适应的时间。 今天就当是提前适应婚后生活了。 被昨天的事冲击到的边云落,就连第二天来学校的时候,人都是恍惚的。 「边老师?」坐在边云落对面正和他一起吃早餐的汪老师,伸手在边云落眼前晃晃,「边老师今天心情这么好?笑什么呢?」 虽然都是发呆,但边云落的状态明,显跟之前在校门口发现可疑人物的时候完全不同。 之前边云落脸色发白,看上去魂不守舍,现在倒是面露笑意,脸色红润,更像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哎对了。」汪老师突然羞涩地看了边云落一眼,然后用筷子戳了戳餐盘中的馅饼,「我和吕老师……在一起了。」 「嗯?」刚回过神来的边云落吃惊地看了眼汪老师,「啊,恭喜。」 第127页 确实有点意外,他好像一点都没发现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火花。 等等,在一起?也就是说正好是最近发生的事,边云落心思微动。 看了眼还在那扭捏的汪老师,面不改色的喝了口豆浆,稍微措辞后向汪老师开了口:「不好意思,汪老师我想请教个问题。」 「有啥就说呗,整这么客气。」汪老师抬抬手示意边云落随便问。 边云落放下豆浆,郑重的提出昨天困扰了他半天的问题:「你是怎么确定自己喜欢吕老师的?」 「怎么确定?」汪老师歪歪头,斜着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时间居然回答不上来边云落的问题,「就是感觉到了,啧,咋说呢就是那种,语文上叫什么来着?」 「啊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汪老师伸手做法般的比划着名,「硬要说的话,其实在之前的相处中就能感觉到吧,她是和别人不一样的,虽然我是个话痨,但有的话我不想跟别人说,只想和她说,想到她就会不自觉的笑,不管有什么事,只要想起她就有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感。」 「甚至看到什么好看的,听到什么有趣的,第一时间就想分享给她,只要她高兴我就高兴。」汪老师说着说着脸上还有点发烫,不好意思地看看周围。 其实不说还不知道,他好像好久之前就开始暗恋吕老师了。 边云落交叠放在桌下的手慢慢收紧,他对应在州的感情似乎能对上部分,但是这不都是兄弟情吗? 是他前阵子学习后,发现自己做到的为数不多的几条…… 「这,这不是友情吗?友情和爱情的区别是什么呢?」边云落很困扰。 「友情?那不一样啊。」汪老师感觉自己笨嘴拙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思索半天后,才相处合适的说法。 「比如哈,你是我的朋友吧,我会和你分享有趣的事,会跟你勾肩搭背产生肢体接触,但是我不会对你有心动的感觉。」 边云落安静的听着汪老师的剖析,汪老师说,如果真的是那种穿一套裤子的哥们在一起,他们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的。 因为心里没有异样的情愫,自然不会束手束脚,也不会在意自己的形象是否会被对方嫌弃,更不会产生那种类似害羞的脸红心跳的感觉,但爱情相反。 这就是友情与爱情之间的不同。 「听起来爱情好像更加冲动,又包含着欲望?」边云落喃喃自语,好在食堂里吵吵嚷嚷的,就连对面的汪老师也没能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边云落攥紧的双手微微松开,他也许真的有点……喜欢应在州? 「快吃,快吃,光顾着说话,一会儿要上课了。」汪老师看看表连忙催促着边云落。 边云落低下头咬住吸管:「嗯。」 午间边云落还在想关于应在州的事,他又跑去了教学楼后的小树林,安静地靠在树干上,望着头顶的枯枝出神。 这时催命般的手机铃声,将他跑远的思绪骤然拉回。 又是个陌生的号码,边云落没做疑,照常接起电话:「喂,您好。」 那边迟迟没有传来回应,边云落又问了两句好,在皱着眉就要挂断的电话的时候,对面的人终于出声了。 是个陌生又沙哑的男性声音:「卓云落?」 「请问您是?」边云落感觉有点奇怪,他早就改了名字,知道他曾经姓卓的人并不多。 对面的人笑了,那股噁心的笑声让边云落后背发凉:「我是爸爸啊,怎么连自己老子都不记得了?」 第57章 落落 那我就帮你进去 「卓汉方, 你想做什么?」边云落对浪费时间反驳人渣的离谱发言并没有兴趣,他只想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对面笑的更开心了,「你果然改名字了啊, 怎么不跟爸爸姓了,你可是爸爸唯一的好孩子, 我听说你现在是研究生毕业了, 工作也不错,不愧是我的种。」 「前阵子我还看到你坐着豪车到处跑, 好像还有司机?傍上大款了吧。」卓汉方将嘴里燃尽的菸头取出扔在地上, 用脚踩灭, 「爸爸也没想干什么,就是想找你借点钱。」 「你弟弟呢,今年上半年出了点事, 爸爸我辛苦一年都没能把窟窿填上。」卓汉方浑浊的眼睛中露出贪婪的光芒,「咱都是一家人, 你是不是应该帮帮爸爸?」 边云落被他厚颜无耻的程度气笑了,「你未免想得太美了,我们早在十几年前应该就是断绝关系了, 如果再纠缠, 我就要报警了。」 边云落说完话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也不等卓汉方会不会继续纠缠,就直接报了警。 不过效果甚微, 警方那边也很为难。 毕竟卓汉方在法律上仍旧是边云落的父亲,而且对方除了打电话威胁之外, 并没有做出实际性的伤害,他们也拿卓汉方没有办法,只能让边云落多加小心, 有问题及时联繫。 那头碰了钉子的卓汉方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报警?哼,老子养你将近十年,居然要报警抓老子,小兔崽子真是长本事了,还不如那个没用的老女人。」 当年要不是看边云落他妈长得好看,他才不会和那个蠢女人结婚,结婚三年居然只生出的女儿,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长得像个娘们一样,又瘦又小。 呵,死女人最后还得了癌症,好在他跑得快,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被拖累成什么样子。 第128页 不过没想到边云落那张噁心的脸,居然还能傍上有钱人。 看在边云落有钱,能给他的儿子凑点钱,也算边云落还有点用了。 卓汉方眼睛一转计上心来,这钱边云落不想给也得给。 自那通电话后边云落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虽然和卓汉方共同生活的时间不算太长,但那段时间已经够边云落了解这个人了。 卓汉方喜欢赌博又经常家暴,毫无担当且重男轻女自私自利,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如果他不给卓汉方钱,这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甚至可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但如果要他给钱……呵,开什么玩笑。 边云落少有的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既然警察没有抓卓汉方的理由,他就帮卓汉方找个理由。 狗改不了吃屎,他就不相信这十几年来卓汉方能改了性子,什么错事都没做,就算不能把卓汉方送进去,恐怕也够关上几天了。 边云落先是联繫了幼儿园的老师,拜託对方每天注意来接绵绵的人,一定要是应在州或是司机,遇到不认识的,不管对方怎么说,都不要让绵绵跟着走。 然后边云落又联繫了那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江大师弟,还有两天就要到江大校庆了,边云落已经收到了校方的邀请,他打算亲自去问问曾经见过卓汉方的同学。 约好了周末去参加江大校庆,边云落的心依旧没有放下,虽然有了计划,但他毕竟还是没有把握能抓住卓汉方的把柄,只抱希望于卓汉方那天确实在学校透露出了不少消息。 回家后的边云落尽量维持着自己的冷静,不露出端倪。 绵绵还小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至于应在州,目前情况特殊,如果他真的告诉应在州,没准这人又要穿上夜行衣,带着水枪去暗鲨卓汉方了。 趁边云落洗澡的时候,坐在床边复习自己今天总结出来的情侣暱称的应在州,拿着笔把纸上的「臭猪、狗儿子、好大儿……」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划掉。 「臭宝儿?」这个肯定也不行,他老婆香香的,一点儿都不臭。 最后剩下了几个可行的,折好塞在枕头底下,就等小娇妻出来之后当面施法了。 边云落心里揣着卓汉方的事,能保持平静就已经很不错了,完全没有心思像早上那样,梳理自己对应在州真正的感情。 边云落换上睡衣,发梢滴着水珠从浴室走出,应在州见到他的瞬间就紧张起来了,不停地在内心叨咕着刚才剩下的那些称唿。 随着边云落往床边走的步伐,应在州迫不及待地张嘴了:「宝儿。」 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奇怪东西的边云落,迅速抬头看向应在州,什么东西?是他听错了吗? 然而应在州却以为是他不喜欢,马上又换了一个:「乖乖?」 边云落停下自己前进的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应在州,这不会是应在州研究了一天研究出来的「夫夫暱称」吧。 对这个也不满意?应在州无措地抿起唇,可是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两个了:「落落?」 「你这是?」边云落拿着毛巾的手紧了紧,不会真是他想的那样吧。 「昨天不是说好了要换称唿吗?你换我也要换,这是我今天特意为你想出来的,你觉得那个好?」应在州伸手想把枕头下面的纸给边云落看看。 但想起上面被他划掉的那些奇怪东西,手又往里塞了塞。 如果小娇妻真的看上了类似「爸爸」之类的称唿,那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还是不要看的好了。 拿出进行会议提案时的架势,应在州清清嗓子:「还有个亲亲,你比较喜欢哪个?还是说更喜欢宝贝、甜心、心肝儿、老婆、媳妇儿这样的?」 虽然这几个腻味儿了点,但是如果小娇妻喜欢也不是不行。 边云落被这些个称唿雷的头皮发麻,他可以一个都不喜欢吗? 显然不行…… 「要不然,还是……落落吧。」边云落艰难的唇间挤出这个肉麻的词,说完之后感觉自己浑身都不自在了。 应在州的反应与他截然相反,把这个叠词在嘴里翻来覆去地念叨了几遍,然后高兴地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从身后拿出吹风机:「落落来!我给你吹头髮。」 见状边云落还能怎么样,只能硬着头皮坐到床上,明明没做过几次的事,应在州却愈发熟练了。 边云落耳边充斥着吹风机发出的声响,两手乖巧地放在膝头,能清晰的感受到应在州的大手正在他的髮丝间穿梭。 「落落。」应在州乐此不疲的叫着两人新定下来的暱称,然后不死心的又加了句。 「其实我觉得乖乖、宝儿之类的也挺好的,要不然我换着叫吧,我看别的情侣都是这样的,一个称唿未免太单调了。」 边云落原本展开放在膝头的手收紧,连忙打消了应在州这个离谱的念头:「我觉得这个就很好了,一个不是显得你很专一吗?」 身后的人好像是在思考,最后勉强地哼唧了两声:「哼,那好吧,谁让我宠你呢。」 头髮吹到半干后,安静了没一会儿的应在州又开始蠢蠢欲动,「我都已经改称唿了,落落是不是也应该……」叫他声老公了。 想到这应在州难免心情激动,如果小娇妻真的叫了的话,他是不是应该等一下再答应,这样就不会显得自己那么迫不及待。 第129页 对,一定要稳住,保持波澜不惊风轻云淡的态度,才能尽显他的龙王风范。 边云落两只手不安地交握着,应在州期待的催促和卓汉方的事在脑子里混成一团,让他的思维变得迟钝起来,却放大了他焦躁不安的情绪,让边云落的心情变得更加焦躁。 「抱歉,我现在困了改天吧。」边云落转过身,让应在州的收尾动作被迫停下:「已经吹干了,快睡觉吧。」 突然被拒绝的应在州有些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看着边云落冷漠的躺在了大床的边缘,一如既往的背对着他,这肯定是生气了吧。 感觉自己做错事的不安和失落感涌上应在州的心头,o都是很害羞的,他催着边云落改称唿,是不是给小娇妻太大的压力了? 还拿着吹风机的应在州踟蹰地站在床边,道歉?那他岂不是显得很没有面子? 边云落并没有睡觉,他皱眉侧躺着思绪纷杂,按理来说应在州是个病人,今天也并没有做错什么,他为什么要突然生气? 边云落突然自己也搞不懂自己是怎么想的了,他完全没有理由对应在州生气。 就在边云落自我反省的时候,他的头被人轻轻地摸了摸,是应在州的手。 「对不起,今天发生什么了吗?」思来想去的应在州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好像不是他的问题,而是今天回来后边云落的状态就有些奇怪。 他却不但没有问问小娇妻,而是一个劲的烦人家。 「能跟我说说吗?你放心,没有我摆不平的事。」应在州拍拍胸膛,开玩笑,光是他东海里的虾兵虾将们拎出来,都能把欺负小娇妻的人狠揍一顿。 本就觉得自己的脾气来的莫名其妙,想要跟应在州道歉的边云落,突然有些眼酸,明明是他的不对…… 怕自己再次情绪失控,边云落并没有转身,只是按下了床边卧室顶灯的开关,只留下床头那盏暖黄色的小夜灯:「真的没事,就是工作有点累,睡觉吧。」 生怕身后的人再说些什么,边云落又补充了一句:「晚安。」 应在州闻声乖乖躺下不再追问,但他并没有转过身去,而是安静地注视着边云落的背影。 边云落闭上眼试图清空脑子,让自己快速入睡,但尝试多次后仍旧无果,干脆睁开了眼。 母亲去世后,高中都没能读完的姐姐就背着他跑出去打工了,边云落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明白生活的艰辛,就算是在学校遭到了霸凌排挤,他也从来没向任何人提起过。 他能上学本就该感恩戴德,又如何能将这些糟心事讲给姐姐或是其他人,让对他好的人徒增烦恼。 那时的边云落告诉自己要闭嘴,要忍。 他从不会无故对任何人发脾气,也不会迁怒于他人,更别提像今天这样耍小性子了。 但今天应在州的举动像是在他原本坚不可摧的心上,轻轻敲开了道小缝,明媚的阳光从外界射入,将他那片尘封已久,阴暗潮湿的地方照明。 「您放心,我是东海龙王,手下又数不清的虾兵蟹将……肯定能保护好边云落的。」那天带应在州去祭拜母亲时,这人说的傻话似乎还在耳边迴响。 边云落手微微颤抖地抓住了枕头的一角。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突然明白自己对应在州感情的不同之处了,所以他应该是喜欢应在州的吗?边云落的脑子很乱…… 和江大的男生约好时间后,在周末空闲时间,边云落提前跟应在州打过招唿,说自己今天打算去大学门口再出一次摊试试,便出门了。 别墅客厅中一大一小坐在沙发上,目送边云落出了门,然后对视了片刻,应在州先沉不住气了弯腰贴近儿子,小声地跟绵绵说:「儿子,你觉不觉得爸爸最近有点奇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应在州已然适应了自己是妈妈,边云落才是爸爸的奇妙设定。 绵绵点点头,他也有感觉爸爸最近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偷偷问了幼儿园的小朋友,得到了「一定是爸爸妈妈吵架了」的结论。 「不是妈妈欺负爸爸了吗?」绵绵生气地鼓鼓腮帮子,爸爸才不会突然生气呢,肯定是被人欺负了。 应在州百口莫辩,他这几天除了对着边云落尝试了各种暱称,还催着小娇妻教自己「老公」以外,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啊? 难不成……真的是生他的气了?应在州突然有点心虚。 「要不然咱们跟上去,看看爸爸要干什么?」应在州把绵绵抱起来,这可是儿子担心小娇妻非要他带着去的,不是他要搞什么跟踪。 为了不暴露行踪,应在州机智无比的没有开自己的豪车而是打了辆车。 载着应在州和绵绵的车紧跟在边云落的车后,一路来到了极为热闹的江大。 大概是因为今天校庆,门口的安保算不上太严,加上应在州西装革履气度不凡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荣誉校友回归母校。 门口的大爷倒也没怎么确认他的身份,就任由两人进去了,还笑着夸了绵绵两句。 走在两人前面的边云落已经和梁敏碰面了,梁敏见到他后和那天一样,一口一个师兄叫的亲切,和梁敏一起赶来的室友,正是那天正面和卓汉方交流过的人。 应在州从兜里掏出口罩和墨镜给儿子和自己伪装上,继续鬼鬼祟祟地混在人群里,不近不远的跟着边云落。 第130页 旁边的人默默远离了应在州。 「你好,真是麻烦各位今天特意出来接我了。」边云落向几个男孩客套着。 梁敏摆摆手:「师兄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今天本来就休息,他们听是来见你都可兴奋了,你在学校的人气可是很高的。」 虽然边云落并没有像老师和同学猜测的那样,进入大厂、继续深造或是投身于研究,但他当年为学校拿的奖项,还有各种传奇般的事迹,在毕业三年后依旧有不少人提起。 加上前阵子边云落在门口摆摊的视频,又在表白墙上火了一把,现在天天都有人在校门口的摊位上蹲守,更别说他们几个和边云落还是同一个导师了。 「学校在两年前翻新了一遍,现在有不少新建筑,早上的安排是先让校友们熟悉熟悉环境。前面广场有小摊出售学校周边,喜欢的话可以逛一逛,然后中午凭藉邀请函,可以去食堂免费吃饭,下午又校庆表演,然后活动就全部结束了。」梁敏报名了这次校庆活动的志愿者,对流程很是熟悉。 边云落点头道谢,江大比他当年离校时看起来确实变化了不少,图书馆的规模也扩大了,大概是为了迎接校友,教学楼前的音乐喷泉正唱着歌。 「你就是梁敏提起过的那位同学吧。」边云落的心思却不在这些上面,他今天来不是为了故地重游的。 男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啊对,我那天刚好在校友沙龙和女朋友吃饭,就遇到了那个奇怪的人,他先是在照片墙上看到了师兄的照片,然后像神经病一样,随手抓住我女朋友就问她认不认识师兄你。」 男生说着话还抓住梁敏的手臂示范:「当时吓了我一跳,连忙把那神经病给拽住了,然后他又改抓着我问认不认识边师兄。」 「嘴里不停地说什么,他是师兄的爸爸,师兄要给他养老。」男生想起卓汉方那副疯魔的样子就心有余悸。 「他还说什么了,比如他现在在哪工作,或者是住在哪里?」边云落连忙追问到,但刚说完话,他自己却愣住了,在哪里工作? 在哪里工作?他想起来了,之前应在州带他去滑雪场的时候,他曾在餐厅里感受到的奇怪视线,以及对方和卓汉方在模煳的监控画面中颇为相似的身形。 男生回忆着:「他说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他对师兄你怎么怎么好,现在师兄出人头地了就连自己老子都不认了,害的他和儿子住在东边郊区的工地上。奥对了,他还说都是因为师兄他连工作都丢了,一定要师兄赔偿他……」 男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有点担心:「师兄您不会真认识他吧,我当时以为他脑子有病直接就把校园保安叫来,把人赶出去了。」 可是那人的精神状态看上去真的不太对劲,而起边云落在学校的传闻中一直是个面冷心热,学术过硬又很有礼貌的正面形象,怎么会有这么个父亲呢? 「师兄,你不是被人敲诈勒索了吧,用不用报警啊?」梁敏也意识到不太对劲了,几个男生面露担忧。 边云落摇摇头,「没什么大事,你们继续忙,我可能要先走了,真是不好意思。」要先行离开的边云落出于感激和愧疚,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几个小礼盒送给几个男生。 里面是些他昨天准备好的小点心,虽然不贵但也是份心意。 在几个男生的挽留下,边云落仍旧连学校都没逛完就匆匆离开了江大。 「他给你们的是什么?」梁敏被突然出现在身后上方的声音吓了一条,差点就没拿住手里的礼盒,转头就看见全副武装的应在州,感觉更惊悚了。 梁敏哆哆嗦嗦地拿着小礼盒没敢说话,怎么感觉边师兄身边的神经病含量有点超标? 应在州抓住梁敏不让他走,压低了声音,活像个拐卖大学生的人贩子:「他跟你们说了什么?」 梁敏听着他的声音突然感觉有点熟悉,勐然想起来那天摆摊时,站在边云落身边全副武装的那个男人。 「师兄,师兄给的。」那天下雨后他躲进了附近的奶茶店,刚好把边云落和应在州的互动看在眼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估计是男朋友一类的身份吧。 得知真相的梁敏,乖乖地把手里的礼盒递到了应在州手上。 应在州隔着墨镜瞪了梁敏一眼,别以为他不记得了,这小子之前就趁他去买奶茶的时候纠缠边云落,没想到小娇妻今天瞒着他出,来是为了见这群小毛孩。 比「小毛孩」们没大几岁的应在州气愤的地打开边云落的小礼盒,里面是小蛋糕和糖果饼干。 应在州抬眼,透过墨镜扫过眼前几个不敢动的研究生。 被墨色镜片吓到的几人,怂巴巴地把自己手上的小礼盒都打开来,里面的东西大同小异。 哼,应在州暗想,小娇妻不但背着他和别的男人见面,还送人家小礼物,他生气了! 如果小娇妻不给他解释清楚,他一定会闹脾气的! 「现在说说你们都谈了些什么。」应在州拿着梁敏的礼盒,完全没有还给对方的意思。 室友在梁敏催促的目光下,硬着头皮把刚才给边云落说过的事情,再次转述给应在州。 应在州墨镜上方露出的眉毛越皱越紧,师兄?江大研究生?父亲?这都是什么? 第131页 那不成是边云落知道了他那个神秘的白月光?「你说的师兄是谁?」 「啊,就是刚才走了的边云落师兄啊。」男生如实回答。 边云落?师兄?应在州满脑袋的问号都快化为实质了,脑子像是被搅乱的浆煳,黏成一坨。 白月光在这里上学,边云落也在这里上学? 应在州感觉自己的脑中似乎一瞬间闪过无数画面,模模煳煳让他看不大清。 应在州脚步踉跄,倒退一步差点被凸起的地砖绊倒,手上传来微弱的拉拽感,让应在州低下头。 带着和他相似的儿童款墨镜和口罩的绵绵,正好奇的看着他:「妈妈,我们不去追爸爸吗?」 第58章 回家 我应该是喜欢他的 「啊?啊, 追,这就追。」应在州这才想起来他出来的主要目的,精神恍惚地带着绵绵往校外走, 手里还拿着梁敏的那份礼物。 留下几个男生在原地面面相觑,梁敏还心痛地看着应在州手上的礼盒。 「这是边师兄的老婆?女扮男装?」旁边的男孩贴在他耳边小声地问了一句, 那小孩看上去就长得很边师兄很像, 还叫人家妈妈。 梁敏下意识地摇头想反驳,这人怎么看都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吧, 但摇头的动作突然僵住。 细想来, 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人和师兄关系匪浅, 又带着疑似师兄孩子的小孩,加上刚才的谈话,梁敏原本笃定的想法逐渐产生动摇:「可能是的?」 但这位女士也高的离谱了吧, 梁敏自己有一米八出头,边师兄比他稍微矮一点点, 那位少说要将近一米九了吧…… 而且他之前是见过应在州的脸的,怎么看都挺阳刚的。 早在上次边云落带队竞赛时,就掌握了边云落手机定位的应在州, 尽管晚了不少时间出发, 依然顺利地找到了边云落的踪迹。 看着车辆的行驶方向,像是要往西郊去,已经将刚才的小插曲忘到脑后的应在州, 奇怪地皱起眉头。 西郊那边离市区远不说,而且人烟稀少, 基本没有居民区,可以称得上是非常黄连,只有一个正在设计搭建中的大型游乐场, 应氏也参与了投资建设。 边云落这么着急的赶过去是为了找那个男人?听刚才的学生说,不久前有个自称是边云落父亲的男人找上门来。 虽然应在州暂时还没有理清具体情况,但心中又了猜测,会不会是边云落的父亲真的也穿越了,然后在哪里看到了他的那个「白月光」然后以为是边云落,所以找来。 边云落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今天这才瞒着他出来找人。 尽管猜测漏洞百出,但应在州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生了锈,完全想不到其他更合理的解释,只能选择暂时相信。 边云落已经坐着车抵达了游乐园所在的位置,整片施工区域都被蓝色的铁皮板围住,并不能随意进入。 但施工区域外是临时搭建起来供工人们居住的铁皮房,这里并没有人看管,边云落试探地走了进来,暂时站在暗处。 看了眼时间,就快到午饭时间了,再等等也许会有转机。 果不其然,没等太长时间,蓝色的铁皮板被人推开,带着安全帽穿着工作服的工人们满头大汗的从中走出,边往外走,边摘着头上不透气的安全帽。 边云落眯起眼打量着他们,在人群中看到了卓汉方的身影。 「还好这两天凉快点儿了,再早来两个月啊,就你这小身板还不得中暑。」旁边的工友调侃着卓汉方。 卓汉方阴恻恻地看了那人一眼,然后领了份盒饭坐在铁皮房外的石阶上,勾起个噁心的笑容,自言自语道:「笑吧笑吧,我也在这儿干不了几天了,很快老子就要翻身了。」 卓汉方坐的位置离边云落所在的地方并不远,边云落大概能听清他们谈话的声音,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安静地躲在暗处。 如果之前卓汉方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就应该还有个「弟弟」也正在这工地里。 卓汉方就好赌,之前管他要钱时,却说是为儿子要的。 边云落有预感,这两人恐怕没干什么正经事。 「你儿子最近怎么样了?」刚才调侃过卓汉方的工人吃着饭,好奇地关心了一句。 卓汉方吃着饭头都没抬,信心满满地说了句:「就快好了,就快好了,马上就能把他从这边的小药店,移到市里的大医院了。」 「说起来小卓是怎么受伤的,你们怎么也不报个警,打他的人要赔偿的吧。」工人吃完了饭,随手把盒饭扔了,奇怪地问了一句。 这次卓汉方没搭话,只是把吃剩下一半的盒饭揣在怀里,趁着休息的时间,往工地外走去。 边云落见状趁众人没注意,跟了上去。 好在他出门前就做好了准备,边云落顺手带上了鸭舌帽和口罩,为了不太显眼,今天还特意换了身铅灰色的运动装。 路上很安静,没什么人,边云落远远的跟着卓汉方,确保就算卓汉方突然回头,看见自己也不会认出来。 因为这里十分偏远,只有在靠近地铁站的位置有片居民区,那里开着几家小店,还有个规模很小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诊所,大概就是卓汉方提到的地方了。 因为怕被发现,边云落没急着跟进去,而是随意的在周围的小店转了转,然后才装作买药的样子走进了小诊所。 第132页 里面吵吵嚷嚷的,还能听到卓汉方的声音:「你以为我们愿意在这儿吗!我又不是没给钱,告诉你再等两天,你求着我我都不可能继续在这里!」 「说过多少次了,你这病我们这里根本治不了,哎!你把人带走啊!」小护士的话还没说完,卓汉方就骂骂咧咧地走了,完全没有把儿子带走的意思,就完全赖在了人家小诊所里。 边云落压了压帽檐,交了感冒药的钱,等卓汉方走远后,故作好奇地问了小护士两句:「这人是怎么回事儿啊?」 小护士显然是对这对父子积怨已久,没等边云落细问,就直接和盘托出了。 卓汉方的儿子卓森原本给工地送饭的,但是半个多月前不知怎么,突然就被人打了,又是骨折又是内出血的,情况很严重,让卓汉方报警他也不报,去大医院治疗又没有钱。 卓汉方就把儿子扔在了他们这,给了几百块钱要他们治。 「我们这也就是小感冒能挂个吊瓶,那都骨折了,放在这里算什么事啊。」小护士生气地说着。 而且她们原本看父子俩可怜想帮帮忙,没想到卓森虽然伤着,但事一点都不少,天天叫着要吃这个要吃那个,这疼那疼,非要让人伺候他。 护士们帮忙的时候,他还经常动手动脚:「真是噁心死了。」 「那他们没说是为什么挨打的吗?」边云落抬眼看向小护士。 原本不愿意说的小护士,看请边云落的脸后,耳朵一红,结结巴巴地张了嘴:「其实,其实我也不确定啦,前阵子卓汉方来看儿子的时候,我在值班,隐隐约约听到了。」 「他们原本是住在隔壁市村子里的,他妈被他爸给打的受不了,就离婚了,然后家里就剩他们俩。」小护士左右看看,她不确定自己听到的对不对,也没大敢告诉同事,怕惹上事也不敢报警。 「家里没钱了,卓森就去邻居家偷,结果撞上邻居家的姑娘回来,他就想干坏事,结果被姑娘赶来的哥哥给打成这样了,所以也不敢报警,也不敢管人家要医疗费。」 「谢谢你了。」边云落笑着点点头,离开了小诊所。 这样的话,他就有充分的理由去报警,让警察调查卓汉方了。 出了小诊所的边云落摘掉帽子,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应在州和绵绵。 边云落摘帽子的手顿在半空中,惊讶地看着两人。 「爸爸。」绵绵撒开两条小短腿跑过来,抱住了边云落的腿,「爸爸我饿啦,我们去吃饭吧!」 不知作何反应的边云落只好点头答应,三人进了家小炒店,应在州欲言又止地看着点菜的边云落。 他和绵绵先是看到边云落进了工地,又看到他跟着一个陌生中年人走来走去。 虽然过程中边云落戴着帽子,应在州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明显现在边云落的情绪好转了许多,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都轻松了。 一定是见到父亲了很开心吧,应在州却无心吃饭了,他只知道边云落曾经的生活并不幸福,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人。 但没想到,即使是这样,边云落见到那个人渣也这么高兴,是不是说明边云落其实很想回家。 这些天小娇妻都在纠结这件事吗?边云落是想家了吗? 也是,就算是父亲是个人渣,边云落肯定还记挂着姐姐。 「你想回家了吗?」应在州捏着筷子,喉咙发涩。 给绵绵擦嘴的边云落疑惑地抬头看向他,随即便明白过来应在州恐怕是看到卓汉方了。 只是不知道应在州那个出了问题的脑子,是怎么理解这件事的,毕竟他在应在州的世界观中应该是穿越来的才对。 边云落打算先试探试探应在州的想法:「回家是指?」 应在州却因为他含煳不清的态度直接为边云落下了定论,小娇妻想回家。 但碍于他不捨得走,就连今天来见父亲也畏首畏尾,不敢直接上前打招唿。 「你有办法回去吗?」当时边云落穿越过来应该是巧合,回去又谈何容易。 应在州放在桌下的手逐渐收紧,但实际上他作为东海中的龙王,早已经超越了人类的存在,自然是拥有撕裂时空的能力的,只要他想,其实就能把小娇妻送回曾经所在的世界。 可自从上次和蛟龙进行交易后,应在州就意识到一件事,现今世界灵力稀薄,他的力量恢復的极慢。 而要撕裂时空所需要的能量并不是简单可以计量的,很有可能几百年都难以恢復。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不知道多久后才能够再次相见。 认为两人刚刚互通心意的应在州,心中万分不舍。 边云落都不知道应在州说的回家具体指的是什么,考虑到应在州的病情自然不敢贸然回答,只能打着太极:「现在还不知道吧,但总会有办法的。」 听到如此期盼的回答后,应在州的心情如坠冰窟,边云落很想念家乡…… 三人回家后,应在州又想了很久,晚上两人准备睡觉时,应在州终于下定了决心。 「落落。」应在州小声地叫着边云落。 背对着他的边云落半天没等到下文,无奈之下只能顺从应在州的意思,翻身面向身后的人。 「落落我有办法让你回家。」床头暖黄色的小夜灯还没关,应在州单手将头撑起,漆黑色的眼睛在小夜灯下像是藏着火苗。 第133页 「你想什么时候走?我们把你爸爸接来,我用灵力撕裂时空就可以直接回去。」 应在州认真的程度,让听到这些「智障」发言的边云落笑不出来:「回去?你是指送回我的时空是吗?」 「对,我和你们一起回去,东海就交给皇弟了。」应在州连忙补充道,他想小娇妻不会不同意的,「放心,以我的头脑在哪里都是能赚到钱的,我们可以带些金属物件回去后兑换成钱币,我会养你的。」 「回去后我也会娶你的。」今天下午,应在州连两人走的时候要带点什么都想好了。 见应在州还有继续往下说的打算,边云落连忙打断了他:「等等,等等,我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啊?」兀自苦恼了一天的应在州很惊讶,没有要走的意思?是他理解错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父亲以前对我非常不好,我今天只是想去看看他在做什么,并没有想和他一起回去。」边云落再次解释道。 应在州放下撑着头的手臂,平躺在床上,心中压了他大半天的石头终于落下,原来是这样,还好是这样。 「那就好,不过如果你想回去了可以直接跟我说。」现在小娇妻没有回去的意思,以后又不一定,不如现在就说清楚。 「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没有你重要,你要知道这点。」说完话后的应在州转过了身。 并不是不想看到边云落,而是他不想让边云落看见自己傻笑的样子。 而且应在州总感觉自己今天好像忽略了什么,但思来想去的又抓不住重点,那几个男生的话不断的在他耳边回放。 边师兄、优秀毕业生、父亲…… 应在州太阳穴开始发胀,不适地皱起了眉头。 意外的是,今天的边云落并没有转过身,和昨天的应在州一样,在暖色的灯光下他注视这对方的背影,试图从中找出刚才在听到应在州的话时,自己心头微颤的原因。 边云落蹭了蹭柔软的枕头,将半张脸埋了进去,单手搭在枕头上,不受控制地露出了个温柔的笑容。 眉眼都弯弯的,他很少会这样笑,在这样的笑容中却,似乎让人能听见冰雪初融的声音。 他可能明白汪老师说的心动的意思了。 抓住卓汉方把柄的边云落定下心来,今天应在州一直跟在他身边,他都没来得及报警。 明早上班时,他一定要先发制人。 第二天早读后,边云落就拨通了报警电话,以敲诈勒索入室抢劫的罪名将卓汉方举报了。 警方告让边云落安心等待,他们会尽快查明。 边云落这才放下心来,安心讲课。 然而恢復宁静的生活还没来得及维持片刻,在午休即将结束的时候,边云落接到了幼儿园老师的电话。 「请问是边绵小朋友的家长吗?我是小一班的老师」电话那头老师的声音十分急切。 边云落心头一紧:「是,请问您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您中午把绵绵接走了吗?」老师小心的问着。 「并没有。」 那边的老师彻底慌了神:「您没有接走?绵绵不见了,是这样的,午睡时绵绵说要去上厕所,我就跟着去了,但是之后绵绵就再没出来。」 「之后我找了男老师进卫生间找人,也没找到,想着会不会是孩子贪玩,趁着我去找男老师的时候,偷跑到滑梯那边玩去了,但我们十几个老师把幼儿园全找了一遍,也没见孩子的踪影。」 根据老师说的,虽然幼儿园是有监控的,但顾及到隐私,卫生间所在的区域并没有安置摄像头,也就没看到绵绵之后去了哪里。 至于别的地方的录像,也就只拍到了绵绵早上上市外课时的身影。 其实正门也并没有看到有人接走绵绵的画面,但老师还是抱着希望给边云落打了电话。 「老师您先不要着急,请问今天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入过幼儿园吗?」边云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但他已然觉得事情大概率会和卓汉方有关,更何况卓汉方这几天给他发的消息,也是越来越猖狂了:「我现在就赶过去,请您先报警好吗?」 边云落匆匆向主任请了假,然后又拜託了隔壁班的老师帮他代一下今天下午的课,火急火燎地赶往了幼儿园。 路上边云落在犹豫不决,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应在州,最后担心会影响应在州病情,还是作罢了。 他焦心地捏着手机,司机终于在边云落的催促下,以最快的速度将他送到了幼儿园门口。 「警察来了吗?给我看看监控录像。」边云落见到老师后连问好和请都忘了说,情绪略显激动的问道。 那位给他打过电话的老师摇摇头:「警察局离这边比较远,还要一会儿才能到,我带您去看监控。」 边云落疾步跟着老师去了监控室,幼儿园前后门确实没有什么人员往来的踪影,而且午休时间除了些老师带着孩子们出来,并没有其他人走动。 「不要看这些,学校有没有什么好翻越的围墙或栏杆?」边云落阻止了工作人员继续快进的动作。 「我想想,西侧那边栏杆是旧的,一直没来得及换,上面镂空装饰比较好下脚。」工作人员将画面调出来,「但这个我们之前也都看过了,没人翻进来。」 第134页 边云落眉头压低,抿着唇,盯着显示屏没搭腔。 随着右下键的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边云落突然按下了暂停键,在监控画面的边缘处,栏杆上方似乎有片黑色的东西。 仔细看来像是脚 幼儿园的监控虽然不少,但总归是有死角的,而这个位置的摄像头恰好还能看到栏杆外面的景象,边云落明显看到之前外面有个人,这里来回来去走了好几趟。 虽然频率不高,而且特意间隔开了,但认出对方的边云落,还是猜测出了这人的真实目的。 他在找监控死角,虽然不知道卓汉方是怎么学会这东西的,但边云落更加确定绵绵就是被卓汉方给带走的。 果不其然,在后续的画面中,他们又看到了模模煳煳的人影。 这时警察也赶来了,因为之前老师在电话里已经说明了情况,所以警察们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留下两人看监控,并顺便安抚了边云落一番。 又抽出位警员向边云落询问具体情况,其余人将对幼儿园进行地毯式搜索。 「您是孩子的父亲吗?请问有没有有过过节的人?」女警察掏出笔录本。 「我是孩子的舅舅,不好意思,我应该已经确定犯人了。」边云落手指微动。 将刚才自己的发现,还有最近卓汉方对他进行敲诈勒索,以及卓汉方疑似入室抢劫的事,也都告诉了这位警察。 「啊,你就是那位边先生。」女警察大概是听同事提起过边云落的事情,很快就回忆了起来。 今天早上他们就已经查到了卓汉方的居住地,搜查令下来后直接去了西郊那边,但扑了个空。 根据同屋的工人说,卓汉方昨天就把工作辞了,然后又死皮赖脸的住了一晚上。 今早什么东西都没带,甩着俩膀子就走了,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老子马上就要有钱了,这破地方谁稀得呆啊,等着吧,有人要给老子养老喽。」 然后卓汉方去了地铁站,警方根据监控一路追踪到幼儿园所在的这个区,便在处没有监控的地方失去了卓汉方的踪迹。 不过他们在边云落所说的那个小诊所找到了卓森,并且通过和隔壁市警察的联繫,取得了两人曾入室抢劫的证据,正式给卓汉方两人立了罪,现在还在追踪卓汉方。 没想到这人居然做出了更过分的事。 「照这样看来,他绑架孩子肯定是想要钱,你先和我们回警局,等嫌疑人联繫你。」警察对这件案子制定了计划。 就这样边云落跟着几位警察前往了警局。 在路上边云落接到了卓汉方打来的第一通电话。 第59章 恢復 我居然还没有把人追到手?…… 在公司午休的应在州, 对即将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都毫不知情,自从昨晚边云落跟他说不走了之后,他整个人就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中。 这次, 婚礼的事必须要提上日程了,而且他需要趁着小娇妻不在的时候, 把家里那个定时炸弹给拆除了, 不管这个「白月光」是真的还是假的,以后在他的世界里都只能是「死的」。 「少爷怎么中午突然回来了。」见应在州突然回家的管家, 关心地问了句。 像是干坏事被拆穿般的应在州, 心虚地咳嗽了两声, 正气凛然地看着管家,心虚地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藉口:「有重要文件落在家了,因为很重要, 所以能由我亲自回来取。」 应在州还特意咬重了「重要文件」四个字,生怕管家问他为什么不差人送过去。 「好的少爷。」管家欠身表示了解。 然后眼看着应在州坐着电梯去了三楼…… 管家摘下自己的老花镜擦了擦, 他年纪大了眼睛也花,脑子也不好使了。 就全当不知道三楼根本就没有书房吧。 应在州鬼鬼祟祟地走到了那间藏满了有关「白月光」的物件的房间,用指纹将其打开, 进去后又谨慎地落上了锁。 每次看到面前的场景应在州都会感觉到震惊, 其实按照柯世恩的说法,他的龙族血脉觉醒后,之前组织对他产生的生理上以及精神上的负面影响, 都应该消失了才对,为什么他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关于这个白月光的事呢? 应在州看着屋中的照片物品还有日记本……乱七八糟的东西, 眉头紧锁。 其实非要说没有感觉也不是,他似乎有点印象但又想不起来。 算了,管这人是谁! 应在州从角落里拉出来个大纸箱, 今天这些东西就要魂归垃圾场。 于是应在州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地把屋里的东西往纸箱里面划拉。 「嗯?」应在州突然看到张很显眼的红纸,之前他把这些东西移过来时,似乎并没有看到这张纸。 抱着好奇的形态,应在州打开了这张纸,上面写着行「还想不起来?傻了?」 「什么东西?」应在州表情嫌弃,随手把红纸扔进了纸箱里,他都要怀疑以前的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了。 这屋里的照片还有日记本,件件但凡是有字的物品上,留下的都是他的笔迹,就连刚才那张红纸上也一样。 但是肉麻兮兮的表达他对那个「白月光」的爱意也就算了,刚才那张是算哪门子事?莫名感觉自己被骂了的应在州,气沖沖的继续收拾东西。 第135页 这时,他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应在州略显不耐烦地掏出手机。 又是姜展,这个间谍在组织倒台后越来越喜欢联繫他了,好不容易安静几天,怎么又找他,真是令人厌烦。 本想直接无视的应在州余光扫到纸箱中的那张红纸,算了反正都是生气,看一眼好了,然后应在州就看到了姜展拜託他去捞手机的消息。 用的藉口都和上次一模一样。 但是应在州越过了姜展新发来的消息,目光锁定在了两人之前的聊天记录上,「边老师,竞赛」几个字映入眼帘让应在州想忽略也不行。 梁敏几人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前阵子回家时路过的酒店招牌,也莫名的浮现在应在州眼前,应在州的大脑陷入混乱。 边师兄、白月光、老师……这都是什么东西? 应在州身形摇晃,往后退了一步,用手撑着桌子这才没让自己摔倒。 他难受地垂头按住自己的太阳穴,表情痛苦,那张红纸映入眼帘。 什么龙王,什么杀手,还有隐疾?真是蠢死了,应在州全都想起来了,但他现在只想把脑子坏了的自己直接送入土。 应在州连忙把纸箱里堆起来的东西小心地拿出来,拍拍上面细微的灰尘,宝贝地放回原位。 然后坐在椅子上开始思考……之后应该怎么办? 那天被母亲逮回家检查时,他趁着自己短暂清醒的那段时间,尽量通过母亲安排了一番之后的事情,比如不管医生的诊断结果如何,都要让边云落配合他进行「治疗」。 这张纸也是他留下的,应在州看着上面刺眼的词,把红纸团吧团吧扔进了垃圾桶。 现在的问题是,他当时完全没有预测到,现在的情况会这么离谱。 应在州表情一言难尽地撑着自己的额头,不停地问自己该怎么办? 肯定不能告诉边云落自己不但恢復了,而且也没有失忆。 他之前让母亲编出什么,可能会失忆但是会保留情感的离谱谎话,是为了在追到边云落后,好维持两人的关系,又不至于让自己的处境过于尴尬。 但现在问题就出在,他还没有把人追到手啊! 应在州气的直薅头髮,怎么回事儿,脑子坏了之后他的智商真就大幅度下降了?这么久了连人都没追到手。 要是以前没见过面也就算了了,现在朝夕相处这么久,就鼓着每天犯傻了。 算了!应在州把被自己揪的乱七八糟的头髮往后顺顺,既然已经这么丢人了,那就干脆再装一阵子,把人追到手之后,该装失忆再装失忆。 下定决心的应在州站起身来,打算回公司,顺便在路上好好想想,他要怎么才能不暴露自己恢復了的事实。 没等应在州考虑出来一个合适的方案,就被突然响起的音乐吓了一跳:「哥有老婆她很爱我……」 应在州眉尾直跳,这是什么鬼,难听死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应在州指指前面的司机:「把音乐关了,什么品味,之前我不是说过开车的时候不要随便放歌吗?」 平白无故被教训了的司机,有苦不敢言,默默地看了眼后视镜中的应在州:「额应总,我没有放音乐,这是您的来电铃声。」 被提醒后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干了什么的应在州,尴尬地干咳两声,掏出自己的电话,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应在州的手指往挂断的方向划去,又在即将挂断的时候,滑向反方向接通了。 「在州!应在州臭小子不许挂电话!」方韵暴跳如雷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应在州默默地把手机拿远了些。 差点忘了,如果他真的恢復了,以他近来恶劣的态度,还把老两口所有联繫方式都拉黑的操作,恐怕是要被他妈爆锤一顿的。 方韵完全没给边云落说话的机会,机关枪般地说完了话:「绵绵被人绑架了你知不知道,边云落正在警局呢,你小子还在家干什么,赶紧给我过去,再敢说胡话,我今晚就直接去打爆你的狗头!」 方韵气得够呛,说完后直接把电话挂了,然后带着应博洲也往警局赶去。 儿子脑子还没好,虽然她是生气,但现在也没把握应在州真的会听她的话。 被方韵骂傻了的应在州,再三确认他的老母亲已经果断的把电话挂了之后,这才有空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方韵说了点什么。 绵绵被绑架了?边云落在警局? 「快掉头,去警察局!」出了这么大的事边云落怎么不联繫他,这是想自己解决? 应在州担心的拨通了边云落的号码,但得到的全是占线的回覆。 那边正在警车上的边云落和卓汉方斡旋着,因为手中有了人质,卓汉方的要求就更加无礼了。 「我也没那么多的事,不过是想让你把你弟弟送去好医院,找个好医生,顺便呢再给你弟弟看看房子。」边云落按照警方的要求开了免提,旁边的警员正在进行通话记录。 「对了,我听说你现在是在高中教书对吧,肯定有年轻漂亮的女老师,给你弟弟介绍一个,身高不能太矮也不能太高,得是城市姑娘,这样才漂亮会打扮懂得讨好老公,但是不能太爱钱,要懂得补贴家用,家务什么的都要会做。」 卓汉方滔滔不绝地说着,边云落露出了反胃的表情。 第136页 警车也终于抵达了警局。 女警察更是恨不得直接把卓汉方臭骂一顿,就他儿子那个样子,老死恐怕都不会有一个姑娘能看上,哪里来着这么大脸居然敢说这种话,真是要把人大牙笑掉了。 「你绑架了绵绵?你当我傻吗,空口白牙我凭什么相信你,起码要让我听听孩子的声音吧。」边云落假装还不知道情况,套着卓汉方的话,想确认绵绵的人身安全。 正坐在小餐馆的卓汉方满不在乎的将口中的牙籤吐出去,看了眼被他单手锁在怀里的绵绵:「来宝贝儿孙子,你爸爸叫你呢。」 「爸爸?」绵绵看着自己被卓汉方弄得脏乎乎的小衣服,委屈巴巴的沖电话里叫了一声,「爸爸我,呜呜呜。」 话还没说完就被卓汉方强硬地捂住了嘴,「好了,孩子好着呢,等你弟弟到医院了,我就带着孙子去看你。」 怕再逗留会引起店家和其他客人的怀疑,卓汉方抱着绵绵走出了小餐馆,这才恶狠狠地跟边云落说了句。 「我儿子在西郊工地旁边的小诊所,我警告你快一点,我是怎么养孩子的你再清楚不过了。这小孩儿细皮嫩肉的跟你小时候倒是挺像,不过我可不确定你拖得时间太长或者是报警后,这小孩还能和你一样幸运地长到这么大。」 卓汉方挂断了电话,带着绵绵继续往他原定的藏身地走去。 如果边云落真的不打算救这小孩,他就把这小东西卖了,这小东西长得好看,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查到了吗?」边云落看上去冷静的吓人,语气毫无波澜地问道。 「追踪到了,嫌疑人正在朝着东郊的废弃居民楼移动。」女警员没告诉边云落的是,其实如果要启用手机定位是需要上面的审批的,虽然时间不会太长,但也不会这么快。 这是得到消息的方韵为他开的特权。 「那现在就就出发吧。」边云落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这才看得出来他到底又多心急。 「哎,等等抓捕期间您是不能一起行动的,请您在这里等候消息,犯人应该还会联繫您,我们也需要您来争取时间。」女警员拦住了边云落。 边云落知道警察是担心他会拖后腿,但不跟着去,边云落始终没办法让自己放下心来。 边云落心急如焚,眉头逐渐拧起。 「一起去。」这时,应在州被带了进来。 接他进来的警察还是位熟人,正是上次他偷跑去边云落家,结果被方韵逮回来的时候,给他做笔录的那位警察。 应在州走到边云落身边,第一次以正常的状态牵起了边云落的手。 可惜现在这种状况让他完全没心思关注这些:「没关系,一起去。」 就这样,在应在州的要求下,两人随着警察一起出警了。 边云落捏着手机等待着卓汉方的新消息,没有心思追究应在州是怎么得知消息,又突然过来的。 卓汉方的位置还在不停移动,他先是在东郊的破旧居民楼打着转,之后似乎找到了合适的据点,定位稳定下来。 没过一会儿卓汉方又打来了电话:「你考虑的的怎么样了?哎,这地方灰真大啊,也不知道我孙子体质怎么样,在这儿时间长了会不会生病啊。」 「我已经在路上了,但是如果你敢动绵绵一下,我就不确定会不会对你儿子做什么了。」边云落神情冷峻,居然开始反过来威胁卓汉方。 「你放心,这孩子长得这么好看,做爷爷的我心疼还来不及呢。」卓汉方把绵绵绑了起来,用他的脏手摸了摸绵绵带着婴儿肥的小脸。 边云落没说话,安静地等到卓汉方挂断了电话,警车距离卓汉方的定位点越来越近,在距离三四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两位在这里等待吧,我们肯定把孩子平安的带回来。」警察轻声劝说道。 边云落态度坚决地摇了摇头,最后劝说无果,警察只能让两人一起跟了上来。 这是片即将拆除的居民楼,整栋楼房都破败不堪,窗户都被拆除,每户的入口处长满杂草,还有着不少垃圾和在这里栖息的流浪狗。 卓汉方就在某间屋内悠闲的坐着,等待边云落的好消息。 绵绵在角落缩成一小团,害怕的看着周围,最后盯着脚上边云落特意给他新买的,早上临出门前还蹲在地上帮他穿好的。 小鞋子后跟上带着对兔耳朵的小鞋子,鞋头原本是白色的小兔脸被灰尘弄得脏乎乎的,绵绵的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着转。 他中午和老师一起去上厕所,没想到一进去就被这个奇怪的人抓住了,这个人说是爸爸的爸爸,还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出声。 过来好久之后才把他从卫生间带出来,然后把他带到幼儿园小花园后面老师不允许靠近的地方,强迫他从栏杆中间挤出去,他的手被划破了现在还很疼,如果爸爸在早就给他唿唿了。 绵绵委屈坏了,他的爷爷是坏人,爸爸说遇到坏人要报警,但是他没有电话。 他想爸爸妈妈了…… 警察们已经根据入口处的踩踏痕迹,判断出卓汉方所在的大概位置,正带着边云落两人轻手轻脚的往楼上走。 卓汉方正在这栋房子中三楼的一套两室一厅中,他正坐在玄关入口处左顾右盼。 打头阵的警察一眼就瞧见了他,马上闪回身,跟身后的同事比着手势。 第137页 然后在边云落两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三名警察默契地举着枪沖向了卓汉方。 受到惊吓的卓汉方立马从地上爬起,冲进了阳台所在位置企图躲避警方的抓捕。 边云落紧随其后,径直跑像角落里被绑起来的绵绵:「绵绵有哪里不舒服吗?」 边云落双手微颤地给绵绵解着绳子,卓汉方本就喜欢家暴,他怕绵绵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挨了打。 「呜呜呜,爸爸爸爸爸爸。」看到边云落的瞬间绵绵的眼泪就下来了,绳子解开后就抱着边云落不撒手,哭的直打嗝,嘴里不停地喊着爸爸。 从得知绵绵被绑架后就表现的异常冷静的边云落,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咬着后槽牙,完全没有介意绵绵身上的灰土,抱着小傢伙儿站起身来,眼眶似乎有些发红,轻拍着绵绵的后背。 他大概检查了小傢伙儿的身上,除了手上划出来的小口子,其他地方并没有受伤,还好。 边云落整个人都在微微的发抖。 原本被警察逼到阳台的卓汉方居然借着玻璃全被打掉,而隔壁的阳台又距离极近的特点,翻到了隔壁。 然后凭藉着他对这里的熟悉,又返回了边云落他们所在的位置,从兜里掏出他早就准备好的刀,冲着背对着他的边云落就去了。 眼看毫无防备的边云落就要被刺中,赶来的警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见应在州抬腿就踢飞了卓汉方手里的刀。 那刀打着旋飞出去几米远,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然后应在州又一拳打掉了卓汉方的两颗门牙,卓汉方被打昏了头跌坐在地上肿着脸,嘴里都是血,起都起不来。 脑子坏掉的应在州不认识卓汉方,但现在的应在州,对这人可是熟悉得不得了,在边云落母亲生病后这个人家就抛弃了他们,然后跑到了城里。 不得不说一句的是,卓汉方年轻时长得确实不差,也凭藉着那张唬人的脸,在城里骗到了新的女孩。 再次结婚后生下了卓森,但人渣终究是人渣。 听到声响的边云落回过头,看见倒在地上还在骂骂咧咧的卓汉方,他牙掉了说话漏风,那张嘴也还是闲不下来:「你居然敢叫警察来抓你老子,你这个不孝子,还和男人在一起,真是噁心,呸!」 应在州见状从边云落手里抱过已经不哭了的绵绵,指指地上的人,对边云落说了句:「他刚才要捅你,快来正当防卫。」 一旁在听到卓汉方的勒索电话时,就想打他的警察扭过头,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边云落嘴角下压,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一脚踩在了卓汉方的胸膛上,接着用鞋尖抬起卓汉方的下巴,俯看着这张逐渐苍老的脸,只觉得好笑又可悲。 一脚踹在了卓汉方的□□,接着踩着卓汉方那张满是冷汗,又高高肿起的脸碾了碾:「放心我会把你和你的宝贝儿子都送进监狱。」 中年男人吃痛的惨叫声响彻整栋楼,应在州摸了摸自己被震到的耳朵,看着缩成一团的卓汉方嗤笑着:「擦干净眼睛看看,今年是哪一年,拜託同性可婚了,你还在放什么狗屁?」 等边云落打完,应在州骂完,警察们才抓起昏迷不醒的卓汉方回了警局。 在警局给绵绵手上的伤口做了处理,又做了简短的笔录后,边云落终于可以带着孩子回家了。 至于方韵夫妻俩,他们赶到警局时边云落他们已经走了,在这边接到绵绵已经被安全救下的消息时,夫妻俩就有匆忙离开了,方韵顺便嘱咐了一声,不要把他们来过的事告诉两人。 路上绵绵一直窝在边云落怀里,抓着他的衣角,直到睡着了也不肯撒手。 现在静下心来的边云落才意识到应在州今天的出现有多奇怪。 「你怎么突然赶过来了?」边云落奇怪地看向应在州,幼儿园既没有通知应在州,他也没有。 本就害怕自己已经恢復的事实暴露的应在州,瞬间神经就紧绷了起来,如果脑子坏掉的他应该会怎么说? 应在州大脑飞速转动,尝试以「龙王」的方式来思考。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好在我有龙族传承,自然能够感知到自己的血脉遇到了危险。」应在州嘴上说着话,身侧的手却尴尬的揪住了剩下的坐垫,救命。 第60章 不要脸 资助人找到了 「这样啊。」边云落并没有继续追问, 而是抱着绵绵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应在州脑子有问题,说的话肯定不能信,但边云落不得不承认, 在警局看到应在州的那刻,他原本紧绷着的精神似乎有所放松, 并且切实的感到了安心。 边云落想起自己之前的打算, 本想把卓汉方绳之以法后就向应在州表明心意的。 「我……」刚突出一个字边云落就又闭上了嘴,拒绝别人的话和掩饰自己真实想法的语言说多了之后, 这种袒露心声的话就变得十分难开口了。 「嗯?」应在州闻声看向他。 本就不好意思张口的边云落在应在州的目光下更侷促了, 摇摇头:「没事。」 应在州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错失了心上人的表白。 回到家后,家庭医生给绵绵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受其他伤后,边云落把小傢伙儿的手包起来, 给绵绵洗了澡。 小不点儿今天被吓得不轻,边云落给绵绵请了一周的假, 这几天也打算陪着绵绵睡。 第138页 应在州虽然对自己刚恢復后,两人就突然要分床睡这件事很不满,但绵绵的情况确实需要大人陪着, 也就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给绵绵换上他最喜欢的那件, 和应在州同款的恐龙睡衣,边云落把小不点儿塞进被窝里。 绵绵早就缓过来了,高兴地钻进边云落怀里:「爸爸今天陪我睡, 那妈妈怎么办?」 虽然他很想和爸爸一起睡,但是幼儿园的小朋友说, 感情好的爸爸妈妈都是一起睡觉的。 之前爸爸妈妈一起睡觉,他还去跟小朋友炫耀了,现在不会是又吵架了吧, 绵绵对家长的感情状况表示很忧心。 「妈妈今天自己睡。」边云落在小孩的后背上拍拍,哄着绵绵,「乖,妈妈是大人了不会害怕的。」 绵绵在边云落怀里像被人翻过来的小乌龟一样,撅着屁股努力地翻了个身,看向自己身边还空出的大片地方,探头探脑地看向边云落,小声地问了句:「可不可以让妈妈和我们一起睡呀。」 其实那天绵绵在幼儿园想其他小朋友炫耀的时候,那只扮演小乌龟又很喜欢和绵绵「抬槓」的小男孩,跟绵绵说,他都是躺在爸爸妈妈中间一起睡的,这样才叫感情好呢。 当时得到了周围一众小朋友们羡慕的星星眼。 自打那天之后绵绵就很眼馋,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感情本来就不好,能在一起就很不容易了,自己就非常贴心的不去打扰他们了。 但今天绵绵觉得或许自己也可以。 「一起睡?」边云落确实没想到还可以这样,现在时间还早,估计应在州应该还没有睡,「那我去叫他?」 在绵绵期待的目光下,边云落离开了儿童房。 尽头处应在州的房间中并没有人,大概是在书房,边云落调转方向向书房走去。 大概是对应在州的感情发生了变化,想到即将要看到应在州,边云落就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明明不算远的距离被他走了半天,书房门虚掩着,留出的小缝露出书房内明亮的灯光。 边云落几番抬手想要敲门,却不知道见到应在州后该怎么开口。 「绵绵想要你一起去睡觉」「今晚一起陪绵绵吧」「绵绵说想要和妈妈一起」? 一瞬间边云落脑袋中闪过无数邀请的话语,却又感觉哪句都不大合适。 就在边云落犹豫不决的时候,从书房中透出来的那道光线被人影挡住,似乎是里面的人想要出来。 边云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书房的门被人推开,应在州表情微妙地从中走出,见到边云落后颇为震惊。 知道晚上自己要一个人睡的应在州,本想和以前一样处理完工作再去睡觉。 只是书房内对他来说过于花里胡哨的装修风格,让他完全静不下心,倒不是觉得碍眼,只是应在州抬头就能看见对面的两张原不存在的桌子。 想起他干的那些蠢事的同时,眼前还能浮现出边云落坐在那里办公时的样子。 其实今天下午他恢復过来之后,虽然嘴上面上不显,其实心里最期待的就是两人晚上同床共枕的时间了。 在书房自我挣扎到快要抓狂的应在州,现在正是做好了思想准备,甚至连羞耻台词都准备了,势必今晚要「一家团聚」,打算去儿童房卖傻的时候。 没想到开门就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应在州心跳加速,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眨了眨眼:「怎么不去陪绵绵睡觉?」 「绵绵说想让你一起。」边云落不知道自己该看哪,眼神从应在州的脸上移到脖子上,最后又停在衣领上。 刚才想了半天的话也没派上什么用场,脱口而出的便是这样一句。 应在州按耐住内心的狂喜,果然是来邀请他的!那是不是说明边云落其实也是喜欢他的。 应在州的嘴角在边云落看不到的地方,控制不住地上扬,「咳,胆子这么小,那我就勉强答应了吧。」握拳抵住上嘴唇,假装不经意地同意了边云落的邀请。 应在州跟在边云落身后往儿童房走去,两人踩在走廊中厚厚的地毯上,半点脚步声都没有。 刚才应在州在书房虽然没处理什么工作,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个绝妙的,让边云落尽快对他产生好感的方法。 为了实施这个计划,他刚才特意给方韵打了电话,坦白了自己已经恢復了的事实。 先是被老妈勒令明天必须去医院来个全身检查,确定没有留下后遗症。 之后就是方韵噼头盖脸一顿臭骂,核心思想就是他这个臭小子出息了,居然偷偷摸摸的喜欢人家这么多年,一点都不给家里人说。 而且这次生病不但敢沖她大唿小叫,还敢偷偷摸摸地骂她。 本就有求于母亲的应在州大气都不敢喘,默默地听完了方韵的气话。 最后在签订了诸多例如,比如把下季度某奢侈品牌的新包包打包好送给方韵、结婚典礼上必须给她定制身新礼服这样的「不平等条约」后,方韵才答应了应在州的请求。 儿童房内边云落和应在州一左一右躺在绵绵身边,好在儿童房考虑到了小孩子长得快,床买的极大,两个成年人躺下也还算凑活。 绵绵已经睡着了,边云落侧身躺着一手抱着小傢伙儿,闭着眼看上去似乎也睡得很沉。 第139页 但身边的应在州的却从边云落紧攥着的手上,猜出来边云落恐怕是在假寐。 应在州并没有打算戳穿边云落的小心思,而是撑起上半身安静地看着两人。 他脑子坏了以后经常会半夜偷看边云落,那时的他看不出来边云落是真睡还是假睡,但现在回想起来,应在州觉得恐怕是假睡偏多。 但即使边云落知道他晚上会这样做,却从来没有反抗过,也没有想办法避免过,而是假装什么都没察觉。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边,云落也是对他又好感的。 想到这儿应在州美滋滋地勾起嘴角,他暗恋了边云落将近八年,从原本的同情和欣赏到逐渐发酵为喜欢和爱意,却一直没敢贸然行动。 本费尽心思想要接近,又怕边云落会不自在不喜欢,没想到不过是脚下一滑,反倒顺理成章的缠上了边云落。 应在州坏心眼儿地伸手将边云落落在脸颊上的灰发别到耳后,见边云落更紧张了后,装作什么都没干的样子,心满意足地躺下睡觉。 怕就怕的是边云落一点反应都没有。 被应在州搞得差点失眠的边云落第二天上班时,看上去还是有点心不在焉的。 办公室的老师从主任那听说了绵绵的事,都吓得半死,边云落今早一来,他们就凑上来问着情况。 「边老师啊绵绵没事吧,昨天真是吓死人了。」吕老师带来套小男孩喜欢的赛车模型,放在边云落的工位上,「这是我给绵绵买的,要我说你请天假陪陪孩子好了。」 边云落的桌上还有不少小零食和玩偶,看上去都是各位老师买来送给绵绵的。 「嗯,犯人已经抓起来了,绵绵也没受什么伤。」边云落早上来上班的时候,绵绵还撅着小屁股趴在床上睡觉呢,而且应在州居然决定,在绵绵请假的这几天留在家里办公陪小孩儿。 汪老师见边云落把赛车模型拿起来想要还给吕老师,连忙拦住了边云落:「这小东西你还推辞什么,等寒假了我俩结婚你来多随点礼,那才是正事。」 说着还冲旁边红了脸的吕老师挤了挤眼睛,两人现在进展飞快,已经互相见过家长了。 边云落见状也就消了把礼物还回去的心思,但目光还是在两位老师身上不断游移,他有点想不通,汪老师和吕老师的感情进展怎么会这么快,而他昨天连嘴都张不开。 早上边云落和汪老师都没有课,整个数理组就剩他们两个人,汪老师本就是个嘴闲不住的人,忍不住向边云落打听昨天的事:「昨天绑架绵绵的人,不会就是上次来学校找过你的那个神经病吧?」 「对。」边云落点点头,没有向汪老师过多解释,而是岔开了话题,「你和吕老师是谁先表的白?」 「啊?」汪老师意外地看了眼边云落,没想到边老师对恋爱这么感兴趣,这两天总是问,难不成是有喜欢的人了?「那当然是我先表白的啊。」 「女孩子脸皮薄啊,怎么好让人家先表白,喜欢就直接莽,被拒绝的话就再争取争取,实在不行就做朋友。」汪老师以他只成功过一次的告白方法,给边云落传授着经验。 「追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脸,男子汉不要畏畏缩缩的!」汪老师说的一本正经,「哎呀,我先去趟卫生间,你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我。」 自认为倾囊相授的汪老师急匆匆离开了办公室,留下边云落一人坐在工位上沉思,批作业的红笔在指尖不停的打着转。 女孩都害羞?但应在州是个男的,而且早就跟他表过白了,现在无非是在等他的回应。 所以,还是他自己的问题。 「其实我,我也喜,喜……」边云落说得磕磕巴巴,努力了半天,就算在这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中都说不出那两个字,无奈地一把捂住自己的脸,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放在手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方韵发来的消息。 边云路心头一跳,不会是来问他和应在州的感情情况的吧,一时间边云落有些不大敢看,硬是等手机再次恢復黑屏后,才犹豫地拿到手里。 又等了半天,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实在不太礼貌后,才逼着自己点开了方韵发来的消息。 【方女士】:边先生好消息,我查到了十几年前资助过你的人,在州应该带你见过他,就是那位叫云泽的设计师。 【方女士】:这是他的联繫方式,具体你是要感谢还是怎样,直接联繫他就好了。 【边先生】:好的,谢谢您。 边云落谢过方韵后,对并没有等到方追问他和应在州的感情状况。 边云落抿着唇,实在不知道该找谁商量了,手指无疑是的翻动着联繫列表,突然看到了他姐姐一闪而过太阳花头像。 之前怕姐姐担心,他还没跟边游月说过,或许可以和姐姐谈论一下? 边云落组织了一番语言后,把这些天配合应在州治疗的事,还有他对应在州的感情变化都发了过去。 最后委婉地问了姐姐一句,他应该怎么告白才合适。 边云落没等来姐姐的消息,倒是等来了边游月的电话。 电话铃响的急,像是在替那边的人催促边云落。 「姐姐。」边云落刚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姐姐焦急的声音。 「你是不是被人骗了?」读完弟弟发来的消息的边游月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一黑晕过去。 第140页 什么帮助豪门治病,然后被接去同居,又搞什么假戏真做。 这套路她怎么看怎么眼熟,简直和当年那个骗她的渣男如出一辙,还教弟弟怎么跟对方告白。 边游月恨不得现在就给弟弟买张机票,让人赶紧跑,能跑多远跑多远。 「你真的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边游月没给弟弟说话的机会,曾经受到过伤害的她,更害怕弟弟跟她踩进同一个坑里,「就算他真的是豪门,咱们小家小户的真的配得上人家吗?」 「他的父母会接受你吗?你们的生活根本就不在一个圈子里,思想不同眼界不同,怎么会有共同话题,怎么能够长久的共同生活下去呢?」 边游月知道这些话很难听,但这才是现实,对爱情上头的时候,如果没有人能及时戳到这些痛点,往后必然会成为生活中的阻碍。 打电话那头的边云落陷入了沉默,似乎是被她的这番话打击到了,边游月有些不忍心了。 「姐姐并不是贬低你的意思,只是爱情一定会牵扯到物质,当你们的资源不对等时,感情很有可能就会变质。」 边游月尝试解释自己刚才那番严厉的话,「而且,这种病我连听都没听过,如果对方是骗你的又该怎么办?」 「姐姐。」边云落打断了姐姐的话,「我看过他的病例,病是真的,我也去过他的公司,身份应该也是真的。」 「不过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欠考虑了。」边云落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尽管心里对姐姐的话有所排斥,但也明白边游月说的不无道理。 「对了,之前资助我的人,应先生的母亲帮我找到了,我打算去当面道谢。」边云落提起了云泽的事。 两人母亲去世时,边游月也才刚刚成年,加上卓汉方抛妻弃子还顺手带走了家里仅有的财产,给母亲治病的这些日子,家过得更是紧紧巴巴。 后来母亲去世后家里什么也没了,边游月一个小女孩挣来的前根本养不活两个孩子,更别说让供弟弟继续上学了,在边云落即将被迫辍学的时候,他们受到了好心人的资助。 也是多亏了资助人,才让边云落顺利地读到了高中,甚至考上大学。 「那是应该好好谢谢人家,你去的时候记得买点礼物,如果人家愿意的话,以后逢年过节也记得去看看人家。」边游月嘱咐着。 两人又聊了会儿,下课铃打响时边云落这才挂断了电话。 关于应在州的事,他还需要些时间来考虑,但感谢云泽却要尽快。 边云落添加了云泽的联繫方式,早就被应在州拜託过的云泽,马上就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边云落先是提醒了下一云泽,他曾经和应在州见过对方,然后又直接说明了来意。 早有所准备的云泽,面上带着调侃又瞭然的笑,发出去的消息却装作一无所知。 【云先生】:资助?我这些年倒是匿名捐助过不少贫困小学,倒是不大记得有没有一对一资助过了,你等我找找资料的。 片刻后,压根没挪地儿的云泽又装模作样地给边云落髮去了消息。 【云先生】:我找到了,你以前是姓卓吧,不过你也不用谢我,资助个一两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办公室内的边云落疑惑的皱起眉,一两年?并不是的,那位资助他的好心人,一共资助了他五年,直到他考上大学为止才对。 难不成资助他的人其实不只一位?边云落满心疑惑。 【边先生】:对您来说是举手之劳,但却改变了我的命运,您还是不要推辞了。 【边先生】:不过您说您只资助了我一两年,可是我连续五年都有收到您的钱款,是不是您记错了? 云泽微微挑眉,这不是问到点子上了,完全符合在州那小子的计划。 【云先生】:我想想啊,这都好几年了,有点记不清了。 【云先生】:啊对了,确实是我记错了,这么多年资助你的应该是在州才是。 看到熟悉名字的边云落唿吸微滞,应在州看上去并没有比他大多少,怎么会资助他这么多年。 那边的云泽也不继续解释,上课铃又打响了,今天边云落的课排的很满,这事恐怕三言两语也说不清。 边云落跟云泽知会了一声,表示自己要去忙工作了,稍等再聊后,匆匆赶去了八班。 这段谈话一断便断到了傍晚,晚自习倒是没有边云落的课了,他今晚是可以早点走的。 边云落本想联繫云泽,却先看到了应在州的消息。 【花开富贵】:公司有点事,今晚不能去接你了,要回家了跟司机说一声就好。 边云落见状,突然动了去找云泽当面聊聊的想法。 正好司机也因为应在州的吩咐联繫上了他,边云落便在跟云泽打过招唿后,差使着司机去买了见面礼,然后前往了云泽家。 「真是好久不见啊。」和初次见面时相同,云泽站在门口将边云落迎了进来。 「您好。」边云落将手中的礼品递给身旁的助手,跟着云泽往里走。 没等边云落开口,云泽就像知道边云落要问什么一样,将资助他这件事详细的告诉了边云落。 通过云泽的讲述边云落这才知道,应在州比他大三岁,当时还在读高中的应在州早就结束了学校的课程,在学校挂名的同时,也跟着父亲开始学习管理公司。 第141页 那时的应在州上的是所贵族学校,为了让这些富家公子了解底层人民的疾苦,老师突发奇想安排了项特别的作业,要求每个孩子寻找位贫困学生进行资助。 当时的应在州和诸位同学都还没有成年,想要资助必须是要通过家长的同意的。 但是应在州那是正在和应博洲和方韵闹脾气,最后拜託了来家里给他试衣服的云泽。 云泽就帮了应在州这个忙,云泽只提供身份,剩下的所有都由应在州自己操心,类似了解被资助孩子的情况,提供钱款等等。 这件事一直等到应在州成年后,云泽就没再管过,他本以为应在州早就过了新鲜劲停了,没想到应在州居然坚持了这么久。 「我跟在州的父亲是多年的好友了,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从第一次应在州带边云落来他这里时,云泽就大概看出了应在州的小心思,昨天应在州联繫他的时候,他还把人好好调侃了一番。 云泽给边云落斟了杯茶:「在州这孩子脑子聪明,能力也强,而且是最重情重义的了。其实会资助你这么久,仔细想想也不算太意外,可能在他看来你早就和朋友差不多了。」 云泽看上去话里有话。 类似的话边云落在柯世恩那里也听过,边云落点点头表示明白。 没在云泽这里坐太久,边云落就告辞了。 离别前,云泽在门口笑眯眯地对边云落说了句,「上次来,你的尺寸还没留下,有空和在州再来,我也好给你俩做身新衣服的。」做结婚礼服。 边云落点头谢过后,就回了家,绵绵正在和狗蛋玩。 「边先生回来了啊,少爷一回来进书房工作了,刚才叫吃饭也不见下来,您方不方便给少爷送个饭啊?」边云落吃过饭后,管家为难的请求着他。 本就想去找应在州谈谈的边云落自然颔首应下:「好的,管家您知道三楼尽头的房间里有些什么吗?」 「三楼的房间?」管家回忆了一番,「那间房是少爷特意留出来的,在别墅翻修完之后就不允许任何人进去了。」 「好的,谢谢您了。」边云落端起要给应在州的餐盘,起身向楼上走去。 第61章 计划 别到时哭着找妈妈 「进。」书房内响起应在州的声音, 边云落这才推门进入。 看上去正忙着办公的男人,头都没抬:「先放下吧,我一会儿吃。」 似乎是感觉到身边的人半天没走, 应在州这才反应过来,看向来人:「嗯?你回来了, 我这边也快结束了。」 边云落注意到应在州抬头时, 皱起的眉头在看到自己的那刻,便舒展开了, 似乎看到他就很开心的样子。 边云落的心像是被轻轻撞了一下, 就想把姐姐的劝告和他目前疑心的问题全都抛到脑后。 好在边云落还没有太过不理智, 只是安静的坐在属于他的那张桌子上,等应在州忙完。 这段时间边云落的目前一直黏在应在州的身上,他对外貌的美丑从来都是不在意的, 之前也很少会关注应在州的皮相。 但现在大概是应了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边云落髮现自己现在看应在州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好看。 倒不是审美的变化, 而是心态上带来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好了。」应在州终于处理完工作,笑着拽过边云落拿来的餐盘,开始吃饭。 边云落攥紧了放在桌下的手, 回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 应在州现在病还没有好,肯定是不能直接问他资助的事。 而三楼那间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房间,边云落觉得也许会和应在州的病情有关, 不知道能不能作为突破口:「应先生,三楼的那个房间为什么这么神秘呢?」 正在吃饭的应在州动作微滞, 眼神飘忽颇为心虚就是不敢看边云落:「你问这个干什么,里面只是些杂物乱的很,改天我收拾好了自然就能进了。」 「既然这样, 不如让管家他们早点收拾出来?」边云落观察着应在州的微表情。 听到有人要进去时,应在州显得更慌张了:「不用了,前两天我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管家之前是个间谍你忘了吗,我不放心别人收拾。」 边云落假装理解没有继续追问,但心里依旧对这件事极为在意。 只是杂物的话,应在州为什么要表现得这样紧张?他要怎么才能让应在州同意自己进去那个房间呢? 晚间睡觉时,边云路依旧没有想出办法。 「爸爸爸爸,我想看妈妈变身好不好。」洗漱完穿着小恐龙睡衣的绵绵躺在床上,拉着边云落的手撒着娇。 应在州正在浴室洗澡,边云落不忍心拒绝绵绵的小要求,不过应在州的恐龙睡衣还在两人的卧室。 边云落摸了摸绵绵的头,索性起身,决定去把应在州的恐龙睡衣直接拿过来:「好。」 等边云落离开儿童房后,绵绵突然从床上跑到浴室门口,踮着脚尖敲了敲门,向里面说了句:「妈妈猜对了,爸爸真的出去了。」 浴室门打开,穿戴整齐连头髮丝儿头没湿的应在州把绵绵抱起来:「那是我赢了,绵绵是不是应该亲亲我?」 信守承诺的绵绵「啵唧」在应在州的脸上亲了一大口,然后被抱回床上,应在州这才真正的开始洗澡。 走廊另一边,进入两人卧室的边云落打开了房间的灯,盯着门口放着的开口大敞的纸箱半天没有动作。 第142页 纸箱中放在明面上的便是他还在乡下土坯房时拍的照片。 这好像是当年慈善机构帮他拍下的照片,边云落在纸箱旁蹲下。 纸箱中的照片极多,除去慈善机构早期帮他拍的那些,还有边云落上学期间领奖或是参加活动时留下的照片,有些是边云落寄给资助方的,有些却是他未曾见过的照片。 按理说他上大学后应该就没再接受过资助,但边云落仍旧看到了他不少他大学时期的照片。 除了照片还有不少小物品,他同款的奖盃,奖状复印件,他曾经用过的作业本…… 还有许多幼稚又丑兮兮的手作小玩具,边云落甚至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纸箱的最下面是两个日记本,一个较新,一个则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边云落翻开那本旧的,入眼的字体虽然劲瘦锋利,但仍然带着些少年的稚嫩感,与应在州现在的字有七八分像。 日记开篇的时间是十四年前,他受资助不久前的时间。 日记本中记录着有关他的事,和从云泽那里听到的差不多。 再往后翻去,过完生日的应在州成年了,也正式成为了边云落的资助人。 字里行间都能看到应在州的兴奋之情,边云落的指间缓缓划过略有些褪色的墨蓝色字迹。 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年少时的他和姐姐光是平安生活就已经消耗了大部分的精力。 姐弟俩能见面的时间其实不多,边云落理解姐姐的辛苦,他很少将自己身边的糟心事告诉边游月,就连好消息经常也是三言两语的略过。 这时突然知道,原来这么多年一直有一个人在远处陪伴着他成长,会因为他被人排挤而感到生气,单纯地在日记本上说这些人的坏话,也会因为他得了奖而自豪不已。 原来刚才看到玩具并不是他曾经用过的,而是每次得奖后应在州给他亲手做的奖励,但是一直没有送出手。 随着边云落岁数的增长,这些玩具放置的时间越长,也就显得愈发幼稚且送不出手了,被应在州懊恼地收了起来。 看到这,边云落还想起来每年他生日的时候都会收到资助人送来的蛋糕,他这辈子吃到的第一口蛋糕就是应在州送来的。 边云落盯着手中的日记本出神,怪不得…… 他知道为什么在温泉度假区的时候,应在州会突然给他过生日了。 当年卓汉方给他上户口时,记错了他的生日,就此,边云落身份证上的时间就比他真实的生日早了五个月,实际上边云落是在深冬出生的。 但这件事除了姐姐和绵绵就没有人知道了,所以应在州自然也不知道。 边云落再次好奇地打开那本比较新的日记本,这本日记画风突变,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是应在州摔坏脑子之后写的。 在应在州的剧本中,并没有关于他曾经的记忆,应在州从醒来后就在找他,无论是第一次见面的西装还是现金,或是那些可笑的礼物,都是应在州费尽心思想出来讨好他的。 就连他之前见到的那只狐狸玩偶,也是应在州看到绵绵喜欢,擅自从书店买下来的。 应在州还把以前发生过的事,当成了组织上的陷害,把关于他的物品所在了三楼的「神秘房间」,卸载了微博。 边云落笑着看到应在州在日记本上对「不守男德」的自己表达这沉重的惋惜。 日记本上还记录了,应在州觉醒了所谓的龙族血脉后,意识到真正对他产生感情的过程。 也是为了让两人的感情不受到干扰,应在州这才偷偷把三楼的东西收拾下来,准备拿去扔掉,日记本后面还写着应在州微博的小号,用红笔圈起来,提醒自己要尽早註销。 边云落搜索了这个小号,显然应在州还没来得及註销。 帐号中的内容和日记记录的大差不差。 边云落收起手机,沉默地看着纸箱中的物品,久久没有动作。 突然将眼镜摘下,边云落捏住了自己发胀的鼻樑,合上微红的眼,他怕眼泪会不受控制得突然落下。 这么多年来,边云落想着报答曾经帮助过他的人,想着走出大山,想着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 但其实边云落更多的是不敢让自己闲下来,他的心里像是有栋空房子,里面除了他自己什么都没有。 当手上无事时,边云落就会不自觉地进入那件空房子,寂寞和孤独将他层层包裹,难免让边云落开始思考一切存在的意义。 应在州的出现,大概是边云落这一生中出现的最大的意外,以强硬的态度闯入边云落的空房间,在里面摆上了属于两人的东西,让整个房间塞的满满当当。 让房间中有了粉色床单、碎花窗帘……大概还会有个巨大的鱼缸,和两只笨笨的小恐龙。 闭上眼也只是徒劳,眼泪从边云落的脸颊滑落,砸在地毯上,留下深色的水渍。 边云落捂住了双眼,肩膀由于激动的情绪微微颤抖着,尽管仍有泪水从手掌与脸颊的缝隙间滑落,边云落露出的下半张脸上却是带着笑的。 他喜欢应在州,边云落再次向自己决定了这点。 边云落起身拿起应在州的恐龙睡衣,折回儿童房,他会向应在州表明心意,但或许要等等,边云落更想应在州在清醒的状态下听到他的想法。 第143页 回到儿童房时,等不住的绵绵已经在应在州身边睡着了。 黑髮的男人已经占据在小傢伙儿的另一边,单手撑着头,见到边云落后小心翼翼地沖他招了招手,示意边云落快上来。 边云落将手中的恐龙睡衣放在柜子上,轻手轻脚地躺在了绵绵的另一边。 不老实的应在州单手越过绵绵撑在边云落身边,整个人都靠了过来,就着略显昏暗的小夜灯摘掉了边云落的眼镜,然后摸了摸他发红的眼角:「怎么了?」 明知故问的应在州眸色发沉,他知道那些东西很大概率会让边云落哭,但是他还是这样做了,本就纠结的心情现在带上了些许后悔。 等得太久,导致他太着急了,其实完全可以再拖一拖,没必要让边云落哭的。 「没事。」这次边云落没躲开应在州的手,反而将自己的脸颊往对方手里送了送,边云落轻轻地蹭着应在州的手心。 这是他头一次主动做这样亲密的动作,不断颤抖的睫毛暴露了主人内心的不安。 却也轻轻撩动着应在州的心,让两人浑身发烫。 被圈子在两人中间的绵绵蹬蹬腿,翻了个身,微小的动作惊醒了边云落,他飞快地离开应在州的手心,躺下身来:「睡觉吧,晚安。」 小夜灯被关掉,儿童房中陷入黑暗。 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没有背过身,隔着绵绵在黑暗中面对面,不算太远的距离让边云落似乎都能够听见对方唿吸的声音。 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后,边云落抬眼看向对面,模模煳煳的感觉应在州似乎睁着眼,但又不敢确定,紧张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的应在州勾起嘴角,他的计划在逐渐起效果。 边云落看到那些肯定很感动,加上本就对他产生了朦胧的好感,只要他恢復正常,以合适的方式让边云落忽略他之前做的那些傻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人追到手了。 * 早上边云落是被身边的动静惊醒的,戴上眼镜后只见应在州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你怎么在这儿?」 然后应在州打量着儿童房,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不对,我怎么在这儿?这是哪?」 看着他奇怪的状态,边云落心底浮现出一个答案,应在州恢復了,同时也真的失忆了。 边云落张张嘴,但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对不起。」没等边云落说话,应在州根据自己的计划决定先发制人,「我昨晚喝多了,对你说了奇怪的话,是不是还强迫你带我回家了?」 边云落被他的道歉打了个措手不及,随即反应过来,应在州的记忆大概是停在了两人在酒店卫生间初次见面的时候。 「不……」边云落刚想解释。 话就被应在州打断了,应在州眼神飘忽耳根发红,支支吾吾的:「昨晚我没干什么吧?」 「并没有。」边云落刚刚抬起的手又再次落下,病情恢復的应在州和之前一样,却又好像不大一样。 「那就好,时间不早我就先告辞了,多谢你昨天的帮助。」应在州说着话站起身来,打算打电话派人来接自己「回家」。 然而随着他走到窗前,应在州看到了下面并未改变过的花园,手中的拨通的电话停在半空中。 应在州难以置信地看看楼下,又看看屋内陈设,最终目光落在边云落的脸上:「这是……我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先别急,你的记忆可能出了点小问题,我已经联繫了方女士,医生应该马上就到了。」边云落怕眼前的情况刺激到应在州,没敢贸然上前,站在离应在州稍远的位置轻声说道。 应在州的表情果然不太好:「记忆出了问题?」他撑着自己的额角,眼神呆滞,神情恍惚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边云落不放心他,换了衣服后陪着应在州等到方韵和郭医生赶到,打过招唿后才准备去学校。 「等等,让司机送你去吧,这里离你的学校太远了。」就在边云落打车软体显示唿叫失败时,被医生和方韵围住的应在州提高音量,跟他嘱咐了一声。 边云落收起手机,向应在州点点头,露出个明媚的笑容,「嗯。」 记挂着应在州的情况,边云落到了学校后,在办公室又是幅神游天外的样子,时不时地看看手机。 「边老师情况咋样啊?」汪老师八卦的凑过来,小声地问。 昨天他在厕所推测了半天,学校里的老师除了他自己,没见边老师跟谁走得近,就连他也是因为自来熟的性格,才能和边老师交上朋友。 至于边云落的其他交友圈子汪老师就不太了解了,但高中班主任这么忙,边老师还要带孩子真的有空谈恋爱吗? 汪老师绞尽脑汁,唯一抓住的点就是,好像这学期开学后不久边老师看手机的频率变高了。 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有的时候也会出现细微的笑意,难不成是网恋? 最后在今早上班路上时,汪老师灵光一闪,他突然想起来一个人,姜展的哥哥! 那天考完试姜展哥哥来办公室时奇怪的态度,在坐的老师都有目共睹,当时他一头雾水,完全没搞清楚情况。 但是如果把两人想成情侣,是不是就变得合理起来了? 激动的汪老师迫不及待地想得到边云落恋爱状况的一手情报。 第144页 「什么情况?」还沉浸在应在州病情恢復的复杂心情中的边云落,没明白汪老师的意思。 汪老师着急的音量都不自觉的提高了:「啧,就是你那个,那个想表白的对象啊。」 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的边云落骤然红了脸,张了张嘴才发出声:「他他,他最近出了点状况,我还没来得及说。」 「啊?那是不是姜展的哥哥啊?」汪老师的眼中散发出八卦的光芒,「那天批卷子的时候,我就搭了下你的肩膀,他都快冲上来咬我了。」 「批卷子?姜展的哥哥?」一瞬间边云落的思绪又对上了,应在州就是姜展的哥哥? 所以,狗蛋是被姜展从应在州家里接出来送给了他,又被他带回的应在州家,「是他……」 沉醉于自己的聪明才智的汪老师点了点头,「我就说嘛,唉,不过跟男性告白的话我可没经验啊,吕老师倒是颇有研究,要不要我帮你问问?她最喜欢看什么耽美小说耽美剧了。」 「可以吗?」边云落眼睛一亮。 突然被收到「校园男神」崇拜目光的汪老师,顿觉自己形象伟大无比,拍着胸膛应下了这件事。 * 别墅中,早在几天前就给应在州检查过的郭医生,收起自己带来装模作样的医药箱:「应总这是?」 「麻烦你今天跑一趟,司机已经在外面了,快年终了郭医生辛苦。」应在州没回他的话,看这态度显然是在用年终奖送客。 只是来一趟就让年终奖翻倍的活,郭医生自然是没有怨言,识趣地带着同科室的医生护士们离开了。 「你有什么打算?」方韵接过管家手里的茶杯,语气不算太好,嫌弃地瞥了儿子一眼。 一天到晚的追个人,还得这么多人配合,简直能把人急死。 应在州气定神闲地翘起腿:「您放心,我自有办法。」 「哦,自有办法的意思是偷偷暗恋了人家好几年,直到脑子摔坏了才感靠近人家,现在好了还要老妈老爸帮着演戏,才能把人追到手吗?」方韵嘲讽技能大开,拳拳打在应在州的痛处。 「真希望我八十岁之前能喝上儿子的喜酒啊,那我就能瞑目了。」 应在州被锤的内出血,但又不敢反驳,毕竟老妈说的也都是事实,「妈你也知道我生病期间干了不少蠢事。」甚至连自己不举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我现在打算先假装从你那里听说了自己干了什么,把人先留住,然后温水煮青蛙,争取今年让您参加婚礼。」 总之生病期间干的那些事,他是一点都不想记得了。 「就你一天到晚最有注意,自己看着办吧,别把人吓跑了,又哭着来找妈妈就行。」方韵拎着小包,踩着高更鞋无情地走了。 第62章 生日 他这是也喜欢我? 数理组办公室内汪吕师正在为边云落进行着激情科普。 「这样吗?」边云落两手放在膝盖上, 小学生一般的认真听着,原来他一开始想和应在州交朋友的时候就走偏了。 所谓的社会主义兄弟情,根本就不是他理解的那样。 歪打正着的是, 他的笔记依旧是有用的。 吕老师甚至还给他分享了几部合适的同性题材影片,让边云落好好学习一下。 「其实边老师你说不出口也是正常的。」吕老师给边云落分析着原因。 「氛围没到, 你说谈恋爱天时地利人和不得占两样, 两人面对面的硬说怎么能行,要是能有个鲜花啊蜡烛啦, 摩天轮什么的, 那告白的话不就脱口而出了吗?」 经过大半天的时间, 整个数理组办公室基本都知道了,他们的高岭之花边老师「动了凡心」,现在正是大课间, 一群老师围在边云落身边,开始疯狂为他出谋划策。 吕老师正说道兴头上, 旁边的已婚生物老师贊同地拍拍大腿:「可不是嘛,当时我跟我老婆求婚就是全来一套,还唱了首《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老婆当场直接感动哭。」 「对对对, 上次情人节也是,我在购物软体上找的礼物,下面评论都是老婆/女朋友收到都感动哭了, 边老师你可以试试。」 「啊?这会不会有点土啊,我感觉现在都不这么谈恋爱了。」角落里坐着的二十出头的年轻化学老师听着他们奇怪的意见, 不贊同地摇摇头,她怎么一想到这种画面就浑身难受呢? 办公室中除了边云落以外的老师,发出过来人的声音:「哎呀, 小花你没谈过恋爱没经验,等感情到位了,就是越肉麻越好,小姑娘年轻不懂。」 化学老师默默地咽回了自己的提议,这一屋子大直男直女,能找到对象,甚至还结婚了,简直就是奇蹟。 她只能默默地祝福边老师的那位对他是真爱了。 认真吸取完各位过来人经验的边云落,把老师们的建议都记在了备忘录里。 晚上回家的路上,边云落奇怪地看着购物车里那些,据说能让人痛哭流涕的礼物。 他怎么觉得这些礼物不是很好看,也不实用,而且明明是一样的图片,价格却参差不齐,可能贵的会比较好? 对这些一窍不通的边云落,思索片刻后看了看自己还算充足的余额,为应在州激情下单了好几个。 说起来他前阵子问了方韵,马上就要到应在州的生日了,刚好那天他也休息。 第145页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他就趁这个时间,在吕老师口中天时地利的条件下告白。 边云落觉得计划可行,下定决心后给姐姐发去了消息。 远在国外的边游月正在和那位金髮碧眼的男子喝着下午茶,看到边云落消息的瞬间,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快快快,不行不能等春节了,咱们这两天收拾收拾东西,尽快回国,你看看机票,再不回去我弟弟就要被人拐跑了!」 眼见弟弟死活不听劝,执意要跟应在州在一起的边游月,顿时感觉形式紧迫、火烧眉毛,这店卖了也罢,别为了这点小钱丢了弟弟。 回到家的边云落见应在州正在餐厅看书,似乎是等他回来吃饭等到了现在。 「你回来了,今天忙吗?」应在州熟稔地跟他说着话,如果不是今早亲眼看见他恢復的,边云落都要以为这人是不是还是和之前一样。 「还好,学生们都很乖。」边云落落座,内心有些忐忑,虽然知道应在州对他是有感情的,但现在的情况实在复杂,应在州的真实想法他也无从得知。 或许还没等到他计划告白的那天,他就要先搬出别墅,想和应在州见面都难开口了。 管家和佣人都在应在州的示意下退下了,整个餐厅中只剩下他们俩,应在州先开了口:「生病期间的具体情况虽然我忘了,但我妈已经大概告诉我了,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 听到这样官方的道歉,边云落的手渐渐收紧,心也提了起来,像是在等待宣判。 「我有件事想要问问你……」但对面的应在州却显得比他还要紧张,边云落眨眨眼,深灰色的眸子沉静地注视着应在州。 应在州随手指了指屋内的陌生的装修:「这些都是我换的吗?你是不是不太喜欢,不然还是重新设计一下吧。」 是实话,应在州自清醒后,最深恶痛绝的就是屋里这难以言喻的装修风格。 与应在州在意的点不同的是,这句话在边云落听来,是还想和他住在一起,所以在徵求他的同意。 「按照你的喜好来就好。」边云落稍稍放下心来,他对这些东西向来是没什么要求的。 「还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很多年前,有个人曾经资助过你,那个人就是我,我其实……喜欢你很久了。」 这是应在州计划中的一步,先要让边云落知道他之前的告白不是假的。 有了这次告白和生病期间产生的所谓「失忆都不会消失」的情感,他后面再如何追求边云落都不会显得太奇怪。 而且并不是突然得知这件事的边云落,肯定不会太过震惊或是抗拒。 所有的条件都对他的后续追求非常有利。 「本来是想过段时间找机会认识你的,没想到先出了意外。」应在州努力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着。 其实为了进展得顺利,就连昨天边云落看到的那两本日记,都是他用自己这些年来发的各种围脖,添油加醋后赶制出来的。 鬼知道那天他写了多久,还要藉口夫夫情趣,顶着柯世恩诡异的目光,让那小子给自己做旧。 「但是我的心意没变,现在没有强迫你同意的意思。」应在州虚握在水杯上的手逐渐收紧,「只是想正式开始追求你。」 应在州黑沉沉的眸子中满是坚定和真诚,让人不得不将他说的话全部放在心上。 被扰的心神不宁的边云落慌乱移开眼,他买的礼物还没到。 应在州想要正式追求他,边云落也同样想将自己的心意全部传达到,还是应该等一个特别的日子才对。 边云落点点头,接受了应在州的说法。 「对了,我听说……我生病的这段时间都把你当成了伴侣,我没干什么奇怪的事吧。」应在州显得有些忐忑。 奇怪的事?拿着水枪说要去暗鲨欺负过他的人算吗?穿着恐龙睡衣非要带他回龙宫算吗?在他母亲的墓前介绍海产品算吗…… 边云落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已经看着应在州干了这么多傻事了。 对上应在州担忧的目光后,边云落突然笑了:「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事情的发展有点超出应在州的预期,以他对边云落性格的推测,边云落应该会淡淡地告诉他「没发生什么」才对。 现在的态度倒像是发现什么了,如果说刚才应在州是演的紧张,现在就是真的有点紧张了。 「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咬死不记得那些黑歷史了。 「既然这样的话,不然房子的装修就先不动了吧,或许你看到了会想起些什么呢。」边云落真诚提议。 之前和应在州在外面一起社死的时候,边云落确实不止一次想让应在州快点好起来,把这些尴尬的是忘掉。 但现在应在州真的忘了,他突然又觉得有些怀念,甚至想看看应在州想起这些时,会是什么表情。 应在州彻底傻了,他完全没想到边云落会这样说,他张张嘴想不出反驳的话,确实正常人失去一段记忆后,都应该想方设法的找回来,边云落的逻辑完全没问题。 但是他没失忆,而且很像把自己干的那些蠢事忘干净…… 「我觉得……」 这次轮到边云落打断应在州的话了,「我们两人在一起的回忆,对你来说应该很珍贵吧,别担心我会帮助你想起来的。」 第146页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应在州,露出个尴尬的笑容,不,不用的,他其实一点都不想想起来。 没有理由拒绝的应在州,就这样莫名的和边云落达成了一致。 于是在应在州生日到来前的日子,边云落先是谘询了郭医生,然后又徵求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方韵的同意。 得到方案和肯定答覆的边云落,开始致力于帮助应在州恢復记忆。 包括但不限于每天详细描述应在州曾经做过的事,并且把应在州用过的「龙宫」「魔棒」拿出来给他看…… 在边云落的治疗下,发现自己的计划开始逐渐跑偏的应在州,终于按捺不住,丢下面子给自己的老父亲打去了求救电话:「爸,您当年是怎么追我妈的?」 为了保住自己仅存的尊严,应在州特意补充了句:「我就是随便问问,您别告诉我妈。」 「嘿嘿。」电话那头传来犹如反派般的笑声,听见声音的应在州心凉半截,这哪里是他的老父亲,明明是他可敬可爱的母亲。 「臭小子搞不定了吧,是谁前两天还跟我夸下海口,『妈,我心里有数您放心』。」 「来吧,说说你的计划,老妈给你出出主意。」 本想直接挂断电话的应在州被理智阻止了动作,心中默念三遍「老婆跑了就什么都没了」,这才对方韵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 那边开着免提的方韵和应博洲听完后差点没笑出声了,为了不打击儿子的自尊心,方韵压下快要冲出口的爆笑。 「儿子你这是打算做学术报告吗?没有你这么追人的。」应在州的计划完全建立在他所了解的那个不喜欢他的边云落的基础上,但是有一点被他忽略了。 现在应在州眼中的边云落,还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高冷老师形象,可人是会变的。 朝夕相处下的应在州可能难以察觉,但方韵却能从两人平时交流的细枝末节中,感觉出边云落身上细微的变化。 她第一次见到边云落,也就是和边云落「谈判」的时候,边云落完全是幅公事公办的样子。 不用说,方韵也感觉得出来,得知真相的边云落,完全把她的儿子放在了类似商业合伙人的位置上。 后来汇报两人日常的时候也是同样。 但是近期却不同了,直到那天边云落跟她说儿子对他告白了的时候,她让边云落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对面却迟迟没有回应,方韵就察觉到了蛛丝马迹。 边云落不是对她儿子没感觉的。 但也正是因为边云落情感的变化,导致他对待应在州的态度产生了变化。 应在州计划的失效恰巧证明了这一点,因为边云落超出了应在州的认知。 「你觉得小边为什么要帮你找回记忆?」方韵反问道。 应在州哽住,细细思考了一番,随即恍然大悟,得出一个让他欣喜若狂的答案:「因为……想找回和我共同的记忆?」 因为边云落是在这段时间对他产生感情的,所以认为这段回忆非常宝贵,想要让他也想起来。 如果这样的话,他是不是不应该隐瞒边云落他并没有失忆的事:「可是,可是,我这段时间干的傻事太多了……」 那边恨铁不成钢的方韵正要开口骂醒她的傻儿子,就听到应在州的自言自语:「装疯卖傻算什么,追人就是要不要脸。」 没等方韵再次发表意见,应在州的电话就已经挂断了,老两口对视一眼,摊了摊手,儿孙自有儿孙福随应在州折腾去吧。 边云落买的礼物总算是在应在州生日前到了,担心送回家会被应在州看到,边云落特意把地址填到了学校。 汪老师见他费力的抱着摞快递盒,赶忙拿走了上面几个:「这买的什么啊,这么多?」 还挺沉,虽然平时网购的老师不少,但却很少见边云落有快递送来。 「礼物,正好让大家帮我看看合不合适。」 办公室里正在休息的老师闻声都凑了过来。 有几个年纪大些的,还夸着边云落:「要不怎么说边老师行动力强呢,这么快都买来了,提前祝你表白成功了。」 工位在角落里的年轻化学老师也默默探出了头,想看看边云落都买了些什么。 随着快递盒一个个的打开,化学老师神情呆滞地收回了目光,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边老师告白能成功,那对方一定是真爱。 「哎呦这个好看,和我之前送我老婆的挺像。」边云落的礼物受到了数理组已婚钢铁直男们的大肆夸奖。 「这个好像挺贵吧,我之前过节想给老婆买的,结果被她看见制止了。」一个孩子都上初中了的数学老师拿着边云落的某个大礼盒看了看,「还是心疼钱啊,今年情人节偷偷给她买一个好了。」 办公室里掀起了热烈的讨论,甚至开始帮边云落为他的礼物排序了。 「你先拿这个,你对象一看,啊这个还挺漂亮不过也就那样。」汪老师声情并茂地推测着当天应在州收到礼物时的反应,「然后再给他这个,他马上就有点又小激动,哎呦哎呦。」 「最后再给这个!当时就能把他感动哭,直接一举拿下!」汪老师一拍桌子,比边云落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 眼见就要到上课时间了,汪老师飞快地拿起桌上的习题册,领走前不忘回头提醒边云落:「边老师记住!一定最后给那个,一举拿下!拿下!」 第147页 边云落愣愣地点点头,汪老师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就这样在集思广益的情况下,终于等到了应在州生日的那天。 应在州生日是个周末,下午边云落拜託方韵后,让李秘书临时把应在州叫回了公司,而边云落支走了管家和阿姨,开始亲手为应在州制作生日蛋糕。 「为什么今天有蛋糕吃啊。」绵绵踮着脚看着烤箱里的蛋糕胚,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虽然爸爸总会给他做小零食,但是量却有严格的控制,每次绵绵吃到的还没有分出去的多。 蛋糕这类高油高糖高热量的点心就更不用说了。 香甜的气味儿从烤箱中溢出来,绵绵抽抽鼻子,圆熘熘的大眼睛满是期待。 「因为妈妈今天要过生日了啊。」边云落笑着摸了摸绵绵的头,现在已经能毫无压力地说出「妈妈」这个称唿了。 绵绵惊讶地张圆了嘴发出惊嘆,怪不得爸爸今天会做蛋糕,那可真是太好啦:「那我今天要个妈妈唱首生日歌。」 说完话后,绵绵穿着他带着兔耳朵和尾巴的小拖鞋「吧嗒吧嗒」的跑出了厨房:「我还没有给妈妈准备礼物呢!」 边云落笑笑,手下继续忙活着今天的晚餐。 管家在自己的房间里激动地给方韵和应博洲发着消息。 【管家】:夫人,少爷和边先生是不是要成了啊,我看边先生今天神神秘秘的腰给少爷过生日呢。 过于兴奋的管家不小心打错了字,来不及检查就发送了出去。 【夫人】:八九不离十,管家你帮我留意些,要有好消息告诉我。 方韵发完消息后,立马拍拍老公的肩膀示意应博洲凑过来,两人直接笑开了花,看来他们的寡王儿子终于要脱单了。 把公司的事忙完,李秘书确认过时间后,载着应在州开始返回别墅。 「停车。」盯着窗外出神的应在州突然抬手示意,李秘书连忙停靠在路旁,「在这等我一会儿。」 李秘书眼看着顶头上司进了家玩偶店。 这些天应在州一直没想到合适的方法告诉边云落他并没有失忆,就在刚才他突然在橱窗里看到了只五彩斑斓的恐龙玩偶。 应在州第一反应是「就是它了」。 几分钟后,应在州提着巨大的购物袋从玩偶店内走出:「回家。」 正好掐着点做好饭,布置完餐桌的边云落正准备脱掉身上的围裙,就听到玄关处传来开门的声音。 边云落心头一喜,来不及摘掉围裙就往门口赶去。 第63章 老公 应总表示很惊喜 门口只有应在州, 李秘书把人送到后就识趣地熘了。 「妈妈生日快乐!」这会儿准备好礼物的绵绵也跑下来了,看到应在州后高兴地迈着短腿跑过来,把自己花了一下午的大作举起来, 献宝似地递给应在州。 应在州放下手中的袋子,将小傢伙抱起来, 就着绵绵的动作看着这幅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上面画的是哪天在温泉度假区应在州不在的时候, 他和边云落堆的雪人。 虽然还是很抽象,但已经勉强能分辨出来是什么了。 三个胖雪人挨在一起, 脸上是橘红色的胡萝蔔鼻子, 稍小点的那只手上还挂着双小手套。 应在州亲亲绵绵的额头高兴地收下了小孩儿的礼物。 「来吃饭吧。」边云落出声提醒道, 但一想到自己马上要干的事,边云落就不由自主的红了耳根,略显慌张地向餐厅走去, 甚至没敢看应在州一眼。 根据网上的教程和办公室老师们的意见,边云落准备的不可谓不充分, 桌布被换成了浅色,上面还撒着玫瑰花瓣,桌面上摆着两个烛台。 原本只会做些家常菜的边云落特意找了西餐食谱, 在向阿姨请教过后, 才做出了今天这样一桌,从鹅肝到牛排,从前菜到汤品一应俱全的菜。 蛋糕也在边云落特意的询问下, 做成了应在州最喜欢的芒果口味,外观看上去比店里卖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边云落抬手将烛台上的蜡烛点燃, 又等绵绵和应在州落座后关上了灯。 一时间本灯火通明的餐厅变得昏暗起来,蜡烛的火光在微不可查的空气流动中跳动着,气氛仿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边云落打开音响, 小提琴曲从中缓缓流淌而出。 他略显侷促地坐在了应在州对面,身上依旧穿着阿姨的粉红色围裙。 应在州的喉结上下滚动,似有所感地盯着边云落,心脏开始狂跳。 「我切蛋糕,绵绵唱生日歌好不好?」边云落感觉自己拿着刀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饭桌上两人心里都揣着事,话并不算多,一顿饭下来绵绵反倒是最开心的一个。 看吃的差不多了,边云落的手往桌下摸去,那里放着他重新包装好的礼物。 从上到下,按照汪老师的建议排着序。 边云落摸到第一个礼盒,便拿了上来递给应在州。 这么多年来他只给姐姐送过礼物,因为当时姐弟俩见面的时间不算多,大多数时间,边云落都是直接打钱过去,或是放在边游月的床头。 这样面对面的送礼物,边云落还是头一遭。 原本打好的腹稿,在应在州的目光下边云落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边云落抿着嘴,一股脑地将礼物塞进应在州手里。 第148页 扎着蝴蝶结,包着彩色包装纸的礼盒沉甸甸的。 绵绵好奇地看着应在州缓缓将礼盒打开。 里面是个水晶牌,下面还闪着七彩的灯,上面还刻着字「永结同心、百年好合,bandy」。 有那么一瞬间应在州迷茫了,边云落这是在跟他告白还是在变相的拒绝他?这大水晶牌倒是和他的「龙宫」挺搭配…… 应在州拆礼物时边云落就抬起了头,默默观察着他的表情。 不出汪老师的所料,应在州的表情惊喜带着迷茫,迷茫中带着点不屑一顾,这代表着对方虽然很高兴但又有点不太确定。 就是现在,边云落又递出了他的第二个礼盒。 应在州满头问号地接过这个小一号的礼盒,里面是串巨粗巨长的项鍊。 准确的说更像是串佛珠,下面还挂着个玉观音。 小盒里面还有张说明卡片,表示这个项鍊是请高僧开过光的,长期佩戴可达到驱邪避鬼,保佑身体康健,家庭美满,事业顺利的效果。 其实边云落是不信这个的,但汪老师他们都说这东西是送礼的必需品,管不管用无所谓,重要的是希望对方好的那份心意。 看上去应在州似乎还没回过神来,边云落摸向第三个礼物的动作顿住,汪老师说得对,这个时候对方很容易被前两个礼物的惊喜冲击到,需要缓缓。 等他露出高兴的表情后,再送出第三个,才能达到最佳效果,把人一举拿下。 要不是看边云落的表情认真,应在州都怀疑边,云落这是不是在调侃自己之前脑子坏了的时候干的那些事了。 应在州频频看向边云落,发现对方是真的是在送他礼物。 他看上去像是会喜欢这些的人吗?可是边云落都送了,他如果表现的不喜欢岂不是太伤人了。 应在州刚勉强地勾起嘴角,对面的边云落就迫不及待地从桌下拿出了第三个礼盒。 第三个礼盒最大也最沉,带给应在州的不妙感最大。 打开后是个巨大的黑盒子,应在州掀开盖子,映入眼帘的层火红的玫瑰花,里面还带着小彩灯,又用粉玫瑰摆出了「有幸与你相爱、余生为你而来」的字样。 「这是?」应在州眼睛发疼。 「能推开的,还有好几层。」边云落见状起身帮应在州把盒子往后推了一把,之间下面还有三层。 香水、手錶、项鍊、金色包装的巧克力球摆得满满登登,两侧还各有只小熊。 这礼盒本就不算便宜,但边云落对里面的东西还是不大满意,用自己的积蓄从奢侈品店买了新的手錶、项鍊……替换了进去。 绵绵对玫瑰和奢侈品都不感兴趣,他看上了礼盒里的两只小熊,「这个可以给我吗?」绵绵期待地看着应在州。 应在州自然不会拒绝,把礼盒中的两只小熊拿出来给了绵绵。 「嗷!谢谢妈妈!」绵绵高兴地蹭蹭两只小熊,然后高兴地抱着小熊往楼上跑,「爸爸我去把小熊放起来。」 两个大人点点头,绵绵哒哒哒地跑走了。 餐厅中只剩下边云落和应在州。 边云落突然紧张起来,前两个礼物送出去的时候,应在州的反应都和汪老师说的一样,但现在却没像汪老师说的那样,既高兴又激动地哭出来,是因为男女反应又差别吗? 「你喜欢吗?」 应在州默默合上盒子,「喜,喜欢……」喜欢的不是这三份礼物,而是边云落。 「那就好。」边云落的睫毛不停颤抖着,在橘红色烛火的照耀下,他本就瓷白的耳朵和脖颈全被印上了暖色。 「我有话想跟你说……」现在大概是汪老师他们嘴里的天时地利都占了,边云落暗自打着气。 应在州大气都不敢出,他握紧了手中的水晶牌,「我愿意」已经走到了嘴边。 「这段时间虽然你不记得了,但是对我来说是很宝贵的记忆。」边云落在无数人面前演讲过,却都没有现在来的让人忐忑。 「我见过这么多人,你是最特别的,或许我自己都没怎么发现,你在身边的时候我总是很开心。」 他和应在州的家室和身份有着天壤之别,但就是这样对他来说本该是高高在上的应在州,一直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关注着他,甚至以他为骄傲。 尽管在生病后根本就不记得他了,也会笨拙地讨好他,小到每天特意早期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大到特意带他在众人面前官宣。 「我也喜欢你。」这么久以来似乎一直是应在州无私的奉献,而边云落自知作为这段感情中的另一个当事人的自己,所付出的东西有多少。 他想至少要在以后的生活中,更主动一点,早就做好打算的边云落,不但把自己之前关于社会主义兄弟情的笔记列印出来,办公室和家里各放了一份。 还把吕老师推荐的影片都看完了,新整理出了更全面的内容,准备进一步学习。 同时为了减小两人之间的差距,边云落重新联繫了曾经对他选择毕业去教书,而感到十分惋惜的导师,决定考取在职博士,继续在科研领域发光发热。 告白结束后,就到了老师们教他的最重要的环节。 边云落上前一步,单手撑在桌面上,一手托在应在州的脑后。 汪老师说这个时候对方会非常的感动,趁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亲上去,会将整体的氛围推到最高点,两人自然也就情投意合的在一起了。 第149页 只不过,汪老师当时没好意思告诉边云落到底是亲哪,边云落理所当然得按着应在州,轻轻的亲在了他的额头上。 想每天晚上给绵绵的晚安吻那样。 应在州盯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边云落的锁骨,眨眨眼,紧接着控住不住的笑了出来。 这么多年,他可以说是陪着边云落长大的,边云落有没有谈过恋爱,拒绝了几个人他比边云落自己还要清楚。 别说是亲吻了,边云落恐怕连手都没和人牵过。 应在州松开手中的水晶牌,摸索到了边云落撑在桌上的手,强势地将边云落的手从桌子上拿起来,用自己的手指撑满边云落的指缝。 然后单手搂住了边云落的腰,让人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人身高本就有差距,边云落坐下来后就只能抬头看向应在州,像是在索吻。 「闭眼。」应在州如法炮制地吻上边云落的额头,揽在腰间的手抬起,轻巧的摘掉了碍事的眼镜。 边云落的视线变得模煳,触感却清晰起来,他眼中蒙上层水雾。 温热的吻划过眼睑、太阳穴处的小红痣、脸颊,越过了嘴唇停在下巴上。 边云落仰着头,纤细的脖颈勾勒出脆弱的曲线。 应在州的轻笑声响起,最终落在了边云落的唇上。 那一瞬间,边云落的所有感官似乎都停留在了应在州的身上。 手中的触感,隔着衬衣贴在他腰间滚烫的手,还有游鱼般的舌…… 直到边云落喘不过气时,应在州才放过了他,两人额头贴着额头。 应在州微微弯着腰,又在边云落唇上轻啄了几下,松开边云落的手后摸了摸他发粉微烫的脸颊。 突然又想问问边云落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了。 哦对了,应在州的小腿微晃,把刚才放在椅边装着恐龙玩偶的纸袋踢到了凳子下面。 他改变主意了,两人现在情投意合,非常好,没必要想起以前尴尬的事了。 「什么东西?」边云落听到纸袋的声音,十分破坏气氛的微微挣扎起来,想看看情况。 应在州环着他的腰,阻止了边云落的动作:「什么都没有。」 从现在开始,他生病那段时间的事将永远的从他的生活中抹去! 边云落歪歪头,没有深究,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个很有可能会对应在州回復记忆有帮助的东西,「对了我给你看个东西。」 边云落拍拍应在州锁着自己的手臂,翻出手机里方韵曾经给他传来的视频:「这是你去捣毁杀手组织时方女士录的视频。」 两人现在在一起了,应在州却没有他们相处的记忆,肯定很难过,他还要再加把劲。 就这样,应在州抱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刚互通心意的边老师,被迫公开处刑看了一遍自己曾经干过的傻事。 最要命的是,应在州能明显感觉到边云落在看他。 大概是想看看他的反应,但是本就没有失忆的应在州,被现下的场面尴尬到大脑短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做出,第一次亲眼看到自己「发病」证据的表情。 边云落单手拿着手机,期待地看着应在州的表情,却发现应在州眉头紧锁看上去十分痛苦:「有想起什么吗?」 边云落眨眨眼,他有点瞧不出应在州的具体情绪。 「没,没有……」救命,还好刚才没有坦白没有失忆的事,应在州背后汗都下来了,他真的没法面对这件事实。 这个恐龙玩偶,对了,还有卧室里那个大鱼缸,立刻立马上马明天就叫人扔掉。 不然迟早有一天边云落会翻出来,提醒他自己之前干了什么傻事。 还有卧室里的愚蠢恐龙睡衣、钱包里的市民八折公交卡……应在州开始疯狂回忆家里还有没有什么可疑物品需要销毁。 「没关系的。」边云落见应在州低着头,以为他在为自己失去的记忆难过,安慰性地抱住应在州拍了拍,他一定会帮助应在州想起过去的那段记忆的。 毕竟虽然记忆消失了,但两人这段时间在家里留下的生活痕迹并不会消失,也许应在州看到什么之后就会想起来也不一定。 就在两人心思各异时,家中的门铃响了,有人来访。 由于边云落提前嘱咐过管家和其余佣人,今晚最好不要从房间出来,自然也就没人上前查看访客是谁。 边云落这才注意到两人过分亲密的姿势,从应在州怀里跳出来,「我去开门。」状似冷静地快速往玄关走去。 而应在州根本就不在意是谁来访,他快速地翻出手机找到管家的联繫方式,要求管家最晚在明天中午之前把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去全部清理出去。 「姜展?」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姜展,边云落见到他很是吃惊,随即想起来,姜展这大概是来找应在州的。 门口的姜展也是一脸懵逼,他记得今天是他哥的生日,跟班长他们去市图书馆学习完后,本着给他哥一个惊喜的想法,买了礼物跑过来,怎么会在这儿看到他敬爱的班主任?「边老师?」 「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边云落先给他拿了双拖鞋,把人带进来。 姜展看着边云落熟练的动作,耳边是边云落主人般的语气,精神有些错乱,他是不是跑错地方了,这应该不是他哥家吧。 站在玄关的姜展换了鞋,晕晕乎乎地拎着准备好的礼物进了客厅,再次被眼前的软萌的装修风格冲击到。 第150页 他果然是走错了,不过好奇怪,明明是司机开的车,怎么会给他送错地方呢? 「不好意思边老师,我好像走错了……」姜展侷促地转过身,不过这么多了,他还是先回家的比较好。 给管家发完消息的应在州闻声向这边走来,刚好看到正要离开的姜展。 「哥?」姜展瞳孔地震,他哥为什么会在边老师家?不对,边老师为什么会在他哥家?好像也不对,所以这到底是谁家? 应在州看到姜展并不是很惊喜:「你怎么来了?」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祝你生日快乐,这是我买的礼物。」姜展把手里的礼盒递过去。 没想到姜展还记得这事,应在州道谢后接了过来:「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那我先走了。」注意到微妙气氛的姜展,默默多看了两人一眼,马上脚底抹油熘了。 他哥这就是传说中的舔到最后应有尽有?哇,明明都住在一起了,居然还天天要他偷拍照片,真是恶趣味。 姜展故作老成地摸着下巴,这一重大发现,他是不是应该回家告诉舅妈? 不行不行,舅妈会不会棒打鸳鸯,他还是帮他哥守好这个秘密比较好。 倒是后他哥不得好好感谢他。 别墅里的边云落他偏偏头,若有所思的看向应在州。 这两天他忙着准备应在州的生日,似乎忽略了点细节,之前从吕老师手里拿走手机的姜展哥哥也是应在州吧。 估计那天来帮姜展开家长会的也是应在州的家人,怪不得看上去那么眼熟。 边云落思考的同时突然灵光一闪,又抓住了些细微的点。 高三八班家长群里那个「姜展家长」是谁?他可没忘了应在州当时一直以为他是个在校门口摆摊的小商贩。 瞬间一切信息都变得明朗起来,真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两个人居然都互相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存在。 着实是有点巧的让人惊嘆了。 应在州也猜到边云落应该搞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了,但他还要假装完全不知情。 「怎么了?啊,说起来姜展还是在我失忆那段时间回来的。」他绝对要誓死捍卫自己正常霸总的人设。 「那你应该是不记得了,姜展是我班里的孩子……」边云落把几人隐藏的关系详细给应在州讲了一遍, 然后笑着说了句让应在州心惊的话:「说起来你生病的这段时间好像很怕狗,我还一直没弄清楚是因为什么。」 应在州尴尬地笑着迎合,还是永远不知道的比较好。 他实在不想回忆自己偷偷跟一只哈士奇斗智斗勇,处处提防的故事了。 不过边云落却感觉自己找到了新的突破点,高兴的拉着应在州上了楼,卧室中的鱼缸还没来得及处理,边云落开始跟应在州将他穿着恐龙睡衣要会龙宫的,和他抓着人就要施法的故事。 全程应在州只能面露震惊地表示,没想到自己还会做这种事,实际上被迫回忆自己的社死瞬间的应在州,只想扛着边云落连夜逃离地球。 * 晚间边云落快要入睡的时候收到了姐姐的消息。 【姐姐】:我明早到,你好好休息不用来接我,把地址发给我,我和你姐夫直接去找你。 边云落盯着姐夫两个字陷入沉默,没想到出去几年姐姐还给他带了个长辈回来。 【边云落】:没关系我去接你,明天几点? 【姐姐】:快发个定位过来,不要废话。猫猫发怒.jpg 几年不见怎么感觉姐姐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不敢再多嘴的边云落先转身跟应在州打了个招唿:「应……」 下意识的想叫应在州「应先生」的边云落突然闭上了嘴,之前应在州好像非常希望自己能改个称唿,也不知道换个称唿会不会对应在州恢復记忆有帮助? 而且他们已经确定关系了,叫一声似乎也没有什么。 边云落眨了眨眼,喉头髮紧:「老公,明天我姐姐要从国外回来了,能让她先来这边看看我吗?等她坐一会儿我就带着她回我家。」 侷促地躺在床边,还在回忆自己尴尬过往的应在州,冷不丁听见老公两个字差点没从床上翻下去。 他飞速地翻过身,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你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被应在州的反应吓了一跳的边云落,反倒没刚才那么不好意思了:「老公?」 「行!」根本不知道边云落问了什么的应在州,像个被美色沖昏头脑的昏君,不管对方说什么都一口答应下来。 边云落这才把定位给姐姐发过去。 应在州一脸傻笑得偷偷牵住了边云落的手。 第64章 新妈妈 妈妈给大家表演一个变龙! 边游月抵达国内的时间并不算太早。 边云落几人正在应在州的别墅中等她, 边云落抱着绵绵,跟小傢伙儿说着话:「绵绵一会儿妈妈要回来了。」 「妈妈不是在这儿吗?」绵绵晃着腿不明所以地看向应在州。 边云落面露苦色,他到底该怎么跟绵绵解释这件事。 「其实绵绵有两个妈妈。」应在州把小孩抱到自己腿上, 捏了捏绵绵软乎乎的小脸,「今天绵绵的另一个妈妈就要来看你了。」 「另一个妈妈!」绵绵激动的举起手中的橘子瓣, 「另一个妈妈也是仙女吗!」 第151页 哇, 他真是太厉害了,比幼儿园里所有小朋友都厉害! 「当然是。」应在州抱着绵绵, 一大一小相处的融洽极了。 边云落松了口气, 没想到应在州倒比他适合哄孩子。 偷偷处理完应在州犯傻后留下来的遗蹟的管家, 没在卧室里找到少爷说的恐龙睡衣,正由于这要不要告诉应在州一声,便收到有客人来访的消息, 连忙赶出门把边游月迎了进来。 边云落牵着绵绵忐忑地站在管家身后,和照片中看起来毫无差别的边游月挽着头髮, 穿着白色大衣站在门口,身边是位身形高大面容满是异域风情的金髮碧眼帅哥。 「姐姐。」边云落轻声喊道。 边游月上前一步,踮起脚尖抱住早就长得比她高了半头的弟弟:「抱歉, 抱歉。」 「没事, 我从来都没怪过你。」边云落轻拍着姐姐的背,小声说道。 也许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太过沉重,边游月身后的男人从背后拿出个礼盒, 蹲下来递给绵绵:「绵绵?这是给你带的礼物。」 绵绵从小就被边云落教育不许随便收别人的东西,也不许随便跟陌生人走, 虽然不怕生,但也不敢就这样直接接过贝尔纳手里的礼盒,而是看了看边云落又瞧了眼应在州。 等两人点头后绵绵才伸出小手:「谢谢叔叔。」 没见过金髮碧眼的外国人的绵绵没忍住好奇多看了贝尔纳两眼。 贝尔纳见状冲着绵绵展开笑颜, 绵绵抱着礼盒也露出口小白牙回了个笑容。 两家人进入客厅,边游月看着儿子心底不免涌上浓浓的愧疚之情。 「绵绵……」边游月轻声叫着绵绵,小傢伙儿抬起头看向这个和「爸爸」长得十分相似的阿姨。 就在几个大人生怕他不高兴的时候,绵绵拍拍小手,指指边游月姐弟俩,兴奋地喊了边游月一声:「爸爸!绵绵的另外一个爸爸!」 「啊?」四个大人都没想到绵绵会是这个反应。 绵绵完全不觉得自己的称唿有什么问题,他伸着手要贝尔纳抱抱。 两人大人见状也就换了手。 「两个仙女妈妈!」绵绵好奇的伸手去摸贝尔纳金褐色的睫毛。 新妈妈真的也是仙女,好厉害,黄头髮蓝眼睛的仙女,他从来没见过。 边游月迷茫地看向弟弟,说实话在来的路上她忐忑极了,害怕孩子会不认她,或是讨厌她,责怪她,不亲近她。 边游月甚至都做好了绵绵不愿意叫自己妈妈的准备。 一路上贝尔纳也没少安慰她。 但谁能想到绵绵接受良好,只是再一次搞错了性别。 边云落无奈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新妈妈也会变龙吗?」绵绵抱着贝尔纳的手,灰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然而沙发对面的应在州身形一僵,满脑子的不好。 他有预感接下来的走向要变得糟糕。 「变龙?」贝尔纳的中文是边游月教的,现在还算不上精通,他不太明白地转头向伴侣求助,却在边游月眼中看到了同款迷惑神情。 「对啊对啊。」绵绵看出来新妈妈并不会变龙,顿时表现欲激增,从贝尔纳腿上跳下,跑到楼上去找他的恐龙睡衣。 客厅里的四个大人,明面上只有一个知道真相,实际上却有两个。 假装失忆的应在州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不小心在边云落和娘家人面前露馅了。 「嗷呜嗷呜——」绵绵换好衣服跑了下来,手里还拿着管家没来得及处理的应在州的恐龙睡衣。 见到熟悉的七彩色恐龙睡衣的瞬间,应在州标准的笑容出现了丝丝裂痕。 「小恐龙」费劲地抱着应在州的大号睡衣,踉踉跄跄地走到应在州身旁,把睡衣堆在沙发上:「妈妈给新妈妈表演一下吧。」 绵绵撅着屁股跪在沙发上,身后的恐龙尾巴晃动着,拽拽应在州的衣角,等待着妈妈和自己一起「变龙」。 变?还是不变?这对应在州来说是一个问题。 现在四双眼睛都紧紧盯着他,应在州汗都快下来了。 其实边云落跟他心意相通后,应在州就非常嘚瑟地给方韵发去了消息。 而那边的方韵快准狠的一盆冰水给他兜头浇下,方韵让他别忘了边云落的出身,尽管他们家并不要求什么门当户对,但两家过于大的贫富差距是不争的事实。 他们可以不在意,不代表着边云落和他的姐姐会不在意。 人家有没有可能认为他应在州只是一时兴起,根本就是在耍边云落玩。 边云落和姐姐长这么大,一路走来都不容易,姐姐会不会担心应在州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能不能照顾边云落…… 仔细思考过后的应在州知道,确实可能存在这种状况,而且虽然边游月进门后似乎注意力都在弟弟和儿子身上,但应在州有细微察觉到小姨子对自己的不满。 穿吧?穿! 应在州一咬牙为自己下了决定,现在他扮演的是失忆人设,估计小姨子也知道他之前脑子有病现在恢復正常了。 既然如此,一个脑子没病的霸总为了讨伴侣娘家人高兴,完成小外甥的心愿,在众人面前毅然决然的穿上恐龙睡衣扮傻岂不是很感人! 很好,应在州满脸悲壮的在三个大人的目光下穿上了那身恐龙睡衣,然后抱着绵绵表情严肃地坐在沙发上…… 第152页 端着茶点过来的管家脚下一滑,五六十岁的人了差点没摔个大跟头。 他之前就觉得少爷有点不对劲了,果然前阵子夫人给他发来了少爷的病例,管家这才知道这段时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好在管家得到消息的时候少爷已经好了,让老人家松了口气。 但看现在这个情况,管家很担心,这个病情是不是復发了? 忧心忡忡的管家放下茶点后,恭敬地退回了他的房间,在临关门前掏出手机,远远地拍了张应在州五彩恐龙的深沉背影。 然后默默发给了方韵,并对少爷的情况表现出了万分的关心。 客厅的边游月傻眼儿了,说实话之前弟弟告诉他这个应总脑子有问题,然后又好了的时候,边游月是不相信的。 毕竟什么撞坏脑子,记忆错乱,把陌生人认成自己老婆未免太离谱了。 不知道细节的边游月坚定地认为,应在州是在哄骗自己的弟弟,但是现在她动摇了,而且可以说是非常的动摇…… 毕竟没有一个成年人会在客人面前做这种事吧,她不但相信应在州的脑子曾经坏过,现在还开始担心,应在州是不是在当时留下了什么后遗症,现在也没好利索。 这种智商的话,估计要骗到她弟弟也挺难的吧。 不过边游月心底升起了另外一个疑惑,弟弟是怎么看上对方的,毕竟应在州现在看起来真的不像什么正常人。 四个人寒暄全程,都由应在州的恐龙睡衣作伴,中午时,边云落起身挽起袖子:「好久不见了,今天就麻烦阿姨休息了,也让姐姐尝尝我的手艺吧。」 「我去给你打下手。」实际上是想和弟弟说两句悄悄话的边游月,赶在应在州前面截了胡。 姐弟两人走近厨房,客厅内的贝尔纳尴尬地摸了摸后脑,他对着对面的两只「恐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那位应总他的脑子真的好了吗?」边游月边切菜边小声地问着弟弟。 边云落眼睛一弯突然笑了,「他已经好了,刚才不过是在配合绵绵而已,大概还有想讨你欢心的意思。」 刚才边云落把应在州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对他的内心活动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啊?」边游月切菜的动作一顿,瞬间也反应过来了,嫌弃地抿抿嘴没再说话。 「姐姐这次回来还走吗?」边云落问出了自己担心的问题。 「不走了。」边游月摇摇头,侷促地擦了擦菜刀,突然提到了以前的事。 其实边云落对姐姐被骗和生下绵绵的过程,便不算十分了解,那段时间边游月的状态很差劲,但是什么都不肯向他讲。 这还是四年多来边游月头一次主动提起这件事。 在边云落上高二的时候,姐姐交了个男朋友,他当时是知道这件事的,在姐姐的嘴里,那个男朋友帅气温柔体贴又多金,是个可以託付终身的人。 两人的感情看似很好,甚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但某天对方突然告诉边游月自己的公司出了问题,需要周转资金,先是从边游月这里拿走了不少钱,然后边游月的噩梦就开始了。 男人的变得喜怒无常,婚礼的事也被忘在脑后,家里时不时就会有人来要债,边游月在身边人的劝阻下决定和对方分手。 但又查出自己怀了绵绵,这时男人却反咬一口,说边游月根本就不爱自己,这个孩子也是别人的。 如果边游月真的爱他就不会和他分手,极尽手段来折磨打压边游月的精神。 一直等到边游月快生产时,那人才捲走了家里仅剩不多的钱财一走了之,剩下边游月独自在医院内生下了绵绵。 抚养绵绵半年多后,边游月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她把孩子扔给了弟弟,决定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我没有学歷不会外语,在那边中华街打工时遇到了贝尔纳。」也许是法国人骨子里自带的浪漫,贝尔纳对边游月一见钟情,但却没有贸然表白,而是经常来餐厅看她。 知道边游月的困难后给她推荐了进修班,其亲自当她的口语陪练。 两人先是做上了朋友,渐渐地边游月向他敞开了心扉。 两人认识了将近两年才走到了一起,边游月在那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但贝尔纳带她见了家人朋友,所有人都对边游月很好,那时边游月才真的放下心中芥蒂,也是决定联繫弟弟的时候。 这次回来,贝尔纳也决定陪着边游月在国内定居了。 「姐夫很好我就放心了。」边云落眼中带着笑,柔声回復着,他并没有过多的对姐姐以往发生的事表示抱歉和安慰,而是直接将话题转移到了贝尔纳的身上。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边游月能自己亲口跟他说出来就说明已经释怀了,边云落不愿意多做评价,他更希望姐姐不要沉溺于过去。 「你已经跟外面那位应总在一起了?」边游月担心地问了句。 弟弟闻言停下手中的活,笑着看向边游月:「嗯,昨天刚表的白。」 「也不说等我回来,这是怕我碍事了。」边游月故作生气地嘟囔了一句。 边云落知道姐姐不是真生气,只是讨好地沖姐姐笑了笑。 「行吧,随你,要是他敢欺负你,让你姐夫的俄罗斯朋友带着棕熊把这小子吊起来打!」边游月咬牙切齿地切着肉。 第153页 她养这么大,这么好看这么懂事的一个弟弟,出去两年回来就成别人家的了,让她怎么不生气。 更何况边游月怎么看应在州这小子,怎么感觉他智商不高。 「嗯,好。」边云落轻声应下。 姐姐见状撇撇嘴,没再说话。 其实看边云落的状态就能知道,应在州给他带来的变化蛮大的,至少离开前边游月很少能看到弟弟心情这么好。 边游月知道,弟弟承受的压力不比她小,但他们姐弟两人都是不喜欢麻烦别人的类型,遇到任何事第一反应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 这种习惯有利有弊,他们不会过于依赖别人,轻易相信别人,但同时也会无形中不断给自己施压,时间长了情绪就会崩溃。 边游月经歷过自然知道,她害怕弟弟也会这样,但现在看来,弟弟的情况比她想像中要好的太多,如果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莫名换来小姨子肯定的应在州,正在客厅和贝尔纳进行「秘密交流」。 「之前欺骗过姐姐的人我已经找到了。」应在州低声跟贝尔纳说着,只是身上的恐龙睡衣和严肃的话题产生了严重的割裂感。 贝尔纳收起笑容正襟危坐,他没在这边生活过,虽然早就想调查那人,却一直没有机会。 没想到初次见面应在州就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他不只骗了姐姐,还有很多女孩,现在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了,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应在州摘下头上的恐龙帽子,「他的惩罚不会轻的。」 贝尔纳激动地微微坐起身,语言转换能力瞬间丧失,速度极快的法语脱口而出。 他想知道那个人具体会受到什么程度的制裁。 两人在客厅进行着严肃的话题。 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跑回楼上的绵绵又跑了下来,手里拿着的是边云落曾经穿过一次的那件恐龙睡衣。 「给新妈妈!」绵绵如法炮制地爬上沙发,跪坐在贝尔纳身边,把新的恐龙睡衣塞进贝尔纳怀里。 大人已近尾声的谈话不得不终止,贝尔纳被恐龙睡衣埋住,懵懵地看着马上要变成自己儿子的小不点儿,又看了眼对面刚才十分配合的应在州,这是要让他也穿上的意思吧。 为人父的责任感油然而生,贝尔纳毅然决然的站起身,套上了恐龙睡衣。 等边云落姐弟俩做好饭出来的时候,之间客厅内三只「恐龙」围成圈圈坐在地毯上,撅着屁股不知道在干什么。 「贝尔纳?」边游月瞳孔地震地叫着伴侣的名字。 绿色恐龙头一扭看向餐厅的方向,三个人形成的包围圈中央初现端倪,乐高零件散落了一地,看上去倒不像是在拼乐高的样子。 五彩大恐龙修长的手中抓着两个小零件,突然向上抛去,然后快速地翻过手抓起地上摆着的另外四个零件,在被抛起的零件掉下来的瞬间将其接住。 一连串的动作入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可称得上是非常敏捷了。 只是除了绵绵鼓掌夸赞的声音外,整个别墅里霎时间显得有些安静得过分。 沉迷于游戏的应在州这才看到身后的边云落,尴尬地直起身。 刚才绵绵缠着他要玩游戏,应在州就让管家从儿童房拿来了乐高,但这东西对三岁的孩子来说未免难了点。 于是三人换成了这个游戏,应在州捏着把小零件跪在地上,恨不得原地去世。 他这该死的胜负欲,干嘛非要跟贝尔纳在这种幼稚游戏里一较高下,简直离谱。 「要吃饭了吗?」比起应在州的尴尬,贝尔纳自然多了,他拍拍手抱着绵绵起身往餐厅走。 还蹲在地上的应在州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手里的零件扔到地面上,跟上贝尔纳的步伐。 饭桌上几人相处的还算愉快,只不过边游月看向应在州的目光中总是带着些许的嫌弃。 「姐姐有地方住吗?」应在州主动表现,他在这边还有几套房产,只要边游月喜欢,直接拎包入住。 边游月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意思,没控制住自己,阴阳怪气地怼了应在州一句:「应总的大别墅我可负担不起,来之前联繫了这边的房东,已经租好房子了。」 汉语还不是很好的贝尔纳听不出来边游月话里有话,但另外两人却能感觉到。 应在州捏着筷子,讨好地沖姐姐笑了笑,他在商场上的圆滑世故显然在这里不太适用。 边云落见状,给姐姐夹了筷子菜,顺便递了个无奈的眼神。 「一会儿还麻烦应先生送我们过去了。」边游月不情不愿的服了软。 应在州欣喜地应下。 边游月两人租的房子离应在州家不算太远,应在州亲自开车把两人送了过去。 贝尔纳坐在副驾,边云落姐弟俩和绵绵在后排。 「新爸爸要走了吗?」大概是母子之间与生俱来的亲近感,绵绵似乎很捨不得边游月,牵着她的手。 「嗯,我要回家啦,绵绵愿不愿意去我家玩?」边游月知道带绵绵回去这件事急不得,试探性地问着小孩的意见。 绵绵左右看看,见边云落似乎没有不同意的意思:「可以吗?」 得到边云落肯定后,绵绵高兴地答应了边游月。 就这样,去的时候还是五个人的车,回去时就只剩下了边云落和应在州。 第154页 「怎么突然穿那个睡衣了?」坐在副驾驶上的边云落在回去的路上,状似无意地问了应在州一句。 应在州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面上却丝毫不显,不慌不忙地开口:「绵绵喜欢,而且我也想在姐姐面前表现一下。」 边云落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点点头没在多问。 自以为煳弄过去的应在州暗自松了口气。 回家后,应在州跟在边云落身后上了楼。 两人卧室里的鱼缸已经被管家拉了出去,显得空间突然大了许多,边云落意味深长地看了应在州,然后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果然,里面的水枪也不见了,明明他还没有跟应在州讲过水枪的事。 边云落推开连接着隔壁粉色少女房间的房门,拿起床上的那只狐狸玩偶。 那只在应在州的日记中出现过,应在州却忘记让管家处理掉的玩偶。 「你真的失忆了吗?」应该是没有的,从今天应在州看到恐龙睡衣那刻的僵硬反应时,边云落就察觉到不对劲了,所以才没阻止绵绵的要求。 现在回来看到被搬走的鱼缸还有水枪,以及留在房间里的玩偶,种种迹象都在向边云落说明一件事。 应在州没有失忆。 哪怕应在州是个傻子,这时候也知道自己应该是露馅了,更何况他不是。 他要不要跪下认个错?应在州心里的小人已经默默地抱着边云落的大腿哭倒了。 第65章 完结 到底为什么害怕狗蛋? 站在边云落面前的应在州表情严肃, 分毫看不出来内心极度慌张。 就在应在州马上要冲过去抱住边云落大腿求原谅的前一秒,边云落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应在州坐过去。 应在州这才同手同脚地走了过去。 早就从应在州紧绷的下颌线看出他紧张情绪的边云落, 眉眼微弯,轻笑出声:「为什么要假装失忆?」 边云落没有责怪应在州的意思, 他更想知道其中缘由。 坐在他身边的应在州直挺着背, 嘴唇抿成条线,只字不发, 两只手垂在□□侷促的交握, 骨节处泛着白, 处处都表现着主人忐忑的心情。 两人就这么坐了几分钟,终究还是应在州先沉不住气了。 「因为,因为怕你觉得我傻, 怕你生气……」应在州不但为自己在边云落面前做的那些傻事感到尴尬,也害怕边云落会因为他之前说过的蠢话生气。 应在州偷瞄了眼边云落的表情, 发现边云落果然看上去心情不大好的样子,顿时更慌张了。 果然还是应该跪下认个错吧,这刚确定关系, 要是边云落又不同意了怎么办? 想到这个可能性, 应在州心底掀起惊涛骇浪,汗都下来了。 「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瞒着我吗?」不知道为什么见应在州慌乱的样子,边云落突然想诈他一下。 而应在州却瞳孔地震, 以为边云落又发现了他的什么小秘密。 那颗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高智商脑袋,顿时乱成浆煳, 一股脑的把自己的小把戏全都坦白了:「其实在告诉你的前一天就恢復了,让妈告诉你资助人的事也是我授意的,让你去卧室拿睡衣是故意想让你看见纸箱子, 纸箱子的两本日记也是我恢復之后现写的。」 「其他,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应在州越说声音越小,越觉得自己马上要孤独终老了。 边云落推推下滑的眼镜,掩饰住嘴角的笑意,真是没想到应在州居然为了表明心意,居然费了这么大的劲,其实边云落并不生气,甚至觉得应在州有点可爱。 但他没有打算就此饶过应在州,因为他一直有个问题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既然你没有失忆,那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害怕狗蛋吗?」 应在州的日记本上并没有些这件事,边云落猜测应在州大概是为了维护自己所剩无几的面子? 「害怕?」应在州迅速摇头,害怕是不可能害怕的,虽然真正的理由比害怕听上去也聪明不了多少,「我以为它是个觊觎你的穿越a。」 边云落瞭然微微抬起下巴,声音中带上了细微的笑意:「所以你总想把它送走,而且非常积极的给狗蛋做了绝育?」 应在州不情不愿地点头承认。 就在应在州打算为自己的鲁莽行为自罚三杯,痛失老婆时,边云落的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头。 身边的人低着头肩膀微颤,压抑的笑声从边云落口中传出。 「嗯,那既然这样,那你的婚礼方案准备好了吗?」边云落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抬头笑着询问应在州。 自然是准备好了的,早在生病前,应在州就订好了婚礼方案,只等着边云落答应自己。 应在州耳根发红,看着边云落亮晶晶的眼睛,情难自禁地抬起手摸上了边云落的耳垂:「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你答应了。」 应在州摸了摸边云落太阳穴上的那颗小红痣,轻轻把他的眼镜摘下在眼角落下一吻。 掏出不知道随身带了多久的对戒:「所以你愿意答应我吗?」 边云落接过小盒:「当然。」 * 对于婚礼的策划基本上都是应在州在忙,边云落只负责拍板钉钉的,尽管想帮忙也被应在州以他工作忙给拒绝了。 两人的婚礼定在寒假初,并没有选在富丽堂皇的高级酒店,也没有赶去神圣高洁的教堂,更没有上天下海。 第155页 应在州把婚礼的地点选在了,承载着边云落和母亲美好回忆的那座小村庄,只叫了些交好的亲朋,至于那些热爱看戏的圈内豪门,只是收到了消息并没有拿到请帖。 边云落的母亲出生在这座小村庄,但早在边云落出生几年后,母亲本就所剩无几的娘家人便频频发生意外相继去世,最后只留下了间破旧的老房子。 后来在母亲生病的时候,这栋房子也被卖掉换医药费了。 应在州特意将原址上现有的房子花大价钱买了下来,经过改造后装修成了独栋小洋楼。 两人的婚礼遵循了旧制,处处透着质朴的气息,边云落明白这一切的安排都是为了他。 虽说规模不大,但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两人身上是云泽一早在见到边云落时,就为他们设计好的西装样式,边云落和姐姐姐夫坐在屋内。 而应在州则在柯世恩的陪同下叫门。 鞭炮声中场面热闹极了,吵闹声中边云落似乎了十几年前母亲口中的那场婚礼。 穿着租来的廉价婚纱手拿捧花的母亲坐在床上,等待着门外的新郎进来接走自己,和另一个人开始全新的生活。 房门被打开,和边云落穿着同色西装,身高腿长的应在州面上带着遮都遮不住的笑意向他走来。 应在州拿出块手錶,这是民间习俗,男子结婚时要互送块手錶。 婚礼前应在州就买了戒指,这对表是云泽根据边云落的意思画的设计图,边云落又拿去找品牌定制的,全世界仅此一对。 应在州握住边云落的手腕,终于摘下了他手上那只成色老旧,款式落伍的仿表,给他换上了只新表。 摘下的旧錶应在州没有扔,而是放回了盒子里,递给了屋内的边游月。 男子结婚习俗没有那么多,两人牵着手上了婚车。 柯世恩和边游月几人跟着坐上了后面的车队。 坐在花车上的边游月打开盒子,轻轻摩挲着里面的那只旧錶,这只表是她给边云落买的18岁成人礼。 那时家里情况仍然很困难,但弟弟争气考上了好大学,边云落生日当天她高兴坏了,拿着大半个月的工资去了商场,想为弟弟买件生日礼物。 在导购的推荐下,左挑右选买了这块表。 只是那时候的边游月根本还不懂什么大牌,什么正品,只以为这么贵的表不可能不好。 后来她才知道,那天她买下的是块廉价仿表。 遇到不懂行的倒也还好,遇到明白人是肯定要被笑话的。 边游月立马告诉了弟弟,让边云落不要再带了。 但边云落这是笑着说自己不讲究那些,能用就好。 这只表一带就是好几年,没想到边云落都工作这么久了,居然还带着。 边游月的眼泪砸在錶盘上,她没有其他的心愿了,只想让绵绵健康长大,弟弟平安顺遂。 「不哭不哭。」坐在她身边的绵绵见她哭了,伸出小短手抱着边游月,费力地想要给她擦眼泪。 边游月怼怼身边的贝尔纳,瓮声瓮气地抱怨:「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快给张纸,我妆花了一会儿就不好看了。」 「哎哎。」贝尔纳连忙不迭的从兜里掏出纸,小心翼翼地给边游月擦着眼泪。 开在最前面的花车中坐着边云落两人,边云落出神地看着窗外。 村子里多枫树,深秋时远远望去一片火红很是好看,但现在时间晚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在有些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极为萧条。 忽然间,窗外飘起了细小的雪花,边云落身体微微前倾。 雪飘飘悠悠的往下落,落到地上便化成了水不復踪影。 不过片刻雪花渐大,在地面上铺了薄薄一层,为了避免打滑,车速渐慢。 边云落再次不合时宜的想起母亲,当年母亲去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也许是触景伤情边云落的情绪一直不大好。 「在想什么?」应在州扣住了边云落放在身侧的手。 边云落将视线从窗外的景色移到应在州身上:「我母亲。」 「这样啊。」应在州看出了边云落低落的情绪,但却没跟着边云落多说什么,只是紧了紧他的手。 另一只手在不断抖动的膝盖上画着圈,「其实我有点紧张,不对应该说紧张的快喘不过气来了。」 果然,边云落闻言完全从刚才怅然若失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担心地皱起眉头:「这么紧张吗?要不要喝点水,没事的一会儿都是熟人。」 边云落没想到应在州会有这么大反应。 「没事,我缓缓就好。」应在州嘴上说着没事,但不断抖动的腿却不是这么告诉边云落的。 「给。」边云落看着他的样子,心情反倒缓和下来,从兜里掏出颗打算给绵绵的草莓糖,撕开包装送进应在州嘴里,「吃点甜的会好一些。」 应在州今天打扮的非常正式,两人的西装是黑白配色,应在州的黑髮全部抹到后面,将整张英俊的脸都露了出来,浑身透着股子精英味儿,就算是在边云落眼里在称得上句帅气。 只是现在应在州那帅气的腮帮子现在正被有稜有角的草莓糖顶起了小块,看上去实在有损他霸总的形象。 边云落没忍住轻笑出了声,看上去好像还在紧张的应在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安分的腿终于平静下来,边云落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不紧张了?」 第156页 应在州眼珠微转似乎在仔细感受,然后乖顺地点了点头。 边云落笑着转过了头,在不知不觉间松开了眉头,眼神中带着笑意向窗外看去。 身边的人又小声的说了句:「我会对你好的,我保证。」 「嗯。」边云落不用看也知道应在州现在的眼神一定坚定又真诚,像只心里眼里只有你,这辈子都会忠于你的大狗。 边云落将自己的手指插进应在州指间:「我也是,只要你说的我就都相信。」 口中的草莓糖被应在州狠狠咬碎,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应在州眸色发沉,其实他一点都不紧张,都是骗边云落的。 选择在这里结婚是为了完成边云落的心愿。 几年前他资助边云落时,两人曾经有过书信往来,那时候边云落的母亲去世不久,小边云落给他寄来的信上,上面还带着泪痕。 除了照例的感谢说辞外,边云落提了嘴母亲的早亡,和母亲最后的夙愿。 边云落的母亲经歷了失败的婚姻,但不想这件事对儿女产生负面影响,她仍旧希望姐弟俩能够遇到真正相爱的人,过得比她幸福。 信的结尾边云落提到,母亲说她的家乡很美,夏天是一片绿荫,秋天更是满山红叶,但最美的还是冬天,尤其被下着鹅毛大雪,银装素裹的时候是最美的。 母亲希望姐弟俩有时间可以代她回去再看看,或许可以在村里举行场热闹的婚礼,这样她看到也就放心了。 这场婚礼应在州准备的太久了…… 两人手挽着手走上了红毯,又在所有宾客的祝福下交换了戒指。 坐在下面的汪老师一脸正经地看着身边,鼻涕一把泪一把比新人父母哭得还狠的柯世恩,几番想问问他怎么了,都被柯世恩高亢的哭声吓得缩回了手。 「呜呜呜呜呜,老婆,呜呜呜呜呜呜。」柯世恩边哭便拿出手机拨通了前妻的电话,「呜呜呜呜,我错了。」 然后汪老师就见从隔壁桌走过来一位,身形娇小拿着手机的美女,对柯世恩做了汪老师想做却没敢做的事。 她一掌打在了柯世恩后脑上,然后比柯世恩矮了一个头的女生,薅住柯世恩的后领,就把人拽走了:「有病啊你,人家结婚呢,你鬼哭狼嚎什么,也不嫌丢人。」 汪老师默默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十字架,阿门,祝这位萍水相逢的兄弟好运。 台上的婚礼也接近了尾声,汪老师和同桌的几位数理组为边云落出谋划策过的老师,真情实感地为两人鼓着掌。 那位年轻的化学老师也在,她嘴里含着喜糖,机械地鼓着掌。 所以,到底是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还是说……真的是她太年轻了,其实那些礼物是没有问题的? 难不成这才是她孤寡这么多年的真正原因? 姜展啃着猪蹄,一脸懵逼地看着周围来参加婚礼的长辈,为什么,他感觉全家好像就他最晚知道自己的老师和哥哥在一起了,亏他还妄想帮两人隐瞒秘密,搞了半天小丑竟是他自己? 算了,姜展默默地管舅妈要了一兜子喜糖,等着明天图书馆写作业的时候分给班长他们。 第66章 番外 恶龙与「公主」 这是座神秘的小国, 这里流传着一个传说,据说每隔百年都会有巨龙出没大肆破坏,除非在约定日期为巨龙献上一位真正的公主, 才能平復巨龙的怒火。 约定之际即将到来,国王和王后捨不得唯一的公主去冒险, 迟迟没有动作, 国内人心惶惶。 眼见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马上到了巨龙出现的时候, 似乎下定决心的国王终于带着穿着黑色嫁衣的公主出现在众人面前。 刚刚成年的公主蒙着面纱, 只露出了双蔚蓝色的眸子, 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大部分的情绪,璀璨的金髮在阴沉的天气下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光芒。 沉重的王冠压在公主的头上,纤细的锁骨看上去极为脆弱, 嫁衣硕大的裙摆将公主纤细的腰肢衬托的盈盈一握。 雪白的裸足藏在裙摆下,踩上由白色花瓣和红色浆果铺成的道路。 公主捏紧了手中的白玫瑰花束, 玫瑰茎秆上的尖刺划破了她柔嫩的掌心,鲜血顺着掌心缓缓滑下,瞬间隐没在黑色的裙摆间。 公主在僕人的帮助下, 躺进了棺材般的祭坛上。 与众人一起, 屏住唿吸等待着巨龙的到来。 倒映在蔚蓝色眼瞳中的乌云一再下压,在冗长的祷告词中似乎要直接落在公主的身上,沉重的让人喘不上气来。 倏地, 巨大的黑色龙翼破开了乌云,狰狞的黑龙出现在祭坛的上方, 绕着公主盘旋,轰鸣般刺耳的龙吟不断在耳边炸开。 远在高楼上的国王王后紧张地攥紧了对方的手,像是在担心什么。 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 只见巨龙突然伸出爪子扣住了公主的腰部, 接着迅速的消失在了黑沉沉的乌云中,公主手中的花被狂风吹散,大片雪白的花瓣从半空洒下。 随着巨龙的离开,龙吟声也消失不见,阳光透过云层照射进来,将整个小国笼罩在阳光下。 危机解除,公主用自己换来了百姓的安乐。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包括远在城堡阁楼中向外远眺的真正的公主…… 而被巨龙带走的「公主」,只感觉到风从耳边唿啸而过。 第157页 不知道飞了多久,风逐渐和煦起来,腰间扣着的爪子也并未带来不适感,耳边的风声逐渐便翅膀煽动的声音取代。 边云落缓缓睁开眼,还未来得及打量周围,视线就突然暗了下来,接着无数道巨大的门从身边略过,边云落被轻轻抛在了一张大床上。 巨龙蹬着爪子收起翅膀乖顺的站在了床边,歪头打量着边云落,又在他身上轻嗅。 片刻后才满意地抬起了头,甩了甩身后的大尾巴,迈着八字步走出了房间。 听声音似乎是走远了,边云落这才谨慎地坐起身,身下的大床柔软到似乎没有着力点,按下去的手直接陷在厚厚的被褥中。 边云落手中的血渍在赶紧华丽的床单上留下了深色的印记,边云落连忙抬起手。 头上的皇冠早就不知道丢在了哪里,面纱自然也不见了,边云落这才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心疼女儿的国王在皇宫寻找着和公主体型相似,年龄相仿且毫无牵挂,哪怕消失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僕人,一番搜寻无果后,最终才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性别不符的边云落。 国王找来了巫师,施法改变了边云落的发色和眸色,为他穿上女装,替公主献祭。 这个方法风险极高,据说几百年前曾又这样做的国王,当场就被巨龙发现,那年他们差点灭国,真公主和假公主都惨死于巨龙的暴怒之下。 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骗过了巨龙。 边云落身上的魔法已经失效,他将自己凌乱的灰色长髮随意扎起,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五彩的玻璃花窗,华丽的床帐帷幔,雕花的昂贵几句,精美的壁画…… 他本以为巨龙是住在山洞里或是悬崖峭壁上,不想居然是在如此华丽的城堡中。 只是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边云落再次听到了爪子摩擦地毯的声音,是巨龙回来了,他不敢轻举妄动。 这次的巨龙走得极慢,走路的声音中还掺杂着玉器碰撞的清脆声,边云落好奇地看向门口。 黑龙口中叼着个大袋子,左边的翅膀上挂着件红色繁复长裙,和边云落身上的款式很像,右边翅膀的尖钩上挂着双红色高跟鞋。 脑袋上弯起的黑角上则挂着皇冠和项鍊,甚至边云落还看到了与项鍊配套的耳环。 在边云落疑惑的目光下,黑龙终于费劲地走到了床边,嘴巴一松,整整一大包亮晶晶的宝石珍珠金银玉器都砸在了床上,几乎要将边云落埋起来。 黑龙高兴的用吻部把边云落从宝石堆里拱出来,抖抖翅膀晃晃脑袋,将身上的东西也放在床上,支着翅膀期待地看着边云落。 「都是给我的?」边云落试探地问道。 黑龙像是听懂了,憨憨地点着头,然后两腿往后一蹬,把趴在了床边,撒娇似的用大脑袋占了将近半个床,还用翅膀尖扒拉着红裙子,用眼神催促边云落快点换上。 衣服和鞋边云落倒是能穿,只是那耳环确实没有地方带,只带了项鍊的边云落双手捧着耳环递到黑龙面前,小声地说:「这个我戴不了。」 黑龙抽抽鼻子看上去有点失望,但还是抬起头来将边云落手里的耳环蹭掉,然后叼着皇冠轻轻的放在边云落头上。 又拱过来一个盛满绿色液体的水晶瓶,想要往边云落手上蹭。 边云落见状,配合的把里面的液体倒在了满是伤痕的手心。 被玫瑰刺扎出来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癒合了。 边云落惊讶地将两只手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 黑龙美滋滋地把屁股挪到了床边,尾巴尖小心翼翼地熘上了床,像是圈地盘般绕过那些珍奇异宝,独独将边云落圈了起来。 边云落鬼迷心窍般地抬起手试探性的摸上了黑龙的吻部。 在边云落的手接触到黑龙的瞬间,黑龙的翅膀「唰——」的一声张开了,吓得边云落连忙收回了手。 黑龙却不不满的将自己的脑袋又塞到了边云落手下,小猫小狗般地蹭了蹭。 边云落这才敢再次摸了摸他,黑龙全身都覆盖着滑腻的黑色鳞片,入手冰凉细腻。 以前被带走的公主都是这样的吗?那城堡里还会有其他人吗? 边云落心底不免升起疑惑。 被边云落摸摸的黑龙整只龙高兴极了,把自己小部分的脑袋放进边云落怀里,偷偷地吸着边云落身上淡淡的香味儿。 他找到的公主是整个龙族里最漂亮的,肯定是货真价实的公主哼。 黑龙高傲地翘起尾巴尖儿,他要把他的公主养的白白胖胖的!带回去给族人看! 和国王他们预料中的情况完全不同,边云落感觉黑龙似乎是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公主在对待,每天都会给他送来新的衣服和宝石,吃食也是他从未见过的奢华规模。 别说是杀掉他或是吃了他,就连他不小心在床头磕青了手臂,黑龙都生气的当场掰咬了那根栏杆,还放在地上,叫他一起用脚踩,似乎是在替他出气。 这只龙非但不可怕,边云落甚至感觉它像个幼稚又单纯的小孩。 「这个给你。」两人正在城堡后的花园中玩。 边云落今天在黑龙的安排下穿了身纯白色的裙子,他在城堡里看过了,这里并没有适合他的男装。 黑龙似乎也不大想让他穿,本就不讲究这些的边云落,也就自然而然的顺从了。 第158页 边云落笑着将手中编好的花环带在了黑龙的头上,五颜六色的小花围在黑龙的头上,黑龙努力的往上看去,原本暴戾兇狠的龙脸看上去傻乎乎的。 边云落看着可爱,伸手抱了抱它的脖子:「今天想吃什么?」 这做城堡很神奇,除了他和黑龙以外,边云落没有在这里见过其他拥有智力的高等生物,但每天仓库中都会出现新鲜的肉和蔬菜,开始时黑龙总是晃着尾巴要他一起吃生肉。 现在在吃过边云落做的饭后,黑龙就开始没到饭点就乖乖地蹲在桌前,等边云落投餵了。 黑龙激动的扑腾了两下翅膀,然后用灵活的尾巴尖给边云落比划着名。 「鹿?」边云落猜测道。 被说中的黑龙点点头,眯起眼睛贴了贴边云落的脸颊,又偷偷用尾巴圈住了边云落的腰。 「好。」边云落也不反抗,反倒亲昵地蹭着黑龙的头。 他是被父亲卖到皇宫的,因为身份低贱卑微,年龄不大力气又小,就只能在皇宫最外围的地方做些洒扫工作。 皇宫中的僕人是最会审时度势看人下菜的,想边云落这样的人,只能住在最脏最乱最挤的房间,连件合适的衣服都没有,每天吃的自然也是残羹冷炙。 甚至高等级的僕人还会对他们肆意打骂。 在那样的环境下,为了生存和钱财,底层僕人难免勾心斗角想要往上爬。 比起皇宫,边云落更喜欢这里,他甚至没想过逃跑,不单单是因为优渥的生活条件,更多的是因为这只黑龙。 边云落甚至还给它起了名字,边云落没上过学,只偷偷的在学堂门口旁听过一阵子,他记得那位老师教过「央达」是太阳的别称,边云落很喜欢,也就把这个作为了黑龙的名字。 某天夜间,边云落口渴便起身找水喝,他手持烛台,在昏暗的长廊中摸索着前进。 这时,远处窗外的树木突然倾倒下去,眼看就要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一片黑影划过,轻轻地接住了倒下的树木,然后缓缓将其放下,似乎是害怕倒下时发出的声响吵醒正在熟睡的人。 遮住月亮的乌云渐渐散开,皎洁的月光让那片黑影显了形,是黑龙,它嘴里还叼着只野猪。 边云落藏在窗帘后,默默地注视着黑龙捕猎的动作,黑龙体型太大,并不能在密林中随意活动,它笨拙地围捕着礼物,还要当心不能把树木推倒。 片刻后黑龙像是生气了,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森林外,用翅膀尖点着今天的猎物,大概是对成果不太满意,黑龙又一头扎进了森林中。 边云落默默从窗边走开,他之前还在想着城堡中会不会其他人的存在,现在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这只黑龙做的。 边云落笑着又望了眼窗外。 而从边云落离开后,国王和王后为了掩人耳目在城中张贴了启示,寻找能与恶龙争斗的勇士。 国王只是想做做样子,毕竟那天亲眼看过恶龙的人,都不会又勇气与之一战。 但国王失策了,有位勇士接下了任务。 「既然如此,便赐你屠龙利刃与坚不可摧的铠甲和盾,你便带足干粮即日启程吧。」老国王虽然意外,但不认为对方能回来,「若能将公主平安带回,本王必重重有赏。」 勇士领命,坐着国王亲赐的船只出发了。 无人知晓的是,勇士的祖先曾抵达过恶龙岛并且平安返回,为家族带来了大批的金银财宝,并留下了一本手札,其中记载了恶龙岛内的风光与位置。 根据祖先手札中的描述,恶龙岛虽然是座孤岛但占地面积极广,岛外有雾气环绕,看不清岛内情况。 岛上有座比国王的城堡豪华一万倍的古堡,他们甚至不用和恶龙与公主碰面,只要潜入古堡随便拿些东西,就够荣华富贵几辈子了。 得到手札的勇士心动不已,他对公主没有兴趣,只想要钱财。 船只随着勇士的指挥,居然真的找到了恶龙岛,除了勇士以外的船员们,都不敢踏上浓雾瀰漫的恶龙岛,求之不得的勇士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这片未知的土地。 正陪着边云落午睡的黑龙感觉到有人入侵,霎时间睁开了那双金色的眸子。 发觉对方只是个不堪一击的人类后,又百无聊赖地将脑袋放回了两只前爪上,尾巴照旧偷偷地熘上床轻轻圈住边云落的腰。 勇士的入侵对黑龙来说不值一提,他毫不在意地陪着边云落种花玩闹,直到夜幕降临,藏在树林中的勇士才敢靠近那片惊人的古堡。 勇士从窗户翻进古堡,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看清了古堡中过于奢华的陈设。 脚下是厚实的地毯,上面似乎满是精緻的花纹,四面墙壁上的金色烛台看上去便价值不菲,就连窗框画框上都镶嵌着宝石。 数不胜数的宝石在月光地照耀下,发出的各色萤光迷了勇士的眼。 他渴望地摸着窗框上的宝石,尝试了多次却取不下来,生怕弄出动静惊动了城堡的主人,勇士只能作罢,蹑手蹑脚地在城堡中寻找起藏宝屋的踪影。 黑龙不耐的用尾巴尖拍打着床铺,还没睡的边云落正捧着本厚重老旧的古籍为黑龙讲着故事,见状奇怪地按住了它不老实的尾巴:「怎么?不愿意听了,那就早点睡吧。」 边云落合起书,随手放在床头,躺下身摸了摸黑龙搭在床边的大脑袋。 第159页 「哼。」黑龙从鼻中喷出气体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但还是乖乖闭上了眼睛。 等到边云落睡着后,身旁的黑龙偷偷摸摸地松开了自己缠在边云落腰上的尾巴,微弱的白光亮起,黑龙变成了位穿着身黑衣,身形高大的男人。 男人面色不善,看上去极为恼怒,但仍旧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卧室。 在古堡中乱蹿的勇士已经来到了卧室附近,这城堡太大,他走的腿都快断了,但依旧没见到手札中说的堆积如山的宝石,满地的黄金,和一眼望不到头的钱币。 突然,面前的雕花大门缓缓推开,勇士被吓地屏住唿吸,不敢动弹。 来人全身都笼罩在黑暗中,似乎他出现的地方连月光也不敢侵入,只有双金色的眼睛在和暗中泛着让人心惊的光芒。 那人终于走到了有月光照耀的地方,月光洒在他一半脸上,将立体锋利的五官勾勒出来,狭长的眼型带着扑面而来的戾气。 应在州勾起嘴角,两颗尖锐的兽牙从露出,像是蛰伏在暗处一口就能咬断人喉咙的野兽。 勇士后退两步,凝固的思维再次活动起来,这里是恶龙岛,除了恶龙就只有公主,怎么会有男人?这人难道和他的目的一样?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勇士鼓起勇气小声询问。 对方却没有答话,应在州不想他的公主被吵醒,他微微拱起背部,两只硕大的龙翼破体而出。 勇士双目圆睁,大张着嘴却被吓得发不出声音。 应在州一把抓住他的领子,顺手将早上他打扫卫生时落在窗台上的抹布,塞进了勇士嘴里,然后拎着他向外飞去。 「噗通。」水声响起,勇士被扔进了海水中,他奋力露出头唿吸着新鲜空气,依旧被灌了个水饱。 半空中的男人双臂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勇士,呲呲牙,「滚,在敢过来我就撕碎你!」挥着手。 像是长久没有开口而干涩的嗓音,和奇怪的语调,搭配上那双金色不似人类的瞳孔,让浸泡在海水中的勇士打着寒颤,下意识松开了扒着岸边的手,向远处的船只游去。 这傢伙绝对不是人,甚至很有可能是几天前现身的那只黑色巨龙,不要了不要了,什么金银财宝他都不要了。 应在州扇扇翅膀原路返回,他的公主居然坐在床上,应在州停下动作,悬浮在门口:「你被吵醒了吗?」 啊,糟糕,他忘了恢復原型,应在州紧张地落下,收回翅膀。 公主向他伸出了手,刚才还气焰嚣张地收拾别人的应在州,立马扭捏起来,他在门口磨磨蹭蹭地不愿意进去。 「怎么不进来,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边云落朝对方伸着手,「是不想一起吗?」 「不是!」刚才还在门口的人瞬间就移动到了床边,殷切地握着他的手,躺在了边云落身边。 「原来你会说话,之前怎么从来不开口?」边云落很好奇,之前他听过不少关于恶龙的传说。 传说中的恶龙住在阴暗潮湿的洞穴中,愤怒时会从口中喷出火焰,将身边的事物全都燃烧殆尽,它们不通人性喜食人肉,兇残无比。 恐怕所有人都想不到,真正的「恶龙」喜欢吃烤肉,喜欢泡澡。 会每天早上给他摘来小花,为他准备好新衣服,把整个城堡中的金银财宝全都堆在他的卧室里,晚上还会偷偷出去捕猎。 趁他没注意的时候,往自己的头上戴小花打扮自己。 两人面对面距离极近,应在州看都不看他的公主,「因为兽型不会说话,这样不好看。」他的兽型是族里最勇勐帅气的,但人型却不够好看,他怕公主会不喜欢。 「好看啊,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了。」边云落捏了捏他的手指,笑的明媚,「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