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锁爱，谢总别闹了》 第1章 云端 云端的化妆室里， 镜子前，照出来一张女孩子鲜妍的脸。 雪白的肌肤，脸上涂了薄薄的一层腮红，让那张原本稍显冷淡的脸，看起来也带了些含羞带怯的红晕。 “放松点亲爱的。” 大概是因为上衣露出一大片肌肤不太习惯，或者是室内的空调温度太低，只是被身后的人碰了一下肩膀，女孩子的肢体控制不住的抖。 今天，是颜初在云端兼职的第一天。 云端，作为s市最大的高档会所，富人娱乐的消遣之地。 说到男人的娱乐场所，那到底也还是绕不开下三路。 云端在这其中，大概就是显得高端一点的会所。 能来这里的女孩子，不仅仅有漂亮的外貌，同时也要求有个人的才艺。 女孩子质量高，门槛消费拉的也高，所以能来光顾的客人，也自然是非富即贵。 站在女孩后面的是个男人，王尧，穿一身白色v家的套装，声音比普通的男人尖细些： “来咱们等会见的可都是金贵的人儿，等会嘴甜一点，可别这么冷冷淡淡的表情哦。” “好” 颜初抿嘴点头。 镜子前的女孩子穿露肩的烟粉色上衣，料子薄软贴在身上，下身薄纱白裙子，整个人看起来又仙又娇媚。 王尧把打扮好的女孩子带过来，推给靠在墙边抽烟的女人看。 短发，稍显伶俐的五官，穿着很有设计感的黑色套裙，大概30来岁，是云端的负责人，芬姐。 女人那双精明老练的眼，在颜初的身上来来回回扫一圈。 女大学生嘛，面儿生嫩的紧，站在那里身体都并的紧紧的，稍微碰一下脸红耳赤，一看就还是雏儿。 今天来的都是贵客，王尧要把这么个新来的塞进来，她自然是不满的。 但王尧有金主在，在云端说话的份量重的，背后有人给他撑腰，虽有些不满但到底也没多说什么。 这种一看就是生葫芦子的小姑娘，哪能和她精心调教的清清比。 她很快调转了眼神，在现场搜寻着:”清清呢，还没来吗？” 王尧插着双手，翻了个白眼。 他曾经好歹也是个直男，当然懂那样的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清清上个月不才见谢总的吗，过去倒个酒都没碰到人谢总的手指头。芬芬，你在男人堆混这么久，又不是不明白，男人不喜欢的，不会因为看多了以后就喜欢啦。” 芬姐吐了一口烟，脸上还带着笑意，“不再试试怎么知道？”，她往颜初的方向又走近了一步，手指伸过去捏了捏女孩子那张又薄又软的肩，“你这么看好的这个小姑娘，她和清清比起来，好在哪里了？” 眼神再次往颜初的身上上下下打量，女人在心里轻哼。 青涩良家的款儿，是招人疼嘛。但她自认为，清清比这种纯良家的款更好一点，无论是眼神还是肢体动作，都是被精心调教过的。 知情识趣儿，又保持着干净的身体， 清清怎么看都比这种生涩的小女孩要更能讨男人喜欢啊。 “既然王哥给你这个机会，好好表现吧。” 云端可是s市富豪们扎堆的地儿，在这里的姑娘们，哪个不想着能傍大款，一夜实现财富自由。除了谢总，随便够上哪一个，也够她要的了。 ”知道了，芬姐。“ 女孩子乖巧地点头。 只是那异常紧绷的肩，以及放在膝盖的双手，紧张地搅在一起，显示出主人内心的纠结。 事实上，换好衣服坐在梳妆台要化妆的那一刻，她就在打退堂鼓了。 颜初今年20岁，s大，大三在读的学生。 本该是缤纷的大学生活，但意外降临的时候，总是毫无道理可言的。 妈妈因为生病，住进了医院。 中期的癌症，几十万的治疗费，对于一个工资收入四千多的单亲家庭来说，几乎等于是天塌了 在她十四岁的那年，父母离异了。 说来理由也和大多数的家庭一样，父亲出轨，离婚以后，就立刻和小三重组了家庭。 妈妈一个人拉扯她长大，等她考上市重点大学，本以为母女俩再过不久就要开始享福的生活，结果疾病突然造访这个小家。 住医院，治病花钱，生活一下子翻天覆地。 亲戚借钱，再加上家里的存款，东拼西凑地勉强先交了前期住院的费用。 充了钱进去很快就要没了，而每一天又有新的开销， 人总是被逼进绝境，才知道可以做到何种地步。 她经过同校大一届学姐左婷婷介绍，来了云端。 面试倒是顺利，弹奏完曲子对方立刻就给她定下来了。 “咱们今晚排好的是梅花三弄和渔舟唱晚，你会古琴的话，那古筝也能弹吧。” 她以为要多专业，谨慎地点头。 等到现场才知道，颜值身材第一，至于乐器，会最简单的曲子就行。 时间到了，颜初跟着几个女孩子过去。 古色古香的包厢里，靠近水岸边，开着窗，那声儿顺着河畔飘出去很远。 屋子里大约有六七个女孩子。 每个人手里拿着乐器，或琵琶，或古筝。 十指纤纤，拨动着琴弦，一眼望过去，女孩子们的脸上都带着薄薄的红。 手指翻动间，尤其是坐在c位的女孩子，那种含羞带怯的样子，甚是惹人怜爱。 颜初也坐在其间，乌黑如墨的发，挽成一个髻，用一只玉簪别住，松松拢在肩上垂着。 只是和周围的人不同，她几乎全程是低着头，偶尔抬头间，那种矛盾又抗拒的样子，和旁边的人显得略格格不入。 谢砚舟靠坐在软沙发上，长腿交叠，看着这一幕有些意兴阑珊。 视线在女孩子那张略显清冷的脸划过，再到她薄软的香肩停留，喉结轻滚。 一双桃花眼含着浅薄的笑意，在女孩子明显强撑着的脸上停留很久。 一曲罢，下面坐着的男人们给面子的拍手鼓掌。 颜初跟着众人起身，受着大家的掌声，脸上也强撑着笑意。 芬姐过来了，带着c位的女孩子清清谢幕，说些俏皮话： “清清弹的曲儿，来给她指点的那位名师都夸她呢，她本来是还有课要去上的，但今天知道几位老板过来，我特意给带来的。” 被叫清清的女孩子抿着唇，看着坐在主座的男人，就连脸上的羞怯也是恰到好处。 说是点评，但下面那些男人们的话语间都是在调笑，甚至还有把古筝说错成了古琴，乐器分不清的。 古琴，不同于古筝，在古时候，作为古代高尚情操的一种乐器，往往都是些文人墨客所弹奏的。所以古筝在古时候，显然被很多文人所不齿的。 而在这里，颜初随意扫一眼下面眼睛冒着光的男人，心里抵触。 对于这些来消遣的富人来说，古琴古筝都一样罢，不过是附庸风雅，供人取乐的玩意。 想到这，她又在心里自嘲， 自己现在做的不就是供人取乐的玩意吗。 颜初垂着眼，让灵魂有意识地抽离出。 身体移动，跟着她们往男人堆的方向去。 “哎，不夺人爱啊，我知道谢总喜欢这位，刚才我可是看到您在她身上看了好久呢。” 旁边有人说话，那句“妹妹过去陪他”的话刚落， 颜初明显感觉到肩膀一股力从后推了一她把，身体顿时失去平衡， 顺着力度，她跌坐在一个男人的软座上。 第2章 初遇 在场的几个女孩子，表演这一会的功夫，早被坐在场下的男人们打量个透。 那一双双浸淫过无数女人的毒辣眼光，女孩子衣服下的身子，早在脑子里过了多少遍。 被推过去的女孩子，风月老场惯了的男人们，刚才自然都注意到了。 那柔韧的香肩，腰肢看着又细又软，光看身材就是极好的，心里痒痒，但看她已经被谢总看上，只暗暗在心底可惜。 “清清不错，但是咱们谢总的眼光不往那边过啊，我喜欢清清刚才弹的曲儿，来再给我弹一曲吧。” 说话间，一个长相略显富态的男人走过来，说着把清清往自己的桌子那边带。 旁边有个戴眼镜的男人，腆着啤酒肚，看现场那两个特别点的女孩子被人选完了，嚷了一句不厚道，很快又被后面过来的女孩子抱住了胳膊。 “张总，您不记得我了吗？”， 是刚才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孩子，身姿也是婀娜非常，正倚靠在男人的身上，婉转说着撒娇的话。 美人撒娇，当然是受用非常，男人立刻捧着女孩子的小脸亲一口，被哄着走了。 在座的都是非富即贵的，芬姐知道自己一个都惹不起。 脸上只能带着笑，再看主座那的男人看都不看一眼清清，心里也有些丧气。 勉强地拍两下清清的肩膀，贴在她的耳边说两句：“好好哄着”，然后退下去了。 耳边的声音不断，女人的娇语，男人的调笑混在一起。 颜初嗡着脑袋，身下的沙发很软，仿佛没有支撑点， 她拼命撑着往下跌的身子，视线里递过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 她抬头看过去， 撞进一双温柔的桃花眼里， 黑的发，男人十分白净的一张脸，气质很是温文尔雅。 “谢谢” 大概是周围浓烈的气氛熏染，颜初被对方那双桃花眼直勾勾盯着，雪白清冷的脸上此时也有些羞燥。 她避开了男人伸过来的手，小声道谢，撑着软垫沙发自己坐直了身体。 男人递过来的手落了空，脸上薄的笑意没变，收回手，懒洋洋地搭在她那一侧的沙发垫上。 颜初坐在他旁边，两条大腿不由自主地往下陷，她只能撑着身体的核心尽量稳住，肩颈绷地笔直，身体挺正。 旁边那个被众人称为谢总的男人，自顾自地喝着手里的酒，整个人姿态十分地散漫放松，双腿大敞， 她小心翼翼地收着自己的身体，不碰着他。 颜初知道这里的规矩，王尧提前和她说过，像她这样来兼职做的学生有不少。 来这边就是弹弹琴，然后陪陪客人说说话聊聊天之类的。 说是不会真做出什么，这边的包厢，也不过夜，除非有特殊的加时需求，一般也就是几个小时就散了。 笼统来说就是陪聊陪开心。 至于怎么聊，怎么开心，王尧没有再多说什么。 颜初心里没底，但这边来钱快，她实在缺钱， 没多想想还是先来试试了。 她粗略地扫了一眼周围，各个座上都是单独落座的男人。 有女孩子作陪，透过那些屏风的间隙，她隐约能看到有抱在一起亲的。 颜初脸上躁红，偷偷看一眼旁边的人。 但看他和别人似乎不一样。 哄人开心，具体怎么做，大家的方式似乎不同的。 她尽量让自己心底的不安压下，小声道: “我给您倒酒...” 声音细若蚊呐。 似乎是这半天，终于等到旁边的女孩主动开口了， 男人懒懒看她一眼，倒是好脾气的“嗯”了一声。 谢砚舟整个人松垮地靠在沙发里，长腿大敞，手工缝制的白色衬衫，只在领口最上处松了一个扣子。 手臂搭在她的一侧，散漫慵懒地不成样儿。 他透过女孩子细薄的香肩看过去，十指纤纤，就连那双手颤地倒酒都不稳。 “...给您..” 女孩子雪白的一张脸，小巧的瓜子脸，细眉杏眼， 没有温软的眼波，那双眸子深处透着一股惶恐和茫然。 嘴上说着讨好的话，但那很明显的身体语言，却是恨不得挨都不挨着他，简直是矛盾集合体。 他觉得有些好笑。 颜初半天没等来男人接杯子，他靠在那里完全不动， 于是她只能端着杯子维持住这个姿势，人有些迷瞪。 被对方看的，慢慢的她的鼻尖都有些冒汗。 啧，真是一点不解风情。 就是不知道装的成分有多大。 但她又足够漂亮，让他心痒痒的，所以他还是愿意给几分耐心。 “喂我” 男人轻启唇瓣，桃花眼像含情。 她一张脸立刻红了一大半，端着手里的酒杯，以龟速挪靠过去。 那张斯文又含情的一张脸越来越近，看着她满是戏谑， 酒杯移到他的唇边。 终于，男人赏脸，低下头喝了一口。 颜初悄悄松了口气。 她觉得自己做的不错，刚要把手里的杯子放下的时候，腰部一股大力袭来。 她被对方带入了怀里。 那张白净的俊脸无限放大，男人身上有若有似无的清淡味道传过来，耳根一热，她听到男人贴在耳边，声音低沉： “这么青涩啊，知道男人喜欢你什么样吗？” 对方呼吸的气就喷洒在耳畔，热热的痒痒的，半个肩膀都被贴在对方的胸膛里。 异性直接的碰触，对方丝绸的衬衫料子蹭在她光裸的肩上， 她在对方这种清淡又强势的气味里，控制不住地发抖。 过往没有任何经验给她参照，她虽然已经20岁了，但还没有谈过恋爱。 不是没人表白过，相反，有很多男生对她表白过。但或许是童年父母离异的缘故，对男人总有一种排斥， 所以截至目前，她对男人的身体也从来没有真的碰触到过。 “抱歉，我，我是来陪您聊天的，我不做这种…” 颜初惊慌地起身，像是误入陷阱的小鹿，仓皇的视线不知道放在哪里，跟着就要逃开。 困在腰肢的手不容置喙，男人用了力，控制住她。 那双桃花眼隐含着侵略，放肆地把她看个透。 靠在怀里那过分软的身子，女孩子的发蓬松柔软，蹭在脸上有些痒。 发间极淡的幽香飘过来，这么被她挣扎磨蹭， 身体有热慢慢浮上来。 被她这么生涩的勾引，男人眼底一暗，喘了声： “我这不是在和你聊天吗？”眉宇间懒散地不成样子，男人调笑一句，唇贴着她的乌发亲吻。 来这里就是寻欢作乐的，看她生涩地要命，小姑娘确实是勾在他的点上。 长指捏住那张冷白的小脸，唇靠过去，碰了一下她的唇角。 “想和我聊点什么？” 嗓音含糊，几乎是混在他的口齿间。 指间的小脸，肌肤软滑的不成样子， 男人低喘了下，久违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要更近一步探索。 “嘶…” 舌尖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身体被对方大力推开。 第3章 喝完我就不生气了 “哗啦” 颜初挣扎着起身，用力推男人的惯力下，身子也控制不住猛地往后撤， 连带着旁边小茶几上的杯子被她胳膊碰倒， 玻璃杯子顺势落下，稀稀拉拉地砸在大理石的地面上，酒也洒了两人一身。 清脆的响声在靡靡之音弥漫的包厢里，显得突兀又刺耳。 像是惊雷， 周围其他的声音也慢慢停了，视线跟着看过去。 颜初没想到杯子会被她碰倒砸下来， 她看着男人腿上，裤子上，都被她刚才小桌子上弄倒的酒，湿了一大片。 还沉浸在刚才被男人夺走了吻的惊慌中，脑子发懵，眼前的这一切都让她无所适从。 “怎么回事？” 芬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这边了。 她看着沙发上那位金贵的主儿脸上收了笑，暗道不好，连忙赔着笑脸。 “快，拿毛巾来给谢总擦擦。”说着对旁边的女孩子使了使眼色。 来这玩的都是些金贵的主，更别说沙发上坐着的这位谢总了。 她是负责人，所以一切事出了，还得是找她问罪。看着面前的始作俑者，眼神在跟着来的王尧身上恨不得戳几个窟窿。 一旁的女孩子很快过来，在男人坐着的沙发旁蹲下，要给他擦身上的酒渍。 男人的手轻抬，止住了对方的动作。 谢砚舟姿势都没变，手指碰了一下舌头，口腔里血腥味弥漫，不出意外地见血了。 看着站在那里，被这阵仗明显吓地不清的小姑娘，脸上带着那种难堪又茫然的表情， 男人轻扯了下嘴角，脸上带着不算愉悦的笑： “牙齿这么利啊？”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顿时暧昧又窃窃的低笑。 哪里还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小姑娘这是给人谢总咬伤了啊。 看着男人的脸上要笑不笑的样子，知道他这是生气了，芬姐整个人心脏都在打鼓。 忍不住在心里骂王尧。长得好有什么用，生葫芦瓜子就这么死板，都来这种地方了，脑子还能轴成这样。 “您别败了兴，她新来的不懂规矩，我找清清来弹曲儿解个闷好不好？” 芬姐陪着笑，眼神朝后面一瞥，有倩影立刻上前。 转头看还在一旁戳着，动都不动的颜初，在她的腰后面使力就要把她推后面去。 “我问她话呢。” 男人抬眼扫了过去。 这话一出，面前几人又都止住了动作。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于是动作也停了，把后面站着的颜初，又给推了过来。 他们来来回回说话，视线又绕到她的身上，颜初站在那里，身上的酒液也还未干透，贴在身上止不住发冷。 坐在软沙发上的这个男人，他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斯文温和的样子，但大家一言不发，都在等他发号施令。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颜初的嗓子也不由自主地发哑，脑子发懵地开始道歉。 男人琥珀色的瞳孔，倒映着女孩子要哭不哭的那张脸。 冷白的一张小脸，唇上涂的薄薄一层，口红都被他蹭掉了七七八八，带了些自然而然的可怜兮兮。 他笑了一下，旁边有人过来给他点上烟。 含了一口，白色的烟圈缓缓吐出，夹在指间， 男人亲手倒满了一杯酒，推过去。 “喝完，我就不生气了。” 这算是递了个台阶，芬姐立刻心领神会。 这种的红酒的度数在那，和白酒哪里能比。 一杯，就算是个不会喝酒的小姑娘，也不过是晕头转向一会就过去了。 “哎，谢总是会心疼人，那是喜欢你知道吗？” 颜初被芬姐推着，女人在后面用了力，她只感觉到后背那一片被她捏地疼痛钻心。 小女孩那点莫名其妙的自尊又占据上风，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委屈以及羞耻。 莫名其妙初吻没了，她道歉了，现在又要让她喝酒。 颜初忍住快要落下的泪，今晚的一切都超过她过往的认知， 她不干了。 “我现在辞…” 芬姐止住了她接下去的话，捏着她的脸，皮笑肉不笑地低声和她说话： “一杯酒，你今晚不喝，我也让你走不掉的。谢总这么给你面了，你看点脸色说话。你今晚的钱还没结呢，你明天再说不来我不强迫你啊。” 现在弄成这样就想走？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分不清这里是什么样的场合吗？ 芬姐抓紧了她要跑的身子，眼含警告，身体又被人推了过去。 看她坐过来，谢砚舟端起杯子，那张斯文的脸还是要笑不笑的表情，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容置喙。 玻璃杯壁压着女孩子饱满的唇，有来不及吞咽的酒液顺着唇畔滑落到雪白的脖颈， 杯子空了，被男人这么半强迫地灌了整整一杯酒下去。 旁边不少人看着这一幕起哄： “谢总亲自喂啊，这可是咱们第一次见哦？” 周围的调笑声不断，女孩子呛了一下，刚才喝下去的酒液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眼睛里流出来。 颜初大着舌头，感觉嗓子连同口腔，都被酒精整个麻痹住。 女孩子冷白的脸，因为酒精脸蛋嫣红，有种天然的媚。 但眼神还是死倔的样，和她那不知道来自于哪里的痛苦，就这么奇异地组合在一起， 谢砚舟神色幽暗，把她眼底的情绪一丝没落地看完。 一杯酒，男人如约地放她离开了包厢。 颜初回到化妆间换衣服的时候，整个手都在抖。 只是聊天？但现在初吻没了，她到底抱着什么样的侥幸心理，来这种男人玩乐的俱乐部呢。 莫名的想哭又被她憋回去，着急换回自己的衣服，招呼都没打又从屋子里跑了出去， 从云端下来的时候，还差点撞上进来的客人。 于是又免不了的道歉， 一路上跌跌撞撞，她跑着去了最近的地铁站。 第4章 她不要去了 地铁运营到晚上十点多才关门。 她现在满身的酒气，要是去医院肯定会被妈妈发现，犹豫下，又选择回了学校。 下了地铁走了几百米，到学校的时候，门禁的时间还没到。 她刷上学生卡，脚步虚浮地往寝室的楼上爬。 寝室在二楼，住的是标准四人寝，很快就到了宿舍。 因为是周六，今晚室友有聚会活动，另外三位晚上说了不回宿舍住，所以她这一身酒气也不想让她们看到。 迷迷糊糊中，酒的后劲似乎发挥了作用，她的脑子也变得混沌一片。 那种地方她再也不去了。 澡都没洗，她换上睡衣往床上躺。 酒精刺激地大脑天旋地转，什么都思考不了了，颜初很快昏睡了过去。 “滴滴滴” 颜初混沌的大脑是被刺耳的手机铃声惊醒的， 那声音响了很久很久，穿透过层层纷乱复杂的梦境， 坚持不懈，响了一遍又一遍。 她迷迷糊糊地抓着手机看。 三分钟前，显示上面有好几通未接来电。 时间显示半夜两点，是医院来的电话。 颜初一个激灵，立刻拨通回过去。 “颜初吗？这里是胜利街道的第五人民医院，你妈妈….” 听完对方的话，颜初这下的酒是醒了彻底。 她挂了电话，匆忙地换好衣服，背上包就往楼下跑。 宿管的大门被她深夜拍醒，开了门，颜初狂奔出去打车，很快到了医院。 电话里，医生说她妈妈的情况很不好，是半夜突发状况的。 人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但是手术的情况还不知道，医生让她要有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什么心理准备？ 颜初后背的冷汗直冒，看着那份文件上闪着的硕大字眼，签病危通知书。 她签字的手都在抖。 深夜，病人的家属，能联系到的就只有患者的女儿。 来帮忙的护士长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脸白的毫无血色。 大学生的年纪，大半夜的也没个家里人来，忍不住摇头叹气。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 颜初坐在外面长形的凳子上等，愣愣地看那紧闭的大门。 时间一点点过去，深夜的医院，四周静的仿佛深渊，脑海里各种光怪陆离的念头涌现， 身心的煎熬，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祈求着神明， 大概到了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妈妈被推了出来。 “情况还算好，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 颜初听着医生的话，心脏落回了些，绷紧的神经放松下去，才发现腿肚子都在发软。 她过去病房里看， 妈妈苍白的脸闭着眼，呼吸实在是幽微，如果不是心电图上波动的频率，几乎以为是呼吸停止了。 她着急的起身看，又拉着医生问。 “别担心，是睡过去了，白天能醒。” 医生安慰道。 颜初看了下时间，现在刚过四点半，她靠着床头，就这么半睡半醒着， 睡一会，然后又被惊醒，看一眼妈妈还没醒过来，然后又接着再睡。 就这么迷迷瞪瞪到了七点多的时候，外面的天透过窗帘的光照进来， 颜初从床上起来，出去附近的店买早餐。 带了包子还有粥回来。 她回来的时候看到床上的妈妈已经醒了，看她进来，身体艰难地转过来看她。 颜初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连忙跑过去抱着她，不住地哭。 “你吓死我了，医生说你晚上的情况不好，我还以为….” 妈妈醒了，但颜初还在止不住的后怕。 想到晚上刚来医院的时候，医生说的话，要是妈妈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甚至都不敢想下去。 ”你一晚上没睡吧，是不是还有课，赶紧去上课。“ 这段时间抽血化验次数过多，颜母脸上几乎是见不到了血色，眼底青灰。 病来如山倒，短短这十几天，整个身体就瘦了下去一大圈。 ”今天是周六，我们没课。” 颜初把买回来的早餐打开，喂她喝粥。 眼泪又憋了回去，她看着妈妈苍白的脸，心里难受的要命。 “要不，咱们就不治了，我看希望也不大。” 颜母看着女儿的那张小脸，几天的时间，这眼圈就有青色的痕迹了。 女儿要上学，平时还得抽时间来医院照顾她，她这病也不是说一下就能好的。 家里存的钱早拿出来了，女儿还有两年的学费也搭了进去，就这样，还欠了亲戚好几万块钱，而这也才勉强撑住了这段时间的住院费用， 那以后呢？ 治不治得好还不一定，背着一身的债。 “我还不如从楼上跳下去算了，让你跟着我吃苦。” 颜母嘴里喝着粥味同嚼蜡，眼泪也掉了下来。 她们这样的家庭，一旦生了重病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穷人生重病看不起的，最后也就剩不治这一条路可走了。 刚得病那会，她也经常怨恨，恨老天不公平。 老公出轨另组建家庭，她辛辛苦苦一个人把女儿拉扯大，怎么有病的不是那一对道德沦丧的贱人。 “我不许你说这种话，你要是敢做出这种事，我也不活了。” 颜初手里的勺子一丢，抱着她妈又开始哭起来。 她十四岁那年，父母离婚了，妈妈一个人照顾她很辛苦。 她知道妈妈之前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但自从离婚以后，性格也变得急躁，她经常会听到她半夜一个人崩溃地哭。 她当然知道，这都是因为爸爸，他出轨，他们一家子伤害了妈妈。 母女俩又抱在一起哭了一会，颜初给她擦眼泪，强撑着安慰她： “你现在就是好好治病，别想太多了，我们大三以后，也快要实习了，到时候我就有钱了。” “我不是还会弹琴吗，我现在在找兼职了，一节课也挺贵的，好几百呢。还有我们学校还有一些竞赛的项目，很多奖学金的，现在医院那边还有两万多呢，咱们先治病….” 这么絮絮叨叨说着，颜母的情绪也因为女儿的安慰慢慢稳定下来。 颜初等着她睡了过去，把被子给她盖好，走了出去。 第5章 借钱 颜初给妈妈说的那些话当然是安慰。 她虽然有古琴的考级证书，但是想找家教也是很难。 外面的机构做的全，大家有需求的都会去那种机构报名。 有那些有名望的老师头衔在，愿意去报班的才会多。 至于她说的那些在学校参加的竞赛，她们专业的很少，说这些，也就是安慰她罢了。 过了一会又被医生喊去，颜初看着昨晚刚出炉的急诊费用单，一下子又划去卡里余额的一半。 “病情不稳定，下次还有可能出现今晚这种的情况，充些钱进去吧。” 医生嘱咐道。 哪里还有钱能冲进去呢，颜初急得想哭。 但这些都不能对妈妈说，要是被妈妈知道，她又要说刚才那种说要去死的话了。 她根本不敢对她提说要向爸爸借钱的事。 上次只说过这么一次，妈妈激动异常，说自己要是用他的钱，她就去死。 但她没说的是，她其实之前问爸爸去借了一次钱了，借了五万左右。 当时她过去的时候，阿姨说，只有这么多钱了。 前段时间，小轩做了个眼睛的手术，花了好几十万。 小轩是爸爸和阿姨的儿子，今年七八岁，生下来就有先天性的眼睛问题，一直在治，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钱。 看着手里的病历单，颜初决定再去爸爸那里再试试。 她的爸爸是跑工地项目的，平时还是挺赚钱的，知道妈妈今晚急诊这事，看在他们以前那点情分的份上，也能再借钱给她们的吧？ 打定主意，颜初坐上公交，到了他爸住的高档小区门口下了车。 上电梯，按着熟悉的楼层上去。 开门的是王阿姨，颜初买了橘子上门，在客厅坐下， 寒暄了几句后，她说了来意。 “真没钱了，你爸爸前段时间的工程款还没下来呢，你不知道，现在项目不好做，你爸都在愁马上要跟着工地上的那些人搬砖，当小工去了。” 颜初沉默着不说话，她知道阿姨一直很讨厌爸爸跟她们有任何来往的。 但上午打的电话的时候，爸爸说让她去家里等一会，他中午会回去的。 这样厚着脸皮，上门要钱的行为怎么会好受。 颜初尽量忽略对方嫌恶的眼光，双手搅在一起，低着头不再看她。 但她也是没办法了，爸爸既然电话里说能借钱，那他应该会借给她们的。 小姑娘来就是借钱，都离婚这么多年了，还来厚着脸皮， 要要要，就知道要钱。 当时小姑娘没成年的时候，那每月几百的生活费她就不说了。 现在都成年了，上大学了，还缠着不放。 他们家是给她们娘俩一辈子的血包啊？ 王娟烦躁地盯着沙发上低着头装愣不吭声的小姑娘，忍住要脱口而出的脏话。 腰一扭上楼去抱儿子去了。 “滴” 没一会门开了，颜涛回来了。 差不多已经到了饭点了，王娟听到楼下开门的动静，带着儿子下来。 客气一声，喊坐在那的颜初来吃饭，也不管她听没听到， 过去给儿子盛好饭，炒好的菜端出来，坐在那就准备吃饭了。 但显然颜初不是来吃饭的。 她把昨晚妈妈急诊的事，还有病历单上那些费用单拿出来给她爸爸看。 那边还在盛饭的王娟，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等听到颜初提到钱后，放下碗，人立刻冲了出来。 “二十万？你当你爸开银行啊？上次不是借了五万吗？这钱都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还的上，现在又来要二十万？” ”阿姨，我妈妈的病真的不能拖了，医生说稳定住这一段时间就能治好了，是….“ “都是癌症了你和我说能治好？你上次要五万，这次又要20万，下次就能要50万了吧，无底洞啊？我又不是不懂这个病多麻烦，你当我们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啊？” “你说还，怎么还？等你大学毕业还啊？我们天天就不吃不喝了吗？你弟弟眼睛那病，后面还需要吃药的，你现在读书是出来了，你弟弟还没上学呢，哪一项不要钱。” 王娟的话，又快又密， 听着老婆的话，颜涛又面露着犹豫之色。 颜初看着他爸因为阿姨的话，又不说话了， 她也着急起来： “医生说了，这一段时间过去，应该就能好的，爸爸，你真要看着妈妈死吗？她曾经也是你的妻子呀，她不是陪您度过了那段创业的时候，最辛苦的日子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大概因为女儿的这一句话，让颜涛那点愧疚无限放大了。 他最早结婚的时候，两人穷。 那女人跟着他跑工地，那时候颜初才出生不久，她就这么陪着他，过了十来年的苦日子。 离婚那会，那个女人坚持不要他的钱，说要他一辈子欠他的。 吵架声嘶力竭，她指着他的鼻子骂，在所有亲戚还有朋友面前给他难堪。 他也气的不行，那时候还要出去跑生意，索性就如她的愿没给钱。 和王娟再婚以后，现在换了车，住的小区也是高档公寓楼。 这些年花的钱都是大头，但本想着以后还能继续赚，但是生意却大不如从前了。 再加上小儿子的眼睛，现在还住在这个高档公寓楼，也确实是外面看着光鲜罢了。 “你现在跟我出去，我带你出去取。” 饭也不吃了，颜涛就要带女儿出去。 “颜涛，你上次工程款还没下来呢，现在也没有项目接了，你要是失业，咱们喝西北风啊，手头可就剩那二十来万了。“ “我说话你别插嘴。” 女儿的话让他抬不起头，刚才手术单上一项一项的费用，男人那点子迟到很多年的良心，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王娟看他饭也不吃就要带着他那丫头出去 她气得发抖，立刻跑回厨房，抱起一个人在吃饭的儿子，直接过来就开始大喊大叫： “行啊，反正你是不管我们母子死活了，我抱着儿子出去，我和你离婚，我现在就走。” 女人尖锐的声音，伴随着怀里小孩子被母亲吓到的大哭声，混在一起。 她快两人一步，这么不管不顾地，开了门就要出去。 ”你这是干什么？“ 颜涛立刻停下了要出去的动作，皱着眉，上来就抱着王娟往屋子里拉。 ”这日子没法过了，颜涛你抱着你那前妻过去吧，这么多年我为你们颜家生了儿子，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王娟挤了几滴眼泪出来，又掐着怀里儿子的小胳膊，“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爸爸都不要你了，也不管你死活了，我们娘俩一起去死算了。” “我什么时候说不要儿子和你了，你别哭了。” 现场乱成一锅粥， 颜初白着脸，看到那边哭成一团。 她不是第一次看着这个女人这么声泪俱下了， 最早的时候，她上门来家里说怀孕要妈妈离婚的时候，爸爸和妈妈离婚提到分钱的时候 无数的时候，而她的爸爸永远是现在她的身边，看都不再看妈妈一眼。 她嗓子发紧，声音哽咽: “爸爸，妈妈还在病床上等着要手术费...” “我知道，唉，你暂时别说话了，你先回去吧，等我...” 颜初红着眼，看着他的爸爸话都没说完，抱着那个女人又进去了。 她知道，自己和妈妈，在他面前掉再多的眼泪，也依旧抵不过那个女人的。 第6章 再回云端 从小区出来后，颜初又一个人空手坐上了回去的地铁。 这次以后，王阿姨大概会收着银行卡，这钱，也大概率是借不到了。 原来设想的路行不通，颜初的脑子一团乱， “滴滴”， 手机上传来的消息打断了她的思绪。 账户显示到账1万元。 1万？ 颜初瞪大了眼。 她当时去云端的时候，面试的芬姐就说过，正常来说，她来这弹古筝，晚上给的费用是1000。 但会有额外的费用，比如客人给的小费，这些都是她们自己额外的收入了。 她本来想的是，1000的话，那也很多了，她就去弹弹琴，聊聊天好像也可以。 结果昨晚出了那样的事，她还以为这1000也拿不到了。 出乎她的意料，竟然这么多？ 颜初咬着唇，打字过去：是不是算错了？我才去一天。 对方对于她问出来的疑惑似乎觉得好笑，然后一条消息又过来： 你这不算多，还有更多的呢，来我们这里的客人一直都很大方呀，你那天遇上谢总，是你走运咯。 颜初看着对方的消息，心脏猛跳。 所以真的有1万啊，抵妈妈两个月多的工资了。 按照这个来算，她想要借的二十万，岂不是一个多月都能自己赚到了？ 她的心脏越跳越快，整个人脑子里的想法也越来越清晰。 她很快回对方：芬姐，我晚上还能再去吗？ 脑海里又飘过那天晚上的急诊大门，亮着红灯，迟迟不开门的样子。 那个吻以及喝下去的酒，她突然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这所谓的自尊，和妈妈的生命比起来实在是矫情了不是吗？ 颜初消息发过去后，时不时拿起来看。 本来那条消息是秒回的，结果这一条发过去，直到她从地铁口出来下了车，快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对方也没有再回过来。 是因为那天她表现不好，所以人家不愿意要她去了吗？ 颜初心里着急，满怀心事地往医院的方向去。 去医院的食堂买了饭，带着饭盒，又回到了妈妈在的楼层。 等两人吃完饭，医生又过来喊了颜初出去。 “是这样，昨晚刚做的这一项，今天出结果了，有点不好，所以我们预计一个星期后要给她再…” 颜初听不太懂他们那些专业名词，什么治疗方式。但是她听懂了一点，就是她卡里剩的那一万多，到时候不够那一个星期以后需要花费的钱。 “好的医生，这花销请不要让我妈妈知道，我想办法把钱补上去。” 颜初着急承诺。 女儿又被叫去医生那里，颜母看着女儿脸上又没了血色，等她到了近前开口： “医生说什么？是不是又要什么花钱了？不够了是不是？我就说了，妈妈现在就能出院的，我们不治了…” “不是的，你躺好，医生说慢慢恢复挺好的，你别想多了。” 颜初强打着精神安抚她。 生了病的人就是容易累，颜初看着没和她说几句话的妈妈，躺着眼睛又在一起闭了。 安顿好她躺下，颜初转身出去了。 她不会让妈妈死的。 手机上，两个多小时发过去的消息还没有回应。 颜初等的着急，她知道晚上七点一到，那边就营业了，而现在，距离七点也不剩几个小时了。 她出去又打了电话给左婷婷。 她记得左婷婷和芬姐认识，或许能帮她说说好话吗？ 电话很快接通，才知道她回了学校。 于是她又买了奶茶回学校找她。 当时，左婷婷在酒吧驻唱，就是听了她的来意，所以推荐她去的云端。 看到颜初又来找自己，两人之前因为运动会认识，所以算是有点交情。 “那我帮你问问，那种地方你还没个自觉啊？不是要钱嘛，你下次要再跑，我可不管你了啊” 被左婷婷数落了一通，颜初羞愧地低头。 到底是听她说的可怜，赚钱给家里人治病，左婷婷听说的时候也在心疼。 谁不知道颜初啊，整个财经学院漂亮的女孩子扎堆，但她还是凭借着漂亮的脸蛋，柔韧又美的身材，再加上那清清冷冷的性子，还是稳坐了两年的系花之位。 来钱快的，她能唱歌，酒吧生意好的情况下，一晚上都能挣好几千。 但想了一圈，酒吧没她能干的东西，突然想起来云端最近招人，会弹弦乐器的漂亮妹妹。 左婷婷觉得颜初合适，所以推荐她去了云端。 电话打了过去，那边响了很久才接通。 在颜初满含期待的眼神里，她听到话筒那边说让她等会五点半过去。 颜初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好婷婷，下次请你吃饭。” “没事哦，希望你妈妈早点好起来吧。” 她跟着起身，抱了一下面前的女孩子，赶时间，没说几句话，颜初匆忙走了。 昨晚到现在，颜初一直忙地没停过，她昨晚连澡都没来得及洗。 回寝室洗头洗澡，顺便还做了面膜，把自己从头到尾弄了干净。 既然这次是真决定去了，那一切都得变化不是吗？ 她把自己的化妆包带上，口红还挑了好几只。 既然打定了要开始卖弄，以色侍人去陪笑，准备工作要做好。 颜初看着镜子里自己已然换了个新的面貌，深吸一口气，背上包出去了。 再一次来到云端，颜初这次是在办公室见到了芬姐。 但和上次不一样的是，对方明显明显冷淡的表现。 “哟，上次你给我咬破了人，我哪敢再让你上我这啊。” “对不起芬姐，上次那样是我的错，但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我真的缺钱用，妈妈生病了，需要用钱的。” 她明白的，上次那样就是她得罪了人，她当时的心态就没摆正，来就是挣钱的，是她的问题。 芬姐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名牌大学的学生，说家里人因为生病缺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呵，这理由她听也听有千二百八个了，谁来这儿不是缺钱啊。 吊有钱人那一套，不管具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虚虚实实的，只要她哄住了人，就是成功。 看她那个青涩的样儿，倒是长得够漂亮。 上次那事儿，算了。 她本就是想把自己的清清推过去的，结果落了空。 那位老板本就是难伺候的要命。 看着面前的女孩子，脸蛋和身段都是一等一没得说，当然有她自己的价值。 女人的眼神在颜初的身上交换，轻轻一笑，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没推拉几回的功夫，芬姐撂了句“你下次再有类似的情况就给我滚蛋”后，把颜初领了进去。 颜初看她终于答应，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她跟着芬姐过去，在大的化妆间里又看到了不同面孔的女孩子。 她以为还和上次一样弹古筝，过去一架没人坐的古筝前坐下。 没过一会，很快就有人过来和她说，她不在这边了让她出去。 出了上次那事儿后，王尧也有些不高兴。 小姑娘跑了，但现在又自己回来了，真是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 看颜初又回来，听芬说她来安排，上次包厢的事一出，他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任由她处理了。 小姑娘是有福不知道享，他看着颜初低头道歉，摇摇头走了。 而这些话，颜初当然不知道。 她只以为来了以后，自己就还能像上次一样，一晚上1万多的赚。 但她很快，就会发现云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当晚，她被安排在跳舞的包厢。 价格也不同了，这次的最低价的起步就是2000。 颜初哪里懂，还以为是因为包厢不同，舞蹈比乐器开价高。 高的从来不是所谓的起步价，而是不同包厢，来的客人的层次不同。 客人越有钱，给的小费也就越高，所以能去到高水平的包厢，见贵的客人，这才是最划算的。 颜初被人领到另一个化妆间里换衣服。 她确实是学过一段时间的舞，排演的动作都简单，穿着水袖甩几下，动动腰肢。 就是那衣服，薄纱，胳膊和大腿都若隐若现，大腿处开衩的特别高，跳起来甚至就能看到打底裤。 哪里是什么正经的舞蹈，就是为了要那种女孩子动起来，露出来的软的腰肢和曲线让男人看罢了。 白色的薄纱裹在身上，动作间，手里的丝带和水袖行云流水，她四肢纤细腰肢袅娜，即使是跳的有些乱，但依旧不影响观赏性。 依旧是开场舞，然后是谢幕下来。 这次来的人，玩的东西不太一样。 软沙发被并成两个长排，芬姐带颜初过去的时候看她人都懵懵的，小姑娘在现场张望了一圈，她还有什么不懂的，笑着解释: ”这里的客人不同，大家玩的东西也都不同了呀，谢总哪里是经常能过来呢，今天他不在的。“ 小姑娘爱俏， 来这里的女孩子，哪个不想往谢砚舟的身边去。 更何况那人的身份背景，出手还大方，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呢。 不过嘛。 她在颜初的脸上绕了一圈，等她习惯了以后，就要明白， 到了这里以后，哪里还有她挑的份儿。 机会就是这样，到了手里的时候不把握住，丢了再想要可就难了。 第7章 玩游戏 颜初跟着现场的几个女孩子过去，在场的大概有六七个男人，不同年龄段的。 玩的是那种抓对子游戏，几人分别落座，然后每人发下去一张卡，抓到同一组的就结成一对。然后再从随机数字里抽一张出来，被抽到的这两个人要再进行随机的问题卡片抽选，根据指定动作做完。 游戏听起来蛮像学校社团，大家也会玩的那种桌游游戏， 什么学狗叫学猪叫，下楼去找异性要手机号之类的。 和那些大学学校里的游戏似乎也没什么不同，颜初悄悄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她就会明白，自己想的太单纯了。 成年男人要玩的东西，又是2000多的包厢，要玩的自然不会是一般的游戏。 游戏规则介绍完毕，第一局开始： 最先被抽到的是坐在她身边的一个女孩子，对方圆圆的脸蛋，身材很好。 抽到了和她组队的男人，是个30多岁，戴眼镜的男人。 两人抽的卡是，双方抱在一起，原地做俯卧撑。 女孩子需要和男人面对面，以八爪鱼的造型，扒在男人的身上。 做满十个俯卧撑就算结束。 圆脸蛋的女孩子倒是一点不扭捏，过去直接躺下，男的倒是比她还害羞一点。 摆好造型后， 十个俯卧撑，因为还要承受女孩子的重量，所以对于男人的臂力是个十足的考验。 但显然这并不是什么竞技游戏，来这里当然是为了男人的寻欢作乐，所以断断续续地，最后也只做满了四个。 剩下的，男人就整个人半趴在地上，肢体动作看起来不雅观极了。 周围不少人在哄笑，连带着现场的女孩子也都在笑。 大家对这一幕好像是稀疏平常，彷佛，这些游戏他们早已玩过了无数次。 颜初看着地上，东倒西歪的两人的姿势。 她一点都笑不出来。 手里的冷汗不住冒，表上的时间，距离可能下班回去的时间，还剩两个多小时。 这也就意味着，她还要玩两个多小时的这种游戏，她就是撑也要撑着下去。 接下来第二局又开始了，同样的发牌，再抽卡，第二组的女孩子，抽到了和对方共同吃长饼干的游戏，中间不能断。 似乎要比刚才的游戏好了很多。 颜初想着要是自己抽到这个游戏，就快速到尽头的时候，尽量张开嘴，然后用牙齿咬断饼干，这样应该能大概率的避免碰到对方吧。 咔呲咔呲，现场两人之间的饼干就要到头了，最后一下，但嘴唇最后还是贴到了一起。 女孩子被对方按着头，两人贴着唇，现场来了个吻。 分开的时候，男人还很自豪地笑： “看到没？饼干都均匀搅拌开了。” 就是说，这些游戏怎么玩都不能让场子冷下去，那些男人想看的东西，那就必须会做出来。 颜初手里都在捏着汗，中间，有男人要去厕所一趟的时候，游戏就会暂停会，她就祈祷着对方能慢一点回来。 就这么磨了快一个多小时又过去了，距离结束还剩40分钟不到。 一节课的时间。 她从未想象过，会再次遇到什么游戏，能比午后高中一节课的时间还要漫长的。 但或许是她的祈祷有效了，颜初整晚的运气爆棚，一直在提心吊胆，等最后都要玩结束了，也竟然没有抽到她。 颜初看着距离下班的时候，还不到五分钟了， 她整个人都在克制着，但心里忍不住想要发出雀跃。 “是不是还有人没有抽到过啊。” 但显然那些男人并不打算放过这么个美人，她在现场，大家当然看得很清楚。 就这样没占到便宜，花了钱的事，大家当然心有不爽。 这句话一出，众人的目光自然就落到了颜初的身上，现场的男人，脸上带着玩味，而其他的女孩子也都起哄。 “我，我下次吧，这不是都没什么牌了吗？” 但显然，这句话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所以颜初又被要求地，她需要自己单独要抽一次。 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因为游戏制定者是他们，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 颜初的脸上还带着笑，手止不住地抖，在众人的注视下，抽出了一张。 一分钟。 她听到现场因为她抽出的这张牌，气氛达到了一个小的高潮。 “快点抽人，看哪位帅哥哥今天能有这个福气啊。”一旁的女孩子跟着笑。 又抖着手随便抽了一张，是现场那位看起来年纪最小的一个男人，20多岁的样子。 说是一分钟，但不到就结束了。 大概归结于她脸上的那种，已经控制不住的那种绝望和苍白的表情，她的脸上已经彻底没了笑容。 面前的男人，对方的脸上因为她的表情，也变得很不好看。 花钱，当然是来买笑容的。 在外工作，上司的那张冷脸早就看了无数次。 现在来娱乐的地方，花了这么多钱，能被个会所不三不四的女孩子这么地甩脸。 是个男人都觉得受不了的。 “装什么纯，都在这种地方工作了，不愿意笑就滚蛋，我等下投诉你们的负责人，这里是怎么回事，体验这么差。” 对方看着面前女孩子羞耻的表情，甚至还拿出纸巾擦了擦手，仿佛刚才自己摸的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不大不小的声音，足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颜初白着脸，尽量让自己不掉眼泪下来。 气氛有淡淡的尴尬，这时候，有女孩出来打圆场。 “人家才来的呀，还不适应呢，你怎么这么凶，都要给人家小姑娘说哭了。” 女孩子撒娇的话起了作用，男人笑了， 颜初知道对方是给她解围，连忙跟着赔礼道歉，脸上僵硬着笑:“今天身体不舒服，让您体验不愉快了，我自罚一杯酒可以吗？” 看着颜初知情识趣，喝光了桌子上放着的一整杯的啤酒，男人才勉强收回手机，哈哈又笑了几声。 这么打岔，很快就到了下班的时间。 颜初回到化妆间，找到刚才给她解围的女孩子道了谢。 对方温柔一笑，说她叫楚雯雯。 两人互换了名字，楚雯雯看她眼尾通红，眼神也涣散，一看就是刚才狠狠哭过的样子。 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 “来了这里，大家都就是赚钱的。既然躲不掉的事，那就逼自己也要笑出来呀，你都来这了，心态再不缓缓，你这样是不行的。“ ”你看晚上那会，那个骂你的男人，他还是个律师，赚的钱也不少的。我听说之前，他给的小费也有过五六千的。你想想，本来被他摸了一下，那能多给你的小费，说不定也有五六千了。现在呢，你不给他好脸色看，钱你明天到手肯定就变少了，但你这些事儿还是一样不少受，你刚才还被迫喝了酒，多得不偿失。” 第8章 升级 从云端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她抓着帆布包的袋子往地铁的方向走，胸前还在发疼。 刚才的画面还在脑子里不断的播放。 颜初坐在夜灯下的椅子上，大哭了一场， 周围来来回回是下班的人，她把头垂下，让头发落下来，遮住自己的那张脸，然后眼泪不住地往下砸。 一个人坐在那好久，调整自己的心态，她不断告诉自己， 有钱了，妈妈就能治好了。 把眼泪擦干净，收拾好心情，又回了医院。 晚上没吃，那些游戏玩的她一点不觉得饿。 周六日的时候，她一直都有过来医院陪床的习惯，妈妈住的病房是普通间，三个床位，另一个床位是70多岁的奶奶。 对方也是女儿在身前伺候的。 还剩另一张床没有人睡。 得到医院的允许，没人的时候，她周六过来，能在这小床上睡着陪她。 颜母自己能下床，所以不用像那位躺在病床上的奶奶那样，需要子女伺候吃喝拉撒。 平时有护士在，挂水什么的，即使颜初不过来她自己也能行。 要她说，女儿周六日都不用过来的，平时的时候，白天来来就行了。 但颜初坚持。 “今天怎么这么晚？” “在学校有社团活动，所以晚了点。” 颜初脸上的妆卸地干干净净，身上的衣服也换了，在云端的那一层皮，褪个干净。 现在这么看，她和学校里那种清纯的女大学生没什么两样。 刚才因为哭的久，所以她还去超市买了一袋冰的东西敷脸，等脸上的红也褪了，才背着包，往这边过来。 “哦哦，下次再有事你就别过来了，我晚上自己可以的，又有护士在，按铃儿就有人过来的” “我想和你待会儿。” 颜初拼命压下刚才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整个人过去，头埋在她的怀里，伸手就要抱。 “怎么了？” 女儿的情绪明显很不好，她是她怀胎十月生的，她当然知道。 “没什么，就是想妈妈不生病该有多好。” 颜母听她说的，心脏软地不成样子，她的病弄得小人儿又掉了泪，她温柔地摸摸她的脸蛋： “我的乖宝宝哦，妈妈让你累着了。” 小时候妈妈总爱说她是自己的乖宝，这个称呼一直到了她上初中，后来，两人离婚了。 妈妈会哭着抱着她说，自己只有乖宝了。 她说过的，“妈妈不哭，我会考个很好的大学，然后赚很多很多的钱给你花，不要再为爸爸和那个人伤心啦。” 记忆里，妈妈身上都是香香的味道，小时候经常要来闹她，小小的颜初就连午睡的时候，也要和妈妈贴贴。 但现在，她身上满是消毒水的那种味道。 她不会让妈妈死的，她一定会要她好起来。 颜初在黑暗中，慢慢地闭上了眼。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颜初手机上收到了转账： 显示到账3000元。 芬姐说过的， 这次包厢的保底是2000，所以也就说明，对方给了1000的小费。 她昨晚刚仔细地问过楚雯雯，云端这边，客人的小费一般是1000为最低的金额然后往上叠加的。 这次游戏玩的比之前花样多，但钱反而更少了，所以是和客人有关的。 颜初看着手机里的3000，突然理解了那些人说谢总大方。 上次那样不愉快，对方还是给到了1万。 每次都是转账过来，所以她这边收入的少，也就意味着客人那边给到云端的也就不多了。 吃回扣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她私下和人聊系上，比如上次那个谢总，那意味着她能赚的就更多。 赚得更多，也就能结束这种工作就越早。 颜初的脑海里又浮现那个人的样子。 别人称他谢总， 他那么大方，如果能再见到他就好了。 颜初咬着唇想。 第三天晚上的时候，颜初这次去的包厢，还是去跳舞的。 她后来也问过，乐器一类，包厢似乎都要高端一点，所以遇到那个谢总的几率好像也更大一点。 但她问了以后，芬姐又是同样的借口，对她说是人满了。 看着小姑娘有些失望地出去换衣服了，芬姐抽烟笑笑，对着旁边给她按摩的女孩子道， “磨磨她的脾气先。” 来这边不懂事的小姑娘她见多了，这里有这里的规矩，小姑娘长得好有什么用，她来了就得乖乖听话。 第一次能给她塞进去那间包厢，是她走大运了。 那天正好是临时要来的女孩子有事没来，王尧又极力推荐，这才让颜初有了这个机会。 但谁能想到这还出了岔子。 她想到那天包厢里得到场景，忍不住又开始生气，对着一旁，又在神游的清清道： “清清，你认真一点哦，那小姑娘能让谢总那天主动，你怎么就不能呢？” 芬姐气得要命，清清是她从小培养到大的女孩子。她会跳舞，乐器也是从小学的，长得也好，平时也是把她捂好了，不带去其他包厢的。 怎么就得不到谢砚舟的欢心呢。 看着清清那抬不起劲儿的样子，芬姐心里干着急，要是她再年轻个十几岁，她恨不得自己就上了。 说话的功夫，另一边， 颜初跟着几个女孩子，一起在包厢里换衣服。 这次的衣服是穿那种紧身皮衣款，跳的舞类似女团舞。 不过这次有个主角，颜初看着站c位的女孩子，短发，身材火辣地要命，她有段个人的钢管舞solo。 而她们是伴舞，动作都很简单，扭一扭下腰，就这些动作。 时间到了，人员就位。 站c位的女孩子，一身紧身皮衣。 在细钢管翻上翻下，脸上的妆容精致夸张，口红的颜色很深，肢体动作到位，整个人透着那种十足的魅惑力。 颜初在旁边做着跳舞的那些动作，然后看c位那个女孩子最后的落地动作。 像只猫，腰肢凹陷，慢慢往前爬了几步。 舞蹈结束，坐在沙发上的人鼓了掌。 这次来玩的人又不同了，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男生，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 男生穿那种白色t恤，下身工装裤，靠在沙发上以一种十分散漫的状态，嘴里叼着烟。 看起来和她在学校的那些同学也没什么不同。 她这才意识到，男生后面坐着的都是整齐划一的黑色制服男，坐姿笔直，和那种来寻欢作乐的散漫状态很不一样。 全场唯一散漫的就是这个沙发上的男生。 所以后面跟着的那些男人，是保镖？ 颜初还来不及思考别的，就看到男生勾了勾手指，然后那个c位的那个女孩子过去。 ... 不是说，不会做这种事的吗？ 接下来的画面，颜初整个人惊地快要傻掉。 心脏跳动剧烈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以至于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发抖。 这间包厢，比之前那些她见到的，都更加荒唐。 “你，过来。” 男生指了她们站一排的女孩子的其中，懒懒地勾了勾手指。 看着站她旁边的女孩子被叫了过去，然后被对方使唤着... 颜初的冷汗差点掉下来。 又一个女孩子被叫了过去，颜初视线里，看着队伍里的人越来越少.. 室内的空调打的很低，但就在这种环境下，她后背的衣服也还是湿透了。 冷汗不住地冒出来，手抖地已经不成样子，在这过程中，她甚至头都没敢再抬起来过，不敢和对方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现场的一切， 仿佛人间炼狱。 而坐在沙发上，那个穿着t恤，一连脸清秀的男生， 毫无疑问，他就是个披着外壳，彻彻底底的变态。 第9章 来找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过来。” 又一个女生被叫了过去，现在全场还站在那的人，就只剩下颜初一个人了。 男生似乎早就发现了她的异常，比起旁人，她从头到尾都表现出一种紧张和惶恐。 欣赏别人的恐惧，并且他人情绪的被自己掌控的这种感觉，实在是奇妙到不行。 男生迟迟没有喊站在那里的颜初。 看她全程一个人站着，身体都在隐秘的发抖。 那张脸，精致，漂亮，有种想让人把她狠狠弄哭的凌虐感。 看着女孩子的方向，男生舔一下下唇。 漫长的煎熬，还被对方不错眼的盯着，到最后，她的腿肚子都在打软。 精神过度紧绷，她感觉到一种类似于窒息以及难以言说的绝望，她咬着唇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脑海里又想到第一天的场景。 那天的包厢里，如果她当时好好哄那位谢总，而不是发脾气推开他， 或许，她也就不用在这里去接触这些花样百出的客人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那边的男生推开了女孩子， 瘫在一旁，点了烟。 缓了好一会，然后指了一下颜初的方向。 “中场休息一下。“ 明显察觉到女孩子惊恐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溃地哭出来。 他忍不住笑，对上她的视线，不放过一丝一毫她表情的变化，然后直接吩咐：“我出去上个厕所，大家现在可以去补妆咯。五分钟后回来，等下，你来..” 这个“你”，是对着颜初说的。 男生直直地看着她，脸上带着坏笑。 那两个字就这么刺进耳朵里，颜初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 男生出去了，里面的人也跟着出去，她被周围的人携裹着往外走。 周围不少人眼神异样， 全场唯一有资格“碰”到男生的，除了c位的女孩子，这个新人竟然也被“青睐”。 c位的短发女孩扣好自己的衣服，扭着腰出去，路过颜初的时候还瞪了她一眼。 颜初忍不住苦笑，这份“殊荣”，显然她并不能够体会到。 回去化妆间的时候，颜初急的乱转，最后还算幸运，在洗漱台那里看到了雯雯。 “你知道今天谢总来吗？” 她抓着雯雯，像个没头苍蝇一样，脸上焦急: “谢总？你说谢砚舟？” 雯雯看着颜初那张面无血色的脸，甚至她的手心都被汗水打湿了，皱眉抓着她的肩问: “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这么慌张？” “我，我刚才在的包厢，那个男生，他要…” 断断续续地听颜初说完，她听到钢管舞，男生，保镖，这几个关键词的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在这里待了也快三年了，这边的客人自然也知道不少。 “你是不是惹芬姐生气了，那边都是自愿去的，你是不知道那位…客人，喜欢玩什么是吗？” 雯雯神色复杂问道。 怎么芬姐让她这么个“胆小”的新人去伺候那个小变态的？ 有些特殊癖好的客人，大家待久了也都知道。 但这些包厢的开价高，本着自愿的原则，芬姐一般都会提前说清楚的 她想不到芬姐怎么会让她过去，就是她们这边见惯了那种场面的“老人”，也有些吃不消的。 “你做了什么惹芬姐生气呀？” 上次颜初被男人碰到胸，那要死要活的样她还印象深刻， 这次说她是主动去的，实在是不太可能。 她看颜初羞愧地不说话，再联想到昨天那事，是之前惹客人不高兴了，所以被芬姐教训了啊。 来这不适应的女孩子也有，芬姐之前也这样调教过新人，她看着面前女孩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叹口气： “你找谢总能干嘛？不过我确实知道他今晚来了，在二楼。“ “这边不少的客人习惯来谈生意，谢总就是常客之一。不过你找他没用呀，谢总这么神秘，他又难伺候的，之前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在，他可是都不放在眼里的，连他的身都没近过，你…” “谢谢雯雯。“ 不等她说完，颜初赶紧跑出去。 时间有限，五分钟会很快就过去的，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 要么走，然后被投诉，能不能再次回到云端是个未知数。 去让那个变态男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实在是接受不了。 但妈妈的病还要钱，她想继续赚钱。 这两个选项，她两个都不想选。 她要为自己拼一把。 颜初打定了主意往二楼跑。 这边包厢外面没什么人在，所以她很顺利地上了二楼。 一眼看过去，二楼外面的装修和一楼的没什么区别，很多个房间，房门紧闭。 她试了一整排过去，门把拧开，能打开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他们开会是已经结束了吗？ 颜初的心凉半截，她在最后一间门站定，手抓着自己的衣服，快要哭出来的最后一刻， 她看到了那个身影。 最后一扇门靠近里侧的位置，有人在洗手台那里。 她往前走，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同于上次的白衬衫，男人穿着一身的黑色西装，没有打领带。 没搭的灰色的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是解开的状态。 男人听到动静回头，看到她的时候，脸上倒是有了些意外。 还是那双桃花眼，斯文的一张脸，眼里带着笑。 男人扫了一眼女孩子身上黑色的紧身连衣裙，脖颈那里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大腿的裙子也短，就在臀部下面一点点。 女孩子要哭不哭的表情，头发披在脸上，有几根黏在脖颈处，显得凌乱。 这边空调开的低，她竟然也能出汗。 “怎么了？” 男人的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大概因为他过于温和的表情，让女孩在这一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颜初立刻上前，但她不敢立刻抱他，颤抖着要去够他的手。 意料之外地，被男人躲开。 颜初没有碰到他。 被他这么躲开，似乎意味着拒绝， 女孩的脸白了一下。 他是在嫌弃她现在的样子了吗？ 就这么想象一下，她羞耻地眼眶里瞬间就有泪要溢出来。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缩，颜初睁着那双被水浸过的眸子，强撑着自己，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娇： “您还在生我上次的气吗？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男人显然并不是想在这里和她说这个问题，他淡淡地扫她一眼，声音平稳： “还有事吗？” 说着，男人似乎就要离开。 他要走了，她就要被楼下的人抓回去了。 颜初彻底绷不住，她快跑几步，张开胳膊，直接挡在他面前。 刚才要拉他，被他避开的动作，所以她现在也不敢碰他了。 “我，我是这几天一直在找你，但我见不到你，没人告诉我你在哪里。” “见我做什么？”男人问一句，眼皮微抬，发出轻笑：“又想要咬我？” “不是的。” 被他说的，颜初脸更红了。 面前的女孩子，就像那种被吓到，已经要慌不择路的小动物。 她可能意识不到，自己现在这样糟糕透了。 第一次看她来这里的时候就知道，女孩子那种抽离又矛盾的状态，那双清凌凌的眼和这里格格不入。 但此时，那双杏眼里带着仓惶，恐惧，以及惹人怜爱的娇气。 她这个样子，简直是...。 男人感觉到身体似乎热了一点，穿着西装的长腿往前迈了一步。 裤腿下摆处自然地碰到女孩的小腿。 男人低下头，贴近女孩子冷白的脸，明显察觉到她突然急促起来的喘息， 脸贴近，彼此呼吸交缠，他仔细嗅着她身上的气味。 烟味，还混着说不出来的混杂的香水味，一闻就知道是沾上了这里乱七八糟的气味了。 她之前身上那种干净的体香都快被掩盖住。 啧，小可怜。 视线从女孩的整张脸划过，他一手插兜，男人在她的面前低下身体， “来找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嗓音低沉，一个字不落地送入她的耳朵里。 他弯着身子，影子完全把她拢住的时候，颜初才意识到原来他的个子那么高。 男人的眉眼压低，那双桃花眼里，有淡淡的压迫感倾泻， 颜初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在他的阴影里，她控制身体隐密的抖。 对上那双琥珀色一样的眼睛，纤细雪白的手终于握住了男人的一只手。 他这次没有避开她的动作， 骨节分明的长指收紧，那让她微微发疼的力度，掌心热烫灼人。 手被对方完全包住。 颜初心头有说不清的慌乱，但还是回握住他的手。 “您能带我走吗？” 杏眼里带着讨好，身子也不由在他的面前放地更低更软，她把那双手抓在自己的脸庞贴住， 因为他探过来的身体，两人靠得很近，她鼓着勇气贴过去。 小心翼翼地靠在男人的肩头，冷白的一张小脸，似乎是因为羞怯，染了潮红， 她撒娇的时候，有种天然的娇媚，眼睛水润润的，柔顺地看着他： “我好累了，想回去休息，你会来找我吗？” 女孩子过分标致的脸就在面前，呼吸间都是她湿暖的气息，红润的唇微张，就这么生涩又颤抖地撩拨他。 喉结轻混，男人眼底发暗，侧头，脸贴过去。 女孩子的睫毛颤来颤去。 尖利的牙被她妥帖地藏好，甚至为了两人不符合的身高差的问题，她还仰着小脸，软软地去迎合。 唔， 这么乖啊。 第10章 我喜欢听话的女孩子 “我喜欢听话的女孩子”， 被放开的时候，颜初整个身体都是软的。 女孩子剧烈地喘着气，被他堵住嘴，中途也不知道换气。 清凌凌的瞳孔里，男人的身影倒映在其中。 第一次见面，包厢的那次的吻就是她20年来的第一次。 显然，女孩子对于这些还是一窍不通的。 这在某种程度上又大大取悦了他。 谢砚舟侧头对她笑了一下，直起刚才弯下去的身体，嗓音低沉： “我今晚有事，明天找你”， “明天是什么时候？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女孩子眼巴巴地站着，眼底的不安情绪很明显。 她怕他是说什么话哄她的， 男人嘴里说的明天永远不可信。 就像爸爸答应好的借钱给妈妈看病，第二天就会反悔了一样。 颜初抓着他的袖子，轻轻晃着男人的那只胳膊，嘴唇紧抿，一双水润的黑眸似乎黏着他就不放了。 撒娇的小模样男人十分受用，谢砚舟笑意不变，捏了下她的小脸，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屏幕，塞进她的手里。 颜初接过男人的手机，黑沉沉的，还带着他身体的体温。 仔细地在里面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然后拨了过去。成功打通，又把手机递还给了他。 “这身衣服，以后不要来这里了。” 他几不可闻地皱了下眉。 他有洁癖，当然不会允许要成为他的人，还来这种男人消遣玩乐的地方。 而这个女孩子来这里，他第一眼看到就知道，她需要钱。 虽然第一次被那样拂了面儿很不爽，但只要耐心的等待，他们就还会见面。 男人沉着眸子打量她。 “好。” 有些话不用说太明，她从他的眼神里看懂。 看女孩子这么温顺乖巧，男人伸出手，摸摸她的头表示满意。 颜初抓着他袖子的手还没放开，扬着脸，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按掉手机上刚来的电话， 耐着性子问， “还有什么事吗？” “楼下，有个包厢的客人想让我去..，我跑过来的，我等下要怎么回去，我拍被抓到要..” 女孩子的的声音越说越低，像是在忍着羞耻，但眼眶里又有晶莹的东西打转， 男人皱了皱眉，伸手揉她的后腰， “我打个电话，你直接下去。” “好。” 颜初在旁边等着，听他打完了电话后，慢慢松了口气。 “那我下去了，明天等你电话。” 颜初说完顺着楼梯下去，看他一直站在楼上，目送她下了楼。 她小心翼翼地四处瞧，发现一路畅通，包厢里的那些人都不在了。 颜初心脏砰砰跳， 是她赌赢了对吧，他果然还是对她有兴趣的。 迅速换好衣服拿上包就从云端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想起晚上的事，她甚至还有些后怕。 脑海里还在想着白天那个人的样子。 她一点都不了解他，就连他的名字也是从别人的口中知道的。 谢砚舟已经是她能接触到的，最有钱的，也是最温和的人了。 说好的明天联系她，第二天的时候颜初一直拿着手机等，时不时就拿起来看一眼。 从上午等到中午，还是没有电话过来，她整个人又开始煎熬。 万一，他昨天说的那些话，今天又反悔不联系她了怎么办？ 那她还得去云端吗？ 那里好歹一晚上也好几千块钱。 要是能搭上谢砚舟，她也不再去云端了，私下只用陪他一个人。 他大方，肯定比云端那样给的高了。 脑子里一会想到在云端的那些事，一会又想到妈妈的病。 颜初一下午都在坐立难安的。 大概是傍晚的时候，手机上终于来了消息。 谢砚舟联系了她。 在手机上发了个别墅的地址，让她现在过来。 她搜了下那边的地址显示是坐落在郊区， 特意把自己收拾好出门。 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她在衣柜里绞尽脑汁地挑衣服。 穿了所有的衣服里，颜色最清爽的一条裙子，腰后露了一点，有些小性感。 脸上只涂了薄薄的妆，头发和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长发半扎着垂在肩上。 她怕他等急了，出门赶紧坐了地铁过去，然后要转公交的时候，咬牙花钱打了车。 到了地方下车，透过大门往里看有个修剪的很漂亮的院子，种着花草，雅致又漂亮。 是他自己住的别墅吗？ 她看一眼，门口没人。 发了消息过去，说自己到了，然后在门口等。 刚才打车过来的时候，她注意到这一片的绿化很好，司机开进来，像是进入电视上才能看到的那种花园， 小道两旁有绿树，还有花草来点缀， 这里的别墅，价格肯定很贵了吧。 颜初胡思乱想的时候，看到面前高高的铁门自动开了，手机上新消息过来： ［进来］ 颜初攥紧背带上的包，深吸一口气，慢慢往里走。 身后的大门又自动关上。 到了房门前她正要规规矩矩地敲门，结果手一碰上去，门没有锁。 她推开门进去。 宽敞的客厅，装修地十分复古，红木家具，沙发也是整套暗色系搭色，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 客厅没人。 颜初过去在沙发上乖乖等。 隐约间，她听到点动静，然后一楼的某个房间外，传来脚步声。 谢砚舟穿着浴衣出现了。 原来是去洗澡了，颜初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站好。 男人走了过来，伴随着一股淡淡的沐浴后的水汽和潮热的味道， 越来越靠近，她的心脏也在控制不住地揪紧。 没有像她所想的的那样，男人过来对她做什么。 他径直越过她，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擦头发的毛巾被他随手丢在一边。 男人湿的黑发，额头前的碎发被他撩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少了些黑发的遮掩，他的五官更加清晰深刻， 让男人那张斯文的脸，此时看起来也显得比昨天见到的时候更加冷淡了点。 谢砚舟靠在沙发上，看她还站在那里，随意指了一下她后面的沙发， “坐” 颜初这才坐下。 女孩子背的帆布包，上面的图案洗到发白，包链边是一串绿色木质珠子串起来的装饰品。 一股子自然又贫穷的味道， 但足够干净。 身上穿着裙子，因为坐着的动作，裙子下摆自然地往上抽了一截，露出雪白的大腿。 只浅浅涂了点眉毛和口红的脸，看起来比在云端的时候，年纪更小了。 即使是刻意穿的有些露的衣服，但那股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冷和生涩， 和那种故意露肉的女人完全不同。 眼底抗拒，生涩，行动又十分大胆，足够矛盾。 但确实是漂亮。 他再次把她从头打量了个遍，心里满意地下着结论。 “缺钱是吗？” 男人开门见山。 “是的。” 颜初捏着帆布包的边，手攥紧，心里却在打鼓。 打从她进来以来，这个男人没有像昨天在云端的时候那样了，那种想要亲近她的意思。 他只是坐在那里，像是看商品一样打量她， 眼里透着那种自然的冷淡感，让她心里十分没底。 半晌，男人终于脸上露出点笑意，看着她问: “缺多少？” “30万” 这个问题，颜初早在心里过了无数遍。 说完，就看到他换了个姿势，琥珀色的瞳孔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 她被看的心里打鼓。 会不会要高了？ 她知道他是有钱人，但就算有钱人也是账算的很清楚的，现在张口问人家要三十万。 他对她有兴趣，就不知道这个兴趣，他会愿意给这么多吗？ 男人的眼神让女孩子的心跳越来越快，脸上也慢慢泛红。 颜初心里不安地砰砰跳， 是不是她这么迫不及待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扫兴了？ 女孩子不安的神色落入眼中，要钱，但是还会不好意思。 谢砚舟笑了一下， “我给你60万，陪我两个月。” 她很漂亮，是他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对她有兴趣的。 但显然，他并不是个喜欢强迫的人。 那天她跑了后，他也把这事抛到脑后。 对他来说，如果女人不是自愿，那也没意思。 “好。” 颜初听到他提到钱数的时候惊了一下，心脏抖动，像是怕他后悔一样，连忙点头。 有钱，妈妈就能继续动手术了。 颜初看到男人又从沙发上起身，到了玄关处，从一件衣服里摸出个皮夹回来，抽出一张卡丢给了她。 “密码是xxxx” “一个月，限额是30万，第二个月能取剩下的30万出来。” 颜初小心翼翼地捏着卡，抬头看他： “谢谢谢总。” 谢砚舟被她这个称呼快要逗笑了。 他伸手，在女孩子那张年轻又漂亮的脸蛋上摸了一下。 男人花钱，女人笑。 不管那笑有多少真心，但总不妨碍看的人还是开心的。 “你的课表发给我，我来定要见你的时间” “我不喊你的时候，你不用过来，也不要多问别的，我不喜欢话多的女人。” “好的” 第11章 六十万 60万。 他愿意出这个价，还是出乎了她原本设想的。 给完卡后，她本来以来是要发生点什么的，毕竟，他钱都付了，他现在要对她做什么似乎都合情合理。 但没和她说几句话的功夫，就有电话打进来了，谈正事的。 看起来很忙的样子，没一会就让她走了。 见面什么都没发生，还先把钱给她了， 颜初回去的时候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回去第一时间去银行取钱。 那一沓沓鲜红的钞票从取款机数出来，很顺利地取了30万。 把钱存进了自己的卡里，颜初立刻去了医院。 按照医生上次说的手术费用，往卡里存了30万，上次她在云端兼职几天的钱，还多出一两万块钱，能够当作吃饭的。 等她下个月再能拿到那30万，到时候把从亲戚那里借的钱，零零碎碎的给还掉，这下，欠的钱也有着落了。 燃眉之急解决了，她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去完医院，她又把家里欠的水费还有电费都缴清，骑上电瓶车去了趟超市。 常年节省的习惯，她顺着一排排特价打折商品看过去。 算着日期，冷饮区买了好几瓶特价的酸奶，又买了鲜牛奶，水果之类的，最后又拿了一些自己喜欢吃的零食。 然后大包小包地出来，骑上自己的小电动车，放回了家里的冰箱。 她会做饭，高中毕业那会，特意跟着妈妈学了一个暑假。 那时候她考上了大学，妈妈上班，她在家里就自己做饭，也省了妈妈不少的事。 回来的时候，颜初又去了菜市场一趟。 买了拔干净毛的母鸡回来，又去了药店，买了那种能放进汤里的补血用的药材，用电饭煲煮鸡汤。 大学，医院，家，都在一个地方的好处就这么显现了。 当时她大学填志愿的时候，想着妈妈一个人在家怪寂寞的，所以本来分数够外省更好的学校也没去，报了本市的财大。 现在看确实是明智之选，她要是去了外地读书妈妈在老家，甚至都没法像现在这样方便过去照顾她。 煮鸡汤等待的时间里，她坐在旁边等着。 把刚才在超市里买的东西拿出来，开了一瓶酸奶喝。 自己做东西就是节省，份量大，煮好的鸡汤泛着金黄的色泽，鲜味能飘很远，她把鸡汤连同煮好的肉撕碎，盛了满满的一个保温桶，弄好后带去了医院。 等妈妈吃完，她把东西打包好，又陪着她说了会儿的话走了。 明天就要上课，正好又有个小组的作业她还剩一点，她还得回学校一趟。 现在不用晚上再去云端了，所以她也能松了口气。 第二天上了半天的课，因为开学已经是大三了，所以又加了实习的课程，下午的时候又去了实习的地点看。 她学的专业是审计，学校又是s市最好的财经大学，所以学校给推荐的实习的单位也都不错。 颜初每学期的成绩好，又因为她好几次请假去医院的事，学校的老师也知道了颜初家里的情况。 她妈妈生病住院，又是离异家庭，娘俩生活不容易。学院有贫困生的优抚，所以推荐她去了s市的一家研究院的审计所去干活。 由于各个班级报上去的名单不少，她只是被老师推荐名字上，所以人数多，后面又进行了笔试面试。 好在她成绩都排在前几，再加上老师帮她写评语，所以最后还是去了。和她一起去的除了她，还有同学院不同专业的几个学生，有男生也有女生。 因为是一个学校的，所以几人的关系也还不错，颜初经常下班以后和他们一起拼车回学校。 于是生活又变成了实习所，学校和医院三头跑。 实习有工资，酬劳还可以，再加上有免费食堂，所以平时吃饭又省了不少钱。 ——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大概是那之后的第五天，谢砚舟联系了她。 那天，是周五的晚上。 五点半左右，颜初刚从实习的单位下班，和几个同学准备在路口等拼车司机来的工夫， 谢砚舟的电话就在这时打了进来。 男人的名字在屏幕上不停地闪动， 她抓着手机，连同着本来平静的心跳，都再次激烈了起来。 这么多天过去了，谢砚舟都没找她。 再加上她这几天又去实习的地方上班，以至于让她有一种错觉。 自己现在就是个正常上学，工作的普通人。 她甚至还有幻想过，谢砚舟要是能够突然就忘了她这么个人存在就好了的念头。 但显然，这都是她的妄想。 第12章 看看，不做什么。 他付了钱的，还是分期的两笔，分别在第一个月和第二个月给。 60万， 怎么可能有这种不用付出，就能捡钱的美梦发生在她身上。 “不好意思，你们先走吧，我晚上有事呢。” 颜初攥着手机的手都在发白，脸上还能保持镇定道。 刚才还聊到说晚上一起回学校打车走，看她突然说有事，大家也没多说什么: “嗯嗯，那我们走啦。” “拜拜。” “拜拜。” 和面前的几个人挥手告别，颜初捏着手机快速从地铁的另一侧口进去。 通过地铁换乘出来再打车过去，已经是最快的方式了。 大概不到一个小时，到了别墅。 这个点，太阳几乎下去，残留的晚霞在天边挂着，像打翻了的颜料盘，把别墅也洋洋洒洒染了一大片。 美的如梦如幻。 但显然她来不是欣赏风景的，铁门开了，她捏紧了背包的袋子往里走。 客厅灯火通明， 看到沙发上有人，颜初的心一紧，接着控制不住地怦怦跳。 门口有了动静， 谢砚舟缓慢挪开电脑上的视线，看向门口的女孩子。 白色半袖衬衫，下面是黑色长裙，穿着小皮鞋，很文艺又正经的一套衣服。 但大概得益于她那张脸，雪白，唇又自然地比别人要红，清冷中又透着娇，这么矛盾又奇异的组合，让那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也透着一股和别人不同的清纯和勾引。 “来。”男人对她招手。 颜初抬头，这才看清他今天是戴了眼镜的，细细的架在鼻梁上。 那双桃花眼隐藏在镜框的后面，于是他身上的那股斯文的味儿显得更重了。 脚上换好了放在门口的拖鞋，离他越近，心跳也越发激烈。 到了他的身旁坐下，沙发下陷，属于他身上清淡的气息自然地飘了过来， 她有些迷瞪之际，听到头上传来他的声音： “你们现在实习几点下班？“ “上午是11点半，下午是五点半，如果有加班的话，晚上就会迟一点，不过我暂时还没加过班。有加班的话，我会和你说的。” 一口气说了半天，仿佛在面试，颜初的身体也坐的笔挺。 “嗯。” 察觉到身旁女孩子异常紧绷的肢体动作，男人的桃花眼里带着丝浅淡的笑，瞥了她一眼，语气里是漫不经心：“渴了吗？冰箱里有喝的，自己去拿。“ ”好“，颜初立刻起身。 从刚才进门到现在，她整个人都坐立难安。 知道会发生什么，也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设，但临到来了，还是紧张地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她有些迟钝地起身，过去冰箱打开，在里面随便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又回来坐下。 她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神经紧绷。 她能感受到他的视线从刚才为止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就像悬在头顶的刀迟迟不落，男人炙热的气息就在身边，存在感异常明显， 她抖着手，矿泉水瓶的盖子盖了好久没盖好。 “怎么不帮我拿一瓶。” “您也要吗？那我现在去..” 颜初愣了下，也觉得自己现在是太紧张了，听他说，现在才想着要起身要再过去拿。 身体被对方按住了。 “这里不是有吗？” 这里？ 看着他含笑的眼，颜初有些愣的没反应过来，试探地把手里的矿泉水递到他的面前， 他侧头，男人的长指包住女孩子握住矿泉水瓶的手，低头靠近她的唇， 嘴唇相碰，声音几乎是黏在她的唇齿间，男人发出暧昧的喘息： “不懂吗？我想喝的水。” 浅咖色的瞳孔，眼里的侵略性一点点倾泻，他揉着那过分红润的唇。 暗示地再明显不过。 颜初抖着手，慢慢喝了一口手里的矿泉水，抬起自己的脸，不咽下去。 真乖。 就这样，一整瓶水，用这种喂他的方式喝完了。 男人调情的手段高明，有来不及吞咽的水流到了她的下巴处， 好比是开胃菜，刚起了个开头？ 客厅的灯大亮，打在沙发上，把正在发生的一切照耀地清清楚楚。 “我看看，不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就在耳边，嗓音低沉， 他说要看，她不敢躲。 因为靠的足够近，呼吸间暧昧又潮热，烫地她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抖。 ....... 女孩的眼前笼罩在薄雾中，眼眶里的泪水，被生理性地逼出。 但她克制住，不敢出声，怕惹他烦。 不知过了多久，谢砚舟停下动作。 “这次算了，下次准备好，我不希望以后还出现这样的状况。” 男人举了举手，白皙有力的胳膊上，赫然是几道被抓的痕迹。 是她抓的。 颜初喘着气，面上涨红，剧烈地喘息。 “我下次会注意剪干净指甲的。“ 女孩现在的样子，那张清冷的脸，现在也彻底变了个样， 嘴唇红地能要滴出水。 颜初知道，他算温柔的。 因为刚才的整个过程里，其实一点没有弄疼她。 所以顺从，是一种减少吃苦头的方式。 看她这么乖，低眉顺目，连说话的声音也小小的。 谢砚舟把女孩子眼前挂着的那滴泪擦去， 摸摸她的头，表示安抚。 第13章 不乖 等他放开的时候，外面的天黑透了。 到底没真的做，她的衣服捡起来又穿好。 颜初当晚没回去，留在了别墅。 别墅是两层，一楼的客房还空着。 她看着刚去洗完澡又从浴室里出来的男人， 穿着身黑色的睡衣出来，眉眼间斯文清隽： “洗衣间，浴室在一楼的房间，你自己解决。” “好。” “我睡眠浅，别吵到我。” 颜初点点头。 说完，男人上楼了。 不是和他一起睡，她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一楼的客房干净整洁，里面的装修倒不像客厅那种复古又沉的色调，被子都是铺好在床上。 她过去拿起来，松松软软的，还能闻到阳光的味道。 是白天才被人晒过。 她过去看到壁橱里甚至还挂了几件睡衣，都是新的，上面的标签还没拆。 白色的还有粉的，材质很好，泡泡袖的边，看起来是梦幻又可爱的风格。 估计是谢砚舟这几天按照她的风格吩咐人买的。 她挑了一件最长最保守的睡衣拿上，去了浴室。 裙子刚在沙发那边穿上现在又要脱下来，颜初照着镜子，看到自己脖颈下面的红痕明显。 浴室里一应俱全，洗浴用品也摆放整齐，英文的字，国外的牌子，都是刚拆封的。 巨大的花洒，开的时候不注意，她被倾泻下来的凉水淋了个透。 调好出水口，洗了个热水澡。 等出来后，她洗了白天穿的上衣还有内裤。 没带来新的换洗内衣， 明天还要去实习，身上那套衬衫和长裙过来的时候也出汗了， 这次来得匆忙，她没有带换洗的。 想想晚上就不穿了吧，等过一夜，明天早上也能晾干。 等衣服洗完出来，想要去晾衣服的时候发现，阳台那里的窗帘被关了。 她试了下，似乎是智能的锁，需要遥控器打开。她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遥控器，衣服放在屋里的话，一晚上也干不了的，那她明天一早穿什么。 于是颜初又想到，出去外面晾，院子里，她记得刚进来的时候，应该有能挂衣服的树干，也能当晾衣架用了。 结果等她拿着衣服，过去试了下门锁才发现，屋子里也打不开。 有密码锁，屋子里竟然也有密码锁。 颜初在屋子转了好几圈，一楼的地方没有可以晾晒的地方。 那就剩二楼了。 她记得二楼有阳台，一个伸出来的露天休息地，她来的时候，灯光打上去，站在院子外都能看到。 我睡眠不好，你别吵到我。 男人的话还回荡在耳边，颜初做了一会的思想功夫，最后还是打算去二楼的阳台看看。 她轻轻地踩着楼梯，谢砚舟在房间里睡觉，应该也听不到。 深夜的别墅，二楼黑的吓人，颜初摸着墙上的灯，一排排的灯开了， 二楼客厅一片死寂。 她转头看到通往阳台的门，脚步放很轻的过去。 试了一下，还好，门里面只是反锁上。 她尽量很轻地扭动把手，但这样还是发出小的声音。 她打开门出去，结果因为外面的风不小，玻璃门又撞在门框上，在寂静的深夜发出“咚”的响声。 她连忙拉住玻璃门，小心关好。 看一眼里面的卧室，心里在祈祷刚才他睡熟了没听到。 出来二楼的阳台，很大很开阔的一片区域。 有个亭子一样的遮掩，里面放着椅子还有桌子，她看了一圈，亭子伸出来的房檐，上面是那种砌成的小洞。 就是太高了。 把亭子里的凳子往外拖了拖，她脱了鞋踩了上去， 两件衣服都挂好了。 现在快要九月底了，夜晚已经没有了暑假的时候那么热，外面还有风，一晚上肯定能吹干了。 颜初满意地从椅子上下来，把凳子又放回原来的位置，这一切都做好，转身要回去的时候， 冷不丁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黑影。 男人穿着黑色的睡衣，寂静的深夜，一个人站在那，也不说话。 颜初吓得汗毛直立。 她克制住没有叫出来。 这里是他的房子，他出现在哪里也不奇怪。 察觉到男人的脸色似乎不太好，颜初站在那里，拽了拽睡裙： “我给你吵醒了吗？对不起，楼下的阳台打不开，院子里也不出去，所以就只能来楼上晾了…” “楼下有烘干机，在洗衣房的里侧。” “额，我没看到…”，颜初窘迫道。 从小到大，她没有用过烘干机这种东西。 在家都是洗衣机洗好衣服甩干，然后就拿出去晾了。 所以她刚才也没想到烘干机的事。 她没带换洗的衣服，所以今天穿的衬衫洗了，明天一早还得穿出去。 那衣服是棉的，很容易皱，甩干功能用了以后就皱巴巴的。所以她像之前在家那样，用水过一遍，然后湿漉漉给拿出去挂。 第二天自然风干，衬衫就不会皱了。 颜初看着门那里到阳台这片，地上是她衬衫滴的水，被他这样看着，颜初又不安地低下头。 他这间屋子贵，地板看起来也贵，是不是被她这样弄湿，他生气了。 谢砚舟当然不知道女孩子心里在不安什么。 他看着那张小脸，头发也没吹干，还湿漉漉的披散在肩上就跑出来了。 视线顺着她的脖颈下滑，他让人去准备的睡裙，穿在她身上是不错的。 软薄的料子，她刚才上去挂衣服的时候，腰那里凹下去，衣服就贴在她的身上，曲线勾勒。 喉咙一紧，脑海里自然就浮现了几个小时前，两人在客厅沙发里的那一幕。 女孩子软嫩的肌肤像是能吸住手， 他光是现在回想，那细腻的触感仿佛还在指尖。 他睡眠浅，一点动静都会醒，被吵醒当然很不爽， 不过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男人此时那点子被吵醒的不爽也变成了另一种。 正好睡不着，那就来做点别的事。 “到我房间来。” 男人丢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颜初愣愣地跟在他后面进去，把阳台的门小心关好，往他的卧室走。 她确实是后悔了，如果还能重选，她大概会明天一早穿湿衣服就去坐地铁，而不是把这个男人吵醒。 深夜里，卧室里的床头灯开着，暖黄的灯光照在床上， .... 等一切结束，颜初终于能回去睡觉的时候，已经快11点了。 她回去仔细刷了牙。 “你不乖，半夜吵醒我，你说，是不是要收到惩罚？” 还是那张斯文的男人的脸，嘴角带着恶劣的笑。 那双桃花眼里的侵略性一点点漫上来，里面是浓地像化不开的墨， 摸摸疼痛的嘴角，颜初简直羞耻地不敢再次回忆刚才的细节。 第14章 见不得人 颜初第二天六点不到就起来了。 这边距离实习的地点算远的，虽然上午九点才开始打卡，但路上就得耽误一个多小时， 做什么事她向来喜欢早到。 二楼阳台的衣服拿下来，一夜的风吹，衣服都干了。 等一切都收拾好，换好衣服，在客厅那里穿好鞋，按了密码锁出去。 密码锁输入了她的指纹，昨晚才加的。 昨晚去他房间，等谢砚舟终于尽兴了以后，抱着她下楼。 他昨晚被吵醒了之后来了精神。 她才知道，那个人要是恶劣起来，会是那样去难为人。 说要带她去输入指纹。 按上屏幕，系统验证失败，录不进去。 ... 她从他调笑的语气上，听出了这句话的意思。 抖着手拼命地推他。 看她真的要哭出来了，脸上羞愤的要死，男人又来哄她。 最后指纹最后还是输了上去。 抱着她又在客厅的沙发那里，闹了很久才放她去睡觉。 这个人看起来温和又好说话的样子，但本人并不是这样，她昨晚第一次领教到。 从别墅里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刚冒头。 快到月尾了，又是季度结算，所以很多报表需要赶出来。 她是实习生，繁杂的活都落在她的身上。 一上午忙地焦头烂额，等同学来喊才知道，这么快到中午吃饭的点了。 “去吃饭，哎呦，累死了。” 同校的两个人，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女生叫刘慧，男生是赵磊，两人过来喊她去吃饭。 几人刚来的时候，因为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所以下班吃饭大家就爱组团一起了。 “你们先去吧，我的东西要弄完再去。” “嗯，那我们先走了吧，你记得去吃饭。” “拜拜。” “拜拜” 颜初和她们挥挥手，继续低下头忙自己的表格了。 她昨晚没睡好，今天一上午都在犯困打哈欠， 脑子不够清醒做事就容易出错。 一张表格，她花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去整理。 等弄完后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 办公室里已经有人吃饭回来了，看她还在工位上，和她打招呼： “还没去吃饭吗？” 颜初笑笑：“现在就去。” 起身拿着饭卡出去。 中午的用餐时间有两个小时，所以食堂还有饭。 这边的食堂比学校的还要好一点，品种多，不少菜做的精细。 最重要的是，工作餐是免费的。 每个月充进卡里的钱固定，钱取不出来，所以不吃的话也是浪费。 公司也有不少实习生出去吃，但她要省钱，所以就天天来食堂，不再额外花钱了。 颜初拿着盘子，她来得迟，有些菜已经被人打完了。 点了糖醋鱼还有清炒冬瓜，又端了一碗绿豆汤过去位置上坐好。 此时食堂里的人不太多了，零零散散坐很远。 放下盘子，她拿出来手机给妈妈消息。 医院平时有护士，她那次取了钱，又给了很多的护工费，她不在的时候，医院的护工也能过去照顾。 当然，在妈妈那里，她还是说的医院是有针对她们这种情况的扶贫项目，她申请来的。 她学习好，考的又是很好的大学。 妈妈确实是愿意相信，她的女儿，似乎就因为上了个大学，而变得这么无所不能了。 回了几条手机上的短信，手机放一旁。 就这么随意抬头看一眼的时候，她看到斜对角的位置， 斯文的一张脸，黑发，穿着灰色的西装，打着领带的男人。 不是谢砚舟还是谁。 他怎么会在这里？ 颜初嘴里的一口汤差点被呛到，想咽没咽下去。 最近听说有招标的项目在弄。 昨天还听同事闲聊说开发商才批了几千万的款，所以这几天九楼的会议室那边经常能看到有人过来开会。 颜初看到谢砚舟坐着的那边，好几个和他一样西装革履的男人，而他被众人簇拥着坐。 鼻梁上架着眼镜，斯文的五官，手腕间还戴着那只黑金相间的表，整个人透出成熟矜贵的味道。 但她昨晚清晰地记得，那冰冷的表盘是怎么膈地她的腰都在疼的。 微微出神这一会，冷不丁撞入了那人的视线。 男人似乎早察觉了女孩的目光，也或者是早发现了她坐在那里， 他的脸上毫无惊讶之色，视线相撞，还对着她这边笑了一下。 他昨天晚上也是在别墅里这样对她笑的，嗓音烫着她的耳朵，对她说再坚持一下。 看到她受不了地要哭出来，他才放开她。 衬衫和长裙下的身体，仿佛还残留着那人触碰过的痕迹。颜初低着头，身体不由自主轻颤。 在这里遇到她，让她浑身上下都难受。 她和谢砚舟，就是见不得人的金主和情人的关系。 她希望在外面，他们之间的任何事情都不要有交集是最好的。 颜初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盘子里的饭，刚要起身，眼前一暗， 谢砚舟过来了。 男人身高腿长的过来，手插兜，就这么看着她。 周围已经有人看过来，她如果现在还装不认识，那才是更有鬼了。 脸色转换，颜初的脸上勉强笑： ”谢总好。“ 事实上，她对他一无所知。 她只知道他的名字，但他具体什么身份，他今天来，是这边请的客户或者什么的， 她对此什么都不知道。 但不管什么身份， 别人都叫他谢总，她在外面这么称呼他也不会错。 “怎么现在才过来吃饭？” “有些事没忙完。” 周围的目光似乎越来越多了，颜初顶着压力，身体站笔直，脸上带笑，让自己回答的尽量自然。 这么光天化日下，还是工作场所，他一定要来打招呼吗？ 谢砚舟看她的身体动作抗拒，一副准备随便要跑，但架不住他在又走不了的那种矛盾高感。 他挑挑眉， 在小姑娘的眼里，他有这么可怕？ 不等谢砚舟再说什么，有人很快过来，手里夹着一叠资料，附在他耳边说些什么。 看起来像是秘书。 颜初立在原处耐心等，想着他有事终于能走了，腿挪着随时准备跑。 冷不丁又听到他说： “我晚上不回去，你后天晚上过来。”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她听的很清楚， 颜初心头发抖，她下意识地看周围。 他一定要在外面，对她说这些话吗？ “好的。” 女孩的声音细若蚊呐。 低垂的视线里，那双穿西裤的长腿又往前进了几步， 大庭广众之下，他又要干嘛？ 颜初赶紧又往后退几步，仿佛受惊的小动物，遇到危险全身绷紧， 她立刻道：谢总再见。说完，也不管他什么表情，转身就跑了。 谢砚舟看她头都不回的背影，眉间挑起， 但他今天确实有事， 终于迈开步子，带着秘书出去了。 第15章 你怎么来了 颜初回了自己的工位。 下午是一点半上班时间，回到位置上趴着睡了会，定了闹钟，时间到了起来继续工作。 一下午的实习工作结束，下班的时候和几个同学拼车回学校。 一般来说，他们四个经常会一起，王霞，刘慧，赵磊还有她。 专业不同，大家都在不同的部门。 只有刘慧和她的工位很近，在一个办公室里，隔了几个位置的距离，所以平时她和刘慧更熟一些。 “哎，你们知道吗？我今天去顶楼的会议室，给王经理送材料的时候，看到会议桌那里，有一个男人好帅啊。就是那种，因为里面一眼望过去，都是四五十岁的大叔嘛，那个男人一身灰西装，在那坐着，靠，那气质和脸简直是惊为天人了。哎，我没夸张啊，你知道，在老板的会议室做惯了会议场秘后，能看到这么年轻还这么帅气的老板，真的是稀缺物啊。”王霞说道。 “啊？是哪个公司代表来的知道吗？我上次在茶水间，也看到过年轻的客户老板，但长得嘛不太行，有眼袋，还一副肾虚的样子。” 刘慧一听就来了精神，追问了一句。 “到了他们那个财富水平，那脸还重要吗？就算是长成x旗的老板那样，你看人家，上次拍到的身边跟着的都是什么样的美女。” 赵磊按着手机，头也不抬地接话。 “这倒是，唉，这世界上有钱老板那么多，怎么就不能多我一个啊….” 王霞叹了口气。 几个人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颜初默默听着不接话，聊着聊着，话题又扯到她的身上。 “做不了老板，但可以曲线救国，做老板的老婆啊。”王霞继续说。 “得了吧，这难度大概比你自己当老板还难，家世背景就给你卡死，你有什么资源和人家互换吗？人家就和你结婚啊？”刘慧翻了个白眼。 “长得够漂亮啊，或许有一线生机。你看颜初，我要是长她这样，大老板的夫人做不了，那小老板还是可以的啊。” 王霞这话一出，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又看向颜初。 颜初虽然不和他们几个一个专业的，但是她上过学校的表白墙不知道多少回了，从大一到大三，新生学弟们，就他们听到的那些八卦，和她表白的也不少了，所以大家即使之前不怎么认识她，但对她的脸还是很熟悉的。 近距离看，就连皮肤都很好，妆基本没怎么画，那人家确确实实是天然美女啊。 “大美女，你不谈恋爱吗？我说，咱们部门虽然没看到有年轻帅哥，但别的部门有啊，我上次去开发部….” 王霞来了兴趣。 王霞有男朋友，上次聚餐，几人也在一起聊过，颜初也算是学校很出名的美女了啊，但人家，似乎就没看到过有对象来接过。 话题最后又莫名其妙转到她身上来，最后甚至起哄说要给她介绍对象什么的，然后问她喜欢什么类型。 她勉强笑笑：“不是还没毕业吗？还要上学…” 她们聊的这些话快要让她汗流浃背了。 说话间，车子也到了学校，下了车，话题终于结束了。 几个人都不是一个班的，专业也有差别，所以寝室楼都不在一起。 挥挥手，大家在学校里分开。 大三了，颜初的宿舍和很多学校的一样，室友也自然分成了好几派。 有考研的，有考公的天天泡图书馆的，也有整天刷剧家里给安排所以什么也不管纯玩的，还有就是像她这样去实习的。 大家各忙各的，所以平时在宿舍，也就晚上睡觉的时候，室友之间见面的次数才多了一点。 下午的课是选修课，有逃课的，所以教室里坐着的人不多，稀稀拉拉的。 因为讲解的知识能用到工作上，她拿笔记出来认真记，因为是三节课连堂，所以下午四点多就放学了。 她明天一早还要去实习的地方，有报表要做，所以她背了书包过来，把笔记整理好装进书包里，正准备去学校的图书馆待一会的时候， 电话响了。 是她爸打来的。 距离上次和他借钱未果的事，已经过去快半个多月了。 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颜涛的声音： “放学了吗？我现在开车来，在文仓路上，等下带你，一起去医院看你妈妈啊。” 这还真是少见，因为自从爸爸和她的妈妈分开了以后，这么多年，他就没再看过她们来了。 当然，也和妈妈对他特别的排斥有关。 刚离婚那会，这两人见面就吵架，所以根本说不上正常的话。 她还在犹豫的时候，那边又催促了几声，她只能回； “好，我现在在学校，刚放学。” 电话挂了，文仓路离这边十来分钟的路程就能到，所以没等一会，开车到了。 在学校门口接到颜初，然后两人去了医院。 带了果篮来。 门推开的时候，妈妈正躺在床上睡，她过去，轻轻喊她，慢慢睁开了眼。 入眼的就是那个男人的脸，大概因为生病的问题，所以她的反应也比平时迟了不少，脸上倒是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你怎么来了？“ 果篮被放在床头，颜涛知道这个前妻一向是不会对自己有好脸子的。 但好歹夫妻一场，她住院以后，他还一次都没来看过。 现在看她明显憔悴的脸，眼眶凹陷，脸色发暗，这心里也不太舒服。 “我来看看你，哎，你别起来了。” 颜涛看前妻要坐起身，连忙要制止。 徐芳不想被这个男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让女儿把枕头拿过来，她撑着床起身靠坐了起来。 这是前夫这么多年来为数不多的关心，但她听在耳里只觉得刺耳，徐芳冷地一笑： “我死了不是正合你的意吗，不劳你来假惺惺的，你家里的那位还有你的宝贝儿子都在家等着你呢，现在看到了那快走吧。” 当时颜涛和她离婚的时候，提了一句，说是那女人的肚子里的是男孩。 第16章 一地狼籍 她没能生出个男孩给他，所以他就出轨了吗？ 颜涛知道前妻的脾气，自从闹离婚以后，她整个人变了不少。 离婚以后，见到他就说话尖酸刻薄，阴阳怪气的。 都这么多年了，离婚过去这么久，还一直如此。 但犯不着和病人生气。 他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卡，好声好气地说今天来的目的， “这里是五万块钱，知道你们用钱困难。最近工程做的不顺利我手头也紧，所以能挤出来的也就这么多了，你先尽量看病，后面的话，我再想办法吧。” 那天女儿来要钱，离婚那事被女儿说的，他是有愧疚。 但王娟把他的银行卡都收回去了，改了密码，他二十万拿不出来，但后来想办法，还是挤了点钱出来。 好歹夫妻一场，又有个女儿，他倒也不希望这个前妻真就死了。 “王娟不知道你来这件事吧？可别了，到时候要是她知道，还不知道又要怎么发疯骂人呢，我可是怕了你家的泼妇，拿走你的钱，我要不起。” 之前颜涛给女儿上学的那几年抚养费，王娟就不高兴。 有一次，她带女儿去逛商场，正好遇到颜涛，然后颜涛就要带颜初去买衣服。 她在旁边，被女儿拉着就跟着去了，结果就被王娟看到。 死活抱着刚一岁的儿子就插进来，然后阴阳怪气说她要看什么衣服。 周围还有人在，那个女人抱着儿子，抓着颜涛的手就不放。 她气地当场抓着女儿的手走了，之后再遇到颜涛，也不再给好脸色。 想到这，徐芳虚弱地伸手过去，把他放在桌子上的卡拿起来，直接朝着他的方向丢了过去。 卡砸在了他的腿上，然后掉在地上，颜涛看着从进门以后，就一点不给好脸的前妻，地上躺着的那张卡，一直压着的火此时也往上窜： ”王娟那不敢有意见。你就是这嘴不饶人，给你就拿着，这时候还赌气什么。早点看好病，也省了女儿天天往医院跑，她又要上学，还得照顾你，你看在女儿的面上，也别再闹了啊。“ 颜涛忍着气，从地上再次把卡捡了起来。 这一句话彻底把火点燃，徐芳直接就从靠坐的姿势爬起来，整个手都在抖： ”好啊，我说你今天来干什么呢，可算给你抓到能糟践我的地方了是吧？原来是看我笑话来了颜涛。“ 果盘被直接推倒在了地上，她情绪激动地拿起旁边柜子的饭盒就扔过去，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和我提女儿，当初不是你抛妻弃子的嘛？这么多年是我养的女儿，我供她上的大学，没有要过你一分钱，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的。” “你和我提女儿？你配吗？现在来装了啊，装好爸爸？我就是病死了，我们娘俩就是饿死，也不需要你来管。” “就是你这个臭脾气，又臭又硬，这么多年真是一点都不改。” 水果滚了一地，女人的声音尖利，仿佛要刺破耳膜的力度，颜涛被她指着鼻子骂，气的不行，摔门出去了。 一地狼藉，又是这个结果。 颜初给她妈妈擦眼泪，看她情绪激烈，还一直在掉眼泪，她也跟着抹眼泪。 “以后不让爸爸再过来了。” 颜初轻声道。 听她这么说，徐芳的情绪也才慢慢平静下来， 刚才情绪激动的时候，她还失手推了一下女儿。 现在看她哭，心里也在疼： “妈妈不是怪你，你要上学还要照顾我我心里难受，和你没关系。是那个人狼心狗肺，我看一眼都脑子疼。” 徐芳的身体又躺了回去，没过一会，又在偷偷抹眼泪。 颜初坐在旁边，给她拿纸擦眼泪。 自从两人离婚后，就像现在这样，只要见面都在吵。 开始的时候，爸爸私底下来看过她，那时候经常带她去商场买新衣服买吃的，但回来后，被妈妈看到。 她虽然嘴上不直接说，但她知道，妈妈不高兴了。 所以她后来也就不要爸爸买的东西或者钱了，等到王阿姨的儿子生下来以后，爸爸也就没再来看过她们了。 自尊，以及被男人伤透心的心，她知道妈妈在气什么。 从小她都是妈妈带大的，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但同样，离婚后，她也经常歇斯底里，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地把离婚的情绪发泄在她的身上。 她知道，妈妈到出院这段时间里再不能让爸爸来了。 刚才的那一场发泄耗尽了徐芳的力气，躺着歇了好一会，然后慢慢睡着了。 看她睡着后，颜初才起身出去。 刚才激烈地争吵中，桌子上放的水瓶也被碰倒了，里面的水都洒了，地上湿了一大片。 她拿起来检查一圈，但好在内胆没有碎。 她拿着空水瓶出去，去打水间的路上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爸爸还没走。 “这个你拿着，别和你妈说，你王阿姨要是问，你也装不知道，别给我说两岔子了，你给你妈买点有营养的吃吧。” “嗯。” 颜初接过卡回。 颜涛看着刚成年不久的女儿。 脸庞的稚嫩似乎也还没怎么褪去，她拿着水瓶，刚才病床前也就她一个人，孤零零又小小的。 想着想着，仿佛又看到她更小的时候，离婚的那年，她还在上初中，心里那点复杂和愧疚的情绪又涌上来。 于是又从兜里掏出200块钱给她，让她自己买点东西吃。 看女儿一点反应也没有，也不再对他露出小时候的那种笑，他心里又觉得闷的要命。 男人站了起来，说了句“好好照顾你妈后”，头也不回地一个人走了出去。 颜初拎着水瓶，把钱装进口袋里，继续往水房走。 她妈妈的病是慢性病，医生说了，即使动了手术最后出院了，后面也还需要好好养身体的。 这病治不了根，后面恢复如何，也都不好说。 好在手术的钱是够了，而坚持到下个月，她还能从那个人那得到30万。 颜初想到这，又觉得日子充满希望。 第17章 我这么可怕? 第二天的时候，继续去实习的地方上班。 那个男人就说过他这两天忙，所以她明天晚上才需要去别墅陪他。 比起在云端的生活来说，现在是要好很多的。 这个男人大方，一下子就给她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她的心里也是感激的。 妈妈的手术费有着落，动手术的日子也提上日程，她也发现，原来那些认为很伤自尊的行为，好像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了。 生活总在不停刷新下限。 在更绝望的事情发生后，之前那些不愿意做的事，放不下的身段，也都能够放下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电话又打了过来。 给她报了个地址，让她现在就过来。 男人的嗓音低沉浑厚，说话也简短，一句话结束，就挂断了电话。 颜初抱着通话结束的手机放进了包里。 他平时有事吩咐会直接一个电话给她。 发消息不存在的，大概因为费时间。 所以平时她隔着电话看不到他的脸的时候，这么听他说话，那冷淡的感觉是扑面而来。 但这才是他，大老板工作很忙的。 她自己什么身份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不是说明天晚上才去吗？ 大老板临时变卦，规则他定，她哪里有说不的权利，颜初坐上地铁立刻过去了。 他给的地址距离这里不远，两三站的地铁路程。 大概20分钟不到，她到了目的地。 是一家饭店，她刚到门口，就有人等着了。 跟着对方坐电梯上楼，开门出来，有人帮打开包厢。 包厢不大，装修很日式和风，低矮的桌子前只坐了一个人。 灰色的衬衫，最上面的领子，扣子开了一颗， 男人的眉目温柔， 是谢砚舟。 他的气质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就像现在，坐在略显繁杂之色的包厢里，也只觉得他这个人清俊的格外打眼。 看小姑娘进来后还愣在那站着，谢砚舟笑笑： “坐这。” 她闻言放下包，坐在了他的对面。 这种私密性的包厢，只有他们两个人，男人身上清淡的气味很容易地飘过来了， 丝丝绕绕，但又强势地把她包围住。 即使两人昨天已经有了那样的亲密接触，但是每次要和他共处一室，身体像是有自己的意识，隐密的发颤。 女孩子坐立难安，一会理着自己的头发，一会愣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但无论做什么，就是视线不和他交汇。 啧，一点情趣都不懂。 谢砚舟靠着软垫看她。 很快上了菜，是那种手作的日料，一道一道地上，每次份量不多也就两份。 “等会吃完，我还要出去，你自己回去。” “哦。” 颜初点点头。 于是也不说话了，拿起一旁的筷子，埋头吃东西。 谢砚舟看她胃口倒是不错，上什么都吃的干净，也不挑食。 吃饭的样子倒是很斯文，也几乎不发出声音，那张小嘴一张一闭， 一个饭团进了嘴里，鼓动几下就咽了下去， 竟然吃的还挺快。 谢砚舟看的有趣， 她吃的这么香，又把自己没动的那份也推给了她。 “不够再点。” “够了的。” 颜初看他一眼，礼貌抿嘴。 他那边的菜几乎都没动，喊她过来陪他，但他自己又不吃。 颜初埋头继续吃。 这边风景不错，窗户开的低，有凉风送进来。 男人靠在窗户那里抽烟，看她一盘一盘消灭桌上的东西， 包厢里，没人说话，一时只能听到轻微咀嚼的声音。 怎么有种养小动物的感觉。 男人笑。 昨天中午那会，他在食堂碰到她，当然不是巧合。 s市一这边的几家产投研究所，一直和他们公司有合作。 当时带的人多，为了不耽误下午的进展，中午的时候大家就近在食堂吃了。 在食堂碰到她，她眼底的惊慌失措他一点都没错过。 他过来找她，她恨不得把头埋入地里。 呵。 “下次不许再躲我。” 真当他没看见，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加快了吃饭的动作，还想装没看到他就跑。 “哦。” 嘴上说的倒是好听，说什么她都是好，倒是把他说的乖巧两个字记牢了。 男人自己都没发现，整顿饭，眼睛落在她身上就没收回去过。 他都不吃，最后的结果就是她吃多了。 颜初摸了摸鼓起来的胃，站起来感觉衣服都撑。 男人吃完饭就放她走了，什么也没发生。 颜初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一直往下跳，松了一口气。 所以谢砚舟找她来，是不想浪费点的那一桌子菜吗？ 不过味道还是很好的。 出来的时候，颜初给拍了张门头的照片。这边的装修再加上地段，菜品的价格肯定很高了，但以后她转正了，工资上去后，说不定自己就能来吃。 第二天依旧是去了实习。 因为有报表要做，她和往常一样，埋头检查每一项东西的时候，桌子上被甩过来一份文件: “你把这个现在送去楼上，顺便再把那边的报表拿过来。” 颜初抬头看是她们组的找组长，她拿起资料从位置上起来回道：“好的。” 季度的结算日就是这样，大家都忙的要命。 她看到组长刚说完，看她一眼的功夫似乎都没有，立刻又过去别的工位，继续给别人派活儿。 她拿着文件按电梯上楼，到了刚才说的指定会议室门口。 透过外面的玻璃门能直接看到里面，座位上还空了不少，人还没到齐，门也是敞开的。 礼貌敲门示意，然后走了进去。 去找到赵总的位置上把资料放下，和他说需要的材料： “嗯，你去趟开水间，泡一壶茶过来。” 赵总接过文件，看她一眼， “好的。” 颜初往外走，茶水间每层楼的位置都一样，走到头。茶叶和壶都有，水也是刚烧开的，按住，水自动下来。 就这么等的功夫，有人进来了。 “颜小姐。” 冷不丁被这么喊一声，颜初抬头看，一个男人正站在门口，微笑着喊她。 熟悉的清瘦面庞，戴着黑色的框架眼镜，没记错的话是上次在食堂碰见谢砚舟的时候，他身边的那个秘书。 “你好。” 颜初礼貌回。 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刚想问的时候，看到对方又转了个方向低头。 “谢总。” 尹秘书看着自家老板也过来了，立刻出声致意，看他越过自己的肩膀，视线往内， 显然不是看他的。 尹秘书心领神会地退出去。 男人一身西装，打了领带，身高腿长的迈着步子，往这边过来。 又在公司碰到他了。 颜初心脏一颤，两人一在外面她就浑身不自在。 “谢总好”，颜初正色道。 男人瞥她一眼没接话，就站在她身后，手顺着她的方向伸过来。 西装上的袖扣闪着银光，手臂伸过来的时候，颜初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侧身。 越过她的肩膀，那只手拿了她前方放的一次性杯子。 不是要来碰她的啊。 颜初脸一红，这里是公共区域，对自己刚才明显的动作也觉得不好意思。 “我这么可怕？” 女孩子躲避的姿势有些夸张，男人挑着眉看她，脸上扯出点要笑不笑的意思。 颜初和他待的这几天也知道了， 他虽然常常脸上挂着笑，但这个笑与笑之间也是有分别的， 就比如现在，他这个笑明显不是愉悦的笑。 “没有的，您是要喝水吗？我帮您倒。”颜初抿了一下嘴，选择转移话题，“您要茶水吗？还是咖啡？” 男人盯了她一会，淡淡开口： “白开水。” “好的。” 颜初倒完水，手捧着杯子递到他的面前。 男人一只手插着兜，长指接过杯子，垂着眸子看她。 等到两人出来的时候，尹秘书看着走在最前面的，低着头拿着水壶的颜小姐， 以及，走在后面的老板。 尹秘书跟在最后面，看老板盯着前面的女孩子看，那脸色实在是不能称为愉悦。 尹秘书跟着谢砚舟的时间可比颜初长多了，所以对于自家老板的脸色，那是再清楚不过。 他发现，谢总最近，只要见到这位颜小姐，情绪起伏就很大啊。 两人的关系他当然知道，别墅里那些衣服的购置，也是谢总吩咐他去购置的。 尹秘书低着头，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第18章 艺术品 第一次，大概确实意义是不同的。 就像她小时候，经常被妈妈教育的说，女孩子的贞洁是最重要的。 妈妈对她小时候管的很严，节假日，还有晚上，见了什么人，和什么人玩的，要出去都得报备。 所以她想自己单独出门一趟，平时都是不太容易的。 妈妈周到，平时需要买的生活用品都会提前买好，也不需要她临时出门去买这种。 所以她也是从上了大学以后，才有了那么多的时间，能够自己出门去买东西。 但一切都是可以打破的， 就像现在， 谁会想到，从小家教这么严的她，邻居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的学习榜样，现在会因为钱，去做了有钱男人的情人。 她又觉得这一切都充满了荒诞。 从那天第一次在别墅里留宿的时候，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了。 而谢砚舟确实也不着急，但这不代表，他不打算要她。 她很清楚，要发生的事情是迟早的。 害怕还是有的，但她也越来越能理解以前看过的一句话。 人随着成长，是要慢慢失去很多东西的。 就像爸爸，而不久之前，她差点又要失去妈妈一样。 “去洗澡，在楼上房间等我。” “好的” 这一天还是来了。 他还是那张温和的脸，斯斯文文的样子，衬衫笔挺，双腿交叠坐在沙发那里办公，整个人透着股成熟男人的矜贵。 而这种成熟，在他做那种事上，也同样是那么的游刃有余。 她不懂，所以晚上那事上都是他在主导。 她也才知道原来这种事还有这么多的花样。 像往常一样下班过来，客厅里他在接电话，聊的工作。 电话终于结束，他丢下几句话，她去了浴室准备。 这大概是她洗的最长时间的澡了。 即将要发生的事，说不害怕是假的。 热水淋在身上，她感觉到一种从头皮到脚的麻，分不清那热有没有被她身体内部的寒意染上，她只是控制不住的抖。 从上到下洗了个干净，然后在浴室里又把头发吹干了。她之前只要不是冬天，其他的时候，她更喜欢让头发自然风干的。 但今天，她仔仔细细地吹干了头发，就是为了能在浴室里多磨蹭一会再出去。 洗澡洗了快一个小时多了，等她终于出去的时候，看到他还在那边办公。 没有催促她，她出来了，他低头敲着键盘都没抬头看她。 说起来，这个人其他的大部分时间，对她都是冷冷淡淡的。 就像现在，她洗完澡出来，他也一点反应没有。 但她知道，等会到了卧室里，他就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身上冷淡的气质散个干净，那种难以承受的热情和强势。 “谢总，那我先上去了。” 男人“唔”一声，抬头看她一眼，继续忙手里的工作。 颜初开了门，进去屋子。 巨大柔软的床，枕间都是清淡的味道， 是他身上的味道。 她慢慢爬上床，躺在那里，盖着他的被子闭上了眼。 脑子里胡思乱想很多，一边注意楼梯可能传来的声音，一边又在想自己身下的床真大。 第一次，即将要发生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 对方是有钱人，给了她那么多钱的。 他们之间没有恋爱，也没有任何感情上的东西，迷迷糊糊间，她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才猛然一惊，看了下床头的表，已经快10点半了。 而大床上，还是只有她一个躺着。 谢砚舟还没回来。 难道说他今天不打算... 她下了床，想要下楼去，双脚刚放进鞋子里，门把上传来了转动的声音。 “抱歉，晚了点。” 男人穿着睡衣走了进来。 黑发，那双桃花眼，在卧室暖色的灯光下，显得更温柔了。 “是不是晚了，您要睡了吗？那我下去吗？”。 她不敢看他，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但显然，男人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改变任何的决定， 他今晚就没打算放过她。 他真的很高，走到她的面前一只手就把她拦腰抱起来，像抱小孩子的那种方式。 她再次被放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成年男性的身躯高大结实，撑在她的上方像个小山， 头顶的光被遮住了一大半。 “别紧张，我会温柔的。” 男人嘴上说着安抚的话，看着女孩子眼里满满的是无措和惶恐，声音温柔。 ... 近在咫尺的那张男人的脸，温柔的桃花眼也被浸润，里面像是有水光浮动。 十分斯文的长相，脸上的胡子被刮地干干净净的，呼吸间，满是潮热。 他们其实还算是陌生人。 她几乎就只知道他的名字，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年纪。 而就是这样陌生的两个人，竟然在做着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事。 她看着头顶上的吊灯。 影影绰绰，她又觉得，这一切都虚幻的跟做梦一样。 时间一点点拉长， 身体疼痛到疼痛散去， 她又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这似乎意味着有什么东西真的永久地离开了她的躯体和精神。 黑暗里， 男人看着女孩的那张脸，脸上潮红，嘴唇红透，那双眼睛的深处，始终是清凌凌的一片。 小脸喘的像是要断了气，但还是咬紧牙齿，强撑着不要发出声音。 他再次俯身，不由发出喟叹。 平时工作忙，身心疲惫，他最烦聒噪的人， 但她始终是沉默的，就连情事也是沉默的。 疲惫被她很好的抚平，他畅快地把她抱在怀里，低头亲吻。 她身上无一处不让他喜欢。 第19章 弹奏 第一次总是会有些困难，第二天醒来以后，颜初洗完澡坐在窗口看了很久的天空。 那天之后，似乎一切变得习以为常。 也是自上次后，谢砚舟一连好几天的，晚上都要她过来别墅留宿。 而这些天，也毫无例外地会继续。 大部分的时候是在他的房间里， 场景有时候也会变，但总的来说，没有强迫她到难以接受的程度。 他大多数是沉默的，彼此只有身体在交流。 结束后他翻身下去，身上就又恢复了那层冷淡的壳子。 和谢砚舟待久了后，她也有些摸到他的性子。 他的脸上是常常挂着笑的，但那只是一种礼貌使然。 本质来说，他其实是个冷漠的人。 并且情绪有时候阴晴不定，心思还需要她去猜。 他会有不高兴的时候，而这种不高兴他不直说，会通过别的方式表达出来。 好在他们之间沟通的方式固定。 他对于她在床上似乎是很满意的。 所以好在平时也不需要她来说什么好听的话，她在床上伺候好他就够了。 谢砚舟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他心情不太好的时候，会弄疼她， 等她服软撒娇，说自己疼，然后贴上去亲亲他，他又会温柔了。 他们之间，就是那种纯粹金钱下的关系，就像给资本家打工一样， 但他倒也不是那种专门以折磨人取乐的变态。 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忙工作，看起来比她忙多了，还有时候要加班。 所以空下来，来她这找乐子，更像是排解工作上的压力。 她在公司见的那些全职的前辈们，私下和他们几个实习生吃饭，喝点酒闲聊的时候，醉醺醺说着自己工作遇到的憋屈。 然后控诉资本家是如何吸血，榨取人剩余价值的。 左婷婷后来和她聊到这个的时候，说了一句， 人家大老板那是榨取她身体的价值，换句话说，她干的这个也相当于是在为老板工作。 只不过老板付的钱多，她也是需要好好做这份工作。 颜初也认同，只不过这种事说出来还是很可耻的。 如果有的选，谁会把自己的身体送给别人玩弄呢。 下了班，她按照往常一样的步调，来了郊区的水榭别墅。 这也是她后来知道的，这边的别墅群还有名字，水榭花都。 颜初进了门，把自己的包放在卧室里，然后换好衣服再出来。 她这是下了班再来这里继续上班了。 “过来。” 男人靠坐在沙发里，对她招招手。 他看起来累极了，领带被他扯开丢在沙发上，揉着眉心。 她连忙过去，男人顺势靠在她膝盖上，颜初给他揉太阳穴。 有时候就这样，她这么安静的待着。 然后睡她，事后，她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同床共枕，显然谢总并没有这个习惯。 而今天，他回来以后，让她揉了会太阳穴，和她在沙发上厮磨了会。 外套扣子被他解开，女孩子被揉的脸蛋潮红，本以为他要做那种事的时候，男人从她身上起来了。 “你会弹古琴？” 谢砚舟靠坐起来，问她。 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样子，她坐在那里弹古筝，脸上有些不情不愿，都到那种地方了，就像是被谁逼的一样。 他有些想笑。 这段时间的亲密，她身上的痣他都知道在哪里。 她中指那处很明显能摸到长年累月磨出来的茧，是弹古琴常会用到的指法。 “是，我一直学的是古琴。“ 颜初有些意外他竟然会问她这个，她还从来没在他的面前弹过，也没和他说过。 “我的古筝不太熟练，上次弹得也不好。” “嗯，中间转音部分，你还弹错两次” “额..” 这他都知道？ 颜初脸一红。 她还以为他们这样的人去，哪里会有人真的认真听弹的如何。 他竟然还仔细到听出她弹错音？ “不是会弹古琴吗？去到楼上靠里侧的房间，拿过来”。 男人本来在捏她下巴玩弄的手放开，拍了下她白嫩的脸，去拿茶几上的水喝。 颜初起身上楼，在他所说的二楼靠里侧的房间，找到一个挂着的琴盒。 打开看，发现了一架古琴。 琴面老旧，是伏羲氏，上面甚至还有拓印，刻字的。 比她的那把蕉叶琴贵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他也收藏古琴？ 不过对于他这种有钱人来说，似乎也不足为奇。 就像上次他在摆弄的那副茶具，她后面也才知道，还是一套价值不菲的古董。 他这个屋子里，古董好像是不少。 她上手试了试音，琴弦又重新调了一遍音，然后抱着琴盒下楼了。 下楼的动作小心。 真要摔了，她几个都赔不起。 过来到他的面前小心翼翼地放好，然后到凳子上坐好。 她理了理头发还有刚才被他弄乱的衣服，袖子理好，问他: “您想听什么？” “你自己发挥就好。” 颜初想了下，长指按住琴弦，弹了一首《良宵引》。 不同于古筝，古琴的琴音低沉浑厚，自然地带着一种高远清冷的意境。 谢砚舟懒散的靠在那里，看端坐在那的女孩子扶琴。 她头发又黑又密，本来是绑成一个斜在肩膀上的辫子，但刚才被他压在沙发上弄，头发散了不少。 衣服上的扣子也被扣好了，虽然她特意整理过仪容，但还是能看出她那种松松散散，被弄乱的样子。 她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段时间的情事，她那天然的媚态，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 就像现在，她整个人有种慵懒的情态，脸上还残留着红晕，但碰到琴后，骨子里又有些孤傲的清冷。 娇怯婉转，惹人垂怜的姿态，只在那个时候才显现。 她的身子远没有她表现的这样冷淡。 男人喉间轻滚，但不着急， 他有一整夜的时间。 这感觉实在是令他愉悦。 第20章 最便宜的就是她 一曲罢，纤细的十指，从琴面上慢慢移开。 她慢慢抬起眼，脸色沉静如水。 男人的脸上还挂着笑，玩着手里的一串珠子，身体舒展，闲闲地靠在那。 “不错，虽然凄婉了些。” “怎么了？今天不高兴吗？” 如此恬静幽远的曲风，也能被弹地这么哀怨。 不高兴吗？ 颜初抬眼看他。 男人靠在沙发里，黑发，深眉下的眼睛，因为那桃花眼的形状，总是显出一种温柔。 像是盛满了柔情，就这么看着你。 但她知道，他脸上的神情只是一种惯性使然，实在谈不上感情。 “没有不高兴的。” 她刚开口，一个东西被他抛了过来。 碧绿色的，小巧的圆形形状，她下意识地去接。 那个东西直直撞到她的胸前，然后掉落在怀里。 拿起来看，是一串手链，上面是玉石珠子。 晃动间水润透亮，一看就是很好的玉了。 “现在呢？会不会高兴一点。” 男人笑。 她看着手里的这串珠子，晃荡间，透过灯光下跟着闪动的温润色泽，也映着她眼底蒙上来的一层水光。 “高兴，很好看。” 她收下手里的珠子，把眼底的情绪藏好，抬头对他笑了一下。 他的这间屋子里，什么都贵，就这么一串珠子，看起来也是价格不菲。 大概这儿最便宜的就是她了。 自尊，对于她目前的处境和状态来说，显然是个奢侈的东西。 他喜欢她的讨好，所以如果她能够更加的讨好，大概能获得他的很多关于钱上的回馈。 但她常常又控制不住去难过。 她做不到真的去接受这样的关系。 也更加讨厌把自己放在这些不对等中去换一些东西。 她有时候是非常讨厌自己这个矛盾的样子。 他没说停，她就继续弹奏。 这次换了一首更加欢快的，一连弹了好几首，到最后，她也不管他要不要继续的话了。 晚上的时候，又是一样的做。 她觉得他其实对她的兴趣，也仅限于在床上的时候。 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表现出对她极大的兴趣和需求。 结束的时候，他躺在她的旁边喘很久。 看她要下床去，又抱住她，然后和她厮磨在一起很长时间。 相比于直接翻身下床的动作，这种事后短暂的温存，会让她有那么一种错觉，她被人怜惜着的，他不只是把她当作玩物。 第二天一早，颜初还是6点左右的时间就起了。 因为这边离实习的地方远，所以她留宿这段时间以来，一直习惯早起。 等她洗完脸，换好衣服，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竟然看到了那个人也从楼上下来了。 “等一会，我送你。” 那个人已经换好衣服，正从楼上缓缓下来。 “哦好。” 颜初懵了下。 从未有过的事啊，他今天也起这么早啊？ 他的生物钟她确实不清楚，只知道他之前没有六点就起床的。 她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开始整理包里的东西，大概几分钟后， 谢砚舟从屋子里出来。 标准性的西装一套。 他人高，衣服架子，做工剪裁精良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成熟的男人味道自然散发。 谢砚舟有自己的小习惯，他虽然常穿西装，但不太喜欢打领带，除非那种重要的场合。 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经常也是解开的， 穿西装，衬衫扣子不全扣，有一种克制的散漫。 整理好出去， 她本以为是有司机过来，结果到了门口，看到是他亲自去车库里开车出来了。 颜初坐在他车的副驾驶座上，等车子沿着这一片修剪很好的绿化带开出去，上了主干道的时候， 人还有些恍惚。 这是她第一次坐他的车，尤其还是他本人亲自开，确实是少见的。 她抓着驾驶座上的安全带，视线从他车子里的装饰一点点扫过去。 他的车子内部也十分简约整洁，车内也有他身上的那种淡淡味道。 旁边放置小物件的盒子里，有纸巾盒还有他的钥匙，打火机，香烟一类的东西。 很私人的用品，她在这辆满是他气味的车子里，感觉到了一丝微妙。 “等会早餐想吃什么。” 男人一侧车窗的窗户摇了下来，有风灌进来一点，外面的阳光还不强烈。 “都可以的。” 颜初收回自己在他脸上的视线，不自然地别了一下发丝在耳后，然后侧过去看向窗户外。 刚才她竟然盯着他出神了。 水榭花都这边，她平时都是坐地铁然后再打车一段，大概1个多小时能到公司。 今天坐谢砚舟的车，路程40分钟左右就开到她的公司了。 最后是在一家连锁的早餐店停下。 之前她家的小区，楼下的快递柜那里，常播放的就是这家的广告。 看他点好了餐，她便在等待区等着拿，结果那人淡淡一句：“你去找位置坐”，顺势搂过她的腰然后轻轻推了下， 她怔住，然后转了个方向，去找位置了 现在才7点半不到，店里的人还不算多，所以空位不少。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好。 一会功夫，他端着点好的早餐过来。 这个点，外面的太阳已经慢慢爬上来，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对面男人的脸上。 白皙的男人脸，下巴处光洁干净。 但她知道，早晨要是被他蹭上去，那微微的扎感还是能清晰感觉到。 谢砚舟在她的对面坐下吃油条，喝豆浆，这么一副再平常不过的吃早餐的画面，实在是让她觉得说不出来的别扭。 她自觉他今天有什么不同， 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迎上她的视线，对她略带疑问的笑了下。 然后那张斯文俊朗的脸完全化开，桃花眼含笑，像是春天枝头冷白的花， 第21章 不算认识 他确实是长得好看的，气质清雅，整个人矜贵的要命。 但他对她来说，两人之间是上不得台面的关系，所以似乎不太能让她对他的外貌进行客观评价。 她低下头，专心喝杯子里的豆浆。 他点了不少，但她早上的胃口一般，所以喝完了豆浆，吃了小半个切开的牛肉三明治，油条撕开一小块下来，算是吃饱了。 最后那一碟子油条，被他一个人吃完了，当然也包括她撕开一小块的那一根。 “您今天是要开会吗？” “算是吧” 男人淡淡开口，像是不太想回答她这个问题，看她坐在那，慢慢补好了唇上的口红，眼神询问： “你吃饱了吗？” “饱了。” 她点点头。 之前的时候，她赶早去公司，都是随便买个包子或者饼什么的，带去公司啃一啃就算了。 认真在店里坐下来吃早饭的时光，还是在学校的时候，当时没有太多的心事，吃早饭然后有大把的时间。 现在事情多，再加上这种实习的工作，总是让她会有一点无形的压力，连带着吃早饭的心情也不太好。 谢砚舟付完钱，颜初跟着他出了店。 几分钟的车程，到了她实习的公司楼下。 “中午下来吃饭，我到时候来接你。” “好。” 她刚出车门，听到他从后面又飘过来这一句话。 他今天很闲吗？ 不用去见客户谈生意？怎么这么有时间来找她？ 心里有些疑惑，颜初关好车门，然后转身往公司的大门过去。 男人看了她一会背影，手搭在驾驶座一侧的门把上，神态松散，在公司的大楼下抽完了一整根烟。 开车掉头走了。 此时，不远处买包子排队处，有人看到了这一幕。 办公室里，墙上钟表的指针指向了九点半。 刘慧在自己的工位上，开着电脑，低头捣鼓自己的那张脸。 办公室的领导不在，都去开会了，她拿着小镜子照自己的脸，在那摸鱼了好一会。 视线里，看到一旁的颜初在认知地敲键盘做表格，想到早上看到的那幕，心思翻涌，挪着椅子就过去了。 她的岗是人力资源，学的专业也是行政管理，所以来这边的工作，主要是负责会议的召开以及部门人员入职手续办理的一些杂事。 单位类似于国企，待遇好，很多岗位的人员流动不大。所以她平时不被安排外出办事的时候，大体上还是比较闲的。 和颜初相比的话，那是轻松不少的。 她看着面前的女孩子拿着鼠标在作图，看一眼电脑屏幕上的表格，然后小声地问了一句： “颜初，你和谢总，你们之前认识啊？” 颜初敲键盘的手一顿，身体也不由紧绷，眼皮子都没抬，鼠标继续移动，开口道 “不算认识。” “哎，可我那天听她们说，看到谢总和你在食堂吃饭，还有茶水间你们在聊天哦。哦，还有刚才，我在对面买早点的时候，看到谢总那车，你猜怎么着，然后就正好看到你从谢总车里出来上楼。” 颜初噎了一下，原来她们都看到了啊。 心脏有些不受控制地咚咚乱跳，看她一眼，大脑飞速转动： “嗯，之前我做过兼职，有过简单的接触，所以他顺路送我一截。” 在云端的兼职也是兼职。 没具体说做什么兼职，承认了认识，刘慧自认为心领神会，眼睛张很大，一副要八卦到底的样子， “厉害啊，我就说你这大美女就是认识的人不一样。你这兼职做的真值，能认识谢总哎。我说，那你是不是毕业后就能留在这边呀，直接转正了。” “那应该不会，他不是我们这的领导，这里想留下来不是还需要后面的转正考核吗？” 听之前的前辈说，来这边实习的学生不少，但最后顺利转正留下来的却不多。 这边要求学历不说，还看重个人的能力以及各种绩效考核，想留下来就得拼命，实在是不容易的。 “有关系那考核不就直接一句话的事嘛。” “他可是我们的大客户，我听我们人力那位姐姐说的，谢总才投给我们的经费项目款，好几千万呢。” 刘慧靠在椅子后面，翘着二郎腿。 “我和他也不熟，想留下来还是要好好工作。” 颜初笑。 刘慧心里微哂。 这么长时间接触，她其实也看出来了，颜初是个很上进很努力的人。之前好几次做的工作汇报，就她的内容最多，表格也最好了，组长还夸她呢。 她平时忙碌的状态她也看出来了，她是觉得颜初是个有实力的。 但这也不妨碍人家心思活泛，和大老板都能搭上线， 一时，刘慧对颜初的感受又有些变化。 做事认真，努力，与此同时还有手段，她不成功谁成功啊。 刘慧转着椅子，心里叹气： “哎，我要是长你这样，我也去偶遇那些老板去。” 刘慧自己平时会开点直播，化上妆再美颜拉到满，也是个互联网美女。 都什么时代了，当然是要会营销自己。 网上很多美女的账号，本人也都长那样，她之前线下见过不少，滤镜罢了。 她曾经还有过擦边的想法，只是文案自己做的一般，创意也匮乏，账号一直不温不火的。 所以她对于这种靠脸吃饭认识大佬的事情，没什么排斥或者鄙视的想法，她想加入的心随时在燃烧呢。 人家漂亮，凭借着自己美貌的资源，她觉得也是一种本事啊。 她倒是想呢，可是硬件不够好，自己又做到不看那些老板长相的强大心脏。 谁想一辈子打工啊，普通人和那些靠着脸月入几十万的网红，看着多让人眼红。 刘慧和颜初这么闲聊了会，领导开会回来了，她立刻回去自己的工位坐好。 颜初低着头，把今天一早刚送过来的凭证进行抽查，然后比对着数据和账目，那些附件每一项都得认真看。 第22章 下次再来 工作忙，一上午的时间依旧是很充实的过。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吃饭的点，办公室里的人大家都陆陆续续起身，往外面走。 “一起吃饭去啊。” 刘慧过来拍了下她的肩膀。 “你先去吧，我等下有事出去吃。” 颜初歉意笑笑。 刚消息发来了，谢砚舟说在公司的大楼下等她。 刘慧自觉心领神会，然后比了下ok的手势，拉了另一个同事一起走了。 她尽量缓慢的收拾自己的桌子，等到办公室的人几乎都出去了，然后关了电脑，准备出门。 “颜初，一起去吃饭吗？” 办公室的门口有男生在等着，看她出来，过来问她。 她抬头看。 黑发戴眼镜，格子衫外面是黑色外套，她看着面前的男生，想了下名字。 记得是前几天王霞赵磊他们说过的。 是技术部的男生，好像是a大的学生，计算机系的，叫方文。 当时他们几个在车上开玩笑提过的，说要给她介绍对象的，结果没几天就有人来加她微信，当时她去食堂碰到过，就是这一位了。 “抱歉，我中午有约，出去吃了。” 颜初礼貌笑了下，忽略掉男生眼里的情绪，往楼下走去。 “哦，你忙，那下次。” 男生温和回，然后走在她后面，没说话也往楼下去。 这边下班去食堂吃饭的人不少，但她出来的比较晚了，所以楼道间人不太多了，零星几个在聊天说话。 颜初从公司的大楼出来，没有往食堂的方向去。 谢砚舟的车就停在上午送她来的位置。 他靠在车里等，一下班，大门口乌泱泱出来一大批人。等人都出来完了，才看到她从大楼门口处出来的身影。 男人本来有些冷淡的眉眼，在看到那个倩影后，舒展开，但随即又看到她后面还有一位。 年纪不大的男孩子，戴着眼镜，在她后面走，眼神一直往她身上飘。 女孩子穿薄款的灰色呢子外套，下面蓝色牛仔裤，头发用皮筋扎在脑后，露出光洁白皙的一张脸，涂了点口红，整个人清纯的要命。 她年纪小，外面的人欣赏到她的美也不奇怪。 他按了下喇叭，把车窗摇下来。 响起的喇叭声，颜初听到声音，往这边看过来，对上他的视线后快步往这边来了。 他歪着头打量还站在那里的男孩子，对方的脚步顿住，直到看到女孩子过来，打开了他这里的副驾驶座上车后， 他像是才回神地收回视线，然后仔细看了会他的车，神色有些委顿地走了。 “等很久了吗？” 副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女孩子漂亮的一张脸露了出来。 “刚到。” 谢砚舟淡淡开口。 等她坐好，发动车子走了。 中午去吃饭的地点就在附近不远的一条街上，所以没开几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做的那种牛肉汤锅，她之前在软件上看过这家店，评价很高，她去过，味道也确实是很好吃的那种。 只不过位置偏一点，在巷子里。 他竟然也知道这家的吗？ 她还以为他这样的人，只会去那种很贵的店，就像之前几次的那样。 两人到了店里，是工作日，来的人不少。 好在还有空位，还是像上午一样，他去点餐，她过去找店里的空位置坐下。 牛骨汤店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老字号，老板干了很多年了。 中午过来这边吃饭的上班族不少，周围聊天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听起来有些嘈杂。 她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声音和环境，但看他坐在自己的对面，竟然也能无视那些声音，心平气和地坐在那。 她可是记得，他习惯去安静的地方用餐的，平时去的，不是包厢就是那种环境十分清雅的店。 衬衫，精良的西装，手腕上银色的表，即使不问也知道价格不菲。 她看着对面坐的这个矜贵的男人，手腕的白色衬衫挽起，皮肤同样白皙。桌子上放着的那种塑料勺子，拿在他的手上，得益于他那双好看的手，所以那个塑料勺看起来也贵了似的。 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她要的两碗面上了。 牛骨汤底，泛着的金黄的色泽，喝一口，味道鲜的能把人的舌头都吃到肚子里去。 额外又给她加了一份牛杂，还有那种炸好的鸡蛋，相当于是超豪华版本的牛肉面了。 平时她要是自己来这样吃，一般就是点一份汤或者面就行了。 面条很有劲道，炸蛋泡在汤里，吸满了汤汁，牛肉煮的软烂，她最后连汤都喝完了。 谢砚舟看她吃的很开心，脸上笑： “下次再来。” “嗯嗯。” 颜初拿纸巾擦嘴。 吃完面后，谢砚舟送她又回去公司了。 下午还有事儿要忙，所以她选择直接吃过饭，中午也不休息了，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就开始工作。 把上午组长交待的不少工作整理好，然后把需要的资料用公司的打印机打印出来，订书机订好，装在文件夹里，等着下午的时候，带着要去办理材料的东西出去。 下午上班的点是一点半，等她一切都弄完，也已经快1点半了。 她从公司的大楼下来，税务局离这边不远，所以她坐了地铁过去。 根据工作人员的指示，她上了二楼，取了号，然后在二楼大厅的看到了个熟人。 是方文。 中午下班那会才见到的，现在又见面了。 “这么巧啊，我来办点事儿。” 方文主动打招呼。 “嗯，我也来办我们组长交待的事。” 颜初点头致意。 方文在这里遇到她，显然是十分高兴。 两人在办事大厅，这边排队的人不少，前台办事员的话筒里发出略有些刺耳的声音，以及大屏幕上滚动的号码，机械的播播报叫号声。 这一切，本该是让人心烦的氛围，但意外地遇到了喜欢的人，所以那股烦躁被冲淡，心情也好了不少。 这么近距离地看她，女孩子没怎么化妆的脸上，皮肤上甚至一点毛孔都看不到。 莹白的一张脸，穿一件简单的咖色短款风衣，下面是牛仔裤，站在人群里，无数的人来来回回充当背景板，他看着她，感觉她人像是在发光一样。 她是真的很漂亮啊。 忽略掉男生过分炙热的眼神，颜初稍微和他拉开点距离，礼貌笑笑： “嗯，我也来办事的。” 工作日，来大厅办事的人有很多，两人办的业务不在一个窗口，离很远。 颜初在大厅的椅子上坐着等叫号的功夫，方文又从那头晃过来，来她的身边找她聊天了。 “你们学校，那天校庆八十周年的时候，我还去了，你们学校可真大，比我们学校好看多了。” 方文和颜初的同校同学赵磊，两人是一个部门的。 他们彼此都认识，公司新来的实习生，他比他们都要大两岁，来这边工作已经一年了。 方文之前的学校离颜初他们财大的学校很近，和她的学校是一个层次的重点大学，大学城这一片的学校不少，但也就算他们这两个学校最好了，在学生家长的眼中地位最高。 所以学校周年庆的时候，他跟着之前认识的学弟回去看了看。 “我那天家里有事，所以没在。” 事实上，校庆前一天的晚上，谢砚舟在别墅里，所以她那个时候被他喊了去，在别墅里陪他。 “哦哦，我说那天去你们财经院，没看到你人，我记得你还是学生会的成员吧。” 那天学生会的都来帮忙了，他当时也不好意思问颜初在不在，所以在财经院学生会那边转了一下午都没看到她，发的微信也没回，所以也就走了。 “嗯，现在已经退了，每天忙不过来。” 颜初闻言道。 她要实习，晚上还得去谢砚舟那，所以学生会那种每个星期的例会，她经常得请假。虽然是宣传部的副部长，但时间一长她经常不到，别人也有意见，所以索性退了。 第23章 抓紧考公 方文也不咋会说话，两人都不是自来熟的性格，能聊的话题，也大都局限于他们两个学校之间的联系，还有之前举办过的活动。 所以他主动抛出了话题，看她没什么接下去的欲望，一时场面也有些尴尬。 他还记得中午那会，看颜初坐了一个男人的车走了。 虽然离得远，车里的男人没看清是谁，但车子logo他认识。 价值几百万的车，他虽然家境也还可以，家里也有辆几十万的车在用，但但百万级别的他就买不起了。 “你中午，我看到你上了一辆车出去，你说的有约，那是你男朋友吗？” 他虽然没看清，但隐约看到西装，驾驶座上肯定是个男人啊。 颜初手一顿，意外他竟然如此直接，不过她自从来了这家公司以后，自觉遇到的人还都挺直接的。 想到那些事，她勉强笑着开口： “领导，顺路带我一截，那不是我男朋友。” 编什么借口最后都会被拆穿，她想摆烂。 谢砚舟在她公司大楼下接她，之后，他大概还会做出类似的事。 她也反抗不了他所做的事和做的决心，向来是只有她配合的份儿。所以虽然他已经给她外面的生活带来了困扰，她也没办法说，更没办法拒绝。 像上次，在食堂那次他都有些不高兴了。 他哪里有在乎过她的感受呢。 看她不想多解释的样子，方文在她的脸上转了好几个心思。 哪个领导这么闲，开车带下属出去，还是中午吃饭点。 他明白的，像她这种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出来实习的地点又是市中心这一块商业区的核心地段，这边的有钱人那是数不胜数。 她又长得这么好看，被有钱男人示好，当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她看起来很单纯，而单纯的女孩子总是会被骗的， 他斟酌了下开口： “这边有钱人多的离谱，你别看那些人穿的那么光鲜亮丽，但其实私底下烂事一大堆。很多有钱的仗着自己有爸妈兜底，玩弄小姑娘的有很多，我之前大四实习的那家公司，我和你说…..” 方文把他之前实习公司的一个渣男富二代同事，私底下和办公室好几个新来的女同事乱来的故事，仔细地说给了颜初听。 为的就是让她明白和警惕外面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 看颜初只默默听着也不说话，他继续道： “我现在的工作也是暂时过渡的，趁着上班的休息时间看书，我还要考公啊。我去年考市直的宣传部，当时笔试都过了，面试差一分被第二名刷了下来，我今天还会继续考，平时都有在带着刷题，我今年不出意外，肯定能上的。” “对了，你也可以考啊，说白了，还是有编制稳定，这种研究所也就等同于国企，待遇还是比不上正儿八经公务员的。你要是考了公务员，找对象那都不要太容易了，趁咱们还年轻，还是抓紧上岸最重要。” 那边还在喋喋不休的说话，甚至都要说到公务员国家给分房这件事，颜初听着有些走神。 这些年公务员的考试是大热，甚至都要超过了考研的热度了。 或者说，读了研，出来依旧是找工作考公，还是一样的步骤。 她也看过自己的专业能报的岗位，往年都是竞争比在好几百比一，难度可想而知。 她的专业性质的原因，所以i有不少证书要考，自觉考累了，也有些考不动了。 再加上现在的情况，闲暇的时间没有多余的看书，也自觉心情浮躁，静不下来心。 实习好歹有工资，还是先赚钱，等妈妈要紧。 今年大三，毕业论文也要提上日程了，考公，也是明年的事了。 她知道方文说的话很实际，说的这些，她都懂。 ”嗯。“ 叫的号终于到她了，说了再见，过去窗口处办事。 大概半个小时不到，她办完从税务局出来了。 组长交待的工作做完了，回到工位看时间，距离下班还剩不到半个小时了。 今天的工作算是做完了，她松了口气。 杯子里的水喝完了，她去了一趟茶水间，然后进去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在了。 是公司的老职员，这边的部门有很多，所以很多人也不认识。 几个人似乎在聊什么，结果看到她以后，立刻又噤了声。 她去倒水的这一会，明显感觉到后面像有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等她看过去，又发现大家不再看她了。 所以直觉那些人，刚才聊天的内容，是和她有关。 她想起今天谢砚舟好像又来这边开会了，刘慧上午问她的那些话，本以为是个小插曲。 所以办公室不少人似乎也都听到了消息，看到她和谢砚舟一块了吗？ 她胡思乱想着，一不留神，手上的水也满地洒了出来。 女孩从茶水间出去，里面几个人又继续聊刚才的话题。 “哎，说句实话，近距离看这个小姑娘，长得确实漂亮哈，那小脸嫩的，感觉都能掐出水来了，别说男的，我都忍不住想摸摸。” “你看看你，那黑眼圈，眼袋都挂老长了，你年纪最小，也都快30了啊，一身的班味，人老板会看上就怪了。谁不喜欢有灵气又漂亮的小姑娘，我要是有钱，那也要找男高男大学生玩。” “我说别太掉价啊，你觉得人家年轻，那年轻能年轻几岁啊，到时候还不是会老的。给那些老板玩玩算了，几年的青春磨过去，再一脚把人踹了，人家还是能娶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那做人小情人的，到头来青春都耗费了，赶紧能捞点钱算了，还真以为能做了进门的美梦啊？” “不过说真的啊，谢总那身段，要是我，我不要钱也愿意去一夜情。上次去健身房，我还偶遇他，那肌肉线条，啧啧…” “你这话真该让你老公听到…” 说到这，几个穿职业装的女人又发出意味不明的笑。 几个人算是公司老人了，不少孩子都上了初中，所以平时开开玩笑，冲淡生活的各种琐碎，也都习以为常。 聊着聊着，话题又转了。 叹息着，捧着手里的咖啡喝一口，然后看写字楼遮挡间的那小片碧蓝的天空，又开始回忆自己年轻那会的事儿。 聊一会，时间快到了下班时间，摸鱼结束，回去收拾准备下班。 第24章 对她就是养宠物 公司一些人看她的眼神发生变化。 他们之前下班一起回学校的小团体不用问也是知道了。 表面上大家还和她打招呼，言语动作间都有变化。 她实习的地点，和那个人的公司的业务有往来。 听那些同事聊，她也知道了谢砚舟的一些事情。 他们谢家做的实业，最早是建材生意，后来公司做大上市。那个上过财富榜前几十的恒宇集团竟然就是谢家的。 而谢砚舟就是继他父亲之后的新任董事。与此同时，他旗下还经营着s市最大的奢侈品商场，德胜商场。 但这些似乎都还是冰山一角，他们是家族企业，谢家除了材料这一块的生意，还涉及别的领域，所以具体他的家底，她也不太清楚。 只不过那些都离她很远，她和他的关系，也只存在于那间别墅里。 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人不可能什么事能够这么如自己所愿的那样发展，付出代价和收获，与之对等。 除此之外，她也发现了自己在实习的地方，似乎还获得了很多和之前相比的隐形的照顾。 这一切的变化，大概离不开那个人的身份。 在公司的领导眼里，虽然客户大老板忙的要死，也并没有正式提点过这些，但能和谢总一起吃饭的人总是不一样的。 冲着这点，也依旧让大家对她有些刮目相看的。 有羡慕就也有鄙夷和嘲讽。 对于目前的颜初来说，这一切她都控制不了。 她能做的，只是和之前一样的继续努力，每天勤勤恳恳做事，做好自己的工作。 等她和谢砚舟分开了以后，那些之前所有的光环又会褪色。 能让人看得上并且长久的，只会是她扎实的工作能力，她心里是这么想的。 时间一天天过。 因着连在一起放的小长假，谢砚舟也到了休息日。 她们工作实习的所里，跟着国家的节假日放，学校那边也放假。 但她在谢砚舟这边却是无限加班。 当天一早，因为是周六，她比平时多睡了一会。 然后起来的时候，看到谢砚舟也起床下楼。 他换好了衣服，不同于平时严肃的西装革履，套头衫长裤，衣服显得比平时都要休闲得多。 “假期陪我去个地方。” 显然，他每一次问她，只是在通知她，而并不是为了询问她是否可以。 “好。” 她迷迷糊糊回去卧室，站在壁橱那刚换好衣服，看到他过来。 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感觉到手腕一凉。 一条手链，上面镶嵌着碧绿的珠子，被他捏着往她的手腕上戴。 “喜欢吗” 他欣赏了会，看她的脸。 “喜欢。” 她弯起眉毛，然后配合地亲了他一下。 摸上去，触感温润，是一条玉石手链。 他送的，都是值钱的首饰。 男倒是很配她衣服的颜色。 只不过要是直接换成钱就好了，她不知道品牌，也不知道属于什么品种，像玉一类的这些，卖都不好卖。 女孩子这样的反应，大大取悦了男人，他低头和她来了个深吻。 颜初乖乖仰着头让他亲。 他对她就是那种，养宠物一样。 逗逗她，然后心情好给好脸色，还奖励东西给她。 “等下来吃早餐。” 挪开唇，看她嫣红的脸，轻佻地拍了一下女孩子挺翘的小屁股，男人转身出去了。 颜初收回脸上的表情，把刚被弄乱的衣服拉下来。 在别墅吃了早饭。 谢砚舟的这栋别墅，她待久了也知道了，这里是有佣人的。 做饭的，打扫卫生的，都是不同的人。 只不过他这个人比较怪，不喜欢别人在他的别墅里。 打扫卫生的都是每日的固定时间来，等他下班来这里，那些人也走了。 所以他一般也很少在别墅这里吃，应酬多，在外面吃饭。 他浑身酒气的样子，她也是见过几次的。 他这么喝，倒也没出来啤酒肚。 所以像今天这样，有需要了，做饭的阿姨就会过来做饭，等他们吃完再收拾干净。 她开始的时候，还会帮着一起收拾，以前和妈妈就两个人，所以都是她刷碗。 被人这么伺候着饭，她还是不习惯的。 但阿姨坚决不让她动手，她站在那里无从下手后来也习惯了，这么被伺候。 就像现在这样，她也能很平静地吃完起身，然后看着阿姨一个人忙活。 所以说，人要是奢靡惯了，大概内心都会变吧。 她想。 他倒是忙，吃完早饭就看到他又在接电话了，谈生意。 这些人都不休息的吗？ 又想起了那句话，金钱哪有休息的时候。 他的资产已经不可估量的地步了吧。 休息，大概是给他们这种普通的社畜准备的，因为他们这个层次了，随时是休息也随时是工作。 谢砚舟说了是去度假的，马上要出发，她着急收拾着，怕他着急。 结果等她收拾完行李出来，看他还在那打电话。 最后又变成了她等他了。 她带的东西不多，三天就回来了，所以一个小行李箱能够满足。 等他终于解决完手头的工作后，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她看到那个男人终于关了电脑，然后手机被他扔在沙发上，带着她起身出去。 那是他常用的一款手机，直到她出门，她发现那部手机还留在沙发上躺着。 “手机不用带吗？” 颜初疑惑问。 闻言男人侧头看她一眼，懒懒地靠在车里，有些好笑： “工作的手机，我要是带着，怕是未来几天又会有电话打进来，像刚才那样，我也需要休息啊。” 说完，然后她就看到谢砚舟从口袋里掏出来了另一部手机，丢给了她，让她帮他拿着。 好吧。 路上是尹秘书开车送他们去了机场，她看着面前脸上一直带着笑的男人，心里也忍不住嘀咕。 休息日，他的秘书还得来送他们。 所以和她一样，要为老板的节假日加班。 第25章 你怎么认识谢总的呀? 两人坐了飞机去的，因为不用出国，所以不用办护照。 买票一切事项都不需要她操心，一切都办好了，他带着她往机场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坐飞机，谢砚舟订的是商务舱，那种一个人一个的小空间。 两人的位置算是并排的，她看到谢砚舟上了飞机以后，就开始补睡了。 空姐说话的声音十分温柔，她中途过来给她服务，而谢砚舟那边，应该是他吩咐过，所以空姐没有去打扰过他。 三个多小时，飞机落了地。 她看着谢砚舟睡眼惺忪，空姐过去给他叫醒服务。 他今天的样子确实很休闲，穿套头的米色长衫黑色休闲裤，头发也没怎么打理，有细碎的发垂在额前，显得比平时西装革履的样子还年轻了些。 这和她看惯了那种精致地一丝不苟的样子还是有不小差别的，虽然他那张脸还是一样的俊朗，但整个人透着股懒散。 下来又有专车来接送，等到了地点发现，类似于岛屿的那种，有海，然后就是硕大的一栋海滩观景套房。 这边倒像是一整栋大的花园，路上铺着石子路，沿着走进去看到两旁很高的树，上面有椰子。露天的泳池，绿树，种的花镶嵌着，自然形成的景观，能过去坐的石头椅子，整个造型别致的让人眼花缭乱。 和家里那边比，这边的气候也不同，在s市的时候，天气这时候已经冷了，穿长袖。 而这里，空气暖的多，大家还穿着短裤短袖。 太阳倒也不会太大，有风。 行李有人帮他们拿了上去，放在房间里。 尽头处已经有人了。 来玩的，不只他们几个人，还有一行男男女女。 颜初看着面前的几人，两男两女，男的年纪看起来和谢砚舟也差不多的样子，女生的话，看不太出来年纪，无一例外都很漂亮。 见面彼此也没有过多的介绍。 颜初听到他们喊他舟哥，男人们之间，熟络的程度来看，像是谢砚舟的朋友一类。 几个女孩子都是简单说下自己的名字，她说话的时候其中一个长发的女孩子盯着她上下打量，脸上带着友好的笑。 谢砚舟贴在她的耳边说一句“自己去转转。”后，亲了她一下就松开了。 她看到谢砚舟和那两个男人，往另一侧的方向去，而现场的两个女孩子像是早习惯一样，各自走了。 一个上了楼，另一个往泳池的方向去。 她一个人站在原地，先是问了刚才见过的服务员，然后拿上房卡，上了楼。 因为要待几天，所以她也根据谢砚舟说的，带了两件夏装来。 两条都是裙子，谢砚舟买的。 他总说她的衣服太素了，但她收到的时候还没穿出去过，因为她觉得衣服好看是好看，不太日常，她也没场合穿。 所以她这次带了，再敬业不过了。 从s市飞的时候，她还穿了长袖长裤，现在这样就很热了，于是回房换了裙子出来。 这边的景色实在是好看，她推开窗，从这里看出去，外面就是碧蓝的海， 视线拐了一下，伸出来的一截，还有一个小的阳台那里可以坐。 她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放好，在屋子里逛了一圈，又在小阳台那里坐着，看了会风景，然后转身下楼去。 这个点也才下午三点刚到。 他人不见了，手机还在她这边，他也没问她要。 她想了下，背着个小包，装好两部手机下楼了。 这边别墅附带的小花园，她沿着石子路走，然后看到别致的景观拿手机出来拍照，刚才去游泳的女孩子现在也不在了，她一个人在这边逛了会。 那边的海滩，天热暖洋洋的但又不会觉得热，这样的天气下，心情确实会不由自主地变化。 她跑过去，换了凉鞋下来的，踩在沙滩上也是一陷一陷的。 在沙滩上就不太方便了，她把鞋子脱掉放在一旁，光脚踩上去。 海边的潮汐时涨时落，海水往上冲，把各种五颜六色的贝壳冲上来，然后又下退，她拿起一旁小铲子和桶，开始挖藏在沙子里的贝壳。 她之前就想过能来海边挖贝壳就好了，但拖了这么久，总有各种事耽误了，所以一直都没去过。 现在陪着他来，算是借工作的名义来玩了吧。 毕竟她的工作就是陪他。 不一会就装了小半桶，她伸头进去看，五颜六色的贝壳在白色的小桶里。 这么玩的正开心的时候，有人过来了。 “哇，收获好多呀。”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颜初抬头看，是刚才那个板寸头的男人身边的女生。 她笑笑，“嗯”了一声，算是回了对方的问话。 女孩子没走，顺势就坐在她的旁边，看她低着头摆弄那些东西，打量了她会儿开口： ”你好呀，我是娜娜。“ “你好，我叫颜初。” 刚才见面的那会，大家其实已经介绍过了，但这种私下的两人在，似乎是约定俗成的礼貌，所以还是又说了一遍。 叫娜娜的女孩子很健谈，穿着清凉，黑色的短裙露出修长的大腿，在一旁看她挖沙子，然后手里也捏着沙子玩。 “看你好小啊，大学生？” “我大三。” “哦，那确实小。” 听颜初说完年纪，娜娜撩了下头发，也不自报自己的岁数。 娜娜长得好看，胸还特别大，皮肤是那种自然的肤色，不算白，但身上练出来的线条很美。 颜初看她在旁边坐着，动作间，胸前整个都在晃，简直是波涛汹涌。 娜娜把面前的女孩子再次从头到尾地打量了一遍，然后盘腿坐，支着下巴问她： “你身形挺好看的，是学跳舞的吗？” 女孩子四肢纤细，走动起来时又轻盈又舒展，看起来和她那些跳民族舞的同学，身形很像。 “小时候学过一点。” 颜初边回边专心找沙子里埋的贝壳。 娜娜哦了一声，玩着自己的头发，看着远处礁石那边的椅子下站着的三个快要成黑点的男人。 看一会，然后又歪着头和她说话： “你怎么认识谢砚舟的呀？” 第26章 年纪不大，倒是会装 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谢砚舟了，跟着陈朗也快一年多了，之前他们私下有聚会去玩的话，他都会带她一起过来玩的。 池泠那更是常见了，比她还久，而她还是第一次见颜初。 他们有聚会出来玩，固定的几个人，但谢总也是不经常看到他的。 要说他身边带女孩子，那就更少见了，他一般都是一个人。 她只知道陈朗，章靳白还有谢砚舟这些人，他们生意上的往来。 而谢砚舟，长得跟大学教授一样，那张斯文俊朗的脸，气质温润。 和这些大老板在一起，再加上他身边几乎没什么女人，实在是有一种出尘的味道。 结果这次出来玩，竟然带了漂亮妹妹，年纪还这么小。 想到那个陈朗有次和她说过的那个传闻，她在心里笑。 还以为谢总那是洁身自好，有自己的原则，所以不沾女人呢。 唔，原来他喜欢年纪小的。 娜娜在心里啧啧。 他们这几个男人差不多是30上下的年纪。 她今年刚25岁，但和面前这种，大学都没毕业的小姑娘相比，又感觉自己老了。 她也是因为在酒吧蹦迪，认识了陈朗，然后和他厮混到现在。他身边的女伴经常换，到了她这儿，消停了一段时间。 他们在一起也快一年了啊。 大概和她就算是个床伙关系，但出去玩，也总爱带她去。 他人大方，给她花钱买东西的，虽然说自己不算是他女朋友吧，因为她管不了他的私事的，他也不会和她报备，界限分明。 但她和自己的小姐妹说自己是他女朋友的时候，他没反驳过。 她倒是想升级成为她正牌女友啊。 娜娜手指绕着地上的沙子打转。 正牌女友，她想到什么，又叹了口气。 和那位不同，今天来的，另一个女孩子，那位女生本就是个白富美。和那位章总谈了几年了，人家是正牌女友了。 刚才她过去打招呼直接被对方无视了。 切，家境好，会投胎呗。 娜娜在心里翻白眼。 “兼职认识。” 颜初言简意赅。 娜娜又继续追问什么兼职啊，结果看她说的这么犹犹豫豫，心里自己有猜测。 也是，说不出口的话，就和她差不多咯。 她年纪倒是小，而这么小就抓到谢砚舟了啊，肯定有过人的本事吧。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吗？能接触到他们这个层次的人，还不是自己努力来的，和他们能玩玩，也不亏了。” “谢总那活儿怎么样啊？我的姐妹里就没有够到过谢总的，大家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难道他就喜欢你这种年纪小的？你不要这么小气啊，我可以给你分享我们那位的陈总陈朗的...” 娜娜看谢砚舟很久了，但心里痒痒也没用，她是偏爱温柔的男人的，所以看他总觉得是自己理想型。 只不过这个理想型也太贵了，她明白的，陈朗都是她好不容易钓到手的。 谢砚舟，那就更遥远了。 她其实要的也不多，能陪他一段时间也行了，但这些肯定不敢和陈朗说。 娜娜靠过去，然后小声和她嘀咕， “看你冷冷淡淡的，可能就年纪小所以无所顾忌。我之前报过那种礼仪课，教怎么保养身体的。你现在年纪小，可能还不觉得，以后就不知道咯，要知道攀上他们这样的人，那是多少女孩子求之不得的，女孩子一批一批的换，替补的人还多，自身不增加竞争力不行啊。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把礼仪课的姐姐名片推给你啊。” 颜初瞪大眼。 她确实是没想到，这个女孩子竟然会这么大胆，和她就能聊这些大尺度的东西。 但她和谢砚舟的关系，她又不想当他什么女朋友，也不想研究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只想赶紧把那剩下的钱拿到，然后妈妈手术顺利出院，她就回归到正常的普通人的生活去了。 “我要走了，拜拜。” 颜初拎着自己的小桶起身。 娜娜说的话她一点兴趣都没有，贝壳也挖地差不多了，她把一旁的凉鞋拿上，准备回去别墅里。 说了半天，结果女孩子就丢了这么一句话，她再好脾气也有些生气。 刚想要说一句这样装就没意思了吧，结果视线里，看到了那处的三个人影动了。 “哎，他们回来了。” 娜娜还坐在地上，长腿伸展，踢海边的浪花玩。转头看到不远处，往这边越走越近的三个男人提高些嗓门，喊出声：“我们挖了好多贝壳呢。” 这话一出，那边女孩子的脚步也停下来了，娜娜看着此时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的颜初，心里嗤之以鼻。 看男人过来她就不走了啊。 年纪不大，倒真是会装模作样。 快到傍晚了，天边像是被晚霞打翻了颜料盒，五彩斑斓的颜色，海天交接处也被染地不成样子。 谢砚舟看颜初站在那，迎着海风，她长长的发也被吹乱，身上的裙子颜色快要和海边的晚霞融为一体。 她平时的衣服大多数是素色为主，这件裙子还是他买的，当时看到的时候就觉得这种颜色会很衬她皮肤。 她这次出来度假，穿了出来。 果然美的惊人。 看她手里拎着个小桶，等走近了看到她桶里的东西，各色的贝壳，他过去捏了下她的小脸， “挖这么多贝壳啊。” “嗯，回去洗一洗，能装满满一盒子。” 颜初答。 陈朗那边搂着娜娜，在他们看不到的背面，捏了一下怀里女人的屁股，然后扫了两眼那边的颜初，低低开口： “皮肤真他妈白。” 颜初一早来的时候，他还惊讶，谢砚舟竟然带小姑娘来了 。皮肤嫩得能掐出水，看着小姑娘的年纪就不大，本来不好这口小白花的，陈朗看着看着也觉得有些兴致。 脸上露出玩味地笑，他下次也要找个大学生。 谢砚舟搂着她往回走，回到房间后，他靠在那，看颜初把小桶里的贝壳都倒出来，然后在阳台那里，用清水一个个地冲洗干净上面的沙子，再晾在阳台上晒。 他懒洋洋地看了一会，直到有人来敲门了， “舟哥，晚饭准备好了，你们现在下来啊。”陈朗在外面敲门。 “知道了，你们先去”，谢砚舟回。 要吃饭了，颜初也听到了那个声音，还剩一点没有弄，怕他等急，想着先下去等会回来再弄。 “不急，我们等会下去。” 谢砚舟撑着脑袋，懒洋洋地说一句。 听他这样说，她又回了阳台，然后自觉地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谢砚舟就坐在那里看她，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等了一会，把贝壳晾在阳台上，等她做完这一切后，过去搂着她下去了。 第27章 夜里 等他们下去的时候，别墅下面跟花园一样的院子里，紧连着那的石子路，一大处的空地上，已经支起了篷子。 音响放在地上，流淌出十分舒缓的音乐，别墅的小花园的灯也全部亮了，星星点点的，远远的看过去，跟个海滨花园一样，梦幻的人间仙境，美的让人惊叹。 最中央摆了一长条的白色桌子，上面放着酒还有饮料，刚才见过的那四个人已经都在了，或坐着，或站，围在那边有说有笑地聊天。 一旁支起来的烧烤架上在烤着东西，配套的还有锅，里面在煮的海鲜之类的东西，两个厨师跟着忙，负责烤串还有煮东西。 “这才烤好的，你们下来太慢了。”看两人过来，章靳白笑着递过来烤串。 谢砚舟脸上带着笑，心情很好的样子，把手里烤好的递给颜初。 盘子里，放着好几串烤好的海鲜，颜初拿了一串烤鱿鱼，上面撒着孜然粉和辣椒粉。 咬上去还有些烫，味道调的很好，她边吹边吃。 谢砚舟不怎么吃这种烤串，她看到厨师给他做了海鲜粥，碟子里装的是铁板的牛肋骨，加一点黑胡椒，他在吃这个。 她过去尝了一口他的海鲜粥，味道淡，但也还不错，于是也盛了一碗吃。 娜娜和池泠又换了衣服下来的，池泠穿着黑色长裙，坐在那里，等着让章靳白帮她拿好要吃的东西。 她对他们聊天的内容也不搭话，低着头，一个人显得冷冷淡淡的样子。 娜娜身上的清凉套装也换了，穿紧身的粉色包臀裙，自己吃一口又喂陈朗吃。 她健谈地多，会唱歌，嗓子也不错，很能活跃气氛。 颜初坐在谢砚舟的旁边，看他们几个在喝酒，娜娜也能喝酒，然后和他们几个聊。 碟子里的东西吃完， 她过去看烧烤架上的东西，那种和牛排骨，淋上烧烤酱，又拿了一些清蒸好的蟹，然后回到了座位上。 看他眉间十分放松，脸上挂着笑，颜初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很不错了。 就这么磨着时间，等最后几人起身要回去的时候，已经10点了。 酒喝了不少，地上放不少空酒瓶。 那种气泡香槟酒，在场的女孩子都喝了。 娜娜给她也倒了一杯，她不太喜欢酒精的味道，但也不好拒绝。 不大的玻璃杯，里面装着澄黄的酒液，她低头喝了一口进去，酒精味还是有的，味道有点甜。 于是这样，两人的身上都混了淡淡的酒味。 谢砚舟喝的算少的，那两位喝的最多。 “这么快就要睡啊？我靠，哥几个是老年人吗？“ 陈朗喝的醉醺醺的，在后面叫，旁边的娜娜喂他吃一口海鲜。 章靳白不理他，搂着池泠往别墅走。 谢砚舟也带着她上去，最后剩陈朗他们自己还在那边。 等洗完澡，已经快11点了。 谢砚舟没有熬夜的习惯，之前在s市的时候，平时折腾再晚，十二点之前也就睡了。 她之前在学校的时候，还经常熬夜的。 但自从去他别墅被折腾的，也习惯了11点结束，然后上床睡觉。 主要是累的。 今天谢砚舟看起来是累了，所以没有来找她例行公事。 套房主卧的床很大，但谢砚舟一直是独睡的习惯，所以等晚上要睡觉的时候，颜初自觉地去靠近客厅里侧的榻榻米上躺着了。 靠着窗户，抬头就能看到外面的天空，躺在榻榻米上，她叹息一声， 倒是挺舒服的。 可能是那点的酒精，也终于发挥了作用，刚才还不觉得。但她感觉自从躺下后，整个脑袋都开始昏昏沉沉了。 床也小，正好够她躺着了。 谢砚舟睡眠不好，所以她明白，不吵着他，之前一直都是这样，两人分开睡的。 “晚安。” 颜初看了也刚洗过澡出来，路过客厅的谢砚舟，爬起来和他说一声，然后又躺了回去。 他看着躺在那里，薄被子裹住自己的小人，小小的一团。 心底有邪火冒。 乖巧地要命，把他说过的那么多话，这句话倒是牢牢记住了。 卧室里只有一张大床，榻榻米不大，虽然能勉强容下她的小身子，但到底是不会多舒服的啊。 他虽然习惯了一个人睡，但现在这样，床就一张。 她去大床睡，他又不可能把她赶下去，她倒是问都不愿意问一句。 颜初明显感觉到他关门的声音重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怎么又不高兴了，侧头看一眼那边的房门，又继续躺下去睡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她是被弄醒的。 屋子里没有开灯，落地窗外面，有月光洒进来，她这才看清身上那个黑影。 晚上回房的时候说睡觉，现在大半夜起来这样。 ”怎，怎么了吗？“ 没有得到回复，男人用行动让她了解个透。 夜深了，窗户没有关。 因为是靠近海边的海景房，所以她躺在那，通过窗户灌进来的风声，能听到外面的潮水涨落拍击在沙子上的声音。 ... 视线里又只有他， 他低头过来，她看着他黑的发，那双桃花眼。 灵魂和肉体到底是能分开的吗？ 大脑混乱成一团，然后满世界，似乎只有他那张脸，再也思考不了别的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一切终于停止。 谢砚舟在黑暗里抬起头，脸上有汗水落下来，深黑的眉上也被浸湿，他看着女孩子的那张脸， 身体连同着心脏剧烈着。 只有在夜里，男人似乎才会是这样热情的，浓烈的， 和白天的那个冷漠的，漫不经心的，好像谁都不能真正地走到他心中的那副样子割裂。 颜初困的眼皮都往一起闭了，只知道中途好像又被他抱着去了浴室，洗完回来以后，迷迷糊糊地被他抱在怀里。 “唔，好困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觉得困地要命，而她感觉到自己似乎又被他吻住。 他就是这样，只要他想，他就一定要尽兴。 不知过了多久.. “渴..” 她感觉嗓子都要冒烟了，或许是因为那一杯气泡酒的原因，脑子也是昏昏沉沉不成个样子。 很快，他抱着她过去。 满满的一杯水被她喝下肚，她感觉到嗓子眼连同胃终于舒服了。 第28章 钓鱼 又过了多久， 结束的时候，颜初刚沾到枕头，几乎就是下一秒，就睡着了。 谢砚舟帮她清理干净，自己又去了浴室。 转个身再回来的功夫，看着躺在大床上面的女孩子已经呼吸平稳地睡熟了。 他甚至惊讶。 怎么会有人睡眠这么好的？ 他看着那张红润的脸，发丝还有汗，在她旁边躺了下去。 一大早醒的时候，近在咫尺的一张男人的脸，颜初吓了一跳。 身下也不是她的榻榻米了，是卧室的大床。 所以她昨晚是睡在这的？ 一喝酒脑子就浑，她昨晚被他抱着又去洗澡，最后在哪睡的都不清楚了。 他之前不是说睡不好的吗？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钟，才上午五点，外面的天还没完全亮。 她小心翼翼地下床，然后去浴室上了个厕所，返回客厅的榻榻米继续睡了。 谢砚舟的生物钟在早上七点半准时醒了，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 他看一眼又跑去睡客厅榻榻米的小姑娘，冷着脸又回了自己的卧室。 真是好得很。 昨晚折腾的太晚了，两人又睡了过去，然后再次醒来的时候 时间一下子就来到了十点半。 过一会，两人终于起来了。 整个别墅，除了他们，还有另外的两对。 但他们起的还算是早的了。 这个点，直接就是吃中午饭了。 厨师准备好了中饭，最后等到人到齐吃完饭，已经快下午1点了。 颜初换好衣服，拿上自己的遮阳帽，今天是出海的一天。 地点比这边远，游艇很大，所以今天来的人就比昨天的时候多了不少。 甲板上放着开好口的一排椰子，几个人在那打牌，颜初在那边看一会，然后被谢砚舟指挥着，坐在旁边喂他喝椰子水。 打牌很无聊，尽管娜娜表现地什么都很有趣一样，帮陈朗接牌摸牌，一直在捧场。 她看一会就觉得累了。 游艇上玩的项目也不少，能容纳大概十几个人，有人在那边冲浪，还有纯躺在椅子里晒太阳的。 她绕了一圈，旁边有鱼竿，她在那看人家钓鱼。 这边钓的鱼都是海鱼，长得奇形怪状的都有，张牙舞爪的刺儿。 她然后看了一会，自己也拿个鱼竿过去试试。 钓鱼最讲究就是耐心，一两个小时过去，太阳都要移动到西山头的位置。 那边打牌和冲浪的动静也慢慢停了，而她的小盆里也装了好几条鱼，收获满满。 这一边打牌的谢砚舟，赢了不少钱，坐了两个小时了，几人也觉得累。 起身活动活动筋骨。 谢砚舟转头看一眼，好友身边的女孩子都在，就是颜初不知道跑哪去了。 章靳白带着池泠下去，陈朗也从扶梯走下去，看着不远处，在那钓鱼的一幕，对着后面过来的谢砚舟调侃： “你家的小姑娘还真特别啊，人坐那钓鱼呢。” 他指了指颜初的方向，谢砚舟在一旁看的也挑眉。 颜初抱着鱼竿，在那老僧坐定一般，看他过来，眼神和他打招呼，然后又转过去，很久都不动了。 不一会，又有鱼上来。 谢砚舟挪了个凳子过去她旁边坐下，一个新开的椰子递过去，她把鱼竿放在旁边的固定架上，抱着他递过来的椰子喝，然后眼神还放在海面的鱼符上。 等到结束，已经要五点多了。 收了杆，他懒懒地扒拉她面前的小桶看一眼，里面装了好几条鱼，脸上带着笑： “真厉害，今晚有鱼吃了。” 因为陈朗和谢砚舟过来了，所以不少人又过来围观。 本就是一件很小的事，钓个鱼，但也能被他们夸成这样。 颜初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的时候，那时候爸爸妈妈还没离婚，她一到暑假就会跟着他们去外婆家，然后爸爸带她去那的乡下钓鱼。 水浅，清澈的溪水，还有不少大人脱了上衣，下去水里摸鱼的。 她也会钓鱼，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的。 只是现在再去，就连那的溪水也变得浑浊，那边建了工厂，一切都变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就还在游艇上。 小桶装的鱼被拿去了厨房，然后由专业的厨师烹饪，做成了鲜美的汤端了出来。 味道还是很不错的，主要是厨师的手艺好。 但她被谢砚舟夸，旁边的人也跟着夸，于是最后那一锅鱼汤，功劳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当晚，众人吃完晚饭后，游艇上待了会又下来，陈朗提议，几人去附近的海域沿线边的高架上自驾游。 这边的气候和s市不太一样，已经七点多了，天边的残光还没有完全暗下去。 河岸两旁都是连在一起的路灯，直直对成排，水灯光的映照下，水面泛着黑潮夹着银色的光。 有海风吹过来，沿路开过去，速度不算快，这样兜风确实也是很舒服的。 等到尽头，车子停了下来，三辆跑车并排停放。 是一处有些突出的礁石群，因为形状长的特殊，所以平时来打卡的人也不少。 娜娜站在岸边，放声大叫，然后又拉着一旁的陈朗，两人卿卿我我个没完。 夜幕低垂，海边的夕阳慢慢褪色，颜初看一会，然后扶着石头堆砌的那一处，有些出神地看天边的颜色越来越暗。 “上来，这里拍照真的很出片。” 池泠喊着章靳白，这么多天里，还是第一次看她情绪有些高涨。 颜初自己也顺着另一处的礁石往上走。 晚风鼓动着衣裙，女孩的黑披在肩膀的后面，淡蓝色的长裙鼓动起来，她看着前方的水岸线潮起潮退，直视着前方，没有看任何人。 他看着她鼓起来的衣服，那一截挺拔的倩影，仿佛下一秒就会随风飞走。 他上前从后搂着她的腰，把她抱了下来。 “危险。” 这边已经变得黑漆漆的了，到底不比白天安全，走错一步，有可能摔下去，然后磕碰到哪不是小事。 地上到处凸起来的都是礁石，天色黑下去，摔到哪里可不得了。 她回神，暗色的环境里，男人那张斯文又俊朗的脸快要看不清。 只看到模模糊糊他伸过来的手，她顺着他的力度，然后落在了地上。 第29章 迁怒 几天后，旅游结束，她跟着谢砚舟回了s市。 虽然是个岛屿，但活动很多。 中途还去看了篝火表演，所以到最后，她也拍了不少的照片回来。 章靳白和他们坐一艘航班回来，陈朗还没走，剩下他和娜娜两人还在那里。 章靳白和池泠，虽然这几天里，她听池泠说的话那是寥寥无几，她的脸上也总是冷冷淡淡的样子。 但是她看到，她和章两人私下倒是很亲密。 就像现在，大家都在机场商务座专有的休息区这里等。 她看到他们坐在那里，池泠靠在他怀里，然后两人拍十指交缠的照片。 她说要怎么摆，她身边的男人就怎么配合她，一副十分恩爱的样子。 颜初有些出神地看。 这一路上，最冷淡的那个女孩子，两人在篝火晚会上还吵了架，因为一些很小的事情。 但他们那一对才是感情最好的。 颜初收回目光，身旁的男人靠在软沙发里闭目养神。 她百无聊赖地翻手机里的照片看。 大多是她拍的风景照，那天挖的贝壳，还有钓到的鱼也在里面。 她把照片整理好，发到了没人认识她的社交软件上。 飞机三个多小时后，又回到了s市。 她没有在朋友圈发旅游的照片，但和谢砚舟出去旅游这件事，也还是被大家知道了。 那天一起去的娜娜，她回去以后，就在社交平台上发了他们这些天在海滩边的照片。 十几张照片，拍到了谢砚舟的背影，还有颜初的侧脸。 这次的活动没有私密的意思，所以要发照片什么的，男人也都随意。 虽然没有拍正脸，但人的侦察意识就是很强。有人看到照片照着男人那熟悉的背影还有女孩子的侧脸，模模糊糊地也把故事拼凑了个大概。 就这样，有娜娜的好友的好友是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就这么传着，研究所办公室有认识的人，也知道了公司新来的一个实习生，颜初。 和他们的大客户，谢总，和人出去玩了。 这个消息一出，比之前食堂里面两人说话，去牛骨汤店吃饭的消息可劲爆多了。 海滩，别墅，证据都简直是直接甩在脸上了。 这下是实实在在的坐实了颜初和谢砚舟的暧昧关系了。 颜初知道还是从刘慧那里听说的，所以刘慧都知道了，可想而知，办公室其他人知道的更多了。 但知道是一回事，没人在她面前说什么，她还是继续专心做自己的事。 大概是那是之后的第三天，发生了一件小事。 那天一早，她到了公司，组长甩给她一份资料，然后让她根据那些数字做个表格。 她便打开电脑，像往常一样的工作。 一组关于前半年的某个项目的营业报表，当时给颜初的表格有一处错误，组长打印出来的时候没发现，而她也漏了检查这一点。 于是等表格做好要拿去给经理签字的时候，被经理指了出来。 经理之所以知道这一处数据有问题，那是因为，这几个月的项目是他带人做的，所以三月和四月，翻了一倍的数据，他再清楚不过。 而表格里，三月和四月的数据，反映的却是差不多的数值。 “对不起，我检查的时候没注意到，我现在拿回去改。” 颜初连忙低头道歉。 确切来说，是组长给的一处数据出了问题，而这一处，没有参与项目做的人，又是很难检查得出来的。 除非你每一项的数据重新再加一遍，而这样，几乎会耽误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关键是，这些数据之前都是核算过的，所以按理来说，给到她的应该是没问题的数据。 组长给她的任务是，根据数据绘制出相应的报表和图像，那些数字只是输入上去，图表自动生成的。 所以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是颜初的错。 但她承认错误也没什么问题，毕竟，领导不会喜欢听下属狡辩，态度很重要。 经理的脾气倒是不错，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新人实习出现错误是难免的。让她下次注意，细心点，回去再改一份拿过来就行了。 数据错了，所以她只能回去找组长要原始正确的数据，仔细对照了一遍再重做。 但显然，有人选择原谅有人则不会。 带新人，同样也是公司的老员工，一直兢兢业业地为公司忙，但就数她升上去最慢了 干的活是最累的，也是加班最主动的，但是比起那些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人，大概就是输在了嘴笨，脾气坏，和同事关系也不太好的这点上。 虽然是自己给的数据就有问题，但实习的小姑娘不仔细检查就是最大的问题，不是吗？ 她早几年，刚进公司没多久，替组长背黑锅，被冤枉的事也都多少次了。结果呢，最后也没落个好，现在她来带新人了，所以自觉颜初也应该和她当时一样，受受这些批评。 赵组长那点憋屈的心理在这一刻膨胀到了最大。 她看着小姑娘那张过分漂亮的脸，罕见地发了脾气： “这么点问题你都看不出来，你眼睛是怎么长的？天天的心思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你在学校老师就是这么教的吗？我告诉你，来了这里，你就得认真踏实，少把那些歪门邪道掺合进工作里…” 每天工作，难免就有出错，但联想到她和那位大老板谢总的那些事，于是把颜初的这个错误，自然地就认为是她整天不好好工作，就知道巴着男人上了。 那些消息公司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她也不例外地从同部门的同事处了解到。 小姑娘和人大老板去海边别墅玩，平时看着工作踏实，还以为是好苗子呢。 呵呵。 她最看不惯自认为有点姿色就翘尾巴的女孩子，出了错误，还被送到经理那才知道。 她是个实习生，错了就错了，而她是负责带她的人，到时候绩效考核是找她麻烦的。 暴脾气上来，是挡都挡不住，她这么多年没人撑腰惯了。在她这里，员工没有什么背景，踏实工作就是最重要的。 发了火，还被训了半天的话。 颜初出来的时候，整个脑子被她那尖利的声音吵的，还是嗡嗡的。 下班后，从公司的大楼走出来，颜初刚从公司的大楼出来，就看到了不远处停放的谢砚舟的车。 前面的驾驶座上是尹秘书，她走近，对方开了后面的门，她才看到后座有人。 一身黑色西装，长腿交叠，是谢砚舟坐在后排。 她弯腰坐了进去，然后自觉地靠在外侧的车窗上，和谢砚舟离了一个座位的距离。 车子平稳地启动。 颜初自打上车以后，低头沉默，什么话也没说。 而谢砚舟则是工作很累的样子，靠在后面，闭着眼睛闭目养神。 于是车内，很长时间都保持着安静，无人说话。 尹秘书在前面开车，趁着红绿灯等待的功夫，看一眼后视镜里面。 后排，自家老板靠在那，然后歪着头打量对面的女孩子，而女孩子靠在车窗上，看外面的风景。 两人之间像是隔着一段距离。 这种近乎诡异的气氛，直到开到了目的地才终于结束。 人送到了，尹秘书终于松了一口气，开车又走了。 第30章 传闻 晚上的时候，两人在别墅就近吃了晚餐。 公司忙的像陀螺，没出去吃，让人在别墅里做了晚餐。 今天的小姑娘眼神不对劲，也不像平时那样有精神，看她切个牛排都心不在焉的。 男人瞥她一眼，开口问： “今天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冷不丁男人的声音响起，颜初切牛排的刀不由自主地滑了一下，她抬头看对面的人， 男人慢条斯理地嚼着牛肉，眼神沉静地看着她。 “没有的。” 颜初恭敬答。 她因为工作上的事被训了，心情是有点不好，但他没义务处理她的情绪，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所以她不觉得这事需要和谢砚舟说的。 组长的话，她听出来了。 大概是听到她的那些事，所以提了嘴。 她自认为自己来到研究所实习开始，一直都很认真，每天一丝不苟的工作。 昨晚，也才加班赶出了一个表格，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自己什么和他的特殊关系去做小动作。 但解释没人会信，只会越描越黑，她明白。 她暗自咬牙发誓，下次一定更仔细，不再出错。 这是最好的证明自己的方式了。 而现在他主动开口问了，代表着关心，她不回也不好，为了不让气氛继续凝滞下去，于是又补充了句： “实习有点累的，所以没精神。” 颜初看他不再说什么，继续埋头吃饭了。 确切来说，男人饭后还有不少公事要处理的，所以实在没空去理她的多愁善感。 晚上，依旧是结束后，她从他的卧室出来，返回了一楼的卧室。 时间一天天的过， 妈妈手术定的时间很快也到了，那天正好是周六，省了请假扣钱，去了医院全程陪着。 推进去好几个小时后，麻醉还没过，妈妈闭着眼又被推了出来。 “手术做的成功，后面需要好好调养...” 颜初抱着妈妈又哭又笑，开心地不得了。 因为动手术的事情重大，所以外婆也从老家过来，挪几天时间出来医院照顾。 上次的钱还剩一点，再加上她请了护工，她有课和实习还要继续，所以医院这边也不太需要她在跟前伺候了。 主治医生说了很多手术后的的注意事项，接下来就是调养， 医生说了，她妈妈的这种情况，术后恢复也是十分重要的，让她注意每天的饮食。 她拿手机一条一条地记，打印出来清单，挂在病床能看到的地方。 手术成功，这件大事过去，她也终于能松了口气。 等第二天再回到公司，颜初正在位置上打哈欠的时候，刘慧过来了， “昨晚没睡好吗？” 刘慧看她泡了满满一杯咖啡，坐在位置上无精打采的。 “嗯，还好。” 颜初揉揉脸，想到昨晚上的事情。 那个人每天结束完工作，还有那么多精力来折腾她，他都不累吗？ 当时妈妈手术，她请了快一周的假，谢砚舟批了。 然后等她回去了，他这几天在床上的时候像是要把之前缺的几天补回来一样， 一晚上多少次， 到他这个年纪，怎么还会有这么旺盛的精力的。 颜初捂着脸，那些细节不敢再回想。 刘慧一早刚到的时候，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来的。 小领导跟别的部门前辈咬耳朵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看着颜初，那个震惊又八卦的心，燃烧起来了。 于是憋了半天，等领导终于出去不在办公室溜达的间隙。 终于有时间来找颜初了。 那天，她和另一个同事在楼下看到颜初从谢总的那辆车出来。而昨天中午，就又有人看到两人从另一条街的牛骨汤店里出来。 堂而皇之，正大光明，结果不久，海边别墅那事又新鲜出炉。 这下是实锤关系没跑了。 刘慧看着颜初，挪过去小声嘀咕: “哎，你和谢总平时好不好啊，我说你，和他谈个恋爱然后要多点钱就算了，你这么漂亮，还是赶紧找个靠谱的男朋友恰当。” “嗯。” 家里的情况哪里是解释清楚的。 她们会这么想一点不奇怪，毕竟也没冤枉她，她就是在做有钱人的情人啊。 刘慧还用词委婉，还能把他们之间说成了恋爱。 但事实上，她只想要把下个月的钱拿到手，把那些医药费付完，然后就和他断了一切联系的。 哪里有想过和他会有什么长远的未来。 “唉，老板就是好啊，有钱能够消磨别人的青春，并为此只需要付出一点对他们来说，最不缺的金钱罢了。” “我现在直播，有好几个给我打赏的死忠粉。有一个我见了，长得还不错，是x大学的学生，看他开的车也不错，我还在想要不要答应对方谈恋爱呢。” 身边的这些人里，对于刘慧，她是有种隐晦可耻的情感的。 之前和刘慧私下聊过，她说过开直播，然后和榜一的大哥见过，奈何人长得太磕碜了，吃饭吃完就感觉饱了。 也就是这个点，刘慧对她展示出的一些，不是鄙视也不是看笑话的情绪。 所以她问，她也总是愿意对她多说一点的。 看刘慧说话间眼神闪烁的，似乎还有话没说完，她疑惑问: “你怎么了？怎么今天感悟这么多。” 颜初手上的工作不停。 刘慧叹了口气，她想起了这两天在茶水间听到的那个传闻。 看颜初还气定神闲的样子，到嘴边的话，憋地实在难受。 但她转念又想，颜初迟早也是要知道的啊。 她现在说，好像还能提醒她下。 于是斟酌着语气，刘慧又靠近了一点，声音小到快成气音：“我听说啊，谢总可能快要订婚了啊。“ “我们人力部门的姐姐不是认识他们宣发部的领导吗。我听说，女方还是沐塑企业的千金。他们恒宇集团和沐塑家居跨界联姻的话，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我是听那些消息放出来的啊，也不知道真假，不过无风不起浪，领导能这么说，估计是有靠谱的内部消息吧。“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上人啊，都是有钱人和有钱人联姻，钱都花不完吧这些人，真是让人羡慕死了。” 刘慧刚说完，就看到颜初懵了， 她过去揉着她的肩膀，仿若安抚： “这也正常，你要是有沐塑家具那个背景，那谢总准是你的了。我觉得你可比那杨大小姐长得好看多了，我搜了下杨怡芊留学的学校，也没比我们财大好哪去了。说到底，这些人就是赢在了娘胎里。” 刚说完，外面组长回来了。 刘慧的身体连忙退回来，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然后整个一上午， 颜初的头再也没有从电脑上挪开过了。 第31章 谢谢，不是说，而是做的 下班后，颜初从公司的大楼出来， 在附近一家做粥的店，点了一份猪肝肉粥要打包带去医院。 等待的功夫，手机上又有电话来了， 看了一眼，才像被现实拉回来，脑子在懵中慢慢清醒过来。 电话没接，等到那边自动挂断， 过了好一会，她回过去。 “我要去医院看妈妈，晚上医生说有事，我后天再去可以吗。” 然后也不管那边回什么，手机熄灭关上，往口袋里一装。 谢砚舟打来电话，他找她说什么事，都是电话。 但她刚才说谎了，事实上医生什么也没说。 她也不用晚上特地过去看，那些都是借口罢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他提出了拒绝， 以前，她总觉得因为她拿了他的钱，而且钱给的又很多，所以她默认谢砚舟和她之间是有契约关系且她一直遵守着这份契约关系认真履职。 而现在，刘慧白天的那些话还在脑海里， 像是钉子一样，钉在她的脑子里。 颜初走神地看着店内巨大的屏幕上，滚动着那些菜品，直到服务员重复叫号叫了好几次，她才回神， 是自己打包的粥好了。 ”不好意思，9号是我的。“ 对着服务员歉意笑笑，拿上自己那份打包好的餐盒走了。 外婆也在，她拐去另一家店，去医院的时候又外带了一份鸡腿面。 等她们都吃完，没让她说多久的话，就让她回去忙工作了。 下午下班后，她又去了医院，与此同时，来的还有尹秘书。 男人清瘦的脸上带着笑，把转房的单据递过来：“换病房的事，谢总吩咐过了，我这也是公事公办，先不说了，我等着回去复命呢。” 说是谢砚舟的秘书，和他还真是一脉相承。 都是微笑脸，然后做事滴水不漏，让你拒绝都没法拒绝掉。 晚上她找借口回了谢砚舟不去他那，她本来还在忐忑他会不会生气， 毕竟之前，她都是协调好自己的时间来配合他的。 但做都做了， 第一次冲动后按着性子做了，结果就收到了谢砚舟给她妈妈转病房的消息 原本的普通病房现在给换成了单人的vip包间，有护士帮她来挪动。 推着床，她拿上水瓶还有一些盆之类的洗漱用品，和外婆把原本的病房仔细检查了一遍，东西没有落下。 单人的vip病房在另一栋的楼里，这边的楼层都有电梯，移动起来也方便。 颜初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医院里vip的病房条件这么好。 她们移过来的这间，里面不仅有小阳台，还有配好的一系列家具，电视，冰箱等等。 这下就更方便了，单人病房，妈妈晚上能睡的好了。 并且外婆还有她，要是来这里过夜，也更方便。 妈妈生病的事，那个人似乎早知道，因为有好几次，她没说自己在哪，但他让尹秘书过来送东西给她。 所以他要有事找她，就能找到。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管她的这些事。 徐芳对于今天换病房的事心里有数， 女儿晚上过来，突然就说要换病房，还是换到这么好的房间。 这些日子的点点细节，心里早就有觉得不对劲的问题，有些话在脑子里不知道过了多少遍， 于是等到护士都忙活完出去后，徐芳忍不住拉着女儿问： “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哪来这么多钱的？看病花了那么多钱，现在又给我换什么单人病房，你再有什么学校竞赛和奖学金的，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钱啊” 徐芳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想到这么长时间的事， 女人青灰色的脸上因为激动显出些不正常的红色来，眼神发着亮， 她对上女儿有些躲闪的眼神，心在不断往下沉。 女儿是她生的，说个话都支支吾吾还在那找借口，一看就是有事瞒着她。 想到上次的事，徐芳心口越跳越快：“是不是问你爸借的？他上次带的几万块钱后来又塞给你了吧？不然你哪有那么多钱的，妈妈说过了，不要那个人的钱，你听不懂吗？你…” 颜初看她妈妈这么说着，情绪起伏又变得剧烈。 她连忙抓着她的被子，按住她要起身的动作，但又不敢用力，怕她把肚子上的伤口挣开， 连忙哄着她安抚： “你躺好，别乱动，不是爸爸的钱。是我现在不是在研究院的审计所实习吗，我们领导知道我们家的情况，然后给我申请了救助金，帮我安排了vip的包厢，以后工作后我慢慢还的。” 她闭着眼睛编瞎话。 但要说那个人是她领导，其实也差不多，他是所里的大客户，和他们有生意往来。 所以那个人和她，也勉强能算是领导和下属的关系的。 徐芳一听不是颜涛的钱，也慢慢冷静下来，随即又想到女儿工作的地方。 她知道的，还看过她带来的工牌呢，上面写着研究所xx部门。 女儿读的大学是s市最好的学校，她是高材生，快要毕业了，学校给她们安排的实习单位都很好的她知道。 听女儿这样解释，她心里的疑惑也消除了大半，但又想到什么，半狐惑地追问： “安排vip病房这种事领导也给管吗？你不是和我说你们不是政府单位吗？不是公务员的，也有这么好的呀？妈妈可以不住什么vip病房的，但你记得，你们领导要是以此来对你动手动脚，或者要你陪他什么不正经的行为，你要立刻拒绝知道吗？” “我们家虽然穷，妈妈没能力，不能带给你什么，但是咱们做人得堂堂正正的，女孩子不能学那些不三不四的样，让别人看不起。” 她知道自己的女儿长得好，上大学回来一趟，那邻居看到都在夸她漂亮。还有拉着她问，要给她女儿介绍对象的。 漂亮的女孩子，外面那些大老板当然也能看到，不排除她因为妈妈住院这种事，会被外面的那些男人知道后，承诺她一些什么，然后骗她这种事的。 “嗯，我知道，你休息吧，等会外婆回来，我得走了。” 颜初垂着眼，听她妈说这些话，觉得自己说谎不眨眼的功夫越来越熟练了。 去水房灌满水瓶的水，又和回来的外婆说了几句话，和两人告别，她从医院出来。 颜初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很久，然后等到天黑透了，才起身回去。 手术费，再加上后面这些七七八八的费用，那第一个月的30万也不剩多少了。 看病确实是比想象之中要更花钱，妈妈在小县城工作，不是什么好单位。 所以这么多年，还是自己在买社保。 但社保还没到退休的年纪，也没有交满一定的年限，不是企业的社保，所以看病能给报的也少， 她算了下时间，陪谢砚舟还有几天就满一个月了。 而她要好好陪他，就又会有30万进账，到时候妈妈的病养好，她就能结束这种生活。 她仰着头，看外面凉的夜色， 在外面的长椅坐很久，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往外面走。 另一边，奢华的别墅里，男人靠坐在软皮的沙发上，窗口的自然风灌进来，腕表闪着碎金的光， 桌子上摆着印robert parker的烫金瓶身，红色的酒液装在杯子里，旁边放着金属打火机。 谢砚舟给下属发邮件，等忙完看时间，已经十点。 他往后靠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拿起一旁的手机看。 上面还是几个小时前，颜初回的，晚上去医院的消息。 显然，他现在对她的耐心多了那么一些，把手机熄灭，起身去洗澡。 等他洗完回来后，看到手机上又来了消息。 五分钟前颜初发的， ［谢谢你给妈妈换病房。］ 呵。 谢谢不是用说的，而是做。 但显然，男人的嘴角上扬的弧度表明现在的心情相比刚才，已经是不错了。 第32章 逃避可耻，但应该有用 黑色的劳斯莱斯停靠在林荫密集的道路两旁，顺着过去，尽头就是财大的校园大门。 晚秋的天气，尤其是太阳落下去，夜幕整个升上来后， 空气里的最后一点余热也会被剥夺。 风吹过来，凉的往人的骨头缝里钻。 大学的学校门口，来来走走的都是学生。 还有穿半身裙，露着两条光裸小腿的女孩子，在大门口摆摊处买红薯吃。 来来去去的是十八九岁的大学生，青春的脸上带着懵懂，吃着手里热乎乎的红薯，和身边的男孩子说话，冻着的腿抖动，脸上还带着甜蜜。 颜初从图书馆出来，背着帆布包，从校园的后门走，要拐进去学校后面的商业街。 快七点的时间，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错过了食堂的饭点，所以出来学校后面的小吃街看看。 她还没吃晚饭。 夜晚这个时候出来，已经感觉到冷了。 路过红薯摊的女孩子停下脚步。 身上穿薄的呢子卡其色牛角扣外套，到膝盖下面的位置，黑色的小皮鞋，杏色的袜子到小腿肚，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腿，背着书包。 一副日系美少女的即视感。 头发没有扎起来，黑发披在肩上，没有刘海遮盖，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 于是显得那张脸越发的小巧和精致。 这么看，她显得更嫩了。 谢砚舟靠在车窗旁边这么打量她，指间夹着烟，在满是落叶的小道上，手机拿出来发短信给她。 点了发送，随即熄灭，旁边的大树上有黄透的叶子往下飘。 男人耐心等了会， 那个卡其色的窈窕身影，慢慢地从街头的尽头过来， 小皮鞋踩着地上的落叶，还会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就这么看着她越来越靠近，视线从她的身上过一圈， 得出结论：她很适合卡其色。 因为颜初很白，那偏黄的大衣颜色穿在她身上，把她的皮肤衬地如奶油一般的色泽， 她看着就像开了滤镜一样，整个人又清甜又软。 “您来学校了啊。” 颜初有些僵硬的打招呼，不知不觉又带了敬语。 虽然他之前就说过，不喜欢她带敬语。 通体漆黑的车身停放在校园门口，车标上的r在夜幕的路灯下低调地闪烁着光，透着一股低调的矜贵， 就如同他的人一样。 颜初看着面前穿黑色风衣的男人，黑发，下颌线冷硬。 但或许是因为那双桃花眼，所以即使是剪裁笔挺利落的风衣款式，在他的身上，依旧穿出了一种属于他本人味道的温润。 那斯文还是温润都是浮在表面的壳子，他此刻看自己的表情也绝对称不上愉悦就是了。 谢砚舟几个小时前打电话问她在哪，她撒了谎，说今天晚上又要去医院，没空过去他那了。 她倒是想找借口说在公司加班的，但又觉得公司他估计认识的人更多，换了个说法。 但结果都一样。 他竟然还亲自来学校了。 现在在学校的大门口被他堵住了，颜初这下也有些难堪。 那天在医院门口，她得出结论要好好陪他的，下个月的钱还得拿。 但等到他短信发来的时候，刘慧说的那些话就又飘进了她的大脑里。 未婚妻这三个字扎进她的脑子里， 然后她就脑袋一热，又选择找了借口不要见他。 逃避几天吧，拿了他的钱不干事好像是可耻，但有用。 她甚至在想，她这几天就这么糊弄着，第二个月的钱她应该也能拿到的吧。 大不了到时候了还没给，她再问他要。 他不是抠门的人，那几天去玩，还有送她的东西，他都很大方。 但是说谎被抓到，性质就不一样了。 颜初不自在地咬着唇找补：“我本来在医院的，但今晚学校临时有事，我就过来了，我晚上在学校宿舍睡。” 早知道她一开始就应该说学校有事了。 自觉自己说的没问题啊，但看着面前的男人脸色难辨，颜初的心里不由地也在打鼓。 摸不清他现在是个什么意思，颜初的手拽着衣服的下摆不安地搅动。 女孩子的细腿在晚秋的夜里发出莹白的光泽，这么一路走过来她脸上带着的不安和惊慌，看起来是怕撞见熟悉的同学，又或者是怕被人给认出来的样子，他看的可是清楚。 接连好几天不见他，找借口说去医院，但她今天一整天都没去医院，哪里是她说的有事临时过来的。 呵。 ”颜小姐，这给你。“ 旁边插进来一个声音，颜初这才看到一旁还有人，尹秘书竟然也在。 尹秘书从车子的侧后方走过来，袋子被他递了过来， 她接过打开看，里面是精致的瓷盅，上面盖着盖子。 打开看，做的是桂圆银耳汤，手握上去，还是热到发烫的温度。 ”谢谢。“ 尹秘书立刻识趣地走了。 “不喝吗？” 谢砚舟看她拿着也不打开，眼神挪过去，问了一句。 “喝的。” 她其实更想问他来了是做什么，所以在等他有什么吩咐。 颜初闻言打开袋子，里面还给放了粗的那种吸管，把管子插进去吸了一口，热乎乎的往充盈了整个口腔， 甜度也是正常的范围，真好喝，像是水榭墅的那个阿姨做的味道。 不过她还是不明白，他大老远来，就是给她送喝的？ “您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吗？”谢砚舟瞥她一眼。 颜初立刻闭嘴。 看她嘴巴一鼓一鼓地动，明明再普通不过的画面，竟然觉得可怜又可爱。 寒风中，黑色大衣的男人和牛角扣的女孩子， 一阵风过去，她身上都在哆嗦，看起来画面实在不美好。 外面的风大，于是他又回了车里，喊她一句”上来喝完再走“， 她”哦“一了声，跟着他坐进了车里。 车内的座椅又大又软，开了空调，暖呼呼的吹着。 不知道他按了哪里，自动升起来的挡板充当小桌子， 他把她手里的瓷盅拿过来，放在小桌子上，方便她坐下吃东西。 “谢谢。” 颜初看他还给她服务，咬着唇道谢。 一时，车内只能听到轻微吞咽的声音。 谢砚舟靠在那里，眼神落在她的头顶上，女孩子身上淡淡的香味传过来，就这么看着她，白天那股烦躁此刻也淡了不少。 这两天闲暇的时候，脑子里总会飘过她的脸。 之前忙工作，也不是没有几天不见她，本来是要去参加晚宴的，但车子动起来后，不由自主地，就让秘书往这条路开了。 和她相处久了，也慢慢摸透了她的性子，， 之前的时候，她没拒绝过他，也没找过任何借口，总是配合他的步调来。 但这两天不一样了，找理由不见他，中午找她吃个饭的时间也不行了， 竟然还骗他说在医院。 要是最开始的时候，他可能还会觉得是女人用惯了的欲擒故纵的把戏。 无论是他的家世背景还是别的，从读书开始，太多女人上赶着围上来。 当然，大多数是为了钱，这一点颜初和她们也没什么不同。 但时间长了以后发现， 这么长时间了，颜初虽然表面乖巧，看着软乎成一团的小姑娘，但到底还是和他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给他的感觉一样。 她表面的顺从，和骨子里的抗拒，这一点，似乎从来没有变过。 当时，她坐在一堆表演的人里，其他的女孩子都是含羞带怯的，只有她， 身上穿着暴露，动作倒是想要勾引人的样子，但眼底的抗拒和挣扎， 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矛盾极了。 就是这种娇致矜持又浑然天成的勾人味儿，落入了他的眼。 她这几天不来，是不想见他，就这么简单罢了。 第33章 这一切，是他来界定 就像现在，他来她的学校找她， 表面上，她看起来还恭恭敬敬的样子，但实际上是对他唯避恐之不及。 之前在她实习的公司，食堂，茶水间以及大楼下，她那个心虚又惶恐的样子还在眼前。 她是根本不愿意他参与到她现实的生活中去的。 她缺钱，当初来找他也是为了钱。 而就是这么一个，接近他完全是为了钱的小姑娘， 居然比他还要更在意这段关系超出金钱以上的距离。 对于他，也丝毫没有说拿他出来炫耀的意思， 她就是希望和他划地清清楚楚的吧？ 按照他开始对她说的那样，她要乖乖听话，按照他的节奏来。 他讨厌麻烦的女人，也不喜欢和他动不动就扯感情的女人。 但这一切的界限， 他说了算，得由他来界定，什么是限，什么是距离。 他不给，她不要，和他主动给，她拒绝不要。 这两者，天差地别。 于是这些揣测足以让他不快。 他最近真是惯的她没法没天了。 颜初能感觉到他似乎心情又不好了，脸色也越来越阴沉，于是斟酌了一会开口： “你平时工作忙，我想的是，你和之前一样打电话通知我，我自己过去就行了，不用来特地找我的。” 之前在公司的时候，来接她，现在又来学校找她了。 他是公司那边的客户，再加上那边认识的人不多，被人看到也就算了。 而学校这里不一样。 这里到处都是认识的人，学校也是她心里最干净的地方，颜初是不想被人在学校看到这些的。 呵。 到底是怕他工作忙，还是怕他来打扰她的生活呢？ 男人心里嗤笑。 “不来看看怎么知道你都有双重分身了，医院一个，学校一个。”谢砚舟瞥她一眼，眉宇间蓄着风暴。 “额，学校经常有事的，我也没法预测，只能两头跑。”她干干地笑。 “你学习还不错，来这个学校看来学习很努力。” s市的这所大学，是整个省最好的院校，院过线比本科线高了大几十分。 是啊。 她可没忘记当时自己高中那三年的学习生活，早晨六点不到起床，经常学到半夜十二点多，辛辛苦苦了三年，考上的这个学校。 听他这话，她点点头。 本以为就是闲聊，但聊着聊着，看他表情越来越不好了。 就在她被男人盯着，快要汗流浃背的时候，男人终于挪开视线: “我等会有宴会参加，晚上不回去，你自己安排。” “好的，您少喝点酒，注意身体。” 她也看出了的。 他今天晚上还特地弄了发型，原来额前的碎发被定型梳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身上穿的也是十分有型的风衣和里面的西装衬衫，显得气质更矜贵了。 原来是有晚宴参加。 不是来找她麻烦就好， 似乎这就是结束语了， 一晚上的对话惊心动魄的，颜初在心里悄悄松口气。 “我不是说了吗？不要用敬语。”男人斜她一眼开口。 “嗯嗯好的。” 她乖乖点头。 她之前喜欢用敬语，被他说过一次，他有那么老吗？ 她那不是为了表示尊重吗？ 今晚他的脸色吓死人，她那也是不知不觉地就用了呀。 闲话说到这，似乎终于愿意结束今晚的话题，她的桂圆银耳汤也喝的差不多了，听到男人开口说： “我要走了。“ “好的，你慢走。” 终于要送走这尊大佛了。 颜初忍着面部表情，自己都没发现语调都变得轻松了。 她起身，刚拉开车门要下去，被男人猝不及防地搂住了腰。 男人低头，冷香浮过她的面颊， 他过来要贴着她的唇吻。 车子门已经拉开了一半，外面就有来来往往的学生。 颜初下意识地躲了下，侧着脸，于是那吻落在了唇角。 这边都是人，两人如此亲密的举动让她惶惶未安，她着急着拉开腰上男人的手要离开 没有回头看他的表情，自然也就错过了他眼底蓄着的风暴。 女孩子的一只脚已经踩在了地上，就要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突然从后面一股大力袭来。 颜初的身体立刻不稳地往后倒，车门被关上， 又落回了身后男人的怀里。 男人的表情此刻也完全变了，掐着她腰的手往上，嗓音低沉带着恶劣： “你刚才躲什么？信不信我现在….” 女孩子下意识躲避的行为，让他邪火往上窜。 谢砚舟禁锢住怀里柔软的身子，那只搂着她腰的手往上，惩罚性地捏了一下。 牛角扣大衣的外套，里面只有一件杏色打底的毛衣裙子，因为挣扎，被蹭到大腿以上的位置， “你，你不是还有晚宴参加吗？等下这样，要给你的衣服揉坏了。” 颜初勉强地躲他的吻，两只手按着他的大手，心脏咚咚剧烈到一个高度。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还不说实话。“ 男人的动作更加放肆，中途碰到了哪里，颜初差点叫出来。 外面一车之隔就是学校，这边小道上，是她常走的路，也是上学放学必经的路， 而他一定要这样在她学校的路上这样吗？ 但她又搞错了， 只要他想，他就可以随时这么对她的，不分场合也不分地点和时间。 “你不要这样，我没有躲你。” 颜初止不住哽咽。 她就坐在车里这么一会，眼神里对着他，也只有惊慌，无措，和抗拒。 看她这样拒绝，男人脸上温和的样子也变了，冷了心肠，故意道： “既然你这么不情不愿，那就算了吧，也正好一个月了。” 男人的手本来还像铁钳一样，牢牢锁住她的，说完这话后，顺势就要放开她。 提到钱，颜初猛地一慌。 妈妈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再过两天就满一个月了，下个月的30万很快就要拿到手了， 后续的住院费疗养费还有很大一笔， 看他的脸也沉了下来，靠在车子的座椅上。 知道这会他是真的不高兴了，颜初的脑子乱成一团， 她软着身子，抓紧了他要松开的手，蹭着他的身体道， “你不要生气，我没有躲你，是，是我今天课上多了，大脑还没怎么清醒。“ 女孩子软软的胳膊绕过他的脖子，甚至主动跨坐到他身上，要哭不哭的就来亲他。 主动撒娇，似乎真的怕他走了。 男人仰着头，躲开了女孩子的唇，作势要去拉旁边的门：“没什么意思，算了吧。” 语气冷淡，男人看她的表情也变得那种很无所谓的样子，像是对她已经失望。 她慌的不行，接下来的动作完全任凭着头脑发热。 “没有不情愿，真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的。” 颜初慌得不行，主动送上自己，又拉着他的手，讨好地往自己的身上放。 她被吓住了，如果谢砚舟这时候说算了，那剩下的钱怎么办，妈妈怎么办。 女孩子浑身上下都是软乎乎的，香气也是甜软地勾着他， 男人喉结滚动，但他就是不动，冷着眼看她动作。 颜初急地不知所措，真怕他这样是对她真的没兴趣了， 心里慌张，女孩子眼看快要哭出来，拼命地亲他，然后不管不顾地拉着他动作。 男人的脸上冷淡，但是身体还是热的.. 颜初听到耳边男人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腰上一紧， ... 不知过了多久， 谢砚舟终于放开了她。 倒没真想就在这里对她做什么，松开怀里女孩子的时候，她脸上甚至带着潮红。 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眼眶里蒙了一层雾就这么看着他。 “我要走了，明天来找你。” 男人宠溺地捏捏她的脸，然后轻轻拍了一下女孩子的屁股，让她起身。 颜初看他又恢复了那种温和的样子，心情看起来又恢复了正常。 后背出汗，整个人瘫软下来。 第34章 想你了 从谢砚舟的车上下来的时候，她的腿都还在颤。 外面穿的牛角扣外套足够长，所以里面被揉乱的衣服，都给很好的遮住了。 她站在那里，直到他的车完全开走看不到了以后，才慢慢转身往回走。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感觉小腿那里凉。 低头的时候发现，左脚上的袜子被剥到脚腕处，凉风一吹，冻的小腿都发着颤。 她吸了下鼻子，然后把自己的袜子往上拉，眼睛发涩。 她就和这袜子一样，被弄乱了，被他弄得很乱。 这个点了又是深夜，外面的风不小。 她看着冷又凉的夜色，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晚上有学校的讲座要听，关于给快毕业的大三大四学生的就业指导的课。 室友们还是依旧集不齐，考研的考公的留在图书馆里没有来，还有在寝室躺尸玩游戏的。 最后班主任在大教室里点名，班长在群里艾特大家，室友们才一个一个的过来了。 等到讲座结束后，回了寝室。 第二天的时候，晚上从实习所下班，她刚出公司的大楼，又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牌。 驾驶座上坐着的人是尹秘书， 经过上次之后，她是知道了，谢砚舟哪里是容许她糊弄的人。 精明的商人，他付出的钱，当然要获得等价的回报。 乖乖坐进了车里。 病房那边，她给妈妈打了电话，说晚上不过去了。 外婆昨天回家了，待了一个多星期，她有孙子要带。来的时候，给了钱，没坐一会就走了。 家家都有自己的生活，舅妈舅舅两人又都有工作忙，刚生了二胎，外婆这段时间在医院这边这么久，前两天还行，时间一长，又要上班孩子又没人带的，舅妈他们也就不太高兴了。 好在现在病房换了，护工那边一直都在，没什么操心的。 坐上车，车子动了起来。 目的地的点竟然不是别墅，而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下了车后，尹秘书开车走了。 她被门口的迎宾引着，按了九楼的电梯，她根据对方提供的房间号，找了过去。 谢砚舟竟然来酒店住，就这还要带上她，他也不嫌腻吗？ 怎么不再另外安排别的女人上门给他服务。 她没由来感到一种莫名的烦躁。 刷门卡的时候，很快收敛了一切，脸上带着得体的笑。 想是如此，但她也明白这都是气话，毕竟她需要钱。 相比于她被谢砚舟喊过来的烦，如果谢砚舟不来找她了，那她应该会更烦的。 门开了，按的密码锁，刚一打开门，眼前一黑，就被对方抱住了。 “唔…” 谢砚舟抱紧了她，上来就亲。 她被男人压在门板上，对方身上熟悉的气味私密地倾泄过来，专属的冷香丝丝绕绕地纠缠过来。 她常常会被这个男人强大的兴趣弄得不知所措，好像他的身体对她从来就不会累。 脑海里关于他的记忆，永远都是那些画面。 谢砚舟的身高很高，和他平视的话，她也只能看到他的喉结之处。 以至于她总是看到那凸起的喉结滚动，他的西装，白色衬衫最上面的扣子， 混乱的纠缠，是她目光所视的一切。 “怎，怎么了…” ... 而身上的男人，显然并没有空理会她的话， 几步之外就是床，他甚至过去的时间都不愿等。 屋子里的灯大亮。 她半推半就之间，又不敢真的用力怕惹他厌烦... 到底是被他得手了。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终于恢复平静。 她本来扎好的头发，已经完全散开，披在后背上... 被他放开后，然后她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我没忍住，太久没见你。” 太久没见，也不过是一个星期的时间。 男人那双桃花眼也被浸润，喘着气，身上的衣服甚至不见多少凌乱， 白色衬衫的扣子扣上， 很快，谢砚舟又恢复了那副衣冠楚楚的样。 男人的发微湿，黑眉深目，只是那雪白的脸皮上也有了刚放纵过的红，那双桃花眼里水光潋滟着像是含情。 让他那本该是斯文的气质里也多了一丝风流和浪荡。 谢砚舟简单整理好自己，伸手过来从地上把她抱起来。 手臂用力，用那种抱小孩子的姿势一样，带她一起去了浴室。 两人之前没有这样一起坐在浴缸里洗过澡，之前都是他结束后，她自己去洗。 身体紧贴在男人的胸膛上，他看着女孩身上被他弄出的红痕。 但看他眉宇间都是荡漾，脸上挂着笑意，总之是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是很不错的了。 “谢谢你帮妈妈转了病房。” 回荡在浴室里的少女的声音，甜软入骨。 只有在这事儿之后，她才会像是熟透了的果子，坚硬而冷的外壳卸下，一捏一碰之间甜的要命。 “嗯。” 他浅浅勾唇，然后低头又去寻她的唇。 第35章 酒吧 颜初在他的怀里靠着，被他玩着头发，然后听到他问： “过两天我休息，带你去珠宝店逛逛。” 前两天她的低气压他是看出来了，他工作忙，所以对她有所忽略，再加上她妈妈的病，所以见她的时候，笑脸总是难见。 女孩子需要哄的，上次他那样估计是吓住了她，到底是心里对她有些喜欢的，所以总还想着弥补。 他明白的，女人，没有会排斥珠宝和首饰的。 颜初也是女人， 虽然她还勉强刚算做一个女人吧，是他把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想到这，他心底又多了一丝柔情。 看她坐在浴缸里，脸上还沾着泡沫不说话，掐着她的小脸抬起亲了亲。 “好，谢谢谢总。” 终于看到女孩绽放出了甜笑。 他弯着嘴角，轻笑一声， “谢谢光是嘴说吗？” 她看到他的喉结轻滚，眼底幽暗，盯着她的唇，眼神在上面滑动，她心里了然。 他现在的暗示她是再明白不过了。 ....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恢复平静，又被他抱着放到了床上。 五星级的酒店，这边夜晚的风景很好，落地窗能俯瞰整个s市的夜景。 他靠在阳台那里抽烟，等到回到大床上的时候，发现躺在床上的女孩子已经睡熟了。 —— 左婷婷一直兼职的酒吧，就坐落在大学城不远处的美食一条街里，靠近最里侧的位置。 这边不仅有大学城，同样又位于主干道线的交汇处，所以人流量爆满，这边一到晚上不只是各个大学的大学生，还有很多社会人，来这边玩的人实在是多。 连带着，不只是一排排过去的宾馆，网咖，就连小吃摊也都生意好得不行。也因此，这边的商铺价格水涨船高，就这样，还是不停有很多商家要挤入，谁都想要来赚钱啊。 颜初穿过一排排美食小摊，烤串的味儿混杂着各种食物的味道在空气中发酵，传出去好几里的距离，又是吃饭的点，这边的人就更多了，甚至走两步都能撞到人，人声鼎沸，嘈杂，但也热闹地不行。 最尽头的店，闪烁着几个大字，蓝夜边畔。乍一听，还挺有些意蕴的浪漫，占据了整面墙的位置。 昏暗的大厅里，霓虹灯闪烁在头顶，音响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眩晕，迷幻，炸耳。 颜初在吧台那里点了杯饮料，一个人坐在那。 穿黑色制服的调酒师，肩带上的胸肌快要透过衬衫下面鼓出来，但偏偏那长相五官又是阴柔，头发有些长，嘴角带着职业笑。 女孩子脸上是清淡的妆容，五官漂亮精致，虽然说穿着，牛仔裤短款白毛衣，并不像是要来疯狂一刻的主儿。 她一个人在，他看了会儿，手压在吧台面，凑上前和她搭讪。 调酒师刚才看了她好一会，她自然也是发现了，没过几分钟，对方靠过来和她说笑话。 颜初散懒地靠在那，笑了两声。 就在男人觉得气氛不错，想进一步问她要联系的方式，有人朝这处喊了一声。 看她和不远处的人挥了挥手，抬头一看，一个很眼熟的女生往这边过来了。 “我来了，哎呀，路上耽误了会。” 女生略微沙哑的嗓音，穿撞色的抹胸和黑色的阔腿裤，手腕里搭着一件黑色外套。头发到肩膀上面一点点的位置，发尾挑染了一点白色，五官属于柔美款，但画了眼线打了深色眼影，整体看起来偏酷。 调酒师熟悉的这女生，正是这间酒吧的驻唱之一左婷婷。 调酒师一看是熟人来了，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干笑了一声。 此时正好有客人来点单，于是刚才要搭讪的话题也作罢，顺势过去了。 “我也刚到不久。” 颜初对她微微一笑。 左婷婷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她个子高，净身高也170了，又穿了高跟鞋来的，坐在椅子这边长腿弯曲一截。 她从自己背的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她，开口道： “买的小礼物，觉得很配你。” 左婷婷帮了她那么大的忙，介绍她去云端，然后才有机会认识的谢砚舟，后来还把妈妈的手术费凑到了。 “哟，我喜欢的牌子，眼光不错，谢啦。” 左婷婷打开盒子一看，是一副耳环，造型简约大方，几何图形休闲潮酷，和她手上常戴的这条金属手链是一个牌子的。 “你喜欢就好。“颜初笑。 左婷婷打开自己的化妆包，从里面把镜子拿出来，取出她刚才送的耳环，对着镜子，把自己耳朵上原本的耳环去掉，戴上了。 她对着面前的颜初绽放出一个露齿的笑，晃了下耳朵，欣赏会。 “还不错啊。” “好看。” 吧台的调酒师那边，客人不少，他正给人做客人调酒。左婷婷特意尖细着嗓子喊了一声： “麻烦，给我一杯流金。” ”好，稍等。“调酒师回头应了一句。 名字起的好听，但其实就是朗姆酒，调了一点柠檬点缀。 ”你等下要唱歌，还能喝酒吗？“颜初狐惑地问。 ”今晚不唱哦，有新人过来，要不然我怎么还来迟到呢” 左婷婷闻言看她一眼，把化妆镜塞回了自己的包里。 她今天来找左婷婷，就是问了她说今晚会来酒吧的，要唱歌。等她到的时候台上已经开始了，但那些人里，没有左婷婷的身影。 左婷婷还没来。 听她说今晚没有演出，人也有些放松，座桌子上还摆着那杯饮料只喝了一半，于是拿着刚才的菜单看，想着也点一杯酒。 “你喝过酒吗？” 左婷婷斜她一眼。 “喝过，就是容易醉，但今天没事。” 听颜初这么说，左婷婷了然。 第36章 没有做人宠物还能笑出来的能力 左婷婷关上她面前的菜单本，对调酒师报了个名儿。 给颜初点了一杯酒吧这里酒精度很低的特调，能尝出点酒味，但不太会醉。 看到那位调酒师不住地往她旁边的方向看，落的点就是她身旁的颜初。 女孩子漂亮的一张脸，在酒吧霓虹灯乱闪的光下，那张脸依旧是发着熠熠光辉。 左婷婷忍不住感慨，大美女真是不挑环境也不挑搭配啊。 就在那坐着，也依旧是美的要死啊那张脸。 眼睛在她身上交换好几轮，她挪过去和颜初咬耳朵： “咱们酒吧这位调酒师啊，之前还和几个男人玩，他是双，男女通吃的。他要是搭讪，问你要微信还是什么的，你离他远一点啊。” 颜初瞪大了眼。 左婷婷看颜初支支吾吾就红了脸，觉得有趣，笑道： “太阳底下还有新鲜事吗？这事很多啊，哪天带你去gay吧还有les吧去看看啊，带你开开眼。” 性取向没什么问题，她倒也不是鄙视调酒师这种双插排的人。 只是他们那个圈子，部分的南通玩太乱了，卫生不讲究。 很多染病的都是南通。 就调酒师那个玩的程度，迟早也悬，所以平时还是离远点好。 左婷婷哈哈笑，看她一本正经，还要给她科普她知道的一对南通， 会时不时转变角色，互1的那种。 颜初摸鼻子不说话。 闹了一下，气氛轻松不少。 颜初今晚的情绪不高，左婷婷也看出来了。 左婷婷打量她会，随意一问：“怎么今天有空来找我啦，不用去陪你那位金主啦？” 颜初从云端离开的事，她半个多月前就已经知道了。 当时她问颜初的近况，然后听她说才知道，她没在云端了。遇到个有钱的男人，男人包她，所以她也暂时不用再去云端了。 “嗯，今天不用去。” “你妈妈的医药费凑够了吗？” “手术做过了，过两天，再拿点钱，再把欠的钱还还，应该就差不多了。” “那不错，好歹完成了最大的事儿。” “是啊。” 调酒师把调好的酒推了过来，现在这会客人多了起来，对上左婷婷似笑非笑的脸。 止住要探过来的身体，也没空再来这边凑了。 酒吧今天来的新人，歌曲选的偏抒情，左婷婷跟着节奏晃手里的酒液，抿一口酒。 看颜初坐在那走神，脸上带着说不出的愁怨，轻拍了下她的软肩： “你不会在想你那位大哥吧？” 大哥指的就是那个人，她只说了有钱人包了她，给她一个月30万，但没仔细给左婷婷说过他的身份。 左婷婷没多问，只知道颜初被个男人包了，听她说那人30左右的样子。 她当然明白，陪人老板也是不容易的，所以看颜初这个样子，心里也是有数。 左婷婷在酒吧驻唱，也遇到过那种一晚上点歌，多给她很多小费的男人。 她比颜初大一岁，但恋爱早，谈过的也有五六七八个了吧。 对方主动献殷勤，男人有钱长得又不错，一连几次以后，两人聊的来，她就和对方在一起了。 但没过多久就分了。 分就分，下一个会更好。 这年头，谁还对爱情抱幻想的。 看颜初不说话，只在那里闷头喝酒，抽出一支细烟点上，吐出一口白气： ”大哥就是图你漂亮，你呢，也是为了钱，可别犯糊涂自己栽进去啊。那种30多的男人，指不定老婆孩子都有了呢，别多打听，让自己难受。金钱关系，所以拿了钱就该散散，该断断。“ ”嗯。“ 那个人确实没有老婆，只不过，他可能马上要有未婚妻了吧。 那个传闻，她还是好几天前，听到刘慧说的那些话。 未婚妻， 这三个字，就像是被在她眼前炸出的惊雷，她的脑子嗡嗡的。 她当然知道自己和谢砚舟的关系，就是金主和情人的关系。 见不得人的。 但她是暂时不能离开他，她需要钱，还需要把剩下的钱拿到手，给妈妈治病。 道德感，她已经足够割裂自己，去忽略这个词了。 要道德那就没有钱，看不了病，就这样摆在面前。 清高一文不值。 但只有到晚上睡觉，夜深人静的时候，又控制不住地继续反复想。 她做不到那么清高的就中断这一切，但也同样做不到不在乎不会难受。 大概没有谁像她这样矛盾了吧。 “哎，大哥对你还好吗？给不给你买些东西什么的啊，他不给，你就撒娇要，反正已经是这关系了，在一起的时候捞，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要知道你付出青春和身体，他付钱，还算公平。” “真要像很多谈恋爱的那样，嘴上说爱情，钱没有还免费陪睡呢？” 左婷婷嗤之以鼻。 刚考上大学的那个暑假，她和暗恋了很久的男生表白了，男生倒是接受了她，结果呢。 去宾馆的钱都是她给的。 她那个时候爱啊，把爱情挂在嘴边上，只觉得，付出是她愿意的，又是甜蜜的。 但最后，男生还是劈腿了。 所以爱情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以爱情作为幌子，然后进行诈骗的行为，裹上好听的外壳就是谈恋爱了。 “买了，昨天还带我去了珠宝店，买了一套首饰。” 首饰确实好看，珍珠的一整套饰品。 但其实，她还是更想要钱，这种珍珠的首饰，还有上次的玉石手串，带着好看，但不好卖。 处理起来没有现金方便，比较麻烦。 谢砚舟要说大方，这人有时候挺大方的，也有时候精明的要命。 黑眉深目，尤其是脸上带笑的时候，那双桃花眼会显得尤其深情，看人的时候，总会起来让人觉得那是深爱着你的样子。 但她知道都是假的。 有钱人是钱多，但也不是傻子，有付出就要有回报的。 不陪着小心，就会像上次在学校那次，人家说翻脸就要翻脸的。 她喜欢他的礼物吗？ 从开始，两人的不对等关系，她从始至终就没打从心里接受过， 所以他送什么，总给她一种自己是宠物对着主人摇尾乞怜的味道。 她没有做人宠物还能够笑的出来的能力。 第37章 万什么时候给 和左婷婷分开后，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快10点了。 左婷婷晚上还有约，所以没聊多久，她看到有男人过来接她走了。 左婷婷只说是朋友，男人开了车来，看她也要走，两人说要送她一截，她摇头和他们告别，自己走了。 好在她也没喝多少，酒精度数低，也只是微微地有些醉。 她沿着路灯走在街上， 十点多的地铁站外，已经快要剩最后一班车，这个点还逗留在地铁站口的人，大都是在公司的上班族们。 疲惫的身影来来去去，她仿佛看到了几年后的自己。 到底是谁说小孩子要好好学习，等上大学以后就好了的？ 对于大多数的普通人来说，人生一直不都是不同阶段有不同阶段的难吗？ 有的人运气再差点，大概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谎言，太多谎言了。 生活总是不如意，她的人生，各种打击来的太多。 酒精刺激的大脑，让她有些微微的晕感，她确实是不太能喝酒的。 喝一点头就晕了，而左婷婷，颜初看她喝那么烈的酒还好好的，比她都清醒。 打了车走，晚上那个人有活动参加，所以没要她过来。 她的脑子里还惦记着明天要做的事。 要钱，她要把第二个月的钱要到才行。 当晚，她没有回去，而是去看了夜场的电影。 通宵看电影这种事，以前在刚上大一的第一个节假日的时候，她和几个室友就出去干过。 被束缚太久的生活，就会控制不住地想要发泄。 她之前高中那会，每天都有门禁，她去见什么人都得和妈妈报备。 别人同学请客，去朋友家玩，妈妈不赞成她的这一行为，与此同时，因为离异的原因，也不欢迎她带同学回来， 于是久而久之，她的人际关系也变得稀薄。 也因此，她的整个童年，几乎没有什么关系好的朋友。 所以上了大学以后，妈妈不太能管到她后，她也放纵地玩过。 那天和室友们去看的通宵夜场电影，鬼片那种，她们买了一大堆的零食带去，最后被吓地瑟瑟发抖抱在一起。 而现在，各人有各人的忙。 她一个人来了电影院。 夜场的电影院，人不多，她还是像之前那样，买了零食带来。 这次看的是怪物片，血淋淋的那些画面，一惊一乍在大屏幕上快速闪过。 不远处有情侣抱在一起，大概是她喝了酒的原因所以脑子有些昏，她看那些血腥的画面也一点感觉都没有。 看着看着，看到电影里的一个男配角， 男人戴着眼镜，高大的身材，俊朗的五官， 和谢砚舟怎么有点像。 他去拍电影了？ 这么想了下颜初忍不住要发笑。 他哪会去拍电影，他投钱，让别人演给他看差不多。 就这么看了会，她的心头又有些堵。 谢砚舟从来没有主动和她提过关于他未婚妻的事，但或许他也认为，自己并没有和她说这些的义务。 她后来去搜相关的新闻，也没有报道这些的消息。 难道是假的？ 她转而又觉得好笑。 真的假的，反正还有一个月她就和他没关系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在意真还是假的问题。 他未来还会有老婆呢，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电影放到中途，她出去上了个厕所，然后时间已经是半夜一点半了。 晚上没有吃饭，就喝了点酒，所以现在倒是感觉有一点饿了。 现在这个点了，影院的人就更少了，巨大的放映室内，座位一眼望过去几乎都是空的，只有零星几个人在。 可能是她选的这个地太偏了。 她回去原来的位置坐好，刚拆开一袋爆米花吃，旁边传来了个声音： “你好我可以坐这里吗？” 视线里，是黑色的工装裤，她顺着往上看，一个穿白色冲锋衣的男生，额头有刘海，脸长得十分清秀。 “随便。” 她答。 男生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 沈烨晚上来看电影，对她有点好奇，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一直在找她聊天。 大部分的对话，她都是用嗯，又或者沉默之类的来回。 而男生，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冷场和尴尬，还在一直找话题和她聊天。 在对方小心翼翼问她经常一个人来看吗？男朋友没陪着一起的话后， 女孩子转过头，借着微弱的光， 他看到对方精致漂亮的五官在昏暗的电影院里仿佛在发光。 她问:“你是喜欢我吗？” 如此直球！ 男生的脸一下就红了，但说出来的话却清清楚楚： “我觉得你好漂亮啊，我可以认识你吗？我叫沈烨，明年就上大学了，我，我喜欢你的。” 竟然还这么小。 颜初心里的那点罪恶感一下子上来了。 于是坐正了身体，也不再逗他了。 一整晚，男孩子都没走，然后人倒是很乖。 就只是很认真地坐在她的旁边，坐姿规矩，看了一整晚的电影。 她买了很多零食，中途分给他吃，男孩子道了谢然后吃起来。 莫名其妙地来了个电影搭子，这么一晚上她觉得也还不错。 走的时候，男生想要加她微信，被她以好好学习，在财大等他的借口拒绝了。 通宵没睡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周六，在寝室一直睡到了下午，然后迷迷糊糊又接到谢砚舟的电话，回了他的别墅。 谢砚舟最近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接连好几天带她出去，去吃了很贵的料理，然后对她笑眯眯的。 虽然也大部分是因为她的态度比之前更好了，那方面比之前更加投入讨好他。 晚上的时候，两人结束后，她忍着羞耻考虑了好久，还是问出了那句：“第二个月的30万什么时候能取出来？” 今天才是第二个月的第一天，第一天就问，是不是太心急了。 但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从知道他不久可能要有未婚妻的这个事情以后，她就觉得日子开始无比煎熬了。 她其实更想挑明说，她不需要吃那些很贵的料理，也不想要和他一起去那些有游艇还有什么的派对玩，她就只想问能不能赶紧拿到那些钱给她。 但她知道，这些话毫无疑问地会再次激怒他。 而下一次，能不能还像上次那样哄好她，她一点底都没有。 听女孩子说完，谢砚舟脸上的笑意没变，捏捏她的脸，像是逗弄宠物， “手机帮我拿过来。” 颜初爬下床，过去沙发上，从他的外套口袋里翻出了他的手机返回床上拿给他。 她看到男人按了个号码，对那头吩咐了几句，挂断电话。 “明天就可以了。” “谢谢你。” 她甚至不好意思抬头看他，用自己换钱，现在真的就像那种客人和小姐。 被他亲住的时候，颜初的脸都是木的。 第二天的时候，去银行顺利取出了30万，她松了口气。 把十多万打到医院的账户上，一下解决了燃眉之急。 她又觉得这些不堪的事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第38章 体力太差 当晚，依旧是回了水榭花都。 谢砚舟的房产有很多处，但具体有多少她不清楚。 除了水榭，她还去过一次他在长园路那边的高级公寓。 长园路那一片是s市最大的金融商业街，名流聚集的地方，所以那处也是本市最昂贵的地段。 那边的房价，高的吓人。 一平米的价都是多少普通人一年的工资了，而那栋最贵的楼，最顶上的大平层就是他平时工作完常住的地方。 谢砚舟平时要是工作忙，不回别墅的话，似乎就会睡在那边。 上次去的时候，到了晚上，那边顶层s市的风景尽收眼底。 但他经常住的别墅还是郊区的这一栋，地理位置比较偏，避开了市中心，商业街人流最多也最糟杂的地段。 金钱，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大概就是个数字吧。 但他依旧每天都很忙，忙工作。 而她呢，似乎就跟古代的时候，大户人家，伺候家里老爷的暖床丫头。 钱给了，到了晚上，他理应要得到她的“回报”。 洗澡，然后去床上等他。 她去衣柜那挑了一件不常穿的睡衣。 还是谢砚舟上次买的，十分性感的款式，镂空。 看着镜子里，女孩子换好了睡衣。 细细的肩带，白色的睡衣料子软薄，露出前胸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眼睛里还带着水色，脸上的含羞带怯也是浑然天成，仿佛是等着被男人临幸。 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 所以人如果长期戴着面具，是不是就扒不下来了。 她不想再看镜子的自己，低头快速涂好润肤露，走了出去。 “我洗好了。” 颜初小声喊他。 男人靠在窗户那里抽烟，漆黑的发丝，外套的西装已经脱了，身上只穿着白色衬衫。 袖口挽到小臂胳膊上，身高腿长的，一副十足矜贵的样儿。 他似乎有心事。 就像现在，她喊了他一句，而他没有什么反应，看着外面的夜色，自顾自地抽着烟，神色难辨。 没有得到回应，颜初不再管他，转身去拿吹风机。 头发还在滴水，只是简单的用毛巾擦了一遍，当她正要去开吹风机吹头发的时候， 那个人走了过来。 吹风机到了他的手里，男人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开了开关。 他竟然要帮她吹头发。 湿漉漉的发被男人捧在手里，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发间，轻轻撩起，拿着吹风机吹的很仔细。 过程中手指会碰她的头皮，但是动作十分温柔，没有弄疼她。 还是第一次被个异性吹头发，这感觉实在是说不上来的奇特。 他刚才那样子看起来心情一般，也不理她，她还以为他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了。 现在还来帮她吹头发。 颜初透过垂下来的发丝看他，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动作放的轻柔。 摸着她的发小心翼翼，像是怕弄断她的头发。 男人微凉的手指触到皮肤的痒感异常明显， 颜初咬着牙，耳朵后面那一片的神经异常敏感，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发出轻颤。 女孩子的发量多，摸在手里又凉又滑，沉甸甸的仿佛缎子。 她就连头发也是漂亮的。 再抬眼的时候，不期然撞入他的视线。 女孩子异常轻颤的身体以及那脸上不自然的红晕， 以为她是又在勾引自己，男人喉结微滚，眼里沉了下去。 “我自己来吧，好痒。” 颜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抿着嘴，脸上有些红，从他的手里接过吹风机。 她专心吹头发，男人退回去坐进沙发里。 谢砚舟似乎今天有些奇怪，刚才那样看她，眼底带着打量，分明是对她抗拒。 但只过了这一会，他又变了脸色。 “过来。” 吹风机的声音关掉，看他喊自己，颜初迈着步子过去。 天旋地转之间，她又被放倒在了沙发上。 他今天可真是阴晴不定。 颜初不说话，放松身体任由他吻。 混乱间，男人呼吸粗重， 察觉到女孩子呜呜地摇头，不配合，男人松开了她。 “等下，沙发有东西在我腰后面，好疼”。 颜初扭来扭去，好不容易能开口，眉间蹙紧推他。 刚开始躺下还不觉得，现在时间一长，那感觉越发清晰。 因为刚洗过澡，所以睡衣穿的也是十分单薄，有什么东西自然会感觉到了。 听她出声，他才停下动作。 按照她说的，伸手从她的背后摸索着。 碰到了一个凉凉的金属方块。 是他的打火机。 应该是刚才被他随手一丢，丢在沙发上的，刚好被衣服挡住在下面了。 “弄疼了吗？我看看。” 她松开手，侧过头任他动作。 女孩子的后腰处已经红了，雪白的皮肤，磨蹭间被刚才的金属打火机硌到。 好在没有破皮。 .... 最后又是她累的手都抬不起来。 男人翻身下来，桃花眼里浸着水光，腹肌处都是汗， 等一切平息后， 女孩子瘫软在那里不动了。 “你体力太差了，平时可以去健身房健身。” 还不忘嫌弃说她一句。 谢砚舟常年健身，瘦削的薄肌，腰部那里的腹肌形状特别好看。 但他不是那种健身房里练的十分壮硕的那款，身形高大。 脱了衣服，身上的肌肉也是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夸张。 被他说了这么一句，她不理他，躺在那里装死。 看女孩子动都不动，谢砚舟觉得好笑，然后打横抱起她，去了浴室。 第39章 杨怡芊 实习的日子还在继续，但公司今天的气氛似乎又有不同。 从她进了公司以后，时不时就有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这其实也习以为常，毕竟大家早默认了她和那位大老板的不正当关系。 但今天周围打量的眼神更加大胆，等她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对方才慢悠悠地调转视线， 隐隐地像是在幸灾乐祸。 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颜初快步走到自己的工位上，把身上的帆布包拿下来，放在下面的小柜子里。 然后把电脑打开，开始今天要做的工作。 刘慧今天来迟了，一路狂奔，卡着打卡的时间到，在最后一分钟的时间里，打卡成功了。 “啊，还好没迟到不然全勤就没了。” 刘慧喘息着，顺自己的胸口。 “吃饭了吗？我早上才买的粥，你要吗？” 颜初知道刘慧经常不早饭的习惯，泡一杯黑咖，说是要减肥，有时候看她早上也说有饿的不行的时候，中途去随便买了面包啃两口就算了。 其实刘慧一点都不胖，但她为了拍出来的自己好看，所以天天嚷着减肥。 “啊，没呢，我今天起迟了。”刘慧回一句。 颜初把桌子上早上才买的粥拿出来，盖子都没打开的银耳莲子粥递过去， 摸上去，粥还是温热的， “谢啦”。 她早上买的咸蛋黄饭团，然后吃完后，茶水喝多了，所以粥就有些吃不下了。 今天早上领导们都去开会了，所以办公室里，只有几个实习生在。 没人盯着，所以一早办公室的氛围也轻松不少。 刘慧吃手里的粥，快速喝完，然后过去颜初的位置，和她咬耳朵。 “你昨天不是调休没来吗？我一早听说的，今天我们公司对面的广场有人来哦。” “谁来呀。”颜初随口一问。 刘慧经常有各种小道消息给她，这边的研究所，也经常会请一些知名的教授学者过来。其中不乏在社交软件上大火的那些文化领域的博主。 之前还请过个普法的网红教授来，当时公司的不少人趁着中间摸鱼的功夫跑去看的。 所以这些也都见怪不怪了。 刘慧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把手机拿出来，划了几下然后给她看。 是一则娱乐新闻，上面硕大的标题，沐塑家具的千金，杨怡芊逛德盛商场的画面。 画面里，只拍到女孩子穿一身小香风套装，咖色长发，脸上妆容精致，正进去商场的照片。 “我和你说，昨天才被拍到的，德胜商场背后的老板不是谢家嘛，据说昨天晚上七点多，一楼还清了场，谢总还陪着她去逛呢。所以我说吧，我那天听到的这两人快要订婚的传闻就是真的，你看，现在已经开始预热了。” 那篇报道里，说到沐塑集团的千金来德盛商场逛，是因为好事将近。 但具体什么好事，又没有直接说出来。 报道的内容写的隐晦又暧昧。 提到了新任董事谢砚舟的名字，写到杨大小姐晚上被谢董事亲自陪着，逛了一晚上的商场。最后又提到恒宇集团和沐塑家具深入合作的一些消息。 指向性明确，似乎很好猜，下面的评论区有人回复：看起来是要订婚哦。 评论区讨论的盖了高楼。 有人问是不是内部消息透出来了。 颜初读完了整篇报道，她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懵的。 昨天七点多的时候，她在干嘛？ 照片里没拍到谢砚舟，那是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在水榭花都的别墅了。 而她的秘书刚开车把她送到。 他的未婚妻在外面接受报道，而他，和她在别墅里鬼混。 脑海里闪过男人靠在窗户抽烟，心不在焉的脸，然后很快，又被接下来那些肆意交缠的画面所填充。 他即将要订婚的女人已经出现，而他还能继续来找她，和她做那种事。 颜初的心脏都在抖，与此同时，脑子乱成一团。 突然就明白了刚才公司里的那些人，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刘慧看出了颜初的表情不对，也明白当下这事确实怪难受的，所以接下来的话里更像是为了安慰她: “杨怡芊这个学校我知道啊，虽然排名看起来好像还不错，但她那个双学位，就是水分很大啊，我家里的一个国外读博的表哥和我说过，他们留子来说，哪些学校里的专业就是为了水的…” 报道的大幅度都在夸杨怡芊，读了qs前100的大学，还拿了双学位。家教好，气质好，腹有诗书气自华，说她人是自然而然的贵气。 刘慧看到这些评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要是给她杨怡芊那样的家世背景，她保证比她还贵气。 看颜初不说话，刘慧斟酌了下语气，然后继续： “今天沐塑家具的千金，啊也就是那个杨大小姐，据说会来这边的广场，中午还有剪彩仪式的。你知道那个商场，就在我们大楼的对面，从这边推开窗户就能看到那边了啊。” 这才是今天这句话的重点。 刘慧有些担心地看她。 上午的时间变得难熬， 距离下班点还剩十几分钟的时候，那边广场就已经有了放礼炮的动静。 巨大的音响，传来广告的声音。 办公室里的人有些躁动，有的头伸出去往窗户外看，赵组长看到办公室里的人来来回回的起身，咳嗽一声： “还没下班呢。” 办公室又安静了。 赵组长扫过一圈办公室，然后又看一眼颜初，收回自己的视线回自己的工位。 从公司大楼下来，她一路目不斜视。 出了公司大楼直接选择打车去了医院。 外面人声鼎沸，抽奖送礼品的活动噱头，广场那里围了很多的人。 她坐在出租车里，刚拐出去的第一个弯就遇到了红绿灯，司机踩着油门停下。 而不远处广场那儿聚集的声音越来越大，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她看到了那个站在台上的人。 她不是要特地去看，只是那儿的展台摆的很高，所以她很容易地就看到了。 像是放慢了镜头，她只看了一眼，记住了那个女人的一切。 高跟鞋，长发，以及瘦挑的身材。 她又把视线移回来，心脏咚咚， 靠在车窗上，看着那红绿灯上红色的大字缓慢跳动。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她第一次觉得那40s的红灯等待时间是如此的漫长。 第40章 我是怕让您未婚妻知道就不好了 vip的单人病房里， 躺在床上的徐芳正靠坐在床头看电视。 妈妈身上的刀口还在恢复期，颜初平时要去陪谢砚舟，所以给护工又加了钱，晚上的时间也让她看着。 所以这些天，护工晚上几乎就睡在这边的另一张床上。 像往常一样，她下班过来医院， 这段时间也都熟悉了，她过去把自己点的外卖递给对方。 “这个给您。” “哎，这怎么好意思。” “您平时也辛苦了，帮我照顾妈妈。” 徐芳在一旁也跟着帮腔，对方象征性地推脱两下，眉眼弯弯的收下了。 小姑娘是大学生，但每次来都热情喊姨，虽然付了钱的，但来的时候还给带吃的。 所以她倒也是蛮喜欢这娘俩，平时做事的时候也就更尽心了。 徐芳的气色好了不少，两人吃饭聊天， 她看女儿在一旁倒水发愣，走神的十分明显。 她拉拉女儿的手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没什么的。” 颜初闻言回神。 女儿要上课，现在还得去实习了，所以以为女儿是累着了，一时也是心疼不已。 等她到了近前，抓着她的手叹气： “给我的宝累坏了。” 颜初看说不累，陪着她说话。 妈妈恢复的挺好，医生说了，再来一个多月，她差不多就能出院回家养着了。 她算了下还需要的花费，大概十来万就能解决。 所以那30万，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剩下的钱再拿去还那些亲戚，七七八八的，应该就差不多了。 很快就要结束这一切了，离开谢砚舟，不管他的未婚妻还是什么的， 都和她无关了。 她就要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这个认知，让她又有了些精神。 说了会话，又从医院出来。 打定了精神，结束掉最后这个月就结束一切了， 但人就是这样， 知道是一回事，但是真要去面对的时候，还是有些困难。 天气越来越冷了，从公司大楼下来，冷空气直往衣服的缝隙里钻。 晚上下班的时候，谢砚舟亲自来接她，堵在她公司楼下的时候。 当时，他的心情不太好。 而她的心情也不太好。 心照不宣的那则新闻。 毕竟，这个消息今天上了热搜，只要打开软件看下实时推送，就能看到。 上了车，尹秘书在前面开车，两人都坐在后排。 车子沉闷地往前开。 她看着旁边的谢砚舟，身子散漫，头仰靠在后驾驶座上正闭目养神。 她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尹秘书还在，她又暂时沉默。 一路上没人说话，近乎诡异的宁静。 等到了目的地，两人回到别墅。 只剩下她和谢砚舟两个人后，她斟酌了下语气，对着在沙发那里脱外套的男人道： “下次不要在公司接我了，我自己能过来的。你不是要订婚了吗？我现在随便出现在你的身边，可能也不太好吧，杨小姐中午剪彩的广场地点就在我们对面的大楼。“ 颜初说完一大段话。 她不知道谢砚舟是怎么想的。 未婚妻和她这个情人，差点撞一块去了，他竟然还能这样跟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来公司楼下找她。 她不理解。 女孩子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柔，姿势放很低，所以这些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也更像是一种讨好和商量。 刚上车那会的低气压，他心里有数。 猜她也是知道了什么，所以从刚才一直在等。 等了半天，结果颜初来了这么一句。 显然这话并不是他想听到的。 男人挑着眉，神色平静： ”你倒是想的周全。” 说是为他考虑，但是对于她这么豁达的表现，还是感到了不爽。 她不应该朝着他发脾气，哭着说他有未婚妻这件事吗？ 他之前从来没对提过，而她现在知道了竟然还能保持这样的态度。 不温不火，不急不躁，甚至问出的话还和他打着商量。 昨晚在床上，她热情的跟个小妖精一样，还对他说出了“喜欢”这个词。 就是这样喜欢他的吗？ 颜初看他脸色似乎又不好看了，有些摸不到头脑。 她想的周全不好吗？ 猜不透他什么心思，颜初想了想，试探性地继续道： “您放心，我这些天看到杨小姐都是绕着走的，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他的未婚妻和她放在一起，她算个什么东西，她明白的。 但没想到的是，效果很不好。 马屁拍在马蹄子上了， 于是女孩的脸上越带着讨好和乖巧，男人的脸就越黑。 谢砚舟被她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订婚的消息，目前还是保密的状态。 联姻，为了利益，挂名的婚姻罢了。 即使后面结婚了，也一切照旧。 但颜初现在知道了，不仅反应平平，甚至还想要拿着这种话来堵他，还想要不见他。 呵。 男人咬着烟，眼神晦暗不明地看了她一会： “不会这么快，你不用担心。” “我是怕让您未婚妻知道就不好了。” “知道什么不好？” 谢砚舟冷脸问。 她倒是大方，嘴上说着不好，一切说的，都像是真为了他着想一样，还知道要主动避嫌。 小姑娘年纪不大，性格倒是真豁达。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他说了算，还轮不到她来给他说什么应不应该或者什么不好的问题。 颜初脸上尴尬的笑还没收回去，被他这么脸色很差地盯着，身体连带着心脏，整一片都感觉到开始发麻。 她看到男人烦躁地从烟盒里抽出来一根烟点燃，坐在那里不再看她。 而她还站在原地，就像是被罚站。 空气凝滞了一会，没人说话。 沉默中，她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冷，连带着身上的血液似乎都要凝滞。 虽然早就知道了自己之于他就是个玩物，但被他这样，说不给好脸子就不给的， 颜初强装镇定，但脸上已经笑不出来了。 是啊，她还是业务不熟练，所以她不适合干这行的。 喉咙一哽，呼吸堵到发疼。 “我先去洗澡了。” 颜初低着头，快步走去浴室。 第41章 杨小姐来了 洗澡水很热，她在浴缸里泡了很久，像是感受不到温度。 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后回到床上， 谢砚舟也一反平时的态度，动作间都不耐烦了许多。 她侧过头不看他，咬着牙故意不出声。 谢砚舟看着女孩子，红着眼睛，连带着脖颈处，像是憋着气，红了一片。 “生气了？” 他喘着粗气，长指掐着她的下巴连带着细嫩的脖颈，把她的脸转过来。 女孩子巴掌大的小脸就在手里，而她就是不看他，要亲她的时候，还躲了一下。 动作之间的抗拒还是清楚地感受出来了。 他自然是察觉了她的心思，颜初刚才在客厅表现的那么大度，但其实心里憋着气呢。 现在看她眼睛也红了，还和他别着劲儿，一副小孩子那种别扭又不理人的样子。 这个时候，她才终于有了一点鲜活和真实的样子情绪外露。 他看着，心脏也跟着起伏。 男人的心情显然比刚才回来的时候好了许多。 他把身体贴过去，鼻尖抵在她的耳后， 两人靠很近，感受她剧烈的心跳。 男人的呼吸间，潮湿的热气，往她的耳朵里钻： “我还以为你不生气呢。” 嗓音低沉，就在耳边。 看颜初也不像平时那样娇滴滴的样了，被他这么说，她更加赌气地一点声都不出了。 磨她很久，亲女孩子闭起来的眼皮，谢砚舟声音沙哑，有些好笑： “别难过，我喜欢你呀，明天带你去逛街。” “你不是喜欢我那只手表吗，我给你买情侣表一起带，好不好？” 看她这样耍小脾气的样子，以为她是吃醋了，男人的心情是畅快了不少。 到底是小姑娘呢，再装的平静还是忍不了心里掀起的波浪。 呵。 但他也是身不由己。 他的婚姻本来就是订好了，娶谁同样也是定好的。 谢家祖上两三代人努力的结果，家族盘庚错节，到了他这里，婚姻就是资源交换的工具。 他以后要娶谁，也不是按照他的喜好来的。 一切都是为了家族利益。 虽然正儿八经的名份不能承诺，但他可以给她很多东西，她这个年纪，还是大学生，还没毕业。 遇到他，他可以让她少走很多弯路的。 一夜荒唐，第二天醒来后，谢砚舟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自从昨天后，谢砚舟本人倒是不亲自过来了，他让人来接他。 不是尹秘书而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杨家既然这段时间活动频繁，就说明杨家散发的那些消息他们谢家也是默认了。 既然板上钉钉的事，那他肯定也是要注意不被拍到。 不然掀起来舆论，对他们这种企业的声誉不好，她当然明白。 昨天说的要带她去买表，谢砚舟还真带她去了。 走的商场后面的vip通道，没让人看到。 然后她被谢砚舟带着，去了后面的私人休息室里， 柜姐端着东西过来，好几对表摆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牌子都是在网上经常听到人提到的，最后试了一款最适合她皮肤的颜色。 淡蓝色的，里面镶嵌着碎钻，看起来梦幻又精致。 “好，包起来这个吧。” 谢砚舟拿着她的手臂懒懒的看了会，然后对着旁边的柜姐指了指。 颜初注意到柜姐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带着羡慕又带着好奇，眼神不是直勾勾的，隐晦地看她。 她目不斜视，但捏着衣服下摆，有些不自在搅着的手还是暴露了她的心神。 她现在这样，和电视里看到的傍大款的那些，没什么两样。 东西包好，装起来了。 是情侣表，所以谢砚舟也有一块，表还是很好看的。 谢砚舟立刻就带上了，但她是不想带出去的，但谢砚舟每天能看到，她只能配合。上班会给拿掉，等下班以后，工作装一样，见他的时候会再带着。 就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公司发生了一件事。 刘慧一大早就来和她说悄悄话，但是大概已经不叫悄悄话了，因为刘慧知道的事，办公室里也差不多是知道个七七八八的了。 刘慧露出那种一副大事不好了的表情，也不管还在上班，直接下了座位，拉她出去说要一起去上厕所。 把她拉到了厕所，看四周无人，小声道： “我今天一早来的时候听到我们人事姐说的，杨怡芊今天要来我们公司，老天爷啊。” “我听说本来不是她，是杨氏的代表，一位姓陈的主任来负责谈合同的。但杨怡芊今天一定要跟过来，啊啊啊。” 刘慧所在的部门主要是负责人力资源这块，所以对外的任何消息，都会通过外宣和联络处那里得知， 再加上会议的布置和会议的纪要也会由她们的组员负责一部分，所以她们拿到的关于公司的消息，几乎都是第一手的。 看颜初脸色僵硬，刘慧给她出主意， “怎么办，她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那你要不要今天请假啊，躲一躲再说？” 颜初的心也在不住地跳。 上厕所的时间也有规定，长时间不回来，还是两个人一起，领导要是发现办公室她们迟迟不回来也是不行的。 所以没说多久，颜初往回走： “就这样吧，我先回办公室了。” 她要是现在请假，倒是显得更心虚了。 再说了，她好好的工作，请假平白扣钱。 所以走一步看一步吧。 于是两人又回到了办公室。 刘慧想想也是，这订婚消息到底还没正式放出来，颜初这样也是没严重说什么小三的地步啊。 她和谢总在一块在前，确实也用不着请假，被人说的话，岂不是更心虚了。 很快，她回到座位上没多久后，人就来了。 确切来说，她并不知道那位杨小姐来，她们这块业务的办公室在最靠近的经理办公室旁边。 布局靠近核心处，所以外面的人或者别的部门的人，轻易也不会往这边来。 这时候，赵组长过来敲敲颜初的桌子： “颜初，楼上会议室需要你去做个会议纪要，跟我来。” 声音在办公室响起，像是投下一颗惊雷， 于是乎，办公室的眼睛一下就都聚集到她的身上了。 今天会议纪要的人选，按照轮流制，也不该是她，所以现在喊她上去，办公室里大家也都有数。 周围的眼神什么都有，她目不斜视，直直地看着前方走了出去。 但与此同时，心脏随着控制不住地剧烈起来。 怎么进电梯又是怎么出来的，这一段记忆都有些模糊，只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跟着组长到了会议室的门口了。 第42章 为难 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强烈的压迫感。 室内， 会议室的长桌上的两排坐满了人，每一位都是西装革履，听到门口的动静，都往她们两人的方向看过来。 而靠近最前的位置，坐了个女人，她当然也在打量刚进来的两个人。 精致的妆容，一身l家的精致套装，身材很瘦，头发的颜色不是纯黑，整个人走的是小资轻熟风。 这就是杨怡芊了。 本来，像颜初这样的小角色，进去都不用自我介绍的。直接过去，找个最偏的位置坐下，然后记自己被安排的任务就行了。 但今天确实有些不同。 颜初敲了门进去，经理向她们示意，于是她跟着组长，自我介绍了，说自己是实习生。 说完，经理开始介绍坐在那里的女人： “这位，就是杨顾问了，杨小姐才回国，现在接任了沐塑集团外宣的顾问。” “杨顾问好” “杨顾问好” 打完招呼，本来这就算完了。 两人本要过去位置坐好，但经理又喊住了颜初。 组长坐过去了，颜初被留了下来。 她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旁边就是会议室用来投屏的大屏幕，她听着经理的吩咐： “杨小姐刚才看了这月的报表，我记得小赵说，是你整理的对吧，有些地方需要你给解答下。” 这话说的，在场的人都是人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个报表，要解释也应该是组长解释，哪里有需要到一个小实习生来解释的必要。 但显然，那位大客户，恒宇集团的谢总和公司这位新来的实习生的关系，在座有的领导还是听了不少风言风语的。 谢总的那点情事呗。 杨大小姐可是要成为谢家儿媳妇这件事，还是有不少人知道些内部消息的。 所以今天这场戏，就是正宫找情人麻烦的呗。 在座的不少人都是老板，身价不菲，有些嗤之以鼻地看面前这出戏。 在不是自家的地点儿打自己未来老公的小情人，也真够给谢总丢脸的。 大老板都是来谈生意的，而不是要看什么烂俗电视剧的。 一定要浪费大家开会的时间，来满足这位沐塑家具，杨大小姐那点私人的心思。 在座的不少男人还是忍不住想要骂娘的。 但显然，人家是大客户，后面还有杨家，所以即使有人不爽也只能憋着。 于是乎，在场的不少人，换了个坐姿，抱着各异的心思，或看戏或同情或讥笑，纷纷地看着站在那里的小姑娘。 从刚才颜初自我介绍的时候，杨大小姐就一直在盯着她看，即使颜初跟着组长对她行点头礼的时候，她也没有任何要回应的意思。 她仰着下巴，靠坐在椅子上，手里随意地转动着笔，对着站在那的颜初道； “颜小姐是吗？看着年纪不大，今年大三？” “是的。” 颜初回。 杨怡芊拿起自己手里的图表，然后随意翻到了一页，用英文问了其中的一组数据： “解释一下，为什么应收的科目，最后的金额是..而另一处…” 问题不难，但是用英文的话，加上她有些快的语速，于是那句话，在座的不少英语不太行的领导，就没几个人听懂了。 又不是外企，语言也就是为了方便沟通的工具，现场还不需要用到英文进行交谈的。 所以显然，杨大小姐为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现场有不少那种40多的中年男人，抱着同情的眼神看着小姑娘，她既然分到做这些工作，也不是个英专生啊。 既然学的都不是英语，那国内的大学生，英语水平也自然是心里有数的。 可是他们大概不知道的是，颜初以前读书的时候，英语是她最好的科目了。 她卷子考的很高，后来去了大学，口语也慢慢练的不错了。 大概得益于她大一的时候加的英语小组，当时参加英语辩论赛，为了获奖金，可是苦练了好久的口语。 花了一个学期的时间，和同组的人对练，然后又被专业的外教老师指导，进行对练，所以虽然后面不再继续了，但是底子还是有的。 她在脑子里快速翻译杨怡芊说的英文，然后看着大屏幕上投屏上去的那张表格，是她做的，所以那些数字怎么得来的，她当然是最清楚的。 她站地笔直，缓慢地用英文回了杨怡芊的问题。 用的词大都都比较简单，那些专有名词，用的也都是最常用的那些，总体是让人听懂的语速在说。她全程解释的都很详细，并且整体的发音也不错。 等她说完，杨怡芊的脸色变了变，以为是这个问题太简单了，于是又换了一个比较难的问题问她。 结果颜初依旧是同样，不急不缓，用短小的句子，解释的很详细。 这下子，在场的好几个人倒是对颜初有些刮目相看了。 小姑娘学的是审计专业，竟然英文表达不怯场，同时还能完整地答出来，那口语，比来实习的一些英专生都厉害了。 几个领导，其中几个还点了头，赞一句回答不错啊。 杨怡芊的脸色这下是彻底不好看了。 本想着这女孩子磕磕绊绊，然后说不出来几句话完整的句子，更别说回答她的问题了。 毕竟在国内，即使很多好学校的学生，那英语的卷面成绩考的再高，很多人也是哑巴英语的。 结果她竟然都回答出来了，还挺流畅。 这显然没有达到杨大小姐想要羞辱人的目的。 她本来是设想着，看着那小姑娘说不出来话后，然后嘲笑她：“这就是学校出来的大学生吗？英语怎么差成这样。” 这下要羞辱她的念头遇到了阻碍。 心里气啊。 所以杨大小姐又不太甘心，脸上强装着得体，仰着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回答还凑合吧，就是你这口音也太重了，听着不舒服。” 说完，杨大小姐骄傲于自己这些年在国外留学练就的流畅的口语， 于是挑了刚才颜初回答的句子里，几个单词，用自己标准的英式发音，有些傲娇地重新复述了出来，批评指正她。 第43章 我的咖啡只要一半，下次记住了? 研究所的王懿，也就是本所现任的所长，站出来说了一句： “杨顾问教育的是，学英语当然是重要的，多一门技术多个走上社会的能力嘛。我看这个小实习生也是个爱学的样子，刚才回答的内容还可以的，但以后还要继续努力啊。“ 颜初收到坐在那里的男人威严又不失温和的视线，跟着点头。 王所长点完颜初，然后又转过头看杨怡芊，理了理手里的文件道：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杨顾问，我们继续开会？” 这话一出，杨怡芊也自觉见好就收。 来这毕竟是谈生意的，她在别人的地盘，再为难人家实习生也有些过了，于是笑着接话： “耽误了一点大家时间哈，也感谢贵所对我的疑问解答的如此详细，到底你们是做研究的，专业性确实强的。” 于是众人又跟着附和几句。 颜初看到经理点了下头，终于能过去坐下了。 小插曲过去，会议又继续了。 会议流程开始，依旧是免不了一些场面话，杨家来的陈主任翻着手里带来的资料，开始把这次合作的项目计划仔细给大家解释。 杨怡芊有些百无聊赖地坐在那，耳边陈主任的话她是左耳进右耳出，眼神是一直盯着角落里坐着的小姑娘，心思虚浮。 她今天来当然不是来谈生意的。 专程来这一趟，就是为了看那个谢砚舟几个星期前，带去过海滩别墅玩的小姑娘的。 她刚回国没多久，家里的公司她也插不进去，就被父亲挂了个闲职进去，每天跟着几个人一起去出差跑跑腿罢了。 本来这个项目的推进她也一点没管过，也是就看了手下的陈主任送上来的资料，她修的专业是管理学和时尚设计，拿了证玩了一年多，刚回国。 所以现在带了陈主任来，她就是附带的，今天的一切事项都是他来对接的。 杨大小姐说白了，今天就是来找茬的。 哦，要说杨大小姐为什么不私底下或者别的场合去找这个小姑娘， 那实在是因为杨大小姐觉得这样很掉价啊。 她自降身份去见个自己未婚夫，之前一时来兴趣的玩意， 她闲的吧。 但她最近一段时间确实闲。 回国了，又快要订婚，心思突然就有些不一样了。 她看着坐在那里的颜初，视线从她的身上一点一点的刮过，心头发堵。 虽然说当初谢砚舟说好的，各自不管对方的私生活，但现在回国了，听到他外面那些消息的时候，还是气的不行。 倒不是说她有多喜欢谢砚舟，事实上，她和谢砚舟大概还没她今年才招来的司机见的多。 她们家和谢家是旧识，两家从小就认识，只不过她家没有他们家那么有钱罢了。 所以这么个，都快要成为老公的人，但他们，其实跟陌生人也差不多。 两人小的时候见过，虽然家长们有心撮合，但他们从来没玩到一起去。 谢砚舟读书那会，整个人无趣的要命，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他从小家教严，是个顶级学霸来着，和她一点都不一样，所以她和他待不了几分钟的。 但她这一趟回来后，再见他，突然觉得谢砚舟帅了不少。 大概是这些年，杨大小姐对男人的口味有所变化，所以又觉得谢砚舟这种刻板的工作狂， 穿西装打领带的正经样，还挺吸引人的。 于是回国不久，她也自觉地断了在国外的男朋友，一心想着回国和他订婚然后结婚啊。 结果她就得知了这个小姑娘的事儿。 那张谢砚舟带着小姑娘去海边玩的照片她看到了。 她这几天也仔细查了谢砚舟的私生活，他平时也会去那些娱乐场所，但大都是为了谈生意应酬，也没看到他有什么过夜喊女人的行为。 他所在的长园，以及她知道的他好几处的别墅，她都去看过，也没有女人住的痕迹。 所以那小姑娘似乎也就是他那几天去海边消遣的玩意，当不得什么。 但她心里不舒服还是正常的。 于是杨大小姐在开会，光盯着坐在那里的颜初了。 从颜初那张没怎么化妆的脸上再到她身上，转了好多圈，即使离的这么远，杨怡芊也觉得她那股贫穷的味儿都要溢出来了。 谢砚舟什么破品味，喜欢这么个穷丫头。 果然，再有钱的男人，到了床上那事还是一样。 就喜欢穷丫头，来满足自己的保护欲是吧？ 真是够了。 会议开到中场休息的时候，颜初被领导喊出去，安排茶水。她是实习生，在场的人里面，都是比她大的领导，她不去谁去。 “哎，等下，我要咖啡。” 颜初经过杨怡芊的时候，被对方喊住。 女人那双长长的指甲，上面做了美甲的前端，点缀了珍珠在上面。 敲一下桌子，发出哒哒的声音，杨怡芊看她一眼，对她轻飘飘地吩咐一句。 颜初端着空水壶出去，在茶水间灌满了水，然后一手拿着水壶，一手拿着咖啡往回走了。 杨怡芊坐在最靠近外侧的地方，所以颜初回来后，咖啡最先放到她的桌子上。 “下次记得，我的咖啡只能装半杯的量知道了吗？” 杨怡芊用两根手指捏着一次性的水杯，然后当着颜初的面，把那杯咖啡倒了一半在垃圾桶里，然后才把杯子放回了自己的桌子上。 过程中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并且还是慢动作，一副像是要教训下人的姿态。 颜初当然知道她是故意的。 但她觉得好笑，她这样是干嘛，为了羞辱她做端茶递水的活儿？ 她可没给她钱，在这里工作也是她自己努力得来的，她凭本事赚钱，和她有什么关系？ ”杨小姐，你浪费咖啡是你的习惯，但你下次有什么要求提前说。不然你再麻烦别人为你服务，在这种小事上为难别人也没什么值得光荣的。“ 说完，也不管她什么表情，端着水壶走了。 小姑娘竟然还敢顶嘴？是不知道她什么身份吗？ 杨怡芊被她堵了一句，气的长指甲捏在手心里差点断掉。 但良好的教养使然，让她也做不出立刻起身，过去抓她的头发扇巴掌，然后骂她小贱人小狐狸精的话。 所以也就瞪了她一眼，不说话了。 颜初倒了一圈的水，不少领导还会说句谢谢。 等颜初终于回到自己位置上的时候，整个人才停止了手抖。 她刚才被杨怡芊使唤，以及被她说那些话，她的内心也远没有自己所表现的那样平静。 快了，还有几天了，到时候她就能摆脱他们了。 从此，他们要订婚，还是结婚的，也就再也和她无关了。 第44章 骂了个小娼妇 一场会议，各怀心思。 本来因为那点子消息，看颜初是有些烦的赵组长，心思也有些变化。 看到手下的这位，被她训过的实习生，竟然英语也不错。 再联想到她这些天，工作上认真，一点错误都不出。肚子里是有点墨水的。 所以一时，看她的眼神也缓和了些。 她人就是这样，虽然她还是讨厌颜初这小姑娘攀附有钱人的行为，但她还是尊敬有能力的人。 在场不少的男领导，对颜初那张脸也有了点记忆了。 毕竟对于很多男人来说，即使她那些花边消息又怎么样，小姑娘长得漂亮，能力还不错，当然讨人喜欢。 而这场会议最生气的当然是杨大小姐了。 于是直到会议散场的时候，杨大小姐的气还没散呢。 小姑娘最后那句话就像是在她的脑子中一直放着回放一样，秉持着绝不内耗，有气立刻就得出的劲儿。 散场的时候，杨大小姐让陈主任先走了，然后自己坐在那里等。 会议室散场，大家又都有很多事要做，所以很快，会议室就剩了颜初和杨怡芊。 她看着那里的小姑娘，还在整理着会议室的摆放课件，她忙碌的样子，等在这里，有心要说她几句。 但她自己主动过去的行为太掉价，所以在位置上玩着手机，耐心等着。 等颜初搬椅子往这边过来的时候，她才把刚才憋了半天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你这样的人，以后可怎么是好呀。你是年轻，但还能年轻几年呢，也就靠着那张脸，让男人多看两眼。等到年纪一大，你就找个接盘侠？你这样的人，唉，其实还挺悲哀的，你家里很穷吧？但穷人又不只有你一个，天下穷人多了去了。但你人又不安分，不愿意做个普通人，你要去攀高枝。人家就是玩玩你，你觉得谁会娶你啊？谢砚舟？“ 说到这，女人噗嗤一笑，随即继续道： ”他昨天还跟我一起去我家看了我奶奶呢，我们要订婚了，我本来也不在意你之前陪过他几天的。” “谢谢你为我未来的老公提供的海边那几天的性服务啊。” 她自己在国外那几年也各种玩，所以她并不很是介意他们之前的那些事。 但这也不妨碍她拿他的这些暖床丫头出气。 杨怡芊长长的美甲，最前端镶嵌着珍珠，用那双手点着桌子，再一次地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她的习惯使然，开心的时候，就喜欢这么敲桌子。 然后看到小姑娘不出意外的苍白着脸，这下嘴倒是不硬了。 她说的又没冤枉她咯，都是事实啊。 自觉这趟出行，总算是出气了。 杨怡芊拿上自己的包，踩着高跟鞋，袅袅婷婷的走了。 出来后，往门口一站，很快有司机来接她。 等她坐在后座上刷手机的时候，脑海里还在回放着刚才小姑娘那煞白的脸，然后心里是爽的不行。 开车的是杨怡芊的专属司机，男孩子年纪不大，也就大学刚毕业，笑起来小虎牙特别好看，有种奶帅的感觉。 他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驾驶座上的女人笑的花枝乱颤，于是笑着开口问： “芊芊姐什么事这么开心呀？” 叫芊芊姐是杨怡芊默认的。 杨怡芊今年28，而这个小司机比她小了六岁，平时叫他小庭。 她之前也有司机，妈妈给她配的，一个开车几十年的老司机了。 但她看的沉闷，谁喜欢每天出去坐车，看个大爷啊。 于是她推掉了妈妈安排的司机，让助理发通知，高薪招司机。 在一众小鲜肉里，挑了个开车最稳且长相她最喜欢的人。 小庭就是这么来的。 ”骂了个小娼妇当然开心啦。“ 小庭当她的司机也快一年多了，私底下，杨怡芊和他说话荤素不忌。 男大学生，家里也是穷，能给杨怡芊这样的千金小姐开车，也是好工作了。 平时她说什么，他就附和，哪里敢多说什么话。 杨怡芊自然是明白这一点，所以在他面前那是百无禁忌。 她之前去蹦迪，深夜去玩，都是小庭接她的。所以她喝醉酒，醉到不省人事的样儿，他都见过。 小男生有小男生的好，她脑海里又翻出几张限制级的画面，身子前倾， 手伸过去，摸了一下他的脸。 小庭任他动作，脸上继续保持微笑。 ”谁敢和芊芊姐这样的大美女抢人吗？“ 这位杨大小姐，大概并不能简单用好不好看来形容了。她背后是强大的沐塑集团。 而她，网上人们给她的称呼都是大小姐，气质美女这种。 他看过这女人喝醉酒然后吐一身，嘴里飚脏话，和她在外营造的人设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那张脸，长期的医美保养，倒也是好看的。 只不过到底年纪上来了，不化妆的时候，和那些青春活力的大学生，还是有区别的。 但这些都只是他的心里话，毕竟她人大方，给的工资高。 果然听到他这么夸，女人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大概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男人说自己是大美女了吧。 杨怡芊划着手机，刚和一个小姐妹约好了下午茶，然后手机上又传来了消息。 昨天，她发过的社交软件账号下，她自己的豪宅，晒了一面墙壁的名牌包包。 配文是： 啊，又弄乱了，但是懒得整理，算了明天再弄吧。 文案下面，还配了个她坐在那里，地板上衣服丢的到处都是，自己美美露脸的自拍图。 然后下面不少人给她评论： 老奴愿意为大小姐效劳。 这一条日常分享，点赞瞬间就上了两千多的赞。 往下滑，还看到不少人给她评论，气质美女，大美女的。 她看的开心，于是用那双长长的美甲的手，点着手机按键，又发了个博。 文案：转发抽奖两位粉丝，送墙上的两款包包。 刚发出去，立刻就有人秒赞。 她知道，等晚上再看的时候，转发量估计就要大几千了。 杨怡芊把手机甩到座位上，心里嗤笑： 穷鬼们。 她社交软件的账号，粉丝量已经有十几万了，倒不是她买的粉丝。 她平时当作自己的朋友圈在发，晒包晒自己的自拍，很多人给她点赞，然后关注她。 于是渐渐的，她的粉丝量越来越多。 当然除此之外，也会有别的收获。 杨怡芊住的豪宅，平时po出来照片在媒体软件上后，还会有公司来找她，有些产品想要她推广。 纸巾盒又或者说一些家居的小玩意， 只不过杨大小姐哪里能看上这些三瓜两枣，消息经常是已读不回。 接这些推广，能获得流量，经营自己的社交媒体账号，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很多穷人倒是用这个来赚钱。 但现实的情况是， 财富往往会往去向不缺钱的人身上集中。 马太效应，于是荒诞的是，有钱的越有钱，穷的人越穷。 第45章 我说停才算停懂吗? 等颜初回来的时候，第一个迎接她的还是刘慧。 其他人早回来了，颜初还要整理会议纪要，所以最后在会议室里，把领导在电子屏上做的标记，记下来，然后下午整理好文件，给组长送去，同时进行会议归档。 所以她下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而办公室里想要八卦的人，也都传的差不多了。 “你还好吧？我听我们组的姐说，杨怡芊，她用英语问你问题啊？但你都回答出来了，大领导还夸你几句，颜初你好厉害啊。” 刘慧吃瓜第一线，确切说她们整个部门都是吃瓜第一线，这么劲爆的场面，当然是第一时间就去听了。 脑海里自动脑补刚才的画面，心里在可惜，她自己没看到那个场面啊。 颜初笑笑不语。 但事实上，她笑的都勉强了。 杨怡芊去研究所的事，谢砚舟晚上到的时候也听说了。 他每天的公司事务很忙，他是知道沐塑那边派了代表过去，但等到生意谈完回来后，他这边也才知道，扬怡芊也跟着去了。 两家是旧识，杨怡芊父亲的祖上，都是读书人，书香世家，她爷爷还是那个年代的大学教授，所以是很多人眼里的高级知识分子，赶着结交的人也多。 也因着谢家和杨家，爷爷辈之间的关系，所以两家人以前经常聚会。 两人几岁就见过，但实在不熟，小时候说的话大概用指头都数得过来。 到了杨怡芊他爸这里，变异。 选择了从商。 谢家的爷爷是军区职级很高的干部，子孙选择了从商，到了谢砚舟这里，他一直以来成绩很好。 子承父业，他自己也有想要做的事，所以最后还是选了商科。 和杨怡芊订婚的事儿也是两年前，打了个视频电话决定的。 老一辈提过嘴儿的事，虽然很迂腐，但现在两家生意又有合作。 规划到恒宇集团关于在长三角的经济计划战略中，优势互补，选择和杨家联姻，毋庸置疑是最合适的。 本来他对于婚姻就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他从没觉得会和哪个女人产生什么感情而结婚。 他当然知道谢家最近在网上放的消息，订婚的婚约本该是明年，但杨家想要提前。 杨振迫不及待把他的宝贝女儿塞过来，但对方带着沐塑的核心产业链来，诚意满满。 杨振的哥哥杨昌做牵头，有他这位经济和信息化局长的叔作媒，恒宇集团有这个双重保险在，几乎是高枕无忧了。 利益当前，他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但这一切，颜初自然是不知道。 最早的想法是，颜初知道与否这件事，都不重要。 为了钱的女孩子，接近他，本就是你情我愿的关系。 他仔细看那张脸，雪白的小脸，眼睛清凌凌的，嘴巴抿着。 看着看着，心头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一路无言， 下了车，颜初再次进入到别墅里的时候，那种窒息感可以说是扑面而来。 她想起了白天里那个女人对她说的话。 说谢谢她给她未来老公提供的服务。 那些话就像是埋在皮肤下面的刺一样，她即使想要让自己不要再去在意，但那些针还会有自己的意识。 然后在某一个时刻，突然从下面浮上来，刺破她的皮肉。 她看着面前这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别墅，只感觉自己的皮肉，在衣服掩盖的下面，已经鲜血淋漓了。 是啊， 她现在做的，不就是这么一个角色吗？ 女孩子有些压抑的低气压谢砚舟自然也发现了，今天晚上下班回来的颜初，和以往相比，有所不同。 自打进屋以后，颜初整个人的状态就很不对劲，情绪很是低落。 他过去抱她的时候，虽然没有直接拒绝他，但动作间僵硬，生疏，就仿佛是她被个陌生人抱着一样。 那种抗拒，但似乎又要让自己不要表现出挣扎的样子，动作间那种矛盾又隐忍压制。 他有猜测，或许她是因为今天的什么事所以不高兴了。 他是愿意解释给她听的，比如他的婚约由来，然后哄哄她的。 谢砚舟的心情似乎很好，她发现了，他今天的耐心似乎都变得比平时好多了。 脸上带着笑来哄她，她看着男人的笑脸，心口堵的要命。 女人的话再次飘过来，等到谢砚舟过来抱她的时候，她就感到身体强烈的不适。 “我有点不舒服，今晚可以去休息会吗？” 颜初推着他缠上来的手，脸上的笑僵着，动作都变得勉强。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吗？” 谢砚舟捧着她的小脸，低头看她的表情问。 躲不开他的动作，颜初被弄的烦了，也被他问的烦了，于是语气里也不知不觉地带了急躁：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可以吗？” “一个人待一会？” 男人像是没有弄懂她的话，挑着眉，又低头看她，摸着她的脸又问了一遍。 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颜初又生了些勇气出来，她知道大概接下来的u话又要引发争吵，但她现在就有一种想要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她伸手拉开了放在自己脸颊旁的双手，看着面前的男人，身子站的笔直，语气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一样： “我已经拿了您的钱，虽然离第二个月月底还剩十天，但我觉得，要是您现在结束也是很合适的。只是我的情况，剩下的，我大概没办法还给您了。我妈妈还要住院…或者，我可以换别的方式给您支付那些钱，我可以帮你打扫房间，又或者是，您看看我能做什么呢” 这话一出，男人也停了动作。 直起腰，瞳孔发暗，眉间微蹙地看着她。 面前的小姑娘，纤细的身影，但是背挺得很直，仿佛要摆出一种，不卑不亢的样子来。 不卑不亢，哦，明明是个很好的词不是吗？ 但显然当下就不太合适，因为她是对着他不卑不亢。 而这么一对比下，她清高端正，而他，就像他是逼迫她的恶霸一样。 谢砚舟脸色晦暗不明，慢慢从烟盒里拿出来一根烟，从口袋里摸出一打火机点上。 整个过程，他表现的的漫不经心，银色的打火机被他随意扔到茶几上。 指尖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烟，故意朝她雪白的脸上吐了一口烟。 果然看她被呛了一口，然后脸憋的通红，他才扯了点笑，眼神是居高临下： “你也知道还有十天，我付了钱的，你现在还想要赖账？想要打扫卫生来抵？“男人笑，语气自然地带了些散漫。 尽管他可能并不是想要表现的恶劣，但那种，因为金钱长期的浸淫，优越的家世。 从出生以来就是高人好几等的家庭教育，这种长期的耳濡目染，所带来的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倨傲，散漫。 虽然有些人把这种散漫的状态，评价为经济基础所滋养出来的有钱人的松弛。 但在颜初作为当事人听着的耳中，那声音变成了满满的恶劣。 ：“打扫卫生你可不合格，所以除了陪我，你什么都做不了。我说停，我们之间才算停明白吗？” 第46章 你们之间没有冲突? 不出意外地看到女孩子的那张雪白的小脸变得越来越白， 慢慢的，那双漂亮眼睛里，似乎像是有泪要溢出来。 他说这些当然不是为了批评或者侮辱的她意思，而只是和她陈述目前客观的事实。 而就是这样，真看到女孩子露出这样难受的表情，他承认自己是心软了。 哄人这件事，谢老板其实一点不在行。 在谢总以往的经历里，那些女人见了他，都是上赶着巴结，带着各种讨好。 哪里轮得到他去哄人的。 长指间本来是夹着烟的，没抽完，他选择掐断。 走过去，动作温柔地往自己的怀里带，和她解释： “和杨家订婚，是两年前就订了的，所以你跟着我的这段时间，已经是后面的事懂吗？” 察觉到怀里的身子猛地一抖，然后肢体像是应激一样立刻僵硬，他更紧地搂住她的身子，在她的耳边继续： “我有未婚妻和你继续来陪我，没有冲突，我喜欢你的。” 他低头要去看她的反应，结果看到女孩子的眼睛也红了，嘴唇在抖，牙关咬的死死的。 颜初的眼睛里是不可置信。 所以他早就有婚约了， 所以她确实是后来糊里糊涂就插进来的外人。 杨骂她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 女孩子的唇咬的泛白，他看着心疼，用手指掐她的下巴抬起来，然后伸手指进去，不让她再继续： “松开。” 她今天实在是反常，身体紧绷着，一直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他皱着眉，为她这样莫名其妙的情绪。 她挣扎着身体，再次被他用力抱紧在怀里，不让她逃开。就这么僵持了会，她像是耗费了巨大的力气，身体慢慢软了许多。 想着她估计是伤心了，轻柔地抚摸着她1的背，嗓音低沉： “即使真要订婚，也是半年以后的事，现在不要想那么多。” 他其实完全没有解释的必要，这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但看她难受，还是开口解释。 不要想那么多？ 她一点都不想听他和她未婚妻的事， 脑子里的画面还在回放，在会议室那里，那个女人，他的未婚妻是如何骂她的。骂她不老实，把她的自尊一点一点踩进泥土里。 她想到那一幕，呼吸又开始急促，情绪已经有些压不住了，说的话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一定要这么糟践我吗？” 她现在的身份，在那些人看来，似乎已经是这样了。 他们背地里笑她，而那个女人，只要她还继续和谢砚舟这样，她就能够一直的，拿那些话来骂她。 “糟践？” 谢砚舟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随即逼进她的眼睛： “你别忘了，颜初。当时在云端那会，是你主动来勾引我的。不是你跑到楼上，特意来堵我，说想我的吗？“ “我的婚姻本来就是订好的，娶谁也是定好的，是你硬要闯入我的世界。怎么，接近我为了钱，现在拿了钱就翻脸了不认人了？你别忘了，时间还没到，按照期限，你必须得继续过来陪我。” 男人全程的话语还算温和，但她听在耳里， 只感觉像是凉水从头浇到尾。 是啊，是她主动招惹的，现在弄成这样，也是她活该的。 看她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又快速地蒙上一层水雾，自然红润的唇往下， 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他的心里又涌起一股怜惜，于此同时，还有一股控制不住的烦躁。 这小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本事不小呢。 给他弄得五迷三道的。 订婚的期限在即，家族利益，哪头重要，当然是显而易见。 但他这些天老是在走神，走神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想她。 食色性也，从小的家训。 但是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节制这个词，在他的身上，慢慢要失控了。 甚至上次杨怡芊，那个两年前就定下来，正儿八经要入他们谢家门的女人。 那天按照计划好的，带着记者来谢家的那次报道，他都让秘书给推了，让她一个人去了商场。 而他，跑去找了颜初。 就为了她没有赴约，当晚还带她回来别墅， 弄得他差点下不来床。 那边的电话打了多少遍，他就在她的身上待了多久。 一直持续到九点多，过程中，他一通都没接。 是她把他弄成这样的， 这小姑娘勾人的本事是不小，让他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她为了钱，一点真心都没有的人， 她还好意思哭。 明明从一开始，这段关系就是她主动勾引来的，现在又摆出这副样子。 猛地吸了几口烟，他渐渐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再看她，还在沙发那里站着， 也不坐下来，乖乖的小身影，像上课被老师罚站一样。 缓了一会， 男人的眼睛盯住她看，慢慢的，那点子火也降下去了。 她还小呢，今年也才20岁。 这么年轻的女孩子，跟个白纸一样，那次被他问才知道，初吻给的都是他。 这么干净，透明的人儿，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处理不好也正常。 他又对她宽容了。 “好了好了” 他摸着她的脸抚摸。 说了这么大一段话的功夫，耽误了不少时间， 而往常的这个时候，他已经弄过她一回了。 想到她那副水做的身子，之前在床上是怎么个样子，和他是无比契合。 男人心底的那股子柔情此时又转变成了另种。 谢砚舟走了过来，颜初又再一次被他搂在怀里，也不再挣扎了。 他自觉得刚才说的话有些重，过去抱着她安抚： “她是她，你是你，你们没有冲突。” 察觉到怀里的身子慢慢变软，谢砚舟觉得心里的那点气也终于顺了，于是本来是抚摸着她的肩膀的那双手，也慢慢往别处游离。 没过一会，颜初听着头顶上男人的呼吸重了。 很快，天旋地转之间，男人把她再次压在沙发上。 第47章 初潮 第二天一早，谢砚舟起早，要去工作了。 经过一夜，他自认为已经哄好了颜初，站在床边，看被窝里的那个小身影，回头看她一眼，自己系领带： “你今天不舒服就在家里休息，你等会打电话，不是留了阿姨的电话吗，让张阿姨弄你想吃的东西。” 以往的时候，早上她都会给他系领带，知道她今天特殊情况，身体不方便也不叫她起来。 换好衣服，男人又恢复成了那个斯文精英的模样，没有立刻出去，而是过去床前。 看她睡眼惺忪，睡衣懒懒散散的挂在身上，露出一大片肩膀和雪白的肌肤，上面还留着不少红痕，是他昨晚弄的。 手伸进被窝里，捏了捏她的小屁股，颜初被他袖子上的扣子冰了一下，挪着身子要躲，听到耳旁男人的调笑道： “我接下来两天有事，不能陪你了，你有什么想买的，自己逛街，去找尹秘书，嗯？” 说完，男人低头亲了亲她，终于开门出去了。 颜初慢慢地爬起来床，去阳台那里，看到谢砚舟开车走了。 她这两天生理期来了，所以昨晚两人也没有做。 但来了这个，不代表谢砚舟就会放过她。 他对她的身体，似乎有一种强烈的迷恋，她自己都不明白，他怎么会天天都有兴趣的。 换个方式就行了。 后面，她去浴室漱了口。 本要回去一楼的客房睡的，但男人又把她抱了回来，去了大卧室。也就是从这几天开始，谢砚舟让她睡他的卧室里，两人就这样，经常睡一张大床上。 他之前那些睡眠浅，不习惯睡觉有人打扰的毛病，倒是说变就变。 第一天晚上的时候，他确实是睡的很不踏实，本想着自己第二天就会被他要求回去客房睡了。 结果竟然不放过她了，就这样还要她晚上在这边陪着他睡。 到了第二天第三天，往后几天，谢砚舟似乎习惯了，已经能和她一觉睡到天亮了。 所以她现在的任务，又多了一项晚上陪他在床上过夜。 昨晚的时候，她生理期来，本想着他应该不会再让她陪床了，结果还是一样。 知道她有些痛经，他昨晚还给她揉肚子。 看他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又好了，只能在心里吐槽， 这个人脾气是怪的要死。 他现在晚上要睡觉的时候，躺在床上，喜欢找她聊天。 又问她初潮是什么时候，似乎对她少女时期的事儿很有兴趣的样子。 她肚子难受，所以他问了什么她也就含糊过去没有理他，最后自己迷迷糊糊睡着了，耳边的声音也是听不到了。 男人出门了，从阳台回来，她收起脸上的表情，返回一楼的客房继续躺着。 现在的天越来越冷了，出去都得穿大衣，但别墅的屋子里是温暖如春。装了恒温的地暖，和那种家里的暖气片还不一样。她只知道整个别墅里都是暖呼呼的，下床穿个睡衣，也不觉得冷。 生理期来了就会这样。一直如此，每个月到这几天的时候，身体就会酸疼。 然后整个人都特别虚弱，虽然持续的时间也不长，大概三天。 今天是第一天，身体异常的难受。 躺回去准备补觉，今天是工作日，实习地今天不用去，学校还有课。但主要是选修课，身体实在难受，所以和老师请了假。 摸到手机，翻出来之前存的号码，打电话给了张阿姨。 平时的时候，她一般出去吃，也很少会要张阿姨特地来做饭。 这两天是生理期，实在身体酸疼起不来了。 那边声音响亮地说好，问她想吃什么，她说了随便，不忌口，然后便挂了电话。 她不挑食，大概从父母离婚以后，妈妈上班累，还要做饭，所以那时候养成的好习惯吧。不挑食，妈妈做什么她吃什么。 挂了电话后，她闭上眼睛，躺着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看了下时间，已经快11点了。 她穿一件外套起身，洗漱完下楼，然后看到厨房里张阿姨的身影。 汤已经炖好了，在锅里保温着，看她下来了于是开始炒菜。 大概也就十几分钟，麻溜的三菜一汤就端了上来。 银鱼炖蛋，猪肝小炒，红烧鸡块，配着一锅汤。 张阿姨是很细心的人，之前谢总吩咐的，来这边也做过好多次菜。 当时看小姑娘爱吃的是哪些，她记得的，所以这次做的菜色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 汤锅一打开，扑面而来的香气，金黄的色泽，里面看起来是牛肉，还有不知道的什么药材。 喝了一口，味道鲜的要命。 张阿姨看她吃的开心，在一旁也看的高兴。 阿姨帮忙做，但是不愿意吃，她让张阿姨坐下来一起吃，但对方以饭做多了，闻够了油烟就不想吃饭了。 就这样，等吃完饭，张阿姨洗完碗走了。 她又躺会了床上，整个人因为身体，一样怏怏地。 - 三天后， 高大的写字楼矗立在市中心最豪华的地段。 这里，每天人流不断，各栋大楼间，人群来来回回穿梭。 从没出太阳的清晨再到晚上的深夜，总会有无数的大楼楼层里灯火通明，亮一整夜的。 在这里，每个人忙起来就像陀螺，加班不停，个顶着个黑眼圈。 在无数的黑夜中没有尽头的熬通宵。 被优化，被裁员，一个人干好几个人的活儿就怕失业，外面找不到工作的又是一大堆。 有人起早贪黑的忙，生怕下一个裁员的名单就到了自己。 当然就也有人悠哉悠哉，在一大群赶早上班的人群里，坐在车子里，不慌不忙地看两旁的风景。 她大概不是在赶路，在大城市里，一早还能看两旁的风景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在这里停一下。” 两旁赶路的人看到这一幕，精致漂亮的女人从豪车子上下来，戴着墨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出街。 红绿灯的时间很短，所以20多秒的时间，也只够看到的人注意到这个派头跟明星一样的女人，最后似乎进了一家路边的花店。 店员围在她身边打量，好奇地看，等注意到女人手腕里的包，也是明白了在赶早上班的工作日，还能这样不急不慢，花很多时间挑选花朵的女人，和他们显然不是一个群体。 一栋富丽堂皇的大楼里，光线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扫过实木的巨大办公桌，最先看到的是上面放着的白色的文件，以及旁边，喝了一半水的水杯。 那水杯是个陶瓷的，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表面有些沙沙的触感，摸上去的时候，粗的纹理质感明显。 女人长长的的美甲，顶端是白色的月牙形状，点缀着很细小的珍珠在上面，那双手，沿着茶杯的外观，好奇地转过杯身看。 谢砚舟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第48章 情侣表 脚步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杨怡芊转头看，男人一身深灰色的西装，穿西裤的长腿，大步而来，走动间带着股禁欲克制的苏感 杨怡芊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谢砚舟现在这样子还真帅。 “什么事？“谢砚舟看着面前的女人道。 没打招呼就过来了，他还在开会，秘书特地过来通知。 “我是你未婚妻，没事，我就不能来吗？” 察觉到他脸色淡淡，杨怡芊放下杯子，手里拿着一束刚在来的路上，路过一家花店，心血来潮买的花束。 她玩着手里的花瓣，黄白的花束，很配自己今天搭配的衣服，于是那双画了精致眼线的眼睛，一早的笑容就没下来过。 从进门以后，她的眼神就控制不住地黏在他身上下不来了。 面容斯文，那双温柔的桃花眼，还是和以前看到的时候一样。 她读书的时候，其实更喜欢那种五官痞帅，玩重型摩托和极限运动的那种男人。 所以对谢砚舟这种斯文温柔的长相没什么感觉，总觉得他无趣的要命。 而现在，她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个即将成为自己未婚夫的人。 她现在光是看着，忍不住心头乱撞。 男人在沙发上落座，长腿自然交叠，喉结突起，面容白皙俊俏。 打量着面前这个浑身上下被金钱堆砌上来的女人，淡淡道： “你爸不是安排你去衡湖会展中心吗？这个点，展览要开始了。” “哎，我昨天才工作回来，今天太累了，让别人去了。你怎么和我爸一样，天天不是工作就是工作。” 杨怡芊翻着白眼，虽说她现在担任沐塑形象顾问这一块，但国内的大环境她真受不了。 每天这些人忙的跟下一顿就吃不到了一样，去公司绕一圈，一个两个递份材料，走路都带跑的。 她爸天天见到她就给她派活，谢砚舟来家里吃饭，和两人聊的也都是工作。 对于女人的抱怨，男人没再继续。 杨怡芊靠在他的办公桌前，长腿舒展，妩媚地撩了一下垂在胸前的长发，眼神带着钩子一样，但又散发着那种自然而然的高傲。 女人白皙的手指拨弄着工作桌子上的小摆件，拿起来看看然后再放回去。 俨然是把这当自己家逛了。 谢砚舟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眉间微皱，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 “要玩出去玩，我要工作，下次没事别随便过来。” “行吧，我不打扰你工作啊。” 杨怡芊翻了个白眼，嘴上说着好，把手里的花揪下来一小朵，碾碎了花瓣在手里。 她自然是知道，谢砚舟这个人和小时候一样。 以前是天天忙学习，现在呢天天忙工作。 但工作狂也好，省得整天玩女人。 她想到自己那些在国外的时候，经常一起去蹦迪的男性二代们，私生活烂的要命，一个星期每天带不同的女人，玩女人玩的疯了。 虽然那件事是让她不太爽，但她也明白，谢砚舟都30了，平时出去应酬，解决下生理需求也正常。 她的视线顺着看下去，裹在西装里的男人身躯高大结实，刚才被他那几句不解风情的话弄得还有些不高兴， 但此刻，看着男人那双裹在西裤里的长腿， 心里痒痒，想要扑到他腿上坐坐。 “还有事吗？” 仿佛被女人耽误了时间，眉间已经有了淡淡的不悦， 说着，男人从沙发上起身。 听听，已经开始下逐客令了。 杨怡芊心里有些不满，但想着今天来还是有事的，跟着他往外走： “晚上一起去吃个饭啊，我朋友开的店，想去试试味道的。” 相比杨怡芊，他现在还是想晚上回去见颜初，刚想要推脱拒绝，随即，想到昨晚的那一幕。 眼神又变了一下，于是要出口的话改掉，脚步微顿，点头道： “下午五点半后。” 颜初昨天的表现有问题，而她这么多天都没什么事，反常的点就在杨怡芊去了她之后。 所以自然地，他心里也有了猜测。 杨怡芊是为难她了。 这些天，颜初没对他说，但他大概能猜出来。 正好，本来工作时间没空，他也有事要问她。 得了回应，目的达到了。 被他那双温柔的桃花眼盯着看，杨怡芊心里得意。 他还是在意她的。 以为他故作姿态呢，结果还不是满足她一切要求。 她大步过去，攀着他的肩膀，就想要给他个脸颊吻。 男人侧过身体，女人的吻落了空。 再抬起头的时候，谢砚舟的声音也沉了下去： ”上班地点别胡闹。“ 老古板。 杨怡芊倒没真生气，想着他以前就是这性子，学习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现在工作了也不喜欢别人在他工作的时候胡闹。 说了拜拜后，女人踩着高跟鞋，拎着包包走了。 下午的时候，杨怡芊还特地去了趟美容院，做了全身的spa，然后开开心心地去赴约了。 她想着晚上吃完饭，要把他留下来，去他那的别墅，或者她那都行的。 她和谢砚舟，肌肤之亲都还没有过，两人都要订婚了，这不得培养培养感情吗？ 高档的餐厅，两人落了桌，杨怡芊穿露肩抹胸裙子，脸上的妆容偏温柔，微笑着看着对面的男人。 男人神色淡淡，上了酒，很绅士地帮她倒了一杯。 听着耳旁女人娇滴滴说谢谢，表情没变，问道： “昨天你去研究所了？” “是呀，谈生意呢。” “不是一直陈浩负责吗，你跟去能做什么？” 杨怡芊现在在她爸的总公司挂的职就是个样子，上次家里几位长辈一起吃饭。 被她爸爸问话，杨怡芊一问三不知，和恒宇集团对接的部分，更就别提了。 陈浩全权负责，杨怡芊就在一旁坐着，最后对外界的新闻说的都是她的功劳。 读了双学位，但她最出名的，大概就是她在国外身边的陪读换了好几个，又被其中一位爆出，她喜欢打骂身边陪读的消息了。 “我跟去学习，我现在有认真工作了呀。” 杨怡芊不满道。 男人像是随口一问，杨怡芊也没多想，看他又不说话了，手边的点心夹了一个。 她的眼神还在他身上滑动，慢慢的，就注意到他衬衫下面，露出来手腕上的表了。 淡蓝色的，表盘不是很大。 按照杨大小姐经常去奢侈品店扫货的习惯，什么品牌上了什么新款，那是记得比工作清楚多多了。 她没记错的话，这个牌子推出来的这一款是一对情侣表。 情侣表？他和谁戴情侣表吗？ “这个是情侣表？”杨怡芊疑惑问。 “嗯”，男人毫不避讳。 第49章 牙尖嘴利的小情人 杨怡芊被他这么大方的语气堵了一下，说到这，脑海里又一下闪过一张女孩子的脸。 女人的第六感，在这一刻突然尖锐。 那个女孩子的手上，她那天没仔细看，但给她递咖啡那里，模糊的印象里，似乎也是一块淡蓝色的。 两个颜色一样。 杨怡芊心里咯噔一下。 竟然还买情侣表，这个牌子的价格都高，估计几十万了。 对他的小情人还真好哈。 杨怡芊心里一下子冒了酸醋出来， 那个女孩子和他的关系，两人还在联系？ 在床上也不知道是怎么伺候他的，不过看来是伺候地他很爽啊，还给人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脑子里一下闪过很多念头， 于是，因着那点子猜测，杨怡芊再开口的话，就带着自然的阴阳怪气了。 “看不出来啊，谢总对自己的小情人这么大方啊，大几十万的表说送就送，谢总这是被伺候的爽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海边那位，叫颜初是吧？我上次去研究所，看到那小狐狸精了。” 女人说出的话带着刻薄，脸上的表情和她今天特意穿的一身温婉的装扮，显得格格不入。 他皱着眉听她嘴里吐出的字眼，脸上还挂着笑，只不过那笑，看起来就有些渗人了。 “你还真是从小到大就没变过，在国外学了这么久就学的这些吗？注意你的措辞。” ”呦？谢总心疼了？是变成了情痴还是遇到真爱了，是不是需要我让位啊？“ 杨怡芊忿忿地戳着碟子里的糕点。 说这话当然是气话，两家联姻也不是她说的算的，他爸就算是绑也会绑住她嫁过去谢家的。 但对她来说，她其实嫁给哪个也都无所谓，反正是有钱人罢了。 毕竟婚后，她大概也不大会忠诚一辈子。 本来和谢砚舟这一点，也达成了共识，但这也不妨碍她生气发火。 他竟然毫不避讳，戴情侣表就来了， 是打她脸吗？ 男人脸上的表情变了，但随即又慢慢化开，对上女人那张明显愤怒的脸， 语气淡淡道： “什么都能较劲，戴块表，也值得你大呼小叫的。” “你要是喜欢，明天去店里自己挑。” 这算是递台阶了。 杨怡芊又被他说的熄了火。 刚才对他说这些就是拿态度，杨怡芊当然知道见好就收。 男人在外，都是要面子的。 她妈妈当初是怎么忍耐爸爸那些事的，她看的最明白了。 也知道，她这种注定要成为豪门贵妇的女人，和那些都不是一个层次的。 也确实是犯不着和外面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莺莺燕燕争风吃醋的。 想到这，杨怡芊态度软了下来，又恢复了那种温柔的样子，脸上带笑： “外面那些都是看重你的钱，你知道的，我是喜欢你罢了。那一位，年纪还小呢，倒是牙尖嘴利的，我不过说她一句，她就和我顶。” 说这话的过程中，杨怡芊又控制不住地翻了个白眼， 然后眼带哀怨地看着他。 男人慢条斯理的喝着酒，像是对女人的话题很感兴趣一样，眼皮没抬追问： “牙尖嘴利？怎么个牙尖嘴利法？” 她摸不清他现在什么个意思，只能试探着答： “夸她有福呗，都能被谢总看上。我说她做人要老实本分，不要整天瞎动歪脑筋想些得不到的东西。” 杨怡芊说完，再看他的脸。 谢砚舟也不接话了，点了一支烟，靠在那里吞云吐雾。 她心里没底，看他这样又冷了脸，强撑着仰着头道： “我说的有问题吗？” 视线在女人的脸上绕了好几圈，谢砚舟嘴角微扯，散漫地对她吐了一口烟： “还没结婚，杨大小姐现在就迫不及待行使权利了？我还不知道，你都无聊到，跑别人的地盘去管我的人了。” 这话绝不是在调笑，杨怡芊看他的表情，知道他这下是生气了。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她代表沐塑还有恒宇的项目去谈生意结果整这些事，确实传出去，两方都不好看。 她以后是谢家的媳妇，这样做当然丢他的脸了。 看他脸色不好，自觉自己说的有点过了，于是软着态度要给他倒杯酒。 酒杯口被挡住，结果又听到男人继续： “以后，人前我会配合你，但就像之前说过的，我的私生活你管不着儿。”说到这，男人冷笑继续开口：你要是再去做这些无聊的事，下一次，你那些照片我会直接送给你爸爸。“ 杨怡芊被他的话，弄得心情忽上忽下的。 现在又听到他提这个，心脏一下起来。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照片？什么照片？ 脑子里快速搜索，想到什么后，杨怡芊心里一跳。 但脸上还是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听不懂也没事，我手里的照片回去发你看看。不过再有下次，你的那些照片，我会打印出来寄给令尊的。” 杨怡芊荒唐过，在国外泡吧的时候，约过不少，那些刺激神经的东西，试过入门级的。 在国外很常见好吧，又不是那种d品啊。 但国内对这个管控严，这些一律都叫d品的。 她也知道，要是在国内，那些照片被网上知道的话，她名声也要完了。 连带着沐塑的形象受影响的话，不用别人，她爸第一个把她宰了。 她心里没底，看谢砚舟一副脸色莫测的样子，不知道是真有还是假的。 杨怡芊想了半天，现在也是真的有些怕了。 自认为没到这个程度。 她刚才只是想摆个态度，以往说话都无法无天惯了，结果现在踢到铁板了。 杨怡芊这人从来都是懂审时揣度的，不然也不会给她那位重男轻女的老爸，哄得这么好了。 她那个弟弟，才是什么叫无法无天。 想到这，于是又放低了姿态，脸上又换了个撒娇的表情讨好道： “你怎么这么凶？我下次不这样了行不行呀？我之前那些都断了的，我们好好生活不好吗？” 但她说这话，有几分真心的。 对于谢砚舟，她现在是对做他的妻子有期待的呀。 回国以后，那些确实都断了。 她看着男人斯文又俊朗的那张脸，气质温和出众， 说不定，她以后还会成为贤妻良母呢。 谢砚舟在心里冷哼， 瞥她一眼，看不到任何关于自己和她会有的未来。 眼神晦暗下来： “别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闲的没事就去找你朋友们逛街去。” 第50章 瘾。 这次谈话之后，杨怡芊也大概是知道了，这个男人对她什么态度。 她过往的那些男人，大都因为身份巴结着她。而这位，倒是还和小时候一样，冷漠克制，绝不可能为女人低头的。 谢家在京市的背景，爷爷还有他叔叔辈的人，又是军区职级很高的干部， 嫁给谢砚舟，毋庸置疑她以后就是豪门里上榜的贵妇了，说不定还会被写进历史里。 那么有钱有背景的男人，姿态高傲一点，也没什么令人可恶的。 而这个男人，以后就是她老公了。 他还长得那么帅，她那些姐妹都在羡慕她呢。 杨怡芊心里又在雀跃， 虚荣心满足，想到这，那么多气也消了。 但嘴上还要不饶人： “谢总说什么还不是什么嘛，不往我面前凑，我才懒得理呢。不过谢总也注意点身体，要是玩出什么病，以后也是连累我。” 杨怡芊阴阳怪气地回他一句。 面前的男人，皮肤白皙，身高腿长的。 看他穿衬衫的身材就知道，这男人是经常去健身房的。 所以身体保养这么好。 呵，难怪这么有精力，去找那么年轻的小姑娘玩。 两人吃完晚餐从店里出来， 她晚上本来计划的是要一起过夜的事，但看谢砚舟一路开车，一点那个意思也没有。 她自认为自己刚才的暗示已经够明显了，在副驾驶座上，故意把自己的外套脱掉。 露出雪白的肩膀，然后就一路和他聊天，结果狗男人看都不看一眼。 直到地点到了，送她到了楼下也没有任何表示。 看她下了车站稳，男人踩着油门就走了。 “狗男人！” 杨怡芊忿忿，汽车显示在夜幕里，对着空气骂了两句，然后扭着腰转身上楼了。 驱车回去的谢砚舟，径直去了长园路的别墅。 还没遇到颜初的之前，这边，就是他经常住的地儿。 平时工作忙，这边离公司近，很多时候就近在这边住了。 顶楼的平层观景房里，室内环绕式的落地窗，巨大的，占据半个客厅的位置。 很多人，一辈子赚的钱，也不够买下这半个客厅的。 住在这里，不用特地爬到前面高塔上的景区，每天都可以俯瞰下面s市的夜景。 灯火通明的街道，即使是屋里不开灯，也能被外面透过的光将室内照的亮。 男人拽掉脖子上的领带，躺在沙发上，在黑暗中，看着外面的高楼，仿佛不夜城一样。 就是在这种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又想她了。 晚上来这边就是打算不过去的，明天还有工作。 结果现在， 就这么躺了一会，只是想到她的身子，脑海里的画面， 几乎是立刻。 男人喉结滚动，于是一通电话过去。 大概几十分钟后，颜初被谢砚舟手下的人，开车带来了长园的大平层。 男人也洗完澡了，穿着睡衣，女孩子的身上也是温软香香的，看来也是才洗过澡的。 再一次落入到熟悉的怀抱中，男人的身体滚烫， 声音在夜里，粘稠地化不开。 “你都要把我弄成x瘾了。”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她生理期一般就三天结束，他知道的。 男人滚烫的身体，紧贴着她。 “不，不行，明天才..” 他抬头看她羞红的脸： “小骗子，不是没了吗？” 屋里没开灯，外面透过来的光。这边是顶楼，周围几乎没有高楼比这边还高的，站在这里下面的人看不到。 高楼之下，来来回回的车潮和霓虹的灯光在她的眼前跳动， ... 良久，室内恢复了平静。 他抱着怀里已经瘫软的女孩子，贴近她的耳边，边吻她湿的发：“下次不会再有那样的事了，过两天我带你去逛街，嗯？” 这个她，似乎不言而喻。 颜初闭着眼不说话。 就像谢砚舟说的，接下来的几天里，为了哄她，他带她去逛了商场。 明明距离最后的一个月也不过几天了，而他像是完全没有把这当作一回事一样，见面的次数比之前还要多。 德胜商场大楼里，入驻了很多热门品牌的奢侈品店，每间商铺，就一个月的租金，都高达十几万。 谢总是大老板，亲自带人来的时候，有人早早着在门口等着了。 大老板要订婚的消息都放出去了，杨小姐上次来，这边还清了场的。 但眼前这位，女孩子面孔陌生，被谢总搂在怀里，两人姿势亲密的要命... 接待的人不敢再多看，目不斜视地领着两人进去了。 走了后门的通道进去，然后颜初被领着直接去了后面的小黑屋。 她最近才买了新的外套，实习工资发下来了，买了件过冬的厚衣服。 谢砚舟看到了，问她怎么要买衣服不和他说一声，于是乎就有了今天。 商品摆好，柜姐们围着她，把店里各种新款的秋装拿出来给她看。 尽管女孩子的鞋子还有衣服都是普通不过的网购便宜货，但架不住坐在那里闪闪发光的大老板。 大老板亲自带人来，说一句“随便挑”后， 柜姐眼里泛出光，围着她，把不放在外面的最新秀款都一一摆了出来。 这边都是奢侈品的专柜，来的有钱人也不少。 而像谢总这样的大老板，那不得一次性推销，把一个多月的业绩都能拉上来呀。 对于谢砚舟来说，他当然知道，没有女人会讨厌首饰珠宝以及漂亮的衣服。 颜初当然也不会例外。 所以看她被一堆人围着，过去试衣间试衣服，身上穿着名贵的衣服再出来的时候， 他满意地点点头。 人靠衣装，有钱人松弛感这种东西，那是因为金钱堆砌出来的。 足够的金钱作为底子在，所以有足够的安全感，不会像普通人一样，很多东西都需要精打细算以及去抢的。 说实在的，颜初确实是很不习惯这样被人围着，穿个衣服跟前跟后伺候。 衣服上的标牌价，几乎每一件，都够她实习的好几个月工资了。 心里惴惴不安， 现在带她逛商场又买东西的，仿佛他忘了一样，马上就结束了。 她当然知道谢砚舟是个精明无比的商人，所以如此不“性价比”的行为，让她没底。 于是他要买那些东西的时候，她就说不喜欢，不合适了。 到最后，还是买了一件外套和一个名牌的包走了。 这在她看来已经很多了， 谢砚舟说的很清楚，还钱不行，该陪的天数不能少。 他花钱大方，但对于此又尤其的斤斤计较。 而也越是这样，她也越开始害怕。 第51章 是吃醋呢。 最后几天的时候，她故意在床上表现的跟个死鱼一样，为的就是让他觉得无趣。 她不想出现什么变数，只想顺利结束这一切。 没让她担心多久。 很快，这一切戛然而止。 倒是她担心多余了。 谢砚舟接连好几天没有再来找她，只来过一通电话，尹秘书回的，说是谢总忙，暂时不能来看她了。 时间一下过的很快， 到最后一天的时候，过去快一个星期了，谢砚舟依旧没有再来找她。 与此同时，她看到网上传的照片。 谢总陪着沐塑的千金杨怡芊被人拍到的照片。 照片里，两人的脸不太清楚，但能看出来，一起去餐厅吃了饭。 然后驾车一起离开的画面。 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原来是陪着未婚妻。 颜初看着娱乐版块的这些消息，呼吸凝滞了好一会， 然后脑子里恍然，慢慢才变得清明。 是啊，这才更是合情合理的。 他自己的未婚妻不陪着，还真天天待在一个玩物这里吗？ 至于他说的那些话，哄她的罢了。 颜初看完这一切，按灭了手机。 早就知道的事，本来她还担心谢砚舟不放过她的， 现在看来倒确实是她自作多情。 白天在实习的公司上班，等到下班后，她回了一趟郊区的别墅。 屋子里的密码锁还没换，她用指纹开了门。 这栋别墅里，类似于上世纪风格的装修，刚一进去，就给人一种厚重，沉闷的感觉。 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大概也因为她在这边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记忆都不算好，所以连带着，对这里其实是复古奢华的一种装修风格， 看着，也只觉得沉重的要命。 她在这里满打满算，住了差不多两个月了。 屋子里的东西不少，她先去客房里，把自己带来的衣服全都打包好带走。 他送的，能卖钱都收拾起来。 谢砚舟给她买的衣服，夏装的裙子，再到冬天的外套，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塞满了一个行李箱了。 首饰一类，手表，手链，还有他送的那些首饰，全都打包好。 最后装满了一个行李箱，外加一个自己背的包才算结束。 这些都是她的东西，她用自己换来的财物。 等从别墅出来，外面的天也黑了。 借着月色，她最后一次再看这栋别墅。 铁门在身后关上了，坐上了出租车。 两旁的风景快速倒退，道路旁的绿化还有花草，这些东西在视线里越来越远。 她想了很久，还是给谢砚舟发了短信。 大概是说两个月到了，她搬走了。 别墅里他的东西都没动，最后还祝他身体健康，事业蒸蒸日上之类的，话里话外都是对他的恭敬。 消息点了发送。 她一下子就解脱下来。 自认为自己这下是和他断干净了，于是把和他的聊天消息点了清空，朋友圈也给设置了不可见。 把谢砚舟拉黑这种事，她倒是特别想干的。 但又知道这种事似乎不太好，他是研究所的大客户，又是大老板。 她以后还要在s市继续工作的。 要是这样做，以后工作万一碰到，实在是不好看。 职场混多了以后，现在也知道了，很多事，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的。 做完这一切，仿佛和过去的自己切断了，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妈妈出院的日子也就在一个星期之后，妈妈的状态不错，恢复的也很好，到时候就能够顺利出院了。 一共60万，花到现在还剩十几万了。 欠爸爸的那十万要还，还有亲戚那里的几万，最后差不多能够还完的。 但这些都不着急，她在心里盘算， 现在立刻还，亲戚也会问。 所以这些钱先存着，她决定过两年的。 回到家以后，她就开始把箱子里的东西倒出来。 手表，有完整发票和包装盒拍了照片，挂到闲鱼上卖了。 剩下的那些手链，还有衣服，没有购买记录，也没有吊牌的，能不能卖出去还不知道了。 她把这些也都拍了照片挂了上去。 把这些都弄好，又把这些首饰还有衣服整理好，挂起来的挂好，其余的，都放在盒子里装好。 她看着面前摆在床上的十几个袋子，把他们都放在自己的壁橱里，然后锁上。 这些，都不是属于她的。 只有换成钱，对她才是有用的。 - 另一头，谢砚舟这些天忙的不可开交。 公司有重大的海外并购项目在做，为了扩充在亚洲这块的市场份额，结果被并购的企业那边出了点问题，所以公司的股东会开了一天又一天。 于是这些天，他就一直在忙着公司的事儿，几地跑，晚上睡觉的时间都紧张。 与此同时，与沐塑那边的合作计划快要敲定，所以即使派代表去谈了，但最后签署的合作计划书，还得他过目。 就这样，事情堆在一起，于是连轴转了一个多星期。 忙归忙，但一切井井有条，顺利的进行着。 等到他注意到颜初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 他只看了一眼，手机就扔了过去。 说什么要离开？ 呵。 他这几天没回去，也没主动联系她，她就给他发这种消息了。 他算了一下时间，好像是两个月了。 但想到前几天她还对自己软软乎乎的，床上又乖又娇。 谢砚舟觉得是小女孩要引他注意的把戏。 是故意发这个让他回去的吧？ 知道他有未婚妻了，这些天，她虽然不明着来，但就是别着股劲儿呢。 又是和他闹又是甩脸子的，虽然床上配合，但床下就是小脾气时不时就来了。 而这些变化，他当然明白。 小女孩是吃醋。 谢砚舟没回，公司的事情太多，他现在实在没空理她。 这么多天出差忙的脚不沾地，于是没一会，男人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第52章 通知他呢 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大楼下， 驾驶座上的男人，穿黑色的大衣，眉目斯文，本该是十分温柔的气质，但或许是因为眉宇间太过阴沉，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心情很差。 男人的长指间夹着烟，偶尔抽一口，手臂搭在驾驶座外一侧的门上，骨节分明的手低垂，任由那指间的烟灰燃烬落在地上。 此时的天儿已经是深冬了，外面足够冷，站一会冷风往衣服的缝隙里钻。 颜初从公司的大楼上下来，和旁边一起下班的同事并排走着，有聊有说着，嘴里冒着白白的热气。 不远处停放的车子，男人直直地看着大楼门口的这一幕， 等女孩到了近旁， 车门开了，从车上下来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 雪白的脸，斯文的气质，那脸像是携裹着空气里的寒气，从车上下来。 谢砚舟没有预警地出现在了面前。 显然，男人是特地来找她的，迈着长腿就堵在了她的面前。 那双桃花眼盯着她，脸上没有笑容的男人，此刻看着有些摄人。 旁边公司的同事知道这是谁，大老板，研究所的大客户，谁不认识啊。 大家也都隐约知道两人关系，看这阵仗，于是不打招呼就赶紧走了。 颜初想走，但他堵着走道这里，没办法，只能主动打了招呼：”谢总好。“ 说完，要越过他就要走。 男人特地来这一趟，哪里会让她走，开口道： “一起吃个饭。” “不用了，我去食堂吃。”颜初摇摇头。 “要么我也去食堂，要么跟我出去，你决定。“ 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蛮横，把别人的话不当做一回事。 颜初抿抿嘴。 看她沉默，谢砚舟继续道： ”走吧，正好我也有话要问你。“ 都这么说了，颜初知道也只能跟着他走。 这男人做的决定，不容人忤逆，要是他真跟她去食堂，现在这样，那才要命了。 跟着他上了车。 只是她也不像之前那样了，开了车子后面的门坐进去，没有再上他的副驾驶座。 谢砚舟看她的动作，脸上什么表情没变，发动引擎。 一家料理店里， 开的包厢，坐下来以后，男人不慌不忙的点菜。 男人身上的灰色大衣料子，剪裁和版型精良。而面前坐着的女孩子，牛角扣大衣，仔细看，还能看到衣服的下摆处，有轻微起球的痕迹。 男人舒展的状态和女孩子略显紧绷的姿态，让服务员多看了好几眼。 点好菜，服务员拿着菜单，垂下眼赶紧走了。 包厢里又只剩他们两个人。 女孩子穿的衣服很朴素，身上的大衣看起来也是半新不旧的，那张小巧的脸被裹在灰粉色的围巾里，还是一如既往地漂亮。 他之前送的衣服还有包，包括那块手表，她身上又看不见了。 似乎又恢复到她原来的状态，就和他第一次在别墅见到她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他默默看完这一切，打破了平静： “手表怎么不戴？” 他可是记得，某晚在床上，因为他手表隔到她疼了，于是娇滴滴让他把手表取下来。 他停住不动，让她帮他取。 然后看到她脸色红的要滴水，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没过一会，又收不住地溢出泪来。 两处都是。 到底还是他主动帮了一下，手表取了下来了。 看她盯着表看了很久，以为她喜欢，于是带她去商场买了新的。 情侣表，一人一只， 她当时表现的是喜欢这表的样子，刚买的那几天，她每天都会戴着。 现在手腕上也没带了。 呵。 颜初低头喝茶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的表情： “没带出来。” 不是没带出来，是挂了闲鱼了，她还在等买家收呢。 看女孩不想多说的样子，刚才的话题也不再追问。 想到今天来的目的，谢砚舟的语气温和了些，盯着她道： “我前些天，公司的事太多，一直睡在长园那边没回去。” “哦哦。” 颜初乖乖点头。 谢砚舟看她的话寥寥几句，从进来坐着以后给他的感觉就很不一样，低着头喝茶，一副抵抗的样子。 全程头都不抬，是只打算给他看后脑勺了。 她不高兴了，毕竟那些消息到处满天飞。 那是他未来合法的未婚妻，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看到那些，一时心里堵，生气倒也能理解。 但他也生气，什么都可以坐下好好聊的， 突然走人是什么套路？ “怎么突然走了，也不说一声，尹秘书那也没收到。” “额...我想着您不是忙嘛，而且约定的期限到了，我后来也发消息了的。” 颜初答。 女孩子这么毫无预警的，一点衔接都没有，也不和他说一声，东西甚至都连夜搬走了。 哦，她倒也不是没告诉他一声，几天前那通短信发的不就是。 他本来以为那通消息就是她拿着态度呢，也没真当回事， 结果他昨天回去了一趟别墅， 一开门，看到屋子里空荡了不少。 客卧里恢复成了她没来的时候那样，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梳妆台那里也是空空一片。 就连卫生她甚至都做了一遍，床上地上，还有梳妆台那里，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 仿佛没人在这里睡过一样。 这边来打扫的佣人都是按照他说的时间过去的，这几天他没安排人去，那些佣人就不会过去。 所以这一切都是她弄得。 她那哪里是和他说啊。 那是她已经搬走了，然后通知他一声呢。 小姑娘说断就能断，说走就能走，这些天甚至消息也没再来一个， 他要是不主动联系她，她看着似乎也不打算再联系他了。 真是够不拖泥带水的。 谢砚舟看着女孩子头顶那一片乌黑的发，毛绒绒的，还有碎发束起来几根。 气不打一处来。 第53章 别闹了好不好 男人从黑色大衣的兜里掏出一个盒子，黑色的外壳，大概掌心一半的大小，长指推着到她的面前： “这个，能不能让你消消气？” 黑色绒缎盒子被打开，里面躺着一个戒指。 黑的包装盒底，白色的圆环嵌在槽上，上面的钻石被切成一个太阳花的形状，边缘处的碎钻点缀在外，稍微移一下角度，那闪耀的能晃的人眼晕。 “您这是什么意思？” 颜初看了一眼收回视线。 意思都摆在面前了，似乎再清楚不过了，她怎么可能不明白。 注意到女孩子的脸，没有露出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收到他礼物时那种笑容或者喜悦。 盒子放在她的面前，看她也不动，甚至看一眼就立刻转了视线。 他伸手过去，把盒子里的戒指拿出来，递到她的眼前： “前几天是我不对，一个多星期没找你，也没和你说。“ “您工作忙，我理解的，只是两个月也到了，您不需要再破费的。” 颜初答。 戒指递到她的面前，女孩子都没有接。 颜初摇了摇手，身体连带着手部动作，都在表示着拒绝。 谢砚舟垂着眸子，仔细看着她的表情，眼里探究打量，在判断女孩子这样，是在拿着架子还是什么。 “试试大小，我觉得好看买的，不合适拿去换。” 这么说着，男人的手伸过去，拿起她的右手起就要给她带。 颜初挣扎着，用了力，从男人的手里抽自己的手，态度坚决， 到底戒指没有套上。遭到了直接的拒绝。 男人盯着她的头顶，看她用力挣扎的样子不是在半推半就，眉间微蹙，手也收了回来。 他还没送过人戒指， 即使是那位要和他订婚的，杨怡芊说过好几次让他陪她去挑戒指，他都没应下来。 人生第一次送戒指，在这里却碰了软钉子。 男人修长的指间捏着那颗闪亮的钻戒，转了转，那双浅褐色的眼睛盯着女孩子的脸：“再陪我段时间，戒指当是送你玩的，钱的话是另外的。” 直接点明，懒得再兜圈子。 果然是这个打算，他竟然还想要继续这样包养她。 颜初不由地呼吸急促，与此同时，心脏咚咚地跳。 被他刚才捏过的手指，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那过高的体温， 右手握成拳，并紧了在一块，放在自己的腿上， 她镇定了下，抬起头，脸上的表情认真： “不用了谢总，我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不打算做了，您找别人吧。” 不打算做了？ 按照生意场上的谈判规则，当下的情况，似乎是因为给的条件没到位。 谢砚舟看着她，想了一下，再次开口： “我给你加钱，一个月60万？” 颜初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要。” 什么都不要？ 呵，之前他给的那些还少吗？ 手表，那些首饰，还有衣服什么的，她倒是走的时候都带走了，现在和他说什么都不要。 谢砚舟有些不悦。 这么多年，因为工作，经常需要去各种场合应酬，所以见的女人也足够多了。 女人对于能攀上他这件事，哪个不是挤破头。 主动送上门的，堵车，堵门的，那些女人争先恐后的样子，实在是太常见了。 所以对于女人的那些手段，他也早见怪不怪了。 她因为钱接近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学的还是挺会的。 讨好他，怕他走，在床上扭的小腰都要断了，主动勾引他个没完。 现在他想要继续，她倒是说不要了。 哄人这件事， 在一定程度内是调情，超过限度，就不好了。 更何况他实在没有一而再哄人的习惯。 男人拿着的戒指，又放回了盒子里，身体往后靠，是一副散漫的姿态： “适可而止，我有婚约在身，和你之前也说过，出去陪她也不过是场面上的应付，这是不可避免的。我平时除了忙工作，其余时间几乎都在你这，你别闹了好不好？” 男人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神情以及语气总是让人觉得最起码还是温和的。 颜初听他这样说就知道谢砚舟是误会她了。 他竟然到现在还以为她是摆谱呢。 也是，她在他的眼里，可不就是为了钱什么都能做的虚荣女人。 现在他挽回一二，对他来说， 估计还是觉得给她脸了吧。 “谢总，我没有要闹的意思，我当时是为了给妈妈治病，所以来做这些的。现在我不做了，只想回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女孩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不卑不亢的表情，背挺得笔直。 就像之前，他第一次见的那样。 眼神清凌凌的，仿佛任何时候，即使她的肉体在他的面前无数次脱光， 灵魂似乎，也依旧是高高在上的。 正常人的生活？ 你情我愿的事，竟然会被她说成不正常这件事。 被人再三拂面，谢砚舟也冷下脸来。 男人的脸色晦暗阴沉，盯了她好一会，半响，才开口道： “你真的决定了？从这门出去，到时候你可挽回不了。” “决定了。” 颜初眼神坚定。 谢砚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高傲，不可一世，女人向来是巴结他的，他哪里会去放低姿态去迁就别人的。 所以即使像他说的那样，大概是因为有点喜欢她，不论这喜欢有几分，是喜欢她的身体还是把她当作宠物一样的喜欢， 总的来说，他是还没腻她这么个玩意吧，可能。 所以他已经破例来找她，还开口挽留她，对她来说，大概是要感恩戴德的。 你看，男人就是这样，可以为了哄你低声下气几句， 但当这一切超过了度，他就是不会再有好脸子了。 果然，刚等她说完， 男人的脸色彻底变了。 桌子上的戒指被他收回，装好放进了大衣的兜里， 男人起身，高大的身材这样站起来的时候，自然地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 她捏着自己衣服的下摆用力，头都没抬，身体绷着不动。 视线里，男人的长腿终于动了， 谢砚舟什么都没说，开门出去了。 包厢的门开了又关上。 彻底恢复了平静。 她缓了好一会才确认谢砚舟是真的走了， 整个人放松下来，瘫在软榻上， 心脏还在平复着剧烈的跳动。 他这样的人，被别人这样拒绝，她刚才有那么一刻是担心他会用什么手段羞辱她的。 毕竟以前在床上的时候，他的手段和花样实在是多到让她招架不住，他那些温和的表面都是假的。 没过多久，包厢的门再次被拉开了。 服务员端着菜来了。 “额，不好意思人走了，菜不用上了的。” “啊？那位先生已经付了钱，您的意思是不上了吗？” 服务员的托盘里端着菜，僵在那里。 钱原来已经付过了， 他刚才在包厢里一直和她说话的，什么时候付的， 刚才出去的时候吗？ 颜初听服务员这样说点点头， “那继续上完吧，谢谢。” 第54章 丢了 十几天后，谢砚舟又回了一趟郊区别墅。 上次颜初走了以后，他回来一趟，当时是拿东西。 带着颜初在这边断断续续也住了两个月，本来一进屋子，那是不一样的感觉。 她的东西能看到，有时候是挂在门旁架子上的包，沙发上叠好的外套等等， 到处是她身上的味道，活色生香。 而现在，就连她后来另外买的沐浴露都被她带走了，这里，她的气息也更加的微乎其微了。 他的记忆一向很好，几乎是过目不忘，所以之前这里什么位置，摆放着什么东西， 他也大致都知道。 浴室那一排的架子上，她用惯了的洗面奶，维尼熊的浴巾。 客厅的沙发上用来盖的小毯子。 更别说她睡惯了的客卧里，梳妆台上，小盒子里装的是他之前买的首饰，以及她自己经常带的头绳。 现在这里是空空如也。 再想到上次去公司楼下找她，碰了软钉子回来。 他看着这栋空荡别墅，心里那团火越烧越躁。 佣人被叫了过来，还是大半夜，一进屋，就看到脸色不太好看的谢老板。 “把一楼打扫干净。”丢下这句话后，谢砚舟上楼了。 “好的。”几位佣人面面相觑。 这里住过一位很漂亮的女孩子，常在这边打扫的几人都知道。 虽然每次来的时间点一般都是按照谢总吩咐的，错开他们到家的时间，但是沙发上还有一楼客卧的屋子里，到处能看到女人的东西。 卧室是主要收拾的地点，仆人之前来过， 一般来这里就是拖地就行了，因为床榻上，女孩子自己会叠的整整齐齐的。 衣柜里衣服挂的也很整齐，桌子上也是整洁干净。 能看出来，住在这里的是一位很细心的女孩子。 说是打扫，其实没有什么可要打扫的。 自从颜初不在了以后，谢砚舟就没回来睡了，一直在长园那边。 女孩子走的时候又特地打扫过，所以到处是很干净的。 东西也几乎都在原处。 佣人过去换掉客厅沙发上的套子，用扫绒面的毛刷仔细地弄一遍，然后清理沙发的死角和缝隙的时候，从里面拽出来个东西。 抖开看出是什么后，众人这下是说不出来话来了。 女人的胸衣，白色的，还是半透明款，就掉在沙发的缝隙里。 也不知道放了多久。 .... 玩这么大啊。 佣人纠结了下，记得上次洗沙发套子大概是一个月前。 那时候还没有这个东西呢。 也不知道这个夹在缝隙里的，是不是也要收起来，还是说放在那是有它在的道理？ 想了半天，最后把它放在了带一旁的收纳袋里。 地也拖地差不多了，楼上有声音传来了下来， “谢总。” 佣人抬头看，谢砚舟从楼上下来了。 本该是要睡觉的点，男人却换了身衣服，黑色的衬衫，短款大衣外套，长裤。俊朗的脸，斯文帅气，一身的精英味儿。 看这身打扮，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东西都在这了，您看怎么处置。” 佣人在一旁站好。 谢砚舟走近几步，盯着放在客厅的东西，就一个袋子装的东西，也没装满，里面只有他给她买的那几件睡衣没带走。 他扒拉一下袋子，最上面的，显眼的要命。 男人用指头勾着那薄薄的一块布料， 白色透明款，上面还坠着不少蕾丝。 他没记错的话，是当时买的一件情趣内衣。 有次荒唐了一整夜，第二次想要再找的时候，就没找到了。 现在倒是又冒了出来。 “这在哪找到的。” 仆人看着男人盯着看很久，低着头解释道， ”这是在沙发的缝隙里发现的。“ 沙发？ 他倒是想起来了，上次和她在沙发那弄了很久。 那天她一直闹，很不配合。 应该就是那时候掉进去的。 呵。 男人的眼里闪出恶劣的光，拿出手机，把相机功能调了出来，拍了照片。 颜初最近几天几乎都在学校。 快大四了，毕业的论文也要提上了日程。 这几天安排的实习往后推了推，有论文的开题讲座要听，教室里的大家也都在。 选导师，找开题要写的题目，就这样每天都在忙这些事。 刚下课，她就来了图书馆。 当时她正在看知网里的论文，谢砚舟电话接进来的时候，她看着手机愣了一下。 上次的事之后，这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那次之后，她自然是以为说的再清楚不过，态度也表明的很坚决，所以她自认为谢砚舟以后不会再打电话过来的。 结果， 不应该再有任何交集了，她在心里下结论。 点了挂断后，手机放一旁，打算继续看论文。 但奈何这人还是坚持不懈，第一遍电话没接后，他又继续打。 大有一种她要是不接，他就一直打。 图书馆这边大家都在自习，直到打了第四遍后，她最终还是从位置上起身， 去了外面的走廊里点了接通。 ”谢总，您有什么事吗？“ 颜初尽量语气平静。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还是一样的好脾气，没有因为女孩半天都不接电话的行为而生气。 他慢悠悠地嗯了一声，男人低沉恶劣的嗓音传来： “你的内衣拿回去，人都走了，还丢内衣在男人的家里？” 谢砚舟这人的声音和他本人给别人的感觉一样， 温和的，斯文的。 但只要再仔细听此时他说的内容，就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假象罢了。 颜初被他说的立刻面红耳赤，那些话简直是不堪入耳。 这人是真够无耻的。 听他那么详细的描述她也知道了，是在说他之前给她买的那件内衣。 谢砚舟这人在床上就是个禽兽。 玩的种类可多了，她也才知道，原来这种事有这么多花样。 她想尽量要保持着心情气和的，但开口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声音被气的还是发颤： “那不是我放的，你把它丢了就行。” 第55章 你不要脸 抓住这个话题，男人怎么会饶过她。 谢砚舟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一样，听她这样说，提了之前的那件事，语气里带着故意的斥责： “这么喜欢内衣乱放，我等下还要检查一下，我床上有没有你的内裤了。” 说这个当然也是因为有些渊源。 颜初有天晚上在他的卧室里，做了那事之后，事后内裤就找不到了。 听他这样说，自然也记起来了上次内裤事件。 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一下子又翻涌出来， 当时他人有点疯， 而内裤也是在那个时候被遗忘的。 她没找到，后来他对她说，是从他枕头下面找到的。 他这人最喜欢在床上胡说八道的，她什么时候放他枕头下面了， 颜初拿着手机，听着这些胡言乱语的指责，气的浑身发抖。 走廊处有不少的学生还在那里拿着书，有的在背书，有的在看书。 而她，现在就在这里，接他这种电话，听他说以前的那些床上难以启齿的事。 “你不要脸”。 这还是女孩子第一次这么骂他，以前的时候，颜初总是有点怕他的。 他是金主，又是个脾气难伺候的人，总怕惹他生气。 所以他做什么，她都不太拒绝。 那头的男人被骂了一句觉得有些新鲜，看她看不到的地方挑挑眉，心里想着才几日没见，她这脾气倒是见涨。 在男人终于逗够了，颜初也终于忍不住要挂掉电话的时候，又及时补充了一句： “你之前挂包上的坠子不要了？” 颜初一愣。 她丢了个坠子，快半个月了，之前一直挂在自己的帆布包上。 那只碧绿的挂坠，之前去寺庙开过光的，带了好多年了，找了很久没找到。 本以为丢了，结果竟然在他那？ “你把它们寄给我吧，麻烦了。” 既然东西还在就好，想到还要麻烦他，颜初小声又软下声音道。 “我没那么多时间，你自己来拿，三天内过来，不要我就扔掉了。” 说完，电话直接被挂了。 颜初听着嘟嘟嘟的声音，本还想问细节在哪找到之类的话，也没问出口。 咬牙切齿地忍不住想要骂人。 颜初在走廊吹了好一会的风，头脑慢慢冷静下来。 东西还是要的，尤其是那串珠子，这么多年，她早就带的有感情了。 当时丢的时候还失魂落魄了好久。 等回到图书馆的时候，看到手机上对方又发来的新消息。 谢砚舟发的，一张图片。 点开看，白色的， 是那件内衣。 ..... 颜初忍着羞躁，把点开的图片缩小，点进聊天框，又发了消息过去： “我的坠子呢，麻烦再拍张照。” 谁知道谢砚舟是不是骗她呢，万一去了没有，岂不是平白无故被骗。 发了消息过去，一整晚都没有消息再回来了。 到了第二天，对方才终于发了照片过来。 颜初点开看，是她的挂坠没错。 没犹豫多久，她拿了手机回了消息过去： “我今天晚上去拿吧，下课后也要五点多了，大概七点前能到那边，请问这个时间去别墅方便吗？” 那边没再回过来消息，颜初对他这种挑话回的行为气够呛。 但和谢砚舟相处的这段时间也是知道了， 他只要不特别说拒绝，那就是可以。 又是忙开题的新的一天，上午去图书馆看论文，下午去上论文写作指导课，然后傍晚上完课从学校出来。 背着自己的帆布包，往地铁的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竟然看到了尹秘书， 男人还是那张笑眯眯的脸，戴着黑色的框架眼镜，西装革履的，把她请到了车子里。 ”谢总吩咐让我接你。“ 尹秘书有人情味多了，知道这里是学校，来来回回的学生多，被看到也不太好。 所以停车的地方离学校是有段距离的，这边背着学校也背着人潮，可能怕她尴尬，顾忌着她。 “谢谢。” 颜初抿嘴跟着他上车。 尹秘书在前面驾驶座笑笑不说话。 大概40多分钟的车程，因为现在比下班点早了一点，所以路上没有堵车。 到了地点，尹秘书放下她后开车走了。 外面的天也黑了， 别墅院子里的灯都开了，灯火通明，她一进去的时候，谢砚舟就坐在沙发上。 屋子里开了暖气，暖呼呼的，男人穿着件薄的毛衣长袖，戴着眼镜。 温柔，斯文，安静地坐在那工作，身上那股文邹邹的气质都要溢出来了。如果说他是什么教书的老师，似乎也不觉得奇怪。 这个场景，仿佛和之前无数次的那样。 她下班回来，然后他在沙发那边办公，但还是不同的，她已经和他就要没关系了。 这样想，她又觉得自己有了底气，直接开门见山： ”谢总，我来拿我的东西了。” 男人惯例，晾了她好一会，继续打着键盘上的字，嗯了一声后没理她了。 她耐着性子等。 过了一会，他放下手头的东西，似乎才终于意识到客厅里还有她这么个人在等着，缓缓抬起了脸，看看她然后微笑。 “来，先吃饭。” 她可不是来吃饭的。 刚要开口继续，谢砚舟打断了她道： “吃饭吧，也不急这一会了。” 还真是专横，是他一贯的风格，他的决定不容人忤逆。 来都来了，颜初也不想和他僵持。 过去按照他说的，在他的对面坐下。 厨房里的张姨给上了菜，然后摆好这一切，开门出去了。 屋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天气冷，屋子里虽然暖和，但到底是冬天了，这个时候吃火锅还是很舒服的。 但有他在，她倒是想自己回去一个人吃火锅。 火锅在正中间咕咚咕咚的，一桌的精致菜，除了涮火锅，还有一些似乎饭店里才能点到的菜色。 张阿姨真是厉害，似乎就没有她不会做的菜，颜初胡思乱想着。 谢砚舟倒像很有胃口，涮羊肉是清汤的，不加辣，还倒了酒。 她不能喝酒，容易醉，醉了就会误事她知道。 摇摇头说不喝。 谢砚舟倒好，这次没强迫她了。 第56章 我可以让你少走很多弯路 男人坐在她的对面，用公筷夹火锅里涮好的羊肉，帮她装了一小碗递过去，让他看起来实在是很生活气。 动作就像是再平常不过的生活里会出现的场景，但这样的场景，显然不符他们现下的场景。 “谢谢。” 她端着小碗觉得有些烫手。 男人似乎没察觉出她的局促，继续涮了旁边的蔬菜放进去。 就这样，两人面对面坐着，看他吃的投入，她也慢慢地一筷子一筷子的夹。 羊肉鲜嫩，汤底是清汤，味道十分鲜美。 就这样，她也吃了不少。 男人那双桃花眼看过去，女孩子穿毛衣的袖子挽起来了，鼻间都有了淡淡的汗，开口问： “现在实习还习惯吗？” “挺好的。” 说挺好也确实，工作熟悉了以后，每天做那些工作自然也快了不少。 现在的单位，总得来说还是很人性化的。也可能因为她还是个实习生，所以每天需要做的就是领导安排的工作，还没有别的东西需要麻烦。 听着谢砚舟要和她唠家常一样，她坐在那里，感到轻微不适。 他们现在的关系是要进展到这么温馨的画面吗？ 男人看她坐立难安，心里有数，接着问道： “你的能力不错，我听你们领导说了，你如果还喜欢现在待的地方，我可以帮你调个岗。当然，如果你不想继续待，我可以推荐你去中天药业。” 中天药业？ 她们专业大概没人不知道了。 除了更为对口她们专业的四大所，就是中天药业了，而中天的总部就在s市。 中天和一般的药企不一样，因为国家控股，再加上生物技术这块，弄了好多个科研项目的试点。 承担的任务重，再加上国家经费拨的款年年攀升，推出来的药物利润丰厚不说，那工资，是不少行业的标杆了。 再加上不会有四大所那么忙，需要经常加班什么的，所以中天，也被大家常常调侃，和烟草之类一样，都是关系户才能去的。 问她这个，他今天让她过来是什么心思，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 是还想要给她好处，然后让她继续陪他吧。 他是把她当作那种为了钱可以什么都不顾的女孩子了吗？ 虽然她之前似乎确实是这样做的。 治病去赚快钱这种事，对她来说就是底线了。 工作没了可以再找，她从没想过，要用自己的身体，还继续去堕落自己以后的人生。 她揉了揉脸，再次抬起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 “您要订婚了，再继续不好吧？是要我做小三吗？你未婚妻她好凶的，要是来打我怎么办？” 因为女孩子的脸上带着笑，所以那话听起来似乎像是俏皮话。 但仔细看会发现并不是这回事，那笑不达眼底，嘴角往下，看起来是个不太高兴的表情。 慢慢的，那个表情没支撑多久，他看出来她的眼底冰冷一片，有在压着火的意思。 谢砚舟觉得有些好笑。 她生气了。 颜初总是这样，生气带着委屈，让他想到了之前两人相处的点滴。 他说点调情的话，她也一副被他欺负了一样，虽然可能刚才是她自己主动爬上床，脱了衣服的。 很多事在她那里，能做不能说，说了就跟羞辱她一样， 她身上有一股让人神圣不可侵犯的劲儿。 但再神圣，她的滋味，也被他尝个透了不是吗？ 他靠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那双桃花眼始终盯着她看，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 男人语气温和，说话的姿态又同时是一种尽在掌握的意思。脸上依旧带着薄薄的笑意，和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没什么不同。 他是这场关系的主导者，关系从来不对等，她再清楚不过。 说到这， 视线里，那个人的身影动了，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不知不觉似乎又走神了，眼前一黑，又被他抱住。 他直接上手来掐她的腰往怀里按。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坐着说着话，怎么突然又要这样， 把她当个玩意，要弄她就直接上手。 颜初心脏疼得快要裂开。 她甚至不怀疑谢砚舟这样，如果她不抵抗，他就能在客厅这里把她上了。 女孩子不知道的是，谢砚舟这些天一直在想她，现在闻到她身上的味儿就有些忍不了了。 男人的力气很大，她用力掐着他的手，使劲地挣扎。 她知道，现在要是让他又得手，那之前做的努力就白费了。 但得罪谢砚舟没有好处，他的身份在那摆着，要是看她不顺眼了，大概动动手指，就能让她现在离开实习的单位。 男女的力气悬殊很大，被他隔着衣服捏住，颜初惶惶地睁着眼，怎么都摆脱不开， 整个人慢慢溢出剧烈的悲恸： “对您来说，可能因为我之前主动勾引您的那些事，所以让您觉得我就是这样，可以用身体去换一切的女孩子。但我想说，我不是的，我不是这样自甘下贱的人。” 说到这，女孩子的身体颤抖，嗓音破碎，脸上是崩溃到要哭出来的表情。 但在这里，没人想要看到她的眼泪，所以她又用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把眼泪逼回了眼睛里。 在这个过程中，大概得益于女孩子那张过分漂亮的脸，所以即使不那么好看的动作，也还是让她漂亮的要命。 现在是眼眶红了，鼻子也红了，脸上憋着气，就像是真的哭了一样。 被怀里的女孩子如此强烈的抵抗，他到底是松开了揉她的手， 颜初立刻躲了过去。 谢砚舟点燃一支烟，过程中，视线一直盯着她不放。 这下是彻底看到她的不愿意了。 虽然确实对她要离开感到不爽，但到底也没有强迫人的习惯，吐出一口白烟，淡淡道： “你很漂亮，漂亮是你的优势，所以女孩子要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才好。” “我可以让你少走很多弯路的。” 显然谢砚舟对她刚才的那些话不太赞同， 下贱？自尊？ 对于她这种贫穷的姑娘来说，自尊远没有钱和社会地位来得实际。 更何况在他看来，他从来没觉得这是什么下贱的行为。 颜初咬着唇，平复好自己的情绪。 开口的时候，她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没有了刚才那样多的颤音。 看他没有再过来，心里也知道他是软不吃硬的人，要是再说什么刺激他的话，可能真把他的火勾上来了： ”谢总，您的意思我明白，我还是要靠自己的。谢谢您的好意了。“ 说完，她也自认为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转过身来，很认真地对他鞠了一躬： ”我的坠子您给我吧，现在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女孩子的背挺的笔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依旧是清凌凌的样子，倔倔的，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不肯在退让一步。 靠在餐桌旁的男人，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事实上，无论是生意场上，还是日常的生活来说。 他还没有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过谁那么多次机会， 她算是个例外。 而得到的，却是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 男人盯了她良久，就在颜初要焦躁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终于松口： “沙发上，自己去拿吧。” 没有再强迫她，颜初松终于了一口气。 谢砚舟这个人，一向眼高于顶。 无论是他数不清的财富，还是他的家世背景，所以这么一个高傲的人，被她拒绝了两次。 他肯定是觉得她不识抬举了吧。 颜初拿上东西，快速回到餐桌旁，又说了一句： “谢谢您，我走了。” 她转身往外走，又听到后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你妈妈住的病房暂时不用退，等恢复好出院。” 注意到女孩子有些狐惑的眼神，谢砚舟幽幽道： ”你陪我的两个月，我还不至于这点小事都要收回。“ 颜初这下恍然，小声： “那真是太谢谢您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57章 之后 之后的很长时间里，谢砚舟再也没找过她了，手机上的那个头像也没再跳动过。 她的生活，也终于慢慢步上正轨。 大三已经来到了下旬，大学本科毕业论文的事也要提上了日程。 实习报告再加上毕业论文，在学校忙的事情又多了起来。 妈妈最近也出院了，现在在家里养着。 手术动的算成功，身体恢复还还要有段时间，但好在她妈妈在医院待的时间算久的，又是在vip的病房，所以用的药包括调养，都算不错。 现在回家以后，在家里也能自己将就下床了。 她和妈妈原来住的小区有直达电梯，所以她要是有课回不来的时候，就帮她中午点外卖。 外卖可以送上楼，她妈妈下床，在门口那开门拿一下就好了。 原本卧室里的床为了方便，放低在卧室的地板上，下面铺了厚厚的垫子，躺上去不用费劲抬脚。 颜初一般是两天回去一趟，学校和家离的不算太远，大概一个多小时能到。 晚上给妈妈换好水瓶的水，帮她洗澡，有时候给她锅里煮好要吃的汤一类。 就像妈妈以前要上班给她做的一样。 颜母看着女儿这样，她现在就像个大人了，欣慰地要抹眼泪。 天气已经冷了，现在动了手术的身体不如之前，所以屋里平时舍不得开的暖气，也愿意开了。 这次颜母倒是没说浪费钱不要，她自己也明白，身体恢复不好，要是再进去医院，那花的钱只会更多。 孰轻孰重，倒是更清楚的一笔账。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生活，也都在一天天的变好。 后来的某一天，大概是第二年了，开春后的某个星期三的中午， 她在社交媒体平台上刷到了谢砚舟和杨怡芊订婚消息的时候。 当时，她正在一家饭馆里吃饭。 报道里，谢砚舟和那位杨小姐，穿着很正式的礼服，黑色的西装和女士长裙，在宴会上敬酒的画面。 男人温柔的桃花眼，斯文俊朗的脸，还是那样出众的气质。 那个高高的蛋糕塔，从最上面切的时候，女人差点滑倒，被他一把搂住。 女人满脸幸福依偎在男人的身旁，照片咔嚓咔嚓定格在这一幕，占据了娱乐板块的热门头条。 “订个婚弄得跟结婚一样，啊啊啊，我也想要这么高的蛋糕塔。” “我看到晒戒指了，品牌方艾特出来了，订婚的戒指都这么大，那结婚怎么办？” “我有朋友是记者，去参加了，据说酒席上的菜都贵的不得了，空运来的那玩意鱼子酱，就是咸啊，好像也没多好吃，就是贵。真有钱，下辈子能不能让我也过过有钱人的生活啊。” 下面的评论盖了几千层的楼，大多数都是祝福，夸他们登对的。 当然也有零星的几个说什么会投胎，有钱人奢侈腐败的生活。都是作戏，豪门哪有真爱，各玩各的，巴拉巴拉之类的。 总之这些，大多数人隔着屏幕敲敲键盘，都离普通的人很远很远。 颜初把视线挪回自己的碗里，点的西红柿鸡蛋面，开店的老板手艺好，量给的也足， 筷子伸进碗里，有劲道的面条和浇头搅拌均匀，再加点醋。 她把这个娱乐消息看完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也吃完了。 手机返回微信的扫码界面，付了钱，拿着手机出去了。 大四下半学期要毕业的时候，不少同学选择读研或者考公的。 她看了自己能报岗位，大多是税务局一类的岗，报录比最少的都在上百，复习时间短，她抽空去试了试， 不出意外地笔试没有进面。 但也有好事发生，她实习的地点顺利转正，于是留在了研究所工作。 她现在还是在赵组长的手下做。 现在找个工作不容易，大环境不太好，所以现在的工作，对她来说也很不错了。 作为正式员工，换了工牌，工资也涨了上去。 几个老员工看着新进来的这一批员工，一个两个年纪是越来越小，年龄差距也越来越大。 前不久，谢总订婚的消息，大家也自然是都看到了。 办公室里，平时阴阳怪气的人也是有的，只不过她不放心里去就是了。 茶水间，总是八卦最多的地方。 某个下午， “哎，看到了吗？谢总订婚的消息，啧啧啧，那个排场，我有个朋友认识他们订婚宴的策划人，据说，光是这场订婚宴花费的钱，就高达….” 一身职业装的女人对着面前的几个人束起来几个手指，旁边围着的人凑过去，看她手上的比划，猛地吸气： “乖乖，果然是顶级豪门啊，真有钱，订个婚就这样，那结婚，还不知道得花多少呢” 说着说着，几个女人又露出羡慕的表情来。 “有的人是会投胎啊，一辈子都这么风光，这辈子的生活本身就是无数个高光吧，所以生下来这里就是享福的，不能比哦。” 说到这的时候，颜初正好走到门口，要进去倒水喝。 上班半天了，坐在那没动，水喝的一点都不剩。 虽然她刚才在外面自然是也听到了她们聊天的声音，内容也听到了，但还是选择继续往里走。 茶水间是大家公共的，总不可能因为怕别人嚼舌根，她就躲来躲去这样不见人了。 刚才还在聊天的几人，看到进来的女孩子后，一下子就噤了声。 几人互换着眼色，在女孩子看不到的背后，快要把她后背盯出个窟窿。 一分钟，女孩倒好水又出去了。 众人看她走了，其中一个压着声音，小声地道： “她现在是正式员工了，这女孩倒是厉害，那些消息肯定看到了啊，还能这么淡定，跟什么事儿也没有一样。” “害，要不说脸皮厚呢，有些女孩子是这样的，那做什么事，先把脸皮豁出去。这样的人，干什么都能成。” “谢总就是玩玩她，现在也订婚了啊，估计没个来往了吧，也不知道她捞了多少东西。” “那也值啊，捞的那些东西，够她上多少年的班能挣回来呢。” 第58章 自己的房子 几个室友各奔东西。 考研的最后顺利保研留在了本校。在宿舍天天打游戏的，家里给安排去了国家电网，剩下那个考公的，公务员没考上，考上了外地的事业编。 总的来说，她们宿舍里的人算是都有了不错的去向。 现在大学生找工作不容易，听辅导员催就业这事才知道，今年她们学校的就业率也不太行。 颜初的学校算是s市重点院校排一二的，所以作为本市的老大，那个就业率和往几年比，也是惨淡地不行。 倒是她们宿舍的人都算争气，几个人都就业了。 隔壁好几个宿舍，听说待业回去考公的有不少，辅导员天天打电话催填实习报告都没用。 大四整理东西要离校的时候，晚上有宿舍的女孩子在那聊人生感想。 “以为是都考进同一所学校，坐在同一个教室上课，和大家就是一样的呢。 “这就是最大的假象。一到毕业，大家各自又回到了自己的阶层去，找不到工作的还是找不到，学历光环有用，对于出生在罗马的人那就是锦上添花，再好不过了。那对于什么背景和资源都没有的普通人来说呢？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每一步都得走的很对，试错成本太高了，赌不起青春和时间啊。要是再读个什么文科专业，不坐在图书馆死命考编的，那出来找不到工作，还是失业人群中的一员。” “但活着倒也没那么较劲啊，你就得非要考编？放下自己读个好大学就以为自己要上一级台阶的功利劲儿，放过自己吧，别弄到最后自己都抑郁了，一个冲动，跑天台去了，人没了那才是什么都没了。” 感伤的，也有回顾自己大学几年荒废过来的，玩没有玩的好，学也没学的好。 对一些人来说，或许生活本身就是痛苦，一生为了摆脱什么以及让自己活的更好些而不断的抗争和努力。 于是活着大概就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痛苦。 大四毕业生们也分成了好几波，有工作爱情都定了，在朋友圈晒毕业旅行的。 也有考公考研失败，朋友圈关闭，压抑地同学都不想再联系的。 当然也有躺赢的玩家，读个书出来，家里奖励存款七八位数，gap一年再说的。 更多的人大概是，毕业了，然后去了不是自己理想的单位。单身的还是单身，不单身的，和对象的矛盾，以及生活的烦琐也还在。 一天天的过，没那么多难过，同样的也没那么多喜悦。 颜初大四毕业的时候没去旅行，朋友圈发了自己的毕业照当作一个结束。 她确实是没那么多的喜悦，也没那么多的伤心，日子就是很普通的过。 留给她休息的时间也不多，转正了，于是马上就继续投身工作了。 要说身边的朋友的话，原来在云端的雯雯，还在那边。 颜初有次约她出来，请她吃饭，看她精神头也一般。 “嗯，再过段时间就不干了，打算和朋友开了个花店什么的，到时候来捧场啊。” 话是这么说，但从那之后，雯雯说的花店一直没开起来。 左婷婷和她一个学校的，她比她毕业还早一年，再去酒吧看她的时候，她人已经不在了。 微信里问她才知道，她去参加了隔壁省举办的选秀唱歌的节目，因此十几天前，就动身去了外地参加海选了。 看她精神还不错，朋友圈还在继续更新自己的照片，聊天的时候对她说：到时候要给我投票啊。 后来和她聊的时候才知道，左婷婷从小的热爱是唱歌，但她家里也是一样，传统的工薪阶级，没有钱也不可能支持她去读音乐专业的想法。 而她现在从重点大学毕业了，要放下自己所获得关于学历的光环，要去和很多专业学音乐的女孩子，以及那些无数资本支撑的后台去竞争。 颜初其实还挺佩服左婷婷的勇气。 在她的生命中，她好像没那么多热爱的东西，喜欢古琴，但也没到痴迷要发展成为事业的地步。 她大概和大多数的人一样，对很多东西，没那么多热爱，也没有那么多的执着。 遇到很多生活上的问题，就会妥协于现实，很普通的努力过自己的生活。 日子一下颠簸的厉害， 同和她在公司实习的几个同学，刘慧留了下来，赵磊和王娟都走了。 赵磊是回家考了老家那的公务员，王娟去了她对象的城市。 转正后的工资翻了倍，和之前实习的生活相比，有了正式的工牌，所以她心里踏实了不少。 当然也有不小的惊喜。 她挂在闲鱼上的那些奢饰品，手表包括那些首饰衣服什么的，能卖的都被她卖了，用这些钱她在公司远一点的地方，买了个房子。 s市这边的房价，不同地段价格能差好几倍。 根据自己的存款情况，买了个几十平的房子，在闲鱼上挂出去卖换来的钱，也有100左右了。 房子全款买的，算上装修，还有添置的各种家具，最后花的也只剩几千块钱了。 其实她工作以后，也可以选择在家住，但到底是对她来说，和妈妈住在一起的地方是幸福的家也是她童年那些痛苦记忆的承载。 她一直希望长大能有一天，有个自己的小房子的。 不用天天被妈妈唠叨，想回家了就可以回家，没有人会打扰她。 她选的小区是新盖的，年轻人多，不少人住在这边都是单身族。 这边楼层不高，她选的在顶楼，十二楼。 小户型，两室一厅，够她住的。 装修那会，她还没毕业，抽空就去看装修。 主打温馨的装修风格，加了很多卡通人物的装饰物，晚上关上大灯，还有小的壁灯在不会害怕。 等毕业了，房子也装修完了。 搬进去后，让她觉得日子一下就不一样了。 她还记得那天，同宿舍的室友们，大家一起拍毕业照，帽子扔向天空的时候，大家都在憧憬着未来的生活。 毕业，离校，然后和学生的生活告别。 哦，还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恭喜学姐毕业。” 男生清清爽爽的打扮，穿着白衬衫，下面是黑色裤子，满脸笑容地从不远处的树下过来。 看到女孩子明显疑惑的表情，他走近几步笑笑： “不记得我了吗？一年前我们在电影院见到的，我叫沈烨，当时你还说，让我好好努力考财大的。” 颜初搜索着记忆，某个片段是她晚上没回寝室溜出去看夜场影院的电影。 影院昏暗的灯光下，男生的那张青涩的脸，慢慢和面前的这个人重合。 她恍然，然后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现在来财大上学了？” 她当时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本以为再无交集的人，结果现在竟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不震惊是假的。 “是啊，大一哦，马上就大二了。” 沈烨笑。 当初电影院别了后，他继续回去复习高三的考试。 也没她的联系方式，她到底是不是财大的他也不知道。 填志愿的时候，他的分数也可以去s市另一所和财大差不多层次的学校，但那次电影院的偶遇，让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选择填了这个。 大一他才开学，学校的人也都不认识。 颜初那时候又经常不在学校，在外面实习呢，所以两人也没见到过。 他也不想弄得满世界都知道，所以每天自己翻翻学校之前的表白墙之类的，慢慢让他打听出来了电影院一别的女孩子。 于是就有了今天树下的见面。 人生奇妙的事情有很多，对于沈烨来说， 这个炎热的夏天，和记了很久的女孩子加上了微信。 第59章 安全感 “颜初，打印一下昨晚王经理发在群里的预算表，等下来九楼开会。” “好的。” 颜初对着喊自己的赵组长应了一声。 今天是周一的上午， 每组每周一的惯例开会。 她从电脑里把压缩包保存到桌面，连上打印机打印。 刘慧今天才换了个新的包，黑色的腋下包，挎在肩下，一大早就能看出心情好的要命。 她和颜初一样，两人都转正了，留在研究所。 颜初所在的部门是监察审计处，他们整个部门的风格也都整齐划一，和公司内设的纪委办公室一个样。 从组长到员工，部门的风格受到影响，每个人那脸是面带严肃，做事一丝不苟。 就连颜初这张漂亮的脸也被带的，刘慧觉得也是越看越严肃了。 两人转正了，现在的办公室不在一起，但也算是紧挨着的。 刘慧的部门，是人事教育行政管理处。里面一到下午茶的时间，没太多工作要忙的话，领导带头的，还能欢声笑语。 再到颜初她们部门那里，又是死气沉沉。 刘慧进来递昨天她们部门一位员工要的材料，刚进来，就看到了颜初在位置上忙。 “东西放你桌上，我把明细也私发你了哈。” “ok，谢谢慧慧。” 刘慧和对方比了个ok的手势，端着手里的咖啡，挪到颜初的方向过去。 ”初儿，我昨天在代购那拿到个喜欢的包，价格美丽到不行，你要吗？” 她们工资其实到手也才五千块，又是刚进来公司，职称没有，又是本科生，比不得那些硕士和博士，所以工资定级低。 年终奖能值得期待一下，再加上有季度的绩效，再加上这份工作，转正之后加班也不多，正常就是朝九晚五点半，双休，所以总体还是不错的。 但刘慧平时还会直播，所以每个月赚的钱比她本职工作多，喜欢的时候，偶尔买个奢饰品犒劳自己。 ”嗯…什么牌子的啊..” 颜初眼皮都没抬，应她一句，手里的活儿没停。 把打印出来的表格一张张理好，用订书机装订。 刘慧喝一口咖啡，把手机的图片翻出来，递给她看： “这几款都好看，我最近超喜欢黑色，不过这个粉色也不错，啊，我好像还没有粉色的包...等会我把代购推给你哈。” “好。” 事实上她对于这些奢侈品牌子，一点不热衷。 一方面是自己确实没什么钱，所以平时买买东西在自己能承受的消费范围内就行了。 平时这种奢侈品，刘慧喜欢看。 但对她来说，这些再多折扣，一个包的价格也得几千块钱，都够她买十几个普通的包包了。 另一方面是她现在要存钱，就像刚拥有了自己这一栋小屋子，她现在要继续储存积蓄。 现在的工资到手有五千左右，每天中午吃饭去食堂不需要花钱，住的地方除了水电费，也不需要钱。 所以每个月现在能存的钱也还可以。 每个月开工资，第一件事就是去超市，和妈妈之前做的一样。 她现在在食堂吃饭，也几乎不需要买米买面什么的，一般是买鸡蛋还有牛奶酸奶。 满满一大袋子从超市出来，如果不买大件电器什么的，吃喝一类的，去一趟一般也才花200不到，然后回家再把这些都装满进冰箱。 看着冰箱塞得满满的，心里满足的不得了。 早餐有的时候她会在家里做，买那种黄油吐司面包，煎鸡蛋，切两片西红柿，再加点生菜，用保鲜膜包好带去公司吃。 这些对她来说，是现在的日常了。 颜初拿着打好的资料，跟着刘慧出去。 因为今天是每周的例会，所以刘慧她们组也一样，大家都需要去楼上开会。 同样在九楼，两人在不同的办公室。 颜初开会的会议室离电梯口最近，刘慧透过外面的玻璃扫一眼，拉住她，在外面和她咬会耳朵。 “我说你们部门的组长，每次我看到她的脸，都得打个寒战，她怎么天天看起来都不高兴啊。” “她应该没有不高兴啦。” 颜初笑。 刘慧说的她明白，赵组长是因为长相显凶，所以给人看起来就一副不太高兴的感觉。 但其实她和组长这么久相处也知道，赵组长她人很细心也很负责的。 就说当时转正的考核，本以为她会被刷，让另一个女生转正的，毕竟那次组长对她发火的事， 她以为对方肯定是不会留她的。 结果组长给了她高分，所以最后评分综合下来，她被留下转正了。 但刘慧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谁让她们人事行政处那边，俊男美女一大堆，领导也是每天笑容满面的，一进办公室，看着就让人如沐春风。 颜初和她挥手，转身进去。 “开发部那边说，最近申上了和a市联合调研的研究项目，经费这几天就能拨下来。这次的项目重大，办好了，大家的年终奖就能翻倍。最近几个月的工作，领导也表扬了我们组，说是新进的几个实习生转正的新员工都不错的，但我们要继续努力，不能因为被夸了就掉以轻心，知道吗？” “知道。” 在场的十几个人，除了颜初以外，新员工有四个。 其余不少都是老员工。 听着这样画饼，待久了的组员早已经见怪不怪的。 有老员工撑着下巴坐在那，哈气连天的。 赵组长扫了一眼现场的人，刚才说知道，喊的最有劲的都是新员工。 这边对于老员工几乎不会主动裁员，所以除了带编制的那些工作，这里也算是稳定到养老了。 说了接下来的工作细则，每个人的工作再点一遍，看了下时间也快十点了，赵组长最后总结： “散会吧。” 众人起身，颜初拿着手上的笔记本，跟着出去。 她们部门的每周工作，任务都比较固定，审核审批。 新的项目还没具体下来，所以现在要做的，还是审核上月底递过来的材料，每月关于客户公司的报表和凭证之类的。 第60章 新的生活 研究所的福利还是不错的，每天下午会有固定的下午茶，一般是附近网红店在卖的点心一类。 老员工有不怎么喝奶茶的，所以下午点的外卖品种也都不太一样。 今天是周一，不加班的时候，都是正常到五点半就下班了。 公司一到点，除了组长，大家都是一个给比一个跑的快。 老员工这样，新进来的员工刚开始还会有觉得不好意思的，时间一长，就都习惯了。 哦，也是有新员工是一到点就跑在第一个的，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时间一到就走。 颜初每次都算是不前不后出来。 刘慧每次走的早，以往颜初晚上下班也是碰不到她的。 今天下楼竟然少有的在电梯间碰到了刘慧。 刘慧因为接电话，迟了一点出来，本来下班的喜悦已经被一通电话给冲淡了。 脸挂着，一副烦透的样子。 “还不是我妈啊，我现在住在家里，每天快被她烦死了。我不是因为每天晚上要直播，所以换了一套直播的设备吗？快递寄到家里的，我妈又给我拆了，刚才又在电话里说我乱买东西，然后说直播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 “我用自己的钱买的还要被她说，又不是上学那会了，就我现在晚上熬个夜，都还要继续被她说。她过来敲门哎，让我关灯睡觉，快窒息了。你说，我要不要也出来租房子住啊。” 刘慧唉声叹气。 她知道颜初在外租房子住的。 她们两人都是本地人，刘慧家境比颜初家好一点，母亲是小学老师，父亲是市医院的会计，父母两人都是有编制的人。 她也是独生女，从小被管的严，现在大了工作了，看颜初自己出来住，她就也想出来住了。 她之前也问过，但颜初租的地点，说实话离这边有点远了。 坐地铁到公司，需要快50分钟的时间，打车快一点吧，但打车费几十了，每天这样来回也不划算啊。 她从家过来这边，走路半个多小时就到，平时骑个电动车，十来分钟，不要太方便。 “嗯，你要是想找房子，我知道个中介，人不错的。他说过我要是推荐人去，给中介费免一半的。” 她之前是买房子，所以给那位中介小哥带来了一笔大的提成。 听他说也明白，最近房子不好卖。 她买的那间，也是和之前相比，降了三分之一还要多的价格。要是放在前两年，这样的房子，她手头那些钱也不够的。 虽然是离公司地点远了点，但地址还有周边的环境，还有房子本身，她都挺喜欢的。 “好啊，你先推我看看吧，我考虑看要不要搬出去住唉。” 说着，两人从电梯下来在楼下分开。 刘慧有驾照，平时远一点的地方也会开车去。 但是这边公司路程近，所以平时骑个电动车更方便了。 颜初去了地铁口坐地铁。 公司这边离地铁口也近，走个几分钟也就到了，她是考虑过买个车的事情，这样上下班也方便。 但到底现在手头上存款没多少了，妈妈那边还需要继续吃药，还有驾照也没考呢。 暂时还是买不了。 坐地铁的好处是，因为她公司这，几乎是前几站发车点，所以每次下班过去，地铁上几乎都还有座位的。 40多分钟直达，中途也不需要再转车，所以坐地铁倒也是很方便的。 从地铁出来，颜初去了一趟超市。 买了西红柿，还有小葱，打算晚上做西红柿鸡蛋面。 付款的时候，看到货架上了一款之前网购买的薯片，木薯片，又拿了三包走了。 付完钱拎上东西，往小区走。 上了电梯，在12楼。 拿上房卡开了门， 屋子里的灯一开，窗户那里正好有风送进来， 现在自己的这个小家，整体装修风格是暖色调的，阳台那里摆了桌子，还有坐垫。 虽然阳台外面没有像别墅的那种绿树和自然景观，到处是一排排的房子。 但晚上在这边可以吹风，两边住户目前只有一家在，好像是一对年轻的夫妻，还没孩子，所以这边到了晚上也是很安静的。 过去打开客厅那里的复古唱片机，之前在网上买的。 放着很久之前爱听的老歌，屋子里的音乐声流淌，吹着风， 颜初哼着歌，从厨房里把做好的西红柿鸡蛋面端出来，放在小桌子上。 独居，每天工作再累，上班结束后，能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里，让她也感到幸福满满的。 盘腿坐在软的小沙发上，用投屏放映，打开一部电影，然后边吃边看。 ”滴滴滴…” 手机响了，有语音电话打了过来。 她放下碗，瞥一眼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沈烨的名字。 自从两个月前，在学校拍的毕业照，加了微信后，沈烨时不时会在微信上找她聊天。 沈烨学的专业是法律专业，现在在财大读大二。和她不一样的是，她高中学的是理科，他是文科。 沈烨很主动，聊天话题几乎都是他在找，而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也发现沈烨是个很幽默的人。 他喜欢分享各种趣事给她，所以每次聊天，都不会让她觉得那种没话的尴尬。 所以很多时候，她还是蛮愿意和他聊天的。 “学姐，你吃饭了吗？我知道一家店味道挺好的，想说能不能和你一起去啊。” “啊，我饭都吃完了，下次吧。” 颜初吃着嘴里的面不停。 今天她做了一大份西红柿鸡蛋面，味道做的很好，她很满意，不想再出去吃了。 约饭这种事，她和刘慧还有左婷婷，之前也经常的。 沈烨是什么心思，她大概是有点感觉的。 沈烨是个十分阳光的男孩子，平时会也会聊自己家里的情况，那些在家里发生的好玩的事，是她不曾体会到的。 也不知道，原来还有家长和孩子相处的和朋友似的。 沈烨没什么攻击性，性子温和开朗，这大概也和他原生家庭有关。 所以不拒绝有人要进入她生活的打算。 那头的沈烨遗憾了下，然后又问她吃了什么，她把自己吃了一半的西红柿面拍给他看，两人这么聊了一会， 最后他又和她约时间。 周二周三周四不行，因为她要回家看看妈妈，直到周五， 颜初可算是有时间了。 “行啊，那就周五晚上，我知道你公司在哪，到时候我接你啊。” 第61章 意外 “好。” 颜初笑。 沈烨挂了电话后，嘴角的笑还没下去呢。 男生宿舍里， 几个室友是知道同宿舍的沈烨一直有个漂亮的学姐聊天呢。 大二的男孩子，经过大学第一年急躁抒发的荷尔蒙沉淀后，长得帅急着找对象的，有了对象。 因为种种原因没对象的，一部分人还不放弃，心思又继续放到大一的学妹上去。 另一部分半放弃状态的，选择继续待在宿舍打游戏，然后其他时间再时不时发表下感叹没对象。 谁有女孩子了，宿舍几个春心荡漾的就天天聊，大家也都看过沈烨翻出来的照片，美女学姐那么好看，这小子有点东西啊。 旁边打游戏的一位，看沈烨在那荡漾，捏着嗓子学刚才听到的语音电话： “周五？好的～到时候我接你啊～” “烨哥哥要去接人家，嗯～不是迈巴赫人家可不要坐哦，嗯～阿斯顿马丁也行啦。”另一个跟着叫。 “烨哥哥我要坐高达~”上铺床上的那位也伸头出来说一句。 沈烨被他们捏着嗓子说话笑得想死，宿舍几个人和他关系都不错，大家喜欢打趣他惯了。 啥车都没有！ 驾照还没考下来呢，沈烨下周末去考科目三。 沈烨家境还不错，平时他穿的鞋也好几千，衣服牌子大家能看出来，家庭算是个能开得起百来万车的中产吧。 颜初有工作了，那种上班族，和他们学生确实是不一样。 开车去确实是最好的打算，他家里也有车，但是驾照没拿到，也不敢开啊。 想了想，沈烨最后还是决定打车。 说是周五，一周上课，也很快到了约定时间。 “哇塞，可以啊。” 刘慧在公司大楼下看到沈烨的时候，听到对方喊学姐，一副清爽的男大学生模样。 眼睛瞪大，拉着颜初对她挤眉弄眼半天。 新鲜的小学弟，到底是大美女，一直都不缺人追。 刘慧不再打扰他们，挥挥手先跑了。 沈烨倒是一点不尴尬，刚才看到刘慧，知道她们是一个学校的，一样主动打招呼喊学姐。 本来是要坐出租车的，但地点离这边不远，又是周五，这边堵车，所以颜初和他一起坐地铁了。 “还得委屈你和我坐地铁，我下个月就能拿到驾照了，到时候就能开车带你了。” 沈烨说的有些汗颜。 他知道给女生的第一印象很重要的。 刚才本想着打车过去的，谁知道那边市中心堵车，空车排满，手机上叫滴滴，排队了都得20分钟开外，然后还是听从颜初说的坐地铁了。 “没事的啊，我也没车也不会开车。” 颜初笑，不觉得有什么，她自己也天天坐地铁。 进了地铁站，上面人多，也没空的位置了。 两个人走进去站着，颜初靠在门的玻璃一侧，抓着扶手，沈烨站过去，在她的旁边扶住把手。 沈烨身上的学生气质，不仅是因为他的长相，更因为他的性格。 阳光开朗男大学生。 和他待一块，让她也有种自己还在学校上学的那种错觉。 就这么颠簸，终于到站了。 现在是秋季，所以穿个长袖的温度在外走着也差不多。 目的地是一家门头白色的餐厅，外面搭的垂下来绿植花架，整体设计风格，唯美的法式浪漫风情。 这是一家做特色菜的店，做的确实是法国菜。 进去后，环境清幽，店内的灯光显出一种浪漫又低调的味道，有钢琴在弹奏，于是整体的装修都十分有情调。 “这家店不便宜吧？” 颜初看一圈店内的环境，等服务员走了后，拿着菜单小声问对面的沈烨。 沈烨要请她来这边吃饭，她还以为去的是楼上那家连锁的火锅店。 毕竟以前在学校聚餐一样，大家不知道吃啥的时候，都是去的火锅店。 谁知道跟着他拐进来，走了不近的距离，才知道这边有一家看起来这样浪漫的店。 再看周围落座的人，几乎都是两人一组，异性男女。 大家也都穿着讲究，一看就是对生活有所追求和情调的人才来这边的。 颜初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牛仔裤，上面是一件v领带扣子的黑色上衣。 还好，看起来简约大方，来这里也不会奇怪。 颜初和沈烨也算是聊了两个多月了，两人聊天跟朋友一样，没什么端着的，他还是学生呢。 竟然第一次和她来吃饭是这种一看就是人均上千的店消费。 “还行吧，我每个月零用钱多，花不完不给回家的。” 沈烨一本正经乱说。 沈烨要是和室友，那指定也是去火锅店啥的了，但今天和她过来，那哪能一样。 颜初不知道的是，这家店有讲究，来这边是要预约的。 每天名额限量，所以名额都得提前抢的。 价格的话，倒也没有多贵，但这边的餐厅的老板别出心裁。 每日销量接待一定数量的客人，店内提供特别的服务，每一对过来的男女搭档，都会送符合客人气质的花束。 当然，这些颜初都不知道，但沈烨知道女孩子都喜欢浪漫，他明白的。 颜初抿嘴笑笑，礼尚往来道： “那我下次请你去吃巷子街的烤肉。” “好啊。” 楼下两人聊天的功夫，不知道此时，正有一双眼睛定定地看向这边。 楼上靠窗的位置，软的沙发上坐着两男两女，衣着光彩。 谢砚舟随意往楼下瞥一眼的功夫，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女孩子。 颜初来的这家店正是章靳白开的，开业不到一年，好友相邀了很多天，终于抽出空来试试味道。 所以他今天来这里，就只是个巧合。 章靳白的父亲是部队的，但他本人是痴迷于餐饮业，在a市开了很多家连锁的高档甜品店，现在又在s市开了餐厅。 赚钱倒是其次了，不如说是一种情怀。 章靳白和池泠两人当初相识，就是在法国的一家餐厅，现在两人要结婚了，这也算是一种延续。 本来是极为普通的一天， 结果今天这一场特殊的意外，谢砚舟换了个姿势，饶有兴趣地看着楼下。 大概有一年半了吧，和这个女孩子分开。 他仔细地打量着她。 这么久没见，她只是坐在那里，穿着再简单不过的衣服，却让他觉得她好像更漂亮了。 第62章 别老是往男人的怀里撞。 看的足够久，耳边有声音在重复，男人的视线才慢慢收回，看向身旁的人， 声音带笑： “抱歉，你们刚才说什么？” “问你明天有没有空，去半山的别墅那聚聚呢。” 杨怡芊在旁边细心地提醒他一句。 两人的对面坐着的一男一女，男人有些混血的长相是章靳白，而另一位，五官偏冷的女人，正是池泠， 杨怡芊和谢砚舟半年多前订婚的，谢砚舟的几位好友没人缺席，都去参加并且送上了祝福。 章靳白的女朋友，也就是池泠，很快要成为正式的章太太了。 他们要结婚了，再加上章靳白父亲和谢家一直交好，所以新家挑选家具还有一些装修上的问题，杨怡芊作为谢家未来的媳妇，自然是过去接待。 因着筹备着新婚，又要布置新家，池泠和杨怡芊最近联系频繁了些。 今天章靳白本来是喊谢砚舟一个人来的，于是一来二去，池泠知道后也顺便邀请了杨怡芊过来。 “陈朗今晚11点的飞机，他最近频繁跑西市，也不知道干嘛去。你和怡芊，明天过来吗？” 章靳白问。 “再说吧。”谢砚舟淡淡道。 说话的功夫，有侍者端着碟子过来。 餐厅是做法国菜的， 杨怡芊之前经常旅游，全国各地的菜，就说她杨大小姐哪个没吃过吧，本也见怪不怪。 但菜推上来了，摆盘倒是创意又漂亮，这很考验大厨的审美。 杨怡芊欣赏了会，看着对面两人问了一句： “我刚才看那边运了不少花过来，但这些摆盘，也没看用到花瓣，是还要推什么特别的菜？” “那个啊，不是哦，是给每位客人的特别的礼物。” “特别的礼物？” “嗯，来我们这吃饭的大都是情侣。我和靳白，当初开这家店的初衷也是纪念我们邂逅于波尔多那 grande cascade的餐厅。用了他们的灵感，所以我们给每一对到来的客人送花，这段时间反响也很不错，每天都有新预约来的客人。” “你们还真有心。” 杨怡芊支着下巴听着有滋有味。 章靳白他们开这间餐厅，已经不是为了赚钱为目的了。事实上，他们现在这个身家，还愿意花费心思开这家店，就是一个情怀。 作为东道主的章靳白还有池泠，大家又是好友，上来的每一道菜进行介绍，有些是新推出来的菜色，名字都还没定。 杨怡芊倒是很感兴趣的样子，为了方便，和池泠坐到一起去讨论： “我倒是觉得你刚才说的第一个名字好一点。” “是吗？你是觉得...” 两个女人在聊，说话的功夫，对面有人起身。 谢砚舟看到楼下视线里那个身影离了座，眸子垂下，掩饰住眼底所有的情绪， 男人对着面前的几人致意，大步下楼而去。 几个人都不明所以，看他下楼，等看到他走的方向才恍然， 去卫生间了。 谢砚舟顺着楼梯下来，径直去了大厅后侧的方向。 而就在刚才的前一分钟， 颜初下午的时候在在公司的水喝多了，刚才还不觉得，等菜快要上了，终于感觉到强烈。 “抱歉，我去下卫生间哈。” 颜初和对面的沈烨歉意笑笑，起身根据服务员的指示，去了大厅后侧的位置。 这边的厕所不好找，因为是花园餐厅，店外有绿植，卫生间还得顺着大厅绕到门外的长廊过去。 餐厅位置跟迷宫一样，颜初转悠了会，好不容易找到了位置进去。 很快出来，然后往回走。 餐厅这边设计的长廊，真有一种法国电影里的那种大酒店的味道。 整体装修风格浪漫，各种细节之处能看出是十分的别出心裁，很多个拐角处的墙上，壁画衔接出一整幅相同主题的油画。 画的风格一脉相承，但是细节处有不同，如果是第一次来看的人，只会以为这边的壁画长得都是一模一样的。 是餐厅，很有设计感，但置身其中，一圈一圈的，总有种迷宫的感觉。 颜初看着墙上的那些壁画，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了，结果在下一个拐角的时候撞到了人。 “抱歉，我…” 慌乱间，腰被对方及时扶了一把，才免于她摔倒。 她借着对方手臂的力度刚站稳，心口乱跳，刚要开口，男人身上熟悉的气味清晰地传了过来， 于是接下来的话没能说出口。 温柔的桃花眼，斯文俊朗的五官，脸上带着标志性的浅笑。 撞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谢砚舟。 最先感受到的，依旧是他身上丝丝绕绕的冷香， 连带着脑海里迅速飘过那些绮丽的画面，像是花瓣被碾压出花蕊的玫瑰汁， 生理性，完全不受她控制。 她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再次见到他。 一年多了。 他从她的世界离开，各自回到原本的世界。 后来得知他的消息，还是在媒体娱乐板块的新闻上，隔着大屏幕， 她的这段时间也发生了很多事，忙毕业论文，忙搬家，再到公司考核转正等等。 太多的事情，让她有种时间已经过去了很长很长的错觉。 以至于再次面对面地这样见到谢砚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记忆很快回笼，与此同时，脑子也回了原位。 现在这样，无论是什么，都是极为不合适的。 “您，请放开。” 女孩子咬着牙，在他的怀里挣扎，剧烈。 浅灰色的衬衫让男人显得气质更加的出众，那双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白皙有力，还抓着她的后腰。以至于只是扶着她的腰，都要把她细软的腰整个掐住。 另一只手，隔着她黑色的上衣袖子，握住她细细的一只胳膊。 他似乎只是扶她一把，礼貌性使然。 但出现在这里，男人那高大的身躯依旧是把她完全压在自己的阴影里。 这种私密又亲近的动作，让他身上的味道倾泻透，密密的侵入到她所有的感官。 在这种阴影下，她忍不住要发起抖来。 察觉到怀里女孩子激烈的抗拒，男人也作势松手。 只不过像是故意，慢动作放大，那双修长的手重重地擦过她手腕的肌肤，长指在雪白的肌肤上滑过， 带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烫。 ”走路当心点，别老是往男人的怀里撞。“ 调笑声在耳边。 女孩被放开了，谢砚舟收回手指，还在回味刚才指尖的触感。 她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身体和他高度契合， 之前无数的夜里，女孩子又滑又软的肌肤，以至于现在再次遇见，光是碰她一下， 身体直接清醒个透。 视线里，女孩子慌乱的不行，咬着唇整理被他弄乱的发，连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挪着步子跑出去了。 第63章 初。 沈烨百无聊赖地玩手机，看她回来了，关了手机放回兜里。 “有点像迷宫，我差点迷路了。” 颜初笑着坐下解释。 “哈哈，这边设计风格挺不错的，我当时看他们宣传片，拍的特别艺术。” 听着耳边男生清朗的嗓音，颜初的魂才慢慢回归了身体。 都过去了，刚才不过是巧合罢了，毕竟她一直在s市，偶尔碰到也是正常的。 颜初压下异常跳动的心脏，拿起一旁的餐巾布铺上。 菜上了， 摆盘很好看的前菜。 确切来说，法国菜，最重视的就是摆盘，像是绘制油画一样，完全依托厨师的审美， 在他们的手下，那些菜被精致地制作成观赏性很高又美味的艺术品。 前菜是一道浓汤，生牡蛎上浇了汤汁，看着好看，吃起来也是鲜甜，沈烨评价， “我之前和家里人去法国旅行的时候吃的法国菜，这里味道挺正宗的。前菜，他们一般喜欢开胃酒用白兰地之类的，我尝这个牡蛎的汤汁，有点淡淡的酒味…” 颜初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脸上带着笑，但他说了什么，她似乎什么都没听进去。 她的口味问题，之前谢砚舟也带她吃过不少外国菜，但她偶尔吃吃还行，还是更喜欢中国的菜。 谢砚舟也一样，他口味也很本地化，所以以前两人去吃饭，还是吃中国菜的多。 “我不常吃，挺好吃的。” 颜初带着笑，给他应有的反应。 沈烨看她吃饭小心翼翼的，用餐的姿势也挺有品，心里也开心。 和颜初聊天的这段时间，他才知道了，颜初的家境很一般。家里妈妈还生了病，所以她现在工作然后还要经常回家去照顾她。 那天在电影院里见到她，就是一见钟情。甚至于说，他见到她的第一面，连孩子都想好了以后要生几个。 爱情就是这样没有道理。 这件事，他还分享给了家里人。 他们家一直是这样，会经常一起分享生活中的各种有趣的事，他说了后，妈妈倒是为他开心： “你是个热情又真诚的孩子，外面的女孩子多，人家要是骗你呢。不过你这么真诚，我相信你能吸引来真诚的人”。 认为家里人是鼓励他的，他也开心。 但他后来冷静下来，考虑的又多了。 也知道他这样的家境，会有很多女孩前仆后继的。 不过女孩子家境穷一些没关系，她学历高，又长得漂亮。 他看着对面的女孩子，心里冒着甜蜜泡泡。 很快，颜初的余光里就看到那个修长的身影从后面再次出现，然后慢慢上了楼。 她往上看，还有一层，现在仔细看过去才注意到，那边绿植摆了很多挡住了视线。 靠窗的那里，看来也是有客人在的。 她看到谢砚舟消失在那一片的绿植后面，距离太远，她这边的角度看不到那里是有谁在。 大概杨怡芊也在。 因为这个设想，她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目光凝滞，忽然又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变得沉， 她低下头，喝着碗里的汤，不让任何人发现她的变化。 菜上到最后一道， “这是本店今日的特别时间，送给美丽的小姐” 穿白色制服的侍者，往这边过来，手上带着白手套，然后递了一捧小的花束过来。 紫色的小花瓣，簇拥成一束叶子的形状，旁边陪衬着白色的小花朵，长枝干用丝带缠绕。 被淡黄色的牛皮纸包裹住，是紫丁香和白丁香做成的花束。 花香抱了满怀，颜初的眼里有惊诧： “谢谢” “祝您用餐愉快～” 颜初捧着手里的花束，她惊讶地看了一圈周围，发现在场的，只要是男女过来的客人，女孩子都会收到。 “这是特别的服务吗？” “是啊” 沈烨眨眨眼，看着女孩子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也跟着笑。 颜初拨弄着手里的花，看到自己斜对面靠窗坐的一对客人，爷爷奶奶头发都白了，但不妨碍他们穿着得体的衣服，然后相对而坐。 奶奶的手里也捧着花，脸上还带着甜蜜的笑，和她手里花儿一样粉，是粉色的康乃馨。 正前方的位置，一个爸爸模样的男人，带着十来岁的小女孩，女孩子得到的是牛皮纸包裹住的一大捧向日葵。 店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颜初也不例外， 手里的花束被她转着角度看，翻了一下，才注意到花瓣的下面还压着一个卡片。 拿出来一看，上面还有字： c''est plus belle aubaine que je t''aie rencontré 背面写了落款，是她的字， 初。 用钢笔写的字，她虽然没学过法语，但能看出来这是法文，并且是手写的，不是印刷上去批发打印的那种。 字的主人，能看出是位书法不错的人，下笔苍劲有力，笔锋故意带了弯折， 于是那个“初”字，端正清凌的字体架构下，就显得有些缠绵的味道了。 太有诚意了！ “这个还会写每个人名字的吗？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这里用餐，是登记每个人名字的吗？难道每个人的法语也不一样？” 颜初捏着手里的卡片，疑惑一大堆但更多的是惊喜。 二楼靠窗而坐的位置， 谢砚舟转着手里的黑色钢笔，看了眼颜初的方向， 神色玩味，一脸讳莫如深。 杨怡芊自然也是看到了刚才侍者给楼下每个座位的客人都送的花， 每个还都不一样，觉得挺新奇。 旁边的池泠看她盯着看，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她看向对面的男人道： “舟哥不给怡芊姐挑一只吗？” 这话一出，在座的几个人都看向谢砚舟。 谢砚舟看了下时间，带着薄薄的笑意，起身，走到对面扶了一下女人的肩膀像是安抚： “喜欢自己去挑。” 说完，大步出去了。 两个男人都有事，下楼一前一后走了。 “唉，他就不是个浪漫的人，我都习惯了。” 杨怡芊微微一笑，她知道，在外面要配合谢砚舟。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和池泠不熟，顶着谢家未来儿媳妇的头衔，也不想在她面前被看出来自己和谢砚舟平时相处的样子。 她看别人的戏看多了，当然不会喜欢别人看自己的戏。 本来杨怡芊过来也就是陪池泠去看家具的，他们男人就是临时过来的。 池泠笑笑不语，岔开话题，两人又说了会话。 晚上回去的时候，池泠被折回来的章靳白接走了，两人要送她，杨怡芊拒绝了。 打了自家司机的电话过去。 回去的路上，小庭看着后座上冷着脸的女人， “小姐，今天不开心吗？” 因为杨怡芊订婚了，所以小庭被要求着，现在不能再喊她芊芊姐了。 换成和家里其他佣人一样的称呼，喊她小姐。 扬怡芊闻言头都没抬。 女人长长的指甲，在刚才在餐厅那侍者拿上来的花束上戳来戳去。 顶端带着玫瑰粉的美甲，上面细细的钻亮闪闪的，一片一片花瓣地揪掉，然后砸向驾驶座的男人。 于是那花洒在男人的头上，车子的靠椅上，地上，散落的到处都是。 小庭看她脸色不好，坐着也不敢再吭声。 花瓣被她的高跟鞋踩在脚下，碾碎出发乌的颜色，车内的地上被蹂躏的不成样子。 她看了会，又觉得心烦，把手里还剩一半的花扔到了地上。 “把车子打扫干净。” 杨怡芊丢下一句，转身上楼了。 第64章 最美的意外 颜初从餐厅回来到家的时候，心情还是很好的。 “今天晚上很开心，我下次请你吃烤肉吧” 坐在回去的地铁上，颜初按着手机给沈烨发短信。 她住的小区和沈烨的学校在两个方向，所以到了地铁站口，两人就分开了。 现在已经九点了，周五晚上的地铁上，这个点了人也不少。 地铁3号线上好些商场，一周的工作，聚餐，晚上出来玩的人大都集中在此。 颜初找到了个地铁上的空位坐下，她看着斜侧方车厢里的那一对男女，男孩子手里拿着一袋子的毛绒娃娃，看起来像是从电动城的抓娃娃机那里回来的，收获满满。 两人依偎在一起，不知道那边的男生说了什么，靠在他旁边的女孩子的脸上露出那种甜蜜的笑。 颜初的怀里也抱着花，紫色白色的丁香，仿佛闻到的香气也是浅紫色的。 花束里的那张卡片被她拿出来，用手机拍了照，识别搜索，果然是法语，翻译出来的一句话： 遇见你是最美的意外。 意外？ 脑海里自发地飘过在拐角撞到那个人的样子，于是又立刻被她驱散。 那确实是意外，是事故，才不是什么美的意外。 手里捏着卡片，放在包里的手机这个时候震动了下， 她拿起来看，有消息过来，刚刚沈烨发的： 「我也很开心，期待下次去吃烤肉。」后面跟着一个流口水的表情包。 颜初看着笑，把手里的卡片放回花里。 又回过去他一个笑嘻嘻的表情。 浪漫的餐厅，女孩子都会喜欢惊喜，当然也会喜欢别出心裁的小心思。 这是她以前都不曾体验到的。 她还记得刘慧前段时间聊天的时候问过她，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她抱着怀里的花束，看着上面紫色和白色的小花朵，思绪飘很远。 喜欢的男生，大概是有的。 童年的时候看那些动漫还有偶像剧，也她幻想过自己的白马王子是个什么样。 勇敢，真诚，像个骑士一样，来到她的身边，按照她喜欢的方式来爱她，满足她的愿望。 直到，初中的时候爸爸离开了这个家。 她又幻想白马王子的形象，那种从天而降的拯救者，把这个破碎的家庭缝补上。 再后来，她又想着谁能填补父亲的角色，来爱她。 但后来她慢慢意识到，那些都是虚幻的，骗人的。 没有拯救者出现。 她又觉得以前幻想的白马王子那些都很无聊。 上大学的时候，也是有人追过她的。 同年级的男生，手机上发微信说喜欢她，然后问她要不要在一起。 那个时候她还没怎么从高中那种忙碌的状态解除，每天的课很多，还有作业。她的专业又需要考证，所以大多数时候，她还是下课后待在图书馆里学习。 对方的消息不经常回，和别人的时间，也是经常步调不一致的错开。 周六日的时候，她的妈妈偶尔也会来看她，因为都在一个城市，妈妈又是一个人，所以她时常得回去陪她。 时间被占据， 大学以后的日子，似乎依旧没有什么自己独处的生活。 所以一来二去，人家觉得她冷淡，于是就没有后续了。 再到后来，妈妈就病了。 “前方到站，xx站，请要下车的乘客做好提前下车的准备…” 地铁上传来女声语音播报的到站声音，颜初回神，从座位上起身下车。 她的房间里卧室和书房做了一个整体，木质的高高书架，上面摆着自己之前买回来的书。 随便翻到了蓝色壳子飞鸟集的一页， “小鸟在晨光中，唱着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就是快乐。“ 她看着笑，又把那张卡片夹进了书本里，连同着花束，放在了书架上。 很快，和沈烨约的烤肉，一周后也兑现。 箱子街9号的烤肉店，开了也有好多年了。 因为比一般的烤肉店价格会贵些，地点又在大学城那一片，所以相比隔壁平价的那家烤肉店，平时放学来这边吃的大学生，人相对少。 周五晚上过去的时候，店里的位置有些紧张了，好在她下班离这边也比较近，所以还是幸运的有空位。 吃完和沈烨出来逛街消消食， 然后在一个卖最近很火的国漫作品衍生物的文创店里，看到了熟人。 “哈喽，这里都能遇到呀。” 刘慧对她挥挥手。 颜初跟着打招呼，注意到她的身旁也有一位，是个年纪看起来稍微大一点的男生。 几人打了个照面，刘慧显然不在状态，颜初看她那个矜持的样子，心里了然。 两人没有再多聊，转身和沈烨出去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茶水间里， 刘慧捧着一杯黑咖小口喝着，自打上次撞见颜初和那个长得很清秀的男大学生后，她新的话题又来了， 刚才过去找她拿零食吃就看到颜初在点手机，心思转了好几圈，笑着道： “哎，你是打算找个小男朋友啊？” “现在就是朋友。” 颜初知道她问的谁，这段时间，沈烨出现的很频繁。 “啊？所以意思是那个男生还没对你表白是吧。” 刘慧看看她，那个男生和她这样玩，也有快半个多月了啊，这么磨叽，忍不住提醒一句： “你可小心啊，别被个小男生骗了，不能因为你之前那位，嗯，层次太高了，所以现在对正儿八经谈恋爱都没要求了呢。” 谢总那事儿，订婚的消息上了好几天热搜呢，下一步就要结婚了吧。 注定是个悲剧啊，大家都默认的， 就是怕她走不出来，较真呢。 “嗯，我知道。” 颜初有些好笑道。 沈烨还是会经常约她，两人出去玩的地点也多了，有时候是游乐场，有时候是出去逛景点。 和沈烨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像是要把她之前没玩过的东西都弥补了一遍似的。 她和沈烨相处应该算蛮愉快的，没有吵过架，也没有冷场。 平时出去玩，两人确实像是朋友，没有越礼过。 但也就像是刘慧说过的，他没有主动告白过，然后她就也不挑破这一切。 内心深处，她没有不安，相反是轻松。 大概，如果有谁真的和她谈恋爱的话，没人能接受她之前那段经历的吧。 和沈烨相处，没有所谓关于确认关系的负担， 又或者人家确实只是当她朋友呢，她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 第65章 不用了，我自己走。 又是一个季度的结算日，办公司同组的十来个成员，已经连轴转了一个星期。 “王月，把文件等会送到九楼来。” 一大早，距离上班还有五分钟的时候，赵组长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对着一个组员的方向喊了声， 得到对方回复后，快步出去了。 叫王月的女孩子也是新年新来的员工，不是本地人，来这里上班说是因为男朋友在这边。 忙大家都忙，叫王月的女孩子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接通： “喂，啊，好的.，您等一下....” 王月打着电话，应了一声，叹口气，起身下了座位。 今天办公室在的人也不多了，不少人出去实地审查了，看颜初在位置上坐着，把手机拿上，王月快步过去： “颜初，能帮我把刚才组长说的资料送去楼上吗？有个数据刚才王经理又打电话要我查的，我快忙不过来了，救命。” 女孩子手机上未挂的通话，备注上显示着王经理的来电，颜初点头道： “好，给我吧。” “谢谢，太感谢啦。” 王月连忙又回去座位，从桌子上文件夹里抽出来零零散散的一堆文件，直接放到她座位上：“里面的顺序打乱了，你按照日期理一下，麻烦你了哈。”，女孩子双手合十， 说完又快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刚才放下的电话接起来，和对方嗯嗯几声，然后又开始用电脑查数据。 手里的文件有点乱，但好在王月是个很细心的人，所以上面每一份文件的日期，都被她用小的便利贴贴好了，整理起来倒也快。 办公室今天不少老员工跟着项目组的成员出去了，审查工作日，需要去不少家合作的企业查账，所以留在办公室的人也不多。 工作的日常，但这也不是常态。 像这种办公室人手不够，忙不过来的情况，一般都是在季度结算日发生，所以要有加班，大都集中在这几天。 上一个季度结算日，就是她和王月负责的一组。王月人还不错，做事负责，所以她有需要帮忙地方，也会帮她。 同事之间要搞好关系，就跟之前在学校上课一样，这一点同样重要。 理好手头的资料，颜初按着电梯上了九楼。 九楼的会议室作为固定的开会地点，这边会议不断。本所内部会，三天一小会，一个月一大会这种。 研究所的党组织还会定期召开党建的课程，和她在学校参加的党日活动也差不多，组织集体学习，上理论课之类的。 颜初在外面敲敲门，坐在离门最近的经理看到她，起身来开门。 会议室内，桌子两排的位置没坐满， 粗略地扫一眼过去，能看到一部分的领导都是熟面孔， 文件放下，再抬头的时候，看到了最靠近里侧位置的那个人， 男人穿着一身的黑色西装，没有系领带，黑发，温柔的桃花眼。鼻梁上架着细框眼镜，有些懒散地靠在那里低头看文件。 在这么一堆人里，谢砚舟依旧是气质最出众的。 他出现在这里倒也不奇怪，所里最近申报的项目试点，开发商正在招募。而就他们研究所来说，有国家的那些科研成果做背调的，所以愿意来合作的开发商也有很多。 恒宇集团一直和这里的研究所有密切合作关系，只不过恒宇集团大多数是派代表过来开会的， 他这样的大老板亲自过来也不多见。 上面的人还在汇报， 她的进入，汇报的声音没停，也几乎没什么人抬头看她。 她默默退下，走到门口要关上门的时候，靠在那里看资料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抬头了， 浅咖色的瞳孔，眉宇间还是一如既往的含情，视线投过来的时候，对着她笑了一下。 像是被烫到，女孩立刻关上门。 —— 霜降之后，天气又开始阴着连绵了， 气温相比之前，持续下降，早晚湿冷的风往人的皮肉里钻。 办公室里开了空调， “明天有冷空气，大家回去多穿一点。” 赵组长在自己的办公室看天气预报，出来嘱咐一句。 审计组这边的女孩子多，不少小年轻每天也打扮，有的穿着裙子，搭个小开衫也不扣上，脖颈一大片肌肤遮不住，下面两条大腿都露在外面。 颜初看看自己手机上的天气提醒，显示冷空气预警，想着晚上回家，她需要把衣柜里的衣服整理一遍了。 打底衫，毛衣还有薄的袄子都得翻出来了。 下班的时候，颜初从公司大楼下来，透过玻璃门的电梯，看到外面飘起了小雨。 “天气预报也没说下雨啊，老天，一天没下，一下班就下，那我打车走吧。” 电梯里，挤满了所里下班的人。 有个穿黑西装的女孩子抱怨一句，又问声，电梯里有一起拼车走的人没。颜初也没带伞，但好在地铁口离这边也不算远，她看看外面的雨势，想着跑着去也可以的。 下班点，今天的人似乎格外多，二十多层的电梯，几乎在每一楼层都停了下， 时间比平时的花费多了几分钟。 等到她从电梯里出来，穿过大厅到门口的时候，外面的雨势已经比刚才在电梯里的大了许多。 打算抄小路去地铁口，所以走了公司的后门出来， 豆大的雨珠砸在地面上，气温也在骤降， 颜初摸着自己身上有些单薄的外套，要是现在冲出去地铁站，怕是到家以后，要感冒了。 有些犯愁，此时冲去地铁站的行为又显得十分不合适。 就在她摸出手机，准备也打个车的时候，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从旁边开过来。 “颜小姐去哪？送你过去。” 前面的车窗放了下来，西装革履，男人戴着黑框眼镜，瘦削的脸带着笑，对着这边喊了一句。 是尹秘书。 颜初往里面看了一眼，隐约能看到后座上有人，西装裤的长腿交叠，还有外套下面露出来的一点白色的衬衫， 不用看脸，估计谢砚舟是坐在后面了。 “不用了，谢谢，我这边离地铁站很近的。” 颜初脸上的表情还带着微笑，头又缩了回去。 第66章 用完记得还 因为这辆突兀的车过来，以及车内的人，她看看外面的雨， 咬咬牙有种想要现在跑出去的冲动。 感冒就感冒吧，大不了回去煮红糖水喝。 坐在后座的男人没有听漏秘书和女孩的对话，看着那边的女孩子抿着嘴，对着这么大的雨幕，要跃跃欲试， 是不打算上车了。 尹秘书握着方向盘有些为难，看驾驶镜车内后方的男人点了点头，心思了然。 僵持一会，她又看到驾驶座的门开了， 尹秘书递了伞过来。 还不等她反应，塞给她，尹秘书又回到了车里。 也就在这个时候，车子的后座窗户摇了下来。 男人白净斯文的一张脸，在有些发暗的天气里，白的几乎透明。 那双桃花眼，隔着雨幕，朦胧地看那里的女孩子。 手里被塞了个把黑色的雨伞，伞面的扣子整齐，工整。 颜初看他露了面，此刻要再说什么不要之类的，似乎又显得十分矫情， 她看着谢砚舟，声音发干： “谢谢。” “借你的。” 男人补充一句，浅咖色的瞳孔，始终注视着她的所有动作。 修长的手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随即缓慢地笑：“用完记得还。” 车子开走了。 手里的雨伞像是有重量，脑海里还回荡着男人的那句话， 丢不得，还得还回去。 她又在闹懊恼自己刚才不应该接受的行为。 颜初撑着伞，往地铁的方向过去。 s市的气候特点，一到阴雨天湿冷非常， 湍急的雨砸在地上，溅起来的水花打湿了她穿皮鞋的袜子，还有小半截裤腿。 湿冷的贴在小腿肚上，有风吹过来，她又打了个寒战。 要是刚才这么淋在身上，差不多是要冻感冒的了。 下班点，地铁进出口处，因为下雨，门口聚集了很多的人躲雨。 颜初把伞收起来，坐地铁的好处还是很大的。和公交相比，接下来上车也不会淋到雨， 又不会像出租车那样，堵在雨天的红绿灯处。 进去地铁安检的地方，同样也聚集了不少的人， 需要排队。 包取下来，放进传送带上，一个个等着过去。 手里的雨伞黑沉沉的，伞柄处的标志膈到她的手心，上面是烫金着英文字母。 她不认识这个牌子，事实上，她从小到大用的牌子好像都是国产的天堂伞， 十几二十块钱，家里的那两把伞，都用了六七年了。 但从伞架流畅的造型，以及伞柄的特别质感，不用查也知道， 这把伞一定价格不菲。 大概是因为他这样的身家，所以他用的东西，价格不是他考虑的因素了。 “我看品质。” 这是谢砚舟说的。 他的领带夹，袖扣，还有他衣服内衬的打底衫。 每个牌子，都不是她常见的那些市面上的款。 他倒也不追求那些因为品牌溢价所产生的爆火品牌， 看重质量，所以就连打火机等等他私人的用品，很多都是小众又贵的牌子。 她知道的那些大热品牌，在他这，派不上太多用场。 有一次帮他收衣服，她晒在外面的裙子，也一起收了回来。 裙子后面的拉链刮到了他那件手工的衬衫，软薄又滑的料子，直接被勾到拉丝。 再比如，她那天被他在卧室里，动作间又不小心弄倒了一个他房间床头的玻璃灯，碎在地上。 这些事不少，他倒也没怪她，只让人打扫就算了。 他的东西金贵，又脆弱， 她之后都得小心翼翼了。 真要赔，那些的价格也不是她赔的起的。 现在不一样了，那人说了这是借给她， 所以真要弄坏了赔的话，她没那么多钱任性。 颜初把它带回了家里， 暖色调的小屋子，墙壁上的独角兽灯发出温馨柔和的光环。 洗完热水澡换上棉的居家服，外面还下雨，晚上没做饭了，也不想出去。 点了个外卖。 她看着门口挂在那里的雨伞，黑沉沉的，存在感强的要命。 看一眼，又想到那个人。 “下次一定不要他的伞了。”她在心里下着结论。 阴雨天连绵了好几天， 第二天一早，果然冷空气又降低了不少， 昨晚喝了姜茶，一早又煮了些，满满一保温杯的红枣生姜茶放在拎着的包里，拿上那把黑伞出门了。 那人说要还，但又没说在哪里给他。 尽管她的微信联系人里，那个几何图形头像的人还在，但她也没想着再去联系谢砚舟。 每次来开会，她们公司的前台这边都会有出入人的名单。 但她也知道，研究所这边的前台，要是知道她递伞放在这边，怕是第二天办公室又知道了。 这些人八卦的能力，扭曲成什么样都不夸张。 停止的关系， 又怕扯不清。 想了想，她从地铁下楼，打车去了恒宇集团。 早上到的时候比平时起早了一个小时，这边恒宇集团的大楼在长园的商业街那一片， 打车过去，加上堵车，大概20分钟到了。 高大的写字楼矗立在人流不断的中心地段， 现代化的设计风格，金碧辉煌。 恒宇集团，大概就是这一片商业区的创新代表，工资开很高，非92的学生不要。 加班996，裁员热让很多人头脑冷却，转而跑去过编制的千军万马的独木桥。 但即使这样，恒宇这样的大厂，人事部门同样每天简历收到手软。 从公司的旋转门进来，地面上的大理石地板泛着冷光， 大厅的前台处，职业装的俊男美女站着，开门看过去第一眼是对方职业化的微笑。 “您好，我把伞放在这里一下，如果见到尹秘书帮我给他一下。” 没有直接说谢砚舟的名字。 她之前在谢砚舟身边的那些日子也知道，尹秘书就是他的一把手，他的一切事项，几乎都是尹秘书安排的。 尹秘书的地位在恒宇集团大概也不小，给他一样。 “好的。” 前台小姐姐收下伞，看着来人。 女孩子穿着职业装，灰色西装和半身裙，那张脸漂亮又清冷。 听她说尹秘书，猜测是尹秘书的什么人，走的时候，目送她直到出门。 中午吃饭的点，颜初没去食堂，去了楼下一家新开的咖啡馆。 大概是早上带的红枣茶喝饱了，里面被她加了奶，喝的有点腻，她一上午都不太饿。 点了个牛肉卷，拿上一杯纯黑咖啡，苦苦的味道， 选了个靠窗的里侧位置，坐下。 第67章 我私人的东西，你用的也不少 中午的饭点，来咖啡店坐的人也有，大都是和她一样，手里抱着个面包啃一啃算了。 不少人手里还抱着电脑，放在桌子上，在那边头也不抬的办公。 打工人的生活写照。 “颜小姐” 冷不丁后方传来一个声音，她抬头看，尹秘书这个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 对方脸上依旧带着礼貌的微笑：“谢总在外面等你，请移步。” 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啊。 “我就不过去了，尹秘书，昨天的那把伞，我放到你们公司大楼的前台那了。” 颜初抿嘴。 自认为自己没什么和谢砚舟说的了，也不用再见面，于是不管尹秘书还站在旁边， 她跟没听到一样，继续吃牛肉卷。 真的是， 大庭广众的，总不至于给她绑上车吧。 说了很多，但面前的女孩子不理他，尹秘书正有些头疼的时候，看到了玻璃门那里进来一个人。 男人对着他点头致意，尹秘书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身出去。 颜初咬着手里的牛肉卷，喝了口咖啡，视线里，尹秘书走了， 刚要松口气，对面空的位置又落座个人。 很清淡的香传过来，再熟悉不过。 谢砚舟。 男人还是那双桃花眼，一身灰西装，整肃矜贵，斯文里带着儒雅的气质。 但他的行为倒是和那张斯文的皮一点关系也没有。 也不管她方不方便，拉开椅子，毫不客气地坐在她的对面。 这里到处都是人，颜初自认为也做不出来起身就要走的行为，反而更加奇怪。 也不理他，继续埋头吃自己的牛肉卷。 落座后，谢砚舟也点了杯咖啡， 看女孩子一副不打算理自己的样子，倒是好脾气地主动打了招呼： “中午就吃这个吗？” “嗯。” 惜字如金，甚至也不像之前那样了，见到他还会打招呼， 现在他主动来找她，她也爱理不理的。 和之前的态度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看了会外面还是灰暗的天，沉闷地像是压在半空下，手指点在桌子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今天还有雨，伞这么快送回来，你可以继续用的” “我自己有伞今天带了，就不麻烦您了。” 颜初垂着眼道。 谢砚舟特地来这说这些，什么心思，她也不想猜更不想管。 她和他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以后也不需要有任何交集的。 女孩子硬邦邦的回话，过程中，甚至头都不愿再抬一下。 但她太漂亮了，甚至他感觉，似乎比之前的时候更加漂亮了。 膝盖住搭着灰色西装，身上只一件粉色的毛衣，雪白的小脸清凌凌的，还涂了淡淡的眼影。 即使不理人的样子，那张脸精致漂亮的程度，也让人不会对她真的生出气来。 接连的碰壁，让谢砚舟也有些微微头疼， 记忆中，女孩子的身体分明软嫩的要命，但此时说出来的话像是石头， “一段时间不见，对我这么冷淡啊。”男人叹了口气，盯着女孩子乌黑发丝的后脑勺轻笑：“我会伤心的。” 这话说的，配上男人那双标致的桃花眼，自带含情脉脉加成滤镜。 但男人再含情的眼，到了颜初这也没什么用， 她一脸平静： “谁能让谢总伤心呢，您是最近没有好玩的东西了吗？” 所以又想到找我来玩了。 话说到这，男人微皱着眉，显然对她说的话不太高兴： “我没有把你当作东西玩。” 对待颜初，他自认为付出了一些真心的， 最起码，他从来没有骗过她。 他有洁癖，私人的东西不会给别人用，就像他经常住的长园的别墅还有郊区的那栋。 除了她，没有女人进去睡过觉。 他的耐心也更少，要说对女人的话，她大概算是一个。 大概之前有不好的记忆让她这样想，他又缓了缓语气：“我私人用的伞，昨天也只借给你用的。” 这话倒是真的，他虽然对用的东西有讲究，但也不是个喜欢浪费的人。 像是雨伞，打火机，一类的私人东西。会用很久，平时轻易也不会让别人碰。 但那天在雨里看到她，她站在门口，冷风中有些瑟瑟发抖。 脑海里第一的想法就是立刻拥她入怀，把她揉进怀里。 沉默，女孩子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变， 颜初真的很难哄。 看她低头喝咖啡也不说话，他试探地问： “那天在餐厅遇到，看你和朋友吃法国菜，很喜欢？我知道一家法式料理，味道大概比那家更好，不过我也还没去过，晚上和我一起去试试？” 章靳白名下的那些甜品店还行，法餐的话，他那天去试了，差点意思。 不过本来，好友开那个店，也不是为了赚钱的。 他在干什么，和她说这些话，是把她当作小孩哄吗？ 颜初直起身摇头： ”我不去，您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您的伞我已经还回去了，在您的公司楼下前台那，既然是您私人用的东西，您还是别随便借给别人了。“ 他未婚妻都有了，和杨怡芊可能再过不久就要结婚了。 看着女孩子拒绝的小脸，谢砚舟眉宇间微皱， 有些恼女孩子如此的不给情面。 别人？她大概是唯一一个，这么不给他好脸色的别人了。 浅咖色的眸子低垂，凑近了一些：“我私人的东西，之前你用的也不少了。” 嗓音低沉，男人的眼神直接，毫不掩饰对她的侵略性。 颜初刚要皱眉，突然眼前一暗， 那双修长的手伸过来，碰到她的嘴角。 “这里沾到了。” 刚才那样靠近，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那种香甜的味道再次传来， 喉结微滚，男人脸上的表情又化开。 修长的手指热烫，隔着纸巾触碰到她的脸，在女孩子再一次要剧烈挣扎的时候， 及时松开了手， 手里的纸巾被塞进了她的手里。 手里的触感不像纸巾，更像是什么手帕之类的，暗纹格子灰色的。 一次性的手帕？ 但这个时候了，她也无暇顾及这些， 男人旁若无人的亲昵，还把她当作他的专属物品一样， 于是这些行为再次把她激怒。 颜初压着火，心头震荡不停， 她是不能和这个男人待在一处了，那些话说了也没意义。 男人刚递过来的纸巾被女孩子扔在了桌子上， 不再看他，拿上咖啡，女孩子逃离了咖啡店。 第68章 团建 从咖啡馆出来后，颜初直接回了公司，手机上把谢砚舟的微信账号点开，在删除键上试了好久，最后还是放下没点。 情绪一过，也冷静下来，谢砚舟也不通过社交软件找她。 就像今天，他直接过来找人，她就算删了这个账号也没什么用。 有些挫败。 她甚至在想，是自己拒绝的不够明显吗，还是语气太好了。 时隔一年多，他像是忘记了之前她是怎么拒绝的一样。 心思恍惚，接下来的几天，工作也心绪不宁。 一个星期过去，到了小长假的前一天。 上个季度的一个项目，她们组跟着做了很久，绩效奖金最近才发下来， 大概几千块钱，直接打到了卡里，组里的大家都很高兴。又恰逢小长假前，公司在这个时候，提出了团建的想法。 “哎，我听说，这次团建，领导可是花了大价钱，长滨三日游，全程吃住费用都报销。我刚才听我们人事姐说，酒店订的还是利尔顿，也太可以了吧。” 刘慧得到消息，第一个来和颜初咬耳朵，又把自己查到的这次旅行的地点给她看。 “听说这几天，正好能赶上那里的温泉几周年活动，半价。哎，我可是老早就看到这个温泉上过综艺介绍的，美容养颜，据说那个水都….到时候，咱们自由活动的时候，一起去啊。” 颜初看刘慧兴奋的不行，和她说这一会话的功夫，又开始在桃宝上看浴衣了。 俨然是把温泉的事，提上日程了。 手头的活几乎做的也差不多了，明天就是长假，大家都在玩自己的。 就这样，颜初在座位上也摸了一下午的鱼。 奖金上午就打到了卡里，她网购了几件冬天在家穿的居家服，地址填的妈妈家里小区。 妈妈的病好多了，现在还要定期吃药。 就是不能像之前那样，经常出去跑了，工作也辞了，好在有失业金，每个月还能领一千多块钱。 等再交几年的社保，退休了，也能拿到钱了。 她又买了老年人穿的那种棉服。 这一年，外婆来帮衬着不少。她现在工作了，给她买衣服也是应该的。 要走三天，回了家一趟，和妈妈交待。 “过两天快递能到，等到派件的时候，我会和快递员说的，让他上门送一下。” “冰箱里买的牛肉，在冷冻放着呢，这两天别忘记吃了。” “你要是想吃零食，板栗或者蛋糕之类的，和我说。我点外卖给你送上楼，没事别往外面跑。现在外面变天了，你身体又不好，做过手术，医生说了，这几年都得注意的，冻着了就不好了。” 听着女儿絮絮叨叨的话个没完，颜母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嘴里应着。 当初得这个病的时候，觉得天都塌了。 她还想过，估计是看不到女儿以后大学毕业，工作给她买好吃的日子了。 结果现在，自己的病治了差不多了，虽然还要吃药定期去医院检查，但好在是命保住了。 女儿长大了，现在又有了工作，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颜母笑着说： “我知道哦，你们公司去旅游，你在外面也注意哦，别喝酒知道吗？女孩子不能喝酒。” “还有啊，你现在也毕业了，工作也稳定，如果看有合适的，也能谈朋友了。” 颜母和那种传统的父母一样，虽然她婚姻不幸福，这辈子也看透了男人的薄情。但同样的，那个传宗接代的思想，依旧是根深蒂固， 女孩子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结婚的啊。 “我不是才毕业吗？你想那么多，我这样一个人照顾你不好吗？要是结婚遇到不好的，像爸爸那样怎么办。” 颜初一听她妈提这个，就没由来的烦。 大学的时候和她说过很多次，不能谈恋爱，学习重要。 一毕业，就恨不得让她变出来个人带回家。 母女俩之间，他爸就是个禁止提到的词。 颜初刚说出口，立刻就有些后悔了。 “你爸是不好，但没有你爸，也生不下来你不是吗？我过的不好，但你和我不同，你以后会嫁的幸福的，我这辈子是就这样了。” 颜母一反常态，只叹了口气，没太生气。 她知道，那是自己的心病，和女儿也没关系。 但女儿能过的好，嫁个好人家，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了。 “嗯。” 颜初也不再刺激她，嗯了一声。 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和她妈嘱几句注意的事项，又给她充了手机话费，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出门了。 团建，没有都过来，各自有事。 除了人力资源处的六个人，剩下还有她们部门五个人，还有技术部的几个，加在一起，20人左右。 男女人数差不多，还很均衡。 她们组的赵组长，前些天动了个小手术，还在医院躺着，所以这次就没跟来。 没有直属的领导跟过来，她们组的好几个女生比平时开心多了。 四个小时的飞机落了地。 入住的是利尔顿酒店，大家都很兴奋，刘慧就不用说了， 颜初看她一路上，拍照就没停。 中午到的，房间有两人间也有三人间，刘慧抢到个两人间。 在公司里，刘慧的人缘不错，和公司别的部门的人，关系搞的都不错。 当晚的时候，刘慧把颜初拉来，晚上要和她一起睡。 利尔顿酒店，有楼下提供的自助餐，晚上要是点外卖，还会有机器人坐电梯上楼，很是方便。 三天的行程排的也满，因为是团建，固定的流程还是那些。 中午大家坐在一起吃自助餐，然后吃之前，就要先拍照。 对着镜头大家笑容满面，要留痕的，作为所里的员工福利素材。 咔咔，多个角度，照片拍好了。 终于开吃。 大家自由找位置坐，两人一个座位，刘慧拉着她过去。 这次方文也来了，她注意到，方文的旁边还坐了个女孩子。 她和刘慧坐一起，先去拿了一轮烤好的串。 刘慧喜欢吃辣，颜初看她给串上撒了好多的辣椒粉，感觉胃都在烧了。她能吃一点辣，但吃不了这么辣的。 第69章 我们有缘 “我刚看到那边的和牛好了，你要吗？” “嗯嗯，好。” 刘慧点头，吃了一口旁边的蛋挞，又下了一盘子的虾滑进了鸳鸯的小火锅里。 颜初拿着盘子过去，那边等和牛的队伍不少人在了，限量的，根据小票，一人一份。 她拿了两个小票过来，前面的人不少，所以分着分着，到她的时候，只拿到了一份。 “等下一轮，和牛20分钟后过来。” 烧烤这边，要烤的东西不少。 铁板的厨师对着面前的几个人喊，又从旁边拿了一把鱿鱼在烤。 颜初端着自己的盘子往回走，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 “嘿，刚才在车上没顾上和你讲话。” 方文端着盘子过来，看到颜初的盘子，把自己的那份递给她， “你只有一份吗？这给你吧。” “啊，这多不好意思，你刚才排队拿到的。” “没事，反正我也不咋喜欢，留点肚子吃别的，等会20分钟后还有呢。” 不等她拒绝，男生把自己的那碟塞到她手里。 颜初接住，脸上带着笑：“谢谢。” “客气。” 方文走了。 回去的过道上，颜初迎面遇到了刚才和方文一桌的女孩子。 对方个子高，比她还高小半头，大概有一米七多了。 眼神直勾勾的看过来，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她端着盘子回到座位。 应该是技术部的女生，他们组都坐一起。 不熟，想到女生刚才不太友好的视线，颜初也没太当回事。 “嗯，你要吃水果不，吃什么，我过去拿。” 刘慧迅速把碟子里的和牛解决掉，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饮料问。 一顿自助吃的，出来的时候，又分成了两波。 几个人要去附近的深海体验馆看大鳄鱼，正好慢慢悠悠逛过去消食了。 刘慧要去泡温泉，拉着颜初走了。 s市这个季节已经是冬天了，在这边的天气没那么冷，但也要穿长袖的程度。 跟着来的有六七个人，男女分开的浴池，等她换好衣服，才发现刚才和方文一桌的女孩子也在。 整个公司，就没有刘慧不认识的， 她对颜初说那个高个子的女孩子叫孙甜，和方文一个技术部的。 孙甜只和刘慧打了招呼，剩下的，大家都不熟。颜初和刘慧待一起，孙甜和另一个女孩子一起。 泡完温泉，又要到晚上了。 这边有游乐场，还有骑马场，安排玩的种类不少。 大概加班加的太累了，不少人也没去，有的甚至回了酒店，睡一下午。 中午吃多了，颜初没什么胃口，晚饭吃了点水果就没吃了。 “哎，这边有赌场嘿，在这边是合法的咯，要不要去看看啊？” 几个男的在那边聊，刘慧听到也要去看看，于是来拉着颜初。 “我就不去了吧。” 颜初摇头。 “去嘛去嘛，你陪我一起嘛，看他们玩，我还没见过赌场呢，之前在电视上看….” 到底还是跟着那几个人一起去了。 天完全黑了下去，穿过一整条闹市街区到底，今晚的目的地到了。 巨大的建筑物，外形仿佛一个金光璀璨的巨蛋窝在夜幕下，旁边的建筑群，高低起伏成一片，在灯光的照耀下， 一片都是流光溢彩的。 下了车，门口有黑白制服的小哥过来， 在一句句，老板打算玩点什么，老板这边请的话里，颜初的手被刘慧紧紧拉着，跟着公司那几个小领导进去。 一楼大厅一进去，大门打开，入目眼花缭乱。 一排排像是网吧门口那种的老虎机，围着人，无数的筹码投进去，一圈圈的光绕不停。有人垂头丧气，转而又抱着一盒子兑换好的币过来，流光溢彩的大机器像是深渊巨口，理性一点一点被蚕食。 往里走，就看到了那种电影里桥段差不多的场面，巨大的桌子上，砝码堆在上面，穿很清凉衣服的女孩子在发牌。 烟味还有混杂着的不知道什么的味道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墙上到处看不到钟表或者关于时间的标志，封闭式的环境，日夜颠倒。 颜初在这种环境里待久了只觉得头晕， “我出去透透气。” 刘慧已经摸到了人多的那边桌子，看人家跟着投钱上去，丢一沓赢两沓，眼睛看的都直了。 红红的钞票，在灯光下，打着光，强烈的刺激，仿佛钱就堆在那里，等着人去拿。 颜初拉她不动，只能作罢，提醒她看看就算了别去试。 往外走。 她对赌博没有好印象，家里有那种亲戚，叔叔辈的人，因为沉迷赌钱，把家里的房子都输掉的，还不上钱，差点闹着要跳楼。 这些事，经常被妈妈拿过来说，让她以后找对象，睁大眼睛，赌钱的人可不能要。 从屋子里的喧嚣出来，整个世界都清澈了，赌城这边的门口是个巨大的广场。 往前走还能看到花园一样的布局，就是没有湖，很多椅子围在周围，看起来还挺漂亮。 看着像是怕有人赌上头，为了给大家散散心准备的。 她不打算走远，等会他们出来，还要和他们一起走。 过去就找了个椅子过去坐下。 这边路灯很亮，不远处还能看到那一片的小吃街，空气中似乎还有烧烤孜然的味道飘过来。 晚上只吃了点水果，出来这么久，她这会儿，突然感觉有点饿了。 颜初看了看时间，刚才坐车过来的时候，看到好多个摊子上在卖小吃。 她起身，打算过去看看。 两旁的树枝修剪的很好，她顺着石子路走，隔几米的空椅子上还有人坐着，这么看着看着， 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公园的长椅下，旁边就是路灯， 男人穿着灰色的风衣，下面是两条修长的腿，自然地交叠。 黑发，那双桃花眼在路灯下突出到刺目。 简直是见鬼了！ 颜初几乎是瞬间停下了脚步，瞪大眼仔细看， 这熟悉的人，没看错， 确实是谢砚舟。 吓！ 不是鬼是人，大晚上的，在这里碰见了谢砚舟。 他大老远跑这儿来了。 颜初不想自恋，但看他直勾勾的眼神，猜测是他故意在这等着她的。 陌生的地方，再次看到了熟悉的人，他乡遇故知大概总是让人惊喜的。 但对象是他，惊喜只剩下惊吓。 “晚上好。” 看着女孩瞪大着眼，呆呆的样子，谢砚舟笑，女孩子眼睛都圆了，仔细把她看了一圈：“这么惊讶做什么？我们是有缘，又见面了。” 缘分，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和她就是缘分了。 上次在朋友的店里，偶遇， 而这次， 他倒是提前知道颜初来了这里，比她迟一点，今天下午到的。 长滨因为不在大陆内，所以赌场开在这边，合法营业。 陈朗因为一些无聊的事找他来，本能要拒绝，但听到地点，知道她在，便应下来。 晚上这会，他倒没有来得及去找她，只是朋友还在里面没出来， 他刚从赌场出来吹吹风的。 结果在这边坐了一会，就看到她慢慢过来了。 “没缘！” 颜初终于回了神，看着坐在那里的男人，迈开步子要走。 第70章 我们谈恋爱? 不管他来这干嘛的，和她也没关系。 “走这么快。” 看颜初走了，谢砚舟跟在她后面起身。 女孩子真是漂亮，充满活力的样子，体态轻盈像是舒展的嫩叶，光看背影都十分好看。 听到他的脚步声，那两条纤细的长腿还故意加快了步子，她越走越快。 奈何身后的男人腿比她长，三两步又追上她。 身后的那个黑影甩不掉，颜初气的停下脚步，大声一句： “你老是跟着我干什么。” 女孩子生动的小表情，眉毛都竖起来了，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甜， 他现在真是看着觉得她哪哪都可爱，垂着眸子故意逗她： “你声音怎么这么大，要吵到别人了。” 说着，男人一手插兜，另一只手还象征性地捂了一下耳朵。 被他这么说，颜初一下就红了脸。 她迅速看了看四周，这边是赌城，不远处就是小吃一条街，行人来来回回的不停，还有人好奇地对他们行注目礼的。 看那些人的表情，俨然是把他们当做什么闹别扭的小情侣了，脸上还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他们这样像什么！ 谢砚舟看她停了一下，然后羞愤地瞪他一眼又转身继续往前走。 男人嘴角扯开，长腿一迈，继续跟上去。 “我发的消息，怎么不回我。”低头看她的脸。 颜初想到手机上的那些消息。 那天送完伞后，谢砚舟是没有再来找她了，但他开始发微信消息了。 他那几何图案的头像这几天频繁跳动，最上面的消息还是她那玉坠子的图片，以及那张内衣图，不过早被她点了删除。 然后前几天在微信上，谢砚舟又给她发了很多的照片， 那种珠宝或者项链一类的照片，看起来像是什么展览上的珠宝品，然后问她喜欢吗？ 十几条图片还有消息，她一个都没回，把他的消息设置成了不提醒的模式。 简直是明知故问，他都知道她不想理他，还这样问这个要做什么。 “不想回。” 无视，女孩子这样冷漠的样子，比起吵架更让他难以忍受。 “你喜欢什么？珠宝？车？还是名牌的包？” 谢砚舟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微有些头疼。 人都有欲望，同样地也有想要的东西。 到她这里，一切都被挡了回去。 被女孩子这样一再的忽略，他的心里翻涌起酥麻的燥意， 痒痒的， 喜欢的女孩就在身边，但她不给他碰，也不给他好脸色。 很不是滋味。 颜初认为自己拒绝的很清楚了，但谢砚舟还要继续来纠缠。 大概因为那次餐厅的相遇吗？所以让他又这样， 第一次见谢砚舟的时候就在云端，那种娱乐场所，漂亮的女孩子很多，还有和她一样的大学生。 他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找到新的吗？ 颜初停下，转过身。 谢砚舟很高，所以她要是想看他的眼睛，还得仰着头。 于是这种仰视的感觉，又让她再次难受。 黑眉，鼻梁挺直，那双桃花眼，里面还倒映着路灯的影子， 男人的那双眼睛，因为那点光亮，像是闪烁着碎的光，水光潋滟的， 仿佛含情一样。 如果她要是头脑不清楚的，大概就真的沉溺进他那双含情的眼睛里出不来了， “谢总，您是有未婚妻的人，还这样纠缠我做什么呢。” “我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您要是想，我想有很多的女孩子愿意陪您的。”何必这样盯着她不放呢。 “你真不明白？当然是喜欢你。” 男人挑眉，浅咖色的瞳孔，里面是她的倒影。 她的拒绝他是接收到了，也是清晰知道，颜初是真的要和他分开。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没有找她，而她也就真的没有再发过任何消息给他。 她倒是狠，真的打算断干干净净了。 一个小姑娘，漂亮是漂亮，但也没有美到天上有地上无的地步， 他见过的美人也太多了。 大概人就是这样，她这样越不理他，他对她的心思，也就越烧越旺。 以至于这么长时间， 此时再见她，心里的火倒是更加旺盛了。 他竟然说喜欢？ 颜初心里冷笑。 “喜欢什么呢？一个物件还是一个东西呢？” 想到之前在别墅的那些日子，颜初的心里一下子又难受了。 女孩子表情的转变，一点没漏的落入他的眼里。 本来是冷淡，说到物件这个词，又变成了伤心的样子。 她为什么伤心呢， 大概还是因为对他有感情，所以才会这样伤心。 内心深处，她还是喜欢他的， 只不过大概碍于他现在的身份，所以让她苦恼。 看她又要走，一股大力袭来， 男人掐着她的手臂，直接把她拽进了怀里。 这边到处都是人，还是露天的环境。 说不定马上公司的那些人就要出来的，两人这样的姿势要是被看到，又要扯不清。 颜初挣扎着，用力推他的胸膛，心头都在发抖， “请您自重。” “自重？我好好和你说话，你理我吗？”谢砚舟禁锢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 他多想她啊，她呢，就知道摆个冷淡的样子， 怀里的女孩子还在乱动，他掐紧了她的腰，强制把她的胳膊圈在自己的脖子上， 女孩子香软的身体，身上也是香的，久违的贴近， 呼吸之间都是她的味道，他压抑地喘了下，捏着她的小脸， 男人的脸顺势靠了过去， 他竟然，竟然又想要。 颜初咬着牙推他，费力地躲着他的吻， 谢砚舟这个人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 怀里的女孩子挣扎的越厉害，他就越不放开。 颜初看他的动作越来越大胆，心头急的要命，但怎么都挣脱不开， 她抓着胸前男人的头发，眼睛一眨，落下泪来， “你就会这样糟践我。” 女孩子的泪水从上面砸在他的脸上，他喘着气停下，看她这样哭的梨花带雨， 那张冷白的小脸，在夜色里漂亮到惊人， 心头丝丝绕绕的柔情又涌上，他感觉到胸口有什么情绪要控制不住地冲出，突然激烈， 长指几乎是颤抖地捏着她的小脸。 眼睛低垂，似乎是要看进她的心里那样深邃。 “我没有糟践你的意思，我们谈恋爱好不好，我要你和我谈恋爱。” 第71章 审美有待提高 他没谈过恋爱， 确切来说是，没和哪个女人谈过感情。 他的人生，前半段在大院儿里，半军事化的学习作息，持续了整个童年。 工作后，世界变得更加功利，身边有太多费尽心思的人想要接近他。 利益为上，他在这种秩序下井然， 面对世界，他也始终对任何人都保持着一种抽离的状态。 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他很放松。 最开始，她对他来说，大概确实是个消遣。 因为她漂亮，长得很在他喜欢的点上。 第一眼色相吸引，这点他也不能免俗。 后来她走了，但再次见到她，心口更加剧烈， 开车路过，不知不觉会拐进她的学校门口，下车， 然后恍然，她已经毕业了。 对一个女孩子有倾诉欲这种事，第一次发生， 他好像积累了很多话要和她聊， 他分明之前，对任何女人，惜字如金。 他自己也不明白。 但只知道，想要和她亲近的念头日益强烈。 谈恋爱？ 大概一个正常的，还有羞耻心的女孩子，都不会接受这样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口里所谓的谈恋爱。 “您都要结婚了，和我说这些不觉得很不合适吗？“ “是，我是为了钱，做过那些事，所以之前被别人说我也是活该。但现在呢，你还要这么纠缠我，别人会怎么看我呢？人家只会觉得是我不检点，勾引你，那些人都会骂我。” 他做这些事，完全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至于他说的那些，哪里是什么在意她，他就是自私。 说到底这种关系，或许他是想要把包养关系，再次美化成谈恋爱的。 女孩子的眼红红红的，眼眶里的泪水打转， 他看的控制不住地又有些心痛： “不要在意这种事好吗，我还没结婚，而且，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世俗的这些条条框框，相比较钱权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 不然也不会那么多的人，为了钱，别说什么道德，甚至去挑战法律底线的。 作为商人，买卖当然要算的清楚。 他又保持着一种清醒的克制。 他们的世界向来如此，婚姻和爱是割裂的。 谢砚舟能够在自有的一套逻辑里，进行自洽。 婚姻代表着利益，是为了谢家，从经济理性的角度来说，所以他和杨家联姻。 但爱情是纯粹的， 暂时来说，他和颜初到底算不算爱情，还不好说。 不过他30年来的人生，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自己心意的女孩子。 合自己心意到什么程度， 他大概想象了一下， 想到如果有那么一天，要和一个女人孕育自己后代的话，脑海里最先出现的，还是女孩子清凌凌的那张脸，还有她香软的身体， 他的后代，他有多么希望那样绵软的小孩子，从她的肚子里出来。 “你给我生个孩子？不过不着急，我没说现在就要。生了孩子，会上谢家的户口，你想要什么？豪宅，珠宝？这些都会拥有，你可以现在就好好考虑。” 他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脸。 说出口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惊讶，会有一天主动对一个女孩子说来生他的孩子。 她还小呢，大学毕业也没多久。 在这一刻，他突然又变得清晰。 他说这些当然没开玩笑，脑海里迸发这个念头，不是为了哄她。 转念又想，这件事确实可以提上日程。 他想起那两个月做的那些措施，又有些懊悔。 毕竟，不是随便什么样的女人都能生下他的后代的。 他现在愿意给她。 一个孩子，意味着什么呢， 生下谢家的孩子，这可比什么理财产品都要靠谱的多。 对她这样的女孩子来说，直接实现财富自由，能够分他的家产。 不工作，都能够很舒服的过完这一辈子。 颜初被他的话快要震碎，睁大着眼，嘴唇都在颤抖， “我不是你的玩具，你说这些只不过是满足你自己的私欲罢了。我不接受，我是个普通人，只想过自己的普通日子，至于你承诺的那些我都不感兴趣。” 女孩子的眼睛里闪着近乎于愤怒的光，就这么直直的和他对上视线， 是，她生气了，她再一次生气了， 像是被羞辱。 他皱着眉看一会。 要是换做之前， 他大概会觉得颜初这样是想要吊着他，表面的拒绝，是为了长远的，获得更多的好处。 但这么长的时间，她虽然没把他拉黑，但连个朋友圈也不发，更别说联系他了。 那些女人惯用的招式，欲拒还迎之类的。 先是表面上拒绝男人，但又在朋友圈经常发发涩图，更新自己的照片什么的， 欲拒还迎，就是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吊着男人。 到她这里，什么都没有了，她的朋友圈甚至还停留在上一条，转发的什么关于企业审计制度改革的规章。 女孩子生硬的跟个石头一样。 但同样的，颜初要真是他所说的那样的女人， 他大概很快就没了兴趣。 他明白。 她是那样简单干净的一个人， 大概要不是为了给家里人治病，她也不会出现在云端了。 这一刻，他到底是该庆幸自己的小姑娘，是个道德感如此高的女孩子呢， 还是懊恼。 毕竟，他确实是嗤之以鼻那些没有道德感，为了钱的庸俗女人。 但这又同样地让他烦燥， 她的那些道德，成为了阻碍，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 人这一辈子很长， 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大概才会放下很多之前所谓的那些道德标杆。 就像颜初当时， 因为家里人生了病，突破了她原本的条条框框，把她带到了他的身边不是吗？ 男人压下眼底的情绪，知道现在逼得太紧确实不行， 她太小了，比他小了快十岁。想到这，他又生出无限的柔情， 他放在她身上的耐心，是自己都惊讶的程度。 “好，那就不提这个好吗？” “我还没吃饭，晚上陪我一起吃个夜宵。” 他今天依旧有忙不完的工作，赶飞机过来，就中午在飞机上吃了点飞机餐。 落地以后，大概水土不服，胃口不佳。 要不是知道她过来这边，他根本不会动念来这边的。 现在看到她，突然又觉得有些食欲了。 食欲和x欲不分家。 他是有什么病吗？她说了半天拒绝的话，到底话题是怎么还能跳到吃饭这个上面来的？ “我不去，以后也不会去的。” 颜初急躁起来。 “和别人能一起吃饭，和我就不行？”他想到了那天在店里看到的，和她一起的那个男生， “我能带给你的，是很多人一辈子够都够不到的，那个男孩子能带给你什么？“ 钱，色，什么都没有。 谢砚舟不赞同地看着她，“你的审美真是有待提高，和我分开这段时间，你的眼神都不太好了。” 他查过，和她待一起的那个男生也是财大的学生 这些天，只是和她吃饭，两人出去的时间，手都没牵过。 要是真有什么，他现在就不是简单和她在这说这些话了。 第72章 谢总过来了 谢砚舟说的这些话，她一句都不想回了。 和他在这耽误的这会功夫，手机上又有电话过来，是刘慧打的： “你在哪呢，我们出来啦。“ ”我在附近的公园里，马上过去找你们。“ 颜初擦擦脸上的泪水：“公司的团建，我要和同事回去休息了，你不许跟来。”很凶看他一眼，说完，转身往赌场门口过去。 女孩子凶巴巴的样，小脸绷紧，有一种强撑着发威的劲儿。 看她跑的飞快，谢砚舟心下好笑。 倒是没有跟过去。 颜初回头频频，确认他没再过来，松了口气。 回去的时候，刘慧兴奋地要命， “我赢钱了，啊啊啊。我赢了2000块钱，就玩了那么两把。但我知道见好就收，不敢再玩了，要是输掉得不偿失哈哈哈。” 因为赢钱，刘慧开心的不得了，晚上点了外卖，豪气地说她请客。 点了一堆海鲜，花了300多。 颜初正好没吃饭，看她坚持不要aa，笑着道： “那我下次请你吃火锅。” 夹起来一个海兔子，肚子里都是籽，熟的，十分入味。 整桶海鲜捞，两人吃的一点不剩。 “哎。今天开心，那就再点个奶茶吧，就放纵一天不会长胖。” “那我点吧，你要喝什么。” 刘慧这下没和她争，三分糖，椰子脆波波和芒果西米露。 前天晚上睡得晚，第二天的闹钟在上午八点准时醒，九点之前集合了。 这一天的行程安排有潜水项目，因为是自费，价格不便宜，玩下来也得花一两千，所以来了大概七八个人去。 长滨的深潜馆经常上各大国内推荐榜单上的前十，颜初本来嫌贵，刘慧拉着她，说来都来了，不体验下，简直是浪费。 戴上氧气罩，在足够安全的浅海里，如果不熟练，有专业的潜水教练在一旁跟着， 但就是这样，颜初还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在一旁看那些人调设备下泳池训练。 她会游泳，小的时候在外婆家那边清水湖游的可欢，一猛子扎进去，还能去抓水底的小鱼。 不是什么旺季，但这边的潜水馆在国内算有名的，所以人也不少。 刘慧也在旁边跃跃欲试，但她也不敢，和颜初一样在旁边看着。 一会的功夫， 刘慧看到另一侧的口，有人来了引起一点骚动，不少人在那外围拍照。 她看不到里面，凑过去，立刻又跑回来和颜初叫： “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赵莺莺也来潜水啊，就是拍了那部年代的小短剧爆火的小花呀，不是说她签了欢娱时代吗，下一部爆款电视剧预定，都在说她要飞升了。” 颜初刚也看到那块外围都是人，她没跟着过去凑热闹，刘慧给她看的网图，她点点头有了点印象。 这边刘慧看到有人上来了，一脸兴奋的样子，看了看又想来拉她了： “初儿，下不下去啊，来都来了。但我也害怕，你陪我一起吧。” “那个赵莺莺，她要下了，哎哎哎？那不是谢总吗？” 耳边又传来刘慧的大呼小叫，颜初被她拉着，转过去看， 那边清场了，外圈围的人都退了出去。 站着一排像是佣人，叫赵莺莺的，应该就是正中心那个，正在换潜水服的女人了。 而谢砚舟，正坐在那边的椅子上，一旁蹲下的工作人员和他说着什么。 小花的旁边，除了谢砚舟，还有一个让颜初熟悉的面孔， 陈朗。 不仅是她们，公司的另一行人也看到了坐在那里的谢砚舟。跟着来团建的人里，有技术部的小领导，陈经理。 之前和恒宇集团的项目经理对接过工作，就他本人，也和谢总说过两句话的。 开发商的大老板在，有头脑的小领导，自然免不了过去打招呼露露脸了。 多在大佬面前露露脸，没坏处。 谢砚舟靠坐在椅子上，闻言看到被保镖拦住的男人，点了头放行。 “谢总，我是工程研究所的陈彬，看您在这边..” 谢砚舟侧头看身边半蹲着和他打招呼的男人，听对方说，心下恍然， 接着， 颜初就看到，那边的男人，眼神在人群中搜索着什么， 很快，视线移到了她的方向后不动了。 颜初想躲来不及了，谢砚舟已经看到她了。 “啊啊啊，谢总他要过来了。” 刘慧在耳边叫。 颜初心一紧，拉着刘慧往另一侧的潜水服务台过去， “不是要潜水吗？现在走。” 谢砚舟过来这一路，被绊住， 研究所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个长相斯文的男人就是恒宇集团的大老板谢总，那张脸就算有的人没私下见过，在时代杂志出的那么多期富豪榜上也看到了， 大家纷纷过来打招呼： ”谢总好，您也来玩啊。“ ”谢总好。“ 打招呼不回也不好，和集团工程技术项目对接的研究所的员工，大家都热情非常。 伸头不打笑脸人，谢砚舟点头致意。 “哎，舟哥，你干嘛去呢。” 陈朗在那给赵莺莺整理腰部的设置，伸头一看，椅子上人没了。 然后看到谢砚舟被一群人围着。 陈朗最近得了个新的女伴，赵莺莺，为了哄女孩子开心，带她来潜水。 但他潜水也一般，知道谢砚舟潜水是强项， 谢砚舟年轻那会，大概六七年前吧， 在意大利玩深潜获过奖，那边有团体，有单人，比赛花样多， 当时还引起了圈子范围内不小的轰动， 国内这些深潜馆，是游乐拍照为主，拿过去比，简直是小儿科了。 陈朗和他提了一嘴，也做好了会被拒绝的打算了，结果谢砚舟竟然答应了。 这让陈朗有些玩味，差点以为谢砚舟也看上他新得的小白花呢。 “舟哥，说好的挑战30米呢，我还要带莺莺拍人生照片呢，答应好的，你得跟着我们啊。” 陈朗过去，抓着谢砚舟的肩膀不让他乱跑了。 颜初这边，弄设备也是很快。 她会游泳，小的时候跟着家里人在外婆家那边的湖里，游的还不错。 这边的潜水分了区的，她也只敢去入门级的10米区域试试， 氧气罩，戴上潜水镜，和刘慧过去。 刚开始她也有点害怕，身边有教练帮着， 白色的潜水服，一下水，水温是暖暖的。 她们这一片进去的水域，底面的礁石五颜六色的，小丑鱼形成龙卷风，忽然又在水底散开， 跟着教练，她正要往更深处过去，看到刘慧本来还跟在自己后面的，扑腾着手又往上去了。 颜初也跟着又浮了上去， “不行，我害怕，那个氧气瓶戴着，我就感觉呼吸不过来，我不行了，你玩吧。” 刘慧剧烈地喘着气，甚至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像是被呛了水一样， 事实上，她们刚才才下去三米不到的距离，连十米区域的一半都没到。 潜水运动和心肺功能有关，有的人是体质问题，没训练过的，心肺功能又不好，就是连这点水压都受不了。 颜初在旁边给她倒了热水喝，刘慧看她还陪着自己： “你去吧，别管我了，咱们好不容易出来玩，那底下拍照应该挺好看的，你多拍点。” 颜初想到刚才在水底看到的景象，没看全，但扫一眼过去整个梦幻到不行。 像是海的女儿童话故事里的那样，刚才鱼群在潜水镜游过的感觉，还清晰异常。 想了想，她又跟着教练下去了。 “我看你刚才挺适应的，等下到那个沉船打卡的地方，我不过去了，你过去自己摆姿势，我们这边会给你拍照的。别担心，有问题的话，你比个手势，我再过去。” 教练熟悉地介绍业务。 这边来潜水的，很多也就刚下水，需要教练跟一下，后面就自己过去玩了。 第73章 潜水 身体再次慢慢往下沉，身体被水浸透， 伴随着肺部快速的收缩和扩张，适应这种呼吸方式以后，慢慢调整好呼吸的频率。 潜水最怕的是人自身恐惧的情绪， 稍微大一点的鱼游过去，那种对自身渺小的直观体验，再望着海底碧海的一片，就会仿佛底下是深渊一般。 幽暗，封闭，深海恐惧症就是这样的。 慢慢的，颜初感觉到世界都寂静了下来，自己的呼吸声尤为明显，鱼群滑动，温柔的海水慢慢流动。 十米底部的打卡处是一处沉船，人工做的造型，半截人鱼尾插在水底。 周围还散着各种五颜六色的饰品，像是小美人鱼的百宝箱。 她过去，慢慢扶着那处小美人鱼的半截尾巴， 外部咔嚓，照片定格住这一幕。 鱼群围着她，从她身边聚拢，然后再猛然散开， 感觉自己彷佛真的是被鱼群簇拥的小美人鱼似的。 这边的水域都是互通的，颜初玩了一会，看到那边有个蓝幽幽的入口，看一眼也知道， 那是深水区，有15米，20米，还有30米的。 她慢慢度过去，在类似于破败的古建筑断裂口处，往下看。 彷佛中世纪的那种古罗马建筑，一圈一层的往下，失落的文明，底部像是看不到底。 颜初在深浅水域的交界处看了会，有些跃跃欲试，但心里害怕。 忽然，她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慢慢游了过来， 刚开始，她以为是刚才的教练。 高大的身躯，穿着黑色的潜水服，跟鱼一样，在水里熟练地地转身，她慢慢游过去。 水下的视线不好，等近了距离，仔细看那人潜水镜下那双眼睛， 才发现不对。 那双桃花眼，熟悉地不得了。 是谢砚舟。 颜初刚才浮到水面上看刘慧的时候，就没看到他了。 他那边要去深水区，身边又跟着那个女明星，自然是以为他们在那边玩了。 谢砚舟慢慢地游到她的身边，轻柔地，过来拉她的手。 在水里挣扎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呼吸打乱，弄不好就会呛水， 严重的，可能还会出人命，颜初当然懂。 她轻轻地挣脱开他的手，控制好自己的呼吸，想要往回走。 谢砚舟自然是看到了刚才她在入口跃跃欲试的动作， 潜水就是这样，先是克服了下水，然后十米，十五米，二十米，都是一点点往上叠加的。 她现在能在十米这处，还能学会翻身，体力很够， 就知道她心肺功能不错，身体素质也不错的。 男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扯了下嘴角， 对于颜初还能潜水，简直是意外惊喜了。 被她挣脱开了手，他不着急，再次过去尝试， 轻柔地游到她的身边，拉住她的手，给她比了个手势。 一个ok，接着比了个拇指向下的手势，最后是拇指向上。 大概意思是，带她下潜看看，等下她要是感觉不舒服，会拉她上去。 比完，谢砚舟拉着她，往刚才那个她趴着的建筑断壁的残垣口再次过去了。 颜初被他不容置喙的拉着，这下没挣扎了。 不是在陆地，在水里危险，他既然坚持，她不和他争。 两人从刚才她看到的建筑残缺口进去， 仿佛深不见底的蓝色海底，他游的快，身体跟随着男人的那只手，被带着往下坠， 水压渐渐就上来了， 身体的感觉一下就不一样了， 又是一阵肺部极速的收缩和扩张，她感觉到呼吸被压抑着，慢慢急促， 前面的男人敏锐地察觉到牵着的女孩子的变化，他停了下来， 然后过来扶着她的身体，给她比手势， 手心向下，往下压的姿势。 是让她呼吸慢一点，冷静。 颜初按照他说的，适应了几下，呼吸想着刚才的节奏， 慢慢的，她感觉好一点了， 她控制住身体， 谢砚舟感觉到了，然后扶着她，再次慢慢往下游过去。 她被谢砚舟拉着，为了让她适应， 他在水里游的很慢，配合她的步调， 这片深水域的水温，似乎也不一样，两旁的建筑，一层一层，漂浮的鱼群在其中穿梭，周围的光线比刚才那边的暗， 越往下，环境越幽暗， 穿过一个巨石的建筑后面的时候，那看不到头的幽暗，彷佛下一秒就会有什么恐怖的怪鱼冲出来， 然后对着他们张开巨大的口。 颜初心脏控制不住地收缩，跳动，感官无限放大， 身旁一直扶着她的那个人，在够不到边的深海里，他似乎成为了她唯一的依靠。 在一个巨大的燕尾一样的鱼冲过来的时候，颜初下意识地抓住身旁人的胳膊。 求生的本能，在这一刻害怕到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的脑海里只剩下急促的心跳， 身旁的男人轻柔地搂住她，又再次比了那个手掌向下的手势，让她冷静， 刚才那个有半个人大的燕尾鱼还围绕在两人的身旁，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 在两人旁边绕了一圈，然后又游走了。 谢砚舟扶着她，看她慢慢控制了自己的身体， 然后手再次放开，在她的旁边虚扶着，不碰到她， 让她自己慢慢学会，带着她往更深处去。 十五米的打卡处，是一处宫殿形状的门，黝黑发黄的墙体沉寂在水底，门口是两个拿着长矛和盾的卫兵，身上还穿着盔甲， 在深蓝的水底，沉淀着之前辉煌到凋落，仿佛一段失落的文明。 过程中，游的很缓慢， 谢砚舟带她过去，然后慢慢游离开她一段距离，像是让她去拍照的。 颜初游过去，扶着正中心大门上的环，看起来是被很多人拉过这样拍照的， 圆环表面都是光滑的。 等她自己玩了一会，差不多时间了，谢砚舟又过来了。 颜初有些兴奋， 第一次尝试深潜，但就和她小时候在湖里游泳的感觉一样，新奇，刺激， 那种滋味难以描述， 真的很解压， 尤其游到对应的深处打卡，真的有一种玩实体游戏，获得成功的那种快感。 15米处是失落的城堡，20米就比刚才更望不到底了。 入口处是一个小洞，往下看，海水蓝到几乎是要发黑。 颜初还抓着他的手，这一刻，他令人心安的可怕。 谢砚舟在洞口处扶着她，注意到她身后的氧气瓶，颜初下水也有半个多小时了。 她是新手，按照呼吸的频率，氧气瓶要告急。 就在颜初看着洞口，再次跃跃欲试的时候， 谢砚舟止住了她的动作， 给她比了个上浮的动作，然后指了指她的氧气瓶。 意思是氧气瓶告急，她得上去了。 刚才教练员说过，她下十米，氧气瓶够一个小时的。现在去了深水区，氧气耗的肯定更多了。 颜初上浮到十米的时候，又再次看到那个标志性的沉船还有美人鱼雕塑， 水压变小，人往上就快了。 就在快要出水面的时候，颜初明显感到氧气瓶里的氧气越来越稀薄， 差点呛到水， 好在谢砚舟及时推了她一把，她露出了水面。 “不错啊，不错，十五米照片，刚才给你拍的特别好看。” 刚才在十米那的教练，此时正在岸边蹲着，双手用力，给她拉了上来。 谢砚舟顺势也上岸来，潜水镜拿掉，男人的黑发也被浸湿。 黑眉深目，露出一双含情的桃花眼，给她比了个大拇指，笑得灿烂： “下次带你挑战30米，你要是不累，等会下午，我再带你去。“ 颜初坐在那，脸色都有些苍白， 第一次潜那么深，刚才在水里还不觉得， 一上来，人就突然虚了。 耗费体力，再加上在水里泡的，裹着浴巾，在那里坐着，她只感觉到身体发软。 以至于谢砚舟过来揉她的头发，她都没力气再去挣扎。 她刚才在下面待了快40分钟多分钟，出水的点换了位置，身边的同事就没看到几了。 有人来给她递热水，看起来是刚才他们这边的佣人，煮好的姜茶，喝下去身体都暖呼呼的了。 颜初坐了会，看到谢砚舟那边又换了个氧气瓶，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对她微笑， 还给她解释一下， “我朋友在下面，30米，我去看看。” 说完，男人戴上护目镜，咬上氧气嘴， 很快，在水里消失不见。 对谢砚舟来说，之前在国外玩的深潜，极限运动有的是不戴氧气罩挑战的， 成熟的深潜者，能够训练深度呼吸的方式，强大的肺活量支撑，玩的那叫一个惊险刺激。 所以对他们来说，如果要挑战深度，一瓶标准毫升的氧气罐， 如果可以够普通人到十米，那对他们来说，是够他们游好几个十米的来回了。 但现在不是为了竞技，也不是比赛，还是安全第一。 第74章 小白眼狼 陈朗这边，刚到了二十米处，带莺莺打完卡后 要往更深处下潜的时候，好友不见了。 陈朗望着周围蓝色到发黑的海，鱼奇形怪状的更多了，差点喊出声：哥你去哪了。 随即意识到这是海里，嘴里还咬着氧气口呢，发个屁的声。 那么大个人，难道被鱼吃了？ 想想也不可能，估计抛下他游哪去了，陈朗心里有些发寒。 好在他当时为了以防万一，带了教练跟来。 不然谢砚舟喂不喂鱼他不知道，他是要喂鱼了。 过了会， 等到后面，陈朗在30米又算是见到了谢砚舟， 同样的，即使有教练员陪着，陈朗也快累个半死了。 上去的时候，还是被谢砚舟拉着上去的。 至于莺莺，也被教练员，半死不落弄上去了。 “你跑哪去了？哥们要被你吓死了，有这么不靠谱的吗？丢下我半道你去哪了说？” 陈朗坐在岸边，喝着佣人递过来的生姜茶，想到刚才在水里，身上那种控制不住的打颤。 陈朗的妈妈和谢砚舟的姑姑是闺蜜，之前一个文工团的，两人关系要好。 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他这颗广电总局的独苗苗，他妈得上他们谢家砸门要人了。 陈朗的爸是广播电视总局d委书记，家里爷爷那一辈同样是红色背景， 人脉广，家族可以说政商两届都有认识的。 “你不是好好的吗？” 谢砚舟斜他一眼，看陈朗身边里里外外围这么多人，知道教练员跟着没事，他去找颜初的。 这次能答应陈朗来就不错了，他本来也不是为了他，当然是为了见颜初， 莺莺在一旁也裹着浴巾，刚才从水里上来身体还发软，现在歇了会好多了。 她坐起身给陈朗喂水果吃，软着嗓子： “朗哥，照片什么时候能好呀，我想看看呢。” 她和陈朗认识在一场酒局上， 当时，他作为一部电视剧资方的大佬，屋子里不少新人女孩子来试戏的，晚上吃饭都围着他。 后来才知道，陈朗的背景这么硬，能搭上他，可是她费了不少劲儿的。 陈朗给她塞进了剧组，现在电视剧要开拍了，还是拍过《风》的导演，大制作，获过大奖的那种， 这次也是上星的节目。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她是拍网剧出来的，她毕业学校还是国内顶级的那所电影学院， 但有什么用，她家里穷，没人给她资源。 对于有钱人来说，高学历就是锦上添花， 那对普通人来说，学历的用处，是一层又一层闯关游戏的通行证。 等到了终点，拿到的奖品，大概只是人家初始自带的装备。 拍的小短剧，还是她和一位学长谈恋爱，好不容易争取到的。 她看着陈朗身边的这位，两人似乎是好朋友，心里猜测又是哪位大佬。 但看陈朗和他说话也十分亲昵，还叫他哥， 比陈朗的背景还雄厚吗？ 她偷偷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看他帅气斯文的一张脸，气质倒是十分清雅，就是身边没跟着女孩子。 陈朗没回她，看他们聊天，莺莺也不敢多说话了，自动充当背景板， 拿起桌子上刚切好的一碟甜瓜，每个上面插上牙签，再递过去。 那个被陈朗叫舟哥的男人看了她一眼，长指拿了一块。 跟在陈朗身边的女孩子长得白净，看起来年纪也小， 谢砚舟从女孩的身上收回视线，又想到了颜初。 人家还知道切水果，上面的牙签为了方便拿，贴心十足。 她呢， 谢砚舟想到刚才他在微信上给颜初发的，问她要吃什么样的水果蛋糕， 这次来玩，陈朗还带了甜品师跟着，手艺不错。 调果汁饮品还有蛋糕，造型别致又好看。 他当时看到就想着她也会喜欢，所以发微信问她， 结果半天了，消息都不回。 刚才在海里潜水，害怕了还知道拉他手呢。 现在从水里出来，人就不见了。 个小白眼狼。 谢总心里的那点子火又烧着了。 —— 说到颜初这边，她正在潜水馆外的一家饭店里坐着等吃饭。 来潜水项目的人，大概也就七八个。 结束后，大家都有些冷了，计划着来店里吃热乎乎的火锅。 “哎，真好看啊，颜初，你这几张拍的好梦幻哦。” 刘慧拿着颜初的照片，一边羡慕，一边叹气。 她刚下去没几分钟就上来了，什么照片都没拍， 现在看着这个，又有点后悔。 心里暗道，下次自己要好好学学，她也要拍这么好看的照片。 吃完饭，大家也都累了，回去了宾馆。 颜初刚洗澡出来，就看到刘慧抱着手机傻笑，看到她出来，连忙给她看， ”你知道吗，刚才陈经理带人来，说谢总安排人，给大家送了水果蛋糕来。“说着，刘慧拉她过去看。 指了指宾馆茶几上的那两个小蛋糕，”这是刚送上来的，好别致啊，我刚才还拍照发朋友圈哈哈。“ ”啊，对了，还有刚才大家去玩潜水的费用，陈经理说谢总给大家报销了，说是在这里遇到大家，也是缘分哦。” 这次出来团建，是大家一起的吃住免费，本来潜水的项目就是自费付的。 费用不低，又不给报销，刘慧正在那算账呢，结果看到这么个好消息。 群里不少人，因为觉得贵，再加上也害怕潜水，所以没去。 现在一看，潜水的那几个人遇到谢总，还给报销了，心里觉得亏死。早知道就去了，有什么比不花钱的项目好玩。 颜初拿过手机，果然就看到了赵经理给她转了钱过来，正是这次潜水的费用。 刚才谢砚舟给她发的消息，问她吃什么口味的水果蛋糕，还拍了几张成品图给她看。 蛋糕的造型十分别致，和在甜品店看到的又不太一样，五颜六色的，说是水果做的，更像是童话风的艺术品一样。 消息她没回。 刚才潜水那里，是谢砚舟带她的没错， 颜初把脸缩回浴巾里，但她又没要他带，是他自愿的。 她不要他的东西， 他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这样诱骗她，然后让她陪他的。 颜初咬咬唇，把他刚发的消息上的红点，都点了清除。 刘慧看颜初坐在那，埋着头抱着个手机，看起来很有心事的样子， 心里秒懂，过去拍拍她的肩膀： “想啥呢，吃蛋糕吧。我刚尝了一口，超好吃，本以为就是造型好看呢，结果还这么好吃，甜度刚好，不齁。” 拉着颜初过去，然后看到她也慢慢拿起勺子，在那个不知道什么水果调成的森林树上，舀了一块下来，树木的尖尖被吃掉了。 ”好吃吧，我刚才也觉得超好吃，你不介意我尝尝你的吧，你尝尝我的，好像每个口味都不一样。“ 刘慧和她交换着吃，果然味道都不一样，都好吃。 她都快吃完了，看颜初吃的这么慢，情绪也不高，语重心长道： “我说你，是又想起和谢总之前的那些事了吧。唉，我懂你，大老板这么温柔又这么有钱的，要是我和哪个大老板有过这么一段，我也会天天想的。“ “但怎么办呢，人要往前看，只能怪咱们不是出生在有钱人的家庭，所以这种，超级有钱又帅又体贴的男人，短暂的拥有一下，也值得了。“ 说到这，刘慧又叹了口气， ”真羡慕那位杨大小姐，谢总以后就是她老公了。你看他今天遇到我们，都给报销，又送蛋糕的。那做谢总的老婆，是不是天天享受各种惊喜啊，他们度假都不用为钱发愁，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他们会玩什么东西啊？好羡慕啊。“ 不怪刘慧会这么想，毕竟，她当时看的那个报道。 订婚宴上， 谢总抱着杨大小姐，两人笑的一脸幸福呢。 至于颜初，她想到自己这么一年多，也没看到谢总再来找她见面了。 这就是男人啊， 颜初这么漂亮的， 但再漂亮有什么用啊，那样有钱的男人也就是玩玩的， 还不是新鲜劲一过，说断就断了。 第75章 你不下来，我上去房间找你 吃完蛋糕没过多久，大半夜的，陈经理又在群里通知大家集合了。 靠近白天去过的风车镇的山脚下，谢总的朋友包了个场地，小型音乐会。 谢总邀请大家过去玩。 “我不去，累了，你去吧” 颜初缩着当鸵鸟。 晚上有人正好在那边逛，刘慧通过大家发在群里的照片，还有视频，看到了现场的情况。 竟然还有个乐队在，之前上过慢节奏的一档综艺，她看过， 这个乐队还怪火的。 刘慧又开始大惊小怪了， “啊，请的是他们，是有演出费的吧？我当时看那个综艺就好喜欢这个主唱的，他穿白衬衫，真的好清爽的少年感啊，你不觉得他很像前段时间那部偶像剧里的男二吗，他才十九岁我记得。” “也不知道请他们来唱歌，这得花多少钱呢。” 用陈朗的话说，请个小乐队唱个歌算什么。 他甚至能让那个主唱小白脸，主动送上p股！ 只不过他是直男，没那癖好。 谢砚舟看出来点别的。 陈朗这次出来玩，也不知道憋着什么气，又是请乐队，又是带那个小白花出去潜水的，像是故意要弄出什么动静。 一反他平时还算低调的风格。 莺莺大概是知道点内幕的， 朗哥看起来像是和某个人闹别扭了， 因为她是真的听到过， 陈朗和谁，半夜起来打电话吵架啊。 她偷听到几句，陈朗喊对面什么婷的名字，那态度，就知道对面是个女孩子。 不过这也不是她能管的， 陈朗愿意给她资源，介绍给那些投资方还有导演认识，对她来说这就够了。 刘慧去了，说要去现场看看那个主唱，是不是和电视上一样帅，走的时候还特意打扮了下。 颜初没过去，在宾馆里，把电视屏幕打开，翻电影看。 “滴滴滴” 手机上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拿起手机看，显示的名字，谢砚舟。 颜初给他挂掉，然后他又打，就这样持续了三遍，那边停止了。 这下不打电话了，谢砚舟发消息过来： ［现在下来，我在这边花园路等你，说两句话就放你走。］ ［你要不是不下来，621是吗？我现在过去房间找你］ ！！ 颜初吓一身冷汗，这边楼层，不少公司的人都在。 随即又想到，酒店都是有监控的，这家又是国际连锁的酒店， 她应该上不来吧，于是又躺了回去。 那边又很快发消息过来： ［不信我能上去是吗？你觉得我打个电话，能不能进去你房间。］ 像是有读心术，谢砚舟猜准了她的心思。 截至目前，谢砚舟这些天在这边，找她的两次，都算是私底下， 就是当时潜水那里，后来他上岸，被清场过，也没什么人在。 所以暂时没什么公司的人看到，没闹出什么动静。 现在要因为这个，他要是真上来了... 颜初气得要死，但又不想过去见他，于是选了个折中的方法， 拨了视频电话过去，接通， 男人那张斯文的脸，立刻出现在视频里。 谢砚舟看着颜初那边的画面，酒店床帘，然后电视，上面还放着电影。 “你人呢，我怎么看不到你。” 颜初的这边，被她调了个方向，换成了后置摄像头， 所以对着的，就是酒店电视墙的方向了。 “你要说什么吗？就这样说吧，我今天累了不下去了，要睡觉了。”颜初道。 这大晚上去见他，太危险了。 脸都不露，呵。 “看不到脸我知道是哪个小狗和我说话” 颜初一愣，随即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后，气得脸色涨红，“你，你才是狗”。 “你是狗，你才是最无耻的狗。”她又补充一句。 男人被这么骂了也没什么反应，但对要她露脸这事态度强硬， 抵不过他的坚持，颜初把摄像头前置，到底还是不情不愿地露出来那张小脸来。 等视频里终于出现了女孩子那张漂亮的脸，谢砚舟满意了。 白天的妆已经卸了，眉毛绒绒的，纯的要命，显得女孩子年纪更小了。 谢砚舟扯着嘴角，脸色又温和起来：“初初，我在风车镇这里没看到你，不喜欢这里吗？” 话题又像唠家常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语音通话的原因，男人的声音比现实中听着，更加低沉，充满磁性。 颜初被他的叫法，忽然又生气， “这不是你叫的。” “那我喊你什么？”男人轻笑，随即道，“我听到过你妈妈这样喊你的，初初，初初，我觉得很好听。” 初，光是字，他就有无限的关于她的想象。 脑海里是关于女孩子过往清甜的所有，思绪浮动，一会又飘到下午在海里， 拉着她往海底深处下潜，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 “今天是你第一次潜水吗？”他又问一句。 “如果你感兴趣，我之后带你去国外看看，有很多地方，意大利，巴厘岛，克罗地亚。诗巴丹，那还是我24岁那年去的，我想你会喜欢那片海域的珊瑚群。” “我不感兴趣。” 颜初干巴巴插一句。 谢砚舟又及时收住话头，大概他说的太多了，只顾着自己给她介绍那些她没有实际概念的东西， 还是需要带她实地去看看的， 就像今天下午，两人很合拍不是吗。 男人继续： “你没去看怎么知道不感兴趣呢，我能看出来你也对潜水很有兴趣不是吗？”男人轻笑，继续道：“水压上升，海水在周遭流动，时间像是静止，又仿佛随时在容纳和吞噬进入它的一切。生命力在这里是一种静默的力量，人类又足够渺小。很奇妙，无穷的想象力在这里是能够具象化的，我想，下次带你去别的潜水区域试试，会有更多不一样的体验。” 听他这样描述，颜初的脑海里也自然地想到下午深潜的画面， 如他所说的， 像是源源不断的，从地底冒出来的生命力，那深海色，静谧，她开始可能有些害怕，但又觉得新奇， 血液的流动都变得温柔，急躁被妥帖安抚，仿佛一切都静下来了。灵魂深处的东西，似乎在这里也有了可以暂时安放的口。 无穷的吸引力，那感觉真的十分奇妙。 颜初沉浸在他所构造的想象里好一会，又回神， 再看视频里的男人这张脸，心底疑惑， 他这样自大并且可以随意逼迫别人的人，也会觉得他自身渺小吗？ “想象力大概是留给我们这样子的穷人的”。 颜初嘴里发干。 小的时候，她有很多东西想要，也有很多东西得不到，所以需要去依靠想象。 而现在她的小房子有了，还有固定的每月五千块的工资，生活在她的眼里，已经有了很多的色彩。 他这样的人，哪里需要想象力，他的生活，大概就是一切想象力的概括。 “我的生活也是需要想象力的。”谢砚舟笑。 视频那面女孩子的话，又有些蔫巴巴的味道， 他很快又体会到她失落的点。 为生计奔波，那些风景再多彩，在日渐枯燥的生活中，一遍遍重复，乏味地失了色。 贫穷到对生活绝望的人，大概就连想象力都是灰色的。 他不想要她为此而困扰，关于物质生活方面的一切，因为他能够给。 人生很短暂，他可以带她去体验很多，她没有体验过的东西。 “你看，我们也算是兴趣相投，不要抗拒我，初初。” 年轻的女孩子的世界，似乎只分成黑白两种，关于一切事俗，有着泾渭分明的区分。 小姑娘的人生还太短了，大概她都还没有真正体验过什么是人生的灰色地带。 脑海里关于下午潜水的那一切，颜初又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那真的是他吗？ 不再是被人群簇拥，那一层层的顶奢和闪闪发光的包裹中，矜贵又眼底冰凉一片的那个人。 海底的世界很不同，像是能模糊掉这一切。 不，他说的这些话，不过是再次为了骗她，为了把她骗上c罢了。 颜初的呼吸又开始急促，压抑住情绪： “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还有事吗？” 触碰不到她的实体以及温热的体温，只单单听这句话透过屏幕传过来，有种生硬的冷。 他没由来的觉得心浮气躁。 只沉默了大概一会，那边的女孩子似乎看他没话说，说了句要睡觉了，紧接着挂断了电话。 手机跳回原来的画面。 谢砚舟放下手机，摸了一旁的烟盒，抽出一支，却很久没有点燃。 起身，看到外面起风了。 颜初要睡了，手机上又传来他的消息： “起风了，白天深潜后可能会有些关节痛的情况，睡觉窗户关好，不要着凉”。 第76章 不能这样下去 假期团建结束，坐上飞机，一行人又飞回了s市。 出远门就是如此，即使是出去玩的，也身心疲惫，回到自己的小家以后，洗完澡，躺在床上就不想动了。 刷了会手机。 打开朋友圈的同事分组，大家几乎都在晒这几天玩的项目，给刘慧那张和乐队主场合照的照片点了个赞后，往下翻，然后又刷到开发部赵经理长长的一条朋友圈动态文案： 公司团建圆满结束，偶遇谢总，感谢大老板的盛情，请大家吃的蛋糕特别好吃，潜水项目也很刺激哦。 下面配图： 赵经理怼半张脸的自拍，以及后面背景里一个男人的背影模糊画面，颜初通过衣服和身形辨别，那是谢砚舟。 沈烨这两天也去玩了，中途还给她分享风景的图片，时间显示六个小时前， 她刚要回过去的时候，电话响了，未录入的电话号码，点了接通： “您好，上门派送服务，有您的包裹，请问您现在在家吗？” ？ 她最近没买什么东西呀。 快递员上了电梯，来人身上黑色的制服，看起来和平时来送货的快递员衣服也不一样。 是大的奢侈品品牌店配送到家的专门物流服务。 对方递过来一个四方的盒子，外包装是白色烫金的字，手提袋上的logo还是一朵花的形状。 c家的奢侈品，大名鼎鼎的牌子。 只不过在她浅显的印象里，它家不是做包包的吗，还有首饰？ 签收单上标注的物品栏上写的是珠宝首饰，她再三确认“真的不能退吗？”，收到快递员十分为难的说只负责派送，如果要退，她得亲自退给买的人的话后， 不再为难他，让对方走了。 这时候，手机上也来了消息： 【东西收到了吗？品牌的新品还未上市，我觉得设计理念不错，希望你喜欢】 确切来说，不是还没上市，是这款产品走的高端定位，所以设计师按照每一笔客户接单的进行订制的。 限量发售，所以暂时不对外公开批量售卖。 消息来自于谢砚舟， 那倒也没那么吃惊了。 毕竟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么大手笔给她送奢侈品的。 整个盒子拿了进去， 她打开看，内里的小盒子，白色的绒布内衬上躺着一条手链，白金的链条扭曲成藤蔓的形状，坠着一颗十分清透的宝石。 她捏着那条手链放到窗台看，在阳光的照耀下，宝石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和白金的链条碰撞，发出点点碎光。 颜值真高。 让她想起了那天在潜水馆拍的海底，有光影打在浅水区域的石子上，水的蓝和光影的碎片连成一片， 和这个手链一样梦幻的。 客观来说，谢砚舟的审美，确实没话说。之前那会他买给她的那些东西，无一例外都很漂亮。 但后来都被她卖掉了，她只是短暂的拥有了一下，那都不是属于她的。 她又看了会手链，没试，又放回了绒布的首饰盒里。 移动下小盒子的位置，才发现下面还压了个卡片。 她拿起来看，上面是一串英文，写着这个手链的设计师构思的理念，提到了大海，不知名的私密岛屿等等意向。 这份私人定制的礼物落款是给她的，落款是她的字， 中文的初。 力透纸背，笔锋弯折处颇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电光火石之间，她猛然地想到了什么，过去书架上，摊开那本飞鸟集， 把里面夹着的那张在和沈烨去吃的法国菜的店里，花束里夹着的明信片对比看， 两张是一模一样的字迹。 像是被刺到，呼吸突然急促，颜初咬着唇， 所以那天的卡片也是谢砚舟送的，这是他写的。 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东西，而这种感觉，大概决不能被理解成惊喜。 她把明信片也丢到他今天送来的盒子里，连带着整个盒子装在了袋子里，扔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周一是工作日， 中午吃饭的点，颜初没有去食堂，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鸭血粉丝汤店里坐下。 倒是遇到个熟人， 方文。 “你也来吃啊，这家味道不错的。” 方文看到她，笑笑招招手。 半年多前，方文约过她几次饭，她没有去。 主要是因为和他聊不到一起去，之前和他几次在食堂遇到，吃饭坐在一起，也没什么可聊的。 所以一来二去，对方看颜初冷淡，也不再找她了。 方文这个人，倒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男生，心态好，被颜初这样委婉地拒绝了，也不觉得尴尬。 虽然不再向之前那样要邀请她出去吃饭什么的，但现在路上碰到颜初，也会主动和她打招呼。 就像普通的同事一样相处。 颜初看他喊了自己一声，指一指他对面的空位， 也没想多，同事在一起吃饭也正常， 于是自然地把鸭血粉丝汤断端过去，和他对面坐着吃。 “我考上编制了，政审走完了，刚公示。离职申请书我上午刚递上去的，我这个月满，就辞职不干了。” 方文脸上带着笑。 “那恭喜你呀。” 颜初笑。 方文之前说过很多次的考编制，现在他如愿考上了，她也是真诚的祝福。 看着女孩子甜甜的笑，漂亮的五官生动地要命，方文那点子心思又开始荡漾， ：“颜初，你长得真漂亮，我没什么意思啊，大家都公认的，说你是咱们所的所花。”，说完，方文也不好意思地咧嘴， “我之前还喜欢过你呢，差点就表白了哈哈哈。不过我马上也就走了，以后估计不常见到了。打算好好搞事业，咱们都还年轻，还是事业最重要对吧。” 真心话通过玩笑的方式说出来，颜初不让他尴尬，接了一句： ”好看的女孩子很多呀，咱们所里都很多好看的女生。你以后当上了局长，可不一样了，我们这些同事还得跟着你沾光呢。“ 恭维两句。 方文跟着笑，”好说好说，到时候请你们吃大餐哈哈。“之类的话。 说这话的功夫，眼前一暗，才察觉到有人站在了面前。 高高的个子，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就站在他们的面前。 孙甜。 颜初还没反应过来，方文那边倒是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拉着女孩子， ”你怎么现在过来了？我刚中午让你和我去吃鸭血粉丝汤的，你说不吃的。“ 方文异常的紧张表现，再加上孙甜明显的黑脸， 仿佛被捉奸一样， 现在这个情况，颜初懵了下，刚要反应，听到方文说： “这我女朋友，孙甜，我们一个部门的。这是颜初，我师妹，她在审计处那边，和我那个竞赛的学弟一个学校的，中午看到了聊两句。“ 两人从长滨回来，刚确定了关系。 方文和孙甜，之前经常一起加班。 方文很会照顾人，很多事默默就做了。 孙甜因为个子高，快175了，长相也一般，读书的时候也没怎么被人追过。 所以和方文算日久生情吧。 方文长得有点小帅，做事认真，又不满嘴跑火车，她主动告白的，方文就和她在一起了。 颜初尴尬的要命，她不知道人家有女朋友了啊。 早知道他有女朋友，肯定避嫌了。 现在这样坐，那确实不合适了。 但是店里也没有空位了，于是一顿饭，就在三人尴尬的环境里吃完了。 第77章 拉黑 晚上要下班的时候，颜初的手机上又收到了新的消息过来 谢砚舟发的消息，说要她出来一起吃饭。 还是和之前一样。 颜初看了一眼，想到昨天他送过来的那个手链， 他没收到吗？ 昨天他送的那个手链连带着那张卡片都被她放在了盒子里，一早她就又去了恒宇集团的前台，再次以尹秘书的名义，退了回去。 他这么熟练，追人的手段还是什么，她都不是对手。 她想的很清楚，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打定主意，颜初往地铁的方向过去。 沈烨上午的时候就发了消息过来，下班说要约她去吃韩式料理的， 两人到了店， 一整晚，颜初明显感觉到沈烨慌里慌张的，整个人神经紧绷， 他一直在偷偷看她，但等她看过去，又看到他若无其事地挪过头去。 他心里装着事，她感觉出来了。 吃完韩式料理出来后，和沈烨又去附近的街逛了一下， 中途，谢砚舟又再次打电话过来，但被她按掉了。 大概不仅是沈烨，她整一晚上，因为谢砚舟的电话，她也心浮气躁地难安。 走在满是人的步行街这边， 她看着街边灯光透明的那些店，脑子却在神游， 以至于和沈烨闲聊的话，她一句也没记住。 快要分开的时候，她看到沈烨从兜里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果，手伸到她的面前： “你吃糖吗？” 男生甚至说话的声音都很不自然。 看他这样似乎是有话说，她虽然不太想吃糖，但还是伸手过去他掌心拿起来一颗，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男生包住了，连带着手里的糖果。 “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太紧张了，沈烨甚至是有些结巴地说出这句话的。 原来这样子是告白。 也不知道他是看什么学的，还有情景设计的。 颜初心里觉得有些想笑，但看他这样紧张的样子，又觉得挺可爱的。 沈烨对她的心思，她早也看出来了，现在他来主动告白，算是她的意料之中。 她和沈烨出来玩的这些日子也有几个月了，他性格好，很阳光开朗的一个大学生。 所以和沈烨在一起的时候，她没有那么多负担， 很轻松，就像回到大学刚开始的那段生活。 谈恋爱，不就是轻松和开心最重要吗？ 尽管她对沈烨的感受，是叫做心动吗，她不太确定，但想要去和他试试。 培养感情，大概也是一种谈恋爱的方式吧。 要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是需要勇气的， 但她同时也有些没底， 想到自己那些不堪的过往，心里又在不住地下沉。 男生那张满含期待的脸就在面前，被他沈烨带的，她突然也有些紧张，“那我们在一起吧。” 在一起吧。 面前女孩子的话说出来，男生青春的那张脸上，立刻被狂喜席卷， 颜初看他这样激动的样子，心脏也有些扑通扑通的跳。 她抿着唇，有些不自在地撩了下耳旁的碎发，赶在对方要说什么的时候又补充一句：“我之前有些不太好的经历，但我以后不会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当好你的女朋友，但我想试试，如果你要是觉得我哪里不好的就分开。” 一晚上忐忑的结果，现在获得了通过，沈烨完全被狂喜占据满了整个心房，以至于对她的那些话完全做不了任何深层次的思考。 关系似乎就这么定了下来。 于是接下来去地铁的路，沈烨兴奋非常， 中途试了试过去牵她的手，颜初没拒绝。 等到晚上地铁回去的时候，颜初手心都被男生掌心的汗水浸湿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手机上依旧有谢砚舟新的来电，大概半个多小时前。 她想到了那天潜水的事， 感受很美好，但都是空中楼阁，随时会轰然倒塌坠入地狱。 她没那么多野心，也只是想过普通人的日子罢了。 “...谢总，我们好聚好散吧，真的不合适。我现在有男朋友了，感谢您在长滨请我们的蛋糕还有潜水项目，您很好，是我不识抬举，再见了。” 消息删了又减，颜初把自己那些对世俗看法的在意，自己过往的那些感受，还有和他在一块的那些点点滴滴都写了上去。然后又感谢他当时给的那么多钱，解决妈妈的手术费之类的。 发了消息过去，接着就是立刻把谢砚舟的微信拉黑了。 做完这一切，她人都有些虚脱。 一个短信，她编辑了快半个小时，那些用语她斟酌很久。 这样是否会激怒谢砚舟，她其实心里也没底。得罪的不是一般人，她还要工作，还是她单方面给他拉黑了， 但她转念又想， 她刚才发的那些话自己的态度放的很软，现在谢砚舟又知道她有男朋友了而拒绝他，即使他对她还有那么点兴趣吧， 但看她现在有男朋友的份上， 男人又都在意面子的，她懂。 更何况是谢砚舟，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 应该会嗤之以鼻一个女人会选了别人而这么拒绝他，而对她再也看不起了吧。 毕竟她现在有男朋友了，不是一个人了，还是不一样的。 他不是个会动暴力的人，最起码谢砚舟之前虽然有时候语气强硬，但行为上还从来没有伤到她。 他应该不会再回头找她的。 颜初坐在床榻上，抱着自己软软的花朵抱枕，一种淡淡的不安笼罩。 但她没办法了， 既然自己答应了沈烨做他女朋友，就要把态度拿出来。 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和谢砚舟没完没了的， 这样是对沈烨也不公平。 温馨的小卧室里，窗户被风刮开，她被深夜的冷风冻的一抖，打断了思绪， 往窗户那看，才意识到外面变天了。 起身，过去关上窗户。 深夜的街道上，来往的人少了很多。 冷风一吹，卷起来地上几片枯黄的落叶。 地铁站口的斜对面处， 梧桐树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男人的脸半隐在暗处，深夜的路灯下，车内有什么一晃而过， 一串淡蓝色的白金手链被长指勾住， 晃动， 在没开灯的车内，发出幽暗的冷光。 第78章 暂停 之后的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第四天， 什么也没发生。 手机上的消息也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一切暂停。 谢砚舟是对于她这样打他的脸，是彻底不理她了对吗？ 被他这样沉默中宣布了结束，她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时隔一年多的再见，谢砚舟不一样了，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似乎是对她好了些， 但他订了婚的，现在是实实在在的有了未婚妻， 所以还是一样，只不过现在是裹着糖衣的炮弹，有那层糖在显得甜了， 但本质还是炮弹，随时会把她炸伤到透，注定的没结果。 “滴滴滴…..” 手机铃声在床上被窝里响了好久，隔着模糊的声音，她才恍然， 自己刚才趴在窗户这边走神很久。 闹铃没关，昨晚失眠，所以她早早就醒了， 一直趴在窗台这看天边的清晨醒来。 闹钟按掉，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她平时早晨起床的点了。 这几天冷空气侵袭，屋里的暖气已经开了。 当时装修房子的时候，她就顺便安装了暖气片。 自己的小屋子不大，所以在客厅还有卧室装上几组也够了。到了冬天，冷也就那三到四个月，电费会高些，但多花点钱，总的来说人是舒服的。 过去厨房，把昨晚泡了一晚上的黄豆倒入破壁机里面，等刷好牙洗完脸出来，再去厨房煎个鸡蛋。 弄完这一圈，豆浆也搅好了。 她喝豆浆不喜欢太甜的，所以在家做也不加糖了， 吃鸡蛋再配着吐司，吃完，又把剩下的豆浆装入保温杯里，打算带到公司喝。 碟子还有锅放到水池里，破壁机里面倒上水，等着晚上回来洗。 在家吃早餐有好也有不好的地方，最后的不舒服大概在于洗碗一类的了。 换上打底衫，外面套个长款的大衣外套，拿上自己的包。 在镜子前看了眼里面大概是因为没睡好，所以没什么气色的脸，又补了些口红上去。 天气预报显示明天没雨，路过客厅把窗户打开一扇，纱窗透过来风，拿上钥匙出门了。 赶早高峰的地铁人多，等颜初到了地铁站后，站台那已经乌泱泱站满了人。 和公司的那一站不同，她家小区这边住户区，所以早高峰都是人。 几分钟一趟的地铁，到站后下来哗啦啦一堆人，然后再塞满一车子人开走。等到下一趟地铁再过来的时候，又会是一样，满满当当的人，集中在早晨固定的时间段里。 和沈烨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晚的晚安表情上， 没过一会，对面来了个早上好的表情包。 她也回了个表情过去， 谈恋爱似乎就是这样，对方说的话要有回应， “晚上来大学城吃饭？” “好。” 刚发完，地铁也提示到站上车了。 上了车，没有座位，站在靠近地铁门把手附近的地方，颜初抓着栏杆，戴上蓝牙耳机听歌。 站着玩手机容易头晕，所以又回了一句过去：上车了，看手机头晕，先不说啦。 沈烨又很快秒回表情包：乖巧的点头。 返回主界面，她把手机装进包里。 周围几乎都是和她一样的上班族，背着公文包的，坐在位置上睡觉的。每个人的脸上几乎都是死气沉沉一片，间或夹杂着有老人带着小孩上学的，小孩子五六岁的样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好奇地看地铁里的这些大人。 地铁坐多了，什么人都会碰到，也会有那种年纪稍微大一点，上几年级的小学生，脸上挂着黑眼圈，无精打采地坐在那看地铁屏幕上的广告，放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富强民主和谐的短片。 每站上去再下去，偶尔也是会有空位出来的，她这节车厢的老人家多，所以有心理准备站满40分钟的。 她不爱穿高跟鞋，除非有重要的会议要开，公司要求，平时还是穿平底鞋多。 十分有规律的晃荡，就在她要昏昏欲睡之际，她斜侧方，本来站着打电话的一个女孩子，穿着打扮很是时尚。 手机本来是拿在手里的，突然掉了，然后她就看到视线里，女孩子慢慢往下倒。 摔倒在了地上。 颜初被吓一跳，事实上，车厢里不少人都吓了一跳， 她连忙过去，看女孩子的唇都白了。 她有学过急救的知识，当时和几个同班的同学一起，去考过红十字应急救护的证，当时就是为了加学分。 看女孩子的样子，大概率是一早低血糖了，眼睛半张着，瞳孔发散， “你还好吗”，颜初扶着她起来，想着之前急救知识里的，试着帮她捏了捏穴位，摇她的肩膀。 正常来说，要是低血糖晕倒的话，塞块糖，或者不用做什么，人自己缓一会也能行的。 颜初看她穿的短裙，露出两条大腿，刚才摔倒的样子，女孩子的裙底都露了出来， 她帮对方拽好裙子。 没一会，就看到本来女孩的瞳孔发散的，然后慢慢地，恢复了意识。 车厢里这时候也散开了，不少周围的人在旁边张望，喊一声，马上到站喊地铁工作人员过来， 看女孩子慢慢恢复点力气了，颜初继续和她说话：“我包里有糖，你是不是低血糖了？ 旁边又有大妈过来，也喊一句：“估计是低血糖了吧”，跟着过来，要帮颜初一起扶女孩子站起来。 倒下来的女孩子已经好多了，借着两人的力度她自己站稳了。 拒绝了对方递过来的糖，从自己的包里摸出来糖果，塞进嘴里： “谢谢，我没事了，早上没吃早饭，刚才就突然感觉晕的不行。” 众人一看倒地的女孩子又站起来了，看她这样也知道没事了，纷纷又缩回身体。 “谢谢你啊。” 女孩子又再次道谢，颜初抿嘴笑了笑，“没事就好。”，然后扶着另一边的把手站着。 这么打岔一会的功夫，很快到站了。 这种事，要是今天摔倒的是个大爷或者大妈，她大概也会和大家一样，等着到站喊地铁的工作人员。 实在是亲眼看到过那种公交上讹人的大爷，学生好心扶他，当时还是财大的学生，大家看到新闻都气得不行。 学生们还自发组织找到财大的老师，让给那位主动扶人被讹的男学生提供帮助。 她也不敢冒险。 但女孩子看起来和她一样是上班族，穿的裙子又不太方便。 出门在外，她想到要是自己这样，肯定也希望别人能帮她的。 第79章 我们所的狐狸精 提前了十五分钟到了公司，去了趟厕所，结果看到刘慧也到了。 “哎，今晚我们有部门聚餐，你们什么时候搞啊。” 刘慧所在的人事管理处，领导姐姐是个十分知性漂亮的美人，30露头的年纪，完全看不出来她孩子都六岁了。 到底是嫁的好，老公是银行的经理，赚的不少，家里又有保姆带孩子。所以每天看她保养的，整个人都透着鲜活。 领导姐姐人好，对手下也好，请大家聚餐也是经常。刘慧跟着她做事，工作氛围还是很满意的。 “没听到通知，还不知道啊。” 颜初在洗手台洗着手。 想到她们那位赵组长，整天冷着个脸，刘慧心里down了下，在旁边画着口红想，她要是颜初那样的领导，估计早就离职了。 工作氛围，干的舒不舒心，对她来说还是重要的。 中午的时候，趁下班，赵组长过来和她说了一句话： “开发部那边，有个项目在跟进，要请中润地产的一位副总吃个饭，你当时不是跟着做过报表吗？开发部那边说，想着我们组出几个人，明天晚上一起去吃个饭的。你明天脑子里过遍这段时间整理的东西啊，万一领导问点什么东西，你也算露脸了。” “好，谢谢组长。” 赵组长认可颜初的能力，小姑娘做事仔细，所以一般有什么项目，除了那几个关系户需要安排，平时也愿意给给颜初露脸的机会。 组里不只是她，还有两个同组女孩子也去，颜初自然应下。 下班后，她坐上地铁往大学城过去。 和沈烨约了在大学城见面。 沈烨今天晚上学校有讲座要上，大概吃饭的时间也就只有两个小时不到，但他电话里说想要见她。 沈烨其实有一点粘人，之前几乎都是他来找她的，两人又才刚谈，她知道自己该主动积极些，所以晚上和他说她过去找他的。 到了地点，她有点想吃学校后面的那家瘦肉丸汤了，于是拉着沈烨过去坐下。 两碗冒着滚烫热气的汤端上来，肉丸滑嫩入口，配上紫菜还有虾米，味道很鲜美。 “抱歉哈，我明天晚上不能陪你吃饭了，我们公司部门要聚餐。” 陪开发商吃饭，说起来似乎不太好听，两人又才确认关系，她换了个词。 “没事，你工作要紧呀。” 沈烨表示理解。 大学城这个点，来来往往的都是学生，像他们这样的小情侣组合也很多。 不过因为女孩子漂亮的颜值，和男生在，自然是惹眼的。 “你看，那边那一对，那个女孩子是不是颜值好高啊。” 坐在米线店里的孙甜顺着对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小摊子上坐着吃的女孩子，黑色长发被皮筋固定在脑后，露出来漂亮的一张脸。 孙甜注意到，不只是刚才说话的她的室友，周围还有男生，路过那边的摊子，眼神上下，也在她身上飘。 ”哎，就是她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感觉，说不出来的味道，长得好符合我的审美。“ 室友支着下巴，歪着头，和好友闲聊。 好久不见的大学室友，在手机里约她来，说是在大学城开了一家米线店，让她来尝尝。当时在学校就和她关系最好了，所以孙甜自然应了下来。 想不到在和以前室友吃个饭，这也能碰到讨厌的人， 颜初。 这女人还真是，只要在外面吃饭，那跟的对象都是男人。 现在又跑出来钓青涩男大学生了，没男人她活不了了？ 看室友欣赏的表情，孙甜眼底发暗，忍不住冷哼， ：“漂亮吧？和我一个所的，人家可是陪过身价百亿的大老板，当时照片里是什么豪华游艇几日游呢，不简单的。” 还能什么特殊的味道，狐狸精勾男人的味道呗。 室友一听孙甜这话，眼睛都瞪大了，抓着她： “我靠，这么刺激？快和我说说细节….” 要说孙甜对颜初的怨气，还是来源于那天在鸭血粉丝店见到她和方文的那件事。 也是巧合了，那天中午方文对颜初说的暗恋的那些话，一字不落地被她听到了。 当天晚上回去后，她气的发抖，和自己的闺蜜哭诉了半天： “你是不知道，就我们所那个狐狸精，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到处勾搭人家的男朋友。她之前还陪过我们一个客户大老板，人家现在对她新鲜劲过了，她就天天发骚。方文不是考上市直的编制了吗，她这些天又往他跟前凑，恶心死我了，我今天中午看到她和方文….” 孙甜的叔叔和研究所开发部的主任，和研究所的王所长都是朋友，她家境比方文好多了。 她没有嫌弃方文家境不如他的意思，他上进，现在又考上了个编制，她当然高兴。 结果转头就看到他和那个狐狸精说那些话了。 她没有当面发作，等回去后，气的甩了方文一巴掌，直接和他挑破了。 方文倒是态度好得不得了，态度放很低，给她耐心解释： “你当我嘴贱好不好，我那句也是话赶话说的。是我一个学弟，他喜欢颜初，一直在我面前说，我当时也是单身，那时候不还没遇到你吗，所以看她长得还行就和她聊过几句。现在知道我考上编制，颜初中午又和我聊以前往昔呢，所以我顺着她话接的。但我现在喜欢你啊，她那样子的女孩子，拜金，道德败坏，还不知道跟过多少男的，哪里能跟你比。” 孙甜家里有人，在体制内，就是方文考的那个部门的上头领导。 为了以后的前途，他这才刚公示期呢，这个恋爱谈的，可不能出岔子。 孙甜和方文认识的这么久，也知道他不是个花心满嘴跑火车的人， 方文道歉诚恳，让她打自己消气，又骂自己嘴贱口嗨的， 看他这样，孙甜也气消了一大半。 中午那句话，她也没听到前面的东西，听方文这么说，也是相信了颜初先说了什么话撩拨他的。 他那么老实的男人，手机的锁屏密码都是她的生日，她可以随便看他手机里的东西。 考虑到方文之前什么前科都没， 而颜初可不一样，她勾引男人有一手，表面装的一本正经，私下就能和大老板去游艇开趴， 这次方文虽然做的不对，但还是狐狸精更可恨。 上次长滨吃自助餐的那里，方文给对方递的东西烤串，她就看到了。 当时她和方文两人还在暧昧期，她不高兴了，但也没立刻发作。 现在再加上鸭血粉丝汤那件事，孙甜现在看到她就想吐。 记忆回笼， 孙甜看着那边已经吃完要起身的那一对，想到什么后，脸上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 第80章 不对劲 第二天同样是工作日， 中午下班后在食堂里吃饭，颜初和刘慧碰到，两人过去坐在一起。 闲聊的功夫，有人端着饭过来， “哈喽”，孙甜看着两人主动打招呼。 刘慧自来熟，每个月大家的工资绩效明细都是她做，有时候还会帮大家去催财务报销。人缘好，所以部门不少人都和她笑容盈盈的。 颜初看着面前的人，脸上带着笑，想到上次在店里孙甜的脸色不好看，这次竟然也来和她主动打招呼， 那事自然揭过，她没多想，也笑笑着回。 三个人坐在了一起， “对了，你那个手机壳挺好看的，能不能分享个链接给我呀”孙甜看着颜初的手机，突然道。 “啊？可以啊。” 颜初看看自己的手机壳，海蓝色的波浪，当时她去潜水回来后，按照那天去潜水拍的照片，去网上找了比不多感觉的照片。 所以她来就是为了要手机壳？ 加了个好友，然后手机壳分享过去了。 晚上要下班的时候，颜初在部门的门口又遇到孙甜， “赵组长说要去买个东西，让咱们先走，我正好开车来的，谢谢你下午给我分享的手机壳，咱们一起跟我车去吧？” “哦，那谢谢你了。” 不只是她，同组的叶倩倩也上了孙甜的车。 晚上去除了她们审计处的赵组长还有开发部的孙主任两位领导。 一起吃饭的是最近开发部对接的一个客户，也是中润地产国际项目组的副总，听赵组长，对方一直在做日本方面的生意，有点子背景的。 到点了，那位副总露了面。 男人看起来40多的样子，个子不高，脸跟吹起来的气球一样，被叫谭总。 桌上女孩子不少，说点开场白，聊点工作上的事。 “咱们今天来的很多是女孩子，我看谭总对我们新的项目细节感兴趣，就不喝酒了吧” 赵组长陪着笑，自己喝了小半杯，挡了一下孙主任的话头。 酒桌上这种事也不是没有，但研究所总体还是没那么夸张，很多也都是正经来谈生意。 真要有，也都会提前打好招呼。 最起码赵组长为人做事一直正派，领导也都知道，所里即使要安排，也安排不到她的头上去。 但今天似乎和平时说的不太一样， 赵组长看开发部的孙主任一反常态，这位谭总，又滑不溜丢的。 倒不像真的来聊正事的，坐在中心的男人，眼睛不住往桌子上女孩子们的胸上看，油腻的腔调是不少。 有女孩子起身敬酒，他就盯着女孩子的杯子看，少一点都不行。 给了面子，最后在场的每个人也喝了小半杯。 颜初看赵组长给组里的女孩子挡了不少，对方有意为难，大家都喝了，她也不好搞特殊。 咬咬牙，自己也喝了半杯下去。 白酒下肚，大概两口的量，从喉咙到胃里，辣的仿佛在烧。 吃吃菜，又过去了大部分时间， 上个厕所的功夫，颜初在卫生间看到了赵组长。 她晚上喝的不少，看她用水漱口，走路看似不稳的过去扶一把。 “组长，我们晚上吃完饭就回去吧？” 颜初想到刚才那个叫谭总的，给人感觉很不舒服，她刚才过来起身的时候，对方的眼睛直勾勾的在看着她的腿。 她难受的鸡皮疙瘩都在爬。 “当然，马上咱们就走了，等那位谭总再聊两句的，孙主任这次不厚道。” 赵组长和她小声一句。 灌酒这种事，赵组长刚来公司也不是没遇到。 但她现在成为了组长后，自己带手下了，别的部门也知道她脾气，一般不会这样。 孙主任不一样，家里有点背景，和所长王懿都能攀上点关系。 平时在所里也仰着鼻孔，自然对赵组长这种，靠自己打拼上来的穷没背景的，就没放在眼里。 一个系统的，大家职位即使一样，也是存在鄙视链的。 更何况孙主任还算她的上司领导，虽然不是直属，但吩咐她也得照做。 但姓孙的平时也还行，不会特意为难人，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颜初跟着赵组长回去，坐下只差不多十来分钟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头晕的厉害， 眼神涣散间，她晃晃脑袋，注意到孙主任好像看了她的方向一眼， “好了，我看大家也吃的差不多了。” “嗯嗯，今天就到这吧。” 客户发话了，周围有人跟着起身。 颜初头昏的厉害，隐约听到似乎在说可以回去了的事，心里松了口气， 看她抓着桌子支撑自己。孙甜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扯开嘴角，连忙坐到颜初的身边扶着她：“赵组长，我看你们组的叶倩倩还有颜初都有点醉了，我等下家里的司机来开车，我给她们送回去吧，一路的。” “哦，行啊，那我先走一步了。” 技术部的女孩子，一个公司的，赵组长之前还和这个叫孙甜的对接过工作。 刚才她来的时候，也看到孙甜开车带了她们组的颜初还有叶倩倩一起过来，现在听她这么说，便也没多想。 颜初的头晕的要爆炸，身体软的不成样子，同组的叶倩倩扶了她一把上车， “你没喝过酒啊？怎么晕成这样？” 她们喝的都差不多，但那小半杯的量实在算不得多。 她们在座的女孩子都不太能喝酒，但也没像颜初晕成这样。 颜初听着耳边熟悉的声音，是她们组的叶倩倩，平时都在一个办公室办公的女孩子。 “我也不知道，头好晕，我之前是不太能喝酒，但也没这么..” “那你晚上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不要上班啦，能多睡会懒觉了。” 耳边的聊天声不断，颜初只感觉到自己的头脑越来越混，很快车停了，叶倩倩到了目的地下去，看着后座上孙甜扶着颜初：“谢谢甜甜啦，麻烦你照顾下颜初哈，我看她好像很难受。” “放心吧。” 孙甜笑得一脸灿烂。 颜初后面的事越来越模糊，她只感觉到自己在车上颠簸，好像又睡到了床上，软软的。 她已经到家了吗？ 大脑彷佛停止了思考，气味慢慢充盈鼻间。 不对，不是她自己小床的被子味道。 心里在警醒，掌心快要被她抠破，强撑着自己，终于睁开了眼。 头顶的灯亮到刺眼，是一间宾馆，而站在床前的那个陌生的人，正在脱衣服。 不高的个子，是个男人。 她的眼前在涣散，大脑强制警醒，太阳穴一跳一跳到疼。 不对，这里不是她的家里。 “你，你是谁..” “醒啦？小美人，等我一下哦。” 这个声音耳熟， 是刚才酒桌上的那位谭总！ 意识到这个的时候，紧接着脑子里炸开冷光， 是孙甜做的！ 她白天那样就是在和她套近乎，然后借此骗她上车，这都是安排好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颜初用力撑起身体要逃，使不上来劲，身体不受她控制， 她急的在哭，后背被冷汗湿透。 用力抓住被子，拼命挪动着身体， 接着，头朝下从床上翻了下去，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 酒店的地上有厚厚的地毯，发出沉闷的一声咚， 手臂不可避免地撞上床头柜的角，手腕刮蹭，剧烈的疼痛让她的意识清醒了一些， “哎，怎么摔了。” 男人脱了衣服过来拉她， “别….别碰我！我..” 颜初现在跟坨软泥一样，声音哽咽到像是声音，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过来，又把她捞起放到床上。 “我又不是不付钱给你，你乖点，哎，你再这样不配合，我要不给你钱了啊。” 谭新刚才在酒桌上，这么多女孩子之中，一眼就看到了她， 长得是真漂亮。 姓孙的说了，她还不知情，不过没事，会给他安排好。 女孩子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了，之前也陪过别的老板，技术肯定不错的。 谭新自己玩女人也不是第一次了，有点子背景，又是个大集团的副总，平时也乱来惯了。 本以为姓孙的要什么好处，结果说什么都不要，算是交个朋友。 交个朋友？女孩子是得罪了什么人？ 等谭新见到颜初真人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色胆瞬间占据头脑，看着酒桌上女孩子那张漂亮的脸，也没再细究，头脑一热就来了宾馆。 衣服被拉开，颜初急到大哭，嘴里呜呜咽咽，完整的话都要说不出。 悲恸到绝望，她使出吃奶的劲儿，就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 门从外面被大力踹开。 第81章 不知道我喜欢什么? 像是平地起的惊雷，在深夜的酒店里炸开， 整个门到变形，从外面以一种扭曲的状态被破坏。 接着，她感觉到身上的压迫离开了，然后一个很柔软的毯子把她裹起来， 下一秒，她被抱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意识混乱之间，完全凭借着本能， 那贴在身体上的温热触感，走动间耳旁的呼吸声。熟悉的清淡香气，以及，手臂横在腰间的熟悉的力度。 身后有男人哀嚎的声音慢慢远去，她感觉到自己似乎又上了车，被对方灌了什么东西喝了下去。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等到她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躺在了一个柔软的大床上。 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侧头看，床头柜那里是暖色的小台灯。 上面放着金属的打火机，烟盒，泛着冷光的机身上，牌子上的logo标志，熟悉到刺目。 想要张嘴才发现，嗓子肿疼，但身体明显不像刚才那会的状态， 没那么晕了。 她半撑起身子，才发现手上一紧，疼痛传来， 她的心神吸引过去，手腕处一片刺痛，裹了纱布，清凉的药膏味儿透过纱布传出来。 “醒了。” 男人穿着黑色的睡衣出现，居家的打扮让他显得比平时西装革履的样子更加斯文清雅了。 是谢砚舟。 从醒来以后，四周熟悉的装修还有床头柜那里他的打火机， 没记错，这里是他在长园的别墅， 她之前来过一次的。 真是可怕，当醒来判断出是谢砚舟救了她的那一瞬间， 她心底甚至暗庆幸他的那点喜欢。 要不是这点喜欢在，她今晚真的要被那人侮辱了。 相比刚才差点发生的可怕的事，此时安全的躺在床上，神经不由也放松。 这种放松，大概源于他到底是个对自己来说是熟悉的人，又是个有点喜欢她的熟悉的人， 于是这种本能，让她认为他不会伤害她。 今晚的事，很明显是刚才的酒里有药，她是喝了加药的酒才失去意识的。 是孙甜做的，大概还有那位孙主任。 “谢谢。” 颜初半撑着身体，靠在床头，对着他小声道。 男人看了她好一会，半晌，笑了一下： “光谢谢就行了？” “你把自己搞成这样，才几天没见，你是怎么惹到别人的。” 从他话里的调侃，说话的语气还带着揶揄。 劫后余生，男人又如此温和的开场，让她有些松懈， 男人说这话，颜初甚至还能对他露出点笑，脑子里在快速飞转： “我也不知道，大概别人看我不顺眼。” ”很感谢今天您救了我，我上次的短信，大概让您不高兴了。这次是我欠您的，您的恩情我会还的。“ 颜初捏着掌心，她把人家拉黑了，人家现在还救了她， 这么一想，她又觉得窘迫到不好意思抬头。 “哦？打算用什么方式还？” 因为洗过澡，男人的头发也是洗干净之后垂着的状态，没有像白天那样，西装上身，发胶固定的一丝不苟， 他身上严肃的味儿散了不少，额前的发有些长，眉眼半遮，下巴的线条清隽， 那双桃花眼半隐藏在额前发丝下， 颜初看不到他的表情，心里没底，自己斟酌着语气： ”我知道您是好人，上次那样的事，大概您也不想见我了。现在还麻烦您救了我，但我到底是现在有男朋友了的，我….” 说半天，还是那些车轱辘的话， 男人皱了下眉打断： ”把衣服脱了。“ 完全没有上下文的承接，突然发难。 颜初身体一颤，抓着自己的衣服，头发披散下来，雪白的小脸藏在漆黑的发丝间。 因为他的话，她的心底惶惶不安，但到底还强装着镇定： “我有男朋友了，不太合适这样，您看，我…” 女孩子的脸上被台灯镀了一层柔和的暖光，就靠在他睡觉的床头， 她像一朵真正的娇柔的花那样美，但同时又是那样的柔弱， 柔弱到保护不了自己，还差点被人迫害。 但就是这样柔弱的人，对着他的时候，说出口的话能往他的心上扎。 现在当着着他的面，都能提别的男人了。 所有情绪收进眼底，男人沉在暗处的眼睛里有暗潮涌动： ”颜初，这时候还和我兜圈子，不知道我喜欢什么？“ 男人周身的气质也变得冷淡，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有些森然。 空气里冷光浮上来，凝滞住，她张着嘴，绞尽脑汁想该如何糊弄， 紧接着视线一暗， 谢砚舟走过来，高大的身躯挡住台灯的光，伸手解她的衣服。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别逼我讨厌你。”颜初抓着自己的衣服，眼神故意凶狠。 男人闻言顿住。 颜初心里略松，她的脑子现在还算清醒，知道变成这样也没办法，被他救了，但想着现下还有转圜的余地。 男人像是为难，停了一下。 随即那双桃花眼里的情绪完整地暴露在她的面前， 像是盯着猎物的眼，直勾勾地带着侵略， 嘴角扯开，嗓音低沉恶劣： “可是，我刚才已经上\/过你了。” 空气瞬间流淌出毒素，运转的机器被侵蚀，发出零件坏掉的嘶嘶拉拉的声音。 “什么？” 逼近那张雪白的小脸，男人对上女孩子水润雾黑的瞳孔，里面茫然一片， 他轻佻地捏捏她下巴，声音粘稠， “感觉不到吗？因为刚清醒是不是？” 颜初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衣服下的身体，腰部酸软的那种感觉，分外熟悉。 心脏随着呼吸剧烈抖动，眼前炸出无数冷光， 她僵硬地拉开自己的衣服，眼眶里，迅速蒙上一层雾气： “你不能…” 接下来的话没能继续， 男人今晚的耐心彻底告罄，她再次被推倒在床上。 … 第82章 我恨你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一切恢复平静。 男人喘息着翻身下床。 宽肩，劲瘦的腰身，腹肌处还有汗水，没入人鱼线。 松散的睡衣拉上，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斯文的样子。 床上凌乱，女孩子趴在床上，雪白的肌肤，黑发披散。 整个人妩媚地快要滴出水。 今天晚上她喝了酒，身上还留着淡淡的酒味， 刚才的厮混， 男人的身上也沾染了她身上的酒味，混着女孩子的体香， 两人如果现在出去，身上那味儿都是一样的， 浓烈到暂时消散不掉。 要是有行人路过，怕是都会知道这两人有奸情。 时间指向凌晨的两点半，从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三四个小时了。 男人的桃花眼因为刚才的情事，眼尾的红还没下去，桃花眼里水波荡漾。 他过去倒了杯水，回来，再次走向床头。 “我恨你。” 颜初被他拉起来，看他过来要喂自己喝水，她挣扎一通，挥手胡乱推开。 恨？ 女孩子轻而易举就说出来了这个词， 他想要她的喜欢，所以耐心对她。 想她会喜欢的东西，买的首饰也是他特地去和设计师谈，为她专门定制的。 上次看她潜水有兴趣，这些天，他又精心地在挑选合适的地方， 他花心思对她，结果他换来的是什么？ 是她对他说有男朋友了，然后毫不留情地把他拉黑。 等他看到那个红点，消息发不出去的时候，还有一丝困惑， 原来被人拉黑是这个意思。 他微信加的人本就不多，大都是一些生意上的往来，所以到目前为止， 谢砚舟还没有体验过被人拉黑的滋味。 而她，确实是一个例外。 她说的好听，无非就是要离开他而找的借口，说什么配不上他，把自己的姿态放低。 呵， 他看到了，在地铁站口， 那天晚上她和那个男孩子牵手了，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两人牵手走了很远。 拒绝他，和一个穷学生一起，这就是她说的男朋友？ 这种刺痛实在是很陌生，对他来说。 心脏那一片麻的像是不能呼吸，像是破了大洞，里面有冷风不断的灌入。 “刚才还说谢谢我，要报答我的，现在又说恨我了。”谢砚舟怒极反笑， 抓着她挣扎的身体，水杯递到她嘴边，皱着眉看她闹：\"你想脱水而亡？\" 刚才三个多小时没停过，她现在需要补充水分。 颜初讨厌他这样，强迫了她，这个男人现在又能来若无其事地和她说话。 她新开始的人生，又被搅乱成这个样子。 她恨死了。 喝水也不好好配合，弄得倒好的一杯水，洒出来一大半，颜初泪眼婆娑地瞪着他，声音喑哑：“你乘人之危，你无耻，你和他们有什么分别。” 她真是口无遮拦到什么话都敢说了。 谢砚舟看着自己被水杯打湿了一半的袖子，放下水杯在一旁， 此时脾气也有些上来， 她确实是敢在他的面前无法无天的。 男人沉着脸，对上她那双充满愤怒的水润黑眸， “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颜初，你以为我是什么慈善家？如果是你是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女人，我今夜为什么要救你。” 男人的神色透着倨傲，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打量着躺在他床上的女孩子。 再次贴近，嗓音烫过她的耳垂，恶劣地送入她的耳中：“不是你说要回报我的吗？我要的回报你现在懂了吗。” 他要的回报，就是她的身子，她还是错估了他。以为还像前两次那样，谢砚舟会放过她。 女孩子被他说的像是绝望透了一样，又再次趴回床上，发丝因为刚才的挣扎，凌乱不堪。 没一会，脸侧挨着枕头，眼睛里又有泪淌出来。 楚楚可怜的小模样，骨架纤细，躺在他的被子里就那么一小团， 他看的眼热，过去要抱她又被她推开， 还对他甩脸子。 看她这样倔不给好脸的样子，谢砚舟也冷了心肠。 小姑娘一见他就是这样，想到这几天他看到的。 她出去和别人吃饭，吃那种路边摊，几块钱一碗的面，环境脏乱的不成样子，她还能笑的跟花一样， 他心里恨的不行， 看着床上的那团小身影，他呼出口胸前堵着的气，眼神恶劣，慢悠悠道， “才几天没见，有男朋友了是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睡在我的床上，你那小男朋友没看到岂不是可惜？我拍几张照片，给他看看吧。” 说完，男人没开玩笑，真的去拿放在床头的手机过来。 “不要，我不要这样…” 对上女孩像是不可思议的样子，瞪大的眼，男人冷着脸，被子被他直接拽开丢在地上。 抗议无效，她挣扎着去抢，又被他按住， 咔嚓咔嚓， “你不能...” 怎么都挣脱不开，颜初的两只手腕被他一只手就抓住了，还翻了个面， 从头到尾，拍了个透。 她是个小骗子，会用眼泪骗人的， 先是表面答应他，对他虚与委蛇，然后转头就和别的男人和和美美去了。 他是不是惯的她太好了，容许她这么戏弄他。 “你是要逼死我吗？” 嗓音嘶哑，从喉咙里压抑地喊叫，女孩子的眼泪糊成一团， 乌黑的发丝因为挣扎，乱做一团散在肩上，眼泪断线一样往下掉。 拍了照片，好多张，在他的手机里。过程中，无论她怎么说，他都没放开。 死？ 她才多大的年纪，她知道什么是死亡？ 一个小姑娘提什么生生死死的， 呵， 她可做不出那种寻死觅活的事情来，要是真的那么贞烈，她当初就不会去那种地方，为了医药费去出卖自己了不是吗？ ”我挑选两张好看这就发过去，或者你自己挑哪几张发给他，嗯？“ 男人发了狠，又把她抱住按在怀里。把手机拿在她的眼前，翻着刚才拍好的照片给她看， “不要，我不要…” 看到上面的一张张照片，视觉强烈冲击。颜初哽咽着，伸手去抢他的手机，他胳膊长，怎么够都够不到。 看他在电话号码上划着，似乎在找手机上的号码， 颜初急的崩溃大哭， 耳边的声音炸开，像小女孩的那种尖细的声音， 这下是哭的伤心了，女孩子小脸憋的通红，脸上都是泪。 狼狈地要命，哪里还有平时哭起来梨花带雨的那种漂亮样子。 他心一痛，又软了力度，手机放下。 “你乖一点，我就不发了。“ 小姑娘在怀里呜呜咽咽个不停，他的睡衣被她拽着，扣子都被拽开几颗。 他控制住她的身子，任由她闹。 颜初心里难受到死，嘴里含含糊糊”无耻“，又在扭着身子，捶打他的胸膛，说什么不要他碰。 呵，不要他碰，他今夜也碰了个彻底了。 第83章 可怜 被她这样小孩子一样的闹到烦了，男人手臂肌肉用力，直接把她整个人拎在怀里，双手被制住，腿也被压着， 抱了个满怀， 他掐着她还在挣扎的小脸，声音不由狠厉： “颜初，你冷静会。如果我今天不在，你怕是不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凄惨的下场。” “刚才我的人在宾馆检查一圈，你猜发现什么，录像功能的电子设备就放在床头位置，对方不仅要免费s你，还要把全过程拍下来。就你刚才被下药的状态，怕是那人完事后拿走设备，你连事后吃紧急避y药的时间都会错过。那人甚至常年定居境外，退一万步说，你幸运成功报警了。你说，以你个人单薄的力量，他多久会收到惩罚。” 他救了她，现在倒是坏人又变成他了。 因为他的话，颜初的瞳孔骤缩，急促的喘息过后， 光是想象了一下他说的那个后果，呼吸压抑的喘不过来气， 女孩子眼神涣散，慢慢的眼眶里又有新的泪水溢出来。 谢砚舟看她安静地流泪，过去浴室拧干了一块柔软的毛巾回来，给她擦哭的乱七八糟的小脸。 看她冷静了不少，不像刚才那样乱打乱抓了， 谢砚舟坐在床头，摸着她的脸轻抚： “我提到的上面问题都会发生，而你一直最在意的名声问题，你要是报了案，想引起足够的重视，又是要借助舆论的手段。舆论是两面性的，引起更多人重视调查也会被迫加快速度，当然也会有人猜疑你发的真实性。那些人会以为是你主动送上门，没捞到好处，被反咬一口报案了。你知道那人以前就干过这种事吗，警局有认识的人给他撑腰，你拿什么和人家斗。你的那个小男生，他听到你的这些事后，你觉得他还能不能接受你？ 人性是最经不住考验的。 被他这么抽丝剥茧的说完，颜初感觉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眼神空洞，坐在那里，苍白着脸， 谢砚舟看她这样，心道是自己说的太过分吓到她了，忙过去又抱着她哄： “和我在一起，我能保护你，今晚的事我会处理好。我刚才拍那些照片也是吓你的，我不发好不好。” 颜初刚才那会哭的太厉害，整个头现在针扎一样的在疼，被他这样揉着太阳穴，大脑也慢慢放松下来。 男人的动作轻柔，和刚才那样强迫人的样子又判若两人， 被他这么温柔的对待， 女孩子的身体不自觉又软了下来。 靠在他的怀里，慢慢的，想到什么，然后又低声啜泣，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这么对我，我只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为什么要这样。” “你太漂亮了，即使不是我，也会有别人。“ 谢砚舟贴着她的发吻。 美貌如果落在一个贫穷的女孩子身上，没有自保能力的话就会很可怕。 需要每一步都谨慎，因为稍微不小心，惹到自己惹不起的人，大概就会堕入深渊。 同是生活在一个世界里， 守秩序的人和不守秩序的人同时存在，所以当不守秩序的人做了什么的话，落到守秩序的人身上，对他们大多数人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今夜的事情发生太多，女孩子累的很快也不哭了。 身体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又软绵绵地躺回床上。 谢砚舟看她要睡，又去重新倒了杯水回来，喂她喝了一大半，把她放下被子盖好。 没一会，看她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谢砚舟离开了房间，把门关好，换了套衣服出去。 门口早有车子在等着，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男人坐了进去。 凌晨三点多的夜，月亮隐在厚厚的云层中，冷寂的夜色下，银色的跑车疾驰在高架上，划出一道弧线。 下了高速路，车子往一条小道上面拐， 不一会，车子最后停在一处河口， 巨大的商船靠岸，旁边还靠着很多条不大不小的船只，整齐停靠在岸边， 深夜，又是快要下雪的季节， 其中一条船的栏杆上，高高竖起，吊下来一根碗口粗的绳子，绳子上还吊着块东西。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哪是东西， 是个人啊。 浑身上下就穿个大裤衩子，肚子的肥肉一圈一圈的。刚才在冰冷的水里，头被涮了好一会，又被绳子拎起来。 浑身青紫，脸肿的已经看不清了，这人不是别人， 正是那位谭总谭新。 谭总早在最开始被倒挂着吊起来的时候，嘴里还在骂骂咧咧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但现在，三个多小时过去了， 被折磨的，嘴里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浑身上下都疼，身体快要冻没了知觉，接着又被一桶热水泼醒， 然后那疼又慢慢浮现，像是刀割。 就这么反复折磨无止境。 视线里，谭新看到一双黑色的男士皮鞋走到自己的眼前，眼睛肿的，已经快要看不清对方的衣服了， \"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我银行卡的密码就是xxxxxx，在几个银行都有开户，还有境外卡...\" 谢砚舟冷眼看着，抽完了一整根烟，冷风一吹，黑发有些凌乱的搭在额前。 烟头踩在脚底，男人挥了挥手， 接着，身边的保镖得到指令过去。 谭新看一个黑衣服的小哥过来，心里一喜，还在期待对方终于要放他下去， 下一秒， 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江面，刚嚎到一半，嘴被烂泥堵住， 那音调变低，呜咽地压在喉咙里，闷声嚎的声音，在没人的深夜，显的更加吓人了。 孙主任半夜三点多钟的时候，听到佣人通报，有人在门外按门铃。 他住的是单门独户的小别墅。 调整到刚才的监控里，一个黑衣服看不清脸的男人给一个麻袋丢在了门口就走了。 他疑惑，起身跟着佣人开门去看。 麻袋里还有微微的动静，看那体型又大， 打开一看，孙主任脸都绿了， 肾上腺素飙升，被吓得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几个小时前才见过的副总，从体型上判断，应该是他。 身上就穿个大裤衩子，身上肥肥的皮肉几乎没一处好的，青肿，有的地方还在流血，脸肿的跟个猪头一样，涨成猪肝色， 那大裤衩子上还有血迹，看着人快要没气了。 孙主任连忙打电话叫来人，抖着身子，给半夜抬去医院了。 第84章 收拾 在医院睡了大半天，打吊瓶，处理伤口，折腾了快一天， 谭新终于醒了。 醒来发现自己还在人间差点哭出来。 昨晚被折磨成那样，也知道了那女人是恒宇集团大老板的人。 躺在病床上被漂亮小护士喂水的时候，看着看着，谭总的火又上来了。 气的要死，那姓孙的狗东西，差点害死他。 惹了富豪，他当然不想这样， 但要是对方好说也行，不就是个女人吗？他放了就是。 开了门上来就是一顿打啊，打就打吧， 结果后来他还被带去船边，倒挂半宿， 命根子被废，昨天差点就死在那了。 更重要的是他又没对她怎么样，都没得手呢，被折磨成那样。 恒宇集团是什么强盗土匪的组织吗？ 谭新涨着一张猪肝脸，身下麻的一点知觉都没了，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蛋疼。 哭已经哭不出来了，简直绝望到崩溃。 在医院躺着，期间也没闲着，拨了电话过去。 他弟是s市公an局的副局长，在系统系统可是有靠山的。 对方富豪又怎么样， 一个商人，再怎么说？总干不过用权的吧。 再说他被打成这样，命根子还不知道有没有救，人都差点死了， 谭成接到电话来医院的时候， 看着床上这位，差点认不出人样的哥哥，还在叫着要他抓人。 他差点一脚把他踢到床下去。 \"你干嘛\" 谭新扶着腿一躲，牵动到身上的伤，又疼到嗷嗷叫。 \"我干嘛，你都说你干嘛了，迷j妇女，你现在能耐越来越大了。\" \"这我可不认啊，我都没得手，最后还是那小子抱走了。这还没进嘴的肉，我这最多是未遂。但你看看我身上被打的，我以后还怎么传宗接代？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吧。你哥哥我昨天差点死在湖里，他们那是故意杀人，懂吗？我这是命大活下来了，这两者性质能一样吗？咱们这可是法治社会，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他妈的你还知道这是法治社会？\" 谭新看弟弟气的又要过来动手，连忙扯着嗓子求饶。 谭成气成这样，当然是有原因的。 以往自己哥哥的那些屁事，他给擦屁股的还少吗？ 之前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他哥给一个小姑娘弄的，人家差点去跳楼， 好在对方家里穷，啥背景都没有，最后用点钱压下去了。 玩个女人，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是男人当然懂。 但玩的女人也得看看是什么人啊， 现在好了，女人没玩成，自己都要被别人玩死了。 \"你他妈要s谁不好，你去惹谢家的那位。中心接到你报案后的半个小时，我当时不在局里，我手下的一个小孩去打了电话给恒宇那边，人家法务去了解情况的...\" 说到这，谭成那时是气也不打一处来。 局里新进来的大学生，那大眼睛透着刚出校门的清澈愚蠢，生葫芦子一个。 不给他打电话先问问情况的，还真打电话去恒宇了解情况了。 是！换作平时，这样做当然没问题的。 但对方是什么人啊，那能和普通的人一样处理吗？ 蠢，是真的蠢。 小伙子被上司训了一顿，委屈的要命。 谭新是自家上司的上司的哥哥，他以为谭副局知道他哥这事啊，当然公事公办了。 谭成当时正陪着省里来的领导，打算去视察呢，正要出门巡街，这前脚刚迈出去，后脚就接到谢立祥秘书的电话。 \"谢省长的秘书给我打电话，我多大谱啊，我还没拜见过他老人家，我这先接到人家秘书来的电话。\" 对方提到亲哥哥的名字，谭成心里一紧，听了个事情的大概，先发制人：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亲哥哥做的哪里有对不住的地方，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关几天还是怎么着儿，看您那边要如何消气呢。 虽说gong，jian，fa，独立于z府系统之外，是z法监督系统。 那省z府那，他一个市的小副ju长，副c职级的这都卡在多少年了，他能和那些b级干部硬着来？ 他本来都打点好了，说这次ling选上去的名额有他，省书记那边，都吃了饭的。 这下好了，直接越级，把上面的谢省长都给得罪了， 谭成咬着牙根，要不是看他哥躺在那快残废了，这不得再上去再锤两拳。 看着自家哥哥被弄残成这样，谭成一时恨，一时心里又憋屈地心疼。 都是自己家兄弟，当然亲手足。 但没办法，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你给我尽快滚去国外待着，也别在这养病了，人家来了电话，我这心里也没数呢。要真还收拾你，你觉得我能护得住你？\" 他哥常年在国外待着不清楚，谭成当然最清楚。 恒宇集团的这位董事，背景深不可测，对外一直低调来。 他小叔是那位谢省长这也不说了，他那位参加过战役，光荣退伍的军区将领的爷爷， 盘庚错节的谢家庞大的关系网，人都在京市呢。 恒宇集团总部以及核心的产业链，这些年，虽然随着谢家的小辈这一代，一块迁到他们南方这边来了， 表面上是做生意，大企业的老板。 但隐藏在恒宇集团背后的那些人脉， 京市的谢家，随便一个，要捏死他简直跟玩的一样。 谭新一听弟弟这样说，透漏出的那个名字，他脸色也变了变， 病还没好，像是真怕被灭口一样。 医院也不住了，当晚就麻溜地坐了最早一班飞机，跑回了国外。 第85章 不是梦 颜初一早醒来，映入眼帘的，是灰色的落地窗帘。 显然不是她的卧室，她卧室那里的窗帘是两层，淡粉色的窗帘，外面是一层薄薄的纱。 所以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 真的发生了。 她转了个方向，看到了身旁躺着的男人。 谢砚舟。 她低下头，看到床头柜那的黑色小钟，显示着上午九点。 虽说今天是周六，他之前一般很少睡懒觉，这个点换作以前也起了。 睡觉的睡姿也很标准，她之前和他同床不多的几次，他睡觉都特别板正，几乎能维持一个姿势，这么睡到天亮。 就像现在，他也只是睡在他的那侧，没有碰到她。 时隔一年多，他们竟然又再次同床共枕了。 心里难受地要命，身体上酸软的感觉最为直观。 她竟然还有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翻身下床才发现，昨晚她几乎是裸睡的。 被子被他压住在手臂下，她又不想惊动他，靠近床头有个小沙发，拿小毯子来裹身体。 翻了一下，找到了她的衣服。 她昨天穿的杏色毛衣还有牛仔裤，被他很大一件的黑色衬衫压在下面，外套不见了。 抖起来看，昨天的衣服已经被揉的不成样子。 上面甚至还有很浓的酒味，以及混着不知道什么的味道，看起来也脏兮兮的，总之很糟。 没有衣服换，她忍着面部表情，先套上去再说。 尿意明显，去了个厕所。 之前陪他的时候，这边她来过几次，所以对于每个房间的位置再清楚不过。 她讨厌这种熟悉， 她曾经以为一辈子再也不会再来这里了。 等颜初从厕所回来后，卧室床上的男人也醒了， 上半身裸着，宽阔白皙的背，瘦削的腰线，全身上下肌肉紧实， 正站在床边换衣服。 “早安” 谢砚舟回头冲她一笑。 颜初不理他，在他眼皮子底下过去沙发拿包，越过他就要出去。 醒来之后一句话不说，男人当然不会容忍她如此的沉默， 长腿一迈，手臂撑着压住门， 她出不去。 谢砚舟的个子很高，就这么站着，撑着手臂就把她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颜初没法，抬头看他道：“我今天要回去带妈妈去趟医院检查，现在就要走。” 意思就是她有事，没空在这里待着了。 “我送你” 颜初摇头说不用。 她骑个小电瓶车，都不用担心医院那不好停车的问题，家里离医院本来就近，反而更快。 谢砚舟上半身的衬衫扣子还没扣完，整个人身上有种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慵懒，放松， 看她不说话又要跑，他手长，又把她拦腰搂进了怀里。 一大早醒来，就能看到怀里的女孩子这张小脸，男人明显心情愉悦， 没一会，谢砚舟似乎闻到了什么，皱着眉，低头仔细闻她： “什么味，衣服都馊了，我让人送衣服过来。” 既然都馊了，还抱着她不放，这人是有什么病吗？ “我自己回去洗。” 颜初干巴巴一句， 谢砚舟看小姑娘硬着脖子就要走，最后只能说： “你现在这样出去，人家会以为我这么抠，连个衣服都不给你买的。” 不知道他又在说什么胡话， 哪里有别人？谁会这么认为？ 还是被他强拉着坐下了。 谢砚舟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滑拉几下，递给她：“你自己看喜欢的款式。” 谢砚舟的手机界面上，打开的是一个微信小程序，上面是v家旗舰网店。 “不喜欢这家风格的话，你自己搜品牌，基本都有外送服务。” 颜初翻着店铺，看到谢砚舟那边起身又拿了个手机打电话， 似乎是要外送餐的。 他在长园这边的别墅，因为位置是在市中心金融街这一片，离公司近， 所以谢砚舟一般也不叫阿姨来家做饭。 平时忙工作，睡个觉罢了，剩下的时间在公司吃吃就算了。 颜初翻了几页，找了一款和自己身上杏色毛衣差不多款式的衣服，又加了一件外套，还有裤子在购物车。 和他客气什么？ 她心里难受的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他有钱呢。 加入购物车的衣服，总价在一起，够她三个多月的工资了。 要付钱的时候，颜初把手机递给了他。 “密码是xxxxx，你自己输。” 谢砚舟头都没抬的在扣衬衫的扣子。 对她这么放心？ 也是，她又不能卷钱跑。 付完钱，很快衣服送来了，餐品也到了。 颜初洗漱完，先去换了衣服， 一整套上身。 因为版型好，又都是基础款，所以衣服很合身。 整体设计简约大方，有些知性的美。 这家店的风格设计比较简洁风，等颜初穿上身后，谢砚舟发现是不错。 他刚才看店铺，就在想这家会适合她，他的眼光果然没错。 “昨天的药伤胃，今天就喝点软烂的粥，不要吃辛辣刺激的和硬的食物。” 谢砚舟昨天咨询过医生，大概也知道了对方给她灌下去的是什么药。 看她整个人自从早上起来以后就怏怏的，没精神。 他说什么，她眼皮子都不抬。 吃完出去，颜初被他送下楼， 这下小人变得香香了，穿着新衣服，看她就要从自己的别墅里走了，谢砚舟过去搂着她要个临别吻。 颜初推着他躲。 她瞪着他，心里烦的不行， 但颜初这个瞪的动作，在他的眼里就变成了小姑娘是娇气地嗔他一眼，脸蛋红红的，眼睛也水水润润的， 这可比她刚才冷漠的样子，要生动多了。 男人看的眼底微暗，昨晚的一切清晰地在脑海里过了不知道了多少遍， 身上的那股热似乎又要强烈， 只要看到她，他就不由自主地变成这样， 还说不是个勾人的妖精。 “不许把我拉黑，再有下次...” 小姑娘跟个泥鳅一样，看她从自己的怀里逃脱，吻到底是落了空， 谢砚舟心情很好的还能笑出来。 司机把她送到了家。 “你今天怎么了，没什么精神，上班累着了？“ 颜母看女儿回来后，整个都无精打采的，像是被抽干精气神一样，过去摸摸她的额头试一试温度。 颜初”嗯“一声，转移话题，拿上钥匙，骑着小电动车把她妈带上就出门了。 “哎，我和你说，你姑姑上次，发了个男孩子照片给我看，人家比你大三岁，说身高有180多，家里还有一个姐姐，和你一样，也是大学生，你...” 颜初听着身后妈妈絮絮叨叨的话，心里烦闷地打断：“现在工作累，以后再说吧。” “工作又不耽误你谈恋爱，女孩子大了以后，就不好找对象了，趁你现在年纪合适，得...” 找对象？ 她现在还有资格找对象吗？ 经过昨晚，她又和那个男人发生了关系， 沈烨那里，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回。 周一上班的时候， 颜初一早去了技术部，在工位上没找到孙甜，转了一圈，正好看她从卫生间出来。 心里压着火，颜初迎上前，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啪一声， 这一巴掌用了力的，孙甜半边的脸瞬间红透。 第86章 戳心窝子 发生了什么事，孙甜心里跟明镜一样。 她看着面前的颜初，想到昨天舅舅打电话来说的那些事情，她这一巴掌选择忍下，只是那脸上忍耐的表情显得异常狰狞，恶狠狠地瞪着她 ：“颜初，你现在有人给你撑腰就得意吧，等那位老板再次腻味你，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本来是要给她好看的，谁知道那位大老板来横插一脚。 颜初和那位大老板的八卦，都是一年多前的了，这都多久没新的八卦传出来了，她自然以为颜初是被那位甩了。 谁成想，她竟然还和人家有联系， 甚至那位老板为了她，把那个长得窝瓜一样的谭总都给搞残了，她舅舅那边也被整的不轻， 变成现在这样，孙甜气的嘴都歪了。 那天晚上她做完这件事的时候也爽的不行。 她舅舅是开发部的孙主任，又和研究所的所长王懿有关系。舅舅从小就最疼她，抵不过她软磨硬泡，终于答应帮她这个小忙， 恰好和研究所合作的地产开发商里，有位境外的副总，人好色，玩弄女孩子的缺德事干的不少，长得跟个窝瓜一样，又不常在国内居住。 这不就连给颜初的人选都找好了。 是颜初先跑来恶心她的，要怪就怪她自己平时不检点，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她可没一般人那么好的脾气。 她够大方了，又不是给她找个流浪汉乞丐什么的， 人家好歹是个副总，说不定还给她又送了一个长期饭票呢。 当晚做完这一切，但等到回家以后，冷静下头脑，她心里也隐隐有些慌。 她以前虽然也干过一些整人的“小事”，但那些事，到底和现在这次比还是不一样。 比如她大学的时候，因为讨厌宿舍的一位穷酸但漂亮的室友a，当时室友a抢了同班和她玩的好的女孩子b喜欢的男生，于是她就帮b同学小小的惩罚了她一下。 说她偷拿了自己的化妆品，并在她的柜子里找到，抓了个现形。 但这当然是她提前趁着对方不在的时候，放在她的柜子里的。 最后这事闹得不轻，辅导员都惊动了，宿舍又没有监控，她咬死说就是对方偷的，那位室友哭也没用，证据确凿。 最后她大人有大量，不报警处理，还不是让她乖乖给道歉了就不追究了。 也因此，那位刚和她在一起的男生也知道了这件事后和她的这位室友分手了。 这也不能怪她，对付这些绿茶，就得用不这么光彩的手段收拾。 所以她这次对颜初，也只是像之前一样，小小的惩罚下这个勾引别人男朋友的狐狸精罢了。 还真是奇怪了，怎么这么多男的就会喜欢这种楚楚可怜又会装的女人，孙甜一直想不明白。 那件事后，谁能想到，她那位室友分手后没多久后，竟然又和她们大学城那边的理工院校里一个超级帅的校草在一起了，对方家里甚至还很有钱。 有人匿名给那位校草发女生偷东西的事，但那个男生跟看不见一样，自动忽略。 肤浅要死，光看脸是吗。 从那以后，她就对帅哥这种生物也要祛魅了。 穷酸似乎是她们这一类人的标签，一切绿茶的行为，就因为那张好看一点的脸，都能被男人怜惜。 男人是瞎，帅哥也一样瞎。 所以她大学就没谈过恋爱，等到工作以后，遇见了方文。 方文不一样，他长得挺帅，笑起来很阳光。最重要的是，和那些只看女人长相，肤浅的男人不一样的， 她曾经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结果那天之后，亲口听到方文说的话，他竟然也喜欢过这种，给人在外面当小的女人， 她从大学以来积累的怨气一下子长大，扭曲成巨大的怪物。 本来还有些担心是不是做的过，但一想到方文那事，她心里气得发抖。 颜初又不是什么清纯的女大学生，大老板她都陪过，人家给她点好处，她昨天又喝酒晕头转向的，肯定会忍气吞声了。 所以再丑再恶心的男人，都能s她不是吗？她就是长得再好看又怎么样。 她可真希望有一天，能看到她烂的发臭，她就该是个那样的下场的。 结果第二天一早她就收到了舅舅一家的电话， 孙甜半张脸被打的火辣辣的疼，回想那天的种种，气得牙根都要咬碎。 颜初被面前的女孩子这样瞪着，仿佛对方和她是有多么大的仇，恨不得掐死她，她难受的嘴巴都在发苦。 因为孙甜，她的人生再次乱成一团糟。 孙甜对她存在这样大的恶意，她不傻，要是现在还不明白她到底在气什么，也是真的傻子了， 颜初红着眼盯着她好一会，然后慢慢绽放出冷笑： “你是因为方文所以对我做这种事的吧？你刚来公司半年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实习的时候，一年多前就认识他了。他追过我，你也没见过他天天往审计处这边跑的样子吧？就像你说的，我既然都有谢总撑腰了，有他在，方文那种男人，我怎么可能看上他，他一厢情愿的罢了。” 颜初故意露出嫌弃的表情对着她，然后又接着道： “你家里是有点背景吧，你都不想想，方文为什么和你在一起，他之前还和我说过，说我腿真细，皮肤真白，是他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女孩子。所以你说他现在和你在一起了，是不是因为你的背景呢，毕竟你长的是有点丑。” 孙甜不是一直口口声声说她是狐狸精吗？那她这么个狐狸精可不就是要发挥狐狸精的本色。 她上面说的这些话，确实是方文说过的，可不是她胡编乱造。 对方当时大概只是为了表达她漂亮，用了很多夸张的形容词， 但现在这些话，她要一句一句的说给孙甜听。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接受过方文，更没吊着他， 即使他说那些话，她都没搭过腔，一直都是他的单方面输出。 结果就这样，因为他女朋友吃醋，就这么狠毒地害她。 如果没人救她，她后半辈子也这么被毁了。 孙甜做出这些， 不用问也知道，那天鸭血粉丝汤之后，一定又发生了什么。 她甚至在猜，是不是孙甜在店里那会听到了方文说喜欢她的那些话。 而方文回去和孙甜解释的时候，说的大概也不是实话，是说她勾引他吗？ 所以才让孙甜这么生气。 第87章 你真的好可怜 女孩子的话能把人开膛破肚， 孙甜的脸涨红，脑子里想到什么，心神炸裂地要爆了。 她的皮肤从小就不太白，遗传了爸爸，那种黄黑皮。这些年她也去美容院，去打美白针，但到底还是不太行，全身都黄皮，所以效果就很一般了。而且经常打还有副作用，她好久没打了。 她也确实腿不细，她骨架大，个子又高，穿个鞋都要175+了，之前在大学的时候，班里一大半的男生都没她高。 也大概是因为这样，她就没什么男人缘。 方文说过她漂亮吗？大概没有，她痛苦地想，他好像是说过她可爱。 可爱？好像夸不出来女孩子相貌漂亮的话时，就用可爱代替了。 而且她那么高的个子哪里可爱了。 孙甜的身体都在抖，眼睛赤红，声音已经控制不住地尖细到快成气音： “你这个狐狸精，你都快被男人n了，你做人家的小，甚至可能连个小的都算不上。你都不要脸，你到底有什么可得意的。方文是真心喜欢我的，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 话音未落，耳旁一阵风刮过。 啪，又是一巴掌。 打的还是同一个位置。 “说的爽吗，你继续说，我再打。” 颜初冷着脸，但手在抖。 骂她是狐狸精，既然她们都默认她是这样的人了，还勾搭上那样厉害的人， 有人给她撑腰，这不把她这称呼做实了，岂不是都对不起她这样来害她。 “你没谈过恋爱吧？你为了一个这样骗你的男人都能死心塌地做出这种下作的事，你真的好可怜啊。” “你看着吧，等到方文日后有个升上去的机会，你看他那样的男人还会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对你百依百顺了。” 戳人痛处谁不会， 只不过她曾经觉得喜欢戳人痛处的人都很下作，但孙甜那样害她，她值得。 孙甜哪里受过这个罪，从小到大家里人都没怎么碰过她手指头，更别说打她脸了。 脸色涨红到要发紫。 但脑子还算清醒，昨天舅舅和舅妈哭诉的样子历历在目， 她差点害得他舅舅一家都要完了， 这件事不能再继续了。 孙甜剧烈喘息了很久，眼珠子快要瞪出来，最后剜她一眼，一声没吭地走了。 颜初第一次和人这么激烈的吵架，也是第一次打人巴掌， 因为不适应，甚至回来后的身体都在发抖。 路过孙主任的办公室，本想也去给他一巴掌的，结果人不在。 她的人生已经被这两个人弄成这样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吗？ 大不了离职。 情绪上头，她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想。 一整天的工作都没干进去。 做了她之前没做过的事情，胸口的恶气出了，但没有爽的感觉，难受地要命。 她从来没想过要去依附谢砚舟，去做成什么事。 但这件事是他摆平的， 就像他说的，如果只靠她的能力，她现在大概坐在警察局里，录口供，取证据，忙着找律师去法院起诉，跟个陀螺一样。 而即使做这么多努力，能不能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都还说不准。 她也看到过以权压人，那些人得不到公正和说法的事例，但那些大都是在电视上看的，或者听到的。 事情只有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她才知道会这么疼。 背景，人脉，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她以前不屑一顾，总觉得只要自己努力，过得不会比别人差的。 现实的耳光真的很疼。 快要下班的时候，她从公司出去，整个人仿佛在飘着。 手机上沈烨的消息刷了屏，她已经两天没回他了，给的理由都是一句公司忙。 她要怎么回他呢？ 想着想着颜初又要掉眼泪。 不是说，好人有好报的吗？ 她自认为自己没做过什么坏事，平时还会扶手脚不方便的人过马路，做些好事什么的。 怎么到她这里，人生会出现这么多的意外。 爸爸当时出轨，和妈妈离婚了， 后来，一直辛苦养着她的妈妈反而生病了。 就像她明明那天才在地铁站里帮了一个女孩子，接着不久，就又被另一个女孩子害到这种地步。 回到家， 颜初咬着被子，趴在自己的小床上，哭的昏天黑地。 昨天刚回来的时候，衣服下的身体，被他弄出来的痕迹明显。 这两天过去，痕迹淡了很多，但那烙印仿佛是刻在了她的心上。 她又被谢砚舟玩弄了，又再次失身给他了。 她要怎么和沈烨说，她才当人家的女朋友，现在就发生这种事情。 闷在被子里哭好久，最后感觉脑子都嗡嗡，等把头从被子里扒出来，才发现是手机在被子上嗡嗡嗡叫了很久。 屏幕上有好多条消息，还有个未接来电显示， 熟悉的一串号码。 她没接。 之前她拉黑过谢砚舟，于是把他的手机号也给连带着给删了， 这时候，又有新的电话进来， 沈烨打的。 她看着手机上的那个电话，犹豫好久，直到那边过了一分钟自动挂断。 眼泪被她擦干净了，抱着手机，结果沈烨又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滴滴滴” 声音仿佛催命铃，一直在响， 她看了好久，手滑在接听键上， 点了接通。 看她那边终于接电话了，沈烨一上来就是关心。 这几天颜初不知道怎么搞的，消息不回，然后就一句工作忙就没了。 整个人冷淡的要命， 沈烨心里焦急地不行，脑子里的猜测也很多， 他是想着颜初是不是后悔接受和他在一起这一件事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整颗心仿佛瞬间掉入冰窟，他差点要去她工作的地方找她。 但他这两天学校有竞赛，他和团队伙伴经常忙到半夜，根本走不开。 心里着急，只能打电话。 “怎么了吗？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些天怎么不理我。” 话筒里传来沈烨焦急带着关心的声音。 “工作有点忙这两天，没顾上回你，不好意思。” 颜初清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感冒了？我听你那边声音好低沉，鼻音还重。” “没有，真的没事。” 她不想把坏的情绪带给他，也不想让沈烨知道这件事。 他做不了什么，甚至可能还会为此受到牵连， 她是要这两天就找个合适的机会，等心情平静下来，不哭的时候，好好和他提分手的。 她现在已经这样了，不能耽误他。 一通电话，沈烨又被她安抚住了，挂了电话。 几乎是下一秒，手机上又有新的电话打进来， 配送服务。 她想起之前是在网上买了东西的，透过猫眼，看到是快递员没错。 应了一句，接着把门打开了。 “谢谢..” 话音刚落， 拐角处，她就看到站着一个男人， 高大的身躯，一身黑色的大衣，眉目俊朗。 是谢砚舟。 颜初的呼吸突然急促，转身返回门里，要关上门的时候， 一只手及时挡住， 颜初看着门缝那处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进来抓住门把，下一秒，门被推开， 那双黑沉的桃花眼带着笑，男人撑着她的门，进入了屋子。 第88章 少爷回来了 京市，这几天下了雪。 一辆黑色的宾利从交错的主干道下来，车速放平缓，擦身而过的民国时期z府执z的旧址，拐到隔街， 最终，停在一处不起眼的胡同口， 那胡同口看起来历史不短，狭窄的道，穿门风过，外体墙面经过岁月的洗礼，古旧质朴地立在那。 只那路面都被扫的干干净净，几乎是一点灰尘都看不到。 要是外面的人误入此地，进去参观，街边能看到停放着的不一的车辆，看过去定要咋舌， 眼花缭乱的车标，停在路边的那无一不是豪车，让人不住纳罕这外表仿若上个年代破败的旧址，内里是藏着什么乾坤。 男人下了车，早在一旁等着的佣人撑起伞，挡在男人的头顶。 伞檐下露出一张英俊的男人脸来，黑眉深目，斯文俊朗的五官，在雪天的映衬下显得分外冷隽。黑色的大衣，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皮鞋踩在雪上，干雪发出咯吱的声音。 穿过四合院，屋瓦之上，悬山顶的设计还保留着几十年前的样子，砖石的地面早被厚雪覆盖。院子里，梅花趴在角落的水缸上，暗暗的散发着冷香。 有人从门口进来，惊动了在院子里扫雪的女孩，那女孩子圆圆的脸，看到院子门口走进来的人后，脸上先是露出惊讶，随即变成大大的笑脸。 “少爷回来了。” 圆脸的女孩叫萍萍，萍萍的声音可不小，喊的那一声整个院子都听到了，她放下手里的扫帚，又绕到院门的里侧屋喊。 男人进屋后，佣人自然地接过黑色大衣挂上衣架，铮亮的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昨个要你回，推说没时间，今儿又什么也不说就到了。” 女人从里侧屋进来，脸上带着笑，穿一身湖蓝色的绸子上衣，嘴上说着抱怨，但脸上带笑。 假意怪罪一句，但好久没见到儿子了，心里当然是开心的。 谢母邓玉清，女人50多的年纪，保养得宜，面皮紧，几乎是看不到一丝皱纹。 邓玉清年轻的时候长得一张标志瓜子脸，五官跟描出来一样，秀美精致，京市的大小姐，一辈子都没离开过京，更是一点苦都没吃过。 她早年爱穿的鲜艳，那什么样的旗袍款式，挂了好几间的衣橱。 现在倒是变了，喜欢穿些软料子的衣服，这衣服还是昨天才去旗袍店里新裁制出来的。 但要说那些奢侈品的牌子，邓玉清也有，倒不用她费神了，儿子在南方开的店里，每天赶着春夏秋冬四个季节，是定期的送。 有时候，新式中式混搭穿，试个衣服能试一下午。 谢母靠在沙发里，抱着手里的暖炉，看一旁许久未见的小儿子喝茶。 越看儿子越觉得他那是南方待惯了，儿子这些年的气质都变了，越来越像有诗词中描绘南方的清雅。 母子俩下巴长得像，小儿子这点遗传她，下巴秀致，让那男性斯文的五官里也多了一丝俊俏。 屋子里烧的地暖，比起暖气片来说，循环发热，效果也更好，烤的人暖乎乎的。 “昨天有事儿。” 嗓音低沉，带了些方言的语调，显得懒懒散散。 对于恒宇集团的大多员工来说，自家老板无论是开会还是接受访谈需要的露镜， 那标准的普通话，嗓音富有磁性，堪比播音腔。 要不亲耳听到他说这话，确实是看不出这位老板其实是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来着。 谢砚舟大学读书的学校就在南方，他自己有主意在，没选择出国那一套，毕业后又一直留在南方。 当时国家有新政策下来，扶持实体经济，产能技术绿色发展的战略要求写在了g家经济发展的长期计划中。 谢父创办的恒宇集团，建材的经营经历了二十多年的岁月，企业和他本人一样，有些人到中年发福懈怠的意思， 恒宇集团原本的主营业务的范围以及技术，都面临着变革，当时一拍板，总部跟着小儿子大学毕业后迁去了南方， 核心产业链分割，新的产业链在长三角延伸出密密麻麻的网来， 这些年，恒宇集团在谢砚舟这一新任董事兼主理人的带领下，恒宇已然是建材行业的新技术标杆了。 谢母当时听说儿子大学毕业后要留在南方打拼的时候，心疼地阻止了不知道多少次。 谢家作为京市的顶级权贵，用她的话来说，儿子要是留在家人都在的京市，那他在京市走到哪，都是人前人后呵着的主儿。 但儿子有自己的想法， 上次恒宇集团在京的那一批老股东前去参加产业协同发展促进会的事儿，回来后，她都听老公说了。 和guo家经济信息化局的局长杨昌吃饭，一桌子人，推杯换盏间，闲聊到谢英的小儿子， 谢砚舟。 早些年的时候，杨昌是觉得谢英下海去搞的恒宇集团就是个虚架子，不过是早年吃到了红利，在京市靠着谢家爷爷那父辈深厚的人脉资源，做的风生水起罢了。 恒宇集团经不住风险，核心技术落后，要是到了长三角那边，随着政策更新，产业快速的迭代，发展不长远的， 迟早被吃的一点都不剩。 但出乎他的意料， 这些年企业在谢英小儿子的手里，恒宇集团脱离开京市的区域优势，迁移去南方， 靠着技术不断创新，和研究院深入产学研融合下，从长三角那么多实力强悍的企业中厮杀出来， 年轻人硬是站稳住了脚跟。 真是后辈之秀啊。 邓玉清不懂他们做生意说的那些话，但她那些嫁过去南方的小姐妹倒还夸，德胜广场的奢饰品店她们经常去逛呢。 早些年的时候，还兴着自家老公们去国外出差带那些时兴的香水包包一类， 现在国内的奢饰品专柜成为了成熟稳定的供货渠道，互联网的技术不断更新，又加速降低了商家的成本。 普通人都能以一个较为合适的价格，去买一买入门级，几千块的大牌奢侈品。 德胜定位于高奢服务，在s市人均月基本工资2000的那个时代，谢砚舟就敢做不低于2000的生意，主打一个赚富人的钱。 这些年，s市的德胜广场已经吸引入驻了各大国际上爆火的奢侈品牌入驻。 放眼全国，除了仅次于京市还有海市的那两家，德胜单个广场的年销售额能达到全国前十的位置不掉下来。 德胜，那就是谢砚舟去了南方以后，最重要的敛财工具。 然后以此支撑，去带动恒宇集团关于新技术新产能的研究开发，和产投研究院合作，不断投钱投钱， 重金砸之下，科研爆出了新成果，技术创新不断推进，产业进一步升级，以此形成了良性循环。 邓玉清听了无数人的夸赞，谦虚笑。 脸上有光，相比身边大多数圈内好友还有亲戚家那些不成器，就会败家的二世祖的来说， 小儿子真是优秀的她合不拢嘴了。 第89章 不请我进去坐坐? 但说的容易，小儿子这一路的艰辛，谢母也是知道的。 为了自己的理想去打拼，是很累的，去到一个新的环境，刚开始都很难。 早几年儿子也要为着公司的核心战略的推进，没日没夜地熬，不比在京市，刚去一个新的圈子，那酒桌上的应酬都是避免不了的， 作息保证不了，酒喝多了，还因此进去几次医院。 这些事她都知道。 经过这快要十来年的打拼，也终于，恒宇集团在南方稳住了脚跟。 现在又被自家的公公也就是谢老爷子，还有杨昌牵线，谢砚舟和沐塑家具杨振的女儿，也就是杨昌的侄女联姻。 恒宇集团这是又加了双重保险杠，企业联合，优势互补，儿子也能不用那么累了。 但说到底，邓玉清还是一开始就不赞同小儿子去南方的。 儿子离家去了南方这么多年，忙的脚不沾地，现在就连过年，也不大回来了。 “你工作别太累了，身体要紧。”邓玉清叹口气。 自打儿子回来后，她一直不眨眼的看。 看着看着又觉得他瘦了。 家里没什么人，老公退休后，最近跑去东市，跟着那群考古专家后面转，成天不在家。 谢母于是又张罗了饭菜，佣人立刻去准备。 北方到底还是干燥，谢砚舟不常回来，手放在外面这一会，都有些起皮。 正巧这会子外面有人来敲门说话，说明来意，谢母听完，转头对着儿子笑。 “我刚得了一批镯子，品相极佳，你等会挑上些带给芊芊。” 邓玉清对这个儿未来媳妇印象还是过得去的。 结了亲家，国外留学的女孩子，杨怡芊学的时尚设计，来看她还会给她带好看的衣服。 说话这会，菜上了。 小儿子从小就生在四合院，后来跟着他爷爷去了家属院，知道他吃惯了南方的菜， 今天给准备的菜按照他小时候爱吃的那些来布置，算是换换口味了。 邓玉清不太饿，象征性地喝两口刚煮好的雪燕养颜汤，就在旁看儿子吃饭，有兴致地和他闲聊。 “这几天外面的雪下的可真大，本来你小舅今天也要来吃饭的，刚让人传一句话回不来了，在国胜街那片铲雪呢。” 邓玉清最小的弟弟，今年刚过38，刚升上京市的一个区的区长，副ting级。 最近下达了文件，上面领导来视察，作为人民的公仆，邓玉荣同志正带着下面的人在那为市民区一处要抓紧抢修的路扫雪呢。 宣传处的照片咔咔拍，邓区长撸起袖子，比旁的人干的都要有劲。 区长为了人民的安全，不怕累不怕苦，抓紧在雪天为基层的民生保驾护航。明天发出去的照片，在民生要闻的公众号里得上头条。 没一会，饭也吃完了。 谢砚舟靠在沙发那，看着他妈邓女士摆弄着面前的东西， 黑色锦缎面的盒子打开，里面依次隔开，放了七八个透亮的手镯。 他懒懒地看了一会，从里面也拿起来一个。 谢母看他有些兴趣的样子，这么多年，他身边也没个女人跟着。想着现在是有媳妇的人了，她这心里也贴心，挪过去要帮他张眼。 “哎，这个好，冰种带飘花，适合年轻小姑娘戴，那皮肤要是白，戴起来更好看。” 今年的货是真不错，和谢家几十年交好的老朋友做玉器生意的。 在国外新包了个矿，最近起到了不少好货，打电话来，说给她留了一批。 邓玉清皮肤白，手腕伸出来跟羊脂玉一样，儿子遗传她，也长得白。 谢砚舟想起颜初那节雪白纤细的手臂，捏着手里的玉镯转了转，脑海里想象着她戴上去的样子， 笑了下，拿起一旁的盒子装了进去。 “芊芊的话，应该更适合这款。“ 谢母拿起来另一个绿的翡翠到他面前，谢砚舟不置可否地嗯一声。 谢母让人把刚才挑的绿色翡翠装进了盒子，吩咐着，这会子就派人给送去杨家。 谢砚舟挑的那款，装好在了盒子里，他自己装进了兜里。 “对了，那架琴在吗？” 谢家老宅的好东西不少，京郊另一处的别院里，收集着不少价格都估不出来的古董。 而谢砚舟说到的琴，也算之一。 谢父多年的好友，陈一，是早些年谢父文青下乡的时候认识的。 陈一的家里收集古玩的，艺术世家，谢英也喜欢搞艺术，两人青年时期爱在一处。 等人到中年，谢父赶着时代改革的浪潮，毅然辞掉公职，下海选择了经商。 这么多年过去了，谢父一手开创的恒宇集团上市，而陈一先生，一辈子精益求精，成为了书法大家。 传世古琴，当年陈一拍下，曾经送给过父亲的一架唐朝时期传下来的古琴。 市场价值1个小目标，本来是捐给国博展览的，有时候也外借给那些大家，去重要的国家级的国乐场所演出弹奏。 后来因着拍卖会，又得了一架，目前谢家手里一共得了两架。 款式都一样，伏羲氏，其中一架最近又被拿回来。 谢父一辈子兴趣广泛，啥都要尝试，没事自己也能弹弹古琴，附庸风雅。 因着父亲的原因，谢砚舟的小时候，也学过几年的古琴。 只不过他这些年工作越发的忙，没怎么碰过。目前为止，除了京市的这些个长辈，还没人听过他弹。 “有，你说要，我就让人拿回来了。” 儿子这几天突然说要那架古琴，谢母自然是以为他是最近有了什么追求，好奇问： “我记得你之前弹的好，小时候还获奖，这都十几年过去了，现在又想捡起来继续玩了？” 谢母脑海里开始回忆往昔，小儿子上初中的样子。 谢砚舟小的时候和现在的性子不大一样，那时候清清冷冷的，个高白净，书卷气浓。 深得谢家爷爷的教育，那是生在国旗下，年年拿优秀的好少年。 又因着家底深厚，谢母爱追时髦，眼光好，给还在上初中的谢砚舟买的衣服，都是当下最时髦最好看的， 每次去学校，就有女孩子过来和他打招呼，俨然也是多少个小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谢家培养孩子，讲究德智体全面发展。 于是过年的时候，谢砚舟也有过一段被家里人逼着，在大家面前弹琴表演的记忆。 耳旁的声音从回来以后就没停过，谢砚舟当然不是回来听他妈叙旧的， 专门回来一趟就是要拿琴。 佣人小心翼翼地捧过来个长方形的盒子，谢砚舟过去放下，打开盖子，拿起来看了看。 从唐朝传下来的古董了。 琴面是桐木，材质精良。 现在天冷，弄个不好就会开裂，这古董可是娇贵地经不起磕碰的。 南北方的差异问题，要保存好，防止琴面的木头开裂，还得在琴箱里塞上包裹住的布，保持好干湿度。 没待到晚上，谢砚舟拿上琴，当晚就赶回去了s市。 风尘仆仆赶回去，特地洗了澡，又换身衣服出门。 谢砚舟看着面前打开门后，瞪大着脸的女孩。 他撑在门上，捏了一下她的小下巴，看她身子也不让开堵着门， 脸上带笑： “不请我进去坐坐？” 第90章 这个能不能谢谢你的梨子汤 一个长的黑色盒子被搁置在客厅里。 面前的女孩子穿杏色的针织毛衣，镂空的针织勾线，肩膀连着锁骨处勾着玫瑰花朵的形状，下身燕麦色的裙子。 一整套穿在身上，软糯又温柔，整个人漂亮的要命。 谢砚舟眼里有惊艳，高大的身躯立在她的眼前：“穿这么漂亮是迎接我吗？”， “你出去。” 被男人炙热的眼神烫到，颜初皱眉， 刚才被他稀里糊涂进来屋子里，没能阻止，此时懊恼不已。 自从上次发生的那件事之后，这个人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现在都能找上门，并且不经过她的同意就登堂入室。 男人那双桃花眼，黑沉压人，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对她的占有欲。像是要吃了她一样，她心里羞耻且着急。 有了前车之鉴，又不敢贸然上前推他，怕下一秒给他惹起了火就会对她做什么。 两人在客厅，女孩子和他站着有一段距离，因着她这身飘逸的裙摆衬托，真的像一朵浮动着暖香的娇嫩玫瑰，白粉粉的，弄得空气里仿佛有春色暗涌。 “哪有你这样赶客人的？” 没有理会女孩子的娇斥，谢砚舟脸上带笑，慢悠悠地踱步， 长腿每向前迈一步，女孩子就跟着往后退一步。 明明这里是她的卧室，男人高大的身躯成了压迫，颜初急得冷汗要出来。 就在她要被他逼到角落的时候，一个转身，从他控制的范围内逃脱。 本来对她来说足够大的客厅，现在因为进来个极高的男人，一种强烈的逼仄感。 她自己的卧室自从她搬进来住的这一年多，就没进过别人了，现在突然有个异性进来，还是她最避之不及的人， 存在感过于醒目， 男人的味道，混着他本人清雅却又强势的气息，清楚地透过来。 那些混乱的片段，随着他的气息，感受强烈， 仿佛被侵犯。 就在她最私密的卧室里。 没真的想抓她，男人好笑地看着离他几步远的女孩子， 她就像那种森林里的小鹿，受了惊但还强装着凶为了唬人，但又不敢主动上前攻击，漂亮的杏眼时刻保持警惕，观察他的动作然后躲开。 男人不再看她，慢悠悠边走边打量着眼前的这间屋子。 从刚进来开始，空气里就有一种香甜的味道，是她身上的体香又混着什么花香的味儿，说不出来，总之很好闻。 屋子里很少女的装修，到处是奶油色还有大量的可爱装饰物。 如果不亲自来看看，他确实是想不到，颜初原来是这样的少女心。 到底是个小姑娘。 眼风从书架上的书还有摆放的小物件一一扫过，他看到沙发那小茶几上面放着的一个粉红的小玩偶，看着莫名的诱人， 走过去，拿起那圆乎乎的一坨，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动物形象， 软乎乎的手感， 捏一下，一只耳朵就憋进去了。 颜初看着自己的粉色熊公仔，被他捏瘪了个头，心里有气，眼睛盯着他的手不放。 客厅和卧室，是紧连着的，走进去拐一下，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小床。 谢砚舟还是第一次进来女孩子的卧室，因为是她的屋子，所以他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白色的床，看起来也是软乎乎的颜色，床上的被子散开，被她揉成一团， 颜初看他打量自己的卧室，尤其是在她床上卧室那里的被子上停留很久， 颜初从小养成的习惯，在家叠被子帮妈妈做家务，于是每次家里来客人看到都会夸她能干，把家里弄得这么整洁干净。 但现在，大概童年记忆的刻板影响，被他这样看到床上乱成一团的被子，仿佛是在她不叠被子的行为。竟然也让她莫名羞燥起来。 她红着脸，想反驳说那个被子是她早上叠好的，她刚才下班趴在那才弄散的。 但要真说出来，又像是在和他解释， 她才不要这样。 等屋子看够了，男人的目光又落在她的身上，看她全程僵硬的跟着，从他进来以后也不说话， 谢砚舟挑挑眉：“不打算请我喝杯茶？我带了礼物来。” 说着，指了指放在客厅茶几上的盒子。 长盒子，从那尺寸还有长度来看，颜初第一想到的是古琴。 他买古琴？ “我不要。” 颜初摇头。 “还没看就说不要。”，黑沉的眉眼盯着她，男人的语调轻松，完全没有因为她的拒绝收到丝毫影响，继续道：“有喝的吗？刚才在路上急着过来，现在有些渴。” 这人脸皮真厚，来她这里跟回自己家一样，参观完又大剌刺地坐在沙发那， 而她却在一旁举局促不安， 仿佛主客体颠倒，她在他的面前一直是如此。 颜初木木的转身，过去厨房里把自己早晨烧好的一壶梨子雪梨汤，倒出了一碗给他： “只有这个了。” 谢砚舟看着手里的小碗，淡青色的，上面是水墨的花图案，看起来倒是十分清雅。 淡淡的黄色梨子汤汁盛在碗里，还冒着热气，男人捏着小碗喝了一口， 甜度还好， 一碗到底，又问她要了一碗。 连着喝了两碗下去，谢砚舟放下了小碗。 看着小姑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那眼神实在称不上好，轻笑一声：“喝你两碗梨子汤，嘴翘这么高？”不等颜初做出什么反应，男人起身：“来看看，这个能不能谢谢你的梨子汤。” 颜初被他不容置喙地拉着过去，在茶几旁停下， 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来的正是一架古琴。 只不过这琴和她看过的都不太一样， 第一眼看过去是古旧，造型是伏羲氏，还是如此沉的颜色。 颜初看着那琴面，看了会，突然看到什么后瞪大了眼。 篆书体，环佩。 谢砚舟看她本来不太情愿的样子，等到看清盒子里的亲琴面，眼睛瞪大，目不转睛，眼里的笑意深了些： “环佩知道吗，国乐大典上陈一先生用过的。” 陈一先生的名字，颜初当然知道，书法大家还是国乐上古琴演奏的大师。 至于陈一先生的父亲，那更是不得了，可以说，只要是古琴初学者，几乎都看过他的那些基本指法教学课程， 人家是国家级的古琴大师了。 环佩当然也听说过，几大名琴，博物馆展览有不少，唐代的，明朝的，那些名字也都如雷贯耳。 她学琴也有好多年了，跟着她最久的那本小蕉叶，工作不忙的时候，偶尔会拿出来弹弹。 对她来说，或者说对她们这些学琴的来说，陈一先生是个里程碑式的人物，而那架琴，就更是稀奇的宝物了。 之前还想着说，陈一先生哪天要是开国乐专场，去弹环佩的话，她一定要买票看。 结果现在竟然能近距离摸到？ 第91章 你不许这样 谢砚舟看他介绍完，小姑娘的表情都变了。 眼睛里带着明显不一样的东西，有惊讶有向往，盯着眼前的琴一眨不眨， 想要上手试试，但又不敢的样子。 “试试看。“男人笑。 试试？她吗？ 她之前去的博物馆，倒是在那看到了环佩，她记得这是一共四架，分布于不同的地方，两架在京市的博物馆。 现在就在她的面前摆着，本来是只能饱饱眼福的古董，现在这个人却对她说可以试弹。 颜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感觉。 谢砚舟看小姑娘震惊又呆的样子，带着她，把她的手放到琴弦上。 男人站在她身后，另一只手撑在她的手旁。 从后面看，因为身高的差异，女孩子是个被男人半圈在怀里的姿态，白色的针织毛衣蹭着男人的黑色外套前襟， 两人之间动作亲昵无比。 颜初的心脏跳很快，手摆好姿势，指尖碰触碰到琴弦， 轻轻一拨，那声音温劲松透，深厚的音质， 像是通过一千多年前的时空，在现在这个时代，发出旷古的声响。 难怪说很多人在现场听国乐演奏会哭了，这种感官体验，实在是难以用语言表达清楚。 颜初小心地摸着上面的弦还有琴面，弦也不一样，明显不同于一般量产的琴弦。 她从初学古琴到今天，最开始用的是三千块钱的练习琴，等慢慢熟练后，到她现在手里，是价值1万出点头的小蕉叶。 但那些和面前的这架相比，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这就是传世名琴吗？ 做梦的感觉，有些飘飘然，颜初摸着上面阴刻的字，不知不觉地嘴角松开， 一个模模糊糊的笑。 那笑朦胧，像是在梦中梦见过的那样甜，他都有多久看没看过她的笑脸了。 和之前她那种为了讨好，而露出的笑不一样，发自内心的喜悦， 男人的心神一荡，声音也不由更加温柔，低头看她： “喜欢吗？我回了一趟家取来的，给你玩一段时间。大概明年三月，还会被外借给一位老师，有重要的演出他们要带去。” 因为他的话，女孩子又把手收了回来。像是怕弄坏一样，又变得小心翼翼， 谢砚舟笑：“没事，这是我父亲买下来的，家里收藏的藏品，一般不对外展出，所以借不借也是我们说了算。“ 颜初眨眨眼，看着这架古董，再看他的时候，心思翻涌，皱成一团乱麻。 因为她吗？所以他带来这么珍贵的东西。 但她又确实喜欢。 她看着那双桃花眼，里面是再明显不过的炙热，脑子有些暂时的短路， 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男人的脸上愉悦的表情比刚才更甚，桃花眼荡开笑意，一圈一圈的泛着涟漪，胸口充盈着自己都想象不到的畅快。 ”放你这里，你想玩多久都行，琴弦刚找人换的，我来的匆忙，那一批定制的丝弦还没到，现在换上的是之前的存货，大概要差一点。“ 弦有很多制法，所谓丝弦，也是最传统的制法一种。为了配合之前古书里的记载，要还原环佩的琴弦，现在的工艺也只能尽量模仿。 其制作起来颇为复杂，又极其讲究，从养蚕开始，就有无数的弯弯绕绕。耗费的不仅仅是财力还是人力物力。 女孩子的嘴角轻柔展开，颜初看着眼前的琴，心下欢喜，调整好姿势试了试音，然后按照记忆里的曲调，上手弹个曲子试试。 女孩子在怀里，她还对他笑，温温柔柔的。 谢砚舟的那颗心，真是说不出来的又热又涨，情难自抑，忍不住倾身靠过去。 女孩子的手一抖，弹错了一个音， 突然间，动作剧烈，她被男人捏着脸，腰被对方搂住， 像是要吃了她的力度。 混乱间， 颜初的呼吸急促，用力捶他，才从他的怀里挣脱。 谢砚舟红着眼松开她，看女孩子手抖着，衣服乱的不成样子， 雪白的小脸上带着羞耻。 一碰到她，他的自制力就不行了，看她躲自己远远的，脸上又带着戒备。 此时也有些懊恼自己刚才冲动的行为。 “抱歉，我刚才没忍住。” 他老是这样。 说动手就动手，就是把她当作玩意罢了，所以才能够这么随便的对待她，就像那天晚上的事情一样，他想对她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你都不尊重我，就这么随意玩弄我，你对你外面的女人，也都是这样吗？” 颜初羞耻到哭。 他花心思，送名贵的琴过来，哄女人的手段娴熟， 往人的心坎上戳，她根本招架不住。 一个不留神，她就会昏头， 就像刚才， 他没打招呼就来找她，堵她的门， 也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登堂入室， 颜初抱着身体，心里又恨又难受， 他说到底是喜欢她的身体吧，把她当个纾解生理需求的物件，想要了就来找她。 看女孩子脸上羞耻地咬着唇，小脸委屈的样子，谢砚舟暗叫不好。 没办法，这里是她的卧室， 从他刚才进入到这里以后，身体的感官被放到最大， 屋子里到处充斥着她的味道，暖暖的香香的，和她的人一样， 撩拨着他的感官， ”我没有外面的女人，就只有你。”男人的嗓音低沉，开口的声音还有些哑，身体平息很久。 黑沉的眸子慢慢从她露出的半截细白的肩滑动，看她把衣服拉好，过程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喉结滚动：“真是冤枉，琴是我今天坐飞机带回来的，再没有人能让我这样花如此多的心思这样对待了。你这样误会我的心意，我也是会心痛的，初初。” 他是男人，喜欢她，当然会想要s她，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而她把这当作他羞辱她的表现？ 男人站起身，向她走过去，不顾她惊恐要躲的动作，双手如钳，不容分说地再次把她抱入怀里， 带着她坐在沙发上： “不要抗拒我，初初，男人喜欢你，就会想要你的身子，这不过是个生理性的常识。“声音缱绻，就这么抱着她一会， 她身上的香味就往他的鼻子里钻，无声的撩拨， 真是要命。 颜初自然是察觉到了他身体的热度， 抗拒地要推他，稍微动作，又听到他的喘， ”我暂时不动你好不好，但你慢慢要适应我。”男人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黑沉地不像样子，盯紧她，雪白的皮肉下喉结滚动， 又再次俯身亲吻她的唇， 厮磨了会， 男人调情的手段娴熟，分开的时候，女孩的脸红透， 她的拳头被他手掌密密包住，不让她躲开， 怀里的身体软的不成样子，女孩子委委屈屈的娇致样，眼神迷离，就这样了还是不让他碰。 “你不许做。” 颜初羞耻地扭过头，要哭不哭的样子。 女孩子是要哄的，他明白，最后也只是抱着她，没有再做什么。 第92章 绿茶就是绿茶 谢砚舟走了。 屋子里一下子又恢复了清静，但男人身上的味道仿佛还残留在空气中，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来了，但是留下的痕迹能让人深刻地抹不掉。 琴留了下来，还有一个小盒子。 一只通体白润的镯子，莹润，水头足，像是天山雪翠一样的冰透之色，里面还能看到点点飘花。 玉质触手先是微凉，贴着皮肤慢慢经过体温的熨贴后，又变得温润。 她虽然不太懂玉，但也能看出来这么漂亮剔透的玉定是价格不菲了。 颜初慢慢挪过去，把那架珍贵的琴放在卧室的书桌上，周围尖锐的物件都被收了起来。 黑色小盒子装的玉镯，还有上次她退回去又被他塞回来的蓝宝石白金手链，都搁在她的梳妆台的盒子里放着。 说是不要他的东西，但不知不觉，这里又多了他送的东西。 前两天身体上的痕迹刚消退，胸口处，今天又添了新的痕迹。 她打定了主意要和他这个人断干净的， 但又这样，糊里糊涂，混乱地纠缠在了一起。 一团乱麻，脑子和身体都是。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不知不觉又走向那架琴，抚摸着琴弦，慢慢坐下来。 — 杨怡芊最近和小姐妹去滑雪了。 上月认真工作了大半月，累坏了，为了犒劳自己，和公司的秘书交代完自己负责的工作部分，请了三天假。 就约上朋友，坐飞机溜了出去。 去了滑雪场，大汗淋漓的一下午，运动完洗澡，晚上换上好看的衣服，又去看电影。 恰逢那天影院有部新电影的首映礼发布会， 门口的粉丝倒是不少，男主演又是个当红的小鲜肉，小姐妹喜欢的不得了，拉着她要去凑近看。 台上站着一排主演，因为是部爱情片，所以上面几乎都是帅哥美女， 大屏幕背后上是电影的宣传海报。 主持人在cue流程，杨怡芊百无聊赖地看着，结果就这么看了会，发现站在靠近右手边的女孩子那脸是分外熟悉。 雪白的一张脸，笑意盈盈，清纯挂的。 叫什么莺莺的。 杨怡芊脸色都变了，这下是不走了，打了个电话，很快前排就有工作人员带着，把她引去第一排坐着。 莺莺，她可记得清楚呢， 上周和闺蜜吃饭，闺蜜刷到的一个帖子给她看。 想到那天的场景，杨怡芊的气还没消。 「你知道莺莺吗？演那个小短剧的女主，我在抖上看到，前几天有粉丝在长滨拍到她去潜水哎，这里面的男人，我怎么看有点像你家那位大老板？」 路人爆的料，有图片有视频，拍的脸都十分清晰。 视频里，正是她那未过门的老公谢砚舟，穿着潜水服，和那个小白花待一块的画面。 哦，还有另一个人，陈朗。 之前见过的，谢砚舟那位好友，那位总台书记家的儿子。 虽然拍到的画面里不见他们有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但要说三个人就是纯洁的去潜水的关系，是骗鬼呢？ 她没记错的话，那几天谢砚舟还推了不少不大不小的会，特意过去的。 就为了她？ 杨怡芊看着台上女孩那张白净的小脸，清纯女大学生，和之前那个叫什么初的一个样儿。 他还真是口味专一，喜欢的女人都一个款的，也不嫌腻的慌。 杨大小姐面无表情地抱着手臂， 她是来休假的，当然不是什么整天围着男人的那点事转的无聊女人。 但人都送到眼前头了，不把那些烦闷泄出来也不符合她的个性。 很快，主持人cue流程，把话筒交给下面的观众，大家自由提问。 她小姐妹是站c位的主演小鲜肉的忠实粉丝，砸钱无数，还因此获得了上台互动的福利。 她看着那位小姐妹给小鲜肉送了花，两人还抱了下，脸上的笑脸别提多纯情， 但她记得小姐妹分明昨晚去男模会所的时候，灌一位男公关的酒，那娴熟的模样，可看不出一点现在纯情的影子。 现场大家的提问也都几乎围绕着电视展开，制片人站在旁边，都在微笑着营业，前半段还是十分和谐的。 等到中间的时候，杨怡芊坐在位置上也举了手，很快话筒就递到她的手里， 她看着站右手边位置的小白花，脸上带笑，声音清楚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我有问题想问莺莺，你在这部电影里，演技那么差，是怎么混上女二号的？而且我看之前网传，你是抱上金主大腿所以才抢了本来制作方推的人选，这些是真的吗？解释一下呗。” 她刚才正好趁着无聊，搜了下这部电影的超话，里面不少网友提到了之前换角的风波。 于是就顺势问了。 这话一落，现场哗然。 现场还有电视台的娱乐记者，扛着摄像机，对准了莺莺拍，还正在现场直播呢， 莺莺的脸色也变了，看着站在第一排席位的刚才提问的女人，能坐这位置她也知道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现场又都有观众在。 大概也就卡了十几秒的时间，莺莺很快恢复了表情，脸上的笑意不变： “感谢您的批评指正，我确实演技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我会继续加油的。至于您说的那些网传的问题，我实在是冤枉，我毕业于x京电影学院，出道以来，一直认真工作，我想那些消息，清者自清….” 现场不少人看着杨怡芊，但她今天戴了帽子，又戴了口罩，把她的脸几乎遮住了完全。 她说这话，当然不想让人认出她来，也不想引起什么骚动。 不过是看这个莺莺的小绿茶不爽， 临时起意为难几句罢了。 果然绿茶就是绿茶，这么快调整好状态，回答她的问题语气诚恳，真诚的表情，都快给她本人感动哭了。 杨怡芊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三天休假结束回去， 谢砚舟来沐塑总部开会，杨怡芊也换上一身简洁干练的职场工作服，等他们会议结束后，找到了谢砚舟。 谢砚舟和她爸爸刚散会，正从办公室出来， 杨振看女儿过来，又看一眼身边的未来女婿，笑而不语， 带着秘书先走了。 第93章 有这癖好? 开了一上午的会，就新材料这一块的审批权问题，恒宇集团之前是头疼了很久。 杨昌作为经济信息化局的ju长，手里捏着这块审批，而集团要想长久稳定的持续这个项目，就必须经过沐塑的杨振那边。 不过现在都是亲家了，杨振自然不会为难女婿， 互帮互助，就是这个意思。 当初制定的战略计划里，股东一致同意的联合战略，虽然省了不少费用成本还有资源。 但因为什么，心中又有些浮动。杨振这个人贪心的很，恒宇集团核心的科研成果都要共享。老头子精明，嘴上说的好，可不吃一点亏。 计划推进已经两年多了，合作项目有条不紊的推进。两方投入的巨大的人力和财力，真要断，一天两天的，也没那么容易扒拉干净的，需要从长计议。 “谢总，听说你半个月前去长滨玩啦？” 开了一上午的会，谢砚舟正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功夫， 有人来了身边。 男人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坐着的女人。 眼皮微掀，拿起桌上刚才秘书倒的茶，喝了一口。 杨怡芊看他也不接话，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心里有气，但脸上的笑容还是没变： “你和陈朗两个，玩一个小白花？什么莺莺的是吧，我都不知道谢总原来还有这种癖好了。” 碧绿的镯子今天就戴在了手上，杨怡芊知道谢砚舟回了京市一趟，谢家还给她带了镯子回来。 当时收到镯子她的心里也是有些甜蜜的，但知道了那些消息就又不高兴了。 虽然两人都订了婚，但他哪有点人家未婚夫的自觉， 这人对自己的时候，私下冷冷淡淡的， 但他在外面倒是玩的花， 又是小白花， 这让她想到了上次在研究所见的那个女孩子。 都是一群小表子，长得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做的都是下贱的事，勾别人老公睡觉呢。 而狗男人们，无论什么个厉害的背景，人模狗样的，私下又都吃那些女人的这一套。 “你从哪看到的？”男人放下杯子。 “我从哪看到？你们去潜水的照片都被拍到短视频上发了。我说谢大老板，你玩归玩，麻烦你也在公共场合注意一下影响。有什么不好的花边新闻，公关那边，被连累的也有我们沐塑的形象。” 杨怡芊冷笑。 “唔，下次注意。” 男人似乎是听她说的有道理，点头。 拳头打在墙上，狗男人连解释一下都不解释了，杨怡芊心里堵的要死。 她盯着面前男人那张雪白的面皮看，看着看着，瞳孔微缩。 “你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卷起来的手臂上，赫然是一道抓痕，有些红肿，没出血。 但在男人白皙有力的手臂上，显得突兀。 谢砚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的手臂， 是昨天去颜初那的时候，被她抓的。 他身上还有呢，小姑娘脾气不小，被她抓的地方不少。 哪有什么莺莺，他身边就只有个叫初初的小东西罢了，男人的脑海里浮现那张漂亮的小脸，心里笑。 下次是得让她剪指甲，晚上洗澡碰到水还是疼的。 这抓的一看就是女人抓的，杨怡芊说出口后，看他还一副坦然的样子，心头微炸。 是谁？那个莺莺吗？ 杨怡芊又在后悔上次电影发布会上没骂得更狠一些了。 狗男人看着气人， 但他那张脸还有身材，上过人物专访的杂志封面图，就连她小姐妹看到他，都在夸他未婚夫帅， 调侃要有多少小姑娘拜倒在他的西裤下。 她也是见多了帅哥的，那些个小鲜肉，虽然年轻，但和他相比，总觉得是少了成熟的男人味儿。 谢砚舟身材高大，西裤下的长腿垮在那儿，把一身灰色的西装都穿的这么有型，跟模特一样。 杨怡芊心里在骂， 狗男人是有美色的，又有钱，要不怎么哄的那些小姑娘前赴后继的。 她们都订婚半年多了，说起来，到现在都还没s过。 这正常吗？ 是谢砚舟不正常。杨怡芊心里恨，他这是在外面吃饱了，所以回来和她就没话说了啊？ 女人眼尾上挑的眼睛形状，在眼线的勾勒下，显得娇媚， 放在男人身上的眼睛冷了又热，她靠过去， 做了美甲的手显得更加细长，手指搭在他的身上，顺着他的肩膀往下， 突然停止， 男人抓住了女人那只不老实的手，脸上淡淡， “我还有事，先走了。” 丢开她的手，男人大步出去，只剩下休息室内的女人气急败坏的脸。 颜初一早来上班听到的消息，孙甜离职了。 传的话是家里给她安排进了设计院，有了好去处，所以工作不干了。 方文也离职了，按照流程应该也满一个月才能走，但没到一个月就走了。 传闻还是依旧如此，说他考上编制，领导提前放他走了。 孙主任也不在了。 说到孙主任，颜初不知道的是，那位谭总也找了他的麻烦。 后来谭新出国后，越想越生气，身上被打的伤，养了三个月还没下来床，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姓孙的给他找的什么人，那不是害人吗？ 他收拾不了谢家，收拾个小小的主任，还是不在话下。 同一批的，公司又有人离职，然后再招新的人进来。 她猜测这些事或许和谢砚舟有关，只不过不太明白的是，她是知道谢砚舟有背景，因为他是富豪，企业那么大，上过富豪榜的。 但对他更深的背景还是一无所知，仅通过网上搜索出来的资料那些，但她总觉得，大概远远不止报道出来的这些。 就像上次他说的回家，是回去了京市，那架古董也是说给她玩就给她玩了。 她自己都没想到，当时在云端仅仅是因为她缺钱，所以抱着冒险的心思找上了他。 但她似乎惹到了个不得了的人，现在弄成这样，也不知道如何收场。 下班从公司的大楼走出来的时候，手机响了。 沈烨打的。 “我等下来找你，我刚下课，现在在祈山路的红绿灯这，十分钟内能到你公司楼下了。” 沈烨给她发的消息，他前两天拿到了驾照，家里给换了新车，现在是新手上路，直接就开车过来了。 他在微信里说他有车了，下次要是想带她去哪里玩，就更方便了，还拍了车子的照片给她看。 颜初看的心头发酸，沈烨挺好的，但她不配了。 等下见到他，就和他说分手的事吧。 拖着他也是耽误他。 沈烨之前送过的一个手链，她都装在了包里， 一两千块的首饰，对他一个学生来说，也不便宜了。 都还给他。 颜初在手机上给他发： “好，那就在我公司楼下对面的咖啡店里见吧，上次我们一起去过的那家。” 发完消息，颜初把手机合上。 本来要往地铁口走的方向，调转个头，往刚才和沈烨约定好的咖啡店过去。 点了两杯上次和沈烨来的时候，喝的一样的饮品。 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在那边等。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靠在路边， 男人的手臂搭在车窗上，桃花眼微沉，看那边的咖啡店，靠窗坐的两人。 第94章 那你要把我如何呢? 烟头明灭间，他看着那边终于结束，两人一前一后起身。 脸色都不太好看，相比较女孩，男生失魂落魄的脸更加。 颜初看着沈烨离开的背影，结束了一切。 她说的借口是自己有了另外喜欢的人，把自己描述成水性杨花的女人。 花心，无论男女，都是最让人讨厌的理由了。 天空有浓的云往下压，让人透不过气，似乎要下雨了， 颜初不知觉加快脚步，往地铁口的方向过去。 道路两旁是成排的风景树，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拐角，要绕过去的时候，车上的驾驶座上下来个人。 “颜小姐” 男人瘦瘦的脸，西装革履，标志的黑框眼镜。 是尹秘书。 他在就说明， 颜初往车子的后座位看，车窗这时候摇了下来。 黑发，衬衫没打领带，那张斯文清俊的脸出现在车窗前， 果然是谢砚舟。 尹秘书走了， 漆黑的车身，停靠在梧桐树下，后座开了又关。 谢砚舟靠在车内，黑眉深目，侧着头看坐在身旁的女孩子。 “不回我消息，去见那个男生说分手是吗？” 额前细碎的刘海半遮住那双深沉的眼，看到她的时候，眼睛里才多了几丝笑意。 在刚下班的时候，手机上是收到了谢砚舟的消息，他这样俨然一副做人男朋友的口吻在查岗一样， 但他并不是她的男朋友， 事实上，沈烨才是她正儿八经的男朋友，只不过刚分了。 眼前再次飘过白天她在微博上看到的一则广告。 做珠宝的品牌官微发的一套首饰，打的营销是恒宇和沐塑集团订婚宴上，杨怡芊带的品牌。 所以她的这些事为什么要和他报备呢，他是她的谁。 看她不说话，脸色冷淡，男人黑沉的眼睛压了下来。脸上还挂着笑，但那笑看起来不达眼底： \"怎么了？不开心吗？\" 她不开心是因为分手？ 刚才咖啡店那里，她心情就不是很好，等到那个男孩子走了，她还在看人家的背影。 她在他的面前还能想别的男人，现在人是上车了，问话也不理人，还对他冷脸。 呵。 男人蹙眉看她，车内一时没人说话， 车窗摇了下来，女孩子那双漂亮的杏眼，水汪汪，泛着潮意，在看窗外。 外面的天色比刚才更加昏暗了，正是下班点，来来回回的路人很多。 天上渐渐开始丢雨点，于是那拥挤的人潮跑动起来显得慌乱。 这就是她们这样工作的人，上班下班，忙碌又普通的一天， 她如果和沈烨还好好地在一起，大概会一直这样下去， 她工作，他上学，然后周六日约一下见面。 去吃吃饭，过这种稀疏平常的生活。 可能会吵架，也可能最后因为性格不合而分手，而这就是最普通的情侣生活。 她要的，从来都是可控的，简单的生活。 但这一切暂时是不可能了。 今天和沈烨宣告结束，似乎也意味着和自己短暂设想过的生活了结。 脱离了原本设想的道路， 就像她原本以为会顺利上完大学毕业出来工作的，结果因为家人生病，她去了云端。 她的人生总是这样出现各种意外。 颜初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看着坐在旁边的男人，而他也正看着自己， “我有话问你。” 颜初打破了沉默， 看她小脸绷紧，语气严肃，谢砚舟挑眉。 “那天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你早就看到了孙甜把我带去宾馆的是不是？” 那天他一下子就知道她在哪，还正好救了她，所以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她在干嘛的。 而这些天也同样是，送首饰，直接来她住的地方找她。 似乎无论她去哪，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动，想找她随时。 “是。” 男人神色平静点头。 “所以你是一直派人盯着我是吗？” “是。” 颜初咬着唇，对上男人那双琥珀色的瞳孔，波澜不惊的表情都没变， 他这种监控别人的行为，被她指出来，而他完全没有被人戳破所该有的反应，仿佛这对他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如果没有出那晚的事，你是不是也不会放过我。“ 女孩子的表情变了，呼吸急促，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睛里有类似于急躁和愤怒的情绪。 男人凑近了她一些，细长的手指抚摸上她的脸， 那双水润的瞳孔里，深处是澄澈的湖，能一眼让人望到底色，仿佛带着魔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深陷其中的。 因为她的话，男人的眼底泻出些深的墨色： “是” 没有那件事，他也会做的。 方式可能不同，她也有可能会为此吃点苦头，但结果都一样，她只能乖乖回到他的身边。 谢砚舟看着女孩子大大的眼睛里流淌出一种说不出来是悲伤还是什么的情绪，就这么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刺入到他的心脏。 手被她用力推开，男人清俊的脸上又恢复些冷淡，垂着眸子看她：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慈善家，初初，你该庆幸我那天晚上让人盯着你，这才顺利把你救下来。“ 过程重要吗？对他来说结果才重要。 他救了她不是吗？还给她出了气，把那些人都调离了她的身边。 她是他的，谁都不能夺走。 而他之所以不在孙甜要开始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及时阻止，当然是因为如果提前，那她大概并不能够亲身体会那种绝望的感觉。 而以她那时候对他的排斥，甚至可能还会误会以为一切是否是他的自导自演。 她对他没有信任，所以救她，当然需要合适的时机让她明白。 做圣人？那不是他。 救她就是要她的回报。 ”你和那人做的有什么区别？你这是犯罪。“ 他救了她，也趁虚而入s她，昨天送她的琴，她也差点在卧室里又失身给他。 颜初的眼里流淌出类似痛苦的情绪， 他的手段百出，她根本抵抗不了， 竟然拿他和那种人比， 男人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脸色慢慢冷下来，看了她好一会，笑着问： ”犯罪？那你要把我如何呢？” 五官没变，男人身上那种斯文的气质褪下，琥珀色的瞳孔一点点漫上黑，他揉着她颤抖的唇瓣。把她嘴边没说出的话问出来：“报警？你想要找jc抓我是吗？” 刚才她对那个男生不舍的样子还在眼前。 现在对着他，又是被强迫又是委屈的样子， 追着她去了长滨，带她潜水，回京市拿琴，花了心思的首饰等等等， 她甚至还是这样冷着脸，在她这里，他倒是成了那强迫她的十恶不赦的罪犯了。 心口疼到剧烈， 男人气极反笑，眉眼下压，一把拽过她的肩膀，动作突然狠戾：“你知道报警是怎么报的吗？接到报警的消息，你会被带去专门的讯问室，他们会问你详细的细节，我是怎么强迫你的，几次…”， 谢砚舟垂着眼，那笑看起来坏极了，望着她的眼底漆黑一片：“我上次做了措施，既然你要报，那我得多做几次让你留下证据才行，这样你才能去告我不是吗？” 第95章 谈恋爱的话，还是和之前一样吗，你来安排见我的时间 周围的挡风玻璃升了上去，在宽大的车内后座，形成了个密不透风的私密环境。 这里还在外面，来来回回路过的都是行人，车内要是有动静，外面都能看到。 被这个认知吓到，颜初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 男人解着衣服，脸色阴沉的吓人， 他不是开玩笑的， 心脏剧烈到快到嗓子眼，双手被他的一只手掐住，颜初疯了一样的拼命挣扎， 过程中，男人丝毫不理会她剧烈的动作，冷着眼死死的按住她，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挣不开， 颜初心里悲恸地哭出来： “不要...我不要...” 女孩子热热的泪水砸到脸上的时候，男人才像是如梦初醒， 一切戛然而止， 男人的气息剧烈起伏，心脏嗡鸣，手一松，放开了她。 手上的力度骤减，因为刚才的剧烈挣扎，女孩子的力气已经耗尽， 脸上挂着泪痕，发丝混乱地散在脖颈上，颜初浑身瘫软的趴在软垫上。 等情绪平静后， 男人过去给她解开手上缠的皮带，过程中，看她挂着泪痕的小脸一动不动， 心中阵痛，把她捞进怀里：“抱歉，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凶你的。你把我和那种人比，我是伤心昏头了。” 他没想要她哭，看到那张小脸挂着泪，他同样难受。 他的自控力以及情绪，在她这里混乱成一团。 急躁的，难以被满足的迫切涨满胸口，仅仅只是被她那样指责，就让他接受不了地生气。 颜初哆哆嗦嗦从他身上爬起来，看她要躲，胸口闷的要命，他擦掉她眼角的泪水： “初初，我一直耐心对你，你感受不到吗？不只是你会哭，我也会流泪的。” 男人的语气和动作又温柔起来，颜初攥紧他的衬衫，眼里噙着泪： “你能放过我吗？” 他那么大的权势，背景深不可测，就连孙主任，据说是和她们所长有关系的人，说调走就调走了。 她要怎么办呢，力量单薄弱小，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心脏不断下坠，看她的眼睛哭的红红一片，他胸口闷的发疼，摸着她的小脸，声音温柔： “爱是我控制不了的，所以我遵从本心来见你。初初，试着接受我好吗？我要你爱我。” 男人有力的手臂禁锢着她的腰，挣脱不开，就像和他这一段混乱的关系一样， 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那张斯文温和的脸，但灌她酒的时候，又是那样的专横。 像密密的编织网，套在人身上的时候，开始是轻柔的， 等到挣扎起来才发现，全身上下被缠住，用力还会流血。 他不放手，所以她的生活还要继续和他纠缠个没完。他现在还算好脾气，要是真对她做什么，就像刚才那样，连能给她做主的人都没有。 等情绪缓了下来， 颜初的身体脱离他的怀抱坐好，看着他， 因为哭过，那双杏眼像是被水洗过，水润清澈， 她说：“你之前要我和你谈恋爱，我答应你。” 车内， 她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像是平静的湖面，投下沸腾的石子后，再次剧烈。 谢砚舟直起身看她的那张脸， 谈恋爱，本该是充满旖旎，想象，以及包含着各种美好意向的词汇。 但在她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的喜悦或者开心的痕迹，她像是说一句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 但这句话还是深深的让他悸动，桃花眼不由自主漫上欣喜，他又急切地过去要抱她， 女孩子没抗拒，她语调平静地问他： “谈恋爱的话，还是和之前一样吗，你来安排见我的时间。” 他从她的表情里听懂了她说的意思。 最开始，两人约定的合约关系。给钱，她来陪她，而他制定着这一切的规则。 而她脸色冷淡，说出来的话，当作合同条款一样的例行公事。 看她这样，他忍不住呼吸急促：“别这样初初。” 他缓了一下情绪，扶着额，胸口闷的情绪无处发泄： “我说的谈恋爱，是让你和我在一起，我们之前开始的太过潦草，我爱你，也要你爱我。” 颜初眨着眼有些困惑。 说起来她也觉得好笑，是不是有点像什么电视剧里播放的那种，有钱人喜欢上个普通的姑娘，对一个女孩子穷追不舍，然后两人修成正果的故事。 然后他也确实如影视剧里的那样，他有钱又帅， 但这大概只存在于童话中。 而现实中的是，她遇到了这样的男人，他还有未婚妻。 本以为会体面的结束，最起码他大方，给了她那么多钱，解决了妈妈的病， 但现在发现，是连体面也做不到了。 “还是和之前那样，按月付钱吧。“ 钱是实在的，他这样的人所说的爱，太过虚无缥缈了。 就连他的未婚妻这件事，都没有解决。 而他也从来没提过。 他不过是自私的想要把她拴在他身边，当他见不得人的情人罢了。 因着女孩子的话，男人那双眼热了又冷， 她一定要把这段关系，挂上金钱的名字作为媒介吗？ 她这样自轻自贱，把这段关系形容成情人包y的那种模式？ 他花的那些心思都打了水漂， 她根本看不到。 恼怒地无从发泄，但她又表现的异常乖巧，谢砚舟看着那张小脸，眼底晦暗一片， 男人垂着眸子很久没说话。 他又不说话了，颜初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又冷了下来。 你看，男人的心思真捉摸不透。 谈恋爱，她在他的语境下进行解读，但他又不高兴。 “之前您说的，一个月60万是吗？您还愿意给我钱吧？还有您的未婚妻很凶，我不想被她当面再羞辱，您说过会处理好，和我不冲突的对吗？” 女孩子的脸上很明显不高兴，但她忍着面部表情，尽量又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又洒脱。 她只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清高到宁死不从，然后跑去跳楼这件事她也做不出来。 妈妈生病，为了钱她去赔笑的都能忍的。 日子还要继续过的。 她努力过反抗，但失败了，所以选择妥协。 好在她也没那么悲观，因为父母的关系，她也不向往婚姻。 等她和他真正在一起了，说不定几个月不到，他就腻味了。 纠缠她一辈子？也不太现实。 她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他的钱，大概能让他接下来几十年，每天都不重样的换女孩子了。 他有钱，什么女孩子看不到呢， 她在云端看到过那种身材好漂亮不得了的女孩子，学艺术的，多才多艺，不太愿意陪一个客人，然后对方砸了好几沓红票子下去，当晚跟着人家出去了。 更何况他这样背景和身家的人了，他见过的漂亮女孩子，是不是比她吃的盐都多。 他大概是对她有点兴趣的。 因为被她激化了得不到所以又想要的心理， 她不像别的女人那样对他好脸色，忤逆他，所以他觉得新鲜刺激吗？ 但这个新鲜劲儿，很飘忽不定， 说不定哪天睡觉一起来，看到她这张脸就觉得够了。 然后让她滚蛋。 第96章 他不会的。 两人的关系本就没对等过。 就像之前说过的，即使她问一句，你未婚妻怎么办，他也只会让她不要在意。 不过她想的也太多了， 她是什么身份，又怎么和他的未婚妻相比。 最后留下的，好歹是钱这样的真实的东西。 一旦放弃思考躺平，似乎一切都轻松下来了。 他大方，又那么有钱，说不定等到结束的时候，她都实现财富自由了。 她想。 两人的关系又绕回了最简单基础的模式，谈钱。 谢砚舟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胸口起伏剧烈， 她确实有气人的本事，有一种本能的，能直击别人要害的能力。 说到底，她这样不情不愿，是因为他有即将要完成的婚约这件事。 小姑娘真是一点都不傻， 想要他终止婚约？ 男人脑子里又开始自动清醒地盘算，这件事所带来的所有问题，像生意场上最精明的商人，数字化一切得失。 他的婚姻，暂时并没有办法取消，或者说取消的代价太大。 和沐塑核心的战略计划，投进去的人力财力，数字巨大到常人难以估量的地步。 脑海里迅速跑过一长串的天文数字，以及带来的无穷后果。 他竟然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真的有一瞬间动念到去想取消婚姻，终止和沐塑集团合约这件事会产生的后果， 而她， 目前为止连爱他这件事，都不能保证。 自己竟然被个小姑娘溜的团团转， 男人沉着脸恼怒被她牵动起如此大的情绪， 而他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这具小身子，心里的痒又被勾出来了， 恨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但又觉得爱的她不行。 但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她说了答应不是吗？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要说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如果颜初图他的钱，不离开他， 目前来说，似乎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最早的时候，男人分明每一笔账要算的很清楚，也讨厌女人因为钱的虚荣行为。 男人掩饰住眼底所有的情绪，脸上的表情又带着笑，搂过她纤细的腰，从皮夹里掏出来一张卡，塞到她的手里。 黑色的一张卡。 “我平时工作不忙的时候，其他时间都会找你，你可以去自己去买想要的东西，密码是xxxx。” 再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愿意让他花这么多心思了。 看她接过卡塞进包里，脸上也没露出开心的表情，倒是不抗拒他的肢体接触了。 他搂过她的身子，薄唇贴着她柔软的脸吻，女孩子身上甜软的香味窜入鼻间， 就这么抱着会，又勾的他身体躁动不已， 迷的他七荤八素的。 “结婚的事还早。如果我真的终止婚约了呢？” 脑海里又再次浮现这句话。 他如果真的这么做，而要为此牺牲太多的东西， 而她目前为止，连说爱他这句话都没有过， 他又恨恨地揉着怀里的这具柔软的身子。 男人白皙修长的手指掐着她的小脸转过来，琥珀色的瞳孔盯着她不放： “我说爱你是真心的，既然要和我谈恋爱，初初，我不允许你糊弄我，我同时也要你的真心懂吗？” 说完，男人俯身吻住女孩子的唇。 眼前的世界又再次变黑，空气中又只剩下他身上的味道，颜初咬着牙，抵着他压下来的肩膀，心脏剧烈地抖。 他当然不会终止婚约的。 男人的嘴，尤其是情绪上头的时候，说的话都是不可信的。 就像妈妈同意离婚，当时怕妈妈分走财产，那女人低声下气的样子。 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妈妈差点因为没了那些医药费就死了，她再上门帮妈妈要钱的时候，又变成了她低声下气去求他们。 所以你看，感情多么的虚无缥缈。 再换到他和自己的身份上， 如果要把这段摇晃的关系加上保险杠的话，大概金钱，是最让人有安全感的东西了。 颜初闭着眼，任男人把自己抱紧。 第97章 挤地铁是什么浪漫的事情吗? 当晚，颜初被谢砚舟留在了长园的别墅， 长达一年多的时间， 第一次是女孩子自愿过来，夜晚的亲热，男人比之前都要更加的热烈。 还没到就寝的时间，男人就抱着她去了床上。 而以往的这个时间，他一般还有些工作要处理。 男人抱着她喊“初初，初初”，在床上闹了她很久，等结束之后，指针已经过十二点。 一夜无梦， 大概因为事情成了定局，颓废躺平，她昨晚竟然睡的还挺好， 睁眼已经上午七点了。 这边是谢砚舟在长园的别墅，离她工作的地点也比她家近。 九点上班，有个那么大的男性身躯就睡在旁边，她是不能像平时那样，躺到最后一刻再起了。 等她去浴室洗漱完回来后，看到床上的那个人影也下了床，正在旁边换衣服。 说起来实在搞笑，她一个从小家教那么严的人，现在已经能坦然接受和男人同居睡觉， 而这个人甚至连她的男朋友都不是。 荒诞的，有时候她都觉得这世界不像个真的。 ”早。“ 男人早转过头，看她站在那对着自己背影发呆，笑了下。 ”早。” 颜初回。 早餐有人送来，谢砚舟打了个电话，这一切，都不用她来安排。 餐桌前，颜初喝着甜薯粥，听谢砚舟说话： 谢砚舟让她在手机里保存了一串手机号，说是他私人用的号码，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他。 又给了她尹秘书的电话，说任何事，打尹秘书的电话，就会来帮她办。 比如开车接送，想吃的东西，订的酒店等等，都可以打这个电话。 与此同时，拿出个ipad的，给她看。 里面一张张别墅的图，问她喜欢哪一处。 说她平时可以去住，也可以找朋友去玩，那边都会给她配佣人，想吃什么，弄自助之类的，全程都会有人服务，几人玩几天都是可以的。 当然，他说的她这个朋友，仅限于女性朋友。 房子是给她住的，她要是不喜欢里面的装修，还会按照她喜欢的风格来装。 颜初看着图片里一栋栋，眼花缭乱的别墅，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漂亮的豪宅，竟然不是通过卖房的中介。 说不受冲击是假的。 就好像，你知道也看过电视上有钱人的生活，但这么直接摆在面前，影响力巨大。 “我之前去你住的那间房子，看到你的书架是木质的，喜欢木质家具吗？我让人帮你定制，你喜欢什么风格，我让设计师和你对接，嗯？” 谢砚舟上次去过她的小屋了，然后现在又想起问她喜欢什么装修。 然后又调出来那些木材版样给她看，什么黄花梨，紫檀什么的。她不懂，但看他介绍，就知道肯定是贵的。 又说现在天气冷了说给她弄恒温地暖，又说要给她的小阳台重装的。 大费周章，简直是要把她那间屋子重新弄一遍， 她摇摇头说不用。 那间屋子，是她一手盯着装修，从开始到结束的。 现在住惯了当然也是不想换了。 除此之外，谢砚舟给的卡，里面似乎是无限额的。 她第一天试探地去卖首饰的店里，刷了个一千块钱的细金手链下来，问店员卡里的余额的时候，没问出来。 钱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就是数字吧。 但谁又会钱多呢。 颜初想到谢砚舟之前经常也要加班，开会几天连轴转的生活，他有钱又更加努力赚钱，能不登上富豪榜吗。 谢砚舟每天看她，都有新的想法冒出来， 她没车，每天上下班是坐地铁的，谢砚舟又在考虑说给她配个车的问题。 她还没考驾照，但她又不想按照他说的意思，被他派人天天这样送她上下班。 总感觉自己真是金丝雀一样，每天都在他眼皮子下没自由了。 当然，他本人并不能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件事也是她和谢砚舟协商后的成果。 那是一个周末，她把妈妈从她的老同事那接回家后，回去自己住的地的路上遇到了尹秘书。 大概是看她又要转地铁去街上买东西，尹秘书给她打开车门，说要送她去。 不用问，这也是谢砚舟安排的。 她上个街，就在市内范围溜达，都能被他随时掌握行踪。 颜初让尹秘书不用管自己。 回去后她直接打了电话给谢砚舟，电话一接通，她的语气不受控制地地大声： “既然是你说的谈恋爱，那你不要总派人盯着我，这样我很难受，我是你养的鸟吗？一直在你的笼子里活动。” 听着女孩子在电话里抱怨的话，男人沉默了一瞬，很快，脾气很好的回她： “好，我知道了，初初。” 等他要再说什么时候，那边说了再见后紧接着挂了电话。 谢砚舟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挑眉不语。 给了她尹秘书的电话，她目前还一次都没用过。现在是冬天，白天看她骑电瓶车一个人送家人，逛街又要转地铁的，所以让尹秘书过去了。 现在她在身边，所以他总想着给她安排一切方便， 但尺度似乎有点过，引起了女孩子的不满。 颜初现在住的地方离家也远，小电瓶车一直放家里给妈妈用的。 天冷了，夏天还好，到冬天骑上电瓶车吹风又冷，上班地点又有地铁，所以她也就没想着再买个小电瓶车了。 上次和他说了不要派人盯着她，也不需要他的车来接送。 所以这段时间，不用去陪谢砚舟的日子，她每天还是继续坐地铁上下班。 她有自己的生活习惯，这段关系也是他强迫来的，所以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按照他的习惯来了。 某个星期周五的晚上，谢砚舟让她过来吃饭， 当时，她正有事，要去商场采购。 所以和他说了情况，自己在地铁上，等下买完东西到他那，也得2小时后了。 谢砚舟在那头沉默了。 颜初看他不说话，也不主动出声。 他要是觉得时间太久，耽误他的时间，那就不见面好了， 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有自己的生活节奏，之前她为了钱迁就自己去适应他，现在不一样了。 更重要的是，她又不想见他。 ”好，在哪买东西，你结束后我过去找你，你不用再赶过来我这边。” “超级购物中心这边，我等下要逛一个多小时。”，颜初答。 那边说好，颜初挂了电话。 从知道他坐地铁，到电话里聊完，男人对于地铁这件事，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感兴趣的样子来。 而在影视剧里，接下来的桥段，大概会发生什么有钱人为了讨好女孩子的欢心，直接让秘书给他送到地铁口，然后下车陪女孩子去挤地铁的桥段。 但在谢砚舟这里，不可能发生的。 谢砚舟坐过地铁吗？她真的怀疑。 今天是周五，地铁里的人多，这种人挤人的环境，谢砚舟这人洁癖的毛病不少。 有选择的情况下，更方便的车子专送，为什么要去挤都是人的地铁。 从谢砚舟角度来说， 可以陪女孩子做的浪漫的事有很多，他可从没觉得陪女孩子挤地铁是什么浪漫的事情。 第98章 感情很脆弱，我做不到把它也卖个价的地步 颜初来逛的超级商场购物中心，每周五都有打折活动， 她已经习惯了隔几个星期，周五来这边采购完一大堆东西回去。 谢砚舟给的黑卡在身上， 但她也要分清，她自己的生活和他给的钱，是两码事。 她月工资5000，严格来说，她的消费水平，就是支撑她逛超级商场这个水平的。 由简入奢易，反过来就难了。 所以他给的钱，她可能会买衣服，首饰，车等等，这种明显能够保值的东西。偶尔加个餐，逛逛高级甜品店，美食店什么。 而生活必须的用品一类，还是按照自己以往的习惯来。 因为不知道哪天，那张黑卡就随着他的人就没了。 适度很重要。 下了地铁，颜初往超级商场的方向走去。 超级市场，原定的设计是专门做进口服饰的一家巨大商城，后来不知道为何，据说老板跑路了， 开的店铺关了又倒，渐渐的这里变成烂尾楼了。 空了很长时间的一段时间，后来又怎么被谁包了下来，改做那种原单的折扣衣服。 慢慢的，这里也变成了大家常爱捡漏的大型批发商场。 因为地点偏僻，这块的地皮也便宜， 从超级商场的门口看进去，随处可见花花绿绿的，摆地摊的人。 有保安也会抽空来管理下秩序，但似乎物业也不咋管，所以一到周五周六的，无论有没有交地摊费的人，就都来了。 开个小三轮，车上弄个支架，就成了卖双皮奶，甜品的小铺。 这边像这样做的小吃食，有很多。 门口都是人，交通乱成一片，根本找不到能停的地儿， 黑色的宾利停靠在外围，从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铮亮的皮鞋，一身剪裁精良的大衣，就连发型，也都梳的一丝不苟。 无论是男人那身上穿的衣服，还是那鞋，看起来和这里几折出售的衣服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于是这么一个，浑身上下看起来都贵的男人来了这里， 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小摊子生意的老板，伸头看一眼停放在门口的那车，然后视线在黑衣服的男人身上上下打量。 谢砚舟穿过中间被各种小摊围堵的狭窄道儿过去，中途，有人还差点撞到他的身上， 穿过这一片混乱的交通后， 谢砚舟在来来回回的人潮中，准确地看到了坐在商场门口的那个身影。 商场门口供人休息的椅子上，坐着个扎马尾的女孩子，黄色短款羽绒服，牛仔裤，下面是运动鞋，整个人像个软绵绵的暖黄包一样可爱， 哦，是很适合随时跑起来的暖黄包。 而她的腿边，是大包小包的购物袋。 谢砚舟走到她的面前，对上那张小脸抬起来的视线，沉默了一瞬，开口问： “我给你的钱不够用？” 他甚至看到她那个袋子里还放着零零碎碎的小东西，陶瓷刀，钱包，等等等… “没有呀，你给我的钱，我昨天才去大商场刷了一套过冬盖的蚕丝被，花了好几千呢，我昨天睡了，很舒服。” 颜初采购完，刚在这里歇歇，吃完刚才在里面买的双皮奶， 看他还真来找她了，正盯着自己腿边的袋子看。 估计在他眼里，她这些都是破烂玩意。 她买东西是在行的，讲究性价比，能花少的钱，买到超值的东西。 妈妈经常就夸她会买东西。 被他这样看的，女孩子的脸蛋不受控制地羞躁，但这些都是她摸索很久学会的技能，在繁杂的信息中寻找到便宜又好的商品， 颜初还是想解释一下： “你看这把陶瓷刀，才49.9。我之前在舒家看到过，一整套标价599。但商超这里，经常有进口或者折扣的滞留货下来，有些剪了一半的标，我都仔细看了这厂家都是一样的，材质也一样，我这相当于一折买下了。 “还有这些鸡蛋，我从农村上来的阿姨手里买的，她们在那边摆摊，我之前买过，和外婆家生的草鸡蛋一样。我买30个也才40块钱，你知道好点的商场，这种标价要在99往上了。“ ….. ”很多商品品牌溢价很严重了，对你这样的有钱人来说可能没什么，送货上门，服务最重要。但对我来说，花点时间搜集信息，能买到不少好东西，我觉得很值。” 谢砚舟看她说的头头是道，觉得新奇： “舒家有上门送货服务，我给你的钱，你买的这些都可以送货到家。而你并不需要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去线下蹲点采购。” 说到这，男人对她笑了一下，继续道：“有这个时间，你多陪陪我，我想你收获的会成倍往上翻。” 他当然知道，普通人去超市，为了节省那几块钱，甚至订闹钟卡点去抢团购的商品的。 但颜初和她们不一样， 小姑娘是跟了他，却还是拎不清， 她只需要哄他开心，这才是她该关注的重点。 这些对他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颜初看了他会，咬着唇： “所以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钱，那是属于你的，不是我的。我花少的钱挑到好东西是我自己的能力，我能力有限，工资只够我消费这么多的。” 她最怕的，还是像谢砚舟给的，因为用惯了他的钱，订那些贵的服务，享受不属于她这个阶层的东西， 而这种潜移默化的习惯长了之后， 比如一把陶瓷刀都要599，她回不去了该怎么办。 她的人生还长，日用品一直都要买的。 等她已经被这种生活麻木到，买个纸巾，都要99一包的地步。 谢砚舟哪天抽身离去， 她拥有的一切被收回，她这个人会不会彻底变得面目全非。 “什么你的我的，你这个人都是我的，我给你的东西就是你的。” 倒是把他摘的干净，怎么，是想着后面还要找别的男人还是怎么回事？ 谢砚舟心里冷哼。 “你不信我？是觉得跟着我，我哪天还能把你卖了？” 男人忍不住笑，上下打量她：“我倒不知道你的脑子整天在想什么，这身上都没三两肉，卖头小猪都比你打称。” 她不是他的所有物，也做不到身心都依赖他。 她随时要做好自己有退路的打算， 但本来，她的生活都要步入正轨了，因为那些人，再次乱七八糟， 于是她的人生被迫加入了他这个不确定性的因素，毫无秩序可言。 颜初有些痛苦地咬唇： ”我做不到，我这个人的人生已经乱了，感情也很脆弱，我做不到把它也卖个价的地步。“ 她能控制的东西很少，被迫又和他混在一起了。 确实如他所说，她好好哄他，或许真的能获得更多。 但她做不到， 她就是做不到。 他这个人很能蛊惑人的， 她能勉强守住的，就是这颗脆弱的心。 如果这颗心也被他玩弄到抛弃，她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看着小姑娘的情绪上来，话题又要脱离轨道， 谢砚舟及时止住。 小姑娘倔的很，有自己那一套逻辑在。 但看结果，现在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从她都不理他，再到她现在回到他的身边，最起码她现在愿意对他说自己真实的想法了，每天和他相处，也是有什么会直说。 和之前那两个月的提线木偶，现在有活力多了。 得慢慢来，不能着急。 他过去搂着她起身，声音温柔： “我大老远跑来找你，也不想看到你对我有不高兴的情绪，随你开心，你想买什么我都支持你的。” 颜初看着谢砚舟拎起她的两大袋东西起身， 跟着过去，接过一袋小的。 “这个我拎，这袋都是轻的东西。”他不来，之前也都是她一个人采购的。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可以，谢砚舟看着前面提着袋子几乎小跑的颜初， 笑着加快步伐，跟在她后面走。 第99章 嗯，味道是不错 车子停在门口进不来，距离不近，从这里出去需要穿过刚才那拥挤的前大门口， 谢砚舟看着前面的小姑娘，忽然停了脚步，然后指了指左侧的一侧，示意他跟上。 谢砚舟挑挑眉，跟着她穿过商场后方向的一处，这边人少了许多，最后经过一个小的单向通道遮挡铁门出去了。 “我经常走这边小门，人还少。” 谢砚舟有些好笑，看小姑娘说话的声音，明显有些气喘的停顿，心里了然， 快走两步，接过她手里的袋子： “给我吧，车停的离这边有些远。” 其实也不算累，她要是一个人来，一般中途换几下手，也就能拎到地铁口了。 看他接过她手里两大袋的东西，毫不费力，颜初也没坚持就给他了。 颜初看着身旁的男人直起身， 他好像是她认识的人里，个子最高的了。 她不算矮的，但就这样，他也比她高了一个头多。 他得有快1米九了吧。 走了会，胡思乱想间，颜初看到他停在车子前。 开了后车厢，帮她把东西放下。 他竟然是一个人开车来的，往常他也不是没单独开车，但一般还是有司机。 现在快七点半了， “等会要吃什么？” 周五的晚上，谢砚舟一般是有应酬，但如果来找她，晚饭偶尔也会吃的迟。 他推了今天晚上的应酬，专程来找她吃饭。 “那去我家的楼下吃吧，新开了一家羊肉馆，很好吃。” 她刚才在里面，买了双皮奶，楼上楼下跑，逛了一圈下来，体力消耗也有些饿了。 谢砚舟不再说什么，开车往她家的方向过去。 现在是冬天了，昨天还是大晴天，今天又阴冷了下来。 颜初刚才在商场门口吹了会冷风，现在坐进他的车里，空调暖风一吹，热热的，身上的毛孔都要舒展开。 她从袋子里扒拉一圈，找到一袋糖拿出来。 那边卖的不仅有服饰，还有进口食品类。 拆开包装纸上那红红绿绿夸张的表情涂鸦，颜初塞一颗进嘴里。 十几秒内，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糖衣外部裹着刺激的味道，忍过那几十秒，后面就是甜味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很喜欢吃这种的糖。 这个点，路况不太好，谢砚舟在专心的开车，面无表情的脸。 想到这人恶劣的嘴脸，颜初心思一动，突然就想出口恶气的意思， 拿出来一颗糖问他： “你要不要吃糖，这个很好吃的。” “好啊。” 谢砚舟看她一眼，笑着点头。 他在开车，颜初特地选了个最刺激的口味，酸加辣， 帮他剥好，然后递到他的嘴边。 女孩子主动来喂东西，谢砚舟脸上带着温柔的笑，低头吃了进去。 颜初耐心地等，几秒后，就看到男人转过头看她。 从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倒没什么变化，但他眉间微蹙，眼神似乎有些不解的看她， 颜初哈哈大笑，还问他： “味道是不是很好？” 味道很怪，口腔里说不出来是辣还是酸，谢砚舟忍着面部表情。 小姑娘喂他吃糖原来是这个心思，看她那得意的小表情，恰好到了红绿灯口停下， 他掐着那张眉开眼笑的小脸低头， 舌尖抵着口里的糖，颜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两人嘴里的糖被他这样贴着唇调换了个。 谢砚舟松开手里的小脸，扯开嘴角一笑： “嗯，味道是不错。” 谢砚舟用舌抵了一下刚从她嘴里夺过来的糖块，经过她嘴巴里待了一分多钟的糖，已经变成了甜味， 再看到那边的颜初，小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本来就是挑味道最刺激的糖给他的，结果没几秒又换到她自己的嘴里。 被他如此的行为惊到，说不清的羞愤还是什么，再加上口腔里又酸又辣的刺激， 一时，女孩子那张脸上的表情精彩地不得了。 没整到他，倒是把自己的牙酸到不行。 最后一块糖的后劲太大了，那酸味持续了一分多钟还没结束，但又舍不得吐。 等颜初下车后，口腔里都是麻麻的，人也有点麻麻的。 深冬的夜晚冷，被冷风一吹，她不由自主地又打了个颤。 东西暂时丢到他的车里，两人去了颜初带路的羊肉馆。 店是新开的，门口大锅里熬着羊骨头，冒出阵阵热气，一楼门厅里几乎坐满了人，老板脸上洋溢着笑： “两位啊。” ”两位，老板，楼上的包厢还有空位吧。” 颜初之前来吃过，早餐他们这边还弄羊肉汤，所以和老板也算熟了。 “有呀，你们先上去。“ 谢砚舟看着颜初熟练地过去前台拿一张菜单，看她示意下楼梯口的位置， 两人一前一后上去。 第一次吃饭，颜初全程负责了， 他看着她拿着菜单，问了他一句，咱们晚上能吃点辣吧， 看他点头，熟练地报了一串上去。 点的羊肉锅，微辣，又点了一堆素菜。 “这家的红薯粉好吃，在羊肉锅里涮特别滑溜，我还点了你之前喜欢吃的素菜，这家的菜都很新鲜，你吃下就知道了。” 得和他解释一下，不然以为她带他来的是什么卫生不合格的路边摊。 她住的这一片小区，离市中心有快40分钟的车程，地址偏些，所以物价也稍微低点。 这边有集中的农贸批发市场，菜新鲜而且便宜，所以这边能吃到在市中心得花两倍价格吃到的新鲜菜。 卫生还是蛮干净的， 但颜初看他坐在那，也不拿筷子，还是抽了十几张纸，又给两人的面前擦擦。 他这人有洁癖，她懂。 菜上了，冒着热气的一大锅。 点的微辣，所以羊肉汤表面飘着一点点红油，色泽金黄，卖相看起来好得不得了。 颜初看谢砚舟夹了一块她说的红薯粉，尝试地咬了一口后，又继续把剩下的吃进去。 ”味道不错吧，这家虽然才开的，店也不大，但我敢说，不输市中心那几家大的连锁店。“ 谢砚舟”嗯“了一声，说了句不错。 吃饭就是这样，你带朋友去推荐的店里吃饭，朋友吃的开心，自己也会有小小的成就感。 一顿饭， 谢砚舟看着颜初眉眼弯弯的样子，看出来她心情又不错了。 钱是颜初付的，发了工资，算上奖金有六千多。 老板看着女孩子拿出自己的手机来前台付钱，眼神在女孩身后的那位衣着光鲜，闲闲站在一旁的男人身上绕了好多圈。 羊肉店老板自己就在干收银，微信支付宝贴墙上让大家扫，他那卡还得刷pos机，所以为了方便，她自己付了。 相比他给的钱，她倒也没抠到请他吃个羊肉锅都不行的地步啊。 吃完，谢砚舟把她送上楼，看颜初没要他留下的意思，也没强求， 下楼开车走了。 第100章 私下对我这么冷淡 周末两天都没出去， 工作这周不用加班，琴在手里，她就每天练习。 练一会自己那把小焦叶，然后再去弹那架古董。 她最近开了个社交账号，每天练习，然后把自己录的琴曲传上去。 传视频上去，也是督促自己练习的一种方式， 练琴的背景布置了下，那架古董琴身上的字模糊化处理，就这样，几天的时间， 她粉丝量也涨了几百。 休息日总是过得很快，又到了周一， 一大早的时候，楼上有会议要开。 她正在和同组的一个女孩子，布置场务的时候，有人过来了。 “颜初，等下别着急走，顺便做个会议纪要。” 赵组长率先进来，过来拍她的肩膀。 “好。” 有会要开，所以还要去准备茶水。 颜初端着水壶出去到茶水间。 灌满了一壶茶水，拿上一次性的杯子进来。 屋子里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做惯了会议布置工作，不同的老板喝水的习惯也不同。 有自带水杯的，也有不喝的。 一次性杯子倒上，整场会议下来，一半都喝不到的有，也有一场会议，续杯五六次的。 倒水完一圈，颜初坐在角落里给她准备好的位置坐下，拿出自己的pad和笔，语音即时输入功能也开了。 有的会议，来的老板不同，那话说的又密又快，来不及记下来。 她就会用这个功能，等回去再整理一遍就行。 到点了，还有人没到， 又过了几分钟，玻璃门打开，进来个人。 “抱歉，路上耽误几分钟。” 斯文的五官，一身黑西装，标志性的没打领带。 谢砚舟携着风进来。 “我们也刚到。” 谢总谦虚一下，众人陪着笑。 作为客户大老板，又是常年合作的，最重要是给钱爽快， 被拖款拖到崩溃的例子不少， 所以像恒宇集团这么爽利的大公司，自然是被研究所划为第一重要的大客户。 怠慢谁都不能怠慢他。 “去，再给谢总倒水。” 颜初被坐在旁边的王经理点点胳膊， 她闻言站起身，绕过后面去谢砚舟那。 人多，会议场合又严肃， 谢砚舟那样漫不经心地靠在座椅上，脸上带着笑看着她， 颜初就是莫名的，拿着水壶的手都有些抖。 谢砚舟侧着身，接过她手里的水壶，男人有力的手指擦着她的手背握住， 热度惊人，通过手背传过来：“我自己来吧” 颜初顺势松开手，头都没敢抬。 也不知道这人刚才是不是故意的，这么多人在，他都碰到她的手了。 会议开始了， 惯例，有人上去做汇报。 颜初不自在地甩了一下手腕，拿出电容笔，端正坐姿看着大屏幕。 这边的座位呈现弧形， 她这么看过去，视线自然就避免不了地掠过坐在c位的那个男人。 他靠在椅子上，整个人姿态放松，眼睛盯着看着大屏幕， 忽略坐姿，看他这样倒是也显得认真。 几千万的项目，各种什么回报率，年化产值率等等专有名词天花乱坠的，都坐在一张桌子上，但也和其中大多数人没关系。 拿着工资，企业赚再多的利润，每个月到手的绩效奖金，也只是一小部分。 会议进行到十几分钟的时候，上面在做汇报的周主任被打断， “表格是谁做的？” 谢砚舟插一句。 周主任站直身体，停下自己讲的东西，看看那里坐着的大老板，开口道： “是我们审计处的小颜做的。” 周主任是她们审计处的负责人，比她的直属领导赵组长的职位高，所以组里有什么活，都是下面的员工做好，然后拿上去给周主任做汇报。 因为颜初之前做表被周主任夸过，所以这一段时间的报表，固定是颜初做的。 中途停下，大家都有些不明所以。 以为是有什么问题，周主任捏了一把汗，看着坐中心的那个男人手在纸张上翻着， 大家都等着他发话， 一时，室内安静得不行， 很快， 周主任就看到那人脸上露出了点笑，点了点桌子上的文件： “做挺好的，是哪位，叫上来看看。” 大老板发话了， 颜初被王经理提溜起来。 颜初举手示意，谢砚舟在她的身上过一圈： “上来给大家讲讲做的这一处数据，周主任累了，替他会。” 她是想不到来做个会议纪要也能发生这种事。 今天有会议，所以颜初穿的职场衣服，还穿了高跟鞋来的。 下面坐着乌泱泱的一群领导，就这么看着你。好在经常被小组会锻炼的，所以这么多人的场合她也几乎不太怯场了。 等颜初汇报结束，谢砚舟靠着椅子点了下头： “说的不错，周主任，你这位小员工是不错，报表做的挺好，还标注这么多细节。” “是，她是新人，一直做事都很认真的。” 周主任陪着笑。 “那工业园区这次和我们集团对接的核算部分，我看可以换一下，周主任，你觉得呢？” “当然可以啊，正好我们现在审计处这块的项目忙的不可开交，我等下回去就给她看资料。” “小陈，你记一下。“ 谢砚舟看向旁边的人。 ”好的，谢总。“ 被点到名字的小陈，恒宇集团这次工业园区项目负责的陈副主任，立刻点头。 小插曲过去，大家又继续开会。 今天来开会的，除了研究所个别知道什么情况的老人，当然也有之前不知道颜初和谢总那点事儿的新人。 就比如周主任，他是从别处才调过来研究所当小领导的，也不知道颜初和什么大老板有什么绯闻， 现在看到谢总这么点她， 一时，再看颜初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有大佬提着，那想要升职位就会快。 周主任在心里默默记下颜初的名字，之后的安排，心里有了数。 会议散场，颜初脸上的烫还没消下去。 他那是给她机会，她当然懂， 但这样的公开场合，谢砚舟又和她那样的关系，所以她怎么都觉得别扭。 之前项目换人的事，在别的组也是经常。 她之前也听过刘慧吐槽，但时间久了，人家关系户干的又确实好，最后大家也不说了。 ”明天我让王志和你对接这次的项目。“ 周主任走的时候和她说一句。 颜初说好。 等人走了，会议室大家走了，又只剩了她一个。 按照惯例，她的职位最低，留下来要摆座椅凳子。 “等下一起去吃饭。” 冷不丁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面容俊朗，一身黑西装的男人靠在门口。 是去而又返回的谢大老板。 颜初“嗯”了一声，低下头去不再看他，继续整理桌子上的文件。 黑色西装，下面是同色系的半身裙，包裹着浑圆的臀部。 她腰细，不盈一握，时而弯下腰挪椅子的动作，那腰臀曲线勾的人挪不开眼。 刚才会议室内上去做个汇报，就有不少男人看她， 她年纪小，但长得漂亮，身材又那么好。 说话的声音利索，汇报的时候，也毫不怯场，气质蛮出众的。 小姑娘床上勾人，床下，就连职场上的表现也不错。 她确实不是个花瓶。 男人在心里赞赏地点头。 谢老板过去找了个椅子坐下， 看她自打他来了后也不理人，就一个劲忙手里的活。 等她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修长的手臂一把搂住小腰， 带着她坐进了椅子里。 “私下对我这么冷淡，嗯？” 第101章 他这样照顾人，太有迷惑性了 颜初被迫坐在男人的大腿上，穿的半身裙到膝盖上面的位置， 因着坐的姿势，只穿了打底袜的细腿，直接贴在了男人的腿上。 颜初被他掐住腰，眉毛蹙起，用力板着他的手： “松开，这里会被看到。” 两人坐的是那种可以移动的椅子，底下带轮子。 被她这么在怀里不老实的挣扎，带动着整个椅子都跟着晃。 “别动，等下要是被你惹出火，我就在休息室办了你。” 但看她这么不配合，男人恶劣地贴着她的耳边说话。 穿个短裙就在他的面前晃，谢砚舟感觉身体一阵燥热， 他看着怀里的人儿，只觉得她哪里都合他心意。 忍不住要上手。 这里也要捏捏，那里也想碰碰。 “这是什么？” 男人略带惊讶问。 颜初气的掐他的手， 他的手正捏她的肚子上的肉玩。 颜初一点都不胖，站起来，小肚子平坦。 但因为坐着，所以肚子上的肉自然会有点，颜初属于骨架小，骨肉匀亭的那种身材。 瘦而不柴，抱起来软乎乎的，特别舒服。 到底没有让他这样太久， 看她挣扎个不停，手背被她掐的疼了，谢砚舟还是松开了她。 颜初脱离开他的怀抱，理一理身上的裙子还是弄乱的头发。 男人靠在那，胸前的衬衫有微微的皱，他腿长，双腿自然分开，桃花眼潋滟地带着笑，仿佛含着春情， 这么笑就有种勾人的不正经。 那些觉得他斯文儒雅的人，简直是瞎了眼。 颜初故意嘲他一句：“谢总人后这么禽兽，在人前装的那么正经，整天累不累？” 他刚才开会，在会议桌上装的一本正经的，私底下又这样。 “看到你就不累了，你整天勾引我，我现在开会，满脑子都是你之前在我身上的画面..” 谢砚舟懒洋洋地撑着下巴看她。 颜初气的要过去捂他的嘴。 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的， 每次都是他主动上手，她什么时候勾引他了？ 看她脸红红的，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闹的这一会，男人脸上的笑意倒是没变，起身来搂她： ”走吧，我饿了去吃饭。“ 颜初整理好文件，抱在怀里，跟着他下楼了。 在外面她说过，不想要大家看到，所以他还算尊重她。 两人坐着电梯下去的，颜初站的笔直，和他隔着一段距离。 从公司大楼出来，颜初坐上他的车。 吃饭，这次是谢砚舟带路。 店面看起来高大上，包厢里， 等那些虾还有牛骨汤上来后，颜初本来没什么胃口的，看着桌子上的菜，胃口不自觉被勾出来了。 去吃的是一家特色菜馆，他口味和她一样，中国化本地化。 他也是会吃，每次带她来吃的店，味道都很好。 当然，价格也贵就是了。 谢砚舟看她吃的头都不抬，喝了一口放在旁边的茶水： “好吃吗？” “嗯。” 颜初点头，看她吃了很多靠近他面前的那道菜， 他把那道牛肋骨换了个位置给她。 点的菜不算多，份量也正好，吃不完也是浪费，关键是每一道都好吃。 虾带壳，不知道是怎么做的，总之鲜美十足， 就是不太好剥这个缺点。 颜初吃着碗里的牛肋骨，看到他在那边戴着一次性的手套，在剥虾。 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指翻动，外壳去掉，剥的很完整的虾放在碟子里。 他确实是很有耐心的人， 颜初看他剥了一盘，淋上刚才让服务员端来的汤汁。 也不知道这个汤汁什么味，颜初啃着嘴里的牛骨，打算也拿个虾去蘸蘸的时候， 下一秒，谢砚舟把那碟子弄好的虾推了过来。 “尝尝，这家的蘸料味道不错” 给她剥的？ 如此的照顾，让她都不适应了。 颜初有些不自在地错开视线。 “谢谢。” 剥虾，大概大多数人小的时候，都是在爸爸妈妈那里体会到的。但从她有记忆开始，要是吃虾，她都是自己剥的。 用筷子夹起来一个尝了口，虾的味道混着这个不知道什么的蘸料，味道确实很棒。 颜初低着头，把一碟子虾都慢慢吃完了。 “不够再上。” 看她一整盘都吃完了，知道她是喜欢，男人笑。 “不用了，我真吃饱了” 颜初摆摆手。 刚才又吃了好多牛肋骨，都是肉菜。压胃，现在是真的吃不下了。 最后一道菜是山楂球一样的甜品， 她看了会，尝试着咬了一口，和外面的冰糖葫芦很像。 正好解腻。 谢砚舟晚上有事，等下就要走， 两人吃完饭，她就要先回去了。 “嗯，晚上回去多穿点，要变天了。” 谢砚舟给她送上出租车，帮她把门关好了。 颜初透过后视镜看到那个高瘦的身影还站在原地， 冷风吹的他额前的碎发飘扬，指间夹着烟，目送她很远。 他确实是长得好看的。 30出头的年纪，但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雪白的脸皮，斯文清俊，那双桃花眼含笑着看人的时候，仿佛含情。 他这样照顾人，太有迷惑性了。 颜初缩回脑袋，乖乖坐好。 刚才的山楂球吃的味道好，下车的时候她路过超市，又去买了一点带回去吃。 到家的时候，也才八点多，吃多了要消化， 于是把电视打开。 调到了一档唱歌跳舞的综艺节目。 本来是要当做家务的背景音的，结果拖地一会的功夫，就听到电视上传来声音： “大家好，我是来自xxx的左婷婷，很开心….” 颜初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跑过去一看， 瞪大了眼。 屏幕上，那个穿着一身黑色，边唱歌边跳舞的女孩子， 确实是左婷婷来着。 她头发留长了，原本挑染的发色也变成了黑色，妆容也发生些变化，显得又甜又酷。 颜初惊讶地要命，立刻打开左婷婷的微信，翻看她朋友圈， 左婷婷今天刚发的动态： “节目今天播出，希望朋友圈的小伙伴给我投票….” 配上一张她本人的自拍。 颜初立刻去电视机前坐好，学了一会这个节目是怎么投票的， 然后点进去官网的链接，找到左婷婷的名字，给她投票。 她搜了下，微博上左婷婷都有了超话，只不过人少，点进去关注，粉丝量显示8000多人。 她看到这个节目的官微下，已经有不少应该是别的参赛成员的粉丝在下面抢热评。 她点进去第一个，看到对方的粉丝量已经有500多万了。 在电视前认真看了会节目， 上面都是和她们看起来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有点像之前在大学寝室，室友爱看的那种选秀节目。女孩子根据评级，被分到a-f的等级。 颜初在微信里问她： 「我在电视上看到你的节目了，特别好看，唱的歌也好听。」 等左婷婷那一部分看完，地拖好，她又继续去弹琴。 第102章 他还会伺候人? 她现在也在弄自己的账号，每天都会分享自己弹的曲子上去。视频被她处理过，所以上面阴刻环佩的字被她模糊掉。 这样，大家一般也发现不了她的琴有什么特别的。 两个小时后，曲子顺利上传，把琴放好。过去洗澡，护肤完，做完这一切上床了。 手机打开，看到左婷婷回了消息。 ［我刚才在练习室呢，现在中场休息，刚摸到手机。］ 手机上显示着时间11点。 还真辛苦。 颜初发消息： 「注意身体，别太累啦」 左婷婷又发了自己在休息室的照片给她看， 「嗯，我知道。」 似乎休息的时间还算长，左婷婷又发消息过来： ［电视上显示的是回播，初舞台都分上下两集，还没有播完。而现实是，她们现在都已经进行到初舞台分完组了，要表演的歌曲都决定了。马上就要第一次公开演出，还是有些紧张。］ 颜初看完给她回： 「我会一直给你投票加油的。」 「谢谢初儿。比心表情包」 第二天，颜初去公司上班的时候，组长通知个消息。 中午和谢砚舟在楼下的餐厅见， “我们最近有个竞赛的项目，我报了名，接下来一段时间估计要忙了。我中午就吃食堂，明天还得去下面的区里开会，中午没时间见了。” 这次竞赛的性质比较重要，和每个月的绩效挂钩。她听赵组长说了，因为是z府主办，所以研究所很看重，让她好好准备。 她是新人，表现的好了，奖金都是最基本的。 最重要的是，要真获得好名次，过两年她们组要推选副组长，她也算有奖项拿得出手。 赵组长一直蛮喜欢自己组里的颜初。 小姑娘做事利索，勤快，业务能力也好。 虽然两人年纪差了不少，赵组长脸上也严肃惯了，但和颜初，没事还能聊上几句。 颜初自然应下。 现在她手头，还负责一部分和他们恒宇集团对接的工作，但分配的活不忙人，很明显是周主任照顾她。 但她也给自己规划好每项工作的时间，认真做。 “嗯，有什么问题随时和我说。” 谢砚舟点头。 她有事协调不开，就不去见他，谢砚舟倒比之前好说话多了，也会提前问她的时间。 颜初看着身边男人喝茶的侧脸。 谢砚舟的正脸和侧脸差别还是蛮大的，正脸总体看过去显得温和。但侧脸，大概因为他高挺的鼻梁还有冷硬的下颌线， 不笑的时候，给人感觉一股子冷淡和倨傲。 但抛开之前他生气时对着她狠的样子，其他正常不发疯的时候，看着脾气还是蛮好的。 第二天颜初动身，带上文件去了下面的区里。 整个市的研究所再加上部分国企人员，采取自愿报名的形式，随机抽签。 她们组成员六人，和她都不是一个所的，有其他所的，也有来自国企的人。 竞赛，就是案例大赛。 有点像她们之前大学做过的社会实践报告，给定审计和企事业单位挂钩的大体方向，研究的选题自己选。 他们几个碰头，一早去实地调研。 整理材料，然后大家中午吃饭后开会，一起把调研的报告整出来个框架。调查的问题，所用到的方法，以及数据的采集等等等都需要讨论。 大家合伙商量，为了这次比赛拼命，所以数据设定在2000份。 每个人分到400份的任务。 从问卷的制作到试问卷的发放，又有各种问题要解决。收集数据也难了，因为做的是小微企业的审计方向，所以还要去实地发放问卷。 本职的工作还实行远程办公，所以相当于本来早九晚五的工作除外，现在是一睁眼无限的加班。 颜初早上七点一睁眼就工作，晚上11点忙完才上床，大家都差不多。 就这么连轴转了快十来天，大家都累够呛。 当晚，最艰难数据收集结束后，大家也终于累的可以喘口气了。 大家晚上七点多，一起在外面吃了饭。 吃饭的时候又无意识聊了很长的时间， 最后结束的时间，已经要9点了。 办公的区域在下面的郊区，这些天大家都睡宾馆。 终于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觉，有几个同事家就在附近，还有有男朋友的，都出去了。 颜初在饭店门口告别几人，往大路上走。 因为今天是发问卷的最后一天，所以去的公司地址不免有些偏，吃饭的饭店也是郊区偏僻的地方。 深冬的夜，有风。 这个点了，又是在下面的区里，和市中心不同，九点多了，这边路上都没什么人了。 一个人走在荒凉又萧索的马路上， 大晚上的冷风一吹，树上枯黄的叶子被卷在地上，路灯甚至都不是很亮。 颜初脚下不由加快速度，心里就有些发毛。 到了大路上的岔道口，准备打车去宾馆的功夫，电话来了。 谢砚舟来了电话。 “哦，那我在门口等着。” 这些天他也会来消息，但她忙，所以经常是上午他问了，等到晚上11点，打开手机看到，才想起来回一句过去。 有时候直接忘了就不回。 电话里，他说已经到她当时给他定位的地方，问她现在在哪。 忙调研的事，十多天没见谢砚舟了，防止他又发疯，电话里告诉了他自己现在的地址。 酒店的某个房间里， 窗帘拉开，屋子里没开灯， 外面的路灯透过玻璃，照出床上纠缠的两个人影来， “轻点…啊…” 女孩子头发散乱，脖颈上都是汗，气喘吁吁地出声。 被他带的，她现在也能习惯在这种环境下行事了。 这种事，她本来是有些害怕。 当时的第一次， 对她说来，谢砚舟那个时候完全就是个陌生人。 虽然现在也不见得多熟。 第一次接触成年男性的身体，他的身材又十分高大，虽然动作不算粗暴，但她那个时候大学还没毕业。那么亲密的事做起来，到底还是心里有抵触和害怕。 现在此次数多到已经习惯，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这次他倒是温柔， 耐心地要命，竟然让她体会到了这事不一样的感觉， 黑暗里，男人那双桃花眼，被窗外其他大楼的霓虹灯照耀下，仿佛闪着碎光， 颜初看着他俯身，视线里恍恍惚惚地，只能看到他的脸占据整个视线， 炙热的呼吸交融， …… 大脑一片空白后，颜初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跟着抖。 结束后浑身都是汗。 这下是累的身体都挪不动了， 眼睛往一起闭，颜初身上难受地想洗澡，但又不想动。 床头昏黄的台灯开了。 男人赤红着眼喘了会， 赤着背，肌肉线条流畅，高大瘦削的身体上汗顺着人鱼线往下滴， 打横抱起床上瘫软的女孩子去了浴室， 颜初累的趴在浴缸里不动了， 她头发长，头发乌黑的跟缎子一样， 睡眼朦胧间，她竟然看到谢砚舟在给她洗头。 男人的动作很轻柔，长指穿过她的发丝， 头皮没扯到她疼，涂上洗发露，给她搓的满头泡泡。 她看着男人那张英俊的脸，神色淡淡，黑发被水微微打湿，有些凌乱地贴在额头。 注意到小姑娘愣愣的目光， 琥珀色的眼睛看她一眼，接着继续，一言不发给她冲洗头发。 这一幕太奇特，有点像做梦， 他一个大老板，别人伺候他还成，他竟然还会给人洗头？ 也许真的在做梦， 因为她已经很困了，脑子很不清醒， 颜初疑惑出声： “这是在梦里？谢砚舟还会给人洗头的吗？” “废话，在你眼里，我...” 男人的声音像在梦中那样朦胧，后半段似乎又说了什么，但她累的，渐渐听不清了。 第103章 穿过大半个市中心，就为了来和她.. 已经困的眼睛都要撑不起来了。 谢砚舟看着怀里洗完澡，被浴巾裹上的女孩子，放到床上，她挨着枕头， 下一秒似乎就睡着了。 无奈笑笑。 还和之前一样，睡眠好的不得了，和他是两个极端反差。 从她带过来的行李箱里翻出来一件女孩子的睡衣，白色棉质的，内衣裤也拿过来。 再把她从被窝里抱过来，给她一件一件换上。 能让他这么伺候的女人，颜初确实是第一个。 谢家的家教严，并不会溺宠子孙。 在大院生活的那些年，不仅是学习，生活作息，像叠被子或吃饭等等，都被他爷按照半军事化来训练的。 等他上了大学，独自去了南方读书。 四年的大学生活，虽然家里派了保姆过来，但他那时候脱离了家庭管制，刚成年的年纪，一个人天南海北跑很多地方。 所以很多之前的生活习惯，会了后也不会忘了。 身边的女孩子已经睡熟，呼吸均匀。 他在她的旁边躺下，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她在自己的身旁睡觉，感受她的呼吸随着身体，在床榻上有规律的震动。 黑暗中，男人沉着眼，看着面前的这张面对着自己而睡的小脸。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毫无防备地，对他卸下心防，愿意让他亲近。 生物钟准时在七点醒了。 忙了十来天的工作，昨晚太累，这一觉睡的格外好。 第一眼看到旁边闭着眼的男人时，她还是不适应了下。 对，谢砚舟昨晚来找她了。 颜初侧头看一眼床头的闹钟，掀开被子，身上的是她自己的睡衣。 所以这是他换的？ 她昨晚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在浴室，被热水蒸的，瞌睡的要命，怎么睡着的都有些不清楚了， 颜初揉了一把头发，翻身下床。 谢砚舟睡眠本就浅，附近也没什么酒店，这家连锁的商务快捷酒店已经算最好的了， 本就睡的不太舒服，现在身边有点动静，立刻也醒了。 睁开第一眼就看到穿着睡衣，正坐在床边弓着腰，不知道在干嘛的女孩子。 睡衣轻薄，领子开口又大，从他这个角度，能把她看个透。 细腰，少女的胸型美好，看着是比去年发育了不少。 昨晚才亲自体验过… 昨晚她睡的跟个小猪一样，身子都没翻动一下，一大早又在勾引他了， 谢砚舟挑眉。 颜初这边在弯腰找耳环， 小小的一个，她刚起床还有的，等拿个手机看时间的功夫，不知道掉哪去了。 双腿跪在床上，刚在床头柜和床之间的缝隙里摸到， 身子就被人从后面拖了过去。 … 等洗漱完，已经快八点了。 这人一大早精力就这么好，颜初看着那边正穿衬衫的那个高高的影子，有些欲哭无泪。 力气没他大，但他手里就跑不掉了，任由他摆布。 换上衣服，洗漱完，等会还要去和那几个人碰面，大家约在八点半的。 现在出门已经8点十分了，于是匆匆穿好鞋，早饭都不打算吃，颜初就要往楼下冲。 “别急，我送你。” 谢砚舟一把抓住在门口穿好鞋要打开门出去的女孩子，紧随其后，拿上钥匙下楼。 因为时间紧，颜初着急，所以也不等秘书了，谢砚舟开车送她去。 但这都怪呢？ 颜初坐在副驾驶座，恨恨地看着旁边的罪魁祸首。 她本来七点起床，时间算的正好的，这人又非要闹她。 老男人体力怎么比她还好，颜初想到那些个姿势，脸红气喘地捂着脸。 也不知道他怎么能坚持那么久的。 被人在心里叫老男人的谢老板，正专心地开着车，丝毫不知道旁边的女孩子在心里的腹诽。 等到了地方，人还没来。 颜初看下时间，还差十分钟到8点半， 结果她竟然是第一个到的？ 谢砚舟下车过来：“人还没来吗，先来吃点早饭。” 颜初伸头看看两旁的过道口，手机上群里也没动静， 想了想，跟着谢砚舟过去小店里。 这附近偏僻，早饭也不多，除了卷饼，还有那种那种看起来不咋干净的小门面房。 早餐种类也不多，豆浆油条，还有那种油炸软乎乎的糖糕。 点了豆浆还有油条上来， 这边相当于是路边了，来来往往都是车辆。 店里人也不多， 大都是那种穿着工地衣服的大爷，几人围在一起，吃着早饭。 甚至有的桌子角都是补过的，颜色发灰，摆在那里，看起来就有些歪七扭八。 也没有更好的地方了，两人往店里走。 颜初看对面的男人一身看起来做工精良的西装衬衫，衬着那张脸跟白玉一样， 就是脸色不太好看，眉间微蹙，坐在有些脏乱的小店里，整个人矜贵地，像是冒着光。 他用纸巾擦桌子，直到擦了第五遍，那桌子似乎还是油乎乎脏脏的。 颜初看到对面男人的眉毛，比刚才蹙的更紧了， 额，是他要跟来找她的啊， 颜初摸摸鼻子。 她们这次竞赛，发问卷的企业分散在很多区域，地址还偏僻， 没办法呀。 早餐上了，一碟子油条，外加两个茶叶蛋，还有两碗豆浆。 “这个早餐我请客。“ 颜初给他筷子，然后埋头喝豆浆。 这种小门面店，别说，虽然看起来脏脏的，但油条和豆浆的味道都不错。 夹起来一个，油条炸的酥酥脆脆，豆浆也浓郁， 颜初又要了一碗胡辣汤，把油条泡进去，吃的舒服极了。 便宜是真便宜，一块钱一根大油条，豆浆和胡辣汤都是一碗一块钱，他俩早饭加在一起，花费都没超过10块钱。 吃饱了，想到案例大赛的报告也做的差不多了，今天的工作量不大，颜初的心情也莫名好了不少。 看着对面胃口不佳的男人，陪着她等这会，才知道他等下还要开车回市里开会。 “衣服昨晚是你给我换的吗？谢谢你啊。” 昨晚她睡的沉，醒来衣服都穿好了。 颜初摸摸鼻子，说这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了。 提到这个，谢砚舟有些好笑，眼皮微掀: “美少女这段时间工作累坏了，能理解。” 睡的那么沉，她内裤都是他帮忙穿的。 颜初脸一红，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揶揄， 知道他那是调侃她呢。 但这能怪她吗？ 是他自己要大老远开车来的。 这边距离她们公司，单程路也得一个半小时了。 他花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穿过大半个市中心，就为了来和她睡觉， 明明她再过几天也就回去了。 吃完早饭，颜初这里等的人还没到，时间已经8点35了。 “你确定不需要我送你？” “不用不用，你快走吧。” 颜初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本来谢砚舟送她，她都已经做好被那几个人看到的准备了。 但那些人也不是她同一个公司的，到时候糊弄两句也就过去了。 结果到现在了，那几个人还没来。 那就还是不要让人看到最好了。 “你不是还有工作嘛，快走吧，你现在这个点回去，已经要迟到了啊。” 不过他是老板，他即使迟到，应该也没什么事就是了。 第104章 得了第一 谢砚舟走了。 等到8点50的时候，人才陆陆续续到齐。 因为不是一个公司的，也不熟，把案例报告弄好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就颜初一个人准时到了，她也没说什么。 经过这一周的时间，最后2000份问卷，算是收集的差不多了。核心的数据问题解决，本次竞赛要做的案例核心部分也算是做完了。 竞赛一共分两轮，第一轮是预赛，专家给每组的作品进行打分。然后先筛一轮，选出来前6名，再两两之间比， 选出前三，最后这三支队伍，进行现场答辩还有就各自的方案进行提问和自由辩论，最后决出一二三名。 这次参赛的一共报名了20多支队伍，等他们的作品提交上去后，颜初看到表格上公布的参赛的作品，只有15个了。 “每一步都在筛人啊，就跟我们之前在学校考试的时候一样，临到考试都有人不来的。我同事那一组，听说她们有个成员因为个人私事，中途退出就不弄了，然后大家后面就都摆烂，她们那组就这么放弃了。我同事她们当时确认的选题，我还看好呢，比我们更贴近z府关心的审计方向，还有创新性，我在想她们说不定能拿前三的。结果，竟然初赛都放弃了。” 晚上开小组视频会议时，大家在一起聊。 所以像她们这组，还花时间去调研，发问卷。 费了那么大功夫做的案例报告，已经是很用心的啦。 大概三天后，结果出来了， 她们组的案例作品顺利进入了那六个名额之一。 几人短暂的庆祝下，于是接下来又忙活起来。 接下来的赛程，需要和另一组匹配上的小组进行案例展示和辩论。提出对方案例的不足进行攻击，并对于对方提出的问题进行解答。考察各组案例做的扎实程度，合理程度以及临场反应能力。 总的来说，有点类似毕业论文答辩的意思。 晚上又一起开会碰面的时候，大家觉得她形象好，说话声音也好听，能加不少形象分，所以最后敲定上台展示的三个人中，颜初被大家一致通过地推了上去。 于是颜初又忙了起来。 为了不辜负大家的期望，她每天花很多时间去熟悉案例，那些数据，还有对方可能提到的问题。 查资料，案例做的不足之处进行讨论等等等。 到了周五下班的晚上，谢砚舟在饭桌上，等上菜的那会子功夫， 又看到对面的女孩子也不闲着，拿出很厚的一沓资料在那勾勾画画。 谢砚舟看的挑眉。 ”你说，关于组织行为，往审计角度套用的话，领导的不同风格之下，对审计模式会有什么影响吗？“ 颜初突然抬头问了一句。 他是大老板，企业做的那么大，对于手下员工的管理，肯定有他自己独特的角度。虽然审计这一块，也只是企业的一小部分，对他来说也太微观了。 但给她点参考，似乎也是不错的吧。 谢砚舟觉得有意思，小姑娘竟然会问他这个问题，他略思考了下她的问题，笑着开口： “我这里的经验大概对你参考不多，最早恒宇股份调整之前，走的是外企的那套组织管理制度。但你们审计这块，到底是企业的内部监督，你们报名的这次竞赛是z府举办的，目前g内又在市场优化，你的重点或许可以放在企事业单位之间，之前出过的那几个红头文件，审计制度….” 颜初认真地听着，中间谢砚舟提到的那几个文件，她甚至拿笔出来记。 听的认真，一副好学生认真听课样子。 “好了，先吃饭。” 小姑娘的问题滔滔不绝，都快拿着本子坐到他旁边来了，谢砚舟有些无奈地打住， “嗯嗯吃饭。我等下回去整理下文件，对，你说的那些我得好好看看。” 颜初自己在那嘀嘀咕咕个没完。 谢砚舟看的想笑。 认真是好事，颜初是一个很上进的人。 抛开她在他这里，非理性的感情因素下。 客观来说，她是个有悟性，也肯吃苦的女孩子。 颜初还沉浸在刚才和他聊的那些东西上，谢砚舟的洞察力很强，给她指的问题确实角度很有参考性。 看着对面吃饭的男人，她第一次觉得，这人虽然挺可恶的，但不得不承认专业方面，他确实是个优秀的企业家。 很快到了比赛的那天， 颜初练习了一个多星期，和团队配合的很好，最后她们组顺利入选了前三名。 最后的决赛没有给预留的时间，前三名刚公布，第二天就举行了决赛。 本来她们组做的还是很好的，现场带队的老师，都在说她们组最有希望争冠军。 结果成绩出来，得了个第二名。 但大家不知道的是，前两名里面，有人找了关系。 为了拿到第一的名次来年去评优秀的，所以买通了其中一位评审的老师，最后获得了第一。 ”啊？开玩笑的吧，我觉得就算咱们得不到第一名，那也轮不到他们组啊，咱们三组里，做的最差的就是他们组了。“ “是啊，让第三名那组得第一都比现在合理。” 组员都在嘀咕。 颜初仔细地看评分细则，第一的那组，在案例选题还有研究方法这一栏，给了特别高的分。 但对方做的，明明是烂大街的题目，至于研究方法，还没她们的用心呢。 颜初也觉得不公平。 晚上吃饭的时候，谢砚舟看着颜初萎靡的小模样， 一问，才知道她获得了第二名。 ”嗯，大概我们还是差一点吧，但指导老师说我们组做的很好的，唉。“ 颜初没过多解释，名次已经出来了，就这样了。 倒也没怎么丧，好在这件事顺利结束。总的来说是拿了名次，回去研究所也好交代的。 谢砚舟把颜初强撑着精神的样子看在眼里。 他是最知道颜初这段时间的努力了，靠着自己努力，每天还要上班，忙了半个多月。 甚至死心眼地都没想着来找他走走后门的，发个问卷，都是自己亲自去跑， 很认真，也很辛苦。 当晚，谢砚舟回去以后，打电话给了这次承办竞赛的s市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中心的主任，语气十分客气：刘主任您好…” 谢砚舟的名字，在s市经济ju那里，上下谁不知道。就说每年给整个s市，拉动的经济效益，解决了多少人员就业问题。包括之前出了那样重大的公共卫生问题，封了s，恒宇集团捐了不少钱给z府用于民生这块。 更何况人家那位，当了省长的舅舅在呢。 一通电话，事情解决的很快。 大概是第三天， 颜初他们组又接到了主办方那边的通知， 说是这次比赛引起了上面的重视，领导又给打了一遍分，综合考察后，现在结果重新公布。 本来的第一名，现在变成了第二， 颜初她们组，得了第一。 第105章 等回去，让你好好.. 突然又改了，颜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因为是s市z府举办的，可信度高，所以大家都默认是z府信息公开里说的那样，是评审又来了一轮。 小组的成员大家都很高兴。 颜初拿着第一名的奖状回去的时候，赵组长给她竖了个大大的拇指。 研究所作为奖励，给她个人奖励了5000块钱作为鼓励金。 周主任亲自在办公室给颜初发奖状和现金，又带着大家鼓掌，让大家都继续努力，把审计处越弄越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谢砚舟看那张小脸上的笑容都没下来过。 “什么事这么开心。” “我们组又得了第一名，就是z府主办方的那边说，上面领导又审批了一轮…” “那恭喜你了。” 谢砚舟笑。 “奖金发啦，这顿饭我请客，也多亏了你当时给我的那些建议，我多准备的问题都用上了。” 颜初豪迈道。把菜单推给谢砚舟，又让人上了一瓶红酒来， 她不太能喝酒的，但今天是高兴，所以破例喝一点也没事。 来的是烤肉店，薄薄的牛五花在炭火上滋滋啦啦，香味飘出来。 一杯红酒都没喝完，谢砚舟看着对面的女孩子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话多，反应变得迟钝，但她自己似乎不觉得。 两人都喝了酒，谢砚舟打电话给司机来接。 女孩子喝的小脸嫣红，出了店门坐上电梯也还好，沉默地站着也不说话， 等到出了电梯口，谢砚舟看她下楼梯的时候一下踩了两格，颜初身子突然前倾， 差点摔倒， 男人一把搂住，带她过去坐门口的椅子。 等司机的功夫，颜初已经醉的脑子有点昏了，被他扶着身体，人还晃来晃去。 颜初抓着男人的衬衫，过程中身子乱动地歪歪扭扭，手抓着他的胳膊，又滑到了他的腰间。 手掌下是男人硬且有弹性的肌肉，那是他的腹肌， 颜初摸着，好奇问： “你每天都会去健身房吗？” 脑子里莫名其妙地飘过一些画面，她被迫坐在他腹肌上的样子， 但因为喝多，脑子迟钝的要命，颜初似乎不觉得自己问的有什么问题： “那你经常喝酒也没有肚子，是锻炼的原因吧？” 她见过好多领导，都有肚子。 因为天天坐办公室，他又是大老板，更是天天坐办公室了。 但他身材很好，没有那种小肚腩。就是家里那些亲戚的哥哥们，瘦的，但工作几年后，也都有肚腩了。 “差不多吧，改天要一起去健身？” 谢砚舟对她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想笑。 这一会的功夫，她坐着也不老实。 抓着她已经伸到自己衬衫里的小手，喉结微滚，谢砚舟控制不住地喘了一下，似笑非笑道： “等回去，我让你好好摸。” 她喝酒就容易醉，但不长记性。他怎么弄她也不反抗，还会主动来亲近他。 谢砚舟把颜初抱自己怀里，眼睛黑沉的压下来看她。 天冷了，小姑娘身上穿那种长款的羽绒服。现在见他，有时候妆也不画，随意的很。 她的素颜和妆后差别不大，身材又苗条，所以还是漂亮。 就像现在，厚实的棉服在她的身上也不会显得臃肿。 眉宇间有股慵懒的娇态，帽子边沿处一圈毛毛，那张脸在白色毛绒绒的衬托下，小脸的肌肤又白又亮，像是闪着珍珠一样的光泽。 在深夜的路灯下，那双杏眼里仿佛水光浮动，嘴唇红艳艳，脸上因为喝酒，晕红一片， 这样的红和白有种惊人的妩媚。 谢砚舟靠在椅子上，把她从头看到尾。摩擦着她的手腕打量，那只手镯到底是被她戴在了手上，她皮肤白，手腕那一处跟羊脂玉一样。 当时从家里拿过来的时候就知道她适合： “等忙完这一阵，我带你去京市待几天，到时候去矿场你自己挑。” 他爸老朋友包的矿场，每年起到好货都会先送一批过来。 有那种原石，未经过加工，可以按照适合她的石料，给她打一整套。 颜初脑子昏昏的，所以男人说了什么，她也只直愣愣地看着他的嘴唇在动，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车来了， 谢砚舟把她打横抱起，坐进了后座里。 车内的后座上，声音黏黏糊糊地传过来，还伴随着暧昧不清的声音。女孩子的身体和男人贴住，快要分不清彼此。 前排司机目不斜视地开着车，后视镜都没敢看一眼。 ...... 颜初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第二天是周六，醒来后，头还有些昏昏的。 果然，只要她喝酒，第二天醒来就会这样。 身上依旧是熟悉的酸软，颜初刷牙的时候，看着锁骨处的痕迹，想给自己拍死。 喝酒就是这个后果，自然是被那人吃干抹净了。 颜初从浴室回来的时候，看到谢砚舟身上的衣服都换好了。 那身标志性的西装脱了，换成了咖色的风衣，外面是大晴天，屋子里的窗帘拉开， 男人迎着光过来，鼻梁上架着眼镜，整个人斯文儒雅地要命， 低头靠近她的时候，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男人亲了一下她的嘴唇， 动作轻柔，桃花眼里仿佛流淌出春情，嘴角带笑。 心脏可耻地狠跳了一下，颜初不愿意承认，捂着异常剧烈的心跳，她立刻挪开视线， 有些慌张地和他分开几步远。 这人就是个斯文败类，靠着皮囊，蛊惑人心的能力跟妖精有得比。 他才是和妖精一样可怕。 过去整理自己背包的时候，颜初又看到他靠在窗边抽烟， 雪白的长指夹着烟，吞云吐雾间，整个人有种漫不经心地随意。 谢砚舟这人，抽烟的时候尤其和他本人那斯文的气质不符， 靠在那看人的时候，面无表情的样子显得坏极了。 脑海里，又有些模模糊糊的碎片在跳跃， 昨晚，他似乎也是鼻梁上戴着眼镜的，但后面，眼镜被拿下来，眼镜腿细长的框被他捏着。 成为了逗弄她的工具。 画面不堪回忆... 谢砚舟看颜初一个人在那发呆，小姑娘不知道想到什么，脸颊似乎又红了。 从皮夹里拿出两张票来：“晚上陪我去听音乐会” “你抢到票了？” 颜初惊讶地看着他丢在床上的两张票。 陈一先生的国乐专场的演出，出镜的琴是环佩，只不过不是在她的那的那架。 她之前也在抢，但离s市最近的那场要卖完了，又忙着竞赛，本来是要去找黄牛看看价，但竞赛弄得又给耽搁了。 这话问的也蠢，他要是想看，哪里弄不来票。 颜初闭嘴又不说话了 期待已久的国乐专场演出，当然得好好打扮一番。 谢砚舟送她回了趟自己的家，颜初从自己的小衣柜里， 翻出来一套之前买的新衣服。 两件套，新中式的薄棉服款，对襟花扣子，下面是同色系裙子，白色底，上面是淡青色的花。 价格对她来说，很贵了，是一家奢侈品店推的新款。 当时她在店外面，透过橱窗看到，人就走不动道了。最后进去，用了谢砚舟的卡刷的。 她收回之前自己说不爱买奢侈品的话。好看的衣服有钱能买的话还是令人心动的。 展厅在s市隔壁市的艺术展览馆办的，票价不低， 颜初看到现场来看的不少和她一样，穿着偏古风的女孩子， 谢砚舟带她过去，在门口检了票， 他买的是vip席位。还有工作人员特地过来带他们过去位置。 靠前排，两个人一个座，甚至还带了小隔间的。 桌子上摆好了水果以及小零食之类的。 第106章 赏你的 视觉盛宴。 结束的时候，颜初感觉自己都要哭了。 等散场，人都往外走的时候，颜初还沉浸在刚才的现场氛围，有些没回神。 “要去合影吗？” “啊？还能合影吗？” 颜初惊讶。 陈一先生不一样的。 那些古琴圈的老师们，有的为了扩大知名度或者被邀请的，这些年都在陆陆续续上综艺。 但她就没看到过陈一先生去过这些节目。 人物专访倒是有，但也少，是个十分孤傲冷淡的老艺术家了。 就说这次国乐专场，也是陈一先生受这里艺术博览会的邀请才露面的，主要也不是为了赚钱。 所以颜初自然以为，她这种小粉丝，想私下见人家，陈一先生不会同意吧。 谢砚舟笑，带她穿过后台的接待厅进去， 在里面的屋子里，颜初见到了陈一先生。 还真能被他搞定？ 颜初愣愣地看着谢砚舟走过去打招呼，两人十分熟络的样子。 陈一先生已经50多岁了，头发有些白，脸上还笑眯眯的。 寒暄了几句后，谢砚舟笑着带她过去，把她介绍给了陈一先生。 说了什么，她又回了什么，颜初完全是大脑一片空白的。 出乎她的意料，陈一先生倒是十分温和，一点架子都没有。 听说她也会弹古琴，甚至还让她坐下，看她弹奏了一小段。 颜初开始的时候，甚至紧张到差点自己的手姿势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及时调整好，手抖地弹。 听完，陈一先生还给她进行了些指导。 最后还夸她泛音好听。 等走的时候，颜初真的要哭了。 见到自己的偶像，还被他指导，这是什么大型追偶像现场。 以前她觉得那些追星的人见到偶像大叫的样子，还觉得不理解，现在轮到她本人了已经见到了， 她刚才确实是想跑出去放声大叫的。 回去的路上，颜初整个人沉浸在满满的喜悦中， 过程中，男人趁机抓着她的手，两人牵着的手变成了十指交扣。 谢砚舟心情很好地低头看她，颜初都没想着拒绝。 “也不知道下次陈一先生要开专场是什么时候了。” “大概明年三月。” “这你都知道？对啦，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陈一先生的吗？” 颜初好奇问。 “爸爸的老朋友，我小的时候学琴，他给我上过课。” 谢砚舟答。 “我的老天，那就相当于是你老师？你是他徒弟吗？”颜初嘴有鸡蛋那么大。 谢砚舟看着小姑娘惊讶的小表情，笑着点头道:“算是吧。” 但那可不是什么愉悦的经历，谢砚舟回忆。他那时候刚上初一，每次在陈一先生那边上完课，回到家里，还会被迫表演。 一大家子坐在一起看他，他听着她姑姑眉飞色舞给来家里的客人说，他怎么厉害，学习怎么好，又是怎么获奖的。 那画面简直要命。 “那你也会弹古琴啊？都没听你说过唉。” 颜初想起她之前在他面前弹奏的事，第一次她弹的古筝，他还指出了错误，一副十分专业的样子。 她那时候以为是他听多了，所以会欣赏。现在想想，他自己就会的话，再加上当时他在郊区的别墅那，楼上房间里也还收藏着古琴呢，那也不奇怪了。 “嗯，但好多年没碰过了。因为小时候是家里逼着学，所以心理抵触不大喜欢。”说到这，男人顿了下，然后看她一眼：“但弹还是可以的，想听吗？我还没弹给别人听。” 谢砚舟弹琴给她听？ 这让颜初想起来之前在别墅的那幕？ 她过去弹琴，然后他靠在沙发上，步子都不迈，对她扔个手链，那种给下人打赏的样子。 心思一动，颜初笑得有些坏：“好呀，我要谢总给我弹，曲子我挑。” “好，那晚上去你那，不许拒绝。” 谢砚舟捏她的脸。 她的卧室吗？ 对上男人的视线，黑沉沉的，仿佛有实质，在她的身上游离。 被他看的心里慌乱，颜初错开视线。 去她那意味着什么显而易见，耳朵发烫，但还强撑着，小声道：“行！就去我那，” 谢砚舟给她弹琴，机不可失。 她也要像他上次那样，羞辱他，给他打赏。 颜初在心里下决定。 大不了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再给他赶出去就是了。 快到家的时候，为着晚上的事，颜初去逛了一圈超市。 买了自己喜欢吃的零食，又转头问他要吃什么。 满满一大袋子东西，谢砚舟拎着，按着电梯陪她上楼。 上次定制的丝弦来了，昨天工作人员刚给换好的，颜初这些天试过。 怎么说呢，不太好弹。 她为此适应了好久。 现代流水线的制品，为了让初学者适应，所以调整了弦的硬度和韧性。 现在再弹这架新换好弦的环佩，手指的力度和角度都有些难把握，她一直在练习。 进了屋，在玄关处换鞋，颜初把拖鞋给他准备好。 “我这里没来过人，拖鞋可能尺寸不太对，你将就一下吧” 颜初忙完，又把买回来的零食拿出来，一个个的摆好，放在茶几上。 把琴挪到特意买的木头架上，凳子都给谢砚舟摆好了： “请。” 茶几上的零食摆了出来，女孩子坐在那里，眼睛睁得大大的，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脸上带着莫名的兴奋。 男人挑挑眉，倒没说什么，从善如流地过去。 屋子里开着暖气，男人的风衣已经脱了，身上只穿了一件素色衬衫。 在琴凳前落座，摆好姿势。 他个子高，本来环佩的琴架子，对颜初来说有些大了， 到了他手里就正好了。 还别说，颜初看着那边的男人，鼻梁上架着眼镜，衣服又是很清雅的颜色， 甚至毫不违和。 “想听什么？” 男人试了试音，确定调整的没问题后，看着对面坐着的女孩子问。 颜初靠在沙发上，摆出那种大爷的坐姿，然后想了一圈， 娇矜地扬了扬下巴： “先来首山居吟吧” 男人闻言不再说话，手扶上琴弦，拨动起来。 琴曲自然流淌，颜初靠在沙发上，吃着零食欣赏。 真是玄幻的画面啊。 谢大老板给她弹奏！ 你还别说，他的身姿很好看，坐在那，甚至有一种写意的儒雅和风流。 一曲罢， “不错啊。” 颜初给他鼓掌。 确实是学过的，基本功扎实，他的曲风要比她快些。 话音刚落，谢砚舟就看到小姑娘跑下沙发，去了梳妆台翻了一圈。 手里攥着什么，然后又跑回来了。 “赏你的。” 第107章 你也喜欢我的对吗? 颜初本来是想朝他丢过去，但对上男人那双黑沉的眼，无端生出些退意，于是改丢的动作，把金花生塞他手里了。 反正目的达到了，是打赏他。 谢砚舟哪里受过这种羞辱，都是他赏别人的，颜初想。 手里被她塞过来个圆鼓鼓的东西，谢砚舟低头看，是个金子做的小花生。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对上男人的视线，颜初脸颊微红，但头还仰的高高的： “足金的，赏你了。” 呵，还真新鲜！ 谢砚舟撑着下巴，把那颗金花生捏在指尖，看了颜初好一会，露出笑： “还要听什么。” “那再来首关山月。” 本以为他这样会恼羞成怒，结果也没什么反应，颜初摸摸鼻子，退回去沙发上坐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而谢砚舟的曲风较快，不得不承认，他弹的是不错的。 一曲罢。 颜初鼓掌笑：“谢总弹的真不错”。 “这下没奖励了？” 谢砚舟追问一句。 颜初愣愣地，再次去了梳妆台的首饰盒里，又摸出一个金花生，走过去塞给他。 手刚碰到对方，被男人拉住手。 一股大力，颜初整个人跌坐在他的腿上。 小金花生掉在了地上。 谢砚舟单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桃花眼透过镜片，笑的坏极了：“这次的礼物可不够。” 接下来的一切都乱了套。 说是要和她合奏的，抱着她坐在腿上，让她一只手配合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放在琴弦上。 哪里有听过弹古琴，两人在一张琴上配合的， 最后曲子也没弹成，夹杂着暧昧不清的声响，混杂在一起，调子走音的不成样。 厮磨间，被他压在沙发上，吻落下，像密密的网， 小沙发的空间不够大，又从沙发上滑落， 舌尖发颤， 强烈的刺激之后大脑空白， 她软着身子，被他打横抱起。 看到他要去卧室的方向，颜初攥紧他的衬衫，突然挣扎激烈。 “你不许...” 看着怀里本来还乖巧的女孩子，潮红着的脸，情绪突然又激烈，抓着他的胳膊要挠。 谢砚舟牢牢锁住怀里的身子， 就这么抱着她，强硬地去了床上。 昏黄温馨的小床头灯，照着床上的两个人影。 地上丢着男人的素色衬衫， 被他拽掉身上衣服的时候，女孩子有一瞬间羞耻到要哭， 不一样！ 这里是她的卧室，她的床， 床头靠着的花朵抱枕给压扁，然后被男人拽开丢在沙发上，她要躲，男人的那双手抓着她不松开， 整个人强势地要命，和刚才那样判若两人。 … 后来，又被他抱着去了浴室。 男人的眉眼是那样的温柔，和动作的强硬形成巨大的反差， 颜初瘫软着，任他把自己再抱回到床上， 两人身上的沐浴露的味道都是一样的，清茶和茉莉，是她的沐浴露，混着他身上的味道。 “你不能这么玩弄我。” 发丝凌乱地贴在脖颈里，颜初哽咽着，眼尾潮红地不成样子。 他的手段太高超， “我没有玩弄你，初初，我爱你，你也爱我对我？” 男人的嗓音低哑成一片， 强烈的情事，让那黑眉也被浸湿， 桃花眼里荡漾着春色，一点点漫上红，身上斯文的气质也被清yu染的混浊。 大概因为这里是她的卧室，他能感觉到她超乎异常的神经紧绷，身体也敏感的不像话， 亲吻个不停， 头皮发麻的感觉仿佛深入骨髓，他的内心也同样震荡不已。 发生了。 在她清醒的时候，还是在她的小床上， 他甚至都不关灯。 …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恢复平静。 谢砚舟平复好一切翻身下床。 茶几上是她回来就烧好的热水，长达几个小时后，已经变得温凉， 谢砚舟灌下一整杯水，身体的热散了些，又倒了一杯，端着水回来。 “你就是喜欢做这种事罢了。” 颜初推着他，不要他碰。 刚才她怎么求饶都没用，他根本不放开， 敏感的少女心思，被男人强势直接的风格弄得七零八落，就在这间小卧室里。 小姑娘的情绪莫名又上来， 谢砚舟把那颗小脑袋从被窝里拨了出来，看到她的唇都要咬破，眼圈红了，鼻头甚至也是红的。 喉结滚动，男人被她这个样子再次弄得热起来，抚着她的唇，压下身体的汹涌，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嗓音低哑温柔：“初初，爱和x分不开的，我是因为爱你，所以想要一直和你做懂吗。” 大概因为两人最先潦草的开始，所以让她对这事有如此的抵触， 看她又要往被子里钻， 手臂用了力，把被子丢开，不让她躲：“你也喜欢我的对吗？我能感受到，你刚才...” “我不许你说。” 颜初捂着他的唇，手又被他抓住亲吻个没完。 … 这次的折腾又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看外面的天边，已经有些蒙蒙亮的意思。 颜初浑身瘫软地躺在枕上，头还昏着， 看女孩子背对着自己，露出个薄薄的细白软肩， 伸手揽过，把她的身子转过来。 “让我看看你，初初。” 屋子里的灯关了，外面还是昏暗，光线透过点窗户照进来很微弱的光。 她看到那张脸，黑沉的眉眼，模糊地隐在黑暗里， 混沌不清。 他也枕在她的枕头上，近距离到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到。 男人的那双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抚摸着她的脸，温柔地不像话， 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什么呢？ 对视的足够久， 中间，他又把脸压过来，和她没完没了的接吻。 她被浸透在他无休止的纠缠中， 眼前聚拢到涣散，视线里，始终是他的脸。再无其他。 等到两人再次睡醒的时候，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还是第一次双双睡到这个点。 外面是是阴天，正中午时刻，外面的天依旧是阴沉地发暗。 颜初从床上翻下去， 腰间酸软，胡乱套上个睡衣去了浴室。 第108章 初初那是情不自禁，我明白 昨晚的一切都是再真实不过，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那张脸，脸上的红晕还没下去， 女孩子的脸上是迷惑又娇怯的表情。 她用水泼上镜子，很快，镜子里她的那张人影变得模糊， 男人身上的衬衫经过昨晚一夜，发皱地不成样子， 谢砚舟靠在她的小阳台那里，打了个电话，让人等会送新衣服过来。 给两人榨了核桃豆奶，颜初端到小阳台上， 两人面对面而坐，谢砚舟问： “等下中午要吃什么。” 核桃豆奶入口的味道还不错，温热的，空的胃被妥帖熨烫。 “这里的阳台缺个冬天烤火的炉子，你可以用来煮茶烤红薯都可以，我打了电话，等会能送来。” 颜初看他盯着自己的阳台看，一会嫌弃她的椅子不舒服，一会说她的小桌子可以换。 俨然一副男主人的做派。 “昨晚是个意外，以后，你不能在这里过夜了。” 颜初抱着杯子，嘴巴边缘甚至还沾上点豆奶的白白痕迹。 “你也喜欢我不是吗？初初，你的身体反应永远最诚实。” 她昨晚哆哆嗦嗦的小模样，还刻在他的脑海里。 她的身体，远没有她唇上说的那样冷淡。 男人轻佻地捏过她的下巴，吐一口烟圈：“不过你的床是太小了，昨晚睡的我翻身都累，我让人送一张大点的，嗯？” 在她的眼里将要升腾起急躁的情绪时，他再次俯身，唇贴上她的。 口腔里混着烟草还有淡淡的核桃坚果味，等他再次放开的时候，女孩子的脸不出意外的再次嫣红一片。 “你还有婚约，我和你，现在就是暂时的，我们的关系就会结束。” 他有婚约要履行，他如果真的在乎她，就会放过她自由不是吗？ 她又混乱地想， 他到底什么时候腻了能放过她呢？ “你想和我结束吗？初初，你昨晚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颜初的脑海里飘过昨晚在床上的那一幕， 在要紧的关头，他一定要她说喜欢她， 当时，她的脑子已经混乱成一片，只想要他赶紧结束， 所以她说了吗，大概是说了吧，不然他就不放她。 “那是你逼我说的。” “哦，下床就变脸了，初初，我可是记得后半夜的时候……”谢砚舟看她羞耻要躲，他捏住那张小下巴，不让她躲，眼睛逼近：“我倒不知道，你都开放成这样了，可以随便在没爱的情况下，和男人上c？” 她都离开他了，把他拉黑，但他还来和她纠缠不清。 现在甚至能被他倒打一耙。 颜初恨地使劲推他，他安抚着把她再次按在怀里，动作轻柔：“初初那是情不自禁，我明白。” “你也喜欢我，只是心里抗拒我有婚约。” 他不让她躲，把她拉进怀里，让她贴着他的胸膛听他的心跳。 “听到了吗，因为你，它才剧烈地跳动成这样。” 颜初靠在他的怀里， 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她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上都染上了他的味道。 “我的婚约是很久之前订的，牵涉的问题太多，想要分割也需要耗费很长时间，所以，耐心等等我好吗？” 男人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 耳旁有规律的心跳中，她抓着他的衬衫沉默。 离开，她是想要离他远远的。 眼睛迷茫了一瞬， 他如果不再属于她了，只是这个认知飘过，她的心里竟然升腾起一丝难过。 可耻的，她完全控制不住。 是他把她变成这样的，她懊恼不已。 “你是不是想要玩弄到我的心，腻了后，再抛弃掉。” 颜初的眼神慌乱，揪着他的衬衣。 玩弄？如果真的要去玩弄，一张支票就能够换多少个女人前仆后继的。 “我的心思你不明白？我这段时间，推了很多的事陪你，我要是真想玩弄，花点钱就解决的事，何必大费周章做这么多。“ 他的眼神太温柔了， 颜初被他捧着脸，一点一点地吻。 被他这么温柔对待，她整颗心被人揪紧又慢慢舒展。 再次分开的时候，女孩的脸上红透了。 这么看着他，那双杏眼里，荡漾着水光粼粼的。 “我们出去吃饭，想在家吃，还是出去？。” 谢砚舟笑，帮她把耳旁垂下来发丝带上，搂着她从小阳台进去。 “那出去吃吧，我还想去吃楼下那家羊肉汤火锅。” 颜初抿着嘴，看他一眼。 “嗯，那等我一会，我身上这件衣服穿不出去，等下有外送来。” 颜初点头。 他就是这样，除了床上那会，其他时候，他还是很好说话的。 吃饭或者做什么，都是按照她的意愿来。 他又很浪漫，送的那些东西，都十分别出心裁。 很戳她。 颜初自己都没发现，眼神有些偷偷的意思，跟着屋子里男人的移动。 很快，外送的衣服到了， 颜初看他换掉身上皱巴巴的衬衫，灰色大衣上身， 他是衣架子，个子又很高，长款有些软的大衣材质，在他身上穿起来，有一丝别样的随性味道。 两人收拾完坐电梯下去。 电梯里不仅是他们两人，还有一对夫妻带了个两三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转头看电梯里的这两人。 大眼睛转来转去，一下就看到目标。 小手上前抓住对方背的包上的挂坠。 颜初背了个小包出来，今天整体休闲风，上面的坠子是毛茸茸的小熊。 她低头，看着包上的装饰品对小女孩抓住。 还没开口，旁边小女孩的妈妈看到，立刻抓着女儿的小手道： “对不起哈，小孩不懂事，松开，妈妈平时怎么教育你的，” 眼看着小女孩委委屈屈的放手，小嘴憋着，颜初看的心脏软的一塌糊涂，把自己包上的毛绒玩偶解下来，递给了小女孩： “给你玩吧。” 女孩的妈妈立刻推说不用，但小女孩眼巴巴的看着，拉扯两下，对方收下了。 “这多不好意思…” ”没关系，她这么可爱。“ 小女孩得到了东西，脸上露出甜蜜蜜的笑，妈妈看女儿笑了，无奈地叹口气，让她快谢谢姐姐， 颜初听到一声奶声奶气的“谢谢姐姐”，笑着揉了下她的小脸蛋。 谢砚舟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感受有些微妙。 她自己都是个孩子，逗小孩子的样子，眼睛笑的弯成了月牙。 心思一动， 脑海里想象着，她以后要是给他生个女儿，看她小孩子一样带着他们的孩子，该是个什么样子。 第109章 是只对她说的情话吗? 驾照大概是那之后的两个星期拿到的，科一到科四的考试，一共花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谢砚舟出差走不开，听她说要去车行看，指了尹秘书跟着。 详细问了她的需求，尹秘书根据她所说的，给她推荐了好几款不同价位的车子品牌。 颜初看着面前这个戴着黑框眼镜，脸上总是笑眯眯的男人，十分专业地给她参考意见的样子，只觉得神奇。 尹秘书涉及的业务真是广泛，似乎就没有他不懂的？ “我能冒昧问一下吗？你个人这样超高的业务水平，谢砚舟给你多少薪水呀？” “没有，颜小姐，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接下来，颜初就发现尹秘书的话题开始围绕着夸谢砚舟而展开。 言语之敬佩和感激，真挚地让她觉得，尹秘书是真的以能有他这样一位老板而光荣的。 问的是他，怎么就又拐到谢砚舟身上了？ “这款您觉得如何，性能稳定油耗低，外型也…” 听着尹秘书滔滔不绝的介绍，颜初毫不怀疑，如果尹秘书去卖车的话，大概也是一位优秀的销冠。 就说他给自己推荐的几款，驾驶的舒适度还有外形看起来，她确实是满意的。 最后在众多的款中，选了一款30来万价格的车。 当然不能和谢砚舟那些动辄上千万的车子比，但这对她来说已经很好了。 有了车之后，确实是方便很多。 冬天上下班开车来回，堵车的情况下，大概40分钟也能到。 小区楼下就有停车场。 开上新车的第二天，晚上下班的时候，谢砚舟打电话联系了她。 “到家了吗？等下到你家楼下。” 他这些天忙，颜初听他电话里的声音，也能听出来声音疲惫。 这些天两人不见面的时候，他会打电话过来，大都是晚上要睡觉的时间，这些天也和他躺在床上打视频习惯了。 颜初坐在阳台那里，摆弄着她的鱼缸。 之前去过海边那次带回来的贝壳，被她做成了小的观景缸。 她靠在阳台那里，转了转手上的蓝色手链，透过剔透的蓝宝石看，仿佛背景板鱼缸里的小鱼在上面游动，梦幻好看极了。 “我吃过了，那我等下陪你去吃点吧。” 电话挂了，颜初进去换衣服出门。 私人的包厢里，谢砚舟喝着杯子里的清茶，身上的西装还没来及换，脖子上的领带被他扯开丢在旁边的椅子里。 这些天应酬得多，酒水和荤腥吃喝的想吐。 来见颜初，看她点了山笋的汤底，加上一堆素菜涮进去， 吃起来味道倒清爽。 颜初也不饿，晚上才吃的面，现在坐在这里，涮好的菜主要是给他夹。 她碗里夹的菜少，几片菜叶子一口一口的吃，谢砚舟抬头看她道： “这周六陪我去潜水，巴厘岛三年一次的海滨节还不错，值得参加一下。” 正好这周末也没事，公司最近也不太忙了， 颜初闻言点点头。 吃完饭，谢砚舟带她去卖潜水用品的店。 店员早在门口站着，远远地就看到了来人停放的车，心里估计了下消费档次，眼睛亮的不行。 立刻热情围上来把两人请进去。 一排排的潜水用具在架子上成列，各种英文品牌眼花缭乱，她不懂，所以任谢砚舟给她挑。 最后选了整套情侣款的潜水装备，一黑一白两个颜色， 又买了戴手上的电子设备，类似电子手环的外观，也是一黑一白同款， 颜初看的不明所以，店员过来微笑着介绍：“这是我们最新的产品，共享模式很受好评哦，我们这款是防水的哈，深度能达到...，两人的呼吸，心脏频率状况，双方都能准确观测到的。” 颜初听着耳边的店员在介绍， 她摆弄着手腕的设备，把主界面调出来，看了一会，和运动手环很像，只不过主界面是英文。 采购完，谢砚舟开车送她， 在她家的楼下， 两人在车内的靠椅上吻了很长的时间。 “我晚上有事，不能陪你过夜了。” 松开的时候，两人的呼吸急促，唇刚分开，又贴在一起，黏黏糊糊个没完。 差点要擦枪走火， 谢砚舟闭了闭眼，压下眼底yu念，把她衣服拉好， 靠在驾驶座上平复很久。 颜初软在座位上，眼神涣散地看着他的侧脸，心跳很久没下来。 “我走了。” “嗯，你去吧，少喝点酒。” 看着女孩眼睛微闪，有些吞吞吐吐的意思，谢砚舟撑在她副驾驶座的手臂还没放下，笑着捏她的脸： “是不是还想问一句，有没有女人在之类的。” “我没有。”颜初反驳。 谢砚舟把手腕上的数据调出来给她看，对她挑眉： “你的心跳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看，被我说中了后，这里跳的越来越快了。” 话音刚落，男人坏笑着，伸手捏了一把女孩子心脏的位置。 被他嘴上这样说，身体又被他碰，一时也难分清他哪个行为更可恶， 颜初咬着唇瞪他，脸是更红了。 “我有你了，哪里还有别的女人，晚上去的都是男人，纯吃饭聊生意的。” 谢砚舟宠溺地捏捏她的脸。 车开走了。 晚上要上床睡觉的时候，颜初看着床头柜上放着的手环，发来了个共享的邀请。 刚才洗澡的时候，她随手就取下来了搁桌子上的， 不明所以，把手环拿过来，戴上后点了下同意。 手环上立刻跳转掉界面，显示连接中， 然后界面就变成了心电图一样的频率图， 显示着心跳的指数，与此同时，她感觉到手腕上传来有规律的震动，像是心跳， 一下又一下，咚，咚，咚的。 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谢砚舟来了视频电话。 点了接通，那边立刻出现了男人的脸。 颜初看那边穿黑色睡衣的谢砚舟，靠在床头，有些漫不经心的说着话。 她一直觉得，他晚上给人的感觉和白天的时候很不一样，床头的台灯把他的下颌线照的有些冷淡和朦胧的味道， 那双温柔的桃花眼被额前凌乱的碎发半遮，这么看着人， 又英俊又疏离的感觉。 “我能听到你的心跳，你也能听到我的。” 但他摆出冷淡的表情，又这样和她说情话。 是只对她说的情话吗？ 颜初摸手腕上有震动的跳动，心里酸酸涩涩的，但又觉得甜。 第110章 惊吓 只要想到他在那边，皮肤上也能感受到她心跳咚咚的声音。 如此私密的行为，仿佛两人的身体在通过这种电子信号交流， 她又控制不住地心跳很快，颜初咬着唇，把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眨眨眼：“我的心跳是不是跳太快了？” 女孩子靠在枕头上，昏黄的台灯，仿佛在她的脸上镀了一层柔光滤镜， 五官精致漂亮的仿佛油画，但她似乎又害羞了，于是把脸埋在被子里。 谢砚舟这样慢慢听她聊天，只觉得身心放松。 两人就这样睡，谁都没去掉手环。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伴随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颜初蒙着被子迷蒙地睡着了。 周五的晚上刚下班，谢砚舟接到她后，动身飞去了巴厘岛。 不同于s市的深冬季，巴厘岛全年温度大部分时候保持在一个20多度的水平， 倒可以说是常年温暖如春。 一下飞机，扑面而来的暖风，颜初立刻把羽绒服脱掉， 身体轻盈的感觉自己能飞起来。 整个岛，被装扮成梦幻的海滨世界，来玩的人不少。 当晚在岛上吃了晚餐，第二中午，出发去了潜水区域。 这边和她之前去的长滨不一样，潜水口不是人工打造的，有点像自然形成的景观， 入口处蓝的像一块剔透无比的宝石， 谢砚舟带她做了热身的活动准备，活动筋骨，防止四肢僵硬。 “这种自然形成的湖，温度会比上次在长滨那的凉一些。我们慢慢下潜，如果适应不了，我们就上去。” 颜初闻言点头，望着入口处那犹如一个深洞的巨口，人工的雕琢痕迹几乎看不到， 她探头往下看，有点害怕，但心里还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身体活动的差不多了，穿好设备， 谢砚舟拉着她，适应了下水温，然后两人慢慢地潜入水下。 自然形成的湖，野性，但又美的神秘， 一点点没入水里， 颜初让自己的身体和呼吸调整好，整个人尽可能的放松。 被眼前的场景震撼， 透过潜水镜往下看，成群的鱼群还有斑斓的珊瑚群，像浓墨重彩的油画，在水底幽暗的缓缓铺开。 谢砚舟在她的身边扶着她， 下潜到五米的时候，颜初被谢砚舟指了指， 她侧头看到了那里类似人工做的标志，英文的数字5。 谢砚舟昨晚和她说过，这边水底也有标志，不过是之前潜水爱好者自发做的打卡标记，所以风格各异。 要不是谢砚舟指给她看，她甚至都发现不了。 颜初看着礁石面各类奇形怪状的标志，经过海洋水生物的洗涤，上面被蒙上颜色不一的浮藻， 简直是要和这里的环境融为一体了。 等下潜到十米的时候，颜初再次被眼前五彩斑斓的鱼群和能摸到的珊瑚群震撼住。 数不清的各种小鱼，还有水里的藻类生物，彩色的螃蟹等等，眼花缭乱。 在一条比她人还要长的鱼处窜过来的时候，颜初拉紧了谢砚舟的手。 相比于横滨，这边海底的生物太多了，也吓人多了。 颜初抓着他的手，被一群旋风一样的鱼群撞到，然后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后撤了一下。 但这本就是它们的家，他们人类，才是闯入到这里的外来客。 看到她的耗氧量加速，谢砚舟给她比了个手势向下，意思是让她冷静。 谢砚舟在原地带着她缓了好一会，看她好点了，询问她没问题后，接下来要去更深的区域。 颜初抓着谢砚舟的手就没放开了。 越往下，水底的颜色越深。 这里相比横滨，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所以相比国内的人工潜水区域，即使是相同的深度，这里的危险指数也高了几倍， 当然，惊喜和刺激也同时多了几倍。 十五米处的水压又有变化，周围的水生物也越来越在变化， 一条有长长触须的水母靠过来，透明的，彩色的身体，伸展着柔韧的躯体，在水里晃荡。 颜初有些不明所以，甚至想要伸手过去碰的时候，被谢砚舟猛的拉了回来。 她看到他像条鱼一样，拉着她快速几个冲刺，躲开了刚才的那条水母。 等到了二十米打卡处的标志，他停下来，给她比了个手势。 大概意思是刚才危险。 水里什么都危险。 他比手势的这会子时间，颜初刚才又看到一条不小的章鱼游过去，触手上的吸盘甚至能变颜色， 她没有密集恐惧症，但那身上密密麻麻的圈过大，她看的还是浑身不适。 这里，甚至出现什么都不奇怪了。 在二十米处待了会，不时就有各类的水生物窜来窜去的。 颜初有点不敢往下了， 于是给谢砚舟比了个上升的手势，今天到这里可以了，她不打算往下去了。 谢砚舟回了个好， 就在谢砚舟过来看她氧气瓶的时候， 她听到谢砚舟的背后，有什么东西，从更深的海里传了上来。 那叫声，有些空灵， 在深不见底的海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怖。 紧接着，颜初就看到，那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越来越近。 黑乎乎的，但巨大无比， 上升浮动的时候，水压和温暖仿佛都在变化，仿佛，像是深渊跟着往上移， 不是深渊，是鲸鱼。 它半个头的大小，在背后仿佛是个巨大的黑乎乎的山，甚至看不到它的全貌， 黑漆漆的， 瞳孔骤缩，她的心跳剧烈到一个高度，连带着，她的身体也控制不住发出阴寒， 深入骨髓的那种恐惧，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怕成这样。 在那头鲸鱼像个看不见边的，往他们的方向压下来的时候， 颜初愣在原地，完全做不出任何动作。 身体一歪，一股大力拽着她， 谢砚舟抓着她的手，往旁边快速地游。 但他们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她只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 巨大的外力，天旋地转之间，她不受控制地头朝下翻了个身， 在一整眩晕感来临的时候，嘴里的呼吸装置甚至都差点被撞掉。 学的一些手里的翻身和应急的姿势她还记住，接着谢砚舟的力度，她刚调整好姿势，稳住自己， 接着下一秒，颜初就感觉到一直抓紧她手的男人，猛的推了她一把。 谢砚舟在给她的潜水镜前，快速比了个上浮的动作， 然后仿佛电影的画面一样， 她看到那个黑色的潜水服身影，被那头鲸鱼的身体完全盖住了。 第111章 爱你 心脏剧烈地快要跳出胸膛， 颜初抓住旁边突出的礁石，稳住了自己发软的身子， 她慢慢看到那头山一样的鲸鱼翻了身， 在水里呈现出竖直的姿势， 巨大的水流带动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像个黝黑的高山，它立在那里就不动了。 谢砚舟呢？ 颜初隔着潜水镜，胡乱地搜寻一圈四周， 整个人慌的不行。 在周围孤立无援的深海里，她抓着礁石，差点崩溃地哭出来。 她哆嗦着想起来看手腕上的表， 调出来界面看，还好，上面谢砚舟的心跳频率还在， 就是跳动的幅度明显快了不少？ 他肯定还在附近的，应该是被刚才鲸鱼撞到了，所以不知道被冲到哪去了。 颜初的身子不断发软，但还在强迫着自己不能慌， 她的氧气瓶容量很大，只要不掉，她能在水底待两个多小时的。 她记得鲸鱼不吃人的，忍着心里的惶恐颜初，抖着四肢做了好一会的心理建设， 再次往那条深海巨兽的方向游去。 越靠近那边，心脏越抖个不行，就这么看着， 那条鲸鱼真的很可怕， 和一座小山一样，立在那里。 但相比刚才它那样活跃，它现在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像睡着了一样。 颜初身上的抖就没停过，她顺着鱼体的方向往下游， 快要绝望的时候，她在鲸鱼的背面，看到了那个黑黑的影子， 是谢砚舟。 颜初的身体一下子就有劲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往他的方向过去， 耳边都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水压所带来的耳鸣的声音， 她终于游到了他的身边。 谢砚舟的情况不太好，颜初看到他的氧气瓶连带着整个呼吸装置，被撞开了来。 他靠在鲸鱼的边上，尝试着戴上去， 她连忙过去，帮他死死抓住他腿边的那个呼吸设备， 水压的问题，不重的氧气装置，在水里也像是重了好几倍， 折腾了会，她看着他重新带好了装置。 鲸鱼不动了，两人这下上潜速度很快， 终于， 破水而出。 颜初上来以后，整个人还没从刚才那种惊慌中脱离开来， 趴在椅子上发抖，四肢软的像面条， 看到谢砚舟拿着毛巾过来，在她的发被软乎乎的巨大毛巾盖住的时候，她没忍住地还是哭了出来： ”你要吓死我吗？你刚才，是不是差点没命了。“ 她想到刚才那样，要不是谢砚舟推了她一把，她的氧气装置大概也被撞掉了。 但她心理素质不行，真要被撞掉，她肯定不能像他那样还能冷静地戴了。 然后呢？ 她是不是就会呛水，然后在水里很难受的死掉。 光是这个想象，她整个人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男人的发丝还在滴水，脸色也近乎于苍白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女孩子红着眼睛要哭不哭的这张脸，在这一刻，仿佛要冲出灵魂一样的，深刻地印在他的心脏上， 然后下一秒， 男人毫无预兆地按着她的头，吻了下去。 激烈的吻，像是要被她吃掉那样，他按着她的头，用让她窒息的力度，把她揉进身体里。 颜初因为刚才在海里的时候，力气早都用完了，现在被他这么抱着吻的窒息，想推开他，浑身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了。 谢砚舟终于放开怀里的女孩子，剧烈的喘着气，脸上甚至还能笑出来： ”我让你走，你怎么还回来找我，那么大的鲸鱼在，初初不怕了吗？“ 以前玩潜水的时候也不是没遇到鲸鱼的情况，而且更危险的情况，他之前也遇到过。 当时年轻气盛，一个人去野潜，遇到了鲨鱼群被包围住， 比这次麻烦多了。 刚才推了她就是让她上去的，她和他不同，没经验，所以他想着先确保她的安全。 颜初就是不回来，他也有把握能游上去的。 但出乎他的意料，她自己都怕的要死了，竟然还回来找他。 不一样的感觉， 谢砚舟感觉心脏那处热热的，涨满住，快要冲破出来。 颜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怕鲸鱼吗？她怕死吗？ 当然怕。 平时从高楼往下看的时候，她都怕的要死。 但刚才在水里的那个时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只是想着， 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被丢在海底。 遭遇鲸鱼的事，不只是他们，在接收到不少客人反馈的问题后，主办方给大家做了个解释。 遇到鲸鱼这种情况也不多的，又是巨大的海滨节， 这种确实是个意外。 所以当晚，主办方那边的工作人员，听完客人的描述，下潜的活动，告知大家被限制在了潜水区。 与此同时，又赠送了一些免费的服务。 晚上的沙滩上，气氛高涨，大家围在一起开沙滩晚会。香槟，美酒抛洒在沙滩上， 而海边酒店的屋内，也同样热意高涨。 一对男女，在没开灯的屋子里， 男人劲瘦的腰，人鱼线绷紧，热汗顺着肌肉的弧度流入看不见的地方。 那双桃花眼对上女孩子水润的杏眼，两人的心跳同样的嗡鸣， 在海边的烟花炸开的时候， 同时到d。 “我爱你” 他黑沉的眸子里，清晰地倒映出她的影子， 在窗外烟花炸开的灿烂里， 她颤抖着，抬起身子主动吻住了他。 第112章 撞见 从巴厘岛回来后，谢砚舟让她跟他回长园的别墅住，但住惯了自己的屋子，她摇摇头拒绝了，最后还是他妥协了来找她。 日子一天天的过， 又一个工作日的早晨，颜初起早做了早餐。 她昨晚才在某软件上学了一道芝士芋泥岩烧，昨晚才买好的材料，所以一大早，兴冲冲地就学来做， 按照教学视频，竟然第一次做就成功了。 谢砚舟在她对面坐着，在颜初满含期待的视线中，尝了一口从烤箱里端出来的岩烧，笑着点头：“味道不错”。 得到认可，女孩子的眉眼化开，弯成可爱的弧度。 颜初知道谢砚舟饭量不小，所以避免翻车，一早还做了保险的鸡蛋培根三明治，再加上牛奶， 于是早餐几乎摆了一桌子。 “晚上我有事，不陪你吃晚饭了。” “好。” 颜初点头。 快元旦了，就说她们研究所也开始忙碌。 于是等晚上下班的时候，颜初自己开车回家。 把从超市采购的东西整理进了冰箱里。 最近，因为他的经常留宿，所以要是在家吃早餐的话，她会多做一份给他。 整理好冰箱，又想起阳台的衣服还没收，又过去把衣服都收进来。 卧室的衣柜里，本来也只有她的衣服在，但他这些天过来， 慢慢的，这里面也多了些他的衣服。 谢砚舟的衣服深色居多，睡衣之类的，也大都是深色的。 放琴的琴桌，是他后来又找人专门定做的。 她之前买的那张琴桌也花了不少钱买的，但他不满意。 给她定做了个檀木的。靠近点，还能闻到幽幽的木质香味，很淡雅，自然地沁人心脾。 连带那琴音似乎也染上了香气。 她看着屋子里的这些变化，整个人都在恍惚。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知不觉地习惯了他参与进自己的生活中来了。 一通电话，打破了安静， 颜初过去把手机拿起来看，是她妈妈打来的视频电话： “你表妹月月要订婚，说结婚才摆酒席的，元旦回来订婚就请亲戚们吃饭，不收礼。但我想着，你三姑从小就对你好，月月订婚，我们去吃饭空手也不好。你现在有工作了，你看看买什么礼物呢。” 颜母靠在床头和女儿打视频。 颜初想到她的三姑，爸爸的姐姐，从小对她就很好。 即使后来妈妈和爸爸离婚了，但过年的时候她还会塞红包来。 姑姑的生活也不富裕，夫妻俩都没正式工作，平时打打零工，就这么生活着。 “好，我等下去看看。” 距离元旦也不剩两天了，最近线上线下的店都在搞活动，正好白天才看到商场发的传单广告， 于是换上衣服，颜初打算去商场看一圈。 晚上停车不好停，门口就有地铁，于是坐了地铁去。 夜晚的街上不同于以往的冷清，大概因为快要元旦，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商场的大门口，摆放着沐塑家具促销折扣的广告，巨大的横幅，占据了快一面墙的大小。 舒家和沐塑几乎是占据了s市家具市场的大头，所以要是买床上用品，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这两家。 颜初往商场楼上去，一路上，沐塑和舒家都有活动的海报到处张贴。 表妹月月，人还是很可爱的，每次看到她都会热情的喊她姐姐。 所以她是想着送实用的东西。 口红，香水，这些能想到的东西除外，她又想着再看看床上用品， 脑子里想法很多，她打算逛一圈看看再说。 电梯停靠在二楼的家具用品店门口。 沐塑占据着电梯出口的位置， “您好，欢迎来沐塑，我们元旦推出..活动，床上用品一律满….” 迎上来的销售员，热情地介绍着目前的活动，在对方的甜笑里，颜初摆着手说不用。 要去舒家，就要从沐塑这边穿过去。 一路上，巨大的折扣字眼放在最醒目的位置，红色的降价字眼刺激着人的神经。 颜初顺着一路走过去，人有些放空，在到了中心展览区域处，看到一堆人在围成圈。 最外围还有摄像机架着，看起来是有什么活动。 颜初走近了几步看。 主持人在cue流程，体验区的产品不少，还有现场类似直播直采的展示区， 她看了会，是在推最新的智能家居，刚要走的时候， 视线一偏，看到了展台侧后方走过来的那对身影。 一男一女，女的穿黑色连衣裙，手里拿着一个沐塑logo的娃娃，是杨怡芊。 而她旁边的男人， 穿黑色的长款风衣，脸上的表情淡淡， 谢砚舟。 颜初的心一抖，脚步定在了原处。 那边架起来的摄像机冲着两人。 杨怡芊的脸上带笑，抓着男人的手，头也靠在他的肩头。 两人姿势亲密自然。 昨天晚上才抱过她，在她耳旁说爱她的男人，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别人。 虽然早知道他们是未婚夫妻的关系，谢砚舟也一直和她说，他们就是逢场作戏的， 但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吗？ 颜初呆呆地看着他们，手脚冰凉。 周围有人在讨论。 “哎，杨怡芊身上这裙子，上次那个谁走红毯的时候，是同一条吧。杨这身材还不错啊，穿的挺好看。” “不是吧，你仔细看细节，肩带不一样。但你别说，他们这对夫妻，远远看过去还挺配。” “是未婚夫妻呀，恒宇集团的大老板，两人还没结婚呢，但据说婚期要定了。” “啊？没结婚吗？我怎么记得上次网上那不是婚纱照吗....哦，订婚照是吧。” 议论声不断，听在耳里，眼前仿佛有冷光炸开，颜初控制不住的身子发软。 谢砚舟看着身旁的女人，表情淡淡。 沐塑新推出的智能家具，是恒宇集团的核心科研人员参与的，这两天快到元旦，沐塑把新品发布会也定在了今天举行。 他带着研发部主任过来现场看，杨怡芊也来了。 现场来了不少记者，杨怡芊看到他，央求他过来拍照。 为了在抖的视频平台上，给元旦的活动做推广视频。 他没兴趣，但现场记者不少，名义上的关系，为了产品还是要配合一下。 因此，杨过来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下不为例。” 谢砚舟瞥她一眼。 这种提前不告知，现场堵人的事，没有下次了。 “好嘛，我知道你不喜欢出镜在网上营销。但你知道吗，现在炒恩爱夫妻人设，很带动销量啊。” 杨怡芊看他脸色不好，但顾及着记者在现场，也没有甩开她的手。 心思一动，又连忙把身体更贴近过去，拉着他的手撒娇。 言行举止和热恋中的女人状态没什么两样。 现在是流量时代，各大产品都在投放各种抓人眼球的广告， 沐塑的营销团队提的建议，两人外形好，出镜也好看。 炒个高颜值豪门恩爱人设之类的，杨怡芊觉得很棒。 但谢砚舟不配合，她只能在今天的现场堵他了。 他是她未来的老公，两人都要结婚了，亲密一点有什么问题吗？ 于是这一幕，在外人的眼中看着就是这对未婚夫妻蜜里调油呢。 现场人不少，声音混杂，吵得太阳穴要炸。 谢砚舟控制住面部的不耐，被杨怡芊拉着， 这么随意往下一瞥的功夫， 视线骤然交汇。 那张小巧精致的脸蛋，没有刘海，就这么出现在人群里。 男人眸子里的情绪及时压制住，表情依旧淡淡，隔着一段距离和她对视。 谁都没有挪开视线， 空气被冻住， 颜初率先错开视线，一言不发地转身走。 第113章 不生我气好不好? 身后人群混杂的声音慢慢淡去， 她浑身发抖地想，今天如果不出来逛，是不是就看不到这一幕了。 原来他说的晚上有事是这件事，是陪着他的未婚妻参加活动。 她刚才站在那里，是不是像个傻子一样。 “哎，晚上不是说好一起去吃饭的吗？爸爸还在等我们。” 摄像机刚放下，杨怡芊不明所以地看到谢砚舟肉眼可见的冷脸， 他丢开手里的玩偶，一言不发要走。 杨怡芊连忙要去拉他的胳膊，男人侧身躲开，眼神冷到极点。 被他的眼神冻住， 杨怡芊收回自己的手，看男人快速离开了现场。 他突然的，是有什么病？ 杨怡芊皱眉，但她很快被围上来的产品经理绊住，来询问她最里侧展台摆设的问题。 她是这次元旦活动的策划，还有工作要做，于是跟着经理过去，也没空再去管刚才谢砚舟离开的事了。 颜初头脑空白的在路上走了很久，甚至没有目的地。 眼眼圈慢慢红了，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底，她把脸埋进去，似乎这样才有了一丝安全感。 一个修长的身影，跟在前面女孩子的后面。 两人隔着不近的距离，一前一后，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直到女孩子拐进一条人流嘈杂的步行街，身影就要消失在人群中时， 谢砚舟快走几步，心跳过速，他无意识地撞开几个人后， 准确地抓住了那个身影。 眼前再次被他的胸膛围堵住， 颜初咬着牙拼命推他，要挣脱开。 男人力气大的要命，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没有放开。 “初初，冷静点。” 周围来来往往都是人，不少人甚至停下侧目，一副在看小情侣吵架的样子。 “这么多人在，你现在不怕羞了？” 他揶揄一句，以往她可是在外面最要体面的女孩子，不喜欢他在外面和她纠纠缠缠的。 他还想着怎么开场说今晚就是个再小不过的误会罢了，哄哄她，她刚才完全没必要走的。 结果低头看到怀里女孩子的脸，苍白地要命，看着他的眼神也冷的要命。 谢砚舟的心在下沉， 被女孩子的鞋子狠狠踢了几下小腿，男人吃痛，怀里的人是一点的话都不愿意听。 冷硬的下颌线绷紧，谢砚舟直接把她扛在肩头，快速往旁边的公园里过去。 被人扛在肩上，颜初瞬间头重脚轻。 她用力打他的背，但他肩膀太硬了，打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而她的手疼得要命。 胃抵着快要吐，甚至一句完整的话都喊不出来。 天旋地转之间，她再次被男人放下。 谢砚舟把颜初按坐在公园一处树下的椅子上，看她一直不配合，他捧着她的小脸道： “今天是个意外，我配合她做活动宣传罢了，这么点小事要生我气是吗？” 今晚的事也是出乎他的意料，杨怡芊没提前和他沟通，而颜初这里又恰好撞见，只能说事情都赶一块。 这次推的产品，恒宇投了钱再加上核心的团队过去指导，耗费了很多人的心血做成的。 颜初看了他好一会，他竟然还能一副语调轻松的来对她说话。 所以对他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对吗。 颜初想要笑，也想让自己像他那样的云淡风轻，但最后只做出了个似哭非哭，笑又不像笑的表情， 她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为什么要生气。” 那些人，大家都在说他们好般配。 确实很般配。 沐塑，家喻户晓的大品牌，和他的恒宇集团站在一起，他们是那么耀眼的存在。 杨怡芊又是他的未婚妻，他们之间，再正当不过了。 而她呢，她是什么呢？ 她抖着身子想到刚才在人群中听到的讨论，说他们婚期将近。 所以她连他婚期将至这件事都不知道。 颜初看着面对的这个男人，那双桃花眼还是一如既往的含情。 那颗刚在角落里要张开的心，又被打的七零八落，潮湿不堪。 他说的话，她能相信哪一部分呢？ “你不要碰我。” 颜初红着眼，身体都在抖，谢砚舟抓住她的手握住，冰冷的触感让他直皱眉，她的手没一点温度。 “冷静一下，我说了是意外，相信我初初。” 他抱紧了她的身子，不顾她的挣扎，带着她的手往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放。 夜晚的公园，冷的要命， 怀里的女孩子穿个羽绒服，身体也仿失掉了温度一样，谢砚舟抓着她冰凉的手用自己的体温熨烫。 他就是这样，无论做了什么可恶的事情，就还能若无其事的来纠缠她。 人怎么可以无耻地这么光明正大的。 推不开，挣扎徒劳，颜初选择放弃。 手在他的口袋里，慢慢地被捂到温热，她睁着眼， 于是这拥抱总有放开的时候。 谢砚舟看她在怀里安静了下来，以为她冷静了，于是偏头吻她。 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男人“嘶”了一声，从她的唇瓣退开。 舌尖抵着口腔，舔到血的味道。 颜初喘着气，脸蛋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晕红一片。 谢砚舟看着她蹙眉，随即又化开：“都见血了，这么讨厌我？”看她不说话，那张小脸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谢砚舟又慢慢露出点笑道：“不生我气了好不好？这次是我不对。” 主动认错，态度诚恳。 颜初一言不发，察觉到他手臂的力度减弱，挣脱开，起身往外走。 “我要回家。” 谢砚舟过来要送，颜初拒绝，但这么大晚上，他又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回去。 问她刚才是要买什么吗？他现在陪她去逛，颜初摇头，只说自己要回去。 无奈，于是打了司机的电话，谢砚舟坐在后驾驶座把她送到家。 过程中，颜初始终一言不发。 她看着车窗在飞速而过的整条街的霓虹灯，眼前模糊一片， 谢砚舟没跟着再上来纠缠，黑眸沉沉地看着她好一会，大概是说了什么的， 颜初一言不发的下车。 上楼开了灯，关上门后，她看着屋子好一会。 以前，这里是她最有安全感的地方，因为是完全属于她的屋子。 而现在，她扫了一圈，到处是他存在过的痕迹。 想收拾出来，却发现有太多。 衣柜里的衣服， 琴架，阳台的桌子，椅子，就连书架上的一排摆件，也有他特意从国外的商店里，出差的时候带回来的。 麋鹿，戴帽子的小士兵，是一整套的胡桃夹子，手工雕刻的栩栩如生。 之前是她提过一次的胡桃夹子，就连这个小的细节之处他都能记得，并且在那不久就真的带礼物给她。 走神很久，她反应过来后又止不住的懊恼。 只是这么一会，她在心里又为他找借口了。 颜初靠在那里看天边的夜色，手机上他的电话在响，但看她不接，后来也就不打了。 第114章 已经被淘汰了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颜初从床上爬起来，事实上，她昨晚一晚上都没睡着。 人昏昏糊糊地下床，穿好衣服，下楼出电梯口的时候，看到了谢砚舟。 “怎么不接我电话？” 颜初低头不语。 他永远光鲜，身高腿长，天生的衣架子。 什么衣服被他穿似乎都能好看，他现在就只是往那一站，她甚至看到门口有不少过来的女孩子在偷偷打量他，眼神闪烁，然后捂着嘴和旁边的人讨论。 谢砚舟低头看那张小脸，上面什么表情也没有，男人的眸子黑沉沉的压下，打量她一圈，开口道： “手环也不带了。” 一大早上，男人特地过来楼下堵她，态度放的很低。 看她也不接话，谢砚舟倒还是好脾气。 小姑娘会这样，当然是因为在乎他，所以昨天看到吃醋大发了。 他上前几步，把颜初搂在怀里:“我已经解释够清楚了，再闹，就是耍小孩子脾气了。” 这边都是人，还在她住的小区门口，他态度强硬，颜初也不想在大庭广众和他争。顺从地他坐上了他的车。 “还没吃早饭吧，等会想吃什么。” “不饿” 早饭在冰箱里，她起来的迟，什么也没做。 不冷不淡的对话持续了一路，就这样，谢砚舟还是下了车把她拉着去吃了早饭。 冷淡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把颜初送到了公司。 明天就是元旦了，所以下午没什么活，大家的心也早已远飞。 在划掉谢砚舟来消息要她晚上来吃饭的消息后，新的消息倒是来了。 “初儿，你还在s市吗” 左婷婷发的。 “在，我一直在研究所上班。” 本以为她是关心几句的日常问候，颜初打着字回她。 “哦哦，那你晚上几点下班，我想见见你” 颜初惊讶了一瞬，上个周末才在电视上看到她的第一次公演，打分还没出呢，她此时不应该是正忙的练习录节目吗？ “可以啊，你回s市了？比赛放假呀？”颜初疑惑地问。 她们现在比赛也有假期要休是吗？ “见面再说吧，一两句话说不清。” “好。” 颜初心里有疑惑，但也没多想，就以为左婷婷是要放假回来了。 于是把自己工作的地点，定位发了过去，然后让她约合适的点见面。 离下班快要半个小时的时候，谢砚舟又来了消息。 “我晚上有朋友过来，不去了。” 很快，那边又发消息问， ［什么朋友］ 什么朋友和他有关系吗？ 他整天查她的岗，他凭什么管她。 颜初不理他，所以没回。 等到下班的点了，她公司楼下的时候，在大门口见到了左婷婷。 颜初第一下都没敢认她，还是左婷婷一眼看到她，过来热情的抱她的。 左婷婷瘦了，瘦了很多，和电视上看的苗条的身材很不一样。 现实中看，颜初看她现在的腿甚至细的有些过分，头发也变成了黑长直。 变化是真的大。 知道她有车，于是跟着颜初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你现在是要往明星的方向发展了，不是还有比赛吗？怎么有空回来看我了。” “害，什么明星，还差的远呢。” 左婷婷靠在副驾驶座上，拿起来她前排的一个车载玩偶捏了捏，抽空回她一句。 看颜初开车熟练，车子也是还不错的档次，左婷婷心领神会，开口问: “你现在不错呀，生活挺好，遇到真爱了？” 颜初之前为了给她妈治病，那是都去卖身了，现在又是车又是贵的包，生活水平那哪是一下就上去的。 真爱？颜初笑笑不说话，左婷婷看她脸上的表情不太好，于是也打住不提了。 一路上，似乎是各有心事，颜初看左婷婷似乎心里也憋着气，心情不太好的子。 车里放着车载音乐，空调打的高，左婷婷一会又嫌热，于是把车窗摇下来一半。 过红绿灯的时候，有人透过半截车窗看到两个漂亮的女孩子在，还有男人对着她们的方向吹口哨： “两位美女，加个微信呗？” 男人的车里也坐着另一个男的，车窗整个直接摇下来，视线在她们的身上，绕来绕去。 其中一个年纪不大，五官漂亮，带着成排的耳钉，唇钉上闪着银色的光，眼神放肆地在她们身上打分，吊儿郎当道: “一起吃个饭？地点你们挑。” 颜初刚要拒绝的时候，左婷婷倒是更直接，撑在车窗上，懒洋洋的说了句：“太丑了，算了。” 唇钉的男生大概是第一次被人说丑，气得本来是靠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现在也挺直了背，隔着一段距离，语气突然暴躁: “你是不是眼瞎？我丑？你说我丑？” 眼看着左婷婷和那人就要吵起来的时候，红绿灯刚一放行，颜初踩着油门冲了出去。 后面的车本来还在穷追不舍，结果半道突然又停了。似乎是和斜方的什么车刮蹭到，于是起了纠纷，被迫停车了。 颜初第一次开那么快，等停下来的时候心脏还在扑通扑通，但刚才那样确实不太好是冲动了， 想到刚才左婷婷还和那人对骂，颜初开口道: “你是个偶像了现在，以后这种事还是避免吧，万一人家给你拍网上，影响多不好，大家说的塌房就是这么塌的。” “呵，没机会了，我已经被淘汰了。” 第115章 爱谁谁吧 “电视上放的不是有延迟嘛，第一次公演结束了，然后，我就被淘汰了。我认为自己这次表演的很好的，通宵练舞，我初舞台拿了b，人气投票的原因，但第一次公演还是输给了那队拿e等级的。“ 两队pk的形式，会有个实时的观众投票榜，输的那一队，就会从队伍里淘汰两名选手。 左婷婷在队里的观众投票榜倒数第二，因为这样被淘汰了。 选秀节目的内幕多。 另一组的成员有大的娱乐公司做后台，公司把人塞进来参加选秀，就是为了拍戏获得流量的。 评级差不差的不重要，只要出圈，观众投票高，就会一直有流量留到最后。 颜初听她这么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娱乐圈这种似乎挺常见，内幕多。 她也帮不了什么，作为朋友，只能安慰她，听她发泄心理的委屈。 “没背景的话，到哪里都很难啊，我也清楚。” 左婷婷自己还是明白的，只不过毕竟是自己努力的动作，到了失望的时候，情绪都会有一些。 来找颜初就是回来看看她的。怎么说呢，她其实朋友也不多，又因为颜初也有那段身不由己的经历，所以左婷婷觉得对着她的时候，似乎惺惺相惜多一些。 要去电玩城，于是还特地补了妆。 现在是冬天了，但左婷婷穿的也不多。 短款的紧身毛衣，上身露出雪白一片的腰腹，下面是半身裙，两条大腿只穿了打底袜露在外面。 电玩城里暖气开的足，粉色的皮草外套甚至也给脱了放一边。 颜初看着左婷婷在跳舞毯上扭动着腰肢，到底是专业训练的结果，她的动作舒展流畅，再加上她身材好，观赏性极高，旁边不少人在围着看。 “滴滴滴” 外套里的手机响了，还伴随着震动声，颜初拿出来看是左婷婷的手机。 来电显示是三个大字:“王八蛋” 电玩城这边的音响声音大，看她在那边和一个男生穿的很潮的男生跳舞，颜初喊了两声没反应，走过去把手机递过她。 不知道聊了什么，但看左婷婷的表情就知道两人聊的大概很不愉快，没过多久，她就挂了电话。 “等会我经纪人要过来，我马上要走了哈，下次再找你玩。” 都有经纪人了？ 颜初点头，与此同时，自己的手机上也来了电话。 谢砚舟。 她按掉不接，但也明白，他要是真想知道她和什么朋友出来，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既然这样，还回他干嘛。 颜初陪她在外面等的这会功夫，一辆大的黑色商务车，缓缓地开了过来。 车上下来个女人，看起来年纪有30左右的样子，戴着眼镜显得有些严肃。 “滴”，汽车鸣笛的声音在路口响起，就在这时，颜初又看到了一辆灰色的车也停在了门口。 车标上的“r”标志闪闪发光，当那张熟悉的俊脸从车窗那露了出来后，颜初不说话了。 谢大老板的车有很多，所以想依靠车牌或者车子的品种来辨别是他身份这件事，确实是有点困难。 就像现在这辆豪车，她知道那个标志代表了这车是个什么天文数字，而他竟然又开了一辆不同颜色的过来。 两人在门口道别，左婷婷先上了自家的商务车。 她看到自己的经纪人伸头往那边看了好一会，才坐到她身边来。 “你朋友，就是刚才那个女生，她是做什么的？” 女人推推眼镜。 “啊，什么做什么？就是工作上班呀。” 左婷婷开始没听懂她想表达什么意思，被她问的一头雾水，等看她还在那不住地张望，打听着颜初的信息，突然福至心灵: “梦姐，你不会是看上我朋友了吧，想让她闯娱乐圈？” 颜初长得漂亮，当时在学校的时候还是大家公认的系花，那张脸，也确实是娱乐圈很受欢迎的小白花类型。 想到在外的这一年多，左婷婷忍不住心酸。 她毕业那年从酒吧辞职后，很快签了一家娱乐公司。 开始的时候，是没人带她的，在公司里打打杂，每个月拿着固定的工资。 里面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女生，即使她文化课高，学校好，但她在一堆专业学表演和唱歌的学生里，显得格格不入。 签约新人，当然是物尽其用了。 她有想做歌手的梦，所以公司一直吊着她，先让她先去做一段时间的主播。晚上会固定播一两个小时，慢慢的，就有了个人一直给她刷礼物。 十几万刷下去，成为了她的榜一，她也被对方要求着，和那人见了一面。 意外的是男人很年轻，看起来30出头，一身潮牌，长相邪气的要命。 这就是她和陈朗第一次见面了。 后来，公司看她和陈朗频繁出去，陈朗给她花钱，又给了她一个拍宣传片的资源。 再后来，大家看她的眼神也不一样。 梦姐就是那之后，公司指给她的。 见到她的第一面，她全身上下都被她嫌弃了一番。 先是说她穿着打扮不行，然后又说她眼睛不好看。看人的时候太傲了，又给她改眼妆。 把她重新包装了下，往甜又酷的方向打扮，给她推去了选秀节目。 梦姐听到她说的话，翻了个白眼，手指头戳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接你朋友的那位是谢砚舟，我刚看到后座就是他，我之前参加过一场招商会，在陈少爷那见到过他们聊天。这也是个大老板懂吗？还是个超级有钱的大佬，我说你还真不如你朋友，死脾气坏成这样，你是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左婷婷脾气坏的要死，上次指着陈朗的鼻子给他骂了一顿。 陈朗陈大少，娱乐圈的人，就说谁见他不陪着点小心， 再牛逼的导演都得给他爸几分薄面， 但她这里好了，还能指着鼻子骂人。 “你今年已经23了，过完年就24，咱们这行，童星都是八九岁起来的，更别说一大批十八九岁青春漂亮的学生妹在厮杀了，你在这里....” “我知道了，你能别一直说吗？” 左婷婷烦的抓门，想到和陈朗的那些事，心里闷到不行。 她是没背景，也学不会哄人，这么想了会，大不了再回去酒吧唱歌算了。 这个破娱乐圈，爱谁谁吧。 第116章 什么电影这么好看 左婷婷来找她玩，本来说好晚上在她那过夜的，结果被经纪人接到后又走了。 现在最不想面对的就是他。 颜初坐在车里，睁眼看外面的风景，要把他当空气。 一时，车内又凝滞住， 男人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身上大衣剪裁精良，俨然是一副要去参加晚宴的样子， 谢砚舟看着身旁的颜初，从上车以后，都没看她抬头过。 已经三天了，颜初虽然没拉黑他，但选择这种冷战的方式， 他发什么她也爱回不回。 晚上说要见朋友，他自然以为是她的借口，等跟着过去看到她真去接了个女孩子上车，原本脸上阴沉的表情也松开。 “你还要和我冷战几天？” 冷战？那是男女朋友之间才用的词，她和他之间，哪里用得上这个词了。 “谢老板有工作要忙，元旦不是还有活动参加吗？你去陪你未婚妻，来纠缠我干什么。” 女孩子话里的酸味都要溢出来了，身子坐的离他有八丈远，整个人恨不得贴在车壁上。 她不过来，谢老板只能自己挪过去。 “好香，换洗发水了？” 手臂撑在后座靠上，谢砚舟懒懒的低头，暖热的香气从女孩子雪白脖颈间发散出来。 谢砚舟一只手臂用力，搂住她的腰，把她从后座椅上抱起来。 “你干什么。” 被迫坐在他的腿上，怀里的女孩子扭来扭去要下去，被男人轻拍了一下屁股。 “乖，陪我待会。”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都想看到她。 这几天工作的时候，脑海里还会不由自主地飘过她的那张脸。 这两天她不回消息，视频也不给他打了，已经三天不让他留宿了。 晚上抱不到她软软香香的身子，他甚至睡觉都不舒服。 男人本来焦躁的情绪，现在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气后又被安抚住， 就这么抱了会，身体的感觉来的汹涌，喉结微滚，男人低头过来缠她。 细碎的吻落在脖颈间，女孩子不配合的乱动， 挣扎间，颜初的头发都乱了。 她今天化了妆，现在弄得他下巴那里蹭到的都是口红印，在他那白皙的皮肤上异常明显。 真是烦人的没完了。 颜初羞恼地使出吃奶的劲儿推他，谢砚舟顺着她的力度往后，懒懒散散地倚靠住靠垫，长腿把她圈住，笑的可恶极了。 男人衣服的前襟被她刚才抓的乱了也不在意，眼底的yu念翻上来，又来揉她的唇瓣。 “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男人闻言动作顿住，颜初连忙从他怀里爬起来坐好，拿湿纸巾把蹭到嘴边的口红擦掉。 看她在对着小镜子整理，又不看他，谢砚舟过去抓着她的手，也要她给他擦下巴处弄到的口红印。 颜初挣不开，泄愤似地按着纸巾，恨不得把他搓掉一层皮。 “我等会有个宴会参加，你陪我一起。” 谢砚舟止住她的手，无奈地自己接过湿纸巾。 之前是他一个人去，这种场合，带未婚妻也是很合适。 但现在看到她又想着带她去了。 谢砚舟把她在怀里翻了个儿，打量一圈看她身上的衣服。考虑了下，她的衣服得换掉，妆发也需要弄一下。 “不去了，我要回家。” 颜初摇头。 也有好多天没回家了，拒绝了谢砚舟的提议。 第二天一早，颜初跟着妈妈去了三姑家那儿。 姑姑家在下面的县里，有点远，一早坐了火车去，半个小时到了。 给表妹月月订婚买的东西，除了香水还有一套床上用品。 见了面后，三姑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看她带了东西，又怪她乱花钱，脸上是喜笑颜开的。 订婚是在县里的一家饭店，两个新人换了新衣服，家里摆上装饰，没有弄更多的形式。 菜实惠，满满一桌子人，请的都是亲戚。 颜涛带着妻儿来了，颜初和她妈坐一起，一大桌子人，吃的倒也和谐。 亲戚借的那些钱都还了，她爸那的十万块钱，她开始是要给五万，但他说不急，所以暂时还没给。 她爸又问了她的工作情况，聊了几句。 饭后，她妈神神秘秘地把她拉到一旁说话:“你姑姑说的，男孩子比你大三岁，也是大学生，人家说了...” 果然又是介绍相亲。 “行啊，那就见” 每次说的好听，说相亲是问她的意见，但只要她说不想见，就会被批评一顿。 反正就是走个过场，人见了她们也满意了。 时间定在了元旦的第二天， 一大早，她妈就给她揪了起来准备，看起来比她重视多了。 简单画了个淡妆，拿上包出门， 县里也有那种大的商场，约在了商场入口的一家咖啡店里， 颜初看着对面那个五官好看的男生落座， 两人这样，就和面试差不多，固定的流程下来，加了微信。 吃饭的时候，电话又来了，是微信视频电话，谢砚舟发来的。 “不接吗？” 男人看她手机响了很久，又被她按掉。 “诈骗电话。” 颜初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到包里。 时泽坐在对面，脸上露出些玩味的笑。 她脸上刚才的表情，他可一点没错过，那可不是接诈骗电话的样子。 “等会去看电影吗？”男人问。 “好。” 相比于之前相亲的那些人，这个叫时泽的看起来挺正常。 说是在律所上班，无论是人还是工作，看着都是体面人。 来看的是一部爱情职场片，小职员遇到大老板，然后工作晋升，事业爱情双丰收的电影。 颜初觉得有点无聊，脸上一点变化的情绪都没有。 黑暗中，她突然感觉到有人握她的手。 察觉到身旁女孩躲避的动作，时泽也不尴尬，问她:“太快了吗？” 刚才只是下意识的动作，等反应过来后，颜初看着他摇头。 她是个很慢热的人，不可能和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能那么熟悉。 现在身心都被那个可恶的人留了痕迹， 现在就连别人碰，她都忍受不了。 “我要回去了，抱歉，是我的问题。” 时泽看起来健谈，是一个正常来相亲的人， 是她的问题， 她还没准备好。 从电影院出来后，颜初拒绝了他要送的提议，和他告别后，一个人沿着步行街走回去。 手机上的消息又来了，颜初拿起来看，谢砚舟发的两个字: ［回头］ ？ 他这又是在干什么？ 颜初闻言下意识回头看。 身后侧方的位置，停了一辆车。 车窗摇了下来， 黑发，熟悉的桃花眼，英俊的脸上表情淡淡。 颜初惊讶地看着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他开车跑来县里？ 谢砚舟等了会，看她不情不愿挪到面前，脸上似笑非笑: “什么电影这么好看，不接我电话了。” 第117章 就在这里，我给他个机会吧 他刚才都看到了，还来问她干什么。 “我有自己的生活，我要去见谁都是我的自由，这是我个人的隐私，你能尊重一下别人吗？” 颜初的语气不由急躁。 这人真是专横的可恶，他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凭什么来管她。 “个人隐私？就是和野男人吃饭看电影，这就是你的个人隐私？” 谢砚舟沉着脸。 他大老远跑过来找她想给她惊喜，结果惊喜没了，他看到什么？ 她和一个男人去咖啡厅电影院。 颜初之前的关系圈早被他调查个透，除了他，她的身边再没有什么别的男人了。 结果回老家一趟，就凭空冒出来个男人。 看两人那别扭的样子，猜也知道，大概是家里人安排的相亲了。 呵。 不愿意和他参加宴会，但能背着他偷偷跑去相亲，是把他当死人了是吗？ 谢砚舟心里冷哼。 什么野男人，他才是野男人吧。 颜初心里恨道。 谢砚舟是坐在车里的姿势，而她是站着，所以这种自然的俯视角度让她觉得添了不少的底气。 头仰地高高的，皱眉瞪他:“你有未婚妻，我来相亲有什么不对的，人到了适婚的年纪，都会结婚的。”想到这，那天他和杨怡芊黏糊抱在一起的画面又掠过眼前。 颜初的心里就有一股闷着的气出不去，尤嫌不够，她继续放狠话:“我也快要和人订婚了。” 凭什么他有婚约，还能理直气壮地来招惹她，她也要这样。 “才见第一面，连和人订婚都想好了。” 谢砚舟的脸已经黑的不能看，盯着她好一会， 嘴角扯出点冷笑: “那我可得再好好看看，什么人都能让你这么恨嫁了。” 也不和她废话，开了车门，拽她上车。 过程中，无论颜初怎么挣扎，都没能逃脱他的控制。 她觉得自己也不矮的，穿鞋也有168了，但在他面前，还是跟个小鸡一样，被他拎起来就走，像是毫不费力。 还是被他捉进了车里。 颜初被这人不讲理的行为气的够呛，要去开车子后座的门把手，用力拽了几下，才发现车门也被他锁死了。 “开门。” 颜初拍着车窗。 谢砚舟冷眼看着她闹。 颜初看他脸色难看，不像平时那样笑眯眯的了，也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心里打鼓，强撑着撂狠话: “你再不开门，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颜初发现，这次和以往不一样了。 不管她说什么恐吓威胁的话，谢砚舟一点反应也没有。 男人看着身旁的女孩子，侧过身体，故意用背对着他。 眼底的墨色一点点翻涌上来。 他最近是不是脾气太好了。 男人用了力，一只手抓着她的两只手腕扣在怀里，沉声对着前面司机道: “拐回去刚才那条街。” 车子缓缓动了起来。 颜初被他又抓进怀里抱着，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挣脱不开。 就这样持续了会，大概拐了两个弯过去，在几米外的地方，看到了一辆牌照熟悉的车子。 这边是小县城，路面不算宽敞，远离了刚才商场热闹的地方，这边的人也少了，整条道显得空旷。 颜初的视力不错，等近了以后，一眼就看到了那是时泽的车。 他似乎是停了车进去路边的商店，买了东西出来又返回了车上。 红绿灯的时间长达一分多钟，男人停在那，谢砚舟阴沉着脸，盯着前方驾驶座车子里的人看，让司机把车继续开过去，并排停在他的旁边。 单面玻璃，从内部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 两辆车并排，只隔了几乎前后车窗的距离，只要那人回个头，就能看到后方的一切。 谢砚舟发了狠，扣紧怀里人的腰，接着把她小脸转向窗外， 他恶劣地咬着她的耳朵，呼吸热烫： \"现在喊他好不好？嗯？我把车窗摇下来，现在就这样给他看看，是要和他订婚是吗？这样，我给他个机会吧。\" 后座的座位宽敞且大，足够两个人活动开。 男人眼底黑沉一片，手从她的衣服里伸进去，热烫惊人。 隔着衣服，在她的身上放肆。 终于意识到他现在想做什么的时候，颜初整个人开始疯狂的挣扎起来。 这里还是外面， 他，他是疯了吗。 两辆车几乎是并排的距离，时泽只要侧个头，大概就会看到他们这辆车后座里的样子。 前排的挡风玻璃被升起，只有车窗这里露下来半截，就是为了方便让前面斜侧方的那辆车里的人看。 大手如铁钳，颜初丝毫撼动不了，看他的脸色阴沉地要滴出水，知道他不打算开玩笑。 短短几十秒，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那边时泽稍微有个什么的动作，颜初的心跳剧烈如雷，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女孩子身体的敏感之处，男人再明白不过，他故意磨她很久， 身体的反应不受控制地剧烈， 颜初潮红着脸，疯狂地把身子往后退进他的怀里，要把脸遮住。 “不要这样...唔....” 女孩子的声音哽咽.... 这个人要发疯，就在车里。 不行的，她现在这个样子不能被人看见。 察觉到怀里女孩子突然剧烈起来的挣扎， 谢砚舟心里的邪火越烧越旺，动作不停，他盯着那边的男人看， 那点醋吃的，快要疯了。 他根本没放在眼里的人，结果她竟然还放在心上了，就见了一面，还要和人家订婚。 谢砚舟眼里有疯狂的火焰跳动，声音宛如恶魔，在她的耳边低语: “他就在对面呢，你现在喊他，喊他我就放你走了，我说真的。” 男人的眼底阴翳，车窗上泛着冷光，照出女孩子那种明显不太对劲的潮红的脸。 离的太近了，就在刚和她相亲的男人面前，他就要这么对她。 女孩子花瓣一样饱满的唇被咬的泛白，嘴里的声音几乎成气音，低低的哀求着他， 身体颤的不成样子，也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谢砚舟看着怀里潮红的小脸，这个时候，女孩子柔软的身体不住地往他的怀里钻， 主动投怀送抱，这下倒是乖了。 他低头，掐着她的小脸，薄唇贴着她的唇瓣辗转， 烟草味强势地抵进去。 眼睛侧过一点往上，和斜侧面的男人就这么直直地对上了视线。 男人那阴冷犹如地狱的眼神，让时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是刚和他相亲的女孩子，就在后方的车子里，被个男人抱住， 正上演着激烈的拥吻， 信息量巨大。 时泽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车窗又摇了上去，阻挡住外面的一切。 怀里的女孩子早被他换了个方向，背对着抱在怀里吻，所以也自然错过了刚才那一瞬间发生的事。 第118章 初初，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 颜初浑身瘫软地靠在车后座，剧烈的喘着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车子停在路边，车窗玻璃完全升起，把车后座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男人垂眸，牙齿咬着指间刚才碰到的地方， 空气里充满了丝丝绕绕的甜香，都是她身上特有的味道。 把软下来的女孩抱在怀里，单手绕过她的腰，把她圈在怀里。 “不是说了吗？耐心等我一段时间。” 颜初抓着衣服，扣上面的扣子，过程中，手抖地还扣错位置， 眼睛一眨，泪水差点要掉下来。 谢砚舟贴着她白软的脸颊吻，看她头低着也不出声，贴过去仔细看， 女孩子眼眶都红了。 身体的燥热没有得到舒展，刚才也没做，但男人明显心情好了不少， 嘴里哄着，帮她把弄乱的衣服拉上去扣好。 谢砚舟一早赶过来，一个小时的汽车车程。 刚才他也是气狠了在车里， 现在抱着她，拉着她的手碰触那里，自然是想和她温存，提议要去酒店的时候， 颜初狠挠了他一下， “嘶…” 谢砚舟吃痛，松开了怀里的人。 偏头一摸，脖颈处粗糙的表皮起来一道， 果然流血了。 男人的眼底沉了下去，蹙眉: “下手这么重？” “你无耻。” 看她的眼眶里已经有泪在打转，男人心里微哂，叹了口气: “好，这次是我不对，我今晚不碰你，但下次不能再有类似的事情。” “你和我闹可以，但无关的人不能掺和进来，初初，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 问她什么时候回去，也不说话，他下午还有事赶回去，临时又要走。 大老远跑来一趟，一个笑脸都没见到，还收获了脖子的血痕。 谢砚舟脸上抽痛，无奈笑: “看你给我抓的，嗯？回去被人看到怎么解释？我晚上还有会要开。” 他穿的淡灰色外套，皮肤白皙，脖子上的抓痕刺目， 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颜初不说话了。 下了车，看女孩子毫无留恋的走，招呼都不打， 冷战似乎还在继续， 谢砚舟揉着眉心靠在车里闭目养神。 颜初回去宾馆后，一气之下，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 心里愤恨，她以后都不要再见他了。 颜母看女儿出去相亲大半天，下午回来了，注意到她脸色很差，着急过去问， 被颜初含糊过去，只说看电影累了，现在要睡。 又在旁边开了一间房，也不管她妈在那骂她乱糟钱，又问那男孩怎么样的， 门一关，阻挡住一切的声音。 半夜的时候，手机电话铃响的刺耳，迷迷糊糊间，她拿起来看， 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很多遍。 颜初不明所以，点了接通。 “喂，请问你是叫颜初吗？是婷婷那天在电玩城，我们见过的...” 焦急的女声从电话里传来，颜初听着有点耳熟，应了一声， 听她说婷婷，猛地想起来，是昨天那位戴眼镜的经纪人。 “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是婷婷的经纪人，想麻烦你，你能通过那位谢总谢砚舟，联系到陈朗吗？我打婷婷电话里留的陈朗电话没人接，她被人带走了，我...” 颜初一凛，听她声音里焦急的快要哭了，忙问: “你别急，我这就联系他。” “好，那麻烦你了。” 陈梦急得不行，虽然和左婷婷在一起不久，平时也喜欢批评她。但到底是自己带的艺人，待一起久了，还是有感情的。 说到今晚的事，因为参加唱歌比赛露了脸，有商务合作联系了，于是她带着婷婷去了酒局。 说给安排电影的女二，但对方那意思暗示是陪他一晚，婷婷不愿意，所以酒局上打哈哈，本也想说回去就给推了的。 但被介绍人在中间做了局，她就离开了那么一会，回去后，婷婷就不见了。 对方说是婷婷醉了，已经和那位老板出去过夜了。 手机甚至都丢在桌子上没带走，就这么在她眼皮子底下强制被带走， 他们这个圈子变态多，有的老板手段残忍，她们公司之前一个女孩子刚毕业也被骗过，被人老板玩弄，过了一夜人进了医院，缝了好多针。 要是真出了事，以婷婷那性子，怕是娱乐圈之路彻底到头了。 颜初这边，正把谢砚舟的联系方式移出黑名单。 白天刚拉黑的号码，现在又得给加回去，这种感觉，颜初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 但救婷婷要紧，她的那些情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电话和微信电话，轮流打到第四遍的时候，终于接通。 “喂？初初？” 半夜1点，谢砚舟本来都睡了，手机调成静音放在床头。 他睡觉的习惯，一般也没人敢这个时候吵他。 但这些天颜初继续和他冷战，晚上睡眠差，起来一趟喝水的功夫，手机屏幕上灯亮了。 拿起来看，才发现电话被她打了这么多个。 “好，我知道了，我来联系。” 谢砚舟皱眉听完她的话，挂了电话，拨通了电话给陈朗。 第一遍没人接听，心里有了数。 按照陈朗的脾性，估计又在哪个地儿喝醉了，拉过内线唤了尹秘书，联系了陈朗那边的人， 五分钟后，成功找到了陈朗。 对面的话筒里果然是醉醺醺的声音，等听完秘书来说婷婷的事后，陈朗的酒立刻醒了大半。 嘴里骂了一句脏话，带着人跑出去了。 颜初这边，自打第一通电话接到后，睡也是睡不着了。 心里记挂着婷婷， 虽然她不知道左婷婷是怎么和陈朗有瓜葛的，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她平安无事最重要。 一会的功夫，她又发了消息给刚才那位经纪人梦姐，和她说婷婷要是没事了，记得给她报平安。 但就这样，她还是急得团团转，也不睡了，半夜打了个顺风车过去市里。 大概50分钟后，回到了市中心， 手机上十分钟前，陈梦发了医院的位置。 颜初吓得不轻，连忙又赶去医院。 根据指引，到了病房，颜初一眼看到了那两个身影。 站着的男人，一身潮牌，头发有点长，五官邪气的要命，可不就是那位陈朗。 刚走近几步，就听到他们在吵架。 “他妈的都快被人玩死了，也不愿意和我低个头，现在倒是不能了，不是指着鼻子骂我恶心的吗？那人挺着个大肚子，头发都秃成地中海了，能做你爹的年纪，你又不觉得恶心了？” “你滚，不要你管，你滚啊。”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颜初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整个人尴尬。 左婷婷最先看到她，停了下争吵，眼眶红红的，对着颜初喊了一声。 她顶着陈朗皱眉的脸，跑了过去，左婷婷一抱到她就哭了起来。 陈朗被晾在一旁， 看她们这样，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快步走了出去。 颜初看她哭，低头仔细查看她的身上，这一看也不得了， 左婷婷的胸前，还有大腿都有瘀痕，小腿处还破了皮流血了。 颜初看的心脏都要停了，支支吾吾地比划问她话。 没一会，有护士过来消毒上药。 处理完，左婷婷靠在床头，脸色惨白，但已经不哭了。 陈朗又回来了， 看到两人又要吵，但很快男人过去，两人纠缠在一起。 婷婷被对方抱住，又在他怀里哭着不动了。 颜初关好门出去。 第119章 你去当什么灯泡 陈朗的身边，女孩子也一直在变化，光她见到他的那两次，人也都不一样。 上次海边的娜娜还有去潜水的那位女明星。 想了会，颜初又忍不住苦笑。 自己还不是一样身陷囹圄，人家还有未婚妻，她还有空在这操心别人，可能还不如别人呢。 时间已经两点快三点了，医务室有人在值班。 上次大晚上跑医院，还是妈妈那时候生病的事。 在医院待的那两个多月，消毒水味快要形成刺激源，现在她光是闻到，那种反胃的感觉似乎又要涌出。 对于医院，她是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在。 晚上回去后几乎没吃什么就睡了，现在这会半夜爬起来，人一放松下来，感觉到饿了。 胃空空的，甚至有一种烧灼的不适感。 婷婷那里情况不太好，她今天晚上打算陪她。 颜初在想着出去转一圈，看有什么热食卖。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迎面看到进来的谢砚舟。 男人穿浅灰色的羊绒大衣，黑色的裤子，身高腿长的，显得温文尔雅极了。 他皮肤白，脖颈处那长的一条红痕显得尤其突兀。 是被她白天挠的， 他晚上竟然也来了医院， 颜初看他这样，莫名又有些心虚。 男人手上拎着个袋子递过来，颜初接过看，是一个保温桶。 盖子打开，里面炖的是银耳梨子汤。 保温桶里蒸腾的热气往脸上扑，伴随着梨子的香气， “谢谢。” 颜初咬唇道。 男人没接话，她抱着手里的保温桶，跟着他走过去长排的椅子上坐下。 袋子里甚至还准备了小碗和勺子，颜初盛出来一碗，吹着热气，小口小口的喝着。 热的银耳梨子汤下肚，不仅是胃，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吃的嘴巴被热汤浸的红红的，颜初放下碗，看他脸色淡淡靠坐在那。 大晚上出了这事，他还过来了，还带热汤给她。 这么想着，再看他的那张脸，白天他做的那可恶的事，和现在又形成鲜明反差。 颜初的心里又有变化。 “今天的事麻烦你了。” 她小声道。 要不是他帮忙通知陈朗，婷婷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她刚才那里问了婷婷，身上的伤看的吓人，是挣扎导致的。 但主要受的还是皮外伤，好在陈朗及时赶到，没有让那人真的得逞。 所以不管怎么说，还是他的电话帮了大忙。 谢砚舟轻嗤出声，黑眸瞥她一眼，语气淡淡:“有事知道找我了，是谁晚上才给我拉黑的。” 原来他发现了，颜初脸一红。 拉黑他，然后又有事麻烦他找他，颜初都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了。 谢砚舟看那小脸又低下去不说话了，心里讪讪， 她这脾气是越来越硬了，以前还知道软和撒娇，现在跟个倔木头一样。 “谢谢光是这张小嘴说吗？” 骨节分明的长指沿着她的下巴，在她软嫩的皮肤上滑动。 他的手指很凉，贴在皮肤上，颜初不由地颤了一下。 水润的黑眸抬起，对上男人那有些冷淡的脸。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平时看人总是含情，但因为他此刻过于冷淡的表情，所以此刻的眼神也显得凛厉。 其实在这段时间里并不常见， 他这是不高兴了啊。 谢砚舟睡觉的时候最讨厌人打扰，她还记得最早那次别墅的事。 这次半夜为了她过来，所以他现在态度不好也是正常的。 自己的事先放一边，颜初又了然。 于是她抓住男人的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用自己的双手去捂，算是为了表示今晚的谢意。 目她刚才喝了汤，身上都暖了，手心也热了，但他的手还是凉的。 手被软热的小手捂着，男人懒散地撑在椅子上，任她动作。 本来这段时间睡眠质量就差，现在深夜被人吵醒当然不爽，但是为了她嘛， 谢老板现在看到女孩子态度比白天的时候软和了不少，又觉得来一趟医院，心情也没那么糟了。 她应该是晚上吓着了，头发都没扎起来，黑发跟缎子一样披散在肩上， 刚才在门口看到她，那小脸都是惨白的，现在喝了汤脸上终于是有了点血色。 长指拈起她落在肩上的一撮头发，绕在指间，发丝的幽香细细密密的传过来。 她这么乖的样子，男人的心脏也跟着柔软了下来。 顺势低头，薄唇擦过她的嘴角，尝到了一股子梨子的甜味。 “唔...” 一只手被他反握住，颜初另一只手推他靠过来的胸膛，身子往后躲。 这里是医院，虽然半夜这里也没什么人，但到底是公众场合， 她还是不习惯他这样亲密。 “晚上和我回去。” 谢砚舟松开，捏着她脸蛋的软肉，黑眸低垂看她。 “我晚上要在这陪婷婷。” “谁要你陪，你去当什么灯泡。” 谢砚舟冷哼。 虽然他没仔细打听，但也听到了不少的声音，陈朗这一段时间为了一个女人做许多不太对劲的事。 想到刚才在现场的那幕，那人被折磨的半死不活的就剩一口气了。 陈朗比他小两岁，喜欢热闹也喜欢玩。 但做事一直很有余地，所以一般要整人也轻拿轻放。 这次能让他动这么大肝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颜初刚要反驳什么的时候，病房那边传过来了动静， 一身潮牌的男人，抱着个人大步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婷婷的经纪人。 那人身上盖了毯子，但从腿也看出来那就是婷婷，她靠在陈朗的怀里，柔顺的样子和刚才在病房里吵架完全不一样。 一行人打开门匆匆走了出去。 “我们也走吧。” 谢砚舟看着旁边自作多情的小姑娘，拉着她起身。 第120章 看到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快3点了，人又在市里，几乎一晚上的时间要过去， 于是颜初跟着谢砚舟回了他住的地方。 一晚上的担惊受怕，颜初整个人疲惫到不行，挨着他的床，几乎是立刻就睡了过去。 看她这样累，谢砚舟倒是没折腾她。 一觉睡到九点醒了。 手机上几个未接电话还有短消息，妈妈发来问她起床没，还有婷婷的经纪人发昨夜的事谢谢她的那些话。 “妈，我今天一早回市里了，公司有点事。我现在给你订票，等你到车站，我去接你。” 颜初打着字发过去。 昨晚留在县里，给妈妈开宾馆睡的。她妈妈早上起的早，估计以为她还在隔壁宾馆的房间睡觉呢。 看了一眼身旁还在睡的男人，颜初爬起来靠在床头，动作放轻。 订好了票，折腾一圈，睡意也没了，下床去洗漱。 等弄完一切回到卧室，谢砚舟也起了，站在衣柜前换衣服。 “等下去吃饭。” 时间已经快9点半，不早不中的时间，都不知道算什么餐。 “不了，我给妈妈订了票，等会还要去车站接她。” 县城离这边不远，她订的最近一趟车，10点左右就要去接人了。 “嗯，那我让人点餐送上来。” 和她的这一段时间，也是摸清了她的习惯。 颜初有个很不好的习惯，事情堆到一起后，她就会节省吃饭的时间，推迟吃或者不吃。 所以她经常吃饭也是不规律。 就说昨晚，一整个保温桶的梨子银耳汤都被她喝完了，看她这样也知道她大概是晚上没吃饭。 不吃饭她走不掉，于是颜初被他限制住，两人在房间里吃完了饭。 “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颜初看了下手机，妈妈已经上车20分钟了，给她发了坐火车的照片。 “我送你。” 谢砚舟跟着起身。 “啊？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两人这不清不楚的关系，他是一点自觉都没有吗？ 到时候被妈妈看到，这要怎么解释她被个陌生男人送。 “走吧，我送你去车站就走，不逗留。” 谢砚舟明白，他现在的身份确实有点麻烦。 男人起身，过去搂着她的肩，不容置喙地带着她下了楼。 车库里停放着昨晚临时开过来的保时捷，他自己开车送她， 元旦的最后一天，街上依旧人多，这个点甚至在红绿灯还堵了一会车。 “到这里就行了，不用进去了。” 颜初坐在副驾驶座上，抓着安全带，远远看到火车站的巨大标志，他还要往里开，忍不住出声。 她的惶惶不安他看在眼里，男人没有停下，直到把她送到火车站的大门口才停下。 “晚上我来找你，不许再拉黑我。” 看她匆匆要下车，谢砚舟拉她一把，颜初胡乱嗯嗯几声，然后摆脱开他的手，说了一句让他赶紧走后，小跑着去了车站的出口。 这边出站口和火车站入口隔着一段距离，颜初频频回头，看他的车掉头走了心里也才松了一口气， 慢慢往出口的地方过去。 “走吧。” 在出口处，颜初接到了在椅子上坐着等的妈妈，接过她手里的包背在身上，拉着她出去。 颜母探头往刚才火车站的入口大门处看看，又看看女儿，像是随意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的呀？打车过来的？” “嗯嗯，打车，等下我们也打车走。” 颜初低头回。 不对，她明明看到女儿刚从一辆白色的车子下来，开了门，那人似乎还拉了下她的手。 那车子看着可不像出租车，保时捷她还是认得的。 今天车子到站比平时早了五分钟，所以她刚从里面往出站口过去的时候，透过外面的玻璃门， 也是巧了，正好看到了女儿下车的那一幕。 颜母心里有猜测，但也没贸然问出来， 刚才驾驶座的那男人的长相她看得模糊，但感觉也是个体面的男人。 都开保时捷了，那家庭条件也不错？ 女儿如果自己就有男朋友，自己谈，那排斥相亲这件事也能解释通了。 但就是不知道那人是什么底细，会不会骗她。 颜母憋着一肚子的话，但也知道女儿现在长大了，平时主意也大的很，要直接问出来又怕她更抵触。 更何况那人和她，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还不知道，拉个手也确实没干别的亲密的事，又或者自己误会了？ 毕竟现在也不比她们那个年代，上次她们部门聚餐，一个男同事还送她回来了，被她抓住问半天，最后也没什么。结果把女儿弄得，变得可排斥相亲了。 心里这么想，颜母抓紧女儿的手，旁敲侧击道:“有合适的都可以谈，昨天让你相亲也没说就定下来了，现在你们年轻人找对象都是多聊聊看的，妈妈也不强迫你啊，最后选一个对你好的，靠谱的，你过得好，就是妈妈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了。” “嗯，知道了。” 颜初以为她妈是敲打她昨天相亲的那件事，点头说好。 时泽还在她的微信里躺着，他工作地点也不在s市，还在隔壁市，但离的也不算远，一个小时高铁也能到s市了。 昨天结束的时候对她说的是，之后放假来找她玩，又把他自己所在的地方定位发给她。 她对时泽一点感觉都没有。 事实上，大概除了那个可恶的人放过她了，她才能真的敞开心去接受别的男人。 说起来，她虽然大三就去实习了，但她毕业到真正工作，也才大半年的时间。 家里亲戚还有姐姐30多没结婚的，她现在被催婚也太早了。 但她从来没觉得结婚，是每个人都要做的事。 合适了才能结婚不是吗，不幸福的婚姻，现实的例子她看的也太多了。 妈妈和爸爸倒是结婚早，据说还是青梅竹马，两人十几岁就认识了，结果呢， 还不是离婚又出轨。 耳边妈妈的话还在继续，想到什么，颜初心里又没由来地烦躁。 —— 谢砚舟开车直接回了公司一趟，元旦放假，整栋大楼都没了人。 他坐电梯上去，去办公室拿了东西下来，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身影。 女人棕色长卷发，裹在白色的大衣里，长筒靴，露出雪白的大腿，双手交叉抱胸，在他的车子旁站着。 “什么事。” 谢砚舟拿钥匙解锁，瞥她一眼淡淡开口。 “你还问我什么事，今天一早说好去看奶奶的，谢总是在哪个女人被窝里睡死了，想不起来了是吧？” 杨怡芊想到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两人现在订了婚，家族两边都会有各种安排。 他家的规矩多，就说她跟着他回京市拜见长辈，哪次缺过席。 他倒好，爸爸喊他好几次来家里吃饭，他推的是越来越多了。 “下次吧，我等下有事。” 男人像是才想起来这事，点了下头。 然后越过她上了车。 杨怡芊拉他的那边副驾驶座，也要上车的时候，结果发现门锁死。 只打岔了一会，就看到他踩着油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怡芊气得摔了包在地上，在后面骂狗男人骂了半天。 好啊，他现在是被女人迷的，是连最基本的体面都不给了是吗？ 爸爸昨天还问她，是不是她和谢砚舟有了什么矛盾，让她收敛点脾气，别惹他不高兴。 重男轻女的爸都这个样， 她倒是想培养感情，谢砚舟死在外面女人的身上了， 他理她吗？ 杨怡芊想到一大早看到的那画面，她打车去他新买的别墅找他，结果擦身而过看到他开车走了。 他大概是没看到她，但她看得清楚， 副驾驶座是个女人， 还是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女人。 杨怡芊气到哆嗦着掏出手机，长指甲敲着手机屏幕，对着那边吩咐:“帮我查个人，一个叫颜初的小表子，我要她全部的资料。” 一年多前就断了的人还能再勾搭上。 甚至现在都能让她的男人不回家了。 杨怡芊心里直抖， 她怎么敢的，小贱人怎么敢的，敢在她的面前公然把她的男人勾走。 她今天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没跟上前去撕烂她的脸。 不过不急，她不会像那上次那样容易再放过她了。 第121章 你是不是做了人家有钱人的小三 三天的元旦假期很快过去，因为快过年了，盼着那一笔年终奖，所以元旦后回来上班的第一天大家干劲满满。 好在这一整个年度的收入好看，所以领导的脸上也都是笑眯眯的，于是整个公司，洋溢在较为轻松的氛围里。 “听说今年的年会，抽奖的奖品花了不少钱，啊，希望能抽到我吧。” 刘慧抱着保温杯和颜初闲聊。 公司的人事处几个月前就挪了位置，所以两人的办公室离的远了，再加上她前段时间又是比赛又是别出差的事。 这段时间和刘慧在一起见面说话的时间也少了。 “颜初，来一趟办公室。” 快下班了，赵组长喊她一声。 “哦，好。” 颜初不明所以，同组员也伸头看她。 这个节点，不是谈年终奖就是谈之前绩效的奖励金，所以一个两个都如临大敌。 颜初前段时间才代表研究所拿了个第一名的竞赛，今年她们审计处这一块的年终奖，她们都在猜测，她估计是要比别人多了。 颜初进来后，赵组长让她把门带上，脸上看起来也是温和: “等年后，我们组要选副组长，你虽然才转正大半年，但加上实习，也在公司干了快一年半了。虽然你的工作年限不够，但组里考虑到你有突出的表现，上次你那个竞赛不是一等奖嘛。周主任看好你，到时候让你也准备准备去试试竞选副组长。” “我知道了，谢谢赵组长。” 颜初微笑。 “嗯，你工作能力不错，来年继续加油啊。” 赵组长也喜欢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工作能力好，再加上人长得漂亮，看着就比别人还要更舒心点。 颜初出来的时候，同组的几个关系还不错的追问，问她是不是年终奖聊到说发多少的。 “没说这个，应该和大家是一样的。” 年终奖这点，之前组长也说过，同一批进来的，只要考核结果是合格的，大家一视同仁。 之后的工作时间上去了，按照绩效考核表现，才会有区分。 也算是新人转正的第一年新手保护期了。 有人不信颜初说的，但看她也不想多给大家说的样子，心里撇撇嘴，挪回自己的位置。 手机上时泽又发了消息过来，问她周六日有没有空出来玩。 “下次再说吧，我这周有事。” 找的当然是借口，她对时泽没什么感觉，想着说，拒绝几次，他肯定就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了，然后也不会再找她。 之前的相亲对象，都是这样被她这样冷淡处理掉的，然后没了联系。 她是想着这次也同样做，时泽肯定也会知难而退的。 “这样啊，那你下下周有空吗？我这边有音乐节，挺有意思的，想说请你来玩。” “嗯，再说吧。” 那边又发了消息过来，是一些图片，看起来是他所说的音乐节的照片， 这人怎么还这么热情，似乎是并没有发现她话里的拒绝， 颜初正微微有些苦恼怎么回的时候，手机上又有消息发来了。 妈妈发的，问她在哪，让她晚上回家一趟。 颜初觉得妈妈问的这话有些奇怪，但也没想多，给她回: ［我在公司上班呀，还有半个小时就下班了，怎么啦？晚上回家干嘛？］ ［你先回来再说。］ ［哦，行啊。］ 颜初不明所以，但心里有猜测，或许又是哪个亲戚，要给她介绍对象？ 她可是记得之前也有这样。 相亲撞到了一天，然后她上下午，赶了两趟的相亲场。 于是那天，同样的开场自我介绍，她重复了两遍。 真的是。 晚上要回家，于是她发了消息给谢砚舟说晚上不去见他了，妈妈喊她回家有事。 那边没回，颜初把聊天框又调回和妈妈的聊天框，语调轻松问:“妈晚上你想吃点什么不？我上次买的云记蜂蜜面包你说好吃的，要不要我再买点带回去？” 到了下班点，妈妈那边都还没有回过来消息。 这种情况之前也有，估计是去厨房煮菜又或者做家务去了。 下班的时候，她还是去了云记一趟。 人多还排了队，买了上次的蜂蜜面包还有一些其他的糕点之类都带上。 开着车回了家一趟。 拎着东西坐电梯上楼，推开门的时候，颜初脸上的笑还没下来: “我买了蛋糕来。” 客厅里，电视机上放着电视节目，她妈妈正坐在沙发上，靠在那里看电视。 这一幕太熟悉，之前的时候，她妈妈在家没事是喜欢看电视， 以至于今天的妈妈没有立刻回头看她，颜初也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 放下手里的东西，她立刻去小厨房洗了手，边洗边大声问:“你晚饭吃了吗？我们出去吃？” 没人回应，颜初以为她妈看电视入迷了，出来又问一句:“我们晚上..” 颜母转过来脸，冷如冰霜，颜初的笑立刻僵硬在脸上。 眼神里有不解，但她还是没多想，慢慢走过去问:“妈，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 颜母看着面前的女儿，像是看陌生人。 第一次发现，她好像对女儿一点都不了解。 她从颜初怀里抱着吃奶的时候开始，一点一点给她养了这么大，送她上学，她大学毕业，然后现在又在好的单位上班了。 女儿出落的也是亭亭玉立，出去谁不夸她一句女儿优秀，她养的好。 但她的女儿，怎么就做了有钱人的小三了呢。 颜母的心脏揪疼，她忍着面部的表情，声音发紧:“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颜初看她妈的脸色发青，这阵仗，有点像以前上学请家长或者考的成绩差，她的脸上才会出现这个表情， 但现在， 颜初皱眉，但还是乖乖过去坐好，声音也不由放的更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啪的一声，一沓照片还有类似于支票的东西，被她妈摔在桌子上， 她听到妈妈短而急促的哽咽，眼睛里甚至因为着急，而带出些泪花: “我问你，上次送你到车站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就是那个有老婆的有钱人。” “你是不是做了人家有钱人的小三。” 第122章 只有去卖，才有那么多钱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刚从街上回到家，买了晚上要炖汤的食材，现杀的老母鸡还有人参片。 女儿这段时间工作辛苦，这两天看她脸色也有些差，于是想着炖汤给女儿补补的。 虽然女儿挣钱不少，但到底在外面吃哪里有在家吃的放心，哼着曲子在锅上用筷子戳戳肉，试试烂熟度的时候， 门铃响了。 “谁啊。” 刚把锅盖盖上，听到外面那人又开始拍门了。 拍门的声音急促，但那人也不说话，她心里疑惑，喊着这就来了后，过去打开了门。 “请问，这里是徐芳住的地吗？” “我是徐芳，你是....” 颜母看着面前光彩夺人的女人，大波浪，紧身毛衣裙，露出两条大腿。 脖子上的项链也在闪闪发亮，整个人看起来跟电视上电影明星那样亮闪闪的， 她这心里更疑惑了。 “那看来没找错，我就是来找你的。” 女人轻蔑一笑，也不管对方同意与否，径直走了进来，脚上的高跟鞋踩的地板砖哒哒作响。 她拎着包，站在客厅里打量了一圈屋子里的装修，然后骄矜地往沙发主位上一坐，双腿交叠，看着面前关好门的女人。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颜母注意到这个光鲜亮丽的姑娘，似乎来者不善，冷眼打量着， 接着看到对方从包里甩出一沓照片。 “来看看你女儿的精彩照片，不是重点大学的大学生吗，怎么还出去卖啊。” “你平时在家就这么教育你的女儿吗？” 颜母第一反应是觉得她认错人了，这个女人一上来说的话她一句没听懂，什么卖的，女儿现在研究所工作，她在说什么。 照片就放在桌子上，她走过去看， 上面一张张的， 穿黑色的紧身包臀裙，身体扭成妖娆的造型，浓妆艳抹的女孩子， 画面过于冲击。 起初，她怀疑这女人把什么夜总会的小姐认错成了她的女儿来找茬，上面的妆太浓，所以她打心里没认为这是初初。 直到，她看到一张，女孩子手臂和大腿的特写图，女儿大腿外侧还有手腕内侧都有颗红痣，而照片里的女孩子，也是一样的地方有红痣， 再看她的身段，和颜初的样子慢慢重合到了一起。 杨怡芊看着面前的女人，照片越往下翻脸色越白，呼吸甚至都越来越急促，像是要死了一样呼呼作响， 她嘴角一撇，好以整暇地看着她，及时提醒: “喂喂，我可不是来看你发病的啊，你之前不是动过大手术吗？赶紧去吃那种什么心脏的药，回来听我说完。别死了啊，不然搞得我一身骚。” 杨怡芊看着面前喘的要断气的女人，果然和她猜的一样， 她应该是不知道自己女儿在外面做的那些事， 杨怡芊嫌恶的翻了个白眼，继续道: “本来吧，你女儿那些破事，她做不做小姐也和我没关系的。但她犯贱啊，现在天天在外面勾人家老公睡觉，破坏别人家庭。” “听说你当时离婚，不就是被小三插足的吗，你应该能体会我这种恶心的心情吧。你自己被小三离婚，现在又教出来了个给人当小三的女儿，是不是要给你说一句你活该被抛弃啊？” 这两天调查的结果意外惊喜，杨怡芊可是花了大价钱，翻到了网上之前他们学校的谣言。 有个男同学说，在云端似乎见过一个女生，长得像财大审计学院的一个女生，叫颜初。 她这不就顺藤摸瓜，最后砸了大几十万，买下监控，弄出来了这些照片。 监控里倒是没翻到谢砚舟的影子，对他们来说，大客户的隐私他们自然是封锁的死死的。 但好在翻到别的包厢，这不就扒出来颜初在那跳舞还被摸xiong的照片了。 至于她是怎么勾搭上谢砚舟的，估计就是在云端那了。 本来以为是个绿茶大学生，结果是个娱乐场所陪人喝酒出来卖的小表子， 找这么个人，谢砚舟那个狗男人昨天晚上还带人去别墅睡觉。 他也不怕得病，杨怡芊差点呕出来。 “你女儿还有工作，我要是照片这么一发，你说她公司还要不要她了。但我来呢，主要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我老公和我，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闹出来也难看，所以我很大方的啊，这里是五百万，看好了，五百万。拿上钱，看好你女儿，让她找个人嫁了什么都行。让她别再出来发骚了，破坏别人家庭。” 下午女人的话还回荡在脑海里，颜母看着面前的女儿，脸白的一点血色都没了，拿着照片，浑身抖的，话都说的囫囵地不清楚: “照片，从哪来的。” 啪一声，那张雪白的脸上，迅速浮现出手指印。 手掌震疼，颜母下了力气扇的，面部狰狞，她声嘶力竭地喊: “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去给人家做小三，还被人家老婆找上门，做什么孽啊，做什么孽啊。” 接下来，徐芳像是疯了一样，随便摸到一旁的扫把，掉个头就过去打。 “这个家没了都是因为王娟那个小三，现在我的女儿又去做别人的小三，你不是我女儿，我没有你这样做人小三的女儿。” 身上头上都被打到，颜初疼的用手挡，然后手背上又被打到， 骨头硌在棍子上，她疼得说不出话。 带的蜂蜜蛋糕早被掀翻在地上，踩的在地上到处都是。 比起肉体上的疼痛，颜初心里疼得快要窒息， 她抽噎着，脸上身上到处都疼，终于崩溃出声: “你以为我想做去做陪酒的小姐吗？我好好的上大学为什么要去做那个，是为了给你治病，你知道你的手术费一共花了快一百多万吗，我从哪来的钱，我只有去卖啊，只有去卖，才有那么多钱啊。” 这一刻，颜初心里恨到不行。 妈妈养她长大，所以她不要她死，她现在因为外人的话，都不问问她当时那样做是为什么。 她突然迷茫，在妈妈的眼里，她到底是个什么人， 妈妈爱她吗？ 她满脸泪痕痛苦地想，妈妈好像更爱她自己那个假大空的面子。 是为了给你治病！！ 这句话，仿佛当头棒喝。 徐芳的脑海里，就只剩下了这句话。 天旋地转之间，动作像是被按了暂停，手里的扫把掉在了地上。 心脏绞痛，徐芳捂着胸口昏倒在了地上。 第123章 你走 颜初看着倒在地上的妈妈，大脑一片空白。 突然昏厥，需要送医院， 人着急的时候，好像是会有无穷大的潜力。 颜母也有100斤的重量，就这么被颜初个小身板硬撑着背着下楼， 放到车里，一点时间都不敢耽搁，她连闯了好几个红绿灯， 送到了医院。 “我，我妈妈她昏倒了，刚才吵架昏倒了，她心脏疼，我..” 医生看着面前的女孩子急到语无伦次的样子，头发也乱了，脸上脖子上，还有手上，都有各种红肿痕迹， 嘴角甚至泛青，一看就是被人用东西打的，整个人狼狈不堪。 “你先别着急，你妈妈我们会看的，你这身上是怎么回事。” 年轻的医生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她哽咽着，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看就是吓懵了。 “你妈妈那边还有医生要诊断，我带你先去包扎伤口。” 看她晕头转向，手虚扶着她的背，轻轻地带着她往诊室走。 年轻的医生高高的个子，五官白净，笑起来显得十分温暖。 动作轻柔地给女孩子上药。 颜初愣坐在那里，眼睛呆滞，盯着门口之处看，一眨不眨。 “徐芳的家属....” 外面进来一个拿病历单的医生，颜初听到立刻站起来迎出去，额头刚弄好的纱布还没来得及贴上胶带又散开，从头上掉下来， 而她本人似乎浑然未觉。 “我妈妈，她怎么样了..她之前动过大手术...” 嘴角肿着的女孩子，睁着水汪汪的眼，站在那手足无措，看起来像是被人抛弃的可怜小动物。 声音哽咽地快要说不下去。 “你别急，病人的状况暂时稳定住了，无大碍。是急火攻心导致的昏厥，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颜初一听暂时无碍，心里的大石头慢慢放松下来，随即想到什么心脏又提起来: “她之前做过手术，当时.....” 颜初把情况一五一十交待清楚，医生慢慢听着，然后耐心给她解释。 医生走了，颜初推开病房门。 妈妈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角还带着泪痕。 和之前生病的时候似乎一样的，也是这样躺在床上。 那时候她刚下课，妈妈昏迷的久了，呼吸微弱的她似乎要听不到。 她好几次恐惧地趴过去，半夜会看好几遍，确定她呼吸没有被堵住。 年轻的医生跟着老医师又再次过来查房，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女孩子还维持着原来坐着的姿势， 盯着床上的人看，位置似乎都没挪动一下。 看到他们进来，仿佛才反应过来，头转过来看着他们，那双漂亮的杏眼里充满着惶恐: “她怎么还不醒，医生不是说没有大碍吗？她之前动过手术的...” 颜初无意识地在碎碎念，嘴里喃喃道一刻也没停过。 “哪里有这么快，可能明天才会醒，你别太担心了...” 年轻的医生轻声道。 “都是我不好，我当时昏头了，说那样的话，都怪我...” 说着说着，女孩子又一个人坐在那里，把头埋进去臂弯里开始轻声啜泣。 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身上带伤，送来她年迈的妈妈来医院， 年轻的医生在心里叹口气，出去倒了杯水，又返回病房里。 “喝点水吧，你嗓子都哑了” 仿佛在和空气说话，女孩子趴在床头，头都没动一下。 他过去把水杯放在床头柜，看了会，关门出去了。 深夜急诊的病房内外，经常能听到啜泣声，还有拖拉的脚步声， 有人是半夜被推走的，然后再也回不来。 空气里似乎弥漫着绝望，颜初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起身的时候，身体一晃，差点头朝下栽倒。 她跟个幽魂一样走出去， 深夜的走廊，她出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 整个世界空旷又死一样的寂静。 身上的伤到处都在疼，白天的那些话，还在一刻不停的撕扯着她的神经。 妈妈知道了，骂她不要脸，他的未婚妻找来了，她是小三，还被人拍到在云端的照片.... 那些她极力想要埋葬的过往，又再次被人翻出来。 胃疼得，连带着神经仿佛痉挛地跳动， 女孩子软坐在病房外等候的椅子上，蜷缩在上面，整个人缩成一团，她咬着手臂，又在呜呜咽咽的哭。 大概是凌晨一点的时候，谢砚舟赶到了医院。 晚上她说回家的，所以他像往常一样，十点多钟要给她视频。 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状态，她不见他的时候，晚上会和她打一会视频。 但今天很奇怪， 接通但她那边没人接听，后又来改成了打电话，一样的没人接听。 右眼猛跳，他起身吩咐人过去看看。 地点很好找，除了她妈妈家，要么就是她自己在地铁底站那边的家。 她妈妈家的小区灯亮着，但是敲了门，人却是不在。 找人调了小区的监控，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临时找人摸进去开了锁， 谢砚舟脸色铁青地看着手下搜罗回来的照片，客厅里散落着的一片狼藉， 眼底蓄着风暴，但目前来说，找到她们是最重要的。 附近的医院排查了遍，在凌晨一点左右的时候找到了地方。 谢砚舟跑着过去，心脏跳很快， 她小小的一只，靠在外面走廊的椅子上，似乎是睡着了。 注意到她骨关节的手指肿得发红，脑子里迅速掠过客厅里那一片狼藉之中的扫把。 他慢慢靠过去，把刚带来的煮好的汤放在椅子上，扶住她的身子轻声唤她: “初初，这里会着凉，我带你进去。” 女孩子埋在手腕里的小脸慢慢抬起来，头晕的昏沉，眼神涣散， 接着下一秒和男人四目相对。 突然清醒，脸上的血色刷地褪个干净，颜初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睛刺到疼。 猛地推开他抱着自己的双手，但由于身体虚弱重心不稳，她整个人又摔倒在椅子上，极力稳住自己， 声音一字一顿: “你怎么还来纠缠我？嫌我被骂的还不够吗。你不要碰我，你走。” 第124章 都还给你 小脸上的伤简直触目惊心，嘴角青肿，额头也破了， 心脏仿佛被人狠攥了一把，抽着疼，他回头去拿带来的保温桶: “先吃点东西。” 一直以来怕的东西悬在头顶，现在轰然倒塌。 她从一开始，投机取巧，为了来钱更快，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他和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我当时为了钱在云端找你，你给我钱，我给妈妈治病。从开始就不对了，所以这一切也怪我咎由自取。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我一切都还给你，我都不要了，你放过我吧。” 脸色苍白地几乎透明，颜初心脏疼到要窒息。 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整个人从身到心。 是她被迷惑，到后来自己陷入其中，明知道他有未婚妻，还和他纠缠不清，是她做错了。 颜初想起来自己那里还有他的黑卡， 妈妈这次的病，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如果还要动手术的话，她还有那套房子可以抵押的。 他的东西都还给他。 谢砚舟看她又突然动作起来，过去翻自己的包，包里的卡，还有她手腕上的手链，镯子，她通通取了下来，塞给他。 “初初，别这样。” 卡掉在地上，还有那些她一股脑塞过来的东西，哗啦啦掉了一地。 “我不会和你分开，你想都别想。” 被她的动作激到，急躁的，难以控制的情绪占据大脑，男人的气息剧烈起伏。 初初要和他切断的一切关系？ 他不允许！ 男人抓紧了她的身子，往怀里带，想要再次感受她的温度 女孩子像是应激，突然拼命地挣扎拍打他，声音撕心裂肺: “救命，救救我。” 情绪激动的甚至开始胡言乱语， 挣扎间，声音惊动了夜里值班的护士。 看着两人这样，护士连忙上前帮忙: “先生，请您放开。” 冷汗湿透了整个后背，颜初抱住自己的胳膊，眼神空洞，终于借助护士的力量，挣脱开他的怀抱。 她瑟瑟地发抖，转身往病房里跑。 四肢软的要命，好在护士扶着她。两人跑了过去，护士还频频回头看，俨然是把他当成什么危险分子。 额头出了一层薄汗，谢砚舟扶着额，闭了闭眼冷静下。 掏出手机给尹秘书打了电话，让他这几天安排好这里医院的一切事情，有任何情况及时和他汇报，要不留余力地救治她的妈妈。 她现在排斥他，想到她刚才那样情绪激动地躲他，谢砚舟靠坐在椅子上，压抑地心脏格外难受。 颜初回到病房里，瑟瑟地缩在妈妈旁边的一张空的病床上。 头蒙过被子，眼泪慢慢的往下流，浸湿了被子。 大概是哭累了，最后，她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的都记不清了。 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大亮，头昏的厉害。 颜初第一时间爬起来过去看妈妈。 徐芳已经醒了，趴在床上眼神呆滞。 颜初这才神经一松，想要靠过去，但又想到她昨天那样发狠打她的样子，心里又疼的难受。 颜母神情疲惫，仿佛一夜老了很多岁。 “初初，来妈妈这里。” 看着女儿慢慢挪过来，颜母一把把她抓在怀里，眼泪哗啦哗啦的流。 昨天她也是气昏头了，知道女儿做人小三，脑子一下子就蒙住了。 “咱们是不是欠人家很多钱，都怪我，我们慢慢还，以后不做那种事了。” 知道女儿这样，她心疼的如刀割。 都怪她不好，要不是她的病，女儿也不用这样。 两人抱着哭了会，颜母累的又睡过去，颜初把她的被子掖好，拿着热水瓶出去。 “颜小姐，这是餐盒。” 尹秘书出现在了门外，手里拎着好几个袋子，里面放着保温桶。 “我不要。” 颜初绕开尹秘书，抱着水瓶去打水房灌水，然后再放回去病房，拿着带过来的饭盒要去医院的食堂。 过程中，任凭尹秘书说什么她也无动于衷。 “谢总。” 男人出现在了拐角处，黑眸沉沉地凝视着那个远去的小身影。 他刚才一直在这里，知道她这些天排斥看到他，所以没有出现。 他看着那几个被滞留在门口的保温桶，昨晚送过来的，她甚至连打开都没有。 还维持原样，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谢砚舟挥了挥手，秘书拿着餐盒退下。 不管她接不接受，还是又让人准备了晚饭带过来。 出来医院上车回去，手机上删删减减，有很多的话要对她解释，等到发出去的时候才发现红点出现， 又被她拉黑了。 他靠在那里，眼前浮现的是那张泪痕满满的小脸，还带着伤。 一股钝痛从心脏慢慢绞紧。 回了长园的别墅，刚要去书房里拿东西，门口传来了动静。 哒哒哒高跟鞋清脆的声音响起，门口出现一张女人带笑的脸， 杨怡芊拎着包包进来，语调轻松: “晚上不是要去看妈吗，我打你电话你怎么没回我。” 昨天去了颜初的家后，她身心都畅快了，手里的照片她还有备份呢。 虽然她妈钱也没收，但她已经把卡丢在桌子上了，只要她们去取，她就能看到。 到时候如果对方敢糊弄她，她一定告到她们下下辈子都在监狱蹲着。 拿捏这种穷人，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打她进来以后，看谢砚舟自顾着忙自己的东西，仿佛要把她当作空气。 那天跟着他拍到的照片，他在那个小情人的面前倒是笑的开心。 杨怡芊心里憋着一股气，但又不想在他面前发作，站在那里脸上还保持着微笑。 京市那边，谢母一周前就来电话让他们回去一趟的，也是打过招呼，她今天晚上要和谢砚舟过去的。 虽然两人还没结婚，但她也一直在按照谢家的媳妇那一套做。 本来吧，她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出去玩玩就玩了， 男人嘛，尤其对于他这种层次的男人，她也没指望过他能对家庭有什么一心一意，守身如玉之类的。 第125章 很快就不是了 他在s市的那几处别墅她都知道，想要过去查看，去问他的秘书，结果都被不硬不软的挡了回来。 说是谢总吩咐，暂时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是怕她看到里面有那个小贱人住的痕迹吧。 她这正宫的身份在他这里完全不被当作一回事。 下人都这个德行，一点不尊重她，那还用问，自然是他授意的。 他在外面养女人，现在她连过问的权利都没了。 杨怡芊气得心里直抖。 他原来不是这样的，之前还会跟她一起去爸爸那。 是贱人破坏了他们的家，她当然有权管。 她是他们谢家正儿八经的媳妇，再过不久就要完婚，嫁到他们谢家去的。 她就算做什么，谢砚舟有些不高兴，但她到底还是他未婚妻，和外面的野女人哪里一样， 他总不至于真的对她做什么的。 这样想，杨怡芊又有了底气。 “你昨天去干什么了。” 看他自打她进来以后就一直晾着她，现在问话，又看他脸也拉下来了，杨怡芊倒也意料到了， 也是，那个小贱人回去会和他告状也不稀奇。 杨怡芊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做了美甲的长指，绕着披散在肩上的长发玩，她语气淡淡道:“去给人做思想教育了呗，我还能做什么。” “我说过，不准插手我的事，你听不懂是吗？” 狗男人养女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杨怡芊看他的脸完全阴沉下来，声音也不由提高几个度: “是你先不尊重我，你自己算算你推掉多少次的活动了，我现在一个人过去，我爸都在问我是不是没给你伺候好。我未来的老公整天不回家死在别的女人那，我扞卫我的家庭，教育外面偷别人老公的贱人我有什么错？” “嘴巴放干净点。” 谢砚舟冷冷道。 他是要为了外面的贱人和她吵架啊。他都不在意她的面子了，她还和他客气什么。 杨怡芊的脸色扭曲了一瞬，她气得发抖:“我嘴巴不干净？那也比不过她陪酒脏。她这种欠男人g的小表子，家里是根都坏了，上赶着陪男人睡觉的货色，你竟然还能当个宝贝一样，你是不是有病啊。” 杨怡芊气疯了。 她倒是想温柔，但狗男人都不理她，天天把她当空气。 甚至现在是连吵架都找不到他人了。 她迟早会有一天会被他的冷暴力逼疯的。 男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由着她发疯，那双眼始终冷冷的看着她，一点感情都不带。 吵架就是为了拿态度，杨怡芊看他脸色铁青，只冷冷瞥她一眼就要走， 她连忙追上去拉他。 黑眸阴翳，谢砚舟铁青着脸，抓住杨怡芊攀上来的双手， “你干什么，啊...好疼...” 男人的力度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头上的冷汗直冒，手腕疼到要死，杨怡芊拼命地踢打着他的腿。 他男人猛地松开，女人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你就是这样对你的未婚妻是吗？” 他整天不见人影，见了她就是冷冷淡淡的，他来沐塑开会的次数大概都比见她的多。 哪家做人未婚夫是他这样的，他现在竟然对她动粗！ 男人轻拍下衣服的皱褶，看着眼前的女人，眼神轻蔑: “很快就不是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杨怡芊的脸色变了变。 她皱着眉揉了揉被他捏到疼的手腕，对上他寒星似的眼神，想到什么后，瞪大着眼，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为了一个陪酒的贱人，难道是想要和我解除婚约？” 没有理会身后女人的尖叫和质问，男人摔门出去。 当晚，谢砚舟一个人回到了谢家的老宅。 京市这两天停了雪，气温有些回温。 快过年了，谢母想着把四合院整一整，于是安排了人，这两天一直出去采购她要的东西，今年过年在不在老宅过还不一定，但她就是闲不住。 大女儿嫁去南方，恰好小儿子又常年待在那边，要是过去那里倒也方便。 晚上有家庭聚会，也没什么大事要说，常年在外工作见不到，喊人回来就是一起聚聚的。 谢母正忙着张罗饭菜，门口有了动静。 男人正从门口进来，黑眉深目，一身烟灰色的大衣显得身材高大挺拔。 谢母看到儿子回来了，连忙笑着迎上去，接过他脱下的黑色大衣递给仆人，再往他身后瞅。 看了半天，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咦，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怡芊呢？” 气压明显偏低，进门也不说话，谢砚舟往沙发上一坐， 谢母看他揉着眉心，十分疲惫的样子，疑惑地靠坐过去问: “怎么了？吵架了？” 这些年，儿子去了南方，和家里人沟通的更少了。 平时有什么事他都自己做主，除了和杨家的联姻是家里长辈拉的线，但看他也没拒绝，便也心里认为他是满意这门婚事的。 谢母不一样，儿子是她生的，相较谢家所考虑的利益问题，她倒是更关心儿子开不开心，婚事是不是合他自己的心意。 “少爷又瘦了！” 萍萍把厨房里刚做好的一碟糕点端过来，冒着热气，放到两人的茶几上，眼睛往他的身上瞧。 “我看也是瘦了，唉，我让王妈过去照顾你段时间啊。” 谢母提到的王妈，是谢家老宅的老人了。小儿子从小就是吃她做的饭长大的，让她过去，她最放心了。 “不用。” 王妈是本地人，一辈子也都待在京市没离开过，折腾她去南方确实是没必要。 谢母在儿子的那张脸上不住地看，那下巴是越来越尖了，这一趟回来，脸上还蒙着层郁色。 这看着又心疼了。 “那换个人过去，萍萍跟着你去？” 谢砚舟被他妈关心的眼神弄得鸡皮疙瘩要起来，他坐直了身体，拈起一块茶几上的糕点，随口岔开话题: “小叔呢？” 这次是谢家的家宴，他来的不算早，结果人还没到齐。 “你小叔他们比你来的早，中午就到了，下午那两口子去武街那边逛了，还没回来呢。” 第126章 决定 谢母歪在沙发里和他说话。 谢砚舟不置可否，嘴里的糕点只吃了一口，灌了一整杯茶下去，蹙眉道:“萍萍，下次少放点蜂蜜”。 “哦，我忘记少爷吃不了甜的糕点。” 萍萍伸头回一句。 没过一会，院子里又有动静，谢母坐直了身体: “八成是回来了。” 说着话，门口进来三四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大概40上下的年纪，戴着眼镜，五官偏柔和。 落在后面的是一男一女，男人看起来同样的年纪，五官偏冷，下颌角锋利。 身材同样的高大挺拔，手腕里挽着一只女人柔软的胳膊。 顺着那胳膊往上看，女人身量矮，但五官柔媚，嘴角还有颗小小的梨涡。 都是家里的长辈， 谢砚舟是小辈，主动打了招呼。 “砚舟一个人回来了？” 谢省长谢立祥一身灰色夹克外套，深色长裤，高大挺拔。 他的五官偏冷，平时那脸放到电视上显得十分严肃。此时看到这个侄子，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不少。 再看旁边的阮玲玲，同样是一身素衣，浑身上下连首饰都没带。 “是啊，我还说他和芊芊吵架了呢。” 谢母在旁边接一句。 上面要搞s查，官做的越大越得注意形象，这些年都得往朴素了打扮。 所以作为谢省长的夫人，要陪他出席不少场合，那深色的衣服常年扒在身上，硬是觉得自己的年纪都老了不少。 阮玲玲现在都觉得自己是和他一个年龄段的。 那要说到朴素，现场最朴素的还得是邓区长。 京市在眼皮子底下，邓区长身上的这件黑色外套洗的都要发白了。 饭后，谢省长拉着侄子在外面说话。 阮玲玲从佣人手里接过，过来给两人倒茶。 谢立祥扶了一下妻子的背，两人结婚十年，感情如胶似漆。 谢砚舟看着近处两人的互动，思绪万千。 他小叔的这位妻子，年纪比他还小上一岁。 大概是十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还在上大学。 对着这么一个也同样在学校上学，甚至比他还小一届的女孩子喊叔母，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他小叔，做事雷厉风行，也只有在面对他的这位妻子的时候，会露出些不同寻常的柔情来。 他看着这一幕，点上烟。 烟雾缭绕间，黑眸里映出凉透的夜色。 “上次是怎么回事？” 谢立祥靠坐在椅子上，指间也夹了一支烟点上，对着身旁的人淡淡开口。 谢省长气质在官场摸打滚爬快20年，爬到现在的这个位置。 以前也有过年轻肆意妄为的日子，但经过岁月的沉淀，这些年的气质越发内敛。 看侄子这次一个人来，心里有了数。 谢砚舟为了个女人，上次把外资的一位副总整残了，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谢砚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从小两人的关系近，一个大院长大的。 他大哥也就是谢砚舟的父亲，早年忙事业，中年沉迷于古玩研究，对谢砚舟的关心不够。所以他上初中的时候，刚上幼儿园的谢砚舟就经常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转。 后来他从政，想要侄子走他的路，但他拒绝了。 这个侄子向来是有自己的想法，现在也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人，事业干的也很好， 所以他看着这个侄子总是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欣慰感。 “我想解除婚约。” 谢砚舟偏头猛吸了口烟。 谢立祥掀眼皮看他。 他是看着谢砚舟长大的，从他一个人来南方读书，青涩的那一张脸再到而立， 不同于很多玩物丧志的高干子弟，这个侄子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敢做敢想。 离开舒适区，孤身来到南方。 在人生地不熟的环境里，让恒宇从无数强悍的企业中厮杀出来，在长三角这一片站稳住了脚跟。为了恒宇集团，这些年他辛苦付出的心血，他是最清楚的。 这不仅代表着他的理想，同时也是他这辈子认定的事业。 联姻是个纽带，更重要的是牵涉到核心的战略问题，事关未来恒宇的发展。 一旦现在提出毁约，信息局杨昌那边，新材料的审批等等问题，恒宇会受到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 “这可不是小事。” 谢立祥眼神微闪，侄子一直以来做事都十分稳妥， 对他现在这突然的决定倒是有些意外。 烟头明灭之间，他看着那张脸笼着一层郁色， “是因为那个女孩子？” 看他的表情，谢立祥几乎是确定了。 侄子为了一个女人找他动私权这种事，这还是前所未有的。 只是那时候他以为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结果现在看来，他似乎要来真的。 “以前我把婚姻看的和做生意一样，一张纸的关系，不过是用利益来衡量，但现在我的想法变了。” 他前半段的人生里，要说热爱的东西，大概就是他的事业了。 所以和杨家联姻是因为利益交换，至于和谁结婚，这一点也不重要。 但因为遇到了她，他现在的想法有了转变。 如果对象是她，他是愿意把自己更多的东西给她，但前提是她要陪他一辈子，他也要她全身心的爱还回报。 “可以预见会有许多困难，但我希望你最后能心想事成吧。” 谢立祥温和道。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留了遗憾会后悔一辈子的。他也差点变成了遗憾，但上天眷顾他，所以他还能继续守着他的月光。 那天从长园的别墅离开后，杨怡芊越想越气，去男m会所发泄。 甩出来一沓钞票，就能征服各类型的男人，看那些男人给她跳脱衣舞，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对她摇尾乞怜。 她心里憋着的那口怨气有了发泄的口。 在一个男人的手爬上她的臀部，她醉眼迷离的要靠过去的时候，闻到对方身上轻佻浮浪的香水味，酒立刻醒了大半。 这些人都不是谢砚舟。 那种畅快便如潮水般迅速退却，她推翻整张桌子，花花绿绿的酒瓶摔了一地， 负责人闻声立刻过来查看，诚惶诚恐地过来陪着小心，她烦躁的挥退，让那些男人都滚了出去。 第127章 他来真的? 谢砚舟想要和她解除婚约？ 杨怡芊喝的醉醺醺的眼莫名发涩，胸口闷的快要窒息。 他说的是气话吧。 想要和谢家联姻的有很多，像她这样的大企业的千金小姐也有不少，但他独独同意了和她们杨家的联姻。 他对自己是有些特别的吧？ 她又想到了小的时候。 她们家和谢家那种顶级的权贵完全没法比，但因为他们两家的爷爷奶奶那辈有交情，所以她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 他对谁都淡淡的，礼貌但也疏离。 谢砚舟那个时候和现在相比，性子似乎还要偏冷些。 他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家里长辈故交的女儿，她跟着父母去拜访，他也只是礼貌地点点头。 那个时候总有一堆人围着她，她享受着周围那些在父亲那里得不到的关注和阿谀奉承。 他从不主动找她，所以她后来再去谢家的时候，也从不会主动去找他玩。 后来呢，她出了国，谢砚舟也带着恒宇集团去了南方发展。 他们这下是离得更近了。 但那个时候，即使知道他在离自己家乡不远的地方，她还是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但后来他们还是订婚了。 所以她总觉得自己和他，冥冥之中是注定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吧。 喝醉了似乎就会想起很多角落里的记忆。 她最开始的时候好像也喊过他哥哥，他对她，曾经好像也是有过一段温馨的回忆，那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变成现在这样的。 那天从长园的别墅离开后， 后来的几天，她再打电话，谢砚舟再没接过。 在这期间她心里有忐忑但也更多的还是在想他那就是气话， 直到，爸爸找了她。 她才知道，对于恒宇和沐塑核心的战略计划上，恒宇要对新开发区那块撤资。 大动作是要终止合作，收回之前一切的合同条款承诺。 如此突然，杨振气得差点当场骂街。 恒宇要单方面毁约，态度强硬，聊了一上午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那双被商场浸淫多年的混浊的眼打量着面前的人，年轻人不讲武德， 分割的问题达不成一致，暂时又这么拖着。 内部一团乱，但对外方面，要过年了，还是一切保密的状态。 谢砚舟沉着脸离开了会议室。 恒宇这边态度明确，要钱可以，但是核心的科研成果技术不行。 这是他这十多年的心血，砸钱无数，请了多少研究院的专家合作弄出来的。 杨振现在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要白嫖，老东西是贪婪到脑子都要流油了。 “你真打算和我解除婚约？” 杨怡芊在找了几天谢砚舟未果，一大早在恒宇集团的大楼门口堵住了他， 男人满脸的不耐烦。 为什么？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她那天以为那是他生气的气话。 那个小贱人重要到这种程度？ 杨怡芊恨的心脏都在抖。 昨天她去爸爸办公室的那一幕还回荡在脑海里。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他不高兴了，连讨男人的欢心都做不到？” 当时，爸爸脸色铁青的从会议室出来，看到她等在门口，嫌恶的看她一眼。 仿佛她是什么街边的垃圾。 和她小时候，被他说过她怎么不是个男孩时候的表情一样。 真的太可笑了。 她的爸爸，同样是身家上亿的大老板。 而她，在外人面前的光鲜亮丽，是杨式集团的大小姐， 而一旦出了什么事，动摇到她爸爸的利益，他就会再次像之前那样。 她又想起了那天，恒宇说要来联姻，爸爸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前所未有的慈爱。 杨怡芊白着脸， 到时候谢家要真是和她取消婚约，因为一个陪酒的女人，那她就是整个圈子的笑话。 “你开玩笑的吧，我上次做的是有些过分，我道歉总行吧。” 杨怡芊勉强笑。 谢砚舟觑着面前的女人，黑色的连衣裙勾勒住纤细的身材，脸上的妆很淡。 脱离上扬的眼妆，女人眉眼的表情耷拉这让她看起来和平时咄咄逼人的样子差别很大。 他曾经，是有以为会和她的婚姻关系签订一辈子的。 为了利益交换，没有爱，但可以相敬如宾。 在他更小的时候记忆里，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她的那双眼睛。 她和她弟弟来到他们家，他爸爸的眼睛会盯在她的弟弟身上，而对于她是吝啬于看一眼的。 她的眼神里有不屑，也总是愤愤，就像得不到糖的孩子但又不让自己表现出渴望的样子。 这一幕足够生动，但也仅此而已。 谢砚舟看着面前的女人明显变得讨好的神色，脸上冷淡的表情甚至都没变，开口道:“合约的及分割程序正在走，下次没有预约再来公司堵我，我会叫保安。” 冷酷到极点。 男人轻飘飘丢下这句话，带着后面的秘书大步离开。 杨怡芊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抓着手里的包，撑着墙差点要站不住。 “杨小姐，您没事吧。” 不明所以的前台过来扶她，分割的事还在保密中，所以公司上下，除了尹秘书以及核心的高层那边，大家并不知道两人的事。 在他们眼里，杨怡芊还是未来的谢总夫人。 “别碰我！” 看着要过来的女人，杨怡芊立刻大叫。 他们都看到了，就在他的公司大楼下，谢砚舟对她甩脸，她的脸是被他完全踩在地上了。 恒宇上下都知道是不是，大家是看她笑话的，要同情她？ 她还轮不到她们这种人来同情。 狠瞪了一眼对方，杨怡芊拿着包，理了理头发和衣服，快速离开了大楼。 第128章 未命名草稿 男人高大的身躯钻入车子里，对着前面的司机吩咐过去会展中心。 今天恒宇的研发团队在，下午还有个会，他要去看看。 中途，接到了个电话。 “谢总，长园的别墅这边....” 尹秘书看着别墅的管家刚拍过来的照片，头都要大了。 门口停着车子，还有一个箱子，打开看，里面是各种女人的首饰还有衣服。 一个长条的盒子也堆放在门口，古琴，还有各种零碎的东西。 车子是尹秘书带着颜初去买的，可以说，现场的大部分东西，都是他按照谢总的吩咐给颜小姐购置的。 想了半天，拨通了电话。 “好，我知道了。” 谢砚舟挂断了电话。 她把所有东西都打包好，要退还给他是吗？她这次是气性大了。 谢砚舟揉了揉眉心: “掉头，去医院。” 车子又在半道掉头往医院的方向开去。 医院这头， 颜母受了刺激，病情不太稳定，颜初这几天在公司请了假， 拒掉谢砚舟安排过来的护工，她抽空就会过来。 她这几天回去了一趟，把屋子里所有他送的东西，都打包了好了，黑卡还有各种东西今天一早都送去他那，包括那辆车。 她工作的这一年半时间，上次又才发了奖金，卡里还有几万块的存款可以用。 谢砚舟赶到的时候，刚到中午吃饭的点，和之前一样，打包了饭菜带过去。 在走廊那里，正好撞见拿着饭盒要出去打饭的颜初。 女孩子乌黑又长的头发被她扎在脑后，嘴角还有额头的青肿过了一周的时候，已经消了不少。 身上穿淡蓝色的羽绒服，下面是浅色牛仔裤，整个人像羽毛似的柔软又漂亮。 她一出现，他的眼睛会自动锁定，眼里再看不到别的人。 女孩子真是漂亮，哪哪都合他的心意， 以至于她裤子下摆露出来半截的白色袜子，他甚至都觉得可爱得不得了。 他想，他是真的坠入了她的温柔乡里，并且甘之如饴。 “要去食堂打饭？我带过来了，有你喜欢吃的菜，今天不去好不好。” 男人高大的身躯出现在面前，拎着饭盒，语调轻松地低头过来和她说话。 男人的脸上带着笑，黑眸沉沉，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收到我的东西了吗？谢总，上次说的很清楚了，你别再过来了。” 颜初越过他要走。 这一个多星期来，她一直如此。每次来医院她都这样冷淡，他明白她这次是生气过头了，她又是个很难哄的人。 “初初，我解除婚约了，但有个流程在走，再等我一段时间就好。” 这次是不一样的，他承认，之前为了新产品发布还有各种问题，他是在拖。 以前说那些话也是有一定哄她的成分。 但他下定了决心，这次是真的要断。 颜初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仿佛躲瘟疫，离他远远的站着， “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会和你再有任何的牵扯，我的东西都还给你了。” 她痛恨自己，恨自己看到他这样带着笑过来和她说话的脸，竟然还会恍惚。 但她不能再继续犯贱了，她的自尊，她的一切，什么都输不起了。 “好好好，东西我收到了，先来吃饭好不好，今天的菜你肯定喜欢的。” 看她冷着脸不动，他要过去搂她，女孩子躲了下没有让他碰到。 “好，我不碰你，你自己吃完好吗？” 他妥协，把手里的饭盒不容置喙地塞到她手里，接着松开手自己后退一步。 他还要像之前那样不清不楚的来纠缠她，她在他的眼里就是这么廉价的吧。 随便哄一哄，然后她就会继续去做他的玩物给他玩弄。 颜初不和他争执，抱着饭盒转身走。 谢砚舟看她接了，心里欣喜，接着在下一个拐角的时候， 停顿一秒的功夫都没，饭盒连同整个袋子被她丢入了垃圾桶。 他看到她眼睛都没眨，抱着手里的空饭盒，再次迈步走了。 他的心一下又变得很空。 医院中午的食堂人很多，大都是穿白色大褂的医生， 颜初过去卖粥的窗口看，她没有饭卡，正打算拿微信出来扫的时候，侧面的方向伸过来一只修长的手: “滴” 显示刷卡成功。 颜初抬头看，男人白净的脸，瘦瘦的高个子，一脸微笑地看着她。 “白医生，我自己可以扫的。” “没事，我饭卡钱多，不刷也吃不完。” 年轻的白医生带着微笑，从她手里的饭盒看过，再回到她的脸上。 白医生这些天都会过来查房，还会提醒她更换额头的纱布，一来二去，也算熟悉。 “我还是把钱给您吧。” 女孩子坚持了一路，没办法，回去的时候还是拿出了手机让她扫。 看她低着头这些天一个笑脸都没有，以为她是担心她妈妈的病情，安慰道: “没事的，你妈妈上次是突发，应该不久就能出院，别担心。” “好。” 白医生要去查房，两人在半道分开。 颜初抱着饭盒回去的时候，那个黑色的身影竟然还在。 她低着头，目不斜视地拿着饭盒进去病房里。 面前的病房门被带上。 男人沉下眼没有发作。 等颜初再次从病房里出来，似乎是要去倒水的时候，被男人拉住。 “我们聊聊。” 谢砚舟蹙眉。 他刚才看到她的身旁还跟着个年轻的医生，就只是这么几天，她的身边总是不乏有男人要围上去。 太危险了！ “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 颜初要走，谢砚舟跟着过去，两人在病房门口又要拉扯的时候，一个声音传过来: “颜初，你在做什么。” 颜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扶着门，有些苍白的脸，正看着面前的两人。 像是被施加了定身术，颜初转头看着病房门口妈妈苍白的脸，身体一下变得僵硬。 在别人的妈妈面前动手当然不好，谢砚舟松开了手，然后他看到女孩子迅速跑了过去。 颜母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他的个子很高，长得也好看。 视线从他手腕上镶钻的手表，身上的衣服一一掠过， 这个浑身上下都透着矜贵的男人，果然，他和那天来家里的，那个金光闪闪的女人是一类人。 和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颜母不由抓紧女儿的手，声音一字一句说的清楚: “你好，我女儿不懂事，之前拿了你的钱。但我们虽然是普通人，也没有欠钱不还的习惯，请你不要再找她了，我的女儿也不是随便给别人玩弄的。” “阿姨，抱歉，我没有玩弄她。” 在她的妈妈面前，他格外惭愧。谢砚舟只沉默了一瞬，他再次看到病房的门在他的面前被关上。 颜初被妈妈拉了进去。 “初初，那不是我们能惹的人，你以后不许和他再来往。” 那样的男人，似乎也不难理解女儿会这样陷进去了。 看着女儿眼睛红红的，颜母在心里叹了口气。 “嗯，我知道的。” 颜初低头答。 第129章 很肉麻的事 天空浓云层层压住，闷的快要下雨。 从医院出来赶去会展中心，烟头明灭间，两旁昏暗的风景倒退， 他边扣外套的扣子边往里大门里走，会展中心的负责人过来打招呼， 恒宇团队的人看到老板过来，研发部的负责人拿着资料跑过去。 边走边向他介绍现场商展台那边的情况，谢砚舟听着手下人的汇报，进去扫一圈。 s市政这次的招商展览，除了那几个熟悉的面孔，来的外企也不少。 吩咐好人现场拍照，记材料，和团队总部那边保持信息通畅。 下午还有竞标的项目，就在公司总部不远的大楼，视察完谢砚舟交待一圈，又从会展中心回了趟公司。 中午开了简短的会。 这次竞标的项目，对接的人打听到消息，预算这一块大概要做好上限的准备。 沐塑的项目要中止，派过去的团队人员陆陆续续在撤， 项目部对接沐塑的陈主任来办公室敲门，谢砚舟坐在办公桌后面，听完对方的汇报，抬头看他: “下午开会你和大家说，所有和沐塑的合作项目到这个月为止。那边不给的钱，恒宇会付，另外年终奖翻倍。” “好的，谢总。” 陈主任脸上喜悦，拿上谢总签了字的文件回去，脚步轻松地快要跑起来。 快过年了，现在突然出这个事。不知道自己的老板和亲家是出什么情况，说要终止和沐塑的合作。 消息一出，涉及该项目的项目组可是愣了。 但老板的事他哪里能过问，他们下面的人就是接到通知，然后把该做的事做好最重要了。 也因此，整个项目组已经愁的两天都没吃好饭了。 绩效能不能拿到都不一定，本以为年终奖也是要泡汤的，结果老板说补，竟然年终奖还翻倍。 陈主任带着消息回去的时候，大家感动的都要哭了。 还是老东家好啊，恒宇的资本家吸血也按基本法来，六楼的办公室晚上加班都有劲了。 一下午连开了三个会，谢砚舟同样忙的像陀螺，等到晚上要吃饭的点，尹秘书敲门进来: “谢总，信息局办公室来了电话，杨昌的秘书说杨局晚上想和您吃个饭。” “知道了。” 谢砚舟点头。 杨昌会找他是意料之中。 这门婚事他当时在其中撮合，起到了不小的作用，现在要断，他自然会来过问情况。 晚上七点半，某个包厢里: “现在查的严，外面的那些饭店抛头露面不好，我这平时得注意一下。” 晚上吃饭的点是杨昌定的，谢砚舟开车跟着他的车拐进来，外面不起眼，以为是一家茶室小店。 进来以后，拐过长长的走廊，才发现内部是大有乾坤。 吃饭，洗浴一条龙，设施以及内部的服务不比外面的五星级饭店差。 靠江面的包厢，外面的夜景特别，那么冷的冬天，还有女孩子坐在那穿堂走廊处弹琴。 谢砚舟扫一眼桌子上吃的东西，白松露烹饪，almas鱼子酱，一堆高级食材。就这新鲜程度，很明显是不久刚空运过来的食材。 这桌上随便拎出来一样，可远超过公职人员规定的接待费了。 杨昌这人，爱玩，会享受。 但大概得益于几十年官场风格的浸泡，和他那位做生意的哥哥比，除了日常吃喝玩上花费多，做人的道德底线还是高一些的。 “您工作忙。” 谢砚舟客气一句。 杨昌脸上笑眯眯的，听着曲，喝保健酒配着洋菜，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吃的差不多了，杨昌放下筷子，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开始酝酿今晚的正事: “怎么搞的，和怡芊有什么矛盾呀，我听说，要取消婚约？可是真的呀？” 杨昌以前和谢砚舟的爸爸经常吃饭，两人是差了几届的大学生，工作以后都被分配下乡，几年后才调回来。 后来他又被调到现在的信息局，工作性质的问题，平时和企业对接的多。 官总大于商。虽然谢家的爷爷背景在那，但谢英自打下海从商后，杨昌就自认为不谈背景的情况下，自己是高了他一等的。 恒宇集团是新材料行业的翘楚，抛开那些背景谈，他也是真的蛮欣赏这个年轻人的能力的。 突然要终止，连带着婚约也要废止，他从杨振那听到的时候还是十分意外。 理由倒也有，女人的那些事呗。 他自己也是男人，男人在外面有点什么倒也无伤大雅，以为是他年轻气盛被侄女甩脸所以闹僵， 杨昌语重心长开口: “这些个人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嘛，我也说过怡芊了，不能那么小家子气，在外面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不给你难堪。但砚舟我也得说说你，我和你爸爸以前也经常一起吃饭的，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年轻人做事不能那么冲动...” 杨昌拿着长辈的谱儿，有意敲打几句。 年轻人，因为点感情问题吵架也是正常的，但他本也以为谢砚舟能拎得清什么是主和次，结果闹成这样， 谢砚舟掀着眼皮: “杨局长，我想你误会了。我是要解除婚约，这是我个人的私事。”谢砚舟的脸上似笑非笑，点燃根烟缓缓吐出烟圈:“至于家里，我一个人拿主意惯了，别人干涉不了。” 这是铁了心要解除婚约啊。 被拂了面儿，杨昌脸色很有些不好看，他沉下脸来: “有什么都可以好好谈，新材料这一块，guo家重点关注，本来恒宇可以更上一层楼的。” 不欢而散。 和杨家解除婚约，必然会得罪杨昌。他手握着新材料还有能源这块的审批权，以后再做什么都绕不过他，事情会棘手，但这也是提前预料到的局面。 最早来到南方的时候，当时他大学刚毕业。一个人走了很多的黑路，最难的时期都渡过了，现在无论如何也要比之前好得多。 长长的吐出一口烟圈，手环在掌心间摩挲，男人坐在车里很久没动。 之前有过一段时间，晚上睡觉的时候和颜初互相开着睡觉， 皮肤上震动的感觉，像是心脏都贴在一处。 他自己都觉得很肉麻的事，竟然有一天会和一个女孩子做， 他想到又觉得不可思议。 第130章 递东西 而现在，握在手里冰凉的仪器触感提醒着现下的环境，车里的暖气开的足，但血液里却还像是冷的。 摆弄了会手环上的按键，调出来储存的功能，画面很快跳转， 手环戴好，心跳剧烈的震动再次从皮肤上传递过来。 之前录过一段她心跳的震频，是在上次潜水后的那个宾馆。 她平时的心跳就偏快，那晚，她的心跳剧烈到一个高度， 两人同时到顶的快感，融入血肉。 那深入骨髓的，仿佛要从灵魂的深处冲破出来， 现在光是回想，他感觉身体几乎又是立刻。 男人在黑夜中急促地喘，黑眸漫上情yu，下颌线绷紧。 良久， 他看着外面凉的夜色，整理好自己，发动引擎开车去了医院。 时间快11点了，病房里，颜初帮着妈妈洗漱完扶她躺下，拿着水壶出去打水。 这个点，病房里不少的人都睡了。 水瓶扭开盖子放在盛水槽的下方，点了开始，她身体靠着墙，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快过年了，这段时间公司不太忙。 赵组长体谅她家里人生病的事，她这几天频繁请假也没多说什么， 手头的不少活儿，领导同意她带电脑回来病房做，所以她已经连续一周的时间，白天在医院陪着妈妈，晚上做表格到凌晨一点多。 第二天要去公司，有重要的会要开，她脑子里还迷迷糊糊想着明天要汇报的材料的时候， 双眼控制不住地往一处闭。 “滴”一声，侧方伸过来一只手， 颜初猛然警惊醒。 水瓶已经满了还没按停止，瓶口溢出了不少的水在盛水槽里。 她竟然刚才差点站着睡着了？ 颜初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看着面前的人，有些窘迫道 “不好意思白医生，浪费了医院的水。” 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看着面前的女孩子，眼底下淤青明显，心里涌起怜惜。 这些天她妈妈生病了，来看的人也只有她这个女儿，她的爸爸呢？ 似乎不言而喻了。 打满水的水瓶有些重，本来是要帮她，但看她坚持，他也只能无奈放手。 跟着她过去，正好顺便查房了，像是闲聊，年轻的医生随口问一句: “你在医院这么久，怎么没看你男朋友过来照顾你。” 漂亮的女孩子到哪里都会惹人注意。 她很漂亮，是那种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得到的那种突出的漂亮。 虽然此时女孩子眼下一圈有淡淡的黑眼圈，人也没什么精神，但这种憔悴的状态，看着也只是更惹人怜惜了。 看她这些天都这样避嫌，他自然以为她是有男朋友了。 “我没男朋友。” 颜初低头轻声道。 “这样啊，那你一个人照顾家里人是辛苦。”听了她的话，白医生不由嘴角上翘，竟然还有意外惊喜。 他在身旁女孩子的身上绕了一圈，像是随口说一句:“你白天还要上班吧？太累了的话，中午就去我那的休息室歇，单间，门一锁没人进去的。” 颜初恍惚间听到这一句，抬头才发现对方正定定的看着自己，她愣了下开口: “不用了，我睡附近的宾馆挺近的。”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谢谢你了白医生。” 这些天，她晚上还要办公，医院没网，所以索性开了附近便宜的酒店住。 几百米的距离，来医院，晚上洗澡或者办公也都方便， 价格连续住半个月还有折扣。 拒绝了白医生的好意，颜初把打好的水瓶放回到病房里， 弄完这一切，已经要11点20了。 颜初背上包，把病房门关好，往医院的大门走。 深夜的建筑大楼下，路灯昏暗，巨大的树隐隐绰绰，被冷风一吹，在夜晚发出沙沙的声音。 隐约间，有个人影走过来: “初初，这个点还没休息？” 熟悉低沉的嗓音传过来，男人高大的身躯快要和建筑背景融为一体。 显然女孩子被突然的这一下吓住了。 借着昏暗的路灯，他看到她的眼睛瞪的圆圆的，愣愣地看着自己。 他走近几步想要贴近，但又克制住。 高大的身躯立在面前，那双桃花眼在夜色中模糊不清，声音却温柔: “初初，是我。” 是谢砚舟。 男人身上清淡的味道混着冷风丝丝绕绕地围过来， 颜初的心脏跳很快，她抓住包，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一口气跑到宾馆的上楼，刷卡关，门进了屋才停下。 手机上传来一个陌生手机的消息。 “慢点走，晚上路黑容易摔。” 他没跟过来。 颜初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剧烈，她把手机上的这个陌生号码再次点进了黑名单。 黑名单里已经躺了好几个号码，他换着号给她发，今天又撞见他。 她的心脏颤抖，是不是拉黑不完了。 —— 晚上一点睡的，一大早六点不到爬起来去医院。 妈妈上午有个检查，拍片加化验。好在最近恢复的还不错，除了住院和检查的费用，不用动手术，所以花销不算贵。 “我上午公司有个重要的会，组长说不能缺席，我中午再过来。” “你去忙吧，妈妈自己可以了，辛苦我宝了，都瘦了。” 颜母摸摸女儿的脸，眼睛下面一圈青紫，她也心疼得不行。 颜初帮她把被子盖好，又交待几句她有什么事打电话给她，拿上包匆匆离开了医院。 在地铁上补了快50分钟的觉，订了个闹钟震动提醒，到站下车。 中午的时候，她收拾完手头的活儿，准备下班过去医院的时候，时泽来了电话: “我正好来s市出差，路过你公司，中午一起吃个饭？” “不了，我中午还有事。” 两人也不熟，上次相亲就见过一次，颜初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但说这话的功夫才知道，时泽已经到了。 “你三姑要我带东西给你，我正好顺便来递给你了。” 第131章 我不是卖的 时泽开了车来的，听她说要去医院的事，也要去看看。 时泽老家的亲戚和她的三姑家住在一块，颜初中午又接到三姑打的电话，问她东西收到没，让她和时泽好好好好相处。 没犹豫多久，颜初坐上他的车去了医院。 “妈，时泽来看你。” “阿姨好。” 颜母看着进来病房的两个人，男孩子拎着水果篮子来，高高帅帅的，笑得十分阳光。 颜母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现场尴尬的大概只有她，那两个人是一点不尴尬，她看着时泽和他妈聊了起来，最后要走的时候甚至还把她妈逗笑了。 “害你破费了，谢谢啊。” 时泽买了不少东西，两人也就相亲才见了一面，现在这样是太早了。 “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吗？” 时泽看着面前的女孩子低头问。 颜初实在是意外他会这么直接，但他们才见过两面，这么快就确定关系吗。 “我还要照顾妈妈，先回去了。” 颜初抿嘴。 没有正面回答，看女孩子躲闪的眼神，时泽没有继续逼问。 “那我下次来找你。” 时泽开车走了，颜初目送他离开转身返回了医院。 不远处停靠的黑色车子，男人高瘦的身影靠坐在驾驶座上，双腿交叠，看着这一幕。 是那天的相亲对象，桃花眼里的情绪缓缓下沉。 这些天他只要没事都会抽空过来， 安排了很多事情，送餐或转单人病房，但都被她挡了回来。 小姑娘这次是打定主意要和他僵到底， 男人的眼里蓄着风暴，掐断指间的烟，下车重重带上门。 颜初回到病房的时候，坐在病床旁边的凳子上给时泽回了短信: “谢谢你带的水果。” 放下手机，拿起桌子上的苹果，用小刀削皮。 “这个叫时泽的男孩子不错，人又阳光还懂事，我觉得蛮好的，初初你...” 颜母想到刚才看到他们进来的那一幕，站在女儿身边的男孩子，个子高高的也帅，人清爽。 知道她生病还特地来看，也是蛮有心的啊。 “再说吧” 颜初把手里切好块的苹果装在小碗里递过去，听着耳边妈妈说的话，含糊地回。 时泽是长辈眼里会喜欢的类型，他看起来阳光又爱笑，五官也好看。颜初垂眸，这样的确实是受长辈喜欢的。 等妈妈吃完，颜初又拿湿纸巾给她擦手，然后收拾好，把垃圾袋拿出去丢掉。 “我有话和你说。” 男人出现在面前，高高的个子靠过来。 他瞥一眼面前的女孩子， 穿白色的短款羽绒服，下面紧身黑裤子勾勒出挺翘的臀形，头发披着，嘴唇红艳艳的有种天然的娇媚。 “我没有话要和你说。” 他可真是阴魂不散，颜初要绕开他过去。 女孩子披散的长发带动一阵轻盈的香气，像个灵巧的小白鸽，就要飞过他的身边。 男人沉着脸伸手过去，这次没有放过她，堵在她面前，手臂用了力，半抱半拖间强硬地把她带到车子里。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怎么尊重别人。” 颜初气得浑身发抖。 她不配合的一路挣扎，现在到了车里也别过身体不看他。 男人的后槽牙咬紧，谢砚舟靠过来，骨节分明的长指插进她纤细的指间，一定要和她十指交缠。 低头，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鼻尖，彼此炙热的呼吸浮过。 又被他抵在车子后座，私密的空间里，男人身上属于他的清淡气味倾泻个透。 颜初的心脏都在抖，身体绷紧往后靠，不让自己碰到他。 女孩子浑身上下所有的动作都是躲避，被她这样抗拒，他的心脏焦灼到痛。 他们一个星期前还那么好，睡在一起，这些天和之前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男人亲昵地蹭着她柔软的脸，嗓音低沉: “初初，等我一段时间，终止婚约得有个过程是不是，很快就好的。” 他的身体很烫，手指也被禁锢住，透过他的体温传过来。 仿佛被烫到，那颗心脏像揉成一团的纸张发皱，心里凄楚地下雨。 他又这样干什么呢。 颜初在心里质问自己，你被他的未婚妻羞辱的还不够吗，他说的话你还能相信吗？ “放手，我讨厌你知道吗？你这样随便靠近我，我难受的想吐。” 男人的脸色变了变，被她如此尖锐的话语刺到，呼吸急促几分: “觉得我恶心？那谁不恶心？中午见的那个相亲对象？” 他压着火，太阳穴狠跳了跳，下颌线绷紧成线。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她做什么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但他有什么资格这么质问她，颜初红着眼: “是，我有男朋友了，所以你不能再缠着我，你这样的人我家里都不欢迎。” 女孩子清甜的声音，一字一句往外蹦着玻璃渣，准确地扎在神经上， 男人脸色铁青，动作突然激烈。 高大的身躯压迫感十足，颜初只看到眼前一片漆黑，在衣服被拽开的瞬间，终于崩溃出声: “我不是出来卖的，我不是卖的。” 女孩子凄厉的声音在耳旁炸开， 男人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松开手，急促地喘着， 颜初抖着手拉上自己的衣服， 巨大的羞辱感快要把她淹没，刚才他差一点又想要在车里， 所以她是什么呢。 一次又一次，她都要数不清这样有过多少次。 女孩子的嘴唇快要咬烂，看她羞耻到快要落泪，谢砚舟懊恼不已: “抱歉，初初，我刚才不是要这样对你，我气昏头了。我知道你不信我，我会证明给你看。很快，但你这段时间不能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也不能让别的男人靠近知道吗，我会吃醋。” 和她独处就会这样，身体想要和她接触。 他自知刚才是冲动了，爱的女孩子就在身边，他很难忍住。 说出的话在两人之间碎开， 没有再阻拦，他看着她沉默地又走回了医院。 男人靠在车内很久不动，情绪萎顿，睁着黑沉的眼看天边的乌云。 从大衣口扣子上拈起来一根长发，是她刚才挣扎头发裹到扣子上扯掉的。 绕在指间，良久，发动了引擎。 晚上回了长园的别墅，相比于郊区的那栋水榭，这里是后来他们再次相遇之后，她待的最多的地方了。 客厅堆了好几个纸盒子，颜初当时送来的，他吩咐过人放回他的卧室里。 他走过去， 随便从里面翻出来一个胡桃夹子的士兵，穿着红色的衣服，行着军礼。 里面大大小小的东西，多到他自己都记不清原来自己送过这么多小玩意。 身体空的厉害，第一次发现剩他在的屋子是这样的寂寞难熬，他在黑暗里再次去摸腕间的手环。 第132章 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小贱人的 三天后，颜初办了出院手续。 此时还剩不到一个星期就要过年了。 白医生嘱咐了多注意事项，她填完各类的材料，把带来的东西整理好放进袋子里，走的时候路过诊室，过去和他打声招呼。 这段时间白医生帮了她不少，过来告别也是礼貌。 年轻的医生坐在位置上写病历单，里面还有人等着看诊，颜初看他忙，本想着不打扰他，回去在手机上给他发，又被他喊住: “等我下。” 白医生冲女孩子的方向笑了下，颜初坐在门口等。 不一会，诊室里空了。 白医生出来看到她坐在门口，笑着把她带进来，嗓音温和道: “我一般上午这会忙，你出院手续都办好了？” “办好了，马上要走了，谢谢白医生。” 女孩子的笑容很浅，只在嘴角弯了个弧度，他控制不住心跳过速，脑海里飘过那天来病房看望她妈妈的男人。 对方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一脸阳光的和她站在一起，他试探着问: “那天带水果来的是你男朋友吗？” 这么长时间受他的照顾，颜初承认自己能看出来白医生的心思。 她笑了下没有接话。 似乎等于默认。白医生在心里叹口气，脸上不显，挂着笑道: “回去以后你妈妈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在微信上问我，我都有空。” 看着女孩子又再次道了谢，没再多留，鞠躬出去了。 门被带上，心里有些怅然。 颜初回家把屋子全部打扫了一遍。 那件事还笼罩在这间小小屋子里，客厅里那些散落的照片都收了起来，妈妈还来安慰她说已经过去了，颜初看着照片沉默地流泪。 公司不剩几天就要放年假，她是新人，转正也才大半天，年假按照法定节假日放。 公司有年会，文艺晚会要办。 颜初会古琴，所以直接被赵组长报上去了表演才艺。 妈妈的病还要调养，索性一直住在了家里。 她下班回去的时候，晚上又开始练琴，注意力暂时被转移到琴上。 晚上九点半，商业楼的区域还是人流不断，一排排的写字楼灯火通明。 从沐塑大楼出来后，谢砚舟冷着脸钻进了车里。 杨振最近搭上了正泰药业的大船，开始对恒宇的市场份额围堵。 杨昌卡着恒宇的新材料审批时间节点，招标没中，重要的客户资源被抢，恒宇的项目组主任气得在会议室飙出一连串脏话。 俨然杨家的几个老东西是疯魔了，也不管自己吃不吃得下，到时候撑的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谢砚舟开会让大家稳住情绪: “这种时候不能急，不能为了抢占市场份额而降低材料标准，沐塑的价格战支撑不了多久，新材料的科研同样不能放松。” 行动受阻，已经丢了好几单大生意，公司项目组的主任整天唉声叹气。 在公司待了十来年的不少老员工，当时是跟着谢砚舟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谢董事长都这么说了，大家也算安心。 回了一趟恒宇拿材料，谢砚舟再从公司大楼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外面的夜色凉透， 车子开过长园的高级公寓楼没有停，空荡的屋子回去也是一个人， 他驱车行驶在路上，不知不觉间，又开到了熟悉的小区楼下。 大概由于母亲生病了，她最近一直住在她妈妈原来的小区里。 这些天，他晚上睡不着就会过来， 不远处有广场，九点之前还放着广场舞的声音。 他有几次来的早，门口被摆了音响，还有不少中年妇女堵着，里里外外都是人，车子完全进不去。 十点钟广场空荡下来，三楼靠近人行道这一侧的房间里，古琴音悠扬地飘过来。 公司的年会节目已经报上去了，她要表演古琴弹奏，所以这些天她都在练习。 时间短，改编了个祝福颂，节奏欢快，比较适合年会上弹。 今夜的月亮似乎格外大，透过阳台的窗帘照进来，屋子里的空调温度开的高， 颜初在屋子里坐了两个多小时只感觉闷热。 妈妈已经睡下，屋子里十分安静。 颜初过去推开窗，夜晚的冷风灌进来。 她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夹着沁透心肺的凉，手撑在窗户沿往下看。 顺着楼下的路灯看过去，忽然，一个高高的影子靠在车旁点着烟， 四目相对， 颜初的心脏控制不住地抖了下， 仿佛错觉，她竟然在这里看到了谢砚舟。 不是错觉， 隔着不短的距离，那双桃花眼直直地投过来， 他为什么要来呢。 颜初被冷风吹的打了个哆嗦， 没有说一句话，她哆嗦着又把窗户关上。 —— 杨怡芊这段时间被妈妈喊回去吃饭，饭桌上她爸的脸色再没好过。 她都快30了，还能被他爸当个小孩一样训话， 她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很多时候，对于他是自己爸爸这件事真是恶心到透顶。 第一次，她在饭桌上摔了碗筷，和爸爸大吵了一架: “他迷上个小贱人要解除婚约关我什么事，谢砚舟有病，你骂我有什么用。男人就是贱啊，不是本性吗？爸你都有老婆了，还和外面的女人生孩子，你自己在外面爽，有考虑过妈的感受吗？” 结果当然是被他爸重重的甩了一巴掌，外加信用卡冻结。 杨怡芊是哭着跑出了家门。 晚上约上闺蜜去酒吧蹦迪，霓虹灯晃眼，声音嘈杂，杨怡芊扭着腰肢晃动。 “不是吧？谢老板真要为个陪酒的小贱人和你终止婚约？” 在闺蜜的面前，杨怡芊什么话都说。 她喝的醉醺醺，修长的大腿自然交叠，点了根细长的香烟夹在指间，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声音透着狠: “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小贱人的。” 恒宇那边已经撤资了，这些天恒宇的工作组陆续调走。 这下是真的确定了，谢砚舟铁了心要和她解除婚约的， 她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吗？ 闹的这次不愉快，脸颊一侧还在疼，她爸爸打的一点力都没收， 再过不久，正式对外宣布解除婚约的时候，她就会彻底沦为圈子里的笑话。 那些宴会上在暗地里嫉妒她的那些女人，就能够明目张胆，端着酒杯跑过来嘲讽她。 本来和谢家联姻，她是谢家的准儿媳妇，圈子里谁不羡慕她要嫁的人家这么好。 但她拥有的这一切就都没了， 杨怡芊的眼里闪着痛苦又扭曲的笑。 第133章 事发 距离过年倒计时三天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在筹备年货，妈妈的病还没好透，所以年货也没了时间准备。 很多企业都陆续放假，她们公司下午也正式放假了，年会安排在当天的晚上。 “颜初你好漂亮啊。” 她在候场室化妆，同公司的女孩子过来看她，从颜初脸上精致的妆容再挪到她身上的衣服，脸上露出惊艳。 颜初抿着唇浅浅的笑。 为了配合晚上的古琴演奏，羽绒服里面穿了旗袍过来，等下上台再脱掉， “等下还有抽奖环节，那可是重头戏，我去给你占个号码牌啊。” 刘慧伸头过来。 听着主持人报幕，按照节目单，上一个跳舞的节目上台后，颜初抱着琴过去等。 “接下来，请欣赏改编的古琴曲目祝颂新编...” 伴随着掌声，颜初缓缓走上台。 有人帮她提前摆好了琴架，古琴放着，她过去坐好。 下面乌泱泱的都是人，她深吸一口气，手放在琴弦上，在等伴奏放出来。 大屏幕跳动，迟迟没等来伴奏的声音， 画面跳转，下面的人突然瞪大了眼看着上面的屏幕。 出了什么事吗？ 颜初甚至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接着声音传了出来: “我今天要曝光一个贱人，做陪酒还勾引别人的老公....” 屏幕里传来清晰无比的声音， 现场哗然， 像是慢动作，颜初缓慢地回头，看到了身后的大屏幕。 本该是她传过去的古琴曲ppt，她看到上面被换成了一个小的视频在放映， 被精心剪辑过的照片拼接， 她穿着黑色的衣服在云端陪酒的照片，还有她从谢砚舟的别墅出来，被男人搂着腰吻，等等...。 视频里，男人的脸通通被模糊，只有她的脸被放大到最大的角度。 后来的一切，都像是做梦。 有人匆忙过来关视频，她看到台下无数的眼神齐齐的看着她， 有惊讶，讥讽，鄙视，混杂着各种各样的眼神。 心跳几乎停止， 再后来，世界仿佛了消失，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眼前的白光刺目，颜初昏了过去。 某个酒吧的包厢里，杨怡芊接到朋友打来的电话，给她生动地描述现场的画面，做了美甲的手指甲点在桌子上，她噗嗤笑出来: “没亲眼看到好亏啊，真晕倒了？还是装的吧？” 杨怡芊想象着那画面，心里爽的不行，长指甲有节奏的敲打在桌子上，胸口缓缓吐出了口恶气。 颜初第一时间被公司的员工送去了医院。 事发突然，刘慧阻止了公司后勤部第一时间想要联系她妈妈的举动: “阿姨身体不好，之前才进过医院动大手术的，要是打通电话，受到刺激出什么事，人命关天，你来担着吗？” 后勤部听她这么说，又把手机装了回去。 嘴里嘟囔往外走: “她自己干这种事还怪谁，被人爆出来了。现在公司好好的年会都被她搅和掉了，简直是倒霉，真是晦气死了。” 公司跟着过来的几个人都散了。 刘慧自愿留下来照顾人，她把门带上。 视频里的一些照片显然是各种拼接来的，虽然男人被模糊了脸，但她从那张海边照确认了是恒宇的那位谢总。 剩下那些照片，她看到男人的背影，几乎都是谢砚舟。 刘慧不傻，知道对方能闹到这种地步，这是体面都不要了，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才会这样。 她想了会，看着床上还昏迷不醒的人，用手机尝试着拨了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恒宇的前台吗，我有很着急的事，想你这边代为转达给谢总的秘书.....” 刘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既然和谢总有关，他那边应该会管的吧。 想到前两天才听到的那个传言，她私下和人事姐关系好，从她那边听到很多八卦。 有一个就是关于恒宇和沐塑婚约要解除的八卦。 似乎是婚变？为了两方的损失降低，说是打算年后消息就要公布了。 刘慧本来还半信半疑，豪门解除婚约，还能为了啥，核心利益出了问题？ 现在她看着床上昏迷的人，想到今天的事，再想到那天听来的八卦，心思又有了变化。 尹秘书接完电话吓出一身冷汗，他迅速拨通了电话赶过去医院。 谢砚舟今天一早刚回的京市， 公司今天是最后一天工作日，明天就要放假。 晚上恒宇也有年会，提前批了一大笔钱当作年会的奖金发过去给公司的执行经理，他先回了京市。 和杨家婚约取消的事，这几天家里的长辈也是知道了。 几个叔叔伯伯辈的人都来过电话，杨昌和谢家的不少长辈交好，免不了拿出长辈的架子来问谢砚舟是怎么回事。 谢父还在外地，也来了电话，说过年前要赶回去。 谢母揉着眉心，还期待着过年吃团圆饭的。 看着沙发上这些天又瘦了不少的小儿子，问了半天，他一个劲儿的沉默， 还她又是心疼又有气，靠在沙发上揉着胸口道: “我还以为不久就能抱到大孙子了，这下好了，儿媳妇没了，你得再去给我找个漂亮的媳妇回来。” 谢母恨铁不成钢，但还是向着自己家的人， 显然她对杨怡芊的观感是随着儿子走的，媳妇没了可以换，儿子喜欢谁她就喜欢谁。 母子俩本来是坐在沙发上说话的，谢母看到中途小儿子接了通电话，脸色大变。 挂了电话后拎衣服就走。 “哎，你大晚上的，这是要去哪？” 谢母都没拉住人，看儿子喊了值班室的师傅要用车， 然后脚步没停，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第134章 恐惧的滋味 临近过年，能查到的最早的一班飞机也要明天早上才能到， 谢砚舟打了电话，紧急调用了父亲的直升机。 事发突然，没有提前航线报备，压着父亲的名头，申请让人补在后面交上去。 当晚，谢砚舟匆忙地飞回了s市。 在晚上11点前，赶到了医院。 尹秘书在医院的大门口焦灼地候着，看到老板过来，跟上去边走边汇报: “颜小姐还没醒，医生说惊吓过度导致昏厥，这是今晚研究所年会上的视频，有人发到了网上...” 尹秘书硬着头皮汇报。 听着秘书的话，谢砚舟脸色铁青，急步过去，转眼到了病房门口。 两天前才见到的人儿，现在紧闭着眼躺在床上， 背后的冷汗打湿衬衫，心脏跟着炸，他走近病床低头仔细查看。 女孩子消瘦的身形，薄软的旗袍还贴在身上，他伸手去摸她放在被窝里的手， 触手绵软的凉，男人沉着脸咬紧了牙根。 “谢总，您过来了啊。” 刘慧在一旁小声道。 病房里还有人在，闻言谢砚舟回头，他这才意识到旁边角落的椅子上还坐了人。 公司的人都走了，刘慧一个人留在这边等着颜初。 刚才已经有人来过，一个自称是谢总的秘书，本以为今天晚上的事是他秘书过来处理了， 结果谢老板半夜也赶了过来。 刘慧心里掀起巨浪，她小心翼翼上前汇报: “颜初还没醒，我晚上留在这照顾她。我给您具体说下今天晚上的情况，我们公司开年会，八点多的时候，轮到颜初她上台表演...” 谢砚舟在面前的女人脸上扫一圈，等她说完，点头: “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 刘慧心里欣喜，瞧着他刚才过来看的紧张样子，就知道颜初对他来说挺重要了。 刘慧看到他又过去病床，高大的背影弯下腰，帮她把身上的被子掖好。 动作轻柔，那温柔的样子刘慧看的眼皮直跳。 不一会，男人出去又有人进来。 尹秘书身后跟着个护士，拎着袋子走到她面前: “这是睡衣，辛苦你们帮颜小姐换上。” “我知道了。” 除了衣服，递过来的还有保温桶。 她也有份，刘慧打开看是汤，里面加了不知道什么的食材。 这个点都要半夜了，这么久肚子里饥肠辘辘，她尝了一口，味道十分鲜美。 颜初是半夜醒的，触目是白茫茫的天花板，脑子针扎一样疼， 记忆如潮水，瞬间涌满眼前。 真的发生了。 大屏幕上的那些照片，大家看她的眼神，鄙夷以及各种嘲讽， 她就站在那里，被人用刀子把皮完全剥开。 满眼的鲜血淋漓，她甚至感觉到口腔里也有血的味道，腥甜全堵在嗓子眼里。 被子下的人动了动，一旁的护士眼尖看到，过去确认下，轻声推开门出去汇报。 门关了又开，男人的脚步声传过来， “初初，你醒了？” 声音放很轻，他走近，看到颜初半睁着眼，侧身躺着。 听到他的声音，她才缓慢地转过视线看他。 女孩子黑黝黝的眼珠子空洞涣散，她的小脸现在瘦的还没有巴掌大，歪在病床上， 脸是惨白惨白的。 被这凉透的眼神惊到，谢砚舟的心口猛跳不止， 上前，他几乎是颤抖地抚摸她的脸。 她看了他好一会，慢慢的，那黑黝黝的瞳孔里淌出泪，像是水一样满溢出来，脸上木木的， 她在沉默中恸哭，甚至没发出声音。 他看在眼里，心脏疼到窒息，出口的声音沙哑: “初初，今天的事我会处理好，以后我在这里，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说出的话苍白到可憎，伤害已经发生，他知道只能弥补。 头昏到眩晕，颜初侧过身子，泪水顺着脸颊汇聚到耳窝。 身体疲惫地抬不起来，声音几不可闻: “我想一个人待会。” 谢砚舟本来已经做好了她醒来以后又哭又闹的准备，但她太平静了，平静的让他心慌。 “好，那你好好睡一觉，我不吵你好吗？” 最后看一眼，她还躺在床上，小小的一团缩在被子里。 男人掩上门出来。 心脏窒息的感觉还在，扫了眼坐在外面的女孩子，喊来尹秘书吩咐。 今夜有太多的事要做， 刘慧看到男人走了出去，擦身而过的瞬间，被他冰冷的表情吓到。 脸色冷到极点，刘慧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仿佛掉入冰窟。 谢砚舟这边赶到公司，打了他小叔那边的电话，动用关系，连夜把网上所有相关的视频撤掉。 他靠坐在车子里，黑眸下沉，翻看尹秘书发来的完整视频。 视频里，是颜初在云端的那些，有被人灌酒也有被人搂抱的照片，后面还有很多张是从他别墅里出来，被抓拍到的。 上面的配字充斥着“贱x，下x”等字眼，他看的眼睛刺痛， 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颜初刚才在医院绝望的样子还在眼前， 他靠在车子里，手里的烟点了很久没动。 大概半夜凌晨一点左右的时候，尹秘书再次接到了刘慧的电话， 电话里，女孩子的声音急切且哽咽: “你们快点过来，颜初跳湖了，正在医院抢救....” 再次赶到医院的时候，颜初已经被推进了急诊室， 那边一片乱，床上的人儿一点生气都没了，她浑身湿透，闭着眼，身上被安上了各种检查仪器。 耳旁是刘慧哽咽的声音: “我就离开了一会去上个厕所，护士姐姐去后面换班，然后我出来后就看到病房里没人了，我以为她也去了厕所，我们找了一圈没找到。我当时吓死了，护士姐姐和我一起找的，附近几十米有个湖被围起来的，我就看到她翻过那个很高的栏杆跳下去了。” 刘慧说的眼睛都红了。 谢砚舟头晕目眩地看着病床上的人，整个世界跟昏天黑地。 “病人的肺部呛到水，可能会感染，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他站在床脚，看着一堆人围上去，护士过来拉床帘赶人: “我们还需要做进一步检查，麻烦家属先出去。” 他慢慢退到医院的走廊上。 大门关闭，诊室的红灯长亮。 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看着急诊室门上硕大的红灯，眼里沉痛，第一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第135章 后悔 等人再推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快两小时。 “病人需要静养，化验报告几个小时之后才能出。” 主任拿掉手套，开始写病历单。 人又被推回到了病房，谢砚舟看到她身上的衣服被换掉， 脸色惨白，嘴唇甚至都是乌色，紧闭着眼。 他的心脏连同着身体麻掉。 刚才有那么一瞬，他的眼前是黑的，大脑空白。 “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主任看着面前的男人，病人刚送来只是昏厥，现在又闹到跳湖，发生了什么他无从得知，只能叹气: “病人的情绪不稳定，醒过来的话大概十几个小时之后吧，避免刺激，还是要静养。” 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就是那个刺激源， 谢砚舟脸色阴沉地出去，吩咐尹秘书明天联系好这里的专家。 刘慧在外面坐着心里着急，一会又看看，她伸头看里面的人说话。 看到谢砚舟出来，她手机放下也想要进去的时候，尹秘书走了过来。 与此同时，递过来一张卡给她。 “今晚辛苦你了，卡里面有几万块钱，谢总的意思。年前这几天，白天的话，谢总希望你能每天来医院看看。要是颜小姐醒了，你就陪她说说话。颜小姐要吃什么或者用什么，你打电话就能送来。” “好，我知道了。” 刘慧有气无力地回。 接过对方的卡拿在手里，莫名其妙的一笔巨款到手，说不开心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人又萎靡。 颜初是她的好朋友，就不是为了钱，她打心底里也是不希望她出事的啊。 回想刚才，刘慧还在忍不住后怕。 要是她们晚一点发现，颜初跳湖没救上来，她是不是就死了。 刘慧崩溃地又在抹眼泪。 —— 在医院待了快一夜，谢砚舟回别墅的时候，已经上午六点多了。 事情查起来很快，动用关系，顺着网线查出了视频发布者的消息。 杨怡芊的一个开摄影工作室的朋友做的。 查到了消息，谢砚舟立刻安排法务，以损害他个人名誉和隐私为由那边给对方发律师函。 视频里充斥着大量的小三，插足别人婚姻的字眼。 但事实上，他和杨怡芊只订婚，还没到领结婚证的地步。 所以从法律的层面来说，两人的关系并不受婚姻法保护， 与此同时，即使他和颜初有牵涉，她也构不成实际的破坏别人家庭的要件。 视频中他个人的样子被模糊，但还是被拍到，他以个人以及公司的形象受损为由，要对方赔付高达百万的侵权费用。 与此同时态度强硬，拒绝和解。 视频被删，人被抓进去行政拘留十天。 朋友好心帮她还被弄成这样，杨怡芊接到电话的时候，朋友已经被下达行政拘留通知了， 这是铁了心要让对方进去蹲几天。 她气急败坏的要去找谢砚舟，结果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 谢砚舟靠坐在办公桌前，一整夜没睡，眼底淤青， 医院那边刘慧来了电话，说是颜初醒了。 “好，我立刻过去。” 挂断电话，他心口快要跳出来，驱车立刻赶了过去。 车子在医院的大门口停下，到了病房门口才发现手心被汗湿透。 病房的门没关严，闪了一条缝。 她的身上还穿着昨晚医院给换上的睡衣，侧躺在床上， 旁边的刘慧坐在那里，似乎是在和她说话。 他看清了她身上的伤，除了昨晚小腿的一处擦伤和脚踝崴了，她的手掌心也被蹭破，被一层又一层的白色纱布裹住。 刚才在诊室他先去问了医生。 她昨晚是摔在了内侧护栏的一处伸出来的平台上，之后再爬起来往下跳的，所以身上多处有摔伤的迹象。 听着医生的话，他几乎成雕塑。 他知道颜初一直都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有什么很困难的事，她都咬着牙积极面对。 昨天她竟然半夜爬起来要去跳湖，要轻s， 连她最重要的妈妈都要丢下吗？ 他悲哀地靠在墙上很久没动，眼睛里满是伤痛，他克制住一阵心脏窒息的痛，急促喘了几下。 “初初。” 推门，他的声音放很轻，像是怕惊扰，她现在已经受不住更多惊吓了。 看到他出现的时候，颜初第一反应竟然是身子后缩，眼神畏惧地往后。 在梦里她都是被骂着醒来的。 做过什么真的会收到惩罚，她昨天要是死掉了就好了， 死掉了，是不是就不用面对这一切了。 画面具象到几乎成为了痛感， 他过来，脑海里那些画面疯了一样的涌现， 她又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刻骨的疼。 他靠过来的时候，她没了力气挣扎，整个人缩成一团， 被他拥着，她哆嗦着哀求，眼泪自动淌了下来:“求求你放了我吧。” 声音是哑的，昨天她呛水严重，在医生抢救的时候，她的嗓子也受了损。 被他拥住的时候，怀里的身子气若游丝， “这次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我保证好吗。” 眼神涣散，颜初的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只能抓着被子要挣脱他的怀抱，全身用力，身体疼到骨头仿佛移位。 下一秒，怀里的人又惊厥过去。 怀里的人再次昏倒，眼睛紧闭，谢砚舟头发发麻，整个人无力地手都在抖， 情绪完全失控，他大喊着医生。 外面医生带着护士及时地跑了过来，大家围上来， 护士小声地过来说: “病人的情况很不稳定，麻烦您先出去。” “抱歉。” 从来没有过如此失态，谢砚舟知道自己昏了头， 人站在床前，他按住额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连续两次了，他出现后初初的情况更糟。 从医院出来，坐进了车子里，。 外面昏沉的天空，连同着整个世界在下坠。 他突然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他30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出现有个叫做后悔的词语。 如果他早一点取消婚婚约，而不是为了权衡利益，一直这么拖，拖到了现在这个局面。 初初就不会收到这些伤害了。 第136章 不是要玩吗，我陪你玩 “谢总，杨小姐打了很多电话过来，京市那边，也接到了她的电话，刚来了电话，问是什么情况…” 尹秘书跑过来汇报。 “电话接进来。” 谢砚舟阴沉着脸。 这么多天，杨怡芊还是第一次接通了谢砚舟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劈哩叭啦说了一大堆，男人丢下一句“公园路五号”后，电话挂断了。 她着急过去，让司机开车到了地点。 但公园路五号就是公园大门口，这边连个店都没，约在这里她想不通是为什么。 坐在车里，杨怡芊压着肝火，让司机绕了整个公园外侧整整一圈，最后才在公园侧门的停靠处找到了他。 确切来说是找到了他的车。 车标张扬醒目，除了他，s市还有几个拥有这款限量车的。 她下了车过去，敲车门，车窗才降下来。 这么多天没见，狗男人第一次露了脸。 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黑色大衣被他穿的高级了几个度， 天生的衣架子。 他靠坐在车里，姿态散漫，谢砚舟确实是拥有睥睨着一切的资本， 只是气质倒更冷。 看着这一幕，杨怡芊的心头又在泛酸。 这辆车她也喜欢，之前和朋友去玩的时候，一堆人讨论车。 说到某个车展，她随口也拿谢砚舟出来炫耀过。 这辆全球限量发售的车当时就是谢砚舟拿下的。 当时她还在国外，只等她半年后回来和他订婚，她未来的老公就是车主之一，圈内和她同层次的女人知道后，谁不对她露出或羡慕或妒忌的表情。 谢砚舟这个人，无论是他的背景还是长相，都能满足她关于豪门阔太太的所有幻想。 但现在，这个本该属于她的男人，正脸色阴沉地看她。 杨怡芊被他的脸色冻到，气得要炸，但想到今天的主要来意，语调还是放缓了些: “你的宝贝害我现在成为了整个圈子的笑话，我不过发了个视频过去，甚至都没碰到她一根手指头，而你现在是要往死里整我朋友，是不是太过分了？” 想到昨天下午朋友来的电话，杨怡芊气得要疯。 朋友被拘留的那事还没完，一早刚接到消息，他又被起诉涉嫌强x幼nv，人已经被带去局子里调查了， 而现在，她朋友的家里人正四处找人求关系。 突然出这个事，她还以为朋友是被陷害，结果她朋友支支吾吾道: “我之前分手的女朋友突然起诉我，我不知道她被对方拿捏什么把柄还是给了钱，我她妈到现在甚至都联系不到她。靠，我要死了，我要是真进去了可是为了你啊，那我下半辈子你可得负责。” 杨怡芊的这个朋友，是她在国外读书认识的男生，他对她有意思，之前一起蹦迪玩儿。 所以她这次有事儿找了他，他二话没说答应了。 他家里父亲是公职，母亲做点儿生意。总的来说，是水平比她家稍微次一点的舔狗吧。 之前交往过好几个女高，在一起的时候，发生了关系，对方那时候15不到。甚至到了今年，人家也才17，都还没满18。 当然这些她也是才知道的。 本来对方玩谁也都不重要，这关她什么事。但现在朋友因为帮她而出事，她也很慌张。 承了人情，朋友要真为此进去她还是过意不去的。 骨节分明的长指夹着烟，男人靠坐在车里，姿态散漫， 侧过头，黑眉深目， 烟雾缭绕间，那双桃花眼分明冷峻: “知道她是我的宝贝，你还敢做这些事，我都舍不得碰她一个指头，你觉得，我要怎么和你算这笔账。” 他的语气轻飘飘，但眼神阴翳地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虽然早知道那个女人对他重要，但亲耳听到谢砚舟这样说， 杨怡芊的心脏还是酸的要滴出血来。 她也算是从小就认识他了，谢砚舟平时很少生气的，他对谁都一副淡淡的。 但她见识过他几次情绪波动这样大的样子，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杨怡芊气得浑身发抖，脑子里的情绪占领高地，她声音尖锐到快成气音: “那个小贱人到底有什么好，你是被下蛊了吗？你现在为个贱人，大家都知道你谢总这么掉价了，找个陪酒的，你都不嫌丢人的吗？” 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眼前再次飘过视频里那些肮脏的字眼，男人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脸色阴沉地要滴水: “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个词，我让你以后都说不出话。” 他不打女人，但她或许可以是个例外。 “还没结束，你的那位朋友，父子俩爱干的事都一样。很快，他们就能进去团聚了。” 这些人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随便扒一下，什么都清清楚楚。 伤害了他最爱的人，他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 男人慢条斯理地理好手里的一沓资料，开窗，直接丢到她的脸上: “不是要玩吗，我陪你玩，你的事也还没结束。” 厚厚一沓纸张猝不及防被砸到脸上，遇到阻碍，纸张掉落下来，散落在地上到处都是。 杨怡芊被砸懵了， 他的身边甚至还坐着秘书，他就当着下人的面，这么给她难堪。 太狼狈了！她的人生，还没这么狼狈过。 谢砚舟冷眼看女人红着眼，发疯地过来砸车门，撒泼。 让司机升上玻璃，驱车离开。 车子扬长而去，杨怡芊气得差点哭出来，高跟鞋踩到地上的那些纸差点滑倒， 她稳住身体，理好身上的衣服，弯腰捡起来丢在地上的包才看清上面的内容。 瞳孔骤缩， 一张张的照片，是她之前在国外玩的时候， 有她玩嗨了吸的，还有她靠坐在几个男人怀里， 男人对嘴喂酒的画面。 但这都是她大学还没毕业，大概20出头年纪做的， 那么久远的记忆，她自己都要模糊， 他到底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些照片？ 杨怡芊颤抖地理好散在地上的纸，她把那些纸都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他这是不给她留活路了。 眼里跳动着火光，女人拿上来的时候带的包，快步离去。 第137章 舆论 原视频被删了，发布视频的人也已经手写道歉书又被抓，做视频的人以和未c年发生关系被抓，但这事还是在网上发酵。 关于视频里提到的小三，抢人老公等等字眼，总是最能精确刺到网友的神经。 连夜删帖都没用，越压越反噬，舆论还是爆了。 研究所的小姑娘和恒宇集团的大老板上c，被恒宇集团老板的未婚妻抓到，在公司的年会上放视频大闹。 快过年了，回家的回家，没工作忙，整天刷刷视频打发时间， 八卦，大家当然都是喜闻乐见的。 消息本来是在本地流传的，结果一天内不少视频平台上都在热转。 “我天啊，你别说这个小三长得还挺好看啊，是不是有点像那个谁，演xx的小白花。” “啧啧啧，这照片里，是两人一大早刚从被窝里出来吧。都被抓到家门口了，在人家家里就明目张胆的睡觉，这换我也忍不了啊。” “唉，杨小姐真可怜，摊上这么一对渣男贱女，所以说现实的情况都是反过来的，恶毒灰姑娘干翻千金小姐，真是绝了。” 网上说什么的都有。 删帖，但帖子太多根本删不过来， 得到谢砚舟的授意，恒宇集团紧急做出了申明，并附送上起诉函。 发出半个月前，内部保密的关于终止一切和沐塑的合作，与此同时，两家的婚约取消。 谢氏集团的谢董事发声明，承认自己是视频里的男主角。 恒宇和沐塑的合约，半个月前已然破裂。 本来要拖到年后才发的消息，现在赶在年前就发了。 看到这些申明发出来，网上的舆论消息又继续炸: “啥意思？小三要成功上位了？历来女人撕逼，只看到男人躲在后面的，这位老板在干嘛？我说恋爱脑不要太爱了啊。” “又没结婚，豪门不都是契约婚姻吗，只能说是核心利益谈崩了呗，什么恋爱脑，真当男人糊涂吗？现在抛出来个女人我看就是为了转移视线。我说共情资本家的都省省吧，杨怡芊微博天天晒的限量款包，挂包的房间比我整个家还大。无人在意，我只关心婚约取消的话，能不能大气点，转发抽奖100万个，额度也是每人100万啊。或者莫名其妙给我打一万块钱也行，我这周伙食费不够了。” “重点转移了吧，前个月两人不是才合体发元旦宣传活动的吗？我那套”99活动“的床上用品刚换上，你和我说婚约取消？简直晦气，万恶的资本家们，rnm退钱。「手动艾特沐塑，恒宇官微」” 网上说什么的都有。 大致分为几类，有两边都骂，骂资本家吸血的，有为杨怡芊发声的，还有部分反思派关于普通女孩子如何实现跨越阶级，成功厚黑学的研究。 之前被冠上两人形象宣传的用品还在网上售卖，已经有买家来桃宝上私聊问什么情况。 其中，要求退款的有一大堆。 沐塑官微的客服经理顶不住压力，上报到了集团。 恒宇又这样背信弃义，消息提前放出来还让沐塑损失这一大笔钱， 杨振气得把电话摔了。 沐塑的公关又紧急召开了会议，年终奖刚发，于是临到过年前天了还要无偿跑回来加班，大家私底下都在骂娘。 “我现在也不说什么了，有事要你做。” 打电话给女儿的时候，杨振沉声。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沐塑这边的销量受影响，紧急发布了声明。 把恒宇集团背信弃义，违约，以声泪俱下的口吻控诉个遍。 杨怡芊的形象也因此成为了众多人口中，未婚夫出轨，伙同小情人被欺压的形象。 得到谢砚舟昨天打印出来的照片警告，杨怡芊心里也慌张，面对爸爸的时候，她就很心虚了。 “要做你做，我不想再出面了。我之前发个视频，我朋友都被他弄进去蹲了，万一....” 杨怡芊眼神躲闪，说话也支支吾吾的。 他爸还不知道她的那些事，但其实也没什么吧，就玩的花样多些， 但他这个爸爸就是这样， 她这个女儿在他那，大概还不配他宝贝儿子的一只脚，公司要因为她那些照片出什么不好的舆论，大概她又免不了受他几巴掌。 杨振不知道这个女儿什么心思， 但他想的可多，这些天晚上失眠都还在想。 既然两家已经成这样了，结不成亲家要结仇了，那他要的可不止这些。 如果能趁机搞垮恒宇，得到恒宇的核心科研成果或者并购掉。 杨振每一项都想干。 只要吃掉恒宇，以后在新材料这块，还有谁能和他们沐塑对抗的。 老男人混浊狡诈的眼睛里放出光。 在这场轰轰烈烈的舆论战里，他看到风险也看到机遇， 富贵险中求，他带着沐塑走到现在，之前剑走偏锋，压着法律底线的事儿也干了不少。 他这个人，从来都是敢做敢想，善于把握住时机。 要是畏首畏尾，那什么事都做不成。 父女俩上午说完话，杨振离开了。 杨怡芊看他和司机吩咐的地点就知道，这是又去他情人的那里了，她翻着白眼，把高跟鞋踩的震天响。 杨怡芊回到家，看她妈妈在张罗过年的菜， 她爸都死在那个女人那了，她妈还要给他准备喜欢的菜，杨怡芊嘴里嘟囔: “你还给他弄这些干什么啊，他今年过年肯定也陪着那对贱人母子不回来，你这都是浪费。” 听着耳旁女儿的话，杨母脸上的表情都没变。 她拿起来厨房新做好端来的丸子尝了一口，点评了一句味道太淡，让对方再回去重调味道， 然后，才缓缓转身，和旁边的女儿说话: “他来不来的，我该做的做好，这是体面懂吗？” 女儿的婚约取消了，这些天在家，父女俩也吵了不知道多少回。 杨母看着女儿皱眉，这些天脸色也不好看，想到最近网上又闹的沸沸扬扬，她叹了口气: “你这脾气不行，本来都要结婚了，你看，就是因为你冲动，现在把男人越推越远。” “你都不想想，前期忍让些，等到你如期和砚舟完婚了，到时候你可是正儿八经的谢太太。等那会，你再想治外面的小贱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大好的婚姻被现在闹成这样，谢家那样的人家，已经是女儿能够到的天花板了。 杨母看着女儿这从小就不服管的脾气，心里叹气！ 杨怡芊平时听不进去她妈说的那一套，但这次心里装着那事儿，饭桌上，耐心地和她聊。 吃完饭，杨怡芊歪在沙发上捣鼓手机。 在网上发了小作文，让大家不要再关注此事，说婚约取消，那对男女怎样都和她无关了。 言语间态度诚恳，她姿态放的很低，俨然把一个为爱受伤的柔弱女人形象，立的栩栩如生。 小作文点了发送，她把手机合上，心思复杂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第138章 梦魇 单人病房里，护士端着检查的仪器进来， 白色的被子床单一尘不染，上面躺着个女孩子。 黑发，小脸巴掌大，本来还闭着眼的女孩子，眼皮动了几下，悠悠转醒。 “你醒啦” 护士过来挂窗帘的时候，看到女孩子睁开了眼，心里一喜。 “我去叫人，你别动哦。” 眼前天旋地转，只听到了模糊的声音和开门声，颜初刚醒，人又要往下倒。 刘慧自她醒了后，会来和她说话。 但她反应不大，那双黑眼睛空洞涣散，醒来后经常看着外面的天空，愣愣的。 护士会定时过来送午餐，但几乎是怎么送来的又怎么送走。 生理性的应激，她甚至干呕，连喝水都困难。 每天靠着营养液吊着，人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大圈。 她知道，颜初这是要抑郁了。 “初初，你别吓我，有什么事比自己的命重要啊。” 颜初愣愣地看着她，眼泪又像水一样往下流，她睁着眼，从白天到黑夜， 眼睛快要哭瞎了。 刘慧看她这样，心里着急地也掉眼泪。 她这些天密切关注着网上的消息，当看到恒宇放出来婚约取消的消息的时候，还是很惊讶。 之前听到的小道消息说是年后官宣退婚的，结果现在提前，年前就发了。 能能看出来行动之急迫，刘慧想到什么，垂下了眼。 谢总这些天总是会过来。 但来了也不进来，隔着玻璃门，在门口站一会又走。 工作性质的问题，刘慧自认为自己很有察言观色的能力，也见过很多的大老板。 谢总这个表现就是爱的呀。 虽然他之前有未婚妻，但又没结婚。但对于他们这种大企业大集团的人来说，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公众注意，所以有什么事，自然会被推到风口浪尖。 刘慧拿出手机，调出来消息给她解释: “恒宇终止了和沐塑的合作，谢总..他取消了婚约，消息正式发在了网上的”。 像是对着空气。 听到这些话，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女孩子巴掌大的脸越发消瘦，于是那双黑眼睛也显得更大。 刘慧知道她这是伤心过头了，之前都能去轻s，这件事，对她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明天就是大年除夕，大家都回家过年了，就连医院的人也少了，值班室的人固定换班。 颜初感激这些天刘慧陪在身边，虽然她时常是自言自语，但她还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那样和她说话。 颜初靠在床头，小脸几乎被头发埋进去，她虚弱地露出点笑:“你回家过年吧，我没事的。” 刘慧看她这样郁郁的样子，心里难受: “初初，不要再做傻事了呀。我说句心里话，这世上的很多事都是困在了别人的看法里，你就这一辈子，人还是要为自己活的。” “我不是因为谢总给我点钱就说这话，他解除了婚约，要谈损失的话，肯定是巨大的。我觉得他是真喜欢你的，你也别太钻牛角尖了，被人骂两句怎么了，能少块肉不？但你以后获得的财富，那是多少人一辈子猝死在工作台上都得不到的。” 刘慧是个务实主义。 看惯了那些上位的成功案例，哪个普通女孩要想摊上豪门，阶级跨越哪里有容易，那确实都得褪一层皮的。 谁让她们是普通人，没有厚的家世背景。 那杨怡芊不就是比她们会投胎吗，她生下来享受一切好的资源。 上帝掷骰子罢了。 生活不是小说，生活也从来都更残酷。 道德，就是为了困住普通人的东西。 刘慧看颜初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叹气。 要是给她这机会，她求都求不得呢。 网一关，她抱着钱美美去吃喝玩乐，坐飞机头等舱，私底下谁找得到谁啊。 烦恼都是自找的。 “我妈喊我回家过年了，我有个相亲要参加，挺重要的。那我年后找你玩啊，你可要好好的。” 刘慧起身的时候抱了她一下，开门走了。 出去病房外看到了谢总，又去打招呼说要回家。 谢砚舟点头，站在病床外，透过门上面的玻璃窗，他看到里面的女孩子又闭上了眼。 过了会，他轻轻推开虚掩着的门， 高瘦的身影走近了几步， 病床上的女孩子看起来是睡着了，脸色过分苍白，让那精致漂亮的五官像凋零褪色的玫瑰花。 他低下身子，轻轻擦掉了她眼角的泪， 他在病床旁的椅子坐下，触碰过去，她的手指冰凉， 抓住她的小手，他握在手里捂。 每天只有等她睡熟了，他才能进来这样靠近她，待一会。 女孩子似乎是做了噩梦，脸上有些痛苦，他靠近抚着她的小脸，轻声哄: “初初，怎么了？有我在别怕。” 她像是被梦魇住，慢慢地在梦中又开始低声啜泣。 她是习惯了忍耐的性子，就连做梦也是压抑着自己。 听她低低的哭，他心脏那处尖锐到痛，把她抱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女孩子的额头沁出冷汗。 颜初从梦中惊醒，眼里的泪水还没收回去。 病房里，空无一人， 只有一把空的椅子摆放在床头。 谢砚舟退回到门外，疲惫地仰头靠在门板上。 女儿去参加公司的文艺晚会，走的那天说第二天就放年假了，结果已经三天了，还没回来。 女儿的电话这几天也接不通，中间只接到过女儿同事的名义打过来的电话，说是公司临时有事暂时不回来。 公司加班倒也常见，但徐芳心里也抱怨，哪里有公司临到过年加班的。 但她还想着除夕总能和女儿回来吃年夜饭的，于是在家这两天买了肉，做肉圆子，又买了鱼，还有羊肉这些东西。 在家的这两三天时间里，还收到了不少快递，就堆在门口。 大多是各种补品，又是燕窝又是什么贵重的已食材，包装十分精美，送的人也没署名。 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是别人送错了。但和快递员确认了几次送货地址，对方说是这里没错。 可她们哪里有这样有钱的亲戚走动，徐芳的脑海里闪过在医院见到的那个人的样子，她的心口慌张地跳。 她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后来医院通知她的时候， 得知了一切，女儿现在还躺在病房里，徐芳惊地差点要昏过去。 她一辈子本本分分的人，没遇到过什么大的事情，她们家现在惹到了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徐芳心里又在恨自己，要不是她生那个病，女儿也不会去那种地方为给她治病认识那个人了。 现在弄成这样该如何是好。 第139章 少爷就是少爷呀 徐芳抹着泪过去抱女儿的时候，女儿身上瘦的没几两肉了。 颜初人还虚弱，昨天夜里起了烧，一早又退。折腾这几天，脸色一直惨白。 “我不想在医院，我想回去。“ 颜初看妈妈来了，耷拉着脑袋，像被暴雨打落的雏鸟，羽毛再也飞不起来。 她的身体到处都在疼，脚踝崴了，暂时连下床走路都摔跤，眼前黑的仿佛深渊。 “咱们还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感染的排查还在做哦。” 护士在一旁给她换脚踝处的药膏。 徐芳认真听医生说女儿的状况，当听到说女儿前两天溺水差点窒息的问题，她整个人吓得跌坐在椅子上，差点自己又要犯病。 “我们先治病，治病要紧。” 回去病房里，徐芳摸着女儿的脑袋，声音哽咽，心疼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有什么是比女儿的命重要的，初初要出了什么事，她一把老骨头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左婷婷得到消息是从手机上的视频看到的，她慌张地在手机上问她，那边完全没动静。 只能从陈朗那里得知了谢砚舟所在的医院，急忙赶到了医院。 上个月才见的活蹦乱跳的好友，现在躺在病床上，左婷婷又气又心疼，差点忍不住在病房里就要破口大骂。 在医院楼的门口堵到了谢砚舟，左婷婷冷笑: “谢老板，您和您未婚妻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这么为难个小姑娘有意思吗？” 网上的消息一搜就清楚了，他有婚约还来纠缠颜初，现在初儿被他和他的那个疯婆子逼的差点跳湖死了。 有钱人就可以随便践踏别人的人生吗？ 掠过面对眼前发怒的女孩子那张脸，谢砚舟才对她有点印象，是上次半夜被颜初打电话找陈朗的。 男人坐在椅子上，语调平静: “我会和初初结婚。” 左婷婷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瞪大了眼。 结婚？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真的会拿一辈子的婚姻来？ 看他脸色严肃，左婷婷还是半信半疑，没好气道: “你说的结婚怕不是在骗颜初的吧，谢老板是习惯了给员工画饼，现在也要给被你骗的女孩子画饼吗？” “再说了，你说结婚就结婚啊，也不看看初初还愿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她被你家的疯婆子快弄掉半条命了，她现在都不愿意在病房看到你，谢老板是不是自作多情呢。” 女孩子的话往人的心上戳，谢砚舟冷眼瞥她一眼。 他说的话就是承诺，他会给初初他有的一切，他们之间的事儿无需对外人解释。 自然，外人也无权过问。 左婷婷被他冷淡倨傲的样子气够呛。 男人脸上的表情都没变，还是那样的气定神闲，脸上也完全没有被人指责而出的羞耻和愧疚。 也对，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玩弄了别人就和吃饭喝茶一样平常。 就算把人整死了又如何，赔点钱就过去了，他们能有什么影响呢。 这边是医院，刚才左婷婷说话的声音不自觉提高，护士走过来提醒“请保持安静。” 本来还想说什么，左婷婷也闭住了嘴。 那边，她看到男人起身，高大的身躯压迫感十足。气场强大，左婷婷也不自觉噤声， 看他离开医院出去，她转身又回了病房。 左婷婷捏着她的手掉眼泪:“初儿，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啊，骂死那个渣男啊，他有婚约还玩弄你的时候，考虑过那么多吗？” 大家都知道了， 听着左婷婷的话，颜初绞着手，眼前潮湿地难以承受的羞耻。 泪水又掉下来。 她对那个人动心了，所以现在变成这样是她活该。 —— 这些天的事儿，京市那边也听说了。 谢砚舟的叔伯们和杨昌关系好，利益往来，知道婚约取消，气得头上的青筋乱跳。 谢母在家也发了脾气，儿子是做的不对，但这几个长辈说的话也是过分，她冷笑: “有问题就解决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几位伯伯不姓谢是姓杨呢。砚舟当时一个人去南方，我也没看几位叔伯对这个侄子伸手帮一把，不都是他自己带着团队打拼的吗，现在出了这事，那你们出个嘴是省事儿多了啊。” 儿子打拼这么累，也就他小叔在南方挂个官职偶尔帮衬一二。 这些人，平时拿钱的时候笑眯眯，牵涉到利益了，一个两个跳出来叫。 被冷嘲热讽句，几人被噎了下。 弟媳背景强大，他们平时看在邓父的面儿上，也不多说什么。 谢母邓玉清的娘家在京市的背景也不比谢家的差，她爷爷是京大的第一任校长，祖上是朝廷里的大官儿。那要往上扒几代，她们家可是比谢英这种后来建guo后打仗起来的家底儿要厚多了。 他们两家当时也是门当户对，谢英一辈子都没说过她一句重话， 现在她的儿子，还轮到他们说了！ 电话打过来不接，听着尹秘书汇报说他人在医院呢，还以为儿子出了什么事，谢母吓坏了。 听完才知道是儿子为了那个女孩子在医院待着。 家里长辈都等着回来教训他，但谢母拿了态度出来，儿子是她生的，批斗大会她可得旁听。 打了个视频电话，发现儿子的下巴越发尖，精神也不好。 听秘书那边汇报说，他这两天就睡了五个小时不到，简直在玩命。 本来心里也有气的，看着儿子那张脸也偃旗息鼓了。 “有什么事过了年再说，你回家来，看你又瘦了。” “再说吧，妈你们过年不用等我。” 挂了电话。 儿子从小就自己拿主意惯了，奈何不了他，谢母又担心他身体，还是指了人过去照顾。 萍萍是坐了专机，当天下午就到了s市。 谢砚舟这些天忙的焦头烂额，沐塑那边一直扯皮，医院也同样，中午歇一会的功夫接到电话。 到家才知道，他妈那边安排了人过来。 “少爷，你中午要吃什么。” 萍萍声音大，饭点就盯着他，被他说了也继续。 萍萍从小就在谢家老宅长大的，年纪和颜初也差不多，还是第一次过来这么远的地方。 他批评的话她也不听，问就是谢妈妈让她过来的，难缠的让他头都在疼。 “你中午，送饭去医院。” 盯着他喝下去了一碗汤，萍萍圆圆的眼睛终于从他身上挪开。 哦了一声，收拾好自己的饭盒去医院。 他想到了颜初，萍萍和她年纪相仿，人又自来熟，他知道她脸皮薄，别人太热情的话，她估计也抹不开脸。 “你是初初小姐吧？不知道你口味，我做了好几样菜。” 中午的时候，病房里突然来了个女孩子，头发编成麻花辫，盘起来别在脑后。 脸蛋上有点雀斑，圆圆的脸，看起来很讨喜。 女孩子自来熟，把饭盒打开，一共三大层。光点心就有好几样，每个看起来都十分漂亮。 萍萍看着病床上的人瞪大了眼。 她脸小小的，虽然苍白，但五官精致地像描出来的画儿。 和电视上看到的明星一样漂亮哎。 左婷婷没回家过年，打了钱回去，她那个破碎的家她是一天都不想待。 看到屋子里突然出现个女孩子，话里话外说是少爷吩咐，左婷婷觉得新奇: “少爷？你口中的少爷是那位谢老板吗？你们在家都是这么称呼啊？什么古代封建大院吗？” “少爷就是少爷呀，在家里...” 萍萍正要大声解释，被听到声音过来的尹秘书及时止住。 第140章 牵动 饭菜摆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糕点做的也十分精致，看起来和外面的店里卖的一样。 左婷婷拿起一块尝了口，眼睛瞪大，对着萍萍竖起大拇指。 萍萍骄傲地仰头。 来的人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安排的，颜初不要再接受他的东西，但这个叫萍萍的女孩子热情的难以招架。 拒绝的话说了几遍，萍萍还能笑眯眯地过来要喂她吃东西。 “这都是我自己做的，在家的时候大家都夸我做的糕点一绝，初初小姐你尝尝。” 女孩子看起来年龄可能比她还小一点，圆圆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你，颜初为难地额头都在冒汗。 抵不过女孩子的热情，端起来一份粥，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等萍萍再回来的时候，谢砚舟立刻把她叫过来问: “她吃了吗？” 萍萍事无巨细地汇报，甚至还把自己手机偷拍到喝粥的照片给他看，为了证明自己完成的任务成果。 听她说颜初喝了小半碗粥，看着照片里的女孩子，谢砚舟眉目舒展开。 “嗯，明天继续送。” 按照医生的嘱咐，她最近只适合吃容易消化且清淡的食物，还有贫血的问题，谢砚舟把这些都交待给萍萍。 “哎呀，我知道了少爷，您都说三遍了。” 萍萍第一次发现少爷这么聒噪，她这专业能力被质疑啊，萍萍有点不高兴了。 送饭到第三天的时候， 当时，萍萍出来去厕所的时间， 颜初一个人在病房里， 病房外的门口，坐着个男人，他这些天都在外面等， 视线里，突然出现了女孩子过来的身影，虽然脸色还是苍白，但和之前相比还是好些。 看她一个人出来走到自己的面前，男人黑沉的眸子亮了: “初初..” 这些天，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过来找他，刚要说话，怀里被对方推过来个饭盒。 “不要再让她过来了，下次我就丢掉。” 说完转身就要走，男人长腿一迈，拦在她的面前。 她不愿意让他碰，所以隔着一点距离，他只虚虚地拦住，低头问:“怎么了，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男人的声音刻意地放柔，眉眼温柔。 “你真的要逼死我吗？你放过我吧，不要再过来了。” 现在看到他，她就会想起那些痛苦，颜初的眼里慢慢蓄着泪，女孩子的世界被压塌了。 “死”字让他的眼前跟着空下来，他走近些，把她完全笼罩进自己的阴影里，想要抚摸她又被她侧头躲开， 手指落空又放下，谢砚舟低头轻声:“初初，我解除婚约了。” 决定了要娶她，现在再看她，只觉得他的小姑娘哪里都好。 他知道，因为他的缘故，她受到了很多的伤害。 他会弥补，用一辈子的时间。 “这都和我没关系。” 颜初眼神空洞的摇头。 那些和他纠缠的那些画面在脑海里播放，指控她的话要把她淹没，她耻辱地整个世界跟着下坠。 她怎么就喜欢上这个人了呢。 病还没好，女孩子的脸色苍白，杏眼里噙着泪，泫然欲泣的样子让他的心脏跟着揪紧。 那颗心被她攥在手里，他现在的情绪完全被她牵着鼻子走， 第一次尝到什么叫因为某个人，而开心或者难过， “初初，我知道你心里难过，都是我不好。我会娶你，我会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你。” 他急切又热烈地表白。 心脏剧烈跳动，像是少年人那样的满腔热血要付。 他的青春已经过去太久了，忙工作，带着团队熬过多少个日夜。 现在因为她，而再次热烈。 婚姻，是彼此存续的利益共同体的关系。 以前，他不理解什么是爱，但现在遇到她，他才发现自己可以不吝啬于给出自己所有的东西，只为了得到她的爱。 饭盒被塞了回去，她不说话，转身往病房里走。 时泽去医院的时候，是一个中午， 接触到男人的那双眼，颜初一惊，难受地抬不起头， 怎么大家都来呢。 “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 趁着病房里的人都不在，时泽私下和她说话。 最开始相亲的那会，女孩子在车子里的那幕被他撞见，他那时候就知道了， 颜初，和一个很有钱的男人纠缠。 视频已经被删除，等他知道的时候，网上讨论的热度已经几乎被压没了。 得知对方身份的时候，他还是吃惊的。 从那天开的车知道他是有钱人，但不知道会这么有钱。 恒宇集团的董事，30多岁，年纪轻轻就上了富豪榜的谢砚舟。 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女孩子。 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他被惊艳到了。 她很漂亮，甚至这个漂亮到似曾相识，因为曾经有一个人，也是这样的漂亮。 难怪她能迷住那样有钱的男人。 但那样的男人，不过是玩玩她罢了。 有钱的男人几乎都会玩弄女孩子，因为他们拥有的资源太多，而漂亮的女孩子们，也大都会往这样的男人身上凑，并且心甘情愿。 颜初也是这样的人，心甘情愿被有钱人玩。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事情，我理解的。” 自打他进来后，她的头就没抬起来过。时泽看着她的头顶，声音放的轻柔: “我们还是朋友，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也可以和我说。我看到那人...他来纠缠你是吗？如果你想摆脱的话，或许我可以帮你？” 最开始她在车里被男人压着吻，而现在，他想起刚才在医院门口看到的停放的那辆豪车。 无论是哪一次，她似乎都是被迫的那一方。 时泽眼底是晦暗不清的情绪。 帮她？颜初脸上露出茫然。 “我有50万的存款，还有套在市中心的房子，没有贷款背负。虽然和他们这种大老板不能比，但我也可以让你在家什么都不做，不用上班。每个月能有1w+的工资都交给你，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领证。” 时泽的五官长得好，笑起来的时候尤其阳光，他看起来是很受欢迎的那种类型。 颜初不明白两人才见了几面为什么他会这样承诺说，她低着头，声音很轻: “我做的那些事，你..” 才起了个头，颜初就要说不下去，脸上带着羞耻。 她已经是这样了，男人会不介意这种事吗？ “我知道，但我不介意，我认为这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所有。” 走的时候，时泽又在微信上发消息给她: “我没有开玩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