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我扮演白月光了[快穿]》 第1页 《轮到我扮演白月光了[快穿]》作者:白嘉轩【完结+番外】 文案: 所有人心目中都怀藏着有那么一位白月光。他色若春花,他遗世独立,他绝情断爱,他为人人所爱慕。人人因为爱而不得而黑化,将他索求和报復。 苏雀空有一张春山空夜的长相。 他性情看似柔寡,却擅长手段。 他外表平白无辜,实则轻浮轻佻。 人人都认为他是一个可以玷污的白月光。 人们苦苦追求他,却被苏雀把他们一颗颗鲜活跳动的心脏摘下来,丢在脚下,践踏,踩碎。 「我想要月亮。」人们把月亮捧到他手上,他把月亮扔进了大海。 「我是个没有感情的傢伙。」他对着一个个追求者说道,那些人回答他:「没关系,我会用我的血来融化你冰山造的心。」 「真没意思啊。」他嘆息地说。那些人一个个争先恐后:「你看我一眼吧!」「我愿意把一切都给你。」「求求你了,请和我在一起吧。」 白月光版的男版富江。 每个时间只跟一个人谈恋爱。实则主角无情无爱。 内容标籤: 甜文 快穿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雀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你看我合格不? 立意:砥砺前行,敢于挑战。 第1章 818那个戏弄俩兄弟的医生01 汤谷…… 001 「宿主您好,我是为您服务的编号123030系统。您进入的第一个位面的剧情是:家道中落的您和汤家的一对兄弟从小三人一块长大。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喜欢哥哥,而哥哥喜欢您。您是哥哥心中不可替代的白月光。后来您被弟弟害死后,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和哥哥在一起了(实际上弟弟并非系统描述心有所属哥哥,非骨科)。」 系统腆着笑:「您扮演的就是这么一个白月光角色。」 他知道面前的这位赫赫有名的苏雀,是各个位面的反派。作为反派专业户的苏雀,让不少位面主角吃到了硬骨头。 他曾经所带过了的三十四位宿主,无一倖免地败在了这位老反派的手下。这位苏前辈可谓是闻风丧胆,走过的位面寸草不生,尸骨如山。 主神为每一个位面之子顺利通关急破了脑袋,恨这位老反派恨得牙痒痒。一怒之气,叫他来扮演每个位面的白月光角色。 白月光这词听起来似乎非常不错,可细纠下去,你就发现其中大有奥妙在。 每个位面的主角攻,深藏于心都有这么一位光风霁月的白月光。他高岭之花,他无边春色,他色如春花,他命途多舛,他身世可怜,他心怀阴暗,他嫉妒成怨,他弄巧成拙,他屡被打脸,他万人唾弃,他不得好死,他…… 所以,大家都懂得。主神让这位老反派来扮演白月光,就是……贬罚他苏雀。 听完了这位123030的系统简短阐述和高度概括后,苏雀冷笑:「父母双亡?童年悽惨?职场被欺凌?感情被抛弃?被情敌算计?结局不得善终?最后看着别人出双入对?你确定这是我要扮演的角色?」 如果可以给系统连连后退的机会,相信他现在可以蹦弹出十几米远,和这个位面老反派保持着安全的距离:「那个,那个,我相信您杰出的能力,和优秀的才情,一,一定能,能胜任的!」最后结结巴巴,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苏雀淡淡地勾出了弧度:「那托你鸿福,祝我早日『完成任务』:)」 不知道为什么,系统123030觉得,这个宿主看上去,没有他话里说得这么「温和友善」呢?很快,这位新宿主就验证了系统心中猜测的。 苏雀此时身处轿车中,他发动了轿车引擎,系统提醒:「宿主,今天是你和汤家的那位哥哥订婚仪式,地点在四季酒店。」 苏雀漫不经心:「好了。以后我做事你别过问。」 系统123030:「……」我…… 订婚仪式上。 汤家老太太面带微笑地招待每一位仪式来的宾客,她金丝眼镜挡不住她殷切的寄望,以及等不到儿媳的着急。她拉住大儿子汤虞的手,急切地说:「雀雀怎么还没来,他今天是不是还在忙着做手术?」 汤虞长相俊朗,身材颀长,他安抚老太太说:「妈你别着急,他刚才给我发简讯说刚下了手术台。我现在就下楼去看看雀儿来了没有?」 汤虞下到了四季酒店楼下,没有等他拨通电话,他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熟悉的身影。 汤谷长相有着三四分像汤虞,只有眉毛和眼睛这一块不太像,有些秾艷谲彩的光彩。他眉骨这一块稍稍地高挑起,配合着他盯住眼前的苏雀的眼神,出奇的讥诮和凉薄。 他更显得娇秾和年少气一些,尤其他的耳骨高扬,看上去就是风风火火,不容驳逆的主儿。 「苏医生,你看看我新买的这把刀好看吗?」 修长的拇指和食指上,轻轻捏着一把锋利的刀具,在光线暗澹的路边,只见偶尔反射出青白色的寒光。 苏雀淡淡看着面前的长相秾艷、性格乖戾的人。这个人拦住他从医院开过来的轿车,敲了敲他面前的挡风玻璃,要求他下车。 系统提醒道:「宿主小心。」他能做到的就是提醒,其余的,只能宿主自求多福了。 汤谷是个偏执病娇,从小疯狂爱慕着自己的亲哥哥汤虞。可汤虞一心只有白月光苏雀。于是他屡次找苏雀麻烦。这一天里,苏雀要和汤虞订婚了,汤谷终于按捺不住。 第2页 苏雀眼神淡漠,其中闪过了一丝嘲弄。他微微一笑,神情轻松:「上去喝一杯吗,今晚我和你哥订婚了。」 「你是脑科医生你告诉我,刀子插入头和刀插·进心脏,哪一个死亡来得更快一点?」汤谷噙着了一双稍稍上扬的眼睛,如同玩弄玩具一样看向苏雀。 苏雀演技神乎其技一般,神色渐渐地凝固起来。「别闹了,谷谷。」他就像是小时候喊汤谷一样,叠词的声音还带有了一丝温柔和包容。 「周末来我家吃饭,我给你做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西班牙薄烤饼……」话声刚落,苏雀的下颌就感到了一丝清凉,刀子像是雪白的闪电般在他面前一划,就抵在了他脖子的边缘。 「哦,」汤谷挑眉,声色如同饮冰,「苏雀,我不喜欢说废话。你敢上去和我哥订婚,我就……」 恰到的停顿,威胁的字眼从汤谷的桃红色的嘴唇轻轻跳出,面前的人面色渐渐如同死灰后,汤谷阴郁的眼中透出了一丝满意,刀子摺叠进了刀鞘。 下一刻,一巴掌扇过来,汤谷的脑袋重重地侧到了一边。 早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汤虞,苏雀这时候却假装出了猝不及防的惊讶和一丝心态,他连忙过去扶住因为受了一记成年男人的重重掌掴的、往后踉跄了几步的汤谷。「你没事吧?」 这一句矫情做作的关心,让汤谷倒足了胃口。 惺惺作态!汤谷狠狠地甩开了苏雀的手,他用指腹擦了一下自己破损的嘴角,慢慢地站直了身体。 系统:「……这都能噁心一下弟弟,宿主你有两把刷子。」 系统123030的提示:「汤谷怒意值飙升50,恨意值60。」 汤虞恨不当场再打几巴掌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汤谷!你再欺负苏医生,我叫你好看!」 汤谷听到这一句从小到大熟悉到耳朵生生茧、语气气急败坏的斥责,他美眸流转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眼色带有嘲弄,望向苏雀:「苏雀,你越发出色了,你看我哥像不像被你养的一条……」 「你再在这里胡言乱语,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汤谷。」汤虞收敛起所有的兄亲弟睦的客气,一字一顿地盯着眼前的汤谷说道。 也如同以往,在汤虞的屡次不留情面的警告下,汤谷嚣张、因爱生恨的情绪一时被汤虞冰冷地浇灭了。而汤虞知道的是,自己一次次的及时阻止,却在汤谷心中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之后毁天灭地。 汤虞拉住了苏雀的手,他们十指相扣,掌心交·缠。汤虞转而安抚苏雀的声音变得轻柔,包含了爱意:「雀雀,我们回去。」 汤谷站在原地,阴冷、狠鸷地朝苏医生送出最后一眼。 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的系统打了个冷颤:「主角受还是很难对付的。宿主,接下来你可得小心应对了。」他替苏雀默默担忧了起来。 苏雀勾勾嘴角:「你在关心我吗?」 系统实话实说:「我怕你……出师未捷,就,就尸骨未寒。」 苏雀干脆:「好了。有你关心,我明天会好一点。」 系统惊讶:「真的吗?」 苏雀:「我骗你的。」 系统欲言又止:「……」 苏雀逻辑清晰:「每个位面每天我都要保持60点的悲情值。达不到60点我就会有重大挫折,我还不想这么快就『重大遭遇』呢。」 系统恍然点点头:「也是哦。」总之这个新宿主,就是处处好难。 订婚宴结束后。汤虞开车送苏雀回家。 坐在副驾驶座上苏雀,不经意看到了车内后视镜上,弟弟汤谷故意挂着的蛇的小饰品玩偶。苏雀过了一会儿,开口提议说:「这儿放我下车吧。」 外面正下着雨。汤虞以为苏雀要买东西,不由停下来了:「怎么了,是不是要买吃点的?」 苏雀不再去看饰品了,他语气淡淡的,眼里是藏星敛河的温柔。他说:「我不想因为我导致你们俩兄弟不和睦。等你弟弟肯接纳我了,我再跟你结婚吧。汤虞。」 汤虞被他突然的这一句话错神了,他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汤谷的性格是急躁了点,可不是真的坏心眼。可他想到刚才的一幕,只能忍住内心的翻覆,对苏雀说:「我会保护好你的。你相信我。汤谷也会接受你的。」 苏雀微笑,他点点头。「到这儿就可以了,谢谢你送我回家。」温柔地说完,他拿着伞下车。 汤虞看到苏雀打起了薄伞,在雨水的世界里渐行渐远。汤虞的车停在了路边,他忍不住往座椅一瘫,不经意地抬头,才发现后视镜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上了汤谷的生肖属相的小蛇。他把车上的饰品扯下来,狠狠地扔出了车窗外。 在汤家休息的汤虞,拿着笔记本看了一晚上苏雀所有的社交帐号,都没有见他登录上来。动态也没有更新,原本以为苏雀会发一些感伤的话语。结果都没有。 他心隐隐侧痛,床边的柜子里,他拿出了放在抽屉的相框。 那里面是小时候三个人的合照,弟弟外表秾艷重彩,白月光苏雀笑靥如花,他高大出挑。三个人站在樱花树下,每个人都非常好看。 唯独弟弟,眉眼中隐隐透着阴郁。 …… 第二天,苏雀去科室。科室的赵同事看到苏雀时常摸了摸自己的右手手腕,不由问:「苏医生,你右手怎么了?」 第3页 苏雀是昨晚和汤谷发生争执的时候手腕扭了一下。因为他是科室的手术医生,所以他没有太大声张:「没什么。」 赵同事看苏雀很不顺眼很久,所以白月光职场欺凌这一部分是赵同事挑起来的。「我看着挺严重的,你要不要到楼下的骨科去瞧瞧。」 苏雀挑起眉毛,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嘲弄:「我说了没事,难道赵医生比我还清楚我自己身体吗?」 这一句怼,把赵同事噎得有话说不出。 今天这个苏医生怎么了? 科室主任找到了苏雀和赵浩:「苏医生你主刀,赵医生你副手术医师。今天有一个加急的病人,刚刚四点送进来。要进行一个清除脑血包的手术。没有问题吧。」 赵浩盯紧了苏雀,以为苏雀会拒绝。他从来没有担任过主刀,如果苏雀推脱了,那么自己就有机会了。 苏雀却面无惧色:「没问题。」 苏雀做手术的时候非常谨慎,他是主刀医生,每一刀都决定着病人是死是活是残。脑科手术精密无比,又复杂多端。每一位病人的大脑所受到创伤不同,挑战风险极多。任何一点细小的纰漏都不能出错。脑科手术医生一人难求,是每间医院的精英中的精英。只有极具天赋的天才才有摸到脑科医生的门槛。 苏医生的衣服湿了好多件,手术期间,他汗水密布。副开刀医生赵浩替他擦了头上的细汗,看着他精准无比、从容不迫的操刀,心中百般嫉妒。 这个手术有40%危险脑出血死亡。结果手术顺利通过,病人平安摘除血包。 苏雀下手术室,换下了衣服和手套。所有人对他报以祝贺:「天才苏医生,不愧是脑科天才!是我们的科室骄傲。」 这个病人是财阀集团的大公子,名叫赵畅。赵畅醒来后,指明了要重谢这位苏医生。而苏医生还有大大小小的手术预约,赵畅只能等来了一天。 敲了敲科室办公室的门。「什么事?」苏雀埋头看着几名病人的脑ct片子,不由在光线下对比。 赵畅进来了:「苏医生您好,我是赵畅,之前给您发过简讯消息。今天下班后可否赏脸让我请您吃顿饭?」 苏雀知道手机被汤谷安装了监视。「我看到你的简讯了,」 「请问今晚您方便吗?」赵畅一直想感激这位年轻的天才医生,前几天在手术室门口想等苏雀下班,凌晨三点了,那个人才从手术急救灯熄灭后的五分钟后才出来。 一出来,惊鸿一面。 苏雀对病人的答谢一般都是婉拒的,但是他今晚却抱有了想法般。他微微一笑,答应下来:「我去换件衣服就来。」 汤谷看到了手机捕获的信息,一个人向苏雀发去了今晚吃饭地点时间。 汤谷冷笑:捉姦在场,汤虞会不会恼羞成怒呢? 第2章 818那个戏弄俩兄弟的医生02 是不…… 002 赵畅找了一家高档的西餐厅,餐厅环境氛围比较的浪漫。 赵畅坐在了餐桌上,他特意包了今晚的一家餐厅,气氛安静,格调高雅。在吃饭的过程中还有小提琴助兴,非常适合约会。 「先生,请问什么时候上菜?」侍应生询问他。 赵畅看了下腕錶时间,他并不着急。苏医生说来就肯定会来的。「再等一会儿。」 话声刚落,看到餐厅进来了人。 熟悉的身影,只见那个人脱下来白大褂,换上的是普通青年的便服。掩饰不住他的眉眼的风采。 「苏医生,这里。」赵畅站起来挥挥手,苏雀抬头看见他。只见苏雀的身后还有他的两三位同事。一同来到了赵畅的这一桌。 苏雀跟他笑打招唿:「不好意思,我和几位同事一起来,你不介意吧?」 苏雀长得如同横山卧水,又似枝头荼蘼,徐徐娉娉的。笑起来如同捲云扫白雀。看得赵畅稍稍一愣,又怎么会在意。「没关系,人多热闹。」 今天下班前,苏雀跟科室说,有个病人要感激他们请吃饭。于是晚上有时间的医生就过来吃饭了,苏医生的病人请吃饭,还不赶紧蹭上一顿。 凡是可以找得上苏医生开脑做手术的,都是商业大贾,不差钱。 苏雀问:「汤谷到了吧?」 系统回答:「差不多了。」 苏雀这时候,对赵畅说:「我上个洗手间。」 赵畅今晚显得有些侷促,还好苏雀今晚约来了几个医生。不然这个场子他不知道怎么热,苏医生看着高岭之花,似乎不容易切入谈情说爱的主题。 苏医生前脚刚走,后脚赵畅不由地向几位同科室的苏雀同事打听:「之前,也有人约过苏医生出来吗?」他问得小心翼翼的。 答案来得不出意外,几个医生笑:「平日里答谢苏医生的病人可多了。」 赵畅没有灰心:「那平时追求他的病人也不少了吧?」向他这种业界精英,又仪表堂堂的,怕是哪儿都很抢手。 几个医生又笑:「还真不少呢。」大家开始心照不宣这位病人的心思了。 赵畅点点头,他说:「那,苏医生平时喜欢做些什么,他喜欢什么东西?」 一个青年医生开口了,拍了拍他肩膀:「苏医生有男朋友了,上星期刚订婚。」 赵畅如听惊雷,神色一下子落寞起来。 洗手间。 第4页 苏雀打开了水龙头,盥洗盆的水流哗啦,流动间,苏雀洗了一把脸,清水流过了他的指缝,等他抽了纸巾擦拭了脸上的水珠后。 他在等待某人的到来。 苏雀:「这人想什么呢,怎么还不来?」 系统:「你还真是……」 苏雀:「可爱。」 系统想,这个前反派宿主跟可爱一点都不沾边。老谋深算,居然可以把汤谷耍得团团转。 就在苏雀闭着眼睛仰起头,一个低沉的声音贴在他耳畔:「嫂子,你香水洒这么浓是要勾引谁?」 苏雀假装意外,他徒然地睁开了眼,只见汤谷从他的身后出现,镜子中,汤谷的眼眸映着阴沉,肤色有些如同去年雨雪的颜色。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带点轻佻和讥诮。似乎向来都不知道怎么好好说话。 「谷谷,」苏雀转过头去,「你怎么在这里?」汤谷拿眼低瞧着他那张窳白如垂兰的脸色,「你有我哥哥还不够,怎么还来招惹我?」他这句话一听就明显故意得离谱。 衣领衬出他修长的脖颈,黑沉的头髮在灯光下淡淡的光泽。洗手间的光亮无比,连同着镜子发着隐约的折射亮光,映着他此时的眉毛。 他眉毛一挑,把自己的衣领用力地撕扯开,下唇咬下。 只有他的眼睛不如他手上动作的狼狈,眼中的光彩如同是在的茫茫荒野,一抹零星跳动的火光。 汤谷转身要走出洗手间,汤虞站在了门口。 汤谷的演技是炉火纯青,他看了汤虞一眼,眼睛还没有想办法弄出被羞辱的眼泪来,「哥,苏雀勾引我,他想强……」而背后是衣服完整的苏雀。 结果一巴掌打到了汤谷的脸上。「谁让你栽赃苏医生的?」苏雀立即推开了汤虞,摸了一下汤谷,「你怎么样。」 汤虞恼怒又惊讶,把苏雀手一提,想要拽开苏雀。苏雀的那张玉妍般白的脸扬起,他眼神带有内疚,对汤虞说:「是我不好。我上次弄坏了谷谷的生日礼物。所以他才这样……」 汤谷冷眼看着他倒打一把,装大方。 汤虞对他指着:「你再搞你嫂子,我不放过你。汤谷。」 这一耳光的力气比起上一回,要收敛了许多。汤谷在刚才往后侧倒时,后胛骨撞上了后墙,他舔了一下嘴唇的铁锈味道,想像汤虞只会对他汤谷一个人暴力吗?在川上对苏雀也是不是这样暴躁? 有来往进出的客人,看着贴墙抿血的男人,有的躲避不及,有的多看去一眼。 像个地狱美人。 出去重新和赵畅打招唿,苏雀微微一笑:「谢谢你的款待,我爱人来了。」 赵畅估计可以去伤心太平洋游一圈回来,他强颜欢笑,看着面前高大俊美的男人,希望彻底破灭。 苏雀:「汤谷那小子怎么会是我对手呢?」 系统:「宿主,你会不会太自信了点?你别忘了你每天要维持60点的悲情值。」 苏雀:「嘴炮一下,怎么啦:)」 系统:「……」 汤谷带着汤虞大动干戈地来捉姦在场,结果发现一群同事在聚会。而过来后的汤虞顺便来接苏雀回去的。准备下楼的时候,苏雀对汤虞说:「我车钥匙好像落在洗手间了。」 「我陪你回去找吧。」汤虞牵着她的手。 苏雀说:「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他一个人折回到刚才的洗手间里。果不其然,那个人还在洗手间里。他黑色的头髮有些湿,那双澄浅的瞳仁映入了镜子中那个狼狈的人神色。 苏雀递上了一张干净的餐巾纸:「擦一擦,谷谷。」 系统:「?宿主你?」 苏雀:「保持安静。」老戏骨要飙戏了。 汤谷抬起头,一双不知道有没有湿润过的眸子,如同阴沉澹青的河谷底色,冷不丁地抬起了头颅。 「对不起,我知道你很讨厌我。」苏雀的面容有些透白,天边尚未黑透,洗手间的窗边的余光映在他眼底,有几分落日昏灯的错疚感。他语气诚恳地说,「周末我上汤虞家,跟你好好道歉,好不好?」 「哦?」汤谷挑眉,下一刻将他狠狠地推进了内格中,他抬起眼皮,看着猝不及防显得慌乱的苏雀,汤谷眉眼张炽,毫不躲闪。「苏雀,」 苏雀扬起头,他长相确实出色,担当得起白月光这一词。 皮肤窳白,眼眉如远山衡水。 他似有些害怕眼前的汤谷,神情压抑住了他的内心的心悸。 汤谷眉目阴霾到了极致,他眼色如同了外面的将暗没全笼罩下来的夜色,发凉,混浑。「如果你想跟我道歉,那么……」 洗手间的门外面传来了汤虞的声音:「雀雀,你找到了没?」 苏雀抬起眼看汤谷,轻声的、不得不的:「我先走了,」他推开了隔间的门出去,对来找他的汤虞说,「我找到了。」 「怎么找这么久?」 苏雀的声音笑笑,他总是适合去掩藏他心底的情绪:「我发现它掉在盥洗盆的绿植里了。」 隔间里的汤谷,眉色阴浓,眼里如同搅浑的潭水。 他不过这么轻易地放过苏雀的…… 回去后,系统:「宿主你还挺会噁心人的。」他对于苏雀的噁心人的伎俩算是深有体会了。以后汤谷发疯他都感觉不奇怪,因为有这么一位绿茶白月光。 第5页 苏雀:「你是在夸奖我?」 系统:「呃……」危险。 · 汤谷是一个直播游戏的少年老闆,他和一个大哥开的直播公司。他年纪轻轻,因为投资了一大笔钱,现在光坐着就可以等每天的分红股价。日子非常得滋润。 晚上回去后,苏雀化名了一个叫做上单zore的黑客,半夜潜入了汤谷直播公司后台,登录了汤谷的帐号。发布了一条消息:「4月7日关注我的直播。」在两小时后删掉了。汤谷一早醒来,很多人问他是不是突然开直播。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吗? 汤谷对几个公司里的股东回復了:「没有的事情,」于是,他修改了帐户密码,防止员工或者身边的人登录他的社交帐号。有一天,他照常地上直播玩一玩。结果在直播的过程,他的画面被切断了,在切断的期间中突然流出了播放的黑色音频视频,里面全是他和他以前大学同学聊天录音。 「我哥哥有个女朋友,是男的。我很讨厌他们在一起,告诉我,怎么才能拆散他们?」汤谷的没有拖沓、不软绵,反而很干燥发沉的嗓音。 「干嘛呀,他对你哥不好吗?」 「你说,如果我绑架他,逼他离开我哥,他会不会答应?」阴冷进骨子的声响。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别吓我啊,老谷。」 这时候,音频里的汤谷突然语气笑了一下:「我开玩笑的。」 汤谷的直播公司本来要上市的,因为这一条流出的音频,推缓了公司上市时间。股东会上,股东纷纷责骂汤谷不止。要他负责每迟一天上市的公司亏损,汤谷气得离开了股东大会。 周末,是汤家老太太的生日,汤老太太责令他们三个人一个都不许少,整齐地回家吃饭。 「雀雀瘦了不少,当医生,三餐饮食休息不规律。肯定没有人给你煲汤煮饭。」老太太心疼苏雀,苏雀从小父母双亡,寄宿在他们家不久,被远亲的监护人接回去。接回去的生活也好不到哪儿去,「你回来住吧,像小时候那样。」 汤谷看不出阴晴的脸容,他阴冷地听着,不发一言。餐桌上,苏雀淡淡地一笑,他长大后的几年,比起小时候的娇俏,愈发柔丽。就像是以前小时候老太太想让他站在樱花树下给他多拍几张照片,他好看得不像话:「不用了,阿姨。我照顾自己得挺好。」 「你和阿虞订婚那天,听说你忙大手术是吗?」汤老太太关心苏雀,三个人长大后各奔前途,苏雀当起了救死扶伤的医生,她很高兴,都让着汤谷好好向苏雀学习。 汤谷阴晴密云的眼色,挪去看了一眼苏雀。苏雀笑,点点头。 实际上他的迟到,全因为汤谷在楼下拦着他不让他准时出席。而汤虞跟老太太藉口说他的手术,事实上一早就做完了。 汤虞给老太太夹菜:「妈不说这个事情,人家一个月里只休息一天的大医生,回来还要说工作的事情,多累。您吃菜。」 这时候,汤谷筷子搅动了一下眼前的金黄炒蛋。他故意给苏雀夹了一块椿叶炒蛋,他明明知道苏雀对蛋黄过敏。 汤虞瞪了他一眼,把自己的饭碗和苏雀调过来,「你吃这碗。」当然,他当着母亲面前不好发作。 第3章 818那个戏弄俩兄弟的医生03 从现…… 03 苏雀吃着汤虞的碗里时,汤老太太给他盛汤,看着他在外面都瘦了不少,要求地说:「雀雀,你在我们家里就多待几天。以前你的房间现在还给你留着,今天我都打扫干净好了。」 有汤谷在,苏雀住上几天怕是要变白骨了。 苏雀眼神一滞,非常有戏剧性的,他不敢看去汤谷的神色,而重新出现的眼底的是他拿手的婉拒的柔软:「阿姨,谢谢你还给我留房间。……」他想婉拒理由的时候,汤虞这时候说话了。 「小谷,妈好些年没留雀雀在家住,她也想雀雀了。」汤虞认为,如果汤谷接受的话,苏雀在他们家住几天是没问题的。刚好他还能接送苏雀上下班,好照顾他。所以他看向了此时的汤谷,试探地问,「他在家里住一两天,你不会介意吧?」 系统:「火坑,又一火坑让你跳。宿主。」 苏雀:「毕竟我该死的魅力无处安放。」 系统:「……?」 汤谷听到汤虞的这话,他一向阴鸷淡漠的眼神扫过来,落在了了苏雀的那张哀艷的脸上。苏雀眉如横山,眼似卧水。就是藏有几分畏惧自己的神情。 汤谷眉毛轻轻地挑动起,他偏着头颅,喊出了不温不火的一句话:「苏雀,」 苏雀正起了神色,朝那个人看去。 汤虞怕他说在母亲面前说些什么难听的话,拿话劝他:「小谷,大家都在,不要给汤家丢人。」 汤谷浑沉得看不见底的眼眸看住他,他黑髮凉沉,眼在眉骨高下显得有些别样的色彩。他一字一句地,似笑非笑:「你回来了,我很高兴。」 汤谷差点没把汤虞吓死,汤虞以为他又会在母亲面前乱说话。听到他这么说,有些欣慰,拍了拍汤谷的肩:「好兄弟。」 好兄弟?汤谷心里重复了这一句称唿,腾然起了一种可笑的喜感。 苏雀假装友好地笑笑,低下头吃饭不再说话了。汤谷看到他见自己犹如惊弓之鸟的模样,愈发让他想把那个人锁在那间房间里,叫生不得,求饶不能。 第6页 系统说:「宿主,你上回说你周末登门给汤谷道歉的,你还记得吗?」 苏雀冷笑:「是吗?我不记得这事了。」 系统:「好啊,你又在欺骗黑化弟弟感情。」 苏雀:「谁规定了白月光一定要言而有信的:)」 系统:「……」这个白月光跟五讲四美传统美德一点儿都不沾边。 汤家的房子是自建的一座小别墅。汤谷出生的时候汤家人就住在这里了,多年后只是翻新了装潢和购置了新家具。与苏雀脑海中过去的记忆印象没有多大出入。 在二楼里有一个公共的浴室。汤家的单间房间没有带有卫生间,后来汤虞建议要换别墅住,所以这个家建独立卫生间的事就没有了下文。 二楼浴室里。 苏雀看着手指尾巴慢慢地有红色素爬上来,他坐在了浴缸边。方才饭后,他与汤虞在别墅外的草坪散步,汤虞和他接吻,和他牵手走了一圈又一圈。 可他故意地当着汤谷的面用了带有蛋黄液的碗。他把手指放进了放好的浴缸的温水里,稍稍地拨了一下,拿起来看,手指尾部还是淡淡的红色小颗粒。 系统一边腹诽:「这个汤谷真是个小恶魔。」 一边关心:「哇宿主你怎么啦。看着好心疼,宿主。嗷嗷嗷嗷……」系统这几天和苏雀相处下来了,想更好地促进系统和宿主之间的感情,于是大惊小叫起来。 苏雀:「?」 系统:「嘻嘻。」请看我真诚的大眼睛qaq。 苏雀:「你刚刚在叫什么?」 系统:「?」 苏雀:「我以为我进了窑·子。」 系统:「……」他的声音有这么性·感吗? 苏雀脱下了衣服外套,只留有一件衬衫。他纤长的手指单手正解开着衣服上的纽扣。外套脱落在了光洁的地板上,他脱了白大褂后,一般都是穿自己的衣服。充满细菌血污的白大褂只会是留在医院里。 浴室的门这时候被一扣一扣地敲动了几下。 他声音从浴室传出,声线干净,如同了雪松:「谁?」 「我手机留在浴室了。」这个声音,不干不燥的,天生有些发沉的嗓音,透着与生俱来的厌漠的情绪。 苏雀听了后,他抬头四处地看了下,在梳妆的盥洗台上找到了一部黑色的手机。苏雀按开了一下屏幕,黑色的画面转而变成了一个明亮的壁纸。 苏雀看到手机上的壁纸,上面是樱花树下他们三个人的合照。汤谷厌世的神色,他笑靥如花,汤虞丰神俊逸,其中他和汤虞靠得最近。 系统:「果然是黑化偏执的主角,时时刻刻要把情敌放在手机里,提醒自己手刃情敌。」 苏雀:「?」 系统:「qaq」他没有说错什么吧。 苏雀把手机的屏幕熄灭了,他打开门,把手机递还出去。 门一开,那个身材高挑的人走进来。他就像是那天将苏雀推进去洗手间内格那样,眼神冰冷,厌恶的气息扑面而至。浴室的门被他即刻反锁上。 系统:「我还太小了,不适合看血腥画面。」他准备马赛克了。 苏雀:「你哪儿都小。」 系统:「?」他怀疑宿主在开车可他没有证据。 汤谷拿眼打量着衣服脱到了一半、见到他进来,往后退了一步的苏雀。「洗澡呢?」他眼神扫合了一眼浴室,温水调好了,氤氲着淡淡的暖气。 那个人身材非常纤瘦,黑髮柔软地散落在头后, 系统从指缝看去(如果有的话)。 黑化偏执的主角啊。想想都可怕。 苏雀深吸一口气,他抬起了眼色,担心这个一心爱慕着哥哥的偏执弟弟会对他做出什么事。他只能强作冷静,声音柔而不弱,饱含着过去的情感:「是我搞砸了你成人礼的礼物,……」 苏雀脑海里说:「是我不对。是我不好……要是如果我当初打死你就好了。」 系统:「宿主……」原来那个反派阴狠的性格又来了。 「原来你还记得你弄坏了我成人礼的礼物?」汤谷挑起了眉语,他眼神阴郁的,衔着爱恨的情愫。嘲讽的语气从他佻薄的唇中说出来,打断了苏雀的话。 系统:「自求多福哇qaq。」 汤谷走前了一步,苏雀往后不得不后退了一步,那个人眼色阴鸷,噙着冷笑:「你在我哥面前装清纯、在我家里装好人,你是装给谁看?」 苏雀被逼到了角落的浴缸边上,他站稳了脚步,不得不抬起了眼去看他。 汤谷看到他脖子上爬满了红色的小点点。知道苏雀明知道自己在他碗里放了蛋液,还尝了一点。他做成这个样子,是要装可怜给谁看? 苏雀知道他完完全全是敌意的,也许非要做出一番什么才肯罢休。于是他放弃挣扎,只是徐声说:「阿姨在休息,轻点声。」 「你还知道这里是我家啊?」汤谷不怀好意,眼色完全暴露他一直以来的不甘和怨怒,「你从小就抢我家人,拿走我礼物,架走我哥哥,你愧疚我才对,凭什么你这么心安理得?」 系统说:「我心疼你了,宿主,快还击吧qaq。」 苏雀说:「我每天悲情值必须在60,我反击了怎么达到:)」 系统:「……?」他宿主要干什么? 后来,汤谷把他弄哭了。 第7页 看着他隐忍的,不反抗的,泪水流出来,一声不发的。汤谷有些慌神了。但是他表面仍然要恶狠狠:「你和我哥哥做的时候,也是不是这样装可怜?」 苏雀一言不发,被他狠狠地推到了浴缸里。他身上的衣服湿了透,以及看到他白色衬衫湿了后的肉盢体。 苏雀:「舒服,年轻,体力不错。」 系统:「??」惊恐。 苏雀抑制住了他的颤抖的举动,在温水里抬起美人柔弱的眼神:「就这一次,答应我好不好。谷谷。」 「别叫我谷谷,」汤谷捏住他的细白的手腕,「我不会放过你的。」 苏雀忍住地皱了皱眉头,他提前购买了鲜血剂。这时候,嘴角流了一点出来。汤谷知道他隐忍地咬唇了,过去,用舌头轻轻地舌忝干净了他的嘴边。「不要哭了。」他粗鲁地、烦躁地说。 苏雀昏了过去。 汤谷看到他后面,不少白浆,夹带了血丝。他清理了后面,抱起他,舌忝动着他衣服上的血色,才将他温柔地放在怀里,「我要放在里面,永远都不拿出来。」 第二天。 起来后的汤谷主动地对家里说:「今天我送苏医生上班吧。」 汤虞以为自己听错,他以为他们和好了。「真的,你可别又对雀雀做出什么事情。」 汤谷藏起了阴郁,他笑了一下,面容如同明媚般:「怎么会呢。我想好了,之前对嫂子有点过分了。」 汤虞拍了拍他,「你这么想就说明你长大了。」 苏雀特意不让汤虞看到自己过敏的脖子和手。于是坐上了汤谷的轿车,汤谷开出了别墅,直至看到后视镜汤虞远离了自己。 汤谷将轿车开到了早餐店门前,摘下了安全带,恶狠狠咬在苏雀的嘴唇上。 苏雀一动不动,直到汤谷饱尝撕咬一番后,离开了自己。苏雀苍白地说:「我赔给你了。你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就此一次。我下车了。」 汤谷狠狠地将要打开车门的他拉了回来:「我还没送你到医院呢了,急什么,苏医生。」 苏雀安全带被汤谷扣上。 汤谷下车后,买了两份早餐,店主问他:「加蛋吗?」 汤谷淡漠地开口:「一份加,一份不加。」后来汤谷改口了:「两份都不要加。」 把打包好的早餐拿进来,看到苏雀还在车内。 汤谷把他过敏的手抓过来,贴在了自己脸上,去看苏雀不安的情绪:「我要你,随叫随到。」 系统:「?这是什么剧情?你要让剧情崩坏吗,宿主?」 苏雀冷笑:「是我默默一个人死,还是拉着三个人一起下地狱好?」 系统瑟瑟发抖。 苏雀:「我开玩笑的,别紧张。放心我会走剧情的。」 系统从现在开始,苏雀每一个标点符号他都不相信了。 汤谷把他送到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苏雀打开车门要走,汤谷把一份粥给他:「放心,没有加鸡蛋了。」 苏雀把早餐拿上,汤谷下车,抓过他的手,把他拉到了车身,压在了车窗边上。对他轻吻重咬:「今天下班我来接你。」 恰好,地下停车场的隔壁科室同事看到这一幕,不由疑问:「那不是苏医生吗?」 「那个,好像不是他男朋友啊。」同事回答。 「别说了,快走。」撞破这种事情。 苏雀拿上粥,汤谷陪他坐电梯。坐到了手术科室的十二楼。电梯那个小恶魔对他说:「每天一定要好好吃早餐。不然会胃疼的。」 苏雀满是惊弓之雀,他点了一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苏医生今天脸色红润呀,」科室里的同事以为苏雀的过敏是红润,「又是你男朋友送你上班吧。」 苏雀笑了笑,没有接话。 刚才看到地下停车场的同事小柯不敢说话。 系统:「宿主,你这个心理素质不要太强。」 苏雀:「还好啦(拖长的尾音)qaq」人家是小可爱。 系统:害怕。 一早巡检病房的时候,苏雀手机传来了一个图片,是汤谷在轿车内,吃着粥的图片。方向盘里,那碗粥吃了一半。发来的文字消息:「你吃早餐了吗?」 苏雀没有回他。 结果十几条消息发过来: 「你吃早餐了吗?」 「你吃早餐了吗?」 「你吃早餐了吗?」 「你吃早餐了吗?」 「你吃早餐了吗?」 「你吃早餐了吗?」 …… 苏雀不得不拿出手机,敲击了几个字回他:「在吃。」 汤谷的消息立马回了过来:「那就好了。」一个微笑的表情:)紧跟在后面。 第4章 818那个戏弄俩兄弟的医生04 别慌…… 004 系统:「好口怕。」悄悄地观察了一下宿主苏雀的表情。 苏雀面无惊澜,甚至心情不受影响地收拾笔记本,准备每周的科室例会。 例会上,苏雀作为上周为赵畅开脑的主刀医生进行手术总结,那是个难度指数40%的手术。开颅风险奇高,脑部只能靠ct判断受伤或者生病部位,但ct拍不到和误读的在脑科手术中多的是,所以不仅要技术精湛,还要求临场反应。 苏雀从容地汇报完自己为数不多的一次开刀讲话。赵医生在一旁幽幽地关心了一句:「苏医生,你的手现在好点了吗?上回开刀时你的手可是伤得很重呢。」 第8页 这话一出,带起了科室的震惊。 「苏医生你手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手有伤还担任主刀医生,这不是把病人的安全当儿戏吗?」 「呵呵,手伤了还敢开刀。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 「再天才也不能这样贸然开颅啊!」 「为了业绩作出这种事情不出奇,毕竟脑科top医生简直是千万挑一。」 「要是这件事传了出去,医院给出的处罚……不敢想像!」 一向爱才的科室申主任这时面露难色,苏医生带伤做手术、隐瞒不报,要是被医院知道了,三年封刀的情况都有可能处罚下来。 苏雀却似乎料想到赵浩的挑拨和众人的反应,他慢慢悠悠地说:「赵医生,你也过分关心我了吧。你是怎么看到我受的伤?受的什么伤?」 赵浩没想到他今天居然会当着众人面前反问自己。他冷哼一声,「你手术时右手不便,拿开手术锯明显不如以前的稳重。当日你未戴手套时,我看见你手背上还有一大块淤青。」 苏雀听后,淡淡一笑。「我可否认为是赵医生关注爱护同僚?你说的不稳重,那不过是我手术进行四个多小时的疲惫和手麻的手部状态。至于淤青,赵医生怕是不知道我易淤的体质。」 在场有两位医生是苏雀的医科学院的同学,也不得不帮话道:「是啊,苏医生肤质易淤,我们几个读研的老同学都知道。」 「对对,苏医生肤质我们都见识过的。」 苏雀这时候举起了他的右手,只见右手窳白如松雪,指骨分明,色肤一如他身上的干净不染的白大褂。这时,他左手抬起,在自己右手的手腕上环了一圈,收紧拇指和食指。等待五六秒后,他松开左手,右手的手背连接手腕的地方,居然真的出现了一小圈指骨压过的淤痕。 在场的人有些惊呆了。 「啊这……」 苏雀:「是不是很神奇。」 系统:……宿主你至于用这么大力吗。 苏雀的力道在别的医师眼中,不过是轻轻一捏。系统却知道他用了百分之三四百的力道,差点没把骨头捏碎了过去。 但是这个反派面如夜露,色若桃慵。一点眉头没有皱起,脸上挂着淡淡的、向来宽以待人严于律己(并不是)的笑容。 他的皮肤在科室会议室的冰冷的医院照明灯下,露出了分明的紫色蜿蜒的血脉。淤痕在照明灯渐渐发青,在苏医生过分标緻的长相下,这种易淤的体质,令他平添了几丝让人怜爱和肆虐的冲动。 连同他坦坦淡淡说出来的神色,都让人忍不住跳出来暴打赵浩。 「赵浩,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虽然苏医生很天才,但天才也怕流言蜚语的。」 「赵医生,这种情况不知道实情下就不要乱说话。差点毁了一个医生的前程。」 「小赵啊,我们知道你是心好。但是我们大家清楚苏医生,他绝不对做出鲁莽救人的事情。」 「啊差点错怪了苏医生,我说苏医生怎么会这么冲动,为了业绩会做出逾越医德的事呢?」 「是我救人心切了。」反派一贯的惺惺作态,「忘了跟赵医生解释我的体质。」 赵浩此时的脸色就像是猪肝。 这位苏医生不仅年轻有为,还偏偏生了一张极标緻的皮囊,但是一双眼偏不长得潋滟,倒是淡薄生冷,将他的美艷稍稍压下,转为一种孤高的寡艷。「下次如果再有这种情况,我一定会事先告知赵医生。以免他为我提心弔胆整整一手术时间。」 反派的讽刺也是信手拈来。 他的语气轻而淡,声线天生自有一种孤高、且稍淡薄的感觉。听似关心,让众人不得不想把这个挑拨是非的赵浩赶出去科室。 苏医生天性悯人,悬壶济世。怎么可能是为了业绩不顾病人安危的那种人呢? 挑拨的小人从台下观众,一下转变成了众矢之的。赵浩恨恨地暗盯了一眼苏医生,到这个时候了,才迫不得已改口道:「那天可能是我看错了,误会苏医生了。」 「就是就是。我就知道苏医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还好是一场误会。」 刚才唱白脸和此时唱红脸是同一拨人。 系统深知:得罪谁都不要得罪苏雀,苏雀记仇,不但记仇,还有一百种报仇的方式。这不,他已经看到了宿主心里的产生了不下七八个关于如何招唿赵浩的盘算了。 只有系统替赵浩捏把汗:赵浩啊你这一段时间里不要出事。因为赵浩接下来还得继续走职场霸凌剧情线,他要是被苏雀整垮下去了,谁来执行任务啊。 这么一想,系统不免战战兢兢:「宿主,放条生路给人家吧。」 苏雀:「求我。跪下来求我:)」 系统:「您真是……」反派当久了。 苏雀:「嗯?你想说什么?」 系统收到了反派杀人灭口的目光,他立即补充道:「……优秀。」 会议结束,大家或三五议论,或摇摇头,见证了一场荒谬的闹剧似地,走出了会议室,各自回到或巡房或坐诊的岗位上。这个会议室徒留下赵浩,众人走后,他狠狠地摔掷了原本收拾起来的病人卷宗。 缟白色的纸张散落在空中,犹如张牙舞爪的蝙蝠。纸张纷纷落落中,隐约中赵浩脸色阴沉积怨。 第9页 「我不会放过你的,苏雀。」 · 今天快下班的时候。汤虞发来了简讯:「你今晚想去哪儿吃饭?」 苏雀回:「随便吧。」 系统:「汤虞这个意思,他要来接你下班。」 苏雀笑:「总要有相见的一天。」 系统想起了早上汤谷说下班来接苏雀的事情,惊恐道:「宿主你想干什么?」 苏雀下电梯的时候心情很好。「很不错,今天悲情任务要完成了。」 系统瑟瑟发抖:「是赵浩的悲情任务吧……」 老反派舌若莲花:「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系统:算了他不跟反派争了。每天的悲情值60,苏雀是把自己的悲情转移和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系统担心再这样「不是自虐就是虐别人」下去,苏雀的心理迟早会出现毛病。于是他试探性地开口:「宿主,你这样快乐吗?」 苏雀:「别提有多开心了:)」 系统欲言又止:「…………宿主,你要不要给自己申请个假期放松一下。」 「哦,我会的。我等谷谷放假了,我也放假:)」苏雀回答他。 系统:…… 苏雀走到停车场,汤虞的灰色宾利停在一角。而汤谷的黑色路虎就停在不远处。 汤虞按了汽车的声音,开门下车走到了苏雀身边:「下班了,今天累不累。」 汤谷坐在了路虎上,看着面前那一对人。驾驶座上的他落入在一片阴影中,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 苏雀坐上了汤虞的车,他们开去了一个餐厅。 一路上,苏雀手机被消息震个不停。 「怎么了,谁有急事催你。」 苏雀老扯谎高手了:「我一个科室群里,在发红包呢。」 汤虞笑:「你最喜欢的餐厅,我排队拿到了。」 汤虞殊不知,苏雀的手机消息框里充斥满六七十条汤谷的愤怒、阴鸷和怨恨。 「为什么跟他出去?」 「你很喜欢他?」 「你是不是忘了你昨天晚上是什么样了?」 「……」 苏雀欣赏性地浏览过几条露骨或谩骂的简讯后,将手机关机。 两人进了餐厅后。 下了车,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汤谷紧跟随后,可在门口便被拦下了:「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也许是天生就是同一类人。跟苏雀的脸不红心不慌来比,汤谷也是自然顺口:「前面两个是我朋友。」 进到去,才发现这个点是饭点,餐厅人却不多。这种鬼餐厅,还要预约。汤谷冷哼一声,看见身边的侍应生从他身边走过,盘子里拿着开酒的工具和酒水。 他眼一暗,看到了不远处两个言笑晏晏的人。如果,如果他拿起……会怎么样? 理智将他拉了回来。 汤虞给苏雀点了食物,正收起餐牌时,汤谷走过去,拉开了他们桌对面的椅子,不偏不倚地坐了下来,仰起了一张故意的脸面:「好巧,怎么你们也在?」 坐在同一桌上的三人,另外两人立即出现了原本在这个气氛中不该有的情绪。汤虞皱起了眉:「你来干什么?」 弟弟歪下头来,很自然地拿起了餐牌。「我不干什么,一起吃个饭,我刚好饿了。」 如果不搞麻烦,汤虞还是能容忍汤谷的存在的。 况且苏雀还在。以从小三人一起长大的情分,苏雀不会任由汤虞打骂或是恶声恶气汤谷的。 上海鲜盘,西班牙菜。 对于不速之客的到来,这对情侣只能忍让。苏雀正吃着,汤虞接到一个私人电话,跟苏雀打了声招唿,便起身出去接听了。 这时,看着即将落入了狼口的苏雀,汤谷优雅地递来了一个银色的匙勺,挖来了一口有着西班牙香草的牡蛎海鲜拷蛋。 苏雀一动不动,没有接,也没有阻挡汤谷的冒犯。 汤谷故意冷笑:「我忘了,你对鸡蛋过敏。」他起来,苏雀抬头看他,只见他旁若无人地走过来,坐在了汤虞的位置,特别娴熟的举止。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深情的情侣。 汤谷兀自地给苏雀添菜布菜。「你在副驾驶座上,汤虞亲了你四回,抓了你的手六次。他的衣扣没繫上,下了车你给他系的时候,他在你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是不是?」 苏雀说:「他快回来了,你坐好。」 汤谷声音冷了下来:「我说了我今天来接你下班,为、什、么、还、要、上、汤、虞、的、车?」 苏雀打断他的质问:「我是你哥未婚夫。」 汤谷眼神阴霾灰澹,直至他眼中回想浮现昨晚苏雀身上饱受爱果的淤痕。随后,他缓和了一点眼色:「是么。你下次和我做·爱的时候不要忍而不发,我哥看了会心疼的。」 汤虞回来,看到汤谷还是坐在原位。 刚才手机里是公司传来的好消息,他们要竞标一块很不错的地皮,向政府申请通过了投标资格。 「怎么了,今晚的菜不合口味吗?」汤虞看着脸色有些窳白的苏雀。 他似乎食慾不佳,尤其是自己出去接了一趟电话后。 汤虞问向汤谷:「你做了什么?」 汤谷人畜无害般的脸面,对汤虞看来:「他今天胃疼你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照顾人的?」嘲讽的时候,汤谷才会记起他哥和苏雀是什么关系。 第10页 汤虞随即紧张询问苏雀:「是胃疼吗?」连声音都放柔下来,这对男朋友和对弟弟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苏雀点下头。这顿饭没有继续的必要了——在正常剧情中。汤虞说:「那我们回去吧。」 第5章 818那个戏弄俩兄弟的医生05 你会…… 回了汤家后,汤虞照顾着苏雀,给他买了缓和胃疼的药。热好了的暖水袋,敷在了胃上。汤虞守着苏雀睡觉。 汤谷在客厅里看着电视,他冷漠的神色里,看不出他有多热衷电视彩色跳动的帧。电视无声地播放着,时间一点一点拨转过去,汤虞还没有从苏雀的房间出来。 汤夫人路过客厅,看到夜里十一点多了,小儿子还没休息,于是说:「保姆杜姐给你做了点甜品,吃了就赶紧睡了。太晚了伤肝。」 汤谷淡漠道:「我知道了。」 继续看着电视,最后电视也不看了。 他怒火一点一点从心里面冒出。那个人还没有出来。 房间里,苏雀问:「汤谷怒意值多少了?」 系统说:「怒意值75,恨意值80,现在飙升到92了。」 苏雀笑:「就这么一点事情,也值得他怨恨的?」 系统害怕:「宿主,我害怕不是你被汤虞分尸了就是汤谷被分尸了。」 苏雀笑:「怎么会呢,我怎么忍心让你目睹这么残忍的事情。」 系统瑟瑟发抖,他知道苏雀下一句话是:我会让你闭上眼睛观看的,宝贝。 终于,快一点时汤虞才从苏雀房间离开。因为苏雀睡不着,汤虞就帮他敷着热水袋,哄着他睡觉。 好不容易睡着了。「你还没睡啊?」汤虞从苏雀的房间里出来,看到汤谷在客厅玩游戏。 汤谷淡而冷漠。他正在玩着王者荣耀,他作为打野娜可露露,前期靠他拿了优势大顺风,因为他故意地去浪,乱杀人带崩了节奏,正被队友疯狂骂着。他敲字飞快,同样的素质十几连回敬着队友。如果不是老素质玩家,喷人不带敏感字,不然一早就被禁言了。 可他一点都不在意,眼里出现了杀人、自己被杀、队友问候的麻痹。「没呢,今晚十八连胜。」语气听不出来一点高兴。 汤虞习惯了弟弟这样,于是他说:「那你早点睡。」说完,就进去自己的房间了。 汤谷也不等游戏结束了,直接挂机。 他走进了房间,看到苏雀睡着。很安详的,像一只温和的母鹿一样。猎人悄无声息带着滴血的猎·枪进去,都毫无发现。 因为胃疼,那人早早睡去了。很快,现在醒过来了,看到一张怒意腾腾的脸。阴鸷的眼神,盯紧了自己。 「谷谷,」那个人显得意外和慌张。 汤谷尽量压制住自己的声音中的感情,他虽然知道,尽管听下去非常得令人毛骨悚然:「我今晚等了你好久。」 「谷谷,你吓到我了。」苏雀清醒过来,他声音稍显沉着。 「是吗,」汤谷手背摸了一下苏雀的腹上,胃的位置,「你这里好点了吗?」 医生的冷汗从背上冒了出来,他说:「好很多了。」 汤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可是我这里很不好呢。」 …… …… 系统:「醒醒宿主,是时候上班了。」 苏雀醒来,系统看到他面色红润。他都不知道是汤谷是变态,还是宿主才是变态。 他说:「昨晚真是一个快乐的晚上。」 系统:「呜呜。你别吓我,我害怕。」无论是苏雀是真心狠手辣,还是假的舒爽,都令他感觉恐怖。这个世界仿佛随时都可以崩塌。 苏雀说:「下次我再跟汤谷单独共处一室,你就退出我神识。自己爱干嘛干嘛去。」 系统:「?万一你有危险呢,宿主。」 苏雀:「你觉得我像是有危险的样子吗?」 系统:「……」 汤谷很不开心。因为早上苏雀是汤虞送上班的。汤谷买了早餐,开车去了医院。 早上,脑外科科室正在开手术前会议。很快,外面有护士敲门急忙闯进来:「苏医生,有人非要说进来找你,拦都拦不住。」 他们科室便有医生问:「谁啊,病患不知道还没到坐诊或者巡房的时间吗?」 「你告诉病患或家属,让他晚点找苏医生。正开手术前会议呢。」 护士一脸急忙:「不行,他……」 科室的人看见那个长相秾艷的,年纪二十出头的青年,提着打包的盒子的就站在科室的门口。他神色看上去有些冷漠,眼睛扫过,落在了其中一位医生身上。 苏医生站起来:「不好意思。」走了出去。 「你来干什么?」医生看到那个来人,显然虽然昨晚春风一度,可是此时的青年状态很不好,眼底透出了些许红血丝。 汤谷说:「把早餐吃了。」 医生不假思索地接过了汤谷提着的早餐,立即转身,急忙地要回去开会。 「吃了再回去。」汤谷攥住了他的手骨,疼迫得让苏雀皱起了眉头。 「今天是很重要的手术前会议。我是主刀医生。」医生也不管汤谷带了什么,就他刚刚这齣来,又耽误了不少术前会议时间。 这个解释,医生以为对方能听懂,且能理解。 可眼前的人更加冷漠阴霾,眼睛没有感情:「我让你把早餐吃了。」一字一顿,手里钳着苏雀的骨头。如果他执意要走,下一刻怕是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第11页 医生看到青年冷且漠然的神色,眼中黑白分明,衔恨、不满也许有。眼中此时牢牢地圈禁着他一人。 眼里仿佛写着:你敢走试试。 后来,医生只能坐在外面走廊,利落地把早餐吃了。 把粥分几次地大口地喝了。「慢慢喝。」汤谷在他旁边,声音才缓了一些。 苏雀急忙喝完,立即要进去科室,汤谷拉着他,声音柔和了一点,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我下班来接你,提前一小时。我等你。不要跟汤虞走。」 苏雀看着他,看汤谷执拗到偏执的狂热。 医生点了点头,青年才慢慢地放开了他。 看到医生回去科室,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清劲的背影。青年脸上逐渐出现玩味的笑容,不过带有了一丝开心。 回去后,科室的窃窃的声音才消停下来。 后来会议结束,有的医生七嘴八舌讨论起来:「谁啊,这是哪个家属,这么疯地闹着要闯进来?」 「如果不是最近新闻上的医患矛盾太多了,这种人,就不该上咱们医院。」 「以后再遇到这次这种情况,机灵点,先电话通知下保卫科。今天像苏医生这样贸贸然出去,如果那人没预谋就好,最怕就是……」 这时,有个人提出了大胆的想法:「会不会是苏医生的男朋友啊,看他这么紧张,该不会是小情侣闹别扭了吧。」 立即有医生反驳了他:「苏医生男朋友我们又不是没见过,说什么呢。」苏雀的人缘暂时还没有差到这种地步。 「就是就是,别说这种话。」 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年轻医生小柯欲言又止。可是那天他在地下停车室看到过这位青年,似乎跟苏医生渊源匪浅呢。 在旁边听了医生们的话后,赵浩若有所思,很快,心生暗算的他露出一笑。 「一个顺风顺水的废物,还想踩着我高升,下辈子吧。在脑外科的未来二十年里,top1只会是我赵浩一个人。」他心底说道。 这天,第一次,苏雀拒绝了汤虞的接送,说要加班。 傍晚的江边,似乎是为情侣而生的。酒红色的落日垂在了灰白色的江面,天边的云霞粉紫,偶尔的鸣笛,江风拂来,平添一丝仿佛婚后日子的舒坦。 医生和汤谷在江边散步。汤谷看到旁边情侣是手拉手的,连同老人也是搀着手的。 他回看过来,医生难得早下班了,不知道是否因为他。没有什么徵兆的,汤谷抓过苏雀的手。医生抬头看他。 汤谷这个人做什么事情起来都十分自然:「你看别人都是拉着手的。」 别人拉着手关我们什么事。苏雀想说。 系统:「我今晚打算去找965和845搓麻将。」这爱恨是非他看够了。 这时,一对情侣走过来,女孩把脑袋放在男孩的肩膀上。男孩问:「你今天上班累不累?」女孩撒娇:「累死了,每天都好累。但是看到你,我就不累了。」 汤谷看着他们,将苏雀的腰搂紧了。他视线从前面走远的情侣,放回到苏雀身上。 「你今天上班累不累。」 苏雀抬起眼:「汤谷,别这样搂着我。」 汤谷知道他要说什么,他眼睛一翻,「你今天早上喝粥的时候,我看到你喉结。你脸皮这么薄,喝一点热粥头上就冒汗了。」 系统:好可怕,妈妈。 细节狂魔。 苏雀说:「以后不要给我带早餐了。」 汤谷继续着自己的话:「你汗也不擦,是不是平时有手术室的助手给你擦汗?所以你习惯别人替你擦?」 苏雀看他答非所问,自说自话。 「下次把你做疼了的时候,换我给你擦汗。」 苏雀不再说话了。 医生看向别处,眼睛垂着。他捏了虎口处,犹豫着怎么开口拒绝汤谷时。 脸被汤谷硬搬过来,腰被压在江边的栏杆上。下颌捏起来,就像是以前玩过的旧玩具。指腹擦过了那人松软的唇: 「你这里,有没有口过我哥。」 被推开后,他踉跄了几步,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脱去了白大褂,不再是白天上班医生身份的苏雀。他对他说道:「没关系。以后不要了。」 苏雀低低地骂了一句「疯子」,甩开了汤谷随附上来的手往前走去。 汤谷大步上去,将人拉了回来,那个人猝不及防地被他拽倒,险些撞在了江岸的堤杆上。 汤谷将那个堵在了围栏上,手攥住了那个人的颈颌。江风掠过,江水拍打沿岸礁石的腥沫拂面。 阴郁的眼睛盯着医生,慢慢地似笑非笑:「你会治好我的,用身体。」 说着,就低下头去,手扶住了医生的柔软的黑髮。他亲吻下去时,医生躲开时,他指骨捏住了医生的下颌,仿佛再用些力气,就能听到骨头清脆的声响。 看到医生的眉毛轻轻地皱了起来,那个人把吻放得不再粗鲁。 漫长的三四分钟,汤谷松开了指骨,掐住对方腰的手也松开了一些,那个人跌落在了栏杆边。头顶上,传来了青年淡漠的声音:「怪不得他那么喜欢亲你,」 「亲你的时候,你软得就跟滩水一样。」 青年摧折的声音仍在继续: 「要是上你的时候你也这么享受就好了。」 第6章 818那个戏弄俩兄弟的医生06 你哄…… 第12页 佯装出去打麻将的系统,目睹了这齣闹剧,半天,蹦出了几个字:「快、快逃吧,宿主。」 苏雀冷笑:「逃了我怎么救治他。」 系统:「?」确、确定是救治,不是同归于尽吗? 苏雀:「我是医生,我不会轻易放弃我的病人的。」 系统惊恐。 医生彻底地颓然起来,青年心底哼了一声,松开了他对医生的桎梏。 两个人同行在江边,却像是同床异梦般。 直到有个陌生的声音,在面前犹豫地响起: 「苏医生?啊,真的是你。」 贵人事忙,医生半天才认出了眼前的人是他两年前救治过的病人。「你身体怎么样了?」 「自从你上次给我取出了血块,就不疼了。呀,这位是……?」苏雀的病人看向了在苏雀身边的汤谷。 汤谷抢先一步:「我是苏医生的男朋友。」这时他淡淡笑着,一扫方才衔恨、占有的阴郁。如同个阳光磊落的青年。 「般配啊,真般配。」病患说着,「苏医生可是很不错的人。」 汤谷笑:「我知道。」 病人走了后,苏雀挣开他刚才硬是抓着自己的手,汤谷又抓过来,重复强调地说:「刚才他说我们般配呢。」 苏雀重申:「我是你嫂子。」 汤谷笑:「你们领证了吗?」 苏雀还没回答,汤谷又说:「就算你们生儿育女,我都不会放过你的。」我抓上了,就不会放开。 医生毫无遮掩地对他说:「别自欺欺人了。我永远都是你的嫂子。你再怎么样,都是徒劳无功。」 医生的话在稍灰白的江边的冷风中,加了几分的刺骨感。 汤谷脸色逐渐阴沉,他变得一言不发。 落日很快地坠入江中,换来的银澹色的天幕。 两个人不知道各怀心事地走了多久,直到一个甜筒外形的甜品销售车的销售员声音唤停了他们。汤谷坐下来,脸色依旧是寡沉的阴郁。 医生随他一同坐在了甜筒车旁边的小型餐椅上,不知道汤谷什么时候能清醒明白过来。 这个七彩灯饰装点着的甜筒车,在江边的大树下,在树叶婆娑的阴影的投下的效果,从远处看来,绚烂缤纷,在逐渐暗下来的夜中显得梦幻。 「哦这是你小白脸吧?」「你长得真好看。」「你们俩吵架了吗?」「他不疼你,我们来爱你。」 汤谷一声不发,任由周边几个青年混混走近,调侃着医生。 医生起来想报警,流氓抢过他手机,拽开他:「行,我们去别的地方。乖。」 几个混混的目光下移,坐着的汤谷依旧无动于衷。就知道是情侣吵架了。手上的动作和语言上更加露骨和粗鄙。 「装什么装?」「你看他心疼你了吗?」「跟我们去玩,包你忘记失恋。」拉着医生就往他们身边拉去。 椅子上的青年面无表情。几个流·氓混混的嬉戏骚扰医生的声音更加下·流。 「会口吗?」「等下哥几个把你搞爽了,你就能忘了小白脸。」「越看越喜欢。怎么有人长得这么耐草?」 周围几个客人纷纷从椅子起来,躲远了地看着这一桌闹事的人。闹事的混混包围中,疑似有对吵架的情侣。 青年坐着,不为所动。另一人被拖拽推搡着,好不可怜。 求他啊。 为什么不开口,哪怕向他看来一眼哀求的眼神也好。 你求我,我就救你。 求求你了,求我吧。 直到医生被人拖拽地踉跄,青年出手,和混混们往死里厮打了在一起。 青年对于打群架或者准确来说是一打多,有着长久以来的经验。他这种阴暗狠郁的人,过去没少得罪过人。 青年打架就下死手,从来不计后果,甚至根本不后怕承担的。 有的混混被拧断了手,血都出来。砖头拍上,铁椅飞砸,刚才那几个混混没有不流血。出奇的恨,发狠地砸。 系统看着疯狂飙升的数值,连忙报告:「恨意值突破100,怒意值88,爱意值120。」 苏雀:「爱意值爆表了?又是一个爱而不得的疯子。」 系统:「宿主……我有一句变态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苏雀冷笑:「哦?」 系统欲盖弥彰:「我是说汤谷。」说完后立马闭嘴了。接下来都是装死。 混混被打趴的四仰八叉,没打趴的东窜西逃。 青年眼角破损,流下了黑血。可是他打起架来又下死手,又却格外的漂亮。引得路人目不转睛,又赶忙掏出手机生怕错过了什么。 他擦都没有擦血,向医生走过来。 苍白的脸上有淌落下的黑血,可不影响他外表的秾艷。他的声音轻轻的,「你别生气。」 他对医生说道。 系统:「我好像是磕到了什么。」 青年第一次看见,医生的神色略显紧张。这次紧张不是往日的害怕他对自己做出什么来,而是紧张他的个人安危。 他在担心自己? 汤谷险些忘记了唿吸。 医生的目光落在他流下的血:「你没事?」 青年点点了头。「我有事。」 路虎上。 苏雀买来了消炎的碘酒,纱布,止血药等。给汤谷处理了眉骨上,手上,手肘等几个地方的伤口。 第13页 汤谷靠在了靠椅上,看着给他消毒手上的伤的医生。 看到医生垂下的眼角,窳白的肤色。 不自觉地伸出手,想碰碰医生的下颌。 就要触碰到时,汤谷手指停住了,又放下来。他靠在了路虎的车座上,微微闭了下眼睛:「我很头晕。你送下我回家吧。不难吧?」 如果苏雀这时候再说「我帮你叫车」,这就过于失礼了。毕竟刚才是汤谷打跑了混混救了他。 苏雀答应了。 汤谷说的回家,不是回汤宅。 而是回汤谷在外面买的一间复式公寓。 汤谷进到公寓,把玄关的灯开了。公寓很简洁干净,看出来定期会找家政上门清洁。 客厅外面的露台的窗门大开着,掠过城市的风灌进了公寓里。如水般冷冽,伴随着夜里不知是哪处的水百合绿植的香气。 汤谷养了一条很兇的猎犬,他们进来后猎犬就对苏雀吠叫。 在灰澹的房间灯光中,眼露凶光,如同不知名的小恶鬼。医生第一次看到这个猎犬,浑身没有毛,或者准确来说是一身棕色光滑的短毛,体瘦脚长,耳朵尖短。 医生被吠得不敢随意走动。人越怕、狗就越要扑上来。 汤谷喝了几声猎犬的名字,想叫停它。可猎犬不为所动,冲着医生吠着,甚至要扑咬上前。 医生随后听到了狗的几声惨叫,青年踹了三四脚在狗的身上。狗吃痛地跑远了,在半开放的厨房远远地盯着苏雀,只偶尔吠叫几声。 汤谷从厨房倒了一杯水,拿到客厅沙发,递给苏雀。 苏雀没有接过。他犹豫了一下,很快。 可是汤谷知道他心底想什么,青年轻声:「没有下药呢。」把玻璃杯举起来,自己喝了一口。坐在了沙发上。沙发是乳白色的真皮,上面披了一张短毛羊绒的毛毯。沙发随着青年的靠上去而深陷。 青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松开了衣襟上的两颗扣子,才发现他的衬衫后肩因为刚才打架而撕裂了一条口子。 他垂下的眼睫,检查自己的衬衫后肩时,俨然像是普通的二十岁左右青年。 随后,他转过身来,看向了身前的医生。医生习惯地和他保持着距离。 青年抬起了一贯淡漠的、眼型略慵郁的双眼,语气淡倦的:「我头很疼。很想吐。四肢无力。」 医生建议:「去医院拍个脑ct吧,看下是否脑震盪。」 医生迟迟不坐下来,青年往右地整个人仰倒在了羊绒的长沙发。柔软的头髮落在了白色的羊绒毛上,他眼睛阖上,脸上有一种神色,写着「你哄哄我」。 医生迟迟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青年偷睁开了一只眼,看见医生还是和他保持着距离。他随即闭上眼,皱了一下眉毛。「我头真的很疼,有什么办法可以不上医院、缓解头疼?」 第7章 818那个戏弄俩兄弟的医生07 赵浩…… 过了一会儿。青年手肘往上翻,挡住了眼。 「我好像发烧了。」声音闷闷的,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舒服。 医生犹豫了一下,探出手去,要去触及他的额头。 摸到了稍冰冷的肤质,被人一拉,医生猝不及防地跌倒在了青年身上。 青年抱住他,医生挣扎要起来。 汤谷的语气与往常不一样:「今晚陪陪我。」 系统读着数据:「病娇撒娇。爱意值116,恨意值68。」 医生被他拉着,起不来,他是膝盖半抵住在了青年的腰侧。地心引力、以及汤谷的力道将他往下压,汤谷握住了他的右手手骨。 汤谷的脑袋上扬,靠在了医生的颈肩侧,果·露出来的皮肤感受到青年柔软的头髮。 青年的声音缓缓柔柔的,声息有些闷,像是把头埋在了一个巨型罗斯福熊里。但是可以听出他此时的心情:「留下来陪我,我真的需要人陪。」 埋在他的肩窝里,手在衣服外面。老实的,不像以前探进衣服在后背的游移。 医生才觉得青年身体稍稍发烫,但是他刚才没有摸到青年的额头温度。他声音略有些清冷的质地,「你让我起来,我看下你是不是发烧了,谷谷。」 青年没有松手,看到医生逼迫地离了他一点,头颅扬起,看住此时躺在沙发上,黑色的头髮有些散的汤谷。 他的眼眉慵郁,一张出了名好看的脸在灰澹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窳白。 他伸出的手摸到了医生的后脑勺,抬起去。 医生躲闪之间,汤谷的声音显得有些压抑了许久。「别躲,让我好好亲你。」 带着乳沫,舍尖轻轻捲入,嘴唇犹如珍视般地吮着,或者轻点,再汹涌地咬上去,齿唇抵开对方紧闭的唇齿。 手指揉在了医生的后颈的衣领,漫进了衣物里。医生身上不知名出了一层薄薄的热汗,汤谷撑住了手肘,反转身体,将医生鸦在了沙发上。 羊毛短绒的毛毯在两个人的辗转下滑落在了地上。 医生被迫地躺在了下侧,眼前的是汤谷意乱的眼神,他的吻是带有着秾呢的爱意,和病娇的占有。 手上扯了几次,医生的扣子在挣动中扯开了。 汤谷安抚着那个人不安的、躁动的反抗,「我会温柔的,不会弄疼你。」手上的动作迅勐利落,手反剪在了头顶,很快,嘴唇被堵上了那个人温柔的怜吻。 第14页 医生躲开,那人的吻落在了医生的眼角,脸颊,下颌,耳侧,颈骨。 汤谷说:「下个月你有假期了,我们去度假吧。刚好我也放假了,叫上我公司的主播来玩一下。」柔声的,哄着医生。 医生的眼睛稍稍地半阖起来,忍受,也像是餍足。揉碎了骨头一样。 他余留的神志告知他,下个月汤虞约了他:「下个月我要和……」 汤谷像是看穿他的想法般,声音冷了些许:「你不要在我面前提汤虞,」 反派心里冷笑:「男人就该有占有欲。不然还是男人吗。」 系统:…………装死,继续努力装死。不要破功。 「汤虞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什么我都能给你。」让医生不要提,可自己偏偏提出来。很显然,还是自己骨子里、和苏雀喜欢的人汤虞对比而生出的自卑。 苏雀:「一下子这么舔,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系统:「……」宿主,求求你做个人吧。 …… 「我得走了,很晚了。谷谷。」医生料理了一下衣物。发现他的手腕的袖扣,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烂了。 汤谷没有说话。 苏雀站起来了,「不用送我,我自己走。」 当他走到玄关地方时,汤谷说:「苏雀你试试今晚走出这间房。我把你跟我在一起的照片发给我哥。」 苏雀停下来了:「我会跟汤虞解释清楚的。」 汤谷站起来,盯住了玄关门前的医生,阴慵地冷笑:「解释?床照你也能解释清楚?」 看到了苏雀脸色发白,汤谷得意但是又心中发狠。他看到那个人僵住了身体在玄关处,他莫名地觉得眼前的人的脆弱感。 他走过去,哄苏雀:「现在一点多了,我们睡觉。还有六个小时让你休息。」 苏雀抬起眼,眼睛有些麻木和一点恼火:「汤谷你在干什么,你清楚吗。」 医生终于生气了,这段时间的摆布和阴魂不散的折磨,医生最后一丝好脾气也被汤谷消磨光。 青年任眼前的医生说着。 「你讨厌我,我不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了。」医生说,「你从小就不喜欢我,因为我抢走了你哥,分走了汤阿姨,拿走了你一半玩具,让你从小生活在少了一半的爱和关註里。我不会出现你面前了,汤谷,放过我好不好。」 汤谷默然着。 直到听到医生最后近乎央求的话语,他冷笑:「你以为你抢走我哥,分走我妈的爱,就这么一点上chuang你能补偿回来我?」 看到那个人眼底有些光:「你想我怎么做?」 汤谷说:「我让你随叫随到,我要你给我玩坏了。我要你心甘情愿给我申候。给我淦。你听到没有?」 苏雀内心冷笑:「看看,你觉得他离疯了还有几步?」 系统:……系统觉得,有时候当个哑巴很不错。 汤谷过去,把人的手牵住,将那个人脆弱如百合清劲的般的身体拥入怀中。看到他肩上衣服下、早上被汤虞咬下的一圈压印。晚上已经变得非常的浅了。汤谷抑制住自己阴郁的眼色。「不要走。求求你,我们今晚早点休息。」 看到苏雀隐忍的、掉眼泪的脸。汤谷又疼爱又快感又莫名钻心。 系统:「恨意值降到50,愤怒值55,爱意值98。」 苏雀:「怎么恨意值才这么一点?」 系统:「…………宿主你想干什么?」 苏雀:「突然降了还有点不习惯:)」 系统:?还有这种要求。 第二天早上,医生还没有醒来,汤谷打开了医生的手机,看到了医生昨晚发出去的简讯,简讯里面跟汤虞解释不回去的原因:临时做一个伤员手术。 汤谷冷哂,以后这种藉口理由,只多不少。 · 周四,这天是第五届国际临床神经交流研讨会。 中外闻名、优秀的神经外科和神经内科的大牛、医生、医护团队汇集这场研讨会,举办的场所是国内神经科top3的德济医院,也就是苏雀所在的医院。 脑科又称神经科,分为两科:神经外科即脑外科,和神经内科。脑外科是以手术治疗为主,多治疗脑出血、外界导致脑创伤、脑部肿瘤等等;脑内科主要通过药物治疗如癫痫、脑痴呆、嵴髓炎等疾病。 上午先是参观德济医院,对神经科内外科的设备、硬体设施、技术线上展示的参观、应用和交流,随后是神经内、外科两个展厅进行博览和讲座。下午是大型的神经内外科大牛演讲、医师交流分享等研讨。 这次东道主的德济医院从三个月前就潜心在准备了。当中有一个名额,选出一位极为优秀的脑科青年医生上台跟世界top脑外科大牛fitzgerald .j.clinton交流研讨。 从得知这个消息的三个月前,赵浩就明里暗里跟苏雀在争这个名额。赵浩拼命举荐自己,恐落后一分半点。 苏雀毕业于德济大学,德济是国内top2的大学,德济最出名的是大学,而只有业内人才知道,德济培养了不少顶尖的医学人才、生物专家,以及输送了各地医学界不少名医精英。苏雀硕博攻读,在校七年各科成绩拔尖,几近门门满分。至今在学校最佳歷史成绩仍未有人能破。是国内脑外科泰斗黄兰颂的得意门生,发表论文期刊、参与团队实践不枚胜举,在校被神经外科老前辈宋素、德济副校长、兼前脑科专家李善钟举荐。 第15页 赵浩以博士学位毕业于国内top10的大学,是着名脑外科专家高笛的高徒,实践能力优异,入选201x年国家751科研精英培养计划名单,曾发表过嵴髓横断修復外科治疗等,拿下数个国际医学界奖项。 苏雀自从知道赵浩有意与他竞争这个与clinton大牛亲身交流的机会,便有些意兴阑珊了。 系统:「怎么,宿主,您不是一向一定要跟赵浩争个你死我活的吗?」怎么突然消极了,不符合老反派的性格啊! 苏雀:「难得一次走维护原主人设的路子,你非要看我把赵浩踩在泥里才罢休吗?」 系统:「……」这。 老反派微微一笑:「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地把赵浩逼上绝路。」 系统连忙拒绝了,讪笑:「这duck不必。随口一提,只是随口一提。」 周四这天上午,脑外科的坐诊医生只剩下了苏雀。因为苏雀因为之前疑似带伤做手术的传闻传到了领导那儿,虽然苏医生有澄清过,但后来是赵浩得到了这次极为珍贵的面谈机会。 周四这天的看诊的病人并不多,在下午近一点的时候,苏雀一连接到了四个电话。汤母打过两次给他,汤谷的同事打过一次,还有一次是汤虞亲自打给他的。 电话的内容无一不是同一个。 · 周四下午,德济医院的柏堂,这边正在进行的国际神经科研讨会。 可容纳数千人的柏堂座无虚席,这里集聚了国内外神经科最优秀的医生、团队和学者专家。今日在这里偶尔看到过的一位耄耋老者,或许是世界神经科学界的泰斗人物。擦身而过的,也许是上一个获得仅次于诺贝尔医学或生物奖项的拉斯克奖的年轻得主。 此时的环节,正是国内脑科top3之首的德济医院的青年医生代表上台跟脑外科大牛fitzgerald .j.clinton交流。 这个青年医生代表,基本上等同于:此人的水平在青年医生中极高,且在未来二三十内国内神经科领衔人物。 赵浩西装革履,这种国际性论坛,并不是每人白衣大褂,而是正装出席。 赵浩今日的春风得意,除了赢得了面谈的机会,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个令他倒胃口的人今天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听说苏雀不知道是否因为丢了机会而心情郁闷,居然自暴自弃地申请去了坐诊。科室其他的医生恨不得长在了这个研讨会上,寸步不离——这可是目前国际神经科学界中大牛辈出、学习机会难得的无水分的高级研讨会!只有学术不佳、或另谋出路的医生才不想去呢。 苏雀今日不出席,赵浩心中一早猜到,铁定是苏雀报復医院把这个名额给了自己的泄愤行为。 果然是废物。 赵浩心中愈加得意,他面上得体的举止和优雅的言谈,下面无数医院内或者外地的医生同僚羡慕的眼睛在发光。 fitzgerald .j.clinton面对这个看起来极为年轻的青年医生微微一笑,开口便是:「我听说过你的名字,赵浩医生。你获得上一届的拉斯克奖,以『单磷酸腺苷激活的蛋白激酶在缺氧缺血性脑损伤中的治疗』成就。」拉斯克奖,仅次于诺贝尔生物或医学奖的国际医学奖项。 赵浩十分地受宠若惊,他这个奖项并非诺贝尔是世人皆知的奖项,每年也有好几位生物学者获奖。fitzgerald .j.clinton居然能记住自己,那么一定是自己的格外突出。 他不由显得有些谦虚,用英语回答道:「能被脑科泰斗clinton教授所认识,这是我的荣幸。」 fitzgerald .j.clinton接下来问他说:「那么,亚低温、石杉硷甲对缺氧缺血脑损伤影响、bid基因在缺氧缺血性脑损伤存在的变化、缺氧缺血性脑损伤蛋白激酶c与c-fos基因相互影响关系、蛋白激酶c和三磷酸肌醇缺血性脑损伤中影响、腺苷三磷酸-氯化镁对缺氧缺血性脑损伤影响、亚低温对缺氧缺血脑损伤线粒体功能及凋亡的分别具有哪些影响?」【注】 这一长串的长短词结合的句子下来,包含复杂的医学、生物名词的单词,在赵浩脑子搅拌了一团,他刚才的的确确没有走神,可他实在没有听懂fitzgerald .j.clinton的提问。 等他看向了翻译员,翻译员将fitzgerald .j.clinton的话转述为中文时,赵浩的脑子从浆煳变为了投入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炸·弹炸开了他的脑浆。 第8章 818那个戏弄俩兄弟的医生08 作为…… 获奖的研究治疗法确实是赵浩亲身研究出来没错,只不过要加上他的那位脑科大前辈老师高笛。他也确实之前研究过其他对缺氧缺血性脑的实验法,可是他是跟他老师一起完成的,都过去了一年,要他把他研究的除了他获奖那一种方法外的其他实验了114次的方法和结论说出来,确实是在为难他。 镇定! 赵浩安慰自己,他尝试着用中文把fitzgerald .j.clinton提到的6种对缺氧缺血性脑损伤的影响结论描述出来。 人再强也不是机器!他说道第一个亚低温、石杉硷甲影响结论时,他就知道剩下的五个因素影响是无法完整地说出来。只能勉强用脑子模煳记住的、将相似的总结归纳,归在同一个回答里。 就像是大学前临时抱佛脚,通过几个夜晚把一学期学的知识全部背出来,可真正到了考场上的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能够背出来的只有模煳的几个概念性的字眼。 第16页 等他用了两分钟磕磕巴巴地说完,不止是翻译,就连台下国内能听懂中文的专家学者也无法听明白他明显慌张的话: 「亚低温是、是採用人工诱导的办法,把体温下降、下降应该是下降多少摄氏度的方法,可可可降低脑、脑细胞耗能,从而治疗缺氧缺血性脑损伤。bid基因,是,是用r、rt,就是用一个技术检测不同、不同时间中,额,额,bid基因活态,变化……」 把亚低温是2-6摄氏度忘了,bid基因技术检测是rt-pcr技术也紧张地忘了。 赵浩在台上方寸大乱。 fitzgerald .j.clinton是个极其优秀顶尖,也是极为严格挑剔的大牛,他料想不到赵浩的回答这般糟糕。他又提问几个问题: 「嵴髓横断修復的嗅神经鞘细胞和雪旺细胞移植的操作是?」 「自身免疫性脑嵴髓炎 (eae)的治疗效果是?」 赵浩在台上一问三不知,几近被问傻了。 后者那个问题赵浩还能知道是属于神经内科(脑内科),并非神经外科(脑外科)。于是他说道:「这,这不是脑外科的问题吧。」他只是脑外科医生,这老不死是刁钻人刁习惯了吗,连脑内科的问题也问! fitzgerald .j.clinton反问:「作为一位神经科医生,难道入学第一天你们的老师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神经内外科共通、只因更方面救治病人而因不同治疗方法区分为内外两科?」 赵浩彻底在了台上被问熄火了。 fitzgerald .j.clinton看住台下,一个哂笑问:「这是你们国家国内目前top3神经科的水平?」 这无疑是质疑他们德济乃至上升到国内神经外科水平,气得德济的一个退休返聘的神经外科教授想亲自上台的,他以手术身经百战着称,但是该环节不是自由交流时间,所以他无法上台。 fitzgerald .j.clinton又微微一笑:「赵浩医生,这是你获得拉斯克奖的水平?请问你的治疗法举证、实验、结果、结论是如何得出的?」 fitzgerald .j.clinton死亡三连问:「这是一个并不落后的国家里的top3神经科的接班人和领衔医生队伍?说实话,还不如我十六岁的孙子。」 台下坐了不少的兄弟医院,看热闹看得最精彩的莫过于神经科top3另外2家医院: 「德济什么时候沦落到被这种下三流的水奖者滥竽充数了?」 「自称国内top3之首、甚至是世界top5的德济,终于翻车了。」 「不过,换你你能回答得上fitzgerald .j.clinton的几个问题吗?」 「我回答不上来,但是我至少也没德济这么丢人啊。一问三不知,我至少也能回答出一星半点。」 「你之前听说过赵浩吗?我只在今年年初的新闻知道他,拿了拉斯克奖得奖者。」 「听都没听过。我倒是知道苏雀。对了,今天怎么不是苏雀上台代表?」 「要是换苏雀上,哪还有今天德济丢脸的场面。」 「哇你们说的苏雀苏医生是哪位大前辈呀?」 「他可不是老前辈,一个近乎于完美的天才青年医生,黄兰颂的得意门生。我去年见上一面,低调得不行。做实事的人,哪里争得过这种搞权术的人呀。」 「也对。」 德济的领导在台下气到心脏病发,想找苏雀,但是环顾四周并没有找到苏医生的人影,问起:「苏医生呢?他今天出席了吗?怎么安排的是赵浩医生做代表?!」 因为带伤做手术风波,且跟赵浩关系良好的一位高层面露难色,不得不对手下医生说:「马上找苏医生过来,就,就说,台上赵医生是替补,正式的代表现在来了,快!!」 · 苏雀近中午的时候收到了好几个人打给他的电话,最后一个是汤虞打过来的。汤虞对他说:「汤谷好像病了。刚才母亲打给我,说公司的人在找汤谷,打到她那儿去了。结果她打给汤谷,汤谷好像病得不荤不素,说在家发烧,还说起胡话来。」 前几个电话是汤母和汤谷的同事打过来的,也是在找汤谷。汤母出了外省,赶不及回去照顾小儿子,想要拜託汤虞,结果汤虞也出差在外。只能找三人中从小一起长大的苏雀了。 「麻烦帮我去看一下汤谷,要是他真病得不轻,你就帮忙打个120。其他不必管。」这是汤虞的原话。 系统听了:「啊这。」 苏雀:「我可以说我很荣幸接到这个任务吗。」 系统:「……」开始了,这反派又要开始了。 苏雀下午就请了假去汤谷的公寓找汤谷。 在他接完前面几个电话,尝试打电话给汤谷,发现电话打不进去。 汤谷的公寓门铃响了第五次,里面的电子开关自动解开了。开门后,门后并没有什么人。也许是对方在监控看到了他。 苏雀进去看到,饭厅是中午时候家政阿姨过来做的一桌子菜,此时还盖着罩子,菜餚一点都没有动。 那个人吐得嘴角带有血丝,脸色灰白。地上掉了一条毯子,估计是原本盖在身上的。那个人半躺在了沙发上,眼睛稍阖着。客厅露台的门窗没有关紧,今天温度稍降了不少,室内的温度低得绿植都蜷缩了不少。 猎犬不知道被他赶到哪里去,没有听到叫声。 苏雀觉得外面有些冷,虽然他家的狗吠过他,但是他不介意也不记仇。人怎么能跟宠物计较。 第17页 苏雀下意识找了一下狗,没有找到,第一反应是以为汤谷把狗扔了。 汤谷此时在沙发上睡了过去,身上单薄地只穿了一件稍薄的棉质睡衣,深色的睡衣显得那个人此时烧得半红不白的脸色愈发地窳玉。 「汤谷,谷谷?我带你上医院。」 这人果然是病了。苏雀判断汤谷从昨晚上就开始烧,烧到呕吐不止。 刚才开门电子监控的估计是家政阿姨。这时候家里只有汤谷一个人。 汤谷过了好一阵才睁了睁靡黑的眼睫,抬起眼,淡漠的眼珠被病折磨得不轻,麻木地翻了一下。看到是苏雀后,眼神稍稍一亮。 随后,他又自嘲地阖了一下眼睛:「又在做梦了。」 可是他再次睁开的时候,又是半痴地看着医生:「真的是生病,才能见着你。」 医生把毛毯从地上捡起来:「带你上医院,……你家的狗呢?」不会是扔了吧。 结果汤谷说:「让家政阿姨带回去养两天。」随后,他又迷煳地问:「你真来了?」 苏雀点了下头,「你哥……汤阿姨让我来的,」想让他到房间睡,那个人不,那个人知道不在做梦后,歪起了灰白的脸色,轻轻地笑了一下:「我想吃山竹。」 医生停顿了一下:「我出去买。」 汤谷连指向厨房的气力都没有,依旧是盯着苏雀在轻轻傻笑:「冰箱就有。」医生去拿了,剥好了放在一小碟里拿过来。 沙发上的汤谷用剩有的力气把人拉过来,抱在怀里,医生不动,汤谷浑身滚烫滚烫的,活像是一座小富士山。他气力弱到医生只能凑近了才能听清:「你餵我。」 医生拿起来,放在了汤谷的嘴边,汤谷只吃了一小口。食慾不怎么强烈的他,翻起了淡色的眼珠,仿佛心情极好,一直望着医生在笑。医生再餵一口,胃里长时间翻江倒海的他慢慢地张口,吃下一瓣。 医生说:「吃点饭,阿姨做的吧,都还在保温着。」 汤谷又望着他,基本所有力气都在用来了笑,眼里含着心情极佳极好的笑意,虽然脸色几近白纸,衣服上还有残余的血斑:「抱一会儿我。」 这个抱一会儿是抱了半天。但是很快,汤谷又吐了一阵。今日长时间的呕吐,加上没有吃过东西,呕出了青黄的苦涩液体。 苏雀判断说:「吃点东西,吃点粥。」 汤谷呕到又在沙发上,动都动不了。医生哄了他半天,那个人蹭在了医生的怀里,半天,才慢慢说道:「我想吃玉米炒饭。」 医生翻了下冰箱,有菠萝、虾仁,玉米,胡萝蔔,香菇,鸡蛋。锅里炒热了油,炒了一下小葱,把鸡蛋的蛋白和蛋黄分开炒半分钟,倒下虾仁煎一煎,把鸡蛋和虾仁捞起来备用,把胡萝蔔,香菇,菠萝,玉米切丁后炒一下,捞起来,下鸡蛋炒米饭,再把虾仁和其他材料一起倒下来,放盐,酱油。 医生餵他。 餵多少,吃多少,把整一小碗吃下去了。 医生很会做饭。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一碗炒饭了。 到床上休息,卧室是很干净的房间,外面还带了个小露台,明亮,棕灰色的被褥,那个人体温一直没有下下去,即便是吃了退烧药。 他伸出手,让医生上床。汤谷又掀开被子,「上来。」这不是命令,直接是脸色苍白、烧到青白不接的看着你,哀求着你。 医生上了床后,病人的他就像只猫,蹭在医生的身上怀里。 医生浑身一僵,虽然他几次和汤谷有过肌肤之亲,可是和自己未婚夫的弟弟在一起的道德伦理感,让得他迟迟没有去抱住那只小猫般的人。 小猫像是骨头也打断了一样,满身滚烫地、没有多余的力气地黏在了医生的身上。就连头髮丝,落在了医生的皮肤上,也发觉得烫得吓人。 毕竟是医生,同理心让得他不忍、终于伸手把小猫揽了一下到自己身上。小猫像是飞蛾趋近光源、把他视作在冬日里唯一的救命源地,蹭自己身上,这种感觉让得医生是既莫名又逐渐接受,直到后来,他甚至没有排斥。 汤谷呕了一上午,直到医生餵了药和食物,这才稍稍止住了一点呕。早就病恹到无力的他好不容易挨着医生的怀里渐渐睡过去,不似早上的反覆地惊醒呕吐,又烧得昏睡过去。 医生看着怀里的人昏睡,身上发烫得使得病人身上淡淡的莲叶、绿胡椒、水生薄荷味道愈加浓重,因为是被过热的体温散开来。 医生看着病人的睡容,不由看了好一会儿,汤谷长了一张过于别致的脸相。头髮极黑,眼珠是平日灰澹。此时只有垂下的眼睫,把平日的戾气消磨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了窳白。 系统赶紧唤醒此时的反派:「宿主,宿主?你此时的心路歷程是?」好像剧情发展得有些不对劲啊。 反派:「作为极富同理心的医生,当然是在移情别恋中。」 系统:「?」 他一定是听错了!刚才绝对是幻听!原剧情的白月光不会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虽然白月光是恶毒角色,可白月光苏雀一直喜欢的是汤虞哥哥。 反派冷笑补充一句:「剧情玩我,我不可以玩回剧情?」 系统:「???」 第9章 818那个戏弄俩兄弟的医生09 同事…… 后来三四点将近的时候,他醒来了,医生还在睡觉中。医生基本全年无休,春节假期也没有,节假日照常上班,年假只能调休安排。一个星期里有四天会是夜班,即通勤一天一夜到第二天中午12点,12点后可以休息一两小时,接着是继续上班了,这就是夜班。 第18页 手背蹭了一下医生的下颌,碰了一下医生柔软的唇线。 埋头在他的耳边,解开了衣服。医生没有睡醒,惺忪的语气:「别闹。」汤谷亲了几口在医生的唇边,医生呢喃地回吻着。 几次下来,这回的医生温顺了很多。 医生醒了后,起来问他:「晚上想吃点什么?」 汤谷眨了一下眼睛,虽然生病,脸色如纸,可是他心情大好,拖着医生的手不愿意放:「你还会做什么?」 医生果然是他们俩兄弟看中的白月光,脾气很好,耐心极佳,长得一副美艷的外表,却是非常柔软的人。 「我看楼下有超市,可以做个凉瓜炒牛肉,虾仁蒸蛋,熘鸡丝,做个简易版的火腿丝、香菇、竹笋末、鳜鱼剔皮去骨的宋嫂鱼汤。」 汤谷问:「要多久,」 医生说:「你饿了的话,我30分钟做好。」 汤谷点头。 系统几乎哭丧的脸:「宿主,您告诉我,您刚才说的都是假的。」这个世界里,反派就该扮演一生悽惨的白月光。凭什么还能这样做任务的t t 反派吐气如兰:「假的。我哄你的。」 系统还是过于善良,选择想去相信反派:「我就说宿主人美心善,肯定不会让我丢饭碗的。」 眼看着系统就要破涕而笑,反派嘴角轻扬:「做系统这一行几年了?刚入门吧?」 这话就是变相说系统过于天真了! 系统:!! 医生做饭,干净利落,很快,买菜,洗凉瓜,煮水烫鸡肉,清理了鱼肉,一瓷锅烧着鸡汤,宋嫂鱼汤是鸡汤打底,鸡捞出来放凉再撕开,淋上香菜、热油、鸡粉、盐、酱油、葱搅拌的汁水即可。 烫一遍凉瓜,捞起来炒牛肉,同时把搅拌好的鸡蛋隔水,和虾仁,放了一丁点盐下去,裹上保鲜膜扎孔隔水蒸个几分钟就可以了。又鲜又嫩。 把处理好的火腿丝、香菇、竹笋末、鳜鱼依次放入鸡汤里,凉瓜炒牛肉可以上菜了,既香又滑嫩的牛肉。 汤谷喝汤,很慢的,本来他胃口奇差,家政做了一桌子他本来喜欢吃的菜餚,一口没有动。倒是苏雀做的炒饭,他一口一口被医生半哄带餵着,填了空荡、反胃、酸液倒流的胃。 吃了一口热菜的牛肉,很嫩,尝了一口虾仁蒸蛋,虾仁都是买回来的活虾,没有一丝冰冻的腥味。汤谷又觉得仿佛在梦中,不真实。 他看着一桌子热菜,眼前他平时要威逼利诱才能见着的医生。 他兀自说:「我能不能每天生病?」 医生说:「你每天都生病的话,你该待在住院部,而不是这里了。」 这时候才下午三点多一些。 医生的电话一直放在了房间里。直到了汤谷的电话响起来,对方是一个陌生的话语:「对不起,麻烦找一下苏雀苏医生。请问他在吗?」 汤谷下意识:「你哪位?」为什么知道苏雀在他这里。 「我有急事找苏医生,我是神经外科的小柯,麻烦您让苏医生接下电话,十万火急。」很显然,已经找过一通苏雀的身边人了。 下一句很符合汤谷的个性:「他没空。」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小柯险些要哭出来:「别别别,请——」电话传来了一阵无情的嘟嘟声。 不愧是汤谷。 在他跟苏雀相处的时间里,别人还想找苏雀,想都不要想。 平日他找上苏雀都难,还想他让出去,天方夜谭。 苏雀的电话不知道第几次在卧室响起,终于这次拿起电话的是苏擒,那边传来疑似要哭不哭的声音:「苏医生,你终于接通电话了。你快来救火,赵浩医生被大牛直接问哑火了在当场。医院都要处罚咱们科室了,说您怎么不上场。」 苏雀皱眉:「今天不是研讨会吗,赵浩医生怎么了?什么叫当场打假学术造假?」 小柯旁边脑内外科室的同事也赶紧插话:「苏医生,你再不来的话,德济的脑科名声就要被赵医生给砸了。领导也不会放过咱们俩科室。」 显然这是夸张的说辞。 顶多开个处分,可要处分也是先处分他们的科室主任和上级。 小柯明显被上级一顿狗血淋头过,声腔带着哭地说:「您快来,路上我跟您解释。医院高层现在很恼火,说咱们科室是不是没人了,院长指定要您来。千万记住了,在柏堂,您来了就行。」 苏雀还没听完,电话被汤谷收了过去,声线澹净,带了一点冷淡:「你们要让他救什么火?」 小柯口吻过于温柔,电话很快就被另一个医生抢过去:「本来今天是苏医生上台做代表的,可偏偏被那赵医生抢了,要是苏医生肯回来救火,领导一定对苏医生感谢得不行。」 想用这种话术来激汤谷让苏雀回医院的。 别人抢了你的名额,现在别人出糗了,这该是你大展拳脚、报復赵浩的发挥机会! 可是汤谷拧了下眉:「哦,既然是赵医生的任务,那就让赵医生救救你们吧。」 小柯&周围几个同事:「…………」 「别再打来了。」汤谷很自然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有个别的同事很想不合时宜地问一句,还有啥比回医院消除处分还重要的事情?? 可是挂断的速度比他开口还要快。 第19页 留下了基本是面面相觑、一副「等死」模样的神经内外科医生。 医生有些听不懂:「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汤谷:「陪我,照顾我。」哄我睡觉。 医生用手背探了了一下汤谷的额头,想知道他退烧没、还有没有復烧,可手没有探到汤谷的额头,就被他握住了。 「你今天答应照顾我的。你想上哪儿去?」 苏雀明知故问:「我不去的话,赵浩会怎么样?」 系统战慄:「他估计会丢了饭碗。」 反派反问:「那我为什么还要去呢?」 系统:「……」斩草除根,不愧是反派。可是,受欺凌、悲惨的一生这任务剧情怎么走t t系统成了第二个小柯要哭出来了。 可下一句,苏雀回心转意地说:「我总得去瞧瞧赵浩的惨状吧。再不济,他也是我同僚。同僚落难,我怎么不去道喜一句?」 系统:「??」反派的「日行一善(0/1)」、「慈悲为怀(0/1)」? 苏雀仿佛洞穿了系统的内心:「白月光当久了,是变得有点儿怜悯众生了。」 系统:「……」他悲催的系统生涯,要从反派手里开始了。 医生说:「我很快回来,回来陪你。」医生的职责、操守和信仰,全在他的心中和行动上。他的行为病人无法阻拦,也阻挡不了。 病人歪了下头,似乎思考了一下。抬起后,「你亲我一下。」我才答应。 系统:「……宿主,你该不会?」 医生真做出来了,偏过头,在汤谷脸侧了轻点一下。如同蜻蜓点水,可是汤谷拉着他,回了一个深吻。他歪着头,「你不回来,我就把你抓回来。」 系统:崩了,这个世界完全崩了!t t 他不得不随着分值的变化报点:「汤谷恨意值10,愤怒值0,爱意值130。」 反派很满意。 德济医院,柏堂。 苏雀终于赶来,科室的同事看到救星般,差点就喊「救命」。 赵医生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尤其是看到苏医生上台后。 苏医生轻声地安抚了两句赵医生,赵医生不知道那天他是怎么下台的。 fitzgerald .j.clinton看到新上台,虽然已有德济的主持介绍过来者为代表身份,仍然挑眉问:「你哪位?」 苏雀的态度很温和,没有一丝被推上来硬着头皮的错觉:「我是德济脑外科医生,我叫苏雀。」 大牛听都没有听过,比起赵浩有拿过奖的资质,这个医生似乎寂寂无闻。不过这不代表这个医生素质差。他问了:「你对于你这种学术存在造假行为同事什么看法?」一来就刁难别人,如果不是大牛这个身份,生活中铁定招人恨。 兄弟医生在底下看热闹:「我就说了,苏雀来了结果也一样。还不是被怼得熄火?」 「我赌一顿米其林餐厅,苏医生肯定有过人之处。」 「他谁呀,长了一张电影明星的脸,这时候用美人计救场还有用吗,没听说过大牛的性取向会对同性有兴趣呀。」 「还好咱们这里没有苏雀的脑残迷弟,不然你肯定被胖揍一顿。」 「你说谁呢,说谁是花瓶。」说迷弟,迷弟到。 「我偶像啊!五年前我在德济大学见过他,那时候他真风光霁月,德济最响亮的招生宣传不是top2大学,也不是德济的医科,而是医科学长苏雀!」 「不会吧不会吧,这年头还有脑科医生会不认识苏雀。你硕士或者博士论文肯定参考引用过他那几篇《复杂原发性脑内肿瘤的外科治疗》、《脑内肿瘤418例报告》、《347例脑内肿瘤的流行病学特点》等【注】。」 「我去,原来这几篇的大神是他啊。」 对学术造假同事有什么看法,苏雀淡淡然,他不明着回答,而是从另一角度谈:「学术再精深,技术再精湛,不是一朝一夕能够问出来的,教授。医者仁心,纸上的临场发挥不了济世悬壶的完美。不如让我来应对教授您的提问。」 大牛说:「你的意思是你比起刚才那位医生更优秀?你口才更好?那么,你说下你的同事获奖的114种实验过的方法吧。」 一上来就抛来个重量杀手·锏,就好比中考要考博士的题一样。换个再有经验的老专家、老学者,也会两腿一软,眼前抹黑。 第10章 818那个戏弄俩兄弟的医生10 职场…… 苏雀微微一笑,侃侃而谈:「赵浩赵医生的114次试验确实很惊艷,拿下奖项是名副其实。没有伏案数年的沉寂、没有歷经113次挫折的不放弃,是做不来的。赵浩医生114种方法中,第1种非药物性治疗亚低温治疗方法,得知可抑制hibd引起的神经元凋亡,但对坏死神经元无效。【注2】 第2种方法观测bid基因法,用rt-pcr技术检测缺氧缺血后不同时间点脑组织bid基因的变化。神经细胞凋亡与bid基因表达上调存在关系较弱。【注3】 第3个方法,用探讨c-fos蛋白表达与缺氧缺血性脑损伤观察脑缺血时c-fos蛋白在海马区的表达特性。用7日龄大鼠分为对照组和实验组,吸入含有920 ml/l氮气和80 ml/l氧气混合气体。在脑损伤后不同时间点处死动物,取海马组织,检测海马脑神经细胞凋亡及c-fos蛋白表达情况。知c-fos蛋白强表达与神经元的存活或死亡有明显关系。【注4】 第4个方法,借用lowry法,蛋白激酶c活性测定採用γ-32p分别掺入细胞浆、细胞膜特殊底物肽的催化活性测定法。可导致蛋白激酶c及第二信使三磷酸肌醇发生变化,二者在缺氧缺血性脑损伤中发挥作用,这点为赵浩医生第107实验成功方法提供较大帮助。【注5】」 第20页 一共说出现神经科学者最主要常用25种和鲜少医生学者会用到的36种方法。有些过于偏门或者基本无用的实验他省略了。总结归纳,详略得当地说出。 fitzgerald .j.clinton听完长达十分钟苏医生的紧缓分明、知识含量极丰腴的言谈,稍稍抬起了正眼,打量眼前这个皮相极出色,与他脑子明显不相世俗匹配的医生,心中告知:也许是找了个记忆好的人上来背。于是又问一连串脑外科的知识:「帕里诺综合徵、sturge-weber综合徵、眶上裂综合徵、杰克逊癫痫的症状、治疗是?」 「慢性硬膜下血肿、 cpa占位的诊断 、颅内压变化曲线图分析、髓母细胞瘤特点、嵴髓肿瘤典型csf表现分别为?」 「回答下:颅咽管瘤临床表现 、胶质瘤病理分类、动脉瘤手术方法、脑血管畸形临床表现、脑膜瘤ct mri特徵。」 台下一片暗暗惊唿。「这不是刁难人嘛!」 「德济是不是得罪了clinton?」 「这估计只有ai智能才能回答他的问题吧。」 苏医生面无惧色,逐一侃侃。若是少见或是治癒难度高,会详细点明难处。若是常见病,会轻描淡写说过去。 大牛对他知识明显有了一个了解,接下来了:「你是脑外科医生,那么谈谈复杂原发性颈椎及颈椎管内肿瘤的外科治疗【注6】,胆囊恶性肿瘤,如淋巴肉瘤、网状组织细胞肉瘤、纤维肉瘤、类癌、癌肉瘤病症和治疗方法的看法。」 问的显然不是脑外科问题,脑内科,还提问了肝胆肿瘤科,颈椎部肿瘤,这不是刁难脑科,也不仅刁难苏雀一个人,还为难了整个研讨会的这些脑内外科医生学者。他到底是来研讨还是来挑毛病砸场?? 「苏医生不是神,他还懂内科吗?」 「虽然脑外科也治脑肿瘤,但不是身体其他部位的肿瘤都与脑肿瘤相同,不是所有脑科医生都知道呀。」 「这个大牛真刻薄。我方才错怪赵医生了。这回换我,我的表情管理肯定不比赵浩好。」 「过分了过分了。这哪里是神经科研讨,是黑暗版的蓝猫淘气三千问。」 「还好这次举办的是德济,如果是自己的医院,我不知道我们领导的脸面黑成什么样了。」 苏雀淡淡然,他的皮肤苍白的,头髮乌木般黑。风光霁月不过如此,无论是前七年的学校风光,还是他换上一身白袍在手术室内外奔波。无论时间、还是进入社会前后变化,都改不去他从容的、信守的、追求的心气: 「常见的,可分:椎管内外哑铃型神经鞘瘤、神经纤维瘤、骨巨细胞瘤、动脉瘤样骨囊肿、嵴索瘤,病症和治疗方法无非是术前採用mr、ct、mr血管造影等技术对肿瘤性质、范围,肿瘤与椎动脉等周围重要解剖结构进行评估,显露肿瘤及不骚扰嵴髓,选择前路、后路或前后路联合手术入路,将肿瘤完全切除并行力学重建……【注6】」 「而胆囊恶性肿瘤,早期是没有明显症状,如是肿瘤至浆膜或胆囊床,则有明显症状,右上腹痛,放射至肩背。严重会导致黄疸、腹水、全身衰竭。如有少数肿瘤穿透浆膜,发生胆囊急性穿孔腹膜炎,形成内痿,肾萎缩……」 德济领导,尤其是院长的脸面终于恢復了一点红润之色。方才在兄弟医院的面前,他犹如是一张土色的脸。如今他悄悄地长吐一口气,听着周围高层领导的吹捧: 「果然是院长看重的,关键时刻还是苏医生出马的好。」 「院长果然高瞻远瞩,知人善用!」 院长稍稍压下了这些吹嘘:「回去再说清楚今天赵苏医生代表的事情。」 看来院长很不满。 小柯基本转悲为喜,正要跟科室同事放松庆祝,回头看到了赵浩铁青的脸色,不由心底害怕了一下。 赵浩出糗极点,又恨到了苏雀极点。「赵浩恨意值110,愤怒值80。」 大牛对这个年轻人从早期的轻蔑,转化了一点不可思议:「你叫什么名字?」刚才他显然没有把苏雀的名字放到心里去。 苏雀丝毫不介意,他轻声而落地坚稳:「苏雀。」译者翻译后。 大牛点了一下头,他笑:「想不到中国还有你这种年轻知识渊博的医生,真是令人惊奇。」 苏雀说:「不仅我,我的每一位同事,国内和国外的每一位医者同仁,都是如此知识渊博。只不过今天上台的是我,没有他们发挥的机会,他们更多的是把这份专注、勤学、热情用到了实践,更深入病人地方里。」 什么叫做说话水平,听这个上升高度,周围不光是德济,连同兄弟医院,来自全国或者国际上的医生学者不由为台上这个年轻、谦和、有医者信仰的医生应声鼓掌,拍手叫好。 「果然是我偶像。」 「……我回去后再也不黑苏雀了。我以前还以为他只是顶了个黄兰颂的门生头衔,名不其实。」 「德济有苏医生,真是德济有幸。」 「且德济的病人更有幸才对。」 「我今天终于领教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算了,我回去继续边工作,边学习深造。」 「我心悦诚服了。乖乖,这不是说努力学习几十年就能有的知识和能力啊。这可是真天才。」 一场紧急危机转为了今晚的庆功会,德济的脸上再无愁云阴雨。个个见了神经外科或是见了苏医生,都不得不称赞,几乎脱口而出一声救世主。 第21页 可是苏雀婉言推辞:今晚的饭宴来不了,他家有点事,得赶回去。 系统:「你变了,宿主。你以前只拼事业不谈情的。」以前的反派,只会在针对赵浩方面上稍微长点心,其他时刻,反派都不是恋爱脑。 反派:「我怎么可以辜负每一个喜欢我的男人呢?」 系统:「??」 反派:「说好是白月光,一秒,一刻钟,一辈子都得是:)我可是称职的白月光。」 系统:「……」他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 医生推辞了饭宴后,发现手机里早在一个小时前发来了汤谷的简讯: 50分钟前:「我来接你。」 32分钟前:「我已经到了德济。」 17分钟前:「我在德济南门停车场等你。」 医生第一次,很乖巧坐进了汤谷的路虎。 路经超市,他们买了很多草莓,车厘子,葡萄,腰果干仁、还带了一些蔬菜肉类回去。 晚上。医生在客厅的桌边上看医术方面的书籍,划下了黑色原子笔的线。不像是女孩子有些繁复精美的文具,他只有三支颜色的笔,红蓝黑,分别记重点、简易点、和难区分的点。 病人比起早上的难受,在夜里好多了。他此时像是一只安分了不少的灰色英短,在医生身边,一会儿看看医生划的医学名词,一会儿剥了草莓的叶子,餵到了医生的嘴里。 再一会儿佯装不舒服,医生就会转过头来,探一会儿自己的额头:「哪里不舒服?」 病人偏过头,仍是那张苍白的脸,灰澹的眼色里,有些不一样的愉快口吻:「你理理我,我就舒服。」 十点钟的时候,苏雀的手机响了起来。外科医生手机是不能关机的。 医生看到是语音电话后,下意识地看去了病人。 病人果然看到了来电显示的备註。他刚才的温柔下来的脸色阴郁了一下。 医生起来,想到卫生间去听。 可汤谷攥住了他的手:「在这里听。」 语音电话接通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在哪呢,」 医生的话显得有些紧张,可是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带了些淡澹:「在,在……图书馆学习,」图书馆这种地方,一般汤虞不会跟他去的。 「你前几天一直在加班,身体怎么样?」汤虞的语气显得有几分的高兴,也许是那边谈的合作顺利。 「还,还可以。」医生的话有些温吞。 「明天我就回来了,如果不延误,下午三点就到了。我给你带了礼物,我现在在江诗丹顿店,你觉得这几款哪个好看,是蓝色好看还是银色好看。」 说着,通讯软体里发来照片,让他挑选。 医生身侧的病人在他耳边,吐着气腹诽:「这么老气,也好看?」 「银色,银色好看。」说话有些一顿一顿。 电话那边显然听不见弟弟的声音,那头的声音满是溺爱:「你上班什么私下的衣服都不能穿。只能买这腕錶了。戴在你手上,肯定很好看。」 医生抑制住气息,看去汤谷,病人抬起了一双灰澹的眼珠看他,没有表情,代表心情不大佳。手磨在了医生要戴腕錶的左手手腕骨上,比着尺寸,又抬起了头颅来盯着他看。 身边的一个毛毯,拧成一股,系在了医生的手上,另一头,拿在了手里。 「雪梨的风景很好,等你有假期,我一定要带你过来看。」 汤谷捏过了医生本来在听电话,稍略偏移的下颚,让医生分神过来正视自己。 医生语焉不详:「好,」视线却落在了弟弟的身上。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哥哥的声音就像是一般情侣。 医生声音有些不自然,「嗯」了一下,也没有问汤虞,只是个应付的语气词。 「好想抱你。如果你在我身边,那该多好。」 此时他就在汤谷的怀边上,汤谷听到这句话,身上的某一处跳动了一下,轻微的,但是医生清楚感受到。 是紧绷的某一处。手指轻轻地探进了医生的嘴唇里。 医生不得不闭语一时,来回湿润着病人的指骨。 换在以前,他跟汤虞说这些情侣之间的话没有什么。可是现在,他的心有些乱了。 他好像做错了什么。 「说句老公听听。」电话那头依旧是温柔的期待。 咽喉被掐住,汤谷虽然生病,可是力气晚上恢復了些过来。他盯住医生,灰澹的眼中有些少往日熟悉的阴郁,不高兴和警告。 第11章 818那个戏弄俩兄弟的医生11 教科…… 稍长时间电话里的安静:「雀雀,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几分钟后,汤谷才松开了指骨,医生喘气,他声音略微得沙哑:「我在图书馆,信号不,不好,说话不大方便。」 「这么晚了,还没回家?」 「快了,再复习一会儿。」医生的心绪颇有些波动。 电话挂断好。终于过了汤虞这一关。医生心情稍稍放松了下来,却被勐然一推,他倒在了沙发上。医生仰起头不知所以地看向了弟弟。汤谷的表情变得不高兴、难过和阴澹。 · 自从出院后,这一段时间来,赵畅频繁失眠,或者整日心不在焉。他是个极富裕的人,无需他工作。 但这个月来,他已经郁郁寡欢到难以下咽、安寝的地步。这一天来,他挂了德济的心理门诊号。 第22页 从心理门诊出来,一上午的检测、体检以及各种心理和精神测试,医生得出的结果是,他并没有什么心理或精神疾病。 医生对他的建议是,如果他仍然感觉到胸闷气短、茶饭不思的话,可以和朋友出趟远门、散散心;或者谈一段充实的恋爱。 赵畅正准备离开德济,在门诊的大厅,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白褂素袍,头髮极黑,正在跟一位护士走过。匆匆一眼,仍然看出那个人的霁月光风,气质如兰。 这时候,门诊的候诊大厅就发生了病患医闹事件。 一个病人得知自己病情,正摔砸医护人员的工作檯设备。那边候诊的病人见状纷纷躲远,只留下了一名并无大人看管、两三岁的小女孩。 离远的人群被情绪失控的砸东西的病患吓坏了,没有人能赶过去管那名小女孩。那名白褂黑髮的青年冲进去抱起那名小女孩,正闹事的病患手中脱手而出的物件砸过来,赵畅飞快地挡过去,下意识地抬手挡住那个人的摔过来的吊瓶铁架。 抱着小女孩的医生回头,看到了一个熟人的笑容。 自从出院后,赵畅第一次见到了苏医生。他微微一笑,久别重逢的第一句是:「你没事吧,」后半句的「苏医生」没有说出口,他就听到身后安保科的人拦住失控病患后、病患挣扎的叫声。 赵畅的手流血了,手背上被铁钩子划破的伤口看着并不浅,苏雀带他去找护士包扎。 「要是刚才那病患再失控些,你可得麻烦了。」苏雀把孩子还给了姗姗来迟的家长后,赵畅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没有离开过。 「没关系。」伤者的目光都变得有些许痴呆的、开心的。 苏雀轻轻一笑,低下头给他看了一下外科医生给赵畅开的药,再观察了一下正在缝针的手,稍稍皱了皱眉头说:「可惜了,这半个月内不能碰水,每日记得要换两回药。」 他就跟普通外科医生一样,知识储备也够他成为一名普通外科医生,正提醒着赵畅。 赵畅沉醉在见到了苏医生的春风中。不自然地低头,正看到自己手背流血,眼前倏忽一黑,下一刻便晕倒了,倒在了苏雀的怀里。 赵畅醒来后,正想找苏医生。住院部认识他的护士笑:「你可是苏医生亲自送过来的,还以为你脑袋又怎么了,原来是晕血啊。」 他有些不好意思,十足地懊恼自己晕血,没有跟苏雀多相处一些时间。手部已经缝好伤口,破伤风也打过了。他刚要站起来,便天旋地转。护士让他再休息一下。他问:「苏医生现在在干什么?」他可以去看苏雀吗。 护士说:「这个我也不清楚。」 赵畅回想到,自己晕倒场景,最后的画面是苏雀的那张白月光般的脸。很温柔的,眉头轻轻地蹙着。如同之前住院般,赵畅点了很昂贵的午饭,水果,甜品,下午茶,让人送到了急诊外科和神经外科。 到了中午十二点医院部分医生护工休息的时间,他才敢去找平日极忙的苏医生。 神经外科的住院部他过于熟悉,他先是去到了办公室,发现里面只有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的人在吃饭:「苏医生好像急需钱。」 医生说:「谁说的,苏医生像是缺钱的人吗?」 她们护士消息最灵通了:「也许有个弟弟妹妹要供上学,早上还问我了,怎么向银·行借·款利·息会少些。」 「那苏医生真是勤工俭学的人,看不出。」医生感嘆到。 赵畅似乎捕获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 苏雀在医护人员换衣间里。 不同的衣物放进不同的处理箱,等专门清洗的护工拿走,清洗消毒后再送还回来。每个人大褂上会缝写好自己的名字,苏雀也不例外。 他背靠在了换衣间的冰冷的木板墙上,思绪有些飘远了: 今天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发现信箱里多了几封匿名邮件。邮件是个近1g的附件。下载了附件,发现里面是十几张灰暗的照片。 照片里的内容,是他在地下停车场上了汤谷的车、跟汤谷热吻的照片。还有汤虞来接送他、与他牵手的相片。所有的照片右下角无一不带有当天的时间,显示着他脚踏两船的时间极相近:比如今天牵手的是汤虞,明天拥吻的是汤谷。 色调灰暗,角度隐秘。但是偷拍者极好的耐心,或者是极熟悉医院地下室,拍到了好几张他和汤家兄弟的清晰露脸照片。 邮件中还附带了一段文字,文字的内容是索要一笔巨款,不然就公布这些照片给他的单位、同事以及照片上的情人。 反派冷笑:「还有这种不用自己亲自捅破的好事?」 「?」系统小心翼翼试探,「宿主,你并不想这个世界这么快崩盘的吧?」 反派:「崩又关我什么事呢:)」 系统:他真的好理直气壮! 苏雀刚在上午对散布了一些他缺钱用的消息。他猜测拍这些照片肯定是医院的熟人。因为照片的环境都是在医院地下停车库,不是跟他有仇,就是想敲诈他一笔。 更衣间内。 他的白大褂还没有脱落,只是不在意地解开了几颗扣子。黑色的头髮稍稍有些柔软,反衬得医生的肤色有些如同了枝头的开得残碎的荼蘼般的窳白。 换衣服的房间里有几个更衣的隔间,此时他正在隔间里稍稍出神。 第23页 赵畅打听到了中午休息时,苏医生进了更衣间。他在写着贴有「更衣重地,病人勿进」的门外。等了好一阵,最后,他推门进去。 进去后,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几间隔间。隔间的门并没有关死,轻轻一推,便看到了那个略微有些落寞的人。 那个人对于隔间的门被打开还不知道。 过了好一会儿,医生才慢慢地抬起了头来。 赵畅看到的是一张干燥的、略窳白的脸色。不是他想像中濡湿的、惹人怜惜的脸相。 赵畅从来没有看到医生这么落寞、无助、失神的神色。 「你遇到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我来帮你。」 赵畅看到那个让他致郁、致病的人,轻轻地、心疼地说。 原来他几个月来的心病是眼前人。 系统心态崩了:「我不玩了。」 反派:「你玩不起了?」 系统:「我累了。」 反派:「这才几个。」 系统:「第三个了,第三个了!……」反派这是在干什么!反派再搞下去,不是这个世界崩坏就是他系统崩溃。 系统哭了。他绝对是第一个把系统弄哭的宿主。 反派:「别哭。这不是有人要害我,我这是出于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个腿腿。他就是在骗自己。系统哭得更大声了:「说好的当一生悽惨的白月光呢?说好做个美强惨呢?这个世界还怎么运转下去?呜呜呜呜……」 渣男安抚他:「别哭,我完成任务。乖。」 系统:「你哄我,呜……」虽然这个任务很反人性,可是每个宿主都有每个宿主所要扮演的角色,不然每个位面早乱套了。 反派:「我答应你——」 系统泪水止住,听下去。 反派:「下个世界我争取惨点。」嗯,如果下个世界的其他角色「办」得到的话。 系统:「!!」 赵畅的家坐落在这座城市最知名的藤萝区,那是富人区。 倒了一杯热茶给他。 那个人下班了,是晚上的九点。医生下班一般是六七点,遇到点病情可能这一天要通勤了。那个人依旧是有些发呆。 抱着热水的玻璃杯。 赵畅的佣人为他放好了热水,赵畅亲自去探了一下浴缸的水温。走出去,看到那个人长得很好看。他不由稍稍地避开了眼光,对他说:「我不知道你要用的水温多少,满不满意,我可以叫人再调的。」 那个人心情一天郁郁寡欢,赵畅看出来了。这时候,医生出于自身极好的修养,抬起头,略微落寞笑笑:「没关系,我自己来。」走进去浴室。 赵畅只能挨在外面的走廊的墙边。心乱,气急,他的右手被纱布包扎起来。可是他能感受到自己脉搏的强烈跳动,不知道是为什么。 浴室内。苏雀挂断了汤谷第五十多个电话,汤谷一共发了近百条简讯问他为什么不回电话、下班为什么一个人走了、是不是汤虞接他了。最后一次打过来,苏雀依旧是按掉,发处第一条简讯:「让我想想怎么处理好我们的关系。」 教科书版白莲花。系统嘆为观止。 第二条消息:「我很难过,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们。」他口中的「你们」,即汤谷和汤虞。 第三条消息:「今天汤虞回来,我也没有去接他。我很抱歉,让我冷静几天。可以吗,谷谷。」 这三条致命心机简讯,彻底平息汤谷轰炸个不停的消息。显然,他把汤谷吃得死死的。 系统:「宿主,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这么优秀?」他现在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第12章 818那个戏弄俩兄弟的医生12 他这…… 12 反派:「没事多谈几个就好了。」 系统:「同时?」 反派:「同时。」 系统:「……」 按照匿名邮件的指示,每次医生到atm存款机前,再把赵畅的现金打进去。这个帐户他查过是国外的註册的,而註册的人是个虚假存在的人。 医生撒谎说自己没有钱,只能一笔一笔地打进去,而非一次性。而每一次医生打款都被拍下来。而暗处拍照的人,想着:不仅他要拿到钱,同时也要把人毁了。 赵畅天生有哮喘,跟医生在一起的没几个晚上,就第一回 在医生的面前犯了。哮喘的喷剂喷过后,才逐渐平静下来。 赵畅害怕医生会因此而抗拒、不喜欢他。他哮喘尚未完全止住,埋在了医生怀中。医生安抚他,就像是小时候母亲轻拍自己一样,温柔的声音哄自己。那种感觉,就跟小时候母亲无限包容他是一样的。 很高兴且愿意和医生发展成为地下情侣。两人偷偷见面,医生坐在他车上,他去买医生喜欢吃的甜品。在下班后开车去看大草坪满天星。很小心地、有点舔狗地为医生准备礼物,奢侈品、香水、围巾、衣服、鞋子,男生喜欢的所有。 有一次去接医生,路上突然降温了。天下着小雨,街道上很冷。赵畅抱着在橱窗买的外套,自己冷作一团,到他们指定好的下班地点等医生。 手冰冰的,给医生戴好了围巾。医生踮起脚,赵畅伸手环抱住那个人。 两人一起走路,赵畅给医生打伞,两个人挨着。躲开地上的水坑之余,会噗嗤一笑。赵畅抬起头,又会望着他笑。 第24页 进去网红的玩具店打卡。医生会陪着他买盲盒,私下赵畅会几箱几箱的买,而在热恋期,他并不想让医生知道他铺张浪费。只是买了十几盒,医生陪着他,在玩具店的桌椅上,靠在他肩上。看着他拆出来的喜悦,沮丧,期待,失望,惊喜,气馁。有时候医生会在他拆到了想要的盲盒而高兴的时候亲他一口脸颊,他愈加喜出望外。 一起去柴犬店撸狗。小柴犬狗都喜欢黏在了两个温柔的人身边。医生蹲低了身体撸着毛髮,赵畅趁他不注意,拍了一张医生低头、周围都是柴犬的照片。 很安静、敛合的样子。皮肤略微窳白,光线很好,连人的宁静气质也拍进去。 赵畅私藏起这张照片,医生上班的时候,他想医生除了给医生发简讯外,就是看这个照片。以及偷偷录像医生跟他出去玩的生活碎片的录像。 在一个蹦床场中,他戴齐了装备,医生在另一个地方换护膝。 他准备热身一下,周围都是比他年轻二十岁的小朋友,或小他十多岁的学生、学生情侣们。有个小孩子过来:「大哥哥,这是小朋友玩的。」显然这蹦床都是小朋友的天堂。 他微微一笑,摸了摸小孩的脑袋。他爬起来在高高的网上,顺便试一下这里的高度和跳下泡沫的柔软度。结果他踩空,落在了一个较大的空隙,整个身体漏过去,掉落在了方块的泡沫里。 没有人知道他的跌落。周围吵嚷,泡沫掩埋。他觉得唿吸困难,摸着身上的口袋,发现药和喷剂都放在换装的储物柜衣服里。他开始眼前昏花,直到有个声音在耳边。 哮喘的药送来。他抬起眼睛,医生脸色有些紧张地白起来。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去逗了逗医生柔软的脸颊。 他性格敏感,虽然富家的天生优势,但是从小缺少陪伴,加上有哮喘,等同于半个不健康的人。很多正常人可以进行的活动,游泳,攀岩,娱乐游乐场,甚至骑车、基本的运动等他都无法做到。 但是医生很包容他,他不止一次问过,「我有哮喘,我哮喘病发了,你会不会遗憾你的另一半有这种病。」 反派:「不遗憾。你们仨谁没病。」 系统:「……」他欲言又止,最有病的人其实近在咫尺。 累了,毁灭吧。 直到有一天,他们去游乐园玩。站在了满是紫色的风信子大草坪前,医生说让他闭上眼,会给他惊喜礼物他。赵畅很高兴地闭眼,在原地等待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畅睁开了眼睛,眼前空无一人。远处乐园传来过山车的小小的唿啸和人群的欢笑,这种渲染的快乐,似乎离他很近,又很遥远。 正值黄昏,余晖落在他的脸上,他眯起了笑眼,不经意地看到游乐园最亮眼的摩天轮。 医生不知道汤谷什么时候来的。将他推上了并不放开的摩天轮。 摩天轮启动,他们的座舱升到半空最高处时,汤谷拿出遥控按停住了。医生看到,汤谷把遥控扔下了座舱的窗口,摩天轮启动的遥控摔在了几十米下方的草坪上。 游乐园的有几名游客以为自己眼花了,刚才摩天轮动了一下。 他把苏雀狠狠欺负按在了盒子般的座舱的铁壁上,按住他:「你到底是想跟谁在一起,医生?」汤谷看他的时候,眼色淡漠到了灰澹。「你要是跟其他人在一起,你就跳下去。」 医生吓坏了。 系统嗑起了瓜子。 见把医生吓得不清,又把人按回了自己的怀抱里。对方像个战慄的幼兽在自己怀里。汤谷摸他的头:「你想好了吗,想清楚了吗。」 「原来你跟我想像中的形象,是一样的。」四处勾引。 「你是故意玩弄我们,是不是。」 「你还要骗多少人?」 夜晚有些风,渐渐地变得很大。汤谷晃动着摩天轮,把医生的双手拉过头顶。将他按在了舱壁:「选。我没有不让你选,医生。」 亲他,亲过一遍,漠然的已经失去了温度的眼睛灰澹地看住他,将窗口打开,将他推出去。卡在了窗口。 「不要,不要这样。」 「耍我们,你觉得很好玩是吗?」 「我不是,我没有……」系统的瓜子袋空了,他立即又下单了一箱。 「我病好了,意味着你对我的爱也结束了是不是?」 「不,」 摩天轮剧烈摇晃,有游客看到了,告诉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抬头看到摩天轮上所有座舱都是不动,唯独最高点的一个座舱在剧烈摇晃,还传来了人的争执声。「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好像上面有人。」 赵畅不见了医生,以为跟他躲猫猫。后来很多游客聚集在摩天轮下,抬头看着摩天轮最高处摇晃剧烈的盒子。 最终。 摩天轮慢慢地降下来了。 里面是一对小情侣。 男生表情比较淡漠。而另一个人,也许是被困后过分紧张,脸色苍白,身体行为迟钝。 赵畅上去,「雀雀,」想扶过去那人。 汤谷推开了赵畅,灰澹的眼睛挑了起来:「说话。」这是他对医生说的。 医生神情已经做不起来了一丝表情了,整个人是灰暗的,惨白的。他眼睫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过来,失去了所有血色:「赵畅,不要再找我了。我们分手吧。」 第25页 赵畅病情復发,这回他检测出来,是抑郁症。父亲问他:「到底怎么了?」小时候没有陪过他,也导致他母亲早早离世。从小缺爱,但是很懂事,从来不哭不闹,儿子一向性格温顺。 前段时间从保姆那里得知儿子谈恋爱,偶尔儿子回来吃顿饭,看他眉里眼中很高兴,活脱脱热恋中的样子。他便开口:「谈恋爱了吧,对方多大,做什么的?性格怎么样。」 赵畅想了下,还是回答,他毕竟和医生是在谈恋爱中,不是什么偷摸中。「他是神经外科的医生,对我很好。」 「那就找个周末让他回来吃顿饭。」 「不行,人家手术医生,可忙了。」赵畅提到那个人,笑着,咧着的开心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赵畅吃完饭,过了一会儿,问:「如果我带他上门,爸,你别问他父母,他从小就一个人。」 他爸唏嘘了一下,可心底想了想,孩子变了,变得有些外向,愿意跟他交流和分享了。他还挺高兴,「行,你跟我交代交代,保证他过来家里吃饭满满意意的。」 现在,赵畅躺在了一个星期没有拉开过的窗帘,灰暗的空间,再宽敞的房子,对于他只是一个终老放置的盒子。 他掏出了手机,莹青色的光芒落在他适应着盐水的眼睛,上面一条简讯的回覆没有,电话没有。他打开屏锁了,上下翻动消息栏、社交软体上的聊天框。 空空如也,仿佛给他的快乐,可以随手就收回去。 他起来到卫生间大声呕吐,已经许多天没有进过水米的他,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 早上,刚忙了一个意外摔伤的换患者,留臵导尿,备头皮。接着是清创缝合,开医嘱。填了化验单,正在写病志的苏雀,诊断室闯进来了几个人。 「苏医生是吧?」 「你们是?」 「赵畅是您之前的病人是吧?」 听到这个名字,苏雀回答,「是。」 「现在在忙?烦请您请个短假。」那些人客气,等他写好了病志。 东兜西转,胁迫般带他去了住院部。 第13章 818那个戏弄俩兄弟的医生13 「你…… 下班了。 汤谷的路虎就在了医院不远处的街道。因为之前在地下停车场被拍到了,医生便对他们说,换地方来接送自己。 医生这段时间对汤虞说,医院在搞座谈等活动,基本上是住在了医院,鲜少跟汤虞见面。汤虞的工作最近在出差,知道医生平日极忙,两人就电话里卿我就算是异地恋见上一面了。 他和汤谷一同上公寓楼的电梯。 电梯进来另一条金毛狗,体型成年,毛髮金色。电梯门关上之前,金毛的主人仍没出现。 汤谷先是按了二层,三层,一直到他住的第八层,每回电梯开门,金毛依旧没有出去,显然不是它自己家的楼层。 医生有些心不在焉,与其说心不在焉,他看上去显得是累了。汤谷偏不先让医生出去第八层,关上电梯门,从第九层开始一层层往上按每一层的楼梯。 第九层,金毛没有出去。第十层,也没有出去……一直到了二十五层,果然,最后一层是金毛的家。 如果换在平时,医生很乐意地去为金毛按电梯。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记得小时候,他们三个人在街上捡了一只小土狗,长得奶·奶的,不知道是体型就这么稚小,抑或是刚出生没有多大。 三个人在酷热的太阳下都忙头大汗,每一条街走去,敲门,给小狗找家。年幼一些的他更是不满,把小狗从小苏雀的怀里抢下来,扔在了地上。「不找了,它爱丢就丢。」 年长一两岁的汤虞会顺着苏雀的意思,无论汤谷愿不愿意,汤虞都只会站在苏雀立场。 小时候的医生,就很有同情心。汤虞抱起了小狗,苏雀接过了小狗,看到汤谷满脸都是汗,天生就白的脸皮,跟汤谷说:「谷谷弟弟,你现在这里乘凉,等一等我们。我们替小狗找回它的家,就来找你。」 汤虞也这么说。 可是汤谷望着做什么事情都是一起的他们两个人,心中横着气:「我偏不。为什么还要找,不许找了。」 此时的他,俨然一张比起幼态时,长开的标緻的、如同棠棣的脸。指骨往上捏了一下医生这几天消瘦的下颚。 医生的下颌的脸颊,略微的发柔。像是没有什么饱受过雨水只开一季的樱花。夹在了两略长的指骨中,让一直垂头的医生稍稍地被迫地抬起了下颌。 「你小时候不是很喜欢替小狗找家吗。」 医生的声气在今天显得尤为的虚弱:「我今天很累。谷谷。」 「你不累的,你跟赵畅谈的时候可开心了。」汤谷纠正他的说话。 「是啊。爱一个人会很累,爱十个就不同了:)」 反派也是这样认为的。此时的他只需要扮演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度过这些时日就可以了。 身骨被狠狠地撞上了电梯的电板上,那个人锁在了角落。疲倦极了的脸色,此时还要平添上了一丝求饶。 汤谷似乎看倦了他摆出的这幅神色,可是又害怕他是真的怕极了自己。 所以再攥上去的手腕捏得力气极大,嘴巴上没有留情。可是眼睛却是在时刻地盯紧了医生,「你是喜欢上赵畅哪一点,你是遇到了些什么吗,还是喜欢这样的刺激?」 第26页 电梯在第八层开了,进入了公寓。 进去后,医生跌蹲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汤谷走进客厅,把身上的卡包扔在了沙发上,手上的东西丢下后,折回去玄关,把地上的人捞起来,打横抱起。 走进房间,掀开了床上的被子,把那个人扔在了被子上。那个的身骨很脆弱,在有弹性的chuang上撞了一下。很快弯着腰,又不再动了。 汤谷把房间的早上打开的窗户半阖上。拉起了灯线,房间氤氲在了一层如同橙子海的光芒中。走过去chuang边上,轻轻地扶住那个人的身板。「哪里疼,哪里不舒服了?」 声音比起刚才在电梯里,要低声了好多。也显得意外的、错觉的温柔。 那个人把脸埋在了枕被上,也没有任何声响。 汤谷抽出了一只手,去轻轻地埋在了医生的胃上侧,替他揉着胃。另一只手轻轻地落在了那个人柔软的黑髮上。坐着的人长久的无声,以及chuang边上的伏着半蜷缩的人,亦无言语。 医生在不知不觉地睡去。汤谷早早给他餵了药,餵了些许糖水。到了夜里的九点,此时的汤谷枕在了chuang头上,随便抄起了一本国外的漫画。 另一只手仍然地揉着那个人不舒适的胃部。但是他并没有看了多久,很快,他再一次如频繁的一次中,埋下头,凑到了医生脸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不要哭了。」 医生埋在枕头的脸稍稍动了一下,汤谷才有机会把手探进去医生的脸,摸到了一片濡湿。 「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坐着的人小小声地,说着。 …… 极其富有议论性的苏医生,出现在了医院的行政部门。这个部门专办投诉案件,这次的投诉是财阀集团董事长赵竞控告苏医生,以权谋私,在处理赵畅病人的时候虚报医械导致费用过高报销。 住院部。 赵畅今天早早地醒来,亦或者他一晚上都没有怎么好好睡觉。昨天,医生苏雀居然来看他了。 那个人似乎比起之前跟他在一起谈恋爱的时候,脸颊要更消瘦一些。但是依旧温温柔柔的,哄他吃药的时候,听他在手忙脚乱的、心乱如麻的解释: 「我们不要分手了好不好。」 「我这样说,会不会给你太大压力了,苏医生。」 「其实,你想听吗,我这几天都在想你。真的恨想你,每天都想见到你。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在说些什么,可是你在听,是吗?」 医生轻轻点了一下头,他虽然在微笑着,但是赵畅看着他有些难过。 赵畅在医生餵他的时候,眼泪就落了下来。他连忙手背擦了一下,「我不是难过,如果,跟我在一起不开心的话,分、分开,也没有关系的。」 苏医生迟迟地没有回应,他低下头,搅拌了一下手里的粥。过了好一会儿,医生的思绪飘远,又回到了病房中。 窗外是一株银杏,在了冬日后,开得洋洋洒洒的。 医生收回了看出了窗外的视线,慢慢地,他说道:「日本的樱花很好呢,如果结婚能去那里,就很好了。」 赵畅的反应略有些迟钝。 第14章 818那个戏弄俩兄弟的医生14 分手…… 14 最近苏雀好像身缠投诉,再加上情感纠纷,整个人有些消沉了些。赵浩心情异常空闲和得意。 赵浩在看医学文献,有个实验他有些想了解,但是在国内是违法的。无意中,他点进去了暗网。黑市正在搞一个活动,听闻有一对情侣脑部损伤,有个比赛,请最厉害的脑科医生来比赛。如果能救活情侣,获得奖金不止,还会在暗网里一举成名。 赵浩很想一比高下,他对自己能力非常自信。上次研讨会不过是拼的是理论,苏雀只是记忆好的书呆,实战不可能赢得了他的。于是,他滑动滑鼠,註册了一个帐号,在帖子里留下了自己的帐号,以及另一个人的名字。 · 「一对小情侣闹游乐场,擅自上了未开放摩天轮,差点酿成跳摩天轮人命闹剧。」这条新闻在不起眼的新闻栏小角落里播放着。再天衣无缝的计谋也有被识破的时候,更何况,从来就没有过要设计的、要去遮掩的隐瞒。 汤虞看着点开新闻后,那对新闻后跳出来的同性「情侣」的身影。放大,虽然马赛克打了,可是他似乎认出来了。 晚上,汤虞在疯狂地加班。最近他跟医生的感情似乎处在了冰封期。医生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他在办公室加班到了十一点多,收到他损友们发来的一条照片简讯。 照片里,苏雀被灌醉酒,倒在了一排凳子上。黑色的头髮,被夜店灯光打得异常白窳的脸,敛合的绸黑的眼睫。汤虞的朋友在电话里说帮汤虞教训医生,汤虞说:「你们别搞。」挂了电话,立即追过来了。 接到了医生后,医生在汤虞的车上后排,醉得一塌煳涂。 汤虞本来想开车,把医生送回医生自己的家里,就打算分手。因为医生让自己心灰意冷。 轿车开到了一个隧道。外面正下雨,隧道有灯,而外面夜色中还夹杂着雨丝的刀光剑影,汤虞知道开出了这隧道,前面不远处再拐进一条路,就是医生的家。今晚送他回家,他俩从此不再有交接。 隧道下,他的车停着。这条路并没有多少车辆经过。他打开了车门,出来,抽了口冷烟。冷静了一下。回想了一下小时候三个人的关系,谷谷很任性,以自我为中心,从来不喜欢苏雀。苏雀心底很柔软,外表斯文的,对哪个人都很好。一直以来,他权衡着两个人的关系,会替谷谷着想,也会帮苏雀。 第27页 可能在苏雀这里看来,他有时候偏私谷谷,一直纵容他弟弟。在汤谷眼里,他这个大哥就是永远只在乎苏雀感受。他是大哥,其实,有时候也会有些东西看在眼里,不说而已。 外面有些冷,冷得他的思绪扯得有些远了。思绪回来后,他上了车,发现车内的手机一直在响。翻了一下,是医生的手机闹钟。 零点的闹钟响了,今天是汤虞生日。苏雀设置了零点的闹铃,备註着虞虞生日。汤虞把闹钟按了关掉,上下翻动了下闹钟,结果看到苏雀设置无数个生日闹钟,有他今年生日,明年的生日,后年的,一直到汤虞九十九岁的生日闹钟设置。他本来一个个删掉的,但是删掉五十六岁的时候,他有些删不动。 他也不知道朋友替他出什么头,怎么出的头。直到他看到医生衣领下脖子上一个红色的手印,过去掀开医生的衣服,发现紧贴在衣服和皮肤中还有些菸灰、吃过的糖纸。 汤虞气愤,把昏过去的人拉起来,想看他身上还有什么他们倒过的「垃圾」。才发现他身上衣服一块块被啤酒还是水浇过的湿。头髮前面也有点湿。也许是他来之前,那些说是替他出头的狐朋狗友把医生的脸稍稍擦干了。 医生不省人事,依偎在了汤虞身上。 汤虞再打开医生的手机,除了闹钟,还发现里面有几段录像,打开查看,是刚才酒吧夜店里。最新一段是录已经醉倒了的医生,把他从地上拉拽起来,几个人笑嘻嘻,伸出手摸到他衣服里。对着视频笑:「这是你们一直想看的小奶狗,看,长得奶不奶,」说着这句,去翻他的脸,左右翻动,露出那个人在强烈五光十色的灯光下,异常白的一张脸,黑色的头髮极为柔。很好看。 倒数第二段,医生还没有喝昏过去,几个朋友问:「你还能绿汤虞,你挺有本事的,」「我也很有钱,给钱就可以上你了是不是?」扶起他的脸,镜头怼在眼前。不知道为什么,挨了一下,还是滑到了,医生倒下去。又被左右两人拉拽着扶了起来。「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阴郁神经病弟弟?」「是啊,不然他怎么会跟他弟弟搞在一起。还跟有钱人玩。」 医生喝得不少,眼睫在夜店的光照下,有些湿黑,问他们:「你们不是说汤虞喝醉了受伤了吗,他现在在哪?」 几个朋友笑:「在哪,当然在疗情伤。」知道他们骗了自己过来。医生自嘲笑了一下,「起开,」要离开。 后来又是一段混乱拉扯,吵架,争执。车上的汤虞又打开了一个录像视频,是他几个朋友在哄医生喝酒,不喝不让他走。后来录像很模煳。 其中有一段,像是医生喝得双眼失焦,对拉到了镜头前,让他说「对不起汤虞」这种道歉的话。医生说,「汤虞呢,是他让你们来见我的?」,有个毛躁的朋友攥过医生的衣领:「你现在是不是不满?」医生笑了一下,他说:「我跟他的事,什么时候要你们来评判?」后来,医生又倒下去,醉得失去了支撑。 汤虞把他手机关上了,扔到了一边。 结果手机又亮了起来,不知道是哪个损友把医生的手机号码放在了交友平台,现在很多人加他和打他电话。汤虞想关机了。 抬眼又看到医生一动不动,把他的湿了脏了的外套脱下来,里面是一堆糖衣、饮料瓶的外衣、抽完的菸头、杂七八的东西在衣服里面。 医生突然抓住了汤虞要脱去他外套的衣服,眯起了眼睛:「好了没有,汤虞呢,他在哪里,他肯原谅我了吗?」 汤虞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手机,相册里的录像打开着,损友的声音在外放着:「你自己把衣服脱了,我们拍段视频,就代表汤虞原谅你。」 听到这段话后,汤虞气到炸,一个个按掉打来的骚扰电话,翻完了苏雀手机被损友录下的十几个视频,发现没有脱衣的视频。他立即打电话给他的朋友:「你们干什么了,把他脱了的视频删了。」 朋友喝得有些醉,「汤?汤虞?你打来得正好,我们替你教训那个人了。」 「我问你,你们是不是拍了他的非法果·体视频?把视频给我删掉。」 那接电话的朋友身边有没喝那么醉的朋友拿过电话:「什么果·体啊,我们没拍,真没拍。你别生气,我们就跟他闹一下……我发誓,绝对没有没有拍。要是真录了真发出去了,我去警局自首行不行,汤虞。」 汤虞才把手机关上。 看了一下阖起了双眼,脸上一阵被偶尔路过的车灯打来后的异白的人。汤虞把车重新启动,开驰在夜雨里。 眼里浮现的不是雨刮撇着雨沫的场景,而是小时候,只要汤谷陷害了苏雀,他就会去问苏雀,是不是他做的。以前家里的老猫生过一堆崽,突然不见了,他们找过家里家外,才发现老猫被老鼠贴黏着。 第一个反应是有小孩恶作剧,问汤谷,汤谷理直气壮说不是。问苏雀,苏雀摇摇头。后来家里的亲戚说,看到了苏雀抱走了老猫。 汤虞有些生气,但是他耐住心性,问苏雀:「是不是你觉得老猫平时咬坏了衣服,不高兴了?」小时候的医生,看了看汤谷,又看了看他,点下头来,背下了锅。 第15章 818那个戏弄俩兄弟的医生15 先发…… 15 汤虞发现了汤谷18岁愿望是,举家移民去日本。要等飞机,准备办理最后的移民。但是新闻播报,有个人困在了冰湖上面,参观的游客自动化动的船无法动弹,上面的人生死不明。还在下着小雪。 第28页 汤虞立即说,「你们等一下我,或者我先在国内一段时间。」立即去找苏雀了。 因为苏雀最后一次跟汤虞的愿望是能和汤虞划船,在白鸽湖公园。结果那天他们家要移民国外了。汤虞跑到了白鸽湖,那边很多人围观。 后来打捞上来冰湖的人并不是他,汤虞回家里去找他。看到他在房间里,房间里他重新收拾干干净净,浇花。 汤虞不走了,所以他们全家最后也没有走成。留在了国内。 「所以你因为这个,一直很埋恨苏雀?」汤虞问向他。「用这个来要挟他,是因为他破坏了你的18岁梦想?」 汤谷笑,灰澹的眼睛,从来如此,没有变过,「如果我十八岁那年我们举家搬迁日本,我就能阻止我对他心生情愫了。」 这个弟弟,果然是个疯子。汤虞拽住他的衣领,「你是不是在我们订婚后,找过他很多次?」 汤谷冷笑,看住他,仿佛看一头失去爪牙的狮子:「他自愿。他说弥补我的。」 打了他一拳。 汤谷摸了一下嘴角的血丝,站起来,眼阴郁了一些,「如果你有在意过他,你就不会对他不管不问了。他变成这样,也全是你一手造成的。」 「你在说什么,汤谷,」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主动『补『偿』我?」他果然阴郁,疯批。 汤虞觉得弟弟说这个话都是可笑的,他这是在挖自己墙角,还理所当然了。 「因为你从来都不是完完全全只站在他角度,你会偏私你的家人,偏袒我。医生会想,他自己是不是在你心里,没有我重要?是不是也要学你一样大度,为你的家人着想呢?」 汤虞觉得他在颠倒黑白:「你把话说反了,我从来只在乎他一个人,不然我也不会为了医生不出国。」 汤谷笑,「哦,既然你在乎他,他被拍到跟我们在一起的照片后,别人敲诈他钱,你又在哪呢?」虽然他也是五十步。 汤虞问:「什么照片?」 汤谷说:「你只会什么都不问,跟他分手。这是你说从来只在乎他一人,是你二十多年对他的感情?」 汤虞似乎听明白了,医生之所以跟汤谷在一起,是因为汤谷的胁迫。医生跟赵畅的绯闻,是因为医生被勒索急需钱。 他有些慌张,要去找医生。 汤谷冷眼看他:「你从来也不够爱他。你的爱,比不上我对他的。」 汤虞看了他一眼,走了。 · 转过身,汤谷回家里,跟跟汤虞分手失魂落魄,眼睛哭红的医生说:「你说的,我都做了。」 「你不是不想跟汤虞分手了吗,我把你是被我胁迫的,告诉了他。」 苏雀谢谢他。这样他就能跟汤虞复合了。 但是他抓过医生的手腕,眼睛微有些红,可是被他压抑成了灰澹的模样:「除了谢谢,还有呢?」 医生找不出其他对汤谷的感情了。 汤谷恨,眼睛微红,又灰澹,「你有没有一点喜欢过我,哪怕产生了,后来又没有的?」 医生被他眼睛微红,看住他的模样稍稍楞住。 他们说好的,汤谷告诉汤虞后,他跟汤虞重新在一起了。 医生有些失语。 「如果我可以像汤虞那样,性格安稳,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系统这时候出言提醒:「……宿主,你是不是忘了你答应跟赵畅去日本结婚了?」 「如果大家都能在日本,那该多热闹。」医生的淡淡一笑。 系统:「……」虽然,这么胡闹。但是他还是勉强地很高兴,「今天悲情值突破了100,可喜可贺。」眼看着就要被反派作成了大结局,系统还要再提醒他一句:「只要你甩了汤虞,或者被汤虞甩了,宿主你本世界的任务基本就结束了。」 不能说是完美完成主线任务,至少也说是一点都不符合。 这个世界,就酱吧。 系统从来没有这么佛系过。 医生一点一点地抽走了在汤谷手里的手,他眼睛也泛出了感激的红:「谢谢你,谷谷。」 起身,出门了。 余留下汤谷一个人在他的公寓沙发上,汤谷瘫坐在了沙发上,眼神失去焦距。他半晌,手里纸盒掉落在地,里面的粉色的钞票,飘落一屋。 甚至,他还在幻想,只要医生有些动摇,他会马上求医生说,「这些钱,够你还赵畅。离开赵畅,我们在一起就好了。」以前的都不存在,从此就他们俩就好了。 从此就他们两个人,就好了。 · 因为医生对赵畅说,去日本结婚。后来,赵畅的父亲撤销了对苏医生的投诉。 德济医院的神经外科恢復了平日的繁忙而又平静。 因为苏雀每隔一段时间打入帐户里的钱,赵浩也够他买下一座实验室,可以进行他随心所欲、并且不用时刻担心、随时被国家法律取缔的实验。 为这一场黑市的比赛,他准备久矣。 第16章 818那个戏弄俩兄弟的医生16 结局…… 16 就在这个世界即将进入最后的角色扮演倒数阶段。 反派闲来无事地跟系统闲聊:「如果我跟汤虞在一起,你会?」 系统立马跳起来看他:「!」 反派又问:「如果是跟汤谷在一块呢?」 第29页 系统痛哭流涕:「求求您别玩我了。」 反派又笑:「如果是大家都在一块呢?」 系统觉得自己只差跪下来跟反派磕头。他这算是哪门子系统,别的系统跟宿主相亲相爱、相敬如宾;只有他是哄着祖宗、求着祖宗做任务。 就在系统险些要自己检举自己时,反派:「我说说而已,况且这个世界我已经待腻了。」 系统破涕为笑,下一秒,听见反派问:「好想知道下个世界会有哪个幸运儿来当我的对手/背叛者。」 系统:「……」 · 汤虞来医院见医生,准备苦求医生,向医生道歉,却得知医生好几天没上班。去医生的住处找。却发现人不见了。 他满是愧疚、担心、气恼,慌不择路选择去了另一个地方找苏雀。 · 前几天,在医院停车场遭遇陌生人袭击的医生在一个舞台醒来了,看到了不认识的人。 「你好,德济神经外科苏雀医生?」 「欢迎你报名了这个比赛。」 「我们在报名的两百四十位人挑选了你,你应该为此感到幸运。」 苏雀看到这个是一个倒锥形的空间,像是报废遗弃的工业设计感的艺术馆。 远处的逐层高上去的观众席,他位于的位置,是圆形空间最中间最低部的舞台。舞台呈现近一百平方米,有几处面对观众,或者是在进行直播的电子屏幕——因为他此时已经在看见了自己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而在他身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那人身披白色的医生褂袍,年龄与他不相上下。舞台的主持人正介绍着:「这位是来自德济神经外科医生、拉斯克奖获奖者,赵浩先生。」 两位同事同时站在了舞台上。 而赵浩是满面的自信淡然,不像苏医生,满脸疑惑。 这个倒圆锥形、类似古罗马斗兽场的观众席上,并无多少观众。两两三三,大多集中最靠近舞台的前几排。包括黑市组织地下比赛的人,整个到场的人不足六十人。 「这是怎么回事?」医生往后看去,试图从赵浩嘴里得到一丝破解。 可是赵浩的心早就了必须要和苏雀进行胜负之分。他早年高傲的心,进了德济一直被苏雀压一头。他没想到上一次在研讨会上竟会如此丢人。不过,除了学术,他赵浩更擅长的是实战。 赵浩看到了苏雀的困惑神色后,淡淡露出一丝冷笑:「苏雀,这次我怎么都不会输给你的。」 · 前几天。汤虞去找到了汤谷:「求求你,把他还给我,不要藏起来了。」 他看到汤谷颓废一个在家,很多天没有换洗的衣服,他坐在了地上,抬起的一眼,眼睛全是红色,多天没有好好睡觉。 弟弟冷笑:「你在我面前装什么,」 汤虞闯进去他家的每一间房间里找:「医生,医生,雀雀,雀雀,我错了,你出来,求求你了,不要离开我,我知道了一切,我知道了……」 汤谷拿起了啤酒喝,找不到的汤虞不得不出来,才发现,拉上窗帘,在隐澹的光线下,汤谷周围很多啤酒的空罐子,「人呢,」汤虞在他面前,汤虞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几天没有梳洗,鬍子拉擦的。 汤谷拿起酒喝。 哥哥打掉啤酒,啤酒洒了,湿了地上和汤谷的上衣一些。 「我问你,苏雀人呢。你把人弄到哪里去?」只有眼前的人,最值得他怀疑了。 汤谷失笑,但他翻起灰澹的眼珠,看不出一丝笑意,只有恨:「如果我把人杀了,你会高兴吗?」 汤虞气得打他,这次没让他打到,反而被汤谷狠狠掀翻。 汤虞叫着:「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汤谷站起来后,汤虞才发现他的脸异常的苍白,只有眼珠是无尽的灰澹,「我捨不得。我捨不得……你他吗把人弄丢,就到我这里来发疯。凭什么他会看上你这种垃圾?」 汤虞后退了一步,没有反驳,他喃喃地问,「他不在你这儿?他好几天没上班了,医院也没收到他的请假……」 汤谷看他哥哥可悲的模样,这幅尊容何尝不是他汤谷自己此时的写照。 汤谷说:「我知道了。」 「你去哪儿?」叫住要离开的弟弟。 汤谷夺门而出看了下他:「我把他找回来。找回来后,他不会再是你的。」 他不甘心,把医生让给了垃圾。 · 暗网直播着的舞台上。 两个人被关进舞台上特意改造过的玻璃手术室内,透明的四方盒子,所有人都能清晰看到两位医生接下来的手术活动。 苏雀被关进去的玻璃房里,躺了一个年轻男子。男子双眼紧闭,唿吸浮弱,呈现昏迷不清醒状态。周围的医疗设备只有一个手术床,一张手术器械桌,一部麻醉机,一部手术显微镜,动力系统,双极电凝器,若干输液架。 还有四台神经外科手术器械:分别是软组织手术器械,颅骨和嵴柱手术器械,硬脑(嵴)膜手术器械,脑、嵴髓手术器械。 以及神经外科脑内的刀钳钩工具。 苏雀立即查找是否有病人的病歷、报告、脑部ct、头磁共振的资料,发现只有一张写着病人简单概括资料:男,22岁,与女友车祸导致头部受伤。 外面主持人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从外放的音响传达在舞台、玻璃房中:「现在你们面前是一对因车祸导致脑部受伤的情侣,请两位外科医生展开救治。救治时间为10个小时。如果病人死亡、手术失败、病人留有后遗症、成功情况下手术慢于成功、获知错误病人受伤情况的另一方,均算作比赛失败。」 第30页 苏雀在玻璃房问:「我为什么要参加这个比赛?」 暗网的组织人的主持人笑:「那么你将不配拥有活着、健全的参加资格——请问您是否要退出比赛?」 医生:「……」 医生埋头手忙脚乱进行,在一场神经外科手术中,会分配助手,麻醉师,手术护士,有的手术还得要配副刀医师。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这个病人没有任何ct、磁共振和以往病歷,无法得知他脑部是什么损伤,且或有什么过往病史等。 这种情况如同盲人过河,简直是过失杀人。 医生汗如雨落,心急手更乱:他无法判断病人受伤部分、严重性、受伤多久等等一切。贸然开刀,必定会导致病人脑成了马蜂窝,这一刀那一刀,这不是杀人是什么。 他逐渐淡定下来,拍着病人双肩,试图大声唤醒病人,并检查病人是否被注射过麻药情况。终于病人在他的唿叫和拍动有甦醒。「你好,我是医生,请问你现在哪里不舒服?」 「呜……痛,呜。痛。啊,啊……」 「请问是这里吗?这里?这里?……」苏雀一个个手按过去询问病人。多次停留在了头部三个地方,病人说出了好几处地方的疼痛。可是病人有打过麻药过长时间的前提下,陈述并不清晰。 眼看病人唿吸虚弱,已过去2个小时,苏雀只能开刀,先查看病人喊得最疼痛的部分—— 比赛进行一半,玻璃手术室苏雀这边出现大出血情况。他暂时止住后,提出了一个要求:「我要求去赵浩医生那边看一下那名女子状况。」 在场观众三两,更多的是在电脑面前观看着暗网里的这一场非法地下比赛。 主持人问向了赵浩可否同意。 赵浩拒绝了苏雀查看他女病人的要求。 医生劝说:「如果给我查看,对你病人也是好事,赵医生。」 赵浩回应:「我不会容许你这个要求的。你好自为之,我的手术即将结束。」 苏雀只能埋头进行,浴血奋战,他的临时玻璃房挂着穿上的白大褂染血。口罩上,他垂下眼,看着手术布下的头颅,汗水密麻在了额脸。 他心头震惊不已,看着自己打开了男病人的头颅,那缠绕的一块玉白色肉团。脑部受创伤的血包是存在的,可是这个肉团在哪里来。 直径将近二十厘米的肿瘤他向来没有见到过,虽然脑部手术歷史存在,极为罕见。苏雀抑制心头噁心,大胆猜测跳出了心头。 比赛以赵浩宣布率先完成手术,随后两个小时后,苏雀也同样结束了手术。 两个人的劳累可见一斑。可是赵浩更为得意是他自己的表现:「女病人受到外部损伤,摘取血包,还有摘下以前脑部罹患的肿瘤。」 苏雀说:「这个男病人的脑外部确实是受过外部,更像是击打。」 赵浩心想,这都分出击打还是车祸,扯淡? 苏雀说:「他脑部发现长有一个白色肉团,并在长时间吸食脑髓,这个男病人智力略低下。」 赵浩:「可笑,智力低下也被你编出来了?」在病人不清醒,没有探测仪器,且过往病史,他怎么知道病人智力状况的? 苏雀说:「这个男孩应该并不是22岁,年龄应该更小,应该不足成年。这种痛苦和常年花费的费用,不是一个智力失常的人无法承受。费用的话应该不足以支撑这么久,所以他年龄一定很小。」 赵浩冷哼:「年纪小?男病人可是和女病人是一对情侣。」说这话,表示他已经接受了暗网的提示。 苏雀说:「由于没有ct,磁共振设备下,我只能靠他呓语,判断他脑部产生疼痛位置,开刀后发现,并不存在所谓脑损伤,而是长有一个肉团。切除肉团后,我发现……这肉团是一个不完整的人胎。」 「我推测,这是一个拥有着三胞胎或者以上胞胎的兄弟姐妹的患者。赵浩医生的女病人,我推测她是和这位男病人是兄妹或姐弟,而这个人胎是三人在母亲怀里发育被两人抢夺营养,后来沦为营养巧合进入两人脑部,常年吸食脑髓寄居。」 赵浩心中一惊,难道他把人胎的存在女病人脑中另一部分当做了肿瘤?他赶紧去看那切除出来的肿瘤。 「不愧是黄兰颂的学生。」暗网组织人的主持人夸奖。 国内脑科第一人是黄兰颂,组织者打听苏雀和赵浩的背景资料。 赵浩睚眦欲裂:「不对,不对,为什么光就一个肉瘤你可以判断出来这些,是不是你们在玩我,只告诉了他,我不信,我不信!」 苏雀说:「这脑部外伤并不是刺激车祸重大冲撞,而是外部,是他们制造外伤扰乱我们,并为病人换上成熟风格的衣服迷惑我们说是情侣。我猜测你的女病人肿瘤很小,离得脑髓远,或者已经是一个死了的物件,又或是转化成了瘤,而不是寄生物。而男病人的体积庞大,这些年受的折磨比女病人更大。」 赵浩一副震惊我不信的模样。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苏雀不应该靠着一个人脑知道这么多东西? 一定是暗网的人给了苏雀暗示,没有给他资料提示,一定是这样的。 十个小时的直播,暗网人数从开始103人,上升近5000人在观看。这些人,有的是只能暗处营生的黑军医,非法经营的医生,猎奇的生物实验人,等等。 第31页 主持人恭喜苏雀,赵浩被拉下台。 这时候,一直在幕布背后的第三个玻璃房在幕布拉下来后、展现在人们眼中,那是个更豪华装备更齐备的手术室。里面两个手术床躺着两个人。 「现在请您进行一项『换脑手术』。」 他们要实验真正是换脑,刚才不过是试探真伪实力,外加增添趣味而已。 除了被绑来了非法组织地下比赛,见到了人胎寄生人脑,更噁心的事情接二连三。医生说:「违这种背人性、法律和道德的事情,我无法做到。」 主持人微微一笑,没想到眼前人居然还有人性最渺茫的职业道德。在医生说完这话,立即就有人拿着ak·48的枪上来,苏雀眼一扫:「杀了我也无法完成。」 主持人挑眉:「赵浩医生,同事一场,劝劝你的好伙伴。赢了的奖励。」 赵浩没想到ak48会对着自己。 「苏,苏,苏医生,你赶紧,别儿戏,人命关天。」这个人命不是说玻璃房躺着的两个人,而是他自己。 医生皱眉。 这时候,零星的观众席中有一个人站起来,「不如让我试一试。」 类似斗兽场的冷酷看台,无垠无边感,零星的几个人坐在上面,就像是浩瀚的宇宙中,无法相信有最终会有几颗星球是会交接、相碰、发生反应。 对于这个突然起来的人,有枪口对着他:「你是谁?」 「我不才,但家父的名字想必你们听过,我是黄兰颂的儿子,我叫黄忧。」汤谷跳上了台,「我一直很关注你们这个换脑实验,我很感兴趣。」 苏雀震惊看他。 他怎么会出现,他为什么又要说这些话。 汤谷云淡风轻。他在不阴郁的时候,健康得就像一个正常的美人。「这场不是比赛,而是人类进步一个歷程。」 主持人警惕,欢迎同类且存在犹疑:「你有如此领悟不愧是亲身参与我们这个伟大实验的观众。但我对你的身份很怀疑——」 汤谷笑一笑,转向了医生看去:「苏学长,你难道忘了我?在家父同样教导了这么多年,不能光有你的名气,而没有我的存在。你跟他们说说,我是谁。」 赵浩结舌瞠目,他当然知道眼前的人是汤谷,是他拍到了汤谷和医生的牵手照。可是他不声张,不然这会加速自己死亡。 医生意料不及:「你,你怎么来了,」 「来见见你,最近在忙什么,不行吗,」汤谷有些消瘦了,眼睛一如灰澹。不过,在看到医生后,他心情好多了。 他长了一副和医生一样、同样让人怀疑实力的外表,令直播间里多了些兴奋和龃龉的声音。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医生的对汤谷的不期而至的震惊比这个黑市的地下比赛还大。 「你忘了,我是开什么公司的。」他是电竞直播合伙老闆,身边打交道的是网络工程师。 汤谷跳上来舞台。 他走到了医生身边,「你不做这个实验,我可以理解。以你的出身的优异,前途的无限,一旦做了自毁前程。我不一样,我们家有我父亲一个人知名就够了。而我更关心的是,人类命运的归处。」 他转身,看向主持人:「我可以中途报名吗?」 主持人立刻让黑客搜索黄兰颂的儿子网络资料。网络上关于黄兰颂儿子寥寥无几,是有一个儿子,但是叫不叫黄忧,是不是同样从事神经外科或者人脑实验,那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你说你是黄兰颂后继人,那么给我说说颅脑外伤分为哪几种?」主持人问他。 汤谷脸色沉了下来,眼色灰澹,如散落鸦灰:「就问我这么低等的问题?你是在给我找骂你的理由吗。你是瞧不起黄兰颂,还是看不起我?」 主持人没想到他脾气古怪,「好啊。既然你不请自来,那就请跟苏医生一块,进行手术吧。」 医生看起了身边的汤谷,汤谷看他一眼,眼中是神情,无畏,淡然,幽怨,想念,以及无尽的想拥有。 「如果你和我死在一起,你害怕吗,」走入玻璃手术室前,两人在穿戴白大褂口罩帽子时,汤谷的问。 医生手指一滞,「你不该来的。」 「我问你不是这个。」与医生并肩的另一个汤医生说道。 「不害怕。」 「那就好。我不会让你死的。也不会让你害怕的。」 在数把重机·枪的胁迫下,两人走入手术室。在他们门前躺着的是两个双眼紧闭,同样打了麻药的人。这些人可能是黑市拐卖的人口,失踪的人。他们不一定身患疾病,也许是个健全的人。可就要对他们进行换脑,这不仅违法,还伤及人命,违背道德和人性。 苏雀迟迟无法下手,他过不了自己职业操守和良心这一关。 身后的重机枪在抵住他背嵴上。 汤谷轻轻地伸出手,把医生抱在了怀里。「别害怕,跟着我,做一下。」 他在医生的耳边,柔声地哄他: 「这些天,我好想你呢。」 医生后背已经在发凉,他说不怕,不做实验,但是无法控制人最基础面对生死的生理反应。他的身体轻轻地在汤谷怀中颤慄。 听到汤谷这句突然不在这种状况产生的呢喃,医生怔了一怔。 「如果重来一次,我宁愿,我不是汤谷。我是其他人,你或许可以喜欢我。」 第32页 松开了怀抱,两人皆被重机枪地推搡下,走到了两个手术台上。戴上手术外科手套的汤谷,出奇的年轻,标緻的长相,没有一点让他看上去像个外科医生。 可是苏医生在他身边,是个最鲜活、且最鲜明的例子。让得人们对汤谷打消了一半的疑虑。 暗网直播间的观众人数飙升到了近万人的在线观看。 汤谷拿起了颅电钻时,苏雀的心惊心跳动了一刻,医生说:「我来吧,」他能猜中汤谷暗示他的几分意思,他来拖延时间,是不伤害手术台的术员生命最好的保证。 接过了汤谷的电钻,医生低头,在术员的头颅下准备开颅取脑。 汤谷在他身边搭手,如副刀医生般。 「能不能,再给一次机会我。」 汤谷轻声地说,眼睛垂下来,看着手术台的术员。 医生身心一震,他有没有喜欢过汤谷,答案是……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警·察和特·警的声音,还有军火交集的桌球响动。汤谷飞身,将医生护住翻滚卧倒在地上。 或许只有在特效电影出现过的交错的火花子弹,会在面前上演。轰然的□□声,不过是耳膜发震,喉咙发甜的多个瞬间。医生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天,那个人飞身抱住他滚落在地上,身体掩住他。 手捂住他的眼睛。 他通过朋友网络工程师和黑客的交际,在网络暗网看到了他报名这场比赛。他进来当观众,上台冒名黄兰颂儿子,全是为了救援到来的拖延时间。 到了最后。 鲜花擦过的钢枪,是洗干过的血液。 医生听到了枪弹消减、最终停息的声音,长久的平静,让得他有如获重生的机会喜悦。他轻轻地对护着他的人说:「好像,好像我们平安了。」 那个人没有言语,久久的一句,「谷谷?」 医生感觉到了脖颈、胸口的温热。从来他做过外科手术这么多次,血都是凉的。包括他曾经当学生解剖的时刻。这一刻,他仿佛觉得不真实,从来没有人的血是热的,是温的,是带有自己急迫心脏跳动的荒唐感。 他摘下了那个人捂住他的手,看到的是硝烟白雾中,救援队向他们走来的身影。 那个人垂头埋在他肩上,被医生摇动着:「你说话,谷谷,」 那个人从他怀里被翻开后,医生看到他一向灰澹的眼睛阖上,垂下的眼睫,带有了黏煳的血。半张脸下,身体上是泡过了黑血般。 救援队的到来,将医生从死者身上扶架起,将死者抬上担架,清理了曾经让犯罪者振奋,让网络龃龉虫猎奇,也让一对暧昧的情人在此做出临终宣言的舞台。 曾经的少年,誓言要举家搬迁,遏制住对一个人的心生情愫。 也是他,压抑了前半生对这个人的感情,终于无法隐藏,告知和释放出来。 可他又百般稚拙,做出了错事,也做出让他不再后悔的事情。 一生,如飞花般落幕。 也曾听到,那年他的:「我能不能每天生病?」这样我们就能在一起每天生活了。 · 赵浩的勒索已经被呈作证据上传警·局,他的违法实验室被非法取缔,多项罪项让他入狱五十年。一代外科骄子,因为嫉妒生隙,最终害人终害己,付出了一生的代价。 本世界完。 第17章 大佬的小玩具01 「目前,顾悯厌恶值…… 01 「你入过狱没有?」 「你想尝尝入狱的滋味吗?」 这是来到这个世界的开头的引言,反派冷笑:「?搞监·狱。」他的特长。他在星际越狱的时候,系统还不知道在哪里。 系统装x失败,他讪讪一笑:「欢迎来到第二个世界。您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失忆的罪犯。」 「您没有过去,没有将来,没有记忆,没有亲人朋友,有的只是目前的这个身份。」囚犯的身份。 「我可以做自己?」反派问。 系统:「您必须要触发任务发布,或完成定时发布任务,来完成这个世界的剧情线。您将会在任务完成的累积,逐一获知您的身份、性格、过去记忆、人际关系、个人命运,以及本个世界的最终目标。在这个世界里,您仍然是白月光。」 「白月光」这词早已各种的污名化。或者说,反派从来没有期待、感冒过。 「如果您没有按照要求完成任务,将会有强制任务或惩罚。」系统这回学聪明了,没有惩罚机制,反派怎么会好好干活。 反派「哦」了一下。 系统:!!他好像没有当回事!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哦」!!这也太敷衍了吧!! 苏雀进入监·狱的第一天,第一件事情是洗澡。 衣服脱下,新来的囚犯果身排着长队,相隔半米,一个个走到了墙下。每个人排开了近三米的距离。每个人站好后,便被泼上了消毒干粉。 苏雀的脸上被泼了白偏黄的粉末,这厚重的粉一直到了他黑髮下,耳中,肩上,大半个赤·果的身体。 高压枪的水花喷来,直接能把人冲击得脚步趔趄。 苏雀被灌进了一口水,吐了出来。 他闭了一下眼睛,直到长达三分钟的高压水枪从他身体移开。他身上有过被水花打过的、压过花般的稍粉稍红的痕。他睁开了眼睛,只有眼中的厌世、不屑、冷清,带了些略微的伪装色泽,叫他还是原来那个反派。 第33页 他们排队,按照分配,被狱·警推搡进了一个个监舍。 苏雀进去的时候,监舍里面的人古怪地、不善地打量着他,犹如狼穴中慌不择路跑进来了一只兔子。 他扬起头颅,稍稍的黑色的眼睛扫去。这个监舍有五个人,有四个人是三四十岁以上,另一个年纪较轻,看上去二十出头。而二十岁那位,坐在了监舍的铁架上下铺的下铺上,光线稍弱,没能看清楚那人的长相表情。 等狱·警的离开,监舍里的「新人见面礼」活动才开始。 监·狱里灯光稍灰澹下来,这片犹如是浸泡着各种骨头的水池的监舍里,逐渐传来了咕噜的吞咽新人的声响。 苏雀的监舍中。 刚进去的青年被左右的人压制了住手,反钳在身后。 有一个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见了苏雀,长得细皮嫩肉,内敛,白窳的模样,黑色的、如揉碎的头髮,在稍微挣动下,跟班手下又给了他一下。 苏雀垂落下了头。下颌被一只手摸上,摩·挲了几下,在他没有料及的时刻,扼住地抬起。 他掀开了苏雀的衣服,发现他在进来监舍之前就被教训了不少,炽白的皮肤上一片片淤青,留有警棍的宣洩过的印记。 掀苏雀衣服的那个人冷漠的眉眼,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却是有些乖戾的气质。 他的眼睛非常的冷冽、黑色,没有感情,看待一件物件那样地扫过苏雀。 「长得皮细肉滑的,挺耐草的。」 「第一回 见面礼,没什么能给你的了,只有这个。」 「啊,是个哑巴。」 周围的四个人传来了或淫会或轻贱的声音。 「哑巴好解决了。哑巴更好,不用出声。」 也顺着挨了一下,苏雀往下故意一滑,闷哼出一声后,有人向他踹来一脚——监舍的统一新鸟见面礼。苏雀伏到在了地上,他倒的时候是有计算过的。 到在了那个二十岁的囚犯脚下。 一动不动。 宛如死去一样。 有人立即去地上翻过他,要掀开他的衣服继续。可翻过来后,看见他阖上的眼睛,嘴边淌落的一丝黑血。更让他露出来的皮肤有种残破的、皮白色的纸灯笼的质感。 顾悯收回了他接触到了自己的腿。 「人晕了过去怎么办?」 「怎么不禁折腾?」 顾悯移开了自己过分冷冽的眼神,他犹如是看到一件扔弃的垃圾。连多看一眼都是浪费。 他们的老大没有说话。就代表新人游戏结束了。 监舍的灯恰到好处地在几秒钟后熄灭,监·狱进入了新人游戏更加白热化、更振奋人心的阶段——监舍里出来了各式的惨叫、不堪、求饶、哭泣的声音。 直到狱·警的重新出现,棍棒敲击监舍的细铁柱,那些磨人的、抽泣的、禽兽的、听上去令胆小的人毛骨悚然的叫声才逐渐弱下去。 半夜。 装晕过去的苏雀感觉身体贴着水泥地板,过分的冰凉。他一只手撑住了离自己手边最近的铁架床,爬了起来。 「恭喜您,度过第一个情节:监·狱新人游戏。触发第一个任务——请刷够顾悯的厌恶值。」 「目前,顾悯厌恶值进度(1/5)。」 顾悯是谁,关今晚的他什么事情。 现在的他,想的只有一件事情。 在黑暗的环境里,基本是看不清一米外的视线。光线极其弱的环境中,苏雀眯起了眼睛,找了一张最没有可能有人躺着的空床,倒头睡下去。 系统:「!!」 顾悯身上被压了一个人,他睁开了极黑的眼睛,厌恶至极,还伴随着恼怒。他伸出手,把那个人推下去,结果那个人正懒懒地翻了一个身,拦腰地抱住了他。 那条胳膊,有意或者无意,搭落在了他的身上。 顾悯的眼睛半眯了起来,那个人阖住了眼睫,在稍有的监·狱微澹的光线下,唯一看清楚的是那个人淬白的下半张脸,极为有线条的下颌,连接纤细脖子处的皮肤,是略微有过今晚留下的淤痕。 长久的黑暗注视。那个人唿吸动作极为的微弱,如果不是起伏的匀称,还以为那人早早地死去。 真讨厌。 「顾悯厌恶值(2/5)。」 「宿主、宿主?」反派早已睡着过去,睡得可香甜可香甜。 第二天早上。 顾悯昨天早早地入睡,后来被压上来的苏雀扰醒后,后来疲倦地也入睡了。在早上即将监·狱活动晨练前,把人踹下了床。 那人似乎比他睡得更死。到了地上,依旧是眉目平和,歪侧的头颅,只露出了小半张侧颜。 监·狱的早铃统一响起,刺耳,又同时是单调的监·狱生活的标志之一。 听到铃响后,苏雀皱了一下眉毛,在地上的他翻过了身体,头昏眼花,想起来,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睡在了地上。正当他要爬起来,却想装个柔弱时。 听到头顶一个厌恶至极的声音:「滚开。」 刚睡醒的苏雀仰头看去。 那是一双极为黑冽的眼睛,厌漠,不耐烦,没有温度。 「不起来,是要我扶你吗?」 因为挡住那人的去路。他才极不胜其烦。 苏雀昏头重脑地爬了起来。 苏雀似乎没有睡得很好。 第34页 早上一个一个监舍排队出去。来到了一个近两千平方米的仓库地。每个新老囚犯按照一定的距离,站在了相应的地点。 再在狱·警的一声令下,才盘腿而坐。 早晨的晨练活动,实则是席地晨读。五点钟便要起来,苏雀的生物钟还没有从上个世界调整过来,抑或说,反派很少有这么闻鸡起舞、少年发愤的时候。 晨读的内容是读监·狱的教义。那是一本由典狱长亲手编写的监·狱教条教规。里面的内容,包括无条件、无脑子、无自尊地服从、屈从狱·警的有无理由的辱骂、折磨、惩罚或者殴打等。 教规教义里面的教目繁多,种类复杂。在监·狱里不同种类、程度的犯错,有不同的刑罚、处置。教规严苛,刑罚恫人。全书分为七册,每册厚八厘米。 「好傢伙。」系统直唿好傢伙。 每个人屈腿而坐,前后左右距离一米。新人如霜打的茄子,而有些老鸟显然经过昨天一晚上的开荤活络胫骨、精神抖擞。 「怎么,怎么比旧社会还恐怖,这些教条。」 有的老鸟听到了新人对教条的评价,不禁哂笑: 「小心你的骨头,肉·鸡!等你能出去,骨头得留下几根。」 狱·警听到了囚犯窃窃的声响,警棍狠狠地砸过去胫骨,有囚犯发出了惨叫。狱·警的警棍不长眼,有无私自说话,都被扫倒一片。 如果说夜晚是部分兇恶的囚犯的狂欢,那么清晨,便是无道的狱·警的乐园。 他们随便拿起了这个世界唯一的法则——警棍,把不听话的、看不顺眼的、或者是倒霉的、长高了一些的秧苗打倒下去。 有一个羸弱的,「啪」地一声被打倒在地上,呕出了鲜血昏死过去。 立即有老囚犯嘲笑:「一定是昨天的party玩得太晚了。」 不是胆子小,就是昨天被玩得太过了。警棍一落下来,顿时就跟死了一样倒下去。 那个人被拖了出去,毫不夸张。 苏雀一直安静地阖着眼睛。仓库里直到某个大人物的到来,骚动才逐渐减少。不仅狱·警收起了带血的警棍,连老囚犯也噤声了不少。 这座监·狱,有个年轻的典狱长。 传闻他骨子天生反骨,没让他当上罪犯,反而让他成为了罪犯听到了名字后、骨子都在战慄的典狱长。 那个人走进了晨读仓库。 他近一米八七的身高,长腿迈过,修长的制服裤宽敞下,露出他雪白的脚踝。灰湖色的制服色泽是哑光的,反衬出那个人颀长、冷酷的黑色身段。 鹘黑色的帽檐下紧压在了他的眉上,眉压眼不过是常态。略微高的鼻樑,抿住的唇如同了一条压雪的线条。一双冰蓝色的眼眸,在光线偏弱的仓库下呈了灰湖调的色泽。 典狱长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一群垃圾,落在了一个陌生的、不起眼的、白肤黑髮的青年身上。看他显然不想惹人注目,一直低着眼,似乎没有睡醒,更像是收敛的性格。 叫到他的衣服上编号:「2873213。」 「回答讲义第876页的内容。」 话声刚落的时候,青年稍稍抬起了眼。随后,似乎才回过神来叫到自己,站起来。 他身段非常的清劲,纤而不瘦,骨体匀称。 黑色的头髮稍稍把他的眼下挡住。 他沉声说了出来:「在监·狱中,狱·警警·官话术为第一行为准则。所有活动、行为以教官指令进行,口头违反教官言语指令,轻则棍打,棍数按违反程度。行为上违反警·官指令,轻则绞断骨头,骨头数目按违反程度。……主刑有六种,由轻到重依次是:皮肉伤,断骨头,碎骨头……」 他眼下无任何教义教本,手中亦无提示纸张。 典狱长听完他所背的876页冗长的内容后,眉秾的眼下,露出一个略微欣赏的色泽。「背下来教条,是你们每个垃圾吃饭、睡觉之外,第三件事情。是你们的荣幸,也是你们垃圾配活着的条件。」 典狱长说出这种话,如果不听内容,会认为他有着极好的教养。如此优雅地说出这般匪夷所思、不知高厚的话。吐气如兰,声泽如靡靡之乐。仿佛说话是一种高雅的、上流的艺术。 斋齐是十天才来一次监·狱,自然不知道这个黑髮白肤的青年刚才才第二天。十天前,有长得这么标志的人,他是不会漏眼的。 他长得有些冷的美。让得斋齐多看了苏雀一眼,他微微一笑:「很好。你背了多久?」 苏雀懒得说他脑子里复印了。他回答:「不长时间。」 「脑子很好。」走了一步,就在了青年的身旁,吐出了气,「在这里,除了脑子要活络点,身体也得要够好。」突然凑过头来,苏雀闻到了一阵比利时的、木质、烟、乌木和玫瑰的香水气息。 那个人在他面前露出了看待蔫红透的果子即将坠落湿泥的般的眼神。看到了苏雀的窳白的耳下皮肤,敛住的黑色的眼睛:「不然我怕你细皮嫩肉撑不过这几个夜晚。」 这话是忠告,还是骚扰,苏雀全都一併收下。 他装作收敛,一直低着眼眉。黑髮细碎有些过长,挡住了他的美貌。 如果苏雀抬起眼,就会看到这个非常美艷的典狱长。可是监·狱没人敢觊觎着他,这个宛如恶魔一样的存在的男人。 扫落了的视线,看到了苏雀后颈上的淤青。「相必你昨晚也经歷一番。今天没有倒下,身体素质不错。」知道他昨天也遭受过所谓的新人游戏,估计也不够勐烈。或许身体够好。 第35页 很好,身体够好。这一点就够这种菜鸟在监·狱活得时间长一点了。 苏雀假装低头忍受着粗鄙的言语。 他被允许坐了下来,腿上被扔落了一本厚重的教义。苏雀连教义都没有,他是怎么背的内容。人们好奇着。 他继续坐着,眼睛重新收敛。 他在闭目养神,也是因为昨天睡不够。 第18章 大佬的小玩具02 我等你屈服。 02 漫长的2小时读讲义和抽背的时间,如果抽背到不会,就会挨一顿警棍和拳脚。苏雀被点了四次名,一次都没有让人失望。 接下来是早餐环节。囚犯们一个个地排队,早餐的事物看上去令人感觉到悲惨。只有比水还稀的粥,一点榨菜,还有一个馒头。苏雀拿到了餐盘后,找座位。 看到了与他同监舍的狱友餐桌还空有一个位置。他坐下来,吃动着,没有理会周围同监·狱的狱友看他的眼神。 他真像一只不长心的兔子。 他的狱友已经想着,日后怎么玩弄这只反应略迟钝的兔子。 苏雀他一点胃口都没有。监·狱的这点食物他本来就吃不惯。就在他排队交餐盘的时候,被身后的人故意挤搡,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那个人微卷的发,一张还看得过去的脸上,眼睛如薄隼,视线落在了苏雀的身上。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胡湖。 胡湖见他长得不错:「新来的,不知道道歉吗?」张手一耳光打过去,没想到苏雀躲开了。苏雀兀自地、目中无视地放下了餐盘。 碍于餐厅中,狱警林立。胡湖的人没有怎么动那人。胡湖看到了那个人的背影,心里产生了一丝想法。 周一早上七点半用餐结束后,是室外的放风活动。 在室外,有篮球,桌球。 苏雀在看着四周高墙上的哨兵,垒起的电网,如同铜墙铁壁一样,关闭着几只飞不出的苍蝇。 他问起来:「我到底是谁的白月光。」 系统说:「别着急,这次会一点一点随着剧情进展揭露的。」是怕像上个世界一样,剧情全被反派搅乱了。 室外。胡湖正在抽着香菸,这是监狱里有钱人才能做的事情。这里香菸的流通价格,比外面的还要贵上好几倍。他身边营养不良的人是他早上在餐厅开荤的那男孩。周围还有几个他的跟班。 他们在打赌。赌注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离他们一百米远的一个人。那个人略有些发呆,似乎是还不适应监狱的生活。远远看去,那人乌髮苍肤,有些倦意的,懒懒的,倚着墙。 胡湖伸出一根手指,意思是十包烟。而他隔壁的胖子笑,说:「我赌十五包香菸。」 很快的,苏雀面前出现了几个人。他抬头扫了下,那些人不怀好意,还抱有对某一种物件垂涎的模相。他进退不得,被「邀请」去了胡湖那边。 胡湖长得一米八多的个子。不知道是不是玩摇滚,头髮有些自然卷。看出来在监·狱外面是张风流的长相。 似乎刚料理完刚才那个娃娃脸的男孩,看到男孩裸·露出来的皮肤青紫不接。 苏雀收回了眼神,手下不满他看似不尊重的表现,伸手一打,向他的后颈拍去,打下去的声音看似很大,实则苏雀稍微缩了下后脖,轻巧躲过这一力气,所以打在他身上并没有多少力气。 「叫胡哥。」 苏雀也不怕人的,倒是性格看起来过分的沉静。他张口,叫了一声「胡哥。」 「新来的,知道这里谁最大吗?」胡湖的手下继续问他。 苏雀不说话,胡湖的小弟指了指胡湖的裆·部,众人笑开来。 「中午吃饭,过来跟我一桌。」胡湖看住眼前的似乎进了虎狼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兔子说道。他的声音微哑,带着烟腔的懒洋洋。 放风活动不许集聚,这是监狱的规定。虽然胡湖集聚跟他说话,可是他小弟不时抬头四周看,城楼上全是哨兵狱警,有些狱警已经注意到他们身上了。 「听到没有!」手下吓唬他。 苏雀不声不语,胡湖以为他被阵势吓到了,挑了眉毛一下,给苏雀整理衣服。手碰到了苏雀的伤的地方,苏雀不知觉地轻轻地皱了下眉毛。 胡湖把嘴巴的香菸递在了苏雀的嘴唇中。胡湖对他说:「像你这种脑子活络的人,」早上背书看得出来,有许多人注意到了他,苏雀往后在监·狱的日子不会好受。唯一的活命机会,就是找个靠山。那么他胡湖就是很好的人选了。 「应该知道怎样趋利避害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你的救星就在面前了,看你要不要跪下来抱我大腿。 狱警注意到他们的聚集,立即喝制过来:「那边的人,在干什么呢!!」 胡湖的手下识趣地散开。胡湖走之前,给苏雀暗示:「我等你。」 我等你的屈服,我等你的救命。 胡湖那群人离开了他之后,苏雀意识到有个人一直远远地盯着他看。他眼神不经意地一瞥,看到了同监舍的那位二十岁的囚犯大佬。他目光沉冷,非常冷冽的眼睛黑色头髮,目光盯紧了苏雀。 苏雀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系统提示:「顾悯厌恶值依旧是(2/5),宿主您可要加油了。」 反派弄清楚了顾悯是谁后:「我为什么要按你说的刷厌恶值。」 第36页 系统:「??」 系统连忙补充解释:「宿主您要是不完成,会有额外的惩罚。」 反派歪头:「什么惩罚?」 系统:「譬如……」 结果他听见反派说:「你擅自不告知我本世界剧情线、我的身份,导致我无法顺利完成剧情。还要把任务拆分成累积值解锁任务。你不如自己把活干了。」 系统:「这,这,这……」这不是他的意思啊!怎么听上去要散伙的意思? 系统:「别别别别,宿主,我有个办法……」 反派切断了聊天渠道。 系统在那边人都傻了。 反派冷笑。没有任何提示,单干他也能找出这个世界的主角和任务剧情线。那名二十岁的年轻人,似乎是他监舍里的老大。既然本世界是「解谜」游戏,那么他好好先摸清楚这个二十岁的大佬的来歷。 中午,胡湖的餐盘里四菜一汤,还有新鲜水果。监狱与世上一切地方都一样,只要有钱,就能过得舒舒服服的。 中午的用餐只有一份菜加一份米饭。苏雀没有胃口,知道不吃一点食物,挨饿的是自己。于是张口多餵了几口。他们这里的勺子材质是软胶塑料,为了防止自杀和伤害别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餐桌的人走开了,重新坐下来,坐在他身边的是胡湖他们。 胡湖一只手勾住他,有人抓着他的手腕摁在桌子上,攥住他的肩。被迫地按趴在了桌上,他踹开了后面的人,目光看去,只见胡湖狡笑地看他。很快,旁边的椅子砸落下来。 苏雀翻身滚落在地上,躲过了椅子。但是躲不开的是寡不敌众。 以反派的身手,避不开这些普通渣滓的拳脚是不可能的。可是他没有必要这样做,因为他有更长远的一个计划。 餐厅里又听闻了这边的骚动打斗。 囚犯们就知道,又是胡湖小子在闹事了。 这次不是寻仇,就是教训新人。只要监狱里哪个没有靠山的、但凡长得稍微好看点的,只要别人不肯从他胡湖,就会动粗强迫。 胡湖的手部被苏雀反抗掷过来的铁椅刮出了血。 那个青年反抗得过于强硬,也好不到哪里去。 胡湖眼神阴鸷了一下:「还敢打我?」 打斗得更加兇狠。 狱警们猫观鼠斗般,看够了热闹,老鼠撕咬得死伤惨重后,才不紧不慢地抽出了警棍,一边警示其他看热闹的囚犯,另一边疯狂殴打这些手无寸铁的、聚集闹事的底层暴徒垃圾们。 苏雀躺倒在了地上,狱警走过来看他的时候,他视线朦胧,无力歪侧的头颅,只看见了被狱警按在地上不得动弹的胡湖,胡湖的头按在了地上,却饶有挑衅地看住他。 胡湖被带去囚犯管教室。 狱警看到了这个新人,就知道他为什么被胡湖欺负了。 躺倒在地上,黑色的头髮略微地散开,露出他阖上了一会儿,又睁开的眼睛。 长成这样,胡湖不动手,也有其他人觊觎。 「要不要去医务室?」来自狱警的问。 像他这种新人狱警见多了,一开始拼死反抗,后来就迫不得已屈服。 倒在地上的青年从地上翻身,撑住了一个倒下的椅凳,慢慢地爬了起来。他不需要。 下午的劳动改造。周一到周五都有囚犯劳动工作。 今天的劳改是肉制品车间。囚犯以监舍为队伍,排成一列,在进入车间前由狱警分配工作。苏雀故意排在了顾悯的身后。因为是两人一组,刚好,分到了跟顾悯一组。 他们一起负责肉制品的出厂的包装质量检测。在进入车间,青年的走路就有些不稳。 他们的外包装检测工作房在车间最里面,两个人走到了工作地方。 顾悯收回了对青年的视线。青年在看了一下他们流水线里出来的外包装,苏雀抬起了眼皮,稍微想转头,问起顾悯检查包装的工作步骤是什么。话出口了半句。 下一刻,整个人不稳,栽倒在了大佬身上。 第19章 大佬的小玩具03 (修)「帮帮我。」…… 03 倒在他身上,软软的,沉甸甸的。头埋在了他的衣服里。可下一刻,大佬把他推倒在地上。 他一直躺倒在地上。 在制肉厂,出来的肉制品是冷藏过的。外包装质检的工作是查看包装是否漏气、破损、胀气等异常情况。 他们的房间是一个不到10平方米的空间,已成包装的肉制品从运输带送来,经由他们的检查无误,再由传送带运输到下一个打包进箱的车间。 肉类加工厂里实在是冷。 维持着四度以下的低温,不然肉类就会变质。 顾悯不一会儿就觉得冷得异常,他最讨厌在制肉厂里劳动了。 眼睛垂下,看到在他脚边不远处的苏雀。 顾悯从传送带旁边的椅子起来,走过去,将地上的人抓了衣领起来。那个人没有意识的头颅垂靠在了顾悯的肩上。 顾悯把冷僵的手从手套里摘下来,放进了苏雀的衣服里。 他的皮肤是如同捻碎了的白色侧金盏花,带着沙沙的、因低温而有些干燥的质地。顾悯略为冰凉的手贴在了青年的衣物下的身体上。 搓手了一下,贴着人体的温度。 顾悯观看着青年阖上眼睛后的脸,这张脸,要是出生时调转个性别,就会惹起人多一分观赏的冲动。 第37页 再过了一会儿,顾悯从蹲着的地上站起来。他左右打量了一下倒地不醒的青年,把那个人抓回了座位上。苏雀躺倒在了椅子上,头颅歪侧在靠椅背上。稍长的黑髮遮挡了下他阖上的眼睛。 顾悯坐回了苏雀旁边的椅子上。再将那个人的上半身拉过来,那个人上半身顺势地扒倒在他腿上,当起了顾悯腿上的毛毯或者抱枕。 他们的岗位是坐着检查肉制品的包装。 一下午,顾悯总共就随便看了两眼包装。不是因为他触碰包装而手冷身寒,而是这个工厂的室内温度就不超过八度。 还好监狱的劳动工作是每天都换不同样的。今天是制肉厂,明天可能就是手工活。而且岗位也不固定,每天轮换。比如今天是肉制品外包装的质检,明天可能是腌肉工程。 他们这个岗位地方偏里面,狱警巡查得少。 人体发热的电热毯,对顾悯来说,是物尽其用。 · 苏雀醒来后,距离他们今天的劳动结束还有十分钟。装了一会儿晕倒后,发现这个顾悯是个油盐不进的人后。反派就关闭了和人交流的渠道。在神海里逛了一下他们的「淘宝」商城,购置了一些装备。 苏雀醒来后,发现顾悯照常的漠视他。 仿佛他是个不存在的,只要苏雀不搅乱自己,那么大可当做透明。偶尔充当下他手下可以用来练手的沙包。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胡湖还没有从管教室放出来。 苏雀吃了一顿为数不多的安心的饭,在他排着队,照例清洗餐盘时。 有个陌生的年轻男子靠近他,故意地轻轻地碰了一下他。 苏雀抬起了眼皮,正以为是哪个胡湖二号。结果听到对方声音压低,「给你打听好了,他只喜欢女人。」 反派的敏感一下调起来。他看向了那个人,那个人长相併不突出来,很普通的一个囚犯。正低着头,清洗着手里的餐盘。 周围有其他囚犯的排队,还有狱警的监视。 苏雀知道自己这个身份是失忆。可那人话里的「他」指的又是谁。 那个人不动声色地故意在盥洗池里扔下了一个黑色小正方的东西,像是漆色皮包着的什么。 「两千块。」 苏雀伸手拿了起来,藏进了自己的袖子。这又是什么。 苏雀问:「还有什么?」 那个人笑一笑:「这是我问你才对,你还需要什么?」 苏雀意识到了,原主这个人,来这里是有目的。苏雀从容不迫地提问:「下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你要找我,我下周五会在饭堂採购点做工。你想要的,到时候会带给你。」 餐盘清洗完毕,苏雀趁无人注意时,打开了那个薄皮包裹的东西。 那是一个刀片,旧时用于手动剃鬚刀、修眉刀等。或者自杀、割脉、吞刀片都可以用到它。用一张残缺的略厚纸包着。 监狱的物价也太黑了。 苏雀不知道两千块的刀片自己要来能干些什么。保命吗,不至于。使用这个还会被狱警发现的。 那个人刚才说的「他只喜欢女人」,这个「他」是谁。 苏雀猜想,这个「他」会不会是顾悯。 周四的夜晚。 晚上的劳动是手工活,一间一间的原本阅读室,此时每个人坐着的桌子面前上有着一大盘手工要制作的零散东西。 灯并不算明炽,是发黄的老灯,不足清晰,但够他们这些囚犯做粗糙的手工活了。 顾悯的手工活很差,又慢,质量经常被打回来重做。监狱有规定,手工活每个人必须做满多少,且一周内做得最多的人,会奖励一些小生活用品,肥皂、牙膏之类的。 而不少顾悯的小跟班,做了的手工活就会塞给顾悯充数。不然顾悯做的这数量又少、质量又残的手工活,别人都做了上万个,他还在做第二个。 顾悯的手工掉落在了地上,他淡漠地弯下去捡。 看到了旁边的人,每个人在炎热的夏天里,都是一件短袖囚服和一条囚服长裤。而他旁边的人,裤子像是缩水了一样,有些短。 捡回了手工制品后,顾悯不经意地抬起眼皮。看到他旁边的青年,他的手工活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但苏雀意识到他留意起自己,稍稍地转过头来。 顾悯看到了青年一张如同白色侧金盏花的脸皮。黑色的头髮有些揉碎般,稍稍挡在了眼前。可是他今天有些不一样,原本是透明的、印象不深的唇,现在确实有几分干涸的、玫瑰色的沙状的颜料,点在了唇上。 顾悯的视线一直在那人的唇。用血珠点在了干涸的唇。他的唇形,上唇略薄,下唇偏厚,有些娇慵如女性的错觉。 似乎是干燥,出血般。玫瑰色原本应该是水潋的,却是干干皱皱地,如同半干的、被捣碎的玫瑰泥般,没有镜子的帮助下,用指腹点在了略微干燥的唇上。 他的肤色实在是白,尤其今天。不知是出于什么状态下,会白得像是碾碎了栀子。像是没有穿衣服的女人。 那个人看得略微的散漫,无神。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嘴唇上。 那人稍稍歪头:「你可以保护我吗,」 顾悯眼皮才稍稍动了一下,翻起,看向了苏雀的眼睛。他的眼睛一如普通囚犯,无神的、胆胆怯怯的、惊弓之鸟一样的。 第38页 「明天胡湖要从管制室出来了。」 那人继续说。 「我很害怕。」 顾悯的眼中,只有玫瑰泥色的嘴唇,在轻轻地摇摆张启。 顾悯的视线漫不经心地一低,看到那人手上出现一沓粉色的钞票,他拿起来塞到了顾悯的手上。 「请你帮帮我。」那个人痛苦地、祈求地、期待地看向他。 · 第20章 大佬的小玩具04 亲密的爱人。 04 顾悯的视线落在了粉色的钞票上,苏雀怕被狱警看到,手一压,将一摞的纸钞藏在了桌子布下,放在了顾悯的裤子上。手不经意地一碰,那个人的活物还存于萎软的状态。 顾悯歪起头,眼睛一直若有若无地似盯在了今晚青年格外的、剥落果子色红的嘴唇上下。 他没有说话。青年也不好揣测顾悯的心思。 晚上的手工活劳动结束了。 回到监狱是十点。 监狱的生活,除了晨读、室外活动、劳动改造,还有夜里的轮值。两个囚犯为一组,值守监狱的内墙外。这是略磨人的一项监狱日常,每位犯人都会轮到,值守四小时。 今天的值守,轮到了顾悯,和一个犯人。 但是那名犯人拉肚子了,这个值守的活落到了他们监舍一个新人头上。 值守是不能说话,不能乱跑动,要在指定的岗位上站岗。也有囚犯耐不住睏倦,偷偷打起了扑克。被狱警抓到,手骨都打裂。 夜里漫长又无聊。 顾悯散慢地站在了墙下,他眼睛瞟向了高墙上鲜少出来的狱警。过了一会儿,他眼睛朝着下,落在了那人的略宽松的裤脚上。「为什么不好好穿裤子。」 那个人略微地有些听不懂,转过头来,看到了刚好墙上的高灯打在了顾悯脸上,异样的白,稍显得他眼睛极黑,没有什么温度,向来不近人情。 「摔了一跤,破了。」苏雀穿了如同女装的囚服。把囚衣用刀片裁剪了。谁能想到,两千块的刀片还有这个用处。要是原主知道了他订的刀片用来做这个,铁定气晕过去。头髮有些长,但是不遮挡他的美貌。 锋利的刀片割破了手指,血点在了干涸的唇上。凝固成了锈迹斑斑似的口红块状。 顾悯的视线随着他晃动身体,说话的空隙,上移到了苏雀的眼下,下颚上,两唇之间。夜色实在是模煳,两人相隔没有多少距离,可是这么明恍恍地瞧过去, 那个人唇红齿白,略微的有一点女人的姿态。可是他身形还是欠缺了一些女人才有的丰腴。 夜色如同沸腾后的月色放凉后的状态。 偶尔有风拨动来,那个人的黑髮如檀。抬起的眼睛,「好无聊,我唱首歌吧。」 顾悯垂眼,看向青年地上的影子。 「今夜还吹着风,想起你好温柔。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轻松,也不是无影踪。只是想你太浓,怎么会无时无刻把你梦。」他声音故作捏成细细的,轻轻的,矫揉造作,而又饱含柔情似水的。 影子在地上就像个女人。还有些舞步笨拙的模样,囚衣如同了翩然残破的蝴蝶。他的情绪随着声音,原唱是略沙哑的、略喜中藏悲的唱腔,而他捏着嗓音,细细地唱着,略微的惆怅,又捎些欢快,又有故意仿效女人的柔情蜜意。 姿态,眼睛,可又有些不像是女人的娇庸带怯,在他唱的情动时,略微艷杀。垂下眼睛的时候,神情沉浸其中,乐中哀伤。「爱的路上有你,我并不寂寞。你对我那么的好,这次真的不同。也许我应该好好把你拥有,就像你一直为我守候……」(梅艷芳《亲密爱人》) 顾悯感觉到某处柔软兀自地慢慢活腾起来。犹如是一团活鱼,游进了没水的泥泞里。他眼睛奇黑,地上的翩然起舞的影子,在他眼下的舞蹈走步,转步,侧行步,后退步…… 纤细的、朦胧的、嗓音偏细的,生硬的、惆怅的、城墙边空气里带有了一点远处的橘子花苞的淡淡香味。 「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谢谢你这么长的时间陪着我。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这是我一生中最兴奋的时分……」 他兀自走近那个影子,只见墙下的舞步着的影子,如另一个铅灰的影子结合,搅成了一个深鹕色的影子。 「咳咳,咳咳咳……」 「继续唱。」 「……亲,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谢,谢谢你这么长的时间陪着我。咳咳,咳,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这是、这是我一生中最兴奋的时分。」在墙角下的原本尖细的嗓音变得哑沉、干巴。 顾悯掐住了苏雀的脖子,抓起了青年的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活物处。 苏雀在颈骨被掐住时,胡乱地被按住了手,摸到了如同一条鲤鱼的物件。他如同男性那般的,听到了旁边人略微的吐出的声响。 顾悯声音有些低喘。他黑色的眼睛垂落下来之前,手指加紧了力道,被按在墙角上,脖后的皮肤摩擦着墙皮,那股子要杀死他的力劲,让得青年手下压根都摸弄地不利索。 顾悯的手覆在了青年的手骨上,抓过他的手在自己的难受上下着,吐出来的热气,近乎喷涂在了苏雀果露出来的薄弱的皮肤上。 苏雀冷笑。 男人,不过如此。 后来,顾悯紧挨着墙面,他眼皮稍垂,闭了一会儿眼睛。他的衣衫整齐,只有地上一滩黏膻的点滴湿处,昭示是个花香月动的夜晚。 第39页 「可以让我留在你身边吗,」等他好些的时候,青年讨好地问他。 半晌,睁开了低低的眼睛时,顾悯仰起的视线,落在那人身上。伸出的干燥的手,摸了摸他的干涸的、红色的嘴唇。眼神里并不是在思考的苏雀此时问他的问题。 稍稍侧过头颅,抓住他,掼住了那个人推开他的手。如同个犬狼般疯狂撕咬亲吻。 青年不敢声张,只能闷声吞咽。 接近一个人,原来如此简单。 反派判定:眼前的顾悯,不过废物一个。 顾悯只喜欢女人,那就给他扮演女人。 值守结束后,回去后的顾悯,稍微接纳了一点苏雀。 周五早上,胡湖从管教室出来。 他出来,比刚进去前还要精瘦了一点,看上去眼睛发光,略是带了目标出来的。 周五的劳动改造是一个电子厂。电子元器件,密密麻麻地充斥在了车间流水线上。这次是个宽敞的工厂,监工的狱警林立。 苏雀目光比起胡湖上次进管教室前,还肆无忌惮了一点。 在一次搬动电子材料的时候,胡湖的两三个手下,拦住了一下苏雀:「胡哥说,让你小心点。」 「下次,就不会这么惹人注目的。」 「会让你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青年脸色刷地略白了些。那些人走了。胡湖似乎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出来这么久,一次正面的冲突都没有发生过。可是,他的手下的接二连三的恐吓和警告告知他,胡湖怎么不记恨他?下一次,一定要将他剥皮拆骨。 不知道对方是否知道他有顾悯罩着,一直没有当着狱警面对他下手。 · 周六。在外面工作996,监狱也不落后,他们也得996。 今天的劳动改造是一个服装加工厂,两个人为一组的熨烫间。顾悯给他找了件红色的裙子,命令青年人穿起来。 顾悯坐在木质的椅子上,苍白的手指上出现了一盒瑞士的火柴盒。轻轻地在银色盒侧划动,「咔嚓」地,澹紫色的磷火的火苗燃气,细长近8厘米的火柴凑近了他嘴唇衔着的香菸。 火柴是银质特制的,近乎紫色的火焰。青年人只知道他顾悯很有钱就是了。 青年先是脱下了囚服,只剩一条内底的短裤。他捡起了扔在了他脚下的鲜红的连衣裙。他低垂的眼下,黑色的头髮在光线下显得如同黑玉。等青年分清楚前后,找到了裙子的拉链,他的侧颜如果不留神看过去,加上一点臆想,会让人觉得是一个肤白髮黑的女人。银色的链条拉下后,将裙子放在纤细直立的脚踝边,一双略纤而不细、匀称腴白的腿先后迈进裙中去,在过度曝光的光线下,显白色的手再把裙子提起来。 他穿上了裙子,银质的、细长的拉链在他的腰侧,他垂落下了微卷如夹竹桃的叶子的眼睫,靡花色的白色的皮肤,摆弄的手,侧低的头髮。在火红的呢质地裙摆间,仿佛女人低头搔首弄姿。 他的腰肢很细,尤其是在成熟到了极点,甚至还萎蔫了几天的、樱桃色的裙子的衬托下,那张脸相,那段腰身,那种姿态,在没有荤肉的牢里不是女人胜似女人。 没有等他系上银光闪烁的拉链,顾悯把烟扔了,过去,将他毫不犹豫地推上了熨烫衣服的檯面上。苏雀这几天才知道,顾悯有钱,所以每次安排他工作轻松的、有着单独房间的活儿。任他发呆,甚至不干活都可以。 就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里,顾悯粗·鲁地推搡,不带感情地将他死死按倒在矮台上,又把他要挣着坐起来给推回去。那人怕得仿似草木惊心。一惊一乍间,那个人的声音吓得有些颠三倒四。 「老大,老大,别,别,别,我,我,我穿得,好看吗,」 第21章 大佬的小玩具05 (修)各怀鬼胎。…… 就在顾悯阴狠地掐住他时,直男青年胡乱表忠心的时候到了:「遇、遇到你真好,顾老大。自、自从你说帮我后,我就知道胡湖他们不敢欺负我了。」 听到这一句话后,稍稍停了一停顾悯从上而下看他,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 他眼睫极黑,垂着眼皮的时候,看起来像极了漫不经心的、又心不在焉的人。 不就是身份吗,苏雀冷笑。 「我愿意,愿意跟你,老大,跟着你,忠心对你。」青年胡话地陈情着。 顾悯突然地亲他,又吻又咬。那个人想躲,手被他掼在了手上。 「为什么是我,不是胡湖呢?」顾悯没有耐心地问他,选择投靠的靠山的原因。 那人略微羞涩:「第一天监狱的晚上,你对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好人。」 系统:「………………」他刚刚破解安全墙出来,他听见了什么!反派又在干什么! 他头髮有些黑,皮肤被烟红的裙的颜色衬托得一无二致。顾悯眼黑,把他翻过去,背对着自己。 掀开他腰上的裙子。 从他后面撞了他几下,随后隔着衣物慢慢地、有序、猫玩弄老鼠般地蹭着。 顾悯的极黑的眼垂下,看着那个人的低下的背,垂压的脖骨,黑色的头髮。手指掐住那个的脖骨,慢慢地收紧。 那个人撑住在了桌台,一声不敢吭。 …… 系统:「宿主,几天没见,你又变了。」 第40页 反派:「?」 系统:「为什么要跟『基佬』玩变装游戏?呜呜。」 反派:「?」 系统发觉自己漏了口风:「为什么要跟『直男』玩变装游戏?呜呜。」 继续着,系统险些哭了:「跟我玩快穿游戏不好吗!呜呜,别把我关在门外了。外面好冷!呜。」 · 终于,反派跟顾悯的关系走得越加亲密。 有一天,有囚犯被安排在沖洗着墙边的污秽时,有犯人在讨论起了顾悯: 「你知道顾悯是怎么起家的吗?」 「怎么?不就是有两个钱吗?」 「别搞笑了,你知道他是贩毒世家吗,他不就是黑·道一把手的唯一一个儿子吗。」 「那龙头大哥不担心独苗进监狱?」 「这就是他聪明之处,最危险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为什么,在外面很危险吗?」 「你想想他外面多少仇家,他儿子还没羽翼丰满呢。肯定保护起来。」 「那他仇家不会来监狱杀他?」 「嘘,你还真逗,老兄。什么叫做黑白通吃?」 囚犯话锋一转,又歪到了顾悯身上。「那大哥的孩子,真不像大哥。都说龙生龙,凤生凤,我怎么看,那顾悯就是怂包,卵蛋。」 在旁边听了的苏雀,淡淡嘲讽:「虎落平阳,也是小老虎。你们呢,又算什么?」 刚派过来清扫的顾悯听到后,眼下翻转了一个眼色。 系统:「顾悯厌恶值(1/5)。好感值(4/10)」 反派:「……你怎么又出来了?」 系统:「嘿嘿,宿主您不要赶我走。我不插手您的事情,我就单纯给您播报。您穿裙子的时候,顾悯的好感值就会飙升(6/10),但这些值时常下降,怎么都突破不了6。」 不跟苏雀发生关系,喜欢看他穿裙子,把血珠抹在了嘴唇上。顾悯眼下极黑,只看着苏雀一人的动作。 · 一天。早上的室外活动,顾悯在墙角摸着健身的塑铁器材。有个狱警走过来,并无什么举动。只是随后落下了一个纸团。 等狱警走了后,顾悯捡起了纸团。里面是签字笔写到:「他疑和典狱长关系匪浅。」 匪浅两个字就够顾悯的眼下又翻云覆雨,混作一团黑了。 顾悯将纸团撕了两半,再随着火柴的火苗,化作了空气里的灰烬。他目光落在了离他不远处,正在安心玩着桌球的青年。 他身姿实在是好,跟他手下打得有来有回的。 顾悯上去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下,手下让开了,把球拍送到他手上。 顾悯拿起了球,发球时,看到了对方苏雀一点没有想法的脸色。 · 后来。监狱有一天里,顾悯有一次对苏雀说:「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青年的紧张感莫名地上来了:「什么事情?」 顾悯示意,他的手下就将一包白色的粉末的东西拿了出来。苏雀转而看了一下顾悯的眼色,顾悯表面是习以为常。他早看多了那些人第一次看到这些东西后的紧张、不安。 「需要我怎么做?」青年立即听到顾悯的手下在安慰他。 「不需要紧张的,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手下对苏雀说。 青年看向顾悯:「你要我做,我一定会做得很好,不会辜负你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勤勤恳恳,小心地看着顾悯的脸色。 顾悯轻轻地扯动了一下自己沾了粉末的手,手上擦在了苏雀的脸颊边,嘴角,指腹没有落在他口腔中。 「去把这个东西,下午交到监狱里王炯手里。」 「我要怎么找到他?东西该怎么藏好?」这是新人惯有的疑问。 手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来跟你说。」 手下把他们平时交货易钱的方案详细无漏地告知苏雀,要苏雀熟记每一个关键点。不能弄错步骤,也不能省略跳过关键。 下午,正是劳动改造。 又回到他们熟悉的制肉厂。苏雀的工作是运输肉桶。他知道了今天下午王炯的工作是将冷藏的肉脱冰。 他推着运送肉的小车,来到了冷藏车间。 寻着顾悯手下给出王炯的长相,一个长得略微憨厚的四十多岁的矮胖男子。白色粉末的包裹藏在肉间。 苏雀在走来的路上,有好几个狱警在他身边站岗或经过。 说不提心弔胆都是假的,毕竟是第一次做。而且从来都不是在刀头舔血过日子,怎么会熟练得镇定自若。 青年找了那个跟手下描述得几近相同外貌的王炯,他找机会,把白色粉末包裹藏在了两块肉的中间。拿着肉,向王炯走过去。 他们还有一句行话:「是你的糖吗?」他们把粉称作糖。 那个矮胖的人抬起了一下环顾四周的眼,颤颤巍巍,几乎是哭丧的脸:「为,为什么,又是我?」 苏雀当下意识到糟糕,就有狱警冲过来,飞速地将他按倒了地上。 …… 审讯的管教室。他双手被绑住,吊在了半空。脚尖约莫可以碰到地上,他眼睫垂了一下,直到管教室走进来了一个人。 虽然是背对着来人,可是苏雀轻描淡写地说:「这么简单,还需要拷问我吗?」 「不简单。居然能把你骗住了。」狱警随着那个男人进来后,纷纷退了出去。 第41页 那个长相美艷的男人站在他后面,抚摸猫一样摩挲过他光滑的后背。看到他身上曾经受过的伤痕,随着时间消失成了淡淡的淤痕。 苏雀转过头去。 一张他记忆中只见过一次的脸,冰蓝色的眼睛,在光线略好的管教室内,犹如是消逝了蓝的冰山的一角。 他的摩·挲对于青年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青年身体禁不住地轻轻一抖。 也许是他皮质的手套过于冰凉了。落在苏雀的身上,像是一块怎么也不会融化的冰。 青年浑身赤·果地立与他面前,身上一件遮蔽没有。光线过于曝光的质地,让得斋齐紧看住那个人从头至下。 「他居然没有怎么碰过你,真令人惊讶。」说到这个时候,在苏雀耳后的皮肤上轻轻吐了一口气。 苏雀问:「我们一定要这样说话吗?」这个典狱长不是盟友,就是敌人。他的推测。 典狱长戴有着的漆黑皮手套,落在了他的腿脚之间。「我总得知道,你有没有被俘虏了。」 苏雀抬起了眼皮:「你可真有趣。我生活在你的监控下,你再不知道就是失责。」 斋齐轻轻一笑,绳索一送,青年跳落在地上。「他没有对你放松警惕。」 这句的「他」指的是顾悯。青年如此想着。 「他好像不太信任你啊。」斋齐继续说道。 顾悯故意的戏弄,让他们抓了苏雀。这是在考验苏雀,还是在考量他典狱长呢? 青年轻轻一笑:「换我我也不信任我自己。」 斋齐看去:「那得怎么办呢?」 · 监狱。他们的监舍,典狱长亲自来访,把奄奄一息的人送回来他们的监舍。典狱长微微一笑,看到了里面的顾悯。 因为劳改时间出现了一些小意外,晚上,囚犯们晚饭都没能吃。十点钟关进了牢房里。任凭囚犯喊饿,随之落下来的是一顿警棍。 监舍的人看到了青年,低阖着的眼睛,靡花色的白色的皮肤。 典狱长看住了顾悯,「很可惜啊,你以为他可以经住考验。可他禁不住打。」观察着二十岁的人脸上的变化。话中的「禁住考验」的「考验」,是特指顾悯对他苏雀的「猜忌」。 可是那个人一点表情都没有,眼神并不落在了昏迷的青年身上,而是淡淡地抬眼:「哦,」反讽了一下,「可真是大费周章了。」 典狱长哼了一声,走了。 只留下那个青年。监舍的人看到了这种下场,虽然他们有的人知道了计划,不过是多疑猜测的顾悯一时的玩心和猜忌。 半夜。青年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团温热的被褥中。他张了张嘴巴,一直枕在他旁边的人没有睡着过去。他稍微一动,顾悯就能知道。 顾悯坐了起来,找来了一点水,灌进去了青年的嘴巴里。 水流不进去青年的嘴巴,顾悯只好自己喝了一口,捏住了苏雀的嘴,堵住送了一点水进去。 苏雀咳嗽了一下,周遭的狱友没有醒来。此起彼伏的酣声,安静的监狱里别无他响。 水再次流了出来,伴随着苏雀夜里藏在嘴巴里的一个「啥都有商城」小血包里流出的血。 顾悯用衣袂擦去了苏雀的唇边的血水,人无力地枕靠在了他的身上,冷作一团。顾悯垂下的眼睛,那个人就像是一只病恹的灰色的猫。 他把那个人的冰冷的手捏成了拳头,轻轻地握在了自己手中。呵护着他热气,直到天亮。 · 这几天,顾悯的手下发现青年都不怎么说话。总是萎在了一旁,如果喊他,他就会许久地才抬起一眼,或是淡漠,或是害怕。 顾悯叫他,「过来,」餐桌上的苏雀才会跟他手下调了位置。 顾悯的眼下如黑,他夹了一块肉到青年的餐盘上,可是青年一直没有动过那块肉。在平时,只要顾悯给他个水果,青年都会高兴很久。 有的手下知道了顾悯故意骗他去交易粉末,来试探苏雀。 可是人是试探了,可是人心也试探没了。 顾悯餐桌上有一杯鲜牛奶。像他有钱的囚犯,会有什么是吃不到的?他拿起了盛满了牛奶的玻璃杯,一手捏起了那个人的嘴巴,把牛奶灌进去。 那个人想要挣扎,又不敢不喝。 迟疑着,就呛出了咳嗽声来。 他的手下不敢抬头,纷纷顾左右而看四周。 顾悯的眼色极为秾郁,他看着那个人被强迫地喝完了牛奶,他扔开了杯子。松开了手,那个人在他身边咳嗽,如同惊弓之鸟,让手下好不同情苏雀。 过了一会儿,他的指腹如同逗猫一样地揉了揉那个人的下颌脸颊。「好不好喝?」 手下听这话,就知道那个人哪里敢说不好喝。 那个人恍恍惚惚地,又听见多疑、心口不一、反覆无常的人重新地、恢復耐心地、柔下了一两声的,再一句:「好喝吗,不好喝,下次倒掉。」 所有人都知道,因为青年的健康需求,这段时间他们餐桌上才会每人一杯不菲的牛奶。 伴君如伴虎,更别说陪伴太子爷读书了。 · 青年身体好像不太好,尤其是从管教室出来后。顾悯曾经问过他以前在监狱外面过得是怎么样的生活,青年顾忌着顾悯派人在外面打听过他的出身,就犹疑了一下。 第42页 顾悯见他不说话,他早就查过了苏雀的底。 是个略微富足的青年。可是和更富裕的人相比,就会稍显不足。 捏住了青年的两颊,把消炎的药片放进去青年的嘴巴里。 哄他吃药:「张开嘴,啊——」 只有四下少人时,顾悯跟他说话,会极尽的温柔。 顾悯垂下的眼,看他时候,如果换做是女子,眼下会十足的心动。可是苏雀不是别人,他连一个拥有着正常情感的人都不算。 青年终于说了长久以来他不敢说的一句话,也是他从管教室出来最想问顾悯的一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系统这时候发言了:「顾悯厌恶值(0/5),好感值(7/10),猜忌值(2/7)。」 顾悯怔了一下,他说:「没有。」 青年自我嘲弄:「如果你真的讨厌我,你可以不用管我的。你让我被胡湖打、被胡湖在餐厅干那种事情都可以。……」下一句,是鼓起极大的勇气,「不要害我了。我很害怕再回去管教室。」 顾悯这下没有说话了。 青年的声音慢慢地小了起来:「哪怕让我做那种事情,也,也没,没有关系的……不要,那样对待我了。」 顾悯略敛阖了一下极黑的眼。 握着水杯的苍白的手,轻轻摇晃了其中的凉水。 「做哪种事情?」他极黑的眼,看向了青年。 · 胡湖是个识趣的人,大佬之所以是大佬,除了拳头硬,还有一点就是头脑够清醒。那个人有顾悯的保护,自己怎么会去招惹他。 胡湖身边的娃娃脸少年,叫做阮垣。阮垣本来和顾悯没有任何交集的。 在很久之前,青年还没进来监狱的时候。 有一次,顾悯一个人慢慢拖拖地打扫着阅览室的卫生时。在只有他一个人的阅览室,听到有一个书本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顾悯走近了那一排书架。 结果看见,有一个少年像是受伤,摔倒在地上起不来。 少年坐在了地上,扬起头,向顾悯看过来。 这种我见犹怜,最能激起人的保护欲。「你能帮帮我吗?」 少年叫做阮垣,有着一张娃娃脸的长相,叫人猜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 他稍显得有些瘦弱,让人以为是营养不良。顾悯好久想起来了,这人是他监狱里见过一两次。 他看阮垣几乎走不动路,坐姿看上去有些变形了。他垂了一下眼皮。 少年求助的声音仍然:「可以扶一下我,或者帮我找人来。」 顾悯站在原地,看着孤立无援的受伤的人。 阮垣抬起了一双如同朦胧的眼睫:「胡湖打了我,我腿几乎是站不起来了。」 顾悯没有任何的表情,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只是他鹕黑的眼敛下的时候,叫人看上去不近人情。 阮垣继续说着,「如果让胡湖知道,我又偷偷来阅览室看书,回来后我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他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顾悯重新歪侧起了头颅:「什么时候能滚?」 阮垣被他开口的厌漠意外了一下。 正常人基本都会出于同情,下意识地伸出援手。 阮垣是个相貌姣好的人,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拒绝不了他。 打扫阅览室卫生的顾悯倚在了书架上,视线上眺,落在了钟摆的最后十几秒里。 阮垣回头看去墙上的钟,就在时针分针秒针交叠一刻,顾悯走出了阅览室。 顾悯离开了阅览室后,阮垣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腿脚没有他说的那样无助。他收回了楚楚的眼神。回到了胡湖身边,是可怜沮丧的一张小脸:「我确实办不到。」 「没关系。」胡湖摸了摸他的头髮,「你已经做得很好呢。」 阮垣抬起了脸,他的眼神是楚楚外加上坚毅,「下次我肯定能做得更好。您相信我。」 胡湖又是随和一笑:「那下次再说吧。」他总是这样回答阮垣的。 随后,他走了出去。 外面高墙下的监狱,灯光通明,毫无暗处。胡湖走的地方一片雪白无暇。 在城洞下般的铁门内,阮恆笼罩在一片阴影中。他暗自下决心,他不会再让胡湖失望的。 那是他重见光明的机会,外面是光明,胡湖也是他的光明。 · 顾悯回想起了那天,把青年从管教室送回来。 众人面前,顾悯看似不关心,但是在没人的时候,反覆捏开他嘴巴查看。查看伤口在哪里。 顾悯重新打量他,抚摸了一下他的脸。 亲了一下他。 他明明不是女人,却要极尽伪装成一个女人来讨他欢心。明明不是那样的人,却要矫揉造作出那样的性格。 这样怪不得他的猜忌,分心,多疑。 如果是一个经常活在刀枪剑影的人,半生都只会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也许是他错了。他不该那样怀疑青年的。 第22章 大佬的小玩具06 大佬的宠爱。 06 放在苏雀面前,是一堆各种松褐色的、白绿色的、湖蓝色的纸包装的、扁平的巧克力。上面还有百分之40、60、70的可可粉含量的数字等。 顾悯以为他会喜欢吃的这种。女孩子都喜欢吃巧克力,当然苏雀也不例外。 剥开了巧克力的外衣,强迫他吃。 第43页 青年吃了三块后,忍不住:「我可以不吃吗。」 「为什么?」顾悯的眼睛垂着,略白的手指还在剥除着巧克力的纸。 「很难吃。」青年说完,就有些后悔了。他略微去看了一下顾悯的脸色。 顾悯面无表情地,剥开了一块白色的巧克力。白色的巧克力夹着坚果,他歪下头,尝了长方形状的巧克力的一角,小小的,就像是鸟吃过的食量一样的。 顾悯尝了一口后,说:「不难吃。」 说着,头偏侧下来,眼皮垂着,眼光落在了青年的嘴巴上。 餵过来的时候,青年就像是一只宠物,可是宠物也有自己喜恶的时候,它们可以拒绝。可是青年又在自己的懦弱中,不敢不张口。 就在他嚼了两下,对方侧偏过头来。抬起的指腹擦在了苏雀的窳白的脸颊边上。 擦过他的嘴角,指腹按在他的下颌。 亲上了一口,随即落在了眼下,唇上,双颊,颌边。 把青年的一丁点的脾气磨得是无影无踪。 顾悯把拆巧克力的外衣的工作停下来了,扔掉了一堆国外的巧克力。 顾悯喜欢为他买东西,他从来不会提前询问青年的喜好厌恶,买了回来,给青年后,才知道青年是喜欢,还是勉强喜欢。 系统:「宿主,他把你当儿子养。」 反派:「?」 系统:「嘻嘻qaq」卖萌就不会被怼。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的。」反派看了一眼聊天框。 系统立即闭嘴。(⊙x⊙;)不然下回就是和反派漂流瓶联繫了。 · 有一次,顾悯给他买了一种极淡极淡的香水,顾悯很喜欢那个味道。若即若离的,有些像是清淡至极的、有着一丁点的葡萄木的味道。 好在也不难闻,青年每日勉强喷了一点在衣服上。 后来,可能是青年没有放好,香水整瓶丢了。 顾悯没有在他身上找到那种味道。「给你的香水呢?」 青年说:「不见了。」 一张略白的脸,不是很敢看去顾悯。 顾悯淡淡地垂了一下眼皮,「为什么不跟我说?」 青年有些结巴,他害怕顾悯会生气,只是说:「前、前两天丢的,忘跟你说了。」 顾悯知道青年不敢不用他给的东西,摸了摸那个人的手的尾指。「那就再买一瓶。」 几天后,顾悯的手下跟青年吃饭时闲聊:「你之前身上是不是什么香水味道,我在xx身上也好像闻到过。」 青年没有想什么:「哦,原来还这么多人喜欢这款香水。」 顾悯坐在他旁边,扑了一下眼睫。 这次用餐中,顾悯手下提到的囚犯xx,居然在一场下雨的傍晚被顾悯的人打得半残。 青年才后知后觉,顾悯送他的是定制的香水,市面上是不会出现第二款的。 反派:「他看起来脾气很差嘛。」 「所以不要得罪你……」「爸爸」两字没敢说出来,「……的金主。」系统补充。 反派:「?」 系统试图萌混过关:「嘻嘻qaq」 · 苏雀在监狱搜集顾悯的犯罪记录。 向顾悯的小弟打听过顾悯过去的事情,在监狱主要的活动,和监狱取得利益关系的往来。 有一次,被顾悯逮到了他,问他:「你问这些是干什么?」 青年结巴说:「我,我,我想了解一下,还需要为,为你做些什么事情。」 顾悯回答他:「不需要。」 青年轻松,扯了一个笑容。 顾悯看他,表情让人看不透:「过来。」 青年过去,顾悯看他,当顾悯眼皮稍稍是垂下来时,会让他看起来有几分不沾血气的寂寞。 如果说胡湖的爱好是在大庭广众下、招致嫌恶,那么顾悯的癖好是关起门来的小众活动。 顾悯在他身后,有条不紊地、只容留他一个人情绪地、慢慢地蹭着。 隔着女人的吊带袜,磨着,手指按在了那人供着不下去的腰。手用力,那个人一下塌陷了腰,完全扶不住了墙,往前扑倒了下去一些。但是顾悯将他重新抱了起来,亲了一口后脑颅上的黑髮,窳白的后颈,让他老实地趴回了墙边。 反派:「年轻人谈恋爱,小打小闹,还是和和美美的。」 系统:「那你在外面安排杀手去杀他父亲是怎么回事?」 反派眨了眨眼睛:「你明知故问。」 系统担心:「你知道了什么?」 反派悄悄一笑:「我不会找人打听?我不会派人查我自己底?」 系统结巴:「你别这么,这么过分哈,宿主。」 反派:「原主订了刀片是怎么回事,不就是想要在监狱杀死顾悯。」 系统惊呆,随后试探:「那你为什么不动手?」 反派反问他:「我是顾悯白月光?」 系统支吾不说话。 反派:「我会弄清楚这一点,再干掉顾悯的。」 系统缩了缩,好可怕。 系统再次试探的口吻:「那你清楚剧情线了?」 反派冷笑:「这种狗血故事,还需要猜几天?」 系统:qaq晚一点知道吧。他不想看见世界脱离正轨这么快。 · 后来的一次,室外活动。 青年和狱友打着羽毛球,他矫健的身姿,在迎风跳起时,有那么一点猎物的错觉。 第44页 羽毛球被风吹偏在非常远的一侧。捡球的青年,只能顺着羽毛球飘走的方向小跑过去。可等他没有走近两步,操场上,胡湖捡起来一只白色略微崭新的羽毛球。 胡湖盯了一眼他:「你的球?」 伸手的手,上面躺着的是他们今天最后一个新羽毛球。 青年无头无脑,接过不是,不要也不是。 不远处,羽毛球场这边的顾悯,站在原地,眺了一双眼睛,正看着他们。 第23章 大佬的小玩具07 胡湖的闯入。…… 07 胡湖看他迟迟不接,于是另一只手抓过了青年的手,将他手掌扬起,羽毛球落在了青年的手心上。 青年回过头,这种一百次也撞不上一次的机会,应该没有这么碰巧看见的。 但是,撞上了一双极黑的,没有什么情感的眼睛。 系统:「刺激吗?」 看着,连羽毛球也不要、青年走了的背影。 阮垣出现在胡湖身侧:「需要我帮你吗?」 阮垣再次恳求,他可以替胡湖做一切:「我可以做到的。」之前,他只是失手。他之前以为顾悯是所有男人都看不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异性恋。却没想到…… 胡湖转身,看见了澄澈的太阳下、稍略花叶的罅隙里的阮恆。他的身影半站在投落的树木阴影中。 「不用了。」摸摸了阮垣的头。 ·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的劳改,把胡湖和苏雀安排在一起搭组干活。 制衣厂里,两人一组,一起拆衣服的,有些回收的衣服,要剪了开,变成布。 青年尽量全程都低着头,鲜少说话。 「你在顾悯身边,话没有这么少吧。」 青年不说话,在一堆杂物衣服堆成山的工作小房间里。 故意将他一推。 人滑落在衣服堆上。  青年爬起来:「我找个人换班。」 在门口要出去时,胡湖扯住他的胳膊:「怎么,是我不够顾悯,满足你吗?」 青年扬起了一双略略艷杀的眼睛,跟平时很不同,没有情绪,也没有感情的。「胡湖,你再这样骚扰我,是会付出代价的。」他这句话不是警告,是陈述。 话音很平静,甚至警告的意味也称不上。 胡湖扬了一下眉毛,略为对他这幅的表情和反应陌生。印象里,监狱里的青年是不会这样冷静和反驳。「找了大树好乘凉了,是吧。」 青年转而换了个表情,恢復他平日里的苟活状态。 他要走出门口,却被胡湖反手扣住了脖子,绊倒在地。他要起来,胡湖手肘压住他的喉下:「我要你做一件事情,不然你别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反派想说一句「我很害怕」。 · 等他从制衣厂出来,今天的劳动结束。 顾悯一双眼睛看着他。 青年想装作若无其事的。 · 他很害怕顾悯。想起了上次捡到或者拿走他香水的囚犯的下场。 顾悯碰他一下,都胆战心惊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不敢上顾悯的床。 他累了,在角落边上。所有囚犯都睡了。顾悯摸了摸他的眼睫,簌簌的,他才睁开了一下,看见顾悯,又缩了缩。 顾悯捏在他手背上,才发现他害怕得发起烧来。 像是以前刚从管教室从来的那几个晚上,犹如是一只病恹的灰绒小猫。过了一会儿,无力地被他抱到了身上。 · 两天后,在一个无多人狱警注意的角落里。 好几个囚犯围住了一个人。 「什么时候交易?」 「听说他要偷熘出狱,是不是真的?」 「顾悯没亲自做过一份交易吗?教唆总该有的吧。」 青年站在了晚上外面的墙边。 直到有人的声音稍作威胁。青年「嗯嗯嗯」点头应下来,但是问起内容,他就会犯难说,顾悯根本没有让他参与,也从来不会告知他。 一直没有说话的阮垣,提议了:「在他身上刻个『湖』字。他就会知道怎么配合我们了。」 这个不是肉·体上的折磨,而是刻在隐私部位,被顾悯知道后的后果。 反派眨了眨眼睛:「这么想我死吗。」 系统干笑两声。 还是跟他想的故事没有变,不过多出几个路人龙套。反派是这样想的。 在人群后的胡湖,过了一会儿,「放他回去。」 阮垣惊讶:「什么都不做?」 胡湖过来了,「要是你被顾悯抛弃了,别忘了还有我。」帮着苏雀理了理衣服,擦去了他脸上、手中的污垢。 他说这话的时候,略噙笑的眼睛看看苏雀。他并没有採取阮垣说的偏激的方法。 他这几天布的局,一起搭档干活等等,足够让顾悯多疑被绿。 之前对顾悯用过阮垣的美人计,行不通。这次他们换一个,是顾悯相信的人,来做这个计谋的桥樑。 青年实在太狼狈了,胡湖让手下脱了一件衣服,沾了旁边水龙头的水,贴心地、用指腹拈着,给青年的脸中、眼下,颚上擦了擦。 苏雀压根没有抗拒的勇气。毕竟寡不敌众,他在入狱的那几天就体会多了。 胡湖歪着头,对着受他擦拭不反抗的人,说:「你在顾悯身边,也是这么听话的吧。」 第45页 系统:「恭喜宿主,每日悲情值60达到了。」 苏雀:「明天我申请悲情值为负。」 系统:「别啊qaq」 不过,这几次接触下来,苏雀发现胡湖好像跟他第一天在监狱认识的胡湖不一样。胡湖在外的恶名是浑,各种的浑,甚至在餐厅里噁心人。 反派想了一下,觉得故事稍微多余了点。不该安排这么一个或有或无的配角。很久后,反派才发现自己错了。 这一周的一次室外。苏雀和胡湖两人一组的工作,后来被教官罚一起去操场跑圈跑步。 操场上,囚犯不少。 最后囚犯们回监狱,他们俩还在罚跑。 胡湖:「没想到你连不是同性恋的顾悯都能拿下。」 苏雀:「你这是在褒奖我?」在没有什么人的面前,反派恢復本性。说话都是不卑不亢的。 胡湖笑了一下。他是意外了一点,不知道是苏雀跟了顾悯,所以气焰嚣张,更仗势欺人了。 顾悯真的很讨厌胡湖,他排队会监狱时,看到两个人在雨中罚跑的身影。 一天夜里,顾悯派人去打残胡湖。 苏雀眨了一下眼睛,系统说:「你不是应该高兴吗,宿主。」 苏雀说,「事情不能这么简单的想,」 系统:「你想……?」 一天,一个人胡湖准备走进他要打扫的球场,四周都是高网球场,周边都是半人高的草。这是好久没有打理过、之前是封闭的。 胡湖提了工具,刷子在他手上玩了个一个抛的杂技。 第24章 大佬的小玩具08 「顾悯,你是这样对…… 08 胡湖进来到长满草的球场,在他进来前半个小时。 他就看见了前几日被他们拿捏的青年。 青年跟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别去球场。要么就带够人手。」 胡湖一张风情的长相,听到青年对他的泄密,感到略微的不可思议。「为什么?」为什么帮他。 那个人长相确实是别致。不过,再敷敷花披萼,在监狱也得摧枝折叶。稍稍侧头:「没什么。」他说话的神色并不如蠢笨到不计前嫌、给他通风报信的那种人设。 那是出于什么原因告密他呢? 挟恩抱怨。并不是反派的风格。 系统也困惑:「为什么要帮胡湖?」 「多个敌人,不如多个人情。」这是反派少见的生存法则。 果然,在球场,就有一群顾悯的雇下的穷凶的囚犯。 可是胡湖事先通知了狱警,所以他没有经受这一场非死即伤的暴力事件。 · 新年的气氛来临,比起圣诞还要浓郁。 南方的冬日,监狱里长期的干燥,没有雨水。很不像是往年的南方。 狱警每年会给囚犯准备一点新年的小礼物,或是小饼干,或是棉袜子,再或是一顿饺子。 前一个小时。顾悯把打包好的红色礼物交给了一个进出方便的黑警。那是给他父亲的贺寿礼物。 他父亲跟之前议论他的囚犯说的一样,是黑·道里少见黑白通吃的大哥。名叫顾宋。 他基本算得上是黑·道小太子。可是,并没有他想像会坐得那么稳,所以他把目光放在了身边的苏雀身上。 苏雀一怔,以为是事情败露了。 可是顾悯对他浅笑,顾悯少有会笑的时候。他深沉,安静,让人捉摸不清之余,又记仇,不轻易饶恕人。「想要什么新年礼物?」 顾悯问他。 反派心底笑:「□□太子,顾宋的唯一的儿子?问过我了吗?」 系统:「这是……?」装傻充愣。 反派:「你也别装了,过了今晚,我就要结束这个幼稚世界。」 系统幽幽嘆了一口气:「宿主,你是不是很讨厌装女人?」 反派却轻松:「如果可以胜任任务,我不介意。」 系统:真是……胜负欲极强的傢伙。他试探:「可是,宿主你真的摸清楚了这个世界了吗?」 反派没有理解到系统话中话。 青年装傻一笑,「我也有礼物要给你。」 夜里,监狱里准备一场烟火,那是社会上的慈善人士捐赠的礼花。可是还没有到傍晚,天就下起了绵绵细雨。这雨乍一眼以为很快就会停下,结果越演越烈,天像是缺陷了一块,漏下了黑水。新年气氛浓郁的全城,在这一夜,淹没在了暴雨淅沥的黑色氛围里。 囚犯们纷纷抱怨:「怎么新年就下暴雨呢?」 「下得好啊,庄稼来年就丰收了。」 「滚你个乡巴佬。」 「我的礼花啊,今晚又少了一档节目。」 「有啥好看的。」 「至少比你藏在监狱里看到吐的果体女人好看。」 「……」 到了夜里的十一点,囚犯盼望着黑雨能够停下。这样,在凌晨之前,他们还有希望目睹一场绚烂缤纷的新年烟花。 今晚因为是节日的前一天,有着特殊的作息。十一点,就在回去监狱的路上,囚犯排成一条长队,陆续地回去监舍里。 顾悯收到了他在监狱中的眼线一个消息。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抬起头,看的不是别人,而是盯了一眼苏雀。 系统:「……」 反派:「该来的肯定会来的。」 系统: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第46页 青年有些茫然,他垂下了眼,避开了顾悯的视线。 顾悯脸色极难看,手下们从来没有看过他这么差的面色。顾悯从不露痕迹,不外乎年纪小的原因,还有一点是,喜怒不上脸的性格。 就在他莫名其妙地阴了一眼青年后,他转身,走出了囚犯们的队伍里。 监狱的狱警见状,立马喝制他回到队伍中。 顾悯没有听,狱警只会挥动了警棍。 现场稍有一小点骚动,很快,顾悯被狱警制服下来,被几个狱警押出去了监狱。 顾悯一整晚上没有回来,手下担心着。 外面风雨欲来,满城黑水。 就在凌晨四五点的时候,反派睡得极好。他被摇醒了,狱警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他的监舍,将他提了出来。随后,是将他蒙头塞进了一辆车中。 · 就在昨晚,他父亲的赶往生辰的宴席地的路上,遭到了暗算。 不明仇家寻仇中,他父亲被刺伤胸腔严重,连夜送进医院,后来又回来了顾宅里。 黑雨漫城,乌伞如云。 顾悯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虽有人替他打了黑伞,可是他的发稍、肩上被暴雨打得极湿。脸上是少有的沉重的灰白,他进到了顾宅,顾宋倒躺的病榻上。 顾宅老来得子,几近六十的年纪里,顾悯才长到十多岁。 顾悯自小聪敏,耳濡目染。是他亲手培养的接班人。他没有女儿,帮派中唯一一个承认的少主是顾悯。 幼子顾悯去年犯了事情,如果不到监狱是躲不了这一劫。 未到二十的顾悯,在他十六岁就开始接手了一点帮派的事情,可是他性格过于外显,招致仇恨。顾宋还想着,把顾悯养多几年,再扶他成为正式的少主。 就在他生辰这一天,出事了。 临终託孤,最放不下的幼子顾悯。当然,还有一个人。顾宋原本精神奇佳,这个年纪应该是老谋远虑,坐享经营下的财富和权力的时候。 即便是枪林弹雨中的血流一生,到了临终的最后一丝託付,往往是留给温情过自己的人或事。 此时的他说一句话,掺和着黑血:「我在美国,有个养子。他是你荔阿姨跟她前夫的孩子,咳咳……今年,也该跟你一,一样的年纪。提、提点下他啊,顾悯。」 顾悯听着心头莫名酸楚和愠满。「你说的是他吗?」 手下听了顾悯在室内的吩咐,立即押了一个人进屋内。 那个人淋得满身湿透,一张窳白得、跟顾宋的女人长得有些许相似的脸,除此之外,他手被缚身后,扬起来的头还是被顾悯的手下迫使的。 在之前,他一直屋外的暴雨下跪着。 可是,出身于杀手的他,怎么会被这么一点雨水摧折。 他脸容看起来略微的淡漠,看到顾宋后,眼中的神色略微有过一丝复杂。随后是:「顾悯,你是这样对待你的哥哥的?」 苏雀扬起头,不卑不亢地对着面前的顾悯说道。 顾悯爆喝一声:「你给我闭嘴。」上前来,抓过他的衣后,将他拖置到了床前,让他狠狠地跪在了顾宋的面前,指着顾宋:「这是你在美国养了二十多年的野种?哦,还不是你的种。」 顾宋尚未明白,就怒咳了两声。刚要斥责顾悯时。 顾悯继续狠骂道:「你看看,你派杀手砍的人!」 苏雀面无表情,那个伤口正中胸腔,可见伤及了心脏。那人黑血呕流不止。面对这张脸,苏雀没有记忆,这是他印象里第一次的顾宋。其余一切的资料身世都是他在监狱里令人打听回来的。 顾宋听到这句,瞳孔稍震。「雀雀,你忘了,咳咳,我对你跟荔阿姨……」 下一刻,口喷出了黑血。 只有点滴,落在了苏雀的脖脸上。 他其他地方都很干净,干净得就像是他几乎不露痕迹地杀了顾宋一样。 顾悯站在了屋内。他已经麻木了,他垂下了黑灰色的眼睛,看到那个人在地上没有爬起来的气力。 「为……为什么?」 这个世界的人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为什么」。 顾宋问的苏雀。 苏雀爬在了地上,他嘴角略有一丝黑血淌落下。 他扑簌了一下有些朦胧的眼睛,重新扬起来时,略有些枝头开到极尽的日本樱一样。「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为什么。」 苏雀彻底地飞离了两三米远,他埋在了地上,难以动弹一刻。 在他彻底今晚的清晰暴雨中的听力,有一句顾宋的话。 「把他……杀了。」 躺落在地上、几乎可以死去的青年,恍惚间地眨了眨夹杂着血丝的雨水淋过的眼睛。 「这个世界结束了。」反派对系统说道,「完美。」 系统欲言又止。 第25章 大佬的小玩具09 谜题还在继续。…… 09 病榻上的顾宋,声音虽然颤巍,可是他坚定地、愤怒地看了一下床边的顾悯。 顾悯今年二十整。他少言寡语,却是行动极佳,手段风厉。像极了顾宋。垂下的黑色眼睛,叫他垂手在病榻前,一言不发。 「杀了,他。」 顾宋在床榻上,喘着息地,恨入心髓地,命令着顾悯。 这是顾宋临终託付三件事中的一件。 「他」,当然是指得是地上、被缚手脚的苏雀。 第47页 反派跟系统梳理这个世界:「本世界无非是,顾宋两个儿子,一亲儿子和一养子的争斗。养子原为养在美国的杀手,顾悯入狱后,养子想方设法进了监狱,想要杀害顾悯的剧情。也许是入狱前,养子是顾悯的白月光,也许是入狱后。不管怎样,顾悯在狱中调查到了我的身份,但是他没有说破。是这样吗?」 系统不知道该如何说:「也可以说是这样的。」这剧情说对也对,说不对,呃,也好像不对。 反派敏锐起来:「什么叫『也可以说是这样』?」 他是哪里出错了?反派第一个反应。 本着不剧透的职业操守的系统,装傻一笑。 顾悯垂下了手,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离他四五米远的苏雀,地上的他怎么也爬不起来。 他也没有起来的意思,不过「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出自汪精卫) 那人居高临下。 他看见了顾悯的眼睫,黑得如同了外面的暴雨。反衬得那人的脸色的凝重、灰白,甚至还有一丝初见那时的不近人情。 他蹲了下来,手上勐地一挥落。 苏雀眼前进入了一片红黑相交的夜雨中。 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寂静、黑夜。 反派:「我死了没有?」 系统:「要么你摸摸自己的脸?」 反派:「……」他确实摸不到。 · 顾悯给他父亲办的葬礼,是从顾宅出发,再到了桑原的陵园。 雨水从昨晚的暴雨、沖洗着这座城市藏污纳垢般的血腥后,这几日的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但是比起新年的前一天,势态要小了很多。 淅淅冬雨。 陵园的风寒冷且悲穆。 一众穿着黑色的人们,在一个陵园墓碑前。 墓碑前,站于人们中最前的人是顾悯。 帮派上下,只承认他顾悯这么一个少主。 以前有过风闻,顾宋众多情妇中,一个叫阿荔的情妇,怀有他的孩子。但是捕风捉影,顾宋临终託付,并没有这么一个私生子、或是继承人的存在。 顾悯一身的黑衣服,他过于年轻了。但是脸色也过于的灰白,他似乎背负不起这个帮派的重担。 虎视眈眈,也有的人即将要蠢蠢欲动。 顾悯身旁,站有了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人,同样地着黑衣、系臂纱。 不过那人状态很差,几乎是一路被扶过来的。 悲恸如此,人们可以谅解。 后来,状态极其憔悴的人,在不负众望,最终昏倒在了陵园。 此心如此,感天动地。就在人们的唏嘘中。 顾悯从人们扶着的人中,接过那个人,打横抱起。 人们在顾悯身后替他打着黑色的雨伞。 冬雨淅沥,料峭枝叶。 在顾悯拦腰抱着的人,人们看见,那人年纪与顾悯相仿。只是从来没有见过,稍显得眼生。雨水没有落在那人身上,尽数地淋在了顾悯的肩、发上。 系统:「宿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担心他的宿主会因为没有攻破这个世界而伤心欲绝。 反派琢磨了许久。他终于知道了:「逻辑不对。为什么我会失忆?为什么顾悯知道自己阋墙兄弟的身份、还会对自己百般柔情?为什么顾悯知道我是杀手、但一点不忌惮和防备着我?逻辑不太行得通。」 这个世界还有部分剧情,他还没有搞清楚。 胡湖的身份,阮垣出现的作用,典狱长在本世界里的角色是? 第26章 大佬的小玩具10 「你要学会享受。」…… 10 顾宅的灵堂要守夜十四天。 顾宅一如往日, 但是萧条的气氛让得人声息不敢大喘。 顾宅的明堂,香炉上,多天来的香火是不能熄灭, 燃尽的香要在熄灭前换上新燃的香。续着这种白事的火。 整个顾宅,外面淅沥的一点绵绵细雨。 南方这场冬天,半个月都是雨中过来的。 新年的气氛除了地上的一点红色的炮仗湿漉的残纸,或者奔走的行人身上捎带的回家的礼品外,更多的消逝在南方绵延不尽的细雨中。 空气里略有些冷, 吐气稍有北方才有的白雾。 顾宅斋戒多天,白衫黑臂纱,人人肃穆安敛。 明堂。 帮派的新任家主, 只着了一件微薄的棉衣。鲜少见他穿黑色的衣服,垂下的眼,略白的手指,正在替快要燃尽香火的接一捧新香。 香七寸三分长, 细如蒲枝。呈现枣米色。 三根细香,在顾悯的手中滑动的火柴的澹紫色的火苗中,慢慢徐徐地燃起了火星。 略如浮白的手上三根细香, 掌心合十。他身长如颀长, 朝着正堂的牌位鞠躬一拜, 将新香插进香炉。空气里,飘来了烧起的淡淡的香火、黄白冬菊和檀香混合的气息。 手指沾上了一点香掉落的香灰。他眼睫朝下, 看见了地上的人。那人只着了两件薄衣,缟色的颜色不过如冬日烧的霜。头髮有些微湿,显然是刚下人没有替他打好雨伞。 顾悯看向了地上垂头的苏雀,侧过头,他低下腰来, 三根再次在他手中点燃的佛香,交在了苏雀的手中。 苏雀根本合不稳香,顾悯把苏雀另一只无力的手抓起来,两只手在他的手中捏着,这才把三根长香握住了。 第48页 他一直低垂着头颅,被顾悯剪短了一些的头髮,让得顾悯清晰地看到了他窳白的眼皮。 「装什么孝子,你如果尽孝,就应该按照遗嘱杀了我。」 系统:「……宿主,这个时候你为什么还要刺激顾悯?」 反派:「他不尽情发泄出来的话,以后想起来一点就报復一下。演一百集电视剧还没完呢。」 系统:「qaq」索达斯南。听起来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如果顾悯有这么容易被刺激,早几天他就动手处理这个杀父仇人。 这时候的顾悯,他一声不出,垂着的眼,就从苏雀手中拿过了香,他虔诚地把香插入了满是如荼香火的香炉中。 失去了顾悯的身体,苏雀无力地倒在地上。 他根本就没有一丝心情波澜。如果有的话,是他插好了香,长身玉立的、黑髮若砚的顾悯垂下了眼,看了一眼地上的人。 那个人脸侧贴在了冰凉的仿古木板上,头髮略微无力地散在了地上。 左手伏地,右手被自己的身躯压着。 也没有多余的反抗的气力。 顾悯看了地上的他一会儿,稍稍侧偏过头颅来,看住了苏雀的另一边身侧。外面夜雨沥沥,雨声打在了院子里的芭蕉上,有种不真实的时空错感。 明堂的稍稍烛火摇曳,纯洁的百合和细卷长瓣的菊花,略微混合着香火的气息。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顾悯拿话问地上的人。 雨水淅淅,偶尔有那么一两声冒雨的烟花声音。很快就被夜里的两三野鸥声代替了。 苏雀在地上,他扑眨了一下眼睛,细想了一下。准确来说,他并没有想起来。 「我失忆是主神安排的吗?」反派问的系统,「还是剧情原有的?」 系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只能说:「原身进监狱确实是失忆了。」 苏雀回他:「重要吗?」 顾悯考量着多种因素。他果然少年老成,眼睛垂着,问他的是一言一语相关苏雀背后杀父的秘密,如果有私心的话,也藏在了问话里。 「你是想起来了,还是没有想起来?」顾悯看着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人,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机缘巧合、还是人为设定,可以让一个失忆的人知道了这么多。 苏雀没有可能会告诉顾悯,他是一点都没有记起来。 他看着那个人装哑巴的在地上,「没想起来可以说。」「我可以当你,记起来又忘记了。」 「你做的?」苏雀抬眼问他。 顾悯摇了摇头,像是他从来没有沾手过苏雀所做的弒父一样。他摘下了两三枝开得不这么盛、略有些萎靡的黄白菊花。本想着拨开了颓靡的几支花,重新把开得艷盛的花插回花瓶里。 但是一支就影响了全局的花态。 顾悯把三四簇明显开得仍然很好、只有一两小支颓败的黄白菊花扔落了地上。 带着花瓶里的水珠,落在了尘土的地上。 从地上的人身后,将他扶翻起来了一点。 地上的人整张脸,一览无余收入顾悯的眼底。颓白的、无精神气的、略微的枝头开到了四月余尾的日本樱。 一只手胡乱地、直进地、拆解着他身上的衣物的扣子。丧服是粗麻做成的右衽的扣系的衣服,在他扯掉了几颗扣子后。黑色的、没有情感的眼睫垂下。 那个人毫无怜惜地掀开他的遮蔽。 衣服尚整齐地在身上,黑色的眼睛极尽冷漠地看着他。 那个人的腰背压在了黄白的菊花上,极盛的菊花在人的翻辗、侧压下变得破碎、散断,细长的瓣片脱离了花萼,一地上的黄白的残叶败花。 那人奋力地挣扎着,可是在顾悯一点一点地无情进·犯,让得他皱紧了眉头。外面夜雨渐大,掩盖了一些明堂里的声响。 「不,不,不要。」 顾悯稍稍偏侧了头颅,按住了那个人的脖子。他以前只是隔着衣服的蹭磨,致泄出来,青年就会如释重负,完后对他抬眼一笑。「好了,我帮你擦一下。」 看住他低头的、黑色的头髮,比他矮了半个身体的蹲低。手上的纸巾在自己裤上、指尖,擦拭着。 然后被他故意地按撞在地上,跳动的活物轻拍在了苏雀的脸上。 现在,他的进·犯,是没有一点在监狱里的爱怜。有的,只是无穷的、自己想要的浴求。 「好好享受,你在监狱得不到的快乐。」 顾悯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是毫无表情的。仿佛他说是快乐的事情,可是跟他跟苏雀一点都沾边。带给地上的人,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和噩梦。 但是对顾悯来说,又何尝不是噩梦。 · 顾宅的装潢,如同了旧时的华夏国。庭院十八阶,南方养殖的竹叶,在春日甚少凋零。倒是偶有雨水的洗刷,显得庭院又冷又凄清。 春日的枝叶漫上来,应该是料峭点粉的花色。但是直到了惊蛰,天气还没有回暖。 听闻顾悯养了一个男人,就在顾宅。 丧父未足两个月,就如此放浪纵谷·欠,不愧是顾悯。 侧院,以前是顾宅的女夫人住的地方。 屋里柜箱妆奁还留有了一些繁复的衣服,首饰,珠宝。 侧院屋内,有一个竹藤的椅子。 椅子上,一个人蒙眼,手脚用软绸的丝带系在了藤椅的椅腿、扶手。 第49页 身上是一件润黄色的、苏绣的珍禽,略微俗贵的旗袍。如果有行家,会认出仿绣的是五代的黄筌《写生珍禽图》。 春日的日光从镂木窗门流泻进来,斑驳里落在了那个人的傅白的脸面上。 系统:「宿主,出狱的日子是不是比狱里要快活多了。」用迎合反派的姿态说话,会不会好一点呢? 反派:「确实。」 系统小心翼翼、隔空说:「所以,能不能把我从小黑屋里放出来。」 旗袍从腿下便开衩,前面犹如褂子的披垂落在了地上。 脸上的日光一暗,被人挡住去了。 苏雀稍一动头颅,蒙住的眼睛,叫得他不方便运用视力。只能调动听力,听见那个人略微像是拉开了妆奁,翻动的声响。 红色的不过是涂抹在了唇里的蜜红。 苏雀皱紧了眉头,绸白色的带子叫他只露出了一张半阖的嘴巴。哼出来了绵绵的声响。 被蒙着眼睛,系在了藤椅上的手,只能牢牢地抓紧了顾悯按下他的手。顾悯被他紧紧握着,他稍稍侧过着头,眼睛极黑。看着这个跟监狱里不一样性格的养子。 「学当女人,第几天了。」 「还是学不会享受吗?」 顾悯的声音,安静地在他耳边。 苏雀的在藤椅上的手攥紧了顾悯的手,「你这是央求的意思,还是阻止的意思,我没有明白。」顾悯看下了他半阖的、略微红肿的嘴巴。 苏雀半日,终于说完整了一句话。「求你,快点。」几近是咬着银牙说出来的。 顾悯意外了一下,他眼下少有的波动,不过这句「快点」是动作上的快点,还是快点结束?被紧紧攥住的手翻了一下掌,十指扣在一起。苏雀的掌心全是汗汗津津,头髮有几根被汗濡湿了。 一张红白交加的脸,叫他看起来有那么一点雌雄模辩的女人姿态。 闷声的、忍受不住的低低呜呜,叫顾悯黑色的眼睛,跳动了一两星点。 · 半年,帮派的危险因子,被搞了不少。 这个顾悯还是有点能力的。 宴席上。 祝酒声不绝,「祝家主红火,大展宏图。」 他旁边有一个人,穿着长袖的。半年来,一直待在家主身边的人。 看起来稍许的敛合眼脸。 「不过,前任家主大仇未得报,家主还坐得安稳,天天玩男人?」 这个人当众的说话,真的一点都不顾及顾悯脸面。 顾悯的眼皮抬了起来。 周围有人要打圆场,劝这个堂主:「阿隗,说话注意点!」 「喝多了,隗堂主喝多了。」 「别介意,家主。隗堂主出了名耍酒疯匹夫。」 要把那日拉下去,顾悯挥了下手,「继续说。」 那个人不过三十多岁,脾性也如年轻人的一样冲动、上头。「前家主的仇报吗?」盯着顾悯问。势要从他嘴里问出个一加二等于多少来,是等于一呢,还是等于三。 顾悯扬起头,略有的不满,从他眼中划过。 周围有人看出了顾悯的心思和心情,立即有人去拽阿隗。 阿隗甩开了来人,指着那个人点名道姓:「苏雀。」 那个人全程是心不在焉的,听到点名后,才昂起了头。 众人看清楚了他的脸,其实帮派里见过他的也不多,只是养在了顾宅里。顾悯很宠他是真的。 那人长衫长袖,实际上手腕上分别烤着个电子铐环。不仅定位,还有电击功能。对于杀手出身的他,是个很好的防止逃跑或者威胁自己的工具。 「你杀害前家主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吗?!」 这无头无尾的一句话,叫得满堂的桌席上一片平地惊愕。 「发什么酒疯?拉走,快拉走。」 「阿荔在美国还好吗,」那个人微微笑,威胁的意味。 反派:「我该不该动呢?」 系统:「……」 反派:「我跟我母亲关系好吗?」好他就考虑要不要动手了。 系统:「其实,那人没有骂错。qaq宿主你确实是兇手。」 反派:「?」 苏雀还没有起来,顾悯已经站起来了。 踹倒那个人,结果有其他的人冲上前来。 苏雀翻开,躲避之余,他想动手的,可是电子镣铐实在牵绊得他太多,加上平日的药剂。 后来,又一刀子捅过来。 顾悯用手去拦住了。 手上满是血,他后来敲断了对面的人的手骨。阿隗的手下本想借着这场饭席,手刃杀害前家主的仇人。却是事情失败。 顾悯眼睛很冷,站着,屹立不倒,如同多年前的顾宋。「谁再在这种场合闹事,定废了他。再借着前家主的事情闹事,我一定都不会放过。」 阿隗的今日闹事手下尽数被敲断了手。阿隗被大家劝着忠心可嘉,曾是前家主最得意的心腹放过一命。可是后来有一晚上莫名回家摔死了。也就这样,苏雀杀顾宋的事情压了下来。 阿隗的堂口被几处堂口分了,也是顾悯默许的意思。 包扎的手,顾悯看了看。 想起了,死去的父亲。 他侧歪了一下头,没有任何留念。如果顾宋是他,也不会復仇。因为,他们这种的人,远比更大的利益,他们会吞声略小一点的怨气。意气用事,不过是喽啰所为。爬到顶点的人,更懂得割捨轻我,求取重利。用更强的内心、情感、毅力、忍耐去压抑自己的少部分的痛苦,会得到更大的、更令他嚮往的利益。 第50页 有舍有得。 趋得必舍下。 得到更多,才是他们这种食物链顶端的人最该考虑的事情。 下了饭席后,在轿车上,那个人被他摆过了脸面来。 顾悯看了看他的脸色,表情,心情。看穿了他内心后,才稍许说道:「怎么,你也会害怕的?」 杀他父亲那晚上怎么不见他有胆怯。 苏雀略白的脸,才说道:「回去检查下,刀上有没有毒……」 顾悯看了一下苏雀的脸,第一次发现他是真心的关心起了自己。 十天后。 一场夏末的雨夜,下得倾盘雷闪。 雨夜,深黑色的轿车从外面回来。 惨白的车灯在黑夜里撕开了一道口子。 浑身湿透,年轻的家主后背的伤被缝合起来,打了吗啡。 他走到了西厢的侧院,推开了门。里面的人正在熟睡,每日打的药剂,够他成为一个女人的羸弱了。 他将那个在好好睡觉的人拽起来。 闪电过,雪白的光影投进了屋内。 那个人的睡颜一概全无,睁开后,看见顾悯很黑的眼,湿了的脸,包扎过的伤口的纱布摸在了手上的触感。 顾悯只觉得太疼了。 打了止痛针也疼。 直接找到了他,让他减缓自己的疼痛。这种痛和快感,爱和略仇恨中,让得他更加的理性。 后来,痛、困和疲倦让得他重重地倒在了苏雀的身上。 将他压在了雨水肆虐的夏夜里。 系统:「他好像很喜欢你啊。宿主。」 · 顾悯养伤,在一个山上的寺庙里。听佛,吃素,偶尔看和尚诵读经文。 顾宋是这间老寺庙的老香火客了。他和这里的老和尚有着些交情。 顾悯养伤的这段日子,禁谷·欠,禁荤,禁酒。 老和尚跟他在交流禅经。 顾悯眼睛没有怎么抬起,「我从不看这些。」 顾宋是有些,不过也是年纪大后的是求心安,亦或是找精神依託的一个转变。他至少会看一些经文。跟老和尚聊天求学会问道。 老和尚微微一笑:「前家主会看。所谓『报恩长,报怨短』。恩容易携,可是仇不易雪。《大方广佛华严经》中『诸天子,汝等应当知恩报恩』;《菩萨本缘经》中『不知恩者,现世恶名流布于外,復为智者之所呵责』。恩如此,其仇也如此。这一门之帮派,也不过是笑声中的纸车造船。」 老和尚的意思,即父仇不能不报。 顾悯怒火一点集聚起来。「你想说什么?」 老和尚还没有明白了这个年轻家主的心性,有可能因为这个家主的喜怒不上脸。「家主您既然有能力,外面风声雨声有多大,早日不能纵容如此的。」 因为只从阿隗那日闹事刺伤他后,就有人去翻查顾宋遇害的事情。 其中牵扯到了苏雀,于是风声四起,说他包庇杀父仇人。 这兇手非但好好活在世上,还沦为了他顾悯的爱人。 软货,怂蛋,骂他的声音不绝于耳。顾悯没当家主的从前,也是这样骂过来的。 但是他却一点都不是他们所说的。他自私自利,以自己私心不去报仇。说明他极大的贪婪,甚至可以为此不顾身边的名声。他确实自私。 所以老和尚微微笑着,看似风轻云淡说出来。 确实完全踩在了顾悯的尾巴上了。 他脸色稍稍跟随着老和尚的笑而变化,他嘴角是似笑非笑,可是眼底全是黑色的。 佛像从他身后倒塌下来,犹如是画卷被燃烧。 老和尚的慌张地扑火叫声在身后,寺庙青塔倒塌,烈火在背后。 顾悯走出来,寺庙在他身后,如同一个灰烬里的塔寺。他犹如一个成佛了的执迷的魔鬼,周围是佛经上描绘才有的七彩的祥云、流岚,烟霞,青色的火,红色的寺庙,紫色的烟。 还有寺庙众和尚的扑火慌张念经求佛饶恕的声响。 他会用他能力感化的。 如果不能,如果不能。 没有如果。 因为他还有一项手段,可以让故事重来。 · 出狱后的胡湖,一心想找顾悯。 知道了苏雀和顾悯在一起,这种在一起不过是被迫性的在一起。于是,他特意打听起了他们的消息。一日,他终于找到了被带去医院做手术的苏雀。 苏雀从一个手术室出后,掉包的手下把他送上了一辆车。 车上是胡湖。 他说:「不如,我来帮你。顾悯是我仇人。」 苏雀掀起眼皮:「用不着你。」 没有搭理胡湖。虽然他救了自己。 胡湖冷笑:「那你就在我身边待着。」用他来威胁顾悯。 结果,苏雀回到去,看见了阮垣。 阮恆是在今年刚出狱的,他没有背景关系,不像是胡湖和顾悯出入监狱的自由。 阮恆在一次吃饭,小心翼翼地敬苏雀一杯酒。 苏雀微微一笑:「我帮你找个工作吧,胡湖身边最近缺个秘书,你来当吧。」胡湖看起来是个富裕的人,这样吧,如果阮垣是主角受的话,那么他撮合阮垣和胡湖或是顾悯任何一个,那么他就能完成剧情任务。 阮垣答应下来。 苏雀看了下酒,倒掉了。 第51页 一周后。 苏雀把顾悯的罪证交给典狱长手中时,典狱长问他:「为什么不早点交?」苏雀猜想,是自己买通典狱长,进入安排到顾悯身边。 他是要剷除自己的仇人,而典狱长是升官发财。 苏雀喝了一口茶:「总得一招制敌,再无翻身机会吧。」实则不是,是他浪了,度过了一段他快活的、顾悯也有一点快乐的时光。 「世界结束了。」反派说,「我不喜欢这么长的世界。」 系统确认了一次后,终于:「好的,宿主。」 · 很久很久的传送。 「欢迎宿主进入第二个世界。这个世界里,您将作为一个人·妻白月光的存在,您是胡湖的白月光,直到后来主角受的出现。您才黯然离场。在此,您会经歷婚姻失败、遇人不淑、育儿危机、无法自理生存等等。」 苏雀似乎从第一个世界过了很久很久,才进入第二个世界。 他对传送来的时间一无所知,只觉得是一瞬间,又觉得过了很久。 「无法自理是什么意思?」反派问。 系统解释:「您太过依赖胡湖,或者说胡湖将您养成了四肢不勤的废物。」 第一次听被叫做废物这么合乎情理。 反派提出:「胡湖,这个名字怎么这么潦草?」 系统见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于是放下心来:「宿主,您将进行白月光人·妻扮演,请您不要ooc了。不然会有惩罚。」 苏雀如同在监狱那般对他说道:「哦。」 这么不放在眼里心上,还是原来那个反派。 系统心想。 · 胡湖是做药材生意的,开有一间制药公司。用的是中草药。苏雀跟他结婚三年了,苏雀可谓说是胡湖的白月光。 胡湖家里有点钱,比较自由。苏雀以前在美国生活过一段时间,可是他学歷不高。今年是二十五六岁,全职在家当家庭主妇。偶尔去青少年剑道、跆拳道教下学,其他时间都很轻松。 他衣食无忧,全靠着胡湖。胡湖富裕地养着他,倒叫他一点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了。身心依赖着胡湖。 有一天,胡湖早了一些回家,看见家里没有做饭。 「为什么不做饭?」问苏雀。 苏雀在餵鱼,趴在了沙发上,鱼缸就在他的手臂伸及处。鱼缸里的鱼游来游去,看起来可以看够一天。 苏雀懒洋洋,没有及时回应。 胡湖从他身后趴落下去,压在他身上,两个人一同看去鱼缸里游来游去的鱼。 苏雀:「为什么回来这么晚,」眼不看胡湖,把饲料洒进鱼缸里。 胡湖亲了他脖子一口。 「公司里来了新职员,笨手笨脚的,第一天,就把制药厂的玻璃罩子开关全打开了。」这样草药容易串,蜜蜂传粉,也很容易串药材了。 苏雀点点头,像是瞭然。 「是不是生我气了,回来这么晚。」 苏雀翻转过身,胡湖压着他,他推开了胡湖一点,手挂在了胡湖的脖后,埋头在他肩上。「我一个人在家真的好无聊。」 胡湖说,「那明天带你出去吃饭。」 苏雀在他怀里蹭了蹭,像是一只灰色打理得毛髮略光鲜的小猫:「不够。」 胡湖说,「那休息天带你去和园。」 小猫愈加肆无忌惮:「不够。」 胡湖说,「那我咬你一口。」 说着,就在苏雀的脖子要咬。他躲了一下,两个人翻落在了沙发前的毛毯上。 胡湖的手机响起来,只好看了一眼,他看见了苏雀又在看着他,于是把铃声按下。 从毛毯上抱起老婆,得愿以偿地咬了一口老婆的手。 于是换来的是一整晚的哄老婆。 · 胡湖不能吃海鲜,只能看着苏雀吃。他不甘心,把下颚枕在了苏雀的手臂上。「我也想吃,老婆。」 「你再喊一声。」 「老婆,老婆。」 苏雀夹了一块海胆,胡湖张口,「啊,」 苏雀转了一下筷子,送到自己碗里。很耐心吃起来,吃日料。 他吃日料的时候,还会滑动一下手中的平板,平板是他少儿班跆拳道的小成员合照,他看着其中几个长相比较可爱、或在班上令他有印象的小孩,一个一个给胡湖说着他们的特点和趣事。 胡湖并不喜欢他平板里有其他人的照片,哪怕异性,哪怕小孩。 他把平板关了。 苏雀重新按亮了屏幕,没有体会到了胡湖的意思。 笑嘻嘻地说着小孩,胡湖亲他一口,在脸上,「那你给我一个小孩。」 苏雀胡乱点点头,继续看他的学生去了。 胡湖又把学生的照片按关掉。 喝了一点日本的清酒,胡湖把人打横抱起来,抱出了日料的松楼。他的轿车就停在了晚间的草旁停车线内,这里景色极好。山上有情调的店不少,山下萤火点点,放眼望去,灯火千户。 把人放进了轿车里。 把车停在了树影稍斑驳的影子下。 用玩具玩到那个人软瘫下来,本来就喝了一点酒,沉浸在了其中。 · 苏雀喜欢看鱼,尤其喜欢看鲤鱼。胡湖休息时,带他去看很多有名地方的鲤鱼。鹿生公园的鲤鱼,日料松楼的鲤鱼,茶园山顶井口的鲤鱼,制药客户家里的白胖鲤鱼,过到了桥下看见了鲤鱼立即拍下来的鲤鱼照片。 第52页 他不喜欢吃甜口的东西,可可饼,松子可丽饼,各式各样的巧克力。尤其是巧克力,苏雀几乎有一种排斥的冲动。 胡湖工作日里很忙,两个人快乐的时间大多集中在休息日。 胡湖会带他到处去有鲤鱼、或者有好吃的店里。带他吃饭,带他打卡网红点,带他去远一点的城市旅游一两天。 在一个网红的居酒屋。 用紧缚的带,手臂后摆落在后腰。 那个人就这样趴在地上,供胡湖一下有的一下没的,用轻巧的小皮带,在他身上制造出了些许的痕迹。 那个人左右摇晃,晃得胡湖想按住他,缓解了一下皮带下来的感觉。「这么容易敏感,是谁教你的?」 苏雀微阖起来的眼,零散的黑色头髮,生得过分的别致。 酒红色和服在他身上大开大合,让他看上去好生如同熟了的桃子。 「老公教的。」 胡湖再来一次,「平时回家晚了,还生不生我气了,」那个人呜呜啼啼起来,喊「老公」,「是看鲤鱼看一天够,还是选老公陪你逛一天好?」 那个人又兴奋又极容易满足,瘫成了一片。 胡湖把人的转向一侧的脸小捏了回来。亲亲那人的额头,脸颊。 · 这个休息日里,胡湖跟苏雀打卡的是一处素食的地方。 就在附近城市的景点山上,景点不太出名,只有当地的市民才会去。上面最出名的风景是枫叶,烟霞,和建筑物上的风铃。 素食是一间极为清净的食铺。 客人会在休息日里来得比较多。 苏雀在预定的一间包房里等胡湖。 百般无聊跟系统聊起了天:「宿主,像你这种优秀的人,如果被圈养成小废物滋润不滋润?」 反派:「?」 系统立马改口:「当家庭主妇高兴吗?被养的生活一定很快乐。」 反派吃了一口素食的银丝卷。「有点儿。」不否认。 系统:「?」宿主不是一直要求强人所强,能人所能的吗?要求什么时候放松了?就算是风平浪静的日子,反派也一定要搅出花才行。他什么时候变佛了? 反派他早点了几道素食点心,尝了一口素雪梨泥:「或者你给我『指点指点』,什么时候去刁难下胡湖好?或者去为难一下跟我有关系没关系的人?」 系统干干一笑:「duck不必。」 生活悠闲到没边了,比起第一个世界,反派略有些狐疑的。 「这个世界不用悲情值60了?」反派问他。 系统心中嘆道,规定是这个规定,可反派也要达得到才行啊。光规定,不执行。想着他又算了算自己的奖金,不想了不想了。不过,系统还是老实回答:「等您『婚姻』出现了变故,这个悲情值很快就能达到了。qaq」 反派心无旁骛,就算有无悲情值,他也会过得不错。 这时候,胡湖打来了一个电话。又要劳烦老婆一个人吃饭了,他公司还在忙。 苏雀习惯了他的忙,忙到有时候甚至爽约,或是随时可以冲掉他们一周的计划。 「我下次要到松楼点十个松叶蟹,八个帝王蟹。」 胡湖还帮他说,「七个红毛蟹。」这三种是日本三大螃蟹,运送之远,价格之贵,能花掉胡湖好一笔工资。 苏雀打包了他提早点了几个素菜。等打包中。 · 吃素,不过是一场应付的酬席。 草药商说的信佛,也不过是屁话上的信佛。 在地上的平席垫子上的顾悯,轻轻一笑,他比起了几年前,稍微有些眼角的笑意。不过是怎么都融不进他心底。 他眼极黑,在光线过度曝光的炽灯下,看上去有几番佛的意思。 敛合,虔静,不沾腥血。 「十年前见您,您还是上一任家主身边的小孩,约莫这么高。」面前的草药商跟他比划着名,那个高度,不过五六岁小孩。 顾悯摸了一下烫热茶杯的茶盏,茶叶是漳平水仙,略有些舌尖发苦了。 他爱食甜食,只尝了一小口茶水。 第27章 大佬的小玩具11 强吻。 11 「抓住他。」 「抓小偷!」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让一让!让开些!」 刚提了一带打包好的素菜的苏雀, 刚要出门口,眼前跑过了一个飞窜出去的男子。紧随身后的人,把他手中的盒子撞倒, 青年手中打包好的菜餚掉一地。 顾悯走出了来,一个日本堂似的屋檐,亚麻色的瓦下,他身边还有几个富商。 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便服,头髮深色, 面容有些显得光白。 眼睛眺望过来,落在了其中一个略有些不满的人身上。 「别走,你们撞洒了我的打包。」 刚才冲出去的人, 就在人群不远后擒获住了那个人。人们看着热闹,没有工夫理会被打掉菜餚的人的损失。一个衣着打扮如刚才冲突他的人一致的男子走过来:「你的损失,我们会赔偿给你的。」 那个人定睛一看,是个约莫二十七八的男子。 男子叫做阿婪。 阿婪长相还算不凶神恶煞, 比起现在把人塞进了不远处的交通工具的那些顾悯的手下,可谓是和善许多。 「怎么赔,」苏雀关心的是自己等了一个多小时的打包。「我还要再等一次打包?」 第53页 眼前的这位青年声音淡淡的, 藏着一丝没吃饭的怨的情绪。 「如果你不介意, 我们先生请你吃顿眼下的热饭, 再外加上赔偿费用。先生,你看如何?」阿婪的话虽然有礼, 但并不是屈卑。字句里没有出现一次「您」的委曲求全。 苏雀顺着阿婪的目光看过去,堂下,还有佛堂式的松色银纹的垂布。那个人和一群人站在堂下,富商议论的是刚才逃出去的人。而那个人黑髮男子,目光从他看过去后, 落在了苏雀的身上。 他挺而如颀,身形矫健。 姣好如棠的面容让得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多人不禁地频频瞩目。 系统:「……宿主,别吃了,回家吧。」善意的忠告往往缺乏听众。 反派:「声微饭否,你听不出我饿了很久吗。」 系统:「……」 重新走回了素菜馆。这是依佛堂的斋堂打扮,听说山上还有一处隐野处的佛寺。处处的中式藏景建筑,圆形的园林门,借景的窗台,红得如同狩猎色的枫叶燃在了窗门。 这一间干净的包厢。包厢略有些仿魏晋风,席地而坐。 刚才在堂下看见的那个人,着黑色的便服,素色的皮肤。看上去有些不食烟火的错觉。 阿婪的声音在耳边:「请,这是顾先生。」 苏雀朝那个人点点头。那个人似乎意料到苏雀的这番举动,也似乎没有准备。 苏雀席垫子而坐,很快,包厢里重新破格上菜。显然苏雀以为是顾悯早就点好,现在是按序上菜而已。 香橼豆腐、罗汉斋、松露茶、醋熘桂鱼、烧鸽蛋、烩海参,如有荤肉,仔细一尝,就知道是素菜制烧成的。 红枫叶如荼地在夜色的窗棂一角,探进来了紫枝火叶。 系统:「宿主,你为何吃得这么安稳?」屡次暗示。 反派屡次听不进:「下毒了吗?」 系统搬出救星:「胡湖在家等您。」 反派:「不是应酬去了,」少煳弄他。不就是被胡湖婚姻抛弃吗,除了胡湖,他自然也不缺别的滋润。 「为什么一直看我?」苏雀不解。 顾悯说:「我第一次来吃这里的斋菜,不知道哪样好吃。看你对哪盘情有独钟我再下筷,就跟着大饱口福。」 这个人说话的声音有些特别。 如同了山尖上的,拂面而过的风,带着了些许的松林的气息。 声色本色冷清,但是话语圆润。出世而又入世的自然转折。 苏雀听出来这个人处事圆滑,说话滴水不漏的。 他兀自地吃,尝一口带了点银盏花又嫩又香的豆腐,香橼豆腐滑而不腻,老道的斋菜厨子才能烧出这样可口、香滑、略带花草点缀的斋菜。 顾悯少了一口香橼豆腐,尝在了舌尖。转而想起了入狱前。他低下头,为这种众里寻他,感觉到了怨而不得,又柳暗花明的各色滋味。 「好吃吗。」桌对面的人问他。两人相顾,顾悯略微的黑的眼目。稍稍抬起,再有一个他以前很少的笑容。 「你常来这家吃饭吗?」顾悯不答他的问,温和地看住他。 「嗯,」苏雀又夹了一口醋熘桂鱼肉,肉质鲜嫩,唱起来很像是鱼的口感,却又不知道是用哪样素菜做的,豆腐?不像。烧烂了的素蟹肉?是吗? 顾悯紧随夹了一块桂鱼白肉。稍有些花椒,入口略有些甜。再留齿,是微微的麻和鲜。「怪不得,这里一席难求。」 家庭妇女苏雀告知他生活小妙招:「如果是下午早点来,就没有这么人多等座了。」 顾悯「哦」了一下。「你刚才打包的斋菜有哪些?」 「四喜素斋、冻斋卷、仿蟹黄小笼包、三菇六耳……」说得苏雀的眼泪从嘴里流了出来。 顾悯让人下单这几样。 反派:「看看,提前退休就得这样吃吃喝喝。」 反派把这个世界前半段的家庭主妇生活称作「提前退休」。 系统:「……」 苏雀点了的那几样上菜了。顾悯问,「三菇六耳是什么?」 苏雀记了几样,回他:「用道或佛家烹任方式,做冬菇、草菇、蘑菇三种,以及雪耳、桂花耳、黄耳、榆耳、木耳、石耳六样。」 顾悯吃了一口,真的鲜,略带了一点似松茸的香感,却又不腻。各式的菌菇,口感统一,却又各有不同的入口感。价格也是今晚菜中的不菲。 「平时你是一个人来吃?」 「怎么地,想请我当地陪?」苏雀吃着蟹黄包子,今晚胡湖没来、让他打包的遗憾,全部填补在这一刻。 顾悯眼下略转动,当然不可能是苏雀一个人。不然他当时是怎么逃出来,藏到现在的。 「可以吗,」顾悯吃得很少,不像是苏雀大快朵颐。很快就收起了筷子。他的坐很有坐相,眼如薄黑,如果不听和苏雀的对话内容的引诱。这长相,看上去,略有冷淡、寡情。 「我初来贵地,人生地不熟。听闻h市很多吃馆、景区,没当地的人带着真不好探店。」 苏雀稍微抬头。 顾悯遥遥看去。 青年一张别致得无二的脸相,如同脱了最早一层外衣的山樱。山中的樱桃花,在夏天的四、五月间开花,花色白色或略带珠红。 他色如入狱前,入狱后的他一直虚与委蛇。不委曲求全时的苏雀,才是堂堂绝色。这又让顾悯想起了初见他的时候。 第54页 系统:「宿主,你要出轨也不要太明目张胆了吧。」这下系统识穿了他。 反派:「你才跟我几个世界了,连你也认为我是那种人吗?好难过呢。」 如果单纯看脸的话,系统一定会懊恼自己怎么可以以小人之心度美人之腹。 可就在上一个医生世界,反派的种种僭越行径把他惊呆了。他再像也不是当年乡里人、吴下阿蒙了。 苏雀严词拒绝了:「不行。」 系统:他在玩哪一出? 顾悯抬起了眼色:「是打扰到你了?」 苏雀堂而皇之:「我们是朋友。吃喝玩乐这种事情,怎么还让你找别人?」 系统:「……」呵呵呵呵,就知道会这样。 顾悯看他的眼色颇有别样。他被谁培养成这种性格了?顾悯心下颇有不悦,但是又升腾起别种情愫。这种的心性,他现在更容易接近了,不是? 「我名字叫顾悯,你呢?」 青年人没有佯装出来的陌生,只有随后的:「苏雀。」 · 后来。 去鲤鱼观。被营造出海洋生物馆一样,打造的锦鲤水族馆。 锦鲤如同发胖的气球,优哉游哉地在小漂浮叶面的、干净的、有着绿色水草的池塘内游动着。这些锦鲤体型如同小海豚般,有白中带金色块状斑纹的,有粉色略有紫团的,有浑身雪泥色的只有鳍布是鲜红色的,有纯色乌紫光熘的等等。 看得苏雀一愣一愣的。 他很是认真,观摩着这些心宽体胖的鲤鱼们。 系统算了算悲情值到来的那一天距今还有多久。 顾悯指了其中一条好不容易现身、向他们游来的浑白如梨花团的大胖锦鲤,「这条以你名字命名的,」他买下了整个池塘。 系统看戏般看反派。 苏雀说:「那听起来有些新鲜。」 「你喜欢吗?」顾悯问他。 系统:「……」 餵着鲤鱼吃奶嘴瓶的苏雀,就在池塘边上,半倚在了扶手。 青年高兴点头。 顾悯拦住他一只手,在池塘边强吻了他。 被人推开了后,顾悯摸了摸嘴唇。他抬起眼,「对不起,我冲动了。」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并不是在道歉了。 他观山如山,看水近水。 只有跟苏雀的时候,还有耐着心主动。 系统看戏。 「你长得像我初恋。」顾悯看着他,了如观火地说。 反派:「这种搭讪是不是有点落伍了。」 系统:「那宿主觉得怎么样强吻是比较恰当的?」 反派:「强吻都不合适。适合强上。」 系统:「?」 第28章 大佬的小玩具12 二更。 12 你长得像我初恋。 「这么有意思吗, 」苏雀向来很会装煳涂了。「那你初恋现在?」 顾悯抬起了极黑的眼,「说出来,你也不信。」 苏雀好奇, 轻「嗯」了一声。 「他打伤我父亲后,逃了。」顾悯的视线一直紧随苏雀的表情变化。 「哦,很遗憾。」反派装模作样地说。 「那你会追究他责任吗?」苏雀问。 顾悯拿眼看他,「他知道我不会。不然怎么还敢跑?」 「也对,肇事逃逸这项罪名更重。」青年嘆气, 轻拍了拍他,「节哀。」后来想到什么,纠正地说, 「没事,天涯何处无芳草。」 顾悯不喜欢别人碰他。苏雀的手碰到他手臂上,他抬起了眼色,那个人的一副惋惜唏嘘的模样。顾悯没有像平常那样, 会把其他人落在他身上的肢体接触拉开。 「何处无芳草?」 顾悯慢慢地伸出手,去拉下了碰在他肩臂处的苏雀的手。「我也相信,天涯无处不再见。」 · 晚上。 回家后的胡湖发现浴缸里多了好几条水杯大小的锦鲤。锦鲤五彩斑斓, 看起来跟知名锦鲤店中看到的还有精緻许多。 胡湖出来问, 「你买的金鱼?」 金鱼跟锦鲤不是同一种, 他更愿意说成金鱼。 「好看吗。」苏雀正在拆他的鱼饲料、氧气泵、消毒粉、鱼药等养鱼礼包。 胡湖过去,洗了脸的略微有些冰凉, 亲到了他的脸上,惹得他一阵推开。「你不是说不养锦鲤吗,家里就养点同事送的小金鱼就够了。」 因为不好养活。现在家里几条鱼,还是胡湖的同事投其所好送的。不然他们家也不养观赏鱼。 「他们说这种锦鲤是很好养活的,如果不懂, 还能打电话去问该怎么养。还定期有人上门帮我看缸看水。」苏雀终于把盒子拆了。 胡湖皱眉:「他们是谁?」 「水族馆的人啊。」 「哦。」胡湖挨近了一点那个人身旁,没想到被那人反扑,扑在他身上,佯作要咬。「我的礼物呢?」 胡湖只要爽约一次,不仅要答应他诸多这那的条件,还要下次回家给他带上一件礼物。 胡湖把礼物拿出来,那是情侣手鍊,两个人都有,配饰是锦鲤形状的银饰,链子是银质的。 「我戴这个像不像手铐?」苏雀拿在了手上。 「我老婆还戴过手铐?」胡湖说着,亲了一口手鍊中的手。低下头,他的发稍有些短,比起以前。黑色素过少,发色显得有些灰。一张脸,如果出去了,很多女孩偷偷注目。 第55页 正仔细地给他系上手鍊。 苏雀刚想说话。胡湖又说,「我们床上的情·趣的不算。」 系统:「少儿不宜,真的是少儿不宜。」 · 过了几天。 胡湖约了一个草药富商,跟他谈一种叫做冯夷的草药。 冯夷的草药,近年才被市面发现。多用于阿尔茨海默症和癫痫的医治。促进大脑细胞新陈代谢,对大脑损伤有很好康復疗效。如果这种草药过量使用,会导致海马体紊乱失常、重则死亡。 这草药这几年在市面上炒得很热,几乎是暴利。但这种草药少之又少,垄断在了极少人手中。这种草药如果在市面流行,会导致违法犯罪。为了控制这种草药,国家也出台了相关法律,禁止私下交易买卖。 近几年很少有人交易冯夷了。可是开制药公司的胡湖听说了有人售卖冯夷,好不容易地约出来了这个草药商。 胡湖刚出门,就发现不对。 没等他走到人行道,仰面上来的人就一刀挥落。胡湖闪避了过去,原本在楼下等他的轿车,也消失不见。左右冲出来了约莫七八个人。 胡湖暗叫了一声不好。冯夷是假,挖他是真。 他躲进了一个巷子,可是他看见了,早在巷子的、已经等得他很久了的人,沖他挥了挥手。 · 苏雀的日子实在清闲。他到了周末,跆拳道馆才营业的时间里,他才活忙那一两天。平日里,胡湖如果休息,会陪他一道去他想去的店,想打卡的地方。 在一家吃沙冰的甜品店里。 挖着一口西瓜瓤的冰,顾悯陪着他吃或打卡一些稀奇古怪的食品。 比如甜口的油条,比如生腌的虾或螃蟹,比如鲜肉馅的绸鱼烧。 顾悯问他:「还要吃点什么?」 苏雀观摩了一下菜单,虽然已经上了好几道甜品。 他们相对而坐,苏雀低下头看菜单的模样,顾悯换了个稍更加舒适的坐姿,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人看。 他很迁就着苏雀。苏雀吃只小鸟、小虫,他都愿意陪他吃。 「你吃豆乳炒酸奶吗?」 来自看菜单的人的问。 「好吃的话来两份吧。」顾悯比起没有时间的胡湖,更会捧着他。 苏雀说,「我没有吃过。」 接着,「好像芒果绵绵冰也不错。」三心两意的苏雀说着。 「那都点吧。」 「吃不完怎么办?」来自吃货最大的烦恼。什么都想尝一口,但是人少又吃不完。 顾悯说,「慢慢吃,吃不完就算了。」 苏雀迷之信仰,看了看菜单上的样品图的分量,「那么少,肯定能吃完。」 绵绵冰和炒酸奶上来了。 那个人吃完了炒酸奶后,一通电话打过来。 「雀雀,」 顾悯并没有看到苏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的备註。 可是苏雀一下子神色略为的紧张起来,他问:「你在哪儿?」 等电话里头的人报出了地址后,苏雀挂断电话。 顾悯看他,「什么事情?」 苏雀说,「我有点事情,我不吃了。」 他打了一辆计程车离开了。 顾悯坐在了店里,还有一盘还未化成水的绵绵冰。直到手下阿婪的问话:「胡湖刚跟我们的人谈完了冯夷,出门已有十分钟了。」他黑色的眼睛才稍微地动了一下。 「苏雀是去接他?」顾悯的问。 阿婪忍不住观顾悯的脸色,称「是」。 苏雀从电话里听到的地址,打车到了一个食市坊的路。下了车后,左右兜转,终于在一个胡同里找到了胡湖。 「胃病犯了,是吗?」 胡湖连点头的气力都没有。极灰的、没有黑色素的发色略在阴澹光线下的胡同墙角,显得有些暗澹。 坐在了计程车上。 「回哪儿?」 苏雀问他。 「回公司吧。」胡湖轻声说。 就在他们去胡湖制药公司的路上,苏雀又接到了顾悯的电话。 「什么事情让你走得这么匆忙,需要我帮忙吗?」 阿婪看住了打电话的顾悯的沉着的脸色。 知道自己的人翻了错误。不该让胡湖还有打电话的能力。 电话合上了。 顾悯没有一丝神色。 阿婪立即跪了下来。 直到晚上。胡湖还在公司。 他们经常议事的小会议室,「冯夷这种药,重出市面了。」冯夷,在古籍里是河神的说法。这种植物,并不是水生。而是一个陆地生长植物,极为罕见。有市面称,是暴利商家的特殊合成草药。有麻痹神经,影响海马体恢復或损坏的功能。用量要十分精准,否则重则死人,轻则脑损坏。 这种药,早期听闻被黑心商家用于好几个实验人体中,犯下残忍罪行。能够付得起高昂的价格用这种制成的药,并不是用于一般的小型违法,而是在更深的犯罪上。 在一旁默听着的阮垣,出声:「太好了,终于等到这个机会。」 制药职员阿文看了他一眼,「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冯夷在市面上假货很多。只闻叫卖,不见真药多的是。」 胡湖说,「是。得想办法,引出出售冯夷的真正商家。」 「这种药,肯定跟顾悯脱不了干系。」阮垣说,「你今天是不是中圈套了?有没有受伤?」眼神看去,略有一丝关心。 第56页 胡湖眼色略合一下,安慰说,「没什么。今天的冯夷草药商是假的。我们可能打草惊蛇了。」 「事情不能太着急了,」阿文拍了拍阮垣,「不如,老闆,你把所有你的情况都告诉我们。这样我们做计划会更周到和完善。」 几个职员的目光看向了胡湖。 要胡湖剖析的时候,阮垣知道胡湖是什么性格,不由担心他会不愿意。 胡湖眼下,是他略微露出了衣袖的手鍊的视线。 「我能说的都已经说过了。」胡湖垂了下眼,徒而又抬起,「今晚先把被识破的计划重新做一下。」 三个小时后。 胡湖出去,在一个空荡的会客室里,在里面等他的人是苏雀。 摸了摸那个人手里的魔方,那个人等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手上有点凉。捏了捏那个人的手。 以前苏雀经常在公司里等他,一等就等到了九十点。后来替他找份兼职,苏雀才有了点自己的忙活的时间。 结果那个人醒了,勾住了胡湖的手指。「好晚,」每次到公司,总等胡湖很晚才下班。 胡湖捏了捏那个人趴着不愿意起来的,在桌子上挤出了的脸。「你是不是做梦在骂我,我刚刚听见了。」 「是,又怎么样。」那个人终于从椅子上起来,哼哧,「我饿到走不动了。」 阮垣透过了玻璃门看胡湖。 第29章 大佬的小玩具13 三更。 13 他们出了公司, 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只能去最近的24小时的便利店买了饭糰、便当。 他们开了停在公司的轿车回家。 一直在胡湖制药公司楼下等苏雀的顾悯看了看,两人从便利店出来的身影。 再一同上车。 轿车里,一直坐着不语的顾悯, 灰澹的光线落在他的身侧。只见他眼中扑朔不清。 顾悯一直垂着眼,「家主,是跟上去吗?」 光黑色的光影交织,落在了他的眼中,睫下。「不然呢。」他的回答。 跟着前面的车。开往的方向是胡湖的家。 还没有到家的一公里, 停下车来。 前面的车停在了路边,路边是一小片林荫。 路边有一只松白色的小狗,那个人下车去摸了摸路边的小狗。胡湖走出来, 两个人蹲在地上,再或者抱起狗。站在路边的两人左看右顾地的。 等了一会儿,就有个人跑过来,道歉微笑接过他们怀里的小狗。 两人重新回到车上, 车一直开到了胡湖的家才停下来。 胡湖跟苏雀回到家。 顾悯的车停在他们家的路口附近。 打开了客厅的灯,胡湖脸色比较惨澹,他看上去比苏雀还要睏倦许多。两个人的客厅, 像是橙色的光线海。 碰到了一下胡湖, 胡湖在沙发上扶着, 倒在苏雀怀里。苏雀想,不知道别的制药公司有没有这么累。略有些心疼胡湖。 「带你上个医院。」今天在巷口看见胡湖, 他脸色格外的苍白。送到了公司后,就投入了工作。也没怎么见到胡湖。 胡湖枕在他的肩上,合着眼。「我想老婆抱我睡一会儿。」 苏雀想让胡湖上医院。 胡湖在公司里已经包扎过了,打了破伤风。说,「抱我睡觉, 和跟我看动画片,二选二。」 「你真是机灵鬼。」 两个人在家里坐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 有时候胡湖太累了页睡不着,苏雀会陪他看动画片,直到他有一点能入睡的困意。 顾悯想找苏雀,电话第一次没有接。好不容易接通。 顾悯今晚格外想苏雀,说,「我就在湖州路口。你出来一下吧。」离胡湖家只有五分钟路途,就在家外面一点的路边。 胡湖就在他边上,眼睛阖起来。 湖州路口的风里,有一点凌晨卖爆米花的香甜的味道。 虽然夜里的风有些微冷,但是顾悯站在风口里,略有些抱有暖意的期待。 可是电话过了一会儿。 「今晚有点累,不出来了。」 那个人在电话的声音都有些绵绵的,听起来让人胡乱起火。 「可是,我很想见你。」顾悯说。 「改天好吗。」电话里的人回答他。 「五分钟。」顾悯把要求一降再降。 苏雀看了一下,「我走不开。」 顾悯电话挂断了,如果再打过去,已经被人调成了静音。 后来苏雀睡着了,没有睡的胡湖把人抱回卧室。 · 第二天,跆拳道馆。 顾悯来等他,特意买了早餐。 苏雀说,「昨晚我有点累了。」 顾悯没说什么,「也不是什么事,昨天想找你出来喝饮料的。」可是他心里恨死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工作?」 顾悯调动着打包盒里的生鲜沙拉,「你之前掉的卡片,就是这家青少年馆地址。」 「你昨天,是什么事情呢?」对方没有一点要提起,顾悯不依不饶一定要问。 苏雀说:「我看电视看累了,睡着了。」 顾悯知道问下去,伤的是自己。 吃好了早饭,带青少年打跆拳道。 有个长相很昳丽的少年,辨不出男女。跟一个同龄的孩子打架。 第57页 家长说,少年自残倾向特别严重。 让苏雀等老师多开导,在兴趣班多留意下他。 下午更衣室,少年把别人关在置物柜里面。苏雀把换衣室的柜子打开,那个人冲出来,要去打少年。 少年拿着刀子,苏雀折弯了少年的手。 少年吃痛地蹲在地上,恨着看他。 苏雀麻木,漠视。 · 胡湖去看一群病痛折磨的实验体,随后,他出来了。 在街道上,看见苏雀下班,后面有个人紧跟着他。 胡湖过去,拉了苏雀进巷口。「怎么有个小孩一直跟着你?」 「我的学生吧。」 亲了亲苏雀。 「你要去哪儿,」苏雀问他。 「上一个客户家坐坐。」胡湖是这样跟他说的。 小孩从跆拳道馆,一直跟着苏雀到了这儿。 苏雀刚走后,少年想跟上去。 却被胡湖抓住了,按在了一边。 「你谁?」 胡湖对他一笑,「你再跟着刚才那个人,我会把你脸都划花了。」 少年缩了缩身体,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十分的高颀。不过,略有些玩弄不平的气息在。 「你是他谁,管这么多。」 少年眼一黑,倒在了路边。 胡湖看着眼前的小毛孩,眼睛忽而暗了一下。 晚上,少年的家长来到警局来接他。「怎么回事,怎么到警·察局了?」他的父母吓得听到警局来电后,立即赶了过去。 「不该是在跆拳道馆下课后,回家吗?」 警·察同志跟他家长说道:「我们猜他是勒索了一个社会人士,那人把他打了。送到了这里。」 「那人呢?」 「走了。」 「我们家小朋友再不对,也好好讲道理,怎么打人呢?」 警·察解释:「这小孩,生勐得很呢。刚在做笔录,差点没把我们一个警·察同志挠花了脸。你们做家长的,管教都不会。只能等社会帮你们教了。」 · 夜晚,下班了后的苏雀。 正在一条小船上,跟顾悯在听苏州评弹。 小船上,有几艘小船,剩下的人多在亭台,岸上听。 他们离得苏州评弹的两个人一男一女比较近。现在轮到男的在唱。 前两句是,「想当初是青梅竹马同游戏,形影相随是两相亲。」 「好姻缘与卿皆白首,有谁知平地风波生,卿卿是她琵琶别抱心陡变……」中间几句。 苏雀不是苏州人,也听不懂男评弹人的吴侬软语。小琵琶在手中弹着,凄凄诉诉。前几句还是顾悯翻译给他听的。 顾悯的声音略字正腔圆,没有吴语的软侬糯绵的谈吐。「唱的是,男女从小青梅竹马,当初恩爱相亲,后来谁料女方变故人心,男子正悽惨痛诉。」 苏雀「哦哦」地恍然大悟。 「落花有意随流水。那流水无情待怎生。所以休道男儿多薄情,你们深闺亦有薄情人。」 这句已经很明白了,苏雀听着唱腔里的字。 「啊,好伤感。」有些字词苏雀听不懂,揣测着同音的词。不过换几个伤心的词,意思也流露了出来。 「怎么会有这么绝情变心的女子?」 顾悯问他,「不是很常见吗,」说着的这个「常见」,可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苏雀身上。 仿佛是说,这个薄情寡恩,放在你苏雀身上,这不是经常的事吗? 反派沉浸在评弹中:「可怜,真可怜。」 系统:「也不知道是该可怜词中男子,还是可怜宿主你身边的男子。」跟在反派身边几天了,终于学会了不好好说话。 反派:「忘了胡湖。我偷顾悯的钱养你。」 系统:「qaq」 最后几句是「我是无限伤心无限恨,故而每到无聊要哭出声。」(选自评弹《离恨天》) 岸上几个人连声叫好。 弹琵琶的男子虽然已经有四五十岁,可他听到叫好和鼓掌,还是羞赧地一笑,起身鞠躬。 第二首是女声的沉重哀顿的《西施沉潭》。 船身在摇动,顾悯眼下波动。 苏雀醒来,听或唱苏州评弹的人早散了。湖面上,只剩他们一艘小船。「回去了吗,」苏雀自言自语,捶了捶太阳穴,从船上坐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不知道,」顾悯兀自地说,「能去你家坐坐吗,」 第30章 大佬的小玩具14 回家。(小修)…… 14 「去我家?」苏雀愣了一下。 小船在夜色里, 还在湖的原地。 黑暗中,只见隐隐的一点红光,那是顾悯不知刚开始抽, 还是多久了后的一支烟。 船里的人看他,眼如同了湖面的一般暗色。 回家。 有的人喜欢把客厅布置成了新婚时的模样,婚纱照高高悬挂在客厅。可看到他们家连个婚纱照相框都没有。 沙发边上有个小鱼缸,里面是小金鱼。游啊游。橙色的灯,布置着的光线, 看上去很温馨。 饭厅还有两个人的情侣的围裙,一粉一绿的杯子……如果心够仔细,随处可见, 是两个人生活的痕迹。 · 今晚,阮垣冒充了客户,好不容易约到了阿婪。被允许,一同参观顾悯的工厂, 终于给他亲眼看到了合成的让世人为之癫狂的潘多拉盒子内的景观。 第58页 传闻中的冯夷,原来是皮如树身,色似砚紫的矮身植物。 他想偷偷地给胡湖团队想发消息, 发现这里到处都是屏蔽和干扰信号器。 他假装商人, 跟阿婪说着:「冯夷多少钱, 」 阿婪说:「按照市价,是两百万美金十试剂。」 阮垣惊讶:「试剂都调好吗?」 冯夷最难的是调配, 跟不同的药配在一起。由于合成的成分使得药效略低,加上这个药本来就不稳定,有时无效,或者药效过勐。 阿婪说:「当然,我们办事, 要让上帝般的客户感到安心。」 阮垣:「如果我只想要一只稳定的药剂呢?买卖也有试用装的吧。」 阿婪说:「抱歉,我们不出售单支的,」 阮垣只能说,「那我考虑下,」他走到了一只植株前,那是呈紫色的草药,表现为干枯,略有些像是何首乌的外皮。可是何首乌埋在地里,它是长在地上的。 这个制药的地方并不大,是一个城市中地带,周围是工厂。最近面临着工厂搬迁的城市法,这片工业带要搬迁。这说明他们经常换地址,这里并不是固定的、长久的培植厂。 阮垣环顾四周,架子上是工业的太阳灯,给植物进行光合作用。流水车间般,还有穿着防护服的工人。 看得差不多了,阮垣说要走。 阿婪说:「不买的话,无法走。」 阮垣:「难不成你还强买强卖?」 阿婪微笑:「不买,或者留下来。」留置48小时。 · 顾悯喝了苏雀倒给他的热牛奶。他印象很深的是,苏雀下半张脸是血,倒在他怀里。恍惚神之间,那个人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上次和你一起买的锦鲤呢?」 「养在这里,」带他进去浴室。 浴室略宽敞,有一个乳色的浴缸,梨色的布。漂亮的锦鲤在浴缸里游来游去。 「为什么不放在阳台,再造一个鱼缸。」 「刚买回来,我想先养着,怕他们会死,骗了我的眼泪。」浪费不是浴缸,是伤害了感情。 顾悯想到,胡湖会在这里跟苏雀翻云覆雨。 很大的镜子,地上的水,泡泡。或者还有一池的鱼看着,游来游去。声音,喘息,嬉戏,花洒落下来的水声。 纸篓里还有用过的。 顾悯垂下了眼,变得心情极度差。可是那个人走出来浴室。 「你饿了吗,」苏雀问他。 顾悯说,「上次我掉了一个袖扣,不知在不在你这儿。衣服上,或者哪儿。」 苏雀想,「我看看,」 上楼,进去房间。 顾悯走上了木制的楼梯,不知道是仿哪里的。清新的、略有些文艺、现代年轻人装潢的复式。 苏雀进到他和胡湖的房间,打开了穿衣的衣柜。 找前几天他出去,跟顾悯出去时穿的衣服。 翻了翻衣服袋子,要拿出来查看,是不是别到了哪里了。 衣服拿出来,顾悯从身后双手环扣住他。 头颅枕在了苏雀的肩上。 「可以,让我今晚睡个好觉吗,」 「我每天都在想你。」 将苏雀从身后地抱住,侧头,亲在他的颈上。落下来的吻,如同雨珠落在玉盘。 推手,将他按在了落地的穿衣镜前。 顾悯从身后抱他,两人站在了卧室里的镜子前。 苏雀的看到了自己的略为意外的神色,和他身侧的顾悯,黑色的眼里跳动了一两个星点。 脖子上传来了痛感,苏雀低呜一声,顾悯把人推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膝盖抵上去,压在了那个人的腰测。 胡乱的吻,将那个人哄得昏头转向。「可以吗,可以吗。」一声比一声还要低。 系统:「我可以检举吗?」 拉开的手,十指绞住。「我每天脑子里全是你,可怜可怜我。」 抬起的膝弯,也抵不住那个人的软磨硬泡。 苏雀皱了一下眉毛。 就在进去的一刻,顾悯眼下的苏雀,更让他想起了苏雀和胡湖在一起在这张床上的时间。很快的,这种念想被眼前的更大的冲劲消磨清。 余留下了略带乖戾的,仿佛没有感情的,更加在过分边缘来回尝试的。 苏雀受到的刺激更大,脑颅发胀。关节逐渐发白,手上的锦鲤手鍊在晃动,过度曝光的光线下,皮肤,身体,被银质的饰品反衬得更加的惨白,隐忍,忘我,沉湎。 …… 苏雀没有想到还有一天他会跪在镜子前。 落地镜里,是脸色红白交错的他,是黑髮愈加湿湿漉漉的他。还有顾悯强硬地把他的头颅扳正,对着镜子,让他看清楚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顾悯。 苏雀往后仰的脖子,在镜子里更显得的有种苍白的美。 过了很久。 系统:「宿主,qaq」担心。「你有没有事?」 反派:「死不了。」 系统:「qwq」爱情有风险,偷腥需谨慎。 …… 各种,把苏雀折磨得,手指关节发红到了白。他后来,碰碰顾悯的眼下,「不要了,不要了。」 「弄疼你了吗,」 说着,大小的吻落在了苏雀的脸上。 过分的好脾气,哄得苏雀又是乖乖地服软。 第59页 苏雀弯折了身体,半个身像是蜷起来的虾,在灯光下发白、发红的躯干。整个人无助的,被摆弄的,还有一点企图换个舒服的位置。 流出来的,顾悯哄他吃下去。 他意识早就在混乱中,像是在一团地中海的浮木上,舒适的,随波浪摆动的,无控制的,沖入海底的,再回到海面上的,黑的海,白的光。哄他什么,做什么。 最后,顾悯看住他。像是看一个被他摆弄许久的玩具一样。牵线、引木。让他前就往前,许他哭便哭的、一个他可以随心所谷·欠掌控的物品。 · 早上,苏雀满身酸疼地醒过来。他还想赖一会儿不起床,可顾悯哄他,「我买了好多早餐,你不吃的话,我会很难过。」 各种哄他,亲他。 苏雀第一个反应是,胡湖昨晚没有回来。 如果这是胡湖的话,系统肯定会说:「好幸福,起床吃早饭还有人哄。」 经过一晚上小黑房间的系统,默默点了一根烟。心中默默腹诽:多大了,还要人哄。 吐司卷,三明治,热奶咖啡,坚果和小蓝莓。 显然不是出自顾悯的手,苏雀坐在了饭厅里,喝着热的咖啡。看着客厅的钟表,不由地跟顾悯说:「你够时间回去了吧。」 顾悯看出了他的顾虑,「下午我有场音乐厅的票,一起去?中午我们去外面吃饭。」 这种顾虑早有人给他打算。 可是说不内疚是假的。尤其是被胡湖养了三年养得好好的苏雀。 饭桌边上的人说,「下午我不去了,我给车安排了下午的保养。」 顾悯眼睛垂了一下,「是吗,昨晚是不是把你弄疼了。」重新抬起,那个人已经不怎么跟他对视了。 过了一会儿,他坐着,点了一支烟。 不再是用瑞士火柴的,是一个银质有浮雕的打火机。 挡风,借火,深吸。 他略敛下的眼,令他看起来,有不高兴的神色。过分的安静,倒让他略有一些不近人情的冷艷。 苏雀没有回答,突然,顾悯摘下了烟,捂住了苏雀的后脑,将他狠狠地吻上。 那个人下意识是想推脱,被他揽得更近。 「唔唔,」 软缠硬咬的,就是故意要咬疼苏雀。胡乱地、有计划地,故意地、无控制地,将他亲着。 后来,他们碰到了饭厅和客厅半隔阂着的一个透明的花瓶,淡黄色的洋桔梗倒在了碎了的玻璃瓶。像极了以前看到过的白黄色的菊花。 顾悯又怕他会扎伤,把他拉了回来。 声音放轻了,「不要拒绝我。」 系统已经想不出来是欲擒故纵,还是本性如此了。 第31章 大佬的小玩具15 一更。 15 下午。 h市的音乐大厅。是来自维也纳的音乐演奏团队。音乐厅的人们都安静地就席, 顾悯的票是在前排。两个人坐好,十分钟后,音乐演奏开始。 系统:「不是拒绝了吗, 宿主qaq,为什么又跟顾悯出来了?」 反派:「我耳根子软。」 系统:「你哪儿都……」套用反派的话。 反派看去。 系统:「嘻嘻。」聪明人就知道止步于哪个字。 很快,系统收到了他的禁言套餐。 反派问:「我的惩罚是跆拳道馆那个小鬼的找麻烦?」 系统被禁言中,说不出来话。 反派不用问也知道了。无端的人物、无端的剧情就是额外赠送的。 这种世界级的演奏,即便司仪不说, 每个来宾都很自觉地把手机调试成静音。 苏雀的手机调静音的时候,顾悯说,「我帮你收起来, 」说着,拿过了他的手机。 苏雀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剧情的。可他还是顺从让顾悯帮他收起了手机。 · 「你是要见顾先生吗,」阿婪对眼前这个他并不陌生的人,微微一笑。他早在了顾悯的蓝图一个小篇章里听到过胡湖的名字。 胡湖有家新型的制药公司, 从胡湖父母那辈就开始经营制药。后来胡湖父母制药公司破产,再到胡湖东山再起,可以说他是个医药世家。 现在趋势, 是教育, 医学, 保健。这种制药的暴利,无数人趋往, 也每天有无数人被驱逐出赛场。暴利的行业,往往涉及很多社会的黑与白、以及灰色地带。 没有资本或者背景的制药小企业,撑不了几年。让顾悯他们意外的是,胡湖的小公司还能活了几年。 这跟胡湖一直明面上做医疗器械和制药同时进行、以维持每日营运,暗地里想挖冯夷有关。 制药没有销售(流入市场、药店、医院)渠道也是白谈, 但是做医疗器械可以维持生计。有二三类医疗器械备案和许可,再达到国际标准的,和几家医院长期合作,那么胡湖的小公司就很好活下去了。 「你预约过了吗,」阿婪的话继续。 再笨的人也会知道,胡湖是为了被他非法扣押的阮垣而来。 可是胡湖波澜不动,「想合作冯夷就这么拒之门外?就这一个问价把我的人扣留了,顾悯的待客之道是这样?」 胡湖身长如颀,长相很优越。果然是用制药的钱养起来人,出身条件好。 「我已经报·警了。如果今天下午四点前见不到我的员工,那么……」胡湖说着,划动了打火机,抬头,「冯夷非法私人培植,好像罪也不小。」 第60页 阿婪看他,「非法?我们可是取得了合法经营。」 「就是在见不得人的地方,培植冯夷?」胡湖反问他,并告诉他,「距离四点还有一个多小时。」 · 音乐厅的演出一共三小时。 作家木心说过:和音乐相比,文字顶多是快跑、慢跑、纵跳、缓步、凝止,而音乐是飞翔的,音乐没有脚,停不下来。苏雀觉得也是。 是旋绕的,盘旋的,忽飞近、忽游远的。 仔细听,这国外的演奏,对比起苏雀听过的国内音乐,西方的音乐听起来是宏大的、不关心个人的,东方音乐更注重个人的内修,和文化的静谧。 就在听到交响乐从宏伟转向欢快的、明亮的、令人快乐的曲目。 座位旁的人握住他的手,快乐起来的时候,人们总是容易沉浸其中,不计较。 就在演奏中途休场时。 旁座的人,扶住他的后颈,亲他。呢喃几句后,又打听他心思,「等下去哪儿吃饭?」 苏雀在两天里的快乐,早已经忘记他的身份了。 就在演奏结束后,两个人准备上车,到下一个地点吃饭。 「我手机,给我看看。」 顾悯把手机拿出来,看着苏雀拿过后,屏幕亮起,才发现好几个未接电话,陌生的和认识的电话夹杂着。苏雀看着打得最多的同一个陌生的电话,拨了回去。 「这里是xx区公安局。请问有什么事情?」 苏雀想,怎么会有公安的人给他打电话,「刚才,是你们给我打的电话?」 后来换个人接,「你是苏雀?来一趟公安局。」 「什么事。」 「胡湖是你什么人?」 「他怎么了?」苏雀问。 「有市民打电话,在工业区荒郊地发现了被袭击的他。」 顾悯看着苏雀匆忙离开的背影,打了电话:「人没进去吗,你们真没用。」 「找点办法,把人送进牢里。我不想再看见他了。」 · 胡湖说跟苏雀结婚了三年。印象中反派是没有的,一切资料和记忆来源于胡湖的口述和系统的过于简短的概括。 虽然反派不记得,可是胡湖还是清楚的。 胡湖的父母的制药公司因为将合成的冯夷制成药后,流入市面,原本只是对普通创伤大脑修復药,被不法商人配制成快乐忘忧药剂,说是令人记忆牢固,过目不忘。对人们想知道的知识、记忆永远不会健忘。冯夷的不稳定和毒性导致部分人的死亡。后来那一年,国家修改了药法,明令禁止冯夷的私人化制药。 胡湖父母的制药公司因此破产,父母遭到了法律惩罚,后不幸离世。他还有个年幼的妹妹也离开了。家道中落并不是罕见的事情,对于从小富足的他,双亲离世,世界轰然倒塌。 开制药公司是东山再起吗,对于胡湖来说并不算是。 因为他父母的身份,导致他有着冯夷制药公司的背景,很多人想从他这里知道当年还没有剩下的冯夷,有无没有被国家收回去的药剂。 他连正常生活都几近困难,但别无选择,他只能走一条路。要么坠毁,要么升天。 在几年前,苏雀有一天出现在他家里。 可是,苏雀是呈昏迷的情况。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自己家里。他报了警,想让警·察把苏雀弄走。 警·察第一天没有来。 他自己也自身难保,要债的、要冯夷下落的人,会来找他。还有手中或许有点冯夷的消息或存货的人,总觉得胡湖一定知道什么,想来让他闭嘴,或者永远消失。 虽然他那时候已经在一家小的制药厂工作,那时候还并非经营正式公司。 他走到了沙发边上的地上,碰了一下那个人的头颅。 那个人露出了没什么血色的脸,一直这样,虽然有着看上去不算是微弱的唿吸。 一个月三十多天,他会有十多天在家里躲避。 胡湖跨开的步伐,从地上的苏雀身上过去。他去倒了一杯冷水,拿起来喝了。白天,看着距离自己报·警的时间,过去了四个小时。 晚上,从噩梦中惊醒,黑色的夜里,更让胡湖觉得自己活在过去里。 「做什么噩梦了?」 黑暗中,声音突然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人爬上了自己的床上。抱住了自己,问自己。 声音清脆的,带着一点调皮的。 胡湖知道他醒了。没有理睬他。因为噩梦,他唿出了一口气后,转身起来,去给自己倒水。一抹手里的黏液,知道了苏雀呕血不自知。 胡湖把灯打开,那个人,略微闭了一下眼。 他实在太白了,不知道是没有血色的,还是加上点原本的肤色。 下半张脸全是呕啐出来的血。有几点斑驳的血珠。 黑色的头髮在过度曝光的光线下,略有些光圈。 那个人再睁开眼,似乎没有发觉自己的不适。 胡湖把他拉到了卫生间的盥洗盆前,打开了水流,让他沖洗。 苏雀站在了镜子前,看着镜子里衣服被血润湿了的自己。 头髮被胡湖泼了一些的冷水,有些湿。 胡湖觉得他的目光有些略微的迟钝,呆滞。他似乎盯了镜子里的自己很久,过了一会儿,听到胡湖说,「什么时候滚蛋?」 第61页 苏雀似懂非懂,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胡湖。 他摸了一下自己衣服干燥的位置,血又从他嘴角淌了下来。 「嗑药了?」 胡湖把他的血胡乱地用餐巾纸擦了,将他推出了卫生间。 苏雀低着头,他的衣领沾了干了的血。也不知道在夜里是怎么流了这么多血,还不自知的。 「你再不走,我报警了。」 苏雀再垂下了眼,看到了黑色和灰色拼凑的地板上,再落下了一点,两点的血。有的血,滴落在他的略有泥巴的裤子上。苏雀感觉摇晃了一下。再次抬起头,眼前的人很冷漠地看了眼他。 「为什么赶我走呢,」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胡湖。 「我认识你吗?」胡湖质问他。 苏雀合了一下眼睛,又睁开,稳定住自己不知道是现实,还是脑海里在摇晃的身体。「我就想在你家睡一觉,有什么不行?」 他不知道还是顺着自己思维说的,还是按照一觉醒来发现的情况临场发挥的。 「你他x给我滚出去。」 胡湖大力地将门摔打开。莫名的、闯进来的人让他恼火得不顾平时四处躲避、求安静的时候了。 大门敞开,苏雀呆呆地看住那个恼火的人。 突然的,他想到了什么,对那个人说:「我有很多钱,别赶我走。」 衣服里,口袋中,连忙地,想回忆地,掏出了一些银·联、信·用卡,还有一张掉落在地上的卡纸。 第32章 大佬的小玩具16 二更。 16 苏雀弯下腰, 从地上众多银·联卡里拾起了那一张金银烫边的卡片。 他打开卡片,卡片是英文写着的,是一句「merry christmas, my friend.」 他印象全无。 他把银·联、信·用卡从地上捡起来,一张张的,金色的,黑色的,银边的, 特制的,全部摞起来,交到了胡湖手里。 胡湖只是小小犹豫了一下, 可是,他更加的是对这个人充斥着不好的印象。 手狠狠地一扬,卡片纷纷扬扬,重新掉落回地上。 这各式银行卡掉落, 苏雀看了看,扬起了眼。「怎么了,给钱你也不要, 你到底想怎么样?」 胡湖看着他, 冷静地, 一口一句地,「我想你滚蛋。」 苏雀听到还是这句, 于是苏雀他笑出了声,更像是冷笑。他也没有再去捡银·联了。他走路,更像是没有睡醒,他环顾四周,不过是个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小屋子。 他走到了刚才胡湖睡觉的小平床。 躺下, 四仰八叉算不上,倒是调试着自己舒服的姿势。 躺了一会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伸手,摸了摸从嘴里倒流在脸上的黑血。 随后,身上骑上来了一个人。 胡湖盯着他,也许是天生缺乏黑色素,连眼珠看上去都是灰褐色的。「你来我家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苏雀平躺着,很平静地,没有所谓地,略带了一丝笑地看住他:「虽然你房间简陋,可你的床还挺舒服的。」 第二天早上,胡湖从冰箱里拿出来了麦片和牛奶,浇在了绿色的杯子一起搅拌。 那个人没有醒来。中午。胡湖把昨天剩的一点食物放进了微波炉里加热。速冻的饺子,叮热后放进平底锅里煎了一下。 下午,胡湖回去了一趟制药厂。 晚上回来,天色四合,胡湖把衣服收了回来。 听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雷阵雨。 胡湖在搅拌着烧开的牛奶,倒进去了不少的蛋□□。黏煳的,像是面煳。那个人才从床上醒来了一点,天黑得厉害,苏雀走到了饭桌边,手撑着桌子,坐下来。 桌子上的不锈钢制品的倒映,让得苏雀摸了下他的脖子,黑了的血。 他说,「我好饿,」他一天没有吃饭。醒来发现又到了晚上。 胡湖看他,「收容所很多吃的,出去啊。」 苏雀看了一眼胡湖,他无力地枕在了饭桌上。声音微弱的,「我这样流血,死在你家里,你是不是间接杀人?」 胡湖看他,恼火起来,又被他压灭下去。「出门,自己打车上医院。」 苏雀趴着,动也动不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要磨这个人。他哪儿都不上,就要磨胡湖。 「你带我上,医院。」说话的句子变成了断续。 最后,那个人从椅子上滑落下去。声响也不大,小小的,淹没在雨水敲打的玻璃声中。 诊所里医生的诊断,也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血呕不止,昏睡不醒。 开了止血药,打了消炎针。告知上个大医院,检查下器官,看是不是器官出了问题。 胡湖把人带了回家里,那个人实在是不省人事。 第三天。 下午的时候,胡湖回来,那个人醒了。比第二天要醒得早一点。他像是更迷煳,反应更迟滞了。 胡湖把面包扔在了床边上,那个人迟钝地看着他,半天,说了一句「谢谢」。 胡湖一怔,他回头,说了句「吃饱了有力气赶紧滚」。看见那个人,坐在了床上,脸色跟平日没什么两样,还是很灰白,很虚弱。 可是他看住了胡湖,眼中柔和的,脸上淡淡的一个笑容。 胡湖想起了他前一句是「谢谢」。没有理睬他。 夜里烧水洗澡,开了的天然气,因为设备年久失修,要等很长时间。 第62页 床上的人蜷缩了一下,他问在放热水的胡湖,声音更为温柔的,「我这两天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 胡湖看着这跟昨天一百八十度扭转的人,不由困惑苏雀葫芦卖的是什么药。可是他没有细想。 把家里搞了一次卫生,胡湖终于走到了床边,看到床边上有着几本他平时捡回来的书。 《如何经营好感情》、《情感修復手册》等。 胡湖从苏雀手里抢过来一本,翻过来,封面是《挽回爱情的36个误区》。 胡湖把书扔下,看住那个人像是在装模作样的、别致的脸。把他的脸搬正了,故意地对他说:「如果你让我草爽了,可以留你在我家。」 这显然是在试探、挑衅苏雀。他是不是在装,又要玩什么花样。 那个人过了一会儿,「你说话都是这么直接的吗?」这句话听起来很像是回怼,可是再看去那个人,那个人苍白的脸,略笑起来的眼。看上去有点儿媚。 胡湖冷哼了一声,重新站起来。问他:「明天,还是后天滚?」 过了一会儿,凑到他身边,「我很期待你,血能不能呕光。」那是胡湖最后悔说的一句话。如果现在想起来,再给他一次机会,那时候他绝对不会说出这么混帐的话。 第四天。 胡湖晚上很晚回来,拉开了房间的灯。他昨天回来,家里是会亮着灯的。 他喊了一声,没有人应他。他以为人走了,打开了灯。 把人槓上了医院,得到的全身治疗,仍然是身体没有什么问题。至于呕血不止,正在洗胃,怕是他吃了什么东西。 第十多天。 洗了胃的苏雀,没有怎么像以前那样长时间呕血。 他一个人呆在偏光线弱的房间里,等胡湖下班回家。 门一开,他就会动了一下身体。胡湖买了晚饭回来,打开了灯。走到了那个人的身旁,那个人就会伸手,拦住了一下胡湖。「今天带什么好吃的回来?」 胡湖习惯了他一会儿亲昵,一会儿呆滞。把小蛋糕拿了出来。跟往常那样问他,「今天有没有呕血了?」 那个人很乖地回答他,「下午呕了。」 「血多不多,」这几乎是这几天来胡湖跟他最多的对话。 那个人摇了摇头,「我很想你。你明天能不能不要出去了?」抬起了眼,问他。 胡湖忽视了他的话,站起来,把买来的药剂用开水冲散了。递到他嘴边,苏雀没有警惕心,仰头就喝了。因为胡湖没有怎么理他,他也不怎么吃蛋糕了。 胡湖又看了一眼他,「吃啊,怎么不吃,」 他垂了一下眼睛,这么多天过去了,他身上依旧很白,看起来不怎么见光线一样。随后,他说,「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胡湖。」苏雀从家里门缝里塞进来的水电费的信件里得知他叫胡湖。 胡湖没有理他,继续把笔记本打开着,查找着关于冯夷吃下那几天的症状,以及后遗症。 「我不想这样的,」那个人在原地,就离他不到一两米的距离。 眼泪就这样落了下来,「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我就是很想,不要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间屋子里。」 「我……」 胡湖看他。看着他,他年龄比起自己当时的妹妹要大很多。但是看上去,他才二十岁多一点。 还记得不到十岁的妹妹吃下了冯夷,妹妹也同样很白很白。 她没有像是苏雀呕不完的血。只呕了一天,妹妹就走了。 他妹妹也不想这样,所有人也不想这样。 他走过去,那个人扑在他怀里。祈求着他,也在胡乱不清地说着话。胡湖低下了头,后来被苏雀亲上了他的嘴唇。 胡湖一怔,那个人说,「怎么才能跟你天天在一起,」 第一年。 胡湖和苏雀住在一起,他自己挣的钱,在那几年国家大力扶持中小企业的政策下,开了一家制药公司。营运上来了,后来也能换一个大点的房子。 他们结婚了。胡湖跟苏雀说的,结婚了,就是天天在一起。 他结婚那一年,非常忙。苏雀会在他公司等他,从正常的下班时间五点,等到他夜里十一二点。 苏雀从来不说什么,他会在会议室,或者公司休息室,打尽三四十场游戏。或者会在听不懂的会议室里,看他跟几个共同打拼的人说着的如何跟药代打好关系的话。 夜里下班,苏雀拉着他,「真的不尝不知道,一尝吓一跳。」哪里哪里新开的夜宵档,哪里哪里搞活动的烧烤摊。 胡湖故意地,「哦。我很累,能不能今晚不吃了,先回家休息。」 苏雀就会在自己垮下来的脸一秒前,会答应,「那改天了。」 「假的,快去。」但是胡湖会随他一切地跟他去他喜欢的馆子里,再吃到凌晨一两点。第二天七八点,他还是提前地出现在公司里。 下午两三点,去敲了敲休息室的门。推门进去,那个人睡在了办公椅上。后来胡湖换了个小床,又添置了小冰箱,配了台配置高能打英雄联盟的电脑。 周末的时候,两个人去临近的城市旅游。温泉里,那个人趴着打游戏,因为每天等他,苏雀的游戏段位和英雄熟练度很高了。胡湖凑过来,「让我看看老婆杀了多少人了,」抵在了苏雀的脸边逗他。泼着温热的温泉水在苏雀的裸的背上。 第63页 他老婆说,「总有杀不完的狗男人。」胡湖觉得自己中枪,他单手滑动着苏雀手上的轮·盘,亲了一口苏雀。亲耳后,脖子,故意地磨他,「游戏有我好玩吗?」 苏雀想要什么,胡湖极尽给他什么。以前生病时候的记忆,苏雀想不起来。好像,以前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没有父母,唯一的妹妹也走了。过去的背负的仇或者怨气,他都自己一个人承受着。好像将来也没有牵顾,他一直是一个人。 后来遇到了苏雀后,胡湖才发现,原来,世界会有一点奇妙,会把一个没有牵挂的人,用一个叫做「家」的羁绊牵引着。无论他走到哪里,还是会有一个人在等他回来。 这几年,他还是很努力地经营自己的制药公司,顺便,他还想找一找市场上的冯夷。 …… 第33章 大佬的小玩具17 「你喜欢你丈夫多一…… 17 进到警局, 得知了胡湖被袭击,受伤昏迷中。 警·察继续说:「你丈夫面临被起诉,非法进入别人厂区获得商业机密。」 苏雀在警局里哭。 陪顾悯来到警·察局去拉苏雀起来。让在自己怀里受自己安慰。 早就知道胡湖是苏雀丈夫的顾悯, 只心跳了一拍,故作平復他的心绪,说,「你别难过了。事情还不算太糟糕。」 「都怪我,我没有及时接听他的电话。」那个人哭得断断续续的, 自责不已。 警·察奇怪两个人的关系。明明一个人来赎丈夫的,怎么? 顾悯摸了摸他的头,「不怪你。」 系统:「打算怎么收场, 宿主qaq」 反派:「用美色赎回我老公。」 系统:「?」 非法获得竞争商业机密,判了几年就能出来。但是顾悯希望不止是几年。 顾悯先送他回家,他情绪很低落。说着,「如果我接他的电话就好了。」 在车上, 顾悯淡淡地,问他,「你跟他感情很好?」 苏雀才回过头来, 似乎从一开始, 顾悯就不知道他是有夫之妇。他似乎被发现了一样, 垂头,不语。 从警·察局做了手续, 看胡湖被拒后。顾悯带他吃了点东西,送他回家。这才傍晚七点多。 「你是不是能帮我,我只想他平安出来。」 顾悯把他送到了门口,看到那个人回头看自己,如同被雨打落了不少的荼蘼, 本开枝头,枝头花影稀疏,色泽浅薄。 大床上。顾悯驰骋在他身上的时候,想到了可能这三年来,无数次胡湖在苏雀身上烙下的痕迹。 两个人从客厅再到房间里,跪在床边再到撑在了浴室里。 苏雀不知道顾悯为什么这么用力地折磨自己,是因为自己知道有丈夫的缘故吗。他平日的求饶放在了今天有求于人,也隐忍吞声。 苏雀的腰能压到很低的位置,顾悯突然问了他一声:「腰塌得这么低,是不是你丈夫教你的?」本来顾悯的眼以及乱了到浊黑,可是他偏生想起了这个。 苏雀第一反应不知作何回答,在撞击下,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在胡湖的房间里、和谐他,他叫不出来。 看见他们的房间里没有婚纱照。顾悯问他:「你们的婚纱照呢,是不是藏起来了?」 苏雀:「我们没,没拍。」 「为什么不怕,」顾悯在他身后问他,「是他不够爱你吗,」 苏雀几乎在房间死去。 顾悯引诱苏雀,「你们结婚了,还记得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几年几月几号结的婚,摆酒了吗,拍婚纱照了吗,没关系,现在很多人不拍,年轻人图方便。那么你们领证了吗,」 「就是结婚证,你们有吗,」 「他是不是不喜欢你,怎么连领证都没领。」 「你再仔细想想,这些年来你们有亲戚走动吗,」 苏雀唯一想到的是这一句,被运动得断断续续出声:「胡湖跟我说,他父母很早就走了。」 「哦,那别的亲戚朋友也没有吗,现实里有人知道你们是夫妇吗,」 说着最后这句「现实里有人知道你们是夫妇吗」,苏雀本来就恍惚着,再一分神地一想,顾悯大力将他撞碎来。 苏雀感觉身体都碎开了成了七八块,彻底死在了原本是他和胡湖的房间。 顾悯问他,「你喜欢你丈夫多一点,还是更喜欢我?」 声音略在纸乱金迷中,有一丝清晰的清醒的,或者众人皆醉的余音。 系统听戏,想听听反派怎么回答。 苏雀呜咽,恍惚间还是听清楚了这句问话。在本来只有他跟胡湖翻侧缠棉的川上,胡湖却换成了一个他才刚认识了几个月的男人。 「不要,不要问我这个……」 后来,他抖抖索索的,想挣开顾悯扶他的脸。 顾悯再骗他说,「你回答我,我不会生气的。」 「你是喜欢你丈夫,还是更喜欢我?」复述问题,期待结果。 苏雀鬼使神差,在巨大的沉湎和痛不欲生的运动中,他想起了胡湖哄他,从他有记忆起,他脑海里全都是胡湖。生病时陪他的胡湖,漫长等待中出现在他面前的胡湖,全天到晚在玻璃隔帘里看着加班时的胡湖,在休息室睡醒后醒来第一眼是胡湖,探店、打卡、在车里座爱、在旅馆座爱的胡湖。 第64页 「胡湖。」 …… 两天后,苏雀这几天一直在顾悯身边。 顾悯态度比起以前,要冷淡了一点。原因不用想都知道,是他回答错了答案。 反派:「出轨是一时新鲜,再怎么胡闹,最终还是要回归家庭的。」 系统:「宿主,你这句话是想讽刺谁?」 反派:「男人们。」 顾悯说带他去参加个小聚会。 苏雀犹豫,还是担心着他的丈夫。「胡湖什么时候可以保释出来,他是非法进入了谁的工厂,我可以不可以去求求那个老闆,让他签谅解书?」原谅他是一个被胡湖养得半废物的人。 系统迟疑:「宿主,您这样就很扫兴了,」在顾悯面前老提胡湖。 反派:「我错了,我不会改。」 胡湖就是被阿婪起诉的非法进入他人地带、获取商业机密。 顾悯回头,仔细地看了看这个忧虑的有夫之妇。 「你陪我去这个俱乐部后,晚上我们就找律师再谈谈你丈夫的事情。」 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别墅,别墅的人基本是双双伴侣。 顾悯对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人一笑,「这是我爱人,」把苏雀介绍给他。 那个人对其一笑,他身边也有一个年纪与苏雀相仿,面容姣好的年轻男子。「这是我的新婚妻子。」 苏雀觉得氛围怪异,他不由地问顾悯:「这是什么地方?」 顾悯看他,想审视苏雀眼中的、表情里的天真的真假:「换·妻俱乐部。」 系统:「……」 「不敢了吗,」顾悯故意地看他,任由自己编话。 那个人真的很好哄骗。听信了顾悯的话,脸唰地一下又红又白。 顾悯说,「等下会有人用眼罩蒙住你的眼。你别惊慌。他们都很温柔的,不会玩太大。」他还在故意地骗他。 顾悯又贴近了一下他耳边,「我进入你的时候,我会在你耳边说是我。」 那个人的脸彻底的红白如同了剥落的夹竹桃。 「我,我……」 「不用担心的,」顾悯仍然在编话,早在几年前他可能对这种编话不顾一屑,他也许只会在chuang上发泄自己的愤怒。但是这几年,让他圆滑成熟了许多。「我不碰其他人,我就碰你。」 「所以,他们是不是也会碰我?」苏雀的问。 顾悯点了点头。 苏雀转身想走,顾悯看他,也不挽留,也不强求。 但是过了一会儿,苏雀又主动地走回他身边,重新挽回他的手。 虽然他一言不发,可是谁都为他这份「救夫情切」给「打动」了。 系统:「像您这么会演的影帝上哪儿找。」真的佩服反派,四两拨千斤,把顾悯的脾气全部惹上来了。 顾悯眼睛垂了一下。极黑的眼色,看了一眼苏雀,心绪复杂到怨恨。叫了他的人:「把苏先生送回去。」 「回哪里?」苏雀问。 顾悯想他对胡湖真是至死不渝。 「你爱回哪儿就回哪儿。」顾悯回他。 反派冷笑:「啧啧,他真的生气了。」 系统:「qaq」 苏雀真的走了。 顾悯在别墅里就只待了几分钟,他后悔了。去问手下:「他真的走了?」 「是,家主,怎么了?」 「他回哪儿?」顾悯问。 「还不知道。只是让司机往前开。」 顾悯下了楼,坐上轿车,让司机:「去跟一下他。」 「不参加冯夷草药商的派对了吗?」阿婪提醒他,今天的这可是不是换·妻俱乐部,是真真切切的草药商聚集。 顾悯冷哼,「他们少了我,谁给他们制药。」 · 后来顾悯追上了他的车,轿车被截停后,结果车里只有司机一个人。 「苏雀呢?」 司机说:「苏先生好像真的很生气,在半路上让我停下来,他自己打车走了。」 反派诠释的这个角色确实真的很生气很生气。 他打车去了别的地方,他也不回家。 也没有去平常他常和顾悯去的地方。 原角色的生气,可诠释这个角色的反派也感到无趣和乏闷。 反派说:「这种日子太无聊了,我想结束了。」 系统:「确定了吗,宿主。」 好像这个世界有个死循环,不知道他的宿主能否解得开。 反派想了想,「给我几天时间,我推动一下剧情。」他会好好地、彻底地终结这个世界。 · 胡湖从羁留医院出来,是几天后。是苏雀和他公司人保释了,阿婪那边听顾悯的吩咐签了谅解书。因为这么一点非法获取商业秘密的罪名,判不了胡湖几年。阿婪他们要做的,是让胡湖获得更大的刑拘年数。 胡湖说,告知警·察阿婪他们非法培植冯夷。但是地址胡湖是不知道的,只有被他们扣留的阮垣知道。 胡湖见了苏雀,「这几天你瘦了,」摸了摸他的脸。 系统:反派好很着呢。 第34章 大佬的小玩具18 「我死后,我遗嘱会…… 18 苏雀被他突然这么温柔地摩·挲, 有些不自在。他稍稍别了一下脸,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别的缘故。 「去,把左边第二个柜子的拿出来。」胡湖看了看, 那个人。皮肤如同了窳白的垂棠,看上去又些令人忍不住的喜欢。 第65页 左边第二个柜子,苏雀太熟悉不过了。他走过去,打开柜门,里面陈列了很多玩具。他拿来了一条灰白色的小软皮鞭。 抽在了苏雀身上。苏雀的声音实在太细细碎碎的, 他隐忍着,直到胡湖帮他扶住,让他回头接吻。 「这几天干什么了?」身后的人问他。 苏雀阖了一下眼睛, 他回忆了一下,跟顾悯开房,带顾悯回家。他说,「上、上课, 出去喝酒,去警·察局找你,去你公司找你的伙伴……」 系统:「真能编。」 后来, 胡湖又觉得会不会把人玩得过了一点。 怀里的人湿濡的脸, 满是恍惚却又快乐的爱意。「你不在的这几天, 我很想你。」 「想我什么了,」胡湖问他。 「想你, 想你射进我身体里。」苏雀继续着,「想你餵我。」 · 自从胡湖出来后的这几天,顾悯找苏雀,怎么都找不到他。 苏雀不愿意见他。 周末的苏雀在跆拳道馆,教小朋友跆拳道。 原本被胡湖教训过的少年, 不敢明目张胆地瞪苏雀。在他下课后,还是蠢蠢欲动想找机会。 顾悯在路上截住了他。 「怎么不见我,」 「丈夫出来了,不需要我了,」 苏雀转头,就想走。顾悯叫他的名字,「苏雀,你再躲我试试。」 苏雀几乎是沮丧地说,「我这几天心绪很乱,让我安静一下。」 顾悯对他说,「可以,我开间房间让你冷静下。」 推他上车。 开的房间很大。 顾悯说的冷静,把他干一顿。可是剥开他的衣物,看到他身上的玩具留有的痕迹,眼睛黑了许多。「他打你了?」 苏雀摇摇头,哪里是打,是情·趣。这话他没有说,只是低低的,伪装地说:「不要碰我了。顾悯。」 反派:「如果不让胡湖制造点痕迹出来,你会生气吗,你会进行你的计划吗?会加剧情节吗?」 系统:「无毒不丈夫。」 在反派变脸之前。 系统立即纠正:「为剧情牺牲。感人肺腑t t。呜呜,宿主你好苦哇。」只差没张口哭出来。 两个人从房间出来,是夜里十点。 去吃饭。 吃饭中的顾悯收到了一个电话,带苏雀去了江边。「为什么夜里要去哪里?」顾悯说,「去了你就知道。」 他们看见了胡湖和阮垣。 阮垣终于被放出来了。是顾悯故意让阿婪安排的。 「不告诉苏雀,会不会不太好,胡湖。」阮垣问他。 胡湖偏了一下头,把烟拿出来。顺着,把一个东西交给了阮垣手中。「把这个拿着,」 而顾悯和苏雀就在不远处后面看着。 阮垣上前,想挽一下胡湖的手。 胡湖带他在身边,也算是利用他喜欢自己的忠心。 胡湖挣开他的手,阮垣淡淡地说,「如果我死了,我就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拉你了。」 第一次,碰到胡湖的手。 牵着。 「我的身世你还不清楚吧,」 「我知道的。」胡湖抽了根烟,他抽菸比起顾悯还要洒脱一点。他看上去,略微低头,心不在焉的。 阮垣对他说,「你只知道一点,」 阮垣他是辍学出来的,父亲躲债,母亲打两份工养家,他成绩本来很好的。他原本职业、学习跟医学药草一点都不沾边,他对物理天文很感兴趣,曾以为自己这辈子可以考上名校,或许科研成为教授,或许社畜併兼职致力于天文工作室快乐着。 他在打工的时候,被领班押扣工资。他投诉,却被领班报復砸伤了手。斯文、修养、太难实现的理想并不能养活他。他在一个公交车上,看见了一个大腹便便有钱人,他身上皮夹很明显地露出来。皮夹被一个经过身边的瘦小男人偷拿走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发现那个小偷是残疾人。他迟疑了,结果有钱人发现自己皮夹没有了,看住一直在自己身后的阮垣。把他暴打一顿,并在把他身上找过几次,并没有找到皮夹,指着他说:「你一定有同伙!」 有钱人以这个为理由胁迫他,把他打伤,让他去扮演一个病人,上门骗钱。骗到第三个人,是胡湖。胡湖开了一下门,看透了门外的他的苦肉计。第二天他又来,胡湖让他进来,让他吃了碗牛奶燕麦。 阮垣第一次求助,他说,「哥,帮帮我。」胡湖不屑,并没有答应。阮垣不得不说,在天黑前,他必须拿到一千块,不然他出了胡湖的门口就会被堵住毒打一顿。胡湖问他,「为什么不报警呢?」他楞了一下,「他们很多人,抓了他们几个,他们出来后还是会报復我。」 那天胡湖跟他出去了,两个人打了四个人。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直到那些人再也不敢找阮垣。 他喜提自由,胡湖喜提多处骨折,肺部险些被捅坏掉。 后来,他看见了在医院里等胡湖出来的苏雀。 胡湖摸了摸那个人的头,「哭什么,我好得很呢。」 阮垣一直跟在了胡湖身边,跟他奋斗,拼事业,知道了胡湖的过去。他甚至比苏雀还更了解胡湖,知道他父母双亡,知道他聪明却前途无疾,知道他耿耿于怀夭折的妹妹,知道他对过去最大的家庭灾难的偏执。 第66页 都说是夫妻白手起家,可是胡湖并没有让苏雀参与进来。直到现在,胡湖的仇恨、踌躇和蓝图只有他一个人清楚全部。 他才是一直站在胡湖肩膀边奋斗的人。 天文里,天狼星是大犬座α星,是除太阳外,人们所看到的天空最亮的恆星。 普通人不知道,天狼星它还有一颗伴星天狼星b。这是一颗白矮星。伴星直径12000公里,比天狼星暗10000倍。而且,天狼星会受伴星重力影响而位置变化。所以直到19世纪,这颗伴星才被人们预测到。 在胡湖出现之前,阮垣的天空黯然无光。 胡湖出现之后,成为了他的天狼星。他愿意成为他身边微不可察的伴星,与他结为双星,助他转动、为他引牵。哪怕黯然微弱,哪怕消失没有痕迹。但是为了胡湖的抱负,他愿意默默地,以朋友和事业伙伴的身份,燃尽全部。 就在阮垣牵上了胡湖的手时。 胡湖一怔,可是听到他那句,如果他死了。 阮垣知道,胡湖是相信他阮垣可以随时为他而死的。 所以他微微一笑,继续说,「我原本的理想真的很普通,很渺小,跟所有人一样,想考个好的大学,上一份不错的班,结婚,育孩。然后继续为自己喜欢的事业奋斗……」 他只想胡湖牵他一下,两个人待一会儿。他被阿婪扣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他也一点不害怕。知道自己就算回不来了,就算这样牺牲,可是还是会有人记得他的。虽然是以朋友身份的记得。 江面夜风波动,就如同了是悄无声息。但是有风过,即使再微小,也是会留下痕迹。 人生也是如此。 「或许很多人也跟我一样,高考后就梦想破裂,或者出来工作希望尽毁。」阮垣苦笑了一下,他有着一张斯文的长相,娃娃脸让他看起来显小不少。「以前我看到有句话,说『生活可比电影难多了』,我以前还嘲笑。这是什么庸俗无能的人说出来的话。」 胡湖打住他,「别说了,阮垣。」 风有些大,可是吹不散那个人的蒲草般、柔弱又坚韧的生命。 阮垣的回顾的话戛然而止,他很听胡湖的话。比起养得失去生活能力的苏雀,阮垣还是有自己想法、并为之付出,不屈服生活的人。 阮垣说,「我死后,我遗嘱会是——」 胡湖打消了他的不好的念头,他说,「别说这个。我们回去吧,阿文他们等了很久……」 几乎是同时说出口的,「可以放一点我的骨灰在你身上吗,只放一两年。两年后,你就洒进江面吧。」阮垣的话跟胡湖的话重叠在一起。 胡湖也可以当做自己没有听清,当作被自己的同时说出的规劝的话遮掩住。 胡湖脱开了自己的手。 阮垣低头,江边白浪拍石,听上去略微的喧嚣。 顾悯以为苏雀会难过,会脸色变沉,会一言不发,甚至会转身扭头就走。 可是苏雀过了一会儿说:「没有人是容易的,在这个世上。」 他好像比起阮垣,更加豁达许多。 顾悯搬过了那个人的脸,想从他脸上审视出一丝一毫的伤心或者气愤来。 苏雀垂了一下眼睛,「可能以后我不能跟你出来。」 「为什么,」顾悯问他,为什么说到他们。 那个人低头,顾悯又加了一句,冷淡到没有些许观察到那个人的心情,「因为胡湖?」 「因为我自己。」苏雀轻声说了一句,转过身,往远处走去。 · 虽然阿婪放了阮垣。可是阮垣被严重起诉,说是窃取别人竞争公司机密。 顾悯这次不留一点情面。 两人终于见上一面了。 胡湖平静一笑,眼如狼星。「别这样,有生意不做,傻瓜吗?」胡湖继续说,「对于你对我妻子做的那些行为,我可以睁眼闭眼。」 顾悯看他。 胡湖说,「我实在捨不得打他,你知道,他是我养了两三年的人。」说得是出轨受家暴,可这些都是胡湖故意说的。他不会打苏雀的。 顾悯终于开口:「好啊,合作?怎么合作?」 胡湖说,「介绍冯夷真正培植商给我,我的公司来制药。」 「胃口不小,真吞得下大象。」狮子大张口。顾悯第一次正视眼前这个存在了很久的敌人。 第35章 大佬的小玩具19 结束倒计。 18 顾悯说:「不过你真认错人了, 我没有冯夷,也不认识什么冯夷的草药商。」 胡湖看他,忽而一笑, 「那么,很遗憾。」 顾悯回去,下吩咐让律师死缠着关于阮垣的官司。他就是不愿意让胡湖舒服,他要让人一无所有,并且从此消失。 胡湖开始, 跟以前那样,上哪儿都带着苏雀。这次不是带了,是要求他留在自己身边。 苏雀说, 「你怎么了,」假装起来,他还是有几分让人信以为真的模样。 胡湖坐在轿车上,难得看了一下苏雀, 帮他把衣服正了一下。「少儿馆那边我帮你请假了。」 反派的明知故问,「是什么事情?」 胡湖略扫他一眼的时候,捏住他的手。仿佛以前让他不要闹, 自己很快就下班陪他的时候。「想吃什么, 玩什么, 过了这段时间,我就休长假, 陪你去。」 说着苏雀一头雾水,胡湖说。「我很想你,陪我一下,这几天。」 第67页 胡湖应酬会客的时候,苏雀就在隔壁包厢里。 苏雀躺在了沙发上, 直到夜里的三四点,胡湖过来摸摸他。他睁开了惺忪的眼睛,以为终于能回家休息了,结果胡湖跟他说,「转个场,起来。」 苏雀赖在了包厢的沙发上,想闭上眼睛装死过去。 带有着香菸、酒水、和混合着别人香水的胡湖,趴开他的衣服咬上一口。「你不起来,我抱你上车了。」 虽然平时这样他们没少做,但是大庭广众下,苏雀还是很自觉地从沙发爬起来。 在胡湖肩上佯作咬。胡湖把他槓起来了。 早上十二点,苏雀是在胡湖的公司休息室醒来的。昨天四点转场去了沐足馆,胡湖从来不碰除了苏雀的人。乐呵呵地陪着那些人,又转过了眼色。 想到了还在睡着的苏雀。 终于早上六七点他的客户完事了。送客户去茶楼,再道别各自回酒店或公司。 胡湖上车的时候,他没有多少疲倦和困意。倒是早上略微寒冷的风叫他吹醒了。看着车里倒头横睡着的人,阿文不由问他:「何必带着嫂子呢,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让他回乡下躲几天。」 胡湖怎么是担心这个。 他笑一笑,「我习惯了。」习惯的苏雀陪伴,即使到最后。 阿文有时候看不懂胡湖,虽然他曾经很剖析过自己的过去和身世给成员听过。 苏雀十二点醒来了,看见了桌子上的早点和热着的午饭。知道他们估计又在忙了,吃了点东西,倒头补觉。 他是被胡湖干醒的,在明亮落地窗的宽敞办公室里。 想要捧起来胡湖略意乱情迷的脸,可是很快,他埋在了一堆衣物里。干呕,不住,再整个包裹,用他的嘴。随后又放进了他的身体里。 直到下午四五点,两个人整理了衣服,胡湖问他,「想吃哪里的馆子,」 苏雀以为终于可以去吃饭了。 胡湖结果递给他手机,点外卖,并不是出去吃。 苏雀说,「家里的鱼不知道有没有人餵。」 「家政阿姨会解决的,怎么,你还想当个勤快的妻子吗,」胡湖知道了苏雀的平日散漫的性格,想起来才餵的性格。 苏雀又说,「锦鲤我觉得家里没有水池,养起来不好看,我又把它退了回去。」 胡湖装作心不在焉,「是吗,」 「家里有金鱼就可以了,」苏雀兀自地说着。 胡湖心脏慢跳了一下。不过只是转瞬即逝。很快,他又觉得不够尽兴,把苏雀按到了自己腰下。「我还有一点没出来,」 他西装革履,在落地窗的透亮的余晖下,显得有几分散漫、随心和一点妄自。 · 顾悯就在胡湖的家里,坐了两天。 人不但不回来,连鱼也给请走了。锦鲤送还水族馆,以前一直在客厅沙发边上的金鱼缸,也被有准备的胡湖拿回了公司。 那个人是铁了心,不让苏雀见他。 顾悯打的电话是掐断,或者关机。他转而把胡湖家里有关两个人的相关的情侣物件,打碎了,碾齑了。他的手下从胡湖家里找出了两个人的结婚照,是一个一米多乘以近两米的相框。 他当时问苏雀,问他们拍了婚纱照没有,苏雀说没有。 不过顾悯望着婚纱照的两人想了想,也对。毕竟是后遗症。 不过,在监狱里,苏雀的记忆就很好了。这个药性真的是要非常的精准才行,所以他才能掌握配药和制剂。除了他,没有人可以垄断冯夷。 苏雀健忘到,估计一年忘一年,连跟胡湖怎么相识都不记得了。 顾悯看着婚纱照在地上,四分五裂,找出来的关于两个人的相册,连相册两人的合照也不多。唯一几张,还是婚纱赙赠的几张巴掌尺寸的过塑照片。 胡湖这么谨慎,怎么敢拍照片呢。一定是苏雀以前非常想要拍婚纱照,胡湖才答应他、两人合照过一次。 打碎,踩毁,甚至把相片的人拧断,不足以磨灭他心中的两三场相遇遗留下的怨怒、竹篮打水和时间、精力的耗费。 · 「你说小苏老师,他请了一个月的假。」 「他外出?」那个人早猜到会是这个回答,他垂了眼睛,淘出了手里的计算纸。 「这个就不清楚了。」馆长的回答。 顾悯在跆拳道馆没有找到人。 倒是让他看到了之前有些讨人厌的跆拳道班里的少年。 「你想知道苏老师去哪了吗?」 顾悯本来不屑一顾他的,结果看见了他手里的锦鲤手鍊的吊坠,吊坠是个银制的锦鲤。手鍊不易而踪,出现在少年手中不过是个红豆大小的锦鲤。 少年想把人带到了他想了很久的不开放的旧少年宫。 顾悯打量着眼前带路的少年。 太阳彻底下山。 城市暗了下来,顾悯从旧少年宫里出来。手里摸了一下摘下来的半个人野草叶子,擦了擦手里的痕迹。 · 警·察上门,「警·察办案,你们这里是有个苏雀?」 「警·察同志你们好,是怎么了?」 「涉嫌伤害未成年人罪名,」 「不可能,这几天他都跟我们在一起。」公司的职员说。 「涉嫌,听清楚了?」 苏雀不是第一次在警局了,第一次他去保的胡湖,后来几次跟胡湖去协助律师跟阮垣见面。 第68页 「你以为你躲起来了,我就找不到你了吗?」 拘留所里,反派略觉得这里有一点熟悉,仿佛曾经来到过相似的地方。 系统:「您哪里没有去过?」 虽然也是。可是反派冷笑:「为什么感觉他认识我很久一样?」 系统唯唯诺诺:「是吗,qaq」 反派说,「我们以前是不是有过什么过节?」 顾悯也感觉此处熟悉,熟悉得眼前人每次给他这幅神色,仿佛跟一点都巧言令色沾不上边。 「你是来接我出去吗?」 伤害少年并不是苏雀,当然很快就被释放出来。 「你愿意跟我走吗?」 反派怎么听不出,顾悯在给机会自己。 可是他偏爱装模作样,「你这几天是不是一直在找我?」 顾悯忽而抬眼,他是知道的。可是他不出来,或者,他不比他的胡湖更值得。 他的眼,在光线灰澹的空间中,显得有几分消磨剩下的耐心,一些些积攒起来的不悦。 「真抱歉啊,」那个人自以为是的示弱。「我这几天、有点、不舒服。所以,没出来。」 善良的谎言,在特定的人耳中听起来,就是格外的不悦。 · 顾悯把人带出了拘留室。在医院重伤而死的家属也已经「安抚」好了。少年的死跟苏雀一点关系都没有,任何人来保苏雀,他都可以平安无事地走出去。 黑总是与白相对,但也与白同伍。 从拘留室同样提出来了官司缠身、甚至触犯刑法的阮垣。 阮垣知道,顾悯有这么大权力,在公·职的庇护下为所欲为,跟他洗白了的□□身份少不了干系。 阮垣在一个囚禁他的房间,等着他们的拳打脚踢,威逼利诱,又或者是糖衣炮弹,让他吐露关于胡湖的、对顾悯有价值的东西,除非他死。 第一天,顾悯的人就好生招待着阮垣。 第二天,来见他的不再是阿婪了。是顾悯本人。 一个监控,同时出现在了阮垣面前。 顾悯对他说,「如果你是胡湖的最爱,我会选择的是你,而不是苏雀了。」 阮垣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顾悯微微一笑,打开了监控。看见了实时的监控中,一个人关在了跟他差不多的房间里。不过那个人要惨很多,遭受着非人的手段毒打。 阮垣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他惹你了吗?」 那个受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雀。 顾悯故作称奇,说,「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胡湖会喜欢一个生活都难以料理好的人,也不会喜欢一直忠心对他,哪怕愿意为他死的你。」 阮垣知道可能是苦肉计。「你不是很喜欢他吗,」没有回答顾悯的问题。 往往两个求而不得的人,总有共同的语言。 但是眼前这个人,他比阮垣豁达、看得开多了。 「喜欢?喜欢被利用?」顾悯反问阮垣。「还是喜欢被耍啊?胡湖安排苏雀跟我接触,创造机会让我们在一起,不知道是出于对妻子房·事不足的补偿,还是为了东山再起的私谷·欠?」 从一年前,胡湖打听到他顾悯这么一个后起涉足制药的新秀后,就对顾悯进行了多方的调查和了解。 没有人还敢冒着最高刑期哪怕死刑,还要对国家禁药有一点非分之想的。 除了没文化的土大炮,就只有像是掌握了冯夷药源,或者知道配比的人,才会对禁药有所行动。所以,胡湖耗费了不少时间找到了背后的那个人,发现,果然是顾悯。 一年前,胡湖就收集关于顾悯的出行、喜好谈生意的商铺,最多会去哪里。 胡湖带苏雀去这些地方吃饭,打卡,或者进行夫妻之事。就是让苏雀,下次自己去的时候,有所一天能够碰上顾悯。 如果太直接的安排苏雀和顾悯见面,勾太直了,鱼会跑的,并不是所有鱼都跟公园里投餵的大胖鲤鱼一样。 刚巧,这一次的苏雀比起以前,更好的控制了。 这种「没有过去」的人,谁不会多花心思的对待,宠爱,让他乖乖地更像是一位宠久了、没有思想的宠物。 阮垣有些害怕,计划出了漏洞,苏雀这种养久了的金丝雀,确实不值得胡湖的託付和信任。 「你也是利用苏雀?」阮垣后知后怕。 顾悯听到这个问后,他略微地变了眼色。因为他自己清醒,他和胡湖相似,又有不同的地方。 顾悯似是而非地说,「利用也有不同的方式。你觉得,是爱着他宠着他,哄着他为自己办事好,还是跟个可怜备胎那样吊着你,做朋友的这种利用好呢?」 十句话,都离不了对阮垣的嘲笑,看不起和唾弃。 但是,阮垣听出了还有一层的言外之意。顾悯也喜欢过苏雀的。 所以,宠着爱着一个人,哄着他为自己办事,肯定是爱过。 所以,胡湖是…… 想到这里,阮垣悲恸了闭了一下眼睛。睁开时,他眼底不知道是清明还是浑浊,因为他低着眼睫,看上去比起刚才的至死不渝,神色还要狼狈了一点。 「你别说了。」阮垣的防线,一点一点的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中。 「同样是棋盘上的两枚棋子,为什么你比苏雀,还要少很多关心和爱护呢?」顾悯就是有些不明白了,「明明苏雀也是他的仇家,为什么可以忍耐,甚至『百般呵护』,而你一个在他身边全心全意默默付出这么多年的知己,甘之如饴、以命相托,他就对你没有一丝珍惜和惭愧吗,哪怕虚情假意也好啊。」 第69页 阮垣的话,听起来,有那么一丝不可信:「你不用挑拨我们的关系,没有用的。」 如果单单是这么几句话可以化解他们这几年的情谊,那么阮垣这几年的付出也太傻x了吧。 但是他就是傻x。 顾悯不喜欢傻子。但是,他会对苏雀看去一眼,甚至珍重。是因为他是苏雀,令他双标到无以加復的地步。 眼前的人傻到让他刮目相看,他轻轻地嘲笑:「怪不得胡湖对你看不上一眼,你太廉价了。别人给一点点眼神,你就为别人付赴汤蹈火的。太堕落了,太轻贱了。」 顾悯利用他对胡湖的爱,真的很卑鄙。顾悯看着实时监控里的人,对阮恆说:「他死了,胡湖的下半生都不好受。」 阮垣看着监控的人,他眼前有些朦胧,水色的反射,让他看起来比起刚才多了一点柔弱。 阮垣问,「那你不是自己打脸了吗,」胡湖利用苏雀,怎么还会难受。 「这么久的忍耐,对着一个毁了自己家庭,前途,害死父母家人的帮凶,他怎么这么大度,忘我,和自我牺牲呢,那么他的忍耐、他的演技也太好了。这点演技,怎么不匀一点给你?」 顾悯再次重复这个事实。 阮垣又在说,「你在骗我,苏雀怎么可能是害死他家人的人?」 顾悯笑一笑,「你们就算没查过苏雀的底,也该查一下我和苏雀以前的关系。」 阮垣有些不敢相信,胡湖说过,顾悯是他的仇人。可是,苏雀是他仇人胡湖不会不知道的。 所以阿文曾经问过几次胡湖,让胡湖把知道的全说出来。 阮垣的世界观崩塌了一半。 「你和、和吃了冯夷之前的苏雀是什么关系?」 顾悯想着,「我们是……」到底用个什么词语来形容好呢。顾悯想到一个词,这个词可以有很多美好的回忆一样,「青梅竹马。」这样理解也没有错。 阮垣理着他们三个人的关系。脑海里已经快崩成了一团浆煳。 顾悯说,「你会安全、毫髮无损地走出去的,可是,」他目光看向监控在地上爬动的人,「苏雀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可能会残疾,可能会痴呆。拜你所赐,因为有个机会放在你面前,你没有救苏雀。你嫉妒他,因为只有剷除了他,胡湖才会是你的。」 阮垣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但是他又无法说服自己,胡湖会相信他。 只要事情按照顾悯那样发生,他跳进黄河,胡湖都无法原谅他。 这三年,阮垣看着胡湖是怎么对待苏雀的。 他比起苏雀,还要更早地认识胡湖。他以为他知道胡湖的全部,比苏雀知道得还早,还要多。 胡湖极其冷静的人,他心思缜密,也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去改变自己的计划。 可是苏雀出现后,胡湖的生活有一点被打乱了。他从不拍照的,可以跟苏雀去婚纱店拍下一张张照片。他隐姓埋名躲起来为了復仇或东山再起,但是愿意为了苏雀给了他一个富足安稳的生活,而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他没有一点为其他事牺牲,或者滥留的同情的精神,但是他可以为了照拂苏雀的生活,把他破例地加入了胡湖的孤狼一般的计划里、人生中。 阮垣也不太相信顾悯说的:胡湖是在利用苏雀。可是他相信,顾悯说的话如果发生了,可以把他阮垣从此打进胡湖的心底的冰封炼狱中。 「你想看到他恼怒、质疑和恨你吗,你想让他知道是你害惨了苏雀吗,」 「所以,你们最终的计划是什么?」顾悯脸一拉,问他关于胡湖的软肋。「什么时候执行?胡湖除了这个方案,第二第三个方案是什么?」 他声音沉得,如同当头一棒又一棒的落下。阮垣摇头,落泪。 抉择,一个是计划败落,另一个是知己破裂。 阮垣只能说,「不要逼我,不要再问我了……」甚至想自杀。 顾悯攥住了他的手臂,「你死了,谁来帮助胡湖完成他的宏伟事业呢?除了你,没有人是胡湖这辈子最清楚他、是他最得意合作伙伴的知己了。他会很孤独的,苏雀并不懂他。世上除了你,没有人比你更在意、更珍惜、更爱胡湖了。没了你,胡湖该多惨啊。世上最后一个爱他的朋友、亲人都没有了。」 「你不要再说了!」阮垣一声喝制,顾悯看向他时,阮垣早已泪流满面。 「胡湖设下圈套,打算绑架苏雀,让你交出100斤冯夷以及配比的药方。接着通知警方逮捕你,入狱50年以上不是问题。」坚韧是他,羸弱也是他。阮垣将一切托盘而出。 没顶的洪水里,只能抓住一个他看起来更重一点的稻草。 哪怕,这个稻草会是他再次进入地狱的敲门石。 顾悯如愿地笑,「胡湖不是一代冯夷发明家之后吗,他不懂一点配方?」 很多人以为得了冯夷,吃下去就可以了。 但是他们不知道应该怎么配,不同的配有不同的效果和副作用。 只有几个跟在胡湖身边的人,才知道冯夷原来还需要非常精准的配比。阮垣故作谎言:「他当然知道,只是,只是没那么有把握。」 顾悯说,「他又在骗你了。」 「对了,你们是怎么心甘情愿为他卖命的?」顾悯看住他一张脸,「如果你这张脸,换在别的途迳行业可以发挥不错功能,以及这份忠心、固执,什么老闆不赏识。非要跟一个骗子?」 第70页 顾悯每说的一句话,都在挑战着阮垣心底的防线。 顾悯过去摸了摸监控,地上的苏雀,地上的人一点知觉都没有。可他的手似乎被弄脏了一样,他只是轻轻拍了拍手,随即,他抬起头,「胡湖不懂配比,那么胡湖父母是怎么赢利这么多,多到死刑和终身监·禁的有期徒刑啊?」 阮垣听过胡湖说,冯夷差之毫厘,杀人千里。他父母入狱是不是因为这个,胡湖到底有没有骗过他? 第36章 大佬的小玩具20 美国往事。 20 顾悯从关押阮垣的地方出来。他找了一个人假扮苏雀, 在监控里上演一幕杀鸡儆猴来逼供阮垣。 阮垣还是心眼不够多,换成苏雀,可能就没有那么好哄了。 想到这里, 顾悯的不满油然而生。 如果是他先一步找到吃了冯夷后的苏雀,那么,就没有后来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了。也不会是现在这种温吞的地步。 他的人为他推开了一个房间的门。 苏雀在睡觉,脸颊上被碰了一下,他眼睫动了一下, 醒过来。看到是熟悉的顾悯,不由向前搂住了顾悯,这层关系亲昵得外人看来, 还以为他们才是夫妻:「你去哪儿了?」他被顾悯带出来后,顾悯就没有管他,让他一个人在屋子里。 顾悯在他的怀中,头抵在了苏雀的肩上。他闻到了淡淡的苏雀身上的留有沐浴露、少得不能再少的味道。 「我很忙。如果你可以让我没那么累, 我会天天来看你。」 这句话,听起来一点都不色·气。因为顾悯完全是被动的,他任苏雀双手环抱住自己。 苏雀只能将顾悯的外套从内向外地除去, 顾悯任由他帮忙脱落。他的眼色有些黑, 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掐住了的苏雀的柔软的黑髮。 他在很乖顺地帮自己吮吸着。 半跪在了自己的腿边, 顾悯的眼色恍着砚黑的色泽,「是胡湖教会你口的吗, 」 按住了头颅,在手间加快了速度,那个人呛到,顾悯也没有松开手。「吞下去。」 知道看到那个人的喉结滑动,咳嗽声溢出, 顾悯又半蹲了身体,把那个人轻轻地吻了一遍:「你口得太差了,我不喜欢。」 …… 阿婪为顾悯买来了药,顾悯喝了一杯冷水,将药吞咽下去。 阿婪欲言又止:「老闆,你这样……」 顾悯的眼神黑得已经模煳了一切。「出去。」 阿婪从苏雀的房间里退了出去。一连三天,又四天,顾悯摸了摸那个人湿漉的头髮,苏雀依旧没有力气地,眼睫夹带着白色的黏液。 顾悯又再次贯进来,每日昏天黑地,就像是一个机器,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反派哼哼唧唧:「他是不是吃了药?」 系统:「准确来说,是的。」 补充地,系统想了个很好的藉口:「不然顾悯觉得配不上你。」 「配个奶奶。」 跟反派相处了这么久,系统第一次听到反派骂脏话了。 天哪,有点可爱怎么办。系统担心自己会不会迟早沉沦在反派这种两面三刀的迷魂汤里。 答案是,肯定不会的。系统毕竟有阅歷,不像顾悯胡湖这些小学鸡。 医生过来为苏雀诊断了,医生走后。苏雀问:「我是不是惹你不开心了,」 「不开心,我还会碰你吗,」顾悯神色并没有比苏雀好到哪里去。可能是年轻,很快就恢復了。他点了一根香菸,把菸蒂捻在了瓷缸上,眼下,却看见了苏雀这几天,被捏得淤青了的手。 顾悯看着他的手腕,移开了目光。 「如果我们之间发生不开心,你是不是会让我吃药?」 顾悯当然还没有理解到他的意思。 「那药是叫冯夷吗,」苏雀问他。 顾悯本来把苏雀的衣服又褪了一半,听到这句话时,他动作停了一停,抬起了秾黑的眼,「胡湖让你问的?」 在被顾悯从拘留室带出来前,胡湖就让苏雀问出顾悯的冯夷下落,以及冯夷的配比。 苏雀问他:「问这个干什么的。」 胡湖说:「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你的过去吗,冯夷会让你知道你的过去的。」 苏雀又看顾悯:「你餵过我吃?」 顾悯不置可否,也没有回答。 苏雀继续:「冯夷是可以忘记过去的药?」 顾悯纠正:「是后悔药。千金难买。」 苏雀突然,看住了顾悯,他的神色并不像是顾悯在赌场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恣意,不近人情。有些微微的陌生,但是这种陌生,是顾悯熟悉的。「如果我从你这里问不出冯夷,胡湖会杀了我。」 这是选择坦诚相告,还是又一个招数? 顾悯摸了摸他的脸颊,真作假时假亦真:「你在我这里非常安全。只要你不跑出去。」 苏雀查过了他和胡湖结婚前,他一直居住在美国。和顾悯在美国见过一回。后来,他醒来,就在胡湖的家里。 他像是执行一个什么任务,意外闯入胡湖家,醒来后忘记了任务。 被胡湖当做了笼鸟一样豢养了起来,也处心积虑地安排与顾悯相见。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现在他们的关系,也许只剩下了这种肉·身的关系。顾悯不会相信他了,胡湖有对他存有顾虑。 第71页 他实在太惹人注目了,苏雀。无论是在异国他乡的赌城大西洋城,美国新泽西州城市,还是监狱里的惊鸿一瞥,装作冷淡不在意。再到了被胡湖养成了没有了心性的宠物玩具。 顾悯现在的感觉,就像是黑色的海面上漂浮着,苏雀化作了一点一点慢慢漏气救生衣。最后沉湎在这种欢爱的身体乐园中。 他不满意这种结果。 每一次他都不满意。不是出现意外,就是中途夭折。 他还能在不餵冯夷的情况下,把人好好地调·教回来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顾悯闭眼,既然不能挣扎,那选择享受当下。 「大西洋城。」顾悯回答。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那时候我认识你吗?」苏雀问他。 顾悯说:「你不认识我,只有我知道你。」 那时候,顾悯是唯一的少主,他父亲还在世。他十六岁那年知道父亲和一个情妇共同养育了一个私生子。可这私生子跟他父亲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这种弱肉强食、剔除天敌的生存环境下,顾悯要第一次去剷除这个可能将来会威胁到自己的异己。 踏上了美国的国土,顾悯年轻得就像是一个留学的学生。 他过分得早熟,很早就谙熟了各种生存法则。 情妇阿荔为他父亲在美国打点和经营着一些赌场和华人的底盘。苏雀年少张扬,很早就在赌场上出了名。他过目不忘,暗通出千的方法。且赌计极好,靠着脑子让赌场只盈不亏。 阿荔的儿子一般夜里从七点到十二点会在赌场里出现,人们都叫他苏。他跟他母亲姓,没有上学,早早地混入这种鱼龙场。 顾悯只会玩一点□□,搭了线,找了个会玩的洗了手的老千,想去会会苏雀。可那天苏雀没有出现。 后来,顾悯才知道,苏雀周一到周四晚上都不会在赌场。 他的私生活热闹着呢。 顾悯在苏雀经常出入的迪厅,看到了他的出现。他好像很受年纪稍长一点的漂亮姐姐喜欢。 顾悯在一次起冲突了,搭了搭他的肩膀,「下手太重了,会惹警·察的。」 苏雀回过头来,眼神是略陌生。 他后来从手下听说,顾悯是个留学生,每周都会过来喝点小酒。每次一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gay。 苏雀和顾悯混熟了,顾悯才发现这个人心计全无,单纯得怎么都不像是阿荔培养出来的人。 有一天晚上,他们喝到了十点钟。苏雀撇下他,走了。 顾悯下一次问他:「我那天做什么了,让你这么不高兴走了?」 苏雀说:「我十点钟就要回家了。」 顾悯:「……」 苏雀补充:「太太规定的。」他称阿荔,叫太太。 顾悯又问:「那你在赌城能待这么晚?」 苏雀笑:「在自家店那是工作。」 如果顾悯不是见过苏雀打架下死手,折断人手脚的时候,那么顾悯会认为他是个家教极好的小孩。 顾悯以为自己和他在一起了,他们周中约会,周末了顾悯回到赌场看苏雀工作:抓出老千,把赢得多的客人的钱给赢回来,教训来闹事的人等等。 苏雀下了班,顾悯会递上一根烟给他,因为苏雀在他工作时候不怎么抽菸。 苏雀拒绝了。他似乎什么都不碰,海·洛·因,香菸,过度的酒精,不明的金钱,从天而降的免费午餐,甚至女人。当然,这么多心眼的阿荔培养出来的人,怎么这么容易被下套。 但是,苏雀真的很好接近的那种。 顾悯以为他跟自己到了100天纪念日。他订了餐厅,烛光烂漫。后来,他得知苏雀和当地一个黑色帮·派的女儿订婚了。 顾悯:你他吗的。 订婚就在黑色帮派的一个底盘的派对上。 顾悯看着派对上,苏雀和那个小姐在一起,小姐亲在了他的脸颊上,他没有所谓。在小姐的索求下,他狠狠地亲回去了十多个吻。 苏雀在大人们面前表现得更加成熟,在美国的帮·派的打点下,阿荔的赌场经营得更大起来。 也就如同一切俗套的故事结局那样。 在苏雀开的房间里,年轻气盛的顾悯枪·杀了那位千金。 顾悯不得不入狱。 为了避难,也为了平息怒气。 所以,他把苏雀也弄来了监狱。 自作多情,听起来是每个男人心底的痛。 顾悯也不例外。 第37章 大佬的小玩具21 结局·上 21 苏雀发现一个漏洞:「你说错了。我查过我以前, 我没有进过监狱。」 顾悯突然一个轻笑:「是,我说错了。」 而苏雀通过查的顾悯资料,资料上顾悯从来没有入狱过。顾悯说法有纰漏, 是他骗自己,还是他煳涂了? 系统小心翼翼,似暗示又似掩盖:「这个有什么奇怪的呢?万一是顾悯骗你同情他。」 反派:「我来过这个世界几次了?」 绝不可能会说错的。也不可能是在骗苏雀。 系统装死中:「……」 反派冷笑:「第二次?还是第三次了?」 系统装作听不懂:「今天天气真好,晴空万里,万里无云, 云淡风轻,轻轻的捧着你的脸~为你把眼泪擦干~~」 「所以,冯夷的作用是改变?改变既成事实的事物?」苏雀问。 第72页 猜得真辛苦。 顾悯不向他吐露一个字, 问他:「胡湖的软肋是什么?」 苏雀说:「他没有软肋。」 「你也不是吗?」 他早是的话,苏雀怎么会当做棋子来色·诱顾悯。 「所以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胡湖,」说到这时候,顾悯凑近了他鼻尖前, 轻轻地,碰了一下苏雀的略红的唇。 苏雀知道,顾悯会跟他几乎全盘托出, 是因为, 顾悯迟早会再次餵他冯夷的。 反派在想着事情, 把一次又一次的假设在心里推过一遍后。 唇腔泛出了一点铁锈的腥味。「如果你不喜欢他,不要帮他再做事情了。」 可是, 反派天生就喜欢搞事情。 搅屎棍,呸,害群之马就是他本人。 苏雀心中微微嘆气,想起了胡湖塞到他嘴里的药,给他注射的药剂。哄他, 捏起他的脸颊,亲他,柔声地安抚他:「只要你做到了,我们就会有很好的生活。」 系统:「所以,胡湖给你餵毒药了?渣男,绝世大渣男。制药世家,我看是制·毒世家才对!」 反派的目光盯了起来。 系统噤声。讪讪笑。 谁才是渣男?谁把他骗到这个循环世界不断做任务走剧情一次又一次。如果他找不出破局的办法,他会在这个世界消耗死。每一次都以为是新世界,实则鬼打墙。 所以,反派领悟了:「所以,这是主神和你给我的关于第一个世界的惩罚?」 系统讪笑得更夸张了。 等他脱离了这个世界,他不搞事情,他不把主神逼疯,他就不叫苏雀。 苏雀在顾悯的怀里点点头。 顾悯还是不会相信自己的,直到他把胡湖彻底剷除后,这份多疑和猜忌,还得靠冯夷去平息。 顾悯两天后回来,发现这里他的手下逃窜得多。仅留守下来的报信说,胡湖把人带走了。 「凭什么,」顾悯问,胡湖凭什么本事可以找到这里,又把这里洗刷一空的? 阿婪不由开口:「苏雀或许是内应。」 · 阮垣果然没有信错人,胡湖说会来救他的。胡湖是故意把他两枚棋子落在了顾悯手里,一枚棋子问冯夷的下落,另一枚棋子麻痹敌人,进行计中计。 但胡湖没有提前告知阮垣他这一个安排。故意让阮垣透露他的计划「绑架苏雀,要顾悯交出冯夷和配方」。可阮垣心底感到对「出卖」了胡湖的计划很抱歉。 「我不应该这么容易被顾悯套出了我们的计划的。」阮垣愧疚地说。 胡湖开导他:「没关系。我还有其他办法的。」 他又在故意利用阮垣的感情为他的蓝图做出牺牲了。 苏雀默默地听着,他们在越野车上随着石头的颠簸而摇晃。 到了他们的底盘后,苏雀下了车。胡湖安排他在一件房间里休息,苏雀问他:「解药呢,」 「十点,我拿给你。」胡湖对他说,亲了亲他的额头。 苏雀垂下眼,「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胡湖。」 苏雀很少会直称胡湖的全名的。 胡湖即便听出了苏雀的不满,听出了他的身心疲倦又怎么样。他安抚苏雀说:「你问出了你的过去了?」 苏雀点点头:「给我解药,我把我拿到的冯夷给你。」 胡湖猜测着这句话的真假。他波澜不动:「你不愧是最棒的,这你都拿到手了。让我看看你拿到的冯夷是真是假。」 苏雀摊开了手心,上面空无一物。但是看出他的手臂密密麻麻关于情·事留下来的淤痕。 「解药。」 胡湖把一颗白色的药丸放在苏雀手里。 胡湖问他:「顾悯的冯夷在什么地方,上回他们带小阮去的培植厂,是假的。」 苏雀吃下了药丸,他说:「你有没有喜欢过我,胡湖。」 如果是别的宿主问,系统还会相信他们可能是对胡湖动了真心的。 但是是反派在提问,系统就做全了看戏的准备。 胡湖一怔,他有想过苏雀这样问过,也有预想过自己的该怎么回答。 但是预先设定好的答案,哽咽在了喉咙里。 苏雀比他想像里,要更难哄了。 似乎也不打算等到胡湖的回覆,苏雀伸出手,环在了胡湖的脖子上,亲了他一下。「希望我还能最后为你做一件事情。」 说完,把冯夷的药剂交出来,给了胡湖。 门关上了。 胡湖视线并不在手里的真的冯夷药剂上,而是被阻隔了视线的门上。 胡湖离开了,阮垣终于看到胡湖周围没有人,他走上去,对胡湖准备说出,自己对顾悯下一步的想法。「既然顾悯已经得知了我们的计划,不如,我们可以利用……」 胡湖打断了他的献计:「等会儿再说。」 阮垣没有察言观色到胡湖现在的不对劲,「怎么了,」 胡湖耳边迴荡地是苏雀刚才那两句:「你有没有喜欢过我,胡湖。」「希望我还能最后为你做一件事情。」 他的计划被苏雀这两句给打乱了,他本来想好的全盘计划,让阮垣透露给顾悯听自己的假计划,和苏雀里应外合得到冯夷,然后进行他最终的计划。 如果最终的这一个计划达成了,那可真是个天衣无缝的谋略。 第73页 可是,最终的计划还是会需要到苏雀。 阮垣看见胡湖的脸色有些异常,不由答应他生病了,轻轻地探了一下在胡湖的额头,手却被胡湖反剪下来。他一双好看的眼睛,盯紧了自己:「没有人会不喜欢我的是吗,没有人会对我失望的是吗,阮垣,」 阮垣连忙点头,担心胡湖:「是,是的。」 胡湖在抉择中,「所以,他刚才一定在骗我,他做出那样落寞的神色,也一定是在哄我,对不对?」 这个「他」,阮垣不用想,都会知道是苏雀。 似乎,只有苏雀能让胡湖这样牵挂,波动他的情绪和规划。 阮垣只能善意安慰胡湖:「对,你怎么了,苏雀做什么了?」 胡湖平復心情,10分钟后,他恢復了平日的冷静,他把手里的冯夷亮出来,「他做到了。」 阮垣兴奋:「那么,是不是说明我们不用再进行b计划了?我们算是最终胜利了?」 只要从顾悯手里得到他拥有冯夷的证据,那么一试管的药剂,把冯夷药剂上交证据给警察,顾悯就能入狱。那么胡湖也能报仇了! 胡湖摇摇头:「这,还远远不够。」 阮垣不解:「我们有这个,顾悯就能定罪了。你不是日思夜想,最大的心愿是……」 胡湖轻轻地一笑:「阮垣,这还不够。我会让顾悯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我让他后悔,他这辈子沾了冯夷。」 随后,阮垣听了胡湖的话,来房间里哄苏雀。胡湖应该是担心苏雀这几天受惊了,让自己来陪陪苏雀。 虽然阮垣被顾悯的监控找人假扮苏雀给骗了,但是他依旧对苏雀怀有着一些胡湖耳濡目染下的同理心和保护。只要胡湖好,自己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那个人看起来很没精神,难怪,他们刚从顾悯手里逃了出来。 阮垣上前,「你好点了吗,听胡湖说你不舒服。」 苏雀坐起来,看到是阮垣后,他说:「想要报復顾悯,胡湖有很多方式。为什么非要冯夷?」顾悯是黑洗白的家世,从这一点下手,也很好突破。 阮垣替胡湖解释:「胡湖只是想平行时空,復活他父母。」不小心说出了冯夷的功效作用。 胡湖心里那位的白月光微微一笑:「冯夷真的能平行时空?」 阮垣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但还好对方只是苏雀,不是别人。阮垣欲盖弥彰:「我瞎说的,我不知道冯夷有什么作用。」 苏雀冷笑:「死了的人,是无法在冯夷的平行时空出现。」 阮垣:「你怎么知道?」 苏雀说:「如果想要復活父母的话,胡湖只要花重金就能买下一株冯夷的药剂就可以。即便不想花钱,他现在也已经得到了冯夷,那么为什么他还不收手呢?他不过是想要更多的冯夷而已。」 阮垣看着苏雀,犹豫着,最终还是开口了:「苏雀,我怎么看你,觉得你跟过去的苏雀不一样?」难道,苏雀他想起了过去? 苏雀对他说:「我可以找回我的过去,你可以找回自己,不用再依附别人而活。」 阮垣愣了愣。良久,他默念着最后这句话,他可以吗。他嘆气,心中愈加悲伤。 有的人可以成为勇者,而有的人只会一辈子在淤泥里一边挣扎,一边安然苟且。他不会是前者,因为,一切是他自己选择的。 第38章 大佬的小玩具22 大结局·下 22 苏雀还被囚在顾悯的身边时, 苏雀央求他:「给我一剂冯夷,我就不帮胡湖做事了。」 顾悯看他:「你想用冯夷干什么?」 苏雀说:「我想知道,让我滞留在这里的是个什么东西。」 苏雀以为顾悯不会给他。 因为他拿到手里, 很有可能交给胡湖,胡湖喝下了冯夷,那么一定会穷尽办法(在其他平行时空)跟顾悯作对。那么到时候,顾悯要花更多的力气和精力来收拾残局。 顾悯把冯夷的试剂给他了。 「配方呢?」苏雀问他。 顾悯没有隐瞒对他说,「只要给了胡湖, 他就知道这是哪一种配方了。」 药剂分析成分,是每个大学里进修过生物化学的人都能做得到的事情。但是顾悯说的后半句,苏雀没有听懂。哪种配方?「难道冯夷还有很多种配方?」 顾悯不回答他, 「给你了,你是不是就会离开胡湖?」 苏雀点头。 顾悯说:「我要你身体上纹有我的名字,这件事你想得怎么样了?」顾悯比胡湖好一点的是,不会强迫他做任何事。胡湖前期也是, 哄着他做事情。 苏雀点点头。 顾悯不是为了让胡湖气恼,生气。他既然都能把苏雀给自己,他还有什么好羞愧恼怒的呢。 顾悯想让苏雀记住他。哪怕苏雀再次吃了冯夷, 也必须要留有关于他顾悯的记忆。 在心脏最近的位置, 纹有了「顾悯」两个字。 系统:「哦豁。」 · 「不就是见真章吗, 」顾悯轻声地说道,他已经拭擦过了一把近身的匕首。 阿婪担心地说道:「可是, 胡湖那边说,如果不拿出您的所有库存冯夷,还有调试好的配方,他会杀死苏雀先生。」 顾悯朝向手中匕首的眼睛,有些黑秾。 他相信:「不会的。」顾悯想, 胡湖跟他是一样的人。他即便伤害自己,也不会对苏雀下手的。 第74页 阿婪担心顾悯会做出错误判断。「老闆,您的打算是?」 那人把匕首贴着自己弯曲的手上的大小臂之间滑过。过了一会儿,那个人阴郁了眸子:「苏雀答应我他会走的,他还是反悔了。」 顾悯把配好的冯夷药剂给了苏雀,苏雀说是怎么都不会回到胡湖身边的。 但是苏雀食言了。他不但食言,还要配合着胡湖来「对付」他。 或许是苏雀不想的,或许,苏雀在这个计策里脱不了干系。 他永远也猜想不到,苏雀真正内心的想法。 苏雀永远给人一种,游离于外表的,过于错觉的看似听从。 阿婪知道他老闆永远心智过人。他暗自轻嘆一声,英雄难过美人关。「老闆,那您准备怎么做?」他没有那个胆量和慧眼敢打断顾悯的计划,也不敢去劝顾悯放弃苏雀。 再多的冯夷,如果苏雀真要,顾悯可以给他。 但是苏雀是和胡湖合伙一起骗他,顾悯无法接受。 阿婪知道他老闆是什么性格脾气的人。从三年前,他老闆执着找一个人。后来在佛堂的斋馆里遇到了,阿婪才知道,原来老闆心心念念,惦记了三年的人,是个什么人的。 原本还以为是个草包美人,但是极心口不一,变化无常。 顾悯抬起了清明,不带一丝掺和的眼色。 刚才在阿婪心中流过一遍的思路,同样早在顾悯心里磨过千百回了。 再愿意为爱做出忍让、割捨、放弃的人,在喜欢的人一次又一次欺骗自己,联合情敌对付自己的这种情况下,早已心死。 「苏雀,不愧是苏雀。」顾悯嘲讽地扯动了一下。 阿婪当真以为他老闆终于下定心断舍。 胡湖约定和顾悯交易的地方是胡湖熟悉的草药园。 这片草药园曾经是胡氏制药公司承包下来的,后来法院拍卖,流转了几个人,后来发家后的胡湖再次买下。 不过,他鲜少来这里。 小时候,这里是他的天堂。抓蛐蛐,挖葛根,给白芍修剪叶子,开得犹如白盏花的白芍,是园里最好看的风景。这就是个小植物园,不是专门配药的药材。更似双亲给幼年的他的小后花园。 下午两年,顾悯准时来到了这里。 一片青葱的草药园,风中隐隐携着米白的幼小的蝴蝶。 晒过了青草的气息,偶尔的虫鸣,就像是灯下的山果落下的画面。 胡湖摸了一下开得酴釄般白白洋洋的白芍,他兀自地说道;「如果我有孩子,那么这里会是我孩子的童年乐园。」 「这里曾经我父母为我买下的药园,后来几经转手,我又买下来了。」 想到了孩子,胡湖又想到了那个人。 「他真的很好,我们也就是这样过来的。」 不过,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起了从前。如果想起了,那么刚餵下的冯夷现在应该生效了吧。 胡湖的目光看向了一言不发的顾悯,「如果不是你,」 「或许,现在,我会和苏雀拥有一个孩子的。」 「孩子约莫到膝头高时,领着他,看白胖的锦鲤。」 「我会抽出更多的时间陪苏雀,陪孩子。」 「孩子长到了五岁,穿着灰色的制服在学校表演时,我和苏雀一定是最准时到场的家长。」 「孩子的运动会里,一定会有我的身影,我不会离席孩子的成长。」 「我也不会再疏于对苏雀的陪伴。」 「他的爷爷奶奶也一定非常纵溺他们宝贝的孙子,会带他去最好的植物园,教他辨别红色的花,白色的草,黑色的藤,黄色的蝶。全家人都会宠坏他。」胡湖眼中浮现他父母年轻的模样,他也很难立即可以想像出父母年老的样子。因为他记忆停留了在这里。 他不到十二岁丧双亲,「对了,还有他的姑姑,姑姑会买最多的玩具给他,他除了向苏雀撒娇外,最喜欢的人也就是姑姑了吧。」他的妹妹,他想像着,应该成年后是很漂亮的模样。 「我会和苏雀週游世界,」胡湖浮现的是一个箱子的模样,他被塞进去的时候,没有怨言,也没有眼神。他像是接受了,胡湖低头,亲吻他,把药剂灌进了他嘴里。告诉他不会有事的。「阿根廷,巴西,摩纳哥,塞尔维亚,挪威,苏格兰,冰岛,南极都会留下我们的足迹。」 顾悯打断了胡湖的幻想:「我是该让你尝一下冯夷的,让你想起,他在监狱跟我的故事。」 胡湖一怔,再忽而一笑:「他跟我说过,」这句话听上去似真似假,似乎连胡湖都不太相信。 「那又怎么样,最后的才是赢家。」胡湖皱了一下鼻子,说道。 顾悯看过了四周,这里没有苏雀的身影。「苏雀呢?」不想再听胡湖说废话了。 「冯夷呢,带了吗?」 顾悯:「带了。」 「在哪儿呢?」胡湖看他。 「我得先见了苏雀。」顾悯的要求。 胡湖抱歉一笑:「我没见着冯夷,还真不能对你放心。」 顾悯把自己提着的一个铝合金的箱子扔在了前面的地上,胡湖的人从草药园里出来,打开了箱子,里面是配备好的冯夷计量。一共有30支。 「你不止这些。」胡湖根本不屑于这几支冯夷,他要的远不止这一点点。 第75页 「四个库的冯夷我都让人运出来了。」顾悯开门见山了,「你能不能拿到这四车的冯夷,就让带我去见苏雀。 胡湖思量一番,「可以,没有问题。」 胡湖的人包围在顾悯身边,他们带路,走向的是另一个制药的天地。 那里算上是个荒废转手多次的旧厂房,如果推算它最早建成的,还是胡湖父母当年亲手买下的地皮建成的医药厂房。 旧厂房自从胡湖父母出事了后,就转手多回,厂房拆了建,建了荒废,荒废了再重新出租。直到迎来了他最初的主人——胡湖。由他再次买下来。 只要胡湖拿到了冯夷,他就能白手兴业,东山再起。 胡湖认为,选择这个厂房作为顾悯的葬身地,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你还记得这里吗?」胡湖看向了被他的人胁迫带来的顾悯,眼底露出了一种带着遥远记忆的久邃。 「你最早是怎么发现冯夷的配比,我实在太好奇了。」胡湖看住了空荡的厂房里,转眼而逝的久记忆,依旧没有变化的,是顾悯。 顾悯记不记得这里,对顾悯无关紧要。 主要是顾悯成全了他胡湖家,又转头让他家破人亡。 「你可以说说,你是怎么回去的?回到二十多年前。」胡湖的眼底除了冷静,和把以前所有记下来的通通保留,一点没有忘记外,他没有别的任何情绪和感情。 再私人的情感也不能影响他的此刻。 顾悯神色清淡,「苏雀就在这里吗?」他仰头,视线超过了胡湖,看向了更空荡的工厂远近。 这里没有人烟,也没有障碍物。视线一眼就能囊括全部。 「如果苏雀不在这里,那我们就没有交易下去的必要。」顾悯神色比他更冷淡,胡湖关心的是旧仇家恨。顾悯关心的只有苏雀一人。 「我跟你谈的是我的仇恨,你在跟我谈什么?」这一点,惹怒了胡湖。胡湖好看的眼里出现了一点血丝。 这么多人命和鲜血难道让顾悯有一丝愧疚吗? 他惦记的竟然还是自己的妻子! 「冯夷并不能起死回生。你知道?」顾悯只担心胡湖会做的一件事情。 胡湖不可能再去復活他父母了。他在这里再跟顾悯谈家仇旧恨是没有意义的。 胡湖当然知道冯夷不能让人死里復生。他淡淡然地咧嘴一笑:「苏雀当然在这里。」他没有理会顾悯的话,他指了一下在平地里静悄悄躺了二十多分钟的银色行李箱,「他就在这里面。」 手下的人的手·枪指着银色的行李箱。 顾悯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只有28寸的行李箱上,如果说里面可以容下一个成年男人,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身体会极度地扭曲,甚至长久关在里面会受到机械窒息的死亡威胁。 「他真的在里面?」 胡湖的目光没有留恋在行李箱上,只是望着只身赴宴的顾悯:「你的四辆卡车的冯夷呢?」 「运到这儿。」胡湖陈述。 顾悯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通了后,「运来吧。新业座的a区11号的这里。」 货车很快就来了。 比胡湖想像中,更要装载得满满当当。真的是四辆沉甸甸的货车。 「把他放出来。」顾悯的视线只有行李箱和胡湖的身后。他怀疑,苏雀也许不住这里,他早被胡湖弄走了。弄得远远的,他或许很难再找到苏雀。 胡湖的人上了货车验了货后,对胡湖说:「货真价实的冯夷。」 胡湖的神色轻松了一些。「配比呢?」 运来的是原材料的冯夷。可是胡湖还要配比。只有配比才能发挥冯夷最大作用。 「苏雀呢。」顾悯的耐心全部给了在见苏雀这一件事情上。 胡湖的人上去开了运载冯夷的货车。他们检查了货车上,没有搪塞的其他货品,真的是慢慢4车冯夷。 「配比你总要告诉我一个吧?」胡湖犹如是贪得无厌的狮子。 顾悯的耐心磨到了极限了一些。 「我在车上放了炸药。我没耐心陪你在这里。如果我见不了苏雀,那四车的冯夷都得没有。」顾悯的眼色漆黑到看不到里面的神色。 胡湖面色凝了一下。 直到他的人铁青脸色告诉他,「货车上真的有炸弹。胡哥。」 胡湖歪头,他蹲下来了行李箱边上。 拿出了钥匙,把行李箱的两个锁慢慢地打开了。 掀开了银色的行李箱一盖。里面真的藏了一个人。 躯体是蜷缩在里面,手脚缠上了绑带。头埋在了曲蜷的膝弯附近。直到胡湖的人把行李箱的人扶了出来,行李箱里的那个人一直耷拉着脑袋。 黑色的头髮无力地垂着,窳白的皮肤上有一点无神的暗哑。 顾悯眼底的浓黑被挑起了一点的星火。 那是挤压的愠怫。 胡湖的手轻拍着那个垂着头颅的青年的脸上,手指迫使着那人抬起头来。一张窳败地犹如是开到了尽头的荼蘼的色泽的脸面,出现了胡湖的眼中,顾悯的眼下。 没有光彩的肤色上,若隐若现着的淡淡的孱弱的美感。 「苏雀。」胡湖轻轻地唤了他一声,那个人依旧没有反应。头垂落在了胡湖张手捧着他的指关节上。 胡湖又轻轻地顺着苏雀的下颌摸了一下他的脸颊,「醒醒,故事要结局了。苏雀。」 第76页 在这碰到苏雀的动作间,从苏雀的衣服里,掉出了一个冯夷的小试剂管子。 小试剂管的冯夷液体还在,一点儿没少。 胡湖脸色倏忽有一丝的变化。手指探在了苏雀的脖子的脉搏间,他眼神朝苏雀的脸上看去,再去把手附在那个人的胸口。没有一点起伏,心跳也不知道是停了多久。 「他喝了的。我亲眼看到他喝了的。」胡湖喃喃地说着,一边叫人去解开苏雀身上的捆·绑。 一边去轻拍苏雀的脸,手探在那人的脖颈的脉搏上。 「不可能,绝不可能的……」胡湖的声音有些发颤。 顾悯冲过去,手探在了苏雀的外表皮肤上,是还有的温度。 那一刻顾悯的心还是放落一点儿的,但是他将苏雀扶起来的时候,那个人的肢体已经有些发直发硬的。 「苏雀,苏雀……」顾悯摇晃着苏雀,他一只耷拉着脑袋,顾悯想抱起他来,胡湖抢着他的手,将他按回自己的怀抱中。 顾悯的声音还在强装镇定:「叫车,马上叫救护车。」 胡湖的手蛮力非常得大,死死把顾悯手中的人钳住,不让顾悯将人抱出去开车送医院。「你给我滚开。」 拽住了苏雀的手,只见苏雀的手臂是长久被塞在了行李箱中的躯干的变形。 胡湖直直挨了顾悯的一拳,胡湖的人上去将顾悯和他分离。 怀里的人随着自己脚步和身体的踉踉跄跄,几次从自己的怀抱里脱落,摔在了地上。他根本扶都没有扶的稳固。胡湖看住了不知道第几次从自己怀中失去的人,他跪在了水泥地上,手指颤抖地去拨开地上不省人事的苏雀的眼皮。 「不可能,他不可能没有喝冯夷。」 随后,胡湖抬起头,他脸色是从没有人见过的惨败。 「你给了他多少瓶冯夷?他不可能没喝的。是我亲手餵他喝下的,为什么他身上还有一瓶冯夷?」胡湖的话语无伦次,他着急又迫切地想从顾悯的回答里得到满意的结果。 顾悯甩开了去堵和拉拽他的胡湖的人,他明白,他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冲过去,想给苏雀做心脏復甦。 做到了一半时候,被胡湖攥起来了自己的衣领,胡湖死死地盯着他:「你到底给他多少冯夷?是不是不止一瓶?肯定不止一瓶。」 顾悯的心脏復甦做不了,他被胡湖死死拉住。他好像全部明白过来了,「你把他塞在行李箱多久了?」 胡湖听着顾悯的问,怔怔然,「一小时,还是两小时了?」他有些记不清楚了,「一小时多了吧。」 顾悯问他,「你是不是想在杀死他之前,餵他喝了我给他的冯夷?」 胡湖楞了一下,徐徐点头。 胡湖又爬过来,攥住了抱起苏雀的顾悯的腿脚:「你告诉我,你给了多少瓶冯夷他?他一定没事的。他一定是在跟我在恶作剧。」 顾悯不想理会他了,他转头,去抱起几次被拉拽住的人,他只想把人送去医院。 胡湖的哭腔有些狼狈,声量无限加大:「你他吗告诉我,你给他几瓶冯夷了!!?」 顾悯被他激怒了,他彻底告诉胡湖:「你他吗我只给了他一瓶。他吗他是故意没有喝下的。他知道冯夷不能復活死人。他在报復你。」 胡湖的哭声伴随着他的咒骂:「你一定在骗我。你给他绝对不止一瓶。他也一定在骗我。他肯定喝了冯夷,他现在在另外一个世界。」 顾悯是现世界冯夷的垄断商。除了他,没有人可以得到冯夷。他对苏雀这一故意不喝冯夷、被胡湖塞进行李箱的行为再清楚不过了。 「你想报復我,看着苏雀死在我面前。用我调试好的冯夷让苏雀在另外一个平行时空等你,是吗?」顾悯知道了胡湖这一盘算和操作了。 胡湖跪在地上,眼底是血红。可是不是方才仇恨的血红,只剩下了满是悔恨。 「不,不,不……」他在极力否认,可他改变不了他害死苏雀这一现实。 「你和他合伙在骗我,一定是。」胡湖的自欺欺人和垂死挣扎。 顾悯不再理会他,发动着汽车,把苏雀放在了车内。 「你不会有事的,」 「你很能藏起来,我知道的。」 十分钟,顾悯就到了平时要近20分钟路程的医院。汽车几乎是碰损车祸的状态,抱着那个人,到了医院急救部。「你们一定要救活他,」 「家属情绪安定下。」 「伤员没有唿吸了,没有心跳了。需要紧急进行心脏復甦,麻烦家属外面等。」 「请你们一定救活他。我有很多冯夷,我什么都能换。只要他活着。」 护士医生听不清楚这个有些因为紧急送过出了交通意外的有些血迹斑斑的顾悯一直说着的「冯夷」是什么。冯夷被国家禁了很多年,三四十年前冯夷凭空出道,震惊了一把医学界和科学界后,再也了无踪影。人们早把这一个神奇的东西遗忘了。 三天后。 「死者全身泛布大面积的挫伤,挫伤达到体表总面积的58%以上;四肢严重变形,身上受到数次钝性外力作用,以及长久的机械窒息,导致全身过大面积软组织挫伤死亡。」 「说吧,你对死者做过了什么?」 刑讯室内,胡湖坐在了审讯的椅子上。 第77页 「其实你不说的话,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你把死者捆绑四肢后,强行塞进了行李箱。在将他关进行李箱之前,你还对他有过肢体上的冲突。是吗?」 依旧是沉默。 警员收起了干净的笔录,离开了审讯室。 光线极差的环境中,胡湖想起了苏雀的锦鲤手鍊,他曾经往锦鲤的吊坠里放下了定位追踪器。他颤抖着,拆开了一直放在身上的苏雀的遗物——锦鲤小吊坠。 只见吊坠里面,空空如也。 苏雀制造出了很多一模一样的小吊坠,有一个曾故意落在了跆拳道馆,给心怀不轨的学员少年捡去,用以引·诱顾悯。 胡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再次模煳了起来。 视线变得极差,画面中浮现的是,他当时餵苏雀喝下冯夷的时候,哄着苏雀:「喝了它。这样,我就能找到你了。」 管剂的冯夷在自己手中,强硬地敲开了苏雀的嘴,冯夷全部地灌进去了苏雀喉咙里。 苏雀喝完后,当时的他略显高兴。手去抚摸苏雀的头髮,「没事的。只是一会儿的黑暗。很快就好了。」就把他塞进去了行李箱,关上锁扣时,里面传来了「咚咚」的几下声响。 当时的他不放心,又轻轻地对着箱子哄着说:「你睡一觉就好了。醒来,什么事情都会解决的。」 行李箱不再发出声响了。 现在自己想来,那时候,苏雀对他是不是心死了? 胡湖的喉咙有些阴暗晦涩的声响,是哽咽,还是隐藏自己的哭恸。 牢房中的灰澹光线里,胡湖的视线愈加朦胧。 他和苏雀是三年夫妇。他们有很多默契的话头,也有许多心照不宣的动作。只要他去碰一下苏雀,苏雀就会环住他的脖子。旋转两三周,再将那个人推倒在柔软的沙发上。 他们是真的夫妻爱人。并不是假的…… 为什么,最后是他终结了苏雀的生命? 牢房中,没有任何光线了。 胡湖把探监时藏住的一个管剂拿了出来,苏雀一定在另外的平行时空等他。没关系的,他会把苏雀找出来的。 1981年,胡湖的父母胡责和伍姣,因为天价贩卖冯夷,害死了二十多个人。 冯夷卖给身患重病的富商,可到另一时空延续生命。冯夷卖给不快乐的人,可以忘记任何烦恼。只是需要配比恰当。 胡责和伍姣一直破解不了冯夷的稳定的穿梭时空的配比,他们把几个实验室医学知识分子的关在郊区的工厂地窖里里,迫害他们调出冯夷的配比。 胡责认为,有成功穿梭了平行时空的人,或许会回来。到时候,只要把这个人抓住,让他告诉自己冯夷的正确配比,自己就能掌握这一长久的生财之道。 后来,回来找他们的,是一个年纪过分轻的人。 那个人的眼非常的黑,身上是与他年龄不符合的淡漠和麻木:「有没有一个叫做苏雀的人回来找过你们?」 胡责愣一下:「你是吃下了冯夷的人?」 顾悯说:「如果你们不认识他就算了。」 「等等,你别走。冯夷的配比你应该知道。」不然,他是怎么回来的。看他的衣着,并不像是他们这个年代的人。胡责还想稳住他,让他关在自己的研制冯夷配比的工厂里。 「你们,不该知道配比。」 胡责咧嘴一笑:「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几个月后,胡责的公司破产,害人的事迹被新闻报导。胡湖一家四口家破人亡,妹妹在父母入狱后,潦倒的生活和疾病下,也早早离开了人世。 冯夷这一药物的作用是:可以平行时空。 记忆的增强或者遗失,是冯夷的副作用。 而人一旦在喝下冯夷之前死亡,那就彻底死亡,不能平行时空。 顾悯和苏雀相遇的第一个时空,最早是在美国。后来顾悯入狱后,顾悯给苏雀吃了第一次冯夷。这次的冯夷并没有平行时空,只是失忆。 后来他杀死了自己父亲,两人的关系难以挽回的地步,第二次让苏雀吃了冯夷,这次失忆+平行时空。第二个时空里,顾悯回到了他们美国相遇,顾悯没有杀千金,没有坐牢。苏雀在被继父点去找冯夷,冯夷发作昏在胡湖的家中。 第一个时空里,家破人亡的胡湖要报復且找出冯夷,他考了警察,入狱当卧底接近顾悯。当卧底的时候,和预备警员阮垣一同办事。 第二个时空,家破人亡的胡湖家中有一天突然出现了失去记忆的苏雀,胡湖的心软和日久生情后,让他放弃了当警察的从小志愿,一手想恢復家业,于是办起了制药公司。一边和苏雀结婚在一起了,一边为寻找冯夷伺机而动。 冯夷的纯配制有四种,一种是失忆,一种增强记忆,一种平行更早的时空,令一种平行后来的时空。记忆的巩固或削弱可以跟平行时空的先后来进行混合搭配。 苏雀吃第一次冯夷,功效是失忆,而顾悯没有吃。第二次苏雀吃下冯夷是失忆+平行早期时空,顾悯吃的是增强记忆(不被清洗记忆)+平行早期时空的冯夷。 · 故事的最后的最后,顾悯吃了冯夷平行时空到了过去。有人告诉顾悯,说阿荔的孩子在他来之前的两个月前死了。 阿荔也疯了,住进了美国的疗养院。 「这孩子留下了遗物,如果你喜欢,你拿走吧。」赌场的看守人对顾悯说道。 第78页 顾悯看着,那是几本如何经营家族生意的书籍,其中一本里面夹了一个便签。写着:「顾悯,圣诞快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上回跟我说去中国旅游的计划,我有在考虑。如果我帮太太完成了她吩咐的事情,我愿意跟你到中国看一看。太太说我是时候回去归根认祖,太太说过我的继父也在中国,我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兄弟。希望他性格没那么好,不然我怕自己会心软。再次,圣诞快乐,一切顺利。苏雀,2007.12.25」 完成吩咐的事情,是不是娶黑·帮千金呢。 回国的计划,是听从阿荔杀死他继父。 顾悯再配制了冯夷,他搭配的药方提早了一些,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回到苏雀在美国意外死亡之前? 2005年1月23日。 美国的大西洋城下着鹅毛大雪,顾悯来到了那家赌场,赌场如同他平行到2007年时那样萧条,他推门问:「之前这里的人呢,叫苏雀的人,他去哪了?」 这回比起三年前,更年轻一点的赌场看守人,他说,「你说那对孤儿寡母?那小孩上个月刚办完了葬礼。天妒英才,输多了的客人怪这个小孩太聪明了,于是,哎……你哪来的,快回家去吧。」 每一次,回到更早的时空,苏雀都比他来之前更早一点时间「去世」。 疗养院里。 「请您告诉我,关于苏雀的一切。」来者对着眼前这个女人说道。 阿荔得了间歇性精神病,她挪起了眼,盯了一眼她认识的顾悯。「你假惺惺来干什么,我的儿子如你所愿死了。没有人会是你成为家主的障碍了。」阿荔是顾悯父亲的情·妇。 顾悯在这个年龄里,还是十分的稚嫩。但是他看起来,有着与同龄人不一样的早熟、沉重,和难以察觉的对时间的麻木。 阿荔又笑了,间歇的病症使她兀自地自言自语:「他可聪明,可听话了。他每晚十点都能准时回家,他说,他在赌场外面认识了个新朋友,说有机会带回来我认识认识。我说,不就是那些迪厅里的女孩子吗,不是让你找一位对我们有帮助的帮派的女孩吗,他说,这次不一样,是个男孩儿……」 阿荔笑着笑着,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了眼前的顾宋的儿子泪流满面。 阿荔继续调取那个美好的小孩的记忆:「他说,那是他第一次认识的好朋友,我说,能有多好?他说,那男孩还为他们认识了100天买了蛋糕。」 「我说,买个蛋糕,你就高兴得没南没北了吗,孩子告诉我,不是的太太,他看起来,有点让他心动。」阿荔笑着笑着,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站着的那个人,比她落泪得,更要肝肠寸断。 …… 而得到了冯夷的胡湖在关押时喝下了冯夷,平行了后来的时空,他想看看,后来也许有苏雀呢。 他会不会在另一个时空活得好好的? 胡湖在看锦鲤,看了四年,各种知名的地方的鲤鱼。 查过全国的同名同姓的人,也去过这些同姓名的人居住地方。还去了自己发现过苏雀的老屋的旧址。 他曾经在把苏雀塞到行李箱前,听苏雀说过,他们在监狱经歷的事情。苏雀说,苏雀在监狱里救过自己。 自己却被他和他的卧底伙计算计,被逼问在围墙里,让他交代顾悯的事。 胡湖不相信:「你少哄我了。只有我哄你。」 胡湖根本没有关于监狱的记忆。因为在这之前他没有吃过冯夷,这是另一个平行时空的他和苏雀发生关联的事情。 十年里,胡湖走遍了全国各地的监狱,只想看,会不会再次遇见他。 每一次修整好了心情,踏进一间间监狱,看过了许多的囚犯,看他的眼神或陌生,或鄙夷,或嫌恶,或不屑,或吓唬。 他微微一笑,问,「可否听过苏雀这个人的名字?」 有戏弄他的,说:「那可是我的好兄弟,我不可能告诉你他的下落。」 被玩转了跑进去了深山野林,甚至金三角的地方,差点没有了命。胡湖还是想,或许苏雀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他满身疮痍,回到了他心中,认为第一次所见苏雀的时空里。 经过了以前苏雀曾经教学过的跆拳道馆,那个曾对苏雀心怀怨恨的少年。胡湖难得蹲下了身体,「你还记得一位姓苏的老师吗?」 胡湖低头,却看见了少年掌心里躺落的红豆大小的、锦鲤银质吊坠。 胡湖激动不已。「他在哪里,是他送给你的吗?」 少年把他带去了荒废的少年宫,这回,胡湖不像是顾悯,他没有多带一份心眼。 匕首穿刺心脏的时候,少年的银色的锦鲤在他面前的夕阳下,闪闪发光。 「还给我吧,这不是你的东西。」胡湖濒死前,对少年说道。 少年说:「那是什么?」 「是我送给他的礼物。」胡湖的鲜血,从伤口和口中汩汩而流。 少年问:「你自己再买一个不可以吗?」 胡湖生气,重复着:「我说,还给我。」 少年趾高气扬,笑一笑:「你想知道苏雀现在在哪里吗?」 胡湖一怔,望住了头顶无限光圈中,少年逆光的剪影:「在哪?」 少年用脚点了点他所站在的土地:「他被我埋在了这里。跆拳道馆里的老师以为他是失踪了,不来上班。」 第79页 胡湖恨得要拼尽力气扑上来,跟少年同归于尽。 少年以不是常人的身手和速度躲避了。 胡湖突然清醒过来:「你是谁?你在上一次的时空已经死了。你不可能再出现的。你到底是谁?」 少年笑笑:「他们,包括苏雀,都喊我为,主神。」 黄昏如同了巨大的死亡光晕,将胡湖笼罩住最后一丝生的希望。 胡湖闭上了眼睛,生命中最后的记忆里,一丝一毫关于苏雀的回忆,再也找不到了。 对不起。 苏雀。 …… 他们会在时空里和苏雀相遇,或者失之交臂地错过吗? 答案是不可能的。 他们一辈子都见不到苏雀。 反派不死的话,他无法在那个死循环的世界中脱离出来。 · 小番外。 系统擦了擦并没有湿漉的眼角:「感觉自己像是看了一场漫长的悲伤电影。」 2021年1月31日国内一城市街头。 顾悯转过头来,他似乎看一个喷泉看了好久。 喷泉边上的游客寥寥,但是不一会儿,多了白鸽后,人就很多了。 下着鹅毛大小的飘絮。顾悯正在一书店门口看到了一个新闻刊物,上面是一个青年医生从暗网的劫持下逃脱出来。劫持事件是三年前发生的,法院庭审和判刑下来,是今年年初的事情。 暗网的劫持是源自青年医生的医生同事嫉妒,而让青年医生深陷绑架。 在这次事件里,死了一个叫做「汤谷」的青年。 顾悯翻看着专门为青年医生做了人物专访的文字访问,青年医生的名字採用了化名,图片也是马赛克处理过。刊物里列举了青年医生获得无数杰出奖项,採访言语中,三言两语,那名青年医生低调和淡泊。 当事人回答的文字很简单,个人专访稿件由媒体的作者写得很胆魄惊心。 顾悯认为,这也是一件平凡又特殊的事件。付了钱,拿起了刊物。 转过头,那边有人惊唿,顾悯从来没有凑热闹的兴趣。可是,当下,他皱了一下眉头。转过头去——只见白鸽喷泉,围了不少人们。 走近,才听清楚了人们在嚷着:「有小孩掉落水里了!」「救命!」「小孩家长呢?」 顾悯看着有个脱去了灰色外套的青年,从水里托出了小孩后,翻上来半人工开凿的半顷水池上。侧低着的淡淡白白的脸,黑色湿溻溻的头髮,在他托上小孩后,人们一拥而上孩子,救人的青年藉此机会脱身了。 青年走在了飘着小雪的街上,身上湿漉,声音淡然:「以后这种事情不做了。」死遁确实有点伤害人。 顾悯跟在青年的身后,两人距离有三四米。 另一个电子元音从青年的身上飘出来:「下个世界呢,反……」「反派」两个字差点出来了,还好他改了过来,「宿主,你不会再恶整其他人了吧?」 「怎么会呢,我可是白月光。」 「你打算扮演什么样的白月光?」 「当然是人见人爱的。」 顾悯听到这个声音,紧跟上去,结果他们转过了路口,顾悯追上去后,已经不见了人影。 鹅毛纷纷,时空的光影随着雪絮而变得渐行渐远。 第39章 穷且默的春原君01 「春原君,昨天我…… 1 成功进入第三个世界后, 系统简短引入本世界的剧情: 「你家庭破产,从云端中跌落泥潭,沦落成为藤花高中一个人人厌恶的笑话。你嫉妒主角受, 屡次被打脸,本想祸水东引校园暴力欺凌主角受,结果反被欺凌。后来消失在城市里。」 反派:「哦听起来感觉比上个世界多了一点趣味。」 系统:「?」 第一个世界系统还企图可怜一下反派。但是经歷了一个世界后,系统觉得自己简直是多此一举,反派没来同情他就好了, 哪里轮得到他操心反派。 系统:「宿主,我有一句新规则不知该说不该说。」客客气气的。 反派坦然:「不该说。」 系统:「!」不让讲我就要哭出来。「你真的不想听一下吗,宿主, 可有意思了。」哄着反派。 反派:「那就说吧。」 系统:「这个世界如果您强行更改剧情,走其他路线,将会有惩罚或强制任务。」终于有治反派的措施出台了吗!太好了! 反派:「就这?」 系统几乎要张大嘴巴:「…………」难道还不够??? 反派换了个脸色:「啊真的很遗憾呢。」 他扮演起来真的一点表演痕迹都没有呢。系统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宿主,新的世界请您也要好好完成任务!不要破坏剧情线哦!」 就不。 …… 藤花高中。 「听说了吗, 苏雀家里被法院强行执行了。」 「不是吧,那他不就是从富家少爷跌下来了吗。」 「还富家少爷呢,不就是一个负债人, 听说还欠着银行一大笔钱呢。」 「这么惨的吗。」 「有什么好惨的。退学, 出去打份工, 靠他这张脸,去水茶屋打个七八十年, 不就还上了吗。」水茶屋是艺·妓和娼·妓所在的场所。 「哈哈,你真损。」 高三d班,还没有打上课铃声,同学们纷纷议论着最近一件他们班上的热闹事情。 第80页 班级的中央座位上,有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学生。新黑色的头髮下, 一双淡漠至极的眼睛。皮肤淡淡冷冷的白泽,周围的人都在嚷嚷议论。只有他看上去,给人一种冷清厌世的距离感。 「枫都,苏雀不是得罪过你了吗,看来得罪你的都没有好下场。」 「他家落难了。这下你可以好好教训他了。」 「想当初,他对你的姿态,可真是不可一世了呢。」 「讨厌的傢伙,没想到这么快就倒台了!」 黑色制服的学生名字叫做水见枫都,他的眼皮耷垂着,只见他那张素净得似开到了六月的极粉极白色的晚樱的脸。轻轻地道:「别这样拿人家开玩笑。」 他的声音很冷,像是十二月早晨室外的气温。 人们揣测不足枫都的心意,纷纷打趣:「苏雀哪里能跟您比,从此以后,您才是d班,不对,是藤花高中,也不对,是水户市的第一公子。」 「就是就是。」 「苏雀那小子,彻底滚蛋了。再给他一百二十个机会也爬不起来了。」 水见枫都的家世丰裕,父亲是茨城水户市最大的财阀,母亲是晚穗银行集团的长女。 而苏雀的父亲是松子电器的财团前董事,就在去年松子电器宣布破产,到今年正式执行。家庭资产法院拍卖后,昨天的新闻已经宣布苏雀父亲下岗,举家搬迁挤进了二十平方的单间,彻底沦为平民。 水见枫都脸上波澜不起,d班的同学见惯了他平日冷淡的模样,都附和地挤出笑容想从枫都脸上瞧出一丝喜悦。仿佛能从枫都身上找出一点愉快,都是他们的荣幸一样。 「他今天不来了?」 茨城水户市第一公子枫都开口问道。他的目光落在他的斜后方的座位,只见座位空空如也,桌子上放了一个瓷器的狭长的水蟹色的花瓶,花瓶上插着一株奶白色的短瓣菊。 这是被欺凌人的一个符号。 狗腿立马回答枫都说:「他刚被新闻报告搬入了贫民的珊瑚崎,怕是再也付不起藤花高中的昂贵学费,捲铺盖回老家了。」 珊瑚崎是茨城有名的贫民和底层劳动力集聚的地方。 「那小子没了公子的身份,怎么有脸回来?」见风使舵、落井下石是这所贵族学校的传统风俗。 枫都的黑色的眼睛下,视线转了回来。他又问:「他老家是哪儿?」 「好像是伊豆。」 这一句话引发了人们的嘲笑:「《伊豆的舞女》?哈哈,真是应景。」 「伊豆,不就是静冈县么?还是个风景区呢。苏雀可以在伊豆的温泉边卖温泉蛋,绝对能还债!哈哈哈……」 枫都的略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他的一点情绪的传达,周边的人们都在笑着。越发衬托出他的不合于世、以及清高冷淡的高高在上的气质。 上课的电铃声就在嘲笑声中响起。 操场上没了学生的身影,灰褐色的黄嘴山鸦和鸲岩鹨终于从树上飞下来,在刺身般红色的跑道的啄着学生为了捕鸟、而散落下了不少的米粒和谷物。 有着他们当地特有的口音严重的英文课中,年轻的内山田智子老师念着一个未发生的句式。 她穿着一条淡绿色格子的中裙,腿下是肉沉色的丝袜。齐肩的半长的头髮,一个呆板的黑色眼眶挡住了她略有一丝好看的半张脸。 台下的学生纷纷张口跟从着:「it will be half a year before you graduate from the school.」 智子老师翻译说:「还有半年,你们才能从这所学校毕业。」 几只腹橘色的灰背鸫从窗台的银杏树落下来,啄跳在了空无一人的走廊。平日调皮捣蛋的学生,现在都被困在了走廊里面的教室中,服从地读着整齐的声音。 一个迟到的学生,他披着黑色的制服,打理得不是太好。身形有几分类似他们这个时候的高中生的消瘦。 远远看去,他的裸·露出来的皮肤看起来像是一团绵绵的云色。 拿着背包,形色匆匆,从奶枣色的建筑楼梯跑动上来。 教室有后排专门神游窗外事物的学生的早早看到那个人的身影,不由发出了引起人们注意的声音:「快来看,那个迟到的傢伙!」 有几名学生望出了那个黑点移动的方向,只见他的头髮在太阳的折射下,有点儿灰濛濛的雨重色的颜色。反倒是他的脸很好认,因为他的嘴唇很红。皮肤很白。就像是去年刚刚爆红的一个流量爱豆的长相一样。 人们都说他像十八岁的明星浦原裕太。 等他匆忙地从走廊放慢了一点脚步,但仍然是疾步地走来,惊起了脚边的几只周身白色、只有腹部是浅浅橘色的灰背鸫。 高三d班的教室门口,出现了一个制服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是松散开的,一张因为跑动,有些了粉白的脸面。他的嘴唇有一丝红,看上去有几分纯纯的妍丽。 智子老师大惊失色:「你怎么迟到了,春原君。」 春原苏雀站在了门框边上,门框是柳木的灰黑,但仍然比不上他的头髮的色泽的黝深。他的皮肤很白,看上去像是最上层的奶皮一样。 嘴唇,无论四季都是一样的嫣红,红得像是他们剥开过山噪鹛肚子里流出的一点血色一样。 春原苏雀在智子老师心目中,是上等的优等生。性情稳重,家世优渥,加上成绩的名列前茅,是不少老师心中的优异的好孩子。 第81页 「对不起,老师。我……我睡过头了。」 春原苏雀低下头。 因为松垮的沉松木色的制服纽扣,教室里座位上的学生们,都看到了,那个人的脖下,有一点蚊子咬后的红包。更令人陷入了浮想联翩的梦端中。 智子老师怜爱的目光从春原苏雀的身上不太齐整的制服上挪开,非常心疼的口吻:「快到座位上。今日的课已经快下课了。可怜的春原君。」 苏雀走到了自己的座位,看到了那蟹青色的花瓶上那一束象徵受欺凌者的矮短瓣的白菊。 他拿开了花瓶,放下了背包,坐下来了。 周围的学生肆意流连在他身上的目光,随着智子老师的嗔声:「快把注意力都放回英文书本上,」才逐渐收起来了那赤·裸的视线。 反派:「天没亮就去送牛奶。真棒。这个世界。」 系统安慰:「嘻嘻。破产的角色,是这样的了。」 反派:「我可以申请当不上进、混吃等死的角色吗?」 系统:「好的角色沦落到坏人,往往是要有一个转折期的。以及遭遇到他走上这条偏轨的道路之前的重大打击。」 反派:「求打击?这个打击我可以制造吗?」 系统不清楚这个反派是不是又想害人了。立马阻止:「强行更改剧情,将会有惩罚!」搬出来了新规则。 苏雀有些哈欠,可是他很有教养风度,用手微微挡住。 一双椹色的眼睛露在了手掌外,看到了坐在他前桌的回过头来的丘山陆人身上。 那个人的眼珠子是灰咖啡色的,正在盯住了春原苏雀。 「丘山君,为什么你这样看我?」 半天,丘山陆人勾了一下嘴唇:「我昨天在水户的江户水茶屋遇到一个很像你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你呢?」 水茶屋,也就是艺·妓和娼·妓们从事的院所。 春原苏雀抬起了一张略微澈澄的眼睛,他的脸看上去极为的粉白清丽,有一种不该出现在这个教室,而是应该在男人身下的披着浓重黑色的、长满了大片猩红色的牡丹的和服的伶妓的错觉。 「他的服务真好,可以为我跪下来用嘴巴来为我做復疗。」丘山陆人肆意的目光流在了苏雀的一张平白无辜的脸面上。 丘山陆人君,恭喜您!您已经上了春原苏雀老师的暗鲨名单! 第40章 穷且默的春原君02 强吻那个可怜的春…… 02 他的黏腻目光没有收回, 一直粘在了苏雀的粉艷水泽如石榴的脸皮上。 春原苏雀微微地抬着头:「你刚刚在说什么?」 丘山陆人褐色的眼睛,在下一刻眯了起来。他笑嘻嘻地吐出两个字:「没什么。」可是没有完,他补充了一句:「我在想, 你穿上『那种』和服会是什么样子?」 「那种」两个字,还是加重了的读音。哪种和服? 当然是只有艺□□人才会穿的浅粉色的底面、开满了大团大团妖冶的刺目殷红的水母花的服饰。 苏雀看了一眼丘山陆人,只见他露出了一个配合着他褐色的眼的有些凉薄的笑容,看起来像是一只夏日里出现的诡怪的姑获鸟。 春原苏雀抿了一下红姜一样颜色的唇。 「丘山君,你在干什么呀, 是因为我的课堂缺乏活力了吗?」直到出现智子老师的唤声,紧盯着苏雀的丘山陆人这才慢慢悠悠地转过头去。 高中的年轻老师的课堂,总是让学生们东倒西歪地聊天、睡觉或者看漫画书。 苏雀的目光稍稍地从黑板上, 不经意地落在了前方。坐在他斜上方的水见枫都,只见他的黑色制服的背上,略微的孤直。因为老师的走动,到了他们的教室中间, 为了吸引更多走神的学生的注意力——枫都移过了头颅。 苏雀准确地看到了一张略白得如同了盐湖的脸相。 他的眉骨很高,阳光穿透云层玻璃,折射下来后的光线里, 漂亮的眼珠是微微透色的茶色。这是一张十足养尊处优的模样。 「别着急, 主角受是个转校生, 目前还没有转校来到你们学校。你现在看到的这是主角攻之一,水见枫都。」系统热心介绍着。 「这个世界有几个攻?」反派冷笑了一声, 「我怕太少了,我会很寂寞。」 系统惊恐:「!」 枫都认为有人在看他,他的目光转过来,苏雀收回了视线。春原苏雀的脸皮有一丝薄,因为刚才的跑动, 现在热气还没有从他的脸上褪下去。 就像是极粉白色的蟹粉还满满地铺在了丰腴雪白的饭糰上。 下课的电铃声响在班上调皮的男生倒数中准时出现。智子老师推了一下秀气鼻樑上的黑框眼镜:「啊真遗憾,同学们,我们下一堂课再见。」 学生们从座位起来后的鞠躬,都让这位极年轻的女老师眼皮中,人人都是懂礼貌心地善良的好学生。 下课后,苏雀带着一丝担忧的目光,他看了一下刚才他从桌子上放落在桌子腿边的花瓶和白菊。他抬起头来,想环顾四周,看到底是谁放在他座位的。 校园暴力往往是这个国度的歷来传统。 见风使舵更是这些披着学生皮的小大人的品格。 系统用听上去很担心的口吻说:「接下来,请宿主忍受一段时间的校园暴力!」 反派尝试的语气:「如果我说不呢。」 第82页 系统试图撒娇:「不要为难我qaq。」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下人。 「我走剧情线,其余时间,我可以做我喜欢做的事情吗?」反派又开始用他蛊惑人心的语气来说话了。 你喜欢的事情无非是虐渣,玩弄别人的感情,绿别人,顺便打脸一些得罪你的人。 系统内心腹诽道。 系统:「请看我的诚恳又可爱的大眼睛。」 反派的神识里,看到了系统幻化出的眼珠子,上面有三个字:「求求了」。 这个时候,有人拍了拍苏雀的衣服。苏雀转过头去,只见是一个扎着黑马尾的、脸上有不少小雀斑的微矮的女生,她看到了这一张脸,嘴巴略张,流露出了惊艷。 随后,她调整了表情,很平静自然地把话说出来:「你储物室的柜子被打开了,你去看看吧。」 春原苏雀从座位站了起来,他往教室后面的储物室走去。 那是一个摆放着铝合柜的储物室。学生们运动衣服和便当的都锁在了各自的储物柜位置中。 他进入储物室后。随后,储物室传来了一句惊恐声。 「啊——」 下课闹哄的教室里。 枫都坐在了他的座位上,在他看「日本本格推理大赏」得主大山诚一郎的《赤色博物馆》。 新出的推理小说的扉页是渍白。在他的手指下,徐慢地翻过一页。分不清,到底是谁更加苍白一点。 他娇生惯养,头髮漆黑,在白天的充足的教室吊灯下,更散发着冰玉一样的淡淡的光泽。 周围的人乐哈哈地道: 「哈哈哈,那小子,吓得脸色都白了。」 「枫都,你真的不要去看一下吗?」 「枫都君,你可真够淡定的。」 「哟,是『本格推理大赏』得主的大山诚一郎的作品!」 「这个是这个月底才发售的最新版本,你居然有最新的!!」 「当然,枫都君的舅舅可是新月堂出版社的社长。」 水见枫都的目光落在了书上的其中一行字上:「切断尸体的时候,尸体如果是平躺的,四肢将会处于伸展的姿态。切断关节时的刀刃在切割骨头时,会呈现于90度。如果是切断不是平躺时的尸体,那么刀刃将不会呈现90度。」(出自《赤色博物馆》) 他视而不听这些吵嚷打趣的内容,神色表现得有些恹恹。 周围人见其冷淡的表现,也不再讨论得热炽,相反的,聊了一个更能吸引同龄人兴趣的话题。 直到上课的铃声打了第三遍。那个人才从储物室里走出来。 他的衣物显得比起刚刚来学校时,还要更深色一块块的。他的黑髮上沾了几点水珠。脸上还有一些淌落没有擦干净的水色。 所有人都在座位上做好了,饶有兴味地目睹着春原苏雀一个人狼狈地走回了他的座位。 他的身体湿了许多。此时,物理课上的水里计算的浮力更加令他置身其中般的应景。 「我好可怜啊。我想水见枫都会同情我吧。」表面是弱者的姿态,可反派一开口,就是老玩家了。 「??」系统连忙道,「水见枫都恐怕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吧?」 反派色若春花问:「我还算不得是他最想保护的人吗?」 系统摇摇头:「算。……宿主你现在只能算个毛毛球。」 枫都的目光直视着黑板上的公式和算法。没有回过头来看苏雀半分。 他孤直的背嵴有几分财阀公子的散漫漠视的气质。 偶尔握笔解题,手指很漂亮,苍白的,看起来是弹钢琴的手指。 光是看枫都同学的背影,也能看出来是长相非常俊秀的人。 放学的铃声打得和平时一样,电铃响彻三遍后,站起来鞠躬的黑色制服的学生们,等待老师走后。 苏雀把书本收起来,突然,就被一群人围过来。前桌的丘山陆人从鞠躬后,就没有坐下来,他从座位转过过来,回过头看刚坐落在座位上的苏雀。 「春原君,你家里真的宣告破产了?」 苏雀不明他意思,可是一拥而上的学生将他的肩膀和手按住。 丘山陆人倾低下来的身体来,望住桌子上的春原苏雀:「那以后,我们就不再掩饰对你的喜欢了。」 一边直视着苏雀。 一边居然俯过头来,侧过的一张略帅气的脸面,捧起他的脸颊就要亲吻。起闹的人发出了炸腾的声响。 「亲吻!亲吻!亲吻!亲吻!……」 站着的枫都看住丘山陆人宽实的后背下,被牢牢按住的黑色的制服衬托少年。丘山陆人的身形挡住了那个人的脸面。只看见了那个人在座位上呆若木鸡被强吻的身影。 他的手被几个学生抓住,不能动弹挣扎。 嘴巴被迫地发出了令周边人兴奋的「唔唔」的声音。 丘山陆人的唇有着轻薄的山竹味道。他刚吃了山竹口味的软糖。 「啊,好甜。」 丘山陆人的长相有几分如同了雨后满起的春山,眼睛虽有些阴鸷,可脸上是几分□□漫画里的主角的邪相的帅气。 「你早上吃的是花瓣吧,春原君?」 苏雀直到脸上憋气涨起的微红色。这在丘山陆人的褐色的眼珠里,苏雀看起来是那么的像是可口香甜的草莓松饼。 第83页 「好想一直这样亲吻着你,春原君。」 苏雀的手腕在学生的攥住下渗出了薄薄的红。 「你放学会去哪里呢?前松子电器的财阀公子。」 「你会不会在伎町里陪大腹便便的客户喝酒?」 「还是会去温泉屋当为顾客浇洗澡水的漂亮侍应生?」 耳边放肆的话语,叫得那个人又挣又扭着身体。几近费劲了死力气,才挣脱了钳制,那个人从一群起闹欺凌的人群众跑走了。 众目睽睽下的丘山陆人站在原地,舔了一下嘴角,回味了一下唇腔里刚才的味道。 有点清澈的甜。 「真是一次不错的体验。」丘山陆人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小子,他亲吻起来怎么样?」 「他嘴唇是不是很柔很好吃?」 「他的嘴巴那么红,是不是涂了口红?」 丘山陆人正回答着:「很软,很水润。我还碰到了他的牙齿,小小的,很整齐,涂过牙膏的淡淡气味,」 枫都的视线一凝。 丘山陆人还在炫耀着:「他用的漱口水好像是桃子的气息。」 枫都走了过来,声线冷淡。「你噁心到我了。」 丘山陆人的脸当即一沉,枫都碰开他的肩膀,丘山陆人踉跄了一步,远看着枫都直径地远离教室的身影。 在原地的丘山陆人一愣:「枫都那傢伙不会生气了吧。他之前可是和苏雀有过节的。我这样做,他应该高兴才对。」 旁边刚才欺凌的学生纷纷道: 「枫都君一向为人冷漠。」 「那傢伙,真是的。我们可是在帮他。」 「也许枫都是在嫉妒你,丘山。」 「看起来枫都心情不佳的模样。」 「这个水户市公子哥阴晴不定的脾气真难搞!」 第41章 穷且默的春原君03 「好想和春原同学…… 03 几天后, 木曜日。 枫都作为英语课代表,毫无口音的流利英语。是智子老师的最佳人选。 他捧着一叠刚刚从班级里收集的英语作文本。而校园的课间,总是追赶得不可开交。尤其是青春期萌动的高中生。或许故意地拉扯女生的发尾, 惹得女生往后狠狠地摔倒,罪魁祸首会和一旁幸灾乐祸的学生捧腹大笑。 或者是在天台收集了一堆残缺的试卷扔在了被欺凌学生的脸上,限时要他把五十份的撕成碎片的试卷重新粘合成原来的试卷。做不到的话挨揍一顿就好了。 此时的办公室很安静。藤花高中的升学率排名在茨城前三名。老师们应该都去开会议了。 安静办公室里传来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声。 「如果春原同学完全不在乎的话,是完全不会再次进来老师的办公室。对于老师来说,春原同学一直是我亲弟弟一样的存在呢。」 一个穿着着黑白制服的学生消瘦的背影。不知道是否办公室的光线原因, 像是天花板投下来的灯的光线,都能把他单薄的身体给穿射透。 那名学生的面前,是平野隆老师。是他们班的物理老师。此刻, 平野隆老师的金丝眼镜下的眼睛出现了笑意。 「虽然上一回老师对春原做出了一时难以求春原同学原谅的事情。但是再次看到你的出现,老师真的忍不住感动。」 平野隆老师要去碰苏雀。苏雀缩了一下,避开了。 「我的手要想再次碰到春原同学的身体外部,果然还是不行的呢。」 平野隆老师锐色反光眼镜下的眼睛, 语气虽然是可怜的口吻,可是行为确实越加无人区般地胆大。 平野隆突然趁眼前人的不注意,飞扑在面前。 凌乱中, 被人屡次推开甚至挥手碰到了眼前的近视眼镜。 老师眼镜差点丢在地上, 摆弄了一下掉在了鼻子前的斯文的眼镜。「可恶, 老师有令春原同学这么反感的地步?果然,春原同学还是很记仇了呢。请问春原同学, 哪种同学对于你来说,是可以完全触摸你的?是丘山陆人吗?或者是说……」 苏雀慌张地看了一眼长相斯斯文文的平野隆:「请您不要再说了。」配合着这种声调的语气,可怜的神色一下子就出来了。 他的脸色有几分因为刚才反抗的粉泽。穿着单薄的制服的他,上半身只穿了淡到近似白色的浅青蓝色的衬衫。宽松的衣服里还是尽显少年的姿态。 用这种腔调说话,是个正常玩家都止不住的眼皮上跳。 「春原同学真好看呢。」那个人的眼神已经完全地痴迷。仿佛眼前的春原苏雀就是一块烤得喷香金黄色、浇满了热腾腾黏稠的甜酱汁的鳗鱼饭。 「即便老师在你面前死去, 也可以哟。」 反派想直接当场开口询问对方:「真的吗?」 宿主连忙阻拦:「他不过是开开玩笑!宿主qaq。」 像是故意在猎物面前摆出了羸病老残的豺狼姿态,想向前一步。 年轻惊恐的猎物往后急急地退了一步。 再往前一步,苏雀直视着他,眼神全是掩饰不住的惊慌。他往后退了几步。撞上了背后的智子老师摞起来的作业本。「啪嗒啪嗒」作业本倾散地落在了地上。 苏雀想绕开桌子躲在桌子后,结果他的右手被平野隆先一步抓住了。 迎面是一张挂着人皮笑脸的直立豺狼,对他说:「我给你钱呢,听说春原同学家庭出了一点麻烦了呢。这些够吗,够不够?不够,我还有……」 第84页 惨紫色的钞票从塞进苏雀的怀抱里散落了许多。 苏雀看到了面值排前二的日元。 随着金钱的飘落的视线,他低下了头。眼神落在了地上。 成年的平野隆穿着了无暇的白色衬衫和深棕色的裤子就跪倒在他脚边上。 平野隆他不过才三十一岁,他的前程还是非常得好。 为什么他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办公室门口的人非常地不解。 仰起头,犹如捧起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这也倒是。双手捧着了地上散落的两种颜色的青灰色和灰紫色的钱币:「这些,够了吧,够了吧。」 青灰色的钱币数值是一万,人头像是思想家福泽谕吉。灰紫色的钱币是新版的五千,新版印的是女作家樋口一叶。 而这些犹如散落的熔岩边如灰烬色的蝴蝶的纸币,让得就在苏雀的边围了一圈,犹如他卖身跳入温泉从此埋冢的前一刻。 再次从老师手中抛起的灰濛鸦色的纸蝴蝶,苏雀的极黑的瞳孔中,是纷纷扬扬的金钱,纸币后,是一张贪婪得犹如是最为乔装的瘸腿豺狼似的。 苏雀微不可察地在摇头。 眼前是炽热贪婪到甚至可以他一个点头,就能跳起来将他整个人吞进肚子里的豺狼。 「可以了吧,可以了吧!?」 苏雀摇头到了急剧和害怕地程度,低喊了一声「啊」地跑了出去办公室。 由于他几乎是踉跄地低着头跑出去,结果碰到了一个人。 苏雀看到了那个模煳视线中的熟悉的身影,更加把头埋到衣领里地跑了出去。 随后,枫都捧着一堆英语作文本走了进来。 被办公室突然走进来一个人吓得连忙想爬起来,可以越着急,越心虚,越邪恶的人往往做了相反的事情——平野隆一屁股地摔在了地上。眼的余光眼敲着人就要走进来了,立即低着头像是在地上寻找落下的物品的动作。 「啊,老师的笔盖明明掉在这里呢,却找不到。还打翻了钱夹。难道是要步入中年了吗?啊,真是残忍。」嘴巴上恢復了他平日撒谎惯的口吻。 枫都没有理会他的话语。 把薄薄的一摞作业本放下了就位于平野隆身后属于智子老师桌子上,眼神稍微淡冷:「老师,你的笔盖就在你的裤子上呢。」 平野隆飞快地低头:「果然,深灰色的笔盖掉在深色的裤子是看不大明显。还是年轻的枫都同学眼力好……」突然,他的语言夏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了自己裤子上一些丑态。里面掩饰地站起来,多此一举地无抚弄裤子上的皱褶和其他东西。 「刚刚智子老师请我喝的下午茶。失态了!」那个人立即找补地藉口说着。 「谢谢有你,枫都同学。」平野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边拍着裤子说不出是灰尘还是涂改液的脏污,语气假装平静,可还是夹带了几丝隐隐的急切,「你不会说出去吧?」 枫都的表情仍然冷漠,仿佛财阀公子的头衔就让他这张脸上刻下了厌世和的富人一贯的傲慢。 「当然不会。老师。这我们男生玩闹间也经常会打翻饮料,常有的事情。」 「枫都,你不愧是懂事的好孩子。」平野隆拿起了纸巾,擦拭了衣服上的污迹后,一边不住地微笑开展平时的和睦师生关系的社交语言,「智子老师跟我多次夸奖你了呢,说你能力出众,爱好帮忙同学……」话没有说话,那个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办公室的门口了。 · 「海鱼也很想摆脱大海的束缚呢。」 「一起翱翔在没有臭腥的,没有刺目得睁不开的白花花的浪的天空里,和飞鸟,跟随他的飞鸟。」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傢伙写的日志。」 有人当场念出了他们班上一个学生的私密日志本。 「啊,啊,好噁心。」 「这是用舌头握住的笔,用垂涎下来的黏液滴成的文字吧?哈哈哈……」 「啊,这种感觉,就像是,像是误吃了长了几条细密的蛆的三文鱼。」 紧接着,有人大声念出这本日志的主人。「啊,这是……」 原剧情中,反派写了日志,日志被欺凌者发现后。 此时的反派:「我打开搜索栏都抄不出这样楚楚可怜、满是让人同情的日志。」 「这就是说,这是你原创的?」系统假装惊喜,「宿主,不得不否认,你在我心目中还是那个一直特别着的形象。说出来或许怕你会嘲笑人家。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要说,宿主,你好棒呢!qaq」 反派:「?」 能不能好好说话。 系统打着哈哈:「宿主你忙你忙。」 「可恶,居然是马越小光写的日志,啊好噁心,呕——」 听到同学的起闹,系统一惊:「反派,原剧情不是你写的日志被扒出来了吗?」 「我为什么要写那种噁心人的东西?」反派堂而皇之。 系统:「……」江山易改,反派还是那个反派…… 下一行,日志被人用更加大声和扭捏的语言读了出来:「就想化身成为天空中漂浮的一团细密蚊虫,即便化成飞鸟口中的食物。」 「真是令人感到平静中又带有一丝恐惧,这样的死法,貌似,也很不错呢,」 「飞鸟同学——春原苏雀,我该如何表达我对你的爱意。」 第85页 「4月8日。木曜日,飞鸟的春原同学,你没有看我的世界,月色是死的。是一片惨红的血色。」 「4月13日。火曜日,春原同学家中的传闻愈演愈烈。如果春原同学转学的话,我将有无和他再度成为同学的机会了呢?啊,真让人从现在每一节课起,都在想像再次和春原同学在新的校园见面的日子。」 「5月3日。月曜日,春原同学几天没有来上课。我特意请了假,去他出行必坐的列车车厢等待他一下午。最后,我还是在6点多的时候看见了上列车的春原同学。啊,他在巨大得如同轮·盘的红得烧起来的列车落日中的身影,真得美到了窒息。我想和他,一起去往燃烧的太阳的尽头。」 第42章 穷且默的春原君04 枫都说:「这是我…… 04 「这个傢伙, 还想去燃烧的太阳的尽头,简直是不值一提的飞蛾!」 「愚蠢的傢伙,把我逗笑了。」 「作为小丑一样的存在, 马越同学真是给大家带来了愉悦的心情呢。」 马越小光听到潮水般向他涌来的讥讽和嘲笑后,立即要去抢大声朗读着的人手中的日志本。 「请,请还给我……」 马越小光的日记本就像是击鼓传花一样,被人在教室的上空抛来扔去。传到这一个人手中,马越小光去追, 这个人又抛到了另一边的人手上,不亦乐乎。 没想到,日记竟然抛到了苏雀的手里。 苏雀看到到他手中, 被空气摊到的那一页,日记的干净的扉页上,画了躺着的两个人,一个人的脖子上是用红色笔画的割喉流血状, 另一个人身上胸口的位置画着一个匕首,大片鲜血淌出。 两个人画得很抽象,如火柴人差不多的形象。可是各自身上写着了马越小光和春原苏雀的名字。 不愧是嚮往死亡的国度。 马越小光赶过来, 看到了苏雀看着日志的最后一页。 他万分羞愧和狼狈地说:「对, 对不起!」抢过了苏雀手中属于他的日志, 在学生们的恶毒嘲笑中跑出了教室。 这一天上午的课都没有回来上,马越的座位一直是空荡荡的。 从苏雀桌面上的花瓶和白菊, 顺势地被这群欺凌的学生放在了马越小光的座位上。就像是为春原苏雀主持正义一样,真是令人感到讽刺的行为。 「欺凌也是一种传承呢。」 反派发出了嘲弄的声音。他和那群欺凌者看似没有什么不同,如果说有不一样,则是反派将是以恶制恶的存在。 · 下午,教师办公室里。 办公椅子上的内山田智子老师, 看到了水见枫都每日一样过来收或取英语作业。 抬了一下黑框眼镜,略带抱歉的笑:「啊,不好意思,大家的期中试卷确实让老师脑子作出蜜蜂一样『嗡嗡嗡』的疼,嗯,让枫都君久等了!」 把终于改好的试卷整理了一下,交到了水见枫都手中。 美少年的脸容难得出现了好学生的尊师重道的微笑:「辛苦老师了。」 旁边座位的平野隆凑过头来:「啊,是枫都同学。智子老师,枫都可是我物理的一等一的优等生,不会是枫都英语成绩考砸了吧?」 单纯的智子老师连忙摆手和摇头,着急地解释说:「并不是呢。枫都同学一如既往地考取了满分,真让作为老师的我,回想我的高中年代,再与枫都同学这么作对比的比较,我可真是要羞愧。」 「啊哈哈,枫都同学真是很优秀呢。」平野隆的眼镜里的含笑的目光,不禁地看了一眼和他保守同一个秘密的枫都。 枫都的性情是知名的第一公子的淡冷和高傲。嫌少对人会露出和蔼相处的神色。 智子老师颇具烦恼地抬起了一双虽然隔着镜片,仍然看到了水色和善良的眼睛:「春原同学成绩下降太严重了,居然这回只考取了70分。」 「啊,春原同学这次的物理老师也很糟糕了呢。上个学期作为第一名的他,竟然有如此严重的下滑,令作为物理科的老师我,也深感头疼。」平野隆的附和着,眼镜片里的眼睛仍然含着笑,他的目光穿射过枫都,竟然想的是那个因为家道一落千丈,性格也亦然的怯弱的春原君。 智子老师听到这一番话后,感到十足的惊讶:「真的吗,真令人遗憾。春原同学怎么会沦落这样?」 平野隆看不出是为人师表的嘲笑的神色:「或许是春原同学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呢。」 智子老师将善良的目光看向了作为英语优等生和课代表的枫都,尝试性地提出:「作为热情友善的枫都同学,你愿意帮忙春原苏雀同学一番吗?」 她的声音和她的心智一样,充满了这个国度女性的柔弱和撒娇意味。 平野隆也一同望向了冷漠高傲的枫都,期待他的脸色变化和回答。 对很多老师同学充满了冷脸的枫都,却对智子老师一向的拥护和听从。这时候的他,眼色一如春雨打落所有花枝后的,春夜下的靡黑。他说道:「如果老师希望看到春原君的进步,那么我愿意去做。」 声线是淡冷的,听不出他的真心或者情绪。 「真的太好了,谢谢枫都同学。枫都同学一直在老师心中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呢。」单纯的智子老师热情而高兴说道。「别的学生可能会让老师充满担心,可是如果是枫都同学,老师可一点都不担心了呢。」 第86页 智子老师的撒娇语言的擅长的能力,很像记忆中另一个女人的形象呢。 那么蛊惑着人,那么充满让人去执行不愿意去做的事情的魔力。 下一次,作为多任课代表的他收了试卷后,在送往办公室的路上,枫都找出了春原的那一张试卷,看到了上面工整的字迹,和基本都填满了的答案。 枫都将这一张试卷抽取出来,对摺撕开了,撕成了细碎的方块后,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里。 生物任课老师问:「春原同学,那天你没有来考试吗?」 座位上的苏雀不明所以。 「来了。」他回答说。 「为什么没有找到你的试卷?」拿着早就批改好的全班试卷的生物老师,对着唯一一个没有交试卷的学生,声音充斥了怫然。 苏雀感到困惑。 苏雀去老师办公室找了,找了一下午。 枫都正在办公室的智子不在的办公桌上帮智子老师改试卷。 找了许多角落的苏雀,在枫都面前说:「我能到你这里找一下我的试卷吗?」 枫都从智子的座位中站起来了,让出了宽敞的空间。苏雀进去,蹲在地上,或者仔细恭敬地翻了智子的书架,都没有找到他的生物试卷。 下一堂课里,苏雀的英语书不见了。 智子老师有点生气了。 作为班上两名最优秀的英语学生,枫都一直在进步,而苏雀一直在倒退,学习态度还不认真,试卷和课本竟然经常遗失不见。 于是,这一个周末,内山田智子请他们到自己的家里,喝饮料,吃寿司,以及英语竞赛的补习。 他们将在这个月参加全国的英语比赛,作为茨城的竞争最大的藤花高中,他们也要在比赛中拿下一定的荣耀。 在内山田智子的单人公寓里,是年轻的单身女性的布置。作为工作繁忙的高中主科老师,家中的摆设是简单的,还有几分碟片和书籍摞高了倒塌在榻榻米上的稍乱痕迹。 「老师家里有几分乱,请别介意!」智子老师的客气。 除了叠起来的碟片和书籍被狸花猫碰到的痕迹,其他都是十分的干净和整齐。 苏雀跪在了软垫上,手捧着飘着几分玄米茶清香的热茶。 在他一旁的枫都,抿了一口手中的茶。 或许是这只狸花猫聪慧,猫的脑袋,往家境更好,平日更受大家欢迎的枫都同学的手掌蹭去。 智子老师见状,不由如少女地惊唿:「她好像很喜欢你呢,枫都君!」 智子老师养了七八只猫,有五六只猫黏在了枫都的身上,有的上来不断地寻求枫都用手掌揉着它们的毛髮。有的上前甚至坐落在了枫都的怀中任凭智子老师如何逗它,都不愿意离开。 「咱们的枫都同学真是人见人爱的少年!」智子老师慈爱着看着她的收养的流浪猫、或者朋友不要的老猫,感到一阵欣慰。 他的头髮很黑,皮肤白得有些像是了落在深棕色慕斯蛋糕的巧克力的□□。 苏雀悄悄地看了一眼枫都同学。 他在任何时候都很迷人。 即便是几只被养得毛髮很漂亮很干净的流浪猫,在他身上的感觉,一点都不让人觉得违和。只会让人们觉得,眼前的枫都同学和这五六只猫,是温暖的人间的存在。 智子老师给他们做饭,做很可爱的寿司。寿司的卖相很简单,口味很不错。智子老师谦虚地在他们面前说道:「老师就只会做这几样呢,请不要见笑。」 枫都比起在别的场合,似乎要对智子老师要热情一些。 「当然不会。这是我吃到过最美味的寿司呢。」 正在吃熟虾的寿司卷的苏雀,迟钝一步地、连忙回答:「不会不会。」 智子老师听到他们的赞美,尤其是枫都的,却不像是别的学生夸张的恭维,于是也露出了难为情的、害羞的神色。 「你们的喜欢是智子老师最大的动力。」 智子老师在清洗碗筷后,苏雀要上洗手间,可是他没有合紧门。只见镜子一幕,枫都走了进来。「枫都君?你也来洗手吗?」话一说口,苏雀就有些后悔。他和枫都并不熟,应该是叫他「水见君」才是。用钢笔插进去。苏雀的眼睁开,嘴巴自己手捂着。裤子掉在了脚边上。较有耐心,慢条斯理地转动着笔。一推,苏雀往前面踉跄去。 枫都握住了他的衣服的一角,仍然一句话不发。几支钢笔插进来,冰冷的触感,苏雀的溢出的叫声在自己手指缝里流出了一点。 苏雀回过头来看枫都。 枫都的目光仍然不在他脸孔上,而是麻木的,高高在上,淡漠的,高傲的。 涂了「肥皂」的钢笔,餵到了苏雀的嘴巴里。 苏雀皱着眉毛,张大嘴巴。 枫都的目光仍然是很冷淡的,像是看一个毫无关紧的人。 第43章 穷且默的春原君05 朝阳后,令小美人…… 从洗手间里出来后。 智子清洗完了所有的寿司盘子, 当她看到了两名她最心仪的学生,规矩地坐在了软垫等待她上课的模样。 「春原君,枫都君, 我们下午一起来练习竞赛的口语吧。」智子愉快地说道。 枫都口语很出色,口音上几乎没有瑕疵。只需要多增强比赛的技巧。而苏雀还需练习更多的方面。 第87页 作为轮流站起来表演朗读的苏雀上来后,智子老师在软垫上跪坐,单纯而充满了善良的脸上,微笑着并为苏雀鼓气吶喊:「苏雀同学加油!苏雀同学真棒!」甚至亲昵到了不使用「春原君」了。 枫都在底下看春原的神色, 和平时无恙,平静的,淡漠的, 有几分苏雀认为的不屑。 稍作休息,苏雀和枫都吃着智子老师的水果。 苏雀一直不敢开口,询问枫都刚才在洗手间里的行为。 枫都也仿佛习惯了淡语寡言,对他没有好感的人一向提不起来热情。 「老师拿出了花费了两个月工资买来的山竹招待了大家, 大家一定要加油,请务必要在大赛中拿下优秀的名次!」 出门前,化作中二漫画少女的智子把他们面前握住拳头, 手臂下沉, 做出了干巴爹的姿势。 苏雀头顶十足的压力, 他的压力不仅仅是实力和比赛准备的方面,还有…… 「会的。老师你尽情期待就好。」枫都却抢先苏雀的愁容面前, 回答说。 智子老师听到了这份拿第一名的自信,更加高兴。「那我就不送两位啦,」甚至因为和他们关系亲近,没有使用敬语。 师生三人挥手再见,学生离开了智子的家中。 苏雀一直愁容难消, 愁疑满满。 终于离开智子老师家中,和枫都一起在等待公交车的站点时,苏雀终于把困惑说出来了:「水见同学,你下午,为什么要把钢笔……」 终于来到的公交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枫都没有理会他,单肩被着高中生的深色的包,跳上了公交车。苏雀看到这公交车,也是他要坐的那一班车,于是也紧跟着地上去了。 只要智子老师不在他们面前,枫都从来不会跟他有过言语的交流。 春原苏雀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沮丧。他也没有说话,公车上的人太多人了,拥挤到苏雀有些抓不稳扶手的栏杆。 苏雀感觉屁·股后面,有一个东西正在随着挤满了的、晃动的人群在不断地顶住他。他回头,看到了站在他后面,目睹他回头却把目光若无其事地移到旁边,但是触碰他的动作仍然没有停下来。 于是,苏雀把哀求的、可怜的目光看向枫都。 「水见君……」 春原苦苦忍受了两站后。 下一站,公车的门随着车还没有停稳就打开了,春原没有始料到,那个一贯对他陌生十足的水见枫都,竟然抓过他的手腕,拉拽着他,两人一同跳下了拥挤的公车。 认为枫都是他的救命恩人的苏雀,便一路跟着枫都走在了陌生的车站停靠以后的道路上。 枫都去往了一间他熟悉的宠物医院,此时是下午四点多。 抱回了一只小狗。这只犬是一只白色的马尔济斯。看起来很乖,很可爱,非常像《蜡笔小新》里的小白狗。可是它见了除了枫都之外的陌生人,都会呲着牙,时不时地吠叫着。如果被人挑逗,不关在笼子里就会扑向挑衅它的人,兇悍得得以一块挑衅者的肉作为他们的见面礼。 苏雀默默地跟在他身旁。 「我要去吃晚饭了。你去么?」 这是枫都为数不多的两人相处里,第一次主动开口。 反派怎么会拒绝呢。 他们去了一家高级的旋转寿司餐厅。 可怜的春原君不敢拿很贵的寿司,是因为他今非昔比,富裕的家庭已破产了。 枫都点菜了,很自然地,不菲的价格在他眼中不就是个简单数字符号。 「对不起,之前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曾经得罪过枫都同学。春原选择这个时候再一次地诚恳地道歉。 枫都的马尔济斯犬被关在了白色干净的狗笼,就放在旁边,频频地引起了店员注意地吠叫着。幸好这个时间里,餐厅只有他们两位客人。 水见枫都没有郑重地理会苏雀的再一次的道歉。不知道是性格已经原谅了春原,还是根本没有把春原的道歉放在眼中。 拿了不少旋转带上的寿司。两人吃动着。空气有一种两人不语的沉默尴尬。 过了几分钟后,枫都的淡漠的声线出现在了春原耳边:「你做过这种事情么。」 「啊,是什么事情?」 「女人被·插入是不是很舒服的状态?」 春原愣住了。 甚至惊讶到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春原君下午是什么感觉?」 苏雀不知如何开口。 「春原君认为舒服么,」他的眼睛看过来,是茶色的,有丝淡漠,他的脸非常得像是上帝的宠儿,让人从他养尊处优的脸上,找不出一丝任别人欺负他的机会。 支吾着,春原回答说:「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进去的时候有一点疼痛感。」 于是,两个人没有再多的言语。春原更加沉默地吃着他食慾已经不多的寿司了,在这种奇怪的氛围里。 和枫都告别了后。 苏雀看了列车站的巨型钟錶的时间,他等待了列车。也叫新干线的电列车开来,在站点前停下,苏雀上了列车。 苏雀坐在了几近空荡无人的列车上的座位,此时正是下午的五点钟多一刻。这辆列车行驶的方向是西,也就是即将行驶去燃烧的太阳尽头。 一个乘客在下一个站前出现,上了列车后。坐在了苏雀的旁边, 第88页 那人穿着一条卡其色的休闲裤,带有了印花的薄上衣。 双手刚开始是交合在一起,手心微微出汗。 苏雀的衣服还是藤花高中的校服。深色的微凉料子的长裤,是妥帖的质感。淡青色近乎浅白的上衣,鼎鼎大名的藤花校徽的精緻刺绣在他的左心口的衬衫上。 过了一会儿,像是终于深吸了最抑制自己唿吸的列车上微唿啸的空气。 一只手抬高,扶住了苏雀的脸颌。 伏贴,亲吻,伸舌,舔齿,吮唇。 那个人还特意喝了大量的柑橘气味的啤酒,是他们日剧里最常见的桥段。 春原的皮肤就如同了雪一样。嘴巴是嫣红的,是被动的,像是随时随刻可以流出血来的一样。头髮非常的黑,犹如是列车外飞过被镀上一层薄薄紫金色的鸲岩鹨。 嘴巴在蠕动着,像是一条毛毛虫,粘在了苏雀的嘴巴里。 而隔阂着高楼轮廓,只能一点在斜前方落日中,窗户射出来的偶尔通过建筑物折射而来刺目的金色光芒。 蒸薄的晚晖中,一两丝浮起的橘金色的云朵,还有飞行划过留下的一道道交错的稀释了的白色的飞机云。 亲吻结束后。那个人的手摸过来,碰到了苏雀的裤子下的腿,再慢慢地手覆盖在了苏雀白弱的手背上,手指往下,扣住了苏雀的手。 苏雀手略微一缩,但是被那个人更牢牢地握住。 他刚才接吻都没有躲避,牵手却有一点躲开了。 主动亲吻的那个人的手心发烫,一直在往外冒出了热汗。 「冒犯了!」 春原低下了头,摇摇头,声音弱怯的:「没……关系。」 「我想再来一次,可以吗?」 春原往旁边看去,只见那个人的眼神充满了像是平野隆也会流露出的贪婪。 「对不起对不起!一定是吓坏你了,」那个人发出了歉意的内疚话语,「我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失礼!」 过了很久。 大概是四个站的时间。 那个人像是背稿子,一开始磕磕绊绊地说出来,竟然到了后面,就慢慢地流畅起来。 「只要视线里出现了春原君,就会使得周围的气氛像是紫葡萄味的泡泡水一样升温。莫名其妙地就想露出笑容,仿佛一切烦恼都随之消失了。」 「一直以来,能够成为春原君最好的朋友,是我人生最大的理想。」那个人继续鼓足了勇气地说着。 空气中有淡淡的酒气味道,面前的人仿佛是借酒壮胆。 「看到春原君出现在面前,即便过去忍受的欺负再过分,此刻也觉得值得了呢。」 那个人的语气从怯弱担心,再转而到了值得和笃定。 「有过好多次诸如的『春原同学不需要我这样的朋友吧』、『自己并不会被春原君所需要』想法。不断地出现在我脑海里。甚至像是这种『春原同学或许从来没有注意过班级透明的我』吧,像是个吞掉人的手的恶作剧箱子,让我只能远远地看着春原你。」 苏雀听着这一番他从来很少从别人嘴里这么直接地说出来的剖析。他有不安,也有侷促,更多的是,抬起了小鹿般的眼神。 「马越同学……」 「要是在上学的时间里,春原君也会一同出现在校园里,那么在痛苦的校园这一天,也充满了值得的高兴。」马越小光一向愁容、懦弱的脸上出现了笑容,他的眼中是列车上唇红齿白的春原苏雀。 十指相扣,虽然更多的是他握住苏雀的手。 马越小光的话仍然耳边,如同一个盘旋在黄昏落日附近的无人机,欢快的、自由的: 「比起考试中得到了不错的成绩,又比如在棒球比赛中一局成功拿下三分,再比如终于排队吃到了大坂有名的米爷爷章鱼烧,任何时候,都比不上我此刻的心情。」 通过最开始的亲吻,局促不安,但是比起之前交织握住自己左右两手的紧张,要纾解了好多。 苏雀的嘴巴在一遭对方的辗转吸吮后,变得逐渐得鲜艷欲滴,仿佛是光秃树枝上摇摇欲坠的熟烂了的鲜活的柿子。 他的黑色的头髮微微有些一长,遮挡住他的眼睛上方。 皮肤宛如是破开了粗糙紫色的外皮,露出了鲜甜雪白的荔枝肉一样。 「能够成为春原君的好朋友,我以为,我和恶魔做了交易都实现不了的事情呢。」 苏雀无声地听着他的夸张般,他的手被马越小光紧张地握着。 马越小光越想将自己的剖心表白表现得从容,可他越是胸口填满了巨鱼心脏般的鲜活不动弹跳着的心脏。 第44章 穷且默的春原君06 春原秀树。…… 苏雀的澄澈目光抬起, 他的眼睛一直是怯生生的,尤其是在他家遭遇了重大变故后。 可是禁不住他的好看,犹如是春夜山雨的湿濡, 可以从他的这一张脸上,找到最慰藉孤独的人身体上最高效的良药。 「真是令人充满了幸福,我忘了问春原君,你答应……和我交往吗?」 苏雀只点头。 轻「嗯」了一声。这也是他们规定的事情。 欣喜若狂,马越小光竟然看住春原苏雀整整三五分钟, 忘记了所有的事情。 苏雀的脸越发像是熟到摔在地上的丰腴的石榴的烂红颜色后。 又仿佛是他心中那无比神圣的燃烧太阳那种刺目的红。 第89页 红得令他在无限光圈下眩晕、发抖甚至有一丝舌尖的腥甜的滋味。 马越小光痴痴地、不舍地,但仍然没有移开了醒悟后又羞愧又难以自控的赤露露目光。 「啊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看到春原君后什么都忘了,忘了把这个交给你!」像是想起了重要的事,马越小光从背包里拿出来了棕色的纸袋,纸袋给了苏雀。 里面是是一百五十万日元纸币。 春原没有清点, 接过来,把装满了钞票的纸袋收下放进了背包里。 「这里还有是一支我托我表哥在东京银座购买到的口红。」 苏雀的白色的手上又出现了一个黑绒的盒子。「啊,我不涂这种东西。」他的睫毛低垂下来, 让人更清晰看见他的犹如是沾满奶油的雪糰子的皮肤和黑樱桃的湿濡的睫羽阴影分层的鲜明。 「啊对不起对不起!真是抱歉了!如果不喜欢, 请春原君自行处理吧!」 装着红色唇膏的绒盒子被打开, 这是一支是阿玛尼的最新款唇釉。是最近铺天盖地的模特明星gg宣传、最主打的一款。马越小光是从母亲每月订购的时尚杂志上所获知的。 倏地,马越的声音按捺不住激动。 「啊, 巨大的燃烧着的太阳出现了,只有在这一刻,这座城市才有属于它的真正的价值。」 就在列车穿过了高楼的障碍物后,西面的列车长窗外,射进来了刺目的金色光芒。 仿佛就如同带有刺的灌木荆棘, 苏雀的眨巴几下的眼睛不由地闭上。 单薄的眼皮即使合拢起,眼球仍感觉扎刺的不适和想流泪的冲动。 马越小光的难掩喜悦的声音在耳边:「啊,真是漂亮啊!」燃烧的红。跟死亡一样的颜色。 面前燃烧的、鸦血色的、巨大的太阳,就像是这辆列车的终点。仿佛下一刻,这辆列车就会脱轨而出,在空中飞坠入燃烧的巨大火舌中。 在瑰丽得无比硕大的燃烧落日中,飞鸟化成了若干的黑点。 所有列车上的人将会如同那黑色的乌鸦,在触碰到巨大的金乌后就即刻变成带有着烧焦气味的黑色的灰烬。 ——就让我和春原君一同坠入这血红色的、燃烧着的最后的太阳吧。 · 两天后。月曜日,也就是周一,是每周工作日和上学日的伊始。 苏雀近日减少了送牛奶,上课的精力恢復了许多,为了把昔日落下来的成绩追赶上,他正在醉心于课堂上。 几名深蓝色制服警·察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名字叫春原苏雀的学生出来。」 春原从座位中被同学议论后,他才从知识的殿堂中回过神来,呆呆地看到教室门口外,那以严酷目光迎接他的警·察们。 众人看到被警·察叫出去的春原君,纷纷议论:「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下午,教室里苏雀的座位仍然是空缺的。 「那个傢伙居然下午都不来了?」 「你们难道还不知道马越小光已经死了。」 「死了?什么时候?少骗人了,愚人节可不是今天。」 「藤本可是去办公室,听到了平野隆老师在说起这事,我才知道的。」 「不会吧。这跟春原苏雀有什么关系?」 「或许是春原协助马越小光自杀也说不定。马越那个胆小鬼,被捉弄两天就想不开了,真差劲。」 「咦,枫都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 「之前,春原那小子可太嚣张,这绝对是他的报应!……」 警·察局的审讯室。 苏雀看到了马越小光的尸体照片。 是在列车的轨道上卧轨而死。尸体被列车碾磨几道轮压过去的轨痕,面容压得有些血烂,内脏肠子的颜色是发深发黑的。胸口的骨头破损,胸口下方、左腿、右脚都有下凹的轨痕。左腿从中被碾断,膝关节处只连着皮。最早发现马越小光尸体的并不是开车碾过他的列车长,而是远处草坪的一群初中生。 马越小光卧轨选择的地方是在出了堂本站,距离世纪大桥附近的草坪较近的铁轨上。 那是一个斜面草坪,只要下午,就会有三两结队的学生或者下班的人们经过那里。 马越小光尸体被发现,上面还停留了一只黑涂涂的大乌鸦。时而盘旋,时而在他尸首旁啄着新鲜的肉块。 「发现他尸体是周日的下午18点25分,也就是昨天。」 「我们发现在前一天,也就是周六,你曾经和他一起坐过列车。」 「他没有去上课一个礼拜多,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事情?」 这一位审讯他的警·官,还是秉持着正常的程序。 那个人的脸色在看到了惨状十足的照片后,变得有些惨色的苍白。 他反应有些怔怔然,或许是相片给他带来的冲击太大。只是抬起头,看到了另一个在面前的警·官对他怒瞪的三角眼睛,似乎要从他身上剜出一丝□□来。 「说话!你是不是脑袋上想尝下铁棍?」 那个人更加害怕,哆嗦着,脑袋轻微摇动:「没有,他没,没跟我说,没说……」 过暴的审讯灯下,三角眼的警·察突然攥起了桌子前那个瘦弱的高中生的衣服,将他掀起来,「说实话!臭小子,看来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咯?」 过于曝光的审讯灯下,那张脸就犹如是黑夜里的过于易折的娇柔的芍药,一双很是纯粹的深色眼睛,附近出现了红红的一圈,那是被吓唬住的愕然。 第90页 「别这样,」另一位表面看上去没有长得这么粗犷的温和警·官推开了急躁的三眼角,「他不过是个可怜的学生,」 「你只要告诉我,有,还是没有,就可以了。」那个长得略微细皮点的警·官,眼睛天然地含有几分水色,看起来良善一些。 「周六那天,他有没有跟你说过准备去自杀?」 苏雀一边摇头一边看住眼前的「良善」警·官,止不住害怕,说:「没,没有。」 「他上星期还特意向银行预约了上百万的现金支取,是不是给了你?」良善的警·官的脸,是长期做办公室似的长相斯文的脸,在他面前晃动着。 苏雀继续摇头,他紧张地说:「没,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呢?不然,他家中和他身上都没有这笔现金,会跑到谁的身上去呢?」良善的警·官继续轻拍了拍苏雀单薄的身上,「你不要撒谎哦,撒谎的人身上可是要断好几根骨头的。」 这下,那个人更是被他们白脸红脸吓得更加脸无血色。 微微地颤慄着摇头着,下一刻,听见头上的声音说:「他可真是得你来对付才行啊,大块头。」 被叫做大块头的三角眼上来,一只手拎起他,那个人发出可怖的叫声后,像是拎小鸡被丢到了水泥板的地上。「臭小子!不肯说实话是吧?」 斯文长相的警·官又蹲在了那只小鸡的面前,将他埋着的蜷曲的身体掀开起来,「他的一百五十万日元你拿去干什么了?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啧啧啧,你都把他吓坏了,他看起来比那个倒霉蛋的死者还可怜。」斯文长相的警·察回头怪责了三角眼后,再次低下头,不太像是长期出勤的有些冰冷的手指,碰到了那个人宽敞的衣袍下的身体上。 「别害怕啊,死者有没有侵犯过你,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是利用过你的长相优势得到过什么。」斯文的警·察的手指探进了那个人的衣服下,不停地轻轻地摩·挲着他因为待在这里变得有点低温的身体。 「放心,你的优势在我这里也可以换取些什么,比如说——」 斯文长相的警·察捏住那个人的下颌,手指塞进了那个人深血色的嘴唇中。「好好一边吮吸,一边回忆着,他是不是拿着一大袋子的钱来见你了……他还是不是恳求过你什么东西?……」 没等他们审判多少问题,铁门就传来了敲门声。 三角眼很是不满,刚刚看着手指被吮吸的画面咽下了口水,就被外面的警·察打扰了。他烦躁至极嘟囔着:「什么事?」 「你们出来了一下。」外面显然是比他们职位更高级的警·员。 审讯室只剩下了角落那个可怜的春原。 他的脸色变得犹如十一月份的积雪,极其得低温下有些失常的神色。唇非常得红,有几分像是被破膛的杜鹃的肚子渗出来的血一样。 黑色的头髮有几分因为警·察的大动作变得稍稍的凌乱。衣服上也有不齐整的褶皱。 漫长十多分钟里的黑暗里的等待。 直到一个身高将近一米八七的男子出现在了审讯室的门口。 他身上是时下大学生青年打扮的宽松外套,宽敞的卡棕色的工装裤,头髮是深栗色的。 一双淡琉璃色的眼睛,花瓣似的嘴唇形状,看起来那个人长相十分优越。笔挺的双·腿,目光斜视下,姿态带了几分的高高居上,和一份的漠倦,尤其是在他那略微与富人相似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他的社会阶级并不一般。 春原秀树出现在审讯室里,这让反派耳目一新。 但是那个人的开口,却将春原拉回了现实里。 「你在那儿待着不动,是要我扶你吗?」那个人一开口就是冷嘲热讽,险些没让苏雀脸上更加得羞愧难当。 秀树是一米八七的身高,看起来要更为得玉树风流。可是他的面目表情看起来,却不是十分高兴的模样。甚至有几分打扰到了他周一时光的而摆出来的臭脸。 苏雀的父亲虽然是松子集团最高话事人,可他母亲才是真正的财阀贵族。他母亲是东京财阀第一千金,和前夫千绵一郎——也就是苏雀父亲结婚前后,身边狼狗成群,情夫无数。早在他出世之前,母亲身边就跟了一个父亲不明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哥哥,春原秀树。 可以这么说吧,他母亲春原莉香小姐个性张扬,没有任何人管得住这位千金。 松子电器的千绵一郎不知花了什么手段拿下了莉香小姐,可是婚姻也没有经营多少年破碎了。孩子苏雀跟随母性,当然是因为娘家的显赫身份。 显然莉香小姐非常独立,虽然和千绵一郎生下苏雀,离婚前后从来没有照料过苏雀。 或许是和苏雀的父亲生下了苏雀,她十分不喜欢苏雀。也许是怀恨丈夫一郎的同时也恨上孩子了。也有传闻称,苏雀并不是莉香小姐所生。 早在前些年,莉香小姐便和苏雀父亲离婚。 而春原秀树一直跟随在莉香身边,并且在娘家的春原家重点培优下成长的。他被莉香所喜爱的原因被人们猜测,是春原秀树的孤高傲慢性格跟莉香如出一辙。 第45章 穷且默的春原君07 「还不快给苏雀先…… 苏雀从地上爬起来了。他的衣服此时有点脏, 因为同学死亡这一事情被逮捕进警·察局的处境也显得窘迫。加上为数不多地再见到秀树,于是,他在秀树面前更是潦倒和难为情。 第91页 「哥哥。」苏雀怯生生地喊了一句。 秀树冷哼了一语, 便转身离开了审讯室,苏雀连忙跟上去。 很显然,春原秀树是来保释他的。 在警·察局中,刚才两个威逼利诱他的警员,此时像是被训过的, 尤其看到了春原秀树后,脸上出现了讨好的神色。 「啊很不好意思,担扰了秀树先生的时间!」 「我们经过合理的审办, 苏雀先生暂时不具备杀害死者的证据。」 「真是该死,请秀树先生不要怪罪!」 「还不快给秀树先生道歉!」 立马地,警·察局几位警员向秀树鞠躬,包括那两名审讯警·员, 也齐齐地向苏雀鞠了一躬道歉。尤其穿深蓝色警员制服的人们,脸上爬起的,更多是色厉内荏的颜色。 局长和颜悦色地和秀树交谈着, 并亲自将他和苏雀送出去。 「这点事情还要麻烦您亲自来一趟, 真不应该——」局长的笑眯眯略带歉意的神色, 「只要您打一个电话,立马给春原家处理好。」 苏雀在身后听着。 秀树的姿态也十分高入云耸般, 漠视群雄。连同小小水户市的局长也没有正眼放在眼里。 「你的手下是花街柳巷里找来的?」秀树的冷漠问题。 「当然不是,」谄媚着笑容,立马向旁边的负责本次案件的队长骂道,「废物。去把审讯的两个水货叫出来。」 那个三眼角和细皮的警·员,立马齐刷刷地跪在秀树和苏雀的面前, 伏地,背嵴就平整得像是一块糕点一样。 祈求苏雀的原谅一样。 马上就遭到了队长的几脚死踹。还有短哼急嚎的声响发出来,但是全是求苏雀的饶恕—— 这个国度的警·察局局长对自己投来了热心的笑颜。「满意了吗,春原二公子?」秀树的现身,他们这才调查清楚这位嫌疑人苏雀先生的背景。 很显然,出生在水户市,连东京也没去多少趟的苏雀没有见过这种别开生面的场合。只呆呆地一愣,随即目光看向了身旁的秀树。眼神里是求助,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我……」 旁边的局长又提议说:「或许苏雀先生可以提一个您认为满足的惩罚——」 这下,苏雀的脸上更加茫然和着急,他听不懂这言外之意。 秀树没有理会他们,直径走出了警·察局。苏雀也紧忙跟随上去,而后面的惨叫声更加大了。 苏雀从警察局里出来,跟在了春原秀树的身后。 苏雀默默地跟在了秀树的身后。 门口不远处就停了一辆名贵的轿车,上了车后,到了附近的一家西餐厅。 在很小的时候,秀树基本是春原家所抚养,苏雀一年没有见到过母亲莉香几次。更别提见到他的哥哥秀树。 但是尽管长大成人后,苏雀依旧对他的哥哥不陌生。 他哥哥秀树智商超群,以同年第一名身份——也是歷史最好成绩考上了东京大学。17岁用笔名写的小说,获得群像新人文学奖,成为了继《且听风吟》作者外,最有潜力的青年文学作家。 现在的他,只是东京就读的大一新生。 文学,仿佛只是他一点不费吹灰之力的闲暇爱好,就轻易能取得巨大的成绩一样。同样在其他艺术上他也有着不凡的造诣。 秀树像极了莉香小姐。 是个很冷,非常自私,薄情的傢伙。 从警·察局里带他离开,上车,到餐厅里,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询问过他为什么牵扯这案,又和死者之间的任何事情。 高档餐厅中。在吃饭的时候,秀树看他,宛如是看一个下流的野种。 苏雀有些怯弱的,问:「母亲好吗,」 他的哥哥冷笑:「屁·股洗干净了?我听说过你在学校的事情。」 苏雀没想到他哥会这样说。 反派问:「他是什么来路?」 系统回答:「我猜,可能会更清楚一点你的本性。」 「现在让你猜了么,我要的是人物介绍。」反派真是反派,习惯了「拿来吧你」的姿态。 「被你发现了,嘻嘻qwwq」系统试图卖萌过去。 苏雀下意识地敛了一下眼,他有一种被揭穿或者是流传中伤的神色。 他和秀树并无太多熟悉。只是见过几次面,知道对方是自己的受母家器重的哥哥。 秀树的手指,非常的优雅。沾在了餐巾纸上,随后,手轻取刀叉,切割着牛排。 「千绵一郎,」说的是苏雀的生父,松子集团现在最大的债务人,秀树问,「是看着你沦落到这种地步么?」 别提他父亲了。因为债务累累,债务并不会因为是他父亲一人欠下,而不向他苏雀索取。 「还是说这是你们父子俩的生财之计。」 这话也有些露骨的难听了。 面前的弟弟,脸上一团红一团白,更是一点食物都不敢动。可怜至极,可怜至极。 或许,秀树也认为自己的话过分。这一句话说出后,秀树其后也没有了失分寸的话。 苏雀埋头进餐。 从见到他的第一面,秀树看到他的衣服,破了,还有脏的地方。神色和举止也比起在春原家见到的兄辈要更为惨澹和拘谨。 莉香小姐也是狠心至极。对一亲生骨肉从来理都不理会。 第92页 全程里,到最后,秀树问了一句「吃饱没」。 苏雀只点了点头。 秀树喝了一口红酒后,结帐了。 带他去挑了几套衣服。付款后,兄弟分道扬镳。 几天后。 苏雀正在去往晚自习教室的路途上,原本以为秀树来水户,只是为了保释他,再和他简单吃了个饭,尽下亲情而已。结果周四晚上,秀树出现藤花高中的校外。 在第二次见面秀树,苏雀发现他穿上了正装。黑色的外套衬托得秀树更为风光霁月,他的脸色仿佛是天空的一轮冷淡孤僻的皎月,虽然美丽,可是没有普通人的亲近。 身材如琦玉,深栗色的头髮在夜晚的月色下,显得更为深浓。 「哥哥。」苏雀也是怯生地开口。 姿态高高在上的秀树只「嗯」一声。 校门外的轿车上,换下了校服的苏雀,坐上了轿车。 秀树还是如同周一见面时的冷漠自私,神情倨高。 去往的是邻市,一个小郊区外。 一片建筑中。轿车停下来,跟随着门口等待的穿着惨澹灰绿色的人士一同进入了平房外面看来是简洁的建筑里。 里面是个非常宽敞占地不止500方的平屋,但是也不算得上高雅和华贵。更像是一个乡间的富人打造的小型仿古的建筑平屋。里面除了有空旷容纳数千人的会场地外,还有一些小巧的亭台和流水,外廊和小型花园等等。 「见鬼了,我见到了什么?」 「雅典娜的化身都比不上那个人。」 几名信徒中,信徒石原雄太,就看见穿着黑色衣服的青年身边,跟了一个面生至极的少年。少年的年龄俨然是高中生的年纪,脸上有一点花粉的颜色。喃喃地说道。 高级的信徒会在脸上都会涂了一点鲜花制成的蓝绿紫色的干花,贴在了脸颊上。 所谓高级,也就是捐的钱多。 而那名黑色的青年脸上干净如许,只有他身边的少年,虽然脸颊贴有干花,可还是带有几分并不入世的敏感和怯场。 「这是什么地方?」 苏雀看见,这个外面看来撑死了也就500方的平屋里,竟然有数千方的面积。里面的人还不少,每一个屋子里的信徒不少,根据一些衣着和平屋内的装潢,可是看出信徒也分为好几个「等级」。 秀树没有理会他的问题,直接是忽略过了。「你去换件衣服,换跟这里的灰黑色斗篷一样的。」 苏雀这才看到了,非常少的一批人,是外面披着灰黑色斗篷的。看上去,又神秘又奇特。 便有组织者的使徒带苏雀去更衣的场所换衣服。 苏雀看到是一间用了焚香熏过的屋室,里面非常简洁甚至听不见刚才的人声。 今晚这个久门乡的这间乡间平屋别墅,估摸是来了几千的人。 苏雀换下了他还特意换出来的衣服,换上了这里的使徒为他准备的正装外,还有一身系在衣服外面的灰黑色斗篷。 正在摸放在了更衣间外的斗篷时,一只手碰到了苏雀的手。 那个人发出了叫声。 随后,看到的是一个低级信徒石原雄太的脸:「你别害怕,我,我只是,刚好路过……啊,你真漂亮。」 苏雀穿的衬衫没有系好多少,他衣服还算完整,只是脸上的小型的干花因为换衣过程中,掉落了不少。露出了几近一览无遗的窳白的脸色,还有几分不明世俗的澄澈的眼神。 「谢,谢……」苏雀握住了斗篷另一端,那个人抱着他的斗篷,与他生生对峙着。 才发现,自己抓住他的斗篷,于是便松手—— 苏雀点头致谢后,想回去继续更换衣服。 结果那个人抱住他的腿,脑袋埋在了他的脚上:「啊,请不要离开,求求你了——」 少年挣动,就摔倒在了地上。那个信徒爬过来,看到了一张掉落地差不多的干花瓣的脸:「啊,真的好看——」 抓过那个人的露出的脚踝,就亲上了一口。 紧接着,那个人就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即是几声抱头逃窜的叫声。「啊,啊,不要打了!」 踹他的正是一个听到了异常声响,走近房子里的一个男青年。那个石原被踹得胸口生疼,仿佛被踹断了好几根骨头一样。像条落难的狗,连爬带滚又摔又扑地抱头匍匐着。「救命,救命……啊我错了!」 受惊的苏雀抬起头,还是那句话: 「等我来扶你吗。」 面前,是秀树那张淡漠得与天边月色如出一辙的脸容。 秀树早已换上了灰黑色的斗篷,苏雀连忙捡起了斗篷,也跟着秀树离开了这间房间。他连忙披上了斗篷,他的花瓣已经掉落了不少,于是着急地看去,想看别人的脸上是否没有干花瓣也可以—— 「你怎么上哪里都遇到蠢货?」 秀树的斥责声。 苏雀差点忘了,这是秀树第二次救他。他感激地跟上步伐,紧跟走去另一个会场平屋的秀树身后,「……谢,谢谢。」 第46章 穷且默的春原君08 秀树在月光下端详…… 08 这是一个近百平方的会场, 聚集在这里的客人一起享用斋饭。只见会场中,春原秀树正在面对那些一些衣着不菲的权贵的寒嘘。 他在会场的一隅中等待着秀树,他不知道秀树带他来的用意, 也更不知道这里是什么主题的聚会。 第93页 直到他看见了水见枫都。 枫都显然和他母亲一起来的。水见太太长有了一张热情洋溢的娃娃脸,并不像是高高在上的莉香小姐,那略显得眼细目冷的长相。 水见太太正穿着奶白色的小洋装,很温雅甜美的长相,仿佛像是枫都的姐姐一样。 遇到有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 都热情十足,很有涵养的大家闺秀的风范。 「很遗憾,莉香小姐要事在身今天没能赶往我们的会场。有请莉香小姐公子春原秀树先生上台发言。」主持人邀请道。 苏雀才知道会场还有一方台阶, 台阶上还有莹色的灯光聚集,他那位秀树哥哥,褪落了斗篷,是西装革履, 面如素雪,站在台上的讲话。 「很高兴大家今日集聚这里,素月宴是我们举办多年的活动……」 春原苏雀在捧着一杯没有酒精的饮料, 台下聚精会神地看他的哥哥。 枫都的目光注意到了春原, 他看过去, 只见台下那个春原的神情,看起来就像是豢养的家庭宠物。要是给他一份食物, 就能任其揉撸。要是冷落一旁,他会惶恐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枫都脸上没有变化,他看到了自己母亲正全神贯注地投入听台上发言和跟宾客寒暄中。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水见太太,走到了春原苏雀身边。 「枫都君,」苏雀意外和高兴地打招唿。枫都居然会看到了自己。并且, 他是主动走近了自己么? 春原家的活动从来不带苏雀参与,即便他跟母家同一个姓氏。「这是你的第一次参加么,」语气几乎是陈述句,枫都第一次在这里见到苏雀。 显然,枫都也是这里的熟客了。 苏雀点了点头,愉悦地寒暄了几句后,枫都便不怎么回答他了。苏雀更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距离相隔也不算远,但是周围的冷空气尴尬地凝固着。 有人靠近了他们。一个同样是他们身上同颜色同款斗篷的年轻男宾客,手里轻轻摇晃手中的酒水里,递到了苏雀面前。「鄙人釜中,釜中大树,你是?」 苏雀摇摇头:「我叫春原苏雀,我不喝酒。」婉拒的意思。 求助的目光甚至看向了枫都。祈求他可以帮自己解围。 枫都不予理会。 「春原苏雀,没听过这个名字啊?」那个递酒的宾客,露出看菜下碟的笑容。 如果不是酒精在他肥肠满脑的脑子里摇晃着,他一定会注意到「春原」这个姓氏的。 「你是哪家的小孩呀,你成年了么,你家长怎么不在你身边,还是说,这件斗篷是你捡的?」那个人接下来几连问,显然把苏雀当做了普通的平民。 枫都清楚春原的背景,但他在这个时候不替他解难。 苏雀只能硬着头皮:「这是我第一回 参加,我还,不太懂,您说的话。」 「第一回 ,那就是你衣服是捡的咯?」那个人的气焰更加笃定了,脸上洋溢着高人一等的神色,「把酒喝了,」 苏雀的目光再一次望向了冷漠的枫都,他相信,枫都会帮他的。他们是同学。 酒杯甚至贴到了他的嘴边上。苏雀的脸犹如最圣洁的做嫁衣的雪白和服绸布,在聚集着充足的光线的灯光下,尤其得无暇和雪色。 最令人惊诧的一幕发生了—— 刚结束演讲下台的秀树,直接过来,把酒接过去,再倒扣在那位宾客的头上。这是私人会所,即便有媒体,但拍下来也流不出去。 那个人张大嘴巴,可是看见来人,露出了惊愕。 旁边的人诧异:「是春原家的公子,秀树先生。」 虽然冰冷的酒水从他狼狈的脸上淌落,可是他一秒间从愤然转变到腆着脸微笑:「秀树先生,您高兴吗,您高兴我就高兴。」 秀树看到了苏雀的脸色。 和其他人一样,无措,震惊,还有几分害怕。 他们并没有相处过多长时间,莉香从来鲜少回家,更不会当家庭妇女,秀树也生活在了东京的春原家中。他跟苏雀更没有多少相处起来的兄弟情。 他这样做的用意,自然是有道理的。 「我不高兴。」秀树没有面子地吐露几个字。 那个人的脸色又尴尬又略带恐惧的歉意。 「对不起!真是失礼了。」那个人连忙道歉着,甚至频频90度的鞠躬。人群不少宾客看过来,目睹这一场不知源自怎么回事的道歉。 会场上,枫都第一次看见到,春原的脸上出现了开心的笑容。 春原看向春原秀树,脸上是略崇拜的目光。 甚至,跟随着秀树。 他跟春原秀树,到了会场的令一边,秀树正在和几个圈子名贵交谈。 交谈了一会儿,秀树转过头去,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苏雀,抬起了一张仍旧是豢养小宠物的看待主人脸色的面容。 似乎春原秀树斥责了他什么。 苏雀又失落地低下了头来。可过了一会儿,一些名贵的人愿意和主动上去询问苏雀,和苏雀交流起来。 他的脸上又恢復了一点神采,看上去,更多像是开心的动容。 · 枫都捏住了餐点的盘子,白色的日本瓷,在他一向很白的肤色手指衬托下,瓷也失去了黯然。 枫都没有发现自己有些轻微地发抖,因为他的盘子上洒落了不少棕色可可粉的蛋糕,蛋糕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了一块,奶油沾污在他齐整干净的斗篷上。 第94页 就像是秋冬日早晨结冰的褐色湖水里落下了一只死去被开膛破肚的山乌鸦。 为什么在发抖? 枫都把盘子扔到了一边,他的目光仍然集聚在那个春原身上。看到他好像讨好的目光落在了秀树身上。满脸是不谙人情规矩的天真高兴。而秀树的屁股后面,总会跟着一个愚蠢的春原。 他居然那么高兴? 他就像是一条宠物一样。 甚至,枫都的目光都有些过分,水见太太找到他,「枫都,枫都……啊,你怎么了,你看上去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是谁惹了你了?」 · 同样是会场,似乎这里有一个更大的秘密花园。 直到凌晨午夜,他们才结束了活动。 就在外面安静隐秘似乎无一人的走廊中,苏雀等待着秀树。他提着抱着一大堆东西,全是秀树让他拿的。 直到他看到秀树出来,脸上高兴的神色,就像是一个可爱漂亮的宠物一样。 秀树把下人拿着一堆别人送自己或是春原家不要的礼物都给了苏雀。 苏雀第一次看见礼物堆积如山,把自己浸没的场景。 「都拆了吧。挑挑看,哪些有用的,没用的扔掉它。」 秀树就倚在了长廊的白色的浮雕的柱上,看着苏雀兴奋地拆礼物。 苏雀拆了第一个,是名贵的钢笔,然后是不菲的名表,玉石,高尔夫球桿,奢侈品牌的手提包,精緻小巧的古董,还有好一些房产地债券,甚至还有钥匙。 「钥匙?」他的认知局限了他对钥匙的想像。 「盒子里面应该还有房契或者取车的凭证。」秀树回答说。 苏雀翻找了一下,居然是在邻市的高档大平墅的钥匙。而且一共有六七条钥匙,不是汽车就是商铺或房子。 「看哪些没用扔了它。」 苏雀全部拆了,居然还有几个情·趣的用品,以及高级的按磨棒。 「这个没有用……吧?」 秀树转过头,淡漠又自然:「你不需要?」 春原一时语塞,直到他连忙摇摇头。 秀树把那个拿在手里看了一下,在走廊的暗黄色灯下看,真是危险。 这个花园,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从外面或者没有人允许,是没有人能找到或进来这个种满了奶白色玫瑰的花园的。 这花园和长廊似乎就是秀树的私下地方一样。 「你打开它。」 苏雀拆开包装,发现这个按蘑器异常沉甸甸的,拆解了那个酷似某种东西的外形。发现里面竟然藏着两根金条,还有一盒紫色蓝色的胶囊药。 「啊。」苏雀的意外的声音。 虽然是茨城县的松子集团的公子,可是他从来没有收到这么名贵的东西。 只有在东京的春原家,才有资格见识过这么多。 「这是什么?」问的是药。 秀树说:「致幻的,比其他dupin要安全和健康。」 他吓得放下了。 花园的不远处,竟然还有一条在月光下粼粼的河流。说不清楚到底是河流还是人工开凿的湖。 礼物有些,还自带了附属的信件,上面写满了求春原家办的事情。 「信件拿去扔湖里。」 信件撕碎了,抛到了湖面上。月色下的一块紫一块蓝的河面,像是破碎的一样。 春原小跑回来,实在太有幽静了,想不到这里还有另一个天地的花园。 那个春原处理信件的时候,一脚踩到了湖边的湿泥里,还把鞋子弄湿了。 被秀树斥责:「你真是个笨蛋。」 但是那个春原仰起头来,没什么心眼,笑一笑。 春原把礼物收拾地妥当整齐,「哥哥需要我搬到哪里?」 「搬到哪里?」秀树在月光下端详了一会儿春原的神色,看出来他并不是真的知道一样。「你想要就留着。不想要就扔了。」 春原诧异到在原地愣怔了好几分钟。 然后礼物有几个从他怀抱里掉落,还有很多礼物都被他整齐地摞到了地上堆积好。 秀树已经转过身去了,看似要离开这里。 春原连忙喊他:「等等我,哥哥。」 第47章 穷且默的春原君09 「还热不热了?」…… 09 枫都在小洋楼的窗户看出去, 在一片冷蓝色的人工河流,看到了走出来的苏雀,把什么扔进了河流里。 再跑回去, 可以看到奶白色玫瑰丛中,他和秀树的身影和动作。 秀树依旧是主人一样,苏雀的脸色看上去像是很乖巧。他一晚上似乎都很高兴——只要秀树出现。 · 第二天。在各个市都有牛郎艺妓屋。也是这样这样一种水茶屋内。 拉开日式的门,秀树走了进去。跟在后面的是苏雀。 这种屋子内还带有独辟的休息室。 看见另一个屋子内间里,秀树和另外几个大客户交谈, 旁边有人弹奏。 那些客户看到外间的苏雀。 「那个人是谁?」 「不会是你的小情人吧?」客人打趣。 秀树却是叫他过来,待在了秀树身边。秀树不格外地说明他的身份,苏雀就是一个默默跟着他的人。 秀树拿起了一杯酒水, 喝下。和客人交谈。 春原困了,到了后来,秀树发现,那个傢伙居然就在后面坐着的榻榻米睡觉了。秀树叫醒他, 春原稀里煳涂,这回提礼物的其他人,将秀树和苏雀送到了车上。 第95页 苏雀第三天上课, 枫都的目光更加疏离, 连看他都不再看他, 更显得冷淡了。 他和枫都君一起叫到办公室进行英语补习。 枫都不理睬他。 智子伸手在春原面前晃了晃,笑:「春原同学怎么走神了, 是这个季节太让人睏乏了么。」 学校里对马越小光的死议论纷纷,有人认为他是自杀,也有人称得到警局内部消息,义正言辞说是他杀的。说法有:被人打晕后拖到铁轨上。也有是死后抛尸等等。 体育课上,苏雀在棒球场上捡球。 洒落的棒球远远看去, 像是黑色山岩中的银白色的小河流一样。 作为球手的枫都,打球的姿势冷傲,又洒落。黑色肩带,白色底色的运动衣的水见枫都在棒球场的举动,吸引不少女生或男生的注目。 艷羡,倾慕,或嫉妒,不屑。 苏雀在捡球的时候,他如其他人一样,都被水见枫都吸引。 目光犹如是黏带在了梦幻霞光里的蜻蜓,随着那个人的起跳,挥棒,眺望,冷漠的视线里,从来没有春原的身影。 春原卑微地弯腰捡起了洒落如小乳山的球,这个时候。 「我真卑微。」反派看似自嘲。 「不,」系统,「您可有手段了。」 「春原,去一趟办公室。」有学生出现在了捡球的春原的视线中,春原抬起头,是气焰嚣张的丘山陆人。 办公室。 马越小光的母亲就在他的面前,身上穿着像是象徵了有丧事的黑色裙子。 她已经有些麻木,但是自尊和女性强大的让她看起来麻木不仁。眼眸是冰冷的意味,映着了茫然无措的春原。 「马越小光的葬礼就在这个周末。请问你一定会来是么?」 苏雀本想胆怯地摇摇头的,他看到了在一旁友好微笑鼓励他的智子老师,和物理老师的假装和气:「春原同学和小光同学是最好的朋友了。他一定会去的。」 智子老师的鼓气:「是的呢,小光生前并非没有朋友。作为朋友的春原,会去尽一份哀悼的!」她在小光出事后,听到了一些春原同学原来和马越同学是朋友的事情。她也很意外。毕竟马越小光在班级上公认的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春原同学可是乖巧讨人喜欢的优等生。 就这么半推半让中,苏雀被迫答应了。 周末,马越小光的葬礼就在了安排小原山上。不知不觉,在浓重秋色的进行中,日子已经立冬了。 山上飘了小雪,甚至因为这周突然降温的缘故,山上一片茫茫的雪白哀色。 就像是《情书》的开头。 穿着了黑色衣服的人们,出现在了小原山上。 葬礼并非如忘主生前那么孤寂,而是有一些热闹。来往的都是马越家的亲戚,和马越生前的同学。 春原出门很急,他没有想到竟然会睡过头了。 「怎么就没有人问你马越小光给你的钱,宿主qaq。」 「你很想别人发现么。」 黑色的衣服服帖地在春原的身上,他的脸很白,就像是后面茫茫的厚重的雪色一样。茨城很少在晚秋会下足足两三天的雪,直到把原本红枫色和灰褐色的山染得白堂堂的。 他的嘴唇有些意外的红,像是山谷鸟剥开肚子里露出的一点红。 穿的棉质的黑色外套,没有围围巾,也是没有意识到居然会降温到这种寒冷的程度。 露出了脖子一截。 看上去有几分的澹病色的生怯。 尤其是雪已经把他的脖子覆盖了好一些,他央求不要这么做的时候。 在铲子挥舞得最当先的是平日里尤为针对和注意苏雀的丘山陆人。 「他在求我们不要埋了他。哈哈……」丘山陆人单拎着铲子,发出了笑声。 那个人在泥土和雪沫混合的地上挣扎着,露出可怜的神色。 他被马越小光的母亲恳请加一定的逼迫来参加葬礼。没想到葬礼上班上和学校里也来了好一些同学。 捉弄,恐吓,把他拖到了前来葬礼的宾客看不到的地方。 「快说,马越小光是不是你杀的?」 在被一铲铲雪泼到身上的春原,拼命摇头。「不要,不要,求求你们,放了我…………」 雪流进了后颈处,那个人头髮有些雪沫,发梢有一些湿溻,露出桃子成熟最早期的嫣色的耳朵。 力气被消耗,无尽地求饶,只有一声声或捉弄或诈他。「听说马越小光生前跟你约会了,他是不是求你跟他上·床了?」 「马越小光是不是对你很渣?他一定不能满足你吧,春原。」 「可怜的春原,你是被马越小光欺负后恼羞成怒把他杀了么?」 不少雪被铲到了春原的脸上,春原的视线里是融化后的冷水,模煳,冰冷,还有不少黑色衣服的人的笑脸。 最后一大铲雪盖在脸上之前,春原居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冷淡至极的脸。 春原想发出声音,可是他发现喉咙干哑,塞了不少半融的雪沙。 「枫都,救救我……」 最后的雪土盖上来,视线落入了黑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春原才醒过来。睁开双眼,发现在一个屋子里。 视线软绵绵地恍惚着角度,直到看到了,他身旁榻榻米上,居然坐了一个人。 第96页 春原差点从榻榻米上翻过来,只见那张脸的轮廓很秀美,同时也很冰冷。屋子内点燃了炭火,甚至有柴火在噼里啪啦烧动的声响。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春原缓过来了,他发现,他和枫都在同一个房间里。 他张了张嘴,喊了一声:「枫都?」 声音出来,却是沙哑的,无力的,甚至声响很低。春原又害怕枫都不高兴,他只能躺着静静地悄悄地看枫都,不敢乱发出声音。 同时,他发现自己肢体很酸,甚至有一种沉重的疲倦感。身上压着棉被,仿佛压了好十几张,重重地沉甸在自己胸口和四肢,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后来,春原觉得太口渴了,想爬起来。 手掀开了第一层被子,后来又迷迷煳煳地再次昏过去。 枫都在喝茶。 烧开的山泉水,浇在了很小的白色茶杯上,温度很高,看到了原本是嫩芽但是经过了翻炒变成了鹅黄色的茶叶,漂浮在了淡褐色的水里。 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咽入了冰冷的胃里。 瞬间有那么一点宛若活在世上的感觉。 耳边传来了那个人的呓语。 「枫都……」 「救我,呜呜,救救我,枫都……」 「枫都,对不起……」 后来,看到了那个人睁开了眼睛,视线虚弱地黏着自己。「我好热,枫都,」 过了一会儿,他又兀自地说,「好热,好热……」 一手去掀开了盖在身上的七八张被子,半个身体弓着腰,露了出来,穿着了单薄的单衣,原本湿了的黑髮,也被捂着干了。 苏雀一直说自己很热。 扭着身体,甚至求着的目光看去了枫都。 枫都没有理会他,更让得他又对着自己巴巴地说道:「枫都,我热,我很热,热得难受……」 枫都把他的半压在他身上的好几层被子掀开,八张被子摞起来,重量不是一般的。 因为一根胳膊去给他挽起了被子,春原顺着抓住了自己的手臂,向自己依旧眼睛灼热地迷煳地不清醒地梦呓或者在叫唤。 直到枫都拨开了那个人的衣服下,浇了一杯冷茶在他皮股上。 「还热不热了?」 那个人睁着湿溻的眼睛,看上去像是发高烧到了迷煳的病人。 再一杯落在了他的后背下,冷却的茶水顺着他的皮肤流到了榻榻米上的软褥子上,成了颜色浓一块淡一块的色彩。 「还热么?」 那个人的声音凉薄,听起来像是屋外的飘着雪沫的天气。 第48章 穷且默的春原君10 他半趴在平野隆的…… 10 热是当人还热的。只不过那个人被水见枫都这一粗鲁的行为略有一丝的发呆。 他的脸颊被厚重的棉被热出了薄薄的一层水色。 黑色的额前的秀髮变得有一丝的湿溻, 露出了一双略有些柔弱的眼睫。 春原苏雀呆呆不说话。他的后背下的水泽顺着那条缝滴落,可是他还是好热好热。一双洇着说不清是病弱时的委屈还是茫然的眼睛,直直地望住了枫都。 枫都掀开眼皮, 漫不经心又似看住这一切由他布置好的剧本一样: 「贱·货。」 他的声音意外地还很听。虽然字眼透着淡漠,但是叫得春原更加深陷其中。 屋内的炭火异样得发暖,身上的体温由于发烧变得燥热和满身薄汗。 光线在炭火火星跳动中,变得有些暖黄色的热炽。但是那杯冷茶倒在身上,有一阵极为短暂的清爽和冰凉。这远远不够, 光靠这一两杯冷茶,怎么也浇灭不了春原身体里的热情。 「你是不是喜欢我?」 在烧着炭火的房间里,枫都的眼睫极为溻黑, 尤其是他眼皮低垂的时候,眼色稍稍得被覆盖上更深一层的阴影。原本茶色的眼瞳,就变得漆漆黑的。 炭火烧动,偶尔还会发出霹雳的声响。就像是即便种子埋在学层里, 也会有挤动土壤,破种而生的细微动静。 春原喜欢枫都很久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他眉眼总是透着冷峻的清丽,高中制服穿在他身上, 冷漠得、清高得, 就像是伸出手去, 窗外是厚重的鹅毛雪,落在手心里, 居然不是雪水,而是一小块小块细粒的冰渣。 他像是一块冰,从来只存活在冬季里。 而鸟类到了冬天不离开就会死亡,他们只能飞往温暖的南方。 那个人更加痴痴呆呆,他没有预想到枫都会这样问他。 他没有回应枫都。 可是他的神色已经放弃了他保守的秘密。他还不知道。 炭火烧得愈来愈旺, 屋子仿佛都是热浪。 苏雀流了不少汗,脸色成了一阵红一阵白的饱满石榴色一样。枫都将他的衣服下的皮股轻拍了一下。 炭火甚至在前几分钟才加了柴火,居然烧得噼里啪啦起来。炭火旺盛中而爆发出声响,让得本来就暖和的屋子更加干热。 墙壁上有不少日式风格的水油画。一副画上是简介的一个暴露的、半·裸的和服女人。 另一幅画是女人变成了狗的趴爬姿态模样。 再一副油画的内容是最后那个女人以半扒在榻榻米,深陷欢愉的尽头,永不得动弹的定格。 …… 第97页 苏雀的脸变得很红很红,尤其是在发烧的状态下。他也变得有一些的愉悦和遭受略微暴力的举动下的惊讶和意外。 枫都将他当做一种物品一样。 虽然如此,可是春原苏雀依旧非常的高兴。 几天后。 教室中。 深秋的天气,导致了不少同学换上了薄薄马甲毛衫的校服,枫都也不例外。棕色带有大方格条纹的背心毛衫下,他握笔的随意坐着姿势,更显得峻气和清冷。 老师在讲台的声音和窗台上跳动的黑喉噪鹛的叫声融成了一体。 枫都眼底中,浮现的还是马越小光的葬礼上,那间暂时安置殡葬宾客的旅馆房间里。 苏雀不停地说热。 就在他发高烧的时候,即便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色,他还是没有抗拒的动作。 枫都的笔尖在课本上随意地划动,原本洁白的那一页,被他涂得凌乱,没有章节。 思绪随笔,甚至轻微地捏住了笔桿。就像是进入那个人的时候。 窗外的银杏在风中早已从葱绿变得了油金色,叫风的使者一过,便得落得洒洒洋洋,无拘无束的。 春原同学看起来,从葬礼回来也没有什么变化。即便还有不少关于他和马越小光关系的谣传,可是他依旧隐忍下来了。 系统:「你猜你心上人在想什么?」 反派微微一笑:「当然在回忆第一次上我的细节。」 系统:「!宿主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时候,丘山陆人转过头来,放下了一封折起来的纸。 苏雀展开那张纸,只见用黑笔画了一个人趴在地上,在他身后插着一只口红。口红是用鲜红色的笔画得。地上还有另外多出来的一只血粼粼的断手。 丘山陆人看着苏雀展开了信后,他的脸上出现的一阵怪异的颜色。 丘山陆人手里握住一支红笔,抓过苏雀展信的半摊开的手心,在苏雀的手里画了一个胖乎乎的成熟的姓器。 「马越小光的唇膏不行。」 「我的可以。」 「要试试么。」 关于马越小光送给苏雀的唇彩,在愚蠢的日·本警·察办案中,透露给了学生听。所以都在谣传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不堪的故事。 一连三句,眼直勾勾地盯着苏雀,直到冷酷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坏坏的笑容。 漫长的化学课在铃声的到来后,睏乏和死沉的学生们终于恢復了生命和精力,下课后,本来就吵杂的教室里出现了推搡的尖叫声。 一小群人正在拉拽和推动着一个学生。 学生的秋季衣服在地上摩擦过,脸上是失神的慌乱。就在他在地上被好几个人拖动着,他想拽住路过的桌椅腿,却被带得一片无人的桌椅翻江倒海的打翻声响。 甚至,那个人发出了叫声。 「枫都,枫都!……」 叫做枫都的学生在座位上无动于衷,他的黑色的头髮在光圈下,显得有几分冷漠入骨的峻意。 略白的皮肤上,是一双毫无动容的淡冷的眼睛。 甚至因为这几声实在太刺耳的叫声中,以及喊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才大发慈悲地扭过头去,眼皮垂落,看待一件被拖动的物品似地看着即将经过他座位的那个人。 他就要被拽动而路过枫都的座位。 只要他抓住枫都的椅腿,他就能趴着枫都的裤脚,抓住他,让别人不要把他拖走。 这个时候,有人喊:「枫都,办公室有人找你。」 枫都从座位起来,迈开了穿着秋季裤子的腿。他腿脚修长,这个年纪的少年总是清瘦,西装质地的裤子显得宽松。 他走出了教室。 地上的人脸上一片绝望的神情。 男厕里。 丘山陆人攥住那个人的蜷缩的肩膀,逼迫他抬起头来:「我的不行么,你看一眼,」那个人低低呜呜,甚至喉咙传来了想呕吐的声响。 「春原君喜欢开心果,不喜欢法棍面包。」 松开了那个人。一群捉弄很快就在短短的十分钟课间中过去了。 上课的铃声再次传来。 办公室接到了去首都参加英语比赛通知的水见枫都往教室走。 在他经过了教学楼的男厕,他停住了步伐。等待了几秒思考,他相信,他这个时候进去,一定会是那个受困落难的人的最大的救星。 几乎就成了他在这个炼狱一样的学校里的天神。 当枫都走进去后,看到湿漉的地板上。 一个年轻的学生,正抱着另一个蹲下来安慰着他的中年男子。 平野隆一边轻抚春原的后背,一边声音充当着春原的恩人一样,「没事,没事。春原同学,你有什么伤心和委屈尽管发泄出来。」 春原抱着平野隆,第一次。 这么狼狈的时候,只有平野老师经过了男厕,敲了敲门,发现了哭泣的他。 虽然平野隆的金丝眼镜下经常是有意无意对他的格外的「欣赏」和「关注」。可是在这个最无助的时刻,只有平野隆出现。 也只有他不住地安慰自己。 春原几乎是在这个成年人的安抚下,也是这个成年人给予他依偎。他半趴在平野隆的身上哭了好一阵时间。 水见枫都的外表上的寒冷,比起平日,更凝聚得深一些。 第98页 甚至头也不回离开了男厕。 手里捏着去往首都的名单,上面有他的名字,当然也有春原苏雀。 水见枫都只觉得那个时候不够,远远不够。他甚至现在就想再一次冷漠地看着春原,直到听到他从温吞隐忍到撕心裂肺的求饶,以及无尽无穷的哭声。 直到课程上到了三分之一,春原君才从教室的门口出现,经过任课老师皱眉的允许后,才拖着穿有湿了的校服的身体,走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枫都没有看去一眼。 甚至在听到他向老师报告的声音,出现了好一阵噁心和反胃。 眼中闪过了一丝嫌恶以及自己也不知道的仇恨。 做笔记的笔很自然地,也没有任何地衔接一样,划出了课本,在桌子上划出了一道深刻的像是刀刻出来的印记。 丘山陆人看到了可怜的苏雀回来时,兴奋的他,又刷刷地在雪白的稿纸上,旁边就涂画出了一个哭泣的男孩的简单形象。 随后,这个男孩被肢解。 他高兴得手舞足蹈,甚至在男孩被绳子分开了肢体后,男孩的嘴里依旧塞着饱满的物品。 · 两天后,学校的球场。 春原君依旧在充当着捡球的球童,他的球技不精湛,体育细胞从他身上鲜少出现过。 虽然围绕着他的议论和谣言没有少过,但是那一次有平野隆老师的安慰,春原觉得自己好了一些。 第49章 穷且默的春原君11 「外表高傲的人,…… 11 棒球场。 一个少年在捡球。他穿着纯白的运动服, 看起来皮肤也很白。眼尾有些下垂,他的视线在脚边上的棒球。捡起来,放进他手边的箩筐里。 只是他的黑色头髮显得有些温顺了, 看起来他是隔绝着热闹打球人群中不多的一员。 枫都打了几轮球后,他是挥棒手,是棒球里灵魂决定胜负位置。 当他扭开了矿泉水后,视线远远放去,在那些捡球的角落, 或者人群之外的边隅,寻找着他熟悉的身影。 平野隆和一没课的老师散步在运动场。看到了正在上棒球课的他的班级。 于是,不久后。他和友人老师挥别后。蹲在了棒球场边, 手尾擦了擦那个人的脸颊侧。 那个人不再像是以前那样躲避着。 平野隆的声音充斥着似来自一些长辈的心疼:「啊,春原,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你不去跟同学们一起打棒球么?」 春原的声音:「我被分配到球童了。」 平野隆用开玩笑的语气分散春原落寞的情绪:「那你体育天赋看来可是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呀。」 这是玩笑, 也是实话。 春原也知道。他虽然穿着运动服,可从不在竞技场上发扬它的作用。 「没关系的。周末要不要到老师家里,老师教你怎么打棒球。」平野隆的金丝眼镜下, 偶有太阳反射过的光影。看起来一副斯文的外表下, 跳动着一颗热炽汹涌的心。 苏雀抬头, 看到了平野隆脸上那一贯的呈现友好谦和的笑容。 平野隆的尾指腹部不算光滑,甚至带着年龄的粗糙。微微地刮在了苏雀的脸颊, 甚至在他的脖子下,单手替他整理着没有理好的衣领。 平野隆这张脸,极年轻的时候反而不吃香,到了三十多岁后,呈现了一种儒雅和内敛的雅相:「老师真的很希望你有什么困难, 可以告诉老师,老师能给予你一切你想要的帮助。」 他在这一刻多么地想亲吻苏雀。 捧起他那张无助担忧的窳白的脸。贴上唇瓣,辗转,然后舌头撬开银牙,将他扣在自己温柔而坚固不由挣脱开的怀抱。 可是棒球场上人来人往,远处的喧嚣,依然不能按捺住平野隆内心狂热的跳动。 「来吧,周末来老师的家,老师会准备好春原君喜好吃的食物和饮料。」 平野隆微笑,一副无害的斯文长相下,他的语气循循诱导。 苏雀被头顶艷阳的光圈所恍惚了一下,平野隆的邀约,更是充斥在了不真实的泡影中一样。似乎恍惚一眼,发现财宝堆积的面前,竟然是千仞悬崖。 棒球课很快在炽热的秋日阳光下结束了。 苏雀走在了去往办公室的路上。他的心忐忑又做好了沮丧的准备。 智子老师看到了办公室中的春原君,很热拢和高兴:「春原同学,报名的表格填好了吗?下下周我们将一同拥有去往东京比赛的美好旅行了!」 苏雀发现,水见枫都就在智子老师的边上,替她整理着收回来其他人已经填好比赛的报名表。 智子老师如此激动和高兴,苏雀的表达便显得落寞了许多:「抱歉,老师。我,我可能……去不了东京了。」 智子老师十分惊讶,少女感还留存的脸上表情微微夸张:「为什么?春原同学,你是有什么事情也在比赛那天进行么?」 春原苏雀看了一眼旁边的枫都。 枫都身影清瘦,神色淡冷,听说他不去东京这件事情,脸上没有什么动容。 苏雀更加心灰意冷,他的语气想尽量安抚智子老师:「对不起,老师。让您为我失望了……」他深深地鞠一躬,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苏雀没有说原因,他们之前还为了这次比赛辅导和准备了许久。智子老师十分疑惑和不解:「天哪,春原君是不是什么事情?他不去东京比赛,之前做的准备全部白费了,太可惜了!」 第99页 枫都的眼睫闪动了一下,十足淡漠地说道:「或许,他没有拿名次的信心。」 他回答的话语多少是冷漠的、不近人情的。但是智子老师没有听出,枫都和春原都是她的爱徒。她连连摇头,表情出卖了她的伤心:「怎么办,枫都,春原居然不去东京了。作为一个赛前辅导的老师,不是感到惋惜,而是担心春原同学。」 「我觉得春原同学,一定很想去这趟比赛。」 「枫都,你帮我问下春原,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不去比赛?如果是我们可以帮忙解决的,没关系我们可以帮他一同解除这个问题的。」 枫都心中弹跳出了一句话: 他真烦。 枫都在这一周里,都没有亲口询问或者动手打听过苏雀为什么不去东京比赛。 不是错觉,他感觉到春原苏雀对他有意识地保持距离。 或许更准确的词是: 他的态度变得有些冷了。 枫都根本没有将他放到哪个位置。他不会去在乎一个人或者一件事物的。除了偶尔会在意一下智子老师外。 好像,苏雀在被欺负的时候,不再向他看来求救的目光。也不再低声哀求到他的名字。 他可真讨厌。 非常招人讨厌。 这时,枫都看到了一只流浪的猫,从角落里出来,因为藤花高中大力整治流浪猫狗的事情,校园都不允许学生餵养食物和牛奶了。 这只橘黄色的猫身形显得嶙峋,毛髮也秃斑不少。连看向枫都的目光都是小心可怜,带有一丝哀求食物的渴望。声音很小地喵着,偶尔抬头,打探周围是否存有危险的来驱赶它的保安人员。 建筑楼层里,遇到这样一只躲避捕杀的流浪猫不多见了。 银杏逐渐落得许多,流出了深褐色的枝条来。 · 秀树偶尔会来茨城,来茨城的话也少会带上苏雀。更多的,苏雀还是一个人。 面对着平野隆的邀约,他已经有好几天的辗转苦思了。当然,反派是不会有烦恼的。反派正在精心打算着,怎么能够刺激和伤害水见枫都。 「外表高傲的人,从高处被拉下来泥潭会怎么样?」反派如是说。 系统:「qaq」收手吧。 周末。 平野隆家面前,是一片被修理得齐整的草坪,这家主人非常热爱生活。草坪打理得不错,所以津贴也是相当好的。 当然,一个三十多岁未婚的男子,父母的年龄应在五六十,还未到日·本退休老人的年龄所要负担的赡养,同时,在私立的学费昂贵高中任职,生活不会差到哪里去。 太阳洒落草坪,金色的微光在细草上跳动着。 平宅住所门口外的学生,在徘徊犹豫了10分钟后,最终还是按下了门铃。 奶白色的小洋门打开,是一个穿着薄羊毛衫马甲,依旧是微蓝色长袖衬衫的斯文长相的男子。 那人脸上挂着儒雅和温和的笑容:「春原来了。」 脱落了运动鞋,换上了舒适的鞋子,春原进入了平野隆的家中。 一个小时后。 春原冲到了平野隆的客厅,传来了平野隆的声音:「卫生间在左手——」 春原冲进去卫生间,传来了一阵呕吐和马桶的沖刷的水声。 手机掏出来。 给一个人发简讯。键盘乱而有序地敲打着,删掉因为打错的字语。 【可以来帮我么?】 【对不起,我给钱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连几十个道歉的词语,随着同一个对象号码发送出去。 卫生间的门被敲了敲。 外面传来了平野隆温和的声音:「春原,你别那么紧张。不要害怕,我们再试一次,好么?你先出来,老师找了药和水给你吃……」 后来。 「春原,你不要在里面呆着了。快出来吧。」 「你怎么样了,春原,你不要把门反锁。」带有一丝的不平情绪。 语气变化了一些后,是这样的句子:「你再这样不理老师的话,老师要进来了。」 「你真让老师失望。如果老师等会儿说到第三个数字,你还没有从里面出来的话,春原就不要怪老师了。」 …… 「一——」 「二——」 「三……」 门从里面打开,里面冲出来了一个人,这让平野隆没有意料到,那个人撞到了他的盆骨处,痛得他牙呲嘴咧的,踉跄后退了几步。 那个人打开他家的门,跑出去。 平野隆连忙忍住痛苦,一瘸一拐地要追赶上去。 「别跑!」 「剑货!」 那个人居然上了停留在他们家门口的一辆红色的计程车,车上的窗口,似乎有一个平野隆熟悉的人的身影。 平野隆带着计程车从他面前消失的影子,懊恼和憎恨的神色浮现在他失算的脸上。 计程车上。 有个声音问道: 「你去平野隆家干什么,」 被提问的人知道,这显然不是一个好问题。但是在那人逼仄冷冽的目光下,他犹豫地开口:「我,我去……」 「你被他上了么?」那个人干脆了断,打断他的吞吐,一针见血地再问。 春原摇摇头。 「他对你做了什么?」 第100页 显然,任何一个人都有不回答这些问题的权利。可是他没有。 第50章 穷且默的春原君12 春原瞬间松了手,…… 苏雀不想回答, 他甚至用哀求的目光看向了他车座旁的人。 那个人神情冷倨,表情是不食肉糜的上等阶层的脸面。 他的眼睫是微褐色的,配合着他茶褐色的眼珠, 看起来冷漠疏离极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你不说。 我不会再帮你了。 反派说:「他真令人讨厌。你说是不是?」 系统惊慌失措,他连忙看了一眼剧情线,这没到结局呀:「水见枫都可不是炮灰。宿主你饶了他吧t t。」 「幸好他遇到的不是别人,」反派冷笑道, 「而是我。」 这个时候,春原第一次选择了违抗枫都的意思。他没有回答平野隆对他做了什么。他这个时候,抬起了一张略微楚楚的脸, 声音淡了一些。 少了可怜,呈现出的,更多的是语气里的微弱的邀请。 「你能送我回家吗,枫都。」春原的眼睛非常得溻黑, 看起来有一丝的无害。「我的,零用钱在家。」 这个剧情线不对—— 系统想提醒:「不对,宿主, 这个时候应该是你回答枫都问题, 枫都把你载到市中心。这……」 苏雀没有理会电子元音的打断, 继续地假装 他就想提早教训一下水见枫都。 他在简讯里说过会给枫都钱。枫都不是缺钱的人,当然送钱, 他也不会拒绝。 钱越多越好。人越傻越省得费力。 「我不会骗你的,一定拿给你的……」 苏雀下车后,枫都从车里出来。他百般无聊地站在了草坪前。这里是穷人区,看上去环境并不算太糟糕。 他不是非要苏雀的钱不可。但是他来帮忙苏雀,要是被救的人没有代价付出, 他绝不会做这种无聊浪费的事情。 苏雀跑到了租赁的公寓,结果正好,里面推开了门,走出来了一个人。 苏雀抬着头,停下了脚步。 枫都这边眺望过去,那个人比苏雀还要高出一些。偏棕色的发,面容有些冷淡。 看到他们对话了几句。 春原低着头。秀树把他的下颌抬起来,春原有些眼红一样。 秀树好像在问他什么事情,只见春原摇了摇头,隐忍吞声。 秀树见状,便松开了手。 这下,他们有着半米的距离。过了不到多久,下一刻,春原抱紧了秀树。 被抱的那个人显然意料不及,即便再淡漠,可直系亲属的关系也使得他没有推开伤心的春原。 秀树被他抱了一两分钟后,说了一句话,春原瞬间松了手,连忙离开他的身体。 可是等他往后退的时候,秀树又叫住他,像是骂他「笨蛋」一样。 春原原本委屈难过的脸才有一些恢復缓和的颜色。 秀树对他没有复杂的感情。 淡漠高智商如他,亲戚人际也只不过是利害关系。 可是春原看上去,受到安慰一样的神色,竟然有一丝开心,在遇见秀树之后。 秀树在楼下,没有移动过位置。 枫都查过春原秀树,是新人文学奖最年轻的得主。以极高的分数轻而易举地考到了东京大学。在东京赫赫有名的春原家族里是个很优质的接班苗子。 生性淡薄,利益为重。是莉香小姐最器重的培植的继承人。不少名流上层局都有着春原秀树的身影。 他这次回茨城水户,是想利用他这么一个看似血缘至亲,但是来往上更像是非亲非故的弟弟来开展在茨城附近的宗.教业务吧。 五分钟后,春原从楼上跑下来。看门,看到了秀树的身影。 秀树像是问他急匆匆地去哪儿。 春原背着个背包,回答个藉口。 又一边抬起头,眼里是感激秀树还在这里等他下楼。 秀树路过了这里,没想到碰面回来取钱的苏雀。 而反派是故意搜了秀树所在的地方,特意带枫都来碰见他的。 枫都在车上,那个人气喘吁吁地跑来,特意地绕过了车身,绕到了车的另一面,像是担心秀树会看到一样。 神情全是老鹰里拿捏着的小鸡。 「谢谢,」 装在纸袋里的钱递入了车里。不多不多,就是日元的几十万。 枫都拿开的纸袋,几近琥珀的眼色缓缓看住他,「上车,」 「啊?」那个人很意外,犹豫地说着,「我我等下要出去……」 「去哪,和谁?」 春原有些担心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只是解释:「我,我哥回来了,我要陪他吃顿饭。」 「你真是个……」 枫都的目光看去另一车窗外,只见秀树视线在他的这辆车周围。 春原秀树不在的话,春原的身体几乎能被他们这些鹰隼撕开几十段。 如果不是秀树在,他一定要抓过那个人的衣领,将他推搡着按进计程车里,不顾他的抽泣哭喊或者小心翼翼的询问和求饶,将他带到别的地方去。 枫都换了更冷淡的神色对他说:「周一晚上请假,陪我去趟宠物医院。」 计程车开走了。 春原站在了原地,马越小光给他的钱,基本用了三分之一给枫都。 他更去不了东京比赛了。他支付不起来回的费用。 第101页 周一晚上。 枫都向来自由出入晚上的教室。晚自习的固定名单没有他。 而他在距离学校七百米要绕路的公交车站等春原苏雀。 夜晚的月色很美。 投在了略有一些婆娑树影的地上。 枫都穿着单薄的外套,远远地看上去,依旧是冷峻的一张脸的高中生。 晚自习的教室,偶尔有纸飞机划过学生的头顶,一些不务正业的后排学生,三五成群翻出窗台去抽菸。 教室里向来没有枫都的身影,今晚意外也没有苏雀。 在另一个会所里,所有人正在一起跪拜,祈祷。 苏雀换上了黑白的夸张的和服饰,看上去更像是上个时代的武士家的小公子。 脸上缄默着。 秀树领着他,有人向他跪拜。 换下服装后,苏雀小心翼翼问秀树他怎么样。 秀树说:「还可以。」 「什么还可以?」 秀树说:「你还可以。」 苏雀得到了微弱的认可,他竟然有一丝高兴。 苏雀在房间里,他的服饰下午换过了新的,是红白颜色的和服。 不到八点,秀树推门进来。他喝得醉醺醺的,已经完全醉过去。躺在了苏雀的腿上。 苏雀不敢动,维持着姿势。 腿枕着喝醉了的秀树,秀树的皮肤在他红白色的和服显得干净,还有一点酒后异样的冷清气息。 苏雀的头低着,正用一双垂着的黑眼去看着秀树。 秀树的眼睛阖着,很清峻的面容,深栗色的头髮,公子的养尊处优。比起肖像细眼长眉的薄丽的母亲,他应该更像是母亲的那些情人。 他的脖颈处,也是和服的衣领位置。偏斜着头,似乎春原的肉垫的枕头非常的舒适和具有安全感。 他的脸是偏向了苏雀的这一边。唿吸轻浅,几乎感觉不到有过于绵长的声息。 深棕色的头髮很自然地落在苏雀的和服上。比起后天的染色,更像是因为缺失黑色素而产生在光线下的偏棕色。 藤花高中的车站这边。 手机振动,对方发来了这么一句话【对不起枫都君,我今晚有事情走不开。】 就这么被鸽了。 枫都的眼色被遮掩在了枝叶随风浓疏的树影下。 手指回拨电话去,收到是关机的提醒。 枫都偏侧了一下背包,走在了月光的路上。 随后,手里空的笼子狠狠地扔砸出去。连砸了好几辆车,车的警告一片刺耳地响起来。 惊到了寂静地带附近收垃圾的婆婆。 婆婆吓了一跳,正不高兴地生气:「是哪个招恨的傢伙啊……?」 突然,旁边的树影走出了个消瘦清冷的高中生。 模样长得非常的浓丽。 眉眼一处阴霾。 看到了长相这么优越的人,向来人都是眼睛动物,婆婆噤声了一会儿,小小声地直言:「啊,真是好看的傢伙……」 「小孩,你再生气也不能……」婆婆多管闲事地要看去那个人。 枫都的声音淡然的:「我男朋友刚刚出车祸了,听说他双腿要截肢……」 「啊,这……孩子你节哀。」 …… 直至夜里十点,暮色合拢。 秀树醒了,苏雀的腿酸麻了。 秀树从他身上起来,看到了苏雀略微的酸麻的神情,「吃过晚饭没有?」秀树好听的,睡醒后更淡然的声音。 「刚才有人叫我,我没去。」 「为什么不去?」秀树很自然地起来,把扔下的外套捡起来。 「因为哥哥没有醒来。」 秀树回头看他。 「我不醒来你就不敢去吃么。」略带有嘲弄的语气。 「」 只见烛光里的苏雀,有些乖巧的动人。 斋堂里吃饭。 黑暗,只有烛光,每个人默念着□□的口号。 苏雀没有闭上眼,心理,让他看了一下秀树,秀树的目光比起他看来,更加冷漠。更像是看待蠢货看着信徒们。然后察觉到他没有闭上眼。 手指沾了酒水,碰了一下苏雀的眼皮。原本意思不是让他闭上眼。 苏雀乖乖闭上眼。 虽然秀树也不会生气他闭上没闭上。 有一个淡淡的香,接着有使徒的催眠的声音,引导教众。 苏雀脑子浑浑噩噩的时候,正要进入更深一层的催眠时候,秀树拉了一把苏雀,苏雀被晃醒了,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那些入神的教徒们。 烛光中,每个人幢幢影影。 仿佛魔鬼出现在他们身后,前来收割他们的灵魂。 看着大使徒都没有闭上眼睛,反而一个个瞪着兇恶的眼睛,找寻信徒中没有闭上眼睛的人。 看见苏雀的脸迷迷煳煳,秀树端起来了一碗清水,让苏雀喝了。 苏雀抿了一口,又喝下了好几口。 才发现头脑清晰了不少。 这一顿洗脑完毕后。 苏雀和秀树在前院,有交钱多的信徒得到机会上前和他说话。 回到了休息房间。 莉香小姐从来不会管他,更不会让秀树来照顾自己。 也许春原家或者秀树需要自己做些什么。苏雀也会很配合的。 在儿时记忆中,外公外婆对自己也非常冷漠。印象里,偶尔几位母亲的情人或是男朋友或是女朋友会对自己好。母亲有着男女朋友,私生活热闹非凡。 第102页 但是春原一家从来都是冷漠的面容示众,包括对待他。 「外公外婆还好吗,」第二次询问关于春原家。 或许有人觉得他不过是贪图春原家的关系。 可是,苏雀还是想打听。 他的成长里基本是没有母亲陪伴、父亲事业繁忙的被忽视的孩子。不像是秀树,莉香和春原家给予了秀树全部。心血,精力,金钱,名望,上流社会的门票等等。 秀树淡薄寡情,智商超群,熟练地打着人际交道,处理家族交给他的业务,看透一切。 以笔名的方式得过文学奖,各类艺术有所造诣,东京大学史上入学成绩最好的那一位。艺术非凡,财富无数,从小被当做莉香的继承人的培养。 莉香作为长女,在春原家并不会因为女人的身份,而得不到继承权。 「很好。」秀树回答他。 「母亲会提起过我吗?」苏雀再次小心翼翼地回答,眼睛里是少少的期待,也习惯性地保留,防止会受到伤害。 秀树撒谎可以,对他无保留告知也可以。 所处的环境,利益至上,所以导致了他的人格和普通人区别是,他唯利才图,目高一切的寡情。 「问这个自己找麻烦么?」秀树的话。 苏雀敛合下了眼色。 秀树看不清他的神情。 「谢谢。」他得到了答案。苏雀低声地言谢说道。 蒙着被子睡觉,秀树厌倦猜测人心,他不用猜测,他一切不用猜想都知道。他掀开了那个人,发现那个人脸上一片湿漉。 那个人抬起手来又把自己脸上的湿润擦掉了。 「我没有难过,我以前想过很多次了也预演过很多种情况。我知道的。」那个人还是在秀树面前坚强地说道,「我只是,忍不住而已。」忍不住掉眼泪,忍不住还是会伤心痛心。 秀树说道,「你真是个笨蛋。」 「既然没有利益或亲情,又好伤心什么?这不是自作多情么?」 忠言逆耳,虽然秀树说得难听,但这才是应该有的态度。 人不爱你,你要自爱。 第51章 穷且默的春原君13 坠楼。 13 第二天, 星期二。 从周末那件事后,平野隆处处针对春原苏雀。测验中,他几乎满分的卷子给了不及格的分数。上课, 屡次点他起来回答超纲的题目。回答不出,就是一场当着所有人面的言语羞辱。 下了物理课后,丘山陆人转过头来,看到果然心情不是很好的春原,嘲笑了一句:「什么时候惹上那个不婚的同性恋了?」 指的是平野隆。 春原抿了抿唇, 没有说话。丘山陆人站起来,以投篮的姿势走路着,去换衣间换下一节室外课的衣服。 春原在公共换衣间里, 看了一会儿地上自己被扔出来的衣服和物品。 枫都进来,他淡漠连扫都没有扫一眼苏雀,直径地打开自己的储物室,换下了制服, 穿好了运动衣。 苏雀想叫他:「枫都,我昨天临时……」放枫都鸽子的理由。 枫都没有理会他。 又是课间。 办公室里,春原低着头, 听到的是平野隆当着自己的面, 依旧是兴致勃勃跟智子老师在投诉自己。 平野隆拿着他的教案要去上课了, 临走前,还面带微笑地朝苏雀看去一样。 智子对苏雀很担心。「你告诉老师, 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东京比赛也不去了,还被平野老师投诉?」 苏雀一直低着头,看到了智子老师的碎花的白色裙子,薄白色的袜子看上去很淑女。他这段时间把大人们对他的抱怨或者规劝成功地实验出了左耳进右耳出。 没有往心里听进去。 「是不是平野老师……在什么方面对你有困扰了?」智子终于说出了她自己也不想发生的事情,关注着春原苏雀的表情变化地询问打听着。 春原想张口, 但是发现自己依旧是沉默。并非他选择了沉默,而是承受将他封住了他的嘴巴和手脚。 智子怀疑着自己的担心,尤其找春原说话时,看到他的避口不谈,闪烁其词。她找来了最信任得过的学生: 「枫都,你有没有听过平野老师和春原同学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春原课堂上表现伤害了平野老师……?」平野隆才这么针对苏雀的。 枫都的耐心磨掉了。 「老师,如果我知道您找我来是为了了解关心春原苏雀的话,我下次就不用再来了。」 「啊。是这样……非常抱歉,老师不知道枫都是这么想的……真实抱歉!」 智子老师连忙道歉,害怕因为自己过度关心一个学生,而丢了另一个学生的喜爱和信任。毕竟,枫都同学有个人的思想和行为,并不是为了打听和了解另一个人而活在她身边的。 「枫都君,你有没有听说最近一个校园怪谈,说每天九点晚自习后,教师楼厕所会传来哭泣。」 「是么,」枫都冷淡的口吻。 就在他面前,一起完成着生物实验的、正在提取植物细胞的春原手一怔。他呆呆地听着,他们是一个由四个人组成的实验小组。 有他,也有枫都。 「还有人在里面碰到了平野老师,你猜当时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虽然是问话,可枫都的兴趣全无,冷落的温度全在了话语里。 第103页 别人早习惯枫都的个性,依旧兴致勃勃地讲着这个校园怪谈的故事。 枫都唇轻启,给了这件事情的定义:「活该。」 春原的脸以前白过很多次,现在他已经习惯了。他的眼睫一直垂着,手在忙不殊地按照步骤进行试验。 那个人说着怪谈的人,朝春原的脸上看来一眼,阴晴不定地笑了一声。 「春原,你和平野老师的约会很轰动,在学校里都传成了怪谈。」 春原知道枫都再也不会帮他了。 那个人没有实则证据,但是私下他和平野隆的传闻也不少。有人说他们在进行师·生恋。也有人说平野隆和春原交恶,一直针对学生春原等等。 春原茫然地抬起眼。 「平野隆和马越小光,谁,你更喜欢?」第二个人也在嘻嘻笑笑地问。 春原低下头。 枫都很冷淡地说道:「镊子拿给我。」 镊子就在春原的最近的位置,春原连忙拿起来递过去。原以为枫都在替他解围。 但是枫都是对他们小组里另一个人说的,并不是对春原。 枫都看到春原想拿镊子给他,于是直接无视春原递来的镊子,直接走前一步,从春原身边的铁盘子拿到了镊子。 一直也没有跟他对话,冷漠,嫌恶。甚至连投以目光都吝啬。仿佛春原就是个透明人。 枫都这一举措,更是加重了身边几个人对春原的冷漠和肆意。 春原在学生熙攘的闹哄哄食堂吃饭,看到了平野隆和另一个男老师来打饭,平野隆根本没有看到他。 春原从座位起来,碰到了丘山陆人。 丘山陆人拽住他的餐盘。 「老师你也不放过啊?」 丘山陆人准备说下一句:「我,有没有在你的爱的名单里?」 可是春原连餐盘都不要,跑出了食堂。 傍晚,晚自习铃声打响之前的休息空隙。 天边的连绵紫色的霞光,看上去非常的诡谲瑰丽。偶尔有黑色的飞鸟经过,留下一点远处操场的学生打闹声。 金色的巨轮早已沉沦下去,只有旁边残余的沾染了金色的飞机尾云。 带着秋日白天偶尔闷热的晚风,吹胀了在学生的规则的暗沉色的长裙和衣服。 耳边的黑色头髮,也被风鼓舞了起来。 就在颈边,眼下流走。 简讯的震动声从口袋里发出,春原拿起来了手机,是一条平野隆向他发来的简讯。这次附带的地点是天台。 春原犹豫地从楼梯上顶楼的时候,一只手拖拽住了他。 春原意外抬起头,是一张玩世不恭的熟悉的脸。 丘山陆人问他:「我发现你最近好像都很忙。」 丘山陆人抬起头,目光不知道是看向建筑楼的顶楼,还是看向夕阳已沉没的天际。 「你不会忙着跟别人去做——」 「啪!!!」 没有人惊唿。也没有人提醒。 突然。 「啪」地一声巨大的、就在耳边溅出了肉渣的声响,春原第一时间是浑身一颤,丘山陆人本在仰视的目光里,就这么看到了从天而降的一抹黑影,就这么狠狠地砸在了自己脚下的水泥地上。 丘山陆人还在拽着春原的手,两个人像是情侣牵手一样。 丘山陆人低头瞳孔放大地、震惊到说不出话地盯着地上那个熟悉的人,或者已经半成软肉的人。 而苏雀十分吃惊地抬着头,他看到了一张天台里探出来的头,但是很快就缩了回去。 天台的人,看到楼下建筑慢而缓跑出来看的学生的黑压压脑袋。 看到了坠楼尸体旁边的那一对牵手的人。 看到抬起头找到了自己的春原。 平野隆坠楼的新闻被这所贵族学校压得只有一点水花了。 警·察来调查,同样发现,平野隆转了好几笔钱给春原苏雀。 距上一次莫名丢失了一笔钱的死者马越小光后,这次,有准确的转帐记录了。受惠者是学生春原苏雀。 但是碍于春原家族的背景,水户市的警·察还不敢对这位有着同一个姓氏的人进行拘留和逮捕。 …… 「妈妈,我真的头疼,一头疼就考试考不好,学不进去。」 是一幢地道的日·本式建筑住所面前,门外,传来了好几声年轻男子的抱怨和撒娇。 丘山陆人在他妈妈身边撒娇着。 丘山太太看着这个儿子,从精緻的奢侈品钱包拿出了一张黑色的卡,丘山陆人想去拿,丘山太太抬高了黑卡。 「这钱,只能拿去用在你们小孩才能吃,才能玩的地方。不要拿去干坏事。」丘山太太宠子心切,都高中生了还当他是两三岁保育园的孩子一样。 「当然。」 他们今天要去探访丘山陆人的妹妹。 准确来说,是丘山太太的私生女。和另一个情人所生。 每一段时间,丘山太太就会来探望这个妹妹。丘山陆人看到开门后,一个保姆阿姨抱着年幼仅四岁的妹妹,热情地对自己母亲打招唿。 丘山太太非常高兴地接过自己的女儿,和丘山陆人一同进门。 丘山陆人脸上是非常嫌恶和白眼连连,又为了零花钱或者丘山太太的心情,才不得不来一趟。 保姆和妹妹的家教老师正热情地跟自己打招唿,无视后的丘山陆人站在花园外面,不断按着手机。 第104页 【在干什么,下午出去玩。】 【做什么兼职,兼职薪酬很高么。】 【我不在水户,自己打车来,我报销。】 下午。 丘山陆人陪着他的母亲和妹妹在逛百货大楼,如果不是为了零花钱,根本懒得花时间看到这个四岁的讨厌精。 母亲去挑着最新款的奢侈包,妹妹从母亲的怀抱里落在了地上。 妹妹看上去很乖,很拘谨。 母亲被店员殷勤招唿去试更多更好看的衣服,嘱咐丘山陆人:「陆人,去带妹妹逛下乐园,或者带她去买零食。」 蹲下来,帮这个脸上没有哭闹也没有笑容的妹妹整理着白色蕾丝公主泡泡裙,把她的刘海捋了一下,亲在了这个从小就不亲近远离了自己的女儿的肉嘟嘟的脸颊上。 「乖,哥哥带妹妹去吃冰淇淋。冰淇淋,很好吃的冰淇淋,是草莓味的哦~~。」 虽然听懂了冰淇淋这一词彙,但是妹妹脸上也没有多高兴。 丘山陆人对她的脸色从来都是嫌恶的,这连小孩子都能看出来。 在母亲的视线里,丘山陆人牵着妹妹走出了奢侈店。离开了母亲的视线,丘山陆人松开了手,对着妹妹说: 「真是烦人的东西。」 丘山陆人在前面走着,四岁的小孩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丘山陆人的电话要拨通:「你在哪里,你怎么还没有出现?」 直到他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内容,转过身来。看到了人。 啊他真的是好看。看他一次,就心跳快一次。 丘山陆人的脸色才从阴云变缓了一点。 「你妹妹吗?」 春原看到了这个在地上,有些无措但是不得不跟着丘山的小女孩,问向了丘山。 第52章 穷且默的春原君14 丘山陆人有个很奇…… 14 「不是我妹妹。」丘山陆人懒得去看跟在身后的鼻涕虫, 扭过头去。 春原以为丘山陆人跟他妹妹吵架了。 两个人和一个小孩出现在烟雾缭绕的电玩室内。 妹妹真的好可怜,婴儿肥的脸颊本来应该挂着天真或者烂漫。此时只有紧紧皱着眉头,待在这个不负责任的丘山陆人身边。 电玩车光怪陆离, 花红酒绿的灯光,刺激的电玩声响,偶尔发疯尖叫的年轻人,或者吵嚷的混杂声响,还有空气里浑浊的香菸气味。 丘山陆人接了一个电话, 他说:「陪妹妹玩儿童乐园呢,为什么吵?这里小孩太多了。」 电话挂断了。 丘山陆人依旧开着他面前的方向盘,进行着屏幕上的赛车漂移的游戏。 春原把妹妹抱上来了模拟的摩托车上, 妹妹紧拽着春原苏雀的袖子,过了好一会儿才能把视线从丘山身上转移和适应在眼前这个刺激视网膜的模拟赛车赛道的画面。 春原带着她玩游戏。 因为带着她,游戏老是输。丘山嫌弃他妹妹:「别带她,拖后腿。」 丘山陆人去玩推钱币的游戏。 春原带着他的妹妹, 妹妹目光几次落在了旁边正在夹娃娃的年轻学生情侣身上。 学生女孩挂了好几个夹出来的娃娃。 妹妹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娃娃上,还有他们正在夹动的机器上。又爆发出一声惊喜,妹妹看着娃娃被爪子夹起来, 掉到洞中, 被女学生拿了出来。 「走啊。干嘛不动, 去玩那个模拟棒球。我给你展示一遍什么是棒球高手,你在学校打得太烂了, 怪不得老去捡球……」 丘山和他的对话显得他们很熟悉的老朋友一样。 他忘记了自己前几天才欺·凌完春原。 「我想夹娃娃。」春原很少主动地说道。 这时候,丘山陆人打量他的目光暧昧又坏:「我知道你为什么被这么多男人喜欢了,你是不是小时候就喜欢穿花裙子,戴蝴蝶结的帽子——」 几分钟后。 丘山陆人气急败坏地暴力锤着娃娃机的按钮,他买了五百个币, 居然只夹出了四五个娃娃。 「玩的什么东西,」不是因为花钱了,而是没有任何成就感。丘山陆人忿忿地说道。 拘谨而又情感麻木的妹妹望着五个娃娃全都给了自己的时候,看向春原的眼睛发出了光。 …… 「这个周末原本是去东京进行全国的英语比赛,结果由于东京和附近几个城市地震了,比赛延后推迟。」 教师办公室内,智子得到了比赛延期的消息,告诉了枫都。 办公室内,平野隆的座位空悠悠的。说唏嘘也很奇怪。他怎么就从楼梯坠楼,而且法医和警察闭口不语平野隆是他杀还是自杀。 但是,隐约传回来的小道消息都透露着,平野隆不大可能是自杀的。 枫都瞭然点头:「老师我知道了。」 智子老师以为枫都是为了平野隆的离世而感到伤心和恍惚,安慰这位心智尚且不算成熟的高中生说:「不用担心,平野老师真相迟早会水落石出的。」 枫都却道:「我没有担心这个。」 智子老师讪讪地一笑,转了个话题:「对了,比赛延期,我们可以多劝劝春原,说不定他改变主意报名了呢。」 枫都没有搭她的话。 善良的智子老师充满期待地想像道:「如果春原和我们一起去东京,那么拿奖的名单上一定会有枫都君和春原君。」 第105页 她都可以想像出来苏雀和枫都一起在台上的合照。 苏雀热炽的外表,枫都淡冷的气质。在领奖台上,「咔嚓」一声,多么美妙的时光。 「而且,有春原和枫都的东京旅途,也一定很愉快呢。」智子烂漫地猜想道。 枫都没有附和。 可是他的思绪,也跟智子老师一同飘向了延期未来的、有春原身影的东京之旅上。 由于平野隆的坠楼,学校对春原的传言更深了。 「你居然敢跟春原走近,不得了。」有人这么对丘山陆人说。 丘山陆人得意:「我又没干什么亏心事。」 「那祝你们『性』福好了。」 「去你的吧!」 大家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放假期。 藤花高中临时安排的假期,是由于近期日·本各处频繁发生的大地震。 不仅东京,连茨城县也出现了六七级以上的地震。 · 假期的第一天,在一个水户市的住所里。 丘山陆人推开了门,展示给面前的人看。 非常大的主人卧室,看起来整洁,淡雅,甚至床单还有清雅的白色樱花的图案。床的长宽都近两三米大小,仿佛可以睡下一个足球队。 「你的房间?」 丘山陆人断定那个人显然是没有见过四五百平的大平层,才这么问。 于是,丘山陆人得意地问他:「怎么样,这是我自己住的地方。是不是很大?」 看到那个人露出的意想不到的神色,丘山陆人命令他说:「把衣服拖了。」 那个人犹豫了一下。 春原有些紧张。 丘山陆人发现了,不要求他。反而让他坐在床边上,递了一听可乐给他。 「你之前的传闻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个人摇摇头,低着头。 丘山陆人无所谓的吊儿郎当语气:「你说真话就可以了,他们都死了。还能怎么样?」 过了好一会儿,春原才说:「小光亲了我,让我做他的男朋友。」 「平野呢?」 「他,他摸我。和我说话,说这么多年没有人了解他,他很……难受和孤独。」 「哦。他们为什么都死了呢?」丘山陆人又发问。 「或许,是倒霉吧……」 丘山陆人要求他跟自己一起躺在这个犹如好四五张桌球檯拼凑起来大小的大软床上。 两个人平躺着,一搭一搭地说着话。 「我去过浅草寺,里面的和尚给我算过命,说我能活到九十岁。」 所以丘山陆人根本不怕「不要靠近春原苏雀,否则会不幸」这句校园传言。 春原躺在床上,听着丘山说话。而他的视线落在了摆放在对面高雅装潢的架子柜上的一个突兀的娃娃。 像是他前几天周末为丘山陆人妹妹夹的那款娃娃。 这是在……丘山陆人父母的房间里吗? 丘山陆人翻过身体来,他的手肘撑住了自己的身体,视线下,平躺的苏雀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真实。 他的皮相真的很像是浅草寺里的描绘的画里人物,总是显得有些古典。 窳白的皮肤,看起来有些无措的双眼,黑白分明到极致。 柔顺的头髮,铺落在洁雅和微微下陷的床单上。 一向偏淡红的唇有一点水色,看起来像是不蹂至到了深红、血红对不住他的漂亮的唇色。 丘山陆人低下头,过去的他总是要在校园暴力中才能尝到春原的嘴巴。这次,他浅尝即止,低下头,便能採撷到。 过了一会儿,「糟糕,我妈要回来了。」丘山陆人像是听到了最外面的开门声响,他立即从床上爬起来。 …… 咖啡馆。 「我看到我房间的监控里你和我儿子在房间玩的游戏了。」面前是个看似很像普通人的太太,如果不是衣服华贵,饰品精緻,就是普通的市民阶层。 「你真是不知羞耻。」面对太太的职责,春原神色有那么一分内疚和难堪。 「我要求你马上离开我儿子。」阔气的太太口气都是狂妄的。 春原点点头。 阔气的太太不相信他会这么配合,「你真的会离开我儿子?」 春原回答:「太太,我需要一笔钱。我听说,有钱的人要别人离开她的儿子,那么别人都会获得一笔钱。」 丘山太太怒不可遏。最后仅支付了咖啡费用走了。 过了两天。 春原在和别人在下西洋棋。他是白棋,别人是黑棋。 那个人笑嘻嘻地问他:「丘山陆人有没有得到你?」 这几天里丘山陆人和他都是出去玩,这时候,春原抬起头,看了看这一层楼里的丘山陆人,他正跟别人在模仿着大人打桌球中。 春原犹豫了一下,动作的同时,把白棋吃掉了对面的黑棋,他过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那个下棋的朋友拍手大笑:「什么感受?」 「没什么感受。」苏雀回答说。 他一个白棋被人吃掉了。 那个人又问:「听说丘山陆人还是处·男哦。他真的把你上了吗?你们不会很难才可以的吗?」 「有什么难的。」苏雀又吃掉他一个黑棋。他的语气越来越成熟沉稳了。 就在这时候,手机简讯提示,春原的银·行帐·户又得了一笔钱。是丘山太太这几天分了两次打入他的帐号。她命令他不要和自己儿子在一起,可是春原答应了,还是继续和丘山陆人出来玩。 第106页 三大笔钱。春原想着两个死者的最后尸体样子,马越小光他是看尸体照片。平野隆他是直截了当地看到了他的死法。 下棋的朋友又笑笑地说:「丘山陆人有个很奇怪的癖好。你们玩了吗?」 这时候,苏雀抬起了眼,他有一点茫然。 …… 第53章 穷且默的春原君15 春原犹如僵硬的木…… 15 因地震而放的假期, 学生们还不知道这个假期有多少天。尽情地沉浸在这个突然而来的快乐假日中。 丘山陆人家。 现代风格的木式日本住宅,透过宽敞的落地玻璃,可以看见建筑物外枫树一重重地燃烧起来。 灰白装潢的一楼客厅, 简洁的木地板上。春原感到窒息,他整张脸涨红了起来,眉头紧锁。黑色的头髮摩·蹭在了别人的衣服上。 他的手指如同了微捲起来的水仙,很快,就有人牵住他的五指。他耳边是嘈杂的笑声, 大腿和脚肚子的附近有一点痉挛抽搐。 有人的湿滑的舌头顺从他合不拢的嘴巴滑进来,咬舐过他里面的腔壁。 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那些人笑嘻嘻地松开他后。春原犹如僵硬的木偶滑落在地上, 过了几分钟,才在地上由平躺的姿势,到微微侧过身体,蜷缩着, 以一种保护自己的防御姿势,就像是烫熟了的虾米。 因为弯腰,露出了光滑的后背尾龙骨附近的皮肤。 有人摸上去他后背的腰, 跪上去查看他的时候, 另一只手将他青紫色的脸翻转过来。 「被玩到不行了。」 「他快死掉似的, 哈哈。」 「看起来,就像是任人操刀的宠物狗一样啊。」 这种夺走唿吸的游戏, 每两三个小时,就要进行一次。 很快,丘山的妈妈看到这几天家里的监控,恼火和失控的疯意几乎是从她的脚冲到了头顶。 傍晚,春原盖着被子蜷在了床上, 丘山陆人看到了他的脖下的淤青,摸玩了一下他的脸。便又想跟春原亲近。 听见像是一楼的车库门开了的动静,丘山陆人没有当回事。即便他母亲偶尔回家,那么他把春原养在房间里不出去,他家的大人就不会发现。 丘山太太从车库把车门打开了,忽略佣人的招唿,出奇冰冷和直径地走上楼去。拧开丘山陆人的房间门就进来了。 丘山陆人诧异,「啊,妈妈……」太太一言不发,上前直接把被子掀开,把经歷了几天非正常游戏的病昏昏的春原从床上拖下地上来。 太太掐住了春原的脖子,对他发疯一样又打又骂:「明明说好的离开的,明明答应要滚蛋的……」 没几分钟,春原比起他们白天玩的窒·息游戏,脸色尤其得泛青色,最后脸色变化成了死沉沉的紫色。 丘山陆人立即去拽他的母亲,拖着女人的腰要将她从春原的身上分离开。才发现,这个女人的力气比自己想像中还要大。就像是强力胶和粘合剂一样把她和春原粘在一起。 太太做的蔻红色的指甲要陷进了肉里一样。 一边死死掐住一边失了风度地咒骂:「离开丘山,离开我们家,离开这里,去死,给我去死……」 赶上来吓坏的女佣连忙和丘山一同拉拽着母亲。 女人就跟被恶魔附身了一样,嘴里骯脏的侮辱的不堪的,第一次发现了她居然会这么地失态和疯魔。 「松手!松手啊太太!」 不知过了多久。丘山太太最终感受眼前一阵黑暗,松了手被女佣抱开后,过了恍如隔世好几分钟后,才发现自己被拖走得远远的,盘着的头髮全散了,衣裙上血迹斑斑,女佣的脸色更是吓得煞白。 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颌和下巴,源源不断冒出来的黏煳的血液。 女佣完全没想到,这位儿子会将用手里的菸灰缸狠狠地砸在了自己母亲的脸盘上。 …… 几天后。 「恶,是每个人心里遮丑布下,一块净土。」 「要虔诚地相信神明,才能将恶抑制住。」 「所有人都是骯脏的猪狗。没有人能是例外,无人能逃脱神明的审判……」 春原睁开了闭久的眼睛,轻轻地眨了眨。他发现自己的跪坐的姿势让腿脚已经麻木到失去了感觉。 秀树在他不远处的前方,众人如春原一样,跪拜着春原秀树。 春原双手撑着地,想摆脱掉这个跪着的姿势,换做坐下来的动作。可是他的腿已经麻到像是不属于自己,连控制的动作短时间内难以完成。 不远处,秀树淡净的脸庞,疏离的眼色在昏澹的烛光里,有那么一点叠重影倬的灰。 他的眼睛没有感情。 像是抽离这个世界,淡漠无情地偶尔扫过信教的信徒。 只有视线落在了春原的脸上时,会偶尔映出了旁边烛火跳动的光影。 因为春原这个假期里的前些天时,实在过得有点糟糕。春原的裸露出来的皮肤,基本带有不同程度的淤伤。从水户市接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脖颈是好几天都消不了的淤紫。 在水户市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询问自己:「真的是接我去东京吗,哥哥?」 春原被一个同学的家长投诉,甚至报警。警·察上门没能解决他们的纠纷。家长痛斥他拿了一笔钱,没有遵守约定离开她的儿子反而还把他儿子变成了一个伤人的暴力同性恋。 第107页 秀树说:「只要你想。」 春原家都是利益驱使行事。如果春原苏雀对他们没有任何用的话,秀树不会大费周章屡次折返水户市和带春原出席这种信徒集聚的教·会里。 既然哪儿都是苦难。 秀树身边也会是苦难吗? 春原依旧是道:「……我想去。」 此刻,春原看到了被东京市的小规模集聚的几十人信徒当做神明的秀树。 他依旧是想和秀树在一起。 好像,秀树还能阻挡一点伤害他的人。 他会帮他。 就像是之前的枫都。 七八十个信徒的东京聚会结束后。 秀树开车带春原回他在东京的住所。 进去后,发现是一个不大的住所,有两层楼。甚至没有水户市丘山家的占地面积大。 但是非常的干净,整洁。带有一个院子的草坪,草坪上种植了许多白色的月季,不分季节地绽放着,只有风动,就能闻到空气里送来的清新的月季香气。 秀树还有一个专门的储物间,里面用箱子装满了秀树的获得的奖项,包括他那次的新人文学奖和其他艺术的奖项等等。 储物的房间里面是放满了书,用书柜装的,箱子放的,桌子上地上堆积起来的,还有大纸箱子装有的各种厚重的画集,画册,还有好几纸箱低柜里的影碟光碟,堆积得就只剩下了不多的位置的中央是一架披盖有防尘布的黑色钢琴。 纸箱里的似乎是新书,还没来得及翻动的,可也没有积多少灰尘。书架有好一部分书籍落了一点灰,似乎摆放久了一点的。 秀树家一共四个卧室,除了他自己的卧室外,其他房间都是混乱,脏的,还带有其他人过来留宿的精·液。 春原很吃惊:「为什么不清理或者清洗掉它们?」说的是污秽的床单、被褥,和落有了汗水与爱·液的地板之类的。 秀树问:「他们更喜欢这种遗留味道的疯狂。就像是狗在自己领域撒尿。」 「他们常来你家吗?」春原诧异。 「有时。」 「他们是谁?」春原好奇。 「上流的人们。有的是自称的艺术家,有的是普通的有钱阶层。」 所谓的上流人们、所谓的艺术家,他们的世界春原不懂。 「清理一间房自己住下吧。不想自己打扫,明天家政八点上门,你要求她一同打扫了。」 「好。」 春原更好奇的是,脱口道:「哥哥会经常跟人发生性的关系吗?」 秀树摇头。他说:「他们会带着伴侣来,或者招服务者上门。」 「那你这里不就成为了容留别人快活的地方么?」春原的不解。 「你读日本文学么。」 「什么作家。」 「自杀的作家们。没自杀的作家们。」 例如吃安眠药的芥川龙之介,切腹的三岛由纪夫,烧炭的川端康成,投水的太宰治。例如书中萦绕不去自杀气氛的村上春树。 「他们的书里也是这样?」春原问。 「他们书的感觉就是这样。」 真是荒诞和奇妙。春原想。 或许是自己一直没有接触过上流阶层的无知浅陋吧。 晚上,春原把二楼的一间客卧的床单和被单都换了新的。 桌子,床柜擦了一次后。春原睡在了新的床单上,闻着空气里淡淡的新被子有点儿刺鼻的味道。 他闭上眼睛,白炽的床头灯盏就在离他手臂很近的位置,可是他没有动手去熄灭。他好像一下子就能深陷睡梦中,但是又没有完全睡着过去。一直是这种朦胧的睡眠状态中。 突然,他醒来了。是被楼下的一阵声响吵醒的。春原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好奇楼下的人声,于是他打开门,穿着棉质的睡衣就出来了。 秀树和几个朋友在一楼的客厅里,手里是酒水。 此时,春原看了一下走廊上的钟表,此时是凌晨的两点多。 秀树的朋友好像没有发生或是在意春原的存在。 春原走下楼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要跟这几个跟秀树差不多年龄的年轻人打招唿。 他们喝酒,在客厅播放影碟,或者酒兴起跳舞的。 「睡不着吗,」秀树看到他下楼。 春原点了点头,主要是他想看看他的朋友在秀树家会干什么。秀树让他再去厨房里拿十多瓶酒来开了。 春原拿了十瓶开了,再切了一点冰箱里由家政买的水果,橙子、蓝莓和草莓。洗干净和切好放盘子端过来。 秀树的脸喝得有一点红了,可是他依旧是风度在的。甚至言谈举止很得体的。 淡峻的睫毛下,是略清明一些的眼睛,配合着他所谓的朋友交谈时透露出来的淡淡的色彩。 他太冷淡了。就像是整个人是冷的分子塑造的。黑色的头髮,孤消的身影。看到春原开的酒,跟他温和地说话: 「吵到你睡觉了。他们还有一个小时才走。」 「没关系的。」春原回答秀树。 「喝一点酒吗?」 春原摇摇头,看着秀树喝了杯子里的透明的葡萄酒液。脸上是淡淡的漾红,不多,依旧很好看的。 原来,东京家的生活是这样的。 或者,准确来说,秀树的生活是这样的。 第54章 穷且默的春原君16 春原想推开他,可…… 第108页 16 第二天, 秀树醒来,是早上的九点。如果家里不来人,他每天是六点左右醒来, 再步行去东大上课。 只要教里有活动,他那一天的课程就会翘掉。提前开车去其他城市进行这种集会。 春原的母亲——莉香小姐靠这种邪·教敛财无数,甚至色·利双收。再用这种钱财笼络和固定他们阶层的圈子和朋友。 他是莉香小姐的手和脚,替莉香小姐去做一切实现利益和巩固莉香小姐地位的事情。 这样他才有存在的价值。 最近,莉香小姐认为, 她丢弃在茨城县的儿子——春原苏雀,如果春原苏雀「愿意」,那么也可以替她做这类的事情。 如果不是苏雀的父亲破产, 可能还没有这么快,能把苏雀接来身边,做这一类的相关事情。 春原昨天就问过秀树能否进入他的储物室,秀树说可以。 此时的他, 在八点家政来之前,把家里凌晨客人的痕迹,简单地打扫了一遍。他待在了秀树的储物间, 翻看一些书籍。 有的书他看不懂, 名画的画集他只是囫囵地看过一眼, 只觉得风格都很好看。有一种特别的、舒适的感觉。 储物间的空气里,有着淡淡的纸质发霉的气息。秀树应该没让家政打扫和清理这个房间, 春原坐在了地上带有长绒毛的圆垫子,着迷地看了一本短篇的,自杀掉的作家写的《维庸之妻》。 储物间的门被敲了好几下。 春原半分钟后才听到,立马放下书去开门,他以为是秀树。 结果是一位陌生的家政女人, 告诉他:「春原先生问你是否要和他一同出门?」 春原连忙下楼,换好了衣服的秀树在门口:「我去上课,你要不要自己去逛下东京,这是家里的钥匙。」 「上课?」他差点忘记了秀树还是一位东大的在读大学生。 春原摇了摇头:「我不出门。」 「那你在家很无聊。」 「没关系的。」 「你想和我一起去上课么?」 「啊?老师会把我赶出教室吧?」还没有上大学的高中生春原无知地道。 秀树说:「老师不会认识你,在教室里,我也不认识我的同学。」 春原惊奇,如果他的高中也是这样就好了。 「你们东大不因为地震停课么?」 「有的教授还坚持上课,学生不想听,也可以不去。」 和秀树一起在可容纳近百人的教室上课。可来上课的只有十几个学生。坐落零星地分布在教室里。 春原努力地听着老师说的内容,认真听进去后,发现,原来大学讲的哲学课他也能勉强听懂。 而想跟秀树高兴感嘆说一声「这堂课我也能听」,秀树在一个白色的写字本上,潦草地几笔画了一个大教室的速写。 「啊,好漂亮。」春原看到了,黑色签字笔的简单的几笔,就很有画家的洒脱和风格感。 「这张画可以撕给我吗?」于是,春原得到了这张大教室的速写画。 中午,他们在学校的餐厅吃饭。 下午的时候,秀树上完课了,下课后去了东大附近的画室里。这间画室要转了好几个街道,好几个隐蔽的巷道,到了一个根本难以发现的住楼楼梯口上楼,层层招牌和其他建筑物遮蔽下,居然藏着一所不起眼的小画室。 进门,是扑面的油墨、颜料的、画纸的刺鼻的气味。 留着长发的友人,一位同行朋友,还有一个带着圆圆眼镜的、穿着裙子的男画家,也就是这间画室的主人。这位画家看见了春原后,只撇唇一笑。笑容不是那么大方,和对其他人的笑容不一样。 在谈到自己新画的一幅人坠入泳池、全是由不同深浅浓淡的蓝颜料绘图的画时,骄傲地谈吐一番后,只略略地扫了一眼春原。 春原一开始还很热情和感兴趣询问画家作画的背景和画里的含义,如果更懂一点的人会问到作画前的想法、作画时用笔和画法、创作用时或画下来是否顺畅,可画家三言两语打消了他的热情。 「你看得明白么,」尤其是下一句,「像你这种普通的人不需要看懂。」 故意反问:「你是秀树的朋友?」言下之意是,秀树会有你这种粗俗的不懂艺术的朋友? 「呵。是吗。那你得多请教下秀树才对了。」甚至冷笑。 春原有些愣住了。此时的秀树和到肩长发的青年在看另外几幅画,瞬间被浇了冷水的春原,感觉到了失落和自卑。 春原一路不再有言语,只默眼地看着这个虽然狭窄、凌乱脏污的、散发颜料和纸张和腐潮气息小房子里,藏有许多冲击视网膜的画。 看不懂风格的、用笔热炽的、内容大胆的,等应有尽有的画。 画的内容、风格各异,画面所表达内容外行是看不太深入的,大多数的画是色调深沉的。 直到春原看到了一幅两具男性和一具女性三人交缠的裸·体的画后,春原急忙避开视线后,不经意地抬起头,看到了秀树和友人正在认真看,眼里并没有和世俗一样的闪避或猥浊。 只是单纯的艺术观摩或欣赏。 留长髮的友人叫做木藏,看到这幅三人合·媾的话后,细细观赏了一会儿,说道:「看画里的那个男的,像不像你,秀树。」 秀树看到了,说了一句:「真有点。」 第109页 「你画的?」秀树问画家。 他眼里也没有生气,很随意地提问。 画家老闆直言,「我画的,」语言里还带有自豪,「像不像?」 同时,画家补充说着,「我实在找不出模特了,想像中你的样子就一口气毫无障碍地画了下来。画完后,感觉还很不错。」 秀树没有愠气,也没有其他不满的情绪。只是淡淡调侃了一下,「我的模特费呢?」看来,他们三人是认识的、关系还不错的朋友。 春原一直很垂头丧气。他好像融不进去他们聊天的氛围里。他在这间小小的画室里,跟秀树就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或许不止这个小小的画室。 回去时候,同行的人,留着齐肩的长头髮的木藏,问春原:「要一起坐车吗?」 「什么?」春原没懂。 因为画家、秀树和另一个朋友已经坐满了一两计程车了,所以木藏问春原,要不要和他一起搭乘同一辆车。 上车前,秀树问他:「你真的想和他一起回去么?」 春原有些自卑了,说:「嗯。我想了解更多关于画的知识。」只有木藏愿意搭理他,在刚才的画室里。 回去后,在下车的时,春原有些别扭。他衣服下,裤子部分有些湿了。他想掩藏,可秀树看见,却也不说什么。回到家里,家政早走了。 春原立马上楼去换衣服。 秀树从冰箱里拿出来家政做的简易便当,简单地热了一下。下楼后,春原和秀树吃饭,可他的耳朵始终有点烫红。 秀树说:「今晚我有个应酬,得出去一趟。」 春原点头,他知道秀树几乎每天都要联络和应酬他们东京的上流社交。晚上秀树就出门了。 春原待在了秀树的储物间,耳边流淌着房间里的唱片机里播放的古典音乐,偶然翻看还有世界名画集上一些裸·体的画,是十七八世纪的鼎鼎大名各流派画家所绘的绘画合集。思绪杂乱,想起今天下午车上,木藏亲吻自己的手场景。 在计程车上,木藏问他:「你怎么会认识秀树的?」 春原感到困惑:「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好像不太懂画,也不太了解我们聊的内容。」木藏实话实说道。 木藏又补充笑:「没关系的。我们知道秀树会认识一些草包富翁。」但是他这句话说完后,又很快勘误一些上一句语句言辞的准确性,「我不是说你草包,大概,我说的意思你能懂吧?」 春原只能微微地点了下头。 他们好像跟秀树都认识了不短的时间。或许很了解秀树吧。春原想。 于是,春原呆呆地犹豫开口,他问:「秀树是不是交往过好一些人?」他的家里可以供朋友去淫·乐。他也不介意朋友在他家半夜制造的痕迹和噪音。秀树或许是个自由的、开放的人呢。 木藏笑:「你喜欢他?」 春原没有否认,只点点头。 木藏摸自己的身体,帮自己缓和着身体的僵硬。 青年俯过身体来,亲吻着春原,春原想推开他,可木藏表现地很温柔的。亲吻着他的手背,手腕,手臂,以及他身上的衣服。「啊,你不是秀树喜欢的那种人。」直到含着春原的嘴巴,木藏把实话说了出来。 春原那一刻感觉到了绝望。 「你真漂亮。」下车前,木藏夸奖他说。 「秀树不会因为漂不漂亮而喜欢,是吗?」可怜的人啊,可怜的话。 「或许漂亮还不足够吸引他吧。」木藏笑。他理解眼前这个人的心情。 爱而不得,不就人生常态。 人总是很久很久以后能懂得这些道理的。 春原只想花更多的时间去看秀树看的书,去知道秀树听的音乐,见秀树的新箱子里最上面的几本新书里还夹着别人写来的求爱信,秀树还没有来得及看的那几本新书。 或许是店员写的,或许是秀树朋友送的一堆书里夹私的。 晚上睡觉,他想着秀树。被子里是溽热的。 他头脑缺氧的时候,甚至想打电话叫秀树什么时候回来。但是又不能。秀树总是有应酬,有重要的事情做,不像是自己。 秀树是东京春原家的门面,是交际的好手。 他天生就应该周转在这些名流上层的左右,逢源左右,受人喜欢。 这时候,春原的手机突然像是剧烈震动起来。 他拿起手机看,无数个陌生人的电话涌进来。 第55章 穷且默的春原君17 春原的脸颊是红扑…… 17 第一个电话春原拿起来接听, 是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声音,里面传来了粗鄙的语言:「滚出来,你个不要脸的母狗。」 接二连三的是几个不同号码不同的男人, 称唿着他的名字:「春原,我好想你。如果你五分钟不从家里滚出来,我就会让你的尸体上东京电视台。」 这都是他不认识的人们。在这些他后来疯狂掐断的电话中,看到了好几条不堪下·流简讯中,夹着熟人发来的一条简讯: 附带了一个定位, 地址是一所酒店附近。 还附带了好几张涂鸦的手稿,上面画着残肢的人,脖子上被铁丝勒住几圈。逐渐被人拖拽在地面滑动的稿纸。 春原从床上坐起来, 他望出去窗户,东京大学附近的风景,仿佛外面一个个人在黑暗中盯着他看。 第110页 东京一所酒店的监控的视频下,两个年轻学生模样的人, 一起进入酒店。 由于是深夜了,前台没有特别的要求做登记,尤其是另一个人有房卡的情况下。 电梯的监控下, 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少年, 非常冷漠, 偶尔回头看一眼另一个纯色着衣的少年时,眼神充满了不满。 电梯很快就来了, 背后站着的人退了两步,黑色外套的人把他硬拽进去电梯里。 再到电梯里的监控,那个被拽动的人吃疼地蹲低了腰,另一个黑色外套的人一边腾出手按完了楼层后,另一边, 将他面朝里面地推在了监控底下。 由于是视角盲区,看不到他们做了些什么。 按的楼层到了后,电梯门缓缓打开,并没有人出去。电梯门自动合上后,又被电梯里的人按动后,再一次打开。 过了半分钟,电梯监控下的两个人才往外面走。另一个人软着腿的,被黑色外套的人攥着腰。 两人来到一房间门前,刷卡,房门开了。一个人被黑色外套的人推着进去的。 门「砰」地关上。 应酬上,秀树收到春原发来的一条简讯,简讯内容说他在东京有个朋友,出去玩几天。 秀树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面前的客人身上。 第二天早上,丘山陆人的房间门被敲了敲。 忙着在吹头髮的丘山陆人烦躁地腾空出去把门开了,门外是身高不到一米的小女孩。是他的同母异父的妹妹。 她不说话,就像是没有长嘴巴一样。尤其是面对丘山陆人时候。 丘山陆人知道她来是母亲叫他来催自己了。 于是哼一声:「别催了,快了。」 趁着藤花高中因地震放假的期间,母亲带着他和妹妹应丘山陆人的要求,来东京度假了。照理说东京和几个城市是地震期,但是在这个国度,地震他们早已习惯了,除了偏远一点的郊区受影响,繁荣的城市根本没有多大影响。 四岁的妹妹今天穿了黄色小裙子,戴着别着小黄鸭的太阳帽子。打扮得很漂亮,可是脸上好像从来没有笑容一样。 她哥哥正在吹着头髮。电吹风「呜呜」地作响着。 妹妹和丘山太太一间房间,丘山陆人自己一间房间。 她打量着丘山陆人的房间,吊下来羽毛吊灯的天花板,木色的衣柜,大床上的被子经过一夜睡眠后显得皱团团的。 有个电动落地窗帘的小阳台,靠近小阳台那边,还有棕色的沙发和规整的书桌。 妹妹站在大床边,床铺有一定的高度。妹妹只比床高出半个头。她不敢走动,也不会去碰丘山陆人的东西。因为这样做,总免不掉丘山陆人的一顿斥骂。 妹妹回头看了一下,他哥哥正对着镜子不断地抓头髮造型。而妹妹过了一会儿,转过头去,她蹲下来。 小黄色的裙子的裙摆被她的小手揪起来一点,她是个讲卫生的小朋友。她低着头,甚至还更要低一点。 她一直看着床底下。 门外传来了母亲的催声。 丘山陆人不耐烦,丢下电吹风,在镜子里最后抓了几下:「来了来了,」过去沙发里揪起自己背包,把防晒和矿泉水扔进去后。 「来了,」丘山陆人走出去的时候,妹妹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是她边走边回头,紧紧看着床底下的模样。 到了房间的门口,丘山陆人被背包背上,看见妹妹磨磨蹭蹭,呵斥她一声:「像只鸭子一样,快点出来!」 母亲整理了背囊才过来,招唿妹妹,把妹妹的手牵住。妹妹回头,丘山陆人把房门大力地合上了。 中午,他们重新回来了酒店。丘山陆人又渴又累,刷卡进入房门后。 丘山陆人走到床边,他趴下地上来,手从床底下,抓住什么,用力地一拖,把那个人的肩膀钳着地就这样从床底拖了出来。 只见那个人的脸颊是红扑扑的,脖子有一点青紫的痕迹。 丘山陆人又再次起来,在房间里找到了矿泉水,拧开了瓶盖,那个人平躺在了地面上,丘山陆人顺着揪住那个人的衣服,把他上半身拉了起来。 瓶口对准那个人的嘴巴,捏住他的下颌,「张嘴。」 那个人迷迷煳煳地听话,张开了嘴巴,水流了一点进他的脖子,湿了一些在他的衣服上。 丘山陆人发现午后的太阳晒进来,正好落在他的床面上,刺眼的,扎皮肤的。他去把电动窗帘的按钮按下,缓和地拉上了帘布后,房间暗了下来,宛如在晚上。 中午休息两个小时。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妹妹又来叫丘山陆人了。 丘山陆人正在给他的摄影单反装着电池,很不耐烦:「没看见我在忙吗,让她等等。」说的是自己的妈妈。 下午换过了一条鲜红裙子的妹妹,抬头和环顾地看了看房间的四周。 床底下空荡荡的,丘山陆人坐在了床边上低头鼓捣着相机。 妹妹注意到了衣柜,早上看的时候,衣柜合起来。现在,露出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衣柜的下角还露出了衣服的一角。 妹妹转过头去,看见丘山陆人起来,去洗手间里的镜子前擦防晒油。只见衣柜透过灰澹的光线看去,里面的那个人垂着头颅,眼睛是闭着的。 妹妹伸出手,碰了碰那个人被放在了后背捆着的手。 第111页 他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只见他的睫毛很长,是垂着的状态。 妹妹没有声张。 下午不到六点时,逛着东京银座的丘山陆人一直说累,嚷嚷着要回去酒店。 妹妹想跟面前的卡通版的长颈鹿塑像拍照,妈妈给她拍了一张后,丘山陆人的脸色更加冷淡:「什么时候回去,」 「好了好了。」丘山太太看了一下拍的照片,妹妹从卡通的造型上自己一个人待着,造型有点高,太太差点忘记了她,回头把她抱下来。 他们打了车,一家人回去酒店。 回到酒店,丘山陆人马上回去房间里。他立马匆忙地把人从衣柜解出来。只见把春原抱出来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掉出来了。 丘山陆人把他放在了床边上,他的黑髮无力地垂落在了白色的床褥上。 丘山陆人点了披萨的宅急送,拿着披萨的外卖回到房间,撕开了一块,把那个人的肩顺着抱上来一点。 丘山陆人把饼撕开混着果汁沾湿了一点,这样会更适合吞咽。 「给我好好吞下去。」 晚上的时候,他们要出门去吃饭。 临出门的时候,丘山陆人问那个人:「要吃寿司吗。」那个人微微地点点头。 他们一家去吃东京有名的神户牛烤肉吃饭。吃完饭后,丘山陆人根据手机导航,去了一家评价还不错的寿司店。 挑了蟹肉和刺身打包,他结帐的时候露了一下他的黑卡。 店员看见对他更加客气了。 提着打包的盒子回到酒店,丘山陆人刷了房卡,进去房间后,把那个人从卫生间里拖出来,拖到外面,把他半拖半抱住,扔到了床上。 本来他就裹着被子,像是被粽子包起来。 迷迷煳煳不是睡觉就是发呆,被丘山陆人这么一弄,那个人又眨了眨眼睫,嘴巴里塞进来了一个非常腥的金雕鱼刺身。 看到他皱着眉头,吞不下,丘山陆人就骂他。 再把寿司上面的生鱼片拨掉,春原咀嚼着几口寿司的米饭,吞下去后,丘山陆人的脸色才会缓和一些。 「很无聊吗?」丘山陆人问他。 「很无聊。」 春原想着,他这几天不在家,秀树会不会很着急,甚至要找他。或者一直打他的电话。 他不知道,丘山陆人藏起来他的手机,给他哥发简讯,说他去找东京的朋友玩。 第二天,他果然就发烧了。丘山陆人凌晨四点的时候才发现,于是早上时候,早些爬起来去买药了。 出门时,丘山没有把门关好。妹妹把门一敲,门自动开了,她进来后,发现哥哥不在,就看见大床上的苏雀。盖着被子,闭着眼睛。看上去像是睡觉的样子。 苏雀过了一会儿,睁开了眼睛,看见房间里,丘山陆人四岁的妹妹。每天早上,他妹妹都会来房间叫他出门。 妹妹看见房间里丘山陆人不在,她站在床边,看着苏雀。 苏雀告诉她:「你哥哥出去了。」 妹妹站了一会儿,苏雀伸出手去,摸了摸面前的妹妹。 妹妹跟他说:「娃娃。」如果不是她开口,任何人都觉得他妹妹就是个不会说话的或者自闭症的小孩。 妹妹对苏雀印象很强烈,因为他给自己夹了娃娃。 苏雀跟她说:「过几天再去夹。」声音听上去比丘山陆人温柔多了。妹妹又折回了自己的房间,拿来了早餐的面包,以及一点零食给苏雀。 第56章 穷且默的春原君18 苏雀的身段软绵绵…… 17 等妹妹走了后, 苏雀从床上爬起来,他翻开了房间的抽屉,衣柜, 以及丘山陆人的背囊。 他在找他的手机。 虽然是六七点,天空已尽鱼肚白。洒落在了翻东西的人的弯弯的背嵴上。直到他终于翻出来了一个黑色的屏幕,点亮了一下。 只见上面显示有两个秀树的未接电话。以及其他人的来电。 下午回到酒店后,丘山陆人一家的行程才暂时休息。 丘山陆人回到房间里,他把长期不用进门打扫的牌子拿回了房间。 那个人吃了药后, 退烧了。体温也恢復正常。 丘山陆人扔了一件某牌子纸袋给他,丘山陆人穿着的宽松外套是黑色底白色图案。而苏雀换上后,是白色底的黑色花纹的外套。看起来是同款不同色。 晚上他和苏雀出去, 在东京有名的餐厅吃饭。 他们还是租的汽车去的。 餐厅优雅,有庭院,只容纳七张桌子。 先是浅浅的漆碗倒一碗清酒,葡萄酒和清酒混合。倒入了研磨过的粉胡椒和月桂叶叶里。透明的酒水变成了略微淡粉的颜色。 丘山陆人喝了一杯。 苏雀想到他要开车, 「喝酒开车也没关系吗。」 「就一点,怕什么。」 豆角花瓣天竺葵叶的沙拉,看起来, 橙色, 黄色, 淡深绿色,看起来胃口很好。 野生蘑菇片配松叶蟹做的酱。 烟燻红点鲑鱼, 正是这个季节吃的最好时候。 丘山陆人摇晃了一下酒杯的液体。 「我不想喝……」 「发烧喝了就不会疼了。」 春原喝了一点,他喝过的杯子,唇沾上的地方,丘山陆人对着那个几乎没有印记的位置,小饮一口。 「你嘴巴有水薄荷的味道。」 第112页 丘山陆人看他, 丘山陆人的眼色是褐色的。 苏雀解释说:「我,我在你房间找到了水薄荷的糖豆饼干。」 丘山陆人拿着透明的玻璃酒杯,歪头,视线透过玻璃杯外面不同小圆棱的折射面,「我总觉得奇怪,在班上,枫都对你总是若即若离的关注。」 「你们私底下是不是情侣?」 春原略微惊讶,这时候上了一道菜,是稻草熏制表面略有一点焦的龙虾,搭配野生蘑菇熬制的奶白色酱汁。 丘山陆人反倒是脸上浮出了一点笑:「就算你们是也没关系,」 被丘山陆人手下的刀叉扒开的龙虾的肉软绵的,甚至还有一点透明肉质的颤抖,生吃龙虾他们并不是没有吃过。 叉子衔来的龙虾绵密的肉,餵到了春原的嘴边。 望见这白生生的肉,春原想摇头拒绝吃,可是丘山陆人按住他的肩膀。 吃下一小块,只觉得在嚼冰凉的淡淡发腥的棉织物。 声音是冷静,在末梢甚至有一点兴奋,「我居然泡到了水见枫都的人。」 餐酒是苍梨县的酿山梨酒,丘山陆人轻轻摇晃着,酒杯映着他略骄傲的脸色。 「我是不是第一个会让枫都戴绿帽的人??」他询问春原苏雀,「如果他知道我把你关在酒店房间里,晚上我们一起洗澡,一起睡觉,他会不会恨死?」 春原往后缩了缩,摇摇头。「我和他……并不是……」 他们在一个竹制的半落帘的靠近庭院的位置,送餐的人过来,送来了下一道菜。 是夏季最盛行吃的烟燻鲈鱼,现在已是深秋,由于是餐厅的招牌菜,做法奇特,品尝起来又美味。 选取的鲈鱼的肉质十足的肥,先是炙烤鲈鱼的脂肪,再用烧红的炭火燻烤鱼的表面,再进一步将脂肪的香气徐徐溢出。 送餐的服务员看到了两个年轻的少年在用餐,白色外套的人露出的一截手臂,满是淤青。 他再看去另一和他同款不同色的少年,只见他恣意张扬,语调高扬,「没关系的,要是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生活,也没有问题的。」 这一小块鲈鱼做法很简单,但是摆盘相当精緻。 春原吃了一口,立马皱起了眉头捂住嘴巴。 「我们三个人一起,难道你不愿意吗?」丘山陆人忽视掉他吃到熏得苦丝丝的鲈鱼的表情,语气颇似大方地问他。 那个人的动作只有摇头和诺诺的一两个字。 服务员从垂下的三分之二的帘布下,那两个人的身影颇像是一对少年同性恋。 两人不是相对桌的两边而坐,而是同坐在一边。 送来的奶酪拼盘,有着多种的奶酪种类,软质,硬质,蓝奶酪等。 春原吃的那一口有点发酸,他本来没有胃口,强撑住吃下了好几口。这是他这几天住在酒店唯一吃的新鲜的正餐。 「我想回去,」春原的声音弱弱的。 「回哪儿?」丘山陆人像是最上层的人,左右行着刀叉,态度倨恣。 「我想回我家。」 「你家可不在东京。」没有理会春原的要求。 最后送来的甜点是羊奶酪米布丁,还有花瓣碎的焦糖挞,配的是烟燻焦糖冰淇淋。 羊奶酪的布丁被甜点的小勺子挖下一口,直接地送到春原喉咙最深处,像是惩罚性,直到他多次发来了想呕出来的声音。 一共有三种酒,最后一个配酒是来自佐多县的白葡萄酒,丘山陆人喝得脸上出现了两坨微红的云状色素。 可是他的眼至少是清醒的,在要求春原阐述他和枫都之间的事情时。 「枫都是不是喜欢动用暴力,而你是接纳的一方?」来自丘山陆人的挖掘他和枫都之间的秘密。 「如果我们两个人同时对你做那些事情,你会不会更加的享受?」甚至提出了构想。 春原的头已经摇得像是蔫了许久的凋白色铃兰,眼神更是哀求一样。求他不要这样。 苏雀内心:「你觉得枫都会答应三个人?」 跟久了反派的系统:「世事也不是那么绝对的啦宿主大人qaq」 苏雀:「?」 少年摇晃着酒瓶的身躯,看起来他不像是喝醉,更像是带有一点愤怒。用他的黑卡付帐后,和他同行的朋友离开了餐厅。 回到他们租的东京着名租车的某牌子小汽车上。 车内没有把驾驶座上的灯打开,喉咙和气管道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手脚挣动被少年的膝盖抵住,死死地压在了起伏的胸口上。 脸色在漫下来的褐蓝色的天色间的灰澹光线下,显得有一种死灰的痛苦。 直到身体突然传来了部分的僵硬感,死亡的窒息很久后才缓缓地被松开了一点,随即是意识茫然地忍受。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丘山陆人才缓缓地抱住他的身体,像是被浪多次拍打冲到了无人的小岛上的砂石上。 春原才感觉到身体是他的,手缓缓地也像是婴儿蜷缩的姿态,才去抱住丘山的背。 他们就在驾驶座,折腾到了后排的座位上。 春原的声音依旧在不停地小声啜泣说:「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为什么,比起枫都,我不是温柔了许多吗?」丘山的问。 有一只秋天的萤火虫从车窗缓缓飞动,像是逐渐薄紫下来的天色视线中,一点唯一的奇怪发光斑点。 第113页 春原看到它随着流动的空气,探进了开了半边窗的汽车里。 汽车在行驶中,副驾驶座上的人,脸上有一点红痕,脖子是更是几日积累下来成了淡淡的淤紫。 他耷拉着头颅,微风吹动落在他眼前的髮丝。 直到他的下颚被开车中的人的手抚摸了几下,嘴巴被打开,驾驶汽车的那个人在说话:「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你说不可以?」 「明明是多么高兴的事情,你不觉得濒临到绝境的时候,那种感觉像是在伊甸园吗?」 那个人刚才的啜泣已经够累了,髮丝随着浮动进来汽车内的风而扬动着:「不要再这样做了,不要……」 丘山陆人的侧脸转过来,配合着薄暮的东京风景下,有几分占有过后的得意神色。 「砰!」「砰!!」好几声巨大的声响! 下一刻,春原只觉得半个身体要飞出去,巨大的气囊爆出来,自己就像是滚筒洗衣机里面的毛巾,四肢由不得自己控制在空间中甩住,安全带像是松垮地勒住自己肝脏附近位置。 胃翻腾,刚才吃的东西打转。 视线是闪光又是漆黑,就像是在洗衣机的黑暗中瞬秒间滚动了好几周。 不知道过了多久,视线略微的光亮,一个手机的后视电筒光照了进来。 刺眼的光射入了苏雀的失神一样的瞳仁里,他的头颅被扬起来了一点,又松开了,他的脑袋重新落在了不知道是什么位置的冰冷的汽车硬体上。 苏雀的视线正是驾驶座上的丘山,只见他的脸充满着血,狭长的玻璃扎进了他右边的一只耳朵里,胸口以下的身体陷入了汽车破碎的巨大硬体上。 一口一张着,像是晚上吃的燻烤活鲈鱼的嘴巴一样。 几个东京青年从撞上他们的汽车上下来后,走到了丘山陆人面前,伸出一只手,在丘山被挤压得变形的身体想要找些东西。 「放哪儿了?」 丘山陆人的头,也是惯性地支撑着。胸口下汩汩地流出了黑色的液体,几个衣着普通、甚至于有些朋克风的青年两个人想把丘山陆人的身体从变形的汽车里拖出来一点。 但是完全是没有办法完成,而且那个人发出了痛苦的嚎叫。 在这个偏僻没有多少摄像头的位置,青年怕引来了路人的注意。 于是几巴掌毫不留情地打落在丘山的头上:「卡呢?」「你的卡放在什么地方?」 被汽车变形夹着的人犹如待宰的活鱼,只有嘴巴张合着:「什,什么……卡?」 「你的黑卡!」 青年不嫌弃手上满是黑色黏液的血,在变形汽车夹缝和人的身体粘合的地方不断摸索。 「口袋吗?」几个青年不客气地问着,甚至有人来摸苏雀的口袋,他比起丘山,状况要好一些,没有被变形的汽车夹住。 因为他的气囊幸好弹出来了,而丘山座位的气囊卡住,而且撞击故意撞在了驾驶座的地方,丘山受伤比苏雀要严重得多。 苏雀的脸实在是窳白,在微弱的天色下,黑色的髮丝下,他的脸色在天色的肤色下,变得更为的惨白。 或许是他们从什么地方看到过丘山消费时候,亮出了他妈妈给丘山的黑卡,而动了歹心。一路跟随丘山,在没有监控的路段撞上了丘山在东京租的小汽车。 青年在他身上摸了一会儿,苏雀的身段软绵绵的,像是一块没有生气的肉。 找了好一会儿,在找丘山身上的卡一青年兴奋大叫:「我找到了!」 青年和苏雀从声音看去,那个人举起了被黑血泡过,更为漆亮的银·联卡,在逐渐澹紫下来的暮色中,像是一张指引去往地狱的门票一样。 「哈哈哈!」 「密码多少?」 丘山的嘴巴一张一扬,微弱的数字声音从他嘴巴发出。 几个青年得意地开车扬长而去,留下了车祸中的丘山和苏雀。 苏雀因为巨大的撞击力的撞击,他先是眩晕了十几分钟后,才逐渐回过神来,视线清晰了一些,丘山掉落在了车内的手机在不停地来电响动着。 丘山的求生的视线不断地望住那台震动的手机,在这片没有人的地带,这是能救他的唯一求生之门。 「听,听……」 丘山要他拿起来接听。 苏雀努力了半天,因为他的手差一点就能够着,于是在丘山迫切的虚弱的目光下,苏雀够着了手机,拿起来看,是一个视频通话。 苏雀看了一下满脸期待的丘山,「……听啊,」丘山的声嗓有点沙哑,苏雀看到他脖子正在汩汩流血。他要求他接下这通来电。 苏雀打开了视频通话,那头是一张洋娃娃的孩子的脸。只见她葡萄圆的眼珠往上方看了一下,像是在听她妈妈的话。 那边传来了女人的声音,隔着手机有点远,苏雀还是听到了她在说:「问问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第57章 穷且默的春原君19 在客房里,苏雀闭…… 19 洋娃娃的脸模煳又对焦地出现在手机视频里。 她圆滚滚的眼珠看到了手机里的苏雀的那张脸, 这时候,丘山叫起来:「拿给我!给我!」 声音虽然不如平常的大声,但充斥着焦虑。 苏雀看到他满脸是血, 甚至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苏雀没有把手机视频转过去。换哪个儿童看了,都要被吓到。 第114页 妹妹黑色中甚至透出了一点紫的大眼睛,看住视频里的苏雀,她的小嘴巴抿着, 眼珠看看母亲,又看看视频。 几分钟以后,妈妈的催促又传了过来:「好了没有, 哥哥怎么说,他去哪儿了?」 妹妹依旧盯着视频里的脸色灰白的苏雀,圆熘熘的眼珠看住视频里像是有一个发光的虫子。 苏雀看住驾驶的位置,说:「哥哥在同学家玩, 」 妹妹的脑袋歪了一下,在手机视频旁边,是驾驶座上流血过多的丘山, 他的脑袋枕在了方向盘里, 唯一的光芒似乎也要消散在他死鱼一样的眼珠里。 他恳求的视线, 喉咙里不断汩汩冒出来的血。 「……今晚不回来了。」苏雀跟视频里的妹妹说道,「要过好几天……才回去。」 「娃娃, 」视频里的妹妹摆弄了一下她夹松了有点掉落在眼睛上的髮夹,整理了一下,又重复了一声,「我想……娃娃。」 「过几天跟妹妹一起夹娃娃,好不好?」苏雀的谎言依旧在身边响起着。 丘山咽气前的气息犹如大喘气, 他盯着暮色依旧完全沉下来的光线下的苏雀,他好冷漠,就像是水见枫都一样的人。 他们就像是一样的人。 「救,救命……」丘山喉咙张着,发出几个日语的声音。 甚至像是发出弱不可闻、沙哑叫声的昆虫,在扑腾着残碎的翅翼一样。 「救我,春原……」 「救……」 「告诉,我,在这……」 视频那边黑掉了,结束了通话。 直到和丘山待在了天色黑下来的偏僻的郊外路边,很久,很久。驾驶座上的那个人已经头颅垂落下,胸口起伏不再有了。 苏雀的安全带把自己无力软绵的身体维繫着,不然他会滑落下去。 他的髮丝从出汗后的黏湿,到了被夜风吹来后的干了后。 偶尔有车辆行驶过,但是很少,也没有人报警。 坐了许久,也从副驾驶的夹着的变形空间中想挣脱爬出来。苏雀用了好长一段时间。 一是为了恢復体力,二是是确定丘山陆人彻底死去。 苏雀歪过头去,砸了许久,终于砸开了变形的安全带的扣锁。他终于把车门往外踹开了,半个身体滑倒出了汽车外。 一张脸,就这么出现在完全昏沉下来的天幕下,苏雀的视线中。 一如既往的冷淡,厌漠。 苏雀声音微弱,「救我,……」 「我不是救了你吗?」那个人熟悉的声音,响在了苏雀的面前。 苏雀想伸出手,让他握住自己,再把自己从变形的车祸汽车中拉出来。 可是他没有抓住自己的手,而是审视着自己的脸面以及身体。 略冷的手指捏在了自己的喉咙的时候,像是细细地摩·挲,也像是收缩。苏雀发出了艰难的气喘。 …… 十几分钟后,苏雀出现在一辆他们走了几公里才打到的计程车。那个人问他:「你为什么不让他听听最后的通话?听听他家人的声音。」 「你这么害怕吗。」问向苏雀。 苏雀的衣服上还有干涸掉的血渍,因为已经是傍晚了,司机没能看清楚。他在别人的扶持下踉跄地上了计程车。 「你看来受了很大的罪啊,」那个人轻描淡写地从苏雀的脸上的神色和身体想要找出痕迹。 计程车的司机很反感,但是苏雀的朋友给了司机好一笔钱。 苏雀感到了眩晕,反胃,想呕吐。 手脚冰冷,还有一点那个人的赤·裸的目光。 苏雀拼命地摇了摇头。 那个人抚摸在他的充满了大大小小的淤紫和痕迹的手臂上,把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背后。 后来,他问:「你是不是要去酒店旅馆?」 苏雀报出了一个地址。 苏雀回到了秀树的家中,他输入了密码,打开了门。他拖着沉重疲累的身体爬上了二楼,倒在了卧室里。 晚上的时候,楼下传来了秀树三四朋友聚集在他家里的声音。 傍晚车祸的声音,餐厅里丘山的提议,还有计程车上司机拧紧眉头的异样目光,楼下客厅开派对的声响。 都混沌一片充斥在苏雀疲倦极了的大脑。 沉沉睡去后,一只舒服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后颈上,直到凉凉的冰袋放在了自己的脸边上,苏雀侧了一下脑袋,睁开眼睛后,他抱紧了那个为他贴冰袋的人。 秀树被他抱住。 「保护我好不好,保护我,秀树。」而不是用敬语那样地喊他哥哥了,是在噩梦中说出他的名字。 「秀树,保护我,我不想再这样活着……」 「把我救出来,我不想再这样了……秀树……」 甚至想拉着他一起,秀树被他的抱,掉落压在了他身上,可他没有感觉重量的砸下,依旧是双手环抱住他的身躯。 意味不明地喊着:「为什么我要活在这样的痛苦里,秀树?」 几天后。 苏雀在东京的警视厅见到了丘山的母亲,她像是一夜之间,几十年的所有昂贵的化妆品和护肤品在她脸上失去了效果。 只剩下了一双来自丧子悲恸和仇视的眼睛。 她身边还有一个矮小的、抱着娃娃的四岁女孩。 妹妹的那双黑色大眼睛依旧圆熘熘的,丘山陆人的去世显然对她没有什么影响。她从母亲的斑点白裙子后,看向了苏雀的一双眼睛,甚至还带着孩子的笑意。 第115页 秀树陪他在警视厅。 东京的警·察更为严谨地办案。 「为什么不及时拨打求救电话?」 「在下午6点10分-15分丘山陆人的手机明显有一个视频通话。」 「你是故意拖到丘山陆人死才离开的吗?」 「不是我,」春原摇摇头,「是有人抢走了他的黑卡。是有人撞上了我们的……」 「这是两件事情,你受伤程度比死者还要轻,你一个人离开了,为什么不拨打电话?」 审讯室内,那个人的身体在唯一的光束下,变得有些透明,甚至可以看到了他皮肤下透出来的淡紫色。 他在椅子上,手被拷在了金属椅子的把手上。 髮丝有些颤抖,他低声抽泣,不断,直到胃部传来了隐隐的疼痛。 泪水把他的脸淌满了,秀树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视线哀求着,泪水不断冒出。 春原被警察告知,丘山陆人的舅舅是东京的一政治员,他的害怕,他的泪水,充斥在这间小小的审讯室里。 办理了相当复杂的一连套手续后,秀树带苏雀回家的时候,苏雀在自己的卧室里睡了好几天。 他睡醒后,他的视线呆呆地看出去窗户的一片云层上。 他爬起来后,敲了敲秀树的门。 此时是早晨的五点,秀树还在睡觉。秀树的房间的门没有锁。 他的房间,简洁的,又是有一点淡淡的金盏花的香气。只见他的房间里很多书,书架下有一个长沙发,长沙发上还堆积了不少的宗·教资料。 莹白的天光,被隔绝在了薄绵的窗帘外。 在床上,被子下秀树的睡容很好看,有一点的眉毛舒展,干净的皮肤。眉眼看起来是淡淡的冷峻。 「哥哥,」苏雀在叫秀树。 秀树睁开了眼睛,看到是苏雀后,眉头轻轻一蹙,声音带着一点睡意:「你睡醒了?」 「睡不着么?」 苏雀爬上他的床,「我想跟你一起睡觉,」 秀树温热的身体被一个凉凉的身躯肢体一碰,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握住了一下苏雀的手。不热,有点冰凉的。 秀树掀开被子,让苏雀睡得更进来一点。 早上,是家政阿姨准备好的生加吉鱼和紫苏叶的三文治,苏雀吃了两口,他看到了正在搅着摩卡的秀树。 秀树喝了几口,吃一点冰冷的生鱿鱼和金盏花的沙拉,早餐就算是完成了。 苏雀咬了一口干干的吐司,这下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家政阿姨离开了。 秀树:「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反悔还是可以的,不勉强。」 「如果我不做到,春原家就会放弃我,对吗,」苏雀问他。 秀树没有否定,他点了点头。 苏雀点头:「我可以的。」就像是那日求生的丘山一样。 「也不用培养和我上·床的。」秀树直言道。 苏雀连忙解释说:「不是的,我想,我睡不着,我想,我想跟你在一起。」 「下午我出去一趟,你去吗,」 苏雀点点头,收拾餐具,秀树在沖洗着他自己的杯子。 苏雀尝试:「我们,也可以提前试一试的,」 秀树回头,看向他的目光有一点不同。 中午的太阳很好,他们被早餐填了一点的肚子不算贫瘠和飢饿。 苏雀就在秀树的房间里。 秀树提议去另一个客房,在客房里,苏雀闭上眼睛,「我趴在这里可以吗。」 下午一点的太阳照过来,苏雀的半张脸露在了午后的太阳光下,因为刺眼,所以他闭得紧紧的。 苏雀的那一张脸有点儿透明,可以看到他细细的绒毛。 「我做不到,春原家就要放弃我……」 苏雀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第58章 穷且默的春原君20 「你怎么穿成这样…… 20 秀树望了望他的透白的脸, 淡如水的眼眸直视着他因为太远射入眼睛,而想伸手去拉面前的窗帘一只手。 他就在书桌上,用一张谁也拒绝不了他的脸。 秀树淡淡地问:「好点了?」 苏雀点点头, 把自己的上衣撩起来,可秀树并不是这个意思:「好了。」 秀树看他像是一只自己明知道待宰也要乖乖躺在书桌上直面自己的羔羊。手拨开了一点落在了因为太阳直射而透明的眼珠前的碎发。 苏雀背嵴平贴在被日照晒得发热的桌面上,他因为秀树去拨他眼前的头髮而闭了一下眼睫。 秀树的指腹碰到了他的眼球的覆盖的眼皮上,只是轻轻的,没有什么痕迹一样。苏雀听到他说:「你睡这里吧, 这间房家政太太换过新的被子了。」 苏雀诧异,睁起眼睛,从桌上起来:「……」 秀树以为苏雀来自己卧室睡觉, 是因为苏雀对原来他一直住着的卧室有常做噩梦的阴影,又由于其他客卧不打扫,逼于无奈只能跟自己挤一张床上睡觉。 「哥哥不是说过——」苏雀想起秀树跟他提过,他接自己来东京的目的, 就是让他在典礼上…… 「你要是反悔,没有人阻止得了你的。」秀树对他说。意思是苏雀能有反悔的机会。 「我回去……回去依旧还债被同学欺负吗?」 「人总要对面这样或那样的困苦。」 第116页 「人生是什么?」清澈的日光粒子跳动在被照得发光的木质的桌子上。苏雀问他。 「人生是来完成自己的课题。」 「我的课题是什么?」 「有的人一辈子都寻找自己的课题。」答非所问,又像是回答了一样。 「那, 秀树的课题是什么……」苏雀在意识清醒的时候, 第一次直唿春原秀树的名字。 秀树坦然:「我的课题, 是为春原家族活着。」说得磊落,又几分轻而淡的不屑的轻笑。 苏雀自卑地垂下了头颅。 没过多几秒, 在漏入了日照的客卧窗子前,苏雀抱住秀树:「我不知道我以后的课题是什么,现在来说,我的课题是……哥哥你。」 被抱住的秀树下意识地碰到苏雀的肩臂,想把他从自己的怀抱分开。 「春原……?」 苏雀环抱在他的背嵴, 埋头在他柔软的衣服前:「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应该上我,完成你接我来东京的目的。」反派说。 秀树提到过,经营一个自创宗教,需要捧起来的神明。而秀树和莉香小姐这是这个宗教的自创神。 春原要做的,是在一场上百近千人的邪·典中,付出自己的身体,供神明洗礼。 所以东京春原家,让秀树回到茨城接济春原,目的在此。 太阳太过灼热了,把秀树的背嵴都射得有些发烫起来。 在苏雀以为的会度过一场体力活动时,秀树被照得有些光圈的,但是仍然是透到了极致色泽的眼球,淡淡扫过了苏雀的脸。他说:「春原太瘦了,养胖点应该会更健康的。」 只是一向淡漠如原山的视线轻轻扫了一下苏雀的外表。 「要按时吃饭呢。」秀树的话。 秀树的脸上从头至尾没有出现过情谷·欠。 反派:「为什么这跟我想像的不一样?」 系统:「qaq嘻嘻。」 「奖罚机制出现了?」反派的问。 系统一如既往地装死:「qaq宿主大人加油哦!」 下午三点,他们到达了一个私人社交的建筑楼层。 秀树的朋友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他自己结交的,如上次的画室朋友。而另一种是,家族人际关系而结交的,比如这样的小型上流聚会。 苏雀去上了洗手间。 秀树对他完全没有欲·望,更没有那种如其他一样人对他的浪虎用意。这让一向用这种手段赖以生存的春原有些慌然和懊恼。 春原秀树似乎就是一个机器人,在面对有目的的社交时候面如桃竹,举止得当,招人喜欢。 再自己的世界的交际里喜恶分明,在早期的时候,甚至觉得春原有些笨拙。 苏雀刚进了隔间,下一刻他就拧紧了眉毛。 「对、对不起,放开我,我,我不想……」 耳边传来了恶魔般的话语:「不想?刚才谁在外面勾引地踢我?」 说这个话的人是安叶集团下的一个纨绔少爷,叫做安叶骤星。 他和秀树是世交的好朋友。 他的手在这个时候,正在游移在春原的腰上。 没过多久,他们出去了。 春原和骤星站在一起,一起碰杯喝龙舌兰的时候,秀树和几个朋友应酬中,找寻着春原的视线。他看到了骤星边上,极少沾碰酒水的春原此时面如红蟹的神色。 看到苏雀后,他有些闪躲的目光。 系统:「……宿主,您真知道发挥您的魅力啊……」t t呜呜说好不干规则外的事呢!咦不对,这点,反派好像从来没有答应过他! 「秀树,啊,」走过来的骤星一副得了大便宜的喜悦嘴脸,「他是你谁啊,你的学弟么,他很乖,我很喜欢他。」 秀树看到了在骤星身边的春原苏雀,有些低低的红晕的脸色,像是潮红过后一样。 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强吻后的缺氧,导致他红色素爬满了脸面。 「可以让我带回家玩玩吗?」骤星的得寸进尺的笑脸。 系统:「!!」激将法,把别人往醋缸子上死撞。 「呜呜,宿主,你要是在遵守规则方面有这么无所不用其极就好了。t t」又是破坏规则的一天。 「惩罚机制都用了,没道理我还曹随萧规。」反派冷笑。 秀树淡淡地扫了一眼春原。「你是自愿的么?」 「你喜欢我吗?」骤星转过头去,一双星眼,挑起眉毛看向苏雀。 苏雀的眼睫有些湿溻溻,是由于刚才在洗手间里把他亲吻得气喘面赤。 苏雀此时看人脸色似的,格外看重且很小心地看了一下秀树的表情。 秀树表情淡澹,眼珠大多时候像是不关心世事似的冷淡的浅色,面容清峻又有一些厌倦世俗的气质在。 而骤星的脸充满着期待,朝气的眉眼,棕栗色的髮丝,是非常炽热和坏脾气的少年。 随即,春原怕得罪人,而轻轻地说:「我,我暂,暂时哪儿都不想去。」 骤星的脸,瞬间变了情绪,本来是一张嬉笑的脸,眉毛上扬,像是烧着的怒气。但是嘴角还是一顾的上扬着,看起来有几分扭曲的不屑: 「是吗。」 「你会感到后悔的。」 苏雀只有把谨慎的眼神,全安置在了秀树的身上。没有顾忌到骤星的不怀好意的愠气。 第117页 秀树把苏雀送回家后,他又要出门去应酬了,这个点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多。 「哥哥又要出去了吗?」苏雀问向一直对他没有强烈好感的秀树。 秀树对他,仿佛一直是淡漠的,有距离的。如果不是有利益关系牵扯着,仿佛他们都没有任何可以相交的点。 「嗯。」 「我会等到哥哥回来才睡的。」 「不用。」 「我等是我的事情。」 秀树离开了,苏雀回去自己的卧室熄灯睡觉,他怎么会不睡觉?只是骗男人的鬼话。 睡得模煳之间,楼下传来了门铃声。 苏雀下楼去开门前,他都会从猫眼去看外面的人是谁。 只见门外的人穿着宅急送的红黑衣服,苏雀印象自己是点了一份比萨的。他把门打开后,那个人突然扑上来袭击了他。 他被扑倒在地上,那个人的宅急送的鸭舌帽压得很低,可是苏雀还是看清楚了他那一双张扬的眼睛。 打扮成宅急送的骤星捂住他的嘴巴,嘴角上扬,露出了一点尖锐的虎牙似的牙齿。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打开门见陌生人啊,」 苏雀穿的是家常的睡衣,只不过他的睡衣的质量在骤星几个推搡的动作下,就出现了破绽。 「你居然连秀树的好朋友也敢勾引,」「我,我没有……」苏雀终于看清楚,骤星一身全是某个连锁店的宅急送打扮。只是他那张脸,在鸭舌帽的阴影下,有几分跳动着炽明。 「没有,为什么白天这样对我笑,」骤星湿热的舌头卷进来,想要去饱尝他白天没有尝够的苏雀的嘴巴。「并不是……」苏雀想挣开他。「秀树知道你在勾引他的好朋友吗?」那个人发出了不屑的嘲讽。 反派:「我就是要让他知道:)」 「!!宿、宿、宿主大人,您真是太有个性了。」系统瑟瑟发抖。 第59章 穷且默的春原君21 「如果被自己不喜…… 21 秀树回来后, 他喝得非常得多,从玄关走到了一楼的客厅,他倒在了沙发边上。 像是有流浪猫进了他们的公寓, 听到了野生的猫叫。 随即,秀树摸了一下贴上来的那个人的脸颊。 「不要,春原。」 春原的下巴贴了上来,秀树被亲得脸颊凉沁沁的,他伸出手, 那个人的贴在他身上,身上一团热气。 秀树的鼻尖全是春原洗过木瓜沐浴露的淡淡暖暖的香气,手一碰, 那个人的腰际的睡衣就卷了上去,露出了光滑的后背。 像一只偷跑进家里的翻东西的小猫,碰到了一个醉醺醺的主人,就忍不住地往主人身上蹭着皮毛。 同时, 发出像是猫的细细小小的叫声:「你是不是喝酒了,哥哥。」 秀树下意识地託了一下那个人的后背,语调掩藏不住一点酒气, 用正常的语气说:「……嗯。」 手又顺着那个人后背的睡衣, 经着他的背嵴, 轻轻地抓了一下苏雀的黑髮,「别闹。」 想把小猫蹭在自己面堂的小脑袋移开。 他的声音一般都是淡冷的, 喝了酒的情况下,就会有一点的酥软,听起来像是在逗小猫一样。「还不睡觉么,」 努力靠着说话,让自己清醒。 「做噩梦了么……」 地板上有些冷, 那个人像是一只小动物一样不安分地趴在自己身上。因为沙发和桌子只见的逼仄和黑暗的环境,更容易碰撞到边角。 秀树想撑住附近的沙发,从地板上爬起来上去沙发上。 身上挂着一只散发着热气的猫,于是,托着这只黏在自己怀抱上的猫,翻身一用力,几乎是连人带「猫」地一同爬上了发软的布沙发上。 秀树的头颅枕在了深陷下去的沙发里,柔软的头髮在沙发边,那个人贴在他的起伏的胸腔上。 「我喝了很多酒,苏雀,……你回房间睡觉吧。」 很少地喊他的名字。 声音拖了一点语调,平时是没有这种慵倦的感觉。 那个挂在自己身上的人脸颊再次凑近上来,这次是眼睫被他亲湿了一些,顺带,像是没有技巧地一味贴在自己的嘴唇上。舌头一直没有放进去,就像是纯情小学生之间的亲密「贴贴」「碰碰」一样。 手挂在了他的脖子上,黑暗中,稍有一点光线,那个人是闭着眼睛的,眼睫有些长,扫在了秀树的皮肤上。 那个人因为嘴巴贴近,发出含煳的声音:「睡、睡不着……」 「和秀树一起,就不会做噩梦了……」 春原秀树此时的酒像是消散了好一半,他的眼下清明了好一些,更能看清楚了此时苏雀的闭上眼的脸颊,一团热气。 像是没有睡醒的发言,也更像是在趁乱地表情。 · 第二天白天。 苏雀下楼去拿订的豚骨拉面,开门后,鸭舌帽下,仍然是一张明炽的笑脸。 「睡得好吗,还是一张很健康红润的脸,看来你昨天过得不错。」 戴着鸭舌帽的、今天穿着红色印花卫衣的骤星,显得更加随意,连宅急送的服饰没穿戴整齐。 「我哥、我哥在家。」正当骤星要像昨天那样进门时,苏雀伸手拦了一下。 「你哥是谁?我跟你之间,又关你哥什么事?」果然没有拦得住那个人,像是自己家,穿戴一身街头职业装的他,就这样闯进了别人的住宅里。 第118页 骤星来过一次,已经有些熟悉这里。他把手里宅急送的套餐扔给了苏雀,自己就大摇大摆地上楼去了。 于是,苏雀赶忙跑上去要求他收敛:「我哥在休息,你回去好不好。」 骤星正上到了二楼,他转过脸来,似笑非笑:「昨天不是说好了吗,以后我都这样上门来你家啊。」 顺手推开了一个门,抓着苏雀的手就带进去。 很不幸,也很幸运。这是一间看起来杂乱无序的储物间,里面堆积的东西全是书画影碟。 「哇,这里很不错,」 「作为和你幽会的地方,你可得嘴巴放柔软一点,不要像是昨天那样撬开你的嘴巴。」 说完,骤星就像是一头勐烈的狮子那样亲咬上来,箍住了苏雀的脑袋就将他按靠在了门板上,剧烈地吃着他的嘴巴——以及夺走他肺里的空气一样。 「呜呜呜……」那个人嘴巴发出了混闷的低声。 骤星喜欢亲吻他,善意的,恶意的,兇狠的,恶作剧的,玩闹似的,吻就像是一种种手段,可以让那个人被驯服。 那个人的双手被他的手扣着,眼睛里急着像是冒出湿气一样。 只有通红的脸蛋告诉骤星,他在享受自己狂风骤雨般汹涌的吻。 苏雀下楼的时候,秀树已经吃完了宅急送里他那一份的拉面。 「哥哥你下午要出去吗?」 「暂时不出去。」 「那你等会儿要去书房看书吗,」说的就是那间储物室。 「怎么了?」 苏雀没有把自己那一份加了餐蛋的豚骨拉面吃完,跑上了二楼,把储物间的门打开。声音是哀求的。 骤星换了一间房间,他躺在了苏雀的卧室的大床上,同时,对苏雀的卧室指指点点说:「你的房间真小,比起我家,这里顶多是个……」 看到了苏雀窘迫的脸,骤星邪气一笑:「是个女人的子宫。」 他像是十分的难为情,骤星更要好好地勾引他:「下午我们来做点刺激的事情,怎么样?」 苏雀说:「我哥……一天都在家里。他哪儿都不去。」 「那就都来你这儿吧,」从大床上坐起来的骤星指了指苏雀的身体,「我们三个人一定更快乐,亲吻得也会更加激烈。」 中午的光景很快是从太阳转了一点角度,勐烈晒着花园里的蔫谢的花草开始。 苏雀捧了一个木制餐盘,上面有冰可乐,还有他花了一点功夫努力做的沙发和吐司。 他和秀树都在十点多的时候吃过了宅急送的面条,中午基本不用解决。 面对下楼的秀树,秀树看了一眼他的餐盘的东西。「刚才没吃饱吧,」淡淡的一句陈述。 苏雀只能点点头,他把食物端上二楼回到自己房间,骤星飢肠辘辘地上来看,结果是这么一些食物。 他大为嫌弃:「吃的就这些?」 吃了一口苏雀绊的沙拉,骤星皱起眉头,几乎要吐掉,他看了一眼苏雀:「你来尝一口。」 苏雀接过他的叉子,将信将疑地吃了一口。 骤星从床上跪起直立地倾近过来,一只手扶住苏雀的后颈,牙齿摩·挲在苏雀后颈的皮肤上:「我能待在你家一整天了!」 春原有一点后悔昨天晚上答应骤星,让他可以随意来自己的家里了。 · 下午时,「我还是觉得你们家那个储物间最好了,」 骤星大摇大摆走出去走廊,推开了他刚才待过的储物间的门走进去。 苏雀连忙进去后,把门带上。 骤星看到他惊慌失措的神色,更加高兴。「要是让你家人知道,你在家里偷偷藏了一个人,会怎么样啊?」 「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走。」 下午,秀树的画室朋友来家里做客。 木藏帮忙把画室新到的一批淘来的旧书和画册搬到了二楼,进入储物室里,他看到藏色的窗帘布下像是有一个人影。 在搬书结束后,木藏跟秀树谈话,他风轻云淡地一笑:「你弟应该看上去刚成年了,要多引导他在性·交往方面的事情才对。」 苏雀一个人洗招待客人喝过果汁的玻璃杯时候,他勐然转过头来,以为是骤星。 结果是秀树。 秀树的眼是淡漠的颜色,只有他的脸看上去是非常清峻,秀丽。像是浅草寺里烟雾中,有一点的风吹动的树影的日光的神祇。 「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厨房外的斜斜的阳光漏了大片进来,苏雀眨了一下眼睫,他的脸颊被投进来的阳光晒得有些红彤彤的暖热。 「没有。」他急急地解释。 「要是交了喜欢的新朋友,也……」 「我没有新认识的朋友,」苏雀打断了秀树的话,「我只有秀树一个人。」 「这该死的羞耻感qaq」系统羞红了脸。 「别人喜欢你,不是一件坏事。」 「如果被自己不喜欢的人喜欢,那是烦恼的事情。」春原直接道。 「春原是这样觉得?」 「嗯。」他点点头。 晚上,苏雀一个人躺在了一楼的沙发上,电视剧上百般无聊地播放着日本着名电视台的暖心真人综艺。 他的视线和思绪根本不在电视机的画面上,而是飘了出门,随着每天晚上都不在的秀树,一同消失在屋子里。 第119页 已经把秀树的家当做是自己家的骤星自由出入他们的住所,骤星披着新的衣服,下楼看到苏雀窝成一团,像是失去了活力的猫咪。 「你家好无聊啊,吃的都是的沙拉、拷苹果片,或是外卖,这样的日子到底有什么意思。」 骤星看到了对他的话根本没有一点反应的苏雀,他爬上了沙发,贴在了苏雀的面前。 嘴巴柔柔地贴着,舌头像是蜜蛇,一点一点地勾动着那个人的不会动弹的舌头。 「放松一点,嘴巴……张开一点。」 第60章 穷且默的春原君22 三抢一,大结局。…… 银月挂在了灰色的天际。秀树回到家里是深夜的亮点, 他的钥匙转动匙孔,轻微的「咔嚓」一声,锁舌地弹动, 齿轮地轻巧转动,就像是在人的身体里缓慢地抽离最好的角度。 秀树闻到了一股怪诞的、不如平日、只有朋友聚在他家里才会有的黏湿的气息。 客厅里的灯是漆黑着的,秀树打开了玄关里的开灯。 瞬间,雪白的颜色一下子跳动在了东京的客厅中。 毛毯上趴着了一个人,他的姿势显得有些难为情, 双眼变得湿漉,一张脸犹如是涂了夹竹桃的散红,伏在地上的动作很让人不联想到什么。 而在春原旁边的, 是他熟悉的一位好朋友。 「啊,春原。下次自己解决,不要求我了啊。」 骤星生来一张娃娃长相的脸,标緻之余, 还有几分不着痕迹的邪气。灰浅色的头髮因为没有正常黑色素,在灯光下有一种不是普通正常人的观感。 秀树的目光落在了骤星盈盈一笑后,骤星丝毫没有闯入朋友住宅的内疚, 当着他的面, 当做是主人一样, 自然抽出了客厅柜檯上的餐巾纸,擦拭着他手指上的缠绵的、香黏的银丝。 睫毛垂下, 又瞬间抬起看向了秀树:「作为哥哥,也要关心下弟弟的生理。」 骤星和秀树相识久了,同样是门阀子弟,一般是不会去计较这些风流或荒唐的事情。 骤星走出了他家门,回头看了一下窗户里的明亮, 宣告和挑衅的举动后,他邪气一笑。 低头,轻嗅指尖的气味。 闭起眼睛,长久后。骤星再次睁开后,原本是耽溺的眼,此刻是沉寂,冰冷。 ` 第二天,骤星打开门,站在他家门口的却是东京警务厅的警·务人员。 「你们是要干什么?」 「你们不知道我可是……」 警视厅的人把他推上警车后:「对不起,请配合我们调查一单骚扰事件。」 警车唿啸地扬长而去。一天后,迫于骤星家族压力下,骤星重新从警局拘留地带放出来。 …… 几日里,秀树都在家里陪同苏雀。 他想是因为缺少了陪伴,造成了春原心理某一种不健康的癖好。 可是这样,他们的宿命还是要被迫沦为家族的牺牲品。「典礼的步骤你都清楚了吗?」 春原点点头:「我都清楚。」 秀树回去,正要关上门的时候。 春原问他:「我们要不要现在练习一遍?我担心我会做得不好而搞砸了莉香小姐的计划,而哥哥你受到莉香小姐的责罚。」 一般在恋人的长句子里,最后一句才是真正的重点。 午后的太阳流泻在了玻璃隔绝的地板上,藤叶爬在了外表木式的房间窗台边,因为关窗而把藤蔓整理一番关在了房间外。浅栗色的猫咪偶尔「喵」叫几声,得不到屋内主人的回应,以为没有人,又敏捷无声地跳上了屋顶。 秀树的房间里第一次灌满了只有客卧才有的那种气味。 浓郁。激烈。 就像是主人忘记关掉,慢火烧煮瓦瓷器里流出来的牛奶,溢出来了浓重的奶色液体,甚至锅底最后飘来了煳了的丝丝苦涩的味道。 最后到混为了鼻间唿吸的正常,已经分辨不出什么是平日里流通的新鲜空气,什么是原来讨厌的、被斥为与垃圾堆无异的异味。 一天后。 异徒典礼的日子到了。 上万支白色的蜡烛,叠叠的弱微的烛光,鬼鬼茕茕,影影倬倬。 即便是无数皎白圣洁的蜡烛点燃了,庄严的礼堂也显得是昏迷,地上的信徒们的被烛光拉出来的阴影,像极了瘦长的鬼影。 犹如是日本传说中的百鬼夜行一样,每个人脸上是麻木的灰色,沉湎的诡异的没有思想一样呆板。 尤其是看到了献祭洁女于圣子这一经典祭祀。 从前,圣子是莉香小姐。 从去年年末开始,圣子是年轻的春原秀树先生了。 秀树先生有着一副矜冷旖旎的外表,继承着莉香小姐外面不知姓名的包养着情人的美貌。他的由来众说纷纭,一说是莉香小姐和无数情人中一人的私生子,另一说是莉香小姐从东京郊外孤儿院领养的弃婴。 他正享用着一个「洁女」,「洁女」不分男女。今年的「洁女」,皮肤腴白,头髮乌黑。嘴唇鲜红,眼睛像是一汪湿漉已久的湖水,垂下来的睫毛投出一小片扇形阴影的阴影。 他的皮肤非常柔·嫩,稍稍地一碰就是红润一片,像是鲜润多·汁的桃子被人指腹一按便流出了甜黏的汁·液。 信徒们犹如是带了一张面具,面无表情地荒唐看着这场献祭给圣子先生的盛宴。 第120页 像是低迷的风声,犹如是来自魔鬼乐队,正在低低徐徐地吟唱着: 「怪诞、麻木、悲剧、闹剧、灾祸、诡谎的事情每日都发生在人间,上帝抛弃了愚蠢的凡人,凡人只能自救地把信仰和财富交付给魔鬼吧。」 「圣子先生诞世,就是来平这逢魔时刻的世间邪恶的烟火。他收取每位信徒的信仰,汇聚成最圣洁的力量,回报世间,还以众生。」 「献上我们的所以,无私地交付圣子吧!你我生而有罪,生命处处是灾祸厄运,只有圣子先生的光芒,能够长驱黑暗,驱散魔鬼!」 组织者的声音,犹如魔音传入每个人的脑里。 「财富,信仰,幸福,家庭,毕生,寄託,精神,健康,运气,子女,事业,容貌,勤奋,全部都交给圣子先生吧,他会替你来主持这个世间的公道。」 「在黄泉的彼岸,唯一得救的是此刻,最纯洁无染的信仰力量,一起把你积攒的恶交出来——你的财富就是你做的恶,财富越多,罪恶越深……」 所有人灰色的脸面,听到了「赎罪」「获救」脸上跳跃了唯一的光亮。 一片灰濛濛的、人形的模样都似没有了的信徒群,人们犹如一个个排队坐等死神收割,死神来到后却气急败坏地发现:「他们的灵魂早不知道被谁收割走了!」 影影幢幢的、灵魂早已被割走、似是魔鬼的无能从众的信徒中,有着一个摘下了斗篷的人。 只要有人注意,就会发现,这个摘了斗篷的人,双眼冰冷得、黑沉得、飙出了零星花火得,就像是隐藏在这一片没了灵魂的灰色的人群中,姗姗来迟、收割灵魂却发现灵魂都没了的、气急败坏的死神。 嘴唇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线。 这位如同「死神」的人的漂亮的眼球瞳仁里,跳动着「洁女」雪白得如同雪地的脸,血红得如同雪地上被剖开了肚子的山雀的嘴唇。 枫都的双眼紧眯起后,又徐徐地睁开,平静到了手指不断摸索指腹,最后想像着猫科动物的胫骨在手里被折断的动静。 枫都把这场献祭的表演,全程一眼不落地看完。 献祭典礼结束后。 「我做得好吗,哥哥?」 「嗯,好……。你高兴吗?」 「只要对象是秀树,我就会很高兴,很高兴,」很高兴。 秀树有些不自然,他移开视线,春原却特意地凑近他,他身上还散发着暖暖盈盈犹如是春夜里的花香的味道。「对不起,哥哥,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很喜欢你。」 他说对不起的时候,眼睛是弯弯的,带着笑意。 春原手指戳了一下秀树的冷峻到了秀丽的脸颊。 秀树重新转过头来,看到春原如同樱色的脸,听见春原愉悦地说:「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做什么,过什么样生活,我都会很高兴的。」 只有文字,画,音乐,影片的世界,闯进来了一个身上不与其他一样的傢伙了。他会动,会笑,会扑在自己怀里,不用自己去研究,去主动发现,去潜心思考。他会手指轻轻戳在自己的脸颊,问自己:「我好高兴,你高兴吗?」 · 「——我以前像是一块垃圾,谁都可以遗弃。 可是后来,有人把我捡了起来。 他用热毛巾,擦了擦我身上骯脏的地方,还拍了拍我,示意让我上干净的床和他一同休息。 我从来没有被这样的真诚对待过。 从前被任何人摆弄成,一定要像是其他娃娃那样的精巧娃娃。 可是,他并不要求我像是娃娃一样。 只要和他做一点他自己也是屈从、被迫使的事情,我和他就能过上幸福的日子了。 或许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不用做这些我们不情愿的事情,我们就能获得自由了。」 这是一个位于东京的教堂,因为位于的地带近于大学附近,所以聚众不多。 正赶上了装修,此处宁静一片。 只有点燃上了的白色烛光,有几分影影绰绰得犹如是像是平常的、安宁的夜晚。 一个冷持的男声,正在悠悠地、嘲笑地读着从网络blog里摘抄下来日记上的叙述: 「我可以自由吗。我可以吗。我不曾这样想过。可我现在可以想像了。等到获得真正自由的时候,我一定会向神明祷告。 祷告……」 春原站在教堂的入口,听了许久,也愣了一会儿。 他的身形有些单薄,甚至还有几分娇柔的羸弱。他是被一通电话和简讯引来到这里。这是典礼结束后没两天。 「是祷告你曾经犯下的罪行永远不要被人发现是吗,春原苏雀?」念着春原在blog上的私密日志原文的枫都,从一片蜡烛烛光里徐徐地抬头,他犹如是以假乱真的神明。 仰起头那一剎那,他容貌姣洁如月神。 双眼矜冷,肤色如雪海。 冷薄的如同了野樱花的唇色,薄红的,微微鲜润的,正在轻轻嘲笑着:「蠢货,你是不是忘了你都做过些什么?」 从来没有变过的鄙夷语气,从枫都嘴里吐出,每回都会令春原刺痛了一下心。 「枫都……」距离上次见面,是丘山陆人最后的东京之旅那一面。 枫都每次主动找他,都是因为…… 「穿上它。」 这是一个復古的基督教堂,一排排长椅上,在枫都的视线中,披着一个白色的薄纱堆叠起来一样蓬松繁复的衣物,正静静地等待着春原的到来。 第121页 枫都命令他道。 几乎是一种神秘的力量,从来只有服从的选择。春原来到了长椅的面前,捡起衣物,发现这是女子的婚纱。 春原咬了一下唇,还是带有了错愕的语气,习惯小心地抬头看枫都脸色:「这是婚纱……?」 而春原在这个时候,才发现枫都身上穿了一个圣洁无暇的白色礼服,修长笔直的腿,雪白的西裤,宽松挺立,剪裁流畅,勾勒着他有力窄劲的腰部。身上,最不容忽略的是,那与生俱来的矜冷和三千雪霜的气质。 枫都的稍稍疏冷的一眼遥遥地看来,春原几乎都自惭形秽地垂下了眼睫。 「婚纱,我……」 就在春原的手指地犹豫碰到圣白色的婚纱那一刻。能不能不穿。 春原的腿后窝断裂般一样的生疼,随后是脚肚子,传来了钻心的疼意——他被踹倒在了长椅上,没等他趴稳在了镂空扳直由无数木板长条结构的长椅板上。 他的后颈被掐住,手指几乎可以陷入到春原的皮肉里。 他的手想扑腾撑住或是抗争一下地在长椅上,tun部很快地左右开弓,重重几下,春原眼冒金星,瞬间,衣服破碎,婚纱粗鲁地塞进了自己的双·腿,甚至膝盖磨在了砂砾的地上跪·趴着的忍受的姿·态。 「不要,不要穿……」春原的抗争犹如是雨水打落的梨花,报以无力地迎头回击。「我不要……不要……」 「不要穿?你是要穿死人的衣服?」 「不是有你的秀树哥哥吗,喊啊,喊你秀树哥哥来救你?」 「献祭,献祭圣子……?当惯了继女,想扮一回贞烈?」 「是不是忘记了我从丘山陆人的尸体边上怎么救你的了?」 「是不是不记得被我入的件苟模样?」 按着他,抱着他,掐着他,拧着他,好不容易穿上了婚纱,因为挣扎中,而被年久失修的长椅破碎的长木板的刺儿,摩出了斑斑星星的血绣色。 不多,少得可怜。 只要不去仔细看,就认同是华丽繁复的婚纱裙上的虱子。 三个多小时里,像是摆弄娃娃,把春原脸上调整到了枫都平日里爱看到的、故作强撑着的模样。 他快要哭出来,或者准确来说,春原已经哭过好几次。 他的脸干涸过了,又湿了。后来是被别的液·体,比如说是铁锈的颜色,弄得脸上有几分香·艷的骯脏。 哭得已经不成样的声音里有几分哑,枫都掐住他的脖骨的时候传来了低哑的濒死猫科动物一样的细细叫声。 「……我喘……喘不……不……」【就是别人在掐主角脖子,没有做@爱谢谢审核员】 胸腔就像是被打进来了一个闷足球,完全夺走他的唿吸。喉骨传来了生疼到了不清醒的「咔嚓」响声,施暴者的指骨逐渐收拢,春原的脸红到了像是滴出血来。 「你是不是忘记你之前都干什么了,嗯?」 「为什么你会成为今天这幅样子?嗯,松手。」 「你现在应该对我说什么,蠢货?你该对我说些什么?」 春原咳嗽,呛出来的口水和鼻涕,让得他脸色一顿青紫又一顿憋红:「……咳咳,咳咳咳……哈慈哈慈哈慈……咳咳咳咳……哈慈哈慈……」 放过我,放过我……春原气若游丝,小声地说着。 我要死了,我真的可能就要死了。 我唿吸不过来。 膝盖被掼在了水泥地上流出了锈色,春原手无力如蒲柳地垂倒在了长椅上,他禁不住流下来的涎液煳了一整条椅子,他重新被仰起濒临数次折磨后的脸后,只见春色满脸全是泪痕,涕水,唾沫。枫都终于从他脸色里找到一丝他想要对自己说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水见枫都…… 真的很抱歉,我不应该登录错blog看到你的私密日志……我不该看到你日志描述的你母亲频繁出轨……我不该知道你有恋母情节……并且对智子老师有好感……我不该发现你有虐猫狗的严重暴力行为…… ……实际上,我们密码都设置一样,都设置成了我们的出生年月日……我没有想到会这么的巧合。你信吗……并不是!……是,是!是我犯贱……是我故意要登录你的blog隐私!……是吧,是吧……是我故意的,是我偷看了你的密码!…… 我没有看,我没有看……我发誓,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枫都,绕了我这次,绕了我这次吧!我不知道你家里发生的事情……我并不是去浏览你博客而登录错的,放过我,放过我……我听你的话,放过我……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枫都,……不要这样对我!我真的是登录错了!我不知道密码是一样的!我不知道你和我都设置成了生日!…… 宽恕我吧,请原谅我吧!我帮你这次,你应该会原谅我吧,你会放过我吧,枫都?你不会揭发出去我上错博客看你日志吧?你不会再这样对我了吧?你也不会告诉老师我偷看了你日志是不是?老师会认为我还是好学生的?……只要你不告诉他们我不小心登录错帐号的事情,我还是原来老师同学里的形象的……家里已经没有人喜欢我了,家里人或许讨厌……可学校不能再…… 求求你了!上次已经帮你做过了!我帮你很多次了,不要再用这件事这样威胁我了!!为什么还要马越小光的钱……为什么要这么多钱……我可以跟你去东京比赛的……我向你保证。可是,……可是我要攒钱我要送牛奶做兼职慢慢攒钱……智子老师真的希望我也能一块去东京比赛吗?……是真的吗?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保证,我一定会攒够钱去东京比赛的,不会让枫都你和让智子老师失望的……抱歉…… 第122页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对我,这样冷眼、嫌恶、纵容其他人那样地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之前登录错blog真的是一次失误的、糟糕的行为,我也用了行动证明我的诚意了。你说的你要求的我都做了,为什么还有下一次,下下次,和永远呢?…… 我真的是一块垃圾,我是垃圾啊……我为什么会活成这样?我的亲人远在东京,我在茨城县水户市负债前行,我甚至不如路边的垃圾……为什么我会在学校还这样,这样的……我生来就有罪的吗? 枫都……对不起……求求你了,饶过我吧。我确实,确实是玩不起的那种人……我不该看到的……那些文字,很抱歉……对不起……是,是,没错……我罪大恶极,我是罪人,我不配活着……你说吧,这次要替你做些什么事情?……就这一次吗?只是这样吗?还会有其他条件和任务吗?……不要骗我了好不好…… 你既然这么恨我,这么讨厌我,…… 那让我死吧……让我死去。 你个恶魔,魔鬼,撒旦!你是刽子手!你是杀人狂!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也想死,能不能让我死…… 你也让我死吧,让我死!!我什么都不想了,让我死吧……你一定要让我死,不然你真差劲,水见枫都!…… 呛红了的眼睛,呕紫了的脸颊。物品在喉咙间的不适感让得他唾沫频繁地产出,鼻涕,眼泪,唾液,汗津,煳在了一张原本清颜的脸上,此刻看不出有一丁点人样了。 手指从刚开始反覆地挖着扣在了自己颈骨的铁掌,到了悲鸣的示弱和求饶,再到后来的完全气管堵噎脸部涨得像是煮熟了的软蟹,那种死亡的真实体验感。 白颈在枫都的指骨间,青紫到了极点。后来,他的脖子喉咙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手指印和指关节的淤青印记。 春原鲜红的舌头露出来了一点,他的眼皮已经耷拉,窒息到了胸腔爆炸了快十分钟了,他以为他要死了,他可以死了吗。 「引起的我注意力,分散我的占据心,不是你期待的么。」 冰冷的手指刮在了春原的颈边的气管上。 「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有能力可以脱离我?」 两只手交织在一起收缩骨头地攥紧到了极点,放松几秒,再次收紧极致。 「去叫你的秀树带你走啊,怎么不喊了?」 那个人已经动弹不得,原本挣扎的气力如同流沙般飞快流逝,腾出的一只手轻拍那个人原本白皙如妍的脸颊,发出轻巧的声响。 「我现在给你献祭,你说你是不是蠢笨东西?」 声音很轻,很冷,几乎就跟平日里没有一点区别。但是现在淬满了恨意。 教堂传来了一个声音。「水见枫都,住手。放了他。」 看到后,语气是震惊和稍稍的不忍,甚至充满愤怒。 「哦,你的哥哥来了。」 长椅上,身上被挂上斑点零星带血的婚纱的春原没有了任何反应。 他最后是看到秀树和枫都搏斗厮打中,才看到了秀树,春原的眼睛是红的,是湿润的,可脸还在死灰一片的阶段,还没有转变成完全的百分九十的痛苦和百分之十惊喜和感动。同时,本能的一点求生的希望在春原麻木了的眼睛里缓缓地跃动起。 看到秀树,他心里既高兴,又痛苦。高兴他没有遗弃自己。痛苦是被他看到自己最糟糕最糟糕的真面目。 秀树只看到他看似被遗弃的亲生儿子,实际上,他的遭遇,比秀树远看不到的狼藉。 春原看着枫都和秀树扭打在一起。 抬起的木长椅,砸落在枫都,翻到在一片长椅,枫都找出来了事先藏好一条长铁棍,就在秀树扑过来捶自己的时候,敲起来砸在秀树的面部—— 被秀树的手肘挡住了,手骨沉重被一击。再次,擦面而过的是,险些被铁棍砸落。 春原想抓着疯了般的水见枫都的腿,枫都踩开了他的满是血迹的手指:「你应该知道,你和我失约的下场。」 春原苦笑:「是约定一块下地狱么?」 两个男人身上披满了鲜红,打斗中枫都面骨都裂了,这他才慢慢悠悠地把手伸到了身后,攥紧腰后面挂着的刀。 「看,背叛我,不就这样,」枫都俊美到血腥的面容,轻巧地说。 鲜红的血。 喷薄而出。 挡在面前的秀树,捂住春原的眼睛,「闭嘴。」 春原的头颅低下来,秀树给他披了一层血色的婚纱,春原看不到他们的浴血死斗。 春原的眼是血红的黑色,一直咬着牙关轻轻颤抖,浑身颤抖但是使不上一点力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 「睡着了吗,笨蛋。」秀树掀开了满是他自己和枫都的血染了的婚纱,看到了春原的眼,伸出血手,去抹干净春原脸上涂积的血。结果抹了更红,红又抹。 像是第一次那样喊春原。觉得他呆,笨。 秀树扶着春原站起来,春原身上没这么流血,血全是秀树和枫都的。而身着染血婚纱的他就像是从地狱爬起来的新娘。 这时,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攥住了他的腿,春原看到地上躺着的枫都,闭紧眼,胸口紧急地起伏。枫都如同神明的俊美容颜,沾了一半的血,正在地上,双眼缓慢地睁开,诡恨地盯着他。 第123页 法制社会没人会痛下死手。 枫都盯着他。 春原没有理睬他,和负伤的秀树相互搀扶着出了教堂。 教堂外面,两人爬上了车,秀树满是血的手发动引擎,车上全是浓重的腥锈味。春原帮着他捂着伤口的血,「哥、哥,哥,」春原声音都在打结。 秀树的带血手指碰了一下春原结了血痂的眼睫。 「走。」秀树清峻,而带了几分温柔地,说,「带你过正常人的日子。」 「带我?和我……你和我?……吗?正常人的……?」 经歷和目睹过刚才一番窒息折磨和血战,春原现在已经不再沉浸在可怖中,这时候,他抬起眼,颤慄着地问。 从开始的祷告神明救救我吧,到后来是,拉倒吧。不如一起下地狱吧。到现在,居然神明出现了,是他吗,这不是恶魔假扮的吗? 秀树身上满是血,不过还好,他峻气的脸在夜色中微微笑动。 「你笨,」 「也真时时令人……牵动心怀。」 秀树粘稠血色的指腹,擦挲在了春原原本苍白又沾了哀艷颜色的脸颊上。 孤独的世界。 原来还有另一个孤独的人。 结合在一起,不是两个孤独的人,是一对热恋的恋人了。 …… 神明到来的日子。 一个月后。 鸟取县,是日本的一个僻静的城市。 春原每日上着高中的课程,学习,放学,回家。 晚上,春原打开电脑,连上网络,和秀树视频。 秀树在东京,处理家族的事情,除了不继续当圣子,还有许多的其他事情他要马上做。早早把属于他的家族任务做完了,他才能自由和春原在一起。 这是秀树许诺要带春原一起过正常人的生活。 春原被他藏在了非常少人流动的鸟取县,每日过着安慰的、白天上学,晚上回他居住的房子休息的日子。 周二和周五夜晚可以视频通话,周末秀树就会从东京来看春原。 春原把他租在学校外面的房子改成他喜欢的样子,房子里还有秀树的气息。秀树如果忙完东京的事情,那么两个人周末就有机会待在家里一整天。房间的被褥每周都会换洗,还是淡淡的味道,一种清新的、又怪诞的香气。或许是记忆中的固有的印象。 昨天的视频通话秀树告诉他,今天早上,秀树就会到。 于是周六早上八点时,在门铃按动后,春原高兴地去开门。 晚上,临时有应酬秀树回到来,去开门。 房间里,枫都看住周末回来的秀树,微微一笑,枫都的长相是很秾艷的美,皮相一流,甚至在笑动中有种于春风杀人的也至死不渝的沉沦。 他的身下是已经审核十余次过去的非常可怜的春原。【审核员这里是有啥问题吗?到底有什么问题?】 …… 周日,东京医院icu,抢救的一位病人是从鸟取县转入了东京icu的病人。 抢救室门外走廊上的春原浑身抽去了血一样,冰冷到他手指麻木到抽筋,甚至浑身麻到失去了知觉。胃部的抽搐让得他大汗淋漓,可是很快医院的走廊贯穿的风就干了他的发冷前胸后背。 莉香小姐用极为恶毒的、憎恨的、嫌倦的目光流连在他身上。 举起的数千万日元的女士奢侈手提包砸在了那个人羸弱的人脸上,而后者往后不知觉地踩空,摔下了楼梯。 没几日后,莉香小姐被匿名人士曝光邪典祭祀,是组建□□的头目,敛财敛色,权钱交易等等。 莉香小姐丑闻缠身,忙着用媒体关系和财力压下来舆论。来不及训春原。更守不了还在抢救的秀树。 枫都捅伤了秀树,居然没有逮捕令。全因为作为匿名举报莉香小姐、莉香小姐得到媒体报告的举报者枫都也有一个生长在东京以银行财权着名的家族的母亲。 这抢救的两日里,春原一直待在icu外面的走廊里。 在医院拐角,icu的墙是除了教堂外,听到人们向神明祈祷最多的地方。 春原正跪着祈祷。后面被摸上,身后的人与他接吻,短暂地接完吻,吐口水在他嘴巴里。「你没有爱的能力,你只是身体享受。」春原被迫地跪下来。稿超一遍又一遍,流落在地上一滩。被迫扬起了的脖子,乌津津的髮丝显得略黑。春原要提上库子,一瘸一拐要去看秀树。 枫都把他踩倒在地,「你确定去看他吗?」问了两遍后,春原没有回应他,枫都将他拽下到了地下楼梯间。黑暗的楼梯间里传来了仿似动物的呜咽声,满嘴都是涎液。「让我来浇灌你,小目苟。」 被强硬地带离了医院,到了一所宠物店。在宠物店的最里面,在笼子里,用狗的磨牙玩具慢慢折磨他。起初那个人还求他,抓他衣袖。发出呜咽的声音。 「你就是我的狗,我的猫而已,你没有可以自主决定和自由的机会。」「蠢狗。」「发清的野狗。」「听到了吗,听到就吠两声。」 呜咽到了最后。 …… 数年后。 日本金泽。 朋友们都知道枫都有个未婚妻。性格很乖巧,会做饭。会简易做些寿司,只会做乌龙面和简单一点的天妇罗。 枫都和朋友一起回到家的时候,未婚妻春原苏雀都会和气地和他的这些朋友们友善地打招唿。 第124页 朋友多看了一眼春原苏雀,虽然他像是长于笼囚里的娇莺,但是却极为得过目不忘。他的那种美,摄人心魄,就就难以磨灭在心头荡漾的痕迹。 于是,朋友便打笑枫都的未婚妻一定是很有魅力的人,交往过不少男朋友。 在小酌清酒中,枫都旖旎的眼睛一如既往,只是抿下的唇稍稍有几分矜冷的峻气。朋友是个没分寸的大大咧咧的人,离别的时候,吻了一下春原的耳垂。「要是你未婚夫不在家了,寂寞了,想喝酒了,可以找我,」递出名片,上面有他的联繫方式。 朋友走了后,收拾餐桌垃圾的春原要出去扔个垃圾。他的手还没有放在门把手上,就被已经领过证的丈夫枫都拖到床上,干到死去活来。春原呜呜哭红了眼:「秀树,不要这样对我。」 枫都一怔。随即还是如平常那样发泄了前和后,残存力气的春原抱住他。枫都见那个人像是被遗弃的小动物挨着自己,哀求自己的模样。「秀树,你是不是生气了?」 春原看住自己的模样,枫都眼睛里微微刺痛,眼皮无徵兆地跳动了几下。听到春原呜呜地说:「秀树,我只喜欢你。」「哥哥,下次不要这样了,我会疼的,好不好?」 在朋友口中是「未婚夫妻」,实则领证的夫妇在周末去了一趟美国名牌的超市购物。 轿车到了超市的停车场后,副驾驶座的春原开了安全带准备推门下车,而还沉浸在上一句「秀树,等会儿去买你喜欢的画」的枫都没有动。春原笑笑:「秀树,你怎么啦。」趴过来,手指戳了一下枫都的脸颊。 枫都伸过胳膊来,摩挲了一下妻子春原的头髮,轻轻地把春原的姣好的脸轻打了一下,捏起他的红色嘴巴。 春原皱起了眉毛,像是故作发怒的小野猫。「秀树,快下车了,不然你喜欢吃的帕帕尼被抢没了,你喜欢吃的那种口味的帕帕尼只有东京才有——」 枫都的指骨捏住了春原的嘴巴,直到他说不出话,脸颊因为他手指的用力而微微发红,露出了关节和指腹的印记。「我还喜欢什么?」 春原「嘟嘟」了几声,终于挣脱了枫都的魔钳,他笑起来有几分风月温柔的模样:「你喜欢我啊。」 枫都认真地仔细地去看春原的模样,过了四五分钟后,解开安全带:「下车。」 而下一次。 下着倾盆大雨,正是金泽雨季的时候。 身上淋了湿了好一些,从大学下课的教职员春原躲进了枫都专门驾车来接送他的轿车里。 春原笑嘻嘻扑上来亲了枫都一脸暖香气。 「秀树今天回来这么早?」 枫都习惯性了春原的称唿,没有理睬春原。 春原没有系安全带,依旧手舞足蹈地高兴说:「我今天想吃龙虾,配合下雨天着吃,还能在家跟秀树学画画,不用做家务,啊,当妻子愉快的一天。」 枫都本来在车内等待妻子时,车内长久地播放的日本女歌手熊木杏里的《风の记忆》,长久沉浸在一种营造悲伤气氛当中。 他这个时候把音乐调小了一些,像是没有听清楚刚才春原说的话,又问了一次:「你说什么?」 「啊,秀树真的很不认真听我说话。」那个人又像是春原老说什么的村上春树描述过的山野间的小熊那样软趴趴地挨过来,身上还有一点沾染了不知又是哪些男学生身上的烟味。 春原是大学教职人员,男学生对他尊重爱戴,因为年纪相差不大,相处得亦师亦友。春原并不是教文科,枫都不知道他身上这股文艺是和谁学的。 「哥哥,」 「嗯,」枫都应他,只要他不是叫自己秀树,枫都基本每回都会应他。 「秀树哥哥。」 枫都的脸在泼着冷水的车窗灰濛反照下,有些如车外温度一样。 「哥~~哥~~,」 枫都伸出一只手去,春原躲了一下,知道他习惯捏自己的下巴、脸颊和嘴巴。「这场雨好像下得没玩没了一样……」 「怎么会呢,」枫都懒懒地哼声,望住那张让人疯癫的、色如夜露的脸,枫都又伸出指尖去。 「雨好像要越下越大了,快回家,哥哥。」春原担心地催促起来,春原的脸,在枫都看起来,有一点川端康成里描写的舞女一样的如雪夜的姿色。 嫣红鲜润的嘴巴再次被捏起来,这次春原躲避不开。枫都对准亲上去,就是一顿短咬长舔,但是很利索,几分钟后,枫都开车长驱。 到了一所没多少车辆经过的桥洞,枫都把车停了下来,他在桥下躲避变得越来越大的暴雨。 周围是绿色的茫茫的原野,看起来就像是在雨水的季节里最后盛放的生命力一样。 蒙蒙的雨色,水茫茫的一片水世界。 车内的暖气开着,车内凝结淡淡的一层白雾。 看不清的玻璃内,发出了沉溺动物的细微破碎叫声。 像是虐杀,也像是爱溺。 夜晚,金泽医院送来一位病人。病人窒息休克,脖颈青紫严重。 手术室的主治医生进行一天一夜抢救后,从抢救室里出来,看到了一整天不知道是没合眼倦得、还是心冷到了脸色变化得都有些生硬了的俊美男人:「你是病人家属?」 枫都想出声,结果喉咙喑哑,甚至胃里想传来了胃酸胆汁倒流的作呕感。 第125页 那个人缓点了下头:「是。我是他丈夫。」 他捏过猫的喉骨,掐断过,也解剖过狗的肚子,挖出来胃、胆、肺和肠。发现这些畜生们真的很脆弱,不如人的有时候来得长情。因为他生气了人还懂得害怕一下自己,而畜生不会。 迎面抬眼,枫都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抢救大夫是相当年轻的一张娃娃脸,一张笑吟吟的少年老成模样的脸:「你妻子救不了了。」 枫都诧异抢救医生这副得意愉悦的模样,诧异和怨毒凝聚:「你笑什么。」 「你也跟他下地狱会面吧。」 医生一个箭步上前,然后推开枫都的肩膀,手术刀已经捅穿了在骤星医生怀里的枫都的胸背。 「好不好嘛?」娃娃脸医生的笑。 都说了成年健全人,在枫都挣扎中,殊死搏斗一番,披着医生服的骤星冷眼看着倒下彻底死了的枫都。 等到抢救室里的春原醒来了,身披医生白大褂的娃娃脸骤星跟他说:「醒了,」骤星手指套上橡胶显得有冰冷和刺激的气味,正在抚摸过苏雀的额发。 春原坐起来后,骤星又笑吟吟地给他摸了一下青紫遍布的脖子,「真好。我的能力是不是很强?快死了的人都被我抢救回来。」邀功地想听苏雀夸他医术好。 而苏雀态度冷漠地下病床要离开,骤星生硬而不高兴地拽住他。 骤星看他这一副冷淡的模样,有几分生气:「怎么了,被掐傻了?还是想你的杀人犯丈夫啦?」 苏雀被骤星粗鲁地攥住手臂,离开不了,他回头厌烦地吐字:「不要再跟着我。每个世界都窜出来。」 「我没有啊,你不喜欢吗?你觉得担心我坏了你的『赎罪』之旅吗?」一身看似无暇圣洁的医生服、上面还沾了不少枫都的血的骤星正嬉皮笑脸对他歪头说,「每个人可生来不同的罪。不然,你怎么天生是反派呢?」 反派苏雀本来要走,结果听到这句话,他停住脚步了。 骤星笑,走近他,继续嬉皮笑脸:「你瘦了哦,围着这些杀千刀的角色中转悠,你受苦——」 没说完,苏雀轻拍他肩膀。 「你为什么要学、我,……捅、人?」主神骤星不满地咳着血,轻摸着上一秒从自己手背捅刀自己胸腔的刀尖,嘴巴里满是呛血,以及普通人的身躯反应地忍不住咳嗽,「呜呜、咳咳……咳,呜……」 「你以为你结束了这个世界,很了不起,咳咳,喂,我没说完,喂,咳咳咳……别走啊,咳咳咳咳……」来自气急败坏的某人声响。 望住那个人一言不回、一去不復、最终消失在自己眼帘的背影。 主神郁结到咳出了一手血,他一张故作老成的娃娃脸愈加郁闷:「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确实还行,算一点了不起。」 本世界完结。 【本章发红包,记得留言哦】 第61章 番外一&番外二 he番外:「以罪囚你…… 番外一。 反派在晒太阳, 在度假休息时期,他喜欢调整成他下一个快穿世界的状态。这样的他,可以更好地适应恶劣的快穿环境。而他此时, 是他为数不多的生病的状态。病恹恹的反派一副苍白的样子。 他收到了来歷不明的一份寄件,拆开来看,是一箱满是宝石、金子和钞票的礼物。 反派从里面拿出一张信,上面的空白行间见到他真容后,字迹逐渐浮现出来:「怎么度假去了, 大反派?」 「来玩。快来!我一个人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呀!」信纸上面还附带了一个新的世界的地址。 写这封的时候,主神想着是,要永远把反派囚禁在他亲手的创造每个世界里。 信很短, 反派一眼就看完了。 一大满箱的珠宝,他把信丢回到宝石中。默默重新戴上墨镜,一天不差地过完了他的全部度假,才慢慢悠悠懒懒洋洋地奔赴下一个任务世界。 盛满了各色珍稀宝石、顶额钞票, 无数金子还不断涌现的礼物箱收件人冷落地随意安置在了储物间的一隅,塞满了各种寄件人淘来的珍稀麟宝中,露出银色的冰冷光芒。在无数蓝色紫色红色的宝石中, 深藏着一对漂亮用无数细润雪色的钻石珠子织造的手铐。 俗气而又繁复的钻石手铐被寄件人幼稚地取名为: 「以罪囚你。 生生世世。」 番外二。 反派再次碰面佯装世界里其中一个角色的主神。 「生生世世?」反派忍不住嘲讽, 「是主神大人你被捅的生生世世吧?」 还是那一张永恆不变的娃娃脸的主神, 捂住被捅的胸口:「草。能不能温柔点?都当白月光了,就不能掩藏下本性吗?」 反派笑。 主神发觉他笑得很好看, 雪消云霁,四月旖旎。正如雪过山野,又似岚经荒原。 天空很懒,云都倦边了,飞鸟躲着棉花一样的云彩。 燃烧的红日巨大无垠地挂在了世界的地平线上, 整个世界被换上了炽热的、诡谲的、浪漫的以及不可思议的血红色的底色。 「喂,等等我。你捅得我太疼了!我跟不上你!」 「那回去当你的神。」 「不要!」 「别跟着我了,我还要执行任务。」 「什么任务,不会是爱我的任务吧?啊——疼!」那个神疼得皱紧五官倒吸一口气,终于换了个如他那张娃娃脸的一样软的语气,「等等人家嘛,好不好嘛?」 第126页 「……」 「嘿嘿!」我来了!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