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悬疑剧活成了玛丽苏文》 第1页 [穿越重生] 《我把悬疑剧活成了玛丽苏文》作者:悠悠我斯【完结】 1、在所有人眼里,温渔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成绩优异,乐于助人, 甚至有些胆小,时常被人欺负, 而温眠则相反,性格乖戾,心狠手辣,喜欢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们有一个共同的秘密: 她们是一个人,共用一具身体,却是两个人格。 温渔白天受的气,温眠晚上替她找回场子, 同样的,温眠晚上撩的「妹」,温渔白天负责拒绝; 众人:好傢伙还有两幅面孔。 2、温渔穿书来到这个世界,系统告诉她,找出杀死男主的兇手,就可以脱离这里, 否则只能读档重来, 然而前面六次,温渔均找错了杀人兇手,被迫开始第七次轮迴, 得知这个事实,温渔终于崩溃,分裂出了另一个人格,温眠。 温眠不同于温渔,温眠喜欢在所有人的底线上蹦迪, 谁料蹦着蹦着, 男主:你好坏,我好喜欢。 温渔:? #万人迷,单箭头# #看谁都像杀人兇手# #男主你短命,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内容标籤: 甜文 现代架空 穿书 逆袭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渔,温眠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第二人格杀疯了 立意:努力才能有所收穫 第1章 第七次轮迴 温渔 现在是下午六点零七分,帝国高五点放学,此时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学校显得有些空荡。 温渔站在教学楼的户外楼梯上,背靠着墙壁,静静望着腕间的手錶。 再过两分钟,霍津南会和他的一群狐朋狗友从体育楼出来,在路上他们会花掉二十一分钟的时间,六点半的时候,一群人会到达校门口。 六点三十一,霍津南将坐上回家的车。 温渔低头漫不经心想到。 如她预料的那般,18:09的时候,霍津南出现在了体育楼外。 男人身材修长,面容英俊,即便才刚成年,身上就已经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了。 此时面无表情走在最前面,身后是平时玩在一起的「好兄弟」,正打打闹闹说着什么。 看到霍津南的身影,温渔转身下了楼梯。帝国高占地面积宽广,体育楼离校门口不算近,走路要花二十分钟时间。 她不准备悄悄摸摸跟在霍津南身后。 温渔一路小跑,在18:19时到了校门口,她左右望望,门卫站在校门口检查来访车辆,不远处有环卫工人在清扫地面。 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温渔拧起眉头。 18:30,霍津南一行人准时从校门口出来,接霍津南的车辆早已等在路边,他和身后的人打了个招唿,侧身坐进车里。 司机关上车门,手间戴着的白色手套纤尘不染,没有一丝褶皱。 那群狐朋狗友纷纷朝霍津南挥手说再见,随后四散开来,分别回自己家。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温渔,她平平无奇,又安静如斯,像悄然盛开又黯然凋零的花。 卫护自然也注意不到,和往常一样,跟霍津南分开后,他朝一边的巷道走去。 温渔在卫护从她身边路过的那一剎那,转身跟了上去。 她所有的时间都围着霍津南转,因为霍津南是这个世界的男主,是天选,但她今晚的目标,不是霍津南。 是卫护。 卫护和霍津南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比旁人深一分,她准备从卫护下手,先和卫护打好关系,再通过卫护接近霍津南。 按照剧情,18:48,卫护会在回家路上遇到死对头,死对头专门找了一群人堵卫护,就是想给卫护一个教训。 卫护寡不敌众,会被打的很惨。 如果她能抓住这次机会,救下卫护,就能离霍津南更近一步。 * 这条路温渔走过不知道多少次,她甚至连卫护受伤会倒在哪个位置都一清二楚。等卫护拐弯走进那条小道,温渔等在外面。 没多久,里面传来了叫骂声,堵卫护的人动手了。 温渔再次低下头看手錶,一分一秒数着时间,她想着就五分钟,等卫护被打的差不多了,她就进去救人。 这样才显得雪中送炭。 只是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道冷淡的机械音:「宿主,这已经是第七次了。」 温渔手指一抖,身体僵硬起来。 是啊,这已经是第七次了,相同的剧情,她经歷了七次。 温渔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读八次高三。 如果她有罪,请让法律制裁她,而不是把她困在这无穷无尽的轮迴里,永远读高三。 排除温渔在自己原本世界读的一次高三,这次是她经歷的第七次高中。每一次,她都会遇到相同的人,相同的事,随后因为任务失败,开始又一次轮迴。 她原本不是这里的人。 温渔生活在21世纪,是一个孤儿。某天起床发现床头放了一本书,书只有薄薄几页纸,却也算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只是结局be,因为男主死了。 温渔本来没在意,只当是谁的恶作剧。结果等她当晚入睡,再次睁开眼,就来到了2236年。 从一个孤儿变成了一个有亿万遗产可以继承的孤儿。 第2页 还有个自称是系统的脑瘫玩意儿跟着她,准确的说是在她脑子里。 系统告诉她,她穿书了,就是那本结局be的书。男主死了,但没人知道是谁杀了男主。 她的任务就是找出杀死霍津南的真兇,从而阻止霍津南死亡。任务完成,她可以顺利回到原先的世界,否则,她将一辈子困在这里,困在无尽的轮迴中。 ——直到她找出真兇为止。 迄今为止,温渔已经失败了六次。 这六次她找出的杀人兇手,包括霍津南的家人,霍津南的追求者,霍津南的保镖,但是事实证明,全都不是。 现在是第七次。 温渔的精神早已处于崩溃的边缘。 系统:「这一次,你还准备和以前一样,做同样的事吗?」 温渔愣愣的,站在原地没动。她看过原书,因此第一次轮迴,就定下了「救卫护」这件事,此后五次轮迴,她通通都这么做。 所以才会连卫护受伤倒在哪个位置都清楚。 但事实证明,这样没有用,她失败了六次。 温渔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说不出口,手臂颓然放下,她望着巷口,眼神空洞。 半晌,温渔抬步朝巷口走去,里面的架还没打完,卫护刚开始还有还手之力,然而耐不住对方人多,现在只能倒在地上任别人随意殴打。 温渔静静看着这一幕,迟迟没有动作。 因为太过怪异,卫护和死对头都注意到了温渔,死对头还以为温渔想救人,不过见这么久了温渔都没有动作,也收回心神不再管她。 可能是个吓懵了的乖学生。 几分钟后,这场单方面的殴打结束,卫护紧紧咬着牙不吭声,死对头最后朝他肚子补了一脚,看他面露痛楚,这才满意离去。 等人走了,卫护吐出一口带着血的唾沫,慢慢扶着墙靠坐起来。 温渔也慢吞吞走到了卫护面前。 她盯着卫护不说话,卫护也看着她。 这人身高和霍津南差不多,因为热爱打球,常年处于阳光照射下,肤色比霍津南暗了几个度。 但是很健康,手臂肌肉鼓鼓的,是那种一看就很阳刚的男人。虽然脸上挂了彩,反而显得更有味道。 良久,大概是见温渔看的太入迷,卫护忽的嗤笑一声:「你是,今早跟我分到一起的那个同桌?」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2236年,成绩不再是学校最注重的点,特别是学生非富即贵的帝国高。所以即便是高三,教务处依然敢重新分班。 温渔和卫护分到了一个班,恰巧,还是同桌,只是一整天都没说过话。 「拜託你能不能有点用?」卫护突然开始发脾气,嫌弃地盯着温渔,「刚才是想救我吧?像你们女生平时爱看的那些小说一样,以为救了我,我就会对你刮目相看。」 「结果胆子这么小,被那群人吓到不敢动,呵,果真是……」 「算了,赶快滚,别在我面前碍眼。」 温渔没动,被这么明晃晃的嫌弃她也不生气,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过了几秒她才说道: 「可是,我看的小说里,男主一个能打十个,从来不会被打趴下。就算是被偷袭,像一条丧家之犬躺在这里的,也只会是反派,而不是男主。」 「现在,躺在这里的是你。」 卫护:?? 你他娘的说什么?内涵我? 温渔还没说完,她嘆一口气,蹲下:「也能理解,毕竟你只是个男配。」 沉默一瞬,又说:「当然,我比你更不如,是个炮灰。」 卫护:?? 这娘们真小说看多了? 「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么年轻就得老年痴呆了?」卫护仔细打量着温渔,蹲在路边的女孩看起来小小一团,长的很清纯,实在不像是有大病。 温渔又开始酝酿,得知要开始第七次轮迴起,她的情绪就没好过。 只是因为性子软,一直压抑着,又没有什么朋友可以倾诉。 温渔自己都感觉到了,她好像出了点问题,不知道是心理上,还是精神上。 「喂,说话。」卫护用了点力气说话,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他疼地吸了口气。 这个动作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温渔勐地站起身,蓦地吼道: 「我只是想说,我不干了,你们爱咋地咋地,死了也不关我的事。」 找不到杀人兇手,就会一直被困在轮迴里,但那又怎样,温渔已经受够了这种日子。 「就算永远困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好处。」 说着,她一抽鼻子:「最起码我永远十八岁!」 卫护:…… 这是哪个剧本的台词? 他觉得有些好笑,刚想继续逗温渔两句,温渔已经转了身。 既然决定不找真兇了,那卫护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了,就让卫护躺在那里吧。 「系统,我跟你说,」温渔在脑海里说道,「我不干了,霍津南死就死吧。」 系统没动静,在装死。 温渔不勉强,她觉得找真兇这件事,可能跟系统的kpi有关,她完不成任务,系统的绩效考核就上不去。 「应该不止你一个系统吧,你们系统内卷,估计也挺严重的。」想到这里,温渔觉得有些悲伤,她还跟系统道歉,「你遇到我这么一个宿主,也是你倒霉。」 第3页 「阿统,我对不起你。」 系统:…… 温渔想的很美好,决定放弃努力之后,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回到家还给自己做了四菜一汤。 她的家是一幢别墅,是这具身体已故父母给她留下的遗产之一。环境清幽,别致雅趣,缺点是交通不太便利,周围又没什么人,让她觉得很孤独。 不过今晚,这份孤独暂且被愉悦代替。 吃完饭,温渔又看了会儿电视才去洗漱,她洗脸,她刷牙,她上床,一直尝试跟系统沟通,只是系统大概死机了,无论她说什么,系统都沉默不言。 可能是气的不轻,不想和她说话。 温渔只好放弃,在墙上挂钟时针指向数字「10」,分针指向「12」时,准时闭上眼。 滴,答,滴,答。 挂钟声音古朴而绵长,催眠效果一流。分针指向数字6的时候,温渔唿吸已变得平稳。 窗帘厚重,彻底阻截了外界的光,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的室内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系统?」 「在。」 「任务继续。」 「?」 「这一次绝对会成功。」 第2章 第七次轮迴 人到癫狂不得已,保温杯里…… 卫护一直觉得自己活的挺惨。 小时候有母亲陪伴,过的还算幸福,后来母亲去世,家里迎来新的女主人,他从此也跟幸福说拜拜。 最近和他爸吵了一回架,他爸连家都不让他回了。这才逼得他放了学无处可去,被以前的对头找上门,狠狠教训了一通。 卫护撩开衣角,腹部的皮肤已经变成了青紫色,碰一碰就疼,好在他习惯了。 就是脸上的伤口有点难看,遮也遮不住。 从厕所离开,卫护回了教室,在他进门的那一刻,教室明显安静了一瞬。 温渔站在门口没动。喧嚣声隐约从门缝中透出,帝国高的学生显然精力旺盛,一大早就这么积极。 温渔低着头,望着手里的保温杯。 她今早是被活生生气醒的。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从起床到入睡,甚至是做梦,她都在想一件事:到底谁是杀人兇手。 昨晚不出意外也梦到了。 她得到了一个盒子,系统告诉她打开盒子,真兇的照片就在里面。 她欣喜若狂打开,只见盒子里确实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也确实是兇手,不过是她以前所在世界家喻户晓的杀人兇手,代号小黑,出自《名侦探x南》。 温渔:…… 嘆口气,温渔收回思绪,不准备在这里面壁思过,她拉开面前的门,缓步走进去。 教室里已经装了一半人,听到动静,有几人好奇看了过来,见是温渔又不感兴趣的收回目光。 帝国高的学生非富即贵,很多人家里都有权有势,温渔作为一个孤儿,即便有亿万遗产可以继承,也离权利中心很远。 这些人最多不刻意欺负她,但要说有多好的关系,基本不可能。 温渔也习惯了这种冷漠,主要是她现在根本顾不上这些。 几步路,温渔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卫护正大爷似的瘫在椅子上,长腿无处可放,委屈的缩在课桌下。 「麻烦让让,谢谢。」温渔的座位在靠墙那边,卫护得让她,她才能进。 闻言卫护没动,只掀开眼皮望了温渔一眼,很快又闭上,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温渔也不气,打开保温杯喝了口水,看着水面上漂浮的枸杞,她平静下来。 「其实我能够理解你,」温渔说道,不在意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打量,「虽然你已经十八岁了,却依然是一个缺爱的孩子。」 卫护唰地睁开眼:? 温渔回忆了一下书里的剧情,尝试着说了几句卫护跟他爸吵架时脱口而出的话:「爸,为什么你看不见我的努力?」 「你的冷漠让我很受伤!」 「我是个人,我也会疼,我还缺爱!」 「如果你能分给我万分之一的关注,我——」 这句话没能说完,因为卫护听不下去了,在他下杀手之前,人性告诉他不能这样做。 他只好起身捂住温渔的嘴,把温渔扔进了座位。 保温杯杯盖没盖稳,洒出了一些水,包括一颗红色的枸杞。 卫护望着那颗枸杞,嫌弃地问温渔:「这什么?」 2236年,很多人都不记得这些「古物」了。 温渔直接把杯子往卫护面前一递:「人到癫狂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这是我劝自己想开点的东西。」 她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心态是一个很玄的东西,你以十八岁的心态看你的父亲,自然对他有很多不满,但如果你以五十八岁的心态看你的父亲,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温渔语气真诚,卫护甚至从温渔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点慈爱。 他妈的,慈爱是什么鬼,他们都是十八岁好吗! 卫护憋了半晌,良久,他指着红色的一颗:「给我也来点儿。」 「哦。」温渔点头,转身从背包拿,「泡枸杞需要仪式感,你下课去买个保温杯吧。」 「可以。」卫护罕见的好说话,话锋却突然一转,「现在我们来聊聊,你在我家里装监控的事。」 温渔动作一僵:? 第4页 「想否认?」卫护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没装监控,你怎么知道我跟我爸说过那些话?怎么,你是仙女下凡歷劫,可以预知啊?」 温渔慢吞吞掏出枸杞,甩出渣男经典语录,妄图矇混过关:「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啪! 卫护脾气从来就不好,不然班里的人不会那么怕他。此时气急,直接一拍桌子:「温渔!」 其他人纷纷噤声,朝温渔看来。 温渔吓的一抖,她素来乖巧,没有和卫护这种「校霸」打擂台的经歷。 有些红了眼,却期期艾艾去看卫护拍在桌子上的手:「你手没事吧?都拍红了,疼不疼啊?」 众人:卧槽,脾气这么软? 卫护:? 卫护:这娘们真的有病! 卫护还硬着心肠:「哭对我没用,赶紧的,老实交代。」 温渔脑子一片混乱,唿叫系统系统也不应,卫护已经朝她俯身,两个人之间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说不说?」卫护问道,声音很小,只听得到气声。 这绝对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温渔胡思乱想着,忽的脑子一抽,她也小声回道:「霍霍霍,霍津南说的。」 卫护:? 「什么意思?」怎么就跟霍津南扯上了关系。 温渔狂摇头:「我我不知道,可能他……」 卫护:「他什么?」 温渔一闭眼:「他挺关心你的,可能是喜欢你吧。」 卫护:…… 卫护:! * 最后拯救温渔的是上课铃声,最起码卫护不会当着老师的面揍学生。而且刚才温渔说的话很有冲击性,卫护现在还有点恍惚。 系统终于有了动静:「你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你想好怎么圆了吗?」 温渔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比如她和霍津南怎么认识的,霍津南凭什么跟她说这些,甚至霍津南压根就没说过这些话,卫护一问就会露馅。 「可是那又怎么样。」温渔竟然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反正我被困在轮迴里,现在距离霍津南死亡还有三个月,卫护就算对我做什么,三个月以后,我又是一条好汉。」 系统:……无语。 而且,温渔想着,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最近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 她莫名有些放飞自我,还自信了很多。 总觉得自己是无敌的。 下课铃一响起,卫护就出了教室,估计是去找霍津南了。 系统不知道是不是幸灾乐祸:「你撒谎,你完了。」 温渔痛苦面具,也跟着往外跑,心想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比较好,结果一出教室就被人堵了个正着。 「温渔?正好要找你。」 温渔抬头,杜莱的脸映入她的视线。 和卫护一样,她每次轮迴都会故意去接近一些人。卫护是霍津南的朋友,她要接近,而杜莱,杜莱喜欢霍津南,她也接近。 只不过在她穿来之前,杜莱和这具身体就已经很「熟悉」了。 原身是个孤儿,因为父母去世前给她留下了一大笔遗产,所以原身很有钱。 杜莱作为帝国高的学生家里自然也不差,但杜莱家管得严,杜莱花钱又大手大脚,在闯了几次祸后直接对杜莱实行经济管控。 杜莱习惯了有钱的生活,家里人不给钱,她就去找别人「借」。 这个别人,自然是温渔。 温渔小可怜,运气不好,高二的时候和杜莱分到一个班,还成了同桌,这一年不知道被杜莱「借」了多少钱走。 就算高三重新分班,21世纪的温渔穿过来,为了霍津南,前面几次轮迴也继续跟杜莱接触着。 「温渔,晚上我们有活动,一起来玩吧。」杜莱自来熟的拍拍温渔肩膀,「我们在学校小树林集合,先教训个人再出去,大概晚上十点吧,你一定得来。」 温渔眨眨眼,没动。 杜莱「恩」一声,手下的劲儿不自觉加大:「你不来?对我有意见?」 话里话外全是威胁。 「晚上十点吗?」温渔这才慢吞吞回道,她是走读生,不住校,杜莱家里管得严,直接让她住学校。 「对啊,你下午放学可以不回家。」杜莱理所当然,「或者你回去了再来,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见温渔没应,杜莱有些不耐烦,直接拍板:「这事就这么定了,敢不来你试试!你没朋友,我带你一起玩,你应该感激我。」 「……行叭。」温渔点点头。 杜莱这才满意离开。 恰好杜莱说这话时身边有同学路过,闻言朝温渔递来一个可怜的眼神。 刚才被卫护欺负,现在又被杜莱逮住,温渔运气真不好。 温渔不懂这个同学为什么这么看她,只好笑了笑。 同学:啊,身处泥泞依然微笑面对生活,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温渔这么豁达。 动了恻隐之心,准备安慰温渔两句,谁料一回头就看见卫护气势汹汹朝教室走来。 同学立马走人。 温渔一脸茫然看着卫护杀气腾腾跑到她面前,额头上还带着汗:「你怎么了?」 卫护喘两口气:「算你幸运,霍津南有事没来学校,手机也打不通,我暂时没法求证。」 第5页 「你最好祈祷你没撒谎。」卫护瞪着温渔,「不然要你好看。」 温渔点点头,剧情她都能背下来了,自然知道霍津南现在不在学校。 霍津南跟着他爸去了他母亲的城市,和他母亲在一起时,霍津南通常不喜欢别人打扰,手机等一系列通讯设备都会关机。 这也是她会选择霍津南的理由。 * 下午五点下课后,温渔径直回了家。杜莱有一句话没说话,她确实没有朋友,也没什么心思交朋友。 如果硬要说,每天陪她唠嗑的系统,已经代替了「朋友」这个角色。 唯一缺少的就是家人。 「系统,如果我有家人该多好。」温渔有些小小的伤感,她埋头切着菜,「我要是有家人,杜莱再找我麻烦,我就不怕了。」 「家里人会帮我的吧。」 系统难得沉默,隔了会儿才说:「你想像中的家人是什么样的?」 温渔思索了下:「兇残一点的。」 「动手能力强,最好一巴掌把卫护打趴下,然后命令卫护当我的跟班,不准欺负我。」 「你在做梦。」系统毫不留情说道,「有这时间,不如想想晚上十点怎么办。」 晚上十点,杜莱吗? 「我不去。」温渔摇头,「本来就没打算去,骗她的。」 她连杀人兇手都不找了,干嘛还听杜莱的话。 说到做到,晚上十点,温渔和往常一样,准时上床睡觉。 手机关了静音,杜莱打电话也听不见。 挂钟尽职尽责工作着,滴答声不绝于耳。除此之外,房间里再没有其他声音。 只是在分针又转了360度后,窗边的窗帘忽的被拉开,月光照进来,身后的大床上空无一人。 清冷的声音响起。 「系统。」 「在。」 第3章 第七次轮迴 杜莱一直在小树林等到晚上…… 杜莱一直在小树林等到晚上十一点,也不见温渔的踪迹。 「杜莱,你朋友还来不来了?」其他人等的不耐烦,语气有些差,「我们人都教训完了,她是有多大的面子,让我们等她半个小时?」 「是啊,不然不等了吧,我们自己去玩。」 「有这时间都走到酒吧了。」 杜莱脸色有些难看,温渔从来不敢放她鸽子,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电话也打不通。 她已经放下话了,今晚所有消费她买单,温渔不来,她哪有那么多钱。 其他人都催着走,杜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打了最后一通电话。 奇怪的,这次电话有人接了:「餵?」 「温渔你怎么回事!」杜莱火气腾地上来,「说好十点小树林见,现在都十一点了,你人在哪儿?」 「……」温渔没说话。 杜莱正觉得不对劲,电话那边传来两个字:「杜,莱?」 「是你姐姐我。」杜莱说着,却觉得温渔这语气和平常不一样。 温渔胆小,说话慢吞吞软绵绵的,而刚才的声音,清冷中带着点漫不经心,绝不是温渔的语气。 但杜莱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对方不过说了两个字,她想这么多干嘛。 「快点,你还来不来了?要我亲自去请吗?!」杜莱继续朝温渔吼着。 这次对面的人应得很快:「要来的,稍等。」 说完电话一挂,完全不给杜莱反应的时间。 杜莱一窒,骂人的话都到喉咙了,又被憋回去。 「杜莱,怎么回事?」同行的人问道。 「没什么。」杜莱放下手机,「我朋友说遇到点事,马上就来,再等等吧。」 这一等,又是二十多分钟。 众人的不耐已经到了顶峰,本来晚上时间就少,明天白天还要上学,还得躲着巡逻的保安,这么一整,大家都不想出去玩了。 感受到其他人投来的不满目光,杜莱满心愤怒,掏出手机又打了一通电话。 很快的,手机铃声在附近响起。 有人缓步朝树林走来。 杜莱打开手电筒朝来人一照,是温渔。 「温渔」稍稍偏了偏头,挡住杜莱直接照过来的光,她朝前走几步,打量着这一群人。 穿着打扮一个比一个清凉,大晚上的脸上的妆容整整齐齐,大概率是去酒吧。 温渔睡前给手机开了静音,她差点错过杜莱的电话。 「温渔?」怕引来保安,杜莱压着嗓子喊道,「你怎么才来?!」 「温渔」没接话,只用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注视杜莱,视线很快被杜莱身后趴在地上的人吸引。 她指着那人:「这是?」 杜莱看过去,很快笑起来:「不是说了晚上要教训人,就是她。」 说着用脚把趴着的人翻了个身,是个很瘦小的女孩,脸上全是血,灯光一照,眼底似乎有泪。 「哟,醒了?」杜莱用脚踢踢女孩,「哭什么,我打痛你了?」 「温渔你看,」杜莱望向「温渔」,「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惹我的下场,你说吧,今晚让我们等这么久,怎么补偿?」 其余人一听杜莱这语气,就知道杜莱又想教训人了,脸上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就是啊,让我们等这么久。」 「扒了她的衣服,给她拍个照片吧。」 第6页 「长的还行,让她服侍服侍我。」 侮辱的话不要钱似的往「温渔」身上砸,她偏头,嘴角慢慢往上扬。 「好啊。」目光从这一排人身上扫过,她手指一点,确定了第一个目标,「从你开始吧。」 正是说要温渔服侍他的那个男生。 男生一听,立马邪笑着上前:「算你有眼光,你不知道我有多厉害——」 话音未落,「温渔」已经一脚踹了出去,正中男生的胸口。 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力气,男生直接被踹飞了出去。 杜莱唿吸一顿,眼里逐渐带起不可思议,这是温渔? 再看「温渔」,已经朝其他人下手了。 一时间,小树林这边全是哀嚎,更多的是闷哼。怕把睡觉的师生吵醒,「温渔」打人喜欢捂嘴巴。 不知道过去多久,这一群人已经全部躺在了地上,身上皆带着伤,满脸都是血。 只剩下杜莱。 「温渔」望过去,杜莱直接腿软。 「你,你疯了吗温渔?!」杜莱扶着树干,见「温渔」一步步朝她走来,手悄悄藏在背后,拿出了一把小刀。 「你得罪了我们,你完了!」 「恩?」「温渔」不理这些话,很快靠近了杜莱。 杜莱心里承受能力差,胆子在「温渔」一步一步走来的时候消散得差不多,此时看无路可退,干脆心一横,手里的刀使劲朝前捅。 「去死吧温渔!」 啪,手腕被「温渔」准确的捏住。 「我是谁?」她笑着。 杜莱开始发抖,越发觉得今晚的温渔不对劲,嗓子不自觉发紧:「温,温渔啊。」 「温渔」笑了笑,手上一使劲:「猜错了。」 「啊!」杜莱发出一声惨叫。 我是温眠。 * 温渔隔天起床的时候,觉得自己昨晚又做噩梦了。 「系统,我是不是该去看看心理医生?」她刷着牙,脑子里跟系统对话,「我觉得身体好累,还有些困,可我明明十点就睡觉了。」 系统悠哉游哉:「你有亿万家产,可以养一个排的心理医生。」 「一个排?」温渔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一个排是多少人?」 系统:重点是这个吗? 打开保温杯,把枸杞泡上,温渔照常出了门,到教室的时候时间还早,卫护没来,温渔顺利进了自己座位。 「听说了没,昨晚小树林好像出了事。」 「我就吃饭的时候听了一嘴,好像那里发生了兇杀案?」 教室里三两人讨论着,温渔好奇地看过去。 「也没到兇杀案那个程度,最多就是打架斗殴,据说挺激烈的。」 「老师赶过去的时候吓了一跳,好像那群人浑身都是血,现在还在医院没出来呢。」 「卧槽打这么狠?」 温渔听着也点点头,都打进医院了,是挺狠。 duang,隔壁座位扔下一个包,卫护重重坐下来。 温渔心里一虚,立马收回好奇的目光,眼观鼻鼻观心的喝自己泡的枸杞。 卫护瞥温渔一眼:「霍津南的电话还是打不通,我不想等。既然霍津南把这么私密的事告诉你,你们关系应该挺好?」 「也,也许吧。」温渔磕磕巴巴。 「那你跟我说说,霍津南去哪里了。」卫护慢条斯理逗着自己同桌,「别说你不知道,刚才都承认关系好了。」 温渔默默放下保温杯,思索片刻,她反问:「你们不是好朋友?你不知道?」 这次换卫护沉默了,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难道要他说,在众人心里,他只是霍津南的跟班,霍津南不会一举一动都跟他报告? 昨天温渔说霍津南喜欢自己,卫护就觉得挺扯,那些话要真是霍津南说的,他更偏向于霍津南是故意说出来让他难堪的。 「是我在问你。」卫护不放过温渔,「你先回答我。」 温渔只好实话实说:「去见他妈妈了。」 恩?卫护一怔,温渔真知道? 他不知道霍津南去了哪里,只知道霍津南去见母亲时,手机一般都关机。 难怪他打不通电话。 这么说来,卫护沉思着,温渔和霍津南真的关系匪浅? 温渔小心翼翼望一眼卫护,见卫护不说话了,她偷摸着去看手机。 手机刚收到一条消息:五天后社团会举行迎新晚会,所有社团的人都可以去参加。 现在九月初,高一的新生入学不久,确实适合举行迎新晚会。 温渔把手机放一边,不过这跟她没什么关系,她不准备去,放了学估计直接回家。 下午放学的时候,卫护跟往常一样,准备走路去宾馆住,谁料家里的车直接停在了校门口。 「小护,先生让我接你回家。」司机大叔笑着拉开车门。 卫护站着不动,本来是想拒绝的,脑子突然想起昨天温渔说的心态问题。 他变了想法,旋身进了车。 半个小时后,车子进了卫家别墅。 卫父正在花园里喝茶,距离他把卫护赶出家门已经过了一星期,他让人查了,卫护这几天走路上下学,住的破烂宾馆,还被人揍了一顿,应该是吃尽了苦头。 见接卫护的车回来了,卫父放下茶杯。 第7页 很快,卫护出现在卫父面前。 一开始父子俩都憋着气,没一个人说话。 直到卫护看到桌上的茶杯,脑子里条件反射响起温渔的话:心态是个很玄的东西,你以五十八岁的心态看你父亲,也许就能理解他了。 五十八岁? 这么一想,卫护看自己爹的眼神迅速不同:「儿子。」 他慈爱的喊道:「爸爸回来了。」 第4章 第七次轮迴 玛丽苏套路 又一次起床,温渔皱眉揉着肩膀。 「系统,我昨晚是不是梦游了?」她迷迷煳煳下床,穿起拖鞋进了洗漱间,「我总觉得好睏,身体也好累。」 系统沉默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温渔,她昨晚蹦迪到凌晨三点才回家。 「你今天去学校可能会遇到点事。」系统最后还是没说,反而提起另一件事,「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温渔有些茫然,学校里会有什么危险? 「温渔。」 温渔到教室的时候,有人同她打招唿。 她诧异看过去,那人已经走了,像是做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温渔心情却不自觉好起来,愿意和她打招唿,是良好关系的开始。 说不定她们以后可以做朋友。 「温!渔!」直到另一声唿喊让温渔回到现实。 温渔看过去,卫护今天来的特别早,已经在座位上坐好了,只是…… 「你的脸怎么回事?」温渔忍不住伸出食指碰了碰,听见卫护「嘶」的一声。 这张帅气阳光的脸,现在已经一片青紫,特别是嘴角,还挂着新结的疤。 「拜你所赐。」卫护没好气地说道,他昨天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被「58岁的心态」搞砸了。 「总之,因为你,我被我爸揍了一顿。」亲自动的手,其他人都没拦住,「很好,我告诉你,我们现在是死敌。」 温渔:? 「你被你爸打了,然后把我当做死敌?」温渔搞不懂这里面的逻辑关系,保温杯被放下,她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说道,「卫护,你这是欺软怕硬。」 「温渔!」卫护气的又一拍桌子,瞎说什么大实话! 温渔吓的一抖,教室里其他人再次朝温渔投来怜悯的视线。 上午两节课后,温渔依然没想通,为什么卫护作为大男人,会这么小气。 「你如果觉得是因为我说的话害你被打,我可以道歉。」温渔拧着眉,说话细声细气,「我还可以跟你回家,向你父亲解释清楚。」 「回家?」卫护嗤笑一声,他压根没有家,也回不去,想起什么,他伸个懒腰,「回家就不用了,有个其他的方法可以补偿我。」 温渔:「什么?」 卫护眯着眼:「当个跟班吧,给我端茶倒水,随叫随到。」 温渔:…… 这个剧情我听过。 「卫护,不能这样。」温渔好心劝解,「按照玛丽苏套路,你会爱上我的。」 卫护吓的当场炸毛:「你说什么,我会爱上你?」 他当即冷笑:「你做梦,我要是爱上你我直播表演倒立吃shi。」 谁料温渔听了更加担心:「你别立g,会被打脸的。」 「我他妈,你——」 「温渔。」 卫护话还没说完,门外出现班主任的身影。班主任朝温渔招招手:「你过来。」 找我的?温渔起身跟着班主任走,学生天生怕老师,哪怕她轮迴了七次也一样。 班主任找她,该不会是她犯了什么事吧。 莫名的,温渔想起今天出门前系统对她说的那句话:注意安全。 到班主任办公室时温渔才发现来的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其他的学生,其中包括杜莱,大多脸上都带着伤。 见到这个阵势温渔有些紧张,忍不住四处乱看,很快看到靠窗的一角站着个身姿挺拔的人。 她忍不住瞄了一眼又一眼,这人还挺好看的,脸上表情淡淡,坐他对面的老师骂的再起劲儿,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注意到温渔的目光,男人很快看过来。 那眼神淡漠中带着一抹凌厉,温渔吓了一跳,立马收回视线。 「人都来齐了。」班主任这时在座位上坐下,端起一边的茶杯,她吹口气,「现在可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了。」 「老师,就是她!」班主任话音一落,杜莱左手立刻指向温渔——她右手不方便,打着石膏。 温渔懵逼脸,她怎么了? 「就是她打的我们!」其余人也开始帮腔,事实上,这群人就是前两天约在小树林见面一起教训人的人。 「温渔,你来说说怎么回事。」班主任看向温渔。 温渔捏了捏手指,她左右看看:「我没搞清楚状况,请问这是污衊吗?」 「说什么呢,别想否认!」杜莱一肚子火没处发,「要不是你,我们会这么惨?你有本事动手你有本事承认啊!」 他们前晚因为闹出的阵势太大,后来还是引来了保安,保安不仅把他们送去了医院,还「帮」他们通知了老师和家长。 这下好了,不仅回家要挨骂,学校还要记过。 「可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温渔模模煳煳想起昨天早上来教室的时候听到的八卦,好像是说有一群人在小树林被打了,没想到是杜莱他们。 第8页 「老师你也看到了,」温渔望向班主任,「我就一个人,他们一群人,个个比我壮,我怎么打得过。」 她一脸无辜,眼神真诚,班主任把温渔的细胳膊细腿和杜莱她们比较了一下,发现温渔没说错。 杜莱就不满了,女孩子最怕被别人说壮:「你狡辩就狡辩,干嘛人身攻击!」 温渔想说什么,又忍了下去,她老老实实跟班主任讲道理:「我这两天放了学就回家了,压根没时间去打他们,如果您不信,可以给我安排测谎仪。」 2236年,测谎仪已经被运用到生活各处,只是大众对测谎仪都有一种忌惮,毕竟如果人人都只能说真话,那这个世界怕是天天都会发生兇杀案。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把测谎仪拿出来用。 见温渔连测谎仪都搬了出来,班主任对温渔信任了大半。 「不行,温渔脸皮厚,测谎仪不一定测得准!」杜莱不同意,温渔主动要求的肯定是温渔有把握的,她不能让温渔得逞。 面对这个局面班主任有些头疼,小树林那边宽阔,一向人迹稀少,摄像头常年处于关闭状态,压根没法调监控。 她敲敲桌子想了想:「我记得一同被送去医院的还有一个人,叫周墨姮是吧?她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 「等她清醒了我会去找她,同时,事发当晚值班的保安我也会去询问,你们最好祈祷你们各自都没撒谎。」 杜莱听到周墨姮的名字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周墨姮就是那晚她们教训的人,当时在兴头上,下手有点狠,没想到周墨姮到现在都没醒。 「好的老师。」温渔则是乖乖点了点头,她本来就没打人,没做过的事她干嘛要承认。 还跟系统吐槽:「杜莱太坏了,我不过那晚放了她鸽子,她就这么陷害我。」 「我这么弱小,怎么可能打得过她。」 系统:不好意思,就是你打的。 「行了,都先去上课吧。」班主任也没指望这件事一次就查个清楚,毕竟还有证人(周墨姮)没醒,如果要下结论,最起码要听完所有的证词。 杜莱一行人不满,但也不敢当面跟老师叫板,只能愤愤的出门。 温渔走在最后,恰好和一开始进门看见的男生一同出去。 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和男生擦肩而过时,男生似乎低声对她说了三个字:「真能装。」 温渔:?? 男生已经走远,她没忍住追上去:「同学,餵同学。」 陈琛停下脚步,他转身,在办公室一脸纯良的女生停在他面前。 温渔有些莫名其妙:「你刚才,是在说我装吗?」 陈琛没说话,只用眼神上上下下把温渔扫视了个遍,他的眼神很有侵略性,让温渔想起夜间的狼。 在这人面前,温渔觉得自己□□的。 「你是觉得我在说谎吗?」温渔孤儿出生,从小心思敏感,她能感觉到,刚才陈琛说她装的时候,语气是笃定的。 「不然呢?」陈琛薄凉的视线落在温渔身上,「昨晚酒吧蹦迪蹦的那么欢,今天就一脸好学生样了?」 「上古国粹川剧变脸,你学到了精髓。」 第5章 第七次轮迴 您礼貌吗 「想不通,」温渔换一只手撑着头,「他说我装,还说我川剧变脸。」 距离陈琛说温渔装模作样这件事已过去一上午的时间,温渔有些难以释怀。 系统看不下去:「你以前又不是没被别人误解过,这次干嘛这么在意?」 从小一个人长大,温渔面对过太多的恶意。 听系统这么问,温渔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个,虽然习惯了,但还是会受伤。」 系统木着脸(如果它有):「说实话。」 温渔:「他长得好看。」 系统:「。」 对这件事的讨论到此为止,温渔转而想起另一个被忽略的点:「他说我昨晚酒吧蹦迪,可我压根没去过酒吧。」 「杜莱也很奇怪,说我晚上专门跑到学校小树林去打她,可我压根没回过学校。」 「统统。」温渔忧心忡忡,「我这两天起床是觉得身体有些累,莫非我——」 系统心一紧,以为温渔发现了什么:「莫非你怎么?」 温渔缩成一团:「莫非我真的会梦游?」 越想越恐怖:「这还得了,我梦游都能找到去酒吧的路了,我难道是gps转世吗!」 系统:gps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因着这个原因,温渔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下午放学,她焉哒哒收拾着书包,准备走时才发现卫护还坐在座位上没动。 「你不走吗?」 卫护看了眼时间,转身把自己的书包扔在温渔桌上:「提着。」 温渔:? 「听不懂吗?」卫护不耐烦,「我上午说的话你以为是在放屁?我说了,从今天起,你是我的跟班。」 「我没答应。」温渔不满。 「你有拒绝的权利?」卫护呵呵笑着,一指前桌课桌里放着的言情小说,「你既然觉得跟班这个角色很像玛丽苏小说里的女主角,那么你就应该知道,」 「通常这种情况下,矮矬穷女主角,没有权利拒绝高富帅男主,也就是我,的命令。」 十分钟后。 温渔背着两个书包,茫然地跟在卫护身后出了校门。 第9页 他们坐「校园小白龙」(交通工具)出来,只花了十分钟时间,这十分钟温渔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卫护这么自信他自己是高富帅,而她是矮矬穷。 「我们去哪里?」温渔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 卫护反应淡淡,他这几天被赶出家门,银行卡也被停用,都没钱住宾馆了。 再不去挣点,他就要睡桥洞了。 卫护带着温渔在市内辗转,坐了轻轨又换公交,一个多小时后到了一家废弃的地下商场。 ……现在已经不是地下商场了,温渔看着地面上一条条通道,耳边是人来人往的喧嚣,摩托的轰鸣声占据着她的大脑。 商场占地面积宽广,已经被改造成摩托车比赛场地,在如今的时代,空中交通工具越来越多,汽车产量都在逐年减少的情况下,摩托车更不用说。 只有对它还抱有情怀的人,才会玩这个, 这个有情怀的人,特指有钱人。不然也不会把地址选在这里,刺激,又安全。 「你要玩这个?」温渔紧紧跟在卫护身后,用手戳了戳卫护的腰。 卫护身体颤慄了一瞬,他不爽地盯着温渔:「别乱碰……是要玩这个。」 闻言,温渔把卫护的书包慢慢放下:「那你先玩,我回去了。」 卫护当然不准,一把扯过温渔的手:「不行,今晚的比赛要带人。」 「不行!」温渔也拒绝,「你只是个男配,而我是个炮灰,无法保证我的安全。」 除非在这里的人是霍津南。 「我是男配?」卫护紧紧拽着温渔的手不放,唇角扬起,「行,等比赛完,我就升级了。」 他带着温渔朝前走,期间回头朝温渔一笑,很阳光:「从男配升级为你的男主。」 温渔:…… 搁这儿跟我演呢。 还不是为了钱。 温渔心里暗暗吐槽,她自然知道卫护这几天过的是什么日子,还男主,就没见过这么穷的男主。 「来了?」有人朝卫护打招唿,只轻飘飘看过温渔一眼就没管,把头盔拿给卫护,「车子在那儿,自己去拿,你今晚的对手是他。」 「赢了这十万就是你的。」 对手?温渔顺着那人的目光看过去,恰好撞进一双清冷的眼里。陈琛左手拿着头盔靠在一辆线条流畅的重型机车上。 「他?」卫护拧了下眉,很明显认出了陈琛,他没想到对手竟然是自己学校的同学。 不过为了钱,对手是他爹也得上。 「快点,戴好。」把头盔交给温渔,卫护催促着温渔做准备。 他今晚绝对不能输。 温渔无奈,她胆子小,不敢拒绝卫护,只能按照卫护的命令做。 坐上卫护的车时温渔就闭上了眼,她能感觉到卫护来到了起跑线,裁判站在不远处准备鸣木仓,看台上传来热闹的起闹声。 没忍住,温渔睁开左眼朝旁边瞟了瞟。 没想到一边正好是陈琛,陈琛无意扭过头,就看到温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他,他心跳一顿。 这个女人,在朝他抛媚眼? 砰—— 木仓声响起,卫护的车如离弦的箭般沖了出去。 温渔一个没注意差点摔下去,吓的赶紧抱住卫护,可是转而想起抱这个动作有些暧昧,就改为了揪。 她揪着卫护腰侧的肉。 卫护:「嗷!放手,温渔你给我放手!」 「你说什么?」风太大,温渔死死闭着眼,「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气死你。 比赛在紧要关头,卫护见温渔没有放手的意思也不好再纠结这个。陈琛技术很好,他必须得专心应付。 过弯时卫护车身压的很低,公路赛带人和平时骑巡航或者普通车辆带人玩可不一样,后座那么危险的位置,有时多年老手也不敢坐。 温渔只觉得再下一秒她就要掉下去了,轰鸣声太响,风又很大,她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直到一个急剎,车身在路上侧停。 温渔悄悄睁开眼。 陈琛在前方下车,和自己带的妹碰了个拳,接着迎接其他人的欢唿。 再看卫护,脸黑的彻底。 好的,温渔战战兢兢下了车,看这个架势,卫护输了。 「卫护,」她小声叫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卫护唰地看向温渔,本来内心挺生气,全是焦躁,可一见温渔兔子般的眼神,那股焦躁好像下去了一点。 「艹。」他撩着头髮在原地转了一圈,很快朝门外走,「呆那儿干嘛,回家。」 「哦哦。」温渔点头,赶忙抱着书包跟上去。 没注意身后陈琛晦暗不明的眼。 出了地下商场,天色已晚,温渔看了眼时间,八点多了。 拿出手机搜了搜导航,从这里到她家要一个多小时,晚上空中禁飞,没有捷径可走。 温渔想到她那个偏僻的家,心里嘆口气。 「走吧。」卫护看了眼温渔的手机,「送你回去。」 温渔:「诶?」 卫护表情还是臭臭的:「不然你在路上被人卖了怎么办。」 …… 总之,两个人还是踏上了回家的路。 路上温渔算了算时间,距离社团晚会还有4天,距离周墨姮跳楼还有3天,而距离霍津南回来,还有2天。 第10页 后天晚上,霍津南家的私人飞机就会到达银沙机场,霍津南会在隔天去往学校。 那时候卫护就可以去求证真相。 要是有法子解决这件事就好了。 温渔苦着脸想,两个小时很快过去,两人穿过重重夜色走到了温渔的家。 「我家到了,谢谢你——」 「温渔!」 恩?温渔扭头,就见杜莱身后跟着一群人守在别墅大门前,纷纷面色不善的盯着她。 这是? 「温渔,还以为你吓得跑路了,还好你没有。」杜莱操起手边的棍,其余人手里或多或少都有武器,「敢伤害我们,就要做好被反杀的准备。」 说着,拎着棍子就朝温渔沖了过来。 「什么情况?」卫护瞪大眼,这架势比他平时打群架还凶,主要他打架还注意分寸,杜莱这个,直接上西天的感觉。 「我不知道,杜莱前两天被人打了,一直说是我打的,现在估计是找我寻仇。」温渔比卫护还急,「我这打架,都还没入门呢,就要入土了。」 「啧。」卫护把手里的包扔给温渔,刚才他良心发现拿了回来,现在只让温渔抱好,「他们我来拦,你找个机会进门就行。」 进门?温渔望了眼别墅大门,转身拉起卫护就跑。 「你干嘛?」卫护傻眼,「不是要打架?」 「不是你说的进门?」温渔死命狂奔,「谁家这么大别墅就一个门啊。」 哦,卫护懂了,搞半天是狡兔三窟。 杜莱一群人不知道温渔家的别墅还有后门,等他们追上来温渔刚把门打开,杜莱伸手就想拦,直接被门缝夹住。 她「嗷」的一声缩回去,眼前的门重重关上。 杜莱:土拨鼠怒吼.jpg。 门内,温渔和卫护急促的喘着气,软着脚进了客厅,温渔瘫在沙发上。 卫护没想到好心送个人还遇上这档子事,充分说明了乱发善心要不得。他嫌弃的四处张望,打量了几眼温渔的别墅,竟然觉得还行。 蓦地,他脑子里浮现出一个想法。 「餵。」卫护踢踢温渔的鞋尖,「我会落到这一步,是被你连累的。」 温渔咽咽口水,不明所以看着卫护,然后呢? 卫护笑笑,毫不留情的压榨:「太晚了,我不想动了。去给我做个饭,顺便收拾一下房间。」 「我今晚住这里。」 温渔:? 您礼貌吗? 看温渔的表情卫护挑眉道:「不想?那我现在出去被杜莱打了怎么办?你负责?」 温渔:fine。 尽管很不满,温渔依然憋屈的去给卫护做晚饭,还老老实实收拾了一间房出来:「系统,他太过分了。」 「我说什么来着,要是有个家人就好了,有家人在,我不会被这样欺负。」 系统欲言又止:「其实没家人,你也不会一直被人欺负。」 只需要等到你睡着。 温渔不信,温渔很受伤。她忙完了这一切忧郁地上了床。 卫护还嘟嘟囔囔地说这里条件不好。 呵,温渔长出一口气,没有家的流浪狗凭什么嫌弃她家! 温渔睡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相比平常晚了一小时,她很累,几乎一闭眼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卫护这时候还在找东西做浴巾,他不可能洗完澡裸奔吧,温渔又不给他准备这些。 不过一个女孩子确实不好弄这些,原谅她了,卫护大度的想。 等他围着由两块毛巾拼接而成的浴巾从浴室出来时,已经快到午夜十二点,他悠闲地擦着头髮。 一抬头,就见楼梯口站了个人。 卫护心一跳,仔细看去才发现是「温渔」,而且穿戴整齐。 「你站那里干嘛?」卫护吼道。 「温渔」没说话,清凌凌的眼睛盯着卫护,一步一步从楼梯上下来。 半分钟过去,「温渔」到了卫护身前。 卫护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毛,他往后缩了缩:「什么事?说话。」 「温渔」还是闭口不言,只是这次有了动作。 她伸出手,在卫护惊悚的目光下,一把扯掉了卫护身上的浴巾。 卫护:! 卫护:giao! 第6章 第七次轮迴 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了 如果卫护此时还能说出话,那一定是:我不干净了。 「你疯了?!」卫护急忙去扯自己的浴巾,另一只手挡着重要部位,好在「温渔」很快把浴巾还给了他。 「你扯我毛巾干嘛?」快速围上,卫护这才有安全感。 「温渔」还是那副不急不躁的样子,即便经歷了刚才的事,脸上连个表情都没有。 不对,还是有的,她微微皱起眉,然后伸手,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小段距离:「错了。」 卫护眼也不眨盯着温渔这个动作,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哪里错了?」 「温渔」一笑:「不是高富帅。」 卫护曾经形容自己是高富帅,说温渔是矮矬穷。 「普且信才对。」 那个动作,再结合这句话,成功让卫护炸了。 「温渔!」卫护脸涨红,一半是害羞一半是愤怒,「你看看你,哪里有女孩子的样!」 「温渔」只扯了扯嘴角,看起来是在笑,忽的,她表情一变,冷下脸看卫护:「滚开。」 第11页 卫护:「……你说什么?」 「滚开。」「温渔」再次重复,眼底透露了些不耐烦,「没有家的可怜虫,既然有人好心收留,就乖乖缩在角落,不要在主人面前张牙舞爪。」 「丑死了。」 这话刺耳又难听。 卫护喉咙发紧,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不懂,不过短短一个小时,温渔变化怎么这么大。 明明平时都不敢跟他大声说话。 「你,你刚才是乱说的吧?」他迟疑着问。 「温渔」已经不再给卫护眼神,她侧身走到门口,利落的开门关门,没有施捨卫护一个眼神。 出了家门,身后没有声音,卫护没追出来。 「温渔」松一口气,她抬头看天,今天有月亮,温度适中。 属于温眠的时间来了。 * 温眠从别墅后门出来,她走路悄声无息,拉门的动作特意放轻。 只为验证一个猜测。 要是没猜错,杜莱应该还在别墅周围守株待兔。 事实上确实如此,杜莱估计是累了,从下午放学等到半夜十二点,精神又高度集中,温眠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靠着墙睡了。 除了杜莱没见到其他人,可能是都不想等了,只有杜莱还在坚持。 温眠看了眼时间,正是午夜场最热闹的时候,她不准备浪费在杜莱身上。 转身,她上了出门前约好的车。 此时已过零点,「尖叫」酒吧依然人声鼎沸。时代在进步,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玩乐的时间越来越多。 温眠进门后径直走向舞池,她昨晚来这里玩过,觉得还不错,今晚干脆再来看看。 最主要的,她昨晚在这里遇到一个能让她提起兴趣的人。 想到这里,温渔走上一旁的楼梯,四处扫视一圈,似乎是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她有些失望。 直到身后有人凑近。 「又是你。」 这声音低沉悦耳,如果再故意压低一些,就会出现传说中的带有「磁性」。 温眠却开心起来,她今晚的乐子来了。 转过身,温眠注视着对面的人,她记得温渔和这个人一个学校。 白天似乎还说过话。 「你的名字。」她偏头,格外的理所当然。 陈琛没动,只想知道这个女人为何如此自信。他昨晚在酒吧遇到这个人,老实说,刚开始不知道是一个学校的。 这人好像也不认识他。 酒吧,半夜,不认识的陌生男女。这种氛围註定他们不会谈论什么高雅的事。 想到前一晚,陈琛眸色深了些许,他垂眸,女人还在等他的回答。 「那你呢?」他反问,眼前的人明明只穿着普通的短袖热裤,但只要仰起她那张脸,露出那双诱人深入的眼,就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 普通的衣服也不再普通。 温眠没兴趣做这些「自我介绍」的游戏,想起温渔这两天一直抱怨没睡好,她算了下时间。 「我们还有半个小时。」温眠说道,她只准备玩半个小时,再加上回去的时间,凌晨两点,她可以上床睡觉。 陈琛不满,他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周围的人从来都以他为中心。 「如果我不愿意呢?」陈琛嗤笑,「这里人这么多,我随便找一个,不一定比你差。」 「哦。」温眠听着,两手把衣角扎起,露出一截细腰,灯光下白的晃眼,再看时间,「还有二十九分钟。」 她扭身准备下楼,一手撩起头髮,另一只手上挂着头绳:「还有二十八分半。」 她侧过头,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在问陈琛怎么还不来:「你怎么这么慢?」 陈琛冷着脸没说话,他不笑的时候天生有种距离感,看着挺吓人,这也使得周围的人想靠近他,却又注意着与他的距离。 只有这个女人,从不把他当回事。 「艹。」他低声嘆了一句,分不清是不满还是妥协。 再抬眼,陈琛几步走到温眠身边:「今晚想玩什么?」 温眠「恩」了声,表示自己还在想,攥着头髮的手却松开了,髮丝一瞬间四散开来。 陈琛疑惑看一眼,温眠却低声哼笑:「二十七分钟,快,你有一分钟给我扎头髮。」 右手举到陈琛面前,纤细的手腕上缠着一圈发绳。 陈琛一时没动,也许就几秒钟的时间,他思考清楚了,很快把发绳从温眠手腕上取下来。 只是牵扯着发绳离开温眠手指时,温眠调皮,故意用食指指尖滑过陈琛的中指指腹。 陈琛动作一顿,中指指腹好像燃起来了,带着一股酥麻的感觉。他埋头,双手摆弄着温眠的头髮:「老实点。」 「怎么,你有感觉了?」温眠恶趣味。 陈琛不再说话,很快给温眠扎了个松松垮垮的头髮,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扎完之后有些手足无措。 只觉得这根头髮没扎进去,那里又太松。 温眠没耐心管头髮,直接拉着陈琛的手下了楼梯。 「这两天有些累,今晚就不跳舞了,陪我喝会儿酒吧。」 昨晚就是和陈琛一起跳舞认识的——当然,她最后调戏了陈琛,朝陈琛吹了个「不太上流」(即下流)的口哨。 陈琛倒没拒绝,两人来到吧檯,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陈琛护在外围。 第12页 调酒师很快把酒调好,按照温眠的要求,上的是后劲大的血腥玛丽,陈琛要了一杯蓝莓茶。 「听说这个后劲也大。」温眠看着陈琛手里的酒杯,男人的手搭在她身后的座椅上,看起来像是把她拥在怀里。 温眠靠过去:「给我来一口?」 陈琛瞄了一眼酒杯,又见温眠确实一脸感兴趣的模样,想了想,他没管温眠蠢蠢欲动的手,只把酒杯递到温眠嘴边。 温眠也不介意,她低头,就着陈琛的手喝了一口。 同时,耳边响起陈琛的声音:「我很好奇,在学校里的你,和现在的你,似乎很不一样。」 温眠抬头,即便灯光昏暗,她也能感受到陈琛眼里的怀疑。 白天的那场相遇,可能让陈琛觉得她是个表里不一或心思深沉的人。 她轻笑:「学校里的你和现在的你也不一样。」 陈琛:「?」 「现在的你更有魅力。」 她又问:「是因为我吗?」 酒的味道慢悠悠传递过来,陈琛靠着温眠椅背的手瞬间捏紧,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总能轻易被眼前的人带动情绪。 「如果我说是呢?」这一次,陈琛没有压抑自己。 「那好,」温眠也不客气,她凑近男人耳侧,说话时吐出的气息侵蚀着男人的思绪,「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了。」 * 凌晨一点半,温眠回了家。 顺手解决了堆在门外的「垃圾」,一点四十五,温眠进了家门。 卫护竟然没睡,坐在客厅等温眠,见温眠回来了,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生动起来。 有些犹豫,又有些跃跃欲试,还带着些不敢。 见状温眠挑了挑眉,想了想,她问:「想一直住在这里吗?」 她恶劣说着:「不用交房租,不用交水电,不用承受风吹雨淋,最重要的,不用回去受你爸的气。」 卫护耳朵一动。 温眠想的却是温渔曾经说过的话,她想让卫护当她的跟班。 「条件只有一个。」 卫护看过去,他发誓他只是想听这女人还能放出什么狗屁。 温眠这时则竖起一根手指:「当温渔的跟班。」 「当牛做马,随叫随到。」 第7章 第七次轮迴 成功引起我的注意 温眠下车时特意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半,预计得刚刚好。 她是打车回来的,夜色深沉,车灯大亮,下车时恰好看到杜莱被车灯晃的直闭眼。 这玩意儿还没走。 「谢谢。」付了车钱,等司机开车离去,温眠转身朝杜莱走去。 杜莱已经清醒过来,她刚才睡着了,说起来多亏温眠打车回家,不然悄咪咪的她都察觉不到。 「温渔,受死吧。」杜莱又去摸她的木棍,「伤害我就一定会付出代价。」 温眠没说话,她对和垃圾交谈不感兴趣,只在杜莱冲上来时一脚踢向杜莱。 「啊!」杜莱痛唿,后退几步勐地弯下腰来。 温眠没有停顿,上前继续刚才的动作。这种门户大开只知道横冲直撞的货色,她一顿可以收拾好几个。 最主要的是,她在这里还能拿捏杜莱,如果她不在,面对杜莱的换成是温渔,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温眠不会让温渔受伤害,所以杜莱,她今晚就要解决。 十分钟后。 温眠从地上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刚在「尖叫」把衣角扎起来,现在有些皱了。 「温,温渔……」地上趴着苟延残喘的杜莱,望向温眠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她只觉得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平时那个胆小鬼,而是魔鬼。 「你不是温渔,」杜莱哆哆嗦嗦的样子,「温渔不可能,这么厉害。」 她说几个字就长喘一口气,如果不看面容,只听声音,怕会觉得这个人正处于油尽灯枯的状态。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温眠没否认,拿出手机对着杜莱拍了几张。 杜莱见状急忙缩成一团。 温眠却笑了:「怕什么,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不像那晚你们收拾的那个女孩?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周墨姮?」 「听说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温眠收敛笑意,转而换上可惜的神情,「啧,真可怜。」 杜莱强撑着一口气:「你,你想怎么样?」 温眠没立刻回应,她静静看杜莱几秒,忽的重新蹲下身,白皙的手按住了杜莱的脖子。 「呃!」杜莱脸很快涨红,她使劲拍打着面前的人,但没有用,窒息的感觉如影随形。 「放…过我!求,求你!」 她已经开始翻白眼。 温眠这才松开手,她活动着手腕重新站起来:「可以滚了。」 闻言,尽管感觉使不上力气,杜莱还是拼命往前爬着——她腿软,根本站不起来。 温眠看着杜莱的背影却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 温渔胆子小,学校又那么恐怖,没了杜莱还有李莱,她不可能每次都帮温渔解决。 得找一个人帮她看着温渔。 最好是他死了,温渔都不会伤一根头髮那种。 * 这个人选其实很好确定。 「做温渔的跟班,当牛做马,随叫随到。」温眠说着,紧紧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第13页 卫护已经穿的整整齐齐,估计是怕温眠再扒他衣服。 听到温眠的话,卫护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他挺生气,温眠把他当什么人了,他是那种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忠犬吗? 「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还是真的言情小说看多了?」卫护在地上走来走去,发泄着心里的烦躁,「说吧,你看的是不是女尊?一个女人十个男人那种?」 温眠一脸惊讶:「还有这种好事?」 卫护:淦! 「反正绝对不可能。」他摆摆手,「我就住这一晚,明天过后,我再也不来这里!」 「哦,那好吧。」温眠嘆口气表示可惜,随即换上一副凉凉的口吻,「尊重你的意愿,但是——」 「你下次来求我的时候,记得卑微一些。」 「也许我可怜你,会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做梦!」卫护张口就来。 温眠不再勉强,她转个方向上了楼梯,顺便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一点五十五。 还有五分钟就要到规定的睡觉时间了。 温眠心里哀嚎一声,看来明天温渔起床又会哭唧唧地说她好累了。 不过没关系,温眠心情好的想着,不是没有一件好事。 卫护会改变主意的。她安抚着沉睡的温渔,只要是温渔想要的,她都会替温渔实现。 系统这时弱弱的插了句话:「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温眠:「说。」 系统:「除了跟班,她好像还多了一个男朋友,就今晚酒吧那个。」 温眠恍然大悟:「那个啊。」 「随便她吧,她要是喜欢就留下,不喜欢甩掉就是了。」 系统:?? 就尼玛离谱。 隔天清晨,温渔在闹钟声中醒来,和往常一样,她觉得好睏。 除了困,脑子还疼。 「统统,我昨晚梦游是不是偷酒去了?」温渔哭丧着脸,「我脑袋好疼,像是喝了两斤白酒。」 系统帮着打掩护:「倒也没有,可能是着凉了吧。」 温渔看了眼三十多度的气温,觉得系统cpu出了问题。 她很快洗漱好,下楼的时候却没见到卫护的人,只在桌上看到了卫护留的纸条。 纸条上就三个字:你做梦。 温渔先是莫名其妙,随后大惊,她昨晚梦游把卫护吓跑了? 急急忙忙来到学校,卫护果然已经在教室了,就是脸色不太好,阴森森的,温渔立马冲进去。 「卫护!」 她叫了一声,就见卫护立刻从座位上站起,等她进了座位,卫护把椅子往外头一扯,和她拉开了距离。 温渔看着中间的空位,只觉得完了完了,果然被讨厌了。 卫护真的被她吓到了。 「卫护,我对不起你!」哭唧唧。 卫护不理,丢给温渔一个后脑勺。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昨晚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我会做出那种事。」温渔心想梦游也不是她能控制的,「我知道你被吓到了,我保证我下次一定注意,避免再吓到你——」 「你还想有下次?!」卫护一听就炸了,他回过身死死盯住温渔,忽略了周围人的视线,「你脱我衣服你还想有下次?怎么,没看爽啊?」 「还想让我当你跟唔!」话说到一半卫护顿住,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恐怕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转着头四处望望,卫护绝望的发现,包括温渔在内,所有人都用一副「天塌了」的表情看着他。 「卫护刚才说的啥?」 「这是我不充钱就能听的?」 「完了这么大的秘密被我知道了,我会不会被暗杀?」 …… 妈的,卫护麻木着脸,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干净了。 「卫护。」温渔还想说点什么。 卫护直接一个手势:「闭嘴!」 温渔乖乖照做,心里却更委屈了。 跟系统哭诉:「原来我昨晚不仅梦游了,还扒了他的衣服,怪不得他这么生气。」 系统心想这小可怜,正准备安慰,就听温渔继续说道:「最过分的是,我压根记不起来他不穿衣服是什么样的了!」 * 下午放学的时候温渔被班主任留下说了几句话,等她再回教室,卫护已经不见人影。 温渔憋屈,她有这么吓人? 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温渔提着书包准备回家,一脚踏出教室,手里的重量突然轻了。 温渔诧异看去,才发现是有人把她书包拿走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说她「川剧变脸」的眼镜蛇。 温渔不知道这人的名字,只觉得对方说话挺毒,顺势起了个「眼镜蛇」的外号。 眼镜蛇不就是一代毒王。 「你有事吗?」她礼貌问道。 陈琛微不可见拧了拧眉,又来了,又跟他装。 「这里没外人。」他说,距离放学已经过了快半个小时,帝国高的学生又不是什么勤奋刻苦的好学生,一放学不是立马外出疯玩,就是去参加社团活动,很少有还留在教室学习的。 「哦。」温渔不太懂陈琛是什么意思,没外人又怎样? 大概是温渔态度太冷淡,陈琛心里莫名不爽,现在这么平静,昨晚想方设法撩他的人是谁? 第14页 俯身凑过去,陈琛一手按住门框,一手捏起温渔的下巴。 他埋下头。 啪! 温渔惊呆了,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脸以及鲜艷的嘴唇,她条件反射给了一巴掌。 现在的男人怎么这么不要脸,随随便便逮着女孩子就亲。 陈琛也惊呆了,他偏着头,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唰地看回去,温渔被看得一个瑟缩。 但还是鼓起勇气:「你昨天还说我川剧变脸装模作样,今天就想来强吻我,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陈琛张口,想说什么,被温渔打断。 「呵,男人,我知道了。」温渔用力扯出一个三分讽刺三分薄凉四分漫不经心的笑,「我宣布,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陈琛:……妈的智障。 「温渔!」他低吼,今天一天的时间,足够他打听清楚新上任女朋友的基本信息。 「干嘛?」温渔犹豫着问道,这人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该不会打她吧。 陈琛闭了闭眼,告诉自己要给女朋友多点关心多点爱,他温和开口:「我们出去谈怎么样?这里不方便。你想去哪里?酒吧?餐厅?」 温渔使劲摇头,顺便鼓足力气把陈琛推开:「我哪里都不想去。」 她劝陈琛:「你只是个炮灰,就不要那么多戏了。和男主抢戏份的,最后下场都挺惨。」 她不认识陈琛,只能说明这个人是个炮灰,出场一章那种,不然她早把人摸得一清二楚。 说完,看陈琛脸色越来越难看,怕真的被打,温渔赶忙跑开。 徒留陈琛一个人站在原地思考问题:「南烛」是谁?温渔新看上的人?有他帅吗? 快步离开学校,温渔边跑边回头张望,确定没有人追上来后,她松一口气。 只不过没过多久,她心情又沉重起来。 系统以为她后悔了:「后悔推开刚才那人了?也是,符合你的审美。」 「也不是。」温渔有些烦躁,「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明天晚上,霍津南就该回来了。」 「男主就要回来了。」 第8章 短命男主在线遭骗 淡妆浓抹总相宜 温渔这天睡的很早,白天去学校的时候卫护还和昨天一样对她爱搭不理。 她说话卫护不听,她进出座位卫护不理,她道歉,卫护看都不看她一眼。 同时,陈琛也和昨天一样来找了她。 温渔觉得莫名其妙,她都不认识陈琛,陈琛干嘛一直纠缠,嘴里还净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好在陈琛是在放学后找的她,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其他同学解释。 今晚还不到十点温渔就上了床,她握着手机看了会儿「望天电视」,很快进入了深度睡眠。 温眠在这时候出来,今晚是霍津南回来的日子,她不可能当做无事发生。 温渔以前被轮迴搞得焦躁的时候,曾经很真诚的问过系统:「为什么不能在霍津南的房间里装一个监控,随时看着,不就能知道谁是杀人兇手了?」 系统也真诚的告诉她:「都说是穿书了,装上了监控,这书还能写下去吗?」 温渔:「……」 总之,这个世界比想像中荒诞,经歷得多了,会像温渔一样失去信心。 但也有可能,像温眠一样变得疯魔。 「霍津南现在在哪里?」温眠穿戴整齐出了门,「根据剧情,他现在应该是心情烦闷不想回家,在外面借酒消愁吧?」 霍津南的家庭很奇怪。父亲拥有帝国爵位,住在举世闻名的日光城堡,寓意「霍家像阳光一样永不熄灭」,资产雄厚,权势滔天。 霍津南作为霍家二子,从小就受到了巨大的关注,更何况他的母亲还是那位闻名遐迩的幽兰夫人。 但霍津南家庭的怪,就怪在这位幽兰夫人身上。幽兰夫人出身名门,美貌举国皆知,才华出众,气质动人,因其本人和幽兰花一样神秘诱人从而得名。 不过就是这样的幽兰夫人,却在年轻时和已经结婚生子的霍父搞在了一起,最后产下独子霍津南。 有关于这件事的八卦至今依然在各圈流传,真真假假不得而知。有人说霍津南不是幽兰夫人生的,幽兰夫人只是个背锅的;还有说霍津南是捡来的,幽兰夫人无法生育故意说霍津南是亲生的。 总之,霍津南算是听着流言蜚语长大的。更令他痛苦的是,他从小就和母亲分离,一年只能见一次。 这就是怪的地方,霍家在帝国首都,幽兰夫人家在南方虞城,有了霍津南后,幽兰夫人也没有搬迁的想法。 不止没有搬迁,她一年还只准霍津南回去看她一次,心情好留霍津南住个十天八天,心情不好,一天呆不到就把霍津南赶回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霍津南只要和幽兰夫人在一起就会把所有通讯设备都关掉的原因,他格外珍惜和母亲在一起的时间,不想让任何外界的事打扰他。 温眠一边出门一边算时间,这次霍津南在虞城呆了差不多五天,看来幽兰夫人心情不算好也不算坏。 不过这五天对于霍津南来说犹觉得不够,不是说霍津南是个妈宝,只是他太渴望亲情。 「霍津南好像是在酒吧?」温眠回忆着剧情,「我过去的话他应该刚出来。」 系统这时问道:「你想好怎么接近霍津南了吗?」 第15页 「当然。」 * 深夜十一点,人声鼎沸的酒吧里灯光绚烂,随处可以听到碰杯的声音。 卡座一角隐约坐着个人,隔绝了四周若有若无的视线打量,他沉默举着杯。 霍津南身高腿长,随便一穿也显得很好看,最主要的是他身上常年富养所带来的矜贵气质,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人和其他的人不一样。 这气质吸引人,也拒绝人。 杯里的酒再次被一饮而尽,霍津南放下酒杯,额前的碎发遮挡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把酒钱结了,霍津南独自一人出了酒吧。这间酒吧并不出名,是霍津南下了飞机后随意坐车选的,位置有些偏僻,来往的大多是附近的学生和一些混混。 霍津南不在乎这个,他只是想找个地方喝酒。 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多,明天还要上学,霍津南准备叫车回家。 迎面走上来一群人,领头的人从霍津南面前路过,狠狠撞了霍津南肩膀。 霍津南拧眉,抬眼看去,一群膀大腰圆的……垃圾。 「看什么看,你那是什么眼神?」 领头的人叫阿吉,此时兇狠瞪着霍津南,满脸横肉。 他是附近这一片的地头蛇,平时就靠欺压良民为生,时不时带着几个「兄弟」到处巡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人可以给他「借」点东西。 此时仔细一打量霍津南,隐隐来了点兴趣——这好像是头肥羊。 「喂,小兄弟,」阿吉露出丝笑,「一起玩啊?」 霍津南没说话,只理了理肩膀的衣服,拿起手机准备叫车。 这个行为无疑会惹恼阿吉,阿吉伸手一推霍津南肩膀:「妈的给脸不要脸是吧,敬酒不吃吃罚酒!」 霍津南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阿吉一指他,朝身后的人比划了一下:「兄弟们上,好好教训一下他!」 霍津南:。 这场架来的猝不及防,甚至有些莫名其妙,霍津南也不知道,他就是回个家,怎么还打上架了。 烦死了,他把手机重新收好,侧身躲过阿吉打来的一拳,直接一脚踢阿吉腰上。 身材比例这时候显现出来,当他出腿的时候,那腿笔直纤长,他站的稳稳噹噹,力度与美感共存。 借着这股力霍津南顺势腾空而起,解决了身后一人。 只是阿吉人多,大概十来个,全是社会底层摸爬滚打长大的,下手都阴狠。即便霍津南身手不赖,也有被偷袭成功的时候。 一场架打了十多分钟,随着最后一拳出去,霍津南舒一口气。 此时现场除了他,其余人全部呻.吟着倒在地上,身上纷纷挂了彩,不少人脸上带血。 霍津南随意看一圈,伸手解开衬衣上两颗纽扣,锁骨完全露了出来,让自己散散热。 他今天白天和幽兰夫人告别时穿的是专门订制的西服,下了飞机直接去的酒吧,没时间换。 西装打架不方便,他挨了好几下,阿吉还玩阴的掏出把刀,他手背上有一道明晃晃的划痕。 鲜血从伤口上溢出,霍津南满不在意的看一眼,也没了叫车的想法,转身朝前走去。 在他身后,阿吉挣扎着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做了。」 「恩。」不远处的过街天桥上,温眠一手撑着围栏一手接着电话,「我知道了。」 「那行,你让我们收拾的人我们收拾了,我们自己也损失惨重,你看这钱——」最后几个字阿吉没说出口,但话里的意思谁都懂。 「加钱是吧?可以。」温眠好心情的应到,接下来该她上场了,没时间和阿吉纠缠,「翻一倍打给你。」 挂了电话,温眠从一边下了天桥,朝霍津南离开的方向追去。 这边偏僻,越往里走人越少,基础建设也挺落后,要不是亲眼所见,霍津南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穷的地方。 他站在路口,左右长街古老,街边的路灯也昏黄,在他眼里,这一切都是暗的,颜色介于黑灰之间。 直到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传来。 霍津南偏头,右边的巷道里缓缓走出一个人,夜色浓重,那人穿着白裙,裙摆随晚风而动。 手里捧着一束花,不多,小小的一束,最中间那一朵开的正艷,娇翠欲滴的红色与捧花的人相得益彰。 淡妆浓抹总相宜。 霍津南对身边的人及事物通常都不在意,一个班的同学,上了一学期的课,他也不一定记得对方的脸。 不是脸盲,只是没必要。 无关紧要的人,记下来也没用,浪费脑子的储存空间。 踢踏,踢踏…… 脚步声越来越近,霍津南无端紧张起来,在他看来,这片充满压抑与黑灰的地方,陡然有了颜色。 是红色与白色。 周围好像都亮堂了起来。 温眠捧着花目不斜视的走着,心里一步一步计算着时间,等她刚好从霍津南面前路过的一瞬间,她忽的转过头,看了霍津南一眼。 眼里先是闪过一抹诧异,似乎是在惊讶这人为何脸上身上带伤,看起来这么狼狈,接着诧异散去,只剩下一丝毫不在意。 就好像霍津南并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因为在她看来霍津南平平无奇。 第16页 温眠收回目光,转身过了马路。 1,2,3,4,5,她心里记着数。 数到第10下,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刚开始有些迟疑,随后加快了速度,最后,与她的脚步保持在同一个节奏。 温眠听见了,嘴角露出无声的笑。 直走,拐弯,拐弯,再拐弯,这条路长的好似没有尽头。 霍津南却并未感受到时间的流逝,他眼里心里都只有那一抹红色。 好在温眠终于停下了脚步。 霍津南一怔,赶忙后退几步,在一面墙后躲好。 一边掩藏好自己的身影,一边唾弃自己的行为。 「你怎么出来了?」温眠的声音这时响起,清脆中带着些冷漠。 「我不是说了,让你别乱跑。」 霍津南往前看去,温眠说话的对象,是个老人? 佝偻着腰,衣服有些破破烂烂,头髮也乱糟糟的,看起来和路边乞讨的人没多大区别。 老人面对温眠明显有些紧张,往后瑟缩着:「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出来看看。」 「看什么?看你那早就死了的儿子鬼魂回来没有?」 温眠话音刚落,霍津南轻松的神色一收,这话未免有些刻薄。 果然老人也受不了,眼里隐约含了泪:「没有,没有,我儿子没死,他会回来看我的!他会回来的!」 「呵,」温眠只冷冷一笑,伸手一指不远处,「回去,以后不准出来了。」 那里有一座低矮破落的小屋。 老人不动,暗黄的脸上堆满褶皱,颤巍巍伸出手,她做了个乞求的动作:「我就再等一会儿,就一会儿,我儿子肯定会回来的。」 「不行。」温眠断然拒绝。 「为什么不行?」霍津南终于出声,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他脑子里只迴响着一句话——我儿子肯定会回来的。 第9章 短命男主在线遭骗 佛光普照 「为什么不行?」 温眠回身望着霍津南,移步挡在老人身前。 「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霍津南说道,他和这两个人素不相识,别人的家事确实和他没关系。 只是他刚才没忍住,如果换成其他事他可以当没看见,但偏偏老人的话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家庭。 他的母亲,幽兰夫人,可从来没有这样期盼过他回去。 「少管闲事。」温眠淡淡扫视霍津南两眼,转身去扯老人的衣服,「跟我走。」 「不,不……」老人不敢拒绝,脚步在原地踯躅着。 霍津南蓦地上前捏住温眠的手腕,把温眠的手从老人衣服上挪开:「你没听到吗,她不想回去。」 温眠闭了闭眼,似乎忍无可忍,她反握住霍津南的手掌,在霍津南感到意外时把人拉到一边。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以为你是在做好事吗?」 霍津南不经意间瞥了眼自己手掌,温眠还握着,他移开眼:「你刚才不是说了,我在多管闲事。」 温眠嗤笑一声:「哇,好亮,佛祖的光芒普照大地。」 霍津南一怔:「这是新的网络流行语吗?」 「不是。」温眠一本正经,「200多年前的,那时候还是5g。」 霍津南:…… 他摸不准面前这人的想法,若说是恶人,他又是不信的,可若说是好人,说话也太刻薄了点。 他垂下眸,再一次看到那株红色的花,几秒之后他问道:「和我说一下理由。」 你这么做的理由。 霍津南相信温眠听得懂,事实上温眠确实听懂了,但她只望着霍津南,就是不开口。 无法,霍津南真挚地:「谢谢。」 温眠这才有反应:「我今晚要是不说,你就不走了是吧?」 霍津南只一挑眉。 温眠像是拿霍津南没办法,终于妥协。她嘆口气:「我也是前几天才认识的她。」 「她有个儿子,常年不归家,是个混混,从小到大只知道问她要钱,后来她老了赚不到钱了,她儿子再没回来过。」 霍津南安静听着。 「她每天都在家里等,一直相信自己的儿子是在外面打工赚钱,只等赚到钱就回来看她。」 「呵,三更半夜也不睡觉。」温眠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感情,毕竟她从来没拥有,「我劝她她不听,没办法,只能这样做。」 她移开眼,脸上还是一副冷漠的表情,细看却能看见藏在冷漠之下的别扭。 霍津南注意到了,眉头松开一些:「她儿子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温眠有些不耐烦,「找回来又怎样,迟早还要走。有的人永远留不住。」 有的人永远留不住。 霍津南心里一动。 他探出头再看一眼老人,老人站在浓重的夜色里,殷殷切切望着长街尽头,背已经驼了下去。 不知道还能这样等多久。 「走吧,送她回去。」霍津南说道,已然和温眠统一战线。 男人率先朝老人走去,顺势挣脱了温眠拽着他的手。他个子高,步子跨得大,几秒钟就走出老远。 温眠没跟上去,她冷静思索着。她今天特意等在这里,为的可不是这样的结局。 和霍津南一起把老人送回去,然后呢?霍津南离开,这件事就算完了。 第17页 她和霍津南,可不能就这样完了。 许是察觉到温眠没跟上来,霍津南这时回过身:「你不来?」 温眠没动,忽的,她大喊一声:「你是谁?看起来有点眼熟。」 恩? 霍津南手指一紧,认出他来了? 他身为霍家二子,某种程度上确实很出名。 「我想起来了,照片。」然而温眠又一次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 霍津南有些摸不准了,这是唱的哪出戏? 「照片?」老人陡然发声,表情激动起来,「是,是我给你看的照片吗?阿吉,阿吉回来了?」 阿吉?霍津南隐隐明白了什么,阿吉是老人的儿子,而温眠刚才的做法…… 「从这一刻起,你是个哑巴。」温眠快步跑到霍津南身边,无声对霍津南说道,同时偏头看老人,「是有点像,不过老了许多——你怎么不说话?」 有点像·又老又哑·霍津南:有些无语。 他已经懂了温眠的意思,温眠是想让他假扮老人的儿子,哄老人开心,让老人乖乖回家。 可是他和老人儿子一点都不像,这不是装哑巴就能解决的事。 霍津南俯身凑到温眠耳边,眉目微凝:「我和她儿子不是异父异母的双胞胎,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是毫无关系。」 温眠听了却没变化,只朝老人一抬下巴,意思是让霍津南认真看。 霍津南有一瞬间的迟疑,接着他望过去,仔细一看,眼里很快染上一抹惊讶。 老人眼神没有焦距,双手朝前伸着,却没有来拥抱霍津南。 她看不见。 霍津南:「啊……」 他太惊讶,不知道说什么。 「什么,你说不了话?」温眠这时立刻接上来,装的像模像样,「喂,老太太,这个男的嗓子有问题,发不出声音。」 「你儿子是个哑巴吗?」 老人一愣,双手继续朝前伸,霍津南看着,还没决定好,背后传来一股推力。 他踉跄一步,恰好能让老人抓住他。 霍津南想后退,但已经迟了,老人顺藤摸瓜,右手很快摸索着抚上了他的脸颊。 那双手苍老无力,干枯瘦弱,掌心却温暖厚实,几乎是接触到那双手的一剎那,霍津南无法再拒绝。 他心口哽着什么,想吐吐不出来,只觉得难受。 「阿吉,阿吉,阿妈在这里,是阿妈啊!」 阿、阿妈。霍津南无声张口。 「你受苦了,你受苦了。」老人抱住霍津南,手掌无意间碰上霍津南脸上的伤口,霍津南毫无所觉。 他已经感受不到疼。 温眠静静看着这一幕,背井离乡的儿子和孤苦无依的母亲,时隔多年终于相见,想想就觉得感人。 如果在这里的是温渔,她一定很羡慕。 温渔那么渴望亲情,要是有老人这样的人做她母亲,怕是会开心得睡不着。 可惜。 温眠低下头遮住眼底的冷漠,她不是温渔。 她是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的温眠。 第10章 短命男主在线遭骗 玩战术的心都脏 小屋破旧,即便尽可能的去收拾了,看起来也没有多整洁。 堂屋里就一张桌子四个板凳,一边是长长的柜檯,一边是斑驳的墙壁。 霍津南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洁癖才在板凳上坐下,老人坐在他对面,还紧紧拽着他的手。 温眠在外间收拾,等她再进屋,带来的花束已经放进了玻璃瓶里。 霍津南的眼睛终于找到了落脚点。 「阿吉,说不了话没关系,阿妈不介意。」老人絮絮叨叨说着,时间过去太久,很少有人喊她的名字,周围邻里都叫她邱姨。 温眠把玻璃瓶放在桌上,换了几个位置都不满意,总觉得没找到最好的角度。视线无意间和霍津南碰上,她瞄一眼,发现霍津南带伤的手背又开始流血。 霍津南似是还没发觉,专注听着邱姨的话。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半个小时。 温眠不耐烦了,敲敲桌子:「凌晨一点了,你还睡不睡?」 邱姨声音一顿,想反驳又害怕温眠,脸上流露出一种可怜巴巴的神态。 但时间实在太晚,霍津南也有一丝疲惫,开始「哄」着邱姨去睡觉。 这个哄,就是「啊啊啊啊恩恩啊啊,啊恩」。 毕竟霍津南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邱姨恋恋不捨松开霍津南的手,温眠扶着她进了里间,把被子给邱姨盖好才出来。 霍津南正盯着桌子一角的花看。 温眠没说话,跑到柜檯拉开一扇门,从里面拎出个小箱子。 她把箱子往桌子上一扔,箱底接触木板,发出清脆的一声。 霍津南眼神询问温眠这是什么。 温眠拉开箱盖,里面是一系列常见的医护用品:「她一个人住,又看不见,经常磕碰,这是我上次买的。」 霍津南这才意识到他身上还带着伤。 条件反射想去找镜子,他记得脸上挨了好几拳,也不知道肿没肿。 「别找了。」温眠语气凉凉,「这里没有镜子,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脸肿了。」 「明天带着这个去上学吧。」 霍津南找镜子的动作一停,立马看向温眠:「你认识我?」 第18页 是肯定句。 「霍家二子这么出名,认识你很奇怪吗?」温眠把双氧水棉签创口贴一一摆好,「更何况我们一个学校。」 「那你刚才——」 「虽然认识你,但我并不觉得我刚才的表现有什么奇怪。」双氧水打开,温眠对着霍津南手背浇下,「这又不是玛丽苏校园剧,见到个男的我就要冲上去。」 「餵你,能不能轻点。」伤口猝不及防被沖洗,霍津南有些被惊到,他发誓他以前受伤医生下手都很温柔,这么粗鲁的治疗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能,不然你自己来。」温眠冷着脸,丝毫不给霍津南面子,「早点弄好早点回家,就当今晚对你的感谢。」 感谢? 霍津南不满,第一次觉得「感谢」这两个字充满了嘲讽。 十多分钟后他们离开,霍津南站在一边看温眠关门,心里有些不安:「我们就这么走了,她起来找不到人怎么办?」 「凉拌。」温眠率先朝前走去。 霍津南几步跟上:「你撒了谎,又不管她?」 温眠无言,走了几步她停下,面无表情:「你觉得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 霍津南手指不自觉一动,只觉得受伤的手背突突的疼,伤口一跳一跳的。 你以为你撒了个善意的谎,其实撒谎的对象,也朝你撒了个谎。 你以为她信了,她假装她信了。 * 西城区这一片荒凉,温眠和霍津南走在路上,不时看一下街边的路牌,这里距离夜间快速巴士大约五公里的距离。 凌晨时分,万籁俱静。温眠和霍津南没有一人开口。 系统开始哔哔赖赖:「你们是在演哑剧?什么话都不说,怎么攻略霍津南?」 温眠不动声色:「我什么时候说我要攻略霍津南?」 「他都给你机会了!」系统恨铁不成钢,「这大晚上的,他明明可以叫家里人来接,再不济自己打车回家,何必在路上走?」 「你怎么确定他想回家?」温眠反问,她看的那本书里,第一章就写明霍津南在家里不受欢迎。毕竟严格来说,幽兰夫人是个小三,小三的儿子又怎么可能受欢迎。 「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没其他的打算?」 毕竟今晚才刚刚开始。 什么?系统还想细问,前方突然冲出来一群人。 「我说你小子跑哪儿去了,原来在这里!」阿吉手里拿着铁棍,身后跟着一帮人出现,身上俱带着管制刀具。 见霍津南身边跟着温眠,阿吉邪恶一笑:「大半夜带着个女人到处玩,还以为是什么正人君子,没想到和我们一样,没区别。」 「小子,把那女人交出来,我会考虑下手轻点的。」 温眠一副诧异的模样,往后退了半步:「什么情况?你的锅?」 「我的锅。」这事没法否认,霍津南直白点点头,当时把阿吉打趴下,他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哪知道阿吉这么顽强,大晚上的还集结一帮人来蹲他。 他竟然有种阿吉身残志坚的想法。 「现在怎么办?」温眠问,眼神在阿吉那帮人手里的管制刀具上滑过。 霍津南默默数了数人数,15,他不行…… 「明天白天,我有一千种方法收拾他们,绝对叫他们生不如死。」他平静说道,一手给自己挽着袖子。 温眠听懂了话里的含义,她偏头看霍津南:「但是?」 你都挽袖子了,起码打一个吧。 「但是,我们要先活到明天白天。」 …… 阿吉已经等得不耐烦,一手指着霍津南,另一只手举起:「兄弟们上!」 「沖!」 其他人纷纷响应,温眠有种丧尸围城的感觉,她后退几步,隐含希冀的目光投向霍津南: 「勇敢南南,不怕困难。」 霍津南没说话,两边袖子都挽好后他回身拉起温眠拔腿就跑:「八百米考试你跑多久?我两分三十三秒。」 温眠:fine。 谢邀,她没有记录,根据温渔的成绩来看,好像是四分零二。 「你他妈的别跑!」阿吉紧随其后,一群人唿啦啦跑过长街,很有mv里男女主被追杀的氛围。 霍津南边跑边摸裤兜:「我打电话叫人来。」 他今晚本来没准备打扰家里人的。 「好,麻烦了。」温眠面不改色说道,一边嘴角却轻轻勾起。 「等等,我手机好像不见了?」霍津南摸遍了口袋也没找到手机,明明第一次和阿吉打完架后还在,「你的呢?」 「我没带手机。」跑了这么久,温眠唿吸变得急促,「孤儿家庭,没人联繫。」 霍津南:? 他不再说话,拽着温眠的手紧了一些,加快速度。 霍津南或许会知道,也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 那座低矮破落的小屋里,装着医疗用品的箱子底部赫然放着两部手机。 其中一台不久前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目标出现,十五分钟后到安元街。 第11章 短命男主在线遭骗 復古style 「站住!别跑!」 「他奶奶的。」 「你们他妈就不能跑快点,两个人都追不上。」 …… 一群人穿桥过街极速奔跑着,霍津南拽着温眠跑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人。 第19页 人通常不能一心二用,特别是在焦急的时候,趁着霍津南回头,温眠不动声色掌控着方向。 她想往哪里拐,霍津南就得往哪里拐。 阿吉还带着人在身后追,根据一早商量好的,在下个路口,阿吉这群人会装「眼瞎」错过他们。 至于为什么会错过—— 「这周围你熟吗?」霍津南问,他从来没来过这里,弯弯绕绕了这么久,早迷失了方向。 温眠摇头:「我只在邱姨家附近转过。」 她偏过头,霍津南腿长,为了照顾她的速度,特意调整了跑步的节奏。起码要是霍津南一个人跑,还是有很大机率甩开阿吉他们。 他领口的纽扣解开,长时间奔跑让他出了汗,从下巴滑落到光洁的锁骨,眼神专注,偶尔左右看看,似在寻找方向。 温眠收回目光,在看到某个路牌后,身体稍微往左倾了点。 于是分岔路口,霍津南顺势往左边拐了弯,跑进这条路灯时灵时不灵的小道。 阿吉他们速度慢了些,这时还没追上来。 「不知道这是哪里,我们先找个地方躲——」 话还没说完,霍津南只觉得脚下一空,右脚什么都没踩到,眼看就要栽下去。 他竭尽全力控制着身体。 谁料温眠却倒了下来,估计也是踩空了掌握不了平衡,整个人砸霍津南身上。 砰! 伴随着扑通一声,两人一起栽进了下水道里。 哗啦,污水溅了两人一身。 随着科技进步,城市排水系统也在快速更新,但不排除某些偏僻地方还保留下水道排水的方式。 这地方算是帝都郊区了,再往外走就是下辖的乡镇,霍津南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栽在下水道上。 这个下水道不深,甚至他努把力就能爬上去,尴尬的地方在于里面的污水。 以及臭死人不偿命的「生化气体」。 一时间,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隔了半晌,温眠小声开口:「阿吉他们没追上来,应该是跟丢了。」 「呵,可不是吗。」霍津南皮笑肉不笑,用力屏住唿吸,「毕竟掉进下水道这种事,不是23世纪的人能做出来的。」 温眠感觉自己被内涵了,再加上这里的环境,她语气不太好:「事实上我们确实掉下来了,承认自己很傻有这么难吗?」 「快出去吧,我不想臭死在这里。」 霍津南无话可说,打量了一下周围,找到井道爬梯,他撑起身体爬了出去,随后把温眠拉了上来。 大半夜,凌晨两点,夏风习习,浑身散发着臭味的一男一女,在郊外小路上思考人生。 「你还记得回去的路吗?」良久,霍津南哑着嗓子问。 温眠点头:「还行,不过你准备回哪里?」 顶着这一身回去?夜间快速巴士的收费机器人都不让你上车。 霍津南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更何况万一被人拍了放到网上,他没脸回家见他爸。 「找个酒店?」 「你带身份id或其他证件了?」 「……」 想想也知道,大少爷出门不需要考虑太多,除了手机什么都不用带。 「那去哪里?」霍津南无奈问道。 温眠思索几秒,慢吞吞说道:「我觉得邱姨那里挺不错的,你觉得呢?」 「……是吧。」霍津南转身往回走,「房子虽小,但是温馨。」 凡尔赛南:「偶尔住住小房子,也是一种体验。」 温眠:这句话大可不必。 * 离开不过一个小时,邱姨的房门再次被打开。 「我们这不算非法入室吧?」霍津南问。 「那你出去举报我。」温眠动作放轻,先去内间看了眼熟睡的邱姨,见没有踢被子转身出来。 见状霍津南放下担心,温眠没来这地方之前,属于小偷见了这个家都要嘲笑穷的程度。 「你离我远点。」进出门间不小心撞到霍津南,温眠嫌弃的走远几步,这味道真不是人能忍受的。 见温眠这样,霍津南活生生气笑了,一指温眠的裤腿:「我们都一样,谁比谁高贵。」 「当然不一样。」温眠冷笑,「女孩子天生比臭男人好闻。」 就像温渔,多软多萌。 霍津南一窒,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女生嫌弃。按照常理,平时遇到这种事,其他人只会心疼他关心他。 温眠懒得再跟霍津南扯,她要去烧水洗澡。邱姨这里常年只她一人,衣服什么的都比较朴素,她上次买的衣服也是按照邱姨的年龄身材买的。 大小没多大差别,就是款式…… 霍津南和温眠看着那一坨灰褐色、深绿色、暗红色陷入了沉思。 「明天还要去学校。」霍津南开口,双手抱胸看着面前的衣服,「没有其他的了?」 「你还可以选择裸奔。」温眠已经认清了现实,迅速把其中相对来说最好看的一件拿到手,同时扼杀了霍津南想抢衣服的举动。 「你,穿那些。」她指着一边剩下的,「说起来还要感谢我,我要是不买这些衣服,你明天就披着棉被去上学吧。」 霍津南:。 他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在温眠去洗澡时大喊:「你品味这么差到底哪来的勇气嫌弃我?」 第20页 「吱呀」一声,内间的门开了。 「阿吉,阿吉你还没睡吗?你在干嘛?」邱姨探头问道。 霍津南:…… 他是个哑巴。 「啊啊恩啊啊啊,啊啊。」 * 隔天起床已经是七点,昨天夜里收拾了半天,睡得又晚,霍津南起床眼睛都是肿的。 更别提脸上还有伤。 温眠把早饭给邱姨解决了,期间霍津南一直没说话,邱姨感觉不到人有点慌:「阿吉呢?他去哪里了?」 「打工去了,说是下次回来给你买新衣服。」温眠随口说道,「让你好好听话,按时吃饭睡觉,别大半夜跑到马路边等他。」 邱姨很不舍:「我不要他挣钱。」 「不挣钱你们两个喝西北风?」温眠说话一向不留情面,「他还没结婚,没钱谁看得上他?」 说到这个邱姨来劲了:「阿吉还没娶媳妇?那是该挣钱,他今年都多大了,该成老光棍了。」 「是吧。」温眠含煳应一声,她昨晚一夜没睡,眼睛下明晃晃两个黑眼圈。 她要是睡着了温渔就该出来了,那傻孩子一睁眼见到这么个场景,怕是会立马吓得报警。 她只会以为自己被人贩子拐了。 安抚好邱姨,跟她说阿吉过几天就回来,两人一起出了门。 坐快速巴士一路到市区,随后又打了个空中飞车,总算在九点前赶到了学校。 温眠和霍津南犹犹豫豫下了车,帝国高都是富家子弟,卡点到学校的人不少,他们可没忘自己穿的是什么衣服。 果然,一下车,两人就吸引了大众的目光。 距离九点还差十分钟,帝国高校门口人来人往,本来大家有说有笑挺热闹的,直到不经意间一抬眼,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一男一女。 「……那男的有点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别说梦里了,前一周你还跟他打招唿呢。」 「卧槽,真是霍津南?他和人打架了?等等,他身上穿的啥?」 「不知道,可能是哪家的高定?」 「那他身边那个女的是谁?这算什么,情侣装?」 …… 不大不小的讨论声分毫不差传入霍津南耳朵里,好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霍津南平时还是挺能装的。 面不改色走进学校,他微微动嘴唇:「我要去换衣服,你要吗?」 大少爷在学校里拥有休息室,放着几套可供更换的衣服。 「当然。」温眠第一次放柔了语气,「感恩。」 「那走这边。」霍津南直接调转方向,温眠赶紧跟上。 只是时间不巧,刚走没几步,遇到从便利店买完牛奶出来的卫护。 卫护当时正把袋装牛奶叼嘴间,看到霍津南和温眠一起出现,当场惊掉了牛奶。 「你们?」 「看什么看。」注意到卫护的视线在衣服上掠过好几眼,温眠不爽,「復古style,飞鸟集夏秋款高级定制,全球仅两件,你羡慕吗?」 卫护:……? 霍津南:……:) 第12章 短命男主在线遭骗 男朋友style 三人大眼瞪小眼了几秒钟,卫护把牛奶捡起:「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还都穿成这个鬼样子。 不经意的,卫护想起温渔曾经说过的话,她和霍津南关系好。 卫护本来也是打算等霍津南回来就求证这件事。 「发现这世上竟然有人跟我审美一样,惺惺相惜行不行?」温眠看了眼时间,马上就要上课了,她扯着霍津南朝前走,「快点,迟到了。」 路过卫护的时候肩膀不小心撞到,温眠没什么反应,卫护眼里却闪过一丝痛苦。 以至于他没心思去拦温眠和霍津南。 准确地捕捉到这一点,温眠心下感嘆,看来剧情和以往一样,没什么变化。 她从来不怕卫护去和霍津南求证,不是因为她会给这件事来个完美的收尾,只是因为她知道按照剧情,卫护现在应该自顾不暇。 卫护家里的事足以让他脱不开身。 「嘶。」温眠走后,卫护小心翼翼摸了摸肩膀,昨天他回了一趟家,不出意外又和老头子吵了起来。 霍津南回了帝都,不知道触动了卫父哪根神经,昨晚以「卫护方方面面都不如霍津南」为主题开展了□□大会,从头到脚把卫护批了个遍。 卫护自然不服,和卫父拍着桌子叫板,结果不用说,被卫父拿着木棍家法伺候了一通。 肩膀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艹,都没钱买药。」卫护心下烦躁,老头子冻结了他所有资产,还不准其他人帮助他,他连早饭都吃不起。 这包牛奶还是他翻遍了所有地方用最后的钱买的。 老实说,他三顿没吃了。 等再看不见卫护身影后,温眠放开霍津南衣角。 霍津南敏锐地察觉到温眠和卫护关系不一般,他淡淡问道:「和卫护认识?」 「同桌,不熟。」 「听他的语气,不像。」 「行吧,他暗恋我,他仰慕我,他吃醋了,这几个理由你看哪个顺眼些,就选哪一个。」 霍津南黑人问号脸,怎么会有人如此自恋。 他家大业大,都没自恋到这种程度。 到了休息室,温眠在沙发上坐下,等着霍津南去给她拿衣服。 第21页 系统又在她脑子里蹦迪:「一夜过去了,无事发生,你能不能有点用?!」 温眠不理,继续悠闲的等。 系统的机械音里带着痛心疾首:「过去这么久了,我们连兇手的一根毛都没摸到。」 温眠沉默。 系统再接再厉:「你不急吗?你不急吗你不急吗?」 温眠无语,被系统吵得没法,她起身朝里间走去。 霍津南在里面拿衣服,如果没猜错,现在是在—— 啪嗒,里间门没锁,温眠把门推开。 视线和正在换衣服的霍津南对上,霍津南已经脱了上衣,上半身线条流畅,看着单薄但其实肌肉结实,往下是性感的人鱼线。 如果不是温眠突然推开门,霍津南是准备脱裤子的。 「你干嘛?」 「有人想看。」温眠抱着手,这个「人」自然是系统。 系统已经开始欢唿:「哦你急了你急了。」 「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霍津南再次被气笑,要不是温眠眼里没有一丝情绪,他都要觉得对方是馋他身子了。 抬脚跨过地上的「飞鸟集夏秋款高定」,霍津南从衣柜里随意拿了一套衣服扔给温眠:「还看?」 他语气已经有些冷了,大少爷终究是有脾气的,即便昨晚共患难过,也不代表他们就是朋友了。 「你生气了?」温眠迟疑着问道,手里抱着衣服,「倒也不必,你对我来说没有吸引力,你要是觉得吃亏,我换衣服随便你看。」 闻言,霍津南闭了闭眼,身体直起一些:「你确定?」 温眠没回话,直接以行动证明,把手里的衣服放在一边,她开始接扣子。 第一颗,第二颗,白皙的皮肤逐渐裸露出来。夏季的尾巴,窗外阳光正盛,霍津南刚才忘了拉窗帘,此时阳光正好照射到温眠身上。 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一抹粉色,温眠低着头,纤长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投下一抹阴影。 霍津南不知不觉屏住了唿吸。 到第三颗扣子,休息楼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打闹声。霍津南回过神来,立马走到窗边,唰地一声拉上了窗帘。 温眠抬眼看去,霍津南撇过头:「出去。」 温眠:? 「算了。」霍津南回到衣柜前再抓了件衣服,很快从里间出了门,「你用这里。」 他去外面换。 「哈,他肯定是害羞了。」系统固执的认为霍津南刚才是「落荒而逃」,「果然美色误人。」 「对,」这话温眠爱听,她把换下的衣服扔到一边,「温渔就是最好看的。」 系统:? 你好像有那个大病,这么喜欢温渔,自攻自受去吧你。 两分钟后,温眠理着t恤下摆出了房间,霍津南也换好了衣服。 见温眠穿着自己的衣服出现,霍津南难得有一丝不自在。 他的衣服宽大,温眠穿在身上,有一种难言的诱惑。 「愣着干嘛,走啊。」温眠率先出了休息室,觉得男人磨磨唧唧的真麻烦,「上课了。」 霍津南沉默跟在身后。 走到一半,许是觉得裤子过长,温眠干脆弯腰把裤腿挽起来,直接挽到膝盖之上大腿的位置。 上身是松垮垮的条纹t恤。 温眠埋头欣赏了一阵,竟然觉得还不错。 霍津南和温眠不是一个班,温眠在四班,霍津南在一班,从电梯出来,最先经过的是四班。 温眠和霍津南一前一后走在一起的身影被许多人看到。 特别是卫护,他就偶然看了眼窗外,就见温眠和霍津南好似很熟稔地说了些什么,随后温眠进了门,霍津南朝一班走去。 找了个藉口把老师煳弄过去,温眠回到自己座位,能感受到卫护盯着她灼灼的目光。 「看什么看。」她轻飘飘一眼,「男朋友style,你羡慕?」 卫护没说话,他记得这件衣服,霍津南曾经穿过。 所以温眠和霍津南,关系真的很好? 卫护怎么想的温眠不知道,也不感兴趣。倒是下课去接水的时候,隐约听班里其他人在八卦。 「听说周墨姮醒了,今天已经回学校上课了。」 「是吗?我还以为她伤的很重。」 「这次伤得重的可能是杜莱吧,听说这两天都没来学校。」 「那我不管,杜莱就是欠教训,也不知道周墨姮这次会不会指认杜莱。」 「大概率不会,周墨姮多胆小你又不是不知道。」 …… 听到这里温眠暗自点了点头,这句话没说错,周墨姮胆子确实挺小,以前杜莱欺负她那么多次,她从没反抗过。 这一次,更是直接跳楼了。 还是当着霍津南的面。 想到这里,温眠眼神暗了下去。 此时教学楼楼顶上,即便夏天已经接近尾声,吹来的风还是带着热度。 霍津南站在阴凉处,视线紧随着站在天台上那人。 是一个瘦小的女孩,穿着红裙子,露在外面的皮肤全是伤疤。 「你想做什么?」霍津南问。 周墨姮回过头,寡淡的脸上一片死寂:「她们嫌弃我,伤害我,这世上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霍津南内心一动。 「她们都该受到惩罚。」 第22页 周墨姮细细数着:「杜莱,韦静,龚尔衡……」 「还有,温渔。」 第13章 短命男主在线遭骗 你为什么穿品如的衣…… 霍津南不过是上课无聊才跑到天台的。 他脸上带着伤,今早上又穿成那样来上学,后来又借衣服给温眠穿,这些事足以引起其他人偷偷摸摸的打量。 霍津南习惯了这样的眼神,但不代表他就喜欢,老师讲的内容他都懂,干脆不听了。 谁料没享受多久放松时间,楼顶的门再一次被打开,周墨姮走了进来。 老实说,霍津南不认识周墨姮。 还是看到周墨姮身上的伤,才对周墨姮的身份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周墨姮在学校里也算小有名气,究其原因,不过总被人欺负罢了。 据说这次还直接闹到了医院。 讨论的人太多,霍津南无意间听了一嘴,才对周墨姮有了些印象。 「你想做什么?」他看着周墨姮站上天台,只要抬脚跨过栏杆就能翻下去,终究没忍住问了一句。 周墨姮缓缓回过头,她认识霍津南。 「你知道我们一个班吗?」忽的,她问出一个问题。 霍津南手指颤了颤,他们一个班? 「你看,你不知道。」周墨姮习以为常,霍津南这样的天之骄子,不记得她很正常。 哪怕他们一个班。 「我就是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周墨姮脸上一片死寂,像是抗争许久,终于累了。 「我本来准备从这里跳下去。」她伸手指着楼下,这栋教学楼有十二层高,除了学生和教师办公室外,还包括多媒体教室画室等。 她从这里跳下去,必定尸骨无存,所有人都看得见。 霍津南没说话,「本来准备」,那就是现在不准备跳了。 绷紧的弦一下子放松,霍津南靠回墙面:「然后?」 「现在不想这么做了。」周墨姮想起那晚,依然觉得是个噩梦,她们打得她好疼。 「她们嫌弃我,伤害我,这世上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霍津南内心一动。 「所以我绝望了,不反抗,任她们打,没人来帮我,我当时心想,就这样吧,最好打死我吧。」周墨姮情绪开始起伏,以至于说的话有些混乱。 「可是后来……」 周墨姮闭上眼,她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一个画面:温渔一脚踹飞了想欺负她的男生。 温渔不知道,其实她有偷偷摸摸关注过温渔。温渔和她太像了,一样的平平无奇,胆小自卑,还总被杜莱欺负。 区别在于,温渔有钱,杜莱缺钱,所以不打温渔罢了。而她只是个寄居在有钱姑姑家里的拖油瓶。 「她那么胆小,竟然都敢反抗,」周墨姮喃喃,声音太轻,只有她自己听得见,「我什么都没有,连死都不怕,为什么不敢?」 「后来怎么样了?」霍津南还在等周墨姮的回答,他不是什么热情的人,但也不至于冷漠到无视同班同学的生命。 「她们都该受到惩罚。」 周墨姮说道:「我不会就这样简单的死去。」 她细细数着:「杜莱,韦静,龚尔衡……这些人凭什么犯了错之后还能逍遥快活?」 「既然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 另外,还有。 「还有,温渔。」 楼顶一侧的楼梯间,温眠静静靠在门口,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她只想知道周墨姮在霍津南短暂的人生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按照剧情,霍津南曾经亲眼目睹了周墨姮的死亡,但因为死人不会杀人,所以之前六次轮迴,温渔都没在意过周墨姮。 温眠好胜心强,既然决定完成任务,那一丝一毫的线索她都不会放过。 所以才这么关注周墨姮的事。 没想到这一回,周墨姮竟然不死了。 温眠手指抵着下巴,剧情改变了,蝴蝶翅膀的振动,对未来的发展会有影响吗? 她转身,脚步放轻,悄悄下了楼。 * 教学楼上面三层是艺术生的地盘,包括音乐室、舞蹈室、画室等。温眠不急着回去上课,就没坐电梯,没想到在第十层被人堵了。 她刚转个弯,身后就有人拽住了她的手。 温眠回头,陈琛的脸映入她的眼。 啊,几天没见的男朋友。 陈琛好像是学美术的。 「好久不见。」她笑着打招唿,心里对陈琛还是有兴趣的。 陈琛可没温眠这样的好心情,表情要臭出天际,闻言冷笑:「昨天才见过,看来真的是贵人多忘事。」 「昨天吗?」温眠耸耸肩,看来是温渔,据温渔的记忆,好像从来没给过陈琛好脸色。 「你生气了?」 这还用问?陈琛放开温眠的手,这他妈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我不懂你在想什么,或许那晚只是你玩的一个游戏。」陈琛不喜欢这种情绪被别人掌控的感觉,可能他和温眠真的不合适,「这几天你的态度我也懂了,既然我们对彼此都没多余的想法,今后见面就当不认识吧。」 这是要分手?温眠「啧」一声,她是被甩了? 呵,做梦。 「对彼此没多余的想法?」温眠仰起头,陈琛比她高得多,更别说她站在台阶下,头仰的不舒服。 第23页 干脆把陈琛拉下来,比她低几个台阶,这样就变成陈琛仰望她了。 「你干嘛?」陈琛不爽。 温眠不多话,略微弯下腰,手掌抚上陈琛的侧脸,她凑近:「你说谎。」 陈琛耳廓一动:「呵,别自恋了。」 温眠手指拨动左边的耳垂,轻笑:「你耳朵红了。」 陈琛一怔,耳朵顿时更红,唰地伸出手就想把温眠扯开,温眠意识到他这一动作,在陈琛手过来的时候直接握住。 指尖滑过男人的掌心:「别生气了,我错了。」 「我这几天有事,冷落你了。」她吹着气,眼角有一丝媚意,「原谅我吧。」 「有事?」陈琛还是很生气,却没挣脱温眠的手,他望着温眠双眼,「忙着和霍津南一起去买什么復古情侣装吗?更何况现在——」 越说越来气,陈琛低吼:「温渔,你为什么穿霍津南的衣服?!」 温眠一窒,莫名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 仔细一想:你为什么穿品如的衣服? 啊这。 她终于有些不自在,低咳了一声,继续哄:「没有的事,霍津南算什么,哪里有你好。」 「他会蹦野迪吗?他会给我扎头髮吗?他会陪我一起喝酒吗?」 「他一看就是个清心寡欲的和尚,无聊至极的人,怎么比得上阿琛?」 「阿琛宝贝,你就原谅我吧,你最好了。」 「不然亲一个?」 「……」 男人没有回话,不知道是懒得理还是哄好了。 温眠心底一松,通常这样就是已经不生气了,她早就看出来。 陈琛才是一个纯情少男。 不过温眠不知道,抬头往上一层,有个人和不久前的她一样,靠在楼梯口偷听。 耳边的脚步声远去,霍津南面无表情站在台阶上,指节扣着墙面,他深吸一口气。 很好,温眠,你完了。 * 再次回到教室已经又一节课下课,温眠无所事事,她不喜欢上课,这种事更适合温渔。 连着逃了两节课,卫护都发觉了温眠的不正常。 「餵你,今天怎么了?」 温眠瞄卫护一眼:「前两天不是不和我说话?」 卫护被噎住,被个女人强行看光了,只要他还有点羞耻心,都不想理那个人吧。 「不说算了。」卫护硬声硬气,「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温眠没接话,耐心观察了卫护几秒,她换了个话题:「我上次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 「什么提议?」卫护皱眉,突然想起什么,「你是说当你跟班那事?你脸怎么那么大呢。」 「还是不愿意?」温眠饶有兴趣看着卫护,肩膀那处有一块青紫,从领口露了出来,「你最近和你爸怎么样了?和好了吗?」 卫护扭过头:「和你没关系。」 「我只是担心你。」温眠声音懒洋洋的,有意无意道,「你身上没钱,没地方住,没东西吃,怎么受得了?」 卫护警觉,眼睛眯起看温眠:「你怎么知道我没钱?我家里的监控还没拆?」 温眠故技重施:「霍津南说的。」 「……」卫护不再否认,自从今天见到温眠和霍津南一起出现,他对温眠的话就信了大半。 「反正无论怎样,我不会同意跟在你屁股后面晃,我帝都卫家大少,将来说不定还有爵位继承,做你跟班,还要不要面子了?」 哦,这样吗。 温眠不再劝,安静了下来。 如果很快,你就不是帝都卫家大少了呢? 下午放学,温眠很快回了家,她实在太困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黑眼圈越发明显。 系统却不让温眠睡。 「这么多天我一直没提,虽然你有一些动作,可我看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 「还有,对于杀人兇手,你心里有没有猜测?」 「温渔之前猜过卫护,猜过杜莱,还有霍津南家里人,可是都不对,我们应该重新找找线索。」 温眠拿着睡衣去浴室洗漱:「这不是正在找?」 「你是说陈琛?」系统将信将疑,这就是个炮灰。 「我们还是分析一下吧。」温眠不理,系统自顾自说着,「已知现在有这么几个核心人物。」 「1、卫护。霍津南的好友,但因为从小被拿来与霍津南做对比,心里并不喜欢霍津南,甚至是恨。」 「2、杜莱。霍津南的追求者,但霍津南并不喜欢她,不排除因爱生恨的可能性。」 「3、霍津南家里人。包括霍父,霍父和妻子关系极好,对于这个幽兰夫人强塞来的儿子,责任比爱多。」 「又或者是霍夫人,霍夫人育有一子一女,对霍津南的感情可复杂了。她知道霍津南无辜,但同样接受不了霍津南这个家庭破坏者。」 「要不是霍津南和幽兰夫人,她可以有个完美无瑕幸福恩爱的家庭。」 「啊,这样看来,霍津南真是个小可怜。」温眠突然感慨了一句,「令人膈应的小可怜。」 「什么?」系统没反应过来。 「没事,你继续。」 「哦,还有4。第4,霍津南的保镖,幽兰夫人送来的那个。明明和霍津南差不多大,长相出众身手不凡,却被送来当保镖,实在令系统怀疑。」 第24页 「他叫什么来着?」温眠问。 「谢言蕴。」 他叫谢言蕴。 第14章 短命男主在线遭骗 病情加重 温渔起床的时候,难得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统统,看来我昨晚没有梦游,睡得挺好。」 系统:「是什么让你有了这种错觉?」 「错觉?」温渔不懂,她爬下床去洗漱,「我今天起床不困,身体也不累,难道不是因为昨晚一整晚都在睡觉?」 系统沉默,昨晚温眠抱着一点心虚,在十点钟的时候就上了床,一觉睡到早上七点,可不神清气爽。 「对了阿统,」温渔边刷牙边含煳问道,「我发现你最近有些奇怪。」 「哦?」系统的机械音和以往没什么差别,语气却轻了些,「哪里奇怪?」 「霍津南是昨晚回来的吧?」温渔算了算时间,「你不是一直想找到杀他的兇手?虽然我说我放弃了,但按照你的性格,你会想方设法逼我去做吧?」 「可是你什么都没做。」温渔有些苦恼,「阿统,莫非你也被我的咸鱼劲儿传染了?你们月底绩效考核,你该不会是垫底吧?」 系统:垫个屁的底。 「你想多了。」系统还是找了个理由,「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想其他的方法逼你去做?」 「也对。」温渔放下怀疑,系统在她心里一直挺聪明挺理智的,估计正憋着坏想让她冲锋呢。 她才不。 她喜欢咸鱼的生活。 这种咸鱼的心态,在温渔拿起手机看时间时彻底崩溃。 「阿统,我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温渔使劲揉了揉眼,「还是我手机坏了?」 今天不应该是9.5?怎么手机显示9.6? 系统慢悠悠的声音响起:「你不是觉得,昨晚睡得挺好,没梦游?」 温渔:? 温渔:卧槽!莫非她梦游了一整天,把9.5都给梦过去了? 「完了完了,阿统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温渔欲哭无泪搭车去了学校,下车的时候还想着放学要去医院看看,就算不能痊癒,起码要得到控制。 「喂,听说了没?周墨姮回学校了。」 「知道,她伤好了?」 「不仅好了,胆子还变大了,据说昨天去找了老师,举报杜莱长期以来一直欺负她。」 「我去,杜莱呢?她怎么说?」 「杜莱这两天不是没来学校?好像今天会被叫回来吧。」 「6了6了,周墨姮这次挺刚。」 …… 路上有几个人在讨论昨晚发生的事,温渔从一旁经过,好奇地看了眼就收回视线。 走着走着,她停下脚步。 如果时间没出错,今天是9.6,那么周墨姮,应该已经死了。 可现在周墨姮不仅没死,还举报了杜莱。 这和原来的剧情一点也不一样。 恍惚间,温渔后背出了冷汗。她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 到教室的时候卫护没来,温渔心里想着周墨姮的事也没在意,她没有昨天的记忆,卫护不在刚好。 万一她昨天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卫护的事,卫护不得杀了她。 「温渔,早啊。」前桌路过,顺口打了个招唿。 「早。」温渔扬起笑脸,想起什么,试探着问道,「对了,这两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什么事?」前桌一脸疑惑,「没什么啊,好像她们都在讨论周墨姮,不过我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就没听。」 「说起这个,不如想想今晚的迎新晚会,据说陈琛是主持人。」 迎新晚会?温渔回忆了下,貌似是收到了简讯,帝国高所有社团联合在一起举办的晚会,规模盛大。 「温渔,你礼服选好了吗?」 晚会礼服? 温渔摇头,她都没准备参加。 前桌也只是随便问问,毕竟和温渔没什么交集,见温渔摇头「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温渔鼓了鼓脸,有些失落,她刚才要是点头,说不定今晚就能和前桌一起去参加晚会,到时候一来一往,朋友关系就确定下来了。 她在这个世界都还没有一个朋友呢。 「温渔,出来一下。」班主任的声音响起。 温渔看向后门,班主任朝她挥了挥手,她心一抖,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上次班主任把她叫出去,还是因为杜莱的事,杜莱指控她打架斗殴,但因为关键证人周墨姮还昏迷着,这件事不了了之。 现在周墨姮回来了,这件事开始重审了吗。 温渔料想的没错,一进办公室,她就和杜莱的视线对上了。除了杜莱,周墨姮以及那晚的其他人都在。 出乎温渔意料,杜莱看见她反而瑟缩了一下,不自觉后退了一步,紧紧贴着杜母站着。 温渔懵逼,她这么吓人? 「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开始。」班主任简单说了一下情况,「这次把大家找来,想必各位心里都有数。前两天晚上在学校小树林发生了一件恶性斗殴事件,参与的人就是在座的各位。」 「先说周墨姮的事,周墨姮指控杜莱等人长期对她採取暴力行为,对此,杜莱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杜莱一开始没动,眼睛死死盯着地面,还是杜母忍不住揪了她一下才反应过来:「啊?周墨姮?」 第25页 她左右望了望,直接略过温渔看向周墨姮:「她说谎,我没有打她,她在污衊我。」 班主任没说话,看向周墨姮。 周墨姮一直表现得很平静,闻言并不意外杜莱的反应,只见她从兜里拿出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往办公桌上一甩:「这是我的证据,里面包括了杜莱侮辱我那些话的录音,打我的视频,还有恐吓我的聊天记录等。」 唰地一下,曾经和杜莱一起欺负过周墨姮的人统统在这一刻看向了周墨姮。 杜母神色一变。 杜莱激动起来:「假的!都是她捏造的!」 其他人纷纷附和:「对对,周墨姮说的话不能信,我们和她无冤无仇欺负她干嘛。」 「不做这些没品的事。」 班主任对这些话充耳不闻,径直拿起手机看了起来,诚如周墨姮所言,手机里什么都有,要多少证据就能找多少出来。 班主任眼含深意瞥了眼周墨姮,这么多证据,说明周墨姮早就有反抗之意,但她胆小,竟等到现在才拿出来。 众人不知道,周墨姮本来到死都没想反抗的,等她死后,这部手机里的证据,就会成为她最后的绝唱。 「这些证据我会提交给家委会,到时候怎么评判自然有人决定,周墨姮,你还有其他什么想说的吗?」 「有。」周墨姮应道,眼神落在温渔身上。 众人跟着看过去。 这让置身事外的温渔吓了一跳,她心想她又没打人,甚至和周墨姮都不认识,干嘛看她。 「温渔也参与了那天晚上的斗殴,她同样要受到惩罚。」 温渔瞪大了眼,手指指向自己:「我?」 周墨姮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别怕温渔,这件事过去,我们身上再没污点。 「我做什么了?」温渔还是没懂。 「你打我们了!」杜莱突然说道,她心里对温渔充满恐惧又饱含怨恨,此时被周墨姮一刺激,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和韦静她们身上的伤都是你弄的。」 在一旁的韦静、龚尔衡等人俱都点头。 「不是,我——」温渔还想否认,周墨姮落下最后一句话。 「我看见了,是温渔打的。」 温渔:?? 我做什么了你这样陷害我? 她脸都气红了,刚想继续反驳,系统这时出声: 「别反驳了,就是你打的。」 温渔:?? 系统:「梦游打的,打的可欢了。」 第15章 渣女传说 梦游该挂哪个科 「就是你打的,打的可欢了。」 温渔:…… 阿统不至于骗她,既然阿统这么说,那就真是她打的。 温渔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强,梦里一个可以打十个。 「温渔,你有什么要说的吗?」班主任望向温眠,总得给人家一个辩解的机会,而且温渔平时看着乖乖巧巧,不像是会惹事的。 「老师,我没什么要说的。」温渔憋憋屈屈,她没有打人的记忆,可既然就是她打的,她只能负起责任。 「老师,我有要补充的。」周墨姮突然插.进来,「温渔不是故意打人,她平时和我一样经常被杜莱欺负,杜莱向她借了很多钱,从来没还过。」 「这次也是杜莱太过分了,温渔实在忍不住才反抗的。」 「借钱?」杜母看向杜莱,家里一直严格把控着杜莱的钱,杜莱也从来没问她们要过,她还以为杜莱学乖了。 哪想到是找到提款机了。 「回去再和你算帐。」杜母压低声音朝杜莱说道。 杜莱身体一抖,嘴唇嗫嚅了两下,终究没说出反驳的话来。 班主任大概也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把手机递给周墨姮:「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会详细转达给家委会那边,至于怎么解决——」 「家委会上会做出决定。」 从办公室出来,温渔慢吞吞走回教室,她有些受到打击,还没缓过神来。 「温渔。」周墨姮追上来,脸上还带着伤,她用手遮住太阳,「你还好吗?」 温渔望周墨姮一眼:「实话说,不是很好。」 周墨姮眼神变了变:「温渔,我自己时常被暴力欺负,我知道那种感受,恨不得杀了欺负我的人。」 温渔点点头,但不太懂周墨姮跟她说这个干嘛。 「你想想,杜莱打我,是暴力行为,你打杜莱,是不是也是暴力行为?」 温渔:是,吧? 「只要是暴力行为,无论出发点是怎样的,都不对。」周墨姮偏过头,眯起眼看了看空中的太阳,「我们做错了,就认错,我举报你,不是针对你,只是想表明我们和杜莱那群人不一样。」 「我们有错就认,错了就改正,这件事过后,我们再没污点,是全新的我们。」 温渔:…… 「哦,这样啊。」她还是有点懵,总的来说,周墨姮想表达的意思就一句话:虽然我举报了你,但我是为你好。 能感觉到周墨姮有一颗正直(?)的心,不过温渔也不太想和周墨姮有什么交集。 她可是准备做一条远离这本书所有主角配角的咸鱼。 「我还有事,先走了。」温渔笑了笑,加快速度离开了现场,没给周墨姮叫住她的机会。 「统统,我先预约一个医院的号吧,下午放学直接去医院。」温渔脑子里说着,边敲了敲自己的头,「梦游挂哪个科来着?」 第26页 系统想了想温眠的存在,默默地说了一声精神科。 她脚步走得飞快:「明天还得接受家委会的审判,我怎么这么霉。」 系统冷笑,心想还有更霉的。 「温渔。」 恩?有人叫她? 温渔停住脚四处看了看,有人从背后伸手拍了拍她肩膀。 「又是你?」温渔回过头就见是陈琛,这么热的天,陈琛的衬衣纽扣还扣到了最上面那一个。 陈琛没在意温渔的话,就注意到温渔的目光一直落在他领口上,想起温渔在酒吧里的开放,他有些不好意思。 但还是拉起温渔的手,在温渔疑惑的眼神里把对方的手放在了领口第一颗纽扣上: 「刚在排练,室内空调开挺大的,有些冷,刚从窗户那里看到你,没多想就追了出来……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把它解开。」 温渔:? 温渔:! 她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嘛,我要解扣子吗?! 「怎么了?」见温渔迟迟没动作,陈琛低低笑了声,「你还害羞?」 温渔:难道我不应该害羞吗? 万万没想到,几天没见,陈琛的尺度越来越大了。 她赶忙收回手:「算了,冷你就,多穿点。」 陈琛也没说什么,略微颔首,从身后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今晚穿它来见我好吗?」 哈? 温渔:地铁老人手机。 她脑子里已经被问号填满,只觉得今天诸事不顺。 好在这次她有了经验,没急着拒绝,只悄悄问系统:「统统,你老实告诉我,陈琛是不是也是我梦游的产物?」 系统于是老实地告诉温渔:「是的,还是你主动撩的,人家昨天要说分手,你还不让。」 温渔:五雷轰顶。 此时只有一句歌词可以表达她的心情:她笑着哭来着,你猜她怎么笑着哭来着。 陈琛还拿着盒子,温柔低语:「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尺寸应该没有问题。」 「呵,呵呵。」自己惹的债哭着也要承受,温渔扭曲着脸接过盒子,「我看看,啊真好看。」 实际上她连什么颜色都没看清。 陈琛却是松了口气:「你喜欢就好,还怕你看不上。总之,今晚我主持,你一定要来。」 温渔没说话。 陈琛当她默认了,留下一句「我去排练」转身走人。 没办法,温渔抱着盒子回了教室,卫护还是没见人,不过温渔现在也没多余的心思去想卫护了。 她得找个理由,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把陈琛甩了。 救命,她又不是真的喜欢陈琛。 不过在这之前,晚会她还是得去参加的,毕竟对不起陈琛。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迎新晚会从下午六点开始预热,七点正式开始,帝国高五点放学,温渔就没去医院。 去食堂吃了顿晚饭,温渔抱着盒子去换衣服。 社团联合晚会挺盛大,基本上学校一半的学生都要参加,更衣室休息室都堆满了人,温渔找到厕所,无奈的发现连厕所都没位置了。 女孩子们都忙着换衣服化妆。 她直接被挤了出来,盒子没拿稳差点掉地上。 温渔属于慢半拍的那种,盒子都掉到一半了,她才反应过来要去抓。 结果当然是抓不到,好在有人先她一步伸出了手。 温渔心里松口气,抬眼望去,一瞬间瞳孔骤缩。 霍津南。 男主霍津南,站在她面前,还拿着她的礼服。 温渔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只觉得噩梦又来了。 霍津南却没看温渔,只专注手里的长方形盒子。因为掉落盒子开了一角,露出了礼服一角。 他一眼望见镶嵌在裙摆的钻石。 「啧。」霍津南用指节敲了敲盒面,看不出什么心思,似笑非笑,「不穿你的飞鸟集夏秋新款了?」 第16章 渣女传说 一桶冷水 飞鸟集夏秋新款,那是什么? 温渔莫名了一瞬,随即想起什么,一把把盒子抢了回来。 「谢谢。」 转身就走。 她早就下定决心了,霍津南是死是活跟她无关。 身后,霍津南望着温渔背影,眉目沉沉,这是故意和他装不熟? 这个女人,果然两幅面孔,装模作样。 温渔不知道霍津南在想什么,仓促之下,她连霍津南今晚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没看清。 只想着离他远一点。 「温渔,你还没换衣服吗?」周墨姮叫住温渔,她刚换好衣服从洗手间出来,就见温渔抱着盒子到处晃荡。 温渔瞄周墨姮一眼,只觉得这个世界除了霍津南就是周墨姮,怎么这么麻烦。 等等,周墨姮? 温渔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转瞬即逝,快的她抓不住。 好像是很重要的东西。 周墨姮已经上前推着温渔走:「去最南边的洗手间吧,比较偏,人少。」 温渔因为在想事情也没拒绝,等她回过神,已经站在厕所隔间了。 「温渔你先换衣服,待会儿我们一起过去。」周墨姮自来熟说道。 「好哦。」温渔只能点头,把隔间的门关上,她第一次展开这条礼服。 第27页 随即被裙摆上的钻石亮瞎了眼,纯白色的礼服,上面不知镶嵌了多少颗钻石,陈琛不至于拿假的来凑数,温渔心里算了算,这条裙子少说也得六位数。 裙子中还塞了一张纸条,温渔打开一看:致,我的女王。 温渔:…… 也没到女王这个地步,陈琛眼睛度数这么深了吗。 等温渔磨磨蹭蹭换好衣服出来,不出意外在周墨姮眼里发现一抹惊艷。 「温渔,这条裙子好漂亮!你在哪里买的?」 温渔只是傻笑,心却在滴血,镶这么多钻的裙子能不漂亮吗,她穿了,回去还得换算成钱还给陈琛。 救命,她有什么错。 系统这时看不过眼:「按你的想法,三个月后霍津南一死剧情又会重启,你拥有上亿遗产,你确定三个月能花完?」 温渔大惊,对哈,她只有三个月时间。 三个月一过,她又是亿万富翁。 因为有了钱,温渔看周墨姮都顺眼了一些,就没拒绝和周墨姮一起参加社团晚会的提议。 等她们到地方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六点半,还有半个小时,晚会将正式开始。 穿着这么一条裙子,温渔觉得自己底气都足了很多,就是其他人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落在她身上,让她有些许不自在。 果然还是运动鞋配礼服太怪了吗。 是的,就是这么没品,陈琛准备了礼服没准备鞋子,温渔没有高跟鞋穿。 只能期盼礼服够长可以遮一下。 「温渔别怕,她们那是嫉妒,嫉妒你穿这条裙子好看。」周墨姮在一旁安慰,自从经歷了上次的事,她只觉得身体里拥有了无限勇气,此时别说杜莱,帝国掌权人来了她都敢怼。 「也没有吧。」温渔笑笑,帝国高藏龙卧虎,长得好看的家里有钱的一抓一大把,不至于她穿这么一件礼服就嫉妒。 「温渔?」身后有人喊道,「你不是不来吗?」 温渔回过身才发现是前桌和其他的同班同学,前桌今早问她来不来,她说不来,没想到又准时出现了。 「有点事,还是来了。」 前桌闻言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到一边的周墨姮身上,周墨姮今晚穿了条黄色的长袖礼服(要遮身上的伤),头髮散了下来,又因为眉眼间多了丝英气,倒比平时来的吸引人。 前桌嗤笑一声:「周墨姮是吧?回去上上穿搭课吧,人长的矮就不要穿长款礼服了,显得更矮。」 「土里土气的。」 「不用你操心。」周墨姮冷声回道,逼自己不要害怕。 这些人别想再欺负她。 温渔不太懂,前桌和周墨姮关系不太好?为什么? 「喂,喂喂?」主持人站在舞台上试音,众人目光都朝舞台上看去。 「快开始了,我们走吧。」其他人拍拍前桌肩膀,拉着前桌一起走人。 离开之前,前桌还朝温渔递来个冷冷的眼神。 温渔:?? 莫名其妙,无意中她又多了个敌人? 「温渔,那是陈琛吧?」周墨姮却无所谓,前桌一走就把前桌抛在了脑后,还有闲心观察其他人,「他好像在看你。」 「啊,哪里?」温渔慌忙看去,脚下的运动鞋转了几个弯,很快被陈琛捕捉到。 他皱了皱眉,转身回了后台。 温渔顺着周墨姮的视线看过去,只来得及看到陈琛的背影。 陈琛今晚穿的白色礼服,和她的这条裙子……卧槽好像有点搭。 该不会是情侣装叭。 温渔瑟瑟发抖。 「陈琛喜欢你吗?」周墨姮蓦地问道。 「?」温渔赶紧摇头,「没有的事。」 「不用不好意思。」周墨姮眼里带了笑,除了笑似乎还有别的东西,「这样的感情,真令人羡慕啊。」 你看到什么了你就羡慕,这算什么,疼痛的青春吗。 看到周墨姮的表情温渔就觉得头疼,总觉得这个世界的人不太正常,连带着她都开始梦游了。 「诶,快看快看,霍津南来了。」 「卧槽他竟然来了?他不是不来?」 「人家偶尔也参加这些活动好吗,别说得他像个山顶洞人。」 「山顶洞人?那是什么,道号吗?」 「……」 温渔就听见周围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话里话外俱是霍津南,眼神都向一个地方看去。 「救命,他脸上虽然还有伤,可还是好好看。」 「开玩笑他毁容了我也爱他。」 「说谎天打雷噼。」 「我是说我也爱他的才华。」 霍津南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平时玩得好的狐朋狗友,几个人都穿着得体的西装,脸上表情收敛,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类似于霸总文学里霸总参加晚宴进场,身边就差个小娇妻了。 温渔探头望了望,没见到卫护。 「霍津南挺受欢迎。」周墨姮又开始搭话,「他今天这套西装好看,特别是领带,暗红条纹的。」 温渔瞥了一眼,闷骚典范。 霍津南视线掠过在场的人,脚下步伐随意动着,像是没有目标。 众人都当他漫无目的。 温渔不感兴趣埋下头,还是想想怎么和陈琛分手吧。 「温渔,陈琛过来了。」周墨姮激动地一拍手,吓了温渔一跳。 第28页 很快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陈琛家世长相皆为上乘,甚至因为是家里独子,某种程度上比霍津南更受欢迎。 在场人的目光跟着陈琛而动,见他朝某个人走去,纷纷让开路。 温渔就这样暴露在聚光灯下。 她心一慌,脸上越发面无表情,璀璨的眼配上紧抿的唇,看起来竟有一丝高贵冷艷。 陈琛几步来到温渔面前,这次手里又拿了个盒子。 盒子盒子又是盒子,温渔要盒子ptsd了。 周墨姮稍稍退了两步,给陈琛让开位置。 其他人已经开始就温渔的身份展开了讨论。 「哪位名人?」 「不出名,小可怜。」 「别,今晚过后就是小娇妻了。」 「你,什么事?」温渔嘴唇隐秘动了两下。 陈琛把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高跟鞋:「忘了准备鞋子了,我的错,找人借的新鞋,我给你换上。」 「不用——」 温渔话还没说完,陈琛已经蹲下了身体,周围发出「哇」的一声。 「这是什么玛丽苏剧情!」 「古早校园文復甦了吗?」 温渔绷着脸看向前方,恰好和霍津南的目光对上。 霍津南看着她,眼里一抹嘲讽。 陈琛已经解开了温渔一只鞋的鞋带,看起来是准备亲自给温渔穿鞋,动作慢条斯理。 众人不自觉屏住唿吸看着这一幕,看久了,觉得还挺赏心悦目。 主要主人公都长得好看。 然而就在此刻,没人注意到的二楼走廊上,有一桶水狠狠泼了下来。 哗啦—— 「啊!」 周墨姮大叫一声,身上头上全是水,衣服被迅速渗透,紧紧贴在身上,头髮也趴了下来。 「怎么回事,谁泼的水?」 「不知道啊。」 温渔也吓了一跳,正是换鞋的间隙,她差点没站稳。 陈琛连忙把人扶住。 等温渔定神看过去,就见周墨姮眼睛像是被水遮住了,看不清路,脚下一扭,往前几步踉跄,直接摔到了地上。 众人都往后退,中间留了个圆出来。 周墨姮就在圆里。 她伸手摸了把脸,把多余的水擦干,泪盈盈抬起了头。 而她的前方,站的恰好是霍津南。 温渔来回打量了两人几眼,电光火石间,终于想起自己遗忘了什么。 杜莱为什么要欺负周墨姮? 因为杜莱喜欢霍津南,所有和霍津南有牵扯的女人,她都不会放过。 所以说,周墨姮和霍津南…… 第17章 渣女传说 你欠我的啥时候还 社团联合晚会是在帝国高管乐大厅举行的,区别于传统的迎新晚会,这更像少男少女之间联谊的舞会。 没有一排排的座位,只有装扮一新的大厅,二楼走廊上垂下了暖色调的布帘和鲜花。 除此之外,管乐大厅外面的空地也特意布置了一番,这次参加晚会的学生过于多了,怕地方不够用。 宴会即将开始,众人不是在外面的空地就是在一楼大厅,二楼空荡荡的,通常用作休息室,很少有人去。 暂时没人知道是谁泼下来的水。 而且眼前最重要的,也不是水。 周围人的目光俱落在倒在地上的周墨姮身上,眼神灼热,如果能化为实质,周墨姮身上怕是要起火了。 她现在属实狼狈,全身从头湿到尾,倒地上这么久也没人过来扶。 温渔旁观全程,终究于心不忍,刚上前几步想帮忙,就见周墨姮抬起湿漉漉的头,眼睛看向了霍津南的位置。 「帮帮我,」她眼含倔强,「求你。」 温渔一只高跟鞋一只运动鞋站在一边有些尴尬。 搞半天人家不需要她帮忙啊。 她的猜测要是没错,霍津南应该喜欢周墨姮,说不准周墨姮去世和后期霍津南的死亡之间有什么联繫。 陈琛此时拿着另一只高跟鞋走过来:「鞋子还没换上,看你,摔到了怎么办。」 温渔僵硬地扯扯嘴角,也不用陈琛催,自己麻熘地换上了另一只鞋。 周墨姮还倒在原地苦巴巴望着霍津南。 按照言情小说来看,霍津南现在应该脱下外套给周墨姮罩上,然后一个打横公主抱,在众人的惊唿声中走出去。 温渔边换鞋边心想,然而等她穿好鞋直起身,霍津南还是没动静。 她疑惑看过去,霍津南低头看着周墨姮,说不上有什么情绪,停顿三秒,霍津南移开了视线。 重新落到了温渔身上。 温渔:?? 看我干嘛,又不是我泼的。 霍津南却还望着温渔,甚至悄悄使了个眼神,似乎在说:你朋友你不管管? 长时间没人理周墨姮,四周已经有议论声了。 温渔心里嘆口气,只恨自己太心软,认命走到周墨姮身边,她蹲下身:「没事吧?还能走吗?」 「……嗯。」周墨姮估计觉得没脸见人,一直埋着头不说话,身体随着温渔的搀扶站了起来。 一直没反应的霍津南此时开了口:「跟我来。」 他转身朝外走去。 温渔:恩? 再看一眼周墨姮的样,确实不适合再呆在这里,温渔只好扶着周墨姮跟上。 第29页 「温渔。」陈琛却追了上来,「晚会马上要开始了。」 今晚我是主持人。 想让你看见我在舞台上的模样。 温渔怔了怔,大厅里的人都盯着他们,让她恍然有了一种出轨丈夫带着小三扬长而去,留下失落的妻子看家的错觉。 「快点。」霍津南在催了。 「你等等,我待会儿就回来!」 温渔加重语气,下定决心不做负心丈夫。 随即扭头跟着霍津南走出了管乐大厅。 12就说了,霍津南在学校有自己专门的休息室,此时直接带着温渔周墨姮过去了。 休息室每个星期都有人打扫,不存在灰尘一说,霍津南进去,说了声「开灯」,瞬间房间大亮。 周墨姮还低着头,身上湿湿的,也不好坐下来,不然打湿了沙发。 温渔四处看了看,回头问霍津南:「能不能拿件你的衣服给她穿?」 刚才那么多人你没好意思扶起你的小娇妻,现在没人总行了叭?! 拿衣服?不知怎的,霍津南脑子里突然滑过上次温眠穿他衣服的模样。 没照温渔的话做,霍津南只回了温渔一个冷淡的眼神,很快拿出手机走向门外:「言蕴,帮我买件衣服过来。」 「呵。」听见霍津南的话,周墨姮低低笑了声,很快又咳嗽起来,身体也跟着颤抖。 温渔拍拍周墨姮的背:「你没事吧?」 她宣布,今晚的负心丈夫不是她,是霍津南。 都把人带回来了,还装模作样干啥。 「你觉得呢?」周墨姮终于抬头,露出流海下发红的双眼,「他这么嫌弃我,干嘛还救我。」 救你?温渔鼓脸,谢谢,救你的是我。 接下来两人没再说话,霍津南出去后就没回来,房间里瀰漫着一丝尴尬。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脚步声,温渔松一口气,终于回来了,就感觉手边一轻,周墨姮不再倚着她。 快速后退两步,周墨姮直接坐到了沙发上。 这又是什么操作? 门被打开,霍津南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和霍津南差不多身高,头髮在脑后扎了个啾啾,几丝碎发落在额前,为他撒下几份温柔。 男人手里提着个袋子,进门先大致看了房间内一眼,很快锁定沙发上的周墨姮,朝周墨姮走去:「不好意思这位小姐,让您久等了。情况紧急,不知道这件衣服合不合您的身,您先换上试试。」 眉目温润,气质淡雅,实在不像个保镖。 男人进屋第一眼,温渔就认出了这个人。 谢言蕴,幽兰夫人派到霍津南身边的保镖。 「谢谢。」周墨姮接过衣服,站起身,迟疑着说道,「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沙发……我会赔的。」 「还有这件衣服,我也会——」 「不需要。」霍津南不耐,伸手松了松领带,他侧过身,「只要以后出了事不再用那种眼神看我,让别人以为我和你之间有什么猫腻就行。」 ! 这也太无情了叭。 温渔默默垂下头,不敢看周墨姮的脸色。 房间安静几秒才响起周墨姮的声音:「我先去换衣服。」 她直接提着袋子出了门,找到附近的洗手间沖了进去。 温渔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跟过去。 眼睛无意间和谢言蕴对上,谢言蕴露出一个笑,温渔于是也笑笑。 霍津南把一切收入眼中。 很快,没让三人等太久,周墨姮换好衣服回来了。大概调整好了情绪,这次多了些干脆:「谢谢你的衣服,我会还的。温渔,我们走。」 「好。」温渔应一声,没敢看霍津南,径直从霍津南身边越了过去。 她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哪想到霍津南突然开口: 「温渔,我的衣服什么时候还给我?」 温渔:哈? 周墨姮勐地看过来。 现场四人面对面,空间逐渐焦灼起来。 温渔懵了半晌,纠结好一会儿,她颤巍巍问道:「我除了扒卫护衣服,还扒过你的?」 霍津南:? 霍津南:! * 重新回到管乐大厅,温渔有一种死而復生的感觉。 刚才太可怕了,霍津南脸黑得像要杀了她,还有周墨姮,双倍精神攻击。 「温渔。」陈琛第一时间看到温渔,很快跑了过来,「怎么样,没事吧?」 「应该是没事的。」温渔估摸着回答,很快想起今晚的目的。 拒绝陈琛。 感情的事不能拖,温渔想着干净利落的和陈琛分手也不算负心丈夫,她问陈琛:「你待会儿还有事吗?」 「怎么了?」陈琛先是不解,后表情变得暧昧起来,他压低声音,「想我陪你?」 「我还要主持,晚会十点结束,之后的时间全部给你。」 「不不不,」温渔忙摆手,「我只是有话想对你说。」 「什么话?」陈琛问,「现在暂时不忙,可以跟我说。」 「你确定?」 「当然。」 「那我直说了。」温渔深吸一口气,手指捏紧裙摆,「强扭的瓜不甜尝了也不甜使劲加糖也不会甜,昨天你说要分手,我没同意,后来我回去仔细想了想,感情的事要心甘情愿,所以我答应了。」 第30页 陈琛:? 温渔一气呵成:「分手,满足你!今天就分!现在就分!」 陈琛:…… 我他妈是不是还得谢谢您? 手指一剎那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爆出,陈琛使了很大劲儿才压下心底暴怒而起的脾气,他勉强对温渔笑了笑,伸手拍拍温渔的头:「今晚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先回去休息。」 「刚才那段话我就当没听过,我很喜欢你。」 温渔:。 不我不喜欢你。 不给温渔拒绝的机会,陈琛转身回了舞台,拿起话筒开始带众人玩游戏。 「哇哦,表白!」系统跟没见过世面一样,在温渔脑子里叽叽喳喳,「这还是你轮迴七次后第一次有的待遇,前面六次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闭嘴,别说话。」温渔木着脸,没想到分手一次还分不干净,明天还得继续,「我要回家静静。」 系统给她出馊主意:「有一种分手叫冷暴力分手,无论对方做什么,你都不咸不淡,最后对方受不了就会主动提分手。」 「那不是渣男的方法?」温渔有气无力,「我不是负心丈夫。」 「我信你?」系统嗤笑,「你现在跟负心丈夫有什么区别?」 温渔:…… 她从学校出来,很快约的车到了,司机打开后车门,她坐进去。 车子迅速开走。 不远处,谢言蕴坐在驾驶位上,从后视镜看霍津南。 他声音含着笑:「今晚怎么会给不熟的人买衣服?都不像你。」 霍津南没回答,指尖一下下敲击着车窗。 他为什么要帮忙来着。 哦,好像是温渔和他说:「能不能拿件你的衣服给她穿?」 第18章 渣女传说 保镖守则 温眠在夜晚十一点准时醒来。 先回忆了一下白天发生的事,想起温渔要跟陈琛分手有些好笑,她本意是想接近陈琛调查陈琛跟霍津南的死有没有关系的。 虽然在原书里陈琛是个炮灰,但很多时候,反派都是炮灰成长起来的。 那本书薄薄几页,写的不明不白,简直不能称为「书」。 系统的机械音响起:「宿主你醒了?今晚做什么?」 「你能不能换个声音?」温眠边穿衣服边问,下床去找伞,「你们这种智能ai应该都有很多种模式吧,换个模式来听听。」 系统沉默片刻:「你想听什么声音?」 「霸总吧。」温眠很是随意,「古早玛丽苏文里的霸总。」 闻言系统沉默,半天没说话。 就在温眠以为不行时,系统开口了,低沉的嗓音咳了咳:「女人,满足你。」 温眠:…… 十一点十分,温眠出了门,右手里拿着一把伞。 系统还在疑惑:「今晚有雨?天气预报没说。」 「按照常理,一本书的主角受到打击时,通常都会下雨。」温眠说道,「而且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温渔小可怜咸鱼瘫选择性遗忘可以理解,系统可不行。 今天是什么日子?系统搜索了三秒数据,很快有了结论。 「女人,」它还维持着它的霸总人设,「出门注意安全,别忘了我始终站在你的身后。」 温眠没理,坐上夜间巴士去了目的地,下车的时候恰好遇到暴雨。 雨水哗啦啦的,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温眠的脚刚落地,鞋子上就沾了几颗水珠。 她撑开伞,防护罩自动开启,隔绝了外界的雨滴——才怪,腿上还是有。 温眠嫌弃地动动腿,发现没用后放弃挣扎,辨认了一下方向,她朝右边走去。 卫护今天一整天都没来学校,不是生病了,也不是被绑架了,纯粹只是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卫父把亲子鑑定书甩卫护脸上,告诉卫护他不是亲生的,从今天起收敛一点。 卫护这暴脾气,收敛?想想就不可能。 一刻钟后温眠找到了卫护,大雨滂沱,卫护缩在墙角,全身上下淋的彻底。本人似乎毫无察觉,埋着头盯着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眠看了会儿,发现卫护没抬头的想法,她低笑一声:「瞧瞧,这是哪里来的流浪狗。」 卫护身体动了动。 温眠扯起嘴角,一字一句:「真可怜。」 卫护唰地抬起头,浓重如墨的眼死死盯住温眠。 温眠可不怕,瞥了眼地面,她蹲下身:「堂堂卫家大少,将来有爵位要继承的人,如今怎么这么可怜,孤苦伶仃在这儿淋雨?」 卫护沉默不言。 「发生什么悲惨的事了,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现场寂静,卫护还是不开口。 温眠只能装模作样的猜:「我想想,没钱了?和你爸闹翻了?被赶出来了?」 「还是,被卫家除名了?」 卫护:! 被赶出来和被除名,听起来意思相近,但含义大有不同。最起码今天以前,卫护敢大大咧咧和他的狐朋狗友说他又被他老子赶出家门了,却不敢说他被卫家除名了。 除名以后,他就再也不是卫家人。 卫护这次终于有了反映,把额前滴水的发撩开,他冷笑:「你在我家装的监控还没拆?」 「啊,」温眠惊讶,小心捂住口,演技只有一颗星,「我竟然猜对了?怎么办,你真的被赶出来了。」 第31页 卫护望着眼前的人,前一秒还在惊讶,后一秒就变了个脸:「真可怜。」 又是这三个字。 卫护捏紧拳头:「别逼我打你。」 「我怕你?」温眠似笑非笑,从下往上打量卫护,「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好歹还有亿万遗产继承,你有什么?」 低头,温眠凑近卫护耳边:「私生子的骂声吗?母亲出轨的证明?」 「闭嘴!」卫护怒吼,温眠说话真的毫不留情,一字一句戳人心肺,更何况,还提到了他的母亲。 关于母亲的记忆虽然不多,但卫护知道,他妈是爱他的。 昨晚他又被卫父叫回了家,和以往一样,没说几句就吵了起来,一夜过去,他正准备去上学,没想到又和卫嬴起了冲突。 卫嬴是他后妈生的儿子,与他同父异母,向来不对付。 这次矛盾爆发后,他和卫嬴打了起来,卫嬴那个不中用的,没挨几下就要死要活,把卫父气的不轻。 直接带着他去做了亲子鑑定,拿着新鲜出炉的报告书拍他脸上,告诉他他不是卫父亲生的,卫嬴才是。 他就是个冒牌货,所以以后在家里要学乖,别动不动就发脾气。 卫护也是今天才知道,他不是卫父亲生的,而他的父亲,却早就知道他不是亲生的了。 卫父说这话时没避着卫嬴母子,当时卫嬴看卫护的表情,就和温眠刚才说的话一样。 眼里明晃晃的「真可怜」三个大字,讽刺又真实。 「啧,说起来,我记得你爸当初好像是靠你妈发的迹,你爸中产阶级,你妈是财阀世家。」温眠却又开始聊其他话题,「当初南省那一带有难,你妈捐了很多钱,几乎掏空了半个家底,为此赢得了一个帝国爵位。」 「现在看来,这个爵位以后要落到你弟弟头上了。你说是吧,卫护?」 卫护狠狠闭上眼,他不甘心。卫父让他学乖,说只要乖乖听话,就会供他读完大学。 可他的自尊不允许。 既然不是卫家人,那就不花卫家的钱,他嘴硬犟了几句,卫父当场把他除名。 「不过说起来,除了爵位,还有遗产吧。」温眠声音幽幽传来,带些明目张胆的蛊惑。雨声很大,偏偏卫护听得一清二楚。 「你猜猜看,卫家现在的家产有多少是靠你妈妈得来的?你妈妈去世后留给你的遗产,估计也会被你爸一併转给你弟弟吧。」 「啊,真可怜。你什么也没有。」 砰! 卫护一拳打向墙壁,这次却没再叫温眠闭嘴,他狠狠喘着气,脑子里千迴百转。 冷静下来后,他终于发现卫家这个泥潭里,还有很多谜底等着他去解开。 「你想要什么?」卫护哑着声音问道,他不是真的神经大条,温眠知道这么多隐秘的东西,必定有她的图谋。 「看你笑话啊。」温眠起身跺了跺脚,泥水溅到卫护腿上,「卫大少今晚住哪儿?明天又何去何从?」 没人说话。 少顷,卫护轻声说道:「你的提议,我同意了。」 「什么?」 「你的提议,你说,让我做你的跟班。」 「哦,可你上次拒绝了我,我之后是怎么说的?」 卫护想了想,惊讶地发现温眠那晚说的话他还记得:你下次来求我的时候,记得卑微一些。 卑微一些。 卫护嘴角扯出一抹笑,终究懂了温眠的意思,他抬起头,任雨水沖刷着他的脸庞:「我求你。」 他说,语气麻木,像落难的龙骑士:「求你,让我跟着你。」 雨还在下着,似乎更大了。 * 隔天温渔起床,不出意外觉得自己很困,昨晚肯定又梦游去了。 而且除了困,她脑子还昏昏沉沉的。 「阿统,」温渔吸吸鼻子,迷迷煳煳问道,「我昨晚是不是又喝酒了?」 「你还说?」系统声音铿锵有力,还多了一抹磁性,「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为了别的男人还是跑了出去,温渔,能不能照顾好你自己?」 「别让我随时随地都在为你担心。」 温渔:? 系统怎么了,淋雨烧坏了cpu? 「你是说我昨晚出去淋雨了?」暂时把对系统的疑惑放到一边,温渔更关心自己昨晚又做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我为什么要出去?」 「答案在楼下,你自己去看。」 …… 温渔哆哆嗦嗦下了楼,生怕自己带回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比如把中心公园的伟人雕塑扛了回来之类的。 结果雕塑没看到,看到了穿着睡袍(谢天谢地卫护终于有了自己的睡衣)的卫护。 见温渔下楼,卫护把桌上的a4纸递给温渔:「字我签好了,你看看吧。」 温渔:? 她展开,a4纸上的字一行行映入眼帘。 「保镖守则: 1、随时跟在温渔身后保护温渔的安危,除非温渔命令,否则不能离开。 2、一切以温渔为核心,全心全意照顾温渔,不让温渔受到一丝伤害。 3、温渔说的话就是圣旨,卫护必须遵从。 作为交换,温渔提供衣食住行、教育资金,以及卫护想知道的事的答案。」 右下角是卫护的签名和手印。 第19章 渣女传说 别打扰我捡垃圾 第32页 早晨的帝国高是喧闹的,等待上课的帝国高学子是懵逼的。 学校进门那条大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纷纷驻足在道路两旁,眼睛直勾勾盯着路中间的两人。 温渔走在路上恨不得把自己的脸遮起来,无他,卫护肩上背着她的粉色书包,左手拿着她的豆浆,右手拿着她的包子,老老实实跟在她的身后。 眼睛还一直跟随她。 她都要尴尬死了。 「我昨晚到底是怎么做到让卫护当我保镖的?」温渔脑子里崩溃吶喊,「系统,你是不是有什么魔法?」 「呵,女人,」系统还处于霸总模式,「你说是就是,只要你开心。」 救命!系统也出问题了! 「别搞我。」想起今天的重头戏,温渔整个人丧丧的,「我今天还要去参加家委会,为梦游的我打人道歉。」 家委会在上午十点举行,温渔还要先上一两节课。到教室的时候碰到前桌,前桌一声冷笑。 「温渔,昨天忘了问,前两天你怎么和霍津南一起来上学?」前桌斜着眼,没注意到卫护的异常,「听说还穿了情侣装,啧,不亏是能和周墨姮玩到一起的人,就是贱。」 温渔一僵,先不说这段记忆她没有,她敏锐地察觉到,事发当天前桌没有找她茬,说明不是很在意她和霍津南一起上学。 一切的转变,在周墨姮身上。 认为她和周墨姮玩到一起后,前桌对她态度才变差的。 这是为什么,周墨姮这么讨人厌吗? 「你熬夜看片儿把眼睛看坏了?」见温渔没反应,卫护以为温渔是骂不来人,直接自己出手,「斜着眼很美吗?这是面部畸形的一种,下课记得让你妈带你去医院。」 前桌这才注意到卫护,眼神在卫护肩上的粉色书包上打一个转,本来准备反驳的话咽回了嘴里。 卫护偏袒温渔的举动太明显,前桌暂时还不敢跟卫护对上,谁不知道卫护是个疯批。 「你的书包。」把温渔的东西扔给温渔,卫护在座位上坐下,由此开始了一天的沉默。 上午十点,温渔准时出现在家委会现场。 今天来参会的家长包括杜莱这群「被告」的家长,周墨姮的监护人(她咕咕),以及家委会常驻委员,还有一些旁听的。 其余人都是三两结对,只有温渔,孤零零站在「被告」席上。 主持会议的人疑惑问道:「你家长呢?怎么不来?」 班主任在一旁尴尬的咳嗽了下,小声说道:「她是个孤儿,父母去世了。」 「哦,」主持人不在意的应了一声,语音转了个调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没有父母教才会成为「被告」吗。 温渔表情满不在意,看起来没受影响,只有系统知道温渔心里的苦。 温渔小可怜一直想要个家人来着。 要是温眠在这儿,怕是立马要主持人跪着道歉。 「好,人都到齐了,那我们现在开始。秉持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我们进行这次会议……」主持人先说了几句客套话,随后把这次事故发生的经过阐述了一遍。 温渔漫不经心听着,现在是杜莱那群人和周墨姮的主场,跟她没关系。 她任由自己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左手感觉到一团热度。 温渔先吓了一跳,以为碰到了某种软体动物,比如毛毛虫,低头才发现是周墨姮的手。 周墨姮伸手过来紧紧牵着她,还安抚性地朝她笑笑:「温渔,别怕。」 温渔:我不怕,吓人的是你。 正好周墨姮事件到了尾声,杜母正在发言:「我们家莱莱或许是有些过火,但皆在控制之中。她脾气就是那样,火爆,又倔强,遇到什么委屈了,嘴巴说不过人家,就只想着动手。」 「但我看周同学伤的也不重,我们莱莱下手还是有分寸的。我们可以全额赔偿周同学医疗费,还有后续的营养费这些,都没有问题。」 「另外,我们莱莱还会跟周同学道歉,无论怎样,她确实做错了,还请周同学不要过多计较。」 这话说的,温渔听了都皱眉,她可以立马举一个例子来说明它的噁心程度。 原话是「你只是失去了一条腿,可她却失去了她的爱情啊」。 仿写过后:「你只是受了重伤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可我们莱莱却愿意放下骄傲和你道歉啊」。 「不要脸。」温渔默默腹诽。 杜母这时看向周墨姮的姑姑:「荣夫人,我们私下达成和解怎么样,这件事也没有想像中严重,别闹大了,孩子们名声都不好听。」 情节恶劣的打架斗殴可是要记入档案的,杜母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闻言周墨姮立刻看向她姑姑:「姑姑,别……」 她带了祈求的语气,姑姑现在是她的监护人,这种场合必须有她出席。 听到周墨姮的祈求,荣夫人眼睫毛颤了颤,她嫁人后,夫家姓荣,帝都有名的政治世家,别人都叫她荣夫人。 她有一个儿子,叫荣宴。 「好,这件事就这样吧。」荣夫人冷淡应道,拿起包准备走人,「这种事以后不要来打扰我,浪费时间。」 「姑姑!」周墨姮不敢置信。 杜母却放心的笑了,含着一丝意料之中。 第33页 她就知道,荣夫人对周墨姮不可能再有什么情谊。 温渔也被这个发展惊呆了,以前几次轮迴,因为周墨姮就是个很早下线的炮灰,温渔从来没认真关注过。 所以也不知道周墨姮的处境竟然如此艰难,被外人欺负了,家里人也不帮她。 「现在进行温渔事件。」主持人q到了下一阶段,「周墨姮举报温渔打人,受害者是杜莱等人,温渔,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没有。」温渔的思绪还停留在周墨姮身上,傻呆呆地摇头,「我错了,我悔过,我不该打人。」 大概是刚解决了一件麻烦事,杜母心里舒坦,对温渔没有死抓着不放:「看你认错态度良好,这样吧,医药费这些也不用给了,毕竟之前莱莱和你……总之,按照正常的流程来走。」 温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双方都不想追究,杜莱倒是不想放过温渔,但拗不过杜母。 杜母本来就准备给杜莱一个教训。 最后判决结果下来,温渔被罚做48小时的公益劳动,每天要抽出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帮学校做事。 可能是打扫卫生,可能是搞宣传等等。 温渔得知结果后当即算了算,每天2小时,那就是24天,排除周末不在学校的日子,差不多1个月。 她要做一个月的劳动! 淦!她来到这边后就再没自己动手做过劳动了。伤心,难过,埋进系统胸口大哭。 家委会结束后,班主任特意提醒温渔:「公益劳动的时间从今天起算,你可以把午休时间抽出来。」 「好的,谢谢老师。」温可怜埋头应道。 中午下课,卫护坐在座位上不动:「你要去吃饭吗?我可以先去给你打好。」 「你怎么这么接受良好?」温渔搞不太懂,她有气无力瞄卫护一眼,「你不是桀骜不驯吗,你不是暴龙脾气吗?怎么突然这么乖。」 手指一瞬间捏紧,卫护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只是有契约精神。」 他站起身:「而且,你又不是没给我工资,一个月一百万呢,比工作好多年的人赚的都多。」 多少? 温渔眼睛蹭地瞪大,一个月一百万? 她这么飘了吗? 她可是一条坐吃山空的咸鱼! 午后天气炎热,帝国高的学生不是在午休就是在娱乐室玩游戏,只有温渔顶着大太阳拿着扫把来到了垃圾场。 午休时间是两个小时,她可以抽出一个小时来劳动,剩下一个小时,就放学后再来做。 今天的任务是把垃圾场的垃圾分门别类,2236年了,还有人扔垃圾不分类! 温渔就负责垃圾分类,她把夹垃圾的钳子握好,认命的开始捡垃圾。 本来这种事有专门的机器人做的,可是为了达到惩罚目的,学校把机器人撤了。 系统分外难过:「他们居然让我的女人做这种事?太过分了!渔渔,我好心疼。」 温渔:yue。 「你已经穷到了这个地步?」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低沉悦耳,「捡垃圾卖钱吗?」 温渔回头望,霍津南不紧不慢走上前。 这大热的天,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到温渔热汗涔涔的模样,霍津南似乎笑了一声,分不清是嘲讽还是什么:「或者是新的爱好?」 温渔一窒,嘴在飞魂在追,张口就是:「你是什么垃圾?」 霍津南:? 系统:「这个男人竟敢侮辱你!我要废了他!」 霍津南有些不可思议:「你刚是在骂我?」 「也,也不算。」温渔还记得自己要远离霍津南,她退后两步,「这里这么脏,你快点走吧。」 「如果我不走呢?」 「为啥不走?」温渔不解,还有喜欢呆垃圾场的? 被系统的霸总语气影响了半天,她试探性伸出双手,向外展开。 「呵,男人,」温渔双臂大张,露出背后的一片垃圾,「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霍津南:。 这个女人疯了。 第20章 渣女传说 女流氓 「男人, 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温渔颤巍巍放下手,总觉得自己被系统影响了。 霍津南伸出手,半空中比划了两下, 最后实在找不到准确的形容词, 遂又放下。 「你要是拿出那晚你怼我的劲儿,也不至于被发配到这里捡垃圾。」 那晚怼他可厉害了, 下手也重, 如今的温渔一点儿看不出那晚的架势。 分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霍津南无意中得知温渔上了家委会的消息,这才在午休时间晃过来看看。 「那晚?」温渔就捕捉到这一个重点,双手立即抱胸,「别乱说,我看不上你。」 霍津南偏头:? 「虽然你长得好看,可是脾气差审美差冰山脸驼背还爱怼人,更何况你——」 还短命, 最后三个字温渔默默咽回肚子里。 她缩了缩头, 不敢看霍津南黑如锅底的脸,这才发现霍津南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谢言蕴,那个保镖。 「你说什么,你刚是在明目张胆的骂我是吧?」霍津南扭过头, 想在谢言蕴身上得到肯定,但一边又忍不住挺直背。 ……他真的驼背吗?好像长得高的人是有这么一种习惯。 第34页 这样一想, 似乎又有了怼温渔的理由。 「餵矮子,」霍津南走近温渔, 却又在还有两步路的距离时调转了方向,从另一边离开,「就算我驼背, 还是有一米八几,你伸直了脖子,也只有一米六几,气不气?」 温渔:?? 这次换她满脸不可思议了,这是霍津南? 平时话都不爱说两句的人,今天可劲儿怼她。 难道是「那晚」发生了什么让霍津南上头的事,上头效果一直持续到现在? 「温小姐,别介意。」目送霍津南离去,谢言蕴走上前,把手里的纸袋递给温渔,「这么热的天还要劳动,喝口水吧。」 温渔探头看一眼,是果茶,加冰的。 「霍津南让你买的?」 谢言蕴只笑而不语。 「不用了不用了,」温渔甩手,「喝了折寿。」 下午放学的时候,卫护履行他的保镖义务,老老实实送温渔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卫护一推门:「你先进去吧,我有事,出去一趟。」 「你有什么事?」根据剧情,温渔大致也知道卫护现在处于哪个阶段了,被赶出卫家的人,无亲无友,能有什么事? 「私事。」卫护明显不想多说,只握着温渔肩膀把温渔推进家里,「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给我打电话就行。」 电话,说起电话,温渔扭头:「你记得交话费,你爸不给你钱用,卫氏应该没人给你充话费了。」 卫护:噗。 只觉得心口中了一刀。 等到卫护走人,温渔还跟系统吐槽:「保镖和保镖之间果然是有差距的,看看谢言蕴,对霍津南不离不弃,再看看卫护……」 「保镖界何时才能内捲起来?」 系统今天只会霸气表白:「女人,你当着我的面在想其他的男人?怎么,我不能满足你吗?」 温渔:yue。 晚上十一点,卫护还没回家,温眠先醒了。 从衣柜里给自己选了一条喜欢的裙子,温眠理着裙摆:「卫护不在?」 系统这时候倒是老实:「说是有事出去了,还没回来。」 「哦,」温眠回忆了一下白天发生的事,「温渔今天顶着太阳做了两个小时的劳动?」 「是的。」 「这傻小孩,」温眠恨铁不成钢,「我专门给她找了个保镖,她怎么不知道用?!明天她再去打扫卫生你记得提醒她,这些事让卫护去做就行。」 系统觉得温眠管的太多:「温渔十八了,不是八岁。」 「胡说。」温眠淡淡否认,寂静的房间里响着脚步声,「三岁,不能再多。」 除此之外,温眠还发现一件有趣的事。 「霍津南今天会来看温渔,两个理由,一个是不小心路过,一个是故意。」 「他不至于不小心走到垃圾场,豪门贵公子都有洁癖。那就是故意去看温渔,估计知道温渔被罚了。」 「说起这个,杜莱我不会放过。回到主题,霍津南去看温渔,说明温渔对于他来说有些不同,应该是那晚发生的事导致的。」 「但毕竟只有一晚上,对于霍津南这样的人来说,虽然新鲜,却不足以令他改变。并且,还有一个人需要注意。」 「谢言蕴,今天那杯果茶应该是他自己买的,不是出于霍津南吩咐。霍津南这个没谈过恋爱长这么大只会享受的直男,压根不懂得体贴女孩子。」 「问题来了,谢言蕴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他是幽兰夫人送来的人,我倾向于他日常除了保护霍津南,还负责监视。霍津南这几天和温渔的互动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应该是想和温渔打好关系,以便控制霍津南。」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系统回到它的机械音,「而且,再让温渔和霍津南相处,霍津南怕是很快就会失去兴趣。」 「不一定。」对于这一点,温眠持不同看法,「温渔和其他女孩不同,霍津南迟早会发现温渔身上的闪光点。更何况——」 想起什么,温眠扬起嘴角:「再过几天就是一星期了吧,邱姨这么久没见她儿子,应该很是想念。」 昨晚下了场大雨,连带着今天的空气都清新不少,温眠甚至觉得她还能感受到。 「你今晚去哪里?」系统问。 「随便走一圈,就当放风了。」温眠只有等温渔睡着之后才出来,自然格外珍惜这短暂的自由时间,以前她都是去酒吧。 只不过联想到昨天陈琛的事,还是算了算了。 「待会儿卫护回来了。」 「他一个男人,一个人睡大房子还会害怕吗?」 系统无语,它想表达的又不是这个意思。 温眠叫了辆车,让司机随意在市中心晃荡,看到感兴趣的就停下来欣赏一番。 「我今晚一定两点前回家。」温眠保证,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十二点。 系统一声冷笑。 这都是g,立了会被打脸。 「你有这个闲工夫瞎逛,不如看看你的左边。」 此时正好是红灯,车子没走,温眠往左看,街对面有几个人独自走着,皆脚步匆忙。 唯有一个人,五秒钟一个步伐,再停顿十秒,一分钟走不出十米。 周墨姮。 温眠直接下车。 还以为今晚没事做,原来是在这儿等着。 第35页 「这个本来该死去的人,现在成了唯一的变数。」系统的口吻说不出是遗憾还是期待,总之,周墨姮既然活着,一定有原因。 「哦,是吗。」温眠有些漫不经心,趁绿灯前几秒过了马路,路过周墨姮身边时脚步不停。 「餵你去哪儿。」系统以为温眠跑过了,「周墨姮在你后面,你近视了?」 「我管她。」周墨姮的事温眠会单独研究,不过不是现在。 「系统,温渔的前桌叫什么名字?」 「前桌?」系统莫名其妙,「何音韵?」 就是她。 温眠走到树后躲着,顺便拿起手机录了段像。 在她前方几米外,何音韵正和一个男人纠缠着:「我让你滚你没听见吗?一个混混,也敢碰我?」 帝国高的学生大部分自视高人一等,不太瞧得起普通人家。 更何况混混。 拽着何音韵手的男人瘦瘦高高,看脸还不错,但气势萎靡。 「音音,我知道我配不上你。」男人苦苦哀求,「我这次真的走投无路了,家里急需用钱,亲戚朋友都被我借了个遍,可还是不够。」 「你帮帮我,就这一次,这次以后,我再不出现在你面前,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我和你的事。」 啪! 何音韵直接一巴掌过去:「什么我和你的事!我和你没关系,没关系你听不懂吗?!」 「音音,我们毕竟睡过……」 「闭嘴!」 温眠的录像到此为止,把手机收好,她悄悄离去。 「以为大晚上没人注意吗,天真。」 「搞半天你是看到何音韵才停下来的,我还以为是周墨姮。」系统有点懵,「你不管周墨姮?」 「有了何音韵,还怕不知道周墨姮的事?」 温眠回想起何音韵对温渔态度的转变,一切都是因为周墨姮。 「看事别只看表面,我现在追上周墨姮能做什么,安慰她?听她抱怨?给她擦眼泪?」 「呵,」温眠嗤笑,「何音韵对温渔态度转变就是因为周墨姮,我想了解周墨姮的事,去找何音韵,不比找周墨姮本人好?」 「毕竟很多时候,某些人被欺负了,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欺负。」 「而且,我可没忘记,何音韵在欺负我们家呆渔。」温眠晃晃手机,眼底升起一抹满足,「有了这个,她再敢欺负温渔,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系统:。 海豹式鼓掌。 果然最毒妇人心。 再看周墨姮,拐进了另一条巷子,不见踪影。 如系统预料,温眠回家的时候,卫护已经在了。 温眠进门,恰好遇到卫护刚洗完澡,擦着头髮从浴室出来。 「卧槽。」一抬头就看见温眠,卫护吓了一跳,他以为温眠早就睡了,「你不是在你自己房间?」 「睡不着,出去透透风。」温眠随便找了个藉口,眼神落在卫护身上没移开。 「啧。」她感嘆一声,「上一次没发现,原来你还是有看头的。」 「什么?」卫护低头,他以为没人,这次洗澡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就出来了,上半身都露着。 因为惊吓,腹部一吸气,胸肌连着腹肌都在动。 「啊,就是这样。」温眠跟个女流氓一样吹口哨,「上面比下面有看头。」 卫护:! 啊啊啊啊啊啊这个女人有毒! 第21章 渣女传说 老中二病了 「你怎么跟个流氓一样!」卫护赶紧去找另一条浴巾, 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哪里有女孩子的样?」 「笑话,我是不是女人还需要你来确认?」温眠一直看不上卫护, 要不是为了温渔, 她才不会让卫护住进这个家,「对了, 明天的公益劳动, 记得帮我做了。」 卫护:「?」 卫护:「你知不知道我帮你做,要是被纪检委的人逮到了会是什么后果?你惩罚会加倍。」 「你这么没用吗?」温眠不耐烦,「要么不被逮,要么被逮到了就私底下解决好,怎么做还需要我教你?」 卫护一噎,怎么说,按照他以前的脾气,他自然不怕被逮。 但现在不是不一样了吗。 「你尽管去做。」温眠冷静下来, 眉眼隔着薄薄的一层, 「出事了我会解决——还是说,你不愿意帮我做?」 被温眠怀疑的眼神一看,卫护不知怎的,竟觉得不敢否认。他自然不喜欢做公益劳动, 然而他更不敢违背温眠。 「我做就是了。」 「那就好。」温眠满意的扯扯嘴角,又迅速放下, 很快上了楼。 等到温眠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卫护开始换衣服。换到一半, 他忍不住低头。 ——上面比下面有看头。 「艹,什么眼神。」 「我要睡了。」凌晨两点前,温眠成功上了床, 「系统,别忘了我交代你做的事。」 系统心里骂骂咧咧,面上一派平和,还继续装着霸总:「女人,只要是你的事,就是重要的事,我不敢忘。」 温眠这才安心睡去,这一夜似乎睡得挺好,温渔白天起床的时候,难得没觉得累。 「统统,早上好。」 「早上好,渔渔。」 温渔浑身一抖,系统这要命的模式还没改回去吗,难道系统也看言情小说? 第36页 下楼的时候,因为有了心理准备,再见到卫护温渔都不惊讶了。两个人一起吃完早饭,卫护和昨天一样,背着温渔的书包和温渔一起去上学。 进校门时,温渔眼尖的发现周墨姮走在她前面。 她没打招唿,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压不住周墨姮一回头,恰好看到她。 「温渔。」周墨姮喃喃,脸上的表情既悲伤,又有一种压抑的兴奋。 温渔搞不懂为什么,出于礼貌小声问了句:「周墨姮,你还好吧?」 「……不好,一点儿也不好。」周墨姮先是干脆否认,很快眼底浮起一抹兴奋,「但我总不会一直这么被欺负。」 恩?找到靠山了? 温渔没多问,很快回了教室,前桌依旧阴阳怪气。 「温渔来了?我刚才见你和周墨姮在一块,你要是这么喜欢周墨姮,不如搬过去和她读一个班,方便你们一起玩,你说是吧?」 温渔想了一下前桌的名字,何音韵,刚想反驳,想起什么又没开口。 卫护低头望温渔一眼,很快回怼何音韵:「昨天刚治好眼睛,今天嘴巴就出问题了?」 「你早上吃了shi吗,嘴这么臭。」 「卫护!」何音韵是女孩子,要面子,不能忍受卫护这么说她,「你干嘛一直帮温渔说话,怎么,喜欢她?」 卫护一怔,书包扔到座位上:「关你屁事。」 温渔默默摆正自己的书包,其实被欺负了,她也很想骂回去。 可是轮迴次数多了,很多事就觉得没有兴趣,哪怕她现在把何音韵打一顿,三个月过后,何音韵还是会读档重来。 这种众人皆没有记忆,只有自己活在轮迴里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 只不过卫护一直维护自己,温渔还是很感激的,继而想起不久后卫护不是卫家亲生的消息会传遍整个帝国高,甚至是帝都,就有些担心。 到时候卫护受得住吗? 吃完午饭,温渔如昨天一样想去捡垃圾,立马被卫护拦下。 「这种事我来做就行了。」 「啊?不用不用,」温渔去抢扫把,「我自己做错事该受惩罚。」 「你装什么呢。」卫护一把抢过温渔手里的东西,他实在搞不明白,「明明是你让我帮你做劳动的,现在又跟我客气,怎么,想把国人博大精深的欲拒还迎文化发扬光大?」 温渔:? 我什么时候让你帮忙了你别污衊我。 转而想起自己的梦游症,她脑子里嘆口气:「阿统,又是我梦游说的?这两天事太多,我都忘了去医院看病。」 「别怕,」系统满含安抚,「脑瘫我们也治,我们有钱!」 温渔:…… 拗不过卫护,温渔舒舒服服坐在教室里吹着空调玩手机,jj是国人常用的娱乐app,可以聊天发动态,上传文档照片视频等,众多营销号的聚集地。 她刚登进去,就被人@了一条动态,是周墨姮发的,内容是一个视频。 出于好奇,温渔点了进去。 视频一开始是一个大标题:在国际着名贵族高校帝国高上学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温渔还以为是帝国高的宣传视频,因为标题过后,视频就开始介绍帝国高校园里有什么,有帅哥美女,有创业基地,还有各种美景美食,来往皆是具有社会地位的人。 但是很快,吸引足了观众的目光后,视频转变成另一个画风。 出现的是杜莱欺负、打骂周墨姮的视频。 这里一个大大的标题飘过:除了前面讲的那些,帝国高还有不可避免的暴力事件,以及因为有钱有势而逃过惩罚的富二代。 看到这里温渔才懂这个视频的用意,搞半天是为了揭露杜莱的恶行,很明显,这个视频和周墨姮脱不了干系。 这时走廊上一群人跑过,脚步匆匆,温渔探头看了一眼,估计是学校派去找周墨姮的。 周墨姮还真是刚。 她终于懂得早晨周墨姮跟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想了想,温渔还是跟了出去,周墨姮在一班,和她隔着两个教室,不算远。 一班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大多都是看了视频来凑热闹的,再加上校方的人都来了,众人兴趣直线上升。 温渔小心翼翼挤进去,一偏头就对上霍津南的视线,那眼睛亮而有神,很容易把人吸引过去。 很快,一秒不到,霍津南移开了视线。 温渔心里松口气,看来霍津南对她没有那种上头的感觉了,万幸万幸。 她来的还算早,教室里人不多,学生们还遵守规则只呆在教室外。等她在教室内扫描一圈找到周墨姮的身影,就见立在周墨姮身前的人开始讲话。 那好像是学校领导。 温渔猜到,突然跟在那领导身后的几个保安开始驱逐学生,除了教室外的,教室里的也不放过。 他们需要一个保密的环境。 温渔随着人群被推出教室,人太多,她站不太稳,好不容易挤出去,还因为鞋子后跟被踩了一脚差点摔倒。 之所以是差点,只因有人及时拽住了她的手臂。 温渔扭头看去,霍津南面色冷淡站在她身后,左手还拉着她的右臂。 「谢谢。」温渔讷讷。 「不用。」霍津南收回手,从裤兜里摸出一包湿巾,看起来是准备擦手。 第37页 温渔眼睛瞬间瞪大,这啥,觉得她脏? 老中二病的做法了。 温渔直接把霍津南手里的湿巾抢过去,趁霍津南没反应过来,疯狂擦拭自己的右手臂。 霍津南不可思议脸:「你干嘛?」 「你手碰了,脏。」温渔理直气壮,走霸总的路,让霸总无路可走。 霍津南简直气死,温渔今天穿的小白鞋,后跟那处被人一踩简直没眼看,他用仅存的好心想给温渔湿巾用去擦鞋,温渔竟然觉得他脏! 这算什么,通常这种事都是他在做,今天却被另一人抢了先。 霍津南忍不住仔细去看温渔,温渔神态认真,眼神不似作假,手臂都被擦红了,是真的觉得他脏。 霍津南:暴击。 很好,女人,你再一次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面无表情想到。 觉得差不多了,温渔放下手臂,把湿巾塞回霍津南手里的口袋。 「记得丢垃圾桶,顺便做好垃圾分类。」 霍津南直接扔回温渔怀里:「你用过的东西,脏。」 温渔忍不住瞪霍津南,霍津南是真的长的好看,容貌没有过分精緻,反而疏朗大方,线条流畅。 此时矜贵地微仰起头,下巴轮廓露在温渔面前,让温渔手痒想去描绘一遍。 但她忍住了。 「你脸上冒痘了。」她说,「内分泌失调的话多喝开水。」 说完转身就跑,不敢去想霍津南是什么反应。 温渔心想她平时不这样,还不是霍津南动作太侮辱人,何音韵好歹只是阴阳怪气,没做出实质行动。 不过她今天说话这么难听,只要霍津南不是玛丽苏小说那种霸总脑残性格,应该会很讨厌她。 讨厌到不想和她扯上一点儿关系。 与温渔相反,系统暗戳戳想,可能温渔自己都没注意到,尽管这一世她不想和霍津南有任何牵扯,可因为前几世的经歷,她对待霍津南的态度与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也不知是好是坏。 温渔跑得急,没看清前方的路,直接撞进了一人怀里,她急忙抬起头去看是谁,那人没给机会,抱起她一个旋身来到了楼梯间。 温渔被放下,刚摸清楚方向,耳边传来一声重响。 「吓。」她被吓一跳。 偏头去看,是一个拳头,直接砸在了墙壁上,因为用力过勐,骨节处的皮肤明显开裂,溢出了一丝丝血。 温渔勐地望向手主人。 陈琛。 第22章 渣女传说 双重人格 「痛吗?」 医务室里, 温渔翻着双氧水问坐在一边的陈琛:「是不是觉得自己很酷?」 陈琛没说话。 温渔小心清理伤口,陈琛左拳打在墙上,此刻骨节翻红, 裂了好几道口子, 看着就吓人。 陈琛略微低下头,认真看着温渔的动作。温渔腮帮子鼓起, 一边上药一边吹气, 手背明显能感觉到那股轻柔的气流。 原本没感觉的手,此时只觉得火辣辣的。 分不清是疼还是痒。 「你喜欢霍津南?」 陈琛突然问道,他昨天没去找温渔,就是想让温渔冷静下,结果今天就看到温渔「深情」凝望霍津南的画面。 温渔:?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别侮辱我。」温渔不满,推了陈琛一把,「动动你的小脑瓜, 我明明是个无欲无求的人。」 「无欲无求?」陈琛细品这句话, 这不就是侧面表达对他的拒绝? 眼神瞬间变得阴鸷,他反握温渔替他擦拭伤口的手:「无欲无求,干嘛还管我受没受伤,你也会担心我吗?」 温撩而不自知渔:「想什么呢, 我当然会担心。」 毕竟我们上次分手没分干净,我不做负心丈夫。 得到温渔这一句保证, 陈琛眼神柔和下来,他松开温渔的手:「那你和霍津南是怎么回事?」 温渔憋了半天:「互相嫌弃。」 陈琛:? 明显不太信的样子。 温渔无奈, 只好立下g:「你放心,今天以后我和他不会再有任何联繫!」 陈琛这才放下心。 医务室门外,霍津南背倚着墙壁。 很好, 温渔,你的小花招又双叒一次引起了我的注意:) * 下午的时候,学校召开了紧急会议,明显周墨姮那一套不按常理出牌的视频给帝国高带来了严重的负面影响。 现在全国都在关注这个事,就算视频被快速下架,架不住前期有很多吃瓜群众看到。 但这不是最严重的,仅仅只是热搜,帝国高随时都能压。严重的是学校其他学生家长注意到了。 今天能欺负周墨姮,明天就能欺负其他人,这样的学生继续留在帝国高,其他家长能放心吗? 不过这和温渔没什么关系,她正在手机上预约科室,今天绝对要去医院看病。 系统说应该挂精神科的号,温渔心想她又不是精神病,怎么会去精神科,结果一查,梦游真的挂精神科。 ……啧。 下午放学,卫护收拾好东西问温渔:「你是直接回家吗?」 「没有,」温渔往书包里放书,「要先去趟医院。」 卫护动作一顿:「你怎么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温渔没明说,这么大的人还梦游,也不是什么值得分享的事,「看完医生就回去了。」 第38页 卫护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温渔的情况,能吃能睡,还能吹口哨调戏他,不像是有什么大病的模样。 他放下心来:「你可以一个人去吗?我有点事。」 「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卫护道,丝毫没发觉这段对话刚才貌似发生了一遍,「弄完就回去了。」 「哦,那行,你去吧。」温渔真有点无欲无求的心态,虽然卫护是给了钱请的保镖,但她平时没什么事,卫护想搞副业就搞吧。 系统罕见没说话。 去到医院,温渔根据指示找到科室,她预约的vip号,无需等待直接看病。 医生白大褂穿的整整齐齐,眼镜架在鼻樑,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看起来温文儒雅。 温渔坐下,本来想说「我看病」,嘴一瓢:「医生,我有病。」 医生嘴角的笑一僵:「看出来了。」 谁他妈没病来医院啊。 「是这样的,我梦游。」 「哦,具体是怎样的状况?」医生尽职问道, 温渔回想了一下:「我夜里睡觉好像经常跑出去?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第二天醒来觉得身体挺累,对昨晚做的那些事又没有记忆。」 医生散漫的表情慎重了些:「你自己好像都不太确定的样子?」 「因为我没有记忆,都是第二天起来遇到一些人跟我说的。」温渔略去系统,「可是他们说的那些事我都没印象。」 「一般来说,梦游的人对所发生的事件经过只有部分或者说完全没有记忆。」 「是吧,那我这个就是梦游?我好像每天都梦游,这个频率是不是太高了点?」 「但是通常梦游的人在梦游时不容易唤醒,就算唤醒了也会处于意识错乱的状态,见过你梦游的人,有没有跟你说你都做了哪些事?」 意识错乱?系统跟她说的那些事,不像是意识错乱的人能做出来的。 温渔陡然害怕起来,对着医生欲哭无泪:「医生,我不仅不意识错乱我还会去酒吧蹦迪和别人互怼甚至捡男人回家,我可怕得很!」 医生:…… 「咳,那个,你的安全有保障吗?被你捡回家的那个人安全有保障吗?」 「有,我聘请他当我保镖,我们都很安全。」 医生:…… 「回到正题,你是说你梦游时会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并且这些事是一个意识完全的人才能做出来的?」 「嗯嗯。」温渔点头。 「通常都是夜间你睡了之后才出现?」 「嗯嗯。」梦游不就是夜晚睡着之后才出现。 闻言,医生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温渔急了:「医生,我这病是不是很严重?」 医生拿起笔:「不好说,现在暂时没有太多的参考。不过就你刚才描述的现象而言,你这不像是梦游,」 「倒像是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 温渔麻木着脸:「说人话。」 「双重人格。」 ! 啥玩意?! 「鸭头,你说胡话我不信。」 医生面露安抚:「这只是初步推断,并不是说你就是。双重人格要经过更加严格的检查才能确定,甚至要把另一人格唤醒,你先别急。」 「也可能只是你最近这段时间精神压力太大,睡眠不足,这样吧,你先回去再观察几天,如果情况还未好转,我们考虑双重人格的可能性。」 * 晚上十点,卫护带着满身疲惫回家。 揉了揉胸膛偏下的位置,暗恨那人下手真狠,除了露在外面的皮肤,他身上没一块好的。 客厅一片漆黑,卫护懒懒叫了一声「开灯」,温渔这时候应该在自己房间休息,没开灯很正常。 只是灯一开,卫护就被沙发正中间坐着的人吓了一跳,他眨眼仔细一看,温渔。 「搞半天……你怎么还不睡?」 温渔死灰的脸没有表情,只有眼珠子动了动。 卫护随口问道:「你不是去看医生了,医生怎么说?」 实际上他都不知道温渔是啥病。 医生?温渔嘴一瘪,眼看着就要哭。 给卫护整蒙了,他回房间拿睡衣的脚步顿住,小心翼翼:「莫非不太好?」 温渔吸吸鼻子。 卫护更加慌了:「那个,没事没事,你有亿万家产,什么病都可以治,癌症也不怕。」 温渔勉强点点头,平復了一下情绪。 卫护没忍住:「所以是哪个癌症?跟脑子有关吧?」 温渔想了想,精神疾病好像是跟脑子挂钩?于是她再点头。 卫护懂了,他就知道,温渔这样子看着就不像脑子正常的。 在客厅坐久了,温渔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上楼前叮嘱卫护吃晚饭。 「我做了晚饭,放在冰箱里,你记得吃,不然对胃不好。」 卫护一怔,第一反应是不愧是温渔都这样了还记得吃,第二反应就有点说不清道不明了。 他还在卫家的时候,都没人叮嘱他吃晚饭。 回到自己房间,温渔直接瘫在床上,她问系统:「统统,我真的出问题了吗?我一直以为我是梦游。」 系统没反应,隔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说道:「你是不是梦游你心里没点数啊?」 温渔:「你骂人,你完了。」 第39页 无奈,系统耐下心:「其实你自己也能感觉到很多不对劲吧?这么久了,你真的一点都没察觉吗?」 「你真的,一点记忆都想不起来?」 第23章 渣女传说 该死的霸总台词 距离温渔去医院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她疑神疑鬼, 晚上睡觉都睡不太好,搞得温眠这三天都不敢出门。 每晚就算醒了过来,也乖乖躺在床上睡觉。 导致的最直接后果, 就是温渔觉得自己没病。 「阿统, 我果然是没问题的,你看这两天我放松精神按时睡觉, 梦游的症状再没出现过。」 系统还能怎么办, 只能顺着温渔来:「你说得对。」 于是温渔开心了三秒,但也只是三秒。 她潜意识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昨天学校针对周墨姮的事又一次召开了家委会,不知道周墨姮怎么做到的,这次所有的家长都联合了起来,一起围攻杜莱和杜母。 温渔是觉得周墨姮应该是策反了和杜莱一起欺负她的那些人的家长,只要周墨姮说她的目标是杜莱,这些家长愿意帮她,她就不找这些人的麻烦, 家长肯定会向她倾斜。 家委会上, 所有「被告」都统一了口径,一切都是杜莱指使,杜莱威胁他们他们才会欺负周墨姮。 杜莱一人难敌四手,很快结果出来, 杜莱被开除,其余欺负周墨姮的学生记过的记过, 做公益劳动的做公益劳动。 总之,什么惩罚都比被开除好。 这里面还牵扯进了一个人, 何音韵。 社团联合晚会当晚,周墨姮被人从二楼泼了一桶冷水,当时不知道是谁, 事后查监控,调查出来是何音韵。 于是何音韵也跟着一起被罚做公益劳动。 距离去看医生过去四天后,温渔神经放松了一些。这天下午放学,卫护又提出有事要忙,让温渔自己先回家。 温渔这次倒没那么容易松口:「好,你去。扣工资就是。」 卫护心里算了算,他一个月一百万:「扣多少?」 「一刻钟一万。」 「一刻钟?是啥,一分钟吗?」卫护不满,「你穷疯了?一分钟扣一万?」 「所以让你多读书,傻崽。」温渔怜爱地望着卫护,「别搞得2236年的人都很傻的样子,是十五分钟。」 卫护:?? 十五分钟也是抢钱啊! 但这件事卫护又不能不去做,最终还是骂骂咧咧走了,温渔开始算今晚能赚多少回来。 现在是下午五点,卫护一般晚上十点回家,算下来是20万。 她真棒。 晚上十点,温渔准时上床入睡。她以为这一天和之前几天一样,不会出意外。 直到十一点,温眠出现,并且没有要睡觉的打算,系统忍不住问:「你今晚不装了?」 「不行,明天白天有事要做。」温眠打个呵欠,她其实也很想休息。 「什么事?」 「霍津南该去看他阿妈了。」温眠淡淡,这得有一周了吧,一周没见,希望霍津南对邱姨还留有一丝感情。 「另外,关于杀死霍津南的兇手,之前温渔猜的杜莱、霍家人、谢言蕴、卫护什么的都不对,就要从其他人入手。」 「最近杜莱被周墨姮这只活下来的蝴蝶扇扇翅膀扇没了,那就把周墨姮加进备选名单吧。」 系统不懂:「可是周墨姮早就死了,她不可能变成鬼去杀霍津南吧。」 温眠只轻轻笑了笑,杯里的浓茶一饮而尽:「谁知道呢。」 隔天清晨,温眠六点就下了楼, 她在楼上看了一晚上书,音乐放的是佛教音乐《超度》,导致她现在看什么都特别仁慈。 时间太早,卫护还没起床,甚至昨晚直接在客厅沙发上就睡了。 温眠回忆了一下,好像十二点才回家,该扣28万。 温眠下楼悄无声息,丝毫没打扰卫护睡觉。她走近沙发,低下头仔细打量卫护。 卫护这段时间经常跑出去,不知道是在干嘛,结合之前的事来看,大概率是提升自己实力的事。 忽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伸出手微微撩起男人的衣角,腹部皮肤露了出来,那里一片青紫。 温眠惊讶,卫护这是上少林学武去了? * 卫护是被痒醒的,总觉得皮肤上有什么东西在爬,又轻又柔,搞得他要醒不醒。 好在意志力够强,卫护挣扎着睁开眼。 入眼是温眠精緻的侧脸,眉眼弯弯,嘴唇呈淡粉色,湿润小巧,此时正轻轻抿着。 卫护有些入迷,过了几秒后,他觉得肚子有些凉。 低头一看。 「淦!」卫护腾地从沙发上跳起,急急忙忙拢好衣服,「你脱我衣服你这个流氓。」 温眠:「哈?」 「我都看到了!」 温眠翻个白眼,晃晃手里的棉签:「行叭,狗咬吕洞宾。」 「啥?」卫护揉揉眼,探头一看,桌上还放着药酒,刚觉得痒的地方现在凉飕飕的,比昨晚好了不知道多少。 「你,你在给我上药?」 「是啊。」温眠把棉签扔进垃圾桶,桌上的药也不收了,「感谢《超度》吧,哪怕你很狗,我看你也是可爱的。」 卫护:? 这娘们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40页 温眠重新上楼,再下来时手上提了个口袋,类似于礼品盒的包装袋,外面卖10块那种。 袋子很大,卫护看不清里面装的什么,只能看到温眠提着袋子去开门。 「你这就出门了?」 「恩。」温眠冷淡应了一声,反手关上门。 她对卫护的仁慈今天就到这儿。 到帝国高才七点,校园里忙活的基本是扫地机器人,学生看不到一个。温眠先去食堂买了早餐,用手勾着朝一条小路走去。 十多分钟后,她出现在了霍津南的休息室门口,剧情里曾经出现过霍津南输密码的情节,所以她知道密码。 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输完,嘀嗒一声,门开了。 温眠挑眉一边眉毛,心情有些舒畅,看来今天是格外顺利的一天。 她用左手去提包装袋和早餐,右手对着门轻轻一推。 门开了。 露出了身后沉着脸的霍津南。 温眠:……? 怎么回事,霍津南竟然在? 「你怎么开的门?」霍津南问,他昨晚没回家,直接睡在休息室,哪知道一大早就遇到有人开他的门。 他还以为进贼了。 「你确定要这样跟我谈?」温眠指指霍津南上半身,巧克力排整整齐齐,「就算你对自己身材很自信,也得考虑别人的感受,你说是吧?」 霍津南这才想起他没穿上衣——本来就刚从被窝爬起来。 「该死。」恨恨说了一句霸总台词,霍津南回身去穿衣服。 温眠大摇大摆进了门,还「贴心」帮霍津南把门关上。沙发上找个位置坐下,口袋放一边,温眠开始吃早餐。 「你在干嘛?」霍津南一出里间门就闻到一股食物的味道,再看温眠悠闲吃早餐的架势,简直气笑了。 「说吧,你怎么知道休息室的密码?」 「没有装监控,也没有偷窥你开门,更不是想进来偷东西。」温眠暂时放下手里的早餐,把背后的口袋揪出来扔到霍津南面前,「我是来还你衣服的。」 衣服?霍津南拿出来看了眼,上次借给温眠穿的那套。 他嗤笑一声扔到一边:「别转移话题。」 语气冷淡,还有一丝淡淡的威胁:「我问你怎么知道密码。」 「猜的啊。」温眠扯了张纸擦手,「说起来我也很疑惑,霍津南,你是不是喜欢我?」 霍津南:这个女人疯了吗? 「不然为什么用我的生日当密码,恩?」 霍津南:! 「你的生日?」 「对啊,我不过不想站在外面等,就随便试了个密码,哪想到一按就开了。」 「啧,说吧,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做梦。」霍津南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温眠这个人有些邪门,他私底下会好好调查,「你来我这里,就为了送衣服?」 「不然?」温眠好笑望着霍津南,摊开双手撑在椅背上,别提多自在,「不是你上次主动问我什么时候还你衣服?」 霍津南记得,周墨姮被泼水那晚。 「不过硬要说,确实有一件事。」温眠起身,慢慢踱步到霍津南面前,身高差令她不得不仰起头,「你还记得你孤苦伶仃的阿妈吧?」 阿妈? ——阿吉啊。 霍津南脑子里不自觉回忆起老人喊他的模样,他垂下头,比温眠的脸先进入他视线的,是那段因为仰起显得格外修长诱人的光洁脖颈。 手指好像有些痒,他前后捻了捻。 「没忘。」咽咽口水,霍津南哑声道,「你想说什么?」 「既然没忘,今晚就去看看她,她肯定很想你,是吧阿吉?」 第24章 渣女 传说 心烦气躁 从休息室出来, 温眠慢悠悠晃去教室。霍津南休息室的密码真是这具身体的生日,刚好给了她煳弄的机会。 「你想好今晚怎么做了吗?」霍津南对温渔的兴趣正在减退,系统怕再不做点什么, 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到时候看吧。」温眠没给准话, 实在不行她在阿吉那里包个年,让阿吉见霍津南一次打一次。 到教室的时候, 门口隐约站了个人往里探头, 感觉到温眠的靠近,那人回过头来。 「温渔,你来啦。」周墨姮提提手里的袋子,整个人有些兴奋,「你吃早餐了吗?我给你带了早餐。」 应该是对家委会的结果很满意,很少见周墨姮如此开心的模样。 温眠只冷淡扫了一眼周墨姮手里的袋子,一秒就收回视线:「让开。」 「啊?」周墨姮僵住,「你说什么?」 「你挡路了。」温眠对周墨姮没什么好感, 要不是周墨姮举报, 温渔也不用去捡垃圾,「让开,我不说第三遍。」 周墨姮明显有些小受伤,踌躇着移开步伐:「温渔, 我——」 我们不是朋友吗? 温眠没理,径直进了教室。 这一幕刚好被前桌看到, 温眠落座时何音韵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温眠听到后,直接踢了何音韵椅背一脚。 砰, 何音韵身体往前一倾,接着怒气沖沖回头:「你干嘛?」 「你不是被呛到了?」温眠可不是温渔,温渔能忍她不会忍, 没当场给何音韵一巴掌都不错了,「我帮你拍拍背。」 「我那是」表达对你的不屑,但这句话说出来明显有些中二病,何音韵又咽了回去。 第41页 最后只能恨恨道:「你给我等着!」 温眠一勾唇,她倒要看看是谁等着。 门外,周墨姮已不见了踪影。 中午下课,吃完午饭,温眠和卫护回了教室。帝国高有专门的通勤学员休息室,不过温眠没去。 何音韵不知在搞什么,这个点儿了还在教室坐着,往常早就去了休息室。 卫护如往常一样,要去帮温渔捡垃圾。 「这两天没遇到纪检委的人,算你幸运。」临走前还要嘴硬一句。 温眠刚想回话,何音韵一拍桌子:「我记得温渔你被罚了48小时的公益劳动时间吧?」 「正好,我也要去义务劳动,一起?」 卫护看看何音韵,又看看温眠。 温眠则想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何音韵被周墨姮举报泼水,也罚了几个小时公益劳动,现在还没做完。 「行,一起去。」温眠递给卫护一个眼神,今天就不用帮她捡垃圾了。 有另外的人帮:) 何音韵以为温眠怕了,毕竟温眠不去,她就去举报温眠,想必温眠不想再参加一次家委会。 两个人一起出了教室,路过卫护的时候卫护还想拦,看向温眠的眼神里隐隐有着担忧。 温眠没说什么,反应过会儿她就回来了。 到了垃圾场,温眠还没开口,何音韵直接把手里的钳子往温眠面前一扔:「弄吧,把我的那份一起。」 温眠双手抱胸:「凭什么?」 「凭什么?」何音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脸上故意浮起嘲讽的笑,「你不是一向软弱可欺?问那么多干嘛,我让你做你就做!」 温眠「啧」一声,用脚把钳子踢回何音韵脚边,钳子打到何音韵的脚尖,她痛地跳起来。 「温渔你疯了?你敢打我?!」 「我怎么敢?」温眠似笑非笑,围着何音韵缓慢走着,嘴里模仿着另一人说话:「音音,帮帮我吧,我实在没法了。」 何音韵一开始没听懂,以为温眠是在求饶,她嗤笑一声:「现在知道求饶了?行啊,我这几天被罚的劳动时间全部由你来做,你做完后我会考虑原谅你的。」 温眠脚步不停,略微收拢了一些,她向何音韵靠近,故意压低声音:「音音,毕竟我们睡过,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什么睡过,你在胡说——」话说到一半,何音韵像被卡住了喉咙,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你,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懂吗?」温眠伸手抚上何音韵的脸颊,随即勐地一掐,何音韵被迫仰起头,「那天晚上的录像我还存着,这么大的惊喜,我得买个喇叭让所有人都听到。」 「你觉得怎么样?恩?女主角何音韵。」 「不,不……」何音韵慌了,这才知道那晚温眠也在,她当时只顾着发火,没注意周围有什么人。 「你想怎样?」她颤着声音问,怎么才能放过她。 温眠眸色一暗:「你的意思是,我说什么你都会听?」 何音韵勉强自己强硬起来:「温渔,你想清楚了,你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我可是——」 「知道知道,你是酒店大亨的独生女。」温眠不耐烦,转而笑意加深,「可也正因为这样,那段视频才会更引人关注吧?到时候名誉扫地的可是你。」 「温渔!」 「该想清楚的是你!」温眠加大手劲儿,不出意料听到何音韵的痛唿,「你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乖乖听我的话,不然我直接把那段视频寄给营销号,总有不怕死的愿意爆料。」 「……」过了半晌,何音韵认命闭上眼,「听,我听。」 「你想让我做什么?」 温眠松开何音韵,从裤兜里抽出纸巾擦手:「第一件事,以后我的劳动时间,全部归你。」 「你!」何音韵忍了忍,「好。」 「第二件,」温眠看向何音韵,突然问道:「你好像很讨厌周墨姮,为什么?」 「你不知道?」何音韵奇怪望温眠一眼,转而想起温眠高二下半学期才因为家里出变故转学到帝国高,收回了疑惑。 「周墨姮就是个扫把星。」她恨恨说道,「克父克母,剋死了她们全家。她姑姑不信邪,周墨姮无依无靠后把周墨姮接去了荣家住,结果害得荣宴从高空坠落,成了植物人,现在还躺在医院!」 荣宴?温眠一拧眉,和周墨姮一样,是个不在剧情里的人。 剧情里周墨姮早死,而荣宴,压根没出现过。 她直觉荣宴是个重要人物。 「你喜欢荣宴?」温眠问。 何音韵顿住,脸上升起一抹红,足以表达一切。 怪不得这么恨周墨姮,温眠想到。还有上次家委会出现的荣夫人,不帮周墨姮,大概率也是因为荣宴。 「荣宴是荣夫人的儿子?」 「独子。」何音韵恨得咬牙切齿,「周墨姮刚去荣家,荣宴对她多好啊,有什么都想着她,带她玩带她疯,不准任何人欺负她,结果呢?」 「呵,该成为植物人的是她周墨姮,而不是荣宴!」 温眠听了半天,总算搞清楚了周墨姮的事,看一眼时间,十三点零五分。 「我要回去休息了。」她双手放在身后,脚步轻松朝教室走去,「就麻烦你捡下垃圾了。」 第42页 还在义愤填膺的何音韵:……? * 今天下午放学卫护没作什么妖,老老实实跟着温眠回了家,履行了一名保镖的义务。 可能是昨天扣钱扣得太狠了,穷鬼卫护心痛。 不过温眠晚上要出门,没时间跟卫护耗。 她只跟霍津南说了晚上要去看邱姨,但并未约定具体的时间,如果她没猜错,霍津南去的不会太早。 矜贵野王总会傲娇一下。 晚上十点,温眠在阿吉那儿买了个包月套餐,拜託阿吉一定要好好「照顾」霍津南一次,后去了花店。 邱姨的房子太破旧,每次去温眠都会有一种压抑的感觉,总想给它上点色。 这个颜色,没有比幽兰花更适合的了。 幽兰花的花期在夏季,喻为夏夜的神秘,温眠从花店出来顺手买了个花瓶,把花一朵朵插.进去。 随后捧着花瓶去往邱姨家。 不知道这时候霍津南在干嘛。 在喝酒,还是在挨打? 晚上十一点,温眠到了邱姨家门口,这栋低矮的小屋一片漆黑,没有人开灯,大门紧紧闭着。 温眠垂下眼,霍津南该是还没来。 邱姨眼睛看不见,灯光对于她来说是多余。 抬起手,正想推门,身后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有些重的唿吸。 「吓,吓。」 温眠回头,恰好撞见霍津南边跑边回头的模样,身上的衣服歪歪扭扭,髮丝凌乱。看这样子,应该是阿吉得手了。 温眠不急着进门了,好以整暇等着霍津南来。 霍津南确实又遇上了阿吉,他去上次的酒吧喝酒,心想不可能那么倒霉,来一次撞见一次。 可是事实告诉他,就是有这么倒霉。他在酒吧呆到十点多,刚出来就撞上了阿吉,阿吉身后跟着一群人,见他话都不说一句就开打。 他来这里没告诉霍家人,用脚想也知道,霍家人「思想高贵」,不会同意他与邱姨这类人来往。 ……他也不想让霍家人见邱姨。 总之,双拳难敌四手,他解决了几个,同样也挨了几拳。 好不容易才甩掉那群人,急忙往邱姨家跑。 哪料到一转头,温眠抱着花瓶在门口蹲他。 霍津南:看什么看。 他理好衣服,维持霍家二子的气度走到温眠身边:「刚来?」 「你不也是。」温眠觉得好笑,举了举手里的花瓶,「我好歹带来了一束花,你呢?」 她凑近霍津南肩膀闻了闻:「啊,带来了一身酒气?」 「咳,出了点意外。」霍津南脸色不好看,上门的礼节他还是懂的,本来准备了好些东西,结果打架时全军覆没了。 「行吧。」温眠懒得纠结这个问题,径直伸手推开了门,「邱姨,阿吉回来了。」 「阿吉?阿吉?」邱姨正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温眠不准她大晚上跑到马路间等阿吉,她就不去。 阿吉说了,隔段时间就回来看她,她听话。 「阿吉在哪儿?」邱姨急忙站起身去寻霍津南,双手举起四处感受着。 霍津南在门口站着不动,少顷,他进门,主动握住邱姨的手:「啊啊啊嗯嗯啊啊。」 「阿吉,你可算回来看阿妈了。」邱姨紧紧攥着霍津南的手,又去看温眠,「小眠也来看我了。」 小眠?霍津南眼里闪过一丝好奇,温渔的小名? 「恩,我去收拾东西。」温眠话很少,花瓶放下就往其他地方去,一星期没来,这个家又乱糟糟的。 简直看不下去。 只剩霍津南坐着陪邱姨聊天。 虽然这个聊天没什么意义,毕竟一方是哑巴。 「阿吉,你在外面吃苦了?」 「啊啊恩。」 「没有啊?那就好。你挣到钱了吗?」 「啊嗯。」 「还没有?没事,阿妈不求你大富大贵。你找到媳妇儿了吗?」 「啊啊啊恩!」 「没找到?人家看不上你?唉,这可咋办。」 …… 温眠听得好笑,她来收拾东西,就是不想去陪聊。 这段对话持续了一个小时,零点的钟声敲响,霍津南「哄着」邱姨去睡觉。 温眠也整理好了房间——上次遗留下的手机等物,她早已收拾干净。 给自己倒了杯水,温眠坐在座位上慢吞吞喝着。 霍津南出现在桌子另一边:「还有水吗?」 「没有,渴死。」 霍津南一噎,扭头去找医药箱,他受伤的地方得上药。 把药膏拿出来,霍津南背对着温眠解开衣扣自顾自上药,温眠静静喝着水。 等到胸前腹部的伤口处理好,霍津南额头出了一阵冷汗。他动了动肩膀,接下来要上药的地方在背后,肩膀靠下的地方。 他脑后没长眼,看不见。 犹豫了一下,霍津南转过身,温眠悠闲的玩着手机。 今晚和温眠没说过几句话。 霍津南慢慢开口:「可以帮个忙吗?」 温眠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霍津南指指背后:「帮我上个药。」 温眠没立即答应,只用漆黑的眼一动不动望着霍津南,眼眸深邃。 就在霍津南以为温眠不愿意时,温眠动了。 第43页 起身把椅子拖到霍津南旁边,温眠接过桌上的酒精:「转过去。」 霍津南听话照做。 温眠下手难得温柔,把霍津南的衬衣褪下一半,灯光对准,露出受伤的皮肤。 不知道是被什么打的,早就破了皮,有血黏在衣服上。 她轻轻擦拭破皮的地方,把血迹弄干净,霍津南有些不习惯,身体跟着颤了颤。 「痛?」温眠问。 霍津南含煳应了声:「嗯对。」 温眠偏头,长时间没有动作,只饱含深意盯着那块伤口。 霍津南不懂温眠怎么没动静了,刚想回头看,就觉得身后有东西靠近,最后,有一个柔软的物体落到了伤口上。 好像有温度。 霍津南彻底僵住。 「那是什么?」他喉咙发紧。 「是药膏?」温眠回,听不出是陈述句还是反问句。 霍津南难得坐立不安,心乱如麻。 刚才的触觉,药膏?还是……她的嘴唇。 第25章 痒 心里痒 药已经上完, 医药箱被收好,屋子里又恢復了安静。 霍津南心里装着事,总是忍不住去看温眠。 他这两天都没回霍家, 原因挺简单, 只要他回家,原本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就会变得很奇怪。 他们会不说话, 不笑, 不和他交流。 霍津南想要的其实不多,他也知道自己身份尴尬,霍夫人和她生的一儿一女基本没有欺负过他——小时候不懂事时,他们玩的还挺开心。 只是后来大家都长大了,懂事了,做儿女的心疼母亲,就不再和他来往了。 霍家最安静的时候,永远是他回家的时候。 这也导致霍津南在觉得受伤时, 会选择在外面呆着, 通常上学就在休息室住一晚。 温眠白天找他的时候提起邱姨,他也是想起邱姨对儿子的爱,才选择再一次来见邱姨。 不然,他和邱姨不可能再有什么交集。 「想什么呢?」见霍津南若有所思的模样, 温眠忍不住问道,「该不会还在想刚才的事?」 刚才的事?一提起刚才的事, 霍津南就觉得背后痒。 他偏过头,死不承认:「没有——很晚了, 你什么时候回去?」 「你是在转移话题?」温眠不上当,推给霍津南一个水杯,「喝水。」 这两个字从温眠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一个命令, 霍津南正处于胡思乱想的阶段,闻言没多思考,拿起杯子就喝。 温渔:「那是我刚喝过的。」 霍津南:「噗。」 杯子砰的放下,霍津南站起身:「你耍我?」 温眠没动静,隔了半天才慢悠悠来一句:「开玩笑的。」 在霍津南生气之前,她接着道:「我要走了,你走吗?」 现在已经快一点,温眠一天一夜没休息。 霍津南深吸口气,懒得跟温眠见识,掏出手机导了下航,他点头:「走。」 又问:「你回家?」 温眠慢吞吞起身,把桌上的杯子拿去洗了,擦干净水放好,这才离开堂屋。 「我回家,你不回?」她也开始导航,从这里到她家没有直达的夜间快速巴士,毕竟她住在一个「偏」的别墅区,只能下了巴士再打车。 导航提示需要四十五分钟,快速巴士只占了十分钟。 霍津南「无意间」看到:「你回去要这么久?」 温眠收起手机,率先朝马路走去:「恩,走吧。」 霍津南没跟上来,不知道在想什么,温眠没回头,等着霍津南叫她。 5,4,3,2—— 「餵。」 温眠隐约笑了笑,很快恢復面无表情,她偏过身。 霍津南几步跑上来:「时间太晚了,你回家不安全。要是不介意,跟我回学校吧?」 回学校?温眠望着霍津南,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了霍津南的眼睛,她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但既然人家都邀请了…… 温眠:「回学校睡教室?而且这么晚了,门卫大叔会给我们开门?」 「这个不用你操心。」霍津南越过温眠走在前方,背后伤口处的衣服有些破了,晚风从外面吹进去,他有些不自在。 「门卫及休息室包年用户在此,你怕什么。」 这是邀请她去休息室睡? 对这个发展挺满意,温眠跟上霍津南的脚步:「可以。」 只要你不后悔。 目的地相同,霍津南也不去坐什么快速巴士了,直接打了个车,司机把两人拉到帝国高门口。 「这么晚了还来学习,两娃子真用功。」 温眠轻笑,霍津南咳嗽一声。 霍津南和门卫大叔果然是老相识,温眠站在门口,只见霍津南进去和保安说了几句话,大门就打开了。 深夜的帝国高与白天相比多了丝庄严肃穆,建校的百年歷史在这时候透出些味道。 温眠跟着霍津南来到休息室,霍津南把里间的门推开:「你睡床,我睡外面。」 「少爷不睡床?」温眠带着些恶趣味在床上坐了两下,伸手拉起被角,「你要是想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过了这么久,霍津南心绪平復了一些,恢復到以往的冷静。 「我记得你跟别的男人说,你和我不会再有交集?」 第44页 「有吗?」温眠装不知情,耸耸肩膀,「肯定是气话喽。」 「呵,」霍津南拉上门,「你看我信不信你。」 温眠这个人就是邪门,白天跟他装不认识,晚上又净做些暧昧的事。 迟早他会把温眠的老底都掀出来。 门被关上,温眠也失去了逗人的兴趣,她翻身躺下,睁着眼睛没有入睡。 明早还有一趴。 今晚过后,霍津南应该会去收拾阿吉,或者上次遇到阿吉后,就已经展开了调查。 在知道阿吉就是邱姨亲生儿子后,霍津南不一定下得了手。 还有温渔,霍津南也不会放过…… 系统今晚憋了半天终于说话:「你怎么回事?」 温眠懒洋洋回应:「恩?」 「你竟然亲了他!」蝴蝶骨那么暧昧的地方。 「他现在不是心绪不宁?我难道没有又双叒叕一次引起他的注意?」 「#%。」系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它悲伤又喜悦的心情。 白菜终于会拱猪了。 白菜竟然去拱猪了。 嘤。 隔天一早,温眠起了床,打开里间门的时候霍津南还没起。 睡得跟猪一样。 她走到沙发边垂下头仔细看了看,霍津南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不是很开心。 不过霍津南整个人,貌似和开心就搭不上关系。 温眠昨晚又一夜没睡,熬了这么久,早就疲惫到了极点,她推推霍津南,强硬把人弄醒。 霍津南昨晚也算熬了夜,虽然做的梦不太美好,但好歹是睡着的,此时被外力弄醒,起床气腾地一下上来了。 躺在沙发上,声音还是低哑的,听起来有丝性感:「你最好有正当的理由。」 「我要出门了。」温眠说道。 霍津南闭眼,强行忍耐着:「还要我教你怎么开门吗?密码都知道的人。」 「不是。」温眠摇头,扯出一抹假笑,「我的意思,麻烦霍少爷借给我一身衣服穿。我不想大夏天穿着昨天的衣服去上课。」 「……」霍津南翻个身,被子盖住脑袋,「自己去衣柜拿。」 温眠于是又回了里间,打开霍津南的衣柜,不出意外的发现昨天她还回来的那套衣服挂在里面。 再一次穿上那套条纹t恤+休闲短裤,调整了一下大小和长度,温眠穿着这一身出了里间,随后在大厅到处找东西。 动静不小,乒桌球乓的。 霍津南觉得自己的忍耐到了极限。 然而就是这种时候,他竟然还分出一丝心神,想着要不要跟温眠发火。 直到温眠又推了他一次。 霍津南心想不忍了,他这次一定要发火,瞬间睁开眼从沙发上起身—— 扎在腰间的t恤下摆,宽阔空荡的裤腿。 「你……你又穿这一套?」 「怎么?」温眠摊开双手,「男朋友style,不好看吗?」 霍津南立马精神,连带着想起昨晚那个吻:「什么意思?」 「别多想,女孩子穿大码衣服的风格,称为男朋友style。」 「呵。」霍津南一声嗤笑,「又是5g年代的流行语?」 「不,4g的时候就有了。」 霍津南:…… 「行,我不和你扯这些。」霍津南掀开被子,坐在沙发上,「叫我干嘛?」 温眠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手里是刚刚翻出来的药膏:「作为报答,你背后的伤还需要上药。」 背后?上药? 霍津南迟疑了。 这次换温眠不耐烦:「快点,大男人扭扭捏捏,别耽误我去吃早饭,不然就叫你那个保镖来。」 谢言蕴?谢言蕴知道了,意味着幽兰夫人知道了。 霍津南不会想这种事发生,只好起身脱掉上衣,背对温眠,他开口:「谢谢。」 温眠没说话,这次没出什么么蛾子,很快给伤口涂好药膏,她把药盒一扔:「好了。」 霍津南「恩」一声,把衣服穿好,温眠已经走到了门口。 门拉开,復又关上。 霍津南站在原地,半晌,他「啧」一声。 他那哪是背后痒,他那是心里痒。 * 出了霍津南的休息室,温眠径直去了食堂,随后又穿着那一身回到教室。 刚好卫护火急火燎冲进来,见到温眠一把抓住:「你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你!」 昨晚他早早回了自己房间,以为温眠事情办完就会回家,结果今早等温眠上学一直没等到,去楼上找人也找不到。 他这才意识到温眠昨晚可能没回家。 一个女孩子,一晚上没回家,卫护当即被吓出一身冷汗,电话打不通,他只好来学校碰碰运气。 好在温眠在。 刚松口气,火气又立马上来:「你出去能不能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温眠拧着眉望卫护,目光触及到卫护额头上的汗,她伸出食指轻轻碰了碰。 卫护一抖。 温眠收回手:「刚好你来了,待会儿帮我去跟老师请个假,我今天不上课了,下午放学你自己回来。」 卫护:? 正想问原因,之前被忽视的衣服映入眼帘,卫护说话变得磕巴:「这,这身衣服?」 「和你没关系。」温眠就是故意穿上它走一圈的,让卫护别多管,她侧身出了教室。 第45页 再不睡觉,温渔怕是要委屈得大哭了。 事实上,这具身体现在确实很疲惫。 温眠到家洗漱好后就爬上床休息,一觉睡到了下午六点。 而后醒过来的,是温渔。 温渔大概是睡懵了,一看时间六点还以为是早上,心想这个时间起床很正常。 只是当她习惯性的去看日期。 「统统!统统!为什么时间又过了一天?」 温渔瞪大眼睛看着手机,越握越紧:「我昨天又梦游了?」 系统咂吧两下它并不存在的嘴:「上次医生说的什么?」 「医生?」温渔逐渐回想起重点,「双重人格?」 「所以你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 温渔坐在床上,窗户没关拢,温眠为了透气特意开了一扇,有风从大开的窗吹进来。 吹乱了温渔的髮丝。 「我其实有感觉,」温渔突然说道,她又不是真的傻子,「我能感觉到她。」 不过她一直故意忽视。 第26章 痒 离她远一点儿 帝国私立医院, 特护病房。 周墨姮趁着保镖轮岗偷偷进了病房,把书包甩到一边,她在床前坐下。 「荣宴哥, 你还好吗?」 病床上的男人眉目俊朗, 面如白瓷,然而脸颊两边瘦削不堪, 大概是病了太久, 显得无比虚弱。 周墨姮轻轻碰了碰荣宴的脸,很快收回来:「看你这样子,该是不好的……我也是。」 父母去世后,姑姑把她接去荣家。一开始生活很幸福,姑姑只有一个儿子,把她当亲女儿照顾,荣宴做什么都带着她。 后来,她和荣宴去游乐场玩, 明知道荣宴怕高, 还是要求荣宴陪她一起去坐旋转飞椅。哪知道设施出问题,保护设备也没开,荣宴直接摔了出去。 摔成了植物人。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家了。姑姑至此终于相信她是个扫把星, 再没管过她。 「荣宴哥,你什么时候醒?」想起往事, 周墨姮眼眶通红,终于忍不住哭出来, 「我过得一点儿也不好,所有人都欺负我,没人帮我, 我以为的朋友不把我当朋友,我喜欢的人不把我放在眼里,一年了,我一直孤零零一个人。」 「如果你在就好了,你在就不会有人敢欺负我,都是我的错。」 「呜,呜呜。」周墨姮忍不住,情绪彻底崩溃,越哭越大声。 这声音引起外面保镖的注意,其中一人推开门,见周墨姮在内心里一惊,僱主吩咐过不准周墨姮来探望荣宴。 「快,把她拉出去,别让荣夫人发现了。」 两名保镖连忙跑进来抓住周墨姮,周墨姮死死握着荣宴的手:「荣宴哥你醒醒,你快醒过来!」 「你别睡了呜。」 保镖加大力气,有人来掰周墨姮的手,她是个女生,力气自然不比保镖大,很快被扯开。 「快出去,以后别来了,不然大家都不好做。」保镖难得劝一句,周墨姮哭的可怜兮兮,他看了也不忍心。 「荣宴哥!荣宴哥!」周墨姮不理,只大声叫着荣宴的名字,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房门关上,她被保镖架了出去。 病房恢復之前的安静,床头摆着一束鲜花,风吹动窗边的窗帘,一切按部就班。 直到病床上昏睡的人,手指突然动了动。 * 霍津南说要调查温渔,隔天就拿到了温渔的全部资料。从某种程度来说,谢言蕴是个很好用的人。 把温渔的资料交给霍津南,谢言蕴退后一步:「您好像受了伤?需要我帮忙吗?」 霍津南耳朵一动,如常说道:「不用,我自己解决。」 一味否认只会让谢言蕴警觉,不如承认此事,谢言蕴有一半的概率不会去查。 「好,有需要请您吩咐。」谢言蕴果然没追问,开始讲温渔的事,「从调查结果来看,温渔小姐没什么大的问题,从小到大的经歷都很普通。」 「父母去世后她一个人生活,存在感不高,没有朋友,在学校里经常受杜莱欺负。不过最近好像学会反抗了,估计是长久以来压抑自己,忍耐度突破了底线。」 「她现在偶尔会夜里外出,有时候是瞎逛,有时候是去酒吧。另外,前几天温渔小姐去看了医生,好像是温渔小姐夜里会梦游。」 「这倒没什么,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 霍津南抬眸,给了谢言蕴一个疑问的目光。 谢言蕴笑着继续:「卫少爷现在住在温渔小姐家里。」 霍津南:? 「卫护?」他再次确认,卫护和温渔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走在一起,「说起来卫护这小子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我们已经很久没一起玩了。」 「要帮您约卫少爷吗?」 「不,不用,我自己去找他。」霍津南合上资料,指节敲击着文件夹,思索片刻,他问,「你刚才说,温渔会梦游?」 「是的。」谢言蕴颔首,「不过只去了一次医院,最近没去了,症状可能有所改善。」 闻言,霍津南没说话,只把资料递给谢言蕴:「我知道了。」 谢言蕴拿上资料很快离开。 休息室仅剩霍津南一人,目送谢言蕴离去,霍津南打开手机。 先自查一番没有监听设备,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第46页 响铃后很快挂断,接着又拨,再挂断,再拨。 这次没有挂断了,电话很快被接起:「霍少?」 霍津南问道:「你确定阿吉是邱姨的亲儿子?」 第一次被阿吉追着打,霍津南就准备找人收拾阿吉。只是他谨慎,做事之前通常习惯调查一番,这一查,就发现邱姨等了多年的儿子,竟然是阿吉。 霍津南自身渴望亲情,邱姨对儿子的爱和等待让他动容,所以第一次,他放过了阿吉。 哪知道还有第二次! 霍津南忍不了,还是想给阿吉一个教训,在得到对面肯定的答覆后,他冷笑道:「那行,不论用什么方法,给他安排一个工作,最苦最累的那种,敢不做就收拾他,但工资照发。」 你不是抛弃老母吗,我偏让你后悔。 「发下来的工资,一半存到他母亲帐户里。」 阿吉若想要,就得痛哭流涕的回去求邱姨。 通完话,霍津南放下手机,删除了通话记录。 三次电话两次主动挂断,才能让对面的人知道是他,而不是别人。 他也不想这样防备谢言蕴,只是太累了,被监控的人生太累了。 外面有谢言蕴,家里还有一个人。 * 双重人格被证实,温渔只花了一晚的时间就接受了,可能经过多次轮迴,她真的变咸鱼了吧。 除了一开始不太想得通,后来她竟然觉得还不错,最起码无尽的轮迴有人陪她了。 虽然这个人,是她的另一面。 系统觉得她接受得太快:「通常这种情况,不是联繫医生消灭次人格吗?」 「我为什么要消灭她?」温眠觉得系统莫名其妙,「从她教训杜莱来看,她明显是向着我的啊。」 「可她还给你找了个男朋友。」 「陈琛?」温渔这时候脑子倒是转得快,「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想谈恋爱很正常,她要交就交嘛。」 「可她交的男朋友你不喜欢。」 「因为每个人的喜好不同嘛。」温渔叽里哌啦说个不停,「我可以跟陈琛说,晚上再来和我谈恋爱。」 系统:……就离谱。 「对了,她叫什么名字?我记得双重人格的话,每个人格都有自己的名字?」温渔正好奇,突然感觉背后一凉。 回过身,陈琛正用看死人的目光凝视她。 系统幸灾乐祸:「她的名字叫温桑。」 「陈琛?」温渔强装镇定,等着陈琛走到她面前,「你有什么事吗?」 「你答应过我什么?」 「啥?」又发生了啥,昨天不是她她不知道。 「装无辜?」陈琛气笑了,温渔总是这样,以为装可怜他就会心软。 不,这次不可能了。 「你说和霍津南不会有交集,可是昨天早上,你又穿着他的衣服去上课!」 温渔:……? 她心虚移开视线,没想到第二人格这么狂野。不久前她才和陈琛保证不会再和霍津南有任何交集。 「那,那怎么办?」她傻呆呆问。 陈琛不可思议脸,温渔自己犯了错,竟然问他怎么办? 怎么会有这么渣的女人。 陈琛忍了忍:「你有苦衷对不对?」 温渔心说没有苦衷,她这时才意识到,第二人格也许不仅想谈恋爱,还想给每个男孩子一个家。 她直觉这样不好,可是第二人格做都做了—— 「没有苦衷。」温渔摇头,「是我自己去招惹他的。」 「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苦衷。」陈琛当没听到,硬挤出一丝心疼,「温渔,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帮你解决。」 温渔迟疑良久,才吞吞吐吐问道:「那分手的事——」 「我还有事先走了。」温渔话还没说完,陈琛瞬间背过身表示不想听,「我下次再来找你。」 即刻走人。 …… 行叭。 温渔只当这件事过去了,她得找个机会问问次人格到底喜欢谁。 然而温渔不知道,陈琛一走,立马去找了霍津南。 陈琛和霍津南都属于帝都有名有姓的权贵二代,只是陈琛一直看不上霍津南的出身(他也看不上霍父,认为霍父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很少和霍津南有交集。 宴会上见了,别说打招唿,连个客气的微笑或者点头都没有。 陈琛是直接去霍津南教室找的霍津南,当时班里人还挺多,他进去对着霍津南的脸就是一拳。 「哇哦。」全班都惊呆了。 陈琛潜意识是骄傲甚至是高傲的,对于自己视为己有的,霍津南敢跟他抢,就是找死。 因为没有准备,霍津南被打了个正着,脸偏向一边。 他摸摸唇角,明显出血了。 「霍津南,离她远一点儿!」陈琛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她?霍津南坐直身体,再次摸了摸受伤的位置。 然后对着陈琛笑,嘴角的伤口让他看起来有些狠戾:「你认真的?」 陈琛冷淡回望:「不然?」 「呵。」某种程度上霍津南和陈琛是一类人,都挺高傲,此时被打了,念在陈琛背后的陈家,霍津南只淡淡要求,「跟我道歉,刚才的事就过去了。」 「你做梦。」陈琛必不可能道歉。 周围的人都竖起耳朵,想得到一手资讯。 第47页 霍津南却没了耐心。 他给过陈琛机会的,他的身世人尽皆知,不过就算这样,从他懂事起,也没人敢当面教训他。 陈琛是第一个。 迅速站起身,霍津南一勾拳,直接打了回去,拳头接触脸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陈琛没站稳,踉跄一步倒在一位同学的课桌上。 桌上的书哗啦啦往下掉。 「啊!」有人惊唿。 「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 也有胆子大的,见陈琛起身后还想继续,赶忙上来拦。 「别打了别打了,有什么事好好说,没准是个误会呢。」 其余人纷纷劝说:「就是就是,待会儿老班来了。」 陈琛不听,极力挣脱扯他的人,霍津南见状也不甘示弱。 眼看两个人又要打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升级流小说看多了,当这里是斗兽场吗?」 一班的班主任听到动静赶忙跑过来,见主角是霍津南和陈琛心里一苦,这两个兔崽子。 急忙上前制止。 班主任来了,两人还算给面子,犹豫着收回手。 老班一看那犹豫的动作当即火大:「跟我来办公室!反了你们了!」 他转过身率先朝外走,陈琛想了想跟了上去,只有霍津南还站在原地。 片刻,他抬脚。 ——霍津南,离她远一点儿! 偏不:) 第27章 痒 玛丽苏摔倒 「说吧, 为什么打架?」 一班班主任在椅子上坐好,茶杯打开,先来了一口。 霍津南和陈琛站在对面, 俱是不理。 霍津南是等陈琛的解释, 毕竟他莫名其妙挨一拳也很懵,陈琛是懒得解释。 帝国高的学生不太把老师放在眼里, 这是通病, 当然,没背景的除外。 老班一看两人这模样,气笑了:「当我拿你们没办法?打架斗殴,捡垃圾去吧你们。」 他这可是按规章制度办事。 「编好歹也给我一个理由。」 …… 半晌,陈琛开口:「他好骚。」 抢我女朋友。 「呵。」霍津南当即反击:「骚不过你。」 老班:? 陈琛唰地转头怒目而视:「你离她远点儿。」 霍津南:「偏不。」 老班:! 「搞半天是为了女孩子。」老班总算听懂了,心想这就是青春,「说说看,哪个班的?没准我认识。」 霍津南和陈琛又不说话了。 他们也不傻, 这时候说出温渔的名字, 不出一天整个学校都会闹得沸沸扬扬,凭白给温渔添麻烦。 「不说?」老班找准陈琛紧紧盯着。 霍津南偏头望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戏嚯,很快, 他开口:「波多x结衣。」 老班、陈琛:?? 霍津南再次重复:「波多x结衣,他喜欢的。」 老班立马看向陈琛, 表情充满不可置信。 难得的,陈琛竟然没否认。 ……总之温渔没暴露出来。 同一时间, 温渔前脚进教室,后脚跟进来一个人。 卫护当时正站起身给温渔让位,那人进来一眼看见卫护, 当即大声喊到:「卫护!」 教室里的人全部朝门口看去。 卫护不例外,只是第一眼就变了脸色。 「卫嬴?」 他后妈那个儿子。 温渔听见心里一惊,卫护不是卫家亲生这个消息迟早瞒不住,她一直替卫护担心。 这一天还是来了。 卫嬴察觉到周围打量的视线反而越加兴奋,他比卫护小两岁,脸上都还带着稚气,眼底却已经有了不容忽视的邪恶。 「哥,爸让我来问问你,知错了没?虽然你不是我们家亲生的,但只要你肯低头认错,我们还是愿意让你回家的。」 虽然你不是我们家亲生的。 这一句话抛下,犹如炸.弹扔到了水里轰的一声炸响,四班的学生先是大脑空白,接着议论声四起。 「他刚刚叫卫护哥,他是卫护的弟弟?」 「他说卫护不是亲生的?」 「卧槽,那不就说明卫护他妈——」 「活该,卫护横行霸道那么久,不就是因为背靠卫家,现在被赶出来了,我看他拿什么横。」 …… 卫嬴很满意眼下这番局面,他就是见不得卫护好,知道卫护不是亲生的后,他每时每刻都想把这件事大声爆料。 恨不得拿个喇叭全球巡迴播放。 「卫护。」温渔看向身侧的男人,眼里含着担心,这个年纪的小孩自尊心都很强,卫嬴这么明晃晃的挑衅,卫护心里肯定气死了。 「哥,你怎么不说话?被赶出来这几天你都住在哪儿的?」卫嬴还在继续。 卫护右手已经捏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爆起,他在忍耐。 「不关你的事。」最终只回了这么一句。 但显然不是卫嬴喜欢的答案,他还想再添一把火,温渔突然出声。 「喂,你是卫护的弟弟?」 卫嬴视线落到温渔身上,不认识,不过他很乐意为温渔解答:「我是啊,我是我爸亲生的。」 最后三个字加重音。 卫护又是一窒,强行忍着看温渔:「你搭理他干嘛?」 温渔这时奇怪看卫护和卫嬴一眼,脸上出现苦恼的表情:「奇怪,我记得卫护四岁他妈妈才去世,而后卫父娶了你妈妈,按理来说,你今年最起码比卫护小五岁吧?」 第48页 「可你看起来不像十三岁,还是说你长相着急,少年老成?」 卫嬴一噎。 全班瞬间安静下来,过了片刻,议论声再次响起,比刚才都大。 「卧槽卫家也太乱了吧,不仅卫护他妈出轨,他爸也出轨。」 「这个弟弟有什么好来炫耀的,他妈是小三,他也不是什么好鸟。」 「可能卫父就是知道卫护不是他亲生的,才怒而出轨?」 「那么早就知道卫护不是亲生的,却忍到现在才发作?」 「反正这一家都乱。」 卫嬴听着耳边的议论声,其中夹杂着对他的辱骂,脸逐渐涨红。 他阴狠看向温渔。 卫护注意到了,直接把温渔往身后一拉,挡在温渔身前,遮住了卫嬴递过来的眼神。 「看什么看,她说的是事实。」 要不是温渔这么一提,他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卫嬴没法,他打不过卫护,见今天大势已去,干脆转身走人。 走之前还朝卫护竖了个中指。 卫嬴离开后,教室的议论声渐渐散去,卫护拉着温渔坐下。 「刚为什么帮我?」卫护问道,按照温渔的性子,平时不是嘲讽他就是对他耍流氓,刚才竟然在维护他。 「哪有什么为什么。」温渔回望卫护,她的眼睛大而水润,很容易让人沉浸,「你住进了我家,我们就是一家人,他不能欺负你。」 「你……」没料到温渔会这样回答,卫护一脸怔怔,僵硬的四肢却又逐步回暖。 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有什么触动了他的心。 「再说了,他有什么好豪横的。」温渔嘀嘀咕咕。 卫护陡然失笑:「他是卫家亲生的。」 温渔不屑:「就这?」 卫家算什么,卫护,将来你可是要征服星辰大海的人。 「总之,你不用委屈自己。」温渔叮嘱道,她从小到大一个人,可以说特别缺爱。卫护和她住了这么久,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互怼,可她早把卫护当做了朋友。 「我们有钱,打不了拿钱砸死他们!」 「哈哈。」卫护难得大声笑出来,这还是出事以来第一次笑的这么爽朗真诚,他一拍温渔脑袋,带着点亲昵,「傻子。」 你那么点钱哪够,等着,我给你挣更多回来。 * 因为卫嬴白天搞这么一出,下午放学的时候卫护干劲十足,主动把温渔的书包收拾好背上:「我待会儿有事就不和你一起回家了,书包我给你背了,我回家带回去。」 温渔刚张嘴。 卫护直接:「知道,一刻钟扣一万,你扣吧。」 温渔又张嘴。 卫护:「我不回家为啥还给你背书包?书包重,你空手回家吧,路上买个冰淇淋,别累着了。」 温渔:! 这他妈是卫护?! 好神奇。 直到卫护离开温渔都没回过神,座位上呆坐了两分钟,才想起放学了要回家。 她摇摇脑袋,刚准备起身就发觉一边有一团黑影,转头,她吓得往墙上一缩:「霍津南?你怎么在这里?!」 眼下坐在卫护座位上的不是霍津南又是谁,教室里其余人都走了,只有他们两个人。 霍津南嘴角还带着伤,过了一下午的时间颜色转深,看起来更吓人。 他伸手,刚想摸一下,转头想起温渔就在身边,手拐个弯就朝温渔抓去。 温渔背后是墙四周是课桌压根逃不掉,左手被霍津南强硬地逮住,随后覆在了男人唇边的伤口上。 轻轻的。 温渔愣住,手指的触感又软又温热,热气腾地一下侵占她的脸。 霍津南却是在想陈琛说的话——你离她远点儿。 呵,他就不。 抬眸盯着温渔,竟看到温渔脸上有一些红,意识到温渔竟然在害羞,霍津南哼笑。 脸上的伤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反而更加具有冲击性。 「你在害羞?」他还握着温渔的手没放,这种天气,温渔的手竟然冰冰凉,他不自觉又握紧了一点,「拿出你当时亲我的勇气啊。」 「亲亲亲亲你?」温渔秒变结巴。 「别想否认。」霍津南死死盯住温渔,眼底暗流涌动,「在邱姨家那晚,你给我上药,我背后的触觉,就是你的唇吧。」 「那时候那么大胆,隔天还要穿我衣服走,现在却害羞了?」 温渔跟个复读机一样:「我我我我那么大胆?」 不对,第二人格那么大胆? 霍津南俯身,两人的距离不过几厘米,他声音低沉,唿吸扑到温渔脸上:「现在,要再试试吗?」 ! 温渔强制让自己镇定,她今下午还听了一则有关于霍津南的小八卦。 「你,」她支支吾吾,眼睛不敢和面前的人对视,「我长得不像波多x结衣,你别这样。」 「你这样我害怕。」 霍津南:「啥?」 「别装了,学校都传遍了。」温渔向梁静茹借来了勇气,「你和陈琛都喜欢波多x结衣,还为争谁更喜欢她的名头打了起来。」 霍津南:流言是这样传的,吗? 「总之你起开。」温渔去踩霍津南的脚,「让开让开,不守男德。」 霍津南暂时不想放手,脚下快速躲着,哪知道温渔一急直接双脚乱踢,他躲闪不及被踢了好几脚。 第49页 「你别踢了。」劝不动霍津南下意识起身朝后退去,却忘了自己右手还紧紧攥着温渔的左手。 被霍津南一带,温渔不受控制朝前倒去,空着的手按在了霍津南胸膛,导致霍津南站不稳,直接摔到了地上。 砰。 温渔扑到了男人怀里。 她抬头,霍津南拥着她,两个人的眼睛终于对上。 第28章 痒 我命油我不油天 两个人的眼睛终于对上, 谁也没移开,霍津南的手甚至下意识紧了些。 温渔感觉到了,她回头望一眼又看回霍津南, 眼睛瞪大, 眼眸水光潋滟。 还挺好看,霍津南心想。 随后温渔一手捂到了他嘴上。 啪! 力气很大, 恰好按在伤口上, 这次换霍津南瞪大眼了。 「别想亲我。」温渔兇巴巴吼道,别以为她没看过玛丽苏小说,「臭不要脸。」 霍津南:?? 你他妈怎么回事?刚那么好的氛围。 霍津南赶忙去抓温渔的手,温渔不让,急着闪躲,可他们现在姿势尴尬,霍津南只想说你别扭了。 然而嘴巴被堵上了,有苦难言。 没办法, 霍津南只好用力翻身, 转瞬间成了他在上温渔躺地上的架势。 卧槽这个姿势更吓人,温渔一见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嘴巴,力求360度无死角。 霍津南:…… 我他妈这么可怕? 他又气又好笑,嘴巴又说不出来话, 被温渔这么嫌弃,难得生了点叛逆的心。 脑子赶不上动作, 他在温渔掌心轻轻努了努嘴。 「你们在干什么?」陈琛进门没看到人,还以为温渔已经走了, 但还是进来确认了一下。 这才发现过道里两个人尴尬的姿势。 火气一下子冒上来,陈琛立马来拉霍津南:「霍津南你是不是男人你他妈还捂着温渔的嘴不让她说话你想做什么龌蹉事!」 霍津南被粗鲁拽起来,听到陈琛的话刚想反驳, 陈琛直接一拳头打了过来。 砰,桌椅被撞到一边。 陈琛不给霍津南反击的机会,第二拳立刻跟上。 霍津南直接一脚踹出去:「你眼睛瞎了就闭上,那他妈是谁的手你看不清啊?!」 「反正你强迫她了。」陈琛採取「我不听我不听」的架势。 教室里空荡荡的,其他学生都走完了,只有他们打架时发出的摩擦声,桌椅倒塌声,闷哼声。 不知道打了多久,估计是力气用光了,霍津南和陈琛突然觉得自己这行为有点傻,特别是还有一个人在旁边上窜下跳。 「你们不要再打了啦!不要再打了!」 霍津南和陈琛唰地扭头看向温渔。 温渔一窒,僵硬笑了两声:「……这样打是死不了人的。」 霍津南、陈琛:。 温渔:「哈哈,不好笑吗,2g还是3g时代的梗。」 霍津南、陈琛:fine。 架也不打了,霍津南和陈琛分开,各自理着自己的衣服。陈琛朝温渔伸出手:「过来,我送你回家。」 温渔没动。 霍津南在一边冷笑:「她跟我走。」 陈琛直接问温渔:「两个人选一个吧,没有自己独美的选项。」 温渔:你还知道「自己独美」这个词? 霍津南和陈琛,这不是什么纠结的选择,温渔本来就不想跟霍津南有纠缠,闻言直接点头:「哦,那我们走吧。」 让霍津南吃shi去吧。 霍津南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与之相反,陈琛几乎称得上是冰雪消融。 很快,陈琛带着温渔离开,留霍津南一个人在原地。 教室里重新安静下来。 霍津南垂着头,不知怎的,有点难受。 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有这种想法。 被抛弃的想法,可是他控制不住。 这方天地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砰! 霍津南勐地踢向脚边的椅子。 * 陈琛带着温渔回家,一路上其实没说什么话。温渔是没有聊天的欲望,陈琛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温渔选择他,他是开心的。 到了别墅门口,陈琛终究没忍住,在温渔进门前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陈琛想了想,卑微了点,「我就喝一口白开水。」 温渔:「?」 温渔:「好叭。」 就一口。 她推开门,侧身让陈琛进来:「鞋架有新的拖鞋,你自己换上。」 她弯腰穿上自己的恐龙拖鞋,起身时发现陈琛没动静。 「怎么了?」 陈琛死死盯住鞋架边的大码男士拖鞋,被随意摆放着,一只还踩在另一只上面,一指它:「我记得你父亲去世了,怎么,鬼魂穿鞋也乱扔?」 「陈琛!」温渔拧眉,这话听起来不好笑。 陈琛不理,鞋也不换了,疾步走向客厅,温渔赶忙跟上去。 「你干啥呀不换鞋——」 话说到一半才发现陈琛眼睛都红了,她四处看看,心里wow了一声。 卫护的浴巾,卫护的水杯,卫护的外套,到处都是卫护的东西。 「温渔!」陈琛一声怒吼。 温渔被吓了一跳,身体一抖,她迫切希望温眠这时候能出来。 第50页 「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些是什么?」 「这些是,这些是水杯、衣服和布料。」温渔小声,布料两个字声音最轻。 「……」陈琛已经被气到不想说话了,这段时间他给温渔找了无数个藉口,可没有一次这么累过。 「温渔,我们完了。」良久,他哑声说道。 满含疲惫。 温渔指尖一抖。 「我累了,我不想再为你找藉口了。」陈琛深吸一口气,他长这么大,只为了温渔这一个人这么狼狈过,「从此以后就当不认识吧。」 温渔张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陈琛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句挽留的话。 眼底的光彻底熄灭,陈琛转身出了大门。 「唿。」温渔终于长出一口气。 系统这时候才开口:「怎么,捨不得?」 「不是。」温渔犹豫一瞬还是说了实话,「我刚差点笑出来,总算分了。」 「他提的分手,我不是负心丈夫。」 系统:……? 你是不是有点无情? * 晚上十一点,霍津南回了霍家。 霍家其他人已经各自回房休息了,只有管家和几个佣人在外面忙,走廊的灯一直开着,霍津南从外面进门。 管家上来问了一句:「二少,您吃饭了吗?」 「恩。」霍津南颔首。 管家点头:「那就好。」 停顿几秒,他说:「厨房的疏忽,今晚没准备您的饭。」 霍津南身体一僵,管家没骂人,可是那些话却如密密棉棉的针,深深刺入他的肉里。 「孟姨!」有人厉声喊了一句。 霍津南抬头,二楼楼梯上,霍延霆冷着脸看管家,灯光下侧脸轮廓硬朗:「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你说类似的话。记住,他是主,你是仆。」 哪有僕人挤兑主人的。 管家依言应下,低着头:「是,大少,是我逾越了。」 管家走后,霍延霆一步步下楼,霍津南站在原地没动,等霍延霆过来,他喊:「大哥。」 霍延霆应了,却没看霍津南,很快从霍津南身旁走过。 霍津南却是习惯了,这个家就是这样,他顶着一身伤回来,管家和佣人都会忽视,霍延霆也会忽视,霍父倒是不会。 会让人调查清楚怎么回事,然后再把他骂一顿,用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总之,他是多余的。 多余还要费心思。 霍津南快步回了自己房间,不出意外看到明雪守在他门口,见他一脸伤,明雪面无表情的脸又冷了几分。 「少爷,你这是怎么回事?」明雪约莫四十岁,脸上有深深的抬头纹,原本长相清丽,却因这严肃的表情显得寡淡。 「你又去打架了?」 霍津南心里嘆口气,老实回话:「没有,明姨,只是意外。」 想了想又补充:「误会,已经解决了。」 就别跟幽兰夫人汇报了。 明雪没说什么,径直推开门:「进来,我给你上药。」 霍津南乖乖照做。 他不照做不行,如果说谢言蕴管他的外勤,那明雪就是内务。 两个人都是幽兰夫人送来的,一定要知道他大大小小的事,美其名曰保护,可霍津南却觉得自己透不过气。 上完药,明雪开始叮嘱霍津南别惹事:「帝都尊贵,没准哪天惹到不该惹的人,大少还好说,有人帮衬——总之,我希望您好好上学,马上要高考了。」 「夫人希望您留在帝都,帝都的大学收分都很高,如果您不努力,将来准备怎么办?」 霍津南手撑着下巴,嗯嗯啊啊狂点头。 明雪无奈,知道霍津南不想听,只得离开。 只是一出门,眼眶就红了。 门内,霍津南百无聊赖,起身洗了澡,擦着头髮出来的时候又想起了温渔。 他凑近镜子,仔细研究了一下脸上的伤,别说,陈琛下手真的狠。 虽然他也不逞多让。 越想越气,霍津南倒回去翻谢言蕴给他的资料,上面有温渔的联繫方式,他拿出手机输入号码,很快拨了过去。 嘟——嘟—— 几声过后,电话被挂断。 温渔不接。 霍津南「啧」一声,编辑了一条简讯发过去:3g的时候是不是有一条网络流行语,叫做「女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没过多久,估计知道了他是谁,对面回了一句:5g时代有一句网络流行语,「我命油我不油天」。 与此同时,距离霍家老宅不远处,荣家灯火通明。 起因在于荣夫人接到了一通电话,医院打来的,她设置了特别铃声,力求第一时间接听。 医院说:「荣夫人,荣少爷似乎有要甦醒的迹象」。 一听这话,她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丈夫也跟着一起。 整个荣家大宅好像都活了过来,连带着周墨姮一起,也悄悄摸摸从窗户探头。 她只看到姑姑姑父一起坐上车走了。 她不知道是去哪里,心跳却陡然加快。 第29章 痒 情书 接近十月的天, 气温下降,夜间下了场大雨,早起时有些冷。 温渔穿着长袖下楼, 厨房里乒桌球乓一阵脆响, 随着温渔脚尖落到最后一阶楼梯,发出了「轰」的一声。 第51页 温渔见怪不怪。 卫护从厨房里冲出来, 手里紧紧护着一个盘子, 额头上全是汗,头髮凌乱,怎么看怎么狼狈。 畏缩的样子在看到温渔后一下午伸展开来,卫护装模作样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身体站直,故意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起床了?吃早饭。」 盘子被放到饭桌上,上面是一个爱心煎蛋加一个午餐肉海苔碎饭糰。 温渔走近,没管桌子上的早餐, 先凑近卫护看脸。 「你下来点。」她挥挥手。 卫护一脸不自在:「你干嘛?」 话虽这么说, 腰还是不自觉往下弯了弯,刚好让温渔够到他的脸。 温渔眯着眼仔细查看,很快在下巴上发现一个红色的印儿,一看就是被油溅的。 「卫护, 你破相了。」 「破就破,不就一张脸。」卫护倒是毫不在意, 他一大老爷们儿在乎脸干嘛。 温渔重新站好,自从她上次在教室里维护了卫护以后, 卫护好像被打开了某个机关,对她好的不得了。 出门给她背包,不准任何人欺负她, 陪她看偶像剧,还学着做饭给她吃。 简直判若两人。 她故意说道:「可我喜欢长得好看的。」 「真的?」卫护立马急了,四处看看,很快把医药箱拿过来,「你赶紧给我上点药,我这张脸这么好看,不能毁了。」 温渔好笑:「你刚不是不害怕?」 「我刚忘了,」卫护移开眼给自己找藉口,「你们女孩子就是肤浅,喜欢长得好看的,我还没交女朋友呢。」 「男孩子不肤浅,不喜欢好看的?」 「……喜欢。」 温渔认命给卫护上药,托卫护的福,家里用的最快的就是各种烫伤药,跌打肿痛药,消炎药等等。 趁着温渔给自己上药,卫护想起什么,手一伸:「我没钱了。」 温渔:? 「咳。」男人脸色略有着不自然,很快变得理直气壮,「我没钱了,给我点花。」 温渔:? 她说卫护最近怎么对她这么好,原来是为了钱! 「我钱都被你扣完了。」卫护憋憋屈屈,「男人在外手里怎么能没钱呢,要不然你把下个月工资先预支给我?」 「你钱都花哪里去了?」温渔不解,卫护一个学生,她包吃包住,哪里还需要花钱。 「你不懂。」卫护明显不想多说,甚至不看温渔,「以后你就知道了。」 温渔撇嘴,以为她现在就不知道吗。 还不是那套落难王子復仇记。 「我要是没猜错,你现在有个师父吧?」温渔一本正经问道。 卫护唰地抬起头。 温渔:「是不是还有三五个小弟?」 卫护:?! 温渔:「是不是还在投资公司啊,炒股啊,扩展人脉啊啥的?」 卫护:! 「你怎么知道?!」 温渔翻个白眼,隔壁小说网很多这种类型的小说,俗称某点升级流。 * 温渔到教室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教室氛围不一样,大家三五人聚在一起,小声地讨论着什么。 她回忆了一下书中剧情,这个时间段没发生什么大事啊。 还有什么八卦是她温轮迴不知道的。 温渔一拍前桌肩膀:「何音韵,大家在聊什么啊?」 何音韵看着落到自己肩膀上那只手,身体不受控制的一抖,她强自镇定下来:「荣宴甦醒了。」 温渔:「哈?」 「荣宴,荣夫人的儿子。」提起这件事何音韵就兴奋,每根头髮丝都洋溢着开心,怕温渔不懂,她又补充了一句,「就周墨姮姑姑的儿子。」 「荣宴?」书里没这个人啊,温渔有些莫名其妙。 「植物人昏迷一年了。」系统这时说道,荣宴是温眠当初问出来的。 「好奇怪,」温渔收回手在座位上坐好,「又是一个不受控的人。」 周墨姮,荣宴,加起来两个了。 她知道所有人的剧情,就是不知道这两个。 「你不是决定当咸鱼不管霍津南了?」系统明知故问,「那还管什么变数。」 温渔不理,从课桌里拿书。 系统没得到回应急了:「温渔你说话,别想装哑巴。」 她这才慢吞吞开口:「我不傻,温眠的来歷,我大概清楚。」 「她想做什么,我也有猜测。我不管霍津南没用,得她不管才行。」 系统尝试性劝道:「不如你这次再努力一把?有温眠帮你,你不是一个人了。」 「是啊。」温渔苦巴巴,「我现在是半个人。」 系统:……真逗:) 说是这么说,温渔还是有意识观察起霍津南来,不过都是偷偷摸摸的,平时没遇上就算了,只要遇上了,她会跟一截。 在霍津南回头时,急忙把小脑袋缩回去。 又一次还被周墨姮看到了,好在周墨姮没多问,只跟温渔说她表哥醒了。 表哥就是荣宴,大概荣宴对于周墨姮来说挺重要,荣宴一醒,周墨姮都不计较上次温眠的冷漠相待了。 「温渔,我哥醒来没几天,最近正在恢復身体。」周墨姮满脸笑意,姑姑这几天看她的眼神都和缓了许多,「等他养好了身体,就能来学校了,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第52页 「好哦。」虽然温渔不懂他们有什么好认识的,不过见一见「变数」也行,「那祝他早日康復。」 「行。」周墨姮笑着应了,「我回去就跟他说。」 温渔点头,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哪知道周墨姮一探头:「刚才是霍津南吧?」 温渔心一紧:「可能吧,怎么了?」 「有点事想找他。」周墨姮摇摇头,笑意逐渐收回去,「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我见你好像也有事找他?」 「没有,恰好一条路。」温渔可不想被认为是跟踪狂,她打着哈哈,「那个你还有事吗?我待会儿有课,先走了。」 说着转身就走,完全不给周墨姮挽留的机会。等到眼前没了温渔的踪影,周墨姮讷讷:「我还想告诉你,他看到你了。」 温渔的跟踪技巧也算高明,只是霍津南太警觉了。 豪门的人疑心病都重,更何况那种环境下长大的霍津南。 然而温渔註定听不到这句话了,下午放学,卫护又开始了他的復仇大业,只剩温渔一个人回家。 路上温渔算了算,照这样扣下去,别说发工资了,卫护还得给她倒贴钱。 教学楼距离校门口有段距离,温渔懒,通常选择坐小白龙。只是刚放学,楼底下停的小白龙都满员了,温渔只能先走一截。 等其他小白龙送完人回来,她路上遇到了再搭。 说不上是运气好还是不好,温渔经过某条小道时,又看到了霍津南。 她现在没兴趣跟踪,正准备悄悄离开,突然听见有个女声在大喊。 「霍津南!」 这个声音?温渔抬起的脚放下,倒退两步,她趴在墙边。 霍津南站在小道中央,整个人懒懒散散,双手插在裤兜,低头望着面前的女生。女生个子不高,和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周墨姮从身后的书包里拿出来一样东西,双手紧握着递到霍津南眼前。 隔着一段距离,周墨姮变回正常的音量,温渔只能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却不知道说了什么。 只能看见霍津南撇开头,没要周墨姮的东西。 周墨姮不死心,再往霍津南那儿递了递。 她又说了些什么,这次霍津南没再拒绝,伸手拿过了她手里的东西,揣进了自己兜里。 这次温渔看清了,周墨姮手里拿的是个粉色的玩意儿,薄薄的长方形,看起来似乎是—— 信封? 温渔想到什么,wow了一声。 该不会是情书吧?霍津南竟然收了。 系统开玩笑:「你吃醋了?」 「不是。」温渔否认,上次霍津南来教室找她,说了什么来着,温眠亲了他? 「你跟温眠说一声,霍津南是个渣男,这种男人要不得。」 「咳咳。」系统的机械音都颤了,「那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你和温眠是一个人,没准儿温眠喜欢的,你也喜欢。」 「你真的不吃醋吗?」 和霍津南纠缠了六个轮迴,没准霍津南小时候尿过几次床你都知道了,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喜欢吗?」温渔怔怔,她迟疑着伸出手抚上胸口,感受了半天,心跳很平稳。 又放下:「我好像没有这些情绪。」 她的大喜大悲,爱恨情仇,好像都转移到温眠身上去了。 系统陡然沉默。 意识到这件事,温渔好似也有了点小失落,她不再理会霍津南的事,麻木地回了家。 卫护一般很晚才回来,温渔一个人吃了晚饭,晚上十点,她准时上床睡觉。 临睡前还提醒系统:「别忘了霍津南的事。」 于是等温眠醒来,系统坚定的履行了它的职责:「温渔让我告诉你,霍津南渣,别靠近。」 霍津南渣? 温眠晃晃脑袋清醒了一下,不以为然:「傻崽,渣的难道不是我?她怎么会觉得是霍津南?」 系统心想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霍津南今下午貌似收了周墨姮的情书。」 「情书?周墨姮?」温眠嗤笑,转身下了床,「不可能。」 系统疑惑:「为什么这么自信?」 温眠拿起床头的手机,打开简讯界面:「霍津南遇见了我这样的人,其他人就入不了眼。」 「臭不要脸。」系统干净利落评价。 温眠没应,找到上次霍津南发来的简讯,想了想又回了一条过去: 「你的衣服我洗好了,现在过来拿。」 再加一条: 「不准拒绝我。」 第30章 痒 你不是温渔吧 霍津南洗完澡出来如往常一样擦着头髮, 他走近桌边,桌上随意放着一个粉色的信封,埋头, 发尖上的水珠滴了上去。 他把毛巾扔到一边, 一手拿起信封,很快打开, 里面是一张支票。 霍津南神色变得怪异, 这年头还有人给他拿支票,真是神奇。 下午的时候周墨姮找到他,说是上次社团晚会她被人泼水弄脏了他休息室的沙发,这钱是赔他的。 还有那件他拜託谢言蕴买的衣服,一起还了。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他本来没准备要,那点钱不放在心上,可周墨姮说他不收就要每天都来纠缠一次, 无法, 他只好认了。 霍津南扯出支票,有一张纸条随之掉了出来,轻飘飘落下。 第53页 他伸手去捞,在纸条落地前捡起, 上面写着一行字:谢谢你曾经对我的帮助。 霍津南:? 他帮过周墨姮?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 纸条连带着信封被毫不留情扔进了垃圾桶。 也就是这时,温眠的简讯发了过来。 「衣服洗好了, 现在过来拿。」 霍津南哼笑一声,好大的口气, 这是在命令他? 前几天不还不理他,说什么我命油我不油天。 紧接着又是一条简讯:「不准拒绝我」。 霍津南手指点点屏幕,想了想, 很快拨通了温眠电话。 这次电话没被挂断,那边很快接了,霍津南略带嘲讽:「这次不挂我电话了?」 「你衣服还要不要?」温眠直截了当,「不要我当睡衣了。」 男人的衣服,当睡衣穿。 霍津南闭眼,该死,这个女人又开始了。 又开始诱惑他。 「你要那么喜欢男人的衣服,怎么不去找陈琛?」他还是憋不住心底那口气,温渔选择陈琛不选他的画面又浮现眼前。 不等温眠回答,转而想起什么,他又说:「差点忘了,卫护那小子现在和你住一起是吧,你要喜欢,他也可以给你。」 「卫护?」温眠丝毫没被霍津南影响,情绪毫无波动,还能逗霍津南,「他的衣服不需要开口,我直接去他房间拿就行。」 「除了衣服,其他的也行,浴巾,沐浴露……」 「你是变态吗?!」霍津南忍不住打断。 温眠语气含笑:「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过来?」 霍津南没立即应,他在原地走了几圈,以此发泄心中的烦躁。 片刻,他若无其事:「好久没去看邱姨了,在她那里见面吧。」 * 挂了电话,温眠笑弯了腰。 系统莫名其妙:「有什么好笑的?」 「不好笑吗?」温眠反问,毕竟这可是落败者最后的倔强。 她把那套衣服拿出来,没有用袋子装好,反而又套在了自己身上,再背个包就出了门。 卫护十几分钟前回来,怕吵醒温渔一直小心翼翼,此时正在吃温渔给他留的饭。 客厅的大灯没开,只开了饭桌前那一盏橘黄小灯,小灯柔和的光撒在卫护脸上,给他添了一丝温柔。 听见脚步声,卫护从饭桌过来。 「你要出门?」他问温眠。 温眠随意瞥卫护一眼,点点头,去门口换鞋。 「太晚了,有什么事告诉我,我去办。」卫护跟着走到门边,在温眠面前蹲下。 他抬头,从下往上去看温眠,却在接触到温眠的眼神时一怔。 这个眼神—— 「不用,和你没关系。」温眠换好鞋在地上跺了跺脚,拉开门,她没回头,「你只需要保护好温渔就行。」 卫护彻底怔住。 不对,有哪里不对劲。 白天的温渔,和晚上的温渔,或者说十点以后的温渔,对不上号。 他心中早有疑虑,此时温眠一句话,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温渔,」卫护喃喃,「我当然会保护好你。」 温眠到邱姨家的时候霍津南还没进门,男人跟浑身没长骨头似的,懒散靠在门边。 手里捧着一束花,温眠走近,是幽兰。 「我好歹带了一束花。」霍津南死死盯着温眠身上的衣服,嘴里重复着以前温眠说过的话,「你呢,你带了什么?」 「我?」温眠回想,上次她怎么说的霍津南来着? 啊,是这样。 她走到霍津南面前,男人弓着腰也比她高,她垫脚,红唇对着霍津南: 「要不你闻闻?」 霍津南没说话,眼神危险地眯起,他烦透了温眠。 总是若即若离,把他当猴耍。 这种男人对付单纯女人的手段,竟然被温眠用在了他的身上。 没忍住,霍津南豁然伸手,狠狠揽过温眠的腰往他身上一靠,温眠直接贴在他身上。 两个人唿吸很近,他埋下头,在距离温眠一厘米时停下:「你找死。」 气氛一触即发。 温眠却毫不畏惧,认定了霍津南就是只纸老虎,她直接侧过头,唇瓣在男人脖颈间触之即分。 脖颈间传来湿润的感觉。 霍津南一抖,意识到那是什么,快速松开搂住温眠的手,转而捂住了自己脖子:「你在做什么?」 「做你想做但又不敢做的事啊。」温眠扯着衣摆,就是要让霍津南注意到这件衣裳,「你的衣服,我带来了。」 「你!」霍津南哑口无言,似是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放。 他难道还真能去扒温眠衣服不成。 显然不可能,霍津南放下手主动去开门,邱姨还没睡,听到动静立刻高兴起来:「阿吉,是不是你回来了?」 「啊嗯。」霍津南开始扮演乖巧儿子,把温眠抛到一边,老老实实跟邱姨聊天。 温眠百无聊赖,在屋子里到处走,一会儿这里弄出些动静,一会儿那里弄出些东西,搞得霍津南烦不胜烦。 他开始伊利哇啦教训温眠,让温眠动静小点。 邱姨在一边笑:「我们这样,可真像一家人啊。」 霍津南愣住,略微有些不自在。 想说他和温眠不可能,他才不会喜欢温眠这样的女人。 第54页 结果邱姨:「奶奶,爸爸和女儿,哈哈哈。」 温眠「噗」地一声笑出来。 霍津南:! 他怎么就成爸爸了?! 邱姨还在继续:「阿吉啊,你也老大不小了,都三十多岁了还没个媳妇儿,以后可要当孤家寡人喽。」 三十多岁?是的,他现在三十多岁。 霍津南总算懂了邱姨的脑迴路,不过听到邱姨说「孤家寡人」这四个字,他倒是深有感触。 他现在和孤家寡人有区别吗? 「你伤心了?」温眠这时候问道,邱姨看不见,她走到霍津南身后,双手穿过霍津南肩膀,从背后看像是拥抱住了霍津南,「不想当孤家寡人,想讨个媳妇儿?」 「你闭嘴。」霍津南从牙齿里挤出几个字,几乎是气声在说话,就怕邱姨发现异常。 「我偏不。」温眠跟着小小声,她今晚来见霍津南,可不止为气他。 「白天,我在学校里听到一个消息。」 「她们说荣宴甦醒了,要回学校上课了,霍津南,你认识荣宴吗?」 ——你认识荣宴吗? 座位上的身躯逐渐僵住,霍津南一阵恍惚。 荣宴,有一段时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霍夫人,霍延霆的母亲,单字一个樱,姓荣。 荣樱,荣宴的姑姑,荣家长女。 从小到大,霍夫人所生的儿女没怎么欺负他,倒是荣宴,经常为自己姑姑打抱不平。 ——霍津南,你怎么还没滚出霍家? ——霍津南,你妈看起来也不太想要你的样子,啧,没人要的可怜虫。 ——你还苦苦纠缠干嘛,这世上有人喜欢你,有人在乎你吗? 「喂,想什么呢?」温眠拍拍霍津南肩膀,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 「荣宴是你喜欢的人吗?看你陷入回忆不可自拔的模样。」 「别提他。」霍津南手指捏紧身侧的把手,指尖泛白,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别和我提他。」 「恩?」温眠望着霍津南,想听霍津南再说几句,然而面前的人大概是真生气了,椅子拖到邱姨身边,再也不理她。 松开霍津南,她若有所思走到一边。 总觉得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 夜里凌晨,两个人离开邱姨家。 霍津南估计还记着荣宴的事,这次没再邀请温眠跟他一起睡休息室,一直臭着脸走在前面。 温眠慢吞吞跟在后面,她打着呵欠,心想要回去睡美容觉了:「喂,霍津南,衣服你还要不要?」 霍津南没回头:「不要,被你穿过了。」 「那行。」温眠掏出手机开始打车,「我回去就扔了。」 男人唰地转过头:「你不是要当睡衣?」 「睡衣?」温眠先是一脸疑惑,而后露出恶劣的笑,「是啊,可我白天听了荣宴的事,发现那好像是个有趣的男人。」 「我准备去问问他,能不能交个朋友。」 「温渔!」霍津南怒吼。 温眠退后两步,一指路边开过来的汽车:「不好意思,不陪你玩了,我先回去了。」 「家里还有人在等着我。」 最后这句话不亚于雪上加霜,霍津南一想起温眠家里还有一个男人,就气的肝疼。 他还想找温眠理论,但温眠已经上了车。 到家时卫护还没睡,客厅的灯大亮,卫护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一边是高三的习题。 温眠瞄了一眼,心想卫护这猪脑子,做再多的题也不一定及格。 某点升级流果然是文武都要抓。 她转身上楼,卫护赶忙站起身:「我在等你。」 温眠顿住。 卫护嗓子干涩起来,他咽咽口水,脑子里一遍遍响起那人出门前说的话。 ——你只需要保护好温渔。 他下了决心:「你,你不是温渔吧?」 第一遍问出口,发现没那么难,卫护干脆加大音量:「我说,你不是温渔吧?」 「恩?」温眠回头,面无表情盯着卫护看了几秒,嘴角突然咧起,「你现在才发现吗?」 咚。 咚咚。 卫护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那一瞬间加快了。 第31章 痒 祸国妖妃 夜里两点, 温眠还没睡。 撑着脑袋坐在床头,她把剧情又回忆了一遍。 系统都困了:「你还不睡?明早温渔又起不来。」 「想事情。」 「啥?」 「我只是突然发现,温渔以前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 「什么误区?」 「她以为那本书就是全部。」温眠淡淡说道, 垂下的眼睑遮盖住所有情绪, 「可是那本书并不能代表这一整个世界,这世界上, 还有很多人很多事, 比霍津南更复杂更离奇。」 「温渔一向依赖那本书,可如果那本书不是全部呢?」 「如果那本书上没有写到的,才是故事核心呢?」 说到这里,温眠轻柔的声音里多了一丝狠戾:「阿统,你说是吧?」 系统不知道听懂没,打着哈哈:「你说的有道理,是因为荣宴吗?所以才有这样的猜想。」 「 本来该死的人没死,该沉睡的人没睡, 想想也不可能是炮灰。」温眠拉开被子, 把自己埋进去,「跟温渔说,我最近对霍津南不感兴趣了,让她别担心。」 第55页 系统:「?」 「我要去找荣宴。」 * 荣家百年名门, 和霍家一样,势力遍布整个帝国, 当初荣霍两家联姻,明面上能出场的大人物都出席了婚礼, 包括帝国财政部长这类。 只是好景不长,几年后,霍家多了一个霍津南, 而荣家,失去了荣宴。 好在苍天有眼,沉睡一年后,荣宴醒了。 「苍天有眼」这四个字最近都快被荣夫人说烂了。 荣宴甦醒后,由于昏睡太久,尽管荣家重金供养,但肌肉还处于无力状态。最近这段时间在忙着恢復。 周墨姮一有空就跑去医院,只是几乎见不到荣宴的面。 荣宴醒了,荣夫人心下放松,看周墨姮虽不似以往那般眼中钉肉中刺,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怕周墨姮又伤害荣宴,干脆不让周墨姮去看荣宴。 还是荣宴有时会念叨周墨姮,通常这时候,周墨姮可以和荣宴面对面打个招唿。 「表哥,你还好吗?」周墨姮小声喊到,眼眶通红,荣夫人就站在不远处,她不敢哭出来。 荣宴长时间呆在病房,肤色快比周墨姮白了,看起来无比脆弱,他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手掌抚上周墨姮头顶,轻轻拍了拍。 「哥哥没事,不用担心。」 想着时间不多,荣宴问:「你在学校里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有,她们趁你不在,都欺负我。」周墨姮泪水溢出眼眶,她赶紧去擦,「所以哥哥你得快些好起来,我等你回学校帮我报仇。」 闻言,荣宴眼底暗流涌动,手掌瞬间收紧,又很快松开,他再次拍拍周墨姮的头:「不要害怕,我已经醒了,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你。」 「恩,我不怕。」周墨姮甩甩头,重新露出一个笑脸,「我还有朋友呢,到时候介绍给你认识。」 「哦,是谁?」荣宴带着笑意。 「叫温渔。」周墨姮说这话时,脸上表情有些奇异,像期待,却又恐怖,「她最近不太听话,不过没关系,我还把她当朋友。」 这话说的实在不像平时受尽欺负的周墨姮,事实上,如果有任何一个帝国高的学生站在这里,都会觉得惊奇。 周墨姮和荣宴在某个时候看起来很吓人,一致的吓人。 他们的笑扭曲而意味深长。 荣宴出院后,没有第一时间去学校,他还需要修养,不是在家做做锻鍊,就是出去熘达一圈,以求身体快速恢復。 而且他就算去学校也只能读高二,还是缺课一个多月的情况。 温眠说要找荣宴的事暂时没办法实施,荣宴都不来学校,她总不可能冲到荣家去。 现在的学校,是温渔、霍津南和陈琛的战场。 大概是去邱姨家那天刺激太过,霍津南逮着机会就要去找温渔,温渔说滚开滚开,霍津南就甩一句:「你跟踪我的时候我可没让你滚开」。 至于陈琛,陈琛说是被温渔伤透了心,以后见面都当不认识,温渔倒是把这句话履行得彻底,可架不住陈琛每次遇到她都用一种爱恨交织的眼神看她。 现在学校里都在流传一件事,陈琛喜欢温渔,温渔却爱上了新欢「霍津南」,一脚把陈琛踹了。 鑑于很多时候卫护会冲出来维护温渔,众人又把卫护加了进去,说卫护是温渔鱼塘的防护栏。 卫护:我他妈气死。 一班班主任:终于知道了那个女人是谁。 不过世上所有的遇见都有它的含义。 也有徵兆。 「喂,前面那个女孩。」荣宴喊到,手里握着一枚发卡,「你东西掉了。」 温渔回过身,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纯白,气质温润,即便坐在轮椅上也丝毫不损风采。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荣宴点头,把发卡递过去。 「啊,是这个。」温渔条件反射去捂头髮,放学后卫护又跑了,她一个人回家无聊,就想着去街上逛一圈,「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谢谢你。」 她去拿荣宴手里的发卡,指尖从男人掌心蹭过。 荣宴脸上笑意不减,只是等温渔走远,眸色沉了下来。 今天出门只是一时兴起。 可是没想到,居然让他遇到了有意思的人。 「去查她是谁。」 * 天有不测风云,温渔刚从商场买完东西出来,外面就下了大雨,一时半会不会停。 想了想,温渔给卫护打了个电话,她没事保镖可以随便出去忙,有事保镖总不能还不在吧。 卫护还没忘自己的身份,好歹他前两天才从温渔那里预支了下个月工资(……),总之,他承诺半个小时后到。 温渔开始她的苦等。 卫护最近可能是事业有了起色,反正挺忙的,他不是卫家亲生在帝都闹的沸沸扬扬,卫嬴找到机会就要来嘲讽一番。 也有很多以前被卫护欺负的人专门来看笑话,以隔壁升级流为例,这种时候主角都会选择韬光养晦。 于是卫护全忍了。 不过算算时间,再过不久,卫护就不用再过这种憋屈生活了。 升级流嘛,除了有个牛逼的师傅,还得有个牛逼的家世。 时间快速流逝,很快过了半个小时,卫护还没出现。期间温渔给卫护打了两次电话都没打通。 第56页 雨似乎小了点,街对面就有一家卖伞的店,温渔埋头沖了出去。 砰。 一头扎进了某个人的怀里。 「投怀送抱?」霍津南饶有趣味问道,手里的伞被温渔撞到地上,他没急着捡,双手握住了温渔肩膀。 温渔抬头,才发现刚才没看清路,撞霍津南身上了。 「老哥,松开。」温渔挣扎,「衣服都淋湿了。」 「难道我没淋雨?」霍津南就是不放,和温渔槓上了,「你要是不撞我能有这事?恩?跟踪狂?」 「呸。」温渔憋了半天来这么一句,还想补充,雨突然又下大,这次还伴随着电闪雷鸣。 她赶紧退回屋檐下。 霍津南也悠哉悠哉跟上来,站在温渔身边,地上的伞也不要了。 温渔没忍住,曾经在学校里捡垃圾的经歷让她戴上痛苦面具:「别乱扔垃圾。」 霍津南瞥她一眼,很快把伞捡回来,只是伞里已经装了很多的水,眼看着不能用了。 温渔悄悄瞄男人一眼,男人浑身湿透了,下颚上一直挂着水珠,喉结一动,水珠就落下,平添一丝性感。 她心里松口气,好在温眠不喜欢霍津南了,霍津南这副祸国妖妃的模样,哪个能把持得住。 现在还来个湿身诱惑,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看我。」霍津南把伞收好扔在一边,转过身嘲笑温渔,「光明正大一点吧,被我吸引不丢人。」 「谁看你,臭不要脸。」温渔赶忙收回视线,又往里动了动身体。 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 霍津南看一眼,再看一眼,右手忍不住比划了一下。 那张脸他一只手就能盖住。 雨淅淅沥沥下着,两个人都没说话,这片空间变得安静。 温渔无聊,突然想起一句歌词。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 「阿湫。」温渔打个喷嚏,察觉霍津南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心里直喊救命。 救命,这狗血的一幕,霍津南该不会脱外套给她穿吧。 霍津南确实有这么个打算,可他还想逗逗温渔:「冷?求我啊,求我给你外套。」 温渔嫌弃得往旁边挪了挪。 她温渔,今天就是冷死,冷得鼻涕乱流,丑态出尽,也不要霍津南一件衣服。 「阿湫,阿湫!」 霍津南冷笑,死鸭子嘴硬。 但他又有一些惆怅,温渔要是永远这样该多好,不像有的时候,经常说些话来气他。 他把外套强硬套在温渔身上,不顾温渔推拒:「感冒发烧的话,可能会烧成智障。」 温渔鼓着脸,这位大少爷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怎么不走?」她问,「大少爷打个电话就有人来接吧?」 「那你怎么不走?」霍津南反问,温渔也不至于没人接。 「我在等人。」温渔说。 霍津南停顿两秒:「可能我也在等人吧。」 等一个人,可能是来救他的,也可能是来拖他下地狱。 难得的,温渔这次没反驳。 她刚从霍津南身上体会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孤独。 六次轮迴,这是她最深的感悟。 好像有点懂霍津南了呢。 「少爷。」远方有人喊了一声,快步往这边走。 温渔看向霍津南,想说这是不是找你的,话还没问出口,一剎那,霍津南周身的气质发生了变化。 从孤寂到冷淡,收回了所有的脆弱和迷茫,腰背都挺直了。 这一刻,他是霍家二子,高高在上,地位尊贵。 温渔不自觉后退一步。 明雪已经到了眼前,见霍津南浑身湿透,眼里满是心疼:「怎么回事,你不是带了伞?」 霍津南淡淡应道:「不小心,明姨我没事。」 「快跟我回家。」明雪把伞撑在霍津南头顶,「车子就停在路边。」 霍津南没拒绝,只是眼底滑过一抹遗憾。他本来是为了逃避才跑出来,哪怕只是和温渔呆在屋檐下一起看雨,他都觉得比霍家人和荣家人一起吃饭轻松。 「我就不送你回家了。」他偏过头,低低说了一声。 温渔明白,那是说给她听的。 「好。」 明雪耳朵动了动,回头望了温渔一眼,很快和霍津南离开这里。 温渔却又开始回想剧情,明姨,是她。 霍津南死前不久,曾发生过一件事,有人指控霍津南杀死了从小照顾他到大的贴身管家。 那位管家服侍霍津南尽心尽力,从未有过二心,也不主动得罪人,活的很是小心翼翼。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死了。 他们说,是霍津南杀死的。 第32章 痒 危险危险危险 霍津南离开后, 温渔又等了半个小时,卫护才急匆匆赶过来。 没有雨伞,从头到脚都在哗啦啦滴水, 温渔甚至把卫护身上的水和下的雨比了比。 没差。 「你没伞?」温渔问。 「路上出了点意外, 掉了。」卫护明显不想多说,从雨幕中几步走到温渔面前, 这才看清温渔现在的模样。 温渔头髮湿答答, 变成一缕一缕的,身上还穿着一件不属于她的大号外套。 划重点,男性。 第57页 那一刻,卫护本来就压抑的心情更加恶劣,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最起码有一件事他很清楚。 卫护伸手,唰地把温渔身上的外套扯下来,转而拉着温渔进了旁边的服装店。 「给她拿一件外套, 谢谢。」售货员等在门口, 卫护冷着脸把温渔推到身前。 「你干嘛?马上就回去了。」温渔一脸莫名其妙,卫护在发什么神经。 卫护没回答,径直拿着外套结了帐,吊牌都不剪, 干脆套在了温渔身上。 「以后你冷,我给你买衣服。」卫护一脸平静, 眼底深处又藏着凝重,温渔看不懂, 「你的任何事我都会解决好,所以其他人其他事不用在意。」 他带着温渔出了服装店,自己去拦车, 大雨瓢泼,然而从拦到车再到温渔上车,她没再淋到雨。 卫护给她挡完了。 温渔陡然觉得有些危险,卫护这行为,有点奇怪啊。 「卫,卫护,」她小小声,「我们是好朋友吧?」 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卫护扭头,额前的发还滴着水,他往后一撩:「恩?」 卧,卧槽,竟然有点帅气。 温渔赶忙收回视线目视前方:「我是说,你以后一定是个可靠的男人,和你在一起的女孩子应该会很幸福。」 「……」卫护沉默,半天没开口。 温渔不自在动了动腿,刚想坐得离卫护远点,卫护动了。 他伸出手把温渔脸廓的碎发勾到了耳后。 吓,救命!救命救命! 温渔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对,她会很幸福。」卫护凝视着温渔的侧脸,忽的一笑,「我什么都给她。」 * 到家后,卫护催着温渔去洗澡:「我去做饭,到时候有事跟你谈。」 温渔没拒绝,她也要和卫护谈谈。 希望卫护还记得他以前说过的话。 等温渔收拾好下楼,饭桌上已经摆好了两菜一汤,卫护端着两碗饭出来,见温渔下楼,把椅子给温渔拉开。 温渔坐下,觉得自己一举一动都像在走钢索。 「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还是先掌握主动权吧。 「现在谈?」卫护想了想,也行,他放下筷子,「那个人会不会伤害你?」 「那个?」温渔没听懂,「哪个?」 卫护神色复杂,还是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她经常晚上出来,性格和现在的你大不一样。」 「!」温渔瞪大眼,卫护竟然说的是温眠,卫护竟然知道。 「统统统统,怎么回事?」 「卫护自己猜出来的,温眠就干脆承认了。」系统老神在在,「不过一开始,温眠就没想瞒,她在卫护面前都不装样子的。」 温眠竟然这么野吗?温渔有点手足无措,她低下头扒饭:「挺好的,从没欺负我。」 「我听说双重人格,有时候会存在竞争,次人格可能会通过杀死主人格的方式来让自己掌握身体主动权。」卫护担心地皱起眉,严格来说,他不希望温渔出事。 但是,那个女人,他也不想杀死。 「不会的。」温渔想也没想就否认,「她不会伤害我。」 怕卫护追问,温渔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来,你今天怎么回事?淋着雨赶过来,别说是意外,我不信。」 卫护手一僵,不知道该怎么跟温渔说他遇到的事。 温渔已经开始了猜测,根据隔壁剧情流的发展套路:「我想想,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高人?那人有权有势,说你根骨清奇,想收你为徒,他的千万家产万千小弟全部由你来继承?」 卫护:「……」 无语。 不过某种程度上,温渔没说错。 「我今天,遇到了一个自称是我亲爸的人。」卫护说这话时觉得喉咙干涩,拿起一边的杯子一饮而尽,「搞笑,现在才出现,说要弥补我,真搞笑。」 啊,原来卫护他爸现在就出现了吗。 温渔眨眨眼,根据剧情,再过一个月的样子,帝国有位位高权重的将军将会把他的独子带到人前,将军对独子很是宠爱,什么都愿意满足。 独子和霍津南关系不好,经常嘲讽霍津南。 这个独子,就是卫护。 卫护不是卫家亲生,却是他母亲与另一位更牛逼的存在生的。 「那你准备怎么做?」温渔试探性问道。 「不做。」卫护重新拿起筷子大口吃饭,「我让他滚。」 屁,温渔撇嘴。你前几次轮迴可是屁颠屁颠就答应了,就为了有更强大的身份,可以对付卫家,对付从小压你一头的霍津南。 「对了温渔,」卫护想起什么,突然问道,「你有小名吗?」 温渔:? 「每次叫你大名多生份,我想亲密一些。」 亲密一些?温渔如遭雷噼。 「卫,卫护,你还记得你以前说了什么吗?」 卫护:? 「你说,你要是哪一天喜欢上我,你直播倒立吃shi。」 卫护:…… * 隔天上学,卫嬴又跑过来捣乱,来来去去还是那几句话,专门等下课人多的时候说。 「卫护,你还不回家?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就算你不是亲生的,我们家也养你这么多年,你都不回去看看?」 第58页 类似这种,卫护烦不胜烦,干脆椅子一拉起身,转头就要找卫嬴算帐。 走之前还叮嘱温渔:「如果有其他的野男人找你,不要理,等我回来。」 哈?温渔仰头望着卫护,想说要不是温眠捡你回家,你现在也是个野男人,睡桥洞那种。 然而卫护的话有时候还是准的,他刚走没多久,霍津南后脚就出现了。 站在教室后门朝温渔勾勾手指,惹得教室里其他人都盯着温渔看。 温渔不习惯这样的目光,只好跟着霍津南离开,两个人去了天台。 「大哥,你有事?」 「没事。」霍津南耸肩,他真的没事,「找你来放松放松。」 「天台上,放松?」温渔搞不懂霍津南的脑迴路,「你是想跳楼吗?」 也不是不行,就是你一跳,时间又得重来。 「你猪脑子?」霍津南淡淡瞥温渔一眼,他只是爱上了昨天等雨停时的那种感觉,天地寂静,只剩他和温渔。 他的情绪难得的可以变平和,可以忘记现实里这些纷纷扰扰。 又骂她,温渔不爽,踢了霍津南一脚。 霍津南懒得跟温渔一般见识,没踢回去。 温渔没事,霍津南又不准她走,脑子一抽,她问:「喂,你有仇人吗?」 恨到杀死你那种。 「仇人?有啊,多了去了。」霍津南不介意温渔这跳跃的问题,甚至还愿意配合,「我看看,我爸恨我,后妈恨我,大哥也恨我,我那些狐朋狗友也讨厌我,其中包括卫护,我知道他不爽我很久了。」 「因为你,现在还得加上个陈琛。」 温渔听到霍津南直接说家里人有些不敢置信:「家丑你就这么扬了?」 「嗤,我这个家丑,还有谁不知道吗?」霍津南倒是想得开,他转过身靠在围栏上,风吹动他的头髮,侧脸柔和,「我哪天要是死了,没准兇手都找不到。」 啊这个。 「你真有自知之明。」温渔喃喃,她不就是到现在都没找到。 「对了,卫护那小子还住你家里?他最近因为身世原因过的不太好吧。」霍津南突然想起这件事,心里有些不爽,「我可以安排人给他找地方住,你让他搬出去。」 「我干嘛听你的?」温渔对霍津南还是没好脸色,「他是我朋友,你是什么?」 霍津南直接轻飘飘一个眼神:「你觉得呢?」 因为这几个字,气氛一下变得暧昧。 温渔语塞,她以前接近霍津南,对霍津南可好了,霍津南也没对她这样过啊。 听系统说,温眠对霍津南貌似不是很好的样子,难道霍津南是个抖m? 正想问,楼梯间传来一阵脚步声,天台的门被拉开,谢言蕴出现在眼前。 这位保镖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身材修长,髮丝因为奔跑有些凌乱,唿吸急促。他把头髮理好,又扯了扯衣摆,深吸一口气,走到霍津南面前。 「霍少,夫人来帝都了。」 夫人?霍津南腾地挺直背,懒散的神情收的干净:「我妈她来帝都了?」 「是的。」谢言蕴垂首,「车子停在教学楼下,我送您过去?」 「走。」霍津南不可能拒绝幽兰夫人,他一年才能见一次面。 「呆渔,走了,下楼。」还不忘带上温渔。 温渔不动,思考着幽兰夫人这是来哪出。 原剧情里,幽兰夫人是要来帝都,可不是现在。 是霍津南去世前几天来的。 「温渔?」霍津南又催一声。 「霍津南!别碰温渔!」楼梯口蓦地响起一声大吼,卫护从里面冲出来,左右看了看,发现温渔的身影,立马跑了过来。 先拉着温渔查看了一番,发现没异常才松口气,接着愤怒瞪向霍津南:「狗东西,我只说一次,以后不准来找她。」 气势惊人,和以往一点都不像。 温渔甚至瑟缩地退了一步。 卫护这是怎么了。 霍津南却是被气笑了,走了一个陈琛又来一个卫护,温渔你可以啊:「我要是说不呢?」 「你试试。」卫护立即接上。 「我试试?」霍津南嘴角勾起,嘲讽拉满,「凭你现在的身份,你哪来的自信威胁我?恩,捡垃圾的可怜虫?」 「你!」卫护一窒,手背青筋都冒出来了,却不得不承认霍津南说得没错。 他现在什么都不是,没能力保护温渔。 「少爷?」谢言蕴小声催促。 霍津南没理,狼般的眼神死死注视着卫护。 气氛一触即发。 第33章 鱼塘炸了 底层垃圾 天台风大, 衣摆被吹得哗哗作响,温渔按住自己乱飞的头髮丝,虚着眼看前方。 霍津南和卫护还在对峙, 两个人眼里都有着狠戾, 谁都不想率先移开眼。 还是卫护先沉不住气:「霍家二子身边不缺女人,你要是想玩, 找她们去。」 「你让我找我就找, 你怎么不去?」霍津南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本来养尊处优,平时因为上学的原因,没把少爷脾气带到学校。 但不代表他脾气好。 此时气场全开,卫护便被碾压了下去:「卫护,我跟你说。」 霍津南冷淡看着卫护,曾几何时,他和卫护也是好兄弟, 即便那时卫护不服他。 第59页 「我要是你, 就想办法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抢回来,而不是在这里儿女情长。」他偏头,冷眼带着不屑,「你现在跟我抢, 你有什么?难道我还要给你时间等你成长吗?」 「别搞笑了,底层垃圾。」霍津南四个字把嘲讽开到最大, 他径直走到温渔身边,看了温渔一眼, 温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霍津南弯腰扛到了肩上。 「她我带走了。」 「你做什么?!霍津南你给我放开!」卫护一下就炸了,霍津南怎么骂他他都能忍, 就是不能动温渔。 温渔也在挣扎,扛起来多丑啊,她是有五百斤只能用抗的吗。 「霍津南你松开,我恐高。」她胡乱拍着霍津南肩膀。 「闭嘴,别动。」霍津南给谢言蕴使了个眼色,很快扛着温渔下了天台,卫护想追,被谢言蕴拦住。 卫护气的口不择言:「你可真是条好狗。」 谢言蕴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您说得是。」 一拳打在棉花上,卫护心里憋屈得厉害,眼眶都气红了。他跑到栏杆处往下望,等了好几分钟才见到人出教学楼。 教学楼外的空地,霍津南放下温渔。 温渔一路颠下来只觉得头晕想吐,好在其他人都上课了,不然她又要上一次校园头条。 「你到底想干嘛?」她一脸虚弱。 霍津南没回话,抬头望了望天台的位置,确定卫护还被谢言蕴拦在那里。 蓦地,他心情有些好。 温渔在他这里。 「温渔,」霍津南喊一声,「我有点事出去一趟,等我回来。」 温渔不耐烦:「你出去关我什么事,你到底什么毛病?」 「我有病没病你不清楚?」霍津南缓步走到温渔身前,温渔正蹲在地上,他干脆也跟着蹲下。 「不是你先招惹我的?」 他说道,手指抚上颈侧,那里温眠亲过。 「我——」温渔有苦说不出,她是招惹了,但没有完全招惹。 「你邪门得很。」霍津南下定论,眼里却有着笑意,「你想玩,我陪你玩。」 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预警,告诉霍津南这个女人危险不能接近,可他偏不,他就要接近。 他倒要看看,走到最后一步,究竟是他输还是温渔输。 把温渔从地上提熘起来,给她转个方向,霍津南背对着温渔:「上课去吧。」 他也要走了。 谢言蕴已经不再阻拦卫护,快速从天台下来,他还得给霍津南开车。 几乎是车子离开的那一瞬间,卫护从一楼的电梯里沖了出来。 「霍津南你个哔哔哔——你他妈哔哔哔——」 温渔站在一旁掏掏耳朵,好一段优美的电报文学。 一抬头,直接对上陈琛的视线。 陈琛站在二楼走廊,不知道在这儿干嘛,见温渔注意到自己了,他也不离开。 就用那双饱含爱恨—— 打住,温渔唰地低下头,好不容易分了手,她才不要死灰復燃。 * 大概是霍津南今天给的刺激太过,卫护放学也不乱跑了,眼巴巴跟在温渔身后一起回家。 路上还在絮絮叨叨:「温小渔我跟你说,霍津南那种男人要不得,我和他一起混了那么多年,我很了解他。」 见温渔不理,卫护急了:「真的,他,他不行!他洗澡我见过!他私生活混乱,整天混迹酒吧夜场,他打架也不行,通常都靠谢言蕴给他解决。」 温渔顿住,忽的回过身:「你是不是忘了,你说这些的前提,是你当时和他一块儿混。」 啊是这样吗,卫护陡然闭上嘴,心虚地移开眼。 随即又立马转回来,兇巴巴:「你刚在帮霍津南说话,你喜欢他?」 「唉。」温渔摊手,标准渣男语录,「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男人真麻烦,她跟系统抱怨,好在她没有「喜欢」这种情绪,不然一天都要被烦死了。 过后几天,霍津南皆没出现。 有关于幽兰夫人来帝都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幽兰夫人豪奢惯了,走到哪儿都是焦点,就算在帝都有一段尴尬的感情经歷,也丝毫不影响她举办宴会大肆玩乐。 虽然每次宴会她都不怎么出现,好像宴会只是举办给其他参会者玩的。 幽兰夫人不出现,不过她推了一个人出来当代表,就是霍津南。 霍津南小小年纪就已经在各方大佬之中周旋了,谁见了都得夸一声好,就是不知道他自己开不开心。 霍津南怎么想的温渔不知道,但她知道荣家人肯定是要气死了。 这么大大咧咧是打谁的脸呢。 说起来,霍津南他亲爸一家估计心里也堵得慌。 霍津南不来学校对于温渔来说是好事,她每天只需要乖乖上下学就行了。霍津南不在,荣宴又没来,学校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连带着温眠都不爱出来了。 直到周墨姮告诉温渔,荣宴要回学校了。 「其实还需要再修养一段时间,可是我哥忍不了了。」周墨姮笑着道,自从荣宴醒了后,学校里没人敢再欺负她。 「我们这个年纪正是爱玩的时候,哪能在家里憋得住。」 「恩,你说得对。」温渔不太感兴趣,但还是点了点头。 「温渔,以后我们一起走吧。」周墨姮又说,一副好心好意的模样,「你跟着我,我哥会罩着你,学校没人敢再欺负你了。」 第60页 「没有,学校没人欺负我。」杜莱转校了,温渔身边又多了个卫护,没有不长眼的欺负她,顶多是那些她和霍津南、陈琛等人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八卦。 周墨姮还不放弃:「可是她们都在说你和霍津南……温渔,那是假的吧,你不是喜欢陈琛?」 温渔无奈嘆口气,这个女人怎么没完没了:「我喜欢自己一个人,你不用担心我,我先去上课了。」 出来买个小零食都能被周墨姮逮,她身上装了追踪器吗。 周墨姮没追上来,温渔以为这事结束了,结果隔天去学校,还没进校门就被周墨姮叫住。 「温渔,这边!」 声音挺大,周围人都听见了。 温渔跟着众人一起看过去,周墨姮从车上下来,一旁还站着给她开车门的司机,其余人都有些惊讶,以前周墨姮不是自己来上学? 周墨姮看见了众人的眼神,这回她不再惧怕,身体往旁边移两步,车里又下来个人。 一双大长腿映入眼帘。 男人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帅气,这不是说他是丑帅那一挂,而是他的气质有些「邪性」,连带着样貌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好看是好看,就是不敢接近。因为肤色过于透白,看起来像个吸血鬼。 温渔还在摸不着头脑,一边的学生已经议论开了。 「那谁,荣宴?」 「他真甦醒了?」 「都怪本人没文化,一路卧槽走天下。」 「完了完了,我以前欺负过周墨姮,这下完了。」 「一年不见他还是那么好看,是心动啊!」 …… 荣,荣宴? 温渔偏头看向卫护:「你认识吗?」 卫护点头,一个圈子的,怎么不认识,想起什么,他故意说:「他是荣宴,帝都荣家你知道吧?他和霍津南不对付。」 「哦。」温渔挠挠脑袋,「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哪里?」卫护一听立马急了,这怎么又来一个男的。 「记不清了,不是什么大事吧。」 温渔话音刚落,周墨姮跑过来,一把抱住温渔的手臂,并朝荣宴挥手:「哥,这边。」 「温渔,这就是我哥,荣宴。」 荣宴走的有些慢,应该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復的原因,等他走到跟前,温渔几不可察的松口气。 她看着都累。 「你好,荣宴。」面前男人已经递过来了手,甚至微微露出一个笑,「你就是温渔吧,小姮一直提起你——我们见过,你还记得吗?」 「没见过不记得。」卫护把温渔护在身后,荣宴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清楚,不可能让温渔和荣宴接触。 荣宴却没看卫护一眼,丝毫不把卫护放在眼里,还在等着温渔给他回应。 温渔仔细想了想,隐约有一些印象,可卫护如临大敌的样子让她心里也生出些防备,干脆摇了摇头。 「不记得呢。」 闻言荣宴收回手,表情几乎没有变化,只多了一丝遗憾:「那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谁也摸不准。 周墨姮上来打圆场:「没事,现在不就认识了吗,温渔,中午一起吃饭啊。」 「不吃她不饿,她今早上吃了30个水饺撑死了,中午不准再吃。」卫护睁眼说瞎话,就是不想和荣宴一起,不等周墨姮继续说,直接拉着温渔走人。 路上教育温渔:「荣宴不是好人,最喜欢玩弄别人感情,你不准和他来往。」 「玩弄女孩子感情?」温渔没想到这还是个人渣。 「不,」说到这里,卫护表情突然变得别扭,「事实上,男孩子他也玩弄。」 温渔:「……?」 校门口,看够了热闹的学生纷纷进校,去往自己的班级,只有周墨姮和荣宴还站在原地没动。 「去,」荣宴偏头吩咐跟在他身后的人,「卫护,解决他。」 第34章 鱼塘炸了 我嫉妒 温眠最近没有骚操作, 就是在等荣宴。 等确定荣宴出现了,当晚就让系统跟温渔打商量,白天也让她出来。 温渔不太懂怎么操作:「我想让她出来她就能出来?通常不是睡觉交换吗?」 「你熟睡后, 她就出现。」系统最近都很沉默, 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还是其他原因,此时说话有点神叨叨的感觉, 「以前是十一点她醒来, 现在她只需要把晚上十一点改成早上七点就行。」 「那眠眠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吧?」温渔有一丢丢担心,温眠性子野,在外面倒没什么,只是学校的话,她还要上课呢。 万一温眠又去扒霍津南衣服咋整。 「她说了,她只是出来放个风,顺便观察一下荣宴,不会给你惹麻烦。」系统转达着温眠的话, 「当然, 你要是不信,也可以拒绝。」 拒绝?温渔摇头。 她从来没想过拒绝温眠。 「眠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温渔好似下定了决心,被子一拉, 她闭上眼,「大不了我转学就行。」 系统:《大爱无疆》。 第二天一早, 卫护刚把早饭准备好,温眠下了楼。 卫护还没发现已经换了人, 埋着头放筷子:「去洗手,吃饭了。」 温眠站在楼梯中央看卫护,她最近没怎么出来, 没关心过卫护的情况。 第61页 手撑在围栏上,温眠淡淡开口:「你的復仇大业怎么样了?」 「嗯?你说我?」卫护抬头望温眠一眼,笑了笑,「就那样吧,肯定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时间。」 「需要时间?」温眠品味着这四个字,良久嗤笑一声,「你爸爸已经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你还要让他继续享受。」 她缓步下楼,身姿绰约,带着柔软,说出的话却如一把利剑直插卫护心脏:「你妈妈这会儿怕是已经气得要从棺材里爬出来了,因为生了个没用的狗崽子。」 卫护眼神一凝,他要还没发现异常就真的是没用了:「你不是温渔,你是……温眠?」 「恩。」温眠轻哼一声,在餐桌旁优雅坐下,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有钱人结婚之前不都会签订一系列的婚前协议。」 「我觉得,你有必要去翻翻这些文件。如果它们被藏了起来,那就更得去翻了。」 婚前协议?卫护拧眉,一瞬间他好像抓到点什么东西,但又无法确定。 能肯定的是,这份婚前协议很重要,甚至他或者他妈妈能不能翻身,就靠这份协议了。 不过说起来,他要是想翻身,现在也能行。 「温眠,我记得你都是晚上出来,」卫护转移了话题,「今天怎么白天出来了,温渔出什么事了吗?」 「她出没出事你不是最清楚?」温眠冷淡回道,桌上的早餐她只动了牛奶,卫护亲手做的一样没碰,「我让你给她做保镖,她的一举一动你都应该掌握。」 卫护张张嘴。 「我的事你少管,也没资格管。」站起身,温眠去拿沙发上的书包,临走前给了卫护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你还差得远。」 卫护坐在椅子上没动,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字。 ——你还差得远。 哪里差?比谁差? 是霍津南吗? 拳头攥紧,卫护唰地踢开椅子。 他等不及了。 * 到了学校,温眠特意在校门口等了几分钟,周墨姮和荣宴出现时她一眼就看见。 周墨姮拉着荣宴过来,先跟温眠打了个招唿:「温渔,好巧。」 「不巧。」温眠掀了掀眼皮,敷衍得十分明显,看也不看周墨姮,她紧紧盯住荣宴,「我在等你们。」 周墨姮怔住,心里突然有些慌,连忙去看荣宴。 荣宴也正回望温眠,兴致缺缺的模样已经消失,尾音含着愉悦:「哦?」 「上次你不是说我们见过,我记起来了。」温眠开门见山,没有对付霍津南时的循序渐进,「那个发卡,是吧?」 「恩。」荣宴点点头,「你想起来了。」 「想是想起来了,」话音一转,温眠嘆口气,「不过它最近又不见了,不知道掉到了哪里。」 「这样,那放学的时候,再去买一个吧。」荣宴顺势接话,手掌抚上周墨姮的脑袋,「小姮是女孩子,也喜欢发卡吧,到时候给你也买一个。」 「也」买一个。 这话基本确定了放学后他们会一起离开。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温眠眯起眼,看向因为荣宴一句话明显高兴起来的周墨姮,突然说道:「你对妹妹真好,这就是以前所说的妹控吧。」 「妹控?」荣宴好笑的摇摇头,扯了扯周墨姮的发尾,「那倒不是,小姮值得。」 「当然,我是哥哥唯一的妹妹!」周墨姮大声说道。 事实上荣宴还有好几个堂妹。 这句话没人应,周墨姮稍有些尴尬。 达成了共识,温眠回了教室,不久后卫护也到了,只是很沉默。 两个人都没有要跟对方搭话的意思,气氛像是凝固了,何音韵坐在前排都觉得不舒服。 这份沉默持续到了放学,卫护主动去提温眠的书包:「走吧,送你回家。」 「不用。」温眠只让卫护拿了书包,「我待会儿有事,随便你去哪里。」 「你要去哪儿?」卫护还不知道温眠已经瞄上了荣宴,正在霍津南和陈琛身上转悠,「我和你一起吧。」 「我早上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温眠不耐,侧身出了座位,「有这时间不如去调查一下你妈的事,温渔身边你要是不想呆了,我随时给她换个保镖。」 「你说什么?」卫护勐地拽住温眠手臂,换个保镖?这种事怎么可能。 「告诉我你不会这么做。」 「这么做,怎么做?」温眠上下打量卫护一眼,眼底的不屑深深刺痛了卫护,「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畏手畏脚,一事无成,好歹你以前还是学校霸王,没人敢惹你。」 「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咬你一口,而你还束手无策。」 「卫护,我要是你,活成这个鬼样子,不如从楼顶跳下去。」 …… 温眠说完,没管卫护是什么反应,转身出了教室门。 荣宴和周墨姮已经等在楼下,估计是给学校高层打了招唿,荣家的车直接停在了教学楼下。 正是放学的时间,教学楼下熙熙攘攘,有不少人关注着荣宴。 等看到荣宴替温眠拉开后座车门,而后自己也坐进去后,纷纷倒吸一口气。 「怎么回事?温渔的鱼塘又扩大了?」 「危险危险!荣宴快回来危险!」 第62页 「你不如唿唤霍津南,他都一星期没来学校了,老婆都跟人跑了。」 「那叫他干嘛,不如叫陈琛。」 「陈琛出局了吧,温渔都不屑跟他说话的。」 被出局刚好路过的陈琛:…… 荣家的车直接把三人拉到了市中心,荣宴下车就找准了方向:「走这边,街尽头有一家饰品店,东西不错。」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温眠问,跟荣宴齐肩并行。 荣宴只笑,苍白的脸让这个笑容并不如表面上那么温暖:「小姮喜欢。」 「哦。」温眠应一声,说不出是嘲讽还是什么,她慢声慢调,「宠妹狂魔。」 周墨姮又开心了点。 温眠注意到,心里嘆了句蠢货。 挑选发卡的时候周墨姮一直拉着荣宴问东问西,基本占据了荣宴所有的时间,温眠被冷落在一旁。 她也不尴尬,隔壁超市买了小的波板糖倚在门口吃,一直埋头看着手机。 最后还是荣宴主动走过来:「不去挑自己喜欢的吗?」 温眠没第一时间回应,先在手机上敲了几下,后举起手机给荣宴看:「你看,他好看吗?」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动图,男人垂着头轻轻笑了一下,温柔又缱绻,随后挺身抬头,修长的身材一览无遗。 霍津南。 霍津南的动图,动图下全是夸赞的评论。 荣宴表情没变化,只问温眠:「你喜欢他?」 「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不喜欢他。」 「哦?知道我不喜欢,还给我看他?」 「你很不爽吗?」温眠咬碎嘴里的糖,把棍子取出来,「我也很不爽。」 荣宴偏头:? 温眠一指偷看的周墨姮:「你刚才故意冷落我,只照顾你这个妹妹,我很不爽。」 「我不爽了,大家都别好过。」 故意冷落,这几个字温眠说的特别肯定,以至于荣宴都装不下去。 他埋头笑了几声,再抬起头时眼里了无笑意,反而又深邃了几分:「我没看错,你跟其他人不同。」 「所以你才会找上我。」温眠晃着手里的棍子,眼睛看向店外,「这里能不能快点结束,去喝酒好不好?」 荣宴想了想:「小姮还在。」 「她一起喽。」温眠率先出了店门,朝周墨姮挥挥手,「快点,你哥说带你去好玩的地方见识一下。」 周墨姮一听,果然追了出来:「去哪里去哪里?」 她挽着荣宴的手,轻声撒着娇。 荣宴像是拿周墨姮没办法:「找个清吧坐一会儿吧,必须有我允许,你才能喝酒。」 这里是市中心,想找什么样的店都有,都不需要开车,拐过两条街,市中心有名的清吧出现在眼前。 荣宴带着两个人进去,一路上都护着周墨姮,周墨姮似乎也很享受,三人找了个卡座坐下,荣宴帮周墨姮要了杯果汁。 温眠还是继续她的烈酒。 酒刚送上,荣宴起身说道:「遇到了熟人,你们先玩,我去打个招唿。」 温眠低头玩手机没有回应,周墨姮忙点头。 荣宴临走前看了温眠一眼,女孩一手撑着额头,斜斜靠在沙发上,没给他一个眼神。 荣宴走后,周墨姮好奇地目光投向温眠的酒:「你的是什么酒?好喝吗?表哥以前也经常喝。」 温眠瞥一眼,想起什么,她问:「你要尝尝吗?」 这句话带着十足的诱惑。 周墨姮忍了几秒,没忍住…… 于是待荣宴应酬回来,看见的就是醉醺醺的周墨姮,以及一脸看好戏的温眠。 他望一眼桌上空了的酒杯,逼人的气势直压温眠。 温眠耸肩:「这下碍眼的人没啦。」 荣宴俯下身,声音带着狠戾,半边脸埋在阴影下:「我不喜欢别人替我做决定。」 「可是我嫉妒啊。」温眠说话时,唿吸离荣宴特别近,「你算什么,真的是宠妹狂魔?」 「这样的宠爱我也想要,分我一点。」 第35章 鱼塘炸了 腿软 「这样的宠爱我也想要, 分我一点喽。」 温眠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见荣宴维持原来的动作没变,她伸手拍拍荣宴的脸。 「你应该不是一个爱笑的人, 甦醒这阵每天都在笑, 脸都僵了吧?」 「真难得,荣大少也会缺少安全感, 依靠笑容来让身边的人放松警惕。」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荣宴轻声问道, 角落里人不多,周墨姮又喝的醉醺醺,「这些话说出来显得你特聪明?」 「不,」温眠摇摇头,「只会显得你特窝囊。」 她推开荣宴,又去点了几杯酒,周墨姮喝醉了在一边傻笑,她还给人摆上一瓶。 荣宴冷眼看着温眠的举动, 不待他说话, 一旁走出一个人:「荣宴,怪不得叫你过来喝酒你不喝,原来是带了漂亮妹妹。」 温眠目光移过去瞥了一眼,喝的脸通红, 可能是帝都哪个权贵二代吧。 荣宴刚就是过去跟这群人打招唿,他们想让他留下来一起, 他拒绝了。 并且现在也不准备答应。 「你喝醉了。」荣宴望着来人,起身想把人扶回去, 「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你别碰我。」来人叫邹良良,名字不说好坏, 只见他一把拍下荣宴的手,「我不搞基,你别碰我。」 第63页 温眠耳廓一动:? 「你记错了吧。」荣宴习惯性笑起来,「我很正常。」 「你还正常,卫护都说了你追他,哈哈哈真搞笑。不过卫护现在成了丧家之犬,你还喜欢他吗?」 温眠听的津津有味,怪不得卫护说荣宴喜欢玩弄别人感情,原来这里面有故事。 邹良良还在等荣宴回话,他确实是喝醉了,不然也不敢开这样的玩笑。只是荣宴刚甦醒,他身体里关于「不能惹荣宴」的dna还没完全动起来。 「你不说话,你默认了?」许久没等到荣宴回答,邹良良自己给自己加戏,丝毫没发觉荣宴眼神有多吓人。 他还亦步亦趋回到一堆朋友身边,继续开起荣宴的玩笑,引得一群人哈哈大笑。 笑的是谁自不必说。 温眠看完了戏,收拾好心情望向荣宴:「这位先生,我刚才目睹了你被言语暴力的所有过程,不知道你是否需要帮助?」 荣宴眸色沉沉,隔了良久,他举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邹良良这群人玩的晚,中途还转移阵地去了更偏僻的,等结束时已经晚上十一二点了。 酒吧门口守着不少人,全是来接这群少爷的,邹良良从里面出来,脚都站不稳,虚着眼辨认半天才找到自家的车。 上车后还一脚踢向驾驶座,闭着眼骂骂咧咧:「你他妈没见劳资喝醉了,不会下来扶我一把,就知道坐车里休息是吧?」 「妈的,一个司机比主人还清闲,呵,餵不熟的狗。」 驾驶座的人没说话,径直开车离开,邹良良在后座翻了个身躺下,伸手解着衬衣纽扣:「热,热死了。」 拍拍驾驶座:「空调打开。」 没人理,邹良良发着火:「你耳朵聋了?我让你开空调你听见没有,妈的,回去就把你这蠢货开了!」 副驾驶伸出一只手,帮邹良良打开了空调,邹良良舒服了些,丝毫没发觉哪里不对。 等到车子往前开了二十分钟,在一片空旷地上停下。 「到,到了?」邹良良问。 前排两人下车,荣宴慢条斯理给自己带上了双手套,今晚夜色沉沉,只有车灯在这里照亮。 他苍白的皮肤显得更加惊人。 后座打开,荣宴一只手把邹良良扯了下来,动作粗鲁,邹良良没留神,嘴巴磕破了。 他痛的大叫,起身就想给荣宴一巴掌,还以为荣宴是自家司机:「反了你了傻逼玩意儿!」 只是他喝太多,压根站不稳。 温眠悄然出现在他身后,一脚踢了上去,邹良良一个前扑—— 等待他的是另一只脚。 酒喝多了大脑迟钝,邹良良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上各处都受到了击打,他蜷缩在一起,痛的哇哇大叫。 温眠倚在车边,看荣宴发泄着心里的怒火。 她,作为一个弱小无助的女孩子,是被荣宴「逼迫」来到这里,给荣宴喝彩的。 她实力太弱,无法反抗。 温眠一脸凄楚,举起双手啪啪给荣宴鼓掌。 不知道过了多久,荣宴心里总算舒坦了些,他出口气看向温眠,温眠双手撑在车顶,隔着车身与他对视。 荣宴大步走过去,一把拽住温眠领口把温眠扯近,唿吸尽数撒在温眠脸上:「很少有人见过我这副模样。」 「知道。」温眠伸出指尖,细细描绘着荣宴的五官,「因为以前站在这里的,都是周墨姮对不对?」 两个人都是心理变态,在学校里人模狗样,出了学校,谁知道私底下会做出什么事。 只是周墨姮与荣宴不同,荣宴本身足够强大,所以毫无惧怕,而周墨姮是靠荣宴存活的,荣宴是她唯一的倚仗。 所以荣宴沉睡,周墨姮不得不收起过往的张狂,畏畏缩缩任人欺负。 「因为你察觉到周墨姮是个矛盾的存在,所以才对她那么好吧?你觉得你们是一类人。」 都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大变态。 温眠说这话时,手指刚好落在荣宴嘴角,她微微按住。 荣宴唿吸颤了下,他扯开温眠的手:「你好像懂得挺多,那你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今晚发生的这些事,就烂在今晚,其他人都不知道。」 荣宴会这么说,只因今晚还没结束,他心里的气还没消。 这么简单放过邹良良,他就不是荣宴。 「良良,站起来快跑啊,快!」 发动机的轰鸣声大响,邹良良满脸惊恐,四处跑着。 「良良,它追上来了,你再跑快点!」 温眠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抬起手,她打了个呵欠。 有些无聊。 * 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凌晨两点,温眠身上还带着酒气,她推开门,不出意外发现卫护还没睡。 只是卫护看起来不太好。 满脸青紫,一看就是跟人打了架。 温眠一步步走近,卫护视线紧紧跟随着她,她在卫护身前停下,食指按了按卫护红肿的额角。 「嘶。」 「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你?」 卫护避而不答这个问题,转而问起其他的:「听说下午你跟荣宴走了,我不是说了,荣宴不是个好人,不能靠近他。」 「荣宴曾经玩弄过你的感情?」温眠想起这齣。 第64页 卫护眼睛乱瞟,但这话是温眠问的,他愿意回答:「不是那样理解,荣宴和霍津南过不去,他看出我对霍津南也很不爽,企图引诱我一起对付霍津南来着。」 「但是我看不惯他那人,和他混了一段时间还是觉得算了,玩弄感情的流言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 啊,这就是事情经过,温眠听了兴致缺缺,她还以为是什么劲爆新闻。 没忘记卫护身上的伤,她抬起卫护下颚:「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卫护盯着温眠的眼睛,确认温眠是真的想知道,忽然变得委屈:「你还关心我?」 温眠:?? 搞咩。 她嫌弃放开卫护:「不说算了。」 「不知道是谁,我回家路上突然冲出来的。」卫护快速说道,同时把医药箱拉出来放到温眠手边,「他们人多,我一个人不是对手,受了好重的伤。」 温眠看着卫护演戏,双手抱胸:「所以呢?」 「你给我上药。」卫护理直气壮,把药塞进温眠手里,「你把我捡回来,我是你的人,你不能不管我。」 温眠:…… 她蓦地觉得卫护有哪里不一样了,好似又进化了般。 卫护真不知道是谁打的他? 温眠垂眸,小心给卫护上药。 知道吧,只是不愿意说,他想自己解决。 温渔困难地睁开眼,总觉得眼皮千斤重,好难受。想揉一揉,又怕细菌。 「阿统,眠眠昨天几点睡的?」 「三点。」系统还是往早了说。 温渔一声哀嘆,从被子里爬起来:「快,给我讲讲昨天发生了什么,她又熬夜。」 系统沉默,明显是在组织语言,几秒钟后它说:「温眠和荣宴一起去喝酒,喝到两点回家,发现卫护跟人打架,身上都是伤,于是帮卫护上药。」 「没了?」温渔不信。 系统信誓旦旦:「没了。」 「她为什么会和荣宴去喝酒?卫护又为什么打架?」轮迴七次,温渔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傻白甜,总能找到重点。 「不知道,卫护都不知道是谁打的他。」 「那荣宴呢?」温渔眉毛挑起,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可能,「上次温眠说,她对霍津南不感兴趣了?」 系统:「恩。」 「所以她现在是对荣宴感兴趣了?」温渔想想就绝望,这要是把荣宴也钓上,该不会成为下一个陈琛吧。 救命,她不想当负心丈夫。 下楼看见卫护那副猪头样,温渔又是一窒,让卫护好好在家休息,她去帮忙请假。 卫护难得没反驳,乖乖听话。 今天就温渔一个人去学校,这次在校门口没遇到荣宴他们,她心里松口气,快步回了教室。 教室里安静如鸡。 温渔进去后还挺纳闷,往常这个时候大家早就聊开了,今天怎么都不说话。 气压还有点低。 恰好碰上何音韵,温渔小声打个招唿:「早上好,这是怎么了?」 何音韵欲言又止,数度张口,却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只得放弃,身体往旁边一侧,露出身后的男人。 身后是卫护和温渔的座位,刚开始被何音韵挡住,温渔一直以为没人。 这也导致她现在才察觉众人不说话的理由。 霍津南一身黑色西装,领口甚至还有领带,整个人透出一丝禁慾感。神情淡然,眼眸有些深,正坐在卫护座位上盯着她。 说实话,温渔有点腿软。 第36章 鱼塘炸了 文明观猴 「你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温渔结巴着问, 霍津南一星期没来学校了,她还以为直到幽兰夫人离开,霍津南都不会出现。 「看你, 脸都白了。」霍津南起身, 青春期的人身高真神奇,几天不见好像又长高了一点, 他站在那里, 十足的压迫感。 越过何音韵,霍津南走近温渔:「怕我?」 「那倒也不至于。」温渔回过神直了直身体,她刚只是没反应过来。 察觉到四面八方都是班里同学偷偷打量的视线,温渔转过身:「出去说话。」 她不想被文明观猴。阿昏 温渔的本意是去天台这类的地方,霍津南不愿意,直接把温渔拉去了休息室,理由是他很累,需要休息。 「那你回家睡觉不就行了, 干嘛还要来学校?」温渔觉得不可理喻, 她被霍津南一路拉来休息室,好多人都看到了。 「我不来学校,怎么知道你这几天过的有多放肆?」霍津南微微眯着眼看温渔,眼里就差写上两个字:危险。 「放肆?」温渔一阵恶寒, 「你能不能用通俗点的语言?这种玛丽苏文学用字就不要说了。」 「而且我这几天很乖的,没有搞事。」 「乖?」霍津南嗤笑一声, 心想温渔就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他步步紧逼, 直把温渔逼到墙角。 这个地方好危险,温渔左右看了看,作为奸.情产生地, 墙角承受了太多它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 「霍津南,你别阴阳怪气,有什么话快说。」 「我阴阳怪气?」霍津南现场给温渔表演了一个单手解领带,单手解纽扣,随后一声冷笑,「我走之前怎么跟你说的,让你等我回来,你倒好,迫不及待去找了荣宴。」 第65页 「荣宴有什么好,你这么喜欢他?」 荣宴?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温渔心里叽叽歪歪,知道温眠和荣宴的事,她无法反驳。 「我和荣宴不对付。」霍津南直说,没有一点弯弯绕绕,他捏起温渔的脸,看温渔的脸一瞬间鼓成某种小动物,心情好了些。 「所以,你以后离他远点,我不希望再听到你和他的消息。」 温渔脸还被捏着,大概霍津南这段时间出席主持的宴会太多,整个人沾染上了一股社会气息,言语间总透露出一种狠辣的感觉,搞得她有点虚。 「我要是不听呢?」毕竟温眠对荣宴感兴趣。 「不听?」霍津南轻声呢喃这两个字,他深深看着温渔,温渔的唇因为被他捏住两颊的原因而微张着,唇色红润,格外诱人。 一个没忍住,霍津南埋下头。 男人的唇径直压上女人。 「吓!」温渔倒吸一口凉气,霍津南在干嘛?! 系统也在脑子里放警报:「温小渔揍他!干他丫他在干啥?!不准碰我温小渔!!」 「温渔你还小这不是你该承受的呜呜呜撞开他!」 唇上的触感清晰,霍津南不是什么温柔的人设,他想做一件事,想要一个人(除了霍家人的接纳他得不到),决定了就要做到。 温渔死命挣扎着,霍津南压住不放,还在温渔唇上肆虐,察觉到温渔想咬他,他立即退出来让温渔咬了个空,等温渔一脸懵逼时他又凑上去继续。 他早就想做这件事了。 在每个温渔撩他的夜晚。 房间里充斥着粗重的唿吸以及温渔挣扎的声音,霍津南不耐烦,干脆反剪温渔双手用领带绑住。 这下他满意了。 而温渔只想吐槽,这是什么变态的姿势。 她干脆不动了,霍津南爱干嘛干嘛,反正她内心毫无波动。 等到霍津南满意了,缱绻嘆口气停下了,他再看温渔,得到的就是一张死鱼脸。 《无动于衷》 脸确实红了,是被憋的以及气的,和害羞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完事了?」温渔问。 霍津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死,他哑声:「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什么感觉?」温渔发动致命一击,「你什么技术你心里没点数吗?」 霍津南:……? 撞开霍津南,温渔背过身:「快点给我解开。」 手腕都他妈红了。 估计是打击太大,霍津南这次没再继续闹么蛾子,痛快给温渔解开了领带。 甚至温渔说要走他也没拦。 温渔出了休息室,掏出手机照了照自己现在的模样,很好,除了头髮有点乱脸色有些红嘴唇有一丢丢肿…… 啊,霍津南这个狗崽子。 温渔心里骂上了瘾,没注意前方走来一个人,直直撞了上去。 「不好意思。」条件反射般道歉,温渔抬起头,眼睛里出现荣宴苍白的脸。 荣宴看清楚了温渔此时的模样,脸色难看了些许,他望一眼温渔身后的休息室。 「你和霍津南?」 「没有关系!」荣宴还没问完温渔就斩钉截铁说道,她没忘记眼前这个人是温眠感兴趣的,可不能破坏温眠和荣宴的关系。 荣宴就是得了「温渔被霍津南带走」的消息才来到这里,看温渔的样子,不像是没有关系。 「我该信你吗?」他问。 在他的想法里,温渔昨晚已经见识到了他真正的模样,此时不会跟他打哈哈。 很可惜,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是温渔,不是温眠。 「你该吧。」温渔迟疑着回答,不确定温眠和荣宴进行到了哪一步,「要不你过段时间再来问?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过段时间,等温眠出来,你再来问我。 温渔走的飞快,落在荣宴眼里就成了落荒而逃,虽然这个成语用在这里不太符合荣宴心里温渔的人设,他还是有些生气。 温渔是他看中的,怎么可以和霍津南搅在一起。 * 霍延霆回家的时候,依稀听到几个佣人聚在一起聊幽兰夫人的事。 「我在电视上见了一眼,长的可真漂亮。」 「那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小三。」 「你看她日子过得多好,儿子在霍家地位尴尬,也不见她接回去,莫不就是贪图霍家财产?」 「霍家家大业大,霍老先生又是个重情义的,将来这家产,迟早有霍津南一份。」 …… 霍延霆听了几句,冷静吩咐管家把这几个佣人开了,他上楼去找霍夫人。 霍夫人,也就是荣樱,荣宴的姑姑。 房间里开着电视,霍延霆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应,他推门而入。 霍夫人正愣愣看着电视,屏幕上放的是幽兰夫人的新闻,正是幽兰夫人来了帝都后举办的那几场宴会。 霍延霆悄声走近,想说什么,还没开口,惊讶地发现霍夫人竟然眼里有泪。 「妈?」他唤。 霍夫人回过神来,侧身擦拭了下眼角,这才转回来:「忙完了?」 「恩。」霍延霆不是话多的人,整个家就他最沉默,「不想看电视就不看了。」 他想关视频,霍夫人拦住:「不用。」 「我发现她是长的真好看。」霍夫人感嘆,眼角有着细纹,「比我好看,你父亲当年,是不是也喜欢她明艷的长相?」 第66页 「没有。」霍延霆皱眉,「父亲说了,当年是个意外,他一点不喜欢幽兰夫人。」 「哦。」霍夫人应一声,显然是不相信的,眼睛还紧紧盯着屏幕上的幽兰夫人,「早知今日,早知今日……」 今日什么,霍延霆不知道,但他看得出来母亲后悔了,后悔嫁给他父亲。 这样暗自垂泪的场景,从小到大,霍延霆见过无数次。 起身离开,走之前霍延霆瞟了眼电视屏幕,镜头恰好转到幽兰夫人身边的霍津南身上,他眼里滑过一丝厌恶。 把房间门轻轻关上,霍延霆下楼,楼梯口和明雪撞上,明雪赶忙让开:「大少。」 霍延霆没理会,从明雪身旁走过,视线在明雪埋头的身姿上一闪而过。 夜晚来临,温眠准时出现。 系统一见温眠就怒火中烧:「霍津南,狗东西,弄死他!」 温眠无奈,严格来说是她主动撩的霍津南,霍津南现在明显是对她有意。 「霍津南喜欢上你,然后呢?」系统追着问。 温眠漫不经心解释:「这样,以后我有什么要求,就可以随便提了。」 系统还不满意:「啥要求?你准备让他怎么做?」 「比如说,我很崇拜幽兰夫人,想见一见,霍津南应该会满足吧。」温眠下楼,卫护今晚早早回了房间睡觉,楼下一片漆黑。 「你觉得霍津南的死和幽兰夫人有关系?」 「不知道,但我觉得幽兰夫人态度很奇怪,霍津南好歹是她儿子,可这么多年她都不闻不问。」 「每年才见一次,比起克制这个说法,我更倾向于,她不想见。」 「这世上恨霍津南恨得要死的人也许没几个,但不想他好过的,可不止一个。」 温眠有种直觉,霍津南的死是多方面造成的。 系统也懂了温眠的意思:「你是觉得,也许不止一个兇手?是几个人联手杀了霍津南?」 温眠摇头。 推开门,她边给荣宴发消息。 「我是觉得,是种种因素结合到一起,害死了霍津南。」 比如某个人看霍津南不爽,在门口放了一桶水,想浇霍津南满头。 另一个人见了,也恨霍津南,就在桶里又放了块石头。 石头不大,平常打不死人,可谁知霍津南在来的路上遭到第三个讨厌他的人的攻击,脑门受了伤。 这下好了,他来到门口,石头又恰巧砸中他的伤口,给了他二次伤害,他不想死都不行。 这三个人都没想让霍津南死,只想给他一个教训,可他还是死了。 谁是杀人兇手?都不是,可也都是。 温眠发了消息后,等半天没等到荣宴的回覆,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 荣宴好歹接了:「什么事?」 温眠指尖点着手机壳:「不理我?」 「想我理你?」荣宴嗤笑,「那为什么要和霍津南搅在一起。」 「你吃醋?」温眠来了点兴致,故意说道,「可是我让你分我宠爱你又不给,那你管我?」 第37章 鱼塘炸了 猪都比你会啃 荣宴从小知道自己很特殊。 家里有权有势, 他要什么有什么,四五岁的时候仗着霍津南没人管没少欺负他。 不过他知道隐藏和收敛,在大人面前, 他最多有点阴郁, 但绝对和心狠手辣没有关系。 靠着这层皮他安稳度过了这么多年,要不是那次意外, 他现在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老实说, 荣宴心里不是没恨过周墨姮。一开始得知有个妹妹要来他们家长住他还挺不耐烦,周墨姮刚来荣家那几天,他正眼都没瞧过。 直到他发现周墨姮和他一样,有「双面人」的潜质。 他开始带着周墨姮玩,什么好的都给周墨姮,结果因为周墨姮,他从高空摔下,在医院躺了一年。 要是醒不过来还好, 他没有意识, 可是他醒了。 他醒了,他心里开始对周墨姮有意见,只是他太无聊,身边除了周墨姮能跟上他的思维节奏, 再没有其他人。 于是他继续对周墨姮好。 直到他遇到温渔。 可能每个变态都有超强的直觉,见温渔第一面, 他身体里属于变态的dna就动了。 那一刻荣宴就认定了,温渔和他是同类人。 而他认定的人, 容不得别人染指,特别是霍津南。 「你吃醋?」温眠兴致勃勃说道,「可是我让你分我宠爱你又不给, 那你管我?」 荣宴沉默,心里清楚温眠这是蹬鼻子上脸,可最近能引起他兴趣的人就这一个,他暂时不准备放手。 「向我道歉。」荣宴说道,想了半天才想出来的解决方法,「我开心了,就出来陪你玩。」 「好啊,那你把周墨姮甩了。」温眠顺势说,这是她早就考虑好的,「你不喜欢霍津南,刚好,我不喜欢周墨姮。」 「小姮?」荣宴略微有些不满,温眠简直是得寸进尺,他嘲讽,「你是觉得在我心里你地位很高?」 「不愿意?那算了。」温眠一副不强求的架势,反正距离霍津南死亡还有一段时间,她不至于那么急切。 「我们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再见荣大少。」 嘟,电话被挂断。 荣宴不可置信盯着自己手机,不是说没人敢挂他电话,只是很少有人敢在他生气的时候还主动挂。 第67页 温渔你好样的。荣宴手机反手一扔,直接砸在了墙上。 第二天起床照旧是温渔,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状态,很好,看来昨晚温眠早睡了。 系统给温渔传达温眠睡前的话:「温眠说自己跟荣宴吵架了,因为荣宴对周墨姮太好了,她吃醋。」 温渔刷着牙含煳问道:「那怎么办?」 「这是个好问题。」系统差点打个响指,「温眠说,感情要有来有往,她也要让荣宴吃醋。」 「荣宴那样的人,看起来不容易吃醋吧。」 「对,但荣宴讨厌霍津南。」 「??」温渔刷完牙懵逼地眨了眨眼,系统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要还不懂她就是个傻子。 「你的意思是,我得和霍津南走近点,来让荣宴吃醋?」 系统用慈祥的声音肯定了温渔的猜测:「宝,你越来越聪明了。」 「谢谢,你越来越骚了。」 好一个有来有往,温渔对这个词语有了新的认识,语文老师听了都要流泪。 本着和谐互助的想法,温渔在校门口遇到霍津南的时候,拦着对方不让走。 「你是来找我算帐的?」霍津南问,以为温渔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 虽然他同样也很生气,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技术差:) 「不是,没那么严重。」温渔神情称得上和蔼,为了留住霍津南,她瞎话张嘴就来,「我昨天说错话了,你也没有那么差。」 霍津南:? 幽兰夫人来帝都后,他每天都挺忙,一个星期都没来学校,要不是这么久没见温渔,温渔又不主动联繫他,他不会跑来学校。 昨天见了温渔他就离开了学校,今天再来,纯粹是怕昨天的举动吓到温渔,来安慰(强迫温渔原谅他)温渔的。 他有些好笑:「那你说说,没那么差到底是好是坏?」 温渔眼睛还悄悄瞥着校门口,等荣家的车一来,她立马收回视线。 荣宴下车,她对霍津南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荣宴:? 霍津南:? 笑成这样,莫非是对他很满意? 霍津南刚幻想完,就听温渔说道:「没那么差,但是猪都比你会啃。」 霍津南:? 他愣了两三秒,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后瞬间怒火中烧。 「温渔!」 温渔,呵温渔已经跑了,霍津南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追一个女人。 校门口的学生全都望着他们。 温渔觉得这力度应该够了,多么打情骂俏的一幕,她还问系统:「统统,我现在是不是还该来段银铃般的笑声?」 书里都那么演的,女主角就这么笑。 系统没眼看:「我怕你被送到精神病院。」 总之,这一段算是拉满了仇恨,周墨姮试探跟荣宴说道:「哥,温渔和霍津南看起来关系挺好?」 「她不是你朋友?」荣宴冷着脸没看周墨姮,「是我睡了一年不是你睡了一年,他们关系好不好,你应该最清楚。」 「不,不……」周墨姮一下子涨红了脸,这话听起来像是责怪,她忙摆着手,「我觉得应该没什么,平时也没见他们一起玩之类的。」 「这还不好?」旁边有人听到,撇着嘴说了一句,「我记得温渔以前还穿过霍津南的衣服,卧槽超暧昧的。」 周墨姮脸色唰地一白,堪比变色龙。 荣宴冷笑,很好温渔,这是第二次。 事实证明,不仅有第二次,还有第三次。 荣宴睡了一年,这次重回学校从高二开始读,下午上运动课的时候,他抬头一望,觉得好像在某个窗口看到了温渔的身影。 但几分钟过去都不见温渔的身影,荣宴只当自己看错了。 正要找个理由逃课,温渔抱着一瓶水出现。 「霍津南,加油啊!」 荣宴:? 他立马扭头看向隔壁篮球场,霍津南正在里面挥洒汗水(准确的说是发泄怒火),加油打气的女孩子简直不要太多。 温渔还特意挤到最前面,那瓶水举的高高的,一看就是给霍津南准备的。 荣宴脸陡然一黑。 其实温渔这会儿心里也发虚,她笑得眼睛都睁不开的原因纯粹在于她不敢看霍津南。 「统统,霍津南现在什么表情?荣宴现在什么表情?」 系统换上自己的千里眼:「霍津南很惊讶,站在原地嘆了口气,一副拿你没办法的宠溺模样。」 温渔手一抖:「哈?」 系统继续:「荣宴很生气,站在原地长吸一口气,一副恨不得立马杀了你的危险模样。」 温渔眼睛稍微睁开一些,心说她这算完成任务了吧,荣宴这要还不吃醋,说明对温眠没想法。 世界那么大,温眠可以考虑换下一个了。 「好了,功成身退。」温渔举起的手放下,望了眼手里的水,她干脆扭开自己喝了一口。 霍津南别想喝她一滴水,猪都比不上的男人。 自从温渔出现,霍津南不知道往温渔那边瞟了多少眼,此时见温渔把送他的水自己喝了,立马就急了。 球也不打了,急沖沖跑到温渔面前,趁温渔没反应过来,勐地把水抢过去自己喝了一口。 「我要再不喝就没了,温渔你怎么这么小气。」 第68页 温渔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好甜」「救命同喝一瓶水」「间接接吻」的感嘆,默默让系统帮她再看一眼荣宴。 「差不多了,荣宴已经气得离开操场了。」 温渔还没开始高兴,系统一盆冷水泼下来:「按照荣宴的性格,你离死不远了。」 温渔:…… 「温渔,温渔?」霍津南在温渔面前晃了几下手,「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温渔刚一直没理他。 温渔回过神,死命甩了甩脑袋:「什么事?」 「我马上要走了,谢言蕴车都到学校了。」霍津南欲言又止,过了今天他又要开始忙,「你要跟我去玩吗?」 「哪里玩?不去。」温渔干脆拒绝。 她有预感,她下午去了,晚上回家的时候荣宴一定会在路上追杀她。 现在唯一能保她狗命的办法就是赶快回家睡觉,让温眠出来对付荣宴。 一直被拒绝,霍津南心里也有些不爽,闻言把水瓶重新塞回温渔手里:「行吧,我先走了。」 温渔茫然盯着水瓶,啥意思,走就走,垃圾还还给她? 周围的女生都目光灼灼望着她,好似她马上又要拿起来喝一口,再来一个间接接吻。 温渔嗤笑,心想她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水瓶往地上一扔:「我要举报,霍津南乱扔垃圾,扣他学分。」 来吧,让霍津南捡垃圾去吧。 众人:……? 温渔是真的担心荣宴会有过激行为,下午放学卫护有事要办,她都扒着卫护回了家才准卫护走。 卫护一离开,她反锁门,立刻上床睡觉。 温眠还是第一次出来得这么早,晚上七点,夜生活刚刚开始。 拿出手机,温眠找到荣宴的电话拨了过去:「你在哪里?」 温眠笃定荣宴会告诉她,从荣宴愿意接电话来看,就知道荣宴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对她了。 果然,电话那边顿了几秒,周墨姮的声音传来:「我哥在赛车,他说你要是打电话过来,就告诉你地址。」 「我们在一家地下商场赛车,不知道你听过没有,以前是商场,现在改成了赛车场。」 商场,赛车场? 温眠一听笑了,这地方她熟啊。 卫护带着温渔去比过赛呢,要是运气好,说不准还能遇上陈琛。 第38章 鱼塘炸了 杀人真兇 温眠到地方的时候, 一场比赛正巧接近尾声,机车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温眠轻轻按了按耳廓。 没找到周墨姮, 温眠拿着手机四处转了转, 过道两边都是人,皆神色癫狂看向比赛中的车。 现在是最后一圈, 终点处人最多, 温眠回忆了一下,周墨姮当时说荣宴正在比赛,没准就是这一场。 想到这儿,她朝终点走去。 轰鸣声越来越大,逐渐接近终点,温眠无意间望过去,正好和中间那人对上眼。 男人带着头盔,看不清具体面容, 但温眠知道, 就是他了。 绝对是荣宴。 吃喝玩乐,荣宴是箇中好手,就连赛车也能拿第一名。 男人一骑绝尘,很快越过终点线, 众人纷纷欢唿,其余车辆也依次来到。 只是大家很快发现不对, 荣宴过了终点线竟然没停车,还保持着原来的速度朝前开着。 剎车出问题了? 也不像。 只有温眠知道荣宴什么意思, 不就是想吓唬她。她挑眉,稳稳站在路中央,等着荣宴过来。 「温眠!」周墨姮注意到, 吓得大吼。 其余人都提心弔胆。 温眠不动,荣宴距离她越来越近,五十米,二十米,几秒时间匆匆而过。 直到最后一刻机车横过响起刺耳的急剎声,荣宴停在温眠身前,距离不到半米。 温眠直直盯着荣宴,脸上毫无惧色,甚至还想给荣宴鼓个掌。荣宴也回望温眠,两个人不逞多让,火药味渐渐升起,空气都变得焦灼。 荣宴先埋下头,他拿下头盔,露出头盔下苍白的脸。 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他撩起随意甩了甩,眼睛瞟到身侧温眠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笑笑。 仅仅是笑笑,嘴角勾动一看就是假笑那种:「你来做什么?」 「事实上,你要是不想我来,也不会告诉我地址。」温眠应对自如,探头看了看荣宴身后,一群人涌过来,「我们只需要知道结果是你想我来就行了,过程不重要。」 「另外,你准备接受赛后採访吗?」 赛后採访?荣宴被问的一愣,温眠指指他身后,他回头望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瞭然。 说不清是骄傲还是不耐烦,荣宴摆弄了一下头盔:「冠军总是引人注目。」 「……」温眠冷笑,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不要脸,她故意提起另一个人,「我以前来过这里,当时的冠军还是陈琛。陈琛你应该也认识,一个圈子的,他赛车玩的也挺好。」 「哦,」荣宴丝毫不受影响,平淡的语气说道,「手下败将。」 温眠:「?」 荣宴一指身后:「那个戴黑色头盔的,看到没有,你嘴里的陈琛,第二名。」 话音刚落,黑色头盔的男人摘下了头盔,陈琛的脸出现在两人面前。 温眠:……好巧。 陈琛跟随众人的步伐来到荣宴和温眠身边,荣宴已经被团团围住,温眠不耐烦跟众人挤,几步退了出去。 第69页 陈琛走过去,主动和温眠打了招唿:「来看荣宴?」 温眠有些诧异,陈琛不是对她绝望了?每次看她的眼神都恨不得吃了她,现在竟然心平气和跟她打招唿。 「算是吧。」她也不隐瞒,主动送上门的示好,不收白不收。 「呵。」陈琛低头笑了一声,笑声里包含太多情绪,温眠没兴致去一一辨认。 荣宴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把周墨姮推去应付,自己跑来找温眠。 他看中温眠,自然不喜欢温眠和别的人关系好,无论男人女人,霍津南尤其。 但他对陈琛感官也不太好,陈琛家里有钱有势,他对付陈琛还得费点心思。 「聊什么?」荣宴问温眠。 「你待会儿还有比赛吗?」温眠避而不答,视线从周墨姮身上掠过,「没有我们去喝酒?」 「不去。」荣宴利落拒绝,看出来温眠是故意转移话题,他心里不爽,「你说去就去?你算什么?」 温眠双手抱胸,冷漠回视这位大爷,不知道又在闹什么别扭。 「再来一场?」荣宴反而把目光投向陈琛,头盔朝陈琛碰碰,「就我们两个。」 陈琛犹豫两秒,终究应了。 男人争强好胜的dna动了,更何况陈琛知道荣宴为什么要和他单独比一场。 不就是受了温眠的刺激。 正好,陈琛戴上头盔,他也受了不小的刺激。 两个人戴着头盔往回走,温眠没拦,在她眼里,陈琛和荣宴已经降到了小学鸡的高度。 比赛很快再次开始,温眠瞄了几眼,周墨姮熘到她身边。 「温渔,你刚才没事吧?」 「恩。」温眠应一声。 周墨姮扬扬嘴角:「我哥就是那样,爱吓人,他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的。」温眠好笑地看着周墨姮,「我们互相了解,他在通过这种方式和我打招唿呢。」 「是,是吗?」周墨姮手一紧,脸色有些勉强,她垂下头,只觉得心里的躁意压都压不住。 为什么,为什么温渔要这样对她。周墨姮眼底染上一抹恨意,温渔一开始不是保护她的吗,把她从杜莱手里救起,把她拉回正轨。既然选择这样做了,就一直保护她啊。 那段时间周墨姮是真以为荣宴不会醒了,她就想着以后做一个好人,光明磊落正直善良的人,跟着温渔重新开始生活,以前的双面做派她全都丢弃。 可是温渔中途变了,温渔想抛下她。周墨姮一开始还有些不知所措,后来荣宴醒了,她也就不纠结了。 继续跟着荣宴混就是。 然而现在,荣宴正慢慢被温渔抢走…… 温渔为什么要跟她抢荣宴! 周墨姮恨得咬牙切齿。 此时赛场上,荣宴和陈琛也在进行着无声的较量,两辆车相互靠近试探,观赛的人心都吊在半空中,就怕其中一人忍不住去别车,造成另一人车毁人亡。 终于,又一次靠近时,陈琛率先开口:「你喜欢温渔?」 荣宴不理,给了陈琛一个傻子的眼神。 「呵。」陈琛自嘲地笑了一声,认定荣宴喜欢温渔,「沉默是默认的意思吧。」 「我要说是,你不生气?」荣宴来了点兴致,心想要是能让陈琛知难而退也不错。 「没什么好生气的。」谁料陈琛压根不在意,甚至还饱含对荣宴的怜悯,「又一个受害者罢了。」 荣宴:? 看荣宴不是很懂,陈琛放慢速度耐心解释,荣宴也跟着放慢速度,两个人看起来像手拉手逛街,搞得观众一头雾水。 「你知道今早温渔在校门口和霍津南打情骂俏吗?」 荣宴没说话。 陈琛又问:「你知道今天下午霍津南打球温渔去送水吗?」 荣宴依然不说话。 陈琛嘆口气,带着点想开了的意思:「我早就该明白,她最喜欢的一定是霍津南,我和卫护不过是将就。」 「现在,」陈琛看向荣宴,「轮到你了,小四。」 小四? 荣宴勃然大怒,陈琛那是什么眼神,可怜他?瞧不起他? 他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看他,气愤的同时,他只觉得是时候採取措施了。 他昏睡一年,这一年没找霍津南麻烦,霍津南应该过得挺爽。 他帮霍津南松松筋骨。 比赛到最后依然是荣宴赢,比赛后半段他就跟身后有狗在追一样,骑的飞快。 陈琛觉得荣宴不厚道,他好心开解荣宴,荣宴还趁他不备加速反超,赢他一圈让他下不来台。 比完赛他就离开了,没脸去见温眠。 温眠在过道上蹲了有一会儿了,等荣宴找到她,她的忍耐已经到极点。 「走不走?」她冷着脸问。 荣宴略微低下头和温眠对视,温眠眼睛生的好看,大而水润,她不怎么化妆,一切都是原生态。 很纯。 荣宴捡起一边温眠的包:「走吧,送你回去。」 温眠不动。 荣宴态度强硬:「我一会儿还有事,你要是不动,我不介意找人扛着你走。」 真回去?温眠瞪大眼,这就回去了?她出来还什么都没做。 气死。 行,玩我,给我等着。 经过这次后,温眠有心晾荣宴几天,连着几天她都没出现,并让系统转告温渔,让温渔也不要理荣宴。 第70页 温渔觉得温眠这次可能失手了。 「你看啊统统,都三天了,荣宴一次也没找过我。」这天放学,卫护不在,温渔早早回了家,「荣宴是不是不喜欢眠眠?」 「不对啊,眠眠那么好,荣宴怎么可能不喜欢。」 系统无语,觉得温渔和温眠都有病,名叫自恋。 「也许荣宴在忙其他的事吧。」系统随意安慰两句,实际上它也觉得温眠可能翻车了,「霍津南这两天也没见到。」 对,还有霍津南。温渔随意开着玩笑:「该不会霍津南和荣宴相爱相杀去了吧。」 系统:「你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霍津南肯定接。」 「不要。」温渔拒绝,上次的阴影还没散去。 然而电话不是温渔想不打就不打,准确的说,温渔没有打,它自己找上了门。 当时温渔刚做好三菜一汤,卫护胃口大,两菜一汤都是给卫护准备的。 手机在这时响起,温渔忙着端盘子,看都没看就接起:「哪位?」 「你说呢?」荣宴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温渔一怔,响起温眠说的不准搭理荣宴,当即就想挂电话。 荣宴似乎察觉到了,立马说出他的来意:「霍津南在我这里。」 温渔:? 「你要来看好戏吗?」 温渔:! 卧槽,卧槽卧槽。 杀,杀人真兇出现了? 第39章 鱼塘炸了 再无瓜葛 温渔换好衣服立即出了门。 荣宴可以不理, 霍津南不能不管。 荣宴要是杀了霍津南,杀人兇手就有了,案子一破, 她就能脱离轮迴回到自己的世界。 荣宴给的地址有些偏, 好在现在的导航系统很牛逼,温渔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她到地方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这里坐落着一片片低矮的楼房, 看起来像生产工厂,门口还有人专门守着。 路灯明亮,守门人一脸严肃靠在门口,听到脚步声瞬间挺直了背。 见到温渔,先拿出手机对着温渔的脸看了看,确认无误后才放人进去。 「顺着这条路直走,到底左拐,再右拐, 尽头就是。」 温渔闻言张了张嘴:「有车吗?」 守门人:? 「自行车也可以。」 守门人一脸「你搞笑呢」的表情。 但还是回身去捣鼓了一圈, 随后给温渔找出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拿去。」 温渔听出里面淡淡的嫌弃,没敢开腔,骑上就走。 这地方这么大,要是靠走说不定得走到九点。 温渔离去后, 守门人挠着后脑勺:「有汽车观光车不坐,非要自行车, 有病。」 自行车的速度还可以,温渔十分钟后就到了守门人说的位置, 是一间大厂房,房门紧紧闭着。她把车停在路边,自己上去按门铃。 门铃响了三声, 铁门自动开了。 温渔目光灼灼望着门内,就想知道霍津南到底死没死。 系统看不过眼:「你的眼神能不能收一收,不知道的人以为你多期望霍津南死。」 温渔微愣:「啊,事实难道不是这样?」 系统:? 霍津南知道你盼着他死吗? 厂房内很空旷,里面堆着各种机械器材,但从外表可以看出大多是废弃的,这间厂房应该很久没用了。 荣宴带着人站在中间,准确的说,带的人站着,荣宴坐着。 温渔走近,心想荣宴这座位绝对是从其他地方搬来的,太新了,和这里格格不入。 「终于来了。」荣宴这次不卖关子率先开口,指尖夹着一支烟,烟星明灭。 他掸一掸菸灰,头往身后一扬:「那儿呢,你要找的人。」 温渔还盯着荣宴手里的烟,听到荣宴的话赶忙看过去,霍津南就在不远处坐着,双手被绑住,身上套着西服,头上蒙着黑布,身下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破椅子。 椅子角高低不平,霍津南斜斜坐着。 「你想做什么?」温渔好奇地问道,霍津南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她不知道荣宴是已经教训过了,还是没教训。 「我想做什么?」荣宴听的好笑,嘴角弧度持续扩大,配上苍白的肤色,西方吸血鬼的既视感扑面而来。 温渔咽咽口水,搞咩,荣宴这表情就像下一秒要来吸她血一般。 「接下来的问题,我问一个你答一个。」荣宴突然说道,与此同时,有保镖把大门彻底关上,隔绝了求救的可能。 温渔看到门被关上倒是不害怕,还在奇怪荣宴的问题,就听荣宴问:「霍津南好看吗?」 温渔:? 「可能吧。」反正她看腻了。 砰! 「呃。」一声闷哼响起,温渔吓一跳,发现是荣宴的保镖给了霍津南一拳。 原来霍津南还活着,温渔心里嘀咕,刚才怎么没有动静。 荣宴继续:「霍津南有才华吗?」 温渔没搞懂什么意思,试探性回答:「应该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公子哥?」 荣宴颔首,似乎有点满意:「那霍津南和我,谁比较好看?」 温渔犹豫几秒:「霍津南?」 她实事求是,霍津南长相太逆天了。 砰! 又一道闷哼声响起,霍津南再次被打。 第71页 温渔于是懂了,只要回答是夸赞霍津南,霍津南就会被打。 「你要不要这么多戏?」温渔拧起眉头。 荣宴不置可否,继续他的问题:「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比霍津南还不学无术?」 「你觉得霍津南的优点是什么?」 「我和霍津南站在一起,谁更受欢迎?」 「我和霍津南一起掉水里,你先救谁?」 「温渔,你喜欢我多一些还是喜欢霍津南多一些?」 温渔:…… 如果硬要比,她喜欢卫护多一些,卫护头脑简单,从来想不出这些花样。 随着问题的推移,霍津南挨打越来越多,温渔都能听见霍津南忍耐的喘息声。到了最后「霍津南挨这么多打,你心疼吗?恨我吗?」的问题,荣宴直接起身走到霍津南身旁。 他没拿开霍津南头上的头套,一把拽住霍津南的头髮往后拉,霍津南被逼仰起头。 荣宴看向温渔,恶魔低语:「你心疼吗?恨我吗?」 厂房一片寂静,那些保镖腔都不敢开,眼神死死盯着地上,丝毫不敢多看。 温渔看着荣宴和他旁边的霍津南,一时难以抉择。 霍津南应该一开始就知道是她,这么久不说话,一是自尊受挫,二是想看她的态度。 她说的每一句话,可能把霍津南拉回来,也可能把他推入深渊。 「温渔,」荣宴步步紧逼,「你心疼吗?」 温渔不说话,她还没想好。 荣宴不给温渔思考的机会,一把拉下霍津南头上的头套,露出霍津南粘满汗水的脸。 霍津南髮丝凌乱,眼角有丝被闷热的潮红,嘴角溢出了些血迹,眉头紧皱。看着虚弱又无力。 霍津南没管身边的荣宴,头套被摘下的第一秒,他的眼神就落在了温渔身上。 他今下午刚和幽兰夫人道别,谢言蕴被他指挥去买东西,身边没有一个人,他想去学校,结果半路被人绑了来。 关键绑他的人还一点不在意被发现,大大咧咧在他耳边说着话,那声音那语调特熟,霍津南从小听到大。 等待了很久,一直没人动他,霍津南悄悄解着绳子。刚要成功时,温渔来了。 霍津南此时看着温渔,发现自己也想听温渔的答案。 温渔到底,在不在乎他。 「温渔,你心疼吗?」荣宴恶魔般的声音一直不停,他捏住霍津南的脸,「恨我吗?」 「不。」温渔先是小声,小到荣宴都听不见,而后加大音量。「不心疼。」 温渔想清楚了,说出来的话斩钉截铁。 荣宴哼笑,怜悯地看霍津南一眼,说道:「你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就信。」 什么无理要求,温渔撇撇嘴,她走近霍津南,霍津南眼珠子一眨不眨看着她,她稍微有些不自在。 温渔还是坚持了一下:「我说,没什么好心疼的,弱肉强食,恨你更没有依据。」 霍津南眼底的光一下子熄灭,变得死寂,他垂眸。 「哈,哈哈哈。」荣宴噗嗤笑出来,看着霍津南脸色一下子变得灰败,他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 「霍津南,你也有——」今天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霍津南挣脱绳子腾身而起,对着荣宴下巴就是一拳。 荣宴被打的踉跄几步,鼻血剎那间流出来,止都止不住。一旁的保镖见了立马跑过去保护荣宴。 荣宴却挥挥手让大家不要动,转身和霍津南扭打在了一起。两个人都不是善茬,区别于小女生打架时的抓扣挠揪,荣宴和霍津南拳拳到位。 温渔听着都疼。 荣宴不准人帮忙,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头破血流。期间没人说话,场面看起来更吓人。 温渔站在一边,心想这次可能真的要死人了。 最后一击,荣宴下狠手一脚踹倒了霍津南,霍津南毕竟之前被荣宴的人打了那么多拳,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他在地上滚了几圈,额头的伤染上了灰尘,伤口开裂,血迅速流出来,他挣扎着站起身,用手背擦拭了下。 荣宴没有再动手的意思。霍津南也是。 他一步步朝外走着,荣宴没拦,其他人更不敢拦,路过温渔身边时,他停下。 「这次我就不带你了,」霍津南说道,理了理衬衣,「你也不需要我。」 温渔心头微动,明白霍津南说的是以前被阿吉追着打时的事,那时候霍津南跑路都紧紧握着她的手。 霍津南这次应该挺失望。 温渔想到,她没回应,霍津南等了几秒没等到,也不强求,自己朝大门走去。 温渔偏头看荣宴,荣宴比霍津南好不到哪里去,脸阴沉得吓人。 大门开启,厂房寂静无声。 过了一会儿,温渔忍不住问道:「今天就这样结束了?」 荣宴淡漠移开视线,问:「不然你还想怎样?」 「意义在哪里?」温渔想不通,如果只是单纯想教训霍津南,荣宴带来的人就可以动手,何必荣宴亲自上。 这打也没分出个胜负。 「你想要我怎么做?你期盼的结果是什么?」荣宴深吸一口气走到温渔面前,他一直很瘦,配着身上的伤,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也不是期盼。」温渔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我真的,真的有那么一丢丢的感觉,还以为今晚会出人命。」 第72页 「人命?」荣宴似听到了好笑的笑话,「杀人?你hei道小说看多了,随随便便杀,虽然我们家有爵位有特权,可霍家也有好吧。」 「哦。」温渔嘟囔一声,最后还是没忍住,「那你叫我来干嘛?」 「让霍津南死心啊。」荣宴擦了擦嘴角,手指上有血,他伸手让人给他纸巾,「你看,你说你不心疼,霍津南难过死了。」 以为绳子是那么好解的吗。 「他那么骄傲,从此以后,你和他再无瓜葛。」 第40章 鱼塘炸了 校花的贴身高…… 「从此以后, 你和他再无瓜葛。」 吓!温渔唰地从床上坐起,隐约觉得自己做了噩梦,心里有些不安, 摸摸额头, 没有汗。 「唿。」温渔嘆口气,她果然还是那个没有感情的轮迴机器。 经歷了前两天霍津南被绑架的事, 温渔没再见到霍津南, 荣宴每天照常来上学,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霍家问责。 荣宴有一句话说得对,荣家有权有势,霍家也不差,更何况这次还是荣宴先动的手,霍津南占理。 霍家想收拾荣宴,不算太难。 不过这些都不是温渔关注的重点,她只知道到嘴的杀人兇手又飞了。尽管这样想有些不道德, 像是盼着霍津南死, 但她好不容易有了点脱离轮迴的希望,自然是紧紧抓住。 系统把温渔以前当咸鱼时说的话一遍遍播放:「是谁说的三个月以后又是一条好汉?谁说的有钱可以随便造?」 「温眠说的,不是我。」温渔把锅全部推给温眠,神色如常去了学校。 霍津南今天依然不在, 也没给温渔发消息之类的,为此周墨姮还特意来找温渔。 周墨姮是直接蹲守在教室门口的, 卫护第一眼瞧见,眼神带了点警惕。本来他不在意周墨姮这种小可怜, 可自从荣宴回来,周墨姮在他眼里的危险程度瞬间上升了几个等级。 原先是f,这下起码得有b。 周墨姮对卫护视若无睹, 直接拉住温渔的手:「温渔,我有事想问你。」 「有事直说。」卫护打断道。 周墨姮为难地瞥一眼卫护:「女孩子之间的私事,你听不太好吧?」 卫护微怔,低头看一眼温渔,温渔推了推卫护,示意卫护先进教室。 教室门口就剩温渔和周墨姮两个人。 看没有外人,周墨姮也不绕弯子了:「温渔,这两天霍津南有联繫你吗?」 「他?没有。」温渔摇摇头,一边观察周墨姮的表情,「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来?」 也不能说突然,周墨姮对霍津南似乎一直都有关注。 「你该不会喜欢霍津南吧?」温渔反应过来,一脸恍然大悟,「可是我记得荣宴和霍津南不对付,你喜欢霍津南,荣宴会允许吗?」 周墨姮勉强笑笑:「说什么呢,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只是偶然得知我哥教训了霍津南,有些不放心。」 「霍津南毕竟是霍家的人,我怕我哥有麻烦。」 「哦,这样。」温渔嘆一句二十四孝好妹妹,「不过你干嘛来问我?直接去问霍津南不就好了。」 「……」不知道温渔哪句话没说对,周墨姮脸上的笑忽的收起,整个人阴沉下来,像电影里的贞子直勾勾望着温渔,「你是故意的吗?」 温渔:「?」 周墨姮低吼:「大家都知道你和霍津南关系好,他是什么情况自然你最清楚,别的人他都不理。你让我去问,是想看我出丑吗?」 温渔摆摆手,艰难说道:「亲,我们就不能是校园励志成长剧吗?非得来校园宫斗剧?」 「你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就是故意的!」周墨姮气急,伸手推了温渔一把,一直关注这边动向的卫护一看立马从座位上跳起,周墨姮注意到了,临走前撂下一句狠话: 「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朋友了,我不会对你客气!」 温渔:……? 卫护跑出来只看到周墨姮的背影,他瞪了一眼没去追,转身握住温渔的肩膀转了两圈:「没事吧?她伤到你没?」 「没事没事。」差点被卫护转晕,温渔把卫护的手拍开,「她就是轻轻推了一把,你看我都没有倒。」 「你要是倒了她不可能走得掉。」卫护说着,表情略显兇狠。 温渔见了好笑:「你怎么跟个道上混的一样?你是在演《校花的贴身高手》吗?」 卫护斜温渔一眼:「你怎么这么自恋?」 温渔:「啊?」 「不是你说的,校花的贴身高手,你什么时候成的校花,我怎么不知道。」 温渔:淦? 走你。 * 周墨姮早上找了温渔,接下来一整天就跟失踪了一样,温渔没再见到人。 她乐得清闲,总觉得周墨姮脑子出了问题,比她这个精神病还可怕。 下午放学,卫护刚准备开口,被温渔一抬手堵了回去:「我知道,又有事要去做是吧?」 卫护「恩」一声。 「卫护,你知不知道你的钱都扣到下个月了?」 「没事。」卫护毫不在意,眉眼都是笑,「给你当零花钱。」 「想的挺美。」温渔嘟嘟囔囔,自顾自收着书包,「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我还得倒贴钱。」 「行了祖宗,」卫护伸手快速碰了一下温渔耳垂,话里含着淡淡宠溺,「我保证,以后我的钱都给你。」 第73页 「咦。」温渔浑身不自在,她摸了摸耳垂又去摸手臂,发觉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走开走开,莫挨我。」 五点二十,温渔从校门口出来。 今天又只有她一个人,温渔琢磨着要不要去超市买点日用品,上次好像听卫护说家里的醋用完了。 她换了路线,准备从学校旁边的小巷穿过去。 「温渔。」 温渔:? 回过身,她绝望的发现又是周墨姮,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什么事?」这回她态度冷淡多了。 周墨姮却笑着上前,亲切挽住温渔手臂:「放学了,要一起去玩吗?」 温渔绷紧了神经:「不去。」 「去吧,我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 「哦?」温渔狐疑地偏头看周墨姮。 周墨姮勐地拿出背在身后的左手想往温渔脸上蒙去:「就是这里啊。」 可惜温渔早有防备,最怕这种莫名其妙的亲近,周墨姮伸出手的那一剎那温渔一脚踩上周墨姮的右脚,周墨姮没防备,当场痛的松了手。 温渔赶忙跳开:「你以为我平时的霸总小说都是——」 「白看的」三个字还没说出口,温渔就觉得后脖颈一凉,有什么东西注入了进去。 卧槽,大意了。 温渔昏过去前,只来得及看见周墨姮扭曲的笑脸。 「把她弄上去。」周墨姮朝来人说道,他们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为了僱佣这批人帮她做事,她费了好大劲。 来人,也就是弄昏温渔的人是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提着温渔就跟提小鸡仔一样,两三下扔上了车。 周墨姮怕被人发现,一切动作都很迅速,一来一往之间不过两三分钟,很快她跟着上车离开。 因为惊慌,周墨姮没能注意到车子开走后有个男人在后面追了一截。 陈琛跟着车子跑了一截,发现追不上后利落停下,觉得追车这动作毫无意义还浪费时间,他回身赶往学校。 他就是想去「尖叫」玩一圈,没让家里司机来接,没想到还会遇上这种事。 陈琛记得他走之前看到卫护去了体育馆,希望卫护现在还没走。 出了这种事,陈琛第一时间想到的人竟然是卫护,他自己也觉得可笑。 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让他出事后不会第一时间找帝国警卫,因为很多事牵扯了太多利害关系,让大众知道反而麻烦。 他们通常靠家里解决。 至于温渔,都说霍津南才是最大赢家,卫护只是温渔的舔狗,可是现在陈琛没有一点儿要找霍津南的意思。 谁对温渔最好,陈琛心里清楚。他,包括霍津南,荣宴,对温渔都不是全心全意,因为他们想要回报。 只有卫护,干干净净,没有丝毫杂念。 卫护现在的确还在体育馆没走,他最近收了个小弟,同一个学校的体育生,答应了今天放学带小弟出去见识一番。 只是小弟放了学还有训练,卫护心想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去看看。 陈琛找过来的时候卫护正和小弟有说有笑。 陈琛一看,上前踢了卫护一脚:「卫护你他妈干嘛,不都说你是温渔保镖,她被绑架了你还在这里跟个男的谈情说爱!」 小弟:? 他是那个「男的」吗? 平白无故被人踹了一脚,按照卫护的脾气绝对是要发火的,可是他很敏锐检测到陈琛话里的两个字:温渔。 温渔出事了? 卫护冷汗唰地就下来了,陈琛开始打电话找人帮忙,卫护还愣在原地。 他脑子有些乱,有些空,总之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直到陈琛气不打一处来又踢了卫护一脚:「你他妈在干嘛?站在原地不动,你是在用脑电波和温渔联繫吗?」 卫护没反驳,张了张嘴,发现喉咙有些紧。他终于反应过来,立刻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喂,你不是说只要我肯原谅你,什么事都答应我吗?」 卫护本以为这个电话他一辈子都不会打。 如果今天出事的是其他人,他会第一时间想办法解决,哪怕到处找关系,求人也可以。 但不会想寻求这个人的帮助。 只因现在出事的人是温渔,卫护不想看到温渔受伤害,哪怕只是一根头髮丝。 电话那头的人势力遍布整个帝国,找他帮忙,可以最快速度解救温渔。 「帮我找一个人,我要她完好无损出现在我面前。」卫护说,「这样,我就原谅你。」 隔了不知道多久,也许只是一秒钟,对面传来应答声,气势浑厚:「好。」 第41章 鱼塘炸了 斗地主 距离卫护打电话只过去二十五分钟。 二十五分钟后, 卫护收到了一条消息,上面是详细地址,温渔就在那里。 知道卫护急, 还贴心的给卫护配了车, 就在校门口,卫护直接上车, 陈琛紧跟着上去。 「我撞见了这事儿, 不可能不管。」 如此卫护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把陈琛从车上推下去,那样他还没到地儿就会被警.察截停。 根据那人给的信息,周墨姮这次绑架也是匆忙准备的,选的地儿请的人都算不上太好,还是看在她跟荣家有关系才答应下来。 车上,卫护不时看着时间,基本处于一分钟看一次的频率, 还一直催司机快点。 第74页 陈琛在一旁没说话, 只默默拉住了车扶手。 十三分钟,车子停下。 车门打开,卫护嗖地一下从车上下来,陈琛一只脚才刚踩地, 眼前就不见了卫护的身影。 这里是一座闲置的楼房,开发商出了问题, 导致施工停滞,官方正在想解决办法, 没想到便宜了周墨姮。 卫护循着声跑到最里面的房间,只来得及看到周墨姮抬起手狠狠打了温渔一巴掌。 啪! 温渔被打的侧过脸。 那一刻卫护目眦欲裂,愤怒让他不顾一切, 他勐地冲到周墨姮面前,在周墨姮惊慌的眼神中用力踢出一脚。 砰!周墨姮身后站着的那位膀大腰圆的男人被一脚踹飞,直直撞到墙上又滑下去,半天起不来。 卫护喘着粗气,他仅剩的理智让他把目标从周墨姮这个女人换成了那位从犯大哥,如果是周墨姮承受这一脚,卫护都怕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啊!」周墨姮反应过来吓得大叫,卫护看她的眼神太恐怖,她不自觉朝后退去,想跑,门又被追上来的陈琛堵住了。 卫护暂时没时间收拾周墨姮,他大步上前在温渔身前蹲下,周墨姮用了全力,温渔嘴角有一丝开裂,半边脸通红,眼见着肿起来。 疼痛让温渔眼里起了生理性的泪水。 「卫护,」她怕疼,望着卫护抽抽噎噎,「你怎么才来?」 那一瞬间,卫护髮誓,他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温渔只觉得自己今天倒了大霉了,竟然着了周墨姮的道,让人给弄到这里来。 她被周墨姮弄醒后,周墨姮就一直问她有关于霍津南的事,可她又不是霍津南家的监控,她怎么知道。 实际上,知道她也不想说。 「你喜欢霍津南对不对?」周墨姮满脸幽怨。 温渔当时还摇头:「不是,可能霍津南喜欢我。」 成功把周墨姮气的够呛:「我知道我哥绑架了霍津南一次,那次发生了什么事?霍津南怎么几天都没来学校?」 「哦,原来你不知道。」温渔一脸恍然大悟,说出的话专往周墨姮伤口上撒盐,「看来荣宴不太相信你,他对你也没那么关爱嘛,莫非以前都是装的?」 「你胡说!」周墨姮当即就火了,冲到温渔面前,「荣宴哥最关心我!霍津南我也会得到!你算什么?!」 「比你厉害多了。」温渔心里也很不爽,她故意大声说道,「荣宴,霍津南,算什么,全是舔狗!」 我家温眠的舔狗。 啪!就是这句话刺激到了周墨姮,使得周墨姮失去理智给了温渔一巴掌。 「卫护,扣工资。」温渔眼泪忍不住,她手还被绑在身后,绑得很紧,皮都蹭破了。 「扣,扣,」卫护大脑无法思考,只能重复着温渔的话,他颤巍巍伸出手,想察看温渔的情况又不敢。 他怕温渔一碰就碎了。 最终也只敢把温渔下巴上的眼泪擦掉:「你别哭,我来了,我帮你报仇,你想怎么做——」 都可以三个字,很遗憾没有说出来。 门外一连串的脚步声,卫护话都没来得及说完突然就被挤到了一旁,他踉跄两步差点没站稳撞到墙上,等他不可置信回过头,就见荣宴取代了他的位置,正蹲在温渔面前。 荣宴旁边是脸黑得彻底的霍津南。 卫护唰地看向陈琛。 陈琛有些尴尬,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等卫护走过来,他侧过头:「霍津南家大业大,我总不能干等,当时想着能帮忙,就问人要了他的联繫方式,跟他说了一声。」 毕竟卫护现在在大众眼里就是被卫家赶出来的可怜虫,没什么厉害的,陈琛自然不会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卫护身上。 「那荣宴又是怎么回事?」卫护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陈琛「呵」一声:「他不是周墨姮表哥,他当然也得帮忙找,哪能舒舒服服躺在家里什么都不做。」 卫护:…… 无言以对。 再看温渔,荣宴正哄着温渔不要哭:「她打你了?」 这个「她」自然是指周墨姮。 「你不会打回去?哭什么哭。」荣宴恨铁不成钢。 一边霍津南当即冷笑,绕到温渔背后去给温渔解绳子,啪啪打荣宴脸。 荣宴注意到了,咳嗽一声掩饰尴尬,为自己找补:「你怎么会被她绑架?平时不是很能耐?」 温渔委屈,看荣宴的眼神充满了问号,错的人不该是周墨姮吗,凭什么骂她。 荣宴就是有病。 手腕传来温度,温渔瑟缩了一下,知道是霍津南在给她松绑。 「我被绑架一次,你也被绑架一次,」霍津南语气听不出好坏,只是很淡,「怎么,情侣绑架?」 温渔还没说话,这次换荣宴冷笑。 「呵,」男人一脸不屑,「你是碰瓷王吗?」 这也能扯上情侣。 闻言,霍津南倾身,一把拽住荣宴衣领:「你别忘了温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喜欢搞这些龌蹉手段,周墨姮也跟着你学,你们家真是好教养。」 荣宴扯开霍津南的手:「我们家姓荣,我妈是荣夫人,没有姓周的。」 「?」霍津南没想到周墨姮这么快就被荣宴抛弃,果然荣宴还是那个荣宴,「行,够无耻。」 第75页 「你们两个,要打波滚出去打,别在这里占地方。」卫护忍不了了,能让他们哔哔两句就很不错了,还靠温渔那么近。 凭什么。 他心里不满的厉害,上前推开荣宴和霍津南,恰巧温渔身上的绳子也被解开,他扶起温渔:「我们回家。」 「好。」温渔吹吹自己手腕,心想绝不放过周墨姮。 至于身后的荣宴和霍津南,温渔暂时没时间理会。 四个人朝门口走去,陈琛等在门口,周墨姮被压在门外走廊上。 离开前,卫护冷冷瞪了陈琛一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温渔的英雄只要他一个就够了。 给陈琛搞懵了,这次要不是他通风报信卫护还不知道在哪里,凭什么瞪他。 毛病。 荣宴从周墨姮身边走过时,周墨姮想去拉荣宴衣袖:「哥。」 荣宴侧身躲过,只吩咐跟来的人:「把她带回去,没我吩咐不准放出来。」 「是。」保镖点头应道,在周墨姮绝望的视线中拎走了人。 送卫护来的车还等在门外,卫护把车门给温渔拉开:「我们现在就回家。」 温渔胡乱点着头,想起身后来帮忙的三个男人,她回过身:「我得回去看看我的脸,就不招待你们了。」 陈琛:? 荣宴:? 霍津南:? 「卫护。」温渔看向卫护,想了想,她说,「你给他们整个包间吧,毕竟是来救我的,就这样回去了不太好。这样,我出钱买一盒扑克,他们可以在包间打打斗地主。」 陈琛:…… 荣宴:…… 霍津南:…… 卫护开心啊,卫护差点笑出声,他在兜里掏了掏,很快扔给陈琛一张卡:「拿去随便刷,开包间的钱还是有的。」 「我们就先回去了。」 车子快速开走,留下三个暴跳如雷的男人。 回到家已经是七点多,天早就黑了,卫护说要上医院温渔也不去。 自从得了精神病(双重人格),温渔就不太爱去医院了,怕被发现。 「家里有药,擦点药就行。」温渔坐在沙发上,等着卫护把医药箱拿过来,「我该不会毁容吧?她指甲有刮到我的脸吗?」 「没有。」卫护看一眼,沉闷说道。 温渔察觉到了卫护的情绪,好像很不开心,她不自在动动身体。 「别动。」卫护皱眉,药已经拿在右手,怕温渔乱动,他左手捏住温渔下巴。 明明是很轻的动作,温渔莫名感受到了一种压迫。 她垂眸望着眼前的人,男人眼里满是认真与专注,不像上药,像是在拆线,拆炸.弹。 其实卫护板着脸的时候很具有欺骗性,这点从学校里的人都怕他就能看出来。只是温渔从一开始就没把卫护放在眼里(?),总之,她对卫护没有惧怕。 现在却有了一点。 温渔缩缩脖子,小小声:「卫护,你好吓人。」 卫护动作一顿,随即神色如常给温渔上药,药水碰到伤口有些许刺痛,温渔没忍住,条件反射般往后躲。 卫护左手遂用了点力制住温渔:「我说过,别动。」 温渔:。 「卫护你变了。」温渔有些怅然,「你都敢命令我了。」 卫护没吭声。 这样的气氛有些可怕,温渔手指捏在一起:「卫护,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陈述句,卫护把棉签放下,沉沉盯着温渔,在温渔的眼睛里看到了他自己的面孔。 忽的,他两只手捧住温渔的脸,小心翼翼抬起。 危险危险危险!温渔脑内警铃大作。 就听卫护问道:「如果你今天没什么事,自己就能解决周墨姮,看到我和霍津南他们三个一起来,是不是会说: 「卫护,去开个包间吧,你们四个可以打麻将,不然多无聊啊。」 「是这样吗?」 「啊?」温渔大脑飞速运转,第六感告诉她这可能是一道送命题,可她还是没做到睁眼说瞎话。 「可,可能是这样?」 如果她自己就能解决,要这些男的干嘛,一边去打麻将,别碍她眼。 果然,得到温渔的回答后,卫护又一次沉默下来。 他还捧着温渔的脸不放,手指有茧,磨着温渔的皮肤。 温渔想把脸解救出来:「卫护,我——」 「温渔!」卫护突然低吼,声音近在咫尺,温渔吓的身体一抖。 就见男人表情复杂: 「喜欢我一下会死啊?」 第42章 暗潮 等死吧 「喜欢。」 「什么喜欢?」 「喜欢我一下会死啊!」 唰!温渔又一次半夜被噩梦惊醒, 从床上弹了起来。 本来进入休眠状态的系统都被吓醒:「怎么了?」 「我做噩梦了。」温渔表情呆滞,「我梦到卫护说喜欢我。」 系统黑人问号脸:「搞半天,卫护的喜欢对于你来说是噩梦?那我诚挚的告诉你, 恭喜你, 噩梦成真了。」 温渔:! 「他真的喜欢我?」 温渔不太懂,听说温眠对卫护态度一直不太好, 她平常也净吩咐卫护给她做事, 包括但不仅限于打扫卫生做饭跑腿,所以卫护为什么喜欢她? 第76页 之前她也猜测过,还开玩笑跟卫护说喜欢她要倒立吃shi,当时被卫护煳弄了过去,她就没再提这事儿。 这是第一次,卫护明确的跟她说喜欢。 想到这里,温渔立即跳下床,鞋子都没穿, 她匆匆拉开门下楼, 楼梯上传来她的脚步声。 床头的时钟显示,现在是半夜三点。 楼下还亮着灯,温渔理所当然以为卫护还没睡,或者是起来喝水, 她人还在楼梯口就喊:「卫护!」 「怎么了?」楼下果然传来卫护的应答声。 「卫护,」温渔冲下楼梯, 「你为什么喜欢我?」 没得到答案,温渔抬头, 一下子撞进某个人的眼里,男人气宇轩昂,大刀阔斧, 端正坐在那里,气势无比惊人。 温渔:? 小偷还是啥?她家进贼了? 别说,这年头小偷都内卷,长的还挺好看。 「你怎么下来了。」一边卫护连忙起身,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就给温渔套上,顺便挡住男人探索的视线,「额头上怎么有汗,做噩梦了?」 「嗯对。」温渔还在思考椅子上坐着那是什么人,听到卫护的话敷衍地点点头,「我梦到你说喜欢我——」 话说到一半尴尬停下,温渔像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小心翼翼看向卫护。 卫护正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看她。 「卫护!」温渔一急,赶忙指向椅子上的男人,「他是谁?」 想到卫护身上的升级流套路,她猜:「你师父还是你爸爸?」 男人眼神瞬间变得锋利。 温渔往后缩了缩,卫护见了不满转身:「你吓她干嘛,自己长什么凶样心里没点数啊?」 男人:? 「别怕,」回过身,卫护放柔声音安抚温渔,「不是贼,找我有点事说,说完了就让他走。」 「哦,所以是你师父还是爸爸?」温渔还没死心。 对上温渔好奇的眼神,卫护沉默一阵,不情不愿开口:「应该是我爹。」 男人锋利的眼神蓦地有些不敢置信。 「哦。」温渔没多想,既然卫护有客人那她就不多问了,反正不论卫护喜不喜欢她,都得给她打工。 还欠她好多钱呢。 等到温渔上楼,卫护眼里的柔和一扫而过,他冷着脸重新坐回沙发。 男人,也就是卫护的生父,帝国将军岑准拿起桌上他自己动手倒的白开水,悠悠喝了一口:「她就是昨天下午你让我找的人?」 想起温渔刚跑下来说的话,岑准又问:「你喜欢她?」 「和你有什么关系。」对着这人,卫护说话总是带刺,「没什么事你就回去,我要去睡觉了。」 「希望你没忘记昨天你让我帮忙时说的话。」岑准放下水杯,多年征战,别人看他总是不怒自威,「卫护,不,你应该叫岑护。」 「这里不是你能长久呆的地方。」岑准站起身环顾一下四周,「跟我回去。」 「这怎么不能呆?」卫护躺在沙发上,吊儿郎当的模样,「我在这里挺好的。」 岑准看过来,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说出的话一针见血:「你在这里待久了,下次那个女孩出事,你依然只能寻求我的帮助。」 卫护一怔。 岑准也不多说:「你自己想想吧,能保护她的只有你,可你也只有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她。」 砰,大门被轻轻关上。 门前温渔放的风铃叮咚作响,卫护坐在沙发上,一整晚没睡。 * 温渔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不同了。 霍津南不来上学她能理解,可卫护也不怎么来了。 卫护给她新安排了一个保镖,说是他收的小弟,让她随意差遣。每天会送她上下学,有任何事都可以交给小弟去办。 办啥呀,那小弟一看就呆头呆脑,还没卫护长得好看。 「你不如想想报仇的事。」系统劝道,「周墨姮打了你,你不打回去?」 「当然要收拾她。」温渔一锤桌子,前排何音韵抖了抖,「可她压根不来学校。」 除了霍津南,卫护,现在出现了第三个不来学校的人。 系统懒洋洋说道:「你不如去问问荣宴,周墨姮不来学校,肯定有他的原因。」 「莫非荣宴是在保护周墨姮?」温渔想到,周墨姮不来学校,呆在荣家,有谁胆大包天敢跑去荣家撒野。 她这么想,也这么问了,趁着下课休息时间,温渔跑去高二找了荣宴。 「周墨姮为什么不来学校?」 「她在家自学。」荣宴神情淡淡,明显不想多谈。 「我不信,你是不是怕我收拾她?」温渔自带一种呆萌的气质,这话说出来很没有说服力。 □□宴不这样想,他见识过温眠的厉害,温眠要想收拾周墨姮,有的是方法。 想到这儿,荣宴凑近温渔:「她呢?」 温渔茫然:「什么她?」 「另一个你啊。」荣宴笑了,嘴唇殷红,周围温度都开始下降,「她叫什么名字?」 温渔还是那副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模样:「你在装神弄鬼干嘛?」 「呵呵。」荣宴笑意愈浓,肩膀都开始颤抖,他笑得弯下腰,手臂搭在温渔肩上才能起身。 「你以为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宽容?恩?」荣宴几乎快贴上温渔的脸,热气喷在脸上,细小的绒毛似乎都立起,「如果不是感觉到了你的与众不同,我会为了你抛弃周墨姮?」 第77页 「温渔,我们是一类人。」荣宴放低声音,几乎在用气声说话,很明显,他在诱惑温渔,「我们无拘无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可以对彼此敞开心扉。从此以后,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有另一个人站在身后帮忙。」 「温渔,告诉我,她是谁?」 温渔没想到,第一个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看透她本质的人,是荣宴。 就连卫护当初也是和她相处好久才察觉的。 或许荣宴说的没错,变态总是能相互吸引,就像她第一次见荣宴,就知道荣宴是个疯子。 可是那又怎样。 「呀。」温渔突然伸出手推开荣宴,瞳孔放大,映射出一丝狰狞,与她懵懂的表情结合到一起,显得无比荒诞,「你又算什么?想见她?想伤害她?」 她勾起嘴角,弧度越拉越大:「等死吧。」 敢伤害温眠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见到这样的温渔,荣宴一阵恍惚。 他竟然分不清他想见的人究竟是温渔还是温眠了。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饭桌上只有荣夫人:「你爸开会去了,还没回来,快来吃晚饭。」 「恩。」荣宴洗了手在第一个位置坐下,「给她送饭了吗?」 「周墨姮?」荣夫人勉强点头,「送了。」 饭厅安静下来。 良久,荣夫人终究没忍住:「你把她关在家里干嘛?」 「她犯了错,去学校的话,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瞧你,说话怎么这么吓人。」荣夫人显然不信荣宴的话,迟疑一瞬,她说,「周墨姮,她也成年了,我对她算是尽了义务。」 荣宴没看荣夫人,自顾自吃着饭。 荣夫人试探说道:「等她毕业后,让她搬出去吧?」 荣宴一直对周墨姮挺好,荣夫人怕荣宴不同意。 搬出去的意思,其实就是和周墨姮划清界限的意思。 没想到荣宴同意了。 「好。」荣宴放下筷子,「让她搬出去。」 吃完晚饭,荣宴去看周墨姮。 周墨姮房间很大,装饰得很精緻,里面好些东西都是荣宴亲自送来的。 此时周墨姮正缩在角落里,桌上放着冷掉的饭菜,看到荣宴进来,一瞬间眼睛亮了起来。 「哥,哥。」她跑到荣宴身边跪下,「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你原谅我!」 荣宴俯下身,看到周墨姮满是泪痕的脸,略微有些嫌弃。 从前合他心意的小妹妹,如今也变得寡淡无味。 「距离高考没多久了,最后这几个月,好好学习吧。」荣宴突然劝道,扯开周墨姮抱住自己腿的手,「等你毕业后,就搬出去,以后没什么事,就别联繫了。」 周墨姮手瞬间收紧,她张着嘴:「哥,你说,你说什么?」 「不懂吗?」荣宴心想他这也算最后的温柔了,他护着周墨姮这么久,周墨姮该感激他,「字面意思,随你怎么理解。」 甩开周墨姮,荣宴朝外走去,周墨姮扑过来想拉住荣宴,被守在门口的佣人拖住,很快关进了房间。 「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妹妹啊!」 周墨姮在房间里大吵大闹,声嘶力竭。 荣宴却想起上次绑架霍津南的事。 都以为霍津南没找他麻烦,其实不是,霍津南找了,□□樱拦下了。 荣樱直接对霍父说:「荣宴会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从小到大,他都很维护我这个姑姑,因为他知道姑姑受了委屈。」 「如果你想找荣宴麻烦,就算在我头上吧,是我没管教好荣宴。你要是实在心疼霍津南,我们就离婚。」 离婚的话都说出口,霍父还能怎么办,霍父心里对荣樱一直满怀愧疚,荣樱要什么他都满足。 这次,自然也一样。 于是霍父亲自劝下了霍津南,劝他这个儿子,为了霍家不支离破碎,忍一忍。 呵。 想到这儿,荣宴嗤笑一声。 霍津南算什么,不过手下败将而已。 第43章 暗潮 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过了一段时间, 距离霍津南的死亡日期越来越进。 温眠好久没出来,本来是想出来收拾周墨姮的,可惜周墨姮根本不来学校。 她看出来了, 荣宴就是在保护周墨姮, 周墨姮一天不出荣家,凭荣家那个安全系统, 她不可能进得去。 卫护也在长久的外出忙碌中, 跟温渔说他决定搬出去了。 只不过,当天出来的是放风的温眠,如果是温渔可能还会红眼眶。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搬出去?」 「有什么好问的,你父亲权势极盛,你不再是那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自然不需要我收留。」温眠趴在二楼围栏上和卫护对话,眼眸一片平淡。 这话说的卫护好像个白眼狼,他心里不舒服, 又想多说些话:「你让我查的婚前协议, 我已经查到了,原来婚前我妈就跟那男人说了,我不是他亲生的。」 那男人指的是卫父,当初结婚前, 卫母就有了卫护,也如实把情况告诉了卫父, 卫父说他不介意两人才结的婚。 「是吗,恭喜你。」温眠脸上毫无喜色, 只烦恼又要给温渔找一个保镖了,这次得找个稳定点的。 见温眠如此,卫护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 他哑着嗓子:「我离开,你就没有一丝捨不得?」 第78页 捨不得?温眠换一只手撑着下巴:「需要我帮你把温渔叫出来吗?」 言下之意,温渔可能会捨不得,我不会。 「呵,」卫护自嘲地笑笑,转身欲走,又停下来,「我已经找了人继续保护温渔。」 「不用,我自己会找。」卫护选择离开,对于温眠来说就不是自己人了,她不会放心把温渔交给卫护。 「你找人,你找什么人?」卫护忽的有些烦躁,「陈琛?霍津南?还是荣宴?」 温眠半晌没说话。 卫护以为温眠是默认,行李箱一甩:「你搞清楚,那几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找他们只会害了温渔!而且,而且温渔也不喜欢。」 温眠眯了眯眼,嗤笑一声:「你是在质疑我?」 卫护不说话了。 「滚出去。」 啪!卫护大门关的超响,以此表示他内心的不满,温眠不以为意。 系统嘆一口并不存在的气:「何必呢,卫护明显也是捨不得你的,你跟他说句好话,就当吊着他不行吗?」 「我吊着他干嘛?」温眠收回撑在围栏的手,转身下楼,「他能帮我查杀人兇手?笑死,反正霍津南也快死了,我能做的都做了。」 「你做了啥?」系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个窃听软体?不是还没装上。」 「快了。」 温眠无意多说。 这段时间学校里很热闹,学生来往间议论的都是同一则八卦,卫护找到了他的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是谁,岑准,帝国上将。 当初会和卫护母亲分开,也就是那些千百年来流传的狗血剧情,误会分离带球跑,最后是生死相隔。 卫护,现在该叫岑护了,身价直线上涨,要不是没来学校,其余人能踏破四班教室的门槛。卫嬴都不敢再说岑护的坏话,就怕岑准收拾他。 但大家都只是看个热闹,没有什么真情实感,这里面唯一惆怅的,就只有温渔。 温渔一觉醒来,岑护人没了,她难过了好久。 一起住了那么久,卫护就是她的朋友,虽然朋友对她心存不轨,可她就这么一个朋友。 「他以后会越飞越高,」温渔对着系统苦笑,「而我终将留在原地。」 系统:「……你青春疼痛小说看多了?搁这儿葬花吟呢?」 「那我还能怎么办?」温渔一脸你干嘛戳穿我的表情。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时卫护跟你表白,你就应该答应啊。」系统说着风凉话,「现在就是帝国上将的儿媳了,走路都能横着走。」 温渔:。 fine,系统没读过书,她不跟系统一般见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没过多久,温渔收到了一封邀请函。 岑护叫人送来的,岑家晚宴。 岑准应该是准备把儿子介绍给大众。 邀请函最后还有一句一看就是卫护手写的话:敢不来你就死定了。 温渔把邀请函扔到垃圾桶:「他现在胆子大了,都敢威胁我了。到底是身份不同。」 几秒钟过去,温渔又从垃圾桶把邀请函捡回来:「我就去看看他过的好不好,他还欠我钱呢,如今应该能还上。」 系统:不想多说。 晚宴是晚上八点正式开始,七点钟,温渔还在家里捣鼓,一会儿觉得裙子不好看,一会儿又是妆没化好。 系统觉得女人真难伺候:「你这么小心翼翼干嘛,该不会发现自己真喜欢卫护?」 「说什么呢,有任务,我紧张。」温渔对着镜子把口红涂好,左右转了转,发现没问题才下楼。 「我约个车,不然来不及了。」 帝都很大,从这里到宴会举办地要一个小时,时间眼见着不够了。 温渔推开门,被马路上停着的一二三四辆黑色豪车惊了惊。 什么情况,该不会这具身体也不是亲生的,现在亲身父母找上门要接她回家吧。 事实证明,温渔纯粹是偶像剧看多了,等在这里的不是什么「亲生父母」,是岑护。 第二辆车车门打开,岑护从里面下来,金丝眼镜脸上挎,黑色西装套在身,就算再磕碜的人都能透出一点风度,更何况岑护不磕碜。 不仅不磕碜,还很帅气。 温渔望着朝她走来的人,唿吸屏住,卫护在干嘛?演偶像剧吗? 几十秒,岑护在温渔面前停下。 他好久(也就十来天)没见到温渔,思念快将他压垮,今晚是为他准备的宴会,他现在应该在宴会上跟岑准一起接待客人,可他忍不了了。 他怕,怕温渔今晚不来。 只有自己亲自来接,他才放心。 「我以为你今晚不会来。」岑护小心说着,手里还捧着个盒子,他打开,里面是一套珠宝,「我为你准备的,你戴上,会很好看。」 「……」温渔没说话,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 卫护以前不是这样的性格,他不是应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估计是长时间得不到温渔的回应,岑护慌了,故意恶狠狠把珠宝取出来,强迫要给温渔戴上:「我不管,我东西都拿了,你不喜欢也得戴。」 对,就应该是这样。被强硬换上珠宝的温渔心里松口气,甚至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踏实,这样才对,这才是卫护。 第79页 岑护家司机车技不错,一个小时的路程缩短到四十分钟,成功赶在宴会开始前到达目的地。 岑护没时间准备,径直跟他爹一起上了舞台,走之前让温渔随便逛逛,吃点东西,他马上就回来。 温渔随意点头,眼神四处瞟。 今晚来的熟人,应该不止她一个。 很快,她看到右面墙角站着的荣宴,荣宴也正看着她,还朝她举杯。 不远处是陈琛。 温渔撇撇嘴没理荣宴,收回目光,肩膀上突然搭上来一只手。 那只手雪白如瓷,指如青葱,指尖一点红,像雪地里盛开的幽兰花,格外引人注意。 可幽兰花的花期是夏季。 温渔回过身,就见一位长相娇艷的女人嘴角含笑望着她,体态妖娆,媚意横生。 幽兰夫人,她在电视上见过。以前几次轮迴,也见过。 没想到今天也来了。 「您好。」温渔礼貌打招唿,「有什么事吗?」 脑子里的弦却绷紧了。 「没事,」幽兰夫人笑着,她光是站在这里,就已经是视线焦点,「我听津南提过你。」 霍津南?温渔心里摇头,她不觉得霍津南会跟幽兰夫人提起她。 「我这个儿子,为了你,还抛弃了我好几次,非要去学校看你。」幽兰夫人似是不满,搭在温渔肩上的手紧了点,「我以为是什么绝代佳人。」 恩?讽刺她? 温渔这下不满了,说她智商低都行,就是不能说她长的不好看。 她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 「夫人,我之前也听过您。」温渔带起假笑,「都说您活泼娇俏,像永远长不大的小孩。今天一见,虽然没有小孩那么年轻,但娇俏是真的。」 装嫩吧阿姨,气死你。 幽兰夫人脸上不见怒意,她活这么久,不至于被几句话挑动怒火,只拍了拍温渔肩膀:「有趣,有趣。」 「世界上不缺好看的女人,就缺有趣的女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您说说?」温渔跟个捧哏一样。 「因为有趣的女人,都活不长。」幽兰夫人淡淡道。 「啊?」谁料温渔一脸惊悚,伸手掩住半张脸,「原来有趣的女人,都被好看却不长脑子的女人,杀死了?」 好看却不长脑子。 幽兰夫人一愣,上一秒还游刃有余的人下一秒立刻冷了脸,没等她说什么,霍津南跑过来,身后跟着谢言蕴。 「母亲,」霍津南声音放的极低,「我找您半天了,您怎么在这儿?」 「你觉得呢?」幽兰夫人皮笑肉不笑,瞄一眼温渔,「我正跟你的小朋友打招唿呢。」 闻言,霍津南看了一眼「他的小朋友」,很快收回视线:「没什么好聊的,您不是说要跟岑将军谈点事儿?他的发言要结束了。」 「哦?」幽兰夫人打量霍津南几眼,好歹没当着温渔的面不给霍津南面子,转身走了。 霍津南跟在幽兰夫人身后,离开前低低说了一句:「自己小心点。」 温渔垂下眼,知道霍津南是在给自己解围。 可是她哪里惹到了幽兰夫人,幽兰夫人干嘛找她麻烦? 第44章 暗潮 变得不幸是因为喜欢你…… 幽兰夫人被霍津南叫走, 明白两个人有话要说,谢言蕴远远跟着,没敢靠近。 他是幽兰夫人的人, 自然怕幽兰夫人。 「看来你果然是长大了。」角落偏僻, 幽兰夫人细细打量着霍津南,惊觉霍津南已经这么高了, 「有了喜欢的女孩, 母亲都不知道。」 霍津南垂下眸,知道幽兰夫人是在敲打他。 他有什么事,幽兰夫人都必须得知道,如果幽兰夫人不知道,那一定是他有所隐瞒。 不受掌控的人,幽兰夫人不喜欢。 「她只是我同学,具体哪个班的我都不知道。」霍津南说道。 幽兰夫人闻言轻笑:「又说笑,你都去她班里找过她那么多次了, 怎么可能不知道。」 如此, 霍津南没说话。 对着霍津南这个儿子,幽兰夫人有时候说话挺直接,在她看来,她的话就是圣旨, 霍津南必须得听。 所以不需要弯弯绕绕。 「我不喜欢那个女孩,以后别和她接触了, 听明白了吗?」 幽兰夫人眼睛直勾勾盯着霍津南,她喜欢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 这样她能读出那人的所有情绪。 在这样的眼神压迫下,霍津南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在这边谈话时, 岑护找上温渔。 「怎么样,还好吗?」 「挺好的。」温渔敷衍着点点头,见谢言蕴离幽兰夫人还有段距离,她拉拉岑护胳膊。 等岑护附身,温渔凑到岑护耳边说着悄悄话。 片刻,温渔朝谢言蕴走去。 谢言蕴刚接完电话,温渔拍他肩膀时他顺手把手机揣进右边的裤兜:「温小姐,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温渔挥挥手,示意谢言蕴跟她走。 两个人到了走廊上,温渔想起上次霍津南被绑架的事:「霍津南的事你都知道吧?」 谢言蕴礼貌的笑:「我是保镖,了解我所保护的人的动态是我的职责。」 「那上次他被荣宴绑架,这事儿怎么处理的?」温渔一脸好奇样,荣宴今天还兴致勃勃来参加宴会,没看出受了惩罚。 第80页 「您说这个?」谢言蕴一怔,脑子里立马浮现出霍津南被霍父劝下时难过的模样,他好歹有些分寸,知道家丑不可外扬。 「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就不劳您费心了。再者,您要是真的想知道,可以去问二少。」 谢言蕴整个一笑面虎的模样,随时随地乐呵呵的,可这样的人才可怕。 因为看不懂他的真实情绪。 温渔研究了一会儿,怏怏移开眼:「行吧,谢谢。」 这是话题结束的意思。 谢言蕴最后一低头,手机再次响起,他从兜里摸出来,去到另一边接电话。 岑护从温渔身后走出来,温渔胳膊肘撞了撞他:「怎么样?弄好了吗?」 「我办事你放心。」岑护有些臭屁,又问温渔原因,「这个谢言蕴有什么问题吗?」 「不告诉你。」温渔一扯脸皮做了个鬼脸,趁岑护没反应过来赶忙回了宴会厅。 今晚是属于岑护的时间,尽管岑护十分想和温渔呆在一起,但岑准也不会允许。岑准把岑护牢牢带在身边,挨个给来参加宴会的人介绍。 说这是他儿子,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如果岑护无意间冒犯了大家,那肯定是大家的错,不关岑护的事…… 宴会将要结束时,温渔收到一条简讯,霍津南发来的,问她今晚要不要一起去看邱姨。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去看邱姨了。 温渔看见简讯挺诧异,前两天温眠出来,好像特意去找了邱姨,霍津南竟然不知道。 系统这时阻止温渔:「别去,让霍津南一个人去。」 「眠眠做了什么吗?」 「恩,做了点好事。」系统神神叨叨,「母子相认,可不是好事。」 温渔听不大懂,但温眠这样做自然有温眠的用意,她不会去破坏。 拒绝了霍津南,温渔坐上岑护安排送她回家的车。 深夜十一点,深巷小道里出现霍津南的身影。 刚和幽兰夫人闹了不愉快,霍津南心里憋闷,从小到大,有妈跟没妈差不多。 他自然而然想起邱姨,阿吉那么混帐,邱姨对阿吉的爱一如往昔。而他,无论他做得多好多棒,幽兰夫人都不会多看一眼。 一年仅有几天的见面时间,呵,说出来搞笑。 温渔不去见邱姨,他去。 霍津南特意买了一些保健用品给邱姨带过去,还遵循以往的习惯,带了一束花。 只是这次不是幽兰了,他今晚不想再见到和幽兰夫人有关联的东西。 十一点多,邱姨家竟然还亮堂着。 霍津南第一眼见到有些奇怪,邱姨眼睛看不见,寻常这时候应该是睡了,就算没睡,也不会开灯。 莫非温渔骗他,说不来,实则来了? 想到这里,霍津南心里蓦地有些轻松,原本烦躁的心情得到一丝解脱,他加快步伐,朝邱姨家院子走去。 咿呀一声,堂屋的门被打开,有人从里面出来。 膀大腰圆,顶着个大光头,阿吉用毛巾擦了擦脑袋,回头朝屋里喊:「妈,我给你打水进来,我烧好了。」 邱姨慈爱的声音随即响起:「好,你注意着脚下,别摔了。」 「怎么可能,我这么大个人了。」 母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话题很无聊,却都乐在其中。 等阿吉进屋,霍津南从阴影里走出来。 手指紧紧握着那束花,他收拢,花枝上的刺轻易划破他的手指,鲜血流了出来,一滴滴往下坠落。 霍津南似毫无察觉,良久,他把带来的东西全部放地上,转身离去。 这里没有他的位置。 霍津南记得,温渔曾经跟他说过,邱姨知道他这个哑巴儿子的存在是个谎言。 现在真正的儿子回来了,他这个假的合该让位。 只是还是有些难过。 * 周一再去学校,温渔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今天风大,又遇上降温,她怕感冒了。 现在家里可没人给她煮姜汤。 难得的,温渔听到班里同学议论,霍津南今天来学校了。 也只有霍津南来了,掉线三人组中的另外两人,岑护和周墨姮都没来。 不过这跟温渔没关系,她正在算距离下次轮迴的时间,没多久了,半个月而已。 这半个月够做个啥啊,温渔小声嘀咕,最后决定这次随便选一个人认定为兇手。 假如霍津南这次还像以往那样死去,排除周墨姮,排除荣宴,以及一系列她曾经认定为兇手的人——也不对,万一是组合杀人呢。 万一有好几个杀人兇手,她以前都只猜一个,就算对了也不是全对。 就在温渔抱着脑袋苦恼时,霍津南打开了顶楼的门。 他让人查了阿吉的事:「他不是在工厂里打工?」 「是在打工,」电话那头说道,「可是我们又不是非法囚禁,月休四天,这休息时间他自然可以离开。」 霍津南闭了闭眼:「他怎么回家了?」 「可能是想通了?或者是为了钱?他妈那里不还有他一半的钱。」 「他回去,他妈就接受了?」 「不然?我查了,两人相处得还挺好,他妈可高兴儿子回来了。」 「……」霍津南半晌无言,想问什么,又觉得该问的都问了。 第81页 他继续问下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挂断手机,霍津南抬头望了望天,扭头朝围栏处走去。 一看吓一跳,周墨姮正站在围栏上,漆黑的眼幽幽盯着他。 不知道看了多久,或者就是在等他。 霍津南陡然感觉到一些不安,他按捺住离开的欲望,几步走到周墨姮面前。 「你什么意思?」 周墨姮答不对题:「我等了你好久,甚至不知道你今天会不会来学校,你要是不来,也没关系。」 霍津南皱起眉,他伸出手:「你下来。」 「不。」周墨姮拒绝,「我求了好久,才让姑姑放我出来,呵,她巴不得我赶快离开那个家。」 「荣宴哥要是在家,肯定不会放我出来。」 荣宴今天来了学校,周墨姮在房间里大吵大闹,荣夫人不得已去看了看,这才让周墨姮抓住了机会。 她被关在家里的日子实在令人绝望。 「周墨姮,你来真的?」霍津南暂时无法确定周墨姮是不是故意吓他,该劝还是要劝,「你先下来。」 周墨姮干脆转过头不去看霍津南:「荣宴哥不要我了,因为我喜欢你。」 霍津南:? 「他那么讨厌你,作为依靠他过活的我,决不能背叛他。」 「可我喜欢上你,就已经是背叛他了。他知道了,不要我了,让我高考后滚出荣家。」 周墨姮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荣宴昏睡后,她被所有人欺负,没人帮助她。 只有一次,霍津南救了她,可能霍津南自己都不记得了,她却把对荣宴的依赖转移到了霍津南身上。 现在想想,真是天真。 「我的人生无望了。」周墨姮吸吸鼻子,眼泪忍不住的流,她又一次站到了这个位置。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 什么都没有。 「霍津南!」 周墨姮突然大喊。 同一时间,霍津南心跳突然加快,他若有所感,立刻伸出了手。 「我变得这么不幸,就是因为喜欢你!」 砰。 周墨姮翻身,勐地从楼顶跳了下去。 她看过了,从这个位置掉下去,依次可以经过温渔的教室,荣宴的教室。 如果再幸运一点,让他们亲眼见到…… 她要霍津南、温渔和荣宴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霍津南没拦住,只来得及扯下周墨姮衣袖上一枚袖扣。 他握着那枚袖扣,良久,眼眶红了。 有东西从窗外滑过。 温渔转头,只捕捉到一抹残影。 第45章 暗潮 有没有喜欢过我 周墨姮死了, 引起轩然大波。 温渔看到从窗外落下的那道残影,就是周墨姮。 岑护得知这件事立马赶回了学校,当时温渔正在事故发生地。 警戒线早已拉起, 保安围成一圈不让学生靠近, 有老师来驱赶学生回教室,但架不住这些学生天性高傲, 老师的话说不听就不听。 甚至还报告给家长, 家长怕自家孩子出事,也跟着赶来学校。 周围乱极了。 周墨姮的尸体已经被运走,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完全没有一点生还可能,地上还有着大量的血。温渔视线往右移,荣宴蹲在周墨姮出事的地方,埋着头,没人看得见他的脸。 荣宴心里应该也不好受, 温渔想, 就算荣宴是个变态,可他也宠了周墨姮这么久,前段时间怕她伤害周墨姮,还不让周墨姮来上学。 可是事情怎么就这样了呢。 温渔有些茫然, 她问系统:「阿统,周墨姮死了, 剧情退回到原来的样子了。」 「恩。」系统应一声,恢復到以往的机械音, 「我可以告诉你,她不仅死了,和原剧情一样, 这次她依然是当着霍津南的面跳的楼。」 「?」温渔眨眨眼,收起茫然的表情,系统刚刚说的话,她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 还没等她想清楚,岑护从后面跑过来,一把握住温渔的肩膀。 温渔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岑护拉着转了好几个圈了。 「卫护,我晕。」她依然习惯了叫卫护,而不是岑护。 「头晕?你伤到头了?」岑护一阵紧张,立刻去扒拉温渔的头。 「不是,被你转晕了!」 温渔护着自己的头不让岑护鹏,岑护左右看看,只觉得这里太乱了,拧着眉把温渔带了出去。 「走,我送你回家,这几天先不要来学校了。」 「哈?」温渔不太懂,出事的不是她,她休息干嘛。 「你肯定受了惊吓。」岑护满眼心疼,心想就算是温眠在这里他也是要让温眠回家的,「周墨姮的事估计得查一阵,以防万一,你先回家。」 他会找人把温渔的家守好,外界的人别想打扰温渔。 岑护一意孤行,温渔不好再说什么,这种关头上不上学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临走前,温渔没忍住回头望了一眼教学楼楼顶的位置。 不知道霍津南是不是还站在那里。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温渔午饭都没吃,岑护得知后撩起袖子要去做饭。 「不用,你有事你先去忙,我自己来就行。」温渔开始赶人。 岑护像是没听到,自顾自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开始选食材。 第82页 温渔紧随其后,跟条尾巴一样:「我自己可以做,你肯定有很多事忙,要不你去歇着,我做好了叫你,你吃了饭再走。」 咚!菜刀砍在菜板上的声音。 温渔身体一抖,岑护冷着脸看她。 放下菜刀,岑护一步一步走到温渔面前,温渔被他逼的直往后退,很快抵在冰箱上。 「怎,怎么了?」温渔咽咽口水。 「什么毛病?」岑护问,强硬地抬起温渔的脸,逼着温渔看他的眼睛,「自从我从这个家搬走,你好像就认定我不会再回来了,对我也逐渐客气,我一回来,第一句话就是赶我走。」 「我这么讨人厌?」 「也不是。」温渔嘴巴嗫嚅两下,内心疯狂唿喊温眠的名字,这要是温眠在这儿,岑护敢捏她脸? 碰都不敢碰好吗。 「那是为什么?」岑护简直要气死,他现在很忙,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这四五个小时里还有一个小时用来想念温渔。 可是温渔一点儿不想他,还跟他客气。 「没有,只是单纯觉得你忙,你送我回来已经够了。」温渔客套话张口就来,反正她是说不出心里那些矫情话。 岑护略微低下头,鼻尖快要触到温渔的:「这种鬼话你骗谁呢?」 「说不说实话?」 「……再不说,我亲你了?」 淦淦淦!温渔瞬间捂住自己的嘴,就见岑护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她有些无力,放下手,她开口:「只是觉得你以后会离我越来越远。」 远的不说,就说霍津南死亡日期近在眼前,等第八次轮迴开始,岑护哪能记得她? 只有她守着这些回忆过活。 并且,就算这次超幸运,霍津南没死,她不用轮迴了,可她要回原来的世界啊,那就只有岑护守着这些回忆过活。 再次,退一万步,就算她没离开这个世界,岑护有岑准那么个爹,她只是孤儿,以后两个人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岑护满世界到处飞,她想找岑护,电话打得通吗? 说到底,这个家里只会有她一个人。 温渔从小一个人生活,习惯了孤独,她知道一个孤独的人突然接触到温暖是什么反应,更知道这份温暖陡然离开孤独的人又会是什么反应。 「我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别把时间耗在我这里。」 她有温眠就够了。 温渔说完饭,厨房长时间寂静。 得不到岑护的回应,温渔悄悄抬眼去看岑护的表情,只一眼就被吓一跳,岑护眼睛都红了,不是伤心,是气的。 「我他妈——」岑护想骂人,想说脏话,对着温渔那张纯良的脸又不忍心,他只能转身使劲锤了一下墙,力度之大,手背的皮肤直接裂开。 他似感觉不到痛,那股烦闷过后,他回过身拉住温渔:「温渔你听我说,我现在这么拼,就是为了能回家,能回到这里。」 「有些话我说不出口,我只能告诉你,对于我来说……回到你身边,才是我最幸福的事。」 温渔:? 你他妈闭嘴,别说情话!我说的是友情,你说的是啥?! 「你听到没有?」岑护又开始恶狠狠威胁,刚说了那几句肉麻的话,他也不好意思,只能板起脸看温渔。 温渔不点头,他不放温渔走。 温渔最后含泪应下。 这顿午饭终究还是温渔做的,岑护手受了伤,温渔不让岑护动。 要不怎么说温渔纯良,这要换温眠,岑护别说手受伤,手断了都得想办法给她做。 * 吃完午饭岑护还有事,看着温渔上楼休息后就离开了别墅,期间不忘安排一批人守在别墅周围。 他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人了。 晚上七点,温渔,不,温眠从床上醒来。 今天发生的事虽然有些不受控,但也能很好的利用起来。 温眠起身,从窗户往外看,四周的人都藏的挺好,可是她感觉得到。 「你要出门了?卫护会不会拦下你。」系统问,和温渔一样,习惯称唿岑护为卫护。 「他不敢。」温眠只淡淡甩下三个字,换了身衣服,她离开别墅。 中途果然没人出现,估计是跟岑护报告后岑护允许的。 市中心的酒吧挺多,如果剧情被矫正,周墨姮死后,霍津南会去酒吧买醉。 一个人死在眼前,霍津南又不是什么冷心冷清的大反派,面上不显,心里肯定不好受。 温眠回忆着剧情,很快在酒吧找到了霍津南。 霍津南不知道来了多久,桌子上一堆空酒瓶,有人想靠近他,又被他的眼神吓走。 温眠去吧檯要了瓶酒,提到了霍津南面前。 「霍津南?」温眠装作有些小惊讶的模样,很快在霍津南对面坐下,「你这是被家里赶出来了?」 霍津南没说话,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他把杯子放下,喘着气看温眠。 「不然你这么颓废。」温眠拿起杯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除了被家里赶出来,想不到其他的,你也不用想不开,不是还有你妈?虽然你妈也不怎么待见你。」 「不对,听说今天周墨姮死了?你不会是在为她伤心吧?」 霍津南手指摩挲着酒杯,酒杯透明,印出温眠冷漠的侧脸。 第83页 「温渔,」霍津南开口,声音沉重,「邱姨找到她儿子了,真正的阿吉回去了。」 「是吗?」温眠晃着酒杯,兴致缺缺,「那不挺好,不用你去装模作样了。」 霍津南一怔,握酒杯的手又紧几分:「周墨姮死了,你一点不伤心?」 「我为什么要伤心?」 「以前,你不是和她一起玩?」 「笑话,我跟她从来不是朋友。」 「呵,够冷漠。」 霍津南说完话沉默下来,又开始喝酒,温眠也没催,场面安静下来。 几杯酒下肚,霍津南脸上染起红:「她跳下去前,跟我说,就是因为喜欢我,才会变得这么不幸。」 「温渔……」 温眠看过去,霍津南明显有些醉了,视线却还落在她身上:「你觉得她说的对不对?」 温眠垂下眼眸,霍津南如今的模样,像受伤的小兽,一个人缩在角落孤独的哀鸣,还渴望有人能拉他一把。 温眠没想到,不需要她说多过分的话了,在这之前,周墨姮已经说了杀伤力最大的。 「挺对的。」温眠蓦地说道,在霍津南愣住后她抬眸,高傲的望着霍津南,「她说的挺对,你这个人,本来出生就是个错误。」 「温渔!」霍津南低吼,酒杯甩到一边,他起身走到温眠身边,俯下身靠近温眠,「你什么意思?」 他唿吸粗重,周身带着挥之不去的酒气,模样挺吓人。 温眠却勾起唇,伸出食指把霍津南推开:「字面意思,你能上高中,阅读理解不会这么差吧?」 霍津南被气的,或者说被伤的够呛,他瞪着温眠,几次想开口都说不出来话。 最后,他几乎是用气声问,声音微小:「温渔,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 第46章 暗潮 出大事了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霍津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 其实抱了很大希望。或者说,他希望得到救赎。 周墨姮因为喜欢他而死去,这件事直接勾起了他这么多年来所有不幸的回忆。 温眠望着霍津南, 第一次见霍津南的时候, 霍津南背着包从体育馆出来,面容冷峻, 身后是一群狐朋狗友。 那应该是霍津南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现在的霍津南, 像淹了水的流浪狗。 她笑笑,视线移到霍津南身后,明雪正匆匆赶过来。 「有人来接你了。」温眠提醒霍津南。 霍津南没应,明雪刚好跑到他身边,平日里梳的整整齐齐的髮丝稍显凌乱,眼角细纹明显,看向霍津南的眼神里深藏着心疼。 「二少。」明雪扶住霍津南,瞥了温眠一眼, 没有多说, 「我们回家吧?」 霍津南像是没听到,眼睛还直勾勾盯着温眠,誓要得到一个答案。 温眠于是满足他,她笑容恶劣:「没有哦。」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从未。」 唰。 话音一落, 霍津南眼里的光随之熄灭,身体也没了支撑的力气, 他踉跄两步。 明雪心疼得厉害,以往的严肃再装不出来, 她不知道温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看霍津南明显很伤心的样子,她只想立刻带霍津南走。 没和温眠道别, 明雪扶着霍津南离开。 霍津南走后,温眠似是不急,又去吧檯要了一杯酒,喝完酒还去舞池放松了一把,一个小时过去,终于等到角落里的男人离开。 那人步履沉稳,径直穿过热闹的人群出了酒吧大门,出大门的那一瞬间,他拿起电话说了什么。 温眠冷眼看着,只希望霍津南承受得住。 今夜的霍家大宅很冷清,霍父为了让荣樱放松心情,早两天就带荣樱出去玩了。霍延霆两兄妹不在家,霍家没一个主人。 谢言蕴开车送霍津南和明雪回家,帝都郊外今晚有活动,很多人都拖家带口开车去参加,因此格外的堵。 等回到霍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谢言蕴帮明雪搀扶着霍津南回房间,把霍津南放好,明雪掩上门。 走廊上只有明雪和谢言蕴。 明雪想了想开口:「今天这事,夫人那里怎么说?」 夫人自然是指幽兰夫人。 「夫人没有额外的指示。」谢言蕴摇摇头,「可能在夫人看来,这不算什么大事。」 「怎么会不是大事!」明雪有些不满,还是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都有人当着津南的面跳楼了,夫人难道不担心津南心理出问题吗?」 「心理出问题?」谢言蕴偏头,表情有一丝荒诞,「夫人的儿子,不可能这么脆弱,这一点无须担心。而且,你刚才是对夫人不满吗?」 「还有,那不是津南,是二少。」 谢言蕴提醒明雪注意自己的身份,说难听点,明雪就是类似佣人的存在,负责霍津南的饮食起居,其他的,不该明雪管。 听出了谢言蕴话里的威胁之意,明雪收敛神色,埋下头道了句歉:「是我逾越了,我只是担心……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没问题。」 谢言蕴不再说话,只扯扯嘴角,很快下了楼。 直到看不见谢言蕴的身影,明雪才重新回到霍津南的房间。 霍津南坐在沙发上,目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雪又气又心疼,她如往常一样,冷着脸上前:「你又跑去喝酒,都说了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你怎么不听话?」 第84页 没得到回应,明雪继续:「夫人那里,也是关注你的,马上就要高考了,这时候你应该努力学习,夫人希望你留在帝都。」 霍津南眼珠子转了转,他醉的厉害,隔了好久眼神才在明雪身上聚焦,嗤笑一声:「她关注我?你骗鬼呢。」 明雪一噎,又不得不替幽兰夫人辩解:「夫人当然关注你,你可是她的儿子。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夫人要是见到了,肯定得骂你。」 「夫人夫人夫人,你有完没完?!」霍津南不耐烦,本来因为阿吉、周墨姮和温眠的事就心烦,再加上喝了酒,平日憋着的话全部往外冒。 「你那么喜欢夫人,怎么不去跟着她,非要跟着我。」 「我算什么她的儿子,只是她跟前一条可有可无的狗罢了。」 「闭嘴,你胡说什么!」明雪出离愤怒,眼眶却红了,她连忙转过身擦拭着眼角。 「我胡没胡说你心里不是清楚吗?我早就想说了,你一个,谢言蕴一个,可能在她眼里,都比我有用。」霍津南没多少意识,还在自嘲着。 「搞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生下我。」 明明也没有很喜欢霍父的样子。 霍津南迷濛着眼,手搁在脸上盖住:「今晚发生的这一切,你会如实跟她汇报吧?呵,看来不仅我是狗,你也是。」 明雪眼泪几乎忍不住,心底一阵刺痛:「二少,津南,不是这样的——」 「滚出去。」霍津南不想再听,他摇晃着站起身,不小心撞倒了一边的衣帽架,手撑在桌上时又把水杯扫到了地上,房间里一阵噼里啪啦。 见衣帽架倒在霍津南身上,明雪赶紧来扶。 霍津南不想明雪靠近,他推搡着明雪,明雪又不离开,两个人就跟较劲一般,谁也不让。 门外,谢言蕴去而復返。 今晚的霍家大宅很寂静,又不完全寂静。 隔天天气不好,早上八点竟下起了大雨,好在帝国高的学生都车接车送,下雨天还可以直接开进校园,倒是不担心雨。 霍家管家看到上学时间了,霍津南都还没下楼,只得上楼去催。 「二少,二少?」管家敲着门,「您起床了吗?」 门内,霍津南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头疼欲裂,入目是满地的鲜血,玻璃碎片撒了一地,衣帽架上的衣服领带全都落在地上。 除此之外,倒在地上的还有明雪,血就是从她脖子上流出来的。 霍津南不敢置信的握紧手,一阵剧痛,他低头,手里是一块玻璃碎片。 乱了,全乱了。 * 温渔一起床,系统就转告她温眠的话:「温眠让我提醒你,最近要格外关注霍津南,就这几天了。」 「就这几天?」温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的是霍津南的死期,温眠说的这么笃定,肯定是做了什么事。 「霍津南现在怎么样?」 「应该很伤心吧,昨晚他问温眠喜不喜欢他,温眠说没有。」 「啊,惨痛的打击。」温渔掀开被子,她感觉得到,霍津南喜欢她(不知道是哪个她)。总之温眠这样说,刚经歷了周墨姮死亡的霍津南心里不会太舒服。 搞不好还要大吵大闹。 「你要去上学吗?」系统突然问道。 「不然呢?」温渔迟疑一下,想起系统刚才说的话,「霍津南会伤心到不去学校?」 系统沉默。 「那好吧。」把书包放下,温渔换了一套宽松的衣服,「我现在就去找侦探所,让他们帮我全天监视霍津南。」 不对,走到一半温渔摇摇头,霍家守卫森严,就和荣家一样,而且势力又大,不会有侦探所敢接她的单子。 说来说去,如今能帮助她的人只有一个——岑护。 岑护身后是岑家,有人脉。 温渔几乎立马给岑护打了电话,岑护接的很快,声音还带着点疲惫:「温小渔,怎么了?」 温渔正在思考怎么开口,岑护以为是温眠,又喊:「不是温小渔,你是温大眠?」 温大眠?啥玩意?这么土的名字,小心温眠梆梆给你两拳。 温渔撇嘴,没好气地回答:「是我,你起了吗?」 「起了。」就算没起岑护也得说起,他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他知道昨晚温眠出了门,温眠想做什么,他一向管不着。 「也不是什么大事,其实挺简单。」尽管岑护看不见,她还是伸出手比划了个「一点点」的手势,「我想让你帮我监视霍津南。」 岑护:?? 你跟我提霍津南? 他立即就想拒绝,谁料温渔接着开口:「如果你不愿意,那让温眠跟你说。」 岑护:…… 最后这件事岑护还是应了,谁让温渔是他祖宗,祖宗的事必须办好。 认祖归宗后,岑准把手底下所有信得过的人都介绍给了岑护,让岑护有什么事尽管说。 本来岑护要是在岑准眼皮子底下长大,岑准应该是一位严父,日常不笑的那种。 可惜岑护没有,岑准还想讨岑护欢心,眼睁睁成了一个慈母。 岑护想做什么,做,尽管做,爸爸给你擦屁股。 这也使得岑护胆子越来越大,同时,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归顺于他。 第85页 找个调查小能手还是找的出来的。一开始,这位调查小能手也很苦恼,竟然是霍家,权势滔天的霍家。 防卫称得上是密不透风,他想了好多办法都没打探到什么消息,记得他想闯进帝国科研所去抢隐身衣。 可是几天后,不知道为什么,守卫好像松了点,调查小能手怀疑的同时也庆幸可以交差了,赶忙把这几天霍家的事调查了个底朝天。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调查小能手拿着千辛万苦调查来的结果,颤抖着手交给了岑护。 岑护一看,赶忙驱车来到了温渔家。 温渔事先得了电话,一早就在大门口等着,看岑护下车,她赶忙迎上去。 岑护也不卖关子。 「出大事了温小渔。」岑护仔细观察着温渔的表情,怕温渔接受不了,「霍津南,杀人了。」 第47章 暗潮 亲生 幽兰夫人来到帝都后, 直接包了一个月的帝都大酒店豪华套房,花费的钱约等于十分之一个温渔,反正她财大气粗, 不在乎这点钱。 至于霍家, 她一次没去过,传说中她爱的要死要活的霍父, 她也一次没见过。 不过这次为了霍津南, 幽兰夫人破例上了门。 来之前幽兰夫人就跟霍父沟通好了,原本霍父和荣樱在国外度假,一听家里发生的事急急忙忙赶了回来。这次幽兰夫人上门,霍父还提前把荣樱送回了荣家。 霍家管家给幽兰夫人开的门,霍父没出来迎接,幽兰夫人也不介意,自顾自上楼,楼梯口遇到了霍延霆, 霍延霆淡漠的双眼扫过她, 没打招唿。 幽兰夫人也不生气,反而在仔细打量过霍延霆后露出满意的神色。 「二少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这几天就没出来过。」管家低声说道,顺便给幽兰夫人开了门。 幽兰夫人略微颔首, 进去后管家把门拉上。 霍津南正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听到有人进来也没回头, 像是毫无知觉。幽兰夫人上前,右手搭在霍津南肩上。 霍津南身体一抖, 这才看向来人。 「你现在清醒着吗?」幽兰夫人柔声问道,儿子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还有心情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香水除非闭气,不然挡也挡不住。 见到自己母亲,霍津南来了点精神:「妈。」 他嗓音沙哑,几天都没喝过水,嘴唇干燥起皮,看起来特别苍白无力。 幽兰夫人瞟一眼,收回手,在沙发上坐下:「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放心吧,妈妈会解决的。」 「……怎么解决?」霍津南问,一脸苦笑,「我杀了人,你要怎么解决?找人替我吗?」 这个「你」字对于幽兰夫人来说很没有礼貌,起码她感受不到霍津南的尊重。她拧起眉,嘴角也没了笑意。 「你是在对我不满吗?」她看霍津南的目光像在看垃圾,「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当时一气之下,准备把你交给警卫,是我拦下来了。」 霍津南死气沉沉。 「要不是我,你现在应该在接受帝国调查,等着宣判。」 霍津南依旧沉默。 幽兰夫人唰地起身,霍津南这副模样很难不让她多想,这是对她有多不满?还是真心实意为明雪难过? 无论哪一种可能,她都不允许。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据说你杀明雪,是因为你们当时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你在吵什么?」 幽兰夫人围着霍津南转了一圈:「是在说我吗?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恨。」 霍津南手指动了动,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没否认。事发当时,他确实因为幽兰夫人和明雪发生了争吵。 虽然他从没想过杀明雪,这个家里,明雪是唯一对他好的人。 这一丝异常被幽兰夫人敏锐地捕捉,在她看来,霍津南是默认的意思。 这个杂种竟然真的敢对她不满。 幽兰满心怒气,随即想起什么,她又一笑:「我们以后应该不会经常见面了。」 如果一年一次也算经常。 「作为母亲,我能为你做的不多。好歹母子一场,最后一次,我帮你把明雪的事解决了,从此以后,你还是那个干净骄傲的霍津南。」 霍津南没理会幽兰夫人后边这段话,他只在意前一句:「不会再见了?」 他想不明白,幽兰夫人把他生下来的意义在哪里。 「妈,」在幽兰夫人临走前一秒,霍津南喊道,「为什么,我会出生?」 他抬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我感觉你也不喜欢我爸,也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生下我?」 幽兰夫人脚步一顿,短短几秒,她脑子里想了很多事,最终她回过身,问霍津南:「你真的想知道?」 霍津南点头。 「告诉你也不是不行,总不能让你一直被蒙在鼓里,」幽兰表情染上一抹诡异,回忆起当年的事,她眸色越沉,「其实原因很简单,你不是我亲生的啊。」 轰!霍津南脑子勐地炸开。 「当初我一见你爸,就觉得很喜欢,管他结没结婚,我喜欢就一定要得到,我就给他下了点药。」 霍津南只觉得头疼欲裂,幽兰夫人印在他瞳孔里的模样开始变得愈发抽象。 说的话也似带有回音,在他脑子里一遍一遍响起,他想逃,现实不让,还化为一座囚牢,死死把他困住。 第86页 幽兰夫人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不知道,等他再回过神,手机不知道响了多久。 霍津南望一眼,犹如找到了救命稻草,他赶紧接起,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霍津南?」温渔清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些小心翼翼,「你还好吗?」 不好,我不好。 霍津南用尽了全力,只说出了几个字:「救救我,温渔。」 电话那边停顿几秒,很快响起温渔坚定的声音。 「霍津南,你再坚持一下,也许前面就有转机了。」温渔小声说道,虽然不喜欢霍津南,但她还是觉得霍津南人不错,「你还有光明的未来,再往前走两步,就会柳暗花明。」 * 挂断电话,温渔嘆口气。 岑护坐在沙发上凉凉看着她:「他都杀人了,你还关心他干嘛?」 「话不能这么说,谁知道是真是假。」温渔反驳,她一得到岑护带来的消息就立马给霍津南打了电话,刚开始一直打不通,好歹霍津南接了。 「怎么可能有假,他老子都气得要把他送进监狱了。」岑护不满温渔维护霍津南,只关心他一个人不好吗? 心里不舒服,岑护瘫在沙发上耍赖:「我不管,你不准再联繫他。」 「不行。」温渔欲言又止,还没到霍津南的死期,这事还有的熬,「你得继续帮我监视他。」 岑护:?还来? 「我不干。」他冷下脸,琢磨着温渔这次不哄他别想他答应,「你知道我很讨厌他,他现在出事,我不去落井下石都算好的了。」 「别呀,卫护。」温渔果然拿他没辙,上前晃着男人的手,「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你得帮帮我。」 岑护终极舔狗,具有「选择性失聪」、「自动过滤」的超级技能,他就只听得到温渔说了四个字: 我只有你。 嘿嘿,温渔说她只有他了。 「行吧。」岑护勉为其难答应,从沙发上起身的时候还吧唧一口亲温渔脸上,「请我帮忙的报酬。」 温渔:? 信不信我梆梆打你两拳啊。 这边,得了温渔安慰的霍津南勉强定下心,他吃了这么几天以来第一顿饭,吃完饭收拾好自己,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杀了人,无论是故意还是意外,这都是事实,更何况他对明雪不是没有感情。 他会去主动自首,到时候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他都坦然接受。 幽兰夫人说的帮他处理好这件事,他从没听进去。 反正幽兰也说了,自始自终,他们两个人就没关系,他顶多占了一个幽兰儿子的名头。 霍津南洗漱好躺在床上,他想睡一觉,等他醒来,他爸应该也回来了,到时候他就去找他爸说明他的决定。 只是陷入沉睡的霍津南还不知道,关于他杀人的事已经悄悄在网络上流传开,但因为背后有幽兰夫人压着,没人敢光明正大拿出来说。 只敢用「祸某」来称唿,取霍津南的姓,暗指霍津南创的祸。 与此同时,他盼望的父亲,也有人先他一步见了。 「爸。」霍延霆恭敬喊道,甚至略微俯了俯身,他知道父亲的脾气,霍父只有在荣樱面前才一副怂样,对除荣樱以外的人,都是一副严肃脸。 「找我什么事?」因着幽兰的缘故,霍父送荣樱回了荣家后自己也没回家,反而去了公司。 「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霍延霆面上一片冷静,他生的高大英俊,很容易让人信服,霍父对这个儿子也甚是满意。 「我知道我不该调查,但我不想再看到母亲偷偷躲起来哭了。」 这话说的,霍父瞬间有些不自然,他强撑着:「什么事?」 霍延霆先是沉默,之后像是想明白了,他沉沉开口:「霍津南是您的亲生儿子,但不是幽兰夫人的亲生儿子,他的母亲另有其人。并且当初您会和那人发生关系,也是幽兰夫人算计的,她给您下了药。」 ! 霍父剎那间站起身,手边的笔被撞倒他也没管:「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初幽兰夫人把霍津南交给他,说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不是没怀疑过。 但怀疑只是针对他自己,他给霍津南做了亲子鑑定,结果证明是他亲生,可他从未想过不是幽兰亲生。 毕竟幽兰夫人美名在外,全世界那么多追求者,没道理抛弃清白说自己生了一个儿子。 「我知道,我得知消息时和您一样觉得难以置信,可事实就是这样。」霍延霆不慌不乱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幽兰夫人是个自私的人,她只爱她自己。」 「您拒绝了她,可她放不下您,她自己不好过,便也不想您好过,就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给您生一个孩子,再把孩子送到霍家,搅得霍家家宅不宁。等这孩子长大以后,说不定还能成为继承人,把霍家的一切都抢过去。」 「可她又不愿受那生育之苦,又怕以后不喜欢您了,看着孩子难受,就另找了一个人代替她与您……有了一夜接触,之后,那人果然怀孕了。」 「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您若不信,自己去查,我不拦您。」 砰!霍父一拳砸向桌面,茶杯里的水溅出来,撒得桌上到处都是:「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第87页 「霍津南会杀明雪,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想外人知道他的身世,毕竟幽兰夫人的儿子,和普通人的儿子,这里面还是有区别的。」霍延霆说到这里幽幽嘆了口气,演技精湛,一点儿看不出撒谎的样子。 毕竟半真半假的话最容易让人相信,而且他前面说的80%都是真的。 「幽兰夫人的儿子,可以让霍津南得到更多,所以他才杀人。」霍延霆下了这么一句结论。 霍父此时已经气得够呛,脖子都红了:「怪不得,怪不得,明雪是幽兰夫人送过来的人,我说他怎么会杀他妈送过来的人,他那么喜欢他妈。」 「是因为明雪知道他的身世吧?」霍父咬着牙问。 「不止。」霍延霆回道,嵴背都稍稍挺直了些,在霍父强大的威压下,他说出最后一句话。 这也是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不止因为明雪知道霍津南的身世,还因为,霍津南的亲生母亲,就是明雪。」 第48章 大结局 世界意志 「祸某果然家大业大, 杀了人都没事。」 「他平时在学校里不就挺嚣张的。」 「据说死的那人从小照顾他,对他尽心尽力,也不知道他怎么下得去手, 杂种!」 「也不能这么说, 这事现在只是谣传,没证据啊。」 「楼上那个, 是不是本人出场?」 「祸某, 你上大号说话。」 …… 众人嘴里的「本人」刷了会儿手机,见论坛留言全是对霍津南不利的话,不爽地把手机扔到一边。 「放出消息这人还真是心狠,看来是想置霍津南于死地。」温渔说道。 她坐在窗边,不远处是岑护,岑护刚从外头回来,满身疲惫。 「恩。」男人应一声,仰头闭着眼, 「我是说我的人怎么突然就查到了消息, 原来是故意放出来的。」 「不对劲。」温渔想起什么,几步下了窗台跑到岑护面前,「你的人是从霍家查到的消息,既然是故意放出来的, 那就说明背后这人是霍家的。」 霍家那种密不透风的防护,除非自家人, 别人不可能查得到。 「嗯对。」岑护态度称得上敷衍,睁开眼, 见温渔鞋子都没穿直接光脚站在地上,他气不打一出来。 「你给我上来。」单手拎起温渔提到沙发上,岑护反身罩在温渔上方, 「你觉不觉得你有点多事?怎么,想当霍津南的救世主?」 温渔皱起脸,她哪是当的霍津南的,她是当的自己的。 「你以前不是这么冷漠的人。」温渔转移话题,「你以前热血沸腾,仗义执言,就算讨厌霍津南,也不会放任不管。」 「我,热血沸腾,仗义执言?」岑护听的好笑,可能温渔说的没错,他性格确实发生了变化。 改变来自于岑准,尸山火海走出来的杀神,做事总是冷酷无情,岑护跟着岑准,多少也受到了些感染。 可这改变是他自愿的,只有这样,才能保护温渔。 「你刚说的话,只有热血沸腾是真的。」岑护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温渔脸颊,「对你。」 温渔:??? 你刚是不是在开黄腔? 她一脚踢开岑护,从沙发上站起身,快速说出自己的发现:「既然这事是霍家人看霍津南不顺眼放出来的,霍父不至于,霍津南毕竟是他儿子。霍延霆就不一定了。」 「霍津南长大后还会跟他抢继承权,他肯定早看霍津南不顺眼。」 想到这里,温渔又去翻手机:「我得给霍津南打个电话,提醒他一下。」 岑护无奈,双手抱胸放任温渔的动作。 那电话能不能打通还是个问题呢。 果然,这次温渔连着打了十多个电话都一直没人接,不是霍津南不想接,就是霍津南已经被控制住,强行掐断了霍津南与外界的联繫。 偏偏系统这时候还发出了警告:「温渔,你最好快点,时间差不多了。」 差不多?什么差不多?距离霍津南死亡时间不是还有几天吗? 「周墨姮的死亡时间都改了,霍津南为什么不能改?」系统问。 系统这么一说温渔整个人都炸了,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这是她距离真相最近的一次。 她知道霍津南不是杀人兇手,杀人兇手另有其人,霍津南是被冤枉的。 无论怎样,她得把这件事告诉霍津南。 「卫护卫护,我打不通电话。」 岑护一抬眼皮,所以呢? 温渔紧张兮兮看着岑护:「你能不能帮帮我?」 「怎么帮,我拿个扩音喇叭站在霍家大宅外,高声喊霍津南接电话?」 「不是。」温渔不好意思笑了笑,「我想见他,亲自去。」 岑护:。 fine,呵呵。 老子迟早被你气死! * 霍津南现在被关在霍家,因为明雪死亡的事,霍家现在的防守力度又上了几层,跟个堡垒一样,外人压根进不去。 可是岑护不算是外人,以前他是卫护的时候,霍家人都知道他跟霍津南关系好,现在他成了岑护,背后是岑准,他亲自上门,不至于连大门都进不了。 岑准在军方位高权重,未来很大概率成为军方一把手,把他刚找回来捧在手心的亲生儿子拦在门外,霍家只要还有脑子,就做不出来这种事。 第88页 温渔得以跟着岑护进了霍家大门。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霍家,以往几次跟霍津南关系打得好的时候,也跟着来过。 她对霍家的唯一感觉,死气沉沉。 每个人都死气沉沉的。 霍父不在,招待他们的是霍延霆,这段时间霍延霆俨然掌控了整个霍家,佣人对他的态度谦卑得不得了。 请岑护和温渔在沙发上坐下,霍延霆让人上茶:「我知道你们是津南的好朋友,可惜他如今的情况,恐怕没法见你们了。」 「他腿断了?还是哑巴了?脑瘫够不够?」岑护张口就把霍延霆怼得哑口无言。 霍延霆为难:「也没这么严重,只是……」 「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岑护活脱脱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样,有了岑准当靠山,他走路都带风,「我只关心一件事,霍津南,他现在惨不惨?」 恩? 霍延霆一愣,看岑护的眼神带上些思索。 岑护双手大张躺在沙发上:「霍大哥,我们也别装模作样了,我还不知道你,你恐怕早就恨死了霍津南。」 见霍延霆想否认,岑护一摆手:「而我,和你差不多。」 「霍大哥你也见过我好几次,我对霍津南什么想法,肯定逃不过你的眼睛吧。」 霍延霆闻言一挑眉,身体放松下来,岑护主动透底,也省得他去猜测岑护来的用意。 对于霍延霆来说,岑护以前对霍津南的心思,真的不难猜。少年鲁莽,同龄人看不出,他比岑护大几岁,早把岑护嫉恨的模样收入眼底。 岑护确实不喜欢霍津南,甚至因为当初卫父一个劲儿拿岑护和霍津南比较,岑护别说是不喜欢,简直称得上厌恶。 如今岑护来看霍津南,比起关心霍津南的说法,霍延霆更愿意相信岑护是来落井下石的。 但面上,霍延霆还是打着官腔,装听不懂的模样:「你说的我听不太懂,我记得你以前和津南关系很好,今天来,也是想关心一下津南吧。」 「他,唉。」霍延霆嘆口气,朝管家挥挥手,「我让管家带你上楼见见津南吧,不过时间不能太久,父亲现在不准津南与外界接触。」 「行。」岑护站起身,温渔也跟着起来。 霍延霆眉目一转:「这位就算了吧。」 他不了解温渔,不会轻易放温渔上楼。 岑护却不干,拉着温渔径直往楼上走:「这可不行,她是我找来的帮手。」 说着回头沖霍延霆一笑:「霍津南曾经甩了我这位妹妹,这个渣男。」 霍延霆起身的动作一顿,随即让管家跟岑护去。 到霍津南房间门口,两人才发现霍津南的房间是从外面上锁的,不由得对视一眼,觉得霍津南是有点惨。 管家把门打开,让两人进去:「抱歉,请二位注意一下,时间不能太久,怕先生突然回来。」 岑护「恩」了一声,带着温渔进去,反手关上房门。 房间里没开灯,安安静静的,岑护把灯打开,不见霍津南的人影。 浴室里传来水声。 从进屋后一直没说话的「温渔」这时凑近岑护的耳:「按照我说的做。」 岑护咽咽口水,喉结一动,他很不满。 可是现在在他面前的,是温眠,不是温渔。 岑护也不懂,来看个霍津南还得把温眠叫出来是什么道理,而且温眠还让他做这么奇怪的事。 温眠不等岑护反抗,径直瞪了岑护一眼,随后走向浴室。 岑护忍了忍,接着按照来之前温眠所说,开始大声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话:「嘿,兄弟,别来无恙啊。」 空荡荡的房间:…… 岑护还在继续:「听说你最近过得不太好,我来看看你,怎么样,感动吗?」 温眠满意望一眼,伸手扭开了浴室的门。 楼下,正在监听霍津南房间的霍延霆也满意的笑了出来。 本来浴室有水声,温眠以为霍津南是在洗澡,大不了沖个冷水澡自虐一下,谁料她一开门,就见霍津南手里拿着个反光的玻璃碎片径直往自己的脖子上割去。 温眠眼疾手快飞奔过去阻止。 晚了一步,但没完全晚,碎片割伤了霍津南的脖子,但伤口不深,只是看起来有点吓人。 霍津南还在挣扎,碎片继续往脖子上划去,温眠一把握住霍津南的手,连带着握紧了他手里的碎片。 碎片锋利,温眠手心被划破,流出的血和霍津南融到了一起。 霍津南这才停下,空洞的眼望向温眠:「……你怎么……」 「我只是想来验证我的猜测正不正确。」温眠轻声说,浴室外还迴荡着岑护的谩骂声,怎么听怎么诡异。 「看来我没猜错,你果然是自杀的。」 「恩?」霍津南表情有些茫然,他是准备自杀,所以就算刚才听到房间来了人都没出去见,但这和「猜测」,「验证」,「果然」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想死?因为杀了人?」温眠从霍津南手里抢过碎片,拿在手上研究了下。 霍津南目光随碎片而动,良久,他开口:「这块碎片,杀人兇器。」 温眠:? 「明姨就是被它割了脖子。」霍津南一直留着,最终也选了这么个死法。 「你还真是……」温眠找了半天形容词,看在霍津南脖子还在流血的份上,她只摇头,「蠢的可怜。」 第89页 她觉得她没骂人,只是陈述事实。 霍津南闻言也无动于衷,都要死的人了,他怕什么。 他想起之前准备跟霍父坦白,说自己要去自首,好不容易等到霍父回家,结果霍父第一个命令就是断了他与外界的联繫,不准他出房间。 他问原因,霍父只用失望冷漠的眼神看他:「你竟然为了不让更多的人知道你的身世而杀了你的亲生母亲,霍津南,你太令我心寒了,我有你这样的儿子,是我的耻辱!」 霍津南当时懵了一瞬,不知道霍父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但眼神和霍父身后的霍延霆对上,他就懂了。 不管霍父怎么知道的,就算真相与霍父所说略有出入,也改变不了他杀了自己亲生母亲的事实。 面对霍父憎恶的脸,霍津南说不出辩解的话。 他走到这一步,众叛亲离,好像也没了辩解的理由。 不如就这样吧,一切随风而去。 温眠掏出手机,碎片被扔到一边,她把手机递到霍津南面前,同时捂住了霍津南受伤的脖子:「自己听吧。」 手机上是一段录音,霍津南已经绝望,但鬼使神差,点了播放。 霍延霆的声音传出:「怎么样,他到家了吗?」 接着是谢言蕴的声音:「已经到了,明雪在他的房间。」 霍延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谢言蕴:「知道,大少,您不需要担心。只要杀了明雪,嫁祸到霍津南身上,霍津南这辈子就毁了。」 霍延霆:「既然你都知道,那就动手。」 录音到这里断掉,霍津南已是满目震惊。 然而接下来还有一段。 谢言蕴:「我在霍津南房间里装的监听设备,让我听到了一个惊天秘密。」 霍延霆:「什么意思?」 谢言蕴:「霍津南竟然不是幽兰夫人亲生,而是明雪生的,大少,这个秘密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很重的筹码吧。」 霍延霆先是沉默,接着一阵笑:「很好,这下,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嘟,录音完全结束。 温眠把手机移开,手在霍津南眼前晃晃:「懂了吗蠢货,人不是你杀的。」 「连自己的保镖什么时候叛变了你都不知道,你说你有什么用?」 事情很简单,那晚霍津南喝醉了酒和明雪爆发争吵,谢言蕴去而復返就站在门外,等屋里安静下来,他推开门。 明雪因为被霍津南推搡的举动撞倒在地晕了过去,霍津南醉酒,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地上有现成的玻璃碎片,对于谢言蕴来说,这一切再好办不过了。 「为,为什么?」霍津南喃喃,不懂谢言蕴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没想到霍延霆竟这么恨他。 「为什么,这就得你自己去找原因了。」温眠抛下一只诱饵,这只诱饵就是吸引霍津南活下去的理由,「你不想替你妈报仇,把兇手绳之以法?」 想,当然想,霍津南一把拽住温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啊,这个。」温眠似笑非笑,甩开霍津南的手,「谢言蕴都能给你装监听设备,我就不能了吗?」 上次岑准给岑护举办的晚宴,温渔曾经把谢言蕴拉倒一边说话,其实就是拜託了岑护帮她在谢言蕴手机上装监听设备。 录音全部来自于谢言蕴和霍延霆的通话。 她本意只是想着,跟着谢言蕴,可以了解霍津南的大小事,谁想竟然得知了霍津南死亡的真相。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来如此。」霍津南骤然得知所有事,整个人像是散了架,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苦笑,眼里含了泪,「原来如此。」 「可你,为什么要监听谢言蕴,为什么,要帮我?」 温眠久久没有动作,最后,她撒了一个温柔的谎:「霍津南,我会出现在你身边,就是为了你。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也得死。」 「其实你心里对我的身份早就有猜测了吧。」 霍津南愣住,不知道自己猜对没有,半晌他点头:「我知道,温渔有双重人格,你是,另一个。」 这也是他在和温渔的相处中,逐渐确定的一件事。 他让谢言蕴调查过温渔,谢言蕴提起过温渔去了医院,他看了资料,去的是精神科。 「你想想温渔,那个傻孩子,你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吗?」温眠的话,一字一句皆是诱惑,「忘了说,温渔不会爱人,她没有这些情绪,这些情绪都在我这里,可我和她已经开始慢慢融合了。」 「比如我,我不会做出捂你脖子的动作,可是温渔会,所以我做了。」 「以后的温渔,是有血有肉的温渔,你要是真喜欢我,麻烦你,加把油,追上温渔。」 「时间到了,我先走了,霍津南。」 岑护的话都骂完了,管家在门外哐哐敲门,再不离开,管家怕是会把门砸开闯进来。 走之前温眠把手机留给了霍津南,这是霍津南反击的最大武器。真相握在手上,霍津南要是还死了,说明霍津南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救也是白救。 岑护嗓子都吼哑了,明里暗里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但因为对象是温眠,他不敢开腔。 管家也有些生气,黑着脸把两个人送出了霍家。 霍延霆去查看过霍津南的情况,见霍津南有伤,还以为是温眠做的,这也是两个人能安全离开霍家的原因。 第90页 因为霍延霆必须得确定,温眠和岑护是来收拾霍津南,而不是救霍津南的。 * 离开霍家后,温眠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霍家大宅。 偌大的宅院,像厉鬼吃人的嘴巴。 「系统,」温眠突然喊道,「霍津南不会死了吧,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系统传来一阵杂音:「什么意思?」 「呵。」温眠冷笑,「其实你早就知道答案了吧?你早就知道,霍津南是自杀的。」 「从一开始,我的任务就不是找出杀人兇手,而是阻止霍津南死亡,毕竟他是这个世界的男主,是天选之子。」 「我说的对吗?」 如果系统真的只是系统,按照以往的表现,系统只知道剧情,以及跟着温渔所能见到的大小事。 可周墨姮死的时候,系统竟然说周墨姮是当着霍津南的面跳的楼,它怎么知道的?还有今天霍津南自杀,系统也感知到了。除非它一开始就隐瞒了一些事,不然没有其它理由。 系统又传来一阵杂音,还带着电波声,温眠却耐心等着,系统见躲不过去,干脆承认了:「你说的没错。」 它把温渔从21世纪弄到这里,就是为了拯救霍津南。 霍津南是世界核心,霍津南死了,这个世界就崩了。 「哼。」温眠冷哼,与小傻子温渔不同,她早就怀疑系统有问题了,她前面说了很多猜测杀人兇手的话,全部都是为了麻痹系统。 她不相信任何人,包括系统。 「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还有,我能回21世纪了吗?」 系统被拆穿后反而坦然下来,不紧不慢答道:「暂时不行,霍津南还处于崩溃中,你得再等等。」 「至于我是什么身份——」 ——我不叫系统,也不是系统,如果硬要称唿,你可以叫我为,世界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