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同人]深情的鹧鸪哨》 第1页 [bg同人] 《(鬼吹灯同人)深情的鹧鸪哨》作者:掐掐小肉馅儿【完结+番外】 鹧鸪哨会不会吹哨她不知道,反正她唢吶是吹得特别好! 人家都说唢吶一响,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她倒好,不但升天了,拜堂了,还把自己给吹穿越了! 内容标籤: 三教九流 穿越时空 民国旧影 美食 搜索关键字:主角:夔羽琴,鹧鸪哨 ┃ 配角:唢吶 ┃ 其它:鬼吹灯,龙岭迷窟,怒晴湘西 一句话简介:我吹唢吶你吹哨 立意:文物要上交给国家 第1章 唢吶为谁吹 「夔姑娘,这是你的份儿。」 「谢谢谢老闆,下次有生意还记得照顾我啊。」 夔羽琴接过了那厚厚的一叠纸钞,然后还抽了三分之一出来,还给了她口中那位谢老闆。 民国时期军阀割据,民不聊生,通货膨胀,这一叠纸钞,估计只够买几天的馒头而已。要是想吃包子,那就只够一天的份儿了。 嘆了口气,夔羽琴把钱塞进了包里。转过头,她走过几家点心店,只能咽咽口水,去买了两个馒头。 可怜她一个生活在外卖时代的少女,居然沦落到用吹唢吶送人上路来营生。 没错,夔羽琴出生于2000年,是21世纪的人。她家这个姓氏很特别,据传是舜帝乐师的后人。所以家里人取名字,都会选乐器。 以前嘛,肯定都选些民乐的,什么笛啊,笙啊。但是她这一代是新世纪了,所以她爸就选了一个西洋乐器,羽管键琴。 这羽管键琴啊,虽然是西洋乐器,但也是个古乐器,诞生于14世纪,现在已经被现代钢琴淘汰了,也算是比较特别了。 她从小就喜欢音乐,乐感也强,打小学起,就一直是合唱团的成员。因为民乐的復甦,她选择了学习唢吶。 唢吶多厉害呀,乐器之王,从出生能吹到出殡! 她家墙上一直挂着一支唢吶,据说是她爸在旧货市场淘的。她小时候就很好奇,吹起来会是怎样的声音。现在她是专业的了,可以拿着随便吹了。可还别说,这老唢吶音质特别好,特别响亮。 今年春节的时候,大家都隔离在家无所事事,为了振奋邻里的精神气,她很主动地吹起了唢吶来,给所有人打气。 但意想不到的是,在阳台上有一滩水渍,是她妈妈晾衣服没拧干滴下来的。她一时没注意,就踩了上去。 脚一滑,她直接就摔了个四仰八叉,还非常不幸地,后脑勺着地。 两眼一黑,她就晕了过去。再想过来,她就来到这里了,一个民国时期的偏僻小镇。身上除了那一身珊瑚绒睡衣之外,唯一带过来的,就只有那支唢吶了。 也恰好因为这支唢吶,她混进了一个杂技团中。除了当伴奏,她还可以找点外快,就像刚才那一单,为葬礼吹哀乐。 那位谢老闆是当地葬礼一条龙的大佬,自家有棺材铺,还从事丧事礼仪中介的服务。 遇到大户人家,给的钱可比在杂技团里多多了。所以羽琴努力和谢老闆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甚至不惜给他三分之一的佣金。 事实证明,这佣金给得值。没过几天,谢老闆又介绍了一单生意过来。 「这人啊,死得突然,所以咱们得马上过去。不过你放心,钱管够,包你能吃上几天的肉。」谢老闆拍着胸口,将条件说得非常好。 羽琴和他合作过多次了,自然也不会怀疑。连忙拿起了唢吶,就跟着他坐上了驴拉的板车。 到了那户人家门前,羽琴看到门口已经是一片白了。不过有点奇怪的是,屋檐下挂的却是一对红色的灯笼。 难道是没时间换? 羽琴有点奇怪,不过她对民国时期的风俗并不熟悉,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自然想不到深处去。不过她也无所谓,她只是来吹唢吶的,管人家这些细节干嘛啊。 「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先出去看看准备好了没有。」谢老闆将她带到了一个厢房,然后就关门离开了。 羽琴环顾了一圈,这是一间空屋,只有简单的家具,装饰什么都没有。她抱着唢吶坐着,有点无聊。 但很快,就有人进来了。 这是一个中年妇人,还长得蛮好看的。她穿着一件白底黑边的大袖袄,头上没有任何装饰物。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妇人才开口说话了,「姑娘先坐一会儿,我让人送点吃的来。今天可能会比较晚,你垫下肚子。」 「好的,谢谢。」羽琴也不知道这位是府里什么人,不过她穿这身衣服看起来布料挺好的,怎么应该也是个管事的吧。 没过一会儿,又有人进来了。这次就是僕人了,一个老妈子端了一碗汤圆进来。 羽琴到这儿之后就没吃过好的,这放了猪油,桂花酱和花生的汤圆香得不行,她几口就吃完了。 等她吃完了,老妈子才把碗收了,关门离开。 舔了舔嘴角,羽琴揉了揉肚子,她吃得有点急,等会儿吹唢吶的时候可千万别喷出来了。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很想睡觉。明明以前熬夜通宵追剧打游戏都没问题的啊。 不过也是,这儿没wifi。无聊的时候,就只能睡觉了嘛。 趴在桌上,羽琴准备眯一会儿。估计今天要吹一晚上的,现在补一下瞌睡也好。 第2页 谁知道这一睡,就睡了很久。待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她觉得一切都不对劲了。 她头上不知道戴着什么,特别重,身上似乎也穿上了厚重的衣服。来到这里之后,她一直都把那件珊瑚绒睡衣裹在袄子里面穿着保温,但现在她身上确是套着一条裙子。 她眼皮沉重,根本抬不起来。但有人却架着她,拖着她,让她跪在了地上。 「吉时已到!」 有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像是一枝干枯的树枝在刮着黑板一般难听。 「一拜天地!」 有人按着她的头,让她的额头磕到了地方。就在这时,她的眼睛勉强能微微张开一点了。 眼前是一片血红,这片血红摇曳着,好像是红色的流苏。 「二拜高堂!」 有人拉着她换了一个方向,这次她看到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穿着白底黑边的裙子,和刚才她看到那位一模一样。她的脚很小,很畸形,好像被捏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粽子。 「夫妻对拜!」 再次换了方向,她从流苏的空隙里看到了对面。一只圆形的,没有眼白的眼睛。一对血红的冠子。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公鸡。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跟鸡拜堂? 羽琴满脑子都问号,但没人给她答案,她也无力发出声音来。 拜完堂,有人将她抱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她就躺了下来。 没事吧,这么快就洞房? 但是和鸡怎么洞房啊? 这什么邪教吗? 「砰」的一声响,一块板子盖子下来,所有的光亮都消失了。 羽琴愣了一下,她又听到了周围响起钉东西的声音,叮叮咚咚的,每一下似乎都敲击在了她的心上。 她在棺材里! 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的肌肉似乎也没那么绵软无力了。伸出手,她上下左右摸了摸,发现自己确实是在一口棺材之中。 刚才那个诡异的拜堂,就是冥婚的仪式!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居然遇上这种事情。不过仔细想来也是,自己无依无靠,还偏偏那么信任谢老闆。而且说老实话,她长得非常漂亮。相对于这个年代的穷苦人家来说,她光是白白嫩嫩的皮肤就完胜所有人了。不选她,还选谁啊。 「求求你们了,放我出去吧,我结过婚,我生过孩子,我儿子都能打酱油了!」在棺材里大喊了起来,羽琴希望通过抹黑自己的名声来达到目的。这个年代的话,就算是冥婚也对贞节的要求很高吧。 但是棺材板很厚,她的声音根本穿不出去。再加上封土一盖,啥声儿都没有了。 羽琴放弃了,自己在棺材里瞎折腾一点用都没有,而且还消耗氧气。说不定死了就能穿回去了呢,认命吧。 闭上眼睛,她干脆继续睡了。 就在她意识即将迷煳的时候,她又听到外面有了动静。 半夜三更跑来墓地的,多半是盗墓贼了。她摸了摸,手上居然还有两支龙凤金镯子。如果用这个来交换,他们是会救人的吧? 「救命啊!救命啊!我还没死呢!我这儿有陪葬品,救我出去就都给你们!」羽琴拍着棺材板,努力制造着声响。 「嘿嘿,听到没,有陪葬品呢。」 「我听说还是个超白超嫩的漂亮的妞呢。」 「这家人也真是浪费,这么大一活人就给埋了,怎么不生个娃啊。」 「他家儿子早死了,怎么生啊,和他老子生啊。」 「嘿嘿,那现在不就好了嘛,和我生。」 隐隐约约的,羽琴听到了外面两人的对话。他们看来并不是什么盗墓贼啊,只是贼而已。 突然一片银光一闪,棺材板被揭开了。羽琴装作晕过去了的样子躺着,准备看看情况,寻找适合的时机再跑。 「哇,可真是个大美人啊,窑子里那些姐儿都没这么好看的!」 「诶,好像死了啊,不能生孩子了。」 「哎呀,别管那么多了,先下去看看有没有明器。」 羽琴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她任由他们将她拉出了棺材,趁着两人跳进棺材的时候,她立马蹦起来,抓着裙摆就开始狂奔。 「哎呀,还活的,可以生娃啦!」 那两人立马反应了过来,爬出棺材,开始追。 这一身嫁衣很厚重,而且尺寸有点大了。再加上羽琴一直没吃饱,她跑出去没多远就踩到了裙摆,一个狗吃屎摔到了地上。 那两人立马扑了上来,一人抓住了她的手,一人压到了她的身上。 羽琴吓坏了,但她更怕被侮辱。小时候她就看过女大学生被拐卖到山里,关进猪圈变成神经病的报导。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抬起膝盖,一脚踹到了压在她身上那人的腿间。 「臭娘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人气坏了,但他疼得厉害,从羽琴身上滚了下去。 另一人立马翻身又压了过来,这次还很机智地跪在了她的腿上。 「我穿着一身红衣,在婚礼当天死去,你们知道这怨恨有多深吗?只要我变成了鬼,那就是鬼王都奈何不了我!你们两个生生世世,子子孙孙都会被我纠缠到死!」羽琴惨叫着,依旧想用封建迷信打败封建迷信。 「听她放屁,要是有鬼,老子早死了!」地上那人缓过劲儿了,他跳了起来,一巴掌打在了羽琴脸上,然后撕开了她的衣襟。 第3页 就在羽琴无计可施,琢磨着要咬舌自尽的时候,一声枪响划破了墓地的寂静。 一个长髮长腿的人从树上跳了下来,他拿着两把德国二十响镜面匣子,分别用枪口指向了这两位不入流的盗墓贼。 「谁?」那两人吓了一跳,一动不敢动。 「双枪老太婆!」羽琴却是抢答了。 民国,双枪,长发,不是她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想开一篇种田文,文名是《农妇山泉》,喜欢精壮野男人的可以收藏起来了! 第2章 一双绣花鞋 鹧鸪哨听到羽琴误将自己认成老太婆,他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坟头。 今日路过这片坟地,他本打算寻些无主尸骨来做磷灯,谁知道却意外看到了一场冥婚。而且这场冥婚很不一般,新娘是个活人。 一般来讲,冥婚应该是双方都死了,在地府结亲才对。可近年来冥婚盛行,适合的女子越来也少。再加上去年这里爆发过一场瘟疫,死了不少人,女尸根本供不应求。有不少亡命之徒甚至不惜杀害妙龄女子,卖尸给大户人家。 但这直接塞一个活人来结冥婚,也太损阴德了。 本想着等人都走了再救那姑娘出来,可没想到来了两个小贼。这两人并不是什么盗墓贼,而是看到什么就偷什么,全无章法,更无门派,也没规矩。 当他要出手的时候,却看到了羽琴的激烈反抗。这姑娘看起来肤白貌美似乎是大家闺秀,没想到性子还挺烈的。 在那小贼将她衣襟撕开的时候,他及时开了枪,制止了一场悲剧。既是大家闺秀,那对贞节肯定看得很重。再晚一步,估计就算救下来,她也会去寻死的。 「还不快滚!」鹧鸪哨并不想跟这两小贼纠缠,这种人要钱不要命,毫无底线。但又罪不至死,他也不想浪费枪子儿。 「等一下,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吗?他们这可是……,可是……」羽琴不知道这个年代有没有侮辱尸体和□□未遂罪,她一时也找不到字眼儿代替。 「姑娘如果要报官,我想这家人可能才是你要告的对象。」鹧鸪哨一脚将坟头的墓碑给踢倒了。 羽琴这才看到,那家人姓蒋。不过她的名字却没刻在上面,墓碑上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这蒋张氏是谁啊?」 民国时期不少地方嫁人依旧要冠夫姓,蒋是蒋家,那张是谁? 「你不姓张?」鹧鸪哨看了她一眼,也觉得事有蹊跷。她看起来细皮嫩肉,穿金戴银也不觉得气质突兀,毕竟出生名门。可出身如此之好,又怎会被人拉来许配冥婚呢? 「我姓夔,庄子所写的,夔怜蚿,蚿怜蛇的夔。」羽琴故意说得如此复杂,因为她已经认出来了,面前这人不是什么双枪老太婆,而是鹧鸪哨啊! 与此同时,她脑中也有了一个长远的计划,她必须抱紧这条大腿! 民国时期,民不聊生,她只会吹唢吶,根本养不活自己。而且她长得还很漂亮,说不定哪天就被军阀抢去做了姨太太。 那样的生活,她一个出生在新世纪的女性怎么忍受得了。 鹧鸪哨日后是会去美国的,而且他搬山这么多年,肯定有自己的积累。跟着他去美国,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鹧鸪哨一听她这么说,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估计是被人所骗,才会落得如此田地,「你的姓,很特别。」 「是啊,蒋家的人怎会弄错,一定是那个谢老闆,他骗了所有人!」羽琴理了一下思路,立马找到了嫌疑人。 「谢老闆?可是脸上有颗痦子,做棺材生意的谢老闆?」鹧鸪哨眉头一皱,没想到居然遇到个熟人。 「对,就是他!」羽琴伸出两只胳膊,左右挽起了袖子,攥起了拳头,「这笔帐必须找他算!还有,我得把我的唢吶要回来!」 「唢吶?」鹧鸪哨愣了一下,大家闺秀的话,不应该学琴棋书画的吗,怎么会出现唢吶这种东西。 「那……,那是我们家祖传的宝贝,我必须得拿回来!」羽琴算了一下,从她现在开始传,到了现代,真的就是祖传宝贝了。 「正好,我也有东西要找他拿回来。」鹧鸪哨和谢老闆是旧识了,不过不是朋友,而是冤家。 年轻的时候,他被谢老闆骗过。那时着急寻找雮尘珠的下落,他寻得一点线索,想要下墓去。那墓所在之地人生地不熟,可缺少装备,就找谢老闆购买了一些。谁知道这些东西有些竟是假的,害得他在墓中还受了伤。 那谢老闆一熘烟跑了,一直没再见过。真是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上了。 两人一拍即合,去找谢老闆算帐了。 「你这套嫁衣要怎么处理?」鹧鸪哨看着她换了一套旧衣服出来,不过她的气质依旧很好,完全没被这灰扑扑的麻布衣服给遮挡住。 「这啊,我还有大用处呢。不过先去收拾那个谢老闆,蒋家的帐,之后再算!」羽琴已经想好了,她将嫁衣先收好,等把蒋家的仇给报了之后,再卖掉。 两人冲到了谢老闆的棺材铺,却没见着人。羽琴看着一边堆成小山的棺材,立马一个一个地敲了起来。 鹧鸪哨脚尖点地,轻盈地跳到了棺材山上。他一脚踢翻一口棺材,像是踢皮球一般轻松。 第4页 「哎哟,姑奶奶,姑姥爷,别踢了,别踢了!」谢老闆连忙从其中一口棺材爬了出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一点尊严都没有。 「谁是你姑奶奶,你姑奶奶我才……,才十八呢!」羽琴给自己调低了一点年龄,毕竟在这个时代,十八不嫁人也算是老姑娘了。 「把我的钱,还有她的唢吶都交出来。」鹧鸪哨直接拔出了枪来,他很清楚谢老闆是个没有下限的人,必须用最狠的招对付他。 能骗人家姑娘去配冥婚,还有什么缺德事做不出来的。 「还有我那套睡衣!」羽琴想起来了,自己的珊瑚绒睡衣被换下来了。倒不是她找不到睡衣穿,而是万一还有穿回去的机会呢,她必须把装备都准备齐了。 「睡衣?」鹧鸪哨看向谢老闆的眼神更鄙夷了,什么人啊,连人姑娘的睡衣都骗走了,这根本不是缺德了吧,是欠揍吧。 「行,行,都还给你们!」谢老闆爬了起来,他回到屋内,把羽琴的睡衣和唢吶都拿了出来。至于鹧鸪哨,他只能把家里有的钱都翻了出来,全孝敬给这位爷了。 羽琴还没解气,她可是差点就死了啊。 拿起水桶,将他所有的被子棉袄都浇湿了。然后又用镐子,把所有棺材盖都敲烂了。本还想着上房揭瓦的,但她实在是没力气了。 「夔姑娘,你仇也报完了,咱们就此别过吧。」鹧鸪哨拿到钱了,他也要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他的生命有限,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诶,等等,没有报完呢。只惩罚了卖家,还有买家呢。」羽琴可没忘记蒋家,他们不知情也就罢了,可他家主母居然还跑过来验货,这就说明他们都是共犯,都有罪。 「好吧,送佛送到西,你要怎么报復?」鹧鸪哨想听听她的计划,如果只是举手之劳的话,他就帮了。 「我是这么打算的……」羽琴搓着手,非常兴奋。 鹧鸪哨听得皱起了眉头,这确实是个举手之劳,不过就是有点缺德。 但站在她的角度来看,这么报復并不过分。所以鹧鸪哨还是同意了,要帮她这一个忙。 这一天他们先去把蒋家的墓地给恢復好了,以免被人发现什么端倪。 等到晚上的时候,羽琴把那套鲜红的嫁衣穿上了。她先套上了裙子,然后上衣摆在了一边,「可以进来了。」 鹧鸪哨以为她穿戴好了,但一走进来,却发现她上半身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他立马别过了头,没再去看。 羽琴愣了一下,她这件单衣比秋衣还厚了啊,他害什么羞呀! 真是古人! 没办法,羽琴只好转过了身,背对了他,「你帮我绑绳子吧。」 鹧鸪哨别着头走了过去,他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过了她的裙摆。拿出一条麻绳来,他绕到了羽琴的腰上。 绳子一系上去,她腰部的轮廓就显现了出来。 鹧鸪哨的头别得更过去了,他觉得自己都要抽筋了。但是他也知道,他不能看。 在绳子上系了一个很巧妙的结,然后拉着绳子又绕在了她脖子上。 这个绳结的效果就是将她吊起来之后,承重在腰上,而不是脖子。不过外衣穿上之后,就只能看到脖子上的绳子。 蒋家内院里有一颗榆树,鹧鸪哨就把羽琴挂了上去。 「你推一下我的脚。」被挂上去之后,羽琴就不敢动了。她是很相信鹧鸪哨的手艺啦,但现在脖子上繫着绳子的是她,不是鹧鸪哨。 鹧鸪哨抬起手,推了一下。这个时候他发现她并没有裹足,虽然她的脚不算太大,但是对于大户人家来说,这应该蛮重要的吧。 她到底什么身份? 羽琴的脚撞在树枝上,树叶哗啦啦地响,好像下雨了一样。 蒋氏本已经睡下了,她听到这奇怪的声响,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毕竟自己才死了儿子,又「死」了媳妇。 穿上外衣,她缓缓地将窗户推开了。 一双穿着红色绣鞋的脚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蒋氏心脏一抽,差点停止唿吸了。她的头不由自主地沿着那双脚网上看去,红色的嫁衣,红色的凤冠,还有那张漂亮的,但此刻却惨白一片,毫无血色的脸! 「啊!」 她悽厉地叫了一声,晕死了过去。 第3章 西方极乐 「天哪,原来报仇是这么爽的事情啊!难怪那些小说都要写復仇的套路,实在是太爽了!」羽琴很开心,昨晚她去蒋府可不止吓了一个人,反正沾了她血的人,都被吓坏了。本来这旧社会就封建迷信,他们估计ptsd得带到棺材里去了。 「夔姑娘,你的仇这下算报完了吧,咱们就此别过吧。」鹧鸪哨双手抱拳,这的准备要走了。 「诶,等等,你要去哪儿啊?」羽琴怎么会放过他呢,他可是她去美国的船票啊。 「夔姑娘,你要去哪儿?」鹧鸪哨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啊,对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呢!」羽琴眼珠子一转,立马换了话题。 「鹧鸪哨。」鹧鸪哨没跟她说自己的名字,但他也没加其他称谓,她不是他们这条道上的,说了她也不会知道什么。 「我是说本名,不是外号。」羽琴当然知道他叫鹧鸪哨了,但她很好奇啊,他那个不为人知的姓名到底是什么。 第5页 「我其实不算是汉人,本名很长的,你记不住。」鹧鸪哨没说得太深,反正他们马上就要分道扬镳了。 「好吧,那我也叫你鹧鸪哨。」羽琴点点头,不强求了。不过有一件事,她必须强求,「恩人,我没有地方去了!你都救了我一次了,你就再救我一次吧!」 「你……,你可以回家啊。」鹧鸪哨真没想到啊,大家闺秀也能这样没脸没皮的。他一糙爷们,没钱没势不说,一天到晚风餐露宿,怎么就被她看上了啊。 「不瞒您说,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我母亲非逼着我要嫁给一个地主家的白痴儿子,我就逃婚了。后来隐隐约约有听说,我老家那边被日本人给炸了,什么都没有了!」羽琴本想挤两滴眼泪出来,但是她演技真不行,哭不出来。所以只能用手捂着脸,低着头,耸一耸肩了。 鹧鸪哨没说话了,这年头全家死绝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她也是个可怜人,干脆把她带到大一点的城市,找个熟人帮忙安置好了。 虽说他现在是孤身一人,但以前一直有老洋人和花灵的陪伴。独自上路,也只是这段时间的事。 其实有一个人在身边也挺好的,而且她胆子似乎挺大的,从头到尾,一滴眼泪都没掉过。 都说不见棺材不落泪,她见了那么多棺材都还是没落泪,真是个奇女子。 两人收拾了一下,就坐着牛拉车,去往了最近的县城。按照鹧鸪哨的计划,他是要去找了尘长老。 经过多方打听,他大概知道了了尘长老的清修之地。可具体他在哪座山头,哪座庙里,还得自己去寻了。 到了县城,两人买了车票,就坐上了真正靠烧煤来推动的火车。 羽琴将头探出了窗去,看着车头溅出来的火星子,哪怕蹦到脸上了也不觉得疼。这火车开得慢,她也不怕脑袋被外物给削了。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鹧鸪哨不会告诉她,自己是盗墓的。可是还是需要她了解一点,免得同路的时候会有意外的麻烦。 「知道啊,你是道士。你一路过来,都跟人行的道礼。」羽琴当然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不过她也不准备说明,而且还一路观察了过来,找到了线索,「但是呢,你不是普通道士。」 「哦,怎么说?」鹧鸪哨有点惊讶了,这小姑娘见识眼界看来都很不一般啊。但看她又单纯懵懂,不像是有心机之人,不然怎么会被人骗去配了冥婚。 「一般道士,怎么会半夜三更去墓地呢。你啊,一定是专门做白事的道士,给人哭丧念经的那种。」羽琴故意说歪了,毕竟盗墓是属于见不得光的勾当。要不是这乱世啊,肯定早就被抓去蹲号子了。 鹧鸪哨笑了笑,没点头,但也没否认。人家小姑娘,就别哄骗了。反正帮她找到了落脚处,两人就会分开。他本不是长命之人,想必时间一久,她就会忘了自己了,又何须多解释呢。 火车一路往北,他们来到了一个更大的城市。不过在羽琴眼中,这里远不如现代新农村呢。 鹧鸪哨在这儿有一个道上的朋友,不过他金盆洗手很久了。有一次下墓,他伤到了腿,瘸了,大家都叫他缺爷。 缺爷在这儿经营着一家酒楼和旅馆,可以给道上的朋友歇脚,还顺便卖点情报信息什么的。鹧鸪哨准备安排羽琴在这里帮忙,然后他再继续北行,去寻了尘长老。 「这位是?」看到鹧鸪哨身边的美人儿,缺爷便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他还以为鹧鸪哨经过了师弟师妹的死,已经看破红尘了呢。没想到啊,英雄还是难过美人关。看来扎格拉玛族,很快又要繁盛起来了呀。 「这是夔姑娘,还劳烦你给她安排个差事。」鹧鸪哨先打发羽琴去房间休息,然后才跟缺爷说起了她的经歷。 「那你是准备找到了尘长老之后,再来接她吗?」缺爷已经把羽琴当做鹧鸪哨的媳妇了,帮忙照顾兄弟媳妇是应该的,但照顾得太久,那也不太好啊。所以他必须知道,她要在这里待多久。 「找到了尘长老之后,我要去黑水城。」鹧鸪哨觉得以羽琴的胆识,她在这里肯定活得很好。但是就这么把她甩给缺爷也不行,他必须得跟她说清楚了。 自己去黑水城也凶吉未卜,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让她提前做好准备,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瞎担心的好。 到她房间去,却没见着人。鹧鸪哨突然闻到了一股香气,他吸了吸鼻子,循着香味就到了厨房。 进去一看,他居然看到了羽琴。而且她不是在找吃的,而是在做吃的。 「你饿了让厨子做就好了,缺爷这儿有酒楼的,咳咳……,这是什么?」鹧鸪哨凑近了,却被冒起来的油烟呛着了。他下过那么多墓,见过那么多古尸,他眉头都没皱过一下。但谁料想得到,他居然会被炒香料的烟气给呛到。 「我在做辣椒油啦,你不能吃辣吗?」羽琴准备带着一罐油辣子走,这样就算去了荒郊野外,大漠深处,她也不怕吃不下东西了。 只要有辣椒油,拌粽子也是好吃的! 「我能吃辣,不过我没做过。」鹧鸪哨捂住了口鼻,一连退了好几步。之前在湘西的时候,他吃了很久的辣。 那边的食物,他还蛮喜欢的。 而那边的姑娘…… 「能吃就行,今晚我给你做一顿好吃的!」羽琴挽起了袖子来,其实是她想吃。但毕竟这家店是他朋友的,不是她的朋友,所以必须得拉着他一起吃。 第6页 「好。」鹧鸪哨觉得自己一边咳嗽一边跟她聊后面的事情不太合适,既然她想做一顿大餐,那就等吃的时候再说。 也趁此机会赶紧离开,找个没人的地儿,把悲伤都给强咽下去。 天渐渐黑了,厨房传来的香气也越来越浓。缺爷都忍不住咂咂嘴,先把酒倒上解馋了,「这夔姑娘是哪儿人啊,怎么这么能吃辣?」 辣椒自明朝传入中国之后,逐渐融入了民间的美食系统。传到此地也有几百年了,因气候和性格原因,当地人还蛮喜欢吃辣的。但花样并不多,毕竟这不是什么和平年代,物资匮乏,也几乎无物流可言。 而且现代很多川菜,其诞生的年份,恐怕比刘亦菲的生日还要晚。 「她……,听口音,应该是巴山蜀水出来的。」鹧鸪哨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她说她家里被日本人的飞机炸了,可他从未听说过西南片儿有被日本人轰炸的新闻啊。倒是东北那边挺多的,但她的口音,绝对不是东北人。 「可以吃饭啦!」羽琴端了一大盆红彤彤的菜出来,她做的其实就是毛血旺,不过这里没有血旺,也没有毛肚,只能有什么就往里面丢什么,更像是火锅了。 然后再炒了两个小菜,给他们下酒。 道上混的,口味大多都重。墓里阴湿,又各种难闻的味道,辛辣之物,正好可以祛除这些阴影。 缺爷立马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很快就大汗淋漓了。 鹧鸪哨倒是吃得秀气,一块土豆,一块肉,一根豆芽,一根笋的。 羽琴以为他不喜欢吃,想着下次不要做这么辣,免得他肠胃受不了。在墓里拉稀可不是什么好事,会坏事的。 可她并不知道,是因为鹧鸪哨有事要跟她说,他一直在思考,自然吃不快。 盆里差不多见底了,他终于是开了口,「夔姑娘,我还要继续往北行。那边就是大漠了,你一个女孩子家也不方便,不如就在这里寻个差事可好?」 「啊,你这就不要我啦!」羽琴故意喊得很大声,很委屈,她就是要缺爷误会,就是要让他变成渣男,「那天,你揭开我盖头的时候,你可说过,要送佛送到西的!」 要甩掉她,没门! 他可是去往西方极乐世界——亚美利坚的船票,休想逃! 第4章 小野猫 「什么盖头,就是棺材盖,那也不是我揭的!」鹧鸪哨虽风吹日晒,满脸沧桑,但遇到这种事情,他的脸颊还是能看出红晕来的。 「那你就干看着别人揭我盖子!」羽琴抱怨道,他那天也不动作快点,还害得她摔那么一跤。 「我……」鹧鸪哨虽说口技了得,但口才并不怎么样,特别是对女孩子。 「诶,以前的事就别提了。我做个主,咱们以后啊,好好过,行吗?」缺爷在一边看得笑意连连,这对小夫妻,还挺恩爱的嘛。 「行!」羽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十分干脆。 「嗯?」鹧鸪哨皱起了眉头来,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被卖了。 这位夔姑娘可真不简单啊,自己被卖过一次,立马就学会了技巧,知道怎么卖人了。 「去大漠是吧,好,我去准备点东西,咱们明天就上路,不要耽搁了!」羽琴不想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地方继续待下去了,她也不想耽误了剧情,所以赶快行动,把黑水城的剧情给走了。 在黑水城,鹧鸪哨没找到雮尘珠,还丢了一只胳膊。羽琴自然不想他变成残疾人,但不去黑水城,就遇不上托马斯。这位神棍,可是他们去美国的关键。 而且鹧鸪哨在黑水城找到的龟甲也很重要,不然shirley他们就没有线索,也找不到雮尘珠了。 诶,胡八一他们是在哪里找到雮尘珠的呢? 羽琴突然想不起来了,原着她中学的时候看的,过了这么几年,竟是记不起了。 不过没关系,那都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和她无关。 既然黑水城必须要去,那她就得做点准备。好歹鹧鸪哨是他救命恩人,在不改变剧情的情况下,保他健全也行。 就是她能力不够,不知道能帮他几分啊。 拿着之前那套嫁衣,羽琴找了家当铺给卖了。她也不傻,先去裁缝店里看了价钱,再去的当铺讲价。 老实说,蒋家这一点还是蛮好的,衣服上都是真金白银的绣线,特别值钱。 拿了钱,羽琴就去了市集。她东逛逛,西买买,竟把钱花了一半了。 这女人啊,不论在什么时代,都得逛街,都得买东西。 回到酒楼,羽琴把所有东西都背在了身上,调整到了最舒服的位置之后,她才睡下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爬了起来,就怕鹧鸪哨半夜给跑了。 但鹧鸪哨并不是不守信之人,他虽然是被迫答应的,但总归是答应了,不能毁约。 起来推开门,他就看到羽琴站在他门口。 只见她将长发梳成了一条大辫子,搁在了左肩上。而在同一边,她还挎着自己的唢吶。 鹧鸪哨歪着头,往她身侧看了一眼,又发现她还背着一口大铁锅。 「这锅,拿来做什么?」 「做饭呀,咱们就算去了大漠,那也是要吃饭的吧。」羽琴将锅放了下来,在锅下面还有一堆东西呢。什么调料啊,干粮啊,真像去野外生存的。 第7页 鹧鸪哨虽善口技,但此刻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要带就带着吧,说不定真有用呢。 两人告别了缺爷,就往更北方行了。 鹧鸪哨的计划是先找到了尘长老,然后再去黑水城。缺爷帮他打听了一番,大概确定了了尘长老所在的山头。 那儿其实并不偏僻,周围不少名胜古蹟。山下就是一座不小的县城,算得上是大隐隐于市了。 羽琴跟着鹧鸪哨一路爬上了山去,她差点没被那口锅也压断了腰。城市长大的孩子,哪里受得了这种拉练啊。 「我帮你背吧。」鹧鸪哨看不下去了,伸手就要去摘她的锅。 「不了,不了,你先走吧。反正你跟了尘长老聊的事情我也不感兴趣,我在外面等你。噢,说不定你聊完了,我还没上去呢。」羽琴摆摆手,不让鹧鸪哨帮他。她很清楚,要跟着他的话,必定是会吃一段时间苦头的。不把身体素质练起来,指不定坚持不到去美国,她就嗝屁了。 见她也只是累着了,鹧鸪哨也不多劝,迈着长腿就离开了。 没了这个小累赘,他很快就到了山顶,见到了了尘长老。 了尘给了他一个挑战,要他去取一件殓服。他立马应了下来,转身就开始下山。 走到半山腰,他发现羽琴居然还在这儿。 其实羽琴知道他会有这么一个挑战,还会下山,才在这儿等他呢。要不然她爬上去了,到时候还是得下来。 「我要去取一件东西,你……」 「我跟你去,你取东西,我烤条鱼来吃。」羽琴刚才啃了半个馍,但没馅儿实在吃不下去啊。 鹧鸪哨不可能让她在山上待着,所以就同意了。那片墓地也没人,只要她不害怕就行。 下山路过一条小溪流,他抓了两条草鱼上来。她既然要吃烤鱼,那他就不去抓野兔了。 把鱼剖好,洗干净了,他才下了墓。这个时间也差不多,和了尘长老吩咐的。 羽琴拿出火柴来,点燃了干草,开始烤鱼了。 包里准备有一套烧烤用的调料粉,她亲自给调制的。加入了辣椒,花椒,孜然等佐料混合而成。这味道,和现代烧烤非常像了,就差点泡椒,咸菜粒和葱花了。 说到葱花,羽琴突然看到一旁长得有一从野葱。她连忙拿起锅铲就挖了起来,锄头太重,她没带,也只能用锅铲了。 但挖着挖着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对,这地怎么不平呢,而且还往上隆起了。 抬起头看去,这居然是一座孤坟。 「妈呀,对不住,对不住,一时嘴馋,挖了您家的葱。不好意思啊,我给您种回去。」羽琴连忙把葱给塞回了原地,还记得浇了点水。 但鱼还没烤好,她不能挪窝啊。 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她突然有点害怕了。 虽然知道这个世界其实也没鬼,都是些神奇的,早该灭绝却在地里意外还活着的生物,但她还是会想东想西的。都怪之前鬼片看得太多,想像力太丰富,脑洞太大了。 面对恐惧,要怎么驱散呢? 她灵机一动,把唢吶给拿了出来。 吹个喜庆的,就不会怕了! 吹什么呢? 就《威风堂堂》吧! 唢吶到嘴边,节奏就来了。她自己吹得都想笑,果然什么都不怕了。 此时鹧鸪哨在墓里,刚好遇到了那几只猫捣乱。 眼见着那女尸长出了白毛,伸长了指甲,就要尸变。 但唢吶的声音一响起,几只猫儿立马吓得跑了。这声音真的太震撼了,墓里都听得真真切切。 虽说把猫儿吓到了,但鹧鸪哨好歹见多识广。他屏息凝气,将精神都集中在了殓服身上。 在鸡鸣之前的最后一刻,他终于是将殓服给取了下来。 将其叠好放妥,他才出了墓。 这时已经听不到唢吶声了,不过他却闻到了一股香气。这是一种混合了数种香料的味道,当然了,还有鱼肉的香。 在墓里待了大半夜,鹧鸪哨自然是饿了。这香味儿很是浓郁,让他立马就开始分泌唾液。 「夔姑娘?」寻着香气,他找到了羽琴。 只是她居然睡着了,这黎明时分,是最难熬的。昨夜她烤好了鱼,吹完了唢吶,实在是累坏了。爬了半天的山,搁现代的话,她能睡上三天。 「嗯……,你东西拿到了?」羽琴揉了揉眼睛,看到他手里多了一个包裹。 「嗯,拿到了。不过不急,先把饭吃了。」鹧鸪哨这个时候真不急了,了尘长老也找到了,殓服也到手了,黑水城又不会跑,吃条烤鱼的时间有的是。 「大的这条给你。」羽琴很慷慨,把肉多的给他了,「昨儿夜里啊,还有几只野猫蹿出来想偷鱼呢。我啊,就一直吹唢吶,把它们给吓走了。」 她没说自己怕鬼,那也太丢人了。但是怕猫就不一样了,猫是真实存在的啊。 「昨天夜里是你吹的唢吶?」鹧鸪哨其实猜到了,这荒郊野外的,还有谁会背着唢吶到处跑啊。 「对啊,是我。」羽琴点点头,她不一直背着唢吶的吗。难道说,这里还有其他人再吹? 不,恐怕不是人吧! 她吓了一跳,连忙双手抱肩,缩成了一团。 鹧鸪哨一看她这样突然就有点心疼,估计之前冥婚的事情还是带给了她不小的阴影。这又在孤坟边上待了一夜,怎么能不怕。 第8页 「边走边吃吧,不要让了尘长老等太久。」他找了一个相当好的理由,既不会提起她的伤心事,也不会伤了她面子。 「好!」羽琴抓起自己那条烤鱼就开始啃了,边吃边走她太在行了,以前上学睡懒觉来不及了都这样吃早餐。 第5章 炮仗 将殓服交给了尘长老之后,三人就一起同行,往黑水城去了。 了尘长老并未问鹧鸪哨羽琴的身份,他下意识就觉得应该是他族人。鹧鸪哨自己说的,搬山只剩他一人,那羽琴肯定就不会是他的师妹。但能一直带在身边,还要一同前去黑水城,自然关系十分亲密。 而扎格拉玛族人数所剩并不多,要维持血统,肯定就得同族通婚。 这样看来,羽琴肯定是鹧鸪哨媳妇儿了。 虽说鹧鸪哨已经拜了自己为师,但了尘并不是个八卦的人。待到他们成亲之时,他这个做师傅的,份子钱多给些就是了。 「要上船的请快些,马上就要开船啦!」 到了黄河边上,船家卖力地吆喝着,想在最后再多上几个客人。 羽琴伸长脖子一看,船舱里坐着几个金髮碧眼的壮汉。就是这条船了,这就是她的铁达尼号啊! 「快点啊,鹧鸪哨,你怎么回事,这么长的腿还走这么慢!」 鹧鸪哨倒不是走得慢,而是一路上他都在听了尘长老讲风水。一边走一边看一边听,当然要缓一些了。 羽琴着急上船,但她却忘了自己背了个锅。船上又有些湿滑,她一脚踩到水渍之上,直接摔了个四仰八叉。 但她屁股没着地,而是铁锅扛下了。 不过她坐在铁锅里,还因为滑熘熘的地面而转了十八圈,简直就像是个印度甩饼。 「哈哈哈!」 那群俄国人最先笑出了声,而且震天响,完全没有一点要给羽琴面子的意思。 羽琴气得没法,但她坐在锅里,四肢不着地,居然起不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 那群俄国人笑得更大声了,有人都差点坐不住,也要摔地上了。 鹧鸪哨连忙跳到了船上,他一手拉住了羽琴的手,一手环住了她的腰,将她直接抱出了锅来。 「哼,臭毛子!滚回去吃你们的大列巴吧!」羽琴窝在鹧鸪哨怀里,小声地骂道。反正待会儿他们就会自己跳船,她气再大也能消了。 「他们是俄国人?」鹧鸪哨放开了羽琴,还帮她把锅背上了。她看起来摔得不轻,就别负重了。 「肯定是啊,你看那一脸毛。而且俄语很好辨认的,你听吶,什么司机,什么白帝圣剑,什么胡彦斌,什么乌拉,全是俄语词儿。」羽琴现编了一段儿,反正刚才鹧鸪哨也没上船。 「你还学过俄语?」鹧鸪哨抄起了手来,他觉得羽琴的真实身份可能比他想像的还要更高贵一些。 会俄语,家里和日本人有血海深仇,逼婚逃婚…… 难不成,她是哪个军阀的女儿? 不过她既然逃出来了,那就没有回去的道理。军阀做事向来都十分狠辣,就像那个罗老歪。一个逃婚的女儿,伤风败俗,说不定直接给毙了都有可能。 暂时还是让她跟着自己吧,等有机会了,再跟她聊聊安顿的事情。 思虑之间,船已经开了。 今日天气晴好,蓝天白云的,衬得黄河的颜色都像是橙汁一般。 羽琴坐在船舱里,她紧紧抓着船舷,等待着剧情的开始。 「怕水?」鹧鸪哨发现她有点紧张,明明在棺材里都没有这样的表情的。 「不是。」羽琴摇摇头,她怎么跟他说嘛。 「晕船?」鹧鸪哨是真的担心,她一个大家闺秀,跟他风餐露宿这么久,一声苦都没说过,已经算是厉害的了。 「有点。」羽琴只能骗他了,她干脆闭上了眼睛,朝着他那边靠了靠。 鹧鸪哨一下子挺直了嵴樑,让她靠下肩头其实也没什么。只要她不介意就行,他也不会掉块肉嘛。 了尘在一边看着,默默开始念经了。 时代变啦,年轻人啊,也能自由追逐情情*爱爱,不用担心再化蝶什么的了。 前方水流逐渐湍急,船身摇晃了起来。羽琴这还没靠上去呢,就被颠得离了他有半米远。 孩子哭了起来,毛子骂了起来。毛子抓着孩子就往水里扔,鹧鸪哨也不知道丢了啥出去,就把孩子给套回来了。鹧鸪哨学了一下鸟叫,逗得孩子咯咯笑。见娃不闹了,才转手让羽琴给抱住了。 羽琴手忙脚乱地接了过来,本来这孩子应该了尘抱着的,但鹧鸪哨却给了她。但他肯定没料到,她还不如了尘呢。 那帮毛子居然胆敢反抗,纷纷拿出了武器,要教训鹧鸪哨。 但鹧鸪哨并没有给他们机会,刚才笑那么大声,就让他有点不爽了。一帮蛮夷,跑来华夏大地烧杀掳虐,坏事做尽,今儿正好顺手教训了。 掏出双枪,啪啪啪几声枪响,立马制服了所有人。 羽琴看得都没有眨眼睛,这也太帅了吧! 电视剧里很帅,亲眼看到,更帅了! 「自己跳,还是让她踹?」鹧鸪哨给了羽琴一个报仇的机会,他知道,她是一个有仇必报的女子。 「我来踹!」羽琴连忙把孩子给了尘了,她挽起袖子,就要去踹那群俄国人的屁股。 第9页 但俄国人没给她机会,纷纷跳进了水里去。被女人踹屁股,他们还不如直接自杀呢。 都到了水里了,他们还骂骂咧咧,心服口没服。 「苏卡不裂!」羽琴也骂了回去,脏话嘛,谁还不会几句呢。 鹧鸪哨不懂俄语,但就俄国人的反应来看,这句话应该挺脏的。 不但会俄语,还会俄语的脏话,而且还脸不红心不跳地骂了出来,军阀之女无疑了。 只是他所知道的军阀里,并没有姓夔的。也许是母姓呢,她既然是逃婚,那肯定不会用真名。 把孩子还给了母亲,羽琴这才看向了一边的托马斯,「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不是,不是,我是被他们骗了的。我是个神父,我是美国人。」托马斯连忙把十字架举了起来,给羽琴看。 「他们是俄国人,信东正教,你是美国人,你信的是天主还是基督啊?」羽琴故意问道,托马斯是他们去美国的关键,她得让他加深点印象。 「这位小姐,我看你很有善缘啊,不如你信我主吧。」托马斯居然传起教来了,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啊。 「我已经信了老子了,你们美国佬总是吃牛肉,那可是道教的大禁忌。」羽琴可没忘鹧鸪哨是个道士,假借着他的名义,就把托马斯给打发了。 而且她也没骗人,她信的是老子,但不是老子。 三人下了船,就往黑水城去了。一路上羽琴不断回头,就怕托马斯没跟上。 鹧鸪哨注意到了她的举动,也发现了跟在后面的托马斯。 一番讨论之后,托马斯就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一个道士,一个和尚,一个神父,还有一个摇摆的无神论者。 进入黑水城之前,他们先去了附近的县城,购买一些物资。 鹧鸪哨和了尘长老一组,他们要买的,都是下墓的东西,不方便和羽琴一起。 羽琴则和托马斯一起,她本来也准备跟他打好关系的。 「托马斯,你美国哪儿人啊?」羽琴走到了一个香料摊前,而旁边还有家鞭炮店,两种奇异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让人鼻痒痒。 「田纳西州的,那儿风景特别漂亮,也有很多农田。每当我看到绿油油的田野,我都会想起我的家乡。」托马斯很健谈,中文也不错,一直叽里哌啦地说着。 羽琴一边听,一边想着别的事情。 他们进入黑水城之后,托马斯倒是没什么事,但鹧鸪哨丢了一只胳膊。而了尘长老…… 了尘长老后来怎么了? 羽琴发现自己想不起了尘的结局了,不仅如此,后来很多细节她也记不清了。 也许是她渐渐融入到这个世界来了,既然融入了,那之前的记忆,就会慢慢消失。此消彼长,能量守恆,量子力学…… 「miss夔你以后可以到美国来玩啊,我家有个大农场,很漂亮的。」托马斯很热情,这就要邀请羽琴去他家玩了。 「好啊 ,一定去。」羽琴可记住他这句话了,她不但要去,她还要住他隔壁! 买了点香料,买了些鞭炮,又零零碎碎买了好些东西,她终于收手了。托马斯很绅士,帮她提着这些货物,完全没提神职人员不干活这种话了。 鹧鸪哨那边也买完东西了,四人朝着黑水城前进,准备今晚就进去。 不过羽琴还是在外面等着他们,没有进去拖后腿。 「这有四条鱼,你烤着等我们吧。」鹧鸪哨特地买了四条肥美的黄河鲤鱼,等他们出墓来,直接就可以吃了。 「嗯。」羽琴点点头,从自己的包裹里取了一个东西出来,「这个你拿着。」 「这是什么?」鹧鸪哨低头一看,有点像是个大炮仗。不过味道闻起来不太像,不是□□味儿啊。 「这是我家那边的特产,可以祛除邪物。当你遇到什么污秽之物的时候,你就点燃了扔出去,什么都能驱散。」羽琴其实也就是把炮仗给改了改,变成了可燃烧型的辣椒喷雾。 她把从鞭炮店买的炮仗给换了点配方,里面加进去了辣椒粉和花椒粉。在燃烧的同时,能产生更多的热量。 她只隐隐约约地记得,鹧鸪哨的手,是被一种害怕热量的虫子给咬的。 「等我们回来。」鹧鸪哨虽没觉得这有用,但他还是带上了。 「嗯。」羽琴就地坐下了,她看着他们走入了黑水城之中。突然一股莫名的悲伤袭来,让她掉下了一滴眼泪。 第6章 哦~唿 为了让着悲伤消散,她又拿出了唢吶来。吹个喜庆点的吧,吹啥好呢? 就吹个《恋爱循环》吧! 欢乐而甜蜜的音乐在黑水城上方响起,果然驱散了不少的阴霾。而这声音也传入到了黑水城之中,传到了鹧鸪哨的耳中。 「这是什么声音?」托马斯觉得自己应该害怕的,但是这音乐听起来却让人很愉快,无法产生恐惧的感觉。不仅如此,就连这黑漆漆的古墓都没那么吓人了。 「是夔姑娘在吹唢吶。」鹧鸪哨也觉得很神奇,每次她吹唢吶,危险似乎都要消减不少。 「唢吶?」了尘长老仔细听了一会儿,这声音确实是唢吶,但这曲儿,他却闻所未闻。 没继续欣赏音乐,鹧鸪哨走在最前头,继续往黑水城更深处前行了。而唢吶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就听不到了。 第10页 吹完一曲,羽琴果然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她把调料都拿了出来,开始烤鱼了。 只可惜没买着泡椒,要是还有点咸菜粒,那可就太完美了。 鱼烤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又削了两个土豆,切成片,和葱花,大蒜,老姜一起丢锅里,再加上调料,炖煮了起来。 就等着他们出来,吃热乎的。 抱膝坐了下来,她抬头看起了星空。一边欣赏着银河之美,一边数着时间。不管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鸡鸣之前他们是肯定会出来的。 地平线边缘出现了一丝红晕,天空渐渐明亮了起来。但这里听不到鸡鸣,因为周围并没有人居住,自然没有家禽。 瞪大了眼睛,羽琴一直注视着不远处那座王陵。 突然两个人影出现了,晃晃悠悠地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会只有两个人? 羽琴只觉得头痛欲裂,她努力地去回忆小说和电视的内容,但却想不起太多了。尤其是有关鹧鸪哨的,几乎都变成了一片模煳的水墨,渐渐消失在了脑海之中。 她连忙捡起了一块木炭,在衣服上写下了她能想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待她写完,她只看到三个字。 陈瞎子。 她还是记得陈瞎子的,当年他和鹧鸪哨一起在湘西闯瓶山,但那之后,他们就没有交集了啊。不过后来陈瞎子又出现了,他还见过shirley杨。 再之后呢? 头又疼了起来,羽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 「miss夔!」托马斯大叫了起来,他扶着鹧鸪哨,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了尘长老呢?」羽琴连忙也扶住了鹧鸪哨,让他躺了下来。她低头看去,发现他的双手都完整的,只是其中一只上沾满了血污,还有好些伤口。 「了尘长老他不小心被一具尸骨的断骨刺中,没能出得来。」托马斯摇摇头,小声地跟羽琴说道,就怕再刺激到鹧鸪哨。 羽琴默默拿出了一瓶高度的蒸馏酒来,她直接就往伤口上倒了下去。 「啊!」鹧鸪哨惨叫了出来,他是被那些虫子分泌的腐蚀性液体所弄伤的,这酒一淋上去,真有挖心蚀骨的痛。 羽琴连忙用嘴吹了起来,她两只手还一起扇着,希望他的痛苦能快点过去。 「我这有青霉素!」托马斯也翻找着自己的背包,居然从中找出了这珍贵的药来。 「你哪来的?」羽琴有点意外,他不过是个神父,怎么会有青霉素。这个时候青霉素应该才被发明不久,就连军队都很少能用得上。 「是那群俄国人的,我就顺手拿了一点。」托马斯把偷说得很光明正大,偷劫匪的东西,就不叫偷了嘛。 羽琴拿了水,让鹧鸪哨吃了一颗。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青霉素的过敏反应也是会致命的。 但还好,鹧鸪哨没有发烧,也没有起红疹。就是情绪一直十分低落,连话都没有说一句。 「miss夔,你给那个鞭炮还真管用。我们在里面遇到一群黑乎乎的虫子,咬着人就不放,像食人鱼一般。神枪手先生把鞭炮点燃爆炸之后,那些虫子就都熟了,还有点香呢。」托马斯在一边咽着口水,他看着锅里的烤鱼,饿得不行了。昨夜受了惊吓,今早还滴水未进,真的受不了了。 「你吃吧。」羽琴也不想浪费食物,就拿了筷子给他。 她头疼还未散去,就到一边陪着鹧鸪哨,和他一起默默地看着那几座沉静的王陵。 「我来自一个史书中几乎没有记载的民族,扎格拉玛族。我们一族不幸遭到诅咒,族人几乎都活不过五十岁。千年过去,族人所剩无几,破解诅咒的重任,就落到了我的肩上。为了寻找灵药,我带着师弟师妹出生入死……」 鹧鸪哨慢慢地讲述着,他好像在对着空气说着故事,并没有转头看着羽琴。他也没有去注意她的反应,只是平铺直述地把扎格拉玛族的歷史都说了出来。 羽琴安静地听着,她发现自己记得这些事。她记不起的,是之后发生的,有关于他和雮尘珠的事情。 所以说,她註定是要融入这个世界,而不是成为一个外挂的。 「我真名就是夔羽琴,我没有骗你。」羽琴还是骗了他不少,但这一点,她真没说谎。 「我们扎格拉玛族的名字很长,因为在不断迁徙和寻找灵药的过程之中,会忘记很多事情。所以我们的名字,就是我们一族的歷史。你出生的地方,你的父母,你的祖辈,还有我们扎格拉玛族最先来到的地点,和你的经歷,都要编进姓名之中。」鹧鸪哨一边说,一边就在沙地上写了起来。 他写的,正是他的名字。 羽琴认真地看着,但他一直写啊写啊,好像永远都停不下来一般。 「不过夔姑娘,你还是叫我鹧鸪哨吧,习惯了。」鹧鸪哨并不希望羽琴叫自己的真名,不是因为太长,而是因为他觉得那样的话,她似乎也会被沾染上诅咒,活不长了。 「我父母都不在了,我也没有骗你。我没地方可去,无家可归,也没有骗你。」羽琴想了想,她这么表达,确实不算骗,「既然你救过我,我也勉强算救过了你,那咱们以后就在一起做个饭搭子。你负责找你的灵药,我负责给你做饭。」 鹧鸪哨眉头一皱,脸微微有点红了。她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要以身相许,为他做一辈子饭吗? 第11页 做一辈子饭的话,那差不多就可以约等于老婆了吧? 「哦,对了,还有托马斯,他也和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过了。咱们三在一起,肯定饿不死。实在不行,和他一起去田纳西,到亚美利坚种田去。」羽琴又加了一句,这一句,才是重点。 「嗯……」鹧鸪哨差点一口金血又喷出来,原来是他想得太多了啊。 「诶,这鱼你们吃吗?我吃完一条了啊!」托马斯喊了起来,他舔着手指,明显还没吃饱呢。 「只吃你自己那条,其他你别动!」羽琴把锅都端了过来,她辛辛苦苦烤的鱼,怎么能让他一个神棍全吃了呢。 鹧鸪哨低头看了一眼锅,四条鱼,本来是一人一条的。 羽琴连忙抓了一条出来,她挖了个浅坑,将鱼埋在了面对着黑水城的方向,「这是了尘长老的份儿。」 鹧鸪哨看着她的举动,突然心中有所触动。他也拿起了一条鱼来,直接啃了一大口,「好吃!」 「确实好吃,不过啊,miss夔,以后少放点辣,我眼泪都下来了。」托马斯抹了一把脸,他并不是被辣哭的,他是在为了尘长老哭。不过男人嘛,总要找点「风太大」之类的藉口,不愿将自己的悲伤直接呈现出来。 「有本事你自己做!」羽琴没好气地说道,她做的,当然得由着她的口味来了。 「是有点辣。」鹧鸪哨的眼眶也红了,有那么好的藉口摆在眼前,他正想卸下一切,放声痛哭。 「那我以后少放点。」羽琴立马就要修正菜谱了,鹧鸪哨说辣,那就是真的辣。 第7章 模特 把锅又背在了背上,羽琴准备和鹧鸪哨离开这个伤心地了。托马斯也跟着他们一起,并没有就这样离开。 「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啊?我一直想建一个救济院,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还要教给他们知识。了尘长老说了,他想要帮助我。」托马斯不走,是有原因的。了尘长老跟他许诺过,会将自己的积蓄给他,帮他建学校。 「你能教给他们什么知识啊?是在这乱世里活下去的知识呢?还是你们把哥白尼烤了的知识啊?」羽琴很想踹他一脚,这了尘长老还没到头七呢,怎么就打起他遗产的主意了啊。 「我们先去了尘长老家中吧,我也要找一下有关金算盘的线索。」鹧鸪哨决定还是先回去,只知识金算盘一个名号,是很难找人的。 「金算盘是谁啊?」羽琴已经彻底忘了,更何况在原着中,金算盘出场的时间非常少。 「他是了尘长老的同门,他们摸金一脉,共有三人。其中一个已死,一个是了尘长老,还有一个就是金算盘。」鹧鸪哨并不知道,摸金一脉还有第四人。不过这第四人并不下墓,只能算是个风水先生了。 羽琴皱起了眉头来,她想起了自己留下的最后线索是陈瞎子,那陈瞎子和金算盘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瞎子和鹧鸪哨合作过,那说不定他也和摸金校尉合作过,毕竟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既然是一条道上的,那遇上的机率就比较大了。陈瞎子的地盘在湘西,反正哄着鹧鸪哨先往西南那边去再说吧。 三人回到了尘长老的住所,收拾了一番之后,确实发现了一些财物。鹧鸪哨又不傻,他并没有直接给托马斯,而是要考察他一段时间。 虽说和托马斯一起经歷了生死,但他到底是来干嘛的,鹧鸪哨还是拿不准。可别像那群俄国人一般,就是打的文物的主意。 藉口传教,实际坏事做尽的白人他见得多了。 「咱们接下来去哪儿找金算盘啊?」羽琴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不过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把鹧鸪哨往西南那边引。做正确的事情之前走一些弯道,那也是必须的。 「了尘长老说金算盘多在黄河附近活动,可是他们师兄弟也许久没有联繫,他去了其他地方也说不定。我先找道上的朋友问一问,然后再做打算。」鹧鸪哨还是决定回到缺爷那儿去,让他找到线索之后再动身。以前他一个人,随便乱跑也无所谓。现在带着羽琴,还是找准了地儿比较好。 回到缺爷那儿,大家就等着消息,也没什么其他事情做。不过托马斯倒是挺忙的,每天都要出门去。 鹧鸪哨不禁起了疑心,想着要跟踪他看看。羽琴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去,他这么高大一人,太明显了。 「先洗把脸吧,你这样子一眼就能被发现,好歹乔装一下。」羽琴给他拧了一把毛巾,让他先把脸上的沧桑洗干净了。 但当他洗了脸之后,羽琴才发现他脸上的那些不是脏污,而是伤痕。长期在野外,也不护肤,自然是千沟万壑。 「躺下。」羽琴拖了一张躺椅过来,她真是看不下去了。一个大帅哥,天天跟猴儿似的。 「啊?」鹧鸪哨有点懵了,这是要干嘛呀。他常年打交道的都是兇恶之徒,哪里懂得卧底之事。 「嘴闭上!」羽琴又拧了一把毛巾,趁着水蒸气还在的时候,直接给他盖在了脸上。 又打了一盆热水过来,她解开了他的髮辫,帮他把头髮给洗干净了。不过她没改变他的髮型,还是给他梳了一个马尾在脑后。 鹧鸪哨全程都纹丝不动,好像自己面对的,是千年女尸化为的粽子一般。他甚至都闭了气,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 第12页 虽说他自小就和师妹花灵在一起生活,但师妹毕竟是师妹,和普通女人不一样。他也和红姑娘有过接触,但那也是红姑娘偏主动一些。 而且就在遇见羽琴之前,他收到了陈瞎子的信。信里是个坏消息,说湘西闹瘟疫,红姑娘因此丢了性命。 他很清楚他们这一行当兇险万分,随时都会死于非命。但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么强悍的一个姑娘,会因为瘟疫死去。 她也很强悍,不过她和红姑相反,她看起来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样,但内心却真的强如玄铁。 「再去买件新褂子,保准托马斯认不出你来!」羽琴看着他身上那件辨认不出本来颜色的褂子,真想立马就给扒下来。 两人到了裁缝店,却发现没有适合他穿的长衫,他实在太高了,需要定做。但他们可等不了,没那么多时间。 于是羽琴就带着他去了另一条街,这条街算是个小小的租界了,全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外国人。不过依旧以美俄为主,还有零星的印度人,是他们的僕人。 走进一家西装店,羽琴看了一眼模特身上打版那件,立马叫人脱下来。 但店员上上下下打量着两人,就是不动手,也没有开口招唿,显然看不起他们。 「what’s your problem」 「where is your boss」 「i』llin you!」 不得已,她只能放了一串儿洋屁,而且还是用的伊顿腔。虽说她学的民乐,但她们院长一直希望冲出亚洲,走向世界,英语课都是必学的,那外教都是剑桥牛津请来的,花了大价钱。 就她现在的表现来看,她没有浪费院长的栽培啊。 店员也是每天都接触外国人的,他一听羽琴这口音就不一般,立马换上了笑脸,帮鹧鸪哨穿西装了。 全程鹧鸪哨都跟木偶人一样,被拉来拽去,却一言不发。在墓里他一直都是沖在最前面的,但要和这群小布尔乔亚打交道,那他就怂了。 这里和他生活的世界,完全不同。 「先生,你是习惯放左边,还是右边?」穿西裤的时候,店员微笑着问道。 「什么左边右边?」鹧鸪哨熟悉道上的黑话,却不熟悉这西装店的问句。 「嘿嘿,先生,这洋人的衣服啊,和咱们的不一样,特别紧。每个人呢,都有自己的习惯。而且每个人呢,尺寸也不一样啊。」店员垂下眼,看了看鹧鸪哨肚脐以下的地方。 他身材非常好,店里打版的西装一分不改就可以直接上身。而他各个部位的尺寸,也和白人十分接近。 毕竟扎格拉玛族是从欧洲迁来的嘛,也算是青出于蓝了。 鹧鸪哨立马就明白了,他微微别过脸,给了店员一个方向。 「哎哟,先生您身材可真好,洋人的衣服您穿着啊,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要是咱们中华都是你这样的汉子,那还怕被洋人欺负嘛。诶嘿,□□还紧了点,要不给你松松?」店员还在吹嘘着,完全被鹧鸪哨的英俊所震撼到头脑发晕了。 羽琴在外边听着,差点笑破肚皮。不过她可没头晕,待到鹧鸪哨从更衣间出来,她立马吹毛求疵,还以这是样品为由,强迫店员把店主都喊了出来,要打六折。 「这样吧,这位客人既然如此适合这件西服,那不如到隔壁照相馆留一张相,借与我店宣传一下。我啊,给您打对摺。」店主现在不满于只做洋人生意了,毕竟他们这儿可不是十里洋场,没那么多外国人。可要让中国人穿西服,那肯定要多做宣传才是。鹧鸪哨这么完美一模特摆面前,不用白不用啊。 羽琴摸了摸钱袋,又抬头看了看鹧鸪哨。这件事得由他来决定,毕竟肖像权属于他嘛。 「好啊,不过……」鹧鸪哨低下头,也看向了羽琴,「得再多拍一张,我们两个的合照。」 拍照可不便宜,能讹一张是一张。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过《红色》没有? 第8章 日出东方 鹧鸪哨想和羽琴拍照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留个纪念。万一人不在了,起码还有照片可看着。花灵和老洋人,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他们这短短的人生里,一直跟随着自己下墓寻找雮尘珠,忙个不停,却碌碌无为。 他很是愧疚,没能照顾好师兄师妹。 虽说羽琴不属他们搬山一派,亦不是他们的族人,但两人也算是生死之交,他已经把她当做最亲的人看待了。 店主答应了,带着两人就去拍照。 照相馆里人还挺多,羽琴一进去,就看到了托马斯。本想跟踪他的,没想到居然就这么撞上了。没办法,那就正面观察吧。 托马斯领着一群孩子,馆内还有一个白人,从他穿着来看,也是个神父。 「哇哦~,神枪手先生,你这样也太英俊了吧!」 托马斯看到鹧鸪哨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要不是知道以后的剧情,羽琴此刻肯定要发出yoooooooo的惊嘆。 「大家按照身高排好队,每个人都要记得,等会儿拍照的时候要微笑哦。」托马斯站在一群孩子中间,居然还有点老师的样子。 「托马斯,你干嘛呢?」羽琴不觉得他在这几天之内就把学校给修起来了,这应该是当地救济院的孩子。 「miss夔,神枪手先生,正好,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伊凡神父,他到中国来已经有好几年了,这些孩子正是他主持修建的神学院收养的孤儿。」托马斯很热情地给双方介绍了一下。他认识伊凡神父时间不长,但是却很是仰慕,因为伊凡神父做到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第13页 「你好,你好。」羽琴也很热情,去美国的路多一条是一条,她不挑食的。而且伊凡长相相当俊美,金髮蓝眸,标准欧罗巴美男子。 顺便她还帮着托马斯管了一下孩子,这群小孩大的也有十来岁了,小的不过刚学会走路。 鹧鸪哨也不得不加入了哄孩子的队伍,用口技模仿着各种动物,惹得孩子们哈哈大笑。这里都不太像是个照相馆,而是幼儿园了。 孩子们照完相,托马斯就先离开了。这等了得有半个小时,不过羽琴还是有点兴奋,她搓了搓脸,希望自己的肌肉不要太僵硬。 「二位,请坐吧。」照相师傅只搬了一张椅子来,通常来说,夫妻拍照,妻子坐着,丈夫站在一边就行。 羽琴看了一眼那椅子,一把将鹧鸪哨拽了过去,「你坐,你太高了,框不下。」 照相师傅看了一下,也点点头,表示鹧鸪哨还是坐着比较好构图。 没办法,鹧鸪哨只能坐下了。羽琴立马就站到了他身边,她歪着身子,靠向了椅子。但很谨慎地,她并没有碰触到他的身体。 咧开了嘴,羽琴举起手来,用中指和食指比了一个v的手势。 但她忘了,这个时候的照相技术还未完善,曝光时间是比较长的。她笑得脸都要抽筋了,才把这张照片给拍完了。 鹧鸪哨也不敢动,他知道她并没有规规矩矩站他身后,但他也不敢回头去看,生怕毁了这张照片。 照相师傅也愣了一下,他还没见过照相这么活泼的姑娘呢。不过人家出钱,人家爱摆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他也管不着。 照片要三天后才能取,所以他们只能又继续跟踪托马斯去了。 伊凡神父的教堂在郊区,他们两个走了好一阵才到。 「咦?」看着这座教堂,鹧鸪哨不禁皱起了眉头来。 「怎么了?」羽琴也看了过去,那教堂是哥德式的,有一个标志性的尖顶。不过修得有些简陋,所以看起来并没有太浓的哥特感。 「这里,以前是一座唐代大墓。」因为缺爷在这儿,所以附近的大墓鹧鸪哨都非常清楚。不过即便是兵荒马乱的年代,大家心中也守着最后的底线,老祖宗的东西,绝不会给洋人。不到山穷水尽,有些东西绝不会去动。 「唐代?」羽琴忽然想起,国外的收藏家都很喜欢唐三彩这种陶器。和其他的物件不同,唐三彩专门就是烧来陪葬的,所以必须要下墓,才能得到。不像其他的,有明面传世。 鹧鸪哨没有直接去教堂,他在附近转了起来,从乡亲们的口中打探到了不少消息。 原来这里几年前发生了一次地震,有不少古墓坍塌,也包括着一座。当时好多人在那些古墓里哄抢,把棺椁都给拆了卖了。只是这一座塌得太厉害,没人进得去。地震也产生了不少孤儿,那伊凡神父就是在那时出现的。他就地修了教堂,收养了这些孩子。而且他们还说伊凡神父人特别好,还将有些孩子送到美国去了,让他们过上了更好的生活。 羽琴跟着鹧鸪哨,她都没能插一句嘴。她发现他其实很能侃的啊,他的口技,并不仅仅限于学鸟叫。 不过他对着姑娘家怎么就这么羞涩呢? 诶,不对啊,刚才那群乡民里,不也有姑娘吗。 「那些孩子,真的被送去了美国吗?」羽琴靠近了鹧鸪哨一点,跟他说起了自己的想法来。现代不也有这样的产业链嘛,把孤儿卖到美国去,三万美元一个。可是就这个时代来说,没必要从中国买吧,美国主动卖孩子的家长估计也不少。 经济大萧条,大战阴影逐渐浓厚,所有人都不好过。 「进去看看就是。」鹧鸪哨把那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换了回来,等到天黑了,就完全融入了夜色之中。 羽琴也跟着他,她背着自己的唢吶,蹲在了他身边。 夜黑露重,羽琴突然觉得有点冷。她又朝着鹧鸪哨那边挪了挪,两人几乎要肩碰肩了。当然,她的肩碰不到他的,只是因为她矮而已。 「我先进去了,这把枪给你,知道怎么用吗?」鹧鸪哨立马站了起来,往旁边跨了一步。不过他却是将腰间的双枪取下来其一,给了羽琴。 「大概知道。」羽琴接了过来,她也看过不少抗日神剧,这种老式的枪,其实还蛮好操作的。 金属的枪托很温暖,还带着他的体温。这让羽琴的心中莫名产生了一点特别的情绪,但她很快将其摁了下去。 要不是那场瘟疫,他此刻说不定已经当爹了。 拿着剩下那支枪,鹧鸪哨翻进了教堂之中。教堂里没有点灯,十分黑。但这对于鹧鸪哨来说已经十分明亮了,起码还有月光。 教堂并不大,一眼就能看完。但鹧鸪哨还是亲自走了一圈,看有没有什么机关。但这里一切都是正常的,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想着羽琴还在外面挨冻,他赶紧就出去了。 「里面有一个泥土做的圣母像,很难看。三排木凳,共六条。西边有个祭坛,然后还有一个单独的小房间,应该是告解室。」鹧鸪哨把自己看到的,都告诉给她听了。 「西边有个祭坛?不对啊,在基督教里,神的荣光是东边来,祭坛也应该放在东边才是。」羽琴一听就不对了,就她对基督教浅薄的了解里,这布置问题非常大。 第14页 「明天我们再去。」鹧鸪哨不打算现在让羽琴亲自进去看,他准备明天白天再去,而且是光明正大地去。 第二天,他换上了西装,而羽琴也去买了一件新旗袍套上。这个时候的旗袍还不太掐腰身,开叉也很低,只到膝盖。但羽琴身材火辣,穿上去特别婀娜。她小腿也很是纤细白皙,随着步履向前,一隐一现,煞是好看。 但好看归好看,不该看就不应该去看。鹧鸪哨抬着头,只能望向远方。 两人再次来到教堂,此时里面全都坐满了孩子,看起来气氛还挺温馨。 但羽琴的注意力不在这些孩子身上,而是祭坛。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她皱了皱眉头,发现祭坛是在东边啊。 可鹧鸪哨绝对不会看错方位,昨晚祭坛一定是在西边的。 有人挪动过祭坛! 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张雨绮真香,她真的是演出了外孙女的感觉的,而且关键是,和潘粤明有cp感! 坐等云南虫谷了! 第9章 绅士 羽琴笑着走向了伊凡神父,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做出一副好奇的姿态,「神父,你是哪儿人啊?」 她低头的之后,特别注意了一下地下。这教堂虽说很是简陋,但地面却铺了大理石的地砖,这点很是奇怪。也是因为这硬质地面,根本看不出来祭坛是否被移动过。 如果能让她趴在地面用放大镜看看,估计能观察出来。 「我和托马斯一样,也是美国人,不过我家在纽约。」伊凡神父也面带微笑,看起来很是和蔼。加上他本就十分英俊,看起来竟像是带着一层圣光了。 这时羽琴身边一个小孩子突然趴在了地上,大叫了起来,「蚂蚁,蚂蚁!」 「哎呀,是蚂蚁吗?还是其他虫虫呀?」羽琴立马装作很喜欢孩子的样子,也趴在了地上,完全不顾自己的新旗袍会不会弄脏。 将脸贴在了地上,她眯起一只眼,仔细地看了看这大理石的地面。 数条又细又直的刮痕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这痕迹并不深,大理石本身也是有花纹的,所以非常不易察觉。 「不是蚂蚁啊,这是什么?」羽琴也没忘记看一眼那虫子,但是她居然不认识。小时候她可喜欢昆虫了,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她都认识。可这一只,她见也没见过,就连科普杂志上也没有。 「伊凡神父,我想捐一笔款给你。我也很喜欢孩子,希望能帮助他们。」鹧鸪哨定睛看了看,然后一把将羽琴从地上提了起来,同时也露出了一个非常真诚的笑容来。 羽琴连忙点点头,她知道鹧鸪哨肯定是有什么发现,心中有了后续计划了。他绝对不会轻易捐钱出去,毕竟就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他也不是特别富裕。 「那就太感谢了,愿主保佑你们。」伊凡神父很开心,还让孩子们唱起了圣歌来。 「我们过几天来,需要先准备一下,神父您什么时候方便?」鹧鸪哨很是机智,借着要捐钱的由头,将伊凡的日常给摸了个清楚。 又闲聊了一会儿,鹧鸪哨带着羽琴离开了。不过他们并没有直接回缺爷那儿去,而是转到了当地的黑市。 「挑一把。」鹧鸪哨走进了一家相熟的军火店,指着面前一堆枪说道。 他的那一把德国二十响镜面匣子,羽琴已经还给他了。如果要防身的话,还是自己备一把的好。 「我可以挑两把吗?」羽琴不是贪心,她是觉得双枪真的帅啊。 「可以。」鹧鸪哨笑了笑,直接帮她挑了两把枪牌撸子。就是比利时生产的白朗宁,这一款比较小巧,适合女孩子用。而且这两把不知道店家从哪儿搞来的,枪身是特制的,上面还有繁复的雕花。 羽琴虽然不懂枪,但她一看就知道这枪不一般。 「试试。」鹧鸪哨带着她到了后院,这里直接就是个靶场,很是方便过来购枪的人。 羽琴握着枪,直接就举了起来。她用另一只托住了手腕,以防后座力。 以前军训的时候她碰过枪,而且她还蛮有射击天赋的。因为成绩好,所以教官挑她出来当标兵。整个年级只选了十个人,她是唯一的一个女生。不过军训只有一个月,她兴趣都放在唢吶上,所以就没有去开发自己这个天赋了。 「手再往前一点,握住部分手掌。」鹧鸪哨抬起手来,只轻轻地调整了一下羽琴的手指。 他可是个正经人,不会随便乱碰人家姑娘。但枪可不是玩具,会要人命的,他必须亲自教导她。 羽琴感受到了他指腹的粗糙,常年在地下行走,和粽子,史前怪物打交道,他比一般的糙爷们还要糙上好多倍。但她并没有嫌弃,反而觉得这样粗粝的皮肤很能给她带来安全感。这个时代,没有真本事,真的会死很快。 「好了,握紧,然后开枪。」鹧鸪哨站在她身边,并没有后退。之前她说她懂得怎么开枪,他其实是信的,毕竟在他的猜测里,她就是军阀的女儿。但是没见她真的开枪,他还是有些担心。如果出了事,他离得近些,就能及时补救。 羽琴瞄准了靶子,很干脆地扣了扳机,没有丝毫害怕和犹豫。 「砰」的一声响,靶子被击碎了,那是一只破陶盆。 鹧鸪哨有些惊艷,他愈发肯定自己的推测了。接下来的半天,他们都在靶场训练。他总觉得这一次去教堂估计不会太轻松,他必须让她尽快学会自保。 第15页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根据今天白天伊凡所说的,他教了孩子们学英语之后就睡觉了,所以不会再去教堂。 两人潜了进去,此时祭坛果然被挪到西边了。 鹧鸪哨趴在地上敲了敲,发现东边这块地板之下是空的。他很快将这块大理石撬了起来,一条地道就露了出来。 「我下去看看,你在上面注意安全。」鹧鸪哨立马就钻了下去,还把地板给顺手盖上了,没有给羽琴跟下去的机会。 这又不是墓道,羽琴没那么怕。但她还是把唢吶背在了胸前,然后摸了摸绑在大腿上的两把枪。 学着那些女特工的样子,她自己做了两条绑带。旗袍开叉在膝盖处,可以完美遮住。 抱着唢吶,羽琴警惕地看着教堂大门,以防有人进来。 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伊凡从窗户翻了进来。他拿着一支枪,直接抵住了她的太阳穴。 「真没想到啊,你一个绅士,居然用枪对着淑女。」羽琴冷嘲热讽地说道,这个傢伙果然人面兽心,衣冠禽兽啊。 「呵呵,miss夔,就别装了吧,我不是绅士,你也不是淑女。」伊凡吹了一声口哨,一个孩子走了进来。 这孩子羽琴之前在照相馆见过,是最大那个,但是看起来,也不过十来岁。 伊凡命令这孩子把地板给打开了,然后他下巴抬了抬,指向了地道,「请下去吧,miss夔。」 他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看起来倒是挺绅士的。 羽琴在心里骂骂咧咧,慢慢下去了。 当头顶的光消失之后,她立马就往前爬了起来。之所以是爬,因为这个地道很矮,只能用这个姿势。 泥土里有很大的腥味,这让她非常不舒服。但她知道鹧鸪哨就在前面,她必须快一点和他会合。 谁知道伊凡等会儿会做什么,说不定把入口直接炸了呢。 地道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但突然羽琴看到了点点萤光,蓝色的,很是梦幻。她加快了速度,往那光亮爬去。但当她靠近的时候,却吓得差点尖叫出来。 那亮光不是别的,正是鬼火。 微亮的蓝色照亮了这一小片区域,一具白骨躺在那儿,沉眠着。羽琴只扫了一眼,她就看出来这具白骨不属于成年人,骨架太小了。 心中立马有了不好的猜测,而恐惧也随之而来。羽琴把唢吶拿到嘴边,就这样吹了起来。只是她没有吹出什么曲调,单纯就是在制造声音,提醒着鹧鸪哨。 鹧鸪哨离她并不远,只是这地道挖得不直,他个子又大,距离感就增加了。立马捲起舌头,他学起了鸟叫来。而这声音,就是他在照相馆里哄孩子用过的。 羽琴听到了回音,她便安心了许多。继续往前爬着,大概十来分钟,她就看到了鹧鸪哨。 「发生什么事了?」鹧鸪哨连忙将她拉了起来,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就开阔许多,可以站起身了。 「伊凡过来了,他逼我下来,还把出口堵住了。」羽琴抬起头看了看,发现周围居然有壁画了。而且看人物装束,这还真是个唐墓。 「没事,我们可以墓里出去。」鹧鸪哨并不急,以他的身手,肯定找得到另外的出路。 拿出了磷骨灯来,鹧鸪哨和羽琴继续前行。羽琴看着那蓝色的亮光,有点不适。 「那些尸骨都是小孩子,最大的也没成年。而且就骨化的程度来看,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之所以皮肉会那么干净,是因为这里有一种尸虫,专吃腐肉,就是你白天在教堂里看到那种。」鹧鸪哨一边说,一边用自己的身形挡住了羽琴的视线,没让他看到更多的尸骨。 「也就是说伊凡用那些孩子来帮他挖墓道,之前这里因为地震坍塌了,为了掩人耳目,还修了一座教堂。」羽琴立马就将所有的线索都串起来了,她磨着牙,恨不得把伊凡丢进黄河里餵鱼。 「应该就是这样。这里看起来一座合葬墓,我们现在所处的是墓主妻子侍妾的墓室。伊凡应该已经把里面的东西搬空了,但更多的陪葬品会在墓主那边。」鹧鸪哨抬起手往东边的方向指了一下,那边的墓道还被堵着,没有挖通。 说罢他就开始挖了,他们运气很好,墓主那边的墓道并没有完全坍塌。所以挖了没多久,他们就可以爬过去了。 羽琴看着这边更加精緻的壁画,已经可以勾勒出墓主的生平了。 这位主人看起来还是一个不小的官,吹嘘他生前的那些她都跳过了,一直到他准备下葬之前。这时羽琴看到一个很关键的人物,似乎是为了炫耀,墓主还特地写了文字备註。 「李淳风!」她和鹧鸪哨同时惊唿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改到半夜三点更的,想想还是算了,以后都12点更。 第10章 花痴 这座墓居然是李淳风主持设计的,也难怪墓主要显摆。鹧鸪哨连忙仔细地看起了壁画来,在里面寻找起了线索。 壁画里不可能提到雮尘珠,但却有一个很重要的情节。墓主认为李淳风知道一个能使人长生不老的宝贝的下落,他虽不奢望长生,但却很得意自己得知这个信息。 只可惜他死在李淳风之前,并未提及李淳风墓的情报。 「所以,我们要先找到李淳风的墓。在他的墓里,极有可能会有雮尘珠的下落。」羽琴的记忆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但她的推理能力和现代学习的知识却一点没受影响。 第16页 「李淳风的墓,岂是那么好找的。这数千年来,多少人想寻找,却一点线索都没有。」鹧鸪哨嘆息了一声,他从了尘长老那里还没学到摸金一派的看家本领呢。 「那咱们就先找金算盘啊。」羽琴把唢吶甩到了背后,立马就有了精神,「不,咱们要先出去,然后把伊凡那个臭金毛揍一顿,丢黄河里去餵鱼!」 「好。」这一点鹧鸪哨也同意,他甚至想了更严酷的惩罚方式。不过在女孩子面前,那还是别提的好。 这是一座初唐的墓穴,其时代特徵也非常明显。鹧鸪哨找到了一处象徵着阳间院落的天井,很快就挖了一个洞出来。 「上来。」鹧鸪哨先翻身出去了,他伸出手,要将羽琴拉上来。当他低下头的时候,他看到月光顷刻间就洒在了羽琴的脸上。 她本来就很好看,这层月光更是像仙女滤镜一般,让她平添了几分仙气。 鹧鸪哨眨眨眼,觉得自己肯定是被墓里的晦气迷了眼,才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当羽琴的手握住了他的手的时候,他却感受到了无比的真实。她的手心是温热的,手指是柔软的,那张漂亮的脸此刻也因为用劲儿有点扭曲。 连忙将她拉了出来,他赶快放开了手。 羽琴一边拍着身上的土,一边朝四周看去。这里离教堂居然挺远,都看不到了。 鹧鸪哨站起来,指向了西边,「教堂在那儿,这里地震坍塌之后形成了一个土坡,所以才看不到。」 把盗洞堵上了之后,两人才杀回了教堂。将伊凡绑起来的过程中,他们还被同在教堂的那个小孩阻挠了一下。 羽琴可不喜欢熊孩子,也给一起绑起来了。这孩子肯定被伊凡洗脑了,做着要去美国的梦,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也会被他丢进墓道里给弄死。 鹧鸪哨用了点手段,让伊凡把自己干的事情都交待了出来。他在这儿不仅仅只挖了这一座墓,周围许多大墓也被他给挖了。然后他会把到手的明器放进教堂之下的墓道里,等到有人来购买了,才重新挖出来。 这里之所以聚集了一批洋人,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而那些小孩儿,也被他哄骗着帮他挖墓。伊凡什么都不懂,手段比卸岭还要简单粗暴。时间长了,总有意外,那些死去的孩子,他都告诉附近乡邻,是送去美国了。 羽琴越听越气愤,这金毛偷盗他们的国宝不说,还残害这些孩子的性命,真的死上百遍也不足惜。 鹧鸪哨也很愤恨,不过他没有直接处理伊凡,而是将缺爷叫来了。他在当地势力极大,也和洋人有打交道的经验。要如何在惩罚伊凡的同时不让那群洋人怀疑,还是他在行。 至于具体是怎么惩罚的,鹧鸪哨并没有告诉羽琴,女孩子,还是不要知道太多血腥的事情比较好。 缺爷没忘记把教堂给炸了,当然对外宣传的是下面的墓道再一次坍塌。在此之前,三人将伊凡的物资全都搜颳了一番。羽琴居然看到了几个防毒面具和照明弹,她下意识就要了,塞到了鹧鸪哨的包里。 托马斯在得知了这些事情之后也很震惊,他没想到伊凡居然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为了给老乡赎罪,他自愿请求送这些孩子去美国。 羽琴此刻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之后扎格拉玛族的人能一窝蜂跑到美国去。一想到船票就在眼前了,她也就开心了起来。 「缺爷打听到金算盘的消息了吗?」不过她并没有忘记雮尘珠,而鹧鸪哨也一样没有放弃。 「金算盘的活动范围确实在黄河这一带,可是没人知道他的行踪。他们摸金一派,甚是神秘啊。」鹧鸪哨嘆了口气,有些消沉。 「你是搬山,他是摸金,还有卸岭和发丘。不如问问另外两派呢,说不定他们有什么内部联络方式。」羽琴使劲把话题往陈玉楼身上引,就是不知道鹧鸪哨能不能接收到她的意思。 鹧鸪哨沉默不语,他接收倒是接收到了,只是他之前和陈玉楼和合作导致了太多的死亡,尤其是他师弟师妹的。这让他很是犹豫,总觉得不详。 「如果真找不到金算盘,那咱们只能拼运气,沿着黄河转悠了。」羽琴嘆了口气,她倒是不急,毕竟她身上可没有诅咒。 「我们明天出发,去云南。」鹧鸪哨转过身,再次出了门。在他去黑水城之前,陈玉楼邀请他一起去云南盗滇王墓,他没有答应,而是去了黑水城。但现在陈玉楼应该还在云南,他肯定没回湘西。 羽琴也不烦他了,她回到房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的珊瑚绒睡衣,唢吶,锅和双枪肯定都是要妥善保管的,其他的,似乎也没什么了。感觉就是街边的流浪汉,好像包裹都比她大一些。 不过第二天出发的时候,鹧鸪哨给她的行李添了一样东西,那天他们一起拍的合照。 羽琴发现这张照片拍得还挺好看,一点都不像以前那种死板的黑白照片,反而很灵动,这全得益于自己活泼的姿势和表情。 「只有一张啊?」她看了一眼鹧鸪哨,他似乎并没有从照相馆的纸袋里拿出第二张来。 「只有一张。」鹧鸪哨觉得照片一张就够了,他们两个人,谁活得久,谁就拿着。 「好吧,我会好好保存的。」羽琴去找了一个铁盒子,把照片放了进去。也不知道去美国之后,他们还会不会在一起。毕竟他有那么一个族要照顾,而他也会遇到shirley杨的外婆,生下胡八一的岳母。 第17页 书里会发生的,应该都会发生,就像时代的洪流,谁都只能做其中的鱼,而没有什么弄潮儿。 因为托马斯还要处理那群孩子的事,所以这一次去云南,只有他们两个。 颠簸半月有余,他们才到了云南古滇国腹地。此时已经是初春,这里热得和北国的夏日没有任何区别了。 虽说知道陈玉楼就在云南,但他在云南哪儿,还需要就地打探一下。在这里鹧鸪哨也认识不少朋友,他们族人也有一些在此地做生意。所以他只需要等待就行了。 但鹧鸪哨闲不住,就带着羽琴去逛金马碧鸡坊了。 羽琴换了套轻薄的行头,为了融入这里,她特地买的是当地滇人的衣服。这套衣服花花绿绿,颜色艷丽无比,衬得她甚是娇艷。 鹧鸪哨也一样换了一身男装的,不过他就是以深蓝蜡染布为主,并没有太过花哨。但他五官深邃,脸也洗干净了,这段时间没下墓,皮肤都养好了不少,俨然一个少数民族美男子啊。 羽琴偷偷地瞄了他几眼,真是好帅气一男的! 鹧鸪哨倒是抬头挺胸地走在路上,并不在意自己只看得到别人的头顶。不过他会稍微走在羽琴身后一点,这样就能看到她那蹦蹦跳跳的身影了。 羽琴以前来云南旅游过,这块金马牌坊印象还挺深刻的。只是周围的一切都变了,让她有一种魔幻的感觉。 「你花吃过吗?」突然鹧鸪哨问了一句。 「你才花痴呢!」羽琴不知道他为什么骂自己,反正骂回去再说。她是馋过他身子,但她现在不是克制住了嘛。 「不是,我是问,你花有没有吃过?」鹧鸪哨委屈,他抬起手,指了指一旁卖鲜花饼的糕点店。 作者有话要说: 雨绮真的好生勐啊,哈哈哈 第11章 派克笔 「现在吃过了。」羽琴立马就买了两个鲜花饼,一个给了鹧鸪哨,一个直接塞进了嘴里。 鹧鸪哨拿起来轻咬了一口,他并不太喜欢吃鲜花饼。鲜花的味道,甜的味道,都不是他应该留念的。但这一次,他却品出了一股特别的滋味来。 就算在墓地,那也会有鲜花盛开,并不全是污秽噁心之物。就算是死去的人,他们也曾经活过,有过灿烂的人生。不是所有人都残暴嗜血,会有活人陪葬。甚至有些墓主还极富幽默感,墓中壁画特别有趣。 如若他不是背负诅咒,他的人生会是怎样的呢? 以他的能力,在这样惊涛骇浪的时代,他也能建功立业,他也能娶得如花美眷,也能子孙满堂吧? 他看着前面又对街边卖各种奇异水果感兴趣的羽琴,突然变得有一丝柔软了起来。但同时他又振作起了精神,他还有很多事要做,现在不是幻想的时候。 和陈玉楼再次合作,他们卸岭人多势众,一定能找到金算盘。然后将自己的摸金符给金算盘看,说明自己现在也是摸金传人,然后让他帮助自己继续寻找雮尘珠。 等到诅咒解除,那些幻想,兴许就能成真了。 买了一堆水果回去,他族人那里也打听到了陈玉楼的行踪。 陈玉楼如今在古滇国的中心,正在大盗特盗古滇王的墓。因为古滇国的墓葬群都是在一起的,近年来又兵荒马乱的,所以那儿几乎成盗墓贼的迪士尼乐园。但凡是个人物,都要过去搜刮一番。 鹧鸪哨也不耽搁,当天和羽琴一起出发了。 那儿离昆明并不远,第二天他们就到了。没费什么力气,他们就见到了毫不掩饰,仿佛是在拆迁的陈玉楼。 「哟,这位是?」陈玉楼一看到鹧鸪哨身边还站了一个俏佳人,他立马就乐了。之前他还担心鹧鸪哨这人比较轴,深陷红姑去世的阴影无法自拔呢。没想到啊,没想到。 「我叫夔羽琴,我是吹唢吶的。」羽琴先鹧鸪哨一步说道,不过她并没有说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她也说不清楚他们现在是啥关系。 「唢吶?」陈玉楼歪头一看,果然看到羽琴背后背着一把唢吶,「不错啊,唢吶和口技,也算是同行。」 鹧鸪哨懒得听他瞎扯,直接将他拖到一边,问起了金算盘的事情。 羽琴没听,她莫名就觉得反正问不出什么来。晃到一边,她去看那些古滇国的墓穴了。 古滇国的墓葬也很有特色,层层叠叠地堆积在山洞里。也是因此,极易被盗。这里已经被盗了不知道多少轮了,就连棺材板子都不剩多少了。 但羽琴看得还是很有兴致,以前在博物馆看文物的时候都隔着玻璃,什么都看不真切。现在这些东西就摆在她面前,伸手就能摸到。 都只剩些破木板了,摸一下应该没事。 羽琴看到不远处陈玉楼的手下正在极其粗暴地对待一口棺材,仿佛要将其打成木渣一般。 鬼使神差地,她就伸出了手,摸上了面前这块棺材板。这板子卡在一块石头上,她这一摸就失去了平衡,一下子掉到地上,摔得稀烂。 「咦?」鹧鸪哨和陈玉楼都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力,两人一齐看过去,却见到破碎的棺材板里居然有东西。 羽琴就在边上,所以她立马就将其捡起来了,「这是什么啊?」 「地图。」鹧鸪哨说得很是委婉。 「人皮做的。」陈玉楼笑了起来,补充了一句。 第18页 「呕!」羽琴连忙甩开了,她一丢,那人皮地图直接就盖在了陈玉楼脸上去。 但陈玉楼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再噁心的东西他也见过不是。从脸上抓了下来,他就和鹧鸪哨一起研究了起来。 「兄弟,这趟你必须陪我去!只要你陪我去了,什么金算盘,银算盘,铜算盘,我翻遍黄河我都给你找出来!」陈玉楼拍着自己的胸口,又去拍了拍鹧鸪哨的胸口。 看着那张地图,鹧鸪哨陷入了沉默。光凭他的经验来看,这里标註出的大墓地势险峻,一看就兇险万分。 「口说无凭,你得写下来。」羽琴仅还记得陈瞎子就是寻找雮尘珠的关键,他们两人的这次合作,一定非常重要,她必须得促成。 「马上写!」陈玉楼作势就要咬破手指,在自己的衣摆上写字。 「用笔!」羽琴递了一支派克钢笔给他,至于纸嘛,就用那张人皮地图反面就好了。这支笔,也是羽琴从伊凡那儿搜刮的,他好东西真不少。 洋洋洒洒写了一堆废话,陈玉楼还是咬破了手指,盖了个血手印上去。 鹧鸪哨吹了吹,等血迹一干,就收起来了。 「诶,不是,你怎么不盖手印啊?」陈玉楼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头,这一滴血得吃多少东西才补得回来呀。 「找金算盘,是你要答应我的事,我自然不用盖了。」鹧鸪哨不想受一点伤,这儿潮湿闷热,也许一个小伤口,就能要你命。 万事俱备,众人就往地图上所示的地点去了。在附近的一个村落他们先驻扎了下来,还要准备一些东西。 这村子对外来人并不友好,所以鹧鸪哨还是用了以前那一套,装作卖货郎。而羽琴则是用那把唢吶,还有自己从21世纪带来的美容知识和村里的孩子,女人们打成了一片。 从村里人口中得知,那地方常年汇聚着浓重的瘴气,根本无人能接近,除非是大雨吹风的时候。 这一点羽琴倒是不急,她拿出了从伊凡那里得到的防毒面具。鹧鸪哨,她,陈玉楼和他的手下,刚好九个人,九个面具。 一战的时候,交战各国都大规模使用过毒气。现代防毒面具因此孕育而生,而且发展到这个时间点,已经非常先进了。像瘴气这种天然形成之物,便不足为惧了。 鹧鸪哨和陈玉楼又去备了些解毒常用的东西,还有黑驴蹄子,糯米什么的。 「糯米能干吗呀?」羽琴很是好奇,她突然有点想吃粽子。不是那个粽子,就是粽子的粽子。 「能解尸毒。这古滇国本就擅长用毒制蛊,那献王肯定更是手段了得,我们必须小心一些。」陈玉楼抢答道,他抓了一把糯米丢入水中清洗了起来,他爱甜口,今晚就吃糯米饭。 「那这个呢?」羽琴又拿起那只黑驴蹄子。 「这个啊,这个就厉害了!」陈玉楼腾出手,又要去拿黑驴蹄子。 但鹧鸪哨却先一步抢了过来,直接塞进了腰包里,「羽琴,咱们出去走走。」 「好!」羽琴一听他改了自己的称唿就开心得不得了,她蹦了起来,和他一起去了村外的小溪。 「羽琴,这次我们去找献王墓非常兇险,你就留在村子里,别跟去了吧。」鹧鸪哨只是在建议,甚至带着商量的语气。他知道,羽琴肯定不会听他的,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你是怕我拖后腿啊?」羽琴握紧了自己的唢吶,她其实真有点怕。虽然记不住原着内容了,但她还记得当时被吓得冒冷汗的感觉。 「不是。」鹧鸪哨摇摇头,他绝不是嫌弃她。 「那是什么啊?」羽琴追问道,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是一个闹别扭的女朋友,非逼着男朋友说爱她。 意识到这一点,她立马反手扇了自己一耳光。 夔羽琴,你清醒一点! 「你做什么?」鹧鸪哨吓了一跳,心想她该不是中了什么蛊吧。这滇人也擅长用蛊,而且还是是不分男女的。 本来她就长得漂亮,性格也好,被谁看上了,也是正常的。 「呵呵,有蚊子。」羽琴摸着自己的脸,突然觉得她有点傻。 他们两个,男未婚女未嫁的,自己有点幻想怎么了! 而且书里也没说以后鹧鸪哨老婆是谁啊,谁又规定了她不能是shirley杨的外婆啦! 这一巴掌确实把羽琴给扇清醒了,她更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在这个混乱的年代里,女性要想自强自立是非常难的,就算你有本事,那也有许多时代上的限制。而且她还没本事,她只会吹唢吶啊。 她要去美国,得靠托马斯。去了美国以后呢,她一个人怎么办?而且这个时候,美国排华可是非常严重的。她一个华裔弱女子,没有点依靠,是很难站稳脚跟的。 就shirley杨的学识来看,他们一家是过得非常好的,那就直接等于鹧鸪哨以后在美国肯定混得很不错。 有这么一条又粗又好看的大腿摆面前,为什么不抱啊? 不抱是傻的! 但是现在有很关键的一个问题——鹧鸪哨让不让她抱? 第12章 凤尾蝶 眼见着就要入夏了,随时会有暴雨山洪,所以陈玉楼没选择水路,而是从外围靠近了传说中的虫谷。 他们都戴着防毒面具,雄赳赳气昂昂地逼近了献王墓。 第19页 羽琴也跟着去了,不过她和鹧鸪哨商量好了,她只在墓外边守着,不进去。 当看到眼前出现一群金丝凤尾蝶的时候,羽琴下意识就停了下来。鹧鸪哨和陈玉楼也是,他们对比了一下地图,觉得这里已经非常近了。 那群金色的蝴蝶在色彩斑斓的花朵之中飞舞着,美好得像是一幅油画。可她清楚,隐藏在这美好的景色之下的,是一段血腥的歷史。 鹧鸪哨看着花丛中她,只觉得她好看。这一点似乎连蝴蝶都知道,都围着她飞。 陈玉楼看看两人,莫名有点不爽。这是来找献王墓呢,还是找他们两以后死了合葬的风水宝地啊! 「你就在这里等着,枪放在伸手就可以拿得到的地方。饿了自己做饭吃,木炭我给你准备好了,自己再捡点柴就是。还有如果下雨了,包袱里有防水布。」鹧鸪哨就像是一个即将远行的老父亲在交待女儿怎么生活一般,喋喋不休,絮絮叨叨。 羽琴听得直点头,心里一点没嫌烦。 但陈玉楼烦啊,他着急下墓呢,「你家羽琴又不是没胳膊没腿儿,而且她还有唢吶呢。有什么事儿吹起来就行,咱们肯定听得到!」 「你着什么急啊,那献王在墓里躺着还能爬起来收拾金银珠宝跑了不成!」羽琴直接就怼回去了,他既然把他们看成一对儿了,那她就有义务保护自己的男人。 「我去给你抓点野味。」鹧鸪哨其实心中比谁都急切,但他知道,过于急躁肯定会出事,所以他一定要放松心情,降低心理预期,这样才不会像上次在黑水城那般急火攻心,口吐金血。 「诶,野味就算了吧,抓几条鱼就好了。」羽琴哪敢吃野味啊,这不死在墓里,死于病毒的话,才叫憋屈呢。 鹧鸪哨立马就帮她去抓鱼了,从旁边的溪流里,他抓了几条金光闪闪的鱼过来。 羽琴定睛一看,这是云南名鱼金线鱼,仅产于滇池附近流域。这里离滇池远虽不远,但鱼它不能走路啊。说明这儿的水系,和滇池是通的。 但这一点对他们下墓来说没有任何帮助,只有好吃的鱼肉,是可以补充蛋白质的。 献王墓里充满了各种诡异的机关和危险的生物,他们肯定不会那么快出来。羽琴只是把鱼用香料腌制了,没有马上烤。 等她做完这一切,天空之中突然传来了一阵轰鸣。 打雷了? 抬头一看,蓝天白云,根本没有要下雨的意思啊。 当她就要低下头的时候,一架飞机飞了过来。 确切来说,是坠落了下来。 「啊……」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但又什么都没想起来。只是那架飞机坠落在此,好像是命中注定的一般,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但在坠落地点的鹧鸪哨和陈玉楼很意外,很震惊,很惊恐! 他们一行八人连忙散开,就怕被这铁风筝给砸到脑袋。大家都经验老道,各怀本事,所以动作都很迅速,没人受伤。 在一声巨响和无数鸟兽鸣叫,树枝折断的声音之中,那架飞机终于坠落了下来。只是这里植被茂密,古树颇多,飞机居然没掉到地上,而是落在了一颗老榕树中。 鹧鸪哨就要上前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但陈玉楼拉住了他,「万一爆炸了呢,运的是不是军火咱也不知道啊。」 陈玉楼可不想跟军方起冲突,不管是哪个国家的。而且他对那些个洋人也没好感,并不想去营救。 鹧鸪哨想了想也是,自己的命先保住再说。 待到黑烟散尽,他们才慢慢地靠近了那架飞机。从外观上看,这架飞机的涂装并没有表明国籍,普普通通,没有特别之处。 鹧鸪哨最先从破碎的窗口钻了进去,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驾驶座上的机长。 是个白人,也是个死人。 就从他颈椎扭曲的姿态来看,应该是坠机的一瞬间就死了。伸手一摸,都有点凉了。 这时陈玉楼也进来了,他看了一眼机长,立马就往货舱跑了,「哎呀,这好多好多东西啊。快点,都给搬走!」 「搬到哪里去啊?先拿一些用着,之后再来搬吧。」鹧鸪哨一直都不贪心,而且他们的目的是献王墓,不是这些军火。 「行,一人背两把,不要影响行动就行。」陈玉楼先拿了两把汤姆逊冲锋鎗垮在了身上,顿时就充满了底气。 鹧鸪哨没动枪,他低下头,看着机舱里的痕迹,「飞机里还有人。」 「人?哪里还有人?」陈玉楼进来的时候已经扫过一遍了,连根毛都没有。 「已经走了,可能是在我们等待的时候就跳出了飞机。」鹧鸪哨踢了一脚,把几个新鲜的菸头踢到了陈玉楼的脚边。 陈玉楼蹲了下来,他盯着那菸头看了半天,居然看出了一点道道来,「美国烟,这是美国人的飞机。」 「美国,云南,缅甸的飞行路线……」鹧鸪哨微微皱起了眉头来,将线索都串了起来。 此时欧亚大陆局势紧张,各国都在囤积物资,准备随时会到来的大战。美国虽说远在太阳洋对岸,但就一战的经验来说,他们参与的可能性也非常大。提前在东南亚建好基地,做好准备,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这飞机比较倒霉,没到达目的地,折在了这里。 「行了,别管这些洋鬼子了,咱们继续往金山银山前进!」陈玉楼此刻那是一个热血沸腾,哪怕前方有万千险阻,也能用这冲锋鎗给打烂了。 第20页 「老大,这里有个玉棺!」 在陈玉楼手下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打开了机舱底部的门,然后他们就发现了树洞里的那口诡异的玉棺。 打开一看,发现了其中的白鬍子老头跟巨蟒融合在一起的怪异尸体。陈玉楼心狠手辣,直接全给打烂了,没留一点反抗余地。 此时天空中突然雷声大作,风滚云涌。 众人顾不上检查是否还有宝物,连忙收拾东西,继续往献王墓前行了。 鹧鸪哨抬头看看天空,又时不时回头,总觉得有点不对。 「哎呀,你别担心了,我看你那夔姑娘也是个狠人。双枪,唢吶,还有一口大锅,谁奈何得了她啊。」陈玉楼觉得鹧鸪哨是在害怕媳妇儿给山魈叼走了呢,忍不住就打趣了起来。他觉得那姑娘不简单,打三个粽子不在话下。要是古墓里有什么女尸要缠着鹧鸪哨,估计她能给她们磨成磷粉塞桶里,然后天天挂在卧室,看他们秀恩爱。 「我确实担心她,不过现在我更担心我们自己。」鹧鸪哨没有再往后看了,而是皱起了眉头来。他往前走着,步伐却沉重了一些。 「什么意思啊?」陈玉楼没弄明白,他装神弄鬼干嘛呢。 「有东西跟着我们。」鹧鸪哨低声说道。因为附近村子的人都说不可能有人进得去虫谷,因为瘴气的原因,所以他并没有太留意身后。但现在看来,他们还是太大意了。 刚刚他才确定,他们这一行八人,现在多出了一个来。 陈玉楼一瞬间冷汗就冒了出来,要是个人还好,一梭子打个稀巴烂就行。但就怕是个东西,东西是最可怕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龙岭迷窟居然还有个电影版,我也是瞎辣 第13章 虫虫 羽琴披上了雨衣,她又不敢躲下树下,怕被雷噼。虽然很狼狈,但她却知道自己的处境已经算很好的了。 那献王墓里有多兇险她是忘了,可她还记得当年读原着的时候心理阴影有多浓厚。 他们估计要两三天才能出来吧,羽琴突然想起了这点。她看着锅里的鱼,知道肯定撑不到他们出墓了。 等到雨停,她就把鱼烤来吃了。 但鱼吃多了也会腻啊,她就在附近找起了野果来。不过想起云南那些看小人的经歷汇总,她又放弃了。 就这样百无聊赖地过了两天,她还没等到鹧鸪哨他们出来。 不应该啊,以鹧鸪哨和陈玉楼的身手,还有那些装备,肯定比胡八一他们强了。 难道说有什么意外出现吗? 羽琴有点急了,她是可以回头去找托马斯和他双飞去亚美利坚了,但此刻她却捨不得鹧鸪哨。她一人前去那遥远的国度,她还不如留在这儿呢。 背起唢吶,拿起枪,她谨慎地沿着他们的路线走了过去。但因为大雨,很多痕迹都看不到了,她没走太远就停了下来。 此时她想起了一个模煳的细节,当初胡八一他们进献王墓和出献王墓的路好像不是同一条啊,说不定鹧鸪哨他们也找到另外一条路出去了。 而献王墓中兇险,他们说不定受了伤,在休整呢。 仔细思考了一下,羽琴又折返了回去,她决定先回村子看一看。如果他们真有危险的话,还能找人来帮忙。 不过她没忘记在原地留下信息,以免鹧鸪哨担心。 拿起一把鹧鸪哨给她防身的匕首,她就在树上刻了起来。还怕他看不见,她字儿刻得巨大,一棵树上就写三个字。 我先回……村子了……你若是……回来了……就回村……找我吧 刻完字,她转头就往来时的路前行了。这里回村并不近,但是呢,路却好走许多,也没啥危险,顶多可能遇到野猪豹子什么的。 走着走着,她突然觉得感觉到后面有东西跟着。 汗毛一下子就竖立了起来,羽琴惊得浑身都是冷汗。这儿虽然离献王墓有些远,但诡异的事情不代表就不会发生了。 她慢慢地摸到了抢,手指扣在了扳机处。 继续前进着,但她的脚步却放缓了一些,随时准备着回头开枪。 没走几步,身后那东西却是想要先发制人,噼里啪啦的树枝碎裂声音响起,很是可怖。 羽琴一咬牙,她勐地转过身,毫不犹豫就开枪了。她知道来人肯定不会是鹧鸪哨,他绝对不会这么吓自己。 一声枪响,羽琴最先看到的就是血花的绽放,她居然打中了! 跑过去一看,她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伊凡?」 「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不是……」 羽琴不知道缺爷是怎么处理伊凡的,也不知道之后他经歷了什么,更不明白他怎么出现在了虫谷。 「呃……」伊凡捂着肩头,痛苦得说不出话来。没两秒钟,就晕死了过去。 羽琴枪法还是挺好的,就差那么一点儿,就打中他心脏了。 没有办法,羽琴只得把他扛回了村子里去。累得她腰酸背痛,还要给他取子弹疗伤,刚才怎么没把他一枪给毙了啊! 但是也不行,他怎么来这儿的还是个谜呢。而且她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必须得审问一下。 不知道伊凡是装的还是真的受伤严重,他硬是晕了半天都没醒。羽琴等不及了,她煮了一碗小米辣的辣椒水,直接就灌他嘴里了。 第21页 补充维生素,这是很重要的。 「咳咳咳!这是什么?」伊凡立马就被辣醒了,眼泪都流了出来。 「说,你为什么在这儿?不老实交代的话,我就把这辣椒水灌你枪眼儿里!」羽琴端着碗,直接威胁道。而且她非常谨慎,还将他没受伤那只手给捆在了床头,让他无法自由活动。 「我本来是要去缅甸的,但是飞机经过这里就遇到了乱流,不幸坠毁了。」伊凡吸了两口气,缓了一下辣劲儿。 「嗯,飞机都坠毁了,你都没死啊?」羽琴看了一眼,他身上除了一些擦伤之外也没别的伤口了,命挺大啊。 「飞机是机头朝下坠毁的,我在机舱,所以躲过一劫。」伊凡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他本来被缺爷丢到了一个採石场里去做苦力,等到压榨完他的剩余价值之后,就要把他扔黄河里去。但是他非常机智,找到机会就果断行动,居然逃亡成功了。 但他也不敢回去了,就往另一座城镇跑。那儿刚好有座机场,也有他的客人在,所以他就想干脆离开,去缅甸那边看看。对于那些外国收藏家来说,中国和东南亚的文物没啥大区别,反正他们都要的。 「然后呢?」羽琴这一段算是亲眼看到的,不过她倒是很意外,飞机里居然坐着他。 「然后我爬出机舱,就准备找人帮忙去就机长,谁知道,你转头就给我一枪。」伊凡皱起眉头,捂住伤口,露出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他嘴唇被辣椒辣得红红的,眼中还有泪光,金髮也垂了下来,竟有一种神灵战损的美感。 「给你一枪算便宜你的,你害死了多少孩子啊!」羽琴才不会被他的美色*诱惑呢,她已经心有所属了。 「夔小姐,我没有害死他们。他们被送到我这儿来的时候,很多已经都不行了。我给他们工作,教他们英语,未来还会带他们去美国,我做错了什么?夔小姐,你可曾亲手帮助过一个孩童?你可知道在这样的世界,做这样的事情有多难吗?」伊凡反过来还质问起羽琴来了,用的还是网络最经典的道德绑架。 「合着是我生了他们不管丢给你的啊?」羽琴也不差,这锅她可不会接住,「别扯这些了,我再问你啊,你一路上还有看到其他人吗?」 「其他人?什么人?」伊凡微微地眯了一下眼睛,似乎是在研究羽琴话中的深刻含义。 「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别来反问我!」羽琴被他弄得有点烦了,她伸出手,就要去戳一下他的伤口,好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疼。 就在这时,伊凡突然伸出受伤的那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拽了过来,然后他又挣脱了绳索,用另一只手掐住了羽琴的脖子。 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捆在床头的绳子给弄松了。 羽琴伸手要抓枪,但却被他抢先了一步。伊凡抽出枪来,又一次抵在了她太阳穴,「带我离开这里,等到了边境那边,我就放你离开。夔小姐,你是聪明人,别逼我做害人性命的事。」 「行,但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真的没有见到鹧鸪哨他们吗?」羽琴现在能拖一秒是一秒了,她只希望鹧鸪哨能快点看到她的留言,回来救她。不然的话,她真要被卖到东南亚去砍掉手脚做怪奇博物馆的瓶中女了! 「他已经死了,他们都死了!那墓里有一种怎么都弄不死的巨型虫兽,他们都被吞了!」伊凡总算是承认了,他见过鹧鸪哨。他不但见过,他还跟着他们进了墓。而且,他也碰到过霍氏不死虫。 羽琴一听就不对了,这虫子她印象非常深,哪怕是情节都忘记了,她还记得这虫子的特点。也许是因为她很感兴趣,跑去查了不少古生物资料的原因。 这一条霍氏不死虫的肚子里被塞进了一个青铜器,因此它不可能吞得下太大的物体。那些女尸都吞不下,更何况一米九的鹧鸪哨。 居然骗他,个渣男! 「那他死在哪儿了?不行,我要去帮他收敛尸身,将他的骨灰带给族人!」羽琴现在演技居然好了一些了,竟能挤出两滴眼泪了,「他的师弟师妹都是为了找那破珠子死的,没想到,他居然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他都被那虫子吃了,你怎么去帮他收尸啊?」伊凡此时需要羽琴的帮助离开这里,他又不敢真的伤害她,又不可能让她去献王墓里,只好继续pua了,「到时候连自己的命都搭上,那值得吗?我去了缅甸之后,可以安排你去美国。我家在纽约还算有点势力,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不愿意!我们都说好等他出了献王墓就结婚的!我生是他塔克拉玛族的人,死是他塔克拉玛族的鬼!」鹧鸪哨的姓其实就是族名,他们一族的人都这个姓,就是名儿太长了。 听到这里,窗外的鹧鸪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他没失忆啊,怎么就不记得这件事了呢? 而且,塔克拉玛是啥? 从献王墓里九死一生出来,他终于拿到了千年来族人追寻的雮尘珠。可是当他回到虫谷的时候,却发现羽琴不见了。还好陈玉楼眼睛好,远远地就看到了羽琴的留言,他们才赶紧回了村子里来。 但是谁知道村民说羽琴带了个野男人回来,还是个白人。 他本想直接去问羽琴的,但陈玉楼非要拉住他,说直接撕破脸皮不好,带着他就绕到了窗外,在那儿饶有兴趣地偷看了起来。 第22页 谁知道啊,这个男人居然就是伊凡。 他割下献王头颅之后,那尸洞一直就跟着他们追。这个过程中,没人去注意伊凡。他们都要死不活了,自然就以为他死了。 伊凡不但活下来了,而且还有精力来绑架他「媳妇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天下霸唱真好惨一男的 第14章 孙女婿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起来!」伊凡终于耐不住性子,暴露出本性来了。他举着枪,踹了羽琴一脚。 「你!」羽琴捂着屁股,气得要爆炸了。自十岁之后,就再没人碰过她屁股了,他居然踢她! 「别废话,老实点,不然我就在你脑门开个洞,让阳光给你脑子消消毒。」伊凡走到羽琴身后,他一边抓住了羽琴的手,一边将枪口抵在了她后背心脏的位置。 羽琴挫着牙,骂骂咧咧,磨磨蹭蹭把门推开了。 「蹲下!」 就在这一瞬间,鹧鸪哨的声音在一边响起。伊凡下意识就转头看了过来,但他没有料到,一根绳索却从天而降,直接套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勐地将他给吊了起来。 羽琴也扭头看了,不过她还没看清,就被鹧鸪哨一把拉进了怀里,远离了伊凡能控制住的范围。 「你……,回来了?」羽琴抬起头,就看到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 「嗯,我回来了。」鹧鸪哨点点头,他用极快的速度扫了羽琴周身上下,发现她没受伤之后才是松了口气。但他却没有松开胳膊,在献王墓里经歷了几次几近死亡的遭遇之后,他脑海之中浮现的都是她。而在听到她跟伊凡胡说八道的时候,他的心中却是做下了一个决定。 只是他明白,羽琴之所以那么说是想要打探他们的下落。她并未知道他们回来了,而能救她的,也只有他。 「那个……,珠子找到了?」羽琴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在他的眼中有一种欣喜与幸福夹杂的感情,她觉得,这应该就代表了好消息。 「嗯,找到了。」鹧鸪哨这才放开了羽琴,他从包里拿出一颗黄色的石头出来。 羽琴一看就吓了一跳,连忙蹦跶到了一边。亲眼看到雮尘珠,比书里描述的还要像一颗人头。要不是黄色的,她都怀疑这是什么水晶头骨之谜之献王版了。 「这雮尘珠和献王的头颅融合在了一起,没办法分离了。」鹧鸪哨连忙又装进了包里,不想让她继续受到惊吓了。 「然后呢,找到了珠子,诅咒就会自动解除吗?」羽琴隐约觉得没完,她记得后面应该还有好几部的内容,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结束。 「不知道,在我们族里一直流传的都是要找到雮尘珠,但至于找到之后要做什么,就没有提及了。」鹧鸪哨也不知道,他的打算是先回族里,看看几位老人的情况。 羽琴点点头,也觉得要临床试验一下才好。 「喂,你们聊完了没有啊,这人怎么办啊?」陈玉楼站在屋顶,刚才那条绳索就是他甩下去的。作为卸岭大统领,他自然也功夫了得。套个人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鹧鸪哨飞身上了屋顶,他一摸伊凡脉搏,发现他已经死了。刚才陈玉楼拽他上屋顶的时候,估计就已经颈椎骨折了。这死法,居然和那机长是一模一样的。 将伊凡的尸体带回了那架飞机,至少那是属于他祖国的,也算是回归故里了。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但鹧鸪哨依旧不想让他曝尸荒野。 如今已经找到雮尘珠,他以后应该也不会下墓了。现在要考虑的,就是为以后的生活打算,为他和族里的后代积德。 陈玉楼在献王墓里没得到太多东西,他还不满足。所以他答应了帮鹧鸪哨找金算盘,不过找到之后,他们三要一起搞一票大的。 鹧鸪哨暂时应了下来,然后就带着羽琴回了江浙。他的族人在寻找雮尘珠的过程中不断南迁,如今最大的聚居地就在这江南水乡之中。 一早就发了电报回去,所以当他们到达的时候,这座大宅子里已经挤满了人了。 现今的族长亲自出来迎接,他是族里年纪最长的一个人,但也仅有52岁而已。他的血液,已经是彻彻底底的黄色了。 当看到羽琴的时候,族长什么话都没有说。鹧鸪哨是族里的英雄,他就是要娶自己的孙女,族长也立马会答应。 将雮尘珠放在了族长的房间,鹧鸪哨觉得这和被诅咒的思路是一样的,只要靠近了就行。 去洗了个澡,将身上的尘土都洗尽了之后,他才准备回房睡觉。 可是一推开门,他就看到了羽琴。 她背对着他,正在穿衣服。 当鹧鸪哨和族长谈事情的时候,族里的姑娘就将她领到了这个房间。她们还很热情地搬了个木桶进来,给她打了热水洗澡。 她刚好洗完从桶里爬出来,把内衬的吊带裙才穿上的时候,鹧鸪哨就推门进来了。 但她并没有想到来人是鹧鸪哨,她还以为是那群姑娘呢,「诶,这么快就吃饭了吗?」 她们说了,等她洗完澡,就把饭菜端过来的。 在她转过身来之前,鹧鸪哨伸手就将门重新合上了。他用额头抵着门,满眼还是一片白。 她的背,她的颈,她的手臂,都白得像雪一般。 她的腰,她的手腕,她的脚踝,都好纤细。 第23页 只可惜她背对着他…… 诶,不是!可惜什么啊! 连忙转过身,他快步离开了这个院子。他得去问一问族长,是不是安排错了,他们怎么会住同一间房呢? 「她不是你在外面找的媳妇儿吗?」族长反问起鹧鸪哨来了,他就是看到他们关系不一般,才善解人意这么安排的啊。 「不是的,族长,只是因为一次意外我救过她的命,所以就一直跟着我了。」鹧鸪哨一边解释,一边觉得这根本解释不了什么,反而愈发暧昧了。 「那既然不是你的媳妇儿,不如你把我外孙女娶了,我们亲上加亲怎么样?」族长越想越好,诅咒消除,族里便可以大生特生,开枝散叶啦。 「不,不,不,这不合适!」鹧鸪哨摆着手,一路跑到了镇上才敢停下。 此时华灯初上,河道里是忙碌的漕运船只,河道边的店铺要服务船家,很晚都不会关门。灯笼将这座小镇装点得热闹非凡,身处其中,鹧鸪哨又是喜悦,却又悲伤。 他买了一壶酒,倒进了河中,祭奠着没看到这一切的师弟和师妹。 洗完澡,吃了饭,羽琴就出来散步了。这样毫无商业气息的水乡,她可是没见过的。沿着河道一路走着,她心情非常好。 虽然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离亚美利坚远了一些。 一艘船开过,漾起了点点水波。烛光映在上面,好像被撕碎了的金箔。而就在这一片金灿灿的河水旁边,她看到了好似希腊神灵雕塑一般的他。 他穿着长衫,拿着酒壶,略有些欧化的脸庞在这江南水乡一点也不突兀。 羽琴默默坐在了他的身边,没有说话。她能理解他的心情,就像她如果有一天突然找到了回家的路,那她可能也会这样。 鹧鸪哨眼角突然扫到了她旗袍的一角,月白的颜色,还有她白皙如雪的脚踝都出现在了视野里。想到下午看到的画面,他突然就有点燥热了起来,「怎么出来了?」 「我想买件新旗袍。」羽琴踢了一脚自己的裙摆,那儿有个大口子。这件旗袍还是她去云南之前买到了,这来回几千公里路,都快变布片儿了。 鹧鸪哨转头看向她,他这才发现她这件旗袍确实磨损得厉害。之所以没发现,是因为他总被她的笑容所吸引,无法观察到其他地方,何况还是这种身外之物。 「这几天反正也没事,我带你去上海吧。」鹧鸪哨想了想,绝不能委屈了她。要做定制旗袍,这种小镇哪里比得过上海滩啊。 「好啊!」羽琴一开心就拉住了他的胳膊,恨不得现在就走。 鹧鸪哨立马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他只觉得浑身的肌肉一紧,都要不会走路了。连忙借着巧力挣脱开了,他快步回到了族长家中。只是他不可能去跟羽琴挤一间房,只得自己随便找了间空房,打了个地铺就睡下了。 羽琴搓着自己的手指,莫名觉得有点失落。 按照原着的发展的话,他应该是找不到雮尘珠才心灰意冷去了美国。可是现在找到了,他没理由去了啊。而且他们族的人在这里发展也很好,生意什么的还做得蛮大的。还有族里的姑娘也漂亮,都有欧罗巴血统,五官都可立体了。 脸皮厚点的话,跟着他们族里做点生意,自己存点钱,再去一个不会被卷进战场的地方生活。脸皮薄的话,就只能去找托马斯,跟着他去美国,然后再做打算。 反正就他刚才甩开她那利索劲儿来看,她是抱不到这条大腿了。 第15章 旗袍 第二天鹧鸪哨早早起了床,他把那套买的西装穿上了,还特地梳了点髮油,将自己那长长的头髮弄得服服帖帖的。 羽琴却兴致不高,随意把长发编了个辫子就这样出门了。她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昨晚没睡好,美好前程就这样没了,谁也睡不着。 「怎么了,不习惯吗?」鹧鸪哨倒是奇怪了,和她在森林里睡过,在山洞里也睡过,怎么到了床上,她就睡不着了呢。 「昨晚好像一直有一只猫头鹰在叫,烦死了。」羽琴指桑骂槐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他这只鸟,真是没自知之明! 「猫头鹰?」鹧鸪哨愣了一下,这附近鸟确实很多,但猫头鹰却没有。勐禽的话,要靠近山里才会有了。 「对,手长脚长,毛还长!」羽琴精准归纳了他的特点。 「手长,脚长,毛还长,这是野猫吧。」鹧鸪哨哪里听得出来她在骂自己呀,只是回忆着自己见过的猫头鹰,真没有这样的。 「你头髮怎么了?」羽琴为了避免自己被气死,只能主动转换了话题。 「才洗了头。」鹧鸪哨也是有自己的包袱的,他摸了摸口袋,还好头绳带着呢。 两人直接坐的小汽车去上海,这儿离上海很近,而且扎格拉玛族的人还挺会做生意的,家底丰厚。族里人没有多少了,所以这些钱都是大家凑一起在用,没有分彼此。毕竟他们都活不过50,计较那么多也没用。 鹧鸪哨从管家那边将车钥匙拿了过来,直接就坐在驾驶座上。 「你会开车啊?」羽琴真的震惊了,她觉得他就是那种很有大侠风范的人,靠飞檐走壁就行了。没想到啊,现在机械他居然也如此熟练。 「是啊,族里年轻人都会开。」鹧鸪哨点点头,他们族人丁不旺,所以每个人都必须学习各种技能,新的,旧的,都要学。这样才不至于诅咒没解除,就被时代的浪潮淘汰了。 第24页 「不错嘛。」羽琴要以新的视角来看待鹧鸪哨这个人了,他能带着一族人去美国闯生活,而且还很成功,那就说明他并不是一个只会跟古墓打交道的人物。书中展示的,只是他其中一面。还有更多的,那就需要她去发掘了。 一想到这里,羽琴心情又不好了。昨晚他都把她手甩开了,她还发掘个屁啊,还是把自己埋了比较方便。 「你要学吗,我教你。」鹧鸪哨觉得羽琴肯定有兴趣学车,她对什么都那么好奇。 「不学。」羽琴一口就拒绝了,她刚成年就去考过驾照了,还需要他教! 鹧鸪哨碰了个钉子,他默默发动了汽车,往上海滩去了。 羽琴打开窗,让风吹了进来。这一路进城,所看到的风景都比较原始。不是绿油油的稻田,就是成片的树林。 满眼的绿色让她心情平静了一些,到了上海之后,她稍微有点要去逛街购物的精神了。 鹧鸪哨一早就找族里的姑娘问好,这上海滩她们觉得最好的旗袍店。开着车直接去了那里,都没绕路去看看外滩。 羽琴先到里面去量尺寸了,而鹧鸪哨就在外面守着。他稍微有点不适,因为店里的女孩子都在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干嘛。 「这位先生,你要不去隔壁西装店看看。你这件西装的料子啊,有点厚了。这眼看就是夏天了,得换套轻薄的布料。现在正流行白色的咔叽布,你可以做一套。待会儿啊,小姐的旗袍做好了,你多裁一块下来,去做领带。这样啊,人家一看就知道你们是一对儿。」其实隔壁西装店也是同一个老闆,店员很会做生意了。 鹧鸪哨点点头,没想到还能这么做啊。他推开门,立马去隔壁了。 量好了尺寸,羽琴就去挑款式和布料了。这上海的旗袍做得可是大胆许多,线条更紧緻,开叉也更高。现在马上就是夏天了,店里都是些十分轻薄的真丝面料,和现代服饰店都快没啥区别了。 她摸着那些顺滑冰凉的布料,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既然她是一个被关进棺材里都不掉泪的女人,那怎么也要让鹧鸪哨亲手把棺材给她抬到面前来啊。 选了一条柠檬黄色的真丝布料,非常轻薄,是半透明的。内衬也是一样颜色的,不过就不透明了。两种料子裁在一起,将肩部和手臂的部分透出来,隐隐约约有几分性感了。 只可惜定做要一个月的时间,今晚是穿不了的。这一个月里会发生什么,她还真不知道。 「羽琴,选好了吗?」鹧鸪哨那边非常快,他毕竟是已经做过一次西装的人了,流程都熟了。 「嗯,选好了。」羽琴把料子给他看了看,先给他一个期待。 「这黄色……,好亮!」鹧鸪哨一看就瞎眼了,这么亮的黄色,做成领带会不会太骚气了啊。 「很好看啊,柠檬黄诶,又洋气。我再去烫个头髮,不就和那些女明星一样了吗。」羽琴抬起手,指了指马路对面电影院外的那些海报。 「嗯,你喜欢就行。」鹧鸪哨摸了摸那布料,用很小的声音说道,「裁一点儿给我吧,我在隔壁定做了西服,但没有领带的料子。」 羽琴一听就不对啊,他明明就不喜欢这颜色的啊,怎么就要了去做领带呢? 然后她看到了一旁的店员,他正用一种八卦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人。 诶,等一下,这不是亦舒那本《她比烟花寂寞》里的桥段吗。如果你喜欢一个姑娘,在做西装的时候,就去找姑娘要她做旗袍的边角料来做领带。如果做成了的话,也就是定情了。 他还看亦舒? 不对,亦舒这个时候还没出生呢! 所以说,这还是真事儿啊。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是喜欢这颜色吗,显然不是。 那他是喜欢她? 「这颜色,你不合适吧,我给你去挑,卖西装的地方肯定有领带的呀。」羽琴决定要试他一试,逼他一逼。 鹧鸪哨这才想起了一点,她怎么会知道上海的这种习俗呢。就算她是军阀之女,但她不是这儿的人啊。就连他也不知道,又如何奢望她能回应呢。而且就算她给了,那她也不会明白其中深意啊。 「也是,太亮眼了,还是去挑一条低调点的。」鹧鸪哨点点头,决定另外想办法。 羽琴一听,心就落到谷底了。果然是她多想了,他一个大直男,哪里会这些花花肠子。 算了,还是等衣服做好了再说。到时候来个霸王硬上鸟,成功了就万事大吉。不成功的话,她就去找托马斯,逃去美国。 只要之后不见面,就绝不会尴尬! 回去路上,两人都各怀心事,所以都很安静,没有说话。一到了族长家门前,他们就听到了里面的喧譁。 出事了! 宅子里传出来可不是什么欢声笑语,鹧鸪哨一听就发现不对了。他一把拉住了羽琴的手,谨慎地推开了大门,好像那是一个充满了机关的墓门一般。 羽琴只觉得他手心灼热,但她知道,他这是在担心族人的安危。 「你们终于回来了,族长不行了!」才把门推开一半,就有人从里面给打开了。他们吵吵嚷嚷的,把鹧鸪哨和羽琴推到了族长的房间去。 一进去,羽琴就闻到了一股鲜血的甜腥味儿。但室内并没有红色的血迹,只有一盆金灿灿的液体。 第25页 「族长!」鹧鸪哨一看脸色就白了,他知道,这变成金色的血液代表着什么。在他的父母去世之前,他们的血液也是这样的颜色。而自己在黑水城吐的那一口血,也差不多是一样的。 只是他还年轻,那一口金血只是急火攻心,反而把诅咒之力逼出来了一点而已。 「你过来。」族长气若游丝,显然已经只有气出,没有气进了。 鹧鸪哨扑通一声跪在了族长床前,在他父母死后,是族长一直在照顾他,支持他,提供给他所有需要的帮助。 「只找到雮尘珠是没用的,也许,你还需要带着它返回鬼洞。」族长翻遍了族里所有古籍资料,还是没找到后续。但他猜测,既然诅咒是因为看到鬼洞而获得的。那要解除诅咒,是不是就要将这代表眼珠的珠子给扔回去呢? 鹧鸪哨点了点头,此时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陈玉楼可有金算盘的消息?」羽琴站在一边,提醒了一句。她还清晰记得的线索,只有这一条了。 「我明天问问他。」鹧鸪哨准备明天一早就去邮局拍个电报,现在晚了,都关门了。 但是谁知道,族长竟连这一晚都没有熬过。 第16章 人工唿吸 第二天,羽琴主动去发了电报。而鹧鸪哨则留在族长家里,操办着葬礼的事情。 扎格拉玛族向来用火葬,他们并不希望那诅咒继续跟着自己去另一个世界,所以烧成灰,洒进河里,是最好的归宿。 当羽琴回来的时候,她正好看到火光亮起。 既然是因为诅咒而死,那就更没有停灵七天的规矩。在扎格拉玛族的歷史上,没有人逃得过,侥倖从来都不存在。 「电报我发了,不知道陈玉楼什么时候能回。」羽琴走到了鹧鸪哨身边,她看着火光中坚毅面庞的他,却觉得有什么东西熄灭了。 鹧鸪哨此刻冷得就像一块冰,他本以为未来终于有了希望,看得到光亮了。但族长的死,却又一次将他打回了原形。他就像跌落到了鬼洞之下,再也没有力气爬上去了。 他们扎格拉玛族传承了千年的希望,居然是一个虚假的泡沫。 费尽千辛万苦,他失去了那么多同伴,找回来的,居然是一个无用之物。 他又想起了花灵和老洋人,如果不是为了找雮尘珠,他们至少也还能活上个十几年,至少可以生儿育女,等到诅咒爆发了之后再死去。 这一切的一切,突然变得毫无意义,让他也失去了生的意志。 羽琴只觉得他是一时失落,让他回了房间,也许睡几觉之后就好了。一边等着陈玉楼回电报,她一边守着鹧鸪哨。一米九这么大个人,不吃饭是不行的。 每天都变着花样给他做饭菜,她都觉得自己可以去美国开中餐厅了,保证能挣大钱。 早上她先去把菜买回来了,然后再去了邮政局。没想到,陈玉楼的回信就到了。 「鹧鸪哨,陈玉楼找到金算盘了!」羽琴啪啪拍着鹧鸪哨的房门,直接把喜讯吼了出来。他消沉了那么久,是时候振作起来了。 但是羽琴把房门都拍烂了,鹧鸪哨都没开门。她立马就知道了,鹧鸪哨不在房间里。不管怎样,他对自己还是客客气气的,从不会对她耍脾气。她做的饭菜都会吃光,绝对不会浪费她的心血。 拿着电报,羽琴就跑了出去。虽然不知道鹧鸪哨会去哪里,但她莫名就觉得他会在河边。结果她就在上次看到他的地方找到他了,高兴的时候,他来这里,不高兴的时候,他还是会来这里啊。 慢慢地走了过去,羽琴还没有想好开场白呢。像鹧鸪哨这样的男人,要说服他放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要说服他振作呢,要怎么做? 刚走到他身边,她就看到他身形晃了一下。本来他就坐在河边,这河堤又没有栏杆,就这样直接面朝下地扑进了河里。 「鹧鸪哨!」羽琴吓了一跳,她伸手一抓,却是差了一点。连带着自己也失去了平衡,一下子跌入了河中。 「我不会游泳!」在沉入水中之前,羽琴奋力大喊了一声。 她其实会游泳,但仅限于1.2m深的游泳池。这种河道,又有船,又2m多深,她哪里游得起来啊。 鹧鸪哨在跌进水中的时候就清醒了过来,刚才只是有些晃神,又被太阳晒了许久,一时晕了而已。 当他从水中浮出,刚好就听到了羽琴的唿救。看到那个纤细的身影在水中挣扎着,他立马就游了过去。但此刻一艘船恰好开过,漾起的波浪立刻就将两人分开了。 好在鹧鸪哨手长脚长,没划几下,就将羽琴的脚踝给抓住了。他奋力地将她拽进了怀里,然后往岸边游去。 将羽琴拖到了岸上,他伸手一摸,发现她已经没唿吸了。 「神枪手先生,快,人工唿吸!」托马斯突然跑了过来,大喊道。 「你怎么来了?」鹧鸪哨有点意外,托马斯此前一直在缺爷那儿啊。他并不知道,羽琴在给陈玉楼发电报的时候,也给托马斯发了。不过她的目的是打听一下去美国的事情,谁知道托马斯就过来了呢。 「什么人工唿吸啊,你得抓着她的脚,把她背在背上,这样水才会吐出来!」 「哎呀,那样没用的,是水里有水鬼,得把水鬼抓到,不然她就要被拖下去当替死鬼啦!」 第26页 周围看热闹的人聚拢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发表着意见。 「听我的,神枪手先生,人工唿吸是被科学验证过的,绝对能救活miss夔!」托马斯很是着急,再不抢救,真的就不用抢救了。 「那要怎么做?」鹧鸪哨听也没听过,当然不清楚步骤。 「先用手压胸,然后吻她的嘴……」托马斯的中文日常交流没问题,但一旦牵扯到专业术语,那就不行了。 「你说什么?」鹧鸪哨一听就惊了,这是救人的法子吗? 「哎呀,快点,不然真救不回来了!」托马斯一急,就要伸手去扒开羽琴的衣襟。 「你干嘛!」羽琴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她瞪大了眼睛,很想一脚踹他脸上去。 虽说她在河里是游不起来,但闭气还是会的。鹧鸪哨把她救起来的时候她没晕,她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着急。但是谁知道啊,托马斯这个搅屎棍来了。 「噢,上帝啊,感谢你听到我的祈祷。」托马斯立马朝着东边就跪下了,好像他真的救了羽琴一般。 「你没事吧?」鹧鸪哨想要伸出手去摸摸她的脉搏,但一看周围这么多人,真不太合适,只能口头关心一下了。 「没事,就喝了几口水而已。我是来给你送陈玉楼的电报的……」一想到这里,羽琴转头往河里看了过去。哪里还有什么电报啊,早就化在水里了。 「他说什么了?」鹧鸪哨其实也无所谓,电报一般都很简短,她复述一下就行。 「他说找到金算盘了,让我们……,阿嚏!」羽琴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衣服扣子差点都被崩开了。 鹧鸪哨连忙要将自己衣服脱下来,但他也下了河了,一样是湿漉漉的。一咬牙,他一把就将羽琴抱了起来。 羽琴非常配合,立马就用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托马斯也连忙跟上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儿来的呢,差点迷路了。 回了族长家里,鹧鸪哨连忙叫人烧水,虽然马上就是夏天了,但河水还是很冷的,容易感冒。 先将羽琴送回了房间,让她躺在了床上。当他想回自己房间的时候,羽琴却拉着他不松手。 「怎么了?是被惊到了吗?」鹧鸪哨知道人在受到惊吓之后也会生病,虽说这次并没有太大危险,但是溺水还是挺可怕的。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并没有发烧。 「我问你!」羽琴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襟,将他扯到了面前来,「如果刚才我不醒的话,你会给我做人工唿吸吗?」 羽琴是真想知道,她也真是忍不了了。 「不会!当然不会!」鹧鸪哨的脸立马就红了,他怎么会做出轻薄女孩子的事呢,这太龌龊了吧。 「不会?那要是我不醒的话,你是不是要让托马斯给我做啊?」羽琴急了,她站在了床上,这才能俯视他。 「那肯定也不会,我怎么会让其他男人轻薄你!」鹧鸪哨也急了,他自知不是君子,但他也不会给托马斯做绅士的机会。 「那怎么办啊?你就看着我死吗?」羽琴问来问去都问不出自己想要知道的,她真想掐死他,一起殉情得了。 这个时候鹧鸪哨才算是明白了,她哪里是要问人工唿吸的事儿啊。 可是自己依旧身负诅咒,又要如何回应她? 她有大好的前程和未来,何必在自己这个非死之人身上浪费时间。 「喂,你说话啊!」羽琴伸出手,她捧起了鹧鸪哨的脸颊,不让他躲避自己的目光,「实在不行,你学鸟叫也行啊!」 「羽琴……」鹧鸪哨思虑了一番,他抬起眼来,看向了她。话说他很少从这个角度看她,平时只能瞄到她的头顶。顶多也就是吃饭的时候,可以平视一下。 她漆黑的眼眸里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他知道,那是怒火,而不是欲*火。能逼得一个女孩子先开了口,他大抵能明白她对自己是有多喜爱了。 「你也看到了,族长的死状……」鹧鸪哨还是不忍,现在挥刀斩乱麻的话,她以后就不会痛苦。也许是很难受,可她未来几十年的人生,却能过得很好。 「鹧鸪哨!」羽琴是真的很气,他果然是在担心诅咒的事情,「族长他也有五十多岁了,前朝能活到这个岁数的皇亲国戚都不多。你身体这么好,兴许能活到六十呢。你现在才多大啊,还有几十年的时光呢,难道你就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吗?你们扎格拉玛族人已经很少了,你得多努力才行啊!」 鹧鸪哨越听越脸红,他努力什么啊?他怎么努力啊?他和谁努力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五一节快乐呀~!出游也要记得戴口罩哦! 第17章 带盐 「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再不明白,我也不强求了。反正托马斯就在外面,你不答应的话,我立马就收拾东西跟他去亚美利坚了。」羽琴放开了手,她一个女孩子,说出这些话真的脸皮已经厚得可以挡炮弹了。如果他没表示的话,她真的就要走了。这么愚钝的男人,不要也罢! 亚美利坚多的是奔放又帅气的小哥哥,她还怕找不到对象吗! 「等等,为什么你要跟托马斯走?」鹧鸪哨终于拉住了羽琴的手,他轻轻地握着她的手腕,生怕将这纤细的骨头折断了一般。 第27页 「因为他有门路呀,难道你以为我喜欢他吗?」羽琴将手握成了拳头,很想锤他脑壳一下。在想些什么呢,关系还没确定就吃飞醋,这点倒是挺积极的。 鹧鸪哨却以为她要挣脱,他加大了一点力气,直接将她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但他却一言不发,还在做最后的考虑。 金算盘是找到了,他也许对如何使用雮尘珠是有帮助的。等自己和他见过面之后,这件事也许就会有定论。那他就将进行最后一次的努力,到时候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不再挣扎了。 和她一起,带着族人去美国。离这片伤心之地远远的,越远越好,忘了那些千年前的往事,开展新的生活。 羽琴干脆就将头靠在了他肩上,她的手伸展开来,搂住了他的腰,「你要继续寻找解除诅咒的办法,我就跟着你上山下海。你不想继续的话,我们就一起去美国,带着你的族人一起。把那些事都忘了,展开新的人生。」 「好!」鹧鸪哨深吸了一口气,他们两个的想法居然是一致的。人生在世,能遇上这样的女子,他还有什么好哀怨的呢。而且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儿,其实也算是一件幸福的事。起码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他会更努力,更开心地去活。 羽琴一听就开心了,她松开手,又捧起了他的脸,很直接地就在他唇上印了一个吻。 只是鹧鸪哨还没来得及细品,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神枪手先生,miss夔,你们好了没啊,我有事要跟你们讲!」 羽琴虽然挺胆大的,但是她也是要脸的。将鹧鸪哨一推,她就转过身,面对着墙了。 鹧鸪哨连忙扒拉了一下头髮,试图用碎发来挡住自己绯红的脸颊。 「有什么事?」 一打开门,托马斯就看到了头髮乱糟糟的鹧鸪哨。他捂着嘴,笑了起来,「哎呀,头髮乱了啊。」 鹧鸪哨没反应过来,毕竟他比较单纯。 「你一个神父,懂这么多,以后死了怎么去见上帝啊!」羽琴才不会让鹧鸪哨被欺负呢,她立马转身走了过来,就开始骂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是这样的,我得到了一样东西,我觉得可能和扎格拉玛族的诅咒有关。正好你给我发了电报,我就带过来给你们瞧瞧。」托马斯一边说,一边拿出了一叠纸出来。 羽琴凑过去一看,发现都是地图,而且看得出来是新抄写的,纸都很新,「这是哪里的地图啊?」 「这些地图的原件我没带来,放在缺爷那里,我怕长途奔波,给弄坏了。最开始呢,我是从一个葡萄牙的神父那里得到的。而他呢,是从他们本国另一个已经死了神父手中继承的。据说啊,这地图是前些年有些探险队去西藏发现的。为了寻找传说中的香格里拉,很多探险队都去了西藏。其中啊,真有一支找到了。不过他们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是说他们都永生不死了。」托马斯说得很是玄乎,像神话故事一样。 「都没出现过,那就是死了呗。」羽琴才不信呢,这都是什么地摊小说的内容啊。 但鹧鸪哨看着那些地图,却是皱起了眉头来。他在族里的各种资料里似乎有看到过类似的,只是这些地图都残缺不全,无法做出对比。 「反正啊,去过西藏的探险队回来基本上都这么说。而且他们都确定,能让人长生不死的是一座城市,大概就在崑崙山附近。扎格拉玛族的诅咒如果不能解除,那就全族搬到那个城市里去就好了嘛,大家就不会死了嘛。」托马斯也对香格里拉有兴趣,可是他没什么本事,自己要是独自前去的话,肯定死在路上。不过鹧鸪哨如果愿意带他去的话,那就好了。 「这座城市的描述,和鬼洞很像。」鹧鸪哨已经非常熟悉鬼洞的歷史的了,他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而且崑崙山就在西藏和新疆中间!」羽琴也抓住了重点,她地理可是很好的。 「收拾一下,我们先去找金算盘。」鹧鸪哨立马就有了计划,他先去和金算盘会合,用摸金校尉的知识来寻找这座城市的确切位置。等找到了,再进去看看是否有解除诅咒的办法。 羽琴依旧还是背着唢吶,不过锅就由鹧鸪哨背着呢。身为她男友,他怎么能让女孩子背着一口锅呢。 托马斯也全副武装,把能找到的装备都带齐了。防毒面具,信号焰火,各类枪*支,还有登山工具。 到了黄河边上,他们见到了陈玉楼,但却没见到金算盘。 「人呢?」羽琴比鹧鸪哨还急,她拿起唢吶,就要去敲陈玉楼的脑袋。 「一大活人,我还能捆了他不成吗!而且人家是前辈,人家可忙了!」陈玉楼也是无奈,那金算盘着急去龙岭迷窟,没有等他这个后辈来,就自己前去了挖宝了。前些日子黄河泥滩上冲来了一具龙骨,他赶着还没朽烂,就先去看好的位置修了一座龙骨庙。建好之后,他就按耐不住,自己下去了。 鹧鸪哨又皱起了眉头来,难不成他们还要先去龙岭迷窟等吗? 「哎呀,放心,放心,我把扎格拉玛族的事儿都告诉他了。他经过一番推演啊,就告诉了我,咱们要去的地方是崑崙山,喀拉米尔。那儿啊,是整个华夏阴阳汇聚之地,生气极盛……」陈玉楼摇头晃脑的,就把金算盘的原话都说了出来。 第28页 和托马斯手里的地图一对比,竟然吻合了。话不多说,一行人立马又启程,去向了崑崙山。 这一次陈玉楼也跟上了,金算盘的话,他没全部告诉鹧鸪哨。金算盘说,那儿肯定有很多宝藏。而且近年来外国收藏家对西藏的物件很是感兴趣,能盘个几件出来,也能卖上好价钱。就算最后没什么收穫,直接去找点阿姐鼓,人皮唐卡,密宗法器什么的,也有人抢着要。 羽琴准备了很多调料,她以前旅游的时候去过青海那一块。那边总是吃些牛羊肉,蔬菜特别少,吃得她都要升天了。多放点孜然和辣椒,多少有点味道。她还带了好几袋盐,她喜欢吃氂牛干,到时候说不定可以自己做点。 「哟,夔姑娘,你也是要开腌菜铺子吗,怎么带这么多盐啊?」陈玉楼一看就笑了,他还没见过谁带如此多盐去下墓的呢。 「我口味重,不行啊!」其实羽琴也觉得挺多的,但她觉得多带点有备无患嘛,反正也不是很重。路上也一直有氂牛驮着,并不费人力。 「行,当然行,反正不是我吃。」陈玉楼看了一眼鹧鸪哨,直接就笑了出来。 鹧鸪哨却不理他,走到羽琴身边,帮她牵着氂牛。这高原缺氧,所有人都得都很辛苦,但只有羽琴占了一只氂牛骑着。她才开始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但发现自己跟不上的时候,就毫无顾忌地坐上去了。 「这天可真蓝啊,就像上帝造物的时候,打翻了颜料盒一样。」托马斯看着不远处的雪山和湖泊,禁不住感嘆了起来。 「兄弟,这儿可没有上帝啊,要打翻,那也是佛祖打翻的。」陈玉楼一把搂住了托马斯的脖子,强行帮他纠正了错误。 这里已经是藏地了,藏民几乎都信仰藏传佛教,可没有上帝的存在。不过西方探险家如过江之鲫,来了一波又一波,藏民倒是见怪不怪了。 「我懂,我懂,入乡随俗嘛。」说着托马斯就双手合十,往雪山拜了拜。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都晚上六点更哈~ 第18章 重口味 一路前行,天气都很不错,太阳晒得羽琴都要蜕皮了。她将身上所有皮肤都遮了起来,以免被这高原的紫外线弄伤。 「前面有条殉葬沟,我们暂且在这里扎营休息吧。」嚮导停了下来,他们不会轻易接近那片诡异之地,打算明天绕道过去。 「殉葬沟?」羽琴一听,突然就来劲儿了。其他人也是,他们觉得目的地也许非常近了。 「说是殉葬沟,其实算不上。那儿邪得很,牧民一般都不敢靠近。一旦靠近了,什么牛羊牲畜的,就会往下跳,损失可大了。」嚮导是个汉人,他在藏地做生意许久了,这儿区域都很熟悉。 说道邪乎,一行人更是兴奋,就怕它不邪啊。 鹧鸪哨先给羽琴扎好了帐篷,她一个女孩子,得跟他们这群爷们分开。而至于他们,就席地合衣睡了便是。现在是夏日,晚上温度还算可以忍受。 羽琴在一边就开始做饭了,这群糙老爷们做的她可吃不下。托马斯在一边帮忙,他之所以一直在中国不走,自然有美食的原因。 「miss夔,如果以后你去了美国,你一定要开一家中餐厅。美国人对吃真的太不讲究了,虽然也有义大利菜和法国菜吃,但中餐真的太不一样了。」托马斯把一条羊腿捆在了树枝上,准备开始烧烤了。 羽琴洗好了蔬菜,将胡萝蔔,豌豆和一些精瘦的羊肉一起煮进了大锅里。这野外吃手抓饭,风味儿正好。 烧烤的香料她也带得足够齐,这羊腿就是在牧民那儿买的,也十分肥美,且没有膻味。 嚮导则是倒出了酥油茶,还有青稞酒,俨然像是在野餐了。 「手艺不错啊,夔姑娘!」陈玉楼闻着香味就过来了,他都不怕烫,直接撕了一大块放嘴里嚼了。 「你不是怕咸吗,那你多喝点水啊!」羽琴给他倒了一大杯酥油茶,希望他能喝水就喝饱,少跟她抢羊肉吃。 「水怎么行呢,万一等会儿我们就下斗了,不就没体力了嘛。夔姑娘就在上边守着,也不消化是不是。」陈玉楼想得倒是很全面,他们是要进行体力活动的。羽琴和以往一样,还是会守在上面不下去。她要是饿了的话,她还可以自己做嘛。 鹧鸪哨在一边听着,却是切了一大块肉给羽琴。这羊腿是她烤的,她自然要多吃一些。而且他们下去之后还有氂牛肉干呢,可以充飢。 羽琴也给鹧鸪哨倒了一小杯酥油茶,青稞酒就放一边了。这高原之高醉酒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他们明天说不定真的就下墓了,饮酒后患无穷啊。 吃饱喝足,一行人就准备休息了。但天色一暗,气温一降,竟然颳起了风来。 「不好,可能要下雪!」嚮导抬头看了看天,满脸的惧色。 「不好,狼来了!」托马斯此时也怪叫了起来,他抬起手,指向不远处。 众人抬头看去,在风口之上果然有一匹白色的巨狼。 「白色的狼……」羽琴不但不怕,反而惊喜了起来。她虽说忘记了剧情,但这白狼是很重要的一个工具狼,他们离目的地非常非常近了。 「这是白毛狼王,藏民都说啊,是妖奴!这里不能留了,我们快走吧!」嚮导很是害怕,带着众人就继续往前行了。 第29页 但是他们一开始走,那狼王就开始追。氂牛和马匹受了惊吓,开始乱跑。天空中也降下了雪花,能见度很低。 很快,队伍就乱了,走散了。 鹧鸪哨一直护在羽琴的身边,但那头氂牛还是跑了。羽琴只能抱着鹧鸪哨的腰,和他在风雪之中寻找其他人的身影,「不如我们去那条殉葬沟里躲雪吧,那里起码没有风。」 「好。」鹧鸪哨并不怕邪门的东西,但狼的威胁却是真实存在的。 两人没走多远,突然就听到了一阵唿救声。 「救……,救命!help!sos!」 这么多语言夹杂在一起,那肯定就是托马斯了。 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闷,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他好好一个人,怎么钻到地下去的? 羽琴一直低头看着地面,风雪逐渐变大,她都有些看不清脚下了。 突然她脚下一滑,就跌倒了。只是她没有倒在地面,反而是一直在往地面以下滑。鹧鸪哨一手抓住了她,可下滑的速度和力道都很大,他有没有着力点,竟也跟着一起滑了下去。 「陈玉楼!」他大喊了一声,如果下面是万丈深渊,那能救他们的,就只有陈玉楼了。 羽琴吓得都不敢睁眼了,但没下坠多久,她就踩到了地面。确切来说,是塔面。 鹧鸪哨手脚都比她长,所以没半秒钟,他也踩到了这个斜面上。抱住了羽琴,他左右观察了一下发现他们是在一个很像塔顶的平面之上。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托马斯的声音还是从下面传出来,他似乎是砸穿了塔顶,直接掉里面去了。 「原来在这儿!原来在这儿啊!」同时,陈玉楼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不过他是在他们头顶。 「什么乱七八糟的!」羽琴伸出手,她捧起鹧鸪哨的脸看了看,发现他并未受伤之后,才有心情去关心其他的事情,「陈玉楼,你是在找什么?」 「九层妖塔,传说中的九层妖塔被我找到了!」陈玉楼眼睛都亮了,一双眸子好像探照灯一样。他绑好绳索,直接跳了下来。 四人一起到了妖塔第一层,都点起了火摺子来,观察周围的情况。 可是这里几乎没啥东西,只有一个大大的水晶盘子。 「这用来装凉菜还不错,拍黄瓜什么。」羽琴走近一看,觉得这水晶盘子还挺漂亮的。 「什么拍黄瓜,你可有点出息吧,这叫『灵盖』。」来藏地之前,陈玉楼就把所有的古籍都研究了一遍,而且相应了解藏传佛教和轮迴宗的人也都见了一面,准备十分充分。此前吃过几次大亏,他算是谨慎了不少。 「天灵盖?」羽琴伸手摸了摸,凉凉的,还挺舒服。 「别碰!」陈玉楼脸色一变,吓得大叫了起来。这姑娘怎么这么勐啊,什么都敢动手摸。 不过羽琴只是轻轻摸了一下,并未对水晶盘造成什么影响。 但就在这时他们的头顶传来了极其沉重的脚步声,然后就是各种东西坍塌的声音。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白色的巨物跌落了下来,还伴随着一片白茫茫的雪花。 「闪开!」鹧鸪哨连忙抱住羽琴,跳到了角落里。 「妈呀,这是雪弥勒!夔姑娘,你的盐呢,你的盐!」陈玉楼大叫着也开始躲避,他和托马斯撞到了一起,两人都差点鼻樑骨折。 雪弥勒其实是一种喜食活人活畜肉的动物,它们吃饱了之后就会变得白白胖胖,附着在尸体之上,看起来就像是弥勒一般。虽然看似兇勐,但要杀死它们也很简单,用盐就行。 就像蛞蝓,盐溶液会破坏它们的渗透压,导致其迅速失水,变成一堆鼻涕。 「盐!」羽琴其他东西都放在氂牛身上,刚才牛一跑就都丢了,但唢吶和调料却都还在身上背着。她连忙取下了盐,递到了鹧鸪哨手里。 鹧鸪哨枪法极准,投掷物品更是轻松。他打开了盐袋,直接扔向了那肥大的雪弥勒身上。 顷刻间,雪弥勒就开始溶化了。那味道并不好闻,而且雪弥勒还在挣扎着,它直接砸向了那块水晶盘,压了个稀烂。巨大的身躯不是那么容易溶化光的,雪弥勒在这个过程中居然砸穿了塔底,一层一层地坠了下去。 待到尘埃落定,四人才朝下看了看。鹧鸪哨绑好了绳子,他决定先下去看看情况。 很快,他就点燃了焰火,告诉上面的人下面没问题。 四人一层一层往下,都没发现什么东西。陈玉楼不甘心,就地挖了起来,他一定要挖到最低层看看,不然这趟不就白来了嘛。 「鹧鸪哨兄弟,别看我是求财来的,其实我也是为了你。我研究过了,这藏地啊以前有个魔国,和那个什么精绝婆娘的老巢甚是相似。这九层妖塔之下,说不定就有破解你们诅咒之法呢。」陈玉楼挖不动了,他瘫在地上,想用言语来打动鹧鸪哨。 「在路上我也把格萨尔王传看了,还有一些轮迴宗的经文,这里确实和产生诅咒的鬼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这九层妖塔又是歷代魔国君王的陵寝,位置也在崑崙山龙脉之下,一切都对上了。」羽琴在来西藏的途中把能研究的都研究了,这个时代留下来的资料其实比现代更多,还没有被毁于战火。 「那我们就挖最低层看看。」鹧鸪哨拿起了铲子来,在陈玉楼的基础上开始往下挖。 第30页 终于,他们挖到了第八层,而这里也有一些值得研究的东西了。 看着面前那具冰川水晶尸,四人都惊呆了。虽说陈玉楼在文献里看到过,但亲眼见到,还是让人称奇。 「上帝啊,这是什么神迹?」托马斯最为震惊,几乎每一次,他都会被惊讶到合不拢嘴。 咔哒! 突然一声脆响,好似有人踩断了塔内的木材一般。 羽琴立马抬头看去,她又见到了白茫茫的一片。 又是雪弥勒? 可是他们已经没有盐了啊! 第19章 宝宝 可是这次下来的不是另一只雪弥勒,而是那只白毛狼王。 狼可比雪弥勒灵活许多,毕竟有脑子。它从鼻孔里喷出粗气,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塔中的四人。 鹧鸪哨连忙将羽琴护在身后,举枪就射,丝毫没有犹豫。 「我去,鹧鸪哨,你看着点啊,差一点就打到我天灵盖了!」陈玉楼大叫着躲开了,他正好在白毛狼王的身后,鹧鸪哨的子弹要是没打中狼王的,就会打中他了。 「你放心好了,mr.陈,神枪手先生绝对不会打中友军的。」托马斯躲在一个角落里,趁着混乱,连忙也站到了羽琴的身边来。 羽琴此时也把自己的那两把枪给抽了出来,她对准了狼头,也没有犹豫就开了枪。 「我去,我的姑奶奶,你怎么也开枪了啊!」陈玉楼要吓死了,鹧鸪哨的枪法他是知道的,但羽琴怎么样,他没试过啊。 狼王很机智,一直堵着陈玉楼的路。它似乎明白,他们在顾虑陈玉楼的安危。 但是狼王算错了,鹧鸪哨和羽琴都不太顾及陈玉楼,他们一直开着枪,直到子弹都打光了。 狼血四溅,喷得四人满脸都是。尤其是陈玉楼,简直变成了一个血人。 在这样的火力之下,狼王很快就不动了。陈玉楼也不动了,他是给吓的。 不过很快,他就蹦了起来,因为他看到冰川水晶尸被狼王的尸体给压碎了。储存在其中的两种达普鬼虫立马就飞了出来,银色的光芒立马就亮了起来,很是魔幻。 「天哪,这是什么虫?萤火虫吗?」托马斯傻傻地看着飞舞在空中的鬼虫,很天真地问道。 「这是你特么的上帝创造的冰火两重天虫!」陈玉楼忍不住骂起了街来,他连忙逃往了鹧鸪哨身边。在这个过程中他踩到了狼王的血,啪叽一下滑倒,摔碎了这层塔中陈列的一颗水晶球。 水晶碎裂的声音不大,但却像是雪崩一般让人害怕。谁不知道打碎一样东西之后,他们会面对什么危险。 但水晶球碎裂之后,达普鬼虫反而安静了下来。它们在四人周围飞来飞去,并不攻击。 「用火,用火!」陈玉楼小心翼翼地移到了鹧鸪哨身边,轻声说道。 「你确定?」鹧鸪哨皱着眉,不敢随意试探这些鬼虫。 「用火。」羽琴点了点头,她下意识也觉得陈玉楼是对的。虽说有时候陈玉楼会急功冒进,吹破牛皮,装*逼上天,但他还是有真本事的。 鹧鸪哨打燃了火摺子,他用了一支特制的焰火棒,将塔里的鬼虫都清除干净了。 「我的上帝啊!」待到这些事情做完,陈玉楼又发出了一声惊唿。 「你改信教啦?」羽琴还以为是托马斯说的呢,但声音一听却是陈玉楼的。 「不是,那个,你们看!」陈玉楼指向了刚才狼王尸体所在的地方,那儿只有一滩血迹,却没有狼了。 「怎么回事,狼王没死?」羽琴警觉地看向了四周,就怕狼王突袭。 鹧鸪哨默默地走了过去,他举着焰火,看到了一处裂缝。他用铲子将裂缝周围清理了一下,发现这竟然是一个盗洞。 四人默契地点了点头,都决定要进去看看。但是进去一看,他们发现这并不是盗洞,而且人工修凿的一条通道。 沿着通道一直往下走,直到看到了那片血饵红花他们才停了下来。有惊无险地杀掉了蜕壳龟,得到了龟壳之后,他们又看到了一块巨大的方形冰山水晶石。这石头上刻有许多与献王痋术相似的仪式,这更让陈玉楼和羽琴确定,这里跟鬼洞有关系。 鹧鸪哨也兴奋了起来,他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身后那眼睛一样的红斑似乎要活过来,要真的变成一颗眼球了。 研究完了这里的东西,四人又继续前行。一连走了好几天,干粮都要吃完了。 当四人又累又饿,几乎要无法支撑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座巨大的水晶墙。墙根没入了地下水系之中,再也没有路了。 鹧鸪哨水性好,就先下去探探路。而羽琴也坐了下来,垒起石头,准备烤鱼。 没一会儿,鹧鸪哨从水里出来了,他还抓了一条比他还要长的大鱼。这样一条大鱼,足够四人吃饱了。 拿起匕首,将鱼肚剖开,却是从中滚出两颗珠子来。 「咦,这是什么?」羽琴打来水,将珠子上的污物都沖洗干净了。 四人八目定睛一看,发现这两珠子也很像眼球。八眼对两眼,一时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管他是什么,先收着吧!」陈玉楼捡起来就揣包里了,他来这么一趟,还什么都没有得到呢。 烤好了鱼,四人吃饱喝足,休息一番,就准备下水了。他们并不知道,被他们吃掉的就是白鬍子鱼王。而此时鱼王个子并不大,才从上一届鱼王嘴里得到两颗珠子不久。同时鱼阵也还未形成,毕竟鱼王都还是个小宝宝。 第31页 将从黄河边上带来的羊皮筏子灌满了气,陈玉楼第一个跳进了水里。鹧鸪哨用绳子将自己和羽琴系在了一起,他们两人共用一个。本来下墓就不打算让羽琴跟着的,所以很多东西都只有三分。托马斯在最后,但他游得超快,变成了中间的位置。 水中他们也遇上了斑纹蛟,不过以鹧鸪哨和陈玉楼的身手,并没有造成太大的麻烦。 越过水晶墙,他们就来到了传说中的魔国恶罗海城。看着城中闪烁的灯火,四人再一次傻眼了。 进到城中,他们发现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凝固了。所有的东西都很新,就连锅里的牛肉都还散发着香气。 「16世纪晚期的时候,英国探险家约翰怀特到达了美洲大陆的洛亚诺克岛,并正式建立起了殖民地。因为物资短缺,他又回到了英国寻求援助。但三年后他返回此地,却发现之前和他一起到达的那一百多名殖民者都消失了。他们的衣服,食物,一切用品都在原地,保持着原样。甚至锅里还有食物,未晾干的衣物还在滴着水。」托马斯说起了一件在美国发生的神秘事件,虽说隔着太平洋,但事件的细节居然和这恶罗海城极其相似。 「你可别说了!」羽琴连忙往鹧鸪哨怀里钻,这事听起来就很不祥。而且他们都进到城里来了,是不是也会莫名消失啊。 「如果没什么发现,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鹧鸪哨搂住了羽琴的肩,抱着她就开始了探索。 陈玉楼看了两人一眼,快步就走到了前面去。托马斯也跟上了,还掏出小本子抄抄写写。 「我明白了,葡萄牙神父的地图就是这座恶罗海城。他们所说的永生,其实就是一直保持一种状态,和我们理解的完全不一样。」托马斯把那几块残缺的地图拿了出来,对照着恶罗海城,他们继续摸索着前进。 很快,他们找到了一座石门,进去之后,鹧鸪哨就看到了有关鬼母的人皮画像。这时所有人都确定了,这里一定就是破除诅咒的地方。四人一起研究起了这些人皮画像来,努力从中找出相应的方法。 从画像里他们得知这并非真正的恶罗海城,而是鬼母记忆的具象化。而要破除诅咒,则要找到真正的恶罗海城,然后在祭坛上用雮尘珠进行一个反向的祭祀。 这里相对比较安全,羽琴就一边看一边拆散了头髮准备重新梳一下。在喜欢的人面前,还是要保持一下仪容仪表的。 虽说另外三个汉子都脏得跟挖了十年煤一样,但她可不能同流合污啊。 将头髮梳成了一条大辫子,然后稳稳地盘在了头顶上。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头髮被勾住的话,也许脑袋就没了。 就在这时,鹧鸪哨突然伸出手,盖在了羽琴脖子后方。 「怎么了?」羽琴觉得有点奇怪,他几乎不会主动碰触自己,从来都是她主动的啊。而且他干嘛摸自己后颈,利威尔上身吗? 「羽琴……」鹧鸪哨的声音颤抖着,他的手也开始在羽琴脖子后面擦拭了起来,好像想要将什么抹掉一般。 勐然间,羽琴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她看到托马斯和陈玉楼的脖子后面,出现了一块圆形的红色痕迹,好像发疹子一般。 一把抓住了鹧鸪哨的手,她却只感觉到一片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五四青年节快乐呀~!要永远年轻哦! 第20章 有借有还 「没事的,我们已经到了这里了,诅咒马上就会解除的。就算我现在长了红斑,但只要仪式一完成,我们所有人都会好的。」羽琴转过身,不让他再看到自己后颈的红斑。 可她这一转身,陈玉楼就看到了。他脸色立刻就变了,一屁股坐下来,一言不发。 托马斯也发现了气氛不对,立马关心起陈玉楼来了,「哎呀,你背后好大一块红斑,是不是过敏啦?」 「过什么过,敏什么敏啊,这是诅咒,你也有,你那个驴踢屁股的上帝怎么不保佑你啊!」陈玉楼一下子跳起来,拉下了托马斯的衣服。果不其然,他也没有逃脱掉诅咒之力。 看来这诅咒还是个人人平等派,管你啥种族,信仰啥,都给你种下一颗大草莓。 「上帝啊!」托马斯反着手,一直摩擦着后背。可是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仿佛那红斑是画上去的一般。 「别耽搁时间了,我们现在就去寻找真正的恶罗海城。」鹧鸪哨强打起了精神了来,他现在背负的不仅仅是族人的命运了,还有爱人的。 四人连忙收拾了一番,就继续上路了。 经过一番分析,他们觉得恶罗海城应该已经沉到了地下水系之中,要想找到,还是需要下水。 将羊皮筏子重新灌满了空气,四人又下潜到了地下湖中。这一次居然又有几条巨蛟来搞事,在搏斗之中,它们撞破了湖底的沉积岩,水流顿时大乱,将四人分别卷向了不同的方向。 虽然羽琴和鹧鸪哨腰上有绳子相连,但水流的力量太大,硬是将绳子生生扯断了。 晕头转向之间,羽琴还是感觉得到她是在往下沉的。不是她没气要死了,而是水流明显是在旋转着往下。 这地下湖居然还有第二层。 当水流平息的时候,羽琴的气也差不多到头了。她奋力往水面的方向游去,才刚刚吸了一口气,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朝自己扑来。 第32页 「羽琴!」鹧鸪哨的声音响了起来,迴荡在这一层空间之中。那黑色的影子也听到了,瞬间就调转了身子,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爬去。 羽琴只看到一条长长的尾巴甩了过来,她连忙又潜入水中,以免被扇到。 待到水面平静了,她才浮了起来,游向了一边的湖心岛。那儿有一支磷骨灯,肯定是鹧鸪哨留下给她指示方向用的。 朝着那淡淡的蓝色前进,羽琴却是从空气中嗅到了一丝血腥味儿。她谨慎地放慢了脚步,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地上的痕迹很明显证明了刚才有一场搏斗,各种粗重的,被翻起的土痕看着就可怕。 当她看到那支磷骨灯的时候,她差一点尖叫出声。捂住嘴,她才能慢慢蹲下来,侧着头去看那一只被咬断了的手臂。 那只断臂紧紧地握着磷骨灯,并没有因为脱离了身体而放松。光就上面残留的布料来看,这是鹧鸪哨的手。 而且,这正是那只在黑水城就该断掉的手臂。 难道,这就是命运吗?该失去的,即便保留一段时间,也会再次失去。 颤抖着将那只手臂包好了,羽琴将其放进了包里。她知道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是接不上的,但是也不能任由其就这样随意腐烂吧。 「呃……」 就在她做完这些的时候,她听到一个痛苦的低吟声。 「鹧鸪哨!」她听出来了,这是鹧鸪哨的声音。也不管是否危险,她连忙就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先看到的,是一具巨大的蜥蜴的尸体,甚至可以说是一头小恐龙了。它脖子被折断了,白色的骨头穿刺出来,染上了红黑色的血液。 而鹧鸪哨就躺在一旁,捂着自己的断肢。 羽琴连忙跑到了他身边,她二话没说,立马取下背上的锅,在湖里舀了水烧开,撕下身上的布料进行高温消毒。鹧鸪哨常年带着云南白药还有一些创伤药,在水中也没有丢失。 处理好伤口之后,羽琴就帮他包扎了起来。 全程鹧鸪哨都是醒着的,但他哼都没有哼一声,硬汉极了。 但他越是这样,羽琴就越难受。包着包着,她就哭起来了。而且越哭越大声,到了最后都变成嚎啕大哭,像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孩一般。 「是不是我成残废了,你就不要我了?」鹧鸪哨扯了扯嘴角,让自己笑了出来。他用自己剩下的那只手,轻轻地拍了拍羽琴的脑袋。 「你就算只有一只手,也比其他男人强!」羽琴一把抱住鹧鸪哨,把自己的眼泪鼻涕都擦在了他的身上。 鹧鸪哨嘆息了一声,也用一只手环住了她。其实他想过很多次自己的死法,在墓里踩中各种机关,遇上各种无法对抗的粽子,日积月累的尸毒侵袭,当然还有诅咒。只是丢掉一只胳膊,那真的是太不足为道的情况了。他们这一行里,轻度伤残,重度死绝的事非常常见。 但是此刻,他却觉得有一点惋惜。自己双手健全的时候,似乎都没能好好抱一抱她,感受一下她身体的温暖。 只有一只手了,他害怕自己更不能全力去保护她了。 就在两人深情相拥,唏嘘命运作弄之时,一阵奇怪的笑声突然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那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癫狂,有几分诡异,让两人瞬间就起了一身白毛汗。 鹧鸪哨一手拿起枪,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羽琴也两手举起了枪,她甚至还想挡在鹧鸪哨前面。 就在两人精神高度紧张之时,却看到托马斯以一种很是奔放的姿态从不远处跑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很憧憬的微笑,好似看到了自己的上帝一般。 「托马斯,你怎么了?」羽琴刚要去问发生了什么事,就只见托马斯跑过了他们,往着前方未知处跑去。 「那是个火山口!」鹧鸪哨立马追了上去,想要阻止托马斯。 「他吃了毒蘑菇,发神经啦!」陈玉楼此时也跑了过来,当他看到前面的鹧鸪哨少了一只手的时候,他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砰」的一声响,托马斯坠入了火山口之中。而鹧鸪哨也没能抓住他,因为他一只手的力量实在不够。 羽琴连忙也跑了过去,还好,这是一座死火山,且高度落差不大,托马斯摔下去之后还在笑呢,看起来并未受伤。 三人互相搀扶着下去了,却是发现这火山口里别有洞天。 这里有很多人工开凿的痕迹,而且他们又找到了一座石门。陈玉楼只是往里面望了一眼,他就高兴得蹦起来了,「这石门里真看得我汗毛倒立,如此可怖,肯定是通往那鬼母婆娘的祭坛之路。」 羽琴也跟着看了一眼,她一点都不高兴,却是害怕极了。 那门内是一条长长的黑色隧道,漆黑就连灯火都照不进去,但凡有一丝光,都会被吸收。但是人眼看过去,却会觉得其间影影幢幢,似乎有很多黑色的身影。 她将唢吶挂在了胸前,然后用手抓紧了鹧鸪哨。 「这石门上的壁画意思是要我们闭着眼走过这条通道,不然的话,就会有极其可怕的事情发生。」陈玉楼兴奋是兴奋,理智倒还在的。他研究了一番,找到了一个通过的办法。 「闭着眼?万一有陷阱怎么办?那我们不就是菜板上的鱼肉了吗?」托马斯成语学得不好,但意思却领会到了。 第33页 「鬼洞族的文化神秘诡异,如果不按他们所说的做,肯定会有灾难降临。」鹧鸪哨的族人已经吃过太多亏了,所以在此刻,他只能选择相信。 「嗯,我觉得也是,我们必须严格按照这里的规矩来,不然的话,肯定会死得很惨。」羽琴直觉这个办法可行,而且她也做得到。只要鹧鸪哨在她身边,她就不害怕。 托马斯撇撇嘴,极不情愿地闭上了眼睛。 「诶,等等,你这样不行。」陈玉楼从身上撕了一条布下来,系在了托马斯的眼睛上,确保他完全睁不开眼。 陈玉楼开路,鹧鸪哨殿后,托马斯和羽琴在中间。四人的手都是牵着的,以免走失,谁也不知道隧道里是个什么情况。 陈玉楼走得很谨慎,速度不快,但一进入隧道,那种被什么生物注视的感觉就上来了。四人的手脚都冰冷一片,随时做好的狂奔的准备。 大概走进去了几分钟,周围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无数的蜈蚣蛇蚁在爬一般。隧道内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让四人牙齿都禁不住开始打架。 「我受不了了!」托马斯惨叫了起来,与此同时,一条蛇掉在了他的肩膀上,让他一瞬间就甩开了羽琴和陈玉楼的手。 「你个蠢货!你好歹跟你的上帝祈祷一下啊!」陈玉楼大骂了一声,他往前跑了两步,想要去追。但脚下软软的,竟是踩到了一条蛇。 鹧鸪哨也听到了无数蛇信子吐出的声音,他立马抱住了羽琴,快步向前。 蛇越来越多,羽琴都踩了好几下。不过她没有睁开眼,那些蛇也没有攻击她,感觉性格很温顺的样子。 「啊!」突然陈玉楼的惨叫声响起,托马斯也紧接着叫喊了起来。 鹧鸪哨的手一下子就捏紧了,但他依旧带着羽琴快步走着。这里情况不明,随意改变计划反而更糟。 羽琴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拿起胸前的唢吶,直接就吹了起来。 没有时间考虑曲目,她下意识就吹了起来。很不巧,她吹来的旋律正是黑人抬棺的主题曲《astronomia》。 简直太不吉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突然发烧了,跑到医院去了三件套检测。ct和血检当时看都很正常,不过核酸要今天六点才出结果。 我是个很胆小的人,一天都没心情码字。刚才去医院把报告取了,看到是阴性才安心了。 这段时间天气热了,大家也不要贪凉,发热就很麻烦,而且费钱。 记住医生的话,多喝热水! 第21章 腿毛 欢快的乐曲声响,唢吶的音量极大,再加上通道狭窄,一下子让人有种耳鸣头晕的感觉。而那些蛇也一样,它们长期呆在极其黑暗的环境中,听觉尤其发达。一下子被这么一震,都纷纷晕了过去,唰唰往地上掉。 鹧鸪哨也意识到周围的变化,拉着羽琴就开始狂奔。 蛇类对振动特别敏感,并以此来辨别敌人的方位。不管这里是什么蛇,只要是蛇,就都有这个特性。而在隧道之中不睁眼,大概也是为了给蛇制造优势。大家都瞎,那对振动更灵敏的,就能胜。 刚才恐怕是陈玉楼着急追托马斯,睁开了眼睛。感觉到他动作突然有变,蛇才会袭击了他。 奔跑的过程中,鹧鸪哨依旧竖着耳朵在听周围的情况。倒是羽琴无暇吹唢吶了,光是换气都来不及。 跑到通道尽头,是一口井。这里的情况和隧道内完全不一样了,那种诡异的感觉也消失了。鹧鸪哨顾不得禁忌,把眼睛睁开了。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一片血红。陈玉楼的眼睛居然被咬了,脸上都是血。但托马斯居然没事,毫髮无伤。 羽琴也睁开了眼睛,她看到陈玉楼的眼睛,又有一种被命运追着跑的感觉。 鹧鸪哨给陈玉楼处理了伤口,挤出了毒血。但是他是否能保住眼睛,谁都说不准。事已至此,他们还是只能往前进。 沿着这破损的井口往下,他们来到了一处水晶矿脉。巨大的水晶簇从顶部延伸往下 ,好像一把把悬空的利剑。 而在最中央,就是祭坛了。 羽琴看到了仪式的相关石刻壁画,她一边烤着蜥蜴肉,一边和鹧鸪哨商量反向祭祀的事情。咬掉鹧鸪哨胳膊的蜥蜴被羽琴挖下来一大块大腿肉,也算是泄恨了。 「祭祀需要一对眼睛,还有雮尘珠。可是这对眼睛是有所特制,还是随意什么人祭都可以就不太确定了。」羽琴一边撒着调料,一边分析道。她的锅是丢了,但调料都还在。这些调料袋子,她都捆在腰间的。虽然湿了,但烧烤倒是没太大影响。就是没有盐,有也早化在水里了。 鹧鸪哨摸向了自己的腰包,他想起了那一对从鱼肚子里找到的水晶眼珠子。神情地凝望了半天,他终于做出了决定,「用这个。」 「咦,这里怎么还有一个沙漏?」托马斯终于恢復了清醒,他好奇地到处看了起来,一眼就看到了用来倒计时的沙漏。 「装饰用的吧。」羽琴烤好了蜥蜴肉,最先自己咬了一口。一来试味道,二来试毒。 「可是,这个沙漏在走诶。」托马斯很谨慎地观察着,并没有用手碰触。 「沙漏走到底,祭祀的时间就完成。如果完不成,我们都得玩完。」陈玉楼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他没想到啊,自己什么东西都没捞到,居然还赔上了一对极其罕见的夜视眼。 第34页 「你不早说!」羽琴把蜥蜴肉甩到一边,和鹧鸪哨拿着雮尘珠和水晶眼,立马来到了祭坛边上。 按照壁画上的仪式程序,两人将这两东西丢进了祭坛边上的水池之中。 可是丢进去之后只听到三声响,并未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鹧鸪哨低头看羽琴的后背,红斑也未消失。 但是他们能做的都做了,此刻只能等待沙漏走完。 看着沙漏中的沙一粒一粒落下,周围也越来越黑。当水晶簇都开始晃动,洞窟显然要垮塌之时,他们不得不选择先离开。 但就在准备要走的时候,隧道那边的蛇群追过来了。四人只得继续往前,不敢走回头路。误打误撞,他们进入到了一处山洞之中,看到了一尊高大的神像。 沿着神像往上爬去,羽琴爬一段就要吹一下唢吶,以震慑那群毒蛇。不过效果越来越差,那些蛇对唢吶声波的免疫力似乎越来越强了。 而洞窟的水晶也开始往下掉,巨大的震动连带着神像都要垮塌了。四人不敢耽搁,继续往上。他们发现了一片迷宫似的洞窟,这些好像盗洞一般的通道都是一种巨大的地观音挖掘出来的,托马斯在吃毒蘑菇那里曾经有看到过。 「这种地观音打的洞都是从外往里,沿着洞壁上地观音的爪印判断,我们就可以一路走到外面去。」鹧鸪哨见多识广,并没有因为洞窟复杂而头疼。 在洞窟里走了大约半天的时间,四人终于再一次看到了天空。而观察了周围的环境之后,他们发现这是一条殉葬沟,山沟之中也满是兽类的尸体。 「魔国陵寝会根据形制大小,配有两条殉葬沟,形如二龙戏珠之状。我们应该是在另一条殉葬沟里,沿着一直走,就能到达我们来时的地点。」陈玉楼的眼睛视力受损很严重,不过大概景物他还是勉强能看清。 山谷之中空气清新,让四人心情都舒畅了不少。走了一会儿,空气中竟有些许硫磺的味道。鹧鸪哨连忙前去查看,发现山谷里居然有几处天然的温泉。 在地下呆了有好几天了,四人都又脏又臭。 三男人泡一处,羽琴挑了比较偏僻的一处,顺便把衣服都洗干净了。这儿气温还算高,加上温泉的蒸汽,很快就能干。 收拾的时候,她看到了鹧鸪哨那只断手。一番折腾,这手已经有点肿胀,微微发臭,显然不能要了。 「鹧鸪哨!」羽琴大喊了起来,这是他的东西,自然要还给他。 鹧鸪哨洗得很快,他常年在野外,所有的事情都解决非常迅速。听到羽琴的叫喊,他还以为她遇到了危险。几乎没有思考,他立马跑了过来,都没注意温泉里的羽琴根本没穿衣服。 他停在水边,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什么异常之处之后,才低头看向了羽琴,「你……」 「你看够了吗?」羽琴一开始也吓到了,但一想他们马上就是夫妻了,那还害羞什么啊。她展开双臂,划着名水面,一副惬意的模样。 「对不起!」鹧鸪哨立马转过了身,也是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自己那只断臂。 「我不知道扎格拉玛族的葬俗是什么,但我们汉人的话,就得要埋个全尸。」羽琴也不闹了,她拿起一边的衣服,直接出水穿了起来。 「扎格拉玛族的话,因为诅咒而死的,都得火化,无所谓全不全。但是其他情况嘛,例如说夫妻合葬,那最好还是齐齐整整的。」鹧鸪哨听到背后传来的水声,他就知道羽琴起来了。在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肩上的重担一下子就没有了。虽说他还吃不准诅咒是否解除了,但他有一种感觉,那沉重的命运,已经远离他了。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他,也有心思调侃几句了。 「你这话说得,太不吉利了!」羽琴走到了他身边,她拉起了他的手来,很主动地将身体贴近了他,「那怎么办啊,接也接不回去了,盐也没有了,无法腌制啊。」 「腌制?」鹧鸪哨一听就有点不对了,又不是要吃下去,腌什么腌啊。 「哎呀,就是把你这手做成木乃伊嘛。以后你这断臂去了美国可以接一个义肢,听说那边医疗条件还不错呢。」羽琴不知道他现在有什么打算,但是美国一定是要去的。不然战火四起,生灵涂炭,想走都走不了了。 「好啊。」鹧鸪哨之前也考虑过要去美国,远离这片让他们族人受到诅咒的土地。现在他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了,自然要有下一步的计划。而且来西藏之前,族里还开了一个会,让他接任族长一职。那这百来号人的身家性命,他就必须考虑。和陈玉楼这一路也聊了很多,他也清楚现在这片大地不安生,去美国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想开家中餐厅,你觉得怎么样啊?」羽琴憋不住话,立马就将自己所想说了出来。 「卖烧烤蜥蜴肉吗?」鹧鸪哨一下子笑了出来,那蜥蜴肉他还没吃上一口来解恨呢。 商量好了后路,四人就继续前行。鹧鸪哨就跟托马斯直说了,要带领族人前去美国。而陈玉楼也表示要一起跟去,他也听说美国医生医术高明,他想治好自己的眼睛。 走了半天,他们终于回到了最初的地点,并找到了还未离去的嚮导。走出藏地,回到浙江,变卖了许多不动产,收购了一些近代的文玩工艺品,扎格拉玛族就全族迁往了美国。 第35页 在海上漂了有大半月,才到达了太平洋的彼岸。 他们先安定在了托马斯的家乡田纳西,然后鹧鸪哨和羽琴一起去了加州,在那边寻找机会做生意。陈玉楼也和他们一起,因为加州的天气很适合疗养。 「哎呀,夔姑娘,你说这洋妞皮肤白不白啊?」陈玉楼视力很差,远一点就啥也看不见了。 「白~!」羽琴耐着性子回答他,毕竟他这双眼是为了帮他们才受损的。 「那这洋妞的腿长不长啊?」陈玉楼心痒难耐,都想凑上去看了。这海滩之上,全是穿着清凉的美女啊。 「长,那腿毛可长了,比咱家哨儿的头髮还长!」羽琴真是服了,没见过瞎子还这么好色的。 第22章 天眼 19世纪末的时候便有大批华人去往北美,淘金或者是修建铁路。时至今日,加州的唐人街也初见雏形,很是繁华了。 羽琴的中餐厅,就将开在这里。和当地的势力如何打交道的,她不知道,这些都是鹧鸪哨去搞定的。她只需要专心研究菜谱就行,其他的事情她也操心不来。 在菜式上,羽琴可以随意发挥。此时就连左宗棠鸡都没有诞生,更别提其他了。 做了一大桌菜,既有传统的,也有新创的。摆好了筷子,她和鹧鸪哨就等着陈玉楼还有托马斯来了。 「哇,这也太丰盛了吧,这是满汉全席吗?」托马斯来挺快,他是真的馋羽琴的手艺。 「什么满汉全席啊,别学会一个词儿就乱用。我光靠闻啊,就知道这里没有一盘是满族的菜。」陈玉楼也来了,他眼睛虽说无法恢復到以前了,但勉强还是能用,不会走路的时候随便就撞别人身上。但他会不会去撞,那就是他的自由了。 「龙井就这儿海边产的虾仁,南美的菠萝咕咾肉,宫保火鸡丁,洋妞最爱吃的面包屑炒大螃蟹,还有这北美大野牛牛柳。」羽琴特地给陈玉楼介绍了一下,她知道他看不清。 「哟,这可是中西结合啊。」陈玉楼一听就乐了,他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了。 托马斯见状,也直接动了筷子,也不管主人说没说开席。 鹧鸪哨一见这情形,立马就把螃蟹端到了羽琴的面前。到美国来以后,她吃得最多的就是这里的螃蟹。 陈玉楼也伸出手,把龙井虾仁端到了自己的面前。 托马斯愣了一下,他还是忍住了,没动手。 「看来我们还需要一个旋转餐桌,这样就不用端来端去了。」羽琴这才发现自己忘记了中餐厅的标配,吃中餐怎么可以没有旋转盘呢。 「那是什么?我们要转着吃饭吗?吃了会不会晕啊?晕了会不会吐啊?吐了就饿了,就又会吃吗?」托马斯一下子就联想了很多。 「不是我们转,是这桌面上再加一个玻璃盘子,下面装一个旋转轴。这样桌上很多菜的时候,就不用担心夹不到了。」羽琴给三人解释了一下,她记得这时旋转餐桌应该已经发明出来了,但是应用范围非常小,和现代也有所不同。 「miss夔你真的太厉害了,要不是因为伊凡那事,我一定把你介绍给一个我认识的大家族。」托马斯一边往嘴里塞食物,一边说道。 「怎么提起他来了?」羽琴和鹧鸪哨对望了一眼,她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伊凡他妈妈呢,是一个纽约门罗家族的小女儿。门罗家族在纽约很有权势,现在的家主西奥多也很沉迷东方文明,家里有很多来自远东的古董。伊凡虽然在家族里并不受宠,但他去中国之后找到了很多好东西,就很受西奥多重用了。我本来想介绍你们认识,在生意也能有帮助,可是……,咳咳咳!」托马斯突然呛到了,勐烈地咳嗽了起来。 「啧,这还不简单吶,我去就行啦。」陈玉楼嘿嘿一笑,帮托马斯拍起了背来。虽说他才是杀死伊凡的罪魁祸首,但是此前的事件里他并未露过面,就算门罗家族在中国有眼线,他们也无从得知这一点。 他掏出一副才买的蛤蟆墨镜,直接就戴在了脸上。 「你这墨镜太洋气了吧,一点都不像啊。」羽琴去拿了一副瞎子阿炳的同款出来,给陈玉楼换上了,「待会儿再给你挑一件长衫,要明黄色,图案超俗气那种,洋鬼子就吃这套。」 「我不吃。」托马斯连忙将自己摘开了,他可不是俗气之人。 虽说门罗家族大部分生意都在纽约,但是最近在往西岸发展。尤其是加州,这里航运发达,大战在即,各种物资都交易频繁。还有电影产业,越是形势严峻,人们越需要娱乐。 羽琴买了一身红色的洋装,蹬着高跟鞋,再戴上了陈玉楼那副大墨镜,简直就和本地女孩儿没任何区别了。她还特地烫了头髮,涂上了烈焰红唇。 鹧鸪哨自然也穿上了西装,依旧是定制的。再把头髮梳好,他看起来也有几分好莱坞明星的模样了。 两人手挽着手,到咖啡馆去喝咖啡了。而陈玉楼则是和托马斯一起,去见了西奥多.门罗,他在好莱坞比弗利山庄有好几套房子,今天他们去的,就是他最大的那一套房产。这里储存了无数他从亚洲搜刮来的文物古玩,相当于一个小型博物馆了。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能有幸请你喝一杯咖啡吗?」 就在羽琴他们等待的时候,居然有个金髮碧眼的小伙来搭讪了。他梳着一个大背头,穿着花衬衫,胸口别着一副墨镜,是当下最时尚的装扮。 第36页 「不,你很不幸。」羽琴冲着他笑得很是灿烂,然后她转过头,看向了鹧鸪哨。 鹧鸪哨站了起来,他光是用身高就压制住了这位美国精神小伙。在这个时代,能有一米九身高的亚洲人几乎没有。而他还撩起了衣摆,让他看到了自己腰间别的双枪。 此时在美国有一位华裔女星正当红,美丽的华裔女孩儿,也是众年轻人追逐的目标。但同时还很出名的亚洲特产就是当地的亚裔帮派,不同地域纠结在一起行成的势力,甚至比义大利黑手党还要让人闻风丧胆。 那小伙屁滚尿流地跑了,速度比来时可快多了。 鹧鸪哨突然拉起了羽琴的手,就要离开。 「诶,咖啡还没喝完呢。」羽琴还以为他吃醋到生气了呢,他估计没料到,美国男人这么奔放。 「又苦又酸,还不如回家泡茶。」鹧鸪哨真喝不惯,他拉着羽琴就走。不过他们并没有走得太远,而是去到了旁边商业街的一家珠宝店里。 「他们受洋人结婚都送这个,你也挑一个喜欢的。」鹧鸪哨早就让托马斯打听好了,这家珠宝店是犹太人开的,有最好品质的钻石。虽然他觉得这白色的宝石还不如红宝石好看呢,但美国流行的话,那羽琴也必须得有一个。 「随便挑吗?」羽琴故意逗了他一下,这里可是有好几颗鸽子蛋呢。 「当然,钱的话你就不用操心了。还有一批瓷器在海上,等那些到了,我买下这家店都没有问题。」鹧鸪哨可能一直出入于山间,所以才给了羽琴他很穷的感觉。但其实扎格拉玛族很会做生意,而且他们对文玩古董颇有研究,和这些洋鬼子做生意,反而比在国内赚得更多。 羽琴听完就低下头,将自己埋在了这片珠光宝气之中。 最后她选了一颗3卡的水滴型钻石,戒圈需要定制,所以不能马上拿到。不过她心情大好,简直想今晚就圆房。 两人手挽着手走出了珠宝店,就看到了在街上乱转的陈玉楼和托马斯。 「你们到哪儿去了,我这边好多事情要说呢!」陈玉楼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焦急的神色,看来事情不太顺利。 他和托马斯进入西奥多的豪宅之后,就先帮其鑑赏了一番收藏品。从中找到了几个赝品之后,西奥多的态度就变得非常亲切了。对于有真本事的人,生意人自然是喜欢的。 之后他带着陈玉楼去了地下室,这里陈列的,居然全是有关西藏轮迴宗和密宗的法器,经书。陈玉楼顺着他的意思展露了一点自己对轮迴宗的理解,西奥多就变得更兴奋了。他说自己有手下在中国发现了很多神奇的技法,他准备将其运用在真人身上。现在大战在即,他希望能为正义出一份力。 「什么神奇的技法?」羽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不就是骗子遇上神棍的戏码吗。 「他现在已经开始实验的一项就是,将才出生的孩子置于完全的黑暗之中,然后在十年的时间里只让他看一些纯净的东西。据他所说,这样的孩子可以看到神灵。」陈玉楼一边说一边嘆气,其实这种方法和开天眼有点像,不过忒不人道。 「那这在战场上有个屁用啊,人家机关枪一扫,你就真得去见神灵了。」羽琴立马破口大骂了起来,她此时突然想起了原着里一个人物,那个叫阿香的女孩子,好像就是被用这种方法个诶开了天眼,可以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还邀请我去看他的实验室,我都瞎了,看个屁啊。」陈玉楼也骂了起来,他这对眼睛现在只能看到面前的半米的东西。 「那我们就去看看。」鹧鸪哨微微皱起了眉头来,他想到一些事情。 「你是在怀疑,伊凡之前送过来的孩子,都被他当做了实验品?」羽琴也想到了他所想的,这条线其实很清晰了。 鹧鸪哨点点头,这件事他既然知道了,就没有不管的道理。轮迴宗那些恶毒的法术,还有从鬼洞族里流传出来的秘术,献王的痋术,都必须被消灭。 作者有话要说: 好歹让羽琴的中餐厅开起来了我才会完结啊! 第23章 请神 为了不被当认出来,羽琴和鹧鸪哨都进行了一番乔装。当初伊凡在中国的时候,也不知道有多少帮手,也不清楚他们是否回到了美国,来到了好莱坞。 羽琴打扮成了陈玉楼的女秘书,她化了很艷丽的妆,头髮剪了个齐刘海,挽起了髮髻,和好莱坞最红那位华裔女星的髮型极为相似。不过她就没穿旗袍了,说不定会有危险,所以就穿了方便活动的连衣裙装。裙摆很大,她将枪别在腿上也不会被看出来。 而鹧鸪哨就扮成了陈玉楼的保镖,他一身黑色的新式唐装,像极了上海滩那些瘪三混混。不过他气质太好,怎么也是个帮会头子的气场。 才来美国的时候,羽琴就找到了一个做义肢的医生。这位医生来自德国,经歷过一战,给无数的士兵造过义肢,技术非常好。他为鹧鸪哨量身定做了一只机械手臂,用最好的技术炼造出来的精钢打造。外部是纯皮质的,染成和他的肤色接近的颜色。戴上之后,可以进行简单的手部活动,而且还能当器械使用。 故意把这只手臂露了出现,展现着自己的杀气,这样看起来,才会像是一个保镖。 西奥多要带陈玉楼去的地方在圣地亚哥,而且在沙漠之中,远离城镇。三人都清楚此行危机重重,所以也嘱咐了托马斯,如果他们太久不出来的话,就让当地的帮会杀进去。要拼人数,他们不会输的。 第37页 第一天他们并没有去西奥多的实验室,只是在他这里的豪宅中享受了一番。陈玉楼又帮他鑑定了一下这里的藏品,并精准地找出了好几件赝品。 虽然眼睛不好使了,但陈玉楼的嘴反而更厉害了,哄得西奥多真是满脸红光。两人英语夹杂着中文聊着天,画面很是滑稽。 西奥多痴迷东亚文化,中文和日文都会不少。而陈玉楼在来美国这段时间也学了不少,当然他的初衷是想跟长腿妹子搭讪。 吃喝玩乐了三天,终于西奥多打消了所有的怀疑,带着三人前去他建立在沙漠之中的实验室。 一开始羽琴还觉得他可能会遮遮掩掩的,毕竟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这个时代还是有机率会被当做巫师烧死的。但当了之后,看着这沙漠之中巨大的建筑物,她真的震惊了。 这栋建筑修得和拉斯维加斯的酒店一样豪华,而且装修风格很是夸张,正面墙都涂满了银色,在正中有一个巨大的s符号,是镀金。 西奥多说这个s代表了科学,也代表了super。将科学和超能力结合在一起,为大战,为美利坚做出自己的贡献,就是他毕生的追求。 羽琴听得笑容都要挂不住了,整个邪教还挺花心思啊,难怪头秃得一根毛不剩了。 进了大楼,在地面的部分看起来都很正常。其中的工作人员穿得都跟科学家一样,而且研究项目里居然还有核裂变。西奥多也在这里收藏了一整面的化学元素实物,只是在现下科技,很多东西都无法保存到最好的状态,更被提辐射防护了。 羽琴看得头疼,她真想立马撒腿就跑。好不容易逃离了诅咒,这又来惹上辐射吗! 参观完了地面的项目,西奥多就带着他们去了地下。 电梯一直往下,羽琴听着缆绳摩擦的声音,在心中暗自读着秒。这种老式电梯,又是特殊定制,上面标註的楼层毫无参考价值。 电梯停了下来,羽琴粗略计算了一下,他们这起码下了得有三四十米的深度,差点就比秦始皇还埋得深了。 电梯门打开了,但是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是空气还流通着,依稀也能听见人声,而且数量还不少。 「这里的孩子比较敏感,尤其是光线,所以我们只能用最微弱的照明。」西奥多打了一个响指,他们面前就有极其微弱的暖光亮了起来。但是这光线仅能照亮不到半米的空间,远处依旧什么都看不清。 鹧鸪哨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发现这里居然和上面展现出来的高科技感完全不同。这里看起来很像矿洞,周围都有明显人工开凿的痕迹,而且有些痕迹看起来非常旧,判断不出年代。 跟着西奥多往前走,鹧鸪哨越看越是震惊。墙体上出现了壁画,甚至还有文字。而那些文字,他很是熟悉。 羽琴也发现了,她虽然不认识这些文字,但是她在九层妖塔之下也见到过。 伸出脚,她踹了一下陈玉楼,然后拽了拽他的衣摆,让他去看墙上那些东西。 陈玉楼哪里料得到羽琴会踹他啊,他一个踉跄,直接就趴到了墙上。正准备发火训斥一下这位不长眼的「秘书」,他就看到了墙上那些壁画和文字。连忙把墨镜取了下来,他眯着眼睛就研究了起来。 在夏商的时候,鬼洞就被发现了,而那时聚居在附近的一共有四个部落。后来发生了种种事情,这四个部落各自也经歷了许多。很难否定,是否有一支远渡重洋,来到了这太平洋的彼岸。 羽琴记得她曾看过一个新闻,在基因检测获得了重大突破之后,有人给太阳洋众岛屿的原住民进行了基因检测,并进行了大量的对比。最后有一个座岛上的居民竟然和国内东南沿海的某一支对上了,而且就歷史来看 ,他们离开大陆的时间也就是四五千年前。 几千年前,连接亚欧大陆和北美板块的白令海峡还处在完全冰封的状态,人类完全可以步行通过这只有几十公里的海峡。往温暖的地方去,寻找新的绿洲,应该也是鬼洞族人的追求。 「以前这里不是沙漠,是一片绿洲。我的先祖买下这块地的时候,水资源还很丰富。可是后来周围的城镇开始开发,到处被掘金人挖得千疮百孔,水就流走了。」西奥多见他们都对壁画感兴趣,就说起了这片沙漠的歷史来,「我爷爷当初也认为这里有矿脉,就开始挖掘。但是黄沙之下,却是一座类似蜂巢的城市。这些看不懂的文字让他痴迷,他研究了一辈子,也没研究出来什么。而我终于找到了类似的文字,就在中国!」 「这字儿我认识啊,西奥多先生,你要是早认识我,何必去中国找啊。」陈玉楼又把墨镜戴上了,开始装腔作势。 羽琴则是站到了鹧鸪哨身边,她莫名觉得周围会蹿出来什么怪物。 鹧鸪哨大胆地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反而这儿光线昏暗,啥都看不清楚。 「陈先生是在何地学会这种文字的呢?」西奥多又不傻,他当然要先考考陈玉楼了。 「不瞒您说啊,我在多地都见过这种文字,新疆,西藏,甚至是黄河沿岸。我啊,把我所见到的文字都誊录了下来,然后一一破解,这才认识了一些。」陈玉楼可是卸岭总把头,有真才实学的,怎么会被西奥多这个半罐水考倒。 几番交谈之后,西奥多兴奋极了。他加快了步伐,将三人带到了黑暗深处。 第38页 到了一处比较宽敞的地方,他终于停了下来。羽琴四处看了看,发现这里是个圆形的空间,有点像恶罗海城里那个祭坛了。只是这里什么都没有,不过周围有更多的隧道往黑暗深处延伸出去。 「陈先生,下面让我给你介绍我的骄傲,我最最亲爱的孩子,苏珊。」西奥多走进了其中一个隧道,他打开了一道铁门,从其中领出来了一个小女孩。 这个叫苏珊的孩子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皮肤雪白,长得也颇为可爱。让羽琴一点不意外的是,她是一个华裔。 她躲在西奥多身后,似乎很害怕他们这三个外人。西奥多将她推到了陈玉楼的身边,好像是在展示什么工艺品一般,「她的眼睛,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例如说,隧道深处的那些神灵。」 一边说,他一边指向了隧道延伸之处,不知道那里又是通往什么魔幻空间的道路。 陈玉楼蹲了下来,他眯着眼睛,看到小女孩瞳孔周围有一圈细细的红线。其实在鬼洞文化中,这只能算是失败品。而失败了的女性,只有被祭祀一条道路。 「这里有什么神灵?」羽琴装作害怕的样子,她声音颤抖着,握紧了手中提着的手提包。这包里装有她的唢吶,还有一些工具。不过对西奥多,就说带的是罗盘什么的。 「这里的神灵,大多数都是印第安人所崇拜的。持有这些文字的文明,并没有将他们的神灵带到此处。不过我认为,只要我破译了这些文字和仪式,我就能将他们的神灵召唤过来。」西奥多得意洋洋地说道,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走扎格拉玛族悲剧的老路。 「请神容易送神难啊,西奥多先生,你可考虑清楚了?」陈玉楼看了一眼鹧鸪哨,他的脸色已经铁青一片了。 这秃头大傻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多么可怕的事情! 第24章 送神 「我考虑很久了,现在欧洲有一个大魔王正在甦醒,要想打败他,我必须要找到新的神灵来对抗。」西奥罗一边说,一边就拉着苏珊往其中一个隧道走了进去。 这个隧道和其他的还真不一样,越走越明亮。苏珊也闭上了眼睛,光线刺激得她都开始流眼泪了。 羽琴一手拉着鹧鸪哨,一手提着箱子,十分警觉。但她却没有在恶罗海城之下那种惊骇之感,反而觉得有些滑稽。 鹧鸪哨也一样,如果这里也同恶罗海城一样的话,那他肯定能感应出来。扎格拉玛族的血脉,还是有特别之处的。 隧道走到底,居然是一个巨大的空间。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溶洞,巨大的石壁上雕刻有不可名状的诡异神像。而在神像下方,跪了一群人。他们都穿着银色的长袍,袍子后面都有巨大的s标志。和头顶那栋楼唯一不同的是,那s是在一只血红的眼睛之中。 这群人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说的是哪国语言。念到激动的时候,还要筛糠一般地抖动,特别有喜剧效果。 而苏珊也走到了这群人之中,她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这尊神像,「今天神灵还是没有降临。」 「啊!」那群人发出了惨叫,都倒在了地上,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西奥多也连连嘆气,很是沮丧。 羽琴一点没觉得意外,他们又没有雮尘珠,也远离鬼洞,能把神灵喊出来才怪了呢。 「西奥多先生,我有个建议不知你想不想听?」陈玉楼此刻灵机一动,倒是有了一个鬼主意。 「请讲。」西奥多就是让他来帮自己指点的,之前遇到好些瞎子,都是骗子,都被他杀了埋进黄沙之中了。 「苏珊她,不是一生下来就待在这儿的吧?」陈玉楼故意问了这个问题,而这也是确定苏珊来歷的机会。 「对,苏珊是我收养的孤儿,她是五岁来到这里的。」西奥多手上这群孩子正是伊凡还有其他手下给他送过来的,但不会有那么多一出生就被领养的,所以等到安排他们到美国,基本上都五岁以上了。而苏珊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女孩子,所以开天眼效果最明显。但对于鬼洞族的那种方法来说,却已经太大了。 本来西奥多也用了本土的孤儿做实验,但效果完全没有,他就认为应该是人种的问题,所以才派人去中国。一边搜刮文物,一边寻找合适的孩子。 「这肯定不行啊,要开天眼的话,必定得一出生就开始操作。已经视过凡物了,又岂能看到神灵?」陈玉楼又开始展现自己忽悠的功力了,他让西奥多相信要成功的话,不但得找中国女孩儿,而且还得特地时间出生,条件繁多,极难达到。而现在那些孩子既然失败了,不如就干脆放了,让他们去地面工作就行。 西奥多答应了,他送了三人回度假别墅,然后又返回了地下,不知道要做什么。 「我觉得他不会轻易放过那群孩子,而且你的话,他估计也不会全信。」羽琴还是很担心,西奥多能担任门罗家的家主,肯定不简单,怎么会这么好商量。 「实在不行,就用武力。」鹧鸪哨这一路都没什么话,全在观察和思考。他其实在出来的时候就想动手来着,可是还差点东西,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等一个时机。」陈玉楼也贊同鹧鸪哨的计划,他俩本就是搬山卸岭,难道还要跟你讲道理吗。 「呃……」羽琴突然觉得自己插不上话,算了,自己还是研究吃的去吧。 第39页 鹧鸪哨并不想羽琴参与此事,毕竟危险性还是很大的。比起墓中的粽子,其实人类更难对付。但是羽琴的身份是陈玉楼的秘书,她自然不能凭空消失,所以还是和往常一样,她只是在远处观望。 不过这个远处也并不远,就是西奥多的度假别墅。羽琴看着周围持枪巡逻的保镖,就知道自己现在估计是个人质。西奥多那个老狐狸,还是留有后手的啊。 今天陈玉楼说他找到了另一种开天眼的方法,可以让西奥多此前的努力不白费,所以他和鹧鸪哨就又下到地下去了。在他们的编造的仪式里,这还需要很多特定生日出身的华裔来帮忙,所以趁机把一群此前结交的帮派人士也弄了下去。 托马斯也过来了,他陪着羽琴,在别墅里等待结果。只是他没想到,这里突然就出现了这么多的守卫,「miss夔,你枪法好吗?」 「比你好。」羽琴稍微有点紧张,她倒是不担心鹧鸪哨,只是自己这是第一次要单独面对危险。不过一旦鹧鸪哨成功了,这些保镖没了老闆,他们也不会拼命的。大家都是拿钱办事,不至于要赔上性命。 「我穿了一身锁子甲,不知道有没有?」托马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发出了金属摩擦的声音。 「没有。」羽琴摇摇头,她还没听说过锁子甲能挡子弹的呢,「不如你把圣经放在胸口的位置,我觉得那可能还比较有用。」 「好!」托马斯真的立马照做了,将圣经塞到了马甲的胸口处。 羽琴白了他一眼,走到窗前,朝那栋夸张的建筑看了过去。突然间,她看到沙漠好像活了一般,开始浪起来了。 「托马斯!上帝啊!」她语无伦次,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面前的景象。 「我眼花了吗?miss夔为何你要唿唤我的上帝?」托马斯站起来,也要走到窗边。但他却一阵头晕,连脚都站不稳。 「等等!」羽琴看到沙漠起起伏伏,而脚下也晃动不已,她突然就明白髮生什么了。 这是地震!加州本就处在地震带上,10-20年就会发生一次大地震。不过对于这里的人来说,他们还没有经歷过较大的地震,他们并不会立刻明白。 「实验所那边出事了,肯定是神灵愤怒了,他要惩罚世人,惩罚西奥多先生企图窥探神界的行为!快跑吧!不然沙漠就会将你们都吞噬,变成祭品!」羽琴大喊着,自己似乎都要入戏了。 这些保镖有部分是外聘的,有部分其实就是教徒。一半被吓到了,四散逃跑,而另一半则是往实验所敢去,想要救老闆。 不过依旧留下了两个肌肉男,看守着羽琴和托马斯。 「我们不能呆在这里,这房子地基是建立在沙子上的,太容易倒塌了。」托马斯也大叫了起来,并沖了出去。 在天灾面前,凡人总是无力的,哪怕是肌肉男,也怕被埋在石头之下。 羽琴和托马斯都跑在前面,等那两人出来的时候,羽琴用唢吶砸了其中一人的脑袋,而托马斯则是用胸口掏出来的圣经砸的。 将两人捆在了棕榈树上,羽琴和托马斯就往着实验室那边赶去。他们的计划里可没有地震,那隧道也不知道坚不坚实。万一垮塌了,那就麻烦了。 因为地震,沙丘改不了方向,地平线都扭曲了起来,羽琴无法确定面前的建筑是倾斜了,还是她视觉受到了影响。 建筑里出来了一些人,看装扮,都是当地帮派的。还有一些西奥多所谓的科研人员,他们都受了伤,不过看起来是因为地震,而不是争斗。 羽琴便又大声将刚才那些渎神的话语又说了一遍,这次她还添油加醋,引用了圣经里不少灾难的前兆。那帮人都很清楚自己是在崇拜什么,地底的邪神其实已经让一部人有了逃离的念头。只是西奥多不放他们离开,他觉得这些人是要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偷走。 趁着这个机会,便鸟兽散了。 和托马斯一起,还有几个胆大的帮派成员,他们一起进入了倾斜的建筑内。羽琴看到电梯门已经被巨大的力量所扭曲了,合力将其拆掉之后,她看到了塌陷的电梯井。 「鹧鸪哨!」她大喊着,但下面浓重的漆黑却是沉默,没有任何动静。 「吹唢吶啊,miss夔!」托马斯此刻倒是能保持冷静,他看到羽琴背着的唢吶,觉得这乐器每次都能救命,说不定这次也可以。 羽琴拿起唢吶来,她顿了一下,仔细思考着曲目。 这一次她没有再选现代的曲目,而是吹一首经典的《百鸟朝凤》。这首曲子她不但是吹给鹧鸪哨和陈玉楼听的,还是吹给那些孩子们听的。她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没有被放弃,还有同胞在努力着拯救他们,逃离这个魔窟。 「啊啊啊,痛痛痛!」陈玉楼惨叫着,挣扎着,从那倒塌的神像之下爬了出来。 「你没事吧?脚断了吗?」鹧鸪哨差一点就被砸到了,还好他动作敏捷。用自己那只机械的胳膊,他将陈玉楼拖了出来。 「呸呸呸,别说不吉利的话。我刚好恰好在神像的脖子那儿,有个空间,没被砸到。」陈玉楼不是运气好,而是一开始就算准了的。只是他们的计划是把这地下炸塌,让西奥多无从研究起,顺便毁了这个基地。但是没想到,地震先来了,炸*药也意外被引爆,地下就完全坍塌了。 第40页 西奥多和他那帮信徒刚好在神像之下,压得死死的,烂烂的,估计混在一起,铲都铲不开了。 「快,我们要去那些隧道里把孩子都救出来!」鹧鸪哨见他没事,就连忙要跑出去,救其余那些孩子了。 「不准走!」突然他身后响起了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正中他那只机械手臂,打得火花四溅。 「你还没死啊?」陈玉楼扭头一看,西奥多居然从神像残骸之中爬出来了。他浑身是血,好像除了手部完好之外,其他地方都稀烂了。尤其是他的脑袋,都被砸成了多边形,十分不可名状。 第25章 鱼香肉丝 「啊!」苏珊的惨叫声突然响起,她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手中拿着一块石头,就要往西奥多头上砸去。 鹧鸪哨眼疾手快,他立马转身一个箭步冲到了苏珊身边。一手打掉了她手中的石头,一脚踢飞了西奥多手中的枪。 「让我杀了他!」苏珊当然恨西奥多,她五岁之前虽然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但总比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好。而且和她一起来到这里的孩子里,最后活下来的,也没有几个。她一天天长大,仇恨也越来越深。生长在黑暗之中,负面的阴影简直就像树根一般深种。 「不行!」鹧鸪哨自然不会让这么小的孩子手中沾血,她现在获救了,日后就会有光明的人生了,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背负上什么。 「为什么?你跟他是一伙的吗?」苏珊抬起眼来,用那双失败的鬼眼看着鹧鸪哨。 鹧鸪哨心头一痛,看着这样的眼睛,似乎几千年前那些被殉葬的女子都復活在了他眼前。 「杀人这种事怎么能让女孩子来做呢,交给叔叔们就好啦。」陈玉楼把西奥多的枪捡了起来,毫无心理障碍地开了枪。 枪声散去,好似鸟鸣的乐曲声却响了起来。鹧鸪哨听了听,就知道是羽琴在吹唢吶了。她在上面一定很着急,他必须快一些了。 和陈玉楼一起,把关着的孩子们都救了出来,一共有十来个。沿着电梯井艰难地爬了上去,他们运气比较好,没有再遇上较强的余震。 看见从碎石堆里爬出来的鹧鸪哨,羽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撕碎了裙摆,用布条遮住了这群孩子的眼睛。对于他们来说,阳光是致命的。估计要等上很长的时间,他们才能适应地面的生活。 休整了一番,羽琴和鹧鸪哨就带着这群孩子回到了唐人街。至于圣地亚哥那边,就由当地的帮派去处理了。他们大肆宣扬这次地震是神罚,还将西奥多所做的事情描叙得无比邪恶。三十年代的美国还是受宗教影响很深的,异教徒遭难从来都喜闻乐见。 一边帮着那群孩子调养身体,羽琴一边就计划着要开餐厅了。耽搁了这么久,是该抓紧了。 在她心里最急的倒不是这个,而是跟鹧鸪哨完婚。 虽说戒指也送了吧,亲也亲过了,但除此之外两人就再无进展了。她真的很急,只恨鹧鸪哨是块木头,无论她旗袍开衩有多高,他都好像没看到一样。倒是那陈玉楼眼尖,每次都要多瞄几眼。 一边炒着菜,一边嘆着气,不知道不觉,手就抖了好几次。 「夔姑娘,你的口味真的越来越重了。」陈玉楼一边吃,一边摇着头。他吃一口菜,起码要扒三口饭才能中和那咸味儿。 「那你去找口味清淡的啊,干嘛坐我这儿!」羽琴把气都撒在了他的身上,鹧鸪哨她捨不得。看着他的脸,她都说不出重话来。 见她今日心情不好,陈玉楼表示理解,女孩子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这样。他端着自己的饭碗,再端了一盆肉,到海边去一边看美女一边吃了。 鹧鸪哨却没陈玉楼那么机智,他单纯只是觉得羽琴不喜欢人家说她做的菜不好吃。所以他拼命吃菜,齁得他把茶水,汤水都喝了个干净。 「下午干嘛呀?」羽琴换上了笑脸,托着腮问鹧鸪哨。 「下午要先去救济院那边看看孩子们,之前照顾的嬷嬷说他们情况好了不少,让我过去讨论下一步计划。然后晚一点我会去商会那边,餐厅要开业了,总要办得热闹些。然后族里有人从田纳西那边过来,晚上可能就到了,我得去接。」鹧鸪哨的安排非常满,连吃晚饭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我跟你一起去!」羽琴一听就炸了,这样下去猴年马月能结婚啊。而且等到餐厅开业之后,她也会忙碌起来,岂不是更没空了。 「好,苏珊肯定也想见见你。诶,要不然咱们做点饭菜带过去吧,她喜欢你做的鱼香肉丝。」鹧鸪哨还是很细心的,对孩子。苏珊在疗养那段时间里,羽琴经常给孩子们送菜过去,希望家乡的味道能安抚他们受伤的内心。后来救济院的嬷嬷从羽琴那里拿到了菜谱,她就没再去过了。 「嗯。」羽琴点点头,转身就进了厨房。不过她此刻心中极度不平衡,他都记得苏珊喜欢吃鱼香肉丝,那他知不知道他们有多长时间没独处过了?简直不像个直男,都不想那些事的吗?难道说她是女色魔,一天到晚尽想些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事情? 又生气,又郁闷,又无处发泄。她剁着肉,把肉丝都弄成肉馅儿了。 「我来吧。」鹧鸪哨跟进了厨房,他看着那团肉馅儿,知道这肯定做不成肉丝了。 在他切肉丝的时候,羽琴回去把那颗钻戒戴在了手指上。她今儿必须得提醒一下他了,不然要等他主动,估计苏珊到时候都嫁出去了,她还是他未婚妻。 第41页 等她回到厨房,鹧鸪哨已经把鱼香肉丝给炒好了,「平时都是你在做,不过我有偷师。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鹧鸪哨拿起筷子,他夹了一根肉丝,吹了几口,确定凉了,才餵到了羽琴嘴边。 见他这么细心,羽琴总算是心情好了一些。她吃了肉丝,但满口的酸味却让她又不爽了,于是便一口咬住了筷子。 鹧鸪哨正准备收回手来,却发现她么松口。这拔也拔不出来的感觉让他莫名有一丝燥热,老脸一红,他竟有些手足无措。 还好咬了几秒羽琴就松开嘴了,不然她口中的唾液就要流出来了,「酸了一点点,酸甜辣的比例一定要控制好才行啊。」 「知道了,夔大厨。」鹧鸪哨用微笑来掩饰了自己的异常情绪,他将菜装进了饭盒里,带到了车上去。 羽琴又拿了一些之前做出来的糕点,一起去到了救济院。 这家救济院是唐人街华裔商会开设的,能在这里开店的华人都非常能干,也积累了一些财富,所以那些养不活孩子的人就会把孩子扔到这儿来,希望他们能被好人家收养。甚至白人和黑人的孩子,都会出现在这里。 羽琴做的蛋黄酥,蛋挞都很受欢迎,这群孩子大多数是甜党。她给苏珊单独做了千层酥饼,因为这孩子是咸党。 「羽琴姐,你这戒指好刺眼!」苏珊正准备接过千层酥饼的时候,就被羽琴的钻石戒指闪瞎了眼。她的眼睛现在已经可以看正常的东西了,但钻石的光芒对她来说还是太过耀眼了些。 「啊,对不起。」羽琴连忙将戒指调了一下,把钻石转到了手心的位置。 「你和哨子哥哥是要结婚了吗?那我到时候能来参加吗?」苏珊一边吃着饼,一边问道。她在救济院呆着也有点烦了,很想去其他地方看看。不过她对其他人还是很害怕的,目前只敢接触华人,所以她只能去唐人街玩。 「可以啊。」羽琴一想到这里就又嘆了口气,她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从救济院出来,两人又把日程上的事都做了。把来到唐人街的族人都安顿好之后,都快九点了。羽琴累得不行,觉得这比下墓还要耗费精力。她裹紧了衣服,干脆就在车上先睡一会儿。开车回她住的地方,还要一段时间呢。 他们没有住在唐人街旁边,这附近的条件并不是很好。鹧鸪哨买了一栋临海的别墅,不过陈玉楼现在也住这儿,气氛就很像学生公寓,两人也是各自睡不同的房间,完全没有已经订婚的感觉。 鹧鸪哨的车开得很稳,在轻微的摇晃之下,羽琴睡得很熟。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突然感觉到汽车平稳了下来,下意识就醒了,「嗯,到家了吗?」 「没有。」鹧鸪哨伸出手,他帮她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 「到哪儿了?」羽琴抬起头往车窗外看了一眼,这一看就让她彻底清醒了,「我们来这儿干嘛?」 他们现在就在好莱坞那巨大的白色招牌之后,刚好车就停在h这个字母的位置。透过空隙,羽琴可以看到整个洛杉矶的夜景。 来都来了,那就欣赏一下这美景好了。羽琴跳下了车,走到了山崖边,往远处眺望了起来。 鹧鸪哨连忙走到了她身边,还贴心地帮她披上了自己的衣服,「小心别摔下去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羽琴一边说,一边就伸出了一只脚,要去踩最边缘的那块石头。 「小心!」鹧鸪哨伸出自己健全的那只手,一把将她拉入了怀里。当她的身体撞过来的时候,他一点都不觉得疼,反而感觉到的是一片柔软。 他差一点都忘记了亲近她的感觉了,这段时间太忙,两人最多就拉拉小手。而如今在这片美好的月色之下,他的一切感官都像被放大了一般。 她的手心温暖,皮肤白净,身体柔软,还有那双眼睛闪闪发亮,好像天空中的星星都落在了其中。 羽琴努力地抬着头,她看着他,禁不住用舌尖舔了舔嘴唇。 看到她这个动作,鹧鸪哨一下子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伸出手,用拇指轻轻地抚过了她的嘴唇,湿润而柔软的感觉让他更是失去了理智。 低下头,他直接用双唇含住了她的舌尖…… 第26章 行 这一夜陈玉楼不在,所以就顺其自然,顺理成章了。 羽琴没有让他去掉那只机械手臂,一冷一热的触感反而能带来极致的快乐。不过之后她就亲自帮他取下来了,枕着睡觉的话,还是真手舒服些。 鹧鸪哨的手臂绕过她的身体,正好可以握住她的肩头。在那里,那红斑依旧若隐若现。只是没有继续恶化的现象,族里的老人也没有出现诅咒死亡的情况。想必这诅咒已经停止下来了,只是发生过的无法改变,才会一直有印记存在。 这段时间他没提成亲的事是因为诸事繁杂,确实没时间,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始终还对诅咒有所顾虑。可是现在想来,自己确实太过谨慎了。 就算诅咒还在,他也不应如此冷落她,如此耽误生命。谁也不知道,明日会经歷什么。抓紧眼下的幸福,才是重要的。 清晨的阳光照射了进来,正好照到羽琴的肩头。她一下子就醒了,丝毫没有贪恋睡眠。昨晚很累没错,可睡了一觉了,她又精神抖擞了。 一下子就爬了起来,她低头亲了鹧鸪哨一下,立马就跑去洗澡了,「你别起来,等着。」 第42页 鹧鸪哨很庆幸她先起床了,不然男人早上这生理情况还真有点让人尴尬。虽说他们昨晚已经行夫妻之实了,但他还是有些羞赧。自己行走江湖这么些年,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没什么机会享受温柔,自然也有些不习惯。 羽琴洗完之后,鹧鸪哨才起了床。他乖乖地去洗了澡,穿上了里外三层衣服。 待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看到羽琴在帮他差那只机械手臂。 她握着手腕的位置,拿着棉布擦拭着那泛着银色金属光泽的手指。她从指根擦到指尖,动作轻柔,好像是在抚摸他那早已不存在的手指一般。 鹧鸪哨只觉得自己空荡荡的手臂的位置突然痒了起来,好似自己那只手回来了。她没触碰一下,自己都有真实的触感。这种感觉太过奇妙,让他有些抑制不住,似乎胸口有一把火在烧,一直烧到另一个世界的尽头。 他一步迈到了羽琴面前,将那只机械手臂丢到了一边。 「你……」羽琴愣了一下,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 直接拉过了羽琴的手指来,鹧鸪哨轻轻地含入了口中。他不想她的手指碰触那虚伪的身体,他只想她碰触真正的自己。 羽琴只觉得脑中在绽放无数的烟花,这老铁树开花竟是这般灿烂吗? 不过这招他是在哪里学的?墓里壁画教的吗? * * * * * 羽琴这次是真的精神萎靡了,她决定今天都躺在床上不起来了。但鹧鸪哨却精神抖擞了起来,她真的怀疑他是在什么诡异的古墓里看了什么秘术,才会是这种情况。不过一般来说,不是女妖精吸人类的精气吗,怎么还有反着来的? 「我先去族人那边看看,然后就回来。」鹧鸪哨此刻只觉得时间不够,他身为族长,自然不可能不管族人。可身为丈夫,他也不能不照顾妻子的情绪啊。 「嗯。」羽琴想起来也起不来呀,她只能在家养精蓄锐了。不过她还是爬起来帮鹧鸪哨把他的机械手臂给戴上了。 绕到他的身后,她故意捏着他的手臂,蹭着他的腰,慢悠悠地帮他繫着带子。 「羽琴……」鹧鸪哨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嘆道。 羽琴笑了笑,连忙帮他戴好了,跳到了一边去。 但鹧鸪哨却是顺着这只手,将她又拽进了怀里,磨磨蹭蹭了一番才依依不捨地出了门。 扎格拉玛族的族人在田纳西州那边不但安定了下来,而且还买了不少土地。他们因地制宜,开始种植各种作物。甚至还找到了一片山头,种植茶叶。听说羽琴的餐厅里有龙井虾仁,他们便采了一些过来,要让她尝尝味道。 谁知道,女主人居然不在。鹧鸪哨也有点不好意思,就说她感冒了。族人连忙关心了起来,又拿出好多金银花和板蓝根出来。然后催促着他们快点完婚,多生几个孩子。 前任族长的女儿还拿出了一套红色的嫁衣出来,这套嫁衣是她母亲的,上面全是金丝银线珍珠宝石,华贵无比,有二十来斤重呢。 鹧鸪哨不好拒绝,只得带回了家,可是他直觉羽琴不会喜欢,因为她可是被配过冥婚的,肯定有心理阴影啊。 「哇,好漂亮啊!」但是羽琴看到却立马就穿在了身上,一点没抗拒。 「你……,不想穿婚纱吗,白的那种?」鹧鸪哨怕她是考虑到自己为难,才故意这么做的。 「不要,白色不吉利,红色多好看啊。而且你忘啦,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穿的这种。咱们结婚就穿这个,多有纪念价值啊。」羽琴不但没有心理阴影,反而还特别喜欢。要不是那场冥婚,他们肯定遇不上。 「你喜欢就行。」鹧鸪哨见她是真的喜欢,那他就放心了。 婚服都准备好了,那婚礼就很简单了。羽琴直接就在自己的餐厅办,然后就可以营业了,一举两得。 婚礼是纯中式的,办得十分热闹,整条华人街都挤满了各地来的族人,还有这段时间建立起来的生意伙伴。流水席摆了三天三夜,周围的市场的食材都快要卖完了。羽琴趁此机会把自己做的菜推出来,让所有人都尝了个遍。 客人中不乏当地名流,他们对中餐也一下子就产生了兴趣,并且建议可以扩建唐人街,打造旅游和电影拍摄的计划。 一边办婚礼,一边谈生意,羽琴特别开心,感觉金币哗哗地往自家流。她开心,鹧鸪哨自然也开心。族人们的生活安定富足,自己也幸福美满,感觉人生一下子就圆满了。 「不,不圆满,还差一个孩子。」羽琴伸出手,慢慢地帮他解着胳膊上固定机械臂的皮带子。不过她拿着这带子,却是轻轻地鞭打着他的后背。 「还差不止一个吧。」鹧鸪哨一把抓住了皮带子,他手指灵活,没两下就将这带子缠到了羽琴手腕上,就像是翻花绳一样。 羽琴双手被缚在身后,但她却依旧有反抗能力。干脆直接往他身上撞,还要蹭来蹭去的,「不止一个那是几个啊?生孩子很辛苦的,又不是你生!」 鹧鸪哨倒没想到她会来这招,用手去挡也似乎不行,只好一把扛起了她,直接上楼去卧室了,「好,好,那就不生了吧。反正族里人也多,要不收养一个。」 「不行!别人的孩子怎么能行!」羽琴叫了起来,这人想什么呢,收养个屁啊,救济院那么大一堆要给他做干儿子干女儿呢。 第43页 「那要怎样,你觉得才行?」鹧鸪哨将她轻轻地放到了床上,温柔地整理着她散乱的头髮。 「那要看你行不行咯。」羽琴抬起头,吻在了他唇上。 鹧鸪哨微微一笑,算是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还有一个胡杨番外!我说要写到外孙女结婚的! 第27章 番外胡杨 「外婆,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啊,这里都是假货!」shirley杨扶着羽琴,微微地皱着眉。她看着周围遍地的工艺品,很是瞧不上眼。 「大隐隐于市嘛,说不定能淘到好东西呢。」羽琴饶有兴趣地东看看西看看,却不是在寻宝。她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的旗袍,戴了一串白色的海水珠子。头髮一片银白,上面却戴了个钻石髮饰,看起来很是典雅不凡。 「是啊,现在要寻真物件,还得靠眼力,而不是看在哪儿。」鹧鸪哨自然是帮老婆说话的,他在羽琴的另一边,用自己尚存的那只手臂拉着羽琴的手。他今天穿了一身西装,虽然已经七十岁了,但嵴樑依旧挺直,精神气都非常好。 shirley不说话了,她外公外婆伉俪情深,结婚几十年了还每天都腻腻歪歪。要不是她爸妈没空,她也不会跟着回国来当这个电灯泡。 这些年改革开放,中美建交,两国航班也多了起来。外公外婆年纪大了,就想着回国来看看,毕竟这里是他们出生的地方。 虽然外公外婆育有两男一女,孙辈也有六个,但这个时候有空的居然只有她一个。不过她年纪最小,也最受宠,就义不容辞了。而且她对中国的歷史也很感兴趣,家里那么多文物古玩,她还想要接触更多。 本以为下了飞机就直接去故宫博物馆的,但谁知道外婆居然先来了潘家园。她事先也不是没打听过,这里基本上都是卖假货,骗人的,尤其是外国人。 「咦,这个香炉还不错啊。」羽琴转了十来分钟,才终于是看到了王胖子和胡八一。她慢慢踱到了他们摊位前,看向了地面那一堆假货当中唯一看起来真一点的东西。 「嗯,还行。」鹧鸪哨说的还行,是指造假的技术还行,起码能骗骗普通人。 「外婆!」shirley一看就傻眼了,外婆该不是得了阿兹海默症吧,那么精明的她怎么会看走眼呢! 鹧鸪哨却是拍了拍外孙女的背,示意她别扰了羽琴。老婆想要做什么他都是支持的,哪怕是买假货。 「这位仙女奶奶,你可真是有眼光,我们这可是明朝宣德年间的铜香炉。这宣德炉啊,可谓是开创了后世铜炉的先河……」见到有客人上门,王胖子立马就吹了起来。他一手拿起这铜炉子,一脚踹了胡八一一下。 胡八一脸上盖着报纸,睡得正香呢。被人这么踹一脚,也不生气,懒洋洋地扒拉下报纸来,睡眼惺忪地看向了面前几人。 鹧鸪哨一看到胡八一的脸,就微微皱起了眉头来。这人和年轻时的陈玉楼未免也太像了点,就是还要胖一些,脸庞很是圆润啊。 可是据他所知,陈玉楼没有私生子呀。他的感情生活,也挺完美的啊。不过他常年在世界各地游玩,哪一夜发生了点什么事,鹧鸪哨也不能全部知道。 「多少钱?」羽琴不听王胖子啰嗦,直接开口问道。 王胖子一听就乐了,他直接伸出了三根手指。 「30?」羽琴觉得自己给出的这个数很良心了,这个年代工薪阶层每个月工资也就这么多了,甚至更少。 「哎哟,奶奶你这是开什么玩笑吶。我这明代的炉子几十块哪里买得到啊,得三千!」王胖子心虚了一下,但嘴里还是不松口。 「三千,你这破炉子是不是铜的都成问题,我看就是不锈钢!」shirley真忍不了了,她拿起炉子掂了一下,忒轻了。 「诶,这位小姐不买就去别家看看吧!」胡八一将炉子从shirley手中抢了回来,抬起下巴,露出一副赶客的模样。 「走就走!」shirley也不想呆了,她拉着外公外婆就离开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到故宫去逛了一圈,吃了一只烤鸭才算是平復了一些心情。躺在酒店床上,她还是有些生气,明明这趟旅行应该是很快乐的才对啊。不过没事,过几天他们就要去新疆了。外公说过,那就是他们扎格拉玛族的起源地,有很多神奇的歷史。 但是去新疆之前,外婆却突然不舒服,去不了新疆,只能留在北京。没办法,shirley只好和陈教授一行人前去了。 只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在新疆竟然遇上了这两个卖假货的傢伙。 「那孩子,也太像陈玉楼了。」鹧鸪哨带着羽琴在北海公园划船呢,他们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给外孙女和胡八一牵红线的。结婚几十年,他也知道了羽琴是穿越人士。他接触的稀奇古怪的事极多,也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当看到了羽琴所说的shirley命定之人的时候,他还是诧异了。 「怎么,陈玉楼做你孙女婿你不开心啊?」羽琴用一只玉梳小心地梳着自己的头髮,她年纪也不小了,毛囊可不会再生了,一根头髮都要珍惜。 「你就别吓我了。」鹧鸪哨走到羽琴身后,他拿过玉梳来,帮她梳起了头,「只是我觉得,shirley她不会开心。」 「她开不开心,还要去了新疆之后才知道嘛。」羽琴转过身来,直接抱住了鹧鸪哨的腰。虽然他们结婚都半个世纪了,但她还是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不够。他们这辈子,可能差不多就要结束了,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恩恩爱爱,亲亲我我。 第44页 鹧鸪哨帮她梳好了头,他放下梳子,然后捧起了她的脸。虽然她的脸上已经满是皱纹了,但在他的眼里,她永远都是这个世界最美丽的女人。 低下头,他吻了吻她的额头,鼻尖,然后到嘴唇…… shirley此刻正在新疆精绝古城,她很庆幸自己的电灯泡之旅结束了。而且她也发现胡八一併不是一个卖假货的骗子,他是真的懂很多东西。为人似乎也很不错,尤其有领导气质。几次涉险,他都表现出了惊人的能力,这让她对他刮目相看了起来。 有惊无险地从精绝古城回来了,shirley没多做停留,直接就回了美国。她惦记着外婆的身体,要亲自回去照顾她。 但是看到外婆活蹦乱跳的,还要和外公去海边冲浪,她就知道是自己多虑了。 把从新疆获得的资料都在书房摊开了,她认真地研究了起来。关于扎格拉玛族的歷史她了解并不是很多,外公并不愿意多谈那些往事,还是外婆秀恩爱的时候多少提起多一些。她非常感兴趣,因为这是她的根啊。 羽琴冲浪回来,她洗了澡,换了身睡袍,才发现外孙女一直窝在书房,都没出门。她嘆了口气,强行从鹧鸪哨那里把摸金符给抢了过来,「shirley,这个给你。」 「这是……,摸金符?」shirley在胡八一那里看到过,她知道这是什么,不过她不知道自己外婆居然还有一个。 「这是你外公,我相信从那小子那里,你也看到了另外一个。而摸金符,在这世上,还有第三枚。你有空就再回去一趟,找到这第三枚吧。很多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羽琴故意说得神神秘秘,勾起她的好奇心。 shirley果然被钓上了,她在家里又收集了一番资料,缠着鹧鸪哨又讲了许多事,这才把下一次的目的地定在了黄河沿岸的某个城镇。 看着外孙女再度启程飞往国内,鹧鸪哨忍不住嘆了口气,「这脾气,倒是像你。」 「可惜啊,就是没学会吹唢吶。都怪托马斯那个傢伙,骗得shirley信了教,他自己明明都是神棍呢。围棋也不学,非要学什么西洋棋,真是忘了祖宗!」羽琴说起来都是气,托马斯那个神棍不知道怎么就很讨shirley喜欢。还好陈玉楼週游世界去了,没祸害她家里。不过他啊,也祸害个他们的干女儿。 男人啊,都不是好东西。 不过嘛,鹧鸪哨是好男人,不是东西。那胡八一嘛,也还是不错的。 shirley回国之后就去找了胡八一,让他和自己一起去黄河边上。正好他也收到了李春来带来的绣花鞋,也准备去那边走一趟。 到了龙岭迷窟之后,他们找到了金算盘的尸身,也找到了最后那枚摸金符。摸金一派三支,终于在几十年后再度重聚了。 后来三人也去了云南虫谷和崑崙神宫,不过惊险程度就差了许多,毕竟很多东西已经被鹧鸪哨给破解了。 经歷了那么多生死艰险胡八一决定和shirley一起去美国了,在离开之前,他们去了北海公园玩。羽琴告诉shirley,北海公园熘冰特别好玩,她就想看一看。 胡八一一边摘摸金符,一边抱怨说美国东西不好吃。 「我外婆是开中餐厅的,她龙井虾仁和烤鱼做得特别好吃,你一定喜欢。」shirley没给他什么机会继续抱怨,她外婆做的中餐正宗极了,比北京的川菜馆子可做得好多了。 「哎呀,但美国人奔放啊,作风有问题。」胡八一笑了起来,他想起那些美国电影,觉得太不正经了。虽说他也喜欢这种不正经吧,但他就怕美国男人对shirley不正经啊。 一边说,他又一边装起了美国大兵,要在战死之前对女朋友告白,说什么「我爱你」之类的。 shirley一下子笑了出来,「这不很正常吗?爱一个人就要让对方知道,他在你心中有多重要。你以后不但要对我说『我爱你』,而且每天还要说上十遍。」 「十遍啊,能不能少点。我爱你,我先把今天的份儿说了。」胡八一脸微微一红,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害羞的,还是兴奋的。 「不行,我外公每天都对我外婆说十遍,你一遍都不能少,还有九遍。」shirley抿起嘴,偷笑了起来。 「好吧!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胡八一也豁出去了,反正他马上要去美国了,这里的人也见不到了,不怕。 对着那公园的湖面,大吼了九遍。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要看陈玉楼,我就写吧。不过他真的很难写啊,所以可能要写个两三天吧。 第28章 番外陈玉楼 上 陈玉楼最近很是烦恼,他身后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影子,就像是冤魂一样,甩也甩不掉。要是粽子的话,他可以一梭子打过去。但是这个影子,他可打不得。毕竟,她是鹧鸪哨的干女儿,苏珊。 「我说珊儿啊,你干嘛一直跟着我呢?你看着海滩上那么多金毛帅哥,你去追呀!」陈玉楼把墨镜往下扒拉了一下,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沙滩上穿着新式泳衣的美女。 「我追金毛干嘛,我又不喜欢狗。」苏珊一下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哎哟喂,你吓我一大跳,我这年纪大了,禁不住吓的啊,姑奶奶!」陈玉楼揉着胸口,其实是这新式泳衣太刺激了,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这泳衣是叫比基尼吧,简直就是杀人利器啊。什么坏蛋设计出来的呀,简直应该颁个奖给他。 第45页 「你不大啊,你这么年轻,白头髮都没有一根呢。」苏珊搬过沙滩椅来,和他坐在了一起。 她今年已经满十八了,是个大姑娘了。而她也很清楚了,自己是喜欢陈玉楼的。 记得那一年在地底,他拿过自己手中的石头,对她说「杀人这种事怎么能让女孩子来做呢」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他了。 不过那时她还很小,她觉得这种喜欢,是家人那种。就像她喜欢干爹鹧鸪哨,和干妈羽琴那般。 但是随着年纪逐渐增长,她看多了周围结婚的,恋爱的,就越来越明确,自己对陈玉楼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大啊,我都大你二十呢。」陈玉楼好色归好色,底线还是有的。他要是和苏珊在一起了,那他不是要喊鹧鸪哨干爹。这也太亏了,他不干。 「哪有二十,不过就一轮多一点。」苏珊才不觉得他老呢,他看起来比干爹还要年轻许多,都不像一辈人了。 干爹帅是帅,但五官轮廓太过欧化,就容易显老。陈玉楼这些年一直养伤,又吃着羽琴的饭菜,养得那是一个白嫩。 「哎呀,我怎么忘了,我还要去给一个明星摸骨算命呢!」陈玉楼实在是坳不过她,只能遁地逃走。 「你要摸谁啊,我也要去!」谁知道苏珊比他动作还要快,立马坐车里驾驶座上了。她十五就学会开车了,而陈玉楼眼睛一直没有太大好转,所以不能开车。 莫得办法,陈玉楼只好坐上了车。不过他倒是没撒谎,今天真的要帮一个明星算命。确切来说,是帮这位明星看新宅的风水。 所以他并没有和这位漂亮性感的女明星碰面,只是去了她新买的大别墅,东看看,西瞧瞧。 苏珊在一边拿着罗盘和八卦,也跟着看了起来。耳濡目染,她也学了不少东西。但她没勇气学唢吶,实在是太扰民了。 陈玉楼看了一圈,发现这里风水还挺不错的。不过周围都是豪宅区,要不然拿来做墓地可是非常好的。 「还有地下室。」苏珊看了一眼设计图,发现地下室也很大,面积不比地上小。除了那些旧东西,苏珊也学了新东西,她现在就在大学上学,读的还是土木工程。她的志愿也挺简单的,就是想把唐人街建设得更好。再把救济院修得更大,能救助更多的孩子。 陈玉楼本想偷懒,但既然苏珊说了,那他就勉为其难,下去看看吧。 地下光线暗一些,他也不开灯,就这么看了起来。比起在日光下,阴暗的环境里,他视力要更好。 一下子,他就觉得不对劲。这里太过阴森了,而且设计非常奇怪。 一般来说,地下室都是用来娱乐,或者放点杂物,撞球桌什么的就行了。可是这里却空空荡荡,和楼上豪华的装修风格完全不同。 苏珊在陈玉楼身后,她突然伸出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我……,我害怕!」 苏珊不是个胆子小的人,经歷了那么多,她胆子就比羽琴小一点。可是到了这里,她就觉得毛骨悚然,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让她快逃。 「别怕,别怕啊。」陈玉楼拍了拍苏珊的手,以示安慰。当他扭过头的时候,却吓了一大跳。 苏珊的眼睛里流出了两道血泪来,红红的两条,非常骇人。 「走!」陈玉楼抓起苏珊的手就要离开这里,她的眼睛非常特殊,看到异常就会出状况。而血泪则是最严重的一种情况,说明这里兇险万分。 可是苏珊此刻已经晕了过去,不能自己行走了。陈玉楼一咬牙,将她横抱了起来,跑上了楼去。 冲出这栋别墅,他将苏珊放到了车上。从她腰间把车钥匙给摸出来,他直接坐到了驾驶座上,一脚油门踩回了鹧鸪哨家。 虽说他视力有问题,但其他四感却依旧敏锐,居然就这么安全地回去了,没有出车祸。 「陈玉楼,你疯了吗?」羽琴刚好走到门口,准备出门散散步,结果抬眼就看到陈玉楼开着车回来了。之前他说要学驾驶,羽琴觉得他就是个马路杀手,为了别人的生命安全,她必须出手阻止。 「苏珊看了不干净的东西,她流血泪了!」陈玉楼抱着苏珊就上了楼,将她放到了床上去。这里是苏珊的房间,不过却没什么小女生的东西,装修和装饰都很中性,甚至还有一些刀刀枪枪挂在墙上。 「你们去哪里了?」鹧鸪哨闻讯也从唐人街那边回来了,此时苏珊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没有流血泪,身体也恢復了正常,只是还未甦醒。 陈玉楼将地址告诉了鹧鸪哨,然后立马就有人去查了。 羽琴一直瞪着陈玉楼,她以为他心里是有数的,但现在看来,她是看错他了。 「诶,是那丫头非要跟着我的,我冤枉啊!」陈玉楼必须给自己申辩了一下,他真的是无辜的呀。而且谁知道一个白人影星新买的别墅里能有邪物呢,怎么都联繫不起来呀。 「你明白就行,不然你就给我……」那个「滚」字,羽琴没能说得出来。他们四人经歷了那么多,不是说分开就能分开的。 「好了,老陈就算要吃嫩草,也不至于吃窝边的。」鹧鸪哨安抚着羽琴,不过他也瞪了陈玉楼几眼,觉得他这事做得不妥帖。无论什么地方,都要事先探查一遍。瓶山和虫谷的教训,看来他是忘得差不多了。 第46页 「就是,就算我要吃窝边草,那我也只会叫你干妈,不会叫鹧鸪哨干爹的。」陈玉楼还在皮,不过他这也是表明了态度。他们四人是一辈的,他要是和苏珊在一起了,那成何体统。 「你说什么!」羽琴真的怒了,她才不要当他干妈呢。 「你闭嘴吧!」鹧鸪哨拉着羽琴上了楼,让她守着苏珊去了。然后他又下来了,很认真地跟陈玉楼谈起这个问题来。 苏珊越来越大,鹧鸪哨也不瞎,他看得出来,这丫头喜欢陈玉楼。他虽不是古板之人,但他也很清楚,陈玉楼不是一个适合结婚的对象,他太野了。 见鹧鸪哨这么认真,陈玉楼却不表态了,「这件事处理完了再说,苏珊那眼睛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吧。」 「好。」鹧鸪哨看了他一眼,慢慢点了头。 后半夜,手下拿来了那块地的资料。原来那里是一片华裔聚居地,淘金热的时候,这儿也被挖过。后来因为风景太好,就被改成了豪宅区。只是这两件事中间有十来年的空白,不知道是作何用了。 手下又去问了当地的一些老年华裔,从他们口中打探消息。几天后,终于是有了确切的线索。 淘金热退去之后,那里的华裔逐渐搬出,最后只剩了十几户。有一天其中一户的亲戚前去探访,却发现一个人都不剩了。但奇怪的是,他们的生活用品都还在,衣服鞋帽,锅碗瓢盆都没有被带走。更离奇的是,他在一户人家里还看到了一桌还未开动的菜。一家五口人,五副碗筷,摆在桌上,就像是马上就要开饭一般。 这等诡异情景吓得他拔腿就跑,再也没有回去过。 三人一听到这个故事就同时皱起了眉头来,这特么也太像恶罗海城那段了吧。 羽琴下意识就反手去摸自己的后背,可是那块红斑没有任何反应,扎格拉玛族内也没人因为凝血系统问题而死亡啊。 「别担心,肯定不是诅咒的问题。」鹧鸪哨按住了她的手,将她抱进了怀里。虽说这个故事是很像当初的恶罗海城,但细节问题,他觉得还是亲自去看一看才能下结论。 陈玉楼看到这两人又开始亲亲我我了,便很自觉上了楼去。他也要去看看苏珊,如果真是恶罗海城再现的话,那恐怕苏珊也会受影响。她那双眼睛,也是靠着鬼洞族的方法给开的啊。 一上楼,他就看到苏珊的房门是开着的。轻轻地走了过去,他见到那个丫头披散着头髮,望着窗外在发呆,「怎么啦,吓傻啦?」 笑了起来,他故作轻松地说道。他不希望她又落下什么心理阴影,这几年他为了逗她笑,让她变成一个正常的女孩子,真的把幽默感都要耗光了。 「我看到……,那地下室里,有很多人影。」苏珊转过头来,用那一双瞳孔外有一圈红线的眼睛看着陈玉楼。 作者有话要说: 一想到潘粤明和张雨绮还要演五部,我就狂喜! 第29章 番外陈玉楼 下 「很多人影?」陈玉楼只觉得汗毛竖立,他想起了在恶罗海城里那漆黑隧道之中的毒蛇了。他这一对眼睛,就是在那儿伤的。也不知是自己眼疾的问题,还是苏珊真的看到了异常。他认为他们还需再去一次那个地下室,不过这一次,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和鹧鸪哨一起去了那地方,他们还带了不少人和工具。而羽琴则是在家陪着苏珊,防止她也要跟去。 「干妈,为什么不让我去,我可以看到危险,我可以帮干爹的。」苏珊已经大好了,能蹦能跳能吃。 「你是想帮你干爹呢,还是想帮那个臭瞎子啊?」羽琴看着苏珊,她现在不怕陈玉楼没底线,她现在怕的是苏珊太过痴情。十八岁的姑娘,倔得跟牛一样,一旦爱上了,就要奋不顾身。 「都想,但……,其实我最想的,是帮干妈你啊。」苏珊一把抱住了羽琴的胳膊,她看得出来,现在她和陈玉楼之间最大的阻碍除了陈玉楼自己,那就是羽琴了。她也明白,自己和陈玉楼差辈分,要是在一起了,这几位长辈肯定很尴尬。 「你在那地下室里,真的看到许多人影?」羽琴嘆了口气,觉得她管不了了。而且这里是美国,谁会在意什么辈分的问题啊。自己也是来自现代的,她只怕是鹧鸪哨和陈玉楼以后相见会觉得怪异。 「真的,我看到了!」苏珊点点头,那两道血泪可是不会骗人。 「你收拾一下,我们也过去看看。」羽琴拿起自己的枪和唢吶,开着车也去了那栋别墅。 此时地下室里已经枪声大作,一场大战早就开始了。 鹧鸪哨和陈玉楼进入了地下室之后,便点亮了冷焰火。他们发现这地下室是用一种特殊石材制成的,可以吸光。即便用再多光源,也昏昏暗暗,看不真切。 而地下室面积极大,设计巧妙,很多门洞曲折,也不知道藏了些什么。 这一次陈玉楼观察仔细,竟也看见了苏珊所说的人影。只是那并非人的影子,而是虫的。那是一种千足巨虫,和常见的马陆十分相似。只是这虫比普通马陆要大上百倍不止,而且外形可怖,千足细长,不满倒刺,看起来影影幢幢,竟像是人影一般了。 这千足巨虫趁他们还未发现其身形的时候就吃了两人,鹧鸪哨动作极快,拔出双枪就开始扫射。可那巨虫外壳极其坚硬且细长,竟没能造成致命伤害。 第47页 陈玉楼甩出绳索,套住巨虫头部,和鹧鸪哨一番配合,才将巨虫制服住。但巨虫力气极大,竟硬生生挣断了绳索,还要拼命一搏,想要逃出地下室去。 羽琴和苏珊正是这个时候到的,她们才走到地下室门口,就看到一面具狰狞,不可名状的怪物袭来,两人都吓了一跳。 「羽琴!」 「珊儿!」 两男人喊出了不同的名字,也奔向了不同的人。 不过羽琴和苏珊的动作也不慢,羽琴拔出了双枪来,很精准地将子弹打入了巨虫的脑中。而苏珊则是抽出了长刀,一刀便斩断了那已经破破烂烂的脑袋。 鹧鸪哨一脚踩在那脑袋上,他跃出地下室,一把抱住了羽琴,「没事吧?」 「哎呀,吓死我了,这什么鬼东西啊?」羽琴身子一软,立马融化在了鹧鸪哨的怀抱里。她娇滴滴地抱怨着,可手里的枪都还在冒烟呢。 「诶……」陈玉楼这才爬到出口,他毕竟眼睛不好使,动作自然慢点。一出来就被闪瞎了眼,真的还不如又下去呢。 「你没受伤吧?」苏珊却是先他一步,跳下去了。 「没,没有。上去,咱们上去再说。」陈玉楼不想苏珊待在地下室里,他怕她又看到什么鬼东西,要流血泪了。 「不,我就要在这儿。上去做什么,看我干爹干妈亲亲我我吗?」苏珊见他无事,立马就大胆了起来。她走到了地下室中央,抬头看起了四周来。 这里依旧阴森可怖,但是却没有让她流出血泪来了。 「这里在千年前是原住民的地盘,他们所崇尚的,正是这种巨虫。每年都会进行活人祭祀,餵养巨虫。后来原住民因为这群洋鬼子的原因灭亡了,巨虫也几近灭绝。可是呢,不知道这一只是如何存活下来的,还被人抓到这里,圈养了起来。似乎有人打算继续延续这种文化,又或是有其他用途。」陈玉楼给苏珊慢慢解释道,他和鹧鸪哨进行了很多调查之后,才发现了这些。而这别墅的主人,那位影星,向来传说极其迷信,要不然也不会让陈玉楼来看风水。 「这和门罗家有关系吗?」苏珊闭上了眼睛,刚才的勇气似乎又消失了。 「西奥多死后门罗家就树倒猢狲散了,不过肯定还有不甘心者,在继续着他做的事情。只是这巨虫的主人有怎样的故事,我们并不清楚。」陈玉楼嘆了口气,此时此刻此地,对华裔的歧视是很严重的。他和鹧鸪哨再厉害,也无法抵挡时代的浪潮。所以即便他们生活富足,也无法涉足更高的层次了。 苏珊低着头,她没有说话。但她的肩头却在轻轻颤动着,显然情绪非常不好。 陈玉楼默默地走了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珊儿,别怕,在这里,我……,我和你干爹干妈都会保护你的。」 苏珊低着头,她却是在想刚好羽琴和鹧鸪哨的动作。如果此刻她扑进他怀里,他会怎样反应呢? 还没开始想,她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事她真的做不出来,干爹干妈那是夫妻,她和陈玉楼,都不知道该怎么界定关系。 「我……,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这事,我要自己去做!」苏珊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向了陈玉楼,「我不会再让他们继续害人,我要斩断他们所有的妄想,把他们的脑袋都统统打破!」 「挺有志气的啊,丫头。」陈玉楼一听就笑了,这事他和鹧鸪哨都没做得成,她一个丫头片子,还想挺多。 「不是我有志气,我是心里有气,我憋不住,我必须要报仇!」苏珊知道陈玉楼和鹧鸪哨一直在追查西奥多的手下,以免他们祸害更多的人。她没机会参与,是因为她太小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成年了,她真的可以。 陈玉楼看着她,一开始有些无奈,但见她眼中的坚毅,便嘆了口气,点了下头,「行吧,丫头你要是不嫌弃,就把我这瞎老头子带着一起吧。」 让她一个人去勇闯天涯,他哪里捨得啊,哪里放心啊。 「我不是丫头,你也不是瞎老头子!」苏珊走到他身边,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她倒不进他怀里,但拉拉手还是没问题的。 「啊,对,你是英姿飒爽的女侠。而我呢,是隐世的高人,行了吧?」陈玉楼换了个说法,这也更符合他自己心中的设定。 「行!」苏珊这下算是高兴了,她鼓起勇气来,啵的一下亲在了陈玉楼的脸上。 「哎哟,不行了不行了,我的心,我的肝……」陈玉楼夸张地捂住了胸口,一脸兴奋过度要拿过去的表情。 「你的心,你的肝都在这儿呢,好得很。」苏珊伸出手,胡乱帮他拍了拍,顺下气。 「不,我的心,我的肝,在这儿呢。」陈玉楼也伸出了手,他却是抚上了苏珊的脸,轻轻地捏了捏。 「老不害臊!」苏珊脸一红,她甩开陈玉楼的手,就往外走去。 「诶,你不是说我不老嘛!」陈玉楼连忙跟了上去,和她一起走出了地下室。 「我是说你不瞎!」苏珊唿吸了一口室外的新鲜空气,她看向了不远处被夕阳照得金灿灿的海湾,心情一下子舒畅了不少。 「那当然了。」陈玉楼又拍了拍她的脑袋,他要是瞎的话,怎么会看中这颗坚韧不拔的小草呢。 又过了几日,陈玉楼去见了这位影星。他把这里的风水说得一文不值,还编造了不少故事,让这一片的地价都下跌了不少。谁知道这地下还有没有什么远古怪物,钻出来吃人呢。 第48页 鹧鸪哨那边也打探到了一个消息,说这位影星入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邪教,说是可以让他星途顺利,甚至一举拿下奥斯卡奖。而这邪教的教主,就是西奥多曾经的一个助手。不过听到巨虫老巢被剷除之后,教主就跑了。 苏珊自然不会放过他,和陈玉楼一路追了出去。 这一追,就追出去几十年。教主找到了,还有余孽。余孽又培养亲信,再次创造出一个新的邪教出来。人类的愚昧,自大和残忍,似乎永远都消灭不了。 不过偶尔他们还是会回唐人街,看看羽琴和鹧鸪哨。 一转眼到了八十年代,听说shirley要结婚了,两人备了大礼,从非洲赶了回去。 「哎哟,哨子哥啊,你这孙女婿,怎么看起来这么像我年轻时候啊!」陈玉楼一看到胡八一就乐了,这孩子和他颇有几分相似啊,「我没喊过你干爹,你是不是心里不舒服。才找了这么个孙女婿,还要往自己身上加辈分,让我叫你外公呀!」 众人闹笑,都觉得他老人家是在开玩笑呢。但只有羽琴,鹧鸪哨,托马斯,陈玉楼和苏珊心里明白,这就是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