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盘人生:豪门嫡妻的重生挽歌》 第1章 死了也要跟我回家 “放开她!”姜凯晨的声音如迅猛的冰雹打破了太平间的寂静。焦黑的双眸满是危险的警告,仿佛任何挡在他面前的人都将被撕裂。抵抗的气息填满了空气,巨大的压力使人感到呼吸困难。 尸体被霜冻过的手足,不再拥有颜色,灵魂看着这一幕,唐文婉仿佛再次感受到自己生前已经习惯的灵魂撕裂感,毁灭,原来就是这种由内而外的通透感觉。 她嘴角嚼着惯有的苦笑,只是这次分清是笑他还是笑自己了。 “别再装神弄鬼了,姜凯晨。”抽离身体的唐文婉似乎用心浅尝末路的绝望,她冰冷灰白的尸体被他紧紧护在怀中,仿若珍宝。 她看着姜凯晨脸上的柔情与怒火交织,很是出戏。 “姜凯晨,你够了!人都已经去世了,你这又演得哪出!” 张新城的声音凄凉地穿透了太平间的寂静,愤怒如同受伤的野兽,在他血红的双眼中放肆地晕染。 他站立在停尸台前,绷紧着身体,双手死死按住唐文婉冰冷的双脚,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把尸体从姜凯晨手里夺下。 他紧咬着下唇,瞳孔里闪烁着无尽的决绝和哀怨,唐文婉脚腕的身份识别牌在他们的拉扯中晃动着,像极了生前被两人情绪撕扯中,自己无助而彷徨的样子。 而看着他们的唐文婉,或者说是唐文婉的灵魂,却忍不住激动的伸出双手,想要掐住张新城的脖子。 望着他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她觉得人生真是可笑,原来死亡都还有未完待续,那些来不及看透的迷底,现在看起来依然是那么让人胆战心惊。 她眼神空洞地看着按着她脚的那个男人,那个用一生的时间在对她演出爱而不得的男人,谁能想到却是最后把她推向死亡的那只黑手。 恍惚间,唐文婉目光中满是无奈和讽刺,“张新城,你又是在这里演哪出呢?” 张新城的笑似冰封的河面,窒息而冷硬。他勾起嘴角,却带着丝丝怨怼。 “姜凯晨,你其实早就知道结果,你的拥有是让她窒息到宁愿选择死亡也要逃离的牢笼。”他的话如同把寒风割破的雪花,飘落在寂静的太平间,击破了原本就压抑的气氛。 姜凯晨眉头紧锁,连看都不看面前男人一眼,上前一步,把整个尸体扣紧在了怀里,越收越紧的双臂,充满了属于自己的桀骜和不甘。 张新城显然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一步,白着脸愣在了原地,嘴巴开开合合,想好的台词仿佛苍蝇一样又被他吞进了肚里。 苍白的唐文婉就这样被男人抱在怀里,头稳稳地被抚靠在他坚硬的胸膛。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那个瞬间冻结,一切的声音都沉寂于此。 看到这一幕,张新城的脸上带着惊愕的表情,呆滞不动如同一尊木雕,那双按在唐文婉脚腕上的手像是吓傻了般僵在那里,表演着最后的倔强。 飘在半空的唐文婉对这滑稽的一幕深感不适,皱着眉头,笑容更加犹如寒霜,冷酷狰狞。 抱着尸体的姜凯晨,垂眼看着那双一直不愿意松开的双手,僵硬地放下湮沉的唐文婉,深吸一口气,猛的转身,一拳落在张新城的脸上。 “嘭····”的一声,那力道强烈如同重锤,划破了太平间的沉寂。 第二拳,第三拳·······每一拳都透露着他的决绝和眼里满溢出的恨意。 直到张新城如同破洞的麻袋般颓然倒地抽搐,每吐一口气都艰难万分的样子。 “老大”一直守在身边的助理王枫 ,用尽全身的力气冒死搂住了停不下来的姜凯晨,“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已成亡灵的唐文婉站在角落,看的津津有味。怪异淡漠的情感在她空洞的眼中活力四溢,仿佛注入了新生的气息。 唐文婉看着解气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流出了眼泪。 “你不是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过吗?不是一直无视这个人存在吗?原来你也有气啊!”她忽然哽咽着委屈了起来。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们像是被闪电击中,僵在那里。 眼看着姜凯晨如同疯子般地抱起唐文婉的尸体向门外走去,纵使再不合情理,也无人再敢拦阻。 紧紧把尸体搂在胸前的姜凯晨又恢复了生人勿近的样子,绝决的背景仿佛抱着唐文婉要回去鞭尸的可怕。 唐文婉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力量紧紧拥抱,那是她如此熟悉而又陌生的力量。 唐文婉也习惯性的怕了起来,她皱着眉头跟着姜凯晨的脚步飘动着,怵怵的在想“这变态不会真要把我抱回去鞭尸吧,就真的死也不放过我?” 直到司机帮姜凯晨打开车门,那个大长腿抱着尸体稳稳的坐进了后座,车厢一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外面零零落落的雨声,仿佛世界都被吓到哭泣。 唐文婉忽然听到了呜呜的哭声,哭泣声让原本安静的车厢显得更加诡异。 那种隐忍不住的声音,迫使司机和王枫迅速的跳下了车,笔挺的守在车边,宁愿被雨淋透也再不敢进来。 飘在半空的唐文婉也像见了鬼似的看着这个男人,这鬼见愁居然也有难过的像个孩子的样子?这真是他吗?还是他也被还魂了? 婉婉眼前的这一幕,无论如何都无法用普通的语言来形容。那个男人,姜凯晨,他居然在哭。 他甚至哭得失声。 姜凯晨紧紧地把尸体搂在怀里,力度之大,连飘在半空的婉婉都感到了窒息。 “也许,这是一种男孩失去了最爱的玩具的悲伤吧。”她嘴角微扬,低头自嘲道。 可是,当看到那本应冷峻如石的男人,带着眼泪鼻涕,一遍一遍不顾一切的在那张冰冷的脸上狂吻时,婉婉实在看不下去的闭上了眼睛。 “应该是变态吧……”婉婉默默地嘀咕着,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去安慰自己那颗震撼不已的心。 车厢里,哀愁的气息逐渐浓重,似乎连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都变得低沉起来。而车外的司机和王枫还笔挺地守在车边,任由雨水淋溅,也不敢再走进那份心痛的漩涡。 时间就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真实世界划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那痛彻心扉的男人,另一个则是飘在半空的唐文婉。空气被这份强烈的情绪撕裂,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如此艰难。 “婉婉,我们回家。”男人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令人心疼,“我先了结那些惹你的人,然后跟你一起走。” 这话入耳,唐文婉像被雷击一般,无法挪动半步,原本就半透明的身体更加的淡漠了起来。 “跟我一起走?”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这非人的样子,一种莫名的挫败感让她的眼圈有些红润。 再听到男人的话语,她呆滞的目光像是迷失在冷光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要去哪里?” 那男人紧紧地抱着冰冷的尸体,喉咙中带着异样的坚定。又一次自言自语的重复着:“我们一起回家,婉婉。” 而唐文婉也看着自己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恐惧。回家?这凭空出现的问题,让她陷入错乱。 她只知道,那个男人说的每一句话,正一点一点打破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第2章 水下的雕塑 沉浸在震悚中的唐文婉见姜凯晨不仅变态地执意抱着她的尸体坐在迈巴赫的商务车里亲个没完,而且泪水都快要把自己脸上理容师化好的完美妆容哭花了。 作为一个空灵的魂魄,唐文婉拒绝、抵触,想要挣脱,但又无能为力。 看着他,她的情感如火焰般再次燃烧起来,失控似的,转动在这个男人周围,无力扭转。 突然间,一束金色的光芒从姜凯晨脖子上的九眼天珠中闪烁而出,她的心魄就这样被吸入了其中······ 当唐文婉的魂魄再次被唤醒时,眼前景象让她心神颤抖,怎么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地方,那个曾经把她带向死亡的黑色海底。 她仿佛又回到那个气息耗尽,身陷废弃沉船,最终窒息而死的时刻。 那种无助的恐惧和被背叛与遗弃的绝望,又一次席卷而来,让她再一次如坠深渊。 只是这回,身为灵魂的唐文婉,在愤怒中很快地就奇异般地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盈。 她再也无需在乎那沉重雾气的封锁,甚至还可以自由地穿梭于伏波之间,一道海底星光又一次映入眼帘,她寻光望去····· “的确,好美啊”她再一次自嘲的感叹道。 而正当她仰头观星时,星空中忽然掉下两个庞大的重物,如大山崩塌,掀起了惊涛骇浪。 “咚····” “咚········” 悠远而沉闷的声音回荡在海底,仿佛整片海底都被震得粉碎,比周围闪烁的星光还要璀璨。 她目睹着这壮丽而恢弘的景象,无法抑制内心的惊叹。 作为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女孩,唐文婉瞬间被这异样的景象深深吸引。 她飘到重物旁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 奇怪的是,这两个物体被坚硬的水泥覆盖着表面,完美地展现出令人惊骇的跪姿。 而令她更加奇怪的是,他们跪的正好是唐文婉当初失去最后一丝呼吸的地方。 “这不是张新晨和朱欣吗”直到看清那两个重物里,因为痛苦而扭曲的人脸后,唐文婉吓的倒退了数步。 一边后退一边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正当唐文婉惊魂未定的时候,忽然远处有束光照了过来,紧接着,一群人向她这边游了过来。 首位者围着那两个人形雕塑转了几圈,似乎在用手语和身后的人确认着什么,得到应该是满意的答复后,他才走上前狠狠的拍了拍那个男雕像的脸,然后转身离开。 唐文婉莫名的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直到那个人影已经游远,忽然才反应过来···· “这身影怕不是姜凯晨吧?”她疑惑的盯着那个慢慢消失在水面的光点,脑海里那熟悉的身影不断的在疯狂重叠。 而也就在此时,金光一闪,唐文婉的魂魄如同被急速吸飘的羽毛,瞬间被无形之力再一次重新牵引向那虚弱而又熟悉的气息。 眼前景象再次变幻,等发现自己又一次飘浮在半空的时候,她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她和姜凯晨的卧室。 对于这个寻常又亲切的环境,她心头一紧,感情复杂且困惑。 姜凯晨衣冠楚楚的和自己的尸体躺在一起,而床头是已经空瓶的安眠药。 “不会吧·······”唐文婉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 “唐文婉,那个张新城又来找你了。” 胳臂被狠狠撞了好几下,唐文婉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睛。 下午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以至于窗户外面那个人被一圈光圈笼罩的变成了黑黑的一团。 这是哪里…当转头看见前方的大黑板时,唐文婉被狠狠的惊吓到了。 从那个还在努力顶自己的手臂往上看去,“朱欣,她不是被泥封着跪在海底了吗?” 唐文婉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一副不知道是见鬼了,还是鬼见了的表情,完全石化。 “唐文婉,结束我们一起走。”那个黑影说话了。 唐文婉僵硬的转过头去,抬手遮住阳光,努力的把那团黑影看清。 “张新城,你也从海底爬出来了?“唐文婉心里各种草泥马疯跑中,紧紧咬住下唇,根本不敢开口。 “去呀去呀,文婉。”朱欣兴奋异常的开始摇唐文婉。 唐文婉条件反射的往旁边躲闪着,迅速的重新开始打量周边的一切。 身边一群小朋友,兴高采烈的不知道在讨论什么,那一张张鲜活的脸上洋溢着生动的青春。 她仓皇的低下头打量自己,棉麻的白色裙角垂在膝下,一双纯白色的皮凉鞋虽然还挺顺眼,但低调到显然不是自己的风格。 “好吗?唐文婉。”黑影往窗子里又探了探身子再次问道。 “所以,我回到了十八岁?” 唐文婉看着熟悉但又陌生的课堂,心里给自己默默的做了一个建设。 “老天都觉得我太惨,要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她低头摸索着裙角思索着, 再次抬头看向窗外的张新城,眼神里多了些许凉意和复杂。 “记得周日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啊,把张新城叫上,我们说好的。” 朱欣再一次凑过来,神秘兮兮的扒着唐文婉说。 “啊?哦…”唐文婉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还是她和张新新城跪在海底的模样,生理性的向后退去,敷衍而又胡乱的答应着。 看着窗外的张新城,唐文婉抿了抿口中的苦涩,心里多少有些没让坏人得逞的得意滋味。 突然间,这种被上天赋予第二次生命的惊喜瞬间化为刺骨的冷笑。 先前的任人鱼肉的日子仿佛成为了一面磨刀石,让唐文婉在这一世决定,一定要试炼出更坚韧锋利的“回旋刀”。 没有再回答张新城,唐文婉转过身,淡淡地扯出一丝微笑,眼神深远,以至于让人看不明白其中含义。 朱欣看到她这样,有些提心吊胆,却望着她等待答案。 唐文婉专注看着手中的课本,与此同时心里在嘀咕:“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不知是天大的福气,还是赏给我最恶毒的诅咒。反正,这次我不会再被你们玩弄股掌了。” “周日?好,没问题。”唐文婉用力地点点头,稳定心跳,深吸一口气,装作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安抚自己那颗已然惊涛骇浪的心。 而朱欣显然对她那么爽快的答复颇感诧异,只是张新晨的沉默认可,让她也没敢没多问。 她撇了一眼张新晨,只能有点忐忑的轻轻说道:“那就周日见了,文婉”。 然后红着脸转身迅速离去,深怕脚步慢点,就能听到唐文婉反对的声音。 唐文婉看着朱欣离去的背影,牙齿紧紧咬住嘴唇,只是瞬间,鲜血在她的嘴角便出现。她毫无畏惧的舔掉那份热度,向窗户外张新城看去,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唐文婉的笑容让张新城心头一阵发寒,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那种异样笑容。 此刻,唐文婉凝视着黑板上写着的那四个活力四溅的字:“珍惜时间”。 她的心脏顿时一颤,双拳紧握,她决心要彻底改变一切。 唐文婉深吸一口气,换上疏远而客套的微笑“我还是自己走吧。”拒绝的坚定且没有理由。 一直守在窗口的张新城,僵住了笑容,少年第一次感受到若有所失的恐慌… 第3章 我到底咬了谁? “婉婉,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们了。” 唐文婉木然的看着眼前的朱欣,一时又开始频道错乱了起来。 她微微的避开朱欣扶着的肩膀,向她身后望去,满眼的艳粉色让她不适的又闭了闭眼睛。 “果然,一切又要再来一遍。”唐文婉不着痕迹的低头想道,脑海里又一次浮现起了跪在海底的那两尊人像。 往后退了退,再抬起的眼光里,让人分不清是嘲讽还是亲近的笑容。 “我怎么躺在这了?”唐文婉不动声色的环顾着四周,声音有点沙哑。 “你喝多了,自己居然躲进我家冰窖里躺着,害我们一顿好找。”朱欣在唐文婉耳边兴奋地聒噪着,声音中的幸灾乐祸笨拙的都不晓得收敛。 “亏好张新城发现的及时,要不然一个晚上睡过来,你就要成冰棍了!”说着往边上靠了靠 ,张新城果然一副救命恩人的样子,站在朱欣身后向唐文婉张望着。 只是,与他对视上的一瞬间,那眼角掠过的一抹错乱,让唐文婉心中一片混乱,仿佛将她带回到那个恐怖的画面。 黑暗的小房间,四周骇人的寂静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浑身乏力,头晕脑胀。突然,一只大手向她伸来,她凭着本能做出反击······· 挣扎·····抵抗·······叫不出声音······ 直到门被一脚踹开,又一只手伸了过来。 最后的印象是,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的咬住了禁锢着她的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再次醒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居然真的断片了。 “真的假的...”唐文婉再次拉回神,斜眼看向正在喋喋不休的朱欣,“我居然喝多了还能摸到你家冰窖?” 虽然口中如此,但心中已经开始琢磨着上一世朱欣生日那夜的真相。 脑海中满是关于那夜的疑问,唐文婉不禁对张新城心生警惕。 这一世,被唤醒的补缺记忆让她恍然明白,原来朱欣生日那年,就有人想对她下毒手。 朱欣看出了唐文婉眼神的变化,不解地问道:“文婉,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新城看?” 唐文婉努力回到现实,摇摇头试图摆脱脑海中的混乱。“没事。”她强装笑容,“只是有些头晕而已。” 心里翻腾着一股难以排解的不安,她心想,或许她应该调查清楚那个袭击她的人是谁,以及张新城与之是否有关联。 “你啊!我以后再也不敢让你喝酒了。”朱欣以指教的口吻回答,目光却飘过唐文婉的脸庞,落在身旁的张新城身上。 唐文婉循着视线看向张新城,了然于心的笑容再次浮现在她面上。 她知道,新的游戏已经开始。 唐文婉迷迷糊糊地想要起身,却被朱欣一把又按回到床上。 她双眼微眯,懊恼地看着朱欣:“我想先回家了,我还是有点难受。” 朱欣却不为所动,坚定地说道:“我总觉得你还没完全清醒。“ ”再说了,你刚才那副人事不醒的样子,半路出什么事,我还真赔不起。”想了想,她又半开玩笑的补充道。 唐文婉心中暗笑,这塑料姐妹情演得还真到位。 她半坐起身,向床头靠了靠,透过眼角的余光看向张新城,心想也行吧,顺便从他的身上找找今天晚上的线索。 于是她揉揉了额角,故作任性地说道:“我难受,反正我要赶快回家。” 朱欣状似为难的纠结着,隔了一会才看向旁边的男生咬着牙问道:“要不,我让张新城送你回家?” 唐文婉慢慢站起身来,身体不受控制的晃动了一下,感觉脑子的确还在嗡嗡的乱转。 不等朱欣反应,她立刻抓住张新城伸过来的胳膊,借势撞在他身上。 “抱歉,我还是有点晕。”她低声道歉,一边忍不住瞥了一眼他的手。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他的手上竟然没有任何痕迹。 唐文婉内心一阵疑惑,难道又错乱了?那个想下药强暴自己的另有他人? 他们相携着,慢慢下楼来到宴会厅,却意外地发现姜凯晨坐在那里,一副在等人的样子。 唐文婉心里猛地一跳,她没有料到姜凯晨竟然真的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南城所有名媛的向往,朱欣这个生日之所以能把他请来,完全是因为哥哥与他有私交。她贡献了半年生活费,才说动了哥哥把这尊大神请来站台撑面子的。 姜凯晨的名声令整个南城都对他闻风丧胆,朱欣几个月前就开始吹这个牛的时候,唐文婉就从来没相信过,今天看到真人还是有点吓了一跳。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朱欣那得意的样子,撇了撇嘴,瞄了眼大神心想“还真不讲究。” 唐文婉再一次晃了晃欲裂的脑袋努力回忆着“当年朱欣生日的时候他真的来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我这频道是不是都错乱的打结了?” 尽管心里明白今天算是初次见面,唐文婉还是不希望姜凯晨看出自己身份的破绽。她决定保持低调,不让任何人察觉她其实是一个穿越时空的灵魂。 在宴会厅门口,姜凯晨端坐在座位上,目光透过人群扫过来。 唐文婉感觉他的目光带着强烈的巡视,仿佛可以洞穿她的内心,融化她所有的防备。 想起婚后的相互折磨,她果断的低头匆匆的向门外移动,希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谁知道,姜凯晨猛然起身,向她走了过来。 “你好,唐小姐。”停在眼前的男人,目光深邃而迷离,让唐文婉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表现得沉稳自若。“姜先生?你好···” 唐文婉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张新城,声音略带羞涩,强颜欢笑的回复着。 姜凯晨看着唐文婉微微颤抖的身影,温柔地笑了笑,“你哥哥让我送你回家。” 这突如其来的提议让众人都感到十分意外,大家纷纷饶有趣味的看着唐文婉呆滞在原地。 前世的所有回忆象海潮一样向她扑来,哥哥,是的,她还有一个哥哥,那个因为听信张新诚的话,而被自己害的客死他乡的哥哥。 唐文婉瞬间红了眼眶,抱着双臂的手指已经掐进了皮肤里,还是阻止不了脑海里疯狂闪现的那个雨夜滂沱的夜晚,也是这个身影无声的站在自己的身后,看着自己给哥哥的坟上覆上了最后一捧黄土。 她比哭还难看的扯了一下嘴角,给了面前那个男人一个礼貌的回应。 她都快忘了,这个男人其实是哥哥的好朋友,上一世就是哥哥极力想撮合他们,而她一直误会哥哥想利用自己去和亲而向这个男人获取商业利益,所以恨了哥哥一辈子。 手臂上被抓出的血痕已经渗出了礼服,身体微微颤抖着的唐文婉极力的在控制内心懊悔的撕裂感。 她红着眼向姜凯城望去,脑海里各种不同的场景交替重现,让她根本不敢开口,只能紧咬着唇,死锁住所有蓬勃的懊恼和委屈。 姜凯晨了然的也不等她的回应,长腿一迈就隔在了她和张新城的中间。 他但笑不语的看向张新城,眼神里是不容拒绝的让位命令。 张新城面色有些无奈,内心很是不甘,但又不敢和姜凯晨硬抢,只能心有不甘的向后退去。 姜凯晨点点头,伸手示意唐文婉跟随他离开宴会厅。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们默契地穿过人群,快步离开。 直到两人一同并排坐进姜凯晨的商务车后座上,走不出情绪的唐文婉终于控制不住的哽咽了起来,而递过来纸巾的手背上鲜明的咬痕又一次把她的思绪搅成浆糊。 她双眼微微眯起,心中涌现出千百种猜测。 “被我咬的居然是他······” 她觉得脑袋再一次不负重荷的翁鸣起来,似乎循环陷入了一个又一个充满未知和刺激的虚幻之中。 第4章 告诉哥哥的秘密 唐文婉饱含眼泪望着姜凯晨手上的咬痕,心绪纷飞。 “强暴自己,有必要吗?这不是他的风格啊·······”唐文婉脑海里天人交战,被侵犯的恐惧感倒是在看到那个牙印后奇迹般的自愈了。 作为一个刚步入青春期的十八岁少女,与姜凯晨的近距离接触依然使她感到羞迷,那熟悉的木香味,让她的身体很诚实的不由自主的向他倾斜而去。 “真的是哥哥让你来接我的吗?”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唐文婉赶紧坐正了身子,用稚嫩的嗓音假装陌生的发起疑问。 突如其来的问题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闷,姜凯晨也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 他低垂着眼看向这倔强又脆弱的女孩,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充满了疑虑和玩味。“哥哥?”他故意问道。 “又是这种让人意味不明的笑容”。唐文婉习惯性的缩了缩脖子,想起前世他从来不给正面答案的样子,总是疏远的让人开不了口再追问下一句。 被打乱节奏的唐文婉有些茫然,这场无声的相处,她感觉似乎又落在了下风。 那个清冷男人已经将目光转向车外,深邃的眼眸望向黑夜的方向。 终于,车停下,司机示意她已经到家。 唐文婉懊恼的走下车,又一次气的连再见都不想说的转身就向花园走去。 “这个男人...”唐文婉一边走一边使劲的一路踢着石子泄愤,“气场强大得简直是太过分了。”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穿了两辈子的灵魂,还是被他震慑的语无伦次。 挫败的心情延续到她推开前厅的大门,眼前熟悉的景象让她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哥哥!\" 她欢叫一声,当再次看到那个前世为她而英年早逝的男子时,她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了。 \"哇····`\" 她轻快的甩掉手上包包,飞扑向哥哥,各种捶打揉捏。 唐文松被她扑的差点扔掉端在手上正在打游戏的手机。 战术性的向后退了退,嫌弃的抖了抖身子,歪着头对她笑了起来“听说你在人家生日宴上晕过去了,没听说你脑袋坏掉了啊。” “晕过去?”唐文婉的妈妈第一个炸了锅似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在没被逮捕之前,唐文婉已经灵活的窜到了哥哥身后,跳起来勾住了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的脖子。 一边扯着唐文松往楼下活动室走,一边安抚着叉腰拦路的美少妇“没事,没事,妈,你别听我哥乱说,就是喝了点酒头晕。” 直到高大的唐文松被她毫不费力的扔在活动室的地垫上,妈妈的追问声还在门外回响。 \"哥哥····\"闹够了的唐文婉也躺了下来,靠在唐文松的身边,歪着头问他\"为什么姜凯晨也会出现在朱欣的生日宴上?\" 唐文松笑了笑,利落地将手中的抱枕垫在唐文婉的头下,他一边忙着把手上的游戏投屏到面前的大幕上,一边回答道\"你知道赵无极吧?\" \"赵无极?那个抽象画大师?”唐文婉眉头紧锁,试图捕捉这个莫名其妙的线索。 “没错。”唐文松点了点头,继续说,\"你也知道朱欣她家是专门搞收藏的,她爸手上有一幅赵无极的早期作品,而姜凯晨公司的新项目需要这副画。\" \"所以......\"唐文婉瞪大了眼睛,突然恍然大悟。 \"没错,姜凯晨只是出于业务需要去见朱欣的父亲而已。\"唐文松坐直身体,手上的游戏又一次进入白热化的对决,回答问题倒是一点都不敷衍。 \"原来是这样......\"唐文婉忽然间理解了许多,躺平了身子,窝在哥哥边上开始让大脑对这个环节进行重新拼图。 “不过话说回来,那就是朱欣家的私人收藏,能不能让老爷子出手还是个问题呢!”唐文松看唐文婉皱着眉琢磨,状似不经意的提供着事情进展的线索。 唐文婉的眼神在游戏画面和哥哥之间跳转,前世的记忆像通电的小灯泡在她脑海中闪烁。 唐文婉心神不灵地躺在哥哥身边看着哥哥打游戏,游戏画面里的鬼怪与现实生活的阴影交相辉映。 “哥。”她轻轻地叫了一声,声音带着如同弦上琴弦的紧张感。 唐文松转过头,有点诧异她突然的冷静。“干吗?” 唐文婉深吸一口气,抛开了所有的犹豫,“哥,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她神情凝重,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什么事?这么严肃。”唐文松放下游戏手柄,皱起眉头。 “朱欣的生日宴之后,会发生一场大车祸。” 唐文婉语速稳定,每一个字都刻意强调,尽可能让声音显得沉稳,“那个车祸将会改变很多人。” 唐文松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知道这么严肃的事情,妹妹不会乱说。 唐文松沉默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复杂却又难以言表。 唐文婉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而姜凯晨会因为这个事故被指控蓄意杀人,他会因为无法收购那副画而被怀疑杀人灭口。\" 唐文松双眼放大,语声颤抖,\"你·····是不是在朱欣家听到什么了?\" 摇了摇头,唐文婉无奈的解释道\"哥,我知道这很难置信。但我也无法解释为何我会知道这些。我只希望能阻止这个即将到来的悲剧。\" 两人的谈话在房间里回荡。空气中似乎充斥着信任和压抑的对弈。 就在这时,唐文婉的手机振动起来,灵动的铃声切割了静止的空气。 “张新诚”。屏幕上显示的姓名让唐文婉再次皱起了眉头。 她向唐文松点了下头示意,也不回避,直接就按下了接听键。 “婉儿,你到家了吗?”来自手机那头的声音焦急而稳重,仿佛有无法掩饰的担忧混杂其中。 \"我已经在家了。\"她轻轻回应着,心里正在揣摩着他的来电目的。 “那就好……”张新诚在电话那头舒了口气,但接下来的话语却让气氛变得诡异,“你要小心那个姜凯晨。” 唐文婉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怎么了?”语气也不自觉的透露出了不客气。 “我只是……担心你。”张新诚尽量让语气显得关心与真诚,只是那话中的意犹未尽却也让人听得清楚。 唐文婉转头与听到声音,同样也皱了眉毛的唐文松对视一眼。 \"我明白了,谢谢你。\"唐文婉努力的收敛着情绪。 有着前世记忆的她现在完全知道张新诚的真实动机,暗下决心,这一次绝不会被他左右。 挂断电话后,唐文婉抬眸看向唐文松,脸上带着一丝坚毅。“哥,我们必须阻止这场悲剧。” 唐文松显然被巨大的信息量冲刷的有点迷糊,半天才摸了摸鼻子指着电话,答非所问的道“那个,那家伙真的是gay吗?” 第5章 要去拍卖会 \"哥,你怎么知道的?\"唐文婉闪过一丝震惊,脑海里闪现出前世张新城对自己出柜的画面。 虽然后来她才知道,那一切都是张新城为了博取她信任刻意制造的假象,但当时自己还像个傻子一样,一直帮他保守着秘密。 唐文松淡淡抬眸,魅邪的笑在嘴角蕴开“他不仅各种粘着你,还在外面到处打听我,我有的时候都怀疑,他到底是在追你呢,还是追我。” 唐文婉一脸嫌弃的转头望去,唐文松棕黯的发丝散乱地垂在眼前,半遮半掩的朦胧美,的确是有藏不住的风情。 她没好气的一腿踹到那个自恋狂的屁股上,翻了个白眼嘟囔道\"跟你说正事呢,唐文松,全天下就你最自恋。\" 想了想,唐文婉看向唐文松,还是小心地提醒道,\"反正张新城不是好人,你离他远点。\" 唐文松收敛了情绪,侧过头伸手去拍唐文婉的脑袋,\"我当然知道,最怕的就是你傻。\" 唐文婉晃了晃被他摸乱的发型,拱身爬了起来向唐文松靠去,“那姜凯晨拍卖会上的事,你说我们怎么才能帮到他呢?” 唐文松听后沉默了半晌,吸了口气说,“这事你别管了,我去想办法处理。” 唐文婉一巴掌拍到唐文松的背上“不行,我也要去!” 唐文松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和犹豫:“文婉,这不是闹着玩的,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唐文婉撇了撇嘴,直接又勾上了唐文松的脖子,“哥哥,这个消息还是我告诉你的,你把我带去现场,说不定还能帮你探听到什么新的消息呢。” 唐文松叹了口气,看她一脸兴奋的样子,知道这回又甩不掉了,表情很是无奈的说道“行吧,但是你必须保证,一切听我的,不能擅作主张,明白吗?” 他语气严肃地注视着唐文婉,好像随时就要改变主意的样子。 唐文婉见好就收,连忙点头:“我...我知道的,我保证!”宣誓似的,向哥哥伸起了两根手指头。 ·········` 拍卖会的现场各式灯光如繁星般错落闪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稳而高雅的香气。全场座无虚席,云集了媒体、艺术家,各路藏家····· 展厅墙壁上挂满了珍贵的画作,赏心悦目的同时也散发出淡淡的微光,更增添了其古朴和庄重的韵味。 觥筹交错中,达官显贵们每个人都努力表现着,希望自己能成为今晚的一道风景。 唐文松带着唐文婉从门口步入拍卖现场的那一刻,所有的声音似乎都被按了暂停键。 唐家大少一身黑色定制西装,衬托出肤色白皙,颀长的身材更增添了几分矜贵的气息。 身旁那个淡雅旗袍裹身,盈盈双目含笑的女子,像一朵白玉兰,娇俏不争的模样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 \"那是谁啊?” “唐少从来不带女伴的。” 而在角落里的姜凯晨,一双苍鹰似的眼睛瞬间像睡醒了一样亮了起来,盯着那朵白玉兰无声的笑了起来。 唐文松做为绘画世家唐家的长公子,向来是这些拍卖会的镇场之宝,主办方率先热情地迎上前去,“唐少,您终于来了” 主办方满面堆笑,把人向贵宾席引去。 唐文松微微颔首,跟随着到贵宾席坐了下来,他解开了西装扣子,回礼道,“感谢。” 而主办方却一点没有要走的样子,打量着坐在没有席卡位置上的唐文婉,一副诚惶诚恐,欲言又止的样子。 唐文松这才反应过来,这种拍卖会因为保安级别过高,所以都是个人邀约制,没有收到邀请卡的,连伴侣身份都不能随同进来。 “啊·····这是我妹妹唐文婉。”他把面前的茶点向女孩那推了推,对站着的人说道,算是给了个解释。 毕竟这种场合,唐家人多来一个都算是给他们增光万分。 主办方的代表顿时眼睛都亮了起来,赶紧对着唐文婉微微弯腰,“唐小姐,久仰大名。” 低垂着眉眼就开始盘算,这小姑娘七岁时候画的千鹤图在坊间已经炒到千万了,今天见到真人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先预签两个作品回来。 “那么……”主办方代表正咀嚼着怎么开口,一个黑影笼罩了下来。 “唐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姜凯晨直接走到唐文婉旁边的空位上,大剌剌的一个屁股就坐了下来。 主办方抬头一看,姜凯晨,这个拍卖会有史以来最大的买手,也是不能得罪的主。 在他那生人勿近的眼神下,只能生生的吞下一肚子话,退了下去。 唐文婉抬眼望去,又是那副想把她吃掉的侵略性眼神。 她习惯性的畏缩了一下,只能把眼睛放在了那只有咬痕的可疑手背上。 “那天谢谢你送我妹回来啊。”唐文松把面前的茶也向姜凯晨推了推,轻松的语气里显然透露着两人的交情。 他诧异的撇了眼身边低眉顺眼一副小媳妇样的唐文婉,挑了下眉忍不住半开玩笑的又追了一句“你没把我妹怎样吧?看把她吓得。” “哥…” 一句话把唐文婉说得耳朵都红了,作势又要扑上去挠他,手才抬起又想起这是公共场合,怅怅的放了下去,只能跺着脚轻声叫道“你别乱讲话。” 姜凯晨弯着眼角看了唐文婉一眼也没解释,转头就变了脸质问起唐文松“你带她到这种地方来干吗?” “唉…”被问的有点恼的唐文松也急了,他一把搂住唐文婉的肩膀占有似的挑衅道“这是我妹还是你妹啊。” 唐文婉被忽然一揽,差点从椅子上歪下去,她嫌弃的使劲抖着肩膀,想把这烦人鬼撇开。 “是我要我哥带我来的。”倒是没忘了给自己哥哥伸冤。 姜凯晨缓和了点情绪,看向她,又换回了一副冰山的脸孔强调道“这种地方你不应该来!” “唉·····`”这回换唐文婉急了,求助的看向哥哥,不知道他们来是想帮他纾困这个事现在能说不能说。 唐文松这回也正色了起来,他不经意地向四周打量了下,身体往姜凯晨那倾了些低声说道“丫头让你小心朱家那副画,不行就别弄了。” 姜凯晨眉头皱了皱,若有所思的盯着唐文婉看了一会,“那也不应该带她来。” 一句如兜头冷水的话一下子把唐文婉浇回原型,她再也不敢看面前那个男人了。 只能低头向哥哥背后靠去,戳着唐文松的背,委屈道“哥…” “文婉,你怎么也会来?” 唐文松刚举起手,还没来得及帮妹妹怼姜凯晨,就被外面传过来的招呼声打断了。 唐文婉抬头望去,张新城和朱欣正站在桌前笑眼殷殷的看着他们。 “看来,好戏就要开场了”唐文婉暗了暗眼眸,和唐文松交换了个眼神想道。 “你们能来,我们家文婉怎么就不能来看看热闹啊。”唐文松公子哥的个性,除了对他宝贝妹妹,对谁都一副烦不了的得性。 “我还没找你呢,那天你们把我妹约去什么生日party,怎么把人还能喝晕过去呢?” 他想想不解气的拿手指着朱欣,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笑容瞬间在两人脸上挂不住的往下掉,面对混不吝的唐文松,朱欣实在不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他能做出什么事来,只能求助的看向唐文婉。 唐文婉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被姜凯晨刀子般的眼神扫低下了头 “我本来也不会像前世一样再傻傻的帮他们申辩了”她绞着手帕,自己在肚里打着辩机。 “拍卖就要开始了。”就听到身边那个男人冰冷的声音显然在赶人了。 第6章 交错的童年 朱欣和张新城走后没多久,姜凯晨也被助理叫了出去,看来拍卖真的要开始了。 看着姜凯晨往门外走的挺拔身影,唐文婉脑海里又浮现出了灵魂出窍时,看到他躺在自己尸体边那深情的样子。 “都愿意为自己殉情的人,怎么上一世却对自己爱搭不理,一直冷暴力呢,这有点不合逻辑啊。”唐文婉低头琢磨着,疑惑的眼光又向唐文松投去。 “哥,”她捅了捅唐文松的膀子,满脸八卦地问道:“你是怎么认识姜凯晨的?” 正四处张望,不知在打量什么的唐文松被问的有点突然,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问我怎么认识他的?”像听到了多大一个笑话似的,指着自己的鼻子看着唐文婉。 唐文婉给他笑的更加不明所以了,扑闪着大眼睛,一副“不然呢”的表情看着他,很是呆萌。 “他不是你给我安排的好兄弟啊,你现在想起来问我了。”唐文松摇了摇头,点着她的脑门笑道。 唐文婉这回眼睛瞪的更大了,“你胡说什么啊,我又不认识他。” 唐文松看她真是一点都记不起来的样子,转头看了眼门外,确定没人,又把椅子向她那边挪了挪,靠在唐文婉的耳边问道“你还记得八岁时,领回来一个小男生吗?” “啊?啊!”唐文婉脑海里迅速浮现起了一个又黑又瘦的身影,十年了,如果唐文松不提,她都快忘了这事了。 她八岁那年,的确在路边捡过一个少年,她太喜欢那个少年的眼睛了,乌黑乌黑的,即便一身褴褛,也盖不住那坚韧的光芒,就像爷爷让自己画的苍鹰一样。 于是,她把那个少年领回家,和家人们谎称他是唐文松的好朋友,在他们家整整住了一个夏天。 她画室里至今还有好多那个夏天画的那个少年的画呢。 “可是········”唐文婉实在没办法把当年那个少年的影子与姜凯晨气场十足的瘟神样重叠起来。 唐文松看她各种打结的蠢萌样,又笑了起来,宠溺的摸摸她的头说道:“当年你像捡小狗一样把他带回家,我都没想到,走的时候你居然还偷了太爷爷的画给他当盘缠。才八岁啊,你说你多能耐。” 唐文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头疼地想着那段模糊的回忆。“可是·····” “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判若两人?”唐文松说出了唐文婉心中的疑问。 “那还要感谢你送他的那幅画。“唐文松收起了调侃正色说道。 ”那可是太爷爷的画啊,这一到市场上还不得炸锅?好在那小子运气好,不知道他怎么摸的路子,直接交易的是正大艺术品基金会的老大。也因为这个交易,这十年来,他一直被这个基金会做接班人培养。”唐文松的眼神变得复杂, 心里的谜团慢慢得像拼图一样有了完整的模样,“可是上一世为什么哥哥没有直接告诉我和他的这个渊源呢?”唐文婉在心里腹议着,又头疼的皱起了眉头。 唐文婉正陷入深思,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女士们先生们,拍卖会正式开始。” 一时间,整个拍卖场内的气氛紧张起来。 “我们首先要拍卖的是1962年赵无极先生为法国文化部长安德烈.马尔罗的着作《西方的诱惑》创作的十幅版画插图,这是赵先生的精心之作。” 拍卖师清晰、有力的声音在装饰华丽的拍卖场内回荡。 每一副版画都由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展示出来,灯光打在细腻的纸质上,映出了赵无极独特的艺术气息。全场一片肃静,瞬间紧张的气氛让人不敢出声。 “第一幅,赵无极1962年作品,起拍价为5000万。”拍卖师轻轻敲下小锤,开始了今天的主题。快速的价格上涨显示出了藏家们对赵无极作品的极高认可和需求。 唐文婉兄妹坐在贵宾席也在暗中观察战况。 很快,他们发现,有几名买家频繁出价,明显是试图炒高版画的价格。看着这戏剧般的一幕,唐文婉眯起眼睛,微微皱起眉头。 面对目前的拍卖情况,唐文婉知道这些暗藏的围标买手,将会让藏品价格水涨船高。 那些赵无极的版画本就极具收藏价值,现在又被人为哄抬,恐怕最后的落槌价格将远超预期。 唐文婉转向坐在身侧的兄长,“哥哥,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唐文松也察觉到问题所在,“你是说那群围标的买手?” 唐文婉点点头,冷眼旁观着即将爆发的竞投战争,“看来姜凯晨这次要啃的是硬骨头。” 说话间,忽然,几个黑色身影从他们的包厢门口闪过,而他们移动的方向正是藏品后台。 唐文婉兄妹二人迅速的对看一眼,知道好戏正式开罗了。 “你快去通知主办方报警。”唐文婉盯着黑影消失的方向低声向唐文松嘱咐着。 唐文松点点头,往门外移了两步又回头用手指了指座位,示意唐文婉坐着不要动,等他回来。 唐文婉点点头,让他放心 。 可唐文松前脚才出门,她就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她一想到姜凯晨可能会因为这个事件受到牵连,甚至有可能丢命,就再也坐不住了。 没走几步,唐文婉就看到那些黑影已经迷倒安保人员,正在调换名画。 果然!她立刻转身想去找哥哥通报情况。 然而,转身瞬间,“咣当”一声,紧张中不知道踢到了什么。 这声响暴露了她的存在,黑影中立即有几个人举着枪向她奔来。 唐文婉心头一紧,转头就跑。 她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暗角,仿佛正传来某种机械设备的嗡嗡声。 追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唐文婉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微弱的“砰”声——那是装了消音器的枪声,寒意立刻从她背脊升起。 “呼——”一股子弹在不远处的地上擦过,刺耳的声音让唐文婉如芒在背。 唐文婉不再犹豫,硬着头皮,朝着那个暗角飞奔而去。 狂奔中,冷不防一只手突然从黑影中伸出,将她硬生生拖进了一个隐蔽的门洞。 惊慌失措间,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压在一个宽大的怀抱中,身体就像被铁链锁住了般动弹不得。还没来得及挣扎,嘴巴也被大手捂得严严实实。 定下神来,唐文婉发现鼻尖传来的是再熟悉不过的烟草味。 “姜凯晨······”脑袋里那根绷紧的弦迅速的放松了下来。 “唔·····唔·······”她低鸣了两声想示意他放开手,结果这男人完全没反应的捂的更紧了。 “总不能再咬你一口吧”被捂的快呼吸不了的唐文婉在心里翻着白眼。 灵光一闪,她完全瘫软的向男人的怀里靠了过去。 小小的胸脯正好压在男人硬硬的腹肌上,让男人浑身一紧。 他诧异的在黑暗中低头看去,小姑娘把整个脸都埋在了他的怀里,这投怀送抱的姿势中,完全没有了紧张的神情。 门外还响着犯罪分子们寻人的脚步声,他无奈得像抱着一个烫手山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煎熬无比。 更折磨人的是,这小东西在怀里开始扭个不停,在这么惊心动魄的时候,他浑身却像是要火山爆发一样,被点燃了起来。 第7章 拍卖惊价 当唐文松带着安保人员推开暗门的那一刻傻眼了,辣眼的景象让他呆滞在原地,进退不得。 姜凯晨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迅速的转过身,把小姑娘藏在了身后,涨红的双耳和额头上滑落的汗珠泄露着他的隐忍和难堪。 “让你把她带到这乱七八糟的地方来。”还没等门外的凉风吹进来,男人的脸上就神速的恢复了平静,皱着眉开始指责傻站在门口的唐文松。 “你····”唐文松被兜头一训,头脑混乱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 消化了一下,只能指着藏在男人身后还掐着人家腰的妹妹嚷嚷了起来。 “你给我过来,不是不让你乱跑的吗?就你能耐。” 唐文婉偷偷的把头探出去,暗暗的在评估唐文松的怒气值。 “抓到坏人了吗?”她故作心有余悸的怯生生的问道,好像借此也可以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 唐文松白了她一眼,伸长手臂把人捞了过来。 “好在我们发现得早,目前警方和安保的检查结果是没有发现任何损失”说着他看了眼姜凯晨,不无遗憾的又补充道“就是人没抓到,还是让他们跑了。” 姜凯晨眼神暗了暗,并没多说话,示意唐文松先把唐文婉带出去。 唐文婉跟在哥哥后面一边往外走,一边偷偷张望,后台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安保人员正在忙碌的使用专业工具检查复核着每一件藏品。 刚刚回到贵宾席坐下,台上就传来了拍卖师的声音。 “由于突发事件的影响,我们决定暂停拍卖,等待警方调查结果。”拍卖师正色严肃地宣布,他面无表情,一派专业的释然。 顿时,整个拍卖会场中弥漫起了一股未知的紧张和焦虑气氛。 每个人的眼神都变得犹豫而忐忑。他们开始低语议论,谈论着藏品的安全,以及这突如其来的事件会如何影响拍卖的结果。 尤其是那些对自己投资的藏品寄予厚望的参与者,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焦虑。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确定的等待让拍卖会场的紧张感愈发密集。 没过多久,“警方已确认,所有藏品都处于安全状态。”拍卖师终于语气坚定地宣布了调查结果。 他端正地调整了一下领结,再次瞥了一眼随时更改的竞拍数据。 会场的紧张气氛渐渐缓解,一些人开始窃窃私语,而那些买卖双方们,却脸色更加严肃。 “现在,我们将继续。”拍卖师挥舞着手中的木槌,表明拍卖会即将重启。 “接下来,我们重新竞拍赵无极先生的作品…”他又一次展示出刚才被临时中断的拍卖画作,再一次引起了人群的轰动。 夜幕渐渐降临,宛如一层薄纱覆盖在拍卖会场上。璀璨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厅堂,映衬出每一名参与者脸上期待和兴奋的神情。 拍卖师手中的木槌一挥,仿佛点燃了全场的火焰。众人的目光聚集在台上的赵无极先生的作品上。这幅画作,被誉为当代绘画艺术的巅峰之作。 \"起拍价还是五千万!\"拍卖师声音高亢而有力,掀起了一波难以抑制的热潮。在呼声与期待中,竞标牌纷纷再次举起,标志着围标竞拍的开始。 第一个报价是六千万,来自一个镶金眼镜的绅士。他神色自信,似乎自己对藏品的独特价值有极高的认同。 然而,不甘示弱的竞争者接连出价,迅速将价格推向七千万、八千万,乃至于一亿的惊人数字。 拍卖现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人们争相竞逐,对价值与珍稀的渴望让他们不顾一切。每一次加价,都宛如一次生死较量,拍卖师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微不可闻。 而朱欣一家坐在贵宾席的角落里紧张的关注着台上一切的动向,朱老先生紧握双手,眼神凝重而深邃。 拍卖师顺势进一步点燃了气氛:“一亿五千万!这是对一个卓越艺术家作品的最高敬意。”他的声音响彻全场,仿佛给了每个人呼吸的空间。 然而,就当众人认为巅峰已至之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亿八千万!”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声音的来源。 是一个身着华丽长裙,满头秀发飘逸的女子。她端坐在vip包厢,仿佛从古代步入现实的仙子一般。她的美丽与高贵激起了现场的轰动,获得了无数瞩目的目光。 自此,拍卖场的竞争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每一个加价都宛如天人较量。拍卖师汗流浃背地连连敲击木槌,字字呼唤出价者的胆量与决心。 “3亿!”当姜凯里的报价如同一记闷雷般响彻拍卖大厅的时候,整个场面陷入了肃静。远远超过了之前任何一位竞拍者的出价,这个数字令人难以置信。 唐文松兄妹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惊讶和不可思议。朱老爷子更是吓得手一抖,紧紧扶住桌子以稳定自己的情绪。 拍卖师也停顿了片刻,随后面色严肃地继续击鸣木槌:“三亿,我们有了一个惊人的报价!有谁愿意继续加价吗?”他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却没有立即得到回应。 在那高额的数字面前,似乎无人敢再轻易挑战。现场的富豪们纷纷交换着眼神,心中思量着是否还要继续竞标。 这是拍卖行业的精彩时刻,每个人既希望能够拥有珍稀藏品,又必须考虑自己的底线和实力。拍卖师知悉这一点,他耐心等待着有人敢于接拍的那一刻。 就在气氛有些凝滞的时候,“3亿5千万·····” 刚才 那个报一亿八的女士在vip包厢中站了起来,她曼妙的握着手上的香槟杯向姜凯晨的方向挑衅示意着。 全场顿时惊呆了,这个神秘女人居然敢死咬着姜凯晨不放,胆量可见一斑。 姜凯里脸上浮现出一丝厌烦之色,眼皮都没向那边抬一下,就示意助理举起了竞价牌。 “5亿”他低声交待着。 随着姜凯里的回应,整个拍卖现场再度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价格不再是数字的竞争,更是对实力和胆识的较量。 拍卖师连连敲击着木槌,声音响彻大厅:“五亿!我们迎来了新的竞价。还有谁愿意加价?请继续。”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上,每个人都翘首以待下一个惊艳的出价。这场拍卖比赛,深陷其中的人们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和紧张。 拍卖师收回手中的木槌,目光扫视着场内,等待着更高的竞价。然而,在这一刻,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姜凯晨的报价已经是如此巨大,让其他竞拍者感到望而却步。 拍卖师的声音再次响起:“五亿!没有人愿意继续加价吗?”他的话语传遍整个场馆,如同一道电流一样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他们纷纷开始讨论这场拍卖的壮举,将姜凯晨的名字挂在嘴边。 一锤定音后,姜凯晨在众人的关注下,并没有去和原有藏家朱老爷子寒暄,也没有与主办方客套。他径直向着唐家兄妹所在的贵宾包厢大步走去。 而就在他刚把包厢门推开的时候,一个身影却拦住了他进门的脚步。 “姜总都是这样喜欢夺人所好的吗?”软糯的声音传来,刚才竞价过程中死咬不放的美女,语带埋怨,勾魂似的靠在了面前的门上。 第8章 是赝品 姜凯晨被拦在了门外,瞥了眼里面正啃着瓜一脸盎然的在打量他的兄妹俩,终于抬眼看向眼前的女子。 张凌月,南城最大画廊的老板,艺术圈鲜有的独到眼光和商业手段,让她在行业内一直都很受肯定。 唐文婉看着这精彩的一幕,想起前世她这个冰山老公出了名的禁欲名声,如果不是婚后见识到他在床帏间的热情,她都会信了他有怪癖的传闻。 唐文松递了一张纸巾到唐文婉面前,拍了拍她头,提醒她“吃瓜”也不用那么忘我。 看着姜凯晨已经黑下去的臭脸,站起身来,越过张凌月直接就把男人拉了进来。 “张大小姐今天兴致很高啊。”唐文松把唐文婉身边的位子让给了姜凯晨,男人才算被安抚了下来。 被继续拦在门口的张凌月倒是一点都不尴尬的“咯咯“笑了起来。 她俏皮地挑起眉毛,眼睛瞥着姜凯晨回答道:“过程的确刺激,所以这不才意犹未尽的来邀请姜总晚餐继续吗···” 看到这一幕,唐文婉内心有一种复杂的畅快,虽然前世自己也没受这个男人多少待见,但看他同样无视别人的拽样,莫名的还是多少有点满足。 她恶趣味上头的,用胳臂撞了撞身边的男人,完全不嫌事大的,小下巴向张凌月的方向欢快的示意着,生怕他没听到美人的邀约。 姜凯晨低头望去,肌肤相碰的余温瞬间又点燃起刚才在暗室被紧紧相拥的记忆,那软糯的感觉又顺着身边萦绕的少女体香在慢慢上头。 唐文松把这一切尽收眼底,摸摸鼻子认命的往前站了站,想着帮冰山爷先打发掉眼前这道扎眼风景。 “姜先生,你果然在这…” 还没挪几步,又被走廊上就传来的招呼声定在了原地,唐文松也有点不耐烦的干脆抱胸靠在了墙边。 转瞬,朱欣带着张新城踏着声音已经站到了门口,和张凌月三人并排,正好把包厢大门堵的满满当当。 “姐姐······”张新城显然没想到在这会看到自己的姐姐,有点发怵的向后退了一步,仍不死心的向唐文婉的方向张望。 真是越来越好玩了,唐文婉终于吃完手里的瓜,胡乱擦了擦手就挥手向门外致意。 只是这毫无诚意的招呼法,让门口的人更加的进退两难。 “文婉,我爸让我来请姜先生参加晚上的after party,正好你们也在,一起来玩啊?”朱欣小聪明的向前挤了挤,热络的开始打感情牌。 “那场车祸…” 听到邀约,唐文婉瞬间在脑海里拉起了警钟。 前世的那个意外就是因为现场没有成交,拍卖会后朱老爷子约姜凯晨回家继续沟通,结果两个人乘坐的商务车在回朱府的路上出了重大交通事故。 老爷子一命呜呼,重伤的姜凯晨却被诟病为了得到那幅画设局蓄意杀人,且受舆论困扰了好些年,事业也因此受到了严重影响… 这一次,虽然不知道哥哥怎么和姜凯晨谋划的,这画是交易成功了,可是去朱家的行程怎么又要重演呢? 唐文婉满眼戒备的望向唐文松,斜靠在墙上的男人冲她邪魅一笑,掩去了眼中的全部风云。 “文婉···” 唐文婉又转向姜凯晨,刚想着怎么开口阻止他应约,门外的张新城呼唤她的声音再次传来,不用抬头,就能听出声音里蕴含了多少期待。 于是,她转头对上的又是姜凯晨风雨欲来的戾气。 唐文婉吓的头皮一紧,“又来了,又来了…又不是我在叫他。” 她满心打鼓,嘟起了嘴,求生欲极强的只得再次向哥哥求助性望去… 收到唐文婉那小心翼翼的搬救兵信号,唐文松怒其不争的回瞪了她一眼,正抬步想要过去安抚… “姜总,藏品有问题。”问外一阵急乱的碎步声后,姜凯晨助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整个包厢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个消息里凝固了。 朱欣“嚯…”的一声向来人转身,嘴巴张张合合的发不出声音,满眼的不可置信。 “哦?”终于,张凌月那明显带着幸灾乐祸的疑问声打破了沉浸。 “看来,今晚这饭是跟谁都吃不起来了。”她撩了把耳后的头发,又深情款款的打量了姜凯晨一眼,在依然得不到半点回应之下,踩着高跟鞋“滴塔滴塔”的慢悠悠向门外走去。 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新城,没玩的啦,咱们一起回家。”松软的声音再次传来。 张新城这才被唤回了魂似的,从里屋收回一直张望着的眼神,抱歉的看了眼朱欣,怅怅的跟着张凌月走了。 直到走廊的脚步声彻底停歇,姜凯晨才抬眼看向一直守在门口的助理王枫。 王枫面容紧张,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看了看已经石化在身边的朱欣,动了动嘴,紧张的回望着姜凯晨,一副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的样子。 “朱小姐,事出突然,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应该回去看看家里到底什么情况?” 唐文松的声音漫不经心的从旁边传来,温温和和的语调却把朱欣说的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招呼都顾不上打,转身就跑。 终于,包厢恢复了宁静。 “说说…”姜凯晨用眼神示意王枫上前汇报。 王枫这才急急上前两步,略带焦急地说道:\"确实是有问题,先生。我们请来了专业的鉴定师确认了藏品的真伪,结果显示它是一件赝品。\" 姜凯晨嘴角慢慢升起了摄血的冷笑,与唐文松交换了一个心得意会的眼神。 “让法务长来,直接启动起诉流程。” “起…起诉?”王枫一时没反应过来。 争了一个晚上的藏品发现是假的,老板不应该急着想知道真迹到底在哪里吗? 他抓了抓已经炸毛的头,无助的看向唐文松。 唐文松欣赏了会他的囧样,居然直接背过身去,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噗嗤…”,终于,唐文婉被哥哥那狗样逗的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心急火燎的王枫这才发现,自己的冰山老大身边,正笑得歪歪斜斜的坐着一个白玉一样的姑娘。 “真美啊…”美好的画面让他紧张的神经一时有点滑弦。 直到他看到因为靠的太近,那姑娘摇摇晃晃好几次都撞在老大身上,他才见鬼似的再一次又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老大方圆两百米,他就从来没看到有人能沾边过! 而眼前的姜凯晨也的确在看到王枫看到唐文婉失神后黑了脸庞,他不自觉的直了直腰杆想把小姑娘藏在身后。 “听不懂?”话里已经萃了冰一样在酝酿着怒意。 王枫被喝问的一个机灵,不自觉的连退几步。 “懂…懂…”仓惶退到门口,转身就跑,速度快的像是后面有人提刀在追似的。 “这是不用去朱家了?”人都走光了,唐文婉也终于得空打自己的小算盘了。 大眼睛轱辘轱辘的在房里的两个男人身上转来转去,懂,又不懂的…感觉这两个男人身上在发散着好基友的光芒。 “热闹看完了,可以回家了吧…”歪头松了下肩膀,唐文松懒懒的向她走了过来。 “回家?对,回家…”唐文婉这才回神警报已经解除,自己应该功成身退了。 呼啦一声站起身来准备开路,又想起什么了似的回头撞上姜凯晨追着她的眼神。 “那个,你也回家的对吧?回家…不去朱家了是吗?”唐文婉还是不放心的追问着。 姜凯晨这才慢悠悠的也站了起来,他闲闲的看了一眼唐文松,然后对唐文婉认真的回答道“恩…回家…先跟你回家…” “嗯?嗯…” 兄妹两同时瞳孔地震的对望了过去,在接收到姜凯晨认真而诚挚的眼神后,只好带路向前。 第9章 旧识 唐家几个老的被邀请去威尼斯参加双年展了,这顿晚饭就很安静简单的变成兄妹二人招待姜凯晨。 “所以,我那批新画,明天直接拖你那去了啊。”吃完饭喝茶的间隙,唐文松懒趴趴的窝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两眼发光的向姜凯晨提出了要求。 姜凯晨端起茶呷了一口,眼神都没给他一下,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唐文婉坐在两人的旁边,一边往嘴里塞着水果,一边悄咪咪的观察着这两人的暗潮往来。 脑子里再次浮现起,前世哥哥的画虽然没多少,但因为姜凯晨的运作,一直在二级市场都有着很高的市场地位的事实。 所以,她总觉得就是因为合作需求,哥哥才一门心思在姜凯晨这个大冰山那利用她卖妹求荣,可是拍卖会一事看来,事情远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 “那个·········你真的是小黑?” 两个大男人正事谈完好像再也无话可说了,唐文松甚至已经悠哉的横起手机又开始游戏。 唐文婉干咳了一声,小声的发起了自己的疑问,两个眼睛直勾勾盯着姜凯晨一副问出来,自己还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姜凯晨端杯子的手晃了一下,转过来低头看她的样子倒是看不出半分情绪。 “噗嗤·······”游戏正打得热火的唐文松先笑了起来,直到收到了姜凯晨责怪他大嘴巴的眼刀,才缩了缩肩膀,对着唐文婉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不会再多话了。 “是小黑吗?”一心要解惑的唐文婉鼓起了前世所有的勇气继续追问着。 姜凯晨的眼睛里升起了一层迷雾的光泽,只是抿着嘴认真的看她,不承认,也没有否认。 “那········那你还记得我们的画室吗?”不否认就当是承认,唐文婉大起胆子来往他身边靠了靠。 直到还是那个黑眼睛里倒映出自己小小的脸庞,都没收到任何回复,唐文婉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认命的低头去拉姜凯晨的胳膊,“走,我带你再去看看。”心里腹议着“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半天都问不出一句话,这回我倒是真的信了是他没错的。” 姜凯晨这回倒是很顺从的一下就被拉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正从手上游戏机后面偷偷在瞄自己的唐文松,转头就很自若的跟着唐文婉向画室走了过去。 满满的一墙各种角度的黑色眼镜,偶尔覆盖着一两副全身或者半身的速写,全是他。 一点都没有被这浩大的工程震惊到,姜凯晨只是驻足在画墙前面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唐文婉兴高采烈的,一直在比对着男人和墙上的少年十年前后的差别。 高了,壮了,浓烈且更冷峻了的五官········没变的是那依然如苍鹰一样深藏着桀骜与锐利的眼睛。 “变了······又没变········”唐文婉一边梦呓般失神的自言自语着,一边不自觉得,就又抚上了那双漆黑的双眼。 脑海里翻滚着全是小时候把他强留在画室里疯狂画画的日日夜夜,“小黑,你坐着别动·····小黑,你转过去一点。”那个时候的她,甚至都没有认真问过他的姓名。 姜凯晨被软软的手摸的不太自在,不自觉得向后退了退,低头看着现在摸他还要踮着脚的小姑娘。 “听你哥哥说,你后来再也没有画过画了?”他声音哑哑的,克制着所有的情绪。 唐文婉这才醒过神来收回了手,歪着头又看了他半天,才又“嗯”了一声。 唐家每个人都有一个非常大的画室,唐文婉的画室除了那整墙的少年外,已经看不太出曾经画画的痕迹。 她又向前两步,走到姜凯晨身旁,带着八岁那年夏天的忧伤仰头看他:“我的缪斯都不在了,我还画什么啊。”回答得倒是理所当然。 她当年也的确是这样想的。唐家人画画的天赋从来不是练出来的,那段时间她情绪实在低落,爷爷说了一句不高兴就不要画了,就再也没有人问过。 姜凯晨从画上收回神来,低头看唐文婉像被抛弃的小兽一样萌萌笨笨的模样,脑海里又浮现起那个稚嫩的声音“不就是一幅画吗,别伤心,我送你一幅更好的。” 当年,他父母就是因为赵无极的那幅画,而被大伯父迫害,他15岁就被迫净身出户,流浪街头。如果那年夏天没有遇见她,现在自己还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他又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努力的与自己的情绪对抗,努力的不让女孩看出,再次见面,他已经激动到要死的模样。 “还可以抱抱吗?”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的隐忍,唐文婉居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而话一出口,唐文婉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八岁时的画面在眼前越来越清晰的重现,每当那个又黑又瘦的少年不知道想到什么,露出痛苦难耐的表情的时候,唐文婉总是放下手上的画笔问他要不要抱抱。因为从小到大,只要她难过,总有人给她抱抱。 姜凯晨看着那双又一次为他伸开的双手,不自觉的向前走了一步,这十年来,多少次难熬的夜晚,都是在努力回忆这个怀抱中撑过来的啊。 唐文婉一把搂住了向她迎来的男人,只是当年可以稳稳环住的肩膀,现在实在够不着。身高差只能让她洽洽环住姜凯晨的腰,“你现在怎么长这么高。”她只好尴尬的埋怨道。 姜凯晨终于笑了,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他全身僵着任她把自己拥进怀里,只是现在他必须强忍着,才能不抬手也给她一个回抱。 闻着前世熟悉的木香味,唐文婉很贪心的用脸在男人的怀里蹭了又蹭,她知道不管有过怎样的相互折磨,前世自己都是喜欢他的,不都说喜欢不喜欢一个人,身体最诚实吗?在他的气味里,她根本撒不了谎。 姜凯晨被这变味的拥抱折磨的瞬间变了脸色,全身的细胞都因为兴奋而在紧张的叫嚣。更糟糕的是,身体也迅速的给出了反应。就像是期待了许久的盛宴一样,饥渴仿佛就要写在了脸上。 鼻息间全是少女的馨香,这十年,他无数次想过这拥抱的变化,可真正感受到的这一刻,所有被点燃的感官刺激好像都在嘲笑自己想象力的匮乏。 “朱家大爷跳楼了”正当姜凯晨被甜蜜的折磨的青筋暴跳的时候,唐文松嚷嚷着一把推开了画室的门。 “我 艹······”又是这辣眼睛的一幕,把唐文松被钉在了门口。 两人在唐文松一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们好的眼神里迅速的弹开了。 姜凯晨转了个身,直接把像是真被捉奸成功而囧到全身红透的唐文婉挡在了身后。 他低头呼了口气,调整好气息才抬头挑眉看向唐文松。 “这么快?”语气里又恢复了冰山般的平静。 唐文松还在天人交战着,如何教育唐文婉,也不耐烦的回了句“就是!”眼神各种穿透的想捉自己的傻瓜妹妹。 姜凯晨上前两步,直接把唐文松推到了门外。 “开始干活了。”他一边走一边交待。 才走没两步忽然又急停了下来,把后面低头跟着,正在消化刚才那一幕的唐文松撞了一个踉跄。 “你······”怒气值已经在爆发边缘的唐文松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姜凯晨一句“婉婉也在现场”打回了原型。 第10章 葬礼 “跳楼了?”唐文婉心头一紧,心想“还真是难逃一死。”全身警铃大作,扒在门框上巴巴的问道“真的假的?” 两个男人被她问得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唐文松站在两人中间抓着头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一边是妹妹的秘密让他协助保护姜凯晨,一边是姜凯晨的秘密是让他必须保护妹妹。 他现在就像夹在太阳雨中的狂风,怎么吹都是一个多余加尴尬。 索性一咬牙,后退了一步,让这两别扭鬼直接对视,省得自己手心手背怎么翻腾都不是。 对上唐文婉扑闪着好奇又紧张兮兮的大眼睛的时候,刚才一肚子准备拿唐文松开刀的怒火瞬间降成了小火慢炖。 “你今天不该去的。”姜凯晨想了想还是给了个解释。 “不该问的就别问了”的注解全部紧锁在看似有点烦燥的眉头里。 “刚刚算是白抱了。”唐文婉撇了嘴在心里骂人。“还是那副翻脸不认人的死样子,看我怎么想办法收拾你。” “你这两天别乱跑了,家里没人,哥哥又要忙,可没空管你。”唐文松还是看不得妹妹受委屈,叹了口气冒死上来打圆场,把她往门里推去。 唐文婉只来得及趴在被关的门里听着唐文松一路的解释,渐行渐远:“真不是我主动带她去的····她也是担心你·····你看她也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这两天,唐文婉乖乖的没出门,倒是唐家大爷跳楼的事,因为媒体的高度关注和疯狂报道而一时成了城中热话,不出门也能了解个大概。 唐文婉端着咖啡坐在沙发上,电视画面呈现出各大新闻频道对朱家大爷跳楼事件进行的详细分析和报道。 她神情复杂的注视着屏幕,《城市热点》栏目正在播放: \"大家好,进入我们今天的主题,极具争议的藏品家族朱氏掌门人神秘跳楼事件。“ 主持人调整麦克,故作神秘地笑着,“据了解,自朱氏新掌门接手以来,表面上看,朱家的藏品生意仍在维持运作。但实际上,朱家的藏品市场已经在十年前就因为一幅名画的真假而饱受争议····” 电视机上的画面不断切换,一堆欠条,封存的裁判文书连续亮相。 主持人言辞犀利:“这些年,朱家大爷淹没在酒色财气之中,用老物件填补家族财务上的空白,自觉无人知晓,实则是自掘坟墓···” \"朱家这些年一直和黑市画行合作,被对方拿少报多,细水长流的被默默贪吞,却仿佛毫无警觉··” 电视画面里,记者们严肃而冷静的分析,使得事件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 “叮·····”电话铃在嘈杂的电视声中,显得有点像无病呻吟。 张新城?唐文婉瞥了眼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弯了嘴角。 “喂·····”唐文婉关上电视,让手机响了一会才接起了电话。 “文婉,朱欣爸爸跳楼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电话那头,张新城的声音透着探寻传了过来。 唐文婉深呼吸,叹了口气,回答道:\"是的,我看到新闻了。“ ”现在朱家一团糟,外面全是一边倒的负面新闻,对朱家非常不利。朱家老太爷决定割袍求生,把朱欣爸爸这房给清出门户,朱欣有可能被扫地出门。\" 张新城有点摸不清唐文婉的情绪,只得竹筒倒豆子般的把朱家的事情添油加醋的描述一遍先。 唐文婉脑袋里还在飞转着当下情形和前世朱欣父亲的死会有哪些出入,所以很谨慎的只是沉吟,没有答话。 半天没听到回应的张新城叹了口气:“所以,我想问你能不能看在和朱欣是好朋友的份上参加她爸爸的葬礼?以唐家人的面子出现,起码震慑到让朱家对朱欣不至于那么绝情。” 唐文婉眉头跳了一下。站台公开支持朱欣?想起前世种种 ,她在内心自嘲道“与虎谋皮吗?” “可是,我哥最近不让我出门。”唐文婉犹豫着推脱道。 电话那头显然没想到她拒绝的那么干脆,沉默了半响,才试探着加码说道“如果我们不帮她···朱欣好像也不太想活了。” 脑海里那跪在海底的沉塑又浮现在眼前。 “早晚得死。”唐文婉差点脱口而出。 吓得她捂住嘴巴对着话筒,只来得及发出“啊…”的一声。 “拍卖会那晚,朱欣本来还高高兴兴的想邀请你参加他们家的after party的···”张新城以为是听到唐文婉的松动,又补充了一句。 而这句话却像一根火柴点亮了唐文婉眼前的迷团。 没有前世的车祸,人却依然死了,虽然现在舆论是不利于朱家的一面倒,会不会在葬礼上再出什么不利于姜凯晨的幺蛾子···· “那···我看能不能偷偷溜出来。”唐文婉坐直了身子认真回答道,小脑袋又在拼命复盘前世祸端重现的几百种可能性。 葬礼的那一天,唐文婉穿着素净的黑衣,独自一人前往朱家。 她本以为空气中应该弥漫着悲哀与愁苦,谁知踏入朱家大门,看到的却是一屋子满是冷视与嘲讽的气氛。 步入封闭式会场,人声钝响,各房之间眼光如刀似剑让人看了令人寒心。 在一旁低眼默祷的朱欣,微红的眼眶下瞳孔散无光芒,短短几天,这个十八岁的姑娘宛如霜打。 前世的仇恨与当下的同情交织了起来,她也不过是一个初涉人世的小姑娘啊,一切的因果会不会因她父亲这个突变的死因而回转呢? 看向仿佛随时就要破碎的少女,唐文婉忽然就后悔了自己的出现,感觉自己心怀鬼胎的站在这还是有那么点残忍。 在众人阴晴不明的注视下,转头正想离开,迎面却对上了姜凯晨踏进灵堂的身影。 显然没想到会在这见到唐文婉,姜凯晨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皱起眉头。 而就在这一停一驻之间,一袭黑色旗袍包裹着淡淡的药香味,收敛了风情的张凌月从姜凯晨身后越了过来。 姜凯晨今天一身黑西装包裹的整个人更加的肃穆,衬托的张凌月站在身边有如黑夜的鸢尾更加的神秘。 “还挺配···”唐文婉醋精上头,嘟起了嘴。 复仇,站台,查明真相····一肚子的算盘立马被她抛在了脑后。 而姜凯晨微皱的眉头,在注意到追上来的张新城的时候打起了结。 “文婉,你这是要走?”张新城小跑过来一把抓住唐文婉的手臂,小声在她耳边责问着。 唐文婉还在她的醋意里泡着,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被人抓了个满怀。 “啊?啊!”看清张新城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本来是要撤退的。 可转头看向姜凯晨那低头盯着张新城抓自己手的骇人模样,和他身边不远处嘴角含笑正一脸看好戏的鸢尾花,忽然的反骨上头。 “谁说要走啊?”扭头径直又向灵堂折去。 第11章 送他一程 唐文婉的折返,再次成功的吸引了各房打量的目光。 她无奈的站在朱欣身旁,紧抿着双唇,挥不去的前世纠葛实在没办法让她说出半点安慰。 于是就看到灵前两个黑衣少女,一个如墨竹,一个似残荷,衬托的灵堂暮气中浮动出不一样的沉静。 “姜先生,你·······” 直到姜凯晨的踏入,才成功的帮助人们从眼前这幅画里抽离,所有静观揣测的目光全被惊悚取代。 唐家老太爷也被明眼人从后堂扶了出来,生怕这个就是因为朱大爷才花五亿当了个冤大头的“受害者”拆了灵堂。 “你····” 让众人更没想到的是,当唐老太爷迎上姜凯晨的时候,居然像见了鬼一样,瞪大了双眼,颤着手指着他,一口气差点没上得来。 身边人手忙脚乱的,赶紧搀着老人家在灵前的太师椅上安坐下来。朱老太爷闭着眼睛,抚了好久的胸口才缓过气来。 睁开眼,转头看到姜凯晨正老神在在的坐在旁边,用一副似有若无的微笑端详着自己,又一次狠狠的闭上眼睛,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你今天来是?” 在所有人莫名,和若有所思的眼神中,老太爷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向来人发问了。 “就来看看····送他一程。” 姜凯晨瞥了眼灵堂上的照片,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伸长腿靠向椅背,凉凉的回答道。 朱老太爷无力的点点头,用浑浊的眼睛看着他,良久,才又泄了气似的开口道:“我老了···朱家也快散了。” “太爷·······” 所有人都没想到,老太爷居然会当着一个外人的面说出这么丧气的话。灵堂瞬间像炸了锅一样躁动起来。 “爸!不就五亿的事吗?至于吗····”朱家三爷第一个跳出来,梗着脖子不同意,他们三房正排上队准备接班呢,哪能听得这种拆家散伙的话。 “是呀,爸,不就散了大哥那一房吗?怎么就成了家全要散了啊。”三少奶奶文文弱弱的声音也在边上响起,边说边要把一杯安神茶递到老太爷手上。 “啪嗒···”一声,老爷子接都没接就把茶挥到了地上。 “老大出事,散老大家,老二出事散老二家,这一家一家散下去,朱家还能有吗?”朱老太爷忽然就哽咽了起来,这素来说一不二的大家长,居然在灵堂上哭得像个孩子。 全场人都傻眼了。 老大跳楼,从亲眼看到尸体到已经立了灵堂的现在,老人家也没说皱一下眉头,外人都说朱老太爷冷血到六亲不认,这怎么说伤情就伤情了起来呢? 原本已经站到木讷的朱欣,像是被爷爷的哭声点醒了一样。 就听到“哇···”的一声,她哭着冲到堂前抱住了朱老太爷的腿。 “爷爷····不要不要我····爷爷····留下我·····” 老爷子显然被这一抱收住了魂,只是,他居然像避瘟神一样,迅速的收回了腿,惶恐的转头打量着姜凯晨的反映,连眼神都没给朱欣一个。 于是,全场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尴尬中。 “哎哟·····这也太可怜了吧,听说一早就没妈的孩子,现在爸爸也没了,这是要把她散到哪去啊?”张凌月温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家寻声望去,才看到一个玲珑的身影背光而来。 被朱老太爷嫌弃的朱欣生无可怜的从地上慢慢抬起头来,张凌月在她身边站定,正弯着腰对她弯眼笑着。 朱欣失了神一样,任她抬起了自己的下巴,挑货似的左右端详。 “张主理的画廊经营的风生水起,如果朱欣能跟着张主理,那还真是因祸得福的际遇啊。”才被摔了杯子的三少奶奶这回又没事人一样走出去把朱欣从地上扶起。 她轻轻的帮朱欣拍了拍身上尘土,就把人往张凌月身边推。“还不谢谢张主理,这可是再生父母的恩情啊。” 朱欣看了一眼灵堂上父亲的照片,又环顾了一圈朱家上上下下那一张张根本都不掩饰,对她弃如敝履的眼神。又一次向朱老太爷深深的磕了个头。 “呵···”一声冷笑中,姜凯晨站了起来,对于面前狗血完全没眼看似的,向门口走去。 直到姜凯晨在唐文婉面前站定,唐文婉都还没从这一幕没太能看懂的家族戏里醒过神来。 最先感受到压迫感的是张新城,他只不过站得离唐文婉近一点,就已经感受到被眼神千刀万剐的凌迟。 不知道他哪来的视死如归的勇气,居然顶住了恐惧伸手又要抓唐文婉向朱欣那边走去。 唐文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拖着快走到门外了,而抓了一手空气的张新城,这回连发声抗议都没来及。 “碰···”的一声,人被按在了车门上,等抬眼看到姜凯晨额头已经暴起的青筋,她内心才后知后觉的开始惨叫。 “惨了!这人又要犯病了。” 前世的记忆中,这人不仅自己方圆两米是不准有人靠近的,连她身边两米内也必须清场。特别是张新城这样的“男性”“追求者”更是严禁中的严禁。 “不是不让你乱跑的吗?”姜凯晨倒是单刀直入,那本来就凌厉的眼神中星火着暴烈。 看吧,前世这个时候,她早已吓到腿软,试问哪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能顶得住这种气势压头? 唐文婉的确是被吓的一抖,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了,前世的所有对战经验积累,这个男人永远也只是用白色恐怖把她威慑住而已。 低垂着眼睛转了转,抬起的时候已经红了眼眶,撇着嘴一副就要被吓哭的样子,成功的让男人慌了神。 “你···”姜凯晨收了收眼神,也低下了声音。 “哇···”的一声,唐文婉哭的比刚才在灵堂里的朱欣还惨。 撑在车门上的手没加思考的就一把把女孩搂在了怀里,手足无措的胡乱拍着后背,已经完全忘记要说什么了。 这两天紧张的情绪,在被搂进怀里的这一刻也终于放松了下来,朱家看来自己乱的也翻不出什么火花了,姜凯晨这一劫应该算是成功避过。 唐文婉像是终于给紧张情绪找到出口一样哭的一发不可收拾,很快,姜凯晨那价值不菲的黑西装和衬衫就泥泞的不成样子。 直到终于哭爽了的唐文婉渐渐在怀里平复下来,姜凯晨的大脑都是当机的。 一遍一遍在反省,自己到底是哪一句犯了天条就把人家惹哭了。 哭的也热,抱的也热,当唐文婉终于想起来从姜凯晨怀里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那张俊脸黑黑红红的,表情五颜六色。 想想被凶的还有点生气,她“哼”得一声就把人推开,用他的前襟擦了擦眼泪鼻涕就想转身走人。 还没转身又被人一把拎了回来,这回男人弯下腰,半蹲着盯着她的眼睛,不说话,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听话又乖巧的样子。 唐文婉眨了眨眼睛,再一次瘪起了嘴巴,一拳锤在他肩上,嘴里嚷嚷着“你现在怎么变这么坏!”双手就环住了姜凯晨的脖子,死死不放开。 第12章 暗流涌动 姜凯晨弯着腰被扣住脖子,姿势实在别扭,又不忍心把小姑娘的手生生扒开,只得叹口气像抱小孩一样,一把把人抱了起来。 唐文婉被一下抱了起来,感觉还挺舒服,把哭得湿湿的脸窝在姜凯晨的脖子里蹭了蹭,堵着鼻子又想起来了似的嗡嗡的问道:“你的鸢尾花呢?” 姜凯晨正被怀里刚刚发育起来的少女曲线所困扰着,脑袋里还在天人交战着,抱着的到底是那个八岁的小女孩,还是十八岁的少女····被突然这么一问,更是卡壳似的完全转不过来。 “什么花?”他皱着眉头重复着。 “咯···” 唐文婉这才抬起头用下巴点了点刚刚从唐家灵堂领着朱欣走出来的张凌月。 姜凯晨抱着人,转过身,正好对上了张凌月似笑非笑的眼神。 而她身后张新城那因为看到唐文婉被自己抱在怀里而愤愤的表情,让他抬手把怀里的小人头往自己胸口一按,看都不再看对方一眼,转身打开车门,就把唐文婉稳稳的放在了副驾驶座上。 “不熟。”他算是给了个解释似的,帮唐文婉系上了安全带。也的确再也没有看别处一眼就绕到他的主驾上发动了车子。 唐文婉只来得及回头看到不远处,张凌月,张新城,朱欣,三个人站成一排,表情各异的向她这边打量。 “哎···他们·····” 她指着窗外,好奇的刚想发问,转头看到又恢复冰山模样的男人,“咕噜”一下,条件反射似的把话习惯性的又咽进了肚里。 车里一片肃静,唐文婉一肚子话,被想说又不敢说的想法搅和的开始抠起了手指时,姜凯晨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唐文婉偷瞄到“姜衡”这两个字在屏幕上闪烁着,姜凯晨皱了皱眉毛,按开了车载免提。 \"凯晨,听说你那边出了点状况?”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老者的声音,关切中却透着凉薄。 “嗯,我在处理中,干爹。”姜凯晨开着车,面无表情的回答着。 电话那头显然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顿了顿,又说道“你刚回南城不熟悉,我让阿强过来帮帮你?” 疑问的语句完全是命令的口吻,反而让姜凯晨舒展了眉头。 “行,也好。”他简单的回答着,对方状似满意的挂了电话。 “可以回家了吧?” 唐文婉在旁边津津有味的偷听着,正低头在启动前世记忆给自己做事件匹配的头脑风暴呢,被忽然这么一问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 她抬头傻愣的看向开车的姜凯晨,两个眼睛因为刚才哭的太狠,还像小兔子一样泛着红晕。 姜凯晨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升起了丝丝悔意,甚至开始反省起刚才自己的态度是不是太过强硬。 “送你回家好吧?”他软下声音又再问了一遍,这回态度倒是有那么点和蔼可亲。 “哦···”唐文婉乖巧的点了点头,她知道那通电话少不得让男人要忙活一下,懂事且礼貌的表示顺从。 刚刚还被人哭的心里像猫抓的一样的姜凯晨,有点意外小姑娘这哭得快也好的快的山洪情绪,余光打量了她一下,没说什么,往唐家驶去。 “让你不要出门,你还学会偷跑了···” 水逆的唐文婉才进门就被二次抓包,所幸的是,哥哥飞过来的抱枕被姜凯晨抓个正着。 “哥哥····”自知理亏的唐文婉迅速的躲到了姜凯晨的身后,生怕再受到第二次的攻击。 唐文松大踏步的过来抓人,还真就被姜凯晨拦在了面前。 “你···”气头上的大少爷,余怒未消的刚准备上手抢人,看到姜凯晨胸前一片狼藉愣了下来。 姜凯晨顺着他的眼光低头打量了一下,弯了弯嘴角,牵着唐文婉绕过他,坐到了沙发上。 “我已经说过她了。”在唐文松原地转身后,很给面子的给了他一个解释,侧了侧身体,还是把小姑娘护在了身后。 “嗐···”唐文松里外不是人的原地插起腰。 “外面正在满世界的排查呢,你说的一点都不错,那天真不该带她去,现在重点排查的就是当天出现在后台的人。” 唐文松说着火气又冒了上来,上前两步指着唐文婉就教训道“我特意回来看你安全不安全的,结果你还是溜走了,你是不是去朱家看热闹了?吃瓜不嫌事大啊?” 唐文婉被骂的躲在姜凯晨后面缩了又缩,这两天家里大人老人都不在,唐文松被气急了要揍自己都没个人拉。 “朱家那边结束了,剩下的事情我这两天会处理的。”姜凯晨拍了拍小姑娘,看着唐文松安抚道。 出不了手的唐文松憋着一肚子气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听说,正大那边也准备派人来了。”他有点烦躁的提醒着。 “嗯,刚接到姜衡的电话,把婉婉送回来,我就回去处理。”姜凯晨说着就准备起身走人。 “唉···”人还没站起来,又被拉坐了下来。 低头就看到唐文婉畏畏缩缩的看着唐文松,一副怕他一走自己就挨揍的小模样。 想起她刚才还在自己面前哭得理直气壮的样子,姜凯晨不由的嘴角嚼起了笑。 他把唐文婉的手从自己的西装下摆上拿下来,摸了摸她头,又特意看了一眼唐文松说“放心,他不敢。” 唐文婉有点不相信的抬头看他,心想“我哥要打我,还有什么敢不敢的啊?” 唐文松被她那又精又怂的小样都气笑了,也一挺身站了起来,两步走到姜凯晨旁边狠狠戳了一下唐文婉的额头说道“这两天外面乱,你要是再跑,我真把你锁起来啊。” 唐文婉被戳的往后一个倒仰,好在姜凯晨手快扶住了她的后脑才没倒下。 “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唐文松满意的看到妹妹被收拾的不敢出声的小样,昂着头,无视姜凯晨投来的警告眼光,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姜凯晨带着唐文松刚进办公室大门。就看到阿强坐在大班台前的会客椅上,脸色严肃地看向他们。 \"姜总,老姜总派我来协助你处理拍卖会的事情。”阿强的语气简单中透着严厉,看到姜凯晨进门,倒是恭敬的站了起来。 姜凯晨和唐文松对视了一眼,看向阿强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这个真迹调包事件不简单,老姜总说一定要查出幕后黑手,追回真迹。”坐下的阿强再次强调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姜凯晨示意唐文松在旁边的沙发上坐着,自己走到大班台后坐下,默了一会,才答非所问的回道“所以,那副画老姜总是非要不可罗?” “强哥这边有没有什么进展?我们配合着行动,尽快把这事调停,让老姜总安心。”想了想他又补充道,状似诚挚。 说着又用下巴点了点唐文松的方向 “这事情影响的确挺大,本来还想着拿些唐家的画,现在人家都不敢和我们交易了。” 第13章 欢送会 唐文婉最近又开始画画了,因为毕业了没事干、因为哥哥不让她出门、更是因为她的缪斯回来了! 于是,她画室的墙上又增加了各种薄薄的嘴唇,抿紧的、严峻的、带着一丝丝笑意的···全是那个男孩长大后的模样。 “唔····”手机在旁边的架子上已经第三次震动了,满手油彩的唐文婉看了看屏幕上的名字咬了咬嘴唇。 “喂····”划动接听,点了免提,接电话的声音显然透露着被打扰的不高兴。 “文婉?”突然被接通,还有点不相信,张新城小心的又确认了一声。 “嗯?”唐文婉看着墙上的新作,显然有点游神。 “文婉,朱欣要走了。”张新城听出来那边的心不在焉,又递了一句,想引起注意。 “哦。”带着前世印记的唐文婉最近一直沉浸在与姜凯晨重来的兴奋中,朱欣和张新城这两个上世就被姜凯晨帮她报过仇的配角,都快被她清除记忆了。 “我姐要送朱欣去日本上大学进修,几年内估计都不太容易见到面了,所以我姐给她办了 一个欢送会,我想着我们也一起送送她。”听出唐文婉的冷淡,张新城有点意外。赶紧又补上了正题。 “去日本上大学 ?”唐文婉内心波动了一下,心想“还有这好事?看来那个事件变动后,她要重新做个人了?” “我哥不让我出门”唐文婉收回神回复到,那天客厅里哥哥的警告还在耳边,的确要乖,最重要不能给他们添乱。 “这样吗?”浓浓的失落从电话那头传来。 “其实····这个欢送会也是我姐带朱欣入圈的一个新人介绍party,听说,姜凯晨也会来,而且上次拍卖会上那幅画的真迹我姐帮他找到了,应该就在那天晚上会直接转手给他。” 看没什么反应,张新城那头又开始加码,这次也算是终于把事情说了个明白。 “姜凯晨?”唐文婉听到这个名字终于感兴趣的放下了手上的画笔,手胡乱的在裤子上擦了擦拿起了手机。 “那幅画的真迹找到了?”她在电话里又追问了一句,心想,那我的安全警报也应该解除了吧。 “嗯 ,现在在我姐手里,姜总执意想要,我姐就想着把几个事凑一起,大家走个仪式借机会热闹一下。”张新城听出唐文婉终于被唤醒了兴趣,耐心的解释着。 “你来呗,朱欣就我们几个朋友,她家那个事,你也知道最近她情绪很低落。”在唐文婉明显松动的态度上,张新城再一次发出了邀请,虽然他不知道这感情牌还不如不出。 “画又出现了,朱欣要走了,看来这剧情不逆转也在有的新发展了·····”唐文婉在电话这头梳理着头绪,盯着墙上的新作,又不怕死的勾起了笑意。 “那好吧,送送她去。”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唐文婉态度180度反转的就这么愉快的接受了邀请。 “真···真的?”张新城被答应的还有点措手不及。“那确定了啊,不见不散哦。”他忙不迭的再三确认。 张凌月做为最大的画廊主,在南城还有一个自己的美术馆。 她的美术馆位于湖滨公园的深处,除了偶尔做些特展对外开放,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以个展的形式为自己画廊的签约画家做圈内宣传。 “文婉,你真的来了!”还没走到大门,唐文婉就被一直等在门口的张新城给迎了上来。 唐文婉今天一席长到脚裸的宽松白裙,长长的头发用丝巾在后面松松的绑了一个马尾。看到来人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有那么一刻又有一点后悔自己今天的吃瓜行动。 “朱欣呢?”她扯了扯在晚风中飘起的裙摆,努力的挤出个微笑,余光在四周努力的搜寻着姜凯晨的身影。 “我带你进去找她,她问了你几次了。”张新城热情的把她往馆内引,好心情在眉梢跳跃着得逞的欢愉。 当跟着张新城穿过美术馆的大堂,拐七扭八的,来到了一个说是工作间又不像工作间,说是库房又不像库房的地方,唐文婉心里才想起来打鼓。 “这是什么地方?”她脸色微变的停下脚步看向张新城。 “我姐说,今天要把朱欣隆重的介绍给大家,所以还特意请了造型师帮她在化妆呢。”张新城眼睛动了动,停下脚步认真解释着。 “你也知道,这美术馆的场景比较简单,也没有专门的化妆间,只能在后场临时搭块地方了。”他抬手向走道的深入指了指,好像朱欣就在那黑色的前方。 “可是···”第六感非常灵敏的发出了危险的信号,唐文婉正想开口提出要离开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错乱的脚步声。 “不好,可能又有人来打那副画的主意。”张新城一把把唐文婉拽进旁边一个储藏间,他们贴着门缝的确看到几个拍卖会晚上出现的黑衣人向这边摸了过来。 唐文婉正翻着白眼想,要不要剧情那么重复?只听到张新城说了一声“我去看看就来···”居然“咔哒”一声把她一个人锁在了屋里。 唐文婉抬手刚准备推门,却被门缝里的浓烟呛了个满脸,连呼救都没来得及,人就像被捂住了口鼻一样软软的倒了下去。 “所以,你送我去东京主要目的根本不是去早稻田学艺术管理?”不知过了多久,浑浑噩噩中,躺在地上的唐文婉仿佛听到隔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艺术管理要学的,银座也是要去的,都在东京,给你修个双学位不好吗?”这好像是张凌月的声音。 “张馆长这是要把你打造成艺术圈里最懂男人的女人啊!”一个带着日本口音的男人声音传来。 全身无力的唐文婉现在能做的,也只能集中精力听墙角了。 “什么双学位,你就是打着让我学艺术的幌子送我去日本学习如何侍候男人!”刚靠到墙上,她就听到了朱欣撕心裂肺的怒吼声。 “那我也是给了你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总比你们朱家彻底不要你的好吧?”张凌月暗哑的声音在这黑色的空间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蛊惑。 “朱家的身份反正我们也不要了,你今晚听话,就跟着师父乖乖坐船去日本 ,不听话就关在笼子里去日本 。你不要忘了,当初可是你自己跟着我走出朱家的。”暗哑的声音里透着威逼和不耐烦。 “朱小姐,我们银座的驭男术可不是外面花钱就能学到的啊,如果不是和张馆长多年的交情,你,我们还未必看得上呢。”那个日本男人好像也不太高兴的样子,语气里包含了完全不掩饰的不客气。 呜呜咽咽的一阵抽泣声后,就是进进出出的脚步声。 想起前世跪在海底的画面,唐文婉蠕动了下身体嘘唏着“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看来你后面应该忙得自顾不暇没时间来嚯嚯我了。” “不过,现在自顾不暇的应该是我自己。”同情一秒情,唐文婉再次意识到自己问题的严峻,她又奋力的挪了挪像棉花一样的身子,发现嗓子也发不出声音了。 一股绝望从后脊梁串了上来。 第14章 一念云烟 “你醒啦!你干嘛躲在箱子里?怪不得我找你半天都找不到·······” 当唐文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正对的是一张放大的带着婴儿肥的小脸。 一个穿着白色日本道服的十二三岁小姑娘,正瞪着大眼睛扒拉她。 “我这是又穿到哪了?” 还不太清醒的唐文婉脑袋更加沉重了,她使劲摇了摇头,莫名的看向小姑娘,不太敢回话。 “师父说,让我来接你,说你今晚会和我回日本 ,我等了一个晚上都没等到你。好在我聪明,在这个箱子里终于把你找到了。” 看着一脸茫然的唐文婉不回话,小姑娘又开始叽叽喳喳的嘟囔着,声音软软的,带着日本口音,一脸无害的跪在箱子边,盯着唐文婉,开心的就差像小狗一样摇尾巴了。 “师父?这是哪个年代?我到底在哪?我是谁?” 唐文婉已经彻底凌乱了,她迅速的打探起四周的情况,直到低头发现自己还穿着晚上参加晚宴的那条白裙,心才稍稍有点归位。 与此同时,张凌月的美术馆已经快被姜凯晨掀翻了。 “你那快结束了吗?那丫头不在家,估计又被张新城那小王八蛋骗去吃瓜了,你看到她,麻烦再帮我把她捎回来啊?” 姜凯晨接到唐文松电话的时候,人其实已经快走出美术馆大门了。电话那头有点烦躁的声音让他挑了下眉,停在了门口。 “姜总···这是愿意留下来了吗?”送人的张凌月有点意外的也停下了脚步,在月光下微微侧着身子,放缓着音调,努力让自己的激动不要过于明显。 “张新城呢?”没想到男人皱着眉看她不过一秒,问出的话却透着浓浓的责问。 “新城?”正准备加码使招的张凌月被问的一个愕然。“我今晚好像是没怎么看到他呢。”转了转眼睛,小心的回答道。 “所以,也没见过唐文婉?”姜凯晨的眉毛已经开始打结了,周身的气息开始酝酿着不满。 “啊····唐文婉来了吗?”张凌月这回被问的更是莫名其妙。内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脚底开始往头顶攀延。 姜凯晨回头看了王枫一眼,王枫就心领神会的急匆匆跑开了,等他再转过头来的时候,那萃冰追究的眼神,让张凌月一个激灵,不自主的抱起了双臂。 “姜总,监控调出来了,唐小姐的确来过,只是在大门口被张新城接进去后就再没看到影像了。”没一会王枫就回来通报了。 “嚯”的一声,姜凯晨迅速的转身又向美术馆折返。他一边快步的自己开始四处搜寻,一边对身后的王枫交待道。 “调出所有死角监控,封锁所有出入口,把两边人全部调过来找人。” 当姜凯晨爆着青筋说出所有指令,王枫领命出门的时候,两个腿都有点飘了,跟了姜凯晨五年,还重来没看到事情严重到需要连暗桩的人都同时集结。 美术馆不大,当姜凯晨里里外外寻了个遍却一无所获的时候,一直跟在他后面的张凌月已经跑到披头散发,形象和心情一样忐忑到七零八落。 “上次看在你还听话的份上,已经给过你弟一次活路了·····” 心烦意乱的姜凯晨一拳锤在挂在主墙上的马蒂斯的画上,应声而破的画布上,鲜血晕染着红色的画面,衬托着男人漫天的怒火,感觉都要把整个场馆点燃。 张凌月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她的镇馆之宝,颤颤巍巍的回答道。 “我····我真没看到过唐文婉啊······我一个晚上都听你的话在安排画和朱欣的事,也没注意新城什么时候不见了。” 煞白的脸上一粒一粒冷汗就这么滚下来,很快就花了妆。 “听我的话?”姜凯晨一步一步逼近,本来就冷峻的脸上泛起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正当张凌月已经生无可恋的闭上眼睛,觉得下刻自己就和那副画一个下场的时候,门外一阵碎步声像救命一样,打破了沉寂。 “姜总,暗桩那边查到说,张新城现在人在码头。”王枫进来汇报。 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姜凯晨伸出手点了点张凌月,就说了两个字“带上”,人已经大踏步的向门外疾行而去。 当姜凯晨在码头上看到张新城的时候,他脸色苍白,全身湿透,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追逐。 “新城,你在干什么?”张凌月看到自己弟弟居然出现在自己安排送朱欣去日本的船前也是吃了一惊,急急的吼道。 “姐,我也要去日本。”张新城听到姐姐的声音,心里的慌乱稍稍有了点收敛,有点抱歉的向张凌月望去。 “唐文婉呢?”不等张凌月发出第二句疑问,姜凯晨的声音已经耐不住的破空而出。 这回,张新城没有急着回答,他又往后退了一步,调了调呼吸才抬头看着姜凯晨的眼睛说道“文婉要跟我一起去日本 。” 空气里除了海水的咸味,已经开始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刚才砸画的伤口被男人再次捏拳裂开,向下滴着血。 “她人呢?”几乎是咬着牙才发出的问话。 这回张新城反而平息了心情,身子微微的向前倾了下说道“她怕你们不同意她跟我走,所以不愿意见你们。” “她人呢?”像是没听到他的回答一样,姜凯晨红着眼又问了一遍,人也往前移了一步,仿佛火山就要爆发。 “新城····”一直在瑟瑟发抖的张凌月,已经深深的感受到了事情的不可控,她满眼恐惧的看向弟弟,仿佛正在目睹他在姜凯晨的暴怒下粉身碎骨。 “搜!”果然姜凯晨的忍耐是有限的。 “你要不要先听听这个?”就在与张新城擦肩而过的时候,姜凯晨的眼前多了一个录音笔。 “虽然她才十八岁,但也快成年了,我觉得你们应该尊重她的选择,她才能真正的开心。”在成功看到姜凯晨驻足后,张新城又追一句。然后在所有人的临时静默中,他点开了录音笔。 “新城,你带我走好吗?” “新城,我们什么时候能一起走?” “新城,你带我去日本好吗?只有跟你一起我才能真正的开心····” 录音笔里唐文婉的声音急切而又真实。姜凯晨一个趔趄差点栽到海里。 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姜凯晨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新城手上的录音笔像被人点了穴一样愣在了原地。 脑海里突然就窜起,他刚回南城,偷偷的去看唐文婉,看到的就是她和张新城一路走出学校,轻松而自在的样子。 在那个夏日午后,他看到当年的小姑娘长大了,也在那个阳光下,见证了心里的明媚衬托的自己更加的黑暗和不堪。 “她真的要走了?”姜凯晨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又问了一声,这一次眼睛都不敢看向张新城。 “嗯,她说到了会给你们报平安的,让你们不要阻拦她。”张新城像是找回了所有的勇气,挺了挺胸脯说道。 姜凯晨两眼发黑,感觉面前黑色的大海象一只怪兽,正在用一声一声的拍岸声,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第15章 离开 “姐姐,你怎么哭了?” 当唐文婉被身边的小姑娘轻轻的推着胳膊的时候,她才惊觉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原本不断蓄力的身体突然就没了发力的欲望,又一次瘫软在了小姑娘的怀里。 “那个哥哥也是来找你的吗?” 她们好不容易才避人耳目的从底舱偷偷摸了上来,看到的却是姜凯晨被张新城劝退的这一幕。 “那个哥哥会来把你带走吗?”小姑娘感觉到自己的使命好像受到了威胁,她用力的把唐文婉往怀里抱了抱,指着姜凯晨,轻轻的在她耳边问道。 前世的所有委屈好像一下子又全部席卷了过来,唐文婉无力的把头向那小小的怀里拱了拱,带着哭腔说道。 “他从来就没有认真的找过我。” 女孩又偷偷看了一会岸上的剑拔弩张,不太理解的胡乱用自己的袖子替唐文婉抹了把眼泪说道“可是,那个哥哥好像找不到你好难过的样子。” 前世的各种误解之下的冷暴力像跑马灯一样,在唐文婉的脑袋里不断穿梭。 她知道,就算她现在出去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姜凯晨心里的那根刺是拔不掉的。 对爱不自信的他有一万个剧本会把结果曲解成自己是在强权下的妥协,然后用假想的爱而不得来惩罚彼此。 “杀千刀的张新城,你被泥塑沉海都是轻的。”被气愤,委屈····各种情绪穿刺着,最后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又一次蔓延全身。 “姐姐,师父说,你跟我回去才能真正的解决困扰你的问题。”小女孩摸了摸唐文婉的头发想要再给她一个安慰。 唐文婉带着悲伤不明所以的看向小女孩,黑夜的海风,吹着她额角的胎毛飘呀飘的,圆圆的黑眼睛在月光下盈满了真诚。 岸上,姜凯晨还站在岸边一动不动,盯着那艘张新城说载着自己的船正在慢慢启航。 又看了男人一眼,唐文婉叹了口气,对小姑娘说“我跟你走!” 一码头站着的人,表情各异的全部被正在离港的大船所吸引着,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在墨色里,有两个瘦小的身影悄悄的登上了旁边那条小船。 “你说什么?我妹跟张新城去日本了?”这是唐文松第三次暴跳在姜凯晨面前质疑了。 如果不是真的打不过,估计他现在的拳头已经无数次挥向面前这一脸冰山的男人脸上了。 “不是,老的们都出去了,我在家把我妹搞丢了?”唐文松头发肉眼可见的已经坚了起来,抓着头急得在原地直打转。 要知道,唐家向来是小公主是亲生的,唐少是充话费送的。老的们回来看不到唐文婉,还不急得要扒了他的皮。 “不是让你去把她抓回来的吗?你到底抓了没有?还是你抓了,她反抗了?”唐文松越想越急躁,终于忍不住 一巴掌推到姜凯晨的肩膀上。 他现在一万个后悔,自己今晚就不应该偷懒,亲自去抓人可能就没这事了。 姜凯晨本就魂不守舍的,被他这么一推,一屁股坐倒在了沙发上。 他两眼无神的看向唐文松,像是被什么上身了一样,喃喃的回道“她十八了,要尊重她。” “我艹,她自己这么和你说的?我看她是皮痒了,还尊重她,她这是想要干吗?是要私奔吗?”唐文松感觉自己已经脑充血了,脑袋里嗡嗡的响着。 “她说,她要和他去日本 ····”姜凯晨游魂一样又重复了一句,两眼失焦的呢喃着,不知道是对唐文松的解释,还是在对自己强调。 “张新城那兔崽子,他这根本就是诱拐少女。”唐文松气的把墙拍的啪啪响。 “哎,不对,婉婉在拍卖会之前还和我说让我小心这个人的。”估计是痛疼让人醒神,唐文松揉着通红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猛然抬头直视着唐文松,这句话让姜凯晨鹰隼一样的眼睛忽然又聚集深邃了起来。 “我妹到底怎么跟你说的?”唐文松终于稍稍找回了点理智,放缓了声音再次追问姜凯晨。 “我没见到婉婉,只是听到了她要去日本的录音····”姜凯晨这次的回答也染上了深深的置疑,皱着眉头看向唐文松,希望找到共鸣。 一拳重重得在他脸上开了花,血水顺着嘴角渗了出来。 “没见到你跟我说她跟人跑了,如果是被绑架了呢?”唐文松已经彻底控制不了自己了,管它打过打不过,又是一拳砸在了男人的脸上。“我还以为你多喜欢她呢,就喜欢的这么草率吗?” 完全不反抗的姜凯晨被打得忽然笑了起来,鲜血模糊的脸上衬出的笑容却奇怪的让人感觉看到了生机。 唐文松被他笑的反而下不了手了,握着拳恨恨的看着他站在那喘着粗气。 “m得,打死你也赔不了我一个妹妹。”脑袋里飞转着各种可能性和补救办法,唐文松还是不忘对着姜凯晨出气。 而那个顶着一脸血笑的男人,这时却像回了魂一样,站了起来,走到唐文松面前认真的道“为了她,我死不足惜。” 然后转头向一直瘪缩在墙角,又怕自己老大出事 ,又不敢上前拉架的王枫吩咐道:“去追,见到人为止。” “姐姐,你难过要不就哭出来吧。师父说,能哭也是一种解决办法。” 面对从上船就开始失魂的唐文婉,一天一夜过去,小女孩已经有点无可奈何了,她可怜巴巴的趴在唐文婉的床头,也被传染了一脸愁容。 “师父?”唐文婉已经被这两个字像魔咒一样轰炸了一天,终于,她看向小姑娘,脸上浮起了问号。 “嗯!师父说···”终于得到回应的小姑娘兴奋的又想继续时,唐文婉慢慢爬坐了起来打断她“你叫什么名字?你师父是谁?你怎么一下子就能找到我的?”缓缓的问道。 “我叫桥本雪,我师父叫桥本康介·····啊·····” 一下子被问那么多问题,显然有点反应不过来的小姑娘想到了什么似的站了起来。 她从道袍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幅画,展开递到了唐文婉的眼前。 一边指着画一边对她解释“师父让我拿着这幅画找你,你看,你真人比画还漂亮呢。” 唐文婉看到这幅画时,浑身汗毛竖立,呼得一声,坐直了起来。 “这····这是哪来的?是你师父画的?”她声音颤抖着指着画,不可置信的向桥本雪问道。 那幅画上,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孤零零的站在海边。 她身穿一袭轻柔的蓝色长裙,随着海风的舞动,似乎与浩渺的大海正融为一体。 黑色的长发随着微风轻轻飘动,给她增添了几分神秘和优雅。 女人的面容透露出一种孤寂,眼神注视着远方的海域,仿佛思绪漫游在未知的远方。 这是她前世,沉海当天最后的画面。 第16章 京都 “双世灵魂唐文婉···” 当禅房里面前那位跪坐着的老者含笑叫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唐文婉还是恍惚的。 “啊?”入乡随俗也跪坐的她,这才抬眼看向面前的老人。 和桥本雪一样,一身简朴的白色道袍再没有过多的修饰,只是那弯弯的眼角让唐文婉想起了“鹤发童颜”四个字。 “这就是师父,快叫师父!” 跪坐在旁边的桥本雪兴奋的拽着唐文婉的衣袖,献宝一样的像是要向她证明,这一路过来,自己所言非虚。 “小雪,你辛苦了。” 老人慈爱的向桥本雪点了点头,小姑娘忽然就噤了声,俯身拜了一拜,退到了角落。 唐文婉傻傻的看着老者,满心的困惑之中升起了一丝懊悔,不知道这神叨叨的地方,是要来收她的魂还是要她的命。 “听说,你好久没画画了?” 老者看着她飘忽的眼神,倒是没说什么,抬了下手,身后的大屏风应声而开。 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她送姜凯晨的,太爷爷那幅《双鹰图》。 “这····他····” 唐文婉不可置信的前倾着身体,瞳孔和大脑一起地震。 “那个孩子,因为你这幅画改变了命运。” 老者语气平静的陈述着,看着她的眼睛里如深渊一样让人想一探究竟。 “他?” 看到这幅画,唐文婉唯一想确认的是这对姜凯晨有没有影响,甚至一时都忘了自己就是因为和他负气才远渡重洋来到了这里。 “他在被转运的命运里,真的开心吗?”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疑问,老者又含着笑问了一句。 唐文婉这才想起,发现这幅画被她送人了后,爷爷曾经叹着气和她说,送就送了,反正也是她自己的嫁妆。 只是这画面世后,对拥有它的人来说,是福是祸就都要看造化了。 她当时不懂,只是觉得要用这幅画让她的少年开心,至于怎么开心,实在不是八岁的她能想像和把握的啦。 两世的恩怨又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翻腾着,各种猜忌,隐忍,误会,挑衅···· 一直,她都知道自己不开心,现在想起,才发现,他也没有多高兴。 再抬起的双眸里,已经泪水决堤。 “难道,真是我错了吗?”她哽咽着问道。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对一直坐在墙角的桥本雪吩咐道“小雪,带姐姐去休息吧。” 姜凯晨和唐文松带人再次追到张新城的船上的时候,看到的是船上也一片混乱。 “找!继续给我找,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能不见了呢?” 张新城在内舱像疯子一样的嘶吼着,他再也没想到在姜凯晨面前那么顺利的蒙混过关后,回船居然找不到唐文婉的人了。 他更想不到的是,当他在癫狂边缘,拿刀指向船长的时候,身后一个直踹直接把他踢翻在地。 “还挺勇猛的吗,我之前还误会你是gay呢!” 唐文松这一脚踹的太猛,自己晃了两晃才稳住身体。 “你们··” 被踹翻在地的张新城,以为自己幻听呢,被来人压着翻过身来,对上姜凯晨和唐文松那两双煞红的眼睛,硬生生的把话吞进了肚里。 “婉婉呢?” 姜凯晨上前一步,这两天焦躁的喉咙充血到声音像刮着铁器,听上去愈发的生冷。 “婉婉···” 张新城用最后的理智在大脑里天人交战,到底说在还是不在,咬着牙不敢马上回话。 “嘭···” 又是一脚,这两天吊着的心,让唐文松见到这个龟孙子后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张新城被架着挨上那么一脚,一口热血喷出,感觉肺都要被踢炸了,人软软的挂了下来。 “你tm···装死都没资格。” “婉婉不见了。” 当发了疯的唐文松想再去补第三脚的时候,已被姜凯晨的人控制住的朱欣站在角落颤巍巍的陈述了事实。 姜凯晨和唐文松同一时间转过身去,只看到朱欣在众人的注视下怯懦却诡异的笑着。 “什么叫不见了?” 唐文松很想上去撕烂那个笑脸,喘了口气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还可以不见了。”朱欣答非所问的回答着,语气里充满了不解和羡慕。 唐文松和姜凯晨惊恐的对视一眼,同时头皮发麻的向最坏的地方想去。 “我艹,你不会把我妹扔海里了吧?!” 唐文松谁也拦不住的又向张新城冲去,剁了他的心都有了。 “姜总,船上的所有人都调查过了,都说的确没有在船上看到唐小姐,张新城这两天也一直地毯式搜寻,并没找到人。” 就在唐文松伸手想掐死张新城的时候,王枫站到了姜凯晨身边冷静的汇报着调查结果。 唐文松头脑已然完全浑乱,他停下手看向姜凯晨,像是也在等他有个判断。 空气凝固了好一会,姜凯晨撑住了面前的桌子才稳住自己也是濒临崩溃的身心。 “所以,她不是自愿跟你上船的?” 他沙哑着嗓子,盯着张新城确认到。 被架着半摊在地上的张新城已经被唐文松揍到像死狗一样有气进无气出了。 估计已经被唐文松揍晕了头,他居然用半睁开的眼睛像看傻子一样,对姜凯晨挤出了一声嗤笑。 仿佛在说,你不是听到录音了吗?当时你不是信得很吗? 姜凯晨看了王枫一眼,又闭了闭眼,撑在桌上的手掌已然发白。 “姜总····这···是后期合成的。” 不过五分钟,王枫就搜出了张新城身上的录音笔,放在了带来的设备上进行音频分析,并给出了结果。 “嘭····” “姜凯晨!” 唐文松的怒吼声和被姜凯晨砸碎的桌子破裂声音融为一体。 姜凯晨身子晃了晃,一拳向自己的脸上挥去。眼角瞬间开了花的鲜血淋漓,整张脸狰狞到让人不敢直视。 唐文松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稳住了自己,脑袋里各种可能性不断排比。 “所以,一开船张新城就在找人,而且一直没找到?” 他红着眼,转向船长再次确认道。 “是是是···一直在找,一直没找到····你们来的时候还在和我发疯呢。” 船长面对面前黑压压一群从天而降的人,感觉呼吸都要困难了。 “没把人扔海里?” 唐文松不放心的确认道。 “没没没···都没找到过人,扔谁到海里啊!”船长吓的摇头摆手,恨不得以死明志了。 “也没发现有人跳海?” 唐文松鼓足勇气终于问出了心中最大的担忧,声音都是发抖的。 “没没没····这一路都风平浪静的,也都在找人,有什么动静肯定能发现。” 船长终于把话能说的完整了点,冷汗已经把衣服全部打湿。 “呼·····” 唐文松长长了呼出了一口气,抓了抓头,转向姜凯晨。 “那丫头比你聪明,可能在岸上的时候人就溜了。” 第17章 遇见 “我们回来了!” 唐文松再也没想到,自己这边还没找到妹妹,那边三个老的居然结束旅程提前回来了。 “扑通!”一声,他双膝一软就冲着大门跪了下来。 三个老人被他这一操作吓了一跳。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妈妈庄媚,有点小迷糊的妇人迅速的绕过他,一边急速越过,嘴上还一边不好意思的小声叨叨。 “什么都没带,怎么跪也都没用啊···” 爸爸唐俊山倒是多看了他两眼,回头和爷爷交换了个眼神,也一脸嫌弃的绕路而行了。 唐文松满腹的恐慌与紧张被父母这神反应整的也不会了。 他抬起愧疚又疑惑的脸向最后一个进门的爷爷唐永道望去。 爷爷终于在他面前驻足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他,一副有话你先说的样子,把唐文松憋得个双耳通红。 “爷爷” 他小心的试探着又喊了一声,回头看了看已经放下行李在客厅坐下的父母,硬着头皮小声的说道: “婉婉不见了。” “嗯··” 老爷子听到,点了点头,居然啥也没说的也绕过他,走到了客厅坐下。 ········· “妈!” “婉婉不见了!” 唐文松这下才真的慌了,他原地跪转,向庄媚大声喊道,也不敢起身,坐等老爸来k。 然而,三个老的好像没听到似的,端着茶消解着旅途疲劳,眼神都没多给他一个。 全家人这是都疯了吗? 跪着的唐文松开始意识恍惚了,这两天找不到妹妹的高压早已把他逼到崩溃边缘。 “妈!婉婉不见了!” 终于,他哇的一声,跪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被吓得一个激灵的庄媚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白了老公一眼,手忙脚乱的过去把儿子从地上捞起来。 已经一米八几的唐文松紧紧抱着庄媚痛哭流涕。 “妈,妹妹不见了,我找好几天了,妹妹不见了····” 五大三粗的唐文松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搂着妈妈哭的伤心又无措。 艰难的越过唐文松宽宽的肩头,得到两个男人的眼神确认后,庄媚这才抚着大儿子的头轻声哄道: “不哭,不哭,花火节,妈妈带你去看妹妹啊!” 正沉浸在自己罪大恶极里的唐文松一时没反应过来,紧紧的搂着庄媚的腰,仿佛抱着救命稻草。 这边还在哼哼唧唧,那边“咻··”的一声。 后领被拎着,唐文松就被扯出了老妈的怀抱。 “你妈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啊?” 唐俊山很嫌弃的提醒着。 “啊···说什么?” 自觉有罪的唐文松低着头,难得的不敢和老爸硬刚。 “妈妈说,花火大会的时候,带你去日本看婉婉。” 庄媚责怪的撇了眼唐俊山,放软了语气提醒着儿子。 “花火大会?” “看婉婉···” “什么,你们知道婉婉在哪?” 大脑cpu就快烧着的唐文松像触电一样跳了起来,一把搂住庄媚的肩膀摇晃着问道。 庄媚往后缩了缩,有点没底气的向老公投去了求助的眼光。 “你把你妈抓痛了!” 唐俊山又一次无情的把眼泪鼻涕一脸的唐文松从庄媚身上扒拉开,还不忘补刀的点拨着: “现在知道急了,平时把你妹欺负的鸡飞狗跳的,不是天天想把她变没有吗?” “爸!!” 胡乱抹了一把脸,唐文松慢慢的找回来自己的理智。 “你们知道婉婉在哪?” 不理唐俊山,他又向庄媚牛皮糖一样靠了过去。 “婉婉有一段奇缘,被我朋友接去日本禅修了。” 实在看不下去儿子对大孙子的揉捏,爷爷唐永道终于开口了。 “啊··” 唐文松终于把心里吊着的那个根弦松了下来,长呼了口气,一屁股窝进了沙发里。 “不是,禅修要走的那么戏剧话吗?我这两天找她找得命都快急没了!” 想想不甘心,他又梗着脖子嚷嚷了起来。 “啪” 唐俊山终于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爆栗 “因缘际会都有因果,你懂个屁” 唐俊山斜着眼瞪他,一副和你说也不明白的样子。 虽然被爆头,但心情显然雨过天晴的唐文松,又恢复了痞子公子的本性,烂进了沙发里,搂着庄媚的肩膀撒娇道: “妈,我们不去看她,就让她在那当尼姑算了” 心里愉悦的开始盘算着,老爸这一套还挺有意思,我也不告诉姜凯晨,看看他到底能急到什么程度。 ········ 唐文婉在金阁寺已经待了一段日子了,神奇的是,这段日子里她什么都没做,但又好像已经做了很多。 每天清晨,桥本雪会叫她一起去敲钟,然后去后山打坐。 下午,她们就去山上采花采果和小动物一起玩耍,日子过得把时间都忘了。 “小雪,好几天都没看到你师父了。” 唐文婉和桥本雪手拉着手又在山上闲逛,忽然想起了那幅自己临死的那张画,好像桥本康介并没有给自己一个解释。 “你师父画画吗?他怎么会有那幅双鹰图?” 一念起,各种问题也蜂拥而至。 “啊?” 桥本雪正在喂一头梅花鹿,被问的一脸茫然。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就能凭一幅画就找到我的呢?” 唐文婉盯着她一小鹿一样的圆眼睛,认真的问道。 “哦,这很简单啊。” 桥本雪把手里最后一块草饼喂进小鹿的嘴里,拍了拍手,牵起唐文婉说道。 “每幅画上都有不一样的气息,你的那幅画上就有你的气息,我寻着气息就找到你了啊。” 桥本雪认真的解释,让唐文婉诧异的停下了脚步。 她低头在自己的身上闻了闻,想到那幅前世的画,自己都被自己傻笑了。 “可是,那幅画好像不是现在的我哎。” 她试探性的追问道。 桥本雪有点不太理解唐文婉的疑惑,拉了拉她的手,示意继续向前走。 “你就是你啊,不管在哪一世都是你啊。” 她看着前面的竹林,已经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我带你去一个秘密基地好不好?” 不待唐文婉继续追问,她突然指着前面的竹林开心的叫道。 唐文婉只能若有所思的跟着她向竹林深入走去。 “你看那里,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唐文婉顺着桥本雪的手望过去,一群石雕小罗汉赫然于眼前。 他们或坐,或卧,或笑,或嗔,在竹下各种恣意。大概已经在这很多个年头了,以至于苔藓象衣服一样,星星点点的都斑驳在身上。 “哇····”唐文婉被眼前的景像震撼住,一时无法言语。 午后的阳光从竹叶的缝隙中投下光芒,照在了罗汉的眼睛上,她仿佛看到了那一双双眼睛有很多话要和她讲。 第18章 人生交叉 “凯晨···是我呀····” 连续几个晚上,唐文婉都在梦里见到那些后山的小罗汉。 奇妙的是,在梦里,这些小罗汉们全变成了不同的姜凯晨的模样,十多岁时候的少年样,成年后的霸总样,亲切的,疏离的··· “凯晨,你别走!” 当唐文婉再次从自己的梦境里惊醒的时候,她决定要去找桥本康介问个明白。 “两世了,你果然还是对他放不下啊。” 桥本康介跪坐在禅室的榻榻米上,面前的长条桌上,零零散散的全是他画的墨竹,苍劲而有力。 “哎···为什么呀?” 十八岁的唐文婉,把气叹出了三十多岁的无奈。 “放不下就放不下吧。” 桥本康介终于放下手中的毛笔,弯着眼角看向她。 “可是···” 想起前世的煎熬,想起今世的负气离开,忽然唐文婉就被自己的执着吓到了。 “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桥本康介慢慢的倒了杯麦茶递了过去,好像是看出了她的无措,声音和动作一样缓缓的仿佛在抚平她的焦虑。 “画画!” 脱口而出的声音,把唐文婉自己都吓了一跳。 “那就画吧。” 桥本康介鼓励的对她笑了起来,罗汉坡那有一个罗汉堂,就用它做你的画室吧。 “师父真偏心,这个禅堂平常都不让我进来玩,原来就是等着给你做画室的!” 桥本雪哼哼唧唧的把唐文婉再次带到罗汉坡时,她才发现,这个竹林里居然还藏着一个隐秘的禅堂。 人才刚走近,一股木香味就扑鼻而来,有那么一点点熟悉。 “这····好舒服啊。” 唐文婉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受了,虽然面前只是一座简简单单的日式木屋,里面甚至简陋的只是散乱的放了一些屏风似的白色画架。 可是这一刻,她感觉心里的所有烦躁都被洗涤了,只有一个念头,想画画。 “文婉姐姐,师父说,这个院子以后就是你的啦,那我可以随时来玩吗?” 桥本雪屋前屋后转了一圈,已经像小猫咪一样舒服的躺在门前的长廊上了。 “当··然·····” 唐文婉推开侧面的推拉门,赫然看到那一坡小罗汉就在门外竹林后向她笑脸相迎。 没来由的,忽然有一股暖流直冲眼框,连回应桥本雪的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姐姐?你怎么了?” 听出异样的桥本雪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唐文婉身边带着疑惑仰头看她。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开心,开心到想哭的那种开心···`” 唐文婉语无伦次的回答着,心里的那份触动完全不知道如何才能讲得明白。 ······ 黑漆漆的房间里,透显着主人暗无天日的心情。 “姜总,张新城和船上所有的人都上过测谎仪了,所有人的口径都是没有看到唐小姐。” 王枫观察着那个已经好几日没合眼的男人,站在门边小心的汇报着。 “我们也启动了搜救犬,远红外,雷达,甚至是声呐设备搜寻了船上的所有角落,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线索。” 没得到回应,王枫只得硬着头皮,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定的把所有信息陈述完。 男人没回话,只是红着眼把手上又一杯威士忌灌下肚去。 “姜总···” 看着男人如深渊恶鬼,又摇摇欲坠的模样,王枫已经不知道还能再做什么了。 “你说,我怎么就能蠢成那样?” 当空气凝固到就要裂开的时候,姜凯晨忽然发问了,那自嘲的声音残忍的像是要把自己生生的钉在耻辱架上。 溜也不能溜,躲也没地方躲,答也没法答,王枫脚趾抠地的想死的心都有。 “你说,唐文松为什么不把我打死?” 姜凯晨又喝了口酒,嘶哑着问道。 “姜总,那个····唐少好像好几天没来了。” 提到唐文松,王枫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提醒道。 姜凯晨放下酒杯,眼神缓慢的终于向王枫聚焦了过来、 王枫被看得头皮一紧,挺了挺脊梁强打着精神分析道: “姜总,你说唐少怎么忽然又不急了?” “哗啦”一声,男人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因为久座不起和宿醉还踉跄了一下。 手撑着桌子,稳了一会,才沉着声道: “你再说一遍··” 发现自己好像抓到重点的王枫,也有了起死回生的感觉,大胆的上前一步,谨慎的分析着: “姜总,一起回来后,唐少第一天还和你一起气急败坏的重审张新城,可回了趟家就再也没来过了,这好像不太像他的性子吧?” “他这几天有没有联系你啊?反正一直没有联系我们哦。” 王枫越说越觉得这个事情有蹊跷,不知不觉得的就走到了姜凯晨的面前。 姜凯晨这才拿起被自己扔在角落的手机翻看了起来,这几天他浑浑噩噩的,全封闭式在找唐文婉的下落,是好久都没看手机了。 一堆消息与屏幕一起闪开,他点开唐文松的头像,的确安静的有点奇怪。 姜凯晨揉了揉眉头,在办公室里开始来回踱着步子。 “姜总,我猜唐少不急了,唐小姐一定是找到了。” 王枫跟了几步,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姜凯晨一个刹车,差点把王枫撞倒。 他瞪着那双鹰眼,完全不相信的看向王枫。 “不····不然····你打个电话给唐少问问?” 王枫被他瞪的渗的慌,抖着声音提议到。 姜凯晨默了一下,转身去大班台前拿起了手机。 “喂,姜总,我妹找到了吗?” 电话响了一会才接通,那头痞少的声音懒洋洋的传来。 “没有。” 姜凯晨冷冷的回道。 “还没有啊,没有你不继续找,还有时间打电话给我?” 唐文松要死不活的回复着,他这两天在家才终于把魂找回来安顿好,心情相当的松弛中。 姜凯晨在电话这头沉默了,王枫刚才的一席话在脑袋里飞速的应证成型。 “找不到还有脸打电话给我,赶紧继续啊,不然看你拿什么赔我一个妹妹。” 听电话那头好久都没有回应,唐文松在沙发里舒服的又翻滚了下身体才加码道。 “意大利那边你的个人画展敲定了,二级市场已经开始启动宣传,你过来开会把工作排期定一下。” 又默了好久,终于从姜凯晨这边的话筒传过来的信息把唐文松刺激的一骨碌从沙发上翻身坐起。 “真···真的?” 唐文松激动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做为唐家有史以来最大的画渣,一直被爷爷看不上,老爸嫌弃,终于有机会可以通过市场来证明一下自己的价值了。 “那我马上过来,就现在,可以吗?” 唐文松兴奋的找着拖鞋就要出门。 “嗯!” 姜凯晨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 第19章 寻心 “喂,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做贼心虚的唐文松坐在了姜凯晨的会议室里,发现整个会议室不像往常坐满了工作团队,而只有姜凯晨和王枫两个人时,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情况不对。 “君子无戏言啊,你这么大个老板,不带耍人的啊。” 没得到回应,唐文松不安的在座椅里扭动着身体,用眼神向王枫探视去。 只是,做为事件揭发者的王枫,知道这爷也是个不好惹的,身体坐的笔直,根本不敢和他对视。 “婉婉呢?” 姜凯晨刚刚终于洗了个澡,人是清爽了点,但完全洗不掉一脸的灰败和黑眼圈。 “嘿···不是你在找吗?我还没问你呢!” 唐文松被问得一惊,心里有鬼的抖了一下,也不敢直视他,只得挤眉弄眼的看着王枫回话。 “所以,婉婉是安全的?” 姜凯晨又追问了一句,这回气息里倒是多了些沉着,整个人都像松了口气一样,和蔼了很多。 “嗯!” 正生气王枫像个木头一样不给自己回应的唐文松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句。 “唉~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诈了。 姜凯晨和王枫对看了一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整个人这才像找回魂了一样,稍稍恢复了些神采。 “去把团队叫进来吧。” 他盯着唐文松看了一会,才好心情的低声对王枫吩咐道。 “唉~唉~唉~我说了什么吗?” 已经凌乱的唐文松,在自己到底有没有透露了秘密和要办个人画展的信息风暴中彻底眩晕了。 “姜总,朱家老太爷求见。” 才走到会议室门口又被迫折返回来的王枫一边倒退着,一边为难的通报着。 “我见我孙子还要打申请?” 没得到回应,朱家老太爷一把扒拉开王枫就自己硬闯了起来。 姜凯晨皱了皱眉头向还坐在会议室的唐文松望去。 一脸八卦的唐文松这回才来了精神的把着桌子耍赖道: “我不出去啊,马不齐又是演戏来诓我的套,想把我妹消息骗出来就不管我画展了,今天这事不谈个结果我就不走了。” 姜凯晨弯弯了嘴角没理他,靠在椅背上转头一脸问询的看向朱老太爷,一副有话你就说的样子。 当着外人面,面对姜凯晨这一副不待见的态度,老太爷和王枫都很尴尬。 看着老大一点没有要请人去自己办公室坐坐的样子,只得扶着老人家在门口的椅子上先坐了下来,默默的再次关上了会议室的大门。 朱老太爷坐下来倒是很快稳住了情绪,他斜着眼看了下唐文松,正视姜凯晨道: “你就准备在这谈?” 姜凯晨也看了下一脸兴奋的唐文松,脑海里忽然就浮起了拍卖会晚上,那个捧着瓜看八卦的小脸。 “说吧。” 语气中不自觉的柔软,吓了自己的一跳。 他冷了冷眼,看向老太爷,嘴角又浮上了一丝凉薄。 朱老太爷被他这上上下下的情绪搞得倒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抿嘴掂量了下才开口道: “什么时候回家?” 姜凯晨挑了挑眉毛,余光看到唐文松虽然没说话,已然张大了嘴巴。 “我还有家吗?” 他不喜不悲的反问着,情绪稳定的看着老太爷眼里的慌乱。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爷爷给你赔罪。” 时间凝固了好几秒,叹了口气,朱老太爷软下声音说道。 “怎么赔?” 姜凯晨抿了抿唇,冷笑着问道。 朱老太爷被他笑得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窘迫的看了看唐文松,又看向姜凯晨,语言完全失去了组织能力。 “这是让你回去继承家业啊?” 在静默撕扯的空气中,吃瓜的唐文松突然好奇的发言了。 “对对对,继承家业。” 像是被突然点醒一样,朱老太爷忙乱的应和着,生怕慢一点就会收到拒绝一样。 “家业?” 姜凯晨又一次的挑眉看向朱老太爷 “儿女都清干净了,还有什么家业好继承的?”他冷笑着看向对方。 朱老太爷被质问的再一次语竭,脸红红白白的,完全挂不住尴尬。 “可···朱家毕竟是你的家啊!” 他怯怯的说着,只是声音小到好像说给自己听一样没有自信。 “十年前,我倒是想听到这句话。” 姜凯晨“哼”了一声,眼睛里已经不藏鄙夷。 老爷子晃了晃,苍白的头发无力的垂落在肩上,衬托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你爸爸也不希望你以后的孩子跟别人姓啊。” 久久的,才挤出了自己都知道牵强的话。 姜凯晨按着桌子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那些被父母宠爱的点滴,全部深藏在心底的画面又一一浮起。 “姓什么…” 他不自觉的看了眼唐文松,脑海里又飘出了那个问他要不要抱抱的女孩。 “重要吗?”他反讽式的问道。 “人总要有根的,你看人家唐少家,讲起来也是几代相传的世家。” 朱老太爷看姜凯晨总是瞟向唐文松,干脆就拿唐文松做个参照。 感觉好像莫名被夸的唐文松,还很受用的点点头,表示接受表扬。 姜凯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垂下了眼眸沉思了半刻。 再抬起头的时候,对门外吩咐道: “王枫,送客。” 朱老太爷和唐文松被他这一反应都搞得有点莫名。 被逐客的老太爷自欺欺人的想,这好像也没拒绝,应该算是有点收获吧。 唐文松就感到吃瓜吃了个生瓜,不仅有点意犹未尽,还有点不是滋味… ……………… “姐姐,姐姐…你这画的都是后面的罗汉吗…” “姐姐,姐姐…这个罗汉的眼睛好像有点像老鹰哎…” 桥本康介背着手,站在罗汉堂的窗外,看到的就是两个少女在画间穿梭灵动的模样。 一个满身油彩,兴起甚至扔了画具直接用手在画布上涂鸦。 一个浑身雪白,像小兔子围绕着彩虹一样,或坐或卧在画者身边一派怡然自得。 “我是众生,则知彼人说众生者,非我非彼,云何非我,我是众生,则非是我,云何非彼,我是众生,非彼我故。” 桥本康介点头微笑着,嘴里念念有词的悄悄离去。 第20章 想家 “姐姐,这个小罗汉好像有点像我哎” 桥本雪盯着画架上的画已经好久了,甚至靠上去闻了半天。 “是吗?” 唐文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也不自觉的走到桥本雪身边好奇的打量着。 画上那个小罗汉憨态可掬,那双小鹿一样的圆眼睛的确是和桥本雪一模一样。 “还真有点像你哎” 唐文婉歪着头看了半天,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抬手用带着油彩的手点了一下桥本雪的鼻头,笑道 “你天天在我身边打转,什么时候就转到我的画里来了啊?” 桥本雪现在就觉得满墙满墙的小罗汉,就像她的这个最好看,开心的眼睛都不舍得离开的冲唐文婉嚷嚷道: “婉婉姐姐,你的画有进步了哎,你看小雪的眼睛就比那些鹰眼可爱多了。” 唐文婉这才发现,这些天下来,墙上的罗汉画,除了姜凯晨,开始有了其它人的样子。 这几个是小雪,上面的那个有点像桥本康介,那个傻啦吧唧的不是唐文松吗?妈妈在这,还有爷爷,爸爸···· 影像重叠中,唐文婉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 “呜呜呜·····” 她忽然的哭着蹲下抱住了自己,把还喜滋滋的桥本雪吓了一跳。 “姐姐,你怎么哭了,你不喜欢画小雪吗?” 桥本雪一屁股坐下去,搂住了唐文婉的肩膀,惊慌失措的问道,撇着嘴一副马上也要哭的样子。 “小雪,姐姐想家了。” 唐文婉往桥本雪的怀里靠了靠,哭得更伤心了。 “我出来那么久,都没想到过给他们打个招呼,是不是太自私了?” 桥本雪没想到唐文婉在这个时候反省起来,不知道如何回答,也想不到怎么才能安慰,急得“哇·····”的一声也跟着哭了起来。 桥本康介来到罗汉堂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小姑娘坐在地上抱头痛哭的画面。 “师父····姐姐····师父·····” 看到来人,桥本雪抽啼着,一会指着唐文婉,一会指着墙上画的罗汉,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表达。 桥本康介像是什么都知道似的,点了点头,摸了摸她的脑袋,让小姑娘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 “文婉想家了。” 桥本康介低声说道。 “我`··” 唐文婉这才红着眼睛抬起了头来,带着一脸愧疚仰头看向来者。 桥本康介没说什么,只是背起手,向满墙的画作走去。 他看着墙上那些像他的,像桥本雪的,像唐永道的····形形色色小菩萨,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 “花火大会,他们都会来看你的。” 唐文婉迷瞪着眼,消化了好一会才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他们知道我在这?” 带着鼻音,她小声的问道。 桥本康介这回再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转身走出了罗汉堂。 ··············· “你说,我该拿你这个弟弟怎么办?” 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张凌月没想到还能有再见到姜凯晨的这一天。 她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着,完全没有了南城艺术圈第一美人的样子。 “姜··姜总” 这几天暗无天日的囚禁已经让她失去了求生的勇气。 “怪我,在朱家的时候就应该帮你办了这个祸害。 我怕婉婉不高兴,结果让你有了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结局。” 姜凯晨低沉的声音里虽然嚼着笑,却有着来自地府的阴森,让人不自觉的毛骨悚然。 “姜总,我不知道新城一直打主意的是你的人。” 张凌月抬起头来惶恐地求饶道: “唐文婉和他一直是同学,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我的人?” 姜凯晨显然被这个称呼解释笑了,心情总算愉悦点的俯下身去。 他摇着手指对张凌月道: “我是她的人!” 张凌月瞬间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向边上的王枫看去。 王枫正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一口热血喷出,张凌月感觉自己咬碎了心中最后的白月光 ,软软躺倒在地。 怕被血溅脏脚的姜凯晨,往后退了退,又靠向椅背说道: “你说,对于唯一一个能把我当傻子耍的人,活着是不是就是我的耻辱?” 他闲闲的问道。 张凌月猛然又抬起头,赤红着双眼,想要为自己弟弟求情,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舍不得他死?” 姜凯晨现在已经赤裸裸的笑得像个魔鬼。 张凌月双手的指甲在地上已经抠裂出血,她努力的抬起头,还是把心中的话给挤了出来。 “姜总,我就这一个弟弟。” “嗯 ,就这一个弟弟。” 姜凯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低眸审视着她。 “你拿什么来和我谈条件?” 张凌月泄了气一样,又倒了下去,她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可言。 “两年,我给你两年的时间 ,你帮我把朱家清干净,我给你弟一个也许能活的机会。”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的声音再次穿透过来。 像被打了一剂强心针,张凌月猛撑起半身,不敢相信的看着姜凯晨。 姜凯晨挑着眉看她,不再说话了,仿佛是在给她思考的时间。 “朱家?” 张凌月大脑飞快的转动着,一时还搞不清到底是哪个朱家。 “朱大小姐那么不想去日本,你就别逼着她去了,带着她回去学习一下如何众叛亲离,如何失而复得,再如何得而又失吧。” 姜凯晨抖了抖裤脚,难得有耐心的解释了一下。 “朱家····” 之前才借她的手逼死了朱家大爷,还没来得及把朱欣丢入火海,忽然又杀了这么一个回马枪。 张凌月一时搞不清姜凯晨这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姜凯晨已经不耐烦解释的站了起来,停在她前面俯视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改变主意走开。 “我干!姜总,我全听你的!新城他···” 张凌月顾不得思考,忙不急的仰头应承着,甚至伸出那已经指甲断裂的手想去抓姜凯晨的裤腿。 往后退了一步,姜凯晨才闲闲得答道: “既然他那么喜欢骗人,那就送他去缅北好好学学怎么被骗吧。” 转身向外走了出去。 第21章 拉开围幕 “师父,我错了!” 桥本雪已经跪在桥本康介的禅房外一个上午了,看着紧闭的木门,她终于知道自己这次应该是闯大祸了。 庙门自从只园祭后就再也没开过,可一直未停的陆陆续续的敲门声,谦卑而有礼的让你不能忽视门外人的执着。 “师父,我只是偷了姐姐画我的罗汉像给雄本看了一下,真没想到他会来偷了那么多画去装扮渡神车啊。” 桥本雪在心里把雄本已经骂到狗血喷头了,可做为始作俑者,她也的确知道自己难辞其咎。 自从唐文婉的罗汉图被装裱在渡神车上游街后,他们庙里有神隐图的消息就不胫而走。 据说每个人在罗汉图里都能看到不同的自己,甚至还传出了在罗汉图中找到自己就能灵魂摆渡的奇怪传闻。 于是本来隐于竹山里的小小神庙一时被人踏破了台阶,如潮水而至的人流让庙里上上下下不胜其扰。 “师父···我真的错了···你罚我吧!” 桥本雪跪在后院都能听到山门外的叩门声不绝于耳,自己也烦躁起来,跪在那抓耳挠腮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去开山门接待吧。” 唐文婉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在了桥本雪的身旁,看不得小姑娘着急上火,她觉得既然事情由她而起,那就由她来面对吧。 ‘“吱呀···”一声 木门终于推开,桥本康介看了眼桥本雪,冲唐文婉点点头,示意她们进来。 “我去吧。” 进了门反而不敢再说话的桥本雪一直大气不敢出的低着头,倒是唐文婉又提了一遍自己想去解决事情的意图。 “见众生相是好事。” 桥本康介给她们二人各人斟了一杯茶后缓缓的说道。 “只是,修行未到,恐会执相。”他低声的解释道。 “执相” 唐文婉不解的看向桥本康介 她本以为那些人不过是来要画的,他们要画,她就给他们画好了,反正自己每天也在画。 桥本康介点了点头 “山门外那些人来找你,不过是看不清自己,想来你这找一个参照。而你,又把自己看明白了没有呢?” 桥本康介端起茶,也喝了一口问道。 “我···” 唐文婉被问的一时语塞,皱起了眉头。 “你刚刚才学着放下自己那么点执着,尝试着观照四周。你有多大的能量,能托得住山门外那些怨男苦女?” 桥本康介凝神看着她,微微的笑了起来。 “这···” 唐文婉如遭当头一喝,瞬间陷入了沉思。 桥本康介这才又看向桥本雪沉声道。 “因缘际会,这事怪你,也不怪你。” “师父,我知道错了。” 终于被点名的桥本雪点头如捣蒜一样承认着错误。 “错在哪了?” 桥本康介不客气的追问道。 “我不该把画拿去给大雄炫耀。” 小姑娘头低的都要埋进桌子里了。 桥本康介又喝了口茶,才缓声道。 “想给大雄看画没错,没有看出这画后面的因果就贸然把画拿出去,就是你的不对了。” “啊·····” 桥本雪显然被绕的有点头晕,张大了嘴巴,脸上全是问号。 桥本康介摇了摇头: “这事由你起,就由你终吧。” 他抬手指了指山门外的前厅,吩咐道: “你去把那边的偏厅收拾出来,把文婉的画在那展陈出来供人免费参观,山门每天限入50个人,你先守一个月的大门当惩戒吧。 “啊·····哦···” 桥本雪吐了吐舌头,总算是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头。 ········· “她!她不是被被扫地出门了吗?怎么还好意思以朱家人自居?” “这不是朱家大房的小姐吗,她爸跳楼那个?” “朱欣?不是说要去日本留学的?” 整个晚宴现场,从开场朱欣露面以后,各种议论声就没有停过。 张凌月的美术馆自上次的真迹交易会后,又一次举办了南城上下为之轰动的慈善晚宴。 诡异的是,各界名流到达现场后才发现,今晚真正的主角并不是第一美人张凌月,而是刚刚丧父被赶出朱家的大房小姐朱欣。 而更让大家惊讶的是,今天晚会的主题居然是朱欣以朱家主理人的身份与张凌月的美术馆及画廊签署所有家族藏品独家经纪战略合作协议。 “这不可能!” 朱家三房大爷朱海伦直接摔了手上了高脚杯,本来想晚上出门吃个高级瓜的人,发现自己居然就是本瓜。 “她哪来的家族权章?” 三夫人在众人看好戏的眼神下也有点站不稳的眩晕,根本无法接受现实的两眼发黑。 “所有藏品?凭什么?” 四房的姑奶奶推开挽着的小奶狗急急向台前跑去,现场撕了朱欣的心都有了。 今天一身小黑裙的朱欣,倒是难得的冷静,她冷笑着看着台下一众家人的精彩演出,忽然就没有了刚才配合着张凌月流程推进的木讷。 “凭我有爷爷的章” 她嘴角含着讥讽的看向台下的叔叔婶婶们,心里升起的那种痛快感,忽然让她觉得其实也值了。 “你这肯定是假的!” 四房姑奶奶朱怡终于冲到了台前,她探手就去抢朱欣手上的章,被身边早有准备的保全拦了下来。 “朱家和我们美术馆签约这么大个事,你们做子女的居然不知道,我也很意外。” 张凌月一袭银裙在灯泡下闪闪发亮,她站在话筒前的发言倒是让人不甚唏嘘。 “不过呢,我认你们家主理人说话,这合同也签完了,你们有什么内部问题自己回去找老太爷要解释吧。” 她示意人收好了协议,向众人举了举杯,把朱欣带了下来。 全场也就安静了五秒,立马又觥筹交错了起来,社交场本就没什么壁垒站队可言,甚至没一会,就有不少世家少爷把“朱家主理人”朱欣围了起来。 “啪” 一个耳光在层层人群中炸了开来。 “你什么时候去偷了爷爷的章?” 朱怡不依不饶的巴掌还是追了过来。 朱欣被打的头偏向一边,她撇了眼站在角落正兴趣昂扬看好戏的张凌月,舔了舔裂开的嘴角迎了上去。 “爷爷的章需要我偷吗?只是你拿不到而已。” 她挑衅的拉开了战局,她知道张凌月在看着,朱家这一炮她不开,她现在的下场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第22章 烽火 “朱老爷子已经第二次进icu了。” 王枫站在姜凯晨面前垂手汇报着。 大班台后面的男人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嘴角冷冷的上扬了扬。 “赵无极那幅真迹收购完成后,强叔一直没有回去复命。” 王枫知道朱家的事一切都在姜凯晨的掌握之中,没有多说,迅速了进入了下一个主题。 “叩~叩~叩~” 姜凯晨轻轻的敲着桌面,他知道回南城也是对自己的考验,只是飞的再好,脖子上那根绳,正大的老姜总是一定要确保它的牢靠的。 “据我们调查,强叔最近一直积极的想接触唐家。” 看着老大眉头慢慢锁起,王枫一点不敢怠慢的补充着所有信息。 “哦?” 姜凯晨挑起眉头来了精神。 “唐家可是画界半壁江山,谁拿下他们家任何人的经纪约,在行业里那可是奠定了一线地位的。” 王枫狗腿的解释道,在他心里,老大和唐家的关系一直不算那么正经。 “所以呢?” 姜凯晨靠向椅背还真给了他一个不正经的回答。 “所以先下手为强啊!” 王枫这回真的急了,也不管语态和修辞了。 “这是想强谁呢?”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王枫这边话音还没落完,姜凯晨的办公室大门就被唐文松推开了。 因为意大利画展的事,唐文松最近倒是把姜凯晨的公司当自己的工作室一样跑的特别勤。 “强你!” 虽然十年前和这少爷不算有太多交集,但是一个夏天的同吃同住,两个人也算是有了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 所以,姜凯晨只有在他面前才会露出最放松的状态。 “我就说你暗恋我吧,你还不承认,非要拿我们家婉婉做借口。” 自恋狂唐文松晃荡着过来,一屁股就在访客椅上歪了下来。 听到“婉婉”两个字,办公桌后面的男人脸色又黑了下来。 冷着双鹰眼瞟过来,把唐文松看得不自觉得又坐正了身体。 “别再问我了啊,再问都是不知道!” 知道这男人又要一百零一次的打听妹妹的下落,恶趣味的唐文松“为妹妹出气”的主意稳稳的横在心头就是不松口。 “那滚!” 一想起婉婉的不知所踪,男人就按捺不住的暴躁。 “唉~刚还对我表衷情的,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渣男啊你!” 唐文松有点心虚的回怼着,向旁边站着的王枫不停的眨着眼睛递送信号,仿佛在问“你老大又没吃药呢?” 对于这一对冤家,王枫早就没脸看了,站在那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比唐文松还要尴尬。 “啊~对了,王枫啊,你们那个强叔是什么人啊,最近到想约我家老爷子吃饭,搞得我回家还被骂,老爷子以为我在外面惹了什么风流债呢。” 看姜凯晨实在不想理自己,唐文松开始没话找话的撩拨王枫。 “这~” 莫名被cue的王枫,被问到重点题,一时惶恐的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无奈的看向姜凯晨。 “怎么没约你啊?你这天天在我这进进出出的,是被人看烦了?” 姜凯晨阴着声,讥讽道,情绪总算稳定了些。 “嘿!看不起谁呢?我要理他呢?他约我~ 我这么个忠贞不二的人,平常连眼神都不带给他一个的。” “那你理理他,他毕竟是总部过来的,国外的资源还是不错的,意大利的展让他去给你搞个国际级别的奖项来。” 唐文松和王枫同时瞪大眼向姜凯晨望去,满脸的惊讶写着“纳尼”两个字。 “哎~你不会要抛弃我了吧?” 唐文松爬起就半个身扑在了姜凯晨的办公桌上,两手抓呀抓的,一付生怕被甩的样子。 “我不管啊,你可不能不管我的“ 在姜凯晨冷淡的注视下,唐文松哀嚎的越来越没有信心。 ”大不了~大不了~我把婉婉的地址告诉你,你绝对不能对我始乱终弃。” 一拍桌子,心里突突的唐文松迅速的交出了底牌。 ~~~~~~~~~~~~ “雄本,这已经是今天多少位客人了?” 桥本雪百无聊赖的坐在台阶上看蚂蚁搬家,这是她在山门外驻守的第二十三天,不能去后山玩,看婉婉画画的日子让她觉得生无可恋。 “第48了” 雄本是山下道友的儿子,做为共犯,最近天天被桥本雪拉来一起蹲守山门。 “嗯,再有两个就可以关山门了” 桥本雪点点头,涣散的伸了个懒腰,却在看清面前的人后,一口气哏住,差点闪到腰。 “鹰眼!你~~你~~鹰眼!” 小姑娘“嚯”的一声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指着姜凯晨语无伦次的叫了起来。 雄本也跟着站起,不明所以的看了看桥本雪,顶着一堆这是何方神圣的问号审视来人。 “哇~~~” 桥本雪兴奋的绕着姜凯晨转起了圈,小鼻子一拱一拱的,拼命的在他身上找熟悉的味道。 “原来是你啊!真的是你呢!你原来长这样啊!” 桥本雪激动的像小兔子一样又蹦又跳,完全都没有第一次见面的生疏。 姜凯晨是一个边界感很强的人,一时被热情的有点不太适应,稳了稳神,才让自己没有闪离。 “你是婉婉的朋友?” 他问出了一个肯定句。 “嗯!嗯 嗯 !” 桥本雪开心的拉着他就向山门里走去。 “可他是51位” 雄本这才反应过来的在后面提醒着。 “他不是访客,他是婉婉姐姐的罗汉君” 桥本雪头也不回的举着手摇着,那个高兴劲好像发现宝藏一样开心。 ~~~~~~ “姐姐,你看我给你把谁带来了!” 人还没进罗汉堂,在竹林小径上,桥本雪献宝的声音已经穿透过来。 唐文婉正站在一幅画前面拿着笔沉思,回过头去看到门外的阳光下,那个梦里的男人又在红着眼看她。 “姐~~” 桥本雪忽然感觉到了时光的静止,在两个人焦灼的对视中,完全发不出后面的声音。 看到唐文婉也泛红了眼睛,小人精迅速的停下了脚步,捂着嘴,悄悄的向后退去。 第23章 成长 罗汉堂里,唐文婉一身白色道袍,披肩长发因为画画不方便已经被自己剪成了齐耳短发。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红着眼睛,抿着薄唇,什么都没说,却让姜凯晨再一次的感觉自己该被千刀万剐。 他走到了门边就实在的迈不动脚步了,日思夜想的这个小人活生生的就在眼前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一步都不敢再靠近。 “你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唐文婉先回过神来。 她深吸一口气向门口走去,打开门把姜凯晨迎了进来。 “我” 被带进内室的姜凯晨,站在满墙的画里,感觉自己像个罪人一样无措。 “我~” 一路过来,演变了无数版本的解释,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看,这都是我最近画的。” 唐文婉感受到了他的紧张,忽然就卸下了所有的怨气,把他带到自己的画前,像是想给他看一个崭新的自己。 姜凯晨暗自调整着情绪,缓缓的审视着满墙的罗汉,有一面画板上好像全是他,有一面画板上有一些他,有一面面板上,找不到他~~~ 相比唐文婉房间整墙整墙的自己,姜凯晨忽然的就慌乱了。 他停下脚步,低头看向那个与他一起看画的女孩,慢慢的抬起了双手。 “我想要抱抱” 这句话出口,同时震惊了彼此。 唐文婉转过身仰头看他,也抬起了双手,轻轻的说道: “其实,我也想抱抱!” 瞬间,人就被很大力的搂入了怀中,仿佛稍松一点,自己就会飞走一样的紧张。 “婉婉,跟我回去!” 人在怀里,姜凯晨终于有勇气说出了一直含在嘴里的话。 而久久,怀里人沉默着,甚至安静到像并不存在。 “婉婉!我喜欢你!” 越来越害怕的姜凯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把怀里的人又紧了紧,弯下身把头埋进那个白白的颈弯里,鸵鸟似的发出求救一样的呻吟。 唐文婉的鸡皮疙瘩全部站立,这句话,她上辈子等到死都没等来,居然这世来得那么容易。 “我~” 上一世的唐文婉一秒没耽误的迅速的升起了妥协的白旗,这一世的唐文婉透过男人宽宽的肩膀,忽然看到墙上的罗汉中,也有一个小小的自己。 “我才十八岁。” 她推了推男人,终于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 正在少女体香中沉醉的男人,其实身体已经叫嚣起了各种反应。 “啊~哦~” 姜凯晨大脑宕机的忽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傻傻的低头看着唐文婉,脸上潮红未褪,又回到了少年的模样。 “我不回家,我还要在这修行。” 唐文婉看他那窘迫的样,终于回过神来笑了起来。 “你喜欢我,我知道啊。 张新城也喜欢我,你知道吗? 我还那么小,以后还会有很多人喜欢我,你想过吗?” 回魂的唐文婉用两世的灵魂在雀跃着,她慧洁的弯着自己的丹凤眼,好似开玩笑一样向姜凯晨挑衅着。 “这~” 姜凯晨从没有像今天这么词穷过。 他满脑子只有一句话:“你是我的!” 可看着唐文婉,却又半点都说不出口来。 “你看,我还没见够众生相,也还没真正的见自己,我要学得还很多呢!” 唐文婉又把姜凯晨拉到罗汉墙前向他介绍着。 满墙满墙的罗汉好像都在嘲笑他的不甘,姜凯晨紧紧的握起了拳头,看着女孩的笑眼盈盈,又默默的放下。 ~~~~~~~~~ “姜总,三房已经第三次对朱欣下手了。” “姜总~” 自从日本回来后,姜凯晨魂不守舍的次数越来越多,虽然情绪不像没找到唐文婉之前暴戾到要人死活,但这当机的频繁率还不如给人个死活来得痛快。 “姜总,这样下去,张凌月那边要护不住朱欣了!” “姜总~” 当王枫喊魂喊到自己快没魂的时候,姜凯晨这才回来神来看着他。 “姜总~” 被他盯得有点瘆得慌,王枫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汇报,只能试探性的再呼唤着。 “护什么?” “当年,谁来护过我?” 听到这话,王枫长呼一口气,这语气总算是回魂了。 “那?” “反正托管协议已经签完了,他们自己怎么斗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弱肉强食也是成长。” 姜凯晨阴冷的回复着,回想起这十年自己像是从地府爬出来的经历,不怜悯自己,也不同情别人。 “朱老太爷那边给他们闹得实在是撑不了几天了,他已经派人来了好几趟,想最近见见你。” 王枫接着汇报着。 “活不了几天了?” 姜凯晨抬头看向王枫有点不太相信的样子。 王枫使劲的点点头。 “医院那边有我们的人,老爷子本来心脏就不好,的确也经不起那些人的折腾。” “呵~” 像是听到一个什么笑话一样,姜凯晨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 “那就去看看吧,不要死了再憋什么见不得人的大招给我惹麻烦。” 他说着站了起来。 ~~~~~~~~~ “晨远,你要求爷爷的,爷爷都配合的做到了,你答应爷爷的,一定不能让爷爷死不瞑目啊!” 特护病房里,朱老太爷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身体已经干瘪的缩成小小的一团。 朱晨远,姜凯晨在朱家的名字,现在听那个当年把自己赶出门的爷爷再喊出来,感觉时间隔了一个世纪。 “只要朱家在,可以谁都不留,其实这个要求非常简单。” 姜凯晨站在病床边双手插兜,垂眼看着床上那个老头。 他努力的想在童年记忆里搜刮出有关他的零星记忆,却意外的找不到分毫。 记忆定格在父母双亡,在其它几房的要求下被清理门户,像扔小狗一样被扔出门的那个雨天下午。 最后一眼的朱家,这老头坐在太师椅上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可以谁都不留” 他把老头的话冷笑着又重复了一遍。 忽然觉得床上这位老人家自私到可怜,在他这样寡情的家主下,家又何尝不是炼狱? “没有人的家,还是家吗?”他喃喃的低语着。 “朱家” “~呵~” 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第24章 花火 亢奋的气息弥漫在京都的夜空中,热闹非凡的人群汇聚在岚山周边,迫不及待地期待着京都花火大会的盛况。 “爸爸~爸爸~你看好多人啊~” 庄媚带着唐家一家老小说是来日本看唐文婉,可当来到了花火大会的现场,她就已经兴奋的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女儿了。 唐俊山看着不远处,短短两个月已经脱胎换骨般的小女儿,一身白色道袍和那个男人站在人群里的娴静模样,不自觉得抿起了嘴角。 “哇塞~好多人穿和服啊,真应景,早知道我也应该这样穿的呢。” 庄媚被熙熙攘攘的人潮簇拥着,看到青年男女们都身穿各式和服,带着笑容挥舞着小海报扇子,仿佛一个个花团锦簇的彩蝶,翩翩起舞,煞是羡慕。 “妈,你穿什么都美 ,比花火还美 。” 唐文松吊儿郎当的搂着庄媚的肩膀,一边帮她隔挡着人群,一边心不在焉的恭维着。 “啪” 庄媚手上的纸扇毫不客气的招呼了下来,虽然泛上脸的红晕表示着被表扬的很受用。 “你妹身边就是那小子?” 唐俊山抬了抬下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那一对璧人,语气饱含审视。 傍晚的霞光将整个天空照得如同琉璃宝匣。唐文婉被姜凯晨护着站在人群里,那一黑一白的组合俊美中透着冷静,让人忍不住都偷偷望去。 “啊~那小子~” 唐文松被问得一时没反应过来,跟着重复了一遍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啪” 又被k了一下。 “你爸问你,那个男生是不是就是十年前在我们家住了一个夏天的你朋友。” 庄媚觉得儿子在装傻,有点没好气的解释着。 “啊~我朋友~我朋友!” 唐文松捂着头,怨怼的看向让自己被朋友的那两个人,只能无奈的应和着。 “所以,他在追我们婉婉吗?” 恋爱脑的庄媚,祖传八卦体已经让她浮起了满眼的小星星。 “婉婉还小!” 唐俊山已经掩饰不住不高兴的,拔高了声音提醒道。 “还小吗?今年十八了哎~我十八岁的时候,也是和你开始谈恋爱的哦。” 随着夜幕降临,夜空逐渐恢复了它神秘的黑暗,只有点点星光和远处悠扬的音乐交相辉映。 庄媚被这气氛烘托的恨不得马上就帮女儿写一出言情剧。 “呃~嗯~” 感觉再继续下去的话题都不是自己能听的唐文松,头皮发麻的尴尬站在父母中间,心里把不远处置身事外的那对话题男女主已经骂了无数遍。 “那小子什么来历?” 当唐文松正想脚底抹油的时候,唐俊山的问题又来了。 “啊~他~他现在是正大艺术品投资基金会的亚太区总裁。” 唐文松如实回答着。 “爸~爸~“ ”我去把他们叫来,有什么问题你当面审核啊!” 不等唐俊山的连环题继续,唐文松已经如风一样闪去抓人了。 唐文松好不容易挤到唐文婉身边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 一枚枚绚丽的烟花腾空而起,怒放成耀眼的光芒和绚丽的色彩。 五颜六色的火花瞬间将整个夜空点亮,仿佛星河降临人间。 “喂~老爸找你们!” 唐文松的斯喊声瞬间被欢呼声淹没,一朵朵巨大的花火在空中接连盛开,璀璨夺目。 金、银、红、蓝,各种颜色的光芒翩然飞舞,划过夜空。 人们纷纷发出赞叹的声音,欢呼声、惊叹声、喜悦声此起彼伏。 高高的姜凯晨把唐文婉稳稳的护在怀里,在花火的灿烂中,他侧头看向唐文松,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15岁被逐出家门,还没学会人情世故,就遍尝弱肉强食。他活得一直像一只受惊的小兽,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婉婉的家人。 前世唐文婉的父母就一直觉得姜凯晨实非良人,对这段感情并不看好。 所以,姜凯晨是默不作声的强取豪夺,唐文婉是因爱反骨的自堕深渊。以至于后来造就了两个家庭的不幸。 “你明天下午带爸妈来罗汉堂喝茶吧,今天大家都好好看烟火。” 唐文婉的声音从烟火中穿透,她笑着看向唐文松,悄悄的握住了姜凯晨的手。 没有谁比她更知道姜凯晨现在的惶恐和自卑,她紧了紧手里的那份冰凉,仰头向男人笑道: “你也来的,对吧?” “可以啊~你现在还会缓兵之计了啊~” 感觉走到哪都在吃狗粮的唐文松不太想当工具人。 “你在这卿卿我我的,你看咱老爸眼里还能有烟火吗?在自发性冒火了。” 他决定苦难不能自己一个人扛,不顾姜凯晨已然变色的脸色继续拱火。 “哎呀,老爸找不到你,已经向这边走过来了,你看!” 唐文婉踮脚向唐俊山方向指去,在唐文松吓得快速转头的功夫拉着姜凯晨就跑。 等唐文松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妹妹又一次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你害怕?”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跑出人群,在水边停下的唐文婉仰头看向姜凯晨。 低头看着因为跑得太急,还踹着粗气的小姑娘,双颊透红,两眼含笑的戏谐表情让他完全勾不出笑意。 “你别怕!” 一路跑来,小女孩已经把他的手捂暖,这时候重重的又被捏了捏,成功把他拉回黑化边缘。 姜凯晨内心的自卑与无助一如脚边的浪潮拍岸而起,这十年拼搏下来的辉煌,仿佛瞬间被剥的体无完肤。 “你为什么会怕?” 唐文婉的发问直击着灵魂似的让他避无可避。 “我~” 内心自傲和自卑两个小人已经撕杀到难分胜负。 “那我告诉你个秘密~” 久久等不到答案的唐文婉示意姜凯晨弯下腰来。 “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 被勾着脖子在耳边猛灌了一腔甜水,姜凯晨不可置信的瞳孔放大,感觉天上的烟火全在脑袋里再次绽放。 他双手托腰,猛的把唐文婉举起抱在了怀里,兴奋的看着她,满脸都是“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的激动。 终于可以平视的唐文婉,把勾在脖子上的手放在了姜凯晨的肩膀上。歪着头对他笑着: “有我那么喜欢你,你还怕吗?” 双唇迅速被炙热封住,男人把那所有着了魔的别扭全数渡来,在甜蜜的攫取中慢慢的把勇气一点点重新拼凑了起来。 第25章 家风 “姜凯晨?没听说正大集团老姜总有一个儿子啊,他不是就一个独女吗?” 罗汉堂前院的竹桌旁,唐俊山端着茶杯状似轻松的发起了自己的疑问。 昨天听儿子提了一嘴,他回来就把人家底好好摸了个透。 收藏和创作本就一个圈子,更何况自己又是正大这样的头部基金集团一直想接触的一线画家,了解起来更是容易。 竹林的沙沙声与夏蝉声交织着,衬托的同样端着杯的姜凯晨的沉默更加拘谨。 向来聒噪的庄媚今天也特别的安静,慢慢摇着手里的团扇,弯着和唐文婉一样的丹凤眼静静的等着姜凯晨的答案。 这些年,圈子里各路基金公司的经纪人托着各种关系想来接触他们家的真不少,她也担心女儿这个追求者爱的不够单纯。 “的确,我本不姓姜,是十年前投奔到老姜总门下,认他为干爹才跟了他的姓。” 终于,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姜凯晨放下手中的茶杯,直视二老,认真说出了自己的实情。 “不姓姜?” 庄媚的团扇终于摇停,诧异声都掩盖不了她八卦的真诚。 姜凯晨像被人揭了层皮一样,被问的在阳光下晃了一晃。 他转眸向唐文婉看去,看到的居然是和庄媚如出一辙的期待吃瓜模样。 忽然心里就轻松了下来,松开了在膝头握紧的手,再次抬头迎向唐俊山审视的眼光: “我其实姓朱,就是前段时间出事的那个朱家,只不过,十年前我父母双亡,我就被清出了门楣。” “朱家二房?” 唐俊山震惊的和庄媚交换了个眼神。 “你是徐静宜的儿子?” 庄媚的团扇已经落在了茶台上,捂着嘴巴,水汽迅速盈上了眼眶。 “他是静宜的儿子?” 在唐文婉和姜凯晨的双双震惊下,庄媚已经转向老公哭出了声来。 唐俊山也是完全没有想到,庄媚让自己找了十年的孩子居然就坐在自己的面前。 他轻抚着庄媚的背,柔声说道: “好了,好了,这不是找到了吗?” 庄媚横着桌子一把抓住了姜凯晨的手,哭得已经不能自已。 “我一直在找你,你去哪里了啊!” 姜凯晨习惯性的想抽出自己的手,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只能也是莫名的看向唐俊山求助。 “文婉妈妈和你妈是密友,你父母出事后,她一直在找你,想把你接到我们家来。” 唐俊山一边帮着把庄媚的手从姜凯晨那扳下来,一边解释道。 “你妈是文婉妈妈唯一的藏家,她们私下来往好多年,我也是后来你们家出事才知道。” 姜凯晨脑海里这时才模糊的浮现出那个总是神秘兮兮想忙一点自己事情的小妇人的样子。 “晨远,这幅画好看吗?这是妈妈收的哦!” “晨远,妈妈回来了,看妈妈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眼眶胀痛,那些都快被他遗忘的画面蜂拥而来,直到一滴泪落入杯中,他实在绷不住的流下了泪来。 “所以,那年夏天他就在我们家啊!” “老天啊,他就在我们家,我还把他搞丢了啊!” 庄媚已经哭得捶胸顿足,倒在唐俊山的怀里懊悔不已。 “好了,好了,人家孩子自己不也成长得挺好的,以后我们把他当自己孩子关照也是一样的。” 唐俊山被庄媚哭得已经完全忘了对姜凯晨的审问,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哄怀里这个小妇人身上。 唐文婉被这一出临时加戏也整的有些恍惚,她骨碌着眼睛在一桌人的脸上来回扫荡,伸手摸了摸插在瓶里的竹子,悄悄感慨着,果然是一念转,众运生啊。 “什么,他回去要搬回我们家住?” 感觉谈判应该进入尾声,躲避炮灰命运的唐文松,刚踏进罗汉堂准备也讨口茶喝就被最新消息轰炸到忘记口渴。 “什么,让他跟我们家姓,做我亲大哥?” 做为唐家独子的唐文松,忽然觉得自己大概就是有避无可避的炮灰体质。 庄媚在情绪激动下已经一通安排,把姜凯晨列为亲儿子待遇。 “那个庄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改姓的事~” 眼看兄妹常伦就要出戏,姜凯晨也急了。 “怎么,朱家不要你,你不要那个姓是对的。 但是那个姓姜的,昨天你爸说,明摆着是利用你,你怎么能随便就上了他的道呢。 现在我们就是你的家人,你不跟我们姓跟谁姓啊。” 庄媚现在已经完全认定姜凯晨是自己失而复得的亲儿子了,连爸妈的称谓都自动给他刷新了。 “这~不是~” 姜凯晨现在已经完全顾不得心里那点自卑和自傲了,内心唯一一个念头就是和唐文婉打死也不能整成亲兄妹啊! 好死不死的是,这时唐文婉眉飞色舞的还火上加油的凑着热闹: “那我不是又多了个亲哥哥了吗?也不错啊,宠爱加倍!” “啪” 姜凯晨吓的把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终于成功的吸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无可奈何的瞪了眼嚼着笑在那看好戏的唐文婉,认真的看向唐俊山和庄媚说道:“我已经准备收回朱家了。” 正沉浸在自己的各种安排里的庄媚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倒是唐俊山的眼神又换成了深究的神色。 “家族袓章和所有藏品都已经在我手上了。” 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坦白让姜凯晨一时不知道如何把事情讲的明白,毕竟黑黑白白的手段,也不是所有的情节都能说的出口。 只能挺直着腰背,一副等待发落的样子。 “朱家不算是个好人家。” 沉默了半响,唐俊山犹豫了半天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姜凯晨被这么直白的一评价,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接。毕竟这也是自己内心对朱家的看法。 自卑又如野藤曼一样爬上了心尖,他默默的垂下头,紧紧的握起了拳头。 “他可以做个好人,朱家就可以是一个新的朱家。” 正当姜凯晨的心直坠深渊的时候,少女的话稳稳的又把他拽了出来。 “婉婉” 姜凯晨猛的抬头对上的是唐文婉肯定的眼神,就像给了他一个隔空的拥抱,让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救赎。 “嗯,家风要正才称得上大家!” 唐俊山倒是挺意外小女儿难得的通透,点点头,又看了看绿意盎然的四周,忽然觉得这地方真的不错。 第26章 邂逅 “凯晨哥哥,今天我们去吃流水面好不好?” 自从庄媚认亲了之后,唐文婉就顺理成章的把姜凯晨当做大哥看待。 “毕竟现在自己才十八岁,想干嘛干嘛的都太早,不如哥哥妹妹的先搞两年暧昧,谈个可进可退的恋爱。” 双世唐文婉面对新形势,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呃···好···” 自从那日后,姜凯晨的心从若有所失,变成了七上八下。本就搞不太清情情爱爱的他,现在彻底被庄媚的神操作搞得云里雾里。 一阵风吹过,带来了山间的清新气息,宫本梁雄感觉自己仿佛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在这里,时间凝固,纷扰尘世渐渐抽离。 他沉浸在静谧和谐的氛围中,感受到神庙所传达的智慧和力量,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他身上,照亮了他沉静的面容。宣告着他心灵的平静。 “凯晨哥哥,你一定没有试过直接在溪水里捞面吃~面条随着溪水流向你,你下手要快才能把它们捞上来~哈哈哈~” 忽然,不远处欢快如黄雀一样的少女声传入了耳里,在竹林的沙沙声中沁人心脾。 宫本梁雄侧头望去,后院竹林深处走出一对青年男女,男的高大,一身素黑,衬得身边的那个白色道袍的小姑娘更是宛如山间精灵。 “哗啦~”声才起,宫本梁雄就抬起手来。 “不用清场” 他向身边隐士低声交待道。 他静静的看着那对璧人向山门外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生出了浓浓的羡慕之情。 直到人影尽失,他才甩甩头稳住自己的失态,低头又看了眼手里的御守,向庙里走去。 “你到底是来找画,找画者,还是找自己?” 后堂的禅房里,桥本康介递上一杯清茶,不疾不徐的问道。 官本梁雄,日本当今太子,因为妹妹送他的一个御守,来到了庙里。 “找画,找画者,也找我自己!” 他在浅抿了口茶后,思考了一会,也慢慢的回答道。 “你怎么了?” 桥本康介又不罢不休地追问道。 “我~” 官本梁雄一时语塞,猛抬起头来,躁郁夹带着暴戾忽然就漫红了眼眸。 “太子!” 守在不远处的贴身侍卫很熟练的迅速抄近架起了他,只是还是没拦住的让他抠碎了桌角。 桥本康介盯着那块缺了的桌角皱起了眉头。 “大师!” 千秋已经惶恐的在旁边跪了下来,太子失控虽然他们已经习惯,没想到在大师面前,他也会控制不住自己。 “他这样多久了?” 桥本康介叹了口气,向千秋问道。 “年头的皇室动荡开始就比较频繁了,之前倒是时好时坏的。” 千秋跪着回答道,看了眼已在颤抖中的太子,语中尽是怜悯。 桥本康介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官本梁雄,沉思了半响才说道。 “让他留下吧,对外你们自己想个办法封锁消息。” “姐姐,他是谁啊。他身上的味道好吓人。” 官本梁雄和她们一起打座已经好有段时间了,终于桥本雪忍不住的和唐文婉小声议论起来。 唐文婉也悄悄的向后方打量去,只见角落里,那个穿着黑色道袍的男人垂眸静思着,面庞刚硬而冷峻,即便是坐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周身的那种萧杀气都让周边温度不自觉的下降了几度。 大概是感受到了被注视,突然那个男人也抬眼望来,吓得唐文婉一个激灵,转头低颂: “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 “是吧,你也吓一跳吧,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也不知道师父又从哪捡来的。” 桥本雪看到唐文婉受惊的样子,向她靠了靠继续吐槽。 唐文婉闭着眼快速的又念了遍心经才睁开眼想与桥本雪辩驳,就看到一双大脚出现在了眼前的地上,脊背不自觉的紧缩感让她没来由的感受到一阵凉意。 “唐文婉小姐?” 唐文婉抬头望去,那个黑袍男人果然已经立在了面前。 “你是?” 感觉头上压下来一个金刚,唐文婉头抬得都要向后倒去。 “我想和你学画画。” 那个黑金刚并没有回答唐文婉的问题,而是兀自的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啊?好~” 在桥本雪的满脸震惊中,唐文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用这么一个脖子快断了的姿势收了一个怪徒。 “你这画的~~~” 看着整面画架上都快被黑墨涂满的唐文婉满头黑线,她再也没想到家里人从来不收徒的原因居然是这么让人一言难尽。 “不好吗?” 感觉到在画里找到了出口的官本梁雄很有成就感的站在自己的画前,低头看着眼前这个白衣小人大有献宝之势。 “嗯~也不是不好。” 唐文婉站在画前竭力的组织自己的语言。 “我是想说~你是不是心里很难过?” 唐文婉沉浸在面前这幅画里,感觉自己被无数的黑手抓着,那种被囚禁到要窒息的感觉让她也有点喘不过气来。 “你这该有多难过啊!” 盯着画面,唐文婉又肯定的确认了一遍。 “是吧?难过到经常不能自己的那种难过?” 唐文婉自言自语着,直到回头才发现黑金刚已经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两个黑衣隐卫架着跪坐了下来。 唐文婉吓得向后一个倒退,直接撞在了刚才那幅画上,整个人被未干的黑墨晕染开来,像极了黑水潭里的一朵小白莲。 “他~他怎么了?” 唐文婉惊恐的看着面前那个双眼赤红,呼哧着粗气,好像随时要向自己扑来的男人。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而是一头快要不受控制的野兽,不禁也有点毛骨悚然起来。 “他~他这是要变身了吗?” 颤抖着声音,唐文婉已经快搞不清自己是谁,在哪里了~ “对不起唐小姐,太子不能受刺激。” 千秋死命的挟扶着官本梁雄的肩膀向唐文婉满带歉意的解释着。 “受刺激?” 唐文婉又回头看了看那幅被自己人肉砸花的黑墨图。 猛的转过头来,指着黑金刚捂着嘴巴叫道: “太子?!” 第27章 刺杀 突然,一道被钢具反射的阳光折射到了唐文婉的眼前。 不待唐文婉多想,她本能的向那束光扑了过去。 “扑哧~” “扑哧~” 同时两声闷响。 一把武士刀扎入了唐文婉的肩膀,一个隐士脖子上向外喷射着血柱,倒在了唐文婉的身旁。 唐文婉只感觉到眼前黑黑白白渐渐模糊,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保护太子~”的低声号令。 痛!!痛的要死! 唐文婉睁开眼的时候,一阵巨痛从肩膀传来。 “你还好吧~你终于醒了!” 睁眼看到的是黑金刚那张放大的脸,吓的唐文婉本能的向后一缩,扯到伤口又是撕扯到她咧嘴大哭: “你怎么还在啊?痛死我了~~~唔唔唔~~~” 官本梁雄被她忽然一嚎,吓的也是一个倒退,以为自己碰到她伤口了,手足无措的各种惊慌。 “你起开!” “姐姐,姐姐,你终于醒了,你把这药喝了,师父说是可以止痛的。” 桥本雪费了好大的劲才挤到床边,端着药小心翼翼的看向唐文婉。 “小雪~~我怎么了?好痛啊!” 唐文婉终于看到一张让自己心安的面庞,更加委屈了起来,憋着嘴使足劲才把哭声稳住。 “姐姐,你也太英勇了吧,居然敢以身挡刀,这得有多大的功德啊!” 桥本雪一脸崇拜的一边往唐文婉的嘴里灌药,一边由衷的称赞道。 “我~我挡刀了吗?我怎么就去挡刀了呢?我是见鬼了吧~痛死我了~唔唔~” 痛的龇牙咧嘴的唐文婉在自己的疼痛里不能自拔,完全投入不进救命英雄的角色。 官本梁雄万分愧疚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快比道袍还要苍白的小姑娘,听她一会不停的在哼哼,心里更加万分的过意不去,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求助得向千秋看去。 “谢唐小姐对太子的救命之恩!” 千秋带着众隐士忽然现身,在唐文婉小小的卧室里跪了一地。 “啊~这~你们~” 唐文婉忽然就不好意思哼唧了,也不知道这时候自己是不是该说“平身”。 “你们先护送太子回房休息吧,这事出了肯定还有后患,庙里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 桥本康介这时才从门口慢慢的踱步进来,他眼角含笑的看着床上虽然痛到脸色煞白,却神情飞扬的又回到十八岁少女模样的唐文婉很是欣慰。 “师父~” 自从自己要求留下来学习禅修,唐文婉就正式的跟着桥本雪叫上了师父。 “因缘际会不用解释,更无需困惑,于你于他,都是修行。” 桥本康介像是知道唐文婉要和自己说什么一样,抬手示意她不必多言。 “嗯~就是痛~” 被哽的有点突然的唐文婉,张了张嘴,想了想还是继续叫痛,心想这修行也有点太痛了吧。 看了看唐文婉的伤口,桥本康介点了点头,背着手道 “心痛和身痛,你现在终于可以有个比较了。” 一句话忽然就把唐文婉说不痛了,她这才想起,前世的那一场场锥心之痛似乎好久都没有出现在回忆里了。 “太子,我们继续待在这里恐怕也会给神庙带来灭顶之灾。” 太子的内室里,千秋垂手站在太子身边毕恭毕敬的建议着,刚才桥本康介对他的交待让他更加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人是公主那边的?” “情报说,公主最近正在发起反佛教运动。” 千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又呈报了一个新的信息。 “想株连~” 官本梁雄点了点头,这个妹妹向来有勇有谋是个好对手。 “留一队护卫在庙里,我们把婉婉老师带回宫。” “~” 千秋一时有点卡住,这疯批太子向来是睚眦必报,回宫动手是情理之中,只是人家婉婉姑娘为了他刚刚身受重伤,他还要把人裹进风波中,这真的是知恩图报吗? “主持和唐小姐都未必答应” 纠结了好一会,千秋还是忍不住的从牙缝里挤出不妥。 “你觉得我最近有没有变化?” 抬头猛然看到太子一张大脸放大在眼前,吓得千秋一个倒仰。 “有~有吗?” 千秋已经被吓得大脑快要缺氧。 “这事放往常,就我发狂的程度,明里动不了她,暗里公主府也会被我踏平。” 宫本梁雄站直身子自己分析着,发觉自己都有点不太认识现在的自己。 “但是,现在躁狂越来越容易控制,以至于我可以真正的冷静下来思考。 我忽然觉得,也许对抗可以不用那么血腥。咱们有信仰的人,玩的高级点。” 官本梁雄沉浸在自己的改变中,完全忽视了千秋的一脸茫然。 “可是,可是这和唐小姐有什么关系?” “你还没发现,我的可控不正是从和她学画画开始的吗?” “呃~” 秋千实在觉得牵强,但也的确没有更好的理由反驳,脑海里不自觉又浮现出唐文婉哀嚎连连的表情。 “对了~公主府身边那几个蹦跶的顾问都处理了吗?她伤我一个,不回她三双是对她的不礼貌啊~” “太子放心,已经处理干净。” 千秋一个立正,爽快的答复道。 看着那又回复到阴邪的脸庞,感觉自己都找回了灵魂。 “就该这样吗~你不疯批了,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内心愉悦的看着已经转身,在微光中明明暗暗的背影。 ……………… “皇室御守保卫战?” 当宫本梁雄把当前的皇室处境和他想到的对策向桥本康介全盘托出的时候,得到的是一室沉默。 “您和我母亲有旧交,您知道我母亲的信念, 而自从我母亲去世后,公主为了继承权,一直在诋毁我的母亲, 甚至给她的信仰抹黑,想以此来激怒我, 逼我发疯对她动手,好让自己有上位的理由。” “妹妹送的这个御守把我带到这里,我相信一定是母亲冥冥之中的安排。 在这里,我发现了御守真正的力量不仅是可以改变我,也可以改变所有人。 所以,既然公主又在挑衅,甚至不惜找人在神庙里暗杀我来制造一箭双雕的舆论。 那不如我们让她见识见识信仰真正的厉害。” 官本梁雄难得情绪稳定的完整把心里的怨恨和自己的对策陈述出来,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惊讶,捧起面前的茶杯等待桥本康介的想法。 “为什么非要婉婉?” 桥本康介又给他斟了点茶水问道。 “她成功的让我看到了自己,她对我真正的救赎不是肉体,而是心灵。 所以,有她在,皇室御守的灵魂才在。 我要在她的指导下,把自己的心画给大家,我要让大家看到自己立誓为明君的真正心意。” 官本梁雄越说越激动,这次泛红的眼睛里没有暴戾,没有隐忍,而全是憧憬和希望。 第28章 纷争 唐文婉已经第n次躺在床上偷瞄那个守在自己床边浑身冒火的男人了。 “你明天就和我回南城,这是外伤不影响坐飞机。” 姜凯晨努力的攥紧拳头才能控制自己不现在就掀被子把人扛走。 虽然桥本雪已经一再得向他解释唐文婉的伤没有大碍了,但是那伤口仿佛裂在了自己的身上,让他一刻都不能容忍。 “凯晨哥哥~~” 双世唐文婉非常清楚现在这个处境是激发男人黑化的边缘,她小心的斟酌着该如何先让男人平静下来。 “我痛~” 床上的小人撇着嘴,一副马上又要哭的样子。 “你~” “哎!” “你逞什么能!” 男人被无助到又开始水汪汪的眼睛盯着,黑着脸,还是一副要打人的样子,语气倒是缓和下来了不少。 “可是,我还想继续在这画罗汉。” 唐文婉向床外边靠了靠,轻轻的抓起了姜凯晨的衣角。 就上世的经验来看,虽然这男人基本软硬不吃,但是如果来硬的,那就不是不吃那么简单了,他不仅自己不吃,还会打碎了扒着嘴生生的给你灌下去。 想想不禁又一个寒噤上身的一抖,更显得楚楚可怜的把衣角抓得更紧。 “回去我也给你找个院子,也搞成罗汉堂这样。” 姜凯晨没好气的说道,他是一刻也不能容忍唐文婉脱离自己的轨道了。 “呐~呐~呐~” 唐文婉靠在床头强忍着才没翻出白眼。 上辈子就是这样关了她一辈子,的确金丝笼打造的是她喜欢的样子,可金丝笼的世界也完全罗生门似的,来来去去全是他一个人的身影。 “我不要~” “老师,你今天好多了吧!” 姜凯晨还没听清唐文婉含在嘴里蚊子声般的呐喊,大门就被官本梁雄一把给推开了。 “老师,我和桥本大师说过了,你好的差不多就带你回宫。” 官本梁雄一边箭步流星的大踏步向内室走来,一边自以为是的向婉婉公布着好消息。 “哗~” 直到隐士亮刀立在他身前挡住床边投射过来的那道浓浓的杀意,他才看清,唐文婉的床边坐了一个男人。 “不得无礼” 他抬手示意隐士们退下,走近发现果然是那天在山门外看到的和唐文婉站在一起的男人。 “这是?” 他望向唐文婉询问道。 “这是我哥!” 唐文婉被刚才隐士亮刀吓了一跳,坐直了抱住姜凯晨,半个身体都吊在他身上宣布道。 看向官本梁雄的眼神里除了戒备,就是一脸你想恩将仇报的控诉表情。 “啊~误会~误会~” 官本梁雄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上前一步向姜凯晨打着招呼: “你好,我是官本梁雄。” 姜凯晨黑着脸,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个~这次让老师受伤了,真的很抱歉。” 因为平常的暴戾,那些对官本梁雄有意见的人向来都是来阴的,敢当面和他硬刚的,除了他老爹好像还真没有。 第一次遇到这样给自己脸色看的,官本梁雄忽然就对上了脾气似的,感觉找到了知己。 姜凯晨淡淡的看着太子给自己鞠了个躬,周身的气息倒是缓和了一些。 只是隐在暗处的千秋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牙咬着才控制了出来打人的冲动。 “我要带她回去了。” 姜凯晨占有欲十足的再次单方面宣布着自己的决定。 “那怎么行!” 官本梁雄一听就炸毛了,自己的皇室御守保卫战还没开始,不能就这样被个陌生人厄死在摇篮。 “老师是要和我回宫的。” 他终于也来了脾气。 “不行!” “不行!” 几乎是同时,唐文婉和姜凯晨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 官本梁雄被吓的一愣,刚想发飚,对上了唐文婉那怨种似的小眼神,转头向千秋的方向看去。 隐在暗处的千秋被看得也在头皮发麻,心里叨唠着: “我就说人家不一定愿意吧,你非不信。” 结果还没叨完就被点名。 “千秋” 官本梁雄感觉到和这两犟种硬刚必是鱼死网破的结局,想着还是找个代言人来缓和一下气氛比较合适。 “那个~唐小姐,太子那个皇室御守保卫战非你不可啊。” “什么战?” “什么战?” 难得默契二人组又一次的异口同声。 “皇室御守保卫战” 千秋掏了掏被惊吓到的耳朵,回复得也有点颤颤巍巍。 “我跟你说啊,我不能再战了,我一个画画的,也没那个战斗力,战不了,战不了,你放过我啊~” 一把按住就要爆起的姜凯晨,唐文婉先发制人的嚷嚷了起来。 “不是~” “真不是,我真不是当英雄的料,你太高看我了,我谢谢你啊!你放过我~” “御守~” “守也不行,不能攻,也守不了,真的帮不了你~” “你~” 唐文婉一通连珠炮似的拒绝让姜凯晨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只是官本梁雄被她憋的一脸通红,一副想咬舌自尽的样子。 “那!” 官本梁雄情急之下从怀里掏出妹妹送的御守递到了唐文婉的眼前。 “这是~” 唐文婉看到自己画的小罗汉做的御守这才平复了点激动,放缓语气问道: “这就是御守保卫战!” 深吸一口气,官本梁雄赌气似的强调道。 “这~怎么战?” 唐文婉接过御守在手里把玩了起来,一时想不出自己的作品居然还能有这火力。 “管它怎么战你都要跟我回去。” 还没来得及细问,手里的御守就被姜凯晨抢走送还回了官本梁雄。 已经非常不耐烦的姜凯晨深皱着眉头,怒瞪着官本梁雄,表明自己态度的坚定不移。 又一次被熊的唐文婉偷偷瞄着已经在暴走边缘的姜凯晨,冲官本梁雄吐了吐舌头。 眼珠转了一圈,挺直身子向两人正色介绍道: “这是我哥,姜凯晨。” “这是我徒弟,官本梁雄。” 暗潮汹涌的两人一时被点名的都有点懵圈。 “在你们化干戈为玉帛之前,我不做任何决定。 唐文婉决定先把问题转移,有他们两先掰持清楚的时间过度,估计大问题就都变成小问题了~ 第29章 交心 \"你这个自私的家伙!你以为你可以随意摆布她吗?\" 姜凯晨的声音带着尖锐的愤怒,他的双拳紧握,指关节泛白。 \"姜先生,我理解你做为家人的心情,但你也要理解我的责任。 这不仅仅是我的个人愿望,更是为了整个国家和人民的福祉。 我需要师父的协助,我必须带她一同回去。\" 隐在暗处的千秋摸着下巴感叹着,这么多天被连环激都没被爆起,看来这姜凯晨是太子的药啊。 而引起两人争论的核心人物,正躺在罗汉堂院子的躺椅上,惬意的摇着蒲扇,吹着夏风。 静静的欣赏着这面前这两位有为青年,已经坚持几天却全无结果的争论。 “别吵了~别吵了~来喝茶~” “歇会再吵” 在感觉到两个人又快要摩擦出火花的时候,唐文婉终于发话了。 她吊着个肩膀,也泡不起来茶,干巴巴的小眼睛求助似的望过去。 两个男人果然就偃旗息鼓的乖乖坐到茶桌旁来,开始手忙脚乱的张罗着帮她泡茶。 “我跟你说,你跟我哥沟通的方式不对,我哥是讲道理的人,你讲了几天,都没有把自己的道理讲明白,我哥当然不能同意你。” 终于喝上了一口热茶,唐文婉眯了眯眼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凯晨哥哥你也是,你每次都打断他,这是好好沟通的态度吗?你也要拿出你的诚意。” 她一手太极,把一虎一豹两边端水式捋平。 “我~我怎么没把道理讲明白啊,大国大义请的够透彻了,是他听不进去。” 官本梁雄一边帮着泡茶的姜凯晨洗杯子一边不服气的辩驳道。 “那我问你,你说了半天你的皇室御守保卫战非做不可,那你说明白为什么用御守来发起这个事件,你自己的把握又有多少吗?” 唐文婉抿了口茶,继续歪着头问道。 “这~” 这还真的一下子把官本梁雄问住了,母亲因为反佛教问题的惨死,公主现在又在重新煽动旧势力准备重启这个运动来刺激和掣肘他~~这些都是属于皇室秘辛,他一时不知该不该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啊~不方便说就算了~正好给我一个合理拒绝的理由,毕竟没有信任基础,也的确没有合作必要,就算是师父,也不能糊里糊涂的帮你啊,万一你要干的是坏事呢,对吧。” 唐文婉也不在意官本梁雄的支吾,潇洒的挥着手像是准备把这事翻篇。 看得旁边的姜凯晨挑起了眉毛,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翘。 其实这几天相处下来,他也看出来了官本梁雄对唐文婉的尊重,心里那根怕对方用太子身份强来的弦也早就放下。 只是,他还是心心念念的把他的小姑娘拐回家,一个月见一次真的不够,他恨不得把她变成个照片天天贴在自己的胸膛。 “那个,暂时我也回不去啊,我和爷爷沟通过了,爷爷说,我们唐家人第一次收徒,怎么也不能对人家不负责任的始乱终弃。 而且,万一他真做的是坏事,我这个做师父的还有责任把他拨乱反正。” 正当姜凯晨沉浸在自己的春秋美梦里,唐文婉不偏不倚的,一盆凉水给他这边也兜了一盆。 “爷爷说,这事关唐家的名节大事,你有什么意见回去可以找他谈。” 她在茶杯后头得意的观察着姜凯晨的笑意怎么慢慢敛起,心想这一世我可要把我唐家的大腿抱好,绝对不能轻易给你养成随手拿捏的坏习惯。 “我说!” 不待姜凯晨发难,纠结了半天的官本梁雄倒是抢先坦白了。 “你们应该听过我们日本之前出现的反佛教运动。” 官本梁雄的声音低沉,好像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动乱的时期。 “我母亲就是在那个运动中,因为坚持自己的信仰而被害枉死的。 虽然她的死换来了这个事件暂时的平息,但是随着我成年后的势力日趋成熟 敌对势力又开始准备重启这个运动来刺激和制约我。” 太子提到母亲,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像个无助的小孩,软软的窝在竹椅里,楚楚可怜。 姜凯晨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那个刚失去妈妈的自己,手上动作不禁也慢了下来,思绪跟着飘向很远。 “当然,我发起御守运动不仅仅是为了母亲和我自己,而是来到了神庙才让我真正的感受到信仰对人的改变可以有多大。” “我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够看到我的改变,跟我一起改变,而不是活在过去,深陷于痛苦。” 官本梁雄看了看已经完全静默,被他代入进来的唐文婉和姜凯晨继续说道: “至于为什么一定是你。 你也看过,我刚来的时候经常会有控制不了自己,频繁出现发狂自爆的举动。 但是你有没有注意到,自从跟你学画后,我越来越能控制住自己了? 宫里的灵魂导师说,我内心住着一个魔鬼,所以才会这样。 可是你让我在画画的过程中把心里的那个魔鬼释放了出来,并让我知道,即便它很恐怖,我也可以和它好好相处。” 官本梁雄感激的看了一眼唐文婉又继续道: “我希望在你的指导下,用画御守的方式告诉所有相信和不相信我的人,我的精神状态。 我要向他们见证信念不是被利用来屠杀和破坏的,信念是可以拯救所有人的。” 时间仿佛一下子凝固了,连竹子好像都停下了摇摆。 唐文婉从来没有那么认真的看着过这位太子爷 忽然,她终于知道了爷爷让坚持下去的真正意义。 “你母亲也很早就去世了?” 大概没有人能像姜凯晨更能感同身受到儿时失孤的悲痛。 “那你这一路过来也一定不容易。”他轻轻的感慨到。 “是呀,那么多人都想看着我死,看着我没有好下场,可是又都因为我的身份和暴戾不敢动我。 直到那天,在老师的指导下,我把心里那些全画出来后,我才知道, 其实那个恶魔一直也在守护着我,没有它,也许就没有我的今天。” 官本梁雄可能从来没有尝试过和谁能滔滔不绝的说那么多话, 当他把心里的所有全部倒出来后,突然的发现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而桌上的两个人也深深的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他们甚至隐约觉得,在太子身上何尝看到的不是自己呢,好像慢慢的,他们开始明白了御守保卫战真正的意义。 第30章 合作 让姜凯晨和官本梁雄没想到的是,他们谁都没能把唐文婉带走的原因居然是,唐文婉失踪了。 当唐文婉眼睛上的布条被拿下来以后,在昏黑的环境中适应了一下,才看清自己似乎被关在了地牢里。 “听说,你很会教人画画?” 一个女生的声音在阴冷的牢房里回荡着,阴柔的让人感觉如坠地府。 “雅子公主?” 唐文婉忽然就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两天被官本梁雄天天在耳边描绘的一如人间恶鬼的人居然就坐在了自己的面前。 “看来,你那位徒弟没少对我提起你。” 雅子哼了一声。 “你们兄妹俩那点事我其实也不是那么想听…” 唐文婉在脑海里迅速搜刮着前世关于日本皇室的信息,除了听闻过真的有反佛运动的暴乱外,完全没有半点和自己有关的信息。 “你说,我把你抓到这来,官本梁雄这回该真的爆了吧?” 雅子把身子向前倾了倾,煞白的面容在那身合欢花的和服下衬托的异常诡异。 “你俩长得还挺像的…” 唐文婉看着那双和官本梁雄如出一辙的暴戾眼睛,答非所问的回答着。 “劈啦…” 一道鞭风划过耳边,抽的唐文婉眼睛都来不及闭。 “胡说,谁和那个混蛋像?” 雅子拿着鞭子已经站了起来,满脸的潮红显然被气的不轻。 唐文婉惊赫的看着她,非常识趣的紧闭上了嘴巴。 “这女的比官本梁雄还疯批,不能惹不能惹…” 她在心里规劝着自己。 “扒了她,把她抽成官本梁雄。” 显然,刚才那个比喻真有把她气到,合欢花在她的身上因为情绪的起伏而颤抖的仿佛就要零落。 “公主,息怒。” 旁边一个精瘦的老头走了上来。 “我们抓她无非是逼出太子的暴行,如果真把她怎么样了,那不是给他的暴行找借口了吗?” 老头垂着头,低声在雅子耳边分析着。 雅子喘了好几下才悄悄平复了点 “外面情况怎么样?” 她又狠狠瞪了眼唐文婉才转向老头问道。 “奇就奇在,外面居然没有一点动静,连桥本康介那老儿都像没事发生一样平静。” “什么?!” 唐文婉双眼随着公主的惊诧声同时睁开。 “废了那么多人马,还以为得了多大一个筹码。” 雅子讥讽着再次像被绑在人架上的唐文婉看去。 拔刺一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 “也是,什么罗汉画师,我就说都是骗人的,他们自己估计也没拿她当回事。” 唐文婉被她说的心里也开始打鼓,师父和官本梁雄就不管她了?那姜凯晨呢? “公主分析的极有可能。 只是,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谨慎为上,再观察段时间,如果真的没有任何动静,到时候再杀再剐全看公主高兴了。” 瘦老头低声附和着,时不时还用那鼠眼眯缝着远远的打量着唐文婉。 “你介入这种皇室内斗想过后果吗?” 姜皓天,正大艺术品基金公司实控人,家族有着近百年的艺术品管理和基金运营历史。 他特意打电话过来,就是因为干儿子姜凯晨居然要动用国外的势力,辅佐这边的太子登基。 “父亲,我们向来做的都是老钱的生意,只有这个机会可以直接帮我们垄断日本所有顶层权贵。” 姜凯晨捏电话的手指已经泛白,他拼出所有的力气在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透露出分毫焦急。 天知道唐文婉失踪后,他过得什么日子。 官本梁雄在桥本康介的帮助下一直被动的在压制暴动冲动。 而他,所有人都以为的冷静自制,如果不是已经疯到控制不住,怎么会在正被总部起疑的当下扔掉所有的底牌,要求启动那边的资源? “日本的市场我们倒是一直没能沾过边,那里的好东西还真是不少。” 姜皓天电话那头淡淡的笑道。 “不是在南城的吗?最近怎么总往日本跑?” 真像是父亲关心儿子一样,姜皓天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最近心浮气躁,所以抽空就去日本禅修,也是因缘巧合,在禅修的课上结识了官本梁雄。” 毫不迟疑的,姜凯晨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腹稿。 “官本梁雄?那个疯批太子?” “恩…当朝唯一的太子。” “你这是准备陪他一起疯了?” 姜皓天电话那头传来的笑声里甚至还透露出那么点宠溺。 “父亲,你认为天皇会让公主掌权吗?” 姜凯晨在电话这头沉默了会,才非常谨慎的请教道。 “哈哈哈哈…” 电话在同样的静默后爆出一长串笑声来。 “你这小子…野心不小…像我啊!” …………… “姜先生,你知道我们是不便于参与他国内政的。” y国大使馆,一座半人高羊脂玉观音坐像被放在大使的桌上。 大使一边完全不掩惊艳的端详着面前这座大佛,一边拿腔拿势的倾诉着自己的苦衷。 “在不久之前的辩机大会上,公主雅子的幕僚以哲学家身份出现,以佛教虚无理论的辩证性为切入点,试图动摇人们对信仰的认知。 他接着提到寺庙财产及免税政策给国家带来的负担,并将其作为核心观点,鼓动人们推翻对佛教的支持。 他甚至捏造了个别大师私生活的混乱来煽动人们的情绪,将整个辩机大会引向了剧烈的矛盾冲突。 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发激烈,这场辩论眼看就要变成了不可控制的全国范围运动。 而大使觉得这个事情如果不得到很好的管控,作为现任外交官自己真的可以置身事外吗?” “宗教?” 大使眼睛不舍得离开雕塑的抬了抬眉。 “东方人的确喜欢在形而上里做文章。” 贪婪的眼角里挤出了鄙夷。 “在别人的文章里做指点,才显出外交真正的价值和手腕不是?” 姜凯晨低垂着眼仿佛呓语着说道。 “哈哈哈哈…” “老姜这个儿子收的好!是个人才!” 大使终于舍得从玉观音身上收回了神,绕到姜凯晨身旁上下打量了一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说吧,想让我帮什么忙?” 第31章 外援 “你让大使去找我爸?” 在罗汉堂里心神不宁的画着画的官本梁雄诧异的回头看向姜凯晨。 “嗯,顺便给你站个队。” 自从唐文婉失踪后,这两人倒是意外的成了超级盟友。 “你确认他们不敢动文婉的啊!” 姜凯晨还是不放心的180次确认着,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他的小姑娘绝对不能被伤分毫。 “嗯嗯嗯…这你放心,没这把握我也不能有这个心思在这画画。” 官本梁雄放下画笔向姜凯晨走去。 “雅子身边也有我的人,被动根汗毛他们死全家,我的风格他们知道的。” 姜凯晨没好气的瞥了他眼坐下来倒茶。 “那你这次纹风不动的风格转向,他们也能知道?” “那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我都不相信自己这次能这样沉得住气。” 官本梁雄坐下来接过茶杯说道。 他其实和姜凯晨差不多大的年龄,成长也都是披荆斩棘的经历。 但毕竟上头还多个亲爸罩着,相比起来更加肆无忌惮的同时,也多了份至真至纯的少年气。 “这大使,牌面够大吗?” 官本梁雄还是有点忐忑的确认着,唐文婉一天不解救出来,他那有罪的心一天就放不下来。 “在你爸眼里,你们兄妹二人的事,婉婉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大使出面要个外国人也是有情可依的。” 姜凯晨转着手里的杯子分析道: “只是…你爸如果开了这个口,整个局势就会完全明朗化了,你妹就再没机会起码在这件事上再做文章了。” “嗯…这招果然比我自己动手来的高明。” 官本梁雄点点头,感激的看向姜凯晨。 “我还是不放心雅子公主那,她那性子感觉比你还疯批,我最怕的是她狗急跳墙。” 姜凯晨仍是满心不安的手点着桌子,做着最后的推演。唐文婉的安危是他最后的底线。 “千秋” 官本梁雄想了想抬起手来。 “大使见我父皇到师父被放出来这段时间,找个法子把雅子困在公主府,消息和人全都封锁住。” “这…” 武将千秋感到终年撕战与两个疯批兄妹的斗争中,从来没有这么压力山大过。 “醉生梦死也好…闭门修行也罢…帮公主找个不出门的理由对你不该是难事。” 姜凯晨的建议让千秋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放下了肩头点头示意,快速的向暗处退去。 ………… “什么?!人被放了?!” 雅子再也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本来以为胜券在握的事情就那么快的变天了。 “给我把武田信玄叫来!” “加藤鹰呢?” “石田也拒召?” 所有的幕僚像是通了气一样,一夜之间都与她划清了界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雅子这次真像凋零的合欢花一样,全身瘫软的败落在地上,和太子斗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败过。 天皇下旨直接放了唐文婉那就是大方向上给这个事定了性,满朝上下再也没有一个拎不清的敢去公主府站队了。 声势浩大的反佛教运动也就这么不了了之,再没人提起了。 ………… “唐小姐这面子千金难买啊…” 带着唐文婉往外走的路上,大使忍不住不时的打量着身边这位穿着白色道袍,浑身透着清冷的小姑娘。 莫名被抓,莫名被放。唐文婉还沉浸在自己已经分不清悲喜的命运里,完全没心思搭理身边这个一路不拿正经眼神瞄她的男人。 “婉婉…” 直到被那个熟悉的声音唤起,唐文婉着才红起了眼眶。 大使诧异的看到,那天在自己办公室里镇定自若的男人居然也能变了脸色,更是寻味的向唐文婉认真的打量了过去。 “哇…” 让他没想到的是,刚刚一路正眼都没给自己一个的小姑娘,现在像换了个人似的,大哭着向姜凯晨冲了过去。 唐文婉一边嚎着一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姜凯晨奔去。 在皇宫外无数双惊掉下巴的面孔注视下,她一个助跳就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你怎么才来接我啊…” 她把整个脸都埋进到姜凯晨脖子里,哭的伤心到姜凯晨恨不得把她扒下来看看,是不是哪里受了什么酷刑。 “老师…那个老师…” 和姜凯晨并排站着的官本梁雄看到唐文婉居然还有这样奔跑嚎哭的力气也是放心不少。 只是作为堂堂太子,完全被做空气一样忽视,在一众手下面前也是感觉到挺没面子。 “哼…” 唐文婉鼻涕眼泪来不及擦的把脸别向他的反方向,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小孩脾气在姜凯晨怀里更加有恃无恐的发挥着,这两天的忐忑阴郁终于得到了点抒发。 “先去我那,去我那…” 纵使在宫里横行霸道的太子,也从来没有被那么多惊悚的目光注视过。 第一次感觉要注意点影响的,拉着抱着人不撒手的姜凯晨往自己的府邸走去。 “谢谢大使这次出面协调。” 大使也不知道怎么着,自己就稀里糊涂的被拉来了太子府。 “啊…这… 唐文婉小姐作为国际公民在贵国身陷风险,我们理当出面仗义执言。” 大使打心眼里不太想和太子有太多瓜葛,毕竟当权还是他父亲,现在有任何明确站队倾向对自己的政治生态环境都有影响。 “听说你太太在日本投了一个印刷厂,太子马上准备发起的皇室御守文化祭的所有物料不知道能不能辛苦她承接一下业务。” 终于把唐文婉放下的姜凯晨,不经意似的带了个话题,成功的把大使已经抬脚准备走人的动作给定格了下来。 为了救唐文婉向姜天皓夸下的海口这两天一直在他心里盘旋,既然入了这个局,那也只能将计就计了。 唐文婉,官本梁雄和大使三人齐刷刷向他看来。 “你给我回南城去!” 迎上唐文婉虽然还红着,但已经装满了八百个心思的小眼睛,姜凯晨立马拉下了脸来。 这两天给她搞得七上八下的心脏习惯性的又再抽抽,他瞪了眼也是满脸期待的官本梁雄。 “放她走,我奉陪到底。” 第32章 意外之外 唐文婉泡在露天风吕的大木桶里,闻着熟悉的竹香味,心情都被涤荡了起来,一扫这两天被关在那阴暗的地牢里,天天想骂人的冲动。 可是一闭上眼睛,姜凯晨那咬牙切齿要把她抓回南城的样子,总是浮上眼前,又让她讪讪的没了些心情。 前世那些孤寂与怨怼又在脑海翻腾,回肯定是不能回的,以他的脾性和手段,一回去基本就是和自由永别了,她这世的花样年华,可是刚刚才品尝到自由放飞与自我升华的快乐。 一下,一下,心事重重的拨弄着身下泛白温热的温泉水,没在意的就把池边冰镇的绿豆汁给喝了个精光。 “这是含酒精饮料?” 当唐文婉感觉到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往木桶里滑的时候,汤屋的门被兹拉一声,拉了开来。 “老…老师?” 官本梁雄再也没想到,在自己床上居然能看到唐文婉。 唐文婉一脸绯红,被裹的像个蚕蛹一样闭着眼哼哼唧唧的在那无意识的蠕动着。 不是没被送过女人,只是唐文婉在自己心里神圣般的意义存在,他现在的眼里就真的只是个蝉蛹。 哗啦… 官本梁雄裹了裹身上的浴袍,迅速的推开了自己卧室的大门。 “千秋!” “官本!” 比千秋还早到的居然是姜凯晨一张阴沉到要滴水的脸。 “送人大礼是不是要先搞清楚别人兴趣?” 姜凯晨一脸嫌弃 “我房里的女人麻烦你收回,我不需要!” “女…女人?” 官本梁雄本来开门也就是质问唐文婉的事情的,被姜凯晨一问,忽然就心虚的不由的向内室瞄去。 人家妹子躺在自己床上,这还真有点说不清。 姜凯晨上下打量着他魂不守舍的回复,感觉出一定是哪里出了猫腻。 “婉婉呢?”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唐文婉的安危,有点后悔答应太子来他的行宫泡温泉洗尘了。 “老…老师…” 官本梁雄七上八下的心像被将了一军一样,被问的本能的向门边闪了闪,眼神又一次不由自主的向床上瞟去。 姜凯晨越过他的肩膀,隐约的看到床榻上和自己床上一样放着一个人形蚕蛹。 暗想着果然人家是投其所好,统一安排的。 “嗯…” 正收回神准备继续和官本梁雄掰扯找唐文婉,顺便退货的事,一声熟悉的声音,把姜凯晨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官本梁雄,推开人就向内室走去。 “不是…我…这真不是…” “啪…” 官本梁雄跟着赶进来解释,人还没走到床边,就被一拳打歪了脸。 千秋冲进来的时候,拔刀的手刚刚赶得上被官本梁雄一把按住。 他横在气焰冰结到像是准备生死决斗的两个人中间,喘了口气才说道: “误会…误会…” 千秋这时才看清躺在官本梁雄床上的居然是唐文婉,嚣张的气焰立马速降。 “这是?” 他也看不懂这是什么局面了。 “这行宫在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安排?” 舔着嘴角鲜血的官本梁雄又把手移到姜凯晨肩头,万般无奈的责问着千秋。 “我…” “唔…” 唐文婉的呻吟声和千秋的困惑声同时发出,把三个男人吓的同时都一个激灵的定格在了原地。 “滚!” 姜凯晨侧前一步把小人挡在身后 官本梁雄和千秋逃命似的迅速退到了门外。 直到替他们关好房门,官本梁雄才发现自己是被赶出了自己的房间。 对上千秋同样万分莫名且窘迫的眼神,只能抓抓头指了指门内吩咐道: “看好门,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从姜凯晨青筋暴突到两眼泛红的程度来看,这个男人已经在暴走边缘。 “热…唔…热…” 床上迷迷糊糊在翻滚的人,对眼前时局一无所知的还在干柴上添火。 姜凯晨插着腰垂眸看着小糊涂蛋好几秒。 眼看着蚕蛹就要自己破壳而出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把人一把横抱了过来。 “嗯…” 当唐文婉浑身的炙热在冰泉中终于得到舒缓的时候,知觉才慢慢复苏。 她挪了挪坐的有点别扭的姿势,居然听到了一声并不属于自己的呻吟。 “嘶…” 赫然发现自己居然是坐在别人怀里。 “啊…” 她吓的差点从水中蹦起。 “别动!” 又是一声闷哼中, 小腰被一双大手掐着硬生生的又被按坐了下来。 “哎呀” 不用回头,就知道这熟悉的声音来自姜凯晨。 心才放下来,一屁股被按在硬物上,她本能的又想跳起来。 “叫你别动!” 男人的声音已经听出难耐到像野兽的低吼了。 唐文婉瞬间感觉刚刚那泡在冰泉里像吃了口冰淇淋的滋味才透心凉,又被塞了一嘴的麻辣烫… “你…” 虽然唐文婉现在这个身体才十八九岁未经人事,但是她前世的记忆中那些日日夜夜的耳鬓厮磨可却鲜活的真真切切。 她小心的尝试着躲了躲,浑身又开始迅速的泛红了起来,轻轻的试探着叫了声: “凯晨哥哥?” “恩?” 极力的隐忍已经让男人的声音斯拉变形,那一滴滴热汗砸进冰泉里,感觉水都要刺啦冒烟。 “你怎么在这?” 在这种环境,这样的姿势里,唐文婉自己其实也万般难熬。 她努力的集中所有的精力想把自己从这种虚幻中抽离。 “你想谁在这里?” 这男人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用反问句,唐文婉被他惊的划拉一身又想挣扎着扭头和他正面应答。 “再动,就真的不是我能控制的啦。” 姜凯晨放在她腰间的手又紧了紧,那丝滑幼嫩的触手感,让他不自觉的摩挲了两下。 “你占我便宜!” 被摸的浑身一抖的唐文婉被折磨的不准备按牌理出牌了。 “你毁了我清白,我回去要告诉爸爸妈妈和爷爷!” 说着说着,十级演技的她还虚捂着胸,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你…” “我不在里面抱住你,你根本坐不住…” 姜凯晨中了邪似的居然还努力的解释了起来。 “我不管,我的清白被你搞没有了,我要让爸爸妈妈找你算账!” 发现给自己居然找到了主动权的唐文婉又开始肆无忌惮了起来,完全忘了当前处境,说着说着又扭着身子想转过去和他面对面讨债。 第33章 我们的秘密 “哗啦” “唔…” 唐文婉蹦跶不到一秒,人就被从水里提起,空中直接被翻转过来,再坐下的时候,嘴被堵了个结结实实。 就感觉刺啦一声,空气都被点燃了一样,冰泉都沸腾了起来。 “要我怎么赔?” 直到唐文婉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姜凯晨总算放开了她,头顶着头,鼻尖顶着鼻尖,喘着气问道。 “还有我的初吻。” 被吻到奄奄一息的唐文婉趴在他的肩头的提醒道,头脑再次进入宕机。 “可以吗?” 不受控制的向上顶了顶,姜凯晨觉得自己快疯了,浑身上下每一根弦都绷紧在快断的边缘。 “不可以!” 被热火辽原的唐文婉已经忍不住的浑身发颤,她一口咬住了姜凯晨的脖子,直到血腥味在嘴里里蔓延,她才稍稍找回来了点理智。 “我还没长好呢…” 她搂住姜凯晨的脖子,未成熟的蜜桃被挤压变形,证明着自己不堪采摘。 粗喘难耐声并没有因为半露天的温汤空间而减弱半分,全身肌肉紧绷,姜凯晨眼底赤红欲裂,隐忍到像只随时要脱缰的巨兽。 “要不,我们谈个条件?” 唐文婉不怕死的又往他身上爬了爬,伏在他耳边低声问道。 姜凯晨已经没办法发出声音了,他抿着唇,强行控制双手的力道,生怕自己心底的野兽随时会冲出来,掐断那不堪一握的腰肢。 “你答应不逼着我回南城,我20岁生日那天都给你。” 唐文婉的声音伴着水声风声,盈盈的飘来,像极了一个女妖。 双世的了解,唐文婉笃定姜凯晨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她用强的。 而且他隐忍成这样,对未成年的她下不了手也绝对是一个根本原因。 “一年五个月…” 嘶哑的声音里坦诚着各种挣扎。 “恩…20岁,我给你,跟你回去…” 唐文婉又覆了上去,这次不再是撕咬,而是万分乖巧的吮上了姜凯晨的嘴角。 飞蛾扑火般的试探瞬间被长驱直入侵入,直到唐文婉感觉自己都要被这个人吃进肚子里的时候,空气才终于又一次灌进了鼻腔。 姜凯晨再次出来的时候,那恢复如初的清冷样子起码彰显着刚刚的熊熊烈火算是被灭了。 “真不怪我啊!” “那个大使自己想要那个服务,把我们都安排了…” 官本梁雄急赤白眼的胡乱解释着,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姜凯晨,他这个疯批的灵魂就受到制约。 “所以,把婉婉安排给你了?”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官本梁雄大概已经万箭穿心了。 “我正在骂人呢!他们不知道婉婉老师的身份,以为是我们带来的女伴。” 官本梁雄惜命的手摇的感觉都要起风。 “女伴需要下药?” 姜凯晨危险的又把眼睛眯了眯。 “不不不…那是我们宫内的补药,增加情趣,情趣…” “那个…我平时带女伴来的确习惯用一点…还不错…是…是吧?” 官本梁雄说完自己也傻了,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的看向姜凯晨,感觉都要哭出来的样子。 “这次我真的没安排…也真的不知道是老师…我哪敢啊…这是亵渎神灵!” “大使这边你怎么想的?” 姜凯晨在这件事上也算是得了便宜,暼了宫本梁雄一眼准备翻篇。 “我其实不太喜欢他。” 官本梁雄的疯批还在于从小非黑即白的个性,耿直boy除了明里和同父异母的妹妹恶斗外,暗里也没什么人愿意沾他边,就是觉得他一点灰度没有很难成大器。 “恩,作风是挺让人看不上的。” 姜凯晨难得的和他保持一致意见。 “不过,歪有歪的好处,不歪也未必敢踏上你这条破船。” “你…” 官本梁雄原本还沉浸在被认可的喜悦中,瞬间表情复杂的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他给咱们送那么个让人一言难尽的礼,你说咱们是不是该礼尚往来回一下啊?” 现在一看到官本梁雄,就想起唐文婉那张粉红的小脸躺在他床上的画面。 虽然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但是那种膈应不抒发出来,估计没个一年半载都好不了。 “行吧,需要配合的地方和我说。” 官本梁雄积极的抓上了这矛盾转移的机会,成功甩锅的愉悦让他又高兴了起来。 没过两天,日本就被雅子公主和大使夫人为一个顶流男明星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的新闻炸了锅。 “所以,大使的意思是?” 大使破天荒的约了姜凯晨见面,一脸菜色的男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让姜先生看笑话了。”大使倒是开门见山。 “本来就是政治婚姻,各玩各的,只是这新闻闹的我实在有点颜面无存阿。” 姜凯晨眸光微动,等着他的下文。 “我老婆家是财阀,这样分,我半点便宜得不了,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大使沮丧的一口气喝完了面前的威士忌,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姜凯晨闲散的靠在牛皮椅背上,一下一下的扣着桌子,像是在敲打着人的心脾。 “财阀…你也可以是啊…” 端起面前的威士忌同样的呷了一口,半打趣道。 “姜先生的意思?” 大使抬起灰蒙的眼睛,不太相信的问道。 “你什么都不要,只要他们产业中一直亏钱的那家工艺品加工厂,是不是比较好沟通?” 大使忽然想起,救唐文婉时,姜凯晨向他提过的皇室御守文化祭的事,也是个聪明人,立马就心领神会了姜凯晨的点拨。 “只是太子那?” 他拿起杯子示意性的向姜凯晨碰了一下,还是想要个确认的准信。 “太子那边的确不太合适把皇室这么大的案子交给外国人做。” 姜凯晨转着杯子,轻轻皱起了眉毛。 “那你和我说这些不是逗我吗?” 大使像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又软了下去。 “也许,你可以把这个企业直接捐给神庙,以神庙的名义接单,自己做隐形股东。” 看着他无望的挣扎了一会,姜凯晨薄唇微微翘起,透着若有若无的讥笑之意,缓缓的说道。 第34章 下盘棋 “说吧,想在我这小庙里布什么局?” 桥本康介在和姜凯晨对弈了三盘都没决出胜负后,终于心满意足的捧起了玄米茶看向他笑道。 “哪有什么局,只是你这庙里供的都是大神,我就想着怎么点长明灯才能最称你的心。” 高手过招,几盘厮杀下来过瘾也烧脑,姜凯晨意犹未尽的盯着棋盘回道。 “我们信佛的人讲的都是一切随缘。” 桥本康介杯子一顿,淡淡的回道。 “太子的御守文化祭看来是要以你这为主办方了?” 姜凯晨忽然抬起头来,转了话锋。 桥本康介笑而不语,一副等待下文的表情。 “嗯…” “据说天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桥本康介还是但笑不语。 “太子能不能顺利继位就在此一举了,所以这次活动的规模和持续时间非比寻常。” 终于看到桥本康介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大师不用担心,神庙乃清净之地,我和太子一定会安排好所有相关事务,不给庙里增添世俗烦恼。” “只是…” 姜凯晨放下手中的茶杯,认真的看向桥本康介。 “整个项目的业态收益,我想放在庙里点灯,毕竟也是太子和庙里结的缘。” 桥本康介双手抱胸看了姜凯晨足足五秒,才微微吸了口气缓缓说道: “你们有心点灯是好事,只是万事有因果也有阴阳。 太子踏进我庙门的那一刻,我们就已入其中。如今你又来了,那就都来吧。” 姜凯晨瞳孔微沉,心里暗忖大师果然就是大师,不能用商业谈判那套角度来看待,对桥本康介的敬畏又增加了几分。 郑重的举杯一拜,姜凯晨正色说道: “决不负所望!” 从桥本康介的内室出来,姜凯晨的内心越发的沉重起来。 在正大面对再难谈的合作案,老姜总明里暗里再多的不信任,都没有桥本康介这样,句句不提要求,字字都是担当来的让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恩…你最近心境有很大的变化,长大了哦!” 还没进门,就听到唐文婉背着双手老气横秋的站在画前表扬官本梁雄。 脑海里不自觉的就又浮起她软软的身体趴在自己身上说“我还小”的画面,一下子把姜凯晨从沉重又拉回到了绮丽里。 “你终于不一团乌黑了哎,你看你的墨竹里开始透着点点墨绿真美啊…你的心是不是也有发芽的感觉了?” 唐文婉早就看到了走过来的姜凯晨,只是那次汤泉之后,每次见到这个人自己都不自觉的耳朵要红,怪怪的,就…看都不好意思看他。 “好像是哦…真的有冒芽的感觉,老师不愧是老师,一眼就看出来了。” 沉浸于自己画里的官本梁雄倒是一点都没发现那两个人的暗潮流动,歪着头在自己的画前端详着。 “和桥本大师谈好了,你这边准备什么时候启动?” 姜凯晨走过来站在官本的画前看了会,发现完全融不进两个人的思绪中,瞥了眼唐文婉,有点吃味的走到旁边对官本梁雄说道。 结果只有唐文婉一直拿余光在打量着姜凯晨,官本梁雄连这个人什么时候进门都没注意到。 直到唐文婉实在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袖,下巴向姜凯晨点了点他才反应过来。 “啊…你说什么?谈好了?” 官本梁雄赶忙转头向姜凯晨走去,还挺诧异居然谈的那么顺利,毕竟还是挺扰佛门清净的,所以他没好意思用太子身份去强行刷脸。 姜凯晨这回倒是挺得意的昂了昂头,余光依旧不遗余力的扫着唐文婉。 “只是,我这…” 官本对自己的画显然还不是很有信心,眼神直飘的向唐文婉求救着。 “太子,雅子公主果然被勒令送出国了,只是摄政王那里好像不太安稳。” 唐文婉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千秋进来的报告打断了。 “老鼠眼?” 唐文婉一句话把三个男人都搭的傻眼了。 “老鼠眼?” 官本梁雄有点困惑的看向唐文婉。 “太子,那个…摄政王的确眼睛不大…” 千秋忽然反应过来似的提醒着,眼睛看着唐文婉一副想要求证的样子。 “好像是吧,那天公主抽我,是他帮我拦下来的,一个精瘦的长着一副老鼠眼的老头” 唐文婉是没有什么政治站队概念的,只是记得当下起码那个老头帮她挡了一劫。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句话救了老头一条命,自然那是后话。 “抽你?” 姜凯晨的暴怒声和官本梁雄与千秋的倒抽气声同时响起。 “啊…第一下没抽到,后来老头不让她抽,她就没抽了。” 唐文婉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有点怨怼的瞟了瞟官本梁雄。 “亏好…亏好…” 不等姜凯晨发飙,官本梁雄赶紧的安抚道。 “那个,那个摄政王想干嘛?” 他看都不敢看姜凯晨的一本正经向千秋质问道。 “最近他频繁和财阀与新闻口接触,情报中心分析,公主的事拦不住,估计他会拿神庙这边泄愤及翘最后的资源殊死一搏。” “公主都走了,他手上还有什么牌?” 姜凯晨还是不放心的走到唐文婉旁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悠悠的转头问道。 “他还有个儿子” 官本梁雄蹙眉看向姜凯晨。 “呵…还挺敢想…你是让人多看不上的觉得容易下手啊?” 姜凯晨都被说笑了,他单侧嘴角微挑,回看他。 官本梁雄被说的有点挂不住的干笑了两声,耳朵不自觉的挂上了红晕。 “你干嘛呀,我们不是正在努力长大啊!” 唐文婉察觉出气氛的微妙,护犊子意识瞬间被点燃,一步跨到两人中间,昂头质问着姜凯晨。 两个男人同时被她这神操作搞不会了,在太子感激又嘚瑟的小表情下,姜凯晨只能摸了摸鼻子白了眼官本梁雄,走到前面的茶桌旁坐了下来。 “先启动开幕仪式吧,也别给他们时间蹦跶了,你这些作品包装包装得有个说法,不说王子复仇记,起码也要有个成长过程的样子。” 第38章 剖心 “可是…我这行吗?” 虽然皇室御守的项目是自己提议的,但是真启动起来,把自己的画拿到台面上公开展示官本梁雄还是不太有底气的。 他炔炔的看着唐文婉,不知道是要求肯定还是被指教。 “画没有什么不行,而是你有没有做好准备,向公众展示真实的你。” 这回唐文婉小老师派头十足,牵着官本梁雄的衣袖,走到姜凯晨身边坐下。 “你心里的皇室御守文化是想向大家展示的是什么,宣扬的又是什么?” 她接过姜凯晨递来的茶先给到官本梁雄手里循循善诱着,那沉着淡定的语气倒是把桥本康介学了个十成八分。 “想展示…” 官本梁雄被问的一时进入沉思,端着茶杯在慢慢思考着。 唐文婉和姜凯晨十分有默契的静默喝着茶,没有一个人打扰他。 “我想让他们接受我,看到我有能力做一个好太子,甚至是新皇。” 在不知多久的沉寂后,官本梁雄下定决心似的开了声,勇敢的看向对面一双男女的眼睛。 姜凯晨和唐文婉欣慰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对他点了点头。 “御守在百姓的眼里向来是求平安,健康与好运的心理慰藉。 你的御守除了有皇室这个身份背书外,你觉得如何才能够让他们能够感受到加持和慰藉呢?” 姜凯晨放下手中的茶杯,也是略带沉思的看着他。 又是只听到风吹竹声的一阵长长的寂寞。 “让他们看到我的成长,我的强大?” 久久,官本梁雄确定又不太自信的说出心中的答案,向对面望去。 这回姜凯晨和唐文婉的表情就更加宽慰了,唐文婉甚至毫不掩饰的漾开了笑容,骄傲的向姜凯晨挺了挺胸。 “怎么画出来?” 姜凯晨好笑的看着这师徒俩,眉眼上扬的继续追问着。 “这…” “这…” 这下把师徒两问的又再次傻眼了,大眼瞪小眼的再次陷入空气的凝固。 “走,我还有师父呢…我带你去问我的师父去…” 唐文婉轱辘着眼睛没一会,“呼”的一下就站起来,拉起官本梁雄就往门外跑,只留下一个背影给姜凯晨展现自己宠溺且哭笑不得的拉丝眼神。 “师父…” 才跨进后院就看见桥本康介正在扫落叶,唐文婉叫了声,没得到回应,站在旁边一时不知进退的,不免有点踌躇。 官本梁雄看了会,默默地径直走到角落,也拿起仅剩的大扫帚跟在后面扫起地来。 一老一小,就这样安静的扫着落叶,谁都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清理完毕他们相视一笑,官本梁雄才对一直站在那静观这二人的唐文婉说道: “师父,我们走吧,我大概已经知道答案了。” 唐文婉疑惑的看看他,又看向桥本康介。 只见桥本康介双手撑着大扫帚,对她笑着确认的点了点头。 “师父,桥本大师告诉我,心随意走,身随意动。 我的御守文化不仅是皇室的身份,还要有我的实际行动来背书才行。” 官本梁雄看唐文婉还是不太明白的样子,又大声解释了一遍,一边说还一边看着桥本康介以求认可。 “哈哈哈哈…” “文婉啊,你果然帮我们培养出了一个好领袖啊…” 桥本康介笑着放下扫帚向内室走去,留下若有所思的唐文婉和一脸傻笑的官本梁雄站在夕阳下的小院里,成了一道风景。 在建国纪念日这天,太子发布的《人间宣言》致使举国上下掀起了一波热潮: 这天阳光明媚,太子一身素服站在天皇身后,他诚恳而热情的向子民宣读着自己的主张: \"亲爱的日本国民,我站在这里向你们发表一份重要的宣言。回顾过去,我们不能否认曾经的错误和战争给我们带来的痛苦和伤害。\" 太子的声音充满着深情和反思,感染着每个人的内心。 \"作为一个国家,我们必须正视过去的错误,承担起历史责任。我们应该向那些在战争中失去生命的人们表示悔意,并向受战争影响的国家伸出友谊之手。\" 广场上的人群注视着太子,他们被太子所表达的对和平与历史责任的重视所打动。 \"从今天起,我们郑重宣布,我们将不再主动挑起战争。我们将以和平为根本,以合作和友谊为基础,与世界各国建立互信互惠的关系。\" 太子的话语宛如一阵和风,让人们感到宁静与希望。 \"我们还呼吁国际社会深入研究和了解历史,摒弃仇恨和偏见,共同努力促进世界和平与发展。只有通过真诚与包容,我们才能建立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让我们的子孙后代享受到和平与幸福。\"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人们感受到了太子的真诚和对和平的坚定承诺。 \"作为日本国民,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秉持和平的理念,并肩承担历史责任。通过教育和文化交流,我们将传承我们的和平守护者之志,并致力于共创一个更加和谐与繁荣的未来。\" 太子的话语在全国范围内传播开来,激励了人们的心灵,唤起了对和平与历史责任的思考和行动。 同时,太子亲绘,盖有皇室印章的和平御守也随着活动当天派发出去,一时成了城中重金难求的纪念品。 “呼啦…” 一桌子古董被推翻在地,摄政王再也想不到,自己这边还没来得及给儿子包装到可以推上台,就被太子打的个措手不及。 “这是非得把我往右翼那帮疯子堆里逼啊!” 他咬牙切齿的呻吟着。 “父亲,不然就算了吧,你看雅子姐姐那么聪明的人都被送到国外去了。” 石野浩二作为年轻人,其实内心还挺支持太子的这次宣言,他小心的劝诫着自己的爸爸。 “不要跟我提那个沉不住气的东西,女人果然上不了台面,石野家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把砝码压在她身上。” 摄政王石野平四已经气到快要脑充血的状态了,突着眼珠瞪着儿子,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大不了我们再去趟神社,疯就疯吧,石野家的命运本来就是不是极乐就是地狱。” 他深吸一口气,破釜沉舟的说着,一家人瞬间死寂一片,根本没有一个人能感受到丁点可能极乐的光明。 第39章 虐恋 自从太子的《人间宣言》发布以后,神庙前殿的画展就从罗汉画改成了和平御守,人潮再次涌进,只是这一次,有了太子和姜凯晨的提前部署,做了很好的人流疏导与规划,所以对庙里的影响倒并不是那么大了。 “姐姐,你最近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了吗?你画的小罗汉都是笑嘻嘻的,而且还开始五颜六色起来了。” 也正是因为皇室御守文化祭的活动,官本梁雄抽调了很多人来神庙辅助服务,以至于桥本雪和唐文婉反而闲了起来,甚至又过上了之前天天漫山打野的生活。 “嗯,好像是有那么点点开心呢。” 唐文婉坐到了桥本雪的身旁,学着她的样子也把鞋脱了,脚伸进溪水里涤荡着。 不自觉又想起了那个男人,和前世一样又硬又冷,但是好像又不太一样的开始耐心听她的需求,而不是总自以为是的给她想要。 “小雪,你今年到底多大了啊?” 唐文婉忽然歪过头来看向小雪一脸陶瓷娃娃的样子,觉得自己在她的影响下,反刍的越来越少,反而是开始真正的融入到当下的少女生活中来了。 “过了冬天应该就十六了吧,师父总是说等我满十八岁就让我下山,可是姐姐不是十八才上山的吗?我为什么还要下山啊?” 桥本雪嘴上叼着不知哪顺手薅来的野草,有点意兴阑珊的回道。 她也不觉得山下有什么好的,上次出去一趟接唐文婉就把她看得挺晕头转向的。 “大概师父是觉得,只有让你自己经历过红尘俗事后,才能真正的破壳成长吧。” 唐文婉赤脚拨弄着溪水,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什么是红尘俗事?你和鹰眼那样吗?” 桥本雪忽然就来了兴趣。 “鹰眼每次看你的样子,都想把你吃掉一样,你不怕啊?” 她撇撇嘴说道。 “不过,你每次看他的时候,眼睛里都冒着星星,人都变漂亮了起来,你是很想被他吃掉吗~~” “你~~” 唐文婉伸手迅速的捂住了她的嘴,生怕她再发出什么自己不知道,却让人听了面红耳赤的惊天语录来。 一道阴影从上而下的盖了下来。 还是捂晚了,当唐文婉回头发现,姜凯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们身后时,脸蛋瞬间涨红,拉着桥本雪跳水水遁的心都有了。 “你~你怎么找到这来了啊?”唐文婉红着脸先发制人。 姜凯晨看了一眼依然被捂着嘴,却双眼都在打转的桥本雪,挑了挑眉头,眉眼微翘的说道: “太子这边的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我这两天准备要回南城去了,所以来问问你。” “我不回去!!!” 被姜凯晨明显带着钩子的问话吓的都顾不上捂住桥本雪的嘴了,唐文婉双手摇的跟上了发条似的。 “真不回去?唐文松这两天还问你来着,你不想他,也不想爸爸妈妈和爷爷?” 姜凯晨长腿一弯,慢悠悠的也在旁边坐下了,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唐文婉,的确要吃人的样子。 “我不~” 唐文婉战术性的侧移着,然后就看到靠不住的桥本雪居然很不够意气的扔下她直接爬起闪人了。 “也不想我?” 姜凯晨欺身上来,目光灼灼的让唐文婉忽然有一种眩晕上头的濒死感。 “你不要过来,我们说好的!” 唐文婉已经屁股挂边,被逼的退无可退,感觉实在不行自己真的要水遁了。 人一把被拉进到了男人的怀里。 “你怎么这么狠心~” 深深的叹了口气,姜凯晨把人用劲的搂在了怀里。 “这次帮太子张罗御守文化祭的事在这待的时间太长了,回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 你不跟我回去,我心真的放不下来,虽然桥本大师和太子都向我承诺保你安危,可是一天看不到你,对我都是煎熬。 我会想你的,每一分钟都会想的。” 说着说着,姜凯晨就把头埋进了唐文婉细白的颈弯中,贪婪的吸着少女的芬芳。 “还真是想把你吃进肚子带回去。” 他这么说着,也的确那么做了。 “喺~~痛~~” 还正沉浸在姜凯晨百年一遇的告白中,忽然颈上一阵刺痛传来,血腥味带着破皮感让她全身都战栗起来。 “你干吗呀!” 她吃痛的扭着身体要挣开禁锢,泪水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姜凯晨半点没有松手,反而是细细的一点一点的舔着往外渗透的血珠,像品尝着什么饕餮盛宴似的,贪婪而又万分珍重着。 那种酥麻感直接从头顶往脚底心灌去,刚刚还推搡的双手瞬间扣紧,甚至不自觉的在姜凯晨的肩膀上隔着衣服都抓出了深深的划痕。 “你干吗啊~” 这一声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的震怒,那种从股子里发出来的缠绵声,悠荡的让姜凯晨都能听到身体里各种弦断的裂开声,他像疯了一样从浅尝辄止自动转换成了疯狂掠夺模式。 唐文婉脖子上的血牙印还没被舔干净,很快就被吮成了红到发紫的血蝴蝶。 “我要疯了,婉婉,你是个妖精吗?” 姜凯晨紧搂着唐文婉喘着粗气,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 唐文婉其实也浑身发软的并没有好受到哪去,只是在这个欲求不满的怀抱里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被渴望,真的是疗愈了她上一世被豪夺到不剩渣渣的玻璃心。 “我尽量把南城的事情处理好就早点回来陪你,你在这要乖,尽量不要出山门。官本梁雄那边的事,除了画画你什么都不要管,一切有我。” 姜凯晨觉得大概这一辈子的隐忍都在唐文婉身上修炼完了,好不容易才把那份燥动压制下去,还是舍不得把人放开的搂在怀里小心的交待着。 “任何人找来都不要搭理,特别是男人,听到了吗?” 看唐文婉还是一幅三魂出窍的样子,姜凯晨忍不住双手用劲掐了掐她的细腰。 “为什么啊~” 唐文婉被揉捏的七晕八素的,红着双眼睛,包着满满的水汽看向他,显然完全没把他刚才那番话给听进去。 “你!” 姜凯晨挫败又无奈的看着她,又一次感到这一年多的时间真tm的漫长,这种失控和无力感对自己简直是天大的考验。 第40章 新友 姜凯晨走了这些日子,唐文婉天天画画,做早晚课,和桥本雪去后山上打野~~好像也没觉得生活有什么变化。 只是的确偶尔会想起那个人,但是自己的快乐满满的,好像就装不下以前的那种朝思暮想全天候的惦记了。 直到有一天,她正在画室画她的小罗汉,太子带来了一个新客人。仿佛把她的快乐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太子哥哥,这就是你一直向我们提起的老师吗?” 进来的是一个眉眼清秀的少男,瘦瘦高高的,甚至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眼熟。 唐文婉没有说话,询问的眼神向官本梁雄看去,虽然她没太把姜凯晨走的时候交待的那一堆行为准则当回事,但是也知道,她这个罗汉堂,一般人也是进不来的。 “啊,这是我一个远房表弟,从小也喜欢画画,知道我最近拜了个老师,就一直求着我想来见见你。” 太子看了身旁同伴一眼,显然平常关系还不错的样子,自己人似的就带着往里走了进来。 “我是在哪里见过你吗?” 一直到少年在罗汉堂面对满墙的画叹为观止到停不下来的时候,唐文婉冷清的声音才从后面传来。 她已经和太子坐在了旁边的茶桌上喝茶了,乌黑的眼珠打量着他,微蹙着眉好像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太子接过茶杯招手示意少年过来坐 “不会吧,你这深居简出的,一般人想见你都难,你哪能见过他?” 官本梁雄端起茶喝了一口,浑身舒畅的说道。 “是呀,这美得像仙人一样的老师我真没见过,不然还不魂牵梦萦的天天缠着跟太子一起来画画啊。” 少年两步过来坐了下来,端起茶杯神采奕奕的向唐文婉回道,倒是一个不怕生的性格。 “啊!我想起来了!你应该是见过他父亲,他的确是和他父亲长得挺像的。” 太子看唐文婉一直歪着头在打量着少年,也帮着努力凑着信息,还真是给他想起来了。 “他叫石野浩二,他爸爸是石野平四,就是那个上次你被雅子抓起来的时候,帮你说情的那个。” 官本梁雄一拍桌子破了案。 唐文婉突然就不想讲话了,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官本梁雄。 心想“也不知道是你心大还是我心眼小,不是雅子和你不对盘吗,他爸不是和雅子一个阵营的吗,再说他爸当初是帮我说情,可说的那个情是为了更好的利用我,好吧。” “那你们玩吧,我去找小雪了,这个点,她估计要找我去后山喂她那群小朋友了。” 实在聊不下去的唐文婉做势起身,准备抓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老师,我也带了些画来,你可以帮我看看吗?” 人还没站起来,就被石野浩二热忱的叫住了,那和他爸一样的小眼睛,闪烁着小星星似的光芒,让唐文婉一时闪神。 “快,快拿来啊,别回头老师真走了就没人理你了。” 官本梁雄应该是对这小子还是不错的,看到唐文婉一个犹豫,在边上立马催促着他展示起来。 当侍从把石野浩二的画挂在墙上的时候,唐文婉还真的被吸引住了,没想到,这个眯眯眼男生,居然还能有这么浓烈的创作才华。 墙上是一幅看上去像浮世绘,但用的又是油画的颜料,色彩用日本的传统底色打框架,却巧妙的用了荧光,岩彩,等特殊材质来点睛。 “是个有趣的人” 唐文婉还真的被这些作品吸引了,仿佛看到一个耄耋的日本老人穿着巴黎时装周最新的时尚华服,又像是一个前卫的姑娘裹了一个无比隆重的传统和服。 这种跨时空和风格的碰撞让人耳目一新,唐文婉再回头看石野浩二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清冷。 “你和你父亲不一样。” 虽然画画的人一提到画就忘记所有,但是毕竟有关他爸的那个记忆还是挺让人心有余悸的。 唐文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看着画,脱口而出了这个评价。 “那是,不然他也和我玩不到一起啊。” 官本梁雄又一次为自己老师的眼光独到感到自豪,他骄傲的向石野浩二抬了抬头,嘚瑟的小样迅速换来了羡慕的眼神。 “那就有空一起画画吧,我也挺喜欢你的作品的,太子多看看不一样的思路也会有不同的启发。” 唐文婉想着最近官本梁雄正好要出新一季的御守,开开思路也不是坏事。 只是没想到,这个决定给自己埋下的却是杀身之祸。 “浩二最近还是和太子走的很近?” 摄政王府里,昏暗的书房中,孱弱的灯光好像也在印证着主人心里那难灭的欲火。 石野平四坐在自己的书桌后,脸上被光影照的更加阴晦不清。 “好像是的…您也知道,少爷从小就和太子特别交好。” 特助在旁边小心的回答着,夹在这完全两路的爷两中间感觉和走钢丝无异。 “被带去神庙了?” 石野浩二身边一直有自己的人,说是贴身保护,实则也是要监视实时动态。 石野平四抬了抬他的老鼠眼看向站在边上的人,说出了他们不知道是漏报还是故意隐瞒的信息,表情已经有了点不耐。 “这…我们实在是拦不住啊。” 特助的腿都有点发抖了。 意外的,石野平四只是抬了抬手,又揉了揉眉心说道: “去就去吧,也未必不是一步棋。” 特助这回完全不知道怎么接了,只是一直小心揣测着他的情绪,没感觉到危险信号又直了直腰。 “右翼那帮老的有消息了吗?” 还没站直,石野平四的又一个追问迎面而来。 这下特助是真的站不住了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石野平四抬眉看来,眼里的墨意也是猜出了不太会有什么好消息。 “那边说,想看看你的诚意。” 特助低着头,汗顺着鬓角流下来。 其实右翼那帮老鬼说的更难听,什么雅子公主都失势了,他摄政王也不过是个空架子,拿什么跟他们玩。 他知道,这些话如果从他嘴里转述出来,那自己就是那帮老鬼的替罪羊,摄政王这扭曲的心情,他一分钟都不会咽得下那口气。 第41章 久别 和桥本雪一起在后山喂鹿的、跟桥本康介一起喝茶问道的、自己坐在台阶上看日落的、和官本梁雄一起画画的~~~~ 姜凯晨每天都能在邮箱里收到官本梁雄安排人给他发的唐文婉的生活日常,这也是他在南城尔虞我诈的工作生活中的唯一放松。 照片上少女的笑脸鲜活而明亮,甚至看不到一丁点相思的惆怅。 “这没良心的小家伙~” 姜凯晨勾着唇,宠溺的一张一张放大了看着,直到翻到一张合影的时候,鼠标停了下来。 照片是一张有点远的背影,在罗汉堂的一幅画作前,白袍少女身边站着一个清清瘦瘦的白袍少年。 少女指着画大概是在和少年说着什么,少年倾身聆听着,看不到正脸,背影倒是一副谦卑的模样。 大概唐文婉身边的几个男人,桥本康介也好,太子也罢,包括他自己,着装向来都是深色甚至黑色为主,几乎很少和唐文婉一样穿一身白色。 所以,忽然看到白袍少女身边站着一个白袍少年,画面居然没来由的特别和谐。 抓鼠标的手紧了紧,原本微扬的嘴角放平了下来。姜凯晨心神烦躁的开始叩击着桌面。 “王枫,强哥这边的事还有多久才能处理完?” 刚交待完工作,把手上的资料放桌上准备退出去的王枫被他问的一个急刹车。 “这~” 本来还觉得办公室气氛挺平静的,忽然就有了一种乌云压顶的感觉,让王枫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们有多久没回婉婉那了?” 姜凯晨闭着眼睛揉着眉心问道。 “大概快三个月了,姜总。” “都那么久了吗?” 姜凯晨放下手不可置信的问道。 强哥在正大虽然一直是老姜总特助的身份,但是多年来对自己这个有名无权的位置很是不甘心,总是处心积虑的想像姜凯晨一样也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但又苦于没有姜凯晨的脑子和手腕,所以总想着找机会把他落井下石,自己取而代之。 “是的,强哥那边动作已经伸到朱家去了,我们恐怕一时半会还松懈不得。” 王枫知道姜凯晨这是不耐烦玩猫捉耗子的游戏了,赶紧提醒着。最近这几个月,全团队没日没夜的加班不就为了织这张网吗。 “朱家?” “哆…哆…哆” 又扣了会桌子,姜凯晨忽然说道: “让张凌月带着朱欣跟我去一趟日本吧,既然他非要挤破头的想往我这张蜘蛛网里撞,那咱们就给他织个豪华版的。” 盯着屏幕的双眸透出幽芒,嘴角回挂上的全是讥讽与挑衅。 王枫一言难尽的看着老大那明明就是要假公济私的狠劲,硬生生的从嘴里挤出个“好”字。 一边出门一边还在心里抱怨,再有个把月就要收网的事,非要为见一面就把战线拉那么长吗? ~~~~ “要把朱家的展品全部拉去日本巡展?” 当张凌月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枫的时候,收到的却是一个比她还不想相信这个消息的表情。 “那我这就去准备” 张凌月立马就明白了这一定又是一个姜凯晨不容质疑的命令。 自从被套进这个局后,她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与此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这男人就是能用所有人都看不明白的方法解决一切根本没办法解决的难题。 “这戏都要演跨境了~” 一年不到的主理人身份,家族内部的各种拉拢打压已经把朱欣折磨的根本就没有了少女清纯的模样。 她一身黑裙,满脸疲惫的坐在张凌月身边,直到张枫走后,才不咸不淡的感叹着。 “我们有拒绝的资格吗?” 深知自己和朱欣一样在走着纲丝的张凌月冷清着眼看向她。 有的时候自己也挺疑惑和这个姑娘的关系的。 同样身为马前卒,即没有相爱相杀,也没有同病相怜,那越来越相同的寡淡感,仿佛都在等待着随时都要来临的拔刀相见。 ~~~~~ “老师,你们南城最近有一个家族收藏展要在京都巡展你知道吗?” 自从官本梁雄上次把人介绍过来后,石野浩二基本就把罗汉堂当做自己的私人学堂的天天来报道了。 “哦~” 唐文婉敷衍的答了一声,头都没抬。 她这两天正在研究用石野浩二带来的岩彩颜料画自己的罗汉图,排刷在她手下一遍遍水洗,垫色~~忙得不亦乐乎,根本就不想搭理任何人。 “老师~” 习惯了创作中的唐文婉目中无人的状态,把脚边上的香薰往旁边移了移,干脆也像她那样趴在了地上,一边看着她忙活,一边在她耳边又叫了一声。 官本梁雄陪着姜凯晨跨进罗汉堂的时候,看到的正好就是一对白色道袍的小人,齐头跪在满是颜料的画上。 而正在努力传达信息的石野浩二,嘴都快贴到了唐文婉的脸上。 “石野!” 官本梁雄大喝一声,吓得千秋他们一帮隐士们都拔刀飞了出来,以为太子遇到了袭击。 地上的两个被叫的也同时一抖撞在了一起,“呼啦”一声同时倒进了画中。 “哎呀~” 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扶唐文婉,后颈就像拎小鸡一样被人提了上来。 “嘭~” 连叫唤都没叫出声,又像扔垃圾一样被甩到了旁边。 “啊!!!!” 姜凯晨才收拾完手上的货,刚想上去扶唐文婉,就被她的嘶吼定在了原地。 只看到唐文婉手忙脚乱的大叫着从自己的画里爬起来,转过头看向官本梁雄完全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我渲染了好几天的画!!!” 唐文婉大叫着满身颜料的向官本梁雄扑去。 “咚~”的一声 才迈出一步就撞进了一个肉墙里。 “千秋,你起开,我要杀了他!” 头都没抬的唐文婉还以为是护驾的千秋,张牙舞爪的扒拉着。 结果被人搂着腰,一把抱进了怀里。 拍着背,摸着头的一番操作下来,唐文婉猛的抬头向上看去,才发现那双熟悉的鹰眼正意味不明的垂眼看着自己。 “呃~~你~?” 唐文婉脑筋有点急转不过来,忽然有种我是谁,我在哪里,这是怎么了的懵逼感。 姜凯晨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短短几息内,眼内仿佛蓄满了星光。 唐文婉眨了眨眼睛,确定眼前的真实,双手一紧,反手搂住了他的腰,小嘴就挂了下来。 “你怎么才来啊!他!他毁了我的画!” 再对上的眼眸水气蒙蒙,仿佛见到主人的小狗,完全没有了刚才那要杀人的模样。 第42章 重逢 当抱着的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向官本梁雄的时候,他正在角落捡石野浩二。 姜凯晨这回也是终于看清了石野浩二的脸,二十岁上下的样子,大概是和唐文婉一样太喜欢画画了,细眼里一片清澈,倒是给人一种安全无害的感觉。 手又下意识的收了收,姜凯晨还是拉高着警戒的表示着自己的不接受,低头看向唐文婉的眼睛里平添了几分哀怨和责备。 “太子哥哥,你刚才叫我干吗?忽然一声,吓得我们都倒在老师的画上了。” 石野浩二显然没有接收到姜凯晨的敌意,在官本梁雄的协助下,拍着屁股爬起来,满脑子都是唐文婉的不满意。 官本梁雄一个头两个大的,被问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心想,我总不能告诉你,我如果不叫,姜凯晨直接上手的话,你这小身子骨的受伤程度,你爸估计都要直接造反。 “行啦 ,行啦 ,老师来客人了,我们先走吧。” 感觉到空气有点要凝固,官本梁雄拽着人就准备开溜。 “可是,老师的画~” 石野浩二看了眼姜凯晨,礼貌的颔首打了个招呼被无视后,就被推的一步三回头的在那嚷嚷。 两世灵魂都回过神来的唐文婉,暗搓搓的观察着头顶那个人好像不太平静的气息,估摸着要作妖。 也没心思再追着太子赔画了,垂着眼睛梳理思路,难道这是吃醋了? “什么时候又收了个徒弟?” 姜凯晨的声音阴阴的从头上飘了下来,果然好大一股子酸味。 唐文婉赶紧悄悄的把小手垂下来向太子打着手势让他带人赶紧走,抬起头,眼睛里全是开心,踮着脚就又想勾人家的脖子,雀跃道:“你回来了!” 姜凯晨余光看着太子带着一众人迅速闪离,双手一用劲把小人就抱进了怀里,腾出只手还不轻不重的在小屁股上惩戒性的拍了一巴掌。 “走了这么久,我看你还挺开心的。” “嗯,我最近又画了很多新画,在研究新材料。” 虽然平时自己忙的也不是那么想他,但这熟悉的味道迎面而来的时候,唐文婉还是发自内心的想靠近。 她舒服的把头靠在姜凯晨的颈窝里,狠狠的嗅了一口让她愉悦的味道,整个人又放松了下来。 “我不在的时候,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野男人?” 姜凯晨绕到后门的走廊上,才把抱在怀里一直不舍得放下来的小人放坐在栏杆上,俯着身子双手撑住栏杆,把人圈在怀里斜着眉还是不屈不挠的追问着。 “什么野男人~” 唐文婉用手在他前襟被自己衣服晕染上的斑驳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拉着,内心其实很享受这种被直接质问的感觉。 不像前世,哪怕打翻了一个醋厂这男人都处变不惊的死样,让人熬到内伤。 那种不动声色的折磨就像他现在黑衣服上的淡彩,渗透着不经意的波澜,看上去迷乱而危险。 “想我吗?” 姜凯晨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暗哑,他一把抓住在胸口做乱的小手,眼里又全是要吃人的光芒。 唐文婉被他盯的一个倒仰,抓着他两个臂膀才稳住身体的胡乱回复着: “有空就想想。” 再也不敢对视上那个眼光。 果然一秒都不带耽误的,口中的空气就被抽光,刚才有多嘴硬,现在就有多凄惨。 后颈被牢牢的扣住,这个吻像讨债一样的凶猛,滚烫的气息在唇齿间翻动着,连惊慌的呜咽声都被悉数吞了个干净。 直到唐文婉感觉自己都看到白光了,人才被稍稍松开了一点,唇贴着唇,气透着气的,姜凯晨磨着她的嘴皮低喃道: “看来是不能让你太忙了。” ……………… 《东方珍宝:朱氏家族藏品展》在京都一时成了城中热议。 展览开设在位于京都市中心的着名艺术馆,吸引了许多艺术爱好者和文化志同道合的人们前来参观。 展览汇集了朱氏家族的精品藏品,其中包括古代中国绘画、瓷器、字画和雕塑等。这些艺术品以其独特的风格和深厚的历史背景吸引了众多观众的目光。 媒体争相报道着,这个展览开辟了一个桥梁,将中国家族的珍宝带到了日本的艺术舞台上,为两国之间的文化交流和友谊搭建了一个新的平台。 “没想到还挺受欢迎的哈。” 开幕典礼上,张凌月一身紫色旗袍以策展人身份站在了迎宾台前,她低头半自嘲的向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朱欣嘀咕着。 朱欣今天一条黑色马面裙配一件白色广袖麻衫,乌黑的长发以一根白色丝巾在后面轻轻挽着,倒也有着大家族主理人的处变不惊。 她一直冷眼看着场里的来来往往,骨子里的不情不愿反倒自然成就出了一种大家闺秀的疏离感。 而她的这份在众人眼中足够惊艳的清冷,直到看见门外被簇拥着走进来的那群人中一道白色的身影后,被瞬间打碎。 唐文婉,再见宛如隔世。 太子官本梁雄做为被邀请的官方代表走在最前面,被各个部门的官员们小心簇拥环绕着。 几个月的皇室御守文化祭的运营让他成熟稳重了很多,走在场里自带气场的样子,收获到越来越多的认可眼光。 姜凯晨虽然是这次活动的幕后老大,本来是不想出面的,可奈何唐文婉后来反应过来石野浩二说的南城的展就是朱家的展,抱着祖传吃瓜的热忱,闹着要翻脸的程度非要姜凯晨把她带来。 现在她整个人被姜凯晨半拥着,恨不得把她塞在怀里谁也不给看的各种遮挡。越发的勾起大家对这个高大男人怀里的白色衣角,到底包裹的是什么样的人物产生了巨大好奇。 “哎,这是不是你全部身家了啊?” 唐文婉被夹的有点难受,探头探脑的各种向外打探着。 “你就是为了要来确定一下我的身家才跟我闹成那样的?” 姜凯晨再一次的把小头往怀里塞了塞,都要被气笑了的回道。 “看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帮你评估一下,如果不要的话损失有多少吗。” 唐文婉恃宠而骄的样子没维持两分钟,就被屁股上的巴掌拍下了气焰。 第43章 暴乱 “姜总,你们正大对这次巡展的藏品有哪些看上眼的啊?” 美国大使约瑟夫·格鲁自从上了姜凯晨这条贼船了后,现在和他是越裹越密了,这次开幕式姜凯晨就是打着陪同他来的旗号出现的。 大使被搬出来的有点莫名其妙,心想也不知道谁陪谁,硬着头皮来站台,心里各种猜想自然兜不住的往外蔓延。 “啊,就来看一眼,说不定能捡捡漏,大使如果有看上的也尽管说,资金上不方便我可以帮你置换些咱们合作厂的股份。” 姜凯晨一边牢牢的牵着东张西望的唐文婉,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一副逛菜市场的轻松。 约瑟夫被他说的内心一阵白眼狂翻,心想你当我傻啊,咱们那个工艺品厂现在就做太子御守这一个项目就日进斗金的,我卖了金饭碗来换这些我都不太能看得懂的玩意。 果断的与这人自动拉开了点安全距离,戴上专业的官方微笑,不再发问,做好自己的工具人。 “朱欣和张凝月。” 终于走进了内馆,唐文婉也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台前的两个熟悉的身影,她扯了扯姜凯晨的衣袖示意着,不知道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姜凯晨顺着唐文婉的视线望了过去,迎上的是两束根本来不及收回的羡慕嫉妒恨。 浓眉瞬间聚了聚,鹰眼中的无声警告隔空就让那两人当下变了脸色。 “不熟。” 他护着人转身就往旁边的迎宾餐台走去,搞得唐文婉还一步三回头的在观察着,这才一年不到,那两个人的变化有点太大了吧,感觉自己错过了一车的瓜。 随手拿了一杯香槟,刚想抬头问问头顶那个男人自己的变化大不大,台上的音乐就响了起来。 主持人发言,贵宾剪彩,太子发言····一通操作下来唐文婉已经一杯香槟下肚了。 偷偷去摸第二杯的手刚被姜凯晨按住,台上的朱欣居然发言了。 “尊敬的各位嘉宾,感谢大家莅临《东方珍宝:朱氏家族藏品展》。在这个特殊的场合,我代表朱氏家族向大家宣布一个重要决策。 经过深入了解和交流,我们对太子皇室御守的艺术价值甚为看好,并对他在《人间宣言》中提出的和平理念表示万分认同。 因此,我们决定将这次展览中最珍贵的藏品,朱家的传世之宝——\"龙凤玉璧\"拿出来,与太子置换他的皇室御守全部手稿~~~\"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朱欣后面的发言已经完全被同时沸腾起来的各种议论与提问声所掩盖。 “她~她这是要变卖你的家产?” 唐文婉一时也有点懵,顿时放下找酒喝的心思抓着姜凯晨仰头问着,眼中渐渐浮起看地主家傻儿子的怜悯。 当下的场合实在不好开口,她心里咆哮的是:你要官本梁雄的手稿我那满地都是,不够我让他天天画,你犯得着拿出传家宝来跟他换吗~~~~ 姜凯晨刚刚被触犯的心情一时被她这巴家的傻样给治愈了,淡淡扫了眼台上,揉了揉唐文婉的脑袋低笑道“随它去。” 还真是有点爱美人不爱江山那味了。 可场里能像他这么淡定的还真没几个,“轰~”的一声,签到台就被人连桌掀翻了。 “朱欣,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做\"龙凤玉璧\"的主,我跟你拼了!” 朱三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人群里的,现在就像一头发了狂的野兽一样顺手拿起签到台上的砚台就向台上砸去。 当看到朱欣在额头上的血花瞬间模糊了面庞,凄惨的面容下,露出的却是习惯而又认命的苦笑时,唐文婉脑海里那个跪在海底的人像又再次浮动, 命运的齿轮让她一时恍惚,也许活着比死去的惩罚更加残酷。 “别怕” 人再一次被搂进怀里,看到失神的唐文婉,姜凯晨以为她被吓到了,再次懊悔自己心软,不应该把她带来。 正在他拥着人准备往外围移动时,忽然场馆内的光线全暗,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黑影在眼前闪过,怀里的人已经不知了去向。 “官本!” 灯只暗了五秒,再亮的时候场里已经一片肃静。 姜凯晨孤零零的站在剪彩台上,以至高点的位置冷眼扫视着全场,微颤的手不受控制的在表达他内心的狂乱。 站在台下的官本梁雄和王枫知道,这个男人已经疯了。 布这个局的时候,其实这些暴乱的细节和应对他们早就预料到且策划好。 所以五秒控场也是完全在计划之内,只是唐文婉的出现是唯一一个计划之外,而这唯一却偏偏就是姜凯晨的死穴。 灯亮了大家才看到,其实整个场馆中明里暗里全部都是太子的守卫,为了以防万一,千秋甚至都上了一比三的配置。 “人呢?” 本不该站在台上的姜凯晨双眸猩红,连声音都已经被挤压到暗哑的程度。 官本梁雄也缓缓转过身来,他紧抿着双唇,眼露狠戾,吓得千秋带着守卫跪倒一片。 像踩死人一样,狠狠的踩上了朱三爷的脸,官本梁雄嘴上挂着好久没有露出的阴狠笑意说道: “在我们的计划里,这里应该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也出不去的。” 他抬手指了指跪在最前头的项目指挥官 “在你切腹前,我给你一分钟说出答案。” “扑通~”一声,人头叩地的闷响。 “忍者,只能是忍者。” 指挥官趴在地上颤抖着回答道。 官本梁雄迅速和姜凯晨交换了个眼神,疑惑的向奄奄一息的朱三爷看去。 忍者是目前日本最高级别的武士道隐士,连皇室都不太能请得出来,他们谁都不觉得朱三爷能有这个能耐。 当他们再次用眼神交汇的时候,终于在双方的眼中看到了共同的答案。 姜凯晨从台上迅速的向官本梁雄走去 “人一定是带出去了,但不会走太远,查,石野家全天的活动轨迹,范围三公里内的重点细盘。” “我出去找人,你在这边活动继续,他们无非是猜到朱三爷这个小鼓不够,加码想打乱我们的节奏,搅黄这个活动。不让他们如愿也是反向乱了他们的阵脚。” 两个男人总算是在暴发的边缘找回了理智,同时打起精神来开始了新的谋划。 “千秋给你带走,不要怕。石野上次没动她,这次更不敢动她,安全不是问题,无非是要挟我去谈筹码…” 第44章 花魁 鲜血已经晕染了整个前襟,朱欣居然一点都不觉得痛了。 看着太子和姜凯晨因为唐文婉的失踪而发狂,自己伤成这样,却没得来任何一个人的关心。 “呵…”她自嘲的笑着,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眼已经死猪一样的朱三爷,拨了拨被血粘湿整个贴在脸上的头发,向全场环顾过去。 本想黄雀在后的朱家姑奶奶脸色煞白的隐于人群,乔装了的强哥连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都想来抢这个碗,却没一个人搞得清这碗究竟捧在谁手里,一群蠢货。还想拿我当牌打…” 朱欣接过张凌月递来的手绢,摇摇晃晃的向太子走去。 媒体还在,这戏看来还要继续演下去。 ………… “姜先生,石野父子正在旁边一栋楼里和右翼的人在吃怀石料理。” 千秋的速度果然快,人还没出场馆就把最新情报摸了出来。 “旁边?” 姜凯晨一个急刹停了下来,他叉着腰低头想了下,转头向王枫交代道: “去把约瑟夫叫出来。” ………… 唐文婉睁开眼的时候,差点被自己的盛装吓一跳,浑身被裹的是厚重到不行的传统日本礼服。 她偷偷的偏头向身后印花屏风上看去,一张雪白的艺伎脸倒映出她一脸懵逼。 不太好动弹,好像也发不出声音,她使劲的冲着屏风眨了眨眼睛,终于确定了被绑架的就是她自己。 “武田君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一个日本男声传来,唐文婉抬眼望去,才发现自己居然坐在一个餐厅包厢的角落里。 远处的长条桌上,面对面坐着四个男人。 老鼠眼!她很快就发现了石野平四,而他旁边的石野浩二正心不在焉的东张西望中。 动也动不了,唐文婉像看到救星一样拼命的向石野浩二眨着眼睛,那二愣子根本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倒是坐在石野平四对面的老头子向她望了过来。 混沌的眼底划过一丝惊艳,武田雄安转过头来,嘴角挑起了兴味。 石野平四了然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啪啪啪”击了三声掌,门后进来了两个夫人,一左一右的就把唐文婉架上了桌。 也不知道这衣服是怎么裹的,她们像搬弄布偶似的把唐文婉安置好就退下了。 而她居然自己却一点都动弹不了。 唐文婉感觉自己吃奶的劲都拿来瞪石野浩二了,无奈这缺心眼大概装了信号屏蔽设备了,从头到尾只对面前的美食用心,对谁都不关心的样子,是半分头都没抬一下。 “砰…”一声。 伴随着唐文婉的绝望,推拉门居然被从外面撞了开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喝多了” 只见姜凯晨扶着大使约瑟夫东倒西歪的跌了进来。 “哎呀…走错了…走错了” 眼看石野平四正要发怒,妈妈桑就从后面追了过来。 “对不起…我没追上…打扰了…不好意思…” 一路点头哈腰的进来把人拦在了门口。 姜凯晨眯着鹰眼,远远的看到桌上除了个艺伎也的确没有其他人,又环视了一眼室内,视线又回落在了桌上唯一的女人身上。 唐文婉感觉自己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向他打着眼色,大概是脸上的妆实在是过于面目全非了,居然换来了姜凯晨一个冷眼。 “我艹”唐文婉恨不得自己现在就灵魂出窍掐死这两有眼无珠的二货。 正气着就看到大使一把扒拉开跪在地上的妈妈桑,歪歪斜斜的向她走来,一边走还一边叨叨: “新来的花魁吗?为什么没给我安排?” “大使,这是今晚安排给武田君的。” 眼看着大使的魔爪就要扒到唐文婉身上,石野平四终于坐不住了,他“呼”的一声站起来,抓起唐文婉就要把她往武田怀里扔。 “父亲” “你不是答应今晚的花魁归我吗?” 千钧一发之际,石野浩二也站了起来,他盯着唐文婉因为被拽着而露出的被岩彩颜料沾染的手腕上,拔高了声音要求着,急切到甚至声音还带着颤抖。 所有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一喝惊住了。 “你…” “哈哈哈,浩二终于长大了,知道要女人了。” 武田雄安的笑声和石野平四的疑惑声交织着,衬托的石野浩二涨红了脸还真一副毛头小子想开荤的样子。 石野平四看了眼姜凯晨虚扶着大使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又转头很不好意思的看向武田雄安。 “要开荤是好事,证明浩二长大了。” 武田假笑着像推烫手山芋一样把石野平四捏着唐文婉的手推向石野浩二。 这老狐狸在大使进门那一刻估计就发现了事情的复杂性,这会子是什么便宜都不敢轻易占了。 石野平四不甘的看看他,叹了口气又看向儿子,鼠目转了转笑了起来。 他像是不经意的把唐文婉往石野浩二身边一扔,对已经不敢抬头的妈妈桑说道: “既然大家兴致那么高,每个人都要安排好,大使的消费也算我账上,你这我今天本来就是清场的,房间应该是够的吧。” 姜凯晨把大使灌醉了来硬闯,那是千秋用刀架着老板脖子让他们开路的。 现在又在这被石野平四不阴不阳的一番敲打,妈妈桑夹在这双刃刀上,想死的心已经升起过好几遍了。 “还不快去给大使和我儿子安排好?我和武田先生再喝两杯也过去。” 看趴在地上的妈妈桑半天不敢吭声,石野平四的声音不由又冷了几分,已然透出了几分不耐。 “爸,那我带人先去休息了,你和武田先生慢慢聊。” 眼看石野平四的火就要兜不住了,石野浩二半抱起唐文婉就往门外走, 路过的时候还不忘狠狠踢了一脚装死的妈妈桑,地上那个人才还魂般的连滚带爬的倒退着,把石野浩二和大使通通往门外带。 门一关,石野浩二刚想回头和姜凯晨解释情况,就看到他爸的贴身侍卫一脸惊奇看向他。 “少爷…你这是…哈哈哈哈…终于想开了啊…” 那个侍卫大概没想到石野浩二也有主动抱女人的这一天,看西洋景似的围着他转圈圈。 姜凯晨这下才从他的窘迫和求助的眼神中感觉到事情的不简单,又一次向他怀里的花魁打量了过去,瞳孔骤然一锁,眉间尽露危险。 第45章 暗度陈仓 “还不快给大使安排房间。” 正在石野浩二紧张到要滴汗的时候,姜凯晨已经很不耐烦的样子开始催促着妈妈桑。 “是!是!请跟我来…” 妈妈桑又一次被夹在两拨人马中间,谁也不敢得罪,干脆头都不抬的把人全都往楼上带。 三楼是专门为熟客安排的几个带汤屋的客房,妈妈桑示意姜凯晨和大使先进第一间客房稍作等待,就带着石野浩二往最顶头的套房走去。 石野浩二半抱着唐文婉,本来就有点拖不动,路过姜凯晨的时候,在那凉嗖嗖的注视下更觉得如芒在背。 “她…她怎么好像不太对劲?” 好不容易把唐文婉搬进房间的石野浩二感觉自己就像洗了个桑拿,喘着气拦住正准备倒退着出门的妈妈桑皱眉问道。 “这…” 妈妈桑被问的“哗啦”一声又跪了下来。 “再美我也不想搬弄个木头啊…” 石野浩二状似嫌弃的瞥了眼已经被自己安放在榻上的唐文婉有点不高兴的抱怨道,一副才发现不对劲的样子。 妈妈桑趴在地上在还做着各种权衡,结果怎么都觉得不是个办法,只能低着头,装死不敢吭声。 “没劲!” 石野浩二一骨碌站起来,作势就要往门外走去。 “世子…” 还没有到门边,长袍就被妈妈桑扯住。 “我这有颗解药可以试试,只是…” 妈妈桑从腰封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万般不情愿的托在手上举了起来。 “只是什么?人不会吃出问题来吧…” 石野浩二一脸疑惑的捻过瓶子放在手上左右端详着,一副不太信任的样子。 “药肯定没有问题,只是人…” 妈妈桑想说又不敢说的,哭腔都带着颤抖。 这世子虽然没招待过,但就他爸那阴森的脾气,真要是惹了他儿子不高兴,估计自己最后还是没有好果子吃。 “人…我看着挺美…” 又是半天没个回话,石野浩二知道再问下去,唐文婉的身份码不齐要暴露。 只能假装猴急的随口应了下,就拿着药瓶不耐烦的挥手赶人了。 石野浩二这边才把药给唐文婉灌下去没多久,姜凯晨就从阳台的汤屋翻进来了。 他叉着腰俯视着坐在地上的两个人,一时还真有点一言难尽。 “老师…我…她…这…” 石野浩二看到他倒是像看到大救星似的,手脚并用的半天也没把事情说个明白,倒是把姜凯晨逗笑了。 “还挺别有风味。” 他慢慢蹲下来,盯着唐文婉被画的面目全非的小脸细细端详着,把在旁边如临大敌的石野浩二整个都看不会了。 吃了解药,唐文婉好不容易也缓了点劲过来,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封印一样的难过,伸手就要把身上衣服往下扒拉。 “难受死我了!” 她一看到姜凯晨就更加不管不顾的哼唧起来,只要这个男人在,她总是能让人大开眼界的娇气起来。 “别动。” 姜凯晨一手按住了唐文婉已经在扒拉胸口的小手,这才斜着眼看了下石野浩二说道: “你还真没把他当个男人。” 石野浩二和唐文婉这才双双反应过来当下的处境和角色,瞬间双双爆红了脸颊。 “你爸这是给你送了个大礼啊。” 姜凯晨把唐文婉安定下来后,也一屁股坐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向石野浩二,嘴角勾起了鄙夷。 “他到底想干嘛?” 石野浩二双眸暗淡了下来,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父亲的狼子野心,只是始终不想让自己去面对而已。 “他估计以为婉婉是太子的女人。” 姜凯晨嘴角意味深长的勾了一下,让他自己去体会后果。 “什么?!” 唐文婉和石野浩二同时惊叫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向姜凯晨。 “那…那如果今天我没有通过岩彩颜料发现老师,那他岂不是要把老师送给武田?” 石野浩二瞬间反应过来,后怕的分析道。 姜凯晨鹰眼寒意尽露,后槽牙咬了咬,恶狠狠的“哼”了一声。 “人我肯定是要带走的,你想好怎么对你爸交待了吗?” 姜凯晨把少年满脸的失望尽收眼底,又向前一步逼迫到。 石野浩二茫然的抬眼看向姜凯晨,他知道这一天总会来到,但是没想到居然就在眼前。 “他毕竟是我爸爸…” 踌躇了一会,石野浩二的声音像是穿透了一个世纪。 “那你还真准备把我交出去啊…” 姜凯晨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还没来得及接话,就看到唐文婉一脚踢在石野浩二的小腿上。 “没…没有…怎么可能!” 石野浩二被踹的一个趔趄,倒是回过了点神。 “那我怎么对我爸交代?” 他复读机一样转头又把同样的问题又问回给了姜凯晨。 姜凯晨上下来回的打量他半天,大概是实在无奈他的窘迫,“嘁”的一声笑了出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呗… 他塞给你个莫名其妙的人,你给他来个莫名其妙的人不见了,大家都是哑巴吃黄连,这事不就不了了之了吗。” “莫名其妙不见了?” 石野浩二有点懵逼的看向姜凯晨,又不可思议的看看靠在姜凯晨身边因为各种不舒服在拧巴的唐文婉。 “这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愿意配合,人我带走就行。” 姜凯晨看出他的疑惑承诺着。 “也是幸好你及时出手救了婉婉,不然今天这局有一丝失控,我和太子狠下心来和你爸拼命,他一定不能全身而退。” 他认真的看着石野浩二,语露森严的向他分析着当下的情势。 “他不知道婉婉真正的身份和对我们的意义,但你知道。” 姜凯晨认真的点拨着。 “老师对我也有不一样的意义。” 石野浩二认真的看向姜凯晨,他知道这是把他真正的当个男人,甚至同伴才交的底。 “那我能不能把这妆卸下来再走啊?难受死我了,这也不方便啊。” 两个男人的电光火石,被唐文婉一句话就击了个粉碎。 他们同时向她望去,玉颈丹唇狐狸眼,赤霞墨丝惊鸿面,还真是难得一见的风情。 第46章 左右互搏 姜凯晨像剥粽子一样,一件一件帮唐文婉脱下那些繁琐的传统礼服时,内心愉悦到甚至已经忘了这波惊险都因这小祖宗非要任性吃瓜而起。 “停!停!” 直到唐文婉抓住最后的衬里,把他的手背拍的通红,他都没有找回神智。 “你干嘛呀!你答应我的!” 唐文婉被他剥的其实也有点意乱情迷,紧紧拢着衣领的手都有点泛白,衬托的耳垂的嫣红宛若滴血。 姜凯晨毕竟血气方刚,第一次在这么意外的状况下让他见识到花魁开苞的仪式感,要说没有悸动是不可能的。 脑袋嗡嗡作响,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缓找回点该有的理性。 “婉婉…” 嗓子已经沙哑到充血,鬼知道这一路过来除了救人的风险以外。抱着盛装的她的激动已经把他折磨的一直都在失控的边缘。 唐文婉警铃大作的向墙角移动着,内心也在纠结着,这次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是肉偿呢,还是耍赖坚守住最后的底线。 “展览会那边后来怎么样了啊?” 她尝试性的转移着姜凯晨的注意力。 “石野浩二他爸会为难他吗?” 回避着姜凯晨兽性难收的眼神,唐文婉战术性的各种试探。 姜凯晨满脑子都是刚刚像鲜花盛开似的剥衣过程,赤红着双眼,抿着唇,就像看猎物一样的半阖着鹰隼般的眸子,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哎呦…” 轻减了衣服的唐文婉,更加感觉到满头金钗的头重脚轻。 在小心的想把自己移出姜凯晨的狩猎范围时,头上繁琐的发饰好死不死的卡进了身后的屏风里,瞬间盛开的花朵变成了歪脖子树,画面突变的尴尬且诡异。 眼前的明艳花魁转瞬间又变成了那个满脸油彩的八岁小女孩。 姜凯晨叹了口气,收敛起一身躁气,长手一伸把人捞起,扶进怀里,一根一根的帮她把头上的金钗发簪纷纷拆下。 “婉婉…我该拿你怎么办?” 姜凯晨屏气凝神的把唐文婉从头到脚拆了个干净,又拿过湿巾一点点帮她卸去脸上的油彩,直到那张白净灵动的小脸又重现眼前的时候,姜凯晨都觉得自己在欲海里又挣扎了几个来回。 唐文婉亲眼目睹了他为自己的各种隐忍,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前世那被他以爱为名的各种禁锢,掠夺和冷暴力… 那句让自己用一世感慨且困惑的名言:“爱是克制,喜欢是放肆” ,原来是需要用两辈子来补充完成它所有的答案。 ………… 《东方珍宝:朱氏家族藏品展》上,朱氏主理人将朱家的传世之宝——\"龙凤玉璧\"与太子置换皇室御守全部手稿\"消息迅速传播开来,日本上下举国哗然。 无论贵族还是普通百姓,每个人都被这个交易所涉及到的艺术价值和文化背后的含义所吸引。 太子御守的艺术价值在这次交易中得到了奠定。 通过将皇室御守全部手稿置换成朱家传世之宝,太子向世界展示了他对艺术的珍视和对文化遗产的重要性的认知。 这也从侧面反应了各国贵族对太子文化理念的支持和态度。 他们对太子的和平理念以及他在《人间宣言》中提出的思想感到赞赏,这次交易进一步巩固了他在国际上的地位和声望。 随着交易的公布,国际社会再次对《人间宣言》的和平理念表达出高度认同。 各国贵族和政要纷纷致函太子,表示对这一交易的赞赏和支持。 他们表示愿意与太子合作,共同推动全球和平与文化的发展。这场交易成为了一次文化交流和相互理解的契机,将深远影响着世界各地的人们。 “砰…” 石野平四的书房内又一次响起了砚台砸碎的声音。 这已经是最近这段日子高频发生的状态了。 “右翼那几个老鬼现在都把我们当笑话看了。” “世子…” 助理开了口,又不敢往深里说,只能欲言又止的看向石野平四试探着。 “砰…” 又是一声闷响把桌子锤的直嗡嗡,想起上次被儿子不明不白搅和的一步好棋,石野平四就气的胸口痛。 “还是要断了太子这个念想才行阿…” 助理又是一声沉吟,这回连头都没敢抬。 “怎么断?我还能剁了他那双天天往人家那跑的腿不成?” 石野平四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可无奈是亲生的,且是手上最后一颗能用的棋。 助理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拿起桌上被撒落成一堆的棋子,盯着石野平四的眼睛,把它小心的扔进了旁边的笔筒里。 石野平四皱着眉凝神了半天 “请君入瓮?”他挑眉问道。 助理用劲的点点头,向他的耳边附去,悄悄的说了一堆耳语。 ……… “什么,我的罗汉图在靖国神社公展?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当唐文婉从太子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日本社会已经掀起了巨大的争议和强烈的抗议声。 太子御守的艺术指导老师选择在靖国神社进行公开展览,引发了和平人士和社会民众的不满和质疑。许多人认为,这个行动与太子宣扬的和平理念不符,甚至对于历史的伤痛缺乏敏感性。 和平人士组织了示威活动,声称太子的和平理念不坚定且言行不一。他们怀疑太子是否真正支持和平,并对他的道德立场提出质疑。社会舆论开始质疑太子的真实意图和价值观,太子的民意指数也迅速下滑。 媒体对此事进行了广泛报道,讨论太子和他的艺术指导老师之间的关系以及他们的背景。 采访和评论充斥着报纸和电视节目,人们对太子的选择表示震惊和不满,太子的形象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一定是石野平四那老鬼的手笔,他最近一直挂着右翼那帮子人,终于给他搞出了点动静。” 官本梁雄不屑的说道,一副早就猜到的样子。 “他们是怎么搞到婉婉的画的?” 姜凯晨眉头紧蹙,一涉及到唐文婉他就各种紧张。 “对啊…我现在的画都不外展了,他们哪里弄到我的画的?!” 唐文婉也满脸蹊跷的不明所以。 “老师…” 姜凯晨和官本梁雄不约而同的皱眉看向门外晃进来的那个身影。 第47章 将计就计 石野浩二深吸了一口气,将门推开,满脸愧疚的神色如同浓厚的墨水。。 “老师,那个展览…” 他硬着头皮看向唐文婉,几天不见,这个曾经清风朗月的少年仿佛风吹残烛一样失去了所有的光芒。 “我……替我父亲向你道歉。” 石野浩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圈泛红,声音哽咽。 “这…真的是你做的?” 唐文婉被他忽然的负荆请罪吓到,与姜凯晨和官本梁雄对视一眼,语带颤抖的问道。 大概是内心过于内疚,石野浩二身体颤抖着跪伏在地上,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甚至对于唐文婉的质问都置若罔闻。 看他连申辩都没有的认罪样,原本还云淡风轻的太子怒从心起,拿起手上的镇纸,就气急败坏地砸向他,不可置信的追问道。 “真是你偷了老师的罗汉图去那鬼地方展出?” “砰”的一声。 金属的镇纸瞬间在石野浩二的脑门上看出了一朵血花。 “什…什…么?” 终于抬起头,顶着一脸血污,他神游太虚般的问道。 “婉婉的那些画…是你拿回去给他们的?” 看他这个反应,姜凯晨倒是冷静了下来,他向石野浩二方向探了探身体问道,那疑问的语气显然开始有了立场松动。 “拿回去?老师的画?” 也不知道是积郁成疾还是被砸到脑袋,石野浩二的反应显然完全跟不上他们的质问。 坐在茶桌上的三人了然又有点头疼的相互交换着眼神。 “真不是你?” 官本梁雄语气总算缓和了些,在他内心里被石野浩二背叛要比舆论攻击更让他受伤。 “不是…不是我… 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怎么办到的! 我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根本偷不出来,为了这事,我还被我爸禁足到现在!” 反射弧终于落地的石野浩二这才反应过来太子说的是什么,双眼瞪圆,也是一副不敢相信怎么会怀疑他的表情,直起身子猛摇着双手极力辩解着。 姜凯晨眼底闪过诧色,若有所思的盯着石野浩二额头的创口出神。 “我也觉得不会是石野。” 在听到明确的否认后,唐文婉长舒一口气,走过去扶起石野浩二,不忍心的帮他检查着头上的伤口。 “那就有意思了…” 自从上次帮唐文婉脱身,姜凯晨对石野浩二的印象直线提升,他也不愿意相信,这么单纯的孩子能做出那么居心叵测的事。 他看向官本梁雄,满眼的疑问,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些线索。官本梁雄显然也是一脸的迷茫,对此感到深深的无奈。 “你们先不要急着下结论,我们应该好好地重新思考一下。”官本梁雄说道。 “事已至此,也许我们更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及时止损。” 姜凯晨附和着说道,微擎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我去想办法偷出来!” 还被唐文婉按着额头的石野浩二扭着身子叫道,他来的路上就一直有着这破釜沉舟的念头。 “迟了!” 官本梁雄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答道。 “舆论都已经这样了,现在动手只能是给他们更好的制造话题的机会。” “那我们出遗失申明,和他们划清界限?” 唐文婉试探的问道。 “那也不过是隔靴搔痒,他们搞这个事情之前就做好了所有舆论导向的控制准备,那样还是帮他们制造话题。” 姜凯晨摇了摇头分析道。 “制造话题?” 唐文婉把这个字反复的在嘴里咀嚼了一个来回。 “我们可不可以也制造话题呢?” 她低声的分析着。 一句低语换来了三道探寻的目光。 “我们可以制造什么话题?”石野浩二不明所以的追问着,捂着伤口也陷入了沉思状。 官本梁雄和姜凯晨又一次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双眸同时折射出兴奋的光芒。 “婉婉,你还记得你被偷的那批罗汉具体什么样子吗?” 姜凯晨激动的问道。 “应该是最近我拿岩彩试的那批草稿吧…” 唐文婉思索着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所以是彩色的?” 官本梁雄也站了起来,双手背后的向唐文婉满墙满地的手稿走去。 “恩…石野浩二给我的启发,最近都是实验性的尝试。” 唐文婉认真的回答着,顺着他们的思路仔细思考着画风和话题的关联性。 “都是这样的?” 姜凯晨也走到了手稿堆前,认真的一副一副审视着。 “恩,最近基本都是这些风格。” 唐文婉也好奇的走到他们身边,歪着头和他们一起打量着。 “婉婉,你觉得你的罗汉和反和平的关联性是什么?” 姜凯晨锲而不舍的继续问着。 “怎么可能有关系,不可能有关联性阿!” 唐文婉激动的回答着,她的价值观是不允许这种可能性存在的。 “那你觉得这些罗汉有可能与我的和平倡议有关系吗?” 官本梁雄迅速get到姜凯晨的思路,在旁边助攻着。 “这…” 唐文婉卡壳了。 坦白说,她画这些罗汉的初心还是很单纯的,只是想画就画了那么简单。 至于外面那些人对她作品可以见众生的注解,她其实一直都不太明白的。 “可以有。” 姜凯晨和官本梁雄在唐文婉与石野浩二疑惑的眼神中同时做了肯定后笑了起来。 “老师,最新一批皇室御守我也决定画罗汉。” 官本梁雄忽然跳题的要求着。 “对,就画这次在靖国神社展出的罗汉!” 姜凯晨心领神会的补充着。 唐文婉和石野浩二相互看了眼,脸上的懵逼神情同时变成了“你们疯了吧…”的表情符号。 “我们来个将计就计,话题不就出来了?” 官本梁雄激动的解释着。 “我跟着老师画最新风格的岩彩罗汉画,然后给出罗汉画与和平理念的正义含义。” “对,好风凭借力,送你上青云!哈哈哈哈哈…” 这下姜凯晨是真的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现在都能想象到,我们新御守出来后,那帮老鬼们吃屎一样的表情。” “对,作品的真正解释权向来只属于作者本人” 石野浩二这回也明白了一点意思。 “你们这是要给他们上演一场借尸还魂,让他们知道真正的小丑其实是他们自己。” 官本梁雄和姜凯晨这回总算给出了孺子可教的欣慰眼神。 第48章 注解 在被舆论凌迟的最高峰,谁都没有想到,太子并没有对这个事件做任何针对性的解释,反而大张旗鼓的邀请他同在风口浪尖的老师唐文婉,一起召开了最新一批御守作品的新闻发布会。 \"尊敬的各位,感谢大家的莅临。我知道你们都对我的新作品充满了好奇和期待,而我也非常愿意与大家分享这一创作的心路历程。\" 展台上最新的皇室御守手稿摆满了整个空间,形态各异的岩彩画罗汉图绘制得栩栩如生。 太子站在展台前,一身华丽道服让他尽显气质非凡,充满王者风范。 台下的观众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期待着他对这些作品的解读。 \"亲爱的朋友们,这次的作品中,我尝试从众生相的角度来诠释和平理念。大家看到的每一幅罗汉图都代表着人类追求和平的不同面向。\" 太子的话语引起了现场观众们的惊叹,人们对新作品的注目又增加了更多探寻和思考的注视。 太子在大家议论声中,从容的走到展品前一一介绍道: “这是智慧罗汉,他微笑地注视着世界,象征着智慧与和谐。他教导我们通过智慧来寻找和平之路,为人类的共荣献计献策。 这是慈悲罗汉,他眼含泪水,脸上流露着无限慈悲之情。他教导我们用慈悲之心对待他人,以真诚的爱与关怀去追求和平。\" 太子的声音充满了温情,观众们被他的表达所打动,内心涌起了深深的共鸣。 突然,一个记者举手提问: “太子殿下,这些作品与靖国神社展出的罗汉图风格如出一辙,而你的和平理念与他们的显然有着巨大的分歧,请问这个巧合的背后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和含义?” 记者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太子殿下的身上,会场安静下来,氛围变得严肃而庄重。 太子微微一笑,并没有被这个尖锐的问题难倒,反而是满脸尽显洞达。 “谢谢你的提问。 确实,这些作品与靖国神社最近展出的那批罗汉图在风格上有相似之处,但我们的和平理念却存在着巨大差异。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巧合,而是我故意选择的一种表达方式。” 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唐文婉,太子说道: “首先,最近我和老师一直在研究岩彩画的表达形式,我们希望用它古老的传统绘画技法表现出我们对于和平的历史性理解与传承的期望。 其次,我的老师一直专注于通过罗汉图的创作过程来启发更多的人能够明心见性,而我也从中发现了它所能传达的智慧与和平愿望。 所以在我们在第一时间把这些感受通过作品传递给大家,希望能与更多的人分享我的心得与收获。” 太子的回答令在场的所有人心生敬佩,一时间会场响起了掌声一片。 太子欣慰的点点头,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解释道: “和平是一种普世的价值观,它无分国界、种族、信仰。 我希望通过这些作品,向全世界传递出我们对于和平的共同追求。 既然靖国神社与我,恰巧都选择了用同样的艺术形式来表达自己的观点。 那么,站在我的角度来理解就是,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在用同样的方式呼吁全球人民共同关注和平议题,摒弃分歧和冲突,以智慧和慈悲的心态去构建一个和谐世界。” 太子的每一个词语仿佛都穿透了记者们的心灵,他们从发问的疑惑转变为对太子作品的赞叹和支持。 太子的作品发布会一时让舆论有了180度的大转变,那些质疑声纷纷变成了赞扬,很多秉持中间立场的人也因为这个成功的注解而加入了支持太子的阵营。 在发布会结束后,记者们纷纷奔赴编辑部,开始撰写报道。 各大媒体纷纷刊登了太子作品发布会的新闻,标题上写满了关于和平与艺术的赞美词汇。 甚至还有不少报道开始大胆影射这次靖国神社的罗汉展是右翼党派的政治立场受到了太子理念的极大影响,目的就是为太子的新作品做前期铺垫。 武田雄安直到发布会现场的转播画面结束后,才怒气冲冲地关掉电视。 他脸色阴沉如雷,看着坐在对面的石野平四,冷冷地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是在故意设局耍我们?” 面对武田雄安的愤怒,石野平四只能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意外,努力的在脸上挤出一抹阴险的笑容: “武田君,强大的对手才能衬托出我们的伟大,游戏这才刚刚开始。” 武田雄安心中怒火燃烧,见证到太子的手腕后,万分懊悔被石野这个老狐狸拖进到他们的纷争中来。 他冷厉地盯着石野平四: “石野!这个事情如果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待,你和你的儿子都别想好过!” 提到儿子,石野也冷下了脸来。虽然立场不同,但他毕竟就这一个儿子。 “我们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有必要搞得这么剑拔弩张吗?” “轰隆~~“ ”哗啦~” 石野平四的努火刚要燃起,爆炸声就震得临街的窗户碎了一地。 “世子,世子在楼下~~~车子~车子爆炸了!” 门被一把拉开,随从的声音从门外惊心动魄的传进门里,石野平四眼前一黑,身体支持不住的软了下去。 当石野平四急忙赶到楼下的时候,他看到的景象让他心头如遭重击。 石野浩二躺在一片血海之中,脸色苍白,浑身都是伤痕。 石野平四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儿子身上,心中充斥着无尽的愤怒和不甘。 他再也没有好脸色给武田雄安看了。 “武田!你们就真的要把事情做到那么绝吗?!” 石野平四咬牙切齿地看向也跟着冲下来的武田雄安,声音充满了痛恨和悲伤。 武田雄安面色凝重,默不作声地凝视着地上的血海。 他的双手颤抖着,脑袋也在嗡嗡作响着,一时不知道如何面对石野平四的质问。 第49章 苦肉计 “你这对自己也下手也太狠了吧。” 太子官本梁雄坐在加护病房里一脸无奈的看着床上包裹的像个人肉粽子的石野浩二。 “什么~他这是?” 和他们一起来探望石野浩二的唐文婉不太能反应过来的瞪圆了眼睛。 “虽然我们的目的是离间你爸和右翼那帮老鬼的关系,但你这猛药直接拿命来下倒也不至于吧。” 姜凯晨摸了摸鼻子,也是有点头大的向床上看去,眼里升起了丝丝敬佩。 “老师~那批画真不是我拿的。” 石野浩二椤头青的脑回路一般人还真摸不清他的节奏,谁也没想到,他以身搅局,睁开眼第一句话居然还是向唐文婉强调着自己的清白。 “啊~” 唐文婉都不知道怎么回他好了,实在不想把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和为了向自己证明清白这件事情挂钩。 就~还挺有负罪感的。 “其实那天你说不是你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相信你了,这两天搞发布会的事情没顾得上和你细谈,你怎么就整出这么大个事来?” 官本梁雄有点无语的看着病床上的这个中二好友,心里也隐隐升起了一点内疚。 “你爸那边怎么说?” 唯一还能保持冷静的是姜凯晨,他安抚性的拍了拍唐文婉的肩膀看向石野浩二。 内心还挺意外这个看上去有点缺心眼的少年,居然能干出这样心思缜密的事情。 “应该是和那边彻底决裂了吧,本来画展的事情他就没办法交待,再加上出了我这个事,他以为是右翼那边下的手,想为我报仇还来不及呢,应该不可能再有合作的心思了。” “你这事还有谁知道?” 姜凯晨点了点头,谨慎的追问着。 “全程都是千秋帮我安排的,我怕我爸起疑,自己这边一个人都没用。” “呵~你倒是想得周全,我的人用的还挺顺手啊。” 官本梁雄这才反应过来的不阴不阳的笑了起来,黑眸意味不明的向身后扫了扫,把千秋吓的一个激灵,飞身跪了出来。 “太子,世子一直强调自己的计划是助太子一臂之力,而且事后自己会给你交待的。” 千秋颤抖着声音解释着,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滑落着。 “嗯 ,事后,事后替他收尸的时候再交待也不迟。” 官本梁雄的声音里已经藏不住隐含着的怒气了,射向千秋的眼神中仿佛带着刀刃。 被眼神凌迟的千秋“咚”的一声,扣向地上,心里这才知道后怕,恐慌的匍匐着,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了。 “我不想死的,我还要跟老师画画呢,我是怕有那个事情,你们以后不带我画画了,才逼迫千秋帮我的。” 石野浩二平躺着看不到地上已经抖到不行了的千秋,但也第一时间感受到太子的怒气,语无伦次的向太子求着情。 “老师~~~” 看太子虎着脸,一副轻易不会消气的样子,石野浩二又恢复了平常的蠢萌神态看向了唐文婉。 “你~你这~~~我们也没说不跟你玩啊。” 唐文婉两世的见识也没经历过这样大手笔示好的,在震惊中还是回不来神的看着石野浩二。 站在一旁的姜凯晨鹰眼来回在两人身上走了几个来回,一种莫明的警铃声在内心若隐若现。 “老师~” 石野浩二又叫了声,这一次更是艰难的把裹成柴火棒似的手抬了起来向唐文婉缓缓的伸了过去。 “我可以回罗汉堂画画了,是吗?” 他眼中的期盼浓烈到让人不忍拒绝,仿佛他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能回去画画一样。 “我~我也没有不让你来啊。” 唐文婉被get的有点莫名,手在道袍边抓了又抓,为难的也不知道该不该握向那只柴火棒。 “我看你还是好好把伤养好暂时不要来了,婉婉托你的福已经被推到风口浪尖上,还不知道怎么全身而退呢。” 姜凯晨突然察觉到床上那个木乃伊的英雄壮举从里到外都透露着茶里茶气,他一把握住那柴火棍狠狠的捏了捏,窝火的回答道。 “呵~” 本来还恼火着千秋的官本梁雄抬起头来,饶有兴味的用眼神在两个男人身上转了几圈笑出声来。 “的确 ,你现在不是就听石野的吗?那你就24小时在这守着,他没活蹦乱跳前,你们两哪也不许去!” 官本梁雄收起眼里的笑意,又冷着一张脸对趴在地上的千秋说道。 “啊?” 千秋和石野浩二同时哀嚎着,本以为立了个大功要被太子各种褒奖,谁知道是给自己求来个紧箍咒直接画地为牢了。 “哼!” 官本梁雄和已经不耐烦的姜凯晨交换了个眼色就带着唐文婉向门口走去。 “老师~” “嘭~” 姜凯晨意见很大的把石野浩二最后的呼唤关在了门里。 “你这是怕右翼那帮老鬼狗急跳墙真的拿他开刀?” 没走两步,姜凯晨斜眼望向官本梁雄问道。 “嗯 ,千秋在这我才能放心,另外也顺手送石野平四一个人情,让他腾出手来好好和那帮老鬼斗去。” 官本梁雄对姜凯晨的洞悉一点都不意外,越来越觉得这个人才值得自己坦诚相待。 “顺便帮你挡挡情敌,省得你没心思跟我干正事。” 他不忘低声揶揄的打趣到,很满意看到姜凯晨的冷傲孤清瞬间变了颜色。 “石野浩二什么时候才能痊愈啊?” 唐文婉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暗潮流动,一步三回头的跟着过来,心里满是刚刚石野浩二因为想跟自己画画而舍身取义的愧疚。 姜凯晨直接送了个白眼给嘴角挂着调笑的官本梁雄,长手一伸把人牵了过来,头也不回的就向门外走去。 “跟我回去!” 一路上,唐文婉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担忧和沮丧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直到把人拉上车后座,姜凯晨实在忍不住的要求道。 铺面而来的低气压让王枫第一时间升上了后档板,心里默默地为唐文婉捏了把汗。 “什么?” 还沉浸在自责情绪中的唐文婉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听到一声深吸气,人就被拎着横跨着坐在了姜凯晨的身上。 “你干吗呀!” 还没呀完,所有的惊叹都被姜凯晨吞进了口里,狂风暴雨似的掠夺,甚至应激出了唐文婉上世的记忆。 “唔~” 她害怕的推搡着,得到的却是变本加历的深拥。 第50章 依旧 姜凯晨像一个溺水的人紧紧抓住了浮木一样把唐文婉楛在怀里,一遍一遍汲取着她的气息,抵死纠缠着。 那种感觉让唐文婉熟悉到浑身颤抖,在感知到自己恐慌的同时,这一次她也感受到了姜凯晨的惶悚。 深吸一口气,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作乱,唐文婉伸出手来一遍一遍的在他的背脊上轻轻地抚摸着: “你怎么了?” 在嘴巴终于被暂时松开后,唐文婉颤着声问道。 又一是通没头没尾的狂吻,漫布脖颈、耳垂、锁骨、眼角~~,唐文婉已经完全没办法发声了,内心的颤抖和情动交杂着,感觉自己在失守的边缘垂死挣扎。 “跟我回南城” 当唐文婉感觉自己就要在这车里被剥开的时候,姜凯晨骤然停下,把头埋在她的胸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又一次挤出了自己的诉求。 唐文婉向后半仰着身子,双手死死的抵着姜凯晨的肩膀,红着双眼惊恐的低头看着胸前的男人。 太熟悉这男人的莫名爆发了,上一世就从未逃过一次,他因为走不出自己情绪而拉着自己献祭的占有。 唐文婉紧咬着唇,一句话都不敢多说,那些累世的委屈如泉涌般一下填满了眼眶。 那些因为嫉妒而把她囚禁的日日夜夜,那些没风没影却因为自己的安全感缺失,而把她折腾的几天都下不了床~~~ 泪水就这样冲破了时空一样涌动出来,一滴一滴的砸在姜凯晨的手上,仿佛在为上一世所有的无声呐喊做着填充。 像被灼伤一样,姜凯晨惊恐的抬头看向唐文婉。 “婉婉~婉婉~~我~~” 看到因为极力隐忍咬破了唇都控制不了泪水泉涌的唐文婉,姜凯晨一时慌了神。 “哇~~”的一声。 唐文婉终于大哭了出来,所有的恐惧,委屈,伤心~~就像泄洪一样全部释放。 她双手成拳,伴着哀嚎一拳一拳的捶向姜凯晨的胸膛,把上世的所有积怨都武力发挥了出来。 姜凯晨被打的一时僵住,感觉眼前这个小姑娘完全颠覆了她在自己心里的所有形象。 “婉婉~” 倒是没有避让,在唐文婉揍人频率慢下来后,他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仿佛在确认怀里的这个人到底是真是假。 事实证明,打人和哭都是很耗体力的事情,唐文婉发挥的没一会,也就没力气的软在了姜凯晨胸前。 “哼!” 现在满脑子都是前世自己的憋屈,真是不甘心穿了一个连回,还要再面对这小子经常失控的脾气。 “婉婉?” 坦白说姜凯晨现在是有点慌的,冷静下来才发现,其实现在面对的还是一个内忧外患的综合性问题。 “婉婉~我~” 姜凯晨嘴巴张了又张,实在不知道怎么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完整阐述。 既不好意思说自己就是担心石野浩二那货来挖墙角,又没立场说自己每天都想推翻两个人的约定把她直接拐回去。 看着唐文婉脖子和锁骨上遍布的吻痕咬痕,的确觉得自己像个畜生,人家二十岁都没到啊,刚刚差点就又失控了。 “还有五个月。” 他无奈又不好意思的松了松手,轻扶着唐文婉的腰低咕着,像是在和她确认,也像是在安慰着自己。 “你答应我的。” 发泄完的唐文婉这回又温顺的像一个小娃娃,心里的那种畅然感让她更加的坚定了不能让这小子轻易得逞而重蹈覆辙的决定。 “哎~我只是担心,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了。” 姜凯晨从来没觉得表达有那么难过,在脑子里踌躇了半天,终于挤出了一个还算能拿得上台面的理由。 “我们成长的过程就包含每天要面对各种不确定性,你不能因为担心我受到伤害而把我关一辈子啊。”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唐文婉抓紧时机给他洗脑上课,毕竟上一世,自己就是被一直关着的典型。 “可是~” 姜凯晨感觉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心里那千千万万个不甘心。 “可是,就像这次罗汉画展一样,只有在经历困难的过程中我们才能看到平常看不到的,才能激发一般不会想的,这样的人生体验才足够精彩和丰富不是吗?” 唐文婉越来越觉得这段日本的修行真的收益良多,不仅能够静下心来深度思考自己的问题,还能有理有据的把心里的想法表明出来,这都是上一世不敢想的事情。 姜凯晨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感觉自己越来越难把面前这个有着成熟思想的姑娘和十年前那个只知道每天拉着他画画的小女孩重叠起来。 “婉婉~” 他又轻轻的呼唤了一声,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了一种不能把控的惶恐。 “你喜欢我,可是,你知道你自己到底喜欢我什么吗?” 唐文婉应声抬起了头,对上了他那如深潭的鹰眼里盛满的困惑。 她搂上了姜凯晨的腰,把头贴在他心脏的位置,悠悠的问道: “你是喜欢八岁的我,还是现在的我,还是你想像中的我?” 姜凯晨被她问的如中雷击,脑海里八岁的唐文婉和十九岁的唐文婉不断交错着,他努力的想把所有的影像重合,却根本没办法办到。 “你想过,以后的我是什么样吗?” 靠在怀里的唐文婉又夺魂似的追问着。 在被问到完全无措的眼神中,她在心里默默的告白着: “而我喜欢少年的你,现在的你,甚至以后像混蛋一样的你啊!” ~~~~~~~ 这段车里的对话一直在姜凯晨的心里震撼着,直到他自己回到南城,忙完琐事的每一个时间空隙中,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突变的成长历程,让他的人生字典里只有粗暴的要和不要这两个属性,而这对事物的决策标准,放在人身上显然过于武断。 他甚至开始思考爱到底是什么,怎么去爱一个人,可有限的记忆里,爱好像就是失去,反而恨才是真正让他去努力争取的动力。 27岁的年龄,他第一次惊觉得自己不配爱,不是因为自己的家世变故,而是自己根本不懂得要怎么去爱。 第51章 如果不是她 “姜总,朱家那边基本在收尾了,这次日本回来,那批藏品大部分都已经转到安全帐户了。” 张凌月站在办公桌前汇报着,月白色的长袍包裹着她在艺术圈独有的风韵,一枝玉簪子把乌发松松的盘着,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除了公事以外是从来不会多看她一眼的,但是内心还是不死心的小心装扮着来见他的每一次妆容。 “姜总~~” 久久没得到回应,张凌月进退不得的只能又小心叫了一声。 “嗯?” 姜凯晨这才从电脑屏幕上唐文婉在日本的照片中抬起头来。 夕阳从落地玻璃折射进来,打在面前这个穿着白衫的女人身上,泛着金色的光芒,那个白色道袍的身影又在脑海里浮起,甚至与眼前重叠,让他一时有点恍惚。 “姜总?” 张凌月被他莫名的注视着内心一阵慌乱,不知道是自己的公事没处理好,还是姜凯晨又在琢磨着把自己往哪个坑里推。 像盯着一个猎物。 “为什么非她不可?” 27岁的禁欲人生,被嫉妒激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无比荒谬的念头。 他转过皮椅,闲散的张着双腿,抬着手向张凌月勾了勾。 张凌月不可置信的瞪大着双眼看过去,生怕姜凯晨那勾着的手下一刻就掐死在自己的脖子上。 “姜总?” 张凌月这一次的试探声已经颤抖,看着姜凯晨不耐烦的挑了挑眉,她只能视死如归似的闭了闭眼向他走去。 刚走到跟前,就被一把拉坐在腿上,姜凯晨嗜血似的凑向她的脖颈,想用行动说服自己,女人其实都一样。 张凌月全身鸡皮疙瘩伴随着恐惧一起升起,直到那颗头埋进自己的脖子里,她内心才迅速漫上一阵狂喜。 “扑通~” 开心还不到一秒,就被无情的甩到了地上。 张凌月不可思议的对上同样震惊的姜凯晨的眼睛,他居然像看着什么脏东西。 “哗啦”一声 姜凯晨站了起来,长手一伸,把桌上的电脑扫落在地。 这时,还趴在地上的张凌月才看到,电脑屏幕上依稀有着唐文婉的身影。 “王枫!” 姜凯晨气急败坏的对门外叫着。 “把她带出去,后面的事情你全部接手,我不想再见到她了。” 背着身体怒气冲冲的交待着,仿佛刚刚是张凌月侵犯了他一样。 王枫急匆匆进来,不明所以的皱眉看着地上一脸惨白的张凌月,也是在想这女人不会大胆到对老板上下其手了吧。 张凌月冲他比哭还难看的笑了笑,自己爬了起来。 她一直都知道在这男人手上不过是一颗棋子,可是这种大喜大悲的羞辱感依然让自己无法面对。 “姜总,女人也是需要被尊重的。” 她朝姜凯晨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用尽全身力气和勇气说出了最后这一句话。 是对他的告白,也是对自己的警示,她知道,自己一厢情愿的痴迷终于可以结束了。 人被带走后,姜凯晨冲进休息室不断的用冷水洗刷着刚刚拉过张凌月的双手和凑近她脖子的脸庞。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唐文婉的气息仿佛刻在他骨子里似的,让他完全不能接受别人的味道。 他看着镜子里因为懊悔而完全扭曲的面孔,觉得自己都要失心疯了。 “我喜欢什么样的你?我是除了你根本没办法喜欢别人!” 姜凯晨在内心狂啸着,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自己的躁动。 ~~~~~~~~~~ 石野浩二自从住院后,每天都往罗汉堂送自己新的画作。他像墨西哥画家费里达似的,让人在病床上支起画板,身残志坚的每日笔耕不辍,且每天都把作品送到罗汉堂打卡,美其名日请老师批复。 唐文婉日日看着各种自己的画像送过来,哪能觉察不出少年的心思。 泡茶的自己,画画的自己,沉思的自己,看落日的自己~~~~一如当年自己对姜凯晨的痴迷,每一笔都在刻画着欢喜,第一张画里都藏着悸动。 “这孩子~” 双世唐文婉看着一天天累积起来的画作无奈的笑着,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带给了自己困扰也是真的。 直到当发现送来的画越来越奔放,肆意时,唐文婉觉得自己不得不认真面对这个能拿命来博关注的少年了。 还有不到三个月就是二十岁生日,离要把自己交给姜凯晨的时间越来越近,自己到底要怎么面对和他一起再次捆绑的日子都还没想好,更不能再把不相干的人也卷进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纠缠之中。 ~~~~~~~~ “石野,我大概还有几个月就要离开日本了。” 唐文婉带着石野浩二所有的画作来到了医院,她觉得有必要把这个孩子的单相思扼杀在摇篮里。 “离开?为什么?” 石野浩二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只是还在复健的过程中,官本梁雄也不让他出院。 “我总要回家的,来日本只是修行一段日子而已。” 唐文婉耐心的解释着。 “那我可以去你家吗?我知道你家是绘画世家,我可以去你家继续学习吗?” 石野浩二根本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两眼发光的追问着。 “这~” 唐文婉看着少年一脸憧憬的样子,一时都不知道如何拒绝。 “我很快就能完全康复了,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我们继续一起画画。” 石野浩二兴高采烈的规划着未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南城和唐文婉长相厮守的样子。 “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被高兴的有点头痛的唐文婉深吸一口气,决定捅破这层窗户纸。 “我知道,是姜先生。” 石野浩二终于冷静了下来,神色暗淡的回道。 “我以后会和他在一起的,我答应他二十岁生日就跟他回去。” 唐文婉索性把现状说的明白一点,希望断了孩子所有的念想。 病房里一时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微风吹进,把那石野浩二的那一堆作品吹的哗哗作响。 “可是,我也喜欢你!即使你不喜欢我,但我有喜欢你的权利。” 过了好久,石野浩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似的,对唐文婉说道,认真且执着,让人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第52章 念头 自从上次医院的开诚布公后,石野浩二倒是再也没有再送画作来罗汉堂了。 面对一切又再次恢复平静的唐文婉,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思考与姜凯晨的约定。 眼看一天一天向二十岁迈进的日子,双世唐文婉已然没有了上一世的期待与悸动,想的更多的是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未来。 “小雪,你规划过自己的人生吗?” 和桥本雪并排坐在走廊上,唐文婉若有所思的望着远方问桥本雪。 “规划?” 桥本雪无聊的晃着脚一脸迷茫的问道。 “怎么规划?” “桥本先生不是说你成年了要送你下山吗?下山后你有没有想过要做什么?” 唐文婉闲散的问道。 “没有哎,你知道我是不想下山的,所以我也根本不想去想下山后要干嘛。” 桥本雪皱着眉头有点不愿谈这个话题。 “师父让我干嘛就干嘛吧,管它呢。” 她无所谓的回道。 “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唐文婉凝视着不远处满地的罗汉继续问道,说是问桥本雪,更像是在问自己。 “你总不能依仗师父一辈子,你是不是也有一天想去保护师父呀。” 唐文婉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那双鹰眼,她多么希望自己能与他并肩而立,而不是像瓷娃娃一样被收藏一辈子啊。 “恩,我要保护师父的,我会陪伴师父一辈子。” 桥本雪被问的有点混乱,好像懂,又好像不懂的看向唐文婉。 “那你拿什么来保护师父呢?” 风把竹叶吹落了一地,看着残阳中自己的身影,桥本雪被问的如静止的画面,没了声音。 “老师,给你带了个东西” 正当两个小姑娘陷入沉思的当口,官本梁雄拿着一个包裹走了进来。 “听说你要过生日了,我就是来问问你有什么愿望清单,我好提前帮你准备。” “嗯,是要好好告别一下,过了这个生日我就要离开日本了。” 唐文婉接过包裹,领着官本梁雄向茶桌走去。 “什么?你要走了?” 桥本雪炸了锅一样发出惊呼。 “师父知道吗?” 桥本雪一脸不舍的跟在后面问道。 “我来日本也两年的时间了,总要告别的,师父那我这两天会去和他说的。” 唐文婉走到茶桌边坐下,示意他们也坐下,动手开始给他们沏茶。 “嗯 ,姜凯晨那小子恨不得马上把你抓回去,能熬到现在也算是他有耐心。” 官本梁雄倒是对这个消息早有耳闻,坐下来老神在在的接过茶杯,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唐文婉的一脸沮丧。 “不舍得走啊?”他戏谑道。 “我们也不舍得你啊!”他看了看桥本雪,话里带话的说着“还有医院躺着的那个。” “石野浩二怎么样了?” 唐文婉不知道如何接他那么煽情的话题,只得转移一下注意力。 “那小子最近倒也安生,就是托我给你送了个这,也不知道是啥宝贝。” 官本梁雄指了指桌上的包裹,眸光微动,透着一丝探究。 “这是什么呀?” 桥本雪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唐文婉觉得如果现在不当着两人的面把它拆了,自己都没法交待。 好几本厚厚的画册,加上一册学校介绍。 “哇塞,这都是什么画啊?” 桥本雪和官本梁雄都第一时间被画册吸引住了,小姑娘甚至迫不及待的捞过一本一页一页的翻了起来。 “这是专门介绍意大利湿壁画的,它在古希腊和古罗马时期有较早的出现。在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湿壁画达到了巅峰,并在欧洲广泛应用于教堂和宫殿的装饰中。 它就像你们日本江户时期传下来的浮世绘一样,是一种比较有历史的传统艺术表现形式。” 唐文婉眼睛一亮,把那个湿壁画学校的招生简章拿在了手上。 官本梁雄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嘴角牵出一抹强笑搭讪道: “这小子,知道你不收他的画了,这还拐了弯子来刷存在啊。” 唐文婉又捏了捏手上的招生简章,把那几本画册向官本梁雄那推了推。 “这些风格真的挺值得研究的,留给你,好好看看,也许对你御守的新创作会有不同的启发。” ~~~~~~ “老师,我要离开了。” 唐文婉跪坐在桥本康介的面前,给他认真的沏上了一杯茶。 桥本康介没说话,接过茶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一副你自己把话说完的样子。 “可是,我还没想好要去哪。” 感觉被洞穿似的,唐文婉一时慌乱了起来,也只有在他面前自己一直都是无所遁形的。 “你不想走回头路。” 桥本康介抿了口手中的茶,低声笑道。 “路有很多条,只有走过才知道。” 他放下茶杯弯着眼睛望向唐文婉。 “我怕走错。” 所有的孤勇都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变得孱弱起来,唐文婉低垂着头,声音透着丧气。 这一世她的确一直想尝试不一样的改变,但内心深处最放不下的还是对姜凯晨的眷恋,她放不下。 “重来这一趟,用不一样的方式走到现在,你后悔吗?” 桥本康介沉声问道。 唐文婉搅着自己的道袍衣角,皱着眉头在脑海里把重生至今所有的事情都过了一遍。 “不后悔。” 她抬起头勇敢的看向桥本康介。 桥本康介微笑着点了点头,又不说话了。 “我想成为我自己。” 在桥本康介的注视中,唐文婉想起自己问桥本雪的话,忽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应该是什么样。” 说完,她又挫败的耷拉下肩头,很是泄气的开始生自己的闷气。 上一世用了所有的精力和姜凯晨对抗,以为自己一直在争取的就是自由。 可是这一世,有了自由后,又不知道真正的自由是什么,感觉到人生有着跨时空的迷茫。 “当初,是什么促使你和小雪来日本的?” 桥本康介的声音再次温润的传来。 “想有不一样的人生,想来就来了。” 唐文婉努力的回忆着那个在码头离别的夜晚,那些对姜凯晨的怨恨已经完全模糊,清晰的记忆只是那个要来日本的念头十分强烈。 “那想去就去吧,人生可以有很多种可能,心念会带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在桥本康介鼓励的眼神里,唐文婉再次想起那个招生简章,她的眼眸渐渐的不再迷茫。 第53章 试探 自从和桥本康介沟通过,唐文婉就更坚定了要开启新的人生的计划。 她最近日日研究着石野浩二给她送来的湿壁画学校的招生简章,越看越心动。 弗洛伦萨的圣多米尼克学院(san domenico)是一所位于意大利弗洛伦萨的高等教育机构,也是以圣多米尼克命名的一个重要学院。 圣多米尼克学院成立于1406年,最初是为了普及道明会(dominican order)的教育理念和宗教教育而设立的。该学院的建筑本身就拥有悠久的历史和文化价值,是弗洛伦萨早期文艺复兴时期建筑的代表之一,他们的湿壁画课程在业界一直有着神秘的地位,而且基本不公开招生。 米开朗基罗的西斯廷教堂天花板是之前暑假的时候父母就带她去观赏过的,当时的震撼还历历在目,那个时候就在想,如果有机会也来学习一下这个古老技法该多好啊,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有这样的学校。 “傻笑什么呢?” 姜凯晨远远就看到唐文婉一个人坐在院子的茶桌边撑着头,对着那群罗汉傻笑了,直到自己走到跟前,这个居然人忘我的都没发现他。 “啊!你来了?” 唐文婉被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转向他。 “看来也不是那么欢迎我?” 姜凯晨挑着眉坐下来,端起唐文婉手边都忘了喝的凉茶喝了一口问道。 “我~” 从美好未来的憧憬中一下被拽回现实的唐文婉,做贼心虚的一时有点不知如何应对。 面对面才惊觉到,和这个男人还有一个二十岁跟他走的约定。 “我~” 张了张嘴,差点就把自己的宏伟计划和盘托出了,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上一世因为她想逃出去散心没和他说,而被栓在床上快一个星期的悲惨经历。 “啊~你提前来了吗?” 生日还有十天,她最近一直在纠结着毁约计划,所以日子算的比较仔细。 “嗯 ,听官本说你想在这过完生日再回去,我就提前来准备准备。” 姜凯晨转着手里的杯子,目光灼灼的端详着唐文婉。 “啊~是的,我是想顺便和他们好好告个别。” 唐文婉被看得有点慌的闪躲着眼神,习惯性恐惧涌上脑门。 “过来。” 姜凯晨以为她是想到了那个20岁把自己全部交给自己的约定不好意思,眼神微沉向她伸出手来。 唐文婉乖乖的走了过去,才把手放到那张大手里,人就被拉坐进了怀里。 “嗯 ~就是这个味道。” 姜凯晨把头埋进她的脖子里深深的嗅着,感觉全身心都在应和着熟悉的舒畅。 “好想你!” 像搂孩子一样,把唐文婉搂在怀里,姜凯晨感叹道。 唐文婉感觉心里那根弦被“叮”的一声就拨动了起来。 在喜欢的男人怀里被诉衷肠,说不荡漾是假的,但是~~~~ 纠结上来,唐文婉还是有点出神。 “想怎么过生日?” 终于把人搂在了怀里,姜凯晨所有的戾气都不药而愈了,他温柔的抚着唐文婉的背认真的问道。 “我想去上学。” 实在忍不住了,唐文婉抱着姜凯晨的脖子试探性的问着。 姜凯晨摸着后背的手停了一下,显然也是思想斗争了会才又恢复轻松的回复道。 “嗯 ,回去自己选学校,南城那么多艺术大学都等着你呢。” “那~如果我看不上南城的学校呢?” 唐文婉闭了闭眼睛,豁出去似的又探了一下。 这回,姜凯晨所有的动作都停下来了,双手一个用劲把人掐起横跨着面对了自己。 “你不想和我回去?” 暗沉鹰眼里的风雨欲来,吓得唐文婉一个哆嗦,把想说的话全都吞了回去。 “你和我约好的!” 姜凯晨又一次重申着,箍着腰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着,让唐文婉痛的瞬间变了颜色。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滚,倒吸着气不让它们流下来。 “好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谁让你自己不知死活的去试探他?” 她在心里骂着自己。 “你要去哪里?” 姜凯晨双眼爆红的逼问着,自己日盼夜盼的时刻突然变得仿佛不可把握。 “没有要去哪里,我只是随便问问。” 唐文婉不适得扭了扭身子,深吸一口气,大鹏似的把姜凯晨的头抱进了怀里。 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转换着话题诱哄着: “我想过一个不一样的生日,你有没有什么好想法啊?” 男人还在怀里喘着粗气,看得出来也在极力调节着自己的怒意。 “你答应我的!” 过了好久,姜凯晨才把头从唐文婉怀里抬了起来,目光锐利稍减,脸色还是黑沉的有点吓人。 唐文婉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低头吻上了姜凯晨向下垂着的嘴角。 她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啄吸着他未化的怒气,虔诚,甚至带着膜拜的把那薄唇一点一点含在嘴里。 姜凯晨被吻的感觉血液都要倒流了,他挺身一把按住唐文婉的后颈,张嘴就把她所有的细碎全部吞了进去,仿佛抵死纠缠似的吸咬,吞吮,不管不顾。好像只有这样,他的心才能真正的落下,而不像刚刚那样患得患失。 唐文婉就这样被他吻着,感觉自己一会在云端,一会下深渊,恕罪似的放纵着他的侵略。 “我是你的,如果你等不及,我今天就给你。” 终于被放开的唐文婉,趴在姜凯晨的胸口,感觉到他的不安,轻轻的试探着说道: “其实我从来没想过放弃你,只是我也想做我自己。” 用自己被咬破的唇角在他的喉结上熨烫着,唐文婉无声的在心里告诫着,惶恐,但不再恐惧。 “你不要离开我。” 大概是接受到全部的诚意,姜凯晨放松了紧箍着唐文婉的手,终于放软了语气。 他脑海里还没清除完石野浩二宣战式的示好,根本没办法接受更坏的可能。 “我喜欢你,我永远都是属于你的。” 唐文婉搂着他的腰蛊惑式的告白着,尝试着用自己的方式帮这个男人找回自己的安全感。 “你如果真的要,我今天就给你。” 唐文婉又一次献祭似的提醒着,眼睛里满满全是投诚的决心。 “婉婉~婉婉~” 姜凯晨被问的天人交战着,天晓得他根本一刻都不想等的早就想把她占为己有。 “婉婉~我等你,二十岁生日我们在一起。” 他深深的盯着唐文婉半晌,猛吸一口气,使劲的在唐文婉的脖子里狠狠的嗅了又嗅,最后还是做了一样的决定。 第54章 暗流 日子离二十岁的生日开始倒数,莫名的有一种不安的暗流在唐文婉和姜凯晨这两个人之间流动。 姜凯晨眼里的迫不及待根本不再掩藏,心里总有一种不确定性让他时时刻刻都在想反悔着自己的承诺。 唐文婉看似离别的伤感下,其实满满的都是各种藏踪蹑迹的策划,每每对上姜凯晨那饿虎扑食的眼神,都会更坚定一分自己必须溜的决定。 “过两天唐文松会带叔叔阿姨和爷爷一起来。” 姜凯晨这两天基本形影不离的守着唐文婉,坐在罗汉堂里,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她画画在说着自己的安排。 “啊~都来吗?” 在画画的唐文婉手上一顿,转过身来。 脑袋里迅速盘算着被那么多双至亲的眼睛盯着,是不是增加的遁走难度。 “你二十岁生日就是成年礼,家人是一定要在场的,你不愿意回去,我就把他们接来罗。” 姜凯晨看似不经意的把玩着手上的杯子,鹰眼一直在唐文婉身上打转。 “哦,也是。” 唐文婉点了下头,又转过去继续画画了,一边画一边琢磨着正好可以先私下把计划告诉爷爷,省得他们担心。 反正爷爷永远是和自己是穿一条裤子的,而且告诉他自己是要去意大利学湿壁画,连入学申请都不用自己操心了, 老baby一通电话,那边的好友一定全部安排妥当。 “那~你还有什么生日愿望吗?” 姜凯晨看小人情绪不错的样子,继续试探性的问着。 “嗯 ?” 唐文婉这回连头都没转,只是画笔停了一下,就很识好歹的说: “你们都来陪我过生日我已经很满足了,哪还能再提什么其它要求啊。” 内心其实暗戳戳的在想:“我的生日愿望是你能知道的吗?知道了我的愿望不就破灭了!” “那我能不能有个愿望?” 姜凯晨又慢慢悠悠的提着自己想法。 “啊?!” 唐文婉一个转身,心想不会被他看穿了吧?强装镇定的看向他。 “我想~和你定婚。” 姜凯晨把手上的茶杯放下,鼓起勇气似的对唐文婉说道。 “朱家的事情我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准备这次带你回去后,就和老姜总那边商量把姓改回来。” 他内心里一直还放不下唐俊山之前提到的家世问题,两年的时间总算把朱家抓回到手上,觉得自己也算是可以名正言顺了。 “不是~” 唐文婉被他这直男思维都要气笑了,放下了手中的画笔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呢,还是在汇报工作?” “我~”姜凯晨被质问的一时还真答不上来。 在他的认知里,自己和唐文婉一直都是一体的,只是中间的障碍是自己那不堪的家世背景,让两人的关系扶不上台面而已。 “你不是一直都说喜欢我的吗?” 姜凯晨努力想接轨唐文婉的思维,鹰眼里难得出现了丝丝羞涩。 被反将一军的唐文婉忽然也不知道怎么去和他解释这微妙的男女关系该有怎样的正常发展进度。 上一世他就简单粗暴,野蛮占有。 这一世在自己的努力下,虽然缓和了节奏,但他好像还是以自我为导向的长驱直入,风格一点未变。 “嗯 ,是喜欢的,但是我才二十岁,定婚是不是太早了?” 唐文婉抓了抓头,努力的用他的思维方式沟通着。其实也不是不行,早晚都是他的人,只是这节奏总觉得被他控的有点喘不过气来。 “所以我没提结婚啊,我可以等你再长大点再办的。” 姜凯晨这下终于理直气壮了起来,很善解人意的陈述着,顺手还给唐文婉递了一杯茶。 “你!” 唐文婉被他这歪理轰炸的感觉都要脑充血,但又不知道在这复杂的局面里如何扳回一局。 “你答应,我就支持你去读书,等你毕业了我们再结婚。” 姜凯晨好像做了多大的让步似的诱哄着,小心翼翼的揣摩着唐文婉变幻莫测的脸色。 “真的?!” 听到读书这两个字唐文婉终于来了精神,低眸转了转又假装不经意的问道: “那去哪读?” “我这次回去把你想读书的想法和叔叔阿姨,还有爷爷说了,叔叔说,南城几个美院都来家里问过好几次了,特别是你这两年在日本的罗汉画还挺出名的,他们说,如果你愿意回去直接开课都可以。” “真的吗?” 唐文婉没想到自己这两年的任性居然歪打正着还闹出了点名气,有点不敢相信的看向姜凯晨。 “其实圈子里有不少人都在高价想收你的作品呢,只不过被我全面封控了不让你知道而已。” 姜凯晨点了点头,心里同时暗语着。 他内心其实是最不愿意唐文婉站在风口浪尖的,他觉得这就是自己一个人的小姑娘,谁都别想有任何形式的染指沾边。 “那~~那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唐文婉有点膨胀的收不住笑脸,这种被认可的感觉还是挺让人开心的。 “那就这么说了啊。” 做为一个谈判高手,姜凯晨最懂得就是乘胜追击。 “这次宴会还会有个小型发布会,官本说当天要颁给你一个皇家首席画师的名誉,感谢你这两年做他的老师。” “啊!这么隆重的吗?” 唐文婉这才开始不淡定了起来。她本来以为只是一家人在神庙里吃个饭,吹个蜡烛而已。这么一番操作下来,自己的逃跑计划岂不是难度要升级好几倍才行? “不是要好好告个别吗?那必须要有仪式感才行啊。” 姜凯晨难得眉眼温柔的摸着唐文婉的短发,一脸宠溺的说道。 “那~好~吧” 这么高调的作派两世都不是姜凯晨的风格,唐文婉满眼疑惑的偷偷打量着姜凯晨,心里疯狂打着不安的小鼓,又怕自己的计划早被这个男人看穿,又怕这男人糖衣炮弹的换了新手法想制约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唐文婉默默的在心里下了一个定论。 “那~生日第二天听我的,我想有一个不一样的二人世界的开始!”唐文婉藏住了一脸狡黠,侧身搂住了姜凯晨的腰,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欲说还羞的要求着。 第55章 生日 唐文婉的生日是在一个小型美术馆举行的,展馆里挂满了她这两年在罗汉堂画的各种风格的罗汉图。 各种不同风格的尝试、不同特殊材质的表现,都注入了她的情感与灵魂,仿佛让观者瞬间能够体会到她心中独特的视角。 整个展馆在柔和的灯光和音乐的衬托下,充满了让人心生敬畏的东方禅意。 每一张罗汉图都展示着唐文婉对于绘画技巧和视觉表达的不断探索。有些罗汉图运用了传统的笔触和色彩,彰显出经典的古典美;而有些则大胆地融入了现代元素,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 \"哇,想不到你能有这样的突破,婉婉。” 爷爷唐永道背着手在唐文婉的陪伴下在每一幅画前流连着。 \"你看,这个罗汉的眼神,像极了现代人的独立自我主义精神,但又融合了古代传统的无我之境。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妈妈庄媚指着面前的一幅画惊叹道。 \"可能是没有束缚自己的原因吧,我觉得罗汉图既可以表达古人的精神世界,也可以传达现代人的烦躁与追求。\" 唐文婉侧头小声的解释着。 \"虽然都是罗汉,但你怎么就能画出每一幅都能给人不一样的感觉呢? \" 唐文松咂着嘴,第一次理解了为什么十年前妹妹说不画了,爷爷根本不问,而自己一天不画就要讨来棍棒伺候,这天赋果然是不能比的。 \"你的画里有一种安逸与宁静,仿佛是被一束暖光所共鸣,就算是现代社会的烦躁与迷茫,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爸爸唐俊山欣慰的仔细端详着面前的画说道,一直知道女儿有画画的天赋,从来没有想过她的悟性居然那么高。 唐文婉被一家人包围着夸得都有点飘飘然起来,她不好意思的看向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桥本康介,感激他教会了自己怎么打开心灵的力量。 “她不应该被埋没的。” 桥本康介远远的看着那个在家人围绕中被肯定到万分开心的小姑娘 ,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陪在身边的姜凯晨刚想打个招呼就去找唐文婉,一时把话咽了回去。 他神色一顿,若有所思的看向桥本康介。 桥本康介只是对他笑了笑,径直向他的老朋友唐永道走去。 “你今天不让石野浩二来也就算了,媒体也一个不让进,合着我给老师颁个国家级的画师头衔还要偷偷摸摸的啊?” 姜凯晨还没来得及回味桥本康介的话机,官本梁雄一身官服不太高兴的站在了他的身边。 说起今天的会场布置,赶上国家级画展开幕级别都不差,可姜凯晨却一张请帖都没往外派,只有唐家人和桥本康介庙里的几个人加上官本梁雄这边的官方代表。 “上次被右翼抓去的事你忘了?马上都要走了还不安生点?” 姜凯晨没好气的对官本梁雄嘟囔着,这笔账他还一直算在太子的头上没划去呢。 “太可惜了,这么多好画都只能内部展览,老师的画是带着能量的,不公开真是遗憾啊。” “你现在不是传承了吗?回头多展展你的御守,把你老师的能量传播出去。” 姜凯晨辅助太子搞的御守祭这两年算是名利双收,两个人莫名就变成了最亲密的合作伙伴。 “哎~把我老师拐走了还那么不客气。” 唐文婉走,官本梁雄内心也是有着深深的不舍的,毕竟没有这个女孩,这两年也许自己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改变。 “欢迎你随时来南城啊,除了拜师学艺和文化交流,我们还能有许多别的交集。” 姜凯晨拍了拍他的肩膀,恢复了一派商务作风,春风得意的甚至都忽略了官本梁雄眼里一闪而过的微颤。 正在官本梁雄在纠结着要不要开口的时候,场里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桥本雪捧着一个蛋糕向大家走了过来。 “婉婉姐姐,生日快乐,从今天起,你就是真正的大人了哦。” 桥本雪把蛋糕放在展厅中间的酒水台上,向唐文婉宣告着她的成年。 微弱的烛光隐隐绰绰的,映射着场里每一个亲人的脸庞,看着他们微笑着,欣慰着,期盼着····唐文婉瞬间也红了眼眶。 她暗暗的在心里甚至有点激动的在想: “终于是一个大人了,该干点大人应该干的事情了。” 姜凯晨牵着唐文婉的手走到了台前,示意她吹灭眼前的蜡烛先。 唐文婉看了他一眼,乖巧的闭上眼睛,悄悄的在心里把愿望再捋了一遍。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整个展馆漫天的花瓣落下,姜凯晨手捧着订婚戒指定定的看着她。 心脏停跳了一拍,这一刻唐文婉甚至都涌起了放弃一切计划的冲动,捂着嘴,激动的面对两世都没有经历过的殊荣。 “我们的约定。” 姜凯晨把手上的戒指套在了唐文婉的手指上再次强调。 在家人们的关注下,唐文婉闭了闭眼睛,决定暂时放弃所有的念头,享受当下这刻的幸福。 生日会结束,把亲朋好友们都安顿好后,唐文婉和姜凯晨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回神庙。 “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姜凯晨牵着唐文婉的手走出展厅,心里已经开始荡漾。 唐文婉心知肚明的已经不好意思回话了,低着头,红晕从脖颈开始升腾,整个人都要快蒸腾出热气来了。 以为会是什么酒店,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被姜凯晨带到神庙不远处的一个宅邸。 他们步入庭院,犹如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青石小路,苔藓斑斑,沿路两侧都是精致的盆景和枝繁叶茂的和风造型树木,一切都保持着日式传统庭院的优雅清新。 四周被天然细竹围成的篱笆,隐隐透出家的温馨。 “你来这没几个月我就买下来了,既然喜欢这里,这里就应该有你的家。” 姜凯晨拉着唐文婉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介绍着。 直到走到一个独立的小屋前,姜凯晨放开唐文婉的手,借着月色推开了门。 \"这是给我的画室吗?\" 唐文婉惊叫了起来,看着和罗汉堂如出一辙的陈设,内心的温暖与月光瞬间胶合。 第56章 疯狂 “我可以在这里画画吗?” 唐文婉兴奋的向姜凯晨再次确认。 “这就是你的画室,你以后想来,随时来,在日本画的作品也可以全部留在这里。” 姜凯晨在榻榻米上坐了下来,向后撑着身子,微仰着头,眯着眼着迷的看着月亮下像精灵一样的唐文婉。 没想到他能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唐文婉怔愣了一下,心里又一次在负罪着自己出逃的计划。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唐文婉走到姜凯晨的身边也学他那样坐下,歪着头眼含水光的问他。 姜凯晨叹了口气,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变戏法似的从后面摸出了一瓶清酒来。 “陪我喝点?” 他又拿出了两只琉璃做的竹节样的杯子,看向唐文婉。 在这样的月夜里,万籁俱寂,酒瓶被打开,一股被冰萃过的酒香席面而来。 这人现在花样还挺百出的,唐文婉微眯着双眼端详着姜凯晨,有期待,有疑惑,还有点沉沦。 她悠然的拿起杯子,晶莹的竹节杯在月色下闪耀不定,如同她眼中璀璨的光华。 “你对我太好了,也是一种折磨。” 酒液晕染过唇角,唐文婉内心升起层层的酸楚和惶恐。 \"叮…\" 姜凯晨也端起酒杯,与她轻碰了一下,随即将酒液一口饮尽。 “我的好比不过你对我的万分之一。” 他由衷的倾诉着,眼里又浮现出那个在最无助的时候牵起他手的小姑娘。 “我的全世界都是你的。” 他在心里无声的告白着。 “可是,可是~~” 唐文婉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口腔里的沁凉裹挟着辛辣,灼烫着心里的躁动呼之欲出。 把酒瓶抢过来,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像压惊似的调动着浑身的警戒,不能让自己在这良辰美景里溃不成军。 “可是什么?” 几杯酒下肚,姜凯晨的鹰眼反而越发的清朗了起来,蛊惑似的放慢着语速,把唐文婉的短发向耳后拨了拨,拉丝的问着。 “可是,我想在你身上画画,用酒画,用它画。” 唐文婉觉得如果再不做点什么自己就要真的沦陷了,指着面前的食盘和酒胡乱的说着。 姜凯晨鹰眼里墨色翻涌,喉结不自觉的清滑了一下,轻声问道: “这次你想怎么画?” 唐文婉放下杯子,眼神在姜凯晨身上游离了一会儿,然后突然伸手拨开了他的前襟。 \"我想在你身上画画。\" 她的声音带着微醺的任性,在月夜里低吟着像一个妖精。 姜凯晨本能地向后仰去,紧抿着薄唇,热烫的气息已经让他无法言语。 微风穿过长廊,唐文婉像拆礼物似的把他身上的外套轻轻的剥去,姜凯晨双手紧紧成拳,感觉每一根汗毛在夜风中都直立了起来。 “扑哧~” 唐文婉一掌把盘子里的杨梅按了个汁液横流,顺手从别上捞了一个新的羊毫放在嘴里舔开了锋,沾了沾那滩红渍就像男人扑去。 “轰动~”一声 姜凯晨再也支撑不住的应声倒下,任由唐文婉跨坐在他的身上,一脸严肃的开始画画。 满屋的酒香夹杂着杨梅的香甜在空气中弥漫着,顺着血液传至神经末梢。 唐文婉拿着画笔在姜凯晨的身上趴伏着作乱,每一笔好像都把姜凯晨带上了天堂又拉回地狱。 她手中的画笔轻轻触碰着姜凯晨的皮肤,温柔地滑过他的脖颈,绕过锁骨,拂过胸膛。 每一笔每一划都像宣战似的带着无言的挑衅,让姜凯晨的身体颤抖不已。 月光下,唐文婉的眼神充满了艺术家的专注和虔诚。她在姜凯晨的心口处画出了一双带血的翅膀,魔幻般的仿佛在血翼飞行,破灭而又神圣。 兴许是酒精上头,唐文婉的手笔愈发大胆,她一把扯开姜凯晨身上最后的披挂,顺着他坚实的肌肉线条,沿着他的脖颈,腰腹甚至大腿,画出了蔓延一身的彼岸花。 姜凯晨只觉脑袋里阵阵眩晕不能自制,隐忍的汗珠顺着额角开始滴落,裸露的皮肤上,薄汗甚至开始晕染了笔墨。 “别动!” 唐文婉按住了他欲抬起的身体,低头看着手下正在慢慢绽开的作品,仰头喝尽手中的清酒,将杯中的冰块包裹在嘴里,低头向姜凯晨的小腹贴去。 “哦~婉婉” 姜凯晨感觉颅内的那根弦终于应声而断,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如火山爆发一样,身体喷薄而出,27岁的岁月里,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 空气里瞬间又多了一种糜麝的味道,而此时的唐文婉眼里的月亮已经重叠了,嫣红着脸庞,看什么都是湿漉漉的。 低吼一声,姜凯晨把人翻在了身下,粗喘着气手忙脚乱的就把身下的小人也剥了个精光。 已经完全不能思考的姜凯晨没有注意到的是,双世唐文婉被他压在身下的那一刻嘴角终于挂上了赝足的微笑。 “这一世的第一次终于是在自己的掌控下开始的,看来他也挺满意的,不是吗。” 月光铺洒下来,银白的光芒映照在唐文婉裸露的肌肤上,如同优雅的玉石雕塑一般动人。 姜凯晨努力的调节着自己的呼吸,痴迷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心里的野兽如脱缰一般狂躁不安。 \"文婉...\" 他一边像在念着咒语似的不断重复着女孩的名字,一边有如品尝珍品似的细细的在她身上印上一个又一个湿吻。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打破了夜晚的静谧。 姜凯晨的手掌在唐文婉的身体上膜拜似的游走着,触摸着她敏感的部位,引发着她细腻的反应。 唐文婉的身体在姜凯晨的触碰下颤抖着,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和满足。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娇喘,她的眼神充满了渴望和迷茫。 两人的身体如同火焰般燃烧着,紧密地交织在一起。他们的呻吟和喘息声在夜晚中回响,仿佛在和窗外的蝉鸣声在争相呼应。 时间在这肆意的情欲之中流逝,两个灵魂在彼此的拥抱中找到了归属。他们沉浸在彼此的气息中忘却了一切,只专注于这一场又一场狂热的交融之中。 第57章 分别前奏 全身就像车轮碾过一般酸痛,这男人还是和上一世一样让人难以招架。 唐文婉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那张放大且熟悉的清俊脸庞。 一时还有些恍惚,时空错乱到以为又回到了过去。 那个时候,自己总在他睡着的时候痴迷的端详他,又总怕他醒来恢复那清冷的模样。 “早…” 姜凯晨餍足的睁开鹰眼,视线落在了她光滑的肩膀上时,眼神又炙热了起来。 被烫了一下似的,唐文婉一股脑的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心有余悸的看着他,脑海里又翻滚起昨晚的疯狂。 “还痛…” 她红着脸说道,也不知道是在说身上的各处红印,还是幽处的红肿。 欲望在眼眸里滚了滚,长手悄悄的伸进了被子里。 “我给你揉揉…” 声音暗哑着,透露着一点都不收敛的情欲。 “哎呀…” 唐文婉像小蛆一样在被子里极力扭着,躲闪着不依不饶的大手。 “说好你今天听我的。” 她急忙嚷嚷着,怕又被攻城掳掠的一天都出不了门。 “我想反悔了,我今天哪里都不想去。” 姜凯晨一把连人带被子的将唐文婉搂在怀里,食髓知味的各种撩拨。 “就知道会这样!” 唐文婉头皮发麻的应激了起来,上一世这男人对她的霸占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恨不得把她天天锁在家里才能够安心。 “你答应我的” 不自觉的唐文婉的声音就冷了下来,二十岁的年龄浸染着三十岁的无奈,僵硬着的身体浑身都在陈述着抗拒。 姜凯晨松了松手,无奈的向旁边挪了点。 “饿了吧?我先给你搞点吃的?” 稳了稳气息,瞥了眼唐文婉脖颈间密密麻麻的吻痕,不好意思的挑了挑眉换了个话题。 这人不屈不挠的脾气唐文婉还是知道的,眼珠一转也换了个柔和的语气娇嗔道: “你也不问问我想干嘛。” 姜凯晨已经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了,手顿了下,还是转过身子问道: “想干嘛?” “我想去岚山坐妖怪电车。” 唐文婉半撑起身子,激动的扒拉着他说道,半身的被子应声滑落,看的姜凯晨眼角又染上了春潮。 “妖怪电车?那不是晚上才开的吗?” 他凝了凝神,努力错开了眼睛沉声回道。 “是吧…听说挺有意思的,我都没去过。” 唐文婉努力的在脸上堆满了遗憾,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低垂着的鹰眼闪了闪,嘴角微不可见的扬了起来。 “那你还不快起来,先吃点东西,我们下午在家泡会温泉,放松放松筋骨,晚上带你去坐妖怪电车。” “这里还有温泉?” 唐文婉立马看懂了他眼里的昧色,那种初尝情事的雀跃,藏都藏不住。 想来上一世哪怕再生气,在这个事情上他是从来不亏待自己的,虽然也是等到自己成年了才开的荤,但是等的那几年的利息后来可是一分没少的都从自己身上讨回来了。 想想马上要做的亏心事,唐文婉眼眸暗了暗,一时还真有点不忍心否了他的意。 扭扭捏捏的起了床,在那赤裸裸的注视下,磨磨蹭蹭的向浴室走去。 “那我梳洗一下就去餐厅。” 午后的阳光像金色的蜜汁,慢慢洒在餐厅榻榻米的长条桌上。 “这么丰富的吗?” 唐文婉看着满满一桌的日式定食,有点不太相信的四处打量着,心想也没看到有帮佣啊。 “嗯,我跟旁边餐厅定的,他们送过来布好餐就走了。” 姜凯晨早就坐在餐桌前等她了,把餐盒往她面前推了推解释道。 “咕噜~” 肚子很合时宜的叫了一声,唐文婉一下子脸红了起来。 “还真是饿了。” 她伸手就拿起了前面的饭团先啃了起来,也管不上对面要笑不笑的男人了。 “怎么想起来要去坐妖怪电车。” 姜凯晨捧起了面前的生鱼片饭吃了两口忽然问道。 “啊~” 唐文婉正端着味增汤呢,被他问的一顿。 小眼睛转了转,放下了手中的小碗,装作神秘兮兮的样子,小声问道: “你不会没看过《镰仓物语》吧?” 看姜凯晨只是眉毛抬了抬,并没搭话,心想这直男一定是不知道。心里黯然了下,声音也低了下来,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我一直想感受一下,妖怪电车是如何通向爱的。” 唐文婉说着还真的伤感了起来,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决定与对面这个男人将一别经年,这是对自己的考验,对他何尝不也是煎熬呢? 这几年的不确定性并不是谁能把握的,自己仿佛任性的就这样把他拖上了赌桌,他能像镰仓物语里的那位老先生一样,追自己一直追到黄泉国吗? 唐文婉的脑海里又浮上了姜凯晨躺在自己尸体身边殉情的样子。 “通向爱需要这么悲壮的吗?太难过不如就别去了。” 姜凯晨也被她快要哭的样子吓了一跳,放下碗打量着她,趋势又坚持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不,我要去的,你不懂!” 唐文婉哽了一下,努力的吸了吸鼻子,夹起了面前的一块三文鱼,把所有的伤感就着鱼片吞了下去。 “这一世,我一定要先做唐文婉,再做你姜凯晨的女人。” 她在心里暗暗下着决心,即便也会怀疑这个决定对面前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公不公平。 “那个~那个温泉在哪?我怎么没看到啊?” 唐文婉决定下午好好表现一下,给这个离别一个难忘的回忆,也好让姜凯晨不那么轻易的就放弃她。 “嗯~不痛了吗?” 换了个话题,姜凯晨果然又生龙活虎起来,夹了块蛋卷放到唐文婉的碗里,鹰眼里的揶揄包裹着宠溺在午后的阳光下亮晶晶的。 “你想什么啊,不是你说放松筋骨的吗!” 唐文婉被他看得耳根子都红了,虽然前世有过那么多次身心纠缠的日日夜夜,可这一世才刚刚开始呀,人家还是会害羞的好吗。 “哈哈哈哈~~我带你去看看,餐后茶点我们就在温泉池里继续。” 姜凯晨整个人都愉悦了起来,站起手就把手伸过去要拉人动手,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和毛头小子还真没什么区别。 第58章 消失 二人穿过绵密的竹荫,竹香夹杂着夏日午后的氤氲,沿着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一直伴着他们来到小径的尽头。 一座日式造型的露天风吕温泉出现在他们眼前,汤泉水泠泠而发光,黑色的岩石与四周的植物浑然一体,仿若是夏日里最后一处明净。 唐文婉望着眼前的美景,不禁屏住了呼吸。姜凯晨紧紧握着她的手,得意的看着她满意的表情。 “先泡温的,把毛孔打开,然后再去冷泉。” 他抬手指了指示意着。 汤池水面上漂浮着的木质托盘上,早已摆好了餐后酒和精致茶点。 “你这早有准备啊?” 唐文婉在水汽的晕染下已经红了脸庞,没想到这一世,这个男人能对她做到这样处心积虑。 姜凯晨鹰眼一弯,没说话,走到她身后就开始帮她脱浴袍了,那份小心翼翼仿佛在揭开一个绝世珍品。 浸入温泉池,看着衣架上挂着的那一对男女浴袍随风轻荡,唐文婉感觉身心都被浸润了似的轻轻闭上眼睛向后靠去。 “真好,是吗?只有我们俩。” 她靠在姜凯晨的胸膛上由衷的感慨着,这一刻还真是哪里都不想去了。 \"喝点吗?” 姜凯晨怀抱着她,长手从浮盘中拿过一杯镇在冰块里的梅子酒递给她。 暗哑的声音里已经遮掩不住身体里各种蠢蠢欲动的危险。 纤手顺着长臂摸上了杯缘,午后的清风把杯面吹的微微的荡漾。 抓着那个只大手,就势把杯里的凉酒全部倒进了肚里,就再醉一次吧,让他难忘我的好,唐文婉有点自私的遐想着。 已经数不清自己在水里有多少次的浮浮沉沉了,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窗外的太阳已经开始西沉。 唐文婉猛的一个坐起,一巴掌打在旁边男人赤裸的背上。 “啊~几点了?” 姜凯晨大概也是才闭眼没一会,缓了缓神才也翻身坐起。 “真的要去啊?” 还是那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他感觉从昨晚到现在,自己才终于感受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间美好。 “你答应我的!” 唐文婉有点急了,嘴巴撇了撇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这张罗了好久的出逃计划难道就要因为自己沉醉床事而错过了吗?那这报应也来得太犀利了吧。 还沉醉在回味里的姜凯晨看她真要哭了,这才有点愧疚感的抓了抓头。 “去!去!去!来得及,我们近,你别急啊。” 少有的低眉顺眼的安慰人,虽然也没听出有多少诚意。 唐文婉一听还有戏,忙不急的掀了薄被就要下床。 “嘶~” 脚才着地就一个腿软差点又一头栽了下去。 “你确定这样能去吗?” 姜凯晨长手一伸,把人半道捞起,自己精神奕奕的,甚至有点得意的挑眉问道。 “都怪你!” 这回唐文婉真要哭了,扭着腰要挣脱他的禁锢,越发的下定了今天要逃的决心。 这个男人27岁才开荦,有几年孜孜不倦的好折腾。 这一次,在大好年华的时候绝对不能再蹉跎青春了,更何况自己心有不甘,再有爱的纠缠还是会有遗憾。 “好~好~好~送你去。” 姜凯晨看着面前的小人真的开始流眼泪了心里还是一缩,叹了口气,把人一把提溜起径直抱着就向卫生间走去。 “收拾一下我们就去好吧。” 他把人直接放坐在洗手台上低声哄着。 “走不了,我抱你去。” 还不忘恶趣味的悄悄在她耳边低声嘱咐。 “哼!” 一把将人推开,唐文婉手忙脚乱的开始洗漱起来,心里默默标注着,如果这次走不了,一年都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姜凯晨带着唐文婉到达京都岚山盂兰盆节的妖怪电车站时,正好赶上马上要发车的最后一班。 他们站在电车站台,望着眼前那辆装饰华丽的妖怪电车,彩绘的外壳上绘有风靡一时的妖怪小说中的各类主角形象。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暮色已至,霞光淋漓中唐文婉眼中慢慢的开始渗透着不舍,她紧紧握住姜凯晨的手,心里踌躇着各种未来。 最后一班列车的车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露出了电车内精致的装饰和灯光。 “的确有点意思。” 还不知情的姜凯晨扶着唐文婉一脚跨上了车,随着车门关闭,电车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缓缓的启动起来。 随着列车的滑行,妖怪电车的内部瞬间变得幽暗而神秘,昏黄的灯光投射出奇幻的阴影,墙壁上的妖怪图案仿佛栩栩如生。 “怕吗?” 姜凯晨捏了捏拥在怀里的唐文婉,自己也是第一次感受这种体验,不禁屏住呼吸,眼中闪烁着惊奇的光芒。 电车缓缓驶出车站,窗外片片竹林滑过,竹叶沙沙作响,仿佛传来了妖怪们的低声细语。 唐文婉紧紧贴着姜凯晨,内心各种情绪在翻滚着,紧张到根本无法言语。 “欢迎乘坐妖怪电车,接下来我们将带您领略京都岚山盂兰盆节的神秘之旅。 请注意,这里可是妖怪们的聚集地,有些个别的妖怪可能会与乘客互动。” 忽然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走了过来,怪声怪气的向大家宣告着活动内容,衬托着车里的氛围更加的诡异起来。 不知不觉间,电车停了下来。面具人神秘的说道: “我们到达了宝厳院,这是一个和妖怪相关的重要场所。请大家跟我一起下车,准备探索这个神秘的寺庙。” 姜凯晨和唐文婉被整个氛围搞得都凝重了起来,相互对望了一眼,起身跟随着其他乘客一同向宝厳院的方向走去。 姜凯晨和唐文婉走进了宝厳院,眼前呈现出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象。 宽敞的庭院被精心布置成一个妖怪集市,五颜六色的摊位上摆放着各种奇特的妖怪工艺品和手工艺品。 妖怪们穿着华丽的服饰,在人群中穿梭而行,使得整个场景显得诡异而热闹。 姜凯晨望着这些惟妙惟肖的妖怪形象,惊叹不已。他们仿佛是从小说中走出来的,与现实融合得如此完美。新奇的氛围让人忍不住去触摸、聆听和感受妖怪的力量。 “婉婉,你看那边…” 就在姜凯晨指着前面的河童想让唐文婉也看一看的时候,突然感觉手上一松,再回头的时候,唐文婉居然凭空消失在这个诡异的人海中。 第59章 人呢 “婉婉!” 姜凯晨感觉自己瞬间体液倒流了起来。 “婉婉!” 他发了疯一样在人群中穿梭着,横冲直撞。 周围喧嚣的人声鼎沸,各式各样的妖怪欢笑,在姜凯晨眼里真的如坠幻境,他从未这样害怕过。 挂满灯笼的宝厳院,透出斑驳的光影在众人脸上跳跃,一片祥和宁静的氛围瞬间变得光怪陆离了起来。 “难道真的被妖怪抓走了?” 他抬起手,眼神中扎满惶然。 “唐文婉!唐文婉!” 姜凯晨控诉似的,在鼎沸的人群中没命的呼喊着唐文婉的名字,声音充满了绝望和害怕。 \"唐文婉!在哪儿?你快出来!\" 姜凯晨的声音穿透了妖怪集市的喧哗,尖细而绝望地瞬间划破了这诡异夜晚玄幻的灯红酒绿。却也奇迹般的转眼就被热闹的人群声所吸纳,呼喊转瞬又淹没在摇曳灯笼的阴影里。 “你不要吓我!不要和我开玩笑,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他意识模糊的开始去扒拉身边每个人的妖怪面具,横冲直撞的在人群里制造着一个又一个冲突。 “你在干什么!” “放开我!” 责难的声音围绕在耳边,姜凯晨却只顾向前,他没有时间停下,没有时间解释,他要找唐文婉,他的女孩不见了。 姜凯晨像失魂的孤鬼一样,在集市上蹒跚穿梭。这里的人群络绎不绝,宛如热闹的画卷,却同时又像是无边的荒漠,让他找寻的心在漆黑中越行越远。 “婉婉~” 胸口一股甜腻猛然涌上,姜凯晨赤红着双眼仰头想吞下那口绝望,可眼里的月亮竟也变成了血红色,身体终于如失去支点般轰然倒下。 “姜凯晨~” 唐文婉在飞机上虽然没看到姜凯晨的倒下,但集市中那一声声夺魂的呼唤声却如魔音贯耳般让她自责到哭的完全不能自拔。 她根本没想到,当上辈子日思夜想的自由真的被自己抓在手里的时候,心里那块缺失并不是水滴石穿的破口,而是轰然一下就被打出了一个大洞。 在这一刻她甚至都有一股想让飞机马上调头的冲动,感觉人在两世之间分裂着,一时恍惚起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 “醒了?” 姜凯晨再次睁眼的时候,月亮终于恢复了它该有的颜色。 “你怎么在这?” 他仿佛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看到坐在床边的官本梁雄一时还有点怔愣。 “婉婉呢?” 适应了光线后,当发现自己躺在为唐文婉买的日本宅子的卧室里,他一下子坐了起来,抓着官本梁雄的手急切的问道。 “婉婉不见了,是不是又被忍者抓走了?” 他翻身就要下床,一副又要冲出门的样子。 “老师走了。” 官本梁雄叹了口气,又把姜凯晨按回了床榻。 指着床头唐文婉留下的纸条,很是无奈的陈述着。 “等我长大,我也有自己的愿望需要实现。” 姜凯晨摊开留言条的手抖了起来,嘴巴张了又张,红着眼看向官本梁雄确认道: “所以,是她自己走了是吗?” 官本梁雄都不忍心和那双已经蕴满泪水的鹰眼直视,别着头在想,多么骄傲的一个男人啊,居然也能委屈的像个孩子。 “她~是不要我了吗?” 姜凯晨如坠深渊的呢喃道,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十年前被扫地出门的那个雨夜。 “他们都不要我了,连婉婉也不要我了吗?” 内心狂啸着,仿佛被生挖了个洞一样在血喷着愤怒,而这一次的痛比十年前更加的噬骨。 “老师,老师说让你等她长大。” 官本梁雄很艰难的回应着,虽然他内心也不能理解唐文婉为什么就能狠下心来这样不告而别,但是他想,老师也不希望看到姜凯晨就这样倒下。 “等!” 姜凯晨猛的抬起头来。 “为了能再站到她面前我等了十年,为了她成年我等了两年,现在她还让我等,到底要等多少年?!” 鹰眼里的泪珠已经无声的滚了下来,双眼死寂一片,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到跳动的颤抖着。 在这地狱式的气压中,官本梁雄都感觉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有没有和你提过什么?是不是就想自己出去读几年书啊?” 想起上次被唐文婉攥在手里久久不愿放开的招生简章,官本梁雄试探性的问道,实在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抚眼前这个男人。 姜凯晨再也说不出话来了,甚至不愿再去想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官本梁雄可以离开了,“咚”的一声又向身后的床上倒去。 不知道官本梁雄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张床上睡了有多久。 不停的做梦,不停的做梦,在梦里和不同的唐文婉交织着。 十岁的时候跟她回家,给她当模特,被她各种摆弄各种呼唤,二十岁的时候把她拥在怀里,还是给她当模特,被她各种描绘各种呻吟~~~小小的她,青涩的她,少女的她,热烈的她~~~ 虽然这些年,梦的主角一直是她,可从来没有这么真实而痛苦的纠缠过,逃都逃不掉,也不忍心逃。 “姜总~姜总~” 好像在被很远的声音呼唤着,姜凯晨不耐的皱了皱眉头。 “姜总~姜总~要喝点水吗?” 终于看到在床上躺了几天都不愿意醒的男人有了点动静,王枫忙不迭的靠近询问着。 姜凯晨张了张嘴,发现根本已经发不出声音了,鹰眼不悦的向床边望去。 “姜总,你终于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王枫的声音如释重负着,端着水讨好的向前凑去。 感觉全身都枯槁了,姜凯晨试着抬了抬身子,被眼明手快的王枫一把扶的半坐了起来。 “我睡了多久?” 姜凯晨被扶着靠坐在床上,接过杯子润了润喉咙终于发出了第一句问句。 “三天了,姜总,你睡了三天了,终于醒了。” 王枫心有余悸的陈述着,要不是这几天,每天官本梁雄都带着医生来观察他的生命体征,他真是怕老板这一睡就再也起不来了。 “婉~” 脱口而出的问话被姜凯晨硬生生的又吞了回去,他捏了捏一直被自己抓在手上没放开过的留言条,顿了好久,才终于吸了口气说道: “我们该回去了。” 第60章 新生活 “唐小姐,欢迎你来到我们学校。” 唐文婉怀着激动的心情走进弗洛伦萨的圣多米尼克学院,迎接她的是一位着正装的女校长。 “jeric的推荐信上提到了你们家族的绘画历史与渊源,我们很期待你此行的交流学习。” 爷爷的意大利老友果然给力,才进校门,唐文婉就受到了不一样的接待。 刚走进大门,唐文婉就被学院宏伟的建筑所震撼。古老的石柱和雕塑散发出历史的气息,她不禁向四周张望,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充满了好奇。 校长领着唐文婉穿过学院的走廊,向她介绍着学院的历史和湿壁画课程。 唐文婉听得津津有味,对于湿壁画的艺术魅力充满了向往。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工作室。 工作室内摆放着各种绘画工具、颜料和湿壁画用的水泥板。四周散落着各种完成,未完成的学生作品。 \"唐小姐,这位就是我们湿壁画工作室的导师,luca教授。\" 校长指着坐在角落好像正在深度思考的老者介绍道。 唐文婉小心的走到老者身边,不敢作声,深怕自己的出现会打扰到他的思考。 尽管内心有些忐忑,但她可是知道luca martino教授的名字早已在艺术领域如雷贯耳,他的湿壁画技巧更是堪称一流。 而现在,她竟然能够有机会与这位导师面对面交流,这种感觉,让人既兴奋又紧张。 直到老人好像终于感觉到了来人,不太经意的拿眼睛扫了她和校长一下,并没有想要搭理她们的样子。 \"luca教授,我是wendy,很高兴见到您。\" 看出了校长的为难,唐文婉赶紧礼貌性的主动向教授打着招呼。 为了怕很快就被姜凯晨抓回去,她决定学习期间就用这个谁也不知道的英文名了。 “wendy 唐?” luca 教授,那原本低落的眼皮瞬间升起,一双深邃的眼睛审视着她,让她有点忐忑。 \"你就是jeric推荐的那个wendy?他对你的才华可是赞赏有加啊,他说你一定会给我带来惊喜。\" luca教授说着竟然有点激动的站了起来。 \"不,不... 教授过奖了。\" 唐文婉也不知道爷爷的老友到底把自己说的有多夸张,有点不好意思的连连谦让着。 \"jeric是我多年的好友,他的眼光我相信没错的。wendy,我现在已经期待和你一起的创作了。\" luca教授看着唐文婉,微笑着说道,布满皱纹的脸上因为激动甚至泛起了红晕。 唐文婉内心有如小鹿欢腾着,不尽也升起了小小的激动。 能够师从luca教授这一位湿壁画领域的权威,得到他的指导,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幸运之事。 她感激的看向陪她来的女校长,而校长向她眨了眨眼睛就悄悄的退出了教室。 接下来的日子里,唐文婉在luca教授的带领下,很快就投入到了湿壁画的研究中。 工作室中经常传来两人沉浸在创作中的讨论声,唐文婉聚精会神地学习着教授的技巧和艺术理念,从未有过的学习快乐感,让她根本就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 luca教授手把手地教唐文婉如何调配颜料,如何运用刷子在墙板上勾勒出细腻的线条。他示范着如何掌控湿壁画的水分,在颜料的交融中营造出朦胧的氛围和纹理。 “wendy,你要记住,调配颜料不仅仅是简单的混合色彩。每一种颜色的选择都会对画作构成影响。这需要更深入地理解颜料,掌握它们之间的关系。” 因为唐文婉学习的投入和用心,卢卡教授对她也是倾囊而出。 “看,这就是如何在墙板上用刷子勾勒出细腻的线条。你需要控制刷子与墙板的接触角度,轻轻滑动,时刻感受它的着力触感。” 唐文婉跟着他的节奏一起动笔,试图模仿他的技巧。 “湿壁画的关键在于水分的掌控。不同的水分会影响颜料的融合度,进而影响画面的氛围和纹理。“ ”这里,你看……” “我就知道,只有wendy才能重新燃起你对绘画教育的热情。” 这天,正当唐文婉和luca教授专注地讨论着自己最新的湿壁画习作时,一个年轻的男声从门口传了进来。 \"jeric!你怎么来了?\" luca教授激动地跑过去拥抱了他一下。 jeric一脸笑意地拍拍luca教授的肩膀说道: \"我是不是给你送来了一个宝贝?你要怎么谢谢我?\" luca教授显然很认可jeric的观点,一脸笑意的说道: \"的确是,周未来我家吃饭吧,你们两个都来!\" 唐文婉这时才发现jeric原来是一个高大的意大利帅小伙,和她想象中的怪老头根本不是一回事。 “你是jeric?” 她还是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个年轻绅士和爷爷老友做上关联。 “没你想象的那么老是吗?” jeric了然的笑了起来。 “是的,我就是jeric。” 他轻笑着点了点头,那笑容里带着些许意大利人特有的优雅和迷人。 “我是佛罗伦萨这边最大画廊的主人。” 他彬彬有礼的继续对唐文婉自我介绍着: “你们唐家人的所有画在意大利的经纪约,都是签给我这个画廊的。” 言罢,他从怀中取出一副精美的眼镜戴上,仿佛极力想在唐文婉面前塑造出一副画廊主的姿态。 他身材修长,一头金色的短发做着简洁又有质感的造型,与他那副金边眼镜形成了巧妙的平衡。 “你爷爷的画作我一直非常欣赏,无论风格,技术,构图,色调.......每次看他的画作,总能让我感到惊艳。” 他微微扬起右手,在空中仿佛可以描绘出他所说的画作。 顿了顿,他又戏谑地看向唐文婉, “现在我手上的唐家画就差你的作品了,我什么时候有这个荣幸能把你们家族所有画家的作品集全啊?” 他眨了眨眼,露出一副期待而亲切的表情。 - 第61章 志同 唐文婉和jeric在一个周末的中午如约来到了luca教授家,教授的家,安居于佛罗伦萨的一隅。 那是一栋蕴含了浓厚意大利风情的小别墅,每一砖每一瓦都充满历史感和艺术气息。 他们坐在教授家的小花园里,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和美食,感受着自然和艺术的交融。 \"selena,这个披萨简直太好吃了!你要教我怎么做。\" 唐文婉一边抓着手中的披萨一边笑着对luca教授的妻子说道,显然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了坐在对面的这位温文尔雅的女士。 luca教授的妻子名叫selena,是一位优雅而健谈的意大利女性,同时也是一位在心理学领域有着丰富研究成果的专家。 “我相信selena更希望你的这个赞扬能够用在她对艺术疗愈的研究突破上,她最近的心思可是全花在这个学术领域当中了。” jeric坐在一旁举着手中的白葡萄酒对唐文婉致意着,selena被他说的正中下怀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听jeric说你在这方面也有不少研究,看你年纪不大,居然能有这么深层次的探索尝试真让人想不到。” selena放下手中的刀叉,目光灼灼的看向唐文婉,对她来说,这才是这顿午餐的重点。 “这~” 唐文婉啃到一半的披萨被问的卡在了那里,赶紧放下手中的残余有点不知道怎么说的看向jeric。 “你可是日本太子正式上位的幕后功臣啊,太子的和平御守现在可是有着享誉国际的影响力呢。” jeric看她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直接打开了天窗说亮话。 “放心,luca教授夫妻都是搞学术的,他们对你是谁不感兴趣,他们感兴趣的是你能在学术领域能够做出什么样的贡献。” 看着唐文婉的眉头微微皱起,jeric再次轻声的解释着。 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压压惊,再次看向注视自己的三双眼睛的时候,唐文婉释然了许多。 “我只是帮太子把心里的想法用艺术形式表现出来了而已,没想到居然就插柳成荫了。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想帮他通过绘画的方式抒解心中的郁结,没想到最后呈现出来的却是他真正的理想和抱负。” 稍作思索,唐文婉决定在两位学者面前坦诚相见,自己来意大利就是学习的,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好好把握呢。 “在这个过程中,你有帮他做详细的心理分析吗?” 谈到专业,selena整个人都来了精神,放下手中的酒杯认真的向唐文婉询问道。 “那段时间,我在日本的神庙里禅修,我的老师桥本康介先生教我的是内观,所以,我也只能用内观的方法帮助官本梁雄做自我探寻。” 唐文婉笑着摇了摇头解释着。 “所以,并没有做到系统性的心理分析测评。当然,我也没这个专业能力。” 没想到selena并没有对此感到遗憾,反而更是充满好奇地追问: “那你觉得内观对于创作的影响到底作用在哪里?它如何帮助你们理解自己和艺术创作的内在需求?” 唐文婉微微一笑,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通过内观,我们学会了深入觉察自己的思维、感受和身体的变化。 它让我们更加敏锐地意识到内心的起伏和想法的变化。这种觉知帮助我们更清楚地理解自己内在的需求和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 感觉思绪把自己又带回到了那个熟悉的神庙,顿了顿,浅尝了口酒,她继续说道: “我觉得内观也帮助我们超越思维的限制,进入一个更直接、更纯粹的创作状态。 在这个状态下,我们能够更自由地表达内心的情感和意象,将其转化为艺术作品。内观让我们与自己的创造力和直觉相连接,从而创造出更真实、更有灵性的作品。” 一番解说把luca教授和jeric都听得入神了,他们一直对东方的神秘有着浓厚的兴趣,没想到在唐文婉的诠释下果然有着不一样的注解。 当然,最激动的要属selena,她放下手里的一切,甚至有点紧张的追问道: “那你觉得内观和心理分析相比,哪种方法对于创作和成长帮助更具优势?” 唐文婉被问的笑了起来,她又拿起了盘子里咬了一半的披萨继续啃了一口说道: “我认为这就和东方美食与意大利风味的区别一样,每种方法都有其独特的优势。 心理分析通过深入分析和对话,可以揭示潜意识层面的冲突和动机,对于解决具体心理问题非常有帮助。而内观则更加注重直接体验和觉知,能够帮助人们更深入地认识自己的内心和与之相连接的创造力。” 说着她举起酒杯向selena和luca教授致意着: “我更希望,我们有机会能将两种方法结合起来,帮助更多人获得更全面的心灵成长和创作发展。这也是我来意大利真正的目的和意义。” “哦,宝贝,你果然与众不同!” jeric也兴奋的举起杯凑了过来,又一次对自己这次的“人才引进”骄傲了起来。 “我看了太子的御守都是以日本传统的佛教罗汉图为主,在这个基础上,你怎么想到投到我的门下来学湿壁画的呢?这对你刚才提到的愿景有什么辅助作用吗?” luca教授很满意妻子的收获,也饶有趣味的发出着自己的疑问。 唐文婉微笑的点了点头,心想不愧是教授,总是第一时间抓住问题的关键。 她梳理了一下思路,认真的回答道: “在我认为,无论是东方的禅意画,还是西方的湿壁画,它们都包含了丰富复杂的符号体系和内涵。 其描绘的人物、场景、情感等因素,一方面可以提供给艺术疗愈者丰富的视觉语言和象征符号,以便更好地表达自我和内心世界;另一方面,这种深层次的艺术表达方式,也能帮助人们挖掘潜意识中的问题或情绪,从而达到疗愈自我的目的。 当然,不同的绘画技巧,本身就蕴含着不同的心理学意义和效果。比如,水墨画的笔墨技巧,需要艺术家有深厚的内涵和情感积淀,这种艺术创造过程本身就具备一定的疗愈功能。 而西方的湿壁画则以其真实的色彩和立体的形象,使得艺术疗愈者在创作过程中能得到更直观的反馈,从而帮助他们更好地寻找和处理问题。如果将两种不同的绘画技巧结合起来,可以形成一种互补并行的疗愈模式。 这样既可以引导艺术疗愈者借由传统图像去理解和创作,也可以鼓励他们通过自我表达和探索去发掘和发展新的疗愈艺术形式。因此,我认为,中西传统绘画技巧对于艺术疗愈表现手法无疑都具备极其重要的辅助意义。” “啪~啪~啪~” 在jeric的带领下,luca教授夫妻为唐文婉的这番言论鼓起掌来,这才是我们学艺术该有的真正思考。luca教授骄傲的赞赏道。 第62章 进家 “luca,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羡慕你能有这样一位优秀的学生。” 唐文婉一席话让selena由衷的对丈夫感叹道。 “的确,我也没想到wendy小小的年纪居然能有这样的见解!学艺术不仅要掌握技巧,更应该能够从历史和文化中汲取灵感,转化价值。” luca教授显然对妻子的赞扬很是受用,骄傲的扬了扬头,欣慰的看向唐文婉。 “你一个人在佛罗伦萨吗?” 女人之间的话题最终还是绕不过生活,提起年龄,selena这时才注意到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刚刚20出头的模样。 “呃~是的。” 唐文婉再次有点语塞了,忐忑的偷偷瞄了一眼jeric,也不知道爷爷这个老友对她出逃的事情了解多少。 “都没有人照顾你的吗?太可怜了。” selena因爱生怜的忽然感伤了起来,让本来还挺高昂的气氛一下降了下来。 “啊~就还好。” 唐文婉对着selena伸过来抓住自己的手背,一副母爱泛滥的样子,有点无措起来,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我们其实也有一个女儿,和你差不多大。” luca教授显然知道妻子的悲伤来自哪里。 “只是她青春期开始就和我们理念不合,上了大学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着。 “我们不是好父母。” selena捂着嘴看向唐文婉,忏悔似的向她告白着。 唐文婉反握住selena的手,嘴巴张了张,想起了自己这些年的离家及任性的与姜凯晨单方面分离,忽然就升起了浓浓的愧疚感。 “我想,她只是暂时的离开,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对很多事物的认知都会改变的。” 她像是在安抚着selena,又像是在努力为自己做着辩解。 “sophia在美国挺好的,她想通了一定会回来的,总要长大的。” jeric适时的插话进来总算解救了唐文婉,虽然他话是安慰着luca教授夫妇,眼睛却意味深长的看着唐文婉。 selena点点头满脸都是做母亲的疲惫与困惑。 “wendy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要考虑搬来和我们一起住?” 静默了一阵后,当大家都以为悲伤可以翻篇的时候,selena又提出了新的想法。 “啊~这太打扰了吧。” 唐文婉被这突如其来的邀请吓了一跳,有点受宠若惊的看向这位还没从自己情绪中走出来的妇人有点意外的回答道。 “家里安静太久了~” selena望向luca教授,欲言又止的,衬托着眼里的悲伤越发的明显。 luca教授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手背,叹了口气看向唐文婉。 “虽然我们知道这对你要求有点过分,但我们太久没有感受过孩子在身边的欢乐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luca教授深知与女儿的鸿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事情,而空巢的孤寂在看到唐文婉后越发的感觉到凄凉,他特别能感同身受妻子的悲伤。 “可是~” 唐文婉觉得这顿饭吃得信息量大的自己有点承接不住了。 “可是什么啊,你就当给luca夫妇做几年女儿了,也帮他们重新实践一下怎么做个好父母。” jeric感觉到了场面的尴尬抬了抬酒杯半打趣道。 “再说,你也见识到了selena在心理学领域的见解了,她的工作室就在自己家里,你住进来还能就近和她一起探讨你感兴趣的艺术疗愈的课题。” jeric真不愧是商人,利他角度的说服人真是滴水不漏,让人难以拒绝。 “就是,就是,关于艺术疗愈这个课题,我还有好多想法和你探讨呢,我这就带你去看看我的工作室,我手上的好几个项目你有兴趣都可以参与进来。” 提起学术,selena又换了个人似的神采奕奕了起来,站起身来就要拉着唐文婉向内室走去。 “你这就等于修了个双学位了啊,两个行业内最顶级的教授为你沉浸式教学,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身后jeric充满笑意的蛊惑声尾随而来,唐文婉隐隐在想,这顿饭怕不是吃出了一个鸿门宴。 这次餐聚后不久,在多次邀请下唐文婉怀着难以拒绝的心情终于住进了luca教授的家 每天早上,唐文婉与luca教授一起去圣多米尼克学院的工作室画画,共同探讨着绘画技巧和艺术理论。 回家后,又与selena共同探讨心理学研究与艺术疗愈的课题,日子过得更加充实而丰满了起来。 \"wendy,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 selena自己也没想到,唐文婉的入住并没有让她超常的发挥母爱,反而是加速了她手上好几个课题的研究进程。 轻轻打开工作室的门,selena很是心疼向内张望着。 唐文婉抬起眼睛,微笑道: \"我还想再研究一下这几个个案,\" selena走近唐文婉,欣慰的看到她正拿着手里的一个心理分析诊断与一幅抽象绘画作品进行比对分析。 “也不用这么废寝忘食的,你都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luca教授都在怪我给你的压力太大了。” selena象妈妈一样心疼的摸了摸她的短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从教这么多年,这样自主勤奋的学生还真是少见。 “你哪有给我压力,是我自己对你研究的领域太感兴趣了,每次一进你的工作室就像打开了阿里巴巴的宝藏大门,根本不想出去了。” 唐文婉听出selena语气里的关心与担忧,终于放下手中的书稿转过身来。 “是不是家里的饭不合你的胃口啊?这个周末我们带你去中国城换换味口好不好?” selena还是担心着唐文婉的食欲,看着这孩子的日渐消瘦心里还真是过意不去。 不提还好,一提还真的感觉自己最近胃口不太行。 “selena你太好了,你怎么那么好啊。” 唐文婉立马抱住selena的腰撒起娇来,selena眼里的温柔在她的触动下慢慢的渗出了湿意。 第63章 见到她 在周末的时候,luca教授夫妇带着唐文婉来到了佛罗伦萨一个小有名气的中餐厅“外婆家”。 走进店内,热情的招呼声如同乡音的暖风,让唐文婉有点恍然如梦。 “欢迎光临!” 铁红色木质门框后面,一个面容和蔼的大妈客客气气地打招呼。应闻不见的厨房里,传出阵阵热油翻滚的声音和香料爆发的香气。 他们被带到一个宽敞而雅致的包间,桌上铺着一层红布,上面摆放着典雅的瓷器和漂亮的花卉摆设。唐文婉心里涌起了一丝亲切感,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外婆家的餐桌前。 luca教授翻开菜单,向唐文婉介绍道: “据说这家餐厅以传统中国家常菜为特色,用料新鲜,口味地道。你尝尝他们的手艺是不是你想像的味道。” 菜单上,麻婆豆腐、酸辣汤、糖醋里脊……瞬间勾起了唐文婉对南城的思念。 “还真的是哎,我们可以试试这几道。” 她兴奋的点了几道特色菜,感觉味蕾都被调动的充满了期待。 luca教授夫妇欣慰的对望了一眼,不禁又想起了远在他乡的小女儿,不知道那个同样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小姑娘,是不是也有人能带她去品尝思乡的味道。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把满透着焦糖香气的糖醋里脊端了上来。 selena吸了口气,迅速调整了情绪笑着对唐文婉说道: “wendy,希望这道菜不会让你失望。” 随着菜肴的上桌,唐文婉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举着筷子跃跃欲试。 “唔~” 可谁知一块肉还没送进口中,胃里忽然不配合的翻江倒海了起来。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先吃,这道菜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唐文婉呼啦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捂着嘴巴胡乱的向luca教授夫妇交待了两句就向后面的厕所冲去。 “嘭~” 刚打开厕所的门,就被人狠狠的碰了一下。 “哗啦~” 也顾不上反应,唐文婉对着马桶就吐了起来。 “你~怎么了?” 一个被不解冲淡了挑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唐文婉现在就感觉胃都在抽搐着,头都没抬的对背后摆了摆手,继续扒着马桶干呕着。 “他们~给你下毒了?” 那个声音开始有点担忧了,不可置信的站在背后问着。 唐文婉被问的有点荒谬,又呕了两下才转过头来。 “sophia!你不是在美国的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当看清来人后,唐文婉惊叫了起来。 她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一头漂亮的长卷发被她全染成了粉红色,浅棕色的眼睛透着一丝叛逆的明亮。 “你居然一眼就认出了我。” sophia慵懒地将一缕长发拢到耳后,轻轻颔首,她睥睨地看着唐文婉,饶有兴致地说道。 “你家里到处都是你的照片,从小到大,天天看着,我想不认识都难。” 唐文婉站了起来,虚弱的抚着胃对她友善的笑道。 “你现在住在我家?” sophia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微撇的嘴角透露出领地被占的不开心。 “你终于回来了,教授他们这回该高兴了。” 唐文婉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换了个话题,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表情。 “我才不要回去呢,他们也不想看到我的。” 一提到回家,sophia就像愤怒的小鸟一样炸毛了起来,倒退了一步怒视着唐文婉。 “看来和我一样。” 唐文婉挑眉看向她,嘀咕了一句,像是对sophia表白着,又像是自言自语。 “你~” “wendy,你还好吗?我能不能进来看你一下?” sophia还没来得及下一句,selena的声音就从厕所门外传了进来。 唐文婉和sophia同时紧张的对视了一眼,就在sophia拼命摇头的示意下,唐文婉会意的点了点头。 “selena我还好,我马上就出来,你先回座位等我,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她清了清嗓子向门外回复道。 “这孩子真没事吗?” 直到门外脚步声远去,唐文婉才又意味深长的看向了sophia。 “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聊聊,但不是今天。” 她看到sophia眼里各种情绪翻滚着,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努力在嘴角拉出一丝微笑建议着。 “我也有故事和你交换,给我个机会。” 看着sophia迟疑的眼神,她握住了她的手,请求着。 sophia觉得自己今天像是中了邪一样,本来看着爸妈兴高采烈的带着一个陌生女孩出来吃饭是一肚子怒火的,可没想到当站在这个女孩面前的时候,所有的怒火居然都变成了好奇。 “那后天下午三点,我在我们家街角的那个咖啡店等你。” 咬了咬唇,sophia下定决心似的说道。 唐文婉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伸手给了她一个ok的手势,指了指外面 ,自己先走了出去。 “wendy,你怎么了,是不是这的菜做的有问题啊?” 刚坐回到餐桌上就收到了luca教授夫妇双双担忧的关注。 “刚才餐厅老板也来了,他确定食材完全没有问题,而且说如果你还是不舒服他可以陪我们去医院看看。” selena的关心甚至透着焦急,显然他们已经和餐厅老板就这事沟通过了。 唐文婉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余光看到餐厅老板向他们走来,赶紧摆着手解释道: “不~不~不~不是菜的问题,是我自己的肠胃问题。” 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么突然的就想吐呢,拿起筷子又夹了一片清淡点的青菜放进嘴里说道: “大概太久没有吃中式餐,所以对重油的菜品一时有点不太适应。” 她尴尬的看向已经站在他们桌边的餐厅老板,十分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肠胃还是要检查一下的,我们中国人的胃的确还是比较娇弱的,如果真是我们的问题,你随时来找我。” 餐厅老板是一个中年男人,诚惶诚恐的搭着腔,态度倒是挺真诚的。 “我也觉得是我自己肠胃问题,回头我就去看看,你这菜做的都很地道,只是我今天好像不太有口服了。” 瞥到那抹粉红色的身影从侧面匆匆而过,唐文婉嘴角悄悄的漾起了笑容,看得老板和教授夫妻终于也放松了心情。 第64章 心向 两天后的下午,唐文婉如约来到sophia说的街角咖啡店。 这家咖啡店位于一条狭窄的小巷中,散发着迷人的意大利风情。室内布置简约而雅致,精心挑选的家具和装饰品展现出浓厚的文艺氛围。 唐文婉才在角落坐下来,sophia就行色匆忙的进入到了店里。 “嗨,wendy!” 显然,那天听到selena的呼唤,她记下了这个名字。 她今天穿着一条宽松的破洞牛仔裤,搭配上身的紧身背心,浑身散发着一股青春洋溢的感觉。 “这墙上的画都有不少年头了吧?” 咖啡店的墙上挂着一幅幅充满浓烈色彩的意大利风景画,橙色的阳光洒在红砖墙上,映衬出街角咖啡店独特的温暖气息。 唐文婉倒是没有招呼她,反而是盯着墙上的油画好奇的询问着。 “这家店都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老板都换了几代了,陈设也没怎么动过,我小时候它们就在这了,我想应该是有一定历史的。” sophia自来熟的坐了下来,和她一起看向墙上的画回复着。 “真好,我们那里像这样有历史的老店越来越少了,在这种店里坐着都有时间停滞的感觉。” 唐文婉端起面前的汽泡水喝了一口由衷的说道,满脸都是陶醉且羡慕的样子。 “你们不也是千年古国,我可是一直对你们的东方神秘很是向往的。” sophia总是能很轻易的被唐文婉把话题带偏,现在也是一脸向往的描绘着脑子里的神秘东方,完全忘了今天是要来对她的鸠占鹊巢兴师问罪的。 “你这次回来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啊?” 毕竟有着两世的阅历,唐文婉是懂得带节奏的,一句话就又把她拉回到了现实中来。 “啧~” sophia有点不满意的斜了一眼她,抬手给自己叫了杯咖啡才悠哉的向椅背后靠去。 “你管我!” 一提到回家,她就浑身炸毛的警惕了起来。 “你没出卖我吧?” 拨弄着粉色的大卷发,她试探性的问道。 唐文婉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其实说起来,我和你也差不多。”她先坦诚道。 “我也是偷溜出来的,不过不是因为家人,而是因为一个男人。” “男人?” sophia有点不能理解的挑起了眉毛。 提起那个男人,唐文婉脑海里又升腾起那晚他撕心裂肺的呼叫,亚历山大的长吁了口气,看着sophia不知道从哪说好。 “你呢?你真不打算回去了?其实教授他们~” 唐文婉话还没说完就被sophia不耐烦的抬手制止了。 “那你也打算一直不回去了?” 她没正面回答唐文婉的问题,反倒是也追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我也就计划来这学习个两年,学有所成就回去。” 唐文婉赶紧表白着,生怕sophia误会似的。 “什么叫学有所成?” sophia半信半疑的问着,眼睛里升起了探索。 “跟你爸学习湿壁画,跟你妈学习艺术疗愈,如果有可能,我也想自己成立一个艺术疗愈机构,通过不同的绘画形式帮人们突破内心的瓶颈,找到心灵的平静。” “艺术疗愈?” sophia饶有兴趣的又重复了一遍。 “我妈那个课题现在开始落地了?” “嗯,目前在做个案积累和课程体系设计,年底应该会有最新的书面世吧。” 唐文婉如实的陈述着。 “听jeric说,你在美国读大学,你学的是什么啊?” 谈到学术,她不禁也好奇起sophia现在的学科。 “呃~” “本来是学音乐的,但是,我现在发现自己也并不是那么喜欢。” sophia有点沮丧的坦白着。 “那没什么,年轻就应该各种尝试,更何况艺术都是相通的。” 唐文婉理解的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你真的这么想的?” 反倒是sophia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望着她,仿佛她发表了多么耸人听闻的言论似的。 “从小,我爸妈包括身边所有的人都跟我强调我应该学画画,或者学心理学,好像如果我不学这两个学科,人生就完全没有希望了似的。” sophia控诉般的抱怨着。 “那也能理解啊,你家这多好的资源啊,两个学科的顶级权威教授是你亲生父母,你不利用起来的确是有点可惜。” 唐文婉笑了起来,一点都没藏着羡慕的说道。 “就知道你也会这样想。” sophia嘟起了小嘴,一脸失望。 “我当然会这样想,但是,我并不觉得你一定要走和他们一模一样的路,只要你想,有很多条路可以尝试体验的。毕竟你才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觉得胃里又有点泛酸水,唐文婉皱着眉头又喝了口水,才慢慢的说道,也仿佛在给自己注解。 “我可以吗?” 显然这句话撬开了sophia的心门,她两眼放光的看向唐文婉确认着。 “你现在不正在这样做吗?” 唐文婉有点无奈的看向她,心想,你还要怎样。 “嗯 ,是吗?” sophia满眼困惑的反问着。 “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只是和他们对抗而已。” 唐文婉有点头痛的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忽然才意识到自己双世的灵魂,在心智上显然比实际年龄要成熟不少。 sophia被唐文婉一句话说的满脸震惊,一时又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双眼的迷茫透露出完全被说中的模样。 “你真的没想过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吗?” 唐文婉有点挫败的耐心询问着。 又是一个困惑的眼神,sophia仿佛石化了一样定在了座位上,连手上的espresso冷透掉了都没察觉。 “好吧,我也认同你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回不回家了。” 唐文婉揉了揉眉心,有点无力的评论道。 “我觉得你最该想明白的是自己到底想干嘛,这才是最重要的。” 唐文婉肯定的道。 “反正家永远都在那里,你只要想,随时都可以回去,但是心想飞向哪里,如果没有方向那真的是谁都帮不了的问题。” 第65章 意外 “坦白说,我学音乐的确是有点赌气成分,我现在虽然学得是音乐制作专业,但是,在学校学习的时候,每天我脑海里的音乐都是具象的。” sophia终于端起面前的espresso一口喝掉,全部皱起的小脸不知是因为咖啡的苦涩还是内心的困惑。 “具象的?” 唐文婉意外的挑起了眉毛,对音乐不太有研究,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语来形容音乐。 “嗯 ,就是所有的音乐在我的脑海里都会形成画面。而我更感兴趣的是这些音乐形成的画面,却不是画面背后的音乐。” sophia有点凌乱的解释着,又一次感觉脑袋里五颜六色了起来。 “你说的是康定斯基啊!教授没和你聊过康定斯基?” 唐文婉忽然想起在luca教授书房看到的一个名人传记。 “什么?“ sophia显然没听过的反问了一句,在唐文婉炙热的眼神下,有点不好意思的喃喃说道: ”我从来不和我爸妈谈关于学术的任何话题。” “康定斯基?” sophia不确定的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眼睛中闪烁着好奇的光。 “他和音乐与画面之间的联系有关吗?” 唐文婉笑了起来,把sophia的向往全收眼底。 “康定斯基是一个俄国画家,他创立了抽象艺术。在他的眼里,音乐和绘画是可以相互转化的。我最近刚在你爸的书房里看到过一本他写的《关于艺术的精神》这本书中,里面就是讲述了他对音乐与画画之间转化的理解。” “我爸书房有这种书?” sophia的眼睛默默瞪的快像铜铃了。 唐文婉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她夸张的表情,特意故弄玄虚说道: “那个书我没来得及仔细研究,粗略了解的就是他的观点应该和你一样,他也认为每个音乐都是可以通过具象的绘画形式表现出来的。” “真的?” sophia已经控制不住的捂住了嘴巴,激动的看向唐文婉。 “我想luca教授对这个理论更有研究,因为那本书被翻的已经很旧了,而且很多页都标着注解,显然教授肯定看了很多遍。” sophia表情复杂的撇了撇嘴,眼睛转了又恢复了她满不在乎的神情。 唐文婉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眸光微动着,不经意似的说了一句: “如果我是你,就好好请教一下luca教授针对音乐美术跨界的研究,顺便探讨一下现在转学科还来不来得及。” 在意料之中看到了sophia万分拒绝的神情后,唐文婉不等她拒绝就又转话锋: “对了,说到音乐,最近你妈也跟我在讨论关于中国音疗的话题,可惜我对音乐实在不太懂,如果你要是在就好了,一定能碰撞出很多意想不到的火花。” “中国音疗?” sophia果然很轻易的又被调动了兴趣。 “你知道我最近与你母亲selena在研究艺术疗愈,可能因为我是中国人的缘故,那天你妈突然和我提起了中国的音疗,让我也是很吃惊。” 唐文婉看到小鱼上钩了,换了个姿势又开始了自己的侃侃而谈: “我后来特意去查了一下,才发现中国音疗通常会运用古老的五音调和理论。根据这一理论,不同的音乐和声音能够影响人体的五脏功能,从而起到治疗和调节的作用。 例如,高音可以刺激肝脏的功能,低音则对应脾脏。我们在研究中发现,适当选择合适的音乐可以激发人体内部的自愈力量。” 当再次看到了sophia震惊的眼神后,唐文婉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看向已经傻了的姑娘: “你说神奇不神奇?” sophia没想到一个下午就被唐文婉用大量的知识洗刷的已经头脑快要宕机的状态了。 \"你~~你在我家就是和他们研究这些?” 久久,感觉不是自己的声音似的,sophia才低低的发出了一声充满羡慕的疑问,这非常的颠覆父母在自己心目中研究传统学术的理解。 “嗯哼~是不是很有意思?” 唐文婉骄傲甚至带着点炫耀的昂了昂头。 “你要不要回来和我们一起研究?” 她再一次的反客为主的向sophia发出了邀请。 “可是~” 显然心动的sophia,满脸踌躇的还来得及拒绝。 “唔~” 唐文婉就捂着嘴又要呕出来的样子。 身后的服务生端着一盘奶酪生火腿拼盘刚好路过,被吓的差点把盘子扔了。 “wendy?!” sophia啥都不想的赶紧站起来扶住了她的肩膀。 “可能还真需要你陪我去一趟你们家族医师那了。” 唐文婉闪烁着眼神,看似虚弱的靠向了sophia的怀里。 “上次中餐厅回来后,你妈就一直说要陪我去,可是她这两天一直忙着要回学校演讲,我怕耽误她行程就拒绝了。” “这哪是怕耽误的事?我们马上就去,我陪你。” 果然纯真善良的sophia有着luca家传统的热忱,唐文婉心满意足的跟着她向门外走去。 sophia带领唐文婉穿过了几个街区来到了一个橘红色的小楼前,那便是他们家族医师的私人诊所。 “giovanni,不好意思没有预约就直接过来了,这是我父母的学生,她不舒服有好几天了。” 一进诊所正好遇见刚出门送客人的医师,sophia连忙上前招呼道。 “sophia,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的天呀,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 医师是一个体态丰满的中年男子,看到sophia显然很意外且高兴的样子。 sophia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行踪算是完全暴露了,她不好意思的捋了把头发又看了眼显然不是很舒服的唐文婉说道: “是的,刚回来,你能不能先给我朋友检查一下,我们都挺担心她的。” giovanni医生这才看向站在sophia身边脸色不是太好的唐文婉。 “看来她的状况的确不太好,跟我来吧,我们先检查一下。” 说着就把唐文婉带进了内诊室。 “唐小姐,恭喜你,你怀孕了。目前来看,你的反应都是正常的早期孕吐,没什么需担心的。” 唐文婉再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检查结果,这才想起出逃这些天,的确姨妈都没有光顾。 \"这~我~\" 唐文婉整个傻掉,紧紧握住sophia的手,这下换成自己完全不能思考。 第66章 回家 sophia显然也被这个消息搞得有点手足无措,匆匆和医生打了招呼就带着唐文婉走了出来。 “那个男人的?” 两个人坐在家门口公园的长椅上消化了有一会,sophia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 !” 失了魂的唐文婉头脑里思绪已经翻滚的开了锅,一个劲的在后怕着,这个男人也太狠了吧,这样也行?这是换个方式揪着她不放手啊。 “那~你要这个孩子吗?”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意外和震惊,sophia试探性的询问着。 “为什么不要?!” 这句话倒是一下子把唐文婉拉回了魂。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sophia,好像她在说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似的。 上一世因为心里有怨气,因为两个人经常性的各种冷战,婚后虽然没有刻意避孕,但就很奇怪的一直没有怀上过。 那个时候她还在想,大概是连孩子都觉得他们没有准备好,所以不来掺和他们的纠缠了。 但是这一世这孩子是不是来得也太草率了?两个人在一起也就那么一天一夜,而且现在还是不在一起的情况,他就这么兴冲冲的来了,难道是有什么其它的预示? “我怕你没做好准备。” sophia被瞪的有点不好意思,低声解释着,她其实是想告诉唐文婉,堕胎在美国是不合法的,但是在意大利是可以申请的,如果没做好准备,也不用太勉强自己。 “的确没做好准备,还真有点意外。” 叹了口气,唐文婉望着远处的草坪说道。 “但是他来一定有他来的理由,我也不好拒绝他。” 想了想又转身对sophia解释着,想着也许会生出一个也有一双鹰眼的小baby的时候,甚至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 “可是那个男人?” sophia一脸的担忧,又不知道该如何问。 “那个男人会一直等我的,现在是我在追寻自己的自由。” 想到了姜凯晨,唐文婉的脸色更是柔软了下来,甚至有点得意的在想着,自己这算是有了免死金牌。 回去的时候哪怕他再生气,看到这个意外的惊喜应该也能转移注意了。 “那你准备回去了吗?”sophia想了想又追问道。 “回去吗?” 唐文婉也重复了一遍,像是在问自己。 “我可以不回去吗?” 想了一会后,唐文婉歪着头看向了sophia。 显然带着个孩子留在意大利和现在会是完全两种不同的生活方式。 “我的理想还没实现呢。”她有点遗憾的叹了口气。 “你不准备把这事告诉你的家人?” sophia有点意外的看着唐文婉,没想到居然有人比她还胆大包天。 “我现在还不能让那个男人知道这事,我本来就是背着他逃出来学习的,如果让他知道我还带着他的孩子,那他一分钟都不会等的,会直接把我押回去关起来。” 唐文婉抓了抓衣角,有点不知道如何向sophia解释她双世命运的复杂情况,只能把关键问题做一个简单描述。 sophia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你继续住我家啊,我爸妈那么喜欢你,一定也会欢迎这个小生命的到来的。” 她突然抓住唐文婉的手臂,热情的说道,完全忘了刚刚下午是谁还准备兴师问罪的。 “这太打扰了!” 唐文婉笑笑摇了摇头,她的确想留在意大利,反正有爷爷在背后的支持,也有信心自己带着孩子完成现在的学业和研究,但是不能把多一个孩子的麻烦带到教授家里,想想就知道一个新生儿会怎么扰乱人家宁静的生活。 “如果你要留下来,有孩子这事我爸妈总是要知道的,你不问问他们的意见,怎么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呢?” sophia现在铁了心的当说客了,她是怎么也不放心唐文婉一个人在外面带孩子的。 “走~走~走~我现在就带你回家说去,你别怕,有我呢。” 也不知道给自己做了什么心理建设,sophia说着就站了起来,拉着唐文婉就往家走。 “wendy,实在不好意思,今天还是没能协调出时间陪你去看医生,明天我把所有的活动都推了,这事不能再拖了。” 刚推开门就听到selena的声音从客厅内传来,她大概也是刚刚才到家。 “wendy~” “哦!天啦!sophia!你回来了?” selena从客厅循着声音来到前厅刚想继续招呼唐文婉的时候,看到大门口站着的两个人惊讶的完全石化般的呆立在原地。 “sophia?” luca教授听到声音也从书房走了出来,看到静止的三人,一时也怔立在原地。 “sophia!我的宝贝!” 凝固的时间在selena激动的哭声中仿佛被划破了一个裂口。 “我的宝贝,你终于回来了。”selena冲上去一把将已经双脚向后退,准备打退堂鼓的sophia抱进了怀里。 “wendy,这是我的sophia,我的sophia回来了。” 抱着sophia的selena激动的向唐文婉介绍着。 “luca,luca你快来,你快来看看,我们的女儿回来了。” 相处那么久,唐文婉从来没见过这位在心理学领域有着卓越影响力的女教授情绪这么失控过。 她不由自主的悄悄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暗暗的在想: “这大概就是做妈妈这个角色才能感受到的吧。” “哦~sophia~” 在selena激动的呼唤中,luca教授象被解了封印般的从过道快步向门口走来。 他张开双手就把两个女人同时搂进了怀抱中去。 “终于回来了,sophia,我们一直在等你回家。” 显然父亲的表达要比母亲克制很多,但在老教授那紧到不能再紧的拥抱里,唐文婉看到了sophia逐渐软化的表情。 第67章 新生命 “呃~那个,我是陪wendy回来的。” 在被一通热情的欢迎后,sophia还是有点尴尬的往后退了退,把唐文婉推到了前面。 “wendy?” luca教授夫妇这时才把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唐文婉的身上。 “哦,wendy太感谢你了,真没想到,你居然能帮我们把sophia带回家。” 谁知道,念头未转,selena就给了唐文婉一个大大的拥抱,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wendy,谢谢你!” luca教授站在selena身后也一脸激动的伸手拍了拍唐文婉,双眼里蕴含的水汽,让唐文婉忽然就思念起了自己的父亲。 “那个~” sophia刚要开口说唐文婉的事情,就被selena抓进了客厅。 “你行李呢?回来真好,现在有wendy做伴,在家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人被按进沙发里,手上被塞进一杯咖啡,看着selena兴奋的转来转去,sophia第一次感觉到家不再是自己记忆里那种知书达理似的冷冰冰,一时还有点不太适应。 “selena,sophia今天的确是陪我回来的。” 也坐在沙发里的唐文婉感觉到sophia的拘谨,放下也刚被塞进手的咖啡看着selena笑着说道。 selena这才停下了忙乱,站到了沙发前疑惑的看着她们。 luca教授也看出了两个小姑娘有话要说的样子,走上前来,扶着selena的肩膀,让她和自己一起并排坐在了双人沙发对面的单人沙发里。 “我今天又干呕了,sophia陪我去你们的家族医生giovanni那做了个检查。” 唐文婉绕过了和sophia私下约见的事,直接说了重点。 “哦~都怪我这两天耽误你了,你没事吧?” selena这才紧张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一脸愧疚的身体前倾着询问道。 “我~” 看到luca教授也是一脸担忧的看向自己,唐文婉忽然不好意思了起来。 “我~” 她求助的看向sophia,目前复杂的状况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怀孕了。” sophia拍了拍唐文婉的手背,帮她说出了眼下的尴尬。 “这~” 这个消息的确给luca教授夫妇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他们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唐文婉。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眼里的乖乖女居然也能落到如此境地。 “你家人知道吗?孩子父亲是谁啊?” selena无奈的和luca教授对视一眼,尽量放缓了语气,想多了解点情况。 “我~” 唐文婉在脑海里疯狂组织着语言,但是发现,怎么组织都给不了现在处境一个很好的交待。 “我会搬出去的,但我希望怀孕期间,你们能够允许我继续学业和项目研究。” 吸了一口气,唐文婉没有回答selena的问题,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这~” 同样一个抽气声,selena再次与luca教授同时不可思议的看向唐文婉。 “我和孩子爸爸是有婚约的,只是他有可能不太支持我的学业,所以我是在定婚之后偷跑出来的。” 唐文婉在luca夫妇不理解的注视下,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无奈的笑着诉说起自己的情况。 “我爷爷知道且支持我在意大利学习的,也是他托付jeric把我引荐给luca教授的,只是我让他帮我保密行踪,不然被我先生找到,我基本就不太可能在这继续学习了。” “why?” selena成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完全不能理解的看向唐文婉。 “我和他应该都有心理问题吧,我一直想就这方面找机会和你聊聊,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唐文婉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手又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肚子。 “我想留wendy继续住在我们家。” sophia看着对面luca夫妇千变万化的脸色,生怕他们有什么顾虑似的,决定赶快输出自己的观点。 “我喜欢她,我想把她留下来,我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生孩子。” 在看到luca夫妇复杂莫变的表情后,sophia直了直身子,再次强调了自己的立场。 “一个人在外面生孩子?” selena不理解加上不认同的质问出声,自己都没感觉到的让表情都严肃了几分。 “这怎么可以?!” 她态度坚定的反对着,不管是做为老师,母亲,还是亲友,这都是她不可能接受的状态。 “我还是会继续之前的留学计划,带着这个孩子在意大利完成学业后再回去。” 唐文婉低声解释着。 “我现在住在这里已经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了,我不能再让一个新生命打乱你们的生活。” 她小心的观察着luca夫妇的情绪。 “我爷爷给我的生活费足够我带着孩子在外面好好生活的,这个你们完全不用担心。” 在意料之中看到他们同步皱起的眉毛的时候,她赶紧强调着。 “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同意我在怀孕期间给我机会继续完成学业就好。” 看着对面那两张脸上已经快能夹死蚊子的川字纹后,唐文婉紧张的都快不能呼吸了。 “爸爸!” 当唐文婉与sophia一样感觉到就要被拒绝的时候,sophia叫了起来。 luca教授大概是好久没听到这个呼唤了,被叫的脊梁一挺,向她们看了过来。 在与sophia的对视中,显然神色瞬间就软了下来。 他揉了揉眉心,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才又无奈的看向唐文婉,像老父亲一样长叹了一口气。 “你想坚持学业我们当然是坚持的,毕竟你是我们见过悟性最好的学生,我们也不舍得你轻易放弃。” “只是,这生孩子~” “生孩子怎么能一个人在外面生呢?你叫我们怎么放心?如果sophia在你家遇到这种情况,你觉得你父母能做到让她一个人在外放任不管吗?” luca教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selena打断了,她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一脸的不容置疑。 第68章 坦白 selena显然被这突发的事情搞得有点语无伦次了,一席话说的大家都是一脸尴尬。 “所以妈妈,你也同意wendy留在我们家一边生孩子一边学习对吗?” sophia还是不放心的再次确认了一遍。 “当然,怎么能让她一个人住在外面呢!” selena使劲的点了点头,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甚至都没看luca教授一眼去交换意见。 “爸爸?” sophia又叫了一声,显然一定要让luca教授表明态度她才能放心 。 “哦,当然!你妈妈说的没错。” luca教授这才回过神来,还是看了妻子一眼才清了清嗓子说道。 “你看,我就说吧,他们一定会要求你留下来的。” 这回sophia是真的开心了,她转过身来搂着唐文婉叫道,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 “我~这~” 唐文婉其实打心眼里是不想麻烦教授夫妇的,她觉得他们能支持自己在孕期也能继续学业已经是天大的开恩了。 “你就别想别的啦,就冲你帮我们把sophia带回家这个功劳,我们也不会放任你不管的。” selena摆了摆手,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直接把唐文婉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你不回去了吧?美国那边读的不开心就转回来选个自己喜欢的专业,在家也可以和wendy做做伴啊。” selena巧妙的把话题转到了sophia的身上,显然是要把唐文婉的顾虑翻篇。 “你的房间一直还空着呢,还和你走的时候一样。” 女儿离家的这段时间 ,她自己也反省了很多,特别是与唐文婉这段时间的共同生活 ,让她更是重新认识到与年轻人相处的方式方法和边界。 做为一个心理学教授,但凡她转过弯来,哄女儿那绝对是手到擒来。 “啊~可是~” sophia没想到唐文婉的事情居然那么快就能达成一致意见了,面对自己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表情再次无措了起来。 “你不是对康丁斯基感兴趣吗?我带你去教授的书房看看那本书?” 观察到sophia欲拒还迎的情绪,唐文婉也觉得现在还不是非要较真自己事情的时候,她向对面的教授夫妇眨了眨眼,起身拖着sophia就向后花园luca教授的书房走去。 “你对康丁斯基感兴趣?” 吃完饭后,发现两个小姑娘还泡在自己的书房里头靠着头,端着那本被翻到卷边的书嘀嘀咕咕讨论的时候,luca教授站在门边柔声问着。 sophia与唐文婉对视了一眼,向门口望去,自己老爸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让她心生柔软。 “你听说过埃及底比斯神庙的音乐厅湿壁画吗?那幅画就描绘了埃及神话中的音乐舞蹈场景,当时看到那幅画时,我觉得那具象的场景似乎唤醒了我对那个古老音乐的畅想。” 在观察到sophia并没有表现出拒绝的神情后,luca教授侃侃而谈的走了进去。 “wendy,我们可以聊聊吗?” 而就在这时,selena的声音也从门外传了进来。 sophia和唐文婉对望一眼,又看了看luca教授,还是略显尴尬的抓住了她的手,显然内心不太希望这个时候她会离开。 “luca教授在绘画与音乐的互动性方面应该有很多有趣的想法和理解要与你分享。” 唐文婉鼓励的拍了拍sophia的肩膀。 “而且,我现在也的确有些事情想听听你妈妈的看法,你应该不介意的吧?” 说着她还特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示意这是想单独和selena谈谈自己的私事。 “那…好吧…” sophia这才不情愿的放下抓着唐文婉的手,表情复杂的看着她向门外走去。 唐文婉向luca教授眨了下眼睛,看到老教授轻轻的点了点头,两人会心一笑,这才放心的向门外走去。 “wendy,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再次感谢你能帮我们把sophia带回家。” 刚进selena的书房,就被她再一次一把抱住,激动的致谢着。 “你知道,每个年轻人都有青春期焦虑的,sophia也在慢慢长大。” 唐文婉也反手拍了拍selena的背,可能是刚知道自己当妈妈的缘故,感觉越发能理解她的感受。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聊聊你的问题。” selena拉着唐文婉在书房的访客沙发上坐下,她平常就是在这里接待个案的,看来今晚她希望以一个心理学专家的身份来聆听她的倾诉。 “其实,刚知道你是心理学专家的时候就一直想和你聊聊我的问题,只是一直不知道从何说起。” 唐文婉倒也没推脱的坐了下去,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靠着椅背,向selena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对解梦也有研究,也许我的问题可以从一个奇怪的梦开始说起。” 唐文婉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自己两世灵魂的事,毕竟selena是个心理学专家,和桥本康介这样的禅修大师对于一些超自然现象的理解还是有差异的。 “我的这个爱人,也就是孩子的爸爸,在我的梦里对我有超于常人的占有欲,他大概因为自己的安全感缺失,所以一直都想把我控制在他所能掌控的安全范围之内。” selena有点意外的看着她,拿着笔记本认真的做着笔记,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在我那个梦里,因为他的控制欲,我失去了自由,除了做他的爱人之外丢失了自己。” 唐文婉甚至有点自我催眠似的陈述着,当年那么痛的感受,第一次在这一世用这样的方式被自己完整的阐述出来,依然撕心裂肺。 她凄凉的笑着,苦笑着又开始摸着自己的肚子,甚至有点恍惚那一世到底是真是假,自己现在是对是错… 第69章 梦的解析 当唐文婉终于用形容梦境的方式陈述完自己的困境后,selena沉思片刻,微微皱眉,神情专注的看向唐文婉: “wendy,这个梦境揭露了你对自我丧失的恐惧和对无法挣脱束缚的无力感。让我们试着用佛洛依德的理论来解析一下。” selena看着唐文婉若有所思的神情继续说道: “佛洛依德认为梦是个人欲望的表达,同时也是对现实生活中未能满足或者冲突的情绪的反应。 在你的梦中,你的爱人精神层面上的控制,可能源于你的内心深处存在的某种渴望与恐惧。” “wendy,我能理解你对这个梦境里面的情节感到困惑和不安。” selena观察到唐文婉有点不理解的皱了皱眉头又温和地接着说道, “根据佛洛依德的梦的解析理论,梦境是我们内心深处自我隐藏的愿望、冲突和欲望的表达。 这个梦境中,你所描述的爱人对你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可能也反映了他对于安全感的渴望以及对于失去你的恐惧。” 看到唐文婉的脸上终于浮起了认同的神态后,selena又继续问道, “所以,在现实生活中,他的爱也是这样让你难以窒息吗?还是这种感觉只存在于梦境中?” 唐文婉不禁暗自佩服,专家果然就是专家,几句话就抓到了重点。 “现实生活中没有梦境里那么极端,但也是控制欲非常外显的。” 唐文婉想了想,说道。 “比如这次留学,其实我是有向他提过的,但他不同意,强烈要求我留在南城继续求学,所以我才偷跑出来的。” selena静静地注视着唐文婉,她略微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她收起之前的笔记本,将目光投射到唐文婉的眼睛里。 “wendy,你的经历和感受体现了一种常见的关系动态。你对自己的追求和成长感到重要,但也面临着他人的控制欲望和限制。 控制欲通常来自于对爱人的需求,但过度的控制可能导致失去个人自由和独立。” selena的声音温和而专业。 “在这种情况下,重要的是明确表达自己的需求和边界。 你可以试着与他进行积极的沟通,让他了解你的留学计划对你个人发展的重要性,以及你渴望获得自主权和自由。” 唐文婉感受到了selena的支持和鼓励,她的目光变得坚定 selena微笑着,眼神不经意的瞥了眼唐文婉的肚子继续道。 “正确的沟通方式和设立健康的边界对于建立良好的关系至关重要。 我建议你试着坦诚地与他分享你的想法和计划,以及你对于个人发展的欲望。 同时,也要尊重他的观点,并寻找一种平衡的方式来满足双方的需求。” 唐文婉又轻轻的皱起了眉头,脑海里那双鹰眼的坚定让她根本就没有坦诚自己的信心。 selena也看出了她的退缩和为难,继续鼓励道: “记住,你的个人成长和追求是非常重要的。在任何关系中,都应该保持自己的独立和自由,并找到平衡的方式来满足彼此的需求。” “当然,不管是做为导师,心理医师,还是你的朋友,我都尊重你所有的选择。就像你评论sophia一样,人的成长是需要过程的,我相信爱你的人一定也能和我们一样给足你充分的时间 。” selena最后的一番话让唐文婉觉得这么长时间内心的煎熬与纠结终于得到了救赎,她含泪看着selena,久久不能言语。 就在selena站起身准备离开,给唐文婉空间一个人好好静一静的时候,却又被她语含哽咽的叫住了。 “selena,我们可以再谈谈sophia吗?” 当在selena的帮助下理清了自己的思绪后,她更觉得sophia其实和自己面临的是差不多的问题。 selena停住了脚步,点了点头又了然的坐回到了她的问诊椅上,满眼欣慰的看向她。 “看来你真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她的。” 她微微皱起眉头,尝试着用唐文婉的角度来解析自己这糟糕的亲子关系。 “wendy,sophia的问题与你的情况有些相似,但也有一些不同之处。” selena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首先,必须承认作为父母,luca教授和我都在这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犯下了大错。我们过于关注自己的期望和需求,而忽略了孩子的内心感受。” selena深深叹了口气,面容充满了自责。 大概气氛过于压抑,selena说着捧起了面前的茶,轻轻地啜了一口才又说道: “当时sophia所面临的问题还涉及到青春期的身份认同。 这是一个非常敏感而复杂的阶段,她可能正在探索自己的性别身份和自我认同。而我们的不理解和强加干涉,显然是在她的困境中起到了雪上加霜的反作用。” 当这些话终于说出来后,selena感觉内心像是被无尽的忏悔和痛苦所充斥着。 她非常懊悔,作为一名专业的心理学家,自己本应该更加敏锐地察觉到sophia当时的困境,并且以母亲的身份给予她更多的理解和支持,而不是固执的坚持自己的意见。 唐文婉感受到了她内心深处的痛楚和自责,轻轻地伸出手拍了拍selena的手背。 “selena,别太责怪自己了。一切都过去 了,我相信现在sophia更需要的是能够感受到大家对她的爱和理解。” selena抬手压了压已经溢出眼眶的泪水,深吸一口气笑了起来。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关心则乱,没想到做了一辈子的研究,自己最终还是败在了自己的身份焦虑上。 幸好有你啊,wendy,如果不是你把她又带了回来,我们都觉得有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她的原谅了呢。” 唐文婉不好意意思的耸了耸肩。 “每一个孩子对家都有着难以割舍的依恋不是吗?”她笑道。 第70章 他走了 在selena的疏导与帮助下,唐文婉最近总是日常性失神,她开始动摇出逃的决心,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有这个孩子的事情让家人和姜凯晨知道。 “爷爷…” “恩…终于想起来要找爷爷了啊?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啊丫头?” 这天唐文婉还是拨通了爷爷的电话,千思万绪的一时不知道从哪开口。 “jeric说你现在住在luca教授家里了?我就说我婉婉到哪里都是最讨喜的小宝贝。” 好在爷爷一听到唐文婉的声音就兴奋激动的那个劲,是根本不可能让话掉地上的。 “爷爷…” 亲切的听着爷爷一如既往叨叨着,唐文婉心都要化了,再加上可能有了身孕后雌激素上升,情绪波动的恨不得从电话线里爬过去,狠狠的窝在他怀里撒撒娇。 “啊…对了…你躲的那小子走了啊…听说应该是短时间内不会回南城的,这下你是不是可以考虑回来看看我们啊?” “什么?!” “谁?谁走了?!” 正在唐文婉被爷爷拨动到情绪荡漾的时候,谁知道他老人家一个炸弹直接把人都整懵了。 “姜凯晨啊…还能有谁?你不就是为了躲他才不回来的?” 唐老爷子被问的也是愣了一下。还自我怀疑了一会,才又对质道。 “他走了?他走到哪里去了?” “走了不好吗?没人盯着你,你不就能回家看看了吗…” 老爷子现在所有的焦点都是在孙女终于有条件回国这件事上,完全没有把唐文婉的失落听进去。 唐文婉感觉自己脑袋里嗡嗡作响,手又不自觉的向肚子摸去。 这剧本越来越出乎意料了,怎么现在还变成了自己的独角戏了? “哎呀,你刚走那段时间,他是天天在家守着,那没日没夜的,幸好除了我没人知道你行踪,不然就他那落魄样,你妈心疼的保准第一个出卖你!” 唐永道一提起姜凯晨,就有点谍战片上身的感觉,声音都压低了几分向唐文婉透露着“情报”: “你前些日子不打电话回来是对的,那小子熬鹰似的守着,刘海都守白了,唐文松那小子为他软磨硬泡的找了我好几趟,我都没理过他。 爷爷靠的住吧?虽然说心里也是挺同情他,但是我婉婉最大啊,看不了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就避而不见,我可是婉婉最信任的人,绝对不能掉链子。” 老爷子絮絮叨叨了一大通,才发现电话那头好久没声音了。 “婉婉?” “还在吗?” 他终于停下了邀功,疑惑的呼唤着,心想这真越洋电话不能断了吧? “他…不要我们了吗?” 问了好几声,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弱弱的带着哭腔的询问,唐永道又看了看电话,都怀疑是不是串线了。 “婉婉?” 他在电话那头又呼唤了一声。 “爷爷…他…哇…” 这回唐文婉再也没心思收着藏着了,冲着电话就嚎哭了起来。 “哎…婉婉…你别哭啊…我的心肝宝贝啊…你怎么哭了?爷爷说错了什么吗?婉婉…” 这一哭,把唐永道吓的举着电话,汗都冒出来了。 心想不是你要躲着那小子的吗?怎么烦人精走了你还不高兴呢… “婉婉…” 唐永道在电话这头急的直打转,可抵不住唐文婉在电话那头却还越哭越起劲了起来… “唐文松,你给我进来!我知道你在那偷听,你过来跟婉婉解释那臭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唐文婉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就听到唐永道对着外面大喊了一堆,电话好像就换到了另一个人手上。 “喂…是婉婉吗?” 唐文松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不太确定的传来。 “婉婉…你在哪里啊?” 唐文婉这边哭的都打嗝了,就听到啪的一声,唐文松应该是又被锤了。 “让你说那小子的事,你管妹妹在哪里呢?!” 唐文婉的行踪是唐永道唯一的秘密,也是作为唐文婉最信任的人最好的佐证,所以他可轻易不能让这事破功。 “哥?” 这头唐文婉在听到唐文松的声音后也逐渐清醒中,她抽了抽鼻子勉强找回了点自己的理智。 “哦…他…他是应该回美国去了,正大那边好像要变天。 而且,而且他大概是心伤透了,在这睹物思人的,也实在待不下去了吧。” “啪…啪…啪…” 又是一阵拍巴掌的声音,唐文婉还没来得及伤心,就听到老爷子在电话旁边吼着: “让你说行踪就说行踪,谁让你自己注解的啊? 这边情况我不会和婉婉说,要你添油加醋?滚滚滚…你是跟我姓还是跟他姓啊?!” “婉婉…婉婉啊…爷爷的小宝贝还在吧?” 一阵脚步声后,电话这头又传来了唐永道献媚的声音。 “咱们不哭啊,不就是个男人吗?这点考验都扛不下来的人,咱们不稀罕。 我婉婉要才华有才华,要美貌有美貌,要家世有家世的,之前让他火急火燎订了回婚已经给他占够大便宜了。” 唐永道一直对上次姜凯晨在日本安排的订婚宴深有诟病,他开开心心的本来是参加宝贝孙女的成年礼的,结果他最后才被告知,孙女才成年就被人订了婚了,而且还是婉婉同意的,他还不好发脾气,你说气不气? “爷爷…” 唐文婉一番嚎下来,又听清楚了姜凯晨是回美国去了,心情倒是平复了很多,又听到老baby对姜凯晨这一通数落,摸了摸肚子,到嘴边的话又给卡了回去。 “婉婉,你回来呗?爷爷想你了哎,不然爷爷去接你去?” 这边正纠结着到底怎么开口,那边又开始盛情邀约了。 “他…他真走了?” 唐文婉还是不死心的又确定了一遍。 “千真万确,你放心,我马上召集他们几个开家庭会议,保证你这次回来不会暴露行踪,谁出卖你,我就把谁赶出家门。” 唐永道看口风松了,赶紧手忙脚乱的搭梯子,上次日本一去两年,他统共就见了两回,最后那一回还把人给见的订出去了。 这回必须扫除所有障碍,在不耽误小宝贝学习的前提下,尽可能的能多见见就多见见,毕竟自己年龄一年比一年大了,相聚的次数都能倒数了。 第71章 回南城 “wendy,刚刚是不是你在哭啊?” 才刚挂下电话不久,眼泪还没来得及擦干净,就看到门口站着luca一家三口。 “你怎么了,wendy?”sophia一个健步跨进来,搂住她的肩膀担心的问着。 唐文婉刚收拾好一点的心情被他们这么一温暖,感觉又要决堤了。 “我~我~” 她嚼着泪花看向观心她的三双眼睛,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想了想还是把救助的眼光投向了selena。 “我,我想我需要和selena谈谈,可以吗?”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请求着,觉得自己当下这失落又慌乱的情绪大概只有selena能听得明白。 selena像是等候已久似的立马向唐文婉伸出了邀请的手。 “去你的会客室聊,好吗?” “哦,宝贝,当然可以。” 她温柔的拉住唐文婉,给了luca父女一个放心吧的眼神,带着唐文婉向门外走去。 selena轻轻地递给唐文婉一杯茶,用擦纸擦拭了一下溅出的茶滴,眼睛紧紧地盯着唐文婉,犹如洞察心魄的利刃。 “所以,你是说你的爱人离开了?” selena的声音在会客室里回荡着,让这个事实再一次的刺痛着唐文婉的心。 “嗯,这和梦里不太一样,梦里的他是不会放弃的。” 唐文婉还是不太能接受的陈述着,彻底向selena袒露着内心的慌乱。 selena坐在唐文婉对面,静静地倾听着她的话语。沉思片刻,然后温和地说道: “wendy,我明白你此刻的困扰和内心的慌乱。被亲密的爱人放弃的确是一种极度痛苦的经历。” 唐文婉的眼泪不禁涌了出来,她握紧了手,试图安抚住自己的情绪。 “你潜意识里一直觉得他不会放弃你,或许,在你心里,这代表着安全感,一份稳定的爱。” selena提笔在手中的记事本上快速作了几笔记录,然后又平淡地说道: “这告诉我们,你对于稳定性有着极大的需求,这也可能是你在关系中过度依赖他的原因。 wendy,我知道你现在很困扰。但你需要了解,每个人都有他的选择,我们无法代替他们做决定。” selena语气暖和,搭配着她稳定专业的神色,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说服感。 “可是……” 唐文婉无力反驳,目光苍白而疲倦。眼睛闪过一丝迷茫,仿佛被selena言中要害。 selena将她的所有反应尽收眼底,停了停又接着说道: “人们在恋爱中常常期待对方能成为自己心中的那个理想伴侣,甚至改变自己来适应对方。但这恰恰是最痛苦的开始。 真爱,是自己的理解和接纳,而非要求对方改变和迁就。” 唐文婉听着,面孔上的表情越来越明亮。看得出,selena的话已经在她心中引发了一些新的思考。 “失去会让人痛苦,但这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我们不能因为怕失去而止步不前。每一次的挫折,都是成长的涌动。” 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陷入了沉默。 终于,唐文婉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震撼地看着selena, “你说的都对,我……我需要一点时间。” selena轻轻地伸出手,抚摸着唐文婉的背,看她已经慢慢在接受这个事实之后,又开始了新的话题。 “wendy,我们来一起试着分析一下你爱人离开的可能心理原因。 首先,人们离开通常是因为某种内在或外在的驱动力。这可能包括寻求个人成长、追求新的机会、压力或冲突的存在等等。” selena用温和而专业的语气继续解释道。 唐文婉逐渐平复了一些情绪,她思考着看向selena。 “而作为亲密关系的其中一方,我们常常会对对方的决定感到困惑和不解。 我们会质疑自己的付出是否足够,甚至质疑是否是自己错误的决定促成了对方的离去。” 看到唐文婉愧疚的神情,selena继续分析着: “但请记住,wendy,爱情是两个人共同创造和经营的。无论怎样,你无法控制他人的选择和行为。重要的是如何面对并接受现实。” 唐文婉深呼吸了一口气,擦干了眼泪。她感激地看着selena,感受到了她作为心理学专家的支持和指导。 “wendy,我相信你一定有勇气和能力面对这个现状,只是这个孩子~” 最后selena在帮唐文婉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和鼓励之后,还是逃不了母亲这个角色带来的联动性思考。 她神色犹豫的看向唐文婉,一时也很难给出合理的建议。 唐文婉被selena一番专业的解构下来,思绪也慢慢清晰了起来,她低头摸了摸肚子,喃喃的说道: “也许我真的该回家一趟。” selena听了后,很是认可的的点了点头。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多了,不管怎么说,你能和家人一起讨论这个小生命的未来,对他来说都是更负责任的选择。” 唐文婉下定了决心之后,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她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来看向selena真诚的说道: “谢谢你selena,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要慌乱多久。” selena看她终于放下了悲伤的情绪,也是如释重负的向沙发后背靠去。 “不要这样说,亲爱的,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兵荒马乱,我们每个人都是在慌乱当中积累经验的。 其实,在这个不可把控的阶段,你执意留下这个孩子,我还是很佩服你的勇敢与自信的。 但是,你要知道,做好妈妈这个角色,并不比做好爱人要轻松多少,我希望你真的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selena终于毫不掩饰的把担忧说了出来,唐文婉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自己在与sophia的母女关系当中的那些错过。 第72章 跟我走 “你要回家?” 晚餐桌上,当唐文婉说出了自己要回家一趟的想法后,sophia控制不住音量的惊讶声,打破了餐桌的沉静。 “对的,这也是对家人起码的尊重,你要相信,爱你的人是可以接受你的所有的。” selena赶紧在旁边注解着,意有所指的同时,也缓解着唐文婉的难堪。 “人生是有很多角色需要慢慢体验的,妈妈也好,学生也好,爱人也好,都是在体验中学习,学习中体验的…不着急…” “可是,我还是希望在怀孕和生产期间可以不中断学业和研究。” 唐文婉一听到selena说到不着急反而着急了起来。她虚摸着肚子,渴求着看向luca教授夫妻。 “wendy,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尊重你的选择,毕竟能遇到你这样有灵性且肯钻研的学生也是我们的荣幸,只要你身体没问题,我们都可以配合你的需求。” luca教授笑了起来,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 “谢谢教授!” 在得到确定的答复后,唐文婉终于放下心来,心情也没那么紧张了。 “我这次就请假一个月回去看看家人,我也会和他们沟通好自己的计划与需求的。” 她看向selena像是承诺似的交代着,这段时间selena一直强调的有效沟通她是记在心里了。 “那…那我可以和wendy一起去她家看看吗?” sophia的试探性的询问再次成功转移了大家的注意。 “我对你上次提的中国音疗很感兴趣,最近也找了很多相关资料,我很想去实地见识见识这种神奇。” 她一脸兴奋的诉说着自己的请求,眼巴巴的看向唐文婉,让人很难拒绝的样子。 “这…会不会太打扰了?” selena宠溺的看了一眼小女儿,为难的看向唐文婉,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怎么会?sophia愿意陪我回去再好不过了,我都在你家住那么久了,去我家谈什么打扰?” 唐文婉笑了起来。心想这下倒好,有个人陪着去转移转移注意力,家里也不会一直把焦点放在自己身上了。 “而且,我哥哥唐文松除了画画,对音乐也很感兴趣,甚至小有研究,音疗这部分我也是之前听他提到过的,他一定很愿意和sophia一起深入交流。” 她赶忙补充道,也盛情邀约着。 “也好,正好美国那边我刚帮她申请了休学,我觉得sophia说的也对,先找到自己的兴趣点再去选择学科更加合理。” 他看着selena有点讨好的试探道: “你不是说,学习是一辈子的事,不着急吗…” selena大概也是第一次听到luck教授帮sophia办退学的事,眼睛里全是意外。 不过听到luck教授这么诚恳的解释着,她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又点了点头,笑着对坐在对面的一对表情忐忑的父女说道: “看来你们终于站在统一战线了啊。” “妈妈?” sophia还是有点怕被向来对自己要求很高的selena拒绝,不放心的又追问了一声。 “你爸已经给你把绿卡都办妥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吧,但不要轻易放弃!” selena叹了口气,娇嗔的看了一眼luck教授才勉为其难的应承道。 “哇塞…谢谢爸爸!谢谢妈妈!wendy,你是给他们施了什么魔法吗?他们真的是我的爸爸妈妈吗?” sophia高兴的直接欢呼了起来,抱着坐在旁边的luca教授就在他的大脑门上亲了好几下。 难得的把老教授亲的脸都红了起来,涨红着耳根还不忘得意洋洋的看向对面的妻子炫耀。 “你们啊…” selena在这个气氛下也愉快的放松了心情。 “wendy,是你改变了我们全家,让我们重新认识了彼此。” 她再次握住了坐在一边也是满脸感动的唐文婉,由衷的感谢着。 “替我们代问你爷爷和父母好,你们家人的画在jeric的画廊一直都是蓝筹作品,让人很是羡慕。” 满足了女儿的需求,luca教授也心情大好的与唐文婉拉起了家常。 “其实,我们学校发了好几次邀请给你父亲,请他以访问学者的身份过来交流,都没请得动他。” “真的?那我这次回去和他好好说说,我爸听我爷爷的,我爷爷听我的,嘿嘿嘿…” 唐文婉信心满满的打着包票,有点意外自己的父亲在国外还能有这样的影响力。 “你家是卧虎藏龙,其实我早就想去拜访的,这次算是让sophia代表了。” luca教授在女儿快乐的加持下,没喝酒心情都完全的放飞了,他一股脑也把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 说完,才不好意思的看向对面的妻子。 “那你们要一起来吗?不然干脆我们的工作室就组织一次中国的游学交流吧,大家一起来,我带大家去看敦煌壁画,那可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壁画了。” 唐文婉听着luca教授的想法也激动了起来,两眼放光的建议着,如果这次回去能直接把教授带回去游学,那自己都不用请假了。 “这…” luca教授还真没想到家事能聊到工作上,有点措手不及的思考着,沉吟了下,还真认真思考了起来。 “爸爸,爸爸…你就跟学校申请一下吗?本来你们学校也是想请wendy爸爸来做访问学者的,你也可以先去交流一下啊…” sophia激动的都坐不住了,扭着屁股摇着luca教授的臂膀央求着。 “wendy这个提议不错,对你们的学术研究也的确有帮助,你去学校沟通试试吧,我们也要向年轻人学习,有想法要主动提出来,这样才不会有遗憾。” selena也坐在对面鼓励着,她面带笑意的看向大家,这其乐融融的餐桌气氛感觉好久都没有感受过了。 坐在桌上的唐文婉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尴尬了,她觉得每天都有新的希望在萌芽着,生活只会越来越美好。 第73章 见爷爷 “教授,我们刚收到中国一个全球壁画艺术交流的学术会议邀请,你有兴趣代表学校去参加吗?” luca教授还在做着考察交流的申请准备,校长就来他的工作室通知了这个新消息。 “中国?” luca教授不敢置信的看向面前这位女校长,这也太巧了吧。 “是的,中国,的确有点远,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兴趣和时间。” luca教授完全是艺术家性格,自我世界意识比较严重,在学校向来不参加各种社交活动,校长也是因为这次主办方指名邀请,所以只是抱着肯定被拒绝的心态来走个过场的。 “中国的壁画艺术倒是有点意思。” 接过邀请函,luca教授挑着眉回复道。 “你在壁画领域的学术研究是在国际上都有很高影响力的,所以人家这次特意指名想邀请你~~” 校长还苦苦挣扎在自己的说词中,抬头突然看到luca一脸心悦诚服的笑意才反应过来似的一个急刹车。 “所以,你愿意去了?” 她小心翼翼的核对着意见,如果luca教授能代表校方出席这次国际性的学术交流,那么学校也势必在这个领域得到行业内更专业的肯定。 “嗯哼~” 教授耸耸肩,给了她一个勉为其难的认可。 “哦!教授太好了!太谢谢你了!” 校长激动的跨步上前,给了luca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个意外的惊喜足够她在今年的股东会上做一个漂亮的业绩汇报了。 “这大概就是吸引力法则吧,要相信冥冥之中一定有力量会把你带到你想去的地方。” 当晚餐桌上,luca教授把这个最新的好消息告诉大家的时候,在sophia的激动中,selena调侃似的说道。 “这也太神奇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sophia迫不及待的问道。 luca教授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看向唐文婉和selena商量道: “会议是下周三,要不我们这个周末就动身? 我和学校还特意申请了访问交流,所以会在中国滞留一段时间做学术访问,如果你时间能安排得过来的话,也和我们一起去好吗?” 说着他看向selena真诚的邀请着。 “哇,太好了,妈妈,妈妈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听到luca教授的建议,第一个跳起来的又是sophia,她已经万分期待这次中国之行了。 “我们好久没有全家旅行了,你就和我们一起吧。” 她眉飞色舞的向selena央求着,把selena看得心都要化了,整个青春期的剑拔弩张,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感受到小女儿这样撒娇的状态了。 “也好,到时候我们全家一起去wendy家拜访,也算是比较正式。” selena在其乐融融的家族氛围下,非常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唐文婉也被这愉快的气氛感染着,第一次有了归心似箭的感觉。 ~~~~~~~~~ 当飞机降落在南城机场的时候,唐文婉的心情还有点七上八下的复杂。 “宝贝,你终于知道回家了。” 直到家门被打开的那瞬间,老爷子熟悉的呼唤声迎面而来,唐文婉才听到了自己心落地的声音。 “爷爷~” 唐文婉胡乱把包一扔就向走过来的老先生奔去,张开双臂求抱抱的样子,谁还能想到,她自己现在其实也已经是一个妈妈。 “好~好~好~” 老人家把孙女搂在怀里半天,嘴巴不停的说了一堆好,才发现后面站着三个金发碧眼的客人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爷爷~还有客人呢,你一看到婉婉就激动的不认人了!” 唐文婉的妈妈带着一家人这才从后面走了过来,站在老爷子旁边万分不好意思的招待着。 庄媚刚才特意拉着丈夫和儿子迟了两步才出来的,不然如果抢了老爷子的先,没能让他第一个抱到孙女,回头全家都有几天脸色看。 “哦~这是~luca教授?” 老爷子心满意足的把唐文婉牵在手里才转过身来看向来客,浑身又是一幅道风仙骨老画家的模样,完全看不到刚才扑向小孙女的痴迷劲。 “唐老先生,久仰大名。” luca教授上前一步,学着中国人的方式给老先生行了个见面礼,这位可是jeric画廊的镇店之宝,世间仅存的老艺术家活人本人啊。 “哈哈哈~过奖了,过奖了,我婉婉在意大利可是麻烦你了哦。” 唐永道很是满意这老外的礼数周全,摇着手客气着,也卸下了自己怪脾气的疏远劲。 “爸,让客人进来坐吧。” 庄媚站在旁边都有点着急了,一直不好意思的向selena打着眼色招呼着,又碍于老爷子杵在门口不好直接把人往门里拉。 “哦,是哦,走,我们进家,宝贝。” 老头子只是给了luca教授一个请便的眼神,就眼里没谁的拉着唐文婉往家里走去,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手一松孙女就飞了似的。 “不好意思啊,我爸就是老小孩,眼里除了画画就是他这个宝贝孙女。” 庄媚看唐永道在客人面前不管不顾的样,万分尴尬的一边把人往门里带一边解释着,谁知道~ “哈哈哈哈哈~~~~” luca教授却在这个时候笑的开心不已,眼神还不时瞟向身边的妻子示意。 selena无奈的看他一眼,向庄媚解释道: “看来艺术家都这样,以前所有人都说luca怪,他这回总算看到比自己还怪得了,你看把他开心的,这是找到同类的感觉啊。” “这~” “哈哈哈哈~” 在庄媚不知道selena是夸是褒的时候,唐俊山在旁边终于笑了起来。 他走过去像是熟人相见似的拍了拍luca的肩膀说道: “圈子里都说luca教授不好相处,来之前我们还有点忐忑会招待不周,看来你就是和我们老爷子一个性格的人,那我们可是完全知道怎么相处了。” 第74章 我的家 唐家的大厅灯火辉煌,luca教授一家刚踏进门,即被厚实而成熟的艺术气息所包围。 \"这幅是我奶奶的作品,我奶奶其实比我爷爷画的还好。” 唐文婉看到luca教授站在正厅的一幅画前流连忘返的时候,骄傲的向他介绍着。 “只可惜我奶奶为了爷爷一直在家相夫教子,所以外面人几乎没有人见识过我奶奶的画。” 她感觉到爷爷抓着自己的手紧了又紧,还是不无惋惜又带点炫耀的介绍着。 说着她还特意看了看selena,果然selena对她了解的点了点头。 “她奶奶是一个才女啊,可惜一辈子被我耽误了,我有愧哦!” 唐永道盯着那幅画的双眼开始湿润了起来,叹了口气感叹着,苍老的声音无力着时光不再。 “爷爷,你还有我呢!” 唐文婉知道爷爷想奶奶的时候,全家谁都不敢吱声,只有她有发言权,因为她长得特别特别像奶奶。 “是啊,我的婉婉也是个才女,我的婉婉这一辈子可要过得尽兴!” 果然老爷子被唐文婉这么一叫也回了神来,摸着唐文婉的头感叹着,眼里充满了宠溺。 “长途飞机坐的累死了,有没有给我们准备吃的啊。” 在庄媚拼命的眼神攻势下,唐文婉赶紧拖着老爷子一边转换话题,一边往餐厅走,不然老爷子真的情绪上来了,谁都别想有晚饭吃了。 “哦,对,对,对,我婉婉饿了,赶紧搞吃的。” “都准备好了宝贝,全家都没吃,就等着你回来一起吃呢!” 听到孙女饿肚子了,老爷子啥也不顾的就加快脚步拖着人就往餐厅走,跟在后面的一群人这才相视一笑的跟着挪动脚步。 “哇塞,爷爷,这待遇完全体现出了你想我的程度啊!” 当看着一桌子中西合璧的菜肴的时候,唐文婉惊叹了起来,说完还不忘冲亲妈眨了眨眼睛。 “嗯 ,你妈今天的确表现不错,知道有意大利客人来,怕他们吃不惯我们的中餐特意准备的。” 老爷子这才又想起了luca一家子似的,在主桌坐稳了后抬手招呼他们坐下来,今天人多,在宴会厅开的餐,老爷子坐在长条餐的首位,唐文婉硬是给他按在了手边坐下。 “唐先生你太客气了,我们入乡随俗,来到你们国家,什么都可以尝试体验一下的。” selena和丈夫女儿坐下来后也客气道。 她越来越喜欢这个家的氛围了,也终于明白是什么环境孕育了唐文婉这样向往自由且勇于追求自由的灵魂。 “这个厅里挂的画风格很特别哎,和外面都不一样呢!” sophia从一进门就开始目不暇接着,本来觉得自己家已经很有艺术氛围了,没想到唐文婉的家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美术馆,到处都是画和艺术品让人根本都看不过来。 “嗯 ,我家最拿不出手的画都挂在这了,就当勉强给他一个众口难调的氛围吧。” 老爷子在家里难得听到有客人会在那么多珍品中居然会注意到这里的画,抬眼看了一下提问的小姑娘,懒懒的回答道。 “爷爷!” 唐文松不服气的叫了起来。 “我虽然比不了你们,可我就不配有欣赏者了啊?” 被在小姑娘面前调侃着,他明显感觉到面子挂不住了,更何况这个粉头发的外国小姑娘还长得怪好看的。 “我觉得这些画很特别哎,有点抽象,又不完全抽象,而且好像还有音律在里面的感觉,让我想起那个~那个~~婉婉,那个康什么的啊?” sophia其实完全没听懂唐永道的调侃,她的注意力全部被餐厅挂的系列画给吸引住了,这种新颖的风格与题材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康定斯基~” 唐文婉笑着提醒道,这小姑娘最近还真的对研究音乐与绘画的跨界非常着迷。 “啊~是吧?你也觉得在我的画里能感受到音律?我的确是在往这个题材方向发挥的。” 不等sophia接话,唐文松就激动的要坐不住了,像见到知音一样盯着sophia,恨不得让她马上写一个万字评价出来。 “好了,好了,吃饭先,人家长途劳累的,你还能不能让人家喘口气再说啊。” 庄媚招呼着大家先动餐,生怕儿子兴过头了,又被老爷子当着外人面骂的下不了台。 “婉婉在佛罗伦萨多亏有你们照顾,这孩子说跑就一个人跑出去了,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你不知道我们有多不放心。” 她一边安排着阿姨布着菜,一边和luca夫妇寒暄着,虽然之前老爷子口不松的时候,她也不敢问,但心一直是悬着的倒是真的。 “你们养了一个好女儿,wendy不仅是我遇到过最有灵气和用功的学生,而且也是像我们自己女儿一样,拯救了我们的家族生活。” selena和luca教授对视了一眼由衷的感叹着。 “你们这次来别在外面住了,就住家里,家里卧室多,画室也多,你们生活工作都方便,在意大利,你们家就是婉婉家,在中国,婉婉家也是你们家。” 听到客人这样夸自己孙女,老爷子骄傲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抬着手就招呼着,而且还是那种不容反驳的气势。 “这~不太好吧,我们一家太打扰了,而且这次来不仅是参加学术会议,还有访问交流,食宿学校那边全都安排好了。” selena受宠若惊的客气着,没想到不爱搭理人的老爷子居然那么热情。 “你就别拒绝了,我们家老爷子定下的事情没人拗的过他的,他也是真心把你们当自家人,外面学校那些事婉婉爸爸都会帮你们协调好的,本来他也是主办方和学校的理事长。” 庄媚看了一眼老公,生怕老爷子被拒绝了不高兴的赶紧打圆场的劝说着。 “而且,luca教授住在家里也方便多和老爷子沟通了,你说的那些学术会议根本请不到我们老爷子的,他喜欢你们家luca教授,感恩教授,愿意和教授多聊聊,比你参加多少个学术会议都要收获多。” 庄媚毫不谦虚的分析着,这番话倒是真把luca教授眼睛都说亮了。 第75章 我有了 “爷爷,我这次回来,有个事情要向你坦白。” 饭后,luca教授一家被庄媚风风火火的安排到了后院的那幢专门招待客人的小楼里休息了。 家里终于恢复了平静之时,唐文婉看着唐永道还是拉着自己的手不舍得放,终于鼓足勇气在他耳边耳语着。 “又有秘密了?” 老爷子斜睨了她一眼,不得不说,现在一看到孙女这么神秘兮兮的,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唐文婉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又迅速的把头像鸵鸟一样低了下去,一副做了坏事的模样。 唐永道的太阳穴跳了跳,无奈的拉了拉拽在手里的小手向楼上示意着。 “走吧,去我书房吧!” ~~~~~~~~ “什么?!你怀孕了?!” 本来坐在太师椅上正准备泡茶的老爷子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着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唐文婉。 “怎么~我奶奶不也是二十岁怀的我爸的啊!” 唐文婉被他叫的吓的一颤,缓了一下才又怅怅小声复议着。 “你奶奶~你奶奶~” 一提妻子,唐永道就失了神,那个小女人啊,真的是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就给自己生了儿子。 “不是~这孩子是姜凯晨的?” 直到对上唐文婉那惶恐的双眼,才又回过神来重新捋着思路问道。 “嗯 !” 唐文婉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啪!”的一声,老爷子把画案拍的都震了一下。 “那还不给我把那小子给我抓回来,这混账东西!” 一股子怒气直接全部倒在了姜凯晨的身上。 “爷爷~” 虽然一直都很得宠,但毕竟没干过这么离谱的事,唐文婉还是不太有底的轻轻唤着老爷子,想试图能先稳定住他的情绪。 “爷爷,你先别气,你坐下来,先听听我的想法行不行?” 她走过去,把老爷子又按坐在了太师椅上,小手在他胸口帮着顺了好一会气,才在对面坐下来,拿起了案上的茶具,一边泡茶,一边察言观色的说道。 “爷爷,我就想和你商量,我能不能先不让他知道有这个孩子啊?他那个脾气要是知道我有这个孩子,你说还能让我再去意大利继续学业吗?” 温杯,洗茶~终于沏好了一杯茶,双手捧着递给老爷子,唐文婉讨好般的问道。 “所以,不是他强迫你的?” 喝了一口茶,唐永道这才从自己的愤怒中找回了点心智,他带着余怒质问唐文婉,生怕自己孙女吃了大亏似的。 “爷爷~”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啊?你孙女是畏强的人吗?!” 唐文婉给自己也倒了杯茶,爷爷的茶就是好,她红着脸狠狠闻了下茶色,才浅浅的抿了一口回道。 “你~” 唐永道头大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孙女,在他传统的认知里,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当下的问题了。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沉吟了一下,放下茶杯破釜沉舟的问道。 “我想自己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完成学业后再告诉姜凯晨。” 唐文婉看到了老爷子态度的松动,赶紧也放下茶杯,扒着画案,两眼发光的把自己的计划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我和luca教授夫妇商量过了,他们支持我孕产期在身体允许的前提下继续学业的。” “他们也知道这事了?!” 老爷子胡子眉毛都要纠在一起去了,瞪着眼睛无力的问道。 “是啊,我不想影响学业,一定要跟他们说实话才行啊。” 唐文婉理所当然的回复着,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端起茶来又喝了一口,又恢复了理所当然的样子看向老爷子。 “你~你这没爸爸的孩子不就是私生子吗?这私生子的事你还好意思到处说?” 老爷子扶着额头完全被打败的看向唐文婉,虽然自己搞艺术的向来不在乎那些世俗常礼,可这涉及到孙女的名声,他还是没有那么开放的心态来面对的。 “谁说他没爸爸的啊,姜凯晨敢不认他,只是我觉得现在让他认了,我书就读不下去了,所以暂时不想让他知道吗!” 唐文婉瞪大了眼睛,一副你怎么会那么想的神情看向老爷子辩解着。 “我和他的事别人不知道,桥本大师不也和你解释清楚了吗?” 双世灵魂的事,在日本禅修的时候桥本就和唐老爷子分析过了,不然唐老爷子不会放任她在外面浪荡那么长时间的,更不要说后来支持她一个人去意大利。 “话是这么说,可这毕竟是两世的交情,人都是会变的,你怎么就笃定自己做什么,他都会对你始终如一呢?” 看着孙女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傲娇劲,老爷子头大的帮她分析着。 “再说,人家现在就离开了,不是吗?”临了还不忘给她泼冷水。 “呃~” 本来还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上风的唐文婉顿时被怼到无语中,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老爷子宠归宠,看事情却从来不糊涂。 “爷爷~你说的有道理呢。”唐文婉沉吟着,声音都弱下了几分。 “但,我还是很想完成自己的学业和研究。” 唐文婉再抬起头时,眼睛里已经装满了祈求. “而且,我也不想放弃肚里这个孩子。” 她摸着肚子补充道。 “我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爷爷?” 说着,说着,自己都不好意思的自嘲起来。 “你啊~” 唐永道无奈的又叹了口气。 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才为难的说道: “其实,你真要自己偷偷的在意大利把孩子生下来带着学习也不是不行。 你自己心里知道,有爷爷在,没人敢把那些繁文缛节,世俗名份绑在你身上的。 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选择,对孩子公平不公平,对孩子的父亲公平不公平?” 他看着唐文婉被说的完全傻住,叹了口气,放下已经端在手里好久的茶杯又说道: “婉婉啊,爷爷虽然宠你,但你自己心里要清楚,纵然有再多的理由,你这个想法毕竟是太自私了啊!” 唐文婉从来没想过,向来眼里只有自己的爷爷今天居然能站在这么公正的立场上,语重心长的说出这么一席话来,在老人家质问的眼神中,她甚至都没有了反驳的勇气。 第76章 全家的宝宝 唐永道看着唐文婉被自己说红了眼眶,总归还是心疼了。 他抬了抬手,又放了下来,话在嘴里咀嚼了一下才又确认道: “婉婉,爷爷再问你一次,肚子里这个孩子,不管如何你都确定要了是吗?” 唐文婉这一次抬起来的眼神倒是坚定的。 “当然,爷爷,不管他有没有爸爸,他都是我的孩子啊!” 老爷子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语气严肃的说道: “如果确定要这个孩子,那别的咱们不说,这事首先必须要让全家人知道,毕竟他不是你一个人的宝宝,他是我们全家人的宝宝,关于如何安置他,你也听听家人们的意见。” 唐文婉没想到一个小生命的到来,在爷爷的眼里是这么神圣的事情,她有点困惑的看着唐永道,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 “什么,你怀孕了?” 刚把luca教授一家的观光游安排好,就被老爷子叫到会客厅来开家庭会议,庄媚再也没想到,商量的居然是这个让自己不敢相信的事情。 “不会吧?姜凯晨的?” 唐文松眼睛瞪的也铜铃般大的跳了起来。 “你不会就为这事躲着他的吧?!” 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让唐文婉哭笑不得。 “我就说不要急着订婚,你非说迟早要结,早订早好。” 唐俊山这次也终于坐不住的急了起来,不好抱怨女儿,把怒气全撒在了庄媚的身上。 ~~~~~~ 一时间会客厅里就像炸了锅一样沸腾了起来,直到: “咚~咚~咚~” 老爷子忍无可忍的敲了敲桌子,房间里才安静了下来。 “一个个的,大惊小怪什么?” 经过一个晚上的冷静,唐永道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甚至昨晚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时候还想着,早有重孙子其实也是件幸福的事情,虽然这四世同堂来得有点猝不及防,但也是自己的福气不是。 “今天让你们来就是通知你们,家里马上要多一个新成员了,你们都要做好迎接的准备,顺便也都想想,在迎接新成员这件事情上,自己还能做点什么。” 他甚至带着得意的向大家宣布着,说完看着一家老小的脸色刹不住车的五颜六色中,还不忘向唐文婉眨了眨眼睛。 “不是,这样也行?” 唐文松的直木脑袋硬是没有转过来。 “妈,这如果是我,是不是得被你们打死啊?” 他想了想还不怕死的问道。 “你倒是能自己生得出来呢?!” 都不等庄媚翻他白眼,唐永道已经开始龇牙了,说完还看了看唐文婉的肚子心想,这重孙要也是个重孙女就好了,省得像这个臭舅舅,家里又多一根木头。 “不是,我再确定一下,这是姜凯晨的吗?” 那木头不怕死的又开口了,然后不出意料的,就听到“啪~”的一声。 这次老爷子倒是没出手,硬是被亲妈打的差点栽到地上去。 一直在脚趾抠地的唐文婉在几双哀怨的眼神下,也实在保持不了淡定了。 她不好意思的干咳两声,解释道: “这孩子大概四个月了,是姜凯晨的。不是他强迫的,我们都没想到这孩子会来。” “他知道吗?” 唐文婉终于简明扼要的把事情交待了后,唐俊山沉着脸问道。 他不得不多想着,前两个月还痴情种一样守在自己家天天找人,这个月说消失就消失了,该不会是知道有这个孩子,不敢承担责任躲起来了吧。 “我还暂时不想让他知道” 唐文婉看了看唐永道,深吸了口气,宣布着自己的想法。 “什么?!什么叫不想让他知道?” 庄媚觉得自己就要疯了,儿子虽然傻归傻了点,但起码不像女儿这么疯魔啊,这一天一出的女儿怎么就是自己生出来的呢?! “就,我想在孕产期继续在意大利完成自己的学业,我怕他知道了后不同意。” 唐文婉又看了眼唐永道,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虽然显然今天已经没有了昨天晚上的理直气壮。 庄媚扶着自己的脑袋感觉转速完全跟不上的要缺氧了,她求助的看向丈夫,希望有人能把这混乱帮自己好好给理一理。 “他凭什么不同意你去意大利完成学业?” 唐俊山也是在开云霄飞车一样的,思绪混乱的快要失去意识,问出的话自己都有弯道脱轨的感觉。 只是这句话还真的抓到了唐文婉的要害,双世修人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她也不想让大家都知道,只能又一次看向唐永道一脸的一言难尽的样子。 “现在想找,估计也找不到他了吧。” 唐永道正想拿话来搪塞儿子,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又被一个重磅消息炸的目瞪口呆。 “你说什么?” 全家人齐齐的不可思议的看向唐文松。 “就~就找不到了啊~” 才从地上爬起的傻儿子被投射来的一堆目光吓的又一屁股瘫坐进了沙发里。 “他~他怎么了?” 唐文婉这回是完全淡定不了了,大步一个上前抓着唐文松的领子,声音颤抖的问道。 “啪”的一声。 脑袋上又挨一个爆栗。 “怎么到现在才说?早干嘛去了?” 唐永道气得声音都有点抖了。 “不是,你们不是被他在家天天盯的都烦死了吗,我以为你们不想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呢!” 唐文松捂着头哀嚎着,觉得自己就是家里金牌大怨种,只有出气包这一个角色与他匹配。 “唐文松,你给我好好说话,姜凯晨到底怎么了?你给我们把情况讲清楚!” 还没嚎两声,领子就被庄媚又从后面提溜了起来,难得看老妈这么严肃的和自己说话,吓得唐文松连嚎都忘记了。 “不就是文婉回来那天出的新闻啊,那么大的新闻你们都没注意看,正大在美国的总部被人炸了,损失了上百亿的艺术品不说,还有很多失踪人员没找到。 我今天一直在联系姜凯晨,电话到现在还没打通呢。 我还想着不至于那么倒霉吧,正让我美国朋友去现场了解情况呢!” “咚~”的一声。 唐文松的话还没说完,唐文婉两眼一黑就倒了下去,来不及抹去的两行泪跟着身体一起滑落,被浸润的耳朵里,还远远的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第77章 失踪 “婉婉~婉婉~” 唐文婉感觉天旋地转中被很多人呼叫着。 “婉婉,你别吓我啊~” “婉婉~你怎么了?” 当唐文婉缓缓的睁开双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唐文松那张被极度放大且充满惶恐又夹杂着好奇的脸。 “呕~~” 唐文婉瞬时又想到了最后听到的姜凯晨失踪的信息,失去的恐惧居然让自己再次又干呕了起来。 “你走开啦 ,婉婉被你气的都要吐了!” 唐永道一脚踢开了唐文松凑在那的身子,倾身观察着唐文婉已然苍白的脸。 “我的宝贝,别怕啊,还有爷爷呢!” 他扶着唐文婉的肩膀,心痛的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爸,我们把她先扶到沙发上坐一下,给她透点新鲜空气喝口水,应该就是刚才被吓的情绪紧张到孕吐了,没太大关系。” 庄媚毕竟是生过两个孩子的,在一众惊慌失措的男人面前,只能拿出自己的生育经验,强打着精神安慰大家。 “你给我再偷溜一步试试!” 正在众人手忙脚乱的安置唐文婉的时候,就听到唐俊山咬着牙的呵斥声正对着门口咆哮。 “我~她不是看到我就想吐吗,我避避嫌~” 就差一步就要遛出门的唐文松没想到被抓个正着,万分尴尬的卡在门口,慢动作式的转过身来。 “扔个炸弹就想跑,你这哥哥当得还真是负责任啊!” 看到唐文婉已经被扶着喝了几个温水进去,缓过气来后,唐永道这才回过神来训孙子。 “不怪我婉婉一直想独立,你们这些臭小子,有哪一个是能靠得住的啊?!” 老爷子现在感觉又一是肚子火气窜上来没地方发泄,看着自己孙子就觉得他脑门上也挂着渣男两个字。 “我~” “哥哥~” 被当出气包的唐文松还没来得及喊怨,就被唐文婉一声呼唤叫的没了脾气。 “哥哥~他怎么了?” 唐文婉靠在庄媚的怀里感觉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的无力,颤抖的声音带上了满眼的水气,发不出来,咽不下去,听到的嗡嗡鼻音让咬字都模糊了起来。 “他~” 唐文松看着妹妹膺红的双眼,满肚子的信息和自己的猜测忽然就全都说不出口了,他无措的看向唐俊山,求助似的想让爸爸教教他怎么开口。 “你过来,坐在这,把你知道的先事无巨细的说明白。” 收到儿子的信号,唐俊山也缓和了一触即发的情绪,皱着眉头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坐下慢慢说。 会客厅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的都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唐文松只能在众人的注视下,像上刑场一样,慢慢的挪到庄媚身边坐下。 “就是今天的新闻,我也是看到新闻才知道的,我也没搞清楚具体情况,正在想办法打听消息呢。” 他谁都不敢看的低着头小心陈述着自己掌握的情报,会客厅里的高压氛围甚至让他有一种自己就是幕后黑手的罪恶感。 “你先说说,前段时间他怎么忽然就走了的事。” 唐俊山心里还在疑惑姜凯晨的始乱终弃,忍不住的再一次要印证自己的想法。 “啊~这个我知道,他走的时候交待我的。” 说到这里,唐文松终于找到点主控权的又把脸抬了起来,看了看唐俊山一脸的山雨欲来,又吓得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你倒是说啊,这个时候发什么呆?” 才一个怔愣就被庄媚一个巴掌拍到肩膀上,差点又把他拍到了地上。 “啊,他跟我说正大总部那边出了事,他必须要先回去一趟,而且这次回去可能要待久一点,因为如果这次他能帮正大度过这个难关,他就要让老姜总同意他换回本姓的事。” 唐文松还真是被揍体质,庄媚一个巴掌就打得他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肚子的事一五一十的全倒干净了。 “正大总部出什么事了?” 唐永道坐在上位皱着眉头问道,他向来不管外面的纷纷扰扰,但这次涉及到唐文婉的幸福,他觉得还是要把事情好好弄清楚才好。 “老姜总这些年就想退位,其实下面一直在争这个继承权,虽然姜凯晨从来没和他们争过,但那些老臣子们一直把他当做眼中钉提防着他。 再加上这两年老姜总又把最大的亚太市场交给他了,那些竞争者们更是坐不住了,各种层出不穷的给他挖坑使跘子,就怕他接了继承自己后面没得混了。” 唐文松从来不敢在家里八卦这些市场上的事,家里这些画画的大佬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最烦他扯这些有的没的。 今天各个聚精会神的听着,让他还有点不太适应。 “这孩子真不容易啊…” 庄媚听的心都揪起来了,想想他十多岁失孤,这么多年一个人在这么险恶的环境里挣扎,还被自己女儿这样爱搭不理的,甚至都有点心生愧疚起来。 “是问你到底正大出什么事了!” 唐永道毕竟活了那么久,风风雨雨见识的太多,还是能抓住关键问题不放的。 他不耐烦的又追问了句,眼睛瞥了瞥唐文婉,生怕这臭小子又把宝贝孙女说哭。 “哦…对对对…新闻上说的是他们总部被炸了,好像是涉嫌艺术品诈保,黑吃黑什么的…” 唐文松被老爷子问的脊梁一紧,正了正身子,赶紧补充着最新资讯。 “黑吃黑?” 唐俊山不太相信的又问了句。 “正大那么大的艺术品基金公司犯不着惹这种麻烦吧?” 他紧锁着眉头分析着,正大是有着老钱历史的老牌艺术品基金公司了,这么多年做的都是熟客的生意,讲的也是信誉度,怎么可能会沾这种不靠谱的资源? “可不是吗?姜凯晨这次回去本来也是处理这些事的,我听他说,老姜总有个弟弟想上位,居然连俄罗斯寡头的单子都敢接,具体我也没太能听的懂,我就听到他提了一嘴子什么洗钱,我感觉这事情肯定不简单。” 唐文松也一脸愁容的跟着分析着,他一个画画的,虽然这些年跟着姜凯晨也了解了不少艺术品资本运营的手段,但还是有很多盲点让他懵逼的。 第78章 去日本 “所以,姜凯晨人呢?!” 当全家人被唐文松越说越多的信息量快要淹没的时候,一个弱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就是,说了半天都没说到重点!人呢?我问你人呢?!” 老爷子看到宝贝孙女开口了,赶紧回过神来坐在上位补刀。 “额…我也不知道啊…我不是也刚看到新闻正在联系美国那边找吗?新闻上也没提到他啊!” 唐文松才陶醉在全家的关注焦点中有点迷失,尾巴还没来得及翘就又被打回原形。 “这…扯一大堆都是废话,滚滚滚…赶紧找人去…人没找到谈什么都是空的!” 老太爷不耐烦的挥着手就开始赶人,嫌弃的表情又恢复如初的把唐文松一下子就打回原形。 “啧…” 唐文松还没来得及回嘴就被庄媚一把推的站了起来。 “赶紧走吧,省的我们看着更烦,有什么消息再抓紧回来通报,别在这磨嘴皮子耽误时间了。” 她想着赶紧把儿子放走,不然这低气压,那两爷们的炮火绝对只能对着他。 “婉婉,别怕,你还有我们呢…” 把唐文松轰走,看那两个男人不动如松的还坐在那,庄媚叹了口气,抚着唐文婉的头发就安慰了起来。 “就是,宝贝,就当没他这个人,你就踏踏实实的按照你的计划完成学业,人找到了我们再考虑说不说的事。” 唐永道也看着心如死灰的孙女儿,心里堵的都抽抽,他琢磨着到底怎么说才能让她安心。 “爷爷…” 唐文婉失了魂般的叫了一声。 把老爷子叫的胡子都竖了起来。 “宝贝,没事的,没事的啊…宝贝…” 从上位一个大步下来,把人就搂进了怀里胡乱拍着。 “爷爷,他没死,他不会死的…” 唐文婉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像背台词一样喃喃着。 “他敢!谁准他去死的?这爸爸还没当上呢,他有什么资格去死?” 老爷子简直就要义愤填膺了,这什么人吗?哪有人这样反被动为主动的?真是要被气死! “爸…” 唐俊山看了看庄媚,实在有点看不下去老爷子的发挥了,又怕他说偏了刺激到唐文婉,不得不出言提醒着。 “爸什么爸?现在是叫爸爸的时候吗?” 谁知道他还没说话,就先被老爷子开枪了。 “哎…对了…你怎么还坐在这?你不赶紧也出去找人打听去? 快去快去,让你美国那些狐朋狗友全都动起来,给你孙子找爸爸。” 老头子挥着手赶人,觉得这种特殊时期,谁也不能闲着。 人都赶没了,他看了庄媚一眼,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想继续怼人的冲动,毕竟媳妇还是要照顾孙女的,先留她观察观察再说。 他暗自里给了庄媚一个白眼才拍着唐文婉缓了语气的说道: “婉婉啊,你先别着急,爷爷在美国也有不少老兄弟,我一会上楼就挨个让他们去给我打听去,我们动用全家的资源,一定能把人找到的啊。” 说着又心疼的顺了顺她的头发,哑着嗓子道: “你现在也是当妈妈的人了,太急了会影响孩子健康的,你不是说无论如何都要这个孩子的吗?你可要对他负责任啊。” “哇…爷爷…是不是我太任性了…这孩子是不是就要没爸爸了?爷爷…爷爷…我错了嘛?” 唐文婉终于嚎啕大哭了起来,她的所有压抑,委屈,惶恐,懊悔,甚至是愤怒…都喷涌而出。 她紧紧抓着唐永道的衣服,就像抱着救命稻草般的死拽着,老爷子中式长褂瞬间就被她抓开了花。 “婉婉…婉婉…你不能太伤心…小心孩子…” 眼看着老头子就要憋不住的抱住孙女开嚎了,庄媚赶紧过来扒拉着她的手,想把人带开。 这像什么样,佣人还以为出啥家破人亡的大事了呢… 果然,唐永道本来一口热气已经到嗓子眼了,听到“小心孩子”就又硬生生的把它又咽了下去去。 “对对对…婉婉…现在也不是伤心的时候,孩子还小,你省着点伤心,我们先找人啊…” 他颤着声音跟着安慰着,自己给堵的七上八下的,只能偷偷拿眼睛去白庄媚。 唐文婉嚎的嗓子已经出不来声音了,被庄媚从老爷子手里扒拉回来已经眼泪鼻涕糊的一脸了,她脑袋瓜子里嗡嗡作响着,根本听不到周围所有的声音。 “恩…我们先找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眼失焦的唐文婉忽然梦呓一样出了声。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婉婉…” 同样失神的庄媚和老爷子都被吓了一跳,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明天就去日本。” 唐文婉又自说自话的又说了一句,两眼看着远方,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去日本?” 唐永道被说的有点懵,又再问了一遍。 “那小子不是在美国出事的吗?你去日本干嘛?” 他不明所以的问道。 “爷爷,我去找官本梁雄还有约瑟夫,我让他们动用政界关系去介入,只有这样才能最快的得到一手消息。” 唐文婉像是忽然回了魂似的,抓着庄媚的手看向唐永道,两眼清明的认真说着自己的想法。 唐永道思索着觉得她这个想法颇有道理的点了点头,又猛的抬头看向她: “不是,你不是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他有孩子这事的吗? 这人找到了,你的原计划不就泡汤了?” 唐文婉被老爷子这回马枪杀的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本意是要瞒着这个男人生孩子的。 她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了看庄媚,又尴尬的看向老爷子,伤心倒是化解了不少,只是纠结又悉数爬上了心头。 庄媚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老爷子,非常聪明的在这两个头脑冲动的怪咖面前咬紧牙关坚决不表态。 “要不,咱就当他死了,先不找了,找到了就双方给个惊喜,找不到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个人?” 老爷子想了想,把一直凹在心底里的话又掏了出来抖擞一遍,不管怎么样,面对自家宝贝,他还是要理直气壮的选择自私的。 “爷爷…不是这样的…你不是说,做人不能那么自私吗?” 谁知道,唐文婉咬着唇纠结不到五秒,居然理直气壮的用自己的话来堵自己。 唐永道老脸一热,心想,得,在孙女这就没有装成功过… 第79章 和你有关系 “命运的齿轮总是用超乎意料的方式运转着。” 唐文婉到日本后,先回神庙拜见了桥本康介。 当唐文婉把发生的一切交待明白后,桥本康介只是波澜不惊的淡淡回了一句。 “可是,师父~” 唐文婉心里明白,在这是找到什么自己想要的答案的,但还是不死心的又唤了一声。 “做你想做的去吧,一切因你而起,因你而变,你想要的结果都在你的念想里而已。” 桥本康介只是看了看她笑道,这次连口茶都没请她喝了。 唐文婉一路咀嚼着桥本康介的话,回到了姜凯晨置办的那个神庙边的宅子,果然大门的密码就是自己的生日。 唐文婉轻轻一推,古老的大门就缓缓向内打开了。 门口的青苔显露出人迹罕至的痕迹,她闭了闭眼睛,仿佛昨天就在眼前。 她轻轻走上那由鹅卵石铺制的庭院小径,过去的回忆如涓涓细流,配着脚下的劲壮石板,滋润了干涸的心境。 那些在这个小院里发现的短暂而绮丽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又一幕幕的重现在她的眼前。 脑袋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强烈面疯狂的念头,如果那天自己没有离开,是不是一切都会改变? “那边的情况我已经安排大使馆直接介入了,约瑟夫也今天就飞回去,自己去现场了解情况了。” 官本梁雄的声音随着他的踏步声同步从门外传来,直到走近唐文婉,才看清她站在枫树下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 “你~这~” 官本梁雄一时手足无措了起来,实在没有哄女孩的经验,更何况是看到自己的老师在哭鼻子,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 “你说,我是不是当初不该那么任性?” 唐文婉抬头看着还没转红的树叶,头都没转的失神问道。 当初玩消失的事情因为怕穿帮,她连太子都没告诉,是石野浩二安排的私人飞机直接把她从山上接走的。 “是~是有点过分。” 官本梁雄老实回答着,脑海里又浮现起姜凯晨找不到人急到吐血的落魄样。 “他气急攻心,晕死在这屋子里整整三天啊,我当时都怕他就这么睡过去再也醒不了了呢!” 不提还好,一说起来官本梁雄还是挺气当初唐文婉那波神操作的。 问题是把他这个大能高徒都给蒙在鼓里,致使他对姜凯晨的同情分更是倒戈似的上提很多。 “我~” 唐文婉这才转过头来,红着眼睛想为自己辩驳几句,张了张嘴又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不会就这么没了吧?” 久未见面的官本梁雄现在越来越有上位者的气势了,那种徒增的安全感让唐文婉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问了一句。 官本梁雄双手背后,也学着她仰头看树,叹了口气才悠悠的分析道。 “他这事有点复杂,其实我们找人的时候,发现各方渠道也都在找他。 不管什么来头,既然大家都没放弃的还在找,那人就大概率还是活着的。” 唐文婉不解的看了他一会,费力的摇了摇头,转身带着他向画室走去。 “你现在还画画吗?” 两人坐进画室,在满满一屋子的画作里,唐文婉沏了杯茶,递过去,浅声问道。 她现在脑袋里被那些自己搞不懂得信息轰炸的有如废墟,需要聊点自己有把握的事情稳定一下思绪。 “你离开后就画的少多了,之前那段时间还被姜凯晨缠着帮忙找你,这才不折腾几天,现在又要找他了。” 官本梁雄挑了挑眉,无奈的说道,像是看冤家似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唐文婉点了点头,也给自己斟了杯茶,才又落寞的说道: “我们是给你找了不少麻烦,还真是过意不去。” “那倒也不是,过程中我收获的可比麻烦多。” 官本梁雄赶紧摆手安慰着。 “姜凯晨那家伙,可是帮我稳定政局的大功臣,不然他也不好意思这么使唤我不是? 所以啊,这次就算是你不来找我,我也不会对这件事情袖手旁观的,毕竟我和他还有很多合作正在进行中。” 不经意间越说越多的官本梁雄直到看到唐文婉挑起的眉头,才猛然醒悟的刹住车。 这才想起,当初对面这个女人遁逃的时候,可是看清他和姜凯晨穿一条裤子的本质,所以连他都瞒着的。 “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想知道,如果他没了,对你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果然,唐文婉端起茶,喝了一口才慢慢悠悠的说出重点,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把官本梁雄看得直起鸡皮疙瘩。 他和姜凯晨暗地里动作的那些事情是没有其它人知道的,难不成? 唐文婉手悄悄的摸着自己的肚子,也垂眸掩饰着自己的神色,偷偷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官本梁雄的反应。 她不是没怀疑过那男人是不是诈死,但也不认为自己就有这么大的魅力促使他搞出这么惊天动地的动静出来。 那两年的日本发展,她不是不知道姜凯晨其实暗地里借着官本梁雄的手,埋了很多伏笔在日本的,不然也没钱买这么大的宅子送自己。 只是,美国这一出到底是唱的给谁看的,他到底能不能全身而退,至今她仍然看不清。 “他是我的好朋友,又是我的合作伙伴,他如果~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测,对我当然是最沉痛的打击。” 官本梁雄眼睛转了几转,才慢慢挑着字眼回复着。 小心翼翼的看着唐文婉,心里七上八下的猜测着,这女人不会是连姜凯晨的暗使身份也知道了? 唐文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去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你说,这次正大的爆炸案和你们日本会不会有关系?” 半晌,她忽然放下杯子笑着问道,目光灼灼的,好像说出的不是问句,而是一个既定事实的陈述一样。 官本梁雄被问的身子猛的一晃,假意挪了一下被自己压在屁股底下的腿脚才算稳住了身心。 “你~你这是听到了什么?” 他装作不确定的看向唐文婉,满眼装的都是不可思议。 第80章 局中局 “太子,石野浩二在门口求见。” 唐文婉眼眸闪烁了一下,刚想着怎么再深挖一下情报,就被千秋在门口的通报声打断了。 官本梁雄和她对望了一眼,在得到她的默许后,才对门外说道: “让他进来吧。” “老师,你终于回来了。” 少年的声音远远的就从小径处传了进来,这回换官本梁雄挑眉意味深长的看向唐文婉了。 “出了点事,回来找你们帮忙。” 唐文婉无视官本梁雄的探询,低头又斟了一杯茶向石野浩二送去,示意他先在官本梁雄身边坐下来。 “你这消息还挺灵通的啊。” 不等石野浩二答话,官本梁雄倒是先一点都不遮掩的歪着身子打量着自己这个“好兄弟。” 自从后来知道是他帮唐文婉“人工消失”的后,虽然明面上还是留了点情面没有向姜凯晨揭发他,但暗里还真是和这老六划清了界线,不怎么跟他来往了。 “我~这~” 石野浩二虽然在唐文婉的事情上向来毫不掩饰的激进,但是真被官本梁雄这么直白的问起,还是招架不住的心虚,毕竟至今唐文婉一直都是态度明确的告诉他,两个人是不可能的。 “我听神庙里的人说老师回来了。” 他红着脸胡诌了一个借口,声音呐呐的,头都要低到茶杯里去了。 “姜凯晨出事了。” 唐文婉现在没心思和他们打这些眉眼官司,心想他来也好,众人拾柴还火焰高呢。 可谁想听到这个消息后石野浩二的反应却是迅速抬头看向了官本梁雄,在官本梁雄“你想讨打”的眼神下又低下了头。 唐文婉捧着茶杯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嘴角悄悄的勾了起来。 “看来,还是我这老师在你们心目中的份量不够啊。” 唐文婉叹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杯子,努力在脸上堆出了一副不被人待见的悲切神情。 官本梁雄现在是如坐针毡的瞪着石野浩二,恨不得立即动手把这老六掐死。 “正大那边~” 石野浩二看着唐文婉小脸就这么垮了下来,赶紧开口准备倒货。 结果大腿传来一阵刺痛,一张大手把他的大腿捏的已经变形。 “正大那边的新闻外面满天飞,现在真真假假的,还需要我们去深入打听。” 官本梁雄赶紧把话接过来打着岔,急赤白脸的看的唐文婉都忍不住要笑场。 摸着肚子,她的心倒是慢慢的定了下来,因为她知道官本梁雄越这样对自己欲盖弥彰,那就证明姜凯晨人身安全越不会有太大问题。 “石野,luca教授一家现在正在我家做客呢,他这次来中国参加全球壁画艺术交流大会,你要有空可以来拜访一下,不是一直想申请他的工作室没通过吗?我帮你安排直接和他见面当面沟通一下?” 唐文婉眼眸一动,居然话题来了个大转弯,把对面两兄弟整的一个瞠目结舌的同时宕机中。 “真~真的吗?” 石野浩二感觉自己就像是做梦一般,把官本梁雄的手拍开,自己上手又掐了掐大腿。 自从把唐文婉送去意大利后,自己多少次通过关系也想申请进luca教授的工作室和唐文婉一起学习都被拒绝了。 要知道,那种根本接触不到,只能远远的守着自己女神的感觉有多焦心。 “不是~你这~又不管姜凯晨死活了?” 唐文婉还没回话,官本梁雄先叫了起来。 夹在这一对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恋人中间,他觉得比与满朝文武百官周旋都要费脑。 “我能怎么办呢?我爷爷说了,如果人还活着,就是惊喜,真死了就当没这个人。人吗,总是要往前看的不是吗?” 唐文婉轻叹了口气,好像完全想开了一样的,一身轻松的把爷爷的台词复述了一遍。 就看到石野浩二在对面猛点头的认同着,而官本梁雄完全转不过弯来的被梗在原地。 他无意识的转头求救似的向暗处看去,这完全不按剧本来,他都不知道台词怎么接下去了。 唐文婉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勾着唇在桌底下悄悄的抚着自己的肚子。 果然如自己所料,这出戏幕后有官本梁雄的加持,一切都在姜凯晨自己的把握之中,顺便给自己唱的这个生死离别的苦肉计差点就给他套进去了。 想想还挺生气的,这男人局中局设的这么溜,等于把自己全家都玩进去了,搞得自己惊慌失措的把人家luca教授扔在国内就跑来了。 “太子,想来你公事繁忙,也不好多耽误你,正大那边的事情还要麻烦你再去打听周旋,我这就不留人了。” 想着想着,唐文婉就沉下脸来赶起了一丘之貉。 “明天我就走了,晚上有石野在这陪我,你也不用担心,有什么消息我们随时联系。” 这一想明白后翻脸不认人的速度可是把人能炸的外焦里脆的,官本梁雄一脸菜色的坐在那都有种屁股被人点了火的感觉。 “那,那我们都走吧,老师心情不佳,也需要一个人静静,这边侍卫,帮佣我都安排好了,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安心休息。” 官本梁雄脑袋转了三圈决定还是要把石野这货拎走,不然姜凯晨控制不住的发起疯来,最终还得他来善后。 可谁知,唐文婉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抬眼看了一下石野,那二货就完全坐不住了。 “我不走,我不走,你先走吧,老师不是说了让我今晚在这陪她的吗?” 石野浩二像避瘟疫一样,一下子挪的离官本梁雄八丈远,仿佛是领了圣旨,恨不得把自己镶在地上。 官本梁雄本身已经被超纲的剧本搞得够心烦意乱了,再加上石野浩二这么一不受控制,更是后槽牙都咬了起来。 “千秋!” 他戾色的低呼一声,就看到千秋从暗处飞了出来,直接拎起石野就要往外拖。 “哎,你怎么还动手呢,老师,我跟你说,他们~~~” 眼看着石野浩二话都没喊明白,人就被提溜到了门外。 “嘭!” 唐文婉重重的把杯子敲在了桌上。 “把人给我拎回来。” 难得的板着脸对官本梁雄教训道。 “我倒要看看,在你心里,到底是你那个盟友大,还是我这个老师大!” 官本梁雄现在找个柱子撞死的心都有,心里怒喊着: “苍天啊,你是专门让这对男女来收拾我的吗?!” 第81章 白月光 “老师,我~这~” 官本梁雄胸口已经站立起一只黑熊在怒吼中,但对着唐文婉又实在没办法直接发脾气,他感觉自己的眉毛都要自燃了。 “我现在在你这连会个老朋友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唐文婉也是横眉问道,官本梁雄越是要把人带走,她对石野浩二的兴趣越大。 “不,不是~” 官本梁雄感觉自己的里衣都已经汗湿了。 “那小子神神叨叨的,我怕他影响老师休息。” 他现在十二万分后悔当时让石野进门,不停的用眼刀杀着拎着石野浩二,一直等待着他指令,正在进退两难中的千秋。 “我也就是想和他聊聊意大利画室的事情,你现在不怎么画了,还不让人家有上进心啊?” 唐文婉这才神色缓和的咀嚼着措辞,心想既然你们要玩真心话大冒险,我就陪你们敞开了玩。 官本梁雄被质问的一个心虚,实在挑不出话来反驳,只能又瞥了一眼暗处叹了口气道: “那让石野送我出门吧,我正好还有个事情要问他,说两句就让他进来。” 唐文婉知道这个时候再拿着就要下不来台了,抬了抬手,没说话,又低头喝自己的茶了。 “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 官本梁雄让千秋直接把石野浩二拎到大门外自己的车里,关上车门才对他低声嘶吼着。 石野浩二心虚的抖了抖肩,知道太子骂的是什么,想想也是理亏的低着头没敢回话。 “且不说老师能不能看上你,就说你自己想没想过,你是觉得自己哪个脑袋能玩的过姜凯晨?” 官本梁雄今天被他这一搅和,知道好好一场戏全演砸了,想想那疯子很有可能就要爆发的的各种反应,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当初你把人搞走这事,你以为人家没找你算账是没发现你那点技俩?是我连拉带拽的配合他一直在忙其它事,还没时间收拾你!” 官本梁雄长吸一口气,情绪根本没办法平复,气的指着石野浩二的鼻子的手都在打颤。 “前面的账还记在那没给你清算,你现在又要来趟这个浑水,你说你有几条命给人家玩的吧。” “姜凯晨为什么要这样对老师啊?” 没想到被一通训斥的石野浩二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危机感,反是一脸困惑的看向太子,把官本梁雄气的倒抽一口冷气,感觉心脏都要被他气的骤停了。 “啪”一个巴掌拍到石野浩二的头上,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那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关你什么事呢?你知道什么了你就在里面瞎掺和?” “反正,我就不想老师伤心,不管她和谁在一起,我都不希望她不开心。” 石野浩二被打的一个趔趄,捂着头还是不死心的申诉着。 在这个少年的心里,唐文婉就是他的白月光,他要尽其所能的不让自己的月光暗淡。 “啧~” 官本梁雄感觉彻底被这个恋爱脑的老六要打败了,居然面对他的质疑,自己还有点无言以对。 “算了算了,跟你有理也说不清,你一会进去说两句给我赶紧走,绝对不能超过一个小时知道吧?” 他抓了抓头,烦躁的交待着,心想兄弟一场,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你真要做那个飞蛾扑火的事,我拦死了都没用。 “为什么?” 果然,石野浩二还是有脸不解的问了出来,他本来还兴奋着今晚终于有机会与女神促膝长谈的呢。 “你~” 官本梁雄感觉心都要掏出来的词穷了,他又不好直接和他说,姜凯晨就在那个院子里,你聊的越嗨,回头死的就会越惨。 “孤男寡女的,你别坏了老师名声。” 想想这货要是死在姜凯晨手里,他那个摄政王老爸得要政变,还是抓了抓头,追加了一句。 “你把老师想成什么人了?我们都是很纯洁的!” 这回换石野浩二生气了,鼓着腮帮子辩驳着,好像官本梁雄说了多冒犯他灵魂的话似的。 “行行行,我求求你,一定要保持纯洁!” 官本梁雄感觉头都要炸开了,拉开门就赶人了,这种说不清的人到死都领会不到自己的苦心的。 “千秋你跟着,一个小时之后,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必须把他给我带出来。” 看着石野浩二兴冲冲又向院子里奔去的背影,官本梁雄对着黑暗说道。 心暗自对那二货告解着,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你这月光浴的成本太高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石野浩二再回到画室的时候,唐文婉正在一个画布上勾画着什么,月光下,白色的身影与画布融为了一体,身随笔动,画笔的起起落落间,感觉月光都在跳舞。 “老师~” 石野浩二石化般的被这个景像彻底迷住了,站在门口失了魂般的定在原地。 “你要来一起试试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画画的唐文婉手中不停,头也没回的问了一句。 “我~我可以吗?” 只见那白色的画布上,被唐文婉勾勒出一片片的树影婆娑,如魅影般让人不自然的想接近。 “你来试试啊。” 大概因为画画的原因,唐文婉的声调终于又恢复了平日里的轻松自在。 她依然没回头的邀请着,呼唤的石野浩二像被召了魂一样向她身边走去。 “你试试这样~” 当石野浩二站到唐文婉身边的时候,没想到被一把抓住右手,整个手掌被浸润到墨坛里,然后被牵引着,直接以手做笔,在画上盖上了一个又一个章影。 婆娑的树影瞬间变得神秘起来,唐文婉拉着他的手,从左到右,从上到下,随心所欲的触动着。 浓墨淡彩间,两个人的身影在画布上不自觉的就这么交互在了一起,就像墨手与笔触的交融一样,相得益彰的欢快互动着。 “老师~” “嘭~” 正当被抓着手画画的石野浩二正体验着从未有过的达到了颅内高潮的震撼,发出了自己都被吓到的低吟声的同时,暗处一声巨响,不知道什么被狠狠砸碎。 唐文婉这才放开了石野浩二的手,侧退一步,低头遮住嘴角微扬起的诡异弧度。 第82章 好久不见 ‘’“我觉得你必须赶紧离开了。” 当听到暗处按捺不住的移动声正在慢慢靠近的时候,唐文婉弯着眼角对石野浩二深表抱歉似的说道。 “啊~” 脑袋里还在放着烟花的石野浩二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唐文婉,满墨的手掌摸了摸脑袋,又紧张的胡乱抓着衣襟,不觉得在脸上身上都印上了乱七八糟的墨手印。 “扑哧~” 月光下,石野浩二浑身晕染的花猫样还是把唐文婉给逗乐了。 唐文婉低头随手拿起一个帕子在洗笔缸里打湿了递给他笑道: “今天就画到这了,你回家自己试试,独立完成,会更有意思。” “可是,老师~” 石野浩二接过帕子呆愣在原地,感觉到这幸福来得太突然,走的又太迅速,怎么真的像烟火一样。 唐文婉竖着耳朵已经听到那暗处的声音已经挪到了后门,而那男人全身散发着的戾气在风中快要凝结成冰了。 她转身挡在了那个暗影和石野浩二之间,什么也没说,只是眼露坚决的看着石野浩二。 “好~好吧~老师,那我不打扰你了,谢谢你今晚的指导,我回去一定会好好揣摩的。” 在那不怒而威的眼神下,石野浩二的小心思被全灭个干净。 他退后一步,认真的九十度鞠了一个躬,对唐文婉说道,真的像个好学生那样的乖巧。 “你回去多各种尝试,多动手画,真的有自我突破了,luca教授那边也会好申请很多。” 唐文婉一点不谦虚的受礼中,对石野浩二本身也是师徒的交情,像一个老师一样交待起来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直到石野浩二一步三回头的消失在夜色中了,空气中焦灼着的杀气才弥散了几分。 唐文婉也不戳破那人,径自的走到茶桌前又坐了下来。 斟了杯新茶,独自欣赏着月亮,她知道那个男人现在是一万个想冲出来掐死她,又一万个不敢出来,怕她又变没有了。 低头喝了口热茶,嘴角盈上了苦笑。 望着月亮忽然就失了神,双世的灵魂,不止一次经历过生死,怎么来来回回那么多次,还是想不明白得失。 摇了摇头,又倒了杯茶放在了对面的空位上,叹了口气,想想算了,还是试试开诚布公吧,于是对着暗处说道: “出来喝杯茶吧,我错了。” 就听到又是地砖被踩碎的声音,夜风中细碎的扬灰中,居然像是透着浓浓的委屈。 久久没有回应,只有月亮挂在天空点缀着蝉鸣。 直到茶都凉透了,腿都坐麻了,唐文婉支撑不住的开始微晃着身子开始打瞌睡了,暗夜中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都说早孕的人都会嗜睡,唐文婉这两天紧绷的神经在今晚发现了迷底后更是放松到两个眼皮都在跳舞。 头脑渐渐混沌中,直到唐文婉实在撑不住的向边上倒下去的时候,一股夹杂着萧瑟的热源从身后包裹而来。 一头就这么栽进了熟悉的怀抱里,她居然还不怕死的转了转身子,整个人都窝在了人家的臂弯中。 姜凯晨两侧的太阳穴今晚就一直在鼓动着没停过,他手臂紧了又紧,无数次遐想过得见面就要给她好看的画面,在这张熟悉的睡颜面前完全没了脾气。 看着月光下这张在每一个梦里反复折磨自己的小脸睡得居然那么理直气壮,姜凯晨气得闭了闭眼,后槽牙不受控制得又磨了起来。 “你已经气到都不喝我给你倒的茶了吗?” 当姜凯晨在天人交战的快把自己撕裂的时候,怀里那个小人又翻了个身,双手环住了他的腰,正仰着头对他笑。 “你~” 迎上面前慢慢睁开的双眼,他一把抓住了唐文婉的后颈,把她拎坐了起来,暴怒的双眸凝视着她,胸膛不受控制的起伏着怨气。 “痛!” 唐文婉扭了扭身子,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又自知理亏的把脸埋进了他怀里。 脖子上的大手用了用力,唐文婉被掐的有点喘不过气,不得不又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脖子上被禁锢的窒息感让唐文婉痛的红了眼睛,这回她倒反而不叫唤了,咬着唇迎上了那双鹰眼,眼里倔强的也升起了薄怒。 “为什么?” 像是从胸腔挤出的嘶喊,姜凯晨终于忍不住的问出了口,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仿佛就快要拦不住他随时会喷薄而出的悲愤情绪。 唐文婉刚才被死掐的那一瞬间,恍惚又回到了上一世,也是这个控制不了的力度,也是这个反复不停的问句,让她熟悉的寒凉透心。 她赌气似的又不想理他了,撇过头去,把久别重逢的欢愉从脸上点点剥去。 “为什么?!” 松开脖子的手直接卡到了腰间,她整个人被剧烈摇晃着,像是要把她打碎重组一样。 姜凯晨的声音就这样在摇晃中也破碎了起来,黑暗中显得越发的苍凉和恐怖。 腰感觉就要被摇断了,唐文婉忽然想起了肚子里才来的孩子,她发了疯一样的开始推他,深怕他一个失控伤到这个新的生命。 “你松手,先松手!我错了,我错了!” 唐文婉在推搡之中拉扯不过,急的惊叫了起来。 她双手护着肚子,手脚并用的要从禁锢中爬出来,眼里的惊慌还夹杂着姜凯晨从没有看过的求饶。 一个晃神,唐文婉终于被松绑似的获得了自由。 “你等一下,等一下!” 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肚子大口喘着气,劫后余生的感觉汗毛都在颤抖。 与此同时,她也终于看清了许久不见的这个男人。 赤红着愤怒的双眼,额前一撮刘海居然全变成了白色。 “你,你怎么了?” 唐文婉被那一缕刺眼的白色吓住了,她忽然忘了呼吸似的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几个月的分离,这男人活生生的像熬老了十岁,本来就阴沉的面孔青灰一片,额前那白色的发丝在月光下衬得他的神色更如鬼魅。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鼻子一酸,唐文婉又一次红了双眼,上一世和他再怎么相互折磨,也没见过他把自己落魄成这个模样。 直面那还没来得及褪去的生无可恋的神情,唐文婉彻底的缴械了。 她倾身向前,伸出手去摸向那捋白色,眼泪就这样不受控制的泉涌了出来。 第83章 他在 “我错了!我错了吗?” 在姜凯晨的怒气还没有完全爆发出来的时候,唐文婉直起上身一把将他的头搂进了怀里呜咽了起来。 松了手的姜凯晨,虽然被紧紧抱着,却还是浑身紧绷着,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药就在嘴边,却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吞咽。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你疯了吗?” 唐文婉把他的头紧紧的搂在怀里,像个老母亲一样胡乱的在他的头上揉抚着,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 上一世,哪怕他伤害自己后自残,甚至在自己死后殉情,唐文婉的心都没有这么被牵动过。 直到唐文婉抱着那颗大头哭的肝肠寸断,日月无光的时候,怀里的那副身躯才慢慢的软了下来。 姜凯晨还是从那个让自己着迷的怀里退了出来,头晕目眩的,伸手捏住了唐文婉的下颌。 “还跑吗?” 他赤红着眼,喷着粗气的问道。 如果说刚才那份温柔是股子冷泉湮灭了他扬灰的怒意,那么心底一直隐埋的担心,焦灼就是沸腾着的熔岩一直在蓄势爆发。 “呃~” 正沉浸在悲伤中抽抽搭搭的唐文婉被问的一梗,惊慌失措的还打了一个嗝。 眼睛已经湿红一片,像小兔子一样的看向姜凯晨,眼睛里的犹豫居然还能在悲伤里打转。 “还是要跑?” 两个手指又用力收了收,被捏的变形的下巴,迅速泛起了红印一片。 “唔~” 嘴已经被挤压的完全变形的唐文婉很庆幸自己现在发不出完整的音节,不敢直视的眼睛已经完全揭露出她脑袋里的天人交战。 “你!” 姜凯晨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才能不在下一刻把手放在她的脖子上扣死,脑海里甚至开始闪出“一起了结吧”的可怕念头。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直到唐文婉感觉自己下颌骨就要被捏断的时候,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唐文婉感觉自己要被他一口吞下似的,霸气炙热就着被捏的合不上的嘴一顿不管不顾的啃噬舔舐。 牙关被磕的频频作响,唇肉被吮的外翻膨胀,姜凯晨疯了似的索取着。 他知道这一刻不任由自己这样发泄出来,面对这张显然还在闪躲的面庞将会发生什么事,自己都不一定能想像得到。 很痛,但也极致欢愉着。 唐文婉的大脑已然不能思考。 她也放松了身体任由着他的索取,就像是一种被救赎,她用自己献祭着内心的愧疚。 像一只被禁食很久的猛兽,姜凯晨毫不留情的啃咬着面前的每一寸肌肤,口腔,脖颈,胸口~~~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着,脑袋里唯一能有的念头就是在面前这副躯体上盖满专属自己的印章。 “是我的!是我的!都是我的!” 他内心叫嚣着,行动疯狂着,雪白的身体在月光下,很快就体无完肤的哀红一片。 “不要!” 直到当他的唇覆上了那如白玉兰花瓣的小腹上,一个猛吸,伴随着腹部的一个抽搐,头就这么被死死的按压在了肚子上了。 “别动!” 唐文婉惊慌失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身体向后仰着,也在大口喘着粗气,顾上不已经被剥的像个水煮蛋一样的上身,双手死死的扶住姜凯晨的头,声音颤抖着,带着乞求。 姜凯晨被她这么一叫停,差点就血液倒流了。 “你别动!听我说!” 她感受到姜凯晨暴涨的青筋都在跳动着,后怕的扶着他的头,把他慢慢的从自己的身上扶了起来。 “他~他在里面~” 唐文婉急的哭了出来,她死命的抓着姜凯晨的手,把他的大手轻轻的盖上了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我怕~他在里面!” 唐文婉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刚才肚子的抽搐让她一下子从忘我的兴奋中直接跌落云端。 姜凯晨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瞬间石化。 他瞪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唐文婉,眉头紧紧锁起。 月光下,唐文婉满脸的潮红还没来得及褪去,衬得她满脸惊慌的神色更加的我见犹怜。 姜凯晨眼里,这副被自己亲的已经体无完肤的身体,忽然就没了一丝情色的萎靡。 他深吸一口气,一把扶稳唐文婉的胳膊,还是不敢相信的盯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 一直在关注着肚子里波动的唐文婉,被迫对上他的直视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这是把自己的老底给掀了。 “啊?我说什么了?” 她抿了抿已经被吻的快合不拢的嘴唇,又一次眼神闪烁起来,心里一万个骂着自己的沉不住气。 鹰眼危险的眯了眯,晦涩不清的上下探视着。 唐文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半身的清凉,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身子,脸上的潮红褪成了羞涩。 “你~” 唐文婉脑袋里的各种解释还没来得及拼凑成句,姜凯晨的手就在她的小腹上游走了起来。 他一边盯着她的眼睛,一边像膜拜似的慢慢的摩挲着,直到越来越靠近禁地,肚子里的小鱼又一次抗议似的涌动了起来,唐文婉的瞳孔都涣散了。 “谁在里面?” 当唐文婉再一次如临大敌的双手紧紧的擎住那只正在做乱的大手,姜凯晨盯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唐文婉感觉自己的手心已经冒汗了,那双晦暗不明的鹰眼在向她准确无误的传达着箭在弦上的危险,让她很是无奈和紧张。 与此同时,肚子不知道因为兴奋还是紧张,又一次隐隐的抽搐着。 唐文婉两眼一闭,泄了气似的松开双手,赌气似的看向姜凯晨: “你说呢?” 她就不信,这男人会不想要这个孩子。 果然,在她松手的那一刻,姜凯晨也同一时间停止了进攻。 他不可置信的看看她,又看看她的肚子,那满身的戾气居然在这一刻奇迹般的瞬间消融了。 “真的?!” 他大掌小心翼翼的整个覆了上去,掌心居然也丝丝的渗透出激动的汗珠。 唐文婉实在是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但还是理直气壮的白了他一眼,让他自行体会。 “真的!” 姜凯晨感觉手掌下都已经有生命在和他呼应了,他自问自答的回答道,再抬头看向唐文婉的鹰眼,笑得像一个傻子。 第84章 双向坦白 姜凯晨额前的那一捋白色刘海在他的傻笑衬托下,忽然看上去就没有那么凄惨了。 唐文婉像才下了过山车又上了疯狂转杯,整个晚上的心情已经混沌到想吐的状态。 “呕~” 她还真的干呕了一下,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就已经气得理直气壮。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我有没有伤到你?” 整个人被拥进了怀里,衣服也七零八落被随意披挂在了肩上,一杯温水被喂到唇边,姜凯晨的声音现在已经是完全的诚惶诚恐中。 “痛~” 唐文婉在他的怀里娇气的扭着身子。 的确是痛,从极致的欢愉中清醒过来,才意识这男人刚才是真的下了狠手。 姜凯晨小心翼翼的搂着怀里的小人,看着浑身上下被自己揉捏的几乎体无完肤的身体,这才后怕了起来。 刚才如果不是唐文婉叫停,就自己这疯劲,真不敢想像会发现什么。 “我~” 他又摸上了那个雪白的肚子,万分懊悔的祠穷中。 “那你还跑!” 想想还是气的,只是再发出的质问中已然全没有了杀气,浓浓的委屈夹裹着抱怨,把这几个月如坠地狱的伤心全部说了出来。 “谁知道才两天的功夫,你居然把他就给我安排进来了?” 唐文婉觉得这孩子一定是姜凯晨故意种下的。 动都不想动的干脆全部身子窝在了他的身上,想想就一肚子的气,自己才二十岁哎,所以,二十岁生日礼物就是送她个娃吗? “我也没想到的,这也太惊喜了。” 姜凯晨现在全身都透着喜悦,甚至还有点小小的骄傲。 “刚才~” 想起刚才的痛并快乐,唐文婉又红了脸庞,又有点后怕的把他的大手拍开,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对不起,我不知道。” 姜凯晨想想也是后怕的,他伸手覆上了唐文婉摸在肚子上的小手。 “吓着你了!” 他低声的抱歉着,像是对唐文婉说,也像是对着肚里的小宝宝示意。 “哎,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 成功母凭子贵扭转了乾坤的唐文婉叹了口气,闲闲的说道。 就感觉腰部一紧,身后的热流又气势汹汹了起来。 “你到底想干吗?” 姜凯晨还沉浸在自己初为人父的喜悦中,听到唐文婉这一句要作妖的话,全身警铃又大作了起来。 抬头看到垂下来逼视自己的鹰眼上飘着的那一撮白色头发,唐文婉忽然就心软了下来。 她挪腾着勉强直起了腰,转过身子拢了拢衣服认真的迎上那个注视。 “我觉得我们的确需要好好聊聊我们之间的问题了。” 姜凯晨挑了挑眉,眼神有着瞬间的抗拒,但还是深吸一口气,回了一个“洗耳恭听”的神情。 浑身真的是太痛了,又酸又痛,才发现靠自己的力量完全撑坐不住的唐文婉不适的“嘶”了一声,又生气的有点什么都不想说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 姜凯晨把她的所有别扭全看在眼里,伸手又把人捞靠进怀里,给她调整好一个舒服的靠姿,轻轻的在她腰眼上揉着,低头问道。 这人忽然软了下来,唐文婉还有点不太适应。 泄了点脾气的唐文婉又开始犯难这要从何说起呢? “那,你先说说你对我的期望是什么吧。” 唐文婉想了想,还是先发制人吧。 “我对你没有期望,你快乐就好。” 姜凯晨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但一秒都没迟疑的就回答了。 “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能更快乐。”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 “我做我自己才能最快乐。” 唐文婉思绪在两世翻腾着,甚至带着点赌气似的说道。 “你不是在做你自己吗?” 姜凯晨有点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我又没让你做别人。” 虽然因为事业上的你死我活,自己让很多人做不了自己,但对唐文婉他自认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利用想法。 “可是,你不让我去外地求学!” 说到这,唐文婉一个翻身就趴在了姜凯晨的胸口,气鼓鼓的抬头看着他,像一只小河豚。 姜凯晨这才想起唐文婉之前有和他提过想去外地读书的事情,他头皮紧了紧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两只手从腋下把人撑着往上托了托,帮她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才抚着她的背说道: “你日本一走就是两年, 然后又想飞,你说我能舍得放你走吗?” 好像这个理由还挺有立场,唐文婉把头一侧,直接趴在姜凯晨的胸膛上有点理亏的呢喃道: “可是人家想出来见见世面啊!” “你想见什么世面我都可以带你去的,你为什么非要用逃跑的方式背着我去呢?” 其实还是挺生气的,想想从日本就开始的担惊受怕,姜凯晨不自觉的发出隐忍的低吼。 唐文婉被吓的缩了缩脖子,再抬起头来,什么话也没说,就只剩一副哀怨的眼神。 姜凯晨也知道自己的情绪又有点失控了,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又对上她的眼睛。 “你知道我多着急吗?” 他无奈的只能叙述着事实,而在这事实背后自己受的煎熬是真的说不出来了。 “可是,你不会让我去的,你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忙,你不会任由我在外面待那么长时间的。” 唐文婉申诉似的也在说着事实,只是她没法把上一世那一桩桩一件件因为这个原因,而让她错过多少想去学习和体验的事情举证出来。 果然,姜凯晨沉默了,他自认,目前还做不到自己去忙,任由唐文婉一个人待在什么地方过长时间 。 日本这两年已经是极限了,而且这两年如果不是私下里和官本梁雄有各种合作落地,自己的确也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滞留在那里。 如果换个地方,扪心自问,现在的自己真的做不到,也没资格放下眼前的这一切。 “你现在这样,总不能再一个人飘在外面吧,他怎么办?” 他想了想,在解不开的结面前,他决定换一个话题,放在唐文婉肚子上的大手又抚动了起来,他感觉那里扎根的就是属于自己的新希望。 “可是,我本来的计划是不让你知道他,直到我带着他在意大利完成现在的学业和研究回来再说的。” 谁知道唐文婉这次倒是直白到不知死活,一双眼很无辜的看着他,好像他才是那个意外的样子。 第85章 她是谁 “你说什么?” 姜凯晨大手一顿,感觉一股子邪气直冲头顶。 “唐文婉!” 他咬着牙低吼道,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强行尝试着把已经逆行的气血平复下来。 “孩子是你的你怕什么,等我学业有成带他回来找你,你不正好当个现成的爸爸?!” 都说搞艺术的都是天马行空,不食人间烟火。 当暴怒的姜凯晨看到自己的小仙女正讨好似的向自己表白隐世大计的时候,他只能把牙咬的嘎嘎作响,苦笑着缓缓点头。 “好,好样的,不愧是你唐文婉!” 他红着眼睛在心里暴龙狂吼着。 “其实,就算没有他,我意大利回来也会去找你的,我们是定过婚的过关系,我们终归是要在一起的。” 唐文婉难得有这么好的表达机会,越说越兴奋的也顾不上姜凯晨脸上的五颜六色。 “所以,一直以来,你只把我当个工具,就像当年你把我带回家当模特画画一样,我对你,只是一个摆设?” 直到姜凯晨那吃人的热焰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冷萃的卑微时,唐文婉才发觉了气氛的不对。 忽然觉得有点冷,她不自觉的拢了拢衣服,低头瞥到自己身上那些红红紫紫时,本来还有些气短的思绪立马大反转。 她气呼呼的瞪上那个悲戚戚的鹰眼,特意还挪了挪了自己酸痛到不行的小腰,挺了挺红紫一片的胸脯,仿佛在无声控诉着: “有你这种会反杀的工具人吗?你要不要脸啊!” 随着她的动作,姜凯晨也是看到自己的战绩,眼神沉了沉,倒是也觉得找回了点场子。 “这回要不是你诈死吓到我了,你的惊喜应该都会叫你爸爸了!” 唐文婉想想还有点遗憾的补充道。 “对了,正大那边不是出大事了吗?你应该也没空管我啊!” 面对这唐文婉异于常人的艺术家脑洞,姜凯晨心里的草泥马已经来回奔腾的快要把草原踏平了。 “所以,你执意要带着孩子回意大利继续学业?” 他迅速的顺着她的思路梳理着自己想要的答案,事业上那些暗黑惊险他不希望她知晓,更不想要她参与。 “当然!” 完整表达出自己想法的唐文婉一身轻松的秒回道。 “不过,我还是想确保你的安全,毕竟我可不希望我的孩子没有爸爸。” 想想她又补充着,满眼担忧的看向他。 上一世的经历她是知道这个男人一路成长是有多么不容易的,她亲眼见证过他一路的披荆斩棘,这也是那时一直下不了决心离开他的主要原因,同情大过于爱。 这一世,她希望自己能退一步,给彼此更充足的空间成长,也能让自己找到真正爱的理由。 长长了叹了口气,姜凯晨忽然之间在唐文婉的坦诚面前词穷了起来。 张了张嘴,又发不出音来,那句“其实是我需要你啊!” 直到唐文婉在他怀里累极睡去,都没能说的出来。 姜凯晨一个晚上都没睡,而唐文婉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已经日上三竿的太阳。 “我在哪,现在几点了?” 迷瞪着眼,还在晃神的唐文婉,抬手想遮一下已经晒到脸上的太阳,却被人一把拉起抱了起来。 “先喝杯热牛奶,睡到现在一定饿了吧?” 被喂了一口奶,听到姜凯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唐文婉才想起来昨晚两人深度沟通来着。 “我~我什么时候睡着了?” 她记得好像也没谈出什么结果啊,怎么自己后来就睡着了? “你~” “叮咚~叮咚~~叮咚~” 姜凯晨刚准备回话,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两个都很诧异的对望了一眼,这宅子居然还能有访客? 昨天晚上意有所图的姜凯晨把屋子里的所有内侍都打发走了,因为想要二人世界,也交待了没有吩咐先不用过来,所以这打破寂静的声音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不管它,你把奶先喝完。” 姜凯晨一心只想着怀里的投喂,头都没抬的任由那叮咚声孤独的响着。 唐文婉脑袋里还在转着昨晚说到哪了,也不在意的乖乖喝着手里的牛奶,勾划着下一场的沟通如何继续。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声却不管不顾的坚持着,虽然风铃般的音乐并不是那么刺耳,却实在是扰人清净。 当唐文婉捧着杯子无奈的看向姜凯晨的时候,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站起了身。 “你乖乖把这个喝了出来吃早饭,我出去看看。” 虽然昨天的沟通没有结果,但起码是敞开心扉了,所以唐文婉现在的心情是轻松而愉悦的。 她笑着冲姜凯晨点了点头,认真的喝起了自己的口粮,还真是有点饿了,有了宝宝后好像特别容易饿。 直到唐文婉喝了奶,洗漱完,套了家居袍走到早餐厅,看到一桌定食的时候,才想起来姜凯晨怎么一直没回来? “这是你的屋子,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直到她好奇的走到门口找人的时候,才发现这男人堵着大门,正把谁拦在了外面。 “不是我所有的领地都需要向你开放的。” 姜凯晨的口气已经很不客气了,只是难得看到他还有解释的耐心。 唐文婉忽然有点好奇的停在了小径上,远远的打量着,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客人能让姜凯晨在门口耗那么久时间。 “可是,我的领地都给了你,你这样太不公平。” 门外是一个女生的声音,有点气急败坏的,听声音倒是年龄不大。 “呦活,冷脸王这一世还是那么有市场。” 唐文婉饶有兴趣的又悄悄的走近了两步,想看看是啥样的莺莺燕燕。 “她是谁?!” 兴许是小径上走路划过的石子声在这安静的午后太不低调,刚一挪动,门外的女声就惊叫了起来。 唐文婉被吓的定在了原地,迎上那女生气势汹汹的责问声,忽然有一种自己被当场捉奷的感觉。 那是一个混血小姑娘,长得非常的明艳动人,大概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一脸的惊涛骇浪,如果不是被姜凯晨拉着,估计分分钟就会扑进来撕了自己。 第86章 serina 姜凯晨回头看到唐文婉,眼神立马就柔和了下来。 “你怎么出来了?” 刚才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瞬间融化了,他有点无奈且尴尬的问道。 “她是谁?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等唐文婉回答,门外那个女声又尖锐了起来,甚至在姜凯晨转身的同时,半个身子已经奋力挤了进来。 姜凯晨这回倒是没了半点犹豫,抬手就把人往门外推去,就在大门要被他硬生生合上的那一刹那: “老师~” 门外又响起了石野浩二的叫门声。 姜凯晨感觉头都要大了,“嘭”的一声,置若罔闻的把门重重的关了上去。 “姜凯晨,你给我把门打开!” “老师,你在里面吗?” 转过身来的姜凯晨,虽然能无视门外一声比一声急切的拍打声,却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唐文婉那无声含笑的双眼。 “走,我们去吃早饭。” 当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他几个大步走到跟前,搂着唐文婉的肩膀就强行想要带她向内室走去。 “你怎么能把我的学生关在门外?” 唐文婉犟着站在原地没动,抬头含笑看着他,虽然没问一句其它 ,但那个要作妖的眼神让姜凯晨头皮有点发麻。 “昨天不是才来过?有什么好见的?” 他不敢下大力气扳人,口气更加的不耐烦了起来。 “我是他老师!” 唐文婉倒也是没吵,还是笑眯眯的看着他,只是眼神里不怕事大的挑衅,有着根本藏不住的雀跃。 “serina也在外面~” 眼看拗不过的姜凯晨只得认命般低声陈述着现实,他知道这门只要一开,第一个冲进来的一定是那个女人。 “serina?” 唐文婉这才挑眉重复了一句,眼睛里依然装着满满的笑意。 “老姜总的独生女,正大那边出事,我暂时只能把她带在身边。” 姜凯晨囫囵的解释着,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唐文婉的反应。 “那就让他们都进来呗,既然都不是外人,哪有把人家关在门外的道理?” 唐文婉忽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这还真让姜凯晨有点上头的,不想扫她的兴。 “吵死了!” 他嘴里抱怨着,满脸嫌弃的瞥了眼外面,动作还是有点踌躇。 “我们俩有什么值得人家吵的?” 唐文婉眼里自我坦荡中漾起的探究,让姜凯晨意识到,今天这门不开那自己问题就大了。 他深深的看了唐文婉一眼,无奈的深吸一口气,认命的转身折回去开门。 “吱呀~” 果不其然,门刚拉开一点,那个混血美女就像小钢炮一样冲了进来,姜凯晨才一转头的功夫,人就已经堪堪站在了唐文婉的面前。 坦白说,阳光照在两个相互打量的少女身上,也不失为一道美丽的风景。 唐文婉懒懒的拢着自己的睡袍,弯着眼睛笑看向对方。 在这坦然到甚至透着亲和的笑容面前,气势汹汹的serina忽然就说不出话来的乱了阵脚。 “老师,你~才起来吗~” 待到石野浩二跟上来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唐文婉这样家居的模样,少年瞬间失魂到话都说不连贯了。 “先去吃早餐。” 姜凯晨把一切看在眼里,早就黑了脸庞。 几个大步上来就又把人搂在了怀里,特意还把唐文婉其实穿得已经很周整的睡袍又紧了紧,自顾的连推带抱的把人往内室带去。 “你们也进来喝杯茶吧。” 直到唐文婉闲闲的声音从男人的怀里传来,那两个不受欢迎的客人才如梦初醒般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在餐厅坐下来,姜凯晨就开始心无旁骛的给唐文婉布菜。 serina和石野浩二并排坐在长条餐桌边,一直目瞪口呆的注视着对面一个专心投喂,一个认真在吃的两人身上。 从他们几乎忘了呼吸的表情上来看,此情此景完全刷新了他们对此二人的固有认知。 “你给客人也倒杯茶啊。” 直到唐文婉慢慢悠悠的就着姜凯晨的手吃完一碗鸡蛋羹,才想起来似的抬头娇斥着,一桌子人仿佛才回过神来发现彼此。 “姜凯晨!” serina哑着声先叫了起来,红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对所有人拒之千里的男人。 她之前一直以为姜凯晨的冷是骨子里的,他对所有人都这样,对她能多说那么几句话的耐心已经是不同于其它人的优越。 当她目睹了这个男人居然还有把人捧在手心里的温柔的时候,她甚至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碎裂开的声音。 姜凯晨倒是没有丝毫慌乱的,空出手来听话的倒了两杯茶递了出去。 “我有未婚妻的事情之前就和老姜总交待过了,我以为你也早就知晓。” 他看向那张已然崩溃到泪流满面的脸,理直气壮的解释着,说着还小心的偷偷拿余光瞥着唐文婉的反应。 唐文婉正含着勺子歪着头打量着对面这个看起来哭的挺惨的小姑娘,情绪倒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是那要笑不笑的样子,让姜凯晨有点脊背发凉。 “那你为什么把我带来?!” serina还是侥幸的想扳回一局,无声的流着泪发问,抬头挑衅的向唐文婉看去。 “不把你带在身边,你现在大概只能喝上帝的茶了。” 姜凯晨很不喜欢她看唐文婉的眼神,又塞了块玉子烧进唐文婉嘴里,打破了她们的对视,冷下了声音回复着。 “至于你怎么摸到这的,我们回头再说。” 进入冰河状态的姜凯晨刹不住车的威胁着,眼睛状似不经验的瞥了一眼完全痴迷于唐文婉家居状态中的石野浩二,火更是蹭的一下就烧了起来。 “茶也喝了,人也看了,二位可以走了。” 冰冻着声音完全不掩饰的厌烦,一副恨不得把两人马上扔出去的样子下起了逐客令。 “serina?” 唐文婉鼓着腮帮子像小河豚一样,没等把嘴巴里的吃食完全咽下去,就口齿含糊的搭讪道。 “听说你们美国总部被炸了,你爸没事吧?” 她小心翼翼的问着,眼神中甚至透露出真诚的关切。 正要发作的serina被问的一个恍惚,所有的敌意瞬间在眼中不坚定的闪烁着,惶恐与愤怒同时在姜凯晨的冰冷和唐文婉的温暖之间跳跃着。 “哇~”的一声。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哭了起来。 第87章 不如跟我走 “我爸找不到了!” “我好害怕~” “姜凯晨也不要我了!” “我该怎么办啊?” serina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机会一样,一股脑儿的就把心里的憋屈全部哭了出来。 她从昨天尾随姜凯晨到这个宅邸,在门口守了整整一天一夜,饥寒交迫的把门敲开,却发现自己的信念完全崩塌了。 “你不要人家了?” 唐文婉一脸看渣男的神态向姜凯晨看去,不得不说女人的注意力总是能很轻易的被这些花边新闻点燃。 一口鱼籽豆腐被塞进嘴里 “呕~” 冲鼻的腥气还让唐文婉很配合的送上了一个干呕。 在对面二人的惊诧下,姜凯晨手忙脚乱的已经把桌上所有与腥味有可能沾边的食物全部推到了远处。 一杯大麦茶喂到唐文婉的嘴边,才一边顺着她的背一边无可奈何的低声道歉着: “这些餐是我之前就定好的,没想到你现在这个情况,没事吧?” 全部的心思都在唐文婉的反胃上,根本顾不上她的挑衅。 唐文婉忽然呕了一下也是挺难受,一边也自己顺着胸口,一边看向对面已经呆若木鸡的serina一脸认真的又进入角色的问道: “说吧,他怎么你了?” 姜凯晨看着唐文婉还自己演上了,又好气又好笑。 只能一眼瞪向自从坐下来,嘴巴就张大没合拢过的石野浩二发着邪火: “看什么看?喝你的茶!” 唐文婉这才想起来,还有个老六坐在那吃瓜,想想还是不要伤及无辜,抬手指了指外面对石墅浩二说道: “你去把画室收拾收拾,老师这边处理点家事,回头过去指导你画画。” 老气横秋的语气努力摆足了老师的威风。 “他~他~” 直到石野浩二走得都看不见踪影,serina抽抽搭搭的,也没“他~”出个一二三来。 虽然她一直很想有各种交集,可姜凯晨于她真的一直都是远观的距离。 如果不是这次正大出事,他忽然来找她,主动说要带她走,她都觉得可能自己要暗恋一辈子了。 “他不要我了~” 她哼唧般的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申诉,只是这次声音低的几乎自己都听不太真切。 在她的认知中,姜凯晨这次把她带来日本就是要她,而转脸他居然又抱上了别人,就是不要她了! 在唐文婉似笑非笑的注视中,姜凯晨心里这才像猫抓一样的忐忑起来。 昨天才久别重逢的两人刚能开诚布公说说真心话,这话还没说明白呢,就跳出个莫名搅局的,孰能忍啊?! “你~” 还没等他开口反驳, “他什么时候要过你的?” 唐文婉又很有耐心的帮人家剖析了起来。 “他~” serina迎上了姜凯晨那双自己敢乱说一句就要杀人的眼神,心寒的还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低下了头去。 唐文婉又质询般的看向姜凯晨,把姜凯晨看得头顶冒烟的恨不得把自己守身如玉十年,几个月前跟她也是第一次的事情立地坦白。 “他要的是我!” 正当姜凯晨脚趾抠地正想着怎么为自己正声的时候,没想到唐文婉自己倒是公布了答案。 serina猛的把头抬起来直视着唐文婉,她知道这是一个还挺厉害的情敌,却再也没想到居然厉害到没有半点含蓄。 她迅速的又看向姜凯晨,看到的却是姜凯晨正一脸惊喜的看向唐文婉,脸上的得意像是终于被册封了一样欢喜。 “他要的一直是我,现在也不能不要了。” 唐文婉把两个人的神情悉数收入眼底,低头摸了摸肚子,抬起头来,对serina温和的笑着。 “你总不能跟这个孩子抢爸爸吧?” 在serina被雷劈的表情下,唐文婉泰然自若的接着说道: “而且,他爸爸可以帮你找你爸爸。” 说着还不忘鼓励的拍了拍姜凯晨的手,娇憨的问道: “对吧?” “嗯!” 姜凯晨再也没有想到一直躲他躲得像避瘟疫一样的唐文婉,居然能这么坦然的向别人公开他们两人的关系。 “老姜总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在事情没处理好之前不适合公开露面。” 他心情大好的向serina解释着,心里被唐文婉那句“他爸爸可以帮你找你爸爸”的形容搞得心潮澎湃的。 他要做爸爸了,挺了挺背,莫名的就骄傲的有了角色融入感。 “可是,我想回意大利一边学习一边生孩子。” 而唐文婉接下的话又一秒的给姜凯晨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敢情昨天晚上的坚持她是一分钟没有忘啊! 姜凯晨急速转过头去看她,眉毛都能揪成结了。 “要不,你陪我去意大利吧,也别在这烦他了,让他好好把你家的事情处理好,他不要你,我要你,好不好?” 唐文婉像是完全看不到姜凯晨忽上忽下,忽冷忽热的表情一样,认真的征求着serina的意见,语气里甚至带着哄劝。 serina被“我要你”这三个字完全击中了。 妈妈在她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从小到大,爸爸身边来来去去的那么多个女人,没有一个人想要她。 爸爸在十年前遇到姜凯晨后,人前人后都很清晰的表达着姜凯晨才是正大真正的主人,而爸爸眼里向来只有正大,从来没有过她。 这次姜凯晨主动的提出要带她来日本,她以为自己终于有人要了,虽然没有用言语表达出来,但是行动证明着一切。 可是结果呢,结果是活了二十岁,第一个对自己说“我要你”的,居然是眼前这个第一次见自己的姑娘。 “哇~” 她又哭了起来,这一次比刚刚哭得更加的歇斯底里,惊天动地。 唐文婉还是被她哭的脑壳痛了,她揉了揉太阳穴,一把拉过要抢白的姜凯晨的手轻轻的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所以,你不想跟我走?” 她用眼神示意姜凯晨别说话,等对面哭声渐小,又小心翼翼的探询了一遍。 “你~你真的要我吗?” “一直要我吗?” 没想到,serina抽泣中,哽哽咽咽的居然还想要一个长久的保证。 “嗯,你乖,我当然就一直要你,我们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唐文婉松了口气般愉快的承诺着,旁边的姜凯晨这才反应过来,她们这是说好什么了?好像还没征求自己的意见啊! 第88章 她还是要走 “好了,不哭了,我带你去看我徒弟画画去。” 唐文婉从地席上站了起来,伸出手向serina发出邀请。 而泪眼模糊中的serina居然就着了魔似的真的就站了起来,乖乖的跟着唐文婉向画室走去。 这回,两个小姑娘对同时站起来的姜凯晨,都是一眼没多看。 被唐文婉这么一顿操作搞得有点反应跟不上的姜凯晨叉着腰,凝着眉,盯着手挽手一起走出餐厅的两个少女背影出神中。 感觉解决了什么,又感觉被什么解决了的风中凌乱着。 “这是石野浩二,我的徒弟。” 唐文婉带着serina进到画室,看到的石野浩二正拿着笔在画布面前踌躇着。 “石野,这是serina。” 她愉快的给二人相互介绍着。 经过刚才的那么几幕,再次对视的二人,相互打量的脸色都比较复杂。 “石野,你还准备申请luca教授的工作室吗?我这次准备把serina也一起带回去,说不定你们可以同行。” 唐文婉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微妙,她尝试着用新的话题重新帮助大家梳理关系。 “当,当然~你也要我我们一起学习画画吗?serina小姐。” 石野浩二受宠若惊的回答着,眼神在唐文婉和serina之间来回探询,对这忽然转变的关系链产生了巨大的好奇。 “对哦,我都没问你对什么学科感兴趣,我们去意大利是学湿壁画的,你也喜欢画画吗?” 唐文婉这才想起来似的侧身向serina看去,一脸认真的等待着她的答案。 serina被问得一时没了主意,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 从来都是最基础的教育,最普通的学科,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的成绩,更没有人问过她对什么学科感兴趣。 “我~我不知道。” serina无力的闪躲着等待着她答案的两道视线,垂下头又微微的红了眼睛。 “啊~没关系的,不知道我们就慢慢想,学习是一辈子的事,不着急。” 没想到唐文婉伸手揽了揽她的肩膀温和的安慰着,甚至都没有游说她和自己一起学画画。 “你看,他在这墨迹半天,不也是对着白板到现在都能没下笔? 人生啊,就和画画一样,其实想明白是最难的开始,但是,我们可以先想个大概,然后一边想一边画,画的不满意,再一边画一边改不就好了?” 唐文婉指着面前的白板笑着说道,看了看石野浩二,又看了看serina。 二人在唐文婉的一席话中陷入了长长的自我思考中。 “石野,你可以先向serina介绍一下你的画,聊聊你的想法~~~” 唐文婉刚布置完作业,话音还没完全落下,人就被一把揪到了门外。 “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 人被薅回到卧室的床上,姜凯晨双手撑着床沿,眯着那双鹰眼带着危险问道。 唐文婉很配合的打了个哈欠,早孕的人好像的确还挺需要睡午觉。 她懒懒向后滑下去,抬了抬眼皮摆了摆手: “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 看她真的就这么坦然的顺势要进入午睡环节了,姜凯晨眉头跳了又跳,被哽的又一次深吸口气,原地叉腰。 他无奈的看看在床上已然昏睡的小人,再瞥头向窗外打量了眼远处画室里被唐文婉一番话教育的正大眼瞪小眼的不速之客,抓抓头,只能帮床上的人把被子又细心的拢了拢才摇摇头向门外走去。 “叮咚~叮咚~叮咚~” 姜凯晨正准备趁唐文婉睡午觉的间隙去把画室里那两人打发走,大门外的铃声又一次响起。 姜凯晨转头看了眼才睡下去的人好像被吵到似的还不耐烦的撇了撇嘴巴,皱着眉头赶紧向门外走去。 “美国那边不知道通过哪条线摸到日本来了。” 门才打开,官本梁雄的声音就低低的渡了进来。 姜凯晨收起自己所有的不悦,侧身把人让了进来,与站在后面的千秋招呼了一眼,就转头把人往书房带去。 “他们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看来你说的是对的,你们这个老姜总不简单啊。” 关上书房门,官本梁雄在沙发上坐下来,心有余悸的说道。 “看来我这很快也要不安全了。” 姜凯晨也跟着坐了下来,皱着眉头满脑子都是那个正躺在床上酣睡的小女人。 “听说这次寡头被吞的那批货是他们的全部身家,他们要跟你们拼命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他们应该以为你死了,全力追捕老姜头才对啊!怎么还能摸到这来?” 姜凯晨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又递给了官本梁雄一杯。 “看来,老头让我带着她女儿,就是想声东击西,然后再引蛇出动啊。” “我艹,那是他亲生的吗?拿你当靶子我还能理解,这削骨割肉的狠招我家那老头估计都做不出来。” “哼!” 姜凯晨抿了口酒,冷笑了声,眼里倒是没有半点伤痛与受害。 “我这还能保多久?”他抬头向官本梁雄问道。 “顶多三天,我不好直接干预,涉及到国际关系,目标太敏感了。不过他们刚入境,已经被我全面监控中了。” 姜凯晨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婉婉还是要走,这回直接把话放台面上了。” 他又喝了口酒,看向官本梁雄,话题一落回到唐文婉身上,眼里的无措根本就掩饰不住。 “又要跑啊?” 提到自己这个神仙老师,官本梁雄也是一阵后怕似的头痛。 “她说要带着孩子回意大利完成学业。” 姜凯晨闷闷的倾诉着,像个怨夫似的。 “哦,完成学业。” 官本梁雄理解的点着头。 “什么,孩子?谁的孩子?” 他后知后觉的这才瞪大了眼睛,把杯子放在桌上一把抓着姜凯晨问道。 姜凯晨任由他抓着自己晃了两晃后,才给了他一个“你像个白痴”一样的眼神。 “我的神,什么时候的事?你这动作也太快了吧,这都有了?” 官本梁雄像是吃了一个惊天巨瓜似的,兴奋的都要坐不住了。 “那你还是让我师父走吧,当下老姜头把明枪暗箭全往你身上射,你总不能让她带着孩子跟你亡命天涯啊。” 官本梁雄兴奋过后突然严肃了起来,第一次在这个问题上觉得必须要站在唐文婉这边。 第89章 我也不同意 “可是~” 姜凯晨摆弄着手里的威士忌杯,想想又要和唐文婉分开心里就一万个不愿意。 “你总不能现在就把老姜头交出去,换自己老婆孩子的安宁吧?” 官本梁雄整个人靠向了沙发背,也在揣摩着他的反应。 说实话,这个选择现在放谁身上都不容易,正大那边虽然出了那么大的事故,但也正是青黄交接最重要的时刻,姜老头所有的后招都没出,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是在考验接班人。 “你用十年的时间走到今天,就这么下牌桌了有点可惜哦。” 这两年的合作,官本梁雄是见识到了这个男人的杀伐果断,就英雄识英雄的角度来说,他还真不愿意看到他在这个时候儿女情长。 姜凯晨捏着酒杯的手指也已经泛白,他深知只要自己顶住,那么正大,甚至正大背后的所有产业链都将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可是,为之又要错过与唐文婉的相知相守,自己到底有多少个十年可以错过? “其实,我已经找到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想把她暂时安置在那。” 姜凯沉默了许久,大概是实在憋不住了,才悠悠的对官本梁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什么?什么意思?” 官本梁雄有点不太明白的看向他。 人家殾能追到日本来了,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 “一个岛,我其实有一个岛,我想在解决完所有事情之前,先让婉婉在那个岛上暂避一段时间。” “那个岛…” “你这是想把我老师与世隔绝藏起来啊?!” 不等姜凯晨把话说完,官本梁雄就不可置信的叫了起来。 “凭什么?” “怪不得她要跑,她这是未卜先知啊…” 说完他还不忘补充道,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这怎么叫关呢?” 姜凯晨正了正身子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很奇怪他居然能有这样的想法。 “把你放在岛上与世隔绝一两年,你自己能受得了吗?” 官本梁雄没好气的怼道,原来放在他身上的同情分直线下降中… “这能一样吗?” “这有什么不一样?” “谁还没有一个向往自由的灵魂啊?” “更何况我老师这样神仙一样的人物。” 官本梁雄补充道,还不忘翻了官本梁雄一个白眼。 姜凯晨被一通狂怼,愣愣的看着官本梁雄,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我跟你说啊,你这个念头趁早打消,不然把老师逼急了再跑,我都不会帮你的。” 官本梁雄看着他发愣,还不忘拍着他肩头补充着,很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正当两人为了唐文婉的事情意见相左谈不下去,而面对面喝着闷酒的时候。 他们都没发现,其实他们讨论的主人公已经在门外站了好久。 果然是同一个命运的剧本,唐文婉在心里暗叹道。 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上一世被关小岛上城堡里的画面,那些只有他的日子,现在想想都让人有忘不了的荒凉。 她默默的又摸了摸没太隆起的肚子,心想:儿啊,我现在还真不知道你现在来到底是福是祸。 “老师,我们找你半天了,你怎么在这啊?” 刚想转身,石野浩二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 书房里那两个一筹莫展的男人被叫的同时回过头去,印在窗棂上的身影,让他们吓得同时坐直了身体。 姜凯晨过去把门打开的时候,唐文婉已经带着石野浩二向画室走去。 跟上来的官本梁雄,拍了拍他的肩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serina对画画也感兴趣?” 官本梁雄和姜凯晨一起走到画室的时候,正好听到唐文婉向serina微笑着询问着。 “画画她不太行,不过对画的评价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不等serina回答,石野浩二就抢先帮她答着,看来这段时间两人沟通的还挺不错。 serina正站在唐文婉用浮世绘风格画的那组罗汉图前,聚精会神中。 \"说说,你对这些画的感受?\" 唐文婉笑着走到身后对serina说道。 serina回头,这才注意到唐文婉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了她的身后。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有点激动的问道: “这些罗汉图都是你画的吗?他们给我一种超越凡尘的感觉。 是不是每个罗汉都代表着一个追求解脱的修行者,他们的形象与背后的故事都让我十分好奇。” 唐文婉点头: “是的,你看到的每个罗汉都是我想带给观者的思考与探究。” serina又转回头去注视着眼前画中的罗汉,深思道: “这些夸张的形象仿佛提醒我们生命中真实与虚幻之间的差异。它们让我思考,人生中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幻象。” 唐文婉微笑着点了点头道: “正是如此,我想展示的就是生命的无常和缘起与因果的关系。 我希望通过作品,告诉大家要正视现实,超越欲望束缚,追求内心的平静与解脱。” serina深吸一口气,心中涌起对生死与超越的思考: “每个罗汉形象都似乎在与生死较量,从中我感受到了对生命意义的探索和对超越存在的渴望。” 唐文婉眼里透出了欣赏的光芒: “正是如此,serina。这的确就是我希望通过作品所传达的哲学思考,引发观者对人生和存在的深刻思考,启迪灵魂的觉醒。 你是学哲学的吗?很少有人可以那么通透的去理解我的作品。” 唐文婉惊喜的拉着serina的手表扬着,又看了看石野浩二,觉得他对serina的评价果然不虚。 “我…我平常一个人就爱乱七八糟的乱想,书也看的比较杂。” 忽然被这么高的评价,serina一下子不好意思了起来。 “我现在学的是社会学,当时什么都不懂乱选的,现在都没学明白呢。” 她红着脸解释着,直到抬头看到姜凯晨和官本梁雄也走了进来,又迅速的把头低了下去,整个人都躲在了唐文婉背后。 她现在才知道姜凯晨为什么会从来都不屑多看她一眼,以及刚进门时,唐文婉骨子里的骄傲和从容是哪里来的了。 现在偷偷的再一次打量这两人,才惊觉自己原来是那么的不自量力。 第90章 不忘初心 这回,当官本梁雄再次与唐文婉眼神交互时,就心虚的有了点共犯的感觉。 “老师,你这挺热闹啊!” 他往边上走了两步,拉开与姜凯晨的距离,陪着笑脸没话找话的搭讪着。 唐文婉要笑不笑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那眼神让他觉得心更虚了。 “你今天怎么又跑来了?” 官本梁雄只能很尬的再次拿站在一边的石野浩二这个千年老六开刀,用一脸嫌弃来舒缓一下自己的紧张情绪。 “我怕老师又要走,所以赶紧来看看。” 果然那个老六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坦白着,一句话把站在门口的两个男人的脸都要说黑了。 “这是serina,我和老师都挺喜欢她。” 石野浩二也感觉到了气氛的沉重,从唐文婉的身后把serina挖了出来,向官本梁雄开心的介绍着。 也是有点小茶的,试图转移一下炮灰人选。 “我~” 在唐文婉身后正自惭形秽中的serina被一下推到了官本梁雄面前,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傻傻的对上那双黑黑的探究眼眸。 “serina?” 官本梁雄挑眉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明艳的姑娘,转头就坏笑着向姜凯晨看去。 “这就是老姜总送你的礼物?” “你别胡说!” 姜凯晨本来就阴冷的脸被他说的更黑了,他忐忑的瞥了眼唐文婉,现在分分钟怕她炸毛。 “那她怎么在这?” 官本梁雄现在一分钟都不想为他站队了,旗帜鲜明的倒戈中。 “你!” “我~” “你是来交作业的,还是来管闲事的?” 没等姜凯晨和serina争着辩解的话说出口,唐文婉就先弯着笑眼向官本梁雄伸出了要作业的手。 “呃~” “老师,你听我解释,我实在是静不下心来画,更不敢随便拿个东西来糊弄你~” 官本梁雄这回真是没了看好戏的心情了,急赤白脸的解释着。 的确唐文婉离开日本后自己就没怎么动过画笔,现在被正二八经问起,立马心虚就乘以2了。 唐文婉脸沉了沉,当真不高兴的样子背过了身子不再理他。 “老师,你别生气,我这就回去补,一定补!” 官本梁雄最怕的就是唐文婉对他的失望,赶紧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哄着。 他能从黑暗走出来,就是唐文婉像盏明灯一样,一直照亮着他,给他力量,她是他的信仰。 “这是官本梁雄,日本皇太子,他的御守画给了国民新的思考和希望。” 没想到唐文婉忽然又转过身来,抓着serina向她认真介绍着跟在后面转圈的官本梁雄。 把官本梁雄和serina都吓了一跳。 “你是除了selena教授以外,我目前见到的对艺术作品最有见解和思考的人了。 你能不能帮他看看他的作品,提出你的想法和建议,以便于他最新的创作构思?” 唐文婉的诚恳让serina大吃一惊。 “我~我可以吗?” 她不可置信的问道,声音都有点发抖。 “你可以试试,如果你愿意的话。” 唐文婉拍了拍她的手,给了一个肯定的鼓励。 “我们太子现在越来越忙了,脑袋里装的东西多了,就容易遗失初心,的确是需要有人帮他梳理梳理。” 她笑着又转头看向官本梁雄,这回眼里是满满的理解和宠溺。 “老师~” 官本梁雄被什么击中似的呆了一瞬,一下子涨红了脸庞,不好意思的呻吟着。 “人总有走走停停的时候,只要不忘初心,就一定能到达目的地。” 唐文婉一句话抚慰了官本梁雄所有的愧疚,这才惊觉自己最近的确是忙于政务,忽视内心建树太久。 “他的画都是皇家收藏,我这没留,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去他那小住一段时间,和他好好切磋一下,你也静下心来思考一下未来的方向。 等我回意大利后,让他连你带新的作品一起给我送过来,你看行不行?” 唐文婉看了一眼一脸沉思的官本梁雄又侧身拉起serina的手,认真的询问着。 她知道这个时候把serina放在官本梁雄身边最安全,也最隐蔽。 “我,我可以吗?” serina受宠若惊的看着唐文婉,从来没有人正视过她的价值,更不要说是认可过。 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让她忽然觉得人生都有了不同的意义。 “太子,你看可以吗?” 唐文婉没正面回答serina,反倒是转向官本梁雄,认真的征求着他的意见。 “啊,当然没问题,这可是老师给我开的小灶,我一定好好珍惜机会。” 被点名的官本梁雄赶紧应承着,瞥了眼serina的同时,看唐文婉的眼神又深了深。 心里暗自佩服:“果然是我老师啊,这神仙手腕,一个主意把几个问题都解决了。” 不禁又回头看了眼一直沉默着的姜凯晨,看到这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黑,内心居然还升起了带着骄傲的畅快。 “你就放心吧老师,小师妹就交给我,我一定把她照顾好,和她共同成长。” 想想他又愉快的承诺着,现在的心情比刚进门的时候舒敞多了。 “这不是你的小师妹,是我的小姐妹。 我觉得serina对心理学和哲学有自己的见解,回意大利我想把她引见给selena教授,如果能被selena教授收为学生,那么起码在心理学领域她就一定能有自己的发展。” 唐文婉看着官本梁雄和serina解释着,看着他们两个同时浮上的不可置信的表情笑了起来。 “对了,有个事情我要提前知会你。” 想了想,唐文婉还是表情严肃的补充道: “serina是正大姜总的独女,正大目前出了那么大的事,外面还有纷争未平,我把她放你身边也是觉得你有能力保护她,当然,这样必然会给你多少带去麻烦,也希望你能提前了解。” “如果不方便,你直接说,我把她带在身边也不是不行。” 看着官本梁雄还是有点意外的表情,她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仿佛生怕给徒弟带来困扰似的。 “不是,老师,我一点没有不方便,我还特别感谢你能给我这个机会,我只是很意外这次你居然能那么直白的交待我,这行事风格让我心里特别踏实!” 说完还不忘刮一眼那个想用什么破小岛私藏老师的臭男人,“哼,也不看看我老师是什么段位的神仙!” 第91章 开诚布公 唐文婉得到了官本梁雄的支持,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这才向门边站着的男人看去。 “又饿了~” 像换了个人一样,娇滴滴抱怨着,脚步不停的向他靠去。 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的姜凯晨看着面前这个小女人就这么八爪鱼一样扒在了自己身上,一肚子疑问忽然就被转移了注意。 “想吃什么?” 他小心的搂着唐文婉的腰,温声问着,大步一转,就带着人向门外走去。 “想吃奶豆腐、抹茶蛋糕、焦糖布丁·····” 唐文婉窝在男人怀里报菜名似的,把想吃的都说了一遍。 说着说着,咽口水的功夫,肚子还很配合的咕噜了起来。 “他一定是个小馋猫!” 唐文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红着脸看向姜凯晨吐了吐舌头。 姜凯晨无奈的叹了口气,把人带去茶室坐下,才转身出去一通安排。 等折身回来的时候,看到整个身体都倚在窗边看着外面绿色发呆的唐文婉时,那份静谧让他又琢磨起,两个人的孤岛生活未必就不是享受。 “婉婉~” 他停在门口,情不自禁的轻声呼唤了出来。 唐文婉转过头来,向他欢快的招着手,示意他过去坐下。 “婉婉~” 姜凯晨听话的坐了下去后,心里的念头像跳跳糖似的在喉间欢腾。 唐文婉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双世的灵魂在心里感叹着:其实也有点欺负人啊,自己用近四十多年的人生经验,回头来拿捏他的热血青春。 思绪放飞中,眼里不尽然的甚至还浮现出了看小鲜肉的欢快。 “婉婉~” 姜凯晨心里正在互博的两个小人已经绝杀到要同归于尽的地步了,一个是很想把计划就这样全盘托出,一个又怕说出来了,唐文婉转身又要谋划逃跑。 唐文婉就这么托着腮兴趣盎然的看着姜凯晨脸上的各种纠结,直到他把脸都憋红了,才忽然开口问道: “你要不要帮我把luca教授家隔壁的house 买下来?” 还沉浸在自己思想斗争中的姜凯晨一时没反应过来,迎过去的眼神都有点宕机的状态。 “虽然他们对我很好,但我这有孩子了再住在人家家还是不太方便,如果能做邻居就好了。” 唐文婉自顾自的说道,她知道姜凯晨当下的财富值,世界各地买几栋房子对他来说早就不是问题。 当然,她自己也可以买,出手几幅作品就行,只是她需要他的参与感,或者说明确态度。 “可是~” 果然,姜凯晨很快就反应过来,唐文婉这是给他下套,还在绕那个自己回意大利的事。 “你不买我自己买也行,我就是通知你一下。” 一个迟疑,唐文婉就不高兴了起来,又撇过头去看着窗外的风景,闷闷的说道。 姜凯晨心里一紧,迅速的越过桌子抓住了唐文婉的手。 “买!买!买!” 一分钟不敢耽搁的先承诺着,虽然心里还是想着怎么把这个话题绕回来。 “婉婉,我还有一个想法,你能不能先听听看?”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破釜沉舟看看。 “婉婉,我不想和你分开!” 姜凯晨又吸了口气,努力的在梳理着自己的思绪。 “再加上你现在又怀孕了,我更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国外。” 他赤红着眼睛忐忑着看向唐文婉,内心的焦虑全部写在了脸上。 “所以,你想把我藏在天境岛,这个岛在太平洋中部,处于一个与世隔绝的海域。 它是一座由五座火山组成的岛屿群,这个地理位置使得天境岛远离主要航线和人类定居点,有很好的隐蔽性。” 唐文婉在姜凯晨的目瞪口呆中,帮他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然后,你会每周来看我一次,其余时间我都要自己在岛上孤守,日夜计算时间,期盼你的到来。” 唐文婉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把前世的经历娓娓道来。 看着对面男人的瞳孔都在地震,她忽然才惊觉,也许这个男人上一世根本就没想到过自己孤寂的痛苦。 “不过,现在还有他来陪我,也许日子会相对丰富一点。” 唐文婉又自嘲似的摸着肚子苦笑起来,脑海里那一个人孤守着美丽海边的日出日落的画面里又多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婉婉!” 姜凯晨的震惊让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从来没和任何说过这个岛的名字,官本梁雄不知道,连王枫都还没来得及知晓。 他像见了鬼似的看着唐文婉。 “是的,你本来并没有想把我放在岛上很久,只是想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了就把我接回来。 可是你自己都没想到,命运是推着你往前进的,你的事业越做越大,地位越来越高,风险与黑暗也越来越像一个黑洞一样吞噬着你。 所以,我回来的日子就变得遥遥无期,不对,就是无期,我再也回不来了,我只能一辈子待在你为我打造的那个安全岛上过着日日盼你的生活。” 唐文婉一口气把前世的日子总结了出来,那些煎熬的日日夜夜,几句话就说完了,甚至让她自己都倍感唏嘘。 再次看向姜凯晨的时候,双眼带湿,语含哽咽。 “我知道你爱我,可是我被爱的好苦,你知道吗?!” 她为自己的前世哀悼着。 “我~” 姜凯晨从来没想过,自己那么的费尽心机,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结局,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文婉,想说什么,却什么好像都说不出口。 “我荒废一生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我们有他了,他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应该有自己的思想和对生活丰富多彩的体验,而不是世界里只有美丽的日出日落。” 唐文婉也叹了口气,抚着肚子说道, “姜凯晨,你真的忍心吗?” 唐文婉反手抓住已经完全失神中的姜凯晨,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像是叫着屈,又像是在求饶,更多的是质问。 “我~我~我没想到会这样!” 姜凯晨所有的沉着像是被一把火烧尽了似的慌乱了起来。 他躲闪着唐文婉直视的目光,脑海里忽然也出现了唐文婉在海边孤独的等待着他的画面。 那是他心中最不能取代的美好,可忽然的,这画面怎么就扭曲了,变形了,破碎了~~~~ “不!” 他失魂的大叫了起来,额前的那捋白发在风中根根竖立而起~ 第92章 我跟你回去 “咣当·····咣·······” 门口王枫正带着外送的下午茶准备进来布餐,被姜凯晨这么一叫,吓的送餐的侍者把餐具餐点洒了一地。 千秋第一个冲进门来,看到的是唐文婉正把姜凯晨整个揽入怀里,像哄小孩子似的抱着他的头一下一下的安抚着。 千秋戒备状态迅速扫视着四周,最后才迎上了唐文婉无可奈何的眼神。 “别找了,是他自己吓到自己了!” 她松了松手,把还在愣神中的姜凯晨往外推了推,看向王枫问道: “他最近有点精神衰弱?” 王枫卡在一众送餐侍者和千秋的多重询问视线中,无助的看向他那个好像已经完全卡壳中的老大。 “啊~好久没睡好觉了吧应该~” 他胡乱应对着,心里火烧火燎的,担心着老大这不会真给整出神经病了吧! “还不让人把吃的放进来?” 好在姜凯晨回神倒也快,他略显尴尬的给了千秋一个“没事”的眼神后,正了正身子,白了眼王枫吩咐道。 “哦,是是是~” 王枫这才松了口气,手忙脚乱的安排着。 “千秋,麻烦你和太子说一声,帮我把石野和serina带走吧,我这下午茶也被洒的没多少了,就不请他们一起来喝茶了。” 唐文婉看着千秋的背影交待着,余光瞥着姜凯晨,想着今晚一定要清场把这小子脑子洗透彻,不能夜长梦多。 “明天和我一起回南城吗?” 茶点还是摆了一桌,茶室又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唐文婉挑了一块抹茶蛋糕放在嘴里尝了尝问道。 不能给这男人疯批后不管不顾的机会,这次一定要自己来带节奏,她一边小心观察着姜凯里,一边在心里谋划着。 “明天就回去?” 姜凯晨感觉自己大脑已经处于罢工的状态,脑袋还停留在唐文婉对天境岛的认知中,有点迟缓的回应着。 “嗯 ,luca教授一家还在我家做客呢,我不能出来太久,而且看到你没事了,我也放心了。” 唐文婉又挑了一块芝士海盐卷放在嘴里咬了口,心满意足的回答道。 “婉婉,现在外面没几个人知道我还活着,天境岛的事~” 姜凯晨向来都有他自己的执着,果然还是不死心的在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你担心他们找到我,用我来制约你?” 唐文婉看了看他,放下叉进盘子里的寿司,表情严肃的看过去。 姜凯晨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又有点内疚的小心观察着唐文婉的反应。 “他们知道我?” 唐文婉咬着叉子歪着头搜索着上一世的记忆。 好像的确是外面一直有人在找姜凯晨的爱人,但因为自己一直被豢养在天境岛上,所以从来也没有人见过自己。 倒也是简单粗暴一办法,她有点理解的复盘着。 “如果不隐蔽,迟早都会知道的。” 姜凯里脸色不太好看得答复着,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这也是他唯一的软肋。 “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那么怕人家拿我出气?” 唐文婉又开始一边看着他,一边用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捣着碗里的布丁,上一世她就不太能理解,一个做艺术品基金公司的怎么会有那么多惊心动魄的时刻。 姜凯晨被问的又是一愣,鹰眼上下飘忽着,还是不想把正大那些洗钱,吃货,配合诈保 ····的腌臜手段暴露出来给她看,觉得丢人,也怕她知道多了有危险。 “你怎么知道天境岛的?” 他准备也换个话题来逃避一下问题。 “呃~” “反正我不想去!” 唐文婉决定耍无赖了,毕竟她总不能向他坦白自己是再生的灵魂,知道这一世即将发生的事情。 说了他也未必敢信啊! “你~ 要不,明天和我一起回南城,我们和家里人一起商量一下如何应对咱俩的事。 要不,我们就此别过,等我学业结束,你忙的差不多了,我们再聚!” 唐文婉迅速的给出了两个建议,自以为合情合理的盯着姜凯晨,等待着他的决定。 姜凯晨沉默了,这两条建议从来就没出现在他的计划里。 “我还是会跑的啊!” 唐文婉一直在悄悄打量着他飘忽不定的眼神,果断的举着勺子威胁着。 这一世,走的就不是任人拿捏的路线。 “我跟你回去!” 直到唐文婉闷头吃完了桌上一半的点心,一直不吭声的姜凯晨才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似的承诺着。 “嗝!” 唐文婉有点意外的都诧异出嗝声来了。 “婉婉,我再也不能失去你的消息了!” 姜凯晨后怕的看着她,真要鱼死网破的话,那就一起毁灭吧,他在心里做着最坏的打算。 “抱抱!” 唐文婉开心的向姜凯里伸出双手。 “我们一起去后面泡泡!” 没想到这男人在这一世还挺上路子的,立马决定给他点甜头先尝尝。 “婉婉~” 姜凯晨带着满心沉重摇了摇头,听话的走了过去把人抱起。 帮她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蛋糕屑,向后院汤屋走去。 怀里的人好像是比几个月前沉了一点,他紧了紧手,见面以来,越来越浓烈的不真实感让他有一种稍纵即逝的感觉。 “你不进来吗?” 直到唐文婉已经泡在温泉水里,趴在池边仰头向他发出邀请的时候,姜凯晨才从自己的千头万绪里稍稍回过神来。 “你肚子里有孩子,能泡吗?” 他忽然反应过来,紧张兮兮的问着。 面对一池春色,他却是一脸愁容的在想着,这一切的美好来得太过突然,我终究是不配吗?他们居然出现在这样一个风雨飘摇的时刻。 “明天都要走了,赶紧怀念一下,这宝宝说不定还是你在这个池子里给我种下的呢,他肯定能适应。” 唐文婉扒拉着他的手,满目含春的看着他笑,樱花树的阴影斑驳在她光滑的背上,还真的美的不那么真实。 “婉婉,别走!” 姜凯晨慌急快疯的祈求着,眼里不含一点杂色,虔诚的像一个信徒。 “哗啦~” 信徒整个人被拖进了温汤里,那副似真似幻的身体环绕了上来,紧紧的吻上了还想信誓旦旦的唇。 第93章 从今后就是我们 “姜老头是不是推你出来做替罪羊了?” 吻到整个温汤都水温升高的时候,唐文婉忽然贴着唇丝緾着问道。 “唔~” 姜凯晨的手刚攀上因为怀孕而涨挺起来的小山丘上,被忽然一问紧张的一把抓了下去,嫩滑满手溢出。 “嗯!” 嘴巴不作主的居然就这么抢答了出来,然后他对上了唐文婉要笑不笑的眼睛。 一把被推了开来。 唐文婉悠闲的向池边靠去,抬起长腿一根脚趾就抵住了姜凯晨的胸膛,两人足足的拉开了一腿的距离。 看着水上水下同时漾动扭曲着的白色身影,姜凯晨身体在紧绷而叫嚣着。 刚想尝试前进一点,视线就被那光影中好像更加微微凸起的小腹所吸引,全身呼吸都停滞中,一动都不敢动。 “在你想和我订婚的时候,你知道不知道我会面临这些风险?” 唐文婉很满意他克制的谨慎,又用脚趾点了点他的胸膛问问道。 弯着笑眼,审问的语气很是认真。 “我~” 姜凯晨猛得抬头与唐文婉的笑眼对视,脑袋里电闪雷鸣的,第一次意识到,其实是自己把她拖向了深渊。 “她早就知道了,所以她才会偷跑!” 忽然,有一个念头蹦出了脑海,鹰眼一个紧缩,恐惧急聚成海。 水里的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忽然没有了与她对视的勇气,阖上眼眸,一股绝望升上心头。 果然,顶在胸膛上的脚趾收了回去,一个失力般的后退,姜凯晨心痛欲裂的不敢睁眼。 腰被一双长腿盘住,手在水里被一把捞起,又一次贴上了那个在水里好像也会蕴动着的肚皮。 “累了,抱会!” 唐文婉的声音贴着肩头传来,娇滴滴的,好像刚才被人拒之千里的是她似的。 “那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愿意把自己给你,而且也很高兴有他吗?” 唐文婉的声音像是吸魂的神器似的,丝丝缕缕的成功把姜凯晨的魂魄召了回来。 他腾出只手稳稳的把她不停下坠的臀部托牢,另一只手不带一点情色的在那小腹上轻轻浅浅的游走着,仿佛一遍一遍在说着感谢。 “婉婉,我配不上你~” 忽然姜凯晨轻轻的叹了一句,如释重负般的把下巴放在了靠在肩上的那个头顶。 这十年,他在黑暗里摸爬滚打,为的就是攀上巅峰,可以并肩他的白月光。 可谁能想到,这一路厮杀下来,登顶后才发现,与心中的美好居然还隔着光的距离。 “哼!” 唐文婉在他的颈窝里舒服的转了个头,对着那爆着青筋的脖子吹着气抱怨道: “才不是,我看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才对!” 软软的语调裹挟着浓浓的怨气,让姜凯晨心被划拉一下的一个激灵。 他把人从怀里拉开点距离,不可思议的直视她的眼睛问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是觉得我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更不觉得我也可能有能力保护你!” 唐文婉两个手还保持着搂着他脖子的姿势,歪着头陈述着,两个眼睛亮晶晶的,大有不服来辩的邀请。 姜凯晨脑袋里又是一片白光,像看着一个小怪物一样的看着手里的小人。 “我怎么能要你保护!” “你不想别人伤害我,我也不愿意看着老头欺负你啊!” 唐文婉双手一紧,又一下子把人搂在了怀里告白着。 两世,终于有一天能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她心里冒着泡般的畅快。 “来,给我说说老头都是怎么拿捏你的。” 一下一下的摸着胸口的大脑袋,像是给小狗捋毛似的归顺着。 整个脸被埋在孕期饱满的小胸脯上,姜凯晨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无措。 这还是那个拉着他做模特的十岁小姑娘吗?她二十岁的青涩到哪里去了? 姜凯晨被操弄的都迷幻到有一种迷失自我的混乱。 埋在嫩肉里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把头从温柔乡里很是眷恋的拔了出来,才满眼迷惑的向唐文婉望去。 “你到底是谁?” 他小心翼翼的问着,虽然很美好,但实在没法把面前这个人与心里小小的样子重叠在一起。 唐文婉被问的心里一惊,暗道这男人果然没有那么好糊弄。 她垂眸迅速的调整着自己过于兴奋的情绪,两手一推,带点赌气似的向池壁靠去,双手抱胸挑眉着道: “你想我是谁?” 怀里忽然一空,姜凯晨心里一沉,再也没有了质问的心情,惶恐的上前一步小心迂回着: “婉婉,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你不能接受我关心你,对你感兴趣的样子?” 唐文婉的嘴角挂上了冷笑,眼神也冷了三分。 “还是你早就给我贴上了不过是个瓷娃娃,只能供人收藏,不能共同面对生活挑战的标签?” 这回真的生气了,两世的不甘尘封出土,脸上的笑容是真的挂不住了。 “不~不是的~” 看到这瞬间变脸的速度,姜凯晨求生意识极强的辩解着,再也没有心思去揣摩到底那些有的没的问题了。 “那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难处与我一起分享,给我机会一起面对?” 唐文婉不高兴的嘟囔着。 “你就是觉得我不配!” 气的一手在水里拍出大大的水花,打得姜凯晨一脸。 姜凯晨再也没有想过唐文婉居然会有这个想法,一把在水里把做乱的小手捞住抓住。 “我从没这样想过,相信我,从来都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我怕你会不要我!” 他口不择言的坦诚着,言之灼灼的盯着唐文婉,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一丝诚意,就被对方打叉。 唐文婉摸着自己的肚皮,白了他一眼,被他那急得不知怎么办的样子都气笑了。 “行了,你现在是给自己上了保险了!倒也不用那么妄自菲薄。” “只是,你要知道,有了他以后,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我们三个是我们,所以任何事情,我们都要一起面对,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前世的唐文婉看着眼前慌张的青年耐心的说教着,心里感慨着,这些话真是迟了太多年。 第94章 遁逃密道 “姜总~姜总~” 姜凯晨正被唐文婉刷新着认知,努力在脑海里组织着语言跟上她的节奏,汤屋外就传来了王枫的叫唤声。 鹰眼很不悦的暗了暗,沉吟不过一秒,长手一伸,从汤池里把唐文婉捞了起来,抱着就向外面走去。 “他现在叫我一定是出大事了,我先出去看看,你也别泡了,肚里还有孩子,时间泡长了也不好。” 一边走一边对怀里的小人交待着。 “乖,歇着等我,我一会回来全部坦白。” 把人放在了汤屋内室的塌塌米上,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句,生怕小人一个不高兴又地遁了。 “我们的人在外围已经监测到维克托的人在全区域搜捕。” 这个叫维克托的俄罗斯寡头因为战乱转移资产,委托正大公司帮他们处理交易,没想到居然被黑吃黑了,他们一气之下,炸了正大的总部大楼,现在正全球通缉正大的掌权人。 王枫一脸紧张的汇报着,额头因为担心渗着一粒粒的冷汗。 维克托这次是下了狠手要抓姜凯晨,派出的都是前俄罗斯情报局和特种部队成员组成的雇佣军。 这些人在京都街头异常显眼,搜索速度也快的惊人。 “我带婉婉从密道先去神庙避一下,你赶紧和太子联系,通知他来神庙想办法把我们搞出去。” 姜凯晨鹰眼透出一股子幽寒,周身危险气息极速环绕。 说着转身就向内室走去。 “婉婉,我们现在必须离开了。” 坐在榻榻米上的唐文婉还拿着毛巾在擦头发,人就被一个打横抱在了怀里。 “维克托的雇佣军已经追到京都来了,我们先到神庙避一避,太子会想办法来接应的。” 姜凯晨一边抱着人急急忙忙的往外走,一边尽量事无巨细的交代着。 这姑娘两天来的灵魂拷问,让他不敢再做丝毫隐瞒。 “还有密道?” 下午就听到会有追捕危险的唐文婉两手抱着姜凯晨的脖子,这时候倒没有任何惊慌,反而兴致勃勃的问着。 “那个时候买这个宅子就是看中了它与神庙之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地下密道。” 姜凯晨紧了紧手,一边加快了步伐一边轻声解释着。 “其实,这是桥本雪家的古宅,有空再和你说关于这个宅子的渊源。” 怕唐文婉质疑,他还特地挑重点申明了一下,只是眼观六路的也是实在没有心情在这个时候细说。 古宅密道入口位于汤屋边上隐蔽在绿植中的一间废弃小屋中,周围布满了厚重的尘土和薄薄的蜘蛛网。 门扉已经年久失修,裂开的木质门板散发着一股潮湿和朽木的味道。 推开门进入,湿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沉闷和潮湿。 微弱的灯光从墙壁的缝隙中透出,照亮前方的一段狭窄通道。 通道墙壁由粗糙的石块垒砌而成,沿袭着古老的工艺与历史的印记。 通道两侧是一排排低矮的石灯,灯芯里燃着微弱的火焰,摇曳不定。火光映照在墙壁上,投下柔和的光芒和模糊的阴影。 通道里空旷无人,只有微风在迷宫般的走廊中轻声流动。 偶尔有细微的水滴落在地面上,发出微弱的滴答声。 这一切让人感到一种寂静与神秘,仿佛进入了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幽暗世界。 唐文婉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环境,在黑暗中下意识的紧紧搂住姜凯晨的脖子,内心还是升起了小小的忌惮。 姜凯晨感受到了她的紧张,放缓脚步,把人紧紧的搂在胸口。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行进得相当缓慢,时而有细微的水声传入耳中,伴随着通道微弱的回声,让他们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在他们的行进中,密道逐渐变宽,走到尽头,他们终于看到了一扇巨大的石门。 姜凯晨抱着唐文婉驻足于前,这才把人缓缓的放下,轻轻的推开了大门。 门外,月光映照出一片静谧的竹林,熟悉的罗汉坡映入眼帘。 “哇塞,这个通道居然是通向我的画室!” 唐文婉看到眼前熟悉的场景立马把刚才的紧张忘却在脑后,激动的跳了起来。 “姜凯晨,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啊?” 她激动的整个身体又攀在了姜凯晨的身上,开心得好像刚才是在玩密室逃脱。 姜凯晨轻轻搂着她的腰,给了她五秒钟时间雀跃,才表情凝重着说: “今晚只能委屈你回来将就一下了,我们暂时在这里休息,等待太子的支援。” “回神庙有什么好委屈的,这可是我的地盘!” 唐文婉还沉浸在惊喜中有点得意忘形。 忽然一个定格。 “我们这样会不会把那帮子人引到神庙来,给师父他们带来危险?” 在姜凯晨一直紧绷的神情里,唐文婉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她一把抓住姜凯晨紧张的问道。 “暂时应该不会,但他们也会很快的搜捕到神庙来,所以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姜凯晨低眸看着她,眉头不松,如实回答着。 “那我们需要告知师父一声吗?” 唐文婉一下子就get到了姜凯晨不愿意连坐她的心情,内疚感油然而生。 “这个密道的启动开关连着桥本大师的禅室,他现在应该知道我们的处境。” 姜凯晨也感受到了唐文婉的歉意,放在腰上的手双紧了紧以示安慰。 “婉婉,你果然在这,师父让我来接你们过去喝茶。” 唐文婉还没来得及和姜凯晨商量应对与补救对策,桥本雪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 “你们从哪里过来的?我今天一直在前门的罗汉堂,也没看到你们进门啊?” 桥本雪笑嘻嘻的迎向了唐文婉,说着话就一把把人拉到了自己的臂弯中来。 看来桥本雪也不知道这个密道,唐文婉看向姜凯晨有点纠结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她。 “听说你有小宝宝了?师父今晚特意还给你准备了安胎茶,你怎么才来啊?” 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桥本雪就果断的换了话题,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他们来处的怪异。 “走吧,看来你师父已经等一会了,别让茶凉了。” 姜凯晨推了一把唐文婉的腰把人往前带去,成功的帮她暂时放下了混乱纷杂的思绪。 第95章 暴风眼 “师父~” 一进禅室,看到桥本康介坐在茶台后向他们笑着,好像等了很久的样子,唐文婉心里一软就在门口拜了下去。 “我给你找麻烦了!” 她满怀内疚的整个头都叩在了地上,这才感受到姜凯晨当年内心牵扯亲人的无奈和自责。 抬起头看到的是桥本康介端着手里的杯子,笑而不语的看着她,她更是有点踌躇不前的向姜凯晨求救似的看去。 “过去吧,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别压着他了。” 姜凯晨知道她心里的忐忑,一伸手把人像拎小鸡一样的拎了起来,闪烁了一下眼神,顾左右而言它的扶着人向茶台走去。 “外面各角落都有我们布置的诱引,今晚应该是安全的,明天太子就会来接应。” 姜凯晨扶着唐文婉在茶台前坐下后,先是对着桥本康介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然后才详细的汇报着情况。 桥本康介给二人布上茶,扶着桌沿盯着姜凯晨的眼睛这才慢悠悠的问道: “你下得手?” 姜凯晨刚端起茶杯的手一抖,堪堪的放下茶杯向桥本康介直视着回道: “不是。” 桥本康介点了点点,把姜凯晨放下的杯子往他那推了推才说道: “万事皆有因果,你是怎么想的?” 姜凯晨双手接过桥本康介推过来的杯子,沉吟了一会才又抬起头来: “先自拔吧!” 说完又向坐在边上的唐文婉看去,从深渊爬出的想法从来没有那么强烈过。 “拔的出来吗?” 桥本康介自己喝了口茶云淡风轻的追问着。 而这一句话却如千斤巨石把姜凯晨钉在了地上。 唐文婉眼见着姜凯晨的表情在脸上一点一点的龟裂了开来,她不敢出声,像被传染了似的,忽然全身也挫败的没了力气。 “婉婉在意大利学的开心吗?” 正心蹙的当口,桥本康介的话题又和风细语的落在了自己身上。 唐文婉本来还紧张的心情,一提到画画就转换了频道。挺直腰杆,微笑看向桥本康介: “老师,我在意大利学习湿壁画的这段时间,在luca教授的帮助下,对绘画又有了很多不同的见解。 首先,我发现意大利湿壁画与日本浮世绘之间有着许多融合的空间和可以借鉴的地方。” 她说着还兴奋的向前挪了挪身子,双手在茶台上借着平铺在上面的画册比划着。 “在色彩运用方面,意大利湿壁画和日本浮世绘都追求鲜艳、富有对比的色彩。 但我注意到,意大利湿壁画更加注重层次感和明暗对比,而日本浮世绘则注重色彩的平面效果。我认为,将两者的色彩表现相结合,可以创造出更加丰富多彩的作品。” “此外,在细节表现方面,意大利湿壁画注重人物形象的塑造和背景细节的描绘。而日本浮世绘则在服装纹饰、面部表情和姿态上下了很多功夫。我认为,将两者的细节表现相结合,可以创造出更加生动和有趣的作品。” “最后,在故事叙述方面,意大利湿壁画和日本浮世绘都善于通过画面来讲述故事。但意大利湿壁画更加注重场景描绘,而日本浮世绘则擅长情感表达。我认为,将两者的故事叙述相结合,可以创造出更具有情绪共鸣和戏剧性的作品。” “另外,luca教授的妻子,selena教授,是精神分析学派的核心成员,她帮助我也提高了很多精神层面的认知,我正在尝试把这些理解应用到新的作品之中。” 一提到画画唐文婉整个人都神采奕奕了起来,滔滔不绝的汇报着,连在旁边一直在沉思中的姜凯晨也忍不住侧目对她刮目相看着。 桥本康介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脸骄傲的向姜凯晨看去。 “你见过这样的婉婉吗?” 姜凯晨的眼神从宠溺到欣赏,再到震惊~几级变幻着。 他知道唐文婉在画画上面的天赋,却从来没想过在画画这件事上,她的投入与认真能让她这样光芒万丈。 鹰眼瞬间黯淡了下去,自卑肉眼可见的爬上了眉梢。 高大的身子眨眼间就萎靡了下去,偷偷的瞥了眼唐文婉的肚子,声若蚊蝇般告解着: “我配不上婉婉~” “你~” “你也有你搅动暴风的能力!” 不等唐文婉急声安慰,桥本康介的声音象一只大手把姜凯晨扶了起来。 “只是,如果想与光明为伍,要的不是迎风而上,而是撼动暴风眼的能力。” 姜凯晨在桥本康介的话语中一点点的直起了腰背,眼带虔诚的问出了自己的不解: “暴风眼?” “是的,暴风眼!“ ”拔出来,剥筋带骨,痛,并不解决问题。而种进去,才能脱胎换骨博得新生机会。” 桥本康介定定的看向姜凯晨,直到在这个青年的眼睛中一点点的又看到了火光重新燃起的力量才像没事人似的又低头摆弄着手中的杯子。 “婉婉,有个事情师父没和你商量就替你做主了。” 他转向唐文婉柔声陈述着。 唐文婉两个眼睛在姜凯晨和桥本康介互打玄机的过程中还没忙过来,被突然get,有点接不上来的恍惚。 “师父,看你说的,我的什么事你不能做主啊,你随便安排,包括安排我,你也尽管吩咐。” 顿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似的回复道。 “明天是京都的神田祭,他们又来找我要你的画,我让小雪把你之前练的一批字收拾了一下,给他们搞了一个神车,让他们去祭祀游街。” “哦~啊~我之前练的字?” 唐文婉频道有点转不太过来。 “婉婉姐姐,师父让我把神车拉过来给你看看,你出来看看啊?” 正说着,桥本雪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唐文婉和姜凯晨迅速的交换了个眼神,一起向门走去。 “师父,神田祭不是敬财神的吗?你怎么把我写的空字全挑了出来做神车啊?” 不一会,就听到唐文婉在门外跳脚的声音像小鸟叫一样气急败坏的传遍了整个庙里。 第96章 神田祭 眼前是一辆宏伟的神车,装饰得极为华丽。车身上镶嵌着墨黑的龙纹,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车厢的四周,贴满了唐文婉写的‘空”字,层层叠叠的文字与墨龙交错着,形成了独特的艺术效果。 车厢上的每个字都龙飞凤舞着,黑白字眼中虚实相间,仿佛行云流水般,勾勒出传统日本祭祀的庄严。 唐文婉没想到自己的作品还可以有这样的表现,不禁走上前去,顺着龙游的走线,伸手触摸着字符间跳动的痕迹。 她仿佛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力量,那些气势磅礴的文字投射,像是给这神车上注入了非凡的禅机。 姜凯晨也被神车的辉煌所吸引。 他眉头微皱,注视着那些符咒似的文字,那种波澜苍劲的字里行间,根本不像一个小女生所能表现出来的气势。 桥本雪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们的反应。她怅怅的道: “姐姐,这空字不好吗?可是山下做神车的师父们都说好震撼啊!” “雪儿,禅机是需要参透的…” 桥本康介轻轻拍了拍桥本雪的肩膀,轻声的说道,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点化姜凯晨和唐文婉。 “万物皆空,空即是一切事物的真实本质。 他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旁边沉思的姜凯晨,接着说道:“不空,哪有新进新出的万物流动?” 姜凯晨感觉被什么撬动了一下,转头向桥本康介看去,看到的却是他老人家对着唐文婉又有了新的吩咐: “婉婉,明天你以画师身份随车队游行吧。” “哦…啊?师父?我吗?” 唐文婉被桥本康介突然转过来的话头搞得有点措手不及,惊慌的看向姜凯晨。 心想:不是满大街都有人想抓我们吗?我这么高调合适吗? “姜先生明天就以随扈的身份陪婉婉一起吧,游街的队伍一动,进不去出不来,你在她旁边,她也心安。” 桥本康介又微笑着转头与姜凯晨商量着,那幽深的眼眸在星光下更显无垠。 姜凯晨各种怔忪中被对视过来,还是有点不太理解的紧锁着眉头。 “师父,那姜先生明天和大雄他们都穿一样的衣服吗?到时候婉婉姐姐会不会认不出他来了啊?!” 桥本雪的声音又在旁边雀跃起,姜凯晨和唐文婉猛的一个对视,瞬间明了桥本康介打的是什么主意。 桥本康介会意的点点头,对桥本雪笑道: “明天这神车直接往保津川走,到码头换船后,你把婉婉送上船后再带着神车继续游街。” “啊~婉婉姐姐这次又要坐船走吗?她好像不太喜欢坐船哎。” 桥本雪这回倒是反应快,只是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与唐文婉漂在水上那几天,她的痛苦与无奈。 “来去的心情怎会一样,身边的人也不一样了啊!” 桥本康介摸了摸桥本雪的脑袋笑了起来,再看向唐文婉和姜凯晨的时候,眼里弥漫起“就看你们自己怎么相处了”的戏谑。 “师父,你真是有神机啊,帮我们隐遁的方法和线路都规划好了。” 唐文婉这回总算是捋清楚了桥本康介的安排,一脸崇拜的看向他,满眼都是感谢。 “受你启发!” 桥本康介嚼着笑,一句话把唐文婉说的恨不得挖个地洞要把自己就地埋了。 “师父~” 她撒着娇,不好意思的求饶着,生怕桥本康介再揭她老底。 “你看呢?” 桥本康介不再逗她,再次转身向姜凯晨质问着。 “这的确比我们自己的计划更稳妥安全,只是,真的不会给神庙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吗?” 姜凯晨沉吟了一会回复着,显然内心还是不太踏实。 “婉婉说,她也想保护你,我们就让你先见识一下我们的实力和诚意。” 桥本康介瞥了眼唐文婉,背着手转向月亮陈述着。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见血封喉的,很多时候,信仰也是一种力量。” 姜凯晨看着天上的皎洁把眼前这个男人映照的像一尊神像般高大而神圣,光照映射出来,照得他忽然觉得心里那些坑坑洼洼,好像都被全部修复了一遍。 “大师今晚一席话让我醍醐灌顶,受益良多,之前的确是我自己浅薄和执着了。” 他再一次九十度向眼前这个男人深深的鞠躬下去,再站起来,看向唐文婉的眼神中探究大过于偏执。 “婉婉还麻烦大师照顾一晚,我马上就去和太子见面,根据今晚大师的指教调整我们后面的行动计划。” 他想了想,又鞠躬向桥本康介请示着,这回声音完全明朗笃定了起来。 “婉婉,好吗?” 没想到桥本康介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转向唐文婉弯着笑眼问道。 唐文婉肚子里“这斯又开始自说自话”的小怨气刚擦出火星,被桥本康介这一问,瞬间被满满的尊重捧得没了一点脾气。 “师父说好就好,只要不给师父和神庙惹麻烦都行。” 她也高情商的卖乖讨好着,献媚的小脸凑到桥本康介的胸前都要开出一朵小花来。 “师父相信他,也相信你,那就让他去吧,行前的确有不少人事需要交待。” 桥本康介宠溺的像撸小猫一样摸了摸唐文婉的脑袋,又回头看了姜凯晨一眼,这才笑着向院内走去。 唐文婉在看到自己的宿舍还被桥本康介原封不动的保留着的时候,心里的快乐直接翻倍。 “你赶紧走吧,交待完了赶紧回来,明天我还要带你离开呢。” 她一边在自己的屋子里兴奋的东摸西看的转圈,一边头也不回的挥手赶人。 直到被从后面一个熊抱,她才发现要走的人没有半点想走的动静。 “婉婉,我是不是配不上你?” 姜凯晨被洗了一个晚上的脑,现在还有点晕乎乎的在患得患失中。 “配不上,你就要更努力啊,虽然你有父凭子贵的捷径,但我觉得你完全可以靠实力啊!” 唐文婉也是有点恃宠而骄的翘起了小尾巴,半开玩笑的歪着头向身后的人嘚瑟。 “你不会不要我吧?” 前车之鉴,姜凯晨其实是有点不太敢走。 “你明天早上不回来,我再考虑这个问题!” 唐文婉这才反应过来姜凯晨的担心,有点心虚的提醒着: “你要不要算一下,离你回来,还有多少时间能给你浪费的?” 第97章 擦肩而过 第二天,京都神田祭的游街现场,人们簇拥着,期待着神车的亮相。 随着鼓乐声渐渐响起,神车缓缓驶出,整个场面顿时变得肃穆而庄重。 神庙装饰威严的空字龙车在一众华丽的神车中显得尤其引人注目,当它缓缓出现在人们视线中,引发了一阵惊叹。 \"哇,看那辆神车!\" \"好酷啊!龙纹是真的吗?” 诸如此类的惊叹声连连出现,人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焦在这辆与众不同的神车上。 神车缓缓行进,传统的祭祀音乐伴随着车厢上墨龙的变幻而响起。车身上的墨黑龙纹在形色各异的文字衬托下更显神秘的光芒。 唐文婉作为神庙的画师,身着传统的服饰,静静地坐在神车里。 她的面容被面纱遮挡,让人无法看清她的真实面貌。这增添了神车的神秘感,让人们更加好奇地凝视着它。 她手握着一支毛笔,专注地在纸上书写着,随着她的笔迹游走节奏,墨龙似乎也随之舞动起来。 墨色在车身上流动,组成了一个又一个完美而独特的字符。衬托着墨龙的眼睛像是有生命一般,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人们看到这一幕,也不禁屏住呼吸,仿佛进入了一个虚幻的世界。 每个人仿佛都能感受到那笔墨所传达的禅意和智慧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神车缓缓行进,伴随着唐文婉的笔墨舞动,传统的祭祀音乐回响在整个街道上,越来越多的人被召唤而前行着。 忽然一阵欢腾的尖叫声,把现场的氛围迅速卷起。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原来太子的御守神车正慢慢穿透人群行驶而来。 车上与太子并肩而立的一个穿着日式和服的混血美人更是引人注目。 她身姿高挑修长,拥有迷人的面容。金色长发盘成日式发髻,透露出一种不同于常人的神秘气质。 神圣的乐章骤止,满街的嬉笑喧嚷被瞬间冻结。两辆金光闪烁的神车缓缓并行,直到他们交错之际,所有的神车都万籁俱寂。 游街队伍的人群鱼贯而行,如同被时空封印的画卷般,瞬间定格。 玄色的帘子微微掀起,一双踏着银绫鞋的脚临空而起,紧接着又稳稳地落下。 像是一只动物正在用最敏锐的洞察力观测着自己的领域,一双如黑夜星辰般的眼睛从内部出现,望向香炉烟雾缭绕的神座主车。 \"太子殿下……\" 人群中低声尽皆打断,一片寂静之中,呼吸可闻。 行礼。 一个信仰的象征,是对供奉者无尽的敬畏,也是对祈念节错愕的恭顺。 众人纷纷下膝,礼貌地向太子和混血美人行礼。 \"开始祈念祭吧。\" 太子低声,语调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一瞬间,所有人的掌心拢紧,眸光专注的望着太子,仿佛以此与那神秘的宇宙灵性建立了某种奇妙的联系。 于是,在古老的鼓声和口哨声中,举行祈念祭的仪式正式开始。 在虔诚的祈祷声中,众人心怀敬畏,仿佛穿越了时光,他们是这场盛大仪式的见证者和参与者,也是京都神田祭的守护者和传承者。 礼毕,太子向众人挥了挥手,携混血美人重新登上神车。 神车缓缓启动,和墨龙车交错而过,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交汇,雄壮而庄重。 人们目送着慢慢驶离中的车影,心中充满敬畏和敬意。 街头巷尾,人声再次鼎沸,欢送声中,神田祭的热烈氛围让整个京都仿佛重回了盛世。 在两辆神车交错之际,唐文婉才发现,那个混血美人居然就是昨天找上门的serina。 她眼神微动,与一直随扈身份守在自己身后的姜凯晨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肩头被姜凯晨轻轻的捏了捏,再转过头来,正好对上那辆车上太子投过来的目光。 黑眸只微微一瞥,长臂扳过正往这边打量的serina的肩头,陌生人般就这么擦肩而过了。 嚯,这是要逆天啊,见到老师都不打招呼。 唐文婉心里扉议着,皱着眉头又向姜凯晨不解的望去。 这回姜凯晨倒是没做什么小动作了,只是回避着她的眼神,自顾自的半蹲下去磨起墨来。 “啧…” 满腹狐疑的唐文婉嘀咕了一声,只能又拿起笔来开始“做法”。 车子走到道路的尽头刚准备向保津川拐去,“轰”的一声巨响,把整个游行的队伍炸停了下来。 车子一个骤停,姜凯晨一把将被惯性推着向前俯冲的唐文婉搂在了怀里。 “果然行动了。” 唐文婉赫然转回头去,就听到姜凯晨冷然低语着。 大路的另一头,一片混乱中,浓烟弥漫,灰尘四起。 唐文婉揉了揉眼睛,远远的看到好像是太子的御守神车在混乱的正中央歪歪的停着。 “victor的雇佣兵果然偷袭了”。 姜凯晨咬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唐文婉头皮一麻,惊赫的看向他。 神田祭现场的和谐氛围瞬间被打破,人们惊恐地四处奔逃。 旗帜飘扬的队伍被爆炸震得四散,音乐和舞蹈变成了混乱的噪音和摔跤声。 “小雪,通知师傅,不要停,趁乱跟着人群往码头撤。” 姜凯晨只是拍了拍唐文婉并没有多作解释,而是伸出头去,对下一层的桥本雪唤道。 “他们…” 唐文婉反手抓紧了姜凯晨扶着自己的手,整个心都揪了起来,对太子他们的担心全部写在了脸上。 “千秋有准备,太子他们早就转移走了,放心!” 车子开始徐徐的随着四散的人群又动了起来,姜凯晨才在唐文婉耳边轻轻的交待着。 “他们真的不会有事吧?” 唐文婉声音都打着颤,好好一个神田祭被搅和成这样,她内心被堵的都要喘不上气来。 姜凯晨目光晦滞,两手紧了紧,又把头附下去低声安慰道: “都是我们昨晚商量好的,放心,不会有死伤,我们拐过这个路口,游行队伍就会恢复正常。” “真的?” 唐文婉不放心的追问着,内心总算落停了些。 肩头又被轻轻的揉着,像是要帮她卸下所有的焦虑似的。 唐文婉把头向车外探了探,果然游行队伍在短暂的骚乱后,正在恢复着秩序,人头攒动中,依稀可见有不少太子的护卫军在做有效的疏导。 她看到人们纷纷回归到游行中来,尽管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惊吓到,但他们仍然紧握着手中的神幡,静静地等待着游行的继续,信仰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 第98章 保津川 唐文婉的墨龙车随着分流的祭祀游行队伍缓慢前行,经过突发事故的影响,唐文婉一路心情低落的奋笔疾书,甚至心有愧疚的不敢再向车外望去。 直到姜凯晨再次轻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看向车外的人群时,她才发现神车已经来到了神田川河岸。 河岸两边人们身着传统的祭祀服装,载歌载舞地跟随着队伍,护送神车向着保津川进发。 从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出,大家丝毫没有受刚才事故所影响。 他们手持扇子,摇曳生姿的伴随着欢快的音乐走在神车的两侧,将整个河岸都点缀成了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小雪,把今天写的字都派送给大家吧。” 唐文婉把头向神车下层探去,对桥本雪唤道。 “啊?就这样送了?” 桥本雪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半个身子探出来向上问着。 “姐姐,你的字可是人家在咱们庙里半个月都不一定能求到一张的哦,你真的就这样送出去吗?” 唐文婉还没来得及解释,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桥本雪提着道袍已经跑到她面前不解的确认着。 要知道经过之前靖国神社的公展事件,奇迹般的在日本左右翼党派中达成了唯一一次的认知统一后,唐文婉的字画在黑市上可是万金难求。 各路民众和豪绅来神庙求真迹的,更是天天把门槛都要踏破了。 唐文婉微笑着看着桥本雪,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转头看了眼一直在后面默不作声的姜凯晨,才道: \"今天的事故由我们而起,我也没有什么好补偿大家的,只能这样聊表心意了。\" 桥本雪歪着头想了一会,渐渐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那好吧~” 点了点头,转身就下去开始安排了。 很快,桥本雪就整理好一批字稿,从神车下来,走到了游行队伍中去。 “这是我们画师送给大家的,感谢大家一路护送,大家辛苦了!” 她一边派送,一边向民众致谢着,游街队伍很快因为唐文婉的这个举动而再次沸腾了。 “这是神庙画师的真迹?” “这墨迹还没干呢,就是刚刚现场写的!” “我的天啊,我居然也能拥有画师的亲笔字了!” 墨龙车迅速被闻讯而来的信徒们围的寸步难行,拿不到字的也都踮着脚尖想一睹画师风采。 而在神车的二层,唐文婉一直在白纱帷幔后疾书不停。 她专注地挥毫,心里的愧疚和感恩全部在字里行间行进着,她希望在离开之前尽量能多留一些作品,可以最大程度的满足大家的需求。 姜凯晨把一切看在眼里,眉眼间神色复杂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车子被越来越多的人围堵到已经很难前进的时候,人群中那几个若隐若现的金色发顶让他心头一紧。 他迅速的转头向今天也是随扈装扮的王枫看去,王枫心领神会的一个额首,匆匆走到了桥本雪身边,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大家跟我在后面排队,不要影响神车前行,耽误了船渡御的吉时。” 桥本雪接过王枫手上唐文婉新写的字稿,引领着大家往车后移动着。 领过字的和正在排队领字的民众自发的分组成了两股队伍,领过字的都以u形阵列,紧贴神车忠心虔诚的护拥着唐文婉的墨龙车向保津川前行。 而没领过字的则以扇形的回形队形在车后排出了几米宽的人墙,在排队领字的同时,也无形中隔绝了所有想靠近车子的危险人物。 看到被人墙隔的越来越远的异域面孔,姜凯晨总算长长的松了口气,低头看着毫不知情,仍在笔耕不辍的唐文婉,心里五味杂陈。 唐文婉这一路没有停过笔的写下来,头都没有抬起过,直到耳边又锣鼓喧天的热闹起,她才直起已经酸麻木的腰背向车外看去。 眼前是一幅壮观的景象,河面上聚集着各式各样的游船,彩旗飘扬,气氛热烈。 墨龙车跟随着分流的祭祀游行队伍一起已经来到了保津川。 唐文婉停下了手中的笔,站起身来,望向眼前河面上停着的一众形象各异的神船。 其中和自己神车仿佛双生子一般的墨龙舟在河面上尤为神秘,而更加引人注目。 “该走了!” 姜凯晨在身后轻轻的耳语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身后,双手心疼的在她酸痛的腰身上揉捏着。 唐文婉被带到了二层的内室,脱下画师的道袍,换上了和姜凯晨一样随扈的衣服。 外面活动的喧嚣,声声叠进着,唐文婉和姜凯晨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悄悄的隐身于船上一众的护法队伍中去。 随着鼓乐声的奏响,祭司们开始将神轿和神纛小心翼翼地转移到神船上。 唐文婉和姜凯晨混杂在队伍中,与大家一起搬着物品往船上走去。 在船渡御过程中,民众们欢呼喝彩,在神车和神船交接的位置撒下纸钱或桃枝,向神明祈愿平安和丰收。 人声鼎沸中,护法们有条不紊的完成的神龛移交的任务,而唐文婉和姜凯晨也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墨龙舟的舱内。 姜凯晨带着唐文婉,从底舱绕过所有人的耳目,来到了绑在墨龙舟船身侧面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舢板上,这个舢板周身乌黑,仿佛与墨龙船融为一体。 墨龙舟启航时,唐文婉感受到小舢板微微震动,她转过身来,看着岸边愈行愈远的神车,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不舍和喜悦。 姜凯晨从两船的缝隙中不放心的向岸上观望着,远远的看到墨龙车还停在岸边像在为他们送行,而那几个金色的发顶才刚刚挤到了车边。 薄嘴咧出一抹冷笑,转头再看身后已经瘫倒在舢板内舱中的唐文婉,鹰眼转瞬就升出了无限的温柔。 “这两天辛苦你了,吓到了吗?” 他长腿一步跨过去,把人拥在怀中问道。 “有点,但是为你,一切都是值得。” 唐文婉甩着写了一天字的手腕答着。 她如果抬头,就能看到,那个鹰眼里看她的眼神除了浓浓占有欲,满满的全是欣赏和骄傲。 第99章 游轮 “啪~啪~啪~” 唐文婉躺在舢板的内舱还没缓过劲来,船身就被什么东西敲打作响着。 “前面就到琵琶湖了,我们的墨龙舟到那就会折返,而你们可以顺着这个水路再航行几个小时就到大板了。” 头顶上一个节日盛装的男人站在墨龙舟的船舷边向下探着半个身子对他们交待着。 “好的,那就在这放下拖挂绳吧,多谢一路护送了。” 姜凯晨从舢板上也挤出头来对上面打着招呼,手脚并用的配合着那个男人解着船上的绑绳。 “我们要自己漂了?” 唐文婉望着眼前环境,小舢板被慢慢暗下的夜色所包围,在微弱的月光下,映衬出一片幽静。 舢板因为是墨龙舟的救生艇配置,也是周身墨黑,船头倒是悬挂着几串日式铃铛,随着姜凯晨在船侧放缆绳的动作,正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 “嗯 ,再往前航行个几小时就到大板了,我们到了大板就换乘游轮回南城,那样人舒服,也安全。” 姜凯晨手上不停的一边忙活着一边解释着,因为动作,随扈服在他身上崩不住的东扯西歪中,难得看他也有这样衣衫不整的时刻,唐文婉一时失神的盯着他呆滞了下来。 “想什么呢?” 姜凯晨终于把手上的活全部忙好了,走到她身边坐下,被她看得有点毛的整了整衣服笑问着。 “你穿这衣服还挺好看的。” 唐文婉莫名其妙的给了一个评价后,居然红了眼眶。 姜凯晨心中一紧,狐疑的低头审视着自己。又整了整衣襟,不太自信的问道: “你这是说反话吧?有那么难看吗?也不至于把你丑哭了吧?” 唐文婉的心中微微一荡,随着小舢板在水面上轻轻摇晃,她的心也在慢慢漾开着。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感受,这种真实是上一世,在自己面前永远衣冠楚楚的姜凯晨从来没有给过她的。 反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那带着侵略性的体味还是熟悉的味道,她贪婪的深深吸了一口,哑声道: “被你帅哭了,不行啊?” 姜凯晨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搞得七上八下,什么话也不敢说,只能紧点,再紧点的把人深深的塞进自己的怀里。 各怀心思的两人,不用言语,也能把时间消耗得飞快,舢板船转眼就抵达了大板的国际游轮码头。 一片繁忙而热闹的景象展现在眼前,码头上停泊着各式各样的国际豪华游轮,彩旗飘扬,灯光闪烁,给人一种熙熙攘攘的快乐。 “呼~~~” 姜凯晨用力将缆绳扔上了泊岸码头,王枫站在岸边娴熟的接过并将它固定在系泊桩上,舢板船顺利靠上了大板的游轮码头。 “王枫!” 唐文婉从船舱出来,看到刚才还在神车下配合桥本雪做符字派送的王枫现在居然站在的大板的码头接应自己,惊奇的瞪大了双眼。 “太子派直升机把我送过来的。” 王枫不好意思的解释着,说话间还不时探询着姜凯晨,深怕说错话又激跑了这个姑奶奶,那自己几条命都不够陪这两人折腾的。 “没人注意他,他怎么走都行,正好把我们的行李也带过来了。” 姜凯晨也言简意赅的小心解释着,这两天与唐文婉的再次重逢,各种应对都感觉怪怪的,让他不得不谨慎和她沟通的尺度。 好在唐文婉的注意力迅速被眼前的灯红酒绿所转移,她拉着姜凯晨就往集散点走去。 唐文婉仰头看着眼前一排排的庞然大物,眼神里尽是兴奋。 游轮通道口,一艘巨大的国际游轮逐渐显现在他们眼前,它就是“维多利亚之梦号”,承载着大板到南城的直航任务。 从远处看去,它就像一座浮在海上的城堡,十几层的高度让人感到震撼。 “哇,好大的游轮!” 唐文婉感觉看得自己的脖子都要仰断了,由衷的流露出惊叹之情。 “请出示您的登船牌。” 随着舷梯的铺设,他们踏上了登船桥。 迎接他们的是一位优雅的工作人员,她微笑着向他们递上船上的指南册。 \"唐小姐,请您在这边登记入住,我是你们这次行程的管家。\" 管家彬彬有礼地引导他们向着船上的vip接待处走去。 大概因为是vip的原因,工作人员分外热情,一路上喋喋不休的介绍着整个游轮的配套设施。 唐文婉一路被引见着船上的各种餐厅、泳池、健身中心、剧院、舞池以及儿童游乐区。 她还亲眼目睹了船上的各个餐厅在准备的为不同时间段提供的各种美食,从世界各地的特色菜肴到精致的西式料理,让人目不暇接。 直到管家把他们带入到宽敞明亮的接待厅,唐文婉心中不禁感叹,还是要折腾啊,没想到这一世居然能意外出这么多不同寻常的旅程出来。 跟随着管家乘坐直达电梯,他们来到了游轮的顶层,属于自己的套房。 开门的瞬间,唐文婉就惊讶的“哇”了一声冲入房内。 “这个阳台上还有一个可以观海的大浴缸!” 管家示意他们,房间里已经准备好了冰镇水果和饮料,如果还有什么其它需要随时拨打她的管家电话。 “哇,姜凯晨,你这是在带我度假吗?” 上一世虽然一直被圈养在天境岛,过得也算是海岛生活,但那种无望的枯燥和失去自由的窒息感,从来没有让唐文婉有过一丝放松的感觉。 姜凯晨侧身让放好行李的管家和王枫出门后,才靠在关上的门板上,眯着鹰眼,打量着眼前这个三十六变的姑娘。 逃跑的未婚妻是她,神圣的画师是她,犀利的人生导师是她,现在兴奋的忘乎所以的小姑娘还是她~~~~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婉婉? “有给我带礼服吗?我想参加管家说的欢迎晚宴,我可以去吗?” 现在这个小姑娘正抱着登船时管家给的活动手册在床上打滚,两个眼睛亮晶晶的,完全没有了白天的紧张。 “我们先换个衣服去吃饭,这两天你在船上好好玩。” 姜凯晨宠溺的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很感激太子这个坐游轮回去的提议,所有的乘船人员都有身份认证,安全不是问题,自己也终于可以好好和这个姑娘深入交流交流了。” 第100章 我认识你吗 “哇塞,你还真给我带礼服了!” 唐文婉迫不及待地跳下床,打开行李箱就开始找寻合适的服装。 一件雅典式长裙很快被她从行李中翻了出来。 这条长裙由轻盈的雪纺面料制成,银色丝线图腾点缀其间,裙摆长及地面,像一件艺术品一样让人眼前一亮。 唐文婉小心地穿上它在镜子前端详着自己,高腰节的设计恰到好处地将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和圆润的腰身完美地包裹了起来,四个月身孕的曲线在这条裙子的修饰下显得不着痕迹的优雅灵动。 “好看吗?” 唐文婉觉得自己美呆了,兴奋得扭着腰身向姜凯晨炫耀着。 姜凯晨也迅速换上一套合身的西装,站在更衣室门旁,边整理着自己的袖扣边眯着鹰眼端详眼前又是一种风情的女人。 “好看吗?!” 半天没得到回复,又再问了一遍,回头对上了正盯着自己做沉思状的姜凯晨。 “你是会七十二变的小仙女吗?” 姜凯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哑声问着。 走到她的身后,拿起桌上首饰盒里的一只钻饰发簪,轻轻的别在了她高挑的发髻边。 “呃~” 这甜言蜜语来得太过突然,红晕悄悄爬上了耳朵,唐文婉不太适应的躲闪着他炙热的眼神,拐着他的胳膊就向门外走去。 “欢迎晚宴的时间快到了,我们赶快出门吧。” 自以为顾左右而言它的把羞涩和尴尬粉饰的毫无痕迹。 当他们走进欢迎晚宴的现场时,船长正在致欢迎辞。 宾客们穿着华丽的礼服,在各自的管家关照下,已经分坐在不同的座位上。 “姜先生,这边请。” 他们的管家早在门口等着他们,引领他们来到了vip贵宾区入座了下来。 欢迎晚宴被安排在游轮的演出厅中,华丽的大厅金碧辉煌,复古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正对舞台中央的vip区是一张张小圆桌分散组成,每个桌上不仅有复古的台灯,鲜花,还备着巴黎之花香槟和高脚杯。 “很荣幸与大家在游轮上能共度这段美好的时光,今晚的晚宴将是一切美好体验的开始,让我们用美食和音乐为你们打开无限欢愉的大门。” 船长终于结束了客套而官方的发言举起了手中的香槟杯向大家示意着。 “啪!” 在满屋子杯光斛影中,唐文婉估计是唯一被打手背的。 “你忘了肚子里还有一个了?” 姜凯晨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香槟杯,无奈的冷着鹰眼呵斥着。 仙女形象正在心里崩塌中,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这女人一个人去生娃! 还真是忘了,但你至于又犯老毛病的凶我吗? 咬着下唇的唐文婉摸着手背有点不甘心的正想发作~ “i heard that you are settled down~~~~” 台上的音乐声响起,那中低音的烟嗓有着男女莫辨的磁性,把这首歌的深情与无奈唱的让人泫然欲涕。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向台上聚去。 舞台上慢慢走出一位穿着性感的女歌手,她腮骨高挺,五官精致,眼眸深邃含情。 长发如丝般披散在肩上,银色的礼服裙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更衬得她周身都闪耀着银白色的光芒。 唐文婉的注意力也被完全吸引了过去,一时忘了自己的抗议和反击。 “i hate to turn up out of the blue uninvited, but i couldn''t stay away i couldn''t fight it, i had hoped you''d see my face and that you''d be reminded, that for me, it isn''t over。” 当歌手唱到忘情的时候,唐文婉忽然感觉像是被击中了似的被台上投下的目光所贯穿。 都没注意到手中什么时候被塞进了一杯白水,她心慌的喝了一口再向台上望去,耀眼的追光灯下,那张足够惊艳,但陌生的面孔正有意无意似的向她这边注目。 “你认识她吗?” 唐文婉被不停的扫视涌上了一股没来由的不安。 她轻轻的把身体靠向姜凯晨,低声问道。 “那是个人妖。” 姜凯晨还沉浸在面前这个少女孕妇的无常识中生着闷气,眼皮只向台上抬了一下,冷着声随口答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 唐文婉这回真是惊了,她忽的一个转身向着姜凯晨追问着。 “她喉结还没完全消失。” 姜凯晨很满意这姑娘的注意力终于转回到自己身上了,总算有点耐心的解释着: “而且门口节目单上写着,开场秀的演出是人妖表演。” “门口有节目单吗?” 刚才一路东张西望进来的,还真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唐文婉不禁感叹着这男人的细心。 “嗯”! 塞了一个刚送上桌的一口三明治到唐文婉的嘴边,看着她乖巧的张嘴,姜凯晨心里的气总算消下去不少。 嘴里一满,脑袋的转速也跟着慢了下来,当唐文婉还准备再问的时候,台上的歌声已经结束,歌手也不见了踪影。 就怪怪得,女人的第六感让唐文婉有点坐立难安的在回想着刚才的画面,那道让她不舒服的眼神似曾相识般的让她心里直发毛。 “刚才~” “姜先生,打扰了,这位是我们的驻场歌手surya” 一直被投喂的嘴巴才空下来,刚准备发问,抬头就看到管家带着刚才开场秀的那个歌手过来敬酒。 “船上的这些天surya每晚都会在这为大家演出,因为你们是vip贵宾,所以有什么想听的歌也可以随时对她提出要求。” 管家热情的介绍着,与那个surya手拿着香槟笑盈盈的并排站着,这应该是vip的特殊服务,隔壁桌上,船长也站在管家身旁与客人客气的寒暄着。 姜凯晨向来不搭理人,现在眼皮都没抬一下的直盯着唐文婉,就怕她再去碰香槟杯。 唐文婉是做不出来把人晾着的事,她乖乖的举起白水杯,还不忘拿手肘撞了撞姜凯晨,示意他一起给人家回个礼。 结果,抬头又对上了那道熟悉的让人发毛的探究眼神,唐文婉缩了缩肩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认识你吗?” 第101章 你是谁 大概是感觉到了唐文婉语气中的紧张,姜凯晨这才放下手上正准备喂过去的黄桃千层,靠向椅背,抬眉向来人打量去。 鹰眼一如既往的冷峻着,脸上还挂着被打扰的不耐烦,让管家瞬间感到有点站不住脚的进退两难。 \"对不起,打扰您了,姜先生。\" 管家努力保持着职业的微笑,但还是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姜先生,久仰大名!” 一个曼妙的身影从管家身后举着酒杯侧身向前,surya仪态万方地微微弯下腰,手上的香槟杯讨好的向姜凯晨靠去。 随着动作,悬挂下坠的珍珠项链在诱人的沟壑上方轻轻摇晃。 “久仰大名?” 眉头轻挑,鹰眼只微斜了一下又迅速敛下。 根本没有端杯子的意思,姜凯晨只是端详着唐文婉的表情又沉声追问了一遍: “我太太问,你是谁?” “您太太?” surya显然对这个称呼有点意外,他尴尬的直起了身子,再次向唐文婉探究似的端详着。 这回管家也感觉到气氛里的剑拔弩张了,第一反应是大胆包天的歌手是看上姜凯晨了,这是想借机挖墙角上位呢。 “surya!” 她语带鄙夷的出声提醒着,鼓起勇气又上前一步。 把他挡在了身后,半躬着身子向姜凯晨和唐文婉致歉道: “surya是我们邮轮请的驻场歌手,他第一次登船演出有点紧张,所以失态了,请姜先生姜太太多包含。” surya虽然被挡在了后面,因为身材欣长,所以管家根本挡不住他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探询眼光。 “我想回去了!” 姜凯晨正要发作,唐文婉就摇着他的手臂泱泱的要求着,耷拉着小脑袋,显然兴致全无了的样子。 抿了抿薄唇,有点意外小姑娘的情绪骤降,抬头瞪了一眼管家和那个surya,低声交待了一句:“晚餐送我们房间来。”起身就带着唐文婉向门外走去。 背后,演出厅内依然是灯火辉煌,华丽的大厅内,灯光在白色的桌布和金色的液体中游走,酒杯的碰撞声、暧昧的交谈声、绚烂的笑容......交织成一种妖娆,让这夜色更是平添了一份神秘。 唐文婉被姜凯晨扶着腰慢慢的在远离这些喧嚣,那双陌生又熟悉的探询目光在脑海里不断的闪现着,思绪想抓住什么,好像又什么都没抓住。 “不喜欢那个歌手?” 回到房间后,各自才换下礼服,管家就安排客房服务把晚餐在阳台的餐桌上布置好了。 姜凯晨倚在卧室的门边准备叫人出来吃饭,看着已经套上睡裙,躺在床上殃殃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唐文婉问道。 本能的以为这小丫头以为那个歌手对自己有意思在吃醋了,心里还洋溢着一点点被在乎的小骄傲。 “你认识他吗?” 唐文婉翻过身来趴在床上又问了一遍,今天晚上那份若即若离的熟悉感,好像有点甩不开。 “我为什么要认识一个人妖?”姜凯晨又好气又好笑的回道。 长腿一迈,走过去一把把人从床上捞起,帮她套上睡袍,又裹了一条大披肩才拥着人往阳台餐桌边走去。 阳台外是壮丽的海景,微风轻拂着两人的脸庞,带来一丝清凉。 餐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精致的餐具摆放整齐,散发着闪亮的银质光芒。 蜡烛点亮了整个空间,温暖的黄光映照在唐文婉和姜凯晨的脸庞上。 “我交待安排了一个营养师在这船上,你孕早期不能乱吃东西,打好基础很重要。” 餐桌上的食物丰富多样,开胃菜,炖汤,各种蒸菜,水果~~就是看上去完全是养生会所的出品,而不是一个国际邮轮该有的风格。 “你~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 被忽然这么精细照料着,唐文婉还有点受宠若惊,被温暖的好心情慢慢回升着,拿着筷子这个也尝尝,那个也品品。 “这船是我们自己的,给你搞点特权还不是理所应当的。” 看到唐文婉大快朵颐的开动着,姜凯晨也终于慢慢松弛了下来,他端起面前的红酒杯细细品着,在海风的轻拂下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船是你的?” 腮帮还塞着虾仁肠粉的唐文婉被惊的一个哽噎,嘴里的东西都没顾上全部咽下去,就抬头惊讶的问道。 上一世她是知道这男人富可敌国,可是怎么个敌法她倒是从没关心,而且也没人向她说明过。 一杯菊花枸杞茶递了过去,看着她吞下嘴里的吃食,姜凯晨才不急不慢的回道。 “公海的邮轮大多数是做博彩业的比较多,大额交易,钱不方便进出,我们就收了些船为那些赢家直接在船上提供艺术品拍卖的服务。” 商业真不是自己的强项,唐文婉端着茶杯消化了好久才大概明白个一二。 “那船上的人知道你的身份?” 她又想起了那熟悉的目光,和日本遁逃过来的凶险,有点不放心的问着。 “除了邮轮公司的ceo以外,没人知道。放心,在这个船上,我们顶多是一个要求多,且难搞而且不能得罪的vip客人而已。” 姜凯晨又给她的盘子里夹了一筷子清蒸排骨,才慢悠悠的回道。 在要求继续开动的眼神下,唐文婉这才放心的又开始向面前的美食努力进攻。 “可是,你认识那个surya吗?” 吃着吃着,她又想起来似的不死心的问道。 姜凯晨正端着面前的炖汤准备也尝一口,被她问的忽然就没了胃口。 “婉婉,那是个人妖!” 他无力的放下汤,不得不又解释了一遍。被在乎的喜欢所剩无几,残留着一点的直男自尊也在海风中摇摇摆摆。 “那他喜欢我?” 唐文婉嚼着一口青菜,口齿不清的自言自语让姜凯晨终于爆炸了。 “我明天就把那不男不女的玩意投海,好好吃饭,一天天净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的发着火,生气着好心情都被莫名的破坏了。 “啪!” 手上的筷子被重重的放在桌上。 “不吃了!你又凶我,今天还打我手背,我不要坐这个船了,你让我下船!” 唐文婉上一世的隐忍造就了这一世的一身反骨,她拍着桌子不干了,气呼呼的造着反,眼睁睁的看着对面那张竣脸红了白,白了红,鹰眼中的狠厉气势被海风一点点的吹散中。 第102章 生气 其实,姜凯晨是在和自己生气。 这几个月殚精竭虑的寻人过程中,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夜里,他都在懊恼着两年前那个在码头犹豫的瞬间。 他气诡计多端的张新城,更气不坚持的自己。 无数次寻人未果的夜里,他都在想,如果那天,他留下了唐文婉,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所以,杯弓蛇影的,他太怕唐文婉再被人惦记,他不知道那个不自信的自己在遇到考验的时候,还有没有为自己争取的勇气。 “婉婉!” 他投降似的哀叹了一声。 “哗啦~” 椅子被大力推开,唐文婉站起身来,大有愤而离席之意。 “婉婉!” 姜凯晨慌忙也站了起来,长腿一迈,跨过桌子就把人抵在栏杆上圈进了怀里。 “你别生气~” 十多年商场打滚,尔虞我诈间,刀口舔血的日子早就把他的性子历练的杀伐果断。 杀出一条血路后,他没心情更没必要看谁眼色,对谁服软。 他的字典里早就简单到,要或不要,行或不行,不用解释也无需解释。 只有怀里这个小姑娘,猫鼠游戏把他玩的胆战心惊。 在知道自己对她不得不要,和不能不行之后,他这才领悟到,要学着看她眼色,对她解释,为她提供该有的一切情绪价值。 “早知道不来找你了,要不是你诈死,我才不要管你呢!” 唐文婉被圈在怀里还气呼呼的抱怨着,翻个身面对大海,正脸都不愿给他一个的跺着脚。 从背后环过一双手,在压在栏杆的小腹前帮她做着肉垫,下巴在头顶摩挲着,脑袋里努力搜索着如何哄人的辞藻。 “我的确不够好!” 想了半天,他自己都没想到居然冒出这一句气短的台词。 黑幽幽的大海仿佛搅动着他曾经因为失去而空洞的心弦,让他更感恐惧。 “可是我不能没有你!” 他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出来。 都说表白能让人热血上涌,姜凯晨一个用力把人翻转了过来,低头就吻了上去。 先是膜拜似的一点一点轻吮着,然后试探性的撬动撩拨着。 唐文婉被劈头盖脸的热烈呼吸所包裹着,都感觉不到海风的轻凉了。 鼻尖被他的鼻尖压迫着,睫毛被他的睫毛轻扫着,后脑勺整个被他的手掌掌控着~ 完全不能思考,这一世有限的经验让她全身瘫软,被召唤的前世记忆慢慢开启着自己,迎向他。 身体不会撒谎,只有在这种被接受的时候,姜凯晨的心才是最踏实的。 他毫不客气的长驱直入,把那熟悉的柔软尽悉吞入肚中,啃噬舔舐间,有占有,也有献媚,拉丝的甜蜜中,他恨不得把人整个吞入腹中。 “咝~” 直到唐文婉实在忍不住的一声闷哼,才如一盆冷水兜头把两人浇醒。 姜凯晨全身膨胀到要炸的状态,从已经被他剥开的雪山中愕然抬起头来。 爆红着鹰眼惊慌的打量过来,说不出话,满眼的情欲中全是怕伤着她的恐慌。 大概是孕早期的雌激素让人更加的敏感,唐文婉倒是沉沦中,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他忽然的停滞。 “没伤着你吧?” 喑哑着声音,姜凯晨显然意犹未尽中,但还是直起身来小心的检查着怀里的身体。 昏暗的光线中,半敞着的睡袍里雪白的肌肤上又一次的布满红晕点点,难怪唐文婉会叫痛,那雪峰上被吸唑的已见紫瘢。 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才把见风的证据迅速的包裹进长袍里。 肩膀就被一把推开:“你这是在色诱我吗?” 唐文婉这才缓过点神来问道,喑哑的声音里还鼓着气,努力瞪圆的眼睛估计还在找补刚才从哪里气起。 看着眼前的人无碍的还有力气生气,再抬起的鹰眼又慢慢的升腾起情欲的蕴气。 “婉婉~”讨好着,又向前靠了靠。 又一个推开:“不是说要把我扔海里吗?还打我!” 唐文婉抹着被吻的已经红肿充血的嘴唇,在混乱的记忆里搜刮着可能对得上的控诉词,说着说着,还把自己说红了眼眶。 姜凯晨顾上不回味的头皮发麻中,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倒带回去抽自己刚才的冲动。 “不是的,我哪舍得把你扔海里啊,而且我哪有打你,只是急了拍了一下你的手背。” 决定不得不为自己申辩一番,他努力的措辞着,尽可能的让语气谦卑可信。 “拍手背也不行,那也是家暴,家暴会变成习惯的!” 在海风中逐渐找回思路的唐文婉决定一定要给这个男人立立规矩,上一世虽然一直是冷暴力但还从来没对她动过手,这一世话虽然多了,胆子倒是见长。 姜凯晨百口莫辩的呆立在风中,直男脑袋在“家暴”与“被冤枉”这两个标签间,悲喜切换。 “不拍了,再也不拍了!” 他明哲保身的竖着手指头发誓着,决定态度先要明确起来。 “但你也不能喝酒,你现在不能喝!” 想想他还是要坚持强调一番,这不能打不能骂的,真让她自我发飞了,也不是个事。 “那你好好和我说吗,干嘛打我!” 被抓到小辫子,唐文婉自知理亏的声音也是软下了半截,自己裹了裹衣服低声的申辩着。 “我没~” “行,我以后好好说,是我不对,我不该急起来就不注意方法。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冲动了!” 姜凯晨抓住这个态度回转的当口,把人搂着又按回到餐桌前面坐下。 “明天我带你去看船上的拍卖会好不好?” 看人坐在餐桌前,还别别扭扭的对桌上的餐食意兴阑珊中,姜凯晨果断的选择换个话题准备重燃一下气氛。 “真的?拍卖会都有什么?有画吗?” 小姑娘果然还是好哄的,像是被挑动了神经似的一下子又来了精神。 “嗯,有画,你乖乖再吃点水果甜品,明天保证带你去·····” 姜凯晨知道她其实是吃的差不多了,又把桌上的果盘和饭后甜点向她那推了推,大有看她表现的意思。 “嗯 !” 心情总算愉悦回来的唐文婉使劲点点头,叉起面前的樱桃派大快朵颐着。 姜凯晨宠溺的看着她又吃的一嘴渣的样子,心想,哄着就哄着吧,毕竟也是比自己小十岁呢! 第103章 拍卖会 这几天在日本紧锣密鼓的折腾,加上昨天晚上的小插曲,本来孕期就嗜睡的唐文婉,睁开眼的时候,已经都快下午了。 卧室里一片漆黑,肚子却在咕噜咕噜。 在继续睡和起来吃饭之间,唐文婉摸了摸肚子认命的在床上蠕动着,准备挣扎着爬起。 “醒了?” 忽然一个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努力的睁开眼,脑袋还没跟上的有点恍惚。 “嗯?” 还没睡醒中带着点惊讶,迷惑着向声音打量去。 “饿了吧?太阳都晒屁股了!” “哗啦~”一声 窗帘被一把拉开,刺眼的阳光中,姜凯晨背光站在床前笑咪咪的看着她。 “咕噜~” 又扭了一下,还不想动的唐文婉,肚子倒是先抢答了。 “起来先吃点东西再睡,小宝宝都在抗议了。” 姜凯晨一屁股坐到床上把人从被子里捞起,一边帮她套着睡袍一边温声哄着。 “不刷牙洗脸,先吃饭~” 窝在熟悉的气味里,还是不想睁眼睛的唐文婉,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提着最后的要求。 人被打横抱起,直接给放到了阳台上的餐椅里,一阵海风拂面,唐文婉总算睁开了眼睛。 “你不走!” 在姜凯晨把人放下后,起身准备坐到对面去的时候,一把又被唐文婉拉了下来。 昨天夜黑风高,又是各种battle,没顾得上来。 今天这扑面而来的大海,又一次把唐文婉拉回到上一世那日日在海边不甘与守望的孤寂中。 上一世,姜凯晨在岛上的来来回回,她多少次想开口把他留下来,可是怨恨与隐忍让她从未开过口。 “不走!” 唐文婉往被迫和他挤在一个餐椅里的姜凯晨怀里又靠了靠,带着起床气的情绪霸道又充满依赖。 “好,不走!你先喝口牛奶。” 姜凯晨长手长脚的被挤在单人餐椅里其实很不舒服,但看着怀里这个和昨天又判若两人的小姑娘,让他即新奇又温暖。 挪了挪身子,他一边把人拎到大腿上坐着,一边把牛奶喂到她嘴边。 “我们今天去拍卖会吗?” 看来,入口的牛奶唤醒了胃的同时也叫醒了她的大脑,唐文婉坐在姜凯晨的大腿上有点开心的晃着小脚问道。 “嗯,拍卖会在晚上,你吃完还可以再睡一会,不急的。” 这几天相处下来,姜凯晨也发现了唐文婉现在对睡眠的需求,手上不停的投喂着,嘴上温声的安慰着。 他发现这个小猫只要顺着毛捋,还是挺好相处的。 “下午想去玩~” 被太阳晒的暖烘烘的,的确又有点犯困了。 但毕竟才二十岁的小姑娘,那好奇异动的心怎么舍得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 “好,你多吃点,一会带你出去逛逛。” 姜凯晨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两点多了,的确这个时间点再睡有点尴尬。 “不过,不许自己乱跑,不许玩危险刺激的娱乐项目。” 他语气严肃的提醒着,这船收来之前是跑欧洲线的,船上攀岩,跳水,甚至蹦极这样的项目都有,他很生怕这姑娘到时候一时兴起,自己又控制不了的发脾气。 “还有刺激的项目啊?” 果然,唐文婉停下了对食物的进攻两眼放光的看向他。 “你自己说,你现在这样能挑战刺激吗?” 姜凯晨一把将手盖在了她的小腹上,太阳穴跳动着的控制着自己脾气,尽量平声问道。 “哎~” 偃旗息鼓的唐文婉很是遗憾的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满脸的落寞中。 “生理上的刺激体验不了,我可以带你感受一下心理上的刺激。” 姜凯晨终究还是看不得小姑娘失望的,又给她嘴里塞了个海棠果才慢悠悠的说道。 “心理上的刺激?” 唐文婉有点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他,感觉自己还是见识太少。 “嗯 ,下午带你去赌场看看,晚上拍卖会的客户也都是那里的vip,正好你也见识一下拍卖背后,他们是如何看待金钱的。” 赌场在邮轮的第八层,整个楼层不允许未成年入内,电梯也有专属门禁卡,只有预约过的客人才能抵达。 走出电梯就看到了扇金碧辉煌的大门把整个楼层关在了后面,出了电梯口就能隐约听到场内传来激烈的机械声和兴奋的喧嚣。 门口的守卫在和他们确认身份后,礼貌的为他们打开了大门,踏入场内的那一刻,唐文婉不禁眼前一亮。 整个赌场被灯光照亮,错落有致的赌桌上摆放着各种赌博游戏,黑杰克、轮盘、德州扑克~,每桌都聚焦着不少赌徒们在专注地互动,每个桌子笼罩着都一股紧张而刺激的气氛。 每个赌桌旁边都站着一名身穿金色旗袍的妙龄女子,她们为玩家们提供筹码,回应他们的要求,这些女子婀娜多姿,高贵典雅,在赌场中增添了一抹妩媚的风情。 “姜先生,姜太太,感谢你们的大驾光临,请跟我直接去vip客户专属的皇家享悦堂”。 正当唐文婉好奇的四处张望的时候,昨天晚上的那个管家迎了上来,他客气的对二人招呼着,示意他们跟他直接进入vip厅。 绕过几个赌桌,他们进入了一个更加宽敞而豪华的区域。 vip厅的环境比外面大厅更加优雅而宁静,光线柔和地洒落下来,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之中。 vip厅里的客人和外面大厅的人群明显有所不同。 这里每一张桌前聚集的都是极少数高端贵宾,他们身着典雅的晚礼服,举止得体优雅,态度从容,举手投足间都在彰显着财富与地位。 当然,这里的每一位客人都被赋予特别的关注和呵护,他们专属的管家带着服务员们一直随侍左右,等待随时的吩咐。。 “想玩吗?” 姜凯晨低下头在唐文婉耳边轻声音问道。 唐文婉转头才看到王枫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托着一大盘筹码站在他们的身后,对着她傻笑。 “呃~我不会哎,先看看吧。” 在金碧辉煌中感到有点眩目的唐文婉兴致缺缺的回复着,直觉中有点不太融入这个环境。 第104章 赌客 正当唐文婉在犹豫要不要离开去别的地方玩的时候,突然从身后的赌桌上传来一阵喧嚣声将她完全吸引了过去。 “哇!这家伙真厉害啊,已经连赢了好几轮了!” “他是谁啊?这手气好的有点出神入化了吧?” 唐文婉好奇的转身望去,只见那张赌桌上的赌客们纷纷围绕在一个玩家身后,兴致高涨地欢呼着,一桌的喧嚣把整个vip厅都激荡了起来。 唐文婉看了姜凯晨一眼,在他宠溺而纵容的眼神下,好奇的也凑了过去想啃啃是什么瓜。 大家都围在一个衣着光鲜的亚裔男士身旁,他大概三十多岁,身材修长匀称,黑色的西装里白色衬衫的领口不羁的打开着,深邃的棕色眼眸里,看似平静却闪烁着汹涌的锋芒。 他坐在那张绿色赌桌前,一副满不在意,却又自信满满的神态给人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面前赢来的筹码已经如小山一样堆积。 \"先生,接下来您还要继续吗?\" 唐文婉刚走到桌边,就听到荷官礼貌地问道。 这里的荷官穿着显然比楼下大厅的金色旗袍们更加端庄典雅,这桌的荷官美人短发整齐地别在耳后,她轻轻拿起扑克牌,一边熟练地洗牌,一边微笑的看着坐在正对面的那位先生。 “还玩吗?” 那个赢家倒是没有正面回答荷官的问话,而是轻笑着附耳低声询问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一位女士。 surya! 唐文婉眼睛都瞪圆了,这时她才注意到,这个赢家身边坐着的居然是昨天晚上一直在打量自己的那个女歌手。 不同于昨天歌手华丽的装扮,今天surya一身得体的黑色晚礼服,头发简单的收拢于脑后,衬得耳上那一对巨大的钻石耳坠更加的华丽夺目。 仿佛感受到了被注视,surya也向唐文婉抬眼望去。 今天倒没有了昨晚那迫切犀利的探询,还真如豪门名媛似的,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就把头转了回去。 \"既然运气不错,那就继续呗。\" 就听到他哑声对那位赢家回复着,手中的贵腐酒还向那人举了举,像是在提前庆祝胜利似的,让人看了很是上头。 唐文婉讶异的回头向姜凯晨看去,脑海里又串起这人昨晚好像是要把人扔海里的狠话。 姜凯晨倒是面色平静,他只是拉着唐文婉在管家帮他们迅速安排好的桌边沙发上坐了下来。 “去拿杯橙汁。” 看到管家递过来的饮料盘上全是酒水,他皱着眉头吩咐着,那不爽的表情像是刚刚输了几百万一样。 “来一局?” surya身旁的那个亚裔男子忽然向姜凯晨问道。 正忙着关注唐文婉到底喝什么的姜凯晨这才向那人打量去。 也只不过微微一瞥,就转头看向唐文婉,那眼神完全是,玩不玩你作主的宠溺。 唐文婉看了看那个男人,又看了看姜凯晨。 吸了一口,管家急急忙忙递来的橙汁才慢悠悠的问道: “怎么玩啊?” 大概是姜凯晨的气场太强大了,整个桌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热闹,大家好像都在屏气凝神的等待着他的命令。 “啪~” 姜凯晨只是回头瞄了王枫一眼,那盘筹码就被全垛在了唐文婉的面前。 “随你怎么玩。” 看着小姑娘没意识的已经把半杯橙汁咕嘟进肚子,姜凯晨显然心情很美丽。 呃~ 抬眼又看了看好像一直在等着他们的荷官姐姐对自己笑的很邀请。 “好吧!” 唐文婉点了点头,决定也体验一下。 赌桌旁的围观者们显然神情又一次激动起来,坐在桌上的其它赌客们看到桌上忽然加倍的筹码也像打了鸡血一样坐直了身体。 荷官准备好了一副崭新的扑克牌,她微笑着用手指轻盈地滑过每一张牌面,表情专注地洗牌,以确保每一张牌都是公平且随机的。 赌桌上的玩家们紧张地注视着荷官的每一个动作,他们的脸上流露出紧绷的神情,双手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自己的命运就在美女荷官的手中翻云覆雨。 荷官开始发牌,她熟练地将每张牌一一推出,轻柔地落在每个玩家的面前。 瞬间,整个桌子的气氛升起了高压,每个玩家都紧握着自己的牌,心情复杂的用各种姿势窥视着手中的牌面。 唐文婉被他们搞得也有点紧张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姜凯晨,有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进行。 “打开看看。” 姜凯晨神色轻松的看着她一副傻样,揉了揉她的腰鼓励着。 红桃j 也不知道这是大是小,唐文婉有样学样的,小心打开后,把打开的牌放在了桌面上。 黑桃k 一众欢呼声中,那个亚裔男子好像摸了张大牌。 男子把面前的筹码又向下注中央推过去一半,唐文婉有点无措的看向姜凯晨,不知道自己该押多少。 “那就一样呗,” 话声刚落,身后的王枫就利落的把同样的筹码也推了过去。 一阵低声惊叹中,荷官迅速发出新的一轮牌面。 亚裔玩家翻出了一张黑桃a,他微微一笑,又推了不少筹码去投注,赌桌上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众人都意识到这是一张极具威胁的大牌。 唐文婉心里暗叹一口气,她把自己面前的牌再次打开是方块j,在众人的倒吸凉气中,也不知道是大是小,只能一脸懵逼的看向姜凯晨问道: “还是一样?” “听你的。” 王枫再次把同样的筹码推了过去。 最后一轮发牌,荷官拿着一张扑克牌,在空中晃动了一下,仿佛裹挟着众人的紧张和期待。巧妙地从手指间将牌滑落到桌面上。 整个赌桌陷入了一片寂静。众人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们紧紧盯着那张牌,等待着结果的揭晓。 “梭哈吧!” 不知道摸到了什么底牌,亚裔男子把面前的所有筹码都推了出去。 整个场子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把眼神聚焦到了唐文婉身上。 “梭什么?” 手上拿着底牌还没来得及看的唐文婉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的问着姜凯晨。 “你也梭呗。” 姜凯晨随口的一句话,让桌上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第105章 谁是赢家 桌上的小玩家们显然都坐不住了,全部把手上的牌倒扣在桌上,没有一个人敢继续跟进,纷纷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唐文婉。 当然,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在偷偷打量姜凯晨,眼里全写着:这男人大概失心疯了吧的惊讶~ 全部的筹码再一次被王枫毫不犹豫的推向押注区,唐文婉其实也有点傻眼。 “哗~” 正当大家紧张到都忘了呼吸的时候,那个亚裔男人忽然站了起来。 他把手上最后一张底牌轻轻的扣在牌上,看向唐文婉谦虚的说道: “这局我弃权了,看来好运气也不能占太久。” 说完对姜凯晨微微的颔首示意,就带着surya转身离场了。 现场再次被炸开了锅,围观群众们又一次哗然了起来。 “他~~我~~~” 唐文婉也被搞的不知道最后一张牌是翻好还是不翻好,一脸懵逼的看向姜凯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算赢了还是输了。 姜凯晨凝着鹰眼向那个男人的背影端详了一会,给了王枫一个眼神后,转头回来搂着唐文婉的肩膀低声解释。 “他这算是提前认输,所以,不管他是什么牌,你都赢了。” “啊,还可以这样的吗?” 唐文婉翻开手上的牌,一张红桃a让一桌子的人“哦~”了出来。 在众人的羡慕中,荷官把桌上所有的筹码推向了唐文婉。 “他是什么牌?” 王枫已经带着管家手忙脚乱的开始帮她收拾桌上的战果了,唐文婉对这些筹码完全没有概念,反倒是好奇心十足的趴在姜凯晨耳边低声问道。 被温热扫面撩拨的心中微漾,姜凯晨揽着她的腰勾着唇角笑道: “想知道就让荷官打开看看。” 准备散场的瓜民们被他这一句话又迅速召回到了桌边,毕竟就算是在vip厅,这么大的赌局也是很少见的,更何况最后输的是自主弃权。 听到吩咐的姜女荷官点了点头,倾身向前,伸手去翻亚裔男人留下的底牌,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手上。 黑桃a 屏气凝神中,当荷官轻轻地翻出牌面后,赌桌上一片寂静。 在短暂的沉默后又是一片愕然声四起。 “这牌不是稳赢面吗?” “这种牌他还能弃权~” “这是任性了几千万啊~” “他不会是看上那美女直接送钱的吧~” 唐文婉在议论声中大概也是听出了这底牌其实比自己好的意思,她只能再次无辜的看向姜凯晨。 而这个男人此时正在用杀人的眼光凌迟着那个说对方故意给她送钱的看客。 桌边忽然围上了一圈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黑衣男子,乱说话的男人被左右夹持着请了出去后,再也没人敢说话了。 “我不认识那个人” 在同时感受到气氛的凝固后,唐文婉先发制人的低声解释着。 “我知道,不玩了,我们出去透透气。” 好在姜凯晨还保留着最后一丝耐心给她,站起来把人扶起,柔声说道。 唐文婉乖乖的跟着向外走的时候都没注意到,王枫目送他们出门,被男人路过还带着的凉风吹的正在头皮发麻。 “我是不是赢了好多钱?” 一路出门,两人各怀心思的都没说话,感觉气氛安静到有点诡异的唐文婉主动开腔问道。 “嗯 ,回头让王枫全存进你户头上。” 姜凯晨眉头还没舒展开的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的随口答道。 “那我晚上请你吃大餐?” 唐文婉有心讨好着。 “这邮轮上最贵的餐厅,给你点最贵的餐!” 已经走到甲板上了,她停了下来扣着他的胳膊仰头对他笑道。 “这么大方吗?” 姜凯晨总算被她拉回了点注意力,低头看她。 “那是当然,我对你什么时候小气过?” 唐文婉昂着小小的头,骄傲的表白着。 “那是!你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 姜凯晨心都软了下来看着她,又想起十年前那个把那幅改变自己的名画塞给自己的小姑娘。 “对了,这船上的拍卖厅后面我还让他们布置了一个展厅和画室,带你去看看,你要是喜欢,这几天我就让他们把区域清出来给你一个人用。” 他这才想起来,其实收回来的每艘船上他都给自己的小姑娘布置了带展厅的画室,就等着她的随时光临呢。 “还有画室?” 唐文婉眼睛都亮了起来,拉着人就要动身去看看。 画室位于拍卖厅那层的邮轮船尾,室内宽敞明亮,充满了艺术氛围。 一扇大大的玻璃门让阳光倾泻而入,全角度的自然光线照亮了整个画室。 画室里零散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写生画架和画桌,四周的书架上除了陈列着各类艺术书籍还摆放着各种画材,供游客们自由使用。 画室里挂满了游客在这里创作的写生作品,各种海上的日出日落,看得人心生浪漫。 “哇塞,船尾甲板上还可以户外写生。” 唐文婉已经激动的快要跳起来了,直到看到角落里真有几个客人在认真画画,才吐了吐舌头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喜欢的话,这几天我让他们把人清了给你一个人用”。 她果然喜欢,姜凯晨很庆幸当初自己的私心,终于又找回点好心情的询问着。 “干嘛要把人清了?我不能和他们一起画画吗?” 唐文婉看向画画的人们小声的问道。 “我怕他们打扰你!” 在姜凯晨的心里,这就是专门为唐文婉一个人设计的,正主没来可以对外开放,现在正主到了谁都没有资格再用了。 “啊,不会啊,大家在一起画画也很有意思啊。” 唐文婉完全没有get到他私心的申辩着,她正被远处那些画画的小朋友深深吸引,甚至心里都开始幻想着以后和自己孩子一起画画的画面了。 “surya,你会画画吗?” 姜凯晨还没来得及回答,两个人背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不会,不过,我喜欢看画,也喜欢看人画。” 刚才那个刚在赌桌上送了几千万给唐文婉的亚裔男人和surya从画室门外缓缓走来。 当感觉到姜凯晨周身又一次凛冽环绕,连唐文婉都开始烦躁起怎么哪哪都是他们。 第106章 他是谁 姜凯晨一个转身就把唐文婉藏在了身后,回看过去的眼神已经非常的不友好了。 “先回去吧?” 姜凯晨低声对唐文婉问道。 在腰上微微发紧的掌控中,唐文婉很明智的没做任何拒绝。 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打,姜凯晨把唐文婉搂在怀里就绕道从另外一个门出去了。 但是这回,连唐文婉不回头也都能感受到背后那两道追过来探寻的目光。 “我真不认识那个人。” 坐在套房的客厅里,今天换唐文婉在为自己洗刷冤屈了。 “今晚我们还是在房间里吃好吗?你不是要去拍卖会吗?吃完正好在房间里换衣服出门。” 姜凯晨倒是没搭她的话,只是暂时不太想再出门的样子,端了一盘水果在唐文婉面前问道。 “可是~” 唐文婉还想着,说好今天请他吃大餐的呢,只是“可是”刚说出口,门铃就响了。 “姜总~” 姜凯晨打开门,王枫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姜凯晨抬手看了一下时间 ,好像还算满意王枫的速度,看了他一眼,侧身让他进来。 “唐小姐,那笔钱我已经全部安排进你账户了。” 跟进来的王枫小心翼翼的揣摩着姜凯晨的心情,看到坐在客厅里的唐文婉忙不迭的搭讪,立志打好这把保护伞。 “哦~这么快吗?谢谢你啊!” 唐文婉估摸他说的就是那笔刚赢来的钱,只是也搞不清楚他说的是多少钱,到底存在了自己哪个账户,反正先谢了再说,礼多人不怪吗。 “去书房!” 和谐不过一秒,姜凯晨冷冽的声音就不耐的传来。 “我也想听听!” 刚想抬脚,大手就被一把拽住。 姜凯晨低下头就看到唐文婉正眨着好奇宝宝的大眼睛,一副又是粘人精的模样看着自己。 直觉他们这次说的应该是那个输钱给她的男人的事情,多少与自己有关,唐文婉想把瓜吃个完整。 姜凯晨被拽的一顿,有点无奈的瞥了眼王枫,那小子却连个对视都不敢给他,正明哲保身的研究自己的脚尖。 “是要聊什么我不能知道的秘密吗?” 唐文婉还是好心的又追问了一句,意思如果真是什么和我没关系的大事,我也可以放弃。 “那就在客厅说吧。” 站着思考了几秒,在唐文婉无辜的注视下,姜凯晨认命的靠着她坐了下来,抬手示意王枫也去对面坐下慢慢汇报。 “啊?” 这回换王枫傻眼了,他还从没在汇报工作的时候被旁观过,更何况马上要汇报的事情多少的确也涉及到一些机密。 “是没得讲,还是不想讲?” 余光见王枫半天没敢坐下,姜凯晨一边切着果盘里的橙子一边语意不善的问道。 “不是,不是,我这就说,这就说。” 王枫被吓的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语无伦次的找着汇报的状态。 “下午赌场的那个男人是缅甸纳瓦迪亚家族的小儿子阿伦·纳瓦迪亚。” 姜凯晨眼神一凝,有点意外,手上的动作只是停了一下就又继续的说道: “他来凑什么热闹?昂山家的人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这小子一直待在国外,很少在国内露面,那边甚至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存在,我们刚刚也是费了些力气才把他的背景挖出来的。” 王枫诚惶诚恐的双手接过在旁边吃瓜吃的津津有味的唐文婉递过来的茶,认真回答道。 “他想干吗?” 姜凯晨终于切好了面前的橙子,找了个盘子装好,递到唐文婉面前,才抬眉问道。 “看那样子,还是想来接近你吧,这几年他们家各种手段想来拉拢我们这条线也不是新鲜事了。” 王枫把手上那一叠刚打印出来的背景调查资料往前推了推,大有证明自己的样子。 “这么多年了,都改不了这些下三滥的手法,是看不起谁呢?” 姜凯晨倒是没有翻看那些资料,而是把玩着手上还没放下的水果刀,像是自言自语的在说着。 “他旁边那不男不女的东西哪来的?” 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停下了动作,抬眼向王枫问道。 “啊?啊!” “你说的是那个歌手surya吧?这人还真有点蹊跷,我们只查到他的确也是泰北那边过来的人,但是信息都是断的,变性之前的个人资料网上根本没有痕迹。” 王枫手心开始有点冒汗,庆幸着自己留了个心眼把阿伦·纳瓦迪亚身边的这个人也查了一下,虽然结果不是很详尽,起码还能说得上来。 “一伙的?” 姜凯晨又看了眼正忙着把他剥的橙子放进茶水里的唐文婉,凝眉问道。 “不是一起登船的,那个歌手虽然是新招的,但也在船上待了一段时间了,而且还参加了入职培训。而那个阿伦·纳瓦迪亚是和我们一起刚从大阪上船的。” 王枫谨慎的回答着,也皱着一张脸努力在梳理着这中间的脉络。 “还是不要扔海里吧!” 正当两个人都在沉默思考的时候,一直毫无存在感的唐文婉忽然发言了。 “啊?” 王枫一脸“纳尼~”的问号看向唐文婉。 唐文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多话了,端起面前泡了一杯子橙子的茶水,偷偷打量着姜凯晨。 “现在相信我不认识那个人妖了吧?” 姜凯晨被她那一副以为自己捅了马蜂窝的小样逗笑了,整个身体向沙发靠去,长臂搭在她身后歪着头嚼着笑打趣道。 “这个我作证,姜总肯定不认识他,是他想认识姜总还差不多!” 王枫抓紧最佳时机为自家老大站队,可在唐文婉那变幻莫测的眼神中,他忽然有种自己在找死的感觉。 空气就这样又冷了下来。 “啊~不是~那个~要不~还是直接把他扔海里?” 在鹰眼夺命的追杀下,王枫感觉到说什么都不对的悲壮。 “通知昂山家,看看他们有什么想法。追查一下那两人最近所有的信息往来资料,看看他们到底想干嘛。” 放在唐文婉身后的大手轻轻的敲打着沙发背,姜凯晨沉声交待着。 “婉婉说不扔就先不扔了,安排人24小时对两人的实时监控。哦,对了,最好不要让他们在我们眼前出现,看着挺费眼睛。” 第107章 又见故人 得到指令的王枫立马起身,在被两人旁若无人的暗流夹击中,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修罗场。 “还要去拍卖会的哦?” 王枫身后门才关上,唐文婉就一头倒在了姜凯晨的大腿上不计前嫌的撒着娇确认着。 虽然下午这瓜感觉越吃越不明白,但看热闹的雄心丝毫未减。 “看你晚上吃饭表现乖不乖。” 在大概掌握了事情原委后,姜凯晨现在一门心思又回到了唐文婉身上。 看着那一盘没吃几个,却被她嚯嚯的面目全非的橙子,他感觉让这丫头多补充点营养比什么都难。 ~~~~~~ “哇,拍卖厅原来和画室在一层啊,我刚才都没注意到。” 拍卖大厅就位于赌场楼下一层,与展厅画室共享整层独立空间。 白天,整个拍卖大厅门窗紧闭,并没有对外开放。只有在夜晚特定的时间,当拍卖会开始时,拍卖大厅才会为特邀的vip客人提供专场接待。 拍卖大厅的门口与邮轮赌场大门有着明显的区别。 相比于赌场的喧嚣和浮夸,拍卖大厅给人一种典雅而庄重的氛围。 “感谢您的大驾光临,姜先生,请跟我来!” 专属管家依然在门口迎接他们,等了很久的样子,远远的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管家领着他们穿过拍卖大厅的门口,先进入了藏品展厅区域。 唐文婉这时才发现,原来这层展厅有ab两个区域,她下午看到的是与画室配套的作品展厅,而现在这个显然是专门为拍卖品而打造的艺术品展厅。 相较下午全开放的作品展厅,这个展厅不仅安保级别显然升级了几个档次,整个厅内的陈列也更显专业。 即将被拍卖的艺术品静静地陈列在展示柜中,在饱和而神秘的光照中,观展的人们都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 “这些都是本次拍卖会的藏品介绍,您可以先在手册上了解一下,重点对哪些藏品最感兴趣可以提前通知我先报备拍卖团队。” 当发现唐文婉的眼神被其它客人手中的小册子所吸引的时候,管家迅速递上了一本精美的手册。 唐文婉翻开手册,发现里面详细介绍了每一件拍卖品的历史背景、藏品简介以及市场估价等信息。里面的藏品品类和档次完全不输于陆上任何拍卖行的拍卖规格。 拍卖会晚上九点开始,八点半藏品展厅里就陆陆续续的涌入了不少客人。 “我们邮轮上的拍卖会因为偶尔会出现一些市面上根本看不到的孤品,所以引起了坊间的极高关注。也有不少人专程乘坐这艘邮轮,就是慕名而来参加拍卖会的。” 管家在旁边低声介绍着,让唐文婉再次刷新了对这艘船的认知。 “要不,两位先随我去vip区休息一下,拍卖很快就要开始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展厅里的人逐渐增多,虽然唐文婉还在各展品间兴致勃勃的流连忘返,但管家已经敏锐观察到姜凯晨明显的开始面露烦躁了。 在展厅侧面的一个包间里,是专门为已经付了预拍定金的专属vip设置的休息区。 这里直通拍卖现场的首排竞拍区,有专属的茶歇点心 ,也有专门的各品类鉴定专家沟通咨询服务。 “这位小姐的橙汁。” 刚坐下来,管家就七窍玲珑心的送上了唐文婉能喝的饮料,下午犯的错误被服务总监骂了一个小时,让他印象特别的深刻。 “那位是着名的艺术史学家张云林先生,曾在a国国家级博物馆担任馆长多年,张老先生退休后,被返聘到我们邮轮上负责展厅的策展和拍卖会管理工作。“ 管家看唐文婉对橙汁兴趣缺缺的样子又让姜凯晨挑起了眉毛,赶紧讨好的活络着氛围。 “我看小姐刚才对画更有兴趣,正好张老对名画的历史研究及艺术造诣有着很深的理解,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引见你们聊一聊。” 虽然这位小姐是整个vip资料里信息全无的神秘人,但就姜先生这个总裁都特意打招呼要服务好的vvvip顶级客人都在小心翼翼对待的人,管家很识实务的把整个心眼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张爷爷?”唐文婉很诧异的循着管家的介绍望了过去。 远处一个一身中式长袍的老先生被一群人围着,好像都在向他请教着什么。 “你还记得这个张爷爷吗?当年你在我家应该见过他的吧,他和我爷爷可是死党,可惜为了我翻脸不来往了。” 唐文婉整个身子龟缩到姜凯晨身后躲了起来,扒着他的背一边观察着有没有被张老发现,一边小心的向他陈述着。 姜凯晨弯着嘴角给了管家一个“你可以离开了”的眼神,才转身把人搂在怀里笑道: “原来你也有怕的啊!” “是啊,当年你走后我再也没心情画画了,把张爷爷气个半死,说我爷爷放纵我的任性,让这世上损失了一个艺术家!” 说着她心虚的向张老那偷看了一眼,往姜凯晨的怀里又藏了藏,很是内疚道: “因为我,后来他和我爷爷都不来往了呢!” 姜凯晨就势把人顺进了怀里,像撸小狗一样在她头上轻轻的安抚着: “是啊,差点因为我,世上就少了一个艺术家了,张老说的没错!” “张老不会是你故意返聘来的吧?” 唐文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道。 “是啊,现在邮轮集团所有的拍卖场馆与展厅画室都归他管。” 姜凯晨点头承认着。 “因为他对你的赏识,也因为只有他知道为你应该打造什么样的画室和展厅。” “啊~哦~” 唐文婉心中被莫名一暖,这个男人就是能爱你到那么细枝末节,可以为你做到这样不动声色。 “可是~我还是有点怕见到他~” 感动不过一秒,唐文婉还是心虚的缩了缩身子小声道。 当年这两个老爷子为了她,在家吵的可谓天翻地覆不止一次。 虽然这老爷子从来没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但他对自己的欣赏和期待,一直都挺有份量的在心底召唤着自己。 “十年了,我们早不是当年的模样,老爷子哪还能认得出我们?你好意思面对他,我们就先不去认他好了。” 姜凯晨又一次被唐文婉在怀里那忐忑不安的样子刷新了认知,再次庆幸自己把张老请回来的决定。关于她的一切就像一个潘多拉的宝盒,总是有开不完的惊喜。 第108章 拍卖 “姜先生,拍卖会开始了,请随我入座。” 正当唐文婉还躲在姜凯晨怀里瞄着张老那边想看又不敢看的正缩头缩脑的时候,管家又一次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轻快的开场音乐响起,拍卖厅内的灯光逐渐暗了下来,客人们陆续在自己管家的引领下来到了专属席位上入坐下来。 从vip休息室的直通通道穿过,管家带他们来到了靠近拍卖台的贵宾观众席。 这里摆放着精美的圆形木制桌子和舒适的靠背单人沙发,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个叫号牌,方便买家一会竞拍举牌。 唐文婉一时又忘了刚才的窘迫,好奇宝宝一样的东张西望中,迅速融入到了整个拍卖厅的紧张氛围里。 她环视四周,只见席间每个人都穿着正式的晚礼服,看向舞台的脸上无一不洋溢着期待和兴奋的表情。 华丽的吊灯投下淡黄色的温暖光芒,照亮了整个拍卖厅,仿佛给人们带来了一种神圣庄严的感觉。 主礼台上摆放着一张豪华的拍卖台,耀眼的水晶装饰镶嵌其中,映射出闪闪发光的光芒。 台上年轻而帅气的拍卖师正在为即将开始的拍卖会做最后的准备,他穿着一套精致的西装,沉稳而自信地站在那里。 突然,轻快的音乐响起,拍卖厅内的灯光暗了下来,众人的目光聚焦在拍卖台上的大型屏幕上。屏幕上显示出即将拍卖的第一件艺术品的图像,瞬间引起了一阵赞叹声。 这是一件市面上少有的孤品——一幅名为《寂静之美》的油画作品。 它是由传奇艺术家罗兰所创作,他以独特的表现手法和卓越的技巧而闻名于世。 画面中,一片寂静的森林被柔和的阳光照耀,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给人以宁静和安宁之感。这幅画作以其纤细的笔触和鲜明的色彩,展现了大自然的神秘与美丽。 “亲爱的藏家们,感谢你们对这幅《寂静之美》的热情关注。这幅作品堪称艺术史上的珍宝,它的收藏价值和传承意义不用我再过多介绍,今天一千万底价起拍~~” 拍卖师的声音蛊惑性的让全场在短暂的寂静之后沸腾了起来。 “一千五百万~” “一千八百万~” “两千万~” ~~~~~~~ 随着场间举牌声此起彼伏,拍卖官在台上报价的声音也越来越激昂。 “八千万~十号桌客人追加到八千万,还有人要再加一点吗?” 当拍卖师把价叫到最高潮的时候,一个话梅番茄正好塞进了唐文婉一直没合拢的小嘴巴里,姜凯晨鹰眼已经被她那积极看热闹的可爱模样笑弯。 “想要吗?” 凑近耳朵低声问道,姜凯晨把桌上的号码牌往唐文婉的手边推了推。 “唔~” 这才反应过来要咀嚼嘴里食物的唐文婉,满嘴爆汁的只能摇头拒绝先。 “这画可以卖那么多钱吗?那我的画是不是也能卖很多钱?” 好不容易把嘴巴里的水果咽下去,她才紧挨着姜凯晨低声的问道。 之前从来没有作品变现的概念,家里画画的每个人除了自己都有专属的画廊经纪,今天开了眼界顺便把思路也打开了,她突然反应过来似的追问着。 鹰眼敛住了笑,眸色暗了下来。抬手把唐文婉往怀里揽了揽说道: “我们婉婉的画是无价的,不卖!” 唐文婉这才想起,上一世这小子也是这样说的。 他好像很忌讳关于自己的一切抛头露面,不管是人,还是作品,都小心翼翼的私藏着,一点都不愿意与人分享。 情绪瞬间被拉胯了下来,怪不得后来在天境岛上自己都不愿意画画了呢,作品没有被社会及市场认可过,价值感的确有点得不到满足。 等姜凯晨发现唐文婉情绪低落的时候,拍卖会已经快进行到尾声了。 在一盘苹果派被赌气似的捣的稀巴烂后又被推了出来时,他终于忍不住发声了。 “觉得无聊了?” 揉了揉唐文婉的腰,直觉认为她是坐累了在闹脾气。 “不是!” 一肚子意见不知道如何表达的唐文婉,只能把否定句说的狠声狠气。 “既然没什么看中的东西我们就先回去吧,的确坐久了也累。” 姜凯晨被这忽然的情绪搞得有点莫名,耐着性子哄着,脑袋里迅速开始复盘刚才到底哪一句戳中了姑奶奶的痛点。 “不要!” 可谁知道越哄情况越严重,姑奶奶嘟起的小嘴已经明显到了爆发的边缘。 不敢再多话的姜凯晨有点头皮发麻的向椅背靠了靠,习惯性的用眼神找寻王枫的身影,想看看那个臭皮匠能不能有什么好主意。 没看到王枫,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拍卖台侧边走去。 阿伦·纳瓦迪亚手上拿着一个什么东西,正和工作人员商量,连张老也被请了过去。 只见阿伦·纳瓦迪亚与工作人员交谈了一番,随后将手上藏品交给了张老进行鉴定。 张老专注地观察着画作的细节,一丝惊喜闪过他的眼神。 “尊敬的藏家和艺术爱好者们,我很荣幸地宣布,今天的压轴拍卖品是我们藏品手册上都没有的作品,坊间一画难求的唐世家族女神童,唐文婉小姐十岁真迹。” “唐家那个小姑娘的画?” “就是那个后来做了日本太子的画师导师的唐家姑娘?” “他们家的画就她一个人的作品在市场上找不到啊。” “据说十岁后就没画过了,后来这两年在日本教太子画的习作也做为国家藏品根本没有流出市场过。” 馆内瞬间沸腾了起来,席间的议论声第一次盖过了拍卖官在台上的声音。 直到拍卖官把画作展示在大家面前,现场才回归一片肃静。 那是一个少年的眼睛,阴郁却又充满力量,幽深而又坚定敏锐,在丝丝迷茫里透着鹰瞵虎攫的决然。 “这是画家十岁的作品?果然是唐家人啊!” “怪不得市场上见不到真迹,这神态描绘之细腻无人能越越啊!” 一时间场内大乱,不少人已经激动的离席向台上拥去,纷纷想近距离观摩作品。 唐文婉腰上一痛,这才发现姜凯晨已经变了脸色。 双世灵魂同时应激启动中,她反身一把将他的腰搂住,头整个窝在他的怀里,使出全身的温柔低哄道: “冷静!先冷静!不许发飚!” 第109章 价值 怀里的身体全身肌肉绷紧,虽然没说话,周边的空气已经被他凝固。 “姜总~” 王枫跑过来看到的就是,唐文婉把人控制在怀里正对他拼命使着眼色。 一个刹车站住,他都吓到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你不许发飚,先听我说,你听话,不然我要生气的。” 就看到唐文婉一边略显紧张的拍着怀里的人连哄带威胁的在安抚着他的情绪,一边用眼神示意自己先别说话。 王枫求生欲极强的又向后退了一步,这回两个眼睛全盯在唐文婉脸上,一副完全等待她指令的样子。 “婉婉~” 姜凯晨低吼一声,感觉气血都在倒涌,那台上有自己少年时的不堪,更有唐文婉不为人知的天赋。 这些秘密是他最后的软肋,不愿公布于众,更不想被任何人窥视甚至占有。 “我知道,我来处理,你让我来处理!” 唐文婉紧张到呼吸都有点急促,她能感受到姜凯晨的抗议,但也有私心的想就这个机会了解一下自己作品的价值。 强制性的把他的身体扭转着背对拍卖台,一屁股歪坐在他大腿上,把他大手拽过来按在自己甚至有点痉挛的小腹上。 “你不要激动,我有点怕~” 拿出杀手锏,终于又一次感受到男人慢慢开始的调整着呼吸。 “一亿五千万,这位先生已经加价到一亿五千万~” 拍卖台上已经几个回合的追价,一幅手稿被叫到上亿,藏家们追价的热情还丝毫未减。 “王枫!” 在旁边已经被姜凯晨周身的冷冽吓到腿软的人,瞬间被唐文婉一声低唤叫回了魂。 “你去让拍卖团队对大家说,特殊原因暂停拍卖,关于这个事情拍卖团队三天后还在这个地方会给大家一个交待。另外,帮我约张老来我们房间见面,说我要想和他聊聊。” 在莫名的高压下,王枫已经全身汗湿,整张脸憋的通红,根本不敢去看姜凯晨一眼,求生本能让他觉得现在必须得听唐文婉的话。 “是!” 他恭敬的一个颔首,迅速的向拍卖台跑去。 “我想回去了,我们先回去好吗?” 直到看到王枫已经在和拍卖团队交涉后,唐文婉才软下身子对一直沉默中的姜凯晨说道。 整个场馆因为拍卖的临时被叫停又一次进入了嘈杂的慌乱中,而姜凯晨却像进入了一个完全真空的空间,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的一片空白。 “走吗,我要回去了!” 直到整个人被拉着站起来,他才回神到唐文婉的撒娇。 鹰眼凛冽的向台上望去,画作又被张老收回在手里不再展示,拍卖也被叫停。 皱着眉还没来得及讶异自己刚刚忽然的断片,人已经被牵着走到了场馆外。 ~~~~~~~~~~~~~~ “叮咚~叮咚~” 才刚回房间没一会,门铃声就响起。 姜凯晨看了一眼正好心情的忙活着摆弄着茶点的唐文婉,起身去开门。 “姜~姜总~” 门外王枫战战兢兢的站着,身后是一脸复杂的张云林老先生。 虽然脑海里模糊浮出唐文婉最后对王枫的交待,但是经过晚上那么一出,姜凯晨也没什么好脸色给出来,冷着张脸,挑了挑眉把人让了进来。 “张~张爷爷~” 还没走到客厅,就看到唐文婉绞着双手,像是犯错的小孩一样毕恭毕敬的站在客厅中央,很是局促的向来人打着招呼。 “还认我这个爷爷啊?我以为你根本不想见到我呢!” 张老被叫的脚下一顿,红着眼睛看了她半天 ,才哽着声音带着怨气回道。 “爷爷~当年是我不懂事惹你生气了,我现在又开始画画了,你别气我和我爷爷了,好吗~” 好在唐文婉有着双世的灵魂,前世的成熟让她立马向老人迎了过去,挽着老人家的胳膊一边做小伏低的承认着错误,一边把人拉到了沙发上坐了下来。 “哼!” 老爷子的嘴角一下子就拉平了,显然心里多年的黑洞被迅速填满的释怀中,虽然嘴上还犟脾气的端着架子。 “啪~” 刚才在台上被拍卖的画作被老爷子放在了茶几上。 “还记得画画就好,我倒要看看,你现在还有没有小时候的灵气了。” “爷爷,我现在进步可大了,这几天我在画室好好给你表现表现,让你看看婉婉长大可是更优秀了!” 唐文婉端了杯茶递给老先生,说开了后,感觉自己心情都好了很多。 “你们俩也坐啊,杵在那我抬头看着累,我们一起和爷爷聊聊天。” 安抚好张老先生才想起来屋里还有另外两个人,唐文婉抬头吩咐着双双肃穆着脸,一直立在边上的男人们。 姜凯晨一直在观望着唐文婉和张老的互动,听到招呼也算听话的一屁股在对面沙发上坐了下来,只是木着脸没说话,眼睛却开始盯着茶几上,张老放的那张画。 一个晚上都在担心老大要炸毛的王枫低着头立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他现在感觉不说话的老大比说话的时候还要可怕。 “王枫,你坐下说说,这幅画哪来的啊?这些画我从来都没拿出来过,他们怎么会有?” 唐文婉直接端着杯茶向上递着,迫使他只能弯下腰接茶,顺便小心翼翼的搭半个屁股坐了下来。 “阿伦·纳瓦迪亚已经被我们控制了,他交待这幅画是surya送的,我们目前正在全船缉拿surya中。” 好在唐文婉失踪那段时间 ,王枫跟着姜凯晨去过她家几次,这画的渊源和老大的逆鳞他多少都有了解,今晚办事也算是能抓到重点。 “surya?” 唐文婉和姜凯晨同声发出着疑问,两人不约而同的皱着眉毛又开始回忆着和这个人到底有什么关联。 “生气爷爷今天同意他们把这幅画拿出来拍卖吗?” 沉思中,张云林的声音带着点忐忑传了过来。 “这小子请我来这些邮轮上给你设计画室,我就知道你还是要画画的,但是搞了那么久,没看到你,也没见过你的一张画,我心里还是不踏实。 今天晚上远远看到好像是你,又不太敢认,正好有人拿出这幅画来,我就顺便激将法了。” 老爷子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着,也顺便偷偷的打量着姜凯晨的脸色。 第110章 婉婉的想法 唐文婉一把将茶几上那幅画抓在手里,站起来绕过茶几整个人都挨坐到了姜凯晨边上。 “爷爷,你晚上这么做的确让某人很不高兴。” 说着,她把手里的画讨好的塞进了姜凯晨的手中。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己被拍卖的。” 她一把拐住了姜凯晨的胳膊冲着老爷子眨眼睛。 “不过,我倒是要谢谢你让我大开眼界,不然我还不知道我的画居然那么值钱。” 眼看老爷子红了老脸下不来台的样子,她赶紧又补充着,完美的递上了台阶。 “张老,我还是不希望婉婉走到台前被过多的关注。” 姜凯晨憋了一个晚上终于发言了,他拍了拍唐文婉的手,有点无奈,但也语境严肃的表明着自己的态度。 “可~” “爷爷,你知道我们已经定婚了吧?” 没等张老辩解,唐文婉扬着声问道。 “真便宜了这小子?” 张云林闻之一顿,果然话题迅速转弯。 姜凯晨来找他的时候,他就猜到这小子是在打婉丫头的主意,但真告诉他瓜熟蒂落了,他还是有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糟心。 “他说他只喜欢我!” 张云林一生未婚未育,和唐家老爷子一直混在一起,谁都看不上,就把婉婉当自己的亲孙女捧着,唐文婉是知道老先生心思的。 “他还说,愿意让我做我自己。” 像表白似的给姜凯晨带着高帽子,说着还笑着用手拐捣鼓他问道: “是吧?你和爷爷说是不是?!” 姜凯晨哪会不明白唐文婉的小心思,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叹了口气,才无奈的看向对面说道: “张老,你来我这也有一段时间了,相信我的情况你多少也有了解,我实在是怕~” 话最终还是没敢全部说完,眼里的惶恐却很坦诚的放在了脸上。 张云林这回倒是没有辩驳的点了点头,现在这个集团虽然是姜凯晨自己的,和正大没有任何关系 ,但正大之前的那些旧账和黑灰关系一直千丝万缕的牵扯着这边。 “可惜我婉丫头了!” 眼睛在两个人身上不知道打了多少个连回,最终老先生还是深深叹了口气。 “我可不想被可惜!” 唐文婉扳着姜凯晨手指闷声发出的抗议,让一屋子人呼吸一紧。 “婉~” “不公平!你们都不问问我到底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就为我做了决定!” 姜凯晨喝声没落,一句辩白又追了出来。 “你让她说说看!” 姜凯晨紧锁着眉头刚想张嘴,张老就抬手示意他先别说话。 唐文婉看机会来了,赶紧坐直身体,认真的开始表述着自己的想法。 “我既不想抛头露面,又想体现自我价值。” 她端详着两人同时浮起的困惑笑了起来,又继续说道。 “爷爷,艺术的价值不仅在于探索和证明自己,更应该影响甚至改变他人,对吗?” 张老没说话,看她的眼神更加深邃了起来。 “在日本这两年其实对我的影响很大,我师父桥本康介大隐于世,但是他的很多想法和态度正在改变一个国家,甚至整个时代不是吗?” 唐文婉看向姜凯晨认真的问道。 “我想成为我师父那样的人,你觉得我可以吗?” 姜凯晨被问的一惊,迅速与张老对望中,他们都没想到,这个女娃娃心中居然能有这样的宏图大志。 “婉婉,你想怎么做?” 张老问出的声音都有点颤抖着,他现在开始有点理解唐家老头当年对这个丫头不着急的底气在哪了。 “张爷爷,其实在日本和意大利学习进修的这些日子,除了画画,我更多的是在研究如何通过绘画来触达心灵。 我觉得每个作品不仅仅是作品,它们都是作者向外界打开心灵的一个媒介,作品价值的本身不只在于技法和风格,而应该是对人们内心的洞悉能力。” “了不起,果然了不起,我婉丫头是大材啊!” 一番话把老爷子说的手都抖了,激动的在沙发上都要坐不住了。 “今晚这个事情,这画肯定是不能拿出来拍的,且不说它的来历不明,这上面画的是我的爱人,这上面是我与他年少时的心灵对话,给多少钱,我也不愿意与别人分享。” 唐文婉反握住姜凯晨的手,直视鹰眼蕴湿,给了他一个温柔的肯定继续说道: “但是,我可以与大家共享交流这种作画形式及作品思考方法。 所以,我希望这几天就在船上的画室可以邀请一些藏家以及绘画爱好者和我一起就这个主题共同交流,创作。 三天后,我们一起做个专题画展顺便解释这次作品拍卖临时叫停的原因。 为表达歉意,到时候我这两天的手稿可以在活动上结缘赠送。” 唐文婉一席话让全屋都安静了下来,不同的呼吸声慢慢变得急促,又慢慢回归深沉。 “凯晨说的对,我的作品是无价的,我的作品只送不卖,但是这结缘可以是有门槛的。” 唐文婉看大家都在沉思中,又向姜凯晨怀里靠了靠讨好的说道: “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体现价值,这次共修交流活动不仅要收费,而且需要做报名者的身份背景调查,在你们安全标准内的人才能参与,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这主意太棒了!” 张老爷子两眼放光的拍着大腿给予着肯定,眼睛里的唐文婉简直在光芒四射中。 “还免费送画,那就今晚唐小姐作品的拍卖行情,这报名费我们怎么着也要上百万起了吧?这得多少人上赶着要来占便宜的事啊。” 王枫听着听着,心中也起了波澜,激动的观察着姜凯晨那已经松开的表情,心想这才情谋略,难怪老大爱的能发疯啊! “百万?千万起都会抢破头,我们这还要限制人数,最多十人以内,不能把我的婉丫头累着。” 张云林激动的附和着,这形式还真是他没想过的,被唐文婉这么一说,他都能想像会有多么火爆和轰动的效应。 “她怀着孕呢!” 面对这个完美的想法,姜凯晨的确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但是心里还是不情愿把日夜相守的人放出去搞什么劳什子共修营。 态度倒是缓和了下来,搂着怀里的小人,整个人靠在了沙发背上,斜着鹰眼看向对面的张云林。 一副“不是我不同意,你看怎么办”的表情。 “怀~怀孕了?” 张老先生面部表情瞬间炸裂了开来。 “姜凯晨!你还好意思说!” 唐文婉满脸爆红的捶着旁边的胸膛,再一次深深怀疑这种播的一定是他故意的! 第111 共修营 “不是才订婚吗?” 张老是个直肠子,喃喃自语的又追了一句,两个眼睛不好意思又忍不住的直往唐文婉肚子那里飘。 这下把唐文婉整个羞的恨不得挖个洞藏起来才好。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我就要!” 她像鸵鸟一样的把头埋在姜凯晨怀里,也不好意思回答张老的问题,只能扑腾着开始耍横,完全没有了刚才才女大德的模样。 姜凯晨嘴角嚼着笑,心里越来越觉得自己当初的经验不足分外的英明神武,心情极佳的垂眸看着她闹腾也不说话,任凭小拳头对自己各种敲打。 “我就要!” 半天没听到应响,驼鸟抬起了头,这回完全没有了玩笑的模样。 一张小脸板着,红着眼睛咬着唇,一副被欺负了要反抗中的傲骨神情。 “不好,又要造反!” 坐在旁边的王枫被这表情吓的一抖,他是知道这姑奶奶真要行动起来的执行力的,转了转身子,噤若寒蝉的看向姜凯晨,眼神疯狂暗示中,一副警铃大作的样子。 姜凯晨也被她表情忽然严肃的心里一缩,虽说在自己的船上也不怕她翻出太大的花样,但鉴于前两次她那在自己眼皮底下都能变没的功力和这些年自己各种寻人的痛苦,他还是收起了笑容坐直了身体。 看威慑效果有作用,唐文婉小嘴撇了撇,也不说话了,浑身的气息都在宣告着你尽管逼我放大招试试! 长吸一口气,姜凯晨抓了抓额前那把白发,挫败的妥协道: “五个人,最多五个人!” “这~这是又同意了?” 坐在对面的张云林老先生感觉近十年都没有今晚这样情绪起伏过,他有点云里雾里的确认着,望向对面那一对冤家。 “最多五人,每天不能超过三小时,每天三餐两点好好吃营养师配的套餐。” 感觉到怀里小人身体随着态度逐一软化,姜凯晨无奈的只能事无巨细的提着自己的要求。 “所有的作息时间按婉婉的要求来,稍有不适,随时叫停。” 他看向张云林,眼里有妥协,也有拜托。 在集团里工作那么久,高层们对姜凯晨这个隐形大老板说一不二的做事风格都耳熟能详,还真没见过他说出来的什么话收回去过的。 张老不可置信的看向坐在一边的王枫,都怀疑自己幻听了。 王枫倒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只有他知道,在唐文婉这,姜凯晨没有一,只有二。 “王枫,你今晚就把申请门槛和背调标准带着团队搞出来,放进任何一个阿猫阿狗,我唯你是问。” 姜凯晨一肚子不甘愿最后还是把气出在了王枫身上,咬牙切齿的,仿佛他才是这个主意的主谋人。 “是,收到!” 王枫腰背一挺,赶紧领命,偷偷用余光瞟了一下这回完全没事人一样的唐文婉,心想自己做怨种总比那个姑奶奶放大招作妖,自己又要陪着老大生不如死要好。 “至于这个活动具体怎么操作,就麻烦张老带着团队配合婉婉了,我对你别的要求没有,就是别让她太操心。” 摸了摸怀里明显归顺的小人头,一通交待完,姜凯晨还是不放心的向对面的张老拜托道,完全是操碎心的老父亲模样。 张云林今晚算是大开了眼界,见到了有思想,有手腕的唐文婉,也见到了能包容,会妥协的姜凯晨。 “长大了,你们都长大了!”他欣慰的感叹着。 “不是,婉婉啊,你肚里这几个月了啊,这婚礼要赶紧办哦,光订婚可不行!” 老爷子一颗心还真是系在唐文婉身上,操心程度比亲爷爷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话题让姜凯晨也立马打起了精神,他本来就想这次回去父凭子贵的和唐家人商量,借着办婚事待产,顺便把人留下来。 可谁知道唐文婉只是在他怀里又歪了歪,审视的瞥了他一眼,才对张云林说道: “爷爷,这不还要看人家表现吗?反正孩子是我的,表现不好的人也没资格来当人家正牌爸爸。” “这~哈哈哈哈哈~好!说的好!” 看着姜凯晨绿了脸却完全不敢反驳的囧样,张云林大笑了起来,反正老板是临时的,孙女才是最亲的。 张云林欣慰的看着对面这一对较着劲却又亲密无间的璧人,甚至开始有点理解十多年前那姑娘弃笔的原因了。 这一辈子都不能理解爱的模样,谁曾想老了老了,在这对年轻人身上好像找到了答案。 ~~~~~~~ 第二天邮轮vip藏家客户群里同时收到了两个爆炸性新闻: 一个是关于前天晚上临时被叫停拍卖的唐家女神童手稿疑似被盗物品,目前正在专案调查中。 另一个是那个手稿的作者,唐家女神童就在这艘邮轮上,为了弥补藏家遗憾,拍卖团队将举行为期两天的共修营,即时开放五个内部申请名额,申请通过的客人将有幸与画家一起画画共修,并有机会免费获得神童手稿。 一时间,整个藏家群都沸腾了,特别是昨天晚上追拍唐文婉手稿没能如愿的藏家们更是第一时间直接堵在了拍卖团队办公室要求申请入营。 “免费获得神童手稿?昨晚那么小的一幅手稿都追拍到一亿五千万了,参加这个营就能免费送,不可能吧?!” “唐家那位女神童真的在船上,不会昨晚也在拍卖现场吧?” “只开放五个名额?这也太少了吧?!” 拍卖团队办公室在拍卖大厅的后面隔间,也不知道这些藏家们怎么就能通过并没有开放的拍卖大厅找过来的。 光线昏暗的走道上被藏家们挤的满满当当,要不是昨天晚上张老和王枫回去后就带着相关部门人员召开了紧急协作会议,今天工作人员一定以为出大事了。 “请先填写报名表格,我们会在进行身份核实与备调后通知您申请结果。” 工作人员早早就把报名台在办公室门口临时搭好,报名表格也全部打印出来罗列在桌上。 “还要背调啊?这比参政要求严格哦。” “这活动费用一千五百万?我加五百万,如果到时候名额没轮到我,你能不能让给我?” 藏家们在安保的引领下有序的在报名台前排着队,虽然这活动门槛之高让大家都瞠目结舌,可是议论归议论,没一个人打退堂鼓不说,参与热情反而被烘托的空前高涨。 被刷新认知的工作人员们又一次见识到了,这才是有钱人的世界啊! 第112章 共修营成员 “姜总,这是最后筛选出来的五名共修营成员。” 傍晚,王枫已经把成员资料送到了房间来。 唐文婉今天为了做开营备案一天都没出门,现在正和姜凯晨坐在阳台上一边吃着餐后甜点一边看夕阳。 姜凯晨刚满意着整天独处的腻歪,被他这么一打扰心情又躁郁了起来。 “放这吧!” 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已经冷到开始赶人。 王枫哪敢走,外面一堆人都在等着最终的审批结果呢。外面工作团队等着确认成员然后工作收尾,藏家群等着不过批可能,自己好备选二次申请。 “忙了一天了吧?吃饭了没?来坐下吃点东西喝点茶。” 在接收到王枫的求救眼神后,唐文婉立马意会着出声圆场。 递着茶示意王枫坐下后就歪过身子对姜凯晨娇声问道: “都有什么人啊?你也先给我说说。” 姜凯晨没好气的斜睨了一眼已经厚脸皮坐下的王枫,不情不愿的翻开了面前的资料。 一对夫妻,一个少女,一个老太太,一个才八岁的小男孩。 迅速翻看了一下申请介绍,倒是还挺满意目前的人员结构,姜凯晨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不少。 “你自己和婉婉逐一介绍一下吧,看有什么她不喜欢的再换。” 他推了推面前的资料对王枫吩咐道。 “好嘞!” 总算有一个推进的可能了,王枫立马拿起了资料开始汇报今天的工作成果。 “这个活动申请的人太多了,基本收到消息的藏家们都来报名了,经过我们层层筛选,目前挑选出来各方面条件符合要求的是如下五人: 李明博先生和王丽坤女士,这是一对夫妻。 李先生也是一个当代先锋艺术家,这几年作品在好几个大型国际艺术展上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对唐小姐的作品很是欣赏,希望能有深度交流的机会。 王丽坤女士是知名投行的ceo,因为先生的关系,对艺术品投资一直有着浓厚的兴趣,昨晚的一亿五千万也是她叫出来的价格,她很希望有这样一个机会结识到唐小姐本人。 小林雅子小姐是一位来自日本的贵族后裔,她父亲是日本左翼核心代表小林正雄。她参营理由是因为上次看到唐小姐以靖国神社的罗汉展重塑了左右党派对于信仰的认知,对唐小姐很是敬仰,希望有机会能够与唐小姐学习信念传播的方法。 张秀芳女士是giuliano di montefiore爵士的遗孀,张老太太早年也从事艺术教育,晚年在montefiore爵士的影响与帮助下成立了自己的艺术基金会,自从老爵士去世后,因为伤心老太太停止了所有基金会的工作,直到昨晚看到唐小姐的那幅画,仿佛让她再次看到了自己的先生,也重燃起了她对艺术的热情,她说她有很多想法想和唐小姐交流。 刘天翔是南城地产大享刘世豪的独子,这小孩有轻微孤独症,平常除了画画,基本不与人交流。昨晚他母亲带他参加拍卖会的时候,看到唐小姐的画,他表现的非常激动,非要拍下那幅画不行,后来也是承诺了让他参加唐小姐的共修营他才回复平静。他母亲请求唐小姐一定要给这个孩子一个机会,不然她很怕孩子因为这事病情加重。” 王枫好一通洋洋洒洒才把资料全部介绍完,水都没敢喝一口的看向对面的两人,心整个悬在半空,深怕有个不满意,自己还要带团队接着忙活。 “你这船上还有那么多有趣的人啊?” 唐文婉倒是很放松的样子,两个眼睛亮晶晶的,一副兴趣十足的表情。 “孤独症?有暴力倾向吗?” 姜凯晨一点都不放松,他拿起刘天翔的资料又仔细端详着,图片上那个小男孩很是白净俊俏,但也的确有点木楞阴郁,让人有点看着发毛。 “这小孩长得还挺漂亮的,眼里那份疏离感和你小时候还有点像。” 唐文婉也凑过来看着照片,脸上倒全是探究和欣赏。 “姜总,其实我们还欠人家刘总一个人情。” 王枫看出了姜凯晨的犹豫,好心提醒着。 “这是那个后来把码头让给我们的刘总的儿子?” 姜凯晨这才挑眉向王枫看去,脸上总算有了些波动。 “是呀,那码头在谁手上都不可能出手的,人家刘总也真是想交你这个朋友才割肉的。” 王枫赶紧的煽风点火中,那刘太太为了儿子的事今天不放心的都跟在屁股后面磨了他一天了。 “什么码头?” 唐文婉好奇的歪着头问道。 姜凯晨侧目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就~就上次姜总把你放走到日本的那个码头。” 王枫想想还是补充道,心想老大背地里做的那么多长情的事还是有必要让唐小姐知道,这都是危机时刻的加分项啊。 “啊~你把那个都买了?!” 唐文婉的确是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但很快又像看傻子一样的瞪向姜凯晨。 “嗯~就~正好做我们自己邮轮的专属码头。” 姜凯晨被瞪的很不自然的解释着,他买下那里后,第一件事就是大刀阔斧的把整个码头都重建了,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再面对当初那个放走她的夜晚。 “那就收了他吧,你也算还人家一个人情,一个小孩能对我怎么样啊?” 还好唐文婉没有再继续那个尴尬的话题,很识趣的又把关注点拉回到申请名单上了。 “你也是要当爸爸的人了,就不能先体会一下人家为人父母的良苦啊?” 看着姜凯晨还是一脸的纠结,她不得不再次拿出杀手锏,摸着肚子说教道,语气又上扬着不容置疑。 “行吧,就这样吧,你出去落实吧,和张老说明天多安排些工作人员协助服务!” 姜凯晨没办法的再次妥协着,把资料推向王枫不耐烦的说道。 “这是我今天准备的备课资料和开营流程,你带给张爷爷看看,帮我问问他有什么意见。” 看王枫起身要走,唐文婉也站了起来,她一边把自己的备课笔记塞给王枫,一边交待道。 说着说着,还心情特别好的硬塞了好几个蛇果在他怀里,满脸的期待和跃跃欲试让整个人都在晚霞的衬托下金光灿烂了起来。 第113章 开营 第二天一早,唐文婉早早就醒了,昨晚看到了营员名单后,她对这个共修营更加的期待。 “起来了,我要起来了!” 她推着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圈在自己身上的姜凯晨嚷嚷着,这两天睡觉都快被这人烦死了,晚上抱着各种撩拨又不敢动她不说,白天还想着法子纠缠,各种拖着她不想起。 “今天开营,我要起来准备了!” 唐文婉手脚并用的推搡着,却被人耍赖般的越搂越紧。 “哎~哎哟~” 唐文婉忽然僵住了身子呻吟了起来。 “怎么了,被我压痛了?还是腿又抽筋了?” 姜凯晨像个弹簧一样,迅速从床上蹦起,慌慌张张的一点都没有了刚才的从容样。 摆脱了禁锢的唐文婉像泥鳅一样的迅速溜下床,一边往卫生间跑一边冲后面嚷嚷道: “你自己睡自己吧,我要干正经事了!” “砰~” 卫生间大门应声而关,还半跪在床上没回过神来的姜凯晨,就着下床气又给那个劳什子活动加了一个差评。 因为共修营的开营,这两天拍卖大厅整层包括画室和大小展厅都不对外开放了。 开营仪式就定在了邮轮画室内,唐文婉到达的时候,工作人员和那五个会员都已经等候多时的样子。 “我还是迟到了吗?” 迎着光,一身白袍的唐文婉笑眼弯弯的走了进来,身后不紧不慢跟着的是一脸不情愿的姜凯晨。 “婉丫头,你来得也挺早啊!” 张云林在众人惊如天人的错愕中迎了上去,背着光都能看到那张老脸笑的都要开了花的样子。 “开营时间还没到,大家对这次活动都比较期待,所以来得都有点早。” 他一边领着唐文婉向众人走去,一边叨叨着,老人家今天也穿着一身白色长衫,不说话时,还挺道骨仙风的样子。 “大家好,我是唐文婉,这两天的共修营将由我与大家一起共度,很高兴有这个机会与大家结缘共修。” 唐文婉走到自从她进屋,就自发的站成一排的五位营员面前,简单的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最后还给大家鞠了一个躬。 除了刘天翔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其余四人像石化了一样的盯着她呆立在原地,震惊中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要回应。 “没想到我们婉婉这么年轻吧?” 静默中,张云林得意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这都是他意料中的场面,场景吻合的满足了他内心的骄傲。 “这哪是神童啊,这根本就是神女啊!” 李明博是第一个回神的,他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步,又拉了拉自己不修边幅的外套不好意思的后退了两步,像是欣赏一尊艺术品一样,眼里泛出的全是神往的激动。 “唐小姐你好,久仰大名!” 王丽坤一把将已失了魂的老公往身边拽了拽,得体的上前一步,努力收敛着女人打量女人的神情,伸出手以示友好。 “很高兴认识你,李太太!” 唐文婉笑着轻轻回握住了那只手,同时也感受到那声“李太太”让掌心里的柔软微微一顿。 “雅子,我有那么超乎你想像吗?” 放下王丽坤的手,唐文婉向旁边的少女移了一步,站在这个嘴巴一直大张着都没合拢过的小姑娘面前,歪着头笑道。 “你~你~我~我~可以抱抱你吗?” 小姑娘的语言系统完全混乱中,涨红着脸,语无伦次的张着双臂激动的乱比划着。 人被唐文婉一把搂在了怀中,摸了摸她和自己刚去日本时剪的一样的齐耳短发,唐文婉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 “叫姐姐!” “姐~姐姐!姐姐!我可以叫你姐姐吗?婉婉姐姐!” 小姑娘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抱着唐文婉的腰又叫又跳的,看的站在不远处的姜凯晨捏紧了拳头才忍住没上去把人给拉开。 “张奶奶,我昨天晚上好好研究了你和montefiore爵士的艺术基金会,为你们这些年做的善举很是感动,特别是国际艺术儿童教育的那个项目真是了不起,希望以后我也有机会能参与到你的这些艺术慈善事业中去。” 放下小姑娘,转向一直站在边上笑看着她的老太太,唐文婉倒是像个小迷妹般,一把握住了老人家的手,略带激动的叨叨着。 看到这一幕,身后的张云林和姜凯晨的脸上同时露出了惊奇与欣赏,没想到这小丫头做事那么认真,不仅在活动课程上下了功夫,对每个参与人员也做了研究。 张秀芳的脸上两行清泪自己都不知道的忽然滑落了下来,她颤抖着手抬起来摸着唐文婉因为激动而透着粉气的小脸,哽咽了半天才说道: “montefiore要在这多好啊,他要是见到你,该有多喜欢你啊!” 唐文婉被感染的一下子也红了眼眶。 “奶奶,你有我了,后面的路,你带我一起走。” 她晃了晃张秀芳的手撒着娇说道,红着鼻头心里暗暗在想,老爵士让奶奶看到了爱是艺术的种子,我还要让奶奶看到,艺术可以让爱开花。 看了一眼还在木然中的刘天翔,唐文婉拍了拍仍然在悲情中的老太太,松了手又走回到众人的前面。 “昨天晚上我已经把营修流程发给张老了,我相信你们每个人手上应该也都有活动内容介绍,这两天,我们只做两个事情:冥想和画画。 而我希望通过这两天的冥想与画画,我们都能对观天地,遇众生,见自己能有不一样的感悟和收获。” 唐文婉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向众人朗声宣布着。 “画画,于我,于大家,都不过是一个情绪出口,在这两天的时间里,我希望能陪伴大家用画画这个媒介重新认识自己,也重新定义对画的认知。” 说着她走过去牵住了从始至终连头都没抬起来过的刘天翔的手,一边带着大家向甲板走去,一边说道: “现在我们开始第一堂课,静心冥想,这也是我在日本和桥本大师学得最好的灵修课程,希望能帮助大家暂时抛开杂念,进入无我状态。” 第114章 见天地 在唐文婉的带领下,大家都往甲板走去,只是没走两步,刘天翔却停了下来,他还是盯着脚尖不说话,只是完全没有了再向前一步的意思。 唐文婉示意张老带着大家去准备好的专属瑜伽垫上先做热身,自己却随着刘天翔的节奏停了下来。 “你现在还没想好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是吗?” 她并没有松开刘天翔的小手,而是半蹲下来,平视着小男孩下垂的眼睛轻声问道。 不远处的姜凯晨和王枫都全身紧张的想靠过来,生怕这男孩忽然发病,做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伤害到唐文婉。 “那你在这先看一会,我旁边的位置一直留给你,你什么时候想来的时候再来好吗?” 唐文婉只是一个眼神就让那两个男人停下了上前的动作,她只是很耐心的与小男孩商量着,说完了虽然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馈,但也当他完全听懂了似的又拍了拍他的肩头,放开他的手。 “你们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他,他在自己的世界中思考,会有自己的决定,我们要尊重他的决定。” 起身向身后的工作人员交待着,又捏了捏小男孩的肩膀才向甲板的瑜伽垫走去。 这个时候,晨间的太阳已经升到正空,甲板上也没有了清晨的湿冷,橙色的阳光在海风的轻拂下带动着一波一波的暖意。 唐文婉坐在了五人中间的瑜伽垫上,双腿交盘,两手捏合能量手印轻放在膝头,在慢慢响起的颂钵声中,她闭着眼睛对大家,也像对自己念道: “这一刻,我们一起来听海风,去感受阳光,把自己真正的置于这个海上,放下杂念,融于当下,给自己真正的自由~~~~~” 除了还站在一边的小男孩,坐在瑜伽垫上的四个人都尝试着摆出了相同的姿势,只是在每个人脸上频繁扑闪着的睫毛中可以看出,没有一个人能做到真正的平静。 “请大家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呼吸上,跟着我,深深的呼~吸~~” 颂钵声中,一个空灵的女声响起,在寂静的海风中,一下子抓取了大家所有的注意力。 ~~~~~~~ 当双眼真正的闭合了以后,海风伴奏着颂钵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拍打在心上,时间就这样静止了,太阳暖烘烘的罩在身上,感觉自己都要像云朵一样飘上天去。 “现在你可以慢慢把自己的意识收回,动动自己的手指和脚指,慢慢的睁开你的眼睛,重新来认识眼前这个新的世界。” 飘着飘着,颂钵声和引导词都慢慢弱了下来,在那个空灵女声的引领下,冥想结束。 当唐文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双长腿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抬头望去,刘天翔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前,双眼不再盯着皮鞋而是一眨不眨的专注的看着她。 她侧头就看到姜凯晨皱着眉立在不远处观望着,脸上全是伺机而动的焦灼,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你是来拉我起来的是吗?” 她抬头对刘天翔笑着,向他伸出手去,一脸的信任和需要帮忙。 小男孩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唐文婉,就在姜凯晨动脚想过来自己动手把人抱起来的时候,他双手握住了那只一直伸在半空的手。 在姜凯晨的心惊肉跳下,刘天翔上前一步,双手把人连扶带拉的拖站起来,然后笔直的站在唐文婉边上,再也没有松开拉着她的手。 “谢谢,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空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唐文婉得意的又看了姜凯晨一眼笑着对刘天翔说道。 “我刚才有一瞬间好像睡着了。” 李明博又是第一个发言的,他胡乱的揉着自己的眼睛,忽然有一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的恍惚。 “你呢?你睡着了没?” 他问身边的妻子,也迅速收到王丽坤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以为谁都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闭眼就睡啊?” 王丽坤习惯性的回怼着他,有点挫败自己刚刚一直都没能静心的走神状态。 “没关系,我们每个人对冥想的感知都会有不同的感受和体验。” 唐文婉看出了王丽坤的懊恼,牵着刘天翔的手对她笑道。 “如果说做梦是被动进入四维空间,那么冥想就是一种非常有效的主动进入第四维度空间的方法。 通过冥想,我们可以放松身心,进入一个更加深度的意识状态,从而打开我们的感知能力,洞悉到更多的事物和现象更深层的状态。” 看着众人同时都表现出似懂非懂,若有所思的神态,唐文婉带着大家向画室走去。 一边走,一边指着满墙的画具交待着: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赶紧把刚才冥想时所看到,感受到的一切画出来,不要拘泥于绘画技巧和认知框架,放任自己一次,勇敢的重述自己的感受。” “可~可我不会画画啊~” 小林雅子第一个局促的抗议了起来,她以为这个共修营就算是零基础和唐文婉学画,起码也是从临摹开始,没想到第一天就让他们信马由缰。 “不会才能无局限的表达自我,我根本不担心你们画不出来,我最担心的倒是他会粉饰想法。” 唐文婉收敛着笑容,严肃的走向李明博说道。 大家这才发现,这位先生已经收拢了一大堆油画材料准备大秀才艺呢。 “李先生,因为你是这里面唯一的专业画家,所以我也只对你一个人有作画要求。” 唐文婉把牵在手上的刘天翔往前拉了拉。 “今天,他用什么画材,你就用什么画材,放弃你原有的所有习惯,打破固有思维,不要为了画作品而画,而是为了真实重现刚才你看到的世界,不拘泥于任何表现形式的去画。” “啊~他刚才也没冥想啊,他也画吗?” 本想大显身手的李明博脸一下子就囧了下来,他苦着脸看了一眼身边一副看好戏神态的妻子,很是不屈的嘤嘤道。 “你别小看天翔,他一直有在参与我们,只不过他看世界的方式和我们不一样而已。” 唐文婉捏了捏依然木然的小男孩的手,给了他一个很是期待的笑容,好像他才是那个拿了众多国际大奖的新生代画家。 第115章 天地不仁 不小的画室很快被五个人各占一方的阵势充沛的满满当当的,唐文婉弯着笑眼才退到角落,就被张老一把拉住了。 “小丫头也露两手给爷爷过过瘾啊。” 张云林指了指身后早就帮唐文婉准备好的各种画材画板,兴奋异常的撺掇着。 唐文婉哭笑不得的看着满脸都写着不容拒绝的张老先生,感觉又回到了那久违的,被催交作业的学生时代。 “好的,好的,我肯定画,爷爷!” 她一边安抚着老先生,一边听话的向画桌走去。 只是才拿起笔,一声尖叫,打破了画室原有的平静。 “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刘天翔的画台前,李明博被他一把推倒在地上。 “啊!!!!” 刘天翔像小野兽一样捂着自己的脑袋冲着瘫在地上的李明博奋力嘶吼着,李明博被吓的脸色苍白,撑着双手在地上不断后退中。 “怎么了?怎么了?” 张老带着工作人员第一批围了过去。 “啊!!啊!!!啊!!!!” 人聚的越多,刘天翔叫的越竭力,他捂着头,垛着脚,双眼赤红的瞪着李明博,被抱着的腰身激烈的挣扎着,像头随时都要向他扑过去的小狮子。 “你们放开他!” 唐文婉在姜凯晨的帮助下,好不容易从工作人员的人墙中挤到了前面。 在刘天翔依然没停歇的叫声中,她努力提高着声音,甚至伸手亲自拨开了禁锢小男孩的手。 “你对他做什么了?” 当唐文婉终于驱退了工作人员,护在刘天翔身前的时候,她很不客气的向李明博质问着。 “我~我没有啊~” 李明博被问的一顿,怯怯的瞟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刘天翔,小声回答着,好在没有了刚才逃命似的紧张。 感觉到身后气息一滞,唐文婉回头看去,小男孩憋红了脸,一副又要发飚的样子。 她转过身去,直接拉起了他的手,看了一眼他的画台,没说话又转过头去。 “你是不是动他的画材了?” 唐文婉捏了捏刘天翔的手,对已经被扶站起来的李明博问道。 “啊~呃~是啊~” 李明博这才不好意思的承认道。 “你看他拿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矿粉,泡沫,木头,玻璃,还有石英砂~~~~” 说着说着他还有点崩溃的补瞪了刘天翔一眼,心想让我跟他一样用这些东西画画,还是杀了我吧! 众人这才看到,小男孩的画台上的确琳琅满目的堆了小山一样的材料。 唐文婉恨铁不成钢了剜了一眼李明博,才又转头对刘天翔说道: “看来,我们天翔想画的世界很丰富啊!” 把人拉到台前,帮他把被打乱的材料一一放好,才又对他说道。 “尽管发挥,我知道你想给我惊喜的。” 小男孩这才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就是紧紧的抓着唐文婉的手再也不愿意放开了。 唐文婉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他放心,请张老把自己的画桌也拼到了他的台子旁边对他说道: “放心,姐姐不走,姐姐陪你画,你用什么画材,姐姐也用什么画材,我们看谁的世界画的更有意思。” 刘天翔不太相信的盯着她看了半天都没动,直到工作人员真的把唐文婉的画台抬了过来和他拼在一起,他才慢慢的松开了一直抓着她的手,开始了自己的创作。 “你们搞当代艺术的,应该都听过毕加索那句名言吧?” 总算把刘天翔安抚下来后,唐文婉才慢慢移到李明博边上,轻声问道。 “哪一句?” “我用一生去学习像孩子一样画画!” 李明博还没缓过劲来,他太太王丽坤就在旁边抢答道。 唐文婉欣慰的看着她点了点头,才低声解释着。 “在你们眼里,天翔是一个自我封闭的孩子,可是你们看不到的是,他封闭的空间也许就是我们从未触及的精彩。” 看到除了已经动手创作的刘天翔外,其它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她看过来,唐文婉干脆走到了画室中间,向大家朗声道: “我相信,刚才短短的冥想过程,要大家用画画的形式把脑海里闪现或者只闪没现的画面捕捉出来,不论是从思维总结还是表现方法上对每个人都是有难度的。 但是,我希望你们要相信自己,跟着自己的心去表达,突破所有的禁锢与局限,接受自己给自己的惊喜。” 本来还有点无从下手的几人,除了李明博以外,听了这番话忽然就有了摩拳擦掌的冲动,心里满满的表现欲咕噜咕噜的在冒着泡,注意力全回到了自己的画台上,没人再关心其它。 “实在无从下手你可以再观望观望,以你的能力,有思路了,动起来会很快的。” 最后,唐文婉才专门转向李明博耐心的说道,这回眼里倒是平和的全是理解,没有半分其它情绪。 画室又回归了平静,没有人再说话,只能听到各种材质交错的沙沙声在房间里回荡。 大家都没想到,刘天翔的作品是最先有雏形的,那是一个由各种材质拼搭出来的门型雕塑,整体造型有着中国古城门的夯实,门上又被各种颜色的材质碎片衬托的绮丽而幻象。 他不知哪找来几块巨大的板子,全刷的漆黑,以井深似背景状立于门的后方,就像一个时空黑洞一样,把整个门衬托的仿佛连接天地的入口。 这下,不止是围观的人,连唐文婉都惊呆了。 “天地不仁~” 她喃喃的感叹道。 李明博低头看了看自己用各种材质堆砌出的抽象画,因为不同材质的肌理碰撞把各种色彩的对冲都做到了一个更好的融合,好像一直困扰着自己的创作瓶颈居然一下子就迎刃而解了。 “仁啊~太仁了~” 他激动的又一次冲到了刘天翔面前,神采飞扬的想表达感谢。 “原来还可以这样的,你太牛了,怪不得老师让我跟你学!” 他伸手就想去拥抱刘天翔,被他一个退闪躲开后,开心的大叫着。 大家这才注意到,李明博的作品也完成了,一米多高的大作,与刘天翔同样的材质被他平铺在画面上,因为丰富和有结构性的色彩组合,形成了一幅生动的抽象画,生命的热烈感跃然而出,感染着每一个观者被投射的都有被澎湃了的感觉。 第116章 仁与不仁 与此同时,与他们两张画台并排放一起的唐文婉的画作自然也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同样是各种材质,在褐绿色的底色上构成了一片废墟,纵横交错的杂乱中,一朵含苞的花朵横空出世。 在成片的荒芜错乱中,那小小的一点鲜红,让人不容忽视的生命力,就像给了所有人新的希望一样,不由的为之触动。 “果然是我婉婉,现在的表现力比十年前更成熟丰富了。” 张云林其实一直屏气凝神守在她画台旁的,直到画作完成,他还是忍不住满眼冒星星的感叹着。 虽然这段时间被张老习惯性表扬都要捧麻木了,唐文婉还是小脸一红谦虚道: “爷爷,我这只不过是抛砖引玉,你看大家的表现都不错呢。” “姐姐,姐姐,你看看我画的。” 小林雅子在远处招着手,她也刚好完成了自己的作品,兴奋的要与唐文婉分享。 这是一张由蜡笔与彩铅混合完成的画,蓝天白云,大海阳光,有一个小女孩飘在天上,快乐的挥舞着身后的翅膀在翱翔。 画面简洁而童真,虽然毫无透视结构概念,但却清新的给人一种放松自在的感觉。 “雅子画的真好啊,我们的雅子好快乐呢!” 唐文婉看着画,和身后人一样,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我也觉得挺好的,我自己都没想到,居然可以把刚才冥想的状态画出来。” 小林雅子被夸的很是得意,骄傲的晃了晃脑袋。 唐文婉笑着点了点头,又转身向旁边的张秀芳走去。 “奶奶,你这画的是你在意大利的家吗?” 张老太太完成了一幅水彩画,画上是一个小小的城堡,城堡前面一片绿地,绿地上有一棵很高大的树,树下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 “好久没回去了,眼睛一闭,居然浮现的都是他还在的时候,家的样子。” 老太太有点落寞的说着,脸上的悲伤和画面一样让人痛心。 “奶奶,我应该过不了多久也会去意大利小住一段时间,到时候我去你家看你好不好?” 唐文婉半搂着老人肩膀,用只能她一个人听到的声音,悄声问道。 “真的?那我回家等你,你一定要来!” 老人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动的低声说道,愁容瞬间全无。 唐文婉点着头应和着,再次在老太太耳边承诺着。 “一定,一定啊!我下船就先回家收拾准备去。” 老太太两眼放光的立马就改变了自己后面的行程,感觉生活被注入了新的兴奋剂。 “李太太对自己的画满意吗?” 最后来到王丽坤的作品前,看到眼前这幅黑白色的水墨画状似一团乱麻,又其实很有规律的由各种线状排列着影影重重的不同框架,唐文婉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看向王丽坤。 王丽坤也正对着这自己的画困惑呢,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画出这样一幅混乱的作品出来。 “你这是表现主义啊!” 李明博在旁边认真的点评着,显然也是没太能看明白画中的含义,但是自己太太能画出这样的作品出来,他还是觉得挺意外和骄傲的。 “什么表现主义,我都不知道自己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王丽坤白了丈夫一眼,没好气的习惯性回怼着,甚至感觉这是他对自己的故意嘲笑。 “刚才冥想的时候,你是不是心都一直静不下来?” 唐文婉一边端详着她的画,一边问道。 “是呀,我越想静下来,越静不下来,其实也没想什么,脑袋里就乱七八糟的。” “你挺辛苦的啊,内耗这么严重。” 唐文婉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这幅画,头也没抬的说着,却没曾想这一句话把人家说红了眼眶。 “没有,哪有,我挺好的。” 王丽坤压在画台上的手指已经泛白,梗着脖子辩道。 “是啊,她还能不好?谁都没她好了!” 李明博在一旁抢白道,津津乐道的对着她的画整理着心里的专业词汇准备点评。 唐文婉这才抬起头来向这夫妻二人看去,一个没心没肺,一个极力回避。 “你知道,爱人之间最大的失望是什么吗?就是她站在你面前,你却看不到。” 她叹了口气对明博说道。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现了什么,相处的怎么样,只是我希望你用心好好的去看这幅画,认真的了解一下你太太。” “她~这画~她怎么了?” 李明博被她说的一时恍惚,看看画,又看看满脸一言难尽的妻子,这才发现,自己的专业已经复核不了这画面的真正含义了。 “没什么好回避的,这世上哪有一对男女是天衣无缝的组合? 但是我希望你能了解,两个人在一起,需要的不仅是包容,更要做的是向对方毫无保留的打开自己。” 老灵魂有感而发的借二十岁的小姑娘之口讲述着自己半生才领悟到的相处哲理,她拍了拍已经动容的王丽坤的肩膀,又向不远处的姜凯晨望了望,而那人正也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爷爷,能不能请工作人员把今天所有的作品全部展陈出来,我们大家一起交互交流一下?” 收拾了情绪,做为今天课程的end,唐文婉朗声与张云林商量着。 不一会,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整整一面作品墙就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今天作画前,我有提到天地不仁这个概念,当然,你们当中也有人不同意我的观点。做为今天的课程总结,我们就作品的角度来说说,天地到底仁不仁。” 唐文婉带着大家走到展墙面前,对着作品向大家说道。 “众所周知,你们今天能站在这里的每个人不仅有雄厚的财势,还有傲人的家世。 于普罗大众之中,你们自然是金字塔顶端的那一群人。 但是,现在你们自己面对亲手描绘出来的世界,你们还有天上地下的差别吗? 天地不仁是众生平等,是我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世界,只是,你真正的去感受和接纳过那个世界吗? 我想请大家一起为你们自己的作品鼓掌,今天每个人的作品不仅都完成的很棒,而且我相信每一幅作品也都带给了你们不同的感悟和思考,大家回去消化一下,明天我们继续。” 画室中掌声雷动,有激动,有赞赏,还有感动·····众人久久都不舍得离去,连一直木然的刘天翔,眼里似乎都流动出了光彩。 第117章 众生 因为第一天课程的生动与圆满,第二天大家更是充满期待的一早就来到了画室等待唐文婉。 “你们总是这么早,让我老是觉得自己是迟到了!” 唐文婉进门就看到已经做好准备,就等着她的众人不好意思的招呼着。 回头又白了一眼姜凯晨,就是这人硬压着她吃这吃那,把预留好的时间给拖没了。 刘天翔今天特别主动,一个上步就拉着唐文婉向甲板走去,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挨着唐文婉一起在瑜伽垫上摆好了冥想的姿势。 大家这才鱼贯跟上,不用多言,各自也很快跟着音乐进入了冥想的状态。 “听说大家都对我的这幅画挺感兴趣的。” 冥想结束,回到画室,大家惊喜的看到昨天的作品墙上挂着的是前天晚上拍到一亿五千万天价的作品。 唐文婉带着大家近距离的观摩着自己的画,笑着说道。 “这是我十岁时候画的,没想到居然能受到大家这么大的肯定。” 这一幅油画人物眼部写生手稿,远看是人物神韵的独特与神秘,真正走近了,才会发现笔触的松弛与色彩的光感,真是只能用妙笔生辉来形容。 “很抱歉的是,这画上是我的爱人,是他少年时在我儿时心里的模样,这是属于我与他之间的记忆,所以这幅画我并不准备拿出来与大家共享。” 她瞥了一眼姜凯晨,红着耳根解释着,脸上难得浮上了少女的羞涩。 “这是你爱人?姐姐,你都有爱人了?你那么小就爱上他了吗?” 小林雅子是第一个呱噪起来的,这个大瓜吃的她激动的像是拿到了什么独家新闻似的。 “嗯 ,当时只是喜欢,现在再看这幅画的时候才发现,其实那个时候就已经爱上了吧。” 像是接受采访的唐文婉坦诚着,脸蛋已经绯红,余光不时的向不远处的姜凯晨飘去。 “这画的是他?” 李明博不愧有着画家敏锐的观察能力,他第一个反应过来,这画里的眼睛应该就是这两天一直守在唐文婉身后的那个男人。 所有人都向姜凯晨看了过去,这才发现,这个一直收敛着全身气场的男人,有着和画像如出一辙的眼睛,只是相比画上,那鹰眼更冷,更成熟了很多。 “嗯 ,是他!” 唐文婉大大方方的看向姜凯晨,认真而骄傲的介绍着: “他现在是我的未婚夫了。” “这幅画里有爱,你画他的笔触中有爱,他看你的眼神中也有爱,大家之所以认可它,并不只是你唐家小神童的身世背景,更多的是被它无形中所投射的爱的能力而感染啊!” 张秀芳老太太一边端详着画,一边慢悠悠的点评着,前天晚上她也举牌了,这种有魔力的画,谁能不为之动容呢。 “嗯,不过,这是我们的爱,只属于我和他的“。 唐文婉拍了拍手。 ”你们也可以把自己的爱画出来,我们今天的课堂作业就是画自己心里最爱的人!” “啊~今天要画人物啊,这难度又升级了!” 唐文婉话音未落,雅子又第一个叫了起来,一脸沮丧的样子,很是没有信心,连吃瓜的心情都没有了。 “有爱就不难。” 唐文婉笑着解释道: “你们看,我的这幅画也不过是一个特写的局部,如果从写实的角度来说,造型甚至都不够严谨。 所以,就像昨天画冥想看到的世界一样,今天我依然希望大家放开了去发挥,去用你能想到的方法来把自己心中的最爱的人以不同形式描绘出来。” 说完唐文婉特意转向李明博交待道: “今天不对你特别要求,你可以用你自己最擅长的材料和方法去完成这个作品,但是一定不要跑题。” 这次,李明博倒没多说什么,只是和他太太彼此凝视着,内心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因为有了昨天的体验,今天大家倒是很快的就进入了创作的状态。 “要不, 这幅画我捐给你们邮轮展厅,就当抵船资了?” 今天张老爷子的注意力全在画画的张秀芳老太太身上,倒是没想起来催交作业,得空的唐文婉背着双手晃荡到姜凯晨面前故意撩拨道。 “不给,这是我们的,回头放我们自己家!” 姜凯晨一个早上被间接表白的心情十分愉悦,一把将人又搂在了怀里刚想撸起,却又被一个懊恼的声音打断。 “姐姐,我还没谈过恋爱呢,哪来的爱人啊!” 小林雅子和刘天翔两个正拿着画笔,一脸茫然的大眼瞪小眼呢,也顾不上吃得一嘴狗粮的冲她求救着。 “你这就狭隘了啊,不是只有爱情才是爱啊,亲情,友情,爱自己,甚至某一刻的心动~都是爱不是吗?” 唐文婉拍开姜凯晨的魔爪笑着向他们走去,走到他们画台前耐心的向他们解释着。 “这一生,我们是在不同的爱里成长的,实在画不出来具体人物,你们也可以画最让你们能感受到爱的某一瞬间,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行的。” 刘天翔盯着唐文婉半晌,忽然就低下头开始动手了,而小林雅子还咬着画笔,苦思冥想着。 “张女士,你这画风很有个人风格啊。” 当张云林的声音在画室响起的时候,大家的作品也差不多都快完成了。 张秀芳老太太今天依然画的是一幅水彩,一片绿意盎然中,还是一个老先生坐在长椅上的背影。 今天这幅画的主题是人,所以那个背影在绿色的晕染中虽然看上去有点虚无,但是苍劲的线条概述把人物提点的即便是坐着,仍旧很是挺拔威严。 “你~你这画的是我吗?” 李明博的声音在张老先生赞扬的语境衬托下,显得很是困惑。 他指着妻子画上的人像,有点挫败的问着。 今天王丽坤依然用水墨画来完成作品,只是墨色尽染的画面中,一个留白出来的男士头像却完全没有五官。 “哦,你是不会画五官吧?” 感觉到妻子的脸色不太对,李明博自作聪明的解释着,只是笑的很是尴尬。 “我看是你才不会画五官吧?” 小林雅子在旁边嫌弃的指着他的画评价道。 大家这才发现,李明博的画布上,一个女生的头像栩栩如生,只是那五官和他的妻子王丽坤却好像并没有太大关系~~ 第118章 爱人 “这~这~我~我~” 在众人的关注下,李明博显然也被自己的画给惊到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画成了这样。” 做为一个职业画家,看着面前这幅有着浓烈表现主义的人物肖像时,他也无法解释在那并不抽象的人物造型上,根本看不到半点王丽坤的影子。 “是他自己!” 在王丽坤不善的面色下,空气正在慢慢的凝固,而刘天翔的一句话却像一只利刃划破了这短暂的尴尬。 “真的哎,你看这五官明明就画的是他自己啊,我说怎么看着怪怪的,又感觉有那么点眼熟呢! 小林雅子上前一步认真端详着感叹道,转过来看李明博的眼神很是复杂。 “像吗?这画得像我自己?” 李明博倒是没有被揭穿的慌乱,他也一直歪着头打量着自己的作品。奇怪自己刚才鬼使神差的,怎么就画成了这样。 “是不太像你哦” 他还没事人一样转头向王丽坤求证,完全都没get到自己老婆已经快要黑化的气场。 唐文婉看着夫妻二人的互动,眼眸微闪,倒是也没多话,就向刘天翔他们那边走去了。 “这是妈妈的手?” 刘天翔今天的作品比较简单,他只是用碳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大手拉着小手的速写,只是线条中大手的柔软和小手的依赖在粗粗细细的线条中被刻画的栩栩如生,整张纸上都溢满了浓浓的亲情。 “嗯!” 刘天翔盯着自己的画认真的点了点头。 “能这么清晰的感受到妈妈的爱,我们天翔真幸福。” 唐文婉摸了摸自己正微微隆起中的肚子,又摸了摸他的头,脸上不由自主的泛起了母爱的光芒。 “可是姐姐,你看看我的,我好像也不知道自己画的是谁呢。” 也是一双眼睛,用大块丙烯颜料堆砌出来的色彩鲜艳的眼睛。 唐文婉盯着这幅画看了好一会,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回头向姜凯晨望去。 姜凯晨心领神会的慢慢踱步过来,看了一会忽然问道: “你认识石野浩二?” 小林雅子和唐文婉同时互看了一眼后瞪大双眼向姜凯晨望去。 “对,石野浩二,我说看着怎么这么熟,有一个名字在嘴边怎么也想不起来呢!” 唐文婉激动的抱着姜凯晨的胳膊说道,兴奋的看向一脸懵逼的小林雅子。 “这~这是石野?摄政王家的石野公子?” 小林雅子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画,自言自语的开始了述说: “去年,我在岚山孟兰盆节赶妖怪电车的时候,差点没赶上,是这个人把我拉上车的。 后来车子到达宝厳院后人就消失了,我用了一整个晚上都没找到他。 那天他戴着妖怪面具,我看不清他的长相,只是一直都忘不掉这双眼睛。” “哎呀,我画的真是他吗?!他真的是石野公子吗?石野公子很少公开露面,我们都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呢!” 说完小姑娘害羞的用双手把自己的脸整个捂了起来,没隔一秒又忍不住偷偷的从指缝中瞄着眼,轻声的追问着唐文婉。 却没在意到,此时的唐文婉已经被旧事重提的在被另一道追讨的眼光中芒刺在背,心虚的恨不得钻地潜逃。 “啊~嗯~大概~可能~应该是吧~” 唐文婉慌乱的答复着,人已经悄悄的移到了张老的身后以求自保。 “应该就是他,如果你需要的话,回头让你老师给你们引荐认识一下,他也是你老师的“高徒”!” 姜凯晨的声音漠不经心似的传来,只是高徒两字被他念的有点咬牙切齿。 “是吗?真的可以吗?老师,我能认识石野吗?” 小林雅子已经完全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顾不得姜凯晨的阴阳怪气,一把将唐文婉从张云林身后拉出来激动的问道,满脑都是那个妖怪少年让人难忘的孤雅气质。 “啊~当然~当然可以!安排,我回去就安排啊!” 唐文婉虽然被晃的都要脑壳痛了,还是不忘一边回答一边小心的观察着姜凯晨脸上的风云变幻,心里暗暗叫衰。 转眼间,又是一幅作品墙被工作人员眼疾手快的整理了出来,大家今天站在自己的作品面前,心情显然比昨天还要复杂。 “今天我们的共修营课程就要结束了,明天晚上我们将根据之前的活动流程介绍,用这两天大家的作品重开展览和拍卖会。 一来我们可以和那些也很想参与但是没有申请到课程的藏家们一起分享学习成果,二来为了弥补之前拍卖会上的遗憾,我昨天画的那幅作品将替代我之前的那幅私藏公开拍卖。” 唐文婉再次带着大家走到作品墙前面,与众人交待着课程进度。 “我们这两天的画都拿出来展吗?” 李明博双眼放光的询问着,他上这艘邮轮其实就是想通过拍卖会能多结识一下高级藏家,自己的画能有机会在这展出是他连想都没想过的。 “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帮你把这两天的作品一并操作拍卖。” 张云林一眼就看出了他眼里的渴望,与唐文婉对视一眼,对他说道。 “真的?真的吗?” 李明博瞬间觉得自己这一千多万的营费太值了,激动的抓着老婆,都感动到要落泪的样子。 王丽坤终归是个明白人,收起所有的情绪感激的看向唐文婉和张云林点了点头。 “这次作品展,愿意不愿意参与都看你们个人,我最后的作业要求就是,你们回去后不管参不参展,都要对这两天的作品,做一个作品介绍,这也是对这次课程的最后总结。” 唐文婉看着意犹未尽的众人,说着自己最后的要求。 “张老,你能不能和刘天翔的妈妈商量一下,如果她不介意的话,我挺推荐天翔的作品也拿到拍卖会上试试的。” 她走过去,又一次捏了捏这个一直有点粘她,但却沉默寡言的小男孩的肩膀说道: “我们天翔也是个艺术家呢!天翔你要记得自己是个艺术家哦!” 小男生其实已经长得和她差不多高了,他静静的看着唐文婉好一会,忽然又牵起了她的手,攥的很紧很紧。 第119章 汇报展会 第二天,因为之前的准备,加上前一晚上的连夜布展,共修营的作品展于下午两点准时对外开放了。 展厅刚一开门,众多客人,特别是那些没有申请到参营资格的藏家们蜂拥而至,大家都对这个天价学费课程的两天学习成果充满了好奇。 作品展布置的简单而大方,除了唐文婉的那幅新画,张老给它取名叫《生命》的废墟玫瑰挂在入口的主展墙,每个学员的作品都被精心安置在属于自己的作品区。 “刘天翔?没听过这个画家啊,这是当代艺术吧?” “门?这个作品还挺有意思的。” 刚开展的时候,除了唐文婉的那幅画,大家都没想到刘天翔的作品是被围观最多的。 “我也好喜欢天翔的这幅作品,要不,晚上我们把他拍下来吧?” 因为晚上还有拍卖会,所以下午的展直接开放,并没有搞什么开幕仪式。 并不被大家所认识的唐文婉得闲又能以素人的身份混在人群里,在姜凯晨陪同下和大家一起看展。 “嗯 ,你喜欢我们就拍。” 姜凯晨低头看着她摸着肚子一副母爱泛滥的样子,又是习惯性的微扬着嘴角。这些天的陪伴,给了他太多的惊喜,让他越来越沉沦于对她的爱里。 手被人一把抓住,唐文婉吓了一跳,侧身看到刘天翔一脸严肃的牵着她的手站到了她的身旁。 “你,你就是唐老师?” 小男孩的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的美妇,在姜凯晨不太认同的注视下,想努力扳开刘天翔抓着唐文婉的手,却怎么也拽不动,只能十分抱歉的打着招呼。 “啊,你是天翔妈妈?” 唐文婉抬手晃了晃自己和小男孩十指紧扣的双手示意她不要在意,很是开心的打着招呼。 “你同意天翔的作品参加晚上的拍卖了吗?” 她开心的问着,指着那幅大手牵小手兴奋的说道: “我也好喜欢天翔的这幅作品,正和我先生商量准备晚上参与竞拍呢。” “送!” 刘天翔听到她说喜欢,一个上步就伸手要把墙上那幅画给取下来拿给唐文婉。 “哎~~” 在工作人员和众人的大惊失色中,唐文婉一把将他的那只手也给抓在了手里。 “你看那么多人喜欢你的画呢,我们先和大家一起欣赏。” 她晃着小男孩的两只手无奈的笑着。 “老师~” 被吓的又是一个失神的美妇人再次无奈的看着唐文婉。 “这两天给你添麻烦了”。 她至今都不知道姜凯晨的身份及他和自己老公的渊源,刘天翔在众人选拔中能申请通过对她来说其实一直都是个奇迹。 “你家天翔可是个大艺术家,你一定要好好培养他!” 唐文婉看出了美妇人眼中的辛酸,又晃了晃刘天翔的手对她笑道。 “天翔的这两个作品你就让他参与拍卖吧,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他多受欢迎了!” 她再次游说着,满眼都是对刘天翔的欣赏。 “妈妈,听老师的!” 美夫人还在犹豫,常年在闲言碎语中被人诟病的境遇,让她很怕把儿子推到前面。 刘天翔拽了拽她的衣角,她在儿子的眼中居然看到了从未对外人有过的信任。 “嗯 ,听老师的!” 她摸了摸儿子头,感激的看向唐文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红了眼眶。 “李明博先生你好,我是《收藏》杂志的记者,做为这个展览中唯一一个职业画家,请问我能对你做一个专访吗?” 李明博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人生的头一个专访居然是在邮轮上完成的。 “啊,当然可以,没想到这邮轮上居然还有媒体的人!” 他兴奋的整了整衣服,略显激动的看向来人,也不知道这话是对记者说的,还是对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太太王丽坤说的。 “那个上期采访曾梵智的《收藏》?” 王丽坤是个严谨的人,还是不太相信的确认着。 “看来您还挺关注我们杂志的,我们上期的专访人物的确是曾先生,他的画最近在佳士得又创了一个拍卖新高,所以我们特意还请他做了我们的封面人物。” 小记者推了推眼镜开心的笑道: “我是这个邮轮的常驻记者,大家都知道“维多利亚之梦号”经常有外面见不到的孤品和只做私域的内部拍卖会,所以我们主编派我来守独家新闻,你看这回还真让我守到了!” 王丽坤这才放心的对李明博点了点头,悄悄的让到了一边。 “李明博先生,能不能先谈谈,做为一个职业画家,您在这次的天价共修营中的学习感受是什么,并且说说你的收获。” 小记者拿出录音笔迅速的进入了角色。 “感受?感受是在第一天颠覆了我对画画形式的认知,第二天颠覆了我对自我感受的认知。收获吗?收获是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打破了自己与画画的边界,重新开始思考艺术的真正内涵。” 李明博一边说着一边回味着这两天的学习,忽然也是有了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那能谈谈你这两幅作品的创作历程吗?特别是这幅叫“爱人”的人物肖像画,这是以你自己为原型画的吗?所以在你的心里,爱人其实就是你自己吗?” 李明博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其实就这个话题,回去后他自己也和王丽坤讨论了良久。 “这就是共修营的收获,在做“爱人”这个命题创作的时候,其实我脑海里想的是我的妻子,所以,我画的是以我妻子为原型的女性轮廓。 可是画着画着,我的笔就把人物五官画成了自己的模样,这让我自己也很意外, 这两天的课程中,老师主要教我们的是跟着心去作画,那么,对于这个结果,我必须承认的是,我可能更爱我自己吧。” 说完,他有点抱歉的看了眼王丽坤,向来不给自己台阶下的妻子这次倒是没怼他,而是看着自己的那副无脸男陷入了沉思。 “果然是天价营,这对人的点化真是不同凡响啊!能说说你们这两天的学习方法及你对老师唐小姐的看法吗? 另外,到现在都没人知道唐小姐长什么样,她在现场吗?你能介绍唐小姐给我认识一下先吗?” 小记者架着照相机冲李明博眨着眼睛,显然是想开他这个后门。 “不好意思,在老师自己没做公开之前我们不方便透露这方面信息,晚上拍卖会上,老师应该会出面的,到时候你自己再看有没有机会接近她吧。” 王丽坤一个跨步挡在了李明博面前,正好拦住了李明博刚想指向唐文婉的手。李明博这才想起张老先生昨天最后特意交待,不得私自公布老师信息的这回事。 第120章 结业典礼 毕业展其实也就开放了三个小时就闭馆了,好在官方通知晚上九点将于拍卖厅举行共修营的结业典礼,到时候神秘的唐小姐不仅会出面,而且还会做结业致辞。 更令人期待的是,她的画作《生命》和部分学生作品都将在拍卖会上进行专场拍卖。 只是这次的活动依然只针对vip藏家群做内部邀请,一时之间,为了这张邀请函,船上又是掀起了一场明码标价的暗流竞争,每个人都希望能够获得这一特权。 “张老,咱们晚上拍卖会卖票的吗?怎么都有人找到我,说是愿意花五百万买一张邀请函?” 王枫最近这段时间跟在姜凯晨后面守着唐文婉上课,也算是和张云林混了个眼熟。 “什么人居然手眼通天的找到你这来了?” 张云林奇怪的看着他,这姜总太低调了,船上除了自己和船长没人知道他大老板的身份,怎么还有人知道向他的助理买邀请函。 “啊~不是下午我们也陪唐小姐去展厅的吗,人家以为我是家属吧,咱们不是家属都配送两张邀请函的吗?嘿嘿~” “哦,那你可以把姜老板那张卖了赚外快,反正他在我这肯定是不需要邀请函的。” 张老没正面回答,反倒是挑着眉故意逗他。 “我至于吗~张老,我可没那个心啊,我就是好奇而已,你可别到我老大那打小报告,打死我也不敢做这事的~那丢的可是我老大的人!” “你知道就好!” 张老嘿嘿笑道,转身又挤到工作团队中去忙活了,今天全是各种来找他们开后门的,如果连姜凯晨的特助都动这个心思的话,那自己头真要大了。 晚上八点,拍卖大厅门口就开始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手持邀请函的藏家们穿着典雅,神态傲然的在最终没搞到邀请函但还不死心的观望人群羡慕的眼神中鱼贯而入。 拍卖大厅内,灯光昏暗而温暖,空寂的拍卖台因为大家的期待愈发的显得神秘而庄重。 九点,拍卖台上的灯光亮起,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小姑娘神态自若的走到了讲台中央。 “大家好,我就是唐文婉,欢迎大家来参加我们的共修营的结业典礼和作品拍卖。” 当小姑娘镇定的说出自己的开场白时,整个拍卖厅一下子陷入了寂静。 “这就是那个女神童?” “她下午好像也去作品展的哎,我就站在她身边,对她超凡脱俗的气质很是印象深刻。” “果然气质不凡,像个小仙女似的。” ~~~~~~~ 安静不过三秒,场下的低声议论就掀起了今晚的第一个高潮。 在众人的惊鸿声中,唐文婉停了几秒,直到在工作人员的干涉下,场下又恢复了安静后才又开口说道。 “下午的作品展,大家应该也都看到了我们这两天的学习成果,我对学员们这次的共修成绩非常满意,下面请大家见证,参与此次共修的学员们,每个人都将获得由我们官方认定的结业证书。” “得到此证书的学员,将直接成为我们维多利亚邮轮拍卖行的签约艺术家,以后的所有作品都可以参与我们邮轮的展出与拍卖。” 张云林老先生把结业证书送上台的时候,还特意郑重的在台上公布了这个信息,这也是昨天晚上他特意跟唐文婉与姜凯晨申请的结果。 “参与共修营居然还有这样通天的路径啊,怪不得要收那么高的营费呢!” “我的天啊,果然还是张老,这是为自己的拍卖行建艺术家种子库啊,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好机会能够参与。” 在众人又一次鼎沸的议论声中,唐文婉开始在台上颁发结业证书。 “这,这是老师画的我们?” 李明博和王丽坤夫妻是第一个上台的,当他们发现自己领到的不止是结业证书,还有一幅唐文婉的亲笔画时,两个人同时惊呆了。 这是一幅有点抽象的人物画,一个女性的人物轮廓形成的坚毅且虚幻的背景之中,一个具象的男人的背影以热爱且追求信仰的方式向那个轮廓深处走去。 整幅画,因为有那个男人而充实,也因为有那个女性轮廓而显得更沉着且有力量。 “这是我眼中的你们,送给你们留个纪念,夫妻和而不同是常态,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是爱!” 在接过张老先生的结业证书后,当唐文婉把画递给他们的时候,王丽坤当场就流下了泪来。 “老师~我们~” 这些年越来越迷茫的夫妻关系在唐文婉的一幅画中道尽了玄机,她哭着抱住了唐文婉,这个连话都没和她多说几句的知已。 站在旁边的李明博也是莫名的激动着,居然被签约了这么一个神秘的拍卖行,而且意外的得到了唐文婉的签名画,他感觉这一辈子的好运气都全部砸到了自己的头上。 虽然现在还不太能看得懂妻子为啥抱着老师痛哭,肯定是喜极而泣吧,他得意的想着。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和掌声下,刘天翔和小林雅子走上了台。 “天翔,这是给你的!” 在张老颁布过结业证书后,唐文婉也递给了刘天翔一幅画。 这是一个黑黑的天上,群星闪烁,而当中有一颗星特别璀璨,泛着五彩而绚丽的光芒,孤独而骄傲的,万众瞩目的散发着独一无二的光芒。 “这是我!” 刘天翔接过画,看了看画,看了看唐文婉,最终看向台下的妈妈骄傲的表述着。 刘天翔的妈妈怎么也没想到,儿子居然在这样的公众场合能有这么镇定的表现,捂着嘴已经哭不出声了。 “对!这就是你!天翔,你要记得,不管在什么样的世界里,你都是最不一样的那颗星星!” 唐文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她不知道的是,这孩子的命运也因为她的这一句话,转变了整个齿轮。 “老师,送我的画呢?” 小林雅子看到唐文婉在面对她的时候两手空空,有点急了。 “关于你,我让石野浩二来画!好不好?” 唐文婉附在她耳边小声问着,一下子就把小姑娘说的两眼放光,红了脸庞。 “真~真的吗?” 小林雅子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着。 唐文婉和她勾了勾手,示意工作人员把已经乐晕了头的小姑娘引导到台下。 “最后,我要公布的是,在和邮轮拍卖行官方协商下,这次共修营的所有拍卖所得将全部无偿捐献给张秀芳和giuliano di montefiore爵士的国际儿童艺术教育基金会。 在这里,我要再次感谢张女士和montefiore爵士多年来对国际儿童艺术教育的奉献。 也提前对一会参加作品拍卖的藏家们的热心参与表示感谢,很高兴有机会与大家一起为儿童艺术教育的事业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当张秀芳领到结业证书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唐文婉公布了这样一个结果。 她激动到无法言语,伸手就把唐文婉搂在了怀里。 “你是montefiore爵士派来拯救我的吗?孩子~~” 她哽咽着说道。 第121章 作品拍卖 结业证书颁发完,很快就进入了作品拍卖环节。 今晚拿出来做拍卖的,除了唐文婉的那幅《生命》外,就是李明博和刘天翔两人的作品。 当然,这五幅作品也是下午在展厅中被关注最多的,现场就有很多藏家在和办展方沟通,想直接收藏。 随着拍卖师的登场,拍卖厅内渐渐安静下来。 “我们今天拍的第一幅藏品是李明博先生在共修营第二阶课程中创作的《爱人》” 拍卖师微笑着,请工作人员把这幅画搬到了台前,聚光灯下,那个女性轮廓,男性五官的人像显得神秘而又充满了生命力。 拍卖师举起手中的槌子,将目光扫过拍卖厅的每一个角落,朗声宣布着: “亲爱的藏家们,现在我们开始第一幅作品的叫价。起拍价为300万元,请您报出您的竞拍价格。” 一时间,拍卖厅内静寂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拍卖台中央的作品上。 “500万元!” 没过多久,台下就突然响起了举牌声,报价直接拉高了竞拍价格。 众人纷纷回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穿黑色西装、胸前佩戴着家族勋章的中年男子,自信而从容地举着手中的报价牌。 这个近乎翻倍的报价引起了一阵骚动,其他藏家们的议论声开始在场内波动。 拍卖师微笑着举起槌子,宣布:“500万元,有人出价500万元。现在是否有更高的报价?” 观众席上的气氛瞬间被带动的紧张起来,大家都意识到这个作品在这里进入了二级市场,后面的溢价空间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550万!” “600万!” “800万!” “880万!” 叫价声此起彼伏的热情起来,毕竟这个价格在这样的私域卖场中是难得的大众参与项目了。 “1500万!” 这时,一个女声突兀的叫价打破了场内的喧嚣,王丽坤举着牌子甚至有点激动的站了起来。 她认真的看着那幅画,看着自己的丈夫,眼睛里出现了这两天从未见过的接受。 “还有没有再加价的,1500万这位女士出到1500万。” “1500万一次,1500万两次,1500万三次!恭喜这位女士拍下了这幅《爱人》!” 拍卖师的声音慷慨激昂的在大厅内响起,在一众好奇且关注的注视下,王丽坤走到了台上。 她走到已经完全懵逼的李明博身边耳语了几句,并在他震惊到认同的眼神波动中,在和工作人员协商后她拿过了话筒向大家说道: “感谢大家对我先生作品的认可。也感谢大家给我机会让我拍下这幅画。 一如唐文婉老师前几天在这个拍卖场叫停拍卖的她那幅作品一样,这幅画是我先生画的关于我们的爱,老师说爱不能拿出来共享,所以这幅画理应我来收藏。 最后,在刚刚征求过我先生意见后,我们决定把这幅画的个人所得也全部捐献给张秀芳女士的国际儿童艺术教育基金会,以此感谢唐老师这两天带领我们的明心见性。” 在大厅内的一阵私语中,唐文婉率先起立鼓起了掌,她站在自己的座位上向台上的那对夫妻颔首示意着,同时也掀起了拍卖厅内观众们的一阵掌声和喝彩声。 喝彩声中,台上的工作人员又搬上了新的作品,这次是刘天翔的作品《天地》登场。 这幅作品是一座由各种材质拼搭而成的门型雕塑,它的整体造型宏伟壮观,仿佛中国古城门的夯实庄严,而门上那些各色材质碎片却自带未来感的神秘炫彩,使这个奇妙的组合充满了绚烂的幻象。 拍卖厅内的议论声再起,毕竟这是除唐文婉的那幅《生命》之外,被要求收藏率最高的一幅作品。 这时,整个拍卖厅的灯光全部暗了下来,只有一束追光打到了雕塑作品上。 整个作品瞬间变成时空黑洞,给现场增添了一种神秘的氛围,仿佛那就是连接天地的入口。 “尊敬的藏家们,现在我们开始拍卖刘天翔的作品《天地》。起拍价为200万元,请您报出您的竞拍价格。” 在众人不知不觉的屏气凝神中,拍卖师提起拍卖槌,宣拍声庄重地响起。 “280万元!” 台下的追价声,几乎紧跟而上。 “450万!” “600万!” “800万!” “1500万!” 举牌追价声此起彼伏中,似乎大家都对这个神秘的作品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3000万!场外报价3000万!” 这时,又一个大杀四方的价格出现了,唐文婉跟着大家好奇的转头望去,看到的居然是王枫一手举着手机在现场直播,一手举着报价牌在报着价格。 还能有这神操作?唐文婉不解的看向姜凯晨,结果发现,这人老神在在的挑着眉,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 “刘世豪先生场外报价3000万!” 还没等唐文婉开口问,王枫就把电话那头大佬的名号叫了出来。 这回场内连蠢蠢欲动的响声都没有了,只是谁都没想到,这地产大佬居然也会对这新秀艺术家的作品感兴趣,更没想到他能把手伸到跨海那么长。 拍卖师微笑着举起槌子,宣布:“3000万元,刘先生出价3000万元。现在是否有更高的报价?” 在这震世的名字和绝杀的价格面前,众人一致选择了冷静。 “3000万元,恭喜刘先生。” 一锤定音,场内一片诡异的安静中,刘天翔走到了拍卖台中间。 他对着王枫还举着在直播的手机镜头,深深的鞠了个躬,大声的说道: “爸爸,谢谢你!” 全场再次炸开了锅! “我艹,这小子是刘世豪的儿子啊!” “我的天,早知道刚才追到5000万我也要把这作品拿下啊,这公子哥的作品还愁没有升值空间吗?!” “听说他儿子不是有病吗?这不是好好的,不但没病,人家还是新秀艺术家呢!” 在一众的议论声中,只有唐文婉看到,台下一个美妇已经泣不成声。 “她带儿子偷跑出来的,老刘不知道,南城都要给他翻了个底朝天了。” 姜凯晨难得八卦的在唐文婉耳边轻声低语着,上扬的鹰眼透露着,他这回的人情还的可是变本加利赚大发了! 第122章 生命 当刘天翔的作品因为自己亲爹的捧场再一次把今天的竞拍价推向一个高潮的时候,面对这接二连三的自家人认购的软实力,不甘于陪拍的藏家们开始慢慢坐不住了。 随着工作人员撤换拍品的当口,拍卖厅的灯光又缓缓的亮了起来,这次是暖黄色的灯光,而台上出现的是一幅特别简单的碳笔画。 画上是一只大手牵着小手的速写,尽管只是简单的线条,但在粗细的勾勒中,大手的柔软和小手的依赖被刻画得栩栩如生。整张纸上洋溢着浓浓的亲情,仿佛隔着纸张都能感受到母爱的温暖和力量。 “尊敬的藏家们,接下来这幅作品依然是刘天翔的。大家也都能感受到,这幅作品虽然是一张简单的速写手稿,但是画家以其简洁而真实的方式表达了母爱的伟大和温暖。 起拍价为100万元,请您报出您的竞拍价格。” 就着被刘大老板越洋烘托出来的气氛,拍卖团队乘胜追击着,迅速调整了拍品顺序,又一次拿出了刘天翔的作品。 话音刚落,场内一片寂静。大家同时都心有戚戚焉的转头向王枫看去。 大概是看出了大家的顾虑,王枫冲姜凯晨点头打了个招呼,为了不扫大家的兴,干脆收起手机起身就向门外走去。 “200万!” 王枫前脚刚出门,场内的报价声就开始激起。 “280万!” “500万!” “550万!” 这会子,大多数人冲的都是刘家太子爷的名号去的,这小公子的画即便不在市场上升值,拿去刘家也是妥妥的通行证啊! “1000万!” 可谁曾想,姜凯晨的报价声又一次炸裂全场。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那鹰眼冷峻,不怒而威的样子,虽不知道这哪来的大人物,却也足以立马让大家偃旗息鼓。 拍卖师了然的看向姜凯晨,用稳定而专业的语气宣布: “现在最高价为1000万元,是否还有更高的报价?” 全场鸦雀无声,只剩下满厅的不甘愿但又万分羡慕的眼神。 “1000万,恭喜这位先生1000万获得刘天翔的作品《母爱》!” 一片嘘嘘声中,拍卖师一锤定音。 唐文婉开心在台下悄悄的捏住了姜凯晨的手,满脸笑意的仰头道: “我要把它挂在我们的宝宝房,让宝宝从小就向哥哥学习如何感受爱!” 摸了摸她的头,还没完全融入人父角色的姜凯晨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嘴角,他的小姑娘开心就好! 而就在这时,拍卖台上作品又做了换新,李明博的《世界》被置于台前。 还剩最后两幅作品了,藏家们纷纷打出十二分精神,想争取这最后的机会。 “500万!” “800万!” “1200万!” 竞拍的价格也都没有了浅尝辄止的心情,纷纷掏着家底的诚意在拼,眼见场内竞价迅速攀升。 拍卖师亦惊叹于这场竞拍的激烈程度,他慢慢的放缓了叫价的节奏,沉着的主导着拍卖台的主导权。 “现在最高价为1500万,请问是否还有更高的报价?” “3000万!” 又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报价出现了,角落里一个男人焦灼而激动的举着手中的号码牌。 拍卖厅再一次安静了下来,所有的藏家像是被同时浇了盆冷水似的集体冷静了下来。 他们心知肚明,以李明博的影响力,这幅作品已经到了极限。 “3000万一次,3000万两次,3000万三次,这位先生,恭喜你拍得这幅作品。” 拍卖师敲下了最后一锤,在羡慕与嫉妒中,现场掌声雷动,那位得手的藏家一脸震惊,完全没想到自己能够如愿。 热腾不过三秒,在再次暗下的灯光中,现场又一次恢复了沉静,大家都知道今晚的压轴终于要上场了。 在万众瞩目中,唐文婉的作品《生命》被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搬到了台前。 这幅作品用各种材质构成了一片废墟,褐绿的底色流淌出一种颓废与荒芜的感觉。 纵横交错的杂乱中,有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绽放着。 在整个画面的空寂中,那小小的一点鲜红,一如使人无法忽视的生命力不由自主地触动着每一个人,仿佛给予了所有人新的希望。 拍卖师显然也有点激动的高声宣布着: “唐文婉老师的作品《生命》,起拍价5000万!” “8000万!” “1亿!” “1.2亿!” 每次报价都引发了一阵轰动,人们的心情紧张又兴奋。 拍卖厅内的观众们交头接耳,互相交换着眼神,暗流博弈着自己的决心。 拍卖师的声音再次响起: “现在最高价为1.5亿,请问是否还有更高的报价?” 氛围达到了巅峰,紧张的气氛在拍卖厅弥漫开来。 观众们屏住呼吸,不约而同的相互观望着,心照不宣的都在等着下一个报价。 “2亿” 果然,一山还有一山高,拍卖厅的大门打开了,阿伦·纳瓦迪亚走了进来。 场内顿时哗然了起来,上一次拍卖会上,这人不是因为拿着来路不明的画被请去配合调查的吗? 唐文婉也不解的看向姜凯晨,只见鹰眼微扬,墨色慵懒的只是不经意的一瞥。 “他一心想要你的大作,你看我们给不给他这个机会?” 低声在唐文婉耳边半开玩笑的问道。 唐文婉心下了然,这人一定是被姜凯晨调查清楚才放出来的,看来这两天虽说陪自己上课,他也没闲着。 “反正是捐给基金会的。” 唐文婉收回眼眸回复着,这个作品本来就是拿出来做慈善的,对她来说谁拍都没区别。 站在台上的拍卖师其实也很诧异,连忙转头用眼神向张云林请示,只见老先生一脸严肃的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拍卖师转过脸来,又恢复了一派专业风度 “这位先生出价两亿!还有哪位要追价的吗?唐文婉的老师的作品《生命》现在叫价两亿元。” “两亿元一次!” “两亿元两次!” “两亿元三次!这位先生,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 一锤下去,众人才如梦初醒般发现自己又一次的错失了良机。 一片懊恼声中,掌声、喝彩和欢呼声此起彼伏,阿伦·纳瓦迪亚像是人间宠儿般被藏家们激动的围在了现场。 第123章 命案 舒缓的音乐声中,一整晚的喧哗终于落幕,在众人还沉浸在对拍品的得失中,姜凯晨早就带着唐文婉从vip通道退场了。 等大家反应过来想再次寻觅唐文婉的时候,看到的只有张云林老先生堵在vip通道门口向大家投以尬笑。 “那人叫什么呀?” vip套房就在拍卖大厅楼上,私人电梯直通上来,唐文婉已经换上家居服又被盯着在阳台的餐桌上吃炖品了。 “管它什么呀?把这些都吃了,晚上都没怎么吃。” 姜凯晨的心思全在她手上的炖品中,微皱着眉头,一晚上因为这事隐忍着的不满终于溢了出来。 “哦~” “咚~咚~咚~” 唐文婉刚知趣的准备低头苦干中,敲门声又再次吸引了她的注意。 姜凯晨点了点她的额头示意她不要停,带着一脸被打扰的不耐烦去开门了。 “姜总,阿伦·纳瓦迪亚死了!” 王枫深知这个时候出现的不讨喜,门一打开就忙不迭的说着重点。 “谁死了?!” 姜凯晨握在门把手上的手刚刚一顿,还没来得及想要不要放人进来,背后八卦十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唐文婉端着那碗炖品已经向这边走来,姜凯晨叹了口气只得把门打开,知道这时候不放王枫进来,那姑奶奶的宵夜估计是吃不下去了。 “拍卖会结束后,阿伦·纳瓦迪亚回房间就没出来,我们一直守着他的人在门口听到一声撞击,敲门半天都没人应,破门而入的时候,发现人已经倒在地上不行了。” 姜凯晨走到客厅的餐厅上坐下,示意唐文婉坐下来好好吃东西,然后才抬了抬手让王枫在对面也坐下来。 “枪杀?”他皱着眉问道。 “是的,带消音器的枪,所以我们没听到枪声,听到的是倒地的声音,如果不是专人守着,都不会那么快发现。” “人没找到?” 姜凯晨又问了一句,脸上倒是没有太大波澜,好像早有预料似的。 “是的,我们进去的时候,什么人都没看到,阳台的落地门是洞开的,估计是那边逃走的,现在安保团队还在搜查中,我先过来向您紧急汇报。” “画呢?” 姜凯晨看了一眼虽然在老实吃东西,但眼睛一直骨碌着转到没停的唐文婉又问道。 “画还寄存在我们拍卖行的保险柜里,他做完交割后和我们商量下船后再自提的。” “昂山家刚和我们说这小子能用就死在我船上了,还是才花了大价钱拍了我老婆画后才死的,你说,他们这是想给我扣个什么帽子呢?” 姜凯晨不紧不慢的敲着桌子低语着,低垂的鹰眸显然是陷入了沉思。 “六亲不认的帽子!” 嘴里还包着吃食的唐文婉忽然给了个评论,迎上了王枫那见鬼似的眼神,惶惶的又把头低了下来。 “呵~” 头顶传来的那一声带着嗖嗖冷风的笑声,也不知道表达的是满不在乎,还是对唐文婉的无奈。 “这帽子戴上会有什么后果?” 没理唐文婉,姜凯晨挑着眉望向王枫。 “应该没有人再敢和我们合作了!” 王枫这才后知后觉的分析着,感觉思路慢慢清晰中。 “那个人妖呢?” 姜凯晨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没回他的话,反是跳脱的又问了一句。 “还是没找到,像是消失了一样。” “是不是投海了?” 八卦婉不失时机的继续点评着,就像看悬疑剧一样,感觉吃东西都特别带劲了。 “就怕他不甘心!” 姜凯晨这回倒是回了一句,又敲了敲桌子才忽然皱着眉头对王枫交待。 “让昂山家别管死的那个了,把心思全都花在那个人妖上。我就不相信,他们的暗网还查不出一个从他们那走出来的人!” 王枫被他看的心里一个哆嗦,本来没找到人就负罪感满满的点头称是。 “和张老说,那小子拍的画,下船后我们连人连画一起亲自给他送回去,不是想结交吗,咱们就上门去会一会他家那一支。” 敲桌子的人又嘱咐着,脑子里千军万马的严肃样,把唐文婉看得都要迷死了。 “明天最后一天,你乖乖待在房间里,哪都别去了,我可能要有点忙,怕顾不上你。” 姜凯晨最后还是把头转向了旁边的已经迷妹状的唐文婉,半命令半祈求的交待着,这几天下来,他深深的体会到这小祖宗太有主见和行动力了。 “好的好的,我乖乖的,你去忙你去忙!” 因为吃了个整瓜而心情还算不错的唐文婉挥手胡乱应承着,这船上出了人命,即便是隐身大boss也有坐不住的时候,她能理解! ~~~~~ 第二天一早,睁开眼果然没看到那个每天覇着自己不肯起的大树懒,唐文婉难得轻松的一个人在床上滚了好几个来回才从床上爬起。 一桌子琳琅满目的早餐照旧,只是第一次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感觉的就不仅是铺张浪费,还有那么一点点孤独。 捧着牛奶,拨拉着面前的溏心蛋,唐文婉第一次感觉空落落的。虽然倒不是花心思想着那个男人去干嘛了,但想到今天一个人要闷在房间里就还是有点不开心。 “咚~咚~咚~” 正当郁闷的时候门被敲响。 “housekeeping!” 唐文婉有点头疼的看着一桌没怎么吃的东西,心里庆幸着好在姜凯晨今天不在。 她快步走到门边,也是想服务员赶紧清掉罪证,万一那男人中途回来监督她呢! 她开了门就转身躲到卧室去了,毕竟面对浪费了大半桌的食物,自己还是有愧疚感的。 在床上滚来滚去,惆怅着自己战斗力的人,直到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时候,再次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就换中饭了吗?看到桌上又是烹龙炰凤的景象,唐文婉瞬间很是头大。 端着水杯绕着桌子打转,一个与整个摆台很是不搭的纸飞机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是什么鬼?” 八卦婉好奇的凑了上去,已经多少年不玩这幼稚的游戏了,心里居然还翻涌着点点的惊喜。 “文婉,中午一点,我在画室甲板处等你!” 飞机拆开,一行熟悉的文字映入眼帘,一秒就把唐文婉拉回到了高中时光。 唐文婉把纸条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心里像被猫抓一样,阵阵的发起了毛。 第124章 原来是你 似曾相识,又一次坐在餐桌前“例行公事”的唐文婉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一直翻腾着手上已经被她揉捏的不成样的纸条。 直觉告诉她,这个邀约透着不知名的危险,好奇心又不停的撩拨她必须去揭开这个谜底。 “你和姜总说,我去一趟画室就回来。” 吃完饭换好衣服,打开门果然看到门口已经被姜凯晨安排了守卫。 唐文婉只愣了一秒,就拿出了女主人的气势吩咐着。 虽然自己今天有点“不听话”,但是起码还是主动的交待了行踪,她自我安慰的想着。 “可是姜总说~” 守卫显然很为难,接到的命令明明是不给进不给出的。 唐文婉只是微皱了下眉头,不容置疑的看了他一眼,守卫只能头皮发麻的让出了路。 是的,王枫总还说,不要惹这个姑奶奶不高兴,不然后果谁也承担不了。 守卫只能一边对着耳麦向上通报着唐文婉的动向,一边不远不近的跟了上去。 因为今天没有拍卖会,所以画室这层又只对外开放了一半,又是中午的休息时间 ,连工作人员都不见身影,只有三三两两几个小朋友坐在桌子前面在画着画。 穿过画室,来到的后甲板上,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烘的人感觉大海都平静了许多。 一点了啊,人呢? 抬手看了看腕表,唐文婉四处打量着,只看到刚才那个守卫不远不近的守在画室门口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什么人影也没看到。 她不太高兴的又翻了翻手上的纸条,有点生气的想走。 “文婉!你真的来了!” 舷窗的阴影处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暗色中一个人缓缓的向她走来。 那个人妖! 来人一身有点怪异的男士黑色劲装,虽然已经换成了男生短发,但唐文婉很快就看出这就是第一晚与自己搭讪的那个姜凯晨说的人妖。 “怎么是你?!” 唐文婉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眼神带着惊慌的向不远处的守卫瞥去。 “你果然不认识我了,文婉。” 黑衣男子一个上步走到她的身侧堵住了她的退路,却又不敢直视她的喃喃道。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你是谁?” 终于意识到危险的唐文婉,又向边上挪了挪,试图拉开自己与这人的距离。 这人有一种诡秘的压迫感,让她心里的后悔发了疯似的长草。 “你不记得我们的纸飞机了吗?” 在守卫也感觉到不对劲并向这边走来的时候,那人一把抓住了唐文婉的手腕,眼神灼灼的盯着她的同时,一把枪也顶在了她的脑袋上。 “轰~”的一声。 唐文婉大脑一片空白,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头,她唯一的感觉就是腿软。 “张新城!你放开她!” 画室的大门被人急速推开,姜凯晨带着一堆人冲了过来。 什~什么~张新城?! 唐文婉断了弦的大脑看到了来人又有了被接上的力量,她动了动被枪顶着的头想回头确认一下,我靠,他这一世真把自己搞成人妖了?老灵魂感觉都要惊掉了下巴。 “你再向前一步,我就当你又一次成全我和文婉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张新城把手中的枪又顶了顶,这回甚至打开了保险,对姜凯晨警告道。 “我tm就不该留你这条命!” 姜凯晨一个顿步咬着牙说道,远远的都能感受到他浑身都在燃烧的熊熊烈火。 “的确,你留着我当鬼还真不如当初要了我的命。” 张新城的恨意在喷薄着,唐文婉感觉到顶在自己太阳穴的枪在微微颤抖着。 “你先把枪放下,说,要什么!” 姜凯晨胸腔肉眼可见的起伏着,他极力平稳着自己的情绪和张新城谈判着。 原本抓着唐文婉的那只手,被刺激似的忽然就扣上了她的肩膀。 “其实你知道的,我现在最想的是和文婉一起死。活着是肯定没戏了,死了能在一起也不错。” 张新城低头看了眼唐文婉,一直梦想的拥有感居然在这一刻出现了,第一次甚至有了人生赢家的感觉。 我艹,你怎么不问问我想不想呢?! 唐文婉的白眼已经翻到了天上,动弹不得,又不敢再说话刺激他,只能一脸懊悔的看向姜凯晨。 “轰隆隆~” 僵持中,天空中一阵轰鸣声传来。 “当初,我是给她面子才留你一条命,既然你不领这个情,我就先让她去路上等你。” 姜凯晨指了指头顶上直升飞机上掉下来的那一坨被捆的像肉粽一样的人影说道,昨晚昂山那边传来身份确认信息后,他就安排人做了这个安排,果然这个时候还真用上了。 “新城!是新城吗?!” 张凌月的声音在半空中虚虚实实的传来,倒是没有被吊着的恐惧,却声声透着看到弟弟的欣喜。 张新城的身体晃了晃,冲着天上的人就哭了出来。 “不!我已经不是张新城了!我现在连人都不是了!” 看见亲人的委屈,让他的绝望终于像个孩子一样嚎啕了出来。 “要活着,新城,要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张凌月撕心裂肺的在天上喊着,海鸟被她叫的都吓的四处逃窜。 “放下枪,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你的要求。” 姜凯晨又抬手指了指上层甲板上已经就位的狙击手,这回的声音比刚才稳多了。 张新城拖着唐文婉又向船尾靠了靠,脑袋里疯狂在纠结,是一起跳海,还是谈条件。 “啪嗒~” “啊~” 一声巨响伴着一声惨叫,直升机垂下来的三条吊索被剪断一根,整个倾斜在半空中的张凌月这次的呼声中满满的都是恐惧了。 那声音太过毛骨悚然,张新城这回倒是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把阿伦·纳瓦迪亚拍的画,还有他的尸体和我以及唐文婉一起送去坤萨林将军那。” 他用枪顶着唐文婉向前推了推,大声的说道。 姜凯晨状似思考中,也悄悄的往前移了两步才说道 “婉婉留下,枪你留着,我一个人送你们去。” 他朝天上指了指那个吊着人的直升机,又向前走了一步说道: “我们就乘这个飞机去坤萨林将军那,我一个人不带任何武器跟你走。” “姜凯晨!你疯了?!” 唐文婉忽然反应过来姜凯晨是要以命换命,这才回过神来似的发了疯开始挣扎。 张新城被她一个挣脱吓得一把就勒住了她的脖子,喘着粗气威胁道。 “看来你是很想和我一起死啊?!” 第125章 以命换命 “够了!” 姜凯晨目眦欲裂的又上前了一步,双手高举着叫道。 “你放开她,我过来。 你自己清楚坤萨林将军最终要的还是我,不是她!” 说话间,赤目近乎哀求的看向唐文婉,眼里写满了“听我的!”。 “嘭~” “都别动!” “啊~” 在唐文婉的惊叫声中,姜凯晨应声倒地。 他不顾大腿上中的那一枪,举着手对周边大叫着。 再次被滚烫的枪口顶上脑袋的唐文婉看姜凯晨那血流如注的伤口,感觉身体摇摇欲坠。 “你爬过来换她。” 张新城对着躺在地上的姜凯晨大叫道,甚至都有点得意起来。 这些年的屈辱感,在那刺目鲜血的刺激下好像稍有缓解。 “王枫,叫他们都别动!” 姜凯晨趴在地上,不放心的对后面叫道,眼睛死死的盯着唐文婉,生怕她被误伤。 鲜血在地上已经蕴滩成一片,姜凯晨匍匐在地上,拖着那条显然已经不能动的腿一点一点的向唐文婉挪去。 “先给他包扎,他在流血,给他包扎,王枫!” 唐文婉再也不敢动了,泪水泉涌般溢出,她感觉自己的大腿都痛了起来,拼命的呼救着。 身后所有人刚想异动的时候,张新城卡在唐文婉脖子上的手忽然一个收紧,呼叫声戛然而止,只能看到开开合合的嘴唇好像依旧重复着刚才的话语。 “谁都不许动!” 姜凯晨又一次大叫着命令着后方,不知哪来的力气,手脚并用的眨眼就爬到了张新城的脚边。 “放开她!” 地上被拖出了长长一条血道,那平常就冷着的脸上因为失了血色变的更是一片灰败。 张新城低头看向已经瘫软到不能动的人,又看了看手里已经哭的快要晕过去的唐文婉,忽然没了得逞的愉悦,甚至有点后悔刚才那个决定。 “她被你这么一刺激,死了都不会跟你的,你还不如给自己留条命,为自己再多争取点其它机会。” 喘着粗气的姜凯晨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犹豫,躺在地上半闭着眼喃喃的劝道。 张新城扣着唐文婉慢慢的蹲了下来,确认地上的人无力反击了后才一把推开唐文婉,把枪顶到了姜凯晨的脑袋上。 忽然被松开的唐文婉在满地的血腥中头晕目眩的一阵想吐,转头看到被劫持着好像已经奄奄一息的姜凯晨连吐都来不及,就又一次扑了回去。 “姜凯晨,姜凯晨,你怎么样了?” 她发了疯似的手忙脚乱的检查着那个被洞穿还在不停流血的伤口,声音都忍不住的开始颤抖。 “如果你真想三人行,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握着枪的张新城看着又折返的人,那种在这两人面前自己就是一个小丑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 他把枪压了压,很是不爽的抑声说道。 被姜凯晨一把抓住了手的唐文婉总算稳住了心神,并没答话而是“刺啦”一声撕开了自己的裙摆,快手快脚的给姜凯晨包扎了起来。 “你们活着,我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听话!” 当唐文婉总算把手上忙完抬起头来的时候,还没开口,就被姜凯晨又一次捏住了手腕。 你们!对他说的是你们,唐文婉这才想起来肚子还有一个,身子一晃,眼里的坚定瞬间就散了几分。 “你让她走,如果你真喜欢过她,就像我上次一样放了她,让她走!” 姜凯晨在确认了唐文婉的态度后,再次对张新城说道。 因为失血过多导致气势羸弱,平时气场藏都藏不住的人,这回倒显得无比的真诚。 对上唐文婉那愤怒值已经拉满的眼神,张新城在心里叹了口气。 “文婉,你走吧。” 那绝杀的眼神忽然就软了下来,望向唐文婉,声音里甚至哽咽中夹杂着委屈。 又被姜凯晨往向外推了一把,在那坚定中带着哀求的眼神中,唐文婉慢慢的跪地爬起。 “张新城,不要让我真的恨你!” 她不舍的松开了姜凯晨的手,一边后退一边赤红着眼对拿枪的人说道。 飞机轰隆隆的在甲板上降落了下来,王枫迅速带着人把张凌月解绑押到了后面,同时,画和阿伦·纳瓦迪亚的尸体也被抬上了飞机。 张新城押着拖着一条腿的姜凯晨爬上了飞机,再一次的轰鸣声中,只听到唐文婉的哭声响彻天地。 ~~~~~~ “日本这边也介入不进去,金三角那边连联合国的帐都不买。” “这一年因为我们帮助昂山家实现了政变,坤萨林将军悬赏五个亿要活捉姜总。” “那个阿伦·纳瓦迪亚是坤萨林将军最喜欢的小儿子,这也是虽然政见不合,却从来没人敢动那小子的原因。” 王枫在套房的客厅里焦虑的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来回踱着步,在唐文婉的要求下一条一条分析着目前的情况。 唐文婉像是一下子坠入了一个黑洞,她知道姜凯晨这一路走来的艰险,却真的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多风险。 她甚至有点走神,老灵魂忽然想逃回那男人以前帮她建造的楚门,原来这种被黑暗吞噬的窒息感才是这男人平常工作的常态。 “除非军变,可是~唐小姐~~” 已经要发疯的王枫完全没有头绪的把所有风险一股脑儿倒出,越说越慌的忽然发现唐文婉像失了魂一样没了反应。 “哎!我跟你说这些干吗,姜总在又要骂我了,他是最不想让你知道这些的。” 王枫叹了口气抓了抓头说道,那种疯狂想要倾诉的小火苗被罪恶感一下子灭了个精光。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坤萨林将军要的是姜凯晨的命?” 唐文婉不知道从哪里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似的,双眼无神的问着。 “是呀,五个亿悬赏都一年了,所以张新城才做了这个局。” “一点谈的余地都没有?” 已经浑身冰冷的唐文婉感觉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不死心的询问声却还是不受控制的问了出来。 “坤萨林将军最怕的就是姜总帮昂山家政变后接着军变,那他们就无路可走了。” 王枫答非所问的又回了一句,感觉局势绝望的自己都要撑不下去了。 “咚~咚~咚~” 门铃破冰似响起,屋内的两个人像惊弓之鸟似的相互望去。 “文婉,是我~” 张云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感觉到屋内的迟疑,敲门声甚至开始急促了起来。 第126章 教母 王枫在唐文婉的示意下去打开了门。 “爷爷~” 毕竟是和家里老人一样的长辈,在如此高压之下,当看到进门的张云林的时候,唐文婉还是忍不住的又红了眼眶。 “婉婉,我的婉婉啊~” 张云林被小姑娘这么一叫,上前一把将人搂在了怀里,颤抖着手一遍一遍的拍着她的背,心里堵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张女士?” 王枫被这一老一小的悲情投射的也是一副要哭的样子,对着还站在门口的张秀芳只能极力的收着自己的眼泪。 “啊~对~张奶奶也来了。” 听到王枫的招呼声,张云林这才反应过来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拍了拍唐文婉的后背,转过身去对门外招了招手示意人进来。 “你张奶奶找到我,说姜总的这事她也许能帮上忙,我就赶紧把她带过来了。” 老爷子一边招呼着人,一边对唐文婉解释着。 “婉婉,你受惊了!” 张秀芳进门就拉着唐文婉的手安慰道,脸里的痛惜在一屋子的压抑气氛感染下也立马转成了泪珠在眼睛里打转。 “奶奶~” 唐文婉才收回去的泪水又流了出来,在两个老人的催化下所有的难过终于释放了出来。 “婉婉,我听说姜总是被劫持去见坤萨林将军了?!” 祖孙三人好不容易平静了点情绪后,张秀芳坐在客厅的沙上,拉着唐文婉的手小声问道。 “是那个缅北的军阀坤萨林将军吗?” 她不确定的又看向王枫再问了一遍。 “是的,就是那个军阀首领!” 王枫认真的回答道,一脸不解的看向老太太,很难理解这嫁到意大利去的老太太怎么也知道这种人物。 张秀芳得到确认后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再抬起头来后眼神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的犀利了起来。 “他所有的军火都是我教子提供的。” 深吸一口气,老太太讲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我的教子维克托是军火商,坤萨林将军的所有武器都是从他那采购的。” 在另外三人的震惊中,老太太又解释了一遍其中关系。 “维克托?你说的是那个俄罗斯寡头维克托?” 王枫不可思议的和唐文婉交换了个眼神追问道。 “是,在俄罗斯能称得上寡头的,而且又叫维克托的大概也只有他了吧。” 老太太苦笑一下回答道。 “他们家是早期的俄罗斯移民,他父亲和montefiore爵士是故交,所以,他出生的时候我们做了他的教父教母。”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张秀芳看向窗外的大海像是陷入了回忆般的慢慢叙述了起来。 “多年来,我们两家一直有着很深的来往,主要是维克托家的资产一直以托管的方式放在我们的基金会里委托我们打理。 直到montefiore爵士病重,维克托多次来看他,一次无意之间我听到了他们私下的交谈,才知道他的钱都是做军火生意赚的黑钱。 当时,我们正准备启动东南亚儿童艺术慈善教育的项目,却因为他们国内一直不能平息的战火而迟迟不能开展。 也正因此,我了解到当时维克托军火的主要买家就是缅北的大军阀坤萨林将军。 为此我多次和病中的montefiore爵士产生了严重的意见冲突,我提出劝阻维克托停掉这块业务,减少战争和死亡。而montefiore爵士却觉得我们不应该干涉维克托的私事。” 说到这时,张秀芳忽然停了下来,满脸都是说不出口的悲伤。 屋子静的都能听到呼吸声,没人敢说话,直到唐文婉反握住了老太太的手,她才长叹一口气,又继续说道: “我脾气也犟,当时一冲动,趁montefiore爵士病重,赌气直接把基金会给停了,维克托家的钱一时没有了安全的托管,业务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montefiore爵士知道后,病情直接加重,直到他病逝,我们这个矛盾都没调和。我想他应该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了吧。” 唐文婉和王枫已经不知道交互了多少次眼神,两个人同时屏住了呼吸,疯狂的在控制那个已经挤到嘴边的秘密。 “这两天的课程,唐老师教会了我与过去和解,帮助我从执拗中走了出来,虽然现在我仍然反对战争,但是,我也领悟到有的事情是需要时间慢慢去影响和改变的。” 老太太说着又一次握住了唐文婉的手,眼神灼灼的看向她。 “我可以马上联系维克托,告诉他我愿意重启基金会,继续帮他做资产管理,但条件是让他先把姜先生救回来!” 这个提议像一道惊雷直接把本就坐立不安的两人炸开了花。 “太好了!” “迟了!” 张云林和王枫的声音同时在房间里交错着,空气焦灼到感觉都快摩擦出火花。 “什么迟了?!” 张秀芳还是不解的问道,她本来胜券在握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 “维克托的资产后来交给我们正大艺术基金管理了,可是被正大内部黑吃黑全搞没了,他发火已经把我们总部大楼炸了,现在全球在追捕我们大小姜总呢!” 王枫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虽然那是之前的问题,但把两个问题叠加在一起,他感觉眼前都黑了。 “什么?维克托的资产被黑吃黑了?!” 张老太太震惊的也是身子都晃了一晃,捂着嘴感觉自己又罪加一等。 “等等,等等,让我理一理!” 在一阵天旋地转后,唐文婉紧紧掐着自己的大腿逼着自己冷静。 “黑吃黑?正大内部谁最黑?” 忽然,张云林不解的声音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划破了众人的黑暗。 “谁最黑?” 唐文婉沉思着看向王枫。 “最黑?那谁也黑不过我们小姜总啊~” 在众人若有所思的逼视下,王枫快速的在脑袋里排比着众脸谱,最后还是不由自主的喃喃说出了心声。 唐文婉眼前一亮,忽然就站了起来。 “联系官本梁雄,维克托的钱肯定在他那!” 第127 维克托的条件 两个小时不到,又一架直升机把官本梁雄送到了船上。 “老师~” 大步走进套房,官本梁雄焦急的找着唐文婉的身影。 “太子~” 客气话没说出口,唐文婉白着脸的声音随着嘴唇又颤抖了起来。 “老师,你别急,我这不是来了吗?” 官本梁雄走进客厅才看到唐文婉萎靡的靠在一个老妇人的怀里,整个人都很不好的样子。 “这位是?” 张云林已经提前离开了,房间里除了带太子来的王枫外,就只有张秀芳陪坐在唐文婉的身边。 “哦,这位是montefiore艺术基金的主理人,张秀芳女士,她也是montefiore爵士的遗孀。” 在太子谨慎的目光中,唐文婉稳住了身子认真的介绍道。 “montefiore艺术基金?” 正准备在对面沙发坐下去的官本听闻顿下了脚步,转身又向坐在唐文婉身边的张老太太认真的打量了过去。 “没想到montefiore艺术基金的女主人居然是我们东方人。” 在老太太镇定自若的回视中,官本这才双眸微闪,点了点头在沙发里坐了下去。 “老师需要我做什么?” 坐下的官本梁雄开门见山的问道,看着唐文婉的眼神里倒是多了不少关切。 “你知道,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先把姜凯晨救出来。” 唐文婉认真的看向官本梁雄也是坦诚道。 “张奶奶这边有个法子可以试试,但这需要你的帮助,当然我们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唐文婉与张秀芳交互了个眼神向太子说道。 “你们这是想动用维克托这条线?” 太子也是聪明人,听到montefiore艺术基金就大概猜出唐文婉她们是想打什么算盘了,毕竟当时和姜凯晨藏那笔钱的时候,背调还是做得很详细的。 “维克托是坤萨林将军的唯一军火供应商,奶奶觉得让他出面应该有很大沟通空间。” 即便心里还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热锅上爬,,唐文婉的还是强作镇定的把理由认真阐述了出来。 “动他,就要把那笔钱放回台面上了。” 太子在唐文婉和张秀芳两人身上来回审视了半天,对这个信息倒没表现出多大意外,而是点了点头,许久才慢慢的吐出了一句话。 “果然在你那!” 唐文婉长吁一口气,心里感觉总算透了丁点亮光。 太子不置可否的只是苦笑了一下,又看了眼张秀芳,才又问道: “老师想怎么做?” 这话倒是把唐文婉问倒了,她只是想着把钱还给那个维克托,然后让维克托去跟坤萨林把姜凯晨要回来。 忽然被官本梁雄这么一问,她才意识到,这个想法漏洞太多,并不是像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于是她没说话,只能无助的看向张秀芳,毕竟对维克托的了解她是一片空白。 “维克托是我的教子,所以之前他的资产都是放在我的基金会托管的,前段时间因为一些观念不合的问题,我暂时关掉了基金会,所以他无奈之下才找到正大。” 一直沉默着的张秀芳拍了拍唐文婉的手,这才向官本梁雄简单的解释了各中关系。 官本梁雄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还是那个苦笑挂在脸上开口道: “看来,他和我们大家的关系都不太好。” 张老太太自然听出了太子的意思,皱着眉头点头附和着: “他最近日子的确不好过,我也有责任。” “你们有什么把握把钱还给他,他就一定能把姜凯晨救回来?” 太子静默了一会,又问道。 “的确没有太大把握,但是要救姜先生,目前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 张秀芳看了看唐文婉,叹了口气回道。 “那笔钱不是姜凯晨黑的。” 官本梁雄抱着胸,探询的眼神一直就没有从张秀芳身上移开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还为姜凯晨解释了一句。 “即便现在把钱还给他,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和条件,还是解不了他被耍的那口气,更买不了他去向坤萨林要人的这个人情。” 太子冷静的分析着,挤成川字的眉头足见这问题对他来说也非常棘手。 “方便问一下,您和维克托之间的矛盾是什么吗?” 踌躇了半天,官本梁雄还是捏着下巴向张秀芳问道。显然他还在平衡着,面前这个老太太的可信度到底有多少。 张老太太又把自己反战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期间关于自己和montefiore爵士的意见冲突倒是没怎么提。 “其实姜凯晨本来是准备安置好老师后,自己主动要找维克托的,他从来就没想黑他那笔钱,而且还有个大生意想和他做。” 听了老太太的赘述,官本梁雄先是点头,又是静默了半晌,开口却说出了一个大家都没意料到的情况。 “大生意?” 张秀芳和唐文婉同时惊讶的发出了疑问,她们都想不出,姜凯晨和一个军火贩子能有什么生意好合作。 官本梁雄一眼就看出了这两个女人的惊恐,终于在今晚露出了第一个笑容。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摆了摆手安慰道。 “不过倒是从他那得到的灵感。”太子笑着解释道。 “因为今年一直在处理维克托这事,姜凯晨和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我们年初就投了一个实验室,专门做军事仿真模拟训练的。” “军事仿真模拟训练?” 两个女人又一次发出了自己的疑问,脸上堆满了问号。 “嗯 ,用虚拟现实,增强现实等科技技术来做军事演习训练。仿真训练用到的武器就可以用维克托手上的产品直接改良。” 官本梁雄抓了抓头,有点头疼怎么和面前这两位女士解释这么专业的军事专业知识。 “就是不用打仗也可以帮他把手上的产品销售出去?” 还是张秀芳见识广,理解能力强,她小心的用自己能转化的方式问道。 “对!就这个意思!” 官本梁雄一拍大腿,赶紧附和道。 “那对他,对大家都是个大好事啊!有这个事情打底,这事就好谈!” 张秀芳激动的拉着唐文婉,满眼都充满了希望。 “我来约他,太子,你方便和我一起跟他聊一下吗?毕竟刚才那个业务我怕自己说不清楚。” 老太太激动的都站了起来,来回踱了两步,向太子请求道。 第128章 是敌是友 也就一个晚上,邮轮一靠岸,张老太太就真的把维克托约了过来。 “isabe,好久不见!” 一个有着明显东欧面孔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高大威猛,一头浓密的黑发,两鬓微微有些斑白,双眼的疲态完全透露出了他内心的焦躁。 在唐文婉的要求下,他们几个都没下船,心思各异的人把本就不大的邮轮会议室塞的气氛分外压抑。 “维克托~” 听到对方叫着自己的意大利名字,张秀芳站了起来,张着双手向那中年男人迎了上去。 “孩子,我给你惹麻烦了!” 她抱着男子,双手拍着他的背,满脸都是痛惜和愧疚。 维克托用劲地回拥了她一下,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松开手后看向其它人的眼中明显夹杂着还没散去的怒意。 “没想到,姜凯晨还有你这么漂亮的妻子。” 眼光扫过众人,默默调整了下气息,他才转向唐文婉伸出了手。 那双眼睛太过于森然,即便是嘴上挂着笑,唐文婉还是近距离感受到了对方传来的寒意。 “久仰大名,维克托先生。” 也正是这份过于明显的敌意反而抵消了唐文婉心中的伤痛,她打起十二分精神,想着如何说服对面这个男人。 “你们让我好找啊!” 手被紧紧一握,手背甚至都隐隐被捏出红印,维克托牵扯的嘴角已经掩盖不住内心的愤怒。 “请你来,就是想解释一下,你和我先生之间可能有的误会。” 在众人担忧的眼神下,唐文婉只是吃痛的微皱了下眉,就不经意的揉了揉手笑着解释着。 “误会?哪里来的误会?” 维克托已经在会议桌边坐下,抱着胸斜睨着坐在对面的唐文婉,一脸的嘲讽。 “这段时间的交道打下来,相信您应该查清楚姜先生其实是正大集团老姜总的养子。” 官本梁雄的声音成功的把直喷过来的怒火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日本皇太子,怪不得那小子敢把手伸到我口袋,这靠山果然够掂量啊。” 目光转向官本梁雄,他来之前其实在日本已经查到些关键信息,所以今天在这看到官本梁雄一点都不意外。 “姜先生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官本倒是没有否定这层关系,反是坦荡的点了点头,迎向了对方的审视。 “如果你觉得没有职业操守是好的表现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来之前就知道对方是有求于自己,所以坐在这的维克托已经没有了任何顾忌。 “你的钱不是姜先生动的,现在在我们这,其实是他想帮你。” 官本梁雄并不被对方情绪所影响,甚至还很有诚意的笑了笑,慢慢说出了内情。 “嘭!” 在那刺眼的笑容中,维克托一拳砸向桌子,战斗民族的血液叫嚣着恨不得想炸了整个会议室。 “想帮我,为什么不早说?想帮我,为什么我的人找上他的时候,他溜的比兔子还快? 现在被人抓着,要死了才想起来要帮我!他这到底是想帮我还是帮他自己,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吧!?” 一通咆哮终于把这几个月的憋屈吼了出来,满屋子就听到他在喘着粗气,船都感觉在水上晃了一晃。 “正大不是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和他在这件事当中其实都是互为池鱼。” 直到维克托呼吸慢慢恢复了平静,官本梁雄才又再次开口。 “真正没有底线的是老姜总,他捅你这个马蜂窝,是想借你的手捆姜凯晨永远不离开他那条贼船而已。” 在维克托挑眉质疑的眼神下,官本梁雄平静的说着。 “其实这么多年来,正大一直是黑黑白白的游走于边缘,被吃的你不是第一个,当然却是利益和风险最大的一个。 近一两年老姜总就一直考虑着让姜凯晨接班的事情,但因为你所谓的对底线认知的不同,其实姜凯晨已经在着手准备脱离他们。 但一来他们集团实在找不出比姜凯晨更合适的接班人,二来姜凯晨知道的太多,如果离开对他们无疑是一颗定时炸弹。 所以,老姜总做了这个局想把他拖下水。成了,他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再也分不开,不成,也能借你的手直接除掉他那颗炸弹,还自己一个清静。” 一番话把唐文婉都说的抖了抖,这什么狗屁养父,姜凯晨这十多年根本就是待在龙潭虎穴啊。 “呵~他们还挺看得起我!” 一番话把维克托说的情绪倒是缓和了不少,虽说从脸上也看不出他到底信不信。 “主要你自己也知道,目前市场上除了之前的montefiore基金,也没人敢接你这业务吧?” 官本瞥了眼坐在唐文婉身边一直不动声的张秀芳说道。 “正大其实也接不了,他们就是冲着要做了你的心思,才壮着狗胆给你开的门。” 维克托再次将目光投向对面的教母,外人也许不了解,但他清楚montefiore基金是背靠教皇的,拥有强大的背景支持。这使得该基金在规模和操作性上远超一般基金机构。 “维克托~” 被注视下的张秀芳神色复杂的又唤了他一声。 “我不知道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她又一次的抱歉道。 “isabe,我答应过教父原谅你!” 缓了缓神色,叹了口气,维克托摆了摆手说道,对对面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老妇人,他真是又爱又恨。 “维克托,我的孩子,其实我那样做,也是不想你过那种只能藏在黑暗里的日子。” 提起老爵士,张秀芳又红了眼眶,她捂着嘴声音哽咽着。 “他们,他们说,有一个新的项目,可以把你手上那些事洗白。” 想起什么似的,老妇人满脸希望的向官本梁雄指去,满满的期待冲散了整屋子的怨气。 维克托挑眉向对方望去,军火商能洗白?那戏谑的神情仿佛自己听了一个笑话。 “这事本来应该姜凯晨自己和你谈的,事发突然,我也只能先替他做这个主了,毕竟有命才能谈以后不是吗?” 对面的官本梁雄不在意的笑了起来,一脸的自信倒一点不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第129章 合作不合作 “先说说怎么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吧。” 维克托敲了敲桌子,显然对他们说的那个新项目不感兴趣。 “好!那我们就说说,东西给你,你怎么帮我们把姜凯晨救出来吧。” 唐文婉看出他的急切,也就不压着性子直奔主题了。 “东西本来就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和我谈条件?” 维克托冷下声音回怼过去,他知道,相比自己来说,那边还悬着一条人命的才是最急的。 “恐怕这也是你唯一一次可以谈条件的机会,毕竟你知道的,鱼死了,网自然就破了。” 官本梁雄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他知道这场谈判会比较被动,但也没想到这俄罗斯人居然那么强硬。 他也拿出了自己皇太子的气势,凌厉的瞪了回去,甚至眼神中还透露着浓浓的不耐烦,仿佛随时要抽身而去的样子。 “就算我去,拿什么说服坤萨林放人?” 空气凝固了一会,维克托这次的声音倒是多了一点无奈。 “凭如果他不放人,你会断了他所有的武器供给,而我同时也会给昂山家提供一批雇佣军,直接夺了他的军权。” 看到对方的松动,官本梁雄的态度也缓和了下来,交出底牌。 “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卖给他的都是淘汰劣质武器,昂山家的群众威望加上我给他们的军事支持,扳倒他,也不过就几个小时的事。” 官本梁雄甚至还笑了笑补充道。 “当然,这是最坏的结局。姜凯晨如果给他们搞死了,你那笔钱正好帮他们平了内战,也算是最后为和平做了个贡献。” “你!” 维克托本来还算从容的表情终于在脸上裂开,他知道这釜底抽薪的事,对于对面这个太子爷来说,还真就是像说的那么简单。 “当然,如果你执意要拿全副家当来和姜凯晨赌这口气我也不拦你,那就是这小子倒霉,老天要让他把冤大头当个彻底,那就是他的命。” 官本梁雄现在倒是整个放松下来了,无视唐文婉放在桌上的双拳已经捏进肉里,他向椅背上靠去,甚至还拿起面前的茶杯,浅浅的品了起来。 “卑鄙!” 维克托身体晃了晃,如果说面对正大那帮狼崽子是愤怒,那对上对面这个疯太子那就只能是恐惧了。 “卑鄙吗?你一个做黑市生意的有资格和我聊这两个字吗? 我其实对你要求也不高,在帮助小国发起内战和守护自己个人利益这两件事上做个选择,也不难吧?” 官本梁雄说着话慢慢抬起的下巴,就差把“别给你脸,不要脸”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他是我目前最大的客户。” 维克托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暗哑而无力,就像是垂死的呻吟。 “你看,这就是你不对了,刚才我们好心提议帮你洗白生意你自己不领情,在这非要给自己搭壮士断腕的戏,怪谁啊?” 官本梁雄抬眼看了看张秀芳,歪着身子嘲讽道。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一个落后小国,每年也就东敲西打的那么点内战,你能做他们多少生意?上百亿到头了吧? 当然,现在和平时代,能遇到他们这天天愿意折腾的客户的确难得。但你就甘心在他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嗤之以鼻的神态才是官本梁雄的常态,他全身心舒展的看向维克托,甚至好像都忘了还被压在那的姜凯晨的生死。 这维克托被他一番奚落的倒没有发怒,反似清醒了些似的,若有所思的向张秀芳看去。 张老太太一脸愁容也没说什么,只是还是那双交杂着愧疚和希望的眼神,对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的意思是?” 皱眉沉思了良久,维克托又向官本梁雄望去,这回气焰低下了好多。 “我的意思是,别和他们玩了。不就是卖军火吗,你把姜凯晨搞出来,我们换个更高大上的玩法一起去赚全世界的钱。” 笑容又回到了官本梁雄的脸上,心情愉快的给他画了个大饼,然后静静的欣赏着他那不甚理解的表情。 “我和姜凯晨发现,你倒卖的其实都是一些二手淘汰的产品,也就那些没钱没见识的小国才能看得上,发达国家早就不用了,所以你也很难做别的市场。 但是,我们可以帮你量身打造一个新的产品形象,这样就不会有市场局限性了。” 官本梁雄很满意他的不解,卖着关子给他下钩子。 “新形象?” 被说中痛点的维克托眉头皱的更紧了,满眼困惑的眼神追着官本思考了起来。 “嗯,我们做军事仿真演习市场,你那些武器直接改装成仿真设备,那要的国家可多了,毕竟现在全世界大多数国家还都是战备状态,只演习,不开战不是吗?” 感受到唐文婉挂不住了的焦虑,收起了逗弄维克托的心,官本梁雄简明扼要的正色解释道。 “军事仿真演习?” 维克托眼睛瞬间瞪大,感觉一个花火在脑袋里炸开了花,他激动的看了看张秀芳,又向官本确认道。 “嗯 ,仿真演习,我们实验室已经投入大半年了,系统正在调试中,已经有不少国家闻讯来咨询相关业务了。” 君已入瓮,官本梁雄收起了戏讽的心情,认真的介绍道,只是神色上也能看出,细节恐怕是不愿意再透露了。 维克托点了点头,又沉思了会才满脸难色道: “可是,坤萨林将军的性情比较暴戾,之前和他只是生意往来,也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都没少看他跳脚。 这回是掐着他脖子和他要人,我怕他狗急了跳墙,把我这命舍进去,也救不出姜凯晨啊。” 会议室的气氛又一次降入冰点,所有人的表情重新凝固了起来。 “你和他做那么多年的生意,我就不相信在他身边你没给自己留点后手。”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张新城变身人妖surya接近自己的样子,唐文婉带着期待逼视着维克托质问着。 “真不想谈那就散了吧!” 所有人这时都看出维克托脸上翻滚着的纠结和闪躲着的神情。 官本梁雄脸色骤变,哗啦一声,从坐椅里站了起来,满脸不耐烦的又给出了那个“给你脸不要脸”的嫌弃表情。 “太子!我有!太子!” 维克托也嚯的一声站了起来,焦急的连声呼唤着,生怕官本就真的这样拂袖而去。 第130章 将军府 “我的人昨天已经到昂山家了,也就是老师说给你个机会我才等到今天,既然你那么多顾虑那就当我们没见过,我直接去抢也许还快点,姜凯晨也未必那么容易死。” 官本梁雄这回头也没回的背着大家说了一串,坚挺的背影表示耐心已经完全耗尽。 “哦,另外,这事没解决之前你也暂时哪也别去了,既然底牌已经翻给你看过了,那咱们之间就不只是那笔钱的关系了。” 往前走一步又停一下来,官本依然背着身子抬起手说道,霎时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两个黑衣人直接左右两边就把维克托控制住了。 而挣扎间,维克托才注意到,门外自己带来的保镖们早就不见了踪影。 “有,我有办法,我去,我去谈。” 被辖制住的维克托这才像被拔了牙的老虎一样,自知大势已尽,完全没有了刚进门时的气焰,眼中的迫切恨不得有个尾巴能摇起来。 官本梁雄慢慢的转过身子,很是不屑的再次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和坤萨林将军的情人有旧交,谈之前我让她先给他下药。” 眼神刚接触,维克托就赶忙说出了自己的底牌,生怕一个迟疑就再也没有了机会。 “纳瓦迪娅,纳瓦迪娅也是我的情人,她一直想让我把她带出来,我用这个机会说服她来帮我们。” 维克托焦急的上前一步,伸出手意欲拉住官本梁雄,被架着他的两个人迅速隔开,他吓的都忘了挣扎,却还是不死心的游说着。 官本梁雄嗤笑一声,抬了抬手挥退了两边隐卫,这才又踱步到维克托面前去,斜睨着他道。 “可是怎么办,我现在越来越不喜欢你了,你让我怎么信你呢?” 维克托被他问的一愣,在强大的气场压迫下,尴尬的微微向后退着身子。 “你~你跟我一起去,你跟我一起去,我保证不出岔子。” 额上已经开始冒出了冷汗,维克托颤着声商讨着。 “我跟你去?” 官本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哼了一声。 “你们现在这还都是私人恩怨和他们自己缅北的内部斗争,我去了就是国际矛盾,你是想挑起我们两国战争吗?” 室内一片倒吸声,大家这才意识到日本皇太子这个身份对这件事来说,的确过于敏感。 维克托显然也是没想到这一层,被反问的一下子就傻的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我,我跟他去吧~” 当会议室再也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的时候,唐文婉站了起来。 她定了定神,看向官本梁雄说道: “我以他助理的身份跟他去,现场协助你们里应外合。” “老师~” 官本梁雄看向唐文婉的眼神卸去了所有的戾气,甚至已经放软的语气中还带着点歉意和担心。 “你就让我去吧,不然我真的不安心。” 唐文婉走向官本梁雄拍了拍他的胳膊,眼睛里又出现了几个月前决意逃走的那个坚定。 环视室内一周,官本梁雄也知道的确没有再合适的人选了。 内心有个声音告诉他,把唐文婉推出来,姜凯晨那小子回头肯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可是,也只能这样了,起码先让他有能活着的机会吧。 官本梁雄抓了抓头,深吸一口气,退后一步向唐文婉深鞠了一躬道。 “辛苦了,老师!” ~~~~~~~~~~~~~ 神秘的将军府外,高耸的红色城墙把庞大的府邸围得让人望而却步。从外看去,府门整体建筑镶满了复杂而精美的木雕和彩绘,传统的缅北图案衬托着整个高门大院散发着浓浓的南亚风情。 维克托带着唐文婉沿着围墙,穿过栽满了各种热带植物的大道来到正门,就看到一支身穿迷彩军装的士兵队伍整齐划一地站在府邸两侧,神情肃穆而庄重。 经过身份核对和临检,在守卫士兵的引领下,维克托和唐文婉穿过大厅,来到了将军的书房。 坤萨林将军是一个和维克托年龄相仿的中年男子,面容严肃而威严,浓密的黑发梳理得干净整齐,深邃的眼神透露出无尽的权威。 他身着一身军装,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神色凝重的看向进来的两人。 “维克托,好久不见!” 直到走到近前,坤萨林才伸出了手,打着招呼,眼神却一直狐疑的在唐文婉身上打着转。 “哦,您知道我最近遇到太多麻烦事,多带个助理在身边便于及时与外界的沟通。” 维克托一边迎上去打着招呼,一边解释着唐文婉的身份,坤萨林将军的多疑和谨慎他多少还是有了解的。 将军又从上到下把唐文婉扫视了一遍,倒的确没在这个文弱的姑娘身上察觉到半点危险气息,也就点了点头,带着人向洽谈桌走去。 “听说你那笔钱还没找回来?” 坐下来后,坤萨林将军状似关心的嘘寒着,一句话把维克托戳的心痛的眉毛都皱了起来。 他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门外,尴尬的深吸一口气,正想开口回话,门外一个绿色身影就飘了进来。 “他们说你又不吃我给你准备的下午茶。” 一个身着浅绿色htamein裹裙的窈窕身姿端着一盘精美的茶餐,带着埋怨就摇曳了进来。 “哎呀,有客人在啊。” 把餐盘稳稳的放在了将军的面前,这美人好像才看到屋里还有其它人一样的惊叫了一声,然后眼睛就定在了唐文婉的身上若有所思的开始了打量。 “纳瓦迪娅,你可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将军看到来人,眼角不自觉的上扬了扬,嘴上冷了下来,手却一把握住了美人的柔夷。 “谁叫你不听话?我这可是特意为你调配的养生茶。” 美人倒也没有惧怕的整个身子向将军依了过去,恍若无人的就推着他的肩膀撒起娇来。 将军好像还挺吃这一套,连带着看向唐文婉他们的眼神都缓和了许多,炫耀中带着无奈的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喝了起来。 “维克托你也认识,这家伙这次来找我估计没什么好事。” 没想到坤萨林不避讳的一边喝着茶一边指了指坐在对面的人向美人抱怨了起来,被指的维克托好像被人说中心事似的,回避着目光连头都不敢抬。 “没什么好事还让他坐在这干吗?将军府最近烦心事够多的啦,也轮不上他来添柴加火。” 没想到美人忽然就变起了脸来,斜睨了一眼唐文婉居然先发起了脾气。 第131章 作茧自缚 维克托被说的缩了缩肩,状似窘迫的看着对面的坤萨林将军,做足了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将军眯着眼看着唐文婉,不甚顾忌的拍了拍纳瓦迪娅的屁股笑了起来。 “人家都坐在这了,就让他先说说想干嘛吧。” “的~的确有事和将军商量。” 维克托颤颤的答着,小心翼翼的向对面看去。 “将军最近是不是押了一个人啊?” “嘭~” 养生茶被重重的掼在了桌上,溅的旁边美人的裙角都湿了一片。 “你确定要插手这事吗?” 坤萨林的脸黑了下来,怒气一下子让折射进屋里的阳光都没了温度。 “将~将军~这人动不得。” 维克托感觉自己头皮都在发麻,迅速的在脑袋里想着来得路上准备的腹稿。 “动不得?” 坤萨林忽然觉得眼前有点重影,甩了甩头撑着桌子努力的保持着清醒瞪向维克托道: “在我手上的人,就没有动不得的。” “将军,将军,不好了,昂山家的带人把我们将军府给包围了。” 维克托还没来得及发话,忽然外面一个士兵模样的人冲了起来,神色慌张的通报着。 “什么?他们怎么敢?” 坤萨林感觉晕的有点站不住了,幸好站在边上的纳瓦迪娅眼明手快的架住了他。 “那帮子文人,敢围我的将军府?” 晃了晃,坤萨林还是不可思议的看向来人,完全不相信通报的信息。 “他~他们好像带了雇佣军。” 来人发现将军情况不对,有点狐疑的打量着屋内的情况,结结巴巴的汇报着。 “雇佣军?他们哪来的雇佣军?” 坤萨林将军终于支撑不住的一屁股倒在了座椅里,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向维克托他们望去。 “将军,我就是来向你通报这个信息的,昂山军不知道哪边来的力量从国外调了一整支军团来,你手上这人不放,军权恐怕难保啊!” 维克托一改刚才的唯唯诺诺,态度一下子从容了起来,他抬头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边上的纳瓦迪娅,状似关心的说道。 “你!” 抬手想拍桌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坤萨林只能怒瞪着维克托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坏消息让头晕目眩的症状急速加剧,意识到快不能思考的他抵着桌子,扶着头,忽然反应过来似的,转头怒视纳瓦迪娅。 “你给我下药?!” “将军,请让人把姜凯晨带过来。” 坤萨林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被唐文婉用一只手枪顶住了。 太子担心维克托临阵变故的同时,也知道他们很难把武器带进将军府,所以特意给她配了一把袖珍左轮绑在大腿上,方便应急。 在通报士兵发现情况不对之后,门外已经举枪冲进来了一堆人,转眼间的剑拔弩张中,维克托也悄悄的走到了坤萨林将军另一侧,与纳瓦迪娅一左右把人控制了起来。 “砰~”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 “将军,他们在轰门了!” 门外慌慌张张的通报声再次响起,屋内对峙的气氛又紧张了几分。 “带人,先把人带上来!” 坤萨林将军身心俱疲的命令着,完全没有了往日的跋扈气焰。 ~~~~~~~ 姜凯晨被张新城用枪抵着后背压上来的时候,再也没想到的居然能看到唐文婉。 “你怎么在这?” 他和张新城异口同声的质问着,不可思议的看着那白嫩的手里正扣着的枪。 “换~换人质~” 摇摇欲坠的坤萨林咬着牙呻吟着,看到了姜凯晨,眼神倒是清明了一些。 门外零零散散的交火声已经响起,张新城刚把枪举向姜凯晨的头顶压迫着。 “爸爸!” 一个声音在门痛苦的叫唤着,激荡着室内的较劲。 “缇瑞奈!” 坤萨林迅速转头向门口看去,自己做为守卫军大统领的大儿子,已经被王枫也用枪指着头,站在了门口。 “放下武器!” 片刻间,雇佣军已经完全控制了将军府,王枫焦急的盯着被枪顶着的姜凯晨,向屋内大声叫着。 姜凯晨腿伤还是那天唐文婉帮他包扎的样子,不太能站得稳的半个身子都靠在张新城身上,使得张新城用枪顶着他的姿势相当的别扭。 全屋的枪口在坤萨林的要求下都放了下来,只有张新城手上的枪还执拗的举着。 “将军你就这样放弃了吗?你难道不为纳瓦迪亚报仇了吗?” 张新城有点歇斯里地的叫感着,身体快要支撑不住的和举着抢的手一起在颤抖着。 “嘭~嘭嘭~” 两声枪响,张新城的话音还没在屋里回落,人就被打的双膝跪了下来,王枫一个上前扶住了姜凯晨,这时场内的局面终于被逆转了回来。 大批的雇佣军层层的包围着将军府,一个穿着缅北服饰的中年女子在雇佣军的护拥下疾步走了进来。 “姜先生,你没事吧?” 女人一脸焦急的迅速在人堆里找到了姜凯晨,看到王枫已经把他扶在旁边坐了下来,长吁一口气的停下了脚步。 坤萨林将军身边已经换成了一队雇佣军包围压制着,他的神情反倒是清醒了很多。 “米图欣,你终于踏进了我的将军府。” 他自嘲似的向那个女人说道,脸上还保留着蛮横的骄傲。 这个中年女子抬手抚了抚乱了的发髻,从容的走到了将军对面坐了下来,才略带悲伤的说道。 “坤萨林,我对纳瓦迪亚的死很遗憾。” 将军一下子就软了身子,红了眼眶,“呸!”的一声向那女人吐了过去。 “你少在这假惺惺,他不就是你们害死的吗?” 说完恶狠狠的向姜凯晨瞪去,恨不得用眼神就把他千刀万剐了。 “坤萨林,你有点脑子!你看到我们杀他了吗?我们连条件都没和你谈就把他杀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姜凯晨已经把唐文婉拉到手边坐下,揉着伤腿对他说道。 “你也是命不好,本来看在你小儿子的面上,我与米图欣还想找个契机好好和你聊聊,谁知道你自己要把自己玩死,那也是逼的我们没办法了。” 第132章 老父亲以为的真相 大脑和身体好像在逐渐的苏醒中,坤萨林将军像一个暴怒的狮子一样极力的扭动着身子。 “尸体都是你自己给我送过来的,你还在这有什么好说的?” 表面极力粉饰的平静被撕破后,他终于可以像个老父亲一样悲切起来。 “那你得好好请教一下你这位不男不女的手下了,他设计的这出好戏看来是把我们都算进去了。” 姜凯晨抬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张新城,他今天一身女士缅北军装装束,好像又恢复了人妖surya的人设。 “surya?” 坤萨林皱着眉向地上的人望去,眼神中已经多了些怀疑。 “对了,他还有个名字叫张新城,认真追溯来说,还是我亲手把他送到你们缅北来的。” 姜凯晨看出了坤萨林的松动,瞥了眼地上的人又补充了个说明,瞬间,一屋子的人都向躺在地上的人一脸问号的望去。 “啊~那个时候因为私人恩怨,我的确是说把他送到缅北黑市,可真没想到,我这是给将军你送了一把好刀啊!” 姜凯晨神色莫变的斜睨了眼王枫,用脚踢了踢趴在自己眼前的张新城,像是反省又像是自嘲似的慷慨着。 “张新城?” 坤萨林将军和他那个被压在门口的大儿子缇瑞奈异口同声的质疑着。 “你到底是谁?!” 缇瑞奈不可置信的挣扎着肩膀质问着,这明明是他在黑市里挑来的顶货啊,刚见她时那落魄而又楚楚可人的样子的确很难与地上那一摊掺杂着怨毒和杀气的人联系在一起。 “我是谁这重要吗?” 张新城屈辱的看到唐文婉显然还是不太适应的揉了揉膀子上的鸡皮。 “我已经帮你实现了你的愿望不是吗?那你答应我的事呢?你答应我的呢?!” 张新城扭过头来冲缇瑞奈不甘心的大吼着,明明说好帮他杀了他弟弟,他就帮自己杀了姜凯晨的呢?! “你~你们?!” 坤萨林将军忽然觉得一口热血涌上喉咙,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大儿子,迅速的组织着自己的猜想。 缇瑞奈根本不敢和他父亲对视,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你说!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滔天的震怒让坤萨林将军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伸出脚狠狠的踹到了躺在地上的张新城身上。 张新城被一脚踹翻了个面,躺在地上倒是忽然就大笑了起来。 “这就是命吗?我都做到这个地步还是搞不死你,老天是故意在耍我吗?!” 他仰着头怒视着姜凯晨,一边笑眼泪也一边流了出来,腿上还汩汩往外流着血的两个窟窿都没有他现在的不甘心来得更痛。 场面过于血腥和压抑,怕吓着身边人,姜凯晨抚了抚唐文婉的手,才略带怜悯的看向地上。 “我都没对你起杀心,你倒是一门心思想弄死我,只能说明老天有眼不是吗?” 说话间,怜悯的眼神又转到了已经在崩溃边缘的坤萨林将军身上。 “只是可惜了纳瓦迪亚这孩子在你们手上白白送了命,本来看在他喜欢我太太的画的份上,我还想看他的面子给你们将军府留条后路的呢。” 他那四两拨千斤的语态完全没有被打伤一条腿的狼狈,而那隐隐掌握全场的气势让坐在边上的维克托忽然感到寒意来袭的抖了抖。 “纳瓦迪亚到底怎么死的?!” 坤萨林将军像忽然老了十岁似的咬着牙顶着最后的愤怒质问着,但他也不知道问谁,只能两眼空洞的向远处望去。 本来虽然小儿子死了,但是可以让杀人凶手来陪葬的同时,还能解决一直困扰自己的内部政局,他自我安慰的还觉得算心里有个平稳。 可是谁想到现实狠抽了他个耳光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他们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刚才他不都承认了吗?是surya小姐帮大公子实现了他的愿望。” 姜凯晨讥讽的回答着坤萨林的话,挑了挑眉又问道: “将军难道不好奇,大公子在这个愿望实现后,还有什么其它愿望吗?” 本就生性多疑的坤萨林被一句话惊骇到不可思议的向大儿子望去,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大家好像都看到了一颗黑色的种子在他心里埋了下去。 像只破了气的皮球,他又一次软了下去,几小时之前还趾高气昂的草莽之王现在完全一副败寇的模样。 “其实我们本来考虑,只要你把军权交给纳瓦迪亚,我们就可以进行和平谈判的。” 米图欣的声音又再次温润而有力量的响起,脸上藏不住的遗憾,她甚至带着同情向坤萨林望去。 “可是现在~” 她为难的看了看坤萨林后,才又转向姜凯晨,轻轻的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告诉了所有人答案。 “结束了,坤萨林!” 大家都静默了一会,姜凯晨再次开口。 “你老了,也别折腾了,换个地方去安享晚年吧。” “你不杀我?” 坤萨林抬起已经完全混沌的双眼有点意外的向姜凯晨看去。 “嗯 ,毕竟你昨晚也没杀我!”姜凯晨扬了扬嘴角说道。 “兵权交出来后,我们划个无人岛给你,你就在上面安度余生。“ ”毕竟他也算是我们的开国功臣,功过就此翻篇吧。” 米图欣欣慰的同姜凯晨对视了一眼,慎重的说出了之前就和姜凯晨商量好的计划,摒弃前嫌的看向坤萨林。 “那~缇瑞奈~” 自知大势已去的坤萨林什么都没说的低头默了一会,忽然抬头向自己唯一的儿子望去。 “他是不是杀死纳瓦迪亚的幕后凶手我们要立案调查,这毕竟是条人命,而我想,你也不希望纳瓦迪亚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吧?” 米图欣表情严肃了起来,看了一眼缇瑞奈皱着眉头陈述道。 她心里知道,这个好战又不懂事的孩子决不能姑息,不然缅北还是得不到安宁。 “爸~爸爸~你带我走,你不能扔下我!” 缇瑞奈吓的白着脸大叫了起来,终于体会到了大祸临头的恐惧。 听到儿子呼唤的坤萨林抬头望了过去,张了张嘴却又实在开不了口,只能无奈的对着米图欣再次点了点头。 “这个人我知道你们是要一并审的,不过,他怎么个死法容我回头给你个建议。” 姜凯晨抬脚踢了踢地上已经因为流血过多,且气急攻心而晕死过去的张新城,对米图欣说道。 “帮了你那么久,这个人情总能有的吧?” 他余光瞥着唐文婉,那抹心有余悸让米图欣瞬间明白,这个忙是不帮不行的。 第133章 死去活来 当米图欣带着人把将军府的人清剿干净后,整个府邸终于顿时就剩下了姜凯晨他们几个。 “所以,是官本让你把她带来的?” 坐在主位上的姜凯晨虽然还受着伤,但盯着人责难的眼神一点都不气弱。 他脸色不善的盯着坐在他对面的维克托,完全看不出前两天还逃亡在被对方买凶追杀的路上。 “哎~嗯~” 维克托摸鼻子摸眼睛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面前这个青年的犀利,果然一如传闻中的难搞。 “那你也应该知道了你那笔钱目前在他那,你自己跟他要去吧~” 想想刚才见到唐文婉抖着手拿枪指着坤萨林的样子就心有余悸,他没好气的就想各种挑事。 看他那一副闹脾气的幼稚样子,唐文婉又好气又好笑,拽了拽他的袖子低声劝道: “是我跟官本说要来的,你忽然被劫去不知生死,而且又受着伤,我都要急死了,哪能坐得住啊!” 垂眸瞥了一眼捏着自己的小手,鹰眼瞬间柔和了下来,抬手就揉了揉她的头发,用手指顶了下那个小脑袋才又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我自己挨一枪都没有看到你刚才举着枪的样子害怕,看把你能的,万一走火了呢!” “好了好了,不都好好的吗?” 在维克托意味不明的注视下,唐文婉的耳根都红了起来。 “为了感谢这次出面帮忙,我们答应维克托把钱还回到张奶奶的montefiore艺术基金了。”她推了推一直把自己护小鸡一样搂在怀里的姜凯晨转换着话题。 “还挺会替我做主的!” 听她这么一说,姜凯晨挑了挑眉还有点意外。 虽然心里也预料到维克托这个忙不会白帮,但没想到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唐文婉会主动介入,甚至还能帮他拿主意。 “你知道这钱不是我黑的了吧?” 他不露声色的转头看向维克托确认道,眼神倒坦荡的完全没有半分心虚。 经过这么一个来回的折腾,维克托才有机会能够认真的审视面前这个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人了。 “没想到姜先生这么年轻。” 他笑了笑,答非所问的回答道。 “既然婉婉答应你了,那就答应了,不过,我这还有一个要求你先听听看?” 姜凯晨抬了抬手,也是看出了这个老狐狸还在观望,他想了想正色回应着,看向维克托眼中的慎重一点都没有被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所减弱。 “姜先生的意思是?” 听他这么一but,维克托警惕的皱起了眉头,这段时间的资料收集让他知道,这小子其实手也没有那么干净。 察觉到他的警觉,姜凯晨知道自己激进的手段也没什么好名声在外,又看了一眼唐文婉,尴尬的扯了一下嘴角才说道: “正大那边戏还没演完,你就这么轻易的把钱拿到手了,老姜总那边我就没本子往下演了不是?” “可是~” 维克托脸上又浮出了惶恐,甚至求助似的向唐文婉望去,深怕再有个变故。 姜凯晨懊恼的看着唐文婉果然一脸不赞同的正准备开口,赶紧抬了抬手补充道: “钱我给你打回到原来的montefiore基金,但你必须封锁消息,就当没拿到这笔钱一样该派人追杀我还是继续追杀我!” “什么?” “what?” 维克托和唐文婉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像看疯子一样的看向他。 “我想就此和正大把关系撇清了,干脆死在你手上,也算是对我那干爹有一个交待了。” 姜凯晨苦笑着看向维克托,那笑容背后的高深莫测立马让他揣摩出这话里还另有乾坤。 “你别乱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虽已经听出来这话背后的意思,但唐文婉还是不放心的呵斥着,变了脸色的拽着他胳膊反对道。 姜凯晨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对面完全陷入了沉思的脸,一边一把搂过唐文婉的肩膀,摸了摸她肚子。 “咱们孩子都要生了,总不能还让他跟着那个便宜干爹姓吧。” 在对面打量的眼神中,他低声在唐文婉的耳边用只能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勾着笑对她低语道: “姜凯晨死了,朱晨远活了,有两个老公的感觉会不会有点刺激?” “朱?” 唐文婉赫然抬头,忽然想起家人之前和他谈过认祖归宗的事情,才反应过来这人还真把什么都算进去了。 在对上了“你懂了吧?”的眼神中,白了他一眼,及时止住了自己的惊叹。 “姜先生是想要个什么死法呢?” 在沉思了半天后,维克托也终于回味出了姜凯晨的意图,他嚼着笑,兴趣十足的向姜凯晨问道。 “嗯 ,这个我倒是还没想好,你先追杀我一段时间再说吧,死的太容易了也挺没面子的。” 姜凯晨看对方终于会意了后,自己也放松了下来,整个身子向后靠了过去,半调侃道。 “对了,你把我搞死了后发现那笔钱真的不在我这,然后再继续追杀正大那帮老的,这后面追缴到的钱财管它是不是你的,就都是你的啦~明白吗?” 半眯着眼睛继续交待着自己勾画好的脚本,在维克托已经完全来不及变换的脸色中,已然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 维克托头皮发麻的看着对面这个步步为营的青年,第一次无比庆幸的感谢着自己的教母。 这样的敌人也太可怕了,你才准备制约他一步,他已经想好如何反击你一百步了。 “怎么,我死了还不能有一个好名声吗?再说了,正大那些黑钱全部给你捡个漏,不正好也给你解气了吗?” 姜凯晨看出维克托脸上的忌惮,以为他对自己计划的不认同,有点不耐烦的质问道。 “不~不~不~姜先生,且不说这的确对我来说是一个捡便宜的事,就说我来之前太子提到的你今后想和我合作的新项目,我也要全力支持你的这个计划!” 商人的盘算全部回到了维克托的脸上,他一脸真诚的表着态,眼中再也找不到对这个青年丁点的不相信。 第134章 新时代 随着坤萨林军阀的倒台,昂山·米图欣在人民的拥护下很快接管了军权并宣誓就职成为新一任女总统。 \"姜先生,感谢你们在过去这段时间里对缅北的支持和帮助。正是有了你们的协助,我们才能够迈向更美好的未来。请一定要接受我最诚挚的谢意和最衷心的祝福。\" 昂山·米图欣在总统办公室里接待了姜凯晨一行,并真诚的向他表示着感谢。 \"总统大人,您太客气了。我们只是尽力而为,在缅北得到的关照和合作机会,我们感到非常荣幸。您将成为一位伟大的女总统,我对缅北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姜凯晨的腿伤经过医护人员的重新处理和包扎,虽然目前只能坐在轮椅上,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却和在将军府时判若两人。 “你腿伤不要紧吧?” 米国欣绕过总统桌特意走到了姜凯晨的轮椅边关心的问道,这两年的交道打下来,不知不觉与这个年轻人也建立了浓厚的革命友情。 “其实没什么大问题的,她非要找个这个推我,不让我站着,我也只能服从安排了。” 姜凯晨回头看了看推着他的唐文婉,笑着抱怨道,一脸的宠爱和无奈,明眼人都看出了他的炫耀。 “这位是姜太太?” 米图欣向姜凯晨身后的唐文婉望去,这才想起那天在将军府就是这个女孩用枪控制住了坤萨林。 唐文婉今天又恢复了她一贯的白色长衫打扮,人显得更加的清冷,与那天中规中矩的女秘书造型完全的风格迥异。 “总统好,我是他未婚妻。” 唐文婉大方的上前一步,伸出手去做着自我介绍,没有了那天将军府的剑拔弩张,她今天的心情也从容了很多。 “一直听说姜先生的爱人是个深居简出的大画家,没想到你这个大艺术家不仅能文,而且能武啊!” 唐文婉那拿枪指着坤萨林的画面太让人印象深刻,米图欣情不自禁的调侃着,眼睛里倒是满满的全是欣赏。 “总统~~” 因为这事已经被姜凯晨叨叨了一个晚上的唐文婉完全不敢再接话了,只能红着脸装羞涩,想要赶紧躲开这个话题。 “对了,提起艺术,她还有一个项目想和你聊呢!” 姜凯晨显然也不想在深入虎穴这件事上助长唐文婉的气焰,自己推着轮椅一边向会客区那转去,一边岔着话题。 “哦?唐小姐有什么想法,请尽管说!” 米图欣了然的笑了笑,一边示意唐文婉也到会客区坐下,一边客气的问道。 \"作为montefiore艺术基金的代表,我们一直致力于为全球儿童提供免费的基础艺术教育,你们南亚区域因为多年来的内战不断,致使我们很难把这个项目落地,现在新政府成立了,不知道有没有可能重新启动这个项目?“ 唐文婉跟着姜凯晨的轮椅在会客区坐下后,笑着向总统问道。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提议,唐小姐。我完全支持并认可你们在缅北设立南亚儿童艺术慈善教育中心的计划。 这将为孩子们提供难得的机会,同时也加快了我们的文化发展进程。感谢你能选择我们,我们将为这个项目提供全力支持和帮助。\" 米图欣听到唐文婉的介绍眼睛都亮了起来,做为新上任的政党正是要做点实事给人民看的时候,而这个项目无疑对新政绩来说是最好的助推剂。 “我们希望这个项目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艺术中心,我们将组织全球志愿者来这个中心为当地及周边地区孩子免费提供艺术培训、文化交流和心灵成长的课程。 在帮助当地孩子们发展他们的创造力和才华的同时,我们也希望能为南亚地区注入新的艺术气息。\" 看到米图欣的积极响应,唐文婉也来了精神,事无俱细的说起了自己的畅想。 “很好,非常好,姜先生,贤伉俪真是我们缅北的大贵人啊!” 米图欣激动的都站了起来,一边吩咐着团队人员着手准备跟进这个项目,一边感激的望向姜凯晨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姜凯晨也沉浸在唐文婉刚才的慷慨陈词中,没想到这小姑娘心里居然还装着这样的宏伟蓝图。 他略带骄傲的向女总统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客气道: “都是缘分,相互成就吗!” \"对了,阿伦·纳瓦迪亚的案子基本也审的差不多了,surya也招供了,确实是缇瑞奈指使他诱导纳瓦迪亚到你的邮轮上,并在船上伺机枪杀他且嫁祸于你,以实现他们一石二鸟的计划。” 安排好项目对接后,米图欣在姜凯晨对面坐下来,神色凝重地向他交待着纳瓦迪亚凶案的审查结果。 “哼~坤萨林的好儿子!” 姜凯晨没有任何意外地冷哼一声,虽然这些事都是意料之中,但是牵扯到唐文婉还是让他很是意难平。 昂山·米图欣深深地看了姜凯晨一眼,微微点头道: “姜先生,请放心,缇瑞奈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们将确保正义得到伸张,绝不姑息他的恶行。” 姜凯晨稍微松了口气,想了想又问道:“那坤萨林呢?” 提到这个多年一直让自己困扰的政敌,米图欣笑了起来: “坤萨林将军也已经被软禁在一个无人岛上。这个岛位于缅北海域的深海之中,环境十分恶劣,四面环海,没有任何人可以自行离岛。” 姜凯晨听了总统的话后,一直皱着的眉头终于放松了下来,他宽慰道: “总统大人,我相信您的决定是正确而公正的。坤萨林将军的软禁将确保缅北人民不再受到他的残暴统治,缅北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新时代。” 昂山·米图欣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啊,对了,那个我和你要的人~” 姜凯晨还是没忍住的问道,余光瞥了眼唐文婉,不觉得厉色就升上了眼眸。 “你说的是那个surya?杀人罪定的是死刑,这两天就要行刑了呢。” 知道姜凯晨可能要动用私刑,米图欣不动声色的把情况做了介绍。 “记得你答应我的话!” 姜凯晨看了看还站在旁边的工作人员倒是没有多话,只是盯着米图欣的眼睛再交重复着自己的要求。 第135章 怎样的喜欢 在缅北的死牢中,姜凯晨再次见到了张新城,即现在的surya。 这个监狱位于缅北的一座偏远山区,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中,一道道高墙困住了庞大建筑里散发出来的死亡气息,连带着周遭的潮湿都显得愈发的阴冷。 “没想我们最后的见面居然在这里。” 牢房里一片昏暗,只有微弱的阳光透过狭小的窗户洒下来,勉强照亮着空荡的空间。姜凯晨带着王枫来到了被关押在最深处的死囚牢房,再次见到了已经一身囚衣的张新城。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 张新城穿的是男士囚服,因为双腿被废,只能瘫软在地上, 听到脚步声,并没有抬头观望,他只是一味地低着头在那喃喃的重复着嘴里的话。 房间里弥漫着充满潮湿的霉味,使本就破旧不堪的墙壁渗透出层层阴冷气息。空气中长期被禁锢而散发不出去的人体气味,将那种腐败感更是笼罩出一种让人窒息的压抑。 王枫不知哪找来了一个椅子,扶着姜凯晨坐在了牢房门外。 看着那个曾经甚至被自己嫉妒过的人,现在非人非鬼般趴伏在脚前,姜凯晨的心里反倒没有了原以为的愉悦。 \"你不该打她的主意” 他叹了口气对地上那个其实和唐文婉一样大的少年感叹着。 “她那样的人,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把她当月光放在心里供着的。” 厉色还是爬上了眼角,必须承认在这方面自己没有一刻大方过。 “哈哈哈,资格?凭什么只有你有资格?” 张新城忽然抬起头来,一脸嘲弄地对姜凯里笑了起来。 “当初是谁对自己没有自信,放她跟我走的?” 大概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了,张新城毫无顾忌的揭着他的伤疤,心里竟然也有了从未有过的快活。 “所以你该死!” 怒火灼心,也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他,姜凯晨沉默了片刻,并没有否认,咬牙吐出了这句话。 “你把我扔来缅北的那天我就死了,临死前我还能再次见到她,还能打伤你一条腿,也算是赚到了!” 张新城已经从地上爬坐了起来,他整了整身上破腐不堪的囚服看向姜凯晨的眼神里燃起了回光返照般的清明。 “我看在你姐姐张凌月的面子上留你一条命,并没想让你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在这个阴暗的地牢中,斑驳的背光映射的张新城看过来的眼神显得更加的阴毒,连姜凯晨都不忍直视的垂眸道。 “你不想!你不想!难道是我自己想把自己搞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吗?” 张新城终于咆哮了出来,他手指抠着面前的水泥地泪流满面的大声申诉道: “是你逼我做鬼的,那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只是喜欢她,我从小就喜欢她,我喜欢她有错吗?就因为我喜欢她,就只能做鬼,只能去死吗?” 张新城拍着地大声的哭诉着,所有的委屈倾泻而出,有那么一刻,姜凯晨甚至都在恍惚这个声音是不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 “她不喜欢你!” 直到牢房里回荡着的哭声终于弱了一下来,像是幼儿园抢玩具的孩子一样,姜凯晨才倔强的小声回了一句。 “她不喜欢我?!” 刚刚还歇斯底里的张新城像是被押了符咒似的终于定了下来。 “她不喜欢我?” 他再一次低头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着了魔似的好像在自问自答。 “她不喜欢我,她逃了~~~~” 重复了好久,像是找到了原因似的,他延展着自己的答案。 “她不喜欢我,她逃了~~她逃了,她也不喜欢你啊!” 忽然,他再次抬起头来,脸上又扬起了得意的笑容。自从变成surya后,搜集唐文婉的信息完全就是他生活的重点。 姜凯晨像是被人敲了一记闷棍似的,身体晃了晃,这一刻甚至无比的后悔也来见这个人,这简直是自讨欺辱。 “她回来找你,救你,只是可怜你,姜凯晨,你又比我幸运多少?!在她面前,你又哪来的自信和我谈资格?” 看到姜凯晨显然失了魂的神态,张新城再次得意了起来,挺了挺腰身,甚至都觉得自己好像也没失败。 仿佛又回到了那天那个放她走的黑夜码头,那种自我不确定性的无措感像海水一样再次把自己包裹了起来。 “姜总,姜总,别听他的,唐小姐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呢。” 久久的静默中,终于发现到姜凯晨的脸色不对,王枫赶紧俯下身子在他的耳边提醒着。 “姜凯晨,我们没什么两样,我们都是在不择手段得到她,你并没有比我高尚在哪里。” 张新城得意于眼前这个人难得的失魂落魄,兴奋得全身血液都在沸腾着的口无遮拦中。 “我们最大的区别不过是,我喜欢她,喜欢到不择手段的毁掉了自己,而你却是喜欢她,喜欢到随时都准备着不择手段的毁掉她!姜凯晨啊,姜凯晨,你说说我们俩的喜欢,谁更有毒!” “闭嘴!你给我闭嘴!不是的,不是你说的那样的!我从来就没这么想过!你胡说!” “哗~”的一下,姜凯晨被激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惊恐的抖着手指着张新城呵斥着,那慌张的样子,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心魔。 “你对她的喜欢一直都是占为己有,你想圈养她,你想把她藏起来,只给你自己一个人欣赏!” 张新城的话像刀刃一样,一片一片的剖开了姜凯晨的私欲,他一身囚服的讥笑他,而姜凯晨,居然觉得这一刻自己被眼前手无寸铁的这个人血淋淋的刺穿了心窝。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会这样的~” 他焦急的辩解着,紧紧的抓着王枫的手,语无伦次的解释着。忽然间,他甚至恍惚觉得那一身破败囚服,正仰头看自己笑话的人其实就是自己。 “哈哈哈哈~~~~姜凯晨~我死而无憾,我好几次因为私欲差点伤了她,早就该死,苟且活着无非还贪恋能多看她一眼而已。” 张新城忽然大笑了起来,看着门外那个早已惨白的面孔,他无比畅快的大声说道。 “我在下面等你,你如果伤她半点,你自己来,我等你!” 第136章 提亲 从地牢回来,姜凯晨一直都浑浑噩噩的,甚至都没有再过问张新城的处决方式。 新总统米图欣倒也没在这个小事上纠结,只是安排手下按缅北传统章法处以极刑。 这样,一来不怕姜凯晨反应过来怪她处理的轻了,二来也能给坤萨林那派的余党一个震慑。 “被泥塑沉海了?” 当唐文婉听到王枫对姜凯晨的报告的时候,整个人汗毛都直立了起来。 上一世的影像在脑海里重叠着,要不要这么尊重历史。 “你~不忍心?!” 姜凯晨有点挫败的向唐文婉看去,死牢的那一场诛心局,本想猎心反被诛的他一直没有从那个阴影里走出来,看到她这个反应,难免不杯弓蛇影。 “啊~也不是~” 唐文婉白着脸有点尴尬的看向他,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个前世今生的历史吻合。 “只是没想到这个地方居然还有这么残忍的极型。” 脑袋里还在翻滚着姜凯晨上世发疯的样子,她不由的抖了抖,看上去倒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 “我们要回去了。” 摸了摸唐文婉的脑袋,姜凯晨决定转移这个话题。张新城的死并没有像想象中填补了他心中深藏的恐惧,反而却象一只手悄悄的正在揭开自己都没法看清的秘密。 “对对对~我得把你带回去好好给他们一个惊喜!” 听到回家唐文婉立马开心了起来,两世轮回,张新城纠缠自己都是相同的结局,这世提前下课,早点翻篇,也许对大家来说都是个好事。 “下辈子好好的吧!” 唐文婉在心里默念着,说不上多难过,但对那鲜活的生命多少还是有着唏嘘,而这一切全部都被姜凯晨看在了眼里。 ~~~~~ “所以,是我们婉婉救了你?!” 当唐文婉带着姜凯晨回到唐家的时候,两人在第一时间 被三庭会审般的围观了。 看着来人还拖着条伤腿,听完他们二人的惊险复述后,唐永道坐在上位第一个惊叹了出来。他再也没想到自己的宝贝疙瘩居然还有这番机智和胆识。 “你的腿没事吧?能恢复的哦?!” 看着姜凯晨的伤腿,庄媚都要哭出来了,她极力忍着泪水,心疼着这孩子的命运多舛。 “哎~你那个追杀令好像还在外面飘着呢,你就这么在我家坐着合适吗?” 说话间,唐文松正好也带着luca教授一家人从外面观光回来,看到坐在会客厅里的姜凯里和唐文婉还以为自己眼花,发现真是两人后,整个人都开心的面部表情都要扭曲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平静,走过去倒是不跟他客气的抬脚踢了踢他那残腿,一脸嫌弃的问着,一副想撇清关系的样子,却掩饰不住眼里浓浓的关心。 “我的天,这就是你的爱人吧?!你这爱人也太帅了吧?我现在都开始期待你宝宝生出来是怎样的盛世颜值吧。” 被前后夹击的一堆连珠炮似的关心轰的姜凯晨根本来不及反应,他看了看上座的唐家人,又看了看站在唐文松身后并不见外的这一家外国面孔,整个人更加紧张了起来。 “教授,你们回来了?不好意思最近没有好好陪你们!” 唐文婉看到门口进来的这一家倒是像小鸟一样开心的向他们飞奔了过去,搂着selena的膀子,开心的冲他们打着招呼。 “这就是我在意大利圣多米尼克学院学习时,非常照顾我的导师luca一家,他们对我可好了,我在意大利学习的时候都住在他们家的。” 唐文婉红着脸,默认了sophia的话,开心的向姜凯晨做着介绍,姜凯晨赶紧也挣扎着准备站起来,向luca一家打招呼示意。 “你把爱人找回来我们就放心了,这段时间你家人都很关照我们,特别是你哥哥天天陪着我们,我们都有点过意不去了。” selena会意的笑着,搂着唐文婉向大家走去,眼睛却一直在姜凯晨身上来回的审视。 瞬间,唐家偌大的会客厅被一屋子人塞的满满当当,而姜凯晨的身上聚焦了所有的眼光。 贸贸然被唐文婉就这么带回家,满腹心思都是如何开口提亲的盘算,在那么多双眼睛的关注下,姜凯晨有生以来,第一次有种乱了分寸的感觉。 “婉婉~” 环顾四周,实在不知道先回答谁的问题,挪了挪身体,只能无奈的向唐文婉看去。 “你这次,是要跟婉婉回来,还是要把婉婉带走?” 一直坐在老爷子边上保持缄默的唐俊山终于开口了,他皱着眉头向姜凯晨望去,满脸戒备写满了担心自家白菜的忧愁。 这句问话,果然划出了全家人的重点,一屋子各种情绪全部被统一成了凝重。 “我~” 张新城的死像个魔咒一直笼罩着两人,从缅北回来一路,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在回避对各自心思的揣测。 当下被抓来要面对这么个现实问题,姜凯晨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小心翼翼的向唐文婉看去,生怕答错题,马上就被判出局。 “婉婉马上都五个月了,这肚子那么大,还想把她带哪去啊?” 全场的僵持被庄媚一句话打破,唐文婉肚子刚刚显出来,脸上甚至都开始留存着孕期的浮肿。 “爷爷,我想先和婉婉把婚结了!“ 姜凯晨稳了稳心神还是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他小聪明的向家里的最高权威申请着。 撑着那条伤腿,一步迈到老爷子面前就跪了下来。 “娶婉婉?你拿什么娶?刚才文松还说你现在还在被追杀呢!” 唐俊山是第一个不答应的,川字眉都快被挤成了田字,拍着扶手质问着。 “可是婉婉这肚子~” 看到老公真做起梗来,庄媚也急了,大气不敢出的还是小心翼翼在旁边提醒着。 “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唐家的,嫁不嫁也倒没那么重要。” 听到媳妇的话,老爷子也不高兴了起来,他抬起手不在意的说道,投向姜凯晨的眼神升起了各种审视。 冷汗已经在后背慢慢渗出,姜凯晨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任何人,被打穿一条腿都没有现在那么慌乱和痛苦过,忽然感觉又回到十年前那个被扔在路边的雨夜,全身冒名的发冷了起来。 第137章 怎么娶 “爷爷~” 姜凯晨在意识开始恍惚的时候,听到唐文婉的声音仿佛从远方传来。 “我要他!” 和十二年前第一次被带回唐家一样,在众人的质疑声中,那个娇憨而又坚决的女孩就是这样说的。 姜凯晨红着眼睛,不可思议的抬起了头,看着身边那个女孩和当年一样,笑盈盈带着不加掩饰的占有欲正看着他。 “不过,现在我也要看看,他想怎么要我的。” 小女孩抚着肚子,一脸的狡黠,完全是一副要谈条件的样子。 “就是就是,这可是我妹妹,不是什么人想带就能带走的,彩礼都没看到一毛,你就是想入赘也要让我们看到你的诚意吧。” 看到气氛缓和过来,唐文松是第一个跳起来起哄的,他才不管某人还跪在地上尴尬不尴尬,这千年一遇的踩踏机会他是绝对不能放过。 “我将以朱家所有资产为聘,婉婉以后就是我朱家的当家人,我朱家所有资产将全部列入婉婉名下。” 听到有条件可以谈,姜凯晨立马就来了精神,也没敢站起来,跪在那一扫阴霾的直起腰背宣布着。 “朱家?!” 唐家老老小小异口同声的惊叫声,把在旁边吃瓜的luca教授一家吓的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全家都紧张了起来。 “不是,朱家不是给你自己亲手都给折腾没了吗?还有屁资产啊,你给个空壳让我妹去当家,有你这么耍赖的吗?” 唐文松火烧屁股似的绕在姜凯晨身边直打转,又气又急的在那胡思乱想: 这小子不会真的把自己折腾破产了吧?他不会真的就想这么糊弄我妹吧?我到底是该帮他呢?还是不帮他呢?几圈下来,已经把自己转到发疯。 “朱家老太爷还好吗?” 直到转到大家都头晕的唐文松被庄媚一边“有你什么事~”的骂着,一边拽到边上去后,唐永道才叹了口气问道。 “我请了最好的专家团队,尚健在。” 姜凯晨抬头看向唐老爷子,面对这个老人,想起躺在床上已然万念俱灰却被自己硬吊着口气的爷爷,内心微微漾起着波澜。 “嗯 ,有命就还有盼头。” 唐老爷子点点头,同为耄耋,最能理解对生命的敬畏和期盼。 “那朱家?” 他又困惑的问道,坊间早就传着说朱家败了,这两年也的确销声匿迹的看不到半点朱家人的动静,就朱家那点众所周知的内幕,他也一直都以为那个家早就让姜凯晨报复性清空了呢。 “在定亲前,我就答应爸爸重振朱家家风,这两年的确是我故意让外界都以为朱家落败的,这样方便我清门楣,理家产。 实际上朱家的家产在我手上的增值已经不只翻番,交到婉婉手上的朱家是一个全新的朱家,只要我们愿意,随时都可以让大家看到不管是资产还是名誉,朱家都已经是不同以往的鼎盛。” 姜凯晨认真的转向唐俊山汇报着自己的成绩,那声爸爸因为自己的承诺叫得更加的理直气壮了起来。 唐家众人又是节奏一致的一起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这小子手脚那么快,更没想到他还能有这个胸襟重新接手自己的本家。 “可是正大?” 听这么一通解释,唐俊山的表情总算放松了一点下来,转眼一想,眼眉又皱了起来。 “正大那边我想断了关系,爸爸上次说的对,他对我的确是别有用心,我为他拼了这十多年,该还的恩情也都还清了,我最近正在着手退出的事情。” 趁唐家人被他说得晕头转向的没反应过来,姜凯晨左一声爸爸,右一声爸爸的把自己都叫得开心了起来,看向唐俊山的鹰眼里难得泛起了亲情。 “那正大现在也自顾不暇了吧?不是黑吃黑总部都被人炸了吗?啊!不对,你不也在追杀名单中?” 唐文松见这气氛越来越和谐了,本来想帮着说几句好话,先讨点人情的,谁知道越说越把自己的心说的拎了起来。 于是全家人又是一脸惊恐和无奈的向姜凯晨看去,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为难和一言难尽。 “这已经不用担心了,我被追杀的事,已经被婉婉解决了。” 姜凯晨这回真笑了起来,他看向众人,甚至还调侃似的向唐文婉挤了挤眼睛。 “什~么?这丫头还有这能耐?她不是只会画画吗?现在黑道上的事,画画就能解决了?” 唐文松惊的眼珠子都要跳了出来,他又一次开始围着自己妹妹打转,丝毫没有半点相信的样子。 被转的快晕眩的唐文婉一把将人推开,很嫌弃的怼他道: “就能解决,怎么样?!” “张云林先生求见唐老爷。” 唐文松被妹妹忽然一搡的刚想上去还手,门口佣人通报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张云林?” 唐永道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 “和我差不多老的那个张云林?” “是的,就是以前经常来家里找你的张老先生。” 这个佣人是老人了,对这位十年前家里的常客印象很是深刻,点头核实道。 “那老不修来找我了?他不是不理我的吗?他终于来找我了?!” 唐永道也顾不上还跪在地上的姜凯晨了,听到这个确认的信息后,兴奋的整个人都要蹦了起来。 “爸~你看孩子还跪着呢!” 庄媚知道老爷子现在眼里已经没别人了,赶紧在旁边提醒道。 “啊,对对,凯晨你先起来,我们先把那老不休放进来,你的事,我们回头说啊。” 老爷子已经完全顾不上还没完成的三庭会审,挥着手人已经走到了会客厅门口。 “叫谁老不修呢?这么多年了,还改不了欺负人的坏毛病。” 姜凯晨才被唐文婉扶着站起来,张老先生就笑骂着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的是张秀芳老太太,还有这段时间到处扬言要追杀姜凯晨的俄罗斯寡头维克托。 “你还好意思来啊!这么多年都狠心不来看我,让我孤独了那么久~” 唐永道抓住老朋友的手就红了眼眶,根本就没在意到人家后面还跟着的一串。 “张爷爷,你~你怎么把人带到我们家来了啊?你这样不好吧,你不看我爷爷的面子,也要看婉婉的面子啊。” 张老爷子还没来得及寒暄就听到后面唐文松站在客厅中央带着颤音责问着,看向他身后那人的眼神布满了意外和恐慌。 第138章 仇家上门 唐文松的惊恐迅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顺着他的视线,大家这才发现张云林身后还跟着的老太太和一个俄罗斯长相的外国人。 只看到,唐文松一个箭步就挡在了姜凯晨的身后,还挺仗义的试图用自己的小身板把这位正准备上任的新妹夫给遮挡起来。 因为炸正大总部这个事件影响太大了,维克托和正大私怨的新闻像连续局一样蝉联各新闻媒体的主页,特别是维克托那张恨到牙都要咬碎的脸已经被大家深植于心了。 被儿子这么一咋呼,唐俊山也立马对号入座成功了,心中警铃大响的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这位是?” “这是我的教子维克托,是我们托张老先生带我们来见姜先生的~~~” 感受到厅内的紧张气氛,张秀芳老太太上前一步笑着解释着。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张老先生就被一边的唐永道张着手臂往外推了。 “好你个张云林,我还高兴的以为你这是来和我冰释前嫌了,原来你这是带着人上门讨债来了!” 唐老爷子也是个看新闻的人,这回也反应过来了危险,他第一反应就是拉下脸把人往外赶,也不管推的人中还有一个是曾经炸毁正大一幢楼的狠角色。 “爷爷~张爷爷和张奶奶是来看我的!” 还好没推搡两下唐文婉就冲了过来,她横在自己爷爷和张老先生面前一脸尴尬的解释道。 “什么?是你安排人上我们家来抓姜凯晨的?” 唐文松觉得今天自己起码死了上亿的脑细胞,他目瞪口呆的僵在姜凯晨前面,像是看个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的妹妹。 “维克托现在是我的合作伙伴!” 在众人已经完全摸不透剧情走向的时候,姜凯晨终于发声了,他伸手把挡在自己面前的唐文松嫌弃的拨到了一旁,这才站起来走过去伸手向一脸窘迫的维克托握手示意。 “你还真会挑时候来,我这求婚正求到一半呢!” 他一边与维克托握着手,一边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像好朋友似的抱怨道。 “实在抱歉,教母听到我们在缅北的计划,特别是唐小姐和新总统谈的合作后就迫不及待的要来见你们,没想到打扰到你的关键时刻了。” 维克托很是无奈的解释道,眼睛迅速的扫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一屋子人的确是在商量什么事似的围坐在一圈。 “什么,提亲啊?向我婉婉提亲这事我怎么能不在呢?!都谈到哪了?集团是不是也做为聘礼随过来啊?那我以后的老板是不是换成婉婉了?” 被推的还没来得及跳脚的张老爷子一听到提亲就来了精神,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唐永道就自来熟的向厅里走来。 一边走还一边提着自己的建议,完全不顾身后已经完全反应不过来的众人脸上的五颜六色。 “哪哪都有你!” 唐老爷子第一个反应过来现场的化敌为友的关系,背着手跟着张云林向厅内走去,还不忘用眼神示意儿子把自己旁边的上位让给张云林,两个老人就这么不动声色的并排坐在了上位。 “你们继续,继续,我们不急!” 张秀芳带着维克托很快也在次位被安排坐了下来,接过佣人送上的茶水,见过各种大场面的老太太迅速的调整着自己尴尬,一点都不见外的向众人打着招呼。 张云林老先生,张秀芳奶奶,维克托,luca教授一家,再加上自己一家老少,环顾着越来越热闹的会客厅,唐文婉很是同情的看向姜凯晨,默默用眼神在跟他商量,这阵势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就是,还求不求了?继续啊~刚刚求到哪了?” 姜凯晨还没来得及对唐文婉做出反应,就听到上位的张老爷子坐不住的在那催促着,那迫切参与的神情比唐永道这个正牌爷爷还要着急。 “求到,他说要把整个朱家作聘送给婉婉!” 姜凯晨正思考着怎么应对这越来越庞大的亲友团,还没来得及回话,刚刚回过神的唐文松又在旁边上线吃瓜继续接茬了。 “朱家?我们游轮集团也是朱家名下的吗?游轮集团也要给我们婉婉的吧?你可不能存私房钱啊!” 张老先生若有所思的问道,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老板能不能换成唐文婉,完全不顾现任老板是何感受。 “我艹,你什么时候连游轮都有了?你现在不光做艺术品,还涉及其他产业了?” 唐文松感觉自己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原来还觉得有这妹夫,自己的画是肯定不愁炒不起来了,现在看来自己连画都不用卖就很有可能过上梦想的生活啊… 他搓着手又挤到唐文婉身边开始敲边鼓,一副生怕妹妹吃亏了的样子。 “婉婉,这小子可是暗度陈仓的高手啊,我看光朱家不行,还不知道他留着多少后手呢!” “游轮集团也归婉婉,以后的军工产业也归婉婉,我的全部都是婉婉的,绝不藏私。” 还好这道题姜凯晨本就有准备,这也是刚才还没表完的白,他看了下众人倒是很是配合的承诺着。 这回屋里的唏嘘声连维克托都加入了进来,他意味深长的看向唐文婉,一时无法把合作大股东与这个文弱的小姑娘做上重叠。 “真的假的?你可别忽悠啊…” “够了!你这是相妹夫还是卖妹妹啊?!” 唐文松激动的感觉自己都要飘了的时候,被唐俊山一个暴喝吓的一个腿软差点没跪下来。 “我刚才提到的所有,明日就会让律师上门来和婉婉签相关法律文件,并会注明以后但凡有任何产业的增资增值也都一并记入婉婉名下。” 姜凯晨以为唐俊山要变卦,赶紧趁热打铁的补充着自己的决心,只是这回全厅鸦雀无声,大家连唏嘘都发不出声音了。 “我说凯晨啊,你是不是跑题了?你又不是要娶我儿子,你管他干嘛,你不该问问婉婉满意不满意吗?” 庄媚果然是心最大的,向来没有什么金钱概念的她大概是在场唯一没被姜凯晨的金砖阵砸晕的。 她看着自己女儿始终不变的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替姜凯晨悄悄的捏了把汗。 第139章 婉婉所求 “婉婉?” 姜凯晨这才想起向旁边女孩望去,只看到那姑娘笑眼盈盈如常,却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爷爷说,我是无价的…” 她娇笑着,走到唐永道身边靠在了老人身上。 “再说,你说的那么多,全都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抿了抿嘴她正色道,看向姜凯晨的眼神不觉的多了几分严肃。 一屋子人的心情今天完全就是在过山车上翻滚着,还没被姜凯晨利诱轰炸个明白,就又被唐文婉干脆的拒绝炸到裂开。 “婉婉…” 姜凯晨这下慌了起来,全副身家都奉上了也没换来一个动心,他都不知道下面怎么办了。 他求助的向四面张望去,所有人脸上也都堆着不解,就连唐文松也抓着头一脸困惑的看向自己的妹妹。 “爷爷,这次在游轮拍卖会上,我的画也拍出了上亿的价值呢,不信你问张爷爷。” 唐文婉看了姜凯晨一眼没理他,转身就向唐永道撒着娇得意道。 “你说,我要是勤奋点,是不是我也不至于缺钱花?” “那倒是的。” 老爷子得意的看了一眼也是一脸与有荣焉的张老爷子,摸了摸唐文婉的脑袋很是欣慰的笑了起来。 唐家世代画家,即便不说家底,就是论这个手艺也没人会缺钱花。 “再说,我费不了那脑子算你那些账,你真想给,以后也是给他,我可不操你们那个心。” 得到爷爷的认可后,带着得意又溜达到姜凯晨的身边,摸着肚子对他笑着,眼里全是你别给我挖坑的挑衅。 “这…你…” 姜凯晨的脸红红白白闪变着,显示着整个心都在七上八下。 “我要的是绝对的尊重,相对的自由!” 好在没让他焦灼多久,她也爽快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看了看一直坐在边上没吱声的luca教授一家,又看了看眼中已经开始闪着复杂的张秀芳,她目不转睛的直视着姜凯晨,像是等待着他的答案。 “尊重?…自由?” 姜凯晨有点没反应过来的把这两个词在嘴里咀嚼着,愣愣的看着唐文婉,显然还没有转过弯来。 “之前就说过,我要和luca教授他们回意大利完成学业的。” 她摸着肚子,挑着下巴看向面前这个已然失魂的男人。 “张奶奶的艺术基金我也想参与合作。” 说着她向已然一脸了然的老太太眨了眨眼睛。 姜凯晨感觉太阳穴都鼓起来在跳跃,傻眼的看着面前这个和他讨价还价的女孩,瞬间就有了被架上烤架的无奈。 “你…你这都要生了…” 回避着盯着自己的濯濯目光,求助似的用眼神在唐永道和庄媚两人的身上来回打转。 这个事情上,唐永道之前就跟孙女打过招呼,自己也表态同意过。这回只能极力闪躲着眼神,恨不得来个隐身咒让自己现场消失。 “这…我…婉婉…凯晨说的对啊…” 庄媚虽然也是个为了家庭而放弃艺术发展的文艺女青年,但作为母亲,在生孩子这个问题上,她还是不由自主的站队姜凯晨的保守路线。 自从知道唐文婉怀孕后,姜凯晨就一直默默计划着哪怕是软磨硬泡都要让她安稳在家,不能让她在外面漂。 谁想到这姑娘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拿捏他。 暂时只争取到一个同盟的他再一次向室内环视去,看到的不是困惑,就是不解,或者干脆回避他眼神,没一个愿意站出来呼应他。 “wendy是要和我们回意大利生宝宝吗?” luca教授的小女儿sophia在一屋子大眼瞪小眼下,小声的向身边的母亲问道。 这个声音在静默的房间中瞬间被无限放大了起来。 唐文婉又昂了昂下巴,向已是一脸菜色的姜凯晨表着态。 姜凯晨抿了抿唇,鹰眸凌黑,显然在这个事情上有着自己的坚持。 “其实,在哪生孩子倒不是主要问题,姜先生敢不敢,且想不想放手让wendy活成自己理想的样子,才是她所追求的“尊重与自由”的关键吧。” 看到既然尴尬已被女儿撕开,selena也直言不讳了起来。 她浅笑着拍了拍女儿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抬头向唐文婉和姜凯晨看去。 “如你所见,婉婉想做一个独立自主的女性,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也尽着自己的努力与奋斗。” 她在所有人恍然大悟的表情中迎向唐文婉已泛红的眼睛,给了个我懂你的眼神后继续说道: “之所以她不要你的巨额财产,不愿意坐享其成,也是因为她意识到自己的成长节奏也许不会是你想要的样子,她不想被你羁绊。” selena不愧是心理学教授,一语中的的把唐文婉的心结指了出来。 “两个人在一起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更何况你们又是两个都那么优秀的孩子。自然在这段关系中都要面临平衡与取舍的问题。” 她看了一圈屋内众人都陷入了沉思,也看了看自己的老公luca教授,笑着说道。 “我当初刚和luca教授在一起的时候,因为个人发展和家庭生活平衡的问题,也是起了很多冲突与矛盾,我们花了很多年才找到解决办法。 wendy是个聪明的孩子,她在你提亲的时候就把这个矛盾提出来,应该就是不想和你以后在婚内有任何不开心。而且也给了你选择的权利。” 听着selena把自己的观点娓娓道来,姜凯晨慢慢有点理解唐文婉为什么大肚子也要坚持学业了。 眼前这个女人同样的温文尔雅,却的确是全身上下闪耀着庄媚都没有的个人风采。 他又转头向唐文婉看去,这也该是个闪闪发光的姑娘啊,他心里忽然就悸动了起来,却没察觉到那根深在内心的控制欲正在悄悄的土崩瓦解中。 “想想我和静宜这一辈子也就这么荒废了…” 忽然一声叹息穿透了众人的沉思,庄媚看着唐文婉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大家都明白她也已经转换了阵营… 第140章 婚姻的取舍 感觉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失控中发展,姜凯晨坐在那已经完全的手足无措了。 “可是~可是~” 他喃喃得,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再一次感觉到唐文婉是自己遥不可及的梦想。 “婉婉想回意大利,你就陪她回来就是,就住我庄园里,我那旁边就有一个私家医院,他们产科这方面有全球最顶级的技术团队。” 张秀芳老太太挪了挪身子笑着说道,她这次来就是想把婉婉接去自己庄园的,这一脸期盼藏都藏不住。 “就是就是,你们也可以继续住我们家啊,婉婉那个房间我爸还替她留着呢,你过来陪他也方便的,我们家也有私人医生随叫随到的。” sophia也热情的响应着,在她的认知中,婉婉已经算他们半个家族成员了,本来就是要跟他们一起回去的。 “你还答应帮我把luca教授家隔壁的house买下来的呢,我现在有了卖画的钱,你不帮我买,我自己也可以买下来,你要愿意,随时来和我住都行的。” 在众人的热情下,唐文婉坐在那弯着眉眼也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脸上还挂着随时欢迎的笑容。 在这一张张热情的笑脸下,姜凯晨感觉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感觉没什么不好,又感觉有什么不对。 “哎,咱们不是在说提亲的事吗?你们这阵仗,敢情是想让姜凯晨倒插门啊?” 唐文松两边来回观望着,迅速的在头脑里梳理着现场的情况,忽然恍然大悟问道。 大家都被他这一发现给惊到了,在一番大眼瞪小眼的来回下,就听到上座的唐永道一拍大腿道: “这也不是不行!” 于是,一屋子的人,眼光又都转向了已经完全懵逼的姜凯晨身上,他呆呆的看着唐老爷子,发散的目光显示着大脑已经宕机。 “也是啊,凯晨,文松虽然平常大脑都不太在线,但今天他这句话倒说的也不无道理。” 峰回路转中,庄媚来了精神,她开心的助攻着。 “你也看到了,我们唐家看中的真不是什么彩礼不彩礼,我们就这一个宝贝女儿,我们全家人看中的就是她过得能不能舒心。 你们从小就认识,应该早就看出来我家这姑娘是个随性惯的人,这孩子主意又特别大,我们从小就没据过她,你既然扳不过她这个枝,不如干脆就随她入我们家门算了。” 她看了看姜凯晨已经尴尬到完全僵化的脸色,瞥了眼好像也没啥意见的老公,又壮着胆子注解道: “你放心 ,我们绝不会亏待你,虽然我们唐家没有你那么大的产业,但是我们历代积攒下来的家底在这,你进门,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 “扑哧~” 在众人万分期待的眼神中,和姜凯晨那是答应也不好,不答应也不行的满脸菜色中,维克托实在忍不住得笑出声来。 “我看你就从了吧,不就是去意大利陪产吗,反正我还要“追杀你”一段时间的,你也不适宜在外面露面,这不正好吗?” “倒插门就倒插门呗,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这样做大事的人,什么时候在乎过这种小节。” 看着姜凯晨慢慢松动的眼神,做为在场唯一的男方代表,他嚼着坏笑礼貌性又踩了他一脚,看着那有苦吐不出的表情,感觉自己总算大仇得报。 “别听他们乱起哄,男婚女嫁不过就是个你情我愿,都什么时代了?还彩礼,倒插门的在那瞎掰持。” 就在姜凯晨被维克托嘲讽的不敢怒不敢言,涨红着脸也还不敢急眼的时候,唐俊山发话了。 “你也看到我女儿就是这倔脾气,这段时间 ,你也没少被她折腾,你确定自己能接受她的我行我素?” 他认真的问着姜凯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全场当下肃静了下来,唐文婉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上一世的灵魂一下子揪心了起来。 那时,自己以为父亲会反对她们的婚姻,她是背着家人私奔出来跟了姜凯晨的。要是当时自己能知道,父亲能说出这一番话来,她还跑什么跑,自己后来的人生大概就完全不一样了吧? “我~” 迎上唐俊山逼人的注视,姜凯晨是生怯的。与唐文婉再次交集的每一分钟都在告诉他,这个女孩并不是自己能掌控的,而他的人生教条却从来没有失控这两个字存在过。 真的可以让她就这样随心所欲下去吗?姜凯晨根本不敢说,他本来的计划是,娶了她,慢慢的把她打磨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对上人家爸爸那咄咄的眼神,他知道,自己今天只有要不放弃她,要不放弃自己的坚持这两个选择。 天人交战中,姜凯晨感觉自己都要分裂了。 “你要面对真实的爱人,而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她,不要勉强自己,但也要学着去寻找本心。” 在长时间的沉默中,大家都看出了姜凯晨的挣扎,而这时,selena的低语,却像一道魔咒击碎了这个男人心里最后的坚持。 他涨红着眼看向唐文婉,无助的说道: “婉婉,我不是个好人,我不知道能不能管得住自己。” 他知道自己对这姑娘那因为患得患失而更加浓烈的占有欲象一只恶龙,一直盘踞在心里。 “那你能接受失去我吗?” 看着姜凯晨与上一世面对自己冰冷的尸体时一样的无措与怯懦,老灵魂在身体里嘶吼着,没想到这句话居然就真的也脱口而出了。 “不!” 根本没有迟疑的拒绝声震的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爸爸,我接受,我不能失去她,我宁愿她随心所欲。” 他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迎上了唐俊山的眼睛,那种曾经失去的蚀骨之痛记忆犹新。他一刻也不犹豫的承诺着,终于他明白过来,这道题其实不用选择。 唐俊山盯着他看了很久,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是他转向唐老爷子,眼神交互了一下,又忽然问道: “不过,这事是不是还得知会你爷爷一声?既然你想以朱家名义来娶我女儿,那我们就不能像定亲时那么轻率了,两家长辈是不是也要见见了?” 第141章 朱家 “朱家?哪个朱家?那个之前自称收藏第一门第的朱家??” 吃瓜吃得正开心的张云林一下子坐不住了,他一把抓住唐老爷子的手问道。 他们这些搞艺术的,年轻的时候没少在一起扎堆,朱家老爷子仗着自己的家族收藏背景,当年在圈子里可是出了名的耀武扬威。 那个时候张云林和唐永道两个人刚出道不久,经常被他在市场里排挤和打压,唐老爷子有家族背景还算能沾着祖上的名声有点薄面,张云林这样白衣出身的,作品就算是再好,也根本就没机会上得了他们的台面。 两个老的也是在那个时候对于朱家那样在市场上一手遮天的作派很是看不惯,经常私下里一起想着法子和他们作对才结下的革命友情。 “嗯,凯晨是朱家老二的孩子。” 唐永道淡淡的回了一句,相比老兄弟的旧恨不平,目睹了朱家巨变的他现在已经没了当年的情绪。 “他家老二不是因为那幅真假画的事,全家都~” 一下子被拽进回忆中的张云林喃喃自语中一个倒吸,惊诧的瞪着姜凯晨,刹住了自己已然滚到唇边的追述。 朱家当年闹得满城风雨的赝品事件,最后为了给大家一个交待,对外宣称是二房私自行为,他们全家畏罪自杀,才勉强算是保住了家族声誉。 “那个老不死的~~还活着?” 张老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唐老爷子,朱家这些年的落败他也是多有耳闻的。 回想当年朱家断臂求生的做法,其实圈里明眼人都能看出里面的阴私,毕竟当初朱家老二在市场上做人的口碑也是他们家唯一不被人诟病的。 出事的时候朱家老二正准备和张云林谈经纪约,结果还没来得及签合同,就看到新闻说一家子都没了。 张云林当时是怎么都不相信,前一天还与自己谈笑风生,畅想未来的人,转眼就能做出带着老婆孩子跳楼的事。 再加上朱家当时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在已死的老二身上,让他更是为这个差一点就成了合作伙伴的朋友很是抱不平。于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对朱家,特别是朱家那个老爷子更是积怨深厚。 “我要他活着,不面对自己的错误,他也没资格去死,不是吗?” 谈起自己那个冷血的爷爷,姜凯晨倒是冷静了很多,他坦然的回视着张云林,老爷子这时候才发现,这年轻人的眼神中,还真有几分朱家老二当年赤诚的样子。 “老二的孩子 ,真是老二的孩子 ,原来是老二的孩子啊,老二的孩子还活着,真好!” 张老爷子盯着姜凯晨看了半天,慢慢在这青年的脸上仿佛找到了故人的影子。他颤抖着没有放开唐老爷子的手,语带哽咽的感慨着。 要知道当年这事对他也是个很大的打击,朱家老二的死带着他梦想的破灭,一蹶不振的他一度在唐家醉生梦死的过着对整个世界都失望的日子。 “你爷爷虽然真没太做过人,但他毕竟是你爷爷,之前你们家怎么样我不管,但我婉婉嫁过去,可不能是给他棋盘上再送一颗棋子,这我是要和那个老东西说清楚的。” 在张云林的一番嘘嘘中,唐永道也是在感慨万千着,面对眼前的姜凯晨,嘴上说着要找他爷爷摊牌,其实眼里全是对这孩子的痛惜。 生在这样一个家族里并不是自己能选择的,这孩子一个人在黑暗中走了那么久,现在也该有人来给他撑腰了。 “朱家现在散的形同虚壳,他现在大概最盼的就是我以朱家的名义娶妻生子了。 爷爷如果愿意见他当然是最好,毕竟当年的事,对他来说,我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而已,一切对错都在他的嘴里。” 姜凯晨半刻没有迟疑的应承了下来,这两年虽然一直在清理着朱家,但他却真没和朱老太爷掰持当年的事情,就是因为他知道,在老爷子那代人的认知里,他根本就没有错过。 “那你抓紧安排时间吧,两家把事谈了就赶紧把婚礼办了,这丫头还等着和人家luca教授回意大利呢,你别又让她等不及跑了。” 唐俊山看着老爷子要求提的差不多了,赶紧在旁边点拨着姜凯晨,瞥了瞥女儿那已经显怀的肚子,内心里还是不太想让她做个未婚妈妈。 “就是就是,我们正好还能在这体验一下中国的婚礼。” sophia是第一个积极响应的,也不等唐文婉答不答应,她一心想赶这个热闹。 “你要是因为正大的事还没处理好,觉得现在不方便公开大办,那就小范围办两次,这边你们办一次,回意大利我再给你们办一次,我那已经好久没有热闹过了,也让我们沾沾喜气。” 不等姜凯晨接话,张秀芳也怕他有顾虑似的在旁边出着主意,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似的。 “那我要当两次伴郎,你可以当两次伴娘,我们收两次红包,哈哈哈哈~~~~” 唐文松也反应过来了,跑过去大咧咧的搭着sophia的肩膀开始了自己的美好畅想,他觉得吧,哪怕是小规模,不张扬的婚礼,就姐夫这财气,自己赶个两场也能发个小财。 “婉婉?” 在一屋子人都兴高采烈的开始议论着婚礼的时候,姜凯晨还是有最后的清醒的。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唐文婉,生怕这个姑娘又有个什么新想法拒绝自己。 “你确定带我爷爷见你爷爷?” 在姜凯晨表态接受了自己对自由的追求后,唐文婉对婚礼倒是没什么意见,什么形式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老一辈的恩恩怨怨上。 “爷爷,你们到时候不会打起来吧?听说那个老爷子也就吊着一口气了,你为了我的婚事把他气死了那可犯不着了啊。” 她眨巴着眼睛抬头揣摩着自家爷爷的神情,还真码不准这心高气傲的老宝贝会出什么招。反正现在能观察到的是,他是一定有个下马威要秀出来的。 “没听过好人不长寿,坏人活千年吗?你放心吧,那老不休才舍不得死呢,他正盼着他这又捡回来的便宜孙子给他重振门楣呢!” 提起朱老太爷,唐永道的确是一肚子气,也没好话能回,恨不得马上就冲上门找人家算账的样子,战斗力十足的好像又回到了当年。 第142章 亲家见面 自从朱家大房也跳楼后,朱家三房在张凌月的一番操作下,不知道怎么就躲在日本不敢回来了。 现在朱家上下只有朱欣一个人守着郁郁寡欢的老爷子,在特护病房里半软禁似的呆着。 也不知道是受刺激多了,还是年龄大了的缘故,老爷子被查出大小脑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萎缩,生活自理能力也自然而然的日益减退中。 其实在目睹了自己双亲也被老爷子当弃子后,小姑娘是一万个不愿意待在这个根本没有亲情可言的爷爷身旁的。 可是姜凯晨却偏要这相看相厌的两人朝夕相处着的同时,相互日夜折磨着。 “你想方便的时候叫一声会死吗?你这样天天把床尿湿,是嫌我还没被你累死吗?” 刚走到医院的走廊上,就听到朱欣抱怨的声音从病房里传来。 姜凯晨倒是给朱老太爷安排了一个还不错的独立病房,只是一个护工都没请,硬是让朱欣这个从来没干过粗活的大小姐来做他的24小时护工。 “谁让你在这的?你给我滚,我们朱家没你这种目无尊长的人!” 朱老爷子的咆哮倒一点都不示弱,他根本无法忍受当年在家里连抬头看自己一眼都不敢的丫头片子现在居然天天站在他的床前对自己指手画脚。 “尊长,儿孙都死光了,你还当哪门子尊长?你以为我想在这待着吗?要不是~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的话朱欣终究还是没敢说出口,她看到张凌月如何操纵朱家三房的下场,更不敢回想那个女人把她拖到日本黑市里让她见识过的凄惨。 相比那些人间炼狱,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选择。 “朱晨远呢?我不想看到你,我要朱晨远给我换人!” 毕竟这些年抑郁成疾,老爷子怒吼的自己都有点颤抖,在日复一日的身体机能的失控中,他有着不敢示人的恐慌。 “他?!” 朱欣被张凌月带到日本才知道姜凯晨就是原来的朱晨远,她这个小时候就没见过几面,长大后却如恶魔在世的堂哥现在对她来说就是一场噩梦。 如果说张凌月是拎着刀的刽子手,那这个人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审判者。 至今她都忘不掉张凌月提起这个男人时的惊恐样,以至于那双鹰眼在她的脑海里,早已与恶煞没有什么区别。 “最好把我换掉,你以为我想天天在这守着你啊?你没疯我都要疯了!” 终究朱欣还是没敢提那男人一个字的,哗啦~一声把脏床单全扯下来扔到了地上,忍着做呕的气味,把干净的床品再次铺到了床上。 “找我?” 就在病房里两个人吵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门口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进来。 姜凯晨插着双兜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他那惯有的冷峻表情。 “晨远,你来了,你给我把她赶走,她天天在这骂我,我早晚有一天要被她气死!” 朱老太爷刚换好裤子站起来,听到声音一边理着扣好的门襟,一边就激动的往门口迎去。 “她爸都死了,你还把这丫头留着干吗?我们朱家没这种恶毒的女人!” 老爷子这会子就像是在幼儿园里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一样,指着已经在床边吓的不敢动的朱欣开始告状。 直到他碎碎叨叨的走到姜凯晨的面前,才发现他身后站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老头。 “这谁?” 看到多了个外人,老爷子一下子就止住了话头,很是警惕的看向这个似曾相识的陌生人,声音也完全冷了下来。 “朱怀山啊,朱怀山,没想到你居然没把自己作死,还能活到现在啊!” 唐永道刚才一路过来把房里的争吵听了一个真切,刚刚还感同身受的在感叹人老了后的无奈,可一看到这熟悉的面孔带着那依然万分讨人厌的表情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才酝酿出来的那么0.01分的同情也立马荡然无存了。 “他是谁?你带他来干吗?!” 朱老太爷知道自己目前这窘迫的状态见谁都不合适,红了张老脸冲姜凯晨埋怨道,转身就向房里走去,半点都没有想要见客的样子。 姜凯晨撇了撇嘴,与唐永道交互了一个眼神,带着人就跟了进去。恭恭敬敬的把唐老爷子安置在病房的沙发上坐下,才不急不忙的开口道。 “这是我未婚妻的爷爷,我马上要结婚了,未婚妻的娘家人说,两家长辈婚前还是要见个面,我看你现在这样也不适合出院走动,就直接把唐爷爷带来见你了。” 他示意跟在后面的王枫去给唐老爷子倒了杯茶,又毕恭毕敬的双手给老人家递过去,那孝敬的样子,好像唐永道才是他亲爷爷似的,相比之下,根本就没把朱老太爷放在眼里。 “结婚?嗯,也是该结婚了,不过我们朱家的门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你心里要有素。” 朱老太爷坐在床上,看着亲孙子对陌生人和自己在态度上的差别对待心里很不是滋味,脑袋里迅速在搜索着这熟悉的面孔是谁,嘴上已经端起了曾经风光时候的架子。 “呵~” 吟哼一声,姜凯晨不屑的看了眼床上已经开始给自己上戏的老人,转头望向身旁的唐家老爷子,给了老人家“请随便发挥~”的眼神,倒是没再多话。 “你们朱家,你们朱家现在恐怕是门口连只麻雀都不愿意落地了吧?还你们朱家!” 唐老爷子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慢慢的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才缓缓的回怼道。 “要不是知道凯晨是老二家孩子,你们朱家连半根毛的关系我们都不愿意沾的!” “你!这死老头子是哪来的?!这婚事我不同意,晨远,你现在就给我把人赶出去!” 朱老太爷哪受过这等气,朱家出事以来,他一直被姜凯晨放在医院里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除了天天被朱欣气得要吐血,还真是没看过其它人的脸色。 “我的婚姻不需要你同意,只不过唐爷爷知道我要以朱家人的身份迎娶婉儿,担心这个家的家风一如既往的龌龊,不放心自己孙女进朱家门,听说你还没死,说和你是旧识,还是要来交待你几句。” 姜凯晨纹丝不动的坐在那,嘴角的冷笑一直挂着,句句话如刀刃,一片一片的凌迟着已经在病床上大喘气的老人最后的自尊。 第143章 入不入赘 “你!你!你给我滚!你们都给我滚!” 咣当~一声,朱家老太爷抬手就把床头柜上的瓶瓶罐罐全部挥到了地上,即便是他知道眼前这个孙子对自己有多大的积怨,也受不了他当着外人的面对自己这样的数落。 “要不,你就听庄媚的话,入赘我们家算了,婚礼我们一手帮你操持好,你就做咱们唐家的孩子,咱当没有这个朱家。” 唐永道看了眼半靠在床上已经气到满脸胀红,感觉随时都要爆血管的朱老太爷,倒是也没生气,只是转过头来旁若无人的和姜凯晨一本正经的商量起了入赘的事。 哗啦~ 连挂水的吊瓶架子都被老爷子一把推翻在地。 “入什么赘?我还没死呢!我朱家的孙子再怎么也沦落不到去入别人家的份上!” 朱老太爷怒瞪着双眼,一副恨不得要把唐永道吃掉的样子。 “唐家?画画那个唐家?你是唐永道?!” 在对上唐老爷子那副“你奈我何~”的表情时,老爷子脑海里终于把这张脸与年轻时,那个常与自己做对的画画世家公子哥对上了号。 “嗯~还算没完全老糊涂,还能记得我!” 唐老爷子也没回他,而是对着姜凯晨笑道,他自己也没想到,跟这个老对头的陈年旧账居然还能在孙子辈这重新翻开算。 “我家晨远看上的是你家孙女?” 在认出唐老爷子后,朱老太爷倒是冷静了下来,他知道,就门当户对来说,唐家的家世配自己家那是绰绰有余的。 “是我家孙女看上你家这小子的,你当年把人家扔了,要不是我那小孙女把人捡回来,你能不能有现在这个便宜孙子还是个问号呢。” 唐永道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把场子找了回来,随手又回戳了老爷子一刀,又是把他气得脸上挂不住的青红皂白。 “你!” 朱老太爷觉得面前这两人今天的目的就是专门来把自己气死的! 面对这个在少年时就说不过的对象,他只能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强端着架子看向姜凯晨问道: “那丫头怎么没来?” “我这不还没决定能不能让我那宝贝孙女进你们朱家吗?如果朱家还是一如既往的亲情凉薄,我怎么能把我那掌上明珠往你这火坑里扔?” 不等姜凯晨回话,唐老爷子就在旁边发话了,一边说着还一边用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被气到已经瘫在床上的老头,对姜凯晨嫌弃的直摇头。 “有这老头子在,我看朱家是好不了了,你下梁怎么收拾,上梁正不了那都是白搭啊。” “你!唐永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朱老太爷感觉又回到年轻时和这个公子哥打嘴仗的日子,这是全南城自己唯一一个拿他没办法的对象,说又说不过他,家世更是压不过他。 而那时候的唐永道,因为好朋友张云林的关系,又总是替朋友来找他的场子,每回都象只战斗力满满的斗鸡,不把他骂得脸面全无,从来都不罢休。 “我欺负你什么了?不是还特意来问问你意见,这孙子如果现在还是决定不要,那我家就全面接收了!” 唐老爷子看着病床上被自己气的奄奄一息的老对手,感觉这嘴仗打得越来越过瘾,甚至情绪慢慢高涨的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斗鸡的状态。 “你想的美!好你个唐永道,你这做春秋美梦的习惯到老了都改不掉,晨远是我朱家的人,凭什么入你们唐家!你做梦!” 朱老太爷虽然吵不过,但也越吵越精神了起来,关乎自己家族利益的事,他就从来没有退缩过。现在姜凯晨可是朱家的主心骨,他们唐家想捡现成便宜,自己是怎么也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那这两孩子的婚事,以及我孙女嫁进你们朱家后的事,咱们得要好好掰持掰持。” 唐老爷子看话题又给自己转回来了,也就不再绕弯的开始直接进入主题。 “你们?是要多少彩礼?” 前面这交手的来来回回,朱老太爷也看出了孙子对这桩婚事的坚定,心里其实也挺接受与唐家联姻的这个事情。 只是就他对唐永道的了解,感觉后面一定还有坑等着自己。 “我那孙女说了,不稀罕你们家那些财产。” 唐永道摆了摆手回道,斜眼瞥了下姜凯晨才补充道。 “只不过我那宝贝从小就随性惯了,从来就没人和她说过那些三从四德,进了你们家,你们不能用那些什么男尊女卑的旧思想约束她。 这是她嫁给你孙子唯一的要求,你孙子在我们家承诺能做到,我必须和你这老头子先打好招呼,不能到时候说我们做孙媳妇的不懂规矩,对她横眉竖眼,给她小鞋穿。” 满脑子在想着对方要怎么狮子大开口的朱老太爷,怎么也没想到唐家要的居然不是钱。 他嘴巴张了张,又看向坐在那一脸没得商量的孙子,心想只要不提钱,没规矩就没规矩吧,反正也不是跟自己过。 他假意思考了一会,才叹了口气说道: “晨远没意见就行,我现在天天在这医院待着,也没那个精神头和他们小辈去说规矩。” 唐永道点了点头,他心里知道这老头只要不提钱,什么都好说,笑了笑指着姜凯晨说道: “还有就是,鉴于朱家之前几房遭遇,你当这个家,我还真不放心这两个小的在你眼皮子底下生活。 婚礼前你把继承人公证书发出来,朱家彻底交给他掌权,这婚我们才能放心的让他们结。” “你!我还没死呢!” 一个倒吸气,果然是在这等他,朱老太爷一下子血压就升了上来。 虽然自从他把家族徽章和私库钥匙给了姜凯晨后,也就是认了他这个继承人的。 只是心里对权力的不舍和骨子里对任何人的不信任,致使他一直都没有对外宣布朱家当家人的更替。 他赤红着眼看向姜凯晨,甚至开始怀疑这是姜凯晨伙同外人算计好的一出戏。 “这段时间 ,你大概也能看出,就朱家那些家产对我来说其实根本可有可无,只不过朱家这个门楣是我对唐家长辈的一个交待而已。 你如果介意,那我舍了朱家入唐家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十多年前我就被舍过一次,没根就没根吧,我想婉婉也不会介意。” 姜凯晨看出了老爷子的顾忌,心里带着寒意慢悠悠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甚至在说的时候,有一丝念头让他觉得其实入赘也蛮好。 第144章 谁的主场 “你这说的什么话?!” 朱老太爷都不敢相信,自己能亲耳听到这个目中无人的孙子居然也有意入赘唐家的想法。 “爷爷不是把该给你的都给你了吗?你就这么等不及我死吗?” 朱怀山叹了口气,终于软下了语气对姜凯晨说道。 “这事不能怪孩子,是我提出来的,你别以为人家孩子看得中你那三瓜两枣的家产。” 听到朱老太爷示弱了,不等姜凯晨开口,唐永道在旁边赶忙挥着手抢白道。 “你说说你,当家这么几十年,把朱家霍霍成什么样,咱不说做了什么光宗耀祖的成绩吧,就家里这几房孩子都给你自己搞得家破人亡的。 我要是你,就现在这样我都没脸死。这死了下去见到祖宗怎么交待?” 唐老爷子也是不客气,他们这个岁数的人,辈份在这,早就听不到什么批评了。 这些话也只有他这个老冤家才能说得出来,不然这倔老头,下去被祖宗扒了皮,还意识不到自己犯了什么错。 “你!我家的事,你知道什么?!” 朱老太爷被一通数落的一口气又憋了回去,抬眼就看病房里的孙子孙女正用同样的怨恨与嫌弃凝视着自己,一时间想回嘴也是没了底气。 “是,你家的事我本不该管的。可我那宝贝孙女要是嫁进你们家,没遇到事还好,但凡遇到个事,你头脑发热再搞舍子求荣那一出,我向谁去要人去?!” 唐永道梗着脖子坐在那咄咄逼人着,越想越可怕的又挥起了手来。 “我不管,你在位一天,我都不能让我家那宝贝进你家门,她那肚子里还有个小的,这风险系数太大,我们可赌不起。” “我在位不也是把权全都放给晨远了吗~~~~~” 朱老太爷还在那抠着自己最后那点虚名,说着说着忽然一个急顿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他媳妇有了?晨远有孩子了?我们朱家有重孙了?” 他瞪着唐永道和姜凯晨,哆嗦着嘴唇问道。 他下面四房子女,一女三男,也就老二家生了个姜凯晨后再也没有出过男丁。 他一直以为三房和大房后面会生,结果生出的不是女儿就是根本生不出来,断后这件事在姜凯晨没回来找他之前,一直是块大石头压在他心上不能释怀。 “不不不~他们很快就要有孩子了是不错,不过那孩子姓朱还是姓唐还不一定。” 唐永道看着朱老太爷的激动,立马又战斗力十足的乘胜追击着。 “你不公布这个继承权,凯晨入赘我们家,这孩子自然就是我们唐家的孩子,跟我们唐家姓!” 他昂着首骄傲的宣布着,说着还不忘转头看向姜凯晨问道: “对吧?那就姓唐?” “嗯 ,也不是不行!” 姜凯晨看着二老斗的水深火热的也是过瘾,难得收了眼中的冷漠,漾了星点笑意的鹰眼看着唐永道,透着说不出的温柔。 “胡说!这是我们朱家的孩子!他必须姓朱!姓朱!” 朱老太爷气得拍着床沿完全不顾形象的大喊道,他们朱家这总算是有后了,他决不能让这丁点火苗断送在自己手上。 “那?” 唐永道这回倒也没多说话了,只是淡淡的看向床上已经激动到白发都乱成一团的老伙计。 “那什么那?我签,不就是继承权吗,我签给他,我就不信权力下放了,他还不认我这个爷爷!” 床上的朱老太爷,狠狠了喘了几口粗气后,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表态道。 其实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为,要说他心里不发虚是不可能的。 他内心其实一直很诧异在经过那么绝决的事后,姜凯晨还能回头来回这个家,认他这个爷爷。 他每天都在心虚着这事的不真实或者内有隐情,所以即便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把所有的家族掌印放给了姜凯晨,也没敢对外公布继承权。 他永远都不可能会想到,对自己来说,那完全用来良币逐劣币的亲情血脉才是姜凯晨心里最缺失,也是最想要的东西。 “就是吗,都这把岁数了,还把自己顶在风口浪尖上干什么?让他们小的折腾去,我们也该歇歇了。” 唐永道看朱老太爷终于松口了,语气也不自觉的软了下来。 看着床上靠在那一副不甘心模样的老人,他不禁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心宽,不会面对这么狼狈的人生。 “那个继承文书也在保险柜里,你自己取出来,带个公证找我签了吧。” 朱老太爷卸了全身的力气软在床上,感觉一下子又老了几岁,他抬眼看了眼唐永道,这回倒是没再跟他呛声,而是长舒一口气,有气无力的对姜凯晨吩咐道。 “那一会就把这事办了,婚礼是后天,明天我还有些事要准备。” 对于这样意料之中的结果,姜凯晨倒没什么情绪,他平静着回复道,抬眼看向王枫做着安排。 “后天?” 惊诧声同时从朱怀山和朱欣的嘴里发了出来,爷孙俩被这紧锣密鼓的安排都吓了一跳。 姜凯晨挑眉看了一眼意识到自己失态,正捂着嘴吓得身体都在颤抖的朱欣,转头对朱老太爷说道: “婉婉要回意大利,唐爷爷说在南城先把婚礼办了,时间就有点赶。” 看着已经懵圈的老爷子,想了想他又补充道: “我问过医生,这两天给你再调理一下,出去个一两个小时是没问题的,你要不要也来观礼?” 朱怀山还有点转不过弯来的看着姜凯晨,家里几个孩子结婚都是狮子大开口的恨不得借机扒他半层皮。 而眼前这个孙子虽然串通着外人逼着自己把继承人这个虚名要了,其它的却什么都没提。 “你~这都准备好了?不要爷爷~~” 他小心的看着姜凯晨试探着问道。 “嗯,什么都不要。 其实你答不答应,这婚礼都不用你操心。 只不过,你要是同意了唐爷爷的想法,后天就是朱家娶媳妇,你不同意就是唐家迎女婿。” 姜凯晨抬了抬手解释道,在南城的婚礼现阶段也不适宜大办,说到底其实是他自己和唐文婉要个名份,当然,这个名份可以姓朱,也可以姓唐。 “娶媳妇,肯定是我们朱家娶媳妇,我们朱家已经好久都没有什么喜事了,你有什么需要和爷爷说啊~” 朱怀山泪意忽然就上涌了上来,这么多年,他憋着一口气,就是在强撑着朱家的门面。 可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是,这些年门面没撑起来,家里的人气却被折腾的越来越薄了。 总算在自己都要绝望的时候,又看到朱家的香火再次燃了起来。 第145章 婚礼准备 “姜总后天婚礼~” 晚上张凌月例行到医院找朱欣签最近这段时间朱家产业的相关合作和买卖文书的时候,朱欣一边签着合同一边像是闲聊似的提了一句。 “婚礼?!” 果不其然张凌月正在整理文件的手停了下来,十分意外的看向朱欣。 自从姜凯晨把朱家的所有事务交给她打理以后,朱家盘根错节的家族生意曾经有一段时间让深陷于权柄之中的她,恍惚都有了自己就是朱家女主人的感觉。 而对她布置了明确目标后就看似十分信任,完全放手的姜凯晨却很奇怪的一直没有给过她台面的身份。 即便是她掌管,运营着朱家所有的产业,签署任何一个有法律效应的文书还是要来找眼前的这个朱家弃女落笔。 要说是安排个人牵制她吧,姜凯晨却一直把这姑娘安排在医院里给他爷爷做24小的护工,根本就没给过这姑娘过问家产,更不要说与自己交手的机会。 但要说完全把那姑娘当做一个傀儡,他又明令禁止自己不得动用私章,必须所有文件拿到朱欣面前给她过目,并让她亲自签字。 “唐文婉?” 张凌月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文件,皱起了眉头问道。 终究是要结婚了,自从看到姜凯晨与唐家那女孩在一起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胸口的那抹朱砂心血只能化骨扬灰了。 “嗯,文婉好像怀孕了。” 朱欣一边一份一份的签着堆在眼前的合同一边回答道。 这段时间在医院24小时无休的干着护工的活,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精力去想起那深埋在心里的,对这个童年好友的嫉妒了。 人大概都是这样,当你与这人并肩同行的时候,一切都可以参照,都在比较。 而当有一天,你忽然发现两人已经身处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时候,那些较劲就变得虚无和可笑了。 “怀孕了?!” 张凌月尽量平稳着情绪,还是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忍不住的拔高了声音。 毕竟 ,在多少个睡不着的夜里,她都曾清晰的臆想过自己和姜凯晨的孩子会是怎样的绝世而立。 “张新城死了!” 在对上朱欣有点意外的眼神后,她赶忙收起脸上的慌乱,生硬的转着话题。 “新城死了?!” 朱欣这下是真的震惊住了,她在文件里抬起了头,手上还握着签字笔,满脸惊恐的看向张凌月。 “嗯,他再也回不来了~” 如果说对眼前这个朱家弃女能有的残存柔软,大概就是看在她曾经和自己那唯一的弟弟有过的还算私交的同学情。 “他~他怎么死的?!” 朱欣感到头皮一阵发紧,她是知道张新城因为唐文婉的事被姜凯晨扔到缅北的事。 但这两年看张凌月把朱家产业打理的有条有理,总想着过两年看在姐姐的面上,那小子还会回来。 直到对上张凌月那灰败的面孔时,她才意识到,有些账是不能扯在一起算的。 “我以为,他过两年就能回来的。” 强忍着哽咽,带着巨大的恐惧,朱欣喃喃道。 因为之前算计唐文婉的事,都是她和张新城两个人联手,所以这两年她根本不敢打听这个人,深怕有什么关联,让自己更加难逃其咎。 “极刑,泥塑,沉海,连个墓都没有!” 甚至都能听到紧咬后槽牙的声音,这个悲痛根本没人能诉,都被压的快喘不过气来的张凌月泄愤似的沉声道。 啪嗒~ 握在手上的笔掉在了文件上。 “泥塑沉海?!” 朱欣从来没有听过这么骇人听闻的死法,吓的脸都白了。 “后天的婚礼,你和老爷子会去吗?” 张凌月仰了仰头,强行把泛上的眼泪逼退了回去,深吸口气,沉声问道。 她知道事情提到这已经够了,朱欣不能放下对姜凯晨的忌惮,她躲那瘟神越远,自己这个中间人才越有价值。 没有挑明的是,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最后还是死在对唐文婉的执念里。 这个死讯就像一枚毒针,在收到消息的那一晚,她就挑了心口的那抹血朱砂,空心的人,再也不用谈情了! 根本没办法回答任何问题,身体开始颤抖着,朱欣的精神开始涣散,满脑子都是张新城被沉尸的画面。 “朱欣,你好了没?签个文件磨蹭到现在!” 这回,朱老太爷一如既往的焦躁倒是把失了魂的人给拉了回来。 “我有个事你们帮我办一下。” 朱老太爷站在张凌月为了日常签字方便,特别在他病房隔壁安排的工作室门口。 老爷子显然还沉浸在要办喜事的激动中,并没察觉出里面姑娘的神色各异,面带得意的招呼着。 “你们俩,明早一起去银行金库里把那个九凤花钗冠取出来送去唐家,就说是我们朱家送给新媳妇的见面礼。” 老爷子知道这两年张凌月都是在姜凯晨的授意下打理着朱家,虽然在他心里,外人毕竟 是外人,平常也从来没给过这姑娘一个好脸色。 但是就这两年朱家蛰伏而又稳定的发展来说,他心里知道,这姑娘比自己那大房三房不知道要能干多少。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一天的心情起伏都被姜凯晨最后的决定圆满了,所以他现在特别高兴,额外的也给了面前这两个丫头几分好颜色。 “九凤花钗冠?!” 张凌月和朱欣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老爷子,两张小脸上同时露出了一副以为自己幻听的神情。 朱家虽说上下所有产业都已经交出来运营了,包括被其它几房用各种名头占用的几个镇宅之宝也都被姜凯晨在日本的时候操作出来了。 可只有这个九凤花钗冠是老爷子一直握在手上不肯放的宝贝,取它除了要动用族徽印章,还必须要有老爷子的私印才行。 据说朱家在宋朝的时候,家里是出过皇后的,这个冠就是那个时候传下来的,上百年了,连拿出来展示都没有过,更不要说外流了。 “你们找保全公司跟着,送过去的时候也和晨远打个招呼,可千万不能给我有任何闪失。” 老爷子看着面前的两个失了神的小姑娘,忽然就不放心起来,这个传世家宝自己也没见过几面就一直在金库锁着,万一在她们手上搞出了差错那就得不偿失了。 “罢了罢了,我明天自己去送到唐家去,你们让晨远给我把事情都安排好!” 朱怀山又摆出了惯常的不耐烦,挥着手转身又回他的病房去了,留下朱欣和张凌月像是见了鬼一样的呆愣在原地。 看着那个虽然熟悉,却又像变了个人的背影,她们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感受过,朱家真的要变天了! 第146章 彩礼 唐家今天依然是高朋满座着。 luca教授一家还在家里住着,张秀芳老太太跟张云林一大早也跑了过来说是要帮忙。 庄媚正忙着招呼大家先去会客厅坐着,结果门外又通报着,说是有一个小男孩被他爸妈领着要来见唐文婉。 “小男孩?什么小男孩?婉婉不会又在外面捡孩子了吧?” 庄媚正晕头转向的发愁着如何应对的时候,唐老爷子背着手站在她身旁问道。 “这明天都要办婚礼了,今天实在是没精力处理这些啊。”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婚礼,虽然姜凯晨口口声声说已经安排了专门的团队打理,不需要他们操心。 可是做为娘家人,又是第一次嫁女儿,庄媚感觉有一万件事在等着她去安排。 “什么小男孩啊?明天我们正好缺个花童,我去看看长得帅不帅,形象可以正好拉来补缺。” 唐文松倒是一如既往的心大如牛,嘴上叼着苹果就跟着佣人跑到门口去抓壮丁了。 庄媚被这没心没肺的儿子气得叉着腰在客厅直转悠,一下子都忘了自己要干嘛了。 “今天千头万绪的也不是急的事了,你就放开手,相信孩子们都能安排好的。明天你也算半个主角,可不能现在就失了分寸。” 张秀芳悄无声息的递了一杯菊花茶到她手里,浅笑安慰着。 庄媚喝了口茶这才定了定心,刚坐着缓下神来,就看到唐文松拖着一个冷俊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可以的,可以的,你们看他这酷样和姜凯晨是不是有的一拼。” 他半拉半拽的把小男孩带到了厅中,他们身后紧紧跟着一对仪态华贵的中年男女,应该是那男孩的父母。 “那个,你先把他放开,可以不可以?” 来到厅内终于站定,跟在后面的美少妇一个健步上去就牵住了男孩的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对唐文松问道,一副生怕那个男孩随时要发作的样子。 “你不是要找我妹唐文婉吗?我跟你说,明天她就要结婚了,你来给她当花童好不好?” 唐文松完全没有get到男孩妈妈的紧张,长臂一伸就把那个小男孩揽在了怀有,勾着他的肩开心的问道,完全不关心人家是谁,到底来干嘛的。 小男孩还是有点不自在的往妈妈身边移了移,倒是没有真的发作推开他,而是转头看向他爸爸认真的问道: “可以吗?我想来!” 男孩的爸爸有着和小男孩如出一辙的肃穆,倒是没有他妈妈那么紧张,只是听到孩子的问话非常意外的挑了挑眉毛,环顾了一圈四周,最后才把目光又放回到唐文松的身上,笑不及眼底的问道: “是和姜凯晨?” “哟,我妹夫你也认识啊,看来真的是自己人,明天来喝杯喜酒呗,你家这个花童我收了!” 不得不说,唐文松真的是社交牛逼症,他把正慢慢往外挪移的小男孩又往怀里搂了搂,对人家爸爸自来熟的笑道。 “刘天翔,你是来找你唐老师的?” 在唐文松与这一家子不速之客的来来回回中,张云林终于把小男孩认了出来,他兴奋的走到男孩的面前开心的问道。 “妈妈说,带爸爸亲自来谢谢唐老师。” 小男孩一个侧步终于逃出唐文松的魔掌,他很聪明的紧挨着自己的父亲,语气平淡的说明了来意。 “你唐老师明天要做新娘子了,今天一天都在房里忙着试礼服定妆,可能没空见你哦。” 张秀芳也笑眯眯的站到了张云林身边,她熟悉的与男孩妈妈点头示意着,向男孩认真的解释着。 “看来我们来得真不巧了,天翔回去天天吵着要找唐老师,我和他爸拗不过他,没想到居然赶上唐老师办喜事了!” 男孩妈妈看到了邮轮上的熟人,面上的尴尬与谨慎瞬间少了几分,她抱歉的向张秀芳解释着,也向男孩父亲身边靠了靠,还是有那么点无措。 “我家婉婉也有学生了?过来坐,过来坐,在老师家哪用那么拘谨。” 唐老爷子听到自己孙女居然也收学生了,开心的立马就上来招呼起来,亲自走过来拉着刘天翔的手就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唐文松的社交牛逼症和心大一定就是遗传老爷子的,全屋子的人也就他们俩没看出被牵着手的小男孩越皱越紧的眉头。 “刘世豪?!” 正当刘天翔的妈妈跟在后面想着法子把儿子“救”出来的时候,姜凯晨的声音从门口一路飘了进来,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恭喜大婚,姜先生!” 被点名的男孩爸爸不着痕迹的上前把儿子又牵回到手上,这才转头向姜凯晨打着招呼。 “刘老板?!你怎么也在这?!” 姜凯晨身后传出了一个老者的惊叹,大家这才发现,朱老太爷带着朱欣正跟在姜凯晨的身后,随他一起走了进来。 “朱老太爷!好久不见!” 刘世豪看到朱怀山,脸上终于也露出了惊讶,做为朱家最大的vip藏家客户,看到他和姜凯晨走在一起,心里要说没有波动是不可能的。 “你们?!” 朱老爷子眼神在姜凯晨和刘世豪身上打了几个来回,也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旧友~” 在刘世豪一脸探究的复杂神色中,姜凯晨倒是面不改色的随意回答道。 朱怀山点了点头,虽然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但想着今天的重点不在这,皱了皱眉头也是没有再多问,就带着朱欣,越过姜凯晨径直向唐老爷子走去。 “哎,我说明天你们就要迎亲了,怎么今天还跑到我家来凑热闹啊?” 唐永道看到老怨家上门,生怕有旧恨的张云林给这个亲家难堪,赶紧先声制人起来。 “我朱家好歹也算是有家世的,这媳妇哪能空手娶,我是来给你送彩礼的!” 朱怀山走到唐老爷子面前站定,指了指朱欣,昂着头对大家宣布着。 大家这才注意到,一路跟进来的朱欣手上捧着一个被整块红丝绒布包裹着的一个方块形大盒子。 在老爷子的示意下,朱欣小心的把盒子放在了面前的条案上。 第147章 九凤花钗冠 “这是什么?” 本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张云林看到朱老爷子第一个反应是上去开撕的,只是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张嘴,那老家伙居然直接上大招了。 众人不约而同的都围到了朱欣身边,对她放在条案上的盒子产生了万分的好奇。 “哇~” 随着红丝绒的打开,在场所有的人不由的都低呼出声。 只感觉,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渗透着年代味的老木香,在木香的萦绕中,一个雕刻的非常精致的紫檀木盒子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盒子的四周雕刻着缠绕生动的花卉纹饰,错落有致的枝叶和细腻的描金花瓣,就算是不懂的人,一看也知道这绝不是一般的民间藏品。 “九凤花钗冠?!” 朱欣才把盒子刚刚揭开一半,没想到第一个惊呼出来的是刘世豪。 他放开儿子的手,挤到条案最前端,目不转睛的盯着盒内的宝物惊叹道。 朱欣的手被他这一声吓的抖了一抖,颤巍巍的吸了好几口气,才沉住气轻轻把盒盖全部打开。 一片金光折射出来,众人不约而同的在耀眼的光芒中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件顶梁华盖头饰,由九只精致的金丝细嵌凤凰组成,每只金凤凰都栩栩如生,展翅膀欲飞的仪态十分的优雅。 九只金凤凰错落有致的站在一个由各色珠宝镶嵌的宝石花架上,琳琅满目的宝石,更是衬托的凤凰华贵异常。 “真的是九凤花钗冠!” 刘世豪已经激动的只能扶住条案才站得稳身子了,他这么多年在朱家手上砸了巨额的藏品投资,就是想看一眼这传闻中的绝世珍品。 没想到这个朱家上下自己族人都很少见过的宝贝,居然在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场合里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什么冠?这是送来给我家婉婉明天大婚时候带的?” 唐老爷子也看出来这是个好东西,只不过,大家都没想到,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玩意我孙女明天戴着大婚还挺漂亮。 可怜掏出家底的朱老太爷正开始准备显摆,被他这一句话卡的不上不下,脸都有点扭曲了。 “嗯~倒也配得上婉婉。” 朱老太爷一口气没上来,正调整着情绪准备开口,又被身后的姜凯晨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卡住了喉咙。 “这就是传说中,朱家传了九代的北宋皇后冠?” 张云林的眼睛在这个绝世珍宝面前已经完全挪不动了,他惊叹着的同时,又一次在心里不得不折服,这世家总归是有世家的底气。 “这不会是复刻的吧?” 陈年的积怨加上文人的酸腐让他在明知道这么繁复的工艺是根本复制不出来的情况下,还是故意的挑衅着朱老太爷。 “你!你见过这么好的东西有复刻的吗?!” 朱怀山一腔欢喜嘚瑟的心瞬间被击的稀烂,他晃了晃身体,感觉血压已经直冲头顶。 “你别激动,先过来坐,过来坐!” 唐永道看到朱老太爷脸色已经明显不对,深怕大喜的日子真的把这老头气出个好歹,赶紧一把拉开张云林,一反常态的把朱老太爷扶到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凯晨啊,你看明天你们就大婚了,今天你们把这么贵重的传家宝送过来,我今天也没办法保管啊~” 庄媚倒是听明白这东西的价值了,果然是文化世家的儿媳,完全没有金钱意识的她,在面对这稀世珍宝,并没有常人占了大便宜的雀跃,反而是一脸接了个烫手山芋的为难。 在刚刚坐稳的朱老太爷的一脸菜色中,姜凯晨倒是低笑出声了。 “无妨,就是送来给婉婉明天装扮的。” 他扬着嘴角,满脸轻松的回道。 “你把这搬到后面去给婉婉看看,和明天的妆造搭不搭,如果合适明天就用它。” 他还真就像只是送了个发饰过来一样,随意交待着。 眼神瞥了瞥朱欣,示意她盖了盒子,把东西直接搬去后面院送给唐文婉。 一屋子的人又静默了,众人精彩的神色中,只听到朱老太爷在不甘心的喘着粗气。 “姜总果然好大的手笔,你和朱家?” 当看到朱欣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搬走后,刘世豪的表情终于完全崩裂。 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心想着知道这小子财富和手段都可以,但怎么也没想到他可以到居然结个婚就能撬出朱家这九世传家宝。 所有的嫉妒与羡慕都克制不住的涌上了眼底,想不通他到底花了多少代价比得过自己在朱家砸了上亿的交易。 “这是我家败家子!” 朱老太爷是知道刘世豪的不甘心的,叹了口气抖着手向他解释道。对于这个生意上的顶级vip老客户,老爷子还是不想得罪的。 “你跟你媳妇说那东西佩戴的时候要小心,搞坏了这世上都没人能把它修复回去。” 在刘世豪惊讶的已经合不拢嘴的注视下,老爷子已经顾不上他高兴不高兴了,尽力收起自己悬着的心,语重心长的对姜凯晨交待着,他现在一言难尽的就想呕血。 “既然赶巧了,明天就来喝杯喜酒?我们家婉婉可是特别喜欢你这儿子。” 没搭理朱老爷子的揪心,也没对刘世豪多做解释,姜凯晨伸手揉了揉一直站在爸爸身边,面色没有任何波动的刘天翔的脑袋客气道。 “一定,一定,这是我们的荣幸!” 直到袖子被儿子摇了再摇,刘世豪才从失神中反应过来回复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一直往朱欣搬着宝物离开的方向张望,心想估计也只有明天这一个机会才能再次一睹宝藏风采了! “啊~对了,现在南城没人知道我在这,所以这次婚礼没有对外操办,只是家里人热闹热闹。 你儿子既然叫我家婉婉一声老师,那也算半个家里人,家里的事,咱们就不对外多说了。” 姜凯晨想了想还是对面前这对夫妻交待着,毕竟这一家子不在自己的宴客计划之中,而正大的事情还在收尾,与维克托的戏还没演完。 万一让正大那些老家伙知道他没被追杀,还有这闲情逸致在南城娶媳妇,那正大那边想釜底抽薪的戏就不好圆了。 “啊?!啊!明白!明白!” 刘世豪再也没想到,今天跟着儿子出门居然能碰上这么一出大戏,面对眼前这愈发神秘的男人,是敌是友的天秤在他心里又重新有了考量。 第148章 传世家宝 \"所以,姜凯晨是朱家二房独子,现在朱家幕后掌门人,九凤花钗冠是朱老太爷拿出来给他结婚做聘礼的?\" 刘世豪喷了一口手中的雪茄,在弥漫的烟雾中恍然大悟的对坐在面前的张凌月问道。 私人会所的vip包间里,灯光柔和而温暖,周边陈列着众多艺术品和文物藏品,衬托的斜靠在沙发里的男主人,即便是毫无仪态的慵懒着,也散发着一种看似old money的奢贵气。 “能拿出九凤花钗冠给这孙子掌门面,朱家,恐怕不会再是以前那个朱家了。” 张凌月摇晃着手中玻璃杯里一直在旋转的大冰球,感觉自己和它一样在原地打转着。 面前这个男人一屋子的东西,很多都是她帮着在朱家几次出事的时候趁乱捡漏的,本以为他会是自己强有力的备手,结果在张新城出事的时候,换来的却是“爱莫能助”的答复。 “朱家再怎么破落,毕竟还是世族。 不然姜凯晨不可能小时候就被他们遗弃了,在外面绕那么大圈,眼看功成名就,却还想着回来接手这个烂摊子,毕竟几世的名望是花再多钱也买不到的。” 张凌月轻轻呷了口手中的威士忌,撇了撇嘴,低垂着眼,都不太想掩饰心中对面前这个男人的看不起。 南城首富又怎么样,靠着投机赚来的钱,来得快去的快,说到底和自己这样无根的浮萍又有什么区别? “世家?!” 刘世豪在烟雾中捕捉到了张凌月眼角一闪而过的不屑,前倾着身体,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大口重复道。 做为白手起家的一代来说,他一直都以为姜凯晨和自己一样,靠的是用快狠准来赌命。 可没想到本来相望江湖以为命运相似的两个人,却被“家族”这个定义划开了云泥之边。 “到底什么才是世家?” 泛上了酒意的眼睛汹涌着晦涩难懂的情绪,直直的向张凌月望去,他不服,南城这一代的企业家中,不该有谁能盖过他的光芒。 张凌月抬起头,清冷的双眸中夹裹着怜悯。 “世家,并非仅仅是用财富的积累与事业规模的壮大来衡量的,更重要的是家族对于传承和价值观的执着,它代表着家族文化的世代延续。 一个真正的世家,不只是为了个人利益而存在,而是通过代代相传的家族价值观和文化传统,为社会做出贡献。 它是一种精神的象征,是一种对历史的敬畏,更是一种对未来的担当。” 张凌月抬起头,扫视着这整屋价值不菲的藏品和艺术品,极力压着嘲讽低声笑道。 “你知道为什么“九凤花钗冠”从来没有被朱家拿出来过吗?” 在刘世豪眼里泛起的涟漪和不解中,她苦笑道。 “今天在老爷子的安排下,我陪朱欣去取冠的时候才知道,朱家有祖训,拥有这件宝物的人必须德行配位,对社会有巨大影响力才有资格拥有它,不然取出就直接捐给国家。” 看到刘世豪意外到不行的表情,张凌月又是勾了勾嘴角带着讥讽解释道: “你以为朱老太爷真的那么大方愿意割肉?那祖训里还有,如果连续三代,家族中都没人有资格能拥有这个凤冠,也必须将这宝物直接捐给国家。” “那姜凯晨就有资格?” 刘世豪震惊于这家族秘幸中不禁脱口问道,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宝物传承居然背负了这么大的社会责任压力。 张凌月像是被人踩了一脚似的,眉头一缩,又端起酒杯大灌了一口,苦笑随着酒气在嘴角弥散了开来。 “可是他老婆有啊!唐文婉不仅在日本帮太子成就了太子御守项目实现了国际和平的宣传,还成功用字画展调和了他们左右翼两派的多年党争。 最近在缅北她又在落地国际儿童艺术教育公益基地项目,得到了南亚各国的大力认可和支持。她这个社会影响力不够,谁够啊?!” 砰!一声,嫉妒的把杯子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张凌月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她做不到的,相比姜凯晨的那一轮白月光,自己也的确只能隐入尘埃。 “所以,朱老太爷如果这次不借势把凤冠送给有社会贡献的唐文婉,那按照祖训这宝物就真的必须捐给国家了?!” 刘世豪不可思议的倒吸一口凉气,在他这个地道商人的眼里,那可是几十亿都买不到的宝物啊,哪有说捐就捐的道理?! 张凌月终于忍不住给了他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白眼,又想到自己也不过一样是白身百姓的身份,正了正身子,又耐心的解释道: “据说这九凤花钗冠是镇家世的,不管它传承在哪个家族手里,这个家族就会世代旺下去。也正因为有这个灵性传说,所以也不是随便什么人,什么家族都能拥有的。” “世代旺盛?” 刘世豪被她这个解释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贪婪的神情慢慢的在摇曳的烛光中酝酿成形。 “不然,你以为朱家那个老爷子为什么左舍一个儿子,又弃一个儿子就为了保全这个家族名声呢? 他不能让任何污点出现,才能等到今天这一刻,出来那么一个符合条件的族人开冠,逃过凤冠必须捐赠国家的命运!” 张凌月把刘世豪那羡慕渴望的神情尽收眼底,故意把事情说的更加的欲盖弥彰。 “不管谁拥有,都能世代旺盛?!” 刘世豪又抽起了雪茄,皱着眉头低声问道,极力的想装作不在意似的。 “那当然,这可是传了九代的皇家圣物,你看朱家这些年,出了那么些不孝子孙,被老爷子折腾的都快绝户了,不也被这宝物镇的稳稳的峰回路转了?” 张凌月在烟雾缭绕中紧盯着刘世豪的眼神变化,下意识的把九凤花钗冠形容的如若神器。 嚯~的一声,再也坐不住的刘世豪站起了身子。 张凌月冷眼看他来回的在房里踱着步子,直到在落地窗面前停住了脚步。 今天的夜色好像格外的黑,就看到屋外的璀璨把他的背影衬托的愈发的孤寂。 “帮我搞到它,你开个价!” 屋里沉寂了好久好久,刘世豪终于开口了。 他并没有转身,面对着窗外的黑色,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自己的渴望。 一直紧盯着那个背影的张凌月,慢慢让得逞的笑容爬上了自己的脸庞。 “要唐文婉的命吧,她死了,他们朱家也就没人有资格拥有它了。” 第149章 做掉新娘 “唐文婉?!” 刘世豪听到这个名字猛的回头看向张凌月,脑海里浮起了儿子提到这个老师时眼睛里罕见浮现的点点星光。 “不然呢?难道你能给我姜凯晨的命?!” 坐在黑暗里的女人耸了耸肩,晃着手里的威士忌酒杯,一脸无辜的看向他。 姜凯晨,既然你当她是你的命,那你也尝尝失去唯一挚爱的感觉吧! 带着醉意,张凌月泄愤似的畅想着。 然后,等那些爱恨被时间冲淡后,也许你的眼中就能看到我了呢! 刘世豪紧锁着眉头,坐回到了张凌月的身旁。 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沉默的端详着面前这个眼神中渗满了疯狂的女人。 虽然这个女人很美,但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 这种做交易向来不和自己谈钱的女人是很可怕的,他还是更喜欢刘天翔妈妈那样,喜怒哀乐全挂在脸上的女人,简单点,多好啊! “你想怎么做?” 还是放不下对那个可以让家族世代旺盛的宝物的欲望,刘世豪终究是开了口问道。 “就在明天的婚礼上,你找人把新娘做掉,我想办法把凤冠趁乱给你换出来。” 在来的路上,张凌月早就想好了这借刀杀人的计划,看到鱼儿果然上钩,她兴奋的坐直了身子正色道。 “我这有明天婚礼的流程单,凤冠在礼成之后是需要取下来换装的,你只要派人在新娘换装的时候下手,我就有办法把宝物给你拿到手。” 手紧慢慢的摩挲着手中的威士忌酒杯,刘世豪一脸沉重的紧抿着双唇。 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在警告他,姜凯晨这人不是自己能得罪的。 而大脑里,另一个声音却在疯狂叫嚣着:要不惜一切代价拿到这个宝物,这才是真正阶级跨越的根本! “他不是说明天婚礼不会大办,外面的人恐怕近不了身吧?!” 像下定了决心似的,在挣扎了很久后,刘世豪把手上酒杯放在了茶几上,为难的看向张凌月问道。 “外人当然是进不去的,可你儿子不是花童吗?” 张凌月笑了,这回的笑容里慢慢得燃起了希望,她亮着眼睛回视着说道。 “不行!” 刘世豪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 “别把我家人牵扯进来,孩子还小,懂什么啊?!” 他摇着手,情绪甚至都开始有些烦躁起来,提到儿子,感觉自己最软的那个地方被人捏住了似的,虽然那个孩子对他向来是恭敬大于亲近,以至于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 “可是,你想要这个宝物,不也还是为了他吗?” 在刘世豪突然的暴躁下,张凌月倒是没有分毫的退缩。 她只是往柔软的沙发里靠了过去,换了个更舒服的姿态,轻松的陈述着。 刘世豪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外界很少有人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其实是有孤独症的。只有他年龄越大越是苦恼,这偌大的家产以后怎么交到他的手上。 他也想着要再生几个孩子做继承备选,可自己那个像小白兔一样的老婆,却一提这事就激动,说他要背叛自己的儿子。 这次带着孩子离家出走就是为了这事,为了找这娘俩,差点急掉了他半条命。 也不是没想过在外面找个女人去生,可每每有这个冲动的时候,却总是忘不掉那小白兔在自己什么都不是的时候,是怎么倾其所有陪自己一路走来的。 已经很久不敢想未来了,感觉那就是个黑洞,进不得退不得,直到听闻这个玄学。 也许,有了这个凤冠后,儿子就彻底好了呢?也许,凤冠进门后,小白兔又愿意为自己再生子嗣了呢~黑洞好像被打进了一束光,一切又变得有希望了起来。 “我那儿子,你不知道!” 许久,长叹口气,刘世豪才意味不明的说了这一句,他也真不知道怎么去说。 “他也不需要知道。” 张凌月把刘世豪一切的纠结全看在眼里,笑了笑问道。 “听说他叫唐文婉老师?” 花了一个下午时间,才在朱欣那旁敲侧击的把送冠时在唐家发生的所有事情问清楚,一个计划在她心里也正慢慢成型。 “你到底想干吗?!” 刘世豪这回是完全警戒的看向了张凌月,他就这一个儿子,虽然世代旺盛是自己的梦想,但也不能为这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想法,葬送自己仅有的独苗。 “不会有人知道的,连他自己都不会知道,反正到最后那凤冠也是我帮你取出来,用不上你家小公子动手。” 看出了刘世豪的紧张,收起了自己的那份恣意,张凌月开始循循善诱了起来。 听到这话,刘世豪的表情终于有了些松动,他叹了口气,万分不情愿的说道。 “天翔有孤独症,他和一般小孩不一样。” 这完全超出了张凌月的想象,她瞪大了双眼看向刘世豪,怎么也想不到,首富家里居然还有这隐情。 “孤独症?可是,他不是叫唐文婉老师吗?” 想了想,还是不太理解的问道,自己虽然听过,但的确对孤独症的孩子的行为不太了解。 “嗯,这孩子喜欢画画,也就是在画画的时候能够特别投入和无障碍的交流!” 说起儿子,刘世豪的眼神都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前段时间他妈带着他出去旅游遇上了姜凯晨那老婆,不知道怎么还跟人家结缘了,他妈说,他跟这老师亲得很。 想到张凌月为了凤冠要自己做掉唐文婉,心里忽然又升起了一份对不起儿子的莫名愧疚。 “那不正好?小公子和唐文婉亲近,我们就在换装的时候,在小公子给唐文婉的茶水或者吃食里给她下药,这事不让小公子知道,谁也不会想到小公子身上。” 听到刘世豪的儿子居然和唐文婉特别的亲近,张凌月顿时都感觉事情成功一半了,她兴奋的对刘世豪说着自己的计划,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刘世豪被她的情绪也感染的更加动心了起来,只是想到儿子那从来都没有悲喜的脸上会不会因为这事而受到惊吓,他心里又再次踌躇了起来。 “刘总,听说你就这一个儿子,也许这宝物对贵公子的未来是唯一逆天改命的机会呢?” 张凌月在刘世豪的犹豫中,迅速下着猛药,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绝对不能错过! 第150章 不一样的新娘 因为这场婚礼办的实在是仓促,以至于结婚前一天唐家人才知道姜凯晨早早就在唐家老宅不远的山脚下起了一个院子,而婚礼仪式就安排在他这个早有预谋的神秘行宫里。 “你什么时候在我们家旁边搞了这么大个院子?这离我家也太近了吧?接亲还用得上开车吗?” 唐文松在这两天接二连三的各种突发事情中,也是把心脏锻炼的处变不惊了。 只是在被拒绝做伴郎,且被要求做好大舅哥本职工作后,他现在只能把接亲流程当做自己最后的底线,把控的格外严格。 “嗯,的确不需要用车,我让他们准备了轿子。” 因为婚前禁止见面的旧俗而已经有两天没见到唐文婉的人,今天心情并不太美丽。 他抬手指了指车库里早已停好的已经被装扮的喜气洋洋的八抬大轿,有点不耐烦的回答道。 “我的天,姜凯晨,看不出来你还挺八股的。” 唐文松绕着那不知道他哪搞来的一看就是古董的老家伙一顿咂舌,那轿子上精美到不行的雕凤描金让他这个美术生看得都挪不开眼睛。 “明天早上中式婚礼,晚上西式晚宴,你多关注点婉婉,她毕竟怀孕已经快五个月了,我怕她身体吃不消。” 姜凯晨走到唐文松旁边还是不放心的拍着他的肩头嘱咐道,他不让这个大舅哥做伴郎的原因就是希望明天婉婉身边能有多点人照顾。 “放心,放心,我那妹妹看着柔弱,身体素质好着呢,从小吃的就比我好,明天我妈更是五餐炖品等着她呢。” 唐文松其实也明白姜凯晨的心思,他眼睛舍不得在面前器物上离开,直接背着身子挥手胡乱安慰着,却不知道第二天差点要了她妹妹命的劫数正在这五餐中蓄势待发。 ~~~~~~~ “婉婉,先吃了这碗银耳莲子汤再请化妆师给你上妆。” 果不其然,唐文婉的婚礼是从睁开眼就被送到嘴边的甜汤开启的。 大概已经过了孕早期的原因,现在孕吐倒是没那么明显了,反而是食欲匪夷所思的大涨了起来,在一片香甜中,她明显感觉到了肚子里的雀跃。 “化妆师都来了吗?” 乖乖的起床,端过甜品一边吃着一边向庄媚问道,对于今天一天的安排,其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心里多少还有点小小的期待。 “早就在外面等你了,凯晨说你最近比较嗜睡,不要那么早把你叫起来,让你睡饱。 接亲也因为你们新房子离家就几步路的距离,所以接亲的时候他安排得没有那么早,让我们不着急。” 庄媚低头哄着女儿吃东西,没告诉她,姜凯晨那小子仗着两家靠的近,一大早已经各种由头溜达过来几趟了,如果不是她一直守在女儿闺房门口,早就给他坏了规矩。 “今天真的要戴那个九凤花钗冠吗?”放下汤碗,唐文婉抬眼向庄媚问道。 昨天朱欣把凤冠送来的时候,把大家都吓了一跳,特别是那个妆造师,激动的当场就上网研究相关资料,说第一次拿文物做造型,这绝对是自己职场上的高光时刻。 “你喜欢吗?那小子好像还挺想看你戴的~” 庄媚笑着说,心想一大早造型师已经拖来了半屋子龙凤褂放在外面待选了,那宝物今天不出场估计都对不起人家那阵仗。 果不其然,等唐文婉吃完东西,来到自己的更衣间时,就看到化妆师,发型师,服装师~一波工作人员围着凤冠各种端详,好像它才是今天新婚的主角一样。 在一片金光闪耀中,唐文婉甚至都有点恍惚,一整面墙都被红色和金色的龙凤褂挂满,每一件褂子上都用不同的绣工勾画着精美的龙凤图案,一时感觉都进入了婚庆博物馆。 “唐小姐,我们昨天加班把全城最好的龙凤褂都搬了过来,你看哪一件最配你的九凤花钗冠?” 在昨天见到了九凤花钗冠后,服装师立马淘汰了正在挑选的所有喜服,不仅连夜找出了全城最顶级的龙凤褂,还请了一个绣娘班在挑出的喜褂上又赶工加上了很多细节工艺。 穿惯了白衣素服的唐文婉其实内心对这些晃眼的装扮是排斥的,所以大家都没想到,她居然选了一款最简单的白缎金丝凤钗裙做为喜服。 “我觉得这件不错~” 唐文婉拿过放在角落的白金凤裙在服装师的帮助下穿在了身上,而这条裙子在她的衬托下居然仿佛被点化了一般,立马卓尔不群了起来。 白色缎面制成的裙身光滑细腻,仿佛流动的水纱般轻盈。凤裙上金丝线绣着凤凰图案,从裙身自然延伸。裙摆展开时,裙摆边缘绣的精美凤尾纹样,宛如凤凰展翅欲飞。 略带宽松的剪裁巧妙的隐藏了她微微隆起的肚子,那份灵动,好像随时都能羽化成仙一般。 “这也太美了!” 在众人的惊叹中,专业的服装师都不得不佩服起唐文婉这与众不同的眼光。 “果然是艺术家,我就没见过有人把喜服能穿得这么仙气飘飘的。” 她由衷和赞叹着。 妆造师轻轻拿起一旁华丽的凤冠轻轻试戴在唐文婉的头顶,众人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待嫁的仙界女皇,美得令人忘记了呼吸。 “就它吧,简单点!” 唐文婉对这身妆造也很是满意,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想着上一世婚礼,因为姜凯晨的独霸专权,没人问她意见,自己像一个被人操纵的奢华玩偶,美丽,却只是别人喜欢的样子。 “妆容也尽量淡一点,我还是想做我自己。” 她坐在化妆桌前,认真的对化妆师说道,这一次,再也不怕人微言轻,她终于知道,那个男人,其实更喜欢她骄傲的模样。 “我的婉婉长大了~” 看着镜中像一个女王一样的姑娘,庄媚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她忽然意识到,原来那个牵在手里的小姑娘马上要变成别人的新娘。 泪意忽然就蕴满了眼眶,上一世自己孤零零嫁人的所有伤痛好像在这一刻得到了全部补偿。 第151章 大婚 唐家所有人都没想到,姜凯晨居然是带着日本皇太子来接亲的。 当唐文松看到官本梁雄也入乡随俗的穿着伴郎的衣服站在姜凯晨身后的时候,面对那青年虽然一脸笑意,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怒而威的王者庄严的时候,立马像泄了气的皮球原地放弃了抵抗。 “你怎么一上来就出王炸呢?这也太不讲武德了你!” 唐文松一边眉眼四串的打量着官本梁雄身后有没有其它守卫,一边遗憾白瞎了自己花一个晚上研究出来的接亲整蛊攻略,倔强的守在唐文婉的门前,意犹未尽的报怨着姜凯晨。 姜凯晨只轻轻瞥了一眼身后的王枫,就看到一个红色的文件袋被迅速的递到了唐文松的眼前。 《唐文松作品全球巡展合约》,红色文件袋上醒目的文件名让唐文松一秒倒戈。 “姜凯晨,你用合约砸死我吧,我现在就是你的人了!” 在众人的愕然下,就看到他一边狗腿的迅速打开了身后的闺房门,一边对着眼前人表着忠心。 然后就听到“嘭~”的一声,内室的门被迅速的关了起来。 “唐文松,就知道你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 sophia的嚎叫声伴随着众人的哄笑在内室里响起。 “老师说,你们要能画出她今天的样子,才能打开里面那道门。” 接亲队伍刚走到内室门边,就看到刘天翔从边上推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落地画板挡在了门前。 小男孩一脸严肃的对来人说着游戏规则,任凭王枫往他口袋里疯狂的塞进一堆红包,板正的表情都没带变过。 官本梁雄笑着看向头大的姜凯晨,满眼都是“你快求我呀~”的暗示。 姜凯晨被突然这一出也是搞愣住了,心里庆幸着亏好连夜把官本给拉了过来,不然这门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开得了的。 他一脸托付的拍了拍官本梁雄的肩头,认命的从刘天翔手里接过画笔交到官本梁雄手中,和众人一样满眼期待。 官本梁雄倒也不推脱,接过画笔就在画板上挥舞了起来,只见寥寥数笔,一个背对着众人,头戴凤冠,白衣飘飘,仙女一样的人物就跃然于纸上。 “这画的不对吧,新娘子的喜服不应该是红色的吗?” 只听到旁边看热闹的人在那小声议论着,姜凯晨也有点担心的挑了挑眉头。 官本梁雄看着笔下那个女子,又想起当初在神庙里,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女的模样。 这个如仙子般的女人在他心里一直就是这样空灵般的存在,即便今天嫁做他人妇,应该也不会改变分毫那谪仙般的模样。 “这可是太子亲笔画啊,这传神的,就像人要走出画面一样,怪不得御守难求呢~” 正当众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官本梁雄的画作转移,都没人想起这个环节是要闯关去开新娘门的时候,就看到刘天翔来到了官本梁雄的面前。 小男孩略带意外的抬头看了他一会,居然对他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默默的把画板推到了旁边,帮他们把新娘的内室门打了开来。 “刘天翔,是不是你透露给太子信息的?!” 又一次听到sophia挫败的叫喊声从里屋传来,她本来赌谁也想不到今天唐文婉选的是这套白缎褂,正幻想着要讨多少红包开后门呢,谁知道转眼就被官本梁雄解锁了。 “哇~” 一片惊讶声中,大家仿佛看到太子画中的人物真的走了出来,唐文婉头戴九凤花钗冠,一身白缎金丝凤褂,如天上仙子,婷婷立于屋中。 “婉婉~” 姜凯晨也被眼前的美景给震撼了,在sophia被王枫的红包雨砸晕的瞬间,他大步上前,一把握住了唐文婉的手。 按理说,上一世的盛世婚礼其实比这次要隆重的多,但即便两个灵魂同时开动,怎么回忆都想不起做为新郎的姜凯晨有这么激动的时刻。 “你太美了~” 甚至声音都有点颤抖,姜凯晨鲜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刻,更不要说对自己赤裸裸的赞美了。 “它美还是我美?” 唐文婉转了转眼珠子,摇了摇头上的凤冠,低声在那已经傻眼的男人耳边打趣道。 “它因为你而美。” 想不到,这个钢铁直男半分没有思考的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终于把刚染粉黛的脸颊又说红了几分,唐文婉再也不好意思逗他了,低下头推着他示意可以去向父母敬茶了。 看着这对璧人在众人的簇拥下,终于欢欢喜喜的向前厅走去,站在暗处的张凌月慢慢的松开了已经被指甲掐破血肉的双手。 朱家四分五裂的早已人丁稀薄,她求老爷子让她一起过来帮忙,为朱家站台,姜凯晨倒没什么意见。 隐在人群中,她看到刘世豪站在太太的身旁正用一副紧张的神态在打量自己,她眼眸一动,转身就向后花园走去。 “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胸口像是被压着一个巨石,在唐家的后花园,刘世豪终于在一个隐秘的角落把张凌月拦在了面前。 东西他是按她的要求准备了,但心里却有一万个惶恐在横冲直撞。 “你要保证天翔不能出事!” 显然在这个时候,张凌月不想与他有过多的接触,只是在确定对方做好准备后,就准备走人的时候,胳膊被刘世豪一把抓住。 “我就这一个儿子!” 看到今天姜凯晨居然把日本皇太子都请来做伴郎了,刘世豪内心的不安更是被无数倍放大。 他原本就知道挑衅这个男人的代价将会是巨大的,现在更是开始犹豫自己能不能承担这个后果。 “你怕了?!” 张凌月停下脚步,淡淡的看着他,明显激将的语气使低声的询问显得更加的尖锐。 “天翔不能出事!” 刘世豪被问得一梗,不太敢直视她的眼睛,只是倔强的挡着她的路,喃喃的重复着。 “怕已经来不及了!” 张凌月还是用力甩开了被挟制的手,低声宣布着,从已经失了魂的刘世豪身边错身走开。 怒气借题发挥似的在胸腔肆意着,这世上的男人再有钱又如何?还不一样是又怂又贪? 脑海里又浮现出刚刚那穿着喜服,风华霁月的男人,只有他,赤诚果敢,虽然不是为她。 第152章 桃竹图 张凌月和刘世豪回到主屋的时候,新人已经在给唐家长辈敬茶了。 “爸,妈,请喝茶~” 张凌月刚在人群中站定,就听到姜凯晨略带激动的声音在认着亲。 她有点恍惚,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有今天这样的悸动神情。 她在记忆里拼命搜索着,她帮他把朱家全部收复到手的时候没有,她在他遇险施救时没有,她为他赚一个又一个上亿利润的时候也没有~~~ 她眨了眨眼睛,感觉都有点不认识跪在那里的男人,即便他今天也有着自己从没见过的意气风发和心满意足。 “快起来,快起来,我的儿啊,终于真的成我家人了!” 坐在上位的庄媚显然也是有点情绪失控,不等唐老太爷发话就恨不得把地上的姜凯晨搂在怀里。 自从知道姜凯晨真正的身世后,她就一直把这个好闺蜜的孩子当自己亲生儿子在惦记。 今天见人思亲,更是万千感慨上头,一时都忘了嫁女儿的失落,心里满满是终于可以实现托孤承诺的满足。 “咳!咳咳~” 眼看媳妇就要歪楼失态,还没喝上茶的唐老太爷终于忍不住发声示意。 “我们家不兴给什么改口红包,也知道你不缺那点世俗财气,既然今天起是一家人了,就把家主的这幅画传给你们吧,你与我们家缘起一幅画,我们也用画把这缘结圆满了。” 老爷子接过姜凯晨的奉茶,示意身后的侍者把早就准备好的古画呈了上来。 在众人期待的注目下,侍者小心翼翼地展开画卷,一幅精美的水墨画映入眼帘。这幅画以中国国画的大写意风格展现出了北宋时期画家的绝妙技艺。 “《桃竹图》!” 在张云林老爷子一声脱口而出的惊叹中,大家更是对这幅画产生了莫大的好奇。 画面中,一棵挺拔的桃树扎根于土地之上,苍翠的枝叶衬托着绵密的桃花绽放在枝头,鲜红如火,零星的花瓣轻盈地飘落在地面上,仿佛想要将整个画面点亮。 而在桃树的旁边,则竖立着一根根笔直的竹子。这些竹子高耸入云,笔直挺拔,给人一种刚毅坚韧的印象。 显然画中桃树代表着女性之美,寓意着柔情和丰收;而竹子则象征着男性之志,寄托着坚韧和高尚。二者在画面中形成了一幅刚柔并济,琴瑟和谐的阴阳调和景象。 “这是唐家的先祖,也是北宋时期的着名画家唐虎的画。这幅画作原本就是为庆祝皇室大婚而创作的礼赞图。” 在众人的震惊中,唐老爷子给了张云林一个算你识货的眼神,有点得意的介绍着这幅画的来历。 “你有你的骄傲,我家婉婉也有她自己的风骨,希望你们今后的生活能像这画上的桃竹结合一样,找到自己的平衡,相知相守,并肩共生。” 唐老爷子示意侍者把画递交到姜凯晨手上,眼中蕴满了浓浓的托付。 纵使经手过再多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姜凯晨都没有今天这样倍感压力过。 他双手把画接在手中,抬头望向上座的几位长辈,他知道唐家给的不是这幅名画,而是整个家族对唐文婉视若珍宝的态度,以及对自己能够善待他们宝贝的期待。 “放心爷爷,我一定会像你们一样把婉婉捧在手心的。” 姜凯晨依然保持着跪姿,仰头表着态,满脸的慎重,让所有人都目睹到了他的认真。 “行了,行了,快起来吧,反正离的那么近,婉婉不开心随时回来就是,这回娘家跟串门也没啥区别了。” 不等长辈们发话,唐文松已经等不及在旁边拉人了。 他一把将姜凯晨从地上拉起来,完全没在意到周边人想笑不敢笑和姜凯晨满脸尬色的状态。 “就你会说话!” 还好众人无声的尴尬只保持了一秒就被兴奋的sophia打破了,她一把推开唐文松,簇拥着唐文婉开心的招呼着: “新娘子是不是该去坐大花轿了?我还没见过坐大花轿呢,新娘子快去坐大花轿啊!” “就是就是,良辰已到,可以出门了!” 庄媚狠狠的拍了一巴掌满嘴胡话的儿子,赶紧迎合着sophia缓和着气氛,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走到唐文婉身旁,搀扶着她的手臂,一同向外走去。 出门大家才注意到,一条长长的红色喜毯延绵数十里,直接从唐家大门口铺到了姜凯晨的新房。 唐家门外,八位英俊威武的轿夫扶着轿杆,早已等候在红毯之上。 他们身穿喜服,头戴红色花翎,身材稳健而有力。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满脸笑颜的守在花轿四周,等待新娘上轿。 众人走近,一阵浓郁的古木香扑鼻而来。 大家这才发现这花轿居然是由珍稀名贵的红檀木精心打造而成,轿身雕刻着金饰龙凤图案,就连轿门上的红色软缎也点缀着由金丝线串起的碧玉珠坠。 “哇塞,这也是古董吧!” 不等sophia赞叹完,欢快的锣鼓声和鞭炮声就此起彼伏了起来,在喧天的喜乐中,姜凯晨小心翼翼地将唐文婉扶入了花轿。 他细心地帮新娘子再次整理好凤冠和凤袍后自己也进入花轿中,扬着嘴角坐在了唐文婉的身旁。 “起轿!” 官本梁雄一声令起,轿夫们齐力提起轿杆,沿着花瓣铺就的红地毯,慢慢地将花轿抬离地面。 伴随着锣鼓和鞭炮声,一队喜庆的舞龙队伍引领着花轿,在唐家人的目送下,向新房缓缓走去。 欢呼声、祝福声、鞭炮声交织成一片,整个区域都因为这场婚礼而史无前例的沸腾了起来。 花轿缓缓前行,唐文婉透过轿窗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笑脸近在咫尺,两世都没有过的感动全部翻涌上了心头。 姜凯晨看着她眼中的悸动也被感染了似的轻抚着她的手,掌心传递过来的温热似乎在向她诉说着从未被表达过的爱与承诺。 最终,花轿抵达了新房。伴随着喜庆的音乐,花轿夫们有序地将花轿慢慢落地,唐文婉和姜凯晨一同走出花轿,才踏出轿门就看到朱老太爷早已站在新房的大门口等待着他们。 第153章 要她的命 “总算把人接回来了!” 朱老太爷显然对这个孙媳妇的门第是相当满意的,虽然这次婚礼办的匆忙,自己都没来得及先见上新人一面,但那满脸堆着的期盼却是做不了假的心满意足。 一对新人显然没想到这男方家最大的长辈居然能迎到了门口来,双双都是一愣,也不知道这礼法该如何进行了。 “看把你迫不及待的,虽然我们婉婉是下嫁了,但你也不至于站到大门口来吓人家啊!” 随着送亲队伍一道走过来的张云林在众人的怔愣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大跨一步走到了朱老太爷的面前,拍了一把他的肩膀半开着玩笑揶揄道。 “啊~吓着了?我一大早就等在这了,我朱家太久没办喜事了,我激动啊!” 朱老太爷今天倒是一改往日面对张云林时一贯的鼻孔朝天的做派,红着一张老脸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着。 “走走走,还不把新人先领回家?人家还要给你这老头子敬茶呢!” 张云林兴奋地一把拉着朱老太爷就往喜堂里走去,尾随而入的众人这才看到,姜凯晨这气派非凡的新宅子张灯结彩中也宛如一座小型博物馆,放眼望去处处都是极致隐奢。 挑高的过道墙上挂着的不同时代的名画,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灯古朴低调却蕴含着岁月的痕迹。 进入喜堂后,大家更是眼前一亮,透天的穹顶下一棵百年好合的大树耸立在面前,高耸的圆弧落地窗棂结合着室外的阳光打出了绝妙的光影。 朱老太爷的主婚位就设在合欢树下,他在众人的簇拥下小心翼翼的终于安坐下来。 随着喜乐声再次临近,他看着一对新人在光影中缓缓向自己走来,那郁结多年,压在心头的家族兴衰,在这一刻仿佛进了一个新的纪元。 “爷爷请喝茶~” 唐文婉在礼仪师的带领下与姜凯晨终于在合欢树下停下了脚步,她双手捧上喜茶,透过那缭绕的茶雾静静的打量着这位与姜凯晨有着一样鹰眼的老人。 “好!好!好!” 朱怀山双手接过茶盏,低头看着眼前这个把九凤花钗冠戴的如此端雅灵秀的姑娘,迎着那洞悉中带着端详的目光,他甚至有点心虚的眼神下意识的开始闪躲。 “爷爷!” 当朱老太爷把新娘的茶放下后,姜凯晨也奉上了自己的喜茶,只是这一声叫唤把老爷子叫的浑身一个激灵。 自从认亲以来,这孙子叫自己的语气中向来都是带着挑衅与不屑。今天这样毫无芥蒂的称呼着自己,老爷子反而愧疚的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嗯 ~好~都好!” 接过茶的手微微颤抖着,争强好胜一辈子的他,忽然听到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问自己: “朱怀山啊,朱怀山,你何德何能?!” 一对新人近距离的把坐在上位这老人家的所有表情变化全部看在了心里,看到孤零零的他一个人坐在那忽喜忽悲,心中难免也起了涟漪。 “看把你都乐傻了吧,还不让孩子们赶紧起来,晚上还有喜宴呢,你让人家早点去歇歇。” 还是张云林把台上爷孙们的感触都看在了眼里,没等众人发觉到异常又一次帮着拉起了节奏。 “好孩子,都是我朱家的好孩子。” 朱怀山这才回过神来,接过姜凯晨的茶喝了一口回道,极力克制的水汽在眼中芸结,连带着声音都破了几分。 终于礼成,喜堂中众人纷纷鼓掌,向新人表示着祝贺。 隐身于人群中的张凌月看着姜凯晨扶起唐文婉向后院走去,浮面的笑容终于慢慢落下,她冷眼在人群中搜索着刘天翔的身影,还有一会,就是这孩子上场的时候了。 “这药只是暂时昏厥?” 备餐间的阴角里,张凌月忍不住低声咆哮着,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甚至都开始怀疑他在市场上冷面阎罗的名号是怎么来的。 “她不能死,人不死什么都好说,人死了,姜凯晨发起疯来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啦!” 刘世豪其实已经开始后悔与这个女人的合作了,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这女人的决绝手段他也知道自己是无路可退了。 “人死了才死无对证,活着才什么可能都有!” 张凌月咬着牙低声抱怨着,在这临门一脚的时候她连佛挡杀佛的念头都有。 “那你不要把我儿子牵扯进来,我要的是东西,你要的是人命,你不能拉我全家来给你垫背。” 刘世豪似乎已经察觉到了这女人的动机不良,她图的从来都不是钱,今天一天他都发现,她看姜凯晨的眼神绝对不单纯。 “你~” “咣当~” “谁?!” 张凌月的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两人就被身后一阵声响吓出了一身冷汗。 短暂的让人窒息的寂静,空气中两人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拉弓没有回头箭!” 在确定了四周应该是没人后,张凌月掏出了手中的微型录音机摆在了刘世豪眼前。 “刘总,你知道的,即便没做,有这个想法,姜凯晨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 刘世豪伸手就抢,被张凌月闪躲成功后,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刘总,你觉得我会拿着原件出现在你面前吗?” 在快要失去呼吸的挣扎中,张凌月用已经破碎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戒备,那双因为缺氧已经充血的眼睛完全看不到半点恐惧。 “你这个疯女人!你疯了!” 从来没有过的恐惧直冲头顶,刘世豪卸力中一把将人甩在了地上,像是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倒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脸上居然还挂着丁点得意的女人。 “喜宴的时候,我会在刘天翔不知情的状况下把药下进交杯酒里,你要保证药性够足。” 揉着已经青紫的脖子,张凌月坐在地上再次重审着。 “事成之后,九凤花钗冠我直接送到你车里,朱家已经不需要它了,而你们刘家将因为它会有新的开始。” 她破哑的声音让脸上鬼魅的神态愈发的阴森,刘世豪闭了闭眼睛,满脑都是姜凯晨的震怒,再也听不进她的半点诱惑。 第154章 覆水难收 “世豪,你怎么了?” 快进入晚宴环节,把刘天翔安顿好在新娘身边等候差遣,刘太太终于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拉着丈夫的手走到一边低声询问着。 她关注到今天一天老公的脸色都莫名的紧张着,甚至临近下午的时候还不停的跑到室外抽烟,整个人看着都有点魂不守舍的感觉。 “没事,天翔呢?你看着点天翔,这大喜的日子别给人添乱。” 刘世豪拍了拍妻子的手,努力克制着紧张,状似轻松的回道。 没人知道他其实现在浑身发冷,背心却在冒汗。 刚刚把药利用在外面抽烟时的擦肩交给了张凌月,那可是致命的剂量,刘世豪觉得自己已经疯了,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不要牵连儿子。 “你把儿子带回家,现在就带走,不要引人注意!” 在妻子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终究还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颤抖着声音,语无伦次的交待道。 刘太太被拽的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怎,怎么了?” 回身看到丈夫罕见的满眼猩红,她也是被吓了一跳,慌了神的问道。 “快,快去找天翔,马上带他走!快!” 礼堂那边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虽然晚宴依然被安排在姜凯晨新宅的宴会厅,但来宾中因为有官本梁雄和维克托这样身份特殊的人物,明里暗里的守卫肉眼可见的如网密布。 懊悔与恐惧在时间的沉淀中如排山倒海般席卷着刘世豪最后的那点侥幸,他怕了,他不敢再赌了。 也算是跟了刘世豪一路风雨过来的女人,稍一定神也反应过来丈夫一定有什么难言之处,迅速低眸扫视了一下四周,也没敢多问,咬着唇点了点头转身就向儿子的方向走去。 “刘总,你可让我好找。” 刘太太身影刚隐没在人群之中,王枫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喜气从内室就风风火火的飘了过来。 ”你送了那么大个礼不说,还带着小少爷和夫人,一大家子从早帮忙到现在,姜总说今天实在是忙,怕招呼不周,特意让我来先带你去雪茄吧坐坐。” 刘世豪刚刚收起脸上残余的窘迫,王枫就站立在了他的面前。 姜凯晨大婚,刘世豪出手就是送了他新屋的这块宅基地,也不知道这南城首富是真的阔绰到让人咂舌的地步,还是他对马上要行进的阴私心存愧疚的补偿。 姜凯晨今天倒是没心思多想这里面的蹊跷,生意场上的朋友,人情都是有来有往,他好心情的接受了,也是图喜庆日子有个好彩头。 让王枫安排他去雪茄吧坐坐,也是给他制造个机会和维克托混个脸熟。和那老财神能搭上话,有机会赚几十块这样的宅基地那都是小问题。 “你们忙,你们忙,别和我客气,我和姜先生也算是生意场上的老朋友了,你们不把我当外人就是最好的招待了!” 刘世豪一个深呼吸就娴熟的换上了商场上惯有的圆滑,他不着痕迹的往前移了一步,挡住了因为烦躁已经抽了一地的烟蒂,脸上挂着笑意回道。 “也是,本来就不是外人,你看我们夫人多喜欢你家小少爷啊,今天一整天都把他带在身边没让离开过。” 忙了一天,难得能站到空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王枫脸上也浮上了稍稍松口气的轻松,他开心的回复着,眼里甚至真的涌上了几分亲切。 “一直带在身边?” 刘世豪被他这不经意的一句话吓的一个惊觉,声音不免也掩饰不住的抖了一抖。 “是啊~” 王枫跟着姜凯晨那么多年,也算是百炼成精了,当下就注意到了他的反常,含笑回了一句,眼中已经堆起各种探究。 “小少爷还挺粘着我们夫人的,今天前前后后也着实帮了不少忙,我们姜总几次特意关照我要照顾好他呢。” 他一边状似闲聊式的搭讪着,一边紧盯着刘世豪的双眼,努力捕捉着他眼里流动着的波动。 他太清楚姜凯晨和眼前这个男人在商场上似敌似友的关系,再大的人情也松懈不了半分心头那一直凝聚着的芥蒂。 “世豪,天翔他…” 刘世豪极力按压着内心的狂躁,刚挤出点镇定,还没来得及回复王枫就被太太急急忙忙的求援声打断了思路。 面对面站着的两个男人被这紧张的呼唤同时收紧了神经,双双皱眉向来人望去。 “慌什么慌,就跟你说人家姜总大喜的日子别坏了人家的气氛。” 不等妻子开口,刘世豪已经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硬生生的把她快脱口而出的话语给堵了回去。 “啊…王总也在这呢。” 手臂被紧紧的一捏中,刘太太也迅速的回过了神。只不过和丈夫一个对望,就稳稳的收住了浑身的慌乱。 “喜宴的客人陆陆续续都到了,我看天翔脸色不太对,我怕他一紧张回头…” 刘太太也是一个极有眼力的人,她迅速的转身面对王枫,略带紧张的倾诉着自己的担忧。 刘天翔有自闭症的事,王枫在邮轮上是知道的,所以她故意没把话说完,特意让他意会自己的紧张。 “我不是让你和唐小姐商量把天翔带出来吗?他这万一控制不住犯病坏了人家姜总的喜事可不得了。” 刘世豪会意的赶紧接着话与妻子对着机关,那焦虑的样子好像算准了刘天翔马上就要发病似的。 王枫挑了挑眉,看着面前这对夫妻明显焦虑是真,担心似假的交流,心头一沉,笑容慢慢从脸上逐渐消失。 “小少爷这一天都挺稳定的,马上递交杯酒,送戒指的环节可都指望他呢,你们这是?” 声音还带着笑意,冷冽已经升上眼底,今天可是老大这辈子最看重的日子,谁都承担不了出半点纰漏的后果。 “我…” 刘夫人刚张嘴准备解释,就听到喜堂那边一阵喧哗。 “不好了太太,小少爷和人打起来了…” 就看到刘太太的贴身助理远远的跑来,喘着气嚷嚷着,正暗潮汹涌的三个人听着瞬间全都傻眼了。 第154章 她是坏人 待三人火急火燎的跑到宴会厅旁的新人休息室时,看到的场景已经是刘天翔被唐文婉搂在怀里不停的安抚。 小少年今天也是一身礼服,很是俊俏的模样。只是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现在象个随时要咬人的小兽一样哼哧着粗气,两个眼睛狠狠的盯着不远处的张凌月。 地上被打碎的玻璃杯还没来得及打扫,就看到满地的茶渍一片狼藉,连新娘刚换好的婚纱上都被沾染了淡黄的水迹。 “天翔~你这是~” 刘世豪夫妻脸色大变,刘太太一脸抱歉的上前伸手就想把儿子拽到身边教训。 “啪!” 一声脆响,手被一下拍开。 刘太太满脸震惊的看到,自己儿子居然反身就把坐在那正好和他一般高的唐文婉一把搂在了怀里。 “我保护你,别怕,老师,我保护你!” 他紧紧的抱着唐文婉的头,像是在安慰她,更像是安慰自己似的喃喃的重复着自己的誓言。 小小的身体因为高度紧张而微微颤抖,两个眼睛显然已经涣散到没法聚焦。 “婉婉~” 姜凯晨早在事发的时候就赶了过来,他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刘氏夫妻,把手轻轻的搭在了唐文婉的肩上确定她没事后,抿唇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个显然已是吓坏了的少年。 “天翔别怕,老师不喝姐姐的茶。” 唐文婉待那孩子呼吸慢慢平复了些,才缓缓把头从他的怀里给挪了出来。她再次伸手把少年拦腰抱在怀里,一边慢慢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一边向人群里正准备隐遁的张凌月看去。 一片混乱中,本来已经退到人群边缘的人,被唐文婉一个点名像是石化般的定在了原地。 只见她一身标志性的淡紫色衣裙已经被刘天翔那一杯茶泼的斑驳不堪,挽在脑后的温婉发髻也在刚刚和小男孩的激烈推搡中变得凌乱无章。 “你怎么在这?” 姜凯晨阴郁着脸,两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寒着脸问道,显然已经起了杀心。 “我~我~” 感觉一股寒气罩头,张凌月还是克制不住的抖了一下,不自觉的退后一步,在脑袋里迅速组织着已经演练过无数遍的回复。 “朱家没什么人了,老爷子怕不够热闹,让我过来看能不能凑个人气。” 纵是早有准备的说词,在那冷冽的逼视下,还是被自己答得语无伦次。 “凑人气?!” 不管怎么说,还是在喜事上,姜凯晨压着内心的翻涌,只是冷哼了一声,又问道。 “这茶怎么回事?” 唐文婉已经怀孕五个月了,他这些天来的头等大事就是让这娘俩吃好休息好,喜宴全天新娘的餐饮都是营养师特配,就连茶水都是专门调配的安神养胎茶,专人随侍哪有别人插手的机会。 “我看唐小姐换装辛苦了,怕她口渴,所以就让天翔给她递杯茶水润润喉。” 几句对话的拉扯,张凌月也慢慢从猝不及防的慌乱中回过神来,她整了整妆容,这回倒是回答的从容不迫了起来。 “你是坏人!你这个坏女人!” 可怎料她这边语音刚落,那边刘天翔又暴躁了起来,他在唐文婉的怀里极力的扭着自己的身体,虽然也没说明白个一二,但又是一副马上就要冲过来要和她拼命的样子。 姜凯晨眉头一皱,给了王枫一个看住张凌月的眼神,转身大步又折回到了唐文婉的身边。 他一把将激烈挣扎的小家伙从唐文婉的怀里揪了出来,像个男人一样搂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小男孩果然就安静了下来。 “你这孩子,我就怕你人多紧张闹起来,快到妈这来,妈妈马上带你回去先!” 刘太太看场面总算是稳住了,满脸涨红的上前就想把儿子拽回来。 “对不起,姜总,对不起,唐老师,你们知道这孩子他很多时候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 她抖抖嗖嗖的一边伸手想捞人,一边点头哈腰着不停的向面前的新人道着歉,一副被熊孩子搞到无措的倒霉家长样子倒让人看得很是真切。 “她是坏人!老师肚子里还有个宝宝!她是坏人!” 可谁知道刘天翔又一次躲开了她的手,向姜凯晨的身后躲去。这一次小男孩是红着眼嘶吼出声的,他一边毫无逻辑的吼着,一边悲愤的怒瞪着自己的父亲。 这时,纵使刘天翔的话再颠三倒四,围观的人隐隐也听出了其中的诡秘。 众人的目光顺着小孩的怒气全聚到了刘世豪的身上,这才发现豆大的冷汗正从他的额头如雨披下。 姜凯晨的脸早已黑了下来,刚想发作,就感觉自己喜服的袖子被人轻轻的晃着。 “别吓着天翔了,你还要不要结婚了?” 唐文婉仰着头低声对他央求着,语气里甚至还努力的粉饰着应该有的轻松。 姜凯晨低头看了看身边仍是一脸愤慨的少年,又转眸看了眼根本不敢与自己对视的刘世豪,默了几秒,终究还是深吸了口气对王枫迅速交待道: “地上的东西拿去化验,张凌月先押到下面暗室,把刘先生刘太太请到偏厅去喝点“压惊茶”,其余等婚礼结束再说。” 一切说完,他才低头看向唐文婉,有点担心的看着又挤到她身边的刘天翔,还是有点不放心的问道: “这孩子~~” “天翔会保护好我的,刚才多亏了天翔!” 一场有惊无险的闹剧中,唐文婉倒是情绪最稳定的那个,她小心翼翼的牵起了少年的手,满脸认真的对他说道: “大家都相信天翔,天翔是最棒的,天翔不怕,老师也会守护好你的!” 一屋子的紧张气氛终于在唐文婉的轻声细语中慢慢舒缓了下来,直到张凌月和自己父母全被带走,刘天翔才像是卸了甲的卫兵,全身瘫软在唐文婉的身上。 “老师~” 他有点委屈,又有点害怕的,怯怯的回应着唐文婉。 姜凯晨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即便是头戴凤冠,一身华服,现在她低头望着少年的模样,满眼都是藏不住的属于母性的光芒。 这就是自己孩子的妈妈啊,他不免在内心升起了满满的骄傲,遇事不乱,荣辱不惊,当年那个小小的姑娘好像也长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 第155章 先审 喜宴还没结束,化验报告就被王枫拿到手上了。 “看来这夫妻俩今天是走不掉了!” 姜凯晨拿着手上的化验单还是忍不住的黑了脸,敢在婚礼上对自己的妻儿下这毒手,实在没几个人能忍得了的。 “把人也关进暗室先,只是这孩子~~~” 化验单在手上被捏到变形,他转头向唐文婉看去,望着一直被她牵在手边的刘天翔一时却没了主意。 唐文婉在出事后一直都留心着姜凯晨这边的反应,这回被人若有所思的盯着,立马就心领神会的迎了上来。 她在姜凯晨的眼睛里秒懂了事情发展中刘家的牵连,她神色暗了暗低头对刘天翔说道: “天翔,想不想和老师一起去意大利?老师办完婚礼就要回意大利继续修学了,但是老师很舍不得你。” 自刚才冲突后,刘天翔的精神一直是恍惚和游离的,被唐文宛忽然这么一问,他更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要把这个小帅哥也带回意大利吗?那能让他住我家吗?我也好喜欢他啊!” 静默中sophia的声音打破了焦炽,她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把搂住了刘天翔的肩膀,伸手就在他的小脑袋上一通揉捏。 “我要和老师在一起!” 刘天翔这才反应过来似的,迅速的转着身子逃离着魔爪,他再一次紧紧抓住唐文婉的手,目光明确的说道: “老师去哪,我去哪!”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把姜凯晨听得都不禁翻起了白眼,在唐文婉含笑的警示下,强忍住了没拎着领子把他扔出去的冲动。 “他父母~” 揉了揉眉头,姜凯晨还是忍不住为难的看向唐文婉,欲言又止的,感觉当着小孩面,也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 下午刘天翔的表现看来,刘世豪一定是和这次张凌月的投毒事件脱不了关系。 虽然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啥时候招惹他了,但事情不审清楚,目前是不可能让他夫妻二人轻易离开的。 唐文婉的计划是三天后回过门就要动身和luca教授一家一起回去的,这把人家爹妈办了,直接把娃带走,看起来有点像拐卖儿童啊。 “三天之内搞不明白?” 唐文婉倒是看出了姜凯晨的顾虑,她静静的看着他问道。 “也不是不行,就是我这洞房花烛夜估计得延后了~” 姜凯晨摸了摸鼻子,略有遗憾的回着,虽然他本来也是计划在这三天里就把事情搞清楚,人处理了,再放心的陪唐文婉启程意大利的。 只是刘世豪和张凌月这两个人的城府和抗压能力,要想这么短时间就把事情处理掉,不连夜攻心估计还真没那么容易。 “你想什么呢?!我这还大着肚子呢!” 唐文婉迅速用双手捂住了刘天翔的耳朵,脸红成一片。娇嗔的瞪着他,心想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脸没皮起来。 伸手把刘天翔的眼睛也捂住了,当着sophia的面凑过去就在那红脸蛋上轻轻印了一个吻,在sophia都羞的立马闪人后,才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 “你都不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 唐文婉完全没想到这向来内敛的男人今天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像是见到怪物一样。 脑海里翻滚出上一世的婚礼上他的沉默与回避,就连新婚夜也是疾风暴雨似的不得章法到让两人都有点气馁。 如果这投毒的事出现在当时,估计他当场就要大开杀戒的翻脸,婚礼都不一定能继续下去,更不要说三天后陪她去意大利了。 “呵~” 她不禁在回忆中把自己笑出了声。 “怎么了?” 姜凯晨不明所以的眯着鹰眼问道,怀疑这小女人应该是在笑自己。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变得越来越好了!真好!” 唐文婉放下捂着刘天翔耳朵的手,伸过去抚摸姜凯晨的脸颊。 刚刚还满嘴火车的大男人立马被撸的像一个未经情事的少年,瞬间红了脸庞。 还是别扭的让了一下,像被占了便宜似的,连眼神都有点躲闪着。 “爸妈和爷爷都回去休息了,客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官本带着千秋与我和王枫一会就下去分开审人。” 他笔挺的站着,像是向老师汇报作业一样认真的交待着下面的安排,只是说着说着看着刘天翔又踟蹰了起来。 “只是,如果两边对不上,或者审的有障碍,有可能还是需要这孩子~” 他皱着眉低声说道,知道唐文婉对这孩子的爱护,但又觉得做为当事人绕开这孩子实在是说不过去。 唐文婉叹了口气,摸了摸刘天翔的头,看着孩子又进入了神游的状态,才无奈的说道: “这孩子今天已经做到极限了,必竟和他父母有关联,而且他还有那样的隐疾,你们能不干扰他就不干扰他吧,迟些,我再看时机单独问问看。” 姜凯晨点了点头,和他预想的差不多,毕竟马上也是要做父亲的人了,对孩子的态度的确也慢慢开始有了极大的包容。 ~ “张凌月,我以为你是知道我的底线的!” 暗室里,姜凯晨已经把白天的喜服换了下来,一身居家的白衣,倒让他的话听起来没有想象中的狠冽。 “我当然知道,我怎么敢?你误会我了姜总!那小孩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病的,他犯病说的话你怎么能当真啊?” 张凌月还不知道姜凯晨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拿到了那杯茶水的化验报告,努力平稳着自己的情绪,把短短几小时中自己不断演练推敲的托词说了出来。 姜凯晨看着被挂在刑架上,满脸无辜,甚至还带着点楚楚可怜的女人,倒也没反驳她。 “看来是我不太了解你了,被挂在这刑架上也不少时间了,难道你真的不怕吗?” 一句话让张凌月猛的抬起头来,刚刚一直在想办法找借口推脱,也没在意这暗室里有什么不一样的玄机。 自从帮着接手打理朱家的家业,因为业务需要,在公关特别重要的关系时,她已经不止一次领略过那些有特殊嗜好男人的不同暗室,被关进来的那一刻她甚至还有那么一丝暗喜。 可被姜凯晨这么一问,她才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一般的sm密室。自己虽然被同样架着,可那男人的眼里的杀气里找不到半点欲望的痕迹。 第156章 张凌月的供词 “你弟弟的死的确和我有关系。” 在昏暗的灯光下,那男人一身白衣坐在黑暗里犹如神只。他甚至带着怜悯的看向架上那个女人坦诚着。 张凌月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之前自己经手过的一个藏品,戈雅的《亲王路易斯》,这男人正像画中的那白衣亲王那样,斜眼轻倪着自己,谈论一条人命仿佛在说着今天的天气。 “他该死!” 张凌月已经搞不清现在自己到底是悲愤还是悲鸣了,像是喃喃自语着,她红了眼睛,终于垂下了头。 “可我没让你死!” 姜凯晨倒是难得好脾气的点了点头,不见情绪的陈述着自己手下留情的事实。 张新城的事情之所以没有迁怒到张凌月身上,倒并不完全是这女人对朱家还有可用的价值,更多的是在唐文婉的影响下,他这些年也慢慢开始在学着以融代毁。 “说说,为什么非要找死?!” 不过,想毒害唐文婉已经触碰到他不能逾越的底线,抬手示意王枫把化验单怼到张凌月的眼前,这男人眼底又开始集结起暴怒厉声问道。 “这~我~我不知道~不关我事~” 张凌月脸上最后一丝从容终于裂开,她忽然剧烈的在刑架上扭了起来,使出浑身力气般想避开面前的那张化验单。 “你觉得我会信吗?” 姜凯晨终于从那张黑色的座椅上站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多了条排满倒刺的长鞭,如鬼魅般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心底的愤怒已经冲破了脸上的平静。 “啪!” 一声皮开肉绽的声音在黑暗中落地,张凌月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已经痛到窒息。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并非善类,但你不该忘了,我也从来都不是个好人!” 姜凯晨这一副恶魔般的面孔从来就没有在唐文婉面前出现过,现在却灵欲合体般娴熟的挂回了脸上。 “如果张新城是该死,那你就是找死!张凌月,你比我想的还要蠢,你让我对自己都有点失望了。” “啪!” 又是一鞭抽在了张凌月的胸前,她那向来自以为傲的曼妙在这个男人眼里似乎从来就没有过性别的差异。 “啊!” 张凌月终于痛呼出声,对她来说更让她崩溃的是,相比肉体上的疼痛,她的自尊和骄傲也被瞬间鞭挞破碎。 再次抬起的双眸中,血色充盈,已然没有了半点风情。 她满眼惊恐的看着那个手上鞭子还滴着血,却又恢复了一脸云淡风轻的男人,她第一次感到了比面对死亡还可怕的恐惧。 “你是一个魔鬼!” 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般,她惊慌的说道。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对一个魔鬼动了心,即便是有视死如归的准备,可没想到死也会死的这般万劫不复。 像是得到了表扬一样,姜凯晨在听到这句话时,居然饶有兴趣的停下了动作,歪着头看向她赞同道。 “你对我早有这个认知大概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噗”的一声。 心头血液倒涌,一股血惺从口角喷出,终于,张凌月心底那最后一丝丝的妄想也被这男人腌灭了。 “我什么都没做!” 她忽然意识到,已经没必要为这个男人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闭了闭眼睛,颤抖着牙齿再一次否认着,她狠下心来决定把全部的事情推到刘世豪的头上,期盼还有机会能够苟且偷生。 “哦?!” 姜凯晨现在又坐回到了刚才的那张椅子上,他知道再多一鞭子,估计面前这女人就再也开不了口了。 “不是为了弟弟报仇?” 他接过王枫递过来的湿布一边嫌弃的擦拭着身上沾着的血迹,一边闲适的问着,仿佛又回到了平常谈工作时那一切都不太在意的痞雅样子。 像是一个破败的布偶,张凌月已经没力气去与他对视了,垂着头,恹恹的摇着,看上去真有那么点无辜的样子。 张新城的死对她来说固然是不能接受的,但她也深知这个弟弟的心思走到最后,自寻死路是必然的。 只是她却没意识到,自己居然也走上了这条与亲弟弟殊途同归的不归路。 “难不成还在惦记我,想桃李代僵?” 有点嫌恶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阴森着脸看向面前这个女人,对于自己是原罪这件事情,姜凯晨是不能接受的。 这也是他第一次直面这女人对自己多年的暗恋,他其实心里一直都有数,从来未给过回应,也没有当回事的原因是,他一直很自信的认为:自己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她怎么敢?! 被戳中心思,张凌月控制不住的抖了抖身体,艰难的抬起头来,泪水已经翻涌在眼底,却一滴都不敢落下。 “呵~” 与男人那酝酿着风雨的鹰眼对视了好几秒,像是自嘲似的冷笑了一声,又再次垂下头去。 “我怎么敢?!” 她果然这样回答着,声音里甚至还带着身上那鲜血淋淋的疼痛。 “说说吧,你不是这么笨的人。” 像是也是松了口气,听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姜凯晨的神情总算是松了几分,他强迫自己去相信,更希望面前这个人再多给些让自己撇清的理由。 “是刘总,是刘总找到我。” 听到皮鞭在地上已经不耐滑动的声音,这么多年合作的经验,张凌月深刻的知道姜凯晨其实已经得到了让自己满意的答案,她的死活现在就跟能不能给他一个摘清自己的理由有着很大的关系了。 “刘总?!” 询问的语气中已然没有了刚才的血性,姜凯晨只是有点不解的看着她,脑袋里似乎在疑惑着什么。 “九凤花钗冠,他想要九凤花钗冠!” 张凌月赶紧迎合着说出答案,她讨好的看向姜凯晨,努力从眼底挤出坦诚,努力的表现出一副坦白从宽的样子。 “九凤花钗冠?” 姜凯晨皱着眉有点不解的看向张凌月,他觉得为了一个死物不顾后果的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是刘世豪的作风。 “他听说九凤花钗冠能保世代昌盛,所以决意想把东西搞到手。” 张凌月看出姜凯晨的质疑,忙不迭的补充着这背后的信息,极力的想把矛盾向刘世豪身上转移。 “都是商人,一个死物,真跟我买,我未必不出手给他,至于对我妻子下这个杀手与我结下这不共戴天的仇?” 可姜凯晨哪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 “啪!” 没看到他什么时候就站起了身子,只听到黑暗中又是一声带着狂怒的闷响,皮肉裂开的声音下,张凌月再也发不出了声音。 第157章 世代昌盛的蛊 姜凯晨走到关着刘氏夫妻的暗室看到的是官本梁雄不知从哪让人搬来的一张茶席,正硬压着夫妻二人和他喝茶。 “不都说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龙生龙,凤生凤~你们能生出那么灵秀的儿子,怎么却干得不是人事呢?” 他跨进门听到就是官本端着茶杯在那一脸嫌弃的自说自话,也没拿出疾言厉色的派头,对面那对夫妻却被他吓的已经面无人色。 “姜先生,你快来跟太子说说,我求求你们放过天翔,孩子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姜凯晨冷着脸才在官本梁雄旁边坐下,刘太太就立起了身子,疯了一般的向他叩着头。 一片“咣咣咣~”以头撞地的声音中,让人完全想不起她白天还万分端庄的模样。 刘世豪端着最后那点骄傲,伸手想捞起地上的女人,即被她一把拍开,想与他划清界限似的往旁边挪了挪,继续用头死命的磕着地,好像这样才能让她安心。 姜凯晨凛着鹰眼瞥了眼官本,也不知道他对这女人说了什么把人吓成那样,只是正色看向刘世豪的时候,才发现这不可一世的男人第一次低垂着头不敢与自己直视。 叹了口气,他接过太子递过来的茶,会意的点了下头,清了清喉咙才向对面慌乱的女人问道: “刘太太,你又知道多少?” 终于,那揪心的磕头声停了下来,女人慢慢的抬起早就哭花的脸庞,披头散发的看向姜凯晨,一脸迷茫。 果然,姜凯晨会意的与官本梁雄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双双向刘世豪的脸上探询。 “你说要把那小孩带去哪?” 一片静默中,官本梁雄状似随意的向姜凯晨问道。 “你到底干了什么?你说啊!我们就这一个儿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凯晨还没来得及接话,就看到刘太太疯了般的向丈夫扑了过去,她双手挥舞着捶打着刘世豪,那股发自心底的绝望把她慢慢从老公的阵线中剥离。 刘世豪原本还硬顶着的脊背被太太捶的硬是佝偻了下来,他也不回手,只是努力的想反手把这个已然失控的女人抱进怀里安抚,却一遍遍的被推开。 “刘总,即便是被太太打,心里也是混杂着温暖的吧?” 抿了一口茶,“啪!”的一声,茶杯被重重的掼在了桌上,姜凯晨吐出一口恶气,一脸后怕的看着他。 “就在刚刚,我差点拜你所赐连挨夫人揍的机会都永远不会有了!一尸两命!刘世豪,你到底和我有多大的仇?!” “我~我没有~” 知道终于败露了,刘世豪一脸灰白的否决着,只是头越垂越低,更是不敢对上姜凯晨的眼睛。 “啪!” “刘世豪,你疯了吗?” 这一巴掌,刘太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在了刘世豪的脸上,自己也因为惯性再次跌倒在地上捂着胸口,感觉一口气压在胸口马上就要把自己憋死过去了。 官本梁雄拿着手上的化验单也是有点诧异的摇着头。 “你又挖坑让人家倾家荡产了?逼得他下这种死手?” 他是知道姜凯晨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手段的,终于也有点松动的转头问道,再一次觉得老师当初逃跑有理,跟这小子过日子被牵连的风险也太大了。 在刘太太和太子的双双注视下,姜凯晨第一次觉得有必要重新建立一下自己的人设。 “真有嫌隙,我会同意让他儿子来给我做花童吗?就算是我对他老子有想法,你看婉婉对他儿子那宝贝的样子,你觉得我敢下手吗?” 捏了捏鼻子,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话虽然是对着官本梁雄说的,但是显然也是说给刘太太听的。 果然,还趴在地上的刘太太慢慢的直起了身子,她这回倒是没有再闹了,而是血红着双眼,像看着仇人似的咬牙怒瞪着自己的丈夫,眼里已然给他判了罪行。 “你大概也猜到了,我才从张凌月那边过来,我没太子这种胸襟礼遇,不过几鞭子那女人就全部交待了。” 姜凯晨也是缓了缓气,又刻意把已然擦不干净的沾了星点血水的袖口卷了卷。 官本显然已经把他们的心防成功击碎了,他知道必须乘势追击才能搞清楚,到底谁才是真正要唐文婉命的人。 “她说什么?” 刘世豪终于坐不住了,猛的抬起头,慌乱的向姜凯晨问道,不太相信那个女人居然敢那么轻易的就认罪。 “她说什么你猜不到吗?” 看着那男人慢慢咧开的表情,姜凯晨轻轻的叩着桌子意味深长的问道。 暗室很静,大家好像都在等着刘世豪的回答,那一声声叩桌子的声音就像闷锤一样,声声敲打着他最后的侥幸。 “不是我想杀唐小姐的,我从来没想过要杀唐小姐~” 半响后,刘世豪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慢慢抬头向姜凯晨申诉着,低声下气的语态第一次从这个男人嘴里发出来,姜凯晨翻了翻眸一时还觉得有那么点不适应。 “你们这狗咬狗的,你觉得我该信谁呢?” 他决定彻底把这男人的骄傲全部踩到脚下,邪魅的挑着嘴角,冰冷着双眼看向他。 “她说,九凤花钗冠能保世代昌盛,我只是想要那个花冠,根本没想去害人!” 像是卸了所有的力气,刘世豪瘫软着身体终于说出了实话,东西的确是他起了贪心的,只是没想到会勾起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他再次把头垂下去,再也不敢看向姜凯晨。 “九凤花钗冠?” 官本梁雄和刘太太同时质疑出声,谁都没想到这在唐文婉头上戴了一整天的头饰居然能有这样的魔力。 “我老师头上那冠饰能保世代昌盛?” 官本梁雄挑着眉看向姜凯晨,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显然不太认同这种玄学。 也就一口茶的功夫,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向刘世豪,像看个傻子似的看着他问道。 “那小子是你独苗吧?你为了这个物件,把儿子都搞没了,还哪来的世代可以冒盛呢?” 一句话把原本还瘫软在地上没反应过来的刘太太点醒了过来,她再次从地上一跃而起向自己男人扑咬过去。 “刘世豪,你疯了吗?你什么都想要,就是不想要儿子是吗?!” 第158章 换你儿子 这回刘世豪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刘太太死命的搂住,虽然还是挡不住她空出的手在自己脸上胡乱拍打,但也用尽了耐心大声解释着,虽然显然语言有点苍白。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自从检查出刘天翔有自闭症后其实刘太太心里一直都和自己在较着劲,她总是在自责这都是和她孕期太紧张,没调整好心情有关。 以至于对这个儿子的愧疚让她多年来没敢再生一个,全部精力都放在这儿子的身上以做补偿。 “他才在唐老师的引导下刚刚开始好转,你竟然对他老师也打起了这种谋财害命的主意,你不仅是要唐老师的命,也是要你儿子的命啊!” 大概是扑打累了,刘太太终于软下了身子,任刘世豪抱着自己瘫软的身子悲怆的痛哭了起来。 从游轮下来这些日子,亲眼目睹着儿子点点滴滴的转变,她第一次觉得人生又一次充满了希望。 当刘天翔穿着小礼服大大方方的站在唐文婉身边安静的陪着她面对一切宾客的时候,她甚至都觉得儿子这回应该是彻底好了。 可谁知道将这一切打破的居然是孩子的爸爸,回想起儿子下午又一次的歇斯底里,她觉得自己眼见就要触碰到的光明被人像泡沫一样,“噗”的一声,就这么轻易的戳破了。 “对了,那孩子好像也是知道什么,要不是他,这事还不一定就能曝露出来。” 再一次提到刘天翔,官本梁雄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姜凯晨说到,那孩子小小的身躯要与张凌月拼命的样子着实让人难忘。 点了点头,姜凯晨知道官本是在质疑他怎么不把那孩子也带过来直接对质,刚想解释,暗室的门就被人叩了开来。 “姜总,太太让给你的。” 王枫接过来人送来的纸条,小心的递到了姜凯晨的面前。 “天翔目睹了刘世豪与张凌月的密谋。” 纸条上短短一行字让姜凯晨再次挑起了眉毛,他把纸条随手扔到了桌上,足够在场的每个人都看清了上面写的是什么。 刘世豪全身汗毛倒竖,这才想起与张凌月在角落争执的时候,那个把他们吓了一跳的声音。 “你让你儿子情何以堪啊!” 官本梁雄摇着头“啧啧”了两声,再看向刘世豪的眼神中甚至都透着怜悯。 刘世豪知道这是再也脱不了干系了,自己默了会,把已然哭脱了力,失了魂的太太再次扶好,看向姜凯晨问道: “天翔怎么样了?” 自己嫉妒也好,贪婪也罢,已然是鬼迷了心窍。他知道这时候再多辩一分都是无用的,干脆也就摆出了副认命的态度来。 “我太太护着,连这都不让带过来,你说我能把他怎么样?” 姜凯晨看他终于不回避了,也缓和了态度实话实说。 “不过你这爸爸的形象在那孩子心里恐怕人设已经完全崩塌,也不知道对他会有多大影响。” 官本梁雄倒是不会放过他,抓着他的松动继续攻着心。 “我并没想~~~哎,不说了,念头是我起的,事是我参与的,这些和我太太与儿子都没有关系。事已至此,姜先生你看要怎么处置吧!” 刘世豪喃喃的又强调了一句,终究还是没把那句解释全说出口,只是撇清了家人的关系,认命的看向姜凯晨,也算是拿出了任杀任剐的态度。 鹰隼一样的眼睛,像刀子一样凛冽了起来。声音倒还算柔和,姜凯晨带着失望反问道。 “我也看出这事你家人是不知道的,只是将心比心,换作是你,在新婚当天被人谋害妻子,差点一尸两命,你会怎么办?” 刘世豪看了眼身边已然了无生气的妻子,又想起下午儿子那愤恨绝望的眼神,一股子万念俱灰就这么爬上了心头。 “该死!” 他闷哼着,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哼~” 像是终于舒了口气,姜凯晨嗤了一声后,转向已经坐不住,又软瘫在地上的刘太太问道: “刘太太,你觉得呢?他该死吗?” 刚刚还一副想把老公生吞活剥的样子的刘太太被问的一愣,忽然就没了声音。 少年时和这男人并肩,目睹过他拼荆斩棘这一路走过来的不易,看过他害人,也看过人害他,商场上的你死我活让她不得不对他那些龌龊充耳不闻。 可是当这些污泥终究还是溅了儿子一身,那种从心底升起的失望让她还是有些恍惚,这个男人是不是该死,她也在内心默默的问着自己。 “杀你倒是解气!” 阴森森一句话把对面夫妻二人说的浑身一抖,显然两人都还没做好准备直面死亡。 “只是~你儿子现在可是我太太的心头肉,我可不能像你这样做出不管不顾的事情。” 把两人的恐惧全部看在眼里,让情绪沉淀了好一会,他才又叹了口气悠悠的分析着现状,一脸的纠结,一副自己和自己在打架的样子。 刘氏夫妻有点意外,又带了点期望的悄悄抬头向姜凯晨望去,心里瞬间上下跳跃的又一次忐忑了起来。 “其实,你真想要我家那九凤花钗冠也不是不行,要不,用你儿子和我换?” 一句话把夫妻二人说的瞳孔地震,,姜凯晨不急不忙的在二人的震惊中继续好脾气的补充道。 “相比那死物,我家婉婉好像更喜欢你儿子,要不我们换,连带你欠我的这条命,咱们也两清了?” 纵然刘世豪脑海里已经回转过姜凯晨能有多少条不放过自己的方法,却万万没想到,他最后居然会用这招。 他不敢相信的向刘太太看去,刘太太那发白的脸色一副怕他真要换了儿子的样子,已然颤抖着下唇,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这~这~这不好吧~” 许久刘世豪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弱弱的回答着,当那梦寐以求的宝物仿佛垂手可得的时候,他忽然一点都不想要了。 “这怎么个换法?我儿子是人,又不是物件。再说,你太太马上不也要生了吗?” 慢慢回神中,那已经刻在骨子里的商业谈判技巧重回血脉,他一边小心观察着姜凯晨的神色,一边开始凝神揣摩着这个危险的男人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第159章 共享儿子 看了一眼也是一脸好奇的官本梁雄,姜凯晨转了转面前的杯子陈述道: “天翔已经答应婉婉,后天和我们一起启程去意大利了。” “什么?!” 刘氏夫妻二人同声惊呼道,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姜凯晨,万想不到自己那谁都不搭理的儿子,居然就能让人这么轻而易举的带走了。 看着刘太太已经慌到没办法,瘪了瘪嘴又是一副要痛哭出来的表情,姜凯晨皱着眉头抬起了手,示意她先不要激动。 “婉婉要趁待产的时间去那里把还没有修完的学业完成。” 他像是解释似的,莫名的向刘太太说明了这么一句,在女人一脸懵圈的呆滞中,睇了一眼旁边脸色已经变了几变的刘世豪,才又正色说道: “而且经过今天下午这事,天翔还愿不愿认他这个爹都是个问题,我太太觉得让他离开一段时间 ,不要再受刺激也是好事。” 一番看似推心置腹的话瞬间把刘太太说回了心神。女人还是不敢相信的看看自己的丈夫,又可怜兮兮的看向姜凯晨,脸上的绝望终于换成了想问又不敢问的踟蹰。 “刘太太如果愿意,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意大利,我太太也是初产,多一个人陪我也能多点放心。” 不知什么时候又新倒了一杯茶,缓缓的递到了那个可怜女人的手边,对这无辜的女人,姜凯晨终也做不出真的毁人心智的事情。 “我终于见识到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姜凯晨,看来你软刀功夫不比硬刀子差啊!” 一旁的太子,终于看出了端倪,一副佩服至极的样子,把对面那对夫妻看得又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子寒气。 “可是~~” 在实在摸不清招数前,刘世豪是万不敢再说话的,只是旁边的刘太太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了,刚才那要换儿子的要求像把刀一样悬在她心上。 “这件事与你无关,你自然有资格继续做天翔的妈妈。” 姜凯晨保持着对这女人的礼遇,直接解了她心中的担心。 “只是~” 姜凯晨冷下脸来转向脑袋里已经万种谋算在准备的刘世豪,眼里又升起了怒意。 “害妻之心我断不可能算!” 像是被人又闷打了一拳似的,刘世豪仿佛听到了脑袋里那根弦断裂的声音,他霜打似的抬起头看向对面,内心再被涌上了马上就要被行刑的恐惧。 “这儿子我肯定是要定了,明天我们就请律师来签领养公证。” 在刘氏夫妻不可思议的瞪视和官本梁雄幸灾乐祸的探询中,他敲了敲桌子似乎想了下才又补充道: “十八岁之前,孩子想跟谁姓,认不认亲爹亲娘,我们只给他建议权,十八岁之后完全由他自己决定。 九凤花钗冠是朱家的东西,你们现在大概也知道我是朱家人的事情,天翔做我的儿子,那东西就是天翔的,这话我不食言。” 在看到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完全看不懂的迷惑表情时,姜凯晨弯了弯嘴角,才说出重点。 “当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与此同时,你必须现在就立一个继承权说明,你刘世豪所有的家产只能刘天翔一个人继承,不管十八岁后他认不认你这个父亲。” 一席话把全场人都说的静默了下来,所有人在他这个操作下都感觉脑力不够运转。 特别是刘世豪,一夕之间仿佛想要的全都有了,又仿佛全都没了,他满脸不解的看向姜凯晨,想问,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哦对了,朱家的家业等天翔成年后我也想一并交给他,既然做我儿子,一个凤冠怎么拿得出手? 如果刘总愿意,在他未成年之前,朱家的产业也可以代他打理,现在就剩下些物业地产,和你的业务版块倒能重合,这个你也考虑考虑。” 刘太太再也没想到,本来以为厄运临门的局面居然帮儿子换来了泼天的财富。 她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再次不可置信的看向丈夫,感觉自己恍如梦中。 纵使再商场纵横的刘世豪也从来没遇过这样的手腕,他闭着眼调了几次呼吸,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还是忍不住的担忧道: “可是我那儿子的病~” 刘天翔的孤独症一直是他心底一个大患,也因为这个原因他也从来没把儿子当正常人看待过。 想要九凤花钗冠也是想破了自己现在这死局,其实动的是万一妻子愿意松口再要个孩子,或者自己能狠下心来找人再生一个的转变。 他和姜凯晨不一样,无权无势无家族背景,硬是靠自己从尘埃中破土而出。财富累积的越多,他心里越不踏实,刘天翔的病像是一个死结把他扣死在对传承的憧憬中。 这一切的纠结全被姜凯晨看在眼里,在那张脸上,他隐隐的甚至又看到了朱老太爷对家族子孙的不放心。 “哼!” 一股子邪火就这么涌了上来,他冷笑一声彻底把脸又拉了下来。 “他现在是我儿子!” 他怒声强调着,忽然变了的脸色让室内的众人都惊的猝不及防。 “我儿子用不着你怀疑什么,我给不给是我的事情,他能不能接是他的事情,而我相信他,他必能不负我望!” 带着多年的负气,姜凯晨一通痛诉把刘世豪骂傻了眼,刘太太说红了眼,而官本梁雄和王枫却更是一脸对不上剧情的懵圈。 喉咙上下一番滚动,刘世豪困难的把刚刚还漫到嘴边的担忧又生生的咽了下去,他现在自己都开始有点质疑,到底谁才是刘天翔的亲爹。 他转头莫名的看了眼自己的太太,在被回瞪的一腔怨怼中已然说不出半句话来。 “当然,你也可以不接受。” 面对这男人脸上藏不住的震惊和不理解,姜凯晨显然有点不耐烦了。 皱着眉头,冷冽着鹰眼已然没有了刚才还好好说话的心情。 “我们的账如果换个算法也简单,不过就是以命抵命的事情,你和张凌月二人起心动念的作为在我这本来也不是那女人一条命能交待过去的事情,你想继续陪她一条路走到黑,我也不介意!” 姜凯晨终于露出的狠厉让这个暗室这才有了它该有的风险味道。刘氏夫妻心里明白天上不可能会有这白掉下的馅饼,更何况说起来自己还踩到了人家的底线。 第160章 朱家换天 第二天,南城所有的新闻媒体的头条都刊登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南城首富刘世豪家的独子居然成了收藏世家朱家的唯一继承人。 同一时间因为这个消息刘朱两家股价翻了几个涨停盘,最后不得不暂时停盘。 “果然是你姜凯晨,这朱家可几百年估计都没出过你这样的奇才吧” 官本梁雄在姜凯晨的书房里看着那大屏幕上的牌价,也才慢慢品出他这隔山纵虎的手段来。 “我还想着你把张凌月解决了,朱家的事又得摊回到你身上让你一时半会脱不了身,没想到你转手就来个神操作,包袱不仅扔出去了,价值还给抬高多了。” 他满脸佩服的向姜凯晨感叹着,就差没给他手工点赞了。 “跟生意人打交道就要在商言商,我也不是只会打打杀杀的好吧?” 姜凯晨倒也没有谦虚,毕竟大小事也都在合作,让太子见到自己些手段也不是坏事。 “姜总,朱老太爷请你和太太过去。” 倒没来得及和太子多说两句,王枫的声音就在门外传来了。 姜凯晨与官本了然的交互了个眼神后,也没多话的就向门外走去。 ~~~~ “晨远,怎么昨天才新婚,今天就多了个儿子?” 朱老太爷倒是长了耐心,特意等这对新人敬了茶后,才刻意观察着唐文婉的表情,向孙子问出了今天让他也很意外的新闻。 姜凯晨也是看了眼唐文婉,关于收养刘天翔的事情他昨晚回去就和唐文婉商量了,这孩子本就和唐文婉有缘,如今又受到那样的刺激,唐文婉也是觉得多个身份给他点关怀对他也是好事情。 “嗯 ,婉婉和那孩子有缘,我们决定做他的养父母,爷爷有意见吗?” 姜凯晨又恢复了平日与老人惯有的疏离,仿佛昨天喜宴上的亲近都没发生过一样,面无波澜的回答道。 朱老太爷心里刚升起的一点宽待仿佛被一盆冷水就这么又泼了下去,在新孙媳妇面前瞬间感觉到坐都坐不住的也冷下了脸来。 “婉婉肚里不就快要生了吗?你搞这些有的没得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 想了想他还是不甘心的端着长辈的架子表达了自己的意见,这让外人来做朱家继承人的事情简直是骇人听闻,朱家虽败落了,又不是没人了,这不马上就要生了吗? “我们的孩子是要来感受世界,做自己的,不是生下来就要为你们朱家做牛做马的。” 听到老爷子又把那套家族传承的东西搬出来要给自己孩子上镣,姜凯晨的脸立马就冷了下来。 也不知道怎么脑袋里就跳出了唐文婉常常挂在嘴边要做自己的话,顺嘴就怼了回去,把老爷子气得两个眼睛立马就瞪了起来。 “表哥,早上爷爷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剑拔弩张中一个女声突兀的打破了这份拉锯,大家仿佛这才注意到老太爷身后站着的朱欣。 看到那低眉顺眼,说话都带着小心的女孩,唐文婉甚至都有些恍惚,很难把她与前世因为喜欢张新城而对自己各种设计坑害的人像进行重叠。 上一世在自己死之前朱家还没完全败落,姜凯晨也还没开始去收那个烂摊子。 她能打着自己好友的名义出入天境岛上看自己,现在看来不仅是因为明面上的塑料姐妹情,可能还有姜凯晨早就知道这是他自己表妹的一份宽容。 “看来你也不甘心啊?!” 唐文婉的眉头才刚轻轻皱起,就听到姜凯晨嘲讽的声音一点都不客气的向朱欣迎去。 也是,张凌月没死的时候,朱欣是被推出来的傀儡继承人,那女人没了,她现在连当傀儡都不配了。 “朱家这些年在他们手上股价已经跌到谷底,如果不是张凌月这两年的操盘,退市都是必然的。今天的牌价大家也看到了,谁能做到这个成绩随时都可以来我这拿家族掌印。” 这一番话说的倒没带半点情绪,上座的朱老太爷倒是神色平缓了下来,看向姜凯晨的眼神中透着探询。 “生意就是生意,守又守不了,做又做不来,砸手上等通膨贬值又有什么意义?” 姜凯晨想起现在怎么说也算是唐文婉新娘敬茶的时刻,也不想当着她的面把家里的关系搞得那么胶着让她尴尬,也算是耐心的又解释了一句,希望老头能听进心里。 朱老太爷活了一辈子,人虽然势利了点,但也不是糊涂的,他立马就听出了孙子的话放在市场上还真是那么个道理。 只是因循守旧的思想一时也不是说扔就扔的,点了点头还是不太死心的望向姜凯晨问道: “绕那么多弯弯,你为什么不能直接接手?” 这两年他前前后后也是隐隐看出了这个孙子的手段,虽然也不是特别清楚他到底在忙些什么,但心里还是明白朱家这点事在他手里可能还真算不上什么。 只是他不明白家族里那些主支旁系抢破头的位置,他这孙子为什么总是不愿亲手掌舵,像个烫手山芋一样,一天到晚扔来扔去。 “我还要陪婉婉生孩子呢,明天我们就去意大利了!” 一口老血差点被他气的喷出,朱怀山再也没有想到在这么大的事面前,孙子居然给他一个这样的回答。 “你!你!你!” 老爷子颤抖着手指着这个逆子,已经气得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了。 姜凯晨被指得忽然间反而心情大好起来,鹰眼扬起,嘴角含笑的看了看唐文婉的肚子故意强调道: “我可不能懈怠,说不定我以后还就靠他了呢!” 老太爷感觉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骂又骂不赢,打也打不动,手段更是连使出的机会都没有~ “婉婉,我家这孽障只能靠你收拾了!” 在大喘气了几个来回后,老头挫败的看向唐文婉,咬着牙交待着,一副恨不得马上递给她根鞭子的模样。 “哈哈哈哈~~~” 姜凯晨第一次在朱老太爷面前开怀了起来,看着唐文婉莫名为难的样子,他对老头身后的朱欣交待道: “这老头看来还有点救,我走后你只要认真把他照顾好,你做个快乐的小股东,在朱家的日子不会差到哪里去。” 朱欣的眼神闪了闪,固然还有一些不甘心,微叹了口气,也认命似的点点头。 唐文婉脑海里她与张新城一起被姜凯晨沉尸的画面第一次模糊了起来,关于她的命运齿轮好像轰然转变了方向,再看向她的眼神里甚至替她多了点劫后余生的欣慰。 第161章 娶了全家 “什么?这么快就要回意大利?!” 虽然早已被告知,但在女儿回门的时候听到了他们即日就要启程的消息庄媚还是坐不住了。 “luca教授访问结束要回去了,我必须和他一起走啊,我还赶着回去做毕业作品呢!” 唐文婉一点都不像已经有五个月身孕的样子,在自己娘家更是显了性子的站在那一边拎着果盘里的樱桃往嘴里扔,一边扶着腰和自己老娘申辩着。 “你坐下,先坐下~” 唐俊山还是不习惯看着女儿大着肚子在自己眼皮前晃荡,总觉得看得让人有点心惊胆战,强令她先安生下来后才又转向姜凯晨没好气的问道: “先说说你那便宜儿子是怎么个回事吧,你倒是双喜临门啊!” “天翔是我罩的,那孩子那么护我,我必须对他负责到底!” 姜凯晨还没来得及回话,唐文婉又积极发言了,他鹰眼微弯,宠溺的看着她在家完全原形毕露的娇蛮样子,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她护着自己的场景。 “行了,行了,人家孩子现在都自己成家了,你还管到人家家里去了!” 果然没等唐俊山发火,唐永道就挥着手护起了短来。 这老头画了一辈子的画,对人事物的通透全在“随性”二字里,所以唐文婉再离经叛道的行径在他这里,也就是“开心就好”的回应。 “我还想跟他们一起去住一段时间呢,luca一直邀我去看看他们的湿壁画,我倒是有点动心。” 这次luca教授一家来,除了常规的学院中的学术交流外,还特地和唐老爷子这个画界泰斗有了很多深入的互动沟通。 luca在老爷子的引领下见识了让他大开眼界的中国传统艺术作品及画艺技巧的同时,也向老爷子详尽描述了西方美术的历史与技巧的不同。 在近一个月的不断相互洗脑下,从不愿出国交流的朱老爷子居然被这个忘年交说的开始对那些外国绘画理念与技法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 这次有心想跟着孙女一道出去转转,又觉得人家新婚燕尔,自己这个电灯泡过于耀眼,只好有点不好意思的试探着。 “什么?爷爷,你想和我们一起去?” 刚刚才坐下来的唐文婉听到这个消息居然抱着肚子又身手敏捷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跳了出来。 “真的吗?你真的可以和我们一起去?!” 在众人惊吓的眼神中,后腰堪堪被姜凯晨扶稳站住,她就一个健步上去搂着朱怀山的胳膊两眼放光的晃动了起来。 “你别,别激动~” 朱老爷子瞥了眼被自己孙女这一惊一乍的举动已然吓得全脸紧张的孙女婿,有点不好意思的撤了撤手。 “你现在这个情况,如果为爷爷激动出个好歹来,爷爷可哪都不敢去了!” 唐文婉回头看了眼已然没什么好脸色的姜凯晨,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个孕妇的事情。 她知错的向那男人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乖巧的挤在爷爷的身边扶着肚子慢慢坐下来,才把头往老爷子的怀里一通乱拱道: “爷爷陪我去,爷爷去给我坐镇,我毕业作品完成的都有底气多了!” 这一把天梯递的瞬间把老爷子乐的脸上都笑开了花,本来还挺有点不好意思的想法立马变成了非去不可的决定。 “爸,既然你也决定和他们一起去,那真不能再住luca家了,你们这老老小小的,不说住得下住不下,也扰人清净啊!” 唐俊有点无奈的看着上座抱在一起的一老一小,已然忘记了刚刚才挑起的对新晋女婿的质问,只剩下同情的眼神不太好意思的打量着他。 “要不这趟我们全家一起去看看吧,到意大利那边帮这两孩子买个大点的宅子,也不打扰人家教授。” 自从朱家在迎亲礼上抬出了九凤花冠钗来,唐俊山心里其实一直想给唐文婉再添点嫁妆不拉下门面,但又觉得真金白银的去拼过于俗气,这一口气还一直都窝着没能纾解。 他越想越觉得这事两全其美,两眼也是慢慢染上了兴奋的颜色看向妻子商量道。 庄媚向来是个对钱财既没数又不敏感的人,她现在的关注点是,居然可以全家都去住,立马也开心的直点头。 “好呀好呀,那我正好可以在那陪着婉婉把孩子生下来,不然我实在是不放心。” “那我也要去,你们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当留守儿童,sophia也邀请我的!” 唐文松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姐姐蜜月居然变成了要举家出动的事,立马就嚷嚷了起来,他也是这家里的一份子好吗?谁也别想把他扔下! “好啊!好啊!我们全家一起,还有天翔,我们把天翔也带上,一起去意大利!” 唐文婉开心的就差在老爷子怀里鼓起掌来,这两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东飘西荡的,其实她也是挺怀念有家的感觉。 特别是有了肚里这个孩子以后,纵使再向往自由,还是更眷恋被上下左右时刻护持与挂念的家庭温暖。 还搂着唐文婉的唐老爷子在家人一致的雀跃中这才感觉有点傻眼,这不应该是自己一个人的快乐的吗?怎么转眼变成全家人的啦 ? 他看了看守在唐文婉身边,正紧张盯着自己孙女的姜凯晨忽然升起了一份同情,清了清嗓子提醒道。 “你们这是嫁个女儿把全家都陪嫁过去了吗?光顾着自己在那高兴了,也没一个人问问人家凯晨同不同意,方不方便!” 一句话把一屋子的美好憧憬都画上了临时休止符,所有的唐家人这才反应过来似的,不约而同的向姜凯晨小心翼翼的打量了过去。 “啊?” 正绷着全部注意力在警惕着自己这个怀着孕还蹦蹦跳跳的小娇妻,姜凯晨难得有掉线的时候。 “嗨!”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盯着唐老爷子反应了半天才把他老人家的茶言茶语消化个明白! “你们也知道,十年前我就是一个被抛弃过的孩子,不说你们也能想到,这十年来我根本没有感受过真正的家庭关爱。 如果说娶婉婉不只是报恩,更是心之所向,那么娶了她还能额外拥有一个那么完整的家岂不是上天对我额外的关怀?” 他转向众人正色道,那神情真挚的一如昨天他在婚礼上发表的新婚誓言。 第162章 两个爸爸 刘世豪按姜凯晨的要求签完所有协议后心里空落落的,甚至升起了一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看着空荡荡的家,一阵悲从中来,忽然有种自己被抛弃的感觉。 “天翔,我才是你亲爸爸,爸爸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你,只给你一个人!” 面对着落地窗外灯光闪烁的夜景,他脑海里又回放出下午签领养协议时的画面。 “天翔,我和文婉老师都很喜欢你,你可以也做我们的儿子吗?” 那阴险狡诈的男人把手搭在刘天翔的肩头,只是轻轻问了一声,那孩子连想都没想就点了头! 即便自知理亏,刘世豪当时的心里也狂掀起了被背叛的凄凉。 “我才是你爸爸!” 出离的愤怒让他忍不住的对儿子吼了起来,好像犯错的人是那个孩子似的,他颤抖着身子,一脸的愤慨。 刘天翔今天倒是出奇的平静,在目睹了领养协议签完后,在众人的期盼中他并没有改口叫姜凯晨爸爸,只是看向自己亲爹刘世豪的眼神中多了很多陌生。 “刘世豪你够了!” 经过那晚的折腾后,搞清楚整个事情来龙去脉的刘太太已然打起了十分的精神站在了自己儿子的身后。 她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一把将儿子搂进自己的怀里怒瞪着自己的丈夫。 “你不想他十八岁的时候真的改姓,就先去学学怎么当爸爸!是你自己把他推给别人的,你对他吼什么吼?” 女人强忍着泪水,努力的不把话在儿子面前说的太难听,她心里也万分委屈着,谁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叫别人妈妈? 唐文婉摇了摇头站起来搂住了已经全身在颤抖的女人的肩头,她昨晚听完姜凯晨最后的决定也是瞠目结舌。 她用了一个晚上消化这个信息,最终发现这些安排对刘天翔倒是百利而无害的,既能惩治那动了坏心的刘世豪,又给孩子多加了一个安全保障。 反正她是没必要也不可能和刘太太去抢“刘天翔妈妈”这个身份的,那两个男人既幼稚,又带着豪赌性的博弈就随他们去吧。 “你永远是天翔唯一的妈妈!” 即为人母的唐文婉哪能体会不到刘太太在这事上的无辜与失落?她捏了捏她的肩膀覆在那女人的耳边用只有她和刘天翔能听到的声音向她做着保证。 “我是天翔的老师啊,天翔对吧?” 看到女人和刘天翔双双用那对长得一样的眼睛十分意外的看向自己后,唐文婉又芶着手摸了摸刘天翔的头笑着问道。 “嗯 !” 刘天翔向又红了眼的刘太太怀里靠了靠,认真的点了下头,虽然依然什么都没说,眼神却是分外的清明了起来。 “他们两个啊,做人我不好比,但在做爸爸这件事情上都八斤八两。” 在给那母子吃过定心丸后,唐文婉这才直起身子走到姜凯晨身边。 “我家这个是完全没有经验,你家那个是全都是错误经验,两个都要好好学习。” 唐文婉挑眉,用目光在两个都黑着脸的男人脸上扫了个来回。 “不然啊,等我们天翔十八岁的时候,谁都不认,也不是不行!” 这一句话把刘天翔的神色终于说归了原味,他猛的抬起头来看了看唐文婉,才又向面前那两个男人望去,眼神中终于褪去了愤怒和委屈,装的满满的都是带着期待的打量。 “哎?” “哼!” 两个骄傲的男人,谁都没想到双双居然会被唐文婉将这一军,男人与男人的较量瞬间变成了爸爸与爸爸之间的比较。 “天翔啊,十八岁还没到的这几年你好好观察,这两个爸爸谁对你最好,谁为你赚钱更多,谁最支持你,谁最是你的榜样~~谁最后就是你的亲爸爸!” 唐文婉看着面前这两个在旁人面前张扬跋扈的男人现在节奏一致的脸都绿了,愈发的兴奋着向也回过味来的刘太太眨了眨眼继续说道: “谁说人生最没有选择的就是亲子关系,我们天翔现在就拥有这个权利,你把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好选,这是你为你自己争取来的特权,你好好珍惜!” 当刘天翔的脸上因为唐文婉的一席话慢慢的泛上了红晕,刘世豪看着这个像是从来没见过的儿子,心里有一块终于在慢慢苏醒。 在那本以为与儿子越来越远的路上,他仿佛看到一条红绳在慢悠悠的向他飘来,他紧紧的抓住红绳的那一刻,好像平息了所有的委屈。 可是,他还是不能接受那两夫妻这边才办了领养手续,那边就立马把人带走的行径。 说好给自己机会好好表现的呢,人都走了,自己还表现给谁看?! 即便是他这边刚签了字,那边特助就告诉他因为新闻效应,自己和朱氏的股票奇迹般的一路飙涨。 那一直在滚动翻红的数字好像再也挑不起他的兴奋点,他看着墙上还挂着的全家福感觉心都空了。 有那么一丝恍惚他甚至都有点羡慕就这么没了的张凌月,杀人起码不会被诛心。死了个干净也不至于现在像个工具人一样被人弃若敝履。 对,可不是工具人吗?姜凯晨那老狐狸拐走自己儿子不说,还扔了朱家那么一大摊子事让他打理。 美其名曰这都是天翔的资产,给他个机会让他在那孩子十八岁之前帮他好好打理。 可这不就是一分钱不花,让自己这个南城首富拿出所有的资源为他们朱家打工吗? 这干得好所有的收益都是他们朱家和天翔的,和他这个老子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干不好,儿子十八岁后连重叫自己爸爸的可能性都要大打折扣。 “啪~” 手上的酒杯被他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姜凯晨你这招挟天子以令诸侯还用得挺溜! “叮~” 越想越气的刘世豪正准备把酒瓶也砸了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你儿子的孤独症有希望干预治疗,在飞机上才知道,一起与唐老师回意大利的还有一个他们国宝级心理学专家,是专门研究这个课题的。” 刘太太的短信因为最近还在与他置着气而显得依然没有什么人味,但是那内容让刘世豪的手都抖了起来,心里的小火苗好像腾的一下又亮了起来。 “咚!” 他狠狠的把已经拿在手里的酒瓶又放回了桌上。 “姜凯晨,老子欠你的!” 他终于咬牙切齿的咆哮 第163章 南城起火 谁都没想到,朱家的股票在刘世豪的介入和干预下不仅一路长红,甚至还持续着指数级的翻倍。 刘世豪不仅带着大笔的资金盘活了死在朱家手上很多年的不良地产,甚至还通过自己的影响力和运营经验,帮朱家炒活了好几个因为地势偏僻而一直不被看好的街区。 朱家人在看到手上的股票越来越值钱的涨势后也慢慢琢磨出当甩手掌柜的快乐,再没人去操心争权夺利这事,朱老太爷甚至隐隐都开始了家和万事兴的新一轮自嗨。 与此同时,正大的姜老总日子却很不好过,被维克托炸了总部不说,还白道黑道的被全网追杀,他再也没想到,干了这么多年黑吃黑,最后自己却真的要被黑了。 “姜总,这是老姜总通过组织暗网给你发的第五封求救信了!他说在南城等你!” 王枫垂手站在姜凯晨面前,脸上隐约闪烁着丝丝的不安,正大暗网还通,证明他们还有着残存的资本,姜凯晨避而不见的做法很有可能让他们狗急跳墙。 姜凯晨背手站在二楼书房的窗台前,窗子没关,隐约能听到楼下唐怀山在叮嘱唐文婉赶紧坐下来的声音。 唐文婉大概这个月就要生了,肚子大的站着让人看了都感觉她在重心不稳的晃荡。 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花园里,庭院座椅边庄媚和刘太太在帮着佣人摆着下午茶,唐老爷子提心吊胆的帮着唐文婉在指导刘天翔摆画架,每个人都被太阳照得暖烘烘的。 “最近朱家市值这么大的波动,他肯定怀疑你一定是在南城操盘,日本那边人都撤到南城去了,只留serina一个人还在太子府上估计也是守你的消息。” 没得到回应,王枫皱着眉说出了自己的分析,虽然这么多年自己都是跟着姜凯晨,但那个老姜总的手段和决绝他还是耳濡目染的。 特别是这次他居然连维克托也敢动,真是刷新了大家对他的认知,虽然后来都看出这回他是砸了自己的脚,但就那不管不顾的胆量还是挺让人忌惮他能再干出什么疯事。 “那就让他守着呗,正好也让朱家人感受下我之前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也不能光知道同甘。” 看到唐文婉硬是被老爷子按坐下来,姜凯晨才慢慢的转过身来看向王枫。 “其它人倒可以随他去折腾,就怕老太爷那~” 王枫知道姜凯晨心里早就没有朱家那些亲人的位置,只是对那个亲爷爷他实在品不出老大这喜怒无常的态度中真正的想法。 “他最近不是心情好到身体机能都自愈的很不错了吗?给他个机会练练脑子,让大脑细胞也活络活络。” 就怕被正大那边追过来,所以之前和朱老爷子秘谈过与唐家的亲事暂时要先封锁消息,只要不被摸到唐家这边来,姜凯晨倒是有心看看他们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那老太爷的安全~” 王枫还是有点担心的,正大那些胁迫人的手段真用了出来,他还真怕朱老太爷扛不住,毕竟也是那么大岁数的人了。 “千秋早就安排好了,这个不用我们操心。” 姜凯晨又转过身去盯着唐文婉的动向,有点不耐烦的回道,到底要不要保那老头的命这个问题总是在自己情绪的起伏中来回动荡。 王枫这才想起,姜凯晨结婚的时候,千秋就一直在和自己询问朱老太爷的起居与生活习惯,原来那个时候他们就在布网了,他看向自己老大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敬畏。 “哦,对了,维克托前段时间不是还在问他们的消息的吗?知会他一声,省得他满世界的折腾。” 姜凯晨背着身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举起手示意他。刚走到门口的王枫这回终于心头大石放下了,原来老大的杀手锏在这啊。 ~~~ 相比意大利的温暖,南城的阴霾让一直隐匿于地下室中的正大掌门人姜皓天心情更是抑郁。 “嘭~” 又是一个杯子扔到了地上,发泄着他淤积已久的怨气。 “什么叫进不去?一个住在养护医院的老头你们都接近不了,你们还能干什么事?” 已经整整十天了,谁能想到朱老太爷住的养护医院居然被人守的比天牢还难接近,甚至派去的几波人都折在里面,死不见尸的,让其它的人都不敢接这个任务。 “也没看到有人守着,可我们的人就是进去都出不来了,那地方实在是诡异到让人恐惧。” 站在暗处的一个男人畏缩着强调着任务的困难度,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让人看着都以为他中了邪。 “那老爷子从来都没出来过?” 姜皓天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问道。 站在暗处的人很是沮丧的摇了摇头,忽然一拍脑袋叫道: “不过,有一个小姑娘,看穿着不像是养护院的员工,那眉眼和小姜总还有那么点像,她倒是隔几天会出来转转。” “姜凯晨不是独子吗?” 当初收养这孩子的时候,早把他的来历翻了个干净,他家那些腌臜事是他留下这个孩子的底气,一个无父无母的弃子,除了依靠自己,已无别路可选! 姜皓天挑着眉问道,没了姜凯晨的这段时间 ,他深深的感受到能用的人真是稀缺。 “会不会是朱家专门照顾老爷子的人?既然进不去,我们在外面把那姑娘抓住再逼她把老爷子带出来行不行?” 黑暗中的人像是灵光乍现似的倒是把自己说的兴奋了起来,小心的挪着步子往姜皓天身边靠了靠,揣摩着他的神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郁闷的灌进去一大口,伴随着喉咙里还没散去的辛辣姜皓天点了点头,无奈的应到: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只是,你们知道南城必竟不是我们的地盘,维克托还在到处找我们,这事千万不能再失手了,如果打草惊蛇把维克托引来的话,事情就更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啦。” 第164章 姜皓天出手 看着窗外丝丝渗进的阳光,朱欣决定今天还是要出去透透气。这天天在养护院守着老爷子的日子让她感觉自己已经退化进入老年状态。 “我今天出去一下,一会护士会来送你去高压氧舱,我都安排好了。” 特护病房里因为老爷子当家一样的长期住着,生活用品越堆越多,朱欣一边把醒好的花插在花瓶里,一边对朱怀山交待着,语气虽然没有多亲切,态度倒是挺端正。 “在我出舱前回来啊,外面有什么好晃悠的?你现在的重要任务是看好我!” 老爷子一身居家服坐在窗前摆弄着茶具,对孙女能随意进出养护院这事心里很是不平衡。姜凯晨走之前交待他暂时不要随意走出养护院,也没说个原因,让他心里很是郁闷。 “砰!” 一声闷响,一个回话都没有,朱欣已经甩门走人了。 这爷孙的关系被姜凯晨强制捆绑也是很悲催,本就不对眼的两个人,天天相守着,更是觉得互为牢笼。 直到走出养护院,仰头看着天上晃眼的蓝天白云,朱欣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太压抑了,自己才二十出头啊,天天守着那个已然油灯将尽的老头,让她都感觉生命简直毫无意义可言。 抬腿就上了停在身边的一辆车,一种逃离的心态升起,她疲惫的靠在了后座的椅背上,闭了闭眼想,走吧,去哪里都好! 朱欣不想说话,车子一直在开,直到窗外的高楼大厦越来越少的时候,朱欣才想起司机好像一直都没问她要去哪。 “你这是往哪开?!” 警觉的挺直了身子,朱欣紧张的打量着窗外越来越快划过的田野,看向前排司机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颤抖问道。 “朱小姐,有人想见你!” 开车的男人这才从倒车镜里向后座的她看了看,嘴角带着冷笑回答着,对她的后知后觉很直白的表现出了轻蔑。 “你们是谁?这是哪里?!” 朱欣觉得自己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姜凯晨对自己下手了,自从她辗转得知张新城和张凌月的死讯后,一直都担心下一个就是自己。 司机再也没有理她,只是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她甚至都不太能看清窗外。 当朱欣颤颤巍巍终于摸到手机想报警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 “这里没信号的,你就别整那些没用的啦。” 车门被司机一把拉开,从她手里夺过还没拨出的手机扔在地上一脚踩碎,朱欣都还没来得及尖叫,头上已经被套上了一个黑色头套。 ~~~~~ “朱小姐,照顾朱老太爷辛苦了!” 头套被摘下的同时,一个带着点阴森的声音传了过来。 朱欣适应了一下光线,才看清这是一个很空旷的仓库,自己的对面坐着一个和自己父亲差不多大的中年男人。 “你是谁?你们想干什么?” 朱欣被扔在满是污迹的地上,像一个惊恐万状的小兽看向对面那个阴影里的男人。 “你是姜凯晨的堂妹吧。” 那个男人倒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又很有耐心的追了一句,好像很了解她家情况的样子。 他们不是姜凯晨的人!一个念头如闪电般瞬间划过朱欣的脑海。 她不敢再说一句了,只是咬着唇一边注视着对方,一边在思考着目前到底是什么处境。 “姜凯晨在哪?” 姜皓天看半天得不到回应,知道对方显然已起了戒心,完全失去了好好问的耐心,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朱欣,阴沉着脸问道。 朱欣瞳孔一个紧缩,这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姜凯晨的仇家,脑袋里电光火石的一番利弊权衡后,忽然挫败的发现,她还真不知道姜凯晨在哪! 她这才想起,自从姜凯晨结婚之后,自己的确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我,我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他在哪?!” 姜皓天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她吓的后仰着一屁股坐在了后面的地上,抬着头申辩着,眼里的惊恐与迷惑倒不像是装的。 “你不知道?!” 姜皓天终于停下了步步紧逼的脚步,点了点头低垂着眼眸若有所思的附和着,好像信了,又好像没信。 “那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他退后一步,摸着下巴沉默了半晌又目光灼灼的逼视了过去。 朱欣被他问的张了张口,差点就要说出在婚礼现场了。 只是话到嘴边,张凌月的死讯忽然又浮上了她的脑海。 张凌月就是参加姜凯晨婚礼后死的,虽然当天她是和那个小花童起了争执,但到底是什么事消息一直是封锁的。 婚礼后姜凯晨特意交待了自己和老爷子,他和唐文婉结婚的事要暂时保密,当时他那严肃的表情让朱欣甚至都怀疑张凌月的死和泄密有关。 “在,在医院,大概四个月前,就在爷爷的病房。” 她眼神也就惊慌躲闪了一秒,到嘴边的话就迅速的换了个版本。颤颤的抬头回视着姜皓天,生怕对方生疑。 “四个月前?” 姜皓天皱起了眉头,也就是在日本跟丢的那个时期他的确是回南城了?他挑着眉思考着,上前一步就踩住了朱欣的手掌。 朱欣那一秒的迟疑终究还是没躲过他这个老狐狸,他凶相毕露的碾了碾脚底,空旷的空间内甚至都能听到手骨碎裂的声音。 “啊!” 朱欣痛的感觉就要晕了过去,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那个男人,泪水已经完全不受控得奔涌而出。 “那这期间他怎么联系你们的?” 收回了脚像什么事都没干过似的,姜皓天又换上了一副和蔼的面孔垂头问道。 “没~没联系过!” 朱欣终于抽回了已然被踩断的手背,全身痉挛着的回答道,这回她真是没撒谎,姜凯晨后来就像人间消失一样,连王枫都没了消息。 “啪!” 一声脆响,姜皓天回首就给了一直立在身边的男人一耳光。 “这就是你们的办法?给我拎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东西回来有什么用?” 他是真生气了,眼底都结上了红丝。 “朱老太爷肯定知道他在哪,姜总,我们让这丫头把我们带进养护院就能见到老家伙了。” 被打的人很是憋屈,本来说好抓这丫头来就是想通过她想办法混进养护院的,可谁知道老姜总不按牌理出牌,几句话没问满意又拿自己出气了。 第165章 养父 “听到了?” 姜皓天阴沉着脸盯着朱欣,看她一脸惨白,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心里又添了一份烦躁。 “你们,你们要去养护院?” 朱欣哆嗦着捧着被踩伤的手努力的直起身子,只迎视了姜皓天一秒就被吓的低下了头来。 他们这是要去找老爷子逼问姜凯晨的下落?她颤着睫毛在暗自分析着。 “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剩余的唯一价值就是带我们去见知道的人了,不是吗?” 姜皓天的脸已经阴沉到要暴怒的边缘,那表情仿佛只要她一个否定马上就要动手杀了她似的。 朱欣被他吓的浑身发冷,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肩膀。 “可,可是~” 她虽然害怕这些人现在对自己不利,但是更害怕把人带去养护院姜凯晨饶不了她。 没等她“可是”完,头皮传来一片巨痛,头发被一把拎起,人整个被拽的半吊在半空。 “可是你现在就想死?” 这几个月的走投无路已经磨灭了姜皓天所有的耐心,他根本没心思跟那丫头迂回,全部的坏脾气都发了出来。 “啊~” 朱欣痛到一阵眩晕,大脑一片空白根本都说不出话来。 “好!好!你放手!” 猛吸一口气,她拼命拉着姜皓天的手求饶着,感觉头皮都要整片脱离了。 “咚~”一声 整个人终于被扔在了地上,姜皓天甩了甩手,嫌弃的低眸看着她,这回倒没说话。 “我带不了那么多人,养护院除了我们自己家人和提前预约好的客人是不接待访客的,我顶多只能带一个人,以我自己在外面受伤了,被护送回去为借口,这样不至于引人怀疑。” 头皮上残余的刺痛让朱欣大脑一阵一阵的充血抽痛中,她又一次趴在地上喘息着,在巨压之下,这回头脑倒是清醒了不少。 不带他们去现在就得死,带一个人进去,到了养护院,他注意力全在老头身上,自己再趁机通知安保应该还有迂回的机会。 “一个人?” 姜皓天也是刀尖上蹚出来的人物,那丫头一口气能把事说的那么顺溜本就让他起疑。 他又一步踏了过去,手还没扬起就看到朱欣一个惯性后缩,举着手叫了起来。 “我没骗你,养护院如果不是管得严,你们也不至于在外面劫持我。” 朱欣抬头看姜皓晨的眼里一片惊恐,眼神这回倒是真的没有任何阴晦。 “老大,那边守的真的挺严,我们探了几天都滴水不进。” 站在旁边的男人忍不住附和着,弓着腰再次强调着这任务的难度。 “啪~” 回手又是一个耳光。 “你给我闭嘴!” 姜皓天怒瞪着身旁的那个男人,如果只能一个人去的话,那就只能他自己走一趟了,想起这帮废物让他浪费的时间,让他对找不到姜凯晨这件事更加焦灼。 ~~~ 姜皓天扶着朱欣走进养护院果然遭到了一路的盘询。 “朱小姐,这位是?” 刚走到大门口他们就被“礼貌”的拦了下来,门口的保安一副打量的神情端详着姜皓天,不到五秒,安保负责人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 “我刚才在外面不小心摔倒受伤了,我朋友把我送回来,顺便来看看爷爷。” 朱欣惨白着脸色半靠在姜皓天的身上向他们轻声解释着,伤的不轻的样子也的确不是装出来的。 “需要我叫医生来吗?你还能不能站得住?” 安保负责人上前一步就想从姜皓天手里接过朱欣,状似很关心她,却一点都没有要放姜皓天进去的样子。 “不~不用了~我们先去爷爷那,外伤不打紧,主要是我旧疾犯了,药在爷爷房间。” 姜皓天没有放手,朱欣也就势避开了安保负责人的手,她衣服里早就被姜皓天这个疯子绑上了炸弹,她哪敢有半点违命? “那~我们陪你上去吧!” 安保负责人向身边人打了个眼色,就在前面带路了,姜皓天一边半推着朱欣向前走,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心里也古怪着一个养护院怎么这么高的安保级别。 “爷爷,我回来了。” 在最顶层的套间门口,朱欣在安保负责人的陪同下,扬着极其欢快的声音推开了门。 “就你能出去,有什么好显摆的…” 朱老太爷还坐在他那套茶具面前,头都没回一下,根本没察觉出孙女今天的招呼声异常的亲切。 “爷爷,我带了个人来看你,我刚才在外面摔伤了,还是他把我送回来的…” 手臂被姜皓天越捏越紧,朱欣痛到涨红了脸。 她赶紧一边把人往里带,一边默默的把门在身后关上了。 “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这里带,救你怎么样?难道还要我给他颁奖吗?” 在养护院的孤寂生活让老爷子听到有人来立马兴趣十足的转过头来,只是嘴上习惯性的怨怼,可见他平常有多不待见这个孙女。 “你是?” 老爷子没想到的是,转过身来面对的居然是一张已然怒气勃发的脸。 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唤做猫狗的姜皓天,又一次加重了手上拿掐的力度,恨不得立马就把绑在朱欣身上的炸弹引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啊!” 朱欣实在吃不住痛呼出声,扭了扭身子终于说道: “人你见到了,现在能松开我了吧?!” “他是谁?!” 老爷子这才发现气氛不对,本能的后退想去按床边的呼叫铃。 “朱老太爷,久仰大名,我们中午见面了。” 姜皓天放下扣住朱欣的手,一把扯开她的外套,亮出了里面绑了一身的炸药,扬了扬另一只手的遥控器,撅着笑与朱怀山打着招呼。 “咕咚…”一声 朱老太爷声音一软跌坐了下来。 “你!你!你到底带来的是什么人?” 这回他是真生气了,知道这个孙女被姜凯晨硬压在身边伺候自己一直心有怨气,可没想到她居然能串通别人来害自己! “果然是六亲不认的朱老太爷…” 姜皓天嗤笑一声,瞥了瞥被指责的已然竖起眉毛的朱欣。 “我是你孙子的养父,今天来接他回家的!” 他举着手里的引爆器又逼近了老爷子一步,很满意的看到刚才还拿腔拿调的老头子,这回终于变了脸。 第166章 瓮中鳖 “姜~姜凯晨?” 老爷子被问的一时没反应过来,甚至带了点疑惑的反问着来人。 姜皓天拖着朱欣就坐到了老爷子的对面,正好挡在了他与呼叫铃的中间。 “哦,这名字还是我帮他取的,毕竟,早在十多年前你就不要他了。” 握着引爆器的手放在了茶台上,他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冷笑着看向朱老太爷,一副早就知道你干的那些缺德事的表情。 “哦~你说的是老二家那个晨远啊。” 老爷子盯着姜皓天手上的引爆器,只能扶着桌子又慢慢的坐了回去,额角渗着冷汗,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假意周旋着。 “你不是知道很多年前他就离开这个家了吗?现在找到我这又算个怎么回事?” 也算是久炼成精的老狐狸,微微低头,朱老太爷颤颤端起眼前的功夫茶杯呷了一口,几息之间倒是把刚才的慌乱沉了下来。 “是吗?!” 想起前面朱欣还供说四个月前姜凯晨来过医院,姜皓天凝着眉怒极反笑了起来。 “嘀!” 他也没废话的按下了手上的引爆按钮,在大惊失色的爷孙面前已然就是生死度外的样子。 “找不到他我估计也活不成,我活不成,最后顺手帮他报个仇也当我这当干爹的为他尽的最后一份心吧。” 看着计时器上倒计时的数字,姜皓天反倒是冷静了下来似的,被追杀的日子让他过得毫无尊严,这个时候他甚至都有冲动觉得,就这样死了也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疯了?!” “他在~” “咚~” 没等吓破胆的爷孙两把嘴里的慌不择言叫出口,病房被破门而。 “嗖~” 一声枪响,就看到姜皓天应声倒地。同一时间,朱欣被两个穿着爆破服的人双双夹住,快速的从窗外已经架好的安全滑梯速降到了后院的空地。 “他!她!” 朱老太爷感觉头晕目眩的都看不过来了,高度紧张之下,血压极速上升到整张脸都通红起来。 “放心,老爷子,拆弹专家就在楼下,爆不了!” 刚刚那个安保负责人是维克托在千秋手上特雇的高级隐卫,就是在这专门蹲守姜皓天的。 他挥手让人把已经晕过去的姜皓天架出去的时候,耳机里也传来了爆破解除的通报。 “朱小姐那边危险排除了,你老放心!” 刚才在大门口的时候,他就发现朱欣的衣服异常的臃肿,好在自己判断及时,之前也做好了相关准备,不然今天这事还真不好收场。 一场虚惊下来,老爷子感觉自己半条命又快被吓没了,他甚至有点失神的望向来人,完全没有了说话的欲望。心里完全是一种,我是谁,我在哪里,他们是谁的恍惚与不真实感。 直到紧随而来的护士把受惊的朱老太爷和朱欣双双安顿好,姜皓天也在密室中慢慢的苏醒了过来。 “老姜总,真没想到,在这南城没把姜凯晨等到居然等到了你,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给我的意外之喜啊?” 姜皓天迷糊中发现自己坐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四周空空如也,却弥漫着冰冷的气息。 他警觉的眯起眼睛看向对面,赫然发现,让他亡命天涯躲了一年多的维克托正静静地坐在一张黑色的椅子上阴森着眼睛看着自己。 姜皓天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汗水顺着额头滴落下来,该来的终于来了。 “你们害得我找得好苦啊,终于到了你我面对面清算的时候了~” 在姜皓天忐忑的无声沉默中,维克托却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在暗室里有着鬼魅的阴森,让本来就心中有鬼的姜皓天看得更是头皮发麻。 “清算?清什么算?你炸了我的楼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他不敢对视对面那双笑里藏刀的眼睛,低着头辩白着,好像真的自己才是受害者才是。 “哦?不过是一栋楼而已,算起来,你黑我的那些资产够抵你多少楼你算过吗?” 笑容慢慢收敛中,被人当猴耍的维克托显然也不是什么好脾气。抬手就用手中的枪抵上了姜皓天的印堂,脸上再也没有了丁点笑的痕迹。 “你托管的那些资产被银监会扣押,真和我们没任何关系。” 姜皓天纵然刚刚才起过同归于尽的心,但与现在被人拿枪抵着脑门相比还是完全不是一回事的。 他向后退了退,还是拿出之前那套常规说词在努力辩解着,紧张的表情完全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别人看不到的是,他的后背已然全部汗湿。 “那你说,为什么我不追杀银监会呢?” 维克托把枪往前又抵了抵,他那可不是小钱,再加上他向来也是和各国政府包括联合国都有生意来往的,拿这套糊弄别人的拙劣伎俩对付他,对他简直是一种侮辱。 其实出事后姜皓天就一直后悔在这事上没听姜凯晨的警告,当时他就和自己说维克托不是等闲之辈,不能用惯用的手法给他上套。 背调结果出来,也没看他有多大的的背景,反而是一直游走在灰色地带,爹不痛,娘不爱的,所以自己根本就没把这寡头放在眼里,结果~ “我~我真不清楚,这事都是姜凯晨经手的,我这不是也在找他吗?” 姜皓天眼睛一转,迅速的就把姜凯晨推出来抵罪,他抬手扶住了压在额头上的枪口,赔着笑脸向维克托解释道。 当初那笔钱才开始过水,维克托就警觉开始反击了,大楼一被炸他就让自己女儿跟姜凯晨一起先避一段时间风头,结果女儿在日本把人跟丢了不说,钱也莫名其妙被洗没了。 他一直隐隐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姜凯晨动的手脚,可是苦于一直找不到人,自己又被维克托追杀的四处逃窜,以至于到现在终于还是成了瓮中鳖。 “姜凯晨?你们正大的二把手,你那个干儿子?” 维克托手上的枪一丝没松,反而拨开了旁边的保险,他猛的把枪又往前一顶,恶狠狠的说道: “你们两不是一伙的吗?死到临头还在这想和我玩声东击西?!” 第167章 要生了 感觉到额头上冰冷的枪口蓄势待发的危险,姜皓天再也不敢动一下了。 “你应该知道,我们正大早就让他接手了,本来你这单处理完,我就要让他与我女儿完婚的。” 他咽了咽口水,强制镇定的继续胡诌着,他知道这个时候分散维克托的注意力是自救的唯一途径。 “哦?太子爷变上门女婿了?!” 果然维克托对他的说词感了兴趣,十分意外的扬了扬眉,想了一下慢慢放下了手枪又坐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是啊!是啊!我老了,其实早就不管事了,这孩子有头脑有手腕,再加上我女儿又喜欢,我早就退下来,让他们下一辈去折腾了。” 命悬一线的姜皓天根本都没发觉维克托在这时候对他们正大私事关注的不合理,只是随着他的注意力,悄悄的把矛头往姜凯晨身上引。 维克托盘着平放在桌上的手枪,极力压着嘴角的笑意,嘴上没说话,心里却开始了八卦的琢磨。 没想到姜凯晨这小子还有这艳福,不知道他新婚妻子知道不知道。就他那在意老婆的样子,如果拿这事做筹码是不是在合作条件上还能再谈出点好条件? “他们前几月还一起去日本为筹备婚礼做准备呢,如果不是出了你这事,现在蜜月都度完了。” 姜皓天看维克托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半天没说话,心里的鼓打得又激烈了起来,生怕他不相信的又加码解释着,他知道当时维克托的杀手是追到日本的,按理应该是看到那两人在一起过。 “日本?我的人倒是在那见过他~们~,只是~” 维克托像是终于回过神来,肃了一下神情,皱起眉头半信半疑的看向姜皓天。 “是吧~是吧~我没骗你吧!” 姜皓天以为维克托上了自己的道,肩膀终于放松了下来。 “啪~” 桌子被维克托用力拍的都晃了晃。 “我管是你是他! 我要得是我的钱,抓不到他抓到你是一样的,既然是你女婿,自然不会不管你死活。我这就放消息出去,三天不见钱,你就谁也没机会见了!” 像忽然换了张脸似的,没了半分耐心的怒吼着,被黑了全副身家的愤怒这回倒是半点都不容置疑。 “这~” 姜皓天瞬间脸色精彩了起来,一会红一会白的,仿佛吞了十斤黄连似的,嘴巴倒是开开合合,但半天也都吐不出一个字来。 “你那孝顺女婿知道你在我手上总不会再躲了吧?” 维克托提着枪站起了身,像是很满意自己做了一个十分明智的决定似的,甚至还低头对姜皓天笑了笑。 “其实我们生意人只要钱,相信你们这些玩手段的总不会真不要命吧。” 直到他走出密室门,姜皓天脑袋都嗡嗡的,他实在没有把握姜凯晨收到消息能来救他,毕竟如果换做是自己,还巴不得在这个时候借刀杀人,坐收渔翁之利呢。 ~~ “那老家伙果然什么事都往你身上推,你这便宜儿子看来就是用来挡枪的啊。” 在与姜凯晨越洋的视频会议中,维克托一脸轻松的调侃着。 不久前姜凯晨信守承诺的把他全部的钱都转回到自己教母isabe 的基金后,两个人的关系在不打不相识中迅速的化敌为友了。 唐文婉这两天就要生了,在意大利的luca教授一家,唐家一家,刘家母子,甚至维克托的教母isabe( 也就是张秀芳女士)全都驻守在唐家新买的房子里陪着她待产。 大概也因为快要生的原因,唐文婉这两天的心情起伏非常大,每个人都看出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所以姜凯晨更是寸步不离的只在她五步内打圈圈。 “你得谢谢我是个好人,我从一开始就没打过要动你的主意。” 视频是在姜凯晨的ipad上对连的,他现在正把ipad随手扔在餐桌上,一边三心二意的和维克托对着话,一边全神贯注的盯着唐文婉在喝那碗她自己一直在拒绝的牡蛎瘦肉汤。 “这是什么味?姜凯晨,你是不是又给我下毒了?你不想我生你直接说!” 大概快要临盆的原因,唐文婉这些天新旧两个灵魂一直在体内频繁交互着。 她永远都忘不了上一世姜凯晨为了不让她能怀上孩子,偷偷给她吃了多少偏方,虽然每次都被她发现换掉,但那心里的恐惧是真的很难抹去。 “婉婉,这汤是张奶奶特意找老专家开的生产汤,全程都是张奶奶盯着熬的,你还不相信张奶奶吗?” 张秀芳挡住了姜凯晨百口莫辩的表情,第一时间出来安抚着她的情绪。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大家也都已经习惯她这样如临大敌的发脾气了,姜凯晨脸色虽然很黑,但依然坚持一声不吭的在旁边守着。 “呀~姜凯晨,你老婆都要生了你还想着给她下毒啊?!那姜皓天说你是他女婿我还不相信,难不成你娶唐小姐是另有隐情啊?!” 这边意大利唐家餐厅的所有焦灼被屏幕里这一长串像是感叹,又像是玩笑的惊讶声划上了休止符。 空气像凝固一般,所有人的目光一致的已经投向了呆若木鸡的姜凯晨身上,唐文婉捧着大肚子慢慢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刚刚抱怨中还带着娇嗔的眼里,现在布满了“果然如此”的怨恨。 姜凯晨被这个凝视吓的浑身冰冷,那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大脑忽然像被禁锢了一样完全无法思考,没来由的心慌让他窒息到根本说不出话来。 受了刺激的老灵魂在唐文婉的身体里四窜咆哮着,唐文婉紧咬着牙根,赤红着双目,双手抱着肚子,惶恐的感觉到肚里的宝宝仿佛也在不安游动着。 “你还是不想要他!” 发出的声音已经失真到像是来自地狱的嘶吼,唐文婉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开始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着,没有哭声,泪水却如泉涌般倾泻而出。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视频那头的维克托,姜凯晨抬起手,拼命的张嘴想解释,却像溺水的人一样,一阵阵缺氧眩晕感让他完全发不出声音。 “破~破水了~” 直到庄媚的惊叫声打破了餐厅诡异的沉默,大家看到唐文婉脚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一片水迹。 “这是要生了!” “快,送医院,真的要生了!” 手忙脚乱的喧嚣声中,唐文婉被送出了门,所有人都跟了出去,只有还连着线的维克托看到,在最后一个人走出去的时候,姜凯晨的轰然倒地。 第168章 你娶她 唐文婉是直接被抬进产房的,不知是不是真的被爸爸气到了,这个孩子来的气势汹汹。 “不行,已经开了三指了,产妇还在昏迷中,这样下去孩子会窒息的。” 迷迷糊糊,她其实是能听到耳边纷纷扰扰的声音的,就是实在睁不开眼,感觉自己又轻飘飘的浮在半空中。 “怎么会这样?!她到底怎么了?” “婉婉~婉婉啊~” “醒醒~唐小姐~一切指标都正常啊,她难道感觉不到宫缩的阵痛吗?” ~~~~~~~ 各种声音交杂着,让唐文婉感觉很是眩晕,最主要的是她忽然搞不清楚现在的自己是谁,是死去的那个唐文婉,还是活着的? 没有上一次濒临死亡时如坠黑洞的感觉,眼前一片白茫茫,她甚至都能看到远远的,远远的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向她张望。 这就是我的孩子吗?唐文婉兴奋的张开双手向前两步迎去,可她进一步,那孩子就退一步,他们之间始终保持着触手难及的距离。 “他一定是生我气了!” 老灵魂挫败的想着,之前那么多次被父亲阻挠甚至迫害,他一定是对我失望透顶了! 唐文婉的眼角流下泪来,她委屈的像一个小孩。 “直接剖腹吧,不能再等了,这样下去母子都有危险。” 恍惚中医生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与此同时,唐文婉觉得自己的手好痛,这才发现,姜凯晨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已经把自己的手握的快要变形。 直到医生把手术确认单递到他面前让他签字,他才终于放开已经被自己捏红的手。 谁知道,龙飞凤舞的才把字签完,他居然一把揪住了医生的衣领低声命令着: “保大人!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保大人!你听到没有?保大人!” 在众人的惊愕中,飘在半空的唐文婉惊觉,刚才一直在打量自己的小身影居然慢慢的缩了回去。 她心中一惊,怒从心起! “艹你大爷的姜凯晨,我就知道!” 她想也不想的,就向那个小身影狂奔而去。 “宝贝,跟妈妈回家,妈妈是来接你的,我们可以不要爸爸!” ~~ 当唐文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姜凯晨那张已经憔悴到不能看的脸迅速的怼在了眼前。 “嘶~” 她感到腹部一阵钻心的痛让整个人都抽了起来。 “婉婉,你终于醒了,麻药才过,你很痛吧?!” 面前那张脸紧张的感觉都要哭了出来,好像痛的是他似的,眉毛拎的乱成一团,鹰眼都没有了往日的冷然。 唐文婉还是有点混沌中,她习惯性的摸向肚子,摸到的是厚厚的一层纱布,那原本躺着还像小山一样耸起的肚子好像一下子平坦了下来。 脑海里急速闪现出前面那白色光芒中,那个小孩缩头缩脑想离开的场景,她一个警醒,就撑着没插针管的手爬了起来。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她惊慌的看向姜凯晨大叫了起来。 “在这,在这,就等你醒过来喂奶呢~你这孩子,怎么生个孩子生得惊惊乍乍。” 庄媚从姜凯晨的身后挤到了床前,把手上那个红红的小人递到她眼前,脸上已经毫不掩饰对她情绪化的不满。 唐文婉看着被放在眼前的这个像小猫一样的小东西,皱皱的一团,懒洋洋的闭着眼睛,很难与脑海里白影中那个小小的身影重叠起来。 “这~这真是我生的?” 感觉灵魂归位的同时,她还是有点质疑的问着,眼睛偷偷的打量着姜凯晨,仿佛揣摩着他会有什么反应。 “不然呢?这私立医院的产科昨天整个团队都在忙你们娘俩,整个医院除了他也没有第二个小宝宝了,你想错也错不了。” 庄媚没好气的回她,哭着喊着要生的是她,生出来怀疑不是自己生的还是她,她还真没发现自己这女儿能作到如此地步。 一颗心终于落地,轻轻地把小东西慢慢的搂在了怀里,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他细长的眼尾,她忽然笑了起来。 “像你!有点丑!” 她终于又恢复了之前那娇嗔的模样,斜着眼睛向姜凯晨抱怨道。 就像缺氧时猛然被灌了口纯氧,姜凯晨这才有又活过来的感觉。 “嗯,是个男孩,你辛苦了婉婉!” 他直起腰半俯下身,在唐文婉的额头上亲了亲,终于有心思认真看她手里抱着的那个新生儿,心里很是五味杂陈。 ~~ 维克托再与姜凯晨连线上的时间正好是和姜皓天约定的三天后。 “生了吧?恭喜啊!我那个没想到~真不是故意的啊~” 看到一张疲惫不堪的脸出现在一片白色的屏幕背景之前,维克托一改往日的矫情,态度极好的向姜凯晨道着歉。 那天视频在兵荒马乱中断线后,他这三天几乎天天与教母联系了解那边事态发展的同时,也被教母整整骂了三天。 在知道姜凯晨喜得贵子,且唐文婉终于醒了,且情绪稳定后,他才敢再次连线。 怎么办呢,祸是闯了,但事情还是要处理啊,毕竟那姜老头子还在自己手上晾着呢。 “那个,我和isabe交待过了,把我在她那托管基金里的3%拿出来给小宝宝做个信托基金做为出生贺礼,你帮我和太太说一下啊。” 看着一直黑着脸不说话的姜凯晨,维克托拿出了杀手锏,做为商人,他觉得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果然姜凯晨终于扬了扬眉,看向他,显然浑身怨气没有消散的问道: “那老头子的命你现在就想要?” 维克托被问得一怔,想了想发现,虽然被耍的怨气还在,但钱拿回来后倒也没那气的想要他的命了。 他挑着眉打量着姜凯晨,猜想着他是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不置可否的回了句: “随便”。 姜凯晨点了点头说道: “那就让他亲眼看到你收了他女儿,我收了正大,再去死吧,也许到那个时候也不用我们动手了。” 维克托瞳孔猛的一缩,像是被扎了一针似的看向姜凯晨。 “不是,你收了正大是我们说好要配合收尾的,但我收了他女儿算个什么事,我可是能给他女儿当爸爸的人了!而且,人家指名要你当女婿的!” 屏幕那头那男人终于又恢复了日常的凛冽,他挑着鹰眼满脸算计的冷笑道: “你不收这个尾,我怎么去跟婉婉解释?” “我艹~” 维克托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居然最后还是把自己算进去了,现在屏幕两端,一脸菜色的终于轮到他了。 第169章 正大金库 姜皓天已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被整整囚禁了三天,这三天他提心吊胆的在想着各种可能,可面对那笔资产早就不知所踪的现实,他也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逃出生天的办法。 “吱呀~”一声。 随着铁门的推开,维克托果然如约而至了。 姜皓天没敢说话,怯怯的在昏暗的光线里打量着维克脸上莫变的表情。 “三天了,半点消息都没有,你说,你那干儿子是真死了,还是纯粹不想理你?” 在他对面坐下来的维克托脸上掩不住的烦躁,迎上他打量的眼神中,甚至隐隐透着杀气。 “死~死了?” 姜皓天有点不敢置信的问道,心里的鼓打得更是杂乱无章了起来。 “所有消息都放出去了,让他三天后来给你收尸都不见一点回应,如果不是他也想你死,那唯一的可能不就是他真的死了?” 维克托死死的盯着姜皓天,不放过他脸上任何闪烁的微表情,状似困扰道。 听他这么分析,胸口一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姜皓天整个人都颓了下来,耷拉着肩膀终于说道: “他应该也很想我死吧。” “哦?!” 维克托状似不解的看向他。 “实不相瞒,你那些资产的确是我动的心,但我刚动手,那些钱就忽然消失了,我一直怀疑是姜凯晨背着我做的手脚。” “呵~” 维克托笑了起来,只是眼中褪去了所有的温度。 “你觉得被你们耍过一次,我还会再给你们第二次耍我的机会吗?” 姜皓天被他忽然浮上来的冷意吓得心里一颤,不自觉的把身体向后移了移喃喃道: “真没骗你,我现在命都在你手上,哪敢造次?” “啪!” 怒不可遏的又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那你还让我找他?你又耍我呢?!” 这两天本来心就一直悬着,姜皓天被这一巴掌拍的脸都白了。 “我~我也不确定~我也一直在找他。” 他迅速的扫了一眼盛怒中的维克托,缩着头小声解释着。 “好!很好!你果然是个没用的,那就拿你的命来祭我的钱吧,虽然你并不值那么多!” 维克托掏出枪,直接解开保险就顶在了姜皓天的脑门上。 姜皓天吓的往后一个倒仰,还是没躲过枪口,冷汗迅速的布满了额头。 “别!别!你不是要找回你的钱吗?我有办法!我有办法!” 他慌不择言的嚷嚷着,为自己争取最后一丝生机。 维克托的枪这次并没有放下来,满眼的不信任,沉着的表情好像只是在思考到底要怎么开枪。 “正大金库的钥匙在我女儿的信托基金库里,只要他和我女儿结婚,就能得到正大的所有继承权和世传金库,这是他一直都想要的,通过这个把他引出来,你那笔钱应该就能找到。” 维克托眼里微光一闪,脸上表情更是难看得拿枪戳着姜皓天的脑袋很是不耐烦的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拿到你金库钥匙就会把我的钱吐出来?你当我是傻子吗?!” 维克托阴沉着脸,枪口更加贴近了姜皓天的脑门。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告诉我,为什么我要相信你。” 姜皓天紧闭双眼,心中焦急不已,生死关头终于脱口而出: “我把金库密码告诉你!” 姜皓天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着,像是做了一个一生中最重大的决定。 “你可以用这个做为谈判筹码,让他把你的钱吐出来。” 维克托意外的挑了挑眉,这才明白原来姜凯晨真正要的是这个。 “你那金库的资产比我的还要多?” 手上的劲终于松下了一点,他凝眉打量着姜皓天,甚至还有点吃味的语带酸气。 终于放弃了自己最后的筹码,姜皓天枉顾着还顶在脑门上的枪口,整个人都生无可恋的萎靡了下来。 “那里面的东西是不能用钱来计算的,在不懂得人手里,也许一文不值,在懂得人手里,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像一下子老了十岁,他悻悻然的说道,那一屋子的宝贝自己都没来得及变现一件,终究还是与自己失之交臂了。 “当你女婿还有这好处?!那我把你女儿娶了,那些宝贝不都是我的了吗?” 维克托忽然发现,姜凯晨的那个提议含金量很高,眼里冒着金光,饶有兴趣的试探道。 “你?哼!” 可谁曾想,姜皓天只是瞥了他一眼就冷笑出声。 “这正大的金库启用,除了钥匙和密码以外,还需要五大原老股东投票决定才行。” 他看到维克托被他嘲笑的变了脸色,只得恹恹的补充道。 “我就是因为一直得不到那几个老股东的一致认可,不得已才按世袭条款传到下一代的。” “原老股东?那姜凯晨就能搞定他们?” 维克托觉得今天这信息量委实有点大了,十分好奇的追问着。 “那小子这些年的确在正大做了些事情,那几个老的都很看好他,如果他想动,应该比我容易的多。” 终于,维克托把手上的枪放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盯着姜皓天半天,在脑袋里把刚刚所有的信息梳理了一遍才又有点不解的道: “那你手上有密码,姜凯晨应该不会不管你死活啊?” 姜皓天垂着头又是一声冷笑回道: “我之前也一直这么认为的,可是,直到被你用枪口抵上脑门的时候,我才明白,相比那些钱财,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了!” 他抬起头,红着眼愤愤不平的冲维克托哀叹道: “他在和我赌我到底怕不怕死!” “啪!”一声 他也愤怒的一掌拍上了桌子。 “事实证明我怕!怕的要死!” 他不知道是在气姜凯晨,还是在气自己,全身都升腾着一股子不甘心的怒气。 目不转睛的看着姜皓天脸上的表情各种变幻,维克托眼里的情绪从思索,到寻味,再到了然~ “哈哈哈哈~~~”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的放声笑了起来。 他慢悠悠的站起来,看着姜皓天同情的说道: “老姜总,你果然还没有他了解你自己!” 第170章 对峙 在维克托毫不掩饰的恣意嘲笑下,姜皓天有一种被人剥光的屈辱感。 “在他面前,你比我又好得了多少?!” 他咬牙愤恨着,眼底却又藏不住小小的骄傲,毕竟那孩子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即便是教会儿子打老子,那也是老子的骄傲。 维克托倒是没生气,他很清楚的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和这老家伙的一番过手,更是庆幸教母的介入让自己先和姜凯晨建立起了革命友情,而不是与那人为敌。 姜皓天紧咬着牙,显然是陷入了两难之中。维克托看出了他的心思,冷哼一声,「好吧,教教你怎么做人。我现在就给你送个快讯,那小子已经动身回来了。」 「啥?」 姜皓天又是惊又是怒,眼中满是不信。 维克托拍了拍口袋里的手机,神秘一笑,「放心,你小命暂时还算安全,待会儿咱们看戏吧。」 不过,维克托的自信使得姜皓天不由得放松了一些。他之前对姜凯晨的了解也是片面的,如今这小子竟然回头救他,是真是假,他都迷糊了。 眼看着维克托坐回他对面,姜皓天咬着嘴唇,心里暗暗下定了一个决心。他要在这场游戏中翻盘,即使要赌一把,也决不坐以待毙。 「说吧,你到底想如何和他谈?」 姜皓天捋了捋心头的怒火,将声音压得低沉。 维克托斜了他一眼,「你要是真的那么乐意死的话,也不用我来提什么建议了。」 姜皓天瞪大了眼睛,「我去你的,你以为我真不怕死啊?你这家伙真是够歹毒的!你们这帮人呀,就知道利用别人!」 这一带出来的情绪,又如旋风一般肆虐在狭窄的空间内,两人的气氛又紧绷起来。维克托微微挑眉,似乎这下真的引起了他的兴趣。 「看来你还是有股子急躁血性的,行,说说你的计划,说不定我会考虑一下。」 姜皓天眯起眼,「且慢,你得先放下那该死的枪。我告诉你个秘密,我早就在金库外留了手,就算我有万般不甘,那密码也是白给你的。」 维克托哼了声但并没有多问,将枪收了起来,「行,那现在就说吧。」 姜皓天轻咳了声,以掩饰内心的紧张,「要对付姜凯晨,你得比他更狠。所以我的建议是,你先用我当诱饵,待他一来,你直接就他给我,然后我们一起逼他交出你的钱。」 维克托笑着点头,「不错,有点意思。不过,你怎么确保他到时候真会来?」 姜皓天垂下了眼帘,「他若是真心想要金库的东西,自然会来。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情仇,他比谁都清楚。」 维克托沉吟了片刻,一副算计的模样,最后似乎下定了决断,「行,那就这么办。你就在这静候佳音吧。」 此时,姜皓天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姜凯晨,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真的会为了我这条命,和那个疯子对质吗? 一时间,只有一丝微弱的吱呀声在房间里回响,似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而姜皓天,此时此刻只能倚赖运气的丝线,希望能够从这混乱中丝毫脱身。 姜皓天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觉得维克托对姜凯晨的判断是有问题的。姜凯晨不是那么容易被对付的,他一直以来都表现出了聪明和机敏的一面。这让姜皓天开始怀疑维克托的目的和动机。 「维克托,我必须承认你的计划听起来很吸引人,但是我还是觉得太冒险了。姜凯晨不是好对付的,他会有备而来的。」姜皓天试图劝说维克托改变主意。 维克托嗤笑一声,露出一丝嘲讽的表情。「老姜,你可别小看我。我早就查过了姜凯晨的底细,他并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只是他狡猾得能让人佩服。他的本事远远不及我,而你以为你能看透他?」 姜皓天无奈地摇了摇头,「维克托,你太自信了。姜凯晨的能力不容小觑,我亲眼目睹过他的智慧和冷静。如果我们真的惹恼了他,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维克托听了姜皓天的话,思考片刻后,才沉下脸,「既然你这么犹豫,那就算了。我自己搞定他。」 姜皓天松了口气,「维克托,这才是正常的选择。别让自己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维克托冷笑一声,「姜皓天,你以为姜凯晨和你一样,为了保护你会退缩吗?你太天真了。」 姜皓天皱起眉头,「维克托,你是什么意思?」 维克托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在乎你。如果你不配合我,我可以告诉他你的情况,让他明白你是一个危险的人。」 姜皓天愕然,他没有想到维克托会使用这样的手段。他努力冷静下来,「维克托,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已经答应帮你拿到了金库的信息,你应该给我自由,并保证我的安全。」 维克托冷冷地笑了一声,「约定?你真是可爱。姜凯晨比我更了解你,他知道你的底细,你以为他还会让你活下去吗?你只有帮助我,才能换取你的生存和自由。」 姜皓天闻言,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他原本以为维克托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却没想到他如此狠毒和冷酷。他靠在椅子上,默默地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再继续和维克托合作显然是非常危险的,但他又没有其他选择。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下定决心,「维克托,我答应和你合作,但是我要求你保证我的安全,也给我逃离的机会。」 维克托笑了笑,「放心,姜皓天,只要你乖乖地服从我,我会保护你的。至于逃离的机会,那得看你的表现了。」 姜皓天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恐惧,但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知道只有在维克托的屏障之内,他才能保护自己的生命。 「好吧,维克托。我会听从你的安排,合作到底。但是,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永远被控制的。」 维克托冷冷地笑了一声,「这倒是个有趣的观点,姜皓天。但不要忘记,直到我拿到钱,你都是我的人。」 他们之间的对话充满了敌意和威胁,正所谓「利用别人,被别人利用」。姜皓天明白这个事实,他只能选择暂时的妥协,保护自己的生命,等待逆袭的机会。 姜皓天愕然地看着维克托,他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如此无情和冷血,对他的恶意威胁毫不掩饰。然而,他也明白现在不是和维克托决裂的时候,他需要保护自己的安全,同时寻找逃离的机会。 第171章 出逃 姜皓天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情绪,「维克托,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合作吧。但你要记住,我不会永远听你的话,我会找机会摆脱你的掌控。」他语气坚定地说道。 维克托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姜皓天,我知道你有一颗逃离的心,但你应该明白,在我的掌控之下,你根本无法离开这个地方。我会一直监视着你,直到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姜皓天听了维克托的话,心中悲愤交加,他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危机重重的境地。然而,他并不打算束手就擒,他内心深处燃烧起一团火焰,他决心不会被打败。 「维克托,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你能够掌握我的命运。我会找到方法看透你的真面目,揭露你的阴谋。」姜皓天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维克托冷笑一声,「姜皓天,你真是个可笑的人。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有能力对抗我?别做梦了。」 姜皓天没有回应,他知道维克托的嘲笑只是一种无聊的威胁。现在,他需要冷静思考,制定一个逃离的计划。 几天后,姜皓天在狱中发现了一个潜在的机会。他注意到,维克托每天都会来监视他,但并不总是亲自走进狱中,而是在监控室通过摄像头观察他。这给了他一个想法。 姜皓天谨慎考虑了自己的糖尿病史,每天必须注射胰岛素的情况。他想到了一个危险又可行的计划。 那天晚上,他故意过量注射胰岛素,昏厥在地。监管人员立刻意识到他情况严重,急忙进行急救。医护人员争分夺秒地给他注射葡萄糖,希望能迅速恢复他的血糖水平。 同时,维克托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吸引过来。医务室一片忙碌,人员密集到姜皓天的床前,分散了维克托的注意力。这正是姜皓天所等待的机会。 在医护人员忙于急救的瞬间,姜皓天小心翼翼地解开身上的铐链。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医护人员的视线,融入了紧张而繁忙的急救过程中。 他迅速来到监控室,留下了一张字条:「维克托,这是你给我的机会。」然后,他抓起一小块纸条,塞进监控室摄像头的镜头中,暂时阻碍了监控。 姜皓天留下字条的瞬间,监控室的门轻轻关上,隐去了他离去的踪迹。他知道,维克托的人马很快就会发现这里的异状,但那正是姜皓天所期待的。他需要一点时间,而监控的短暂失灵将为他争取这宝贵的几分钟。 地牢阴冷潮湿,每一步都仿佛重重的锁链拖拽着他的脚步,但姜皓天的心里却燃烧着一股决绝的火焰。他深吸一口气,摇晃着身体步入那一片黑暗,做出一副昏厥的样子,轰然倒在地牢的通道之中。 不过他清楚,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虚弱,毕竟维克托的人不会简单地放任一个「倒地不醒」的囚犯。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两个粗壮的看守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姜皓天,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随即小跑过来。一个看守轻蔑地嘀咕了一声,伸手拉起了姜皓天的胳膊,企图将他搀扶起来。 正当看守们完全没有戒备之时,姜皓天突然睁开眼,他的动作迅捷无比,一记精准的擒拿手让其中一个看守痛呼着跪倒在地。另一个看守反应过来时,姜皓天已经翻身从腰间抽出了隐藏的一小瓶气体喷雾,几乎是贴着对方的鼻尖喷了出来,那看守只觉得一阵头晕,然后便没了知觉。 接下来,姜皓天迅速搜索了两人身上的钥匙,找到一把小巧的铁匙,顺手打开了通往外界的一扇隐秘小门。这片区域他早已探查过,知道了哪些出口能够让他迅速离开这座阴森的地牢。 他不能在维克托的领地上久留,他需要返回自己的避风港——那座隐藏在繁华都市之中,看似平常无奇的金库。这是他多年来经营和准备的后手,也是他权力和财富的象征。 为了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姜皓天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换上了一件简单的维修工制服,这是他早就在地牢角落预留的换装。他再次混入了人群,仿佛就是其中的一员,任凭四周的行人来来往往,无人注意到他紧张的神色和匆匆的脚步。 最后,姜皓天在一条幽静的街道中停下,他推开了一道不起眼的小门,走下了一段狭长的阶梯。在这里,他的指纹和视网膜是最高权限的钥匙。门后的保险箱重重,镀金的门面在灯光下熠熠发光。当他步入自己的金库那一刻,姜皓天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他背后的门无声地关上了,而前方,是他的自由与未来。 他从兜里取出一把钥匙,轻轻插入锁孔。心跳加速地为他助力,他却丝毫不敢慌乱。经过几秒的等待,门终于发出一声轻响,向他缓缓敞开。 金库内暗藏着维克托积攒下的沉甸甸的财富,姜皓天的眼睛闪烁着忍不住的兴奋。他迅速进入金库,寻找那些可能让他成功蒙混过关的物品。 时间紧迫,姜皓天迅速将一些珠宝首饰和金块塞入自己的背包中。他明白,只有带走足够的财富,才能迷惑维克托,逃离这个囹圄。 背包里财宝渐渐鼓胀,姜皓天的信心也随之增长。他明白,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还有更多关卡等待着他。然而此刻,他已经战胜了第一道难关。 然而,姜皓天万万没有想到,他自以为找到的逃脱机会,竟是姜凯晨与维克托联手为他设下的一个圈套。 他们故意放开了监控室的漏洞,引诱姜皓天走向自我毁灭。姜凯晨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险的笑意,他和维克托早已布置好了一切,等待着姜皓天自投罗网。 几天后,当姜皓天决定利用监视室的安全漏洞逃离时,他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陷入一个更大的危机之中。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监视室的门,试图悄无声息地离开。 然而,当他踏出监狱之后,他立刻被一伙持械的维克托手下包围了起来。姜凯晨和维克托随即走了出来,他们的笑容中透露出无尽的得意。 「姜皓天,你还真是天真无知。」 姜凯晨嘲笑道。 「你以为我们会对你手下留情吗?你的逃离只是让你自陷绝境的开始罢了。」 姜皓天心中一凛,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入这样一个圈套中。他扫视四周,试图找到一线生机,但却被无情的围堵得死死地。 「维克托,你不会得逞的。」 姜皓天强压下内心的恐惧,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会找到机会逃脱,揭穿你们的阴谋。」 维克托冷笑一声,他对姜皓天的威胁不以为意。 「你以为你有这个能力吗?别做梦了。你已经被我们牢牢掌控在手中,再无逃脱的可能。」 姜凯晨走近姜皓天,他越发展露出阴险的笑容。 「姜皓天,你的笨拙让我非常失望。你以为你能对抗我们吗?你只不过是一个无所谓的棋子而已。」 尽管姜皓天陷入了绝境,但他的心中燃烧起坚定的火焰。他知道现在是时候积蓄力量,等待一个翻盘的机会。即使眼前的局势看似绝望,他决心不会轻易屈服。 「你们会后悔的,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姜皓天坚定地说道。 维克托和姜凯晨对视一眼,他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暗淡的不屑。他们深知姜皓天的威胁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幻想。 「给他一点小教训,让他明白自己的渺小和无能。」 维克托命令手下,几名持械的人立刻冲向姜皓天。 姜皓天身陷绝境,他面对着无尽的困难和挑战。然而,他的意志并没有被打败,他仍然相信自己能够找到逃离这个地狱的方法。为了生存和正义,他将继续战斗,直到最后一刻。 第172章 把我女儿带回来 姜皓天在经历了电击的痛苦后,被维克托手下无情地扔在潮湿冷的地板上。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滴流逝,但内心的怒火和求生的欲望让他坚持着。他清楚地知道,要想活下去,必须找到逆转局势的方法。 突然,姜皓天脑海中灵光一闪,他意识到唯一能够摆脱目前困境的办法,就是利用姜凯晨和维克托之间的矛盾。他们两人虽然联手陷害自己,但彼此之间绝对不会有真正的信任。姜皓天决定利用这一点,逐渐离间他们的关系,寻找机会反击。 他被关押的日子,姜皓天假装表现出颓废和无助的样子,暗中却在观察和分析姜凯晨与维克托的一举一动。他敏锐地察觉到,姜凯晨虽然表面上对维克托唯命是从,但眼中却时常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野心。 于是,姜皓天决定采取非常手段,他要求单独见维克托,并告诉他一个信息:他可以让维克托娶自己的女儿,成为家族的继承人,并且愿意帮助维克托得到长老们的信任,从而合法地获得正大金库的继承权。 这个消息对维克托来说极具诱惑力,他一直以来都希望能够名正言顺地掌控家族的财富,而姜皓天的提议正好击中了他的软肋。维克托在犹豫和思考过后,最终决定与姜皓天单独谈话。 在密闭的房间里,姜皓天和维克托面对面地坐着,气氛紧张而充满期待。姜皓天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维克托的脸上显露出复杂的表情,既有惊讶也有犹豫。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维克托紧盯着姜皓天的眼睛,试图看出他的真实意图。 姜皓天以一种极具说服力的语气说道:「因为我已经无路可退,我女儿的未来和我的一切都在你的手中。只要你帮我除掉姜凯晨,我将成为你真正的盟友,我们可以共同掌控家族的财富。这是一次双赢的机会,维克托先生。」 维克托在权衡利弊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我愿意与你合作。但是,你要保证你的承诺。」 「维克托先生,要保证我的承诺,你必须先去日本,将我的女儿带回来见我。只有在我成功说服她嫁给你之后,我们的合作才能有可能性。」 姜皓天说道,语气坚定而有力。 维克托默然片刻,他知道这是一个决定的时刻。虽然他心痛女儿被利用,但他也清楚,这是他获取家族财富的唯一机会。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最终点了点头。 「好,我会去日本把你的女儿带回来。但你要知道,如果这一切是你的诡计,你和你的女儿都会付出代价。」 维克托警告道,眼中闪烁着一丝警惕。 姜皓天微微一笑,他清楚自己目前处于弱势地位,但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掌握这次合作的主动权。 「维克托先生,我明白你的警惕。但请相信,我的女儿对我来说同样重要。我不会让任何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 姜皓天坚定地回应道,目光中透露出决心和保护之情。 维克托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姜皓天的说辞。他心中仍有些犹豫,但他清楚,只有与姜皓天合作才能为他带来更大的利益。 「好,我会带你的女儿回来。但记住,合作从此刻开始,不要让我感到失望。」 维克托提醒道,向姜皓天发出一个最后的警告。 姜皓天微微一笑,表示接受了维克托的条件。他知道,即使此刻得到了维克托的帮助,也要小心谨慎,时刻保持警惕。现在,他只需要等待维克托的行动了。 随着维克托离开房间,姜皓天一刻不停地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他知道,他必须同时应对姜凯晨和维克托这两个对手,才能真正摆脱困境,夺回自己的自由和权力。 而对于他的女儿,在这个危险的游戏中,姜皓天只能祈祷她能理解他的苦衷,并且相信他的决定。这是一场充满危险和不确定性的战斗,但他绝不会放弃,为了自己和他所爱的人,他愿意付出一切。 接下来的日子,姜皓天将继续牢牢掌握着自己的内心怒火与求生的欲望,等待着维克托的回来,并为女儿的未来而努力。威廉.姜家族的命运注定会在这个错综复杂的谋局中得到改写。 维克托转身离开姜皓天的密室,心中充满着复杂的情绪立刻联系了姜凯晨,将与姜皓天的密谋告诉了他。 姜凯晨最近一直被唐文婉产后不安的情绪波动困扰着,对于姜皓天的计划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反而感到蛇已入洞,一切尽在掌控。 只是唐文婉这些天没给自己的好脸色,让他更加迫切的想甩掉正大准女婿的这个尴尬身份。 他急切地催促维克托赶紧按照姜皓天的交代把他的女儿接回来娶了,那难得沉不住气的态度第一次让维克托觉得他的表现有些不寻常并心生疑虑。 他开始怀疑起来,难道姜皓天那女儿特别丑陋?他暗暗怀疑姜凯晨又给他挖了一个大坑。 维克托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他知道现在的决定有风险也是机会。他不想再被别人利用,但他更想要借此捡漏得到正大的所有财富。 接下来的几天,维克托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去日本接姜皓天的女儿。他联系了一位可靠的私人飞行员,安排了一架专机。他身边携带了大量的保镖,以防万一发生意外。维克托对这次接触充满了焦虑和紧张,他希望一切都能顺利进行。 终于到了姜皓天约定的时间,维克托乘坐私人飞机前往日本。他心中的不安只增不减,他开始想象姜皓天的女儿会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担心她是一个丑陋的女子,但也怀有一丝希望,她能够拥有优秀的容貌。 在日本的机场,维克托等待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一个身着华丽服装的年轻女子。她目光坚定,气质出众,正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向维克托。维克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女子,心中的不安和疑虑瞬间消失了。 姜皓天的女儿面对维克托微笑着说道:「你好,我是姜皓天的女儿serina。很高兴见到你。」她的声音清脆动听,让维克托心中产生了强烈的震撼和温暖。 第173章 serina的秘密 维克托再也没有想到serina居然是一个混血小美人,日本机场的vip接客通道上,她那秀丽的及腰褐色卷发在一众亚洲人中显得分外的显眼。 “是ken安排你来接我的吗?” 显然等了很久,在维克托面前刚站定,serina就涨红了小脸迫不及待的问道,那神情有着完全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雀跃。 “ken?” 大脑开始混乱的维克托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面前这个女人身上的美艳和稚嫩交杂的让他一时不知要用什么状态应对。 “她问你是不是姜凯晨派来接她的人。” 官本梁雄的声音从serina的身后传来,终于让维克托稳住了神情,他稍显窘迫的看向正一脸促谐看着自己的皇太子,赶紧匆忙向来人行礼致意。 因为姜凯晨及那批被扣资产转移的关系,近段时间维克托倒是没少和这个皇太子打交道,只是在太子面前因为一个小姑娘失态却还真是头一次。 “是你父亲让我来接你的。” 太子的出现显然像一贴有效的退烧剂,有效的让维克托冷静了下来,他有点意外的又看了看官本梁雄才稳住心神向serina认真回答道。 “父亲?” serina愣了一下,本来蕴着粉色的小脸迅速的白了起来,她有点慌乱的低着头一边用手拨弄着耳边的碎发,一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不太确定的小声重复着,再看过来的浑浊眼神中,刚刚那个还在雀跃的小女孩忽然就不见了,面前站着的仿佛是忽然陷入失忆中的沧桑女子。 “嗯,是~是的~是你父亲特意交待我来日本接你。” 面对面前女孩的情绪多变,维克托也有点紧张的磕巴了起来。他又一次疑惑的向官本梁雄打量去,生平第一次在面对一个小姑娘时忐忑了起来。 “我们先回去吧,回去慢慢说。” 机场vip接待厅的空旷让已经站在那失神的女孩更显得整个人都空灵了起来,太子上前一步挡在了她和维克托的面前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向维克托说道。 满腹疑惑的维克托就这样和官本梁雄带着serina一起坐上了来接他的车子,开始时维克托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当车子越开越偏僻,甚至开始进入山区的时候维克托开始渐渐的觉得有点不对劲了,终于在车子驶入一座看上去有着古老历史的日式庭院时维克托坐不住了。 “那个……请问这是哪里?” 他局促的在商务车后面坐正了身子一边向外打探着,一边小心问道。 “这里是serina在日本的私宅。” 官本梁雄一边带着serina下车,一边微笑着向维克托解释道,而serina显然在回到这里后,面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之前小女孩般的轻松。 “serina的私宅?” 原本以为会被带到太子府的维克托有点诧异于眼前这个好像也不输于太子府的宅院居然是属于眼前这个奇怪的小姑娘的。 “你的意思是,这整座庭院都是她的私产?” 面对眼前的建筑,纵使身价过亿的寡头维克托也咋舌这个宅邸的规模和精致。 这是一座令人惊叹的日式宅院,它的美丽和宏伟程度足以与太子府相媲美。从维克托的视角来看,这座宅院的环境简直就是一幅精美的日式画卷。 宅院里的建筑风格充满了浓郁的日式风情,每一个细节都展现了日本传统建筑的精髓。精致的木雕、石雕和砖雕工艺,使整个建筑群显得格外华丽而独特。从宅院里的主屋到花园,每一处都布置得极为精美,给人一种宁静而和谐的感觉。 “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也是和你一样的惊讶。” 官本梁雄示意迎上来的管家把serina带进屋去后,才转身对维克托笑道。 “不过,你居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看来那两位姜先生是什么都没和你说啊。” 看着维克托那张已经彻底变样的脸,官本梁雄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 “准确的说,这是她外祖父给她留下的,而且我听说,她家有很多像这样的房子,不只是在日本,还有美国,英国,法国,还有很多我也不清楚。” 官本梁雄带领着维克托继续向庭院深处走去,而后面跟着的维克托此时已经惊讶得有些合不拢嘴了。 看着古色古香的宅院维克托不禁开口向官本梁雄问道: “这宅子得值不少钱吧?”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毕竟这种有历史的老宅子也不是用钱能衡量的出来的。” 听官本梁雄这么说,维克托也只能尴尬的摸了摸头没有再说话,而此时的官本梁雄已经“听姜凯晨说,你和老姜总谈的条件是要娶serina?” 刚把面前的绿茶端起来的维克托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眼下的情形让他觉得这事情并非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你有想过,为什么老姜总要用娶他这个其实富可敌国的独女来做为条件吗?” 在看到维克托的沉默后,官本梁雄倒不是很介意的继续问道: “你想过,姜凯晨为什么面对这么大的便宜都不占,而要让你来接这个棒吗?” 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早已从下飞机时的惊喜便成了现在紧锁眉头的乌云密布,太子放下手中的茶杯满意的扬起了嘴角。 他不再咄咄逼人的继续刚才的灵魂拷问,而是轻松的掸了掸衣服站了起来。 “你来了,我也算是终于可以功成身退了。我刚才的问题你不急着回答,我看也不要急着先把serina带走,安心住下来,试着耐心在这里开始,慢慢寻找困扰你的答案吧。” 在一重重震惊中根本来不及缓神的维克托,待回过神来时发现早没有了太子的身影,他有点恍惚的看着窗外如画般的苍松,脑子里姜皓天与serina的脸孔重叠,分裂,再重叠,再分裂,他忽然有一种想要逃离这个地方的冲动。 “先生,我们小姐在餐厅等你一起用餐。” 不待他冲动起身,门口女侍的声音一下子把他拉回到了现实。 第174章 接稿 。内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脚底开始往头顶攀延。 姜凯晨回头看了王枫一眼,王枫就心领神会的急匆匆跑开了,等他再转过头来的时候,那萃冰追究的眼神,让张凌月一个激灵,不自主的抱起了双臂。 “姜总,监控调出来了,唐小姐的确来过,只是在大门口被张新城接进去后就再没看到影像了。”没一会王枫就回来通报了。 “嚯”的一声,姜凯晨迅速的转身又向美术馆折返。他一边快步的自己开始四处搜寻,一边对身后的王枫交待道。 “调出所有死角监控,封锁所有出入口,把两边人全部调过来找人。” 当姜凯晨爆着青筋说出所有指令,王枫领命出门的时候,两个腿都有点飘了,跟了姜凯晨五年,还重来没看到事情严重到需要连暗桩的人都同时集结。 美术馆不大,当姜凯晨里里外外寻了个遍却一无所获的时候,一直跟在他后面的张凌月已经跑到披头散发,形象和心情一样忐忑到七零八落。 “上次看在你还听话的份上,已经给过你弟一次活路了·····” 心烦意乱的姜凯晨一拳锤在挂在主墙上的马蒂斯的画上,应声而破的画布上,鲜血晕染着红色的画面,衬托着男人漫天的怒火,感觉都要把整个场馆点燃。 张凌月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她的镇馆之宝,颤颤巍巍的回答道。 “我····我真没看到过唐文婉啊······我一个晚上都听你的话在安排画和朱欣的事,也没注意新城什么时候不见了。” 煞白的脸上一粒一粒冷汗就这么滚下来,很快就花了妆。 “听我的话?”姜凯晨一步一步逼近,本来就冷峻的脸上泛起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正当张凌月已经生无可恋的闭上眼睛,觉得下刻自己就和那副画一个下场的时候,门外一阵碎步声像救命一样,打破了沉寂。 “姜总,暗桩那边查到说,张新城现在人在码头。”王枫进来汇报。 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姜凯晨伸出手点了点张凌月,就说了两个字“带上”,人已经大踏步的向门外疾行而去。 当姜凯晨在码头上看到张新城的时候,他脸色苍白,全身湿透,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追逐。 “新城,你在干什么?”张凌月看到自己弟弟居然出现在自己安排送朱欣去日本的船前也是吃了一惊,急急的吼道。 “姐,我也要去日本。”张新城听到姐姐的声音,心里的慌乱稍稍有了点收敛,有点抱歉的向张凌月望去。 “唐文婉呢?”不等张凌月发出第二句疑问,姜凯晨的声音已经耐不住的破空而出。 这回,张新城没有急着回答,他又往后退了一步,调了调呼吸才抬头看着姜凯晨的眼睛说道“文婉要跟我一起去日本 。” 空气里除了海水的咸味,已经开始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刚才砸画的伤口被男人再次捏拳裂开,向下滴着血。 “她人呢?”几乎是咬着牙才发出的问话。 这回张新城反而平息了心情,身子微微的向前倾了下说道“她怕你们不同意她跟我走,所以不愿意见你们。” “她人呢?”像是没听到他的回答一样,姜凯晨红着眼又问了一遍,人也往前移了一步,仿佛火山就要爆发。 “新城····”一直在瑟瑟发抖的张凌月,已经深深的感受到了事情的不可控,她满眼恐惧的看向弟弟,仿佛正在目睹他在姜凯晨的暴怒下粉身碎骨。 “搜!”果然姜凯晨的忍耐是有限的。 “你要不要先听听这个?”就在与张新城擦肩而过的时候,姜凯晨的眼前多了一个录音笔。 “虽然她才十八岁,但也快成年了,我觉得你们应该尊重她的选择,她才能真正的开心。”在成功看到姜凯晨驻足后,张新城又追一句。然后在所有人的临时静默中,他点开了录音笔。 “新城,你带我走好吗?” “新城,我们什么时候能一起走?” “新城,你带我去日本好吗?只有跟你一起我才能真正的开心····” 录音笔里唐文婉的声音急切而又真实。姜凯晨一个趔趄差点栽到海里。 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姜凯晨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新城手上的录音笔像被人点了穴一样愣在了原地。 脑海里突然就窜起,他刚回南城,偷偷的去看唐文婉,看到的就是她和张新城一路走出学校,轻松而自在的样子。 在那个夏日午后,他看到当年的小姑娘长大了,也在那个阳光下,见证了心里的明媚衬托的自己更加的黑暗和不堪。 “她真的要走了?”姜凯晨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又问了一声,这一次眼睛都不敢看向张新城。 “嗯,她说到了会给你们报平安的,让你们不要阻拦她。”张新城像是找回了所有的勇气,挺了挺胸脯说道。 姜凯晨两眼发黑,感觉面前黑色的大海象一只怪兽,正在用一声一声的拍岸声,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姐姐,你怎么哭了?” 当唐文婉被身边的小姑娘轻轻的推着胳膊的时候,她才惊觉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原本不断蓄力的身体突然就没了发力的欲望,又一次瘫软在了小姑娘的怀里。 “那个哥哥也是来找你的吗?” 她们好不容易才避人耳目的从底舱偷偷摸了上来,看到的却是姜凯晨被张新城劝退的这一幕。 “那个哥哥会来把你带走吗?”小姑娘感觉到自己的使命好像受到了威胁,她用力的把唐文婉往怀里抱了抱,指着姜凯晨,轻轻的在她耳边问道。 前世的所有委屈好像一下子又全部席卷了过来,唐文婉无力的把头向那小小的怀里拱了拱,带着哭腔说道。 “他从来就没有认真的找过我。” 女孩又偷偷看了一会岸上的剑拔弩张,不太理解的胡乱用自己的袖子替唐文婉抹了把眼泪说道“可是,那个哥哥好像找不到你好难过的样子。” 前世的各种误解之下的冷暴力像跑马灯一样,在唐文婉的脑袋里不断穿梭。 她知道,就算她现在出去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姜凯晨心里的那根刺是拔不掉的。 对爱不自信的他有一万个剧本会把结果曲解成自己是在强权下的妥协,然后用假想的爱而不得来惩罚彼此。 “杀千刀的张新城,你被泥塑沉海都是轻的。”被气愤,委屈····各种情绪穿刺着,最后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又一次蔓延全身。 “姐姐,师父说,你跟我回去才能真正的解决困扰你的问题。”小女孩摸了摸唐文婉的头发想要再给她一个安慰。 唐文婉带着悲伤不明所以的看向小女孩,黑夜的海风,吹着她额角的胎毛飘呀飘的,圆圆的黑眼睛在月光下盈满了真诚。 岸上,姜凯晨还站在岸边一动不动,盯着那艘张新城说载着自己的船正在慢慢启航。 又看了男人一眼,唐文婉叹了口气,对小姑娘说“我跟你走!” 一码头站着的人,表情各异的全部被正在离港的大船所吸引着,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在墨色里,有两个瘦小的身影悄悄的登上了旁边那条小船。 “你说什么?我妹跟张新城去日本了?”这是唐文松第三次暴跳在姜凯晨面前质疑了。 如果不是真的打不过,估计他现在的拳头已经无数次挥向面前这一脸冰山的男人脸上了。 “不是,老的们都出去了,我在家把我妹搞丢了?”唐文松头发肉眼可见的已经坚了起来,抓着头急得在原地直打转。 要知道,唐家向来是小公主是亲生的,唐少是充话费送的。老的们回来看不到唐文婉,还不急得要扒了他的皮。 “不是让你去把她抓回来的吗?你到底抓了没有?还是你抓了,她反抗了?”唐文松越想越急躁,终于忍不住 一巴掌推到姜凯晨的肩膀上。 他现在一万个后悔,自己今晚就不应该偷懒,亲自去抓人可能就没这事了。 姜凯晨本就魂不守舍的,被他这么一推,一屁股坐倒在了沙发上。 他两眼无神的看向唐文松,像是被什么上身了一样,喃喃的回道“她十八了,要尊重她。” “我艹,她自己这么和你说的?我看她是皮痒了,还尊重她,她这是想要干吗?是要私奔吗?”唐文松感觉自己已经脑充血了,脑袋里嗡嗡的响着。 “她说,她要和他去日本 ····”姜凯晨游魂一样又重复了一句,两眼失焦的呢喃着,不知道是对唐文松的解释,还是在对自己强调。 “张新城那兔崽子,他这根本就是诱拐少女。”唐文松气的把墙拍的啪啪响。 “哎,不对,婉婉在拍卖会之前还和我说让我小心这个人的。”估计是痛疼让人醒神,唐文松揉着通红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猛然抬头直视着唐文松,这句话让姜凯晨鹰隼一样的眼睛忽然又聚集深邃了起来。 “我妹到底怎么跟你说的?”唐文松终于稍稍找回了点理智,放缓了声音再次追问姜凯晨。 “我没见到婉婉,只是听到了她要去日本的录音····”姜凯晨这次的回答也染上了深深的置疑,皱着眉头看向唐文松,希望找到共鸣。 一拳重重得在他脸上开了花,血水顺着嘴角渗了出来。 “没见到你跟我说她跟人跑了,如果是被绑架了呢?”唐文松已经彻底控制不了自己了,管它打过打不过,又是一拳砸在了男人的脸上。“我还以为你多喜欢她呢,就喜欢的这么草率吗?” 完全不反抗的姜凯晨被打得忽然笑了起来,鲜血模糊的脸上衬出的笑容却奇怪的让人感觉看到了生机。 唐文松被他笑的反而下不了手了,握着拳恨恨的看着他站在那喘着粗气。 “m得,打死你也赔不了我一个妹妹。”脑袋里飞转着各种可能性和补救办法,唐文松还是不忘对着姜凯晨出气。 而那个顶着一脸血笑的男人,这时却像回了魂一样,站了起来,走到唐文松面前认真的道“为了她,我死不足惜。” 然后转头向一直瘪缩在墙角,又怕自己老大出事 ,又不敢上前拉架的王枫吩咐道:“去追,见到人为止。” “姐姐,你难过要不就哭出来吧。师父说,能哭也是一种解决办法。” 面对从上船就开始失魂的唐文婉,一天一夜过去,小女孩已经有点无可奈何了,她可怜巴巴的趴在唐文婉的床头,也被传染了一脸愁容。 “师父?”唐文婉已经被这两个字像魔咒一样轰炸了一天,终于,她看向小姑娘,脸上浮起了问号。 “嗯!师父说···”终于得到回应的小姑娘兴奋的又想继续时,唐文婉慢慢爬坐了起来打断她“你叫什么名字?你师父是谁?你怎么一下子就能找到我的?”缓缓的问道。 “我叫桥本雪,我师父叫桥本康介·····啊·····” 一下子被问那么多问题,显然有点反应不过来的小姑娘想到了什么似的站了起来。 她从道袍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幅画,展开递到了唐文婉的眼前。 一边指着画一边对她解释“师父让我拿着这幅画找你,你看,你真人比画还漂亮呢。” 唐文婉看到这幅画时,浑身汗毛竖立,呼得一声,坐直了起来。 “这····这是哪来的?是你师父画的?”她声音颤抖着指着画,不可置信的向桥本雪问道。 那幅画上,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孤零零的站在海边。 她身穿一袭轻柔的蓝色长裙,随着海风的舞动,似乎与浩渺的大海正融为一体。 黑色的长发随着微风轻轻飘动,给她增添了几分神秘和优雅。 女人的面容透露出一种孤寂,眼神注视着远方的海域,仿佛思绪漫游在未知的远方。 这是她前世,沉海当天最后的画面。 “双世灵魂唐文婉···” 当禅房里面前那位跪坐着的老者含笑叫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唐文婉还是恍惚的。 “啊?”入乡随俗也跪坐的她,这才抬眼看向面前的老人。 和桥本雪一样,一身简朴的白色道袍再没有过多的修饰,只是那弯弯的眼角让唐文婉想起了“鹤发童颜”四个字。 “这就是师父,快叫师父!” 跪坐在旁边的桥本雪兴奋的拽着唐文婉的衣袖,献宝一样的像是要向她证明,这一路过来,自己所言非虚。 “小雪,你辛苦了。” 老人慈爱的向桥本雪点了点头,小姑娘忽然就噤了声,俯身拜了一拜,退到了角落。 唐文婉傻傻的看着老者,满心的困惑之中升起了一丝懊悔,不知道这神叨叨的地方,是要来收她的魂还是要她的命。 “听说,你好久没画画了?” 老者看着她飘忽的眼神,倒是没说什么,抬了下手,身后的大屏风应声而开。 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她送姜凯晨的,太爷爷那幅《双鹰图》。 “这····他····” 唐文婉不可置信的前倾着身体,瞳孔和大脑一起地震。 “那个孩子,因为你这幅画改变了命运。” 老者语气平静的陈述着,看着她的眼睛里如深渊一样让人想一探究竟。 “他?” 看到这幅画,唐文婉唯一想确认的是这对姜凯晨有没有影响,甚至一时都忘了自己就是因为和他负气才远渡重洋来到了这里。 “他在被转运的命运里,真的开心吗?”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疑问,老者又含着笑问了一句。 唐文婉这才想起,发现这幅画被她送人了后,爷爷曾经叹着气和她说,送就送了,反正也是她自己的嫁妆。 只是这画面世后,对拥有它的人来说,是福是祸就都要看造化了。 她当时不懂,只是觉得要用这幅画让她的少年开心,至于怎么开心,实在不是八岁的她能想像和把握的啦。 两世的恩怨又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翻腾着,各种猜忌,隐忍,误会,挑衅···· 一直,她都知道自己不开心,现在想起,才发现,他也没有多高兴。 再抬起的双眸里,已经泪水决堤。 “难道,真是我错了吗?”她哽咽着问道。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对一直坐在墙角的桥本雪吩咐道“小雪,带姐姐去休息吧。” 姜凯晨和唐文松带人再次追到张新城的船上的时候,看到的是船上也一片混乱。 “找!继续给我找,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能不见了呢?” 张新城在内舱像疯子一样的嘶吼着,他再也没想到在姜凯晨面前那么顺利的蒙混过关后,回船居然找不到唐文婉的人了。 他更想不到的是,当他在癫狂边缘,拿刀指向船长的时候,身后一个直踹直接把他踢翻在地。 “还挺勇猛的吗,我之前还误会你是gay呢!” 唐文松这一脚踹的太猛,自己晃了两晃才稳住身体。 “你们··” 被踹翻在地的张新城,以为自己幻听呢,被来人压着翻过身来,对上姜凯晨和唐文松那两双煞红的眼睛,硬生生的把话吞进了肚里。 “婉婉呢?” 姜凯晨上前一步,这两天焦躁的喉咙充血到声音像刮着铁器,听上去愈发的生冷。 “婉婉···” 张新城用最后的理智在大脑里天人交战,到底说在还是不在,咬着牙不敢马上回话。 “嘭···” 又是一脚,这两天吊着的心,让唐文松见到这个龟孙子后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张新城被架着挨上那么一脚,一口热血喷出,感觉肺都要被踢炸了,人软软的挂了下来。 “你tm···装死都没资格。” “婉婉不见了。” 当发了疯的唐文松想再去补第三脚的时候,已被姜凯晨的人控制住的朱欣站在角落颤巍巍的陈述了事实。 姜凯晨和唐文松同一时间转过身去,只看到朱欣在众人的注视下怯懦却诡异的笑着。 “什么叫不见了?” 唐文松很想上去撕烂那个笑脸,喘了口气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还可以不见了。”朱欣答非所问的回答着,语气里充满了不解和羡慕。 唐文松和姜凯晨惊恐的对视一眼,同时头皮发麻的向最坏的地方想去。 “我艹,你不会把我妹扔海里了吧?!” 唐文松谁也拦不住的又向张新城冲去,剁了他的心都有了。 “姜总,船上的所有人都调查过了,都说的确没有在船上看到唐小姐,张新城这两天也一直地毯式搜寻,并没找到人。” 就在唐文松伸手想掐死张新城的时候,王枫站到了姜凯晨身边冷静的汇报着调查结果。 唐文松头脑已然完全浑乱,他停下手看向姜凯晨,像是也在等他有个判断。 空气凝固了好一会,姜凯晨撑住了面前的桌子才稳住自己也是濒临崩溃的身心。 “所以,她不是自愿跟你上船的?” 他沙哑着嗓子,盯着张新城确认到。 被架着半摊在地上的张新城已经被唐文松揍到像死狗一样有气进无气出了。 估计已经被唐文松揍晕了头,他居然用半睁开的眼睛像看傻子一样,对姜凯晨挤出了一声嗤笑。 仿佛在说,你不是听到录音了吗?当时你不是信得很吗? 姜凯晨看了王枫一眼,又闭了闭眼,撑在桌上的手掌已然发白。 “姜总····这···是后期合成的。” 不过五分钟,王枫就搜出了张新城身上的录音笔,放在了带来的设备上进行音频分析,并给出了结果。 “嘭····” “姜凯晨!” 唐文松的怒吼声和被姜凯晨砸碎的桌子破裂声音融为一体。 姜凯晨身子晃了晃,一拳向自己的脸上挥去。眼角瞬间开了花的鲜血淋漓,整张脸狰狞到让人不敢直视。 唐文松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稳住了自己,脑袋里各种可能性不断排比。 “所以,一开船张新城就在找人,而且一直没找到?” 他红着眼,转向船长再次确认道。 “是是是···一直在找,一直没找到····你们来的时候还在和我发疯呢。” 船长面对面前黑压压一群从天而降的人,感觉呼吸都要困难了。 “没把人扔海里?” 唐文松不放心的确认道。 “没没没···都没找到过人,扔谁到海里啊!”船长吓的摇头摆手,恨不得以死明志了。 “也没发现有人跳海?” 唐文松鼓足勇气终于问出了心中最大的担忧,声音都是发抖的。 “没没没····这一路都风平浪静的,也都在找人,有什么动静肯定能发现。” 船长终于把话能说的完整了点,冷汗已经把衣服全部打湿。 “呼·····” 唐文松长长了呼出了一口气,抓了抓头,转向姜凯晨。 “那丫头比你聪明,可能在岸上的时候人就溜了。” “我们回来了!” 唐文松再也没想到,自己这边还没找到妹妹,那边三个老的居然结束旅程提前回来了。 “扑通!”一声,他双膝一软就冲着大门跪了下来。 三个老人被他这一操作吓了一跳。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妈妈庄媚,有点小迷糊的妇人迅速的绕过他,一边急速越过,嘴上还一边不好意思的小声叨叨。 “什么都没带,怎么跪也都没用啊···” 爸爸唐俊山倒是多看了他两眼,回头和爷爷交换了个眼神,也一脸嫌弃的绕路而行了。 唐文松满腹的恐慌与紧张被父母这神反应整的也不会了。 他抬起愧疚又疑惑的脸向最后一个进门的爷爷唐永道望去。 爷爷终于在他面前驻足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他,一副有话你先说的样子,把唐文松憋得个双耳通红。 “爷爷” 他小心的试探着又喊了一声,回头看了看已经放下行李在客厅坐下的父母,硬着头皮小声的说道: “婉婉不见了。” “嗯··” 老爷子听到,点了点头,居然啥也没说的也绕过他,走到了客厅坐下。 ········· “妈!” “婉婉不见了!” 唐文松这下才真的慌了,他原地跪转,向庄媚大声喊道,也不敢起身,坐等老爸来k。 然而,三个老的好像没听到似的,端着茶消解着旅途疲劳,眼神都没多给他一个。 全家人这是都疯了吗? 跪着的唐文松开始意识恍惚了,这两天找不到妹妹的高压早已把他逼到崩溃边缘。 “妈!婉婉不见了!” 终于,他哇的一声,跪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被吓得一个激灵的庄媚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白了老公一眼,手忙脚乱的过去把儿子从地上捞起来。 已经一米八几的唐文松紧紧抱着庄媚痛哭流涕。 “妈,妹妹不见了,我找好几天了,妹妹不见了····” 五大三粗的唐文松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搂着妈妈哭的伤心又无措。 艰难的越过唐文松宽宽的肩头,得到两个男人的眼神确认后,庄媚这才抚着大儿子的头轻声哄道: “不哭,不哭,花火节,妈妈带你去看妹妹啊!” 正沉浸在自己罪大恶极里的唐文松一时没反应过来,紧紧的搂着庄媚的腰,仿佛抱着救命稻草。 这边还在哼哼唧唧,那边“咻··”的一声。 后领被拎着,唐文松就被扯出了老妈的怀抱。 “你妈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啊?” 唐俊山很嫌弃的提醒着。 “啊···说什么?” 自觉有罪的唐文松低着头,难得的不敢和老爸硬刚。 “妈妈说,花火大会的时候,带你去日本看婉婉。” 庄媚责怪的撇了眼唐俊山,放软了语气提醒着儿子。 “花火大会?” “看婉婉···” “什么,你们知道婉婉在哪?” 大脑cpu就快烧着的唐文松像触电一样跳了起来,一把搂住庄媚的肩膀摇晃着问道。 庄媚往后缩了缩,有点没底气的向老公投去了求助的眼光。 “你把你妈抓痛了!” 唐俊山又一次无情的把眼泪鼻涕一脸的唐文松从庄媚身上扒拉开,还不忘补刀的点拨着: “现在知道急了,平时把你妹欺负的鸡飞狗跳的,不是天天想把她变没有吗?” “爸!!” 胡乱抹了一把脸,唐文松慢慢的找回来自己的理智。 “你们知道婉婉在哪?” 不理唐俊山,他又向庄媚牛皮糖一样靠了过去。 “婉婉有一段奇缘,被我朋友接去日本禅修了。” 实在看不下去儿子对大孙子的揉捏,爷爷唐永道终于开口了。 “啊··” 唐文松终于把心里吊着的那个根弦松了下来,长呼了口气,一屁股窝进了沙发里。 “不是,禅修要走的那么戏剧话吗?我这两天找她找得命都快急没了!” 想想不甘心,他又梗着脖子嚷嚷了起来。 “啪” 唐俊山终于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爆栗 “因缘际会都有因果,你懂个屁” 唐俊山斜着眼瞪他,一副和你说也不明白的样子。 虽然被爆头,但心情显然雨过天晴的唐文松,又恢复了痞子公子的本性,烂进了沙发里,搂着庄媚的肩膀撒娇道: “妈,我们不去看她,就让她在那当尼姑算了” 心里愉悦的开始盘算着,老爸这一套还挺有意思,我也不告诉姜凯晨,看看他到底能急到什么程度。 ········ 唐文婉在金阁寺已经待了一段日子了,神奇的是,这段日子里她什么都没做,但又好像已经做了很多。 每天清晨,桥本雪会叫她一起去敲钟,然后去后山打坐。 下午,她们就去山上采花采果和小动物一起玩耍,日子过得把时间都忘了。 “小雪,好几天都没看到你师父了。” 唐文婉和桥本雪手拉着手又在山上闲逛,忽然想起了那幅自己临死的那张画,好像桥本康介并没有给自己一个解释。 “你师父画画吗?他怎么会有那幅双鹰图?” 一念起,各种问题也蜂拥而至。 “啊?” 桥本雪正在喂一头梅花鹿,被问的一脸茫然。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就能凭一幅画就找到我的呢?” 唐文婉盯着她一小鹿一样的圆眼睛,认真的问道。 “哦,这很简单啊。” 桥本雪把手里最后一块草饼喂进小鹿的嘴里,拍了拍手,牵起唐文婉说道。 “每幅画上都有不一样的气息,你的那幅画上就有你的气息,我寻着气息就找到你了啊。” 桥本雪认真的解释,让唐文婉诧异的停下了脚步。 她低头在自己的身上闻了闻,想到那幅前世的画,自己都被自己傻笑了。 “可是,那幅画好像不是现在的我哎。” 她试探性的追问道。 桥本雪有点不太理解唐文婉的疑惑,拉了拉她的手,示意继续向前走。 “你就是你啊,不管在哪一世都是你啊。” 她看着前面的竹林,已经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我带你去一个秘密基地好不好?” 不待唐文婉继续追问,她突然指着前面的竹林开心的叫道。 唐文婉只能若有所思的跟着她向竹林深入走去。 “你看那里,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唐文婉顺着桥本雪的手望过去,一群石雕小罗汉赫然于眼前。 他们或坐,或卧,或笑,或嗔,在竹下各种恣意。大概已经在这很多个年头了,以至于苔藓象衣服一样,星星点点的都斑驳在身上。 “哇····”唐文婉被眼前的景像震撼住,一时无法言语。 午后的阳光从竹叶的缝隙中投下光芒,照在了罗汉的眼睛上,她仿佛看到了那一双双眼睛有很多话要和她讲。 “凯晨···是我呀····” 连续几个晚上,唐文婉都在梦里见到那些后山的小罗汉。 奇妙的是,在梦里,这些小罗汉们全变成了不同的姜凯晨的模样,十多岁时候的少年样,成年后的霸总样,亲切的,疏离的··· “凯晨,你别走!” 当唐文婉再次从自己的梦境里惊醒的时候,她决定要去找桥本康介问个明白。 “两世了,你果然还是对他放不下啊。” 桥本康介跪坐在禅室的榻榻米上,面前的长条桌上,零零散散的全是他画的墨竹,苍劲而有力。 “哎···为什么呀?” 十八岁的唐文婉,把气叹出了三十多岁的无奈。 “放不下就放不下吧。” 桥本康介终于放下手中的毛笔,弯着眼角看向她。 “可是···” 想起前世的煎熬,想起今世的负气离开,忽然唐文婉就被自己的执着吓到了。 “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桥本康介慢慢的倒了杯麦茶递了过去,好像是看出了她的无措,声音和动作一样缓缓的仿佛在抚平她的焦虑。 “画画!” 脱口而出的声音,把唐文婉自己都吓了一跳。 “那就画吧。” 桥本康介鼓励的对她笑了起来,罗汉坡那有一个罗汉堂,就用它做你的画室吧。 “师父真偏心,这个禅堂平常都不让我进来玩,原来就是等着给你做画室的!” 桥本雪哼哼唧唧的把唐文婉再次带到罗汉坡时,她才发现,这个竹林里居然还藏着一个隐秘的禅堂。 人才刚走近,一股木香味就扑鼻而来,有那么一点点熟悉。 “这····好舒服啊。” 唐文婉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受了,虽然面前只是一座简简单单的日式木屋,里面甚至简陋的只是散乱的放了一些屏风似的白色画架。 可是这一刻,她感觉心里的所有烦躁都被洗涤了,只有一个念头,想画画。 “文婉姐姐,师父说,这个院子以后就是你的啦,那我可以随时来玩吗?” 桥本雪屋前屋后转了一圈,已经像小猫咪一样舒服的躺在门前的长廊上了。 “当··然·····” 唐文婉推开侧面的推拉门,赫然看到那一坡小罗汉就在门外竹林后向她笑脸相迎。 没来由的,忽然有一股暖流直冲眼框,连回应桥本雪的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姐姐?你怎么了?” 听出异样的桥本雪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唐文婉身边带着疑惑仰头看她。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开心,开心到想哭的那种开心···`” 唐文婉语无伦次的回答着,心里的那份触动完全不知道如何才能讲得明白。 ······ 黑漆漆的房间里,透显着主人暗无天日的心情。 “姜总,张新城和船上所有的人都上过测谎仪了,所有人的口径都是没有看到唐小姐。” 王枫观察着那个已经好几日没合眼的男人,站在门边小心的汇报着。 “我们也启动了搜救犬,远红外,雷达,甚至是声呐设备搜寻了船上的所有角落,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线索。” 没得到回应,王枫只得硬着头皮,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定的把所有信息陈述完。 男人没回话,只是红着眼把手上又一杯威士忌灌下肚去。 第175章 罗汉画 “姐姐,姐姐…你这画的都是后面的罗汉吗…” “姐姐,姐姐…这个罗汉的眼睛好像有点像老鹰哎…” 桥本康介背着手,站在罗汉堂的窗外,看到的就是两个少女在画间穿梭灵动的模样。 一个满身油彩,兴起甚至扔了画具直接用手在画布上涂鸦。 一个浑身雪白,像小兔子围绕着彩虹一样,或坐或卧在画者身边一派怡然自得。 “我是众生,则知彼人说众生者,非我非彼,云何非我,我是众生,则非是我,云何非彼,我是众生,非彼我故。” 桥本康介点头微笑着,嘴里念念有词的悄悄离去。 “姐姐,这个小罗汉好像有点像我哎” 桥本雪盯着画架上的画已经好久了,甚至靠上去闻了半天。 “是吗?” 唐文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也不自觉的走到桥本雪身边好奇的打量着。 画上那个小罗汉憨态可掬,那双小鹿一样的圆眼睛的确是和桥本雪一模一样。 “还真有点像你哎” 唐文婉歪着头看了半天,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抬手用带着油彩的手点了一下桥本雪的鼻头,笑道 “你天天在我身边打转,什么时候就转到我的画里来了啊?” 桥本雪现在就觉得满墙满墙的小罗汉,就像她的这个最好看,开心的眼睛都不舍得离开的冲唐文婉嚷嚷道: “婉婉姐姐,你的画有进步了哎,你看小雪的眼睛就比那些鹰眼可爱多了。” 唐文婉这才发现,这些天下来,墙上的罗汉画,除了姜凯晨,开始有了其它人的样子。 这几个是小雪,上面的那个有点像桥本康介,那个傻啦吧唧的不是唐文松吗?妈妈在这,还有爷爷,爸爸···· 影像重叠中,唐文婉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 “呜呜呜·····” 她忽然的哭着蹲下抱住了自己,把还喜滋滋的桥本雪吓了一跳。 “姐姐,你怎么哭了,你不喜欢画小雪吗?” 桥本雪一屁股坐下去,搂住了唐文婉的肩膀,惊慌失措的问道,撇着嘴一副马上也要哭的样子。 “小雪,姐姐想家了。” 唐文婉往桥本雪的怀里靠了靠,哭得更伤心了。 “我出来那么久,都没想到过给他们打个招呼,是不是太自私了?” 桥本雪没想到唐文婉在这个时候反省起来,不知道如何回答,也想不到怎么才能安慰,急得“哇·····”的一声也跟着哭了起来。 桥本康介来到罗汉堂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小姑娘坐在地上抱头痛哭的画面。 “师父····姐姐····师父·····” 看到来人,桥本雪抽啼着,一会指着唐文婉,一会指着墙上画的罗汉,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表达。 桥本康介像是什么都知道似的,点了点头,摸了摸她的脑袋,让小姑娘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 “文婉想家了。” 桥本康介低声说道。 “我`··” 唐文婉这才红着眼睛抬起了头来,带着一脸愧疚仰头看向来者。 桥本康介没说什么,只是背起手,向满墙的画作走去。 他看着墙上那些像他的,像桥本雪的,像唐永道的····形形色色小菩萨,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 “花火大会,他们都会来看你的。” 唐文婉迷瞪着眼,消化了好一会才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他们知道我在这?” 带着鼻音,她小声的问道。 桥本康介这回再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转身走出了罗汉堂。 ··············· “你说,我该拿你这个弟弟怎么办?” 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张凌月没想到还能有再见到姜凯晨的这一天。 她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着,完全没有了南城艺术圈第一美人的样子。 “姜··姜总” 这几天暗无天日的囚禁已经让她失去了求生的勇气。 “怪我,在朱家的时候就应该帮你办了这个祸害。 我怕婉婉不高兴,结果让你有了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结局。” 姜凯晨低沉的声音里虽然嚼着笑,却有着来自地府的阴森,让人不自觉的毛骨悚然。 “姜总,我不知道新城一直打主意的是你的人。” 张凌月抬起头来惶恐地求饶道: “唐文婉和他一直是同学,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我的人?” 姜凯晨显然被这个称呼解释笑了,心情总算愉悦点的俯下身去。 他摇着手指对张凌月道: “我是她的人!” 张凌月瞬间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向边上的王枫看去。 王枫正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一口热血喷出,张凌月感觉自己咬碎了心中最后的白月光 ,软软躺倒在地。 怕被血溅脏脚的姜凯晨,往后退了退,又靠向椅背说道: “你说,对于唯一一个能把我当傻子耍的人,活着是不是就是我的耻辱?” 他闲闲的问道。 张凌月猛然又抬起头,赤红着双眼,想要为自己弟弟求情,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舍不得他死?” 姜凯晨现在已经赤裸裸的笑得像个魔鬼。 张凌月双手的指甲在地上已经抠裂出血,她努力的抬起头,还是把心中的话给挤了出来。 “姜总,我就这一个弟弟。” “嗯 ,就这一个弟弟。” 姜凯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低眸审视着她。 “你拿什么来和我谈条件?” 张凌月泄了气一样,又倒了下去,她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可言。 “两年,我给你两年的时间 ,你帮我把朱家清干净,我给你弟一个也许能活的机会。”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的声音再次穿透过来。 像被打了一剂强心针,张凌月猛撑起半身,不敢相信的看着姜凯晨。 姜凯晨挑着眉看她,不再说话了,仿佛是在给她思考的时间。 “朱家?” 张凌月大脑飞快的转动着,一时还搞不清到底是哪个朱家。 “朱大小姐那么不想去日本,你就别逼着她去了,带着她回去学习一下如何众叛亲离,如何失而复得,再如何得而又失吧。” 姜凯晨抖了抖裤脚,难得有耐心的解释了一下。 “朱家····” 之前才借她的手逼死了朱家大爷,还没来得及把朱欣丢入火海,忽然又杀了这么一个回马枪。 张凌月一时搞不清姜凯晨这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姜凯晨已经不耐烦解释的站了起来,停在她前面俯视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改变主意走开。 “我干!姜总,我全听你的!新城他···” 张凌月顾不得思考,忙不急的仰头应承着,甚至伸出那已经指甲断裂的手想去抓姜凯晨的裤腿。 往后退了一步,姜凯晨才闲闲得答道: “既然他那么喜欢骗人,那就送他去缅北好好学学怎么被骗吧。” 转身向外走了出去。 第176章 根在哪 “姜总···” 看着男人如深渊恶鬼,又摇摇欲坠的模样,王枫已经不知道还能再做什么了。 “你说,我怎么就能蠢成那样?” 当空气凝固到就要裂开的时候,姜凯晨忽然发问了,那自嘲的声音残忍的像是要把自己生生的钉在耻辱架上。 溜也不能溜,躲也没地方躲,答也没法答,王枫脚趾抠地的想死的心都有。 “你说,唐文松为什么不把我打死?” 姜凯晨又喝了口酒,嘶哑着问道。 “姜总,那个····唐少好像好几天没来了。” 提到唐文松,王枫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提醒道。 姜凯晨放下酒杯,眼神缓慢的终于向王枫聚焦了过来、 王枫被看得头皮一紧,挺了挺脊梁强打着精神分析道: “姜总,你说唐少怎么忽然又不急了?” “哗啦”一声,男人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因为久座不起和宿醉还踉跄了一下。 手撑着桌子,稳了一会,才沉着声道: “你再说一遍··” 发现自己好像抓到重点的王枫,也有了起死回生的感觉,大胆的上前一步,谨慎的分析着: “姜总,一起回来后,唐少第一天还和你一起气急败坏的重审张新城,可回了趟家就再也没来过了,这好像不太像他的性子吧?” “他这几天有没有联系你啊?反正一直没有联系我们哦。” 王枫越说越觉得这个事情有蹊跷,不知不觉得的就走到了姜凯晨的面前。 姜凯晨这才拿起被自己扔在角落的手机翻看了起来,这几天他浑浑噩噩的,全封闭式在找唐文婉的下落,是好久都没看手机了。 一堆消息与屏幕一起闪开,他点开唐文松的头像,的确安静的有点奇怪。 姜凯晨揉了揉眉头,在办公室里开始来回踱着步子。 “姜总,我猜唐少不急了,唐小姐一定是找到了。” 王枫跟了几步,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姜凯晨一个刹车,差点把王枫撞倒。 他瞪着那双鹰眼,完全不相信的看向王枫。 “不····不然····你打个电话给唐少问问?” 王枫被他瞪的渗的慌,抖着声音提议到。 姜凯晨默了一下,转身去大班台前拿起了手机。 “喂,姜总,我妹找到了吗?” 电话响了一会才接通,那头痞少的声音懒洋洋的传来。 “没有。” 姜凯晨冷冷的回道。 “还没有啊,没有你不继续找,还有时间打电话给我?” 唐文松要死不活的回复着,他这两天在家才终于把魂找回来安顿好,心情相当的松弛中。 姜凯晨在电话这头沉默了,王枫刚才的一席话在脑袋里飞速的应证成型。 “找不到还有脸打电话给我,赶紧继续啊,不然看你拿什么赔我一个妹妹。” 听电话那头好久都没有回应,唐文松在沙发里舒服的又翻滚了下身体才加码道。 “意大利那边你的个人画展敲定了,二级市场已经开始启动宣传,你过来开会把工作排期定一下。” 又默了好久,终于从姜凯晨这边的话筒传过来的信息把唐文松刺激的一骨碌从沙发上翻身坐起。 “真···真的?” 唐文松激动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做为唐家有史以来最大的画渣,一直被爷爷看不上,老爸嫌弃,终于有机会可以通过市场来证明一下自己的价值了。 “那我马上过来,就现在,可以吗?” 唐文松兴奋的找着拖鞋就要出门。 “嗯!” 姜凯晨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 “喂,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做贼心虚的唐文松坐在了姜凯晨的会议室里,发现整个会议室不像往常坐满了工作团队,而只有姜凯晨和王枫两个人时,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情况不对。 “君子无戏言啊,你这么大个老板,不带耍人的啊。” 没得到回应,唐文松不安的在座椅里扭动着身体,用眼神向王枫探视去。 只是,做为事件揭发者的王枫,知道这爷也是个不好惹的,身体坐的笔直,根本不敢和他对视。 “婉婉呢?” 姜凯晨刚刚终于洗了个澡,人是清爽了点,但完全洗不掉一脸的灰败和黑眼圈。 “嘿···不是你在找吗?我还没问你呢!” 唐文松被问得一惊,心里有鬼的抖了一下,也不敢直视他,只得挤眉弄眼的看着王枫回话。 “所以,婉婉是安全的?” 姜凯晨又追问了一句,这回气息里倒是多了些沉着,整个人都像松了口气一样,和蔼了很多。 “嗯!” 正生气王枫像个木头一样不给自己回应的唐文松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句。 “唉~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诈了。 姜凯晨和王枫对看了一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整个人这才像找回魂了一样,稍稍恢复了些神采。 “去把团队叫进来吧。” 他盯着唐文松看了一会,才好心情的低声对王枫吩咐道。 “唉~唉~唉~我说了什么吗?” 已经凌乱的唐文松,在自己到底有没有透露了秘密和要办个人画展的信息风暴中彻底眩晕了。 “姜总,朱家老太爷求见。” 才走到会议室门口又被迫折返回来的王枫一边倒退着,一边为难的通报着。 “我见我孙子还要打申请?” 没得到回应,朱家老太爷一把扒拉开王枫就自己硬闯了起来。 姜凯晨皱了皱眉头向还坐在会议室的唐文松望去。 一脸八卦的唐文松这回才来了精神的把着桌子耍赖道: “我不出去啊,马不齐又是演戏来诓我的套,想把我妹消息骗出来就不管我画展了,今天这事不谈个结果我就不走了。” 姜凯晨弯弯了嘴角没理他,靠在椅背上转头一脸问询的看向朱老太爷,一副有话你就说的样子。 当着外人面,面对姜凯晨这一副不待见的态度,老太爷和王枫都很尴尬。 看着老大一点没有要请人去自己办公室坐坐的样子,只得扶着老人家在门口的椅子上先坐了下来,默默的再次关上了会议室的大门。 朱老太爷坐下来倒是很快稳住了情绪,他斜着眼看了下唐文松,正视姜凯晨道: “你就准备在这谈?” 姜凯晨也看了下一脸兴奋的唐文松,脑海里忽然就浮起了拍卖会晚上,那个捧着瓜看八卦的小脸。 “说吧。” 语气中不自觉的柔软,吓了自己的一跳。 他冷了冷眼,看向老太爷,嘴角又浮上了一丝凉薄。 朱老太爷被他这上上下下的情绪搞得倒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抿嘴掂量了下才开口道: “什么时候回家?” 姜凯晨挑了挑眉毛,余光看到唐文松虽然没说话,已然张大了嘴巴。 “我还有家吗?” 他不喜不悲的反问着,情绪稳定的看着老太爷眼里的慌乱。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爷爷给你赔罪。” 时间凝固了好几秒,叹了口气,朱老太爷软下声音说道。 “怎么赔?” 姜凯晨抿了抿唇,冷笑着问道。 朱老太爷被他笑得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窘迫的看了看唐文松,又看向姜凯晨,语言完全失去了组织能力。 “这是让你回去继承家业啊?” 在静默撕扯的空气中,吃瓜的唐文松突然好奇的发言了。 “对对对,继承家业。” 像是被突然点醒一样,朱老太爷忙乱的应和着,生怕慢一点就会收到拒绝一样。 “家业?” 姜凯晨又一次的挑眉看向朱老太爷 “儿女都清干净了,还有什么家业好继承的?”他冷笑着看向对方。 朱老太爷被质问的再一次语竭,脸红红白白的,完全挂不住尴尬。 “可···朱家毕竟是你的家啊!” 他怯怯的说着,只是声音小到好像说给自己听一样没有自信。 “十年前,我倒是想听到这句话。” 姜凯晨“哼”了一声,眼睛里已经不藏鄙夷。 老爷子晃了晃,苍白的头发无力的垂落在肩上,衬托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你爸爸也不希望你以后的孩子跟别人姓啊。” 久久的,才挤出了自己都知道牵强的话。 姜凯晨按着桌子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那些被父母宠爱的点滴,全部深藏在心底的画面又一一浮起。 “姓什么…” 他不自觉的看了眼唐文松,脑海里又飘出了那个问他要不要抱抱的女孩。 “重要吗?”他反讽式的问道。 “人总要有根的,你看人家唐少家,讲起来也是几代相传的世家。” 朱老太爷看姜凯晨总是瞟向唐文松,干脆就拿唐文松做个参照。 感觉好像莫名被夸的唐文松,还很受用的点点头,表示接受表扬。 姜凯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垂下了眼眸沉思了半刻。 再抬起头的时候,对门外吩咐道: “王枫,送客。” 朱老太爷和唐文松被他这一反应都搞得有点莫名。 被逐客的老太爷自欺欺人的想,这好像也没拒绝,应该算是有点收获吧。 唐文松就感到吃瓜吃了个生瓜,不仅有点意犹未尽,还有点不是滋味… ……………… 第177章 送她走 唐文婉最近又开始画画了,因为毕业了没事干、因为哥哥不让她出门、更是因为她的缪斯回来了! 于是,她画室的墙上又增加了各种薄薄的嘴唇,抿紧的、严峻的、带着一丝丝笑意的···全是那个男孩长大后的模样。 “唔····”手机在旁边的架子上已经第三次震动了,满手油彩的唐文婉看了看屏幕上的名字咬了咬嘴唇。 “喂····”划动接听,点了免提,接电话的声音显然透露着被打扰的不高兴。 “文婉?”突然被接通,还有点不相信,张新城小心的又确认了一声。 “嗯?”唐文婉看着墙上的新作,显然有点游神。 “文婉,朱欣要走了。”张新城听出来那边的心不在焉,又递了一句,想引起注意。 “哦。”带着前世印记的唐文婉最近一直沉浸在与姜凯晨重来的兴奋中,朱欣和张新城这两个上世就被姜凯晨帮她报过仇的配角,都快被她清除记忆了。 “我姐要送朱欣去日本上大学进修,几年内估计都不太容易见到面了,所以我姐给她办了 一个欢送会,我想着我们也一起送送她。”听出唐文婉的冷淡,张新城有点意外。赶紧又补上了正题。 “去日本上大学 ?”唐文婉内心波动了一下,心想“还有这好事?看来那个事件变动后,她要重新做个人了?” “我哥不让我出门”唐文婉收回神回复到,那天客厅里哥哥的警告还在耳边,的确要乖,最重要不能给他们添乱。 “这样吗?”浓浓的失落从电话那头传来。 “其实····这个欢送会也是我姐带朱欣入圈的一个新人介绍party,听说,姜凯晨也会来,而且上次拍卖会上那幅画的真迹我姐帮他找到了,应该就在那天晚上会直接转手给他。” 看没什么反应,张新城那头又开始加码,这次也算是终于把事情说了个明白。 “姜凯晨?”唐文婉听到这个名字终于感兴趣的放下了手上的画笔,手胡乱的在裤子上擦了擦拿起了手机。 “那幅画的真迹找到了?”她在电话里又追问了一句,心想,那我的安全警报也应该解除了吧。 “嗯 ,现在在我姐手里,姜总执意想要,我姐就想着把几个事凑一起,大家走个仪式借机会热闹一下。”张新城听出唐文婉终于被唤醒了兴趣,耐心的解释着。 “你来呗,朱欣就我们几个朋友,她家那个事,你也知道最近她情绪很低落。”在唐文婉明显松动的态度上,张新城再一次发出了邀请,虽然他不知道这感情牌还不如不出。 “画又出现了,朱欣要走了,看来这剧情不逆转也在有的新发展了·····”唐文婉在电话这头梳理着头绪,盯着墙上的新作,又不怕死的勾起了笑意。 “那好吧,送送她去。”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唐文婉态度180度反转的就这么愉快的接受了邀请。 “真···真的?”张新城被答应的还有点措手不及。“那确定了啊,不见不散哦。”他忙不迭的再三确认。 “所以,你送我去东京主要目的根本不是去早稻田学艺术管理?”不知过了多久,浑浑噩噩中,躺在地上的唐文婉仿佛听到隔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艺术管理要学的,银座也是要去的,都在东京,给你修个双学位不好吗?”这好像是张凌月的声音。 “张馆长这是要把你打造成艺术圈里最懂男人的女人啊!”一个带着日本口音的男人声音传来。 全身无力的唐文婉现在能做的,也只能集中精力听墙角了。 “什么双学位,你就是打着让我学艺术的幌子送我去日本学习如何侍候男人!”刚靠到墙上,她就听到了朱欣撕心裂肺的怒吼声。 “那我也是给了你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总比你们朱家彻底不要你的好吧?”张凌月暗哑的声音在这黑色的空间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蛊惑。 “朱家的身份反正我们也不要了,你今晚听话,就跟着师父乖乖坐船去日本 ,不听话就关在笼子里去日本 。你不要忘了,当初可是你自己跟着我走出朱家的。”暗哑的声音里透着威逼和不耐烦。 “朱小姐,我们银座的驭男术可不是外面花钱就能学到的啊,如果不是和张馆长多年的交情,你,我们还未必看得上呢。”那个日本男人好像也不太高兴的样子,语气里包含了完全不掩饰的不客气。 呜呜咽咽的一阵抽泣声后,就是进进出出的脚步声。 想起前世跪在海底的画面,唐文婉蠕动了下身体嘘唏着“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看来你后面应该忙得自顾不暇没时间来嚯嚯我了。” “不过,现在自顾不暇的应该是我自己。”同情一秒情,唐文婉再次意识到自己问题的严峻,她又奋力的挪了挪像棉花一样的身子,发现嗓子也发不出声音了。 一股绝望从后脊梁串了上来。 唐文婉抬手刚准备推门,却被门缝里的浓烟呛了个满脸,连呼救都没来得及,人就像被捂住了口鼻一样软软的倒了下去。 “你醒啦!你干嘛躲在箱子里?怪不得我找你半天都找不到·······” 当唐文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正对的是一张放大的带着婴儿肥的小脸。 一个穿着白色日本道服的十二三岁小姑娘,正瞪着大眼睛扒拉她。 “我这是又穿到哪了?” 还不太清醒的唐文婉脑袋更加沉重了,她使劲摇了摇头,莫名的看向小姑娘,不太敢回话。 “师父说,让我来接你,说你今晚会和我回日本 ,我等了一个晚上都没等到你。好在我聪明,在这个箱子里终于把你找到了。” 看着一脸茫然的唐文婉不回话,小姑娘又开始叽叽喳喳的嘟囔着,声音软软的,带着日本口音,一脸无害的跪在箱子边,盯着唐文婉,开心的就差像小狗一样摇尾巴了。 “师父?这是哪个年代?我到底在哪?我是谁?” 唐文婉已经彻底凌乱了,她迅速的打探起四周的情况,直到低头发现自己还穿着晚上参加晚宴的那条白裙,心才稍稍有点归位。 与此同时,张凌月的美术馆已经快被姜凯晨掀翻了。 “你那快结束了吗?那丫头不在家,估计又被张新城那小王八蛋骗去吃瓜了,你看到她,麻烦再帮我把她捎回来啊?” 姜凯晨接到唐文松电话的时候,人其实已经快走出美术馆大门了。电话那头有点烦躁的声音让他挑了下眉,停在了门口。 “姜总···这是愿意留下来了吗?”送人的张凌月有点意外的也停下了脚步,在月光下微微侧着身子,放缓着音调,努力让自己的激动不要过于明显。 “张新城呢?”没想到男人皱着眉看她不过一秒,问出的话却透着浓浓的责问。 “新城?”正准备加码使招的张凌月被问的一个愕然。“我今晚好像是没怎么看到他呢。”转了转眼睛,小心的回答道。 “所以,也没见过唐文婉?”姜凯晨的眉毛已经开始打结了,周身的气息开始酝酿着不满。 “啊····唐文婉来了吗?”张凌月这回被问的更是莫名其妙。 “朱老爷子已经第二次进icu了。” 王枫站在姜凯晨面前垂手汇报着。 大班台后面的男人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嘴角冷冷的上扬了扬。 “赵无极那幅真迹收购完成后,强叔一直没有回去复命。” 王枫知道朱家的事一切都在姜凯晨的掌握之中,没有多说,迅速了进入了下一个主题。 “叩~叩~叩~” 姜凯晨轻轻的敲着桌面,他知道回南城也是对自己的考验,只是飞的再好,脖子上那根绳,正大的老姜总是一定要确保它的牢靠的。 “据我们调查,强叔最近一直积极的想接触唐家。” 看着老大眉头慢慢锁起,王枫一点不敢怠慢的补充着所有信息。 “哦?” 姜凯晨挑起眉头来了精神。 “唐家可是画界半壁江山,谁拿下他们家任何人的经纪约,在行业里那可是奠定了一线地位的。” 王枫狗腿的解释道,在他心里,老大和唐家的关系一直不算那么正经。 “所以呢?” 姜凯晨靠向椅背还真给了他一个不正经的回答。 “所以先下手为强啊!” 王枫这回真的急了,也不管语态和修辞了。 “这是想强谁呢?”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王枫这边话音还没落完,姜凯晨的办公室大门就被唐文松推开了。 因为意大利画展的事,唐文松最近倒是把姜凯晨的公司当自己的工作室一样跑的特别勤。 “强你!” 虽然十年前和这少爷不算有太多交集,但是一个夏天的同吃同住,两个人也算是有了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 所以,姜凯晨只有在他面前才会露出最放松的状态。 “我就说你暗恋我吧,你还不承认,非要拿我们家婉婉做借口。” 自恋狂唐文松晃荡着过来,一屁股就在访客椅上歪了下来。 听到“婉婉”两个字,办公桌后面的男人脸色又黑了下来。 冷着双鹰眼瞟过来,把唐文松看得不自觉得又坐正了身体。 “别再问我了啊,再问都是不知道!” 知道这男人又要一百零一次的打听妹妹的下落,恶趣味的唐文松“为妹妹出气”的主意稳稳的横在心头就是不松口。 “那滚!” 一想起婉婉的不知所踪,男人就按捺不住的暴躁。 “唉~刚还对我表衷情的,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渣男啊你!” 唐文松有点心虚的回怼着,向旁边站着的王枫不停的眨着眼睛递送信号,仿佛在问“你老大又没吃药呢?” 对于这一对冤家,王枫早就没脸看了,站在那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比唐文松还要尴尬。 “啊~对了,王枫啊,你们那个强叔是什么人啊,最近到想约我家老爷子吃饭,搞得我回家还被骂,老爷子以为我在外面惹了什么风流债呢。” 看姜凯晨实在不想理自己,唐文松开始没话找话的撩拨王枫。 “这~” 莫名被cue的王枫,被问到重点题,一时惶恐的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无奈的看向姜凯晨。 “怎么没约你啊?你这天天在我这进进出出的,是被人看烦了?” 姜凯晨阴着声,讥讽道,情绪总算稳定了些。 “嘿!看不起谁呢?我要理他呢?他约我~ 我这么个忠贞不二的人,平常连眼神都不带给他一个的。” “那你理理他,他毕竟是总部过来的,国外的资源还是不错的,意大利的展让他去给你搞个国际级别的奖项来。” 唐文松和王枫同时瞪大眼向姜凯晨望去,满脸的惊讶写着“纳尼”两个字。 “哎~你不会要抛弃我了吧?” 唐文松爬起就半个身扑在了姜凯晨的办公桌上,两手抓呀抓的,一付生怕被甩的样子。 “我不管啊,你可不能不管我的“ 在姜凯晨冷淡的注视下,唐文松哀嚎的越来越没有信心。 ”大不了~大不了~我把婉婉的地址告诉你,你绝对不能对我始乱终弃。” 一拍桌子,心里突突的唐文松迅速的交出了底牌。 ~~~~~~~~~~~~ “雄本,这已经是今天多少位客人了?” 桥本雪百无聊赖的坐在台阶上看蚂蚁搬家,这是她在山门外驻守的第二十三天,不能去后山玩,看婉婉画画的日子让她觉得生无可恋。 “第48了” 雄本是山下道友的儿子,做为共犯,最近天天被桥本雪拉来一起蹲守山门。 “嗯,再有两个就可以关山门了” 桥本雪点点头,涣散的伸了个懒腰,却在看清面前的人后,一口气哏住,差点闪到腰。 “鹰眼!你~~你~~鹰眼!” 小姑娘“嚯”的一声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指着姜凯晨语无伦次的叫了起来。 雄本也跟着站起,不明所以的看了看桥本雪,顶着一堆这是何方神圣的问号审视来人。 “哇~~~” 桥本雪兴奋的绕着姜凯晨转起了圈,小鼻子一拱一拱的,拼命的在他身上找熟悉的味道。 “原来是你啊!真的是你呢!你原来长这样啊!” 桥本雪激动的像小兔子一样又蹦又跳,完全都没有第一次见面的生疏。 姜凯晨是一个边界感很强的人,一时被热情的有点不太适应,稳了稳神,才让自己没有闪离。 “你是婉婉的朋友?” 他问出了一个肯定句。 “嗯!嗯 嗯 !” 桥本雪开心的拉着他就向山门里走去。 “可他是51位” 雄本这才反应过来的在后面提醒着。 “他不是访客,他是婉婉姐姐的罗汉君” 桥本雪头也不回的举着手摇着,那个高兴劲好像发现宝藏一样开心。 ~~~~~~ “姐姐,你看我给你把谁带来了!” 人还没进罗汉堂,在竹林小径上,桥本雪献宝的声音已经穿透过来。 唐文婉正站在一幅画前面拿着笔沉思,回过头去看到门外的阳光下,那个梦里的男人又在红着眼看她。 “姐~~” 桥本雪忽然感觉到了时光的静止,在两个人焦灼的对视中,完全发不出后面的声音。 看到唐文婉也泛红了眼睛,小人精迅速的停下了脚步,捂着嘴,悄悄的向后退去。 第178章 成长 罗汉堂里,唐文婉一身白色道袍,披肩长发因为画画不方便已经被自己剪成了齐耳短发。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红着眼睛,抿着薄唇,什么都没说,却让姜凯晨再一次的感觉自己该被千刀万剐。 他走到了门边就实在的迈不动脚步了,日思夜想的这个小人活生生的就在眼前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一步都不敢再靠近。 “你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唐文婉先回过神来。 她深吸一口气向门口走去,打开门把姜凯晨迎了进来。 “我” 被带进内室的姜凯晨,站在满墙的画里,感觉自己像个罪人一样无措。 “我~” 一路过来,演变了无数版本的解释,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看,这都是我最近画的。” 唐文婉感受到了他的紧张,忽然就卸下了所有的怨气,把他带到自己的画前,像是想给他看一个崭新的自己。 姜凯晨暗自调整着情绪,缓缓的审视着满墙的罗汉,有一面画板上好像全是他,有一面画板上有一些他,有一面面板上,找不到他~~~ 相比唐文婉房间整墙整墙的自己,姜凯晨忽然的就慌乱了。 他停下脚步,低头看向那个与他一起看画的女孩,慢慢的抬起了双手。 “我想要抱抱” 这句话出口,同时震惊了彼此。 唐文婉转过身仰头看他,也抬起了双手,轻轻的说道: “其实,我也想抱抱!” 瞬间,人就被很大力的搂入了怀中,仿佛稍松一点,自己就会飞走一样的紧张。 “婉婉,跟我回去!” 人在怀里,姜凯晨终于有勇气说出了一直含在嘴里的话。 而久久,怀里人沉默着,甚至安静到像并不存在。 “婉婉!我喜欢你!” 越来越害怕的姜凯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把怀里的人又紧了紧,弯下身把头埋进那个白白的颈弯里,鸵鸟似的发出求救一样的呻吟。 唐文婉的鸡皮疙瘩全部站立,这句话,她上辈子等到死都没等来,居然这世来得那么容易。 “我~” 上一世的唐文婉一秒没耽误的迅速的升起了妥协的白旗,这一世的唐文婉透过男人宽宽的肩膀,忽然看到墙上的罗汉中,也有一个小小的自己。 “我才十八岁。” 她推了推男人,终于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 正在少女体香中沉醉的男人,其实身体已经叫嚣起了各种反应。 “啊~哦~” 姜凯晨大脑宕机的忽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傻傻的低头看着唐文婉,脸上潮红未褪,又回到了少年的模样。 “我不回家,我还要在这修行。” 唐文婉看他那窘迫的样,终于回过神来笑了起来。 “你喜欢我,我知道啊。 张新城也喜欢我,你知道吗? 我还那么小,以后还会有很多人喜欢我,你想过吗?” 回魂的唐文婉用两世的灵魂在雀跃着,她慧洁的弯着自己的丹凤眼,好似开玩笑一样向姜凯晨挑衅着。 “这~” 姜凯晨从没有像今天这么词穷过。 他满脑子只有一句话:“你是我的!” 可看着唐文婉,却又半点都说不出口来。 “你看,我还没见够众生相,也还没真正的见自己,我要学得还很多呢!” 唐文婉又把姜凯晨拉到罗汉墙前向他介绍着。 满墙满墙的罗汉好像都在嘲笑他的不甘,姜凯晨紧紧的握起了拳头,看着女孩的笑眼盈盈,又默默的放下。 ~~~~~~~~~ “姜总,三房已经第三次对朱欣下手了。” “姜总~” 自从日本回来后,姜凯晨魂不守舍的次数越来越多,虽然情绪不像没找到唐文婉之前暴戾到要人死活,但这当机的频繁率还不如给人个死活来得痛快。 “姜总,这样下去,张凌月那边要护不住朱欣了!” “姜总~” 当王枫喊魂喊到自己快没魂的时候,姜凯晨这才回来神来看着他。 “姜总~” 被他盯得有点瘆得慌,王枫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汇报,只能试探性的再呼唤着。 “护什么?” “当年,谁来护过我?” 听到这话,王枫长呼一口气,这语气总算是回魂了。 “那?” “反正托管协议已经签完了,他们自己怎么斗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弱肉强食也是成长。” 姜凯晨阴冷的回复着,回想起这十年自己像是从地府爬出来的经历,不怜悯自己,也不同情别人。 “朱老太爷那边给他们闹得实在是撑不了几天了,他已经派人来了好几趟,想最近见见你。” 王枫接着汇报着。 “活不了几天了?” 姜凯晨抬头看向王枫有点不太相信的样子。 王枫使劲的点点头。 “医院那边有我们的人,老爷子本来心脏就不好,的确也经不起那些人的折腾。” “呵~” 像是听到一个什么笑话一样,姜凯晨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 “那就去看看吧,不要死了再憋什么见不得人的大招给我惹麻烦。” 他说着站了起来。 ~~~~~~~~~ “晨远,你要求爷爷的,爷爷都配合的做到了,你答应爷爷的,一定不能让爷爷死不瞑目啊!” 特护病房里,朱老太爷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身体已经干瘪的缩成小小的一团。 朱晨远,姜凯晨在朱家的名字,现在听那个当年把自己赶出门的爷爷再喊出来,感觉时间隔了一个世纪。 “只要朱家在,可以谁都不留,其实这个要求非常简单。” 姜凯晨站在病床边双手插兜,垂眼看着床上那个老头。 他努力的想在童年记忆里搜刮出有关他的零星记忆,却意外的找不到分毫。 记忆定格在父母双亡,在其它几房的要求下被清理门户,像扔小狗一样被扔出门的那个雨天下午。 最后一眼的朱家,这老头坐在太师椅上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可以谁都不留” 他把老头的话冷笑着又重复了一遍。 忽然觉得床上这位老人家自私到可怜,在他这样寡情的家主下,家又何尝不是炼狱? “没有人的家,还是家吗?”他喃喃的低语着。 “朱家” “~呵~” 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第179 花火 亢奋的气息弥漫在京都的夜空中,热闹非凡的人群汇聚在岚山周边,迫不及待地期待着京都花火大会的盛况。 “爸爸~爸爸~你看好多人啊~” 庄媚带着唐家一家老小说是来日本看唐文婉,可当来到了花火大会的现场,她就已经兴奋的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女儿了。 唐俊山看着不远处,短短两个月已经脱胎换骨般的小女儿,一身白色道袍和那个男人站在人群里的娴静模样,不自觉得抿起了嘴角。 “哇塞~好多人穿和服啊,真应景,早知道我也应该这样穿的呢。” 庄媚被熙熙攘攘的人潮簇拥着,看到青年男女们都身穿各式和服,带着笑容挥舞着小海报扇子,仿佛一个个花团锦簇的彩蝶,翩翩起舞,煞是羡慕。 “妈,你穿什么都美 ,比花火还美 。” 唐文松吊儿郎当的搂着庄媚的肩膀,一边帮她隔挡着人群,一边心不在焉的恭维着。 “啪” 庄媚手上的纸扇毫不客气的招呼了下来,虽然泛上脸的红晕表示着被表扬的很受用。 “你妹身边就是那小子?” 唐俊山抬了抬下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那一对璧人,语气饱含审视。 傍晚的霞光将整个天空照得如同琉璃宝匣。唐文婉被姜凯晨护着站在人群里,那一黑一白的组合俊美中透着冷静,让人忍不住都偷偷望去。 “啊~那小子~” 唐文松被问得一时没反应过来,跟着重复了一遍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啪” 又被k了一下。 “你爸问你,那个男生是不是就是十年前在我们家住了一个夏天的你朋友。” 庄媚觉得儿子在装傻,有点没好气的解释着。 “啊~我朋友~我朋友!” 唐文松捂着头,怨怼的看向让自己被朋友的那两个人,只能无奈的应和着。 “所以,他在追我们婉婉吗?” 恋爱脑的庄媚,祖传八卦体已经让她浮起了满眼的小星星。 “婉婉还小!” 唐俊山已经掩饰不住不高兴的,拔高了声音提醒道。 “还小吗?今年十八了哎~我十八岁的时候,也是和你开始谈恋爱的哦。” 随着夜幕降临,夜空逐渐恢复了它神秘的黑暗,只有点点星光和远处悠扬的音乐交相辉映。 庄媚被这气氛烘托的恨不得马上就帮女儿写一出言情剧。 “呃~嗯~” 感觉再继续下去的话题都不是自己能听的唐文松,头皮发麻的尴尬站在父母中间,心里把不远处置身事外的那对话题男女主已经骂了无数遍。 “那小子什么来历?” 当唐文松正想脚底抹油的时候,唐俊山的问题又来了。 “啊~他~他现在是正大艺术品投资基金会的亚太区总裁。” 唐文松如实回答着。 “爸~爸~“ ”我去把他们叫来,有什么问题你当面审核啊!” 不等唐俊山的连环题继续,唐文松已经如风一样闪去抓人了。 唐文松好不容易挤到唐文婉身边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 一枚枚绚丽的烟花腾空而起,怒放成耀眼的光芒和绚丽的色彩。 五颜六色的火花瞬间将整个夜空点亮,仿佛星河降临人间。 “喂~老爸找你们!” 唐文松的斯喊声瞬间被欢呼声淹没,一朵朵巨大的花火在空中接连盛开,璀璨夺目。 金、银、红、蓝,各种颜色的光芒翩然飞舞,划过夜空。 人们纷纷发出赞叹的声音,欢呼声、惊叹声、喜悦声此起彼伏。 高高的姜凯晨把唐文婉稳稳的护在怀里,在花火的灿烂中,他侧头看向唐文松,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15岁被逐出家门,还没学会人情世故,就遍尝弱肉强食。他活得一直像一只受惊的小兽,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婉婉的家人。 前世唐文婉的父母就一直觉得姜凯晨实非良人,对这段感情并不看好。 所以,姜凯晨是默不作声的强取豪夺,唐文婉是因爱反骨的自堕深渊。以至于后来造就了两个家庭的不幸。 “你明天下午带爸妈来罗汉堂喝茶吧,今天大家都好好看烟火。” 唐文婉的声音从烟火中穿透,她笑着看向唐文松,悄悄的握住了姜凯晨的手。 没有谁比她更知道姜凯晨现在的惶恐和自卑,她紧了紧手里的那份冰凉,仰头向男人笑道: “你也来的,对吧?” “可以啊~你现在还会缓兵之计了啊~” 感觉走到哪都在吃狗粮的唐文松不太想当工具人。 “你在这卿卿我我的,你看咱老爸眼里还能有烟火吗?在自发性冒火了。” 他决定苦难不能自己一个人扛,不顾姜凯晨已然变色的脸色继续拱火。 “哎呀,老爸找不到你,已经向这边走过来了,你看!” 唐文婉踮脚向唐俊山方向指去,在唐文松吓得快速转头的功夫拉着姜凯晨就跑。 等唐文松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妹妹又一次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你害怕?”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跑出人群,在水边停下的唐文婉仰头看向姜凯晨。 低头看着因为跑得太急,还踹着粗气的小姑娘,双颊透红,两眼含笑的戏谐表情让他完全勾不出笑意。 “你别怕!” 一路跑来,小女孩已经把他的手捂暖,这时候重重的又被捏了捏,成功把他拉回黑化边缘。 姜凯晨内心的自卑与无助一如脚边的浪潮拍岸而起,这十年拼搏下来的辉煌,仿佛瞬间被剥的体无完肤。 “你为什么会怕?” 唐文婉的发问直击着灵魂似的让他避无可避。 “我~” 内心自傲和自卑两个小人已经撕杀到难分胜负。 “那我告诉你个秘密~” 久久等不到答案的唐文婉示意姜凯晨弯下腰来。 “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 被勾着脖子在耳边猛灌了一腔甜水,姜凯晨不可置信的瞳孔放大,感觉天上的烟火全在脑袋里再次绽放。 他双手托腰,猛的把唐文婉举起抱在了怀里,兴奋的看着她,满脸都是“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的激动。 终于可以平视的唐文婉,把勾在脖子上的手放在了姜凯晨的肩膀上。歪着头对他笑着: “有我那么喜欢你,你还怕吗?” 双唇迅速被炙热封住,男人把那所有着了魔的别扭全数渡来,在甜蜜的攫取中慢慢的把勇气一点点重新拼凑了起来。 第180章 邂逅 “凯晨哥哥,今天我们去吃流水面好不好?” 自从庄媚认亲了之后,唐文婉就顺理成章的把姜凯晨当做大哥看待。 “毕竟现在自己才十八岁,想干嘛干嘛的都太早,不如哥哥妹妹的先搞两年暧昧,谈个可进可退的恋爱。” 双世唐文婉面对新形势,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呃···好···” 自从那日交底后,姜凯晨的心从若有所失,变成了七上八下。本就搞不太清情情爱爱的他,现在彻底被庄媚的神操作搞得云里雾里。 一阵风吹过,带来了山间的清新气息,宫本梁雄感觉自己仿佛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在这里,时间凝固,纷扰尘世渐渐抽离。 他沉浸在静谧和谐的氛围中,感受到神庙所传达的智慧和力量,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他身上,照亮了他沉静的面容,宣告着他心灵的平静。 “凯晨哥哥,你一定没有试过直接在溪水里捞面吃~面条随着溪水流向你,你下手要快才能把它们捞上来~哈哈哈~” 忽然,不远处欢快如黄雀一样的少女声传入了耳里,在竹林的沙沙声中沁人心脾。 宫本梁雄侧头望去,后院竹林深处走出一对青年男女,男的高大,一身素黑,衬得身边的那个白色道袍的小姑娘更是宛如山间精灵。 “哗啦~”声才起,宫本梁雄就抬起手来。 “不用清场” 他向身边隐士低声交待道。 他静静的看着那对璧人向山门外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生出了浓浓的羡慕之情。 直到人影尽失,他才甩甩头稳住自己的失态,低头又看了眼手里的御守,向庙里走去。 “你到底是来找画,找画者,还是找自己?” 后堂的禅房里,桥本康介给来者递上一杯清茶,不疾不徐的问道。 官本梁雄,日本当今太子,因为妹妹送他的一个御守,来到了庙里。 “找画,找画者,也找我自己!” 他在浅抿了口茶后,思考了一会,也慢慢的回答道。 “你怎么了?” 桥本康介又不罢不休地追问道。 “我~” 官本梁雄一时语塞,猛抬起头来,躁郁夹带着暴戾忽然就漫红了眼眸。 “太子!” 守在不远处的隐士很熟练的迅速靠近架起了他,只是还是没来得及拦住的让他抠碎了桌角。 桥本康介盯着那块碎了边的桌角皱起了眉头。 “大师!” 千秋已经惶恐的在旁边跪了下来,太子失控虽然他们已经习惯,没想到在大师面前,他也会控制不住自己。 “他这样多久了?” 桥本康介叹了口气,向千秋问道。 “年头的皇后驾崩,内府动荡开始就比较频繁了,之前倒是时好时坏的。” 千秋跪着回答道,看了眼已在颤抖中的太子,语中尽是怜悯。 桥本康介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官本梁雄,沉思了半响才说道。 “让他留下吧,对外你们自己想个办法封锁消息。” ~~~~~~~ “姐姐,他是谁啊。他身上的味道好吓人。” 官本梁雄和她们一起打座已经好几天了,终于桥本雪忍不住的和唐文婉小声议论起来。 唐文婉也悄悄的向后方打量去,只见角落里,那个穿着黑色道袍的男人垂眸静思着,面庞刚硬而冷峻,即便是坐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周身的那种萧杀气都让空气不自觉的下降了几度。 大概是感受到了被注视,突然那个男人也抬眼望来,吓得唐文婉一个激灵,转头低颂: “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 “是吧,你也吓一跳吧,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也不知道师父又从哪捡来的。” 桥本雪看到唐文婉受惊的样子,向她靠了靠继续吐槽。 唐文婉闭着眼快速的又念了遍心经才睁开眼想与桥本雪辩驳,就看到一双大脚出现在了眼前的地上,脊背不自觉的紧缩感让她没来由的感受到一阵凉意。 “唐文婉小姐?” 唐文婉抬头望去,那个黑袍男人果然已经立在了面前。 “你是?” 感觉头上压下来一个金刚,唐文婉头抬得都要向后倒去。 “我想和你学画画。” 那个黑金刚并没有回答唐文婉的问题,而是兀自的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啊?好~” 在桥本雪的满脸震惊中,唐文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用这么一个脖子快断了的姿势收了一个怪徒。 ~~~~~~~~~ “你这画的~~~” 看着整面画架上都快被黑墨涂满的唐文婉满头黑线,她再也没想到家里人从来不收徒的原因居然是这么让人一言难尽。 “不好吗?” 感觉到在画里找到了出口的官本梁雄很有成就感的站在自己的画前,低头看着眼前这个白衣小人大有献宝之势。 “嗯~也不是不好。” 唐文婉站在画前竭力的组织自己的语言。 “我是想说~你是不是心里很难过?” 唐文婉沉浸在面前这幅画里,感觉自己被无数的黑手抓着,那种被囚禁到要窒息的感觉让她也有点喘不过气来。 “你这该有多难过啊!” 盯着画面,唐文婉又肯定的确认了一遍。 “是吧?难过到经常不能自己的那种难过?” 唐文婉自言自语着,直到回头才发现黑金刚已经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两个黑衣隐士架着跪坐了下来。 唐文婉吓得向后一个倒退,直接撞在了刚才那幅画上,整个人被未干的黑墨晕染开来,像极了黑水潭里的一朵在挣扎的小白莲。 “他~他怎么了?” 唐文婉惊恐的看着面前那个双眼赤红,呼哧着粗气,好像随时要向自己扑来的男人。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而是一头快要不受控制的野兽,不禁也有点毛骨悚然起来。 “他~他这是要变身了吗?” 颤抖着声音,唐文婉已经快搞不清自己是谁,在哪里了~ “对不起唐小姐,太子不能受刺激。” 千秋死命的挟扶着官本梁雄的肩膀向唐文婉满带歉意的解释着。 “受刺激?” 唐文婉又回头看了看那幅被自己人肉砸花的黑墨图。 猛的转过头来,指着黑金刚捂着嘴巴叫道: “太子?!” 第181章 刺杀 突然,一道被钢具反射的阳光折射到了唐文婉的眼前。 不待唐文婉多想,她本能的向那束光扑了过去。 “扑哧~” “扑哧~” 同时两声闷响。 一把武士刀扎入了唐文婉的肩膀,一个隐士脖子上向外喷射着血柱,倒在了唐文婉的身旁。 唐文婉只感觉到眼前黑黑白白渐渐模糊,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保护太子~”的低声号令。 痛!!痛的要死! 唐文婉睁开眼的时候,一阵巨痛从肩膀传来。 “你还好吧~你终于醒了!” 睁眼看到的是黑金刚那张放大的脸,吓的唐文婉本能的向后一缩,扯到伤口又是撕扯到她咧嘴大哭: “你怎么还在啊?痛死我了~~~唔唔唔~~~” 官本梁雄被她忽然一嚎,吓的也是一个倒退,以为自己碰到她伤口了,手足无措的各种惊慌。 “你起开!” “姐姐,姐姐,你终于醒了,你把这药喝了,师父说是可以止痛的。” 桥本雪费了好大的劲才挤到床边,端着药小心翼翼的看向唐文婉。 “小雪~~我怎么了?好痛啊!” 唐文婉终于看到一张让自己心安的面庞,更加委屈了起来,憋着嘴使足劲才把哭声稳住。 “姐姐,你也太英勇了吧,居然敢以身挡刀,这得有多大的功德啊!” 桥本雪一脸崇拜的一边往唐文婉的嘴里灌药,一边由衷的称赞道。 “我~我挡刀了吗?我怎么就去挡刀了呢?我是见鬼了吧~痛死我了~唔唔~” 痛的龇牙咧嘴的唐文婉在自己的疼痛里不能自拔,完全投入不进救命英雄的角色。 官本梁雄万分愧疚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快比道袍还要苍白的小姑娘,听她一会不停的在哼哼,心里更加万分的过意不去,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求助得向千秋看去。 “谢唐小姐对太子的救命之恩!” 千秋带着众隐士忽然现身,在唐文婉小小的卧室里跪了一地。 “啊~这~你们~” 唐文婉忽然就不好意思哼唧了,也不知道这时候自己是不是该说“平身”。 “你们先护送太子回房休息吧,这事出了肯定还有后患,庙里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 桥本康介这时才从门口慢慢的踱步进来,他眼角含笑的看着床上虽然痛到脸色煞白,却神情飞扬的又回到十八岁少女模样的唐文婉很是欣慰。 “师父~” 自从自己要求留下来学习禅修,唐文婉就正式的跟着桥本雪叫上了师父。 “因缘际会不用解释,更无需困惑,于你于他,都是修行。” 桥本康介像是知道唐文婉要和自己说什么一样,抬手示意她不必多言。 “嗯~就是痛~” 被哽的有点突然的唐文婉,张了张嘴,想了想还是继续叫痛,心想这修行也有点太痛了吧。 看了看唐文婉的伤口,桥本康介点了点头,背着手道 “心痛和身痛,你现在终于可以有个比较了。” 一句话忽然就把唐文婉说不痛了,她这才想起,前世的那一场场锥心之痛似乎好久都没有出现在回忆里了。 “太子,我们继续待在这里恐怕也会给神庙带来灭顶之灾。” 太子的内室里,千秋垂手站在太子身边毕恭毕敬的建议着,刚才桥本康介对他的交待让他更加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人是公主那边的?” “情报说,公主最近正在发起反佛教运动。” 千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又呈报了一个新的信息。 “想株连~” 官本梁雄点了点头,这个妹妹向来有勇有谋是个好对手。 “留一队护卫在庙里,我们把婉婉老师带回宫。” “~” 千秋一时有点卡住,这疯批太子向来是睚眦必报,回宫动手是情理之中,只是人家婉婉姑娘为了他刚刚身受重伤,他还要把人裹进风波中,这真的是知恩图报吗? “主持和唐小姐都未必答应” 纠结了好一会,千秋还是忍不住的从牙缝里挤出不妥。 “你觉得我最近有没有变化?” 抬头猛然看到太子一张大脸放大在眼前,吓得千秋一个倒仰。 “有~有吗?” 千秋已经被吓得大脑快要缺氧。 “这事放往常,就我发狂的程度,明里动不了她,暗里公主府也会被我踏平。” 宫本梁雄站直身子自己分析着,发觉自己都有点不太认识现在的自己。 “但是,现在躁狂越来越容易控制,以至于我可以真正的冷静下来思考。 我忽然觉得,也许对抗可以不用那么血腥。咱们有信仰的人,玩的高级点。” 官本梁雄沉浸在自己的改变中,完全忽视了千秋的一脸茫然。 “可是,可是这和唐小姐有什么关系?” “你还没发现,我的可控不正是从和她学画画开始的吗?” “呃~” 秋千实在觉得牵强,但也的确没有更好的理由反驳,脑海里不自觉又浮现出唐文婉哀嚎连连的表情。 “对了~公主府身边那几个蹦跶的顾问都处理了吗?她伤我一个,不回她三双是对她的不礼貌啊~” “太子放心,已经处理干净。” 千秋一个立正,爽快的答复道。 看着那又回复到阴邪的脸庞,感觉自己都找回了灵魂。 “就该这样吗~你不疯批了,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内心愉悦的看着已经转身,在微光中明明暗暗的背影。 ……………… “皇室御守保卫战?” 当宫本梁雄把当前的皇室处境和他想到的对策向桥本康介全盘托出的时候,得到的是一室沉默。 “您和我母亲有旧交,您知道我母亲的信念, 而自从我母亲去世后,公主为了继承权,一直在诋毁我的母亲, 甚至给她的信仰抹黑,想以此来激怒我, 逼我发疯对她动手,好让自己有上位的理由。” “妹妹送的这个御守把我带到这里,我相信一定是母亲冥冥之中的安排。 在这里,我发现了御守真正的力量不仅是可以改变我,也可以改变所有人。 所以,既然公主又在挑衅,甚至不惜找人在神庙里暗杀我来制造一箭双雕的舆论。 那不如我们让她见识见识信仰真正的厉害。” 官本梁雄难得情绪稳定的完整把心里的怨恨和自己的对策陈述出来,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惊讶,捧起面前的茶杯等待桥本康介的想法。 “为什么非要婉婉?” 桥本康介又给他斟了点茶水问道。 “她成功的让我看到了自己,她对我真正的救赎不是肉体,而是心灵。 所以,有她在,皇室御守的灵魂才在。 我要在她的指导下,把自己的心画给大家,我要让大家看到自己立誓为明君的真正心意。” 官本梁雄越说越激动,这次泛红的眼睛里没有暴戾,没有隐忍,而全是憧憬和希望。 第182章 纷争 唐文婉已经第n次躺在床上偷瞄那个守在自己床边浑身冒火的男人了。 “你明天就和我回南城,这是外伤不影响坐飞机。” 姜凯晨努力的攥紧拳头才能控制自己不现在就掀被子把人扛走。 虽然桥本雪已经一再得向他解释唐文婉的伤没有大碍了,但是那伤口仿佛裂在了自己的身上,让他一刻都不能容忍。 “凯晨哥哥~~” 双世唐文婉非常清楚现在这个处境是激发男人黑化的边缘,她小心的斟酌着该如何先让男人平静下来。 “我痛~” 床上的小人撇着嘴,一副马上又要哭的样子。 “你~” “哎!” “你逞什么能!” 男人被无助到又开始水汪汪的眼睛盯着,黑着脸,还是一副要打人的样子,语气倒是缓和下来了不少。 “可是,我还想继续在这画罗汉。” 唐文婉向床外边靠了靠,轻轻的抓起了姜凯晨的衣角。 就上世的经验来看,虽然这男人基本软硬不吃,但是如果来硬的,那就不是不吃那么简单了,他不仅自己不吃,还会打碎了扒着嘴生生的给你灌下去。 想想不禁又一个寒噤上身的一抖,更显得楚楚可怜的把衣角抓得更紧。 “回去我也给你找个院子,也搞成罗汉堂这样。” 姜凯晨没好气的说道,他是一刻也不能容忍唐文婉脱离自己的轨道了。 “呐~呐~呐~” 唐文婉靠在床头强忍着才没翻出白眼。 上辈子就是这样关了她一辈子,的确金丝笼打造的是她喜欢的样子,可金丝笼的世界也完全罗生门似的,来来去去全是他一个人的身影。 “我不要~” “老师,你今天好多了吧!” 姜凯晨还没听清唐文婉含在嘴里蚊子声般的呐喊,大门就被官本梁雄一把给推开了。 “老师,我和桥本大师说过了,你好的差不多就带你回宫。” 官本梁雄一边箭步流星的大踏步向内室走来,一边自以为是的向婉婉公布着好消息。 “哗~” 直到隐士亮刀立在他身前挡住床边投射过来的那道浓浓的杀意,他才看清,唐文婉的床边坐了一个男人。 “不得无礼” 他抬手示意隐士们退下,走近发现果然是那天在山门外看到的和唐文婉站在一起的男人。 “这是?” 他望向唐文婉询问道。 “这是我哥!” 唐文婉被刚才隐士亮刀吓了一跳,坐直了抱住姜凯晨,半个身体都吊在他身上宣布道。 看向官本梁雄的眼神里除了戒备,就是一脸你想恩将仇报的控诉表情。 “啊~误会~误会~” 官本梁雄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上前一步向姜凯晨打着招呼: “你好,我是官本梁雄。” 姜凯晨黑着脸,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个~这次让老师受伤了,真的很抱歉。” 因为平常的暴戾,那些对官本梁雄有意见的人向来都是来阴的,敢当面和他硬刚的,除了他老爹好像还真没有。 第一次遇到这样给自己脸色看的,官本梁雄忽然就对上了脾气似的,感觉找到了知己。 姜凯晨淡淡的看着太子给自己鞠了个躬,周身的气息倒是缓和了一些。 只是隐在暗处的千秋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牙咬着才控制了出来打人的冲动。 “我要带她回去了。” 姜凯晨占有欲十足的再次单方面宣布着自己的决定。 “那怎么行!” 官本梁雄一听就炸毛了,自己的皇室御守保卫战还没开始,不能就这样被个陌生人厄死在摇篮。 “老师是要和我回宫的。” 他终于也来了脾气。 “不行!” “不行!” 几乎是同时,唐文婉和姜凯晨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 官本梁雄被吓的一愣,刚想发飚,对上了唐文婉那怨种似的小眼神,转头向千秋的方向看去。 隐在暗处的千秋被看得也在头皮发麻,心里叨唠着: “我就说人家不一定愿意吧,你非不信。” 结果还没叨完就被点名。 “千秋” 官本梁雄感觉到和这两犟种硬刚必是鱼死网破的结局,想着还是找个代言人来缓和一下气氛比较合适。 “那个~唐小姐,太子那个皇室御守保卫战非你不可啊。” “什么战?” “什么战?” 难得默契二人组又一次的异口同声。 “皇室御守保卫战” 千秋掏了掏被惊吓到的耳朵,回复得也有点颤颤巍巍。 “我跟你说啊,我不能再战了,我一个画画的,也没那个战斗力,战不了,战不了,你放过我啊~” 一把按住就要爆起的姜凯晨,唐文婉先发制人的嚷嚷了起来。 “不是~” “真不是,我真不是当英雄的料,你太高看我了,我谢谢你啊!你放过我~” “御守~” “守也不行,不能攻,也守不了,真的帮不了你~” “你~” 唐文婉一通连珠炮似的拒绝让姜凯晨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只是官本梁雄被她憋的一脸通红,一副想咬舌自尽的样子。 “那!” 官本梁雄情急之下从怀里掏出妹妹送的御守递到了唐文婉的眼前。 “这是~” 唐文婉看到自己画的小罗汉做的御守这才平复了点激动,放缓语气问道: “这就是御守保卫战!” 深吸一口气,官本梁雄赌气似的强调道。 “这~怎么战?” 唐文婉接过御守在手里把玩了起来,一时想不出自己的作品居然还能有这火力。 “管它怎么战你都要跟我回去。” 还没来得及细问,手里的御守就被姜凯晨抢走送还回了官本梁雄。 已经非常不耐烦的姜凯晨深皱着眉头,怒瞪着官本梁雄,表明自己态度的坚定不移。 又一次被熊的唐文婉偷偷瞄着已经在暴走边缘的姜凯晨,冲官本梁雄吐了吐舌头。 眼珠转了一圈,挺直身子向两人正色介绍道: “这是我哥,姜凯晨。” “这是我徒弟,官本梁雄。” 暗潮汹涌的两人一时被点名的都有点懵圈。 “在你们化干戈为玉帛之前,我不做任何决定。 唐文婉决定先把问题转移,有他们两先掰持清楚的时间过度,估计大问题就都变成小问题了~ 第183章 交心 \"你这个自私的家伙!你以为你可以随意摆布她吗?\" 姜凯晨的声音带着尖锐的愤怒,他的双拳紧握,指关节泛白。 \"姜先生,我理解你做为家人的心情,但你也要理解我的责任。 这不仅仅是我的个人愿望,更是为了整个国家和人民的福祉。 我需要师父的协助,我必须带她一同回去。\" 隐在暗处的千秋摸着下巴感叹着,这么多天被连环激都没被爆起,看来这姜凯晨是太子的药啊。 而引起两人争论的核心人物,正躺在罗汉堂院子的躺椅上,惬意的摇着蒲扇,吹着夏风。 静静的欣赏着这面前这两位有为青年,已经坚持几天却全无结果的争论。 “别吵了~别吵了~来喝茶~” “歇会再吵” 在感觉到两个人又快要摩擦出火花的时候,唐文婉终于发话了。 她吊着个肩膀,也泡不起来茶,干巴巴的小眼睛求助似的望过去。 两个男人果然就偃旗息鼓的乖乖坐到茶桌旁来,开始手忙脚乱的张罗着帮她泡茶。 “我跟你说,你跟我哥沟通的方式不对,我哥是讲道理的人,你讲了几天,都没有把自己的道理讲明白,我哥当然不能同意你。” 终于喝上了一口热茶,唐文婉眯了眯眼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凯晨哥哥你也是,你每次都打断他,这是好好沟通的态度吗?你也要拿出你的诚意。” 她一手太极,把一虎一豹两边端水式捋平。 “我~我怎么没把道理讲明白啊,大国大义请的够透彻了,是他听不进去。” 官本梁雄一边帮着泡茶的姜凯晨洗杯子一边不服气的辩驳道。 “那我问你,你说了半天你的皇室御守保卫战非做不可,那你说明白为什么用御守来发起这个事件,你自己的把握又有多少吗?” 唐文婉抿了口茶,继续歪着头问道。 “这~” 这还真的一下子把官本梁雄问住了,母亲因为反佛教问题的惨死,公主现在又在重新煽动旧势力准备重启这个运动来刺激和掣肘他~~这些都是属于皇室秘辛,他一时不知该不该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啊~不方便说就算了~正好给我一个合理拒绝的理由,毕竟没有信任基础,也的确没有合作必要,就算是师父,也不能糊里糊涂的帮你啊,万一你要干的是坏事呢,对吧。” 唐文婉也不在意官本梁雄的支吾,潇洒的挥着手像是准备把这事翻篇。 看得旁边的姜凯晨挑起了眉毛,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翘。 其实这几天相处下来,他也看出来了官本梁雄对唐文婉的尊重,心里那根怕对方用太子身份强来的弦也早就放下。 只是,他还是心心念念的把他的小姑娘拐回家,一个月见一次真的不够,他恨不得把她变成个照片天天贴在自己的胸膛。 “那个,暂时我也回不去啊,我和爷爷沟通过了,爷爷说,我们唐家人第一次收徒,怎么也不能对人家不负责任的始乱终弃。 而且,万一他真做的是坏事,我这个做师父的还有责任把他拨乱反正。” 正当姜凯晨沉浸在自己的春秋美梦里,唐文婉不偏不倚的,一盆凉水给他这边也兜了一盆。 “爷爷说,这事关唐家的名节大事,你有什么意见回去可以找他谈。” 她在茶杯后头得意的观察着姜凯晨的笑意怎么慢慢敛起,心想这一世我可要把我唐家的大腿抱好,绝对不能轻易给你养成随手拿捏的坏习惯。 “我说!” 不待姜凯晨发难,纠结了半天的官本梁雄倒是抢先坦白了。 “你们应该听过我们日本之前出现的反佛教运动。” 官本梁雄的声音低沉,好像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动乱的时期。 “我母亲就是在那个运动中,因为坚持自己的信仰而被害枉死的。 虽然她的死换来了这个事件暂时的平息,但是随着我成年后的势力日趋成熟 敌对势力又开始准备重启这个运动来刺激和制约我。” 太子提到母亲,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像个无助的小孩,软软的窝在竹椅里,楚楚可怜。 姜凯晨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那个刚失去妈妈的自己,手上动作不禁也慢了下来,思绪跟着飘向很远。 “当然,我发起御守运动不仅仅是为了母亲和我自己,而是来到了神庙才让我真正的感受到信仰对人的改变可以有多大。” “我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够看到我的改变,跟我一起改变,而不是活在过去,深陷于痛苦。” 官本梁雄看了看已经完全静默,被他代入进来的唐文婉和姜凯晨继续说道: “至于为什么一定是你。 你也看过,我刚来的时候经常会有控制不了自己,频繁出现发狂自爆的举动。 但是你有没有注意到,自从跟你学画后,我越来越能控制住自己了? 宫里的灵魂导师说,我内心住着一个魔鬼,所以才会这样。 可是你让我在画画的过程中把心里的那个魔鬼释放了出来,并让我知道,即便它很恐怖,我也可以和它好好相处。” 官本梁雄感激的看了一眼唐文婉又继续道: “我希望在你的指导下,用画御守的方式告诉所有相信和不相信我的人,我的精神状态。 我要向他们见证信念不是被利用来屠杀和破坏的,信念是可以拯救所有人的。” 时间仿佛一下子凝固了,连竹子好像都停下了摇摆。 唐文婉从来没有那么认真的看着过这位太子爷 忽然,她终于知道了爷爷让坚持下去的真正意义。 “你母亲也很早就去世了?” 大概没有人能像姜凯晨更能感同身受到儿时失孤的悲痛。 “那你这一路过来也一定不容易。”他轻轻的感慨到。 “是呀,那么多人都想看着我死,看着我没有好下场,可是又都因为我的身份和暴戾不敢动我。 直到那天,在老师的指导下,我把心里那些全画出来后,我才知道, 其实那个恶魔一直也在守护着我,没有它,也许就没有我的今天。” 官本梁雄可能从来没有尝试过和谁能滔滔不绝的说那么多话, 当他把心里的所有全部倒出来后,突然的发现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而桌上的两个人也深深的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他们甚至隐约觉得,在太子身上何尝看到的不是自己呢,好像慢慢的,他们开始明白了御守保卫战真正的意义。 第184章 合作 让姜凯晨和官本梁雄没想到的是,他们谁都没能把唐文婉带走的原因居然是,唐文婉失踪了。 当唐文婉眼睛上的布条被拿下来以后,在昏黑的环境中适应了一下,才看清自己似乎被关在了地牢里。 “听说,你很会教人画画?” 一个女生的声音在阴冷的牢房里回荡着,阴柔的让人感觉如坠地府。 “雅子公主?” 唐文婉忽然就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两天被官本梁雄天天在耳边描绘的一如人间恶鬼的人居然就坐在了自己的面前。 “看来,你那位徒弟没少对我提起你。” 雅子哼了一声。 “你们兄妹俩那点事我其实也不是那么想听…” 唐文婉在脑海里迅速搜刮着前世关于日本皇室的信息,除了听闻过真的有反佛运动的暴乱外,完全没有半点和自己有关的信息。 “你说,我把你抓到这来,官本梁雄这回该真的爆了吧?” 雅子把身子向前倾了倾,煞白的面容在那身合欢花的和服下衬托的异常诡异。 “你俩长得还挺像的…” 唐文婉看着那双和官本梁雄如出一辙的暴戾眼睛,答非所问的回答着。 “劈啦…” 一道鞭风划过耳边,抽的唐文婉眼睛都来不及闭。 “胡说,谁和那个混蛋像?” 雅子拿着鞭子已经站了起来,满脸的潮红显然被气的不轻。 唐文婉惊赫的看着她,非常识趣的紧闭上了嘴巴。 “这女的比官本梁雄还疯批,不能惹不能惹…” 她在心里规劝着自己。 “扒了她,把她抽成官本梁雄。” 显然,刚才那个比喻真有把她气到,合欢花在她的身上因为情绪的起伏而颤抖的仿佛就要零落。 “公主,息怒。” 旁边一个精瘦的老头走了上来。 “我们抓她无非是逼出太子的暴行,如果真把她怎么样了,那不是给他的暴行找借口了吗?” 老头垂着头,低声在雅子耳边分析着。 雅子喘了好几下才悄悄平复了点 “外面情况怎么样?” 她又狠狠瞪了眼唐文婉才转向老头问道。 “奇就奇在,外面居然没有一点动静,连桥本康介那老儿都像没事发生一样平静。” “什么?!” 唐文婉双眼随着公主的惊诧声同时睁开。 “废了那么多人马,还以为得了多大一个筹码。” 雅子讥讽着再次像被绑在人架上的唐文婉看去。 拔刺一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 “也是,什么罗汉画师,我就说都是骗人的,他们自己估计也没拿她当回事。” 唐文婉被她说的心里也开始打鼓,师父和官本梁雄就不管她了?那姜凯晨呢? “公主分析的极有可能。 只是,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谨慎为上,再观察段时间,如果真的没有任何动静,到时候再杀再剐全看公主高兴了。” 瘦老头低声附和着,时不时还用那鼠眼眯缝着远远的打量着唐文婉。 “你介入这种皇室内斗想过后果吗?” 姜皓天,正大艺术品基金公司实控人,家族有着近百年的艺术品管理和基金运营历史。 他特意打电话过来,就是因为干儿子姜凯晨居然要动用国外的势力,辅佐这边的太子登基。 “父亲,我们向来做的都是老钱的生意,只有这个机会可以直接帮我们垄断日本所有顶层权贵。” 姜凯晨捏电话的手指已经泛白,他拼出所有的力气在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透露出分毫焦急。 天知道唐文婉失踪后,他过得什么日子。 官本梁雄在桥本康介的帮助下一直被动的在压制暴动冲动。 而他,所有人都以为的冷静自制,如果不是已经疯到控制不住,怎么会在正被总部起疑的当下扔掉所有的底牌,要求启动那边的资源? “日本的市场我们倒是一直没能沾过边,那里的好东西还真是不少。” 姜皓天电话那头淡淡的笑道。 “不是在南城的吗?最近怎么总往日本跑?” 真像是父亲关心儿子一样,姜皓天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最近心浮气躁,所以抽空就去日本禅修,也是因缘巧合,在禅修的课上结识了官本梁雄。” 毫不迟疑的,姜凯晨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腹稿。 “官本梁雄?那个疯批太子?” “恩…当朝唯一的太子。” “你这是准备陪他一起疯了?” 姜皓天电话那头传来的笑声里甚至还透露出那么点宠溺。 “父亲,你认为天皇会让公主掌权吗?” 姜凯晨在电话这头沉默了会,才非常谨慎的请教道。 “哈哈哈哈…” 电话在同样的静默后爆出一长串笑声来。 “你这小子…野心不小…像我啊!” …………… “姜先生,你知道我们是不便于参与他国内政的。” y国大使馆,一座半人高羊脂玉观音坐像被放在大使的桌上。 大使一边完全不掩惊艳的端详着面前这座大佛,一边拿腔拿势的倾诉着自己的苦衷。 “在不久之前的辩机大会上,公主雅子的幕僚以哲学家身份出现,以佛教虚无理论的辩证性为切入点,试图动摇人们对信仰的认知。 他接着提到寺庙财产及免税政策给国家带来的负担,并将其作为核心观点,鼓动人们推翻对佛教的支持。 他甚至捏造了个别大师私生活的混乱来煽动人们的情绪,将整个辩机大会引向了剧烈的矛盾冲突。 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发激烈,这场辩论眼看就要变成了不可控制的全国范围运动。 而大使觉得这个事情如果不得到很好的管控,作为现任外交官自己真的可以置身事外吗?” “宗教?” 大使眼睛不舍得离开雕塑的抬了抬眉。 “东方人的确喜欢在形而上里做文章。” 贪婪的眼角里挤出了鄙夷。 “在别人的文章里做指点,才显出外交真正的价值和手腕不是?” 姜凯晨低垂着眼仿佛呓语着说道。 “哈哈哈哈…” “老姜这个儿子收的好!是个人才!” 大使终于舍得从玉观音身上收回了神,绕到姜凯晨身旁上下打量了一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说吧,想让我帮什么忙?” 第185章 外援 “你让大使去找我爸?” 在罗汉堂里心神不宁的画着画的官本梁雄诧异的回头看向姜凯晨。 “嗯,顺便给你站个队。” 自从唐文婉失踪后,这两人倒是意外的成了超级盟友。 “你确认他们不敢动文婉的啊!” 姜凯晨还是不放心的180次确认着,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他的小姑娘绝对不能被伤分毫。 “嗯嗯嗯…这你放心,没这把握我也不能有这个心思在这画画。” 官本梁雄放下画笔向姜凯晨走去。 “雅子身边也有我的人,被动根汗毛他们死全家,我的风格他们知道的。” 姜凯晨没好气的瞥了他眼坐下来倒茶。 “那你这次纹风不动的风格转向,他们也能知道?” “那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我都不相信自己这次能这样沉得住气。” 官本梁雄坐下来接过茶杯说道。 他其实和姜凯晨差不多大的年龄,成长也都是披荆斩棘的经历。 但毕竟上头还多个亲爸罩着,相比起来更加肆无忌惮的同时,也多了份至真至纯的少年气。 “这大使,牌面够大吗?” 官本梁雄还是有点忐忑的确认着,唐文婉一天不解救出来,他那有罪的心一天就放不下来。 “在你爸眼里,你们兄妹二人的事,婉婉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大使出面要个外国人也是有情可依的。” 姜凯晨转着手里的杯子分析道: “只是…你爸如果开了这个口,整个局势就会完全明朗化了,你妹就再没机会起码在这件事上再做文章了。” “嗯…这招果然比我自己动手来的高明。” 官本梁雄点点头,感激的看向姜凯晨。 “我还是不放心雅子公主那,她那性子感觉比你还疯批,我最怕的是她狗急跳墙。” 姜凯晨仍是满心不安的手点着桌子,做着最后的推演。唐文婉的安危是他最后的底线。 “千秋” 官本梁雄想了想抬起手来。 “大使见我父皇到师父被放出来这段时间,找个法子把雅子困在公主府,消息和人全都封锁住。” “这…” 武将千秋感到终年撕战与两个疯批兄妹的斗争中,从来没有这么压力山大过。 “醉生梦死也好…闭门修行也罢…帮公主找个不出门的理由对你不该是难事。” 姜凯晨的建议让千秋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放下了肩头点头示意,快速的向暗处退去。 ………… “什么?!人被放了?!” 雅子再也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本来以为胜券在握的事情就那么快的变天了。 “给我把武田信玄叫来!” “加藤鹰呢?” “石田也拒召?” 所有的幕僚像是通了气一样,一夜之间都与她划清了界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雅子这次真像凋零的合欢花一样,全身瘫软的败落在地上,和太子斗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败过。 天皇下旨直接放了唐文婉那就是大方向上给这个事定了性,满朝上下再也没有一个拎不清的敢去公主府站队了。 声势浩大的反佛教运动也就这么不了了之,再没人提起了。 ………… “唐小姐这面子千金难买啊…” 带着唐文婉往外走的路上,大使忍不住不时的打量着身边这位穿着白色道袍,浑身透着清冷的小姑娘。 莫名被抓,莫名被放。唐文婉还沉浸在自己已经分不清悲喜的命运里,完全没心思搭理身边这个一路不拿正经眼神瞄她的男人。 “婉婉…” 直到被那个熟悉的声音唤起,唐文婉着才红起了眼眶。 大使诧异的看到,那天在自己办公室里镇定自若的男人居然也能变了脸色,更是寻味的向唐文婉认真的打量了过去。 “哇…” 让他没想到的是,刚刚一路正眼都没给自己一个的小姑娘,现在像换了个人似的,大哭着向姜凯晨冲了过去。 唐文婉一边嚎着一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姜凯晨奔去。 在皇宫外无数双惊掉下巴的面孔注视下,她一个助跳就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你怎么才来接我啊…” 她把整个脸都埋进到姜凯晨脖子里,哭的伤心到姜凯晨恨不得把她扒下来看看,是不是哪里受了什么酷刑。 “老师…那个老师…” 和姜凯晨并排站着的官本梁雄看到唐文婉居然还有这样奔跑嚎哭的力气也是放心不少。 只是作为堂堂太子,完全被做空气一样忽视,在一众手下面前也是感觉到挺没面子。 “哼…” 唐文婉鼻涕眼泪来不及擦的把脸别向他的反方向,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小孩脾气在姜凯晨怀里更加有恃无恐的发挥着,这两天的忐忑阴郁终于得到了点抒发。 “先去我那,去我那…” 纵使在宫里横行霸道的太子,也从来没有被那么多惊悚的目光注视过。 第一次感觉要注意点影响的,拉着抱着人不撒手的姜凯晨往自己的府邸走去。 “谢谢大使这次出面协调。” 大使也不知道怎么着,自己就稀里糊涂的被拉来了太子府。 “啊…这… 唐文婉小姐作为国际公民在贵国身陷风险,我们理当出面仗义执言。” 大使打心眼里不太想和太子有太多瓜葛,毕竟当权还是他父亲,现在有任何明确站队倾向对自己的政治生态环境都有影响。 “听说你太太在日本投了一个印刷厂,太子马上准备发起的皇室御守文化祭的所有物料不知道能不能辛苦她承接一下业务。” 终于把唐文婉放下的姜凯晨,不经意似的带了个话题,成功的把大使已经抬脚准备走人的动作给定格了下来。 为了救唐文婉向姜天皓夸下的海口这两天一直在他心里盘旋,既然入了这个局,那也只能将计就计了。 唐文婉,官本梁雄和大使三人齐刷刷向他看来。 “你给我回南城去!” 迎上唐文婉虽然还红着,但已经装满了八百个心思的小眼睛,姜凯晨立马拉下了脸来。 这两天给她搞得七上八下的心脏习惯性的又再抽抽,他瞪了眼也是满脸期待的官本梁雄。 “放她走,我奉陪到底。” 第186章 正义之光 在“正义之光”的办公室里,唐文婉和姜凯晨正忙碌着。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城市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图钉标注着各种案件的进展情况。唐文婉的目光在地图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一个鲜红的图钉上——那是他们下一个目标。 “这个案件牵扯到的不仅是正大集团,还有几个高官。”唐文婉眉头紧锁,她知道这将是一场艰难的战斗。 姜凯晨点了点头,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静。“我们已经走得太远,不能回头。无论面对什么,我们都要坚持下去。” 他们开始策划行动,每一个步骤都经过精心设计,以确保最大程度的安全和效率。他们联系了几位可靠的记者,准备在合适的时机将证据公之于众。 然而,正大集团的残余势力并没有就此罢休。他们开始对“正义之光”进行打压,甚至不惜使用肮脏的手段。唐文婉和姜凯晨的个人信息被泄露,他们收到了威胁电话,甚至有几次,他们的办公室外出现了可疑的身影。 但这些都没有吓倒他们。相反,这更加坚定了他们揭露真相的决心。他们加强了安全措施,同时也更加小心地收集证据。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唐文婉接触到了一位正大集团的前员工。这位员工手中握有能够彻底摧毁正大集团的关键证据。但同时,他也处于极度的危险之中。 “我不能这么做,他们会杀了我的。”前员工的声音颤抖,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唐文婉握住了他的手,她的声音坚定而温暖。“我们在这里就是为了保护像你这样的人。正义需要勇敢的人站出来,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经过一番劝说,前员工终于同意将证据交给“正义之光”。他们立即采取行动,将证据安全地转移,并开始了最后的准备工作。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唐文婉和姜凯晨坐在办公室里,面前是一堆整理好的文件和证据。他们知道,一旦这些信息被公布,将会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 但他们也知道,这是他们的责任,是他们为了正义必须做的事情。 姜凯晨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决心的光芒。“准备好了吗?” 唐文婉点了点头,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我们开始吧。” 随着他们的行动,一场揭露真相的风暴在城市中掀起。正大集团的罪行被一一揭露,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腐败分子被一一揪出。城市的天空开始变得清澈,人们看到了久违的光明。 唐文婉和姜凯晨站在“正义之光”的办公室里,望着窗外的星空,他们知道,这场斗争远未结束。但他们也知道,只要他们坚持下去,光明终将到来。 “正义之光”成为了城市中的一个传奇,唐文婉和姜凯晨也成为了无数人心中的英雄。他们的故事激励着更多的人站出来,为了正义而战斗。 而他们,也将继续他们的旅程,直到每一个角落都被光明照亮。 -- 第187章 风暴挑战 风暴过后,城市迎来了短暂的宁静。唐文婉和姜凯晨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亮了大地。他们知道,虽然取得了初步的胜利,但正义之路仍然漫长且充满挑战。 “我们的行动虽然取得了成功,但正大集团的根基深厚,他们不会轻易放弃。”姜凯晨沉声说道,他的目光穿透了窗外的景色,似乎在思考着更深远的计划。 唐文婉点头表示同意,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们需要更加谨慎,同时也要扩大我们的影响力,让更多的声音加入到正义的行列中来。”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一位年轻的志愿者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唐小姐,姜先生,我们收到了这个。” 文件中记录了正大集团最新的动向,他们正在试图通过政治途径来反击“正义之光”的行动,甚至开始策划对唐文婉和姜凯晨的法律诉讼。 “他们这是在挑战法律的底线。”姜凯晨的声音中透露出愤怒。 唐文婉则显得更加冷静,她知道情绪化的对抗无法解决问题。“我们必须找到应对的办法,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他们开始制定新的策略,决定从法律和舆论两个方面进行反击。一方面,他们联系了法律团队,准备应对可能的法律诉讼;另一方面,他们通过媒体和社交平台,继续揭露正大集团的不法行为,争取公众的支持。 在这个过程中,唐文婉和姜凯晨也意识到了他们自身的局限。他们需要更多的专业知识和资源来支持“正义之光”的行动。为此,他们开始积极寻找合作伙伴,包括法律专家、社会活动家,甚至是愿意揭露真相的政府官员。 与此同时,正大集团的反击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他们利用自己在政治和商业领域的影响力,试图压制“正义之光”的声音,甚至开始对唐文婉和姜凯晨进行人身攻击。 面对这种压力,唐文婉和姜凯晨并没有退缩。他们知道,只有坚持正义,才能最终战胜邪恶。他们开始更加深入地挖掘正大集团的罪行,寻找更多的证据来支持他们的行动。 在一次秘密的调查中,唐文婉发现了正大集团与一些海外势力的联系,这些势力也在暗中支持正大集团的行动。这一发现让唐文婉意识到,他们的斗争不仅仅是国内的正义之战,更是一场国际间的正义与邪恶的较量。 “我们必须扩大视野,将这场斗争提升到国际层面。”唐文婉在一次会议上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姜凯晨也表示支持,“我们可以联系国际媒体,揭露正大集团的国际犯罪行为,争取国际社会的支持。” 他们的行动开始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关注,一些国际组织和媒体开始报道“正义之光”的故事,唐文婉和姜凯晨的名字也开始在国际上传播。 随着斗争的深入,唐文婉和姜凯晨也逐渐成长为真正的领袖。他们不仅领导着“正义之光”的行动,更成为了正义与真理的象征,激励着更多的人站出来,为了一个更加公正和光明的世界而战斗。 在这场斗争中,他们也不断地学习和成长,学会了如何在复杂的社会环境中坚持自己的信念,如何在困难和压力面前保持冷静和坚定。 最终,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正大集团的罪行被彻底揭露,他们的阴谋被粉碎,正义得到了伸张。唐文婉和姜凯晨站在“正义之光”的办公室里,望着窗外的星空,他们知道,这场斗争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正义的道路仍然漫长。 他们相信,只要坚持正义,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们将继续他们的旅程,直到每一个角落都被光明照亮。 第186章 交错的童年 唐文婉暗了暗眼眸,暗自叹了口气,挑眉向他们看去,心里两个小人还在争论着,到底是走呢,还是不走呢~ “你们都能来,我们家文婉怎么就不能来看看热闹啊。” 正愁着如何调和气氛的唐文松立马就提刀拿两人转移着目标。 “我还没找你们呢,那天你们把我妹约去什么生日party,怎么把人还能喝晕过去了呢?” 笑容瞬间在门口那两人的脸上挂不住的往下掉,面对混不吝的唐文松,心里本就有愧的两个小孩这下连招呼都不敢打了,一副低头认罪的模样,仿佛真犯了什么大错。 “还想干什么?” 姜凯晨只斜睨了下门口,吐出了冷冷的几个字,那声音让人不寒而颤的倒是让唐文婉忽然觉得他刚才对自己的态度也不是那么恶劣了。 朱欣和张新城果然一个眼神都没敢留,眨眼就在原地消失了。 “姜总,这边准备好了。” 与此同时,姜凯晨的助理这时也出现在门口,示意他回自己包间。 而那个男人还想说什么,眼转郁色的看了一眼唐文婉,被她横眉怒瞪了回来,究竟还是什么都没说的转身离开了。 这回,换成还杵在那尴尬自己到底是走还是不走的唐文婉进退两难了。 “哥~” 她又坐了下来捅了捅唐文松的膀子,满脸八卦地问道:“你是怎么认识姜凯晨的?” “噗嗤·····”一声,唐文松笑了起来。 “不走了?!” 他歪着脑袋看着被姜凯晨撩拨的情绪上窜下跳的妹妹忍不住逗道。 “哼,他让我走,我就走了?!我偏不走!” 唐文婉这才找到台阶似的,理直气壮了起来。 “小时候不是还稀罕人家的不得了,现在长大了怎么还反目成仇了?!” 唐文松看着妹妹鼓着腮帮气得像个小河豚似的,眼睛都柔软了下来,摸着她的头提示着,笑得一派温柔。 又一次被提示关系,让唐文婉实在不知道当下这种情况,自己该如何接话。只能沉默着垂眸,迅速让两条时间线在脑海里复盘。 可是上一次姜凯晨成年后回来寻她的画面实在是模糊,让她越来越摸不准唐文松对他们两之间目前的关系到底知晓到什么程度。 “你十岁时,对他可不是这个态度。” 看她低着头半天没说话,唐文松又把椅子向她那边挪了挪,靠在她耳边轻声调笑道。 “啊?啊!” 唐文婉没想到唐文松居然会从十年前说起,只能状似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对上唐文松探询的眼神。 她十岁那年,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偶遇被家族遗弃而流落街头的姜凯晨。 当时她太喜欢那个少年的眼睛了,乌黑乌黑的,即便一身狼狈也盖不住那坚韧的光芒,就像爷爷让自己画的苍鹰一样。 于是,她把那个少年领回家,和家人们谎称他是唐文松的好朋友,在他们家整整住了一个夏天。 她画室墙上至今还挂满了那个夏天画的,关于那个少年的各种画像。 “可是········” 上一世的痛楚涌上心头,唐文婉在心里叹道,可谁又知道,这是一个御龙少年终成恶龙的故事? 唐文松看她欲说还休的样子,以为小姑娘害羞了,宠溺的摸摸她的头接着逗她: “当年你像捡小狗一样把他带回家,我都没想到,走的时候你居然还偷了太爷爷的画给他当盘缠。才十岁啊,你说你多能耐。” 唐文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懊悔与庆幸居然同时在脑海里打着架,脸色也变得更加的痛苦起来。 “是不是觉得他现在判若两人?” 唐文松以为她还在生气,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摸的路子,拿着你给的那幅画直接找到正大艺术品集团的老大。人和画都被人家看上了,这十年来一直被他们做接班人培养,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磨练,变成今天这冷冰冰的样子。” 一席话再次把唐文婉深卷入回忆。 她心泛苦涩的腹议着,是呀,是经历过什么,才能冷到要断血断亲,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愿要。 眼看着妹妹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唐文松疑惑的正想开口追问个究竟,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大厅中环声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拍卖会正式开始。” 一时间,整个拍卖场内的气氛紧张起来,而兄妹二人的注意力也被成功的转移到了聚光灯下。 “我们首先要拍卖的是1962年赵无极先生为法国文化部长安德烈.马尔罗的着作《西方的诱惑》创作的十幅版画插图,这是赵先生的精心之作。” 台上拍卖师清晰、有力的声音在场内回荡。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把作品展示了出来,灯光打在作品上,全场一片肃静,瞬间紧张的气氛让人不敢出声。 “第一幅作品,起拍价为5000万。”拍卖师轻轻敲下小锤,开始了今天的主题。 台下瞬间响起了踊跃的举牌和报价声,看来这幅作品的确受到了市场的极高认可和追求。 唐家兄妹不由的对望一眼,而唐文婉脑中记忆闪动,当年那场车祸与这批作品很快的重叠了起来。 场内气氛高涨,有几名买家频繁举牌出价,价格已然超出二级市场预期,明显是试图围标作品价格。 唐文婉眯起眼睛,微微皱起眉头看向唐文松:“果然,他们已经开始做局了。” 唐文松也察觉到现场气氛过于活跃,“你是说那群竞价的买手?” 唐文婉点点头,掩不住担忧的说道:“怕的是他们不仅仅想哄抬物价。” \"一亿两千万~\" 这个时候一个女生的声音在场内响起,并且瞬间引来了全场的侧目。 与此同时,在她的举牌动作后,场内没有人再敢继续追价,望而心叹的遗憾唏嘘慢慢蔓延开来。 “张凌月?!” 唐文婉向声音望去,不禁脱口而出报出了那人的姓名,顾不上唐文松惊诧的表情,她迅速转头向姜凯晨的包厢张望去。 这时候的姜凯晨拿着手里的报价牌正漫不经心的轻敲着桌子,好像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举牌的样子。 他的举动很快引起了台上的注意,拍卖师殷切地向他看来,身体前倾着,煽动性地重复着刚刚张凌月的报价。 “这位女士报价一亿两千万,一亿两千万一次,一亿两千万两次~~~~” 场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众人纷纷转头看向姜凯晨的包厢,猜测着他到底会不会举牌追价。 拍卖师满怀希望的在台上已经完全转身面对姜凯晨方向在鼓动性地强调着: “有没有比一亿两千万更高的出价?请大家勇敢举牌!” “张凌月?她不是姜凯晨的人吗?她怎么跟别人一起来围姜凯晨看上的东西?难道那场车祸跟她也有关系?” 前世的记忆像被扯乱的毛线团一样,纠缠的唐文婉一片浆糊,这种欲盖弥彰的不可控感让她越想心里越慌。 “嚯”的一声,她又站了起来,两步走到门口,开门就准备亲自去向姜凯晨问个明白。 门刚打开,就看到几个黑色身影从他们的包厢门口一闪而过,唐文婉兄妹二人迅速的对看一眼,心中警铃大作。 “要出事,你快去通知主办方报警。” 唐文婉盯着黑影消失的方向低声向唐文松嘱咐着。 唐文松点点头,往门外移了两步又回头用手指了指座位,示意唐文婉坐着不要动,等他回来。 唐文婉点点头,让他放心 。 可唐文松前脚才出门,她就忍不住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她一想到姜凯晨可能会因为这个事件受到牵连,甚至有可能丢命,就再也坐不住了。 第187章 旧帐上门 拍卖行内,灯光聚焦在拍卖师身上,他的声音在麦克风的放大下回荡在每一个角落。\"一亿两千万三次,成交!\"随着最后一锤定音,场内响起了一阵低沉的议论声。 唐文婉站在门口,心急如焚。她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着那几个黑色身影的去向。她知道,那些人很可能是冲着姜凯晨来的。 \"文婉,你在这里干什么?\"唐文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快步走到妹妹身边,眉头紧锁。 \"哥,我担心姜凯晨。\"唐文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她的眼神中满是担忧。 唐文松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对姜凯晨有着复杂的情感。\"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再想办法联系他。\" 两人正准备离开,突然,拍卖行内的灯光瞬间熄灭,一片漆黑中,只有紧急出口的指示灯发出幽绿的光芒。 \"怎么回事?\"唐文松警惕地四处张望,他能感觉到四周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是他们!\"唐文婉低声说道,她能感觉到那些黑色身影正在接近。 就在这时,一束手电筒的光芒划破了黑暗,照在了唐文婉和唐文松的身上。两人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睛,只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唐小姐,姜先生请您过去一趟。\" 唐文婉和唐文松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这可能是一个陷阱,但也可能是一个机会。唐文婉深吸了一口气,她决定冒险。 \"好,我们去。\"她的声音坚定,没有任何犹豫。 在手电筒的引导下,两人穿过了黑暗的拍卖行,来到了一个隐蔽的侧门。门缓缓打开,一束光线从里面射出,照亮了他们的路。 走进房间,唐文婉一眼就看到了姜凯晨。他站在窗边,背对着他们,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给他平添了几分神秘。 \"姜凯晨。\"唐文婉轻声叫道,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姜凯晨转过身,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文婉,你来了。\" \"那些人是谁?他们想干什么?\"唐文婉直接问道,她不想绕弯子。 姜凯晨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他们是我过去的一些旧账,今天来这里,是为了解决一些事情。\" \"那你有危险吗?\"唐文婉的眉头紧锁,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姜凯晨微微一笑,他走到唐文婉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能处理。\" 唐文婉抬起头,她能感觉到姜凯晨手上的温度。\"我帮你。\"她的声音坚定,没有任何犹豫。 姜凯晨看着唐文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确定?\" 唐文婉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满是决心。\"我确定。\" 姜凯晨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唐文婉不是在开玩笑。\"好,那我们就一起面对。\" 此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姜先生,他们已经到了。\" 姜凯晨点了点头,他转头对唐文婉和唐文松说。\"走吧,我们去解决这个问题。\" 三人走出房间,来到了拍卖行的后门。门外,几个黑色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他们。 月光下,一场未知的对决即将开始。唐文婉紧握着姜凯晨的手,她能感觉到他的坚定和力量。 \"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在一起。\"唐文婉轻声说道,她的眼神中满是信任。 姜凯晨微微一笑,他握紧了唐文婉的手。\"对,我们永远在一起。\" 第188章 老项目新计划 虽然不知道唐文松现在了解不了解姜凯晨其实也是朱家人这件事,但起码姜凯晨自己一定是知道朱欣是他亲堂妹的。 唐文婉想起前世,这男人对唐家再怎么雷霆霹雳的整断,对这个近亲妹妹倒是从来没动过下手的心思。 一来,朱家那笔账的确也算不到这个小姑娘头上,二来,朱欣在朱家还真是个小透明,除了被她爸当花瓶使着拉拢权贵以外,她自己还真丁点没有谋权上位的意识。 当然,一切的善待直到这蠢货因妒生恨,被张新城教唆着一起来算计自己后,她的安稳才戛然而止。但那也是后话了,这一世骤变成这样,还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机会出手呢。 “我听说,你们正大的年轻艺术家公益成长基金不是在搞一个艺术家驻留计划吗?你帮朱欣申请去那里,好好培养一下,她说不定还是日后能帮你们赚大钱的明日之星呢。” 在众人的诧异中,朱欣不急不忙的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个年轻艺术家成长基金是前世她被困天境岛时最大的理想,那个时候姜凯晨圈养着自己,根本容不得任何她与外界的接触,这次她趁势再提一提,也顺便试探一下他这世对这项目的反应~~~ “什么驻留计划?” 唐文婉有鼻子有眼的一席话把王枫说的都蒙了,做为姜凯晨的首席特助,基本24小时守着这个大神,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过有这个项目,他万分忐忑的偷睨着老板,甚至怀疑自己的头牌位置已经危险。 本来被朱欣的卑微把怒气值已经刷到顶峰的姜凯晨,被这一席话倒是拉回了些理智。 他扔下朱欣,慢慢的转过身,端详着那个满口胡话,却还能理直气壮直视自己的小姑娘 ,所有的愤怒居然像海潮一样慢慢的退了下去。 不得不说,她这个建议对初到南城,正想整点动静的自己还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点子,而对朱欣这个与自己有同样遭遇的堂妹来说,授人以渔,也的确是比收留更好的办法。 只是,这次回来,前后不过才见面三次,两人不说没有机会久别重逢诉个衷肠,两次还都遭遇自己的失魂忘形,他实在搞不懂这小姑娘对自己哪来的了解,能对事情安排的如此从容笃定。 “她说有就有吧,正好给这边分公司找点事干干,就按唐小姐说的方式,把她带去交给张凌月。” 挑了挑眉,压下一脑门的疑惑,姜凯晨很配合的指了指瘫缩在地上的朱欣对王枫交待道。 “有~~有什么??” 王枫感觉自己现在彻底掉线了,他不可思议的又向老板靠近了两步,生怕是自己听岔了会错意。 “唐小姐说的那个项目,让张凌月带着分公司的人搞起来,就拿朱欣做试点培育,慢慢把影响力打开来。” 不得不说,从商业需求角度来看,艺术品资产管理公司培育青年艺术家这个做法是符合其自身利益和行业发展的。 只是今天在这个特殊的情境下,唐文婉的这一招指鹿为马不得不让姜凯晨对她再次另眼相看。 事发后这些天,这姑娘对自己一直避而不见,让他一度以为,几次在她面前的失态已经败光了在那人心里的所有好感。 而朱家事情的失控,正大这边的暗流也让他无暇往儿女情长上去多想,本来琢磨着,对她左右不过就是报恩,现在把唐家拨出那个事件,以后多在二级市场上帮她家造势提价,人情总有了结的一天。 可今天再次见她,心里莫名的躁动再次翻涌着,除了震惊于她恰逢其时的建议外,内心情不自禁想把那人揽进怀里的冲动是他捏紧了双拳才控制住的。 “跟他走??” 不等王枫的再次质疑,还跪坐在地上的朱欣倒是先疑惑了起来。 她很是害怕的样子怯怯的看着姜凯晨,身体又本能的向唐文婉这边悄悄的移了移。 “学校这边正好结业了,他们那边那个青年艺术家驻培项目的确也很适合你,你现在不也没地方可去吗?先去适应看看,说不定因祸得福,还真的能做点自己的成绩出来呢。” 唐文婉低眸看着这个眼角上扬和姜凯晨依稀还有几分相似的姑娘,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才缓声劝说着,经历上世种种,这一世她是真心的希望这姑娘不要枉被利用,能够活出自己的模样。 ~~~~~~~ 唐文松再也没有想到,唐家三老是在朱家二爷下葬前一天回来的。 “朱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家还是要出面送一送的,他朱震轩再混蛋,人死事翻篇,不管怎么说,唐家和他们家也算是有三代以上的交情了。” 唐老爷子仗着自己没倒过来的时差,带着儿子媳妇,孙子孙女深夜在客厅里开着家族会议。 一下飞机就听到朱家掌权人的死讯让他不慎唏嘘,即便自己对朱老爷子的许多行径也不很苟同,但对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还是挺能感同身受的。 “爷爷,你和爸爸不是不让我们和他们家人有来往的吗?” 唐文松不知道这三个老的到底知道不知道那场拍卖会的风波,心里忐忑的推脱着,生怕聊开了又牵扯到什么,自己说不清。 “人都死了,还计较这些干吗?他们朱家也是可怜,老大枉死,老二意外,这一辈也不知道下面还能交给谁来撑门面。” 妈妈庄媚已经在要睡不睡间恍惚,强撑着最后点妇人之仁在旁边吃瓜。 “就你去,反正你也干不了什么正经事,你代表我们唐家出面,这不轻不重的态度刚刚好。” 唐俊山抬手指着唐文松安排着,对朱家的不屑完全暴露在了他指派儿子的随意中。 “我怎么就不正经了?!妈~妈!你看他!” 唐文松残存的自尊再一次被他老爹激的坐不住的上蹿下跳了起来,他一把扑过去搂住庄媚的脖子开始抗议。 庄媚被这个大孝子猛的一顿晃悠,摇的顿时睡意全无,她无奈的瞪了眼自己的老公,强打起精神稳了稳神才拍着儿子的背安慰道: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然让妹妹陪你一起去,正好朱家那个小姑娘还是妹妹的同学,按理妹妹也该去看看她的。” 这建议把唐文松和唐文婉说的面面相觑,做贼心虚的两张小脸上瞬间精彩了起来。 第189章 再次初见 葬礼的那一天,唐文婉跟着唐文松穿着一身黑衣,前往朱家。 她本以为踏入朱家大门后,会被悲哀与惋惜的氛围所笼罩。可出乎意料的是,迎接她的却是一屋子的冷视与嘲讽。 步入封闭式会场,一片静谧,众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如刀似剑,冰冷而锐利,令人心生寒意。 朱欣一生孝服孤立于灵前,微红的眼眶下,瞳孔黯淡无光。短短几天,这位十八岁的姑娘已如经霜打过的秋草一般,憔悴不堪。 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唐文松领着唐文婉,缓缓走进灵堂。 朱震轩妻子早逝,家属区除了孤零零的朱欣,并不见朱家任何其它人身影。 灵堂里更多的是一脸凶煞的催债人神色各异的守在大厅,他们的目光扫视着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有的人手持借条,有的人则在低声交谈,整个灵堂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让人感到不安和恐惧。 这种场面,唐文松是半分钟不想多留,安排人把花圈供上,他拉着唐文婉匆匆上前鞠了个躬,转身就要撤退。还没跨出大门,迎面就撞上了姜凯晨踏进灵堂的身影。 姜凯晨今天一身黑西装包裹的整个人更加的肃穆,衬托的张凌月站在身边有如黑夜的鸢尾愈发神秘。 张凌月其实是张家长女,只不过张明轩一直和她妈妈相处的很不愉快,所以连带着对这个女儿也很不待见。 张凌月的妈妈在她八岁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自杀了,孝期未过,张明轩转身就娶了张新城的母亲,而张凌月也在那一年离开张家去国外留学,基本没有再回过那个家了。 后来不知什么因缘际会,张凌月和姜凯晨一起回了南城,她并没有回张家,而是一直帮姜凯晨打理着南城的业务。 因为这两人站在一起十分养眼,业内都以为是正大和张家的强势联姻,而有着前世记忆的唐文婉知道,其实是这两人把正大和张家全玩在了手心里。 “哎~你怎么带她一起来了?” 没等正主反应,唐文松先皱起了眉头,他这两天和姜凯晨出双入对做他大舅子正上瘾,忽然看到那男人身边多了别的女人,很有绿帽子戴在了自己头上的感觉。 姜凯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唐家人,脚步一顿,倒是第一时间向唐文婉的脸上打量了过去。 小姑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歪着头也在打量着自己,一身黑衣,把那双小鹿般的大眼睛衬托的更加雪白灵动,半点没有对张凌月的好奇,只是和全场人一样,很期待他回复的模样。 在那探究的注视下,姜凯晨第一次感觉和张凌月站在一起有些别扭,他不自觉的往旁边挪了一步,拉开了和张凌月的距离才答非所问的对唐文松低声说道: “赶紧带唐小姐回去,别在这凑热闹。” “哎~你!” “唐文婉,你也来了?” 不等又被闷头反敲一杠的唐文松开始反击,姜凯晨身后传来的热络而愉快的招呼声像一丝阳光撕裂了室内的沉闷。 张新城跟着张家人浩浩荡荡的也向灵堂走来,那少年脸上看见心上的人的欢快根本压不住身后那一帮人的杀气腾腾。 一个转身,姜凯晨微皱着眉头,身体很诚实的挡在了唐文婉的身前,而张凌月也就这样被孤零零的亮在了张家人面前。 “你又在这干吗?!” 那次拍卖会后,张明轩一直觉得女儿会自己回家找他,可没想到又是了无音讯的居然在这样的场合再次见面。 “朱家伯伯在业内也是前辈,那晚虽然最终成了遗憾,但好歹也算相识一场,做为晚辈,礼当来送送。” 张凌月向来是个沉得住气的,她向张明轩欠了欠身体,客套而疏远的回答着,把她老爸说的脸上挂不住的一阵不知道如何回怼的青红皂白。 “父亲您来这是?也是来送朱伯伯?” 顶着张家人一脸收不回去的离愤,张凌月不嫌事大的亲手给老父亲搭着台,眉眼间上扬着的看好戏的期待和在场的大部分人如出一辙。 “跟你说不上,你没事赶紧走,有这个闲功夫,找时间回来看看你还没死的老爹。” 张明轩像赶苍蝇一样的挥着手,这个女儿这么多年拿着自己的赡养费却像隐形人一样存在着,现在忽然怵到了面前,他一直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惶恐。 “张爷亲自来送我儿,朱家上下感恩啊!” 不等张家父女这边暗潮汹涌完,忽然灵堂里传出了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 众人纷纷回眼望去,看到朱家老太爷正被人从后堂扶了出来。 估计张家这群恶煞刚进大门,就有人通报到后院了,朱家人到底还是怕这个因为朱二爷而花两亿当了冤大头的“受害者”拆了灵堂,不得以才把老祖宗请出来镇场。 “老太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也不知道是女儿站在人群里的原因,还是真的是给足了朱老太爷的面子,张明轩这回倒是放软了身段主动迎上了前去。 “你家二爷欠了我两亿,抵了东西在我这也算是个说法,现在人财两空,你看我去哪说理去啊~” 朱老太爷已被人扶着站到了堂前,鹤发苍颜,脸上浮着比悲痛还要让人看着揪心的愤慨。 “这是你和朱震轩的事,我们朱家上下都不知道,你即便追到灵堂上来,我朱家也对你没什么可交待~~~” 他瞪着眼睛,中气十足的表达着自己的态度,正昂着头准备端着长辈的架子再训斥张明轩两句的时候,忽然全身颤抖了起来,白着脸,颤着手指着人群中的姜凯晨慌乱着声音惊呼道: “你····” 众人只见到唐老太爷盯着姜凯晨居然像见了鬼一样,一口气差点没上得来。 身边人手忙脚乱的,赶紧搀着老人家在灵前的高堂位上安坐下来。朱老太爷闭着眼睛,抚了好久的胸口才缓过气来。 睁开眼,他不可置信的又在人群里找寻那个身影,发现那张怀思已久的笑脸正不动声色的端详着自己,老人家又一次狠狠的闭上眼睛,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你怎么才回来?” 在所有人莫名,和若有所思的眼神中,老太爷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向姜凯晨发问了。 “就来看看····送他一程。” 姜凯晨倒也不诧异对方问的莫名,只是瞥了眼灵堂上的照片,凉凉的回答道。 朱老太爷无力的点点头,用浑浊的眼睛看着他,刚才那股子不认账的蛮横劲忽然就烟消云散了似的,他垮着肩膀泄了气似的开口道: “我老了···朱家也快散了。” “太爷·······” 所有人都没想到,老太爷居然会当着一个外人的面说出这么丧气的话。灵堂瞬间像炸了锅一样躁动起来。 第190章 查明死因 “怪不得那晚我要五百万兜底,张先生半分兴趣都没有呢。” 姜凯晨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也不知道这话是回答老爷子的,还是对张明轩说的。 只是这句话把站在旁边的唐家兄妹俩说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如果张家这起车祸是有预谋的诈保,那么不管那天晚上是什么样的拍卖结果,都躲不过这个车毁人亡的结局。 所以,如果是姜凯晨拍得那个藏品,那和藏品一起丧生的必定就是他自己。 “姜先生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怎么和小姑娘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呢?” 被儿子成功解救的张明轩也是缓了一下,才对姜凯晨回道,只是这时候脸上的表情难免收不住僵硬的痕迹。 “啪!” 一声脆响,那被说不分青红皂白的小姑娘在张明轩这不阴不阳的态度下,再次意识到自己已然失孤的处境,她再一次奋力强扭着身子,反手就给了那个她一直暗恋着的少年一个巴掌。 “你爸是杀人犯!爷爷!一定是他害死了我爸!爷爷!” 她赤红着双目再次向坐在上位的朱老太爷跪爬了过去,朱欣大概觉得如果能证实父亲是被陷害身亡的,那自己起码不会被连坐赶出朱家。 唐文婉在这已经几个回转的剧情中也有点目瞪口呆了,前世在自己身边一直像苍蝇一样挥之不去的贱贱二人组就这么分崩离析了? “朱小姐,人死债不烂,你如果怀疑我父亲是伤人凶手,只要有了十足的证据,随时可以去警方控告他。但是,你爸欠我们张家这两个亿,不是在这捕风捉影就能抹平的。” 一直站在姜凯晨身后的张凌月走了上来,她先是站定到张新城面前伸手摸了摸他脸上的红印,然后转身一脸温柔的对朱欣耐心说道。 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这个和姜凯晨一起进门的漂亮女人其实是张家人,朱老太爷和众人都不约而同,神色复杂的向这两拨人打量去,只看到张明轩面色沉郁,并不像有女儿撑腰的舒畅。 “她是你的·····?” 众人都没想到,大家正沉浸于朱家二爷生死之迷的时候,朱老太爷居然会问出这么一句在线吃瓜的话,虽然老爷子深皱着的眉头,语气也不比想了解二爷死因的态度轻松多少。 只是让朱老太爷尴尬的是,他这句话问出了半天,连张凌月都绷不住的在偷偷打量着那人,姜凯晨却眼神都没给一个的保持着沉默,完全是一副拒绝回答的样子。 “咳~咳~不过那丫头说的也不无道理,你老子那个孽账死了还让我给他擦屁股,你找我抱屈,谁又能来帮我填这个坑呢?” 老爷子长叹一声,把脚再次从朱欣怀里收回,这次谁都没看,佝偻着的身体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好多岁。 “两个亿,两个亿足够把那场车祸调查清楚了。” 唐文婉大脑飞速的在两世之间穿梭着,当发现上一世让姜凯晨差点丢了小命的车祸居然很有可能是张家骗保的手段后,没来由的就很气不平的在嘴里嘟哝着,只是没想到这声音居然发出的还挺大,而且正巧是老爷子一番慷慨下,众人静默的当头。 “你又是谁啊?有你什么事?” 张明轩的随从这回终于在第一时间有了反应,在自己老大黑脸的同时冲到了唐文婉的面前混不吝的伸手就要推她。 “啊~” 没等唐文松出手,那个男人的大臂已经被一个反剪卸了下来。 姜凯晨这回是踏踏实实的把人完全挡在了身后,脸上升腾起的怒气值让一众还想上前的张家人止步于前,连那个伤者都不敢扶。 “拴好你的狗!” 本来态度中立的男人,怒到瞬间与张家划清了界限,瞪视张明轩的眼神中,刚刚那丁点客套一下子就荡然无存了。 “这不是唐家姑娘吗?” 姜凯晨的一通怒火倒是把朱老太爷的情绪拉了回来,他向姜凯晨身后探着看了看,居然微微笑了起来。 “爷~朱爷爷~” 自知一时嘴快而惹了祸的唐文婉从姜凯晨身后偷偷的也探出了头,小声的向上座的老人打着招呼,上一世因为姜凯晨被弃的原因,对这个老人家的定位就是冷血二字,虽没有接触,但也不想接触。 这一世阴差阳错中,居然让自己看了这出大戏,她忽然觉得这老人其实也挺可怜的,这家给儿孙们搞得鸡飞狗跳,自己那么大岁数还要出来各种善后。 “这小娃说的也不无道理。” 朱老太爷看了看姜凯晨,又对唐文婉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才直起身子对众人说道。 “那两亿保额的事,既然你们都惦记,那就各凭本事来取。保险的确挂我们家族资产清单中,你们谁能调查清楚我那混账儿子死因,这笔钱我就配合拿出来给他去清债。三个月为期,如果三个月没有结果,张先生你再来找我协商后事。” 灵堂内的债主们听到老太爷这句话,又是一阵骚动。 “两亿保额拿出来清债?!” “那这么说我那笔钱还有希望了?” “谁能调查清楚死因,谁就能拿到这笔钱?!” 大小债主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们中的一些人是放高利贷的,一些人是做实业的,一些人是开赌场的,虽然身份各异,但都与朱二爷有着多多少少的债务纠纷。 老太爷一番话让他们原本想大闹灵堂的注意力都转移在了朱二爷的死因上了,与此同时,张明轩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爸,也好,不就三个月吗,正好也给我们个自证清白的机会,让他们去查,省得连小姑娘都来怀疑我们动机不良。” 喧哗中,张凌月低身上去把朱欣扶了起来,一边帮已经失了神脱了力的女孩顺理着衣服,一边好心的柔声向张明轩劝解着。 那从容的神态看得众人都怔了怔,一时都担心这是不是朱家声东击西拖延时间的招数,最后自己会不会白费力。 只有张明轩脸色慢慢白了起来,身体甚至微不可见的在崩到极限。 “还是闺女明事理啊,张先生,保险走流程的时间本来也长,你也不差这三个月的等待期,毕竟名声清白了,钱拿着才不烫手啊。” 在张明轩涨紫着脸正要开口的时候,朱老太爷一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挥着手说着,一边示意着还呆愣在身后对事态发展做震惊状的小女儿夫妻扶着自己向后堂走去。 张明轩嘴巴张张合合,就像活吞了一个青蛙一样,在众人的打量中,只得黑着脸狠狠的瞪了一眼张凌月后甩袖而去。 第191章 强叔 随着张家人的离去,大小债主们也三五成群着带着自己谋划陆续散去。唐文松正拉着还傻躲在姜凯晨身后的妹妹也准备走人的时候,却被一个黑影挡住了去路。 “唐小姐,老太爷吩咐我送你们回去,他说刚刚堂上谢谢你仗义执言,怕一会出门张家拿你们撒气。” 眼前是一个很是壮实的中年人,一身黑衣,即便低垂着眉眼,都能让人感到气场强大,一看便知他是一位经验丰富、训练有素的保镖。 “让你多嘴,什么都敢掺和,妈哪是让你来陪我站台的?她是让我揣着个炸弹出门啊!” 唐文松这才反应过来似的跳了起来,一手就戳到唐文婉的脑门上骂了起来,那张家可是连朱二爷的命都敢要的人,这傻妹妹明目张胆的给人家使袢子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我送他们回去。” 唐文婉还没来得及回嘴,人就又被姜凯晨拽回到了身后,那人只抬眼瞪了一眼唐文松,就把他一肚子的牢骚全憋了回去。 “也好,老太爷交待,少爷如果要自己送那是最好,他让我带句话给少爷,请少爷自己也要小心张家狗急跳墙。” 那中年男人居然毫无意外之色,在听到姜凯晨的话后只是微微颔首,便不再坚持。但他并未急于离去,而是站在原地,双目微润地注视着姜凯晨,久久不曾移开。 少爷?唐文婉诧异的又向那人打量了过去,刚才在灵堂里,连老爷子都没认这个孙子,难道这个人居然一眼就认出了姜凯晨朱家人的身份? 此时的姜凯晨身形未动,眼底却涌上了惊涛骇浪,那浑身上下因为紧绷而升腾起的迫人气场,甚至和面前这个男人还有那么几分相像。 “张叔~” 像是安静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终究还是叫出了声,只有紧挨在身边的唐文婉才看到他那全部突起的太阳穴,青筋在不断跳动。 “终于长大了,都能保护人了,好!好!” 那位被称为强叔的男人,双手在两旁裤缝紧握成拳,他的眼角泛红,微微点头,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唇缝中勉强挤出这一句话来。 两个“好”字之后,那男人缓缓转过身,他的背影在白色灵堂的映衬下显得无比落寞,仿佛整个人都被无奈所笼罩。 ~~~~~ 果不其然,姜凯晨护着唐家兄妹刚走出灵堂,就在停车场被张新城拦住了去路。 “唐文婉,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 张新城一个人堵在了唐文婉的面前,那些张家随扈们正在几个车位外向这边饶有兴趣的张望着。 “你~” 唐文婉看着对方脸上还顶着被朱欣扇的没有消下去的巴掌印,还是有点紧张的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你张家和朱家的事和我们没任何关系,你要解释也是去跟朱欣解释,犯不着来这拦我妹。我妹刚才也不过是嘴巴快过脑袋,随口一说,你们也别跟她这不懂事的小孩计较~” 唐文松这回倒是反应快,他远远的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张家众人,提高了声音做着解释,拦在妹妹面前撇清着关系。 “不是,唐文婉~我的意思是~” 张新城被拦着有点急了,上前两步,拨开唐文松就想上手抓人。 也不知道是唐文松太弱不禁风不禁推,还是那小子急了忽然就冲上头的蛮劲,唐文婉居然被他一把就从唐文松背后拽了出来。 “哎~” 唐文婉呼痛还没落音,人已经被整个拉回到了姜凯晨的身边。他也没说话,只是那临近冰点的压迫感让所有人都感到了气氛的恐惧。 而张新城大概是急晕了头,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视死如归的勇气,居然顶住了压力,伸手又要抓唐文婉。 这回不待唐文婉反应过来,一个天旋地转,人已经被塞进车里。而抓了一手空气的张新城,在王枫不知道从哪召过来的一众人的阻隔下,这回连抗议都没敢发出声音。 “嗡~” 唐文婉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姜凯晨的大g已经带着她冲出了朱家的停车场,那发动机像是愤怒的轰鸣声,让她已经顾不上哥哥好像并没有跟上。 “刺啦·····”一声长刹,车被急停而下。 “碰···”的一声,唐文婉还没来得及打量这是在哪,人就被按压在了副驾驶座上。 等抬眼看到姜凯晨额头已经暴起的青筋,她内心才后知后觉的开始惨叫。 “惨了!这人又要犯病了。” 拥有前世记忆的她深知这人受不得自己被惦记的刺激,可是这一世两人感情好像还没确定呢,他在那吃得是哪门子飞醋,着什么急?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姜凯晨问得虽然顾左右而言它,但那本来就凌厉的眼神中星火着暴戾却一点都没掺假。 看吧,前世这个时候,她早已吓到腿软,试问哪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能顶得住这种气势压制? 唐文婉的确是被吓的一抖,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了。前世的所有对战经验积累,这个男人永远也只是用白色恐怖把她威慑住而已。 低垂着眼睛转了转,抬起的时候已经红了眼眶,撇着嘴一副就要被吓哭的样子,成功的让男人闪了神。 “你···”姜凯晨收了收眼神,也低下了声音。 “哇···”的一声,唐文婉哭的比刚才在灵堂里的朱欣还惨。 压在椅背上的手一下子就松开了力量,姜凯晨满眼惊慌的看着她,大概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在说什么了。 “这是哪里啊?你干吗把我带到这里来?你对我凶什么凶?我干吗了我?!” 唐文婉毫不示弱的哭嚷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不客气的把鼻涕眼泪泄愤似的抹在了垂在眼前的衣服上。很快,姜凯晨那价值不菲的黑西装就泥泞的不成样子。 前世的唐文婉再也没想到,对付姜凯晨的杀手锏居然是比他还蛮横不讲理。 旧恨新怨一起被她翻出来哭了个爽利,这才迷蒙着眼偷瞄着面前那张俊脸果然已经宕机,从未有过的胜利感油然而生。 她“哼”得一声就想把人推开,见好就收的准备赶紧开溜,毕竟当下两人的关系实在是说不清,理还乱,自己也没搞明白头绪。 “你~” 只是推自然是推不动的,这回男人弯下腰,半蹲着盯着她还蒙着水汽的兔儿眼,又是满眼疑惑的看着她。 “你到底是谁?” 他又一次问出了这样着了魔的话,姜凯晨感觉自己也是要疯了,面前这个女孩即便是小时候的恩人,可每次见到她时候的失控与占有欲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累积起来的? 这十年近乎苦修似的生活,已然把自己打磨出了绝情断欲的孤寡,怎么这一切在遇到她之后就转性了呢?这十年中她于自己也未生出过半分男女之情的挂念啊。 “你真要是忘恩负义想把我忘了,我也能接受,只是起码对我不该那么凶吧?” 唐文婉这回真的是完全放松下来了,她挑着眉嚼着笑,很享受男人当下的混乱。 “哼,风水轮流转,终于到了你也掌控不了的时段了吧?”她在心里得意的笑了起来。 第192章 唐小姐不喜欢他 果不其然,朱家二爷刚下葬,关于他死因的调查,南城的黑白两道从上到下都忙碌了起来。 “我说,那小子在我们家门口都守了多少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抓了他们张家多大的把柄呢!” 和唐文婉一起歪在客厅刷游戏的唐文松很不耐烦的在那翘着腿抱怨着,如果不是老爸打了招呼让他不要与那人起正面冲突,给别人制造不必要的话题,他一天起码要赶那小子七八遍。 “你说他怎么那么闲?他们这张家这段时间为那起车祸的事不也在上窜下跳的各种动作,他这太子爷怎么没事人样的天天还有心思来我们家堵你?” 余光看到唐文婉又在神游太虚的根本没在理他,忍不住的又用脚踢了踢她的小腿追问着。 “啊?我哪知道啊?关我什么事?” 唐文婉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哥哥,那小子这世怎么还这么缠人?好在正好毕业了,不然朱家出事后,没了朱欣这个挡箭牌,天天直面他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应对。 “我跟你说啊,我可看不上他家,你看这次朱家做的那事,如果真是做局诈保,那也太心狠手辣了,家风不正,家风不正啊!” 唐文松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仰靠在沙发上,一边继续着手中的游戏,一边对自己妹妹耳提面命着,虽然唐文婉平常也没怎么鸟他,但当哥哥的这种特权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发挥的机会。 “说的好像人家张家小子看上的是你似的,我倒觉得你是太闲了,说好最近要上的那个画展呢,怎么还在这有空说你妹的八卦?” 兄妹俩还没斗上两句嘴,就被也刚刚走进客厅的唐老爷子打断了。老爷子常规性重女轻男,一屁股坐到了兄妹中间,歪着头就对唐文松教育了起来。 “啊~正在搞,正在搞,我这次画展签给了正大,他们的团队正在筹备中,我的作品已经全拖过去了,基本也没我啥事了。” 唐老爷子的到来让唐文松立马正襟危坐了起来,手上游戏也放下了,态度端正的回答着老爷子的问题。 “这是你的作品第一次策展,签了正大也算是起点不低了,你没事多跟人家团队学习学习,不要井底之蛙似的,只知道关门画画。” 老爷子点了点头吩咐着,眼看唐家第三代的画也要进入市场了,说是没有骄傲和欣慰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对这总是冒冒失失,天天没有正形的孙子他多少还是不太放心。 “婉儿啊,你反正也毕业了,也不要天天在家待着,不然跟着哥哥去看看他那画展筹备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跟着学习学习,顺便也给你哥把把关。” 老爷子想了想,还是转头拍了拍孙女的膝头交待着,孙子这次画展首秀,自己和儿子媳妇如果出面参与,势必会给合作方太大压力,孙女倒是从小就玲珑聪慧,艺术天赋又极高,有她盯着,唐家这脸面起码能稳住。 “对对对~哥带你转移阵地,省得那张家小子天天在门口守着,外面已经不知道杜撰出我们唐家和他们张家多少个花边版本了。” 歪楼大王唐文松倒是一点不介意爷爷派出的小监工,他两眼放光的觉得爷爷直接破解了他这两天的烦恼,简直是神助攻。 唐文松虽然是唐家人,但毕竟还是年轻的新人画家,要进入市场一般都是要先签一个有市场基础的大画廊来做包装,策展,才好预热二级市场。 当然,也是因为唐家这个出身,未成年时就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机构与画廊盯着他,常年与父亲和老爷子的合作方也三不五时地找他,对于这本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他倒从未上心与着急。 直到姜凯晨找到他,许诺借助正大集团的海外资源,帮助他直接进入全球市场,他才对进入市场这事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和期待。 第二天,唐文松就带着唐文婉来到了正大要帮他办画展的地方。 正大在南城的这个美术馆位于城中心的湖滨公园的深处,除了偶尔做些特展对外开放,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以个展的形式为自己画廊的签约画家做圈内宣传。 “这就是哥马上要办画展的地方,怎么样,够排场吧?” 才走到大门,兄妹二人就被一直等在门口的张凌月迎了上来。 “唐大少,欢迎你来视察工作!” 张凌月今天一席长到脚踝的宽松白裙,长长的头发用丝巾在后面松松的绑了一个马尾。一身文艺范的松弛,倒是很融入身后美术馆的空灵。 “唐小姐也来了?” 她有点意外的看着站在唐文松身旁的唐文婉,微扬的嘴角极力的掩藏着自己对这个女孩的好奇。 “新城?” 直到抬眼看到站在不远处,一直在向这边眺望着的张新城,那好奇就完全收不住的全从眼睛里溢了出来。 “我艹,忘了你是他姐!” 唐文松跟着张凌月的惊呼也回头望去,这才想起来似的出声,大有被自己蠢到的无奈。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张凌月的胳膊,很是有点气急败坏的告起了状来。 “那是你弟弟吧?你能管得了他吗?他守在我家门口都快守半个月了,现在还跟到这来了,烦不烦人啊?” 唐文松就势把唐文婉还往身后藏了藏,半点都不想妹妹被那人看到,翻着白眼控诉着。 “新城~他是在等唐小姐?” 张凌月瞬间就看明白了其中的关系,对着唐文婉真心的笑了起来。 自从出了那个家,唯一让张凌月还能心存柔软的就是那个傻弟弟,这孩子一点没有张家人的心思叵测,只是在小的时候见过一次回去要抚养费的她,就把自己这个姐姐放在了心里。 这么多年,只有他想尽一切办法在找自己,偷偷给自己送钱,送东西,从来不担心也许有一天,她回来会抢走他的一切。 “唐小姐不喜欢他?” 宠溺的远远的又看了弟弟一眼,有点无奈的再次看向唐文婉问道,自从第一次发现这个小孩在偷偷找她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这个傻弟弟是多么的一根筋。 “我妹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不等唐文婉回答,唐文松在旁边就先入为主的叫了起来。 “他怎么会是我妹喜欢的类型,我妹不可能喜欢他。” 他一边嫌弃的不停的向远方瞥望着,一边毫不留情的帮唐文婉认真拒绝着。 张凌月认真的看着唐文婉虽然没说话,脸上却丁点都没有不赞同的态度,眼眸深了深。 咬了咬唇,收起了笑容,她很是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那唐小姐喜欢什么样的呢?” 第193章 喜欢什么样的 “唐小姐喜欢什么样的呢?” 本来还闲散着神情在打量着场馆的唐文婉被这突然的点名提问怔了怔,她回转了眼眸看向面前这个女人,感觉这句话有着浓浓的似曾相识的味道。 “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前世的记忆启动着,在那个被困海岛的日夜,她也曾求助过面前这个女人。 她知道这女人对姜凯晨有着超乎忠诚的痴迷,她以为自己的离开应该是这女人的求之不得,可谁曾想,求到她面前,换来的却是她这句完全不能理解的提问。 在她眼里,大概姜凯晨的偏爱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吧,即便这个爱犹如牢笼,也没有人能拒绝这种飞蛾扑火的奔赴。 唐文婉盯着面前那双和前世一样执着的美目半晌,在气氛就要开尬的时候,忽然笑了。 “反正不是他那样的。” 她盯着张凌月的眼睛,也是微扬着眼角认真的回答着,声音低喃但却肯定,虽然这句回答里的“他”好像也没特定指向是谁。 这个上一世自己都没想明白的问题,希望这一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吧,唐文婉在心里和自己对话着,看着张凌月因为不解而微闪的神态,唐文婉笑的更加真切了起来。 “哎~老大,你看那是唐小姐吗?” 姜凯晨的办公室里,王枫才汇报完手上的工作正往门外走,忽然被大屏上的一个小小的身影吸引住了。 由于姜凯晨现已接手管理正大全球事业部的运营,因此他在南城的办公室里也设置了一个大屏墙,实时滚动着世界各地分支美术馆和拍卖场的实况,以便他能第一时间掌握一线动态。 这半个月一直忙于挖掘朱家二爷的所有外债,并在暗地里协助这些债权人调查那起车祸真相,已经好久没想起唐家那小姑娘了,今天被突然提起,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他放下手里的资料,抬眼向墙上画面看去,那小姑娘不知道和张凌月说了什么,笑的很是委婉。 这个笑容有点陌生,甚至很是刺眼,让他又想起十年前拉着自己义无反顾往家走时,那极力说服自己的小脸。 他晃了晃这段时间已然超负荷运转的脑袋,有点嫌弃的白了多事的王枫一眼。 对唐家的恩情,从签了唐文松开始,就已经在尽自己所能的回馈了。而对于这个总能让自己失态的姑娘,实在是有点疲于应对。 “老大你看,张新城怎么也在啊?他们张家这段时间被我们掀的人仰马翻,这小子不会是去找张凌月搬救兵去了吧?” 显然姜凯晨那剂白眼并没让王枫品出深意,他甚至驻足在大屏墙面前,不无忧心的继续叨叨着自己的推测。 “张新城?” 刚拿起的文件又被放了下来,姜凯晨揉了揉不自觉皱起的眉心,眼神凛冽的再次向那大屏幕看去。 大屏上张凌月正笑着招呼张新城走到自己身边,拉着他不知道对唐文婉说着什么,虽然没有开音频,也听不到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从那少年已然羞涩到涨红的脸上不难看出,讲的应该不是什么关系张家存亡的大事。 “多事!” 姜凯晨无来由的烦躁了起来,虽然隔着屏幕就能看出唐文婉的淡漠,但他的心情还是不可抑制的开始翻腾。 “张凌月应该不至于吧,必竟张家乱了阵脚对她只有益处没有坏处啊。” 王枫看姜凯晨果然变了脸色,以为自己戳中要点,转了转眼珠子又有点不太有把握的质疑起自己来。 屏幕上张凌月不知道对面前三人说了什么,一个转身就领着唐文松向场馆里走去,留下张新城打着手势让唐文婉单独跟他向另外一个暗角移动。 “哗啦~” 办公椅被猛的推出刺耳的摩擦声,王枫还没来得及发表自己纠结出来的定论,姜凯晨就旋风般大步向门外走去。 “不喜欢就和我那傻弟弟说明白,省得他码不清状态总是在你面前晃荡着碍眼。” 这是张凌月在听到唐文婉表达了自己“不喜欢”后的回话,这回她倒是挺善解人意的给出了合理的解决办法,想想张新城那痴人上一世做的桩桩傻事,唐文婉第一次觉得这女人今天说的话倒是不无道理。 张凌月各种保证之后,总算带着唐文松先行离开,进入场馆去看布展进度了,留下张新城手足无措的面对一如既往淡淡然的唐文婉再一次慌了神。 “唐文婉,我们找个地方,你听我好好给你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新城现在满脑子还停留在唐文婉应该是懊恼自己家与朱家的纠纷中,即便这事自己一直也没搞清楚其中干系,但朱欣目前被逐出家门的下场,他总觉得唐文婉应该是对自己有很大成见的。 不管上一世自己落到如何境地,有一点唐文婉是确定的,那就是自己真的对张新城动不了心。 即便这斯在姜凯晨的阴影下还能软磨硬泡到至死方休,但自己对他连怜悯之心都未曾荡起过半点涟漪。 大概是张新城对自己的追求一直是沉迷于求而不得的独角戏中吧,相较于姜凯晨对自己想法的无视,这少年从来就没有去想过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他只是一味的在“我以为”的世界中帮唐文婉写好了全部的剧本,今天也是。 “也好,我们是该好好谈谈。” 没想到唐文婉这次答应的那么爽快,让还在组织一堆说词的张新城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只能刹住已经涌上喉头的那一腔辩解,傻傻的看着面前这个让自己总是失魂的清冷脸庞。 “好!好!好!我们去后面找个安静的地方!” 直到唐文婉挑着眉毛,面上的不耐烦已然收不住的时候,张新城才收回魂来,轻咳了两声,一边转身把她往后场的过道上带,一边躲闪着还有点不太相信的眼神赶紧回道。 当跟着张新城穿过美术馆的大堂,拐七扭八的来到了一个说是工作间又不像工作间,说是库房又不像库房的地方,唐文婉心里这才想起来打鼓。 “这是什么地方?”她脸色微变的停下脚步看向张新城。 “咔哒”一声,刚刚还一脸小心的少年,进门就反手在身后把门落了锁。 “终于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那少年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紧张,涨红的小脸上表情纷乱,小兽一样的欲望在眼底跳跃着,把持不住的激动,甚至让他浑身的紧绷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第194章 张新城的喜欢 “文婉,你听我说,朱欣家的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张新城背对着门,又向唐文婉急切的靠近了两步,再次梗着脖子解释着。 直到再一步就要贴近唐文婉的时候,被她一手给挡在了原地。 “那和我们俩之间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唐文婉伸直手臂,成功把那少年隔在了安全距离之外,很是不喜欢这密闭空间里昏暗的灯光,她皱着眉头,带着戒备,第一次让恼怒很明显的浮在了脸上。 “我们?” 第一次听到唐文婉把自己列为“我们”这个词汇,张新城有点意外的屏息着呼吸看她,欣喜的眼神显然是完全把人家后面的“问题”两字又一次自主忽略掉了。 “我们不可能!” 不记得上一世有没有这么明确的拒绝过他,反正这一世是一定要把自己立场说明白的,省得后面被他緾的不得安生。唐文婉看着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态度。 “不可能?” 张新城感觉自己的世界凭空闪了道惊雷,一脸惊骇的表情瞪向唐文婉。 之前的少年情愫,眼前这少女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白月光,他总是如影随形的守护着,总觉得只要守望在她身旁,就能被月光一直普照着。 直到毕业了,再也没有机会像在学校里那样天天相见了,他才发现月亮还在天上挂着,可是自己却离月亮越来越远了。 自从拍卖会被父亲发现自己对这个女孩的心思后,没想到的是,父亲居然把自己叫到书房很认真的耳提面命了一番。 于是,摘月亮成了他当下人生中最重要的任务。 父亲说,唐家虽然是世家,但张家这几年的家业扩张也不输门楣。 父亲还说,只要唐家愿意和自己联姻,张家可以把目前的典当产业逐步转到艺术品投资领域,为他们唐家统筹所有市场运营。 为什么不可能?父亲不是说唐家需要我们的吗?张新城有点混乱的甚至都觉得自己刚才是幻听了。 “不可能!” 少年脸上的所有无措和不相信被唐文婉全部收入眼底,她闭了闭眼睛,再次重申了自己的立场,这次的语气甚至都染上了带着不耐烦的愤怒。 “可我父亲说,如果我们两家联姻,唐家的画在二级市场上可以~~” 不等张新城说完,就又一次被唐文婉再次举手打断了。 “我要嫁,嫁的不会是你父亲,不会是张家,更不可能是什么二级市场!张新城,我不喜欢你,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张新城大概从来都没有听唐文婉一口气对自己说那么多话,他有点难以消化的保持着干瞪眼的姿态,脑海里翻涌着父亲在书房里拍着自己肩头对自己的交待。 “新城啊,你可以的,小姑娘只是害羞而已,你是男生,要多主动,要勇于表达~” “可是我喜欢你!” 张新城又上前一步,他觉得一定是自己没有把想法说明白,才造成了唐文婉的误会。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 他一边赤红着眼表白着,一边急切的伸着手臂想把面前这抹月光拥入怀里。 唐文婉急速后退着,刚才还高涨着的一脸决绝在发现自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好像退无可退时彻底泄了底气。 脑海里上一世,张新城仗着自己想脱离姜凯晨的禁锢,一直扮猪吃老虎的让姜凯晨吃的那些暗亏不断翻涌上来,虽然眼前的少年应该还没黑化到那样的丧心病狂,但自己毕竟还是轻敌了。 “你不要逼着我恨你!” 当脊背已经贴到墙根的时候,唐文婉的声音开始颤抖,虽然她知道在这个少年面前自己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那赤红眼睛里的疯狂让她知道,这孩子自己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像是已经压抑到极点的咆哮声已然在张新城的喉咙里低鸣着。 “不行就生米煮熟饭,我们家对她唐家也交待的起。”脑海里,就在他走出父亲书房时,父亲在身后那半开玩笑的鼓励声如潮水一般直冲大脑,完全不能接受拒绝的少年,现在只想手撕了眼前这抹白月光。 “咚~哗啦~” 黑暗中,整个人因为害怕而向墙角退缩时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异物,发出一连串的巨响。 从小腿蔓延而上的巨痛倒是像一剂镇定剂及时让唐文婉回了魂。 “你,你冷静~~~” 就在张新城的手要触到自己的那一刻,她忽然拨下插在发间的玉兰发簪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银色的簪尖在少女颤动着的动脉上瑟瑟发抖,总算让眼前那人止住了步伐。 “唐文婉!” 张新城的尖叫声比刚刚的撞击声还要大,像是把所有的不服和害怕都叫了出来,少年终于乱了自己的分寸。 “嘭~” 与此同时,比他的声音更让人心惊的破门声,吓得唐文婉握簪的手一抖,那银尖终究刺破了已然鸡皮鹤立的白嫩脖颈。 “你们在干什么?!” 只有姜凯晨感觉不到自己声音里都带着颤抖,在昏暗中,他看到那个在角落里快缩成一团的小女孩,脖子上的血顺着脖颈蔓延而下,一口气窒息住似的,浑身血液刺痛般的倒流而上,仿佛那枚玉兰发簪扎进的是他的脖子里。 “你在干什么?!” 眼里已经完全看不到其它人了,他两个上步就一把夺下唐文婉还僵在手上的“凶器”,再回过头来瞪向张新城的眼神是真的要杀人了! “文婉~” 也是听到声音,刚匆匆赶到的唐文松没想到自己只是带着妹妹出来看一下自己的布展进度,居然还能搞出这样的插曲。 当下三魂就没了七魄,而看到姜凯晨全身怒气值已经高涨到要吃人的样子,他张了张嘴,还是把所有的质问暂时先咽了下去,只堪堪递出手帕,示意那男人先帮妹妹把伤口压住。 “看来,你们张家是要作死到底了?!” 好在伤口不深,按压了一会总算把血止住了,姜凯晨再抬起头来的脸上,已经冷到看不出半点情绪。 “所以,你终归还是姓张的?” 那黝黑的鹰眼完全无视的越过已经僵化的张新城,带着邪戾的瞥向张凌月,审判似的注视让那美人的脸色比刚刚刺伤自己的唐文婉还要白了起来。 第195章 怒烧张家 “嘶~” 即便姜凯晨已经极力控制住自己已然处在爆发边缘的情绪,但是压在伤口上的手,因为紧张而不自觉加重的力度还是让唐文婉痛哼出了声。 “这是我们张家和唐家的事,姜先生~~~” 张新城还没从刚刚小兽般的冲动中完全回过神,虽然被唐文婉的伤口刺激到缩回了手,也只是后退了一步,又完全感觉不到气压骤降的挺直了脊梁想要继续申辩着~ “我艹,你们张家配和我们唐家有什么事吗?!” 刚被妹妹自残吓到的唐文松,终于回过劲来,没等他说完就一掌推向他的肩头叫嚣了起来。 就刚刚那场景,明眼人都能看出唐文婉一定是被这小子逼到没办法才想着用手段自保的,光看那丫头到现在都没从眼中褪下去的惊慌,他就想掐死面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张家的事,就在今天画个句号吧。” 在唐文婉的痛呼声中,姜凯晨总算找回了几分理智,他松了松还压在姑娘伤口上的力道,看了王枫一眼,旁若无人的低声做了一个交待。 “姜总~” “姜总~” 只听到两声惊呼从王枫和张凌月口中同时发出。 “他们不是总说我太有耐心,而且完全没有底线吗?” 姜凯晨扶着唐文婉的手紧了紧,迎上王枫不解的视线自嘲道。“今天张家这小子倒是好像帮我找到底线了!” 谁都不知道刚才破门而入的那一刻,在看到唐文婉那危险的动作时,自己忽然的濒死心情。只有他自己明白,不一样,真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可是,咱们不是~~~” 忽然撼动全局的变化让王枫完全慌了神,说好的放张家这条长线钓正大元老窝那群大鱼的,这是真的要就这样切了吗? 他用最后的理智咬住了下唇才控制住了满肚子不解和疑问,没把后面的话当着外人的面全部说出来。 “姜总,你答应我的~” 还好张凌月没等王枫的话冷场,就抢着把自己的恐慌也急急说了出来。 “答应你?答应你纵容你这同父异母的弟弟动我的人?” 姜凯晨火气显然没消,猛的一个抬头,堵上了张美人的后话,厉声质问着。 “你~你的人?” 现场除了唐家兄妹,其余三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张凌月不可置信的瞪了一眼唐文婉,仍不死心地颤声追问着。 做为一个女人,她早就看出老板对这个小姑娘是有些上眼的,只是,什么时候就变成“他的人”了?看这丫头也没那么老道啊。 “嗯 ,我的小恩人!” 姜凯晨终于放下了一直按在唐文婉伤口上的手,确定了不再流血后,他把染血的手帕握在手里,双手背在了身后,与那姑娘并肩立着,倒是恢复了一派相敬如宾的样子。 “恩人?!” 王枫感觉自己家主子只要是一遇到这唐姑娘,自己被莫名的瓜量刷的都要一个头有两个大。 不过,这“小恩人”和“我的人”好像在男人的字典里应该不能是同义词吧?虽然从来没听过老板和自己说过与这唐小姐的恩情,他心里又萌动起了大局可挽的侥幸。 “张家的事就这样了,你能割的干净,帮王枫把切割的事处理完成倒是还能留下,如果还有什么妇人之仁,那我们就把你当张家人一并处理了也不是不行。” 不等王枫心里的小芽萌动,姜凯晨的一句话直接把他和张凌月泼了个透心凉。 “张家和唐家如果真能联姻,对大局完全是有利无弊的事情。” 张凌月于公于私都完全懵圈了,她当初答应张新城帮他撮合这件事,虽然有自己铲除情敌的私心,但也是权衡过这事对他们大局不仅没有影响,相反绝对算是锦上添花的小插曲。 “联姻,你们问过唐家的意思吗?” 姜凯晨看出那三人眼中的迷惑,倒是没做任何解释,适时的把包袱转手扔给了唐文松,回来第一时间接触这公子哥,就是让他在这个时候派用场的不是吗。 “联姻?谁同意的?谁给你们的脸有这种想法的?你们张家算什么东西?别说重金礼聘的上门来求,我们家都不带开门的,你今天还搞出这下三滥的手段逼迫我妹妹,当我们家真是好欺负吗?” 众人的眼睛齐聚到唐文松身上的时候,他瞬间感觉到被聚光灯笼罩般的兴奋,插着腰做茶壶状,终于把当下一肚子的愤怒一吐而快了。 虽然看妹妹脸上的惊恐总算平复下去了,他瞪向张新城那小子的眼神仍像要剥了人家一层皮似的。 “嘭~” 一声响拳,谁也想不到,堂堂的文化世家唐大公子,越说越气,居然一边说一边就上手了。 “天天在我们家门口装痴情种子装不去了,跑到这来露尾巴了是吧?” 他一边不停的往张新城的头脸上挥拳头,一边嘴上不停的招呼着。 “让你欺负我妹,我唐文松的妹妹你也敢动这个心思?谁给你的胆子犯这个浑的?” 唐文松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姜凯晨今天虽然没有完全把他和唐文婉的关系说明白,但是态度已经完全放在那了,在他的地盘,自己仗势欺人一下是绝对吃不了亏的。 而且,他也是真的被气到了,想着必须趁这个机会表明唐家的立场,谁也不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追自己妹妹,就是换成姜凯晨,自己一样也要打过去。 如果说张新城第一拳是在完全没有防备下被唐文松打懵的,那后面几拳完全是被王枫从后面按住了双手送到唐文松面前给他打的。 王枫这个人精,即便心里还在消化着各种疑惑,但也只一眼就看出了自己老大的想法。在唐文松出手的同时,他就巧妙的堵在了张新城的身后,没等到张新城反应过来,就从后面制住了他整个的反击。 “嘭~嘭~嘭~嘭嘭~~” 直到唐文松自己打到气喘吁吁已经叉腰在旁边喘气的时候,外面才涌进了感觉不对的张家人。 当他们看到已经被打倒在地,被捶到快奄奄一息的小少爷时,所有的愤怒全部射向了一直站在旁边,已经丢掉半个魂的张凌月。 “大小姐,你这是~~”不出众人所料,张家人第一个反应果然是小少爷被大小姐设局打了。 “既然你们家来人了,那我们也不耽误你们处理家事了。” 姜凯晨总算是缓和了点心情,给了句还算平和的评论,领着唐文婉和唐文松错开众人就向门外走去。 留下王枫抱着胸,满脸怜悯的看着张凌月,心里又开始重新构画着新的结界。 第196章 都是棋子 “他是被我哥打的!” 谁都没想到,剑拔弩张时,人已经被带到门口的唐文婉忽然转了头,淡然的对张家人澄清道。 “什么?!” 本来已经让开的过道,瞬间被张家的随扈们又围了起来。 “你们现在就可以问问,我哥为什么打他。” 在众人的诧异中,看了眼被卖的突然的唐文松弯了弯眼角,才又刻意摸了摸自己破了口的脖子哀声说道: “或者,我也可以请警察来帮你们彻底了清一下情况。” 再笨的张家人这回也大概能看明白事情的梗概了,气焰瞬时灭了一半的只能尴尬的在张新城和张凌月两姐弟身上来回张望。 “不是,我们张家少爷,你也敢下手?” 空气静默不过五秒,一个满脸戾气,脖颈上刻满了梵文的壮汉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 他只冷眼啖了一下唐文婉,就一步跨到唐文松的面前,抬手就指着唐大少的鼻子质问着。 张家莽黑的作风被他诠释的淋漓尽致,只可惜,他下一句还没开口,伸出来的手指已经被王枫“咔嚓”一声,给扳断落了下来。 “张明轩知道你们今天来我这吗?在我这耍威风是不是先通报下,看看他的态度再行动啊?” 如果说王枫那瞬间凛冽的眼神和身手已经吓退了张家一半的人,那么姜凯晨站在后面这气定神闲的一句话就完全把另外一半人定在了原地。 “林叔,这是正大的少主姜先生,父亲这段时间一直还想约姜先生见面聊合作的事呢。” 张凌月总算在这过山车似的情境中回过神来,她急急走上前来向边上一直沉着脸没说话的老者解释着。 老者有点意外的仔细端详了姜凯晨两秒,才抬了抬手,示意身后人把已经被王枫制的直不起腰的大汉扶到旁边。 “姜先生,久仰大名。” 老者神色一凛,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甚至还扯出了点笑容,弯了弯腰向姜凯晨招呼道。 这段时间,张家因为拍卖会那事被正大明里暗里追的快要穷途末路了,当家的一直不明就里的想要约对方谈个明白,却始终不能如愿,未曾想居然在这给自己碰到了。 “少小爷年少轻狂让您看笑话了,打扰了您这的清净真是大罪过,我马上就请人把老爷请来,让他带着少爷亲自给您陪罪。” 那老头只不过眼眸垂了一下,再翻上来的就剩下诚惶诚恐的真挚了,他哈着腰上前一步堵住了姜凯晨的路,认真的请示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一直被打都没吭声的张新城,这时却在老人的背后大笑出了声。 “唐文婉,你看到了吗?我们不过都是他们手里的棋子而已。” 他早就被张家人扶站了起来,虽然还是不太能直起腰的挂在旁边人身上,但是那脸色却奇怪的泛着莫名的红晕,看不出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愤怒。 “林叔,爸让你这段时间守着我,不就是要帮我搞定唐文婉吗?怎么,看到大人物,你这脸就迅速变了样了?” 少年脸上的讥讽因为身体的痛疼而扭曲着,张家人中只有那老者还能面不变色,置若罔闻的面对姜凯晨保持着原先的谦恭。 “呵呵,难怪你敢在这就对我下手,你家人就等着你把生米煮成熟饭后去我家谈合亲条件吧?” 唐文婉何尝又看不出姜凯晨想把这事直接歪楼的阴晦想法呢?上一世就是这般,任何事情只要是牵扯到她,最后都会莫名的重点转移,让自己从那些事件中消失,即便最后惹她的都被那人换着途径睚眦必报了,但那隔靴搔痒的感觉总让她自己都快忽视自己的存在。 “原来,你就是这样喜欢我的?” 唐文婉从姜凯晨的身后缓缓的走出,在自己哥哥和那男人双双要变脸之前,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神色平静的盯着张新城的眼睛淡淡质询着。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我不会当你们任何人的棋子,更不会让你们把我藏着掖着。” 如果说,刚刚那刺向脖颈的冲动是故意撕开这件事的手段,那么现在的坦然直面就是要改变上一世自己所有困顿的转折。 唐文婉一边在心里对自己做着建设,一边不顾唐文松和姜凯晨的紧张慢慢的走到了张新城的面前。 “我~我~” 张新城被她那黑白分明的双眼盯的愣是后退了两步,刚刚翻涌上脸的嘲讽瞬间变成了满脸的羞愧。 他根本不敢和面前这个少女对视,这回终于把所有求助的再次投向了刚刚还被他叫嚣着的林叔。 “咳~咳咳~” 还沉浸在怎么才能通知老爷借此机会速来现场截住眼前这个大神的老人家,被这忽然又变了的节奏也是搞得有点慌神,咳嗽了两声都没把掉线的脑回路给成功找回来。 “虽然你刚才的做法我完全不能接受,但毕竟我哥也算是帮我讨回了公道。” 很是满意的审视着张新城脸上的青青紫紫,唐文婉暗赞着唐文松平常的跆拳道看来还真没白练。 特意回头给了已经完全搞不清状况,脸上还强挂着愤慨的唐文松一个点赞的笑容,才又转过脸来对张新城说道: “即便我喜欢你,我们这刚毕业的岁数也还没到能成家立业的法定年龄,现在不应该是好好考虑升学方向的时候吗?你急什么急?” 一改刚刚还斩钉截铁的说“我不喜欢你!”的态度,唐文婉这欲拒还迎的语气炸裂了现场所有人的表情。 “你!” 这回不等唐文松跳脚,姜凯晨已经几个大步上前,一把叩住唐文婉的肩膀,不可思议的质问出声。 “我?我不过是你的恩人,今天这场闹剧好在是在你的场子才没出什么大错,你大恩也算报一半了,至于我和张公子私人恩怨的事,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唐文婉很是满意姜凯晨脸上万年冰冻的表情终于濒临失控,她稍退一步,甩脱了他的手掌,才淡淡的陈述着,好像两人真只是滴水的交情。 “实话和你说吧,我已经确定了修学计划,近期就会离开南城,这几年也都不会回来,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情情爱爱真不合适,不如你也快定好升学方向,等过两年我们都学业有成了,再聊?” 虽然眼前是唐文婉不计前嫌的对已经呆若木鸡的张新城解释着,站在远处的王枫却感觉到本就逼仄的空气里猛然寒风乍起到让人鸡皮直立。 第197章 兜底 那天,因为姜凯晨的愤而离去,张家人最终还是失去了与这个神秘新贵深度交流的机会。 而唐文婉的那番动之以情的劝说却在这几天南城画圈突起的传闻中,再次被张家强改了画风。 “唐先生,你看这些天,你们藏家圈里接二连三出的事,再这样以讹传讹下去,怕真是要把你们唐家妖魔化了啊。” 这天晚上,张明轩亲自求访到唐家门上,这次倒没提自己儿子与唐文婉的纠缠,口口声声都是想帮唐家解决热闹了快一周的唐家藏家出事的传闻。 唐俊山坐在自家会客厅的主位上,深皱着眉头,显然这些天也是被各种传闻搅得不得安生。 “所以,张总的高见是?” 唐俊山抬了抬手,示意张明轩不要再和自己陈述事件严重性了,单刀直入的问道。 “传闻自然不能信,只是这些事情发生的时间点和偶发性也实在是巧的让人很尴尬。” 张明轩端详着唐俊山的神情小心的附和着。 “不知道唐先生有什么打算,虽然我们张家这么多年都没能有幸收藏到唐家画作,但出了这个事,做为忠实的粉丝,这第一时间一定也是要来看看有什么力所能及的地方能帮衬一二的。” 唐家几代画匠,从古至今,唐家人的画都只在几个故交的世家圈里传承着,在世面上向来是有市无价的存在,张家这种家底无根的草莽,自然是连唐家的真迹都不太可能有机会看到的。 只是即便是已在顶层的世家,同时经历了在几天之内不约而同的因画出事的变故,再牛的家底,也没谁敢直面“唐家画被附恶咒,动了他家的画会厄运缠身”这种传言。 收藏圈本就一直交织着各种神神叨叨的现象背书着不同作品的神秘性,而这突发的巧合更是给了坊间那些一直对唐家画求而不得的酸葡萄们各种加油添醋的机会。 眼看传言越传越邪乎到几近失控,这也不得不让唐俊山放下身段,各种稻草都只能硬着头皮抓抓看。 “我想着,先把出事的画都收回来吧,我相信这都只是巧合,时间长了,事情总会翻篇,那些藏家和我们都不只是一代的交情,应该也不至于在这事上故意给我们唐家抹黑。” 唐俊山叹了口气,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才略显疲惫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是这几天,在他心里转了几个来回的打算,他心里也忐忑着,甚至都没敢抬头给张明轩一个确定的眼神。 “您自己要把那些画收回来?” 语气虽然是惊讶的,但张明轩的眼睛里早已装满了了然,他就知道这是唐家唯一能做的补救。 “这个时候唐家出面兜底,会不会让那谣言反被佐证啊?” 坐在客位的张明轩把身子向唐俊山面前探了探,又压低了几分声音状似关切的说道。 “我知道你唐家兜得起这个底,只是“做贼心虚”这名头,我想还是轻易不能你们自己背吧?” 一句话把唐俊山说的直起了腰背,他怕的就是这个,涨红着一张脸瞪向了直戳自己心窝的张明轩,下唇抖了两抖,还是把反驳的话给硬压回到了肚里。 “唐先生不介意的话,给个薄面,这事我们张家来做,也算是圆了我们家上下老少,仰慕唐家已久的心愿。” 张明轩见时机已到,慢慢站起身来,亲自弯腰给唐俊山把面前的茶杯斟满了,满脸诚恳,且又一语双关的表白道。 “你们张家惦记的东西可不少啊,你这是连人带画要一起捎了?” 只是才直起腰的张明轩这边还没坐回座椅,唐老爷子的话就从内堂里锵锵有力的传了过来。 闻声,张明轩一个激灵赶紧又收起了才弯坐到一半的膝盖站了起来。 远远的看到,唐永道鹤发童颜的被唐文婉扶着从内室向这边走来,那与小姑娘如出一辙的圆脸上倒是看不出话语里的恼怒情绪来。 “你家那小子今天没来啊?是怕又被我那话都讲不明白的大孙子揍?” 老爷子慢悠悠的走到唐俊山早就让起来的主位上坐了下来,拍了拍唐文婉的手,示意她在旁边坐下,才转头对站在旁边显然有点失措的张明轩听不出是调侃还是数落的询问着。 “那小子被我关在家里思过呢,今天的确是该带着他来登门道歉的,只是藏画的事,事发突然,我怕带着他来给你们更是添堵,想着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了,再一起讨论如何惩治他呢!”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张明轩本想着在藏画的事情上和唐家达成联盟,再回过头提张新城的事,那就是一家人关起门来好商量了。 哪想到唐老爷子一上来就打脸,本来就理亏的他瞬间连坐都不敢再坐的,又向老爷子那移了两步,弓腰舔着脸诚惶诚恐的回道。 “哼!” 老爷子这回倒是没说话,只白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喷出一股子浊气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爸爸,那这~” 唐俊山看了一眼女儿,这才警醒到自己差点就因乱倒戈了,也是有点慌乱了起来,坐立不安的想着要不要现在送客。 “爸爸,既然张叔叔那么有诚意的来了,就让他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唐文婉适时的出声,像是定心丸一样,把唐俊山又安抚了下来。 上一世,唐家就因为这藏画的事没处理好,几世累积下来的口碑被彻底土崩瓦解,自己也是因为这个变故最后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女,而这背后有没有姜凯晨的推波助澜,至今还是个问号。 “爷爷,张新城那天被我哥都快打成猪头了,你就别气了,说不定张叔叔真的在这事上能帮到我们家,你也听听人家的建议吗!” 唐文婉在身侧撒着娇推了推还在吹胡子瞪眼睛的唐永道,她知道老爷子这关不过,唐俊山就算有心给机会,张家也沾不了唐家一点边。 “就是就是,还是文婉顾全大局,我们先说眼前的事,那浑小子犯的错该打,如果老爷子觉得不解气,我明天让他自己带着棒子送上门来给你抽。” 张明轩因为儿子的事被唐文婉拐着弯的又嘲讽了一遍,脸上还是有点挂不住的泛着潮红,但毕竟也是光脚爬上来的主子,也就是一转眉的功夫就顺利的摸着杆子爬了上来。 “我想着,出事的画都由我们张家出面溢价收回,这个底我们来兜最合适,一来我们张家不信那个邪,二来唐家也可以就此考虑通过我们,打破世家收画的边界。” 张明轩一口作气的把打了一天的腹稿全部倒了出来,只听到唐俊山倒吸一个气,脸上的惶恐比这几天的担忧加起来还要看上去让人揪心。 第198章 家风 “打破世家收画的陈规?” 在唐俊山的倒吸声中,果然听到唐家老太爷像是听了个多大的笑话似的,直视着张明轩的眼睛又挑着眉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老人家的双眼已然浑浊,却完全不减多年位居权威的威严。他面色微佯的看向张明轩,硬是把这张家掌门人所有的后话全梗在了胸腔中,再不敢多冒一个字。 “张叔叔,你不会是收了我哥的好处,来帮他当说客的吧?” 就在整个会客厅里本就尴尬的气氛直降的时候,唐文婉这带着笑意的调侃像是天籁般给张明轩那骤然息鼓的念头又注入了一汪灵泉。 “呃~呵呵,呵呵~” 张明轩在几个干笑中倒是很快把卡在喉咙里的窘迫吐了出来。 “唐公子也有这个想法?你看这不是巧了,看来改天我还真要当面拜会拜会唐家大少,不仅帮我教儿子,在市场开拓方面也和我有很多共同观点呢。” 他一个转身,把所有的献媚又全部倾倒给了唐文婉,在这个节点上敢出声,世故如他怎还看不出这小丫头在老爷子面前说话的份量。 “是呀,我爷爷总说我哥一天到晚天马行空乱折腾,天天耳提面命的嘱咐他不要在外面败坏家风呢。” 看出了张明轩的激动,有着两轮世故的唐文婉果断的把递出去的梯子又往回收了收,这该表明的态度还是要让他自己亲口说出口,自己可不能给这个老狐狸当可以垫背的传声筒。 “哪里哪里,唐大少在圈里向来是清风朗月,可不是我们这些俗人能够得着的,只是世家少年也能有这样对市场开放的格局和胸怀,那可是让我们整个行业都对唐家更加的另眼相看和期待呢!” 张明轩被小姑娘又是一哽,这回倒是习惯了。他只是弯着笑眼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她,才又转头对唐俊山和唐永道这两位大家长诚心的称赞道。 “唐少爷的这次新展正好是在小女任职的展厅里展出,听小女说,这个项目没展就轰动,有很多新贵托关系找到她想内定大少爷的画呢。” “新贵?!” 唐老爷子这回真是动了动眉头,倒是没看向张明轩而是转头望向唐文婉问道。 “哦~这倒是的,哥这两天还为这事头痛呢,那展没开,画倒真是全被定出去了,只是这批收画的藏家大多都是年轻人,有70%都不隶属我们原来那些世族关系。” 被提问的唐文婉这回倒是表情严肃的回答着爷爷的问题,这也是她今天带爷爷出面的任务之一,唐家出了那么大的事的同时,唐文松这边也是有着被卡在原地的窘迫。 “你们也知道,哥哥画的都是表现主义的风格,与我们家的传统画风的确是有些出入,虽然市场反映非常好,但藏家圈层显然不能完全重叠了。” 她小心翼翼的用眼神打量着唐俊山的反应,遣词酌句的帮哥哥陈述着眼前的尴尬,这个矛盾点唐俊山应该在知道儿子要办展的时候就有心理准备和解决想法了,只是突然冒出的这一串家画被咒的事情,自然是没心思管儿子那点小事。 “那几个世家伯伯最近见面了吗?” 唐永道听了唐文婉的解释,没做任何表态,沉吟着,手指扣了几下桌面,倒是话锋一转突然又抛了个新问题给到儿子唐俊山。 “呃~~世伯们不是不在国内,就是身体不适不方便会面,到现在还没约到一个。” 被问到让自己最难堪的问题,唐俊山不自然的瞥了眼还坐在厅内的外人张明轩,很是尴尬的干咳了一下,才略显委屈的对自己老爸回复道。 “嗯~”唐永道倒也没怪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接二连三的事发,世家们惶恐不知如何应对唐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也是即便事态已经严重到了上媒体的程度,他都没有自己给那些老友致电的原因。 “行吧,你来说说到底想怎么收吧,你也算是婉儿口中的新贵之一吧?” 老爷子闭着眼睛沉默了半晌,在众人屏气到快要憋过去的时候,终于开口了。 “啊~是~也对!” 张明轩反应了一会才确定老爷子这是对他说话呢,支吾了一会才把脑子里已经快要断了的弦又接上了。 “我想着,如果老爷子同意,由我们张氏出面,把目前出了事的画都溢价收回,我们家不相信那些歪理邪说,就等老爷子能开口给这个薄面,我们也有这个机会倾力相助。” 他蹬鼻子上脸的越说越激动,继而又转头看了眼唐文婉补充道。 “如果老爷子能同意我这个建议,那不只是给我们张家一个面子,更给了市场所有敬仰唐家的新藏家们一个台阶,同时也顺势为大少爷这边开了个先河。这样,一来让外面的谣言不攻自破,二来也是让大家能看到唐家对市场开放的态度。” 眼看自己的一番话让在座的三个唐家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张明轩紧了紧拳头又乘胜追击着说道: “唐小姐说的没错,现在的市场不一样了,年轻人也有年轻人自己的世界和想法。所谓的世家们也在被不同的理念所影响和改变。从这次事件就能看出,他们的忠诚度其实经不起多少考验,与其等着被他人选择亦或诟病,不如坚持做好自己,与真正懂得欣赏的人达成紧密关系。” 亏好没让哥哥来,唐文婉知道张明轩这一番振振有辞多少是松了身边这两位唐家大家长的刻板,但就他那强制并轨的调调,如果唐文松在,少不得被这老狐狸裹挟。 她还是忍不住的低着眉头在心里暗哼了一声,才又扬着眼角开玩笑似的向张明轩问道: “我哥的画倒是好说,只是那些出事的藏品叔叔真的敢收吗?你就不怕一语成畿吗?” 上一世这场让唐家毁灭的画咒事件是唐文婉心里一直解不开的结,这次她倒是要看看,这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 第199章 世家的抉择 张明轩的提议在唐家引起了轩然大波。唐永道和唐俊山都陷入了沉思,他们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但也是一个巨大的风险。 唐文婉坐在沙发上,她的眉头紧锁,心中也在权衡着利弊。她知道,张明轩的提议能够为唐家带来新的生机,但同时也可能会让唐家陷入更大的危机。 “张叔叔,你的提议很有创意,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这些画被张家收购,那唐家在藏家心中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唐文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张明轩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唐文婉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唐小姐,我明白你的担忧。但我认为,只有开放和进步,才能让唐家在市场中立于不败之地。” 唐永道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许。“文婉,张先生说的没错。我们唐家不能因为守旧而失去发展的机会。” 唐俊山也在一旁附和:“是的,文婉,我们应该考虑一下张先生的提议。毕竟,现在市场上的新贵们,他们的购买力和影响力都不容小觑。” 唐文婉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家族的决定。她转头看向张明轩,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张叔叔,如果你真的决定收购这些画,希望你能好好保护它们,不要让它们再次受到伤害。” 张明轩点了点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唐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这些画的。” 与此同时,日本文化交流团的会议室里,气氛同样紧张。团队成员们围坐在长桌旁,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凝重而复杂。 “我们手中的《春山隐逸图》竟然是复刻画?”山本一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他的脸上满是震惊。 “是的,这是我们从唐朱两家得到的消息,他们愿意提供证据,证明当年交给我们的是一幅假画。”官本梁雄坐在会议桌的首位,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右派的成员们立刻激动起来,他们认为这是对日本的羞辱,要求立即采取行动,洗刷这个耻辱。而左派则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可以通过这次事件展示日本的诚意,促进中日文化交流。 “我们不能就这样接受这个事实,这会让我们在国际上丢尽脸面!”山本一郎愤怒地拍着桌子,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 官本梁雄站起身,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我们必须做出选择,是继续背负过去的罪名,还是勇敢地面对现实,与中国人民一起走向未来。” 会议室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双方的争论声此起彼伏。官本梁雄站起身,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我们必须做出选择,是继续背负过去的罪名,还是勇敢地面对现实,与中国人民一起走向未来。” 最终,在官本梁雄的推动下,日本文化交流团达成了共识。他们在一次公开的记者会上,承认了当年的错误,并同意归还复刻画。 这次事件,不仅让《春山隐逸图》的真相大白于天下,也让中日两国在文化交流上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唐文婉坐在电视机前,看着两国达成共识的新闻,她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她知道,这一切的努力都没有白费,唐家和朱家的牺牲也终于得到了回报。 姜凯晨坐在她的身边,他轻轻握住了唐文婉的手。“文婉,我们做到了。” 唐文婉转过头,看向姜凯晨,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谢谢你,凯晨。” 两人的目光在客厅内交汇,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新的希望和决心。他们知道,这场风波虽然结束了,但他们的故事还将继续。 第200章 隐秘之光的揭露与风暴前夕 夜色如墨,唐家古宅内灯火通明,却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期待。唐文婉与姜凯晨坐在书房一隅,四周是堆积如山的古籍与卷轴,每一本都承载着唐家数百年的记忆与秘密。两人面前摊开的那本泛黄日记,仿佛是开启尘封历史的钥匙,正缓缓揭开一段被岁月遗忘的往事。 “凯晨,你相信吗?这幅画不仅仅是我们家族的荣耀,更是连接中日两国人民的桥梁。”唐文婉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她的眼神透过窗棂,仿佛穿透了时空的界限,看到了那段遥远而辉煌的历史。 姜凯晨轻轻握住她的手,给予她无声的支持:“文婉,从我决定与你并肩作战的那一刻起,我就相信你所相信的一切。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会陪你一起走下去。” 两人相视一笑,那份默契与信任,在静谧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温暖。他们继续翻阅着日记,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宝石,闪烁着历史的光芒。随着阅读的深入,一个关于《春山隐逸图》的惊天秘密逐渐浮出水面。 原来,这幅画不仅仅是古代文人墨客笔下的山水佳作,更是两国交流的重要信物。它见证了中日两国人民在和平与友谊道路上的共同探索与努力。然而,随着历史的变迁,这份珍贵的记忆逐渐被遗忘,甚至被扭曲。如今,他们有幸揭开真相,无疑是对这段历史最好的致敬与传承。 “我们必须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众。”唐文婉斩钉截铁地说,她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心。 姜凯晨点头赞同:“是的,这不仅仅是为了我们家族,更是为了两国人民的未来。但是,文婉,我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条路注定不会平坦。” 两人深知,一旦这个秘密被揭露,必将引起轩然大波。保守势力的阻挠、不明真相者的误解、甚至是国际舆论的压力,都将接踵而至。但他们没有退缩,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他们必须承担的责任与使命。 次日清晨,唐文婉与姜凯晨带着日记本,踏上了前往日本文化交流团驻地的路途。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忐忑与期待,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怎样的挑战与考验。 然而,当他们抵达目的地时,却发现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日本文化交流团内部正因归还计划的实施而陷入激烈的争执之中。保守派与改革派的矛盾日益激化,整个团队笼罩在一片紧张与不安之中。 “官本先生,我们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与您商议。”唐文婉礼貌地打断了正在激烈辩论的双方,将日记本递给了官本梁雄。 官本梁雄接过日记本,疑惑地翻开几页后,脸色骤变。他迅速浏览完内容,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激动:“这……这是真的吗?” 唐文婉点头确认:“是的,这是我们在整理家族古籍时意外发现的。我们相信,这个秘密的揭露将有助于促进中日两国人民的相互理解与友谊。” 然而,保守派成员却对此嗤之以鼻,他们认为这是唐家的阴谋,企图借此机会抹黑日本。一场激烈的辩论随即在会议室内爆发,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够了!”官本梁雄终于忍不住怒吼一声,他站起身来,环视四周,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无论这个秘密是否属实,我们都应该正视历史,勇于面对过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 在官本梁雄的坚持下,日本文化交流团最终决定公开《春山隐逸图》背后的秘密,并以此为契机加强与中国的文化交流与合作。然而,这一决定却意外地触动了日本内阁内部的敏感神经,一场围绕着这幅画背后秘密的二次党争悄然拉开序幕。 保守派与改革派的斗争愈演愈烈,不仅在国内引发了广泛的争议与讨论,还波及到了国际舞台。唐文婉与姜凯晨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他们不仅要面对来自日本方面的压力与阻挠,还要应对国内一些不明真相者的误解与指责。 “文婉,我们该怎么办?”姜凯晨在一次深夜的谈话中显得有些焦虑不安。 夜色温柔地拥抱着东京与北京的夜空,两地虽相隔万里,却因一幅《春山隐逸图》而紧密相连。唐文婉与姜凯晨站在各自城市的某个角落,心中涌动着同样的情感——对历史的敬畏、对真相的执着,以及对未来无限可能的憧憬。 在日本,唐文婉站在东京国立博物馆的展厅前,望着那幅被精心修复的《春山隐逸图》,心中五味杂陈。这幅画如今不仅是艺术的瑰宝,更是两国人民情感交流的桥梁。然而,她深知,随着秘密的揭露,一些暗流也在悄然涌动。 “文婉,你看起来有些心事。”一位日本友人,也是文化交流项目的积极参与者,田中雅子轻声问道。 唐文婉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是的,雅子。我担心这个秘密的公开,会触动一些不愿面对过去的势力。我们虽然迈出了重要的一步,但接下来的路,恐怕更加艰难。” 田中雅子点头表示理解,她深知这段历史的复杂性:“但正是因为艰难,我们才更要坚持下去。历史的车轮不会因为个别人的阻挠而停止前进。” 与此同时,在北京的姜凯晨也感受到了同样的压力。他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桌上摊开着一份来自日本内部情报机构的密报,上面详细列出了近期针对《春山隐逸图》事件的一系列阴谋活动。 “这些保守势力,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姜凯晨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对策。他知道,仅凭他和唐文婉的力量,难以抵挡这股暗流。他必须寻找更多的盟友,共同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与友谊。 于是,姜凯晨开始秘密联系国内外各界的知名人士,包括历史学家、文化学者、媒体记者以及政界人士。他希望通过他们的力量,将真相传播得更广,同时揭露那些企图破坏两国关系的阴谋。 而在日本,唐文婉也没有闲着。她利用自己在日本的人脉和资源,积极组织各种文化交流活动,邀请中日两国的艺术家、学者和民众共同参与。她希望通过这些活动,加深两国人民之间的了解和友谊,为未来的合作奠定坚实的基础。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步入正轨之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平静。一位自称是《春山隐逸图》原作者后人的神秘人物出现,声称这幅画并非两国友谊的象征,而是家族世代守护的秘密宝藏。他的出现,立刻在两国引起了轩然大波,也让原本就复杂多变的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这……这怎么可能?”唐文婉接到消息后,震惊之余更多的是疑惑。她深知这幅画的来历与意义,对这位神秘人物的说法感到难以置信。 第201章 恩怨渊源 唐文婉的疑惑如同夜色中的迷雾,缭绕不散。她迅速整理思绪,决定亲自会一会这位自称是《春山隐逸图》原作者后人的神秘人物。在田中雅子的协助下,她安排了一次秘密会面,地点选在东京一家古色古香的茶室,这里远离喧嚣,氛围静谧,适合深入交谈。 茶室内,炭火微燃,茶香袅袅。唐文婉与神秘人物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一张低矮的茶几,上面摆放着精美的茶具。神秘人物身着传统和服,面容清癯,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 “唐小姐,感谢您愿意见我。”神秘人物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似乎蕴含着千钧之力,“我名叫藤原一郎,是《春山隐逸图》真正作者藤原家族的后裔。这幅画,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件艺术品,更是我们家族世代相传的秘密。” 唐文婉保持着镇定,但心中波澜起伏。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借此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藤原先生,您说这幅画是家族的秘密宝藏,能否具体说明一下?据我所知,这幅画曾是中日友谊的象征,承载着深厚的历史意义。” 藤原一郎微微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古籍,轻轻放在茶几上。“这是我们藤原家族的族谱,以及关于《春山隐逸图》的详细记载。画中隐藏着一个古老的秘密,一个关于宝藏与和平的誓言。我的祖先,为了保护这个秘密,不惜将其融入画作之中,希望有朝一日,能由有缘人解开。” 唐文婉翻开古籍,只见上面用古汉字和假名混合书写,记录着藤原家族的历史与秘密。她仔细阅读,心中逐渐明朗,但同时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这个秘密,如果真的如藤原一郎所说,那么它将对现有的历史认知产生巨大冲击。 “藤原先生,我理解您的立场,但这个秘密一旦公开,恐怕会引起更大的争议和误解。我们原本希望通过这幅画促进中日两国的友好交流,现在却可能因为这个秘密而陷入更深的困境。”唐文婉坦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藤原一郎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唐小姐,我并非有意要破坏两国的关系。相反,我希望通过这个秘密,让两国人民更加深刻地理解彼此的文化和历史。这个秘密,其实是一个关于和平与合作的寓言,它告诉我们,只有相互理解和尊重,才能共创未来。” 唐文婉闻言,心中一动。她意识到,或许这个秘密的揭露,并不完全是坏事。它可能成为一个新的契机,让两国人民在共同探索历史的过程中,找到更多的共鸣和连接点。 于是,她决定与藤原一郎合作,共同揭开《春山隐逸图》背后的秘密。他们开始深入研究古籍和画作,寻找线索,同时也在中日两国间奔走,与各方人士沟通协商,试图找到一个既能保护秘密又能促进两国友好的解决方案。 在这个过程中,唐文婉和姜凯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他们不仅要应对来自保守势力的阻挠和误解,还要处理因秘密揭露而引发的各种复杂情况。但他们没有放弃,因为他们相信,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春山隐逸图》的秘密逐渐浮出水面。原来,这幅画不仅见证了中日两国的友好交流,还隐藏着一个关于和平与合作的古老誓言。这个誓言,是藤原家族的祖先与一位中国文人共同立下的,他们希望通过这幅画,将和平与友好的理念传递给后世。 秘密的揭露,在中日两国引起了巨大反响。虽然一开始有些人表示怀疑和反对,但随着更多证据的出现和解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受这个事实。他们意识到,这个秘密不仅是对历史的致敬,更是对未来的期许。 在唐文婉、姜凯晨以及藤原一郎等人的共同努力下,中日两国之间的交流与合作得到了进一步加强。他们组织了一系列的文化交流活动,邀请两国艺术家、学者和民众共同参与,通过艺术、学术和民间交流,加深了两国人民之间的了解和友谊。 同时,他们也积极推动两国政府之间的合作,共同保护历史文化遗产,促进文化交流和互鉴。在他们的努力下,《春山隐逸图》不仅成为了一件艺术品,更成为了中日友谊的象征和桥梁。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步入正轨之时,新的挑战又悄然出现。一些极端分子试图利用这个秘密挑起事端,破坏中日之间的友好关系。他们散布谣言,制造混乱,试图将两国人民推向对立的边缘。 面对这种情况,唐文婉、姜凯晨和藤原一郎等人没有退缩。他们坚决反对任何形式的极端主义和仇恨言论,呼吁两国人民保持理性和冷静,共同维护和平与友谊。他们通过媒体、网络和社交媒体等渠道,积极传播真相和正能量,揭露极端分子的阴谋和企图。 第202章 春山隐逸 春山隐逸,友谊长存 在东京的繁华与喧嚣之外,有一处古色古香的茶室,静静地躺在岁月的河流里,仿佛与世隔绝。这里,即将上演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揭开一段尘封的历史秘密。 夜色如墨,月光如水,轻轻洒在茶室的屋顶上,给这古老的建筑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银纱。茶室内,炭火微微跳动,发出噼啪的响声,与外面的宁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茶香袅袅升起,弥漫在整个空间里,仿佛能洗净人心中的杂念。 唐文婉坐在茶室的一侧,她的面容端庄而优雅,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更多的是对未知的好奇。她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那茶香仿佛能瞬间穿透她的味蕾,直达心灵深处。 在她对面,坐着一个身着传统和服的男子,他的面容清癯,眼神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他就是藤原一郎,自称是《春山隐逸图》真正作者藤原家族的后裔。这幅画,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件艺术品,更是家族世代相传的秘密。 “唐小姐,感谢您愿意见我。”藤原一郎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他缓缓开口,将一段尘封的历史缓缓展开。 唐文婉保持着镇定,但心中却如翻江倒海。她深知,《春山隐逸图》不仅是中日友谊的象征,更承载着深厚的历史意义。如今,这个神秘人物的出现,无疑给这段历史增添了几分扑朔迷离的色彩。 “藤原先生,您说这幅画是家族的秘密宝藏,能否具体说明一下?”唐文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试图从藤原一郎的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藤原一郎微微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古籍,轻轻放在茶几上。那古籍的封面已经斑驳不堪,但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辨。他轻轻地翻开古籍,指着上面的文字说:“这是我们藤原家族的族谱,以及关于《春山隐逸图》的详细记载。画中隐藏着一个古老的秘密,一个关于宝藏与和平的誓言。我的祖先,为了保护这个秘密,不惜将其融入画作之中,希望有朝一日,能由有缘人解开。” 唐文婉接过古籍,小心翼翼地翻开。只见上面用古汉字和假名混合书写,记录着藤原家族的历史与秘密。她仔细阅读着,心中逐渐明朗,但同时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这个秘密,如果真的如藤原一郎所说,那么它将对现有的历史认知产生巨大冲击。 藤原一郎见唐文婉面露疑虑,便继续说道:“唐小姐,我理解您的担忧。但请相信,这个秘密并非为了破坏两国的关系,而是为了让我们更加深入地理解彼此的文化和历史。我的祖先在画中隐藏的秘密,其实是一个关于和平与合作的寓言,它告诉我们,只有相互理解和尊重,才能共创未来。” 唐文婉闻言,心中一动。她意识到,或许这个秘密的揭露,并不完全是坏事。它可能成为一个新的契机,让两国人民在共同探索历史的过程中,找到更多的共鸣和连接点。于是,她决定与藤原一郎合作,共同揭开《春山隐逸图》背后的秘密。 两人开始深入研究古籍和画作,寻找线索。那幅《春山隐逸图》仿佛是一个无尽的迷宫,每一个细节都藏着深意。他们细细品味着画中的山水、人物、草木,试图从中找到那个被祖先巧妙隐藏的秘密。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逐渐发现,画中的山水并非随意挥洒,而是按照一种古老的布局排列。山峦起伏,水流潺潺,仿佛构成了一个巨大的符号。而画中的人物,则穿着古代的服饰,或站或坐,或抚琴或品茶,他们的表情和动作都透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与宁静。 藤原一郎指着画中的一处细节说道:“唐小姐,您看这里。这个人物手中的扇子,上面画着一朵盛开的樱花。而在另一边,那个正在抚琴的人,他的琴上则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鹤。樱花和鹤,分别是我们日本和中国的象征。我的祖先通过这种方式,将两国的文化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唐文婉闻言,恍然大悟。她仔细端详着画中的细节,果然发现了许多类似的象征和隐喻。她不禁感叹道:“真是太神奇了!这幅画不仅是一幅艺术品,更是一个文化的桥梁,将中日两国紧紧地连接在了一起。” 在研究的过程中,他们还发现了一些关于宝藏的线索。原来,藤原家族的祖先在画中隐藏了一个关于宝藏的秘密,这个宝藏并非金银财宝,而是一本记录着中日两国友好交流历史的古籍。这本古籍不仅记录了两国之间的贸易往来、文化交流,还记载了许多鲜为人知的历史事件和人物故事。 为了找到这本古籍,唐文婉和藤原一郎开始在中日两国间奔走。他们拜访了历史学家、艺术家···· 第203章 皇室遗脉与国运天象 在唐文婉与藤原一郎的共同努力下,关于《春山隐逸图》的研究逐渐深入,他们不仅发现了画中隐藏的文化交融之美,更意外地触及到了一个更为深远的历史秘密。这个秘密,如同一道穿越时空的闪电,照亮了历史的尘埃,将两人的探索之旅推向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藤原一郎在一次深夜的沉思中,突然回忆起家族中流传的一个古老传说。据说,藤原家族的先祖并非纯粹的日本血统,而是有着大唐皇室的血脉。这个秘密在藤原家族内部世代相传,却鲜为人知。藤原一郎意识到,这个传说或许与《春山隐逸图》中的秘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将自己对家族传说的理解告诉了唐文婉,唐文婉听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她意识到,如果藤原家族真的是大唐皇室的后裔,那么《春山隐逸图》中隐藏的秘密,或许与唐朝的国运乃至整个中国的历史都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 为了验证这一猜想,两人决定从唐朝的历史入手,寻找可能的线索。他们查阅了大量的历史文献,拜访了多位研究唐朝历史的专家,却始终未能找到确凿的证据。然而,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他们在一位年迈的历史学教授那里得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教授告诉他们,唐朝时期,确实有一位皇子因宫廷斗争而被流放至东瀛,而这位皇子的后代,极有可能就是现在的藤原家族。更令人震惊的是,教授还透露了一个关于武则天皇陵的秘密。据说,在武则天皇陵的勘探过程中,曾有盗墓者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宗庙祠,而在这个宗庙祠的佛像底座里,隐藏着一卷神秘的古籍。这卷古籍,不仅记录了唐朝皇室的历史,还涉及到了一个关于国运天象的惊天秘密。 听到这里,唐文婉和藤原一郎相视一笑,他们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揭开《春山隐逸图》秘密的关键。两人立刻启程,前往中国,希望能亲眼见到那卷古籍,揭开历史的真相。 经过一系列的波折和努力,他们终于来到了武则天皇陵的所在地。在一位当地考古专家的帮助下,他们得以进入那个神秘的宗庙祠。当佛像底座被缓缓移开,一卷泛黄的古籍映入眼帘。唐文婉和藤原一郎小心翼翼地展开古籍,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唐朝皇室的历史和传说,以及一个关于国运天象的预言。 而最令人震惊的是,古籍中竟然提到了《推背图》的名字。《推背图》是唐朝时期的一本着名预言书,据说能够推算出唐朝乃至后世的国运。然而,古籍中记载的并非《推背图》的正文,而是其副券的一部分。这部分副券,正是被藤原家族的先祖,那位被流放的皇子,在逃离唐朝时偷偷带走的。 藤原一郎看着手中的古籍,心中五味杂陈。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春山隐逸图》会如此神秘,为什么画中会隐藏着如此多的象征和隐喻。原来,这幅画不仅融合了中日两国的文化,更承载着一个关于唐朝国运天象的惊天秘密。 唐文婉也深感震撼,她意识到,这个秘密的揭露,不仅将改变人们对藤原家族的认识,更将重新书写唐朝乃至整个中国历史的一部分。她决定与藤原一郎一起,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让更多的人了解这段尘封的历史。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武则天皇陵的时候,却遭遇了一伙不明身份的黑衣人的袭击。黑衣人显然是为了抢夺那卷古籍而来,他们身手矫健,出手狠辣。唐文婉和藤原一郎虽然身手不凡,但在黑衣人的围攻下,也显得力不从心。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位神秘的老人突然出现,他手持长剑,身形如电,瞬间便将黑衣人击退。老人告诉他们,自己是武则天皇陵的守护者,一直暗中保护着这里的秘密。他早已察觉到唐文婉和藤原一郎的到来,也知道他们是为了古籍而来。 老人表示,他愿意将古籍交给他们,但希望他们能够妥善保管,不要让这个秘密再次落入恶人之手。唐文婉和藤原一郎郑重地点了点头,他们知道,这个秘密的分量,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的格局。 带着古籍和老人的重托,唐文婉和藤原一郎踏上了归途。他们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心中有爱,有信念,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揭开历史的真相,让更多的人了解这段尘封的历史,也让中日两国的友谊更加深厚。 回到东京后,他们开始着手研究古籍和《春山隐逸图》之间的关系。经过无数个日夜的探索,他们终于发现,《春山隐逸图》中的山水布局、人物动作,竟然与《推背图》副券中的预言有着惊人的吻合。这幅画,不仅是一幅艺术品,更是一个关于唐朝国运天象的预言图。 藤原一郎感慨万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先祖会将这幅画视为家族的宝藏,为什么它会如此神秘而珍贵。而唐文婉也深深感受到了中日两国文化的深厚底蕴和悠久历史,她决定将这个秘密作为自己学术研究的重点,让更多的人了解这段历史,促进中日两国的文化交流和理解。 从此,唐文婉和藤原一郎成为了亲密的合作伙伴和挚友,他们共同致力于揭开历史的真相,推动中日两国的友好关系不断向前发展。而《春山隐逸图》和那份关于唐朝国运天象的预言,也成为了他们心中永恒的宝藏。 第204章 古籍之谜与预言的启示 带着从武则天皇陵取得的古籍,唐文婉与藤原一郎回到了东京,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好奇与对历史的敬畏。古籍虽旧,却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每一次翻阅都能感受到历史的厚重与神秘。他们决定先从古籍入手,逐步揭开《春山隐逸图》与唐朝国运天象之间的秘密。 古籍的封面已经斑驳,但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辨。扉页上,用古老的汉字书写着:“大唐皇室遗珍,国运天象之秘”。这行字仿佛是一道符咒,引领着他们进入了一个又一个的谜团之中。他们开始细细研读,发现古籍不仅记录了唐朝皇室的历史,还详细描述了皇室成员对天文星象的研究,以及如何利用这些知识预测国家兴衰。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古籍中提到的一个名为“天罡地煞”的星象布局。据古籍所述,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星象排列,只有在特定的历史时刻才会出现,而它的出现,往往预示着国家命运的重大转折。更令人惊奇的是,古籍中还附有一幅星象图,图上标注了各个星辰的位置与名称,以及它们之间的关联。 唐文婉与藤原一郎对照着古籍中的星象图,发现它与《春山隐逸图》中的山水布局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画中的山峰、河流、云雾,似乎都对应着星象图中的星辰与星轨。而画中的人物,则仿佛是在演绎着某种历史场景,他们的动作、表情,都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 为了进一步验证自己的猜想,他们决定邀请几位天文学与历史学的专家,共同研究古籍与画作。在一次深夜的研讨会上,专家们被古籍中的内容深深吸引,他们围绕着星象图与《春山隐逸图》展开了热烈的讨论。经过一番深入的探讨,专家们得出结论:画中的山水与人物,确实是在以一种隐喻的方式,描绘着唐朝时期的国运天象。 这一发现,让唐文婉与藤原一郎激动不已。他们意识到,自己手中握着的,不仅仅是一本古籍,更是一把打开历史之门的钥匙。而《春山隐逸图》,则是这扇门上最精致的锁扣。他们决定,将这一发现公之于众,让更多的人了解这段尘封的历史,感受中日两国文化的深厚渊源。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将研究成果公布于世的时候,却意外地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中,一位自称是“守护者”的人警告他们,不要轻易揭开这个秘密,否则将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信中还提到,古籍与画作中隐藏的秘密,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历史的动荡。 这封信让唐文婉与藤原一郎陷入了沉思。他们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研究,试图找到可能遗漏的线索。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终于在古籍的最后一页,发现了一个被刻意隐藏的小字条。字条上,用古老的文字记录着一段神秘的预言:“当天罡地煞再现,星辰逆转之时,大唐遗脉将引领两国,共赴和平之途。” 这段预言,让他们感到既震惊又困惑。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大唐遗脉会与中日两国的和平联系在一起?又为什么这个预言会在此时出现?为了解开这些谜团,他们决定再次前往中国,寻找更多的线索。 在中国,他们拜访了多位研究星象与历史的专家,还前往了多个历史遗址进行实地考察。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他们在一座古老的寺庙中,发现了一本与古籍相似的古籍残卷。这本残卷上,记录着更多关于“天罡地煞”星象的信息,以及它与唐朝皇室命运的紧密联系。 通过对比研究,他们发现,“天罡地煞”星象的出现,确实与唐朝的兴衰有着密切的关联。而古籍中的预言,则是在暗示着,当这个星象再次出现时,大唐遗脉将承担起连接中日两国的重任,共同维护地区的和平与稳定。 这一发现,让唐文婉与藤原一郎深感责任重大。他们意识到,自己不仅仅是在研究历史,更是在为中日两国的未来寻找着方向。他们决定,将这一发现与自己的研究成果相结合,撰写一本关于唐朝国运天象与中日友好关系的专着,以此来纪念这段尘封的历史,也为两国的和平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在撰写专着的过程中,他们遇到了无数的困难与挑战。但凭借着对历史的热爱与对和平的执着追求,他们最终完成了这部作品。专着的出版,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与讨论,它不仅让更多的人了解了这段历史,也促进了中日两国之间的文化交流与理解。 而《春山隐逸图》,作为这部专着的插图之一,更是成为了人们关注的焦点。画中的山水与人物,仿佛在诉说着那段古老的故事,引领着人们穿越时空,去感受那段历史的厚重与神秘。 唐文婉与藤原一郎,也因此成为了中日友好交流的使者。他们经常受邀参加各种文化交流活动,分享自己的研究成果与心得。而他们的友谊,也如同那幅古老的画作一样,跨越了时空的界限,成为了中日两国人民之间友谊的见证。 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将继续携手前行,共同探索历史的奥秘,为中日两国的友好关系贡献自己的力量。而《春山隐逸图》与那份关于唐朝国运天象的预言,也将永远铭记在他们的心中,成为他们心中永恒的宝藏。 第35章 订婚 唐张两家的订婚宴是在发布会三天后进行的,因为收购唐家那批画,张家的确是掏空了家底,也因为桥本大师的要求,唐文婉需要尽快随他赴日学习,所以这场仪式并没有大家所想像的那么隆重,只是在唐家办了一个内部的私宴,只想低调的完成两家的约定。 “唐老,你看这两个孩子定完婚后,新城也算半个你们唐家的人了,能不能让他陪文婉一起去日本啊?” 大喜的日子,张明轩脸上一点都不见开心,所有的不踏实都明晃晃的挂在脸上,说出来的话听上去是协商,可任谁都能听出那一肚子生硬的憋屈。 “不行,我们庙里不接待生人。”不待唐永道回答,跟着桥本康介一起来参加订婚宴的桥本雪在旁边就直接拒绝了起来。 这女娃一脸不经世事的娇纵,偏偏被奉做上宾的桥本大师对她还一副泾渭不明的宽容。 “我们只带神仙姐姐回去,要不是等你们这劳什子订婚宴,我们现在都在寺里了。” 桥本雪正坐在唐文婉的身边,半个身体都倚在了今天一身订婚礼服的唐文婉的身上,还是那身白到虚谷的道袍,衬的唐文婉本就素净的礼服更是没有半点喜色。 “姐姐,我跟你说,可不能带他去,带他去是会坏你修行的。”白了一眼被隔在身旁的张新城,小姑娘故意占有欲十足的扬声提醒道。 这次跟师父下山,对这个神仙姐姐桥本雪是一见如故的喜欢,特别是当唐文婉带她去自己的画室里参观了自己的作品后,更是有了膜拜似的欣赏。 自小在山上和师父修道的小人精虽然不通世俗,但对情绪的感知却有着通灵般的敏锐。 虽然没人和她说,但她就是知道,对这门亲事姐姐并没有发自内心的欢喜,所以她要守护神仙姐姐,哪怕坏人她来做。 如果不是亲眼在发布会上目睹了桥本雪一个金印就能让被施咒的画解印的本事,张明轩当场就要发作了,看着儿子已经白了的脸色,忍了又忍刚想再说两句,就听到一直没作声的桥本康介开口了。 “张先生,你家被卷入唐家这次的祸事说是义举,亦是因果际会。即已入了漩涡,下面这三年你们也要有面对果报的准备,这个时期,贵子在你身边,对你对他都会更有益处。” 大师一番禅机说的张明轩头皮一麻,和张新城紧张的交换了个眼色,那种骑虎难下的感觉愈发的在心头擂起了鼓。 他本想着让儿子守在唐文婉身边,找机会坐实了两人的关系后再说服小姑娘以唐家人的名义先偷偷出几张画抛售缓缓现金流,被他们师徒二人这一搅合,这婚定了和没定根本就没啥区别,完全解决不了张家眼前火烧眉毛的困境。 “这~~~可是,这~~~~”张明轩脑袋和舌头一起都打了结,嘴里就像被塞进了一千只苍蝇似的绿了脸色。 “沉住气啊,张伯伯,想当年张家不就是靠这种抄底的手段起来的吗,这回不仅日本人,连唐家都被你们捆绑上了,你应该开心才是啊,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虽然这订婚宴的气氛本就不太和谐,可全场从头到尾直接冷着脸的也就只有姜凯晨了。 怕他作妖,今天朱老爷子本来是没想带他的,可谁想这小子居然不请自来的一早就在唐家大门口等着他了。 “有你什么事?人家大喜的日子,你别在这添乱啊!” 朱怀山一把将孙子拉到身后数落道,看向唐永道的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更浓郁了。 他本来也不想来看这个热闹的,知道唐永道那老小子这回又走了步臭棋,私下里还是挺怒其不争的,只是这张家说到底还是当初他朱怀山手底下窜出来的祸害,让他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唐家再被他们倒过来拿捏,他还是坐不住的。 “你啊~~你~~~哎~~~~”嘴上说着孙子,还是忍不住的颤着手指着老友不知道从何说起。 当年这老糊涂就是这样,一出事就慌了神,舆论还没怎么样,他就趁自己刚和日本人怼到国际法庭的档口,私下被姓张这小子抄底了好几幅作品。 张明轩当年就是靠这龌龊手段发了家,脱离了朱家自立门户的,等朱怀山从牢里出来的时候,唐家的画在二级市场已经被张明轩差点抛成地摊货。 好在那些个顶级藏家和唐朱两家都是几代的交情,他们知道真正的好东西唐朱两家是不会随便让它面市的,所以也就把张家当个笑话看,随他去忽悠那些个没见过世面的外行。 可就这样,也把唐朱两家的脸打得生痛,也是为了这事,朱怀山出来后气得多少年没理唐永道,外人都以为老头是在生当年帮唐家背黑锅的气,只有唐永道知道,朱怀山是气他沉不住气,没脑子还做事不跟自己商量。 “我~~~他们~~~~这孩子是真心喜欢我们家文婉的。” 唐永道这两天才发现孙女好像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喜欢张新城后,也是明白过来自己好像又干蠢事了,前尘往事重过心头,对张家更是没有了当时慌神时对待盟友的心态。 他转头看向一双眼睛在唐文婉身上就没移开过的张新城,只能牵强的打出感情牌,这孩子是张家起势后从小就特意放在唐文婉身边培养的,他喜欢自己孙女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这次不能再把你们朱家拖下水了······`”他神色复杂的回看向朱怀山,近乎无声的喃喃道,像是在解释什么,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唐文婉,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不管唐家怎么样,我都会娶你的。” 这边大人们的暗潮还没杀出个对错,张新城低微却又坚定的声音如一道春风把人们又刮回到了订婚宴的现场。 唐文婉双世灵魂还在几家人的纠葛复盘中没醒过神,被这一通忽然的告白条件反射的还是说红了脸庞。 她知道张新城对自己的喜欢是执念,不管后来手段如何,喜欢自己毕竟不是罪过。 眨了眨眼睛,刚想回他个“谢谢”,空气里刚升起的那丁点粉红泡泡就又被姜凯晨杀人诛心的问话刺破了。 “你们张家配吗?你又凭什么?!” 唐文婉白眼都没来得及翻,就看到姜凯晨一个箭步跨到了张新城的面前,高大的身躯完全挡住了他和唐文婉之间的情愫涌动,大手一伸就像拎小鸡一样把他的前襟揪了起来。 第36章 接盘 “你~” “你这小子~” “朱晨远!!” “唉~~~~~” 众人的争呼声,此起彼伏着把唐文婉的惊呼硬生生的从嘴边又压了回去,她瞪大着双眼眼睁睁的看着张新城被那疯子揪的双腿都快离了地面,这画面熟悉的让她一时晃神。 “你在这发什么疯?!” 直到唐老爷子巴掌再次抡到了姜凯晨的背上时,大家才好像隐约听到了他咬牙切齿的低咆声: “她是我的!” 张新城还没来得及还手,那疯男人就被朱老太爷也一把揪在了手里。 “你这是要抢婚?!”老爷子梗在两个青年中间,两眼发光的追问着,发颤的声音甚至都听不出来是喜是怒。 “她欠我的!!” 姜凯晨觉得回到南城,自己的精神状态根本就没有正常过,特别是每每面对唐文婉的时候,他总能气血翻涌的完全丧失理性思考能力。 “谁欠你的?!你在这说什么胡话呢臭小子,跟你说别捣乱啊,你唐爷爷已经头够大的啦,小心他和我一起揍你!” 当朱怀山发现孙子梗着脖子也没说出自己心里的小期待,很是失望的立马黑了脸像训斥孩童似的骂了起来,他甚至都感觉眼前这小孩和十年前走的时候也没啥变化,情智根本就没半点开化! “不许定婚,你是我的!!” 姜凯晨的心智的确已经混乱到了崩溃的边缘,直到他喊出口中的想法时,连自己都惊了。 “你这孩子,到底要干什么?!” 唐永道是真的生气了,他一把将唐文婉的手腕从姜凯晨的手里扳了回来,看到孙女手上赫然已经被捏出来的红印,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没那么客气。 这次再见姜凯晨,虽然这小子身上还隐着小时候就有的阴戾,但大多数的时候还是沉稳的,特别是这次画展的事,如果不是他前前后后不仅请回了桥本康介,甚至还稳住了日本人,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就这么结束的。 但他对自己孙女莫名的不满和占有却一直这么赤裸裸的表达着,正如现在这孩子红着眼要吃了唐文婉似的愤怒,活脱脱像立马就要把人就地正法似的。 “我唐家是对不起你们朱家,可婉婉没有对不起你,当初送那幅画给你她并没有半分算计,真要有什么仇怨你和我老头子算,别在丫头身上撒气。” 唐永道身上虽脱不掉画者的文弱,但是做名人那么多年还是养了一身的威严,特别是唐文婉是自己含在嘴里的明珠,被这小子三番五次的欺负,再好的涵养和旧情也是看不下去的。 “晨哥哥,你是不是也想娶神仙姐姐啊?” 室内的气氛还没来得及电光火石,一道不确定的询问声倒是神奇般的掐灭了已经碰撞在空中的火花。 桥本雪从桥本康介身后探出了半个脑袋,对姜凯晨说话的态度倒是比对张新城好了很多。 “我,她,她是我的!” 脖间的九眼天珠甚至都灼烧到鼻间似乎闻到了焦糊的味道,姜凯晨双眼死命的瞪着已经被吓到脸色发白的唐文婉,嘴里除了来来回回重复那句话,再也说不出来别的。 “什么是你的?!人家黄花大闺女,送你一幅画,人也跟着是你的啦 ?你才回来几天?跟文婉才见几次面,人家怎么就是你的啦?” 朱怀山又是一个巴掌结结实实的抡到了姜凯晨的背上,只是这回训出的话显然是话中有话的帮孙子梳理着思路。 “既然修行就要持戒,这个时候定婚的确犯了清修的忌讳。” 不等姜凯晨再次辩驳,桥本康介倒是慢悠悠的开口了。他谁都没管,只是走到唐文婉的身前站定,目不转睛的看了她半晌才长叹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头问道: “你想清楚了吗?这回可是真心要跟我走的?” 唐文婉本就给姜凯晨搞得七上八下的,被桥本康介忽然这么一问,人更傻了。 莫名的泪水又涌上了眼框,抖着唇忍了半天还是没有把那滴溢在眼中的泪水逼退回去。 “你怎么才来接我?” 嘴里说出的话吓得她自己一下子捂住了嘴巴,瞪圆着双眼惊恐的看向面前的男人,全屋除了桥本雪,所有的人和她都一样见了鬼般的表达着惊诧。 “师父,你?!” 姜凯晨是第一个回魂的,虽在桥本康介面前终究不敢逾越,话虽没多问一句但也是霸道的站到了唐文婉的并肩位置,存在感十足的抿着唇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做事情要有头有尾,唐家的事你处理干净了再上山来找文婉。” 桥本康介对自己这个大弟子终于布置了下山以来的第一个任务,只是一个眼神,这师徒二人就像是迅速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其它人像是被真空隔离了似的,不要说质疑,连头脑都停止了运转。 “爸爸,文婉被带走了·····” 等张家父子反映过来的时候,本就简朴的定婚宴不仅没了宾客的身影,连新娘都不见了。 “用不着把唐文婉拉进局,你们手上的画我正大按市场价全收了,你们从今以后不准再打唐家的主意。” 看着桥本雪把唐文婉牵出了定婚宴,姜凯晨的理智终于也一点一点回来了,虽然还黑着脸,但说出来的话总算是奔解决问题的方向去的。 “这,你,你们~~~~” 张明轩没想到自己苦心积虑的一番布局还没等到一箭双雕就被姜凯晨摁死了,他万分不甘的颤着手来回指着唐朱二老和姜凯晨,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什么你?你以为还能跟当年一样浑水摸鱼呢?你真当我们唐朱两家眼瞎没人好欺负啊!” 朱怀山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现在他眼里的姜凯晨终于有了一个被培养十年的大人样,第一次感觉堵在心口的那几十年的怨气总算吐出来点了,瞥了臭小子一眼,对着张家父子头昂的都要到天上去了。 “唐爷爷,文婉她,我~~~~”张新城这回是真急了,他冲到唐永道面前,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着倒一点都不像装的。 唐永道先是白了朱怀山一眼,才无力的对面前的少年摆了摆手,一脸抱歉的对他解释道:“孩子,我本来以为你和我家婉婉是两情相悦的,可你也看到她的态度了,这感情的事真的强求不来,怪爷爷鲁莽了啊。” 不管怎么说,张新城对唐文婉的情义唐老爷子还是看在眼里的,这乱点鸳鸯谱的结果虽然被姜凯晨草率收场了,但他对人家少年还真是心怀歉意的。 “你们还小,你真的有心,等婉婉三年后下山再说,不管怎么说,感情被我们两家当条件谈了,对你们也的确不公平。” 有姜凯晨表态接盘,对张家的愧疚总算也是卸了下来,老头子还算有点良心的安慰着伤心的少年,完全感受不到背后朱家那老小再次对他投去的背刺目光。 第37章 控局 张明轩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眼睛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他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局,就这样被姜凯晨轻易地破解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开口:“姜凯晨,你别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那些画,可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姜凯晨冷冷地看着张明轩,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玩味,故意问道。“哦?这么说,张总背后还有人?” 张明轩咬牙切齿,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说:“没错,那些画,日本人也有份。他们出了大价钱,你以为他们会就这么轻易放手?” 姜凯晨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早就知道是日本人在背后搞鬼,想要通过控制唐家的画作来掌握中国的古画市场话语权。 《春山隐逸图》不仅是唐家的镇家之宝,更是整个古画市场的风向标。谁掌握了它,谁就能在古画市场上呼风唤雨。 “日本人?”姜凯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他们倒是一直想要唐家的画,只是求而不得总生妖。” 张明轩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姜凯晨,你别忘了,现在市场上《春山隐逸图》的赝品满天飞,有几个人知道你手上那幅才是真的?” 姜凯晨的嘴角嘲讽顿起,他当然知道日本人处心积虑的搞出这些连环戏为的就是制造市场混乱。但他更知道,唐家把画通过唐文婉交到自己手上的那一刻起,也一并把整个古画市场的话语权传承给了自己。 他鹰眸微挑:“张总,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与虎谋皮,你心倒是真够大的。” 这句话把张明轩点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当然知道日本人不过拿自己当过桥的工具,只是富贵险中求,置之死地而后生向来是他们张家求生的法则。 “姜凯晨,你以为你赢了?你别忘了,唐文婉可是答应了我儿的求婚的,即便现在举行不了仪式,三年后她还是我张家的人!”他瞪了眼一脸愧色的唐永道,一把将失魂的儿子拉到身边强调道。 “三年后?你还是好好盘算盘算自己怎么撑得过三年吧!”这回姜凯晨倒不急了,只是下意识的用身体档住了张家人对唐文婉觊觎的视线,很是不屑的提醒着,理性回来后,张家还真不配被他放在眼里。 只是话音未落,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姜凯晨的眼中又闪过一丝狠厉。 “张明轩,这三年你最好祈祷唐文婉平安无事,否则,我会让你们张家全家都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他忽然想起姜皓天之前干的蠢事,再一次肃穆的提醒着张明轩,不怕他蠢,就怕他狗急跳墙。 张明轩眼神一阵躲闪,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又看了看站在边上没作声的唐朱二老,终于意识到,朱家再一次挡在唐家前面,竖起了坚韧的防火墙。 “姜先生,也许我们可以谈谈。”张明轩故意强调着他现在的姓,潜意识里还想撇清他和朱家的关系,脸上换上了在商言商的妥协。 姜凯晨余光看着唐文婉被桥本雪带着已经消失的没了身影的门口,转身带着二老和桥本康价在画台前坐下,才抬头冷冷地对站在那动都没敢动的张家父子问道: “谈?张总,你的底牌不是全交给日本人了吗?还能拿出什么来跟我谈?” 一语中的,张明轩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看向朱怀山眼里根本就压不下去的骄傲,再次感受到了朱家人的傲慢和难缠。 “姜凯晨,你又算什么东西?正大是你的吗?朱家承认你吗?收的那些唐家的画现在毕竟还在我手里,你什么都不是,就算《春山隐逸图》的真迹在你手上,你又能怎么样?!” 果然狗急了真会跳墙,张明轩赤红着双眼咆哮着,不就是撕破脸吗?当年和这小子的爷爷都撕过,还怕眼前这乳臭未干的? “什么叫朱家不承认他?你小子不要在这挑拨离间啊,他是我朱怀山的嫡孙,血脉里刻着的关系,认祖归宗这迟早的事还用得着你这外人来操心吗?” 被张明轩吠的,姜凯晨还没开口,朱老爷子拍桌而起倒变成了第一个坐不住的。 对于那小子在十年前被自己一个解释都没有的扔出去这事,本来心里就有愧,生怕这逆孙脾气上来不认自己,这些天正酝酿着缓和感情呢,就被张明轩一下子精准的戳到心窝子,老爷子脸绿了。 “对付你,我还用得上打朱家这张牌?你是没看到发布会上我和官本梁雄的关系吗?” 果然逆孙半点都不顾忌朱老太爷的情绪,转了转手中的茶盏,不经意似点着题。 张明轩当即脸色彻底苍白,他终于意识到有日本皇太子的支持,山口美惠子转瞬就能变成姜凯晨手里立马能对他釜底抽薪的牌。 双腿一个发软,他知道这局从开始自己就已经彻底失败了。扶着儿子的手臂,黑着眼睛又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 “姜凯晨,你赢了。那些画,我会让给你。” 姜凯晨的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笑容,他冷冷地看着张明轩,然后缓缓开口:“张总,你最好记住,捡漏这种事,也许可能侥幸成功一次,但不可能侥幸一辈子。” 说着他甚至意犹未尽的从自己的座位上又站了起来,踱到张家父子面前,盯着张新城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嚼着渗人的微笑叮嘱道“更不要忘了,有些人,你不配,也惦记不起。” 张家父子被他压人的气魄逼的连退了几步才堪堪站稳了脚跟,张新城眼里的绝望和张明轩眼中还残留着的不甘,让二人像是被霜冻了的茄子几乎没了生息。 “那,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收那批货?”张明轩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从这黑洞里脱身,收拾了情绪又赶紧追问道。 姜凯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又回到画桌坐了下来。 “现在急了?不是还有日本人吗?你有资格抛货吗?” 他要的可不是张家手上那批画,他要的是张家和几十年前的朱家一样,彻底从古画市场上消失,他在茶汤中看着爷爷的倒影默默的想着,和张家这笔帐可是要从头算起的。 第205章 事关国运 在《春山隐逸图》的秘密揭开后,姜凯晨和唐文婉才意识到,原来这背后藏着的是中国与日本早在唐代就捆绑在一起的国运关系。这一发现,如同一枚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波澜,不仅震撼了学术界,也让日本政府高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深思。官本梁雄,作为日本未来的掌舵人,更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挑战。 他独自坐在书房的暗处,手中紧握着那份关于唐朝国运天象与中日关系的研究报告,眉头紧锁。窗外,东京的夜景繁华而喧嚣,但他的心中却是一片寂静,只有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在不断地敲击着他的心房。他知道,这份报告所揭示的真相,不仅仅是历史的尘埃,更是关乎国家未来的重大命题。 官本梁雄深知,日本虽然早已独立,但历史的纽带却如同无形的锁链,将两国紧紧相连。如果这份预言真的应验,那么中日两国的关系将不再仅仅是外交上的博弈,而是更深层次、更复杂的命运共同体。这让他不禁思考,如何在维护国家利益的同时,又能妥善处理这份跨越千年的历史纠葛。 更为棘手的是,日本国内政治环境复杂,两党之间的立场差异巨大。一方面,有势力主张加强与中国的合作,共同应对国际挑战;另一方面,也有人坚持传统立场,认为应保持与中国的距离,维护日本的独立与尊严。在这样的背景下,如何平衡各方利益,将这份关于国运的信息告知立场不同的两派人,成为了一个棘手的难题。 他担心,一旦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可能会引发国内政治的动荡,甚至影响到国际关系的稳定。而另一方面,他又觉得,作为国家的领导者,有责任让人民了解真相,共同面对可能的未来。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 在无数个不眠之夜后,官本梁雄终于做出了决定。他决定先秘密召集一部分高层官员,包括来自两党的代表,以及历史、天文等领域的专家,共同商讨应对策略。在一次秘密会议上,他郑重地将这份研究报告展示给了众人,并阐述了其背后的深远意义。 会议的气氛异常凝重,每个人都在认真地思考着这份报告所带来的冲击。经过长时间的讨论,与会者逐渐形成了共识:无论预言是否应验,中日两国都应该加强沟通与理解,共同应对未来的挑战。同时,他们也应该尊重历史,珍惜两国人民之间的友谊与和平。 这一决定,虽然并未立即改变日本国内的政治格局,但却为中日关系的未来发展指明了方向。官本梁雄也意识到,作为领导者,他的责任不仅仅是处理眼前的危机,更是要引领国家走向更加光明的未来。他决定,将这份关于唐朝国运天象的预言,作为中日友好交流的桥梁,努力推动两国之间的合作与交流。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官本梁雄开始积极地在国际舞台上寻求与中国的合作机会,共同应对气候变化、经济复苏等全球性挑战。同时,他也加强了与日本国内各界的沟通与交流,努力消除分歧,凝聚共识。在他的推动下,中日两国的关系逐渐走出了低谷,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 而《春山隐逸图》与那份关于唐朝国运天象的预言,也成为了中日友好交流的佳话。每当人们提及这段历史时,都会感叹于两国人民之间的深厚友谊与共同命运。而官本梁雄与唐文婉、姜凯晨等人,也因为他们的努力与智慧,成为了中日友好交流的使者,被后人铭记在心。 官本梁雄深知,要解决这个难题,单凭一次秘密会议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的,是一个更为长远且全面的策略,一个既能维护国内稳定,又能推动中日关系正向发展的方案。于是,他着手从几个关键方面入手,逐步解开这个难题。 首先,他加强了情报收集和分析工作,确保对国内外关于这一预言的各种反应和解读有充分的了解。通过设立专门的情报小组,官本梁雄能够实时掌握舆论动态,预测可能的社会反应,从而制定出更为精准的应对策略。 其次,他决定在国内发起一场关于历史与未来的全民讨论。他深知,民众的理解和支持是国家稳定和发展的基石。因此,他通过电视、网络、报纸等多种渠道,向全国民众普及了《春山隐逸图》与唐朝国运天象预言的历史背景,同时鼓励民众就这一话题展开广泛的讨论。这一举措不仅增强了民众的历史意识,还激发了民众对于中日友好关系的思考和讨论,为两国关系的未来发展奠定了坚实的民意基础。 在对外政策上,官本梁雄采取了更为积极主动的姿态。他利用国际会议、访问和外交渠道,多次表达了对中日友好关系的重视,并强调了两国在应对全球性挑战中的共同责任。他特别强调了《春山隐逸图》与预言所揭示的历史纽带,呼吁两国人民珍惜这份跨越千年的友谊,共同为地区的和平与繁荣贡献力量。 同时,官本梁雄还积极推动了两国在文化、教育、科技等领域的交流与合作。他深知,只有加深两国人民之间的了解和友谊,才能从根本上消除误解和偏见,推动中日关系的长期稳定发展。因此,他加大了对中日文化交流项目的支持力度,鼓励两国青年学生互访交流,共同举办文化节庆活动,以及加强在科研领域的合作等。 在国内政治层面,官本梁雄也努力寻求两党之间的共识。他通过多次与两党领袖的会谈,阐述了加强中日友好关系对于国家长远发展的重要性,并寻求他们的理解和支持。在他的努力下,两党逐渐认识到了这一问题的紧迫性和重要性,开始放下分歧,共同为中日关系的未来发展贡献力量。 此外,官本梁雄还注重与国际社会的沟通与协调。他通过外交渠道,向其他国家解释了《春山隐逸图》与预言的历史背景及其对于中日关系的影响,并呼吁国际社会尊重和理解两国之间的历史纽带和友好关系。这一举措不仅增强了国际社会对于中日关系的理解和支持,还为两国在国际舞台上的合作创造了更为有利的条件。 经过官本梁雄的不懈努力,日本国内对于《春山隐逸图》与预言的反应逐渐趋于平和和理性。民众对于中日友好关系的认识和态度也发生了积极的变化。两国之间的文化交流与合作日益频繁和深入,为两国关系的未来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最终,官本梁雄成功地解决了这个难题。他不仅维护了国内的稳定和发展,还推动了中日关系的正向发展。他的智慧和勇气赢得了国内外广泛的赞誉和尊重。而《春山隐逸图》与预言也成为了中日友好交流的象征和纽带,为两国人民之间的友谊和合作书写了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