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异世界大冒险物语果然有问题》 第1章 欢迎来到异世界 欢迎来到迷宫腹部米德维岛，有着旅途途中之意......那不就成‘中○岛’了吗？ 这对于冒险者们来说作为‘地名’很不吉利，作为旅途途中的这里，在各个大迷宫的交接处被开辟，是随时可能又一次被挤入迷宫的地方——中途说不定也有示意请勿久留的含义在内。 多少了解迷宫的扩张方式的人，不会选择在这里常住。 过去因为公务来过几次，也是过去来过几次就再也不想来的地方，这里基本就只有汗臭和铁锈味，顺便一提铁锈味就是血味的意思。 中间岛之所以称之为‘岛’，倒也不是因为位于海上，而是因为它周遭环绕满了迷宫。 从诺夫王国的首都出发，彻底穿越大陆最大的迷宫亚力克大迷宫之后，选择正确的两处小迷宫，你便能以最快的速度抵达这里。 然而就算迷宫内的路线计算完全正确，哪怕是最老练的耀晖级冒险者，以最快速度平推抵达这里至少也要花上两个月！主要是路途遥远，没有便利的交通工具可以选择。 可利米特仅用了一个半月就带着三傻○，哦不，大小姐抵达了她们梦寐以求的观光地。 为什么？！这他妈还要感谢她们在迷宫里招惹了巨龙，那追求极致火力的魔法师和咱们最强剑士（自称）以为能all in战术秒了巨龙！那可是龙族！！位于这个世界食物链顶端的种族！ 当然她们以失败告终了，毕竟主流的屠龙战术都是给龙给累死，整个狩猎过程可能持续好几天。 利米特真的很想狠狠的抽一顿队里的另一个法师，最好是把她吊起来抽到哭着求饶位置，她明知道龙族都有着极高的魔抗，却还要捧着我们骄傲的王女的臭脚去袭击那巨龙。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只用了一个半月的原因，因为队友太优秀，以至于利米特居然发现了从前都没有发现过的隐藏道路，万岁！！！ 现在利米特都感激自己腿快，不然绝对死定了。 看向自己的双脚，那最最最耐用的靴子都磨掉了一层皮，现在穿着脚生疼。 然而魔力还是得省着点花，喘气回不过来就麻烦了，毕竟还要照顾这三活宝，好在值得信赖的法杖从来没有背叛过自己。 “这里就是米德维了啊！好壮观，迷宫反射的光全部聚拢在一起，像是一棵金色的树一样！哇——居然真敢把整座城堡都改造成冒险者公会唉，换做我们国家遇见这种事怕不是全给他们死刑伺候了——” 必养的阿夸，就是能说出这种没脑子的话来，老实说有时候还挺喜欢她这个性格的，不愧是队里最胸大无脑的家伙。 “话说！快点啊，你动作就不能快一点吗？废米特！你慢死了。” 马上阿库娅就把矛头指向了利米特，这就有些恼火了，毕竟现在利米特都有那种劫后余生的紧张感，所以对她有着吐不完的苦水。 “妈的，表......” “嗯？” 咱们优雅的王国第一剑士（自称）猛地回头叉腰，那对波涛汹涌的....哦不，精神饱满的....也不对，反正那东西也跟着惯性还有重力什么的不可思议地运动着，就像是活着一样呢..... 这丫昨晚洗完澡又没有穿文胸吧！ 总之这位娃娃脸，有着绚烂纯粹的金发，通透的碧蓝大眼睛，身材傲人身高一看才一米六四，这些其实某种意义上都算是优点吧？ 比较遗憾的就是她的打扮了，金发被编成干练的马尾（姑且算是剑士该有的打扮），穿着金边小披风，影响手感的半包裹皮手套，鞋子居然是长筒靴！打扮实在像是什么五岁儿模仿超级英雄穿搭。 这个女人就是阿库娅·路德维希。 没错，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路德维希，好像这片大陆是个人听到这个名头都会吓一跳（大概）。 那个剑帝兼诺夫王国的国王布雷德·路德维希的女儿。路德维希王室的从上到下排名第四，不上不下，没有继承权也没法彻底摆烂的下三流公主，就是咱们的阿库娅·路德维希了！ 可爱还是很可爱的人，单论外貌的话。 顺便一提她其实是剑帝最疼爱的女儿，原因一直是个迷，利米特推测是；特殊人群特殊对待。 “哼哼嗯。”利米特清了清嗓子。“非常抱歉大·小·姐，可我这已经是全速前进了。” 交通工具在这米德维十分昂贵，因为寻常的马匹在迷宫里都会异变成魔物，而那几匹特训过的马儿也因为三活宝的作死交代在迷宫里了，希望她们忏悔。 明明临走前那个养马的还特意嘱咐了利米特三只都是他最爱的‘女儿’，这让利米特怎么回去交代。 “唉——明明是个男人却还是这么弱呢？你是累了吧？废·米·特！” 既然你看得出来那就休息一下啊喂！从刚刚出迷宫为止小队就在全速前进，完全没有考虑过背着三人全部行李的利米特的心情。 “果然还是让我背一点行李吧？利米特。” “那还是不必了，呵呵....” 哎呀哎呀，一旁的圣女小姐又开始发圣光了。 她总是这样，明明每次都不会帮的彻底却还要一副自己会帮忙的态度，利米特真不喜欢这号人，假心假意的圣母说的就是她了——克莱尔·霍利莱特。 一头讨人喜欢的银发，全队最娇小的体格，是教会目前最年轻的‘圣人’资格拥有者。 年纪有19岁了却还是遗憾的萝莉体，据说是得到圣光还是什么的代价，会让她身体的发育不良。 “你可不能这样惯着他啊克莱尔，不然他为数不多能证明自己是男人的机会都没有了，呵！” 阿夸骑脸嘲讽，然而利米特只是陪笑而已，毕竟这里都是她说了算。 ‘迟早有一天我要把这必养的阿夸的吊起来抽，抽到她哭着道歉为止。’ 然而或许这个愿望永远无法实现吧？ 毕竟谁让这家伙的老爹是帝级呢？脑子抽了的人才会招惹帝级。 ‘帝’在这个世界尤其特殊，说是等同于神明的地位都不为过，原因之后才解释。 “哼哼，这次进入迷宫收获不浅啊，你看啊公主大人，咱的等级居然都已经到304级了！咔咔咔，快哉！” 发表获奖感言的是蒂薇科特·阿塔克，逆天舔狗吸血鬼为了自己的好处，什么话都向着阿库娅说，对于这个人，利米特没什么好评价的。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她有一只特别特别可爱的使魔，是只漂亮的奶牛猫。 “为什么你能升那么快啊？我都才140级，这次冒险才升五级，少死了，一定是废米特把我的经验给分走了。” “我只给你上了增幅魔法，关键攻击时的攻击魔法我可是全部回避了哦？请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性。” 利米特姑且还是抱怨到，他抬起被行李和反射强光压低的头，汗水瞬间滑落弄得他脸痒痒。 “蒂薇儿你看，那个人明明没有派上用场却一副好了不起的口气诶——” “是啊是啊，明明全靠咱的攻击魔法，好像功劳都是他的一样，真的搞笑男。” 阿夸用利米特完全听得见的声音对蒂薇说着‘悄悄话’，青筋暴起的利米特依旧保持微笑。 顺便一提，这位穿着执事服背着大包小包的青年其实是一位穿越者，名义职位是第四王女的贴身管家，不过现在四人的身份都是冒险者。 利米特来到这边世界已经接近八年了，刚来这边的时候可谓顺风顺水，又有系统的帮助又有运气。 成日以破坏规则为强者标准并以此为乐，而如大家所见，变成如今这番境地显然是玩脱了。 因为当初觉得自己是穿越者命硬又自大，收人挑唆组了个讨伐小队，选了五位帝级（世界最强）里最有可能打败的对手，展开了讨伐行动。 结果翻车了。 剑帝居然把利米特的系统直接粉碎了，这也就算了。可恶的是利米特根本没有再起的机会，没有被打得半残被扔进地牢最终险境逃生啊，或者是掉进悬崖遭遇机遇，又或者是死了又复活啥的。 因为讨伐翻车的原因并不是和剑帝苦战一番最终不敌，而是被队友出卖，那群野种当了污点证人居然就无罪释放！害的利米特供变成了剑帝的阶下囚，其他的讨伐队成员现在估计都在外面逍遥着。 不过剑帝也客气，对利米特挺好的。 就算只剩下了利米特一人，当时的他依旧觉得打败帝级不是不可能，所以和剑帝单挑一番——结果居然是输了。 剑帝说什么好久没爽过之类的怪话，就没有太刁难利米特，不过奴隶还是要当的，神罚，也就是这个世界的伟大契约连利米特这个穿越者都无法违抗。 结果现在就是这番结局，混蛋老头让自己给他大女儿四女儿轮流当保姆！放在五年前谁不知道大魔导师【因果辗转的利米特】的大名！堂堂弑君者居然要当保姆？ 唉.....只能说入乡得随俗，就算是系统的力量也要依赖这个世界的规则，也就是要利用系统就得尊重且保护这个世界的规则才行——明明系统被剑帝给弄坏了。 替自己隐瞒身份，也算是剑帝大人的良苦用心吧，不然就是和全王国，不对，会被全人类敌视吧？特别是知道了‘帝’在这个世界究竟有多么重要之后，利米特都捏了把冷汗，幸好当初失手没能杀到剑帝。 要是剑帝死了，整个诺夫王国都会陷入地狱一样的处境，利米特是想挑战帝级，不是想滥杀无辜。 说起来，和剑帝硬碰硬以来已经历经五年了啊，五年了...... 这些年来一直给这巨婴做牛做马的，利米特都要变得佛系起来了，都变得不乎别人的评价和世人的视线了。 除了那个要命的议论。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舔狗，妄想靠泡四王女上位，这才是最困扰的，因为必须要符合剑帝的高要求好好‘保护’阿夸。 老实说，利米特都觉得那些标准有些过度保护这位公主了。 而且因为要保护这必养的阿夸，利米特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明明好不容易才来异世界展开新生的，却还要做这种打工仔，不过考虑到能和可爱的美少女们腻歪在一起，也许自己还是赚得多一点？ “废米特！搞快点好不好，我们还要去注册小队，还有住宿餐厅这些都还没有决定好吧！连自己工作都已经做不好了吗？小心我回去跟女仆长告状！” 阿库娅跟个现眼包一样，看到那些冒险者围观的视线让利米特难堪地抠脚，也让利米特怀疑起来，自己真的很赚吗？要不是有特殊癖好的人，真的会有人觉得成日被冷嘲热讽很舒服吗？ “......唉，当初没失手多好的，毁灭吧，人类。” 第2章 哪怕来到异世界也还是做牛做马 利米特活动筋骨，他的肩膀被行李压得够呛。 抛开魔法他就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凡人，然而只要能用魔法，他就是能比肩【五帝】的强者，拔高弑君者头衔最低标准的恐怖男人。 然而问题是魔法总伴随着必要的魔力消耗，而能给他免费无限供应魔力的系统已经在五年前被剑帝给捏碎了，这是利米特来这边以来最大的亏损。 为了收集系统的碎片这五年来利米特也耗费了不少功夫，可就是有那么几片找不着，感觉像是被人故意藏起来了。 所以现在的利米特属于是，用技能很强，但没有蓝条放不了太多技能的尴尬情况，所以真要论强弱嘛——现在应该算弱吧。 人类每天喘气能得到的魔力只够日常用的，这就是体穿的劣势吧？直接魂穿成帝级多好的，穿越者也有高低贵贱之分啊。 将大小姐们先安置在充满舒爽冷气的公会vip包房内，利米特独自一人顶着炎热上街寻找今晚的落脚点。 青年的黑眼圈很重，黑发尽管在这米德维岛并不少见，可那亚洲人的五官也彰显出他在冒险者中的特别，尤其是印有路德维希王室徽章的管家制服。 尽管穿着定制修身的管家服，可走路有些驼背还喜欢玩弄自己的刘海，加上精神面貌不佳，很难让人初见就信服利米特的身份，一般都会将其视作为骗子加以警惕。 不过利米特并不需要介意那么多礼仪和外貌什么的，不仅仅是因为作为穿越者的自傲他坚守着现代人的底线，绝不向封建余孽的规则低头，更因为他能使用王室的储备金。 只要有钱，去哪里都跟散步郊游没区别，这点在封建世界似乎也是通用规则。 所以利米特的第一站是商会，哪怕在这方圆几百公里都被迷宫包裹的米德维岛，也驻有诺夫王国的商会才对。 按照模糊的记忆没走出几步利米特就找到了目标。 果不其然，商会和魔法部离公会不可能远，这附近还有......奴隶市场？！ 太离谱了吧，以前可没有这种地方。 现在冒险者也和那些贵族串通一气了吗？还是说这些是专门兜售给那些来旅游的贵族的土特产周边？那价格肯定很贵吧？就是宰游客用的吧，米德维有很多这种本地人看都不会看的高溢价商品。 在露台奴隶大卖场外面利米特好像看到了迷宫内用的驯化魔物，那作为交通工具的话估计比马儿要可靠方便吧，利米特已经不想自己替那三傻背行李了。 待会儿逛逛也不差，顺便可以从奴隶市场价看得出来最近米德维的行情。 “啥——？！！” 进入商会查询了才知道，自以为是的阿库娅打着自己要独立的旗号把王室储备金给断掉了。 “那你给我想办法！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现在我已经二十岁是独当一面的大人了！老用家里的钱算什么！” 众所周知的是，一个独当一面的人才不会说什么；那‘你’给我想办法！ “啊，反正我也考虑过储备金用不了的情况，记得行李里也备着一些钱，先用那些吧。” 说着利米特准备打开阿库娅的行李，他可没有行李，利米特的全部财产就是这身衣服和他最爱的法杖。 “你说什么？那些金币我早扔掉了，你居然偷偷放在我的行李里！想要我的漂亮衣服染上铜臭味吗？”阿夸叉腰说着相当任性的话，这让利米特嘴角抽搐。 “扔掉.....你开玩笑的吧，那可是钱啊，钱唉。”明明世界上还有人苦于没钱吃饭，这人居然就把钱当做什么垃圾一样扔掉了？真的吗？ “出发当天我就发现了，不然你个弱鸡怎么可能背的动行李，你以为金币很轻吗？” “你这必养的.....”阿库娅骄傲的口气给利米特气出家乡话来。 “你在念叨些什么？” “我说，如果没有钱的话，那我们今天住宿怎么办？” 利米特完全是埋怨的口气，可这王女大人好像还来劲了！她嘴巴又翘又笑还一副蔑视的样子。 真想让另外两人也看看现在这人是什么嘴脸，不过这个角度就只有利米特看得见，在她的女性同盟里，她还挺擅长装乖的。 “唉——我就知道你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毕竟是废米特。” “你要是不把金币给丢掉，我也用不着想办法。” “啧啧，听好，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这个没见识的。”王女大人觉得自己很博学。“冒险者不都是近人情的吗？你去想办法借一栋房子让我们住啦，之后我们打出名声来了，再把租金还给他就好。而且知道我们的志向是耀晖级，愿意帮忙的肯定一抓一大把，别告诉我这点知识都没有吧？笨！早告诉你要多读点书了。” 你那读的是什么民间通俗小说吧？什么狗屁冒险者近人情，不都是一群为了利益或是探险欲不要命的疯子吗？也不想想什么团伙里标配有‘盗贼’职业，还能让一些见不得光的巫师和黑术士等等边缘人加入。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赊账’咯？” “这叫做拉赞助！你会不会说·话·的.....！” 阿夸用那皮手套来回的扇利米特的嘴，虽然不痛，但羞辱性极强，角落里那红毛吸血鬼都已经开始憋笑了。 “还拉赞助啊.....” 从哪里学来的呢？这傻子，明明有王室的资源什么不做都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事到如今却想着做点什么证明自己。 唉，只能说【无能王女】的头衔不是吹的，在旁人看来或许阿库娅还是亭亭玉立气质傲人的美人吧？可这种劣根性只有和她相处之后才明白，根本不是常人能接受的。 要么未来被嫁给强硬的王子从此低头服软，要么依仗着剑帝的淫威永远这样傲慢下去，不过无论是哪种结局对于利米特来说都无关紧要。 叹气后利米特起身准备去找哪里有能赊账的酒店，可阿库娅看到利米特这消极的态度就一肚子气。 “先说好啊废米特。” “如果赊账的住宿你还要提各种各样的要求，那或许今天之内还找不到住处哦。” 利米特预判了阿夸的要求，这反而让这位年轻的王女更加不满了。 “......如果你不能好好证明自己的能力，你这个管家是当不下去的，你明白吗？急着取代你的，能力更优秀的管家，整个诺夫王国可是遍地都是！你要好好的拿出干劲来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个身份！知道了吧？” 懒得继续听下去，利米特快速地又一次离开了包间。 “唉，那么，去哪里物色能让那娇惯习惯了的公主病患者满意的住宿呢？” 利米特当然有自己的办法，他最不缺的就是手段了。 仅仅一个小时后，米德维岛边缘区的某处豪华庄园，一行人被车夫驾车送到了这里。 “噢噢！！不错嘛废米特！哦不，利米特，今天就稍微夸奖一下你好了。” “啊是，如您所愿殿下，唉——” 将行李全部从车上搬到大厅，利米特长长地舒了口气，老实说一直做这些重复劳动好像也不是很锻炼体能，要是能有空闲做点有氧就好了。 不对，应该是最近熬夜熬多了吧？ 利米特完全不敢放心让三活宝守夜，所以基本上这一个半月来他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白日也一直神游着，毕竟他是最担心四王女‘初冒险’的当事人。 要是阿夸有什么差错，他这个被剑帝刻下的奴隶纹可能就摘不下来了。 当然还有一条选择，暗中凑齐系统碎片重新找到机会干爆剑帝。 不过考虑到那老毕登可能自己就藏了一块碎片，而利米特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寻找碎片（那就完全暴露意图了吧喂！）。 加上哪怕是最不缺手段的利米特，也至今对剑帝那时空剑术也没有什么解题头绪，所以就只能在这里装孙子。 不对，其实要说对这三少女没有发自内心的担忧是假，利米特一直很担心她们的脑子，以至于担心起人类的未来了。毕竟你看，一个圣女却那么伪善，一个王族却那么狂妄自傲，或许只有自己这个现代人才觉得这有问题吧。 “利米特。” 阿夸原地绕了一圈眼中发光似的欣赏这别具一格的二层小别墅，她内心洋溢着满意的幸福。 虽然这里都没有家里最小的宅子大，可装潢的确是她一直都很喜爱的义克希德风，王室的设计师一直不采用那种帝国流行的设计，简直落后。 我终于拥有第一个不受王室控制的避风港了，这之后看大哥和姐姐还能说什么，谁稀罕那种传承来的力量！一群只能靠着老爸养的低能儿。 “利米特利米特！”阿库娅连续叫着那个名字。 “在，有何吩咐路德维希殿下。” “啊，哼哼嗯。”像是觉得自己那么高昂地呼唤自己的管家有些失态一样，阿库娅清了清嗓子。“做的很好，你果然是愿意就能干的管家嘛！” 阿夸摸了摸利米特的头，难道这就是表扬吗？简直把他当狗看，别人家都是给赏钱的吧。 摸完她还看向自己那脱下皮手套的小手，一般她都不直接用手接触武器，在特殊的魔道具加护下，她的手在利米特眼中依旧算得上是稚嫩的。 阿夸鼻子抽了抽，像是闻到了什么一样，她蹙眉将看得入神的手贴近自己的鼻头，闻了闻手心。 “唔诶好怪的味道，脏米特！你究竟几天没洗澡了！！！” “......” 这家伙脑子里的冒险者，该不会是每天洗香香，运动完流一身汗还能及时洗澡，每时每刻保持最完美理想状态的吉祥物吧？明明连那个圣女都知道冒险难免弄得一身脏！ 利米特挠头朝着浴室走去，嘴巴念叨着总算可以休息了，却错过了商会的人送来的欠款证明。 阿库娅接过那证明，上面不知为刻下了王家的印记，可阿库娅清楚记得她在临走前将自己的纹章销毁以表觉悟才对。 利米特一个管家也不可能有王家的印记，他的管家能力又不是多出众......那为什么这里却能有王家的纹章呢？ 确认上面的内容和高额的欠款，还有商人油腻的笑容（一副宰到肥羊的嬉笑脸），阿库娅瞪圆了碧蓝的双眼，咬牙切齿地攥紧了证明。 “为什么呢利米特。” 第3章 你说的对，但这就是异世界 “简直没救了！那个男人！太让我失望了！” 在利米特入浴的时候，阿库娅忽然将一张纸拍在了客厅的桌子上，这当然将另外还在整理行李的两人吸引前来。 “怎么了呀阿库娅？”圣女克莱尔率先凑过来关心到。 “你们自己看吧！” 阿库娅满脸恼火地环抱双臂，一直以来都很乐天的她居然摆出这种表情证明事情相当严重。 “一万金？这都可以在王城偏点的地方买房了吧？还是分期，这利率是想笑死咱嘛！咔咔咔。”蒂薇儿看到这售价和利率，觉得只有极品冤大头才会接受这种搭配。 哪怕是高级冒险者的收入一个月也才20金多一些，以这个收入来还款，起码要干一辈子了！这是什么压仓别墅敢卖这么高价。 “蒂薇儿，分期是我刚刚签的。” “啊，呃，这是作何用意呢？殿下.....” 红发吸血鬼马上萎了，她的笑意瞬间消失，如同华丽的演技一样自然地露出疑惑来。 “因为利米特居然作假！他居然敢用假的王室纹章签下了借条......” “怎么会？他应该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啊？” 克莱尔连忙说到，伪造王家纹章这种事，哪怕只是猜测都不能随便说。 “那他哪里来的纹章？！你看到了吗？而且和我的还不一样，明显是伪造的。” 如阿库娅所说的一样另一份文件的附件上盖有路德维希的家文，而且还比阿库娅的纹章要多了两三圈花纹，还有剑与龙的图样。 “咱记得殿下您一般都把纹章交给他保管来着......？”蒂薇儿汗颜反问到。 “但是我的纹章我亲自烧掉了，本来就不想再靠家里了！我应该跟你们都说过吧！这个文件的纹章还是我用魔法弄的......”阿库娅好像很不情愿似的。 “嗯，我们知道呀，你这次是下定决心才.....”克莱尔应和到。 “可是这笨狗废米特！他居然，他居然！”阿库娅急得跺脚，她一直以来下定决心的事业，差点点就被那笨蛋管家给送葬了。 “利米特或许没有把殿下你要独立的事太当一回事诶——？” “我真是看错他了。” “所以你打算自己还吗？要不我们还是别住了吧？可以退吗？违约金是多少？我看看我们能不能凑一凑。”克莱尔连环追问到。 “不行！我们就继续住着就好，如果这样毁约或许会影响到王家的名誉，而且要是文件被细查，假纹章的事情败露.....只会徒增丑闻。” 蒂薇儿和克莱尔都清楚伪造王家纹章意味着什么，哪怕是为王室兢兢业业服务了一辈子的利米特估计都难逃死刑，还有他的直系上司和身边人同样会被问责。 不如说，光是知情不报，她们两人就已经是同罪了。 “那怎么办？一万金，哪怕是伊斯特金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蒂薇儿感到困惑，要知道有这么多钱，都够她当一个世纪的洞穴宅女了，她可舍不得用来买这种偏远宅子，不过她可一点都不心疼，倒不如说她还得谢谢利米特让阿库娅贷款买这房子。 “反正我们当冒险者也要接委托赚钱吧？每个月的欠款从我的委托金里扣，毕竟是我选择要他跟着我们，自家的狗哪怕闯祸也得给它擦屁股吧？我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和觉悟的。” 阿库娅语气沉重地念到，她害怕过去利米特也伪造过王家的纹章做过什么，毕竟他离纹章真的很近，而且他那些取巧的魔法好像也适合做这种事情。 “阿库娅.....”本来想说她没必要这样勉强自己的，可为了不被她讨厌，克莱尔只能选择尊重她的执念。 “你们就别告诉废米特你们知道这件事了，我亲自和他聊吧。” 看到阿库娅严肃的眼神，克莱尔和蒂薇儿两人都点了点头。 很快夜色便降临，在利米特布置好房间后，一天的劳碌总算是结束了。 好在作为出售房日常维护的不错，时刻都是可以拎包入住的状态，需要做的就只有将市场上买好的床上用品给布置好而已。 利米特准备的餐点很简单，在市场上选择了常见的肉类做出淡口的晚餐来，本来他是个不善家务的人，在接受过基本的管家培训之后也能做出一些常见的宫廷调味来，好在三人除了阿库娅以外胃口很小，利米特不需要准备太多的配菜。 奇怪的是，今天阿库娅没有把自己那份吃完，而且用餐的全程都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盯着自己，她该不会是期待着自己做一顿大餐庆祝把？利米特有些心虚，不知道为什么，饭桌上有种古怪的压抑氛围。 在简单的用餐完毕后，三人回到了自己选择的房间中，利米特收拾完厨房也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用的当然是最小的那间佣人房，基本上除开一张桌子和矮小的衣柜以外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剩余空间狭窄得只能过一个人，进入这里要先打开门侧身进入之后保持侧身才能把门关上...... 为什么要这样针对佣人，妈的房间都设计成一样的大小要死吗？同一队的冒险者都要分个高低贵贱才有积极性是吧。 不过今天在整理三人房间的时候利米特也确认过了，好像就阿夸选的主卧最大最豪华，另外的两间也像是等级分明一样做好了表面积规划，反正大小不可能一样。 看得出来三人的地位是王女阿库娅第一、圣女克莱尔第二、舔狗吸血鬼老三......佣人最底层。 利米特顺便确认过宅子设有的防护魔法，哪怕是赤龙袭来都能抗一会儿的高强度防御术式，并且防盗能力也很强，这也是这个宅子贵的原因，坏处是离主城区远（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好处，毕竟这样周遭有没有可疑人士游荡一眼就能看出来）。 把钱花在这种地方，利米特就不必费心思防盗和护卫了。 “感觉比王宫内都要舒服些~”在王宫管家女仆必须要和一位室友同居，起一个互相督促监视的作用，所以很没有隐私，这边世界的人还没有那么强调隐私。 所以利米特并不讨厌这种富有隐私感的小房间，他反而会觉得房间越大越不安全，累计了好几天疲惫的利米特躺在床上侧身正准备入睡，结果房门却在恰到好处的时候被敲响，完全不隔音的劣质门扉后传来低语。 “废米特，马上来我房间。” 这祖宗又要干什么....尽管第一时间利米特内心是埋怨，可要是她要闹脾气可就麻烦了。 利米特还是穿回执事服戴上手套，把今天在市场买到的甜点（安慰剂）带上，打着哈欠走向了阿夸的房间。 阿库娅还没有洗漱，依旧穿着她那吊带袜和剑士装，就连布甲都没有脱下，双剑居然也就那样靠在床边。 这简直成何体统！也只有女仆长敢这样评价她吧？ 难道说没有女仆这些事都做不了吗？该不会叫自己来就为了这个吧。 不过很遗憾利米特知道那种福利回是不可能的，当初刚开始服侍阿库娅小姐的时候她就正值十五岁的青春期，现在能不抵触利米特都已经算是烧高香了，堂堂王女！剑帝的女儿！又怎么可能让男佣给自己脱衣服呢。 利米特如绅士一般微笑了一下。 “之前明明还说着要独立什么的，结果连衣服都没法自己脱吗？” “哎呀，你还真会耍嘴皮子呢，区区一个废米特。” 阿夸坐在床沿面露凶色，可对于利米特来说那不过只是小猫瞪眼。 “要吃甜点吗？今天逛街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你一直以来想吃的那个。” “要.....”阿库娅马上收住，好险差点就上了这家伙的当了。 对啊！就是这样！平时他总能装作一副从容不迫的态度，对自己的喜好和兴趣把握得也是恰到好处，起初阿库娅还觉得这是他作为管家尽职的表现。 结果最近才从蒂薇儿那里听来，原来废米特这种行为就是‘舔’，甚至高超的舔技能够发展成精神控制什么的！ 阿库娅看过的一本书里就这样描写过，被贵妇收养的少年在贵族病弱时对其每天的餐点都加入一种古怪的迷药，从而达到夺取家产和贵妇心智的故事，而直到死为止，贵妇都信赖着那个暗地里已经成为吸血鬼的少年！ 就是通过让你觉得他懂得你的喜好，从而反过来利用你对他的爱戴，从而暗中调换了主仆的位置！ 多么可怕的故事。 尽管看着打着哈欠有些违反执事守则的利米特，完全没法将两者联想在一起。 阿库娅当然信不过蒂薇儿，哪怕她是自己为数不多的交心朋友还是自己的魔法老师，可真要论相处时间，自己和利米特要更长些。 然而今天那假纹章的事对她影响很大，今天敢伪造王家的纹章买东西，明天敢做什么都不敢想！ 凝视着利米特双手捧着的糕点，和他这张疲惫不堪的脸，最终阿库娅无奈地叹息了。 或许，自己就不该强迫他跟着，这还没有两个月他就已经成这样了，利米特也很努力了才对。 也许他就是太笨了，笨到极点，才想的出这种笨蛋至极的办法。 难道他真的不清楚自己是要脱离王室吗？ 利米特将包裹甜点的硬纸打开，精美点缀得像是艺术品一样的蛋糕在阿库娅面前呈现，简直像是出自宫廷点心一样，这反而让阿库娅感到由衷地不满。 “不吃吗？唉，不像是你啊，路德维希殿下。以前的你可是抵御不了甜点的诱惑的，你要是不吃我可就吃了。” “够了！” 阿库娅气愤地一把将蛋糕打翻，利米特耗费魔力进行冷藏的蛋糕就这样和地板接触扭曲散开。 “......” 好歹也算是自己和那群碳水缺乏者争夺来的战利品，就算她心情不好也不至于这样吧？利米特有些灰心，这份工作总是这样。 ‘只是一块蛋糕而已，别在意。’ 压抑住失落的心情，利米特弯腰半跪准备去收拾掉在地上的蛋糕。 “对不起路德维希殿下，是我不识抬举，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就不用叫那个名字了，你是故意的吗？” “这栋物件的隔音效果很差，指不定就隔墙有耳呢？我可不想哪里传出我私下大不敬之类的传闻。” “你不是因为治安好才选这边的吗？都不会被魔物给袭击，还怕什么小偷？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阿夸显然不知道利米特在说什么，可直觉告诉他某个吸血鬼绝对在偷听，那个人就是有这种癖好，搞不好那圣女也在。 “所以事什么事叫我来？阿库娅。” “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利米特。” 对于阿夸冷不伶仃地说出这种话，利米特丝毫不意外。 看着她现在这张认真的脸，实在觉得可爱，从小任性傲慢的家伙，现在居然也有危机感了。 她现在或许是很焦虑的年纪吧？二十岁她的大哥大姐都已经觉醒并传承了‘资格’，那是作为剑帝孩子最有力的证明。 可阿夸却迟迟没有要觉醒的迹象，利米特也从剑帝那里听说过这件事。 ‘阿库娅她不会拥有帝之力，也不会继承我的衣钵与事业，她和我们都不一样，所以在时机成熟之前你负责保护她。’ 而剑帝没有告诉她本人这‘命中注定’的事。 所以这货有多么焦虑，有多么想要自我证明，利米特都不奇怪。 见利米特还是板着脸，阿库娅索性将脚抬起。 “帮我脱袜子。” “是。” 阿库娅自己松开了吊带，利米特半蹲下将过膝棉袜缓缓褪下，为了保证耐用耐磨损，作为剑士阿夸的袜子还是得很厚实才行。 然而长筒靴加棉袜的组合，哪怕每天勤洗换袜子也难逃靴子变成细菌皿，利米特只好屏息忍耐那酸爽味加快动作。 他可不想鼻子落得个感染什么的下场，这倒也不是他没有职业精神或是嫌弃这对玉足，而是基本的生理卫生常识。 脱完两只白袜露出白里透红的双脚后，利米特感觉自己困意都扫去一层，她的肌肉还真是柔软，该说是放松吗？ “呼——” 话说，以后该不会还要自己洗这些衣服吧？利米特有些不耐烦，虽说一开始可能还会有些兴奋，可一想到要徒增工作，那就只会让人头大。 至少在王城自己可不用做家务什么的，有家务魔法可以学吗？不，结果还是请个女仆来的方便。 有那学家务魔法的时间，不如想办法去‘学院’偷学魔帝的技术——作为未来干掉剑帝的技术储备。 “你肯定也不会乐意做这种事吧？假如以后都要做这种事，你不可能会接受吧？” 阿库娅有些不确定的问到，她总感觉很奇怪，利米特在某些地方明明自尊心特别要强，可一旦自己来羞辱他打骂他，他总是能承受似的。 好像那些羞辱都变成了其他的情感.....而这种感觉惹得阿库娅厌恶，这怎么会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更别说一位想要追求谁的男人了！ “呃。” 回过神来抬头才发现那对碧蓝的双眼已经在紧盯着自己，这让利米特的视线无路可逃，完全被这双酷似剑帝的双眼给威慑住了。 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居然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阿夸。 因为阿库娅的气质，就连这双眼睛都稍稍褪去了那种致命的死亡气息，这让利米特松了口气，也让他为此感到羞耻，利米特害怕剑帝。 “哈啊？废米特你在用什么眼神看我！你该不会是喜欢做这种事吧？！恶心！” 阿夸的脚丫子直接压在了利米特的脸上将其踢倒了，害的他一屁股坐在了刚才那蛋糕上，十分狼狈。 “废米特我问你。这栋房子是怎么来的，实话实说别想撒谎。” 阿库娅决定给这个管家最后一个机会，可利米特依旧执迷不悟，一副无辜迷茫的表情。 “又怎么了突然？” 这还真和那小说里讲的一样啊，真是.....那种不信任感和愤怒混合在一起涌上阿库娅的心头，她很不安。 “你还在装傻，是啊，回忆起来你简直是装傻的高手，以前在宫内还多亏你那些把戏帮我骗过他们呢，现在想来.....亏我那么信赖你。” “......” 利米特是真不爱听这种话，尤其还要被施于这种蔑视的眼神。 他本来就足够疲惫还不能休息，本来想着讨好却落得满屁股的奶油水果，最后脸上还被踢了一脚留着一股汗味现在还不敢去擦。 到底当初向剑帝低头活着是为了什么啊，到底处处为这蠢蛋王女考虑是为了什么啊......利米特有些怀疑人生了。 “你为什么要伪造王家的纹章？这栋房子你是让王室背负欠款贷下的吧？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可不记得我有骗过你.....殿下。” 这傻丫头不会真以为有冤大头愿意送她房子吧！就算真有那不也还是某种意义上的负债吗？而且是更严重的人情债！如果遇上糟糕的对象，那可是还都还不清的！ “......”又听到殿下这两个字，阿库娅都快要爆炸了，她厌恶利米特这种忽如其来的距离感，明明自己还把他当做是自己人。 “哈啊——真的，我真的.....你太让我失望了利米特。说吧，以前你还用伪造的纹章做过什么，快点说，趁我还有心情。” “我是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 伪造王室纹章那不是死罪吗？谁还把这种锅甩到自己头上来了？是那个混蛋吸血鬼又在作妖吗？那家伙没完没了是吧！ “好！行！你现在还要装傻，真的，太行了！非得要我让人来查你，好让我的脸丢光是吧！” 见利米特还不认罪让阿库娅有些歇斯底里了，她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的信赖关系难道都只是自己的错觉和幻想吗？！ “......殿下，我真的不清楚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不明白利米特.....我明明对你那么好.....” 至少利米特愿意说的话，她还可以趁现在没有彻底断绝和王室的关系替他找人隐瞒那些过去。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做过任何愧对于路德维希殿下的事。” “发誓......你这种话谁都会说！他们都这样说！我根本不想听！够了！够了！我知道了！这就是你的真面目是吧，五年！你们这些人太真了不起了！那些破东西就真的那么重要吗？！一个二个为了所谓的‘伟大’和‘地位’什么都可以不要吗？！连最本真的情感都可以出卖背叛吗？！很遗憾不可能如你所愿了，因为我是真的打算离开王室了！我劝你最好也赶快滚！” “路德维希殿下，你到底怎么了？稍微冷静些好吗？你现在.....” 看到阿夸暴走，利米特连忙扶住了她试图给她施加清晰术，这能帮助她摆脱潜在的心理暗示，尽管这只是利米特的推测，可他觉得阿库娅不对劲。 “住手！别靠近我劣等种！” 看到利米特拿出法杖，阿库娅反手掏出倚靠在床边的王室直剑利落地挥起，那锐利地捡起斩断了跟随利米特苦役生涯五年的伙伴和他的一段刘海。 “......啊？” 看着那根精致的巫托比亚魔法学院500周年纪念法杖（限量100根）就这样在面前碎裂一地，一时间利米特还以为自己中幻术了。 他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尝试拼接那碎裂的木渣子，自己花了五年才盘成这个品相的啊......！这就没了？ 这本来是自己备用计划的启动资金，实在没法忍耐剑帝压迫时还可以把这法杖卖了换点钱躲进深山里啥的，可现在这后路也被断掉了。 不，就算自己几乎已经放弃了这个选择，可这五年来日积月累的情感也不是虚假的。 ‘安洁莉娜’几乎已经是他半身一样的存在！利米特来到这边世界用的最长时间的法杖就是她！！！！现在.....现在安洁莉娜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故意的？ 对啊，是啊.....再怎么样阿夸也不是粗枝大叶到会将武器靠在床边的女人。 武器沾染了魔物血可是有污染的隐患的，哪怕接受过圣人的洗礼，物理意义上干净了，心理洁癖也很难过得去吧？ 就跟有人没法吃猪大肠一个道理，想到这里握住安洁尸体的双手都为之颤抖，他这五年来他记得的和他不记得的所有魔法都在这里面，现在这五年来的累积毁于一旦。 “别在用你那些魔术了.....别靠近我，我也不想伤害你......” 现在的阿库娅心理层面不能接受利米特的任何增益术式，尤其是会影响到精神的，她只是想象一下就感到寒战，握住直剑的双手也颤抖着。 看着那锐利的剑尖指向自己，利米特彻底感到心寒，他的半身刚刚都已经死去了，还要被这危险的东西指着。 现在利米特手头连根粉笔都没有，不善咏唱术的他，是彻底无能为力的状态。 对于利米特来说，阿库娅现在手中的剑要比剑帝的剑更加致命，因为剑帝绝不会真要利米特命，剑帝认可了利米特的价值。 “路德维希殿下，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受到了谁的挑拨，可是那个人说的话.....要比我们五年来的信任都更有份量吗？”利米特举起双手像是投降一样警惕地说到。 至少利米特原本是信赖的，尽管个性有些傲慢不讲理，可他当初和那年轻的王女相遇之时，将那视作为自己的新生，利米特也是受到重要的委托，要保护好阿库娅。 本来他还想着，不可能改变剑帝，可如果能够得到剑帝子嗣的信赖，多少也能看得见未来吧？也能让他愿意相信和这个世界和平共处是可能的。 可是，五年，整整五年的付出都无法让她消除那种歧视吗？别说什么居所了，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这也太讽刺了，该不会就是这样吗？自己对于她来说真的是随时随地不高兴了就可以替代的东西？管家这种玩意可替代性这么强这么低贱吗？ “五年来的信赖......亏你还能说的出这种话来利米特。不，利米特·克里尔，哈——今天开始你自由了，现在我解任你王室管家的职责，明晚之前离开这个房子。” 最终，阿库娅如此宣言了，也让利米特彻底断念。 自己单方面的付出，对于‘王族’而言果然只是理所当然而已吧？利米特咬牙切齿攥紧了拳头，他脑中竟然闪烁了那剑帝戏谑的神色，他由衷地感到被戏耍羞辱。 “对不起。” 利米特将宝贵的碎片聚拢揣入怀中，将管家的手套静置在地上便离开了。 “就因为我是‘下民’。可就算是这样的我！也有自认为珍贵的事物存在.....” 他不打算把法杖碎掉的气撒在阿库娅身上，毕竟要求谁拥有超越当前时代的观念和道德，那只是痴心妄想，让她继续当她的王女就是了。 第4章 在异世界又得到了什么? 次日清晨，魔法部米德维分部，魔导通讯设备前。 该通信设备的内容外露像是不在乎技术可能会被仿制，齿轮的传动声和魔能石的滋滋声是通讯时不可避免的背景音，上面标记着‘巫托比亚制共振仪——1次1小时\/1伊斯特金’。 下方还用红色的字体着重加粗地写着两排‘挂断算一次’、‘诺夫金不找补！！！’的字样，魔帝的赚钱项目真是越来越多了。 会愿意用这个通讯的，都会被冒险者们认为是有钱的冤大头。 “喂，女仆长？是我，我用的魔法部的线路。 “我有要紧事汇报。我昨天被阿库娅殿下给开除了。 “哈？不算要紧事？喂。” 利米特可是真的一点心情都没有了，他再也不想给那傲慢王女擦屁股提裤子了，他感觉自己穿越来这边应该不是这些事而活的。 可以预见的未来都要给那王女当一辈子保姆，还要被当做有非分之想的歹人？那自己的生活和自由呢？ “嗯，对，没错，我们已经到米德维岛了。很快？啊，因为出了一些意外是比预料中要快一些。日报里我应该提到了，你那边没有收到吗？是发送的位置禁魔粒子浓度问题吧，我之后会重新发送一遍。” 女仆长就开除一事问了个详细，她的嗓音还是那样，冰冷无机质，有时候让人觉得她是个机器人，好像说是只有到了她这个境界才能管得了那么多人。 “反正我是没法继续待下去了，闹成那样，估计也不可能和好了，她不知道是听了谁造谣，说我伪造王家的纹章，我在她那里都已经被判死刑了。 “你要派人调查？也是，伪造纹章这件事不轻，还是在米德维这种地方，最好把人给揪出来。 “就算查清了又怎么样，她拉的下面子来跟我道歉？” 利米特愁眉，听到女仆长那些说辞让他有些恼火，他也不是没有脾气的。 “还要我去请求她原谅我？我就这样说吧，她把我魔杖给弄断了，你知道那对法师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我这样跟你说吧，你才是阿库娅的女仆，我再不济也算是剑帝的直属，原谅个鸡毛啊。” 听到自己这样说对方先是陷入了一阵沉默，利米特多少感觉自己算是出了口气，居然还是用剑帝的名义出气...... “剑帝徒弟？为什么忽然说到这个？这和我被开除了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就算被她单方面开除我还是王室管家。可她这次似乎是动真格的，估计马上就会写信给她爸，到时候他就得给我换职位了。 “对对，毕竟我是剑帝直属侍从呢！可不能违抗命令啊！你们这些人是真喜欢阴阳怪气。 “所以....？ “了解。就是要我以后帮忙看着那弟子是吧？他又是什么情况....？ “千年一遇的天才，还顶撞剑帝？呵，真的假的，那么离谱的人交给我吗？不怕我找借口玩死他？” 听到女仆长说这是剑帝的指示，利米特攥紧了手中破碎的法杖碎片，舒缓了一下语调再继续说到。 “好好锻炼他？唉，行吧。对了，你们那边也再派一些女仆过来，你那些眼线全部都在迷宫里跟丢了，行不行的，别到时候害死一堆人。 “你跟我道歉有什么用？和那些女仆的家人谢罪吧。 “一半都没有家人还可行.....妈的，我一直觉得你们很黑。 “我当然知道跟丢了不意味着死了......” 可是她们是因为巨龙跟丢的吧，那种混乱的情况要是被卷进去.....利米特不禁做了个祷告的手势。 “哦，对了，亚力克大迷宫的近况已经写成报告了，纸质的，是邮递过去还是你们派人来接应？” 分机密程度，有些东西是不能用魔法进行传输的。 “啊，抱歉，说曹操曹操到。邮递的话当我没说，刚刚确认米德维这边又出现迷宫灾害了。‘运河’被魔王级的迷宫堵上了，还是你那边派人来吧。我发现一条新的捷径，那部分的迷宫活性很低，有效期推测至少半年，待会儿补发日报的时候顺便发给你。” 虽然麻烦，可是这也是公务的一环，至少要做完这最后的管家工作。 大迷宫的观察报告虽然谈不上什么绝密内容，可那也跟王国在迷宫内的研究密切相关，为了避免有人逆向推理，再怎么样细小的记录都必须要用纸质内容。 “客气什么。 “没问题，不过我还是不觉得阿库娅殿下能生活自理，我先去和米德维驻扎的人打招呼，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能临时用的人才，这几天临时凑合一下。” 哪怕暗中跟随的女仆们没有被团灭，走常规路线估计也要耽误个几周才能赶来。 “担心？我才不担心那个白眼狼.....我是怕她和冒险者起冲突，谁还惹得起她啊！不过米德维的确也有不少特殊人员，那些人或许不会给剑帝面子，没脑子有胆子的冒险者也不少。 “而且最近迷宫的活性比往年都要活跃，或许三年一次的勘察得变成两年一次了。这种时候下迷宫，如果没有老手带着，或许很危险。 利米特的语气变得冷峻，他有节奏地拍打着魔力话筒，警惕着周遭是否有视线长期停留在自己身上，并偷听着周围冒险者们的议论话题。 “什么？让我别管她几天好证明我的价值？你个女仆长还挺会出馊主意，就不怕王女殿下饿死？哪怕是吃错东西也不好吧。” 利米特才不想又被叫回去，哪怕阿库娅真的发觉自己的‘好’了，他已经受够气了，干脆让她生气彻底一点还好些，免得回去又尴尬。 反正利米特是没有办法面对阿夸了，他的期待与念想连同法杖一起被那金毛女粉碎了。 现在回想起自己以前还对她那么好，对她抱有期待，甚至不惜自己受罚都要帮她，还自以为是阿夸最好的管家什么的..... 利米特都为自己感到作呕，怪不得被人叫舔狗，自我感动是吧，那些想法，对于那个王女而言是没有意义的，也是不会被回应的情感。 哪怕真的饿她几天，她承认了自己的作用，也只是因为她需要‘吃饭’而已。 ‘王族’根本不在乎给她做饭的人是什么心情吧，说着什么下民不下民，贱民不贱民的，王族又怎么样？不还是沾剑帝光，结果真正受人尊重的还不是有才干的人，才不是光有血缘的人。 可再怎么样，这些也不可能说给这个女仆长听，利米特忽然感觉自己连个倾诉对象都没有，全是勾心斗角的职场和隔墙有耳。 “总之这几天我就自由活动，并暗中密切观察阿库娅殿下的动向，直到交接完成。 “够了够了，别那么毕恭毕敬的好吧，倒不如说还得谢谢剑帝老毕登呢，反正我已经被阿库娅殿下讨厌了，替他修理一下调皮的弟子反而能让我撒撒气。 “不敬？老毕登老毕登老毕登！我就说老毕登！妈的自己连弟子都管不好，还想着管女儿呢，搞笑。挂了。” 对着话筒吼完，利米特还朝着那疑惑的魔法部柜员瞪了一眼。 就算被人当做是精神病也不奇怪，刚刚那些话题就和我是秦始皇v我50一样搞笑。 在最后，他舒展了一个懒腰尝试赶走一个多月来的疲惫，黑发青年挠挠头望向背后这人山人海。 冒险者们人头扎堆涌入公会和魔法部，商人们发布高额的委托，绘图师们给出自己夸张的收益预测。 如此盛况不仅仅是因为夏天是迷宫探索的旺季，更因为最近迷宫的异常活跃，的确很容易联想到是有稀世宝物或是强大魔物的诞生。 不过这几天消费一定很贵，先不说因为旺季本来物价就会上涨。 现在通往海岸线最大的运河被高难度迷宫给覆盖了，直到那个堵塞的迷宫被攻略之前，物资只能用米德维当地的和一些商会的私人路线吧？ 利米特记得米德维岛粮食自给率不到20%，低的令人发指。 不过这些和利米特无关，他难得获得几天的休假，这么长时间的‘放风’已经两年未有过了，他想按照自己的节奏度过这几天。 先去看看自己的小金库还有多少，再放肆地消费一下弥补昨天的心理创伤吧！ 可真的走到商会了又觉得寂寞，看着存折里的金币利米特竟然不知道该买些什么好？是大吃一顿呢还是先去买根新的魔杖呢？一时间利米特陷入了迷茫，自己没有个朋友可以一起放纵玩耍。 他妈的五年的勤劳和辛苦全变成了自我感动，而现在还感动不动了，能不迷茫吗？五年！哪怕养只猫咪都养出感情来了！ ‘快别想那蠢蛋阿夸了。’ 尝试分散注意力的利米特索性顺着街道信步而行，不知不觉走到了米德维岛主城区。 这里是曾经也是被迷宫给吞噬了的某个小国的城堡，迷宫被攻略后得以重见天日，无人认领便成为了冒险者们的步行街、商业街。 那个国家应该是被迷宫给灭亡了吧？ 不少店铺是直接开在城堡内的，商人们取代了原本的王族们住在这里，走进宫殿内就像是大商场一样层次分明热闹无比。 记得还有一处公会的柜台设置在城堡最大的会客厅内，那里的委托都是香饽饽，但也都是最困难的高级委托。 利米特走过去就刚好看见公会人员将清扫运河迷宫作为最大的招牌挂在了大厅内，能让所有人都能看得见，那被粉刷成显眼红色的竖牌在空中缓慢旋转，看来事态的确很严重，毕竟里面的精英怪都给出了比寻常迷宫高一倍的赏金。 迷宫内的强大魔物被杀死，迷宫相应地就会缩减，同时，迷宫内最强的领主的实力也会因为迷宫缩小导致的地脉、魔素供能变少而削弱。 没有一上来就给出领主讨伐的悬赏，看样子这次的魔王级不被认作是那种‘王耻’。公会已经给出勘探的悬赏来，光是规划出危险区分级就能得到相当可观的赏金。 “唉，没事做也无聊，久违地打个工吧，说不定还能碰上熟人。” 主要是期待能不能碰上熟人。 “您是圣级的绘图师？太好了，我们正好缺人手，西边全部交给您没有问题吧？” 看样子长期不活跃是会掉级的，希望剑术师和魔法师也学习一下公会的先进制度，每年都要更新执照，利米特苦笑了一下说到。 “我是来帮忙的，不是来赚钱的，给我结算制的委托就好。” “可是全权制的委托能有结算制的三倍收入哦？确定要结算制的委托吗？这可是难得的福利，只要能划分大致的危险区域就好。” 全权制那就真成打工了，利米特也没有什么想买的奢侈品，接下委托只是为了方便出入迷宫不被怀疑身份。 “对。” 柜员并没有过多纠缠利米特，这几年来他们的服务质量肉眼可见的素质提升。 利米特接下绘图师的委托，顺便还要了一份地图，确认诺夫王庭家政的店铺位置，他们对外提供的‘王室级别’家政服务。 店铺位置搬了又搬，烦不烦。 利米特记得上次他们还是在边缘区，现在都已经搬到主城区了，位置还挺近。 没错，驻扎在米德维的王室管家们还得自负盈亏，身为王室直属的利米特待会儿估计还得遭白眼。 “啊——！果然是克里尔管家！我就说根本没有脑子正常的人会愿意用那个传声仪嘛，格里夫大人还不信我！” 看样子都不用利米特亲自去找了，利米特注意到不远处穿着蓬松女仆装的小个子正朝着他挥手。 第5章 三个心眼 阿库娅是因为王女的修养，克莱尔是因为圣人的修行，所以两人都有早起的习惯。 不过因为旅途疲惫的累积，她们起的还是比往常要晚一些。在迷宫内没法按时睡觉是很寻常的事，更别说危险区域还需要轮换守夜了。 克莱尔只知道四个人中就只有蒂薇科特那个吸血鬼有‘深度探索’迷宫的经验，一般来说不得不在迷宫内待上两个迷宫周期以上就算是‘深度探索’了。 其实换做平时醒的最早的应该是利米特才对，他必须要早起干活，可克莱尔在二楼来回走动装作刚起床好一会儿也没有看到他房间要打开的迹象。 她赤红的双眼垂向地板，伸手揉捏着银发思索起来，圣女大人总是这样表情淡薄。 也是，这一个多月来利米特有多么疲惫，让他多休息一下也是好事吧？那无表情下却是这种想法。 ‘可以的话还想看看那个人的睡脸，还从来没有机会看到过，明明那个吸血鬼都会睡觉，在迷宫内总感觉好像利米特不用睡觉一样.....’ 缓步下楼好不发出声响来到客厅，克莱尔却碰见了阿库娅，她一大早就开始阅读公会传览板，估计是为了能赶上第一个月的还款在物色委托吧？看得出来她有多么认真对待之前的独立宣言。 克莱尔从小便和阿库娅认识，也少见如此认真的她，以前的她喜欢把剑帝挂嘴边，把王族的义务挂嘴边，认为将来要继承帝之力的自己必须要承担起国家的未来什么的。 现在回想起来那好像已经是遥远的过去了，阿库娅很遗憾地没有能继承到帝之力，也实现不了孩童时期的梦想了，对此克莱尔一直没有能和阿库娅谈过，也害怕去提及这件事。 两人互相问候了一下，哪怕关系很好也还是要维持最低限度的礼仪是克莱尔的守则，更别说对方是王族。 因为克莱尔睡得很早不知道昨晚的详情，忍不住好奇心的她问到阿库娅昨晚的事。 “阿库娅，你和利米特谈得怎么样了？” “.....别跟我提他。” 阿库娅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失落起来。 明明只是区区一个小管家！居然对自己的主人有那种意思.....这也就算了。 阿库娅环抱双臂好生气的样子，一直在说利米特怎么这么不中用不争气，结果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怎么了？” “他压根不承认自己伪造了纹章！” “那个是承认了就能免罪吗？” “怎么可能，被其他人发现了肯定是死刑！” “那他不承认也不奇怪吧。” 要是承认了就只有死路一条，那打死也不可能承认吧？毕竟只要打不死就还有得活。 “但是他愿意承认的话，我也不是不愿意包庇他.....可现在已经晚了。” 听到阿库娅这样说克莱尔有些慌张。 “难不成你是打算举报他吗？他也是为了你才伪造纹章的啊，不然一万金币的高价他怎么可能拿的出来？” “......”盯着身穿修女服的克莱尔，阿库娅不禁狐疑。“你慌什么？” “啊，嗯.....就是我觉得这样不好。好歹他也是为你工作了五年的管家啊？难道，没有情感嘛.....而且就算没有感情，他那么能干，就这样放弃掉，也不划算吧....之类的？” 克莱尔食指卷着自己的银发，那双赤红的双眼游离着不敢和阿库娅对视。 “之类的什么？再说，他哪里能干了！要是他能干就用不着伪造纹章了，他就是个废物管家，做饭还喜欢放辣椒。” “但是，听到你要来米德维冒险寻找令尊留在某处迷宫的神剑，义无反顾开始准备的，不也是利米特吗？我觉得他已经在有限的时间里准备的很好了，迷宫里也是，如果没有利米特的知识，我们也不可能那么快来到米德维.....能从巨龙嘴下逃脱也是，如果不是他挺身吸引我们就.....他总是能为了你奋不顾身，这不像是骑士一样吗？”克莱尔说到最后口吻有些寂寥。 阿库娅知道克莱尔是自卑才这样说的，她觉得自己作为圣职者还不够强大，毕竟关键时刻克莱尔的恩赐祷告总是跟不上，她面对危机情况会很紧张，并且她本身还没什么力气，连阿库娅的直剑都举不起。 “好啦好啦！那也不是你的错，都怪利米特那笨蛋加错buff了，不然我和蒂薇儿绝对能秒了那个巨龙的，它本来就已经奄奄一息了......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克莱尔，但是这不是在评价他作为一个管家合不合格的问题，我也不是在说他到底算不算是个好人。” 听到克莱尔举例利米特的高光时刻，阿库娅感到不耐烦，那些都是他身为管家的本分工作嘛！光是那样才不够，根本就不够，他需要展现自己的觉悟才行，那种绝对的觉悟..... “我觉得利米特很好呀.....” “嗯？” 说完克莱尔才意识到自己的发言有些危险，她连忙补充到。 “我是说作为一个冒险的伙伴，他已经很好了，你看，他是个优秀的魔法师，在利米特之前我没见过那样使用魔法的人。你说他用错增幅，可是也是因为那些增幅我们才能逃走的啊？” “才不是那样！那是一开始就考虑逃跑的情况吧？我要的是攻击buff！再说，我也有我的标准。我当然知道作为一个管家他还算是不错了，只是一个管家的话他或许已经是最棒的.....倒不如说就是因为我觉得他不错才答应他跟着的好吧！可只是管家还不够.......” 阿库娅才不会说自己特意让女仆长透露给利米特自己的计划，她对利米特抱有很大的期待，本来阿库娅以为他和王室那些人不一样，利米特不在乎自己有没有继承到帝之力，他不在乎那种东西。 “我还是觉得，这件事隐瞒下来就好，大可不必举报他。尽管伪造纹章是重罪，可也能看在没有造成损失的情况下网开一面嘛。” 克莱尔郑重的说到，阿库娅知道克莱尔很容易同情人，可是这种在法律边缘‘擦边’的计划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太离奇了。 “你怎么一直在为废米特说话啊克莱尔.....”阿库娅狐疑说。 “这，这是我身为神职者的本分啊！他也帮了我很多，我不想欠他人情。” “哼，结果还是护短，作为神职者有失本分哦？而且，就算你不说这些，我也没打算举报他什么的，倒不如说我就是王室成员，我都已经知道有这件事了，还需要向谁汇报啊？光是我就已经有定夺他罪行的权力了。” 阿库娅托住下巴有些郁闷，那双碧蓝的双眼望向明亮的窗外，外面被照得如同金色麦田一样敞亮。 “就是他不愿意承认他过去有没有伪造过纹章，还全程装傻，那真的把我气死了，还一口一个殿下殿下的，跟个傻子一样。” “啊，所以你们是冷战了吗？” 克莱尔松了口气，还以为阿库娅有多生气呢。 “才不是冷战。那个人，他根本没有在考虑我，他只是想要通过我得到权力和地位而已。” 忽然阿库娅义正言辞的说到，那严肃的口气让克莱尔找不着北。“.....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难道不是嘛，咔咔咔，管家小子不就是馋公主大人的身体吗？咱可都是看在眼里呢。” 古怪的笑声从台阶上传来，这个吸血鬼居然这就醒过来了？还是说她根本没睡呢，克莱尔的眉头微蹙，认为阿库娅和利米特吵架的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蒂薇儿已经换好了法袍，昨天得知欠款一事后，她们三人就约好今天要进迷宫先赚点钱备着。 “那些献殷勤太明显了，你没有在宫廷内生活过所以没有见过那样的利米特，可是咱见过，他一个管家显然是把自己当做公主大人的‘唯一’。” 蒂薇儿狡黠地笑了，她说的话让克莱尔有些莫名其妙。 “那有什么不好，我认为人和人之间存在的各种各样的联系，而爱慕这种联系是最美好的一种。我觉得就算利米特有那种对阿库娅的仰慕心，有爱慕的表现，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圣女的话语惹得吸血鬼恶心，蒂薇儿挥挥手否认那种看法。 “才不是那样吧？如果只是爱慕也就算了了，仗着贴身服侍的优势，甚至欺骗诱导公主大人又算什么呢？” “什么？哪里有这种事.....？” “其实在王家纹章这件事之前，咱就看出来管家小子有问题了。他在咱们摆脱巨龙时使用的魔法其中之一就有‘路德维希的圣焰防护’。那可绝不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管家能掌握的魔法，他一定是盗读了王家的魔法书。” 蒂薇儿张口就瞎说，之所以她敢瞎说是因为她清楚知道这两人都对王宫魔法师们的情况不了解，也不知道利米特作为法师在王宫内的地位和身份。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克莱尔有些坐不住，她愤怒地站起和那嬉皮笑脸的吸血鬼对峙。 “咔咔咔，咱可是宫廷法师，如果咱对魔法的见解都成为不了证据，咱也想不出其他证明的办法了。” “......” “依咱看，他爱慕的才不是公主大人，那人爱慕的不过只是力量和权力而已，因为阿库娅殿下没有继承到帝之力，他就觉得他有‘机会’，多么卑劣的想法呀。” “才不是那样，你只是以己度人而已！利米特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那你又有什么证据呢，难道是所谓圣人的感性吗？直觉？那不也是一种‘以己度人’吗圣女大人哟——！” 吸血鬼和圣女额头都挤在一起，恨不得把对方的脖子给怼断一样用力往前，她们的视线之间仿佛有无形的电光激烈碰撞着。 “够了蒂薇儿，克莱尔也是.....这件事不用再提了。” 此时阿库娅开口了，她知道跟利米特无关，这两人只是互相不对付。 毕竟一个是不死者魔导师，一个是教会的圣人。 教会也一直对剑帝的‘实用主义’持反对意见，像是蒂薇儿这种通过实力证明自己价值的人（甚至不是人）是不受教会待见的。 “好嘞，咔咔咔.....” 这个吸血鬼这样咯咯咯的笑像是一只走地鸡，克莱尔把这种评价压制在心中转头对阿库娅说到。 “我觉得你一定是误解利米特了，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隐情。” “有什么误解的，如果是被误解的话，他为什么不抗议？为什么力求证明自己的清白，他选择离开就足以说明他心虚了。” “啊.....？” 阿库娅那双碧蓝的双眼有时候冷峻得让人起鸡皮疙瘩，克莱尔想都没想就拍桌站起，小跑到了二楼的尽头那佣人房，她完全丢掉了平时的仪态门都没有敲一下就推门而入，里面就只有空荡荡，没有丝毫生活气息的房间。 克莱尔一瞬间感到头昏，难道那个吸血鬼和阿库娅说的是真的？ 的确，利米特有着相当神秘的过去，自己和他相处的时间也没有那么长。 银发的圣女感到一种幻想的破灭感，算上过去半年，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我跟你说他走了吧？” 阿库娅的口气一直都很平淡，好像没什么大不了似的，好像这种事情很稀松平常一样。 “为什么你能那么镇定啊.....” 至少在克莱尔旁观看来，傲慢公主和全能管家的搭配总是让人想入非非。 她从见到利米特开始，就对他那毫无保留的奉献精神感到向往，和自己比起来，他都更像是个彻底奉献自己给神明的圣人。 和他比起来，自己就只是个圣印记的适格者而已.....‘恰巧’因为照顾自己的爷爷是大主教就以那样的成绩破例成为圣人.....大家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不满吧？ “有什么好悲伤的，反正能取代利米特的人比比皆是，估计不一会儿就会有女仆和管家来替换他的位置了。还能做合你们胃口的菜肴，而且女仆更适合我们，利米特说到底是个男人，难免会有多余的想法，你们肯定也不想被骚扰吧。” “怎么可以那样，谁都应该是独一无二的，你们在一起的那些经历给你带来的情感和感悟也是虚假的吗？” 克莱尔知道自己反驳得没道理，这是她的习惯，能够识破这份虚伪的目前就只有利米特一个人。 “不然呢？我没有道理要挽留那种不忠不义的人，那未免也太‘圣人’了。我不负责替神明宽恕所有人，或许你真的可以原谅背叛自己的人吧？但我如果像你一样考虑问题.....我会死的克莱尔。” 阿库娅背对着两人，看似镇定地对比着手中的各种委托，可克莱尔注意到了阿库娅肩膀细微的颤抖，是啊，阿库娅才是最受伤最失望的那个人吧？ “阿库娅.....” 然而阿库娅的真实想法却是——我到要看看离开了我那个笨蛋能在这米德维活几天！ ‘等到女仆团的人调查纹章的事，你也只能跪着求我原谅你了，呵呵呵......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嘴硬废米特！’ 阿库娅抓住委托的手兴奋地颤抖，连同她的肩膀都颤动，她已经开始期待利米特后悔跪求自己的样子了。 本来她没有什么理由惩罚那个几乎完美的管家，唯一可以说教的点也就只有那平时慵懒的态度，可那女仆长已经天天在说教他了，以此为由欺负他根本不合适。 谁让他是父亲那边直系顺下来的，在自己十五岁那年才进入自己的视野！ 抛开阿库娅的父亲，在王室的角度出发，利米特·克里尔未来会侍奉的对象应该是第一王女阿比盖尔·路德维希，不过那也得是剑帝去世之后的事了，毕竟现在他是剑帝的侍从。 阿库娅知道利米特的真正‘所有权’不在自己手上，自己必须要在父亲还活着这段时间内，把利米特从阿比盖尔姐姐手上抢过来才行。 这也导致另一种问题，那便是一旦利米特犯下重大过错，在自己惩罚他之前他就会被调走，所以阿库娅一直尽可能避免那种情况发生，可她也不想看到利米特完全不犯错。 现在发生这种级别的‘错误’，只要处理得当完全可以说是‘好事’！毕竟有句话说得好‘你的危机就是我的机会’，所以她必须表现得很生气很在意才行。 因为以此为机会能彻底拥有利米特也不是问题，那之后再切割王室那边的关系也不迟。 现在阿库娅都恨不得马上去市场选购‘玩具’了，她痴笑看着委托的嘴脸，在她背后的两人看不见。 也就在此时，门铃被敲响，随着蒂薇儿将门拉开，一男一女的管家和女仆走进了大厅。 “您好，诺夫王室家政为您服务。” 其中那年迈的白发男人朝着蒂薇儿行弯腰礼之后如此自我介绍到。 “接班速度这么快的吗？咔咔.....一如既往地效率让人感到寒颤啊。” 那女仆长的情报网居然这么快嘛，蒂薇儿不禁苦笑。 阿库娅则是嘴角彻底上扬，她将委托清单合拢起身去迎接两人。 第6章 在米德维有钱才能生存下去 ’ 幽暗的地下室，一盏老旧的魔力灯散发出昏暗泛黄的蓝光，看起有些绿的发慌，将黑发青年的双眼照的发亮。 利米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记得好像是和米德维驻扎的管家们汇合之后，因为睡眠不足所以补个午觉——结果就是这个下场吗？ 真阴险啊，米德维岛这个地方。 “我不明白了，明明这片地是名副其实的‘无主之地’，可我要把店开进来就得付钱，付一大堆钱！而且越靠近这该死的城堡付的钱还得越多！最可恨的是，这些b冒险者还非的来这城堡逛，米德维那么大个地方，他们房子也好商业区也好，都非得围着这城堡修！” 那声音时远时近，好像在绕着自己旋转。 “之前把店铺开在一处迷宫的入口前，本以为可以借着地势来往的冒险者多宣传宣传，结果这群泥腿子根本不知道家政是什么意思！ “我在那里开了一个月才知道他们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家政’该怎么读！是啊，是啊！仔细想想看，这些冒险者吃自己喝自己，根本不需要什么家政，无论是做饭洗衣还是打扫房间，他们都可以自己做也不会有太高的要求，是啊！那的确不需要管家和女仆！ “然后你告诉我，我们得自己在这边自负盈亏？！啊？！！你们就是不想发工资就直说吧！” 那张脸忽然从黑暗中闯入视线，利米特当然认得这人，所以他根本就不慌张。 “......我知道你对薪资制度有多不满了。” 那灰发胡茬大叔的唾沫都够利米特洗把脸了，仿佛这还不够，大叔还要拼命地摇晃他的肩膀，利米特的头也跟着那摆动来回。 被绑在椅子上的利米特虚着眼睛确认昏暗的地下室，这里好像原本是城堡内用于关押审问囚犯的地方吧？还是原本这里的王族用来恶趣味y的场所呢？总之非常有‘地牢’的感觉。 除了眼前这个中年管家，就只有角落里那怯生生的小女仆。 “我哪里敢愤怒！其实这些根本就不是问题，你看到我手上的这个纹章了吗？！这是路德维希的家纹，这玩意在我手背上就意味着我死是王家的鬼活是王家的狗！我就算这样饱受风霜！这样在外面挨饿，没人管没人爱的！我也是高贵的王家侍从！我也是未来能服侍王室的管家！可你——！！！” 这大叔非常激动，利米特也不是不清楚他的这股狂躁劲哪里来的，毕竟刚才向他们汇报的内容，不外乎等同于把他们眼中最宝贵的珍宝丢到粪坑里去。 “好啦好啦，这不是给你们机会吗？你们那么想要服侍王室成员就做咯！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的，而我才不需要这种机会。”脸上有口水却没法伸手去擦，这种感觉真的难受至极。 “你这个大逆不道的败类！一年不见你居然还是这个德行，你到底修行了些什么，我让你看的管家必须遵守的一百条规则你看了吗......！” “先给我松绑。” “不行，直到女仆长亲自派人来完成交接手续为止，按照管家守则，我们‘诺夫王室家政’都有合法的理由将你软禁。以免你这个曾经离殿下最近的亲近管家落入恶徒之手——当然也是为了避免你叛变，毕竟你知道的太多了。所以，这几天就乖乖待在这地牢里吧你这野种.....！” 灰发男的这双黝黑的眼睛贴近过来，近得好像马上要接吻一样的恶心距离，利米特从来觉得这人双眼无神没有高光。 “喂喂，你公报私仇也未免太明显了。” “凭什么啊利米特，阿库娅殿下那么可爱！你难道不明白接纳她的任性就是一种最大的恩赐吗？！她可是愿意对你任性，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换作我，别说给殿下洗袜子，就算用嘴把她的脚舔干净我都义不容辞！你明白吗？！你不明白，你这个废物。” 那中年男性独有低沉嗓音发表着如此宣言，实在是让利米特有些忍俊不禁，他尽可能地用严肃表情憋笑说；“你知道你被送到米德维岛来不是没有原因的......亏你还是个有家室的男人，居然都说得出这种话来！” 利米特已经懒得吐槽这个阿库娅派的粉丝头子了，毕竟这家伙的极端性质已经不是吐槽不吐槽的问题了。 这个男人叫格里夫，在利米特出现并取代他之前，他在负责管理所有阿库娅身边的管家女仆长达十五年之久。 然而就是因为他日益极端的个性，导致能够符合他的高标准的女仆和管家越来越少，后来他自己也因为自己定下的离谱规则导致女仆长的评审不合格，导致他跌落了管家长的位置——那之后他就采取了一些过激行为，所以被调遣到了这米德维岛来。 他比谁都要爱戴阿库娅殿下（自称），是阿库娅亲自评价过；‘总感觉那个管家很奇怪’的究极变态。 忽然，地下室的门被一脚踹飞，强烈的爆炸引起的气流涌动吹起了利米特的刘海。 睁开反射性闭上的眼睛，利米特瞪大眼看着身边这嵌入地板的铁门，差点他就变成地板裂开了。 无表情的冷艳女子环抱双臂，从那强烈的背光中缓步走下地牢的台阶。 “你，你怎么来了？你今天不该在城外的店里.....” 格里夫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难不成他觉得自己的软禁计划是无懈可击的吗？ “是阿米娅告诉我的，说是公主的管家来了。”那同样穿着女仆服装的女人冷漠地看向格里夫，格里夫明显一副小孩子恶作剧被抓包的慌张样子。 “阿米娅你......！”格里夫瞪向那角落里的小个子女仆，她却怯生生地躲到了女人的身后露出半个头看向格里夫说到。 “我觉得，这样做不好，利米特大人是我们的恩人，不可以对恩人做这种事呀.....” “这是合乎程序的！这小子居然想不做阿库娅殿下的管家了，他居然想叛变！是真该死啊！” 格里夫为自己的行为扞卫到。 “喂，怎么就变成我叛变了，明明是阿库娅要开除我好吧。” 利米特没管格里夫的慌张样，只是注意到那个小女仆长得特别像是这位伊尼斯女仆。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恩人的？”伊尼斯只是这样冷冷地说。 “啧”格里夫好不情愿的拿出钥匙来解除利米特身上的沉重铁链。“可惜了啊利米特，本来还想请你吃米德维特产的，只能下次了。” “你说的米德维特产该不会是魔物料理吧，还是说什么‘米德维火龙果’。” 利米特站起活动一下手腕便和那女仆打招呼。 “哟，好久不见了伊尼斯，过得还好吗？” “啊，米德维除了日照有些太强，是个不错的地方，很宜居——谢谢你利米特大人，一直没有机会和您道谢。” “不，完全不用谢谢我，是阿库娅殿下她的宽容.....” 在利米特说到一半他的肩膀就被那灰发男给搭住。 “少和别人的老婆那么亲近好吗？” 格里夫看到这样的场面露出狰狞的表情来。 “我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大哥，你能不能别那么敏感。而且，你不能既要又要吧？你刚刚还在那里疯狂.....” “这是两码事，最爱的人和最崇高的人是可以分开的利米特·克里尔。”利米特能看得见格里夫眼珠子里的血丝。 “你这样说我也有些不明白。” “伊尼斯无论怎么样我都会爱她，阿库娅殿下无论如何都应该被妥善对待，你明白？” “有时候我就挺佩服你这股劲的。” 在伊尼斯的带领下，走上楼总算利米特又坐回了诺夫王室家政的店内，这里就只有一间会客室，似乎只用来谈生意，他们的住处应该在城外。 为什么会客室的后门是地牢啊......难道说是传说中的附赠面积吗？ “所以你们这次为什么来米德维？” 格里夫坐到了利米特对面的沙发上，两位女仆则是分别站在他和利米特身后，利米特身后是那个小女仆。 “你不整这一出直接问多好的，阿库娅打算在这边发展自己的势力，她想不借由王室的支援证明自己。这可是你发光发热的好机会哦？剑王大人。” 没错，格里夫是剑王巅峰。 论剑术实力，是仅次于剑帝、剑宗的最强大剑士才能拥有的头衔。 这样的人才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曾经阿库娅和她皇姐的争执，就设计要下毒谋害别人，这种疯狂的行为被利米特发现并及时阻止，避免了酿成悲剧，才有的他被发派到这冒险者之都米德维这件事。 所以比起说这个人在乎王室、王族怎么怎么样，他只跟随他心中的王，也就是阿库娅·路德维希，格里夫估计还不知道阿库娅没有继承到帝之力吧。 “我们诺夫王室家政一定尽全力帮助。”站在格里夫身后的伊尼斯马上回复到。 格里夫已经是有家室之人，他妻子伊尼斯一直对此感到感激，毕竟如果没有利米特阻止格里夫，或许她们全家都得遭殃。 顺带一提管家要想得到晋升的话，审核标准之一就是结婚，原因是什么利米特也没有研究过。 看来格里夫搬来米德维之后，把自己的妻儿都带来了。 原本伊尼斯就是王室的女仆来着，能跟着格里夫一起来这边也是阿库娅的特许吧？ “你有什么计划吗？”格里夫问。 “没有，这件事由你们全权负责，我已经和阿库娅殿下没有关系了。”利米特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用躺势宣布着自己的管家生涯终结。 “你瞧瞧他说的疯话。”格里夫摊手指向利米特回头对伊尼斯吐槽道。 “是啊利米特大人，格里夫他肯定是做不好这件事的，要是他能做得好事情我们也就不会来这里了，没有你的指导的话光靠我们可不行。” 伊尼斯的冷面让利米特都尴尬，特别是格里夫马上就沉默别过头去，像是装作没有听见一样。 “哈.....其实也不需要你们做些什么，照顾好她的起居就好。那人的计划估计就是下迷宫打响名声，所以这件事格里夫还真能做，毕竟再怎么样退步也是个剑王、曾经的骑士长呢。”利米特叹气承认伊尼斯说的对，这个格里夫一旦有理由就把救命恩人兼上司五花大绑，实在让人怀疑他能做好什么。 “啊，内个，我这一年来根本就没有怎么碰过剑啊。”格里夫挠头。 “你他妈的在米德维能不动刀子就把钱赚了？”利米特是不信米德维真有人雇佣女仆和管家的。 他一开始就觉得诺夫王室家政的工作内容和这里的冒险者们都一样，接受一些特别的委托以维持生计。 “不行啊利米特老大，我是真不行。” 这家伙完全就是在装傻充愣。 “怎么忽然又变成利米特老大了。” “要不我给你介绍冒险者吧？很强的那种，只要钱到位准没问题。” “喂喂，那可是你梦寐以求的阿库娅殿下啊，你丫的怎么回事。” “我是觉得，人生不应该是打打杀杀的，多伤和气。” “哈——？你以前可是说过把反对者全杀光世界就和平的唉？我还是比较喜欢那个时候的你。” “对不起利米特大人，都是我这个妇家人的错。是我和阿米娅让这个废物男人变成这副不成器的模样，假如他不愿意帮忙，就让小阿米娅帮你吧，反正她也做不好家务，也不想好好学习魔法，就让她继续做她爸妈做了一辈子的活路。”伊尼斯依旧无表情地说到。 “唉？！我，我我？我去？真的吗？不要！不要！我会好好学魔法的！别让我去！我不想做错事就挨打！”一旁的双马尾女仆惊了，她应该是被灌输了这份工作很恐怖的知识。 “不行！绝对不行！利米特，要是你敢动阿米娅一根汗毛，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剑王巅峰的恐怖。” “你明明刚刚还说自己退步了......”利米特还没有表态呢就马上被威胁了。 怎么回事这家伙，只是在米德维待上个几年就变得不忠诚了吗？米德维是这种地方？ 还是说这里全是迷宫没有什么剑帝领域压制思想，害的他觉醒了？总不可能是和冒险者接触过多吧？啊，那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这个诺夫王室家政可没有思想审查部门。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出一个半个月，那个王女就会打道回府吧？这个米德维才不是那种娇惯的家伙能待的地方。唉——我去哪里找呢，每个月100金币的保镖。” 利米特仰头叹气，毕竟他也不想阿夸这几天出什么事害得他被问责。 “剑王·格里夫，任由您的差遣。” “你是贱人王吧混蛋。” 第7章 传说中的勇者·艾比安 格里夫成为阿库娅的临时队员了—— · “呢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粉发的长耳精灵少女正指着灰色哥布林的脸嘲笑着，她的笑声仿佛要盖过城堡外的电闪雷鸣一样，让守在王座两边的护卫哥布林都感到不寒而栗。 谁让这狂妄笑声的主人是这个鬼畜魔女呢？这个挑战过剑帝还能生还，预言中会亲手杀死魔帝的传说级人物——【致死粉毛】艾比安·奈克斯特·欧达。 光是抓住没有任何武器的她，哥布林大军就已经伤亡一半以上了，剩下的能不能抵挡住冒险者们的讨伐都是个问题。 这个女恶魔，居然能靠着蛮力把哥布林一分为二！看到那个场面的哥布林士兵都丧失了战意，陷入严重的心理创伤。 “拜托，你真的要把我吵死了！能不能稍微安静些。本王想睡个午觉都那么困难吗？要你是再大吼大叫的，我可就把你扔进小兵堆里，到时候生出来的哥布林小宝宝谁是爸爸你都不知道。” 听到哥布林王这种宣言，两位哥布林卫兵都不禁咽下了口水脸色发绿。 做那啥之前那腕力就足以把整个哥布林掰成两半了，是物理意义上的不可能啊！把这个女疯子丢进哥布林堆，简直就像是把炸弹扔进人群....那真的不是单纯地大屠杀吗？ “我以为你们哥布林已经社会化抚养了.....？” 忽然精灵从狂笑一转沉着，她那深蓝色如同咒毒一样的双眼凝视起那个哥布林王来。 被那没有高光的双眼盯着，就连身为魔王级的哥布林王都感到坐立不安，他不得不挪一挪屁股，改变坐姿。不过他为了洞窟哥布林的清白，还是要澄清一下。 “呃，那是令人作呕的下贱哥布林才做的事，我们是高贵的洞窟哥布林。我们部落小孩儿谁生的谁养，才不是那种公有化○伴侣的变态绿皮龟。在我们的文化里追求高尚的单偶制，而且非生育目的○行为都是违法的！谁要是敢乱戳奇怪地方浪费资源，可是死刑！所以我警告你精灵，要是你把我们和那群绿皮龟混为一谈，我就把你的头塞进自己的屁股里然后游街示众，明白？” 明明刚刚还在那里说要把那杀人精灵丢进哥布林海，两护卫哥布林都没有敢吭声。 “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洞穴哥布林生产力不行吃不饱饭，所以一次就累的不要不要的了吗？森林哥布林吃得好身体能力强，所以才比你们数量多，异性不够所以才需要那种配偶制度。至于你们......呵，比起天天宅在家里，不如多少运动锻炼一下如何？别到关键时刻就使不上劲了。”精灵充满杀意放着狠话。 灰哥布林王揉了揉自己紧皱的眉头，他并没有因此而破防或是大汗淋漓。 得到了魔帝恩泽的他不像是从前了，魔王级的力量让他下盘稳稳地坐在王座上，用手捏住鼻子蔑视着眼前这个‘预言之子’。 “唉.....你啊，为什么长着一张精灵的脸，张口闭口闻起来像是没刷牙的魅魔一样？满嘴的石○花味。” “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我绝对要宰了你混蛋哥布林！我要把你全族都给灭了变成经验！让你知道你们这些劣等种出生的命运就是把能量转换成经验为我们所用！！”粉发精灵抓住那铁栏杆，那金属发出嘎吱嘎吱的震动声，好像差一点就要崩溃了。 哼，论舌战还是自己更胜一筹，这精灵马上就破防了。 “哼哼哈哈哈哈！！噢噢！要咬人这疯狗，好吓人。你们看到了吗，她差点咬到我了！快把王座往后抬一点，搞快！” 哥布林王像是害怕她从铁笼里伸出头来咬他一样，他连忙将双脚收起蹲坐在王座上，卫兵连忙按照他说的办，这个临时魔王城基本上是纸糊的所以王座也是可移动式的便携王座。 “我奉劝你老实点，别搞错情况了【致死粉毛】。现在被关住的是你不是本王！等着这魔帝大人送给我的神级魔道具把你的能量抽干，我看你还能得意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本王平时有没有在锻炼了，洗干净等着吧！” “敢叫我那个外号，你就已经是死哥布林了......” 看着艾比安稍微收敛了一些哥布林王才将双腿放下，并侧头悄声询问护卫增援什么时候到。 “四天王大人说大概还有三天才能抵达。” “三天？！也太慢了吧？要命的啊——！你们去催一下，为了逮住这个混蛋我们可是把迷宫设置在运河上了，妨碍到那群冒险者赚钱的话天知道他们会发什么疯，上次在运河设置迷宫的傻子尸体都找不到了，我可不想步他后尘。” 哥布林王嫌弃地碎碎念叨着，卫兵连忙拔腿就去通知。 “晚了。”忽然‘鸟笼’内的艾比安开口恐吓道；“我大发慈悲给你做个占卜吧，哥布林王，不出三天，你就会暴毙而亡。我劝你让你那些废物同伙赶快点，不然就只能来给你收尸了。” 艾比安邪笑着，她的笑容仿佛能让空气温度降低一样，护卫已经感受到兜裆布温热了，作为哥布林真的有够失败。 “妈的瞧不起谁呢？你以为你在这里整犯罪预告我就会怕你？要是魔物都会轻易被你这种黑恶势力的话吓到，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迷宫了！” “哼，那个男人会来的，他会来救我，我已经看见未来了。”艾比安歪嘴笑到。 “你在瞎比比什么.....” 哥布林王不禁流下冷汗，他的确听说过这个【致死粉毛】曾经加入过什么专杀帝级的‘弑君者’组织，在那之前她似乎一直是独行侠。 那个‘弑君者’里都是自己惹不起的精神病杀人狂、种族灭绝者、第四天灾之类的极恶势力，毕竟他们组织目的可是要杀死‘帝’级，只有脑子不正常的人才会杀死自己的衣食父母吧？所以那些人都是精神变态。 可以的话他当然不想和其中任何一个碰上，要不是渴求魔王的力量，连招惹这个粉毛精灵他都不敢。 “内个.....能麻烦你把那个会来掐死我的人的名字告诉我吗？好让我死个明白好吗？”哥布林王低声下气地问到。 “利米特·克里尔。记住吧，这个男人会宰了你，把你剁碎后红烧了拿去喂狗。我就是看到了这样的未来才逃到这里来的，不然我起码还能再灭你一半的手下！呢啊哈哈！！！” 这个女疯子是认真的！哥布林王看得出来那嚣张的气焰多有底气。 “......你们都听见了吧？快，派人去调查这个叫利米特啥啥啥的！想办法让他不要接近迷宫！” 哥布林王连忙吩咐自己的手下。 “噢噢！你就不害怕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也在我的占卜中吗？我劝你三思而后行哦？” 艾比安看着哥布林慌张的样子嗤笑起来。 “别理她，快去把那个叫利米特的家伙杀了，让冒险者杀了他肯定有戏，马上去城里出钱悬赏他！那群冒险者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快去！快快快！搞快点。” “哈......？悬赏？” 这就是艾比安没有设想过的展开了，她预想中的是——这个哥布林王会不可一世地主动去找利米特的麻烦，然后利米特肯定会反手把这智障哥布林给捏死，这样自己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结果他不是智障吗？ “老大，以谁的名义发布委托啊.....” “那还问吗？当然是用【致死粉毛】的名字啊！就说宰了这人给十万金币，随便给他编几个罪名，就说谁谁谁悬赏他，他罪大恶极。” “老大，可我们没有那么多金币。” “押金有两千金币就够了，反正最后算在这个粉毛头上。”哥布林王（笑）。 别说是智障了，这家伙简直可以说是卑鄙无耻的狡猾了！艾比安抓住笼子的铁杆大喊大叫起来。 “哈——？！喂！你！你不可以啊！不！当我没说！真的，你快别让他们去！这样我们都会完蛋的！别做蠢事我求求你！我等！我等三天还不行吗？！” 这个粉色恶魔居然快要哭出来了！这可是稀罕事啊，哪怕开玩笑这个怪物都不会摆出这种表情来的，事出蹊跷必然有鬼！哥布林王笑嘻嘻地搓着小手又将双脚抬起蹲坐回到王座上。 “耶,,,,？你急了啊！唉~我真是个天才！现在只需要坐等好消息咯~” 第8章 王女的主导战局 米德维郊区的别墅内，阿库娅她们正在享用豪华的午餐。 “快吃吧快吃吧，就当作是庆祝我们好不容易抵达米德维，更是作为我们冒险者故事的第一篇，好好庆祝一下！” 阿库娅举杯庆祝到，蒂薇儿识相地也站起欢呼把杯举。 只有小队里的奶妈克莱尔有些心不在焉，她望向忙碌的厨房，心想那两人还真能接受阿库娅的刁难，在这种情况下硬是满足了她的那些偏执要求做出来这桌豪华的饭菜。 到底是谁说要摆脱王家的生活方式的呢？克莱尔有些不满。 “现在的当务之急，难道不是调查纹章的事吗？” “嘘——！” 阿库娅连忙捂住了克莱尔的小嘴，竖起手指压住嘴唇对着她嘘嘘到，她稳住姿势偷看向厨房，那两人并没有察觉到。 蒂薇儿却开口说没关系，刚才她预先发动了隔断声音的术式。 “你要是让这些外驻管家们调查这件事，谁知道他们会拿废米特怎么样啊？” “唉？为什么这样说。” “要是他们真的按照条规来办事，我可来不及赦免他，你还记得我已经把自己的印章给烧掉了吧？没有印章没有家纹，没有带一点点能证明身份的东西。空有身份，在法案面前我也什么都决定不了，要是谁觉得包庇不好，把这件事闹大了可不好。” 克莱尔听到阿库娅的低语，甚至联想到更加糟糕的情况，那就是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王室管家——毕竟‘诺夫王室家政’什么的听都没听过。 “可是你不是因为这件事把他赶走了吗？” “那是因为他的态度一点都不好，他应该向我道歉，居然还瞒着我做事，他本来有什么都得告诉我。” 阿库娅气愤地切着牛排，仿佛那牛排就是利米特一样她动作粗暴，完全不像是个王女。 “所以才需要调查....” “克莱尔。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在撒谎吧？” 阿库娅停下来手上的动作，冷眼望向桌对面的银发少女。 “不是，我只是觉得.....” “而且，我才没有要赶走他.....” “你没有赶走他？他是自己跑掉的吗？” 阿库娅觉得自己那是气话，拜托！一个管家唉！他如果不管家还能做什么？如果不解约的话，他根本没有自由身可言。 亏利米特真敢跑出去啊，明明直接离开，储蓄和财产都会被冻结，瞬间变得一无所有。 哼，这种时候倒有点男人的傲气了，阿库娅不讨厌利米特耍性子。 “我哪知道他真会走啊，明明解决问题最简单的办法是向我道歉，他要走就让他走呗。” “阿库娅，是你让他走的吧？” 面对克莱尔穷追不舍的追问，阿库娅有些不耐烦了。 “啊，是啊，就是我说让他走。他一个管家又能去哪里，离开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他没有那么笨，最后会回来的啦。” “你怎么可以那样对待他呢？” “话说在前头，他是我的管家，我想怎么对他就怎么对他。我也有必要要求他对我的绝对忠诚，你明白吗？调教不好狗的主人，可是不合格的主人。” “你啊！” “克莱尔。” 阿库娅忽然再一次站起，那动作大的将刚刚切好的牛排都挑起落在了地板上。 “我们从小就认识，所以就让我有话直说吧，你.....难不成是喜欢利米特吗？” 真浪费啊，明明这美食在这米德维岛都只有耀晖级冒险者才吃得起。 盯着地板上的牛排，蒂薇儿没有说话只是细细品味着自己盘中的食物，她发现厨师的手艺很一般..... 调味太淡口了，明明冒险者的料理就应该是重油盐！为什么来到米德维还要吃这种开水料理，还是利米特做的饭菜给力啊，那人做菜恨不得把锅都给砸烂的气势实在是让人着迷。 克莱尔和阿库娅两人眼神交锋着，蒂薇儿的琥珀色双眼在两人之间来回，并小酌一口葡萄酒。 “......” “回答呢？” “我身为圣女是不会有那种.....” “我才没问你作为圣女这应该不应该，而是作为未来会在一起冒险好几年的伙伴，我你问，我们之间难道不应该坦诚一些吗？” 看到阿库娅微笑的样子如此诚恳，克莱尔松懈了。 她微微撩起自己及肩的银发绕到耳后，粉嫩的脸蛋上爬上潮红。 “我承认.....我是觉得他很不错啦，就那么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哼嗯——”果然，阿库娅早看出自己的青梅不对劲了，也有人常说闺蜜会喜欢上自己喜欢的男人。 特别是她被教会派来实习三个月后，更准确来说，是她和利米特扫荡异端那天之后，她居然就答应自己愿意一起来米德维岛了。 这件事何止是蹊跷。 要知道在教会克莱尔算得上是最年轻最有望的圣人，这种时候不赶紧选个背景雄厚的教堂潜心修行，跑来帮助自己冒险算个啥事。 不过冒险也可以累积资历是事实，这倒的确是个不错的借口，可惜还是被阿库娅看穿了。 原来是没怎么碰过男人的纯情克莱尔被那个废米特给吸引了，唉，这算是什么事，不过好歹这算是克莱尔的初恋，自己得好好开导她，不让她被那渣男伤到才行。 “那个啊克莱尔，我倒也不是说你看男人的眼光怎么样，他可只是个管家哦？是要给王室工作一辈子的，选他的话，你得吃多少苦啊。” “我我我！我又没有想那么远！我只是说他很不错而已，和我见到的那些男人比起来啦......谁又说我会嫁给一个管家的！” 蒂薇儿不禁汗颜，心想这克莱尔也太逊了，阿库娅随便钓几下就上钩自爆完了。 “对对。”阿库娅笑着赞同到。“谁要嫁给一个管家啊，做什么都身不由己的。” “呃，王室管家原来那么差劲吗？再怎么样也算是为王族服务的吧......” 蒂薇儿感觉阿库娅太夸张了，整个诺夫王国愿意嫁给王室管家的女性应该不在少数才对，单论收入作为王族直系的管家，都要比寻常的高级冒险者收入要高得多吧，虽然说到底还是打工就是了，但贵在稳定，还有医疗保障。 冒险者们可能会因为治疗诅咒和断臂什么的，把自己几年的心血赔进去。 “你说什么呢蒂薇儿，我们克莱尔可是要成为未来真龙圣女的接班人，利米特那种家伙怎么可能配得上她。” “其实，我个人觉得比起门当户对，互相珍惜互相相爱着更重要些。”克莱尔有些害羞地发表起自己的恋爱观。 “咔咔咔，不愧是未来圣女能说得出来的屁话捏。”听到这种话吸血鬼就觉得好笑。 “你个吸血鬼！” “没有啊！咱是在佩服你呐！真是不领情.....” “唉，不过很可惜呢，利米特那家伙就没有这么好的德行了。那家伙完全就是个俗人，才没有那么细腻的情感和思想，他啊，看女人最先看哪里你知道吗？胸啊，最喜欢的也是巨○唉，好恶心的，我天天都要忍受被他视奸。” “唉，还有这种事吗？” 克莱尔惊地低头看向下方，再看向阿库娅，好吧自己完全比不了。 “一般来说这种管家不应该换掉吗？”蒂薇儿问。 “嗯？男人总归都有点自己看待女人的标准吧？利米特还算是老实的了，重要的是他有自觉。唉，我其实也不要求男人能抵挡的住我的魅力啦，不然我还不如去教会待着呢，把自己裹起来。” 阿库娅骄傲地环抱双臂，炫耀着那丰满的——赘肉，克莱尔嘴角抽了一下。 “不愧是殿下您能说的出来的话呢！对自己的魅力了如指掌也是了不起的自知之明。” 这吸血鬼的双标真让人火大，克莱尔在餐桌下握拳，恨不得给这不死者超度了。 “唉，重要的是你要小心那个人啊克莱尔，那个人坏点子可多了，他可能会知道你仰慕他就利用你的情感哦？我怀疑这次他就是知道我不会真的罚他，才故意造假.....那个人，老说自己没有假期什么的。” 阿库娅好好重新想过昨晚的事了，因为太累脑袋没转过来。 现在看来，如果利米特真正目的是想要讨好自己，从而入赘王室的话，他就绝对不会在这种地方轻易露出马脚才对。 唉，仔细想想看也是，那个狡猾得跟狐狸一样的家伙怎么可能会那么不小心呢，如果不是不小心，那就只可能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阿库娅有些许后悔昨天有些冲动了，也许是因为疲劳也许是因为压力，毕竟自己要不靠王家在这米德维打响名声，还真有些困难。 是啊，利米特是想要利用自己得到财富和地位，可那又如何呢，谁不是这样？哪个管家不都是这个德行？哪个大臣不都是这种嘴脸，自己何必对他要求那么高呢？ 不过阿库娅才不打算道歉，身为管家的利米特不止怨气，自己的一切情绪他都应该包容才对！不这样还想要赚王家的钱？呸！ “唉？那他是出去.....” “谁知道，说不定那混蛋废米特就是出去找女人了。让他一个正常健全男人和我们三个一起旅行那么久，说点公道话；的确有些勉强他了。”阿库娅不满地撇过头去。 “怎么可以这样呢？” 克莱尔明显地有些失落，她认为欲望就是要用意志克制并以合情合理的方式释放，怎么可以轻易就..... “好啦好啦，他本来就是个很差劲的男人，多跟他接触接触你就知道了。” 阿库娅身为王族有着不一样的价值观，她知道要求谁在两性关系面前彻底贞洁是很困难的，那需要虔诚的信仰心来压抑一切人际关系的想象力，才有可能做得到只对一个人始终如一。 阿库娅自己已经做不到了，毕竟她曾经仰慕过一位强大的骑士，并以为自己会成为他的妻子，可后来她幻灭了，因为那个强大的骑士根本不是书里描绘的那样。 也有见过特别有眼缘的王子，可那些家伙不张嘴还好一张嘴就让人想把他们的嘴给撕烂。 利米特也是，宫里老传闻说他已经不知道拿下多少女仆了（是蒂薇儿传播的），这些阿库娅都不视为最要紧的关键——重要的是作为管家，利米特的所有权必须得在自己手上，到时候想怎么调教管理他都是阿库娅说的算。 毕竟要求谁有信仰很困难，可是只要管理得当，哪怕是大字不识的草民也能够做到对婚姻保证绝对的忠贞。 只要出轨就死刑，最后活下来的就都是忠贞的夫妻了。 “唉，不过和你说的一样，那货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唯独在魔法上别具一格！哪怕是这位宫廷法师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呢。” 阿库娅表示理解克莱尔会被利米特给吸引，也不能光贬低利米特，好像自己就是在贬低克莱尔一样了。 嗯嗯，的确哪怕是废米特这懒狗，放在冒险者里估计都是抢手货吧？又是王室管家又是高级法师。 蒂薇儿听到这个评价却皱起赤红的豆眉一本正经地反驳到。 “殿下，恕咱直言，咱和管家小哥负责的魔法方向完全不一样。在六大法系之中，利米特使用的是最特别的特质系，而咱是除此之外的都会。” 那些特质的魔法，好比龙族的血统才能传承的魔法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啊，我记得你教过我，说那不是能学会的魔法来着？” “嗯，那些的确是无法学习的魔法。所以管家小哥的确挺特别的，但怎么样也不可能比得过我这个大魔导师吧？”蒂薇儿扶着胸口骄傲地说到。 这吸血鬼绝对是在瞎吹，克莱尔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直觉。 “哼哼，有机会你们分个胜负。” “那我们还是得去找到利米特才行啊！要，要是染上什么病就不好了，阿库娅你也是，既然看破了就阻止他啊！你亲自给他放个假不就好了。” 克莱尔说罢便开始准备，这家伙简直被那废米特迷得....阿库娅不禁撅嘴，意识到贬低利米特的作战可能不管用。 “我那只是猜测而已啊，我哪里知道废米特到底在想什么，他又不和我说。” “他会被饿死吗？也有可能陷入危险啊？如果被魔物咬到了没人给他治疗怎么办.....” 克莱尔抱头有些崩溃，阿库娅不禁汗颜，心想一旦戳穿之后这家伙演都不演了吗？之前那副高冷范果然是装给利米特看的吧？ “那个，利米特姑且也算是个成年人，而且，比我们年长哦？” “咔咔咔，在咱看来你们都差不多同龄！都和刚出生的小孩子差不多。” “不行，我觉得还是得去找利米特。” “干嘛去找他啦，不让他吃点苦头，他都不知道我们是在对他好，反正性病也好还是传染病也好你都可以给他治好不是吗？” “就是我不希望那样啊！” 在克莱尔要跑出去之前，猫娘女仆忽然闯入了客厅，阿库娅示意蒂薇儿解除干扰声音的魔法。 “殿下，我，我有急事汇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哈....哈...是克里尔管家，利米特·克里尔管家他！” 猫娘女仆将一张悬赏铺在餐桌上，上面画着利米特（穷凶极恶）版本的胸像，并标价十万金币不论生死的悬赏金，这比s级的迷宫强盗悬赏都要高一些了。 “这人谁啊。”蒂薇儿看着悬赏单上帅的没边的锐利男子感到困惑。 第9章 在米德维，大家都有各种各样要忙的事 “既然你要雇佣我们诺夫王室家政，那我们就得将近日的委托全数退回，为此店铺的运营就成问题，更别说那些紧急委托和熟人案件的退回，会对店铺造成多大的损失了。” 来到办公室内，将管家服整理好戴上洁白手套的格里夫在利米特身边站得笔直，现在他倒像是个管家了，之前更像是个地痞流氓，不过无论是哪一种都看不出来他原本剑王的姿态。 “就算你现在跟我解释这些啊.....我其实也不是不理解你现在的处境。” 利米特流畅地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从怀中拿出王家的魔法纹章来，那印章大小厚度和怀表差不多，用魔力催动后并在合同上按下。 随着蓝光闪烁，咔嚓一声响声之后，血红的印记冒着烟出现在纸面上。 “高兴吧，一个月100金币的香饽饽工作到手了，一家之主先生。” “......嗯，我确认完毕了。” 接过利米特递来的合同扫视一遍之后，格里夫也也签下自己的名字，并用红印按下自己的指纹和店铺的印章。 他可没有利米特手中那种高级货，那种王室纹章只有特许者才拥有。 在封印魔法的加密下，哪怕遗失也无法被他人使用，几乎每半年更新一次的特殊技术更别说仿制了。 所以格里夫早知道利米特身份不同寻常，绝不是因为更加‘优秀’所以顶替了自己的管家那么简单，总该不会是剑帝的私生子吧......剑帝的血脉不能轻易地通过外貌来判断，好比第一王女就是个半龙人。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对你来说阿库娅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她了，可是这次真的拜托你了。” 这样利米特就可以把责任抹干净了，连这位剑王都保护不好的话，那只能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那样轻易地取代我之后，还要救我。现在居然还把保护殿下这样重要的任务用这种委托的方式交给他人....为什么？” 在将合同原件封合起来时，格里夫冷不伶仃地问到。 “首先，那货更需要照顾和常识，而不是保护。其次，才不是什么‘他人’吧？你不也是王室的管家吗？再说了我取代你并不是因为上头觉得你对阿库娅的影响有害，我那时救你也只是阿库娅念在旧情，绝没有其他的用意，这些我以前应该说过了吧？骑士大人。” 在利米特刚开始做管家的时候，还得请教格里夫，那时候也受到了很多照顾，毕竟利米特是半路出山实在笨手笨脚。 不过曾经的上级，变成了如今的下属了，所以两人的关系还挺尴尬的。 “我不理解，现在你居然宁可把护卫的任务交给我这个被发派到米德维的落魄管家，你不才是她的骑士吗？” “就算是骑士我也只是奴隶骑士而已，现在她不要我了我也没法。再说，我应该算是法师吧。” “骑士哪怕被公主嫌弃、讨厌了，也要在暗中保护她才对，那样才算得上是合格的骑士。” 格里夫的低语利米特听见了，不过他可不认同那种骑士道。 被背叛了也要选择忠诚？ 呵，那也要看骑士追随的人究竟想要成就怎么样的大业才好吧？不然就成愚忠的卫兵，再之下就是主人的狗了，主人的狗好歹都能被爱抚关心啥的。 利米特根本不觉得阿夸到底想成就什么。利米特回忆起昨晚她那歇斯底里的样子，让利米特觉得阿库娅也许从来没有信任过自己.....那平时都是装的？ 是啊，看在剑帝的面子上对自己不太客气也不好。 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和剑帝的关系吧，说到底自己是个危险人物，是个差点杀死她父亲的‘仇人’，如果她知道这些，就不可能接纳自己。 “骑士花钱雇佣谁保护公主难道就不算是保护吗？更别说雇佣的还是你这种信得过的人，剑帝就算很爱惜自己的女儿，也不还是要让我来保护她，一样的道理啦。更别说忠诚也要分情况啦，现在我帮她，她估计还觉得我心里有鬼呢，这种时候什么都不做才好。” 听到利米特说‘忠诚也分情况’格里夫的动作迟疑了一下，他马上又继续整理文件的动作。 利米特玩弄着桌上的机械玩具，感慨这边世界这几年来技术进展真快，来到这边八年，好像已经有不少魔力驱动的机械了。 更有甚者还有反过来运作的——用机械驱动魔法。 明明这之前还没有这些蒸汽机一样的玩意，金属件的精度也很成问题，难不成这个世界也出了个像是托尼·○塔克一样的天才发明家什么的吗？ 按下那个机械件的按钮，比蜡烛要强烈一些的火光在没有任何出气口的地方出现并燃烧。 利米特才发现原来这个金属柱装物是一枚打火机，还是纯魔力的，他便趁着格里夫没回头把它揣进了兜里。 “呵，现在你也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了，正好不是吗？贴身管家最长都得五年一换，就别想着能侍奉一位王族能到生命尽头了。” 格里夫处理完后回头感慨到，他的语气有些迷茫。 “我才没有那么想过好吧。” 侍奉一辈子？那不就是给人当一辈子奴隶吗？利米特才不干，他好不容易穿越重生可不是为了拿出真本事来打工的。 “对了，那些退回的委托比较重要的就交给我帮你们做吧。” 看到他准备坐回来，利米特忽然心血来潮地说到，这让格里夫有些意外。 “何必呢？啊，原来你是打算骗取公家的钱吗？打算让我用那些委托来跟你换这些钱是吧，我还真没想到，你也跟那群大臣变得一样铜臭了啊。” 格里夫马上想到，利米特提出无需有的委托，并从王室那边拿到资金，然后自己这边提供合同和印章，最后两人五五分成什么的...... 是啊，利米特作为阿库娅殿下形影不离的管家，忽然说不干了本来就有够可疑，这样就说的通了。 “才不是好吧，赚到的钱给你们啦，我才用不着。主要我考虑到在这边扩展一下人脉也不错，而且我也刚好在找人，我一个朋友有可能在这片区域活动，你如果愿意的话帮我一个忙吧。” “扩张人脉？你一个宫廷管家还需要什么人脉，难不成想转行了？” “我可是被辞退了，你是一点都听不进去是吧。” 之后如果要调教剑帝的弟子，利米特才不想自己亲自来。 他计划到时候就把那人塞进某个耀晖级的小队里，自己就度假去了，五年难得一次休假，利米特想要彻底的放松大脑好好反省一下来这个世界以来做的种种蠢事。 至少自己也尝试过动荡这个世界了，不过失败了。 最重要的是——他一直没有很好的机会去找当初那些和他一起讨伐剑帝的‘前队友’们，这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利米特绝不会错过。 那群叛徒，现在过的怎么样呢，哼哼哼，他们看到自己还活着，肯定很意外吧...... 光是想到他们的臭脸利米特就起杀心了，格里夫注意到了那邪恶笑容中暗藏的杀意。 “哦——你小子！” “怎么了....”利米特还以为自己顺打火机的事被察觉到了。 “是你私藏阿库娅殿下贴身衣物的事情总算败露了是吧？” “哈.....？” “唉，我早跟你说过做那种事不好，被抓到可是要掉脑袋的，你偏不听，现在光是开除你都算是轻的了。” “......”谁他妈偷那下头女的内衣啊，要偷也是偷那个圣女的，我倒想看看她会不会追究自己内衣被盗...... 不对，本来偷内衣这件事就不是利米特这种正人君子会做的，正经人谁偷内衣啊！ “嘶，这些话我只跟你说哦。” 格里夫弯下腰来对利米特耳语，说一些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的话。 “如果你只是看上了阿库娅殿下的身材呢，我其实也不是不能给你介绍身材火辣的妹子，真人可比内衣好多了哦~~你也稍微和异性来往一下吧？免得被说是恋物癖。” 利米特感觉传闻中的自己已经是一个精神分裂了，他眉头紧皱微笑着询问到。 “我只想问，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呵，你以为我是谁，再怎么样我在这米德维也是混得风生水起的，给你介绍几个美女还不轻轻松松。” “不不，问题不在那儿。” “真的很正点，我知道你年轻气盛，也别憋着，找到合适的结婚了不也挺好。”格里夫用双手在胸前画球，这个人对女人的评价标准还是那么单一。 “那个待会儿再说，我是问那个，谁告诉你我偷内衣的。” “你不知道？哼嗯——消息好像是那个宫廷法师.....好像是叫蒂薇科特·阿塔克？就是一直陪着阿库娅殿下的那位红发魔法师，好像是殿下的魔法老师来着，就是她一直在暗中传播你的各种丑闻，你应该是招惹到她了吧。” 格里夫有些意外，虽然清楚利米特是个不喜社交的人，可没想到连自己都传闻都没有听说过，难道那些不会影响到他的生活吗？ “呃，我知道了。”果然是那个舔狗吸血鬼，那些传闻居然都是她散播的吗？ “节哀顺便吧，要不你留在这里工作？收入还是不错的，只要你拿出干劲来。” “不用了，我还是想要回去当冒险者，自由些。” “那我给你介绍的美女就要变少了哦——” 利米特接过格里夫递来的那些委托。 “这么小气？”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居无定所的，冒险者结婚也会退休，很少有人结婚了还会继续冒险的，还是说，你不打算迷宫深处走，就留在这米德维做挖矿的？” “也可以不结婚啊。” “哦——你小子，打算不负责是吧。那你为什么不干脆去娼馆呢，那里的女人就只会说中听的话，只不过没钱了就不搭理你了。” “女人也可以自己为自己负责的。” “那你最好就找那种女人吧，别利用完那些有依恋心的女人就把别人一脚踢开了，你要是做那种事，我以后有什么可不帮你。” “结了婚的男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啊。” 利米特一边闲聊一边扫视着委托内容，顺手拿起今天的日报确认最近米德维岛周遭迷宫的情况。 “我女儿都那么大了，说说这种话很奇怪？我不还是要担心她的未来。” “啊——她有男朋友了？好像在王国的女孩儿没有事业的话大多十五、六岁就出嫁了吧。” “怎么可能！！！！我决不允许那种事发生！” “......我已经可以想象你女儿和你关系不好了。” “而且她才不是没有事业。对了，说到这个我有一事相求，利米特老弟，我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 “话先说在前头，别看我这样我还挺专一的，我已经有意中人了，所以不能照顾你的女儿哦？” “你犯贱是吧？” 当然格里夫知道利米特指的是什么，全宫廷的管家和女仆都知道利米特对阿库娅有‘想法’，也认为阿库娅殿下是知道了那种想法的情况下默许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所以格里夫才奇怪今天利米特的言行举止。 他要离开阿库娅殿下单独行动，绝对另有图谋。 被开除了这种理由也太蹩脚，可他要坚持格里夫也只能配合他。 “虽说我伊尼斯一直想让阿米娅学魔法，可我其实是希望你能让她参加宫廷女仆的选拔，拜托了。” 格里夫并不觉得这边的工作稳妥，米德维变数太多了还是诺夫王城安全些。 “啊，这个啊？没问题，你要是觉得她未来当个宫廷女仆就好的话。”利米特没多上心地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王室有什么变动吗？” “没有啊？女仆们的待遇还是那样。我是说，你不是剑王吗？不想谁来继承你的剑吗？比如生个儿子之类的？人们都说儿子好，能拿的动剑了就能帮老子分忧了啥的。” 利米特又低头看着手头的文件，他注意到了角落那些魔法学院的文档。 “我对剑术没有那么执着，对我来说剑只是工具而已。”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就是那些剑宗子弟会嘲讽为‘你这个没有剑意的家伙’的典型呢。” “我的剑术又不是从剑宗学来的，所以你答应了吧？” “没问题，我会帮你办稳妥的，我保证。” 利米特郑重地看向格里夫点头答应，毕竟他看起来是真的很在乎这件事，自己也得正式一点。 “还有魔法你也能教她吗？伊尼斯好像觉得未来是魔法师的天下，说什么现在什么东西都是魔力制，什么魔导工业什么革新派会赢什么的。” “你到底是想怎么样啊。”利米特注意到桌面层层文件下居然还有巫托比亚魔法学院的文件，看来说是要她学魔法是认真的，当父母也不容易。 ”我也不知道，国内不是革新派的那几位大公势头正盛吗？” “这些我没怎么关注啊。”利米特继续回头看委托。 唉，格里夫的确变了啊，只能说时间是把杀猪刀，以前的格里夫要飒爽得多，动不动就喜欢打打杀杀的，现在他考虑这儿又考虑那儿的，好像拿不准主意，就像是握不稳的剑一样。 最后利筛选出重要的委托有五件，格里夫说其中真正比较要紧的就只有这两件。 第一件是帮助某个暴发户找到遗失在迷宫里的狗，光是这个就愿意给整整10金币的委托金，的确是阔佬，是利米特这种懒人都愿意做的香饽饽委托。 好像还是诺夫王室家政的长期客户——等于是被包养了得全天候待命吗？怪不得在说到要保护阿夸时蹑手蹑脚的。 “为什么这委托没有时间限制，而且狗是半个月前失踪的唉？那不死定了吗？去收尸？” “那个狗说是狗，其实是一个兽人，只是为了方便通过审查.....” “好，行，我就不必知道那么多了。” 另一件是紧急救助，因为连接米德维和外界的运河忽然被迷宫给覆盖，有人在里面失踪了，而委托就是找到这个失踪者，今天这种委托应该不少才对，利米特翻到下一页，确认失踪者的外貌。 这粉毛就算化成灰利米特也认得出来，运气真好，运气怎么这么好呢？熟人还没有遇上，倒是先遇到冤家了。 “喂，你没事吧？好像脸色有些差。” “没有没有，我这个月来本来就没有睡好过，沙发上睡个午觉还被你玩捆绑y有些疲劳。” “呵，魔法师！光练魔法可不行，也注重斗气的训练吧，真正的强者，都是物法双修的，要知道传说中的天帝可是.....” “是啊，嗯，有机会再说吧。” “你上次也是这样说，可你现在看起来没一点长进啊年轻人。” “有人告诉我说只要等级升上去了就好。” “光有等级可不够啊利米特老弟！” 拿走委托告别诺夫王室家政，利米特收起委托准备朝着运河迷宫前进，他急匆匆的踏出店铺，迎接他的是热情的米德维冒险者们。 人山人海，一眼望去全是人头和各式各样怪异装扮的人。 “什么情况.....” “出来了！快抓住他！！！！” 人声鼎沸。 第10章 哥布林的愿望 咚咚咚~~咚咚！ ‘欢迎收看米德维岛今日头条！今天第一条内容是；价值十万的男子！！！紧急逃窜中！’ 马上水晶球的画面切入了记者所在的前线，背景音嘈杂得像是大卖场。 ‘在夏令时节的今日！米德维岛出现了今年以来最昂贵的委托，被悬赏十万金的男子；利米特·克里尔，以下是该人物的画像。 ‘据说该人出现在诺夫王室家政的店铺前，目前附近区域已经集结了极大量的人流，并且一种幻觉魔法以极快的速度在人群中传播开来。 ‘艾比安！你别以为你跑得掉！我马上来迷宫宰了你！ ‘可以看到，人群现在变成了只会重复这一句话的行尸走肉！有恶魔！这种术式绝对是恶魔..... 忽然画面模糊失去联系，新闻内容也被强制地切回了演播室，两位导播愣了一下马上进入状态。 ‘.....以上，就是前线记者为您带来的报道内容了。唉，我看这下子我们是不是又少一个同事了？’ ‘这已经是日常了，前线记者死亡率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那么有着无与伦比勇气和冒险精神的人呢，可以前往公会应聘前线记者的工作，我们那边随时都是在招人的，门槛低薪资高，快快去报名吧。’ ‘那么在欣赏完接下来的今日下午茶推荐栏目后，我们将切入第二头条——南运河忽然出现紧急迷宫，攻略迷宫者最高可以得到五万金的奖金！攻略最短时间押注绝赞进行中！’ “什么时候米德维变成这种令人作呕的地方了。” 艾比安脸色苍白，心想头条顺序居然是按照金币数量来计算的吗？！ “话说为什么这里会有这种占卜装置啊！” “哼，不愧是力大无脑的粉毛，连米德维岛公共频道都不知道吗？只要随便一颗水晶球调整好频率就可以阅览占卜内容，时代在改变哦，马上你们这种暴力狂的时代就要结束了。” 那哥布林王戴着眼镜调整着水晶球的魔法回路，要不是下半身只穿着裤衩，还会误会他是什么蜷缩在洞穴里的智者，这种点智力的哥布林还真是极其少见啊！ “完蛋了完蛋了，你惹到那人我们算是都完了，明明我这条世界线已经不想和他碰面了的......” 艾比安疯狂地揉搓自己的头发，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一个好的理由让利米特不杀自己，那个人可不喜欢听人狡辩，倒不如说很一根筋，想到什么做什么...... “我怕什么！” 哥布林王的怒斥，居然还真让艾比安稍微冷静了些，对啊，这家伙要把自己交给四天王，那他就不会让自己轻易死掉才对。 “又不是我惹到他，你耳朵长那么长是减震减过头了吗？他可是叫着你的名字冲你来的。” 结果他却这样说，这让艾比安嘴角抽搐。 “呵，呵呵呵，你以为一切会如你所意的发展吗.....那个人是极端种族主义，只要是魔物不管有没有智力他都是遇见就杀的，可不像是我，居然还愿意陪你聊天呢。” 艾比安失心疯地傻笑着，哥布林王露出蔑视的表情来。 “要不是被关起来了，你恨不得把我人撕烂，居然还好意思在那里装清高.....” “最可怕的是，那人连我们精灵都不放在眼里......你们这些哥布林也就算了，精灵明明放在哪里都是备受尊敬的，跟他在一起我居然还得给他端洗脚水做家务！还有没有天理了！” 粉毛精灵疯狂跺脚抱头像是回忆起了过去的不甘。 “你怎么就默认设定你们精灵要比我们哥布林高级了，真该死。我就是为了改变这种不平等！才站在这里的！快看吧母猪！” 哥布林王拿出一枚光滑的魔法球朝向艾比安。 “魔帝的高等纹章术.....？为什么会在你这种哥布林手里。” 和魔帝有着血海深仇的艾比安当然认出来那富有象征意义的纹章，每一位‘帝’都有着专属于自己的符号。 “呵哈哈！只要我把你交给四天王了，这个术式就会解封。到时候我们洞窟哥布林和你们精灵的地位就会发生一个大翻转！新世界秩序将会到来！” “什么.....”艾比安瞳孔地震，她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又丑又皱的哥布林。 “只要抵达到那个世界，就再也没有什么精灵就一定是美女帅哥，再也没有什么丑陋不堪的穴居动物！到时候哥布林的大家，就再也不用担心死于非命了，只是因为长相丑陋就被歧视的日子也该到头了！！！” 哥布林王高举双手的呐喊声仿佛神明都在为他助威一般，窗外电闪雷鸣将他的背影照亮。 “长得丑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扭曲大家的审美配合你们这些阴暗潮湿的家伙吗？你心真脏！”艾比安惊了。 “你放屁！！！就是有你们这种人把那种审美标准强加于我们，这个世界才会这么糟糕！哥布林的一生才会充满了歧视和压迫！等我改变了这种腐朽的标准，大家就不再会以外貌来评判一个人的价值！而是‘内涵’，那个时候世界都会有所不同！” “什么狗屁内涵？开什么玩笑！！！我一定会阻止你！要是让你这种邪恶的计划成功了......” 指不定我真的会被利米特给杀了的.....！ 至少这张脸在利米特面前卖乖还管点用，要是审美标准真的被扭曲成了哥布林那样，那还得了！ 别说以后吃饭赊账了，精灵走到哪里舔狗跟到哪里的文化瑰宝，还有种种美好的事物也都会消失的，这种事情决不允许！ 就算不说这种自私话，找点好听的借口也不是没有。 要是让那利米特看谁都像是哥布林一样，那他会化身成为个连环杀人狂见一个人杀一个吧？从这个角度上来讲，要是消灭了外观的差异，这个世界就会乱成一锅粥的，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也决不能那样做！ “呵，精灵。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家伙，难道不懂得全体生命的利益才是生命种群奋斗的目标吗？就你这德行居然还是勇者吗？！” “什么——？！难道还是我错了嘛......” “你自己想想看吧？要是没有了外貌差异，你其实也可以获利的。” “你根本就是在诡辩吧。” “哼哼，错，大错特错。你想想看，如果你失去了这美妙的容貌，你人生就不再会有情感欺骗了，你难道没有哪怕一次困扰过自己的外貌总会招来那些居心不良的人吗？只要大家都是平均水平的样貌，那种欺骗就不再会有了，你也会遇上真正真挚的情感！这难道不是美好的事吗？” “哈？！我才不要那样，至少我可爱的脸蛋还能让那些自以为聪明的家伙掏腰包付钱，让他们觉得我是个好骗的纯良精灵也让我觉得有意思！更别说这也能骗到更多！” “什么......” 就算从小出生自幽暗潮湿的洞窟，周遭都是些满脑子只想着掠夺而不是创造生产的魔物，哥布林王却也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了他们，让洞窟哥布林们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哪怕这样的他也清楚知道，眼前的这个粉毛精灵，是雷打不动的邪恶势力。 “就算是我，也知道真正的邪恶是什么......很好、很好，那我提前让你享受样貌平庸的滋味吧，这样就算我失败了，死在这里，你也永远都不可能重获你那自以为傲的‘可爱脸蛋’了！”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啊，你过来我绝对会掐死你的！你要是敢把那哥布棍什么的伸过来，我直接给你撇断！” 艾比安挥舞着双手，嗖嗖地撕裂着空气发出气压来，那双手像是绞肉机一样在身边做出防御姿态来。 单论腕力，艾比安可是能媲美地龙的，要是被那细胳膊碰上，无异于是被超音速飞行的铁砖砸身上。 “呵，我还看不上你这种没脑子的庸人，我的妻子一定得是精神美丽的人才行。” 哥布林大手一挥，他的手下便把仪式魔法专用的雕刻台推到了关押艾比安的‘鸟笼’不远处。 “真恶心一哥布林天天在这里做白日梦！也没见你主动去结交什么精神美丽的人，啊，很遗憾呢，你这打扮和样子，在精神交流之前就会把人给吓跑吧？” “哼，所以我才站在这里，蠢货。” 说罢哥布林就拿起小锤和雕刻用的魔力刻刀在那黑曜板上敲打起来，就算是对魔法了解不多的艾比安也知道，他是在准备相当高级的术式。 曾经利米特向她科普过，越是高级的仪式和魔法，所使用的介质和仪式行为就越是讲究。 同样的魔法阵，刻在泥土上和用粉笔画的精度完全不一样，而精度、介质不同则会影响到魔法的各个方面。 而最精准的模板则需要‘雕刻’这种特殊的技法，雕刻也要看使用怎么样的材料和手艺。 现在的哥布林王像是一位匠人一样咬住下唇，戴上高精度的透镜对着那黑曜板精雕细琢，除了他的下半身像是在侵犯那地板一样贴在上面扭曲变形，还因为他雕刻的动作一蹭一蹭的看着就让人发毛以外——就连艾比安也能从这个人身上散发的那种专注和精神中体会到一种‘内涵’的崇高感。 这个人要使用的术式，绝对不一般.....艾比安有这种直觉。 原本担心着利米特到来的她忽然改变主意了。 惨死在那个利米特手下，也要比惨死在这个自己嘲笑遍了的哥布林手上要好！至少前者会给自己一个痛快。 “啊！利米特来了！” 艾比安雀跃地欢呼到。 “什么？！” 哥布林王猛地抬头，发现根本没人来。 “......” “你这母○！！竟然胆敢打搅如此神圣的雕刻仪式！活腻了吗！” “呢啊哈哈！是你自己不够虔诚吧？才这种程度就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了？我才不会让你轻易完成那种邪恶的术式！” “懒得理你，等我这个术式完成了，你就会提前变成平均水平外貌的精灵了！” “你原来是在画那么无聊的魔法阵嘛......”艾比安汗颜。 第11章 热情好客米德维 迷宫的表面像是巨大的玻璃球一样反射着强烈的光线，那幻境一般的球状物镜面，如果轻易地伸手去触碰的话就会被‘吸’进去，回过神来很可能就已经被传送到迷宫内的随机位置上了。 所以每次进入最好选择已经有过前人经验的‘入口’，至少能保证进入时不会被大量的魔物包围，或者被传送到永远不可能走出的地牢。 冒险者门通过在‘入口’用木头或是不同材料框出不同大小的‘门’，以便用来标识入口的安全程度。 自然谁先发现谁来决定门票价格，特别是在公会审核过后，还可以精准地为门进行评级，以保证收费的标准化——当然这些都是在高难度的迷宫才有的情况。 一般级别的迷宫魔素没有那么浓厚，也不会有太复杂的地形和转移现象，所以根本犯不着讲究从哪里进入。 戴着褐色护目镜的利米特在金色的光芒中朝着南运河迷宫的方向飞速狂奔，他背后全是热情的追求者，时不时还释放各种各样的法术和扔出投掷物来招待他。 一开始利米特的精神控制魔法还管用，可是随着冒险者们的支援越来越多，经验老道的牧师和魔法师也开始活跃地解除精神控制。 最终利米特只能选择逃跑，毕竟他的蓝条根本不适合持久战，要是法杖没断他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在这冒险之都米德维岛因为周遭全是迷宫，所以阳光漫反射、有害反射的情况很严重，因此这里的光照放眼全世界也是数一数二的强烈。如果一股脑地跑进没有吸光石的区域，或许会迷失在正午的强光中，所以才需要利米特现在戴着的护目镜。 加上独特的地形和生态，还有着只有这里才特产的特殊植物，甚至可以利用这些植物来判断方向。说起来很难想象这里居然没有干旱问题，或许是什么特别的魔法调控了生态的平衡，不愧是异世界。 利米特稳步朝着正确的方向奔跑，冒险者的大军们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不过尚且还遵守着米德维岛内不能释放大威力攻击性魔法的法则。 因为强烈的反光压根没有办法通过太阳位置来确认时间，利米特感觉肌肉开始酸痛，肚子也因为昨晚起就没有吃进一粒米在敲锣打鼓。 这种身体状况，还不能召集一队靠谱的伙伴，并且没有做任何准备，居然要跳进难度未知的迷宫！ 哪怕是八年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得到系统后的利米特都不敢做这种级别的蠢事！ 毕竟魔素太强烈的迷宫，会制造无法使用魔法的区域，还有大量的死路和曲折复杂的字面意思上的‘迷宫’。 一旦需要用到三次以上的传送魔法（传送魔法消耗极大），利米特就完蛋了。 没有补给没有魔力，自己在迷宫里必死无疑。 可今天却不做不行，因为冒险者们太热情了，这群人是真的抢着要逮住自己——！ 利米特的计划很明确，那就是制造混乱趁机跳入高安全度的‘入口’，尽可能的降低自己完犊子的概率。 利用敲打阳光花制造的炫光，利米特趁机使用了预先画好在布上的分身魔法，让自己的分身作为诱饵引开冒险者大军，他喘着粗气高速奔跑到了迷宫前。 大量的迷宫层层叠加在一起，就像是数集一样互相重叠包裹，围成米德维岛周遭的镜面高墙，可以说你的身影反射有几个，就证明有多少不同的迷宫在这里重叠。 戴上褐色防风镜，做了基本的面部遮盖的利米特到达南部运河迷宫时他傻眼了，眼前赫然出现冒险者的长龙排在各种各样的‘入口’前，他们都需要缴费后才能通行。 而最可恶的是！ 跑到了一扇禁魔石特制的‘巨门’前，利米特愣住了。 谁家好心人把这么大块迷宫给遮住就为了设关卡收费啊？ “这什么玩意，门怎么会这么大，而且.....还是关上的？” 一般来说，说是设置门，其实大家也只是用门框框出大致的范围，一旦出了这个范围就会被传送到不同的区域去，以做标记而已。 这种带锁的门，还是利米特第一次见。 “哈？哪里来的土老帽。你难道不知道吗？逃票的太多，半年前起我们公会就设置门锁了，一次放行一个！不能赊账。” 坐在一旁临时凉亭里的大爷不屑地解释后看向手中的‘今日急刊’，上面写着有个倒霉蛋被悬赏十万金币，不知道是招惹到了谁，还是偷了什么宝贝。 “现在居然还有专职守门的公会了是吧.....” 利米特记得以前好像是冒险者从门里归来之后如果觉得体验不错的话，就会看心情给绘图者一笔钱用于支持以后的探索事业，而不是预先收费。 果然活久了，什么新奇事都能遇上。 “一人通行十金币。” “十金币！！！你还不如去抢！”一百金都能买巅峰剑王卖身一个月了！进个破门十金给人送钱？！ “不然呢——？要不你就随便找个地儿往里钻就是了，或者去那边排队，现在连第一批绘图者都还没有回来呢，你要想找安全又便宜的门，就等明后天再来！不过那个时候迷宫里的好东西也都被拿完了吧，嘿嘿嘿嘿。” 老登嘲笑这个穿着得体的青年连钱都没有最好直接滚蛋。 “在那边！那个混蛋居然用幻影骗我们！” “哦——好多人，来生意了？” 在老头感慨那人山人海的阵仗时，利米特连忙左右环顾，确认有没有可以插队的‘门’。 看样子果然是来早了，除了那个长队门和这座可移动的超大型禁魔门以外，这里连一扇木门都没有。 越早出现的门越安全，因为越是安全的门进去了才能越轻松快速地回来。 而木门（困难，但不致命）几乎是最晚出现的，不过往往也是免费的。 不行！那扇门前也有好多高级冒险者把守，临时突破的可能性很低。 “操！豁出去了！十金币就十金币，总比完蛋强！” “你那么急干什么，开门也要一分钟。” “啥.....？！混蛋！这钱是你自己赚不到的！” 说完乔尼就直接跑进那扇巨门一旁的镜像内，那原本笑呵呵的小老头连忙撑起腰来扶了扶眼镜傻眼了。 刚刚那小子是进去了？！一个人？！这不是魔王级的迷宫吗？给不起就给不起嘛！干嘛赌气？难道是活腻了进迷宫自杀的？ “他居然进去了.....” “疯了吗，那他死定了。” “那十万金我们能平分吗？” “我们小队会最先找到他的尸体！到时候开宴会各位记得来哦！” “喂！那可是魔王级的迷宫！不要命了吗？” 看到第一支不要命的小队紧跟着刚才那个管家服青年进入迷宫，老头更加诧异了。 “啧！发财的机会总不可能每次都错过吧！” “反正我们今天原本也是打算进这里探索的！其他没有准备的家伙就乖乖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说着陆续也有准备精良的冒险者从门旁的镜像进入。 “喂，各位，不考虑一下吗？这可是最安全的门，我们指引者公会的门哦？！” 老头姑且还是拉一拉客，其他人则都开始犹豫，或者打退堂鼓。 “算了算了，疯了吧，就算钱很多，完全没有准备进去不就是送死吗？” “我要在这里等，价值十万金币的人，肯定有点本事，到时候他一探头就逮住他。” “十万金币？”老头儿推了推眼镜重新看向那个画像，才意识到刚才那个青年就是那个被悬赏十万的人。 “让开！” 又一队显眼的人走到了门前，之所以显眼，是因为他们由一位远近闻名的剑王带队。 “噢噢....这不是诺夫王室家政的格里夫剑王吗？今天居然也来攻略迷宫？” “不，嗯，差不多吧。” 剑王率领着三位面色焦躁的年轻女子，这让老头邪笑了。 “唉，不愧是剑王大人，老当益壮啊！千万别被伊尼斯小姐给逮住了哦？” “少说闲话了，刚才逃跑的家伙从哪里进去的。” 格里夫将一枚金币弹出到老头怀里，他便指出刚刚利米特跑进去的位置。 “多谢。”灰发的中年剑王点点头。 “散了散了吧，你们这些家伙，没看见真正的大人物都来了吗？你们还想吃羹？嗯？不如现在回家休息，好好准备明天的大规模探索，那还实际一些！” “利米特·克里尔是诺夫王室所属的人员！” 忽然格里夫身边的女人呼喊到，所有人的视线也都如愿地被她吸引。 及腰美丽金发的保养程度足以彰显她的地位，奢华精致的双手剑一看就知道造价昂贵，身上穿着干练的布甲和剑术装备让人们姑且认定她是冒险者，然而那可爱的脸蛋和衣服勾勒的诱人身材，根本不是一个在米德维久住的冒险者能有的。 在米德维最出名的就是姑娘身上的晒痕，最不稀奇的也是晒痕，然而这些这位肤白貌美的少女身上可没有那种痕迹。 那双美丽又致命的碧蓝双眼环视众人，对剑术稍有造诣的人认得出来那双眼睛意味着什么。 “米德维岛冒险者公会针对王室成员发布的悬赏委托——是无效的！请各位互相传达一下，以免白忙活半天什么都没有得到。” 说完她便飒爽回头，留下一股超越冒险汗臭味的独特香气便走进了迷宫，其余三人也紧跟着进去。 “咻咻，这味道，噢——天帝阿卡夏克在上，祝福我拿下那美味的小可爱。” 骄傲的冒险者如此宣言，这赢得部分冒险者的赞同，同时也招来其他冒险者的厌恶，然而并没有冒险者在这之后还愿意通过那里进入迷宫。 第12章 迷宫的种类 迷宫内魔素浓度极高，抵抗性还没有做防护措施的人或许待上一个小时就会中毒，那之后再多待就会变成迷宫的养分。并且高魔素浓度的迷宫结构也极度不稳定，很容易迷失在其中。 前脚刚刚离开变化的空间，还没有走出几步，地牢就又开始增生了，这种迷宫的话根本没有办法绘制稳定的地图。 看规模和形式可以归类于‘诺夫地牢型’。 领主显然是个来自北边的魔物，这恰好是利米特最熟悉的一种迷宫。 冒险者之间有一种约定成俗，那便是；稳定出入口附近进入一定会被传送到非常危险的地方，好比刚刚那老头守着的门附近，就是典型的没人愿意踏入的危险地带。 尽管利米特不迷信，可一开始还是有些担心，因为他很少‘开荒’，一般都是走别人走过的路线探索会比较安全（这是常识）。不过到目前为止，除了路上那几个随机传送阵和偶尔的地形增生，甚至还没有遇见任何一只魔物。 “噢噢，近路近路....”踏上眼熟的魔法阵，利米特安全地被传送到相应的房间中。他保持警惕，因为这种固定出入口的法阵迷宫内有智力的魔物也会使用。 虽然很安全啦，可变化还是太频繁了.....如果整个迷宫内都能保持这个变化的频率，那迷宫的难度推算的确是魔王级，毕竟太容易让人迷失了，一旦迷路就只能陷入弹尽粮绝的窘境。 利米特不禁驻步叉腰环视周遭，基本上都是一模一样的灰泥石砖墙壁和幽暗的魔力灯，视野很差。 这别说这里原本是运河了，根本没有一丁点室外的感觉，一般来说迷宫多少都会贴合环境‘生长’才对，看样子这里的领主是个相当精致的家伙。 现在利米特走在一条长廊上，走廊宽约四米随着前进逐渐地上出现红色的地毯和偶尔一张的挂画，这些细节变化意味着利米特的确在朝着迷宫中心区域前进。 还没有怪啊，难道是纯迷宫？ 不对，如果是纯迷宫的话，艾比安那个怪力精灵挖洞都能挖出去，那还需要什么救援呢？ 利米特拿出诺夫王室家政的委托书，确认着上面的内容，连名字都是‘艾比安·奈克斯特·欧达’，只可能是她本人没错。 说到底这委托是谁提的呢？ 更可疑的是，如果艾比安真的在这迷宫里失踪了，那她又怎么在迷宫外的公会发起对利米特的悬赏委托？况且那个大手大脚的‘天才’精灵能有那么多钱？ 走到长廊的尽头利米特抬头，这一次不是岔路了。 利米特面前是一处‘大厅’，这里显然是不易变化的安定区，如果方向没错，那有很大概率有魔物驻守在这种‘集结点’。 贴着墙壁，利米特用余光窥视着里面，利米特这常人的肉眼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好像有台阶.....这是利米特最厌恶的环节，室内的立体迷宫是最麻烦的一种，而且视线依旧很差。 “唉，没办法。” 至少碰上了安定区可以使用魔法了，利米特便从怀中拿出一只炭笔来，蹲在地上开始画起魔法阵。 如果在刚才的那种区域绘图，说不定画到一半就会因为地形变化而被迫终止，更别说使用延迟发动或者需要准备时间才能启动的术式了。 或许这里的领主懂得魔法，利米特从来没有遇见哪个迷宫的地板石砖如此水平整齐，可以期待魔法的效果。 “希望三分钟够用吧，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 这个世界的魔力恢复效率跟身体的健康程度密切相关，而身体健康也跟心情和饮食习惯运动量等等息息相关，如果睡不好吃的差，自然也会影响魔力恢复。 然而恢复量还是因人而异，就算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利米特作为人类的恢复量也没有魔族、精灵那么优秀。 比如同样是每分钟恢复百分之一，魔族的蓝条如果是利米特的一百倍，那恢复的量也是一百倍了。 所以人类法师一般都会选择使用‘介质’优化魔力的使用效率和储存效率，或是利用外在于身体的魔力结晶来代替身体储存恢复魔力，从而能做到魔力量和恢复效率比肩魔族（尽管魔族也可以同样这样做）。 可是....利米特的‘安洁莉娜’在昨天被阿夸无情的粉碎了。 法杖对于一个法师来说可以说是分身，也可以说是见证自己成长的伙伴！唯独这个他怎么样都原谅不了那个混蛋王女。 本来利米特的蓝条就短，没有安洁的帮助他感觉今天用三个高级术式蓝条就会见底。 不过就算这样，利米特也算是人类法师中的佼佼者了，更多魔法师脱离了介质就只能施展最最基础的术式，那些常用的低级术式大家一般称之为元素魔法，是使用效果还得依赖环境的一种魔法。 在地板上画好法阵之后，利米特又在墙壁上画好又一张魔法阵，之后在设定延迟释放，让墙壁上的魔法在三分钟后发动。 这两个术式的法阵并不复杂，可他还是画了有二十分钟，明明以前十多分钟就能画好，只能说是缺乏练习了。 不过要是‘安洁莉娜’还在，自己也不用趴在这里画法阵了！几秒钟之内就能搞定法阵！ 因为对手可能是那个【致死粉毛】，所以利米特在术式的选择上没有丝毫保留。 这个抽奖魔法是目前利米特这个状态下能使用的风险最大、回报最高的术式，加以用于蒙骗负责概率的妖精的术式，总能抽到好东西。 “看看能抽到什么。” 利米特将魔力送入法阵中，魔法阵像是充能一样渐渐渗透变亮发出纯白的光芒，看到白光利米特心头一紧，不过紧接着白色变为了橙色，其中还浮出一把银白的直剑。 “呼——吓死，幸好作弊还有效。” · “彻底迷路了呢，咔咔咔.....” 吸血鬼蒂薇儿就算在这样的环境也能如同白天一样看清一切，可墙壁终究是看不穿的，她们四人好像在原地打转，复杂的迷宫无时不刻变换着。 最倒霉的情况是遇见传送阵的死胡同就只能后退，而后退时还恰好遇上了地形变动于是就只能被迫踩上目的地不明的传送魔法，这个迷宫的领主应该是有意在拖延。 按照蒂薇儿为数不多的迷宫经验谈，随机传送魔法通常会将入侵者送往远离领主的区域，但偶尔也会有固定送往陷阱区的法阵，那样全军覆没的概率会非常高。 所以除非是对迷宫了如指掌的绘图者，没人会愿意去踩魔法阵，都是尽可能绕着走。 而阿库娅她们小队的绘图师是......昨天被阿库娅本人赶走的利米特。 要是他在的话，哪怕是这种魔王级别的复杂迷宫都完全不在话下吧？ “总感觉很眼熟啊，我们以前是不是来过这个迷宫？”阿库娅自言自语到。 “迷宫也分类型的，这种迷宫我记得是被称之为诺夫地牢的类型，在诺夫王国境内有大量这种类型的迷宫才对。” 格里夫沧桑的声线传来，蒂薇儿看向那个和阿库娅一样腰间别有两把剑的风衣男子，记得他以前也是阿库娅的贴身管家，也就是利米特的上一任。 既然现在他出现在这里，蒂薇儿猜测利米特这次是当真要离开了，光是想到这里她就难掩邪笑。 “蒂薇儿。” “是！怎么了殿下。” “你有好好在探路吗？我们是不是完全跟丢废米特了。” “啊.....至少通过咱残留的血线来看，咱们绝不是在原地踏步，可也仅仅是没有在原地踏步....” 蒂薇儿虽然没有什么探图技巧，可她至少能保证不走上同一条道路，那就是给走过的地方做记号，可说到底她不是绘图者，哪知道该往哪边走。 “这种级别的迷宫没有绘图师跟随的话还是风险太大了，也不知道魔物都是什么类型的，殿下，我认为这种情况还是先暂时撤退，回去组织搜救队会比妥当。”格里夫提议。 “我也觉得....”克莱尔也举手赞同。“我们应该先回去通知大家迷宫的情况，避免更多冒险者贸然进入，然后组织救援队找利米特才对，他应该不会四处乱走的。” “对啊对啊，那个笨蛋怎么样都无所谓啦，这就是他滥用纹章的天罚也说不定！谁让他对殿下你那么大不敬呢。” 克莱尔蹙眉看向蒂薇儿，这个吸血鬼嘴巴上对啊对啊的，可实际上说的和自己截然相反。 “蒂薇儿，就算他犯下了错误，他也依旧是王室所属的人员。要是他因为公会的委托遇害，那不利于米德维岛和诺夫王国的友好关系，那种情况是大家都不希望看见的。” 阿库娅理性地解释到自己前来帮助利米特的原因，然而蒂薇儿知道那不过只是借口。 如果真的不想伤害风评和关系，王室大概率会‘切割’吧？也就是利米特就算真死了王室也不会追责——不过阿库娅会不会追责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翻译一下阿库娅的话就是，要是利米特因为公会的悬赏遇刺，她就要用；‘王室所属成员公会都不放在眼里’为由，请自己的老父亲‘帮个小忙’吧？ 要是公会的人知道这件事，肯定已经满头大汗了。 蒂薇儿其实早在王城就察觉到了，阿库娅对利米特有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偏心和依赖。 甚至现在这样想都没想就敢跳进迷宫内也是一样，就是因为平时有利米特在，怎么样的情况都称不上是‘情况’，而她已经习惯这种感觉了。 可由于没有对比，她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完全适应了利米特的探索节奏。 然而阿库娅却还是把利米特贬得一无是处，像是不愿意承认自己需要他一样。 不过这样正好顺着蒂薇儿的意思来，所以也无所谓。 “这样下去的确也不是办法。” 三人都能察觉到的阿库娅很焦躁，她的心不在焉在过多的小动作上可以体现，比如双手环抱指头敲着节奏，或者是等待路线选择时那脚掌击打地面的声音。 “刚刚你们说到克里尔管家滥用纹章，还对殿下大不敬指的是什么呢？” 像是为了消解这种窘境一般，格里夫忽然问到这件事。 蒂薇儿和克莱尔都纷纷看向了阿库娅，等待着她发话。 “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些事你也应该听说过才对，和以前没什么大区别。” 看样子阿库娅并不打算告诉格里夫事情的详情，听到这样的回答两人也决定隐瞒纹章的事。 “嗯....是他对殿下你的仰慕有些僭越了吗？在下认为将这件事直接汇报给女仆长会比较好，克里尔管家的态度和行事风格向来不妥，早就应该加强监督了。” 格里夫托住下巴回应到，他装作不知道阿库娅为了什么而来米德维岛。 听到这样的评价克莱尔不禁愁眉，她的确一直听说一些关于利米特的不好传闻，本来她还以为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那微蹙的银眉毛瞬间点燃了蒂薇儿的八卦魂，要知道利米特那些‘丰功伟绩’接近一半都是她贡献的，剩下的一半则是人们口口相传中滋生的二级八卦，最终再传入阿库娅甚至格里夫耳中的，都不知道是几手八卦了。 “是啊，是啊，远驻在米德维岛的管家居然都听闻过利米特的大名，那个人就是骑士小说读太多了，天天痴心妄想。” “骑士小说？”这果然吸引了克莱尔的注意力。 “咔咔咔，咱们的圣人小姐连这都不知道吗？就是落魄公主和骑士、盗贼啊那码子不正当关系的桃色小说哦？” “桃色？”克莱尔脑中想象出一本粉红色封面的书。 “蒂薇儿，你不要给人灌输那些污秽好吧。” “咱认为对世俗不了解的圣人和知晓了却依旧坚持的圣人完全是两种境界呢。” “克莱尔是负责迷宫的圣人，不是治理社会和人际关系的圣人，有些事她不必知道。” 如果事业顺利的话，克莱尔或许到三十四十岁才可能结婚，而且结婚对象只可能是内定的，然后备孕的时间也是固定的，所以除了那时临时地补一下课以外，其余时间克莱尔完全不必要了解这方面的事情。 阿库娅也一直认为增添不必要的苦难是无意义的，所以觉得克莱尔还是不要知道太多较好。 “咱觉得她既然要走迷宫调研这条路反而应该了解下这些，毕竟肯定要和冒险者打交道。”蒂薇儿撇嘴碎碎念到。 “什，什么嘛，意思是阿库娅你也知道哦！” 被人当着面指出无知还被说这种话，实在是让克莱尔羞红了脸。 “这个.....姑且呢，这也不是什么能摆得上台面炫耀的东西，多少了解一点而已，就是一些无聊的幻想罢了。” “唉，好歹是王室，知道民间流行的文化是什么也是功课之一。至于你嘛，你就不必了解太多了，修女小姐还是专心考虑迷宫的事吧，咔咔咔。” 这吸血鬼的咯咯笑给克莱尔整气了，反正也没有人在监视自己了，就算被发现了扣点分又如何？克莱尔倒要看看是什么书利米特天天看！ “反正就是利米特不好啦，那人居然把幻想的故事当真了，难不成是分不清虚构与现实吗？” “所以才要给他一些惩罚，待会儿如果他遇难了，不到最后一刻你们都不许出手，明白吗？” “那样会不会太危险了？” 看着阿库娅宣布着自己的计划，格里夫心想；‘阿库娅难道不知道利米特的真实实力吗？’ 反正在格里夫看来，如果在迷宫内利米特都能陷入危机的话，这样的配置去救他也是白白送死。 利米特是迷宫的专家，或许对人战他只能说是勉强挤进第一梯队，可对魔物的话，格里夫认为他是整个王国都屈指可数的专业户。 “快走啦！迷宫又要变化了。”吸血鬼法师胸有成竹地带着头前进。 倒不如说，现在比起救不救利米特，他们的处境或许还更危险一点，格里夫不禁叹气用王室管家的内部线路发出了求救信号，现在事情已经闹得这么大，有所保留也没有意义。 第13章 不是小怪，是兄弟啊! “可，可恶.....！！你居然把我变成这样....我高贵的脸蛋.....” 看着手中哥布林递来的镜子，艾比安震惊了。 “当你明白我的心情，这个诅咒也自然会解除吧？”哥布林王如此宣言。“不过那也得是在我没有实现我的大业的情况下呢！呵哈哈哈！！” 迷宫最高层内，艾比安在接受自己已经被施加了恶毒的诅咒之前，更糟糕的事情紧接着发生了。“哟，艾比安，好久不见了啊.....” 利米特一脚踹开大门气势汹汹地闯入，使用抽奖魔法得到的传奇武器，他仅仅花费两分钟就抵达了领主房间。 像是这种临时生成的迷宫根本就没有必要仔细探索，因为根本不会有什么像样的宝贝。 所谓探索迷宫的‘奖励’，基本上分两种，第一；迷宫形成之前原本就有的物资。第二；随着迷宫成长产出的魔素（收集需要特殊手段，包括魔物材料）。 当然有时候还会有比较特殊的情况，迷宫和原本就有的物品发生了奇妙的魔法反应形成的特殊武器，又或者是领主本身使用的特殊道具装备之类的玩意，哦，以及一些恶趣味的盗贼最喜欢的‘奖励’其余冒险者们的遗物。 这个领主房间也是又大又空，基本上这个迷宫都是这个造型，一股子豆腐渣工程的味道。 “我操！你把门拆了之后的冒险者来怎么办！卫兵！卫兵呢！” “......”利米特虚眼凝视那狂躁哥布林，它的造型相当奇特。 下半身仅仅只穿着一条发黄的内裤，上半身唯一称得上服装的就是那厚重的暗红色披风（棉被吧那是），哥布林的头上戴着别致的王冠，特别之处在于它手上的法杖。 哥布林不是一群智力最高为9的低能儿吗？也可以用魔法？ 难道是.....哥布林女王之类的？ 会使用魔法的哥布林，利米特就知道一种特殊个体，哥布林的原生母体。 可是这个哥布林正鼓着大包，自己是不是打扰到他了？ “领主居然是小怪.....？”哥布林，哪怕等级再高的哥布林都不可能太强，因为他们成长值就像是人类的魔力值一样短小无力，无论如何也上不去。 确认到那哥布林一旁的铁笼内跪坐着一位粉头发的精灵，利米特还是低头按耐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压抑喜悦向前走去。 “你他妈的说谁是小怪呢！” 哥布林王将元素凝聚在手中甩出，随着电流如同激光一样在空中并发疾走冲向利米特，他才知道这个空间如此巨大的意义所在。 不仅仅是雷击，地面如同潮涌一般袭来水流，电光掠过水面时扩散开来，引起大量的水蒸气，冰锥和熔岩球藏在那些浓厚的水雾之后从不同方向袭向利米特，迷宫本身也开始变化断掉退路。 “啧！居然是空间魔法！”然而哥布林王马上就知道自己全部打空了。 “小怪居然也知道这空间魔法？” 哥布林猛地前扑躲过了利米特的斩首，从空中落下的青年并没有追击那哥布林，而是确认自己的剑上已经沾上了那个哥布林的血液后就作罢。 “喂喂喂，艾比安，怎么不理我啊？都说老朋友见面都会泪汪汪地相拥，你倒好....被关在这破笼子里了？怎么了？我们的伊斯特大力王居然也有今天？！” 利米特走到铁笼前确认艾比安的状态，真担心她是不是已经被哥布林给玩坏了，如果真是那样，那利米特还得敬这哥布林一杯，毕竟搞得动这暴力精灵，高低得是个花岗岩猛男。 “你谁.....？”蹲在那精灵前利米特纳闷了。 艾比安那家伙说实话长得挺猥琐的，在这边世界观的精灵审美来看，她那近视一样一直半虚着的眼睛和雀斑、虎牙是相当可爱的萌点。然而在利米特这个穿越者看来，那简直像是个会玩耍自己鼻涕的小p孩形象。 可这是谁？ 水汪汪的苍蓝大眼睛正楚楚可怜地望向自己，她的睫毛细长，脸上没有碍眼的雀斑，牙齿也很整齐干净，脸蛋也很圆润，小嘴也水嫩得像是蜜桃...... 和这位可爱的精灵小妹妹比较起来，艾比安那家伙简直像是个男人，尤其是德行这方面。 看向她泪汪汪的双眼，显然她是被哥布林们吓坏了眼中全是恐慌。 这激发利米特的愤怒，倒也不是他觉得自己被骗了很恼火。而是这么可爱可怜的精灵，居然被这猥琐哥布林给糟蹋了！这简直比他知道剑帝的第五任妻子比剑帝要小个三十多岁还要让人愤慨。 “不可饶恕啊。” 艾比安看到刚才利米特的表情心想，难不成这人没认出自己？啊？ 虽然变丑，但是得救了？居然还有这种好事，难不成那个哥布林其实是好人。 “哈哈哈哈哈！！怎么了，看到那女人的脸很受打击吗？！” 那哥布林猥琐地嗤笑着仿佛是在炫耀说；我就是能凌辱那样可爱的精灵，而你只是个还得给智障王女擦屁股的单身管家！利米特青筋暴起，攥紧了拳头。 就算是他也明白什么是邪恶啊！ “很遗憾，我并不认识这位精灵，可那也没关系！你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得死在这里！” 利米特甩剑的同时，那原本设置好倒计时的魔法特发动了。 术式发动后，在挥剑的方向制造了一个空间裂缝接住了那哥布林王的血液，将其传送到了一开始利米特设置好的魔法阵上。 在得到哥布林的血液之后魔法阵才算是彻底完成，紧跟着法阵被触发。 “没用的！【魔力扰乱】！” 哥布林王慌张地伸手让手中的权杖指向利米特，释放远超王级魔法的术式。 【魔力扰乱】能够扰乱魔法师的魔力输出量和形式从而让对方发动的魔法失效，原理和禁魔石吸收魔力还有些不同，但同样可以让任何魔法的发动都失效！ 高级魔法师之间的战斗不如民间想象的那么壮观，往往真实情况就是谁让对方没得魔法用就算赢，你发动什么效果我就给你无效掉，这才是最强的魔法。 “我的术式距离这里有几百米远呢，而且魔力我已经预先充能好了！” 说着利米特从传送门中拔出另一把特别的武器来，哥布林王马上认出那长枪是什么，并下定决心不顾那精灵的安危也必须要火力全开。 “可，可恶！！！！我才不能就在这里死了！我还有必须要实现的伟大梦想！” 攥紧手中的法杖，那些过往的青涩回忆和未来的期待在哥布林王的胸中交织，大量的魔法从法杖中喷涌而出，同时他用法杖的底端在地面上绘制起法阵来。 “哥布林的梦想？！听起来实现了会对我很不利啊！” 长枪如同棍子一样被利米特旋转挥舞，将那些元素魔法全数劈开。 “我是为了世界和平而战！你们这些食利的冒险者又能懂我什么！去死！！！” 哥布林王准备发动地面上的法阵，却被一杆刺来的长枪阻止了，那长枪插入地面，破坏了法阵精巧的完整性，因此魔力流动不顺，随即剧烈地爆炸产生。 嘣！的一声巨响后，哥布林被自己失控的法阵炸得原地飞起。 这就是没有掩护的情况下硬要用高级阵法术的下场，画得快顶个屁用，还要发动得快才行。 这个世界论顶尖战力，纯魔法师连前百分之十都进不了。 “很遗憾！我才不会死在你这种凌辱可怜精灵还一口一个伟大梦想的哥布林手里。”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的魔力根本无法扰乱，直到濒死之际，哥布林王才意识到到，也许这个人使用的魔法全部都是靠着武器发动的，是武器本身的魔法！ 哥布林的上下半身分离，他嘴里满是鲜血，利米特没想过这领主居然这么脆，毕竟是哥布林嘛。 “呵呵，我一开始就错了.....结果.....结果哪怕变成了平均水平，也还是会有你这种不要b脸的低标准混蛋，什么狗屁深仇大恨.....被表象给欺骗的愚蠢者，难道你没有见过女人吗？就是你们这些没有下限，遇见一个爱一个的家伙......你们这些贪婪的人类，哪怕东西都一样都只想占据更多。” 哥布林王感到寂寞，明明那个女精灵满口粗鄙之语毫无美德可言，却还是会有人愿意为她献身，这实在太不公平。 就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毫无底线和原则的舔狗，才把那些容貌姣好的人捧上神坛，大家的贪婪让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关系变得根本不可能。 “都是你们这种人的错！” “都这样了你还有力气说话吗？明明会那么多高级魔法，却不事先设置防御魔法，你当真是魔法师？” 利米特抽起插在破败地板上的长枪走向哥布林的上半身准备给他一个痛快。 “不！等，等等！你先听我说.....” 哥布林举起法杖，利米特马上警惕地也举起长枪，可哥布林的眼神不像是准备继续战斗的态度，那哥布林的双眼居然挤满了泪水。 “这个法杖里有能让世界和平的术式，你....拿去吧。” “什么？” 准备刺下的长枪在半空中迟疑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让哥布林来发动这个术式未免过于讽刺了，所以我拜托你，拜托你找到一个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让他来发动这个术式，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你以为自己是谁？乞求自己的敌人，你不觉得这有些太愚蠢了吗？” 利米特愁眉，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魔物。 “你会理解我的，只要你也是睿智的魔法师。这里面有我的全部，魔法里讲述了我的一切，你只需要知道里面的内容就好。” “我对哥布林的甄选魔法不感兴趣，也对你的恶趣味收藏品不感兴趣。” “里面有！！”哥布林抓住了利米特的领子，用几乎嘶哑的声音把那些血沫喷在了他的脸上。“里面有‘能让任何人都变成超绝可爱的兽耳娘’的魔法.....！” “什么？！你.....” 利米特一愣，看向那仿佛是已经看穿自己的双眼和狡黠的笑容。 “哼哼，我就知道，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我们是同道中人.....” “说实话我真不想承认。” “全部都给你，求你了，我只有一个愿望，这个法杖我一旦死去就会消失，可只要你答应我这个愿望，我就愿意使用魔法把法杖留给你.....” “......啊，我向你承诺，我会了解那个术式，可是我不能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发动那个魔法，谁会相信一个魔法能让世界和平？不过我向你承诺，以利米特·克里尔之名，向天帝起誓。” 看到利米特发誓后，哥布林会心笑了，像是解脱了一般，明明利米特压根不信天帝，而且他是剑帝的手下。 “嗯，这就够了，这也就够了......” “哥布林.....” “没事，就像是你说的那样，我不可能奢求太多。放心吧，我会自证清白，这个法杖里没有任何陷阱.....” 哥布林将法杖递给了利米特，他郑重地接下了法杖，的确这表面上没有任何诅咒，利米特确定了这点。 “如果不是这样见面的话，也许，也许我们能成为朋友吧。” “你愿意和哥布林做朋友？” “这和种族无关，我也喜欢兽化人。” “呵，或许吧，你要是真的喜欢，我也能安心去死了....哦，对了，我得告诉你，那个精灵其实是.....咳咳！” 听到那个哥布林要说遗言，艾比安心都悬起来。 “哥布林......？哥布林！！！” 没有来得及说完，哥布林王就死了。 那些‘死’的象征也变成了利米特的经验，有些时候他利米特也难免觉得这个世界很残酷，哪怕‘不小心’杀了队友，队友也会变成你的经验，这就是天帝为迷宫设下的规则，也是天帝对迷宫攻略者的奖赏。 艾比安见证了这一切，她愣神瞪眼看向手握法杖的利米特，再一次怀疑这人是真的没认出自己来？ 话说唯一知道真相的家伙，也在刚刚被利米特亲手杀死了。 难道这周目自己还有的活？这的确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利米特没有马上杀了自己也是事实。 “利...”不对！现在的设定应该是，被哥布林羞辱后获救的柔弱精灵才对！如果叫他的名字就暴露了吧！ “冒险者大人，谢谢你....” 艾比安继续装作备受惊吓的样子。 “没关系的，对了，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女的。” “没有，我没有见过这位美丽的精灵。” 看着利米特手中的委托单，艾比安装傻摇头，他却疑惑地看向手中的委托单，嘴里念着果然审美有问题什么的。 “你是找她有什么事吗？我看好像是救助的委托。” “你确定你没有见过她？她头发的颜色和你很相似，应该很容易认出来。” “我确定以及肯定。” “这样啊，总之，现在你安全了。” 铁笼被解除了，不愧是利米特，这种级别的术式对他来说简直轻轻松松吧？ 唉，那没法，就稍微给他卖点福利吧。 走出铁笼艾比安狡猾地装作踉跄倒入了利米特的怀中，她嘴里念叨着谢谢，确认着利米特的反应。 要是他感到恶心，那就说明他绝对是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毕竟利米特说过自己对艾比安过敏，碰到就会觉得恶心。 偷窥利米特的表情，这家伙居然还在傻笑..... 真的假的，难不成利米特就是传说中的，比起好看的，更喜欢一般长相的？好没品位的家伙，艾比安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知道利米特喜欢这种脸型。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我叫赛○亚....” “......” 利米特二话不说推开眼前这个粉毛，头也不回地准备离开这马上崩塌的迷宫。 “别走啊！冒险者大人！” 等等！不是这家伙老说什么，被哥布林绑架的精灵少女一定叫赛丽亚吗？！ “你的名字叫什么？” 像是失忆了一样，追上利米特后他居然又刻意这样问。 艾比安不禁愁眉，心想这家伙是多不喜欢赛丽亚这个名字。 “安比啦，我叫安比.....” 这姑且还算是个常见的人类名字。 “哦——安比啊，你还有家人吗？” 利米特微笑着关心到，他的手在艾比安头上乱摸，这让她很不爽。 “啊？家人.....？没....” 艾比安不禁抿嘴，心想这混蛋利米特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样啊，唉，真可怜，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哥们带你吃好的喝好的。” “呃。” “......” 利米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喂！等等啦！谢谢！我是想说谢谢！非常感激！你简直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你去哪里我去哪里！请别抛下我！” “这样啊，唉，也不是不行。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嗯？那肯定有啊。” 利米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是不是！我喜欢的人肯定是您啊！冒险者大人！” “唉，叫我利米特就好，利米特·克里尔。” “嗯，嗯嗯嗯，利米特....” 艾比安有些担心自己这声音直接叫他名字会不会暴露，所以就尽可能让自己声音显得尖又细。 “跟着吧，回去再说你遭遇了什么。” 艾比安看着利米特背影憋笑。 原来如此！这家伙该不会是真的觉得自己捡到精灵老婆了吧？真下头，不过现在还是顺着他吧。 毕竟因为刚才那个魔法的影响，自己的力气还没有恢复，等级也被抽走了不少，只要装傻就可以跟着利米特混，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好事。 让艾比安自己走，还不一定能赶在崩塌前离开迷宫，虽然那也不成大问题。 第14章 不为人知的未来 为什么艾比安会和利米特结下恩怨？这就不得不从上辈子说起了。 真的是上辈子。 艾比安其实是个轮回者，几十次的轮回，让她清楚知道利米特在未来会做些什么。 每次都是自己好不容易打败了魔帝（这是艾比安的使命），然后利米特总会在最终boss战之后出现，上演那种喂粪一样的戏码，那就是他独自一人就把自己好不容易组建的勇者小队给打败。 怎么回事这人，难不成要比魔帝还强吗？！ 第一次是最让人觉得悲哀的，第一次的背叛。 艾比安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她总是强迫性地回忆起那第一次的背叛，那记忆仿佛是真实的临场再现一样，胸痛和憎恨让艾比安咬牙切齿难以入眠。 “为什么.....” “抱歉，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这样。” “你这个骗子。” 艾比安第一次被利米特背叛的那个世界线，他和艾比安还是恋人。 被杀死后艾比安进入了第一次轮回，她一度陷入崩溃，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那种人，更想不通自己居然察觉不到那些种种欺骗的迹象！明明自己这样信任他！ 装作一副好爱自己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在伺机背叛！ 艾比安再也信不过利米特说的任何一句话，厌恶起过去信任过他的自己，也对利米特恨之入骨，不愿意再相信任何人的承诺了！ 因为是轮回，所以就算能回到过去，费劲找到利米特报复他也毫无意义，他更不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 索性艾比安打算忘记那个男人，因为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又一次艾比安站在家人们的墓碑前，又一次她发誓一定要为家人、族人们复仇——一定要把那把自己同族当做试验品的魔帝给！ 轮回一开始是回到十年前，那距离自己全族死掉也有几年时间了。 一开始艾比安也想过要是能回到家人还在的时候就好了，可很快她便意识到光是能再来一次就已经是奢望，自己必须要好好珍惜复仇的机会。 艾比安这次没有像是第一次那样慢吞吞地，有了和利米特....伙伴们累积的经验，她尝试以最快的方式展开复仇。 结果第二次，自己居然又遇见利米特了！还是在魔帝被讨伐之后—— 也是从这一次轮回起，每当自己打败了魔帝之后，利米特总会慢悠悠地出现，往那里一站，说着什么辛苦了辛苦了之类的屁话。 那仿佛就是在说自己命中注定出现在这里一样！无论自己怎么样快速地讨伐魔帝都是如此！ 再一次轮回，艾比安不禁陷入沉思。 这次艾比安没有选择马上去锻炼，收集强力的武器和可靠有前途的队友，然后急急忙忙地速杀魔帝。 对于艾比安来说，魔帝活着和死了已经没有太大差异，要杀死他简直是举手之劳。 说出来或许有些丧德，可虐杀死好几次折磨死好几次魔帝之后艾比安心中那种复仇欲和愤怒的确减弱了不少——当然这也不意味着魔帝就可以免去一死了，艾比安确信自己一定会抽空杀了他。 可现在的问题是杀了魔帝之后...... 为什么呢？为什么利米特一定要来杀了自己？他和魔帝关系很好？也不对，第一次可是他和自己携手杀死魔帝的。 为了解答这个疑问，艾比安强忍着自己心中那种对前男友的厌恶情绪尝试寻找利米特。 跟随着记忆中他告知过的过往，艾比安找到他并没有太花费功夫。 暗中观察他，发现他非常喜欢自言自语，不过很快自己的跟踪也被他发现了。 艾比安索性和他再一次组队，和他在一起冒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着他那虚伪的笑容就会觉得厌恶，认为他的友善背后暗藏着某种阴谋和谎言。 然而两年时间观察下来，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为了确定利米特的动机，艾比安这次轮回特地没有去讨伐魔帝。 然而比利米特杀死自己更恐怖的事情发生在这一世界线，利米特不仅仅讨伐了魔帝，其余五帝也被他尽数讨伐。 失去了‘帝’的恩泽之后，迷宫自然覆盖了整个世界。 站在圣龙山顶眺望远方，一眼望去世界仿佛变成无边无际的巨大镜面，整个大地都反射着强烈的太阳光，艾比安感到无比地窒息。 ‘帝之所以重要，就是因为他们光是存在着就可以抵御迷宫的侵蚀，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是‘国度’。本来人们就是靠着帝之力驱散迷宫才能安全地发展，累积财富，修建城邦，可如果没有了帝，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只有一次又一次重新崛起的迷宫和讨伐不完的魔物。’ 而利米特竟然把所有的帝都杀死了，然而偏偏是这最糟糕的一次世界线，他倒是没有来杀死作为伙伴的自己，所以并不是因为他恨自己或者是厌恶自己吗？利米特会杀死自己，是因为——魔帝。 “你啊，居然跟到这种地方来了吗？艾比安。” “......” “别藏了，我知道你在。” “为什么？” 艾比安从掩体走出靠近，利米特却用那把魔剑指向了自己。 “别在靠近了，你在接近一点，我就只能杀了你了。” “这又是为什么？”艾比安感觉真相近在咫尺。 “老实说虽然我觉得你这个人挺烦人挺蠢的，但你是个很不错的人。我和你相处得很愉快，所以我不想亲手杀了你。” “什么？还不想杀我？亏你说的出来这种话，把这一切都变成这样？” 艾比安示意利米特看看周遭，一切都被迷宫吞噬了，最先死去的就是那些没有魔素抗性的常人们，那些城邦的居民。 “我是说，我不想亲手杀了你，不代表我希望你永生。”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为了毁掉这个世界吗？现在全世界都迷宫化了！” “我就是为了根本上解决迷宫的问题才这样做！依赖‘帝’给予的恩赐，人们是不会去解决迷宫的问题的，作为这个世界的例外，我将终结这个世界的童年！” 得到了四位帝的力量，利米特倒也的确有着霸王的姿态了，他那邪笑让艾比安止步，毕竟她打不过利米特，轮回了好几十次，试过任何办法都打不过，所以才畏惧利米特。 “你在说什么疯话......” “你要不怕死就看着吧，最后一位是龙帝。” 跟着利米特见证到了最后，艾比安才得以理解为什么利米特总会在自己讨伐了魔帝之后将自己杀死。 他不是盲目地杀死任何和帝有血缘关系的人，而是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掠夺，将所有的帝之力融合在体内，并最终一举消灭帝之力。 所以利米特才要杀死艾比安，在艾比安等人讨伐了魔帝之后，魔帝那强烈的魔力，就已经残留在她们身上了，而利米特似乎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丁点儿帝之力。 他讨伐了龙帝销毁掉她的尸体之后，用那象征着永恒混沌的魔剑自尽，将帝之力从这个世上彻底抹除了。 可见证了利米特的自尽，艾比安不禁认为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一定有什么更大的存在操纵着利米特，让他身不由己。 失去了龙帝的庇护后，就连圣龙山峰也逐渐迷宫化。 而这一切竟然是为了根本上解决迷宫问题？这到底是谁告诉他的？ 第15章 隐藏结局 艾比安开始自责。 ‘我居然觉得，只要利米特不记得那些尴尬地情感，就等同于自己从没有犯下过错了！自己居然把这么大的问题一直搁置不管吗？’ 利米特就是那个巨大的问题，无论是对这个世界而言，还是对艾比安而言。 艾比安发誓要改变利米特的想法进入又一次轮回，可各种各样的方法艾比安都试过了。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趁他病要他命，在利米特病入膏肓的时候艾比安逼问利米特无果，在前期蹲点埋伏强杀他打个半死，他还是憋着不说，更不承认自己是错的。 通过几次试探，艾比安至少确认了一点，某个时间段之前的利米特是做不出这种事来的，他甚至还会说什么；我不可能和你这种下头精灵在一起。 明明在一起时那样恩爱，真是不可思议。不过听到这种话艾比安还多少感到轻松了，自己居然感到轻松了！就像是憎恨过去依恋利米特的自己一样！艾比安现在也对感到从关系中解脱的自己感到厌恶！ 明明这件事背后肯定有着什么，自己早该想到的才对！利米特有问题，自己不该因为个人情感原因将这一切置之不顾。 艾比安尝试了很多办法避免利米特走向那种结局，可都没有用。 放着他不管的话，他一旦跨过某个阶段就会变得无比强大。 虽然可以直接杀死他来阻止他进入那个阶段，可是......那不是问题的答案，艾比安想知道的是，究竟为什么解决迷宫问题要通过消灭帝来完成。 就算是艾比安怎么样愚钝，她也渐渐察觉到问题就在于，那个‘时刻’到底是什么时候。 直到第一次，第一次利米特提前提出要去讨伐剑帝。 终于找到突破点了！ 根据艾比安的观察，利米特每次讨伐帝的顺序都是；幻帝、魔帝、天帝、剑帝、龙帝。 幻帝之所以永远最先死，是因为她是个极其天真的家伙。先杀其他帝她可能会帮忙，可先对她下手她肯定反应不过来。 得到了幻帝的力量之后，魔帝也不在话下，可利米特显然更喜欢坐收渔翁之利所以过去才总是等着自己讨伐魔帝。 天帝是综合能力最强的帝，也可以说是最强的帝，但是一旦讨伐了他，挡下剑帝的攻击也就不在话下了，所以每次利米特赢天帝都赢得很勉强。 这之后就是轻松的平推，剑帝无法抗衡拥有三帝力的利米特。 最后的龙帝也只是血厚，有了剑帝的攻击加持，龙帝简直就是餐后甜点。 利米特觉醒无限魔力后的状态，全盛期的艾比安也不是对手，可五帝中进攻能力最强的‘剑帝’就不一定了。 所以艾比安通过取得利米特的信任，通过劝说让他第一次改变讨伐帝的顺序——就能阻止得到力量之后的他。 为此，艾比安和剑帝达成了协议，出卖了利米特。 估计那时的利米特还觉得靠着自己和伙伴们的羁绊什么的能够一举拿下剑帝吧？艾比安还骗他说剑帝是五帝中最弱的那个（毕竟是玻璃大炮某种意义上的确是最弱没错啦）。 然而讨伐当天，不只是负责当前排的艾比安不在，弑君者小队里所有人都不在，他的行程还被透露给剑帝。 艾比安感觉在城外都能听见利米特的悲鸣，那之后他到底遭受了怎么样的对待，艾比安也不知道。 “所以他为什么要消灭帝之力？你应该问清楚了吧？” 战后艾比安谒见剑帝，询问利米特是否还活着，还有那真相。 “你是说迷宫的问题？呵，那个异邦人的自作多情罢了。” 剑帝老头笑呵呵，艾比安一脸懵逼。 “啥？！” 结果剑帝也没有告诉艾比安原因，就变成了这般结局。 勇者艾比安出卖了利米特，却依旧没有能得知真相草草收尾。 于是艾比安打算，这周目也吃吃喝喝玩玩就水过去吧——结果这次又转向了意想不到的隐藏路线。 “哈.....” 艾比安，准确来说现在是安比了。 她睡醒后从床上撑起腰杆来，痴呆地环顾周遭，发现睡在身旁的利米特时她慌张地一愣，还以为一切都是个梦。 “啊，对，对对，差点忘了。” 利米特初见最棘手的类型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可爱少女，那样的人或许很能滋生他的保护欲吧？总之很容易就攻破他的心理防线，让他褪下防备。 说真的，轮回了这么多次，除开搞不懂他对待迷宫和这个世界的态度之外，安比已经自认为对利米特了如指掌了。 “哼——不过这家伙有这么老实来着？居然真就什么都不做啊？” 在她的记忆中，利米特是自大又好色，待人甚至都算不上真诚，或许因为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吧。嗯，而且他很多决策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不不，实际上根据每一次的经历不同，利米特的性格的确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影响，这是事实。 几十次轮回中利米特的恋爱对象也不尽相同，甚至他还能勾搭上了诺夫王国的圣女和剑帝的女儿.....只能说只要不断轮回下去的话，什么奇葩场景都能遇见吧？ 假如从无限的轮回来看，只要安比不放弃，想要达成怎么样的结局，怎么样的世界线都可以，也许还能找到解决迷宫问题的真正答案，那样利米特是不是就不用讨伐五帝了？ 不一定，利米特这人还是有相当绝对的地方。 他那‘灭帝’的行为无论如何他都要做，这就是他的宿命吧。 嗯嗯，总之至少这次，他没有对只能依靠他的无辜精灵少女直接下黄手呢——明明当初艾比安的第一次就是被利米特给虚情假意忽悠了！现在想来，这人真是个渣男，得要求他负责到底才行！ 她的苍蓝双眼看向利米特平缓的睡脸，专注看着他呼吸的起伏。 “好吧，我承认那也不全是你的责任......”安比自己说完又马上吐槽到。“你在说什么啊，他又不是那个利米特，唉，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艾比感到有些亢奋，那赶走了所有的睡意。 她尽可能不打扰到利米特的情况下静悄悄翻过他，在翻越时，安比在利米特的正上方停住了，就这样盯着他无防备的睡脸看了一会儿，她才下床走进浴室洗漱起来。 这个房间不大像是单人宿舍，可至少是在城堡区，似乎是由曾经居住在城内的仆人的居所改建而成。 没有客厅，就只有一间卧室，卧室也不大，衣柜和一张两人睡会有些挤的床铺就几乎没有空间。 洗漱室是后来加上的，不知道以前住在这里的管家女仆们会不会聚在一起洗漱吃饭什么的。 米德维的土地不贵，可房子却并不便宜。 公会售卖的土地，只要是通过了冒险者考核的人，高强度进迷宫工作个一两个月就能买到一块。 不仅仅便宜，而且不会明确地划分出使用面积。 因为除了用于建房以外，那些土地根本什么用处都没有，也没有配套设施，取水系统都得自己想办法。 如果有条件就算修的房子很大，超出了公会给的规划区，公会也不会专门来管你要钱，甚至会退还一些钱补贴一些钱给你。 毕竟你要是死了或者离开，这房子可走不了。 可是要修一间房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外面实在是太热了，如果没有很好的隔热材料，白天和晚上的温差会非常夸张。 有些日子人冒险者宁愿去低活性的迷宫里露营，也不愿意睡在米德维的郊区石屋里，尤其是夏天。 因为工艺和材料等种种问题，材料和人工还有特殊的术式等等加起来会让修一件房子的价格变得很不可思议——要想在米德维修一件住的舒适的房子成本太高了！ 然而公会也不会专门设立建房部门压低建房成本什么的，因为米德维作为中央迷宫区算不上是最大体量的迷宫区，虽然也不是最小的，可是人口也不总是稳定。 有时候米德维岛人口甚至比不过一些小型迷宫区，毕竟低等级的冒险者很喜欢在那种地方养老，而不是米德维！这种明明按理说该归类于是中级区，却偶尔会刷出魔王级迷宫的危险地方——就蛮尴尬的。 所以在米德维成交率最高的就是城内的各种各样的房子了，离公会近而且交通方便，配套设施齐全，甚至有自来水（最好别直接喝哦）。 尽管也有没有厨房只能外食这种问题，不过和高额的自建屋比起来，也算是经济实惠，最重要的是，根本不愁卖。 贴心小提示；在米德维，并不推荐冒险者租房或是住酒店，那些基本都是公会用来坑外地人的‘创收’项目。 第16章 当务之急是赚钱? “安比？！” “嗯？我在哦？” 看着刚刚睡醒的利米特寻找自己的慌张脸，安比笑了，她感觉自己已经想好了这次轮回该怎么过了，她打算打算好好地‘报复’一下这个负心汉。 哪怕是轮回多少次，利米特就是利米特，就这样轻易放过这个死性难改的家伙，未免也太便宜他了吧！ 安比面带微笑走到利米特跟前，双手张开给了他一个拥抱，将耳朵贴在他胸前倾听起他那逐渐加速的心跳声。 “你在干什么.....” “嗯？怎么了？” 安比无辜地望向推开自己的利米特，她眨巴了一下双眼，让利米特不禁苦涩地抿嘴。 “嘶——这个.....” “对、对不起.....是我太不拘谨了！” 安比连忙捂嘴作出一副惊讶地表情解释到。“那个，毕竟再怎么样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我也一直无依无靠的，所以我才......对不起，是我太冲动。” 利米特眼前的这位粉发精灵下垂着头，可怜巴巴地用眼睛望过来像是小狗。 看到这利米特有些胃疼，他实在不擅长对付这种人。 本来昨天他就说自己要不睡地板，可安比死活不答应，说还不如一起睡——话说为什么没有她睡地板的选择？ “哈，你这样太容易相信人，就算被谁拐走都不奇怪。” 利米特扶头叹气，他也准备进入浴室洗漱，今天早起点也无所谓，反正有正事要做。 “不会的，因为我只会相信能够相信的人。” 可爱的精灵少女笑着如此回答。 “这样啊，看样子你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很自信嘛。” 利米特的口气有些不愉快，他才不信什么看‘人’的眼光。 ‘那可不，轮回这么多次，还能有谁把老娘给骗了？就算被骗了也无·所·谓！’ “说起来为什么你会被抓住呢.....？唉，也许我不该把那个哥布林给杀了。” 关键人物艾比安的去向依旧是迷，昨天利米特伪装自己去调查那个悬赏，却发现委托的发起者居然只是借用艾比安这个名头而已。 尽管利米特有绘图者的资格，可他并没有冒险者的证明，所以公会并不能透露给他委托人具体的身份信息。 冒险者执照早在n年前就没更新过了，现在公会档案已经换了一整轮，没有利米特的资料也不奇怪。 顺便一提，好像公会对自己的悬赏撤销了。 “我？我也不知道，醒过来我就在那里了，那个哥布林说要用我完成什么伟大的术式之类的。” 安比并不擅长撒谎，不过她清楚记得利米特教过她的把戏，半真半假的陈述，绝不说‘谎言’但可以选择性地打乱时间顺序说‘实话’。 不过那太麻烦了，所以安比选择瞎几把乱说。 “啊，那货的确说着什么世界和平术之类的玩意......诶？” 利米特刷牙时注意到了安比的眉毛，这锐利的剑眉实在有些眼熟。 可利米特对艾比安的面容并没有深刻到能够用素描画出来的程度，他只是停留在‘眼熟’的既视感这里。 “说起来，你是术精灵吧？”因为是同族，所以安比和艾比安神似也不太奇怪，利米特曾经也遇见过长相几乎相差无几的一大堆蓝毛萝莉精灵，据说那整个种族都是这样的童颜。 “啊？嗯嗯，的确是术精灵。” 安比点头，她这樱花一般淡粉的发色，以及苍蓝眼睛中暗含的纹章，都是典型的术精灵特征。 术精灵是魔力适应性最强一种精灵，不过安比却从来不用魔法，善用的武器是东方杖和长棍，战斗风格也偏向体术。 哪怕轮回这么多次她都没有打算学习魔法，那些东西看到就头疼，况且她专用的魔法发射器就在眼前。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在她的宿敌【魔帝】面前，半吊子的魔法技巧反而会变成她致命地弱点（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在魔帝面前放过一次魔法就会被他追踪到天涯海角）。 “那你就没有见过和你一样的术精灵吗？在迷宫里。” 虽然之前已经确认过一遍了，可利米特还是再一次确认到，毕竟她当时可能会因为恐慌什么的判断出错吧？ “啊！”安比惊呼。“你是说勇者大人吧。” “就是这个人？”利米特又拿出那委托单来，上面有艾比安的证件照一样的图像。 “艾比安大人感觉不长这样呀？” 也许是图像和本人看起来多少有些差距吧？ “艾比安‘大人’是吧。” 听到安比如此称呼那个混蛋，看样子的确是本人了，艾比安的确老拿自己的勇者身份炫耀甚至以此作为自己恶行的免罪牌。 每次她偷吃偷喝都会极其厚脸皮的说；‘我是个勇者做这些又怎么了？没我你们不知道死多少遍了！’之类的离谱发言，艾比安可以恬不知耻地张口就来。 真让人怀疑那人是不是出生在什么低道德感的世纪末世界观，有力量就可以为所欲为的论调连利米特这个穿越者都看不下去。 在这个世界，和艾比安比较相似的人也就只有蒂薇儿那个‘吸血鬼’，蒂薇儿是因为死太多次，也是毫无道德感可言，脑子里用一套性价比理论衡量着世界。 然而，不得不承认大多数道德都是建立在对生命的尊重之上的，而那个吸血鬼在王城里应该就没有被善待过。 根据利米特为数不多的了解，在吸血鬼的驯服过错中总是伴随着虐杀和肉体、精神控制——过激到使用暗示和关键词就足以触发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 现在她大腿脖子和手臂上都有‘限制器’在，只是日常中施加了无法用肉眼看见的术式，要不是这样，根本就没有她那样‘和蔼可亲’的吸血鬼。 不过光是这样利米特也足够讨厌蒂薇儿了，她简直像极了学生时代那些女生团体里那种评论大师，而且那些限制器也同样强调着她的危险。 阿库娅派系真正安插在阿夸身边的护卫，利米特向来认为不是自己，而是那个神秘的吸血鬼——蒂薇科特·阿塔克。 双护卫双重保障，所以利米特从来不真正担心阿夸的安危。 至于利米特是否同情或是怜悯过蒂薇儿，他可以大方承认从来没有过，同情与怜悯向来是自视位高者的自满，利米特没有那种条件。 利米特准备带着安比去吃早餐，在出门前他在地板上画起法阵来。 虽然那哥布林王的权杖也是相当高级的法杖，但可以的话利米特并不想用。 说的好听；是为了理想将权杖交给自己，说的难听；指不定里面有什么会污染精神的反制魔法。 在未经检测的情况下使用其他法师的法杖可是要遭重的，好比利米特的法杖如果被除了利米特之外的任何人使用，就会触发让当事人后悔莫及的诅咒。 所以那个哥布林权杖利米特准备寄给自己的朋友研究，不到万一，还是别去碰它吧。 “这是什么魔法？” “啊？不是魔法，幻术啦幻术，不过和寻常幻术比起来有些不一样而已。” 利米特在不平整的地板上画了两个法阵，以重叠的方式进行绘图，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圆扣着凸起的小圆。这个术式特化过，所以不太要求绘图精度和绘图介质，可如果不是利米特使用就无法发动。 他指向法阵角落的小圆形对安比说道；“你把手放上去试试看？放心，很安全。” 安比照做将手掌贴上去，一种古怪的坠落感之后，魔法阵居然缓缓发起亮光。 “哼哼，看样子我还是宝刀未老啊。” 细长又俊俏的脸，黑色的飞机头还有长耳朵和碧蓝的眼睛，利米特托住下巴露出洁白牙齿做了一个爽朗的笑容来，这动作惹笑了安比。 “噗。” “啊？伪装啦伪装，说是悬赏莫名其妙地取消了，可实际上情况如何还不知道嘛。” 利米特耍帅笑着说。 “啊，那个悬赏的话，是那个哥布林故意用艾比安大人的名义发起的，说是为了让你们‘内讧’诶。” “内讧啊。”实际上到底是怎么样呢？ 考虑到那些掉进钱眼的冒险者会冲动行事，利米特并不打算解除伪装魔法。 第17章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两人很快找到一家餐馆，米德维里最不缺的就是餐馆了。 吃饭时忽然利米特想起以前艾比安说过术精灵一族都被魔帝残害了，难道安比就是其中侥幸躲过一劫的‘术精灵’吗？ 不过，无依无靠的术精灵.....看着眼前这个吃着三明治的可爱精灵，要说利米特没有‘歹意’是假的，毕竟自己缺乏的魔力都可以靠她弥补。 而且，她真的很可爱，能和那圣女有的一比了，说来有些难堪，昨晚利米特过得很煎熬。 “那么，那个艾比安‘大人’去哪里了呢？你们不是在一起吗？”利米特继续之前的话题。 “也许是因为我被她讨厌了吧，因为我很小就被带出村子，所以没有来得及学习魔法，她一开始肯定以为我会魔法才说要我跟她一起去向【魔帝】复仇的......可是我....可是我.....” 安比很快哭的梨花带雨，泪水和鼻涕混合在一起落在三明治上，她紧跟着还咬了一大口吃下去，像是饿坏了的小乞丐。 “......”看着鼻涕和泪水连同三明治的酱汁混合在一起，利米特龇牙面露嫌弃。 “对不起.....”安比用袖子擦着脸，明明她衣服比她脸还要脏，穿得像是个野战队一样。 这和艾比安到有点像，那人也喜欢穿着一身耐脏的衣服，像是个毫无女人味的狂战士，耍花棍的技巧倒是有一手。 “抱歉抱歉，我这个人表情管理有些不好，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利米特清清嗓子继续问。 “那你之后想做什么呢？除了艾比安，你们一族也没有其他的幸存者了吧？” “我也不想成为勇者大人的累赘，我不打算去拖累她。” 不想拖累勇者大人啊，真是说的好听，利米特托住下巴心生厌烦。 想来也是，从小就被抓走的术精灵，不会魔法才是正常的吧？啧，偏偏不会魔法啊，麻烦死了，自己还得现教？ “那个！冒险者大人，你和勇者大人是什么关系呢？” 安比那对带着泪花的双眼可怜巴巴地望过来，利米特要求店家给她再点一份三明治，结果她三两下吃完手里的马上又接过刚刚端上来的——难道说是成长期吗？ “我？我和她.....”靠在桌边利米特不禁撇嘴锁眉，忽然觉得不好直接说自己和艾比安有仇。 “我和她是熟人，我有事要找她，要是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告诉我就好。” “我听她说，她要去禁魔迷宫寻找最强的克制武器用来打败魔帝。” “啊，那里啊.....” 利米特邪笑站起示意安比边走边吃，还给她买了一杯从刚才起她就一直在眺望的隔壁桌小哥喝的摩卡（双倍糖）。光是这一顿早餐就不便宜了，然而利米特并不觉得破费。 看来这个精灵的嘴并不像是那三活宝那么挑食，好像还很能品味咖啡和可可豆的味道一样。 “所以呢，不打算去找艾比安，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术精灵村的遗址或许已经被迷宫给覆盖了，你打算回去看看吗？” “.....我害怕回去。” “也是，那你想学魔法吗？”利米特旁敲侧击到。 “我学不会.....” “魔法谁都学得会的。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认识一个魔法部的魔法师，你可以当他的弟子。只要好好学魔法给那个人当助手的话，你就可以有住处和吃的。” “......” 双手托住咖啡杯的安比微微蹙眉撅嘴，心想这家伙居然这就把自己往外面赶，这也算是男人？怎么回事他！难不成这次轮回他已经有女人了？毕竟也过去五年了。 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看利米特的样子，他似乎没有‘觉醒’力量，之前艾比安白担心了，没有觉醒的利米特自己还是能掰掰手腕的。 看向利米特那漆黑的双眼，他正笔直地望着前方，这双眼睛还是这样..... 利米特往前走的步伐明确，也许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我要是学不好，会被赶走吗？” “......”利米特因为那哭腔被吸引，他回头看向那眨巴眼睛的安比。 “呃，术精灵的话再怎么样也.....” 世界上不存在不会魔法的术精灵吧？利米特本想这样说。可转念一想，这好像还真不能验证了，毕竟术精灵都灭绝了。 不过利米特知道艾比安会用术式，她身上有些极其特殊的魔法，那些魔法利米特都看不懂。 “我不想被赶走.....” 那就拼了命努力学不就好了吗？学不死，就往死里学！不然你还有什么价值可言！！ 如此‘正义’的话利米特没有能说的出口来。 可怜地少女在向自己求救唉，考虑到这个世界的女人还没有那么多用心险恶，自己其实也没有必要那么提防她们——阿夸、蒂薇儿、克莱尔这三人的臭脸浮现在利米特脑中——吧？ 不，不好说，利米特汗颜。 哪怕是利米特也不敢带着个累赘去复仇，包括真实实力未知的艾比安在内，那几个弑君者的成员都不是省油的灯。 “是因为利米特的家人们不会喜欢我吗？”安比怯生生地问到。 “哈啊？” “我会做个乖孩子的！” 安比听到自己说的话自己都想笑，可她憋住了，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个腼腆的小女孩儿。 “不不不，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有家室了，我还年轻呢。” “毕竟利米特看起来很优秀啊？穿的衣服好像也很贵。” “呃，按常识来讲或许是这样，可我并没有结婚。而且！安比小姐！对于你我只有一个问题。” “唉？忽然怎么了？” “你今年几岁了。” “十六岁哟~” 这货绝对是在说谎吧，利米特环抱双臂尽可能忍笑。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可很抱歉，我也只能给你这么多帮助了。要不我帮你去公会注册个受难者保障吧？拿到保障金，去人类的国家或是矮人的国家应该够你撑到找到一份工作，那笔钱也够你做些事了。” “......那样我不会又被魔帝给抓走吗？我也不想跟着魔法师走，我害怕被做奇怪的实验，艾比安大人说了，我们的同胞都死在魔帝的魔法实验里，求求你。” 安比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她抿着嘴巴好像有吐不完的委屈。 “呃。” 利米特这才知道自己捡了个烫手山芋，或者说，这个安比很可能有什么隐情。 安比可爱不假，是术精灵不假，可安比和自己碰面是个命运中的偶然......不太可能。 “哈....那我们先去给你染个发吧。”在城堡里兜兜转转，利米特问到哪里有染色品卖，却被告知居然有理发店这种奇怪的地方，他路上试探性地问到安比；“安比，你识字吗？” “只有人类语我懂，我会听和说。” 这是真的，毕竟冒险者可不需要太多的学识，更多需要的是情报和经验谈。 “读写呢？” “一点点。” 为什么术精灵只会人类语.....哪里来的废物吗？魔帝专用的实验材料吗？ 利米特不禁想起来那群迷宫解放区的难民，他们也是什么都不会，最糟糕的是基本的沟通都做不到，给他们安排最基本的体力劳动都会出岔子。 该不会她真的才十六岁吧？那把安比交给援助部门好像也不切实际，真没办法。 而且拿安比来当人质的话，说不定还能威胁一下艾比安？ 不对，那家伙为了复仇已经杀红眼了吧？同族也许对她来说根本没有意义了，毕竟就这样丢在迷宫里不管死活。 两人来到理发店，利米特不禁感受到了一种时代感，这简直像是产业成熟的‘发廊’，而且这里的理发师傅还不用兼职放血。 “选个颜色吧。” “黑色就好。” “......” 走出理发店透气利米特不禁叉腰叹息，看样子自己已经被这精灵当作是好好人冒险者了，真没法。 也许待会儿带她做点‘正事’也许她就会慌张地逃走了吧？不过染发钱利米特还是准备结清，有趣的是，他们居然是先染发后结款，米德维这是受到了什么影响吗。 利米特看着店门口的宣传和广告，放在以前染发就只有粗糙的涂料，现在他们都赶打包票说是永久不褪色了，是什么迷宫里新发现的材料吗？不会魔素含量太高吧——精灵也不用担心用来这个会得病就是了。 “时代在进步啊.....”利米特不禁想起格里夫说的那些革新派怎么怎么的。 以前理发店还要兼职做其他的，这种纯粹整理发型和染发护养的店铺居然也可以在米德维有立足之地了！还以为只有王城能有这种店铺，在米德维难不成做生意能赚挺多？ 环抱双臂的利米特看到店内头发被包裹起的安比对自己咧嘴笑，他顿时那种悠哉心情就消失了，一种古怪的烦躁情绪涌上心头。 那阿夸她们仨活宝算是很有才能，又有背景的那种高阶层人士，利米特很讨厌她们的性格、德行（外貌另算）。 安比就属于是利米特遇到就会龇牙头疼的类型。 又是边缘人又是被迫害的种族，还手无缚鸡之力，遇见愿意帮助自己的人，稍微得到一点点‘好意’居然就变成狗皮膏药一样死死黏住。 可是这只是一种盲信啊，你以为你随便找个人信赖他就可以得到想要的关心吗？小混蛋。 “唉——我什么时候变成这种阴暗的人了？” 利米特自己都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悲，主要是他管家的身份使得习惯性会这样考虑。 尽管利米特只是王室管家，却也有不少人喜欢来靠近乎。更别说那王女了，作为管家也很少能有自己的时间和私人空间。 哪怕要向谁提供帮助，王室管家都需要再三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之后才能答应，举个极端的例子就是，某个倒霉女仆帮了难民一把，结果第二天就传出来王室为某某恶势力成员提供帮助啥的流言，还得那女仆被调走才保住性命。 那女仆也是太天真，‘最好别去帮助来路不明的人’，这在守则里写着呢。 所以很多时候，哪怕被认出是王室相关者，管家和女仆们也只会忽视求助，这是他们这些基层人员的生存之道，尽管也会被喷是没有良心。 阿夸那家伙倒是觉得无所谓，她遇上想要帮助的人，就一定会帮到底，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如果最后确认是错付了，她也可以当场以欺君的罪名逮捕，可以避免诸多麻烦。 所以向王室成员求助其实也很简单，不是等着他们来施舍，而是要求他们提供帮助，并且附带发毒誓和自报家门。 说这么多，总而言之利米特就是想说这工作，这身份实在没什么自由，以至于利米特甚至不觉得自己能定夺安比的去留，明明他已经决定好了要给自己放个假了。 果然还是要向女仆长申请辞退，这样剑帝弟子来了也会方便很多。 这样想着的利米特，扶住头从城堡的窗户看向洁白的外景，他被人流声吸引低头才发现，原来这边下面就是那个奴隶大卖场，忽然利米特就觉得米德维一点都不进步了。 “术精灵啊，把她塞给谁好像都不好.....” 第18章 算计 城堡走廊的对面传来喧闹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好像是由于领主被讨伐，迷宫开始崩溃的消息传到城内来了，有小队探索到了领主区域只发现战斗的痕迹和聚集的魔物集团，最后找到领主房时发现在他们抵达之前领主就已经死亡。 说是已经可以拿着领主的讨伐道具去领赏了，然而利米特根本没有这个打算，这种低级魔物领主还是魔王级，只能说明法杖里绝对有什么不得了的术式，完全没有必要给公会回收，只有不识货又需要钱的家伙才会这样做。 没错，大多数时候讨伐金就是用领主身上的材料和道具去换钱而已。 公会开出的价往往不是市场最高的，但卖给公会能得到除了钱之外的许多好处，名声和冒险等级，以及钱款的来历能够保证绝对安全。 “里面还有人在！” 好像有人在吵闹，说是还有人困在迷宫里没有出来，希望能够派出救援队。 然而这种临时迷宫来得快去得也快，应该没有人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搜救吧？ 利米特不禁汗颜走进理发店避风头，这也是他绝不可能拿着哥布林王权杖去领赏的第二原因——那会证明他就是讨伐领主的人。 而按照冒险者守则来说，利米特讨伐领主的行为违法了。 没错，非法讨伐领主！ 记得大型迷宫的话，好像确认领主区后，得向公会提出讨伐申请并确定好时间之后再展开讨伐来着？这样公会才好同时派出绘图者测量迷宫的具体崩坏时间，冒险者们也好安排出行和逃逸时间，毕竟讨伐领主是相当重要的最终阶段。 然而利米特的问题还不止是没有报备。 他压根没有最新版的冒险者执照，按理说进迷宫都是违法的，一般人员都被严格禁止进入迷宫。不过利米特还是有绘图者资格，然而利米特拿着法杖去领赏的话，得到赏钱的同时他还是会吃牢饭。 又能赚钱，又可以包吃包住，还真好？错了，包吃包住是强制付费的。 “喂！你丫的，偷东西是吧！” “我没有！我没有！” 一两米的兽人壮汉将安比拎起双脚几乎悬空，利米特当然注意到了店内一些特别的魔导机械，所以会有这种专职保镖也不奇怪。 “这里的东西要是丢了，把你卖了都还不起！” “唉？有那么夸张？”安比愣神。 啊，现在是会有这种情况呢，魔法部大力开发各种各样的魔导商品，并以贷款的方式兜售给市场，然后市场里还有奴隶...... 奴隶和机械并排售卖，那种异世界独有的风景，利米特光是想象一下就要吐了。对比起价目表上的数字，当然是机械比人命值钱，至少对于在乎数字\/效率的人来说。 “那个，先把她放下好吗。” 利米特向那壮汉搭话，店内其他的客人也纷纷看过来，这里不是低级冒险者们会来消费的地方。 因为被众人围观，利米特也索性从怀中拿出一块‘铁块’。 保镖马上看出来那是折叠刀，顿时变得警惕起来。 “你怕什么呢？” 利米特熟练地将‘折叠刀’打开，露出里面的梳子来整理他那飞机头。 安比心想利米特不是说那是‘幻术魔法’吗？居然有这么真的幻术吗？ “吼？你又是谁。” “这位是她的同伴吧？刚刚也是他带着她来染发的。” 看着理发师如此慌张地解释，保镖像是更起劲了一样。 “呵！想必你们是同伙吧！你强迫这个小精灵来我们店里偷东西。” 保镖好像对自己的推断很自信，他松开安比摩拳擦掌地朝着利米特靠近，几乎近到要接吻的距离用那张兽人毛茸茸的大脸威胁他。 “怎么一上来就血口喷人，你说她偷东西，你有证据吗？” 利米特只是扬眉问到，安比马上就躲到他身后去，那黑发还没有染好，只有表面一层被染黑一样，里面还是那粉色的——还挺好看的。 “我的双眼就是证据。” 保镖双手环抱，像是炫耀自己的身高一样咄咄逼人。 “也就是口说无凭咯，还是店大欺客？”利米特也皱眉凶狠地瞪着他。 “哼，你想打一架吗小矮子精灵。” “稍等稍等。”店长听到骚动后连忙赶来。“别起争执，别——起争执，各位客人，打扰到大家了，非常抱歉能稍微冷静些，然后这边请好吗？” 女精灵店长用营业式的微笑示意利米特一边去商讨，利米特这下更不爽了，什么时候米德维这么‘现代’了，真是令人作呕。 “你家保镖可是冤枉我唉，这有损我的名声怎么可能让我冷静！你们怎么开店的！” 利米特几乎是故意让其他高级冒险者们听见的。 “啊，你们请这种保镖真的好吗？他可是奴隶啊，为了表现自己有价值，就这样刁难客人吗？我知道他签下了和店铺的营收绑定的卖身契，可是啊，这反而会让我们得体验下降不是吗？因为他会没事找事做啊！就为了尽早重获自由！” “你！”保镖还有些不服气，他的确是看见安比把理发师身上备用的魔力结晶给顺走了，而且还有种故意做给自己看的那种淘气小孩儿一样的感觉。 “......别闹了！” 精灵店长看出来了利米特身上是王室管家的制服，也听说了诺夫王国第四王女来米德维岛事，这里要是处理不好就砸摊子了！ “你们要是觉得我们会偷东西，就搜身吧。搜到了，我十倍赔偿，并向你们公开地赔礼道歉。”利米特笑着摊开双手如此宣布，可马上他的话锋一转，冷酷地说道；“可要是没有.....” 精灵店长有些坐立难安地望向那个躲在王室管家身后精灵，她究竟是什么身份还难以判断，可如果要是诺夫王国的高级人物，那或许会很棘手，这里怎么可能真的搜她身。 “我想这一定是我们的失误。这样吧，还请把这件不愉快的事情抛之脑后，尽情享受我们的服务吧。” 精灵店长用营业式的微笑朝着利米特鞠躬赔礼。 “我看今天闹得这么不愉快，我们还是就此告辞吧。” 利米特说完便示意安比先走，他则是背手善后，走之前还瞪了精灵店长一眼。 “店长！” “你闭嘴吧你，那人的穿着，我不是让你们记住了吗？那些诺夫王室相关和贵族服饰啊！” 精灵店长头疼着朝理发师和保镖抱怨起来。 “啊，那个人的衣服，我是说好像有些眼熟。”理发师这才恍然大悟。 “不就是今天那些人穿的吗？那个女仆团的人就穿着风格很像的衣服唉。” “可是店长，我真的看见了。”保镖还挺委屈，毕竟他是一心一意为店里考虑。 “你是笨吧！就算那小精灵真的偷了东西，我们这种时候也只能给那个管家面子。他染发的钱给了吧？” “没有唉。” “啧。就当是买名声了。” 精灵店长咬住大拇指甲，她记住那个管家的脸了。 第19章 猜疑 “谢谢....”安比黏在利米特身边如此呢喃到。“刚刚好吓人。” “是啊，怪吓人的。” 利米特抿嘴面露狐疑，他倒也不是觉得那个保镖或者那家店给人的体验不够好，而是他有些太久没有来外面，没想过一切变化居然这么大。 如果说装潢的风格再接近些，用的机械在现代化一点，多雇佣点人类的话——你说那是什么开在异世界的现代理发店利米特都信。 “如果那里真的起冲突，利米特手头没有安洁也没有办法吧？” “嗯.....”利米特听到安比这样说，眉头微蹙地点了点头赞同，随之他眉头越皱越紧。 在这个世界，法师和战士的地位称不上是五五开，从五帝中只有两位是魔法主输出就看得出来谁强谁弱。 哪怕是所谓的‘无仪式’‘无咏唱’魔法，也没有办法和顶级战士扳手腕，对他们来说在一念之间就足以结束战斗。 这个世界的战士们都会名为‘驭气’的技巧，‘驭气’和魔法两者之间的差别有点像是‘反射性的动作’和‘反应后的动作’的差别，这在战斗中是致命的差别。 所以有志的魔法师们也常说；‘魔法从来不是杀伐的技术，而是改变世界的技术’什么的。 啊——利米特总算是明白自己胸中的疑惑是什么了！ 他想起自己从来没有跟安比提起过自己的‘安洁莉娜’断掉的事情，更没有告诉她自己有一根名为‘安洁莉娜’的法杖。 利米特偷瞄了安比的侧颜一眼，但这张脸的的确确是没有任何‘魔法痕迹’的原厂配件，她是艾比安派来的刺客吗？ 安比几乎完全抱住了利米特的右臂，她那不大不小刚刚好的触感传来实在让人觉得心痒痒，利米特这才知道自己几乎是已经被勒住喉咙了，各种各样意义上的。 如果这货也是属于艾比安那种怪力形精灵，又知道了自己没有法杖的事——利米特都不敢相信今早自己居然平安无事地活着睡醒了。 “所以安比小姐，你打算黏多久？” “利米特会很讨厌粘人的女孩子吗？” “先不说我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儿，你这样粘着我很难走路好吧。” “不要丢掉安比好吗？” “我哪敢啊.....” “约好了哦？不许抛弃我。” 安比伸出小拇指来示意利米特拉勾，利米特愣了愣也伸出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利米特也要一起才算数哦。” “是是，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谁变谁是小狗！” “谁变谁是狗，行了吧大·小·姐？” “平身，管家。话说利米特是真的管家哦？” “嗯嗯，我的确是管家哦。不过，最近被开除了。” 利米特也配合安比的口气说话来，他依旧捏着冷汗，心想自己得快点找到安洁的替补才行。 “为什么在当管家呢？原来不是冒险者呀？” “哈哈哈，以前我也当过一段时间冒险者。” “那段时间你一定是和艾比安大人在一起冒险吧？” “.....对，没错。我们关系可好了。” 安比听到这句话，凝视起利米特的侧颜。 “关系很好啊？”利米特不知道是我在剑帝一战背叛了他？这不可能啊。 安比撇嘴疑虑，她有种古怪的感觉。 利米特领着安比来到了冒险者公会，这次他尝试接取绘图之外的委托，果然被要求出示冒险者资格。 询问之后才知道，下次考核要等到下周去了，也就是要当冒险者的话还得等一段时间，又或者，利米特可以选择加入某支有冒险资格的小队，那样可以省去很多步骤（背责任的是队长）。 不知道能不能赶在剑帝弟子来之前弄好资格。 “安比你想当冒险者吗？”利米特随口一问。 “你不是要去找艾比安大人吗？” “就算要去找她，有个冒险者资格也会方便些吧。” “也是唉，那我们一起参加考试吧。” “嗯嗯。” 两人其乐融融地预订了一周后的冒险者资格考核，利米特的笑容有些僵硬。 “两位是情侣吗？看起来好恩爱。” 看着安比黏住利米特的样子就连公会柜台的小姐姐们都在一起起哄，他们对于异种族情侣有着神秘的好感滤镜，而现在的利米特和安比看起来完全就是两个精灵配偶。 “唉——我们在别人看起来很般配唉利米特！” “哈哈哈，是啊。” 安比想；呵，看这傻狗幸福笑着的样子，完全就是被我的魅力迷得神魂颠倒了呢。 利米特想；这里还是顺着这货来吧，反正我也不亏。 “如果要前往禁魔迷宫的话，推荐在十月初的定期扫荡期间，乘坐魔能列车前往哦。” 柜员微笑服务让利米特嘴角抽搐，米德维岛的负责人到底是谁？ “啊，这条线路会空出来，所以可以开过去对吧？”安比指着地图上的迷宫倾向说到，随着扫荡的进行，主要迷宫的缩小会让一条路空出来。 “没错，路途或许会经过迷宫，不过都是预先测量好的安全路线，有点像是在世界和世界之间穿梭的感觉，体验据说非常奇幻呢，两位情侣务必尝试一下，这可是米德维岛特有的哦？也是我们人类技术的骄傲。” 看样子被当做外宾了，这么客气，利米特清了清嗓子问到车票价格。 “只需要这个数目。” 看到账目表，利米特这下更加确定他们被当做外宾了。 “哈哈哈.....容我考虑一下。”利米特越来越不能接受了，怎么回事这个世界的进步速度，别啊。 “当然，也有比较优惠的选择，可同时也比较危险，通过亚力克大迷宫进入传斯弗迷宫，通过迷宫之后，就可以抵达爱丽丝岛，那里距离帝国和禁魔迷宫可是相当近的！” “危险？这条路线不是很安全吗？” “危险是因为传斯佛迷宫最近有特殊的变动，魔帝的手下四天王之一在那里长期驻扎，虽然他们对冒险者并没有明确的敌意——可是......”柜员苦笑到。 然而众所周知魔帝的手下个个嗜血成性暴力为尊，有着统治世界的宏图大展，认为那样就可以实现世界和平。 基本上他们是一群脑子有包的傻子，是没有任何人警告禁止也会让人想要敬而远之的存在。 遇上他们通常就只有两个选项，要么被他们消灭，要么被烙上古怪的印章成为他们都一员（一般战斗员）。 “确实挺危险的。” “所以还是推荐二位乘坐我们的爱与和平号呢，现在精灵订购票的话，打八折哦？” 真令人作呕啊，这破车的名字，话说打着爱与和平的名义敛财真的好吗？利米特看着那夸张的报价，简直就是明摆着宰冤大头游客，利米特直觉告诉自己不通过这里订购绝对能便宜一半以上都不止。 “好的，我考虑考虑。” 利米特和笑眯眯的安比正准备离开柜台时，他们恰巧遇上了前来发布搜救委托的诺夫王室女仆团。 “......” 利米特嘴角抽搐，和那女仆团中领头的那犬系女仆（准确来说应该算是狼系？）对视了一小会儿，她锐利的双眼加上那敏锐的鼻子马上察觉到了什么。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不是被困在迷宫里了吗？” 灰发狼女仆开口到，她不通过外表来判断谁是谁，而是每个人身上独有的特质——气味。 “唉？这个人是克里尔管家长吗？不妙，好有型的，可一旦想到里面是克里尔管家长就觉得好恶心。” 女仆们纷纷起哄，显然在他们眼里利米特的造型还算过得去，利米特当然也明白这世界观的审美才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他骄傲地又一次拿出折叠梳子来整理自己的飞机头。 顺便一提之所以飞机头是王城男性中很受欢迎的发型，是因为当初白银年代时期的剑帝就是飞机头型男。 不过也有人觉得这发型要看人，或者是干脆觉得很老土，这个狼女仆应该就属于是前者。 “为什么你们这么快就到了。”利米特知道装腔作势没用的。 “因为你发送的近道信息我们截取了。” “你他妈不知道这是不合规矩的吗？你害的我要多发一次日报了。” “可是利米特前辈你们惹恼了巨龙，还差点害的我们全灭，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那我还得向你道歉。” “不敢，所以利米特前辈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 狼女锐利地看向黏住利米特的安比，她嘴里念叨着什么我果然没看错这渣男。 “你说什么。” “我说不愧是我敬重的利米特前辈，真是人见人爱呢。”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讨厌我。” “不敢。” “其实你大可以说出来的，今天开始你就是这里的老大狼了。” “什么？” 听到可以当老大，这狼女马上开始摇尾巴了。 这家伙在宫廷内有事没事就找自己单挑，好像领地意识特别强。 “殿下把我开除了，你以后就是领班，照顾好阿库娅殿下。之后详细的交接你问总女仆长，她应该会亲自来一趟米德维，到那为止你都是这里的狼老大，以上。” 利米特单手叉腰轻快地摊手解释到，狼女没有多怀疑。 “呵——我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我已经等很久了。” “原来你已经等很久了啊......” “唉，本来我以为这一天会是以利米特前辈你被千万女性乱刀捅死为结局到来，没想到狡猾的利米特前辈预判并避免了那种结局呢，不愧是利米特前辈。” “还真是多谢你的夸奖。” “什么什么什么？？？” 安比听到那狼女仆越说越离谱，她不禁紧张起来，这个世界线的利米特该不会是什么到处播种的花花公子吧？！ 明明自己什么情报都还没有套出来呢，利米特就变成n手货了，说起来为什么剑帝放他一条活路还让他当管家呢？ “精灵小姐，奉劝你小心点这个男人，他绝不是看起来这般美好，这副皮囊和他那一身本事，都不过只是狐假虎威罢了。” “哈哈哈，什么都不行，就是唯独嘴巴不留......” 那狼女鞭腿强袭而来，其威力足以将利米特拦腰斩断，这利米特再清楚不过了，如果换作平时安洁已经替利米特挡下这攻击了吧？对，安洁她...... 第20章 王女的忧虑 “啊？我居然没势啊。”利米特摸了摸自己身体，发现自己上下半身还连在一起，没有步哥布林老兄的后尘。 挡下那鞭腿的自然不是起死回生的安洁莉娜，而是那术精灵安比。 安比的手臂和那白丝包裹的小腿的交接处强烈的气息炸裂开来，一阵又一阵的气浪让利米特的嘴巴产生波浪，像是被强风吹拂一样，就连飞机头都要被震碎开般的波动传来。 看来两位都是驭气的高手口牙！ 眼看对拼不过，狼女仆后仰空翻卸力认怂了。 幸好没问安比为什么真的偷魔力结晶了，利米特拿出手帕擦了擦汗水，又用梳子整理起那彻底被吹散的头发来说道；“唉，弄得我满嘴狗脚味，呸呸....” “吼——原来如此，看来不是什么被骗的无辜少女那么简单......是我失礼了。那么，利米特前辈，后会有期，或者王庭再见吧。不对，可以的话，别再见面了，渣滓。” 狼女仆拍了拍自己的裙子，向众路人谢罪一般拎起裙角行了个半蹲礼便告辞带队离去了。 利米特并不厌恶那家伙，倒不如说很喜欢她那真性情。可惜就是有些判断不了是非，深受谣言的感染。 “所以她们是？” 安比斜仰头望向利米特，他正面露困惑挠着后脑勺，这么一看好像这些年来他还长高了？安比有种新鲜感。 由于精灵的生长周期特别长，所以这五年来安比的体型基本没有太大变化。 忽然在安比脑中闪回的是满脸胡茬子面神忧郁的帝之名狩猎者，他的终末是寂寥且痛苦的，也许这次利米特能走向幸福美满的结局也说不定。 “她们啊，算是相处起来很不和谐的同事吧。唉，你看，这就是职场，你要是做的太好，大家就会聚在一起排挤你。” 利米特无奈地叹气摇头，看到刚才安比那表现，这下子是完全不用考虑要不要留下她了，这已经不是利米特能决定的事情了。 而且，她居然会选择出手保护自己。 “利米特很喜欢管家的工作吗？” “我讨厌工作，哪怕你做的事是正确的，也要碍于各种各样的身份问题被打压，还要变成上司的出气筒，必须要服从一套等级秩序，还完全不会被体谅感受——因为是工作嘛。所以基本上，我讨厌工作。”利米特伸了个懒腰。 “先去取点钱吧，我有预感那个混蛋会把我的账户给停掉，凡事都需要启动资金啊。” 结果账户果然被冻结了。 那个混蛋狼女绝对是故意的！现在再跑一趟回王城？毕竟把资金请求塞进日报里很可能又会被她拦截..... 只能说觉悟还不够，如果利米特发自内心厌恶那个该死的王女，就应该昨天就把钱全部取出来用于。 为什么你会这么麻木？原因还不明显吗？利米特当然知道自己是臣服于死亡了。 回忆起那个王女的双眼，那和剑帝同样的眼睛，自己也会因为那双眼睛是阿夸的，而感到温暖和安全——那完全是因为对剑帝畏惧嘛。 你只是嘴巴上说着要干剑帝，可实际上已经是他的手下败将了，可悲的手下败将！只是为了能活着就宁可给别人做牛做马，完全就是没有反抗精神的野种。 无论怎么样自吹自擂，无论怎么样自我感觉良好，都只是败者，败者只能吃土。 “啊啊啊！！！！！！混蛋！！！” 利米特动作狂乱地扭曲着身体，像是什么奇特的躯体仪式魔法一样。 “怎么了？” “只是我五年来的勤苦劳动在一瞬间化为乌有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眼看商会的柜员似乎是准备叫保安来了，利米特也只好尴尬笑着打起退堂鼓。 “难道说是没钱吗？” “......谁说我没钱。” 龇牙咧嘴的利米特心中有了一个明确的计划，他不仅仅要向那些背叛自己的人复仇，还要再一次向剑帝举起反抗之剑，这一次不再相信任何人，只由自己一个来做。 为此需要筹备资金，还要寻找系统的碎片，无限的魔力显然才是致胜关键。 “你急着用钱吗年轻的法师哟——” 一位带着高帽子的矮人出现在商会，他的身高或许只到利米特的胸口，可如果要算上他的帽子他居然比利米特还要高。 “想要一生都花不完的荣华富贵吗？”戴着单片眼镜的矮人狡黠地笑了。 · “殿下，你已经找了三天了，运河迷宫马上也要彻底沦陷了，差不多回去了吧？” “不行！如果说你们谁被留在逐渐崩坏的迷宫里，其他人却说不用再找了，你们会怎么想？！” 然而如此发言的金发剑士走到地牢的尽头拐角，扑面而来的却是外界的光亮和高空中自由翱翔的飞鸟。 可以看见下面大量的船舶都排着队涌入运河，这些应该是之前被迷宫阻拦而积压的船只们。船夫们恨不得马上就能靠岸卸货似的跃跃欲试，也有人看见了阿库娅一行人挥手致意，船员们和商人旅客们纷纷举帽欢呼；‘快看！是米德维！’ 这前面已经没有迷宫了。 阿库娅站着的地方的石砖也陷落消失在空中，那些消失的石砖都带有魔素的侵蚀呈现出暗紫的光亮。 “殿下.....你今天也已经在迷宫里待了有十个小时了，再继续下去，或许身体会......” “没关系的，我有在，殿下是不会受到魔素侵蚀的影响。” 圣女克莱尔往前一站，可她也还是拉住了阿库娅的手往后，她们一行人所站着的区域已经开始分崩离析。 “一定，一定是掉进运河里了......快！派人去下游搜查，看有没有人落难被找到。” 阿库娅有些失神，她明知道迷宫已经要消失，却怎么也无法接受现实。 利米特是死了吗？为什么他还不回来？为什么一点音讯都没有？种种无法问出口的问题压抑着她的心智让她感到无比的愤怒——为什么我明明那么在乎他，他却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线索都不留给我？ 看着苦恼的王女，剑王格里夫不禁叹气，他对女仆团们的做法并无怨言，毕竟这是她们一致通过的决定。 以那狼人为首的女仆认为利米特只会给阿库娅带来坏影响，所以隐瞒了利米特离开的真相，打算就此雪藏他的存在。 可显然阿库娅并不领情。 通过这三天无异议的辛苦搜救，格里夫清楚知道利米特对阿库娅来说有多重要了，尽管她嘴巴上说着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王室成员，可实际如何呢？ 为了仅仅一个管家，整个女仆团包括格里夫和圣女、宫廷魔导师十个人的配置在迷宫内探索了整整三天，而且还是魔王级的迷宫。 完全不考虑那位圣女小姐的疲惫和其他人的身心状况，阿库娅只是一股劲地不断地探索着，收割着残余魔物们的生命。 这并不是一句；‘不能轻易抛弃任何人’就能让人信服的。 以及利米特那家伙，哪怕身为剑王的格里夫都不敢自夸，能独自一人潜入魔王级的迷宫完成探索并毫发无损的脱出，可那个人可以。 如果要排序的话，帝、传奇、英雄、王、圣、上、中、下。 而利米特就是排在仅次于帝级之下的传奇法师——所谓一人之下。 虽然利米特为人好色、吊儿郎当、不负责任、目的成谜、毫无志气，甚至被诊断出有认知障碍等精神疾病（一段时间他认为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可这个男人的确有这种实力。 当初动荡王城的弑君者的首领，差点杀死剑帝的人也是他。 然而这个秘密鲜为人知，因为剑帝刻意在隐瞒，大家都认为五年前的弑君者早已经被剑帝当场处死了，却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什么管家技能都没有的魔导师，究竟为何成为第四王女的贴身管家的。 利米特有着和五帝中的那位魔帝一样的传奇经历，他也通过了神之迷宫的试炼。 只身一人穿越悬挂于漆黑之海上空的天之宫，将剑帝用于压制迷宫的圣剑置于迷宫的核心，那控制了百年来一直扩张的迷宫趋势，并且可以预见未来的二十年内迷宫都会被圣剑压制，才有的这五年魔法蓬勃发展的崭新黄金时期。 这样的人才怎么可能被区区魔王级迷宫给坑死，更别说那些水平参差不齐的冒险者们了，他们更不可能杀死利米特。 不过看得出来阿库娅殿下和她的青梅并不知道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格里夫拉住差点坠落的阿库娅，将她带回安全的区域，这个迷宫今天也算是彻底完结了。 格里夫看得出她双眼中的迷茫，像是害死了谁一样担惊受怕的样子。 格里夫意识到这说不定是女仆长设下的精神历练，让这个王女能学会他人性命的重要性，于是他也不打算告诉阿库娅真相。 “殿下，既然迷宫都已经坍缩到这个位置来了，如果克里尔管家还活着，那他也应该能自己脱出迷宫了才对，我想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有这种判断。我们要等的话，也是在运河港口处会比较好，至于下游我会托人去调查的。” “啊，嗯.....你说的对，谢谢，格里夫。” 阿库娅点点头致谢，她也认识到了此地不宜久留，便率领女仆团后撤，走在人群中的阿库娅最后还不忘回头看向那逐渐崩坏的道路。 一种失落感从心中蔓延开来，渐渐被她一直以来的骄傲扭曲成愤怒。 第21章 的确是‘伙伴\’ 米德维岛中心城区王宫区某间繁华室内，利米特和安比在这里享受着桑拿和按摩，据说这魔力熏香有延年益寿的特别效果。 在这精灵平均寿命五百岁以上，人类平均寿命仅有六十多岁的世界，还真不知道是瞎吹还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人类的寿命是不是还可以更长一些？如果是假的，又有精灵这种长寿种族存在，他们长寿的原理又是什么呢？ 不过延寿是真是假利米特都不奇怪也不在乎，他只知道按摩真的舒服得要死，这几天被那岛主招待得他感觉在人间天国一样舒坦，要是能有忘掉烦心事的魔法就更好了（笑）。 “唉，这样下去成瘾了该怎么办啊，他都开始往我房间里塞女人了。” 利米特佯装自己好像很困扰的样子调侃起来。 “呢啊哈....咳咳！”安比清了清嗓子，这几天来她发现角色扮演最难的是细节，一些反射性的动作要改正还挺难，比如听到什么类型的笑话会笑，啸起来是怎么样的。 “我懂的我懂的，舒服得都想让人怪叫了，呀吼——”利米特也欢呼起来，看样子他是误会了。 利米特这几天居然真的没把自己当外人，安比有些受宠若惊，心想这家伙为什么心理防线比五年前还要弱，还是说他只是单纯地变得开朗了？还是其实心里根本还是在暗自提防自己？无论怎么想安比都有些恼火。 实情况是，利米特在心里的确已经‘接受’安比了，她接受安比是艾比安那边派来的间谍了——毕竟会专精使用驭气的精灵，放眼整个世界利米特也只见过艾比安一人。 于是利米特决定顺水推舟，装作已经不计前嫌，这样说不定艾比安还会自投罗网，还省去了找她的功夫。 毕竟利米特才不打算用自己难得的假期特意去什么禁魔迷宫找那蠢蛋精灵，考虑到艾比安和魔帝有血海深仇，她去禁魔迷宫的目的也只可能是为了特别的禁魔武器。 等她入手那神器，到时候直接追查武器的下落应该要快捷的多，毕竟谁知道那术精灵是不是已经伪装过了？指不定她现在正在某处通过安比偷窥自己呢。 再怎么样艾比安也是术精灵，那个家伙神秘得很，也不知道她是掌握了什么禁忌魔法，她几乎无所不知，连利米特喜欢穿什么颜色的内裤她都一清二楚。 利米特更是从剑帝那里好不容易打听到，五年前自己被背叛全是艾比安一手谋划的。 甚至剑帝都亲口评价过；‘艾比安·奈克斯特·欧达是个危险人物，你一定要小心她’，能让帝级如此评价，很难让利米特不想象，艾比安这个人为了复仇都做了多少逆天的事。 啧，果然粉毛切开里面都是黑色的。 综上所述，利米特经过三天的考虑，认为不该轻易去找艾比安复仇，那很可能只会自寻死路。 自己可是成长了啊，要谨慎、谨慎加倍的谨慎才不会重蹈覆辙，真正要紧的，应该是暗中收集齐系统的碎片重回巅峰。 安比和利米特分别趴在两张床上，按摩师熟练地揉捏和捶打着，美妙的熏香味和安静的音乐让人放松身心。 “利米特，为什么他们要把我们当贵客啊？” 看向那裸露稚嫩肩膀的安比，她那双苍蓝的双眼正直勾勾地凝视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她也觉得按摩非常舒服的原因，老实说利米特觉得那眼神有些谄媚....不对，该说是含情脉脉吗？ 这三天和安比相处下来，感觉她好像就是个有些天然呆的普通精灵..... 不，绝对谈不上普通，毕竟她是真的连魔法都不会（利米特特意用魔法确认过了，她脑子里完全没有术式概念），也不知道以前过得什么苦日子，吃什么都要大惊小怪和自己分享感想。 “....谁知道有钱人怎么想的。” “那我们继续在这里真的好吗？换作艾比安大人的话，也许就已经谋划好逃跑路线了。” 的确像是那个混蛋会做的事啊，利米特听到安比的建议后面露惭愧，心想这家伙该不会已经被艾比安教坏了吧。 “有什么不好？你都那么厉害怕什么....” 安比和艾比安的共同点或许在于那绝佳的驭气能力，那能和王室女仆正面抗衡的力量放在冒险者里都是顶尖水平，而艾比安还不止如此，她也许就是格里夫口中物法双修的顶尖强者吧。 “我只是力气大，不是很有钱啊？如果最后要我们付钱买单怎么办？” “......”利米特猛地瞪眼看向了安比，她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问到，好像真像是那么回事。 当然安比并不天真，而是见惯了这类把戏。 尽管十几次轮回全都是在考虑和实行怎么杀死魔帝，可要算时间加起来也算是百年有余，哪怕是自认为不善学习的安比也见过了太多人情世故。 “唉，是啊，得问问才行。” 正当利米特想要起身离开这里时，岛主的使者刚好前来。 “还请务必出席本场宴会。” 说着他递来了一封招待信，利米特当场就打开确认里面的内容。 “蒂薇科特·阿塔克？” 招待者却并不是岛主，询问过后利米特才知道，原来之前也是蒂薇儿向岛主介绍的自己，作为颇有名望的传奇法师，而不是王室管家。 “蒂薇科特？” 艾比知道这个人，曾经有条世界线就是利米特联手潜伏在剑帝身边的蒂薇科特打败的剑帝。 那个人妄图在现代复兴血族，那和利米特消灭帝之力的目的不谋而合，因为只要五帝还在一天，就不可能让血族复兴。 这个吸血鬼幸存者应该是被王室给圈养着做古代魔法的研究才对，利米特这次的身份是王室管家，和她认识的确不奇怪，嗯......可这次他们会是怎么样的关系呢？ “是谁呢？利米特认识的人？”安比俏皮地问到。 “啊，这个叫蒂薇科特的是个吸血鬼。” “吸血鬼？你怎么知道这个人是？那不是已经灭绝了吗？” 安比一脸好奇的样子让利米特感到古怪，这家伙知道的未免有点多了，她甚至知道自己身上没带法杖，而且还知道法杖叫‘安洁莉娜’，这些已经足够说明够多了。 不，这里可不敢怀疑她，利米特还没有搞到平替用的法杖，不如说对付这种对手不用安洁莉娜的话，利米特心里也没底。 “王室圈养的稀奇宠物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最终利米特如此回答到。 “我听说吸血鬼都特别吓人，能把人直接给吸干尸唉。” “嗯，被咬到了，哪怕是最强的魔法师都只能等死了吧？不过我才不担心，那家伙被训得和狗差不多了，喝血也只会喝瓶装的。” “利米特居然驯服了吸血鬼嘛？！” “啊啊，嗯....就是那样。” “我明白了，她已经按照利米特的吩咐把商会的所有人都给暗示控制了吧？” 安比托住下巴一副大侦探的样子让利米特汗颜，假如蒂薇儿真那样做了那才让人大跌眼镜。 “她姑且也算是王室所属的人，应该不会做那种不利于公会和王国关系的事才对。” “可是我听说吸血鬼都狡猾得很，做计划动不动就是好几年的？” “哈哈哈.....怎么可能，你想象力还怪丰富的唉。” 利米特揉乱了安比的头发，她没有反抗却在利米特停止的时候要求再摸摸，这反而让利米特下不去手了。 第22章 居然是陷阱 一小时后，米德维岛最高层主厅举办的是一年一度的公会庆典，作为米德维成立日的今天，各大豪绅和商会的会长，常驻米德维岛耀晖冒险者们都将赴宴。 宴会内容主要是商讨米德维岛的发展前景和未来一年的布局，以此哄骗外地商人们的投资，和骗取其他国家的补助。 在这里无论是入圣的剑士，还是在一方能以王级自居的力士，出神入化疗愈万物的牧师也好，能够窥探迷宫奥秘的法师也罢，赴宴的所有人——！ 居然都被那吸血鬼给操纵了。 “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没想到安比瞎说的那些话居然成真了，不过这可绝对不是利米特的计划。 利米特可没有动机要操纵整个米德维岛高层，除非他有自己都不曾知晓过的双重人格，还是记忆不互通的那种双重人格。 “咔咔咔咔！！！！太好笑了，真的，要把咱给笑死啊这些人！” 赤红发色的吸血鬼在舞台上狂笑起来，她那短靴疯狂地摆动着捶打那岛主肚子上。 本来还以为是米德维岛主的开幕式演讲，结果却是蒂薇儿骑着那岛主大叔从幕布后登场，这风景实在是有些让人忍俊不禁。 就连疯狂往自己嘴里塞牛排和珍稀鱼类的安比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来，利米特懂的，被骑着的大叔（爬行姿态束缚装）忽然登场，实在影响胃口吧。 “唉，为了钱还真是什么都愿意做，要想通过魔法暗示他们也太简单了！不过，就算不用暗示，他们也已经是我说什么都不会违抗的好员工了呀！” 这从一开始就是个局，蒂薇儿居然早就控制了米德维岛主，暗中操纵米德维发展了数年，就为了今天？知道这个真相的利米特管家究竟会怎么做？ “呃，蒂薇科特，你坐在那种东西上，裤子不会觉得油油的吗？” 蒂薇儿一直声称吸血鬼最好的防御是再生能力，所以日常喜欢穿些轻薄的短裤加舒适的短袖，而不是在厚重的装备上下功夫，所以魔物如果爆汁的话，她全身都容易被沾上那种味道，好消息是衣服容易洗，坏消息是那种触感肯定很糟糕。 “嗯？” 被那假扮精灵型男的利米特一提醒，蒂薇儿才察觉到自己屁股有些温热。她发觉这岛主不知道是不是乐在其中，他正疯狂喘着粗气，连身体也开始冒汗。 大家的好感表现方式都各式各样呢？利米特汗颜。 吸血鬼少女若无其事地从坐骑上站起，并把自己的短裤也脱下来扔到一旁，岛主侧头看向她，那神情也许该说是孤寂吧。 既没有道德感，又很会歧视人呢这混蛋吸血鬼。 “哼哼。”只穿着底裤的蒂薇儿清了清嗓子，想要当做无事发生，马上她又恢复状态地叉腰狂笑起来。 这人没有羞耻心吗？ “咔咔咔咔！咱等这天等了好久了！”红发吸血鬼扬起豆眉指向利米特，他只是将薯条塞进嘴里，并再向服务生要求来一份现做的塔塔酱。 “咔咔咔。”安比重模仿了一遍那有些别致的笑声。 “咔咔咔咔。”利米特也跟着重复一遍，像是在纠正安比的反应一样。 “咔咔咔咔？” “咔咔咔咔。” “呃！你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处境吗？！利米特·克里尔！” 蒂薇儿双手握拳伸直炸毛了，她对利米特的态度非常不满意，一般来说这里不应该吓一大跳吗？ 哇——你居然在暗中操纵了一切，这就是传说中的幕后大boss吗！我真敬佩您，让我跪拜在您的玉足之下，用舌头洗净您的靴子、成为您卑微下贱的眷属吧！ “可以给我分点吗？”安比端着炸虾来和利米特分享。 “噢——炸虾沾塔塔酱，你挺会吃的嘛安比！” 炸货配加了酸奶的塔塔酱是利米特最爱的吃法，也是安比最爱的吃法之一。 “嘻嘻，炸虾在那边拿的哦，还有好多。” 毕竟除了他们两人其余的商人和冒险者的体感时间都被蒂薇儿给凝固了，所以在吃东西和活动的，也就只有他们两人，加上那个御用服务员。 “不许无视咱！咱已经受够你那种态度了！利米特·克里尔！今天咱非把你变成吸血鬼眷属不可！” “你就是为了这个做这些的吗？挑拨那么多人，暗中埋伏那么久，露出本性来，就是为了让我变成你的眷属？为什么？” 利米特用沾上塔塔酱的薯条指向那不知廉耻的吸血鬼，她仿佛就是在等这个问题一样，马上环抱双臂解释起自己的计划有多伟大。 “咔咔咔，你或许还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啊，拿给那个愚蠢的王女当苦力和保姆实在是暴殄天物了。” “就我我个人而言，不是很认同不死族的价值观啊。” “咱看得见你身上的天赋！利米特·克里尔！你参透了巫托比亚的魔法，唯一美中不足的就只有你那人类的身体了。”蒂薇儿双手举起，仿佛手握世界一般豪言壮语。 “而且咱也知道你曾经尝试过杀死剑帝，现在，咱再一次邀请你和咱一起！我们一起支配这个世界！你难道不觉得剑帝在那个黄金板凳上坐得太久了吗！” “他老人家也不是心甘情愿坐在那里的就是了，如果他私自走动，那边境会乱套的。” 听到利米特这样说安比不禁愁眉疑惑，为什么利米特会向着剑帝说话。 “那不正好吗？反正他也坐腻了，咱可是知道的，你这样一身本事不可能心甘情愿做一辈子的阶下囚！难不成你还想回去给那个傲慢王女搓姨妈内裤吗？” “一般来说那会直接销毁——王族的血怎么可能用洗的！好便宜你这种连潲水都不放过的吸血鬼吗？！”利米特是真的愤怒了。 “咱只是在比喻而已......！谁要喝那种脏东西。”蒂薇儿顿时被吓住了。 “你最好是不喝，上次我受重伤的时候，你那么积极用毛巾来止血，后来那条毛巾呢？” “啊？当、当然是丢掉了呗。” 蒂薇儿的视线游离着，利米特露出嫌恶的神情，他也懒得追究下去，毕竟她只要还带着王宫法师团的限制器，那她应该就还是安全的吸血鬼，大概。 “而且！什么时候还轮得到你来指责咱了？！别忘了自己的处境利米特！” “什么处境？” 利米特和安比吃着薯条。 “你知道吗？利米特·克里尔这个人，现在按理来说，是背叛了阿库娅还消失在迷宫中，算得上名副其实的失踪人口哦。” 蒂薇儿环抱双臂嚣张跋扈的样子很是欠扁，特别是她这身打扮像是哪家小孩儿没管好放出来一样。 “哈.....？” 至于蒂薇儿在说什么利米特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是现在就算利米特暴尸街头也不会有人关心，显然她根本不把女仆和格里夫他们的口供放在眼里，真是个自信的家伙。 “更别说你作为魔法师，现在连法杖都都断掉了。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预先准备好魔法阵吧？还不明白吗？那咱就来预言一下吧，接下来，你会心服口服地臣服于我，心甘情愿地求着咱让你变成眷属的。” 怎么这家伙也知道自己法杖断掉了？难不成阿夸失控是全程直播给所有人看的吗？还是说她根本没有隐私观念，扯着大嘴巴到处说自己的‘丰功伟绩’？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就是你把米德维改造成这副模样的？” 利米特试探性地问到，他是觉得米德维岛变化很大，一切都围绕着钱运作着，像是要加速奔跑解放生产力，好让高精尖的魔导仪器取代不可信的人力一样。 “没错！怎么样，很不错吧，我用了很高效的手段将一切统合起来。” “格里夫也被你操纵了吧？怪不得他变得蹑手蹑脚的，还说什么一年都没有碰过剑了。” 利米特当然察觉得到格里夫有问题，可当时他并没有太在乎，毕竟他没想过真正有问题的是阿夸身边的蒂薇儿。 “能光是坐着发动机器就能赚钱，谁还愿意费力干活啊？对吧？剑王大人。” “唉.....” 那个‘剑王大人’仿佛是受到了呼唤一样从人群中走出，利米特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毕竟没有魔法利米特就是个普通人，不过安比倒是刚来到会场，人们被凝固前就注意到他的视线了。 “利米特，我推荐你还是服从阿塔克小姐的提议吧。” 这下子利米特变得警觉起来了，单单对付一个吸血鬼的话他还有秘技，可同时还要对抗另一位巅峰剑王——在没有法杖的情况下利米特不敢说十拿九稳（说到底没有法杖的法师到底算什么呢）。 第23章 吸血鬼的计划 “提议不该是商讨吗？怎么就要服从了。倒是你格里夫，你居然服从一个吸血鬼吗？那个曾经爱戴阿库娅殿下的骑士长去哪里了？” 利米特对全副武装的格里夫发起语言攻势，可这显然没用，他反而更加愤慨地说道； “你口中那个人已经死了！当初来到米德维，接济我们，让我们一家能够活下来的，正是阿塔克小姐。” 格里夫懒得和利米特解释家人意味着什么，本来高级王室管家成立家庭是为了让他们更忠诚（前提是保障他们家人的安全和温饱），然而因为格里夫犯下的过错连他家人都受到波及，可至今格里夫都觉得那是为了阿库娅殿下好，必须要将敌视殿下的第一王女给除掉，格里夫就是这么一根筋。 然而格里夫这个念头对于整个王室来说都太极端了，他还活着本身就是个奇迹，就算利米特让他的计划破产，阿库娅选择提他隐瞒，这件事只要被任何人知道都是死罪。 “所以你为了能活下去就臣服于一个吸血鬼？她可能加害阿库娅殿下也无所谓吗？明明宽恕你的是阿库娅，而不是这个吸血鬼！”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阿库娅殿下。阿塔克小姐向我承诺过不会伤及殿下，当然，你就是那个代价。” 格里夫将腰间的剑拔出，那王室直剑已经显得老旧，似乎是欠缺保养，看来他的确已经放弃剑士这一身份了。 “我好歹也算是救过你吧。” 宽恕格里夫的的确是阿库娅，可阻止他的的确是利米特。 “如果你不救我，我杀死了第一王女，就算我会死，阿库娅殿下也不会沦落至今天这个地步。” “要来米德维是她自己的意思。”利米特都懒得吐槽格里夫了，该不会他真觉得自己能杀死阿比盖尔吧。 “那是因为她没有选择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她没有继承到路德维希的恩赐才不得不离开王宫的，加上之前阿库娅殿下本来就一直都饱受第一王女的排挤和歧视，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却一直袖手旁观！” 格里夫的剑指着利米特怒吼，好像一切都是利米特的错，好像利米特能做点什么改善这一切一样。 “那杀了阿比盖尔殿下结局就会更好吗？你的妻儿呢？你自己呢？况且你是知道这个疯子吸血鬼打算做什么才帮她的嘛！” 利米特懒得评价这个骑士长的牺牲精神，毕竟阿夸没有觉醒剑帝的血脉恩赐那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怪罪第一王女有什么意义。 倒不如说在利米特看来，其实还得多亏阿比打压阿夸，才让其他人隔岸观火不敢对阿夸出手，自己也省去很多麻烦。 现如今，只要阿夸一天没有剑帝恩赐，她会被王宫内其他势力打压排挤的事实也不会改变，所以如果阿库娅真想要在外独立，或许剑帝还会考虑到她为她发放一片领地治理。 这种情况下就算第一王女死了又能改变什么吗？真搞不懂格里夫是怎么想的，而且假如他真能杀死阿比吧，那他又怎么洗脱阿库娅的罪责呢？ 毕竟当时格里夫才是阿夸的直属管家，格里夫杀人阿夸可脱不了罪责。 “我知道过去的自己有些欠缺考虑了，可这次，我没有选择！”格里夫一句把过去勾销了。 “你当然有得选，放弃米德维的生活，和我一起把这个蠢货吸血鬼干趴下，然后向阿库娅殿下请罪就好。” “我已经错过一次了利米特，我不会再错第二次。” 格里夫重心下沉张开双腿架剑，那是极心流剑术的起手式。 “啧，老男人的自尊心，我再问你！你真的知道这个吸血鬼打算做什么才用剑指着我的吗格里夫？！”利米特也不知道蒂微儿规划这么长久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想从格里夫口中炸出来。 “那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 利米特皱眉抽笑，心想这家伙脑子有病吧？不对，他绝对不是脑子有病...... “咔咔咔，男人的嫉妒啊，利米特你还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蒂微儿嗤笑着抵住那红唇，好似在暗示什么。 “我觉得你根本就是搞错.....”利米特开口的同时，他的肩膀到腰部便出现了超大的裂口，血水和黄色的脂肪飞溅到空中，斩击压迫空气的声音在这之后才传来，将会场的桌布和所有冻人的衣摆都吹拂而起。 格里夫解除屏息呼气，只是一念间他就已经站在利米特跟前完成斩击了。 这就是极心流的剑王，一切都以快准狠为标准发动最为凌冽的斩击。 “我也是退步了啊，唉。” 看着剑刃上竟然还沾有几滴血水，中年男子也不禁感慨岁月蹉跎。 “你他妈的.....” 利米特明明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冲击力，可伤害的确出现了。 像是肉块和骨头连同存在着的空间一并消除了一般神乎其技。 他用手摸了摸胸前的裂口，整个手掌都被染得猩红，伤口也足够深，完全就是冲着一击毙命来的。 精灵外貌的青年顿时脚软站不住想要伸扶住桌子，却把桌子也弄翻桌面的一切都雪崩下来，使得他整个人都倒在了酒池肉林里，塔塔酱也弄得满地都是。 “我们不是还在谈判吗？怎么说砍人就砍人.....”利米特快要咽气了似的声音嘶哑的埋怨到。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生腌了，伤口满是调味料却感受不到一点痛觉，据说大脑判定人体受到无可挽回的伤害时会关闭痛觉，难道就是这种感觉吗？ “啊？”安比有些懵逼地看向受伤的利米特。 按理说刚刚那种程度的斩击，他不可能被砍中才对，现在是帝历208年吧？ 这个时期的利米特，按照以往的经验，利米特赤手空拳的体术都能轻松拿捏区区剑王才对。 怎么现在却一副我重伤了要死了的表情？假装的？利米特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索性安比也作出惊恐的表情连忙滑跪到利米特身边哀嚎；“利米特！利米特你.....好过分...你受伤好重，要叫牧师来，要叫牧师来才行。” 这安比还真是个爱哭鬼，和那个艾比安简直是完全的反面，那个艾比安从来都是神神秘秘的好像是为了什么伟大意志服务的冷酷使徒一样。 她慌张的样子让利米特哭笑不得，看来她也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强大，只是这样就陷入混乱了。 “完全....完全就是公报私仇啊.....你这个野种.....” 脸色苍白的利米特挣扎着怒视那剑士，这只招来对方的不屑。 “早说过要你锻炼一下肉体，光靠魔法却又独自行动还真是傲慢。多说无益，长点记性吧小子。” 格里夫将剑上的几滴血甩落，并不打算补刀。他要的是利米特陷入濒危的重伤，仅此而已，这就是蒂微儿全部的要求，她没有要加害阿库娅殿下的意思格里夫也很吃惊。 “哎呀，利米特，你受伤了唉，想活下去吗？”蒂薇儿也兴高采烈地蹦蹦跳跳蹲到利米特身边。“说，求求你让我成为蒂薇儿姐姐的狗吧，咱就让你活下去哟～～” “谁他妈要当你的奴隶啊....？” 这吸血鬼法师就跟个雌小鬼一样嬉皮笑脸，看着就让人火大。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对于这个特别的黑发精灵的质问，蒂薇儿根本没有听进去。 随着蒂薇儿双眼浮现红色流光，她手中凝聚出猩红的血液，那些血最终固定成一把细长弯刀。红发的吸血鬼反手挥剑，准备将精灵的脖子一削而断。 “你是猪吧！”青年惊呼后蹦起阻挡，利米特居然不顾伤势原地起身接住了蒂薇儿的血刃，这是何等的意志力？可能只有真爱和绝对的信仰才能促使这样的奇迹发生吧？ “唉？你不是受重伤吗？”当然，没有什么奇迹，而是利米特胸口的伤势正在逐渐愈合，不对，这也有够奇迹了，不如说是奇葩。 “你有病吧，她惹你了吗？” “她刚刚分明嘲笑咱了，明明只是个泥腿子。” “这是你杀人的理由？！” 单手捏住血刃的利米特面露怒色，他的伤口也彻底消失了，这恢复速度把蒂薇儿吓得扔掉手中的血刃连连后退。 “你怎么，居然是触发式魔法.....！你早就考虑过这种情况嘛？！” 蒂微儿高低也是个大魔导，自然很快理解了利米特设计的魔法，能有这种起死回生的术式不知道得讨多少权贵喜欢。 “很抱歉啊，致死伤就会触动这个术式，我要想死——还挺难的。” 利米特手背浮现那刺青，魔力灯光亮闪烁起来，那是一个等比例缩小的微形法阵，法阵虽小，却做足了反侦察对策，连蒂薇儿都难以察觉到术式的发动。 利米特怎么可能真的什么准备都不做就来赴宴，还是蒂薇儿邀请的。 “你才是吸血鬼吧？！”蒂薇儿回想那比吸血鬼再生还快的恢复速度有些愣神，她想不通那是利用了什么术式达成的效果。 “这又有什么意义，只要再给你一剑就好。”格里夫垫步拦在了蒂薇儿身前，看来他的任务还包括保护这个吸血鬼。 “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要好，格里夫，我已经让过你一次了。” 利米特从容不迫地念到，他用富有杀意的眼神和格里夫的双眼对峙。 第24章 意料之外的情况 “也许其他人还会被你的装腔作势吓到，可我......” “阿米娅。”这是利米特忽然提到格里夫女儿的名字。“她好像是准备上巫托比亚魔法学院吧？真好呢，父亲的安排，谁都希望孩子不走自己已经验证过失败的老路呢。现在要学魔法很有前途吧，各种各样的新鲜的玩意都是魔法制品，哎，时代也在变化啊——” 格里夫有些吃惊，但他尽可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他可是无数次叮嘱自己妻子不要留有痕迹，按理说不可能被查到才对。 “多说无益！” “你敢赌吗？” 格里夫举起的架势停住了。 “你本身就为了家人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吧？那你敢赌吗？的确，我的身体能力很弱啊，的确就算练一辈子我可能都赶不上你吧？但是啊，你忘记了我是怎么样的魔法师了吗？算了，就算你不记得也无所谓，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我今天被蒂薇儿诅咒，你也会非常后悔的。” “......”格里夫握住剑柄的手有些迟疑，尽管他没有表现在脸上，可格里夫知道，利米特的话，一定有无数个‘备用魔法’被他预先设置好了，他是个准备万全的男人。 “别信他的格里夫，这家伙唯独嘴巴会说！” “哦，你个吸血鬼当然会这样说，毕竟你才不在乎。 “为了自己的计划，你可以将这座城市所有的高层操纵，利用岛主将这里变成如今这市侩的模样。每个人张口闭口都是钱不钱的，大家考虑问题也是做算数题，怎么样计算数字能变大怎么样来，那你当然觉得阿米娅的性命无法和你的伟大事业衡量啊！蒂薇科特·阿塔克！！！然而，那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可不是一回事呢。” 利米特义正言辞的宣言到，并再一次用那锐利的视线看向格里夫。 “不！咱的意思是他压根没有准备过什么魔法，这家伙的魔力......”蒂薇儿很想解释自己才没有操纵大家，而是通过暗示让大家稍微’放开‘了一些而已。 “你会因为自己可能被吸血鬼操纵所以预先准备杀死我女儿的魔法？就因为你怀疑过我？”格里夫紧握住手中的利剑恶狠狠地问到。 他不敢相信自己在利米特那里连这点信用都没有，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家人居然这么轻易就被王室威胁，好歹他也为诺夫王国献上了前半生。 “不，不是因为我可能被吸血鬼操纵所以准备了要杀死你女儿的魔法，而是这次来米德维本身就是为了排除针对阿库娅殿下的隐患。” 利米特暗示这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中，他嘴角微微扬起。 实际上此行并非为了这种目的，全然是阿库娅的临时起意，利米特只是在狐假虎威。不过利米特推测，在王宫的女仆团们肯定会趁此机会搞一个巨大的内部清洗，或是做点其他什么大扫除。 而那些事就一定会产生’动静‘，像是王国革新派的动作一样惹人焦虑，因为不知全貌。 利米特不相信格里夫没有收到过女仆长奇怪的消息，可惜以现在格里夫的身份来说，他已经不可能知道女仆管理事项的详细了，他被蒙在鼓里，任由利米特引导玩弄。 “.......你从一开始就怀疑我？你们居然认为我对阿库娅殿下不利？！开什么玩笑！！！”格里夫的怒吼不容置疑。 “我们怀疑并调查的对象不是你，而是蒂薇科特·阿塔克，可惜跟她有着密切合作的你，有可能被排除在外吗？你认为呢？所以你还要说些什么狡辩？说你跟王室效忠过，所以被怀疑很委屈？你是清白的？你知道蒂薇儿操纵我的目的是什么吗？” 利米特此时再一次选择套话。 “她.....她说是为了赚钱，可是！她也向我承诺了，绝对不会加害于阿库娅殿下！” 蒂薇儿听到格里夫的咆哮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去，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游离着不知道该看哪里。 “赚钱啊，是啊，我也信，蒂薇儿只是为了赚钱吧，而且是赚最大的钱。”利米特望向蒂薇儿，她挠头尬笑起来。“格里夫，虽然你总说我应该锻炼锻炼，可我也想对你说，你这猪头能不能多看点书！” 说起来，格里夫也不是有着什么极端的政治思想所以才刺杀第一王女的，他准备刺杀第一王女的计划的理由可单纯了，就真的只是第一王女对阿库娅不利、对她太苛刻、态度不好，仅此而已。 他并不是有计划地要除掉阿库娅继承道路上的障碍，好让他在阿库娅继位之后获得巨大的权力，又或者他对阿库娅本人感兴趣，想要借由阿库娅的身份成为诺夫王国的国王什么的，他也没有那么远大的野心....... 倒不如说就是因为他这么‘纯’，纯度高到了一定的地步，才让阿库娅能保下他，不然刺杀王族未遂这种事，影响太恶劣了，足以让他被诛九族了。 “格里夫啊......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忠诚，大家只是不信任你的脑子而已！！！” 整个城堡的顶端都因为利米特的怒吼炸开了。 “哈哈哈哈！！！”在那破碎的天花板之后出现的，是骑着赤红巨龙的灰发刀疤脸男子。“没想到吧！本大爷登场！” 看到那张脸熟的嗤笑，安比才想起来那个哥布林王好像的确说过什么，只要支撑三天就会有四天王来什么的，整个米德伟万丈光芒的天空都罕见地笼罩上了阴霾。 看到原本负责追杀自己的四天王登场，安比也不得不面对初次的身份暴露危机！！！ · “哦——居然是四天王哎！” 这样指着天空大呼小叫的是那仅有外表可爱的红发吸血鬼蒂薇儿，好像魔帝的四天王登场了，自己的事可以开脱了一样愉快。 “你少在这里转移话题好吧，蒂薇科特。” 利米特的神态依旧，像是蒂薇科特的事要比四天王的出现还要严重一样。 “等等！利米特！你能不能分分主次啊！那可是四天王，那个坏的没边的魔帝的手下啊！这样的存在居然出现在米德维了啊！这种人不该是个人都厌恶吗？！人类的天敌、敌对邪恶势力啊！我们这里不应该不计前嫌合力击退四天王，然后和好吗？” 蒂薇儿快速脱口说着，像是在念什么魔法的咏唱一样。 “老实说吧，米德维怎么样我都完全无所谓。” “你也太冷血了吧！这里这么多人你要视而不见吗？！” “米德维严格来说不是诺夫王国的管辖范围，所以才不用交税，真是像极了你会选的地方。如果你要我帮忙，最好现在就向诺夫王国提出求救。不然我才不会帮忙，要是落得个擅自派兵前往中立区的名头，只会让其他国家对诺夫王国产生误会吧。” 利米特的态度很明显，非国民不算是‘人’，也不能随便以诺夫王国的名义提供帮助。 “哎——是，是这样算的吗？！咱以为你会帮忙......” 蒂薇儿这下才陷入了被四天王忽然袭击的恐慌中了，这惹得利米特想笑，看来她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 安比透过破碎的窗户看见冒险者们大多都四处逃窜进了迷宫，看来根本就不需要蒂薇儿担心他们的安危嘛。 “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利米特其实也期待过他们会在一起合作讨伐四天王什么的，明明要抓自己时那么团结—— 好吧，他们也不是那么团结，真到要拿自己交差的时候，他们肯定也会因为利益分配打起来。 不过也是，既然大家都是来赚钱的了，根本就谈不上忠诚心可言。 “喂！你们谁是管事的！快速速给本大爷滚......” 随着巨龙垂下脖子，展现甘愿作为楼梯供人踩踏一样乖巧，那霸气的灰发高男子也落到了宴会厅里来，他马上就注意到了站在那里胸口被狠狠刮开的黑发精灵青年。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利米特·克里尔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利米特居然和这个四天王认识？！而且‘大名鼎鼎’是怎么回事，魔帝和剑帝不是不交好吗？蒂薇儿越发觉得利米特是个神秘人物了。 话说，这个四天王居然能看穿利米特的伪装哎......蒂薇儿是事先知道利米特变成了这副模样，而不是能够透过幻象看破利米特的伪装。 安比也察觉到了这点，利米特的伪装被看破了，那自己的岂不是也...... 那个魔族继续环视周遭寻找有没有熟面孔，像是准备以此决定接下来自己的态度一样，可他最终并没有仔细观察安比，像是不认识。 “我倒想问你一个魔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米德维，坎迪·霍利莱特。” 利米特并不意外自己的名字被魔族呼唤，他私下也不止一次和这个魔族打过交道。 “这是魔族的开发区，你们人类自私占据了这里做生意还真好意思啊？” “原本这里是人类的王国吧，怎么就成魔族的开发区了。” “呵，从来都是谁破除了迷宫地盘就归谁。” “那我把你家变成迷宫再把迷宫攻略了你家就是我的了吗？” “所以我们才没管这里！免得起冲突......哼，本大爷才不会和你争执，你也不可能和爷在这里打起来！”坎迪说着好像很聪明的话。 “我暂且赞同你的看法。” 看着坎迪和利米特的交谈，安比总算敢于确认——这个蠢货应该是没有认出自己来。 幸好幸好。多亏魔帝那生性多疑的性格还有那傲慢的态度，他在挑选手下时都是优先选择比自己笨而且好控制的，四天王基本上都清一色的这种‘人才’。 有魔帝给予能够看破幻象的魔眼，却看不破哥布林的魔法，也注意不到‘染发’这种基本的外观改变，真是有够脸盲。 话说，那个哥布林的魔法真的只是幻术吗？安比揉捏起自己的脸颊来，反正她无论怎么照镜子都感觉自己的外貌发生改变了，作为自己最可爱卖点的雀斑一去不复返。 “所以，你来这里是......” 可是这样让利米特追问下去，他肯定也会如实交代；我是来抓艾比安·奈克斯特·欧达的！ 对此安比早有对策，只需一个小物件，就足以激怒这个战斗狂。 这是安比的轮回能力的开发运用，能够从她经历过的无数过去中得到任何她所渴求的物品，能力名为；【命运选择】 最强决斗者的决斗一切都是必然，就连抽到的卡都由决斗者自己创造。 而她选择的能够逆转局面的关键就是这个——！安比在空中抽出的是一张劲爆偷拍照；圣女克莱尔·霍利莱特和利米特·克里尔的湿吻。 ''在精巧的构图特写下，可以隐约瞟见嘴唇搅合起在一起的拉丝，和克莱尔被按在墙上那羞涩的表情是最致命的卖点''狗仔队骄傲地抬头挺胸介绍到。 站在利米特背后的安比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将那小卡片大小的东西举起朝向那坎迪吸引他的注意力。 这个角度只有坎迪看得见上面的内容，就连利米特都无法察觉到站在自己身后的安比有什么动作，这是御气的高级应用。 利米特唯独能注意得到眼前的坎迪表情逐渐扭曲，像是吃了大便一样。 “嗯？所以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你脸抽风了吗。” “我是来这里做什么的？你问我是来这里做什么的......？”坎迪嘴角抽搐起来，就连利米特都意识到这家伙的状态不对劲，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法杖。 那个精灵做了什么？明摆着四天王是被她给惹怒了啊！可蒂薇儿又注意到，那四天王的愤怒好像完全就是朝着利米特去的。 “我是来这里要你狗命的.....狗杂种给爷死！”那魔法剑被顺势拔出，巨大的剑气将众人压倒。 看样子这个时期的魔帝已经掌握了将魔力和气封印进武器里的核心技术了，不知道是烧了多少精灵研究出来的，安比开启霸体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利米特却差点被那夸张的气浪吹飞。 “哈——？！” 或许其他人还不知道，也许这个时候的利米特都不知道。 其实这个坎迪·霍利莱特就是那圣女克莱尔的亲哥哥，碍于非婚私生子的身份，加上双亲死去，他的身份没有被教会承认，又为了能够获得保护妹妹的力量，才接受了魔帝的提议成为了魔族呢。 要激怒这种不得了的大妹控可太简单了，一切都如同计划的那样，安比歪嘴笑了。 第25章 救星登场 “你忽然发什么神经！！！” 碍于四天王的暴怒，就算心里膈应，利米特也不得不举起哥布林权杖使用魔法了，虽然之前说万万不能用，可现在不是洁癖的时候！ 强大的气息形成螺旋朝着坎迪聚集起来，整个会场被被那样的旋涡笼罩了。 “呃？非心灵纯洁者不能用是什么鬼！！！” 这还是专有词条的法杖，特化方向未免也太极端了吧，而且哥布林有个狗屁的纯洁心灵！ 利米特望向手中不起反应的权杖又怒视向蒂薇儿。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蒂薇科特，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关我屁事啊！分明是那个精灵给......” “哦哦！！！利米特！那个四天王好像进入了不得了的状态呀！！！”安比马上在利米特的耳边大呼小叫起来遮盖蒂薇儿的声音，本来就因为坎迪爆气周遭显得嘈杂，这下子利米特完全听不到蒂薇儿在说什么了，不过想想都知道她只是在狡辩。 “跑路了安比！” “好！” 安比怎么感觉还挺兴奋的？利米特来不及去细想，一把牵住她的手准备使用应急用的传送魔法。 “哪里逃！今天我一定要灭了你！给爷死！！！”坎迪攒气到一半忽然取消，直接垫步逼近利米特。 “你这招不是不能中途取消的吗？！” “上次我就改进了！” 要是吃了这招怕不是连渣都不剩了！ 就算这样想着，可利米特的手像是全自动的一样，用耐风材料极快地绘制好了魔法阵，这看得蒂薇儿一愣一愣的。 先不说利米特依旧在用老掉牙的纹章魔法，他那绘制速度真的是人类的速度吗？而且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在对方已经滞空挥剑的情况下都能保持这个速度？原来他平时不是在吹牛啊。 该不会格里夫在要砍他的时候他本来也可以用魔法回避的吧？ 格里夫看到利米特那手速也不禁沉默，他知道在一些特别的方面，利米特赢过他太多了。 “噢哟！这可不行！” 两人剑尖为中心的半径一百米内，眨眼间像是被抽干的浴池一样陷入真空。 利米特的脸像是被往后扯一样，脸皮疯狂地打颤，头发也被往后吹成大背头。 被挤开的空气将整个大厅的墙壁摧枯拉朽地击飞，却又因为大气压往回挤压空气被推走又如同洪流一样涌回让人站不住脚步。 因为刚刚的冲击形成的真空区，以至于在场没有人用耳朵听见了那刚才的激烈碰撞，只有远离米德维城堡的人们目睹了那夸张的爆炸和剧烈的响声。 利米特只感受到地面传来如同地震般的摇晃感，整个城堡的上方迅速开裂变得摇摇欲坠。 这突发情况害的利米特刚刚画好的法阵都无法使用了，因为地面裂开了，就算是耐风材料也不耐裂啊。 那仅次于帝级的舍身一击居然被招架下来了，也正因为这招架，让冲击提前发生，才使得利米特没有能触发魔法。 “你又是谁！少来阻止本大爷！想死吗！” 四天王坎迪对着眼前阻止自己的剑士咆哮到，像是一头陷入狂热的野猪人。 “哥？是你这种魔族永远无法触及的传说，是未来要超越剑帝取代他的下一代剑帝，你给我记好了魔族，哥的名字是.......”飒爽的蓝发少年自信地抬头念念有词。 看来是半路路过的同级别中二病，利米特被迫看着他们对峙有些感到胃痛。 “啧。”坎迪视线余光注意到了破碎的螺旋梯夹缝中向上跳动的一缕洁白发丝，知道克莱尔也在这座城市内的他不禁砸舌后后空翻跳回赤龙的头部。 “喂！这就怕了吗？我们还没打呢！” 赶来招架的少年有些懵逼，没想过最强的四天王居然仅仅和自己交手一招就落荒而逃，他再一次刷新了对自己的强大的认知。 “哼，下次再和你决一胜负，自称要超越剑帝的剑士！” 说完赤龙像是逃走一样，慌张地展翼腾空躲进了天空中的乌云之后。 究竟为什么又紧急撤退了呢？利米特有些莫名其妙。 安比只觉得幸好，虽然和想象的有些不同，但自己的身份没有败露。 那些昏迷的倒霉蛋被吹得到处都是，他们也陆续从昏迷中醒过来，到这个水平的人应该不会那么轻易摔死，倒不如说摔死了还更好少点有钱人。 利米特将视线回到眼前这个飒爽的蓝发剑士身上，他的脸型端正中性，诺夫王国的年轻人都这样，明明少年就像是那种欧洲正太一样稚气，可惜一到中年就会马上变成那种狐臭粗膀子大叔。 利米特还是怀念自己故乡的中年男性，他们大多都是大肚子而不是粗膀子大胡子，后者看起来太咄咄逼人了。 少年有根细长的马尾，根据利米特对剑宗的了解，这人在剑宗内肯定相当惹人厌恶。 剑宗内有着这样的传统，那就是直到成年礼之前都不剪头发。 可实际上到成年礼时很少有人像是这个少年一样还能留有一头长发，甚至还绑成马尾。因为剑宗有白刃战，剑宗弟子们戏称为‘理发’，他们会针对对方的头发出招以证明自己的剑术绝佳，也会在对战中尽可能保留自己的头发。 并不用担心他们会把同门的脑袋给割下来，身体上只要覆盖好气就不会那么脆弱，但头发那么复杂的体积，就很难均匀地覆盖上强力的气息了。 所以在剑宗内很少见留长发的子弟，仅有一些导师为了证明自己从未败给过学子们会象征性地留有一头长发。 少年正干练地将剑收入背后的剑鞘，身上穿着的事剑宗子弟的服装，内衬已经脏的发黄了，看样子这身也是他的练功服。 把剑鞘背在身后？！居然会有这么装腔作势的家伙，利米特对这个撩起头发耍帅的少年毫无好感，初印象十分差。 因为他能挡下刚才那四天王的斩击，用脚趾头想一想都猜得到这家伙的来历，他应该就是那传说中顶撞剑帝的亲传弟子了吧，这才过去三天，他动作也太快了。 “哦——想必你就那个曾经差点杀死剑帝的术士了吧？听说你会给我修炼方面的指导......嗯，不过你这外貌，还真是让我有些出乎意料啊，不过那么厉害的术士其实是精灵——我可一点都不奇怪。” 那飒爽地少年露齿笑着，洁白的牙齿像是刚刚去过牙科护理一样惹人厌恶。 看来这家伙没还被其他同门师兄弟揍掉过牙齿，利米特感觉能从他身上看到一种名为‘一帆风顺’的刺眼闪光。 尤其是这双灰白色的吊眼，看起来晶莹剔透得没有一点被知识给污染的纯粹，相当有精神气，也是利米特最讨厌的那种以为自己前途万丈光芒的人。 这种人就应该送给那种冒险者大妈，好好地‘教育’一下为人处世的道理，好像安比就算是这人类型的人吧？利米特看了安比一样，安比斜头表示怎么了。 “没啥。首先啊，我得申明，没有人可以杀死帝，也没有谁差点杀死过剑帝。其次，我也不是术士......”现在自己连王室管家都算不上了吧？利米特双手叉腰不一会儿就想到了该如何自我介绍。 “我是魔法师好吧。” “魔法师不就是术士吗？”蓝发少年的微笑略显尴尬，甚至透露出一种苦涩。 “不是，术士只是魔术的使用者，魔法师是魔法的研究者，两者区别大了去了。” “不都是玩魔法的？”看到少年歪嘴嗤笑的样子，利米特就知道这货骨子还是典型的剑宗子弟了，那群握着剑就以为自己无敌的偏执狂，多多少少都有些歧视看书学习的魔法师。 利米特也不打算反驳或是解释更多，他选择顺从。 毕竟先不说刚才坎迪为什么莫名其妙暴走，替自己解围的，的确是这个年轻人，自己也没有必要和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人过意不去。 “我叫埃斯特，埃斯特·路德维希。”说着他伸出手来，利米特也接过那因为练剑所以略显粗糙的手。 “叫我利米特就行......” “你还真是那个人！我就是有这种预感。” “啧。”看来对方并不是看穿了自己的幻术，而是纯粹地靠直觉认人吗？利米特难得自己先入为主的走进自己的套中。 “我知道你的名字；利米特·克里尔。据说是诺夫王国还活着的术士中最强的，剑帝给你的评价很高。” 说着这家伙就像是在炫耀力量一样，利米特感觉自己被握住的手像是中了石化术一样。 “你打听了我不少消息嘛，还有我是法师不是术士......所以你又为什么姓路德维希？” “剑帝给我的这个姓，我是被他收养的。” “啊，是，那个，稍微能不能把手给松开了可以吗？我可不想和你表现得太亲密。” “哼——是吗？看样子你也听说过我的一些传闻啊。话说，这就是术士的手吗？还真是柔软细腻啊，跟我剑士同门的手完全不一样，明明你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吧？真难以置信，你真的能靠着这双手在米德维吃得饱饭吗？”说着埃斯特像是看手相一样摸来摸去的，让利米特手痒痒。 “为什么你能张口就说得出这种令人作......”利米特不知道是不是这家伙从小就在剑宗长大所以没有常识，可他才不想这样被一个男人给打量，还评价手的触感怎么样的，有点犯恶心。“把手松开，你这样很没礼貌知道吗？” “对不起对不起，师父也老说我不懂得礼仪。” 甩开了埃斯特的手，利米特环抱双臂准备对他说教起来。 利米特多少也察觉到了这货估计是那种除了剑术什么都不懂的呆子，所以女仆长才把他塞给自己添堵的吧。 常识性教育估计也一并算在自己头上？这么一想忽然利米特又不想说教了，那很麻烦也很累。 最重要的是自己宝贵的休假时间不是来做青少年道德再教育的，那是少管所的工作。 “那啥，虽然我也很想和你好好地介绍一下，可我还有‘要事’没有处理呢，你稍微等一下。” 利米特看向埃斯特的视线穿透过他，望向愣神的格里夫和蒂薇儿。 “要事？” 埃斯特则没有望向那个落魄中年剑王和吸血鬼的方向，而是看向利米特身后那死死瞪着自己的黑发精灵，对方像是见鬼了一样吃惊地看过来。 哎，能只身一人吓退四天王的存在，对于常人而言和魔物也没有区别吧？埃斯特别过头去避嫌。 第26章 双赢的契约 “你也看到了，如果刚刚你们继续下去，我的打手就会跳出来，就算刚才没来那四天王。” 说着利米特还笑眯眯地朝后挥了挥手，埃斯特尽管不明所以却也姑且挥手回应。 “什么.....你画的居然是召唤阵吗！”蒂薇儿惊。 “你是故意在搞笑是吧。”利米特不打算解释刚才自己画的是什么，也许在吸血鬼的锐利视线看来自己的动作非常缓慢也说不定，但传送和召唤在模式上的确有相似之处。“蒂薇科特。” “叫咱蒂薇儿就好啦，还叫蒂薇科特啥的多见外嘛，都是自己人了。” 红发吸血鬼尬笑着挠头，她察觉到格里夫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意，估计是因为四天王的忽然出现，让利米特的嘴遁效果加倍了吧？现在的格里夫俨然一副陷入回忆中的凝重神色。 “那么。”利米特紧锁眉毛，像是凶狠地狼一样咄咄逼人。“阿塔克小姐。” “怎么感觉还更严重了......” “是你对阿夸施加暗示的吧？那晚。” “你，你在说什么捏，我完全听不懂哟~” “安洁莉娜死了。” 利米特神色凝重地吐出这几个字来，听到‘死’这个字，本打算走近的埃斯特停下脚步倾听起来。 “啥......？你没开玩笑吧......”蒂薇儿看向眼前这个俊俏精灵脸上浮出的忧郁，以她对利米特的了解，这应该不是谎言。 “怎么可能呢，你的法杖那可是.....” “是那个蠢货王女的剑，那上面的加护绑定过我的保护术式，无论我对杖施加过什么保护术式，对那把剑来说都是无效的。” 这也是王室管家必须要承担的一环，哪怕拥有怎么样无与伦比的力量和才能，都必须要签下这种绝对的不平等条约，创造出一条‘主人’无论何时都能勒紧的颈环。 “当时我想给她施加清晰术，可你给她的暗示......” “呃，对不起....？” 蒂薇儿当然能够想象得到是什么情况，她当然也有罪疚感，并不是因为她作为吸血鬼懂得对生命尊重什么的，只是单纯地作为魔法师，她知道那根杖对利米特有昂贵，只是为利米特感到亏损而已。 “对不起有用吗。” “那绝对是意外吧！而且，我只是施加了暗示把那些压抑的情绪释放而已，本来那些就是她本人的想法！你看，她那么累，我想着要让她放松放松，谁知道.....你看！你还得谢谢我才对！要不是......” “对啊，我的确很感激你。” 正当蒂薇儿打算诡辩的时候，利米特忽然笑了。 “什么？” “没你整这一出，我怎么可能放假呢？”利米特的凝重表情解放开来，他走近蒂薇儿单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露出那猥琐的邪笑。 “现在我只需要你永远不暴露是你给阿夸施加的暗示，只要你答应配合我，我就替你隐瞒今天发生的一切，如何？” “为什么？你不怕我.....？”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蒂薇儿。” “哎？”蒂薇儿不禁脸红，安比蹙眉眺望。 她也知道蒂薇儿想要什么，大致有三个版本，至少安比知道的有三个版本。 第一；单纯地想要利米特这个人，欣赏利米特作为魔法师的才能和他的身份从而产生的占有欲，这点是最直接纯粹的。 第二；是在蒂薇儿不是和利米特那么熟悉的情况下，她见证过利米特的那个逆天的赌徒术式后，对那个魔法的求知欲，这种情况她渴求的是那个魔法，利米特怎么样根本无所谓。 第三也是安比都难以置信的一个版本，蒂薇儿爱上了利米特，明明是个吸血’鬼‘。 第三种原因的话.......理由目的均不清楚，反正安比不清楚为什么蒂薇儿能只是单纯地欲求着利米特这个人，哪怕他失去了所有的魔法和知识后依旧如此。 实在让人搞不懂她喜欢人的标准是什么，那时的利米特既没有钱又没有权力，落魄的样子也谈不上有任何的魅力，反正安比那次没摸清她喜欢利米特哪点，也许她喜欢那种幸福小家庭的感觉吧。 “我要摆脱王室管家的身份，你帮我，我就帮你，互帮互助，懂？” 利米特背对着格里夫和埃斯特对蒂薇儿耳垂轻声念到，他知道吸血鬼能听得见很小声的声音。 “......”蒂薇儿只是死盯着眼前和自己贴近的利米特的双眼，感受着耳朵那儿传来的痒感。 “你发什么呆？” “你，你说一定哦，咱帮你摆脱了王室管家的身份，你就得，就得给咱想要的......” 看到蒂薇儿愿意下自己给的台阶，利米特也感到高兴。 尽管他讨厌蒂薇儿，可他也在另一个意义上很需要这家伙，无论她有多惹人厌恶，她都是不被王国待见的吸血鬼，被王室迫害的对象。 而这样的‘人才’利米特可太欢迎了，他虽然表面上臣服于剑帝之下，可拉拢这些人物和挑选有价值的潜力股这些年来他可一件都没有落下。 尤其是阿库娅这件事之后，他更加觉得自己应该留有后手，留有退路。 所谓共同敌人带来的互相信赖，要比‘忠诚’这种东西靠谱多了。 “哼，没白瞎我上次救你，那我们之间的契约就达成了。签下这个，你就得无条件地帮助我，而我的目的实现了，我就给你那个。” 利米特迅速地召唤出一张恶魔契约来，这是由大恶魔担保的契约。 蒂薇儿也能够看得出来利米特的诚意，看样子他是真想摆脱阿库娅殿下了，虽然有诸多不顺和意外，可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地合她意思。 吸血鬼和人类分别将自己的血按在了羊皮纸上后，蓝色的火焰便将契约吞没，这意味着恶魔已经接受了双方的愿望和条件了。 “你还真敢签啊......”利米特有些愣神，他本来还以为蒂薇儿多少会讨价还价，毕竟目的达成前的无条件帮助这种要求实在是太扯了。 “本来咱这一切就都只为了一个目的，而且咱也愿意为了值价的东西付钱，你说咱只知道做算术题，可咱要告诉你，数字是有无限大这个概念的，也就是数字中都有’不惜代价‘这个概念。” 蒂薇儿签下契约后仿佛比利米特还要轻松一样，她撩起红发对着利米特咧嘴笑，这露齿笑让利米特看到了那对尖锐的虎牙。 “值价观啊，这我就不多做评价了。” 毕竟也有贵族为了长生不老甚至不惜和恶魔合作，结果牺牲了自己拥有的一切，却落得个半兽人的下场。 人们总有自己不惜代价也要得到的东西吧？人们聚在一起成立国度，每年做尽夸张事就是为了未来的繁荣。 利米特很懂这种心情，尽管他或许不认可他人追求的事物。 顺便一提，现在对利米特而言，不惜代价也要得到的就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他已经受够了总感觉背后有人盯着的生活了，所以现在他的每一步都是为了独立而有。 第27章 术式的强大源于未知 “埃斯特！你没事吧。” 那耳熟的娇弱声音响起，让利米特有些嫌恶地望向那已经没有任何墙壁保护的螺旋梯，这宴会厅已经变成露天厅了，大厅内的伤者开始埋怨哀嚎，他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 紧接着从螺旋梯上气喘吁吁爬上来的是我们诺夫王国骄傲的圣人克莱尔，还有一脸不屑的第四王女阿库娅，就只有她们两人。 那群女仆呢？还真是不称职，利米特有些不愉快。 “你看吧，我都说了你不用担心了，那个人很强。”阿库娅有些不愉快地环抱双臂，她是在说埃斯特。 “那只巨龙呢？” 克莱尔有些警觉地握住手中的仪式杖环视周遭，她只看见了一对精灵和蒂薇儿，还有格里夫剑王也在啊，确认了蓝发少年埃斯特平安无事，她这才稍微安心下来。 “你们，你们居然能把巨龙给赶走？”白发赤瞳的圣职者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周遭，眼前是一副破败的宴会厅，她注意到有不少地受害者正挣扎着站起，没考虑多久她便起身去给那些人提供治疗。 “那么之后再联系，你知道该怎么找我.....” 利米特正准备拎起安比就溜之大吉，却被蒂薇儿双手拽住腰。 “喂，等等啦。” “看你的表情，你是有什么鬼计划。” “要说现在咱们反而应该利用这个时机。你不知道吗？阿库娅和克莱尔可是以为你死了，格里夫也肯定会替咱们说话，现在只需要你把那个少年的嘴给堵上，过不了几天，阿库娅就会觉得你真死了，那样你不就毕业了？” 挽在利米特腰间的蒂薇儿贼笑着以为自己提出了很聪明的建议。 “那怎么可能，就算全世界都觉得我死了，女仆长也知道我没死、剑帝也知道。而且你又知道那小子和阿库娅她们关系好不好？” 利米特往后靠了靠，他才不想看到那个假惺惺的圣女在那里批发善心。 “你都不知道的事，那咱就更不知道了，你之前见过这个‘埃斯特’？” “我哪知道。我接手照顾阿库娅的工作才五年，指不定是什么命中注定的青梅竹马许久相见之类的桥段，真让人感动。” “你想象力还挺丰富的，哦，难道是看到那个人那么英俊所以自卑吗？嗯？明明他看起来比殿下都要小，我觉得阿库娅应该更喜欢年长的男性哦。”毕竟阿库娅是父控嘛，整个王室都是恶心的父控，剑帝崇拜者太多了。 听到蒂薇儿的评价，利米特用余光再一次看向那飒爽少年。 的确，他看起来就像是青春期还没有结束一样俊俏，也许年纪比自己刚刚想象的还要小一些，究竟有没有十六岁都要打上问号。 “开什么玩笑，那种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可不能用英俊来形容。” 利米特就感觉这词不对，太不常见了，谁还会用这个来形容人啊？ “不然用什么？老陈？别人又不像你，年轻又有潜力唉，才不会因为没有假期就一股子怨气，他一定觉得自己只要努力干就能成就一番事业啦。” 蒂薇儿站直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刚才的她的确显得有些狼狈了，可是作为吸血鬼她向来临机应变，尤其是现在确认和利米特共同战线了。 “你他妈这张臭嘴能不能消停消停。” 利米特很介意别人说他年纪的事，毕竟他又不是自己心甘情愿要给这破王女打五年工，更何况现在看来这五年完全就是白白浪费了，这让人扫兴。 “咔咔咔，要是你没有跟他自我介绍的话都还好，明明只要装作不认识就行了的。” “呃。”利米特无言以对，的确他那算是不打自招。“我也是没想到。” 谁想得到原来这家伙看穿不了这幻术，全靠直觉推断出自己的身份的啊！ “话说，看穿不了幻术？” “嗯？你有办法了？” “只是我的猜想，我去验证一下。” 利米特再一次瞥向那个名为埃斯特的蓝发少年，他正准备朝着阿库娅走去，那个金发王女正一脸嫌弃地看着满地狼藉的宴会厅。 “喂，埃斯特，你过来一下。” “嗯？” 当然这一声呼唤也吸引了阿库娅的注意，可利米特完全不在乎，因为阿夸也看穿不了这个伪装，能够认出自己的也就只有女仆团里那个狼人（毕竟靠气味辨别人）。 “你的’要事‘处理完了？” “差不多，对了，既然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导师，那我必须要教你这最重要的第一课。” “哼嗯？”说实话埃斯特觉得利米特有些显摆，毕竟还没有见证过利米特真正的实力，埃斯特听到这种吹嘘他还是多少有些不服气的噘起嘴环抱双臂。 “看好了，无论是作为魔法师，还是以魔法师为敌，都必须要记住这一点，只要记住了这一点，基本上你就占据了最初的优势。” 说着，利米特蹲在埃斯特跟前画起魔法阵来，这如何对付魔法师的话题还是让埃斯特有些好奇，期待着利米特会给自己看什么厉害的东西。 “你居然是靠画法阵来发动魔法的吗？” 尽管埃斯特对魔法了解甚少，可哪怕是他都清楚现在还会用法阵的法师已经几乎灭绝了。 这也让埃斯特更加怀疑利米特的实力，毕竟他接触过的那几个王室大魔导都是拍拍手、哈一声或是念一些鬼迷日眼的怪话就可以发动夸张的巨大魔法。 “啊，在这之前我先问一下你吧？你觉得和魔法师战斗最重要的是什么？” 在魔法阵快要完成的时候利米特抬头问到眼前的少年，而阿库娅也因为好奇往这边靠，这让利米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这道题我会，是知道对方会使用怎么样的魔法对吧，我师父教过。” “是啊，通过动作和声音以及魔法本身的轨迹来判断魔法是什么，基本上就是抢占先机了。可是那就意味着，你要学习，了解足够多的魔法吧？那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到的。” “不过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呢，无论什么魔法我都可以斩断。” 埃斯特略显骄傲地抬头笑了，不愧是剑帝亲传，利米特并不介意他的自满。 “但是我要告诉的不是这个，作为魔法师和以魔法师为敌最重要的是，误导对方。” “误导？” “没错，误导，你看得明白我画的是什么吗？仔细看。” 听到利米特略带挑衅地询问，埃斯特也跟着蹲下托住下巴打量起用粗糙粉笔画出的法阵来。 他根本就没有见过用粉笔画在地上的魔法，就只有部分魔法师发动魔法时会悬空亮起的法阵他到见过几次，那些法阵都有各自独特的标志性符号——举例就是火元素的法阵整体就像是一颗火苗这种感觉。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没有见过几次法阵，不可能知道这是什么啊。”埃斯特解释到。 “好，很好。” 就像是看准了埃斯特垂头的时机一样，利米特伸手抓向埃斯特的胸口。 然而在这个年轻的剑圣面前，这种级别的声东击西是不可能成功的。本来埃斯特想要一把抓住利米特伸过来的手，可他居然抓空了，利米特的手速比他预测地要快得多，或许要动用御气才能拽住他，可那样或许会误伤了他。 “等等！”埃斯特胸前的魔抗符文被利米特给抢走后，地面上的法阵亮起强烈的光芒，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怎么了？！四天王又杀回来了吗？”远处的克莱尔好像很怕四天王，这边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没有没有，只是我为这个少年解除了一下四天王的诅咒而已。” 利米特施展完魔法后，将那魔抗符文轻轻地放在了埃斯特伸出的手上，埃斯特有些痴呆地望向利米特，一种古怪的情绪在他脑中扩散。 “唉，下贱。”回过神来的格里夫站在一旁如此砸舌骂到。 此时此刻只有安比知道为什么格里夫如此嫌恶利米特的行为，蒂薇儿因为角度的问题她也不清楚利米特到底画了什么魔法阵，可格里夫知道。 格里夫以前见到过利米特用过这卑鄙的招数，利米特开发这个魔法是研究‘魅魔’这种魔族时得到的启发。 然而不得不承认，对付这种没有魔抗的剑士，的确用这种把戏是最有效的。 利米特也相当喜欢用幻术和暗示来针对纯战士，无论是哪次轮回的他都本性难移。 “你对他做了什么？” “你不是说要他听话吗？我对他用了会变得很听话的魔法。” “怎么听起来那么奇怪捏？”蒂薇儿的豆眉聚拢不禁狐疑。 “放心吧，对身体又没有副作用，只是在他眼里我会变得很有偶像滤镜而已，这可是教宗梦寐以求的魔法。” “魅惑啊原来是，咱还以为是什么高级东西。” 蒂薇儿本来还以为是什么魔法，这种低级的魔法她可一点都不感兴趣。 “是崇拜好吧。” 利米特很想解释一下这种魔法比魅惑什么的高超得多，毕竟魅惑是可以被轻易解除的，比如痛觉和神经刺激都可以让魅惑者回归理性，可这个术式才不是那种生理层面的催情药。 只有真正敢于为了珍视之物拿出舍命的勇气来，或是等到一周后魔法解除，不然这个术式就如同传说中的奴隶术式一样致命。 “咔咔咔，那个少年好像一直在死死瞪着你唉，你那术式不会让他看到奇怪的东西吧？小心你的屁股哦。” “你这个智障吸血鬼，都说了不是魅惑了，你见过魅惑能对同性用的？” “咱知道魅惑力最强的魔族是个男人，那可是能平等地魅惑所有生物的存在唉！” “那只是个传说而已。” 利米特敲了蒂薇儿脑袋一下，这让刚才被强光给吓到的阿库娅更加地不满且疑惑了，谁居然能敲王室大魔导的头？ “蒂薇儿，这个人是谁？” 第28章 古怪的误会 “其实是学校的同学。” “你原来还上过学？” 阿库娅对蒂薇儿了解不是那么深，她只知道蒂薇儿是王室的‘所有物’。 “蒂薇科特同学以前可是在巫托比亚求学过的，那时我们是同期，吸血鬼嘛寿命漫长，有不为人知的过去也不奇怪。”利米特索性也开始瞎编起来。 “对对对，这个精灵你别看他这样，其实是个很厉害的魔法师呢！” “什么叫别看我这样。” 利米特觉得自己变的这型男精灵应该很符合人们对精灵的刻板印象才对，除了发色。 “巫托比亚，那可是最优秀的魔法学院。” 是啊是啊，谁都知道巫托比亚好，利米特有些不爽，也许只有魔法师才知道巫托比亚是个什么恶心人的地方。 “而且能让蒂薇儿都认可的才能，请问如何称呼阁下呢？” 平时趾高气扬的金发王女忽然客气起来还让利米特有些不习惯，他先是瞥了埃斯特一眼，他还是跟个痴呆儿一样愣在原地像是在和心魔做斗争一样。 安比则是非常老实站在一旁，这家伙看到王女出现后就有些老实过头了，果然是被派来监视自己的吧，还调查过自己身边人的身份。 “我？叫我约翰·史密斯就好。” “喂。”蒂薇儿心想这家伙取假名的品味也太差了吧。 “史密斯先生？” 不出所料阿库娅起疑心了啊！蒂薇儿汗颜连忙圆谎到。 “咔咔咔......一开始我觉得这家伙的名字也太大众了吧，而且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铁匠’出身呢！”蒂薇儿掐了利米特腰一下提示他。 “毕竟我是混血儿，祖父是一位勤劳的铁匠，来自遥远的东方。” 利米特哪里知道哪个姓氏对应做什么的？不过的确这边世界姓氏代表相应的身份，而且不少流民都没有姓氏。 “约翰，对这位大人说话最好稍微客气一些哦？”蒂薇儿假笑着说。 “不用。”阿库娅示意不要提及自己的身份。 “那么史密斯先生，请问你擅长占卜术吗？” “正巧，那正是我最擅长的领域。” “......”蒂薇儿不明白为什么利米特要搭腔，明明说自己不会多好的，这么想阿库娅都是希望他帮忙用占卜术找他自己嘛，难道说这家伙没有自觉？“喂喂，你别瞎吹好吧？你占卜术哪里厉害了！” “难道你忘记了吗蒂薇科特同学，我在学院时期占卜术就颇有造诣，人送外号【远见先知】！” 利米特用古怪的中年大叔嗓音如此自吹自擂，蒂薇儿索性也懒得继续劝说，免得露出马脚。 “不保真的哦阿库娅......”她只是这样对阿库娅提醒到。 “没关系，我可以委托你用占卜找一个人吗？” 阿库娅神情严肃地问到，这种‘商量’的口吻也是相当稀罕，利米特不禁回忆起这个笨蛋王女打算摆脱王室关系独立，现在看好像真像是那么回事。 “既然是蒂薇科特朋友的委托，我可以算你便宜点。” 搞半天原来是为了敲诈吗？蒂薇儿嘴角抽搐了一下。 “钱不是问题。” “真的吗？我可是很贵的。” 如果她要用王室那边的关系调钱来，那就说明这次她也就这样吧？到时候还可以让女仆长把她叫回去，也给自己省麻烦了。 毕竟就算利米特真的可以放假去其他地方，也不好让这个王女晾在这米德维，对于巨婴来说，还是她出生起就待着的摇篮要安全些，免得让人担心。 “你说个价钱吧。”阿库娅那碧蓝的双眼略有迟疑，却也还是开口问到，看样子她也知道担心会被敲诈。 “这个数。”利米特举起手掌张开。 “五千金币我还是拿的出手的......” 剑王都可以为了一百金卖身一个月了，亏这家伙敢说自己拿得出五千来，不过利米特的胃口还要更大一些，必须是她靠自己赚不来的钱才行。 “是五万金币哦年轻的贵族小姐。” “狮子大开口啊！”这反而把一旁的吸血鬼给吓了一跳，她没想过利米特张口就能要那么多。 “那你又能保证你的占卜术一定能找到人吗？” “如果我不能保证，那这个大陆上就没有人能找到了，哪怕是魔帝也不行。” 利米特并非是口出狂言，毕竟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魔帝不是擅长占卜的魔法师，在这方面还是幻帝要更胜一筹，如果是要找什么比较麻烦的人物，只需要拿着钱去拜托幻帝就好了，这是利米特的想法。 “行，如果你骗我的话，我也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喂喂喂！阿库娅殿.....史密斯！你疯了吧！” “你那么慌张干什么？这位小姐看起来也不像是给不起钱的打扮，对吧？我应该如何称呼呢？” “叫我阿库娅就好，史密斯先生。” 居然不自报家门啊？ “那么阿库娅小姐，等你把钱准备好了再来找我吧，蒂薇科特知道我住哪里。” 说完利米特就推着埃斯特往楼下走，安比连忙紧跟前后。 “那两个人原来认识吗？” 阿库娅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和那个精灵聊其他的，看来没点钱多问他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可那埃斯特偏偏好像和那个精灵很熟的样子。 “那个精灵真的是你的同学吗？蒂薇儿。”阿库娅回头问到。 “算是啦。”蒂薇儿至少和利米特在一起做过研究，所以不算是说谎。 “可以信赖吗？” “不说人品，魔法的确是数一数二的......你不会是要让他帮忙找利米特吧？阿库娅殿下。”以防万一，蒂薇儿还是确认一下。 “我不确定.....” 阿库娅的双眸闪过一丝忧愁，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呢？总算是先处理好了伤患的克莱尔也回到了两人身边。 “刚才那个人是谁？怎么就走了？” “蒂薇儿的熟人，好像是非常厉害的占卜法师。” “话说，格里夫大人也在这里唉，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了？” “啊，四天王来了，然后变得一团糟......你们难道没有看见巨龙吗？” “四天王？果然是四天王来过啊.....”克莱尔因为奔跑变得红润的脸蛋肉眼可见地苍白起来。 “我们的确是听到龙的咆哮才赶上来的，主要是埃斯特，他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指引一样。” 阿库娅有些困惑地念叨着，她望向格里夫，他正呆滞地望着那赤龙击散的云朵思考着什么。 “阿库娅殿下，那个叫埃斯特的是什么来头？” “你原来和他不认识吗？我还以为你们肯定认识，那个史密斯看起来和埃斯特不是关系很好吗？” “咱也是才知道原来他们认识。” “他是父亲的真传......现在已经拿到皆传的头衔了。” 也就是说，剑帝都允许他教授任何他认可的人剑帝的秘术了。所谓剑帝的亲传弟子，某种意义上比剑帝的亲生骨肉都还要亲近的存在。 所有的王室成员中，也就只有大王女阿比盖尔有这种待遇，可惜她不喜欢剑术，更在乎政治。 也是自那以来，除非亲口向他提及，剑帝再也没有强迫王室成员学习剑术过。 “这么年轻就是头衔剑士了，那他来这边干什么？不该继续跟剑帝深造吗？”蒂薇儿的怀疑很合理，实际上见到埃斯特的所有人都这样问过。 “父亲似乎不觉得他应该当纯粹的剑士，说是要他来找一个差点杀死父亲的法师求师，那个法师就是那个精灵？” 阿库娅的神色凝重，蒂薇儿听到这里才略微松了口气，看来她是真的对利米特的过去一无所知。 “怎么可能有人能杀死剑帝呢？”蒂薇儿用利米特的口吻说着。 “‘帝’真的可能死去吗？”克莱尔则是开玩笑似的问了个更加直接的问题。 “可这据说是我父亲亲自说的.....我也不知道，有可能是个玩笑话吧。” “那还真是相当高的评价啊，估计是拿捏了老剑帝私生子的把柄和情感绯闻什么的了？毕竟那家伙占卜术那么厉害。” 本来蒂薇儿看克莱尔开玩笑她也想跟着开一个，可反而招来阿库娅的怒视了。 “呃，咱开玩笑啦！” “不是，我觉得那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个埃斯特，父亲为什么偏偏对他那么照顾呢。” “这种能开玩笑的朋友关系，剑帝大人居然也有啊.....”克莱尔感慨万人之上的剑帝居然也有这种让人感到亲切的一面。“阿库娅，你很在意那个少年吗？” “我想和他比试一下。”阿库娅握紧了手套并松开，看着自己的双手，她又想起生死未卜的利米特来，他那失望的表情惹得阿库娅心中一股无名火燃起。 “不对，现在当务之急是凑齐五万金币。” “不是，阿库娅殿下，你真打算让他帮忙找利米特？只是找个利米特要花五万金币吗？五万啊！” “蒂薇儿，我认为这不是钱的问题哦！”不愧是圣女小姐就是能说得出这种不接地气的话来。 “你知道五万金币是什么概念吗？就这样说吧，如果你手下有五十个剑王，你觉得你能做什么？” “屠龙？” “你都可以屠城了！” “屠、屠城？！谁会做那么恐怖的事......” 其实五十个剑王还不一定打得过龙种，除非有专攻屠龙剑术的剑士，屠龙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做会比较好，非专业的剑士哪怕是剑王去都是送死。 说起屠龙剑王，蒂薇儿看向那迷茫的格里夫，心想自己还是照旧给他发工资比较好，不过是以利米特的名义发给他好了。 他究竟把利米特的话听进去多少蒂薇儿不清楚，可他对于蒂薇儿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先不说想要的利米特已经承诺要给自己了，单论作为剑士的表现他也是相当失败，居然听敌人口胡那么多，还是利米特那种用张嘴就能唬住四天王的人口胡。 战士要是不果断，不无条件服从，那军队也没有意义了。 “可是阿库娅，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啊.....！你忘记了吗？我们本来身上还有一万金币的负债呀？还要五万.....？这也。” 圣女克莱尔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为身外之物苦恼，可这也没法，米德维连教堂都没有修，现在她算是多少体会到一些‘传教士’的苦恼了。 “我知道！但是.....” “不用那么担心利米特了殿下。” 哎呀，利米特哦，这里还有个可能多嘴的家伙你漏掉了。 看着走过来的格里夫，蒂薇儿用警惕地眼神瞪着他，他却是不屑一顾地忽视了。 “什么？你们找到他了？”虽然蒂薇儿很不想这样评价，可阿库娅现在就是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 “利米特·克里尔已经死了。” 你这样说真的不会让问题复杂化吗？显然我们的格里夫剑王把利米特的话听进去了，但没有完全听进去...... “我们找到他的尸体时他已经面目全非了，手脚各少了一只，身体和大脑也受到了不可挽回的伤害，最要命的是迷宫侵蚀已经遍布他全身了，已经无可救药了。” 格里夫一副战友逝去的沉重口吻，让蒂薇儿有些忍俊不禁，这也是为什么她觉得格里夫没有完全把利米特的话听进去的原因，利米特讨厌他自作主张，就是嫌弃他的脑回路。 “啥？”果然阿库娅愣神了，那笑容也在她脸上凝固了。 “还好，在迷宫完全侵蚀他身体前，我们就把他火化了，至少保住了他的骨灰。” ‘你说这种话难不成还想邀功吗！！’ 至少现在蒂薇儿是知道了，格里夫剑王脑子是真的有些.....转不过来？怪不的利米特要那样评价格里夫。 先不说表情凝固面色惨白的阿库娅，克莱尔倒是照常发挥，她直接原地昏倒过去了。 这下子阿库娅不是要找人，而是要复活人了吧？怎么办哟利米特。 第29章 当下的目的 总而言之简而言之，利米特需要钱‘复活’安洁莉娜吧？安比看得出来这家伙的策略，不过为什么呢？ 利米特有些畏手畏脚的感觉，剑帝究竟对他做了什么？难不成他被施下了什么古怪的诅咒或是记忆消除魔法之类的恶趣味把戏吧？那个老头玩得还挺花，不过也就意味着，自己得帮利米特才行。 “那个，利米特。” “嗯？啊，安比，你还在啊。” “呃，我一直都跟着哦。”安比有些不满，她不喜欢这种被忽视的感觉。 “这样啊这样啊。” 利米特嘴巴上迎合着实际上脑子里却想着；这家伙刚刚那种场面都完全没有把她吓到吗？究竟是什么恐怖的存在，得去找点能神不知鬼不觉鉴定她等级的方法才行了。 先确认安比的真实实力吧，这么想过后，利米特又开始犹豫起来。 “利米特应该是还记得艾比安大人的吧？”安比问到。 “当然当然，我们可是老朋友了，我说过了吧，怎么可能忘记她。” 说到实力他便不禁好奇，那个能联合剑帝一起坑自己的艾比安的真实实力了，然而可惜的是她无论再怎么样强大，也依旧个可悲的人物，她为了向魔帝复仇还是要四处奔波，然而帝级怎么可能被讨伐呢。 不过不得不承认艾比安面对一切都见怪不怪的样子很是帅气，她的战斗风格也让人着迷。 “你难道不记恨她吗？”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呢。” “我听说你们曾经一起挑战过剑帝，不过艾比安大人她爽约了。” “爽约.....别说的好像跟约好去玩结果放鸽子一样轻松好吧。” 听起来就像是她想来却来不了一样，明明剑帝都说了，那一切都是艾比安的计谋...... “我是觉得艾比安大人爽约不好啦，虽然不知道她有没有她自己的隐情。” “既然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利米特不了解艾比安大人吗？” “我啊，我的确不怎么了解她，说实话有时候我只觉得她很吓人，不过我知道她很强，而且，如果是一起冒险的话，很值得信赖。” “艾比安大人为什么要挑战剑帝呢？” “为了得到力量向魔帝复仇吧？也许，大概，现在我也不是那么确定了。” 剑帝都无法战胜，谈何魔帝，利米特有些不明白，他也不相信强如艾比安能只身一人战胜‘帝’级。 “利米特为什么要挑战剑帝呢？” “我？为什么呢.....我不记得了。” 利米特搪塞过去，这点倒是一如既往。 “怎么会忘？那可是导致你现在生活的主要原因吧？我看你好像对现在的生活有些不满意的样子。” “不满意不还是得过，这才叫生活，不过是啊，并不是我忘记了而是我不想去记得吧？毕竟已经失败了。”利米特轻快地说着。 “不是还有机会吗？你现在还活着，就还有机会复仇才对。” “你是在挑唆我吗？这种想法很危险的。” “我只是想知道利米特是不是还想要挑战帝级而已。” 果然这家伙是艾比安派来试探自己的吧？那家伙肯定还是紧揪着魔帝不放，利米特虽然不是很明白啦，被灭族是什么心情，到底有多么放不下什么的。 利米特现在都有些不是那么仇恨艾比安了，就如同对阿库娅的怨恨一样，她们的态度的行动的理由背后的原因，说实话利米特都可以想象。 如果自己因为她们的所作所为而过分情绪化的话，反而说明自己太在乎，也就是过分地把期待寄托于他人了。 就算能让艾比安跪在地上求饶能让人觉得很爽吧，可那之后呢？是要把她给彻底摧毁好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代价’吗？还是要树立新的规则，重塑曾经的关系，缔结不会有背叛的关系呢？又或者是欺骗她，让她也感受一下被背叛的滋味？ 考虑让人意识到诸多不定因素，犹豫起来变得更加难以行动，人也会变得懒惰。 大多数仇恨，都是拖没的，爱意也是。 如果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去做，无论是什么条件或者客观因素地限制，那其实就是不想去做吧？据说人面对真正想做，不得不做的事情是等不起的，也不会考虑能否做到。 “如果有机会，我会的。” 利米特如此回答安比的疑问。 “什么意思？” “如果有强大的力量就会想要证明一下吧？这是人之常情。” “可是如果失败了，下一次可不就是给傲慢王女当管家这么轻松了吧？” 什么啊这家伙，明明刚刚还在挑唆，现在又开始强调风险了。 “害怕失去就无法得到。” “什么？”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得到什么一定会失去什么的，只要还想得到，就不该害怕失去。得到了快乐，也会失去烦恼的，一旦停止了烦恼，那就变成了生活的奴隶了。” “噗，你那算什么......” 这种论调逗笑了安比，对于利米特来说，无论这个家伙怎么想到底目的为何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需要继续自己的人生，这机会遍地的异世界生活，利米特并不甘于当一个王室管家就这样浑浑度日了。 这样颓废下去的话，哪天要是真的遇见了真爱，自己也会因为自愧不如从而失去实现幸福人生的机会的吧！ 是啊，人就应该上进些，而不是被那些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人压得喘不过气来，最要命的是自己还觉得这很合理！利米特唯独接受不了这点，生怕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奴才了。 “不对，我早就是生活的奴隶了吧。” 刚刚还在耍帅的利米特挠挠头，非常困扰似得感慨到。 “哼哼，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对吧，结果来说，你还是在暗中保护那个王女嘛。” 安比单刀直入地提及关于蒂薇儿的事，利米特其实很想说那些全都是自己临场瞎掰的。 根本没有针对格里夫女儿的威胁魔法，利米特也压根没预先知道蒂薇儿暗中对阿库娅不利——到底她对阿库娅有没有那种策反心理还是个迷，只是利米特弄得好像是那么一回事而已。 利米特唯一且真正清楚的是，蒂薇儿兜那么大个圈子都要利用曾经的骑士长背刺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手头的那个魔法而已。 那个利米特和蒂薇儿共同研究，却在最后被他独占了研究成果的魔法，那个不把利米特变成吸血鬼眷属，就算把利米特打死也不可能被动交出的魔法，不过反过来说，如果把利米特变成了吸血鬼，那他就不得不展现那个奇妙的术式了。 现在蒂薇儿估计都因为那个术式而记恨着自己吧？想到这里利米特撇头贼笑起来对着安比如此回应到。 “毕竟要是在我任职期间的事导致的后果让那宝贝公主受伤了，我可脱不了关系。” 虽说一切不是这样运作的，可是利米特还是要背上这种印象。 这种众人对利米特的揣测和曲解，倒不如说就是他强大的一部分，他没有必要削弱自己的强大。 “听起来你要做的事也太麻烦了，像是什么特工似的，怪不得你打算摆脱这种身份啊。”安比一副嫌麻烦的样子，完全不感到敬佩。 特工这个词也......利米特还没有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时话题就被打断了。 “哈！想摆脱这种关系？那是不可能的。” 第三者的声音在此时响起，那个神志不清的蓝发剑士挣扎地扶头呢喃到； “他不可能摆脱剑帝对他的控制的，帝的意志是‘绝对’的，因为帝的力量是‘绝对’的。” 尽管这人口气嚣张，可安比也认同埃斯特的说法，对于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而言，帝都是绝对不可动摇的存在，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安比用那苍蓝双眼的余光瞥向利米特，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对埃斯特的说法也没有任何评价。 “......” 利米特略感古怪，自己的术按经验说不会对人造成过大的精神负担，可不知为何埃斯特却好像一副被恶魂附体了的样子，相当地痛苦。 第30章 哪怕中了奇怪的魔法，吃饭还是要吃的 走在米德维城的边缘，利米特三人物色着晚餐的去处。 本来有一席盛宴等着他们享受，可惜利米特和安比没有把握住机会，两人在没有吃饱的情况下那里就被毁于一旦了。 “这边其实没什么好吃的，便宜的基本上都是一些熏肉和腌肉这种易保存的料理。”利米特介绍到。 “不是有运河穿过吗？不该很发达？” “货船更多时候用来运输魔力原石，你也不想自己吃的东西和魔物材料混装吧？所以良心的货船来的时候都是空船的，虽然那种船不多。” “我想吃那家。” 在利米特拿捏不住要吃什么的时候，埃斯特开口指向一家夹缝角落里的乡土料理店，不愧是御气师，眼睛这么尖。 这种店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老手’才会选择的目标，就连曾经在这米德维出过外勤的利米特都不曾知晓这家名为‘魔性’的北方菜小店。 “既然新人都这样说了。”利米特点头答应探头绕进巷子抛开帘子走店里，安比没有异议地尾随，埃斯特也紧随其后进入店内。 他手头可没有太多闲钱，本来利米特一开始就是计划傍着埃斯特吃他喝他。 结果不进去还好，一进去坐在了那吧台的椅子上利米特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我要诺夫风鳕鱼香煎，超大份，还有群英荟萃，味道放重一些，一大碗米饭。” 还没有落座埃斯特那小子就开始点单，看样子刚刚他明显是注意到了自己想吃的菜才来这边的，利米特虽然在王城生活了很久，可一直不喜欢王国菜。 “这里可没有超大份卖臭小子，给我看着菜单点。”店长显然是不喜欢那种颇具个人风格的点单。 “两份大份，谢谢。” “好嘞！煎鱼两份！杂烩一份，小子你忌口吗？魔力抗性还过得去吧。” “没事。” “好，马上好。你们二位.....啧，长耳朵啊，要吃些什么？先说好我们这边的菜端上桌了可就不能退款了。” 这大胡子店长似乎对异种族有偏见，还是说他们也知道诺夫菜不适合所有人呢？望向吧台可以隐约看见后厨，那里的工作环境看起来可算不上干净又卫生。 利米特坐稳了椅子用余光瞥向角落里，那正和自己可爱红发龙精灵抱怨职场的灰发魔剑士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这时轻举妄动闹出动静来反而不好。 “我要定餐，加土豆，多要豆子。” 利米特看着菜单点了最稳妥最安全的菜。 “我也要煎鱼，三份，多加俄洛香。” “吼，还挺会吃嘛，马上好。话说，你们难道不喝酒吗？” 老板那颇具暗示的口吻让利米特嘴角抽搐，难道说这边还要强制酒水消费吗？！为了不惹出动静，利米特随便要求了一份廉价发酵酒。 “你居然还喝酒吗？” 好像多少接受了自己现状的埃斯特如此惊讶的问到。 “很奇怪吗？我和你这种毛头小子又不一样。” “喝酒会变蠢的。” 埃斯特明显有些嫌弃酒精，看来剑帝还没有教会他剑士的身体就是消耗品这一道理。 “谁跟你说的这种屁话！酒只会越喝越聪明！你来米德维哪里有不喝酒的道理！来！喝酒！”忽然老板寄过来塞给利米特一杯酒。 “啧。”老实说这老板的大嗓门一惊一乍地，对利米特的心脏很不好。 “给他也点一杯啦。”安比提议。 “对啊，你作为前辈，就该好好地教导一下这些小辈，真是。” 这老板难道是故意的吗？利米特合上菜单递给安比。 不一会儿两杯啤酒将脏兮兮的木杯子盛满，带着那溢出的泡沫被推到了利米特两人面前来。 “我呢？”安比看着自己空荡荡地桌面迟疑地问到。 “你们家女人也要喝酒？真没德行。” “......” 这家伙何止是种族歧视啊。 “诺，我推荐你喝这个，女冒险者来这里都喜欢点这个，美容还有增加魔力量的绝妙效果，还有能让男人更爱你的隐藏效果哦。” “嗯？” 这种听起来跟诈骗根本没有任何区别的推销物被端上来，利米特定睛一看。 居然是热牛奶，米德维居然还有奶牛吗？ 看着老板那宠溺的眼神，忽然间利米特意识到这人不是一般二般的歧视了，放在原本世界是高低会被打上物化女性的臭大叔。 “好好享受米德维的夜晚吧三位。” 说完这人总算是去招待其他客人了，利米特也算是松了口气。 “我说利米特，那边那两个，不就是那个四天王和赤龙吗？”这是安比悄咪咪地说到。 “嘘——！别望过去。” 利米特双手托住安比的头把她拉回桌面，这安比也太粗神经了吧。 “利米特也喜欢大雷吗？” “大雷？啊，你是说丰满的女性。” “阿库娅殿下就很丰满又性感呢。” “其实那货有赘肉，无论怎么样练她腰上和屁股上总是摆脱不了肉感，她还很困扰来着。” “利米特就喜欢那种吧，抱起来也是软绵绵的女人。” 说着安比抱着有她半边头大的杯子喝起牛奶来，看来安比是受到刚才店长推销的刺激才问起这个话题来，她果然知道那个阿库娅就是王女对吧，你已经暴露完了哦安比小姐。 “倒不如说我讨厌那种女人......” 埃斯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身边两人的话题上，他痴呆地看着眼前不断涌出泡沫的黄色饮料，一种醉人的味道扑面而来，泡沫顺着杯壁滑落在木桌上，让他不禁咽下口水。 他还从来没有喝过酒，师父和大家都在喝这个，可因为体质的缘故，埃斯特的饮食从来被严格规定。 也是因此，只有完美的饮食和完美的作息才能塑造完美的剑术和气息，这是埃斯特对自我剑道的总结，而那样的剑道，在自己的毕业考试那天被否定了。 ’既然你那么信任理之律的剑，那你该去学习魔法。‘剑帝如此批评到自己。 “......” 当初夸下海口的自己被剑帝的剑虐得体无完肤，未尝败绩的埃斯特无法忍受，那种师兄弟们平时压抑的嘲笑一齐爆发全部袭向自己的场面，埃斯特觉得这种嘲笑不公平，可剑帝却说什么为人处世也是剑道的一部分！ ‘那我就去学魔法！到时候你叫我回来我都不回来了！狗屁剑道！’ 所以埃斯特才答应了剑帝的挑衅，结果最后被逐出师门了。 也许自己就应该低头谢罪，要求师父对自己进一步指点，哪怕那是要把自己过去所总结的剑道全部推翻....... 酒精，虽然埃斯特没怎么读过书也没有过人的学识，可他也知道这种东西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师兄弟们喝了这个之后，他们的剑和气息都变得极其不稳，像是会迷失自我的毒药一样，他们反而却说如果不这样还不喝这酒。 这样太奇怪了吧？ 埃斯特压根无法理解那种心情，难道不是只有对自己一招一式有着绝对的把握才能锁定胜局吗？把自己整的迷迷糊糊的有什么好处。 而且，酒精味暂且不论，喝了酒之后人的口气是真的恶臭无比。 可是......埃斯特看向和那位精灵闲聊着的利米特，这人是魔法师中的魔法师，虽然自己戏称他为术士，但他也是除了魔帝之外师父所认可的最强的术士才对。 ‘这样的他居然也会喝这种东西？’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浮上埃斯特心头。 先前他是因为师兄弟们都年纪比自己大，剑术却比自己弱小，所以才会嘲笑他们一切的道理和爱好。 可其实是自己错了呢？他们的习惯其实真的暗藏玄机？ 再一次，埃斯特咽下口水，他蹙眉瞪眼，灰白的瞳孔凝视起眼前脏兮兮的酒杯。 木头的颜色已经深的发黑了，这绝对不是用本来就是黑色的木料做的杯子吧。 里面装着冒着小泡的黄色液体，看起来像是什么魔物的血液一样污浊不纯粹，还有奇怪的漂浮物和杂质在里面晃来晃去，以及这股刺鼻的酒味。 有句话好像是这样说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虽说埃斯特并不相信世上还有死后世界这种地方，可他也知道，有些事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到底是怎么样呢。 反正都已经被逐出师门，就应该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之后回去证明自己！难道自己不就是为了这个才来到这种陌生的环境的吗？ 第31章 和平第一 “所以凭什么你会觉得女人有身材就能吸引男人啊？” “难道你想说实际上不是这样？还是说利米特觉得自己不是这种人。” “我可没有那么清高，实际上的确是这样没错，大多人肯定喜欢身材好的，男人女人都是这样。可问题在于，男人不真的忠诚于那种‘美感’好吧。” “我看大多数男人看到阿库娅那样的女性都走不动路，怎么都会多看几眼吧。” 安比莫名不满的心思让利米特有些奇怪，没想到这特务还会嫉妒其他女性的优势生态位，看来安比也不是什么接受过专业特训的冷面杀手，难不成安比其实可以拉拢？ “我的意思是，美人不一定真能得到男人忠心。比起忠心，反而背叛要多一点，你看，不都是默认美女被追求得更多吗？再被翘墙角之前，男人自己就该先跑路的，不然大多数追求美的男人，大多都会落得个绿帽的下场。” “你那种想法未免也太自卑了。不该是把其他男人都赶得远远的吗？倒不如说担心其他男人会带走自己的女人本身就很掉分哎。” “不然呢，接受女人遇上‘更好’的会离开自己是真理？而且我是单论只有美感这一种吸引力的情况下，也就是在说只有外貌可爱，但内心毫无道德底线的女人。” “这听起来像是你默认好看女人不讲道德......” “听好，选女人不能光看她的外貌和美丽的妆容，那可不行。那种对任何人都无差别散播‘吸引力’的女人，实际上心理到底想什么你才猜不透，也不许你猜透。问题不在男的担不担心自己魅力够不够，而是女人自己觉得自己太有魅力了，话说那不就是魅魔吗？” “这种人就该给她拴起来关家里呢。”安比一副说出利米特心里话的样子鬼祟笑着。 “喂喂喂，你是女的吧？而且我们话题的要点不是如何独占这种女性的‘方法论’好吧。” “我是说，只有这种‘级别’的男人才能拿下这种女人吧？男人要拿出彻底的觉悟来才能真的独自占有女人！利米特你就是想说这个吧？要能‘治’得住这种女人才行。” “你完全就是在曲解我好吧。那剑帝还换了那么多妻子呢，也没见得他能完美地‘拿下’女人，都说第一任王后美若天仙，结果呢？剑帝满足了吗？要说他不能独占谁的美貌，还有谁可以？” “唉，也是唉？剑帝作为最强，肯定也有最美的妻子吧？他居然都守不住？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啊，也许该说是，剑帝没有那种觉悟和心思去彻底占有某个女人嘛？” 安比过往这么久可没有听说过这种剑帝八卦，看样子利米特在王室混出息了。 “问题也就在这里。如果说剑帝要彻彻底底地霸占那种美，那谁知道他有个美妙绝伦的女人？那他总得出来遛一遛大家才知道，哦，原来你老婆这么美啊！剑帝也得证明自己老婆美丽才行。” “可是那样就不算霸占了吧？你都给别人炫耀了，还给别人看！那些男人的视线和脑子里想象的什么，你可控制不了，既然拿出来给人看了，我感觉就不算是独占了.....”安比喝了口热牛奶说到。 “对啊！这就是追求‘美’的矛盾之处了，追求美的男人，倒不如说追求的是其他男人眼中的嫉妒心，根本来说，所以才会拿出自己的宝物来炫耀——这样循环往复久了，没有人会起歹意反而奇怪！倒不如说很失败。剑帝可能都觉得，怎么还没有人夸我老婆美？其实大家根本不觉得王妃美？只是跟我客套而已吗？” “嗯——你这么说简直对啊！说喜欢大屁股的也只有男人，说是什么这是为了好生孩子的也是男人，明明他们又没有生过！第一王妃好像就有不得了的身材，老实说我真不觉得那对冒险有任何的帮助，可男人就是喜欢的不得了！” 安比恍然大悟，的确，完全就是男人们聚集在一起说女人应该这样好那样好，可女人到底应该怎么样才好女人自己都不知道。 “男人嘛，总会喜欢其他男人也喜欢的东西，东西总得大家都说好才行，不然就会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利米特乐呵呵地嘲笑到，搞得好像他就不是这样的人一样，明明他也喜欢身材好的。 反正对于真正经历过这么多次冒险的安比来说，那种男人口中‘美妙’的身材，对激烈的战斗和高强度的拉力赛来说，根本就是百无一用。 毕竟气和魔力又不在胸部和屁股上的脂肪进行储存，信仰也不会因为身材性感而更强，倒不如说一些丑得出奇的人才反而信仰心过人地强大。 也不对，安比分明记得利米特以前说过什么，这些可以加攻速和暴击什么的？呃，好像那是在说袜子的话题。 安比惊叹自己居然有些记不清了，第一次自己的人生，自己慢慢从弱小和利米特互相扶持变强的那一生仿佛真的变成上辈子的事了。 当初明明还觉得自己绝不可能忘掉，现在却一种觉醒记忆的感觉还真是讽刺，这么久以来，自己也许有些过分沉迷于复仇和找利米特麻烦之中了。 “哎。”安比叹息到。 “那种东西其实和宝剑以及断代的古代魔法一样，只是男人们炫耀的资本而已，要是男人真的都是非大雷大屁股不爱，那世界上多少人都过着不满的婚姻。而且，根据时代，流行的审美也不一样啦，现在估计也就年轻人看重身材。” 况且第一王妃放在过去也不被觉得美丽，第一王女阿比盖尔出生那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王女都成女巫了，何况她妈。 说着利米特将刚刚端上桌的烤肠塞进嘴里嚼碎，这边可吃不到什么新鲜肉，可也比吃煎鱼肉要强。 “但是王妃就是‘现在’公认最美的吧？利米特你不也还是赞同这点，毕竟你也是个男人，不赞同的话，就会被排挤的哦。” 毕竟现在还算是个进步又富裕的时代呢，比起能干的女性，大家更喜欢那种精美的花瓶也无可厚非，利米特将酒瓶举起闻了闻便作罢。 “呵，所以第一王妃被别人勾着跑了嘛。剑帝也许是最强吧？可他也不是全善全美~结果就是被背叛了，因为他不懂女人，只懂剑。所以能更进一步思考的男人都知道，可以认同那些审美，可是别过分忠诚于那些美丽的蛇蝎美女，也就是别忠诚于其他男人的看法，这，才是在男人中傲视群雄的关键，懂吗？” 利米特单手握着酒杯一副若有其事的样子，作为王室管家的他确确实实没有过情感经验，却也能一副头头是道的样子说这些话题。 “嗯......？第一王妃不是死了吗？”对于利米特的男人经验的伟大总结安比没有起兴趣，她倒是注意到了那不得了的八卦。 “哦噗呲，对对，她是死了，唉，我这记性，嘿嘿。” 啪的一声，利米特听见身边传来猛烈的碰撞声，那是埃斯特把酒瓶拍在桌上弄出的巨响，这让他吓了一跳。 利米特转头过去，映入眼帘的是嘴角和鼻孔都在冒泡的埃斯特，好像他是一口将那些酒全部灌进肚子了。 “唔！” 显然是不习惯这种刺激，那些液体从胃里涌出通过食道回到了他的嘴里，一瞬间埃斯特的脸颊像是青蛙鼓起一样涨起。 “呃。”利米特看着就觉得难受。 可埃斯特是真的毅力可嘉，他强忍着痛苦和呕吐味以及那些鼻涕，又一次把那些酒精给吞进肚子里去。 “喝了这个，就一定能变强，对吧。” 不知道是自我确认还是询问利米特，反正利米特既然听见了埃斯特这样说，他就感觉自己有必要回应一下。“才不会。” “当然可以变强，酒精能够让你成为真正的男人！” 这又是哪位的高见呢？这样想的利米特回头看向那个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灰发刀疤脸。 “......你好？” “别那么见外嘛，利米特·克里尔。” 四天王坎迪·霍利莱特拍了拍利米特的肩膀跟他打招呼到，好像是下班偶遇的同事那样，不过是那种职场关系很尴尬的同事。 “之前我还觉得你当我是仇人来着。” “多亏本大爷可靠的伙伴的提醒，让我知道那不过是某人的卑劣把戏而已。” “卑劣把戏？” 坎迪用那冰冷地视线看向安比，安比则是尽可能回避和他的正面对视，而利米特则是觉得这家伙畏惧自己和埃斯特合作。 不过现在自己打手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妙，利米特确认着埃斯特的状态，他显然已经醉倒了。 “况且，爷没有道理要和你作对，只要你不是和那个【致命粉毛】一伙的。” 看样子我们坎迪老哥的新参谋很可靠啊，利米特绕过他瞥向那正大快朵颐的龙精灵。 “你又知道我和她不是一伙的了？以前怎么不这样聪明。” “那都是过去式了。”坎迪双手环抱，俨然一副霸者气息。 “话说你刚才干嘛要那么生气？暴走了？” “你管不着，你难不成会告诉本大爷你来米德维做什么？剑帝派你来的？” 坎迪才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软肋，更何况自己的软肋（克莱尔）还在这邪恶的魔法师身边。 “我是作为开发商来这边收购几个高质量迷宫的。” 坎迪果然是把自己当剑帝走狗来看的，利米特有些无奈。 “瞎扯，喜欢迷宫？要不你加入我们，迷宫你随便挑。” “谁他妈要当魔帝走狗啊，我是来收购迷宫，又不是走投无路。” “你迟早有天会的，我只是先给你打个招呼，等你知道剑帝的本性，你跑还来不及。”说完坎迪就准备离开。 看来他是真的不打算起冲突，这对利米特来说是好事，他一天可用不了几次魔法，而且现在没有法杖，也不能保证魔法总能释放成功。 “四天王！混蛋！” 忘了这货了。 埃斯特醉醺醺地拍桌而起，他的怒吼声并没有惹得饭店内慌乱，看来坎迪预先施下了阻碍认知的魔法，这样他走到哪里都跟隐形人一样没区别吧？ “本大爷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可如果你管不好手下，爷就替你教育教育一下如何？这样你说话也多点权威。” 坎迪看样子对教育还有自己的见解，利米特却不关注这个。 “你之前怎么不教育一下？难不成是因为内急吗？” “那时是.....对，是本大爷可靠的伙伴说饿肚子了。”坎迪发现这人还是那样喜欢套人话。 “喂。”那半龙人少女手握大肋骨边啃边靠过来，利米特不禁打量起她来，哪怕是他也少见半龙人，这个稀奇的种族已经濒临灭绝了。 “别什么事都拿我当挡箭牌好吧。” 这赤红的半龙少女马上注意到了利米特的视线，她便毕恭毕敬地朝着利米特弯腰问好。 “您好【因果辗转】，可以的话可以给我你的签名吗？我非常崇拜您。” 利米特好久没有被叫过那个魔法名了，按理说那已经被埋在五年前的大战中了，这意味着这个半龙人也知道自己曾经是‘弑君者’的一员。 “给你签名谁知道你用在什么怪契约上。” “这是我专门准备的签名卡，只要在这上面签名就是安全的，不会被恶用。” “你当我傻吗？” “是嘛，那还真是遗憾。” 那半龙人的翅膀和尾巴下垂，好似失落。 “喂，你也太不给爷面子了吧？” “给你面子好让你们把我敲诈地底裤都不剩？刚刚是吸血鬼想敲诈我，现在又换你们是吧？” “四天王！你们这些邪恶的存在，看我一个不留地全部灭掉！” 埃斯特已经拔出那漂浮不定的剑指向坎迪了，这显然惹得坎迪不快，他也有作为四天王的傲慢和尊严，那摩拳擦掌的样子，像是迫不及待要给这个年轻的剑士上一课。 虽然利米特还没有和埃斯特打好关系，可再怎么样也不能让敌对势力当面教训的晚辈，这要传出去，可能剑帝就要不爽了。 到时候给埃斯特弄废了，他给剑帝告状，自己该找什么借口才好。 本来修复魔杖的钱现在都还没个着落呢，还要给埃斯特付汤药费？这可吃不消。 “唉，这样吧坎迪，我跟你说艾比安的去向，今天这件事就算了。” “噢——你知道那个精灵去哪里了？” 这果然转移了坎迪的注意力，他的任务应该就是抓捕那个头号反魔帝份子。 “对，在禁魔迷宫，她去哪里找能灭掉魔帝的神器了，三天前出发的。” “哈米吉，他说的是真是假。”坎迪头也不回地向那半龙人确认到。 “占卜魔法显示他没有说谎，前提是他不是被骗了。” “......”对于她暗中释放占卜魔法的事，利米特早有察觉。“你们要追就趁早。” “哼，希望下次见也是这样非正式的场合，不然我们就不得不打起来了。本大爷也不是那么讨厌你克里尔，希望你一如既往地保护好你身边的那几位可爱的女士们吧，骑士大人。” 说完坎迪就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店门，这家伙真是有够中二。 “这货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来米德维其实就是给那几个人当保镖的，真可怜。” 坎迪停在门口不屑地蔑视到，好像有些瞧不起保镖这种工作一样。 这让利米特有些不爽了，他高低也算是个大魔导（无证）现在却人人都把他当保姆。 “我才不是保镖，那几个现在死活都不关我事了。” “哼哼，别太自卑，给剑帝工作就是这样的，他不会重用你这种潜在的危险分子也毫不奇怪。” 坎迪还真是尽职，现在都在拉拢利米特跳槽。 “我说的是实话好吧，我真不干了，我都被我们高贵的王女殿下开除了，你别说，给剑帝打工，连保镖都当不成。”利米特自嘲的口吻念叨着。 “......”坎迪望向龙精灵哈米吉，她只是点点头示意利米特说的是真的。 “米德维....不只是米德维，现在全世界的迷宫活性都在异变，可不是那三个可爱的深闺大小姐能安全玩耍的地方，你难道不担心吗？克里尔。” 坎迪的口吻尽显讥讽，好像那三笨猪第二天就会暴尸街头一样。 就算阿库娅和克莱尔笨得不行，蒂薇儿又不是傻子......大概。 “担心又有什么用，反正我就是下贱的贱民，也不被剑帝重用，更不被王室信赖，我可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哼，路德维希还真是昏庸，连你这种人才都可以被冷落吗。” 坎迪语义深长地叹息到，好像他作为敌对势力还真的很关心诺夫王国怎么样一样，真是有够假惺惺。 “搞得好像魔帝就好到哪里去了一样，只是没有图图到你头上罢了，我现在可都能听得见那些精灵的亡魂在悲鸣。” 利米特表示坎迪是五十步笑百步，一直让他在那里吐槽王国他还真就起劲了。 坎迪最终沉默不语，只是给那半龙人示意了什么后便离开了饭馆。 “哼！想逃！”埃斯特连忙突刺要想拦住坎迪。 “别得寸进尺了小子！” 半龙拦住了埃斯特进攻的路线，利米特眼看两人要冲撞在一起还捏了把冷汗，毕竟在这里他们这种怪物打起来谁知道会照成多大的公共危害。 可埃斯特在碰到那哈基米之前就醉倒趴在地上了，这家伙毒抗也太低了吧，好在那半龙人没有说要趁你病要你命。 第32章 懊悔，可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因为三人都不是什么擅长打理生活的人，宅邸内显得凌乱不堪，唯一会家务的克莱尔的毛寻自荐也被阿库娅给拒绝，婉拒的当时阿库娅想着的是；这些工作就应该留给利米特回来做。 可就在刚才她却被告知，利米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得知了利米特的死讯，阿库娅本来就糟糕的食欲现在更是陷入了灾难，她几乎把今天午餐好不容易吃下去的那些全都吐出来了。 看到状态如此糟糕的阿库娅，克莱尔只有担心，可她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在阿库娅那麻木神情面前，克莱尔第一次觉得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那样的空乏。 明明曾经她也经常安慰那些失去亲人的悲伤落难者，以神、未来等名义带他们走出悲伤的迷雾，可现在......只有一种脱力感。 克莱尔越发觉得利米特是个卑鄙的人，宁愿死也要证明自己的虚伪，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可就算克莱尔现在想向利米特承认自己的虚伪，她也做不到了，那个察觉到自己虚伪的人，指出自己的不实的人已经死去了，那是怎么样的祷告都无法挽回的死亡，被魔力侵蚀致死是无可救药的。 躲在角落里斜视那金发王女和白发修女的蒂薇儿，却完全不和悲伤的二人共情。 对她来说，今天与其说是什么悲伤日毋宁说是庆典。 “你们再不吃的话菜可就要凉了啊。” 蒂薇儿端上最后一碗菜，她之所以去买了这么多好菜当然是她为了庆祝自己和利米特达成协议。 当然，也因为她在米德维吃饭根本不用给钱，今天又恰好有胃口尝试新鲜的食物。 “呵，你这吸血鬼还真是无情，亏你得知了人的死讯还能有胃口吃下饭啊。” 克莱尔讽刺到大快朵颐的蒂薇儿，她有些愣神。 在没有任何保障的前提下，为了今天，四处挑拨四处奔波四处累积势力，费心费力努力好不容易获取了阶段性成果的自己，还真不想被这一辈子都被安排得坦坦荡荡的圣女给指点。 “那种‘小’管家，整个王城不说有一万，一千也有吧，有什么好可惜的。” 蒂薇儿顺着她们俩的逻辑讽刺到。 “又是这种比较论吗？跟你说这种话题还真是无益，你难道不知道每条生命都是无可替代的。” “唉，至少利米特在这方面说的话的确无可替代，你就是伪善。” 这种讽刺克莱尔的话也就利米特明目张胆地说过了，毕竟这在教会算是诽谤圣人了，要受处罚的。 “明明平时你也没有少厌恶他，现在他死了你又在这里装好人替他惋惜了，也没见你平时替他说话，关键时刻挽留他。” “我那是没有机会！” “是嘛，你的房间就在阿库娅的隔壁，咱才不信当晚的事你没有偷听。而且，我都说了平时你也没有替他说话过了，倒不如说你还戳他痛处多一点。” “......” 被蒂薇儿这样指出，克莱尔陷入了沉默，克莱尔排挤利米特也是害怕自己对他的好意暴露。 “而且就算他死了又如何，咱们的生活就因为不用继续了吗？还是要吃饱饭，身体才是努力的本钱。如果因为他的死，咱们的身体也垮掉的话，那才叫做得不偿失。利米特要是在这里，他也会这样说。” “可是，害死他的......不就是我们吗......？” 克莱尔的嘴唇打颤，她居然还是说出这种话来了，蒂薇儿放下插上了牛排的银叉满脸扫兴地埋怨道；“能不能别把咱拉上。” “呵，你刚刚说的，我原封还给你，你平时也没有少讥讽利米特，现在却又想脱开关系是吧？” “什么脱开关系，说他几句会要他命？” “你说的那些话就是会要了他命啊！他的死，你也有责任！” 克莱尔的怒吼让阿库娅的肩膀颤抖，这让蒂薇儿越发不愉快。 “你不如把话给说明白如何？圣女小姐。” “你还不明白吗！如果不是你，阿库娅也不会......” 该死，这圣女莫非察觉到自己暗中施法了？蒂薇儿不禁有些心虚了。 “够了！” 阿库娅这时却拍桌站起，她紧咬嘴唇已经留下了印子，她还没有自觉。 “蒂薇儿说的没有错。”王女的声音略带哭腔。“克莱尔说的.....也没有错。” 阿库娅那湿红的双眼望向桌前的两人，对于三人来说，这张桌子还是有些太大了。 “蒂薇儿说的没错。我们的生活的确只能继续，也必须要继续下去。我们要做的事还是没有变，必须要成为耀晖级的冒险者，然后....得到认可.....无论是我，还是克莱尔，还是蒂薇儿，我们都需要这个独立的机会，证明自己的机会......” 阿库娅的语调充满了不确定，像是她也不知道那之后应该怎么样一般，像是她失去了某种动机一般。 “克莱尔说的没错。是我，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太期待他了......我将摆脱自己懦弱的希望寄于他，是我的错，这不怪你们任何人。” “我可没有那样说.....”克莱尔有些委屈。 “谁还听不出你的言下之意啊。”蒂薇儿撇嘴说。 她知道克莱尔想表达什么，不就是那些贬低利米特的话，害的阿库娅担心起周遭的人对利米特的认可度了吗。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阿库娅是希望利米特明白自己的身份，显得更加上进一些，而不是对一切好像都不管不顾，不在乎公众评价，而不去自证清白。 如果利米特这样继续下去的话，阿库娅无论怎么样单方面努力，他也得不到认可，利米特也不可能实现对自己的追求。 她当然知道利米特对自己好，可那种好......光是自己觉得好是不够的，他的品行和周遭的评价、身份..... 真可笑，自己居然还在想这些。 “......对不起。” 阿库娅这句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可她就是脱口而出了。 她居然弯腰道歉了，对于这莫名其妙的致歉，坐在阿库娅对面的克莱尔和蒂薇儿两人显得惶恐，要知道阿库娅平时可是相当骄傲的一个人。 “为什么殿下要道歉呢？你没有任何错。” “你是发自真心说这种话的吗？说真的，你能不能别再令人作呕了吸血鬼。” “什么？你才是不明白情况吧？利米特的死，完全就只是个意外，被殿下赶走，只是在巧合不过的事，况且就算他死了也不代表他就是正确的了。别忘了殿下为什么会和他起争执了，是他伪造了王室的印章！那本就足以判他死罪了，还是殿下大发善心隐瞒下来，你难道忘了吗？” 蒂薇儿笑着面对克莱尔，克莱尔只是越发憎恶这个吸血鬼。 “你！”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利米特的死倒不如说是他的咎由自取。的确，他是个迷宫探索的老手，可老马也有失蹄，猴子也会从树上掉下来，他说不定就是死在自己的自傲上。” 是啊，利米特伪造了王印，自己本来就想要摆脱王室和自己的联系，他却那样做，那可不仅仅是相当严重的违法行为，真的，真的让自己很生气。 也许当时自己应该好好表达自己的心情，阿库娅意识到自己想说对不起的对象是谁了，毫无疑问，是利米特·克里尔。 “对，蒂薇儿说的也没错，问题也就在这里。” 本来还无比悲伤的阿库娅的语气顿时变得严肃又锐利。 “利米特的死，蹊跷太多了。” “......”蒂薇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冷酷又认真的阿库娅。 “蹊跷......”克莱尔重复了一遍马上又疑惑地问道；“说到底，那个悬赏利米特的人，究竟是谁呢？也是因为那个悬赏利米特才被迫逃进魔王级迷宫的吧。” “没错，而且那个悬赏还是恰好在我赶走利米特之后，如果他还在宅邸里，我都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就和伪造王印不可饶恕一样，无端对王室成员发起的迫害行为也是不能被允许的。 “这件事我们必须要追查到底，你们也同意吧。” “嗯，当然，如果说利米特是被谁给谋害的.....”克莱尔回忆起王室内种种的传闻，心想那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们必须要调查清楚才行。” “啊，嗯......可是，你看殿下，真要说他可能是被谁给害死的，那可能性也太多了吧？”蒂薇儿慌张地接话到。 “你说说你的看法。” “你看，光是在王城他就已经算是女仆公敌了，而且想要取代他，眼红他贴身管家这个身份的人，或是不满于他身为男性却离殿下你这么近的人也不在少数吧。倒不如说，讨厌他，恨他的人，也太多了.......” 阿库娅很想说自己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才离开王城的，可她现在也不得不把这种可能性考虑在内，毕竟她知道赶来支援的女仆团领队，那个狼女就是利米特仇视派的首领之一。 “嗯，所以比起动机，我们不如从手段调查起吧？” 克莱尔说从动机找凶手太宽泛，不如先从手段上缩小目标群体。“首先，要得随时能知道利米特和我们的状态吧？不然的话单纯发起那种悬赏也毫无意义，必须要把握好时机才对。” “没错，而且我不觉得利米特会无故死在迷宫里，和蒂薇儿说的一样，我想不出比利米特还要了解迷宫性质的人。我甚至觉得那些冒险者们是刻意把他往那个迷宫赶的，他一定是在迷宫里遭遇了什么......” 阿库娅托住下巴，那双坚定的蓝眼反射着吊灯的闪光。 “把格里夫和女仆们叫来一个一个盘问，尽可能缩小范围吧，然后调查那几天利米特都接触过什么人，最重要的是，查清楚谁发起的委托。” 阿库娅如此宣布到，克莱尔用力地点头赞同。 “那就先盘问格里夫他们吧。别忘了，他们也可能是害死利米特的凶手或是帮手，以这个为前提进行盘问会比较好。” 克莱尔应和的语调有些亢奋，有些势必要找出凶手的味道。 ‘我去......真的假的......这个圣女居然都搞这种阴谋论吗？’ 蒂薇儿从没想过那傲慢且不成熟的阿库娅居然会这么严肃的对待这件事，她已经大汗淋漓了。 第33章 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 抛开偶遇坎迪的小插曲，吃完晚餐的利米特背着埃斯特和安比最终回到了几天前他们居住的那个小屋。 至于坎迪，他估计真的去禁魔迷宫找艾比安了吧？看他这么积极跑外勤，甚至让利米特怀疑是不是光有魔帝在，自己都不用复仇了。 不过那条赤龙精灵却被留下了，不知道是不是坎迪命令她负责监视，那蠢货居然还知道留心眼，就怕他大脑越来越开化，直到有一天魔帝看不惯他长脑子了。 嗯，魔帝怎么愿意花费那么多精力紧盯艾比安呢？这种想不明白的问题，利米特很快抛之脑后。 回到这单人间一般的小屋，利米特不禁感慨这里又要变窄一点了，幸好还有点地板的空间。 无论埃斯特在剑宗是啥高级待遇，在他这里都只能委屈委屈睡地板了，利米特已经预想得到他最初几天会有多难搞多难熬，磨合期估计会很难过吧，利米特刚刚来异世界也是相同的心情，直到觉醒系统呢呵呵呵呵——然后被剑帝给摧毁了穿越者的幻梦（悲）。 有些可惜的是，就算得知了蒂薇儿现在是米德维的实权拥有者，可也不可能真的吃喝都算她头上。 谁知道她会不会提出更多离谱的要求，现在和她维持交易关系较好。 毕竟这次是顺着蒂薇儿的意思来她才那么配合的，换做平时...... 利米特可是还记得从格里夫那里听说来的，宫廷内的那些传闻，居然都是蒂薇科特散布的，她散布那些流言蜚语，是对自己抢夺她研究成果的复仇吗？ 保不准她还想着坑自己呢，那家伙也不早说！这些人都这么闷骚吗？明明那个魔法利米特也不是那么稀罕。 回到这狭窄的室内，那娇小的术精灵没有抱怨，更没有提问为什么生活质量又要下降，只是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一般。 毕竟安比某种意义上也是监视者——话说监视的人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埃斯特则是依旧不省人事，他倒头就睡还一身臭味，剑宗到底都教会他什么了？由于剑宗的酒肉文化很严重缘故，连喝酒都不行的剑宗弟子，利米特还是第一次遇见。 糟糕的情况总是在意料之外，也许对魔法颇有造诣，可对生活利米特还不是总能预判一切可能性。 发臭的青春期小鬼加上房间的密闭性，一种会干扰到利米特睡眠质量的要素扩散开来，可利米特怎么样呼唤推拉埃斯特他都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这么想来埃斯特简直有致命弱点啊，利米特不禁觉得好笑，要是剑帝也有这种致命弱点就好了。 实际上在场的三人都是极度偏科的选手； 利米特除了魔法，肉体和御气都不行、 安比除了肉体，魔法和御气也是差生、 埃斯特除了御气，肉体和魔法堪比凡人。 不过由于三人偏科到极点，所以根本没人察觉到他们都有各自的致命弱点。 正当利米特心想难不成要自己帮这货脱衣服洗澡的时候，角落里一道红色的流光飞起在利米特眼前闪烁。 这是一种特殊的咒术魔法，可以相隔千里通知联络目标，在私人电话还没有被发明的这个世界，这是为数不多的超距离联络方式之一（有点像是bb机，只能闪烁提示需要联络，本身不具备联络功能）。 “蒂薇儿？这种时候紧急联络啊......” 利米特不禁叹气，心想这些家伙还真让人不省心。 “就让我帮忙吧？是要给他洗澡对吧。” “哦，那就拜托你了，不知道蒂薇科特找我做什么。”话说安比知道这个红色流光意味着什么吧？ “嗯。” 安比笑着接过埃斯特，她可不能真的让利米特替埃斯特洗澡了，不然埃斯特的秘密可就暴露了。 “......”利米特稍微犹豫了一下下，他考虑起把剑帝势力的重要人物交给这个艾比安派来的监视者到底好不好。 “那就拜托你了，谢谢啦安比。” “哪里，以后我们可都要互帮互助呢。” 果然，只要装作对她好，对她亲切，然后不触碰敏感（艾比安）话题的话，安比与其说是监视者，不如说是自己的好帮手吧。 那利米特可擅长这个了，毕竟当初刚刚成为剑帝手下败将，不得不当管家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嗯嗯，安比真可靠，今天发生这么多事辛苦你了。” “......”这货忽然发什么癫？怎么刚刚还在和自己畅聊''大人''的话题甚至聊到剑帝的绯闻，现在却又是把自己当小孩儿敷衍的态度。 尽管安比有些迟疑，她却还是想好了回应的台词。“谁，谁让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那你还真是我救过最划算的一次人，要是能有机会多救你几次就好了。” “就算说这种话，我也不会给你救第二次了......” 安比有些羞耻，她不知道利米特这家伙到底是出于怎么样的心态说这种话的。 “那么，我马上回来。” 利米特挥手道别离开后，安比才松了口气噘嘴狐疑。 “他现在到底把我当成是什么人了啊？难不成真的把我当成那种超级好搞定的没家精灵了？！嘻嘻....唉，利米特呀利米特。” 也不是不行，倒不如说正合安比的意。 本来之前偷东西也好，示弱也好，装傻也好，都是为了让利米特降低心理防线。 说着，安比含笑开始脱下埃斯特的衣服。 那么在这里公开一个埃斯特的小秘密吧，其实这个所谓的剑帝最骄傲的弟子，是女儿身。 “还真小啊，跟我差不多了，裹胸布真害人。不对，好像人类这个年纪，还有发育的可能性把？” 安比对比了一下，继续脱起下半身的裤子来。 之所以不能让利米特知道埃斯特是女儿身的秘密。 是因为埃斯特这家伙会因此察觉到男女的性别差异，然后跟着利米特学这学那的，搞些古怪的‘异性’特训，然后这家伙久而久之就会因为习惯这种关系和利米特好上，这是安比不想看见的。 因为轮回中发生过类似的事，身为对手的埃斯特和利米特不打不相识，然后两人被迫落入绝境不得不一起合作啥的狗血桥段...... 虽说只要轮回只要次数够多，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啦。 可安比还是想要尽可能避嫌，毕竟这次轮回，她可是想好好的和利米特单独相处的，才不想这些半路杀出来的女人扰乱利米特的思绪。 在把利米特的好感度刷起来之前，自己对比这些家伙的优势可不大，安比没有过人的身材更没有绝世美貌，有的也就只是情报优势而已。 安比不禁有种直觉，这次是最可能知道利米特屠灭五帝秘密的一次，安比觉得自己的直觉很准。 解开复杂的腰带（估计是为了预防不小心被拉扯），脱下埃斯特的底裤，她的底裤居然是那种方便运动减少摩擦的四角裤，可也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呃。好稀疏的蓝毛......” 老实说，看同性的身体真的只有嫌弃了。 要是让安比看利米特的倒可以看个饱，但他估计也不会答应。 把埃斯特拖进浴室里，安比先将她的头发盘起卷好，然后用热水打湿毛巾擦拭她的身体，这时她才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 硬要说发臭的其实就是那身衣服（本来就被汗打湿了还混合了酒精发酵的味道），可如果把衣服给她洗了，拿什么来遮身体呢？利米特和我都没有替换的衣服来着。 “唉，不会魔法还真是不方便。” 安比忽然发现要隐瞒这货身份好像还挺难。 第34章 莫名其妙成凶手了 “所以？”利米特的口气有够差劲的，蒂薇儿握住震动的猫，哪怕通过这魔法介质‘代言’他听起来都非常之生气，这可不是猫会发出的声音。 “呃，你或许要过来圆一下谎？” “我倒是好奇为什么我莫名其妙就死了。” “咔咔咔，这还不是多亏了那聪明绝顶的剑王大人吗？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新生代的勇气震撼到了他，反正咱是觉得他是以自己的方式在想着帮你啦。” 蒂薇儿看似是在解释，甚至还在替格里夫说话似的，实际上她完全就是在甩锅。 “这不是好事吗？只要这里圆的过去，你就算是从王室管家解放了。” “个屁！你不知道那边的制度，他们有的是办法确认我的死活。” “重要的是阿库娅觉得你死了吧，反正你想摆脱的不就是作为她的管家吗？”蒂薇儿含笑说着，一边把猫想象成利米特撸着，它享受着下巴被挠弄的感觉。 “不对吧，我想摆脱的是被作为王室管家呼来唤去的身份。” “咱觉得那不太可能，如果你不当管家，那你当什么好？士兵？还是剑宗的导师？哪怕是王室的大魔导，实际上你的名字也没有被写进名谱里哦？总得能让剑帝觉得你不是想跑路才行吧。” 蒂薇儿摸到黑猫的肚子上去，它的肚子是白色的，毛发摸起来很舒服。 “啧，你倒是说到点子上了。” 利米特这样一说，黑猫就展现出一副，虽然我表示很厌恶，但你不要停的反差来。 “话说，我还是才听说我没被写在名谱上啊？” “你有公认的大魔导实力，可是你没有魔法部发放的资格证明啊？他们不给王室所属的成员发放特例资格的，也就是不认可你。” “一群术士还挺嚣张的。” “你不也是吗？” “我是魔法师好吧。” “咔咔咔，毕竟一些魔法你也不如他们熟练呢，居然还要用法阵，魔法部的人就算丢了法杖也可以用咏唱来施法哦？” “我没有接受过发音训练好吧。” 很多咏唱术式如果不从小就训练发音，是没有办法很好地用咏唱来发动的就连蒂薇儿都知道这个，所以她也不怎么使用咏唱法。 “这就是你和那群‘术士’的差别啦。” “啧，也许我是该去弄个认证来什么的，让那个老毕登把我调到魔法部门去。” “王国不怎么注重魔法开发的。” “他们看到了米德维的民生进步之后，诺夫王国肯定也会重视起魔法工业的。” “哼——你有计划嘛，不亏是利米特呢~”蒂薇儿把脸都压在了黑猫上揉拧它，黑猫作为被召唤出来的魔法动物根本无法反抗自己的主人。 “你说话的口气怎么有些怪？通讯不好吗？米德维应该没有维卡里乌斯粒子才对。”黑猫疑惑地用前爪抵住了蒂薇儿的脸。 “是！是通讯介质刚刚扑过来了！” 蒂薇儿慌张地把脸挪开解释到。 “你还在用那些神奇动物是吧。” “动物可比人类值得信赖多了......” 蒂薇儿摸着黑猫，并将手边的饼干递给它，它愉快地咀嚼起来。 “我马上就到了，你看住格里夫他们啊，别再让他增加多余的设定了。” “所以要不要把你弄死的？” “你说这种话只让我浑身发毛好吧。” “咱是说假死。”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我之后在去问魔法部要个资格。” 说完利米特就挂断了通讯了，蒂薇儿亲了一口黑猫，就将它收回自己的影子中去。 “哼哼，很快利米特就是咱的了......”红发的吸血鬼揉捏着自己的嘴唇邪笑到。 挂断了通讯，利米特将王家纹章收进怀中，这个纹章内带发声装置，基本上算是个瑞士军刀一样的万用小道具。 不过现在他没有穿着管家服装，要是被熟悉诺夫王国的人看见了估计又要被怀疑了。 利米特已经赶到了那偏远的宅邸前，太阳尽管已经彻底落山，可因为米德维被大量的迷宫包裹的特质，这里看起来就像是黎明一样敞亮。 主城区的灯光和月亮的光辉被迷宫镜子一般的表面反射着，要彻底暗下来估计要等到月亮都被乌云给遮挡住，主城区也熄火了才行。 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要踏回这里，利米特有些心生厌恶，却也还是敲响了大门。 宅邸内灯光有些昏暗，有些和这三层高的尖顶房有些不搭，里面好像也没有太多人的气息，所以那些女仆...... 很快利米特就察觉到了有人监视着这边。 “你好，啊，你是那位史密斯先生对吧。” 负责开门的居然不是蒂薇儿，而是这个白发圣女，那家伙在做什么？ 话说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防备心，居然不先看一下外面站着的是谁就把门打开了，这点让利米特尤其不爽。 “对，在下就是史密斯，你好。是蒂薇科特小姐有要事要找我来。” “嗯，的确是很重要的事，总之请进吧。” 很好，如果我是个使用了幻术伪装自己的杀手，你们都已经被团灭了哦？抱着这种轻佻想法的利米特走进大厅，却注意到了里面非同寻常的低气压。 剑王格里夫和一位灰狼女仆坐在长桌的一面，而蒂薇儿和阿库娅则像是审问者一样用魔力灯照着他们。 “搞什么......” “请不要介意，只是询问一些必要的经过而已。” “什么的经过？”利米特随口问到，并将大衣脱下熟练地挂在了门口的衣架处，毕竟这里是他自己挑选的房子。 克莱尔那双红玛瑙一般的双眼快速打量起眼前这个高挑的黑发精灵的动作，所以稍微迟疑了一下。 “......我们有位伙伴死了。” “哦，真是让人惋惜，在这米德维这种事还是很常见的。” 利米特客套地应付着这个圣女，一边走向那众人齐聚的桌子，不知道现在发展到什么情况，所以他也不能轻易提问发言。 “我们认为他死因有很多谜团，所以在调查这件事。” “谋杀？听起来还真是吓人，为什么不报告给米德维岛的司法部门呢？告诉冒险者协会会比较好吧？” “这就是凶手手段的巧妙之处了，他将谋杀地点定在了迷宫内。”阿库娅这时开口说到。“而你，则是整个米德维最厉害的占卜师，对吧？” 不知道是阿夸信了自己那瞎吹还是蒂薇儿的计谋，看来她是打算让自己来占卜这个‘案件’？某种意义上还挺方便的，方便利米特瞎编。 利米特先是坐下，那克莱尔不知道什么毛病一定要站在自己身边瞪着，先不管她利米特托住下巴撇向了那灰狼女仆，硬要说整张桌子上最不确定因素的就是她了。 “哪怕再厉害的占卜师也需要满足占卜的材料和要素，也就是占卜也分可能和不可能。总之，我能先听一听前因后果吗？如果您需要我的占卜的话。” 利米特微笑着说，蒂薇儿不禁佩服利米特的说辞，这几乎是把主导权抢过来了。 “抱歉，我还不能告诉你。”金发的王女双眼像是要看破自己一般凝视过来，她眼睛微闭的样子像是昏昏欲睡。 “......什么？我还以为你是来寻求我的帮助的。” 阿库娅冷不伶仃地拒绝让利米特有些愣神。 “很抱歉，不是我要怀疑你史密斯先生，可是你.....” 阿库娅撑起腰从利米特身后的克莱尔那里接过了一袋东西。 看到那个袋子利米特汗流浃背了，他不禁扶住额头，遮挡自己的视线。 蒂薇儿看到那被拿出来的东西也不禁捂头，心想怎么会有这种蠢事。 “为什么会有那个死者的遗物呢。” 阿库娅从袋子里拿出来的是破碎魔杖的一端，里面还装着整根魔杖的碎片。 那当然是用来装安洁莉娜的袋子，利米特当然是随身携带且绝不离身的。 可为什么？这人怎么回事？利米特望向那圣女，利米特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怀疑自己，还去翻找自己的大衣，是当时自己的动作有些刻意了吗？可毕竟安洁莉娜放在那里面啊..... “你说那是死者的遗物？那只是根随处可见的法杖而已，不过硬要说，的确比起普通魔杖那东西要稀缺些，那是巫托比亚五百周年的纪念法杖，没道理说就一定是谁的吧？” 利米特沉着地狡辩到，他尽可能地保持着微笑。 阿库娅攥紧了手头的法杖，她能认不出这东西是谁的吗？！她紧咬牙关，没有马上破口大骂。 “倒不如说我连死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恰好有那个人的法杖呢？他的法杖也和我一样不小心弄断了？那作为魔法师还真是可悲。” “闭嘴！”听到这个精灵说利米特作为魔法师可悲，阿库娅最终还是忍不住怒吼到。 “殿下，你稍微冷静些吧，的确不一定是同一根法杖啊。”蒂薇儿打着圆场。 “我看不出来，你还看不出来吗？”被蒂薇儿这样一劝，阿库娅反倒更加生气了。 “利米特的法杖，他大拇指握的位置的印子，完全就是他才有的习惯....而且，握持处上缠绕的......” 克莱尔拿出安洁莉娜的尸体在桌上呈现，利米特很想阻止她，可现在如果反应太激烈反而会让事情更加麻烦。 “你们看。” 克莱尔将那缠绕在握持处的旧布给解开，将反面朝上，这旧布的角落有着教会的印记，利米特可不记得自己用教会给的布裹过安洁。 “这是我悄悄裹的，我之前在迷宫的时候，看到利米特的裹布那么脏，都快要用坏了，我本来说给他洗一下，结果我不小心给他洗坏了，就悄悄给他换掉了。” 啊，这家伙是自说自话地洗过自己的裹布来着，可恶，居然败在这种地方吗？这种犯人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漏洞也太扯淡了。 “好吧！我承认，这根法杖不是我的！可我也没有杀人，我发誓。” “他说的是真的。”蒂薇儿叹气后说。 看样子她们把测谎的工作交给了蒂薇儿，幸好。 “那为什么这根法杖在你那里，你可以解释一下吗？史密斯先生。” 阿库娅那双碧蓝的眼睛望过来让利米特感到恐惧，他一直很厌恶这双和剑帝如出一辙的双眼。 第35章 圣女的论文 我杀了我自己？！ 怎么可能。 “是我给他的，为了钱。” 在此时我们的剑王格里夫进行了精彩的助攻！ “毕竟利米特身上的东西全都被烧光了，唯一看起来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就只有这根法杖，然后这个精灵说要高价收购，我就卖给他了。” 阿库娅握住法杖的手颤抖着，这种说辞当然只会让她更加愤怒，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要不是因为自己斩断了利米特的法杖才害死的他。 “你怎么可以擅自这样做呢？” “因为根据我对利米特的了解，他肯定希望自己的法杖能够继续施展法术。” 格里夫只是这样一句，就让阿库娅沉默，没错，在魔法这方面格里夫敢说自己比阿库娅更加了解利米特。 毕竟利米特在阿库娅的认识里还只是个只会加增幅魔法，用一些日常生活用术式的辅助术士，然而格里夫可清楚知道利米特作为魔法师的有多强。 “所以看在这位史密斯对法杖的喜爱和魔法的造诣，我便替利米特将法杖赠与给他，没收一分钱。” 哦——格里夫！虽然脑回路蠢到爆炸，可这种肉麻的客套话却能讲的惟妙惟肖啊，好像利米特真死了一样。 蒂薇儿望向阿库娅，确认着她的反应。 “......”她仿佛是压抑着什么一样望向手中的法杖，利米特也注意到了这点。 “那个，死者究竟是谁呢？很重要吗？如果说可以交换这根法杖，我免费用占卜为你们揭开真相也不是不可以。” 利米特马上顺着格里夫的话圆着谎。 “那个！”正当阿库娅打算开口之际，沉默许久的克莱尔忽然插嘴说到。 “我觉得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天色的也不早了。” “你在说什么克莱尔，这件事不调查清楚......！” “你想想看啊阿库娅，既然法杖都已经找到了，就说明不是劫财，利米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而且女仆也说了，她来米德维岛以来就没有见过利米特，现在的关键应该是去公会问到那个发起悬赏委托的人才对。” “怎么回事，克莱尔，明明刚才还是你说要怀疑所有.....” “阿库娅。”站在黑发精灵身后的克莱尔对着阿库娅使了个眼神。 “行吧，那就先这样吧。” “阿库娅殿下，鉴于克里尔管家死于非命，我还是提议让女仆们入驻宅邸贴身保护您要好。”这时利米特最介意的那灰狼女仆开口了。 看样子她也把利米特的话给听进去了，没有揭穿利米特身份，估计是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取代利米特成为阿库娅的贴身管家吧？这对利米特来说刚好。 “不用！他的死又不是什么政治问题，的确有可能只是我们多疑了，公会被警告后，也马上撤销了悬赏。”阿库娅拒绝了女仆的自荐。 “而且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你们，你们在我反而危险。只要没人知道我是路德维希，也就不会有人想谋害我。” “恕我直言殿下，你这种想法还是太天真了，认识您这张脸的人可太多了。” “那么，我就就此告辞了。” 利米特起身想要收走安洁莉娜，他的手却被阿库娅给抓住。 “不，你要留下，格里夫你们可以走了。” “恕我直言......” “什么？你们都要违抗命令吗？！” 这下子让格里夫和狼女仆都沉默了，他们也只好就此作罢。 利米特倒是心嫌麻烦地瞪了格里夫一眼，感觉他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害的事情复杂化。 格里夫和女仆被送走后，阿库娅要求单独和利米特聊，她神情严肃的样子，让利米特想起几年前她学剑的时期。 “你刚刚也听见了。” 我刚刚听见啥了......利米特不禁汗颜，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就是路德维希第四王女，那个阿库娅·路德维希。” “唉——”利米特心想刚才好像是提及了这茬，糟了，自己是不是应该装得更加惊讶一些？‘哇！你居然是那个路德维希剑帝的女儿！’ 这样的反差也太做作了。 “抱歉，对于诺夫王国的事，我只知道阿比盖尔·路德维希大人，其余的王室成员就.......” “哈哈哈，对啊，你这种反应才算是正常，嗯，那就别太介意这件事了。” 阿库娅却忽然开怀大笑起来，看来自己的反应很合她的意思。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请问。” “你作为占卜师，能够占卜到任何想知道的事物吗？” “占卜出谁杀了谁应该还是可以的。” “不是，我不是要你占卜出谁是凶手。” “那是什么？” “我听说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让人起死回生的魔法，你知道那个吗？” “......” 躲在角落里偷听两人对话的克莱尔被蒂薇儿抓个正着，克莱尔连忙竖起食指抵住嘴唇表示安静。 蒂薇儿就知道这人一定会偷听，倒不如说我们的圣女大人的偷窥欲和跟踪欲异常旺盛，她对别人的隐私情有独钟，也许是在教堂忏悔室工作养成的恶习。 明明表面上是圣洁的圣女呢，还有这样纯粹的白发，寄托着那么多信徒和民众的幻想..... 蒂薇儿也跟着偷听起来。 “人死是不能复生的。”男人的声音响起。 “我才不在乎伦理上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那么执着？” “你又不知道别人的情况就要别人放下执念吗？” “让死者苏生可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不是你随便让一个死物运动起来那么简单的事。” “......” “......” 客厅内传来的沉默让克莱尔和蒂薇儿陷入紧张。 “其实，我觉得那个精灵。”像是忍受不了这种沉默的窒息感一样，克莱尔压低声音念到。“应该是利米特变的。” 克莱尔那双红眼在月色的照耀下显露出一丝血色的猩红，蒂薇儿锁紧豆眉毛望向她，这家伙难不成用什么特别的祷告看穿了真实什么的吗？ “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是靠祷告辨别的？” “是习惯。”克莱尔举起食指悄声说到。 “习惯？” “根据我平时对利米特的观察。从他的行为举止到他的选词和平时的动作，你看到刚才他进门时把大衣挂在衣架上了吗？他会先拎住衣领让衣服变得笔直，而且他根本没有找就发现了衣架，他的动作却又像是管家一样干练简洁，不是我歧视精灵，可我觉得那些人不会像他那样。” “你为什么会看得那么仔细啊......” 蒂薇儿嘴角忍不住地抽了下，好像自从我们的圣女小姐自爆以来，她就经常性地爆出更多的狠料了。 “那是，那是因为我要写论文，我的观察报告需要这些......！反正，我就是觉得那个人就是利米特假扮的。他还有那根法杖，被他保护得那么好，用袋子把每一枚碎片都保护得好好的，因为他要修复那根法杖对吧。” 克莱尔非常地亢奋，她手舞足蹈地期待着蒂薇儿赞同她的推论，却忘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呃，于是呢？” “你不是魔法师吗？而且还是个吸血鬼，你肯定有办法揭穿他吧？” “就算你的猜测是真的吧，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利米特要伪装成一个精灵呢？” “等等......说起来你说你和他认识，那个精灵......”克莱尔怀疑起蒂薇儿来。“你早知道他是利米特，对吧。” “你怎么就确定别人一定是利米特了，他是咱的老朋友，约翰·史密斯！” “你故意帮利米特隐瞒身份......？为什么？明明你们关系最差。” “喂喂喂，圣女小姐？恕咱直言，你完全就是在有罪推论哦？” “你们背后到底、到底是什么关系？！”克莱尔这就开始联想翩翩了啊，看着她神色慌张脸颊浮上潮红的样子，蒂薇儿都不禁佩服她的想象力了。 “难道说，你被他控制了，让我用祷告帮你解除。” “这倒是最不可能的，而且你的祷告在解除幻术之前只会把咱给杀了。” 第36章 不速之客 王国使者前来宣告，是利米特回来前半个小时。 那使者古怪的造型，全身像是铁处女一样被金属物包裹，头雕诡异的样子，严重和安比的审美不符。 “什么......”安比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不仅仅因为这个铁罐头全程悬浮在空半空，更是因为它宣告的内容过分离奇。 “若想获得帝之力，汝则需去往天之宫，去往去无归还之地接受剑之试炼吧。” “帝之力.....得到了就可以打败剑帝吗？你能保证吗？！” “吾等言已至此。” 安比这接近几十次轮回，没想过还能见到新鲜东西，这种技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机械和魔法的结合产物。 更别说这种挑拨的话语，它真的知道自己说话的对象是剑帝的亲传吗？动不动就要得到帝之力好杀死剑帝什么的。 根据这个铁罐头身上的纹路，安比可以判断铁罐头和‘牵住’它的两位随从是教会从属人员。难道说教皇对剑帝有想法？居然挑拨埃斯特去取得力量，好推翻剑帝的天下吗？ 按照以往的经验，安比有理由怀疑，这个铁罐子背后的幕后主使就是利米特·克里尔本人，他的策略其中之一就是广撒网召集‘反帝’有志之士，把他们集中召集起来甄选。 可是这次的轮回，利米特全然没有那种幕后大反派的感觉，那种一句一次都装腔作势地鼻音完全没有。 他现在还在担心着被剑帝算计呢......虽说这样也方便自己接近他就是了。 在安比的汗颜注视下，‘使者’结束了布道，被两位神官牵住押回了那吊诡的马车中。 伴随着月光被乌云遮掩的月色，无声的马匹运动起来，驶往米德维城堡街道的尽头，堕入那漆黑的暗影中。 “这究竟是......”安比揉搓起脑袋来，她内侧的粉发都被挑出显得凌乱无比，难道说利米特在跟自己装纯吗？那他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擅长骗人。 过去五年他到底是怎么样的状态，安比不知情是事实。 “帝之力.....天之宫，呃——天之宫是哪里？” 埃斯特呆滞地望向无人的街道，她现在只穿着安比给的外套里面是全空的状态。 半小时后。 “天之宫？不就是雷娅巫托比亚魔法学院嘛，拐弯抹角。至于‘无归还之地’，其实就是魔帝寝宫。呵，要叫的好听点就是冥界呢！不过那是魔帝的癖好。” 回到家里的利米特好像有些生气，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他侧坐在床沿翘着二郎腿。 说起来不知道那使者有没有算到这点，那就是埃斯特现在被利米特施下了‘崇拜’魔法。 就是利米特开口要埃斯特洗干净趴好撅起屁股的话，她也会照做吧？就是这种肮脏的魔法呢。 不过这只是安比的想法而已，她对于自己崇拜的人提出这种要求她会遵从而已，埃斯特不知道会不会，毕竟每个人对崇拜者的看法和定义也不一样。 安比只崇拜过一个人，那是得到轮回之力之前，那回不到的过去自己的初心，也是不能说的秘密。 “那里能有什么剑之试炼，能让我取得足以打败剑帝的力量？” 埃斯特的口吻变得谦逊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和使者的对话让她稍微清醒些了。 “嗯，我为什么要跟你讲呢？”利米特戏谑地笑了，这惹得埃斯特不快。 “我要去巫托比亚。” “你去呗，你知道怎么去吗？” “......” 雷娅的巫托比亚魔法学院，那是最顶尖的魔法研究所魔法城魔法师的圣地，不是普通人能随便去的隐秘之地。 其实巫托比亚现在也有不少不再以魔法为生的人，所以准确来说，那里只是不让外地人能随便去。 说得难听些就是要走关系，世俗来说就是要有‘机缘’要有‘引路人’，说人话就是得有本地人给你做担保人你才能去那里。 “思考出如何去哪里也许也是对你的考验的一部分吧？” “你明明知道怎么去，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好让你把剑帝杀了吗？” “你不也想杀了剑帝吗？” “我是讨厌剑帝，可不代表我要支持你杀了他，倒不如说，你应该说服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觉得剑帝必须死不好吗？” 这俩人在这里讨论的话题，要是被骑士或是圣职者听见了，不知道要以反人类的名义判处多少次死刑。 “......”埃斯特那双灰白的双眼和利米特那双漆黑的双眼对视起来，两人互不相让地互瞪，仿佛在空气中激起无形的火花。 “你不是想要第四王女吗？” “又是这种吗......” 利米特瞬间失去刚刚的从容了，他是真的不喜欢这个话题。 有点像是，只要长得漂亮，哪怕是弱智你也会下手的对吧。 这也太没有道德伦理了！那不就变成那种成日研究；‘怎么让女人只在乎打扮和诱人’的贵族了吗？ 利米特更喜欢和健全以及有成熟认知能力的异性交往，这不是歧视，而是利米特自认为没有那种只是看着爱人完美的脸蛋，就可以原谅她一切的大爱。 “整个王城的人都知道这个。” “这未免也太夸大了，这种王室的丑闻弄得全王城皆知有什么好处吗！” 埃斯特环抱双臂，利米特都没有去问为什么他穿着安比的衣服。 毕竟谁让这个小混蛋长得这么俊俏，他趁着醉意几下子拿下安比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也可能是反过来——毕竟精灵都是人不可貌相，到了老年期会急速衰老，又有着漫长的青春期。 所以安比自称十六岁，可她的十六岁显然是那种‘永远’的十六岁零n个月（n可能是无限大整数）。 之所以利米特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老觉得安比在盯着他的屁股看。 “你就承认吧，这没什么羞耻的，倒不如说你简直就是男人之鉴，城里男人都说要以你为榜样呢。” “如果要认可那些虚假流言中的自己，那我在成为男人之鉴之前就会被当做女性公敌当做叛教乱杏者送上断头台斩首公示好吧！那群城里人难道都没有老婆吗？” 唉——原来利米特对第四王女这么有兴趣啊，都传出这么多绯闻了，安比不禁有些吃醋。 那为什么要摆脱管家x王女这种淫乱的关系呢，啧，该不会利米特已经被榨得不剩多少了吧？ “你别误会啊。”利米特注意到安比那便秘一样的表情连忙解释到，他还是要注重一下自己和监视者之间的关系紧张度才好，毕竟好歹安比也是女生。“这些都是那个混蛋吸血鬼编造的传闻，用来拉低我的公众形象的。” “没想到你还是个公众人物啊？” “我再怎么样也是个魔牌国际比赛的四冠王好吧。”就是那个每年都由巫托比亚和魔纳普利联合举办，由魔帝出资准备奖品的国际魔法牌大赛，利米特每年都要去那里进货，当然，不可能以王国的名义参加就是了。 “没听过。”安比刻意一脸冷淡地即答到。 “唉......” “我也没有听说过，我只知道你魔法很厉害。” “不是！我啊？堂堂四冠王！你们都不看新闻的吗？” 这是利米特在王室工作五年来，他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从第一年的惜败到后来四年杀穿整个魔法界。能取得四冠王成为独一无二的牌皇，全靠他这日益精进的切牌手速和各种各样的障眼法。 “王国人都比较务实吧？比起什么冷门玩牌冠军，他们可能更在乎自己国家代表得到了什么新的国际认可，或者军事能力取得了什么新的进步。比如又研究出了什么新的大规模杀伤魔法，又有什么强如破坏龙的剑王，好用于威慑周遭还没有归顺的小国投靠，然后狠狠地压榨他们剥夺他们的原材料，好高价把过气技术投放给他们之类的。” 安比张口就是利益不利益的，毕竟谁都知道王国不以魔法着名，在这方面更加偏科的魔法牌就更是无人问津。 “啧，一群食利者。” “......”埃斯特朝安比投以佩服的目光，她没读过书，可说不出这些如同魔法咏唱一样的话来。 说起来这个小精灵和利米特是什么关系，看起来他们对话那么不拘小节又都是精灵，就是传说中的伴侣咯？ 埃斯特深居简出也不善交际，对于异性关系毫无头绪，不过她对人与人之间的长久联系有着一种朴素的好奇心。 这么想来，这个安比也可能是利米特的女儿也说不定，毕竟刚刚她...... 埃斯特偷瞄向那个‘帮助’了自己的精灵小姐，也不知道她芳龄为何，总之埃斯特对她不仅仅佩服还心存感激。 第37章 思绪万千 话又说回来，古怪的教会制仪式雕像，且是纯金属打造，并用魔力驱动，而且挑唆埃斯特去魔帝继承仪式夺走魔剑？魔法应用技术难不成在自己看不见的角落里在飞速发展着吗？ 利米特思索着脑中能做出这一系列事情的幕后黑手名谱，大致列出了几个可疑分子候选。不过在尚未亲自见过对方派来的‘使者’之前，也就是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这些嫌疑人候选都只能暂且保留。 就算这边遭遇了如此可疑的事件，也大可不必担心阿库娅她们，只要她不主动卷入事件的巨大旋涡她不会有事。 那种不识相的人不太可能是蒂薇儿、阿库娅的对手，那种自视清高的强者不太可能给剑帝的子嗣添堵，那种又蠢又不识相还很强的家伙......则是不太可能存在。 至于这边的可疑分子，利米特要不要着手调查，完全取决于埃斯特要不要追究这件事，无论如何了解一下现有的反对派势力如何都不是坏事。 主要是机械结合魔法这种做法，实在是......这种技术的正式应用会让不少人都坐不住的。 让金属不会被魔力腐蚀的技术加以能够量产魔法回路的冲压工艺，光是找到那个母版估计都能卖不少钱了，而且还不会愁卖，毕竟这意味着躲在迷宫里都能一人成军。 利米特仰卧在床上，有些睡不着，他已经和阿库娅约好要‘不计代价’复活利米特·克里尔这个人。 那个王女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又天真，实在让人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了，究竟是谁给她的这种错觉，让她认为魔法无所不能的？ 阿夸当然是喜欢利米特这个人的，利米特自己都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管家都做的很好了，满分十分他只会出于谦逊给自己打个九分的程度。 不知道是对剑帝饶自己一命的庆幸还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忠诚，还是想要向剑帝证明自己的价值，过去这五年，利米特拼尽全力做好十全十美的管家。 虽然时不时背地里还是想埋怨一下那个自大王女，可他表面上他自觉已经做到最好了。 可现在看哪里，这全都终究是无意义的努力。 如果担心剑帝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其实有多远逃多远就好的了，剑帝也不可能一直紧盯着自己一个人成日焦虑，担心他无时不刻监视着本身就是自己的幻觉，他也不可能离开王国。 ‘帝’之所以在这个世界的地位堪比神明，根本原因就是以他们为半径的n米内会展开名为‘国度’的仪式，国度是唯一能驱散迷宫生成的术式，没有国度任何一片区域都迟早会被迷宫给覆盖。 好比这米德维，也只是暂时地摆脱迷宫，实际上迟早有天这里的天空也会又一次被迷宫给遮盖吧。 要解决迷宫灾害，除了一次又一次地攻略，就只有接受迷宫的庇护，接受帝的庇护。 能够发动国度的人，就只有通过血脉传承了帝之力的子嗣们.....对一般人们来说就只有这种方式。 所以剑帝根本不可能为了私欲离开王城一步，他只能在他那黄金宝座上发号施令而已。 说白了，就是利米特太在意剑帝了，因为那是自己想要杀死却失手的人，因为那是摧毁了自己异世界梦的人。 系统支离破碎的如今，利米特都没有头绪去寻找那些碎片的下落，毕竟一旦去寻找，就意味着对外宣布自己依旧留有对剑帝的谋反之心。 而可悲的是，在这五年来累积的生活和文化认同，让利米特变得不想与王国为敌了。 利米特厌恶阿库娅，是因为她迟迟无法长大，而他偏偏又觉得所谓的成长就是一种带有伤痛的变化，他不想去扮演那个伤害阿库娅的人，所以将伤害阿库娅的权力拱手让给这个世界，希望她经历了世界的洗礼之后变成自己所期待的成熟样子，这样自己什么都可以不用做就能坐享其成...... 这就是利米特的春秋美梦，可她就算被这个世界改变又一定是按照自己所期待的那样变化吗？ 回忆起阿夸对自己说的那些恶言，那些王族和平民的本质差异，如果阿夸经历了这些社会历练后，反而变本加厉的相信那些又该怎么办呢？ 把她一脚踢飞然后摇摇头说她死性难改吗？就像是她做的那样？ 那才是真的对自己过去五年的呕心沥血的彻底否定吧！利米特用力攥紧拳头，一种强烈的不快涌上心头。 他翻了个身，注意到安比没有闭上眼，那双硕大的苍蓝色眼睛正直勾勾地凝视着自己，她刚刚就一直在看着吗？还是说自己动作幅度太大吵到她了？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你在想什么？” 侧卧背对着床的埃斯特听到上面传来了悄悄话，她竖直耳朵偷听着，完全忘记自己侧卧的初衷是为了给两人留足私人空间。 沉默稍微笼罩了一会儿，因此听到古怪的布料摩擦声和两人呼吸声害的埃斯特变得莫名紧张。 直到利米特压低声音的那种嘶哑声线再次传来，埃斯特才稍微放松些。 “......我有个朋友，她家庭教育理念我有些不认同。我在想是直接跟她说拜拜，承认自己改变不了她，还是竭尽所能去改变她才好。” “你很在乎那个人吗？” “算也不算吧？本来一开始挺讨厌的。可久而久之相处久了，渐渐习惯了和她的相处，她的动作和视线，她的习惯性格说话方式.....反正熟悉了之后，就觉得自己在她身上投入了那么多，结果她却向着家里说话，有点让人觉得恼火不值得啥的。” “那她就是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嘛。如果你考虑着她，她却忽视你的情感，这不就是不公平的人际关系吗？” 听到这个精灵这样说，利米特没想太多，只是点头认同到。 “她倒似乎觉得这种不公平挺正常的。” “你该不会吃她用她的吧？还是从她家里接受了什么？这种不公平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哦.....身份很重要啊.....” “身份当然很重要啊？没有身份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和人说话，用怎么样的词怎么样的语气，对自己身份没有自觉的人，不也常常闹出笑话来吗？” “呵呵，那你这么说好像还是我有错在先。” “嗯？如果说你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抛开身份都能谈论两人的细微情感的话，你强求别人照顾你的心情也算是一种不公平吧？有点你把别人看太重，可你对别人来说还不够重要的感觉。” “哦——你这说的也很有道理啊。” “当然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 “还有可能？” “那就是对方太依赖你，反而因为这种依赖导致距离太近，所以都已经忽视了你的感受了，这种情况经常出在家人之间呢。” “安比家里也有过这样吗？” “对啊，我以前和家里人.....和他在一起也重复过一天又一天的日常，虽然重复但不乏味，结果习惯了那种日常，反而忘记那些重要的细节，结果还酿成了大错吧。人果然还是得和人打交道才行，而不是习惯性地过一种日常生活啊。” “抱歉。”听到安比的声音有些发颤利米特马上道歉到；“让你想起不好的回忆了。” 毕竟作为术精灵，安比全家，不对，是全族人都被魔帝给抓走了吧？除了那个脑子有些不正常的艾比安，她没有同类了。 说到家人的话题，好像完全是在戳她痛点。 “对我来说，那些记忆也是支持我走下去的美好回忆，因为有那些过往，我才能相信人生是有那样的阶段的，复仇和杀戮不是全部的人生。” 安比蜷缩起来往这边靠拢，利米特有些分不清情况，却也顺着动作抱住她的背轻拍了。 “如果没有那些，我结束了复仇，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该如何展开生活了，总不可能一直杀人杀下去吧？杀死了魔帝之后呢？接下来是魔帝相关的人？跟魔族相关的人？那个社会里的人？接受了那种文化的人？学习了魔法的人？认可魔帝观念的人？听说了魔帝行为却不作为的人？提及魔帝的人？直到最终把魔帝整个概念全部去除为止，要杀个不停吗？” “......” 利米特不敢回应，安比现在就待自己怀中，说着这种满是怨恨的话，他害怕她稍微用力就给自己一拳揍飞了，让这种危险分子接近自己到这种贴身距离，还真是前所未有。 “所以，回忆起那些不仅仅有痛苦，还有解脱。我比起复仇，更想要那个，光是能这样提醒我，我就感到很幸福。有种不同于复仇后空虚的充实感。” “嗯，这样对你来说更好。” “果然你也会这样觉得对吧？” 忽然那怨恨的语气转为这愉快的嗓音，这让利米特不得不狠狠赞同。 “嗯嗯。” “有时候我也想啊，要是魔帝命硬一些多好的，要是魔帝再强一些再扭曲邪恶一点就好了，那样复仇的过程或许还有趣点。” “呃......我不做评价。” “开玩笑的。” “哈哈哈哈......” “我想说的啊，比起舍弃自己的过去，还是捡起继续做下去，这样得到了什么之后，会有充实感得多，就是这种感受的经验谈而已。” “听你这么说好像魔帝都已经被打败了一样啊？” “有朝一日魔帝会被打败的，他的邪恶会被公之于众，这不只是为了我的痛苦和族人们的痛苦，更为了那些可能被他的邪恶波及到的那些人，这样给自己贴金，感觉做起来更有意义些。” “哦——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只是这样改变一下考虑问题的方式，原本做起来很消极的事好像也能变得积极起来了。” “就和上台演讲时的心跳紧张一样，比起说那是担心怯场恐惧，倒不如说那是期待自己的发挥和亢奋不已......” 说着安比不知为何伸手摸过来，利米特在莫名其妙中被摸了胸口和腹部，那缓慢的手法让利米特有种被抛进水雾里被雨滴敲打的酥麻感。 “这种感觉啦。” 什么感觉——？！啊？！ “呃，我大概，嗯，理解了？谢、谢谢.......” 利米特连忙抽开手背对过安比。 脑中强迫着重播刚才被摸来摸去的感觉一样，这种奇怪的感觉和自己对安比行为的种种猜想是怎么回事？她喜欢我？不不不，这是典型的错觉，可是...... 想点别的吧，利米特夹住，夹住的是暴走的思绪。 说起来，安比好像对这些事懂很多啊，懂很多，很有经验，利米特都只能点头称赞，那些话他也不是不认同...... 对啊，如果这家伙年纪够大懂这么多也完全合理。 不对，那岂不是在她眼里，自己才是那个年轻未经世事的小正太吗？利米特有种古怪的感觉，他也不禁蜷缩起来。 背对着安比，不知道她在背后用什么视线看着自己，总之，一旦换一个视角的话，回忆起安比的种种言行，好像这家伙相当不妙啊喂。 第38章 前路受阻 利米特一旦开始觉得安比其实内在是一个老练的精灵大姐，或者更糟，一个精灵大妈！之后他就有些难以接受和安比睡在同一张单人床上了。 直接说出来可能有些伤人心，事实上他昨晚可是相当纠结到底是背对着安比睡还是面朝着安比睡的。 背对她的话，虽然可以免除视奸和呼吸流动的交加，可老感觉屁股被什么擦来擦去，不知道那是不是错觉。 面对她的话，虽然可以避免那种幻触，可就得直面睁开眼必然的视线交接了。 她好像很乐于玩这种‘我们视线又对上了呢’的y。是啊，你要是一直睁着眼看着，能不和你对上视线吗？ 至少安比看起来很可爱啊！利米特也几度尝试着这样说服自己。 然而这还是避免不了那种既视感，那种被慈爱的目光注视的感觉，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虽说她脸蛋好看，可谁知道自己是不是只在被她玩弄呢？指不定她就是靠着这张小恶魔一般的脸蛋拿下无数处男的顶级掠食者。 蒂薇儿曾经也科普过，一般来说喜欢异种族的精灵都会被精灵们视作为有怪癖或者品行不良，因为精灵通常来讲要比其他种族长寿得多，所以往往不可能和异种族的配偶白头偕老，也就不应该选择那样的配偶，除非......另有隐情。 利米特相处过的精灵也不多，也不是什么异种族文化差异研究者，所以这方面也不太清楚，可他还是清楚知道精灵和人类的‘审美’有所不同。 安比这样利米特都觉得一眼可爱的脸蛋，是绝对不在精灵之中受欢迎的才对。 “真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啊！” 就连这‘地牢’都被强光照的通亮。 “米德维每天都是‘阳光明媚’的好吧。”利米特睁开眼吐槽到那个大清早就在那里万岁欢呼的家伙。 埃斯特已经早早起床换好了衣服在那里伸展着身体，利米特佩服埃斯特作为剑宗子弟的作息，可实际上她只是单纯地紧张加兴奋而已，毕竟她还得谨记安比的嘱咐，必须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才行。 利米特倒是没怎么睡好，因为介意安比的事，还要考虑到接下来得长时间和安比打交道。 要抓到那个剑帝都捉摸不透的危险分子艾比安，姑且还只能靠她，自己显然不可能在情感这方面动摇这个情场老手才是，只能先接受这种僵持的现状了吗？ “你是.....谁？” “哈？” 埃斯特盯着那翻身过来陌生的青年面孔，不是昨天那张俊俏的精灵脸。 “你是利米特......？” “啊？毕竟表象幻术到了零点就会重置呢，傻逼魔帝设下的零时回归不躲进迷宫可回避不了，我又没有魔力浪费在自动续费上，真惹人厌。” 说着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话，利米特起床推开浴室门一气呵成。 “等等！” 然而埃斯特还是晚了一步，利米特和安比互视了一下，安比的动作还是继续将那底裤套在了屁股上，甚至还勾起拉扯一下调整折叠的内裤，完成这个动作的全程那双苍蓝的眼睛都没有移开过。 可她的上半身还是...... 利米特捂住头将浴室门关上，极力想要忘记那粉色的对轴圆点，没错，那只是单纯地几何图形，那毫无意义。 任何的质感也好光泽也好，那种触感的想象，口感的想象.....不对！不对不对......为什么光是看见就能够想象口感？为什么？明明从来没有尝过，不对，也许只是忘记了，毕竟谁都是从婴儿长大的。 “唉，这里实在是太小了。”利米特埋怨到。 “那个，你的脸到底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埃斯特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利米特·克里尔。 “哈？幻术啦，你看你，这就是你不足的地方。”利米特指了指埃斯特胸前，她这才发现那魔抗符文不见了。 “在这儿呢。” 那不见的符文出现在利米特手中。 “你！什么时候......” “幻术和暗示，一旦脱离了这个符文，你的魔抗低的只会被魔法玩弄得团团转。” “什....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要用魔法强迫我做羞耻的事吗？” “然而我对羞辱男人不感兴趣！” 安比说的对啊！埃斯特感慨到，要知道她认识中的男人们，那些剑宗的同门师兄弟们最喜欢做的事就只有羞辱男人了。 无论是剑技还是长度，反正他们总喜欢一较高低后把失败的一方贬得一无是处，可显然这个利米特不一样，他不一样啊。 也就是说，他是那种尤其喜欢欺凌弱小妇人的恶趣味贵族吧？埃斯特不禁捂嘴，她最厌恶的就是那种猪狗不如的存在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没什么......我是不会被你给控制的。” “你现在这叫做被控制了还不知自。” 看着埃斯特穿着整齐，现在看来利米特是最晚醒来的，这俩人的作息和那圣女差不多了。 利米特伸了个懒腰，埃斯特打量着利米特衬衫下身体的曲线，看得出他不是练体派的，可也感受不到他身上任何有规律的气息。 和剑帝不一样，他是纯粹的术士。 也就是说，只要抢占先机，按照埃斯特学到的——秒掉利米特就行了。 “可为什么.....”虽然利米特一副慵懒松懈的样子，可为什么埃斯特却觉得这个人根本无懈可击呢？明明他满是破绽可是为什么自己完全不觉得自己有胜算？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个猪头，等一周后术式解除了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利米特不屑地追问到。 “所以，埃斯特，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要去天之宫吗？” “当然要去！” “那就自己想办法。” “......”埃斯特有些无语，还以为他会说带自己去，说着利米特便在地板上画起什么来。 “喂，安比，换好衣服了吗？帮我一把。” “唉？你又要变回那张脸吗？现在这样多好的。” “隐藏身份可是很重要的啊。不过放心吧，我对术式进行了改良，以应对各种各样的情况，平时我肯定也不想看着别人的脸长在自己脖子上。” 为了保证紧急情况下幻术被无效化后还能发动，还不用浪费自己宝贵的魔力。 利米特打算借用安比的魔力，再将幻术的法阵给雕刻在一块石头上，便携的符文就这样大功告成了。 “只需要带上就可以随意改变样貌，很方便吧？” 埃斯特被这种前所未有的技术震撼到了，在这之前她都认为术士们只是一群，借用各种各样元素、本源，或是把魔力扭转成某种能量攻击。 说到底不过是一群‘烟花师’罢了，可如果术士们其实都是利米特这种随意扭曲别人认知，自由变换外貌.....简直就和邪恶的魔族如出一辙啊。 ‘强大的术士，是加倍狡猾的魔族，因为他们能通过学习掌握魔族与生俱来的才能，某种意义上比魔族更加魔族。’埃斯特无端想起修行课上不经意记住的这句话。 “没有许可证的情况下制造符文是违法行为吧？”安比吐槽到。 因为利米特熟练掌握法阵，所以等同于他可以自由地批量制造这种普通人也可以使用的魔法符文，但这种道具的流通和交易在目前所有的人类国家都是被严格管制的。 “没事，只要不被发现就好，我可以在角落里写个巫托比亚制。” “你把他们的纹章画得这么丑，绝对会被他们追杀的。” 第39章 是冒险的预感? 阿库娅在见过使者之后考虑诸多，下定决心接下了天之宫的调查委托。 “天之宫内部最近异变频出，其根本原因的调查以及迷宫内的魔素变化报告、维卡里乌斯粒子分布等调查，大致就是这些吧。” 为什么会给这种没有任何冒险经验的队伍耀晖级别的委托？利米特对那个解释着委托内容的柜员，不对，是对整个冒险者公会系统感到不满，就不该给阿夸这种委托的。 利米特大致能够推断出，公会是认出阿库娅第四王女的身份，希望通过把她牵扯进这件事里来，好让剑帝派系为他们焦头烂额的复杂事件负责。 毕竟他们自己出资来解决这类事情，或许会换的个得不偿失的下场，也有可能入不敷出。 那个柜员不知为何瞟过来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察觉到自己那充满敌意的视线呢。 “维卡里乌斯粒子是什么？” 飒爽的蓝发剑士埃斯特问到这个相当基础的问题，你看吧，他们连这是啥都不知道！利米特心生埋怨。 “维氏粒子呢，就是......” 这时代替被询问的利米特开口准备解释的是，这个人见人爱的克莱尔小姐，克莱尔撩起她那牛奶一般白皙的秀发走来，她这有问必答的自以为是性格一直让利米特厌烦。 “我们说的不是维卡里乌斯粒子吗？维氏粒子是什么？” 埃斯特则是马上打断到克莱尔，他觉得自己是在问利米特这个问题。 “那个呢，两者其实是同一个东西的不同叫法......因为你看，维卡里乌斯是个人不是嘛。” “原来那是个人名？维卡里乌斯·粒子？还真是奇怪的名字啊。” “不，不是这样的......”克莱尔有点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的感觉，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求助般望向利米特，利米特则是别过头去心想；‘自己的烂摊子自己解决’。 太好了！这个天才剑士不仅仅有着对魔法毫无了解的设定，估计还是个文盲，利米特只是将双手揣兜插得更深，整个人像是一根柱子一样立在那里眺望那个王女的背影。 安比则是捂嘴像是分析着什么一般看着这一切，要说为什么利米特显得如此‘无语’，安比看向正在柜台签署委托的阿库娅·路德维希。 昨晚那个来找到埃斯特的使者晚一些也去找阿库娅了，利米特估计是有些气愤自己两度错过了那个使者吧？在这里的所有人就只有他没有见过那个使者了。 他稍微回来晚一些也好，还是稍微回来早一些，都可以遇见的。 而那个使者似乎只是单独地要和阿库娅面会，具体说了什么蒂薇儿、克莱尔都不知道，只是这之后阿库娅就说起天之宫，说要去那里才能得到问题的解决办法。 所以是什么问题的解决办法？不是解决剑帝的办法吗？ 昨晚利米特说到的朋友，安比当然知道那是在说阿库娅王女，只是没想过他们关系居然已经这么好了。 利米特嘴巴上说着讨厌阿库娅，厌恶她过分地强调自己王女的身份和人相处，可实际上还是很担心她嘛。 安比有些吃醋，不过允许利米特有关心别人的大爱，是身为最了解利米特的她的从容。 简单来说，利米特对阿库娅的关心，这种程度还不足以让安比担心，至少没有埃斯特这个纯得一批的小天才让人值得担心。 埃斯特是那种‘直球王’，喜欢就想要，要了就会索求更多，现在的利米特估计不知道该如何对待那种欲求，从而被牵着鼻子走甚至奉献自己的真心也说不定。 而阿库娅就不用担心，据安比所知，两人唯一在一起的可能性就是利米特想要利用她来接近剑帝，所谓的暗杀线。除此之外，阿库娅不太有可能和身份不对等的人发展关系，有些东西她是僭越不了的，简直和利米特那多少次轮回都不变的核心本性一样。 “所以维卡里乌斯是个不得了的大法师，而他散播了会影响魔法的粉末到全世界这种感觉？” “差，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克莱尔感觉能解释到这个地步就足够了。 “真是个不得了的坏家伙啊。” “这个我也不清楚，那个人算是好还是坏，毕竟至今都没人知道他散布这种粒子的确切目的是什么，大家都众说纷纭。” 利米特走向蒂薇儿，示意她私下来聊。 蒂薇儿很配合地跟利米特走到了不引人瞩目的一角，然而这还是吸引了克莱尔的注意就是了，她一边和埃斯特闲聊着一边偷看着蒂薇儿她们。 “怎么回事，你不阻止她发疯？” 天之宫可不是什么‘愉快安全的王女冒险初体验’适合去的迷宫。 “咱哪里知道啊！是阿库娅要信那个神叨叨的使者，你看咱平时的人设，是在那种时候和阿库娅唱反调的那种吗？” 蒂薇儿的豆眉紧蹙，一副不知情的委屈样。 “他们说了什么？” “这咱也不知，反正就是说天之宫有她想要的。” “啧，阿库娅想要什么？”利米特心中当然有答案，那个她的兄弟姐妹们都有，她却没能继承到的东西，帝之力。 “她没跟咱们说。”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利米特的口气埋怨意味有些重了，这让蒂薇儿感到不公平。 “你干嘛要那么关心她嘛，不是要从舔狗毕业吗！” “哈？” “她那德行那么惹人厌，是你说的，你干嘛还要那么在乎她，让她自己作，吃点苦不好吗？” “你......” 也就是说这个吸血鬼平时一副好好闺蜜的样子，完全只是她的演技，就如同她自己说的一样，不过只是她的人设而已嘛？ “等她自不量力，遇到真正的困难后悔了，你到时候你再出现，好好地挫败她，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反正这样她也能成长，然后你也可以事后轻松，而且还可以把你平时的不爽全部发泄出来。” 蒂薇儿将拳头顶在利米特胸口，表示就应该这样做才对。 “你真是个恶趣味的吸血鬼啊。” “不死者从来都被人视作为邪恶的哟。” “可天之宫也......” 要说利米特没有想让阿库娅吃瘪的心是假，他的确想要这个傲慢王女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可凡事也要有个轻重，吃瘪和直接死在迷宫里可是两码子事。 “那里你不是很熟吗？我记得你为数不多的成就里，就有只身一人攻略神之迷宫，和执行在天之宫的任务来着？你那次是被安排去做什么了？” “......”利米特听到蒂薇儿这样说，忽然联想到什么。 “你怎么了？” “没什么，啧，麻烦死了。” “嘿，反正只有你知道天之宫，随便带她去其他迷宫也不是不行吧？” 蒂薇儿的提议不是不行，反正起哄说要跟着阿库娅的埃斯特也不清楚天之宫到底在哪里，索性带她们去一个难度适中的小迷宫散步一圈回来，让那个王女知道自己待在王城才是最安全的就好吧。 “嗯，你说的对。” 正当两人结束对话时，那个柜员开始介绍起来那个刚刚站过来，如同服务员穿着打扮的猫人男子。 “这位则是这次公会为你们安排的绘图者，耀晖级冒险者；凯特·思雷亚。他负责为你们带路前往天之宫，并在迷宫内进行引导，主要的勘探他也会帮助各位的，哦不，准确来说，还请各位多多配合他。” “这次还请请多多指教。” 那硕大黑猫头开口说到，使得蒂薇儿和利米特面面相觑。 第40章 冒险的目的 前往天之宫的道路当然是海路，在漆黑之海的正上方的巨大悬空迷宫就是‘天之宫’而被那厚实天之宫包裹着的内部有着巫托比亚魔法学院。 抛开他们的排外性不谈，那里也绝非是外人能轻易抵达的地方，所以除了本地人的邀请（隐藏的传送阵）外，就只能穿过那极其复杂的悬空迷宫才能够抵达那隐世的魔法学院。 阿库娅她们买下了当天的船票，乘船需要四天三夜才能抵达漆黑之海，比起和埃斯特一起抱怨居然要坐那么久的船，利米特更惊讶于那里原来已经可以乘船去了吗？ 利米特和安比他们没有什么行李，等阿库娅她们将行李放在货仓之后，两人再一次在船舱内相遇。 只有利米特一个人在这里坐着，他手头正拿着一根破碎的法杖用奇怪的液体尝试将它们粘合在一起。 埃斯特因为没怎么坐过船所以兴奋地在甲板上晃悠，安比不知道去哪里了。 看到摇头晃脑寻找熟人身姿的阿库娅走来，利米特向他搭话道。 “接这种出远门的委托，你是不打算回米德维了吗？房贷怎么办？” “你怎么.....” “我听蒂薇科特说的，好大的手笔，可你好像也不是那么有钱。” “......那是个错误。” 阿库娅金发略微下垂，她现在和埃斯特一样将那细长的头发绑成低马尾，这身骑士的打扮仿佛也褪去了一丝骄傲一般，她原本灿烂的金发在船舱的昏暗灯光下显得有些暗淡。 利米特不知道阿夸说的错误指的是什么，不过也多少感受到了她的觉悟。 利米特没想到那之后阿库娅居然将欠款转移到自己的头上，而不是一如既往地享受王家储蓄的兜底。 再加上她把那些女仆们排挤在外，也许，也许自己应该是有些误会这个骄傲的王女了，她有可能这次是发自真心地想要从王室独立出来了。 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笔欠款也是不用还的吧？反正米德维的实际头领现在也是蒂薇儿了。 而且利米特敢打赌，这船上，甚至这些鱼龙混杂的人群中，就有隐藏起来的女仆。 “我们一定能在下个月之前回来，到时候这笔委托结束就可以赚取第一桶佣金，用那笔钱来还贷款也是我的计划之一，而且，要你提供帮助，好像少不了钱吧？接一些眼前收益高的委托，难道不是很合理吗？” “......” 利米特本想说天之宫可不是什么适合赚钱的地方。 可是看着眼前这人满为患的船舱，利米特又觉得现实和自己想象有所不同。 这里环境恶劣到让人怀疑这里是不是什么偷渡用的隔层，到底拉了多少人上船，这些人不可能都是要去漆黑之海的吧？那里除了通往天之宫的塔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总不可能是那里修建了什么热门景点吧？环视周遭基本都是冒险者打扮和佣兵的气息，利米特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说起来你为什么也要去天之宫呢？” 阿库娅把问题扔回给眼前这个穿着大衣的精灵，她没有去追问他手中的法杖的事了，比起在乎利米特的遗物，她更想要活着的利米特本人。 “我？是因为埃斯特，他接受了什么使者的号召，说是......反正天之宫似乎有他想要的。” “什么？埃斯特也，那个使者是不是.....” “哦！！你们也是吗？那这艘船上的家伙基本上都是嘛！觉得自己接受了召唤的人！” 一旁穿着水手装的壮年男子乐呵呵的过来搭话到，黝黑的皮肤加上健硕的肌肉，看起来似乎水性很好，他是看上了这肤白貌美的阿夸吧？利米特注意到他的视线几乎是贪婪地在阿库娅身上疾走着。 放在人类的审美来看，阿库娅简直就是现在的美人典范，胸部又很丰满，金发碧眼，可惜就是身高有硬伤，她如今这个岁数应该摆脱不了一米六的魔咒了。 “那个，庶民能不能稍微离我远一点，很臭唉。” “什么，整个船舱里不都是这种味道吗？贪婪和欲望的味道啊小姐，你难道不害怕吗？” 这个男子显然很执着，他没有因为阿夸的歧视话语就打退堂鼓。 “大家都觉得自己是特别的，都觉得自己想要的别人一定想要抢夺啊，而且，大家都觉得自己才是被召唤的那个人。” 那咄咄逼人的话语总不可能是想要阿库娅听到这些话之后就‘呀好害怕’的投怀送抱吧？利米特有些郁闷，心想这种搭讪技巧对这个王女有用吗？ “那关我什么事！只是因为别人想要你就想要的话，那你根本没有必要去天之宫，随便找个迷宫钻进去不就好了。” 阿库娅的声音锐利得像是冰锥一样，敲打在船身上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外面传来巨大的雨点声，整个船身都开始剧烈的晃动，温度在几分钟内下降了好几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库娅这句话的原因，原本船舱内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反而消失了，那种猜疑感被另一种笼罩在所有人头上的恐惧给取代。 暴风雨持续了接近两天，这个过程中大家的话题基本围绕着，如果落水还遇上水里的迷宫就必死无疑的话题上，以及就是食物不够要不要吃人的话题。 利米特很想说这艘船上已经混进一个以吃人为生的不死者就是了。 说起来，埃斯特呢？ 埃斯特被发现时在货仓里，似乎是暴风雨来临时的巨大海浪将他从甲板上拍落，他拼尽全力好不容易才游泳追上船爬进了货仓里，被清理货仓进水的水手给发现了。 一般来说落在那种方圆几公里都没有岛屿的海域，都算是必死的结局了。 完全靠着优秀的御气能力，明明他身体瘦弱得像是猴子一样，利米特不得不承认这点很了不起，简直和魔法一样了。 不对，或许比魔法还厉害，毕竟魔力不够了魔法就毫无意义，可御气只要恰当，据说可以化身成为永动机。 安比则是一如既往，一旦到了晚上就和利米特睡在一起。 船舱内的空间很小，除了吊床就只有那种夹缝一般的多层床（为的是船只颠簸人们不因此滚出去还有容纳更多乘客），所以无论睡那里利米特都只能像是树袋熊母子一样和安比粘在一起。 不知为何，那高尚的圣女好像对此颇有成见一样，一到要睡觉的时候就一直瞅着这边。 明明夜晚的船舱角落里会传来更加淫乱的声音，或许是我们的圣女小姐信仰圣光的缘故，所以只看得见东西听不清东西吧。 阿库娅知道了蒂薇儿其实完全不关心利米特稍微松了口气，尽管有些不愉快，可总比蒂薇儿也看上了利米特要好得多，毕竟光是克莱尔一个人，阿库娅就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 克莱尔也很奇怪，好像她很中意那个精灵，一直盯着别人看，没看见别人已经有伴偶了吗？真是不齿，亏她是一个神职者。 难道说她是喜欢比自己年长的男人吗？利米特也是，要比她大一些。 那只能说她变心也很快啊，阿库娅有些不能接受。 好像周遭的人都能很轻易地接受利米特的死，好像他一个小小管家的死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样，可对于阿库娅来说不是那样，不是那样的。 为什么大家都对利米特的死摆出一副好像没什么所谓的样子呢？人原来可以那么卑贱吗？真的就像是蒂薇儿说的那样，不过只是一个小管家而已，为什么要去在乎他的死呢？ 一种愧疚感和无能的愤怒在阿库娅的内心压抑着，她过去很少失眠，可最近那却变成了日常。 只要能复活他的话，这种痛苦也一定能消失吧，回忆过去利米特对自己无微不至的体贴，阿库娅倍感厌恶。 就是因为他把那些事都做得太好了，自己才变得那么依赖他，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怎么可能就这样让他轻易地离开。 抵达漆黑之海是四天后夜晚的事了。 没想到塔下的港口已经这么发达了，利米特当初来的时候，这里就只有一块浮标一样的玩意供船只停靠，现在却围绕着那通往天之宫的迷宫修建起如此繁华的街区，几乎和一个小镇一样没有太大区别。 漆黑之海顾名思义，这边的海水如同墨水一样漆黑，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寒颤。 在这漆黑波涛的镜面上，映射着一根洁白的线，仿佛要黑暗切开一般，像是一道切割黑夜的流星。 顺着白线看往尽头，可以目睹到那连接天与地的高塔耸立，之所以看起来连接天与地，是因为天空也是漆黑之海一般的颜色，黑色的水还在蠕动着，天空也跟着一起蠕动。 天之宫外表的迷宫景象反射着漆黑之海和拔地而起的白塔，看起来就像是漆黑的大地和漆黑的天空的对照，而人们则是夹在这漆黑世界的中间，使得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灰蒙蒙的。 利米特很不习惯睡船上，阿库娅她们也同样，几乎只有安比和蒂薇儿没有受到旅途的影响，其他人脸上满是疲惫。 “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找旅店。”埃斯特如此提议，可其他人的想法却不尽相同。 “我们现在就去爬塔，行李里有帐篷，休息可以在塔内休息。” 利米特没想过这句话居然会是从阿库娅口里说出来的，顺便一提，背行李的是蒂薇儿，她显然有怨言。 毕竟放在以前，这些可都是利米特的工作，这让他想起刚到米德维那天，烈阳之下自己还得背着三人的行李，居然还要被挖苦。 “我们可没有带什么帐篷啊......” “没有关系，大多数冒险者们都是选择在这波顿镇买好物资再登塔的。” 那在船上一直没有和众人交流的猫人这时出现开口道，看样子他还是打算履行绘图者的责任，或者说，他只打算负责绘图者的责任，其余的不管。 “吓哥一跳，说真的，你到底是什么。”埃斯特很粗鲁地问道。 “还真是失礼，你是哪里乡下来的吗？请别这样一直盯着别人的脸看，很失礼的。” “我一直以为兽人就只是长着动物耳朵尾巴的人类......” “你说的那是人类卑劣魔法师制造的兽化者吧？渴求彻底支配野兽的力量，就把这种诅咒强加于同胞，的确是你们智人干得出来的事。” “能别在这里进行种族主义话题吗？” 利米特注意到已经有不少人驻步围观，他让埃斯特消停消停。 “他只是不懂而已，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耀晖冒险者凯特·思雷亚先生。” “......”埃斯特被利米特护着让她感到新鲜，在剑宗可没有人替她说话，从来都是谁拳头硬大家听谁的，都是自己给自己辩护。 “呵，庸人。”那猫人扫了扫胸前，好像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了一样。 “让开，哥感觉被他瞧不起了，我要和他决斗！” “算了吧，这种人和他计较没有意义。” “倒是你一个精灵为什么要替智人说话。真是堕落，他估计也会觉得你们就是专门替人类使用魔法的，哦，人类当然只有他们智人。” 猫人显然把埃斯特打成那种歧视分子了，利米特也懒得解释埃斯特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就闭上嘴做你的工作不好吗？干嘛要计较那么多，你结果还不是要和人类共事。” “你们难不成是同行的吗？” 听到利米特这样说猫人回头向阿库娅确认道，阿库娅看向利米特又看向埃斯特。 “嗯，我们算是一起的。” “嗯......这和预期有些不同啊？” “只是人数而已，影响很大吗？” “当然，包括不限于水、盐等物资的调配，还有路线的选择也会受到人数的影响。天之宫是相当精巧的迷宫，其中不少裂缝和传送阵都有严格的人数限制，所以人数是相当重要的指标之一。” 猫人优雅地晃动着手腕，这只让利米特觉得做作。 “没关系的，他们也会干活的，对吧。”阿库娅坚持道。 “切。”埃斯特挣脱了利米特的控制，表示自己不会冲动。 “单论战斗，哥可要比这只大猫要厉害得多。” 第41章 迷宫探索的经验谈 单论战斗呢。 在这里介绍一下爬塔，也就是迷宫探险的必须小知识吧，那就是别以为自己很能打就能轻易穿越迷宫。 假如只要很能打就够了，也就不需要那么多职业分化了。 “哇——” 以及像是埃斯特这种明显把新人写在脸上的做法最好还是别了，会招来其他冒险者的厌恶或者是挑衅也说不定。 大家都自觉背负着觉悟来的，看到像是观光客的人多少会感到不满。 不过也会有像是利米特这样看好戏的，光是看着这个年轻人对这个近乎通天的建筑物惊叹的样子，利米特多少有种自满涌上心头，毕竟当初他可是独自一人爬上这高塔进入的天之宫。 不过就算抛开这些不谈，把目的和情绪写在脸上也不是好事，谁都可以进入迷宫探索，光是这点就足以让人多些防备得要好。 这么一想利米特对比起周遭，发现这支队伍的平均年纪还是太小了......？ 马上利米特就想到了有安比和蒂薇儿这俩货，所以要论平均年纪，也有可能他们是这里冒险者之中最大的。 不过冒险者论岁数还是没有太大意义，还是要看从业经验。 “哼——你干这行有二十年了啊。” 那个叫凯特的猫人似乎是相当老道的绘图师＋盗贼，对市面上的魔法封印和各种各样的陷阱了如指掌，天之宫他也去了有五次了，每次都带领着小队全员平安归来。 “看得出来你也是很老练的冒险者了。” “不，我只是个兜售魔法符文的流浪商人而已。” 先不说公会的委托制度现在如何，这个猫人的身份可不可靠，反正利米特是不会信任陌生绘图师。 在迷宫探索中，绘图师可以说担任着整个小队的命脉，而利米特不喜欢命根子被人拿捏的感觉。 埃斯特看着利米特磨磨唧唧还不快点登塔让她有些焦躁了，她靠近和凯特闲聊的利米特有些疑惑地问到。 “我们为什么不赶快去啊？我看到好多人都已经进塔了，我们已经落后了！” “你以为是赛跑啊。又不是谁先上去谁优势大，我们晚上去反而可能轻松些。” 利米特拿起货架上的药水互相对比到，看都没有看埃斯特就回应到她。 “说真的，这位到底是......” “我的魔法学徒，让您见丑了。” “他要学习魔法？我一直以为魔法给人一种理性安静的印象。” “一般来说呢，其实也有那种很热情的元素法师的，真要说安静，你或许该看看那边的神职者。”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这片无根的大地怨气有些太重，克莱尔登岛以来就开始做起祷告，在那潦草广场的神像前跪坐了好一会儿。 “这支队伍很完善，就是缺乏强大的前卫，一定有一个擅长临机应变的绘图者才比较适合她们。” 凯特看得出来尽管三人年轻，可各个等级都不算低，尤其是克莱尔和蒂薇儿在各自专业领域的造诣。 作为剑士阿库娅虽然也很优秀，但总感觉强差人意，她的行动显得犹豫不决，像是不确信自己的道路的战士。 “也许吧，反正直到小队全灭那天，往往人们才知道小队最欠缺的是什么，那之前都可以说小队已经完美了。” 然而这里有更为棘手的存在，这俩精灵。 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难以琢磨，职业、出身均不明，负责调查的人也查不到他们任何的情报。 凯特想要通过近距离观察得出利米特的身份，可利米特悠然的姿态实在让他摸不着头脑。 只知道他自称是魔法符文贩子，可他都是精灵了，凯特自然默认他擅长魔法，而魔法在天之宫内可不好用。 “这药水性价比也太低了吧，不是敲诈吗？” 安比如此吐槽到这些高于米德维市场价三倍的药水，利米特内心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他不会说出口。 “那个啊精灵小姐，光是把货物运送到这里来的成本就已经很高了，更别说保存了。不信你乘船带一堆药水试一试，那还能剩一半都不错了，对比起来在这里买已经很划算了。更别说今天来这么多人，我还不愁卖呢，要是下手晚了别之后再后悔哦。” 矮人老板笑呵呵地没有多计较，只是给安比解释起价格的缘由。 坐船行李也是要算位置算钱的，所以除非是个人用装备，一般通用品都是到达这边再进行采购要来的划算。 利米特将药水瓶放回货架，看起帐篷来。 现在居然已经有抗魔素的材质的帐篷在市场上零售了吗，看来不用用一次扔一次了，正当利米特这样想看到价目表后，他决定还是买那种用一次扔一次的帐篷。 “这个包是什么？里面还装着东西，怎么打不开？” 埃斯特玩弄起角落里的背包来。 “喂！小子！不买就别瞎碰。” “什么嘛，看一下而已，那么大声干什么，太小气可做不了大生意哦。” “不是！你要是拉开了，我收起来可是很麻烦的。” “这是降落伞。” 利米特担心埃斯特惹出麻烦便走过去夺过他手中的背包给他背在背上，利米特注意到埃斯特身上有股奇异的清香味，埃斯特的身高是几人中最接近利米特的，除开那个高挑的猫人之外，这支勘察队的平均身高也让人堪忧。 克莱尔是全队中最矮的矮子，第四王女最焦虑自己那长不高的一米六个子，蒂薇儿一米六接近一米七自我感觉良好，而埃斯特应该是有一米七出头的样子吧？利米特目测也不觉得准确。 至于安比，她则是没有让克莱尔摆脱最矮位置的尴尬地位，明明是娇小的精灵却也比那圣女高一点点。 “降落伞？”埃斯特背着背包感受着其中的分量。 “喏，刚好有人下来了。” “哇.......” 一个又一个的人影从天而降，他们双手张开在空中缓速下落，直到在下降到合适的高度后，在漆黑的天空中绽开的点滴鲜艳的红色花朵便将他们捧起。 这是为了让打捞员可以在这漆黑的天与地轻易地看见跳伞者，降落伞的颜色往往被涂成鲜艳的红色。 在天空中，那些巨大红花下面挂着一个又一个的小人，他们被海风吹得在空中乱飞。他们尽力控制着降落伞，却往往还是偏离航线，这种时候岸边就会有‘打捞员’开船迎接那些跳伞者们，鲜艳的颜色让救援变得容易得多。 “那些都是冒险者？为什么会从天上落下来？” “有的是踩到迷宫的传送陷阱不小心掉下来，有的是主动逃出吧？你看，要离开天之宫最简单的方法，其实就是往下一跳。找准位置的话，就可以直接落到外面来，就像他们一样。” “为什么会有两个人？” “什么两个人？” 利米特也跟着将单手放在眉间上远眺的埃斯特看向天空问到。 “就是一个人的下面，像是夹着另一个人。” 利米特马上明白埃斯特在说什么了。 “那是为了节约钱。一个降落伞两个人用，一开始决定好谁负责拉伞，然后另一个就和那个人抱在一起，当然绑在一起更保险一点。” “......”埃斯特想到什么，脸颊略微爬上潮红，她偷瞄着仰望天空的利米特。 “话说，你站在这居然看得见上面？眼神这么好？” 利米特回头不禁惊叹，埃斯特连忙回避视线。 “这是御气的高级运用，将气附着在眼睛上，可以看得见别人的气息流动。” “还有这种事？”利米特很少接受气的知识，格里夫不怎么跟他讲起这些理论的，那个人是实战中杀出来的感性派，要求他讲究理论，简直要求猴子说话。 第42章 白塔 “啊！！有个人的降落伞裂开了！” 埃斯特指着空中其中一个高速下坠的红线，亲眼目睹了降落伞裂开变成两条无用的抹布在冒险者肩膀上颤抖拍打。 她看到那冒险者的气息从平稳变得紊乱，仿佛站到地上都能听见他们的灵魂在尖叫。 “什么？！！” 那老板比埃斯特还关心这件事，连忙拿着单筒望远镜跑到店外，看着那一缕干煸了的红花变成一条细长的红线跟着黑影疯狂颤抖着，他和那些打捞员一样用望远镜确认着那个人的情况。 “啧，我还以为是什么情况，他们不仅仅是双人跳伞还带那么多东西！完全就是超载了！真是活该！难道没人教他们怎么正确使用吗？” 仿佛跳伞摔死人也会败他的名声一样，店长怒冲冲地骂到。 “那是什么？” “望远镜你都不知道吗？” 利米特和安比从围观看热闹的人中脱身走回店内，继续物色各种各样的迷宫道具，拿起货架上放着的望远镜递给了埃斯特。 “好不可思议！这简直和‘千里眼’一样。” 埃斯特拿着望远镜怼着利米特脸看着，这让利米特有些哭笑不得。 “你看点其他地方啊。”利米特用手把那筒子推开，并继续说。“一些稀有的魔物材料可以做出看得又远又清楚的耐用道具，这些就是冒险者赚钱的基本收入方式。由于世界上大多数地方都被迷宫覆盖，额外的自然资源就只能靠冒险者们探索并破除迷宫来获得，就像是矿工一样。” “听不懂。”埃斯特露出苦瓜脸。 “你是没在听吧。” 埃斯特已经沉迷在望远镜上了，看他这么感兴趣，利米特索性将这只望远镜买下来送给了埃斯特。 “真的可以吗？” “我姑且也算是你的师父了，送你点有教育意义的小道具我觉得还是可以的。” “谢谢啦！老师。”对于埃斯特来说，‘师父’利米特还不配，不过老师还是可以叫的。 埃斯特拍打起利米特的肩膀乐呵呵的，送点便宜礼物就能高兴成这样，和这种人相处好像很容易获得认同感啊。 “在剑宗我还没有收到过除了剑以外的礼物。”埃斯特玩弄着望远镜，发现还能调整倍率的功能，就看向利米特的眼睛。 埃斯特发现人眼不仅仅可以用于判断对方的视线和进攻方向，眼珠子居然还有这样复杂错乱的纹路。 初看令人感到不适恶心，可哪怕这样也有种让人想继续看下去的诱惑力，真的很不可思议。 “基本上我有记忆以来，生活就只有练剑御气，外面的事，我只在大家的嘴里听说过。” “你之前没有出过远门吗？没有冒险过？” 埃斯特摇摇头，表示没有。 利米特则犯了愁，他猜测埃斯特估计很没有常识，心想剑帝为什么要培养这样的战狂，他是需要一个自己的代言人四处威压吗？ 一般来说只有地方伯爵会有这种需求，他们要镇压一些小型迷宫开发区的居民，维护治安，所以会追求强大的剑王来帮助自己进行统治。 恶党们面对强者只能臣服守法，一些需求庇护的人也更愿意服从强大力量的拥有者，当然也有不少人滥用暴力成为地方门阀。 可剑帝不需要这些才对。 “......”亲传呢，总该不会真的是私生子吧，还是说那老登觉得自己时日不长了，需要培养后继人继承自己的衣钵。 利米特回想起女仆长的委托，其实内容很粗糙，大致就是要求自己将埃斯特培养成能够为独当一面的成熟战士，这是女仆长对剑帝委托自己照顾埃斯特的‘解读’。 可利米特哪里知道怎么样才算是独当一面的成熟战士，他又不是个战士。 更别说根本不存在什么独当一面的人，那种什么都会，十全十美的人根本不存在，就连五帝都各自有擅长的方向。 独自下迷宫算是独当一面吗？可那也没有实际意义，很多事情一个人进入迷宫是做不完的，一个人只能完成特定的任务。 所以利米特只能把女仆长的要求理解成，将埃斯特培养成一个能独立生活判断的成年人。 “......你带哥冒险，哥也可以教你剑术的啊！唯独这个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超厉害的，剑术。” 埃斯特挥舞着手中的空气剑做作地说到，看来埃斯特也是憋了好久才想出这句话来‘回报’，这逗笑了利米特。 “唉！你笑什么！你不许笑！”埃斯特憋红了脸，她抓住利米特的领子却不能对他使用暴力，只是这样僵持着。 明明在剑宗谁剑术厉害就可以让别人闭嘴，可在外面并不能这样。 好吧，哪怕是在剑宗，其实自己也不真的就让那些人闭嘴了，他们肯定还是会在背后议论。 “他大概是觉得你的剑术根本没可能和他的魔法比较吧。”安比放下手头的东西有些无奈地望向捉弄埃斯特的利米特。 “明明我师父都是靠剑术把他给打得屁滚尿流的吧？” “剑帝又不只会剑术，别人什么都会好吧。” “没，不是，我可没有在嘲笑剑术。”利米特托住埃斯特的手，嘴里念叨着是个误会。 “我是觉得，你愿意教我剑术这件事太离谱了。” “我有皆传的许可啊？我想教谁就教谁。”作为剑帝的亲传弟子，埃斯特已经得到了传授人剑术的许可了。 “那我也得教你，剑帝的剑术，不是能随便找人就能传授的。” “才不是随便找人......” 埃斯特有些恼火，利米特则是拍拍埃斯特的肩膀。 “没事，我也挺期待和你一起冒险的。” 利米特想到，也许自己最应该教给埃斯特的，或许应该是让他学会真心结交朋友。 这样以后有朝一日真像是埃斯特说的那样，他要打到剑帝了，至少他也不用孤军作战，或者落入被人欺骗的下场（像是利米特自己）。 最重要的是，等埃斯特有朋友了，那朋友也会跟埃斯特解释一下为什么剑帝不能打倒吧。 考虑如何当好老师，对于利米特来说也是一种过分新鲜的体验，有点像是考虑对年轻时的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一样。 埃斯特比以前的自己条件要好得多就是了...... 准备完采购之后，一行人准备齐全，踏上了爬塔的道路。 · 这个塔原本是魔帝用魔法修建起来直连巫托比亚的‘走廊’，因为巫托比亚是个悬浮在空中的岛屿，所以魔帝多此一举让这座塔拔地而起。 虽然的确方便了不会飞，没有办法驯服飞龙的普通人，可为什么不将学校修在地上呢？ 或许在天上有什么独特的功效吧？毕竟天之宫是世上最大的迷宫之一，时刻为巫托比亚提供着源源不绝的魔力资源。 同时如此巨大的迷宫也随时能增殖吞没整个巫托比亚，那个学校就处于这种高风险高收益的危楼之上。 不过考虑到之前利米特接受剑帝过的任务，将那有帝之力的剑作为封印控制住了天之宫的扩张，所以放眼未来十多年，巫托比亚应该都是安全的，天之宫也不会继续扩张最终给地球开个洞啥的。 塔几乎可以说是随时变化着的，天之宫的魔物会顺着塔朝下爬，里面的魔物源源不断地溢出，是因为巫托比亚只利用魔法吸取里面的魔素，而不处理里面的增生的魔物问题。 巫托比亚就是‘魔法师’太多‘术士’太少的地方，天天窝在学校里研究，也不关心外界的问题，就算有好心的术士愿意定期清理魔物，那对他们来说也是高风险活动。 硬要说探索迷宫，果然还是战士要合适一些，大多法师都是玻璃大炮，太脆弱太容易被秒了。 天之宫的领主几乎是不可能被讨伐的存在，那是魔帝亲手创造的最强魔物，和之前那只得到魔帝赐福的魔王级哥布林一样，天之宫其实也是魔帝主动创造的迷宫。 所以，就算真有人有实力把领主讨伐了，那也只会惹得魔帝发怒吧。 就连艾比安都没有这样做。 也有好消息，那就是就算在迷宫内遇见了领主，它也绝对不会主动攻击冒险者。 真能碰巧遇见了那巨大怪物，还可以再它身上摸点材料留作纪念呢，那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好货。 走着阶梯利米特想着这次能不能碰见那领主时，身后传来了泄气声。 “能不能，稍微休息一会儿......” 这样说的是克莱尔，她的体能是众人中最差的，明明作为圣职者她就应该好好锻炼身体的。 “我们到什么位置了。”利米特明知故问到凯特。 “大概走到白塔的五分之一的距离，距离天之宫还远着呢。” “好像又出现变化了。” 阿库娅注意到阶梯在移动，螺旋的上升的阶梯像是有生命一样忽然紧闭起来，一旁的侧门石板移开，露出了崭新的道路。 整个巨大的塔光是直径有三公里，除了一开始还碰得见其他冒险者，现在爬升了有半个小时，就已经没有再遇见过任何其他小队了。 “为什么.....我感觉我们好像在绕圈一样......”克莱尔埋怨到，因为整个塔内充满着大量地上下楼梯，这让她觉得比平时走路要累的多。 “没有特殊的移动手段是这样的，我们只能看塔的心情上升，运气不错的小队估计已经抵达天之宫了。” 凯特无奈地说到，他也觉得这支小队运气不怎么好，算是比平均爬塔速度要慢的了。 不过绝不是小队的战斗力不足，目前为止遇到两次魔物袭击，都如同喝水一样，光是阿库娅和埃斯特两位前锋就轻易解除危机。 上升太慢纯粹是因为运气太差了了吗？利米特怀疑到。每次道路变化，之前的路线规划就会失效。原地等待很可能前进的道路都失去，最后落得个还得往下走的下场，大家的体力和耐心都在被消耗着。 埃斯特从楼梯一旁的镂空处眺望，好像看到了其他的冒险者身影，对方好像也发现了她。 正当埃斯特打算挥手示意的时候，塔就又开始运动，遮挡了两队人相遇的可能。 这样比起感觉是在一座巨大的高塔内，埃斯特感觉这里更像是一个又一个的狭窄楼房叠加在一起的感觉。 “为什么要把塔修得这么复杂呢......” “原本塔和迷宫都是试炼的一部分，这部分塔之试炼，考验的是魔法师的耐力和知识量。” 猫人凯特解释到这是魔帝设下的试炼，是真是假他也不清楚，毕竟他活这么久也没有见过巫托比亚魔法学院长什么样子，他希望在死之前能去一次。 “魔法师绝对通过不了吧！” “只有相当聪明优秀的魔法师，才允许进入学院吧？”凯特的口吻有些讽刺，因为他知道如今的巫托比亚几乎只能靠介绍进入，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巫托比亚了。 “我们去下一个平台在休息吧？在阶梯上休息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利米特建议在往上稍微爬一段路。 “那你背我一下啦，以前不都这样吗？” “......” 对于克莱尔忽然冷不伶仃这样说，众人都陷入沉默，她们各自露出不同的表情，直到克莱尔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也面露慌张。 不过黑发精灵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蹲在白发修女的跟前，示意她上来。 沐浴着众人视线，为了不再给大家添更多麻烦，克莱尔还是选择扒上去，真就如同以往一样。 在上升大约又一百级左右的楼梯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处稳定的开阔平台，平台有几束蓝色魔力灯像是迎宾大道一样整齐摆放，‘迎宾大道’的最中心是一处巨大的螺旋梯，通往塔的下一个阶段。 这种平台被称之为魔帝的怜悯。 “看来我们抵达集结点了。” 绘图者凯特收起阶梯变化图鉴到背后的背包里，示意可以在这里休息。 “这里不会变化吗？” 埃斯特走到了平台的边缘，发现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漆黑之海，远处似乎还有飞龙和鸟类上演着吃与被吃的狩猎戏码。 脚下因为透视逐渐缩小的白塔如同线一般连接漆黑的平面，因为漆黑之海一面漆黑根本没有参照物的缘故，埃斯特根本无法用肉眼判断距离，也不清楚他们到底爬了多远了。 甚至因为天空也是漆黑之海和‘白线’，连外面现在是几点，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无法判断。 要是没有领路的人，攀爬这种看似无穷无尽的塔，甚至时间都被剥夺的塔，只会被焦虑打倒，在物资用到一半之前就打退堂鼓吧？ 尤其是爬阶梯时，有时还会遇见那种旋转的，只够通过一个人的螺旋梯，墙壁的内侧还会传来其他区域魔物的低吼声，那实在是让人感到寒战，哪怕自诩强大的埃斯特也是。 “谢谢.....”克莱尔有些羞耻地从利米特背上爬下后道谢，她撇向阿库娅，她的注意力应该都在警戒上。 “嗯，这里应该是不会变化的，搭帐篷休息吧？我们先决定守夜的顺序。”凯特肯定到后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帐篷的部件来。 听到可以休息，大家多少有点松口气的意思，利米特却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的绘图师经验告诉他，如果不是有支队伍刻意在他们的上方徘徊阻拦，不然塔不会规划出这样消极的路线才对。 第一轮负责守夜的，是利米特和安比。 其余的人则是在搭好两顶帐篷后，率先休息了。 第43章 成长是自己争取来的 强风穿过塔的缝隙拍打在帐篷上，特意选择的厚实帐篷都被吹得摆动起来，虽说这里不会因为塔的变化造成影响，可是各种意义上都太不宜居了。 魔力灯的苍蓝把地面照的发紫，看起来就像是某种巫毒或是冻土一样，不仅仅体感上刺骨地寒冷，就连视觉上也有种寒冷的体验。 “那个绘图者很菜唉，真的。”坐在利米特身旁的安比抱怨到，同时她把身体靠过来，这让利米特稍微暖和了些。 “你这样觉得吗？” “难道利米特不觉得吗？” 安比那双本就苍蓝的双眼在魔力灯的蓝光下竟然显得漆黑，利米特忽然站起身让安比本想搭在他肩上的头扑了个空。 “呼......”起身后的利米特跺着脚搓手，他希望这样能让身体暖和一些。 “这么冷的话，你要不用增幅魔法吧。” 这个白色的地砖看起来就像是严丝合缝的一整块，两个人影在上面，其中一个像是跳着舞。 躲在黑影中的那颗头偷窥着那两人，他一动不动，完全和阴影融为一体。 风太大，以至于成了反效果，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 “不，现在才五分之一都不到的话，反而应该节约魔力，虽说可以休息补充，可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冒险最重要的就是信赖伙伴哦？如果你都不觉得伙伴能支持你恢复好魔力的话，那你还是别和他们一起组队得要好。” 安比先是这样说了大道理，或许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些大妈臭了，她又补充到说； “不能像是之前那样吗？你用能保存魔力的小道具，让我的魔力给你用。” “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波顿镇根本没有卖这种东西的，真讽刺。” “讽刺？” “对啊，魔力介质居然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卖的店的话，只说明爬塔的魔法师很少嘛，这本来不是给魔法师爬的试炼之塔吗？现在却被其他人给包下来打材料了。” 利米特搓着胳膊，走到了背包边上在里面寻找着能阻挡寒风的东西。 “啊......的确，反而其他人更容易攻略这座塔唉，反而这里唯独不适合给魔法师爬，好像是这样。” “是因为魔帝那人很小气啦，又自大又小气，他就是见不得比自己好的魔法师，而且对魔法师尤其刻薄，从巫托比亚的校风都看得出来。” “说起来巫托比亚的校风如何？” “严格，我也是听说的。巫托比亚的规定精确到起床和入睡的时间，还得把被子叠成特定形状才能起床。街道一尘不染，因为任何垃圾都有其专门的回收点。所有的科目和研究项目都被严格管理，你进去没个几年的学习经验连自己感兴趣的项目都不能参与，只能从事最基本的体力劳动，美其名曰锻炼心智。” “呃，听起来不像是给人学习的地方啊？” “所以在学院里厉害的魔法师都是一群老登，学生们都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扭曲人偶一样，成日按照着固定的路线每天作着高度重复的事。” “为什么？不反而会因为这些种种规矩感到压抑要发泄吗？” “据说是越早掌握那种‘自动化’的魔法师，越早能摆脱苦海。包括咏唱和绘图，能在无意识中靠着本能就脱口而出和画出来的人才是好法师。” “那听起来像是.....在魔法遗迹里会经常遇到的魔物。” “魔偶，实际上低级魔法学徒在学院里的外号就叫‘格雷姆’，说他们是炼金人偶都算是轻的了。” “魔法必须要这样学才行吗？好像不是吧？我感觉不是这样唉。” 尽管安比刻意地有在回避与魔法相关的知识，甚至有几次还要求利米特帮助自己用魔法消除那些不必要的记忆，可她还是通过每天利米特研究魔法的方式，了解了学习魔法大概是个怎么样的事。 魔法绝对不是说重复练习念一句词，只要发音和语速标准了就可以使用魔法的，那不如说是在学习神职者的祷告词。 “就是魔帝那家伙故意的，在他心目中，比起聪明的天才忠诚的手下的地位要更高，更有价值，你在他手上的把柄越多，他越信赖你。看看四天王哪个是魔法高手？不过都是一群魔导具的熟手，硬要说只是术式发射器。” 利米特最终在我们可爱的圣女小姐的背包里找到一件抗寒神器。 ‘神职者的披风’ 大到可以把娇小的克莱尔整个人包裹盖住，让她像是一颗羽毛球一样，臃肿的羽毛球。 还有个金边大帽子，如果克莱尔穿上，她的视线都会被挡住吧？不过也没见她穿这个。 估计就是怕被那吸血鬼嘲笑，蒂薇儿肯定会夸张地叫什么；‘我草！神皮使者！’之类的。 不过对利米特来说她随身携带这个可成了好消息，套上之后果然暖和得多。 上面有诸多教会加护，就像是现代的高科技含量的战术衣一样，防护v、防刺防爆还保暖抗热...... 怎么做到这些矛盾的属性都有的，难不成内部有温控系统吗？ “也让我进来啦——”尽管安比不觉得冷，可她还是谄媚笑着这样说了。 安比也不知道自己身体的极限在哪里，仿佛身体的体感有个上限，到了那个上限就不会增加体验了一样。 对她来说，常温十度和零下一百度，三十七度和龙息的温度，从体感温度上来说并没有差太多，因为这个特别的体质在一些诡异的情况老被利米特给嫌弃。 “哦，抱歉，刚刚沉浸在感慨这高技术含量的装备上了。” 说实话，利米特都想给克莱尔偷了，这玩意显然更适合他！不过考虑到队里最重要也是最容易被瞬杀的还是克莱尔，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冷！我还以为进来的是一块冰！喂，你都这么冷了，怎么不早说！” 似曾相识的场景出现了！果然就会这样，利米特马上露出这种嫌弃的表情来了。安比还记得有一次被龙息命中，利米特看到自己平安无事从烈焰中走出来第一时间想都没想就拥了过来，安比都来得及躲。 那场面可真的太惨了，利米特整个人居然直接燃起来了，人居然是可燃物吗？ “呢哈哈哈。”想起这件事加上利米特现在的表情，安比惹得会心一笑。 “你别冻坏了吧......” 利米特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他将安比拉近过来，全然不在乎那温度差带来的刺骨寒冷。 利米特只知道得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并且在冒险途中有成员生病是相当忌讳的事，有人得病会让整个小队的风险系数直线上升。 说起来，安比和艾比安的关系，在利米特看来和魔帝与其他被他打压的魔法师关系差不太多。反正安比得病了，艾比安肯定不会关心的吧。 那个粉毛精灵只想着复仇的事，或许没有那种同情谁的心情。 想到没人会关心安比，利米特不禁把孑然一身在这个世界游荡的自己和她重叠在一起，于是抱紧了这冰冷的身体。 安比虽然感受不到极端的温度，可她总能感受到这种‘温差’。 从利米特怀中传来的温暖逐渐让身体活跃起来，两人只把头暴露在寒风中。在这巨大的帽子下，因为被利米特紧紧抱住，两人的脸颊几乎要贴在一起了。 偷看着利米特那眺望远方的视线，这让安比心生一种古怪的感觉，忽然与世隔绝了一般的感觉，仿佛从利米特那里传来的不只是温度，还有一种情绪。 “......” 安比忽然莫名其妙地站起，害的冷风吹了利米特一肚子，他本想埋怨的，怒眉抬头，看见的却是泪水滑落到下巴尖的可怜精灵，安比发丝内侧的粉发在自己仰视的角度下一览无余。 术精灵，如今仅剩两人的种族。 现在利米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也没有被灭过全家，感觉说什么都只会显得自己自大。 “快进来吧，别冻着了。” 像是苦行僧一样，利米特将斗篷敞开吹着，仿佛安比进来之前他不打算放下，斗篷都要被吹走了一样颤抖着发出响声。 为了保暖的效果，利米特是把那冻湿的外套给脱下了的，现在他只穿着件单薄的汗衫。 安比看见利米特的嘴唇都要发紫了，连忙进去抓紧了斗篷裹起来。 “喂，别抢走太多啊，我这边都漏风了！” “对不起。”安比闷声呢喃到，利米特没有敢去看她，他只是侧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独特的花纹来。“不对，谢谢....” “没事，伙伴嘛，我们一起冒险一起进迷宫，就算是命运共同体了，暂时的也算。如果你得病了，光是单独把你送回波顿镇都很麻烦，路上还得照顾你。” 利米特自己说服着自己一样，他可不想对安比投入太多情绪，在艾比安的问题上，他还拿捏不准自己的态度。 如果安比不想自己找艾比安复仇呢？和安比搞好关系的话，那就不能复仇了吧？那可就难办了。 ‘我被背叛了所以要宰了艾比安！’ 这种理由.....感觉不是很能说服一个人帮助自己杀死她最后的同胞。 “喂。” 利米特感受得到，安比在斗篷内又像是考拉一样双手穿过自己的腋下抱住了自己，像是抱住抱枕那样，她是真的很喜欢这样吗？癖好？还是在考验自己？诱惑？ 安比用脸颊蹭了蹭利米特的肩膀，这却让她感受到一种难以复加的苦闷，一种绝对的失落感。 无论轮回多少次，自己都回不到最初了。 “我几乎都快要忘记这种感觉了，利米特。” ‘啊——又说这种超复杂，超有隐情的话。’利米特有些纳闷，他刚刚的思路完全被打断，分不清安比到底是刻意还是真心还是其他的什么。 利米特现在只感觉安比勒得是不是有些太紧了。 ‘那个骗子，说好的要把最好的魔法留给我的，说好的永远都会考虑到我的。’这样一想忽然安比还有点生气，就用力地勒了一下。 “噗！安比小姐？！” “这样暖和的快一些是吧？” “或、或许吧.....” 虽然觉得肋骨冷得慌，可利米特还是选择顺从安比了，他实在是很容易被这种把戏拿捏。 难道这就是剑帝口中的‘致命弱点’吗？！ 利米特不得不承认自己依旧是个流淌着热血的男人，没有那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冷酷觉悟，也没有那种能够把人际关系数据化的明确标准，不过还留有着真切的情感...... ‘安比会不会是喜欢我呢？’ 利米特呆若木鸡地凝视起那天花板的符文，他不禁为自己又产生这种错觉感到无奈可笑，每次有这种感觉之后，现实总会惨烈的背叛他。 这件事让蒂薇儿那混蛋知道又会被她当做嘲笑的谈资吧。 虽然是个惹人厌的虚伪捧哏，但利米特在一些观念上的确与那个吸血鬼很合得来，不然也不会共事一同研究魔法。 那个人只谈论利益不讲究情感，蒂薇儿觉得捧着阿库娅自己有活路，所以她才什么话都向着阿夸。 如果说利米特是勤劳的猎犬，那蒂薇儿就是西施犬那样可爱的家犬，同样作为舔狗，蒂薇儿可谓把好处全部占尽。 这方面利米特有些羡慕蒂薇儿，因为利米特自己做不到。 光是在这方面蒂薇儿就已经对利米特百般嘲笑了，她觉得自己献殷勤是能有回报的，而无回报的舔狗行为在她眼里只是廉价的自我感动； ‘咱倒希望你能一直这样自我感动下去，‘高尚’的管家哟！’ 在诸多考虑之后，利米特知道自己现在只是又换了个对象进行‘自我感动’而已吧？真是，毫无长进。 最终利米特只好把自己想象成一根木头，维持着这种僵硬的姿势，却也感受得到温暖逐渐充满了整个斗篷内。 不得不说，两个人是要暖和得快一些。 ‘不对！你就甘心于此吗？你就甘心于此吗？！你要过一辈子毫无长进的人生吗！’ 利米特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 第44章 成长不仅要看天时地利人和 “安比，你不觉得还是很冷吗？” “会吗？你还很冷？” “是啊。” 虽说安比觉得已经足够暖和了，可这里还是应该优先照顾利米特的感受。如今的自己可不会生病，利米特就不见得了。 “我刚刚想到，要不你画一个法阵用我的魔力发动不就好。” “这里风太大了，我手上的绘制材料都没有考虑到抗风的，毕竟你看，我以为是要在塔内作战。” “嗯......也是，吧？” 安比知道利米特在撒谎。 作为魔法师，利米特有着‘非不要不用魔法’的主张，然而他还有另一个主张，‘保证任何时刻都能使用魔法’。 就算这次的利米特和最初那段时间一样是个超级菜鸡，又或者这次的他放弃了这些烦人的魔法师座右铭吧，可每次说谎就情不自禁的微抿下唇这点他是真的完全不自觉的啊。 人们有很多只有亲近之人才能观察得到的不自觉习惯，这些习惯是自己察觉不到的，而安比知道利米特很多这种反射性习惯。 “那应该怎么办？我们已经抱在一起了，这样已经是在降低温度流失的速度了吧？还有其他办法？”安比试探性地问到。 “有啊，你看我们的上衣还是湿着的，所以才一直不暖和。” “嗯，不知道为什么风很潮，是海风的缘故吗。” “所以才这么冷的。” “那你是说把衣服脱了会比较好？” “对啊，这样才能快速暖和起来嘛。” 看到自己主动这样说利米特马上就上钩接话，安比被逗乐了。 可她知道自己得忍住不笑，安比马上挤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来。至于到底要不要脱，还得看利米特编造的理由有没有说服力。 “真的吗？你不要骗我，是会暖和起来对吧。” “真的真的，你看我们脱光衣服后抱在一起的话，身体散热的表面不就会变少吗？再加上湿衣服被脱下来，马上就会很暖和.....” 利米特的嬉皮笑脸被那水袋给挤着推向了一边。 “如果你冷，也可以喝热饮哦，不仅仅能驱散寒冷，还能让你这淫虫灵魂得到由内而外的洗涤。” 那银发少女的红色双眼出现在两人私密的空间内。 “哈。”利米特的脸逐渐感受到了那装满滚烫的热茶的水袋。“痛痛痛！” “真是的。”克莱尔像是看待卑微虫子一样蔑视着利米特，她恨不得给这张猥琐脸两脚。 这人居然靠着幻术伪装外貌，还想利用这种场合占别人便宜，亏自己一开始还担心他的安危！真是白瞎了！这个人难道不能靠谱一点吗？ “安比小姐。你可别信他说的，这个人完全就是在骗你，他是对你图谋不轨！”克莱尔连忙劝说到那个差点被骗的精灵，要不是给利米特留有面子，克莱尔恨不得马上告诉安比，她眼前这个精灵男子的真身其实是个人类。 “啧。”安比咂嘴，该死的圣女好巧不巧这种时候出现坏我好事。 “嗯？”克莱尔斜头疑惑。 “图谋不轨是.....是图谋什么？”安比马上变脸问到。 “别听这个矮子瞎说。”利米特接过了那刚刚被灌满的水袋，面露嫌恶地看向克莱尔，却又马上想起来自己的设定。 “不是，那个，请问修女小姐，我招惹到了您吗？” 利米特用那种对待客人般礼貌的尬笑看向克莱尔。 克莱尔双手环抱嘴巴撅起，用那双红瞳俯视，她当然知道利米特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伪装。 “啊啊，是。那我也请问呢，这位精灵先生，你为什么会穿着我，克莱尔·霍利莱特的披风呢？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披风抗寒的？你又为什么知道我包里放着这个？嗯？偷偷摸摸的精灵先生？” 利米特拿自己神圣披风做这码子恶趣味事的厌恶感被克莱尔尽可能压抑，她一词一句地问到。 “这个世界上又不只有你一个圣职者，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不行吗？而且仁慈的修女小姐肯定也不希望看到我们冻死在外面吧，难道你会很介意我们稍稍借用一下斗篷驱寒吗。” 利米特轻而易举化解了克莱尔的问题。 “我当然不介意你拿披风取暖避寒好吧。”来了，只要用教会的逻辑就可以裹挟到这位圣女小姐！ “但我很介意你在我的披风里做龌龊事，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亵渎！” 克莱尔的额头几乎怼到利米特头上去了，像是觉得用手打太暴力就用头槌给你砸地里一样。 “怎么你情我愿的事怎么在你那里就成龌龊事了？” “我们，只是取暖而已，不行的吗？”安比也附和到。 “对啊，太冷了抱在一起取暖而已，而且衣服很湿就是会带走更多温度啊，这是常识好吧。” “如果温度太低得病了就不好了，而且那么冷很难受，我想要暖和些呀。”安比口吻很无辜。 “呵，毕竟在帐篷里不用吹这带霜的冷风呢，果然圣职者都是一群不接地气的家伙啊。” “那个，请问修女小姐以为我们是在做什么呢.....？” 安比也这样说到，这把矛头指向了克莱尔，他们俩一唱一和仿佛是在指责；‘想歪的其实是你吧。’ “我，我......” “嘻嘻。”利米特贼笑了一下。 “你、你啊！亏我还.....！啊——！你这种人还不如去死了！不对，我是说，你最好被揍个半死不活！最后求我也只会给你治个半好，痛死你这种死变态！” 克莱尔羞红了脸落荒而逃，不过还是把另一袋热水扔在了利米特脸上，这两袋热水无论是取暖还是直接喝都是极好的..... 利米特知道克莱尔没有马上睡觉，而是考虑到在外面守夜的人，专程用便携魔力炉烧好的水给他们送来。 这做作的圣女在这方面的功课可是做得很足的，毕竟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过来的优等生，所谓伪善的高手。 “烫死了，这怎么喝。” 利米特打开水袋吐槽到，他还是把略湿的汗衫给脱下，把热水袋抱在了怀里。 安比也脱下了外套，她的衬衣是干燥的，最后两人反而没继续抱在一起。 安比知道那种氛围已经过去了，要是自己再继续刚才的桥段，那就显得有些可疑了——可恶的圣女。 ‘克莱尔她什么时候察觉到的？’利米特抿嘴狐疑。 本来利米特还想直接和安比摊牌的，要是她厌恶地拒绝自己，至少还能探出个底线来，要是她毫无防备的答应...... 那利米特至少能确认安比为了拉拢自己是真心实意，结果现在扑个空，利米特也没那兴致再提了。 毕竟这样做不全是好处，这的确是风险颇高的惊险一跃，要知道，除了以上两种积极情况，还有一种最糟糕的可能——一切都尽在安比的掌握之中。 当然，这前提是利米特假设安比是个经验老道的女特务是真的，侧头看向呆呆的安比，利米特的‘安比其实是精灵大妈怀疑度’暂且还没有上涨。 利米特回正视线，安比才又开始偷瞄他起来，要比肉体感知力，利米特怎么都不如安比。 不过现在比起这个，还有更要命的事摆在了利米特面前。 克莱尔居然察觉到自己的伪装了？是什么时候？她察觉到了，那阿夸该不会也...... 光是想想就肉痛，那三人在背后议论自己，把人当傻子看一样的感觉。 “啧，烦死了。” 可就算这样，还是要耐心地等待，在经历了漫长的，接近两小时的等待之后，对方似乎总算是觉得时机成熟了。 像是总算集结完毕了一样，一群人从下层爬到了‘集结点’上来，包围了利米特他们的帐篷。 “你们看起来不像是来集体郊游的。” 依旧窝在那硕大披风里的利米特微笑地迎接这帮杀气腾腾的冒险者们。 第45章 你以为你面对的是谁! “唯独那三个人，完全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历。” 负责情报的盗贼如此对领头的大个子说到。 “那就是无名小卒呗，老大说了精灵没什么好害怕的。”然后得到了众人们如此的回应。 “谁要去天之宫里面寻找什么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的帝之力啊！” 带头的大个子扯着嗓子对着利米特怒吼到，看来这就是他的开场白。 声音大得好像深怕阿库娅她们听不见动静醒来一样，看来他们凑齐了队伍后相当自信。 因为塔的独特结构，在同一个入口进入超过七人，几乎就是自寻死路，所以他们才为了稳妥采取的分批次进入白塔，最终在集结点集合的吧？ 可是，为什么他们会知道我们会在这里驻留呢，答案显而易见，从一开始那个猫人就有问题。 现在的冒险者公会问题也太多了吧？还是说只有米德维的公会烂掉了？因为蒂薇儿是那里的主人，所以流行不死人文化也不奇怪。 不死人文化，就是全然只顾修缮自己，然后把这些成本都嫁接给外界的做法。 像是亡灵、吸血鬼也好、丧尸也好，那些吸收精气从他人那里骗取攫取自己赖以为生的资源，只用于维持自己永生的怪物都是如此。 给别人添麻烦，目的只是自己的存续。 这种不死者的存在意义，或许就只有给人添麻烦。 “把帝之力交出来吧，那样我还可以饶其余人一命，我们也不是来屠杀的。” 结果对方却好似一副‘什么都可以谈一谈’的态度。 看来他们都是纯粹的‘等级者’，没有气息的缠绕也没有魔素的痕迹，而是一群依赖天帝的顺位职业等级的纯粹冒险者。 阿库娅她们之前也在玩等级游戏，记得好像她已经有一百四十级了来着，蒂薇儿还要更离谱些，已经三百多级了。 “你们，没有带魔法师吗？”利米特环视众人，发现他们基本上都是带着攻击性武器，没有任何的仪式用具或是魔法介质。 “纯粹的掘墓者不需要魔法师，更别说白塔本身就拒斥术士，魔法，有这个就够了。” 说完那个大汉就将怀中的结晶球往利米特跟前一砸，其中暗蓝色的粒子因为结晶的炸裂漫天飞舞。 “维卡里乌斯粒子......！”而且这个量！利米特连忙把探头观察情况的安比按入了披风中，并把自己的口鼻也捂住。 虽然对比精灵很少，可利米特的魔力量放在常人里也算多了。 “你在期待什么？” 看到环顾周遭的利米特，那大汉嗤笑了一声。 “啊？你该不会是在等扇子把风吹走吧？抱歉啊，刚刚那些刺骨的冷风，只是我们用来削弱你们体力准备的特殊服务而已！真可惜了啊，中途被打断，害的你没能和精灵小姐亲热，也害的我们也没能看上真人秀啊。” 听到这种评论，安比恨不得冲出去把那混蛋的头嵌进塔的柱子里当装饰，可利米特压住了自己的手，那这里就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来，毕竟利米特要展现这么有男子气概一面可是很少有的。 “怎么了精灵小哥？我怎么听不见你的声音？哦！原来是你根本不能开口说话——！” “......”利米特只是沉默地观察起一行人的人员构成，任由那人表演。 “要采集这么多这种‘禁魔粉’可是花了我们不少钱不少功夫。不过为了计划稳妥......庆贺吧，一般的术士一辈子都见不到浓度高到有颜色的禁魔粉。像是你这种魔力充足的精灵，只需要接触一点点，哪怕只是一丁点儿，就足以让你身体里的魔力陷入衰竭变成致命的魔素吧！那可真是惨不忍睹——我都不忍心看你们的尸体被侵蚀的样子！到时候还得帮你们火化免得危害环境呢。” “哦哦！不愧是老大！怪不得说精灵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太崇拜你了！” “呵，这都不算什么，作为冒险者，最重要的果然还得是这个。”大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好像已经胜券在握了一样，那大汉解说起来的态度，像是在质问作为精灵的你们怎么玩？ 可看到他身后那些手下一愣一愣的样子，利米特知道，他不过只是在塑造自己博学的形象，以树立权威，他不完全是为了自己爽才说这些话。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帝之力，那是在说什么？” 利米特屏息只送气发音，这让他发音显得很奇怪。 “.....”看到利米特还敢说话，那领头还有些吃惊，不过马上他就重整旗鼓 “吼哦——你小子，就算不要命也要保护自家主人吗？真是不要命的狗东西。我早听说王家的狗为了自己的主人可以舍弃一切，没想到连自己的小命都不在乎啊！那你们跟着自己的主人到底是图个什么呢？图平时能多吃点肉骨头嘛，真蠢。” “在我憋不住气之前你最好回答我的问题，那样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 利米特把刚刚大汉说的话扔回给他，这让众人哄笑，毕竟谁都知道精灵遇上禁魔粉是必死无疑的。 “告诉你也不是不行。” “嗯？” “没事啦，反正他也死定了老大，得让他死个明白不是吗？” “呵，真拿你们没法，太喜欢炫耀可不好。” “有个铁罐头告诉我们这边有帝之力，谁都知道有了帝之力就可以建立自己的国家，而我们又恰好调查到，诺夫王国的第四王女，阿库娅·路德维希也要去这边，而且还不带护卫！这难道不就是天启吗？第四王女不就是行走的帝之力吗！” 那副手的口气比那大汉还要大，嗓音高昂地像是男高音，好像是为了今天练习了很久一样。 “而我们，则是接受了命运的号召！要建立一个只属于冒险者的国度的天命人！从今往后，冒险者不再是随叫随到四处漂泊，居无定所的苦役！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冒险者之王！我们要建立庇护冒险者，只为冒险者立法的国度，我们要摆脱公会对我们的压迫和控制！动不动就收我们四成服务费和材料回收费的日子已经结束了，谁说人族冒险者没有大帝！就在今天！！！在我们的老大，在冒险者的第一任皇帝诺巴蒂的带领下！冒险者的国度将拔地而起，而今后我们就是开国大功臣！” “噢噢噢噢！！！！！” 众人陷入了一种极端的狂热，这喧闹声总算是让帐篷内那三傻被惊醒。 “哦....哦，你小子还挺会说的嘛......” 那大汉都有些吃惊，有可能他本来都没有这么伟大的想法，也有可能是他才知道原来剑帝不是人族，话说剑帝不是人族？利米特斜头，心想这群人不会以为本体是把圣剑的白丝美少女就是剑帝吧。 “可恶！吵死了！还要不要咱睡觉......噗！” 蒂薇儿居然还刻意换好了睡衣睡觉吗？ 利米特来不及吐槽那吸血鬼，因为她刚刚探出头就垂直倒地，死在浓烈的维氏粒子里了。 “......”利米特马上对着帐篷内不明情况的两人喊到；“外面有浓烈的维氏粒子！在粒子彻底散开前别出帐篷！” 看到利米特还敢大口大口的喘气说话，大汉也敬佩起那愚忠。 “你是真不要命啊？不过也算了，反正冒险者的国度里也不是很欢迎你们这些精灵。” 利米特当然知道这群冒险者不欢迎精灵，他们几乎是纯粹的人类组成的队伍，不仅仅没有魔法师，也没有牧师，全是杀气腾腾的强盗面孔，排外性可见一斑。 真要这群人建立什么冒险者的国度，哪怕不是要掀起一个掠夺者的时代，以后冒险者干脆也别叫什么冒险者了，不如叫维京人，反正看他们也不像是打算从事什么生产事业。 一开始利米特还觉得那猫人会不会和他们是一伙的，现在看来，应该只是这群人歪打正着。 “可惜了老兄，我可不是什么精灵。而且你们的伟大计划也有着无可挽回的缺陷。” 利米特刚刚已经在脚下盲画出法阵来，并将自己绝大多数魔力灌输进去。 躲在利米特怀中的安比垂头，凝视起那披风内发出暗淡亮光的美丽法阵。 这是利米特最喜欢的赌徒魔法之一，也是魔力匮乏时使用回报率最高的魔法，他只希望自己运气不要太差，不然摇出个连这些傻大个都打不过的传承来。 随着维氏粒子的影响，利米特胸前的挂坠渐渐失去效果，这就是外置魔力装置的缺陷了，利米特的样貌也渐渐回归本来的样子。 “我去，老大，这家伙的脸抽起来了！像是我奶奶中风一样！” “屁！是幻术被禁魔粉解除了......”虽然不招聘法师，可他们还是得学习一些魔法知识才行。 “等等！等等老大！这家伙不妙啊，这人绝对不妙啊！黑发黑眼，跟着第四王女的东国人，那个大魔导师！” “你们错就错在，把自己伟大国度的建设寄托在别人身上，却没有调查到——第四王女阿库娅·路德维希，是个没有能继承到剑帝帝之力，没有继承权还不能摆脱王室身份不上不下的拧巴公主。” 这些可不是能给外人说的话，作为管家利米特已经失职了，不过..... 看到法阵内浮起特殊的魔导武器，安比才明白这个法阵是利米特的哪个魔法，虽然看不懂法阵，可安比还是能辨别魔法效果的。 为了保证自家利米特能耍帅成功，她夺过那从法阵里浮起的垃圾武器。 作为替换，安比发动了自己的特殊能力【命运选择】，从过去轮回中挑选出了最适合利米特现在用的武器，并塞到他的手中。 本来还在迟疑怎么摸不到东西的利米特感受到手中握住了那剑柄，马上露出必胜的笑容来，看这手感，自己应该是中大奖了。 “你们运气可真不好，我可是中大奖了！” 利米特把披风裹在安比身上，从中起身而出，一个赤裸上半身的青年从披风的庇护下站起，手中握着众人难以置信的武器。 “那，那是......！” “我去......！”利米特自己看着手中握的都惊了，这把长剑可谓家喻户晓众人皆知，它的造型和青年剑帝最爱的佩剑如出一辙。 不过这可不是单单剑帝的剑那么简单，硬要说对于剑帝安比不是那么熟，也召唤不了那老头儿的武器。 可是利米特一些很离谱的武器却总能唤来，为什么其他人用过的强大道具不行，可利米特用过的就很容易招来，安比从没去想过具体的原理，那根本不用想为什么。 “那老东西要是知道自己东西被传送过来肯定会发毛的......” 利米特有些后怕，自己运气好到让人害怕啊！ “我其实也有一把一样的收藏品。”人群里传来这句话。 “哈哈哈......太搞笑了，这人居然还是个剑帝粉丝。” “喂，别笑，那人是谁你们忘了吗？” 看样子还是有人做过情报工作，不过利米特才不会因此就手下留情。 况且就算利米特手下留情，之后那群亲王派也会追究此事害得他们亲朋好友都受难的。 朝着世界上最离谱一家拔剑就是这么回事，有魔法有超能力的世界观哪里有什么人人平等，从出生那天开始不平等就命中注定了！ 利米特觉得要是这些人能感受到自己成日担惊受怕的百分之一，也不会傻到被怂恿来刺杀王族。 “我替你们担心那么多干什么。唉，我发自内心地为你们感到悲哀，出生在这个世界啊.....” 利米特之前还没有抽到过帝级的武器，这和那些传说级武器不一样，利米特没有直接从武器里感受到那种‘源源不断的力量和增幅’。 呃——感觉不如打哥布林王时抽倒那把好用。 利米特寻思这些玩意应该用法大差不差才对，反正就是比寻常剑更硬更牛逼，自己力气很小威力也很大之类的。 可他多少还是担心出现以前那种，自己根本驾驭不了，或是‘锁认证’的情况，毕竟越是特别的武器，使用者的情况也可能越特别。 所以利米特先是随性地朝着地上挥了一剑耍帅，以给自己打气。 “嗯？” 眨眼间周遭的一切景色都发生了变化，所有人都消失了，不对，自己脚边还有个趴着的倒霉吸血鬼和两背包行李。 其他人呢？不对，不是其他人呢？ 此时此刻应该问的是，我现在在哪里？ 有传闻说帝级的武器都是‘概念’一般的神器，虽说不知详细能力，可其中也不乏能轻易改变自然，逆转因果的逆天道具吧。 要是能逆转一下自己倒霉的人生就好了。 所以剑帝的剑也许并没有那么朴素？并不是里面蕴含着强无敌的霸者气息那么简单的事。 是啊，剑帝也不是什么纯粹的剑士或者是御气者，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御气的本身太逆天，可以做到堪比魔法的效果？ 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这把剑还在自己手里，一般大威力的传承武器用一次就会消耗完自己的魔力然后消失才对。 毕竟本质是偷.....借来的武器。 第46章 道德为了不消失，总得找出不遵守自己的人 利米特环视周遭，再一次确定其他人都不见踪影，就真的只有自己和趴在那里的蒂薇儿的尸体，不对，不止那个笨蛋的尸体，一旁还趴着一个白毛。 “呜啊！什么，什么情况！”那圣女猛地抬头，她现在灰头土脸的样子可比平时那‘圣洁’那样子让人觉得有亲近感得多。 “结果这种依赖魔法本身不确定性的术式还是太剑走偏锋了吗，妈的。” 利米特无奈地将长剑暂时收起，他没有带剑鞘什么的，只好把这玩意悬挂在背后的腰带上了。 “啊——！你果然，果然是利米特！” 看到眼前那个上半身光溜溜的男人，克莱尔先是因为自己的预感的应验而感到喜出望外，不过马上她就想起刚才利米特那下头行为，心中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和这人保持距离。 利米特一定是那种会伪装成帮助自己洗涤身体的小修女，好对有合法名义帮自己洗澡，然后把自己全身上下从内到外乱摸个遍的人吧，毕竟是个变态呢。 真是个不得了的变态呢，还故意把上衣脱了，让自己看这种...... 克莱尔的视线紧盯着利米特胸前的两个点她心中那个一直以来的疑惑再一次被现状点醒，说到底，男人的奶....不对！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叫法了吗？ 说到底！男，男人的——哺乳类动物身份证？男人乳房中央凸起部分！到底有什么用呢？摆设？ 克莱尔都要被自己想出来的称呼给逗笑了。 “你那是什么蠢脸克莱尔·霍利莱特！” 利米特回头面露狐疑，他看到的是克莱尔憋笑的蠢脸。 “你，你这个变态！伪装成精灵欺骗那种可怜的精灵小姐，我真是看错你了！” “谁骗谁了！我还怕自己被骗呢，而且我也没有要求你来期待我。在下就是一介俗人，有自己的欲求的俗人，您要是能别把您那些离谱标准强加于世人就帮大忙了呢。” 利米特才不想遵守什么——把自己所有财富和未来献上才能和一个异性肌肤相亲的恶魔契约。 “你明明可以做得更好！却、却总找借口。” “你当我是长寿种吗？！哪里来那么多‘更’好，你现在的语气倒是和阿库娅一模一样呢，笑死。” 都是因为这家伙，自己才没有能感受到那粉红樱桃的美妙触感的，也许只要知道那樱桃尝是什么滋味，利米特感觉自己都能发誓效忠艾比安。 混账圣女，偏要来坏自己的好事。 利米特揣兜，他只觉得上半身什么都不穿好冷。 “妈的，什么时候我变成这种没有追求的人了。”利米特自言自语到。 “你也知道啊，速速给我悔过你这虫豸！” 克莱尔的搭腔只让利米特觉得恼火，他向来讨厌克莱尔和阿库娅的标准。 · 姑且，还是能辨别出这里是白塔之内，但是这里显然不是刚刚那个巨大平台，狭窄的通道和充满岔路的走廊。 光是从洁白地砖的朝向和砖块的密度，利米特就能判断出，这里应该是比刚才的位置更低的基层位置，也就是说被传送到出发点了。 “蒂薇儿死了......？怎么会这样.....”克莱尔捂住嘴，看样子就算是吸血鬼死了她也会做作地露出一副悲怆的表情来。 “能不能别假惺惺的。” “我！我才没有！我是真的很悲伤，而且也很吃惊，没想到吸血鬼居然这么容易死吗？”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心虚时会结巴吗？猪头。” “哪里！” “你的视线能不能别在我柰子那里晃来晃去的，你看我腹肌我都忍了，妈的死变态。你是不是还想上手摸摸看？瞧瞧你那德行，没见过是吧。” “你说啥？！” 当然利米特只是瞎调侃，可克莱尔是真被戳中了，她双手抱头跪倒在地。 “我居然是变态吗......” “......”对这个克莱尔，利米特不清楚跟她开玩笑到那个地步比较合适。 这种货色加上闻了维氏粒子马上就会暴毙的吸血鬼，和不靠谱的傲慢王女居然想攻略天之宫啊，利米特忽然感觉自己独身一人穿越天之宫的含金量被拉低不少。 “果然，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们还不够成熟。不对，先要找到阿库娅她们才行，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是被袭击了对吧？” 克莱尔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是不是白塔内她都无法辨别。 “回哪里去？” “王国？我不知道她的家乡在哪里，可是蒂薇儿死了不应该给她准备葬礼吗？” 蒂薇儿仰卧在地板上，双手在胸前交叉，这是克莱尔摆的，她还贴心的施加了尸体不变成不死者的祷告，可谓完美的尸体善后——这货不是已经是不死者了吗？！ “你这个脑袋里该不会装着花园吧？” 利米特抓住克莱尔的头摇了摇。 “刚刚我们还在被一群想建立地上天国的人才给围攻，你现在就想着能平安无事的打道回府了是吧。” “至少我们还没有受伤啊.....？” “喏，这货都倒头就睡了。” “她是！‘不死者或许是终有一死的吧’......” “少在这种时候拿你那些经文来搪塞好吧。” “对不起，其实我根本不觉得她死了我很难过，她不仅想隐瞒你伪装身份的事，还把我当傻子，简直可恶至极！” “哪怕你真这样想你也没必要说出来好吧......” “那我该怎么办啊！我们该怎么办！阿库娅她们现在也许正陷入危险中，可最重要的牧师现在却不在她们身边......啊！如果她们受了致命伤没有来得及治疗的话，那不就等于是我害死了她们吗.....？” 这家伙完全陷入混乱了，而且她难道没有注意到自己手边根本没有仪式杖吗？ 利米特先走到背包那儿去蹲下，看被传送过来的分别是谁的背包。 “这什么玩意......” 有一个背包里装着一堆肉肠，难道说我们小队里有个人是食肉动物伪装的吗？！除了肉肠什么都没有，利米特对这个包有印象，这是埃斯特那家伙的包，他连备用的衣服都没有买吗？真是个人才。 另一个背包里装着降落伞和各种各样齐全的冒险用具，包括不限于指南针这种在迷宫里完全派不上用场的小玩意，其中有两包破开的液体染红了整个包的底部，利米特拿出来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原来是血液。 已经凝固了啊，利米特有些恼火。 “这是什么动物......内脏？” “只是袋子破掉了而已。” 利米特说着把那俩袋子扔到一旁，里面还残留着的血液大概也染上了维氏粒子，保质用的魔法应该在蒂薇儿死去的时候就被中断了。 “什么无比邪恶的魔法要用到血液.....？” 克莱尔马上就认出这是谁的包，她看向躺的笔直的蒂薇儿，她还穿着公主一样的连衣裙睡衣，这个人不张嘴说话看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可就算脸蛋美丽，利米特也不会好奇蒂薇儿在成为吸血鬼之前是不是什么可怜的落魄贵族大小姐。 “哦！魔力结晶耶，赚到。” “你这样动死人的东西，不好吧，是大不敬哦......” “本来就不算是活人，喂，你不是说是大不敬吗？” 克莱尔发现包里装着的牛皮壳小本子，她伸手将其取出，这好像是日记，每页左上角记有日期，其中大多数也被血液染黑，只有几页没有黏在一起。 ‘九月十日，阴，今天咱真的想要的不得了，啊——咱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主人的○奴隶呢.....’ “呃，这写的是什么魔法文字？” 克莱尔把本子塞到寻找剩余魔力结晶的利米特面前，他只是瞟了一眼说到；“是我们可爱纯情的圣女小姐听见了，会马上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邪恶黑魔法咒语。” “你把我当成是什么人了！” 克莱尔用小本子敲利米特的头，这人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可爱纯情！真，真是个花言巧语的男人，他肯定用这种把戏骗了不少人，让她们以为自己很特别。 “你倒是以为我说的是什么啊......” 包里能用的东西就只有魔力结晶，蒂薇儿擅长的是咏唱法，所以她没有利米特用得上的绘图介质。 “东西呢？” 看到利米特准备对蒂薇儿的身体下手，克莱尔连忙制止他。 “不、不许你亵渎尸体！这种事必须要在婚姻之后由真心相爱的两人你情我愿的情况下才可以做！” “大姐，我找法杖啊！我可去你妈的真心相爱了！你爸妈要是真心相爱做了那码子事之后才生下的你，你也用不着在这里说教我了，不知道是多缺爱才需要信神，真的有够好笑的。再说要是全世界的人都能轻易相爱，也不需要你们这些信徒在这里bb了。” “.......”克莱尔的红色眼睛瞪圆了，被利米特说破防后她便蹲在了角落里看起蒂薇儿的日记来。 好消息是，利米特最终还是在蒂薇儿的连衣裙内侧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的备用法杖。 “啧，干嘛要放在这种地方。” 麻烦的是蒂薇儿的长柄杖没有被传送过来，不过有这根法杖对利米特来说就足够了。 “喂，克莱尔，你把蒂薇儿背着啊。” “呜呜呜......” 克莱尔欲哭无泪地翻着篇，看着小本里的糟糕自白和那种狂热的追求，时而觉得书中的主角可悲，时而又觉得她淫乱不堪入目。 可终究整个小本本都是在一种对爱求而不得的压抑下的自传，因为求而不得所以扭曲，因为求而不得所以误入歧途，真是可歌可泣。 “......克莱尔？” 这个圣女完全不搭理利米特，这让他露出厌恶的神色来。 明明刚刚还在那里假惺惺地，哦，阿库娅她们可能有危险，现在却又在这里闹脾气。 “克莱尔，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的。” “你说你对不起我什么......” 克莱尔哭红的双眼可怜巴巴的回望过来，这圣女亚洲蹲的样子实在是滑稽可笑，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利米特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露出了严肃的神色来。 “我不该说你爸妈其实根本不互相爱着把你生出来给你丢教会的。” “......”克莱尔瞪眼，利米特已经开始憋笑了。 “其实他们也可能是太相爱了才把你这种意外交给教会的。你看，他们互相爱着但却诞生了多余的你，教会又不许堕胎，所以没法啦，谅解一下这对相爱的眷属吧。” “......呜啊啊啊！！！！” 看样子这黑色幽默对于克莱尔而言还是太伤人了，她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喂！快别哭了，你再哭招来一堆魔物把我们全灭了怎么办！你没爸妈要养我还有呢！” “呜啊啊啊啊！！！！你这个人凭什么，凭什么就可以这样直言不讳！唔啊啊啊！！！！你这种人！你这种人！” 克莱尔原地打滚捶地，利米特都不禁佩服她这发泄方式——真是古典。 利米特有法杖后就轻松了，来的那些魔偶也好还是死在塔内的冒险者的亡灵也好，都被他不费吹灰之力打败。 蒂薇儿的魔杖调整的方向是高输出力的元素魔法，她非常喜欢选择有表现力的大火力攻击，其实也是为了配合阿库娅对魔法的暴力想象。 如果不用这些夸张的元素魔法，估计阿库娅都不会觉得蒂薇儿是个高级魔导师。 “你其实很厉害对吧......” 看着利米特轻松地击败巨大的石头人，克莱尔略有怨气的说到。 “也就只有阿库娅觉得我只会防护增幅魔法啦，所以，哭够了吗？圣女小姐？” “没有！” “有些事不是没人提就没有了的，还有些事不是说你不去提就消失不见了，如果你不想被我戳痛点，就别来说我坏话，这就是人际关系，跟你教会的信条无关，明白吗？你只要遵守这个规矩，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少在那里站着说话不腰疼。” 利米特早就想跟这货说这些话了，今天说出来后果然畅快无比，下一个也许就该指着阿夸的脸吐槽了。 “你这个丧德法师！我诅咒你这辈子都不会被人爱！” “亏你还是个修女，说这种恶毒的话，难道神明就不会爱我了吗？祂可是平等地爱众生的。” “众生也不会有你这种人！” “明明我刚刚还救了你，不是我你都被石头人给揍成肉泥了，显然！” 克莱尔还以为利米特总算是准备用暴力来威胁自己了，她有些担心地看向那用法杖指着自己的青年。 “就算你可以剥夺我被爱的权力，你也剥夺不了我爱人的想法啊，神职者。” “.......”听到利米特这句话，再加上刚刚看到蒂薇儿日记里对利米特的各种各样的欲求，克莱尔感到前所未有的火大。 “够了！” 克莱尔原地站起，她费力背起蒂薇儿的尸体（因为她的体型是最小的那个），什么也不说往一旁的阶梯走去。 利米特也背着整理过后的背包站起，对着克莱尔的呼喊了一声。 “那边是陷阱哦，走过去就会被腐蚀衣服的史莱姆缠上最后全身被缠满史莱姆窒息死的。” “......”克莱尔沉默着拖着蒂薇儿回到利米特跟前，准备用力踩利米特的脚尖一脚，却被他敏捷地躲过。 “你在干什么（乐）” “把你手给我。” “喏......”利米特对自己的手速很自信，所以将手轻易伸出。 “看招！!” 听到克莱尔大喊利米特马上收手，可他失算了，这混蛋的攻击目标不是自己的脚尖也不是自己的手，而是利米特的哺乳类证明...... 克莱尔揪住后转了一圈，那手感弹弹的。 “你他妈......！你还是人吗？！你这个野种.....” 利米特痛的上半身蜷缩起来，被别人揪那儿的感觉前所未有，这必养的圣女脑子有包吧！ “你、你是自作自受！我是替以后被你做同样事的女生报仇！活该！噗！” 克莱尔对着利米特做了个鬼脸，马上又转头走向迷宫的另一边。 “走这边啊！猪吧。” “......” 克莱尔沉默地跟在利米特的身后，看着利米特抚摸自己痛处的样子，她多少感觉自己出了口气。 第47章 王女的烦恼 白塔内的主要魔物种类基本被魔偶占据，其余就是少数塔内冒险者的尸体被魔素侵蚀变成的活尸或是冤魂。 有时候后者比前者要棘手得多，尤其是生前强大的冒险者们，迷宫就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会对他们投入大量的资源，甚至给予其一定程度的自我意识。 可那种仅剩的残魂是剥夺了人类基本沟通能力和共情能力的，只剩下侵略欲望和破坏攻击性的存在。 恐惧者，是这类特殊亡魂个体的称呼，因为他们的表情看起来总是受到惊吓一样狰狞，所以有了这个外号。 恐惧者们像是流离失所之人永恒地游荡在迷宫内，遇见活物就会拔刀相向与其战斗，就连魔物们都会对他们敬而远之。 好在他们游荡的范围基本上与他临死之日走过的迷宫路线吻合，恐惧者就像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忌日那天发生的一切，走过伙伴们死去的道路，最终来到他的殒命之地发出古怪的悲鸣，之后再一次踏回当日冒险的起始之地。 一般来说恐惧者会诞生于被团灭的小队中，往往他们正是小队中最出类拔萃的佼佼者，并且也就只有小队被团灭的情况，才会出现不回收尸体的情况。 冒险者守则其中有一条哪怕是愚蠢到脚趾头的野蛮人也会遵守，一定要妥善对待伙伴的尸体，听起来很渗人也很残酷，可这个规则必须要被遵守，冒险总会伴随着牺牲。 阿库娅握剑的手颤抖着，那种颤抖明显地传递到了王室之剑的尖端，那种难以言说的痛苦在胸口蔓延。 那痛处化作力量使得她用力挥砍，将穿着重甲的魔偶切开并将它的核心捣碎，毕竟这样才算是真正杀死这个魔物了，不然它只会一次又一次的再生。 历经几次的遭遇战，阿库娅也总算是累积到了足够的经验，能依靠‘目测’来判断魔偶核心的位置了，这要多谢那个小精灵的提醒。 在队里的牧师和法师都不在的情况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任何损耗已经算是万幸了，阿库娅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才能抵达下一个集结点，至少在那里还可以考虑跳塔返程。 根据阿库娅的记忆，她原本还在做一个糟透了的噩梦，外面忽然传来很多人大呼小叫的说话声打扰到了她们的休息。 惊醒的阿库娅才意识到，就是因为外面的说话声咄咄逼人，才让自己做那种被人们包围斥责的梦，是兄弟姐妹是父亲的怒斥和失望。 一开始她们还不以为然，尤其是蒂薇儿还说什么；‘很多冒险者都会选择在这层休息所以别多管，而且外面还有他守着呢，让咱多睡会儿.....’ 望向克莱尔，她则是依旧熟睡，没有醒过来。 阿库娅也明白在冒险中休息的重要性，废米特其他事都管着自己，可唯独在休息这方面，他怎么样都不肯让步。 那时自己还挖苦废米特说只是他自己想要按时休息而已，那时在火堆边守夜的他好像只是笑了一下，摆出一副被你看穿了的表情...... 现在回忆起来，阿库娅有些后悔那样说利米特，休息的确很重要，我其实知道休息很重要了，利米特。 其实阿库娅知道穿越大迷宫时，利米特基本上没有怎么休息。 阿库娅不习惯船舶旅行带来的疲惫，探索天之宫她势在必得，假如能拥有帝之力的话，让利米特起死回生也绝非不可能......很快，她的意识又被疲惫拉入梦境。 梦里又是利米特，我知错了还不行吗！我现在知道你有多重要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察觉到我的苦心呢！ 他们还在说什么，是关于帝之力......在恍惚中好像看见蒂薇儿爬出去了，然后倒在了外面。 那个精灵传来了警告声，说是维氏粒子怎么了，阿库娅马上握住了佩剑准备战斗。 这之后好像听到一些话，一些像是利米特会说的，那个声音就像是利米特的声音！不对，是幻觉吗？ ‘蒂薇儿，清晰术.....’希望从法师那里得到让脑袋清醒一些的魔法，阿库娅才回想起刚刚蒂薇儿就已经倒下，她应该是吸入了太多维氏粒子暂时失去生命体征了。 可帐篷外面分明就是利米特的声音！ ‘东国人.....那个管家是.....’ “是利米.....！”紧接着世界陷入了纯白，那果然是自己的错觉吧？不对，幻觉，不然就是那个精灵其实是利米特假扮的？呵，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利米特已经死了，他在那个迷宫里被杀了，凶手还没有找到。 没有实力的‘王’是保护不了自己珍视之物的，明明自己就是明白了这点才宁可放弃王冠，是察觉得太迟了吗。 ‘转移’发生原因不明，有可能是白塔的陷阱被谁触发了，转移以来过去了具体有多久阿库娅也不清楚。 感觉有半天，实际上却只过去了一个小时也说不定。 这也是白塔的攻略难点，不通过集结点你就只能依仗塔内时有时无的魔力灯作为探索的依据，塔内的体感时间完全是乱掉的，只有在集结点才能稍微喘息。 并且就算抵达了集结点（也就是那种空荡的大平台），也可能有强力的魔物在那里驻留。 说起来就算是在集结点，阿库娅也分不清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在漆黑之海和迷宫反射的双重作用下，一切都陷入一种深邃的幽蓝色中。 利米特的话，应该马上就能说一些超无关紧要的小知识，然后说出现在的时间吧？ 那个人努力的方向完全就是搞错了，真的是废米特。 “光照真差啊，而且这些魔物也太喜欢偷袭了吧，真卑鄙，居然扒在桥边上！” 埃斯特的吐槽声打断了阿库娅的思绪。 “你不能要求魔物讲道德。”阿库娅自言自语说着。 安比只是一脚将滚到脚边的头盔踢开，里面的白石碎了一地，头盔也落入那只有暗淡蓝光的深渊之中。 朝下看，那滚落到‘桥’下的头盔乒乓作响，像是撞击了好几次。 下面除了点滴蓝色的光芒以外，就是一片漆黑，那些分散的魔力灯，像是夜色中稀疏的星星，还是能隐约照出一些路面来。 这片区域不像是低层区，低层区全是那种地牢走廊一般的地方，狭窄，岔路重重，基本上就像是在一个又一个密闭的房间里行动，最需要担心的是氧气问题。 而这片区域由大量架在塔两边的桥组成，一切的墙壁都消失了，就只剩下黑暗中难以辨析的悬空道路，让人觉得踩上去没有任何的实感，摇摇欲坠。 其实是没有经费了吧？魔帝。 第48章 冒险者的宿命 如果队内有飞行能力的人很容易穿过这片区域？错啦，就像是刚刚安比她们遭遇到的怪物一样，他们会躲在桥的背面，或者挂在桥边等着阴你一手。 在这种时候反而这种强大的重装魔偶好对付些，你可以把它们设法把它们推下桥，不和它们战斗。 而且它们运动起来也会因为铠甲摩擦发出声响，所以很容易察觉。 这种情况下最棘手的反而是在底层最弱小的普通魔偶或是石偶，你不知道它们会从哪里袭来，所以通过这片区域，每个人的索敌压力都大到爆炸。 一旦背靠背前进的冒险者们看漏一个方向，很可能意外就会发生。 心想这白塔各种各样意义上也太针对术士了，简直就是魔帝修来炫耀自己把戏的地方。 “把灯点一下，前面又没有光线了。” 现在是轮到阿库娅走最前方，因为这个位置是接敌最频繁，压力最大的，所以是轮换制。 实际上阿库娅已经在正面很久了，她信不过其他人。 “好。”身后的安比答应到。 如果不是克莱尔的包还留着，并且恰好那个小精灵也会使用魔力灯，不然现在阿库娅她们还是无头苍蝇的状态。 阿库娅将安比手中的魔力灯接过挂在腰间，这是朝前照射的造型，能让阿库娅清楚看清接下来的岔路和路面情况。 “我们的路线是正确的吧？”阿库娅又顺带问了遍凯特。 安比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提醒这位王女殿下，她已经在十分钟内确认过三次路线了，这样做会给绘图师带来巨大的决策压力，最终安比选择什么都不说。 这是她们自己的冒险不是安比的冒险，所以安比想要尽可能扮演旁观者。无论是劫后余生的快乐，还是刻骨铭心的痛苦导致不再愿意踏入迷宫半步，安比希望能保留她们宝贵的冒险体验。 “稍等。” 在阿库娅的督促下，站在三人中间位置的猫人凯特又一次翻阅起图鉴来，不出所料他已经大汗淋漓了。 因为没有牧师，就等同于是没有容错。 这种时候真正决定小队是否能安全归还的，就只能看绘图者的决策。 战士们只要不断经历战斗，就会陷入无法弥补的损耗，你不可能要求一个疲惫的人依旧打起万分精神，并且随时应对各种各样突然的变化和遭遇战——这从客观上来讲不切实际。 唯一能够计算，能用理性给出真真切切的确定性的，就只有路线的抉择。 所以他不能像是平时那样按照经验来选择路线，而是觉得必须要选择最无差错，最容易的路线才行，凯特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明明他们忽然转移的原因和理由都尚未查清，那是凯特几次攻略白塔和天之宫都没有遇到过的情况，最新的笔录上也没有写。 阿库娅已经露出嫌恶的表情来了，她显然是在怀疑凯特作为绘图师的专业性，她已经在脑中骂过不止一次； ‘又在翻书！这也配算是耀晖级的冒险者！圣级的绘图者？’ 安比注意到两人的情绪在走向失控，埃斯特则一脸轻松，显然对于转移这种想不明白的事情她就不会多花心思在上面。 没有和普通绘图者组过队，所以阿库娅不清楚吧，利米特到底有多厉害。 他能够通过魔素流向和当前的迷宫环境，就能依靠直觉判断出目前处于迷宫内位置。这对于人类来说近乎神技，全世界也就只有特殊的魔族能够稳定复现。 她完全就是享受利米特的指路技巧习惯了，安比有些无奈，某种意义上阿库娅的冒险体验就是被利米特给毁完了。 “那边那个怪物是什么回事？” 在最后尾待着警戒后方的埃斯特，最终还是因为好奇心驱使问到这个问题。 他没有下过迷宫，所以全程都在提问，然而阿库娅才不想夸奖他是好学宝宝，她只觉得埃斯特是个缺乏常识的人，这些知识明明是在冒险之前就应该从书本上掌握的基本常识！ “那个。” 埃斯特最终还是指着那个恐惧者问到。 恐惧者刚好处于一行人的下方那条路线上来回游荡，因为那边刚好有充足的魔力灯照亮路面，所以是支小队都会选择那条路线吧？ 可现在没人会选了，就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那恐惧者是多棘手的剑士，这点从他脚边的武器就能明白。 那是巨龙獠牙铸成的刃身，而他正拖拉着那把獠牙大剑，手中握着不成模样的红色缎带，绝望地仰头发出古怪的悲鸣。 从地板上的血迹看得出来，曾经那里经历过一场恶战，至于他死死捏着的红色缎带是谁的没人知道。 “那个啊。”安比替埃斯特提供了一些基础的说明，虽说她不喜欢提供指导，可埃斯特还是得教教。 得在她面前树立权威形象，才能好好控制她和利米特的距离感。 “那我们岂不是应该把他打倒吗？” “你还真会说！” 听到埃斯特用那种无关痛痒的语调说出这种话，她像是被点爆的地雷一样炸开，阿库娅指着埃斯特鼻子骂到。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别以为得到了剑帝的亲传你就可以傲睨自若！迷宫也不是你靠一把剑就能来去自如的地方！” 王女的咆哮在整个塔内游荡传来阵阵回响，不知道这个区域还有没有其他的冒险者会听到这动静，不过那些魔偶肯定会被震动给吸引。 “我哪里有什么‘傲米自弱’？”埃斯特有些懵，她根本不理解为什么阿库娅会这样生气。 “你没有听见吗？别人那么可怜，我们不正应该帮帮他让他解脱才好吧，这才是尊重，难不成要他一直在这里游荡吗，那也太可怜了。” “所以我才说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阿库娅攥紧了埃斯特练功服的领子，她甚至觉得这男人还不如利米特靠谱。“我们差点就要步那家伙的后尘了，你却还在同情别人可怜。” “有这么严重吗？”埃斯特被勒住马上就用御气缓解不适，所以情绪依旧稳定。 “那个呢，如果没有专业的牧师，就算你把它碎尸万段也没有意义。因为迷宫束缚住了他的灵魂，迷宫只需要再给他一副扭曲的容器，然后把人装进去就好。” 比起和阿库娅一起恐吓埃斯特，安比选择解释。 “什么意思？你不如告诉我具体怎么做。” “呃，那是杀不死的，没有牧师就无法彻底杀死的意思。” “杀不死？”埃斯特像是理解不了这三个字一样锁眉疑惑。 “你快别跟他解释了，真是无语，我们都这样了，队里还要带着个问东问西的新人。都不知道克莱尔她们现在安不安全，我们还要在这里关心别人，啧。” 阿库娅撒手继续往前，她知道有些人是无法沟通的，她现在更不希望克莱尔和蒂薇儿步利米特后尘。 见阿库娅走去，安比和凯特也紧跟其后，埃斯特却托住自己腰间的剑柄望向那个悲痛的剑士。 “......”阿库娅回头的时候埃斯特已经跳下去了。“喂！你这个......！” “什么情况！” 凯特也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感到吃惊，安比则一点都不意外。 第49章 也有另一种冒险者的宿命 “发！为什么总是这么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柰头悲伤综合症还是物理损伤导致的疼痛，利米特总感觉自己魔法瞄不准。 “啊！！！我的腿！我的腿！” 这魔物居然还会说人话！利米特并不吃惊，只觉得麻烦。 “啧，所以我才不喜欢弹道魔法。” 利米特本想偷袭直接射爆那魔物的头，却失手打爆了那魔物的左腿（这准头也太歪了），魔物马上大呼小叫痛苦地求饶起来。 “好疼！求求你了放过我！我还有家人，我还有孩子！” “利米特，等等！” 很好，克莱尔应该是机器人，显然触发到她的关键词了。 “这些都是他装出来的，魔物哪里来的家人和孩子，而且魔物没有痛觉！他假装痛苦博得你的同情，那之后遭殃的只会是你自己！” 利米特想绕过阻拦自己的克莱尔，他害怕误伤她。 利米特元素魔法的熟练度还没有高到被干扰也能保证精准度，倒不如说他要是准度够好就不会偷袭失败了。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我什么都给你，求求你了，我只是想活着有什么错......！” 那魔物还在吼着，那哭腔还真像是那么回事，魔物也在进步啊。 幸好这魔物只是只丑陋的鱼人，要是个伪装者伪装成小孩儿和楚楚可怜的少女，利米特也难下手。 也不知道这鱼人怎么混进塔内的，好像还得到了特别的力量，身上出现甲壳一样的物质。 偶尔也会有这种入侵魔物反而被迷宫给看上后投资的情况，这种特殊魔物通常也意味着高危险度，所以利米特才会选择稳妥的偷袭策略，毕竟从背影就看得出来这是个奇葩魔物。 “能不能就这样算了，算我拜托你了，你看他真的很痛苦。” “开什么玩笑，他都这样了必死无疑，让他活下去只是折磨他而已，话说，只要是会说话的你就要放过是吧？” “要你管！” 果然是人机吧克莱尔小姐，又触发关键词了？利米特有些无语。 “神圣之力乃香醇之粮，赐予脱力者再次再次站起的力量吧！——治愈。” “我去！！！你有病吧！” 话说那鱼人居然可以被恩赐治愈？！那就意味着它绝非是普通的魔物那么简单了！也许是真的有智能。 当然对方是真的有智能，那鱼人确认自己的伤口愈合力气恢复了也马上付出了行动。 “他妈的敢阴我！吃我一矛狗日的法师！” 鱼人手中凝聚起水元素化为锐利的矛扔出，贯穿了利米特的胸口，对方鱼头眼睛长在头两边准头比自己要好啊喂！ 而且完全是朝着心脏来的，要不是利米特预判，他就直接当场暴毙了。 “我操.....哈——哈哈.....哈.....”利米特没有马上反击，而是对着那面露惊恐的克莱尔尬笑。 “你个臭孤儿，就我们两人你还装给谁看啊！哈——！要死，要死.....” 利米特马上倒头就睡，血水和那溶解的水矛混合着将地面的白砖打湿染红，那深邃的红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利米特俨然一副死在血泊里的惨状。 “唉？利米特......？”克莱尔脸色苍白，她完全没有设想过情况会变成这样，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么狡诈的魔物。 “不要！不要利米特！别死！”克莱尔陷入恐慌中，巨大的反差让她第一时间忘记自己的使命。 “呵，真是滑稽的女人，老子都为你们的文化感到可悲，人类。” 那厚唇泥鱼人以为胜券在握，马上就开始发表获奖感言，真的不是那些冒险者被邪恶巫师诅咒了变成这副模样吗？ “为了让女人远离能反抗男人的力量，就给她们塑造这种杜绝暴力的愚蠢世界观，好以此彻底掌握这些女人......哼哼哼....哈哈哈哈！！正如我意！在你死后就让我好好地调教一下这个女人！让她来服务我的暴力吧！噫嘻！嘻嘻嘻——” 鱼人举起双手一边揉捏一边重复做着古怪的挺腰姿势，这让克莱尔觉得恶心，与之相比利米特都要正经太多，不对，利米特也差不太多。 克莱尔马上开始咏唱准备治愈利米特的伤势。 “神圣之力.....” “噢噢！”鱼人有些身体不稳，可也靠着唯一的那只脚一跃用飞拳击倒了克莱尔终止了她的咏唱。“明明我不是会打女人的鱼人，今天你害的我破戒了啊牧师，之后你要怎么赔偿我才好！” “......！”克莱尔仰头看向自己眼前的鱼人，发觉一个黑影从他背后靠近。 “bang！！！” 那一整个鱼头都直接炸开来，克莱尔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落到了自己嘴边，她连忙用手抹下来呸呸吐口水。 这下子就算这身修女服再怎么样耐脏不沾东西，也难免留下气味吧？尤其是头发也会留下气味...... 克莱尔怒眉瞪着利米特，他胸口的伤果然没有了。 “狗屎鱼人，要疼爱圣女小姐，在王国你还得排队到北方边境去才轮得到你。” 利米特确认完这无头鱼不是那种会复活的类型，便对克莱尔伸出手要拉她，却被她一手拍开。 “什么叫想疼爱我的人排到北方边境去了。” 克莱尔一副嫌弃的神色反而让利米特觉得好笑。 “你不知道吗？有多少人爱戴一个人，相应地就有多少人厌恶那个人，你是真没有社会常识？还是明知故问呢？圣女小姐。” 利米特叉腰哼笑，他可太知道克莱尔懂很多了。 “你知道有多吓人吗？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你也知道吓人啊？要不是我装死，那鱼人会掉以轻心？如果不这样做，搞不好我们俩都得死在这里，尸体烂掉最终变成丧尸呢。” “少、少吓唬我......！” 利米特装死主要不是为了偷袭那鱼人，他如果要动真格也犯不着装死偷袭它，元素魔法只是为了节能，装死主要是为了吓唬吓唬克莱尔好玩，不然这蠢猪下次还会不听自己的。 “现在你知道了，魔物也分很多种的，有些拟态怪还能变成你心中最在乎的那个人的形象来欺骗你。” “也太恶趣味了。” “因为这些魔物是刻意设计成这样的，为了保护迷宫里的资源和财产。说白了，自然魔物都还好些，这种类型的人造魔物，都是人类恶意的结晶。” 利米特说这些都有些无奈，他也不是很喜欢这种魔物。 “......谢谢了。” “嗯？” “谢谢你救了我，还有对不起！我不该治疗它的，我就是觉得气不过，你总是正确的。” “是啊，就因为你气不过，我们差点也和蒂薇儿一样死翘翘了，不过她死了还可以活，我们死了估计就真的完蛋了。” “嗯？为什么说她死了还可以活？” 克莱尔看向趴在地上姿势扭曲的红发少女尸体，她面露疑惑。 第50章 圣女困惑、吸血鬼熟睡、管家半果 “吸血鬼是不死者啊，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这可是基本常识。” “可是......也就是说她还没有死？” 克莱尔不打算用自己的常识来反问利米特了，那绝对会被他嘲笑，而且克莱尔也察觉到了，利米特的常识和普通人不一样。 “不，现在她毫无疑问是死了，生理机能全部都应该停止了，放久了还会放屁呢。真的，要是能录下来给她听就好了，她老觉得是我在骗她。” ‘为什么会放屁’这个问题被克莱尔抛之脑后，这种问题的答案是什么都无所谓！ “是有办法复活她的意思吗？世上真的有复活术？是一种魔法？” “哪里来的苏生术，你身为王国的圣女还不知道吗？那种东西根本不存在，哪怕是最强的治愈都无法挽回已经完成的死亡。” “那是为什么？” 克莱尔疑惑问到，她用衣服擦起脸上的油脂和血液（反正也脏了）。 最麻烦的是头发被染上味道了.....头发她也实在没有办法，这白塔内总不可能恰好有能洗漱的房间吧？ “吸血鬼的情况不一样，她的灵魂被血液给诅咒绑定在她这个身体上，有点像是迷宫里的游魂一样离不开迷宫被迷宫束缚的感觉。只有彻彻底底摧毁她的身体才能完全杀死她，留一点肉块都不行。”利米特解释说。 “那身体也不可能再生啊.....？” “非也，治愈术都可以治愈断手断脚甚至掉脑袋，只要还有一口气。吸血鬼自备这种机能，只要给她喂点人血，激活她身体里吸血鬼那部分，她就会开始自愈的，不过副作用很大。” 克莱尔回忆了一下，发觉自己在教会只学到过如何杀死吸血鬼，摧毁吸血鬼的魂魄什么的，从没有听过说过要怎么给吸血鬼做急救。 准确地说，她没有学到过吸血鬼的运作原理。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害得我背她那么久，我也会累的。” “你可别喂她啊。” “放心，我用那个魔物的血喂她。” “你干嘛给她杀人的动机，她要是知道自己嘴里被放进猥琐鱼人的血，那第二天你嘴里可能会出现更恶心的东西。” “你别开这种恶心的玩笑好吧？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可能知道。” 有没有可能吸血鬼是生理奇特不是生理缺陷？ 蒂薇儿也许是个麻木不仁，脑子里成日考虑着大威力魔法，还有如何剥削别人的劳动成果的吸血鬼吧？ 可她的舌头是正常人的舌头啊喂——！蒂薇儿身上的组件常态下基本都符合人类的身体功能，蒂薇儿也自称自己比起吸血鬼更接近人类。 也不对，利米特回忆起蒂薇儿说过，血液也分人，不同人的血味道不一样，有的血极其美味。 舌头可能能工作，但味觉可能不正常。 “为什么没用.....？” 我们的克莱尔小姐就是手快，甚至让利米特怀疑是不是她不满自己脸上被弄上鱼人血，所以也要涂得蒂薇儿满脸都是。 给蒂薇儿灌入了鱼人血，那显然是没有效果的。 “拜托，我都说了要人血了，那种没有灵魂的怪物的血液怎么可能管用。” “居然真的是魔物啊......切。” “你还不信我说的是吧，你有什么毛病，就算那玩意不是魔物，那疯子鱼人也明摆着想把我杀了然后拿你当多功能卵巢吧？！” 利米特指着那失去鱼头的人身说到，克莱尔尽可能不想去看那蓝色的人形尸体。 “这些事也太麻烦了吧！我怎么可能分得清，到时候有个魔物要是伪装成我们其中一个人怎么办？那我岂不是死定了，我才不想这样！” “谁都不想遇见那种事啊，所以才要学习，拟态魔物也不是能百分百模仿人类的，那魔力成本太高了，不是寻常迷宫会有的。” 利米特还没有遇到过百分百模拟的情况，如果真那样，那模拟就不再是模拟，也就失去拟态怪的意义了吧？ 真完美模拟了，不就是复制人吗？ “意思是只要魔力充足，就可以模仿出外貌知识性格都一模一样的另一个我？利米特你也会这种魔法？” “一般来说根本不会有那种情况，再说有那么多魔力干点别的不好吗？干嘛要玩这种复制人。” 也就只有以前的利米特不考虑魔力使用的性价比，现在光是听到这么夸张的魔力量用在这种无聊的地方就觉得不值当。 如果有这个魔力量，利米特大可以花大成本集结幻术梦之队，开发一个不考虑功耗比的洗脑魔法，还何必需要复制一个同款？ “你不否认啊.....怪不得教皇说要消灭魔法，这也太邪门了，你们这些东西光是存在着就会危害公序良俗。” 克莱尔一副被震撼的样子让利米特有些哭笑不得。 “总之，先别管蒂薇儿了，你把她背着就行。” “为什么？她起来不是可以帮忙吗？你要是怕痛我来，之后再用祷告治好就行了。” “不不不，你根本就是搞错了，别自作主张了大小姐！” “......”看到利米特把自己当傻子，克莱尔有够不愉快。 “其实我一直在想，利米特你该不会就是魔物伪装的吧？仔细想想看也是呢，你一个王室管家怎么可能那么厉害还心甘情愿被阿库娅骑着羞辱！而且你也很邪恶！绝对是伪装成人类生活的恶魔。” “你非得把我打成什么邪恶至极的魔头你才好高兴是吧，而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被阿夸骑着羞辱了，诽谤也要讲基本法吧？！” 利米特认为，就算要被阿夸给骑着羞辱，那肯定也要有前提，必须是十五岁的阿夸才行！ 十五岁时的阿库娅·路德维希，那时候的她简直......已经是个傲慢小鬼了。 回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见过那第四王女清楚可爱的样子，也许这就是王室吧，阿库娅从小估计就被灌输了各种各样的王族观念。 “你本来就是.....”克莱尔低声呢喃到。 “什么？” “你还没有解释为什么不能复活蒂薇儿呢。” “解释起来很麻烦。我只能告诉你，你喂她血她醒过来第一件事不是谢谢你，而是抱着你的脖子就乱啃，搞不好你来不及用治愈祷告你就得死在那，要变成这样你才高兴是吧？” “......” “这货是吸血鬼，你以为她是可爱的小妖精吗？” “我当然知道！” “那你就别犯傻。” “那我事先也不知道啊！复活她会这样那样的。” “你现在知道了。”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我哪知道。”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老想着要证明我很虚伪呢？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 “其实你就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力对吧，我已经很关注你了哦管家先生，虽说不是不介意你那些视线和呛人的讽刺，可我还是很大度的，明白人有欲望，而且我们教会坚持认为，只要在合规的框架内释放欲望反而是健全的哟~” 克莱尔笑了，利米特也笑了，两人含笑相视。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证明你很虚伪，你的虚伪无处不在，还需要去证明吗？要说你的虚伪是一种犯罪，那你自己的一举一动就是行走的犯罪证明。” “哈——？” “你不信问问其他人吧。大家都选择不说是担心其他人信你那套，那样说出来就有些不给人面子了，只是我向来主张面子是自己给自己的，所以说出来了而已。” 看着克莱尔痴呆的样子，利米特说得起劲了。 “反正阿库娅肯定是不信圣光啊，圣龙什么的，不然她也就不是王女了。吸血鬼就更别说了，至于我嘛。” “好了！”克莱尔跺脚，一副再说下去她可就真要生气了的表情。 这点不得不承认她脾气要比阿库娅好得多，不知道是不是在教会里就是个受气包，简直是传奇耐气王。 “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 “好好——话说你休息够了吗，我们可以边走边聊的，你想聊可以聊个够。” “噢噢。” 克莱尔点点头把蒂薇儿又拉起来，不过这次要比之前粗鲁得多。 看来只需要一两句话，就可以让我们的圣女小姐同一具尸体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嘛。 “那么，我的第二个问题，你是急着回去救那个精灵，还是阿库娅。” 克莱尔尽力小跑追上利米特的脚步，两人肩并肩在迷宫内继续前进着。 “你以为这是什么问答栏目吗？你问啥我就有义务回答啥？” “这是什么不能回答的问题吗？” “跟隐私过分挂钩的问题谁都不想回答吧？难不成我问你今天穿的内裤的颜色你就会告诉我吗？” “是白色的哦？我只穿白的，怎么样~满足了你对圣女的幻想了吧。” 克莱尔并不觉得告诉利米特这些，或是被利米特看到了什么会少块肉，毕竟在一起生活一起冒险，长久来看一定会在日常中有各种各样的隐私泄露问题，队里也就阿库娅非常介意这些。 “......这根本就是不同的概念。” 利米特视线游离开了，他思考起元素魔法准度的问题是不是跟自己没穿上衣有关。 “我明明都回答你的问题了，你却马上又开始搪塞，有够差劲。” “那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那我跟你说其实是为了那个大陆第一可爱的精灵回去的你就信了？” “哼——原来你是为了阿库娅？你伪装不就是因为不想被她认出来吗？还伪造自己死亡，我以为你肯定是讨厌她要离开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 “你难道没有伪造自己的死亡吗？一个人乔装打扮，改变自己的面容，也肯定是为了不被认出来，你就这样做了。” “才不是这个，我说我是为了那个精灵回去，然后你就直接默认那是假的了是吧？哦！那你肯定也没穿白色的内裤吧！” “那如果是白色的你怎么说？不信你看！” “呵，搞不好已经变成黄色的了，我才不看那种脏兮兮的东西，影响健康。”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这么想把谁给杀了。明明那些异教徒也好，魔族也好，我总觉得他们肯定也是因为环境所迫，他们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可是，你我却完全无法同情，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那一定不是因为你心胸狭隘呢？噢，也有可能是你之前诅咒我不被人爱应验了，你看看你害人不浅。不过没事的，结果到最后还是得靠我帮你们，因为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为了做好事，不是为了当好人......” 利米特看准时机闪身躲过克莱尔的抓奶龙爪手，这个圣女意外的挺恶趣味的，喜欢猛攻别人的弱点啊。 “哈！你以为同样的招数我还会中招第二次吗！” “呵呵，你不躲，那反而才没意思呢。” 克莱尔·霍利莱特用着标志性的修女慈祥笑容说这种话，让利米特·克里尔有些毛骨悚然，这会是一场试炼。 第51章 飒爽的埃斯特 埃斯特的剑凌厉无比，那被迷宫选中的恐惧者也不是吃素的，扭曲的身体和那大开大合的猛烈斩击，给旁观者一种；只要被那命中一招，就会被那龙牙大剑给撕裂身体的感觉。 并且由于不用考虑身体的损耗，那怪物的动作也是一次比一次扭曲极端，一次比一次激烈。这让他的攻击更加出乎意料，也更富有侵略性，几乎每一招都是不考虑防御的舍身剑术。 如果说普通冒险者看到那龙牙大剑先会被吓一跳，那真的交锋起来估计又会被吓一跳吧。这恐惧者像是当了许久的亡者了一样，已经发明出了不死身躯独特的战斗风格了，光是这样就能让信念不足的人动摇。 埃斯特起初还落入下风，阿库娅本想跳下去帮他，却发现仅在两次交锋后，埃斯特便习惯了那恐惧者的暴力剑术。 顿时阿库娅发现了埃斯特和那恐惧者剑士绝对的差距，理由很简单，因为他能用手上的剑招架下对方的龙骨大剑。 明明埃斯特手中只是一把在寻常不过的铁剑而已，古旧黝黑的剑身甚至让人觉得是路边随处可见的劣等品。 那种武器往往是从强盗或是小国战场那里流出的，最终落入收入窘迫的冒险者手中用于防身，毕竟这种武器可没有办法担当起高强度的主战武器的任务，能不能把人的小臂利索劈断都是个问题。 可是埃斯特却能用那把杵在墙上看起来就会被折断的铁剑，挡下那龙骨大剑的挥砍并将其偏斜了。 失去了高冲击力高杀伤力的威胁，大剑这种武器在对人作战中还有任何的优势可言吗？ 答案是没有，大剑失去了威力，剩下的就只有笨重。 所以埃斯特已经锁定胜局，这是毋庸置疑的。 阿库娅攥紧握剑的手，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像是埃斯特那样战斗。 埃斯特对气息的管理太夸张了，如果说气平时就是包裹住身体的薄膜，那埃斯特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将那些分散在全身的气息凝聚起来，并只分配给需要用气的地方。 像是现在，埃斯特全身没有包裹任何的气息用于防护，而是将所有的气就集中在手臂双脚，以及剑上，高效，且低损耗。 阿库娅还做不到将气包裹在剑上，和盔甲不一样，剑随时被挥动着，能将气包裹在那种漂浮不定的东西上的话，就算不用剑，那根棍子也能有剑的效果了。 这纯粹就是炫技。 那恐惧者像是也注意到了两者剑技的差距，他原地一阵怒吼，让人们知道他生前职业是个野蛮人，那职业独有的技能发动，强化了他全身的攻击性，相对的他丧失理智和防御的气息完全消散。 其实道理和埃斯特现在的御气是一样的，通过舍弃防御来强化攻击。 只是别人要靠职业技能才能达到的效果，埃斯特用技巧就能达到，并且，他还能做得更好。 埃斯特弯腰躲过携带有红色电光的龙骨大剑。赤红的电流射到地面，疾走着激发出阵阵火花照亮周遭，埃斯特宛如射线中穿梭的特工一样巧妙躲过所有电流，龙骨大剑那尖端挥出的剑气，如红龙的吐息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汹涌烈焰炸裂开来，朝着埃斯特刚刚站着的地方袭去。 那原来还是一把魔剑吗？！阿库娅来不及惊叹，埃斯特就做出了更加引人注目的事。 从下方绕到恐惧者后方的埃斯特挥剑砍向对方的小腿，恐惧者虽然失去平衡，可还是没有放弃手中握住的缎带，而是选择舍弃那贴近战零作用的大剑，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匕划向埃斯特——就连这个动作都被埃斯特预测到躲过。 这才是他不用防护的自信吗？一切都在埃斯特的掌握之中。 阿库娅都没有预测到的攻击出现了，那恐惧者第二次舍弃武器，划空的短匕被他顺势丢出刺向埃斯特的小腿。 就当众人都以为是埃斯特失算要受伤时，那匕首就像是碰在了石墙上一样，触碰到埃斯特的裤腿便被摊开了。 凯特想惊叹说埃斯特穿着的其实不是什么皮革护腿，而是炼钢铠甲吧！ 然而并不是埃斯特将炼钢铠甲涂成皮革的颜色用来掩人耳目，是他在被命中前，气息就从身上的其余部分转移到了那小腿处进行防御。 “自动护盾......”阿库娅金眉微蹙，念出了那利米特曾经用过的方便魔法，她还没有见过有御气者技艺高超到堪比魔法的。 对于毫无气息防御的恐惧者，埃斯特干净利落地将其四肢分解。 那恐惧者干吼着，对着那断臂握住的缎带，他拼命地想要爬过去，可没有四肢他只能原地摆动而已。 “真厉害啊......那个年轻人。”如此评价的是捂嘴看傻眼了的凯特，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纯粹的御气剑士的战斗。 如果没猜错，埃斯特起码是技刃流派的剑圣级别高手，那是与极心流截然相反，将就技巧和预判，把握局势的剑术流派。 本来凯特还以为那个神秘的精灵才是最棘手的，现在看来这个瘦弱小子才是他们三人中最需要小心的，也许他是两位精灵的保镖也说不定，这样也就说得通了。 埃斯特将龙骨大剑用预先准备的绷带绑好在背上，将剑士其余的武器和多余的肢体踢到了深渊中去，唯独留下那紧紧握住缎带的手臂，埃斯特将其推到恐惧者面前。 那干吼声也稍微消停了会儿，那恐惧者只是呆滞地望着眼前的缎带陷入了沉默。 埃斯特就算没有真正在乎的人，也不觉得自己如果死在那里会被谁挂念，可他也知道睹物思人这个道理，就是看见什么，就会想起谁来。 埃斯特看着手中的黑剑，想起的是自己要超越并打败剑帝的使命。 随即他在空中旋转挥舞了一下剑，像是要甩掉多余的思绪之后才让剑归鞘一样。 最后埃斯特轻松一跃而起，跳回了刚才阿库娅她们所在的桥上，并顺手拎起刚刚他扔下的背包笑着对众人解释到； “虽然没有办法杀死他，可是这样一来，是个牧师路过都能送他一程了吧？我看那边应该挺多人走的。” 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操作，有过去三分钟吗？ 安比在胸前拍拍手像是庆贺说；“那个剑士一定会感谢你的吧，他总算有希望摆脱诅咒了。” “简直是超人......！你简直帅呆了埃斯特小弟。”凯特也跟着安比鼓掌赞叹。 “你这样浪费气息和体力还差点受伤，受伤了可就无可挽回了，还记得我们没有牧师吗？” 阿库娅脱出口的可不是褒奖，作为临时的小队队长她只想考虑小队损耗问题。 “不会浪费。” 说着埃斯特遍向阿库娅展现了自己庞大的气息，那刚刚与恐惧者战斗调动的气息，不足这里的百分之一。 “这也.....”凯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夸张这么锐利的气息，他暗自打起退堂鼓来，生怕自己死在这次的委托中。 看到如此夸张的气息，阿库娅也不得不想起这个埃斯特果然是剑帝的亲传弟子，是啊，他也是赶跑了四天王的人之一....... “我也不会受伤的。如果对手是剑士，我不觉得自己会输，魔法师.....我现在还没有太多头绪。” 正因为埃斯特能轻松地面对发生的一切，所以他能比阿库娅更加流畅地运用气息，反而不会造成浪费，阿库娅知道这点。 看到埃斯特飒爽的笑容阿库娅心生厌恶，她讨厌自以为是的男人。这次是好结局，那下一次呢？埃斯特的自我感觉良好对迷宫探索来说是完全的负面效果，至少对于阿库娅的迷宫探索来说是彻底的负面。 如果埃斯特以后要自己带队进迷宫，那另当别论，阿库娅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那把大剑，如果你不会用的话最好扔掉，我们不需要额外的行李。” 说完这句话，阿库娅便回头示意继续前进。 “我背着就好啦。” “......”阿库娅懒得吐槽那种情感对冒险无益，毕竟她感觉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和埃斯特肩并肩合作了。 就算他有庞大的气息绝佳的剑技又如何，迷宫果真是那么轻松的地方吗？要说才能利米特也不是没有，可他不也...... 正如阿库娅所想的那样，四人都不曾察觉到的诅咒从龙牙大剑上蔓延到埃斯特的背部，埃斯特却对此毫无察觉。 一行人最终重新回到了爬塔的路上，虽说埃斯特的活跃让小队的氛围稍微改善了些，可距离下一个集结点遥遥无期依旧是不变的事实。 第52章 多大程度的收益冒多大的险 在凯特的努力下，他战胜了压力，做出了正确的路线选择。 一行人总算是平安无事地穿过了这片区域，走到了集结点的最终台阶房间，然而这里已经有人在等候着了。 安比注意到他们的面孔和装备，居然就是先前那批准备袭击他们的冒险者，不过他们好像是遭遇了什么，损伤惨重都在接受治疗。 奇怪的是牧师只有一个人，他焦头烂额得已经忙不过来了。 “他们好像就是之前袭击我们的人。”安比这时才开口说道；“利....史密斯就是因为他们散播的维氏粒子才用不了魔法的。” “史密斯？”埃斯特疑惑这里出现了陌生的人名，可她又忽然想起之前利米特在船上给她的提醒。“啊——史密斯啊，嗯嗯史密斯。”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阿库娅有些纳闷，这种重要的事为什么这个小精灵到现在才说啊，也就是说转移就是这些人造成的吗？ 在不确定克莱尔和蒂薇儿安危的情况下，阿库娅略显焦躁地和那领头人对峙。 “喂，你就是他们的头领吗？” 看到眼前这位离美人仅有一步之遥的少女，男人不禁愣神。 通过她的装扮他才意识到，这个金发女就是本来要杀死的对象，那个第四王女原来长成这样吗？还真是有一副可爱的脸蛋。 冒险者们还以为王族都是一些肥头大耳、步子都迈不开的肥猪，可现在都纷纷被她吸引，因为这出乎意料的外貌，和那对王族特有的神秘感的好奇心。 “哟——这不是诺夫王国高贵的王女殿下吗，没想到吧！我们还顽强地活着呢。” 那大汉神色憔悴望来的嘴角却又勾起戏谑，狼狈的样子完全失去了先前的傲人雄风，安比进一步确认着一行人的伤势。 他们团队无一幸免所有人都受伤了，包括不限于灼烧导致的大面积烫伤，和不同程度的肢体断裂、大出血，以及显然是被什么巨物给碾压过造成的粉碎性骨折，推测是在前面的集结点遭遇到龙种了。 那立于魔物中顶点的物种竟然也被安置在这塔内，不得不说魔帝相当的恶趣味，毕竟谁都知道龙族的魔力抗性奇高无比，亏这还是给魔法师爬的塔。 “你省省吧老大！”牧师慌张赶来气愤地呵斥到，并对阿库娅鞠躬谢罪，他深怕领队再说些什么难听无礼的话激怒了阿库娅。 先不说其他人有何感悟，作为四支小队中唯一幸存的牧师，他已经充分知晓招惹王族的下场了。 “......”那牧师马上就回去继续治疗同伴们，这让阿库娅有些不明所以。 这些人的视线和态度，仿佛是在说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众人都像是看待魔鬼一样望向阿库娅。 “转移应该不是他们的错，是因为史密斯的魔法暴走了，有可能是维氏粒子导致的，看样子是把那个范围内的所有人都随机转移走了。” 确认到这些冒险者的成员也不齐全，安比得出这个答案来，是利米特没有正确的使用那把剑。 “魔法暴走？那会怎么样？克莱尔她们不会有事吧？！” 阿库娅慌张地抓住安比的双臂摇晃她，可安比不是多啦○梦不是摇一摇就能拿出神秘道具来解决问题的人，倒不如说那是利米特在安比心中的形象。 更别说安比这周的【命·运·选·择】也已经用过了，那招冷却有些长，要是能吃饱喝足说不定还能恢复得快些。 “我也不知道呀，有可能被送到很远的地方，也有可能和我们一样，就在附近.....” “为什么会这样......！”阿库娅先是发出崩溃的声音来，随即她看着安比的眼神转为怒视马上又化为行动，她拎起那受伤的男人横眉怒视。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袭击我们！是谁指使你们的！” “......”男人陷入沉默，他知道总得有人付出代价，这件事本来就很简单，不成功便成仁。 “是我......是我计划的这一切。”男人强颜欢笑到。“有人告诉我，诺夫王国的第四王女也要去天之宫，并且护卫居然就只有一个魔导师和三脚猫，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老子是为了得到你的帝之力才来的。” 凯特望向憔悴的冒险者们，心想这些人还真是无用，结果居然没有派上一点用场就要退场了。 “你是蠢吗？居然相信这种不确定的情报就......” 阿库娅哭笑不得看向那些幽怨的视线，明明她根本就没有继承到帝之力，这群人却为了那种不存在的东西来袭击自己。 阿库娅又回看眼前这个虚弱的男人；“就是因为你的决策，害的这么多人和你一起......” 阿库娅的靴子在这时却被一只手抓住了，那是个看起来要比她还要年轻的少年，不如说是幼稚的少年。 少年仅剩的右手紧紧地抓住阿库娅的脚踝，眼中流露着仇恨，这种眼神对安比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放开我们老大.....！放开你的脏手！” “滚开！少多管闲事。” 那男人却怒斥起那个少年来，他当然注意得到凯特和埃斯特已经将手放在武器上了，这让男人的心悬起来，很可能其余人也会因为这个少年的义愤填膺一同送命的。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王女！”男人为了吸引注意力，反过来骂起阿库娅； “就是因为你向我们展现了虚弱！才害得我们以为有机可乘！事到如今为什么还要摆出这一副怜悯的表情来！如果你不想滥杀无辜——以后就别向别人展现自己的虚弱，永远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才是王族不是吗......” 先不说这男人对王道的理解，安比也是赞同这种行动方针的，那就是真正的强者应该主动展现自己的力量和理念，这样才能避免无辜者的牺牲，也能号召人们跟随。 然而，这不过是迷宫之外应该遵守的规则，在迷宫内没有绝对的强者。 在迷宫内各种各样的不确定因素还有强大的魔物与陷阱，如果利用得当，就连常人都可能设计害死王级强者，迷宫内最强大的敌人或许是未知。 所以这个男人的谴责不过是在甩锅罢了，无异于是说；都怪你太强了，害得我不能趁你虚要你命。 实际上如果没有利米特在，阿库娅她们很可能死在那里也不奇怪。 没有埃斯特和利米特，以阿库娅她们的半吊子配置，在这群人充足的准备下，无论谁守夜都难逃一死。 然而这个男人输了，他明明才是输家，却在这里合理化自己的行为，指责什么强者不该露出破绽啥的，实在是又当又立的典型。 这些话，不过是他作为这群人领袖的苟延残喘罢了，为了他所剩无几的颜面。 “闭嘴......” 听起来像是真的生气了，那么王女大人会怎么做呢？要展现出自己隐藏的暴虐把这里的所有人都处死吗？到时候埃斯特又会作何反应呢？ 安比有些兴奋起来了，作为轮回者她基本上不在乎大多数人的死活。 “你作为一个男人连承担自己决策后果的觉悟都没有吗？别笑死人了，就因为你自以为是的好机会，要把自己的同伴全部都害死你才高兴是吧？你这种人也配当领导？” 这还真是意外，这样的指责居然出自这个第四王女之口吗？ 安比不禁撇嘴，这好像和她所认识的阿库娅·路德维希有些不一样，那个为了追求力量毫无无底线的剑之魔人，剑帝崇拜者去哪里了呢？ 利米特说改变不了的，难道不是她的那种残虐性吗？那利米特又想改变阿库娅哪点？ 安比疑虑中，那男人又还击到说。“你又懂我们些什么，你这个天生就拥有力量的人，根本不可能理解我们每一次的决策都背负着多么巨大的风险！” “啊！对，就是这样，跟随着自己的感觉，一辈子不思进取地活下去吧！这次我大可以赦免你们，然而很遗憾，就算我在这里放过你们，不把你们交给公会，不把你们交给王国，你们也迟早会因为自己的傲慢而死！” 转而阿库娅压低了声线，回忆起那个人呛人的语调。 “你也会因为自己的傲慢害死自己的伙伴，等到哪天你把自己真正重要的人都给害死了——到时候再来后悔吧，庸人......” 阿库娅咆哮发泄完，便松手将男人扔下，她顺势拔出王室直剑来，这让众人都提心吊胆。 然而那金发的王女并没有将剑挥向虚弱的冒险者们，而是大步流星地朝着集结点的台阶向上走去。 男人松了口气仰躺在地面，他以为自己算是逃过一劫。 然而侧脸看着渐渐爬高的那优雅背影和摆动的金发，他终究还是心生怜惜，那么好的美人胚子，将来也能够成为冒险者之中璀璨的花朵才对，要是死在那种丑陋的怪物嘴下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 绝不是他认可刚刚那些幼稚的观点，只是单纯地作为冒险者，他有必要履行冒险者的义务和本分，他个人而言，依旧是厌恶王族和贵族的这点绝对不变。 “喂！你们不去阻止她吗？！”男人仰头对安比她们叫唤道；“那上面可是一条尸龙，没有高级牧师根本不可能打败它的！送死也只是给公会添麻烦好吧——” 听到老大这样劝说，其他的冒险者们纷纷惭愧地垂头，他们不仅仅是趁人之危的小人，还是败给魔物的失败者。 不少人都感到失望，他们宁可第四王女是个不把他们当人的傲慢公主，那样他们心里负担还小一些。 “......”安比陷入了沉思，她觉得那些话是阿库娅自己说给自己听的，毕竟她现在似乎就面临着这样的窘境，克莱尔、蒂薇儿两人都生死不明，就因为她想要来天之宫。 所以她只剩下前进这一条道路了对吧，只有相信前进能获得帝之力了，不然真的就一无所有，失去一切了。 某种意义上，阿库娅准备做自己说的——承担自己抉择的后果。 “这人到底是谁啊？真的是阿库娅·路德维希吗......？” 安比自言自语的同时，阿库娅停止了爬楼梯的步伐，她面前的道路上，那台阶的半途中不知何时坐着一只黑不溜秋的猫，肚子是白色的黑猫。 “你是.....蒂薇儿的使魔？”阿库娅认出了这只妖精。 “怎么在这种地方，蒂薇儿人呢？” 按理说这使魔应该是在蒂薇儿影子里躲着的，平时不会轻易现身，这只猫是魔法生物，应该是蒂薇儿要通过它来传达什么，也许是求救。 “吾辈想喝利米特的血喵~” “啥？” 阿库娅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她不得不将剑收起，将猫抱起确认刚刚的声音是不是它发出来的。 “小猫咪你刚刚说话了？明明以前还不能。” “别这样抱吾辈！你难道不知道抱猫咪要托着屁股抱住才舒服吗！你这样吾辈的腰很不舒服的喵！” “哈？吾辈？”好像这只猫不喜欢被举起，阿库娅只好照它说的托住它的屁股，像是抱住小婴儿那样抱起来。 “没错，就是这样喵。” “呃，你满意就好。” “这是个什么怪物.....”埃斯特赶上来，像是看到了什么两栖类动物一样看着黑猫，随即他转头看向凯特，凯特是猫人，猫人埃斯特在剑宗还算是见过，可这个毛球他是闻所未闻，是什么魔物吗？ “你才是怪物！吾辈名为蒂薇科特·阿塔克喵。” “喵？你也会喵吗？”埃斯特又看向凯特，凯特原本因为之前恐惧者的事稍微消除了点对埃斯特的厌恶，可现在他又感觉讨厌这人了。 “埃斯特小弟，这是妖精，据说是太古时期，我们猫人祖先就是这个样子。” “嘿——四只脚爬的啊？看起来好恶心。” “你们还是猴子的时候不也是四只脚爬吗？而且猴子才恶心。” “猴子可以走路的喵。”埃斯特自以为打趣地说到，可凯特只是咂嘴一声结束了话题。 “蒂薇儿......？你怎么变成一只猫了！这也是魔法暴走的后果吗？” “我认为应该不是。”安比第一次觉得自己比谁更了解魔法。 阿库娅震惊不已，可她现在更想知道克莱尔的下落。 “吾辈并非是主人本身，充其量只能算是主人意识的备份喵。” “你主人呢？”安比问到这个关键问题。 “就是这个！吾辈的主人正在危机之中喵！” 黑猫宣告着蒂薇儿的危机。 第53章 圣女的实物对照确认 “那个，你果然是对我有那种想法吧？男女之间的那种。”克莱尔攥紧拳头，总算是语气自然地问出了这个问题。“事先说好，我是作为神职者问你这个问题的哦！希望你不要撒谎，诚心实意的回答，这会成为教会对你的考量依据的。” “还教会......你问题还真多啊，我只是跟你客套一下说是可以随便问，你别真的随便问啊。你要是问到太敏感的问题，可是会被王室的隐秘机动部队给盯上的。到时候他们会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监视你，你不会喜欢那种背后总有视线的感觉的。” “难道你想说没有过吗？别回避话题！” “我凡是见到漂亮女孩儿就会对她有这种想法，这就是男人的择偶本能呢。” “你什么都搭上男人这男人哪儿的，这难道不算是逃避责任吗？你那么喜欢逃避吗？我问这个问题，不只是要你作为一个男人回答，而是作为利米特·克里尔回答。” “那你干嘛认为我对你有男女之间才有的‘那种想法’，你怎么不问利米特对克莱尔有什么看法？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克莱尔·霍利莱特。” 蹲在那儿拼凑魔偶核心的利米特忽然用那厌恶的眼神回眸，这让克莱尔羞红了脸，被人戳中想法原来这样让人无地自容。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对啊！失算了！克莱尔惊觉背后猛冒冷汗。 利米特怎么样都是个法师，不是术士那种有四个技能槽都顶天的弱鸡，考虑到他会那么多样的增幅术式，会读心术这种奇特的招数也不奇怪。 可是既然自己都脱离了教会，就算有自己感兴趣的，好奇的事也很合理吧！求知是有罪的吗？好像在教会里知晓禁忌算是有罪啦，可是男女之事也算吗？不算吧？这很普遍吧？难道不是吗？利米特自己都这样说。 无论如何克莱尔都决定了要把利米特当做自己的论文题材了，所以她硬着头皮也要追问到底。 “我好歹也是......” “我可不会在同样的招数上失败第五次，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克莱尔·霍利莱特，玩耍到此为止了。” 利米特对克莱尔警告到后，他改变了蹲姿，将自己的胸口贴紧了大腿在那儿蹲着继续拼凑魔偶核心。 “......”克莱尔感觉有一肚子火，她恨不得让利米特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痛楚。“你难不成以为我是想让你掉以轻心吗？” “再说男女不男女的，你听到的那些传闻大概都是蒂薇儿散播的吧。” “是她散播的传闻？什么传闻是她散播的？” “是蒂薇儿在王宫到处乱说我私生活不检点的，我也是之前在米德维才听说的，那精神病吸血鬼，我真不明白了，我人缘那么差吗？居然没一个跟我说。” “她为什么要传播这些？”克莱尔将信将疑地问到。 “就是在王宫工作的时候，有次我们合力开发过一个魔术，在魔术快要完成的时候，我把她踢出了开发团队。所以最终设计者里没有她的名字出现，魔术开发的成果被我独占了，因此就记恨我呗。” 利米特一边语气平淡地说着一边手头动作也没有停下，蒂薇儿就在一旁她双手被克莱尔放在腰间手掌叠放，像是睡美人一样静躺着，克莱尔则是抱腿坐在利米特身后一点看着他进行手头的工作。 “她记恨你？所以就四处诽谤？” “对，那毕竟是她最喜欢的术式类型，是杀伤类魔术，现在应该还没有公开。毕竟伦理部那儿的审核没有通过，剑帝没有盖章，所以术式完成虽说是完成了，然而只能算是不存在的术。” 利米特将魔偶融化的身体粘合在一起，拼凑成棍子状，并将它们穿的盔甲搬来。 “你肯定有你的理由吧？把她踢出团队。” “啊——对了。你这种想法很危险。” “我的想法很危险？为什么要这样说。” “去合理化别人的行动动机，只会弱化你自己的行动力。最终你替别人考虑那么多，遇到事就思考别人行动的理由，结果就是你自己止步不前。” 利米特一边回忆着一边说。 “......”克莱尔很否定自己才不是这样的人，可她将脸埋入两臂回忆了一下，好像她的确总是这样做。 “渐渐的你会觉得行动需要理由，足够能说服你自己的理由，不然任何的行动好像都是有罪的，可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理由充足的行动呢？” “我啊......” “这些，是阿库娅想对你说的，我只负责传达而已。” “什么......？” “这些不是对你的批评，只是阿夸对你的看法而已。我们跨越亚力克大迷宫时有一晚她要求我传达这些，那个混蛋一如既往喜欢使唤人。我一直找不到好机会跟你说，我觉得这就是个好机会，仔细想想看，我们也没有什么机会独处。” 利米特将盔甲拆开后，将那脆弱的泥巴棒子放进去。 “阿夸？” “啊——呃，你可以当做是我对她的蔑称。”利米特摊摊手坦率地承认。 “这种事告诉我真的好吗？我会告诉她的哦？” “无所谓，我反正也已经被她开除了，正好我也不想当管家了，去他妈的管家吧，谁爱当谁当去。” 听到利米特的埋怨声克莱尔觉得自己也被谴责了一样，她微微鼓起脸颊有些不快。 “......那你为什么还要纠缠着我们？嗯？” “我是跟着埃斯特。那人不是剑帝的弟子吗？老头儿委托我帮忙教育教育他，然后他又想来天之宫我有啥法。” “那位大人委托你教育埃斯特？怎么可能。再说埃斯特不是相当厉害的剑士吗？你能教他什么，你顶多给他打辅助吧.....” 面对克莱尔的质疑利米特摊摊手。 “魔术入门——还有最重要的社会常识。” 后面那句克莱尔感觉是在阴阳自己。 “那你走就走啊，干嘛要装死。难不成又是为了偷袭谁啊，真是让人白操心。” “那又不是我能决定的，是格里夫和蒂薇儿的主意，准确说，是格里夫瞎说我死了，然后蒂薇儿提议圆谎。我变成精灵模样也只是为了躲悬赏好吧？总不可能悬赏撤销了，我就一点防备都可以没有吧？我才信不过那些冒险者，一个二个连地图都看不明白，就觉得自己可以下迷宫打翻身仗。” 利米特当然不是针对所有冒险者，而是那些德鲁伊和狂战士还有学院派法师。这些家伙进迷宫的动机根本成迷，简直像是在其他地方实在混不下去才来的，况且他们的职业也完全不适合迷宫探索。 然而现在总会有人因为就业问题加入工时自由，接单就能干活的冒险者行业，这已经成风向了，毕竟自由。 第54章 利米特有可能是优秀的管家吗? “啊！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知道是谁悬赏的你吗？” 克莱尔都差点忘了，阿库娅说过的，只要把利米特复活了就能真相大白。 “......”利米特抿抿嘴，心想告诉克莱尔会不会让她也惨遭那【致命粉毛】的毒手。不对，艾比安只是为了复仇不择手段，也不是什么名字提都不提的种族灭绝者。 “解释起来有些复杂，硬要说的话——就是我的老朋友对我的恶作剧吧。”利米特只能这样说。 说起来，艾比安多久知道自己在米德维的？去了迷宫找她她本人也不在，反而留个安比在那里......安比有问题也已经是定论了就是了，不过她很可爱所以无所谓。 “恶作剧？那竟然是恶作剧！你这是什么朋友！” “有些人开玩笑就是不分轻重，我也这样觉得。” “你那个朋友呢？我必须要好好的教育他，告诉他这种行为是不对的！” “啊，还是算了吧，那个人可能精神有些不正常。笑起来是呢哈哈哈的不说，还特别喜欢说黄段子，毫无伦理道德可言，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是个可怜的家伙。总之，你肯定说不过她的。” 相比起来，同族的安比就和她差距巨大啊，简直就像是反面角色了。 “你这些描述让我完全不能想象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这不重要。” “所以你人没死，悬赏也只是个恶作剧.....” “对对，唉，就不该整这么麻烦的，也许我该直接写封信给剑帝，现在又不在王宫，非紧急状态下这些手续弄起来也麻烦的很。” “你不能因为这点点事就麻烦那位大人吧？”克莱尔也不觉得剑帝会读利米特写的信，一个管家要调职居然要问剑帝？虽说克莱尔不熟悉王宫如何运作，可她也觉得这是利米特在开玩笑。 “是啊是啊，搞笑。稍微离远一点，我要点火了。” 利米特说着，把那盔甲重新组合在一起，就对那盔甲洞内用魔法放火。 元素的火焰熊熊燃烧着盔甲，这让克莱尔有些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伪造印章呢？就算是为了阿库娅过得好，你这也做的太过了，你可是王室管家啊，不想要工作了吗？不对，你是不要命了吗？” 克莱尔和利米特站成一排，看着盔甲被熊熊燃烧的大火给吞没，怪不得利米特说要找个通风的地方，看起来他是在烧制什么。 如果在之前那些密闭的房间内使用火元素，产生毒素会让人昏过去死掉的。 “啊......说起来还有这茬来着？”利米特稍微回忆了一下，才记起有这么一回事。“所以什么时候我变成个做假章的了？我倒想问是谁打着我的名字在乱盖章。” “那套宅子......不就是你用伪造的王家印章买下的吗。”克莱尔有些无奈地说。 “这是谁告诉你的？” “阿库娅她自己说的，她说她明明把自己的王家印章给销毁了，按理说你没有章可盖了，可这时却偏偏出现个印章！那还是你盖的。” “我就不能盖自己的吗？” “你有王家印章？”克莱尔的银眉要挤成一条线了，利米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有啊，不过现在不在身上，我外套也不知道被转移到哪里去了，妈的，我本来还挺喜欢那东西。” “你居然有王家印章？” “你别装没听见好吧，我就是有，还是老头儿亲自给我的。” “你说的那个老头儿不会就是......” “剑帝呗，不然还能有谁？” “你！你你！你居然这样称呼那位大人！” “......” “你真的有？” 克莱尔之前有隐约有些感觉到了，一口一个利米特不行的，好像就只有阿库娅。 倒不如说利米特不是因为有着与他负面传闻相对的极高评价，他早就被撤职了才对，而不会是一直辅佐着阿库娅。 “我，利米特·克里尔身为诺夫王国第一王女，阿比盖尔·路德维希殿下的直属管家！有王印就这么奇怪的一件事吗？真是。” 利米特挠挠头，心想还真是离谱，克莱尔不知道就算了，阿库娅居然也不知道自己持有王印吗？那家伙该不会从来没读过王宫管理条款吧？ “什么？！你原来是阿比盖尔殿下的直属管家吗？！！可是，阿比盖尔殿下她不是排挤着阿库娅吗？” “......表面上是这样的啦，众所周知，阿比盖尔歧视没有继承到帝之力的阿库娅，众所周知呢。” 利米特发出鼻音哼笑了一声。 “不是！而且，你不是阿库娅的贴身管家吗？对吧？你是她的管家。” 阿库娅对利米特有多好，克莱尔都看在眼里，甚至这次要独立都只带了利米特，不过到底是为了利米特要闹独立还是因为独立需要利米特，克莱尔暂且分不清。 “我实际上做着她的贴身管家没错啊？可名义上我还不是。我只是被格里夫那货给拜托了，也被阿比盖尔殿下委托了，要好好照顾‘阿库娅殿下’呢——再说，‘贴身’御用管家可是要严查祖宗三代的，其他的不说，小人我可是很经不起查的。” 利米特撇撇嘴表示直属管家可以有很多，可贴身的定位有些特别。 他凝视着盔甲等待着时间流逝，那盔甲因为燃烧不停颤抖着，利米特感觉情况这个颤抖的频率有些不对劲。 “......”克莱尔侧颜被摇动的火光照亮，这些事，她都没有听阿库娅说起过。 忽然她脑中闪回了古旧的记忆，好像是四年前还是三年前，去往宫内参观的时候，因为和第一王女相遇了，所以她一直印象深刻，平时可没有那种机会能直面那位大人。 殿下穿着便服，那洁白的长裙上金丝镶嵌，很是衬托她那头金灿灿的秀发，整个人宛如天使一般美丽富有圣洁感。 那时殿下是在庭院里享受着下午茶赏花，按理说那是淑女们的活动，可殿下似乎说自己喜欢一个人享受这种时光，一个人。 那时阿比盖尔殿下身旁明明站着个慵懒的管家...... 克莱尔揉搓着太阳穴那张脸渐渐地浮现，那因为殿下背对着自己就就明目张胆打哈欠的管家！克莱尔也张大嘴惊觉——那不就是利米特吗？！！ “难道说你和阿比盖尔殿下关系很好？” “好不好......要不是她也许我都被剑帝给劈成两半了，所以她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然很感激她啊。” 虽然跟那个老巫女相关的记忆都不是那么美好就是了，可利米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我真是难以置信，你个利米特居然是那位大人的直属管家。” 或许是阿库娅有事没事贬低利米特的原因吧，克莱尔眼中的利米特就是个需要阿库娅包庇，才能在王宫里苟且度日的舔狗管家，他能继续干这份工作全看在阿库娅对他的偏爱什么的。 对，在克莱尔眼中，利米特原本完全就是个喜欢指指点点的软饭男形象。 ‘明明他应该是阿库娅让他张开腿他不能拒绝的地位——你在想什么克莱尔！’克莱尔抱头弯腰。 “好好，我知道你很难以置信了，至少做一下表情管理吧。对不起啊，在下利米特·克里尔，其实是个挺了不起的王室管家。” 克莱尔的狰狞表情书写着她的疑惑，又是愁眉苦脸又是撇嘴瞪眼的，利米特不明白为什么，难道说自己看起来这么不配位吗？ 该死，是个人都看不起自己，这一定是阿夸的错，就是她老害的自己出糗。 唉，利米特当然也明白距离产生美这个道理，自己就是和阿夸她们处得太好了她才不把自己当一回事的。 “我脑中的王女x管家的○乱故事被你彻底破坏了！那我还怎么作为第三者插足！”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大吼的缘故，那盔甲激烈地炸裂开来，胸甲被炸的撞到天花板上弹下。 火光四溅时，利米特反射性地护住了克莱尔，他警惕地确认着剩下半边的盔甲内部，好在那魔杖已经烧制成型了。 克莱尔有些痴呆地望向这个上半身毫无防备的管家先生，忽然觉得要是自己有个啥事都替自己做什么都能替自己保密的管家好像也不错。 不对，不对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是庸俗的.....克莱尔垂头，发现自己离利米特的胸口无比之近，就是因为自己太矮了。 克莱尔她眼前摆着让她难为情的东西，她马上移开视线，却刚好目睹了火灾现场。静躺在地上的蒂薇儿面露慈祥，她漂亮的红发如同烈焰一样熊熊燃烧，宛如正在被送进火化室的遗体。 “真奇怪，怎么还会爆炸的，明明那么多孔透气了。” “那个......蒂薇儿她头发燃起来了哦。” “啊，蒂薇科特！” 第55章 消息好＼/坏 那个男人命令自己还能行动的伙伴们跟随阿库娅她们下塔，目的不是为了帮助她们示好以求得阿库娅的怜悯，而是要将那个人数从那个高度带出白塔，实在需要回到地面上求助。 “为什么不在上面那个集结点跳伞逃走呢？” “我们的装备运气好全部还留在第一集结点，包括伞包也在。运气不好，就变成喂养这个白塔的资源了，和其他死在塔内的冒险者一样。” 最后男人有些不服气地补充道；“你真上去了，你就不会想着在那里还能活着跳伞逃走了。”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无论如何都要上去。”面对这人的消极发言，阿库娅只是坚定地宣言到。 面对这金发少女的碧蓝眼睛，男人有些不知所措，他第一次不想以恐吓的形式告诉谁接下来的道路有多么艰难，如何地被设下了诡计（那尸龙可不是平时就有的怪物）。 男人顿感读点书是有点作用，至少那些吟游诗人肯定明白这种时候该如何表达，可惜他们小队不会养那种摸鱼不干活的家伙。 “呵，你现在倒像是个王族了。不过只是个幼稚的王女罢了，你以为只要意志坚定就一定能穿越迷宫的吗。” “所以我才说我们不一样，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穿越迷宫。” “难不成做不到就不活了吗！” “我就不会去考虑这种问题。” “你会死的王女，搞半天你也傲慢得不像话。” “至少我知道了自己是傲慢的，祝你好运，‘冒险者’。” 阿库娅接受了剩余的兵力支援让凯特不禁感慨，她真是喜欢装，如果这些人依旧不死心到时候干活的还得是其他人。 不过埃斯特并没有怨言，看起来是他不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于他来说谁要想杀了谁然后没杀成是什么日常必经事一样。 如果怕死的话，一开始不出来就好了。 埃斯特说着这种让人头疼的话，凯特感慨，不愧是年轻气盛，他说这话时的眼神都是嫌弃发生的这一切都很麻烦。 然而逆我者亡那不是王者，那是必然消亡的暴君，埃斯特肯定还不懂这个道理吧。 “要是怕被报复，那就赶尽杀绝，躲起来，要是怕谁死，从一开始就不该进迷宫。什么第四王女，真让人失望，真的是那老头儿亲生的吗。” 埃斯特的只言片语被安比给听见。 安比明白埃斯特，她应该是这样想的，败者活该去死，不过只要不去挑战，就不会失败，也就不会死，所以她也认同躲在城邦里的人可以苟活着这种观念。 剑术是剑帝教的，这种观念应该是剑宗的风气染成的。 看得出来埃斯特相当不满在这里浪费时间，她对克莱尔她们也没什么情感，估计只想着往上走吧。 在这里安比为了安抚这任性青春期青少年的反抗情绪，准备用成年人的话语对她善意地劝说； “你怎么还不走？我提前告诉你，如果你不照做，利米特知道了就会狠狠抽你屁股，当众羞辱你后，还会给你关地牢里三天都没饭吃。这种事传到剑宗去也无所谓吗？到时候怕只会被剑帝笑掉大牙，我觉得这样不好，你还是照做比较好。” 结果埃斯特果真动起来了，她先是转身，用那双灰中略显蓝调的双眼盯着安比。 “我只是预先告诉你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你真的觉得他能那样对我？”然后埃斯特哼笑了一声转头跟着大部队走去。 ‘希望利米特的崇拜魔法还管用。’安比感受得到埃斯特身上的反骨。 “等等！”冒险者头目最终还是叫停了他们。“告诉他们尸龙攻略的办法，快点！” 他们之中唯一脑袋还算灵光的牧师小步跑到阿库娅的面前来，将那魔导具递给了她，魔导具是一根铁烙，外观看起来像是粗劣的高尔夫球棒。 “这是装着奴役术式的魔导具。” “我可不需要这种东西，也用不着。” 阿库娅还以为是他们献殷勤，结果竟然送这种低俗的东西给自己。 “这个东西对付那尸龙能派上大用处！说到底那是附着在尸体上的一种术式用来操纵尸体，就像是操线人偶一样。这时我们只要用另一种术式强制介入，哪怕只是中断一瞬间的控制，只要剪断操纵尸龙的‘线’，就能换来巨大的机会，瞄准那个空档，打败尸龙也不是没有可能。” “.....”阿库娅看向那些冒险者，那男人却别过头去，没有和阿库娅对视。 “哈.....谢谢。”阿库娅接住那根粗制滥造的铁烙，感觉王室的扫把质量都比这个东西好，她有预感，他们原本就是打算用这种无聊的东西得到‘帝之力’。 “可别死在路上了，我们老大都把这么贵的东西都给你了。” 阿库娅听到这种话忍俊不禁；“你跟他说要是他能帮我打下来帝国，我就把他考虑在我的求偶范围内。” 听到这种话牧师就知道自家老大没戏了，这种女人大概率只对比自己强大的男人感兴趣，不亏是接受了王室教育女性，他只好回头无奈地摇头。 “你个蠢货！”却换来一顿怒骂。 一行人挥手离去，冒险者们互相鼓励道别，他们的救命稻草就紧系在这些跟随阿库娅她们离开的伙伴们身上了。 返程在有其余冒险者的帮助下，一行人速度比之前快得多，至少在警戒这方面，人越多的确越有效果。 “使魔，你能感应到蒂薇儿的位置吗？” “主人现在肉体死亡，吾辈也很难感知到那魔力源，不过吾辈能确认有坏家伙在乱用主人的法杖喵！” “蒂薇儿的法杖在我们这里啊？” 安比身上背着的大包小包就有克莱尔的仪式杖和蒂薇儿的长杖，这也是阿库娅那么担心她们的根本原因，她们要是有武器在或许还能自保，可如果没有武器，蒂薇儿暂且不提，克莱尔是毫无战斗力可言。 “是吾辈主人放在大腿根的应急用法杖喵，按理说绑在大腿上是不会被人发现的才对......”黑猫抱头害怕蒂薇儿身体贞洁不保。 “也就是说，蒂薇儿现在和那个在乱用她法杖的人在一起？” “没错！那个坏家伙！擅自把法杖的施法逻辑全部改完了！搞得好像那是他的东西一样喵！” 使魔的声音很是气愤，它发出咕咕咕的声音来。 “是个法师。” “而且很强喵，那个人把主人加密用的术式彻底破解了。” 那应该不太可能是史密斯，精灵施法向来不喜运用介质，他们自身就是与魔法连接的介质。 使用法杖也是出于对法杖内保存的术式出于研究目的，像是史密斯希望得到利米特的法杖，应该就是为了里面的内容。 “很强的法师......”赶路的埃斯特语气沉重，唯独面对法师她有些欠缺自信，因为被利米特戏耍过，她还从来没有被那样耍过。 “你能感知到克莱尔的位置吗？使魔。”阿库娅对趴在自己右肩上的黑猫再一次问到。 “圣女小姐应该和吾辈的主人在一起，那种圣神的气息和主人紧贴在一起，就是那样会害死主人的喵！对主人来说，和圣女那种肌肤之亲，不外乎是解除了防护魔法去晒太阳喵！” 阿库娅因为这难得的好消息而松了口气，毕竟蒂薇儿和克莱尔都还在塔内，而且好像都还活着，虽然可能是被什么奇怪人物绑架了。 蒂薇儿现在的状态，要是被传送到什么有阳光的地方，她可能就尸骨无存灰飞烟灭了。 平时的她都是在用魔法避免太阳光的照射，所以她的肌肤是三人中最白皙的那个，而且还是个隐藏巨乳，身高还是最高的...... “呃，所以蒂薇儿的危机就是，她要被克莱尔烫死了？” “简单来说就是这样喵。” “哈哈哈哈.....” 阿库娅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来，不过幸好，幸好她们还活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解脱感涌上阿库娅心头，某种意义上说不定还得感谢一下那个盗用蒂薇儿法杖的家伙。 “法杖的位置就在我们的正下方！现在还很远喵。” “那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阿库娅说完加速奔跑起来，其余冒险者们都没有怨言，本身他们就是剩下之中脚程最快的，因为救援必须争分夺秒。 光靠自家牧师是治疗不了断臂的，急需能施展圣级治愈术的神职者才行，不然大家可就都残废了。 · “那个！利米特，蒂薇儿好像有些不对啊？”克莱尔也察觉到了背后的蒂薇儿像是烤肉一样发出声响来。“好像滋滋滋的，像是什么东西还在烧着一样。” “那又有什么法，你身体就是那种性质，要是有什么污秽进入你的身体，估计那神圣之力都会帮你自动查杀吧。真让人羡慕呢，怎么乱搞都不会得病，简直瞎搞天生圣体了属于是。”利米特随口说着。 “不许对圣职者不敬！” “嗷！！！” 克莱尔的手抽在利米特的背上，留下红烙一般的巴掌印，他可没有御气的本事，只能被迫感受那火辣辣的痛。 “我说！你本性就是这样吗？你个暴力女也好意思以圣职者自居！” “我才不是那种被羞辱也会对你笑嘻嘻的圣职者！话说，蒂薇儿不会被超度吧？” “没事，我们只要上去让阿库娅给她喂血就好了，到时候有什么毛病会治好的，你别让她头烧坏了就行。” “为什么一定要让阿库娅喂呢？我们喂不一样吗？” “她是我们之中身体最强的，而且她才是蒂薇儿的担保人好吧，这个吸血鬼能在王室待着，还得看阿库娅脸色。决定要不要复活她，也是阿库娅说的算。” “你在这种地方为什么会这么死板啊？” “因为我不想被吸血鬼吸血，我的血液很宝贵的，蕴含着高贵的龙族血统。” “你还有龙族血统？就像是阿比盖尔殿下那样！你到底是什么人物啊......” “呵呵。” “我发现你真的喜欢瞎说唉，简直跟蒂薇儿一模一样。” “你又知道是假的了。” “啊——怪不得你和蒂薇儿那么臭味相投唉，你们在王室的处境，根本就差不太多嘛，都是要靠着哪位王族才好。” “其实所有王室管家女仆，包括那些法师，只要是在王宫待着，其实都有严格的派系划分，大家都不互相对付。” 哪怕是那种关系比较好的王室成员之间的直属都是如此，也就利米特明明是第一王女的直属，却被安插在了第四王女身边了，那还是因为格里夫犯蠢搞暗杀。 “你就是和蒂薇儿关系很要好吧。” “你真没看出来我们其实是水火不容吗？” 要不是利米特主动提出交出那个术式，蒂薇儿或许不会和自己合作，而是继续想办法把自己变成吸血鬼眷属什么的。 “你真的随口就能说谎唉？明明她还会帮你圆谎，还对你有.....”克莱尔不知道把蒂薇儿那私人日记的事说出来好不好，或许还是应该多少尊重点她的个人隐私。 “说起来刚开始就没有魔物袭击我们了啊？”克莱尔转移话题到。 “那是因为魔帝是个抠搜的小气鬼，只想着用白塔赚，不想亏。” 利米特肩扛着用魔偶核心做成的临时魔力提取器，这根魔杖可以直接从塔内抽取魔素转换为魔力。 就像是那些魔偶的运作原理一样，这根魔杖也自带能够操纵塔结构的术式，因为利米特收集太多，将这些核心都集中在一起做成魔杖，被白塔给察觉到了，所以这周围都不刷新魔偶来送了吧？ “啊！我见过这个标识是集结点！啊——太好了，总算可以休息了，我都要累死了。”背着吸血鬼的圣女说着丧气话，黑发青年眉头紧皱地望向最后一段台阶。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再一次来到五分之一集结点，利米特有感觉上方传来一阵阵邪风。 明明按理说自己如果表现出对塔的高度理解，马上就该出现直达天之宫的通道才对。 “快点吧，去看看我们的东西还在不在上面！” “你不是已经累的没力气了吗？怎么忽然就有劲了？” 克莱尔兴冲冲地背着蒂薇儿就爬上台阶，利米特吐槽了一句也跟上去。 第56章 治愈的暴力 “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居然能钓上这么一条大鱼来！” 尸龙盘旋在塔周下落，随着利米特克莱尔两人踏上了第一集结点，那尸龙也降临于此。 那死灵术士轻抚着尸龙的头，拦住了向上阶梯的去路。 尸龙体型不大，看起来是幼体就被做成了丧尸，双眼处燃烧着灵火，整个身体也早已破败不堪，却依旧能飞行，并且比起活着的龙，这尸龙飞起来悄无声息，像是什么死神一般从天而降。 “你！你是第六结社的那个！”克莱尔好像认识这个精灵男，好像要叫出他名字来时。“对不起，我不记得他叫什么了。” “......”利米特垂头看向纠结的克莱尔，她还在嘟嘴悄声问；“这种时候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第六结社是什么？” “依靠集齐散落在世界各个角落残留的帝之力，妄图打造出能与现五帝抗衡的人为第六帝，是一群觊觎世界的恶徒。他们身上有自创的第六帝表示作为成员的象征，实在太好认出来了。” 利米特想起来有这群人了，在冒险者时期利米特有幸和第六结社的头目打过交道。 那人的理论很单纯，说是什么帝皇的孩子既然能继承到帝之力，那肯定也有被遗忘了的帝之力流入人间，他要做的就是收集这些被遗忘的残片。 这不是没有可能，好比阿库娅现在就算没有帝之力，也不能说她的孩子就一定不会觉醒。 好比一个平平无奇的凡人忽然有天得到了强大的力量，那种被称之为先天恩赐的能力，很可能就是残留帝之力的一种表现，只要那是能够驱散迷宫的力量，就一定是帝之力。 利米特当时没有太当一回事，毕竟这也太血统论了。 可那人却说什么，全世界生物其实都是同一个祖先诞下的，而血脉是最好的标记划分种群的方式，然后举例精灵和矮人如何如何不同之类的...... “是以凡人之身挑战诸神的勇者们！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让我恼火啊，克莱尔·霍利莱特。” 那瘦弱精灵尖锐的声音感觉能刺破利米特耳膜一样袭来，利米特打量起这个第六结社的成员。 “你们原来认识？”利米特问。 “不，我只是在公文里见过几次目前已知的结社成员的报告，这还是我第一次和第六结社的人接触。” “哼哼哼......可是在我们这里，你可是了不起的大名人啊克莱尔·霍利莱特。” “看样子圣女的崇拜者无处不在啊。” “你能不能别开这种恶劣的玩笑。” “抱歉，我们急着要上去找人，你可以让你那丑东西把路让开吗？” 利米特玩弄着手中的法杖往前走去。 “丑东西，你居然叫我可爱的克莱尔丑东西！！！” 那尸龙忽然变得咄咄逼人，可它的咆哮也是无声的，它周遭有扭曲震动的术式。 “你该不会还给尸龙起名字叫克莱尔吧？我的耳朵应该没有听错吧，真的有够恶心.....” 利米特回头看向那银发圣女，她抿嘴愁眉眼睛漂浮不定的样子利米特见过，我们的圣女小姐第一次接触旱厕时也是这副表情。 ‘这个给自己法杖起名安洁莉娜的人居然好意思说别人吗？’克莱尔想。 她其实并不介意自己的名字被用在别的东西上，她更加好奇‘安洁莉娜’这个名字也有本尊吗？ “哼哼哼哼，今天，我就能得到真正属于我的克莱尔了！为了龙帝的血脉！” 精灵的怒吼下，尸龙朝着利米特袭来，这完全是意料之中的攻击模式。 无声的尸龙飞突过来喷射灵炎的同时，扭曲光线的术式发动帮助它隐去身姿，这样一来，尸龙就能化身成为悄无声息且无影无踪的完美暗杀者。 “神圣之力呀，为陷入迷途的羔羊指出生之所向，为我们解答意义之所在，让生命回到应有的轮回！——【黎明晨曦】！” 克莱尔半跪念念有词，最后将手高举，那圣龙的印记在她手中绽放出耀眼的金光。 在强烈的圣光照耀下，尸龙包括它的吐息都直接在半空中化渣消失了，利米特握住法杖摆出起手的架势也扑了个空。 那消瘦的精灵像是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一样，保持着刚刚命令尸龙飞来的姿势愣在原地。 “我去.....！”利米特来不及感慨克莱尔一发大的给对方尸龙给秒了，现在真正要命的问题是； “蒂薇科特！你撑住啊！” 蒂薇儿也仿佛要消失了一般渐渐化渣，她走之前的表情依旧慈祥。 “唉——！！” “你唉个头啊！”利米特一拳揍在克莱尔头上，这下给她砸痛了。 “你为什么还要打我？我还以为我能得到夸奖！” “你要夸奖找你大主教爷爷去吧！” 实在没法，利米特只好用风魔术割破手腕，直接掰开蒂薇儿的嘴往里面灌。 “我马上给你治疗。” “先别！等我实在挺不住了你在用治愈。” “行！我知道了......”现在利米特说什么克莱尔都只会点头，她也知道情况有多么紧急。 “她、她她看起来好像没有在恢复啊.....” “啧！难办啊！” 为了增加出血效率，利米特用风魔术将另一只手也割破，他的脸色不一会儿变得煞白无比。 “我要用治愈了！” “速度....！” “神圣之力！给予该人屹立之本！赐予此人疗愈之原——【圣愈】！” “哦哦哦！持续恢复的祷告！你也太聪明了克莱尔——！” 看到那克莱尔开开口就能释放最高级的祷告，精灵有些迟疑，他这才意识到，哪怕同为残片，同样是微弱的帝之力继承者，他和那个圣女都是云泥之别。 “你麻溜点好嘛！”克莱尔说着举起利米特的手用不知道哪里搞来的金丝短匕刺了进去，还用手去挤压出血。 “痛痛痛！！！等等！等我给自己上个痛觉阻断.....啊嗷嗷！！！！” “......”精灵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残忍的场面看着就痛，他成为死灵术士本来就是因为见不得真正的牺牲，对死亡进行逃避才走上这条道路的。 “把另一只手也给我！” “不对！你要干什么！啊！啊啊啊啊！！我的手！你疯了吗？” “没事，待会儿我会给你治好的！现在要紧的是救活蒂薇儿啊！” “不是，等等，先让我......”那个黑发青年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痛昏过去，他直接原地倒下了，看着他倒下，克莱尔马上为他施加新一轮的治疗术，很快他又原地仰卧起坐恢复精神。 “我刚刚在干什么......？原来是幻术吗？等等，克莱尔，你为什么拿着匕首你要做什么.....！” “就差一点点了，稍微忍耐一下利米特，在忍一下下就好。” “什么？啊？啊啊！！！！别，你疯了吗克莱尔！” “没事的，不痛不痛，一会儿就完事了，再加把劲就结束了。” “你他妈的张口就来，你说不疼就嗷嗷！！操！我的手指！” “都怪你乱动！害的我砍偏了！把手拿来！” “不要，别这样，你到底怎么了克莱尔，你是被那个精灵给洗脑控制了吗？快清醒一点！” “我清醒得很！你闭上嘴忍一忍不行嘛！你是男人对吧？嗯？之后我会给你奖赏的，你想要夸奖我都可以给你。” “少拿那套教会的洗脑术来套我！为什么！你为什么只是看着！快把法杖递给我！快点！算我求求你了......！” 那个黑发青年满手鲜血挣扎地爬来向自己求救，可精灵只能无动于衷，面对这血腥场面，他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了，更别说他已经完全不觉得自己面对这圣女有何胜算。 “呜呃！呜！唉——”他最终忍不住地吐了一地，他的早餐和午餐混合着酸臭味在鼻腔里蔓延开来。 “你看！这样不就对了！” 克莱尔拖住了利米特的双脚，因为失血过多，他甚至反抗不了这个满脸血腥味的亢奋修女。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那个精灵的邪恶术式导致的，那利米特只能佩服他，毕竟他的确从未设想过还有人能精神控制这圣女。 ‘有些时候，我真的不是很明白，死灵术和圣愈术真的有根本的区别吗？死灵术苏生了死者实现其生前的怨念，作为交换死者要为死灵术士劳动。 ‘而圣愈术治愈伤痛，作为代价获救者要为教会献上虔诚和钱财，甚至接受他们的过激理念（排除一切除教义以外的思想）。 ‘这与死灵术的目的又有根本的不同吗？重要的终究是施术者的愿望罢了。死灵术士和死者的关系，牧师和伤者的关系，都只是一种主从关系。’ 精灵睁眼只能看见屠杀，为了不死者屠杀生者，并将生者一次又一次复活投喂给不死者—— 精灵不禁选择闭上了双眼遮住自己的耳朵，只有这样，他混乱的内心才能稍微得到一丝平静。 就像是当初接受不了自己的宠物狗死去的那天，将头埋进被子里抽泣那样。 总算是抑制了蒂薇儿的消散了，她原本的慈祥微笑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大幅度的憨笑，这看起来有够猥琐。 “呼——幸好，哈——得救了呀......” 克莱尔可不完全不希望蒂薇儿死了，那样的话自己和阿库娅的关系，还有自己接下来的一切计划可都破灭了，所谓日常会完蛋爆炸掉的意思。 最重要的是，蒂薇儿的罪名还没有得到审判呢！ 假如她死了，她那些日记都不能当做把柄了，也不能作为罪行公之于众警惕世人了嘛，所以蒂薇儿作为罪恶，必须要活着才行。 这样才能用正义狠狠地审判她，也好复现她的恶行的心理动机以供未来解决相应的...... 克莱尔本来是满怀笑容看向利米特，却发现那里躺着另一个面容慈祥的人。 “啥？” 仿佛天使已经在他面前显现要引领他走向彼岸一般，利米特的嘴角也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谁允许你死了利米特——！我命令你马上给我站起来！” 第57章 再三考虑过了啊! “妈的教会疯子！完全就是不把生命当一回事！” 精灵狼狈地逃跑了，见证了那种求死不得的绝望场面，他怎么可能还继续待在原地。 虽然一开始觉得是大鱼咬钩所以很兴奋一时被冲昏了头脑，可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自己一个死灵术士和那圣职者的相性不是最差的吗！ 实力差距还那么大的话，根本不可能是对手，得去通知其他人才行！ “切，冒险者吗......” 本以为逃往下一个集结点后发送召集信号就好的，可没想到半途中遭遇了一批冒险者，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全部干净利落地杀掉后变成自己的死灵大军就好！ “滚开！” “呜啊！” 领先在队伍前的阿库娅一脚踢飞了那看起来和亡灵似的消瘦精灵，她可没有时间和亡灵纠缠，队伍里也没有牧师，根本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倒不如说自己的牧师就在眼前了！ “克莱尔！！！” 在蒂薇儿使魔的示意下，阿库娅赶超所有人，率先冲进了克莱尔她们所在的集结点，摆出随时都能应敌的架势来。 阿库娅警惕性地现环视周遭，除了嗖嗖吹着的寒风以外，就只有角落边上随风摇晃的帐篷一间，还有一个孤零零的，没有被转移走的背包。 克莱尔人呢？阿库娅马上就看到那银发修女了，她正垂头压在谁身上。 “克莱尔....？是你吗？” “.....”听到呼喊声，那穿着修女装的银发少女背对自己立正了。 她僵硬地回头，脸颊像是被烫伤了一样火辣辣的发红。 “哈......”看到平安无事的克莱尔，阿库娅深深舒了口气，她在一起环视周遭，确认没有敌人后便将直剑收回腰间。 “刚刚叫你你怎么不答应啊？”阿库娅注意到唯独克莱尔站着的地面被什么给染得血红，好像那红色地砖上躺着一个裸男，黑发.....有可能是史密斯吧。 “啊啊啊！阿库娅！”克莱尔几乎是尖叫着呼唤到阿库娅的名字，她动作有些僵硬地移了移脚步，挡住了阿库娅确认男人外貌的视线。 “怎么了克莱尔。”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阿库娅也察觉得到这种古怪的氛围，她暂且止步，没有继续靠近克莱尔。 克莱尔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只是怀疑——就这样让阿库娅知道利米特还活着真的好吗？ 毕竟从头到尾都坚信着害得利米特死掉的，就是阿库娅。 “别过来阿库娅。”银发修女抬手警告到。“你，你无法接受的.....” “是什么？难道是诅咒吗？连你都无法对抗的诅咒.....？” 阿库娅再一次看向克莱尔脚下的血泊，如此之大的出血量，的确不同寻常。 看来是白高兴一场，克莱尔依旧身处危机之中！ “发生什么了？”紧跟着用轻快脚步追上来的是埃斯特，然后是安比。 “克莱尔被诅咒还是什么邪恶的术式给袭击了，你们现在别靠近她。” “什么？”埃斯特锁紧了眉头，诅咒，这就不是他能解决的问题了。 “诅咒？”安比有些疑惑地看向那圣女，她脚边躺着的应该是利米特才对，这个角度......安比马上就想到是利米特的伪装魔法被解除了。 “使魔，蒂薇儿现在的状况如何？” “刚刚差点点就彻底魂飞魄散了，不过现在主人的身体状态好像已经恢复了喵。” “也就是身体并无大碍吧，克莱尔，你也暂且没事吧？” 看到阿库娅还在关心自己，克莱尔就更加无法让阿库娅知道真相了。 不是说不能告诉她真相，而是感觉真相不能以这种形式揭露啊！ 正当克莱尔纠结着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蒙混过关时，蒂薇儿原地撑起腰来，她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像是刚刚睡醒。 “喔噢！血——！” 看到地板上这么多宝贵的血液洒在上面，蒂薇儿连忙趴到地上去闻，不闻不知道一闻吓一跳！这毫无疑问是自己做梦都想要喝第二次的！利米特的血呀！ 蒂薇儿察觉到好几个视线后猛转头，看向傻愣愣站那儿的克莱尔和失去意识的利米特，还有不远处的阿库娅她们。 “蒂薇儿！你没事吧？克莱尔好像中诅咒了，你看你能不能想想办法了解一下是什么情况？” 阿库娅如此询问到后，蒂薇儿马上就把握了情况。 “哎呀，咱们的圣女大人，的确是中了不得了的诅咒捏——”看到克莱尔这明显是给利米特打掩护的站姿，蒂薇儿马上一蹦一跳地站到她身旁；“咱马上帮她解·除·诅·咒。” “你能不能动作麻溜点混蛋吸血鬼。” “别催，要复原那个样貌，咱不得回忆一下？” “随便一张精灵脸就好啦。” “那不是容易穿帮吗？” “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阿库娅殿下，马上就好——” 最终蒂薇儿还是照着克莱尔说的做，用法杖发动了个粗糙的伪装魔法，随着克莱尔背后亮起闪光，她回头确认好利米特的脸已经变化，克莱尔才松了口气疲软地坐到了地上。 这一路来又是背着蒂薇儿，又是和利米特打闹，让克莱尔用光了睡眠补充的全部体力。 “克莱尔！”阿库娅连忙赶到克莱尔身边扶起她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你没事吧？” “......我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阿库娅那关切的眼神，克莱尔有些愧于与她对视，所以别过头去。 “唔嗯——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蒂薇儿舒展着懒腰，她现在的感觉就跟换上了崭新的内裤迎接新年第一天清晨一样清爽。 “咱们的帐篷怎么没了一个？” “你这吸血鬼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克莱尔有些幽怨地念到，她很快睡了过去。 “克莱尔.....看来她累坏了啊。”阿库娅确认克莱尔就只是睡着了，她的睡颜就连同为女性的阿库娅都觉得可爱。 “嗯——？”蒂薇儿斜头，她不明所以，利米特躺了也就算了，怎么克莱尔也跟着躺了？ 这之后其余的冒险者再次与阿库娅她们分道扬镳，他们找到了物资后，就从集结点跳伞回到波顿镇寻求救援去了。 蒂薇儿从阿库娅和使魔她们那里听来经过，就能大致猜测到利米特和克莱尔两人经历了什么了吗？ 答案是不能。 倒不如说蒂薇儿完全想不到利米特给自己喝血的理由是什么，就算有必须要给自己喝血的理由，又为什么是此时此刻呢？ 这些或许就只能等到圣女小姐醒过来之后再问她了。 “哈——真是瞎折腾半天。”埃斯特表示还不如跟着那些冒险者们一起先回去算了。 “咱们这不是才上来吗？”单论蒂薇儿自己的记忆来说，是这样的。 “你可能才醒，可我们已经在塔里逛了好久了，大家都没有能休息，上面的集结点好像还有一只特别强的尸龙等着呢。” 埃斯特都感觉过了好久，无论是往上爬，还是回到这里，起码用了半天以上的时间了，而这个过程中大家都没有得到过休息。 看着昏迷不醒的史密斯和克莱尔，加上略显疲惫的凯特，就不说安比和埃斯特的状况了，整支小队的状态的确不佳。 考虑到克莱尔这个状态，加上那些冒险者那般惨状，阿库娅陷入反思。 她虽然很想要快点得到帝之力复活利米特，可是因此再搭上大家的性命的话，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吗？ 都是自己的错，自己作为队长没有好好地判断小队的状态，居然在上岸当天就急匆匆地赶鸭子上岸，要求大家进入白塔——自己不能在重蹈覆辙了。 “埃斯特说的对。”阿库娅抱起克莱尔，对众人说道； “我们应该暂时回程养精蓄锐，等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做足了准备，再回来攻略这里吧。我认为这样才比较妥当，大家的安全应该比速度更重要些。” “.....”猫人凯特感到惊讶，没想过这个阿库娅居然会得出如此结论来，他都有些感动了。 “那就回去咯？”埃斯特叉腰赞同。 “咱是觉得没问题啦，不过还是听阿库娅殿下的。” “我也不要紧。委托的内容是调查天之宫的异变获取数据，如果只是休息准备个两三天异变就消失了，那我们也犯不着上去了。” 凯特连忙答应到，他恨不得也和克莱尔一样倒头就睡。 “那就这样决定了。”阿库娅得出结论。 安比无语，心想这不是还有三人没投票吗？这就要少数服从多数原则了吗？ 而且阿库娅自己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矛盾之处吗？她以为得到帝之力可以复活利米特，完全就是她的幻想吧？假如帝之力真有保证能复活人，那她根本不用担心路上死了多少人嘛——到时候全给复活了不就完事。 这个人，完全就是在拖延，她意识不到自己无法接受利米特的死。 由于史密斯和克莱尔陷入昏迷，阿库娅决定按原路返回到塔底，返程出乎意料地顺利，居然没有一只魔偶袭击他们。 然而蒂薇儿知道，这是因为利米特制作的法杖才有的效果。 第58章 重整旗鼓吧各位 回到了波顿镇才知道，不少冒险者今天都在白塔内遭遇了滑铁卢。 甚至有传闻说在最顶层，天之宫的魔物正在源源不断地涌入白塔，以至于目前还没有人通过白塔进入天之宫。 冒险者公会波顿镇支部都已经派出紧急委托从临近区域调人来了，看来这就是委托说的需要调查的异变了吧。 漆黑之海暗涌起来，漆黑天空中时不时就有红伞落下，这样随时可能刮起风暴的天气下，打捞队也变得焦躁起来，毕竟跳伞的人或许情况紧急，才不会多管外面的天气，但在恶劣天气搜救，打捞队总是会出现人员伤亡、失踪。 安比能够看得见街道上匆忙跑过的牧师团队身影，看来是大家都有些操之过急了，这并不只是阿库娅一个人的判断失误，整个波顿镇都在一种紧张氛围中。 埃斯特他们在装备店外的休息区停留，这里是各种各样木质地板铺设出来的平台，看得出来原本这是一艘巨大的货船的甲板，而店长的店铺就是用船长室改装出来的。 安比看到居然有菜单，便点了一些小吃和饮品果腹，因为使用特殊能力非常消耗体力。 端来食物的装备店老板都说，这已经是五年来没有过的情况了，魔物倒灌意味着天之宫内魔素过量，天之宫还有可能会继续膨胀。 “就算那样魔物也不会轻易出迷宫吧？”凯特关心到变化，那矮人老板就起劲地坐下和凯特聊起来。 埃斯特和安比没多在意老板的八卦，只是吃起零食来，是炸鱼和凉拌海带，埃斯特有些吃不惯，便也关心起凯特他们话题中自己听得懂的部分。 “魔物原来会出迷宫吗？”埃斯特感觉很少在‘外面’看到魔物。 一般在外面遇上魔物都是那种非常强大的类型，像是雷龙或是赤龙之类的破坏龙，总是能听到这种顶级魔物在哪里活动的新闻，可听不见哪里有村庄被哥布林给袭击了什么的。 “魔物也得考虑生态位，出了迷宫就不一定能轻易回到自己的巢穴了，这和冒险者进入迷宫要选对位置才安全是一样的道理。所以一般魔物都会本能地远离迷宫边界，只有胆大的魔物才会接近那种类似于‘传送阵’的边界，毕竟你不知道走过去就会被传送到哪里去了。” 凯特说；所以会出迷宫的魔物，都是敢于走出舒适圈的魔物。 一般这种魔物都是在自己所在的区域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又或者就是没脑子的狂兽，根本不害怕魔法和传送——而龙种总是能满足两点，所以外面反而总能听到它们的消息。 哥布林很胆小，它们还有家乡情结，会袭击人类村庄完全是骑士小说杜撰的。 主要是为了宣传给小村落树立骑士的高大威猛形象，是为了合理性将反派设置成哥布林，不然骑士老爷还不一定打得过。 这种类型的小书，是和教会学校的普及同时进行的，教会在各个地方设立免费的学校供小孩子们识字，那群贵族就大力投资这种小书在教会学校周边售卖。 埃斯特因为不怎么识字所以也没读过，不过他总是听同辈们聊书里的话题，所以听说了哥布林袭击村庄什么的，还以为那是真事改编的。 “魔物原来还知道哪里是传送阵吗？我都不知道.....”埃斯特惊讶到。 “不然为什么他们要叫‘魔’物？他们对魔力和魔素的敏感度要比我们这些兽人高人要高得多，他们自然能感知得到陷阱和术式。” 凯特反问的语气有些呛人，害的埃斯特不敢继续问下去了。 “尤其是天之宫的魔物特别聪明啊，你基本上看不见从天上掉下来魔物，这个高度落下来，基本上就会被摔个半死了，就是让打捞者占便宜，嘻嘻嘻。” 矮人老板给凯特端了两杯酒来，他们的文化就是这样，遇见了聊得来的对象一定要把酒言欢，明明他还开着店呢——老板已经把暂时休业的牌子挂上了。 他还给自己准备了一盘下酒菜，这是午餐还是晚餐呢？埃斯特有些不明白，不过她看到那充满泡沫的酒，就感觉不畅快，自己之前居然就被这样一杯玩意给放倒了？！ “我怎么记得天之宫已经不怎么膨胀了？”凯特接过酒来谢到。 “对啊！”矮人老板马上把自己听来的道听途说神秘兮兮地分享给凯特，说是什么第六结社的人在暗中使坏什么的。 埃斯特没有继续去听，而是回头看木碗里，炸鱼都被安比扫荡完了，只剩下一点拌海带。 饮料是橘子汁，刚刚埃斯特还看到一艘船上运满了橘子上岸，可她喝起来有股臭味而且非常非常酸，就没继续喝。 利米特一个趴在桌上，克莱尔一个躺在长椅上，好像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埃斯特看见又有载着冒险者们的船靠岸了。 他们拎着大包小包地往岸上走，他们的眼神中；有的愉快得像是想到好故事的吟游诗人，有的坚定得像是视死如归的圣战士，有的沧桑地像是塔里那个失败的冒险者头领，有的疲惫得像是刚刚走出白塔的阿库娅，有的狡黠得如同小偷一样.....不对那就是小偷，他在偷身边那个冒险者的包。 “真是什么人都有......”埃斯特回头用略显复杂的表情看向安比。“你难不成觉得这个好吃？” “我在迷宫里吃过更糟糕的。”安比只是这样回应埃斯特那微妙的表情“而且在这边，这个波顿镇的定居者要比米德维要少得多哦。” 会来这白塔的都是办业务的高级冒险者，要么就是接受了哪些大贵族的委托来收集特定的材料。正常探索天之宫，风险和收益比是负的大家都不喜欢在这边待着，说到底天上的迷宫探索起来还是太复杂麻烦了。 “这又怎么了吗？” “意思就是你能吃得上东西都该谢天谢地了，除了极少数本地人会兼职打渔以外，波顿镇应该没有一点点粮食产出。而且这边没有商船的航线会经过，装备药水他们都嫌运费贵，路途遥远，居民又少，他们才不会运吃的来卖了。” 埃斯特有些不明白安比想表达什么，她只觉得人怎么可能不吃肉不吃米呢，反正她不吃大米浑身难受，使不上劲。 “刚刚不是有船运橘子和土豆来嘛，那不也是吃的。” “你啊，真没常识，海里可不会长水果和土豆。” “我当然知道海里不会长水果啊？我只是认字少又不是傻子。” “那是因为人不吃这些不行。”安比清晰记得利米特说过，不吃碳水什么的，人会没有力气，而不吃水果则容易得病。 “那也可以运点其他的来啊，比如野猪肉。” “你以为你还在剑宗吗？哪里来的野猪啊。” “其实我也不是不能接受熏肉的，肉的灵魂主要还是在酱汁吧，酱汁的话.....就需要香料和蔬菜还有肉，还需要什么？” “你还真会说啊。”安比吃下最后一块炸鱼将大刺吐出来，肚子饿的时候，吃什么都好吃。 “这边海水黑不溜秋的，你这个鱼真的能吃吧？” “原来你那么挑食？” “不是，我是怕吃坏肚子。”埃斯特马上否定到，他感觉这种海里打起来的鱼有可能有毒，或是诅咒什么的。 “所以基本上可以确定天之宫是在膨胀了对吧？”聊了半天，凯特和老板似乎敲定了这点。 “对啊。然而上一次膨胀已经五年前的事了，大家本来都以为天之宫进入了安定期，毕竟那么大的迷宫扩张起来，能影响到全世界。”说完老板大口喝光了酒，他的大胡子上沾满了泡沫。 “迷宫扩张了会影响到全世界？真夸张。”埃斯特双手趴在桌子上吐槽到，她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这个小哥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估计联合讨伐或许要提上日程咯——” 矮人店主乐呵呵地回到店里拿出梯子，爬到货架最顶端拿出那个老旧的魔力通讯器来，已经许久未使用过的原因，那机器表面已经积满了一层厚灰。 他把机器放在了餐桌上清灰打理起来。 “嗯，如果扩张属实，那的确需要安排联合讨伐，也需要专业的勘测小队进行深度调查才行。” 凯特小喝一口啤酒，他嘴边的毛也沾上了泡沫，不过他快速地舔干净了。 “联合讨伐是什么？”埃斯特问。 “你真是新人啊？哦哦，剑宗子弟初冒险居然就选白塔？还真是年轻气盛。”矮人老板才注意到埃斯特的胸章，那三把剑交叉的纹样就是剑宗的象征。 “【联合讨伐】呢，就是公家出钱按头数算委托费，平时大家都不会去讨伐的魔物啊，一些完全没有产出的怪物啊，在联合讨伐期间，只要杀了就能有钱赚，大家都可以赚到钱，还能抑制迷宫扩张啊！” 说罢矮人摆弄起那通讯器，不过好像不是很顺利。 “哈......”埃斯特还是有些不明白，她才知道原来不是杀了魔物就有钱拿，还以为冒险者就是专门杀魔物的，也是今天才知道，冒险者居然还会攻击冒险者，明明都是伙伴吧？ “你在做什么老板？” “等叫人返程带消息回大陆进货这波行情可能都过去了，我得想办法比其他人更快发起订单才行。” 这种时候就轮到这个昂贵的魔导器出场了，店长一年也用不着几次，因为会消耗很大块魔力结晶，用几分钟都嫌弃肉疼。 “还不一定会有联合讨伐的吧？”凯特觉得店长有些急躁了。 “按照我在这开店二十年的经验，绝对会有。等联合讨伐的消息正式下来再进货，可就来不及了。” “老板都在这里开店二十年了？真了不起。” “吼吼吼！那时候这里还不叫波顿镇呢，连村都算不上。” 在埃斯特他们等待的时候，阿库娅和蒂薇儿两人去寻找落脚的住宿，因为委托内包含报销基本的材料损耗和住宿费用，所以阿库娅觉得她们暂时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可就算这样，镇上大多数的旅店都被预定满了。 在阿库娅和蒂薇儿跑了五家旅店之后，总算在波顿镇外围找到家看上去还过得去的同时，还有空房的旅店。 第一次自己找住宿，阿库娅不出所料踩坑了。 “这个和那个柜台小妹宣传的有些不一样啊。”安比环视房间，魔力灯有三盏，却无法彻底照亮整个房间，这里像是什么幽暗的船舱内一样，而安比她们就像是躲进来的偷渡者。 “看来不能太轻信店员的笑容。” 蒂薇儿说着打开窗户，结果窗外居然是一堵墙，本来波顿镇就潮湿阴暗（整个漆黑之海和天之宫夹着能不阴暗吗），这下子通风还不好。 阿库娅坐到床边，马上那木床就发出悲鸣一样的唧呀声来。 “至少床单看起来挺干净的！”蒂薇儿打圆场说到。 “好像要上厕所必须要去外面唉，洗澡，好像只能去街上的大澡堂。”安比提醒到。 “将就住吧......之后再考虑换。”阿库娅撩起金发面露尴尬。 “哦——”这居然是从阿库娅嘴里说出来，蒂薇儿不禁有些感慨。“好计划。” 住房虽然不用考虑成本，可空房只剩下两件也是事实。 最后的安排变成了，安比、克莱尔、蒂薇儿、阿库娅住一室。凯特和利米特、埃斯特三男人一室。 第59章 男人的会议 这么一看，波顿镇简直和米德维是截然相反的两个地方，波顿镇是埃斯特去过最‘黑’的城市，而米德维刺眼的太阳又是别有一番滋味，现在，埃斯特又一次面临着全新的体验，不对，应该说是考验。 “啊——”利米特从刚才开始就盯着菜单嘴巴半张发出啊啊的低沉声音，好像要从中选择非常困难一样。 “总之先来一份这个什么什么鱼生鲜拼盘吧。”纠结半天的最后他点了一份埃斯特听都没有听过的东西。 “没有米饭吗？”埃斯特问到那个服务员小姑娘，她摇起头来两根麻花辫像是拨浪鼓。 “哪里来那种东西，那不好保存吧？居然想吃米！埃斯特比我还奢侈。”利米特吐槽到，并指着菜单一角对埃斯特说。“喏，有土豆呢，一颗卖你三个大铜币。” “为什么炸土豆可以卖那么贵啊。” 炸土豆能卖到一份六个大铜币，这个加工费的价格实在是让人惊讶。 虽然埃斯特从来没有买过菜，可他也知道哪怕在王城那种高物价的地方，一颗土豆最贵也就八枚铜币，也就是一大铜币都不到。 由于从来没有拿过工资和零花钱，埃斯特其实也不好选择，因为不知道这上面的东西到底是有多贵。 “你也可以吃烤的。”提前烤熟后堆成一座小山的土豆堆里随便拿一个加热一下就端上桌，售价为大铜币x4。 “我想吃炸的....那个，为什么白水要比酒贵啊？我不理解。” 说着利米特接过服务员小姑娘递来的下酒菜，拿起叉子插上就往嘴里塞，凯特吃饭则是优雅得多，有点像是城里的贵族。 “唉，反正报销啦，想喝什么就随便点。” “这句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见啊，还希望你们能稍微节制一下呢。” “还真是区别对待啊凯特老兄。那王女带着那三货去吃大餐厅你怎么不说，我们在小餐馆点份土豆你就要指指点点，你该不会是性别歧视吧？嗯？就算这样你也不会讨那四个喜欢的哦？你得在别人面前表现才行——”利米特叉着下酒菜指着凯特讥讽他。 “......少跟我自来熟。”凯特并没有当一回事，而是垂头继续在小本子上写着什么。 利米特醒过来时阿库娅她们已经离开去吃晚饭了，询问过后才知道，埃斯特和凯特也还没有吃饭呢，就顺便出门觅食。 三人坐在离旅店不远的一家餐馆里，哪怕看起来不是很大的店铺现在也塞满了人。 没有带干粮的人们只能接受这里的高定价食物，虽然这些吃的都是以鱼肉为主，但还是能点到果汁和土豆这种必需品。 而实在没钱脑子又比较聪明的家伙，现在已经拿着自带的香料在海边潜水摸鱼做自助烧烤了。 利米特本来就想成为脑子聪明的家伙，可阿库娅几天前接到委托的当天就出发，速度快得让他压根没有时间采购。 然后利米特让埃斯特点了一通这边比较着名的鱼肉料理，酒精饮料则是点了鸡尾酒，橙汁。 “你要真想喝可以先试试这种搭配，先从低难度慢慢挑战起会比较好。” 利米特将酒兑在橙汁里推到了埃斯特面前，这就是埃斯特今天又一次的考验，上回承认是自己完败，不过那是因为没有准备好，这次一定要...... “有你这样的吗？”凯特则是把埃斯特跟前的橙汁端走。 “喂喂，凯特老兄，别扫兴啊。” “我们明天可能就要再一次进白塔，如果你们还想同行，就别在这种时候喝什么酒精。尤其是你，居然还给这种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喝酒，以为自己是矮人吗？亏你还是个精灵呢....” 说着这猫人就自说自话地喝起利米特特调的鸡尾酒来，这让利米特有些不愉快地拍桌。 “我说你这人不仅仅是性别歧视居然还是种族歧视啊，谁告诉你矮人从小就要喝酒的。” “矮人就是从小就喝酒的。”利米特身后坐着的矮人搭腔到，这么嘈杂的店内亏他听得见，利米特回了回头又马上摆正身体。 “而且，什么叫毛都没有长齐，你看看这家伙，你还没有看到过他的实力吗？单论剑术，他比一些纯爷们都牛逼多了。” 利米特搭住埃斯特的肩膀把他勾过来，这种感觉让埃斯特觉得有些新鲜。 “说起这个，约翰史密斯。” “谁？” 这人不会把自己想出来的假名都给忘了吧？埃斯特感到尴尬。 “你！”凯特有些炸毛了，他好像觉得这样很失礼一样，咳咳的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们三人今天遇到了什么？你真的不记得了？” “啊，我昏过去了，醒过来就已经在塔外了，有什么问题吗？” “哈.....算了，当我没问。”凯特继续翻篇在那小本子上写着什么。 利米特看准时机抢过他的小册子，那男人的手速居然连身为猫人的自己都没有能反应过来，这让凯特十分吃惊。 “拿来吧你！” 已经将小册子拿到手中之后利米特才叫唤到。 “喂！史密斯！你在做什么！” “埃斯特。”听到利米特的示意，埃斯特马上把手托在剑柄上，凯特不出所料地被威慑住了。 “我警告你，那上面不是你这种人可以阅览的内容，你这是在犯罪。” “闭嘴吧凯特，这里是波顿镇，硬要说是在魔帝统治的范围内，剑帝的法律在这可不作数。” 利米特握住小册子坐下查看起里面对阿库娅的记录和报告，以及对整个小队成员的分析和推测。 不过在针对自己和埃斯特、安比的记录中，凯特可以说是完全想歪了，他以为自己和埃斯特也和那些冒险者一样对阿库娅有所图谋，不过采取的方式是靠近乎...... “唉——”看完后利米特便将小册子合拢扔给了凯特，他慌张地接住差点弄掉。 “你.....！” “别那么凶嘛，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前辈啊？” 说着利米特解除了蒂薇儿为自己施加的劣化版伪装，露出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埃斯特看着利米特本来的模样，反而有些不习惯。 “利米特·克里尔！”凯特直接原地站起。 “喂！能不能好好吃饭了臭猫！” “抱歉，抱歉......”凯特对着那个生气的冒险者道歉之后，又畏畏缩缩地坐回了原位。 “你这样子哪里像是个冒险者啊......”利米特不禁吐槽到。“利米特·克里尔不是死了吗？你肯定是在想这个吧。” 凯特马上一副警觉的样子，看来凯特没想过自己会被看穿身份。 这家伙水平也太差了，临时工吗？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如果让平时那群女仆团的人来当间谍，肯定很容易就被阿库娅给识破吧，毕竟都是熟面孔，她们的声音也是阿库娅每天都听着长大的。 “你们原来认识吗？”埃斯特问。 “不，我不认识他，不过我知道他是王室管家。凯特·思雷亚，要伪装的话至少名字别用真名吧？还是说因为情况紧急来不及做假的身份证明？” 利米特耍帅说着，一边端起手边的橙汁喝了口，马上他从容的表情便破了功，露出那种苦涩的表情来。 “这喝起来也太涩了吧。”利米特感觉自己没喝过这么酸的橙汁，简直就是柠檬汁了！还是米德维的橙汁甜。 “王室管家？他吗？”埃斯特重新审视起凯特来，他觉得这个猫人有些弱不禁风。 一头黑不溜秋的毛发，加上那墨绿的猫眼，真要说起来，那个吸血鬼的使魔还要可爱一些。身材看起来也不像是很有力气，御气能力似乎也不太行，而且没有法杖应该也不是法师，带路能力好像也很一般。 “别小瞧了他，术士最恶心的一点就在这里，法师要很费劲隐藏自己的施法介质、施法前摇。而他们只需要坐在那里，好像就真的是普通人一样，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利米特戏谑地说到，埃斯特又打量起凯特来。 “术士？我没看到他有法杖啊？” “我之前说的你当耳旁风了是吧？” “你说魔法的诀窍在于出乎意料啥的？” “我说的是误导吧？而且是作为魔法师的要点，误导敌人很重要。” “还有以魔法师为敌时。”埃斯特右手捏住了胸口挂着的魔抗符文，看样子是在预防利米特给抢走。 “我又不是你的敌人。”利米特一手刀劈在埃斯特头上。“而且我之前说的才不是这个，是另外一个。记得我说过吗？法师和术士，就不是同一个东西。” “他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本来炸毛的凯特多少放松了些警惕，他觉得至少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利米特就算有问题也不会轻易动手。 “我这不是在教他吗？” “那你教人的方式有够烂的。” “我也没有向你指教该如何教人吧？”利米特回头继续和坐在身旁的埃斯特解释到；“听好，以后我说的话，你要当做是知识记住，明白？” “我哪里能记得住那么多啊，你一天得说好多话，而且很多话感觉都没有意义。” “重要的话我会反复说的，到时候考你一次你没记住没关系，第二第三次还没有记住就是你的态度问题了。” “是——”埃斯特像是有些不满意这种标准，将手靠在桌上托住下巴听着利米特的说教。 “听好了，法师呢，是我这种，通过学习，使用魔法的人。而术士，则是一群只能靠着祖上传承的低能儿。他们完全不用努力就可以得到力量，相对的，他们努力力量大概率也不再会有提升了。” 埃斯特感觉利米特只是在瞧不起术士，而不是在教自己术士和法师的区别。 “这我可不能当做没有听见啊。” “你看，一碰就急。” “法师就比术士强了？那只是你的偏见吧？我早听闻利米特·克里尔是个奇葩的法师，可真要和我族的术式相比，实战孰强孰弱还不一定呢。” 凯特怒视着利米特，埃斯特从这猫人眼中看出了剑宗时期同门们会有的那种眼神，那种强烈的胜负欲。 “切，喏，高兴吧埃斯特，大猫咪凯特要给你做实战展示呢。” 利米特显然也是完全不服输。 第60章 圣女的忧虑 餐后四人相约去大澡堂洗去风尘，坐在花洒下淋着热水的克莱尔现在非常的纠结。 她不明白该如何向阿库娅提起这件事，可又有种被恶魔在耳边呓语的感觉，告诉她这件事其实不必告诉阿库娅。 “难道不是吗？你当做不知道这件事就好啦。”恶魔赤身裸体在克莱尔面前站着，镇内的大澡堂里人员杂乱，在这里可以看见各个种族的冒险者，以至于没人能察觉得到有个吸血鬼混进人群中了。 当然澡堂里都是女性，毕竟这里是女澡堂。 “把肥皂给咱也用用。”说着蒂薇儿就弯腰将自己面前的肥皂拿走，克莱尔看向蒂薇儿压到面前来的身体，这吸血鬼的身材虽然不如阿库娅，可也要比自己好，这让克莱尔有些不能接受。 明明是个不死者，凭什么。 “你自己没带吗？”克莱尔的语气有些幽怨，蒂薇儿还以为她嫌脏。 “放心吧，就算咱身上有脏东西，你身为圣女也不会有事的，你本身就是个巨大的肥皂。”蒂薇儿笑着便用起肥皂来。 “你才是肥皂，而且我是心理上过不去！” “那你干脆送给咱吗？圣女用过的香香肥皂，流入市场估计能卖个好价钱，咔咔咔咔。” “还来！” “别啊，咱还没用完呢。”蒂薇儿将身上的泥搓落后，在打上肥皂抹出泡沫进一步清洗，身体变得丝滑无比。 “我还是觉得这样果然不好。利米特迟早会暴露的，到时候会怎么样天知道！为什么我们不能提早告诉阿库娅呢？我不喜欢有事瞒着她。”克莱尔叹息到。 “你告诉她吧，她一定会生气的，然后和利米特大吵一架，你就是乐意让他们吵架是吧？咱可不认同唉。” 蒂薇儿仔细擦拭自己的身体的各个角落，包括脚指甲的每一个缝隙，进入白塔会弄得浑身都脏很不舒服，可这种清洁的过程还是让人享受，这就是所谓的灵魂洗涤吧。 “要说吵架那不是迟早的事吗？我害怕继续隐瞒下去，会落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那你之前为什么要帮利米特挡住呢？给她看不就好了吗？卑鄙的利米特！你个贱民，居然还欺骗本王女，然后阿库娅气愤地给利米特一两脚，利米特生气又跑路，那样你就高兴了？” “才不是！我也没有让利米特暴露啊？我觉得那样不好，而且利米特伪装自己的身份，或许有他自己的理由。” 克莱尔没有把利米特说的那些分享给蒂薇儿，她把那些当做是自己和利米特的秘密。 “谁都有自己的理由——所以所有人都可以得到神的宽恕，你个圣女反正就只能这样考虑事情，不然可通过不了考核捏。” 在蒂薇儿看来，利米特伪装自己的理由就只有摆脱王室管家这一身份，所以尽量让阿库娅以为利米特已经化为灰烬了更好，毕竟死人都无法复活，更别说复活一个没死的人了。 “要你管，大便吸血鬼。”克莱尔小声地骂到。 “那咱们现在算是同伙了，一起和利米特并肩作战吧。” “我才不要和你当伙伴，也不想和利米特一起，那个人不知道想些什么，居然隐瞒自己身份害的我们担心。” “是同伙才不是伙伴，咱们只是暂时利益相关而已，没必要为对方考虑太多。” “我居然沦落到和不死者同流合污的地步啊......” 看到蒂薇儿的红发，克莱尔脑中闪回起利米特挣扎的样子。 回忆起来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居然对利米特做了那种事。 我究竟是怎么了？克莱尔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一定是自己太想救蒂薇儿了吧？对，自己一定是太在乎阿库娅了，因为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从小到大，自己就只有她一个好朋友，简直堪比亲生姐妹一样，为了不破坏两人之间的关系...... “利米特他，是真的讨厌阿库娅了吗？宁可配合你们的装死计划？”克莱尔试探到，可蒂薇儿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他的确不想做王室管家了，估计是已经厌倦了那种身份了吧？至于讨厌不讨厌阿库娅，咱觉得他打一开始就没有喜欢上过阿库娅。” “什么？明明他对阿库娅有那种非分之想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克莱尔觉得自己声调有些太大了，她连忙来回晃头，阿库娅她们还没有过来这边，而且大澡堂人声鼎沸，根本没有人在乎她大呼小叫。 浴室内打闹声不在少数，隔壁男人们说话的声音也传得过来，还有女冒险者和隔壁对吼的。 “先不说馋身子和权力到底算不算喜欢。你说的那些其实那是咱传出去的谣言啦。”蒂薇儿微笑着用浴巾擦拭自己的小腿到大腿根。 “......”克莱尔没想过蒂薇儿居然就这样老实的承认了，这就是所谓的‘同伙’关系吗？按照以前，她肯定只会呛自己几句。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为了让阿库娅讨厌利米特吧。” “为什么？这有什么意义，你该不会是.....”这个一直以来对阿库娅很好的吸血鬼，其实是厌恶着阿库娅的？不，也有另一种可能。 “为什么呢——你别老想着知道别人的动机好吧？咱跟你说了，你就能信？” “可是....好吧，所以，那些谣言，抹黑利米特的假话，都是你散布的。” “还有些二级谣言，就是基于咱瞎说的话，他们自行想象出额外的内容，然后继续传播下去，以此类推——” “......谣言。”克莱尔揉搓着自己的银发，垂头看着混合着泡沫的水流流向低处。 这些水如此浪费地被使用，是因为这些都是用魔法制造的水元素，是一直在不断重复利用的水，感觉喝了会拉肚子。 “谣言是很恐怖的东西呢，只要随便说一两句，大家就会跟着一起起哄，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地将人吞没，那个时候就算有一万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你就没有考虑过利米特的感受吗？就因为你和他有仇.....？” 利米特觉得自己是和蒂薇儿有过节，所以蒂薇儿才传播他谣言的吧？ 可是克莱尔知道更一步的真相，因为她读过那本蒂薇儿的私密日记了。 “既然你都知道我跟他有仇了，那你还管那么多，而且利米特不会在意那些流言蜚语的，那个人又没什么朋友。” 这个可恶的吸血鬼，居然戳利米特的痛点，他的确看起来很孤僻。 “你又知道他不在意。” “现在咱至少知道你在乎利米特的感受啦。” “少来揣测我的动机。” “我还没有说什么呢。” “......” “反正阿库娅不可以喜欢上利米特的啊，一个王女和一个管家的关系本来就不可能有结果。咱觉得他们两人的关系走到这里，到此为止就好。等她去到天之宫，发现那里根本没有什么帝之力，一切就结束了。” 蒂薇儿侧头看向自己，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像是龙族的双眼一样。 “你.....别人郎才女貌，你个大便吸血鬼凭什么指手画脚！” 看来克莱尔不接受王女和管家没有结果这种观点，蒂薇儿尴尬地笑了。 “虽然老早咱就隐约感受到了，可没想到你这么支持阿库娅的情感啊，你明明都承认自己也对利米特感兴趣了。” “因为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我当然要支持她，和你这种背地里使坏的卑鄙小人才不一样，阿库娅身边有你这种人，她真是倒霉。” 接过蒂薇儿的肥皂，克莱尔先是在花洒下把肥皂搓掉一层皮，之后再打在手上搓出泡沫。 “那你也不想想为什么咱能在她身边。” “证明王宫里也不全是好人。” “你不能这样看待问题啊圣女小姐，王宫势力错杂，不是一句好坏就能带过的。如果要论支持阿库娅的就是好的话，那王宫基本上都是坏人了。” “......”克莱尔知道自己不懂政治，也不是在王宫长大的，她有时候也怀疑，自己作为教会人员对阿库娅的关心，是不是有些多余。 毕竟克莱尔都知道阿库娅有些时候碍于身份，根本不可能接受自己的一些观念。 所以蒂薇儿说的不完全错，王女和管家之间的确不太可能有结果。 但是自己就要这样去跟阿库娅说吗？跟她说，你们之间没戏的。然后劝她乖乖地做好王女的本分，既然没有帝之力，就找个偏远的王国的王子，嫁给他，让他的土地为诺夫王国所用？这样也算是给王室，给国家做贡献了？ 就算现实中结果的确会变成这样的结局吧，可情感上克莱尔还是宁愿对阿库娅说那些不切实际的‘好话’。 对，和利米特说的一样，克莱尔很伪善，她也知道自己伪善，所以才不希望被指出来，明明按理说大家都该知道自己是在伪善，可偏偏利米特就要指出来，他就是贱人。 “阿库娅喜欢利米特，支持他们有错吗......？” 克莱尔最终脱出口的是这句不知道是问题还是自言自语的话。 “呵呵，你还真是少女心啊，圣女小姐。” 在蒂薇儿看来，阿库娅只是喜欢利米特作为工具的多功能而已，蒂薇儿当然知道那很不错，可如果只是那样利用利米特，那就太浪费了，简直可以说是暴殄天物。 如果说实行剑帝的意志都还好，可要是利米特给阿库娅当一辈子佣人，蒂薇儿光是想象一下就觉得作呕。 利米特的才能应该在更重要的事业上派上用场，而不是给帝之力都没有继承到的某人提供情绪价值。 “我反正是这样想，阿库娅迟早会长大的，在那之前，顺着她来不好吗？” 那之后利米特会很受伤吧？被阿库娅给抛弃，因为身份两人终究无法在一起，这是现实。 不过没关系的，到时候自己会去治愈他，去代替阿库娅爱着他，这样大家就都得到幸福了。 “然后你就是因为太在乎阿库娅，也变得喜欢上利米特了，这种情况咱见过呢，在咱漫长的一生中见过好几次，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大家都会这样。” “你在瞎说什么，我在乎阿库娅和我喜欢利米特完全就是两码子事。” “越是亲近的人，喜欢的东西基本上就差不太多。同一个小队的剑士还会为了争一把领主武器打得头破血流，结果反目成仇呢，就是因为太亲近了。” 蒂薇儿觉得好笑，她觉得克莱尔对利米特的在乎，也是出于对阿库娅她欲望的认可。 因为太认可自己的朋友，所以才想要得到朋友渴望的东西，以为那一定也是自己想要的。 “......你居然好意思说我？”虽然克莱尔不想用这招，可老被蒂薇儿揪着辫子也很不爽。“你的那本不能见光的日记，可是在我手上哦？” “什么！原来那不是丢了吗？！你这混蛋牧狗怎么还学着偷东西了！” “呀！” 蒂薇儿直接扑倒了克莱尔，两人缠打在一起，克莱尔揪住蒂薇儿半湿润的头发将她的头缠住。 “放开我你这大便！” “混蛋！你个圣女，小手有点不干净啊！抓哪儿呢！！” “你们在干什么......？” 看着赤身裸体抱打一起的两人，阿库娅面露诡异甚至还带有一丝嫌弃。 “莫非二位就是传说中的那种关系？”站在阿库娅身旁裹着浴巾的安比问到，她顺手指出克莱尔将手抓在蒂薇儿胸上。 “不对！我这是自卫！是这个混蛋吸血鬼要袭击我！” “蒂薇儿要是吸了你的血，她有可能会死啊。”阿库娅猜测似的说到。 “你给咱记着圣女，晚上睡觉别睡太死。” “你也别忘了我是圣女啊？要小心的是你吧。” 这之后四人沉默地入浴结束后，她们换好衣服按照原路返回旅店的路上，遇见在互殴的史密斯和凯特。 他们像是在摔角一样，两人都赤裸着上半身，一会儿凯特抱住史密斯将他摔倒，一会儿又轮到史密斯将凯特摔倒，那看起来就很痛，埃斯特则是在一旁环抱双臂看着。 “他们是在玩什么吗？为什么男人之间搂在一起还不穿衣服……”克莱尔问。 “那原来是在玩吗？不是男人之间高傲的决斗啥的吗。”蒂薇儿对这小偷牧狗无语了。 “那毫无疑问，就是男人之间的无聊游戏。”阿库娅扶着额头，心想亏那个精灵还是个大魔导师，那个猫人还是个耀晖级的冒险者，结果平时还是这种幼稚模样。 “够了，够了，我累了，哈.....”利米特举双手投降。 “怎么了！还没完呢！就这？！”凯特仿佛越打越兴奋一样挥拳。 “这跟你的术式有屁关系啊，你完全就是用体力在耗我......” “嗯——我想我看明白了。”埃斯特点点头，好似一副明白了术士和法师区别的模样。 “你看！指导已经结束了，在摔下去，吃进去的得吐出来不成.....唔嗯！” “哈！弱鸡法师，果然还是我们术士强一点。”凯特对着利米特举起大拇指，然后朝下。 “所以你们法师和术士都是用完魔力，就成了废物了对吧？”埃斯特总结到。 ““你到底看明白了什么......””凯特和利米特异口同声。 看着那三人在路灯下吵闹喧哗的样子，阿库娅有种古怪的既视感。 一行人睡醒的次日，阿库娅在自己的枕边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约翰·史密斯就是利米特·克里尔。 第61章 有很多事是想不通的 史密斯就是利米特？ 阿库娅环顾周遭，这个专门供给冒险者休息的房间放着一整张木质大通铺，在自己边上的蒂薇儿还在睡觉（她估计又是半夜才入睡），克莱尔已经出门去洗漱了，小精灵安比则不知去向。 是谁放的这个？ 外面一如既往地漆黑，让人看不出是白日还是黑夜，毕竟这里是永夜的波顿镇，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 阿库娅坐起沉思，木质的大床发出阵阵老旧的响声，蒂薇儿只是翻身露出屁股抱住被子继续睡。 史密斯就是利米特，这句话的含义显而易见的，可如果史密斯就是利米特假扮的，为什么格里夫要在利米特走了之后说他死了？ 而利米特为什么要伪装成史密斯，埃斯特要找的人——原来就是利米特？ 那自己好蠢？当着他的面说要复活他了！混蛋利米特居然敢耍我！看着自己为了复活他那么辛苦，肯定在背后偷着乐吧！ 不对，也不能保证这不是一个恶作剧。 可如果这要是恶作剧，是谁做的？ 整个房间忽然颤抖起来，阿库娅以为是风暴终于带着海浪来了，结果克莱尔却马上慌张地跑回房间带来噩耗。 “阿库娅！蒂薇儿快别睡了！四天王！四天王又杀过来了！” “什么.....克莱尔你把蒂薇儿叫醒！” 阿库娅果断地拿上双剑，穿上便服就往外赶。 结果阿库娅杀气腾腾地赶出去，却撞见那俩黑发精灵在和那个‘四天王’闲聊，她借着夜色连忙躲回门内的阴影里，偷偷地瞄向外面。 巨龙的身体散发着洁白的光芒照亮着周遭，在这夜色中它如同天使一般圣洁，周遭笼罩着雾气一般的朦胧光晕。 坐在那里守望的银白巨龙毫无疑问是象征着‘征服’的破坏龙，怪不得克莱尔说是四天王来了，应该是看到这白龙从天而降吧？ 这的确是四天王的象征物，去米德维的那只特别的红龙也是。 街道上冒险者们也有不少驻步远远地望过来围观，他们并没有陷入恐慌，稍微读过这边冒险者公会的公告就知道，这白塔之下偶尔有四天王拜访也不是稀罕事，因为这里是属于魔帝的领地。 “白塔的异变不是我导致的好吧，少血口喷人。” 精灵男子的辩解声传来，阿库娅屏息静听。 “呵呵呵.....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能造成那种动荡吗？”那留着一头夸张长金发的高大男子显然是一副不信服的口吻，他头发长得落到了小腿肚子处，那金发几乎把他的脸都遮住了，只能看得见他的嘴唇运动和一颗绿色的瞳孔盯着眼前的精灵。 还有就是他身上标志性的法袍，漆黑披风包裹他全身，让人看不出他身体的轮廓更看不见他披风下有没有武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还在支持着第六结社的活动，这次白塔的异变毫无疑问是他们搞出来的，你得负责。” “你这借口也.....说白了就是甩锅呗。大忙人啊，要我帮你处理白塔的事能不能干脆点说，我现在又不是以剑帝的名义来这边的，你要是拜托我，我也不是不能答应。” “......可以，那你利用白塔魔力的事我就不多追究了。速速解决异变，我还要回去操办巫托比亚的校庆，就不多奉陪了。” 说罢那金长毛就要跑，利米特连忙叫住了他。 “喂，你要我白干？我有事想拜托你。” “周年庆的法杖的预定上个月就已经截止了，你要想要就去找‘死亡’给你做，我没空帮你填表。” “我才不是想订法杖，坑死了。那啥，我想要个大魔导师的资格证，给我发来。”利米特环抱双臂，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 安比有些无语，她才知道原来利米特连资格都没有就在滥用各种各样的高级魔法，那不是违法了吗，魔法部的人怎么不把这个无证法师给抓走关起来啊？ “.......你还需要那种东西？你不是自己给自己授权了吗？你想怎么用魔法就随便用，魔帝大人都不管你，那还有谁还能管得到你。” “才不是，我也想要点金光灿灿的资格证好满足我的虚荣心，不行？” “出售自己的资格证是违法的，我得提前告诉你利米特·克里尔。” “你不是巫托比亚的副校长吗？” “我们没有这种规矩，除非你愿意来巫托比亚做客座教授，贡献一点本校没有的魔法，不然我没有理由给你资格证明。” “你他妈还不懂吗？你让我帮忙，你得给我点好处，还真把自己当副校长了，我又不是学生。” “......这样吧，我可以给你写推荐信。你照着学院里的做，取得毕业证就能得到资格了。”金长毛一本正经地说到。 “那样搞最快拿到证书都过去五年了吧！而且我自己就可以通过天之宫，需要你给我写推荐信？！” “你这样让我很难办。” “我才难办！你要我帮忙处理那群第六结社的人对吧？你也不想天之宫膨胀对吧？你也不想剑帝以派遣的形式叫我来对吧？啊？” “别，你上次就把我们闹得够呛。对了，你把剑也许得检修一下了，迷宫的扩张或许就跟那小东西松了有关。” “既然知道松了那你就给它弄回去不行吗.....？” “我没有相关的操作许可，也没有办法给自己授权。” “呵呵，授权啊，那你怎么不叫魔帝处理天之宫的事呢？” “不行，告诉那位大人他定会迁怒于我，结果到头来还是我来处理，所以我觉得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处理比较好，你就正好合适。” 金发男语调越来越微弱，好像快要消失了一样。 “那么麻烦的事要我来弄。我只是想要一个区区魔导师的资格证，就有那么难吗？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多点信赖才好啊，你也想能信赖我对吧？” “.....可是这不符合规矩。” “啧。”果然魔帝手下四个都是傻逼，连这点变通都不懂。“那你还是去找魔帝吧，刚刚剑帝忽然叫我回去一趟，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想到了......这样吧，我给你准备一个教授的位置，让几个有望的学生跟着你，你帮助他们研究，最后你把他们的研究成果以自己的名义登记在学院内就好。这样就符合规矩了，我也好给你发资格证。” “......”利米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亏这个金长毛还真的皮动肉不动地说得出这种话来啊！巫托比亚果然好黑！可就算这么黑，他们依旧是最厉害的学院啊！ “那就拜托你了，法师。”金发男人冷酷地说完便跃起跳到白龙背上。“这个给你。” 一枚金色的奖牌一样的东西被扔下，利米特接住了它。 “什么玩意。”这有点像是以前巫托比亚还在出版的纪念法阵，将比较知名的法阵雕刻在白金上并刻下发明者的名字做成纪念徽章。 不过因为担心收藏者保管不当流入他国的学院用于魔法研究，后来巫托比亚就不曾发行过了。 “有这个，遇上巫托比亚的学子你可以要求他们提供帮助。对，校庆你也可以来参加，赶得上的话，我会招待你。” “你别忘了你说的承诺就好，要是我拿不到资格证，你就等着魔帝来收拾天之宫的烂摊子吧。”利米特将徽章揣进兜里说到。 “不会的。帮大忙了，利米特·克里尔，这个恩情我不会忘的，期待着和你成为同事的那一天。” “话说比起这个......” 他说完白龙便掀起狂风腾空而起，朝着天之宫的黑夜中飞去宛如一颗闪烁的明星逐渐熄灭一般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利米特连话都没有能说完；“能不能给我点魔力结晶用.....那人能跑得再快点吗，怎么这么没礼貌。” “话说那个人居然会道谢的吗？！”安比惊叹道。 利米特才惊了，原来安比连那个金毛都那么熟悉？难不成艾比安已经把目前魔帝的所有情报都给安比了吗，那要是让魔帝知道有安比这号人，那他怕不是要..... 利米特有些无奈地挠挠发痒的头皮，心想着自己也许该去洗个澡的。今早起床发现安比在自己被窝里，还闻得到她头发上的清香味。 “......”看着那精灵的一举一动，再加上刚才放在枕边的古怪纸条，阿库娅都不禁感到一丝信服，毫无疑问，利米特那人也不喜欢洗头。 而且仔细一听，先不说声线，单论腔调，那人和利米特也出奇的相似。 史密斯有可能不是利米特，可史密斯不是利米特不太可能。 “难道说是真的......？”阿库娅有种不知道该说是欣喜还是恼怒的情绪发酵起来，硬要说的话，她感觉自己恼怒得要多一点。 “阿库娅！你怎么在这儿？”克莱尔拉着睡眼朦胧的蒂薇儿才跑出来，她的叫声引来了利米特他们的注意。 “哟，王女。” “......哟，约翰·史密斯。”阿库娅用低沉地语气回应那精灵。 “没睡醒吗？”利米特觉得好笑，这阿夸也知道疲倦了。“那今天还要进白塔吗？你们。” “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们今天不进白塔的话，就先告辞的意思，我们要先行一步。” 利米特要走？为了处理那个什么第六结社制造的麻烦？ 刚刚那些对话都是真的吧，利米特的确是父亲的手下，可是，他的专攻.....足以让他和魔帝最强的四位大将平等地交涉？那四天王也说了，利米特是‘专家’，应该就是要他处理迷宫问题吧？ 明明只是个废米特......不给自己好好带路，去帮魔帝干活！还要去巫托比亚？！ 一种恼怒涌上阿库娅的心头，她想要找机会一举揭穿利米特这伪装。 居然想着用这种拙劣的方式留在自己身边，不来乖乖来道歉认错就算了居然还装死！阿库娅感觉自己要被气死了，亏自己那么担心悲哀，在迷宫里找了三天，整整三天！这个王八蛋废米特！看我不玩死你！ “走啊，我们一起，做好准备就出发。” 阿库娅瞪着利米特说到，这让这位黑发精灵面露狐疑。 第62章 都能买到什么啊? 在利米特编造了一个随便的理由搪塞四天王的来意之后，一行人跟着朝北去的人流，涌入了热闹的集市进行采购。在这个公会运营的集市中，能够买到更齐全更专业的装备，让他们能一口气爬到顶层进入天之宫。 不知道是不是联合讨伐的消息传开了，不少冒险者都在搜刮各种各样的道具，只要跟讨伐魔物挂上钩的都被光速扫荡走，哪怕是这之后不进白塔的人看到这阵仗也禁不住买上点东西，好像不买这之后东西就会涨价一样。 在强烈的灯火下，公会集市一时间如同大型庆典一样人头攒动，一行人陆续进入一家标准店铺里，选购自己接下来用得上的物品。 “道具的消耗变多了，自然价格也会上涨的。” 说这种话的是蒂薇儿，她好像很喜欢这种氛围，语调有些高昂。 “这些都是公会的店铺，和那个矮人主卖降落伞兼职卖道具根本不一样吧。” 凯特的意思很明确，他觉得在本身价格就高出一般地区的这里（某种意义上算是针对高级冒险者的重税），不会出现价格上涨的情况。 “如果价格不会上涨，那个矮人大叔也犯不着急匆匆的要进货了吧？” 安比若无其事的发言让凯特陷入了沉默。 “应该不会，公会想必会控制价格吧。”凯特托住下巴。 听到这种天真的发言蒂薇儿笑了。 “公会不赚这个钱，你赚不就好了。那你去把市场上的货都收来不就好了，别买太分散，而是集中收购某种品类，我看看......啊，就治疗药水吧。” 蒂薇儿举起一瓶红药说到。 “擅长白塔的队伍对这个道具的依赖性很强的，因为一次性入口能进入的人数限制的问题，和牧师本来就少的问题，这种时候囤治疗药水绝对能猛赚呢，这就算是好品类了，我们全买了吧。” “就算要买你打算放哪里啊......”安比不禁汗颜，她只觉得那些冒险者们会把蒂薇儿揍一顿后抢走她的药水。 “真不愧是大便吸血鬼，你难道没有脑子吗？你要是把治疗药水全买了，那些需要这些的人在迷宫不幸伤亡了怎么办，有可能一瓶治疗药水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克莱尔则是完全不懂定价、市场、行情什么的，她只觉得蒂薇儿明明自己用不上却要把别人也需要的东西买走的做法很不好。 “那又如何，死了就死了，买药水的钱都没有还要往迷宫里钻的家伙，活该死。没钱乖乖接取有报销的委托，或者索性放弃做冒险者如何？久而久之反而冒险者行业还会变好一些！毕竟没有穷光蛋和傻子了。” “你啊。”克莱尔有些无奈，可她心底里多少认同蒂薇儿说的。 “你是认真的吗？这种玩法在米德维你或许可以肆意妄为，但在波顿镇你被逮到了只会被拷走遣送回王国蹲大牢，到时候你才知道当奴隶是过什么苦日子。”利米特从蒂薇儿身边经过的时候对她说到。 “啧，搞得好像咱现在不是给人当奴隶一样.....所以咱说能不能别那么古板，一个二个还在奴隶不奴隶的真落后。话说，可以让别人帮咱们买，咱们给他们点小费啦。”蒂薇儿嘟着嘴仿佛是真的打算这样做，她也加入了收购的大军。 “不还是一样吗？”克莱尔蹙眉。 “喂，猫，帮咱买几瓶。” “我就免了谢谢。”凯特婉拒。 “那个，剑士小弟。” “一边玩儿去。”埃斯特说着就走到另一家护具店去看了。 “啧，臭小子没大没小的，安比你帮帮我啦。” “我觉得比起这样通过害死笨蛋冒险者降低死亡率，我们不如一开始就制定好进入迷宫的规则，做足充分的警告和情报共享，让大家知道探索的迷宫是什么级别的，或许更能降低死亡率。” 看着蒂薇儿朝着自己过来，安比推销到自己相当认可的那个新政策，哦不，这个政策现在还没有落地。 “咱只是说说而已，其实咱根本不在乎冒险者怎么样啦，你帮咱买五瓶先。” “说来说去你只是想赚钱而已吧，还是昧着良心赚钱。” 看着蒂薇儿将红药塞进安比怀里，身为队里的牧师克莱尔也懒得搭理她了，不如说恨不得装作和这人不认识。 克莱尔只是将头挤到了利米特身旁，看他在打量什么。 “你在看什么？” “嗯，施法媒介。”利米特举起一根木杖和金属杖比较着，让克莱尔奇怪的是不知为何木头的法杖还要比金属的更贵，看样子法杖和仪式杖的标准还不一样。 “这个木头看起来有些特别啊。” “嗯，前任主人估计也很爱惜吧。” “前任主人？” “这边都是公会武器，冒险者可以租用也可以买断，不过嘛......” 利米特向克莱尔解释到一旁手册里有写的内容，这里之所以那么嘈杂，但道具的成交率却很低的原因也在这里。 不少冒险者全队可能都拉不出一个识字很多的人，哪怕是法师也会因为语言的问题困扰，尤其是波顿镇存在魔族语和王国语混用的情况，所以他们都要通过交涉或者依赖导购，才能明白道具和武器的近况。 虽然价格被标出来了，东西也就摆在那里，可是没人知道那到底是好是坏。 哪怕是同一个货架的药水，也可能因为生产批次不同所以纯度不同，尤其是公会的补助政策的原因，一些小炼金工坊的药水他们也会按照市场价收购。 最近‘假药’问题就稍稍有些严重，那些集中在帝国’良心‘小作坊产的药水上，所以大家都会抵触购入帝国药水，在买之前都想要问清楚。 不过蒂薇儿倒是嗅到了商机一样，她在那里讨价还价希望能以更低的价格把所有的帝国产魔药卖给她，估计之后是想伪装成王国产的倒卖出去吧。 听完利米特的解释后，克莱尔稍微了解了这种武器租用制度。 “租用者死后武器被回收，之后依旧归公会所有？这还真是奇怪的规则。” “因为哪怕是长租或者终生使用的价格也很便宜啊？” “感觉，有些不尊重死者......” “也会有死者的亲朋好友愿意买断的，然后一同下葬什么的。” “感觉跟没有经过别人允许就拿走别人的东西继续卖一样，跟某个吸血鬼似的。” “哪怕是终生租用，也只是租用而已啊，而且很多时候都是公会借给看中的高级冒险者这些装备的。” “可说到底是死人的武器吧。” 利米特看得出来克莱尔很介意这个。 “的确，一般来说，死者的武器基本上就很难再卖出去或者租出去了，大家多少会忌讳诅咒嘛，尤其是那些死法奇葩的队伍，但是法杖则不一样。” “倒不如说是你们法师不介意这些吧......”克莱尔说着还偷瞄了蒂薇儿一眼，她认识的这两个厉害的魔法师，好像都有些漠视伦理道德。“恶趣味。” “你也可以那样想。” 阿库娅自然注意到了那两人，为什么克莱尔贴得那么近呢？ 说起来，之前还以为是克莱尔变心了，莫非她其实已经知道那个史密斯就是利米特假扮的了？ 毕竟按理说的话，那个精灵先生设定上，只是和蒂薇儿是‘朋友’对吧？ 史密斯和克莱尔可以说是刚刚认识，居然就可以让圣女这么亲近？怎么可能！ 这么一说！阿库娅猛然惊醒，察觉到那个时候蒂薇儿说史密斯是自己朋友时她那微妙的表情。 蒂薇儿肯定也参与在其中，究竟还有谁都背叛了？不如说到底有谁没有背叛！ 回忆起女仆们微妙的态度，格里夫的沉默，仿佛这一切都有关联，阿库娅的金眉紧紧锁住，碧蓝的瞳孔颤抖着。 难道说就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吗？这种灾难性的思维在阿库娅脑中蔓延。 阿库娅打算继续观察，毕竟现在并没有确凿的物证，尽管所有的要素都指向了史密斯就是利米特，甚至包括那根法杖.....然而所有人的口供同样也是向着他的。 如果无端指出；你是不是就是利米特，反而说不定还会被利米特，哦不，被‘史密斯’给嘲笑一番。 结果除了枕边那张纸条，自己就是没有实际证据。 王八蛋利米特，为了修复自己的法杖，居然还想出这种花招来骗自己钱？明明他好好道歉，阿库娅肯定会想办法帮他复原法杖的。 一种被欺骗的感觉让阿库娅恼羞成怒，她准备一把抓住利米特时有人捷足先登了。 “你是不是靠的太近了呢？圣·女·小·姐。” 率先出手的是安比，刚刚被蒂薇儿拉走所以她没有马上就注意到，可安比很快就发现这混蛋圣女有什么问题了，她居然在挑逗自家利米特！ “哎呀，精灵小姐，怎么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克莱尔，用那标志性地营业式微笑看向安比。 “那个，话说在前头，我啊，和利米特可是已经睡过一张床的关系了。” 安比谄媚地对着克莱尔说到，利米特本人并没有听见，毕竟这里很吵闹，然而御气强化听觉的阿库娅却听得一清二楚，她转身继续装作在看武器。 克莱尔回头看了看利米特，他还在选合适的媒介，虽然有各式各样的媒介，甚至还要宝石和施法用的手套徽章，可利米特依旧觉得这些怎么都比不上安洁莉娜哪怕一丁点儿。 “你们睡过一张床？”克莱尔和安比站在一起，她居然还要矮一些，这让她有些无地自容。 “对啊，所以我建议你一边儿去。” “因为被冷落就随处找温暖的他的确有错，可你啊，你真的看不清吗？他.....”克莱尔疑惑地回头，阿库娅马上摆正姿势玩弄起手中的白银剑。 “怎么了？” “我是想说，你就是被他给骗了，他才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 听到克莱尔这样劝说那个小精灵，阿库娅有些惭愧，毕竟自己也是这样劝说克莱尔的来着。 第63章 王女有些破防了 “我就算被骗也是心甘情愿被骗的好吧。”安比的剑眉扬起，心想这矮子圣女听到自己和利米特是睡过一张床的关系之后，居然没有马上就打退堂鼓。 “.....那你说你跟他睡过一张床。”克莱尔撇嘴好像不服气似得说；“你们有做过什么吗？” “......”这圣女比想象中要离谱点。 “我可是摸过他的哺乳类动物身份证的呢。” 你以为这是什么攀比吗？！这个圣女居然能说得出这种话来，让安比哑口无言了。 “哺乳什么......？”什么？什么？这两人进展得那么快吗？利米特居然就拿下利米特的第一次了？！怎么会这样？自己明明就和利米特分开了半天不到就发生这种事！ “你没听错，我就是摸过的胸，还揪了好几下，你没有过吧。” 克莱尔环抱双臂，似乎以为这样自己和利米特的关系就比安比要更加高级了——只是更加变态而已吧。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吓死我了，你能不能别用那些奇怪的词！要说这个，我还能天天摸他屁股呢，他睡着了我就摸他屁股，肉嘟嘟的，那手感。”安比用手比划着，只让克莱尔显得嫌弃。 “趁别人睡着摸，你那只是单纯地骚扰吧！” “你不还是，你个变态圣女，居然悄摸着做那种龌龊事，接下来还敢摸哪里我都不敢想。” “才不是.....我们你情我愿的。”那应该算是你情我愿的吧？是没能躲开的利米特自己的错。 “......”一阵刺耳的金属断裂的声音传来，阿库娅手中的剑直接碎了一地，吓得公会人员连忙往这边跑。 “这位客人！有些武器是承受不了太强的气压的，能不能看一看分区再选购啊！” “这东西我会买下的，对不起。”赶过去看到阿库娅那充满杀意的眼神，那导购感到背脊发凉，便没有敢追究下去。 “你这个骗子，亏你还是圣职者，居然还撒谎。” “我才没有说谎。” “我待会儿要去问他本人，如果是假的你可就惨了。” “哼，你就算去问也是真的，倒是如果是真的，你才尴尬了！” “谁怕谁！我的还给他看过呢！” “如果只是洗澡或者换衣服时的事故，这种事在一起冒险久了总会有的，你该不会是拿这种事来说吧？真是小儿科。” “哈？才不是。” “哎哟，我看有人是心虚了，毕竟再怎么样，我可是和他在一起旅行了那么久呢，这种事就算我不情愿也是变成常识了。” 听到克莱尔这样说阿库娅警觉起来，感觉马上就能从她们的对话里得到直接性的证据了。 “那我们区别就大了，我又没有不情愿。” “你是被他给骗了好吧。” “我可要比你了解他得多，就连他什么时候想骗我我都一清二楚。” “你又是......” “喂。”不知何时利米特已经站在那里了。“你们再吵吵什么？” “你快点告诉她真相啦，你骗我就算了，你别骗这种无辜的精灵好吧，她看起来才多大。” “你说这种话之前能不能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我这是圣人的象征。”克莱尔骄傲地抬头挺胸，尽管她根本就没有可以骄傲的胸。 “我怎么就骗安比了？”利米特狐疑，他手里已经握着根刚刚物色好的长法杖了，待会儿他准备把迷宫自制法杖和这个东西拼在一起。 “你不就是在骗人......”克莱尔的语气别有意味，这要把阿库娅给急死了。 “啊——那个啊，安比知道的比你还多，所以说我根本就没有骗她好吧，我在塔里就在跟你说了吧，别看她长得这副可爱模样，实际上有四十五十岁了都不奇怪，要能被我给骗到才怪了。” “喂！我说过我才十六岁吧！” “精灵十六岁能到我腰那么高都算强了。” “你说的那是半身人吧......” “精灵，是这样的？”克莱尔有些疑惑。 “和被圣光祝福了就会发育不良一样，精灵的成长期也是特别长，平均能有一百年左右吧。然后进入平台期，这是占他们一生最长的一个时期，一般能有300年，最终，他们会在老年一下子就变得又老又皱，还会变矮。” 这是纯血精灵的情况，混血精灵有的能活一千年，但也有的和人类寿命差不太多，混血精灵的年龄差距有些极端。 “所以安比其实是精灵大妈吗？”克莱尔嗤笑一声，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最小的岁数是优势。 “你找茬是吧，放在精灵里我怎么样也只算是亭亭玉立的精灵少女好吧！” “可是对于人类来来说，你已经算是老婆婆了吧？” “怎么还变得更老了？” “原来你才是那个骗子吗？”克莱尔露出警惕的表情来护住利米特。 “你有病是吧牧师。” “她就是牧狗，咱赞同。” 抱着一大袋劣质药水的蒂薇儿走过来，真好奇她这么多钱是哪里来的。 还用问吗？这个b吸血鬼是真正的米德维支配者，除开阿库娅（能用王室资产的情况下），她就是这里最有钱的人。 “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要是你天天和他搅在一起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咱最喜欢喝的血可能就会因此绝版！所以咱有权力，不对！是义务阻止你这个牧狗靠近我的生命源泉！”说着蒂薇儿抓住利米特的右臂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下。 “喂，你在说什么疯话？” “就是因为他不能变成你这种卑鄙吸血鬼的供养者，他才需要和我在一起走上健全正确的道路！由我来指导他成为一个正义的法师！”克莱尔抓住利米特的左臂往这边用力拽着。 “喂！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利米特脑中闪烁着过去记忆的画面碎片，好像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被谁做了什么相当残忍的事，可那是什么？说到底自己是怎么失去意识的来着？好像，自己被开膛破肚似的...... “你们都是什么跟什么？散开散开！一个吸血鬼，一个圣人，你们哪里是正常女人了。”安比直接扒拉两人的手让她们松开了利米特。 “而且，凡事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我先来的，这就是我的。” “你演都不演了吗？安比？” 这家伙果然把自己当自己的猎物了啊！是因为自己幻化的这张脸吗？果然是因为这种精灵型男的脸吗？只要长得帅还真是容易讨人喜欢啊——！ 利米特压根不想要这种关系，虽说被安比喜欢让人觉得高兴，但利米特也不想一直顶着这张虚伪的脸，这会迷失自我的。 “你们到底是在争什么......”这时阿库娅总算忍不住，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宛如魔神。 “阿库娅，你、你怎么了？”最心虚的克莱尔马上就一副心里有鬼的样子了，利米特有些不安。 “殿下？我们只是在打闹而已.....”蒂薇儿的演技好像也很差，这里没一个靠谱的吗？ “这件事已经跟你无关了王女！”安比则是好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这反而惹得阿库娅疑惑无比，究竟是哪里来的小精灵会这么喜欢利米特？ “我说，约翰·史密斯。” “啊？嗯，约翰·史密斯是我。” “你之前管我要五万金对吧，你的那个占卜魔法，说是能找到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阿库娅只是开口仿佛整个空间的气压都变低，周遭的嘈杂都被驱散了一般。 利米特尽可能维持自己专业的态度说； “当然。事先说好，我可不接受讨价还价。” “呵，你的脑子里就真的只有钱是吗？”阿库娅的语气是无奈又讥讽，什么时候这个王女变得这么高尚了？因为穷吗？穷果然可以让人变得高尚起来，视金钱为粪土啊。 “我提供服务，你花钱购买，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这不是脑子里只有钱的事。” “那你卖给我的是什么？” “占卜魔法啊？你到底有什么问题。” “你才是有什么问题！你这混蛋废米特还在跟我装什么装！！！” 阿库娅的尖叫震耳欲聋，这却没有能让街道上热闹的氛围削弱，大家都还是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只是有寥寥几个路过的冒险者望了过来，嘴里念叨评价着什么。 是说刚才阿库娅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利米特这才知道原来是阿库娅怀疑上自己了，这也难怪。 利米特基本上没有在刻意隐藏自己的言行举止，因为他觉得阿库娅根本不了解自己，也不关心自己才对。 “你是在说什么呢？” 利米特很沉稳，阿库娅并没有魔法可以揭穿自己的伪装，就算有种种细节让阿库娅认出了自己，她也没有实际证据的才对。 “对啊——阿库娅你到底怎么了？他是史密斯啊？你是太累.....” “你少装了克莱尔！你会和一个陌生人关系进展的那么快？” “我也和他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啊？然后互相了解了，这很奇怪吗？” 克莱尔认为自己是实话实说，毕竟的确也是因为和利米特两人一起冒险了，才让她更了解利米特了。 “放屁！你才不是这种人，你以为我不知道？” “可....我难道就不能改变的吗？我也会成长.....！” 阿库娅懒得听克莱尔狡辩直接指向另一个嫌疑人。 “还有你蒂薇儿！你说过吧，你最想喝的血，是利米特的血。” 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啊，利米特望向慌张地蒂薇儿。 “咱？咱那就是没喝过多少人的血才说那种话的啦，咔咔咔......” “你也是这样，难不成你也想说自己改变了吗？好，你们都改变了，太好了，大家都是会进步成长的，就只有我一个人落后了是吧？” 阿库娅绕过蒂薇儿站在了利米特面前怒视他。 “那你又是怎么一回事，我听到了你和四天王的对话了！你还是剑帝的侍从？！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也没有听说过剑帝手下有约翰这一号人！你还是埃斯特要找的人？你到底是谁！” “他就是克里尔管家啊？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有死唉。”凯特拿着白塔高层资料走了过来说。 埃斯特也刚好走过来，她对着凯特念道；“你是？故意的还是......” “啊。” 昨天和利米特相认，让凯特激动得忘了自己的使命了。 因为利米特是相当有名的管家，王宫内有不少他的传奇故事，加上他作为法师的强大有目共睹，有他助阵使得凯特完全放松下来。 以至于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还需要隐藏身份的情况下，留在阿库娅殿下身边对她进行‘考验’并加以记录。 “没有没有！”凯特连忙挥手，可他知道事已至此。 “你还打算怎么狡辩？约翰·史密斯，不对，利米特·克里尔。” 阿库娅·路德维希恶狠狠地质问到，她攥紧双拳眼中充满恨意。 利米特看着这碧蓝的双眼，感到无奈，他也没想过要把事情弄成这样的，搞得好像大家都在骗她一样。 阿库娅有多不爽，利米特能够想象（主要是会让阿库觉得大家都在耍她），利米特也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嗯......”这里要不干脆把阿夸给敲晕，然后让她以为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不，利米特不打算继续拖延下去了。 “然后呢？我是利米特·克里尔，又如何？” 利米特解除了自己的幻术，在众人面前展现自己的真容。 “你就要打道回府，去给你爸爸告我的状了吗.....？”黑发青年面无表情地说到。 第64章 撕破脸的主仆关系 “为什么......” 任谁都看得出咬牙切齿的阿库娅有些情绪失控了，可克莱尔和蒂薇儿谁都不敢指出或是去安慰她。她们知道利米特自爆她们一瞬间也成了共犯，蒂薇儿暂且不提，克莱尔本来以为自己有机会能自首的。 “还能是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吧？你也不可能理解我的行为。” 被自己揭穿，利米特非但没有慌张，为什么反而还一副坦然的样子？ 阿库娅不理解，不理解这个在王室内必须要需要依赖谁才可能过好日子的管家，凭什么能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按理说管家的职责不就应该是考虑主人需要考虑的一切吗？利米特不就应该是为了自己的想法鞠躬尽瘁的人吗？ 现在他到底是怎么了？好像自己的感受已经不重要了一样，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利米特用这种眼神看自己？明明其他谁都无所谓！为什么偏偏是他？ 阿库娅不能接受，这种被视为无能，视为废材的蔑视神色，居然是利米特这张脸表现出来的，那自己还有什么必要揭穿他？还不如一直装作不知情算了...... 就是因为自己想要切断和王室的关系吗？所以舔自己没有意义了？以前那个温柔的利米特，无微不至的利米特到底哪里去了。 阿库娅的双眼不敢去对抗利米特的眼神，她环视周遭，先是看到了克莱尔，她惭愧的垂着头。 这让阿库娅不解，为什么，为什么克莱尔要露出这种表情来？好像她很愧对自己似的...... 对啊，克莱尔喜欢利米特，也许是她向利米特承诺了什么，让利米特不用当管家辛勤工作也可以过上舒适的日子了吧？ 本来也是，阿库娅自己都明白，利米特在管家女仆中是相当特殊的，不仅仅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好’带有放纵，还因为他的确拥有才能，与他管家身份不相称的才能。 他是剑帝的侍从，哪怕大家再怎么样不看好他，阿库娅都知道他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被父亲所认可...... 阿库娅选择利米特的原因，说得功利一些，当然还包括那纯粹的谄媚，现在阿库娅已经在利米特的眼中找不到过去那种谄媚，好像自己就是他的仇人一样。 其实阿库娅也不想利米特有那么多才能的，所以才不断底贬低他，在蒂薇儿和克莱尔面前说他的不是，是因为阿库娅感觉，自己要是真的脱离王室，自己除了这个傻呵呵的利米特以外，或许什么都留不下。 要是利米特没有那么多值得被爱的才能就好了，阿库娅不禁感到头昏脑涨，她对利米特的贬低，其实就是她真实的愿望，要是利米特是废米特，那或许还要好一些....... “理解你的行为......”阿库娅咬牙切齿到极限后吐出的声音像是悲鸣，那孕育着又一次的违心话。 这吓到了克莱尔，更让蒂薇儿心惊胆战，有可能此行离开王室，自己就最好别再回去了。 利米特当然注意到了两人的恐惧，为此他也感到烦恼。 “理解你的行为.....有什么难的？”阿库娅悲哀地看着利米特说道；“你不过和其他人一样，只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服务而已！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辛辛苦苦编造这一场闹剧，还有为什么要伪装自己的身份，可说到底.....你这种庸人想要的也不过只是钱而已对吧，五万金币——！我给你就是了，离开我的朋友！” 克莱尔有些动容，她没想到阿库娅这样愤怒了，居然还在为自己着想。 而阿库娅并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希望这个食利的混蛋拿着钱滚出自己的社交圈，滚出自己的视线。 她不信克莱尔能给出比五万金币更加优越的条件来拉拢利米特，到时候克莱尔看到了利米特那本来的面目，她肯定也会稍微清醒一些的吧。 本来还以为一切会照着自己所期待的方向发展，传来的却是利米特冷漠的回应。 “别说蠢话了。” 利米特往前一站挡住了阿库娅大部分的视线余光，直接站在她的面前，与她对峙，仿佛是在说这件事就只是你和我之间的事，和她们无关一样。 换做以前，也就只有一次测量礼服三维时利米特离自己脸这么近过，在过去十五岁到现在以来，阿库娅都尽可能地让利米特和自己保持距离。 “就你哪里来的五万金币？” “什么？你瞧不起我？！你以为我是谁！” 阿库娅顶着利米特身高的压迫对着他怒吼着，这改变不了他的从容，好像他不再怕自己了。 “就是好奇你怎么才能靠自己赚到五万金币，我才威胁克莱尔和蒂薇儿要求她们替我保密的。毕竟你这么牛逼这么清高，还要把我赶走，说我伪造印章买下那栋宅子，但是说白了阿库娅，我很好奇......”利米特的声音蕴含着一股力量，让阿库娅担心随时可能他扇自己一巴掌。 “没有王家提供经济资助，你？你能赚到一万金币买下那大房子？还随口就能答应五万金币的魔法报价？就你？阿库娅·路德维希？无能王女？” 结果利米特还是抬手了，阿库娅眼睛半闭，因为害怕那耳光还用御气保护起脸来。 可结果利米特并不是要打自己，他只是指着自己胸口，戳了两下，只是戳这两下阿库娅感觉自己全身脱力差点摔倒。 “我啊，就是单纯地好奇，我真的太好奇了！跟个傻子一样背上贷款的你，在没有王家的支持下，怎么才能赚到这些钱！我就想看看，没别的了。” 利米特如同负责审判的法官一般站在那儿，让阿库娅有些恍惚，怎么被批判的还变成自己了。 “你.....！” “然后呢？说啊！你打算怎么给我那五万金好让我离开你可爱的朋友！” 利米特一把抱过克莱尔，不管她如何慌乱反抗。 “等等！你忽然间干什么呀！！” 克莱尔只是本能地挣扎，因为利米特的动作实在太突然了。 “喂！你！废米特！你给我住手！” “行行行~我的阿库娅殿下——”利米特马上就照做了，克莱尔从利米特怀中挣脱，好像被袭击的无辜弱女子护住胸口。 阿库娅上去连忙护住克莱尔，克莱尔有些不知所措，她之所以刚才那么慌乱错愕，完全是因为利米特趁机揩油！ 他的手刚刚在自己胸前乱摸！但克莱尔这时又能向谁控诉呢？ “没事的克莱尔，没事的。” “不是.....阿库娅......”克莱尔没有错过利米特那狡黠的一抹笑，这是利米特故意的......？ “所以，你的五万金币呢？阿库娅殿下。” 利米特冷漠的问到，跟讨债的恶鬼一样。 “......你还真是开口闭口都是钱。”阿库娅觉得情况有些奇怪，好像，好像自己搞错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您可是自己向我承诺的啊，除了向你爸爸讨要这笔钱，你又能如何拿出来这样一笔巨款？嗯？还是说我就只能继续纠缠您的朋友了？反正她也是个富有善心的女孩儿，愿意听大叔我发牢骚呢。不像是你，不仅仅人穷，志还穷。” 利米特面露嫌弃地嘲笑着，好像把阿库娅看做是什么廉价的地摊货。 “恶心。你以为自己是谁，还瞧不起我了？” “我就是瞧不起你你还不明白吗？！”利米特的口水喷了阿库娅一脸，可为了气势，阿库娅要么选择在这里大打出手，要么只能忍气吞声。 “......” “你这个废物离开了王室就什么都不是了！你又算什么？谁知道你？” “你有完没完！”实在忍受不了利米特一次又一次提及王室的事，阿库娅迅速出剑砍向他这张臭脸，那却被在一旁一直沉默旁观的埃斯特招架挡下。 这一次的冲击没有像是埃斯特招架四天王那样引起巨大爆炸，是因为阿库娅和埃斯特在御气方面绝对的鸿沟，简单来说就是埃斯特比阿库娅强太多，彻底化解了她的攻势。 “咕呜！”阿库娅发出闷声来，她的手腕被剑震得生疼。 “你在干什么？”埃斯特疑惑地问道； “你明明放过了那些想要加害于你的冒险者，却要杀了他？我记得没错的话，克莱尔和蒂薇儿小姐之所以能平安无事，也是多亏了利米特.....多亏了他所伪装的史密斯吧？” 埃斯特不懂阿库娅和利米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埃斯特觉得光是凭这点，利米特就不该死在阿库娅的剑下，因为不爽，所以替利米特出手了。 “少废话埃斯特。” 利米特有些感到悲哀，和阿库娅当初斩断安洁莉娜一样，她还是如此冲动，根本就不需要蒂薇儿的暗示......她自己都接受不了无能的自己。 “不就是钱吗？！我当然可以给你，光是这次委托就能有一千金币，完成了全部给你就是了......剩下的暂时欠着。” 阿库娅双眸满怀恨意地将剑尖下垂，放弃了与埃斯特的对峙。 “呵，那你欠得还多啊，一千金币和五万金币之间有多大差别，您是数数都数不来吗？阿库娅殿下。” 站在埃斯特身后的利米特做着鬼脸嘚瑟起来。 “闭嘴！卑鄙小人，我会让你后悔的。” 阿库娅攥紧拳头气愤地收回直剑，她带着克莱尔转头就走，利米特给傻愣愣的蒂薇儿使了个眼神，她才意识到要跟上去。 “克里尔管家，还得是你啊。”凯特佩服地说完也跟了上去。 “凯特为什么还蛮高兴的？”埃斯特也收剑询问。 “因为那人乐意看到阿库娅发脾气吧，对于管家女仆们来说，王族本真的一面是有记录价值的。”利米特猜测说，并顺便对跑来的护卫和公会人员解释到刚刚只是在试用武器。 “你该骂得更狠点的！那个废物王女啥也不是，还那么拽！” 有人开心有人忧，安比好像比凯特还乐呵，她兴致勃勃地对着空气打着拳击，她快速的动作富有极强的生命力和与之对应的攻击性。 “唉——头疼。” 利米特发自内心地希望自己对阿库娅的激将法管用，而不是她转头就打船回家去给她老爸告状。 要是让剑帝知道自己在这里逗她好玩，不知道那个宠阿库娅的混蛋剑帝又会发什么神经，给自己安排怎么样的非人任务折腾自己。 那个人说到自己的子嗣的话题，就有些过分偏执护短了。 不过如果阿库娅坚持是自己想要这样做，那个剑帝也会放纵她的吧，加油赚钱吧！必养的阿夸。 “怪不得你要伪装自己，原来她知道你真实身份会那么生气。” 埃斯特好奇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却找不到比较好的借口问利米特。 埃斯特现在才明白，原来所谓的八卦是这样富有诱惑力。 “那个人就是惯的。”利米特一句话总结了自己和阿库娅的矛盾。 “毕竟王族嘛，肯定是娇生惯养啊？连我都知道。” “你也是惯得。”在利米特看来，埃斯特和阿库娅就是五十步笑百步。 “呵，哥刚刚还帮了你一把吧？” “徒弟帮师父——天经地义！”利米特还是飒爽地比了个大拇指，毕竟对他来说这一切恰好告一段落。 “也没见你教我什么魔法......你这个魔法老师真是烂透了。”埃斯特才不想认利米特这个师父，尊称一句老师都是因为利米特管饭管住。 “你当真想学魔法？”利米特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他看得出埃斯特只想待在自己的舒适圈里，而利米特为了自己的假期够长也没有打算强迫他走出舒适圈。 “其实......也不是那么想。”埃斯特给出了利米特满意的答案来。 “那不就对了。” 利米特笑着也朝着阿库娅她们的方向跟过去，毕竟他也需要完成‘征服’拜托他的事，调查一下白塔内那群第六结社的人是在搞什么名堂。 想都不用想，他们肯定是在打天之宫那把封印剑的主意，毕竟那也是剑帝的武器之一，上面蕴含着比剑帝子嗣（阿夸这种没继承到力量的）都要更为浓厚的帝之力。 “可是你总得教我怎么对付魔法师吧？” 埃斯特还是对老师有要求的，毕竟这种事也不能自学成才。 “这个你跟着我迟早会学会好吧。” “什么！你要和我决斗吗？实战对打的确提升得最快。” “我才不嘞，那多伤和气.....” “伤和气？”埃斯特感觉利米特的借口都好离谱。“那你打算怎么教我。” “遇到法师和术士，你来打，我来给你擦屁股——就这么简单。” 这是利米特想出最好的特训计划，只要埃斯特悟性差，可以让他打一辈子的法师都摸不出个一二。 毕竟法师术士的高端局，基本上都是误导和诱导为主要战斗方式的战局，要说能从这种战斗里面学到什么，那只可能是谁越阴险谁能赢。 第65章 诸多的疑虑交汇于此 说白了不还是利益吗？ 口口声声说什么自己一个人不配自己一个人不行！他就是单纯得觉得王室好而已吧？ 那个混蛋利米特！就只是想要钱而已，看着自己真的要离开王室了，他就露出本性来了。 阿库娅强忍住泪水，快步地往前走着，朝着巨大的白塔走去。 跟利米特又怎么样的才能都无关，阿库娅原本只是相信着他会是支持自己到最后的那个人，不管他到底是看中了自己的身材还是外貌，只要他相信这些继续支持自己就好了的......可现实却不是这样。 现实是自己在他那里什么都不是，一切都是钱钱钱，好像没了那些钱生活就无法继续了一样！ 好吧，阿库娅也没有任性到要否定钱的意义，她也知道要买到吃的和生活必需品需要钱。 可自己就这么不值价吗？当初她有多骄傲，现在阿库娅就有多委屈。 ‘亏你还说什么要让利米特学会进取呢！这下子遭报应了吧，他现在不是很进取吗？凡事都考虑起利益，划算不划算了！’ “闭嘴！”阿库娅尽可能赶走那心魔，这让她回过神来，才听见一直在身后呼唤的克莱尔的声音。 “阿库娅.....！”克莱尔的手被阿库娅紧紧抓住，都已经勒红了。 “啊，对不起！我刚刚没听见，抱歉克莱尔！” 说着阿库娅就紧紧地抱住了克莱尔，这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却也忍着手掌的肿痛慢慢地回抱过去。 克莱尔心底里还是觉得对不起阿库娅的，她感觉刚刚利米特和阿库娅的争吵是不必要的，是可以回避的才对，究竟是为什么阿库娅忽然怀疑起史密斯就是利米特的呢？ “对不起！我之前还怀疑你是不是也背叛了我，果然就只有你值得我信赖，我只剩你一个朋友了。” 阿库娅的声音在克莱尔耳边响起，这让这位圣女更加愧疚了，可有些吸血鬼才不会感到罪过。 “咱呢......？”连忙跟上来的蒂薇儿痴呆地指着自己问到，可阿库娅就没有像是对待克莱尔一样对待她了。 “你就是为了点点血，就就会轻易背叛我吧，混蛋蒂薇儿。” “没有没有！” ‘咱才不会在自己确定自己能彻底摆脱诺夫王室之前给您翻脸嘞。’蒂薇儿想着。 “咱是信了利米特的邪！是利米特不好，他骗咱说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殿下你也嫌弃他什么的，干脆就装死算了.......啥的。” “我不想听这些，走了。”阿库娅根本无心听取蒂薇儿拙劣的狡辩，她知道自己目前给不了蒂薇儿她渴求的也是事实，所以不能责难还愿意跟随自己的蒂薇儿。 阿库娅的血只被允许在紧急情况给蒂薇儿饮用，而克莱尔的血则对蒂薇儿来说是剧毒，可偏偏身为吸血鬼的蒂薇儿每个月有最低限度的饮血标准。 “我们去哪里啊？阿库娅。” “还用问吗？攻略白塔，证明自己的实力，等成为耀晖级冒险者了，那蠢货利米特就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阿库娅自己说服着自己，她现在胸中满是不确定，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站在这白塔之下，一种古怪的恐惧感从白塔那里传来，那巨大的塔仿佛是恐吓人的恶魔。 “你居然这样想吗.....？” 太好了。克莱尔还担心阿库娅自暴自弃，毕竟她那么在乎利米特，要是利米特还对她说那种过分的话，克莱尔深怕阿库娅坚持不住。 “不然呢！那个混蛋嫌弃着嫌弃那儿的，到时候没了我，他又能怎么样！等我过上好日子，他到时候在后悔就来不及了！”金发的王女环抱双臂逞强地说着，仿佛她的傲气一点都不减。 哈哈哈，阿库娅还真天真，利米特说是要管阿库娅要那笔钱，实际上只要阿库娅不回王城，利米特指不定都不会再跟她碰面了也说不定。 本来利米特的目的也是这个；摆脱王室管家的身份。 他刚刚那番发言，在蒂薇儿看来，也只是为了让阿库娅彻底对他失望。 蒂薇儿回头，确认利米特他们果然没有跟来，跑来的也就只有凯特一个人。 “你别跟过来！我都说了我不需要管家和女仆了！你们听不懂是吗！” 阿库娅殿下再怎么样也察觉到自己的身份了吧？凯特有自知之明可他还是得跟过来才行。 “抱歉阿库娅殿下，可是，你们攻略白塔怎么样也需要一个绘图者不是吗？” “不需要！滚！有多远滚多远！要是再让我知道你们隐瞒身份接近我，别怪我不客气！” “可是！” “滚！” 阿库娅拔剑指着凯特，他马上高举双手表示投降。 “至少让我把地图给你们吧，这次是我肆意妄为，是我欺骗了殿下您，但是本来你们也应该有一位绘图者的，所以至少接受这份地图吧。” 凯特委婉地劝说着，克莱尔自然也向着凯特说话，她接过凯特手中的地图。 “阿库娅，就这样吧.....？” “你总是这样克莱尔，所以才会被利米特那狗杂种给骗了.....” 凯特真不敢相信自己能从第四王女嘴里听到那么多丰富的词汇。 “可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啊？” “利米特有个屁的苦衷！” “我是说凯特.....” 阿库娅撇嘴将剑收起，对着凯特说；“够了，给我消失。” “等殿下您确认了安全地攻略路线，将这个用于天之宫收集魔素的变化表，操作手册也在里面。”凯特将背包留下，蒂薇儿马上愁眉苦脸，她知道，如果利米特不在，她就得背这些东西了。 “......” 凯特背身离去不禁叹息，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塔内提前安排好的女仆们了。 说起来也是讽刺，其实如果没有女仆团的安排，以阿库娅她们的实力甚至是无法接到这份白塔勘测的委托的。 让殿下陷入如此危险，就为了挫败她的骄傲，让他学会有自知之明——这真的是行得通的计划吗？ 倒不如说女仆长她知道这件事吗？ 凯特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可现在不是有利米特在吗？找他商量不就好了！ 想到这里，凯特往回跑去。 第66章 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没有绘图者进入这种高难迷宫真的好吗？’ 在白塔内往上攀爬，蒂薇儿最终没有能将这句话说出口。 她知道这种时候自己最好的做法，就是闭上嘴默默地跟着阿库娅就好。 毕竟自己不像是克莱尔，克莱尔的嫌疑几乎已经被利米特刚刚的小丑行为给洗脱了。 “阿库娅，你难道不觉得利米特那样做是有隐情的吗？” “......” 听到自己跟前的克莱尔依旧如此发言，蒂薇儿不禁感慨这牧狗到底是有多天然啊？ 好吧，这也是为什么她能被洗白的原因吧？毕竟她的所作所为的确值得阿库娅的信赖，也没有背叛她的基本原则。 其实蒂薇儿也没有违背自己的准则在做事，不过她的准则不是那么容易见光，就和她自己一样。 蒂薇儿双手展开，享受着这种阴暗的氛围。 “克莱尔，你是个圣人，所以你会假设大家都有自己非做什么不可的理由，可实际上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不是那样生活着的。” 阿库娅也有些无奈，她知道克莱尔就是这样的人，她本来还跟利米特埋怨过，要求他提醒一下克莱尔，可那个废米特估计根本没有当一回事吧。 “大多数人都没有非做不可的事，只是照着别人的生活方式走一步算一步而已。”阿库娅说。 “那怎么可能呢？”阿库娅的话马上被克莱尔反对了。 阿库娅在最前面，最后尾是蒂薇儿，因为要保护最脆弱的克莱尔所以不得不采取这种阵型，可实际上让法师走最后尾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谁让这支‘小队’一共就只有三个人。 “大家都是不劳动就没有办法生活的啊？吃饭这种事总是非做不可的吧？”克莱尔说着人们都有必做的事。 “才不是那样啦，我说的不是这种‘非做不可’。” “可这就是非做不可啊？” “你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克莱尔。” “是你没听懂我想表达什么阿库娅。” 听到这里阿库娅还是回头了，两人在白塔的螺旋阶梯上对峙着。 目前为止还非常安全，并没有魔偶袭来，不知道是不是利米特那个法杖永恒地改变了这一段路程的机制。 “这样跟你说吧，你说的那是一种本能，我说的非做不可，是一种意志力的体现，是智慧生物最为独特的表现，是灵魂的活动。” 阿库娅虽然眉头微蹙可她还是很乐意跟克莱尔仔细解释这些。 “唔嗯，可那不完全对哦阿库娅。” 银发的修女点点头先是赞同，可她依旧不完全认同王女的理论。 “人们吃饭也不是出于本能才吃的，就和你不愿意吃生鱼肉一样，人们的饮食习惯，早已超越了本能的范畴。如果说吃饭和睡觉只是一种本能的运作的话，那么人们也就不会挑食，也不会有失眠这种症状了。” “你那是.....好吧，你说的对，或许吃饭不完全是一种本能，至少我们是这样。” 阿库娅略微细思继续往台阶上走去，按理说在迷宫里应该避免闲聊的才对，因为对话会影响判断和集中力，还可能招来埋伏暴露位置。 “对吧？如果吃饭只是本能，那按理说我们无法违抗它，肚子饿了的话，就会拼了命地想吃东西，就像是狮鹫毫不留情地吃掉抚养它的主人一样，那才是本能，可你有见过人们一旦饿肚子就开始互相伤害吗？大家不像是动物，还是懂得忍耐的，不然饥民们早就开始互相啃食，像是丧尸那样。” “人也会吃人的。” “阿库娅见过人吃人吗？” “....我是没有亲眼见过啦，可大家都知道肯定有的，你身后就有个会吃人的怪物。” “阿库娅殿下你也太伤人了，咱也从来没有吃过人啊。” “可她是大便吸血鬼，就算吃人也不奇怪吧？” “都说不会啦混蛋牧狗......”蒂薇儿有些无语，心想这俩互怼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污名化自己。 “或许有人为了活下去吃过人吧，哪怕在闹饥荒的地方，那终究也是少数，人们很难越过那道坎。阿库娅刚刚说的那种非做什么不可的人，也许那种人在饿得不行的时候，宁可吃人也要活下去吧。” 阿库娅感觉有些微妙，她感觉克莱尔像是在说自己是为了什么会吃人的人一样。 “但是那些被饿死的人不也是一样吗？他们为了不吃人，宁可饿死，这也是非得做‘什么’不可。” “那是非得‘不做什么’不可吧！” “对于阿库娅来说不做什么和做什么区别很大吗？” “那可不是！能做出什么改变的人才是真正的行动者。” “不愿意改变的人也可以说是始终如一呀？” “你到底想说什么克莱尔，我知道你只是在给利米特辩护。” “利米特不想改变的欲望并没有任何错，他喜欢丰满的女人也好，他视财如命也好，正因为这些欲望利米特才是利米特的啊？” “那些是低级的欲望。” “对于个人而言，欲望是没有高低贵贱的。”克莱尔微笑着说。 “这句话居然出自圣女之口吗？” “唉，说来说去——咱大概是明白着牧狗想表达什么了。她就是说殿下你有你的不得不，利米特也有自己的不得不，抛开高级低级不谈，利米特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别把他太当一回事了，别对他期待太大要好的意思吧？”蒂薇儿推测着克莱尔的想法。 “我才没有期待过他！” 阿库娅义正言辞地否决到。 “你个大便吸血鬼还挺会说。” “可你对阿库娅殿下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殿下她就是信赖利米特，利米特背叛了这份信赖不假，笨不笨牧狗。” 阿库娅觉得蒂薇儿说的还挺中听的。 “可是利米特应该也没有承诺过一定能回应阿库娅的信赖吧？利米特身为管家对阿库娅好，他也会因为那管家的身份离开。我记得没错的话，王室管家，尤其是贴身的管家和女仆，任职期最长最长也就是五年。” “唉？是还有这么一回事来着？”那岂不是什么不做躺着都可以让利米特兑现承诺了！ 也不对，利米特又不是说摆脱了阿库娅就好，他是想对王室管家这个身份说拜拜，结果还是得帮他拿到真正的魔导师资格才行。 “好像以前是闹出什么事故才才有的这个规则。所以，按理说今年之内利米特无论如何都会被调走，虽说我也明白阿库娅期待利米特能帮助我们一起升级到耀晖级的心情啦。毕竟我也说过了，我其实还挺喜欢利米特这个人，可是啊，靠着利米特升到那个等级后，到头来利米特却被调走了也没有意义嘛——对吧阿库娅？” “......” “阿库娅？” “啊，嗯.....我当然清楚，我们快一点吧。”阿库娅略微加快了爬楼梯的步伐。 “唉，利米特的工资估计会变少咯，贴身管家的收入应该还不错吧？” “你为什么就想着这个啊......”克莱尔对这个吸血鬼丢出的话题感到无奈。 “那换个吧，话说贴身管家是不是最后都会被灭口啊？” “你这又是什么诅咒利米特的新办法吗？” “没有，咱是说真的。咱啊，不说在王城，单论在王宫里的时间都有三十多年了吧，每次那些贴身管家女仆什么的被换下之后，王宫里就看不见他们了。” “像是格里夫剑王一样被调走了？” “嗯，不太可能？格里夫那家伙应该是例外。一般来说贴身管家都知道的很多嘛，王族的日常日程从衣食住行甚至到学习的进度，如果说某个贴身管家被逮住或者背叛了，那岂不是很容易暗杀王族？” “好像也是唉，必须要严格安排他们的退休生活才好吧.....” “咱就是好奇，那退休，到底是退休到哪里去了？阿库娅殿下你知道吗？格里夫之前的贴身管家，都去哪里了？” “他们......” 听到阿库娅凝重的语气，克莱尔差点还真以为路德维希王室那么黑暗。 “他们都还活着，两任都还活的好好的呢。不过你认不出他们也不奇怪，就连我都认不出他们来了。” “什么意思？” “每五年的剑帝庆典，贴身管家们都会被清除掉相关的全部记忆，然后为了他们好，他们也会被整容，丢掉过去的身份和外貌，得到一笔不菲的资金，以崭新的面目迎接剩下的人生。那个时候他们可以自己选择，是继续留在王宫内为王室服务，还是离开王宫，选择自己的生活。” “还有这种事吗？” “咱从来没有听说过，应该是只有王族知道的小秘密吧？” “那岂不是利米特也会把我们都忘了。” “呃，好像，也是唉。”不好！如果利米特把自己忘了，那契约还奏效吗？ 最主要的是，要是利米特被清除记忆了，他还选择继续为王室服务，那不就意味着自己永远等不到他兑现承诺了？ “这，为什么你不早说呢？阿库娅！” “呵，我又不是没有给过废米特机会。” “如果利米特被删除记忆了，他会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继续给我父亲做清洁工呗，我听说以前他就是清洁能力特别强才被阿比盖尔看上的，那个混蛋半龙人，有可能很喜欢清洁y吧，让利米特用刷子帮她洗刷龙背啥的。” 阿库娅只记得以前剑帝亲口夸赞过利米特的做事干净利落，一次性就能清扫一大堆废物。 回忆起来，当时父亲的口吻还很戏谑，估计是觉得利米特作为管家，却只有清洁工作能干是件很可笑的事吧？ 毕竟利米特作为管家一开始何止是笨手笨脚的，真的让人怀疑这种人怎么当上的王室管家。估计就是靠着他那偏科才能吧？毕竟作为狗，他的鼻子的确很灵敏，擅长找路，然后放置清洁装置降低迷宫的活性。 还是以前的利米特可爱点。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那样揣测阿比盖尔殿下....” 克莱尔也想亲眼看看阿比盖尔殿下变成龙，还有利米特用刷毛给她搓背的样子！ “那是我姐姐，我想怎么说她是我的自由。”阿库娅轻快哼着鼻音说着。 “剑帝的清洁工啊.......” 蒂薇儿不禁尬笑，她见过‘清洁工’时期的利米特，那简直就是剑帝暴力的代言人，不过这就让蒂薇儿困扰了，毕竟那说到底还是王室管家。 “有没有什么办法避免那种情况发生呢？”蒂薇儿问。 “没有，那是剑帝亲自操办的。” 毕竟剑帝很在乎自己的血肉呢......蒂薇儿有些头疼了。 “所以阿库娅你才把他带出来的吗？” “才不是，我只是自己忍受不了王宫的压抑氛围而已，他只是顺带的......而且他自己也不珍惜，就和你说的一样，既然他想要钱，那就给他就是了。等他失去这五年来的记忆后，忽然发自己自己多了好大一笔钱，估计他睡着了都会笑醒吧？利米特肯定会那样哈哈哈哈。” 阿库娅的笑声充满了嘲笑意味。 “利米特他自己知道吗？”克莱尔关心到。 “怎么可能！这种事按理说连你们都不能说的。” “咔咔咔.....不愧是阿库娅殿下，看来是真心要脱离王室了，连这种秘密都愿意跟咱们说。” “这也太奇怪了吧？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却还要消除记忆什么的......” “再亲近也不过只是管家女仆而已吧？所以你不懂呢牧狗，下人和平等的朋友，不是一回事。” 蒂薇儿对着克莱尔补刀到，这下子克莱尔那‘崇高’的愿望也会因为利米特的记忆被清除而破产的吧！ 本来她就是幻想着利米特和阿库娅不能善终，然后她大发慈悲地接纳利米特呢。 “对，再亲近也不过只是管家而已，那就是王室的规则。” “那我们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利米特才好啊！” “告诉他又能如何呢？”阿库娅冷冷地说道；“他又能反抗剑帝吗？就像是你说的一样，他会因为他是管家来关心我们，他也会因为他是管家，被清除记忆。”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又是什么？这是王室长久的必要规则，你该不会是想说你要劝说剑帝别这样做吧？那就不是天真了克莱尔！” 而是愚蠢！阿库娅保留了这句。 “不是，我当然明白王室有必须要这样做的理由，我只是.....我只是觉得也许你跟利米特说了，他也会珍惜和我们在一起这最后的一段时光的，这才算是最好的道别不是吗？” “......” 好吧，克莱尔并不蠢，但她还是有够天真的，居然连站得越高摔得越痛这种道理都不明白吗？ 第67章 最强从者和最强弟子的大扫除预备工作 “凯特？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凯特在半途的一处平台被负责警戒的埃斯特给叫住了，他减慢步伐跑过来发现利米特在那儿画着什么。 “是阿库娅殿下把我赶走了，哈...哈——”凯特转为小跑，一边解释一边喘着粗气。 “不是，那谁不是说，真正的骑士要在暗中好好地保护自己的公主吗？你怎么不悄咪咪跟着她们？”利米特的口气带有指责，不过他也没有停下绘图的动作。 “跟得太紧会被发现，如果跟得太远，白塔发生变化的话，我也逃不出去了。”凯特可不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在白塔中来去自如。 “你不是堂堂耀晖级冒险者吗？” “恕我直言，耀晖级是小队评价，整支小队缺任何一个人都配不上‘耀晖’这个名头。拜托了——克里尔管家你快别挖苦我了，我有要事要问你。” 凯特平息凌乱的呼吸，站的笔直对利米特问道；“安排阿库娅殿下进入白塔历练的，是女仆长吗？” 听到这里利米特画法阵的炭笔被他折断，黑发青年抬头望向眼前的猫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这张面孔在王国很少见的缘故，凯特觉得现在的利米特看起来要比之前精灵样貌的他更加恐怖。 当然也可能是自己的恐惧心作祟，凯特清楚了解王室管家之间的‘阶级’差异，王宫内是彻底弱肉强食的世界，位高者可以任意号令低位者。 “让阿库娅进白塔历练？那个女仆长.....？” “虽然我知道这很冒犯，可，这样的计划是不是稍稍有些不妥呢？阿塔克小姐的确是强大的攻击术士，圣女大人也是相当优秀的牧师，自然阿库娅殿下也是同龄人中出类拔萃的战士了，可是......” “别在这里叠甲了。” “什么？” “我清楚你的疑问了，你想说女仆团里有叛徒对吧？” “我，我可没有这样说啊？”凯特错愕地说，他不知道利米特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那还能是怎么样？那个女仆长大概不知道历练的事，就算她知道。她也不可能了解前线的情况，不知道白塔里有第六结社的干部和天之宫的异变。” 利米特将炭笔扔远，拿出一根新的来。 “什么......？” 凯特本来只是担心女仆团有没有能力在关键时刻保护好阿库娅，毕竟现在天之宫的异变带来了不确定性，可现在事情好像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加严重。 “是克里尔管家你指示的？” “你难不成觉得我是叛徒？”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能直接和阿库娅殿下吵嘴的，除了你，也就只有女仆长......” 他们把放纵阿库娅的女仆长派系称之为宠溺派，而利米特刚刚和阿库娅吵架的表现，完全不像是那个传闻中的舔狗，更像是恨阿库娅殿下长不大的哥哥。 “还有管家长吧？那个老头，觉得应该严苛对待身为王族的阿库娅，他对于阿库娅擅自离开王宫这件事应该非常恼火，这次应该就是他准备的这一出好戏。” 为什么偏偏是选白塔呢？利米特有些不明白这个选址的意义所在。 “那为什么克里尔管家你说有叛徒？这跟管家长的安排有关系吗？” “因为我不觉得阿库娅是靠自己识破我的伪装的，按理说我跟在她身边，可比让女仆暗中保护要安全得多吧？” 利米特画完法阵站起舒展了一个懒腰，将迷宫内制造的泥杖给弄断，拿出刚从公会租来的法杖，将那些魔偶核心一颗又一颗嵌入了长棍一样的金属法杖中。 因为兼容性问题，所以利米特好的用法阵调整一下魔偶核心的大小，这下子送回去绝对会被要求买断了。 “我又不觉得我们之中有人会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克莱尔她应该还没有跟阿库娅说，不然她不是那个反应。蒂薇儿她则是不可能说。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我们之外的某人，一直监视着我们的某人向她告密了。” “就这样？” 凯特不禁感到古怪，好像利米特就没有打算怀疑过身旁那小精灵和一旁站着仰望白塔的埃斯特。 “当然比起逻辑直觉占比要多一些，本身我就觉得什么天之宫有帝之力这种传闻可疑至极。” “那原来是假的吗？”埃斯特问。 “就算是真的，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为什么这样说。” “帝之力不是什么好东西，至少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那种力量根本无法掌控。反倒可能让得到力量被占据意识，最终变成暴走的怪物，也就是人们常言道的；领主级魔物。” “......这是我能听的话题吗？”凯特有些炸毛了，他不知道这些话意味着什么，他只感觉知道这些内容他就命不久矣了。 “你说这种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埃斯特有些不明所以。 “总之，先辛苦你了凯特管家，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不过你还不能走，之后身份证明和笔录还等着你呢。” “可以冒昧的问一下，克里尔管家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吗？我会受罚吗？” “你既然都觉得冒昧了还问啊。” “对不起。” “解决这件事很简单，哪怕你就是叛徒我都大可以告诉你。我会比阿库娅她们更先抵达天之宫，然后解决异变问题。那之后再用这个刚刚出炉的法杖对白塔进行由下至上的大翻新，清除内部的所有魔物，并把第六结社的人集中起来逮捕，这就是我的计划，是不是很简单？” 利米特抿嘴一笑。 “......哈？”凯特以为自己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什么法杖能够调动整个白塔为他所用？ “啊，我忽然想到了，麻烦你跑一趟冒险者工会吧？拿着这个去登记一下，以剑帝的名义取消这次的联合讨伐，禁止接下来所有的冒险者进入白塔，关闭波顿镇所有的港口，禁止船舶出入港口，让公会把违反者都给抓起来。”利米特指手画脚地说着。 “这是......” 凯特接过利米特手中递来的王家纹章，熟记全部王室印章类型的凯特马上认出这是王室内最罕见的一种冷门类型。 是剑帝和龙帝交好期间，阿比盖尔殿下诞生那一年的定制纹章，除了第一王女本人依旧还在使用之外，就只有剑帝还持有这种类型的纹章了。 “幸好随机转移没给我弄丢，你也给我保管好了，这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喏，还有这个，这样冒险者公会才敢抓人。”利米特再把四天王给自己的奖牌递给了凯特。 “原件给你，我自己留个复印件就好了。” 利米特说着用魔法复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奖牌落在他手中，没有咏唱也没有法阵，完全靠着他那根看起来朴素的长棍法杖。 虽然也想复制一个王室纹章，可这显然不太可能，这东西太独特了。 “......我的确收到了您的命令。那么，阿库娅殿下就拜托您了，克里尔管家。” 凯特握紧了两枚印记，郑重地向利米特弯腰行礼。 “反正别搞丢了，奖牌无所谓，印章千万别弄丢。被袭击了第一时间逃跑就是。”利米特对凯特叮嘱到。 “我宁死也要完成克里尔管家的指令。” “太夸张了，就算你没能通知到公会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我一定要完成这项使命！这一定是对我的考验！” 说完凯特亢奋地拔腿就跑，确认他走远后，利米特回头对埃斯特说道；“说回帝之力吧，你肯定对这个感兴趣我的爱徒哟！” “所以？刚才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看，你打败领主总能得到一些东西不是吗？” “我还没有讨伐过领主级。”埃斯特以为利米特是在蔑视自己，于是有些不愉快地环抱双臂了。 “你真是个不得了的新手啊！唉，那待会儿边走边重头跟你说。” 利米特拿起炼成完毕的法杖，这一次他不再是用其他的粉末或是颜料进行法阵绘制，而是直接用法杖在空中绘画。 空中被法杖划过的地方留下蓝色的光线，利米特尽可能稳住自己的手臂不颤抖，可对他来说这根法杖还是有些太沉重了，他的力气有些难以支持法阵的精度。 在埃斯特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帮利米特一把时，安比就站到利米特怀下用肩膀抵住了利米特的手肘，成为了他凭空绘图的支撑。 “谢啦安比，这法杖比我想象中要重得多。”利米特边画边说道；“这次我们从塔的北面进去。” “这有什么区别吗？”埃斯特抬头仰望，这伸展至无限黑夜的白塔，在空中隐约地切开一条白线。 埃斯特这才注意到，似乎整个漆黑之海的上空的云朵，都容易被天之宫给吸进去。先前快要落下的暴雨，也因为天之宫的扩散，导致那片乌云都被大量的吸进天之宫。 像是漏洞一样，一旦碰上就会产生巨大的吸力。 而利米特他们说，这也是为什么一个迷宫的变化，会影响到全世界的原因。埃斯特还是不太明白，总之把这件事当做很重要就好了吧？ 埃斯特还必须要等利米特准备完毕，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就算想出于情义帮阿库娅一把都做不到。 假如没有绘图者，独自一股脑地冲进高级迷宫也只会变成一只无头苍蝇。 在普通冒险者小队中少有绘图者的身影，然而一旦将视线聚拢到高级冒险者小队你会惊奇的发现，基本上每支队伍都有一位专业的绘图者。 有的绘图者甚至在队内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连讨伐魔物的力量都没有，可他们就是在那儿，还有小队是以完全没有战斗力的绘图者作为小队队长。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只有经验老道的绘图者，才能够在变幻莫测的迷宫中为大家指引方向。 然而世界上80%的中小型迷宫都不存在即时的地形变化，所以常规小队中没有常驻的绘图者的身影。 通常来说，冒险者只需要去公会购买最近的地形勘测，稍微了解一下迷宫近期的活性，就能判断下迷宫需不需要雇佣绘图者（一般都是不用的）。 见证了凯特作为绘图者的糟糕表现，让埃斯特对白塔的攀登感到消极，也许自己无法一次性爬到顶端吧？ 然而这种念头只让埃斯特感到跃跃欲试。 “你在画什么？”埃斯特的声音显得感兴趣，利米特也自满地笑了。 “之前我的抽奖魔法中了很奇怪的武器，在下一次进白塔之前，为了保险要事先确认一下。” 在利米特睡醒后，那把剑帝武器不出所料消失了，本来能维持那么久就挺奇怪的。 以利米特的魔力量，一般的传说级能有三分钟都算是极限了，而那把显然是剑帝本人的....... “抽奖？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抽奖吗？” “我怎么知道你想象的是什么抽奖？” “你这种口气好像你跟外国人一样啊，难不成你说的抽奖和我说的有什么区别吗？” “我可不止是外国人。” 利米特画好召唤魔法将其启动，随着悬空的法阵散发出天蓝色的微光，里面召唤出一个小小人。她像是把人给等比例缩小一样的迷你玩偶，不过外观长着长耳朵要更接近精灵种族，和精灵不一样的是有着透明的羽翼。 埃斯特注意到她是活着的生命，正抱着一小块精致的枕头悬空打呼大睡着。 “这难道是......妖精吗？” 埃斯特还是第一次见到妖精，据说只有非常有气运的人才有幸遇见妖精，他们擅长独特的术式喜欢捉弄人为乐，也会给受难者提供帮助，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因此人们对妖精的评价非常之极端化，有的人爱的不得了，有的人则是听到就嫌烦。 考虑到无论是他们帮助你还是捉弄你，都会把你的日常和安排弄得一塌糊涂，所以讨厌的人还是要比喜欢的人多一些。 “没错，她就负责是掌管概率的妖精，真的要多亏了她，我才能每次都中奖。” 利米特嘴巴说着很感激的话，却用双手捏住了那精灵的脸颊两边向外拉扯起来。 “还睡！快起来了，都几点了还不起床你这懒狗！” “啊！你怎么敢这样对妖精！快住手啊！” “你嚷嚷啥！跟个娘们似的？” 第68章 先手必胜!我的回合! 埃斯特为数不多会认真听讲的文化课，’异种族交际课‘上曾经这样讲到过；无论获得怎么样强大的力量，绝对都不能招惹妖精和恶魔。 这种论调使得好强的埃斯特不仅仅好奇龙族们强大的秘诀，也好奇起来恶魔和妖精都是怎么样的东西？可询问周遭的师兄弟们无果，三个门派的大家的回答难得出奇的一致都说；我也没遇见过。 身边能够接触得到妖精和恶魔的方式，也就只有书本，还有博学讲师的口中。 传说中他们都是掌握规则的存在，喜怒无常且悠然自得，可能只是一个好玩的念头就擅自改变你的人生轨迹，让你爱上不该爱的人，又或是让你一直走厄运，在重要的人生抉择中制造奇特的差错，让一切走向难以置信的方向，也可能简单地让你成日遇见糟心事等等。 反正随便一件事被他们推向某种极端，那就会彻底摧毁你的生活。 本来埃斯特是不信这些的，他起初只觉得恶魔和妖精只是某种特殊的魔物，才不管他们怎么使用自己的力量，只要让自己遇上，刷刷几下打倒就好了。 直到宗门内有位师兄‘有幸’招惹了恶魔之后，埃斯特才初次明白，恶魔的强大和自己以往所理解的强大截然不同。 师兄自那以来，成日下半身都鼓着大包前来修炼，并且无论怎么样发泄，找来如何优秀的牧师治疗都不能缓解他的痛苦。 那位师兄被困在那永恒肿胀无法停歇的狂热之中，据说他的未婚妻都因此受不了他而退婚了，理由是觉得他太过‘饥渴’，居然这么不挑食。 平时强调团结的剑宗弟子们对此纷纷沉默不语，居然没有一个站出来为师兄打抱不平。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有三周，本来乐观的师兄以为随着时间自己自然会好，直到某天起埃斯特再也没有看到过鼓着大包的师兄身影，他就这样忽然消失在圣地了，大家只觉得他是休息治病去了。 后来的解决方式埃斯特也只是听说了传闻，师兄讨伐恶魔无果后，最终选择了去势这条不归路，传闻说一开始摘掉蛋蛋都没有解决，而是将那连根拔起变成了师姐才得到缓解...... 说是不这样就没有办法抛开杂念继续修行，师兄不甘愿整个人生都被那个恶魔给摆弄，所以才出此下策。 传闻真假埃斯特也不知道，只觉得那出奇地恐怖，再加上讲述的师兄们对此都深信不疑，所以自那以来埃斯特才认识到那些怪物能多大程度上改变一个人的生活——至少在社交意义上。 “也对。如果你强到随时能把妖精给召唤过来，那就不必害怕他们，如果他们对你不利，就把他们给杀了就好。” 埃斯特通过说服自己，稍微接受了些利米特对待妖精的态度，利米特现在正把妖精当做是球一样在两手间拍来拍去。 毕竟埃斯特之所以害怕恶魔和妖精，就是因为觉得自己不一定能找得到他们，那样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术也无处可使。 “你的想法也太暴力了吧，再说了，妖精是不会死的。” 利米特感觉埃斯特的观念相当不健全，他回头看向睡眼惺忪的妖精；菲可，这家伙总算是醒过来了。 “妖精原来是归类于不死族的？”埃斯特对分类毫无头绪。 “不不不，不死者是死了被复活，是一群求死不得的悲剧。妖精则是没有死亡这个概念，他们是杀不死的永生者。” “怎么可能呢，只要威力够大，没有什么是杀不死的。” “......”利米特不想和埃斯特理论，这种家伙只有现实中碰壁受挫了才会知道反省。 如果说谁有力量强大到足以毁灭妖精，那也足够毁灭这个世界了吧？如果那样的力量还被‘个人’所掌握，也就意味着那个破坏神所在的这个世界，不过是随时可能坍塌的量子态而已，长远来看，世界必然因为那个人的一时兴起、不快或是情绪暴走，最终整个世界都毁于一旦。 利米特才这样想完，那半睡半醒的妖精就开口呢喃起来。 “菲可啊，菲可好像梦到塔的底端被大火包裹，烧着烧着，熄灭了......” “你就是因为睡太久了才会做这种梦的。”有时候利米特觉得，自己身边似乎没有一个能够和自己正常交流的朋友。 “不不不，菲可梦见的可是遥远的未来哦，未来。” “我早就知道未来一切都会完蛋了，毕竟我死了这个世界就等同于消失了所以你少在这里说些鬼迷日眼的呓语，你以为能吓到谁？”利米特开玩笑地拉着菲可的脸蛋。 “什么？未来会有世界末日吗？！” 埃斯特好像很奇怪的样子，看样子剑宗情报管控很好，连宗教最喜欢的末日论都没有传入过他的耳朵吗？ “无论是谁都能想象世界有朝一日完蛋的那天啦，毕竟人是会死的，我死了就和世界末日也没有区别。” “可是，可是我们就算死了，世界也应该继续存在才对吧？” “啊，你也可以这样想，那你是的自由。” “原来不是吗？！”埃斯特这被吓到的反应还挺好玩的。 “我哪里知道啊，我又没死过，哦不，好吧，我不确定。” 对于利米特而言那个回不去的‘原本世界’，和被毁灭了也别无二致吧，那的确也算是一种世界末日了，不过仅限于利米特而言的世界末日，而他是那个世界唯一的幸存者——这样想还蛮酷的。 “你不是魔法师吗？！魔法师不该什么都知道！” “好了，只是这个妖精在吓唬人而已，你别当真啊。” “所以我们死了之后世界还存在吧？” 埃斯特抓住利米特的双臂摇晃着，这小子力气还真大啊。 “呃，我向你保证，我们死后世界也依旧存在。”利米特实在没法了，只要祭出自己的大招，糊弄。 “我感觉不能信任你的保证......” “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这种人生难题你自个儿想去吧，你正好也是中二的岁数。” 妖精注意到了利米特身旁的那个恐怖存在，艾比安·奈克斯特·欧达，妖精不靠外貌而是依赖灵魂观察人。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沉默不语。 安比知道自己奈何不了这妖精，这么多次轮回来，也经历过不少次封印、击退恶魔，可真正消灭过恶魔和妖精的，安比只认识利米特一个人。 “不是，米特利。” “是利米特，米特利听起来完全是另一个了好吧。” “米特利你又要去讨伐皇帝了吗？” “没有，我是问你魔法概率的问题，我怎么从抽奖魔法里抽倒剑帝的武器了？” “那个池子里应该没有放进去过那种东西，让你抽倒帝级武器再怎么样也太明显了吧？我会被同行举报的。” “可我就是抽倒了。” “那就是有人给你掉包了吧？反正不可能抽倒的东西就是抽不到啦。” “概率呢？” “概率啊。”菲可揉了揉睡眼好像马上就又要入睡了，可马上她的嘴如同自动运作一样以极快的语速咏唱起来； “帝历208年夏八月二十二金、九二四三一、首要术式造成的随机转移八成覆盖在武器定位传说级的时空内、术式误差测算运作第两千五百四十二日、误差在可容许范围内浮动、帝级武器转移通过首要术式触发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她在咏唱什么魔法.....” 埃斯特托住剑柄，对着这个娇小的妖精警惕到。 “你不用那么警惕。”利米特按住了埃斯特的肩膀。 “术式运作全部正常，截止下一阶段大气魔素密度升高导致的术式紊乱还至少还要十年呢。所以米特利的运势今天也是极佳。” “我的大保底还在吗？”利米特其实只是关心这个。 “通过高阶级纹章术触发帝级转移概率目前为百分之九十九，既然没有概率损耗，也就是说要么米特利之前抽到的根本不是什么帝级武器，要么就是被掉包了。”最终妖精说到结论。 “行，谢了菲可。” “那么菲可就此告辞啦，把枕头还来吧，麻烦以后这种小事还请自行调查。” “我只是关心一下你而已，要是你出事了可不好。” “谢谢米特利这虚情假意的关心，那么拜拜。” 说着菲可就化为粒子消失了，利米特松了口气。 “喂！她就这样不见了？”埃斯特惊叹，那妖精的气息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完全把握不了她的去向。 “刚刚那个也不是她的本体，硬要说只是分身而已，所以你干嘛那么怕？” “这就是妖精吗？说着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而且来去自如，我本来还以为你真的可以把她召唤出来！结果你不能吗？” “我要是真做得到的话，那我也用不着给剑帝打工了。” 安比不禁松了口气，幸好那妖精和利米特是纯粹地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根本不用担心她会多管闲事。 “我听说妖精和恶魔一样，都是非常强大的怪物。” “你那种标准是时候被纠正一下了，凡事不要用强不强来判断好吗？你爸妈该不会是帝国人吧！” “有时候我也觉得我是不是出生错了国家，要是出生在帝国，我就不会遇见那么多天真的傻子了。” “......”如果出生在帝国那也不会有你！利米特没有搭理埃斯特的帝国梦。 他或许幻想自己能靠武力统治世界啥的吧？毕竟刚好又是这种正值青春期的岁数，会想象自己有无限的可能性也不奇怪。 埃斯特现在还不够了解这个世界，也不知道自己所骄傲的无限潜力是被‘给予’的错觉，毕竟他的一切都是别人给他的，没有他人就没有自己，这个道理他还不懂。 利米特用法杖回头画着召唤阵，这一次利用魔偶核心连接白塔调用魔力，使得他不再担心魔力消耗的问题，随即想到要解决这个事件还是用传说武器要来得快。 “有时候我觉得你是不是背地里讨厌我，老是说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有吗？” “就是有！好几次你都这样了。” 这家伙没有话聊也要来搭话吗？利米特有些无奈地望向安比求助，安比这时却别过头去了，好像从一开始就不想加入这个话题，而是狐疑地打望着周遭，唉，这拙劣的演技。 “你老师我啊，其实是个很嘴笨的人，不擅长聊天。” “哼，你干脆就承认如何，哥不介意你嫉妒我的才能，大家都这样。你看看你，用个魔法又要跟这些妖精打招呼又要准备魔法材料和法杖，还要记那么多法阵和咏唱，而我！就只需要挥挥剑就可以几下子把敌人打倒了，根本费不了那么多劲！” “你啊！”利米特猛地抓住了埃斯特的肩膀，埃斯特还以为利米特会和其他师兄弟一样对自己发怒。“你就这样坚持做自己吧！我很喜欢你现在这样，我也知道你会变得更强，以后回去好好证明自己。” “哈？” “你需要点鼓励，我知道的。” “才不是！你有在听我说的话吗！” “是是是。” “喂，利米特。” “怎么了安比？” “我们被包围了。” “......” 利米特回头时，那些魔力路灯照不到的角落里一个又一个的斗篷神秘人陆续走出来。 “主动出击，你们该不会觉得自己很聪明吧？” 利米特抿嘴反握法杖，现在继续画完法阵不太可能来得及，用这个大棒子画法阵反而让利米特失去了他最大的优势，那便是绘图速度。 “呵呵，倒是你，以为我们是要把你支开是为了好对付那个王女吗？” 在微弱的路灯照耀下人群靠过来围住三人，人群斗篷下的丑陋面孔映入利米特的眼帘，那些都是面孔溃烂的鱼人，本身鱼头就有够丑陋腥臭，现在简直是加倍的恶心。 “你还没死心呢？”利米特听出来人群中那个声音是谁了。 “克莱尔，我的克莱尔被你们给害死了.......我要你血债血偿法师！” 之前那个白塔里遇见的消瘦精灵走到路灯下，看样子他是忙了一个通宵，现在眼睛都挂着黑眼圈。 “你妈的，跟了我五年的法杖断了我都没有说要谁血债血偿......而且把你的克莱尔弄死的不是那位克莱尔本尊吗？关我屁事！” 那精灵看样子是完全不把人的话当一回事，而是自顾自地呐喊着心中的爱的消亡。 “克莱尔和我在一起已经十年了！整整十年！你知道我们这十年来怎么互相扶持才走到这一步来的吗！” 鱼人丧尸有多少只？利米特感觉那些怪物还在源源不断地从阴影和里面木板的缝隙里爬出来，他们手中握着相当危险的东西，所以利米特才没有继续法阵的绘制。 “怎么了法师？用魔法啊！”精灵迫不及待地说到。 “你当我是猪吗？” “你们在说什么？”埃斯特的口气轻松，他摆出了招架的姿势等待着利米特的信号。 “一个小小的魔法常识。在魔力通过法阵兑现成术式之前，如果被禁魔粉干扰到，最可能发生的现象之一就是爆炸，那会大量地损耗魔力。” “那对你来说很不利吗？这就是法师的弱点之一？” “对，但是那种禁魔粉并不常见。” “怎么样的魔法都敌不过禁魔粉？” “不是。一些已经发动的魔法是不会被无效的，好比念力魔法甩出去的石头可不会被干扰到，禁魔粉终究只是干扰魔力而已。” ps；这种爆炸和法阵错误绘制导致的爆炸是同类型的，都是魔力没有很好地被组织成型导致的魔力暴走。 利米特和埃斯特的对话逗笑了那个死灵术士。 “哈哈哈哈哈——正是如此，这才是魔法最美妙之处！哪怕是剑帝手下最强的法师也还是得遵守魔力的法则！我这些宝贝们可都握着天之宫最盛产的禁魔粉！只要你敢用魔法，你就会为此付出惨重代价。哼哼……哈哈哈哈！！！” 精灵扯开嗓子大笑起来，好像没有遇见过运气这么好的事一样。 这的确值得他开怀大笑，利米特感觉自己这几天接触的禁魔粉的量都够杀魔帝用的了，怪不得魔帝从来不露面，难不成第六结社打破了技术壁垒在天之宫开了家维氏粒子采集工厂吗？ “别太轻敌了猥琐精灵！上头说了，那个男人非常危险。” 那个女人的声音传来的同时也带来了黑暗。 路灯，不对，是整片街区，整个波顿镇的光亮都被熄灭，白塔下全部陷入了深邃的夜色之中。 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内，利米特环顾周遭，只能看得清蠕动的隐约黑影，只能听得见涌动的海潮，和那些鱼人肚子里涨气和内脏啪嗒啪嗒地的古怪声音。 要命的这不是魔法导致的黑暗，而是纯粹的黑夜。 不远处的冒险者们传来喧闹，点滴火光在远处被照亮，应该是冒险者魔法师的照明术。 “有不死者！”一声吆喝和战斗的喧闹也从远方传来，看来这个死灵术士能够控制的尸体比想象中要多得多。 “第六结社都很闲吗，不该去忙你们的帝之力回收计划吗？怎么还有空来两个干部找我麻烦。” 利米特奇怪他们主动攻击自己的理由，毕竟那个消瘦精灵似乎也不认识自己，那干嘛要把自己视作威胁。 “呵！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的价值！把你干掉，对于我们来说是一劳永逸的事情。”女人的声音从空中传来，让人难以确定她的方位。 “不巧，对我来说一次性逮住两个干部，也是一件香饽饽！埃斯特，你负责弄晕那个死灵术士！” “收到！” “他要用魔法了！快动手！” 利米特手中法杖的结晶微微亮起微光，死灵术士马上就操纵鱼人们朝他喷洒禁魔粉，巨大的爆炸一次又一次在黑夜之中连续闪烁起来。 第69章 波顿镇大决战 “阿库娅，下面好像发生什么了。” “波顿镇好像被袭击了。” 在第一集结点，蒂薇儿被吵闹声给吸引，跑到边缘观察，发现地面上漆黑一片，只有点滴法师们制造的光球形成的繁星。 街道上元素魔法四射，有的落在了木板铺出的地面上，但那也难以点燃潮湿的木头。 呼喊同那激昂的劈砍声传来，冒险者们为了联合讨伐到来而感到亢奋似的，他们奋劲地同不死者战斗着，牧师们遇见不死者就施加净化，而其他人则是通过攻击降低他们的攻击性。 “发生什么了.......” 阵阵爆炸吸引了三人的目光，那爆炸的闪光照亮了天空中盘旋着的黑影，那是一条暗绿的飞龙，龙背上的法师手中凝聚起强光，一条火蛇如同燃烧着并发而出横扫波顿镇的街道，一次又一次的爆炸将大地点燃。 还没有完，紧接着粗壮的火蛇，繁星仿佛聚集在那飞龙背上的法师周遭，光点先是如同萤火虫一般微弱，可随着它们的集中变成硕大的光球，法师挥动自己的法杖那些光球如同流星一样托着光尾落向地面。 火蛇从地面再一次跃起，腾空转了一圈，像是瞄准一样顿一下再一次砸向地面，让整个街道挤满了火光，流星也一同砸在燃烧的街道。 两者接触的一瞬间，激烈的爆炸和建筑物崩塌的巨响之后，原本的街道露出巨大的漏洞。 漏洞下面是不断地被蒸发的海水冒出激烈的水雾，那和木板燃烧的黑雾混合在一起升向天空，随着闪光消失，就只能看到雾气后朦胧的火影，还有远处的燃烧声。 一阵微风吹来，带来血腥混合着的硝烟味。 “发生什么了？”克莱尔有些担忧地握紧了仪式杖。 “咱看到那个魔法师在攻击谁，好像是.......”蒂薇儿发挥吸血鬼夜视能力的优势，确认着街道上一跃而起躲过魔法轰击的剑士的样貌。 “为什么她可以操纵飞龙？” “那应该是被施加了奴役术式的魔物。”阿库娅回答道；“王宫内也有这种用于拖拽重物的工作魔物。” “让魔物工作？！” “你也不是没有见过，獠牙象就是。” “我以为那只是普通的动物啊......” “怎么办阿库娅殿下？” 蒂薇儿看清了那个飞龙法师对手的样子，那个腾空而起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转一周落下斩断一只丧尸鱼人的正是埃斯特，紧跟着从火海中跑出里拍打着肩膀上火星的狼狈法师则是利米特。 “那些冒险者不已经在战斗了吗？有能够支配飞龙的法师还用不着我们去帮忙，我们还要继续自己的委托。” “可是情况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啊？那些牧师好像不是很能净化那些不死者，拖延下去他们会被全灭的。”蒂薇儿只是试探性地问到。 “他们怎么样和我们无关吧。” “阿库娅！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我不是要见死不救，我们有更重要的工作吧？天之宫的勘测还需要我们去做啊。”阿库娅拽动一下背上的背包，示意她们还有工作。 “这什么时候做都好吧！我们现在应该下去帮助他们。” “才不对吧克莱尔，你刚刚才说过就忘了吗？我们需要钱，没有钱我们怎么生活。” “你要是真的为了钱，就不该把利米特和凯特给赶走。” “克莱尔。” “明明知道利米特还活着，你就根本没有必要爬上天之宫了的。” “才不是......谁都想要帝之力不是吗？那个使者说.....” “那个.....阿库娅殿下，那个‘使者’大人也在下面哦？” “......”阿库娅也因为这句话站在了强风吹拂的边沿，御气强化了视力俯瞰蒂薇儿指出的方向。 那古怪的马车出现在燃烧的大地旁，那两位随从将使者从马车中再一次抬出，同当初他们来到阿库娅宅邸前一模一样。 那金属雕像被搬出后悬空，它的头部发出强烈的光线，射向街道的对面，阿库娅双眼也跟着那光线望去。 “......” 被白丝一样的射线击中的是黑发的法师，光线照亮他一脸惊诧的面孔，他浑然不知攻击从哪个方向来。 金属雕像确认攻击有效后，再一次头部闪烁，激光一次又一次地发射。 蓝发的剑士拦在了法师面前，用那黑铁的直剑迎接了数道射线剑与光的交锋照出剑士自信的笑容，他顶着光朝前跑去，径直朝着那金属悬浮雕像袭去。 那些鱼人从地板的缝隙爬出，如同青蛙一样灵活地跃起迅速地包围了手臂受伤的黑发法师，压住手臂半蹲的他神情凝重地环视周遭，显得手足无措。 “那个笨蛋！居然就这样抛下法师不管了吗？！”阿库娅尽可能让自己不喊出那个男人的名字来，却还是对那个剑士自顾自地战斗风格感到吃惊。 “到底发生什么了......？”唯独克莱尔怎么样也看不清地面上发生的事。 “蒂薇儿！” “明白！”握着长矛法杖的吸血鬼背身一跃而下，对着两人比了个再见的手势。 “这样下去吗？！”克莱尔趴到了边沿看着落下的红发吸血鬼，漆黑一片的塔根让她确定不了蒂薇儿的位置。 直到那猩红的双翼展开在空中翱翔拉升，带起的强风吹过克莱尔的脸颊，蒂薇儿看准时机飞向飞龙的死角，也就是它的腹部处，并朝着那飞龙法师释放了同样的流星魔法。 飞龙尽力躲闪过蒂薇儿的攻击，那个法师也察觉到了蒂薇儿命令飞龙迅速升空。 “哟！行家啊！” 蒂薇儿也知道空战从来是占据高处的人是赢家，所以她打算和这飞龙比一比瞬间抬升的速度，喝饱利米特血液的她感觉充满力量，很快就赶上了飞龙的速度。 “她居然会飞？那不是要用扫帚或者法杖吗！啥？！居然还比飞龙要快——！”克莱尔惊诧地指着空中随着闪光狗斗的两位法师，她看向阿库娅。 “毕竟再丢脸也是吸血鬼幸存者。”阿库娅已经从背包里拿出降落伞包来背上，她一把抱住了克莱尔腾空一跃。 “等等！唉？！” 克莱尔想说自己有些恐高，还没有接受过跳伞训练，为了给跳伞的阿库娅指引方向，蒂薇儿射出数道光球，那些光到达固定的点位后如同太阳一样闪耀起来。 “抱紧我了克莱尔，要拉伞了！” “好！” 随着一股强烈的缓冲，克莱尔感受到下落的速度变慢才睁开眼，在蒂薇儿的人造阳光下，克莱尔才意识到地面上已经被不死者给围得水泄不通，和那些冒险者的数量比起来简直是天地之差。 克莱尔马上去摸挂在仪式杖上的挂绳，将其拉起握住了杖身。 “生者啊！”神圣之力在仪式杖中间的水晶处凝聚放大。 三颗太阳，那是蒂薇儿的术式，利米特认出了照亮街道的魔法，那不是来自飞龙法师的攻击，而是出乎意料的支援。 “怎么样！感受到了吗！”消瘦精灵也从火海中走出，面对那半跪的法师嘲笑起来。 “这就是第六帝的追随者的力量，我们第六结社的力量，我们每个人都能够分到真正的帝之力，你难道以为自己那些谁都可以学会掌握的魔法！能够与这份力量抗衡吗！你能与这即将颠覆这腐朽世界的崭新力量对抗吗——？！” 在消瘦精灵的赞美中，随着地面激烈的震动，巨大的海怪从火海中应声爬出，看来刚刚轰炸出来的漏洞还有这种效果。 “克拉肯，这个个头。”利米特很清楚在南边的海域克拉肯有多罕见......搞不好这克拉肯是辛苦从北边游过来的。 单论体型，这只说是魔王级的领主魔物都没问题了，巨大的克拉肯刚刚登场就将一旁的钟楼和房屋轻易摧毁，只是稍微活动一下地面就激烈地震动，地板都跟着裂开。 这波顿镇基本上就是船舶和各种各样的木板交错拼接成的地方，就如同被垃圾堆出来的尼莫点一样，根本就不是陆地，要是让它继续闹腾下去，明天波顿镇就可以从地图上移除了。 “就连这样巨大的海怪！就连库拉肯都能够支配的力量！见识到了吧！有了这力量，别说是破坏龙！就连那美味的圣女......就连那美妙的身体都可以为我所用~不仅仅是圣女一个人！整个教会的圣子们，那些洁白纯洁皎洁圣洁光的少女们——！是想想我就已经快要安奈不住我的激动的心了啊！好激动好激动好激动啊！我——！！” 死灵术士疯狂地舔舐着自己的嘴唇那螺旋狂舔的样子，像是已经迫不及待要品味圣女的滋味了一样。 不得不观赏这口水四溅的糟糕风景，利米特龇牙咧嘴地露出作呕的表情来。 “妈的萝莉控......唉，我就不能和一些志向伟大一点的人打吗？呼——” 随着利米特喘气，他的伤势也肉眼可见地恢复着。 “你怎么做到的。什么时候喝了治疗药水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能够治愈伤势的魔法存在。 精灵狂热的神情马上变得严肃起来，他没有看见这个法师有任何动作，可他的伤势的确在愈合着。 转眼间利米特又能再一次站起了，那惹人厌的抿嘴微笑也再一次浮现，让精灵头上的青筋暴起，毕竟那笑容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攻击没有意义一样。 “有那么不可思议吗？那你可小心了，我还有更让人惊喜的把戏。” “尸体在说话？” 说完精灵被丧尸鱼拉着躲入了阴影中，利用丧尸来快速移动，这也是为什么他本体脆弱无比却难以被打倒的原因。 利米特将法杖压在背上，他是真的不习惯使用长杖。 “还有一只巨型的丧尸鱿鱼.....嗯——”随着克拉肯原地拍打制造地震和海啸，那些巨大的触手也快速地落下，这破坏了利米特的重心，他来不及躲闪覆盖整个街道的巨大触手。 就算不被破坏重心估计都躲不掉吧这招！！！ “哈——”防护魔法形成斥力将克拉肯的触手抵住，制造出一个躲避的空间，利米特感觉像是被关进了三百六十度的漆黑牢笼。 他松一口气的时间，脚下的木板便破开，从中伸出了数只锐利的利爪直接抓进了利米特的小腿中，扣住了他的骨头。 “操！” 眨眼间，利米特感觉自己全身都被水给浸没，汹涌的水流冲击着他的脸庞，海水涌入毫无防备的鼻腔刺激着神经。 那家伙被鱼人拖进海水就死定了吧！精灵这样想着，再一次站在了阳光下仰头看向空中。 “那女的好像被什么给缠住了啊？”精灵注意到飞龙在和什么战斗着，他又回头望向铁盒子那边，接下来就是那个蓝发剑士。 “哼，之后就来回收你的尸体。” “啧！” 埃斯特陷入了苦战。 如同铁处女一样的雕像现在敞开着，火光照亮里面的空间，像是蛋壳刚刚破开一样充满粘稠的液体。 在寻常不过的铁剑斩在那深蓝皮肤的魔族身上发出巨响，‘他’侧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望向埃斯特握剑的手，那双手像是砍中了什么坚硬的水晶一样颤抖着。 像是自觉那颤抖很可笑丢人一样，埃斯特离开宗门以来第一次露出愤怒的表情，可他没有选择进一步用风暴一样的劈砍刺击攻击这个魔族，而是后撤步握剑摆出起手架势观察情况。 这个魔族身上，为什么散发着一种和剑帝同样的气息？ 埃斯特抿嘴，口腔里的唾液因为紧张急速分泌着，他咽下口水的瞬间那意识仿佛是被吞进肚子后反馈给了大脑一样。 ‘我会输’ “人类！为什么要妨碍吾等大业！” “什么？” “立于错误的位置，因而此时此刻，汝等唯有跪拜一途，跪拜吧！” 深蓝皮肤的男性魔族抚摸过自己的细长犄角，撩起自己的白发，顺手从背后的腰带上拿出古怪的褐色眼镜来佩戴。 褐色的镜片形状很是独特，是手握拳，单独伸出中指的古怪形状，埃斯特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可能是什么邪教手势。 “跪拜，帝就会大发慈悲地宽恕你，唯独可以留汝等性命一条，苟延残喘吧。” “......”埃斯特心脏高速跳动着，这种除了和剑帝对峙以外，就只有和利米特接触时才有的感觉，埃斯特知道是兴奋。 埃斯特还是第一次见到口吻比自己还要嚣张的家伙，而且这家伙怎么回事！他这些话未免也太帅了吧！ “唯有跪拜一途.......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比之前强一倍的气息从身体中涌出覆盖至埃斯特全身，他聚精会神地看向那魔族的双眼希望能预判对方的意图，却因为那褐色墨镜怎么样也看不穿。 “有种！” 魔族将双手微微张开像是螃蟹一样垂在腰边，双腿微微弯曲，那是埃斯特从来没有见过的起手式，根本想不通他接下来会怎么样出招。 随着时间经过，魔族的头上凝聚出一盏光环，一层，两层，三层，如同甜甜圈一样堆积成环的光环，颜色是象征着杀伐和警戒的红色。 “......！” 魔族以堪比利米特的手速伸手从腰间拔出法杖，那堪比剑帝剑气的光束从造型奇特的法杖尖端射出，朝着遥远的地平线飞去，在海面炸出巨大的爆炸，照亮埃斯特整个背部。 “吼——” 魔族发出感慨的声音来。 埃斯特现在的姿势很奇怪，他的头几乎要贴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样斜着。 如果刚刚那招打在自己的头上，埃斯特根本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后果，面对这个魔族的招式，埃斯特那些技巧根本不管用，无论精确防御哪里，感觉都会被打破防。 在释放完魔法后，那魔族头上的红色光环散发出激烈的蒸汽，并闪烁，随着数次的闪烁后最外面的光环才消失，紧接着第二个光环才开始闪烁释放蒸汽。 看着这些变化埃斯特却无动于衷，她根本想不通该怎么样才能打败这个对手。 “下一招就让汝.......” “嗷嗷嗷啊！！！！！” 克拉肯发出震耳欲聋的悲鸣声来，哪怕那魔族露出了惊慌的神色，埃斯特都不敢回头去看发生了什么，只感受的到剧烈的震动还有刚刚被点亮的大地又变得漆黑，不知道是什么挡住了亮光。 “那是什么鬼......白塔？” 最终埃斯特还是没有能顶住诱惑，她侧身后跳，保证自己是正面朝向那个魔族的同时，让自己的眼睛余光能确认背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什......” 可真的看到了眼前的一切埃斯特却也像是那魔族一样瞠目结舌，眼前竟然耸立起另一座通天高塔，害的埃斯特连忙转头看向另一边白塔原本的位置，就这样埃斯特跟那个魔族一起来回确认了好几遍，确定了现在波顿镇有了两座通天白塔。 那巨大的克拉肯仿佛刚才是被拔地而起的高塔顶到天上去了一样，又因为它的挣扎那巨大的怪物从天而降。 克拉肯巨大的身体砸入了水中激起了巨大的海啸，那些即将吞没波顿镇的海啸又被无形的斥力给拦了下来。 “呼——看来汝等有着相当强大的法师助阵啊！”魔族噘嘴吹着口哨赞叹着，埃斯特好奇那是怎么吹响的。 手握长杖的利米特站在全新白塔的第五集结点上，他略微抬头就能看见近在咫尺的天之宫。 俯瞰地面，一切都渺小得无法用肉眼看见。 第70章 我们的正义对于他人来说是一种阻碍 “这个世界的利米特没有经历过觉醒吗......” 安比一脚踢飞袭来的丧尸鱼，恰到好处的力度让它不至于爆一地的血浆弄脏自己的衣服，沿着燃烧的街道，安比闲逛着。 根据目前已知的情报。 利米特这五年来一直在为剑帝工作，第一年的前半段是剑帝的直属打手，接下来的时间则是接受了王室管家的任命后，一直做到今天。 如果说这五年，准确来说四年多的时间他毫无长进的话，再加上没有觉醒带来的全方位强化，才能解释得通为什么他这么弱吧？ 刚才面对禁魔粉，利米特选择的不是使用在高密度维氏粒子下依旧可以发动的魔法，而是选择那种被打断了能够更有效产生爆炸的魔法反过来利用禁魔粉制造爆炸攻击敌人，这可不是利米特的做风。 倒不如说安比其实一直很警惕利米特，担心一个差错自己就被他给视作潜在的敌人，然后没有来得及走进他的生活一切就又失败了什么的。 安比轮回这么多次唯一学会并认可的道理就是，无论哪一次的回轮都要认真全力以赴才行，因为； ‘那谁也不能保证你下一次睁开眼还能进入又一次轮回啊。’ ‘哼哼，谁知道呢？指不定我这个特别的能力是无限大的。’ ‘你也可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继续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下去，直到得到你最美满的结局为止。’ ‘那的确也不坏啊，呢啊哈哈哈！！’ ‘然后你会渡过最幸福美满的一生吧，直到老死呢——’ ‘你偶尔也会说些好听动人的话啊。’ ‘在最后的最后你会睁开眼我亲爱的艾比安，直到发现自己又进入了下一个轮回。’ 那个人真的很恶趣味，这样想着安比都会会心一笑。 正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这份力量的上限，所以这份力量的强大可以说是源于使用者都不知根知底的‘未知’。 同样因为未知，也不知道哪一次自己就真的死掉了再也进入不了下一个回轮...... 就是这个道理。不过就算是明白了这个道理，实行起来依旧很难。 所以过去五年自己才浑浑噩噩地不敢继续涉及利米特相关的事，挫败感占了上风让安比想要逃避，以为自己自由自在的冒险就能够放松心情，变得有动力继续为这一切负责。 可实际上安比发现自己根本不关心这个世界的结局。 埃斯特或许会很害怕世界末日，可安比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世界末日了，那说实话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世界要迟个十几年才末日吧？但对于安比来说她的世界早就走向了末日了。 无论怎么样轮回，都回不到自己家人们还健在的那个时间点，就算真的能回到那个时点，安比也没有自信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阻止魔帝对他们一族的残害，到头来或许只会落得个重复体验那绝望痛苦的下场。 而且，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他们呢？安比不知道该如何和父母提起他们必死的命运，以及自己过去究竟经历了多少，甚至安比的实际岁数已经在自己年轻的父母之上了。 她已经站在了村落里定义的成熟女性这个标准中，按理说都应该结婚生子了。 可那样的规矩和村落一起被熊熊大火给燃烧殆尽了。 安比看向那些冒险者在奋力抵抗丧尸鱼们，对于一次又一次站起的不死者，他们似乎有些疲于反抗了，这样下去整个波顿镇都会沦陷的。 自己能做些什么呢？ 安比全速跑向受到纠缠的冒险者们那里去，将丧尸鱼一个接一个拽住奋力扔向远处的海平面上。 “谢谢你！帮大忙了.....好年轻的精灵小姐。” “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那是鱼人，就算扔得再远，它也能很快地游回来。”马上一旁的另一支小队就唱起反调来，其他人都用幽怨的视线看过去。 “......”安比不语，她并不觉得这个人说的有错。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又是克拉肯又是另一座白塔把地而起！难道世界要完蛋了吗！” “别慌张了！我们来就是为了集结大家去逃难的。” “能往哪里逃，难不成你想说坐船离开波顿镇吧？这方圆几十里都没有岛屿更何况这些不死者还都是鱼人，那只是自寻死路！我们才不要跟你们走。” “当然不是，我们是要将力量集中在公会，那里易守难攻，能最大限度降低损耗，拖到教会人员赶来支援。” “呵！教会！在我看来那才是没有意义的，找不到制造这些不死者的死灵术士，这样不断消耗下去，我们迟早会弹尽粮绝。” “可是你们这样在街道上单独行动反而更加危险不是吗！在公会一起阻击，只要切断丧尸的手脚让他们失去活动能力，这样还有可能拖到精英们找到死灵术士，幸存的概率也......” “你又知道到底有多少丧尸吗？就说这种不负责的话！” “......” “看在你们刚刚救我我们一命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好了，现在最好的躲避方式就是进入白塔内部！让白塔的地形变化和魔物来对付那些不死者才是最好的选择，比起相信别人，相信自己的判断才是最好的选择！” 显然是队长的青年背身留下这番话便离去，两队主张不同的冒险者就此分别，看来冒险者们之间也各有分歧。 “呵！就他们那个状态，我觉得爬到第一集结点都够呛，快别管那群孤儿了，活着都是浪费。” 直到另一支小队朝着白塔走远了，角落里才传来这样的‘诅咒’声。 安比没有管太多，她也不顾其余冒险者的挽留和劝阻，朝着刚刚战斗的方向赶去。 她担忧着，自己现在才担心起利米特，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 “啧！很难缠啊混蛋！” 魔族感到古怪，那个剑士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躲过自己的射击，仿佛在抬手之前的所有动作都是对自己的诱导一样。 在十米之内无论如何都无法命中剑士，但是只要进入五米内的话，他相信以自己的实力怎么样都能直接射在剑士脸上。 可这家伙仿佛是察觉到了这点，一直与自己保持着相当微妙的距离拉扯着。 “这样跑来跑去！对吾等来说都是浪费时间！速度受死！” 剑士的步伐让人难以预判，这个剑士居然不会因为那奇特的步伐失去重心或是绊倒，还居然如此灵活。 “原来你可以正常说话吗？！而且这才不叫浪费时间！我是在等待！” 埃斯特说着又闪身躲过一次射击，她注意到随着魔族头上的光环减弱，他的魔法射线的威力也在逐步变弱，这必然有关联。 刚刚极限躲过的那光线却把自己引以为傲的马尾给烧断，这使得埃斯特内心动摇了一瞬，魔族掐准这个时机，垫步拉近与埃斯特的距离。 “汝所待？死！” 没想过优势是远程攻击的魔族居然敢接近自己，埃斯特倍感意外。 “啧！”那法杖直接指在自己的眉间，埃斯特心头一紧，向上挑剑。“【极心流·极义】！” “能快过.....”魔族只是轻松扣动扳机，强烈的剑气却划过自己的整支手臂迫使他的手臂被迫朝上，那射击也朝着无限的天际飞去仿佛不会下坠一样进入天之宫内。 “......！” 魔族连忙甩打法杖招架那刺来的利刃，那剑气居然刮破了自己的皮肤，留下蓝色的血液。 “居然一直在隐藏实力吗？！”魔族惊叹后用左手拔出大腿上的另一支法杖，挥舞那沉重的法杖敲向埃斯特的头。“别太嚣张了！吾可是最强的帝之力残片！” 埃斯特眼中看来魔族的所有动作都无比之慢，她轻易地躲过了那敲击并推开魔族的招架这次朝着对方的心脏刺去。 魔族察觉到了埃斯特的目的，那挥空的法杖和被架开的法杖同时触发射线激烈的激光射在埃斯特身上，将魔族眼前一切都照得通红。 “哈！真以为近战汝有优势吗！吾近战可是又快又准！” “那对我来说.......也是一样！” “哈！” 埃斯特用黑铁的直剑顶着那强烈的射线往前踏步，激光的形状被气给扭曲成利刺一样的形状激烈变化着被挤开。 “自寻死路！”魔族索性直接加大输出功率，将剩下的能量全部用在这一次攻击上。 红色的射线如同潮水般涌出，那将整个街道的木板点燃甚至融化成赤红的液体，最终化为黑色的粉末朝着后方飞去消失殆尽。 这个剑士的双手都被烫伤发红，皮肤被烧破的同时下面的血液不断地起泡蒸发出红色的血气直到快要烧焦为止，这个剑士居然依旧没有放弃抵抗。 “疯了！噗！” 那只手最终从强光中突破而出，从视线死角直接抓住了魔族的脸颊、再往上逮住他的头发，埃斯特的脸和右手也从强光中挣脱，紧握利剑摆出穿刺的架势。 “是我赢了！魔族！！！！” 埃斯特双眼充满血色和杀意，右手的直剑准备刺向这个魔族身体最薄弱的部位，他的喉咙。 “.......！” 随着埃斯特发劲那黑剑穿刺，带出的却不是魔族的血液。 沾有红血的黑色碎片映出燃烧街道的火光四散飞往空中，其中反射着剑士的错愕和魔族的嗤笑。 蓝色的马尾燃烧掉了一半刚刚熄灭冒起一丝青烟，那剑士颤巍巍地看向自己的右手，黑剑碎裂了一地只剩下破败的剑身和出现裂痕的剑柄。 “哈！这就是吾等绝对的‘差异’。” 魔族打落了埃斯特的手，埃斯特没有能稳住身体的平衡，忽然的惊醒使得激情褪去，让双手传来前所未有的刺痛。 “为什么......” 埃斯特绝望地朝后仰去跪坐在地上，她灰色的双眼颤抖着凝视手中陪伴自己走到至今的直剑，随着肩膀无法自制的颤抖，视线也逐渐染上一层泪色。 “哈......哈——”埃斯特喘着粗气，希望疼痛因此减少些。 这象征着叛逆的剑哪怕在与剑帝的对峙中都没有破碎，却因为自己气息用尽失去了防护而断裂了，这种屈辱让埃斯特实在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吐息，那种过往被否定的悲愤让人难以自拔。 “为什么......！” 快要窒息的声线挤压出天才剑士的绝望质疑，这种质疑不是在对任何问题进行提问，而是纯粹的自我否定。 “那是因为你没有必杀技。” 黑发法师给出了答案，利米特站到了自己身旁，他手中抓着那精灵的头发将他扔到了魔族的面前。 “又一位挑战者！吾随时奉陪！” 那魔族骄傲地叉腰，利米特注意到他双手握着的独特法术介质，那不是枪的形状吗？ “利米特.....这个魔族很强，我根本无法击穿他的皮肤，无论怎么样的攻击都.....我，我的剑它.....” 那个骄傲的埃斯特居然满脸泪水，一口哭腔，那标志性的马尾也被烧断散开，埃斯特的双手的烧伤严重得不像话，让都怀疑那把黑剑是不是都焊在他手掌的皮肤上了。 看到埃斯特如此狼狈的样子，这让利米特不禁露出怜悯的神色来，他转头没有看向埃斯特，不想被这种情绪给感染，毕竟这个魔族还要留活口才行。 “抱歉埃斯特，我来晚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传来的声线出奇得温柔，那居然不是阴阳怪气也不是责怪，反而让埃斯特有些羞耻。 埃斯特觉得的挡在了自己身前的背影显得高大且可靠，利米特右手中握着的不是别的武器，而是那剑帝最喜欢用的一把强攻单手剑【原罪制造】。 根本就不用去问为什么他有剑帝的武器，不甘示弱的埃斯特胸中发出低吼，奋力地强迫着僵硬颤抖的双腿站起。 “......”看着那散发的埃斯特如此要强，利米特瞪大双眼，余光注意到一枚闪烁着七彩光芒的宝球在波顿镇上空绽放。 随着那宝球破碎从天而降的光幕，埃斯特和魔族的身上笼罩上一层通透的金光，他们的伤势居然都渐渐愈合起来。 看着逐渐恢复的双手埃斯特面露惊奇，刚刚光是站起来就感到无比虚脱的体验不见踪影，埃斯特感觉现在自己双手再一次充满了力量。 “吼——怪不得那个败类说圣女很重要。” 魔族眺望那空中持续咏唱着驱死祷告的圣洁少女不禁感慨，随着丧尸鱼一只又一只的倒下，魔族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他头上的光环也回复了！啊——？明明好不容易才拖到他只剩最后一个光环的啊！” 那个圣女的治愈居然是无差别的，这种能力能不能稍微分一下敌我啊！ 听到埃斯特恢复精神像是个小孩儿一样埋怨到，利米特也调侃道；“哼，毕竟那个伪善者就是这样的，把伪善当做是理论去遵守，以为这样就可以成为至善。” 利米特左手握住的法杖有节律的挥动起来。 “这种滋味.....！是克莱尔！是我的克莱尔啊克莱尔！！！！”埋头的精灵惊醒像是公鸡一样疯狂打鸣，就连这种龌龊的‘人类癌症’都被克莱尔给恢复了。 “没事！” 利米特一飞揣再一次把那变态萝莉控给踹昏过去，他直视眼前的魔族说道； “这次我们俩一起上。” “在三光环的情况下，我全输出都无法给他照成伤害。” 埃斯特重新握紧那剑柄，气息凝聚起来形成剑的形状并保持，这是极心流的高级技巧【影之剑】，正所谓无形之剑。 “正是如此！吾作为帝级，拥有至善至美的绝对防御！” 魔族张开双手仰望天空，沐浴在圣女无差别的恩赐之中享受着这种暂时无限的体力，享受着这恩赐给予自己的无限潜能感。 看到他这自满的姿态，利米特通过观察魔族深蓝身体上更加漆黑的一层纹身，判断出他身上直接纹有吸收物理冲击的仪式魔法，这种内在于施术者体内的术式甚至不受禁魔粉的干扰。 “帝级？那就来打个赌吧‘帝皇’。”利米特挑衅到。 “免礼，愚者。” “我们赌我的攻击能够击破你的防御。如果我做到了，你的防御力就归我所有，如果我输了，你就可以把我杀了。” 听到利米特这样说，埃斯特和魔族都愣神了一下，埃斯特仔细品味了一下利米特说的话，感觉他说了一句毫无意义的屁话啊！ 如果利米特都击破不了对方的防御，那这个魔族能不把他们杀了吗？ “......汝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不过，吾就大发慈悲的奉陪你吧！” 魔族答应的瞬间，一只古怪的丑陋狐狸出现在趴在了他的右肩膀上，利米特左手的法杖也随之下垂。 有无形之剑，也有不可视的绘图法，黑发青年狡黠地露出笑容来。 “你好呀，嘻嘻嘻......”狐狸用狡诈的笑声和魔族打着招呼。 “依赖对手认识作为依据的魔法，真是令人作呕的卑鄙法师。” 魔族挥手发现自己无法触碰到那个狐狸精便如此骂到。 “是你自己要玩的啊帝皇。” 利米特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慢步向前走去，他没有任何剑术的架势可言，那剑帝的武器像是棒子一样被他握在手中。 “喂！利米特小心他......！” “死！”不出埃斯特所料，那魔族快速地用法杖指着利米特发射那致命的光线，这次埃斯特根本来不及去帮忙招架。 然而奇怪的是，就像是那个光线凭空消失了一样，在快要触碰到利米特的时候，光线被‘截断’了，就仿佛是永远触碰不到利米特一般光柱停留在利米特额头稍微前面数厘米的位置。 “啥？”魔族的墨镜都要被吓掉了，不过他马上就转变思路，这种无敌的招式不可能覆盖面还很广。 他将左手的法杖的发射模式改变，对准那逐渐靠近自己的法师扣动扳机。 四散的光束如同火星一样炸开，埃斯特才知道原来刚才那个魔族也有所保留，这种散射模式在他的意料之外。 然而那些全部都被利米特身边的无形斥力吸收掉，准确来说是擦除了。 “啧！法师！少自以为是了，汝全身都是破绽！” 魔族意识到射击对这个法师没有意义，认为他肯定是近战弱势的类型便主动靠近他。 “小心！他的法杖特别重！和铁锤没有......”埃斯特根本没法在两人接触前警告利米特。 在此时，【原罪制造】被利米特毫不费力地挥舞起来，那剑身切到了魔族招架的法杖并穿过将其一分为二，并割入了魔族的手臂继续前进，直到嵌入魔族的整个右臂，从锁骨划过抵达胸腔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直到利米特完整地完成了‘劈砍’这一动作，那个魔族被整个给一分为二了。 埃斯特瞪大了双眼，利米特的斩击居然要比自己还要强大吗？这也是魔法的力量？ “什么！！！！”看着自己那防御术式被彻底无视，魔族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万丈深渊。 “认怂啦！认怂啦！”因为魔族的惊呼，那趴在他肩上的狐狸拼命地尖叫起来，它兴奋的炸毛化为覆盖在魔族身上的液体，将魔族身上的纹身吸收了。 “那么这个术式，我的确收下了！”利米特接住了那返回过来的球，笑着对魔族宣言。 “不对！手明明还可以动！吾根本没有受伤，也没有流血！” 魔族才发现自己是被骗了，虽然身体和法杖被‘切开’可实际上他们还是连在一起的，那断臂还是按照自己的意志活动着。 被分开的空间的连续性？！倒不如说是自己的视觉认识被切开了？不对，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遗憾，我这个赌博魔法，是论心不论迹的呢！干掉他埃斯特！趁现在！用你的必杀技一招灭了他！” 利米特大手一挥，把复仇的机会让给了埃斯特。 “必杀技？！了解！” 埃斯特虽然不知道利米特到底在说什么，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拔腿如同飞一样跃起，埃斯特脑中掂量着‘必杀技’这三个字，朝着那魔族挥出自己全部的剑气，这一次埃斯特毫无保留地使用全部的气息用于攻击！ “必杀技！！！” “这只是一股脑all in而已吧！”魔族眼睁睁看着排山倒海的剑气朝着自己劈来，他也无处可逃了。“混蛋法师——！！！！” 剑气如同削皮刀一样将魔族全身由外之内削皮，那圣女的魔法又同时以极快地速度治愈那创伤，痛感在魔族脑内如同交响乐一样演奏着。 “呃....” 蓝色的血肉四溅，那些肠子也被剑气吹得飞起又长出来，利米特不禁遮挡住自己的视线，却又因为猎奇心理松开一条缝隙继续看。 “啊啊啊！！！！！” 魔族享受这种折磨直到昏死过去，埃斯特才停止了释放剑气喘着粗气，确认那魔族的确是倒下了她才脱力地坐下。 整个街道都被染成古怪的颜色还有强烈的血腥味。 “哈——哈......累死我了......呼——” 埃斯特大汗淋漓仰头，那人的笑脸进入眼眶，居然还有人会为了自己的剑露出笑容来吗？这种体验还真不可思议。 剑宗内有的敬佩有的神情严肃有的人绝望或是显得嫉妒，这种愿意为了自己笑的人，利米特的笑容是埃斯特记住的第一个。 “做得好啊埃斯特，刚才拿下满分十分我可以给你九分了！” 利米特朝埃斯特伸出手，埃斯特也笑了两声接过那只手握住。 “谢谢你......及时赶过来，老师。” 利米特将埃斯特拉起，不远处的娇小精灵的苍蓝双眼映入如此景色，自己显然是迟到了，而且进度显然也是落后了！ 第71章 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呢! “你怎么看？” “可以确定，如同女仆长所说一样，克里尔管家毫无疑问是最能胜任此次任务的人选。” “确定？我倒是感觉他这个人有些不着调，完全是靠着运气才赢的。” “克里尔管家最爱的法杖也是他唯一的私人法杖被他称之为安洁莉娜。” “我知道这种事。” “那是速度型法杖，克里尔管家曾用那支法杖完成过一秒十二次施法的壮举，而毫无疑问，利米特·克里尔也是以速度和狡诈为主要战斗风格的魔法师。” “你是想说那强大的长杖反而拖累了他。” “比起克里尔管家，我们不如多关注一下殿下的成长吧？” 两位女仆望向波顿镇的另一头，被白塔崛起掀起的大风吹走的阿库娅，正组织起冒险者们对抗那巨大的克拉肯。 操纵它的死灵术士很是狡猾，他一旦失去意识之后，克拉肯就变成了一只彻底暴走的怪物。 最糟糕的莫过于在场的众人根本没有狩猎海怪的武器，也就无法伤及克拉肯分毫。 毕竟攻略白塔需要准备的都是室内战的常用装备，或是针对天之宫魔物和魔偶的定制装备。 而这南海更是从未有过海怪出没的前例，所以公会也没有对应的装备可以使用，冒险者们陷入了手足无措的地步，直到—— 阿库娅用那唯一能伤及克拉肯的王室直剑，斩断了怪物最后的触手，那手握双剑的王女落在了虚弱的克拉肯面前观察情况。 随着怪物彻底失去动静，在圣光的沐浴下，随着伤势的消失和不死者的驱散，冒险者们爆发出激昂的欢呼。 冒险者们的欢呼不仅仅是为了胜利，更是献给拔刀相助的诺夫王宫第四王女和凭空出现的救世主圣女的。 阿库娅面露惶恐，被冒险者拥簇的她显然不适应这种氛围，她只想摆脱这场战斗去支援利米特他们，可她一个人的声音和推拉最终还是被冒险者们的热情给吞没，反而她被当做是大功臣推到更远的方向去了。 空中两位法师也分出了最终的胜负，受伤的飞龙急速地坠落，法师也狠狠地砸到了建筑废墟里。 然而悬在空中的吸血鬼却不敢落地乘胜追击，那些冒险者们辛苦战斗后的甘之如饴对于她来说却是致命的毒素。 “殿下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呢，真心希望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无可奈何，剑帝大人把她保护的太好了，或许剑帝真的非常害怕重蹈覆辙吧？二王子的事，大家都不希望再有第二例了，可是阿库娅殿下她必须要能够自立才行。” 如果永远都需要女仆们的支持，或许阿库娅殿下度过不了接下来动荡的数年，女仆长都向管家长妥协，并支持这种观点。 “这么一想——你说克里尔管家到最后会落得个怎么样的下场呢？” “我认为殿下肯定是无法坦率地向克里尔管家表露自己的心情的。这对我们大家来说都是好事，至少现在两派罕见地达成了一致，都认为克里尔管家和殿下继续这样保持主仆关系，这才是两人最好的结局。” “哼哼哼——那可能吗？都说克里尔管家对殿下有歹意呢。” “就要看殿下自己的意愿了，无论殿下如何选择，我到最后都会是殿下的忠实拥护。” “那我的意见和您就有些不同了呢？我觉得啊，克里尔管家更适合和那圣女大人在一起，反正她也对克里尔管家有意思对吧！殿下的话，最后果然还是要嫁给一位王子才合适吧。” “请不要在工作中带入自己的私人情感。” “在这里没有任何私人情感，只有可供大家讨论的议题，不如我们回去做个投票如何！我打赌大家会支持这种想法的。” “......女仆们的意愿是左右不了王的意志的。” 说罢两位女仆退居幕后，她们坚持守望着自己侍奉的王，并认为这一切对她而言是必要的考验。 “利米特——？！” 埃斯特的尖叫响彻在两栋白塔之间，听到埃斯特的悲鸣，安比连忙赶去。 “怎么了！” “安比！利米特他刚才说着什么‘好像有印象了’就口吐白沫昏迷过去了啊！”埃斯特抱住抽动的利米特，他像是吃错了老鼠药一样浑身僵硬颤抖。 “什么？他看到什么了？” “那个魔族。” 安比看着那魔族所在的血泊，感到渗人。 “呜哇，这个出血量......嗯？好像之前利米特也是在血泊里面躺着来着？而且浑身都是血对吧？”安比有所察觉。 “你快来看看他啊！他一定是被那该死的魔族诅咒了！” 埃斯特带着泪花关心着利米特，安比看她慌成这样有些小小地不满，撅着嘴看着利米特抽搐的表情。 “克莱尔！不要......不要！” “他好像在叫那个圣女的名字唉？你有什么头绪吗？”安比蹙眉。 “我哪里知道啊！对了！圣女！我们去找她，她一定能治好利米特！” “可是我们不就在她的恩赐范围内吗？他不是受诅咒了，而是心理创伤发作了吧。” “什么？心理创伤？那是什么？” “啊，根据我的推理嘛，利米特昏倒和那个吸血鬼变得生龙活虎绝对是有联系的。” 安比托着下巴说着，她的余光观察到有一个穿得像是忍者一般一身漆黑的人瞬身到了那个深蓝皮肤魔族旁。 “你是.....” “利米特他是被圣女给折磨了。” 那个一身漆黑的矮子开口说到，祂看起来像是半身人，只有正常人类一半的身高。 “在下亲眼见证了，圣女把利米特开膛破肚，用他的血来祭祀吸血鬼，手段残忍无比。以至于两位当事人（指利米特和死灵术士）都在龙帝的恩赐下屏蔽了这部分的记忆。” “你那与其说是是恩赐，倒不如说是诅咒吧......”安比汗颜。 “因为圣女需要保持那神圣的形象，不能被人以恐怖和扭曲的视角看待，治愈的恶，不能被察觉。所以一旦接受了恩赐的人回忆起圣女大人做过的恶事，脑中的认知就会被往反方向扭曲，如果当事人接受不了这点——” 那黑衣人指着吐泡泡的利米特，仿佛再说不顺从龙帝的恩赐就是这个下场。 可这不禁让人好奇，这个黑衣人是怎么回事呢？ 如果祂说的是真的，那同样目睹了圣女恶行的祂，为何不受到那龙帝恩赐的影响？ “很好，我更加确信这就是诅咒了。话说，你到底是谁？能不能从那个魔族身边离远点呢。” 安比用靴子挑起利米特手边的法杖摆出棍式，她最擅长的武器就是长棍和东方杖，这法杖作为棍子正好趁手。 “大人，我无意要和您作对。” 黑衣人看着耍花棍的安比连忙挥手说到。 “呵！那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小子。” “艾比安。” “......” 安比陷入沉默，这矮子真是不知好歹！居然用自己的真实身份来威胁自己。 “艾比安是什么？”埃斯特问到的同时提心吊胆地将利米特轻轻放下，并握住了【原罪制造】站起警戒。 “别轻举妄动埃斯特，这个人不一般。”安比说了违心话。 “谢过。” 说完嘭的一声，巨大的烟幕散开。 埃斯特马上追赶进烟雾，到烟幕散开，那个魔族和精灵已经被那个黑衣人给带走了。 除了满地蓝色的脏血，就剩下那辆空荡荡的古怪马车能作为线索，埃斯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跟丢了。 “啧！又是魔法师吗。” 埃斯特气愤地环顾周遭，他手中的剑也恰好逐渐消失了，看来这甚至都不是真货，而是利米特用魔法仿制的吗？埃斯特由衷地感到佩服。 埃斯特在确认完安全之后走回到安比身边，她已经代替自己给利米特膝枕起来。 “埃斯特啊，你知道的吧。” “知道什么？” “利米特是我的东西哦？” 面对我这忽如其来的主权宣誓！你会作何反应呢埃斯特！安比抿嘴微笑着用那双苍蓝的双眼望着眼前的蓝发剑士。 然而埃斯特并没有出现什么敏感的反应，而是在那儿一副理解不了的样子挠着那被烧掉的及肩短发。 “呃，那意思是他是你的奴隶还是什么的吗？” “.....”这家伙也许比想象中要安全得多？“差，差不太多啦。” “利米特居然是奴隶啊？明明他这么厉害。”埃斯特以为只有弱者才会接受奴隶的身份，放弃自由任人宰割。 “哼哼，要当主人不一定要是打架厉害哦。” “可他又是那个第四王女的管家吧？那个王女知道这件事吗？” “......”安比的微笑凝固了。 “我看那个王女，挺在乎利米特的，应该会出钱把利米特给买回去吧。” “你这样想啊？” “你不觉得吗？” “那也和我无关！反正利米特不会回去当管家了，以后都不用了！” 安比抱紧了利米特，埃斯特还没有见过谁那么亲热的抱在一起，充其量只见过师兄弟们缠打在一起的接触。 “利米特利米特利米特，我的利米特~” 这种把别人头抱在怀里，痴笑着疯狂揉别人头发的抱法，埃斯特是真的第一次见。 这对埃斯特来说怪恶心的，埃斯特可接受不了利米特对谁卑躬屈膝的，那只会让人失望。 “呃，你其实知道他其实是剑帝的侍从对吧，所以你干嘛要撒谎。”埃斯特当然知道利米特不可能是这个小精灵的奴隶啥的。 “什么！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跟你讲，这就是爱的表现！利米特就是我爱的奴隶。刚刚那个是比喻，比喻懂不懂你，笨！” 安比抱着利米特风暴吸入着他的气息，这把埃斯特看得一愣一愣的。 考虑到战斗才刚刚结束，身上的味道估计就只有汗臭和血腥硝烟味吧！真吓人这个精灵。 “爱？爱......就像是，剑士和剑的关系？” “你个小屁孩还不懂这种东西！” “小屁孩....你明明看起来要比我小啊。”埃斯特算是除了利米特之外最高的了。“而且我觉得我挺爱我的剑的。” 埃斯特捡起自己的断刃凝视起来，它陪伴自己至今，有时候埃斯特都觉得这把剑拥有了灵魂什么的。 每当埃斯特看向剑时，感觉剑也反过来审视着自己。 现在它见证了自己从一个弱小无能的小孩儿，成长至今天强大的剑士，然而剑也是有寿命的，今天就是它寿终的日子。 “不一样，我爱着的他是会回应我的，他同样也会来爱着我。爱是这样的，去爱和被爱的结合，这才是真正完整的爱。” 安比一脸幸福地抱紧了利米特，利米特像是感受到了那份关心一样，不再抽搐，呼吸也平复了许多——可这实际上是那位圣女的恩赐的功劳吧？ 埃斯特没有指出这点，而是看了看自己的断剑，它又裂开了一条缝，最终埃斯特将断剑收入剑鞘，打算妥善保管。 尽管他知道这是不可能修复的损伤，以及自己以后也不太可能再一次拿它出来使用，他还是打算珍藏起来。 “去爱和被爱啊......要是我的剑真有灵魂，肯定也会保护我的。” “你爱的才不是那个铁疙瘩，你爱的只是握着剑的自己而已，因为只有你握着时你才能感到那把武器的特别之处，武器给你的启迪，就是你自己站在另一个人的视角对自己的审视。” “是这样吗。” 埃斯特不太懂这些，可安比的口气很博学，惹人信服！ 说白了就是埃斯特容易被人骗。 “要不然这样吧埃斯特？我可以帮你重新修复那把剑。” “这已经不可能了吧？” “很简单，把剑的碎片收集起来融掉，然后重新锻造一把就好了。” “......那就不是原来那把了。”埃斯特稍微犹豫了下，还是跟着直觉这样说道。 “不是吗？可材料完全就是用的原本那把的原材料打造的哦？里面还有你一直以来渗透进去的汗水和气息呢，真的不是原来那把？” 安比抿嘴笑着，埃斯特感觉似乎多少明白了她说的话的含义。 “啊......好像.....嗯？” 埃斯特似懂非懂地环抱双臂左右摆头，怎么样也想不通，有一种古怪的便秘感。 “其实这把剑离开了你的气，就只是一把在普通不过的铁剑而已，所以它才断掉了。换句话说，‘断掉’的其实是你平时那种御气的习惯不是吗？要是你能一如既往地御气战斗，那把剑也就不会断掉了。” “.....”埃斯特停止了动作，微微张嘴抱头，她逐渐意识到一件自己从未意识到过的事情，而这件事正在被安比说出口来。 “所以其实你压根没有和这把剑并肩战斗过嘛。啊，也许小时候你还用过它，可你进入了御气缠绕武器的阶段后，那把剑基本上就再也没有被用来砍过东西了，所以才那么脆的.......” “不——！！！！！” 埃斯特跪地，像是接受不了真实世界的宗教信徒一样绝望地呐喊。 波顿镇大决战落下帷幕，由于本次战斗胜者败者均未出现，基于零和博弈的背景——大家都亏惨了。 第1章 闲不下来的家伙们 传说中，曾经拯救了世界的十斗士的斗士精神，如今苏醒过来了。 这并不是在说这个世界陷入了危机啊！你们别胡思乱想！ bgm time~ · 悬在漆黑之海天空的迷宫——天之宫，其内部的某处隐藏房间内。 石门半开着如同教堂的正门一般，内部也是如此，红褐色的长椅一排接着一排的摆放着，挤出中间唯一的道路来。通过石门看向房间的尽头，可以看到一位美丽的女神像她如同被挂在无形的十字架上张开着双手，女神像被透过彩窗玻璃的光照亮，显露出一丝圣洁的气息。 而那女神像下面，则摆着演讲台，一位黑长发男子已经在那里就位，他穿着的是巫托比亚魔法学院的魔导师教袍。看来是前脚还在任课，后脚就急忙赶来参加这隐秘集会了。 人们陆续进入这个迷宫内的教堂，能够来到这里的人都绝非泛泛之辈，也正因如此人群中传来不满的议论声，埋怨为什么要把会议地点设置在这种难以抵达的地方，难道是那昂贵的永恒传送阵直销了？ 无论是从白塔爬上来穿过迷宫抵达这里的人，还是通过别样的魔法直接来到这里的人，又或是先是通过手段进入巫托比亚学院，再从学院进入天之宫的人，他们的身份都一样——都是第六结社的成员。 而他们都为了同一个目的来到这里，利益。 “世界正陷入危机之中！” 看着教堂差不多坐满，黑长发魔导师猛地拍桌对着众人如此开门见山地喊到。 “在五帝的旧秩序下民不聊生，人们无法得到自己应有的地位和权力！无论有怎么样的才能怎么样的觉悟，都只能落于血脉的阶下囚！为帝皇们的秩序服务。 “然而我们不是那种心甘情愿跪拜的软弱绵羊！因为我们知道世界背后真相！第六帝命帝将那天上的火带给了我们，她却也因此被五帝暗算因此命陨，可火的的确确传承到我们的手中了！我们知道，帝之力并不是依赖血脉传承！而是取决于真正的力量！对吧！各位！” “哦哦哦——！！！” “帝皇们隐秘真相，将所有的帝之力纳为己有，只允许自己的血脉强盛！是时候结束这种卑鄙者称帝的时代了！而我们则是全新时代的领路人！” 说着那巨大的光幕落下，展现的是魔帝的灵魂法杖的图像，看来他作为间谍在学院内已经渗透足够深入了。 “哦哦.....”大家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倒不如说整个天之宫都受到那法杖的控制，得到了那根法杖，就等同于得到了世上最强大的魔物之一，天之宫的领主的号召权，以及整个浮空都市巫托比亚魔法学院的所有权。 就算不考虑这些，单论那法杖中蕴含的力量和魔法的智慧，任何人都为之翘首企足。 “而我们的第一站，就是巫托比亚魔法学院！就由我们攻下那里，将蕴含魔帝力量的法杖夺走，为命帝大人的复活做更进一步的准备！也为了大家将来在新世界更好的生活，让强者得到应有待遇的平等的时代到来！” 黑发男子说道高潮，他也骄傲的仰头挺胸双手高高举起，众人在带领下鼓起潮水般汹涌的掌声。 “什么传销组织嘛.....”混入其中的利米特不禁吐槽到。 “嘘——老板，还请闭上你那张只会把事情麻烦化的臭嘴，不然下次不带你来了。”那个穿着一身漆黑的半身人如此吐槽到身边坐着的精灵男子，他听到这种‘劝说’不禁面露欣慰。 “你也变得像是个黑恶势力了呢。” “害，别说这位小哥，其实我也觉得悬，大老远把大家集结起来，实际上就是为了给他们本部的干部擦屁股啦。” 一旁环抱双臂从头至尾都保持着持久微笑的圣骑士加入了利米特两人的话题。 “......你看吧。”半身人埋怨到利米特。 “擦屁股？给干部们？” “没错，谁都知道只有越强的人才能分得到更多的帝之力对吧？当然也意味着更强的人应该承担更多责任才对吧？结果他们一把事情搞砸，就让大家来一起帮忙，实在是有点那啥吧？” “那啥？所以干部们怎么了我们要给他们擦屁股，拉了一坨大的？” 半身人已经懒得去劝阻利米特了。 “你连这件事都不知道就来了吗？”背后的那一位游侠吐槽到利米特，这让利米特感觉自己被当傻子，于是用幽怨地眼神埋怨似得看向半身人；‘你怎么什么都没跟我讲。’ 那半身人只是看傻子一样回望利米特，看来这家伙是真的翅膀长硬了。 “那不就是拉了一坨大的。”骑士用极度嘲讽的语气说道；“整整十位干部出席了三位，其中还有一位还是前五！却还是在遭在波顿镇。好像是被那诺夫王国第四王女牵着她几条狗给血虐了！居然还被抓走一位干部作为人质，简直要把人笑死！” “哈.....啊——”利米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虽然很不想打断这个讲得投入的圣骑士，可是那个家伙已经走过来了。 “你聊得很高兴吗？” “......”金发的圣骑士忽然就黑了脸，那黑长发的魔导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他面前了。 “难道不是吗？！各位！”圣骑士索性将错就错，把自己想说的坦率地喊了出来；“你们计划出错要我们给你们擦屁股！整整三个干部，居然没有打过一个无能王女！还能不能给大家一个交代了？” “你是第几序列的人？” “那是啥意思......”利米特问半身人，虽然很不情愿，可半身人还是对他耳语回答道。 “第六结社分为十序列，按理说各个序列优先遵守该序列的最强者。” “啊.....十番队啊。” “不，才不是那.....” “嘘——现在是严肃话题时间。” “这跟我是第几序列的无关吧！” “你是第十序列的吧？弱者少在这里犬吠了！” 黑发魔导师一张臭脸给圣骑士给吓倒了，他马上继续摆着那臭脸环视周遭。 看来第六结社是个相当科层制的地方，大家都不敢反抗他了诶。 “还有谁要质疑，就趁现在说出来吧！如果有人觉得自己很聪明，有更好的计划，也大可以提出来供大家讨论！毕竟这个弱者说的也是事实，那三个败类的确把任务搞砸了！我为此感到遗憾。”那法师像是在说自己不是那种人，他的话马上又把氛围变得轻松起来，可这种嘲讽对某人来说就有些不堪入耳了。 “肃静！”一道锐利的射线穿透了黑发法师的头发将教堂贯穿。 “吾虽败，也绝非败给那无能王女！” 那蓝皮魔族举着法杖站在角落，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好像恨不得马上举办一场第六结社大内斗。 利米特有些兴奋地跺脚，想着第六结社的人互掐他就高兴得不得了，恨不得直接喊‘打起来、打起来’。 “你又想如何狡辩，败类就是败类，这是事实，闭嘴吧你。” “切。”结果那魔族还真就收手了，利米特也很想‘切’一声表示扫兴。 看来他们的那个序列啥的，很有说服力。 “接下来的计划由我主导，向各位承诺，绝对不会再犯那种轻敌的低级错误。” 魔导师如此宣言。 “第六结社将彻底击溃巫托比亚。” 第2章 哟，这不是那谁吗?怎么混得这么拉了? 时间倒退一个月，在第六结社决定对巫托比亚进行总攻击之前—— “这里就是终点了吧......？”稚嫩少女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起来，这根本不像是室外能有的声音。 三道人影站在天之宫通往巫托比亚的终点处，这里除开一望无际的云端，仅仅有一道被云层包裹出来的台阶。 短小的台阶朝着一无所有的空中延展去，上面已经长满了苔藓和藤蔓，提示着已经许久没有人踏足过这里，更让人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巫托比亚的入口。 灰头土脸的三人其中有两人都显得疑神疑鬼，只有红发的法师像是脱力了一样一屁股随性地坐下休息。 “这里到底算是迷宫内，还是迷宫外？”阿库娅有些吃惊于眼前的景色，本来刚才还以为是走出迷宫了，可听到克莱尔的回声她又不禁觉得这里是什么狭窄的室内。 细观察起背后来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云层，而是迷宫的反射出来的景象，她们三人背对着一张无比巨大的镜面，那运动的云朵，只是镜面的反射效果，这背后就是她们刚刚走出的天之宫。 “好奇怪，为什么迷宫是凹进去的。” “什么意思？” “迷宫边界一般不都是球状的吗？你看这里。”银发的修女伸出手指指向背后再朝着天空划去，划出来的曲线，是穹顶一般的弧线。 “那我们是还在迷宫内？” “是在迷宫内，可是也不算是迷宫内。”蒂薇儿开口说，这一路上她又是当导游又是当战士又是当法师的，她快要累脱力了。“是巫托比亚，在迷宫里挤出来一个正常的空间，你吸一口气就知道了，这里的魔素含量很低，空气很清新。” “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唉.....”双手握住仪式杖的克莱尔深吸气时还不自觉的地微微踮起脚尖，她注意到就算解除祷告的加护也不会受到魔素侵蚀了。 “可是那个巫托比亚在哪里呢？” “就在这个台阶上啦，咱们只要走上去，就算是正式进入巫托比亚境内了，就和进入迷宫一样。”蒂薇儿解释说。 她直接躺在了地上恨不得倒头就睡，蒂薇儿实在是太累了。本来她和队内的人活动时间就不相同，平时都是她负责守前半夜然后半睡半醒地傲到中午，结果利米特不在了，守夜时的压力也徒增，毕竟不能让克莱尔一个人守夜吧...... 让阿库娅雇佣临时的帮手她也不答应，说是钱哪里来，看来她是没有考虑过委托金给别人分成的情况。 “这就到了？呵，天之宫也不过如此嘛。” 听到阿库娅这样不屑地发言，蒂薇儿作为不死者都要上火了，要不是自己悄悄拜托利米特拿到了天之宫的完美攻略路线，现在阿库娅她们还在和白塔内那些溢出的魔物瞎纠缠着呢。 那个自作多情的牧狗也是，看到有人受伤就要去帮忙，帮来帮去的，那不得在白塔里拖延到联合讨伐的主力队来为止吗！ “可我们也花了有一周时间才爬上来吧？时间过得好快啊。” “嗯，不过这个委托马上也要告一段落了，去巫托比亚休息一下，把最后两个魔导仪器安装完毕，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一周赚到一千金币！我从来没有想过钱居然这么好赚唉。” 克莱尔都吃惊这来钱速度，她忽然觉得就算背负了一万金币的贷款加利息也不过如此了。 “咔咔咔，是啊，当冒险者真来钱......”然而只有蒂薇儿知道，这种级别的委托在公会的估价是不可能有一千金。 天之宫的确是非常难以攻略的迷宫，路线复杂变幻莫测，也正因如此，这个委托估计发给了不少耀晖级的冒险者，光是勘测位置就有成千上万个，怎么可能给那么多支小队一人一千金。 更别说阿库娅她们需要设置的魔导的位置，恰好就在利米特预先排查过的路线，哪里来的这种巧合呢？ 利米特曾经走过的路线被他用魔法加固过，除非是魔物将术式破坏了，那个路线都可以一直保持运作——就是有些狭窄。 只能过一个人的地方还要趴着过的地方也太多了！尤其是好几处需要侧身通过的地方，阿库娅都是挤着推着或是用了魔法才能通过......少女体型的蒂薇儿和克莱尔就没有这种困扰。 利米特这种极其吝啬的路线，就算有冒险者发现了，估计走不了几步就不敢继续往前了吧。 毕竟当初他好像是一个人来的天之宫，年久失修，中途有些路线也断掉了，不过好在整体健全。 蒂薇儿只要能掌握大致的方向，就总能走到利米特的路线上去。毕竟她也不是完全不熟天之宫，在巫托比亚求学过这件事，蒂薇儿并没有说谎。 而且，魔法密室类型的迷宫可比诺夫地牢型的迷宫要好探索多了！诺夫地牢走错路就只能一头走到死才知道，哦原来这是死路啊。 而魔法密室很多地方只要懂得魔法就可以利用来快速移动，而且走着走着总有一个可以回到刚刚分叉路的‘立体’空间。 只需要轻轻一跳，你看，连重心都翻转了（前提是你能记得住路，不然魔法密室或许对某些战士来说更加恼火，相对的诺夫地牢可以一头走到死之后再绕回来以确保绝对正确的探索）。 虽说是上下左右颠倒的四通八达的室内，很容易绕晕人。可同理，这种地方要是有地图简直跟作弊一样！ 综上所述，蒂薇儿敢断言，这个委托一千金的报酬，绝对是那群女仆在背后瞎定价，以便把钱以阿库娅能够接受的形式塞进她包里。 毕竟又不是指定材料的讨伐委托，迷宫异变勘测这种公共事业，巫托比亚怎么肯拿出千万级别的金币来资助给他们歧视的低能儿冒险者呢！ “好了！我们进去吧！”阿库娅果然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去吃顿好的！全身给洗干净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好耶——！”克莱尔高举双手赞同。 “哦——哦.....” 蒂薇儿也举起乏力的手响应号召，她苦笑着撑起腰来，心想的确应该睡又大又软的床上，不然这被行李压垮的老腰怎么办。 该死，感觉有些贫血了都，是不是该找利米特报销啊？ ‘那关我什么事？’可以想象得到那个无情的男人会板着脸说这种话。 三人即将穿过那层遮挡视线的薄膜时，里面传来了令她们耳熟的声音。 “一定要喊吗？” “你不喊口号就没学分，看你今晚吃什么填饱肚子。” “不要吧。” “只有干活的人才有工资。快点快点，有人来了！快喊，速度！” 两人察觉到来客连忙站得笔直，如同王宫的守卫骑士那般。 “烦唉！欢迎来到——明日世界！此时此刻在各位勇敢冒险者面前的正是，雷娅的巫托比亚魔法学院.....！” 吸引穿越透明薄膜三人视线的，不是这巨大校门背后繁华的魔法都市景象，那些飞天的龙和四处骑着扫帚飞行的法师们根本不足挂齿。 吸引三人的是这个身穿制服的接待员，他那凝固的笑容实在是惹阿库娅发自内心地感到厌恶。 “喂，继续说啊！忘词了吗你？” 接待员旁的前辈环抱双臂有些气愤地质问到。 “我的天，真的假的......” “这里是什么？”那矮个子森精灵少年竖着手指引导着。 “这是全世界最先进最强大的魔法界前沿，请让我们为各位带来为时三天的，舒适贴切的魔法世界之旅吧。老实说这开场词有必要这么装吗？好啦，大家都知道巫托比亚有多牛逼了，为什么非得强调这个不可呢？” “你最后那句是多余的！”说着那黑发青年被精灵少年踹了一脚屁股。 “别这样好吧，反对暴力！你会被扣分的前辈！” “观光部的规章制度里写着，本人可以履行踹屁股的权力监督你完成工作！所以不会被扣分。” “是哪个以此为乐的混蛋写进去的！” “也正是本人！巫托比亚观光部部长！”说着森精灵少年又抬起他那穿着硬顶皮靴的脚。 “一个人的部门也算是部长！” “找死！” “好好好！部长停停停！”两人跟说相声一样在那里绕着门前喷水池转了两圈才回到三人前。 “我事先提醒你‘类人’，如果她们给你差评，你可就一分都拿不到了。” 那精灵少年捂着嘴对着青年耳语到。 “请不要用歧视用语前辈。” “类人还算不上是歧视，你是不知道那些魔导班的人他们才是真正的种族主义，你在大街上甚至遇不见他们.....” 一边嘀咕着，那位精灵一边走到了三位穿越了天之宫的勇敢冒险者面前，将手放在胸前行了个标致的弯腰礼。 “欢迎各位来到明日之都·巫托比亚，想必各位已经非常疲劳了吧，就让我们带领二位前往歇息之处为各位接风洗尘。” 绿发的森精灵露出职业微笑来，回眸像是警告一样瞪了黑发青年一眼，他也慌慌张张地小跑过来和精灵并排弯腰。 结果在他彻底弯下去之前，却被那三位冒险者为首的金发大波妹给抓住了后脑勺的头发，她咬紧后槽牙用力将这颗头拎起来。 黑发青年也尽可能想要把腰压低维持鞠躬礼，可这样对抗下去比起损害礼仪导致扣分，他的腰会先断掉的。 那本以为永别的碧蓝眼睛时隔一周居然又一次映入了眼帘，这狰狞的面孔到是有了几分剑帝那般凶狠。 “......你在干什么废米特？” “欢迎来到明日世界......？” 第3章 家人们，打工第一天就遇到精神病客人了 “您一定是认错人了吧。”看在这个憨笑的森精灵份上，阿库娅并没有直接当面破口大骂或是追问利米特为什么在这里。 当然，她也不觉得这个人是什么利米特的孪生兄弟什么的，这家伙只可能是利米特本人！ 本来阿库娅就偷听到了他和那个四天王的交涉，利米特应该是来巫托比亚取得魔导师证明的吧？ 呵！愚蠢，这不就让自己逮住他了！ 只要利米特对那四天王透露任何的王室情报，那都可以将其视作绝对的证据，以证明利米特背叛了王室呢。 阿库娅耐住了性子，是因为她认为自己必须要显得不在乎利米特才行，所谓熬鹰就是得让鹰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等着他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开始怀念王室生活的时候，他就会后悔并舔着脸来找自己了。 为什么？因为那个时候的自己早已经过得比王宫里还要富足了，现在只需要一点点的时间而已，只需要点点时间，就能让废米特知道选择和自己撕破脸是个多大的错误。 到时候别说你能回王城了！直接让你废米特无家可归！ 利米特揉了揉被抓疼的后脑勺，只觉得这阿夸的邪笑有些阴险。 倒不如说这猪头王女怎么来这巫托比亚了？利米特面露狐疑看向蒂薇儿，她不出所料地装作在看风景回避了视线。 “请让我为各位施加最美妙最古老的魔法之一！” 说着森精灵少年优雅地抽出法杖，利米特不禁嘴角抽了一下，深怕阿夸一脚把那精灵的棒子都给踹飞。 可阿库娅并没有阻止那个精灵施法，在如同鼓点演奏一般的基本三角形和原形的叠加挥棒之后，三人如同感受到不可思议的情绪一样做出不同的表情来。 “这是什么？有声音直接从胸口里，从脑袋里发出来一样！” 克莱尔雀跃的声音脱出口，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太大了。 看来她很喜欢这‘最古之魔法’，估计是让她想起来在咏唱班学习的日子吧？ 利米特也会心一笑，倒不是他也见过克莱尔穿着那洁白服装咏唱圣歌的可爱样子。而是他想起来戴着耳机说话的感觉，那的确容易说话变大声。 “这会随着各位的心情调节的音量和层次，不同性格的人能够听到截然不同的主旋律哦。顺便一提我的主旋律是小提琴，那是我最喜欢的乐器呢！如何呢，音乐很棒吧~” 精灵正太双手合十阳光地笑着，利米特则是在一旁背着手抽笑了一下。 利米特清楚记得这个精灵给人放的曲子，就是那种用来威慑人用的大合唱交响乐，说白了就是；让你们这些庸人随着激昂的背景音乐感受一下巫托比亚的伟大吧！ “......还真让人怀念呐。”蒂薇儿露出一副欣慰的神情，她依旧觉得这音乐吵闹得很。 “.....”激昂的背景音乐也可以用在和宿敌相遇时。 阿库娅的视线过分炽热了，一直被凝视着让利米特都感到害臊，不知道视线该往哪里放。 按照平常的话，利米特肯定会说，那我就瞪回去！看谁能瞪更久。 可这招对阿夸不管用啊！倒也不是阿夸这货真的多厉害利米特有多认可她，就是她这双眼睛有些犯规了。 “那么三位，请乘上龙背吧，这可是巫托比亚的特产哦。” 精灵话音刚落，那赤龙的飞龙便落在了一行人的面前，按照接下来的预定就是飞龙会莫名其妙地在天上绕好大一周才带三人去她们住宿的地方，你问为什么要绕好大一周？为了彰显巫托比亚牛逼呗。 “飞龙.....！说起来那边也是，这边也是，大家都乘着法杖和扫帚在天上飞唉，阿库娅阿库娅！你快看那边，巨人就跟玩玩具一样在搭房子唉！” 克莱尔真是给足面子，她才是最像观光客的人。 然而另外两位就不是很客气了，蒂薇儿一副见怪不怪的态度说着什么也没多大变化啊基建规划怎么回事之类的随性话，阿库娅则是在克莱尔地拉动下，也依旧是看着利米特那边，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在巫托比亚没有交通堵塞，因为大家的主要通勤方式，就是在这没有任何规则的自由天空上，飞龙也好扫帚也罢都是学生们最喜欢的出行方式。” 跟随着精灵的介绍，五人乘上如同公交车大小的龙背，上面如同过山车一样有着两列整齐摆放的座位。 这种飞龙在成熟的龙族内算是中等体型，有波顿镇那个飞龙法师那种小型的高机动性飞龙，也有这种标准的泛用性飞龙，再大一些就是运输用的龙族了，那种类型数量极少。 因为龙的体型越大越难以驯服，魔法的抗性也会越来越高。 “各位请便。”说着那精灵理所当然地坐在了最前面龙头的位置上，他要负责指挥龙的飞行方向。 接受过训练的巫托比亚飞龙能自主绕着巫托比亚巡航一周完成观光，可要去指定地点的话，还是需要龙语者或是驯龙师来拉动缰绳传达指示才行。 “类人。” “我知道的前辈。”利米特假笑着坐在了最后一排，因为他需要接替精灵完成接下来的解说。“那么还请各位来宾.....喂，你干嘛要坐我旁边。” “我坐这里有什么不妥吗？导游先生。” “.....在下哪敢有不妥呢，呵呵呵。” “那就做好你的工作，你听到你的前辈说的了，你如果不好好干，就没有饭吃，废物。”骂到废物的时候，阿库娅显然很开心。 “啊......是。” 必养的阿夸居然蹬鼻子上脸！可是利米特为了分数，不得不忍。 “还请各位系好安全带，飞龙会以各种各样的形式飞行，在体验飞龙骑乘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确保安全带有没有交叉系好，请各位看我示范一遍。” 蒂薇儿那家伙根本不回头看示范，而是直接就系好了，阿库娅一学就会，克莱尔则就有点笨手笨脚了，为了行程，在森精灵那双碧绿的双眼的催促下，利米特为克莱尔亲手系好了安全带。 看着利米特用古怪的皮带把自己绑在椅子上，克莱尔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谢谢你利....长得非常像是利米特·克里尔的人。” “不客气，长得像是王国现役圣女的可爱小姐~”利米特难得使用自己对付管家考核时才会用到的营业声线。 “呜哇哇......”克莱尔对这种话防御力很低，她马上脸颊通红。 另一位也脸颊通红了，红温要蔓延到她的脖子上去。 “可以稍微离我朋友远一点吗？长相酷似暴尸街头的失业管家先生。” “这位长相与某个无能王女雷同的女人，诅咒别人可不.....” 阿库娅黑着脸把住了利米特的肩膀将他拉回原位。 “喂！类人，我付钱给你不是为了让你泡妞的啊！小心我给你差评哦。” “你要给我差评我能怎么办！” 在精灵施下御风的魔法避免强风后，飞龙以极快的速度飞起，随着它振翅，蒂薇儿才发现这个座椅已经是更新迭代过的了。 现在座位下面一整块像是弹簧一样缓冲着，再也没有那种起飞时的颠簸感，按照那群飞龙党的人的说法就是；这没驯龙魂的座椅！ “哇！哇哇哇.....” 可光是这样，克莱尔就已经像是初体验过山车的少女一样尖叫起来了。 直到来到平稳的均速区域，那种失重感才稍微停止，现在的体验就像是坐在没有海浪的船上一样令人舒适。 时不时一行人头上飞过急速的飞龙，精灵便介绍到学院内的赛龙文化，有着一个最强驯龙人的头衔竞争赛，在巫托比亚能够驯服属于自己的飞龙才是优秀学生的证明。 ‘驯服？’龙帝怪不得那么讨厌魔帝，利米特无端联想到。 “那这头龙也是精灵先生的伙伴咯？”克莱尔问到。 “不是哦，我这种人还差得远呢。虽然我训练课全年a+可始终得不到飞龙的认可，也就没有自己的飞龙。飞龙喜欢强大的存在。要是你能展现卓越的魔法，或是优秀的领袖气质又或是无与伦比强大的力量，才能得到他们的青睐，而我这三者都还需要继续修行才行啊。” “可是龙本身就是最强的魔物之一......” “所以哪怕在这座伟大的明日之都巫托比亚，要配得上优秀这个词也同样意味着远超寻常的困难。”精灵笑着回应。 这下子克莱尔不觉得自己能有飞龙当朋友了。 利米特很想说其实大多数巫托比亚所属的飞龙，都不是出于对主人的认可才顺从的。像是奴役术式或是驯龙契约，这种比较深入的东西，那个森精灵也是不会介绍的。 毕竟目前这三活宝只能算做是‘游客’。 “我的话马上就能得到自己的飞龙吧，对吧，酷似落魄跪地求饶管家的利米特·克里尔先生，我都有些期待到时候要不要让飞龙抓住你，给你来个三百六十度螺旋俯冲落地呢。” 阿夸在利米特耳边威胁着他，惹得他有些不愉快了。 “别让我知道你背叛王室了利米特，这次让我逮到，你就真的死定了。” 妈的，不说这件事还好，说到这件事利米特就来气，这个必养的王女之前也是瞎冤枉自己，害的自己遭罪，现在还在这里搞这种动静？利米特是真觉得阿夸欠骂了。 “......你的飞龙？那我可说不准啊，大波王女，你难不成以为你那大波连龙都能吸引得到吗？能也只可能是吸引到雄性巨龙的猛龙撞击吧。” “......”三人同时看向利米特，他们的表情都很精彩。 “怎么了？是她先的！她说要弄死我唉，你们没听见？” 克莱尔只是单纯地摇摇头，而蒂薇儿碍于身份也不可能支持利米特。 甚至就连森精灵前辈都回头说道；“那边那个言行像是不缺钱来体验生活的公子哥，你啊，怎么可以对淑女说那种失礼的话呢？” “话才不将就失礼不失礼，我说出来了就是说出来了，这种话也不止我一个人说。只是不巧，我是个很没礼貌的人而已！” “你居然有自知之明吗......？”阿库娅有些惊讶，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利米特这样一面。 “但是！我在这里想要澄清的是！错的才不是说话的我，而是不体谅我被生命威胁的你们！老实说，我没有用同样的恶趣味死亡威胁来回应这必养的金毛大波女，我就已经赢了。” “你！废米.....” “至少我不会张口闭口说什么；看见我手上的刀了吗？要不戳你两下，这种没脑子的话。你什么暴君吗？到处说这种话，难道就不怕哪天自己挨打吗？” 利米特在那里指指点点一副教育自己的态度让阿库娅气炸了。 她当然能分清谁可以威胁谁不能，不过利米特要更胜一筹，他利用道德攻势。 毕竟色狼和脑子不好的暴力狂，谁都分得清谁要更好些。 “好啦，阿库娅，就这样吧.....” “咔咔咔.....殿下你肯定也是没休息好，别跟他一般见识了！别理他。” 森精灵嘴角抽搐了好几下，他觉得这次的观光是他来巫托比亚任职以来最糟心的一次，怎么可以去和客人争辩对错呢！唉—— 第4章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在巫托比亚，天色暗下来几乎就是那么十几分钟的事情，天空的光亮仿佛是被人为调控的氛围光一样。 在一行人乘坐的飞龙绕巫托比亚主校区的至高之塔半周时，地面的城市便逐渐亮起点滴灯光，随后便是满天繁星一样灯火通明。 和寻常大城市采用的廉价魔力灯不同，在巫托比亚无论什么地方，哪怕是边缘区域，灯光的颜色都如同灯会时才有的氛围一样，五光十色，像是天边的彩虹一般。 在城市的灯光加持下，巫托比亚独特的结构展现出来，从最新修建中的第六阶层，到建校最初的第一阶层，整个巫托比亚的地面像是一块又一块的浮空岛一样层层叠加，每一块岛屿的下方都设置有光魔法，从下方仰望天空仿佛透明的一般。 不像是外界的城市可以从内至外的平面扩张，修建出围绕着市中心的巨大都市，巫托比亚是从下至上进行立体的扩张，因此它如同天之宫一样错综杂乱，因此还诞生了独特的阶梯文化。 克莱尔听说，在巫托比亚有种楼梯，是你不用自己爬的，只需要站着不动，它就会将你送到你想去的地方，这么多魔力，多么奢侈的用法！ 这让克莱尔感到惊喜，也让沉默着欣赏风景的阿库娅明白这是多么富足的一座城市，巫托比亚的常驻飞龙经森精灵的介绍后她们才得知竟然有400多头！ 要知道王国军把各大贵族们的所有军队都算在内，拼拼凑凑也顶多凑出300多头飞龙来，巫托比亚一座小城，一座学院，能维护这么多只飞龙，其经济实力是难以想象的。 正所谓叹为观止，看着驯龙师的绝佳操龙技巧和熟练的御龙施法，加上飞龙的反应速度和机动性，强大的吐息以及奇高的魔力抗性，让阿库娅由衷地感叹。 龙骑兵和龙法师，怪不得被称之为最强大的兵种。 阿库娅不觉得那是自己作为一个剑士在地面上能与龙骑兵抗衡，尽管有这种想法本身就很奇怪。 蒂薇儿和另外感受着不同巫托比亚震撼的两人不同，她偷瞄着利米特的侧脸，从刚才起利米特就专注地紧盯中央城区的’至高之塔‘不放。 他的视线和两人那种离散随意的视线完全不同，他是在‘观察’。 蒂薇儿察觉到，说到底，就算知道利米特不想做什么了（不想继续当王室管家照顾阿库娅），却还是不了解他想要做什么。 “想必各位都已经非常疲倦了，在明日正式的参观之前，请在这里做好充分的休息吧。” 森精灵最终操纵着飞龙在一处远离城区的尖堡的平台降落，这里是新修的第六阶层的9-9区块。 三人落脚的地方就是这顶层豪华套房，各个房间配备独立浴室和堪比王室的内部装潢和家具。 住在这么高的地方，克莱尔以为这是巫托比亚的待客之礼，实际上却是为了防止三人四处乱逛，因为这尖塔除了利用飞龙以外，就没有别的离开方式。 当然你可以直接从阳台上跳下去，不过那样巫托比亚的警备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并做出反应，利米特注意到空中被分为六个区域，而每个区域都常备一只飞龙巡逻着。 “喂。” “.....”利米特被森精灵肘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那么，明天就由我带领各位参观巫托比亚的着名景点，品尝这里的知名美食和了解巫托比亚魔法学院的校史，套房的一切都请自便，餐点可以通过念话点任意各位想吃的美食，那么。” 说完森精灵和利米特一同行礼，又一次踏上了龙背。 “还请不要拘谨，尽情享受在巫托比亚的这三天美好时光。” “废米特！”看着利米特要乘着龙离开而不是留下，阿库娅还是没有忍住叫到他的名字。 “请问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 站在龙背上的青年俯瞰着自己，他仿佛是处于一个未知的世界窥探自己一般，这让阿库娅感到警惕。 “没什么。”金发王女最终环抱双臂别过头去，利米特也就跟着森精灵离开了。 “......”看着飞龙朝着月亮飞去，阿库娅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来。嗯，就算再怎么样不爽利米特，看着那家伙犯蠢怎么样都会感到头疼吧。 “结果还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啊？”克莱尔率先看向另外两人。 “有可能就是想纠缠着你不放咯~” 蒂薇儿坏笑着对克莱尔说。 “怎么可能！”克莱尔连忙否决，却又不自觉地瞟了利米特离开的方向一眼。 “呵，管得他的，反正他现在是个小导游，明天逮着他问不就好了。” 阿库娅说完伸着懒腰就朝着客房走去，好不容易通过了难度最高的迷宫之一，就不说如何庆祝了，现在的当务之急的确是休息，彻底的休息，这点那个混蛋废米特倒是说的没错。 “嗯——”发出疑惑声的蒂薇儿垂头，她环抱双臂细思起来。 “怎么了大便吸血鬼。” “闭嘴牧狗，你没看见咱在思考吗？” “想什么？利米特在这里的原因？说起来他是怎么上来的呢？明明之前在波顿镇找了半天都没见他人影。” 倒是捡到昏在路边的凯特了，他恍惚间还说着什么要完成利米特给的任务才行，现在估计都还在住院，好像是头被砸得厉害。 “他要上这边来办法可多了。只是咱总感觉有什么咱们错过了的细节，就跟不记得出门时有没有关紧门一样的......” “那是什么比喻......？” 这个圣女可从来没有过出门一定要关门才行这种常识，她住教堂里的，那里没有隐私也没有私人、私有这些概念，某种意义上来说蒂薇儿由衷地觉得自己和克莱尔不对付。 蒂薇儿会希望把想要的东西纳入囊中，而这个蠢蛋圣女就会把自己想要的分享\/强加给所有人。 “啊！对了！没有剑啊，一路上咱们都没有看到剑！” “什么剑？” 利米特曾经来过一次天之宫，是为了执行将封印神剑设置在天之宫这项任务，而三人一路上根本没有遇见那把剑。 明明那是利米特曾经走过设置好的路线，那怎么可能会错过呢？ · “果然还是多少有影响吗？怎么就遇上那仨了？有可能我就该待在房间里哪里也不去的啊——嗷嗷——” 利米特打着哈欠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自己居然连睡觉都睡不好，昨晚一直做噩梦不停，而且最可怕的莫过于每次做噩梦惊醒后，都能看到安比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像是什么诅咒人偶一样...... 安比难道不用睡觉的吗？作为监视者她有些太超模了。 说起来要是那三人卷进来，事情肯定会变得更加麻烦的，这可头疼了。 “早上好.....你怎么了’老师‘？” 坐在餐厅吃着早餐的埃斯特问好到，看到没精打采的利米特打开门，埃斯特又看见他房间内只穿着条洁白底裤的安比，埃斯特不禁低下头去。 “他好像说是遇见王女她们了，没想到她们居然真的能通过天之宫爬上来啊，看来也不是那么——无能嘛。” “喂，你能先把裤子穿好再出来吗？” “唉？你害怕你徒弟看到我美妙的身材不成？” “你哪里有什么美妙的身材......这是公共场合，外面是食堂啊。”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 说着安比将裙子扣好了之后再走出了房间，她已经换上了巫托比亚法师学徒的制服。那是无色的纯白色制服，从头白到脚，连袜子都是白色的裤袜，充其量就只有一些巫托比亚蓝来点缀，显得不那么死板。 这样的纯白制服表示这位法师学徒还没有决定接下来的学习方向，纯白象征着一无所有\/无限潜能。 安比还挺适合白色的，她头发内部的粉色像是挑染，让她看起来像是个活泼的小精灵。 “为什么我的房间就在食堂门口啊，每天吵死了，本来我就没有睡好。” 利米特埋怨着走到了埃斯特身边，他的房门离这张桌子几乎就只有十步路的距离。 “你们关系还真好啊。” 埃斯特咬一口面包，将太阳蛋也塞进嘴里咀嚼，这味道真不算好，那种没有彻底煎熟的蛋味...... 就算强如剑帝也需要吃饱饭——这句话时常用来教育挑食的小孩儿来着。 埃斯特感觉自己还是更喜欢吃米饭，其他的主食实在只是为了补充体力才吃，吹得那么厉害的大城市，居然连米都没有。 “关系好啊......” 利米特将椅子拉开，看向一旁已经有不少学生在食堂里了，这栋宿舍还真就是那种‘宿舍’的感觉，最底层的学生们都挤在这方舱一样的五层楼房里。 第一层就是公共的浴室和食堂还有自习室，这种配置实在太有既视感，利米特都已经懒得吐槽，果然只要开始追求高效，这种高密集居民楼就会被发明呢，建议把第一层这些设施也取消，减少房间间隔。 然而最可恶的是，利米特的房间居然是用仓库临时改成的！这种歧视其实无处不在，好比安比屁魔法都不懂都能睡最高层的房间。 她的房间看起来也比利米特的要舒适得多，而且更大，明明她人要小一圈——而且安比反正最终会跑到自己的床上来进行24小时无缝监视，这家伙迟早会在自己洗澡时来袭击的。 “哼哼，埃斯特，记得我说的哦？” “啊，嗯。”听到经过身边的安比的劝告，埃斯特点点头喝起牛奶来，不知道为什么安比尤其叮嘱自己要对利米特隐藏自己的身份。 热牛奶算是这里唯一的美味了，其余的埃斯特实在吃不惯。 “你的沙拉完全没有动啊？别挑食哦，这是老师的建议呢。” 利米特说着接过安比帮他打的早餐，并把其中的牛奶递给了埃斯特。 “这些是给动物吃的草料吗？还是生的唉。” 埃斯特得到利米特手中的牛奶的同时，也得到了一旁吃着‘草料’的兽人的鄙视。 “你真不喝吗？很好喝哦？”埃斯特想问这到底是利米特挑食还是他照顾自己。 “啊——不喝，这里的牛奶有股腥臭味，不习惯。”利米特慵懒地拿起桌上的沙拉酱用木勺浇上草料，用叉子插住吃起来并对埃斯特悄悄耳语；“我怀疑是有奶牛兽人兼职，我可接受不了这种玩法。” “那不都一样吗？”埃斯特觉得吃的就是吃的，好吃就行了。 “区别可大了你这个没有伦理观念的家伙。” “啊，所以你这几天才只吃面包和草料？” 利米特比想象中要挑食啊，明明他那么强。 “利米特~想试试看我的牛·奶吗？”安比笑嘻嘻地把自己的牛奶送到利米特嘴边。 “请不要说这种充满歧义的话安比。” “是想歪的人心脏呢，不过利米特就算想歪了，我也不是不能顺着你一起想歪。” “你还真是了不起啊喂......” “刚不是在说你昨天遇见王女她们了吗？所以心情不好？”埃斯特把话题拉回来。 “啊啊，对，那仨居然来巫托比亚了，妈的糟心。” “刚刚说过这个了哦。”安比将蛋黄酱盛在太阳蛋上并将面包一分为二，将火腿和鸡蛋还有草料全部叠在一起咬下，并紧跟着灌了一口牛奶。“哈——” “看你吃饭还真是一种享受啊。”利米特很喜欢安比的进餐风格。 “你不是要跟埃斯特说王女的事吗？”吃着三明治安比坏心眼地对利米特提醒道。 “啊，对，阿库娅她们居然来巫托比亚了啊。” 利米特像是老爷爷一样又一次重复到，他自己似乎都察觉到自己活在一个循环里紧皱眉头嚼着口中的生菜。 “你看他，呵呵，像不像是累坏的驴。” “.....那个，安比，利米特他到底是怎么了？”埃斯特狐疑地问着安比，他们俩看向嘴巴里塞满草料咀嚼着的利米特，都不禁笑了。 “啊——我是说怎么这么难吃，我好像忘放沙拉酱了。”利米特恍然大悟的样子让埃斯特实在忍不住。 “你刚刚其实放过酱了。”安比说。 “靠！你们从刚才开始有完没完！” 一旁的牛兽人坐不住了，他一把把盘子摔掉气冲冲地站到了嚼草料的利米特跟前。 “我要跟你决斗！你这个混蛋种族主义者！” “哈......？”利米特再一次揉了揉太阳穴，他用手捧在耳朵边像是在说；‘你刚刚说什么？’ “混蛋！别瞧不起人了！你这无毛猴！” “歧视用语不好吧同学。”利米特起身没站稳，结果被椅子给绊倒了。 “你没事吧！”埃斯特连忙伸头看向利米特，他现在不止是满嘴，而是满脸都是草料了，而他的咀嚼并没有停止。 “唔嗯唔嗯.....就你，也想挑战我？” 如果不是巫托比亚的校规，牛兽人早就把利米特的腰给顶穿了。 第5章 真是不走运! 巫托比亚是一座严苛且难以上升的学院，利米特好像是这样说过来着。 埃斯特环顾周遭，几乎都是清一色灰白校服的学徒们，他们脸上都带着笑容闲谈着，有的聊班级上的女孩儿有的则是讨论魔法，还有就是讨论流行，以及各种各样的社团内容，还有打工。 这里和剑宗那种咄咄逼人的氛围完全不一样，在剑宗，你唯一有的就只有剑术，睁眼是剑，闭眼也是剑。 而巫托比亚的学生们像是一群自由的发明家一样，埃斯特这一周来已经看过太多稀奇古怪的魔法了，因此她对巫托比亚的印象非常好。 作为学生，早餐完毕之后第一时间需要去学校报到，利米特也得去校区一趟拿临时学徒证件，顺便问一下哥布林权杖的破译工作的进展。 沿着校舍通往校区的街道铺设满石板，和剑宗那种山路截然不同，走在波顿镇的青苔木板上尽管也别有一番风味，可埃斯特最喜欢的或许还是米德维的城堡区。 在那被公会商人冒险者占据的城堡里漫步，有种冒险随时随地都可能开始的感觉，可能主要是因为那里全都是冒险者吧？和波顿镇的冒险者不一样，后者给人一种很紧张的氛围，或许老手就是那种感觉。 由于居住的区域不同，早晨学生们选择的上学方式也不尽相同，这都是因为巫托比亚的住宿安排很随意。 基本上这是一座入学容易，毕业极度困难的学校，所以学生每年都在增加中，就连任职老师都是一年比一年多，以至于出现了专门学习如何留在巫托比亚当老师的社团。 而这也让巫托比亚的住宿安排成了问题，巫托比亚没有城市规划这种东西，一切都由魔法解决的意思是，一切都由法师自己想办法，所以就变成了这样。 在中心院校上学的魔导师，现在正骑着扫帚匆忙地从巫托比亚的边界飞往那至高之塔的方向。 为什么？因为你来得太晚了，校舍都已经修到三坏外了！而新来的只能住新校舍，因为旧校舍现在依旧是满员，根本腾不出地方来。 因此旧校舍，尤其是靠着至高之塔周围的那些独栋旧校舍，在学生之间已经卖起了令人瞠目结舌的高价。 害的新生只能学习扫帚，要么就很早就出门赶去上学，以前还可以住在学校里，可自从‘恶性竞争遏制法案’出台后，再也不许那种事发生了。 “这个决斗校规让我想起来在剑宗的时候啊——我们也是通过比拼剑术来解决所有问题。” 和利米特并肩行走的埃斯特有些感慨，好像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那决斗王的排行榜上了一样。 学生之间的纷争由双方所认同的或是教师所决定的决斗形式解决，说到巫托比亚校内的决斗，当然是以魔法为主的决斗。 可是魔法师也分各种各样的派系，其中最低级的灰白，其实并没有决斗的权力。 所以那牛头人也顶多口嗨一下了，而且那家伙顶多算是站着牛角的兽化人和凯特那种真正的猫头有着天地之别。 只有决定了未来事业的法师，才拥有用决斗为自己尊严与事业（其实主要是事业能力）辩护的权力。 学生之间的良性比拼也可以促进魔法事业的发展，当然，这只是比较理想的说法而已。 “哼嗯——说到剑宗啊，你还没有说过为什么你想打败剑帝来着。” 整条街上唯独没有背着背包的人就是利米特，现在他稍微恢复正常一些了。 利米特陷入刚刚那种梦游状态，没有休息好都只能说是次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他在波顿镇一战使用了高阶级纹章术，抽取剑帝的武器破局的确轻而易举，可也要付出代价。 那魔法的副作用会让利米特的运势变差，持续两周。 利米特觉得自己过去两周的运气本来就够差了，现在的运气真的是差到喝杯水都会呛到，吃个草料都会被人仇恨，还摔个四脚朝天。 这也是为什么利米特不打算喝那牛奶的原因，他敢打赌如果喝下去，指不定隔壁的牛头人就开始说自己兼职挤了点牛奶卖给食堂啥的。 其余的都不想谈了，遇见三傻之前，利米特这一周来就已经各种遭罪了，最要命的是去天之宫居然哪儿找不到剑帝的封印剑！ 那傻逼【征服】这何止是剑松了啊！剑直接被你们人给偷了好吧！ 对，没错，利米特得知小偷就在巫托比亚，这个情报保证准确的前提是，他让安比代替发动的占卜魔法没有被自己的糟糕运势影响到。 “我感觉你不像是运气变差，而是变颓废了哎？不如说，你变得好弱的样子。” “转移话题吗.....？唉，老师我真寒心。” 利米特当然知道自己状态很差，毕竟气运差也就意味着人本身也出了问题，注意力难以集中导致分神从而踩到平时绝对不会踩到的东西，厄运总是缠着虚弱者不放，才是运势的真相之一。 “想打败师父是很奇怪的事吗？有强者挡在眼前就要将其超越！至少师父是这样教我的，所以我才要学习魔法。” “你明明之前说不想学。”利米特姑且信了这个理由。 “现在我认可你了，配得上我叫你老师。” “那你就乖乖在巫托比亚学魔法吧，认真听讲哦。” “不应该是你亲自教我吗？那不才是老师吗？我想学学你那个能随时随地变出武器的魔法。” “问你，剑帝老头有亲自教过你挥剑吗？” “没有。” “那不就对了。” 利米特的意思埃斯特懂了，魔法的入门他要求自己独立完成。 “别那么不负责任嘛，你教教他又如何。” 安比居然替埃斯特说话，难道说这也是因为运势变差吗？ “我不是不教他啊？我的意思是总不可能还要手把手教他吧？” “你好像说得对。”听到‘手把手’安比就变了脸，对埃斯特说着什么你自己努力之类的话。 利米特感觉自己休息不好也跟安比有关，这几天安比差点就趁利米特病要他命了。 在床上她每天晚上都那样蹭来蹭去像是泥鳅一样，那种毫无防备毫不警戒的样子，就算是对安比有着一万分警戒心的利米特，也不能保证自己按耐不住又一次上钩。 也许之后就不得不和艾比安又组建什么‘弑君者’小队去讨伐魔帝了。 ‘哼哼，你竟然对我同族做了那种事！还用那种体位让她承受了那种东西！要是怀上了精灵小宝宝你可就要为此负责啊，利米特先生~呢啊哈！呢啊哈哈哈！！！’ 艾比安那笑声和猥琐的表情实在是招人厌，相比起来安比就可爱太多了啊！ 不不不！也许让自己有这种想法本身就是艾比安的想法！可恶，这就是那混蛋的把戏吗！ 还好安比的不是阿夸那样的身材，不然利米特不觉得自己能顶住一天。 不过有阿夸的身材同时也继承那种糟糕的德行，那利米特能保证自己不会对她出手。 要是有个什么纯爱对象能和这种邪念对抗一下就好了，利米特在脑中搜索起自己憧憬的异性来。 “啊......蒂薇科特？” 红发吸血鬼的身影出现了——物理意义上的。 “哟，利米特。” “......”利米特没有和埃斯特他们一样就此停住，而是无视蒂薇儿继续往前走。 “喂！你干嘛无视咱！你去哪里啊？很急吗？” “别过来你，离我远点！” “......啊，他估计是觉得那个吸血鬼法师过来准没好事吧？”埃斯特猜测到。 “可是如果到头来他一定会倒霉，指不定他这种想法本身才会让他......”安比还没来得及说完，利米特后退躲闪蒂薇儿时又不看路，结果踏空从一旁的绿化带落下去了。 “啊啊啊啊！！！为什么这种地方有穿越口啊！” 利米特的声音逐渐远去，蒂薇儿也马上往下一跃。 “这个洞是干什么用的？”埃斯特有些不明所以。 “是给那些法师快速穿越到下一阶层用的哦？喏。” “啊——”埃斯特是看到有些骑着扫帚的人会走这种洞里穿过去。 利米特悬空也没有太慌张，他从怀中抽出学院发的学徒杖施法，却因为一个手滑没握紧，被一旁骑着扫帚的法师掠过带来的强风吹走了。 “有没有搞错！这里是扫帚专用的通道！”那法师反过来还骂利米特一口。 这下利米特慌了，眼看要落到第一阶层的旧街区去，利米特被蒂薇儿抓住手及时抱紧，总算是平稳落地。 第一阶层旧街区充满了以前的魔法工业旧址，还有大量转移过来的工业区，四处都是大型建筑错综杂乱所以显得黑压压的。 “能放我下来吗？” 被蒂薇儿公主抱着的利米特说到。 因为用地紧张问题，整个巫托比亚都是一层叠一层的复式结构，有点像是蜂巢那样，几乎整个球体的空间都被竭尽可能的利用。 这第一阶层下面还有负阶层，下面有人工的魔物素材园区还有农场等设施，这些都是观光客看不见的景色。 那些劳作的工人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而是瞄了利米特一眼就继续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多数工人都是矮人和兽人，这些种族的魔力适应性最差，要么是来这巫托比亚打工的，要么就是一直无法毕业的学生在兼职。 利米特站在被魔素污染的石板上往上抬头看去，他是从第五阶层第6-8区块摔下来，这下子要走回去可就要花些功夫了。 安比和埃斯特应该没法来帮自己了，真应该教教他们怎么用扫帚或是辅助魔法之类的，至少能给自己支援一下。 “喂，你走哪里去？别不理咱啊？你干嘛要生咱的气啦！咱道歉还不行吗？对不起好吧。咱不该骗你说咱要做迷宫构成调研报告啥的！可是你既然把那地图给咱，你也该猜得到咱们可能来巫托比亚吧？你烦阿库娅也就算了，别把脾气也甩咱身上啊？” 蒂薇儿拦住了利米特，她那对红色的豆眉挤弄着，龇牙咧嘴的样子像是要咬人。 “咱们不是合伙人吗？” “那你更应该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了！”利米特指着蒂薇儿的鼻子戳上去说。 “咱们只是为了方便安装勘测器才来巫托比亚的而已！而且咱怎么可能想得到那里会遇见你，你又没跟咱说你还在兼职导游啥的......” 蒂薇儿面露歉意，她弯腰再一次对利米特说对不起，就差把肚子露给利米特看了。 “不是这个，是我现在很倒霉好吧，我感觉你过来准没好事！” “啥？哦，你是用了那个会让你变蠢的魔法？hrh（高等纹章）？什么嘛，不早点说，还以为你生咱气呢，咔咔咔！” “啧，我就该等到副作用结束了才开始行动的......” 利米特有些后悔了，他本来以为利用导游身份去一些高级区域是个很聪明的点子，结果遇上三傻就算了，还遇上这种事。 利米特多少感觉蒂薇儿是故意让自己落那么久的。 “反正你离我远点啊，我现在学徒证明都没有拿到基本上算是半个黑户，要是跟你这个擅自离开规划路线的游客在一起，被风纪给逮到.....” 就只能和这些苦工一样，甚至去更下层天天挖矿了（笑）。 “那边那两个！魔法学徒和私自进入巫托比亚禁区的游客！站在原地不许动！” 带着扩音魔法袭来，那飞龙骑士吓到了那些沉浸在工厂工作声的工人们，他骑乘的飞龙虽然是小型种，可振翅唤起的风浪也足以让风压下的工人们动弹不得，更有甚者直接被吹倒在地。 那强光魔法也锁定在利米特和蒂薇儿身上，利米特用手挡着强光，尽可能维持自己在风压下的站姿。 “保持这个姿势！将双手举起！你们有三秒钟时间照做！三！二......” 被强风强光照着，还要被巨大的声音给恐吓，利米特实在有够恼火。 第6章 一切居然都在意料之外 “我也是无可奈何，事已至此，既然行踪暴露，那就只好大开杀戒了。就杀到那猪头四天王出现为止停手吧。” 利米特举起拳头面露绝望地笑了，宛如没憋住抵达厕所的义士，他只能同这个背叛了他的世界为敌。 “咱好像听到很不妙的发言？”蒂薇儿的锐杖从影子中发射而出被她握住，那是一根有着锐利的尖端的短杖，长度大概和蒂薇儿手臂差不多。 还真是差生文具多，蒂薇儿这家伙该不会是每种魔法都专门准备了一支法杖吧？ 利米特没多想只是大手一挥，朝着飞龙竖起中指，示意自己的合伙人开炮轰烂飞龙。 “给我上！蒂薇科特！干烂这自以为是的飞龙！” 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哪怕是达到大魔导的元素法师也不能破防成年龙族好吧！不然那些剑王都可以被辞退了。 “咔咔咔！真拿你没法啊，明明咱们这种时候撤退才是上策。” “那可是龙啊；‘有龙在那里，为什么不击坠它！’”利米特说着有名小说的台词，蒂薇儿好巧不巧有一手这只猎龙魔杖专用的对龙术式，她和利米特对视一笑。 “好嘞——你记得负责哦！看我一雪前耻一发秒了这废龙！” “阿塔克前辈！居然真的是你吗！好久不见！” 巡察起初只是觉得那及腰红发有些眼熟，仔细打量后才发现，这冒险者打扮的少女，毫无疑问是自己曾经的学姐。 “哈？”蒂薇儿的术式还没有来得及启动就哑火了。 “哎呀哎呀......居然是熟人吗？”利米特有些尴尬又无奈地保持自己的鄙视动作，那飞龙骑士命令龙停止振翅并把强光魔法关闭了，在这个角度还看不见他的样貌。 “阿塔克前辈！非常抱歉，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你要来呢。”那有些耳熟却怎么样都想不起来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那人也从飞龙背上一跃而下。 和他跃起的同时，一道白色的人影从天空落下。 “嗯？”仅在蒂薇儿吸血鬼超强的动态视力下，那人影的动作得以捕捉。 是黑粉发在风中杂乱交叉，那缕粉色让蒂薇儿记起利米特曾经提到过的一位术精灵，那精灵苍蓝双眼坚定得如同视死如归的战士。 她双手握着少见的武器，一根长度要超过她身高的直棍，在她全身高速旋转下，那棍子也弯曲成绷紧的鱼竿那样，最终一棍子精准无误地敲在了那飞龙的前额上。 飞龙坠地导致的气压朝着三人袭来，利米特为了不被吹飞连忙飞扑抱住蒂薇儿。 就算这样他也一瞬间被吹起，如同飞起的旗子一样，让人难以置信这是飞龙坠地时能有的风压，这比埃斯特对抗四天王坎迪时还要夸张。 “靠靠靠！！” 四处都是烟雾，那龙骑士马上拔剑的同时驱使风魔法吹散周遭的粉尘警戒，那飞龙如同变为一具死尸一样静悄悄地躺在烟幕中，这让骑士大感不妙，连忙按下了腰间的警报器通知其他警备队的成员。 双眼闪烁蓝色流光的长耳少女从烟雾中缓步走出，她身穿灰白色的制服，脚上的裤袜变得破烂不堪，手握一根褐色的木棍在空中搅动驱散剩余的烟雾。 被击倒的飞龙的全貌因此得以展现，好消息是它没有死，坏消息是它彻底昏过去了。 “......”一种古怪的威严从那个精灵少女身上传来，她有着瞬间击晕飞龙的能力，而且无法从外观判断她是怎么样的精灵。 “安比？！”像是抱住大树一样抱住蒂薇儿的利米特惊呼出那个精灵的名字来，骑士回头用余光扫视了那男子一眼，他便慌张不已。 “混蛋！你这痴汉！竟然当众打算侵犯阿塔克前辈吗？！” 他这下子拔刀朝向了利米特，蒂薇儿回抱住利米特侧身用自己的身体面对那双手大剑。 “喂，你还是这么鲁莽没变过吗？史密斯。” “这家伙居然叫史密斯！！”被蒂薇儿的怪力抱住后，利米特这下想下来都做不到了。 “利米特！我马上来救你了，不要害怕。”看到蒂薇儿对利米特的暴行，安比面露怒色。 “你这样说我老实说挺怕的......” 哇——虽然安比说这句话时很可靠很帅，但利米特觉得这种桥段继续下去自己绝对要倒大霉，而且安比到底要干掉谁呢？ “喂等等啦小精灵！这家伙是自己人！” 蒂薇儿安抚着两人的紧张情绪，史密斯因为飞龙被击坠陷入混乱，那个小精灵也不知道为什么陷入这种杀意大开的状态——话说这精灵到底是什么来头，她也太强了吧？这个世界上原来有人可以一棍子干翻飞龙的吗！ “受死！区区吸血鬼居然也敢绑架我的利米特！” 安比转着棍子就杀气腾腾地冲过来了。 “哈——？！” · “.......”埃斯特将手按在冰凉的龙鳞上，飞龙并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光是这龙鳞就有自己头那么大，而这种中等体型的飞龙，据说是安比一个人击晕的。 “这就是龙。”埃斯特这下子是双手贴上去，然后把脸也贴上去。“要是能像龙一样强大的话.......” 埃斯特觉得自己迟早也会屠一次龙，可她对龙却又不怎么了解，这么近距离观察的机会很少有。 埃斯特打算仔细感受一番所以围着飞龙转起来，结果却被那些警备队的人赶走了，他们在飞龙身边拉起警戒线，禁止任何人踏入。 “误会！都是误会！”蒂薇儿慌张地打着圆场。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利米特抚摸着下巴，他同样惊讶安比居然能放倒飞龙，然而他也不清楚安比是怎么做到的。 也许安比和艾比安一样，会什么独特魔法？或是术精灵靠着血脉传承的什么术式？ 不过这暂且不重要，要命的是出门还没有几分钟就发生这一系列事，而自己居然没有受伤也没有受到任何精神伤害！ 如果说这一切都有连续性，那每一次侥幸渡过难关的最后，绝对会有超大的厄运事件等着他，他宁愿喝十次水呛到，也不愿意遇上一坨大的，更何况有阿夸她们在这座城市，如果厄运足够糟糕...... “不不不不！！！” 利米特疯狂摇头，他知道自己想再多都没有意义，现实只可能朝着自己都难以预想的更糟糕的方向飞驰而去。 这就是妖精\/恶魔绝对的规则力量。 “你怎么了利米特？受伤了？”安比连忙过来摸过去摸过来，她到底在想什么？利米特有些怀疑。 蒂薇儿环抱双臂，她觉得这精灵简直做作，好像比那牧狗还烦些，难道利米特身边总算要出现绿茶角色了吗？考虑到他现在处于和阿库娅闹翻的时机，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小精灵，也许就是那种小鸟依人、讨男人喜欢的女人，在利米特无归属的时候杀入，安抚他那对女人失望的内心，好把他骗到床上去吃干抹净吧！ 精灵就是这种德行啊，尤其是发○期的精灵，其令人作呕程度只比兽人更胜而无不及！ 毕竟兽人还要考虑玩法的危险性，精灵由于有着强健的体魄和优越的魔力总量，玩法只会更加极端。 利米特绝对会受不了的，无论是情感的欺骗还是肉体的折磨，蒂薇儿意识到自己得做点什么救自己的合伙人一把，所谓防患于未然。 “安比......我没有受伤好吧。” 利米特很无奈地举起双手，任由那小精灵扫荡。 嘴巴上说着不要却很配合？！蒂薇儿惊了。 利米特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深入桃色陷阱了，居然给那精灵这样摸来摸去的！明明咱都还没有摸过！ 蒂薇儿凶神恶煞地瞪着安比，安比察觉到那视线后只是投以不屑。 “他们没问题，他们是我学姐的朋友。没事，出什么事我负责。”那个褐发的飒爽骑士在签完字后回到了众人前。 “非常失礼，让你看到我的丑态了前辈。”全身穿着重甲，唯独头部暴露在空气中的骑士挠头，有些惭愧地笑着。 他注意到了三人之间那微妙的氛围，便面色凝重地放下了手。 和阿克塔前辈再次相遇，这已经过去多久了呢，那个魔女居然也有了仰慕对象吗？果然人都会改变啊。 看到那骑士像是被冷落了，利米特连忙示意两人把话题拉回正轨。 不过利米特接下来的策略是跟所有人唱反调，然后去学校取到临时学徒证，最后回家睡大觉，什么都不做地度过了这一周再说。 之所以是唱反调，是因为利米特知道..... “那我们先回警备队吧？现在阿塔克前辈没有暂留资格也是事实，还是说前辈你打算回到巫托比亚继续研究魔法了？” “什么话，好像咱离开了巫托比亚就研究不了魔法了一样。” “哪里哪里，那个......请问那边那个凶神恶煞的人类是怎么回事呢？” 没错，这位龙骑士是一位魔族，他不仅长着犄角还有奇怪的尾巴尖尾巴。不过外观比那第六结社的那货，那个浑身发紫的魔族要接近人类得多了。 “我不想对你自我介绍，现在我要回去了。”利米特可不想跟着去什么警备队，到那里肯定没好事。 “你又能去哪里？这里回第五阶层靠走路的话起码得走上半天，你还只是魔法学徒吧？”史密斯疑惑地解释到。 “这个人是比咱还要优秀的法师......”蒂薇儿被史密斯提醒到才注意起利米特这身制服，灰白的衣裳加上巫托比亚的盾徽，居然穿在这个利米特身上，蒂薇儿叉腰嘲笑似的笑道；“这身还挺适合你的嘛。” “什么？等我扮猪吃虎的时候你就笑不出来了。” “咔咔咔！你才不会扮猪吃虎好吧！你根本忍不住一点就开始发火！” “谁说的，我明明很有耐心。” “仅仅对阿库娅有这种耐性呢，啊，现在连对阿库娅都没有了。”看着利米特脸色不对蒂薇儿马上补充到。 “比阿塔克前辈还要优秀的法师.....？我表示怀疑。” “我也不是要说服你，话说，我们可以走了吧？”利米特示意那些骑士还在拦住他们去向。 “这家伙在攻击魔法这方面虽然不如咱，但综合的确要更胜一筹。” “喂，蒂薇科特。” “哎呀，你别急嘛，咱叙叙旧都不行？” “你这说法，好像是你也要跟过来啊？你乖乖待在这儿如何？” “你又要去哪里啊？你不是我们的导游吗？”蒂薇儿斜头，如果利米特不来当导游，那自己的计划怎么办？ “我那时是不知道你们要来才去当导游的！” “封印剑在巫托比亚的中心，那座至高之塔里。”蒂薇儿对着利米特耳语，安比站在一旁蹙眉。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她对我偷偷告白呢。”利米特和蒂薇儿交换着视线，这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确信。利米特不禁挠挠头，看来巫托比亚真有内鬼。 “别忘了我也爱着你哦？”安比楚楚可怜地拉着利米特的衣角呢喃着。 “啊是，我也爱着你，爱着......？” 被骑士们赶走的埃斯特叹气走回来时，遇上吸血鬼和精灵在互相揪头发。 “咱就知道迟早会出现你这种心机婊！” 蒂薇儿早就预料到了，无论是作为王室管家也好，还是作为优秀的魔法师，利米特迟早会遇上这种一无所有的狗皮膏药死贴过来。 “哈？！你才是第三者吧？！你刚刚对我的利米特挤眉弄眼几个意思！” “......？”埃斯特叉腰的样子像是在问发生了什么。 “唉，你老师我就是太受欢迎了。”利米特摊手摇头。 “那她们干嘛不直接揍你，我在剑宗遇到的都是师兄他们脚踏两只船被发现了，然后被俩师姐的一起混合双打。”埃斯特说的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一样。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啊，唯利是图的吸血鬼和神秘监视者精灵在为了自己争风吃醋？我怎么会做这种梦？到目前为止的超展开，已经远超利米特的控制范围了，这也是绝对规则的力量吗？ 第7章 蠢蠢欲动蒂薇儿 法杖类型的魔力介质基本分为三种。 最便携的指挥棒类型；安洁莉娜和学徒法杖以及蒂薇儿的备用法杖均是是这种。 长度通常在四十厘米以内，是速度最快的法杖，但通常绘制精确度较差，稳定性也很差。视杖身的材料和设计，甚至能耗比也不太好，也就是续航也很差。 举例就是利米特这种级别的法师，在使用不常用的魔法以及他人的法杖时，都能在十米的距离射歪一米左右，指挥棒的准头是出了名的差。 一般只有特殊攻击法师或是辅助法师会使用这类法杖，教师为了示范也常用该类法杖，在户外很少见到有人使用。 有句名言可以概括短杖法师常有的高光时刻。 在你被偷袭或是受到了意想不到的魔法攻击时，那一定会有个捏着短棒子的傻子在角落里窃笑——疑似被偷袭过的帝国法师首席；克伦兹·维扎德 各类属性最均衡的短杖类型；蒂薇儿的锐杖和哥布林权杖就是这种。 长度一般在一米二以内，在保证一定的便携性的同时拥有不俗的火力的法杖均为短杖。 短杖能够保证仪式魔法的最低绘图准度，加上可以调控的能耗比，能满足不同作战环境下各式各样的需求，所以深受冒险者法师们的追捧。 最极端的长杖类型；利米特先前自制的白塔仪式法杖都属于这种。 一般都是在某种方向做了特化，代价是极长的杖身和极高的消耗。通常来说非常不便携，长杖会导致一旦被近身就必死的局面，因为连挥舞施法的空间都没有了。 ‘长棒子’（对长杖法师的蔑称），是冒险者们选择队友时极其想要避免的人。一般长棒子会吃很多队内资源却达不到寻常法师那样的泛用性，他们使用魔法的消耗也会非常大，这点也必须要算在小队消耗上，所以在选择长棒子队友时，一定得是熟人介绍才好。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长杖对于一些特立独行的法师是或不可缺的魔法介质，同理，用长杖的法师多少脑子有点毛病。 利米特看向走廊的上方，这个吊顶也高得夸张，巫托比亚的风格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一种显摆。 看向左边是教学楼内的花园，庭院里还养了不少观赏花和鸟儿。右边则是一个下沉的阶梯教室，他们已经开始上课了，整个宽大的走廊有七八米宽，为的是能容纳大量的人流。 “怎么会讲这种基础到爆炸的东西......这些看书不就行了吗？” 然而就算你觉得课程再怎么样简单，你都不能擅自缺席，一旦年出席率低于98%，学生就面临着被开除的风险。 不过利米特不是工读生而是推荐生，所以并不用太在乎这个。 “话说人真多。” 看着一百多号人挤在一间阶梯教室，利米特有种古怪的既视感，他们有兽人有矮人，还有精灵和魔族们齐聚一堂。 看似大家平等地坐在一间教室，可那些魔力适应性高的种族就是理所当然地坐在教室的前方，后面那些人要看清黑板估计都够呛。 虽然阶梯教室不小，可这么多人在这里坐着，授课内容却是魔力介质的分类，实在是有些滑稽。 埃斯特和安比被利米特赶去上课了，而他自己则是去拿临时学徒证明的路上，他跟他们的解释是拿完证明就会回宿舍睡觉，实际上那只是为了安抚安比的借口。 安比不知道怎么了，她来到巫托比亚以来，该说是自己走霉运以来，她就变得特别粘人。 “一定是进入繁殖期了。” “我去！”利米特被身旁那个走路没有声音的吸血鬼吓了一跳。 “你不是跟你那叫史密斯的铁匠老朋友叙旧去了吗？” “那种事什么时候都能做好吧，而且，咱才不想被老朋友知道咱其实是被王国给抓走了，怪丢人的。” 蒂薇儿是作为研究对象被路德维希王室‘收容’的，不过后来因为她表现得归顺并且愿意主动配合研究，所以放宽了她的活动范围而已。 实际上蒂薇儿的脖颈和大腿上现在也绑有限制器，用于确认她的位置和控制她的力量，只是看不见而已。 “你是偷东西来着？被抓了。” “咱是因为魔法的探求心好吧！说到底是王族不好，帝国也好王国也好，什么祖传的王族禁忌魔法听起来也太诱人了！但他们非要藏着掖着，也不用，也不拿出来好让大家公开研究，咱觉得这样很无耻，这样下去，迟早魔法也会失传断代的。” “所以你才会落得这个下场啊，盗窃王族财产、故意伤害啥的。” “咱还是不甘心。” “亏你还能这样想啊？” “限制器已经被咱动过手脚了，他们不知道咱这些想法。” “喂喂喂。” “咱这次出来，就已经不打算回去了。” 走廊的镜头看起来就像是白色的一样，简直长得发慌，像是能看得见远处的大气和雾气一样。利米特并没有停住脚步，而是继续和蒂薇儿肩并肩前进着，走廊就只有利米特的皮鞋和大理石的地板碰撞发出声响。 “你打算背叛阿库娅吗？” 你这混蛋事到如今说啥呢！蒂薇儿真的很想这样骂利米特。 “如果她真的要脱离王室......咱也不想被送回黑箱了。” 蒂薇儿不用继续被当做研究素材，是因为她有幸当上了阿库娅的魔法老师，利米特认为那完全出于阿库娅对蒂薇儿的怜悯，也许是克莱尔也在背后替蒂薇儿说了什么也说不定。 然而只有蒂薇儿知道，其实阿库娅对自己的同情，完全是对利米特心情的照顾——她只是单纯地看到利米特和自己研究魔法时很快乐，就把自己塞到了利米特身边而已..... 所以那个王女啊，以前那个傲慢又年轻的她的确像是个优秀的‘狗’主人。 所以蒂薇儿才发自内心地不爽！自己能免除痛苦，居然全靠讨好了这条舔狗（利米特）？！之后她便四处散播利米特的那些流言蜚语，看着阿库娅因为利米特的那些传闻而难受，她那扭曲的内心多少也稍微好受一些。 蒂薇儿厌恶王族，可偏偏又是那个害自己那么惨的王族，最后跑来赦免自己的痛苦，这未免太讽刺了。 所以综上所述，如果利米特要打算和阿库娅说拜拜的话，蒂薇儿也必须找准机会跑路才行了！ 毕竟蒂薇儿很有自知之明，她的定位无异于是‘利米特附属物’一样的玩意。 假如真按照那牧狗的剧本来发展的话，阿库娅独自冒险碰壁回到王宫，最后在王室的安排下移心别恋，和另一个王子或是大贵族的儿子好上之后——蒂薇儿最终的归属也就只有那一个了。 就如同被玩腻了的玩具一样被丢弃吧。 “被用来研究各种各样的伤害魔法很痛苦吧？毕竟吸血鬼只要给血就能再生。”利米特的语气像是讽刺，又像是安慰，蒂薇儿哼笑了一声回应到说。 “其实痛觉是可以关闭的。实际上也没有那么疼，就是咱啊——闷得发慌！”蒂薇儿伸了个懒腰继续说道；“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在那里躺着被绑在试验台上，一次又一次看自己的身体四分五裂呀，燃烧啊，被剁得稀烂啊，然后失去意识。醒过来又是下一次的试验，痛倒是不痛啦，真的不痛就是了.....只是不痛而已。”蒂薇儿的声音有些不甘。 利米特听说过实验体的事，他曾经也受邀过加入实验小组，不过他拒绝了。 教会和宫廷法师们，他们的术式不仅仅用魔物来实验，还用真正的活人。 尽管一般都是死刑犯和重罪者，可那种折磨方式如果亲眼看一遍还是让人难以接受，或许只有受害者会觉得那种杀死犯人的方式解气吧。 比起那些真正的实验性魔法，那些为伤害类魔法分级的研究或许都要好得多。 他们会将实用性魔法直接打在蒂薇儿身上记录伤势，来为魔法进行精确的威力分级，最终用于管控。 比如说用多少当量的火焰魔法，能将一个人彻底烧成渣的精确数据，最后也会分享给教会用于研究。 说是这样教会就能控制治愈术式的精确治疗量，从而避免过量治疗导致的‘身体强壮症’什么的。 “那群家伙还真是恶趣味啊......听说以前不是还要给你戴眼罩吗？”说实话，对于蒂薇儿这些经历，利米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们会记录咱中了术式后，除了痛觉以外的反应，有时候也不许咱关抑制痛觉，还会给咱打那种抑制吸血鬼之力的针呢。”蒂薇儿自我挖苦似的笑了。 “......”利米特捏住拳头，他不是为蒂薇儿感到不公，而是后怕。 他知道作为穿越者的自己没有被送上研究台，完全是出于那剑帝难以揣测的想法。 在有‘帝皇’这种绝对暴力存在的前提下，讨论公平公正完全就是一种童话故事，除非每一位帝都是至善至美的圣人呢，反正剑帝不是那种人。 “你不想继续待在王室的话我会帮你的，我也想看看他们会怎么处理叛徒。”利米特侧眼对着蒂薇儿鼓励说。 “唉——你居然也想拿咱做实验！利米特也和那些家伙没区别啊——” “我们的处境是一样的，蒂薇科特。” 利米特没有奉陪蒂薇儿的玩笑话，只是严肃地回答到。 “你就是这点啦！你就是这点，咱该怎么说呢——咱们果然是臭味相投对吧？因为咱也是跟你一样，想的一模一样呀——！” “好了我知道了。” “冲！利米特！冲！咱们去啪啪几下子解决封印剑的问题，休假去了！” “喂！别跑那么快啊？！我可不想平地摔。” “你那个运气变差，还真是全方位地削弱你唉，要不想办法开发成强制加在别人身上的debuff如何？” “这个东西又不是魔法......话说，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就是打算背叛阿库娅了吧？还休假啥的。” ’明明是阿库娅救了你吧？‘这种话利米特还没有蠢到要跟这个利益脑吸血鬼说，他自然清楚蒂薇儿在担心什么。 “嗯？咱们不就是在说这个吗？” “阿库娅一个人不行的。” “她还有那牧狗陪着她呢！” “牧狗？啊，你是说克莱尔。克莱尔只是临时和她在一起组队，她作为教会的圣女怎么可能一直和我们待在一起，你动动脑子好吧。” “啊——那阿库娅就只能自力更生了唉，愿神保佑她哦。” “喂。” “反正殿下她最后也只是回王宫吧？那不就是你预测的未来吗？利米特你所希望的未来。” “......那个蠢蛋王女最后怎么样已经和我无关了。” “嗯嗯，咱知道的。” “走了。” 利米特只是加快步伐，继续朝着职员办公区走去。 第8章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好吧 “唉——如果咱留在巫托比亚是不是也该有座自己的法师塔了？” “你这么想要这种东西，在米德维修一栋不就好了，反正你那么有钱。” “啧啧啧，你不懂呢，这完全是攀比心作祟哦，必须是巫托比亚的法师塔才好。” “......” 每一位巫托比亚的大魔导师都有一座属于自己的法师塔，而这座则位于第三阶层的6-9区块，是利米特旧识的法师塔。 “你也混得越来越好了啊？巫托比亚居然舍得给你这种研究投资？” 利米特靠在杂乱的办公桌旁，他抬头仰望眼前的立体投影时钟和今日巫托比亚的流动新闻，看到了上面提及旅客失踪和飞龙坠落的消息，以及天之宫扩张带来的种种影响和隐患，新闻内容没有米德维的欢乐，而且全是文字。 “我也是去年才当上，今年的资格审核能不能通过都是个问题呢！”在角落里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蒂薇儿在一旁自顾自地翻阅着最新的元素魔法报告，贪婪地扫视着上面的内容。 面对这样的蒂薇儿，利米特不禁汗颜，这吸血鬼的真实目的完全暴露了。 也许来巫托比亚本身就是蒂薇儿的一意孤行吧？把克莱尔和阿夸晾在一边，还真是符合这个吸血鬼的自私行事风格。 “不过多亏你送来的法杖，我多少感觉有头绪了——” 在巫托比亚魔法学院要想得到大魔导师的认证非常困难，巫托比亚的现役大魔导比飞龙的现服役数量都要少。 和基础的魔导师资格不一样，大魔导，又或者应该说是后魔导，是需要每年都接受资格考核的，一旦通过不了就会被剥夺头衔。 巫托比亚在有意地在控制大魔导师的数量，每年都会出台崭新的标准。 不过还是有些厉害人物能维持五年的大魔导资格后转为终生大魔导的，这样原本的大魔导位置就会空出来，并且任职终生大魔导的学者也会得到学院更多的研究支持。 “时钟塔系列第五世代，我最喜欢的一种法师塔，魔素隔绝性不是一般的好！”戴着眼镜的邋遢魔族大叔端着咖啡笑脸迎接利米特，并炫耀着自己的法师塔选品。 魔族走到办公桌旁注意到那个红发少女正阅读着学院的机密资料，他没多说什么拉开抽屉，拿出了利米特需要的东西来。 巫托比亚魔法学院·第504届插班生； 利米特·克里尔 埃斯特·路德维希 安比·克里尔 “这什么啊？” 看着自己丑陋的证件照，利米特眉头紧锁瞪着那小卡片。真不敢相信，他们的映射技术已经达到这个水平了，能做出清晰度这么高的画像来，还真想参观一下这边的工厂和工坊啊。 “临时的学生证啦，不是你要求的能尽早毕业就尽早吗？” “你这个，能提前半年毕业吗？”利米特嗤笑着玩弄翻转着手中的小卡片。 “知足吧。没有这个你们可没法在这巫托比亚到处乱晃，小心被警备队或是风纪的人抓走，那群人可麻烦了。” 说着魔族喝了口咖啡，并将装有牛奶的奶壶递给了利米特，利米特只是接过奶壶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他可不想碰这种东西。 “很不巧你说的稍微迟了些，我已经遇到过了。” “依你的作风的话，对此完全不奇怪，你最好别是直接逃走的吧？那给你写推荐信的我可就要遭殃了。” “我尽可能不想给你添麻烦。” “我跟你开玩笑呢！真的，我现在谢谢你都来不及，你随便跟我添麻烦都没问题！” “看来权杖的破译工作很顺利？”利米特将哥布林的权杖交给了这位专家进行破译工作，主要是为了其中的魔帝的纹章术。 那个自私的魔帝可从来不会允许自己的术式流入世间，所以一旦有机会利米特还是想要知道魔帝的术式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东西，和所谓凡间的魔法又有多大区别呢？ “喂？”利米特举起安比的照片表示；“这货的头像为什么没有印上啊？” “嗯？这还真是罕见啊？”接过那个为名安比·克里尔的学生证，迪塞尔打量起上面的内容。 种族是精灵，年龄16岁？绝对是瞎填的吧，这些没有出生证明的少数群体就是喜欢把自己年纪往低了报，16岁的精灵这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也有可能是半精灵。 “或许是光印魔法失效，又或者是你的朋友有什么特别的体质吧？不过没关系的我帮你申请一下补办，你暂时先拿着给她用吧？” “谢了。”利米特接回安比的证件，确认着上面的内容，术精灵的身份并没有被写上去。 “话说，安比，‘克里尔’？她该不会是你的老婆吧？真没想到啊，五年不见你居然也结婚了。” “才不是......”利米特脑中浮起安比说的那些话，爱不爱什么的，那家伙到底是几个意思？“安比其实是我女儿。” “......”蒂薇儿被这忽然的发言小小惊讶到，可转而就陷入无语，毕竟仔细想想看利米特才多少岁，就能有个那么大的女儿？ “噗——！啊！我的文件！”迪塞尔的反应更夸张些，他把咖啡喷了出来。 “我跟你开玩笑的，她擅自用了我的姓氏而已。” 看着拼命抢救文件的迪塞尔利米特幸灾乐祸地笑了。 “......倒是你忽然怎么了，居然有兴致大驾光临巫托比亚了吗？传奇法师。” “我的魔法已经够用了，我不是真的来当学生的，也对魔法事业不感兴趣。” “那你干嘛要把这种东西送来？” 魔族推了推圆框眼镜，撇撇头朝向那柄被支架给束缚住的权杖，那如同是枯枝根部一样的法杖正被妥善地保管着，如同博物馆的展示品一样被玻璃框住。 “帮助某人实现遗愿，可以这样说吧。” “什么人的遗愿值得我们大名鼎鼎的【因果辗转】特地跑一趟巫托比亚呢？我能问问嘛？” “那个魔法名居然还算数吗？”利米特挠挠头显得困扰，可蒂薇儿看出他是在转移话题，那根权杖是什么来头就连蒂薇儿也不清楚。 “啊——在巫托比亚肯定不算数了，名义上你停止用那个名字活动两年，你的魔法名就会被注销。不过，也仅仅是在巫托比亚的名谱上被注销而已，在各个危险分子名谱上，你的鼎鼎大名还好好地留在上面呢。” “你和利米特是老朋友？多久之前认识的？”蒂薇儿停下了如饥似渴的阅读，转头问到这个问题。 “我个人是把利米特当做是我的好友的，就是不知道他怎么看待我。至于认识的时间，准确地说，是七年前。” “七年......”那就是利米特成为王室管家之前的事了，也就是说！这个笑呵呵的魔族，也是那大罪人之一？！那个弑君者的成员吗！ “我们以前是合伙人，和现在的你和我一样。”利米特挥挥手示意蒂薇儿别涉及过多。 “哎呀，看来我还远远不够呢。”迪塞尔摊开手尴尬地抿嘴笑。 “‘哎呀，看来我还远远不够呢~’”利米特模仿迪塞尔的语气压低了声线重复了一遍；“他妈的有你这种我不联系你就压根当我不存在的朋友吗？上次见面是多久之前？艾比安那混蛋背叛我那天以来？我一直想吐槽，你们这些魔族也好精灵也好，时间观念有够诡异的。” “啊——这个嘛，我怕你觉得我也参与在其中。” “你难道没有参与吗？那为什么之前看到我跟见鬼了一样的表情。” “其实我想说，参与那个事件的所有人.....应该都不会觉得你还活着。”迪塞尔表情严肃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看向利米特。 迪塞尔在一周前和利米特碰面的时候，还以为他是敌对派系的法师对他使用的恶趣味诅咒，不然就是利米特的幽灵来找他寻仇了。 “既然我还活着，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迪塞尔庄重地端正了坐姿对利米特微微弯腰，像是试探一样开口说道；“恭喜你？” “噗。”蒂薇儿没有憋住笑喷了。 “有谁放屁了吗？”利米特不怀好意地仰头疑惑道。 “你才放屁你！吸血鬼是不会放屁的，给咱记好了！” “吸血鬼原来不会放屁吗？”利米特心虚。 “吸血鬼？吸血鬼的话还是会放屁的。”迪塞尔推了推眼镜俨然一副权威的样子。 “你又不是吸血鬼。” “不不不，吸血鬼说到底不过是一种诅咒，而且是只能针对生者的诅咒，和死灵术那种操纵尸体的亵渎术式不同呢。吸血鬼既然是是作为活着的不死，或许会停止‘生长、衰败’转而变成不朽不变的身体，然而最低限度的新陈代谢还是会不断地轮回下去的。” “啊....书呆子呢，呵呵呵......”蒂薇儿尬笑到，好像打死都不打算承认自己会放屁。 难道说她是会在自己放屁前就自杀再生，从而取消放屁前摇的绝世强者吗？为了不放屁也是有够拼的，假如有这种觉悟的话，蒂薇儿或许很适合当偶像。 “别胡闹了。以前的事我也懒得再提了，快告诉我那个权杖的事。” “所谓不计前嫌的意思呢，不愧是传奇法师，真是大度，唉——我想欧达氏也会松一口气吧。” 艾比安的姓氏在这里出现，让利米特斜头。 “......你知道艾比安去哪里了吗？” 面对利米特提出的这个问题，迪塞尔有些不明所以，他想起来那个权杖内术式，加上利米特之前身边那个娇小精灵，和夏斗的说辞，一切重叠在一起过后他才恍然大悟。 迪塞尔的语气逐渐变得有些怯弱犹豫，因为他才察觉到，自己想象出来的前提，能和利米特轻松对话的前提根本就不存在，利米特根本和艾比安没有和好....... 利米特果然是来清算的，可这是没有意义的。 “......欧达氏的话。定下要吃遍五湖四海的计划后就消失不见了，自五年前分别以来，我也没有再见过她。” 蒂薇儿听得出来那种迟疑，她偷瞄着那个魔族的微表情，这是只有吸血鬼才做得到的测谎技巧。 “哈？五湖四海......？不是，什么？” “如果我理解的没错的话，她应该是要去旅行的意思。” “不是，我当然知道那是想表达什么，可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呢？” “艾比安不是应该被魔帝追杀吗？而且她一直想找魔帝报仇，并为此而活着，你忽然间跟我说她去旅游？倒不如说她背叛我，不就是为了得到剑帝的帮助好讨伐魔帝吗？” “不......或许我对欧达氏的了解不如你，但在我看来她完全不怕魔帝，而且，她背叛你也不是为了得到剑帝的助力。” “不是为了让剑帝帮忙？那又是为什么，存心拿我开心吗？！” “对不起.....我记得欧达氏说是为了确认什么，确认什么动机什么的，抱歉，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了，抱歉。” “啧。”不是为了讨伐魔帝？怎么可能呢？在利米特的认识中，艾比安那人就是一个张口闭口灭了魔帝的疯子。 看着利米特恼怒的样子，迪塞尔轻声问到 “你是怎么看待欧达氏的？” “呃，为了杀死魔帝精神不正常的女疯子。我感觉她跟人格分裂一样，有时候对我们特别好，有时候又像是和全世界都有仇一样，打架像是狂战士，还会不可思议的术式，还有就是.....真实实力深不可测？” 利米特一直想找人吐槽艾比安。 “嗯，看来大家都是一样的想法。她和我们不一样，很特别。” 迪塞尔在这里隐瞒了一点是，艾比安只有在和利米特相处时有那种情况，和其他人相处时她都很正常。 通过观察，迪塞尔总结出了触发点，那在于利米特的‘凝视’，每当艾比安被利米特看着的时候，她就会变得异常起来。 “你恨她吗？” “她是主谋对吧。”利米特确认到，毕竟至今为止，艾比安的背叛也只是剑帝的一面之词，他需要确切的证据。“你觉得呢？” “大家，应该不会那样想，尤其是那件事之后。” “你一口一个大家的，难不成你和其他人还有在联系吗？” “......有，前天夏斗氏都还来过，这几年他也给我不少帮助。剑姬也一直和我有信件来往，那个牧师的话，前年我收到消息说他的公会已经壮大到堪比贵族领地了，好像还开了个什么冒险者学院在和冒险者公会竞争。” 按照迪塞尔的说法，也就是说这五年来弑君者全员存活的意思。 该死，剑帝在想什么，居然就放着这些危险分子不管吗？利米特（名义上的危险分子头目）如此想到。 “夏斗来过.....？这里不是巫托比亚吗？” “显然对他来说巫托比亚的警戒也不是难题，变强了不少啊，那个人。” “啧，意思是所有人都活的好好的是吗！” “是啊。是啊，现在还知道你还活着，我都想我们要不要聚一次了。” 迪塞尔的语气都已经有些错乱了，蒂薇儿注意得到他握住咖啡杯的手在颤抖，然而利米特还沉浸在对过去的怨恨中。 “我可没有那种兴致。虽说我可以不计前嫌，但我还是想问你迪塞尔！”利米特环抱双臂结果还是问出了那个一周前没有能开口的问题； “结果背叛我，你们得到什么了？” “我知道的，你迟早会问这个问题。”迪塞尔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坦然，他的视线回避着利米特。“我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样回答这个问题，可我，我应该只是鬼迷心窍了......” “你在说什么？我问你得到了什么，才没问你当初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我什么都没有得到！我得到了心惊胆战的五年！这还不够吗？！” “利米特，你是来问清问题还是来讨债的？” 蒂薇儿开口提醒到，让利米特注意到迪塞尔的畏惧。 “真的，我没想过要背叛你，五年前的我觉得自己死了都无所谓，一定要成就什么大事业，一定要成为一个传奇，现在，现在我已经不那样想了......我不想死，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迪塞尔在说谎，蒂薇儿并没有指出来，她害怕事情过激化。 两人间的氛围因为迪塞尔莫名其妙的怯弱变得非常紧张，利米特就算不能马上察觉到迪塞尔在说谎，他也会被迪塞尔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给惹恼的，他那是一种明显的拒绝姿态。 “你什么都没有得到？别说谎了迪塞尔，那个时候的你落魄得不像话，现在的你是巫托比亚的大魔导师，你想说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功劳？” “艾比安的确给了我不少建议！让我认识了能够带我走出困境的人，可是我并不是为了这些利益才选择背叛的！” “那你就说，你得到了什么！” “你不明白利米特！你就算知道我得到了什么又有什么意义，你只是在把自己被背叛这件事用价值衡量而已，你只想证明我们的背叛是错误的选择，可实际上我们根本就不是为了利益才背叛你！” “那是为了什么？！好玩吗！” “因为我们怕了！” “......怕了？你们怕了？迪塞尔！你到底在遮遮掩掩些什么？！” 利米特果然爆发了，他双手拎住迪塞尔的衬衫对他怒吼到。 “只有你才觉得我们真的能打败帝皇......利米特，你不知道，我们连欧达氏都打不过，那天她几乎要把我们所有人都杀了！把我们拽到悬崖边上，然后再把我们救活你知道吗？！她一个人！对我们所有人！那根本就是一个怪物......她是使徒！你还不明白吗？！” “使徒？那是什么？” “帝皇意志的代言人！我们从一开始就被她给骗了.....她挑唆我们去挑战帝皇只有一个目的......” “什么？什么目的？” “只是为了证明帝皇不可能被打倒而已......” “什么？” “就和主动挑唆邻国炫耀武力一样的！她绝对是剑帝的使徒，负责维系帝皇的不败传说，和四天王没有区别！我们这些被吹上天的‘弑君者’不过都只是被利用的棋子而已！我有证据！证据。” “你有什么证据？” “我们被全灭那天的占卜记录。” “.....” 随着占卜术式的启动，原本悬空用于显示时间和日志新闻的光粒散开后又重新聚集起来，那模糊的画像逐渐再现起过去发生过的历史。 第9章 真相并不重要，因为了解了真相也不会有任何好处 【帝国剑姬】露露安娜·席翁，等级；402，极心流、刃技流、血刃流三流派剑王，耀晖级冒险者，帝国迄今为止最强的女剑士。 “集合是这里吗？” 佩戴魔剑的女剑士环顾空旷的悬崖，她走到崖边观察着路德维希王城内，以为计划有变，是要从这里直接突袭进入剑帝的寝宫。 的确，这样能省下足够多的功夫，而且队内也有足够优秀的法师来破除那些麻烦的结界魔法。 【咆哮狂龙】古利特·死罪负，等级；425，拥有将伤害等量转换成恩赐治愈的特殊术式【生命抽取】，有着和赤龙肉搏获胜的恐怖战绩！！！ “我已经等不及了，听说今天第一王女也在王宫内，是不是还有机会能和半龙人交手呢！”牧师摩拳擦掌地活动着手腕，他为自己的双拳附魔上圣神的气息。 【影】阿萨辛·夏斗...... “喂喂喂，停停停！暂停！” 利米特害的迪塞尔暂停了播放。 “你能不能别搞得跟什么大片一样，整那么多悬浮字幕介绍这些人好吧，而且！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家伙怎么回事！” 利米特还是第一次知道迪塞尔有这种嗜好，他已经开始搞这种影视创作了都！ “我本来还想整个前情提要的来着。”迪塞尔呵呵挠头。 “速度去掉字幕，你别说你去不掉啊，妈的，看得我肉疼。” 画面继续。 “.......”背着弓箭的半身人沉默不语，他也和剑姬一样观察着下方和王宫现在的状态。 “人呢？欧达氏和最要紧的利米特好像还没有来啊？” 迪塞尔此时进入画面，他的面部给了一个大特写，慌张的瞳孔展现着该人此时此刻的不安，画面同时也因此低了几个调变为冷色调。 “喂喂喂！你这什么！你这什么！” “你有完没完啊利米特！”蒂薇儿看得起劲呢，她最烦利米特这种打断别人的行为了。 “你干嘛把自己拍的好像是主角一样啊！”利米特指着迪塞尔说到，他不满的点也太幼稚了吧。 “因为，这是我做的......？” “别管他啦继续放！”蒂薇儿催促到后画面得以继续。 “你不觉得很热吗？” “诺夫王宫这边都还好一点吧。” 尽管众人都在做着热身运动，却毫无紧张感的样子，仅有迪塞尔一人从风中读出了一丝躁动，他看向太阳念道。“什么飞来了！” “......”利米特抿嘴蹙眉。 手握长杖的憔悴魔族话音刚落，【致命粉毛】艾比安·奈克斯特·欧达便从天而降！将悬崖砸出一个深坑来，悬崖此时裂开微小的缝隙来。 蒂薇儿看到一个满身是肌肉，脸颊两边长满雀斑，虎牙出奇的突出像是恶魔一样，身高两米以上虎背熊腰的壮女子从烟幕中走出，她手中握着和身高相近的金色粗棍，可以看见她一直露出牙齿笑着。 她不知道为什么穿着教会人员处理尸体时会用到的那种白袍，那主要是方便发现自己身上哪里沾有血液能及时清理。 这谁？利米特眉头锁的更紧了，他几乎是抓挠起自己的头皮继续观赏着。 一段强劲的音乐响起，那六维框显示在艾比安身旁（注；这是迪塞尔视线里的艾比安数值），她的六维全是满的。 “欧、欧达氏，你怎么这样出现啊，这样会引起王宫内警惕的吧！”迪塞尔推了推眼镜扇开烟幕，他的口吻有些慌张，汗水从他的额头滑下。 “艾比安.......你叫我们在这里集合的？利米特他人呢，你们不是一起行动吗？”剑姬最先警觉起来。 弑君者的真正领导，应该是利米特·克里尔才对，剑姬强调这一点，是因为他们跟随着的不是其他人，而是利米特。 “哼.......” 忽然快速的爆炸响起，快的屏幕前的三人都看不清那动作——只要镜头不跟着那爆炸乱晃的话！ “你在干什么？艾比安！！” 镜头回正时剑姬已经从那魁梧女子手中救下了迪塞尔，艾比安并没有因此扫兴，而是一脚将插入地面一米的铁棍翘起，炸裂开始的石头袭向半身人，牧师连忙用拳头几下打破那些碎石。 那魁梧女子却已经以极快地速度闪身到牧师身边抓住了他挥拳的后摇，那一重棍直接朝着牧师的后脑勺袭去，半身人这时还在混乱之中。 牧师优越的反应速度让他能抬起手招架那棍击，可接下来发生的让人瞠目结舌，那整只手臂如同肉酱一样被击打得粉碎，牧师的瞳孔逐渐放大，像是不敢置信眼前发生的。 “古利特！” “啊啊啊！！！！！”断手男人的痛苦的叫声和剑姬拔剑袭向艾比安时，半身人夏斗才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 艾比安忽然叛变了？！这样想着的他刚刚摸到腰间的匕首，便被艾比安一脚踹到肚子上，夏斗飞起来，身体嵌入树干与树合为一体。 “夏斗——！可恶！艾比安！！！”露露安娜撕心裂肺地拔剑冲向那魁梧女子。 迪塞尔原地跪下，他一时间接受不了这种残忍的场面，虽然魔物的死已经看习惯了，可他却怎么也接受不了——血肉模糊的伙伴像是折叠凳一样弯曲后被嵌入大树。 随着猩红色的液体顺着树干流下，认清现实的迪赛尔握紧法杖连忙为剑姬施加增幅魔法。 剑姬的剑劈入了艾比安的手臂，不愧为三头衔剑王，她轻易地破防了无敌的艾比安，可迪赛尔马上就意识到剑姬是上当了。 剑姬和利米特的风格近似，都是以速度形的，如果现在剑姬的剑...... 迪赛尔的思绪跟不上现实，剑姬马上注意到那艾比安只是握拳让肌肉变硬，自己的剑就怎么样都收不回来了。 “可恶！那你也去死吧！艾比安！” 索性剑姬往武器上加注气息，化作为一种无形的电锯切割起艾比安那堪比头颅大小的拳头，地迪塞尔也马上为剑姬附魔。 结果没想到的是，艾比安就这样抱住了剑姬，让她彻底失去扔掉剑迂回的机会。 “可恶！可恶！该死！”剑姬双腿悬空挣扎着，她那头骄傲的金发变得杂乱不堪，她拼命地用头捶打艾比安的脸，口水和她自己额头破开的血液染红了艾比安和她的衣裳护甲。 可终究那魁梧女子纹丝不动，只是保持着那恐怖地微笑，随着她双臂用力——剑姬也如同折叠凳一样腰朝着不该弯曲的方向弯曲了...... “露露安娜！！！可恶！你这魔物，我绝不饶恕你！！” 只剩下一只断臂的牧师奋起，将自己的全部能量灌入左臂，孤注一掷地朝着艾比安的头打去。 可越是这种情况，迪塞尔越是清楚，他不可能做得到的。 “......” 艾比安用魁梧的身体一震，巨大的气浪席卷而来，将迪塞尔的脸颊肉吹得如同暴风雨中的海面一样波涛汹涌。 狂风过后，那牧师的拳头都扭曲错位，骨头都暴露在空气之中，可那魁梧女子，居然依旧立于在大地之上。 艾比安居然硬生生接下了那全力一击，随着她嘴角流下一滴血液，苍蓝的双眼散发着死寂的气息宛如一头野兽。 她最终说出那令人绝望的话来； “就你们这样也想挑战剑帝？” “为什么，我们不该是伙伴吗.....？” 画面的最后是迪塞尔脱力，手中的法杖滑落，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完’ ‘制作；迪赛尔 音效；迪塞尔 编剧；迪塞尔........’ “......这是什么惊悚影片吗！！”利米特最终还是没忍住，最后全都是迪塞尔的名字。 “哦！这个名字不错呢——”迪塞尔好像很满意这种评价一样，双手摆在眼前缓缓移开用做作的语气说着；“惊悚片。” “粉色头发的精灵，好恐怖。”蒂薇儿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肩膀居然在发抖。她看得太投入了，主要是把那个粉头发的怪物和那个一棒子敲晕飞龙的小精灵联想起来了。 “很棒的反应呢，我就是想要观众能有这种真实的反应啊。”迪塞尔感慨到。 “为了恐吓观众，你夸张的部分也太多了，还有血腥特写也太多了！这根本就是猎奇了。” 说到底两米的魁梧艾比安是什么？她不为人知的隐藏模式吗。 ‘看到我这个姿态的人，都已经死了。’艾比安如此说到。 “反正我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我们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迪塞尔惭愧地收起自己宝贵的占卜结晶，一边对利米特劝说道； “你别想着她的事了，你，你也不会是她的对手！有时候真相并不是那么重要，好奇心会把我们害死的，我们最好别再追究下去了，算我求你了。” “利米特。”蒂薇儿想说什么的样子。 “你该不会也说什么让我别去追究了吧？我告诉你，这玩意八成是虚构的哦！” “咱也想拍这个唉！” “哈？” 第10章 王女的言行并非全部理性 金发王女盯着眼前的糕点有一会儿了，像是在和这个蛋糕做思想斗争一样，坐在她身边的白发修女都感觉嘴里的蛋糕变苦了。 明明这种奢侈的美食很少在教会吃到的，为什么会落得个这种苦涩的体验呢。 那个森精灵导游也是，一直盯着这边，因为蒂薇儿不知道去哪里了害的她们从‘客人’下滑到‘危险分子’。 结果利米特也没有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虽说有吃有喝，可两人事实上是被软禁在这天台了。 那森精灵解释是因为一些不可抗的‘变故’，导致下午的校内参观可能要延迟一小会儿。 “怎么了啊阿库娅？这不就是你喜欢的那种糕点吗？” 对，没错，这种什锦水果蛋糕是她最喜欢的那种，集外貌和口感层次丰富度和味道一体的完美甜点。 也是自己赶走利米特那天，他给自己带的那种款式。 “是啊，的确是我喜欢的蛋糕。”阿库娅从环抱双臂的对抗姿态转而单手托住下巴，另一只手玩弄叉子的样子，完全没有一国王女的餐桌礼仪。 在迷宫里阿库娅不讲究礼仪也就算了，可在外面的话.......不对克莱尔，你应该想着阿库娅她已经打算放弃那种身份了！ “而且大早上就吃甜点，巫托比亚人的生活习惯好奇怪。” “哦，原来是因为时间关系吗？的确呢，一般甜点还是搭配下午茶比较好吧。”克莱尔不知道王族是不是每天下午都能吃这些美味，可也装模作样地说起下午茶来。 “其实不是啦，看到这个蛋糕，我就想到利米特那家伙。” 难道不是想着利米特才吃不下蛋糕吗？克莱尔抿抿嘴张口准备说；“我觉得啊......” “说教还是免了吧圣女大人！”阿库娅马上双手合十垂头投降。 “明明我什么都还没有说呢，真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就是气不过而已。不如说我才想不通！我想了又想，你看，我凭什么不能要求利米特了？那些都很合理吧？我是主人唉！发个火很正常吧？他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呢？真的，好奇怪。” “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 “那我们的圣女大人有何高见？” “你不是都说要放弃王室的身份了吗？那你也该端正一下自己和利米特的关系了。” “就算脱离王室，我不还是他的主人，他不还是我的管家？” “你是哪里来的贵族大小姐吗？” “嗯？” “好吧，我知道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你是改正不了的，所以我先告诉你哦，一般人家里是不会有管家和女仆的。” “我当然知道啊，这种是常识好吧。” “那你......” “谁说我一般了？”阿库娅打断了克莱尔的话。“嗯？我脱离了王室，谁就要成为一介普通人了？谁说的？我又没有说我要利米特来养活吧？” 也是啊，毕竟阿库娅再不济也有这身本领，和所谓的普通人生活简直无缘，她当冒险者一上来也是朝着最顶尖的头衔去的。 “啊.....怪不得你之前说要让他后悔啥的。”克莱尔叉起一块水果送进嘴里细细咀嚼，她还是有些不认可阿库娅的观念。 后悔不后悔什么的，听起来挺伤人心的。 毕竟再怎么样后悔都是一种自我否定的情绪，后悔也好，自我否定也好这些的基本情绪谁都有啦。可要使得谁后悔啥的，那不就是纯粹的威胁了吗？ “对啊！所以既然他要跟着我，就该顺从新的法则，而不是之前的王法，懂吗？” “你既然能好好说出来，那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讲清楚呢，为什么还要他来猜你想什么。” “......”刚刚还得意洋洋的阿库娅涨红了脸沉默了。 “而且，你为什么要说谎呢阿库娅？” “说谎？我什么时候说谎了？” “你说利米特伪造印章，诬陷他，害的他心里很难受哦。” “我什么时候诬陷他了？他不就是嘛！伪造印章.....骗子。” “你发自内心觉得他是那种人？” “......” “还是说，是你的压力和危机感.....让你错怪了他？迷宫冒险很累对吧，阿库娅。”克莱尔的语气平缓听起来很舒心，让阿库娅感觉自己好像在告解室似的。 “才不累！冒险者都这样好吧，要想成为耀晖级我们还差得远呢。”阿库娅撇嘴用叉子剁进了蛋糕说到。 “那你知道你这几天做噩梦还说梦话吗？”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克莱尔，我们是朋友，一直都是。” 阿库娅的意思是快别说下去了，快别讨论那个我自己都不想认可，我自己都无法彻底控制的‘自己’了——然而克莱尔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正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才要关心你啊，你和利米特的关系我也很在意，倒不如说就是因为在乎你才在乎你们的关系。” 克莱尔此话不假。她就是太在意阿库娅，才和利米特变成如今这种关系了。 虽然嘴巴上不认同，可深思熟虑后，克莱尔最终觉得那个大便吸血鬼的说辞是有可取之处的。 不可否认，有些事情只有真正置身事外的她才看得清。 因为过分的认可阿库娅对利米特的欲望，以至于克莱尔都有些把阿库娅的感受抛之脑后了，这完全就是本末倒置。 “你在害怕利米特，我说的对吗？阿库娅。” 克莱尔把自己对利米特的想法给说了出来，她认为这同样也是阿库娅对利米特的想法。 “我害怕他？！” “利米特还有你所不了解的那一面，你担心自己跟不上那一面，也担心他不愿意很好地把那一面展现给你，不是吗？” “我才没有......我怎么可能怕废米特呢！开什么玩笑.....” “说到底啊阿库娅，你是怎么看待利米特的？” “什么怎么看待？”阿库娅继续玩弄着叉子回避着克莱尔的视线，可克莱尔依旧耐心。 “阿库娅呀，我其实之前都不知道剑帝直属的侍从意味着什么，因为剑帝大人离我们太遥远了，以至于我无法想象他是怎么样的一位人物。说起来王国内又有几个人真的拜见过剑帝大人呢？更别说他战斗的模样了。” 帝皇必须要一直待在寝宫内，哪怕只是在王宫内部的移动，他都需要做好各种各样的预定和报告，因为剑帝每走一步，对于边境来说都可能是巨大的灾难。 那帝之力形成的庇护（国度）让人民免于迷宫的灾害，同理，他只需要往西边走一步，东边就可能有数米被迷宫给侵蚀吧？ 哪怕边境有设置好的缓冲带，如果一次性剑帝移动了几百米，几千米呢？这时如果又往回走呢？迷宫退去后，可不只是一切回归原样，也有可能招来魔物。 本来不会轻易出迷宫的魔物，也有可能因为这种情况被迫和人类接触，然后发生冲突吧。 所以帝皇为了国度得以维持，必须要一直位于国度的中心处，更别说本来人类领土就吃紧，由于人口膨胀导致边境挤满了人口，为了他们考量，剑帝的每一步或许都要深思熟虑吧？至少克莱尔这样想的。 因此，除了每年的国家庆典，基本上很少能看见剑帝的样子，他不会轻易四处走动，也不可能。 “怎么了嘛，忽然说这种话题。” 阿库娅不想听见剑帝，也不想听见帝之力，更不想讨论王室的话题。 “阿库娅你了解利米特的工作吗？” “他的工作不就是管家吗？给我父亲工作，不还是干一样的工作内容，跟着我干总比当清洁工好吧？他的才能只有我才能活用啊！在王宫里他那优秀的绘图师能力不就白费了吗！” 阿库娅伸手压在胸口上，像是说全靠我才发掘到了利米特这个宝矿。 “你原来知道利米特作为绘图师很厉害啊？”因为阿库娅一直贬低利米特，克莱尔还以为在阿库娅心目中利米特有多不值钱。 不过听阿库娅的描述，克莱尔知道她并不了解利米特真正的实力......说起来那个人也没什么表现真正实力的机会吧。 “我当然知道啊，那人，也就带路厉害而已，真好呢，不用触发陷阱也不用战斗就可以通过迷宫。” 其实阿库娅也是渐渐察觉到的，先前她也不是很懂利米特那种带路的本领到底算什么水平。在对比凯特的绘图师本领，还有公会售卖的地图后，她意识到利米特很优秀。 特别是在蒂薇儿带路时，在阿库娅感慨一帆风顺的时候，她发现蒂薇儿手中的地图笔迹居然是利米特的，明明之前问公会根本买不到天之宫的地图。 况且利米特在，迷宫探索根本不会太累。 现在想来，很多活还有守夜什么的都塞给利米特做的确不好，可是啊...... “然而你就是因此不安，因为利米特很厉害。” “啊？为什么利米特厉害我要不安啊，莫名其妙。” “因为他就有可能会抛弃你了。” “我？被抛弃？你有没有搞错，是我把他开除了好吧，是我开除了他！” 阿库娅觉得克莱尔根本不懂，比起利米特抛弃她，她更觉得利米特被王室调走，从而离开自己要更现实一点。 她相信利米特在要紧关头一定会出现的，一定，他们就是这样约好的才对。 “阿库娅，你让我老实承认自己对利米特有好感，可你呢？” “我当然喜欢利米特啊。给我干活的利米特，听话的利米特我都喜欢！而不是老和我作对的废米特！” “你就是在闹脾气而已，因为一切不按照你所计划的那样发展。” “我只是实话实说，这也算闹脾气了？” “可事实就是现在这样啊？是我们需要他，而不是他需要我们。” 克莱尔不明白为什么阿库娅意识不到，利米特比她们更早抵达天之宫，利米特他懂得那么多的魔法，利米特还是那位剑帝大人的直属侍从，这一切的一切明明都指向了一点！ “你怎么了克莱尔？！你不会是还想着他吧，他之前变成那副模样，又装死又伪装身份，还威胁你唉！你是被糊弄了，还是利米特给你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承诺？那个人说的什么你最好都别信！” 阿库娅现在想起来都很生气，她这七天来当然也想明白了利米特不是为了什么钱才说那些话，那个人只是单纯地瞧不起自己而已，觉得自己根本赚不到那么多钱在那里激将法。 “可是他是很强大的法师这是事实，你为什么一定要把他贬的一文不值呢？我们需要他，哪怕只是作为绘图师，难道不是吗？” “......只是绘图师，等我们赚钱了，也完全可以找到替代的。” “然后把额外的钱给那个绘图师吗？” 就算是克莱尔也有些难以忍受阿库娅现在的德行了。 “那是利米特活该，他能把握住的机会不好好把握，没远见的家伙。” “阿库娅，我无法信赖其他的绘图师。” “什么嘛你，我跟你开玩笑的啦......” “你就这样想的吗？你真的觉得，有钱就可以把他使唤来使唤去？你难道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靠着这些维系起来的吗？失去了王室的关系，如何还没有钱的话，你都不敢去找利米特开口让他帮忙对吧，你就是低不下头来，毕竟你很骄傲呢。” “......随你怎么想好吧，我知道你也很累，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就直说吧，说出来会好受些的。” 阿库娅知道人是需要发泄情绪的，不然就会像她这样，今早从床上撑起腰来，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你根本就没有在听我说阿库娅！”阿库娅还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这让克莱尔手足无措了。 “我在听啊？” “.....” “你别想太多好吧？信我的，我们走着瞧吧，等赚钱了，那笨蛋就会屁颠屁颠的回来的。反正王宫发钱和我们发钱对他来说都一样，到时候给他多点就了，行了吧？这下子你满意了吧？我有在听你的好吧，我也认可了啊，利米特想要钱嘛.....给他就是了。” 阿库娅说着自己都不确定的话玩弄起食物来，她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把什锦蛋糕用勺子压扁，蛋糕变成了像是落在地上被压扁的形状。 克莱尔还从来没有如此确信过一件事，这个人完全就是在逃避啊—— 第11章 诽谤造谣是’弑君者\‘成员的必修课 在克莱尔想着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让阿库娅认识到自己在逃避时，那个人从天而降了。 那个人从那个高度跳下来，本以为会狠狠地砸在天台上，可她落地时却是如同猫一样悄然无声的，背部微弓的她，脚尖着地，全身像是弹簧一样缓冲着。 简直不可思议，像是魔物一样。 “你是......”克莱尔认出了这个黑发精灵来，她的头发不知怎么地混杂着桃色，是利米特离开她们之后出现在他身边的小精灵，实际年龄不明。 “安比对吧？”阿库娅的托住下巴沉稳地望向那精灵，她的语气有些不友好。 “你来干什么。” “你们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我来这里是为了给你们带来好消息的呢啊哈哈！” “呢哈哈？”阿库娅听到这老巫婆一样的笑声，脑中浮现出一个笑起来就会捧腹的讨厌家伙。 “哼，哼哼，失礼。”安比意识到自己还是得拘谨一点，她看向那个年轻的王女并重新审视起这个人来。 利米特最美好的五年青春居然就给了这样的一个小鬼头吗？还真是让人感到悲哀......直到安比的视线往下看到阿库娅的胸口，那里的大包像是一种威胁。 “啧。” 这个人刚刚咂嘴了对吧？克莱尔有些不明所以。她还在纠结这个安比是怎么样上到这里来的，作为第六阶层中都是数一数二高的建筑物，这里可以说是除开那至高之塔以外最高的地方，而安比还是从空中落下来的？ “那个，这里可不是学徒可以来的地方啊，你到底是从哪里上来的？” 森精灵很困扰地走向安比，他伸手打算控制住这个侵入者，当他抬手的时候他忽然失去意识原地倒下了。 “呃！” “啊！精灵先生！你对他做了什么？！” 不愧是慈悲为怀的圣女，她第一时间去确认森精灵的安危，发现这个绿发精灵只是晕了过去，呼吸还在。 “我用了让他做美梦的魔法而已，别大惊小怪了。” 阿库娅出于对安比的竞争意识，她刚刚起就在用御气覆盖眼睛强化视力观察着这个精灵的一举一动。 毫无疑问，这个精灵才不是什么无咏唱魔法大师，而是顶尖的御气者。 其实阿库娅刚才也没有看得很清楚，可视线至少捕捉到了安比抬手和收手的动作。几乎是一道残影袭向森精灵的后颈，然后他就这样倒下了。 这要是魔法才怪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呵，我先告诉你们吧？我是利米特的......”安比耸肩斟酌了一小会儿。“对，我是他的未婚妻！” 早就应该这样做了，直接把未来当做现在，直接宣誓主权就好了，反正领土也是这样的道理，谁先插旗子就是谁的。 所谓生米煮成熟饭，就是一句话的事。 反正现在都已经和利米特同枕共眠了，要更一步不也是洒洒水的事。这个世界的利米特又没有觉醒，因为被剑帝管制，导致他如今没有法杖啥也不是。静待时机成熟之夜，霸王硬上弓，他不从也得从。 “少扯谎了！我听都没听过！” 克莱尔还没来得及质疑，阿库娅马上就拍桌站起否认了。 “难道那个人没有告诉你们吗？噗噗噗。”安比假吧意思捂嘴嘲笑着模仿起贵妇人说话的声线，这让阿库娅恨不得吞了她。 “我和亲爱的婚礼打算定在义克希德尔呢。说起来呀，王女殿下好像也很喜欢那边的建筑风格吧？到时候定会给二位也发放请帖的哦~” “你和利米特什么时候认识的呢？”克莱尔和阿库娅一样觉得这个精灵在说谎，不过她的反应和阿库娅截然相反，她没有丝毫动摇。 “那可是好多好多年前了。” “别听她瞎扯了！”这里又不是王城，阿库娅不能一声令下送客，所以她只好咄咄逼人地往安比面前一站，蔑视地对她威胁道；“麻烦你离开吧，这里不欢迎你。” 而这和克莱尔预料的一样，阿库娅果然就是很没有安全感，她马上就要赶走安比。 “我又没要你欢迎我，只是作为利米特的未婚妻，我要尽职尽责才行。” “少给我说这种话，你觉得自己幽默吗？” “你既然觉得是玩笑话，那你别急啊？等我把话说完嘛。” “阿库娅，我们先听听她要说什么吧？”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都不知道这家伙哪里来的，忽然就黏在利米特身边。” 阿库娅对安比的看法马上就和蒂薇儿靠齐，尽管两人没有交流过，可阿库娅现在也认为安比就是那种——看利米特空虚趁机而入占便宜的女人。 “......”安比笑了，她觉得这王女才是挑战者。 然而全面来看，也不可否认这个阿库娅·路德维希的含金量。 她有几点的确命中了利米特的好球区，身材和脸蛋啥的。 最主要的是，利米特的确在她身上花了有五年时间，除非又挑唆利米特去挑战一次剑帝，让他否决过去这五年，不然就利米特那个态度...... 安比认为，就算阿库娅再怎么样做作，在利米特心目中最差都能混个不成器的傲慢妹妹当。 啧，所以才麻烦，五年！整整五年！妈的剑帝就没有别的事要做吗？居然让利米特当这家伙的保姆五年唉！ 然而安比并非没有办法，就算再挑唆利米特去挑战剑帝很可能会翻车，可让阿库娅以为利米特和剑帝是敌对的，这可要轻松得多。 “我来啊，是为了向你们传达重要消息的，阿库娅·路德维希殿下。” “你说。”克莱尔代替了阿库娅和安比交涉，阿库娅已经坐回原位想要装作听不见了。 “蒂薇科特·阿塔克和利米特·克里尔打算谋害路德维希陛下。” “.....？”克莱尔银色的细眉疑惑得连成一条线，她完全不明白安比在说什么。 “我就知道听她说话没有意义！”阿库娅却越加气愤了。 “我有证据，这是记录了两人对话的占卜魔法。” “占卜魔法？” “没错，就是水晶里能看到预测的景象的神奇魔法哦。” “这个我知道啊，你是要占卜未来的意思吗？” “嗯嗯，差不多差不多。那个，圣女小姐，能拜托你拿一个枕头来吗？” “哦，嗯。”克莱尔听完后照做，阿库娅很讨厌克莱尔这一点，可她也没有说不许去。 “你知道欺骗王族的下场是什么吗？” “我可是听利米特说你要和王室切割，所以可以拉拢来着？” “我就算要离开王室，也不意味着我要反对它。” “那你不一起来讨伐剑帝了？” 面对这小精灵的笑容，阿库娅只感到不可理喻。 “你知道帝皇意味着什么吗？万千人们的安居乐业全靠着帝之力驱散迷宫！你跟我说要把这样的人杀了？你脑子正常吗？” “唉，你还挺理性的嘛，还是单纯的和爸爸关系不好呢？”安比有些奇怪，印象中阿库娅应该很崇拜自己的父亲，和他关系也很亲近才对。 在安比的预测中，阿库娅这里应该跟她跳脚打起来，看来这次的轮回有不少变化。 “别那么死板嘛，你刚刚也说了驱散迷宫的是帝之力，那利米特要杀死剑帝肯定也是为了取得他的帝之力从而取代他吧？只是换个统治者而已，诺夫王国本身还好好的呢。”安比继续说到。 “无稽之谈。” “你不知道吗？帝之力不仅仅依靠血源传播呢。” 阿库娅陷入了沉默，她可以马上拔剑驱赶这个精灵，她同样可以假装听取这个精灵的意见。 她脑中忽然萌生了这种想法，无论这个精灵说的是真是假，自己都可以借用这个理由和利米特说话，对吧？ “这个枕头可以吗？”克莱尔抱着自己的大枕头回来，她还有些睡不惯这么软的枕头。 “都行，其实就只是用来垫一下水晶，免得它乱滚。” 说着安比便启动了水晶球，她虽然不理解魔法如何运作，可‘用法’她还是记着的。只是使用工具，并不需要知道背后的运作原理和生产方式，更重要的是经验。 阿库娅和克莱尔看向水晶，上面开始显现画面，内容是蒂薇儿和利米特两人在什么城市的巷子里对话，天色很暗。 两人样貌还有些不同，蒂薇儿的妆容看起来要更成熟更有女人味，利米特穿着褐色的风衣，而且居然留着胡子！而且背上还像是埃斯特一样背着一把直剑，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利米特的面容憔悴，像是个沧桑的老男人。 看着画面顺利运作，安比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利用‘另一个世界’的影像来骗人，她肯定是第一个。 第12章 恰如冒险后的悠闲 迪塞尔法师塔内。 “这种玩意也谈不上创意，我也不会因此就被吓到。说到底对我而言重要的才不是让艾比安去死，让她后悔都来不及，带着绝望的表情死掉，老实说，这对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吸引力了，人啊，是会成长的，懂？” 利米特双手撑在膝盖上，表示迪塞尔不用担心自己会去‘挑战’艾比安追问真相。 比起追求艾比安的求饶，利米特渴求的是她的彻底臣服！这种夸张的话利米特没有能说出口来，而是暗藏于心，期待着实现之日的到来。 思来想去利米特发现自己渴求的是一种征服感，比起杀死谁从而免于后患那种消除忧虑的感觉，利米特更想要让仇人活着成为自己的阶下囚。 对，就像是自己不得不给胜者的女儿擦屁股一样！这才是那种不惜挑战帝皇都想要实现的征服欲（病症），尽管这已经在与剑帝的战斗中多少被治疗了部分。也有可能是在照顾阿库娅，见证她学习成长的过程中被磨平了些？ 然而利米特清楚，住在脑子里的那怪物依旧躲在角落呓语着，挑唆着自己犯下不可饶恕之罪行；‘因为你有不被惩罚的特权’ 对阿夸也好还是那个圣女也好，甚至包括安比在内，那种绝对的支配感被他压抑在内心。所以他才是这副谦逊的模样，理性让他认清现实后选择更加稳妥的目的兑现方式，所谓隐忍。 这点还多亏是阿夸教会他的，如果不是阿夸把安洁莉娜给折断，利米特也许现在还沉迷于那种重复的堆叠之中。 恰如西西佛斯一遍又一遍地将石头推上山顶，然后又不得不看着它落下之后重复一样，如果说利米特和那推石头的倒霉蛋有何不同的话，那就是利米特多少乐在其中了。 过去五年利米特不停地将各种各样的魔法简化并收录于那只法杖之中，甚至让他产生了这值得做一辈子的错觉。 “怎么就谈不上创意了？你怎么可以否定别人呕心沥血的创作呢！” 迪塞尔握拳义正言辞地为自己扞卫到。 “要点是这个吗！关键不是艾比安吗？” 利米特忽然感觉推石头的不只是他一个人，这家伙居然还想跟自己比谁做的事更没有意义吗？人类的攀比心啊，唉。 “咱也觉得，这是很棒的片子，利米特你说这个叫什么来着？” “电影......” “对没错，这是很棒的电影，迪塞尔，你是会留名青史的男人，你做的好。” “多谢夸奖，阿塔克氏，能得到你的赏识是我的荣幸。” 两人像是建立了某种社团一样在那里握手，那迪塞尔肯定不会想到这个混球吸血鬼会做电影来干什么——想都不用想是用来敲诈讹人。 某种意义上的确会在历史上留名呢？在占卜魔法诈骗这方面，蒂薇儿和迪塞尔的名字绝对会被雕刻在耻辱柱上永远都擦不掉吧？毕竟在未来可能就会被归结于开启大诈骗时代的元凶。 “这玩意还谈不上电影呢，真正的电影应该有完整的剧情和丰富的视听体验，才不是这种片段。” 尽管利米特清楚光是这么短的画面，对于迪塞尔一个人来说也是相当巨大的工程了，可这离能端上大屏幕播放的成品还远着呢！ “利米特也做过？” “啊？我？我没有拍过电影。” 利米特还以为蒂薇儿要嘲笑自己。 “那一起来吧！迪塞尔，这个片子你给它取名字了吗？名字很重要啊。” “名字？没、还没有，你不说我都没有这种想法，对啊！名字！就叫‘绝望’吧。” “在咱看来叫‘背叛’更合适呢，毕竟大家比起说是知道了什么感到绝望，更像是不明所以，甚至都来不及拿出实力来就输了。” “那怎么不叫‘阴谋’？”说完利米特叹气后起身，心想这俩货这么起兴致，也许不该打断他们。 “总感觉这里差了点什么呢，这个艾比安登场的时候，你可以把所有的声音都去除吗？”蒂薇儿兴冲冲地着手于占卜术的修改。 “喂！”利米特又回头抓住那红毛吸血鬼的衣裳拉住她；“你别随便篡改别人的术式啊，多没礼貌。” “唉——！不是一起做吗！” “你看别人同意了吗？” “没关系的利米特，这个术式本来就是副本，原件我复制了好几份保管，从初期制作到后期的形象设计的稿子我全留着的，而且阿塔克氏的建议，我已经接受了，我们一起来完成这个作品吧。” 迪赛尔好像很高兴自己能被理解，看来他搞这种东西在学院被当做是怪胎了。 “你刚刚说了后期形象设计了对吧！混蛋，你这种东西要是让剑姬和艾比安看到了，你会很惨的。” “嘿嘿。”迪赛尔害羞地挠头。 “嘿嘿个头，你以为我是在夸你吗。”现在利米特倒是想看看这个混蛋迪塞尔的绝望表情，居然拿这种玩意来吓唬自己。 “本人只是想要原汁原味地还原，我脑中欧达氏的恐怖形象而已。” “那你最好也别让剑姬看见这种东西，这种能够证明她体无完肤地败北的证据，对她来说是人生污点。” 说到底压根不用这种艾比安宣传片，利米特也早已经知道艾比安的强大了。 她的术式有一种强烈的时空术式的结构，那和剑帝的帝之力的确很接近，迪塞尔怀疑艾比安是剑帝的使徒也并非没有道理，只是五年前怎么可能想得到呢？ 然而不对，这也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她有那种堪比‘系统’般复杂的魔法，不是魔帝是设计不出来那种术式的，问题是魔帝也不会把自己的术式轻易交给无法信赖的人，难道是两头通吃？ 怎么可能呢。 利米特否决了这种念头继续话题道；“话说，那个剑姬居然会接受败北吗？不应该吧。” 根据利米特对那修炼狂人的认知，她比起艾比安的背叛的理由和动机，估计更在乎如何才能反败为胜，她才是那个以复仇为食，不断地上升的人。 某种意义上她简直像是女版剑帝，可毫无疑问她是个纯血帝国人，好战好胜，很可能埃斯特见到她会迷上她把，毕竟埃斯特也是争强好胜的性子，两人肯定合得来。 “没有啊，她现在都在筹备势力要把欧达氏给抓起来，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什么的，不过现在也过去半载了啊。” “还真像是她会做的事。” “当时制作这个影片的时候我也咨询过她呢，毕竟光靠我的记忆是无法完美再现欧达氏的凶狠的。” “不不不，首先艾比安就不长得一副世纪末恶汉的样子好吧，麻烦还原一点真实吧。”艾比安身高，她身高和安比差不太多吧？利米特有些不确定。 “你根本不懂，这叫夸张表现。”一旁肆意调整术式的蒂薇儿兴致勃勃地念叨着，利米特懒得去问她对夸张表现的理解。 “席翁氏在之前的信里提到过你，说；要是利米特还活着肯定也会追究到底的吧，那个人也很怀念你的。” “啊。”利米特摆正身姿对迪塞尔郑重地叮嘱道；“你可千万别对她说我还活着。” “为什么？我们不是要聚会吗？” “不不不，你动脑子想想啊，你愿意听我解释，不代表所有人都愿意好吧！古利特和露露安娜那两人，绝对——！不会信我的。” “你难道没有去挑战剑帝吗？” “去了啊？” “那不就对了。” “我一句话你就信了？搞什么。” “你干嘛要大费周章跑到巫托比亚来骗我？”迪塞尔一脸古怪地喝光了咖啡。 “......”这家伙脑子里装得是什么？全都是光魔法制造出来的彩虹吗？ 结果之后利米特看了一遍蒂薇儿的剪辑版后也感到有趣，她把艾比安打出音爆和降落那段声音替换成那种刺耳的耳鸣声后，的确有点那味儿了。 利米特觉得既然都修改声音了，那不如加入背景音乐试试看。 三人的兴致逐渐被调起，不断地交换着意见，于是史上第一部民间小作坊制作的诈骗影片（教会肯定会说自己才是诈骗影片的正宗）在这巫托比亚的法师塔内诞生了。 “吼——咱现在忽然明白那些教会的人到底以什么为乐了，你说这是什么见人就杀的魔物都没问题了！简直比飞龙都有气势！” 最终剪辑版抽象得已经和那件事无关了，基本上就围绕着艾比安到底是怎么样的怪物展开，宏大恐怖的音乐也好，压抑的调色也罢，后期增加的画面震动也是，都是为了吓唬观众准备的，而全部结合在一起，就变成了——粗壮的粉毛壮汉对弑君者的终极羞辱。 “这下子你们高兴了吧？”利米特对这种恶意抹黑也不禁感到满意，不过马上他就觉得惭愧。 毕竟听完迪塞尔的描述后，利米特更加拿不准艾比安的身份，现在却躲在这阴暗的房间里做这种事？搞得好像打不过她就躲在背后偷偷诅咒她一样嘛！ 不过久违地这么愉快，也无所谓吧！ “很棒！棒极了！我马上先备份一份，你们稍等一下。” 说着迪塞尔就端着那颗球和一旁的那些法阵草稿小跑进了书房，利米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才不是来参加低成本影片鉴赏会的！ “啊，话又说回来吧，那个权杖的破解工作，还有我法杖的修复......” “权杖的术式再给我几天我就能给你破解开，至于你的法杖。” 迪塞尔回来时，将那置放在礼盒里用棉布包裹着的碎片递给了利米特。 “恕我无能，我修复不了。” 他双手奉上法杖残片时惭愧地低下了头，那对魔族犄角要怼利米特脸上来了。 “只是修好都不行吗？里面的术式我不要都可以了。”利米特的要求已经很低了，蒂薇儿听到他这样说都感到悲哀，哪个法师又愿意舍弃自己累积的术式呢，那都是法师的身份证明。 可蒂薇儿才不觉得自己有错，自己只是挑起迟早爆发的矛盾！谁知道阿库娅会直接把利米特的法杖给弄断呢，对，这和自己无关才对，对吧？ “这个法杖被施加了独特的术式，是不可修复的诅咒。”迪塞尔神情一转严肃。 “不可修复的诅咒？啊.....是该死的巫托比亚为了保障稀缺性搞的吗？”毕竟这个东西好歹也算是限定发售的纪念法杖，利米特这下子头疼了。 “不是，据我所知纪念法杖不会施加这种诅咒，而且这个诅咒也非常特别，不仅仅是纯粹的魔法，还有圣龙祷告糅合在里面，这应该是谁事后附魔的吧。我想，除非找到施加这个术式的主人，不然法杖是无法修复的。不过这也是好消息。为你法杖设置这个术式的人，很可能就有你那些魔法的备份，那个人说不定可以帮你完美地修复好法杖。” 迪塞尔把自己查到的全部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利米特。 “呃，不能解除掉这个诅咒吗？” “那施加这个诅咒之后的所有调整都会消失，意思是你的魔法也会跟着消失的，所以这没有意义，而且那样做之后就真的无法挽回了。除非你实在是对施术者毫无头绪，那样的话就.....抱歉，这根法杖她。” 迪塞尔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这是他作为法师的真诚，他的确已经尽力了，任谁都不想陪伴自己许久的法杖落得个这样的结果。 “还请......节哀顺变。” “啊，行，我明白了，嗯。”利米特意外地不生气也不悲伤，他只是将安洁莉娜仔细包裹并收进盒子里；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都没有说什么。” “抱歉，我就是单纯地觉得可惜而已，这是一根好法杖，我看的出来你对她有多么投入。” “不。”利米特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叹气，又抬头看向迪塞尔；“说到底我事先不知道她被施加了这种诅咒，就已经是咎由自取了，作为法师，我是不合格。” “怎么可能！明明是给法杖施加这种诅咒的人，这太卑鄙了，隐秘性做的那么好.....这完全就是针对你量身定做的，你一个人类是绝对不可能自己察觉到的。” 迪塞尔说这种话让利米特觉得自己被瞧不起了。 “好了，够了，谢了迪塞尔，你愿意帮我到这个地步。” “毕竟一开始我还以为帮助你修复了法杖你就会好好安息了啊。” “你他妈的是真以为我死了是吧。” 利米特轻佻地说起种话这反而让蒂薇儿担心起他来，她考虑着自己能做些什么。 “那个，利米特。” “嗯？” 那个红发吸血鬼靠近过来蹲下，不知道在那里摸着什么。 “不介意的话，这根你拿去用吧。” 蒂薇儿从影子里拔出那根和利米特法杖极其相似的另一根来。 “你这个影子真方便啊，怎么不用来背行李。” 利米特接过法杖打量起来，这毫无疑问是五百年纪念法杖，和利米特的是同款，从木枝的糅合标记来看，似乎还是比利米特的序列靠前预定的法杖。 “才不是什么都可以往里面放的，而且那个圣女摸过的东西要是放进去......” “啊，没想到这点，抱歉。” “你要是想要其他年份的，咱也可以换，两百周年之前的可就没有了哦。” 到底是没有了还是不愿意给呢？利米特呵呵笑了一下。 “你是全收藏党？这玩意每年限量才一百根哦？” “那是从四百周年开始的，以前还有定制款和客制款，数量更少，而且咱只是每年都会买一根而已......” 蒂薇儿的神色有些担忧，利米特注意到那游离不定的琥珀色双眼，心想这个功利吸血鬼居然也会露出这种表情来还真是稀奇。 被关心的感觉还真不错，利米特笑了。 “没想到我们精打细算的蒂薇科特·阿塔克小姐也有这样浪费钱的一面啊，收集这种纪念品可不便宜吧？呵呵。” 利米特用指尖戳了戳法杖的尖端，这玩意保养得真好，不敢相信是五年前的东西了，利米特那根都盘包浆了。 “要你管！咱自己赚的钱怎么花要你管！哼！”蒂薇儿环抱双臂一副赚钱就是为了这个的德行。 “行。那我就拿来用了啊，就当是抵消你的罪过了。” “先说好！咱才没错呢！咱也没想到阿库娅她会.......”蒂薇儿有些恼怒，她是觉得自己这根法杖完全就是赔进去了，就为了给那王女善后，可现在利米特的感受更重要。 “我也是有些太大意了啊——” “你真的，没事吧。” 蒂薇儿注意到一旁的迪塞尔都开始用手帕擦着眼角了，好像刚刚参加过谁的葬礼一样，这个人是真性情。 “我？老实说我是很难受啦，不过考虑到现在做什么都可能给我招来厄运，我最好还是别做什么冲动事要好。” 利米特摆弄着手中的法杖，试用它做出各种各样的基础动作来，手感和自己的那根还是有些细微的差距，这是无可奈何的。 不过光是能有一把主战就很好了，总比两手空空要强太多了。 “有没有可能你什么不做也还是会招来厄运.......” “你少在这里乌鸦嘴好吧，回去了。” “你不去追查封印剑吗？” “这周我还是算了吧，你先回去陪那王女吃吃喝喝，然后把委托给结了，之后我们在碰头，别让对方察觉到了。” “嗯......不是！咱为什么还要回去陪她啊！不是说好的合伙关系吗？” “你也知道我们是合伙关系啊。”利米特一手刀劈在蒂薇儿头上；“王室管家可以不当，但你真的明白我是什么处境吗？” 利米特五年前不是被谁从濒死救下来的，而是剑帝的宽容让利米特得以苟且偷生。 这和快要饿死时被收留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只是被收留的话，大可以还清恩情后和恩人说拜拜。毕竟恩情是恩情，报恩取决于接受恩情的人如何看待恩情，施恩者也不能道德绑架别人一辈子。 救了别人一命，就要用其一生这种想法算不算正确也因人而异，毕竟被救的人失去了被救助时的虚弱时，可以说施救者和被救者的这种关系就当场破碎了，所以也会有救了一条白眼狼这种说法，救人是一种对不确定性的赌注，说得好听些算是投资吧。 不过，某位圣女估计不以投资或是赌博的态度去看待伸出援手这件事，她这种人就是不会对被救者要求的人，她的快乐完全局限于自己伸出援手这件事上。 然而利米特的情况才不是什么‘得救了’，而是‘得活了’。 伟大剑帝的‘恩情’利米特是还不完的，利米特四肢健全、没有被炮决就已经是奇迹了。 “阿库娅的确需要点教训让她长长记性......可是！”利米特把脸贴近蒂薇儿的脸口吻沉重地威胁道；“她人要是死了，我们就只能被逼上梁山了。” 而且阿夸要是挂了，暂且不论那个本体不能随时移动的老毕登会不会特地来宰了自己，光是艾比盖尔的愤怒就够利米特喝几壶了。 利米特也不觉得拘束术式加身的自己，能一边躲过诺夫王国举国之力的追杀一边还累积势力，到时候或许就只能当叛忍加入第六结社了。 “梁山......？那在哪里？是你的据点吗？在哪里在哪里？难道说是山中的深层迷宫里！传说中的永恒之城——？！” 蒂薇儿两眼放光，还以为利米特事先就准备好了反抗根据地，她转而又注意到利米特的脸离自己这么近，这诱人的颈子竟然就在嘴边！可，可恶！不行啊蒂薇儿！你不可以！ “不是......话说，你的口水......”利米特锁眉，心想永恒之城是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吗？ “对不起！这是.....这是咱的敬意呀。” 蒂薇儿注意到自己口水正顺着嘴角往外流，她马上显得慌张无比，咕噜一声把那些口水吞下。 “我要是知道永恒之城在哪里，我早躲进去了好吧。” 话说，好像不用阿夸挂掉，那老巫婆现在就已经暴跳如雷了把吧，利米特再一次看向装着安洁莉娜的小木盒子。 预先施加不可修复诅咒的，只可能是赠送给他法杖的阿比盖尔本人。 最终利米特也咽下苦涩的口水，祈祷着自己的霉运快点结束。 第13章 吸血鬼的愿望 送走利米特之后迪塞尔松了口气，心想这个权杖里的术式要怎么样编造才能瞒过利米特，从而让他察觉不到身边的那个精灵就是艾比安呢？ 明明稍微联想一下，就能够明白那个哥布林绑住的精灵，就是魔帝追杀的艾比安吧，哪怕有认知阻碍的魔法。 毕竟术精灵除了艾比安之外的确是被灭族了的。 不过利米特认不出来也不奇怪，说到底也太奇怪了吧，艾比安对待利米特的样子也...... 回忆起之前那小精灵黏在利米特身边卿卿我我的样子，迪塞尔犯了难。 “依在下的观察，老板对死变态的全部认识——艾比安·奈克斯特·欧达·这个人的主要底色，就是对魔帝那近乎疯狂的复仇欲望。老板相信艾比安吃喝都在杀魔帝和被魔帝杀的路上，老板认为算计自己的是个复仇者，而非某个精灵。用最简单易懂的话语来说就是，老板根本对死变态不熟。” “夏斗！你原来在吗？”迪塞尔转头，他把握不住那回荡的声音从哪里传来。 “稍微偷听了一会呢。”那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半身人从书堆里爬出来，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上整理起自己的刘海来。 “你果然也是支持我的吧？我认为我们不该轻易揭穿欧达氏的目的。”魔族推了推眼镜，对着曾经的情报官兼刺客如此说到。 “在下并非不想支持你。可在下本来就是想要查清变态的本性，才跑来跑去好让老板和变态接触的。现在就算你要劝说，在下的思想也不会有丝毫动摇。” “你疯了吗？真相难道比性命更加重要吗？只要我们活下去，迟早能得出自己能够接受的真相的。”迪塞尔觉得真相这种东西不该从别人那里得到，而是活到最后自己给自己总结一个。 “那种自明的真相你留给自己吧。性命固然重要，可真实同样重要。在下只能尽人事，其余看天。”褐发半身人撇撇嘴指着上方如此是说。 “那我有一个建议，我认为应该单独找欧达氏谈一谈，装作我们也不认得她，先看看能不能套出情报来。” “哼——书呆子也有脑袋灵光的一天，这个任务就交给在下做吧，正好在下有东西和情报要转达给老板。”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出来？大家那么高兴的，你要能参加进来多好。” “在下不是很适应那种氛围，而且在下还有观察老板性格变化的任务在身，为此还需要确认他现有的人际关系。”说着夏斗拿出一本小本本抽出里面的短笔记录起来。 “说起来，那个血族显然是‘盯’上老板了。” 考虑着笔记上人际关系网络，夏斗摸着自己刮干净胡子的下巴，享受着这种触感，他黝黑的眼珠子转着。 “阿塔克氏？她好像是利米特的好朋友吧？我看他们关系很亲近。” “在下不解，你是以什么为根据判断他们关系友好的......？” “同为法师的感性，要夏斗你懂或许很难，但我能感受得到阿塔克氏对利米特的深切求知欲，这就是法师之间友谊最好的证明。” “......”这个书呆子根本就没有搞清楚情况。“你明明是书呆子却不知道血族靠什么活着的吗？” “阿塔克氏可以在阳光下行动吧？那她作为吸血鬼应该不纯。”迪塞尔指着自己的虎牙。“况且她的牙齿也都退化了，是很久没有直接进食过的证据。这些我可都很仔细地观察到了。”迪塞尔有些不服气地说完。 “对，没错，她身上被施加了压抑吸血冲动的术式，所以可以只靠着最低限度的血包吊着一条命。至于阳光，她用一种魔法覆盖全身可以做到隔绝的效果。能运用魔法到这种程度的吸血鬼，在下此生只见过这一例。” 夏斗宛如老道的魔法学者一样分析起蒂薇儿身上的术式。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现役大魔导师表示怀疑。 “怎么了？时别多年你都开始怀疑我的专业性了？” “要是你总是对的，我们也不会遇上五年前那种事......” “所以我才站在这里！为了搞清楚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夏斗有些愤慨的怒吼到，迪塞尔察觉到他还没有接受过去。 “夏斗，我的意思是，这些压力和过错不全是你的责任，不是说你没有查清楚那件事就全是你的错。” “呵，你居然也说得出这种话来了。” “所以你为什么那样说阿塔克氏？” “在下虽然不是法师，可能查到她的来历。以前她还是这个巫托比亚的魔导师呢，论辈分，你还得管她叫前辈。” 半身人仰头说完转移话题；“说起来，你又是怎么认出来那个安比就是艾比安的，你应该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才对......你有什么在下都不了解的情报网吗？” “是因为那个权杖里的术式。” “那个哥布林的术式怎么了？” “那可不是什么哥布林的术式啊，要我说，那可是能够让所有智慧生命互相理解，消除偏见从而不分彼此的究极魔法，怎么可能用哥布林来命名呢。” 施加在艾比安身上的就是这样的术式，她的学生证上无法映射出她现在的样貌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说的那个，以在下来看，不像是什么好魔法。” “不愧是夏斗，你的直觉很正确，因为该术式不知道被哪位歹人修改过，本来是消除偏见认识的术式，却变成了最有力的偏见。” “哈.....歹人呢。”夏斗呵呵冷笑了两声。 “可不是歹人吗！一旦发动这个术式，那内设好的转译术式就会紧跟着发动，从而扭曲原本的魔法。表现形式则会扭转为 ——‘所有的人类，包括男性在任意的‘认识’中，都会变为样貌能激发保护欲的未熟女性精灵兽化人，也就是长着长耳朵的偏人兽人少女’—— 这实在不可理喻！尤其是释放这个术式施法者会成为这个术式的例外这点。”迪塞尔愤慨地拍桌。 也就是说那个哥布林被骗了对吧？这个魔法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人们真正意义上走向大同。 权杖内的魔法仅仅是修改认识，而非现实。 又或者是对于那个哥布林来说，意识的彻底改变，就等同于改变现实了呢？ 那个哥布林还想着要欺骗利米特，要求他代替自己发动这种大逆不道的魔法，好给这个世界带来绝望吗？真是讽刺。 夏斗撇嘴愁眉又整理起自己帅气的发型，发表了既得利益者宣言； “所以在下才说，就算结果不会变成这样，这种术式的初衷也不好。在下这张家内最爱的帅脸，可不能就这样消失在茫茫大众之中。” · “接下来去做啥。” 蒂薇儿兴致勃勃地一蹦一跳跟着利米特。 “你嘚瑟啥呢，我现在运势大劣，准备回去睡大觉刷新一下日期，而且，我还要回去喂路边捡到的小猫咪。” “你在瞎说啥啊？你这种借口也太假了！”什么时候猫这种特别的使魔都可以随便在路边捡到了？ “你快回去了，去去。”利米特像是赶走野狗一样驱赶蒂薇儿。 “为什么你就不能跟着咱们一起啊？去逛逛呗，咱带你参观一下巫托比亚魔法学院！” “你还不明白吗？我现在看到阿夸那张臭脸就心烦，那家伙待会儿又要一边说，哦哦人家要摆脱王室了嘞，一边；唉，废米特你是人家的管家啦快来干活臭废物！他妈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跟个无头苍蝇一样。” 呜啊，原来利米特可以发出这么欠扁的声音来吗？蒂薇儿蹙眉笑着紧盯着利米特。 “怎么，你要打一架吗。” “不是，你......你原来这么清楚吗？！” “我和她的矛盾不是在明显不过了吗？她也该成为大人了，本来她觉醒了帝之力一切麻烦都没有的，然后我任期也刚好结束，现在却闹这一出，不知道王城那边怎么看待这件事。”利米特往那里一站，好像真像那么回事，出色的王室管家气质已经深入了他的骨髓一般。 五年来的生活的的确确在他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就如同蒂薇儿现在都残留着的学生时期习惯那样。 “嘿——咱还以为你是意气用事。”蒂薇儿的口气变得寂寞起来，像是什么落空了。 “你忘了我一开始就看穿你那卑劣的计划了吗？蒂薇科特·阿塔克小姐。” “啊——”蒂薇儿装作听不懂利米特在说什么。 “王族就是了不起啦，可以随便使唤人，认可了这点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利米特挠挠头，心想无论是这异世界还是过去都一样，有些事是不变的。 在这里能做的充其量是认可被定下的规则，在规则内替代他们后，在对那些失利的废物们迎头痛击，和在这座学院内提升成绩实力后，回过头去嘲讽弱小法师一样。 为此而有的全部累积、所有的能力，都只是对那些更弱者的施虐的情趣小道具。 人类真是一群不得了的变态啊。 “那你，还要去杀死剑帝吗.....？”蒂薇儿有些迟疑的问到，如果要实现统治世界的大业，要想改变什么，就必须要将碍事的帝皇给取缔才行，这是事实。 “你在说什么。” “你不杀剑帝了？” “你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剑帝可是我的上司，小小法师，休得放肆！”利米特大手一挥正气凛然地说到。 “你真是剑帝的走狗了呀！” “放心吧蒂薇科特。”利米特一把抓住蒂薇儿的头将她按在原地露出狰狞的笑容来；“你只要乖乖听我的照做，我保证你过得好好地，嘿嘿嘿嘿~” “......咱，咱还是有原则的哦？”蒂薇儿羞耻地陪笑。 “呵，真是没情调的家伙。”利米特觉得蒂薇儿是觉得尴尬在那里扭来扭去的。“再说了，我就算要有反贼心也得剑帝表示表示才行啊？” “表示什么？” “还用说吗？肯定是趁他虚再要他命。” “哪里有你这种臣子的......” “有位伟大的占卜师曾经如此预言了！” “哦哦。” “预言说等剑帝老毕登老死之后，天下就是第一王女阿比盖尔的！” “然后？”蒂薇儿并不觉得这种说法奇怪，论手段和国内影响力，谁都不会质疑艾比盖尔殿下的上位。 不过也有不少人认为王位理应是第二王子的，不仅仅是因为阿比盖尔殿下是女人，还因为她有一半的龙族血脉。 不巧的是诺夫王国主要人口是高人和矮人，反魔法文化相当严重。 而阿比盖尔就是以推行各种各样的魔法改良劳动而着名，甚至被人奉为【丰裕巫女】。 同理，不选择支持阿比盖尔殿下的，都可以被归类于反对她的保守派系，他们最主要的主张就是，认为魔法取代劳动带来的不可能是丰裕。工作和土地被剥夺导致大多数人陷入贫瘠，最终就只剩下贵族和王族们获利。 “然后用不了几年，世袭皇权就会被废除，诺夫王国就会变成诺夫共和国哒！而那时，我也会迎来属于自己的自由。” 听到这里蒂薇儿一愣，心想的确，如果艾比盖尔真心要推行自己的新政还真有可能废除世袭以获得支持，不过...... “废除世袭制？怎么可能呢咔咔咔咔！！要是其他王族成员答应第一王女做那种事，咱倒立用鼻子吃一斤地狱辣椒烩面！” “你只是找机会发表自己的受虐癖而已吧。” 结论就是，无论进步之风会不会吹拂诺夫王国，利米特现在放弃当管家弄个魔导师资格证都是好选择。 “嗯嗯，那咱问你呀利米特。你是真心打算继续吗？这种阶下囚一样的生活。” 听到蒂薇儿的语气有些变化，利米特回头看向她。 “你没有听见吗？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剑帝也会老死。”利米特插兜，觉得蒂薇儿完全就是把自己当蠢蛋了。 “可是啊，如果，只是如果哦......那个本能改变这一切的阿比盖尔死了怎么办？之后又有新的剑帝出现了怎么办呢？就像是你期待的阿库娅，结果被你培养成了无法回应你所愿的人了，你又该怎么办呢......？利米特·克里尔。” 蒂薇儿问到这些问题的时候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来，她后退了一步，她的鞋跟和地板的大理石碰撞，发出了利米特今天以来听到最为违和的声音来。 当利米特回过神来伸手打算抓住她时，那已经太迟了，不然以利米特的手速不可能让她逃走。 “啧！蒂薇科特——！” 蒂薇儿遁入了自己的影子中去，连同那个影子原地消失不见了。 “还真让咱失望呀利米特，你作为一个男人太让人失望了！” “正是因为我是个成熟的男人，所以才不能只考虑你一个女吸血鬼的事！我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事要忙呢！” 利米特回头马上又转身，他的眼睛扫视着，尝试能追踪蒂薇儿的影子，可这双人类的眼睛终究是有极限的。 “那不就是渣男吗？咱明明都跟你说过了，一旦你要离开阿库娅咱就不可能待在她身边了。咱呀，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去了，永远。” “等等蒂薇科特！你不配合我是违反契约的，你难道想受罚吗？别忘了你身上还有王族的限制！你现在听我的，还可以从设施里走出来散步，可你要违抗的话，有可能，不，是绝对再也看不见户外的太阳了！” 说着利米特抽出法杖来进入战斗姿态，他环视周遭的白墙，整个走廊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阴影。 “咔咔咔咔！咱又不喜欢晒太阳！果然呢......利米特你才是最危险的那个人，你嘴巴上开着玩笑，其实心底里还是在怀疑咱的吧。” 那声音四处乱晃，不断地误导着利米特。 “......啧，你摆脱限制取回吸血鬼之力了，对吧！” 如果利米特猜测的没错，蒂薇儿应该是通过某种手段得到了及大量的血液补充，从而让这个极度危险分子得到了挣脱束缚的基本金。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阿库娅应该不会给蒂薇儿喝自己的血才对，蒂薇儿的室外供给配送也应该是被精准控制了限额。 到底是什么时候？什么？快想！利米特动动你的脑子...... 下一瞬利米特的法杖瞄准了躲在影子里的蒂薇儿，可正当他打算施法重启限制器时，一股强烈的剧痛和恶心感袭击了他的意识。 “呃，啊......是.....是克莱尔......？那个混蛋伪善圣女！”利米特单手抱头，差点没有能站稳。 “呼......给你一个忠告吧利米特。” 蒂薇儿稍微放松了些，她可没有办法和利米特战斗，如同利米特说的一样，还有恶魔契约在。 自己可以脱队依旧在暗中帮助利米特摆脱王室管家的身份，这不会违反契约。 可要是直接对契约者进行攻击，那很容易被恶魔视为违约嫌疑。 “如果说你不想一切都朝着你所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的话，那就别再去期待外在可能发生什么好事！你能做的，就只有采取所有可能的行为，竭尽所能地将现实引向你所期待的方向吧——！这是咱的亲身建议哦......不走运先生。” 蒂薇儿的声音逐渐远去，利米特不知道为何自己的意识也变得模糊不清。 “蒂薇科特——！” 走廊只剩下了青年法师的嘶吼声传去。 第14章 大家都觉得自己有好计划 叮叮叮叮，下课铃和嘈杂的人流声传来。 利米特睁开眼看见的是埃斯特，他俯瞰自己的样子让利米特觉得这人长着一张清秀的脸蛋。 “你也太没有防备了吧，居然在这种地方睡觉？还是说这是什么特别的魔法仪式吗。” “应该不是。”利米特起身，他完全不记得刚刚发生什么了，好像是和蒂薇儿走着走着...... “什么情况。” ‘我是被那个吸血鬼袭击了吗？’利米特摸着自己的脖子，确认身体安然无恙。 是啊，不可能的，利米特事先就考虑过蒂薇儿潜在的背叛可能，才设下那个契约作为保险，里面明确写有针对自己的攻击将视作为违约，可如果不是蒂薇儿，那她人呢？ 利米特挠挠头站起，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可又有没有术式发动过的气息，这还真是诡异。 难不成自己是得病了吗？不会是癫痫什么的神经科疾病吧？也可能是太操劳了，明明冒险者一般都是干一天吃三天，可利米特感觉自己并没有好好地休息过。 “埃斯特，你教室不在这边吧？”利米特看向走廊，就算下课了也没几个人。 “安比上课上到一半就不见了，我又听不进去法杖啥啥的和什么魔法六大类，还是六大法系什么的......？反正，刚好下课嘛，就出来透透气。” 埃斯特环抱双臂说着、回避着利米特的视线，利米特当然察觉到埃斯特可能是在学校里闲逛找安比，毕竟要从教室那边过来要走不少时间。 “啊，这样吗。” 估计是听不进去吧，这对利米特来说并不奇怪，毕竟要说埃斯特在剑宗读过书，受到过优秀的文化教育，利米特是不信的。 这个岁数就在剑术这方面达到这种水平，就必然付出相应的代价。埃斯特光是能像是正常人一样生活，利米特就已经烧高香了。 “我就是听不懂啊，没有办法。要不你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吧？比起书上写的，你直接告诉我怎么用就好了的，不就是挥挥棒子念念咒语什么的吗？” 埃斯特知道利米特看穿自己了，索性摊牌为自己辩护到。 “你别着急，你是剑术的达人，反而魔法起步要苦难些，万事都是开头难。”然后是中间难，最后也难。 “为什么我剑术好就学不好魔法啊？”埃斯特的语气像是在埋怨怎么会有这种不公平的事。 “因为这辈子只做过一件事的你，对比起其他人要尝试新鲜事物反而会困难些，人对陌生的东西是有排斥心理的，都喜欢待在自己的舒适区里。别介意。” “就跟你不打算学剑一样的意思对吧。” 埃斯特的心情明显地好转了些，利米特笑了笑没有回应，他捡起滚落在地上的法杖。 “修好了？” “这不是我的那根。” “谁掉在地上的？” 利米特揉了揉法杖，发现有一个术式已经被预先构成，只要自己收棒就会触发。埃斯特看着法杖逐渐凝聚蓝光，那法杖贪婪吸收着利米特的魔力，自动地将术式发动了。 “等......！”埃斯特还以为是陷阱，伸手准备去打落利米特手中的法杖。 结果利米特收手躲过，害的埃斯特扑了个空。 “你要干什么？” “刚刚，不是有什么魔法发动了吗？”埃斯特警戒着，像是警觉的猎犬一般。 “对啊。”利米特又一次看向了法杖，将其收入怀中。“是我自己提前设置好的魔法。” 利米特空缺的记忆被补全，他记起来；‘是自己给蒂薇儿喝了血，导致她挣脱了束缚术式。’ 还有就是刚刚蒂薇儿逃走的事利米特也记起来了，她似乎由衷认为，阿库娅留她在身边是为了自己。 所以如果契约实现，也就是她帮助利米特成功摆脱了管家身份，她也会失去现在的居所。 为什么我要设置这种术式呢？蒂薇儿擦除了我的记忆吗？这还真是个迷，蒂薇儿不可能有同伙才对。 “唉，真是喜欢给人添堵这些人。”利米特并不着急去追蒂薇儿，对于他来说，现在玩抓鬼游戏有些不合时宜（毕竟运气差）。 最终蒂薇儿和利米特的处境一样，知道了诸多王室的暗面，那群执行者不可能轻易放过她，这种时候采取一切可能的行动改变现实？未免有些小瞧这无孔不入的控制了。 鲁莽采取行动，无疑是自杀行为。 “你随便把不知道谁的法杖捡走真的好吗？” “这是我的，某个孤独的吸血鬼给我的道别礼物呢。” “道别礼物？王女她们要走了吗？” “她们迟早会走的。” “我还想跟她再见一面呢。” “怎么了，你喜欢阿库娅？” “不是，我想起来我还没有跟她切磋过。” “啊。”利米特愣住，他想到一个绝佳的主意，可以把目前不利的局面彻底地改变，采取一切可能的行动，应该还包括求助才对。 “反派如果迟迟不登场，你来当就好了，我倒想看看那些自诩要给阿库娅考验的女仆们看到这种戏码到底会作何反应。” “嗯？”埃斯特不理解地斜头。 “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回去睡觉了，呃啊，不知道为什么头疼得要死。” 利米特说完双手下垂，像是丧尸一样在走廊摇摆着，埃斯特跟上前去撑住他的腋下扶住了利米特。 “哦——好徒弟。” 利米特放心地将体重压在埃斯特身上，走路的脚步都飘起来，不过这对埃斯特来说并不成问题。 “所以你也该教我两手了吧？” 两人就这样勾搭着肩膀闲聊着走向走廊的尽头。 “就让为师教你一招好用又方便的顶尖魔法吧。” “顶尖魔法，我学得会吗？” “不用学就能用，‘照明术’知道吧。” “照明术？不就是制造个光球照明嘛，那有什么用，能不能教我点厉害的，比如说挥刀可以释放雷电烈焰什么的。对唉，你那个随地可以召唤武器的魔法我也想学！” “什么玩意那都是，花里胡哨的，真看伤害一点都没有。” “.......” “那些等你学会用照明术再学也不迟！反正你自个儿比较就知道了。” “那么老师，照明术究竟哪里比刀刀带火厉害在哪里呢？” 埃斯特显然对魔法有自己的看法，利米特哼笑了一声觉得这家伙还太年轻了。 “你可以用这招出其不意地闪瞎你对手的眼睛，然后抓住破绽用你那夸张的剑术给对面干翻，还不厉害？” “......这听起来好像不是很正道。” “没事，你对那些坏家伙用什么都是正道的，毕竟为了消灭邪恶嘛，手段狠辣点反而效果更好，可以威慑到其他坏人，他们看到你下手这么狠，有概率原地改邪归正，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吗？” “真的吗？还可以这样想？” “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是，老师。我下次就试试看。” “我刚刚跟你开玩笑呢，你可别当真啊。” “啊.....你是说照明术比火刀强吗？我也没当真啦。对了，我连法杖都没有啊？而且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懂。” “有种特殊的锻造法，可以把术式塞进剑里，你不懂魔法也可以用，之后我会替你弄一把来。” “......谢谢老师。” · “唉？” 阿库娅头都大了，在看完安比展现的预言内容，她是又困惑又恼怒。 利米特是弑君者，而他实行讨伐剑帝的计划失败，和蒂薇儿四处窜逃.....水晶球内大致就是这些内容。 “可是，这说不通，利米特是法师才对。” 预言中的利米特不仅仅是魔法，极高的等级和精炼的御气，甚至还有特殊的术式在身的同时，剑术也过人。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未来。” “你也可能是在骗我们，就因为我们的法师不在！” 克莱尔马上指出这点，安比只是摊摊手表示遗憾。 “你的那个吸血鬼法师也肯定叛变了，还不明白吗？” “你就是在挑拨我们的关系。”克莱尔补充到。 “你们还剩下什么关系可言吗？阿库娅把他开除了，他也不打算做管家......甚至已经在这个巫托比亚找工作，准备留在这里了唉？” “可是......” “接受现实吧，利米特就是这样的人。” 安比看着呆若木鸡的金发王女觉得可笑，对，就这样继续下去就好，想起自己身为王族的身份吧！然后认清利米特对王族和剑帝的恶意就好了阿库娅·路德维希。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利米特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你绝对是......” “够了克莱尔，别说了。” 阿库娅马上就想到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说利米特未来会讨伐剑帝，也一定全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为了私欲诬陷他，是因为自己无法接受这种不安，是因为自己这样对待他。 得知利米特死讯时阿库娅怕极了，那种心情阿库娅以前就品味过，宠物被人恶意伤害死去的样子现在都历历在目。那时的自己还小，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珍视的事物。 所以自那以来阿库娅就发誓要变强，以为只要不断地变强，最终走向成熟，在成年后得到帝之力的话，也许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了，就能够保护好自己珍视的东西了。 可现实根本就不是这样！ 你不仅仅要从伤害和恶意中保护自己珍视的东西，你居然还要提防自己身边的朋友给他喂得太好了！阿库娅从来没有这么困惑过。 现在又有全新的问题摆在自己面前了，就算是自己有能力保护好，就算是自己能控制他避开全部的诱惑，居然也没有办法阻止他做傻事嘛！ 因为自己都还不够成熟！要是自己能更好处理和利米特的关系，要是自己能坦率点...... 阿库娅知道利米特想要杀死剑帝时，她并不觉得意外。 这也是她厌恶、逃离王室的原因，别说利米特这个‘外人’，就连兄长也想杀死父亲。 他的理由也很单纯，说是力量必须要转交给有能力的人，而阿比盖尔姐姐不具备那种‘能力’，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必要的时候需要杀死父亲以免他犯‘糊涂’呢！或许兄长觉得那就是男人必须做的事吧...... 阿库娅的确也希望利米特变得有男子气概，可不要是这种男子气概啊！！！ 为什么！在安比揭示的未来里！他就算变那么强结果也没回来找自己！而是跟蒂薇儿在一起？！那就算他变成成熟男人了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蒂薇儿？！可恶！可恶可恶！果然连蒂薇儿都也参与了吗——？那个不知道感恩的叛徒吸血鬼！ 看着阿库娅开始拼命跺脚抱头，克莱尔以为她真信了。 “阿库娅！别信啊，先不说这个预言的真假.....就算是真的，那也是遥远的未来！又不是已经发生了的现实啊。” 克莱尔完全不把那些当真，所以她显得根本不在乎。 然而阿库娅却愤恨地瞪了克莱尔一眼，然后垂头，阿库娅在乎的才不是这个精灵给出的未来，而是她察觉到了现状。 “阿库娅......” “居然是一步错步步皆错吗.......”阿库娅垂头看向地面，那嘶哑窒息的声音几乎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阿库娅知道自己犯下太多失误了，她拼命地挠头撕扯自己的头发，意识到自己太在乎帝之力反而错失了相当重要的东西，自己的优势局面全没了！就为了一时的发泄！ 阿库娅忽然变得歇斯底里让克莱尔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才好。 “阿库娅！你要是担心那种未来，我们还有机会挽回呀，去和利米特道歉吧！” “......”安比嘴角抽了一下，怎么回事这个圣女？满口这种大道理。 “无论未来如何，利米特就是弑君者之一，曾经妄图杀害剑帝的穷凶恶极之人，这是事实。” 安比还在那里补刀，克莱尔就知道她不怀好意！ “够了......！我真的，受够了！你们为什么总是要来妨碍我！” 阿库娅一巴掌直接将精致的石桌给拍得稀碎，这让克莱尔吓得跳起来，结果落地没有把握好摔了一屁股。 “呜啊！” “哈哈哈哈.......” 阿库娅仰头傻笑起来，克莱尔也仰头望向坏掉的阿库娅，她这是崩溃了吗？ “我算是知道了，结果外面也好，王宫也好......去哪里结果都一样！你们，都一样嘛，都没什么区别！大家都是这样，阿比姐姐也好、格里夫也好、蒂薇儿也好、克莱尔就连你也是呢。” 阿库娅侧仰头，单手将杂乱的头发从额头撩起，她碧蓝的眼睛中好像闪烁着什么，好像遥远的星空一样。 “阿库娅.....？” 利米特要是能够保护我的同时还强大得能够自保，还能愿意只看着自己的话，那的确是很美好的事吧？就像是过去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样，就像是刚刚认识他那时一样。 阿库娅的印象中，利米特比兄长们要更加像是哥哥也更加亲近。无论自己几度推开他、排挤他，他也总是会凑上来，真的——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紧紧缠着自己。 那些无微不至的关心，一旦习惯了，就很难忘掉呢。 阿库娅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封闭自我，继续待坐在那里等着利米特了，埋怨已经够多了。 “老娘自己的人老娘要靠自己的双手扞卫。”必须要给这群不道德的混球带来秩序才行！阿库娅紧握铁拳。 “老....老娘？”克莱尔还是第一次听到阿库娅用这种自称。 “哈啊.......好强劲的气息....” 安比风中凌乱着，为什么这人反而还觉醒帝之力了？所以才说魔法才一点都不好用。 第15章 噩梦 “哈！” 利米特从床上惊醒撑起腰来，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做了个噩梦，这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这次梦到阿库娅暴走了，还是十几岁的阿库娅，她拿着铲子在厨房敲自己头...... 硬要说这应该算是美梦才对了，真怀念啊。 可很快那些梦就被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种糟糕的印象，人类在自我调节这方面真优秀。 啊，对了，梦里还有个给自大者添麻烦的伪善者，那个银色的混蛋！把自己作为圣女的工作甩给别人，好让其他人来为此负责。 “啊，对，是克莱尔......？” 也不对！真正要命的是红色，那不受控制的红色把黑色和银色金色的一切都要吞没了。 血？还是什么？为什么会梦到克莱尔拿着刀子戳自己呢？真不可思议。 “你为什么抱着我睡却想着别的女人的事啊？” 一只手从身后绕过肩膀，另一只手从腋下伸出，她从身后将自己紧紧抱住——两人赤裸的肌肤完全贴在一起了，那双苍蓝的眼睛谄媚地望过来； “啊~你是又想起那件事了吗？” 安比居然有阿库娅一样丰满的身材？！ “.......啊？安比？！” 她手中握着的匕首朝着自己刺过来。 · 醒过来时在一间阶梯教室内，身旁坐着个奇怪的家伙。 “我怎么会做这种梦？感觉跟嗑药了没区别唔嗯......” 想起这些梦不禁觉得有些屈辱，利米特揉弄自己疲惫的睡脸。 “是说为什么老板你不采取行动呢？”这个霍比○人，俗话来说就是臭矮子在那里用阴阳的语气说着；“准确来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在下想要个准确的时间。” “你是谁？” “喂喂喂，这可不好笑啊老板。” 半身人双手抱头靠在椅背上，将双脚架在了桌子上，他穿着的也是灰白整体蓝线勾勒的学徒制服。 周遭的学徒们根本没人在乎他这动静，大家机械性地记录着笔记。 “不好笑的是你这身打扮。” 半身人看起来像是刚刚上初中，还没开始长身高的臭小子一样，碍人眼的精致发型，和这张总是歪嘴的笑脸和俊俏的外貌，是那种会讨大姐姐喜欢的类型。 “你不也穿着一样的衣服吗？半斤八两啦，老板你啊，看起来也有够逊的，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逊了？是剑帝对你用了什么对南方蛮子才会用的王族秘传调教术吗？” “怎么了？你们一个二个都觉得自己猛得一批，能解决大问题。你们根本不知道中间层有多难受，上下都不把你当人，你还得两边都对付好。” “那你就别当中间层呗，回来继续做冒险者吧。” “你以为是派遣员工吗？想不干就不干，要走很多手续的。” “你真的变成了相当丑陋的样子了啊。” “我至少有一份不用天天下迷宫，也可以吃饱饭让我娶个妻子暖炕头的稳定工作，而不是不得不去当吃一顿饿一顿的冒险者。” “那就是老板想要的东西吗？和五年前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啊，冒险者很好哦，自由自在干一休三。”夏斗笑了。 “少啰嗦，天天不打理鸡窝头就觉得老婆不爱自己的家伙有资格说我？小心哪天你脱发了你老婆就不要你了。” “你这还真是相当恶毒的诅咒啊。大家都这样嘛，因为事不关己，所以才能指指点点啦，在下还是很高兴的，看到老板你落魄的样子。” “跟你这种人真聊不了一点啊，难道男人聚在一起除了炫耀自己都有什么，就是互相中伤吗？” “不然呢？” “你一个有老婆的混蛋根本不配和我们一起玩，遇到事就张口闭口‘我还有家人’。” 有家庭的人才不值得信赖，组队也最好别找他们。 为什么？ 比喻说冒险者们组队进入迷宫，就像是一个必须要互相信赖互相依赖的临时家庭的话。那种隐瞒自己有家室混进来的人，不就等同于是重婚罪吗？ 大家讨论家里事的时候，那人背地里还惦记着自己的小家呢！遇到事了也是最先跑，毕竟他有备用的家！准确来说这个家才是他临时用的就是了。 “反而在下就是有了老婆，有了第三个小孩儿才更需要工作啊。” 又来了，这种养小孩儿的家伙，总喜欢把小孩儿当做自己的借口，格里夫那货也一样，一旦有什么事就说，我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你又生了一个？居然生三个......”利米特有些敬佩；“话说你不是也才二十多吗！” “半身人的寿命短得可怜好吧，我的人生都进入后半场了！别老拿你们利林的标准来评判了，尤其是老板你。正常王国人也少有二十好几了也没有结婚的，所以不是在下生太多，是你有问题好吧....不会是生理问题吧？” 半身人显然是嘲讽，看来他对自己儿孙满堂的幸福生活感到骄傲，利米特才不觉得那是好事。 “所以我才讨厌异世界标准。” “这个给你。” 夏斗将王室纹章和奖牌放在桌上，推到了利米特面前，这个人还真是喜欢这种萝卜加大棒的玩法。 “这也不是你调侃我的理由。” “但可以成为我调侃你的免死符吧？有些事还是要依赖别人的，一个人可不行老板。” 那就会变成不得不听取别人的意见和评论了！利米特确认是自己的那枚印章。 “你是不是把那猫人给打了？” “这有什么问题吗？” “联合讨伐被阻止了吗。” “那居然是你的意思吗.......？” 夏斗出于一些原因要阻止联合讨伐。 “也就是联合讨伐还是要继续是吧。” “不妥？” “没什么不好，就是那个猫人可怜了，白挨打一顿。” 利米特觉得无所谓，反正出钱的又不是他，他只是将那两样东西妥当地放进上衣内包。 奖牌无所谓，这个印章可是相当重要的东西。 “还有什么。” “别急嘛老板，在下手上留点筹码，才能和你好好地聊聊心啊。” “这可不是男人之间会做的事。” “等你结婚了你就知道了，保持交流是关系长久的秘诀。” “我会娶一个彻底依附我的可爱女人，才不需要谈心。” “等你需要谈心的时候那种女人也不会搭理你的。毕竟别人也只需要一个值得依附的男人，而不是一个还要找她谈心的男人。依在下看，动动脑子后再选择结婚对象吧，别到时候又离婚出洋相~” 什么啊这家伙，一副人生前辈的样子，真欠扁。 “你难道不知道职业分工吗？亏你是冒险者，难道还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能干所有活。” “哦，然后你就会花钱去找外面的女人谈心？那你最好找个无权无势，没爹没妈的女人呢！那都这样了干嘛还要和这种女人结婚呢。干脆去奴隶市场每一种挑一个不就好了，商务型、经济型、床用、厨用、陪玩用陪聊用？还有什么。” “你嘴巴怎么变得比五年前还要贱，难道是对婚姻不满吗？可悲，你说这种话的时候最好想想你的女儿。” 利米特是察觉到了这家伙的攻击性从何而来了，一种妒忌，有人在妒忌单身汉了！ “老板，你不觉得吗？” “不觉得什么？” “如果生三个小孩儿，压力果然还是有些太大了。” “麻烦你在进入婚姻前就好好考虑一下这种问题。” “都怪在下老婆对在下的爱太过。” “你干脆把你那头鸡毛剪了，这样或许就好多了，你老婆的爱也会稍微减少些吧，平衡还是很重要的。” 利米特提出单身汉的建议来，这惹得有婚人士的不快。 “你脑子有包吧，干嘛要来破坏我们的和谐夫妻关系。” “你们的夫妻关系也是时候该进入后半段了，和你那短命鬼的一生一样呢。” “论嘴毒，果然还是老板你要厉害一些，在下甘拜下风。” 夏斗表示快别说了，他改变姿势双手靠在了桌子上。 “艾比安的事真的是那样吗？” “迪塞尔虽然弄得有些夸张，可现实大差不差。结果来说，我们的确是被那个死变态给团灭了，所以才没有能来支援你。” 夏斗觉得有些可惜，刚刚那波如果可以说艾比安和利米特同床共枕的事，那自己一定可以反败为胜看到利米特的爆笑表情！那表情肯定能挤进；【利米特出丑集锦top10】 可惜说不得，实在没有必要为了逞口头之能，把后半生一起葬送了。 “只要不是你们一起串口供把锅甩给艾比安。” “老板你这样认为吗？在下感受到了强烈的不信任感呢。” “你早知道我还活着。” “可是在下也无法接近王宫，白白送死这件事和在下无缘，剑帝也许比老板你想象地要关注你。” “那艾比安呢？你查清楚了吗？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当初为什么会加入我们？” “.......”夏斗本来就是想利米特得出这个答案，结果没想到他反过来问自己。不过这里也不可能说，在米德维发布搜救艾比安委托的就是自己。 “果然结婚不是什么好事。”利米特觉得夏斗的情报工作越做越差了。 “才不是在下能力不足！是那个精灵太变态了，根本没人猜得透她在想什么。” “承认自己无能吧老父亲，我都不确定能百分百拿下她，艾比安把我们彻底给耍了，这是事实。和迪塞尔说的一样，【弑君者】到头来就是一个衬托帝皇强大的跳梁小丑集团。” “切。还以为老板你会像以前一样，说些鼓舞人心的话，果然变逊了。” 听到这种评价利米特是真心不爽，这里难道没有一个人能体谅他的难处嘛？ “你以为还是五年前吗？五年！整整五年！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你倒好又是甜蜜婚姻又是小孩儿的，你这混蛋的烦恼还真幸福啊！利米特逮住夏斗，像是搓狗头一样摧毁了他的发型。 “那边的！安静点！这可是圣神的课堂！” 第16章 行动之前要做足准备 神圣的课堂也要打烊，随着午休的铃声响起，学生们都成群结队地离开教室朝着食堂拥挤而去。 利米特和夏斗还坐在原位。 “所以你来巫托比亚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是找我叙旧的吧？” 利米特言归正传，懒得和这个半身人继续拉家常，不过久违的重逢，这样聊一聊的确更容易拉近关系些。 “第六结社，这么说你就懂了吧？这可是条大鱼，帝国和王国都出了悬赏。” “原来如此，是麻烦事啊，别把我卷进去了。” “你不想知道艾比安的目的是什么吗？” “你已经知道了？” “可以说很接近了，来交换吧，你帮在下，在下帮你。” “先把对方的目的摸清再跟我说，之后交换情报。” “利米特你睡醒了就聊天啊？”从第一组那边走过来后埃斯特没好气地说道。 埃斯特看到利米特上课一直在呼呼大睡，那招来不少人的视线，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去提醒。 “抱歉抱歉，打扰到你了吗？” “你为什么可以在课堂上做这些啊......干脆回宿舍睡呗。” “出席率太低会被请出巫托比亚的。”而且利米特也不想给迪塞尔添麻烦，他还要忙着帮自己破解哥布林权杖。 “哟安比，你之前去哪里了？” 安比也抱着两本书也从前排走过来，因为她是精灵，所以理所当然地被塞在了教室的前方。 “厕所，我迷路了会儿。”安比随口答应到转头和埃斯特同时看到了那个半身人。 “毕竟这里很大啊。” “你交到朋友了？”埃斯特说的是和利米特上课闲聊被老师呵斥的人，他看起来好矮，和波顿镇那个黑衣人差不多矮了。 “是老朋友。” 安比看到夏斗坐在那里她脸都青了。 夏斗装作没有注意到安比，可安比知道他认出自己了！他们俩在波顿镇就互相认出来了！ 好吧，安比承认，自己是在事后才意识到那黑衣矮子是谁，可这个矮子当场就把自己认出来了啊—— “你怎么了？脸色不好哦。” 利米特注意到安比的苍白脸色便关心到。 “.......因为你昨晚在床上翻过去翻过来的，害的我没睡好。”安比无表情地念到。 “呃，你其实也不是一定要挨着我睡对吧.....要想睡得好，还是回自己房间吧。”利米特还觉得是安比才害的自己没睡好，这简直就是酷刑了！ “那可不行。”安比即答。 “你们在这种场合聊这种话题真的好吗？” 埃斯特觉得有些尴尬，周遭的视线越来越刺眼，明明以前在剑宗都不会有这种感受的。 “保持联络。”夏斗听到安比和利米特的对话也感到不寒而栗，他打算率先离席，免得被艾比安标记成待歼灭目标。 “哦。” 利米特回头望了夏斗一眼，不清楚和这家伙再相遇算是好事还是霉运，可无论如何现在艾比安的事都要暂且搁置。 利米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处理好蒂薇儿和阿库娅的事，给阿库娅送回王城，再把蒂薇儿给安置妥当就好。 一周后几下子把封印剑的事情给解决了，就可以直接找四天王领赏，也不必要坐在这个无聊的教室里等着混文凭了。 至于第六结社，那群人到底在天之宫做什么的确惹人好奇，可要说麻烦也是真的麻烦。 如果说蒂薇儿走投无路，也有可能会加入他们吧，这是最让人头疼的。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安比有些迟疑紧张，可还是问到。 利米特当然知道安比会在意，按照利米特的猜想，安比作为艾比安派来的监视者，确认自己和弑君者其余成员接触，定会加重她的疑心。 可这问题又来了，艾比安可是给弑君者们留活口了，如果不按自己的猜想，而是迪塞尔的那套猜测来的话...... 安比原来是剑帝派来的——？！利米特嘴角抽了一下。 “家常，他说他家生第三个小孩儿了，要找工作呢，现在过得可幸福了哈哈哈哈......”利米特尬笑起来，心想待会儿验证一下好了。 “三个孩子？那个人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吧？”埃斯特狐疑望向夏斗的背影，那个身高比那个圣女还要让人绝望。 “他是半身人，和我们不一样。” “半身人.....？”埃斯特根本认不全这些人，哪些是兽化人哪些是魔族都分不清，更无法通过外貌判断对方是来自哪个国家的。 “我们也去吃饭吧。”利米特起身说；“说起来你们学的怎么样？” “听不懂，我才知道原来其他人都已经上了快一年了，我们原来是插班生吗？”埃斯特又埋怨到，看来他是相当不顺利。 “对啊，因为新学期要等到秋天去了，实在不行之后回去重头读过就好。喏，你们的学生证。” 利米特将迪塞尔那儿拿来的东西递给了安比和埃斯特。 “为什么我的没有头像啊？” “说是之后会给你补办的，你呢？听得懂吗？” “我对魔法不感兴趣。”安比收起学生证将其别在胸口，这里的学生们都是这样做的，基本的身份信息和法师等级全部写在这个小卡片上面。 “多少了解一点不会吃亏哦？” 假如剑帝派安比来，那她岂不是真正的目的是——监视自己教育埃斯特？ 怪不得安比一直背地里叮嘱着埃斯特什么，两人的关系也莫名其妙地不错，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利米特抿嘴揣兜，走在两人的中间思考着，三人就这样在利米特的带领下肩并肩走出了教室。 “食堂在哪里啊？是要回宿舍吃吗？”埃斯特看到安比做也有样学样将证明别在胸口后问到。 “校区这边也有食堂的，呃，好像贵族王族的学生和庶民还是分开的，待会儿别走错了。” 利米特从裤包里拿出自己唯一带着的一本‘书’；巫托比亚地图指南翻阅起来。 “居然还有贵族们会来学魔法吗？” “现在这破学校很封闭，流行介绍制，所以现在教室里坐着的多多少少都有点关系呗，要么就是教了一大堆钱当学费......” 那些来赚巫托比亚钱的人还在第一阶层干活呢。 “不是说好的冒险者通过的天之宫也能进入巫托比亚学习吗？” “嗯。”利米特仔细看着地图，他看到有一个叫美食部写的推荐栏目记录着各个餐厅的主流菜系，这三个人去吃的话，果然还是王国菜比较好。 “但是基本上很少有人能爬上来了。” “王女她们不是做到了吗？” “她们又不会在这里学魔法吧？”利米特嗤笑着指着地图上说；“我们今天去吃这家吧。” “看起来很贵，你学分够吗？”在巫托比亚用不了金币，只能用这里的学分，而学分只能通过上课、做魔法研究获得。 当然你也可以从同学那里用金币买来，不过这要是被校方发现了就会被驱逐，现在这地方就是这么排外，基本的货币流通都说再见了。 “啊，今天的打工我给翘了来着。” 本来今天利米特是要去给阿库娅她们带路参观巫托比亚的，可他去完迪塞尔那儿回来就直接睡到了中午，结果放了观光部部长的鸽子。 那个部门冷清地只剩他一个光杆司令了，肯定特别寂寞吧。 “看看有没有什么平价食物可以吃吧，其他学生都吃什么？” “他们好像在那边买面包。”安比指着中庭那里推着小推车的学生，他的移动店铺那里围满了入门学徒。 “那么火爆......？”利米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连忙翻阅起价目表来。 “靠！正常上课的分基本上只够我们吃面包嘛！” 偷偷跟踪着三人的两个身影吸引了不少学生的注意力，学生们都是绕着那俩人走，不敢去招惹、也不想给自己多添麻烦。 毕竟违纪就会扣学分，而学分不仅仅关系着学业，还关系着生活，尤其是不想去打工，想要把所有时间都留给升阶考试的学生，他们在为人处世这方面尤其谨慎。 “阿库娅.....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呵呵呵，那可不。” 阿库娅手中拿着一根烙铁，这是在白塔里从那冒险者头目手头得到的礼物，她计划把这东西直接摁在利米特的屁股上，这样管他是不是剑帝直属，以后都是自己的奴隶了！ “这、这样不好吧？”克莱尔很想说奴役不好，然而事实上大多数城市都还保留着奴隶制，就连王国也有不少伯爵领坚决抗议废除奴隶制。 在这方面，教会的态度是飘浮不定的，毕竟暗地里很多事情如果奴隶制废除了，教会也就不能做了。 哪怕作为表面功夫最强的克莱尔，也没有学到该如何应对这种问题。 “要真一直纠结着好不好，利米特可就要跑掉了！我可不会再上你当了克莱尔。” 阿库娅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上午看完那个占卜，她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又没有骗过你！”克莱尔的声音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阿库娅连忙把烙铁背手拿住藏到背后。 “克莱尔·霍利莱特！”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你们怎么在这里啊？”利米特跟个观光客一样拿着张地图走了过来。 “哈罗废米特，你挺精神的嘛，怎么不来做导游了？不用赚钱了吗？” 阿库娅用甜美地笑迎接利米特，这让他毛骨悚然。 “呃，你有空特地来嘲讽我，不如回去先把委托结了怎么样......？” “你知道蒂薇儿跑哪去了吗利米特？她昨晚人就不在了。” 阿库娅的神色又转而严肃，利米特感觉阿库娅背后好像藏着什么，克莱尔也在用手指拼命地指着阿库娅背后提醒自己。 “你要是找蒂薇科特的话......操！” 利米特极限地闪身躲过了那铁棍子的穿刺攻击，要是事先不知道还真就中招了！ “阿库娅！你要干什么！” “你乖乖站好别乱动！”阿库娅追着利米特连续突刺着，利米特只好逃跑。 “你要杀人吗？！你这个巨婴总算是露出本来的面目了！埃斯特快来帮我！别傻站着！” “啊......可是....”埃斯特看来那些攻击都是无害的，好像王女就只是想用那根杖子碰到利米特就好。 “好家伙！你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道具！也太不要脸了吧！”安比也加入了战局。 黑发长发的大魔导路过时注意到学生们吵闹地围成一团，他有些恼怒，没想到现在的巫托比亚居然还有新生敢聚众闹事。 第17章 这也是计划的一环 魔法学徒利米特·克里尔、安比·克里尔。以及冒险者旅客阿库娅·路德维希、克莱尔·霍利莱特四人被逮捕送往警备部。 “那个啊，瑟仪导师，你好像抓了不该抓的人啊。” 警备部部长看着手头这四个人的报告头上大汗淋漓，以至于要不停地用手帕擦拭。 “这些人聚众闹事、非法滞留加上故意伤害罪，更别说还携带着违禁魔导具出现在这平等的巫托比亚魔法学院！难道你还想说我还抓错人了？他们就差直接在院长雕像上撒尿了！” 瑟仪说话时披风都跟着颤抖，他无时无刻都站的笔直，这彰显着他的为人。 “哈哈哈，你这个人就是这点不好呢，真的，太不思变通了。瑟仪，你知道最近是什么时期吗？” 部长将文件摔到桌上，他感觉有些犯偏头痛，刚刚居然还收到通知说副院长正朝着这边赶来。 明明眼看着就是校庆，自己手头却闹出这种案子来，难道自己命中难逃此劫吗？ “正因为是这个时期！依我说，应该马上把这四人驱逐出巫托比亚，送到领主的嘴里去并全校通报！让那些外来者也知道，巫托比亚的律法不是随意就可以玷污的！要和我们合作，就必须要建立在对我们的尊重之上！” 在瑟仪看来，奴隶术式是最邪恶的术式没有之一，而使用持有制造这种术式的法师——罪该万死！ 看着那黑长发下的茶色双眼充满正义感，这让警备部长更加无奈了。 要是真把诺夫王国的第四王女和圣女都丢去当魔物的口粮，那和与诺夫王国宣战又有什么区别呢？ 更别说之后居然还要全巫托比亚通报了，那也太牛逼了，简直是对世界宣判巫托比亚的死刑，这下都不用合作了，别人直接来抢巫托比亚的技术都行了。 “总之，先给他们松绑吧，快点快点。”他只是无视了瑟仪的疑问对手下吩咐道。 “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部长！那四个人哪怕被逮捕的时候都对巫托比亚的法律表示不屑！现在你做的事无异于......” “我啊——！”部长站起怒视瑟仪，他的身高比这个高挺的男法师要矮小一些，脸上却有着远超对方的戾气。 部长用手指戳着瑟仪胸前别着的奖牌，那是大魔导师的证明，原本每天被瑟仪擦拭得干干净净的奖牌，现在染上了一层指纹和油污一样的东西。 “我现在在做的，是对你我都好的事！你先回去洗把脸清醒清醒吧，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你以后会知道感激我的，唉。” 部长用那双满是汗水地手拍了拍瑟仪的法袍，这让瑟仪瞪大了脸看向那蔑视自己的胖子，又看向自己被汗水弄脏的肩膀。 “感谢.....？你？” 瑟仪有些不明白，他环视周遭，其他警备员马上回避视线假装自己在继续工作。 “呵，那货就是脑子有病。” 哪怕部长走出去门被关上了，瑟仪还是听见了这句话，他攥紧了拳头愤恨地砸在了办公室的墙壁上。 “到底是怎么了，巫托比亚的正义.....！” 最终瑟仪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那里纹着之前好友邀请自己加入的结社的纹章，是六只蛇交错在一起的符号。 瑟仪最终遮住自己的手背，将其收回披风内，大步离开了警备部。 警备部长弯腰笑呵呵地打开门做了个请进的动作，缠打在利米特身上的阿库娅马上摆正了姿势，利米特双手被束缚住，都不能去揉自己被阿库娅咬出牙印来的脸颊。 “你怎么不帮我安比？”利米特低声问道。 “不是，这还是我在这里，要是我不在她都把你耳朵给咬下来了。” 安比觉得这王女纯粹是给自己挖坑跳，索性就没有阻止她，毕竟阿库娅做这种事只会库库掉利米特好感度而已。 所以到头来只是虚惊一场，阿库娅只是单纯的暴走了，她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计划。 不一会儿那金长发男子；【征服】再一次出现了，不过这次地点是在看守所，他进门时还需要弯腰。 “我还以为我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天之宫的难题已经被解决了，结果你还给我增加了更多问题啊，你的业务能力还真是让人扫兴。” 低沉的男声充满着威严，【征服】注意到利米特脸颊上的牙印时微微虚眼愁眉。紧接着【征服】也认出一旁的第四王女，她居然也能穿过天之宫吗？这下子诺夫王国就有两位成员出席庆典了。 男人抬手用食指对着空气一勾，四人手上用于限制动作的禁魔包裹布全部散去。 “那你也没说你们内部有问题啊。封印剑可不是松了，而是被偷了。” 利米特笑了，他没想到来一趟看守所还真就能把【征服】叫来，只能说他给的奖牌还是有用的，那警备部部长看到东西后态度马上就变了，也愿意办事了。 “.......那你找回来插回去不就好了吗？有那个令牌学院大多地方你都可以自由出入。”【征服】有些无奈。 “封印剑现在在至高之塔里。我可不能保证不造成破坏进去把东西找出来，你也不想巫托比亚莫名其妙死一堆警备吧？如果你不介意我今天就把事办好。” “那可不行。现在马上就是庆典，各国有不少名流都已经预先抵达了，多余的事端还是避免的要好。从天之宫进入巫托比亚的通道也即将关闭，这之后巡逻的压力只会变得更大。本来我还想你办好事了也作为警备帮忙，至少，保护一下你们路德维希王室的成员吧？” 【征服】别有意味地望着利米特。听到这里，阿库娅却骄傲地环抱双臂侧看利米特。 “他绝对不是在说你，你来这边都没有提前通知。”利米特马上给阿库娅浇了盆凉水。 “没错，剑帝那边派的人是那个有名的【丰裕巫女】阿比盖尔·路德维希殿下。此次她前来和巫托比亚建交，关系着未来十年巫托比亚的开放和魔法技术的普世化，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嗯，就是太重要了，所以才头疼。实话说我很敬佩那半龙的勇气，只能说不愧为王族。” 要是那剑帝直系后继者出了什么事，就不是谁掉脑袋能解决的问题了，王国和巫托比亚的友好关系，可以说是在此一举。 “......”阿库娅忽然面色凝重，看来听到大姐的名字让她稍微冷静了些；“为什么？这里不是魔帝的领地吗？为什么父亲会要阿比姐姐来？” “那个啊，你不会以为帝皇之间的关系是仇家关系吧？你要说天帝和龙帝的确不对付啦，可是其他的几位都没有明确地敌对关系的。”安比解释说。 利米特清楚，阿库娅会觉得剑帝和魔帝不对付是因为在王宫内的教育问题，阿库娅接受的教育和阿比盖尔的观念完全相反，阿比想要所有人都能用魔法，而阿库娅则是典型的魔法反对派，他们认为魔法需要管控。 现状则是第一王女阿比盖尔站在风口上，因为支持度空前的高，所以她也尽可能尝试在王国内推行魔法。这次参加巫托比亚的庆典也是她和剑帝交涉换来的机会才对。 利米特听懂了【征服】的暗示，知道自己必须要去支持阿比。这次比起他国的刺客，更危险的是王室的其他成员。 “所以，你还需要什么技术支持吗？”【征服】最后开口问道利米特。 “我需要一个能自由出入至高之塔，调查任何人都不会被怀疑的身份。” “......跟第六结社有关？你怀疑他们已经渗透进了学院内部？又或者，你居然也打着学院机密的主意吗？” 至高之塔这个名字不是白叫的，里面储存着巫托比亚全部的技术和魔法的结晶，可以说是世上应用魔法最先端的所有成果。 哪怕在巫托比亚的大魔导师中，都仅有极少数通过背景审查的人才能进入任职，就算利米特有院长令牌也不能随意进入。 “在阿比盖尔殿下的访问期间，我？” 利米特的严肃发言让【征服】都自觉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我会为你准备的。还有什么其他需要趁现在也说吧，我还有其他访客要接待。” “那啥，给点米可以吗？手头紧。” “......” 第18章 事到如今你才说这种话啊 “你需要的东西准备好后我会派人转交给你。”说完【征服】就率先离开，四人被警备部长毕恭毕敬地送走都已经看不见他的那条白龙的尾光了。 “那个人，好恐怖。” 克莱尔被吓得有些腿软了，在这里只有她能看见【征服】与龙的特别联系，那无疑是将人作为魔物的祭品在使用，【征服】就是献给那条白龙的介质，以动用白龙的力量。 为了力量人类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吗？ 这还真是个愚蠢的问题。 克莱尔对比起自己这永远无法长大的身体和身边伙伴们的模样，她不禁觉得好笑，明明自己都这样了反而还觉得别人不正常。 “所以你突然发什么病。” 利米特问着那蠢蛋王女。 “废米特，你知道吗？我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听到这里安比焦虑起来，本来以为王女会彻底地误解利米特，结果她反而整这一出让人有些难以预测她接下来的行为。 “你在说什么。” “本王女原谅你了！” “.......” 和安比并行的利米特止步看向那强装笑容的王女，他面露嫌恶摆出一张臭脸朝向阿库娅。 “你要是发现自己生活无法自理了，就跟克莱尔学如何打理生活，要是你觉得生活费不够，就乖乖去接委托，要是找不到工作，就打道回府乖乖回王城去，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当冒险者的，明白吗你？” 安比都觉得利米特有够温柔了，事到如今他就算明显地厌恶阿库娅，也依旧给她建议。 不过这也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因为过去五年的投入，让利米特不情愿看着阿库娅烂掉。 对于安比来说比较理想的处理法，应该是让阿库娅排挤利米特，她选择消失多好的。 可如果利米特要是比自己想象中要在乎这个王女呢？ 要是因此他彻底与剑帝反叛，假如预期今后都不再会见到阿库娅的话，他也许的确就不会在乎这个女人，那自己也不用担心过去五年的缺席...... 不过，假如是这种走向，又会让这个世界的利米特通往又一个极端吧？再一次和帝作对。 有可能这个过程中他又会莫名其妙得出那个要消灭迷宫，就是要消灭帝皇的愚蠢结论，这可不行！ 要想正常地生活，就必须要选择一种帝皇的律法，并接受才行。 这一次好不容易有转机，既没有觉醒又没有那种过分戾气的利米特，和第一次的他无比接近的利米特，最有可能成为自己那个‘利米特’的利米特。 也许这次可以走向双赢结局；五帝可以免于被讨伐，利米特也不会被帝皇们追杀。 意思是还不能让阿库娅和利米特彻底撕翻脸？ 这个念头浮上心头时，安比情不自禁地露出吊诡的神色，要想赢，还得考虑这个王女的心情吗？要和平地让她意识到利米特不属于自己，为此还不能采取过激手段。 “啧。”安比第一次后悔自己浑浑噩噩地四处闲逛度过过去的五年，还美其名曰旅行，虽然的确也认识了不少朋友和遇见不少有趣的事，可这也成为不了攻略利米特的帮助啊。 “你在想什么呢，我说回去了啊安比。” 利米特好像已经说教完阿库娅了，他主动地拉住了安比的手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等等！利米特。” “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能不能耐心点听我说完。”阿库娅环抱双臂，眉头微蹙地和利米特对峙着。 “啊我明白了，你是来吵架的吗？话说在前头，现在我给你点教训也不是不行。你现在在巫托比亚，接下来这里即将举办重要的庆典，怎么可能允许你胡作非为！你以为这里是王宫吗？” “这种话不用你重复好几次我也明白！” “那你也应该知道作为一国王女在学院里打架斗殴被抓起来是多丢脸的事吧，多少尊重一下当地的法律和文化吧，如果以后你还打算继续在外面生活的话。” “我才不是王女！” “......这不是你说了就能算数的。” 利米特意识到，就算阿库娅真心想要把那些身份和担子丢掉也没有意义，只要其他的王族还把她视作为成员之一，只要她还是剑帝的孩子，这一切都是她不可能摆脱的。 “利米特·克里尔！”阿库娅喊完名字后双手放下，她垂头弯腰道歉道；“对不起，我弄坏了你的法杖。” 利米特当然不觉得这种事道歉一下就好了，甚至他觉得阿库娅如果想着道歉就能解决问题也太傲慢嚣张。 可这还是让人意外，阿库娅居然会对自己低头，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利米特也只能老实承认，把无法修复的安洁莉娜物归原主。 “别走好吗.....” 阿库娅低着头，回避着视线，可利米特也听得出她声音的动摇，估计她自己都接受不了自己这副模样吧？利米特也接受不了。 “阿库娅，有些事哪怕你不作为王族，作为一个人也迟早应该学会。”利米特对着垂头的金发王女缓缓念道； “你的骄傲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宽容的，接受这点，以后无论是回到王宫，还是继续在外面瞎逛，都会好过一些。” 利米特依旧认为阿库娅是接受不了自己无能，才无法继续在王宫待下去的。 毕竟最小的妹妹都可能在觉醒帝之力后超越自己的话，以强大为傲的路德维希中，那她就是最弱小的那个废物了。 就算阿库娅实在是没脸回去，找她老爸认领块领地打理什么的。 只要多少学会一点谦逊的话，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也许当冒险者，相对而言也能过得不错吧。至少和非专业的冒险者相比较，她多少也能满足她那自小被那些女仆和管家娇惯出来的自尊心。 “我想补偿你！” 阿库娅依旧低头，她大吼时肩膀颤抖着，克莱尔只能在一旁傻站着，她没有劝利米特原谅阿库娅，克莱尔也觉得利米特一定会在此彻底和阿库娅决断，终究会走到这一步。 “我不需要你的什么补偿，管家是拿薪水工作的。” 虽说利米特的账户直接被王室那群人冻结了，可事后跑王城一趟办理好离职手续，那些钱应该还是能取出来。 等等，为什么要离职，被开除的话不该拿更多钱吗？ “我想补偿的不是作为管家的你！是利米特·克里尔，是一直以来陪伴着我的你......不可以吗！” “如果你想要补偿我的话就听听我的建议吧。”利米特开口这样说道，让安比微微蹙眉。 “该长大了，阿库娅。” “......我明白了。” 阿库娅最终抬头了，那碧蓝的双眼被泪花给覆盖，利米特还是第一次看阿库娅哭成这样。 可为了自己为了生活和自由，利米特选择及时回头，不被那长达五年的自我麻痹给拖累，才能迈出下一步。 这也是为了阿库娅她自己好吧？利米特不敢断言。但他清楚，就算阿库娅在王室没有一席之地，剑帝也好、阿比也罢，他们无论谁都会为阿库娅创造一个安稳的居所吧，所以不必太担心才是。 “我感觉有些奇怪，话说，那个吸血鬼跑哪里去了？怎么没有看见她。”安比惦记着那个管自己叫狐狸精的臭嗨，她居然没有和那王女在一起。 “啊，蒂薇科特啊，暂时不用多管她。” 这前脚刚走利米特就担心起来，不像是阿库娅，蒂薇儿才是真的没有办法继续以前的生活了。 要是阿库娅愿意接纳蒂薇儿......唉，说是要她长大，可成为所谓成熟的大人也分很多种啊。 说到底这就是抛开责任了，就别想太多吧。 “这样真的好吗？很违和。” “什么？” “她居然那么老实？” “你很了解阿库娅吗？” “在我印象中她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而且她的帝之力是......”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嘻嘻......”安比咧嘴笑着，一副天真模样。 她果然知道些什么，那如果她是剑帝派来的，自己刚刚对阿库娅的教育她会打多少分呢？ “你觉得我刚刚说的对吗？” “啊？太正确了以至于毫无意义嘛，感觉不像是说给阿库娅听的。嗯，像是在说什么标准答案，我觉得这种事王宫里的教育者估计也跟她说过才对。利米特你的真实想法才不是那样吧？” “没错哦，我只是复述一遍而已，当时她根本没有在听的话。” 利米特回头，只能看得见银发的圣女抱着那阿库娅将肩膀借给了她。 “......实话说我真的想揍她一顿，事到如今居然还好意思哭啼啼的，烦死了。”利米特撇撇嘴嫌弃的样子。 “亏你真敢说出来啊，那为什么不做呢？难道说是那种庸俗的不打女人主义。” “我不打女人？我是不打怯弱者，那不就是单纯的施暴吗？要是阿库娅还动手动脚，你看我不揍她。可她在那儿哭，我反而还打她......呃。” 利米特笑了，安比却只能尴尬地笑笑回应，利米特以为是安比讨厌自己这种说法；‘能不讨厌吗！如果她是剑帝派来的肯定觉得你的发言有问题吧！’。 安比则是想象着没有觉醒的利米特，在接近战怎么打觉醒帝之力的阿库娅。嗯，估计、大概、也许利米特还是能仗着经验险胜吧，前提是他认真对待。 “......阿库娅她现在很迷茫吧。”安比像是怜悯一样说到。 “人生总会有这种阶段的。”利米特应到安比。“我当初也迷茫过呢。” “什么时候的事。” “五年前，刚刚开始给剑帝工作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啥都不懂的新人。” 那个时候的利米特把一切对自己友善的人都视作为救命稻草，像是一个刚刚加入职场的新人一样手忙脚乱地处理所有事，那段时间经常怀疑自己这样做有没有意义。 “现在呢？难道说已经不迷茫了？”安比贼笑着。 “现在要做的事情变多，就没空想这些了，人做事的时候会沉迷进去的，久而久之乐在其中的话，不就有充实感了吗？人是要学会自我欺骗的好吧。” “我还以为迷茫是需要答案的问题呢——” “就是不知道问题才会迷茫啊。你看，你做什么事就等同于是得到什么答案，假如乐在其中就是认同了那个答案。得到了答案之后回过头去，你就可以在过去的迷茫中发现问题了！很聪明吧。” 利米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样子逗笑了安比。 “得到答案后才回过头去发现问题？噗！这算什么......” 安比意识到，自己分明就是在做这种事啊！得到答案（一次轮回终结），寻找问题（进入下一次轮回）。 “唉——”安比抱头心想好像真是这样啊。 第19章 暂时享受愉快的校园生活吧! 作为魔物讨伐的专家，原本利米特的法杖收纳着世上已知几乎全部魔物的针对性术式。 说是几乎全部，是因为哪怕现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魔物也悄悄地在推陈出新吧。 条件合适的情况下，魔物们进化速度，准确些说是演化速度尤其快。 能够在冒险者手下活下来，或是能够战胜冒险者的魔物的特征会被迷宫标记并加速放大，直到弱小的魔物被冒险者彻底讨伐完毕，迷宫内幸存下来的魔物（无论是以怎么样的形式幸存）都会取而代之成为新的迷宫生态。 用利米特的话来说，就是那些魔物身上附着各式各样的词条，而帮助迷宫判断词条‘有效性’的好帮手，就是进入迷宫的冒险者。 迷宫只是需要不断地魔素化自己覆盖范围内的一切物质，然后把它们按照自己的意思和形状进行塑造，最终变成难以理解、且一旦进入就无法走出的困境...... 有学者认为这是迷宫的捕食机制，这种主张认为迷宫之所以会变得那样复杂难懂、魔物也会越来越强悍，就是因为迷宫是在‘进食’。 他们吞掉冒险者带来的一切和冒险者拥有的一切以填补自身，所以才会有恐惧者。 迷宫之所以充满丰富的资源和宝藏，因为他们会用这些引诱人们进入。 白塔和天之宫就是魔帝对迷宫研究的成果，简直像是做庄的庄家（魔帝）收割进来赚钱的散户（冒险者）。 蓄水池里的奖励全都是过去死在白塔里的冒险者提供的，所以利米特从根本上不认可那是迷宫，这根本算不上是大自然的宝库嘛，简直像是赌桌。 迷宫的确在把物质加工成人类更方便运用的形态，魔素大量存在于迷宫这是事实。 或者应该说人类更容易利用迷宫里的资源，有些像是把水扔进迷宫里就变成了氢气一样的感觉。水可以用来喝，但氢气可以作为燃料，两者同属但功能却截然不同...... 这样的比喻或许有些不恰当，但同等量的魔力是可以变回水后又变回魔力的，这个过程中甚至不需要考虑损耗，必要条件仅仅是魔法和介质！ 所以迷宫等同于是一个物质压缩工厂，把东西全部打包起来待人使用。 无论如何，自然迷宫都跟白塔和天之宫有着本质的区别，魔帝迷宫的规则更像是社会规则，自然迷宫的规则更加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有趣的是，魔帝的改良魔偶的设计。 “哼嗯——居然是这种术式啊。” 利米特手中的报告还提到了白塔现在运作的报告。 看来魔帝已经累积了足够多的冒险者资源，使得让白塔能够自产自销这些魔偶，这让白塔从掠夺者赌桌，变成了接近自然迷宫的魔力自动收集机。 利米特看着迪塞尔发来的报告，上面写着魔偶在模拟魔物的行动收集着魔力，也就是说现在的白塔等同于是插在天之宫下的超大号太阳能电池。 而利米特推测过多的魔力聚集起来反而滋养了天之宫，并直接导致天之宫膨胀，还吸引了魔物倒灌白塔——现在这得到了迪塞尔的数据支持。 也就是说，利米特一念之间模仿着魔帝发动的术式，为此就拔地而起的‘利米特塔’与之相比的话，不过只是徒有其表的空壳。 该说不愧是魔帝吗？简直不是人（这不废话）。 ‘利米特塔’过不了多久就会倒塌吧？利米特感到可惜，还以为以后真的有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名胜了。 没有内部的魔偶们维系塔的稳定，那个建筑物从结构上来说，根本不具备立在大地上的条件。 没有地基还立于海上，居然没有立即被洋流和风吹倒，真伟大！ 然而那依旧是高危建筑物，这么一想还是别叫利米特塔了。 希望波顿镇没事，有事就问责魔帝吧，都是他降下的天灾。 “.....所以，高危险度的自然迷宫探索，尤其需要保证极端个体的优先讨伐与解决策略，也就是要与自然对抗。这样的往复循环过后，迷宫也可以被人为改造成无害的空间，并且依旧源源不断为人类提供资源吧。” 利米特一口气讲解完迷宫常识，一边看着报告。 “哦哦，我完全明白了。” 学生点头发出声音，表示听懂了。 “你完全没有听懂吧。” 利米特有些无奈地合上报告，亏他还想把自己讨伐魔物的毕生绝学教给埃斯特。 埃斯特流下汗水，觉得利米特根本就是在咏唱邪恶的咒语。 “请直接告诉我该如何使用！还是实战更有价值一些！”埃斯特选择用这句话回击。 今天是和蒂薇儿叛逃的第二天，现在利米特和埃斯特在斗技场内训练。 预定要走战斗法师路线的学生们，均可以通过申请后使用这里熟悉和魔物的战斗，而学校也会提供相应的魔物。 尽管巫托比亚上下差距大，但光是对所有人都提供这种服务本身就很了不起，昂贵的学费和技术费用，全部都用在学院运营本身了。 “非特殊的哥布林，基本上和人类差不多，什么攻击都能有效地造成伤害，这个魔物亚种由于太多，所以解释起来反而很麻烦。了解完大多数魔物之后在回过头来学习哥布林以及史莱姆这种多亚种魔物，反而会好一些。” “啊，嗯嗯。” 埃斯特只是站直了握住魔法剑面对眼前的魔物，魔物是哥布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工迷宫饲养的原因，哥布林从笼子里放出来后一直显得很慵懒，还没有明显的攻击性，居然还在那里抠鼻子。 杀了这种魔物也没有任何训练意义吧喂......利米特有些迟疑。 “也就是说简单地劈开就行了吧！不用使用魔法。” 埃斯特像是在纠结自己的答案是否正确一样，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 “嗯，如果只是普通的哥布林的话......不过我还是推荐你尝试用剑使用一下魔法，就按照特定的方式空挥就行，我们之前定好的那种。” 利米特看得出来埃斯特有多紧张了，为了配合他利米特决定接下来减少说明，提供更多实际例子。 “你等一下先。”利米特说。 “啊！你干什么？” 在埃斯特准备进攻展现自己的华丽剑术时，利米特居然将一把短匕扔到了那哥布林脚边。 “我是觉得如果这家伙真没有战意的话，还是交给研究部门做实验比较好，毕竟这种魔物也挺稀罕的。” 魔物一般而言对非魔物存在抱有破坏欲，其中极少数可以和非魔物存在共存，也是因为这种特性才让人觉得迷宫就是再’吃人‘的。 那个哥布林因为好奇伸手，碰到那匕首时却像是变了个哥布林一样，它瞬间奋起朝着埃斯特的胯下袭击去，看得利米特幻肢一痛往后退步。 “别开玩笑了你这败类！只是因为没有战意你就要把可怜的哥布林送进惨无人道的实验室吗？你这种观念比外貌歧视还要过分百倍啊喂！！！” 利米特脑中马上认出了这个标志性声线，是哥布林王！ “喂！” 利米特回过神来时那哥布林就已经被一分为二了，毕竟是他主动率先袭击埃斯特的，会这样也不奇怪。 “哈......哈.....哈——”埃斯特换气紧张，出现了明显的心跳加速。 “喂，埃斯特！你受伤了？” 利米特连忙跑过去确认情况，埃斯特胯下真的出血了！利米特慌张不已，脑中全是完蛋完蛋，连忙抱起埃斯特就往医务室跑，也顾不及刚刚那哥布林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干干干！！！”医务室的抢救牌被挂起，是因为利米特夸张描述的原因。 反正在利米特认识中如果没有圣级以上的恩赐，那东西断掉就接不回去了，所以他才这么慌张。 毕竟利米特认识的圣职者中能达到这个水平的少之又少，除了某个战狂牧师之外，就只有克莱尔·霍利莱特那伪善女，要是掉下来伤口还被治好了，以后都也接不回去了！ 但如果出血严重伤口不治疗又不行，这个世界可没有输血吊着人命增加治疗时间的概念。 利米特坐在长椅上快速跺脚，思来想去发现还是得去找克莱尔，在医务室外的他刚刚站起，手术室的房门便被推开了。 “......”那女牧师用相当无语的眼神瞪了利米特一眼后便离开了，她居然什么都不说。 正当利米特要赶上去质问时，埃斯特也捂着肚子从房间里走出来和利米特碰上。 “你没事了？” 埃斯特脸颊潮红地将被解开的头发重新绑好成短马尾。 “只是伤到了大腿而已。”其实埃斯特瞬间就防御住了那偷袭，可还是被吓了一大跳，主要是那个哥布林居然说话了！ 不过这件事和安比约好的要向利米特保密，不然利米特就不会教自己了。 “太好了！哈.....都是我的错，我都没想到刚才那种情况，对不起，真的抱歉！”利米特居然弯腰道歉，这让埃斯特有些惶恐又心虚。 “没关系的，这点小伤，在剑宗已经习惯了，而且现在已经治好了。”埃斯特挠挠脸颊的痒感，没想过会被这样关心；“说起来那个哥布林刚刚是不是说话了？” “对，你没听错。” 利米特挠头回望竞技场内，那个哥布林已经被清理走了，那块区域现在只有拖地的学生在那里清扫，这下子死无对证了。 “居然还有那种哥布林吗？” “你怎么反而更高兴一样。” “其实我有点害怕魔物。”埃斯特挠挠头尴尬地笑着。 “可你在白塔表现的不是很好吗？” “那些魔物都是穿着盔甲的泥人，那还好，人形的都还好。” “啊，害怕野兽和动植物这种吗？” “对，那些长得很奇怪的魔物的话，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会从哪里攻击过来，鱼人其实我也觉得特别古怪，他们的动作很不自然。” “活着的鱼人也不会像是那些丧尸鱼人一样运动的，那些比较特殊。” “哥布林我也觉得有些恐怖，怎么说才好呢？就是很恐怖的感觉。” 埃斯特也说不上来那种感受，所以表现得很笨。 “嗯......我们在观察一下好了，看看能不能习惯，不能的话，就只能特训一下克服了。” “必须要打魔物吗？我只学魔法不行吗？和你一起练习魔法就好了吧” “魔法和剑术不一样，剑术拿根木剑都能练个大概吧，可魔法没有那么方便练习也很难手下留情。法师对轰威力练习也和剑术不一样，你看你们可以御气增强防御对吧，可法术中防御被单独作为一系存在，大多数法师其实都不会防御术式。法师不像是剑士，剑士攻击越强一般防御力也会相当可观。” 利米特的言下之意就是，法师对轰很可能出现人直接被轰死抢救失败的情况。 本来大多数攻击魔法设计出来都是对魔物用的，也少有对个人用的攻击魔法，用魔法搞暗杀从来是很不聪明的选择，因为很容易被占卜术逆向推测，用刀子捅人都要难查一些。 “就是不行嘛......”埃斯特撇撇嘴。 “你要学魔法总归要和魔物打交道的。而且【征服】那个抠搜家伙拒绝了我的资金申请，之后的经费还得我们自己赚。我的话倾向于进迷宫，到时候你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要是拖后腿嘛......”利米特哼哼笑了两声。 “对不起老师，我不该说丧气话，我们继续训练吧。” “这才像话。别气馁，你儿子大难不死，那可就必有后福。” 利米特拍拍埃斯特的肩膀便往前走，跑去问那个清洁的学生要自己的匕首，学生指着另一群在岩石区域模拟的人说他们拿走了。 “儿子......？” 埃斯特这才想明白在利米特视角里刚刚是怎么一回事，怪不得他刚刚那么慌张。埃斯特抿抿嘴脸红蔓延到了脖子上，说不上这是高兴还是厌恶的心情。 第20章 有这种好事也轮不上你这个倒霉蛋 斗技场的天空忽然回响起连续的呼唤声。 “利米特利米特利米特利米特！” “利米特在这边哦。”利米特举手示意自己的位置。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那么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呢？” 安比狂乱地跑过来掀起一阵灰尘，她在利米特面前立定后连续跺脚，地面上逐渐出现龟裂，紧接着一块岩石被炸飞地面出现了凹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喂喂喂！安比，稍微冷静一些好吗？”利米特用手挡住脸，他感觉那石头飞起来能把他头给撞飞。 “所以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刚刚还在和利米特对峙的黄毛法师问到。 这群中级法师正在岩山地区模拟讨伐岩石虫，那和小轿车一样大的岩石虫现在正在被他们的伙伴引诱着转圈。 岩石虫和公牛一样不善短距离转圈，他们以此逗那只魔物觉得好玩，看得出来不是来这里训练的。 “我说我是来要回我的匕首的，那个负责清洁的工读生说是你们拿了对吧。” 利米特回应到那个带头的学生说完，他马上摆出一张恶心的表情。 “我们没人会拿你的破烂匕首，滚一边儿凉快去啦！” “不是......”利米特有些困惑，他觉得至少那匕首可以帮他判断刚才那哥布林是怎么回事。 “利米特！为什么！”安比抓住利米特的衣角，着急得不行。 “安比，我这边还在忙，能待会儿问吗？” “那小刀还没有要到吗？”埃斯特看到安比狂奔进竞技场后也跳进了岩石区。 “他们说没看到过，也没拿。”利米特应了声埃斯特又回头。 “也有可能是那个工读生给你偷了冤枉我们呢，毕竟那些家伙穷得去食堂打工都要偷吃我们的剩菜呢，那群人是不是连贡品都要吃啊噗哈哈哈哈。” 为首的那个大背头金发少年大笑起来时，其他的法师们也跟着一起大笑了，这弄得利米特也想跟着笑。 毕竟一边他们在笑，一边安比又在哭闹，利米特只好先安慰安比。 “所以怎么了你？” “我为什么睡到现在才醒.....”安比抱脸问到，她头发杂乱也没有漱口洗脸，的确是刚睡醒的样子。 “呃，因为我给你施加了个助眠魔法？” 毕竟利米特每次醒过来安比都会跟着醒过来，安比睡眠太浅，所以只好给她上了个‘昏睡魔法’。 顺便一提魔法副作用是，不能确定睡眠时长，所以并不推荐上班族使用。 “可是为什么我睡醒！居然不在我们的房间里！我脏了......对不起利米特呜呜呜——”安比抱紧了利米特的腰哭起来，好像被谁给玷污的人妻对丈夫的哀求。 “喂，你们快看呐，那个混账大叔把精灵妹妹给弄哭了唉。” “什么？我去，真的啊，王八蛋啊！石甲虫都比他像人。” 利米特听到别人这样叫自己不禁头冒青筋，可他选择无视。 “那其实是我给你抱到你的房间里去的。”这也是为什么要给安比上昏睡魔法的原因，不然她肯定又会跑回来，而且不上术式，能不能给她抱出去都是个迷。 “为什么！”安比猛地抓住利米特的领子质问他；“你难道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在我睡着的时候，我很可能被袭击啊，难道你喜欢这种恶趣味的玩法？！太变态了我一点都接受不了，对不起......” 这倒是完全没可能。 “还请停止你的诽谤......”当利米特得知艾比安可能是剑帝的手下时，而安比又是艾比安的爪牙后，他就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了。 之前是害怕艾比安，现在利米特完全没有必要畏惧安比！毕竟严格来说，他们算是同级同僚，说不定利米特的实际级别还要高一些。 “那为什么？” “那啥，因为我觉得一个人睡比较舒服。” 这是实话，安比容易醒过来而且睡相很差！真的很差（她睡觉就跟小狗进窝一样老喜欢钻来钻去的）。 这让利米特觉得自己毫无私人空间可言了！尤其是这几天还闷得慌，居然久违地还做那种梦了。 事到如今，大致可以推测艾比安身份的现在！安比这种扰乱人心的毫无自觉的邪恶存在——是时候请出家门了。 绝对不是利米特感觉自己快把持不住，而是他不愿意接受要求自己必须无底线自控的糟糕情况！ 就像是当初刚开始侍奉阿库娅那段时间一样！那简直就是地狱煎熬，不过后来就对阿库娅没有那种感觉了，这是习惯的力量，现在利米特看到阿库娅的衣服心中都毫无波澜。 “啊......？”安比听到后凝固了，利米特绝对是变心了。“你原来不想和我一起睡吗？” “我啊！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睡的。”利米特骄傲地环抱双臂宣言到。 “......”埃斯特很想问，难道大家不都是一起睡在通铺上吗？埃斯特这段时间还不习惯睡床。 “切，你拽个什么劲！世界上只有没女仆的家伙才会一个人睡吧。” 那黄毛大背头看不惯利米特在这里欺负精灵，他便率领自己的兄弟们把利米特给围住了，除了那个被迫继续和石甲虫兜圈的人以外。 “各位？各位——？！弟兄们？喂！先帮帮我啊！”他呼唤的声音越来越慌张。 “那个.....”利米特指着一行人身后准备提醒他们时。 “混蛋！我要跟你决斗，你要是输了，就给我向这位精灵小姐道歉！还有向我们道歉！说你冤枉我们偷你匕首呢。” 那黄毛把白手套甩在了利米特脸上，利米特反射性地接住了那落下的手套。 “真的假的。”利米特没想到自己也能遇上这种爽局，他摩拳擦掌撸起袖子，正准备痛殴这个黄毛小子时，埃斯特却站出来护住利米特说； “要决斗冲我来！你们还不配向他挑战。” “呵，主人不行，狗腿子还挺忠诚，我很中意！”黄毛也环抱双臂歪着嘴说。 “你要是输了，你要向我们道歉！并把匕首归还给我们！”埃斯特指着黄毛叫唤。 “虽然我没拿什么狗屁匕首。”黄毛拿出梳子来整理自己的大背头。“但我承诺会帮你妥善处理这件事吧，包在我身上。不过！要是你输了，你就要跪着向我们道歉！” “一言为定！” 埃斯特的声音从胸腔迸发而出，十分之雄壮。 在整理完仪容仪表和那油头后，黄毛紧接着又半跪单手扶胸对着安比这样说。 “精灵小姐，无论你经历了怎么样的不公平对待，接下来都由我来为您一一控诉。” “呵......”安比被逗笑了，那黄毛看见以为是自己的功劳，他也绅士地笑了。 只有被抢走爽局的利米特叉腰微微锁眉斜头，发出；“嗯？”的声音来。 第21章 哟，欢迎来到巫托比亚! 斗技场内不一会儿就挤满了人，一旦有人接受挑战之后周遭的告示牌都会显示出有谁要在哪个斗技场决斗。通过竞技部开发的魔法，你甚至可以将某人设置为重点关注对象，那个人一旦发起决斗，就会第一时间派灵体通知你。 竞技场的处处有着黑板，上面用干净利落的粉笔字广播着受挑战者和挑战者的头衔、等级、学历等。 利米特想起将【征服】交给的奖牌系在胸口，那人还特意嘱咐什么；请随时明示这个令牌，不然我会很困扰。一边利米特望向自己脚边的那块，那是留给第一排坐席的观众观看的东西。 “还真是搞得派头呢，还是说巫托比亚的学生人均压抑得不行呢。” “因为没有娱乐啊。”坐在第一排首席的年轻妈妈冲着利米特微笑，示意利米特可以坐在自己身边后，并把坐在椅子上的小孩儿包了起来。 小孩儿看不出来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穿着巫托比亚的微缩校服似得法袍，看起来精致极了，加上那防晒用的硕大法师帽子，还真像是一个小法师。 “大家平时最喜欢关注的就是决斗排名变化，团队战和夺旗战，历年的第一都能够得到魔帝大人的一个许诺呢！”年轻妈妈的声音有些兴奋，看来是个赛事迷。 说着利米特坐了下去，他点点头微笑表示谢谢。 “妈妈.....”看起来小孩子对自己的位置被抢走很困惑呢，可怜巴巴地望向利米特后又望向自己的妈妈。 “克莱尔~要懂得礼貌哦？这位大哥哥可是客人~客人哦。”年轻的妈妈抱着小法师哄起来，这让利米特露难以捉摸的笑容。 “克莱尔......” “哎呀，客人难道不擅长对待小孩子吗？” 看来那笑容被解读为苦涩了，可她还是友善地笑着，斗技场内那些洽谈的学生们也变多了。 “我是觉得克莱尔是个非常好的名字呢，是女孩儿吗？” “哎呀很难看出来吗？这么可爱。” “啊，嗯......”这下子利米特的笑容变得尴尬起来，他坦诚地说道；“我感觉小孩子都长得一样，完全分辨不出来。” “嗯嗯，我其实也完全分辨不出来唉~” “啊哈哈.....”那你还说！ “要抱抱吗？她好像非常想去你那边，原本是她的位置嘛。” “啊？嗯.....”没想到在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那小孩儿就履行了自己的意志！她坐在了利米特的膝盖上害的利米特为了她不摇晃稳定住了身体并把上半身往后靠。 “果然客人您不擅长和小孩子相处对吧。” “我基本上没有什么机会和这么小的小孩儿相处过，看起来好像没有4岁吧？害怕弄疼他们。” “是五岁哦，马上就可以上学了....那当然那么小的孩子是很容易受伤啦，不过他们觉得不愉快了马上——就会大哭大闹的，所以不用担心错过。” “你说的对呢，话说从刚才开始为什么就管我叫客人呢？” 那位年轻的母亲指了指利米特胸口刚刚别上去的奖牌。 “今年学院的校庆会很热闹吧。” 看来所有人都被事先告知过了，这段时间会陆续有校外人士进入学院。 怪不得那个观光部的森精灵前辈说什么这个部门其实已经停运很久了，现在临时又要重新把大家召集起来。或许跟冒险者已经越来越少进入巫托比亚了有关，那就是学院事先知道阿库娅她们要来才派那个森精灵去...... 不是没有可能，要预测这点太容易不过。 “一直都是这样吗？我以前听说巫托比亚是个死气沉沉的地方。” 利米特于是摆出了客人的姿态来，那娇小的克莱尔非常顽皮，坐在别人腿上还摆着腿，这让利米特有些觉得棘手。 “‘死气沉沉’又是怎么来的传闻呢，学院的情况，外界人士现在已经很少能了解得到了吧？” 这种话感觉有些瞧不起人呢！不过利米特对这种发言丝毫不意外，巫托比亚人是骄傲的，而且自己的问法的确也有点问题，所以率先瞧不起人的有可能是自己。 “是我的说法有问题了，还请不要误解。我是听说巫托比亚的学生们都过分埋头于学业和魔法的研究，外界都说是巫托比亚人都是不懂得生活趣味的人，这种氛围在我的家乡被认为是‘死气沉沉’，这样。” “啊~原来是这样，那就让我来为客人您解释一下吧。”马上她的阴霾就被扫开，她也含笑解释起缘由来。 克莱尔很活泼好动，但也很听话。在她妈妈叮嘱过后，她基本上不会再犯，专注地期待着比赛的开始，不过这个听话显然是有时效性的。 克莱尔呢，所以才说那个圣女的名字太普通了吧，阿库娅也好蒂薇儿也好，她们的名字不正常地的确不像是常人会取的名字。 可克莱尔，在这片区域兜兜转转，也许能找出不少克莱尔来。 之所以一国圣女会有这样的名字，以利米特来看，理由也非常简单。为了避免利用称谓来发动的恶意魔法，圣女不能觉得自己是个很‘特别’的人。 所以克莱尔才会习惯性地把自己的观念强加于人。因为她从小就被教育着，自己的想法别人也有，这是她宽容的基础。 所以不是克莱尔名字太普通，而是因为是普遍的名字所以才好，就连某头丧尸龙都能叫克莱尔。 啊，那已经被克莱尔给消除了来着？蒂薇儿好像也因此差点真的被消灭了...... 利米特扶头感觉记忆有些混乱，他不理解自己的行为。 克莱尔释放广域圣净化之后自己为什么要拼了命都要救下蒂薇儿，这部分自己转交给自己的记忆，当真是‘正确’的吗？ 在年轻母亲的介绍下，利米特了解学院现在的氛围已经不再是利米特听说传闻的版本了。 的确，‘机械化’这样的评价依旧可以适用在一年生二年生。 原因也很简单，就算巫托比亚尽可能在改善大家的学习环境，为大家研究魔法提供更加优渥的资源与帮助，可也是要建立在原本就严格的校风之上才行。 因此新生们要适应崭新校园生活的时候，那种‘死气沉沉’还比较普遍，基本上大家都是三点一线，围绕着宿舍食堂和教室，因为第一年的任务特别紧张。 说着利米特也回忆起教室内的情况，大家连下课了都不怎么愿意出来透透气，以及埃斯特对课堂的不适应，还有那区别化的学生对待。 可据说现在那种情况因为全新的补助校规也在慢慢改善，综合科的延长让学生们可以选择留级等等，让大家不用那么着急马上选择未来的方向。 在以前的巫托比亚如果不能选择自己未来要服务的魔法类型，那就意味着不合格，是要被淘汰的。 那在现在已经被视作为不人道了。 “人道？”这还真是崭新的词语，利米特听过最接近的词，也许是克莱尔口中的‘教义’。 “因为要让巫托比亚变成生活很轻松很自然的地方，随着学生变多，院长提出了，人们不仅仅是学生，也不总能永远保持学者的姿态，从而推出了‘毕业’规则。” 毕业的巫托比亚学子，可以在巫托比亚定居生活，在这里从事基本的劳动换取生活必要的资源，相对的，他们也有责任将巫托比亚改造成宜居的地方。 说的简单点就是，来巫托比亚的学生不一定都能成为学者，而巫托比亚因为多年来的外交和贸易衰落，也必须要考虑一下自己内部的生态了。 巫托比亚的老人成年人还有新生儿越来越多，对此学院的态度就是，巫托比亚开始从学校，转向于生活和研究并存的城市。 “为生活带来学习与研究从而究明‘生活的方法’，也让学者们也明白自己的研究最终要回到生活，要让这样的正循环重新被捡起，这原本也是初代院长的初衷。巫托比亚在五百年后的今天，真正地再一次踏上了我们的出发点——这正是现院长的态度。” 年轻的妈妈很骄傲地说道，她现在和自己的孩子幸福舒适的样子，仿佛就是最好的证明一样。 “这还真是漂亮的宣言啊。” 利米特觉得有些夸张了，这简直和王城那种；‘你走路上最好小心点，指不定就招惹到哪个大贵族的亲戚，到时候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形成鲜明对比。 天地之别，可以这么说吧，怪不得阿比那家伙要来‘学习’呢。 但真要实行起来又会如何呢？ 全是学生组成的巫托比亚，或许天然地更加适应规则的变化，王国人才没有那么容易变通，阿库娅就是典型的王国人。 “所以你才看到一二年生那么努力！他们啊，绷的有些太紧了，觉得‘毕业’就不是好事的风气也渐渐传播开来，觉得留着学习魔法、继续精进才能算是真正的‘巫托比亚人’，这种让人有些稍微担心的声音的确也有。要继续努力的，不仅仅是学生们，还有我们这些‘毕业生’呢。” “嗯，我们都要加油呢。” 利米特并没有指出；那你为什么要以‘毕业生’，而不是巫托比亚人自居呢？ 提这种问题完全就是挖苦，没有建设性。 在这巫托比亚，高等魔法师就是要更受关注尊重，这是事实。 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学生马上闻风而来观看决斗吧？利米特注意到身后几乎要被坐满了，到底是为什么呢。 利米特马上在那广播用的小黑板上找到了自己的答案，那粉笔字快速的被消除聚拢，显示着粉笔风格的绘画来介绍着‘参赛者’。 利米特他们的对手不仅仅被替换了，而且赛制也被更改了。 标题是；‘外乡人’法师vs巫托比亚的骄傲——赌上骄傲和巫托比亚清白的决斗！ ‘我们的后辈，决不能被冤枉！’ 居然还有台词！真是小题大做。利米特有些无奈，看来有人把决斗转交给优秀的前辈了，还是说这就是巫托比亚式社团文化呢？前辈要替后辈出头？ 决斗被更改变成了3v3，回合制擂台无限制比赛——拳皇吗？！ 对方的出场顺序已经被定下来了，外乡人队还没有设置好先后顺序，巫托比亚队压轴出场的是—— “战斗法师竞技榜单top10？居然有这种榜单吗.....唉，这就是庆典预热嘛，还真没有危机感。” 是要给外来者一个下马威？还是单纯地想要证明巫托比亚法师的优越呢，明明天之宫的问题都还有待解决，这么一想【征服】简直就是王八蛋啊，居然要自己处理这种严重的问题！不对，这也可以说是诺夫王国和巫托比亚的友好契机？之后处理好了，还可以用于宣传？ 【征服】或许就有这种想法，他很重视这次交接。 “大家都要加油哦——！！” 这些‘巫托比亚人’看来要比毕业生阴险得多啊？看着年轻妈妈拿出巫托比亚蓝的喇叭和应援棒为赛场助威，利米特心情也不是那么糟糕。 就是被那些学生兜售饮料和应援棒时，拿不出一点学分来，这有些尴尬罢了。 第22章 安比的一帆风顺 “遮遮掩掩的，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夏斗被一只手给抓住了肩膀动弹不得，在他偷摸着打算跟利米特接触传达情报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在自己的肩膀凝聚。 这寒气让夏斗不自觉地咽下口水，他已经时隔五年没有背对过人了，这对于刺客来说是大忌。 “倒是在下好奇您到底想做什么。”夏斗保持冷静回头，这种时候显得不自然反而会招惹对方的不愉快。 可夏斗还是被这双致命的双眼给震慑住，苍蓝双眼瞪着自己，其中的蓝色像是某种不可名状的毒素一样诡异。 艾比安·奈克斯特·欧达——！ 有着【致命粉毛】这种滑稽头衔的绝对危险分子，魔帝术精灵灭绝计划的唯一生还者，被魔帝持续追杀多年依旧安然无事的存在，仅凭一人之力摧毁【弑君者】野望的叛徒。 论力量，比那个灵长类最强腕力的【咆哮狂龙】更盛。 论速度，远远超越那帝国最快最强的天才剑士【剑姬】。 论魔法，拥有着自称了解所有魔法的【因果辗转】都摇头的绝密术式。 现在居然还能悄无声息地捕捉到自己的动向，还从背后靠近自己？！ 明明靠着天帝恩赐，夏斗舍弃了一切防御，把自己300多级累积起来的属性点全部分配在隐蔽和情报收集这方面了！ 亏自己还有【影】这种以隐蔽性为傲的专有头衔，干脆这些头衔都给你算了！ 【艾比安·the·隐于阴影辗转因果的狂龙剑姬feat.粉毛威力加强版】！ 这样的恐怖存在，尽管身高仅比自己（毕竟是半身人）高一点，可压迫力却远高于任何夏斗见过所有人。 “现在在下懂了！自始至终，弑君者就他妈的不是一个‘组织’！” 夏斗沉淀了一下却这样吼出来，让安比有些莫名其妙。 “你忽然叫唤什么？” 安比环视了一下，还以为这是夏斗的什么暗号。 “.....” 艾比安的真实头衔根本就不是什么搞笑的【致命粉毛】，艾比安就是【弑君者】本身。 想到这里，夏斗感觉自己已经要漏了。对不起啊乖女儿，爸爸我不该嘲笑你尿床，可是都五岁了还尿床真的、真的很少见了哦。 “别来妨碍我。”艾比安开口了。 “五年前饶你们一命你们都该感恩戴德了，还是说什么？你们该不会还有讨伐帝皇这种愚蠢想法吧？那场战斗还不够证明你们不够格嘛，亲自挑战只会让你们输的更惨，甚至丢掉性命，那才是毫无意义的。” 听到艾比安这种说辞夏斗流下冷汗，他从来没有想过迪塞尔那呆子的猜测居然可能是正确的，五年前的真相——艾比安莫非真是剑帝使徒。 “原来......我们就只是你的道具而已吗？” 尽管心知肚明这是在冒险，可热爱冒险者事业的夏斗依旧开口问道。 “假如你觉得不愉快或是觉得历时五年自己有很大的长进，那我现在就可以用力量说服你。反正你们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才向‘绝对力量’发起挑战的而已吧？” 艾比安不屑地说到，她知道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质疑帝之力的人（傻瓜）。 挑战绝对力量者历史上也比比皆是，他们大多都惨败了。 “不，不不不不！”夏斗连忙挥手。“哪里敢这样想！在下还有家人在！上有老下有小的，再也不敢痴心妄想！” “哼嗯——你最好是。” 艾比安邪笑了，其实她只是普通的笑了笑，可在夏斗看来那笑容无比地邪恶，这就是帝之名的代言人！ 看来......真相也许就是如此。 “还有，既然你在波顿镇就认出了我，那你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利米特。”艾比安很不愉快的叉腰问道。 利米特拒绝和自己和他睡觉，也许跟这个有关。 “没有！绝对没有！在下发誓！”半身人小伙立正了。 “你啊，能不能别大呼小叫。” “失礼。”夏斗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 “但在下的确还没有和老板说起这件事，我们觉得，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书呆子他.....”夏斗因为紧张差点说漏嘴，他马上挠头绕嘴； “他觉得你是为了监视老板。毕竟那个人和我们都不一样，他挑战剑帝的目的好像有些特别。”夏斗的口气显得不确定。 “迪塞尔把我的事跟利米特讲了吗？” “没！呆子也没有说，他的确通过哥布林权杖察觉到了您的身份，可在下特意叮嘱了他叫他别说。” 啧，杂种哥布林王，死了都要给我添堵。 艾比安想起哥布林王一战，自己居然被他那种把戏给骗到实在屈辱。加上那魔帝特制的魔导具，当时艾比安真以为自己当时要栽到那里了（笑）。 “所以利米特应该还不知道您的身份，从他的反应来看，他也在追究您当初背叛我们的动机。”夏斗补充完；“而且，他好像很恨您，将过去一切的苦难都归结于您的行为。” “很好——！你们做得好啊！”艾比安明显地松了口气。 “可是啊艾比安大人。” “嘘！叫我安比懂吗？以后我就是名为安比的另一位术精灵幸存者，说话也别这样毕恭毕敬的，可疑死了。” “安比大人.....” “安比。”安比瞪眼。 “.....安比。”夏斗咧嘴陪笑，他注意到的是艾比安现在这特别的染发，和她发丝间交叉的亮粉色，这黑色，应该就是照着利米特做的。 “很好。” “可老板他真的没有察觉到你的真实身份吗？” “......”安比托住下巴垂头纠结着，如果说利米特不知道自己真身，那为什么还不愿意和自己睡觉！ “我也很想说没有。” “你现在不能让他察觉到，是这样吗？” “不然呢！你都说他恨我了，得和那个身份切割一下才行。” “魔帝呢？不打算复仇了吗？” “啊，魔弟呢，也不能一辈子都只想着一件事吧？差不多也.....”安比回头，注意到走廊上人开始变多，斗技场内也变得热闹起来。 “话说你来这里是做什么？”安比转移了话题。 “在下？是来跟老板传递情报的，第一王女的先遣队来了，以及.....第六结社也开始活动了。” “对唉，你现在是在给第六结社打工？” “准确来说是那里的间谍，当然，在下现在肯定算是第六结社的成员。” “你居然救他们的人啊。” “那肯定......” “还威胁我。” “那实在是没法，在下得保住他们，总之就是非常感谢您当时手下留情。”夏斗嘴角抽搐了下。 第六结社怎么可能想得到，抓一个圣女能搭进去三大三个序列呢？这种损失第六结社是无法接受的，而且也会对他们接下来的巫托比亚进攻计划造成影响，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也不能在波顿镇送三个大人头啊。 尽管最终还是让利米特抓走一个干部就是了。 “没事！现在开始你就为我工作了，明白吗？告诉我，你上司是谁？” “帝国情报部。”夏斗毫不犹豫就出卖了付工资的。 “天帝的手下？” “怎么可能！没有那么夸张，就只是普通地安插在第六结社调查他们动向的间谍而已，定期给帝国反点报告就能赚钱。” “那你给帝国打工，居然还给利米特透露情报？墙头草啊！” “间谍的事......王国也干了，其余包括不限于圣龙教会和巫托比亚的法师，第六结社也在巫托比亚插了间谍，教会和王国也是，最深到王室管家.......” “你的情报工作一如既往地厉害啊，很好，你既然对我毫无保留，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不杀之恩。” “好了夏斗，我们聊的很愉快现在你只要别让利米特认出我，其他的你想干什么都行，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朋友？” “你不想和我当朋友？有事我可给你罩着。” “嗯......”夏斗只能选择顺从，这下子他不仅仅什么双面间谍了。 · “哼哼哼.....利米特·克里尔！利米特克里尔！利米克俩！！！！！” 那个法师亢奋的战吼声快要嘶哑掉了，利米特已经把位置让给了小克莱尔，他靠在围栏上对着自己的死忠粉挥手。 “噢——克里斯！过得还好吗？” 看着利米特朝自己挥手，那个戴着眼镜的绿发青年从狰狞表情转为抿嘴笑，是幅度相当大的抿嘴笑。 “马上就把你虐死。”克里斯推了推眼镜用传声术对着利米特耳语。 “这人怎么还这样。”利米特双手捧作喇叭对着场内喊道；“你现在可是巫托比亚的代表，别手下留情丢人现眼啊。” 这些话一下子把克里斯推到了风口上，他作为王国宫廷术式的交换生来巫托比亚学习攻击术式的履历，也被迫呈现给来到斗技场的观众们。 利米特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就是克里斯挑起的这场闹剧，他从以前起就很针对自己，毕竟他是对蒂薇儿散布的那些谣言深信不疑的人之一。 并且，曾经他作为阿比直属的次席法师，在实战演习中被利米特害的出了洋相，才被剥夺头衔落得个交换生的下场。 克里斯应该还恨着自己吧？可王宫内总是会有这种事，在王族臣子之间的比试中尤其如此，谁表现得太好不行，表现得太差也不行。 大家都要给对方留足面子，而阿库娅这方面的为人处世很差劲，她总是命令利米特火力全开，为此有人就会倒大霉。 所以其他的成员，无论是二三王子也好、还是最小的小公主也好，他们才那么讨厌阿库娅，也害的阿比必须表态在明面上针对阿库娅。 结果呢？那非但没有让阿库娅的性格收敛些，还让她觉得被最大的大姐针对是一件很特别的事。 “利米特·克里尔~就让我一雪前耻吧，为了今天，我准备很久了。” 法师自言自语地看向正对面，利米特显然不打算作为第一顺位入场，走进来的是一位蓝发少年，绑着马尾面貌像是书生。 他背后背着一把直剑，没有任何护具，没有盾牌，没有法杖也没有其他肉眼可见的介质，就只是一把剑。 “那是我的徒弟，还麻烦你手下留情了克里斯前辈！”利米特友好地挥手呼喊着。 “徒弟......切，衣冠禽兽，居然到现在还在还在瞧不起我。” 不过光是能有机会对利米特复仇就已经足够了，好不容易说服学院那些跃跃欲试的法师让自己第一个出场，虽然很对不起巫托比亚的学子，可克里斯打算直接打到利米特愿意下来为止！ “......”埃斯特看到对方穿着巫托比亚的魔导师短披肩，便面露奇怪地回望利米特。 “没事，你跟他打就是了。当做是平时剑技对练那样，别手下留情，有裁判在不会出人命。” “那些人呢？这也太卑鄙了吧。” 埃斯特察觉到是那个金发男不打算赴约决斗了，放在剑宗，这应该直接判对方输才对。 “这些就是他们叫来的帮手，你看到了吗？那些穿着灰黑披风的都是魔导师。你记好了，魔导师，也就是实战魔法师中最强的，放在剑宗就是剑王，别掉以轻心啊。” 利米特只是挥手笑呵呵地趴在那里，完全没有压力的样子，可埃斯特听到对方是魔导师就滋生压力。 也就是说，这个人和利米特是同级别的对吧？埃斯特回头拔出魔法剑，摆出架势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防守姿态的刃技流姿态。 “怯场了吗？那小子。”安比往利米特身边一靠说着。 “比起进攻选择防御，的确很难说是明智......”利米特也赞同，认为埃斯特马上就能靠着实战学到这点了。 “毕竟剑士打法师就应该把节奏抓在自己手里才好呢。” 利米特回头；“安比，你刚刚去哪里了？” “厕所。” 第23章 埃斯特——增长见闻中 不出所料的埃斯特陷入了苦战，这也难怪。在利米特看来埃斯特过分纠结于法师会释放怎么样的魔法，从而陷入了一种过度思考当中。 说起来，埃斯特为什么只有一把直剑呢，明明他是剑帝的亲传吧？ 把左手剑就是当做可攻可守的备用计划，就是剑帝的作战风格，而阿库娅完美地继承了那种剑术，反倒在埃斯特这个亲传弟子这里没有这种迹象。 “他完全没有刚来的时候那种飒爽劲了。” 利米特看着尽可能靠着奔跑躲闪的埃斯特，完全落入了克里斯的陷阱之中，简直就是用元素魔法把埃斯特逼到自己想要他去的方向。 观众席离场内有些距离，脚边的黑板不停地播报着克里斯进行的动作和释放的魔法，看来法师之间的决斗和剑士不一样，剑士大家就喜欢那种紧张刺激的试探（因为有御气防御所以观感相当好），而法师则是策略和博弈。 就连克里斯那些‘陷阱魔法’也在脚边的黑板上播报了，粉笔字自然地出现，这就是写给观众们看的，有些学生还奇怪到底是什么时候释放的，已经开始跟不上节奏了。 “那不是你害的吗？” 安比看不懂魔法战斗，她只觉得那个绿毛在单方面地用远程攻击牵制着埃斯特，而埃斯特似乎非常害怕被法术命中，所以每一次都是完全闪过去。 “是我的错？” “你完全带歪他对传统法师的印象啦。” “......你说的也许没错，可是在我看来，法师就没有什么传统不传统的。” “最常见的法师就是元素法师，你不能说不是吧？”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可现在也提醒不了埃斯特了，只能看他憋屈挨打，利米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这个斗技场的内部被防护魔法给保护着，外界的声音和光线都穿不进去，里面的攻击也不会波及到观众席。 埃斯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利米特虽说让她自己尽全力，可她还是无从下手。 对方的攻击太密集了，要全部躲掉并靠近非常困难，而且就算靠近了也会有那种莫名其妙把地面给融化的魔法，还要加上闪光术晃眼，埃斯特这才明白利米特说的好用是怎么样个好用法了。 不行！感觉跟法师打，就像是打棉花一样，简直就像是跟大自然本身在战斗。 躲过雷击却没有能躲过那倾盆大雨，埃斯特仰头，心想这又是什么魔法，虽然想要躲过所有法术，可埃斯特终究还是被淋湿了，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个笨蛋！为什么不御气覆盖身体啊！”看着埃斯特被雨水打湿利米特着急了。 “埃斯特好像很习惯平时压抑住气息以便节能，你看她每一个动作，都是在发力的时候才将气包裹在需要的地方。” 安比指着场内的埃斯特，可利米特却犯了难。 “我也看不见啊？” “那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御气防御？” “要是他做了就不会被淋湿了好吧！” “噢噢，对唉。” 并非是克里斯看准了埃斯特习惯用瞬发气反过来利用这一点，其实克里斯到现在也依旧在试探着。 他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法师才会用剑作为施法媒介，也不理解为什么这人从开局以来就躲来躲去一次攻击都没有。 然而对手是那个利米特的徒弟，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 “完蛋。”利米特抱头宣布埃斯特的败北。 大面积的冰雾覆盖了场内，遮蔽了埃斯特的视线。 透过这个包裹斗技场的防护法术，在场内决斗的两人被高亮标记起来让观众们方便观察，从线条的光亮动作看得出来埃斯特因为这忽如其来的视线障碍而慌张。 “啊，所以才要给他淋湿吗？这下子他哪怕想起御气防护，也不得不感受这股寒冷了。”安比说。 “是冰雾可没法用御气强化视力来看破。”利米特解释道；“本来埃斯特就慌得不行，才让对方有机会把这种大型术式完成。现在克里斯都在雾里躲起来了，接下来才是纯粹的单方面进攻，埃斯特如果没有办法攻击到克里斯，决斗也就不成立了。” “啊，毕竟剑士就怕这个呢，被法师远距离攻击，还不清楚对方的位置。” “在攻击术式上克里斯造诣很高，本来在王室法师中他就以超视距大威力精准打击闻名，按理说这种小场地决斗对他来说还算是劣势的。” 克里斯和蒂薇儿很聊得来，他们都是大威力魔法信徒。 “那当初你怎么打败他的？” “那多简单，比他快施法就行。” “还真像是你的回答呢。” 埃斯特感受得到，冰雾和雨云配合着迅速剥夺了体温。其实这都还好，要命的是，自己无论如何都需要呼吸。而现在每一次的呼吸，哪怕埃斯特用舌头顶着上颚，肺部却也依旧传来阵阵刺痛，冰雾里还有别的什么掺和着！ 索性只能放弃呼吸，在埃斯特决定豁出去一剑致胜时，雨水在她眼前连成了无数线段静止了，仿佛时间都停住了一般。 “....？” 下一次眨眼，那些线段和冰雾一起包括埃斯特的身体全部瞬间冻结成冰块，埃斯特的睫毛都染上冰霜，注意到脚下的震动时，地面已经滚烫得发红了。 与此同时那克里斯提前躲起来释放的雷电术式也集中起来，从上而下由内至外地连续落下，朝着埃斯特逼近。 无处可逃，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什么！”稍微低级些的法师看来，就像是长咏唱魔法连续瞬发了一样。 可实际上那只是很单纯地利用不同魔法蓄力时间差异，将它们拼凑起来按照一定节奏释放形成的效果，的确单论看起来，的确像是瞬间多个魔法被释放出来。 “是【熔岩爆破】！要来了！”看台上早早察觉到那预先设置好的陷阱魔法的法师高呼声响彻整个斗技场的高空。 利米特环抱双臂手指加快敲打的速度，他替埃斯特紧张起来。 “嗯——”安比因为身高要扒着围栏才不会被阻挡视野，她也跟焦虑起来，虽然换做她这种情况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可现在看来就是埃斯特被抓住了一瞬的破绽，马上要被秒掉了。 · 结果最后埃斯特什么都没有做到就输掉了比赛。 出场走廊内，三人聚在一起。 埃斯特虽然没有受伤却也灰头土脸的，那么大的阵仗，裁判看不清局势的情况下，也只能判埃斯特败北以结束对局，主要害怕喊晚了人就救不回来了。 结果利米特赶上去才发现，埃斯特跟没事人一样躺在那爆炸后的熔岩坑里，身体没事，不过精神状态的确很错乱。 被熔岩泡着埃斯特估计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吧，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滚烫的橙红色，这家伙估计已经被那些繁多的术式闪瞎了眼。 恰如那些没有见过魔法的土着第一次看到魔法之后，就觉得法师一定上天派来的使者——埃斯特就是这样痴呆的表情。 可惜了，法术决斗有‘有效受击’的说法，埃斯特又没有防护魔法阻挡术式，所以在那些法师看来算是被术式直接命中，哪怕埃斯特把伤害扛下来了都算败北。 “......对不起，我输了。”埃斯特垂头丧气的。 利米特拍了拍埃斯特的肩膀说到别放在心上。 “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躲了那么那么多魔法呢。”安比开启夸夸战术。 “啊啊啊！我完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那些东西真的是可以用剑应付的吗？而且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我不知道啊.....” 埃斯特显然陷入自我怀疑搓着自己的头。 “那些魔法就没有假的吧。”安比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埃斯特会这样想，难不成是打到她身上没有感觉吗？“埃斯特，这之前你都没有接触过魔法吗？” “没有，剑宗很少有法师来，而且也不会和我们比试。” “哼嗯——” 看样子这个世界的埃斯特也有不少变化呢？ 往次轮回中的埃斯特，身份都是剑宗专门培养来杀死利米特的改造战士。 右手持斩断一切之剑，左手则是被改造成了能够自带维氏立场的反魔法魔导器，剑宗为了证明抑制了魔法的情况下剑术能轻易将【弑君者】们打败才有的——埃斯特计划。 如果说魔帝手下四天王的坎迪就是针对艾比安培养的战士，那埃斯特就是针对并研究利米特培养的杀人机器。 总的来说在安比的印象中，埃斯特就是个不懂爱、没有性别特征的无口角色。 啊，不过那个埃斯特对应魔法的策略也很差，基本上被破坏掉魔导器后她也就算是输定了。 而且埃斯特很倒霉，没有哪怕一次能和利米特单挑。每次都是利米特身边恰好有那么几个帮手，而那几个帮手又总能在利米特的指挥下破坏她的魔导器。 亏吹的是剑帝之下第一剑士，结果特化得一点点魔法都不懂。 不过那也是剑宗的错，他们嘴巴上说是不信赖魔法，却还是要依赖用那种半吊子的魔导器来限制魔法，还要把埃斯特用于这种计划。 “一般冒险者多少都了解很多魔法呢。毕竟可以亲眼看见法师用法术来对付魔物，然后想着是不是自己也能学会呢，多少就会记住一些。”利米特说着不同的情况； “而埃斯特没有这种经验，所以一上来就跟魔导师打，或许太为难你了。” “对不起。”埃斯特只是再一次道歉，好像很怕让人失望一样。 “好啦，别道歉了，这个跨度有点大了，而且事发突然，倒不如说是我的错。” 利米特觉得自己太想当然了，他原本觉得埃斯特的话，绝对能以那不讲理的气势和魄力直接给克里斯吓一跳，却没想过埃斯特居然会怯场。 看着埃斯特死死盯着手中的剑，利米特多少明白了些什么，看来在波顿镇和那魔族一战对埃斯特的影响很大。 哪怕是利米特遇见过的对手中，那个古怪蓝皮魔族都算是相当强悍的，这是事实。 而对于埃斯特而言，那一战尤其绝望才对。 他引以为傲的剑术完全被那吸收冲击的术式彻底瓦解的同时，对方还有奇特的‘法杖’能发射超大威力的术式，真让人想要知道那法杖的设计师是谁。 对于怯弱的埃斯特，利米特打算给他一个台阶下。 “你知道为什么你会输吗？埃斯特！” “唉？果然是因为我不够了解魔法吗.....？” 面对利米特，埃斯特很坦诚也很谦逊。 “错！那是因为你变弱了！你和你的剑，还没有建立起强大的联系，你们还没有一心同体！合二为一呀！” 利米特忽然说这种话，就连安比都觉得莫名其妙。 “是，是这样吗？！我的确是有些觉得这把剑不是那么顺手，倒也不是觉得老师你送给我的剑不好！就是，就是有些不顺手。” 可埃斯特仿佛明白利米特在说些什么一样，看着手中的魔法直剑并握紧了它。 “为什么能听懂啊......” “你不懂很正常，因为这就是男人的浪漫。” “.......”安比沉默忍笑。 “？” 这把剑对埃斯特来说能顺手才奇怪了！这把魔法剑不是什么高端定制品，只是利米特随便淘来的便宜地摊货。 利米特挠挠头，就连他都知道剑要讲究一个配重，而这个魔法剑的重量比例和整体质量肯定是不如埃斯特那把黑铁剑的，埃斯特更习惯哪把也显而易见。 这种手感和质感的差别，利米特很清楚有多大的影响。他也不喜欢用别人的法杖，就连蒂薇儿给自己的同款，他也觉得完全不如安洁好用、顺手。 “所以你才输了，这就是你的败因！你不信任你的剑，它也没有信任你，真是滑稽！你这样也配算是剑士？” “.....我只是需要一段时间练习而已！”埃斯特马上不服气地反驳到，说到剑士的话题她认同感就上来了。 “哈啊——？你啊，说是剑术厉害，但其实也没多了不起吧？要什么剑都能用才是好剑士。”利米特阴阳怪气地跳着古怪的舞蹈，这让埃斯特红温了，也逗笑了安比。 “才不是！剑和剑士之间是有联系和契约的，就连师父也一直用着自己的爱剑，说是什么剑都要用的，是不爱惜武器的人的自私借口！” “嗯，很好！”利米特把住埃斯特的肩膀，他要的就是埃斯特能拿出这种气势来；“你通过了我的考验，埃斯特。” “唉？” “今后也好好地爱惜武器吧，别白费我好心送给你的剑了，磨合过后，在重新挑战，你一定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 就算只是地摊货，可也是巫托比亚的地摊货了！利米特笑到。 “嗯.....”相信了利米特的话，埃斯特又重归开朗；“嗯！我当然会。”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仔细看，真正顶尖的魔法师是如何战斗的。” 利米特希望埃斯特能拿出骄傲的气势来，面对阿库娅，却又觉得她应该谦逊......他们俩要是能互相学习一下多好。 “利米特·克里尔！” 在利米特打算进入赛场时，耳熟的声音从身后靠近。 “啊，是圣女小姐。”埃斯特的声音也响起。 “你来做什么？”安比的疑惑声紧接着。 利米特也回头，眼中刚刚出现那个圣女的身影，她便大步如风地加速，助跑跳起来，‘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地砸到了利米特的脸上。 ““？”” 这突然地展开让埃斯特和安比呆若木鸡。 在冲击力的作用下，在三人的注视下，利米特螺旋两周后倒地，如同保龄球一样翻滚了好几圈撞翻一旁木板的才停下，趴倒在地上他按压住自己的肚子，露出无比痛苦的表情。 “我还不能.....！倒下”利米特一副尝试着想要撑起身体的样子，却最终脱力彻底贴在地上失去了动静，他最终是面露慈祥的。 安比；‘这人的演技也太浮夸了。’ 埃斯特；‘我果然修行不够，居然完全没有看出来这个圣女有实力一巴掌干飞利米特！’ “呀！利米特！我马上给你治疗！” 凶手看着倒地不起的受害者，马上变脸慌张跑去关心起他的安危来，好像她只是刚刚经过案发现场的一般路过圣女。 看着利米特完美拿捏克莱尔，安比心中滋生醋意，可这种醋意也让她察觉到了——好机会！ “快滚开！这都是你的错！”安比笑着扒拉开克莱尔，一副闪开让我来的模样。 “唉？”那个小精灵把自己挤开，让克莱尔有些错乱。 “利米特！利米特！利米特你快醒醒。”安比象征性地摇晃了一下趴着的利米特，他当然没有反应，安比马上又变为哭丧脸；“死了啦！都怪你你这个杀人犯！” “哈——？！”从没想过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会被说是杀人犯！克莱尔马上去抢躺在地上的利米特。“你才是别妨碍我治疗好吧！” “才用不着你！”安比推开了那圣女，这让她有些生气了，那漂亮的银眉紧蹙起来。 “你给我马上让开！受伤了不马上治疗，他真的会有生命安危的！” “就算真的有，那不也是你害的吗。” “什么.....”居然是为了陷害我吗？克莱尔惊。 “看好了圣女！我只示范一遍，我现在要用【真爱之吻】唤醒他给你看。” 安比说着露出痴笑，舔舐着嘴唇作为餐前礼仪，她把利米特翻了个面。 利米特感觉到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压住自己时，他眉头一皱察觉不妙。 “你别胡闹了！”哪里有什么真爱之吻啊！克莱尔无语了，那种东西只在无聊的童话里才有，没想到居然还真有人信，而且还让自己碰上了。 结果在安比嘟嘴亲上去之前利米特就站起来了，当然，他是用了魔法才能挣脱安比的怪力。 “呼——发生什么事了？” 利米特站起整理起自己的衣裳上的灰尘，一副啥也不知情的模样。 “噢哟，这不是克莱尔吗？你怎么在这里。” “......利米特？”克莱尔有些懵，可她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气得脖子通红发出咕咕咕的威胁声来。“利·米·特.....！” “切。”安比垂头咂嘴。 “啊——？”只有埃斯特双肩脱力为眼前的状况惊讶，她以为名为【真爱之吻】的魔法真的存在，毕竟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根本看不见安比有没有亲上。“效果这么好？” ‘怎么可能！真有那还需要什么牧师啊，直接带一队人用魔法洗脑后轮着打啵就行了。’ 利米特强颜欢笑地想到。 第24章 圣女的计谋 ‘我会去证明自己的，克莱尔不用担心在房间里等我就好，在中午之前就会回来。’ 克莱尔·霍利莱特看着手中的信件慌了神，一开始她还以为阿库娅是抛下自己单独去找利米特谈了。可考虑到昨天她像是受尽委屈的可怜虫，哭着闹着什么再也不理废米特了，克莱尔便否决了这种想法。 阿库娅她也真是的，完全没有自觉啊，就连克莱尔都觉得她有些难堪了。 俗话说，在爱情之中我们总是让自己的弱点在所爱之人面前暴露无遗，爱当然意味着绝对的信任，爱一个人时我们会将足以摧毁自己的力量交予对方。 而阿库娅就是这样，无条件地想象着利米特不会去使用那种力量。 于相拥之中刺下的匕首。还有比这更为致命的伤害吗？哪怕剑帝大人都会为此颔首吧？ 他也一样，不被所爱之人理解，单方面的爱意是只有痛苦的。 阿库娅还真是个笨蛋，一股脑单方面把利米特当做自己爱着的那个人，却从来不在嘴巴上提及这件事，也不给别人一个身份。 克莱尔清楚知道，很多事情不说出来不付诸行动，别人是不可能明白的。所以她一直在做一直在说，就算心里没有真的那样想，只要做了就可以成为那样的人。 相信尽在不言中还真是恋爱中的少女会做的蠢事，世界才不是这样运作的！或许利米特那句伤人心的‘该长大了’，的确很适合现在的阿库娅吧？ 不过克莱尔认为，就算那很适合现在的阿库娅，也不适合现在的情况。 焦躁着来回踱步等待也无济于事，克莱尔再一次从包里翻出蒂薇儿的日记看起来，日记被克莱尔用教会洗礼过的手帕包裹着，这样那个吸血鬼就算知道日记在哪里她也拿不到。 这下克莱尔知道了很多事，知道了那个吸血鬼到底有多聪明、了解多少.....也知道了她多坏心眼，在了解了这么多的情况下，她居然不采取任何的行动。 这些的确是她罪名的铁证，无论是交给阿库娅还是利米特都可以判处她的死刑的吧——罪名是知道得太多了。 “什么嘛这个吸血鬼，根本不信赖任何人。” 原来她早就预想到这种情况了吗？这小本子里不仅仅有她对利米特肉体的疯狂计划，还有她对阿库娅与利米特的日常观察以及王宫的日常生活记录。 还有就是.....更多的疯狂肉体计划，不愧是吸血鬼，完全不尊重生命，她是想让利米特也变成这样吗.....克莱尔脚趾不自觉地攥紧扣着地板，她咬唇的力度也变大，时不时还会觉得背后有视线在偷看她。 “这，这都是为了了解罪行！就是要了解了才能解决嘛.....”克莱尔自我说服着，这些大量的残杀欲求，让克莱尔搞不明白蒂薇儿到底是喜欢利米特还是憎恨他了。 “os？【例外之魔导书】，魔导书的残片被剑帝击碎后流往世界各地.....”唯独有一页被撕掉了，只剩下这一句话；“利米特将魔导书称之为系统，那是他比肩帝皇的.....”在这里就断掉了。 克莱尔不知道这些文字意味着什么，她对魔法的事不是很了解，于是草草略过。 这种关于利米特和蒂薇儿魔法的内容，日记里也不在少数，还有一些公式和法阵的图示，内容杂乱还没有分类，怪不得那个吸血鬼这么在乎这本日记。 好不容易忍耐着这些污秽的文字，一字不落地读到了她对于利米特的‘想法’这一部分了。 以为总算会真相大白的克莱尔愉快地翻开下一篇，结果发现最后几篇章全部被血染红黏在了一起，还有一股臭臭的味道。 合上日记时，时间早已经过了中午了。 “呼......” 克莱尔以为只有自己看清了状况，可似乎不是这样。 阿库娅的那份心意是切实存在的，蒂薇儿甚至都可以作证，可她却没有任何的指导。 王族和管家之间的关系，她自己也拿不准，她想对利米特好，却又碍于身份，她想利米特对她有不一样的想法，利米特却自始至终无动于衷。 或许阿库娅是希望利米特给予她方向的吧？不然也不会说着什么要来干利米特曾经的老本行，明明她根本对冒险者一无所知，却想着要当冒险者什么的。 而利米特无动于衷的原因，在这本日记里已经被蒂薇儿分析了个遍了，尽管，克莱尔不是很认可那些看法。 想到这里，克莱尔的余光瞥向了置放装备的角落，装着那些测量魔导器的背包整个都不见踪影了。 “阿库娅.......”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 · ‘啪！’ “又来？！”安比惊了，她隐约感觉这个圣女是乐在其中，难道她是个闷骚抖s？这非常有可能。 克莱尔重整旗鼓重新又扇了利米特一巴掌。 “我实话实说吧，这很痛。” 利米特捂住脸自己发烫的脸颊，注意到跟着克莱尔的不是阿库娅，而是那位阿比盖尔的骑士，利米特多少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这个圣女又在借题发挥了。 “这是你应得的惩戒！”克莱尔指着利米特的鼻子喊到。 “我是什么罪人吗？！很遗憾我根本不信教！所以，阿库娅她发脾气一个人进天之宫了？”利米特叉腰表示克莱尔少大惊小怪。 “你怎么......” “你以为要猜到这种事很难吗？” “我要说的也不止是这个。” “如果我觉得你说的没道理，这巴掌我可是要打回来的。” 利米特叉腰俯视娇小的圣女，觉得这家伙好像比另外俩笨蛋喜欢滥用暴力得多。 “我才不干！我打你又不是为了让你打回来。”她也气愤地踮起脚恨不得撞烂这个人的下巴。 “你这个人某种意义上比阿库娅还要......”克莱尔打断了利米特的话。 “利米特，我必须要告诉你，只有我这个站在第三者视角上才能了解的所见所闻。” “快点说，我还有比赛呢。” “比赛.....？你啊，就是个笨蛋！无可救药的笨蛋！” “这就是你的所见所闻？”利米特抬手，那阿比盖尔骑士也动了起来。 “这件事跟你有关吗？骑士长。” “克里尔阁下，我认为你应该好好听取圣女大人的意见。”全甲骑士发言，他的脸完全被那金属头盔包裹，让人看不见表情。 “如果她能好好说话的话。”利米特这下子将另一只手也举起，他似乎是准备双掌齐下，那骑士坐不住直接往前垫步，却被埃斯特和安比拦住了去路。 “......”骑士还未出手就知道这两人不简单。 然而利米特并不是要给克莱尔两巴掌，而是抓住克莱尔的脸蛋揉捏起来，他光是从这个手感就判断得出，这娇嫩的小脸要是被一巴掌打下去肯定会疼得哭出来吧，但利米特不会给克莱尔这个机会。 也许阿库娅哭出来会让人觉得心情愉快，可克莱尔哭只会让人觉得烦躁做作，总感觉她是在演出。 其实利米特知道，克莱尔不是会对暴力低头的人。 “呵呵。”比起什么暴力，羞辱对这个圣女更有效，无论是指出她的伪善还是利用她的行动方针，利米特都能乐在其中。 “呜呃呜呜咕......”被揉着脸的克莱尔依旧是怒眉，像是愤怒的小鸟一样，利米特就像是拍猪一样连续拍着她的脸蛋。 “休得无礼！”克莱尔准备按下利米特的手，可利米特迅速收手巧妙地躲过了，害的用力过头的克莱尔身体前倾，扑进了利米特的怀里。 ‘这才是圣女的目的吗？’安比猛地回头，意识到自己老家被偷了。 “我说啊克莱尔。”利米特抓住克莱尔的肩膀，免得她用拳头猛击自己的要害。 “你完全不用那么担心阿库娅的，那些女仆团和管家们一直、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你们。她就算犯蠢去天之宫，在走到无可挽回的位置之前，那群人还是会跑出来阻拦她。怎么可能真的让一国王女四处乱逛呢，你也不想想，少操心啦。”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你错了利米特。”克莱尔神情严肃，可利米特很难当真。 “什么我错了？” “......”克莱尔回头看向三人，又看向利米特；“我们单独聊一下吧。” “嗯——”利米特挠挠头。“那安比，你去吧，我最后出场好了。” “什么啊。” “决斗啊？” “难道那不是为了争夺我才有的决斗吗？我本人上场算什么。”安比不满。 “那个给你献殷勤的黄毛都把决斗给出卖了你没看见吗？快去啦，之后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买给你。” “你当我是随便喂饱就满足的便宜货吗！” “那你是喂不饱的狼吗。” “反正我什么都得听你的.....别忘了我的爱哦。” “嗯嗯，我也爱着你呢，快去吧快去吧。” 利米特现学现用后，安比还真就露出愉快的表情来，她从角落里挑起一根拖把，把上面的布条拆掉后，提着棍子就往斗技场内气势汹汹地走去。 “还是安比让人放心。”话说棍子当武器？说起来，嗯，毕竟是艾比安的手下嘛！等等，那安比说的爱是什么意思？她真的是剑帝给自己的糖衣炮弹、安慰剂？不对吧，那老头能不知道我的嗜好？ 利米特没想太多，跟着克莱尔离开了。 只剩下埃斯特原地边看比赛边等利米特回来。 “你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剑帝弟子吗？”那个阿比盖尔骑士靠近如此搭话到。 “你不去保护那个圣女吗？”埃斯特用问题回答问题。 “刚刚失礼了。我想我是多疑了，因为来之前有传闻说克里尔阁下有背叛王室的嫌疑。” “谁说的？” “嗯，是管家长阁下，阿库娅殿下所属的。” “.....”埃斯特歪嘴面露疑惑，她回头望向走廊，利米特他们已经走远了。 第25章 圣女和管家那不能见光的同盟 “别浪费我时间，你们三个一起上！” 那安比将头发盘起，用外面的黑色包裹起里面的粉发来，她双手舞着花棍对着克里斯如此宣言。 “开什么玩笑！利米特克里尔，事到如今还要耍我是吧！” 得到的当然是克里斯的抗议，这让安比焦虑得很，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过自己可不能像那些人一样不可靠，得让利米特明白，只有自己是值得信赖依赖的才行，那么要怎么样才能在不妨碍到利米特的情况下，让这三个人快快和自己决出胜负呢？抹黑巫托比亚？这对利米特的影响也不好，还真让人苦恼。 “那我们来打个赌吧！”安比只好对着克里斯叫唤到。 克莱尔特意拉着利米特走到了斗技场最悄无人息的地方，清洁间，克莱尔很胆大地推开了门，把利米特推进去，清洁间放着基本的打扫用具。 不大不小，可要进来两个人，多少会觉得有些狭窄，比喻的话有点像是商场里的厕所。 而克莱尔则是在门外确认了有没有人看见才进来，还顺手把门给带上闭紧。 不知道安比是做了什么炒热气氛，好像外面的欢呼声变得更加高昂了，利米特也挺好奇那个人战斗起来是怎么样的，便有点焦急。 “所以到底是什么。”利米特靠着水池边开口催促着。 “利米特你还真是迟钝呢，还是单纯地，你也觉得那是不可能的呢？” 克莱尔双手背在身后，这家伙该不会拿着什么武器吧。 “请不要说这种极其主观的话，你当真是要交流，就说点我能听得懂的。” “真拿你没法。” “是我拿你没法好吧，圣女大人。” “在进入话题之前，我们得明确一些前提。” 克莱尔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你是要写论文吗？” “你怎么知道？” “别闹了。” “真的拜托了，这件事对我而言真的，真的很重要，求求你了利米特。” 克莱尔双手抱拳祈求着，不得不说现在这张脸更是显得楚楚可怜，而利米特也清楚知道，这家伙是刻意摆出这种清纯表情给自己看的。 “我可不会上当。” “那这样吧，你只要配合我，我就告诉你系统的第五篇章的线索。” 啪咔的一声，克莱尔感觉自己全身都被压到了墙上，睁开眼看见的是压住自己的利米特，他漆黑的眼睛里有动摇有杀意，也有克莱尔见得最多的情绪，恐惧。 克莱尔侧头，自己背靠着的置物柜门被利米特给按坏了，他的手掌和木碎贴合在一起，渐渐血色渗出。 “谁告诉你这个的。” “为了知道，你又准备对我做什么呢？” 克莱尔强硬地挤出笑容，毫不畏惧地面对贴近自己的利米特，两人的嘴唇近到能轻易感受到双方呼吸的长短，克莱尔在自然的吐息，而利米特则是紧闭着气息。 “你要打我吗？还是把我捆起来审问，你知道现在自己在哪里，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期吗？” 克莱尔的银发近在眼前，她这双红色的双眼无比坚定，利米特清楚知道哪怕对这个信者采取暴力也无济于事。 “也没有人会信你说的话的，剑帝都已经接纳我了......” 利米特憋出这句话来，他将头靠在手上压住柜子，使得克莱尔无处可逃。因此吸气时也全是克莱尔头发的气味，有股古怪的香草奶油味和淡淡的清香，她应该是吃了什么甜点。 利米特的眼睛落在了克莱尔的耳朵上，压住银发的耳朵，不知怎么地看起来十分诱人，像是水蜜桃的颜色。 “呵呵，你也会恐惧呢。” “我？会怕你？你现在才是无路可退吧。” 利米特的身体几乎要贴在自己身上了，克莱尔侧头感受得到利米特那杂乱的心跳。 “呼——”克莱尔深深地吸气后吐息，为自己接下来的话做心理准备。 “我不是想说你害怕我，你害怕的当然是剑帝大人。” “......” “所以你才那么在乎阿库娅，那不如说是你在乎自己在剑帝眼中的表现！你讨好的也根本不是阿库娅，你就是在不断地想象着讨好那个不知道何时何地监视着你的剑帝，利米特，就像只狗一样啊你。” 克莱尔马上为自己这句话付出了代价，她被利米特挤住了脖子，克莱尔本能地踮起脚尖想要摆脱脖子上的压力，双手也推住利米特的胸口，可他真要用劲，克莱尔根本无法反抗。 “......难道不是吗！你难不成还觉得自己这种处境下还能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吗！你输了，他就不会再给你机会！” “闭嘴！” “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是感激着剑帝的恩情.....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根本就是害怕他！然后呢.....你又打算怎么样！”克莱尔的脚尖快要离开地面了，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壁虎一样贴在了柜子上。 “你以为我不知道剑帝知道这件事吗！” “你就是不知道.....！” 在克莱尔快要窒息的时候，那自保的恩赐发动了，利米特马上拔出法杖来，迅速施法发动防护术式，这抵消了那恩赐触发时带来的冲击力，他早该想到圣女没那么好杀。 正当他准备施展法术将克莱尔彻底控制，克莱尔率先突入他的怀中，动用全身的体重将他推进倒进了水池里，加上刚才的冲击力和利米特全身的体重，水管被压得炸开，害的利米特被淋了一头的水。 然而他握住法杖的手不会就因此松开，克莱尔尝试着抓住利米特的手却无济于事，唯独在这方面利米特自认为不会落入下风，几秒钟不到的时间利米特就已经要施展下一个术式，意想不到的攻击却袭来了。 克莱尔用嘴压在利米特的嘴上，利米特还以为这是个失败的头槌。 “你丫的在想....！” 反而开口让他嘴里被塞进了古怪的东西，不对，这是！ 两人的吐息和凉水还有克莱尔的泪水鼻涕全部混杂在一起，少女流泪闭眼亲吻自己的模样，让利米特瞪大了双眼。 她的双手抱过来，替自己挡住了那凉水，利米特就这样在水池里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被亲吻被拥抱着。 他理解不了现在正在发生什么，只是有一种被卸下了防备，刚刚那种紧张状态被一种羞耻和滑稽感给抹出了一样。 “噗哈.....！”克莱尔离开时喘着粗气，可利米特根本不知道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像是怀疑刚刚的触感是假的。 “幻术？”利米特狐疑环视周遭。 “才不是！你把我的勇气当做是什么了！咳咳.....”克莱尔咳嗽起来，被压住脖子加上漫长的吻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看来自己的确是中招了，这看似是‘示弱’实则却是攻击的把戏。 “对不起......我也不会什么清晰术，只能这样了。”克莱尔也抿了抿嘴，她的刘海彻底被打湿垂下，让利米特有些看不清她的眼神。 明明刚刚她是差点被自己掐窒息吧？为什么她要在这里道歉？ 利米特愁眉垂下视线，他根本理解不了这个伪善者，也接受不了这个加害者。 “你到底想做什么？” “嗯——也许是想消除你的不安？” “哈......？啊。”说着克莱尔又抱了上来，利米特全身僵住了，一种厌恶感涌上心头。 并不是对克莱尔行为感到厌恶，而是对自己感受到温暖和快乐，以及对这种心跳加速的亢奋感到无比的厌恶。 “我知道的，利米特。”她的声音很近，带着哭腔，那持续的沙哑声加上体温被剥夺的感觉，让利米特的感性被调起。“这五年来你过得很痛苦对吧？我知道的......” “这种通用话术能不能省一省。” “以后，请让我来理解你，成为你的助力吧....！” “我不需要好吧！你们这些人怎么可能理解我的想法！” 利米特只觉得克莱尔的身体异样，她如此娇小脆弱的身躯，是纯粹人为的。为的不就是让这些拥有治愈能力的圣女没有自保能力，只能服从于他人的意志吗！这种自保的术式，不还是别人给她设置的。 利米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种时候会想着这些。 他想要逃避现在的体验，不想去抱这样的身体，感觉这样做了就会成为被教会钓上钩的鱼，从而失去某种自由。 可克莱尔却紧紧抱着不放，利米特却无法像是对待安比或是阿库娅那样粗暴对待她，就因为她平时的言行。 尽管被利米特称之为伪善，可也的确渐渐累积着利米特的怜悯和好意，她这娇小身影忙碌起来的样子的确烙入了利米特的脑中挥之不去。 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之后，利米特越发地混乱起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你说剑帝，就控制不住地.....感到一种愤怒。”利米特感觉自己没资格这样说，可为了让自己稍微好受些，他还是盯着房间的角落说到；“对不起。” “我明白的，我接受你的道歉。”克莱尔的声音轻又温柔，这让利米特龇牙咧嘴地咬紧牙关。 “你放屁！你根本不可能接受我的道歉！少用这种做作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就是接受了！” “不你没有！你只是嘴巴上说的好听，我知道你心里有多怕我！你只是害怕我又打你才说这种话而已！” 利米特很后悔对克莱尔做这种事，可那已经发生了，自己失控了。 “那我说不接受你就会好受一些吗？！你就那么想被人讨厌吗？难道你不觉得这样抱在一起，会特别的安心特别的......舒适吗？” “......”利米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咬紧嘴唇，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这远超过阿库娅对自己的羞辱，利米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接受不了什么。 “而且，到底接受没有，还是我自己说了算的。” “那你快点说你到底想要什么好吗。” 利米特尽可能用冷静的语气问到。 “利米特很容易焦虑呢。” “我才没有好吧，我觉得我们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想要你相信我，我是你的伙伴。” “行，我相信你了，你能不能快点让开起来，我很冷好吧。” “不行，你在说谎吧。” “哈——？克莱尔小姐你别开玩笑了，阿库娅的尸体指不定都要凉在迷宫里了，你在这里做这种事真的好吗？对得起你圣女的身份吗！”利米特尝试着唤醒克莱尔的理智。 “不是你说不用担心的吗？说有女仆团暗中保护着她.....就让我这样稍微待会吧，我脖子还痛着呢。” “天呐。” 利米特选择沉默，可这样下去绝对不是办法，自己的体温还有这种古怪的柔软触感和吐息声，让利米特越发羞耻，特别是那无法自控的反应出现了。 最让人觉得羞耻的莫过于，这还让克莱尔察觉到了，这也难免。 她笑了笑说；“一旦沉默的话，就会这样呢，因为注意力全在触感上了。” “你想说是我的错吗？” 利米特羞耻地抱怨着，可也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他不想再用这双手做些什么，无论是推开克莱尔站起来，还是调整自己的姿势。 “我也没有在怪罪谁呀，遇到这种情况我就总会觉得，结果大家都一样呢，都不过是，人类啥的.....”克莱尔的语气稍微放缓了一些，要说她刚刚不害怕的确是假的。 “对不起，我....”利米特忽然记起阿库娅说过的那些话，说是要补偿自己，而刚刚自己却打算说类似的话，实在逊极了。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会采取暴力来让那些威胁到我的人闭嘴。” 哪怕是克莱尔这样脆弱娇小的女孩儿呢，利米特觉得自己真是差劲，作恶无法做到底很差劲，为此还后悔就更加差劲了。 “嗯，我现在知道了。利米特先生有着不可告人的羞耻过去！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以至于不愿让人提及！骄傲的利米特先生比起承认欲望，宁可低头道歉！这种感觉对吧。” 克莱尔趴在自己胸口做作地念完，这让利米特胸中翻涌起波涛，最终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来面对她。 “......果然还是毁灭吧这个世界。” “哎呀还真是过激。只是因为自己的耻感就要让全世界跟着一起陪葬，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人了。” “我居然是第二个啊......” “因为在我看来我是第一个。可我为了未来.....因为不想看见自己不愿看见的未来的到来，所以我鼓起勇气继续活下去了而已。” “......”利米特没有克莱尔这么厉害，说不出安慰人心的夸张话来。 像是觉得差不多可以了，克莱尔才放过了利米特，她站起身拍打起自己湿润的制服，那些白色的部分都透得能看见她的肌肤。 “给我弄干啦，粘不拉几的......” 克莱尔举起自己被彻底打湿下垂的长裙下摆挤水，利米特站起握住了法杖。“这下我真要说对不起了，我不会那么方便的魔法。” “明明你可以学的吧？” “以后再说啦这种事，平时都是蒂薇儿在做。”利米特挠挠头叹息。 “感觉会感冒呢。”克莱尔呵呵笑了一下。 “你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啊。” “因为我感觉自己挺过来了！劫后余生的感觉，很愉快！” “那可不一定，你知道的太多了。” “但你也稍微释怀些了吧？虽然和你认识的时间不长，我总感觉你的想法很消极呢。” “少多嘴。” “对阿库娅也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什么怎么想？”利米特也把自己被打湿的外套脱下，他尽可能回避着对克莱尔的视线。 “我就是很奇怪啊，你如果始终觉得她最终还是要回到王城，那你干嘛要这样子对待她呢？你不应该反而教会她，这样那样做事不好的吗？你不是她的管家吗？” “贴身管家的任期是五年，按理说王国庆典结束后，我就不是她的什么管家了。” “可你在那之前都是她的管家吧？” “我也不打算......” “我想说的是，这之前，一直当她管家的，不都是你吗？” “什么？” 克莱尔端正了自己的姿态，回到一个圣职者应有的神态开口告知；“阿库娅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利米特·克里尔，你是全责。” “.....” “就是你害的阿库娅在王宫位置显得那么尴尬的。是你太娇惯她了，就因为你害怕剑帝，所以阿库娅无论怎么样傲慢的要求，你都会无微不至地满足，甚至可以说，过分过度地满足。” 利米特没有开口问克莱尔到底是从哪里了解来这些的，他只是静静接受着克莱尔的批评。 “你以为剑帝就是希望你做这种事情吗？他有曾开口要求你这样宠溺阿库娅吗？你做的这些，连一个合格的管家都称不上！你也没有尽到教育阿库娅的义务，她为人处世也糟透了，你五年至今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将15岁的阿库娅至今的所有任性都给放大了而已！” “现在你倒好，因为否定自己过去五年的处境，连自己娇惯出来的阿库娅也要冷酷地打击！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有一点责任吗？你只是自私地利用阿库娅来填满自己的不安罢了，阿库娅越是离谱的要求，你越是尽全力实现，因为这样你才能从那种未知的恐怖中，稍微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但是啊，利米特，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仔细回忆一下你五年来做过的一切，倒不如说，真正被放纵，真正被娇惯的，难道不是你吗？” “为什么....你要这样说？”利米特被说这一大堆有些恍神了。 “所以我才说你想法很消极啊！你果然完全没有自觉。”克莱尔抿抿嘴继续说着。 “你都把第四王女弄成那个无能模样了，甚至害的人家连帝之力都没有能觉醒.....派系的竞争力也全靠你的个人实力和格里夫一个剑王支持着。这么久了，阿库娅可没有什么领袖魅力可言，也没有人觉得她能治理好领地，关心民众什么的，她在王宫内，几乎没有选择了！” “那是！她自己不好好学......” “不还是因为觉得一切你都可以替她处理好吗！反正在我看来，剑帝大人，简直完全是在放纵你。” “......”利米特看着克莱尔，他最终开口说道； “这些都只是你自己的看法而已。” 这是事实，克莱尔并不真正了解王宫内的一切，她也没有见证过去，只是凭借自己的想象力介入利米特和阿库娅之间的关系。 “才不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 “蒂薇儿的日记！里面写满了你和阿库娅相处的细节，还有你对阿库娅那些要求的承诺，里面还记录着，你以前说过永远不会背叛她呢！” “哈啊——？我才没说过那种话。” “明明就有。” “日记也谈不上是证据好吧。” “果然很不负责呢，利米特先生，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你想说的就是这些吗！”利米特环抱双臂别过头去，他说过那么多话，怎么可能记得住全部，自己又不是什么圣人。 “如果你真的害怕剑帝会加害于你，难道你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你这又是整哪一出。” “就是讨论这件事本身，我和你。” “如果剑帝要杀了我，我不觉得现在我能怎么样。” “可他没有不是吗？那就是还有挽留的余地，所以我才问你，是选择现在开始凑齐系统的碎片呢，还是去挽回阿库娅呢。” “为什么偏偏是这两个二选一啊。” “因为是你相信讨好阿库娅、照顾好阿库娅就不会被剑帝给杀啊？” “我一开始也没有那么想过。” “可是为了生活你还是在照做吧？你现在指导埃斯特，难道不是一样的道理吗利米特老师。” “你少装清高了，你不还是一样。” “我也没有说我清高啊。”克莱尔用食指压住了自己的嘴唇，这让利米特心慌，有种被拿捏的感觉。 “这里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题是不是有点多啊圣女大人，你这样真的能做好圣女吗？” “你真的不在乎阿库娅吗？明明她寄托着你过去五年的全部记忆，好不容易你才变得适应王宫的生活吧？还得到了那么多人的认可。” “那些都是负面的认可好吧！” “那是因为大家不知道你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自然而然会畏惧你吧？毕竟你这么厉害。就像是你害怕剑帝一样，大家也害怕你。要是你愿意好好表现自己的欲求，说不定大家都还能接受你呢。” “我的欲求和大多数正常人都一样，吃喝玩乐。” “那你也和我一样才对，我发自内心地祈求着亲近朋友的幸福、健康。” “很遗憾我没有什么朋友。” “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啊？大家一开始都是陌生的，然后走向互相理解。” “你漂亮话多得像是下一句准备拉我入教了。” “我才不会拉你入教呢，你有我太多把柄了。” “......有的时候我很佩服你。” “我们一起合作吧，利米特，一个人做不到的事，两个人就会有所不同。” 克莱尔伸出手来，在利米特看来，那只手很娇小。 “我们一起辅佐阿库娅，帮助她成为一个真正独当一面的王女。到那个时候，你也能够抬头挺胸，真正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了。而且，还可以验证剑帝对你真正的想法，不是吗？” 为了那个悲伤的未来不到来，为了避免那个利米特举剑朝向剑帝，和卑劣吸血鬼同流合污的未来，阿库娅甚至都可能死掉的未来，克莱尔相信自己的判断，并承担起了这份责任。 “听起来就像是赎罪一样嘛，那我不还是入教了——克莱尔教。” 利米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如果要想走下台阶，就只能选择和克莱尔共谋了。 “你难道不想要这个机会吗？” 克莱尔和利米特对视着。 “加入克莱尔教的机会......？还是面对自己恐惧的机会呢。” 利米特握住了克莱尔的手，今天开始他们就是同伙了。 “那么，你先从帮我一个小忙做起吧。作为交换我给你一个奖励，如何呢？魔法师先生。” “请问奖励是什么呢克·莱·尔大人——” 利米特应和着克莱尔的玩笑话，这让克莱尔纠结了一下，她摆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最终好像没能得出结论。 “嗯.....再亲一下？” 克莱尔有些害羞地说完，她抿嘴等待着利米特的回应。 “这点奖励可请不动我。” 利米特拒绝为了这种感性奖励接受目的不明的委托。 “是要亲完之后，我才能想能给你什么奖励啊......？”克莱尔羞红了脸，勉强挤出笑容说出这句话来，她的双手扣在一起大拇指不停敲打着。 “说真的，你是个相当糟糕的圣女，好奇心也就算了，这种感官的.....” “停停停！你难道就是很好的管家吗！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只是代替我们把话说清楚了而已。” “我倒是好奇你觉得我在用什么眼神看你？” “你是要说教，还是要吻！” “我觉得啊，你不如把系统的第五篇章位置告诉我如何，这个奖励我觉得很好。” “哎呀，法师先生还真是装糊涂的高手，都说了奖励之后再说啦......” “......你别过来嗷！我有喜欢的人了！” 房间里的对话声被斗技场潮涌般的欢呼声掩盖了，大家纷纷欢呼着那个以一敌三的获胜者的名字。 第26章 反省不是认错也不是认罪，是要改变自我 天之宫内，环巫托比亚球体底部轨道，危险度——低。 被巫托比亚学院控制住的这片区域有着数以百计的古怪柱体，不知道是上面垂下来的，还是从下往上支撑着的，柱体有种古怪的晃动感。 走进这个空间时给人的感觉像是开阔的地牢一般，抬头望去，巨大的柱体上点滴闪烁着，断断续续低直到尽头.....最高处的魔力灯昏暗得如同天空的星星。 朝着远方眺望去，一盏接一盏挂在柱体上的灯光也相当暗淡，能让人感受得到这里是个相当巨大的空间。 和天之宫其他区域完全不同，这里既没有大量的书架和复杂的立体迷宫又没有魔物的迹象。 而且在这里能感受得到明显地气流，像是头上有什么东西不断地排气下来一样，时不时巨大的撞击声和嘶嘶嘶的气体挤压声让人怀疑是什么巨龙在睡觉打呼噜一样。 由于过分的开阔，让阿库娅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可她还是举起手中的小手册，确认着自己的位置。 她尝试着学习利米特思考后，觉得利米特肯定会选择现有的路线，顺着这个思路找到那个森精灵，管他要类似的东西，阿库娅就得到这个。 “‘魔素输送区域’？” 也就是说这些大得如同千年古木的柱子，都是在给巫托比亚输送着魔素吗？魔素就是天之宫里来的？那还真方便。 而这上面被称之为‘b5区域’，好像说那里是什么加工魔素的地方，有很多勤劳的小矮人啥的。 本来这种魔法相关的内容，平常都是甩给利米特的。 阿库娅脑中一旦浮现那个人的脸她的手就不受控制地抓紧，一种强烈地耻感紧跟着涌上心头。 “笨蛋利米特！笨蛋利米特笨蛋！！” 阿库娅握紧双手下垂，肩膀脱力地仰头叹息。“啊——” 她心情复杂，不知道自己这一个月来到底是怎么了，倒不如说利米特到底是怎么了？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得，还有就是那个可疑的精灵！什么狗屁占卜。 可利米特果真的是弑君者吗？自己都没有来得及向他确认过。 当时自己很混乱，可现在回忆起来，他对自己可是..... 阿库娅点亮腰间的魔力灯，跟着地图指引，确认着柱子上的标示，以了解自己所在的位置。 “碧瑟克斯·奈艾特......不懂，为什么一定要叫这种名字呢，这些人真的难以理解，难不成是觉得很帅吗？” 为什么要给柱子起名字，就不能叫柱子一号柱子二号吗。 故意弄得让人搞不懂！所以才说魔法师！就不能直白一点吗！ “哈.....” 克莱尔也许说的是对的，蒂薇儿也说的是对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一种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 现在交换视角来看，也许利米特根本就是嫌自己麻烦吧，他也许只把这当做是工作的一环，只是履行着自己作为管家的职责？ 怎么可能，阿库娅发誓自己在利米特感受到的那种是强烈的爱意，绝对是这样才对，明明..... 阿库娅自觉要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利米特会在什么时候离开自己，从三年前起，她就觉得时间并不是在前进，而是在倒计时。 当他觉得利米特这个人不错，和其他人果然不一样的时候，那时间就开始不断地缩短着。 阿库娅为此付出了努力，虽说父亲说王室成员们并没有要掌握剑术的义务，可阿库娅也尽全力地学习了，好不容易才变强了，和以前的自己完全不同了。 还换来那些亲信却说什么，你变了，这样才没有王女的姿态什么的。 他们老是要来妨碍自己，用蒂薇儿的话来说就是，自己变强了会妨碍到他们操纵自己吧？ 也就是因为他们老来妨碍，自己才没有办法把所有时间用在变强上！ 只要留在王宫就绝对没法把利米特留在身边，阿库娅心知肚明——可始终没有敢拿出勇气来问利米特，你愿不愿意一直跟着我。 阿库娅觉得只要不问，只要这样尽在不言中，自己就不用冒可能被拒绝的风险，也就不会失望了。 可利米特一旦要离开，自己就显得这么狼狈呢——回忆起利米特被说是死掉了，阿库娅其实压根就不愿意相信的。 阿库娅放下第一个魔导器，魔导器的长得像是一只螃蟹，按照小本子上记着的操作启动后，螃蟹爬动起来寻找更合适的地方。 “还真是傻瓜都能用啊.....利米特个笨蛋。” 阿库娅也就不管它顺着地图的指示继续向前走。 冷风时不时从昏暗的夜色中吹来，断断续续地震动声、蒸汽轰鸣结束后，就只剩下诡异的妖风声与阿库娅的脚步回响着。 自己是浪费太多时间了吧？没能来得及跟利米特说清楚，也没有机会—— 回忆起过去的生活，基本上就是；宴会！联谊！还要去拜访！巡视自己根本不熟悉的领地，被完全不认识的人接待，还要摆出假惺惺的友好笑容。 明明自己根本和那些人们不熟，他们却寄希望于自己，希望能让自己为这片领地争取到更多的关注和资源。 明明这些事阿比姐姐更擅长的，为什么一定要来找自己呢...... ‘那是因为阿比盖尔殿下根本不关心我们！她才不在乎这些村民们有多爱自己的村庄，只想着把人往大城市赶啊！说是什么迷宫危害不危害的，可我们都在这里住了一百年了！对家乡的情感，敬爱的阿库娅殿下你一定明白，和那个龙女不一样！’那个胖胖的伯爵好像说过类似的话。 把别人赶出自己的故乡，年轻的阿库娅也觉得这样对不起那些村民们，尤其是他们还举起来一起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阿库娅也知道他们不少人是真的这样想。 明明阿比姐姐这样做一定是有自己的道理才对，但那些道理似乎对于伯爵来说如同洪水猛兽一般。 在过去，每当阿库娅觉得很麻烦的时候，利米特就会站出来。 那时候也是，说是要请伯爵单独谈谈，后来那个伯爵也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了。 只是宴会的邀请总是会被发过来，而女仆长管家长总是催促自己得去，阿库娅也从小接受了王族义务这种教育，所以也不是不明白那些贵族有多么需要王族定期在他们的领地上露面。 可是啊，这种事明明交给其他人做也差不太多的，干脆找一个替身多好的，自己只需要专注着自己的事，继续变强的话...... 阿库娅之所以没有找个替身，是因为这是可以和利米特一起出王宫玩的好机会。 关于冒险者的知识，利米特也是在那些时候断断续续讲给自己听的。 他口中的冒险者们生活很自由，去探索迷宫的秘密，找到古怪的神奇道具，其中还有能实现人愿望的宝贝。可同时冒险也很残酷、危险，所以必须要伙伴们互相信赖，如同一家人一样的才行。 阿库娅很憧憬那种描述，躺在树荫下乘凉，听着利米特说那些故事，让阿库娅真的非常向往，不光是向往着迷宫的好处，还好奇那种危险和刺激，以及因此而紧密在一起的关系是怎么样的——阿库娅和兄弟姐妹们并不近亲。 二哥和三哥走在一起好像关系很亲近似得，可阿库娅看得出来他们是互相利用，主要是为了和阿比姐姐作对。 阿比姐姐又太优秀，根本就不是能够亲近的存在，阿库娅对她的记忆也只停留在小时候了，只记得她很温柔。 可随着长大她也改变了，温柔的神色中也增添了一丝苦涩和决断，那之后两人就很少来往。 阿库娅对自己的小妹不感兴趣，那个人基本上是个怪胎，从小就一副自以为很聪明的样子，说着最小的她根本不需要考虑义务什么的。 尽管阿库娅对王族的义务也感到不解，可她至少知道自己的优渥生活是全靠这些法则换来的，那就应该去遵守这些规则才对，那个‘天才’并不这样想，或许是跟她母亲的教育有关。 自己的母亲，阿库娅没印象...... 王室内阿库娅相处得最久的，还属女仆长和管家长，真的只是单纯地‘相处’得久而已。 他们总是谦卑地垂头，闭眼在自己身旁静候着，无聊得像是石头人。 其实他们不说话还好，他们一旦开口，基本上都是什么义务不义务，职责不职责，礼仪德行什么的。 有时候虽然很不想认可小妹的说法，可阿库娅还是觉得，她不就是对的吗？作为第四王女的自己，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和最厉害的大姐！ 自己要是能做得到什么，反而会讨二哥讨厌。 那个人可是说得出这种话来的！‘我最喜欢的就是四妹了~不像是三弟脑子不行还虚荣，也不像是五妹没权没势却成日整些旁门左道，更不像是阿比盖尔.....’ 明明无比厌恶不上不下的自己，却也不不敢真的卖力往上，或是彻底堕落，落得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下场，因为自己的软弱。 ‘冒险者之间不会这样吗？为了分财富，就互相仇视。’ ‘那可不行，在迷宫里大家可不能起争执，哪怕再怎么样生气，大家都要信赖对方会守好自己的后背。’ ‘那冒险者要比王族还要了不起了，干脆让他们来治理国家吧。’ ‘哈哈哈哈.....我觉得啊阿库娅，你应该永远都见不到那样的冒险者。’ ‘我感觉我能成为那样的冒险者。’ 过去的自己，曾明明这样夸下海口，却在冒险完成的当天，就把利米特给赶走了？不，那是威胁失败了。 还以为这个计划多天才呢，觉得利米特跟着自己走就是背叛王室，以后都只能从了自己了。 互相威胁可称不上是家人吧？阿库娅只想到了王室内那种勾心斗角。 “啊，这样啊。我其实是想一直保持那种关系......” 这下子阿库娅知道了，自己是得意忘形了，成功跨越亚力克大迷宫让她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做得到。或者说，自己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已经摆脱王室，也能随意使唤利米特。 “利米特......” 他疲惫的神态浮现起，让阿库娅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太勉强他，而是根本没有去问过他的感受，只是一厢情愿地觉得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情。 利米特的确总会来实现自己的愿望，可他也不是自己的愿望机器，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和自己一样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的活人。 而自己却把那抛之脑后，单方面享受着他带来的一切。 “啊哈，我居然是个这么自私的人吗......？” 阿库娅驻步抱脸，一种许久未有过的情绪浮上心头，那是利米特就任以来自己都快要忘记的情绪——罪疚。 “什么、您居然也会有这种想法吗？那还真是可贵呀，阿库娅殿下，老夫以为你一辈子都以为世界会围着自己转呢！看来那个败类也很好地按着剧本前进着。” 那个穿着修身管家制服的老者鼓掌从柱体后现身，他像是特意来庆贺自己成长的一样一边鼓掌一边走近。 “管家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正是老夫，您好，阿库娅殿下。” 那将苍老白发绑成低马尾的老者嘴巴上问候着，却只是背手站直，并不像是平常那样对着自己行礼。 “你刚刚说什么.....？” “嗯？老夫在夸赞殿下呢，能够认清自己的处境了。” “.......你说的败类是谁？” “还用问吗？那个害的殿下您堕落成如此模样的男仆！利米特·克里.....！” 阿库娅迅疾的突刺斩被猩红的血盾给招架，红发的吸血鬼用力将错愕的王女弹开。 “蒂薇儿？！” 在空中后翻落地，阿库娅确认了那个手握血色燕尾型盾牌的就是蒂薇儿，她的背叛阿库娅并不意外。 “嗯——这可真是意料之外，阿库娅殿下，您刚刚居然是想杀了老夫吗？就因为老夫说了那个男人的坏话？那还真被老夫说中了啊！” “那又如何？” “真是腐败！堕落！亏您作为高贵路德维希王室的一员。居然中了一介魅魔的诱惑，成日沉迷于男色荒废学业！你和那败类都一样，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 管家长骂的很尽兴，满嘴皆是嘲讽的口气。 “老头儿，那人压根不是魔族吧？”蒂薇儿听不进去管家的诋毁，她警惕着阿库娅动向的同时吐槽到。 “老夫这叫修辞，阿塔克你只需要服从命令就行了！干嘛要在意这么多呢？你真是想要加入我们伟大事业的吧？” 管家长觉得恼火，本来就是趁着那人不在口嗨一下，这吸血鬼还要在这里挑刺。 “伟大事业啊......我老早就觉得你有鬼了管家长。” 阿库娅从背后的腰间拔出另一把直剑来，将两把王室直剑交叉为十字摆出【剑帝势】来。 “哼，我有鬼？是自从那个男人来，你就谁都不信了！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管家长显然毫不介意自己被指责，他一副我不有鬼有谁鬼的态度。 “是你和那个伯爵走得太近了！” 说着阿库娅就垫步向前突刺，蒂薇儿注意到阿库娅双剑携带的气息属性各不相同时，她已经反射性地用盾去招架了。 “咔噗！” 蒂薇儿直接被强烈地冲击斩给击飞，撞到了柱子上屁股都嵌了进去。 “嗯......？”老者定睛观察，察觉到了异常。 “这可和‘剧本’安排的有些出入啊。没想到殿下您居然觉醒帝之力了吗？不过，嗯——这也更好，不仅仅可以把您当做优秀的傀儡，也能讨得第六结社的各位开心，这样也能助我等事业更进一步。” 老管家一副已经确定自己能赢的语气，悠哉讲述自己伟大计划的一角，那依旧背手装作沉着的模样，惹得阿库娅想笑。 “第六结社！！正好！我就拿你们这些反社会分子出气！” 阿库娅剑指老管家后并高举后顺手挥下，强烈的剑气化作撕裂地面的冲击袭向老者，没来得及把屁股从柱子里拔出来的蒂薇儿又吃一招猛斩。 “噗啊啊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咱......” “什么？”看着那不惧痛苦的吸血鬼都悲鸣起来，老者一直虚掩的眼睛瞪大，那单片眼镜都被吓掉了。 这绝对不是刚刚觉醒帝之力的人能有的运用。 还是说这个【无能王女】其实是意想不到的天才，不一会儿就掌握了力量的用法？这下子可不止是意外‘收获’了，还是意外惊吓。 “我一直讨厌你身上那种恶心的香水味！” 阿库娅提着双剑向管家靠拢，她决定今天就把这个老狐狸给斩了。 “那为什么不说.....？这可不符合您那自满的个性啊！” 管家张开双手，语气忽然回归从前，他显然是在嘲笑。 “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和你们这满脑子权力争夺的低能儿不同，我根本不在乎王室！” “所以才说你那是自私！你那份权力，就让我们这些懂得其价值的人来运用吧！” “闭嘴！” 阿库娅双手劈斩，那老者以分毫的距离闪开，却还是被那异常的气息给袭击，整个上半身的制服都被剑气粉碎，胸口也受到刮伤。 管家长加速后跳尝试拉开距离，阿库娅却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将左手剑直接投掷而出，朝向老者的眉心袭去。 他马上用气息覆盖了双臂，用力将飞剑一拳击飞，然而那脱手的剑却依旧缠绕着强烈的帝之力，他的手背也因此留下惨烈的伤痕，甚至露出了拳骨，手也被反冲震得朝着古怪的方向扭曲。 “呃....！” 这还没完，阿库娅的动作继续着，利用开始劈斩的惯性她回旋上斩，那看似对着空气无意义挥砍的动作后，管家的胸口裂开巨大的伤口。 居然是看准了自己会去格挡那投剑吗？管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摇是被这个无能王女给预判到了。 血液和肉沫横飞，撕裂的肌肉传来阵痛，管家弯腰将手指插入地面，碎石被激起剧烈的响声，他双脚蹬地减速，控制住身体平衡不至于摔倒，最后靠着抓拿降低冲击力滑行了一会儿，才没有像是蒂薇儿一样被击飞， 靠住了柱体安全停下后管家长利落地站起，顺手将嵌在那里的蒂薇儿拔出，现在他那胸口已经散发着蒸汽，伤口几乎愈合了。 “呼——谢了老头儿！” “阿塔克，难道说那限制对你的影响有那么大吗？” 管家活动着拳头，拉扯着白手套将其戴稳，随着他活动筋骨，他上半身的肌肉逐渐隆起，伤势也彻底恢复了，这肌肉量，根本不像是个年近70岁的老者能有的身体。 “那可不！咱连全盛期的十分之一实力都使不出来嘞，你知道的啦。”这样说的蒂薇儿却跃跃欲试，她再一次制造出一把血刃握住。 “你.....”看到管家长那快速愈合的伤口和刚才那一套诡异的非人动作，阿库娅面露诡色； “你居然也是不死者。” “不死者？还请别闹笑话了阿库娅殿下。” 管家长握拳像是握住了什么力量的源泉反复确认着，那头苍老的长发因为阿库娅的攻击散开落在他健硕的肩膀上。 在最后管家长将双手张开，像是什么准备狩猎猎物的巨熊一般，双眼展现出不曾有过的锐利，瞪着那持双剑的王女。 “是永生的力量选择了老夫！能够掌握帝之力的，可不仅仅是王族的血亲......所以你现在知道了吧，你根本没什么高贵可言，也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事物。” 管家长嘲笑着眼前这王女，她现在还丢掉了一把武器，并且要同时迎战两位等级和经验远超越她的强者。面对两位不死者，阿库娅没有放弃反抗。 她警惕着对方的动作，并用余光确认着逃跑路线，可这里四处看起来都一个样啊！ “我的确犯蠢，把自己最值得骄傲的东西给丢掉了......” “呵！你现在才后悔没有好好接受我的教育，已经太晚了。” 管家长以出乎意料的速度闪身到她的面前。 “现在等着你的就只剩下审判了——！无能王女。” 第27章 赢家赢了之后，就得担心输了 “哦哦哦！！！” 拳头直接贯穿了门，那手逮住门后把手之后用力直接将门连根拔起，瞬间强风还有那延绵不绝的欢呼声一同袭入室内，好像媒体的闪光灯对着室内两人猛拍一样，门外的光芒格外刺眼。 “呀！” 正垫脚的克莱尔被吓到扑了个空，利米特稳住了她才不至于摔倒。 安比骄傲地环抱双臂出现在被彻底破坏的门口，登场方式好像是什么正义的英雄。 “你们这种时候，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呢~利米、特？”被叫到名字那个人别过头去了，也就是说他心里有鬼！ “啧，这难道也是施坦因之门的选择吗！” 安比咂嘴，克莱尔用疑惑又错乱的目光看向这个小精灵。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这样问的是克莱尔，看样子她最关心的是这个，这让安比的嘴角抽搐，她被气笑了。 “我啊，靠着爱为动力，好不容易跨越时空才抵达这里。”安比做了个原地跑的跑姿，并挥舞自己的手臂转圈，最后指向克莱尔的鼻子戳了上去。 “为的就是为了阻止你在此地的暴行！你这淫○情妇！” “哼哈？！”鼻子被压住的克莱尔发出哼哼的古怪鼻音。 利米特只是抿嘴保持沉默，毕竟如果安比不及时赶来，他真可能亲下去了，谁让我们的圣女小姐太可爱.....又这么主动呢。 然而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和圣女走进这种扭曲的关系可就没有回头路了啊，利米特！ “怎么弄得到处都是水，还有你这身是怎么回事？湿身y吗？圣·女，瞧瞧你自己！大家快来看看呐成何体统！” 就像是名为羞耻的情感总算是找到了回家的钥匙一样，克莱尔一改刚刚色气的氛围，变得羞耻又难堪。 利米特想要趁机溜走，却被安比逮住了衣角。 “你啊，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是老妈子吗！”剑帝管得也太宽了，派安比来就是为了阻止自己发展健全人际关系吗！ “你居然想出轨！这种事我绝对不会允许的，你知道我不阻止你们，会有怎么样难以置信的可怕后果吗！” “我不明白你到底是在说什么......”利米特装傻。 “没关系的，毕竟那样的未来已经被我给消除掉了。” 安比清楚知道自己的生态位岌岌可危，她和利米特相处早已习惯那种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了，事到如今要对着利米特打情骂俏玩点小情侣那种y实在难以启齿，不如鏖战三天三夜来得实际。 所以在优势区间这方面，根本比不过这个满嘴跑火车的牧狗能带来的新鲜感，所谓家花不如野花香就是这么回事。 除非让利米特进入那种无欲无求的佛系状态，只想着跟自己过小日子。 要么为了杜绝这种情况就只有一条路可选！把他手打断脚打断关进与世隔绝的地牢里好了。 不过那怎么可能呢。 “利米特，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我爱着你，所·以......！”安比先是带着泪花和笑意对利米特道歉到。 “你要做什么安比！！”看着安比抓住了克莱尔的脖子，利米特有种不祥的预感，马上伸手拔杖制止她。 “唉......？” 结果安比却用更快的速度，直接双手朝两方用力，把克莱尔的修女服一分为二彻底粉碎。 居然是爆衣魔法！利米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高完成度和颇具艺术感的爆衣，而且..... 可，可恶！堂堂圣女居然穿黑色蕾丝边？明明平时她都穿白色的.....加上这丝袜和头巾对比！可，可恶！这种！色！ 利米特把眼睛瞪大了看，还不忘记要管理表情，不能显得太高兴呀，这多不礼貌。 目睹眼前的风景，安比现在的惊讶程度不亚于目睹世界末日，再往下她都不敢继续想；“什么、这牧狗，居然连战斗服都穿上了......” “你对我一介圣女做什么呢！” 克莱尔根本没有费力去遮挡，而是双手逮住了安比的头对她使用跳击头槌，由于安比只比她高一点，所以很有效。 这其实是顺了安比意，她索性发挥自己的演技，顺着力量全速向后倒去，直接撞烂了一旁的砖墙砸出了烟幕。 “喂！安比.....？” 面对这事发突然，拔出法杖的利米特有些茫然，他都不知道该关心谁才好了。 看着暴虐的克莱尔，和挣扎着朝自己伸手求救的安比，利米特忽然感觉到一种古怪的眩晕感。 这种感觉，好像似曾相识！ “啊？什么....情况？啧，啊.....我就知道，这几天不可能发生什么好事.....” 伴随着强烈的头疼，利米特原地摔倒，昏了过去。 他在昏倒之前还打算用魔法做点什么，趴着的姿势手指先前伸出手心握着法杖，最后只是画了一根歪曲的长线。 “奈伊斯！给力呀龙帝！呜呼~” 刚刚还装作奄奄一息的安比，马上就跟没事人一样弹射起跳跳起古怪的庆祝舞，这是已经断代的术精灵庆祝仪式。 “感谢我吧圣女，我保住了你那纯洁可爱的形象呢，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也不举报教会你的冲动行为，以后你可别再犯。”克莱尔没有搭理安比，而是蹲到利米特身边。 “利米特！你怎么.....” 半果的克莱尔担心地晃动昏迷的利米特，确认利米特已经彻底昏死过去了，安比骄傲地叉腰抹了抹鼻子，心想自己的计划真完美。 这样一来，利米特醒过来之后，还是原本的利米特，然后就由自己！ “那还真是没法呀，那只好做人工呼吸了——” 克莱尔噘嘴朝着利米特袭击，这货不是牧师吗！祷告呢？ “你也算是圣职者！” 安比在极限距离滑铲伸手挡住了克莱尔的嘴唇，她完全低估了敌人的意志力。 “混蛋！昏了都不让亲吗！”克莱尔猛抬头，用头抵住安比的额头施压。 “问题在这里吗？所以才说你们这些没有爱的自私者，人类的理性之光在你们身上我看不见一丁点儿！” “你有爱！是你把利米特给弄晕的吧？我看出来了！这就是你说的什么理性之光吗？” “我这是为了他好——！” “为了他好？！别笑死我了，那你过去五年怎么没想过要关心一下他？倒不如说你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你这个中途加入的第三者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哈？！第三者说谁是第三者呢！” “你！” “哈！你这是不打自招！” “......”在一旁扒着墙偷看两人争执的埃斯特，不禁觉得她们有点像是那种抢食的食肉魔物。 第28章 内心阴暗的法师 “瞧瞧，唯独睡着的时候像是她母亲那样美丽，不过也是因为她那无能的母亲，她现在才落得这样的愚蠢下场。” 管家长撩起阿库娅的金发，看着手中这美丽的色泽，可他没有一点儿感觉。 “咔咔咔，老头儿你该不会是想做什么恶心事吧？”蒂薇儿握紧了藏在背后的血矛说。 “怎么可能！老夫对女人不感兴趣，聒噪麻烦，轻易就沾沾自喜、优柔寡断。在老夫看来，所有的男女关系都只可能是某种施虐癖和受虐癖的关系，而老夫也不是能够享受肉体快乐的岁数了。” “.....那怪不得你不结婚呢，这种女人只是玩玩就够了对吧。”蒂薇儿奉承后，管家长就沾沾自喜的评价道。 “哼，她们缺少真正宝贵的品质！唯独女体稍微有点价值。” 像是泄气一样管家长一脚踹开昏迷的阿库娅，金发王女的身体在破碎的地板上滚动两圈停下。 “这种低能儿也是，明明被所有人都给抛弃、一无所有，还不被王的律法给眷顾。却就因为她处于那个高贵的位置上，因为是剑帝的血脉，就必然得到力量？实在讽刺！力量就应该给予真正的有能者、行动者。” ‘宝贵的品质是什么....？掠夺欲吗？’蒂薇儿没有问这个问题。 “要说这个世界上唯一完美的女人，或许就只有阿比盖尔·路德维希！其他的都不过是陪衬罢了。” “为什么这样说？” 蒂薇儿把昏厥的女仆也搬过来，老头儿要把这些全部打包邮寄给第六结社，还真是物尽其用。 “她真正明白这个道理，她知道力量到底应该给予谁，老夫非常欣赏她。” “啊，阿比盖尔殿下推行的法案吗？嗯，那之后的确都不会有阿库娅这种人了吧？‘身居高位却无作为的人’。”蒂薇儿觉得这个世界不太可能那么轻易就改变。 “正是如此——！阿比盖尔是个聪明女人~不，她不仅仅是个女人，她不能和女人相提并论......而老夫唯独对那种女人欲罢不能，实在让人想要在床上好好地爱惜她呢！对吧阿塔克！” “......是。”结果喜欢的也不是艾比盖尔这个人嘛，蒂薇儿汗颜。 “而不是这种低能儿，光是看着就让人烦躁，侍奉这种小鬼，哪怕作为吸血鬼的老夫都吃不消，感觉寿命都缩短了。你说对吧阿塔克。” “嗯，太对了。” 管家长有多讨厌阿库娅蒂薇儿也不是不能理解，要是她站在阿库娅的位置上，也觉得自己能做得到很多，甚至有可能改变这个世界。 可自己不可能是她，所以就不得不付出加倍的努力。 然而蒂薇儿还是厌恶管家长的说辞。 阿库娅失去的确了五年前那种纯粹的自傲了，现在她的自傲，是仅仅指向利米特的遮羞罢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然而和以前不一样，她已经长大了，所以她的撒娇在严苛的大人们、旁观者看起来就有些不堪入目了而已。 在蒂薇儿看来，那其实还挺有趣的。 “真慢啊，难道要老夫亲自搬吗？待会儿实在不行，搬运就交给你了，阿塔克。”管家长不耐烦的说到。 “......是。”蒂薇儿也只能答应。 蒂薇儿垂首，她就是因为没有办法向利米特求助，要求他为了自己改变现状，所以才不得不站在这里听这个恶心老头的耀武扬威，炫耀自己作为男人有女人没有的那‘玩意’。 如果要摆脱王室，自己也就只有第六结社可以选了，不然光靠自己可没法摆脱‘执行者’们的追杀。 看着遍体鳞伤的阿库娅趴在地上，蒂薇儿也将她拖过来，让她靠在了女仆身边。 蒂薇儿忽然觉得自己好蠢，这到底算什么采取一切可能的行动啊？不就是任人摆布吗？这和自由差远了！ 可自己又没得选！ 吸血鬼需要喝血，袭击那些路人和冒险者当然稳妥没人会管，可他们的血又有什么保证可言？那就去袭击权贵？这才加速自己的死亡。 吸血鬼染上了任何的疾病，都会受到远超常人的加倍痛苦。 因为身体会不断地再生，所以吸血鬼不会轻易得病死去，加上病症也无法被圣职的恩赐治疗，只会不断地累积。 而随着累积这样的病痛只会越来越多，唯一缓解治愈伤口的方式对于吸血鬼而言就是喝血，最终的结局就是变得更加渴血，不停地吸血，不停的得病，就像是一只传播感染病的怪物一样，变成只知道喝血的渴血兽罢了。 就像是这个老头儿一样，可以的话，蒂薇儿连话都不想跟他说，深怕被传染，他身上的病痛全靠着第六结社赐予的帝之力压抑着，可也因此，他变成了绝对忠诚于第六结社的怪物。 就是因为有这种人，吸血鬼才会被认为是邪恶的。 被吸血鬼咬到了，这辈子都有了。 “对了，既然他们那么慢吞吞的，就趁现在把那个做了吧？阿塔克，为了表示你的忠诚，你还需要通过最后的试炼。” “什么试炼？” “把这个喝了。” 管家长从自己的影子里拿出来一根试管，里面装着古怪的黑红色液体，粘稠得不像是血，难道是从什么大胖子身上抽出来的吗！ “请问这是？” “血液，难道看不出来吗？新鲜着呢！哼哼哼。” ‘你妈！光说这个谁懂啊！’ 蒂薇儿双手颤抖着接住了那瓶东西，她呆滞地望着里面的黑血，心想这里面到底都有什么。 “喝吧，只有喝下去，我们才能真正地信赖你。” 什么嘛这家伙，刚刚还在这里不行哪里不行的，结果还在警惕自己？！蒂薇儿觉得自己白白向着他说那么多好话了。 “放心，那些病痛都可以通过帝之力压制的，有些疾病得了反而能够增加战斗力，血液也可以帮助摆脱限制，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情啊，难道不是吗？阿·塔·克。” “.......”面对嗤笑的管家长，蒂薇儿注意得到他的肌肉再一次隆起，像是在说这东西你不得不喝。 蒂薇儿开盖，那糟糕的气息扑鼻而来，要说这血没事喝下去后能皆大欢喜才怪！ “呸！”蒂薇儿直接把血瓶扔向空中，她本来想砸到地上，可那样也太脏！“火焰呀！净化汝之敌的脏血吧！” 看着蒂薇儿拿出法杖来把自己宝贵的血液烧得一干二净，管家长不禁背手表情凝重。 “阿塔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烧掉的，可是唯一能改变自己生活的机会。就算现在你能从我手中逃脱，你又能逃多久？一辈子吗？” 管家长当然不打算和蒂薇儿过多纠缠，他的优先事项是保证阿库娅的帝之力回收，尽管他很想直接把阿库娅给杀了夺走力量（这样要省事的多），可组织的纪律必须要遵守。 “对，对，你说的很对。咱知道自己这样做很蠢，一个人也的确无法在迷宫里生存很久，这是事实。” “呵，做完之后才来后悔吗？所以才说女人，哪怕得到了吸血鬼之力都如此软弱！不明白什么叫做三思而后行吗！” “可咱也明白，既然不得不当蠢货，至少也要选稍微舒适点的蠢货来当！”蒂薇儿锐杖指向管家长。 “太慢了！” 仿佛他在这之前就采取行动了一样，蒂薇儿用吸血鬼的动态视力好不容易才捕捉到管家长的动作，这真的是个老头儿吗？！ “咕！” 蒂薇儿虽然在防御术式这方面造诣不大，但之前喝饱了利米特的血，所以可以勉强用血液制造的护盾抵挡攻击。 “这个手感......你骗了老夫呢，阿塔克！！老夫已经不可能原谅你了，你这种卑鄙又狡猾的吸血鬼，哪怕是拴起来当狗！怕不是某天也会咬到老夫！” 看着自己被御血术给弄伤的拳头，管家长为无谓的消耗感到不值得。 “咱也不想把宝贵的血液浪费在你这种浑身毛病的怪物身上啊——”蒂薇儿摆正法杖，唤起无数冰锥和岩弹攻击，那些居然全被覆盖了强烈气息的拳头给击碎了。 “无奈！放虎归山祸害无穷，老夫就替老东家办了你吧！”管家长做出杀人拳法的架势，刚刚蒂薇儿已经见证过这把戏有多强了。 蒂薇儿感到恼火，心想这些御气者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明明他们只是用的武器不一样，甚至有的不用武器，攻击方式和御气的思路却截然不同，根本没有一套通用的应对手段。 明明按理说高级的御气者对拼的就只是斗气本身的强度而已，看似剑和剑相交，其实只是剑和剑之间的气息交战，剑根本没有互相碰到嘛！ 蒂薇儿和这个老头儿的相性非常差，他的拳头要比阿库娅的剑更快，而自己又是个大威力攻击术法师，无法指望无咏唱的魔法（威力不够）能赢过他，对方又不可能给自己咏唱施法的机会。 只能用吸血鬼的方式决出胜负了！蒂薇儿制造血盾和血刃摆出战士的架势来。 “呵，自讨苦吃。”作为拳法家看到蒂薇儿这破绽百出的架势他就想笑。 “自讨苦吃的是你吧？” 利米特的法杖指着管家长的头颅，在场的两人没人知道他什么站在那个位置的。 “利.....！”管家长来不及喊出那个可恨的男人的名字，他的头就被爆炸魔法炸飞出去。 奇怪的是，头是朝着利米特站着的方向炸飞出去的。 “啊——？”蒂薇儿都不知道利米特是怎么做到的。 “呸呸！”像是有什么脏东西进嘴里了，利米特吐着口水；“这些御气的‘高手’都这样吗？以为自己帅爆了是吧，集中一点的防御是很帅就是了。” 而且也更高效。 如果被挡下来魔法肯定就会失去效果，但利米特考虑到这点，将爆炸设置在管家长的后脑勺，这样做风险虽然很大，收益却很高。 御气者的动作要比法师好猜的多，利米特也觉得自己是十拿九稳。 “你这败类！” 那无头身体马上爬到地上疯跑起来，利米特也跟着跑动朝向那颗被长发包裹的头颅，最终抢在无头尸的前面一脚大踢踢飞了管家长的头。 这下子管家长的身体更加慌张了，显然是害怕丢掉视线后头颅落在奇怪的地方，他根本无暇攻击利米特。 “乐。” 利米特望了望那个头飞出去的距离，觉得够他找一会儿了。 “利米特......” 现在面对着利米特的是蒂薇儿，她不知道自己会被怎么对待。蒂薇儿因为契约的限制，不可能采取对利米特的攻击行为。 “你在哪里傻站着干什么，不是不加入第六结社了吗？快过来帮忙。” “啊....嗯！” 蒂薇儿连忙小跑过去背起两位女仆，心想着难不成利米特刚刚一直在偷听？而利米特刚刚准备抱起阿库娅，他迟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停下了动作。 “咱来抱她吧。”蒂薇儿以为是利米特还介意着阿库娅。 “真是，一个接一个的。”看着利米特烦躁地站起，蒂薇儿回头才注意到，管家长呼叫的支援已经抵达了。 那个人像是幽灵一样悬浮着。 “放下她们，现在离开，可以的话我不想使用暴力。”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白面具的黑长发男子如此宣言，他身穿纯白的披风，造型有些像是【征服】那漆黑披风的反版，同样难以确认他披风下有什么武器、或是什么术式蓄势待发。 “居然还是个正义人士啊，第六结社真是鱼龙混杂。”利米特吐槽到。 “我没有跟你们开玩笑，速速离开！或者拿出武器与我战斗，还是说你们想白白牺牲吗！” 那男子毫不遮掩地拿出自己的长杖来指着两人，利米特和蒂薇儿为此互相对视了下，他们都很意外这个面具男放弃了一切本有的优势。 没有偷袭也没有利用自己的斗篷做小动作，甚至没有预先准备术式。 “你真的是第六结社的人？”利米特挠头，他记得自己遇见的第六结社成员都喜欢搞偷袭。 “利米特！！！！”那个老头显然重新合体了，那野兽般的嘶吼正在急速靠近。 “啊——蒂薇儿，面具男就拜托你了，我还要对付老冤家。” 利米特指挥着蒂薇儿，他自己马上握住法杖跑开，免得战斗互相波及。 “啊，嗯！” 蒂薇儿不禁为自己的声音感到羞耻，这不还是给人干活吗？为什么自己还要这么高兴！ “很好！” 那面具男像是就在等这句话一样，蒂薇儿举起法杖他才释放魔法。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管家长几乎是从那昏暗的灯光中瞬移过来，那一拳直接扑空，他因为惯性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呼....！” 利米特以极快的手速完成了仪式，顺势丢出两个迷宫法术，被强烈魔素包裹的飞石其中一颗率先命中滞空的管家长，并钻进他的小腿去。 在强烈的魔素侵蚀下，马上发生让他的腿部魔物化，等他变成了魔物，利米特就可以随便虐杀他。 “你还在用这种令人作呕的术式吗！” 管家长像是提前知道这招躲不过，他果断地切割自己的小腿，并主动地控制小腿快速再生以改变姿势躲过第二枚飞石。 “真快啊.....！我也没想过能那么顺利就是了。” 利米特都惊叹那身体性能，按理说在空中二次转向根本不可能，这个老头已经不是一般的吸血鬼了。 “这可和剧本不一样，你按理说不该出现在这里！利米特·克里尔。”管家长声音亢奋，表情欣喜，他舔舐着嘴角，“你还要来救那个对你不屑一顾的王女大人吗？你还真是卑微！” “我来这里纯粹是因为我内心阴暗，看到你们计划顺利就难受得不行！特意来妨碍啊。”利米特手中的法杖旋转着，他面带笑意回应到。 第29章 第六结社的阴影 “那老夫也不介意提前狩猎你。” 管家长的长发被他用手割下，要打败利米特·克里尔就必须要竭尽全力，不能带有丝毫犹豫，要在他察觉到自己的能力之前分出胜负！这是他受到的叮嘱。 “你说的那剧本其实就只是占卜术式而已吧？剧本、剧本的，你们真以为一切都会按照安排的来吗？哪有那么好的事！” 利米特说话的同时转身，看似想要拉开距离。 管家长配合着利米特的动作闪身对他右臂进行攻击，利米特魔法表述是挥舞和绘图，只要断了他的手，他就是个彻底的废人了。 同理，咏唱者只需要塞住他们的嘴，无咏唱者像是精灵那种就要麻烦些。 “哈！” 本来以为得手了，可一股斥力阻挡了刺拳，这种触感完全不像是打中了什么防护术式，而像是被什么布给兜住了一样拳头的力在不断地被吸走。 “这是！那个魔族的......！” “噢哟，马上就认出来了？你至少比埃斯特要熟悉魔法呢，对，你这种只有物理面板的角色，是不可能赢我的，噗。” “.....”管家长维持着笑意、头皮的青筋暴起，双眼中逐渐闪烁诡异的红光。 “什么....？”利米特知道这种特征，一般这种‘电眼逼人’的要么是精英魔物就是帝之力拥有者。 随即管家长的左手直接掏进自己胸膛一拉，他将自己那些血液全部洒向天空。 “嗯？”利米特没有抬头，却也微微愁眉表示不理解对方的行为 那些被洒向天空的血液瞬间雾化，变成了一种古怪的血气，利米特下意识的屏息却也还是吸入了一点。 “咳....呜...！” “哼....再多吸点吧，再多吸一点~” “我去，你个老不死的......蒂薇儿！” 蒂薇儿和那法师显然也察觉到了血雾的毒性，他们居然合力将那失去意识的三人救走，那个法师不是很理解老管家的这种战斗方式。 周遭柱体的表面瞬间被血雾侵蚀，那些本应该传输进入巫托比亚的魔素也渐渐泄漏，点滴蓝色的荧光粉漂浮在空气中，那是纯度极高的魔素，完全可以说是剧毒。 “来比一比吧败类！” “没用！” 利米特再一次躲过管家长的扑击，可他马上就意识到那根本不是针对自己的进攻。 管家长飞扑到柱体上，一拳将那被毒血侵蚀的柱体墙壁击打出一条裂缝，他看到攻击有效后便兴奋起来。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随即如同雨点一样的拳击落在那柱体上，更多的魔素溢出，那老头儿的双拳也染上了那种荧光蓝，像是辐射一样。 “疯了吗！”利米特惊呼。 “呵！是老夫要赢了！” “你这样做，所有人都被害死！你拿什么给第六结社交代！” 利米特奋力甩出攻击魔法，这是他最不熟练却是目前能用的术式里最快的雷击，但那都赶不上管家长的速度。 他实在是太快了，加上吸血鬼的反应速度和动态视力，他在速度型的御气者中都是顶尖的存在，以至于动作就像是提前预知了自己的术式一样！ 就这样那个老头儿一会儿跳到这边一会儿跳到那边，疯狂对巫托比亚的建筑进行大拆迁。 “那可是巫托比亚的财产啊......”赶来支援的法师不解，他不理解为什么那个人要这样战斗，如果说战斗会把一切本有的财富都给毁掉，那战斗还有什么意义。 “不陪你玩了！” “休想逃！” 在利米特准备溜走的时候，那管家长还能预判并抽空攻击，他就如同青蛙一样来回跳跃时不时攻击利米特，时而又跳上柱体疯狂殴拉。 “啧！蒂薇儿！快去请我们家圣女来给这傻逼吸血鬼超度了！” 利米特有些后悔不带上克莱尔，可是贴身管家的传送魔法又只能送他一个人到阿库娅身边。 “怎么了！败类！老夫知道的！你的运势很差！这一切也都在剧本的安排之中！是我要赢了！” “你明明刚刚还说我不该出现，真是不要b脸！” 利米特懒得跟他计较，打算在魔素密度变高之前画出解决问题的法阵来。 “你以为老夫会让你画吗？我知道你要用什么魔法，不会让你召唤出那些古怪的武器的！” 管家长知道自己破不了利米特那自动防御，毕竟上面附着了吸收冲击的术式，但他的速度够快，让利米特在防御和施法之间只能选其一。 要是利米特专注施法，他也有信心绕过防护攻击到利米特。虽然没有办法直接杀死他，时不时用脚蹭一下利米特的法阵恶心他也是不错的选择。 看着自己的法阵关键位置上全是脚印，利米特嘴角抽搐。 别说这人，世界上知道自己这个术式的人不超过五个，他到底是怎么分辨得出真假的？ 居然还完美地绕过所有的错误答案，只是自己运气太差？ 除了一开始命中两次这个吸血鬼，利米特发现这之后的动作就跟被完全看穿了一样。 “太慢了！太慢了！在老夫看来你们跟原地没有动毫无区别！所以才说法师根本不可能战胜御气者！你们只配永远被我们踩在脚下，用学习魔法卑微地服务我们！” “什么......”为此而惊讶的不是利米特，而是赶来支援的法师，他环顾周遭，才发现那两个女仆和这次任务的目标，还有那个吸血鬼已经消失不见了；“居然舍弃自己的伙伴了吗？！” “哼哼哼....哈哈哈哈！！！！速度！最强！无敌！只有遭遇战强才是真的强！怎么了！败类，你怎么不用你的魔法了！老夫还会越来越快！” “你就在那儿跳吧，傻逼。”利米特只是站着原地看着管家长消耗体力， “不敢开口吸气吧？无论是吸进血雾还是魔素你都吃不消的，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利米特·克里尔。你，还有你那无能王女，你们都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像是觉得破坏得过瘾了，那老头儿回到了地面上双手张开和利米特对峙，他觉得现在只需要等待时机到来就好了。 本来昏暗的空间现在四处都是魔素的蓝色荧光，漫天被蓝色的粉尘照亮，像是什么魔物的毒血不要钱大放送一样。 在如此高浓度的魔素还有毒血雾的侵蚀下，利米特的衣服首先撑不住了。 而管家长没有给利米特丝毫释放抵御术式的机会，利米特也没有预先得到那圣女的祝福来到这里。 利米特确认过对方总能精准打断自己施法后，便放弃了采取行动。 管家长继续不断地用血液制造着薄膜，不断地抵消着魔素的侵蚀。 这样下去利米特肯定会在自己之前被侵蚀，到时候要杀死他就轻而易举。 “管家长.....你为什么要加入第六结社？” “怎么了？你现在又想着要加入第六结社了吗？利米特·克里尔。” 管家长背手庄重地站得笔直，他丝毫不介意陪利米特聊天，只要利米特越是说话，他的气息也就越少，迟早也要频繁换气，那样只会加速他的死亡。 “也许呢，我还不想死，还有可爱少女约好等我回去好亲热呢。”利米特嗤笑一声。 “俗物。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老夫年轻的时候也是和你一样，四处沾花惹草，不过现在老夫追求不同了。” 蒂薇儿也太强了吧，连这种家伙都信了她那些传闻吗？ 利米特有些无奈地挠头，他的衣服也已经被侵蚀得差不多了，他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和一个疯狂吸血鬼赤诚相待。 “如何！加入我们的话，指不定还能留给你玩一玩那无能王女，虽然是被你给败坏成那样的，但你要能接受，还可以替你留一口气，活的呢。” 管家长为了恶心利米特特意说，可利米特居然也陪着嬉笑起来。 “第六结社还真好，居然还愿意给我留一口气玩玩，你们其实是慈善组织吗？” “不满吗贴身管家！你啊，就是太放纵她了，以至于她都不追求力量，害的我们费功夫。而现在你娇惯的她，要变成我们的玩具了！你不后悔？” “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宠她才娇惯她的吗？” “不是吗！谁都看得出来你对阿库娅的那点小心思，下半身控制行动的家伙，结果你得手了吗？真是惹人发笑。” “你们都太相信传闻了。” “现在你要输了，这至少是事实吧？老夫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你那时的表情了，然后，你还为了活着，向我们低头！哈哈哈哈....” “你就算说这种话我也不会有丁点动摇，甚至有点想笑。”利米特已经在笑了。 “什么？” “不如说连你们这些人这么蠢都能想着搞那老头的女儿，我说真的，我稍微有些放心了。” 利米特忽然觉得自己惧怕剑帝是一件很可笑的事，他们这样参差不齐的组织都可以聚集在迷宫里为非作歹，为什么自己还天天在吓唬自己呢。 “......死鸭嘴硬吗。以你手中那落后的第五世代法杖，还有那普通人类的身体还能做些什么？祈祷奇迹吗？可惜你的运势不允许，告诉你吧，那根法杖和那‘安洁莉娜’可是天差地别。” 老者指着利米特的法杖如此宣言，警告着他少虚张声势。 “你怎么知道......？”利米特握紧了法杖，单论外观，这支和安洁莉娜别无二致才对。 “哈！没想到吗？这也在我们的剧本之中。无论是哪些女仆的日常点滴，还是阿塔克对阿库娅‘殿下’的暗示，以及她自称要从王室独立的这一切，都是在我们的剧本之中，包括你的那根危险品，还有你现在的运势，一切的一切——都在占卜之中。” 管家长双手高举，他的身体尚且完好无损，可利米特已经被侵蚀到脸部了。 那些皮肉逐渐溃烂，让老者好奇，最终这个人又会变成怎么样的魔物呢？大概就是天之宫那种在寻常不过的粘液魔物吧？迷宫就是这样残酷的地方，再怎么样强大的战士，只要死在这里就都会被一视同仁。 也有可能他会因为过分的屈辱和后悔变成恐惧者也说不定，无论是哪一种，他的力量和血液都会全部归自己所有了！这之后再想干掉那个王女也是轻而易举，按照剧本，他们逃不出这里的。 “原来是你们吗？天天在那里恶心阿夸，结果她就把气撒在我身上。” “你不本来就是做这个的吗！成日给她当马骑的败类。” “那你知道这根法杖是什么吗？”利米特举起法杖问。 “那反正不可能是安洁莉娜。” “那你们的占卜能算到哪一步？未来？世界的终结？”利米特试探到。 “我们的剧本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实用魔法，并不拿来用在那种毫无无意义的观赏秀上。” “咳咳咳......”利米特开始咳嗽起来，对话让他吸进太多不干净的东西，感觉胸部像是火烧一样疼痛。 “你时间不多了，利米特·克里尔，还有什么遗言还有什么想问的，说吧。说完后，去死。” 老者叹息，他觉得利米特拥有才能，可惜太过愚蠢、庸俗，只知道臣服于剑帝的律法。 不对，连这点他都做不好，剑帝也不会高兴看到自己的女儿被这男人败坏成这副模样才对，这还真是古怪，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说到底这个男人也是空有才能，结果一事无成！和那无能王女不过是一丘之貉，都是要随着时代前进消失在历史中的人物。 所以可惜的不是利米特，而是他的才能，他这个人根本不重要。 沉思了一会儿，利米特忽然说到。 “呵，我很高兴，管家长，我第一次觉得看着你的脸感到亲切。” “你已经看到走马灯了吗？哼哼.....现在你只能变成我的眷属才能苟活下去了，臣服，现在还来得及。”这发言逗笑了管家长。 “我问你，你们在按照剧本行事的时候，有想过剧本的主人会找上你们吗？” “你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吗？” “你口中的‘剧本’，是系统.....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例外之魔导书】第一篇章对吧。” “......你为什么知道【例外之魔导书】。”管家长警觉，他没想过这小子居然还不能死，他知道重要情报！ “何止，我可是原主人，你们这些该死的小偷。” 利米特的邪笑让管家长毛骨悚然，不知何时利米特手中拔出酷似吸血鬼的血矛来，明明【鲜血技艺】根本不可能是人类能通过魔法来掌握的技术才对。 “这招你果然预测不到对吧！” 管家长因为血液消耗过大，速度变得逊色，可利米特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迅速地将血矛扔出。 术式已经完成，管家长来不及去妨碍，只好转向蹬地躲闪，他认为这种投掷攻击毫无威胁，可那血矛居然紧跟不放。 “居然是追踪术式！” 这绝对不是鲜血技艺！而是这个法师常用的误导手段，他特别喜欢把术式‘包装’起来使用，怪不得预测失效了！ “抱歉了啊老头，本来这招是用来对付蒂薇科特的，倒不如说，本来是送给她的礼物来着？” 利米特说完便开始大口的吸气吐气，这让人莫名其妙。 随着呼吸，他的伤势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全部恢复，管家长不停地躲闪时看到利米特的这个变化，不禁瞪大了双眼，这对他来说是完全出乎意料的。 也正因为这一惊吓，害的他被血矛给追上，最终坠落到了地面上。 老者之前的威风荡然无存，他察觉到这并非是血矛带来的‘伤害’，而是血矛逐渐在夺走他的力量，夺走吸血鬼的力量。 看着双手不断地衰老，各种各样的疾病的症状也开始在皮肤上显现，老管家也多少猜到了这是什么术； “什么.....？将吸血鬼变回人类的术式？你居然.....这不可能！绝不可能.....拥有帝之力的老夫是不可能输的！” “现在你不就是在变回人类吗？接受现实吧。” 这个术式，就是利米特和蒂薇儿共同研究的结果，那没有通过魔法部审核的‘攻击魔法’。 它的确可以把吸血鬼变回人类，反过来，它也会把正常人变成吸血鬼。 通过把人变成吸血鬼后用针对吸血鬼的战术将其杀死，是这个术式本来的用法。 一般人忽然变成吸血鬼只会陷入混乱，所以阳光和任何的祷告对于他们来说都异常致命，而无论出于怎么样的理由杀死吸血鬼在王国都是合法的。 这就是由教会提案，由利米特·克里尔、蒂薇科特·阿塔克主导，王宫机密魔导师团协力开发的处刑术式——【死者之死】 光是知晓、了解就是重罪的禁忌术式。 利米特索性直接坐下，那老者马上伸手抓住了利米特的手臂勒紧，他身上的气息也渐渐薄弱，利米特根本觉得那抓挠不痛不痒。 斗气也跟意志力和体力有关，而管家长现在受到了非常巨大的打击，他双眼也失去了那种帝之力的祝福光泽。 “混蛋！死！给我去死！” “怎么了？用力啊，帝之力呢？”利米特无表情地念道。 管家长还尝试着掐住利米特的脖子，并用嘴去撕咬，以为喝到了血液就能恢复状态。 可他的牙齿碰到利米特的脖子时就开始脱落，他太老了，活的太久了，如果是一具尸体，他老得瞬间风化都不奇怪。 在利米特看来，眼前的干尸像是比魔物更加恐怖的木乃伊，它最后都诅咒着自己。 “利没特！！死！！！！” 最终木乃伊消散化为了灰烬，看来他的肉身早就消失了，全靠着吸血鬼的力量维持着形状而已。 “哈......”居然还是用了系统的力量，果然没有安洁莉娜自己就不行了。 利米特注意到灰烬里有古怪的杂质，将其抛开捡起，是一片魔法书的残页。 “嗯....？”利米特瞪眼仔细确认着纸面材质和上面的古代文字；“第一篇章下半部分......精英怪居然爆闪光了！！” 怪不得只有一开始的魔法命中了他，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攻击是抓到了他动作的后摇（之后他就没给过破绽了）。 这之后利米特就被压迫得连释放魔法的间隙都没有，原来是预知能力，不过要主动使用很没有意义呢。 利米特光是捏住这残片，那种强烈的情绪和低语就再一次煽动着他。 自己身上的情绪，无论消极积极，所有的情绪都会被放大，这种感觉还真是怀念。 可利米特现在全身干净得连放东西的包都没有，就只能握着，毕竟弄丢了更不好。 “第六结社啊......唉——”利米特叹息感觉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他没想过居然有其他人也能运用这个东西。“你还要看多久？” 坐着的利米特仰头环视这周遭被破坏的一切，还有那目睹了案发过程的法师，那人只是开口回应到。 “我不为那个不死者感到一点惋惜。在第六结社里，他也是少有的几个令人作呕的存在，魔导书的碎片就暂时放在你那里保管吧。那么告辞了，变态。”那个男人留下这番话后就回头离开了。 “喂！要耍帅你至少把披风留下啊！” 利米特没打算去追，他现在坐着双脚并拢，愿望是有件衣服从天而降。 第30章 越打越亏 【因果辗转】利米特·克里尔，前【弑君者】领袖，现役路德维希王室管家，与剑帝的关系不明。 目前隶属于第四王女·阿库娅·路德维希旗下，是该王女的直属贴身管家，今年十一月他的任期将结束。 外表是身高一米七八的男性，黑短发、黑瞳，没有留胡子，体型中等偏瘦弱，没有接受明显的力量训练的痕迹，饮食习惯也没有刻意控制在一个平均水平。 魔力属性倾向于水元素，可该人不使用元素魔法，气息偏粘性弹力，该人也不掌握御气能力，肉体强度无限等同于寻常人类。 出生地不明、外貌看似是利林（高人）可实际上血液中含有龙族、精灵、妖精、兽人、利林、矮人、半身人......等血脉。 “这简直是个不得了的大杂种啊！” 颓废的高瘦精灵男子看到这里惊呼到，连天使这种珍稀物种的血液都混合在其中。 传说中，始祖吸血鬼可以通过吸食来获取力量，只有这种可能了，他的真身其实是传说吸血鬼。 “嗯，所以基本上所有的术式。” 在黑长发法师的介绍下，那水晶球的画面继续运作起来，里面播放着波顿镇一战他的表现，让人好奇到底是怎么记录下来的。 “居然原地召唤出来了白塔......”因为当时直接被奇怪的法术给冲晕了，所以死灵术士还不知道这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吾不解。”魔族也是才知道那个白塔居然是这个法师的杰作。 “甚至包括剑帝的武器，还有管家长与他战斗时他使用的秘术。” 紧跟着那个黑发法师与管家长战斗的画面也被播放出来，看着那不慌不忙的战斗风格，蓝皮魔族推了推墨镜咂嘴不屑。 “这些独特的武器按理说都有种族限制，以及大量的超古代术式能够被他发动，我认为就是归功于他这堪称万族合一的血脉。” 法师指着画面，通过上面的介绍，几人都能明白那些术式有多特别。 “我的老天爷！天帝阿卡夏克在上！都不敢想他爸妈是两个什么怪物搞在一起......”死灵术士抱头，本来还以为这是一次轻松的任务。 眼看克莱尔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却得不到什么的，这种事情不要啊。 “那个再生能力能解释一下吗？老夫有些好奇。” 坐在教堂里的身影又多一人。 “你什么时候......！”死灵术士召唤死骑士，那锈剑架在了那个年轻的褐发少年身上，而魔族却纹丝不动继续维持着双脚放在椅子背上的姿势。 “术士！等等！这个人就是画面里的那个老吸血鬼。”黑发法师制止了死骑士的暴行，轻轻挥动指挥棒将其用念力魔法推飞。 “谢谢太好了！多少算是有点功臣的待遇了，老夫很满意。” 少年哼笑着环抱双臂，他也将双脚放在面前的椅子背上，死灵术士不禁面露嫌弃，这两人真是吊儿郎当的。 “老夫已经尽可能激怒他了，显然先知的推论是正确的，他真的跟魔导书有关。” “你不是死了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是谁！”死灵术士指着这个少年三百六十度走动起来打量他。 这个小不点儿和画面里那狂妄的吸血鬼有唯一的相似之处，也许就只有那自称老夫的德行。 “别太多疑了，被消灭掉的不是这个老不死的本体。” 法师都不知道这个被尊称为【夜之王】的吸血鬼有多少替身，只知道那些为他献上生命的吸血鬼都是他的‘备用肉体’。 “本体！好好好！我懂了，那这个小东西肯定也不是本体对吧！” “当然，老夫没有义务要为了你们这种冲动计划投入太多资源，那纯粹是浪费赌注。” 魔族也学着少年环抱双臂，这下子两个人动作一模一样了，这看的死灵术士头疼。 “你这也算是格斗家序列之首吗？！我都没有一直躲着只靠召唤尸体去战斗。”死灵术士对风险不对等感到不满，大家都是拼死干活，怎么就你一个人躲在大后方平安无事。 “那是因为你那废物能力离得越近效果才越好吧？老夫又没有那种顾虑。” “居然说我这超越生死的能力是废物......” “能不能让这个聒噪的家伙闭嘴？” “啊啊啊啊！！！我真的，为什么要和你们这些人合作，要是我一个人行动，指不定都已经拿下克莱尔了！我的克莱尔！我的.....” “【沉默】。”法师无奈只好挥动法杖发动术式，他同样不是很喜欢这个精灵的夸张风格，不过他更加厌恶这个吸血鬼。 “谢谢法师。现在，老夫的耳根清净多了。” 少年看着那张牙舞爪嘴巴一张一合摆着各种各样动作的精灵，他的想法也是，为什么我要和这种弱智合作。 “话又说回来吧？既然已经证明了这个混血种是最接近【第六帝】的存在，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吸血鬼少年问到。 “如果还要追究下去，至少拿下第四王女或是圣女的帝之力以削弱剑帝的话......我们只能等待。我们需要支援，让我们的人混着联合讨伐进入天之宫，还不会引起怀疑，不然被执行者或是其他的处刑部门盯上了.....” 法师托住下巴分析起来现状，他亲自见证过那个利米特·克里尔的实力之后，其实并不对完成这个任务抱有希望了。 更别说现在【骑士】还被利米特给掳走，有可能利米特已经将那个女人开膛破肚，从她的身体里取出魔导书残篇了。 法师认为，如果说现在有什么真正值得做的，也许就只有确认【骑士】的生死，如果还活着对其采取救援措施。 “行，计划的事情老夫不想过多涉及，回答老夫的问题，那个混蛋杂种的自愈能力是怎么回事？” 起初以为是唬人的障眼法，现在看了波顿镇一战利米特的表现之后，管家长确信他的自愈是真的。 “是说那个比你吸血鬼还要夸张的恢复速度？那是一种过量治疗的表现。” ‘过量治疗’是教会极其想要避免的一种情况，过量治疗者无需神职者的恩赐，伤口就会自行愈合，而这种人一般都是接受了太多的恩赐洗礼。 “你是说他身上有太多的祷告还没有用完？怎么可能，而且那个显然是他自己主动触发的，你仔细看。” “嗯.....似乎跟他的呼吸有关。”法师也发现了利米特恢复之前的共同点，那就是他恢复前会有大幅度的换气。 “可考虑到他是这样的混血种，甚至掌握多种超古代魔法，这种情况我们也只能接受了，他就是有超高速的再生能力，无论是被魔素侵蚀还是毒素、又或者被攻击魔法和物理伤害贯穿身体，对他皆无效果。” “你不是魔法师吗？你负责解释一下，如果你都解释不了，那我们怎么办？”少年锁眉。 “吾赞成青钩子说的。”那深蓝魔族也举手示意。 “解释了又能如何呢。”法师不解。 “解释了老夫至少能有思路拟定对策。” “你现在还剩十分之一的力量吗？别去送死了，你刚刚也说了，他就是最接近【第六帝】的存在。而且，让你觉得‘自己能有机会’，不就是他最令人作呕的诡计吗？还是说你的本体准备来天之宫了？我看你再吃一招那个秘术，你这次就真的死定了。” “......”管家长咬咬牙选择了沉默。 “根据我的推算，你们这样接受就行了，他基本上是个不朽的存在，可能只有接近五帝的实力才能彻底摧毁他的肉身。” “不朽。”魔族攥紧拳头，上次他听到这个词，就是用来形容五帝。 “事已至此，还是别想着通过暴力解决问题了，我们需要改变拟定好的对策，他比五帝都要容易接触和交流，我认为可以从恶魔和妖精这方面出发，又或者谈判等方面出发，重新进行计划的商讨吧......” 在法师发言完之后，教堂内陷入了一会儿沉寂，除了那个死灵术士还在用手指和舞蹈表演自己和利米特大战时多有机会把他杀了。 “抱歉，当我没说吧。” 法师意识到这里懂得恶魔和妖精法则的就只有他一个人。 “呵呵，真是讽刺。射手、骑士、术士、格斗家十序列中四个居然都拿那个人没有办法。唯一能指望的居然就只有这个法师，而法师却说，哦，我们还是和平地谈一谈吧。” “你可以这样说。”法师并没有觉得羞耻，这反而把吸血鬼少年气得不行。 魔族不认可吸血鬼少年的说法，他清晰记得自己的攻击射穿了那个男人的身体。下一次只需要加大功率，一次性把他蒸发得连渣都不剩就行了，看他拿什么再生。 “所以。”教堂最后挂在墙上的死骑士用嘶哑的声音开口问道；“为什么他有【因果辗转】这样的头衔呢？对这个称号，我们能采取什么对策吗.....？” 看来是那个术士察觉到自己被禁言了，他双手环抱着脚掌踏地，示意法师给他解除沉默。 “啊——这个头衔的来历也是不明的，好像他一直拥有这个头衔，又好像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个头衔.....”法师也表示不了解来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少年叹气摇头，这次别说阿比盖尔和【征服】了，能不能拿下那个第四王女和圣女都成问题。 更别说自己的身份还败露、加上还失去了魔导书的残片，明明先知从来没有出错过的。 “闹半天我们对他一无所知！就连他这种人为什么会待在那个第四王女身边侍奉都不知道为什么！” 吸血鬼少年得出这个结论来，他本来还以为自己很了解那个贴身管家——一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典型，结果那居然也是障眼法。 这个人的真身该不会和自己一样藏在暗处吧？说到底他侍奉过剑帝，那他和剑帝的关系到底又如何呢？剑帝居然会容许这样一个实力接近自己的人存在吗？ 管家长迟疑，他犹豫要不要把这个情报共享出来，他又感觉这些人多少都藏着掖着，完全无法信任。 “总之我们现在可以确认的是，利米特·克里尔持有【例外之魔导书】碎片，先将这个消息传达给大家吧。” 法师来回观看利米特的战斗记录，他没有看到利米特哪怕一次动用魔导书的力量，这还真是古怪。 “开猎！”魔族兴奋地收脚，他感兴趣的除了射爆那个法师以外，就只有夺走他的魔导书。 “不行，我们应该避免和该人产生直接冲突，等待先知的下一次剧本呈现。” 法师觉得先知一定能得出答案来，无论是用恶魔法则还是妖精法则。当然，先知也可能得出意想不到的结论，比如说去拉拢利米特·克里尔这个人。 “老夫拼尽全力惹他发怒，居然就只换来了这句话啊。” 管家长感到前所未有的讽刺，这种心情少有地传递到他大多数分身上去，他也不愿意相信什么剧本了，显然利米特也知道剧本的存在，而且还表现出一副更加了解的态度。 “我对此感到很遗憾【夜之王】，假如你要是觉得自己有办法将其杀死，你大可以再去挑战。不过，这次别以第六结社的名义去了。”法师恶狠狠地说道。 “好！说的太好了！” 坐在角落里一直不发言的两人中的一人站起开始疯狂鼓掌，他是夏斗介绍的新人，是一个特别的混血儿黑发精灵。他和夏斗都是情报员，加入的职位也是【绘图师】，主要职责是帮助支援部队规划天之宫的路线所以只是坐在一旁旁听。 “你又是谁！难道是间谍吗！”死灵术士惊呼又出现一个陌生面孔。 “.......”瞬间那精灵大汗淋漓陷入沉默，他被身旁的紧身衣半身人拉坐下。 “不，他只是新人而已。”法师叹息，心想这里的人都太不靠谱了。 第31章 利米特·克里尔重整旗鼓! 管家长一案三日后。 某客用会议室，黑发青年正呆滞地望向桌对面两位女仆，她们不顾这一副’我不想在听‘的表情，依旧继续着报告工作。 “你们其实知道我不想当管家了对吧？我也不是你们的上司。”最后利米特把话亮明了。 “可是克里尔管家，你不还是救了阿库娅殿下吗？” “是啊.....为什么呢，也许是我太善良了。” 当然是因为克莱尔的提议，提议反过来去揣摩剑帝的想法，那个圣女一如既往的大胆，不过也是多亏了她，利米特也察觉到了自己这半年来究竟有多么浑浑噩噩，以及自己究竟是有多么逆来顺受，明明这里都已经是异世界了！真可悲啊利米特，你就是那种搬家了还是会照旧度日的可悲家伙！ 比起无端担心未来，不如亲手去抓住未来！谢谢你，克莱尔。 “我想一定是因为克里尔管家也害怕背负责任吧！毕竟殿下要是被那鬼畜老头带走做了那样这样不可描述的事，最后变成什么吸血鬼女王杀到王城的话，我觉得我们所有人都会跟着一起全方位的完犊子！” 为什么这个女仆能用这种表情说出这种话来呢？利米特的表情变得扭曲且愤慨。 “是我害怕背责任......难道不是因为你们不能胜任自己的工作吗！” “啊哈哈......” “你啊哈哈个头啊，你们才是！回去就算死刑也不奇怪吧！那可是一国公主！” “啧，只是因为这样就要被死刑吗，唉，也是呢。可以的话下辈子希望出生在更宽容的时代呢。”小个子女仆一副人生到此为止的遗憾表情念叨着。 “死刑肯定是不会啦，不过降职是不可避免的呢。”大个子女仆捂脸困扰地说。 “降职啊，估计是那种永远都升不回来的降职吧，干脆就此机会和克里尔管家一起退休吧，然后落得个被激进分子暗杀的下场（悲）。” “这人是不是太悲观了......哈——不过你们也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反正就这样吧。” 利米特结束了和女仆们的情报交换工作，他了解了些情况过后确认，这两头猪从头至尾根本就没有怀疑过管家长，甚至认为管家长的建议是合理的——那就是阿库娅殿下需要锻炼。 “锻炼啊——” 也就是大家其实心底里都瞧不起阿库娅的意思吧？真是可怜的家伙，可怜又可恨。 “我走了，报告你们记得写，别乱写啊，动动脑子再下笔。” “唉！克里尔前辈，难道你这里不该说一些，就当做这件事没有过吧！之类的超帅的话包庇我们吗？”小个子女仆祈求着，利米特推门的手迟疑了一下。 “管家长是叛徒这件事你们总得汇报上去吧？” 说完利米特便走出了房间，留下小女仆抱头风中凌乱，她怎么都想不出如何在汇报这件事的同时免除自己被责怪降职。 “说到底谁想得到啊，王室那种严苛的制度下，居然有人叛变了还查不出来。”大个子女仆扶脸苦笑着说，利米特当然也听见了。 利米特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巫托比亚大书库，他认为那里应该有他最近各种各样烦恼的答案，同时【征服】那边派来的人也是约在那里碰头。 要去那里就只能利用公共交通工具，大书库；象征着知识的天堂还是什么，总之这个很重要很牛逼的地方预先就修在了巫托比亚的最上方。 考虑到巫托比亚的空间是一颗在天之宫内‘挤’出来的球体，说是对应下方最基层的魔素供应处，大书库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基础‘的也不为过吧..... 当利米特这样想的时候他马上摇摇头，巫托比亚人崇拜魔法知识是不可置否的事实。 “身份核实完毕，那么请收好您的奖章，欢迎来到巫托比亚大书库。” 在美丽的魔法师小姐姐的职业微笑下，利米特得以踏上通往巫托比亚顶端的直升通道，要想去往大书库，必须要经过这个’中转站‘，而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必须要登记。 “哈——总、总算是赶上了！” “克莱尔.....？” “我也可以一起上去吗！” 因为奔跑而气喘吁吁的克莱尔整顿起呼吸，她深吸气呼气后将那漂亮的银发挑起绕到耳后。 和某人不同，克莱尔显然很在乎自己的公共形象，她现在没有穿着那和色气完全无缘的修女服装，而是巫托比亚的学徒制服。 不得不说这一身灰白色蓝线勾勒的双排扣制服很适合她，特别是这没过膝盖的修身包臀裙......之下的灰色裤袜让人联想翩翩。 明明女制服的裙子有那么多种偏偏克莱尔选了种和她完全不搭噶的裙子啊。这种包臀裙感觉像是教导主任会穿的，加上高跟鞋黑丝袜和长外套，戴着红框眼镜时刻摆着一张刻薄脸啥的。 就利米特个人而言，他还是喜欢肉多一点的丰满型，这种话是不能说出口的（笑）。 利米特注意到那大厅外一缕红色飘过，便意识到是蒂薇儿帮助克莱尔来到这里的。 “非常抱歉，同行者必须要是家属或是伴侣.....” “我就是他的伴侣呀！对吧利米特！”克莱尔顶着跑步而有的赤红脸颊拼命解释到，她的脸色都要接近她眼睛的红色了。 “啊.....嗯。” 利米特没多想地应到，他思考的重点放在为什么蒂薇儿会帮克莱尔上了，毕竟这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离了阿库娅就水火不容。 “好的，那么请在这里登记您的个人信息，然后在这里勾选伴侣就好了。”那魔法师小姐看在利米特的特殊奖章上不打算详细盘问，再加上现在是巫托比亚的特殊时期，有些不同寻常的访客也是意料之中。 克莱尔本来还有些心虚的，看着对方没多过问，她长舒了口气便填写起自己的信息。 “十九岁？这位小姐看起来明明那么‘年轻’呢。” 那人微妙的笑容让利米特觉得自己被当做是怪人了，这就有些让人不愉快了，他很想解释教会’开过光‘的神职者无论男女都这副长不开的德行——可这样就暴露身份了。 教会的神职者可不能异性交往，所以有些耍小聪明的家伙就喜欢对同性出手。 “那么，二位都是第一次去大书库吗？” “嗯，是第一次没错。” “那么如果想同时上去，为了安全还请互相抱紧。” 在两人领到‘气洞’前时，女法如此叮嘱道。 “唉，什么意思？”克莱尔疑惑着几乎同时和利米特踏入那‘气洞’中，她马上感觉到全身被一种无形的力往上吸，便反射性地勒紧利米特。 “喂！克莱尔？！” “呀啊啊啊啊！！！！！” 两人被其他在气洞中飞行的旅客以诧异的眼光围观着抵达了巫托比亚的最上层，巫托比亚大书库。 在飞出气洞的时候，还需要小心着陆姿势。 尽管习惯了就像是上台阶一样自然，可对于初体验者而言，还是很难把握从那种飞行状态转为走路姿势的微妙感觉，利米特抱着克莱尔勉强没有摔倒、平稳着陆。 “我的.....肋骨，要断了。”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吸血鬼，那种没有肾上腺素分泌也可以自由开关疼觉感知的能力，真方便呢！ “对、对不起利米特！我不是故意的......”克莱尔连忙松开紧抱住的利米特后，他便用很痛苦的样子抱住自己的胸口，让克莱尔想要马上施展祷告为他排除疼痛。 “我是骗你的。” 利米特抬头时表情已经变回平常的模样了。 “啥？” “你真的很容易上当啊，我都有些不忍心了。” “真是的！”克莱尔觉得自己被骗了气愤地鼓起脸。 “而且你少假惺惺的了，伪善，我最讨厌你这种；无论什么伤痛我都可以去除，的态度了。” “我是真的关心你好吧！” “哪怕知道我是假装的？” “......”克莱尔觉得这是个陷阱题，所以转为说教口吻；“我说啊，请不要白费别人的感情，信赖也是会被消耗的哦？希望你能明白，能被人关心是一件很宝贵的事情~” “你这句话该说给阿库娅听。”利米特叉腰叹气；“所以呢，这位不速之客小姐，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刚才在办理处可不能这样问，所以利米特抵达了大书库门前才问道。 按理说克莱尔还应该照顾那个陷入忧郁状态的阿库娅才对，阿库娅现在的精神状态估计和埃斯特一样吧？这两人原本都是自信选手，结果接二连三的失利，让人怀疑这个游戏的匹配机制是不是有问题也很正常。 “我来是希望能确认巫托比亚对圣龙教会的看法，以及教会的历史，还有龙帝与迷宫之间的关系，还有就是剑帝......”克莱尔竖着手指，确认着待会儿自己要做的事项。 “真是勤勉啊，和某位王女完全不同，你真的很好学。”利米特挠头打断了克莱尔，他才不是来监督克莱尔做功课的。 “......你那也算是夸奖吗。” “难不成你觉得我是在讽刺你吗？”利米特嗤笑了一声。 “那你干脆说‘克莱尔好厉害’如何。”克莱尔的双手握拳垂在两边，像是个赌气的小孩儿。 “为什么会有人要求别人按照自己期待的方式夸奖自己啊......你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被利米特这样一说，克莱尔马上就红温了。 “我们不是命运共同体吗？” “什么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上升到人类、命运的层级了喂。” “明明我是为了你才准备查询剑帝的资料的唉？” 马上圣女小姐就装可怜了，这些神职者的必修课里难道有装弱势博同情吗？为了提高冒险的存活率？ 再说了，这个世界就连迷宫强盗都不会杀神职者好吧，根本用不着他们还用这种撇人的招式武装自己。 “咳咳，啊啊~克莱尔小姐好厉害，克莱尔万岁，我最喜欢的人最憧憬的人，最敬仰爱慕的人，也许就是克莱尔你了~这个世界不能没有克莱尔就像是世界离不开五帝的祝福那样~啊——克莱尔、克莱尔·霍利莱特、我的挚爱，请接受鄙人这卑微的赞美吧~” 利米特学着那种舞台剧的夸张语气，做起古怪的仪式舞蹈来，这是跟着艾比安学习的古老术精灵战舞。 能不能提升士气不知道，可利米特看过一遍就由衷觉得，要是这舞蹈用来庆祝胜利的话——极具嘲讽性！所以向艾比安请教学来了。 那个时候艾比安还和大家相处的挺好的呢，谁能想到呢，那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是最大的间谍——这么说来她的身份还是有些疑点。 现在回忆起来，艾比安的笑容难怪让人觉得非常的违和，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总之利米特完成了舞蹈并致礼。 “......”克莱尔抿嘴肩膀颤抖着，只能看见她的红眼快速地乱晃，好像是要赶走那些围观的视线一样；“利米特！咳咳，利米特，我要给你提建议，你以后千万别再做了，我感到羞耻，还有尴尬......还有羞耻！” “你是真难伺候啊大小姐，明明我早就提醒过你，本人利米特克里尔的赞美之言，很少有人承受得起。”利米特摆出爽朗的笑容来仰头蔑视着克莱尔。 “咕！”克莱尔将拳头呈攻击表示召唤放在胸前。 “嗯......？”利米特看着满红温的克莱尔，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不能觉醒的记忆要复苏了一样的...... “你好利米特·克里尔先生，不对，请让我尊称您为克里尔大魔导师！” 马上那【征服】说的接头人就认出了利米特来，她气势汹汹地狂奔过来立定，脸上满是敬佩的笑意。 我的战舞被这货给看到了？！这下子利米特也觉得尴尬，他的脚趾扣紧。 “你是.....” “不肖贝亚特丽斯，接受了【征服】大人的指派，前来恭迎克里尔大魔导师！欢迎光临！欢迎光临！请让我献上来自巫托比亚无上的敬意！” 说着这个橙毛眼镜女，就学着利米特跳起术精灵战舞来。 “你这是！！！！”利米特的尴尬癌症被触发了，他露出一副‘得知今早喝的牛奶是兽人妈妈兼职鲜榨’的表情来，然而这纯粹是他的被害妄想症。 “没错，我从小就被说是记性好，过目不忘！虽然舞姿肯定是逊色于您，但怎么样克里尔大魔导师！感受到了我的敬意吗！” 贝亚特丽斯半弯腰地露出亢奋表情来，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透过镜片闪闪发光，以为自己表达了极致的敬意。 “我象征性地感受到了......”利米特侧身摆出如临大敌的姿态来震撼地说道；“不过以后你还是别太尊敬我了，我承受不住。” “怎么可能呢！克里尔大魔导师完全能承受得住，哪怕巫托比亚的天塌下来了，你肯定也能用那强而有力的双臂支撑下来！” “我是超人吗！而且这种事不应该交给你们学院长做吗？” “因为他们的公务堆得和山一样高根本忙不过来！我想最后只能是克里尔大魔导师您出手拯救巫托比亚了！” “感觉，好现实的理由......” “......”看着利米特那羞耻的表情，圣女抿嘴憋笑。 第32章 巫托比亚大书库 “你们不是应该转为王国的正式宾客了吗？没有拿到通行证吗？”利米特问道。 “是说这个？”说着克莱尔拿出包里的奖牌来。 “你既然带着就事先戴好啊，那也不用说我们是伴侣啥的了吧？” “哦哦，原来这个是这个作用吗？”克莱尔吐舌笑了笑。 “......”这家伙该不会是在用装乖掩盖自己的愚蠢吧？毕竟信者都不能去思考自己的信仰呢，很难说是一群很聪明的人。 看着克莱尔佩戴不来那奖章，利米特接过来给她挂在脖子上。 “谢谢.....那你是怎么扣在胸前的？” “我这个背后有个小夹子。”利米特的奖牌则是扣在胸前那儿，克莱尔本来就是想学着利米特那样佩戴。 “走吧。” “这边请~”贝亚特丽斯转身时利米特才注意到，她屁股上有毛茸茸的橙棕尾巴左右摇晃着，像是一根巨大的毛笔。 居然是兽化人啊..... 大书库宏伟无比，作为巫托比亚最高的建筑物它修于至高之塔之上，而要想进入这无窗户无入口的高塔，则需要通过大书库往下。 克莱尔盯着眼前巨大的建筑物，她想起的是圣龙山顶端的大教堂，那龙帝的居所，这个纯木制的巨大楼层感觉比那教堂还要大一些，不过论神圣和精美，肯定是大教堂更胜一筹。 踏上台阶时克莱尔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有那么方便的魔法可以直接把人吹到这么高的地方来，为什么还要修这么长的台阶呢？ “难道说魔帝住在这个大房子里面吗？”克莱尔轻声问道。 “不，那个人......”利米特联想到一些事，他斜视克莱尔抓住自己手臂的手微微锁眉；“那位大人并没有固定的居所。” 雷娅巫托比亚魔法学院，并不是魔帝的所有物或是领地。 虽然魔帝手下任命的四骑士（民间称之为四天王，象征着四种应用魔法的至高点）其中有两位都守候着这所学院，可学院真正的主人其实是五百年前一位叫雷娅的魔法师。 魔帝没有权力直接对学院发号施令，不过巫托比亚人大多崇拜尊敬他。 “雷娅是魔族吗？” “好像.....是一位精灵。” “雷娅大魔导师，她是一位高贵的术精灵哦？在高魔法适应性的精灵一族中，都是极其特别的存在，是一位强大又美丽的女性。” 贝亚特丽斯说着的时候骄傲地抬起胸口来。 “高贵的术精灵啊......”利米特重复了一遍，想着安比，想着被灭族的艾比安，他有些不知道该相信谁才好。 走进大厅，映入眼帘地除了无穷无尽的书架和书本，还有就是一望无际的灰白天幕，以及眼前这宛如活人的彩色雕像。 在书库内，无论哪里都像是有光亮一样，根本不愁看不清东西，在这里似乎黑暗这个概念、影子这个概念都被消除了一样，大家都没有阴影轮廓，看去像是没有立体感的图形，空间感也很薄弱，在这里行走有一种漂浮感。 可并不觉得刺眼，克莱尔感到不可思议，却靠紧了利米特走着。 “头发是粉色的精灵.......” 克莱尔感慨地望向大厅这雷娅雕像，这雕像是按照这位大法师成熟的青年时期的样貌雕刻的，美丽动人，具备知性的精灵握着一杆长杖仰望着什么的姿势。 据说雷娅也是在这个时期修建的魔法学院。 学院至今已有五百年的历史，准确来说今年庆典结束就是第五百零五年开始，这比现在的帝历208年还要悠久。 帝历则是按照五帝的完整循环来计算的，也就是同一届的五帝最后的一位去世交接之后，帝历就会重置。 所以帝历可以说是等同于是龙帝的寿命，因为龙帝的寿命总是五帝中最长的那个。今年龙帝大人就208岁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雷娅是魔帝的恋人，当然不是这一代魔帝，而她为了知识能够被代代传承不被遗忘所以修建了巫托比亚魔法学院。 “修在天上？”克莱尔问。 “巫托比亚并非一开始就在天上的。” 据说是一场席卷世界的战争带来了迷茫和迷宫，那已经是距今两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的世界各国和平共处是个太平盛世。 在贝亚特丽斯省略诸多细节的介绍下，两人跟随着她的脚步在大书库的地毯上前进着，几乎无处不铺设地毯让这位圣女蹙眉，心想这简直要比王室还要奢侈。 踏上了一张石砖之后拉下了拉杆，随着锁链开始运动，石砖开始升起。 “完全没有声音呢。”克莱尔轻叹。 “在这里除了我们之间可以对话之外，一切的声音传播距离都被限制在一米之内。”贝亚特丽斯推了推眼镜说。 “为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保证大家读书的专注度啊，只能听得见手中书页翻动的声响，是非常舒适的一件事。” “啊，是会自己动的梯子！”克莱尔没想过自己真能遇上实物。 尽管已经看遍各种各样厉害的东西了，比如说骑在扫把上就可以如鸟儿一样自由飞行，甚至驯服飞龙，可真碰上这种曾在书中读到过的东西，还是会有种小感动。 “我们踏上的是；去无归来之路！” 说着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台词，克莱尔踏上了布制的楼梯，这能不能说是楼梯还有待商量，脚下的布块像是履带一样不停地往前运动着，更像是商场里用的那种电扶梯，实际上隔壁就有一位管理员推着装满书本的小车经过。 克莱尔充满好奇心地环视着大书库的装潢，感觉自己仿佛身处梦境一般，完全忘记了自己挽着利米特的手。 “这里和天之宫很相似啊。” “倒不如说天之宫就是照着巫托比亚做的。” “‘做’的？迷宫？是可以被创造的吗？” “没错，天之宫是魔帝大人的杰作，完美地提供了巫托比亚所需要的一切资源。” “迷宫.....不应该是消除得越多越好吗？而且天之宫的扩张会影响到周遭的生态，甚至影响到遥远远方农民们的作物收成啊！” 克莱尔表示不解，她从来不觉得迷宫是什么好东西，可自己作为圣女又选了这么一条道路，必须要去学习研究迷宫的生态，为冒险者们带去祝福消除痛苦。 “为了维持那个微妙的平衡，我们也有在努力就是了。”贝亚特丽斯的紫眼富有深意地望向了利米特。 三人很快抵达了目的地，是一座小平台，像是天台一般的露天区域，这里有着舒适的椅子和小圆桌。 利米特注意到这里已经有先客了，那位黑长发的法师在那里端着一本书阅读着，大书库不允许任何饮品和食物携带入内，那个法师桌上却放着一种像是槟榔的褐色水果冻干，巫托比亚人相信这种名为‘莓茉莉’的果实干能够帮助人记忆事物，唯独这个东西带进大书库是例外。 克莱尔兴奋地走到天台边缘，发现这里不仅能俯瞰整个巫托比亚，回头还能够看到下面书库的运作，此起彼伏的扶梯和运送人和货物的石砖交叉叠加，形成如同法阵一样复杂的运动景象。 “好高呀......” 还有大量的法师们通过走向大书库中心区进入至高之塔，看起来是个非常庄严紧密的地方，让克莱尔神情紧绷。 “那么。” 在贝亚特丽斯的‘图书馆’魔法下，书架受到她的操纵上下左右移动着，像是一直悬浮在空间中一样，最终她从书架中选取出了克莱尔可能用得上的文献。 “大书库中还是关于魔法的书籍较多，关于历史和五帝的传说的记录很少，希望这些书能够帮上你。” “这么多书都是魔法相关的？”克莱尔听到之后对着利米特耳语道；“你把这些记下来不就赚大了吗？” “哈哈哈.....这些书也不是我想读就读的好吧。” 而且书库的魔法大多都空有理论，实际上应用条件非常苛刻，并不能适应各种各样的魔素浓度差异环境的泛用化运用，远远谈不上是‘应用’魔法。 只有后世不断地修正调整，或是出现某个天才发现了别的简易构筑式，这些魔法才可能在‘凡间’见到吧？ 实际上巫托比亚的空气也好、魔素密度维氏粒子等各种各样的要素都在过分理想的状态。在这样的环境学习魔法固然轻松加愉快，可这些法师真的能够适应外界的各种各样瞬息万变的情况吗？利米特表示怀疑。 毕竟有些学院出身的法师（真的是土生土长的巫托比亚人，没有见过外界），在去下面实习面对魔物的时候连咏唱词都可以吓忘掉。 不过攻击性的应用魔法师在巫托比亚说到底都是小众，大多都是一些毫无使用意义，但可以改变生活方式的魔法，又或者是生产性魔法，更多是对过去魔法的研究之类的。 这些大多应用魔法技术首先都会在巫托比亚内推广，所以魔法开发很受巫托比亚人的喜好度决定是否留存，导致现在巫托比亚的法师知识面很古怪，虽然利米特自觉不如他们知道的广，可他们知道的内容实在是有点微妙。 好比巫托比亚现在很流行音乐的魔法，那据说是最古老的太古魔法的一种，被巫托比亚人给复现了。 说真的，超古代魔法能被复现是很厉害啦，什么来自古代的呼声啊，灭绝动物或者是生物的声音之类的的确很酷啦，可要说有什么用呢？呃.....不过，利米特还是学了一手就是了。 现在的巫托比亚因为和外界断开联系，比起说是更加进步，倒不如说有点圈地自萌的嫌疑。 诚然，他们已经不用再考虑生产力和极具破坏性的攻击魔法，只是坐在教室里累积学分，就能吃上饭有得住，学院内也有大量的免费娱乐内容，各种各样的小众球类运动社团等等，甚至还有迪塞尔这种开始虚构电影创作的跨时代天才。 劳动力也能靠着丰富的技术储备跟他国交易换来外汇储备，付钱给那些原来巫托比亚打工的劳动者们，据说他们的收入和王国的骑士差不多高，实在是夸张。 不过那些劳动者也不是想来就来就是了，需要有人介绍，而且劳动者如果闹出什么矛盾，介绍者也要分担赔偿和罪行。 明明这些工作都可以让巫托比亚人自己干的！还要特意去雇人来干？虽然也算是保持最低限度的外界联系，可利米特想说——你们过得也太好了吧！巫托比亚人！ 怪不得现役学院长希望开放学院，不然继续这样下去，或许巫托比亚会变成一个自闭的桃花源，这没有什么不好，也仅此而已！ 毕竟这样忘却外界，如果哪天【征服】这种愿意为了学院鞠躬尽瘁的人离世，或是让管家长那种利欲熏心的家伙掌握了学院的控制权，不敢想象这里会变成什么样。 只有利米特知道，封印剑是【征服】对剑帝低头‘求’来的。 作为交换就是这次筹备了整整五年的技术交流会，利米特抛开偏见和那种恐惧心理仔细回忆起来——剑帝简直可以说是相当宠女儿的女儿奴吧。 “......” 利米特和贝亚特丽斯站在一米之外，克莱尔就完全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了，她偷瞄着利米特心中的那种情绪越发的膨胀，让她有些看不清现状，就像是在这梦境一般的图书馆阅读这些文字一样，克莱尔有些沉迷了。 “您需要能够对应议会的魔法。哪怕是【征服】大人，也实在难以说服他们，长老们有些顽固了。” “嗯，等于是说，为了不暴露，你们给我弄了个假身份？”利米特托住下巴，听着贝亚特丽斯说的至高之塔潜入计划。 “不是，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可以说是最接近您体格的塔之法师了。” 贝亚特丽斯将特别的魔法卡交给了利米特，他看着手中的卡片。 “约翰·史密斯。”利米特看着这个爆炸头黑发精灵，他发自内心地觉得【征服】肯定是在耍他； “然后？你的意思是我要变成这个模样，通过一群老头儿的视奸就好了？” “没错只要能够通过面试就好。您的身份设定是，来自帝国的皇室魔法师，研究的内容是魔物生态和迷宫探索，您不满于帝国对法师们长期的压迫，所以叛逃到了巫托比亚来。” “当真......？”谁都知道帝国对魔法师的态度比王国好太多了好吧！攻击法师的地位在帝国堪比骑士、甚至更高。 “没有关系，长老院的大家都没有出过巫托比亚。你也只需要回答几个问题就能通过了，比如说喜欢趴着还是躺着。” “趴着还是躺着？话说，要制造一个他们都看不穿的幻象很难吧？光是这个大书库就有各种各样的魔法禁令了。” “这就是您需要克服的地方了，【征服】大人已经尽力了（泪目）。” “哈......麻烦死了，明明是为了巫托比亚好，为什么要弄得这么麻烦呢。” “因为长老们觉得外面的世界不关他们的事，天之宫扩张又如何，反正他们还是照样从天之宫吸取魔素，只要巫托比亚人过得好就对了。” “喂！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利米特捂头，心想这些老毕登怎么这么自私。 “......就拜托您了，克里尔大魔导师，不对，传奇法师克里尔。” 贝亚特丽斯对着利米特庄重地敬礼，利米特也回礼说道； “不成功，就成仁！” “放心吧，就算你倒下了，我们巫托比亚还是会继续延续下去的。” “你是要我放什么心.....怎么变成我效忠于巫托比亚了，难不成巫托比亚给我买五险一金了吗？” “我是说，您可爱的妻子，我会负起责任替您抚养的！出于对您的尊重，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我都会让她舒舒服服，绝对不会想着找其他男人嘿嘿嘿。” 利米特看着贝亚特丽斯那望眼欲穿的表情，注意到克莱尔读书时那专注的样子和小脚动过去动过来的可爱模样，深深地吸引了这位兽化人。 “可恶、竟然是女同.....？” 利米特流下冷汗，心想巫托比亚到底是走在什么的前沿了。 第33章 克莱尔的推测 “你们刚刚聊什么了？” 看到利米特走过来，克莱尔马上兴致勃勃地向他搭话到，像是久等了一样。 “聊了.....那人说她好喜欢好喜欢你，觉得你是能成为她老婆的女人。” 利米特说着拉开椅子坐在了克莱尔的对面。 “别闹了，等等，你这不会是变相跟我求婚吧？暗示？” “才不是。我们说的是关于封印剑的事，你听蒂薇儿说了吧，不然也不会来这边找我。没有那个，天之宫的膨胀来再多讨伐队也解决不了。” “啊说到这个，喏、就是这个。” 说着克莱尔将那本书递到了利米特手边。 “什么书？” “剑帝的生平，该说是传记一样的书吧，着于十年前，作家是曾经在剑宗修炼过并且还研习过魔法的帝国天才剑士，为了挑战剑帝做足了功课，从这本书的字里行间就看得出来她是多么认真的人呢。” 利米特听到克莱尔这样介绍脑中情不自禁地浮现一个喜欢较真的女人形象。 “你说的那个帝国天才剑士是.....”利米特翻回到这本书的第一页，确认着作者名字为露露安娜·席翁，书名为； 《关于【剑帝】路德维希的一切。》 “当然是那位帝国剑姬啦？你肯定认识，她以前也做过冒险者，在冒险者中好像相当有名。” “为什么这种东西都有啊。” 利米特的表情像是吃了苦柠檬，现在再了解这个人有多在乎剑帝完全无益，甚至会徒增心理负担。 “证明这里的确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书库。” “啊，是。你都看了这么多了？怎么不干脆给我总结一下。” “我觉得还是要你自己看要有说服力一些，不过嘛，咳嗯咳嗯。”显然我们的克莱尔小姐已经跃跃欲试了。 “那么就拜托你告诉我了。”利米特也配合地双手合十请求到。 “免礼，就让我来告诉你吧~”说着克莱尔端着椅子走到利米特身旁坐下；“说到底剑帝呢......” 黑发法师有些坐不住了，他时不时地望向对面那桌的两人，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在打情骂俏的情侣一样，完全不搭理自己。 那还是我这边过去吧，这样想着时，那利米特马上愤怒的拍桌而起，好像那两人起了争执。 由于大书库的独特术式，也不能使用窃听魔法，在一米外也不可能听见他们的对话，真让人好奇他们是吵什么。 “说到底我害怕的又不是剑帝。” “你难道不就是这样的吗？是因为作为弑君者输给了剑帝大人，所以一直心有余悸。”克莱尔坚定地肯定到。 “听好，我知道你很关心阿库娅......” “才不是她，我们明明是在说你的话题吧？我也很关心你好吧。” “......那还真是谢谢，我已经懒揭穿你其实只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我和阿库娅和好。” 可现在和不和解又有多大意义呢，自己结果还是听取了克莱尔的请求去救了她，这还不够意思吗？明明那个蠢蛋觉醒了帝之力就乖乖回到王宫继续过以前那种生活，也不会被盯上了。 就只有克莱尔脑子里想着大家最后都其乐融融的结局，而利米特才不期待那种合家欢剧情！他厌恶王族，已经不想继续和这种蠢货打交道了。 想起阿库娅那些话利米特就来气，什么你不就是想要钱，什么我想补偿你，您是哪位？ 结果就是，人和人之间是有着绝对无法和解的矛盾，这样去对待人际关系问题能节省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似乎圣女小姐并不能这样去思考问题，或许跟她喜欢把自己的观念强加于人有关吧。 “才不是好吧，能不能别说阿库娅的事。”克莱尔却有些不满的样子。 “她又怎么了。”利米特看出了克莱尔的怨气，至少表面上的怨气。 “她说她已经谁都不需要啦，也把我给轰走了，所以我才碰上了蒂薇儿，然后她说你在这里。”克莱尔双手托住下巴。 “......”利米特撇嘴翻页；“我就知道她迟早会这样。” “你果然还是担心她吧。” “我只是觉得她可笑到了极点，以至于我都笑不出来了而已。人啊，无论是高兴也好还是悲伤、狂妄愤怒啥的，任何一种情绪到了极点都会死的！我才不想死的那么滑稽。” 利米特总感觉被谁给盯着，也许就是那第六结社的法师吧？他回头又注意到克莱尔离自己太近，于是便往左边移了移椅子，结果克莱尔也跟着移了椅子。 “你那也不是‘高兴’吧？是那是恨她不成器，所以讽刺而已。这也是关心表现的一种哦？你嫌弃她说明你在乎。” 克莱尔对着利米特的耳朵说着，那些气息弄得利米特耳朵痒痒。 “很遗憾我就是单纯的高兴。我是个内心阴暗的人，照顾她五年，就是为了看她出来受苦受难，好在背后偷偷嘲笑她是个没有轮椅就走不动路的残疾人。” “你干嘛非要做这种事.....” “当然是为了复仇！这就是我报复剑帝的方式，和那些背地里讨厌剑帝的人一样，想着作践他的后代就好，你难道不是已经识破了吗？” 利米特鬼祟地笑着，并移动了一下椅子。 “原来你是故意的吗？！这是不是有些太卑鄙了。” 克莱尔装作很惊讶的样子也跟着移动了椅子。 “呵，剑帝肯定没有察觉到吧！我从来就是这样一个阴险的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真的觉得那可能吗？” 克莱尔这忽然的冷漠脸让利米特阴暗的内心受到的重创，看来无论多阴暗，都不能轻易把内心展现给别人。 “你看，你不就是害怕剑帝吗？你居然觉得他无所不知！”克莱尔的语气有些嘲笑，仿佛她压根不怕剑帝。 “你又知道他不是无所不知。” “要我说，指不定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你变成了这副模样呢，你说是不是？” 克莱尔侧头思索着，其实在她看来，阿库娅除了换了个值得依赖的管家以外，其实为人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她本来就挺骄傲的，根本就不能说利米特把她娇惯成这样的吧？ 不过利米特还是改变了她。 至少让她认识到了世界上不能完全相信谁，所以才变得多疑，她也知道这种主仆关系迟早会消失的吧？所以才会渴求一种绝对的关系，结果反而因此和利米特闹僵了。 阿库娅不知道两人的关系该何去何从，才开始对利米特提要求，其实就是希望利米特能引导着她成为冒险者吧？而不是继续以管家的身份和她相处。 结果呢，利米特内心里其实也不太安定，他不是真心为剑帝工作，也不是爱慕阿库娅才那么努力工作，他努力表现得忠诚一定是为了逃避恐惧心理，克莱尔是这样想的。 “而且觉得剑帝知道人们的想法，也不意味着是害怕剑帝好吧。” 利米特趁克莱尔思考挪动了一下椅子，他的视线回到了书上。 “那你害怕什么？不能和我说说嘛？” “你为什么会想听这种事，好挖苦我吗？我不是很想说。” 利米特心不在焉地回应到，他注意力在书上去了。 “你明明连我的胸都摸过了，却这点事都不愿意跟我说啊......” “呃，我什么时候又做过那种事了？”只是瞬间利米特的注意力就被拉回到这个楚楚可怜的圣女身上，这人用这种表情望过来是准备勒索自己吗？ “在波顿镇！你和阿库娅闹翻了、在我们采购道具的时候她察觉到你的伪装了、就是那个时候、你可别说你忘了。”克莱尔脸颊微红地快速说完。 “啊.....那件事啊。然后呢？你打算要威胁我吗？要叫警备队把我抓起来还是把我交给教会。” “不是，我其实是想要谢谢你，我知道当时你是想让我洗脱嫌疑对吧，害怕阿库娅怀疑我，才说什么我被你威胁了。” “那只是我一直想说说那种台词而已，大叔我啊，很喜欢听话的女孩儿哦。” 危机解除，利米特便又将视线回到书本上以避免尴尬，利米特的直觉告诉他，这种时候再对视下去会很不妙。 利米特一这样做，马上就感觉那监视自己的炙热视线变得缓和起来了。 “所以大叔，富有善心的我还是愿意倾听你发牢骚的哦，就如同你说的一样。” “喂！我还没有到要被人叫大叔的年纪好吧！”人可以自己挖苦自己，你要迎合着别人一起挖苦就有些不礼貌了。 “我知道其实你也是为了阿库娅着想才说那种话的，你害怕阿库娅觉得连我都不能信赖了，那个时候的她肯定很不安，大叔果然是很善良的大叔呢。”克莱尔微笑到。 “为什么想象力这么丰富啊......”利米特锁眉托住下巴。 “结果我还是被她赶走了，这不还是你的错吗？唉，我的迷宫论文还没有写完呢，这样下去我明年肯定选不上圣女了。” “哈啊——？你这种人能选上圣女本来就很奇怪吧！” “嘘——”克莱尔的食指直接压在了利米特的嘴上，那双红眼警告着；“这可是不能到处乱说的，你可以怀疑我伪善说我坏话，可要是说教会坏话或者他们眼光不好，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 “反正我现在是相信了。” “相信我愿意听你的了？那可不嘛？我们现在是伙伴了，我的论文还得看你呢。” “是你这人完全不怕被人监视着的！说到底在清洁间那件事也是，你到底是有多大胆！”利米特说着快速环视周遭，可视线的确感觉不止一处，不止那个法师在监视着。 “真要说你不也是吗！居然掐我这么一个柔弱女孩子的脖子！你心里难道没有一点点愧疚吗？” 别说愧疚心了，利米特听到克莱尔提起这事只觉得无比羞耻，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我要是有那种感情就不用当王室管家了！” “啊啊，我懂；‘为了保护我的阿库娅殿下只能舍弃掉那种无用的情感！’——真让人觉得感动啊。” “你在模仿格里夫对吧！” “你不这样想可不行，那如果、如果不是为了阿库娅，你就一定是为了自己对吧！” “啊，行，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了！”利米特认怂，他可不想被追问过去五年怎么怎么样，那太羞耻了。 倒不如说现在的阿库娅就是自己行走的黑历史，一旦想象以后阿库娅还会用那种语气跟任何人说话，利米特就感到偏头痛。 “说出来会好受的多哦？我可以当你的倾听者，我们在听取别人秘密的之后.....”克莱尔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是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起的。” “所以我才不想跟你说，我讨厌神职者，去去。” 利米特移动了一下椅子，这下子给克莱尔惹毛了，她噘嘴直接一屁股挤到了利米特的椅子上。 “喂！”利米特感觉自己差点被撞飞。 “既然你觉得有人在监视你，或者剑帝在盯着你的话——那你为什么不想的彻底一点呢？” 和利米特坐在一张椅子上的克莱尔，从刚刚嬉闹的样子转为正经模样了。 “什么？” “既然你觉得剑帝知道这一切，那有没有可能，这一切就是他故意的安排呢？包括阿库娅变成这副模样全部都是他意料之中的。” 第34章 来谈一谈吧，人类只要能交流就能和解! 克莱尔的说辞让利米特锁眉。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利米特联想到的是那个管家长口中那所谓的‘剧本’。 管家长只是为了确定自己的实力才去袭击阿库娅的，他应该很清楚自己随时可以去到阿库娅身边。 那剧本涵盖了；‘看到利米特赶来要表现得很慌张’这种戏码吗？怎么可能，在利米特事后的调查得知，他们的确是觉得自己当时不会出现，然后他们就能控制住阿库娅。 这之后利米特为了二次确认，让夏斗把那些无意义的情报泄露给第六结社，结果他们还真就全盘接受了。这点就足以说明，他们不仅仅对【弑君者】不了解，那个叫【先知】的干部，也不知道系统能力的正确用法。 居然还想着预言未来。 如果对克莱尔说这一切都在剑帝的预料之中，也只让她觉得自己是蠢蛋吧？想到这里利米特想起来，说起来克莱尔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弑君者身份的呢？ 想都不用多想，会泄露、能泄露这件事的，也就只有蒂薇科特了。 就是那个吸血鬼为什么忽然和克莱尔这个圣女关系这么好？难不成投靠第六结社失败后她又有什么坏点子？之后找她单独聊聊吧，她现在应该也稍微冷静些了。 “你看你看。” 克莱尔将书本翻到了剑帝的中年时期，也就是被称之为剑帝白银年代的时期，这时的他因为在某次迷宫的探索中受挫而略显颓势，还留着一头古怪的飞机头，完全不像是那个板着脸老头年轻的样子。 “而重要的就是这个迷宫。” 利米特看着书中的记载；‘神之迷宫，路德维希的弱点，挥之不去的梦魇......’ 迷宫，路德维希无法再一次踏入的世界。 这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他已经完成继承，如今的他被称之为剑帝。 剑帝无法自己接近迷宫，迷宫反而会远离剑帝，光是这样其实还好，毕竟迷宫被驱散了，里面的魔物和建筑物啥的可跑不了。 而神之迷宫却是不适用这个规则的迷宫。 进入的方式不确定，位置也不确切，据说根本不在这个世界上，却又可以说是无处不在。 那么要如何进入神之迷宫呢？很简单也很困难，纯粹的概率问题，或者说，运气问题。 任何人随便踏入一个任意一个迷宫，都可能落入那间隙中，最终抵达神之迷宫中。当然，和其他的迷宫一样，只要你别太慌张及时回头，你还是能够逃回现实的。 哪怕是每天都要进入迷宫的冒险者，穷尽一生都不一定能够遇上一次的奇迹，就是神之迷宫。 【裂隙恶魔】，这是剑帝给那个魔物的名字，据说它是给中年时期的剑帝留下致命创伤的强大魔物。 而也是这个魔物守护的旧诺夫遗迹，其中埋藏着的历史正文记载着迷宫的成因。 这两样东西，在路德维希继承了剑帝的力量之后，都与他无缘了，因为他们都落入了神之迷宫之中。 真讽刺，得到了最强大的力量之后，反倒不能去一雪前耻了。 ‘路德维希终生都为此而遗憾，所以对其大女儿进行了魔鬼式的训练，以希望她能够代替......’ 说来说去，克莱尔的论点就是这个。 阿库娅之所以从小被教育得疏远政治权力和王室生活，说的难听些就是阿库娅之所以毫无教养，其实是剑帝的有意而为之。 而他的目的就是期待阿库娅能为自己实现夙愿，而不像是阿比和二、三王子他们那样，围绕着权力争夺不休。 的确，在利米特的认识中，那三人何止是不关心剑帝，二王子甚至说过什么要是王位要继承给阿比，就要杀了剑帝之类的神经发言。 不过剑帝本人不介意这种口嗨，还说什么有本事就来。 阿比则是只关心自己的事业，她在乎的是‘大多数人’，本身就想着得到王位后废除王室的她不止是对剑帝不关心，还不关心她那些王族兄弟姐妹们的感受—— 那阿比如此格外关心阿库娅也能够解释了，假如说克莱尔的猜想是真的。 那阿比一定是出于愧疚和弥补的心态，才那么关心阿库娅的吧？因为她觉得自己作为大王女，有着不得不履行的义务（不做就被那傻逼二王子取代了），所以不能实现父亲的愿望了。 不过，这前提是剑帝真的有这种夙愿。 无论剑帝到底想不想回神之迷宫一雪前耻，他再也进入不了迷宫，这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就是了。 听起来还挺合理。 看到这里利米特停下对克莱尔说；“这种东西，完全就是安娜听来的谣言吧。” “安娜？你叫作者的名字也太亲切随便了吧？而且，这样的大名人唉，怎么可能把不切实际的谣言写进书里呢？那只会坏自己的名声吧。” “实际上她也没有把出处、考究写下来。”利米特举起书说这是事实。 “但是你可以亲自去问剑帝啊？” “......你明明刚刚还在说我害怕他，现在又要我当面问题，哦，老登，你那啥年轻时不是被什么魔物给暴打得屁滚尿流了吗？你是不是想着自己的后代给自己报仇呀~” “你干嘛要用这种口气去问他啊！而且，你问过了，就不会怕他了，你会发现，其实他还想重用你呢。”克莱尔嘻嘻露齿笑到，好家伙原来这家伙是这样考虑的吗？然而利米特不可能认同。 “不不不不，这才不是克服恐惧的办法好吧！”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差点被杀死和差点杀死的关系，虽然那个老头不杀自己很奇怪，可利米特也不觉得是为了让自己帮他攻略个迷宫。 想着那冷漠老头的面容，利米特摇摇头觉得不可能。 “直面恐惧才能克服恐惧。” “你只会说正论吗？” “我也会跟你去的。” “不不不不......” “麻烦你拿出点大人的样子来吧，还是要我给你加油？” “就是成熟的大人才不会想着要直面啊克服恐惧什么的。” “等你和剑帝大人和解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攻略神之迷宫了。” “我疯了吧，我恨不得杀了他，还要跟他和解！”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杀死剑帝呢？也是为了王位、权力、力量？” “是为了改变这个世界。如果是五年前的我可能会这样跟你说，如今，我有些不确定了。更别说现在有第六结社这群人在，我更加确信杀了剑帝也改变不了任何事了。” 就算帝的肉身失去，帝之力依旧存在着，‘帝’不仅仅有着肉身，它还是人们心中的一种形象，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 “好了，我知道你关心我了，可是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也不会因为这种问题解决了，就愿意和阿库娅一起去替她老爸解决他以前的‘意难平’。” 利米特打算结束这个话题了，这样想下去无益，更别说利米特本来是想要把这些全部抛之脑后的，现在要紧的是眼前的任务，封印剑和第六结社，他们手中有系统碎片。 “我觉得大家在一起挺好的......”克莱尔觉得果然还是应该让阿库娅来向利米特道歉，可问题是，利米特怎么才能接受阿库娅的道歉呢？ 看着沉思起来的利米特，克莱尔灵光一闪； “对了，我们一起去参加庆典吧，很热闹的，还有假面舞会。” “哈？我还有正事要......”利米特还在考虑要怎么样的伪装术式才能瞒过一群大魔导师的慧眼时，那个法师总算是等不及了。 “利米特·克里尔！你究竟打算让我等多久。”气冲冲地他走到利米特两人的跟前来，他看了利米特一眼，又打量起克莱尔来，利米特马上站起挡住了他的视线。 “难道和这种小丫头打情骂俏比巫托比亚的命运要更加重要吗？没想到你是这等猥琐之人！” “打情骂俏？！”克莱尔慌张地重复到这个词。 “既然这么担心巫托比亚的命运啥的，那你还有闲心一直偷看我们打情骂俏啊......” 面对这个脸上宛如写着‘正直’的法师，利米特感到无奈。 “我们私下来聊一下吧？”法师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对利米特建议到，利米特一眼看出他是那种对话语攻势免疫力很差的类型。 “他是.....？”克莱尔疑惑到。 “第六结社的魔法师。” “他们找你干什么？”克莱尔马上抓住了利米特的衣服不准他走。 “放心吧，这里他用不了魔法。” “你也是一样啊？如果他把你从楼上推下去怎么办？” “你还真是爱瞎操心，我不知道反抗吗？” “请让我也旁听。” “无妨。”那个法师听到圣女的要求，索性直接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喂，请你坐了吗你就坐。”利米特都还站着。 “这张椅子难道是你的财产吗？” “哈，行吧.....”或许让克莱尔知道自己的处境的确更好一些，能让她多一点警戒心，毕竟他们的计划目标里把克莱尔和阿库娅、阿比和【征服】都纳入狩猎目标了。 “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吧？利米特·克里尔，我知道要你交出阿库娅·路德维希是不可能的，毕竟我们已经知道你的身份是什么了。” “噢——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呢？” “当然多亏我们优秀的情报人员。” “所以你是来谈判的？” 利米特托住下巴，想听听这人能又能说出什么逆天话来。 “没错，为了我们互相留有颜面，我们来做个小小的交易吧？” “互留面子啊.....你说吧，什么交易。” 利米特也想回避和第六结社的正面冲突，先顺藤摸瓜、打入他们内部，将所有人的位置身份，持有碎片内容确认了再下手比较稳妥...... “你交出克莱尔·霍利莱特，我们就把封印剑转交给你。” 上来就是一句别给脸不要脸，这算什么互相留有颜面？ 难不成他们已经安插好了狙击手在某处随时枪毙自己吗？利米特环视周遭，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越发强烈，他能从中感受到一种愤怒的情绪。 第35章 无比悔恨的安比 可恶的圣女，居然假借这种卑鄙的借口，其实真实目的就只是想和利米特亲热吧，不，是打算利用自己的美色诓骗利米特好让他信教吗？可惜了，利米特才不会喜欢你那种发育不良的身体！ “混蛋，他怎么跟利米特说话的，欠抽了吗？区区大魔导师现在也能这么嚣张了？”安比看着那法师不爽。 “那个啊，老板也不过是大魔导师吧？” “利米特不一样，好吧，我承认这个世界的他只会魔法是有点菜鸡了。”安比随口回应到夏斗。 “你总是能说出一些超越常识的话来啊，这个世界......？搞得好像还有别的世界一样。” 夏斗和安比两人位于大书库的更高处的平台，夏斗负责为安比提供隐蔽，而安比则是拿着单筒望远镜偷窥着那两人。 根据夏斗的观察，这位术精灵小姐对利米特抱有的情感，完全可以说是护短和怜爱还有那极端的占有欲，让夏斗想起自己和妻子的热恋期。 “那个啊变，哼嗯，艾比安......” “嗯？是安比吧，有话快说。” 夏斗很想说他的隐身能力能直接让光线透过，所以不会留下影子，所以是完全不用顾虑姿势的。 可安比却不管那些魔法值不值得信赖，她总觉得利米特会察觉到，所以真像是个暗杀者一样趴在地板上一手握住听筒，一手拿着望远镜。 “安比你，是那啥吗？喜欢利米特？” “喜欢？我是爱啊，爱，毋庸置疑的真爱，只是区区‘喜欢’这种私域的话......我都已经把那个牧狗给人道毁灭了。” 夏斗丝毫不怀疑安比有能做到这点的能力，可她估计也不会真的亲自下手，毕竟再怎么样那也是教会的圣女，如果是安比的话她会先找好背锅的，比如说那个巫托比亚的法师。 “一般那不应该是反过来吗.....？因为太爱了，所以才不容许看到他和别人亲热，反而喜好是可以轻易放弃、更改的吧？” “这样说吧，你回到了学生时期，你遇见了你的妻子，她正在和别的男人洽谈.....” “于是？”夏斗锁眉，心想这算什么。 “你是会醋意大发地上去阻止吗？” “啊，一般来说不会吧，毕竟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喜欢上在下，关系也不是那么密切，我们之间很多的习惯也是在婚后养成的呢......比起说是一开始就很互相了解再结婚，不如说是下定决心要互相接纳、理解，才共渡难关走到今天的，家内和在下的关系不如说是逐渐升温不断地变得紧密的，不是那种见面就.....” 夏斗马上滔滔不绝地回味起自己那美妙的婚姻，他说着时脸上洋溢着幸福。 “停停停，够了，你说到老婆的话就停不下来是吧。” “啊，总之，在下不会上去就阻止。而是采取让她迷上我的策略吧？要是能回到学生时代，在下想要好好品味一下家内平时的点点滴滴呢。” “哼，我也是一样的啊。”安比回头一副很鬼祟的笑容。 “.......”这人在说什么啊，这不就只是单纯地偷窥狂吗？ 而且她看到那个圣女对利米特发起攻势，她就在那里咬牙切齿地抠地板，把地板那厚实的毛毯都抓出数个如同熊爪一样的抓痕来了。 “你不如直接去表达自己的心意如何？” “然后被拒绝吗？按照你们的瞎猜......”安比改口；“按照你的推测，现在利米特是已经知道我是剑帝的禁卫了对吧。” “嗯。” 怪不得利米特的态度忽然三百六十度大逆转，这下子一张床都睡不成了，安比咬牙切齿，像是某种为了随时能够撕咬猎物而磨牙的魔物。 可是要抛开这个身份，假如利米特不继续自我误导，那‘安比’这个角色设定迟早会被怀疑也是事实。 所以安比只好和弑君者这几个同流合污，顺着他们的猜测来。 尽管原因不明，可这个世界的利米特没有觉醒那奇特的能力。 也就是说，现在的利米特别说按照过去那样从幻帝起不断地讨伐五帝了（哪怕是觉醒后的利米特也必须要遵守讨伐顺序，五帝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打败的），就连安比都能拿捏现在的利米特，所以不用担心他或许会杀死自己。 当然，利米特无缘无故杀人的，在过去的轮回之中，只要不是牵扯进五帝的事件，他都没有专程来过。 可就算利米特不够强大，安比也不想面对他的愤怒。 安比想要和艾比安切割，这个身份在这个周目实在不利好攻略利米特，就让大家把艾比安的事忘记在历史的长河中去吧！ “啧，我真的，太劣势了。”安比想着就不爽，偏偏是这次利米特这么正常，偏偏是这次啊...... “啊，以你的身份也不好和老板相处吧，毕竟他好像莫名很厌恶剑帝。”夏斗看着安比那忧愁样察觉到她的苦闷。 “什么叫莫名厌恶，他已经把讨厌写在脸上了好吧。” “在下是想不明白啦，剑帝明明都把他重要的四女儿托付给老板了，为什么老板还会对剑帝不信赖呢？他在事物的决策上也有很大的独断权吧？这不就是希望他归顺的表现吗？” “是啊是啊，我猜估计剑帝给他这么多糖吃，肯定是因为想骗他干一些又脏又累的活吧？” 回忆起剑帝当初那如同捡到宝了一样笑呵呵的样子，以过去对剑帝的了解，安比不用想都知道剑帝是想利用利米特干什么，反正他那俩儿子和贵族们混在一起后是靠不住了。 “而且再说，什么叫做把女儿都托付给利米特了？那不就纯粹的累赘吗！那女的，只是享受利米特对她好！居然还照顾她起居！连我都没有享受那么久，混蛋！” “你看，王女大人应该还是很在乎老板的。” “什么？”看安比这么疑惑，夏斗就知道她的注意力全都在利米特身上。 “那边，利米特他们台阶对面，那个穿着大风衣戴着帽子和黑框眼镜的。” 安比顺着夏斗说的话看向那边，雾气般白色环境之中有个贼可疑的人拿着书遮挡面部偷窥着利米特那边，为她提供隐蔽术式的则是身边的那看书的红发吸血鬼。 不过这种低级光线扭曲技巧，无法骗过原弑君者的两人。 “啧，死变态跟踪狂，一眼就看得出来心虚，动作那么鬼祟。” 趴在地上的安比捶地怒斥，对此夏斗选择不做评价。 “他们不会察觉到我们吧？”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安比还是问到。 “怎么可能，在下可是靠着这招吃饭的，要是那么轻易就被识破了，不知道都死多少次了。” “那我们去她们那边。” “你不是打算要暗中保护老板吗？” 那只是安比要求夏斗提供支援的借口而已。 安比知道经历了五年前那种事【弑君者】肯定也不会视自己为同僚，还好夏斗算是弑君者中比较理性的，他不会轻易被情绪左右。 不像是迪塞尔，安比去见他、他抖得像是冬天来了没有穿衣服一样。 “我觉得那个法师不是利米特的对手。”安比解释说。 “难说，在下觉得你还是出手比较好，去帮老板一把，几下子把这件事解决了吧。” 夏斗跟着安比朝着王女她们那个方向走去。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觉得还是别太牵扯进利米特要做的事会比较好，男人不都喜欢表现吗？要是我什么事都对他指指点点还帮他做，只会被当做是老妈子的。” “不不不，您好歹也是剑帝的侍从吧？帮帮自己的同僚不行吗？还是说你只是负责来监督他和确认弑君者情况的？” “我更在乎他现在到底是怎么看待剑帝的。” 准确来说是如何看待五帝全部。 如果说这个世界的利米特没有经历觉醒，并且也对迷宫毫无看法，那安比至少可以确定，通过消灭五帝来消灭迷宫这种奇怪的想法，就不是利米特自己的。 安比必须要确认这个才行，如果真的是这样，就意味着她一直以来误会了利米特了，而且一直对他深陷这种控制视而不见，自顾自地责怪着他。 想到这里安比觉得痛心，她恨不得现在就拥入利米特的怀里，可他也一定不会理解自己这个拥抱意味着什么吧？这么想就会觉得很寂寞。 “啊——所以在下觉得你更应该出手帮忙，第六结社那群蠢蛋在损失了两份魔导书残片的情况下，如果还不能得到点什么他们是不会愿意收手的。” “所以那个魔导书是什么？” “具体我也不知道，反正其中蕴含着第六帝的力量，第六结社的领袖至少是这样宣传的。” “那个人是谁？帝国情报部门在追查他？” “嗯，那个人很危险，在下都还没有接触到过他。” “第六结社的目的真的是创造出第六帝吗？”安比觉得如果真是这个目的，这种行动方式未免有些鲁莽。 “嗯——难说吧，我觉得在第六帝出现之前天帝就会出手了。” “嗯，也可能是魔帝呢。”安比回应到。 “但他们依旧是危险分子，所以需要时刻关注他们的动向，而不是坐以待毙，以免他们造成大规模破坏。” “比如说这次？” “嗯，所以在下希望您能出手相助，这次波及范围太大了，无论是天之宫的激烈变化，还是诺夫王国第一王女本次的建交......” “我会考虑的，利米特怎么说？” “他似乎在追查封印剑的去向。”夏斗犹豫了一下，他打算先不和安比提起利米特和他潜入了第六结社的事；“可我觉得如果不把第六结社给排除，就算找到了剑放回原处也无济于事，就算无法再一次破坏封印，他们也很可能还会破坏庆典。” “真是一群只知道给人添乱的家伙啊？” “说到底收集帝之力不就是这么回事吗？他们简直就像是上一任天帝的信徒。”夏斗叹气。 上一任的天帝鼓励一切的掠夺，所以就连杀人都会给予‘经验’甚至提升等级，并且越是势均力敌、越是比自己强大，杀死这样的人能得到的恩赐也就越多。 而这一届的天帝已经不认可那样的律法了，在祂的新规定下，只有讨伐魔物才能获取相应的恩赐，得到能提升属性的点数。 “不过他们只对那些天生含着金汤匙的人出手吧？我听说民间好像还有不少人支持他们。” “那是因为之前他们讨伐的都是一些地方恶霸，或是一些作福作威的恶党，那的确挺像是义警吧？我其实也挺喜欢他们的。可这次不一样，不说第四王女和圣女这两个年轻人，第一王女可是相当重要且德高望重的人物，更别说【征服】这样的人了，巫托比亚人可爱戴他了。” “了解了，那么这次行动的主谋是谁？” “主谋就是那个法师，我认为他的动机主要是针对巫托比亚的报复行为。” 两人走在螺旋梯上视线紧盯着利米特他们那个方向不放，因为没有阴影，所以这个螺旋梯的台阶颜色很别致，是蓝色和红色相间来区分的。 “报复？” “他认为巫托比亚不应该和王国建交，觉得那样只会让第一王女败坏掉巫托比亚的文明。所以才挑唆其他愿意跟随他的干部发起的这次行动。”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错？” “在下觉得巫托比亚的高层也一定给他提供了帮助，不然有些事光靠第六结社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夏斗从利米特那里听说封印剑被藏于至高之塔时，他是不敢置信的。 说到这次前来助阵的序列顶点； 【术士】是出于私人恩怨，他好像对‘圣女’克莱尔有着私人执着，所以接受了【法师】的邀请。 【射手】是完全的战斗狂，也是前来的五个干部中唯一一个上位序列，第五序列，那个魔族只要是能够得到力量就会愿意参战。 【格斗家】那个管家长则是想要借机收网，蓄谋已久想把把第四王女给纳入囊中，可以说他就是为了这个才加入的第六结社。 他以为自己足够聪明，算好了王女能力觉醒的延期，妄图在迷宫内杀死她并伪装成‘试炼’的意外——以达成完美犯罪。 然而他现在失败了。并且可以确定只要利米特还在，他之后他都不会轻易采取行动，这个吸血鬼似乎非常忌惮利米特的术式。 【骑士】是完全被法师给说服，她也觉得应该加快帝之力的收集进程，作为最弱的序列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提升，结果却在波顿镇被击坠后，让利米特他们给捕获——至今都生死不明。 “好巧唉，这不是诺夫王国第四王女·阿库娅·路德维希吗？” 安比装作偶然遇到了熟人的样子迎上去。 “.....你认错人了。”那个女的连忙把假胡子戴上，用书遮挡自己的脸。 蒂薇儿倒是原样，没有一点点遮掩，不过她回头看到是安比还是有些意外；“啧，咱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狐狸精灵呀。” “吸○鬼。” “哈？！你说咱是什么？！” 第36章 人类有着交流绝对无法触及的一面 “您意下如何呢？” 法师的真实目的是利米特交出自己手头的两份魔导书残片，说要利米特交出克莱尔只是以为能威胁到他，目的是为了测出他多在乎这个女人。 “那你又怎么保证我把东西交给你，你就会信守承诺呢？” 利米特叹气，心想兜来转去总算是进入正题了。 “恶魔契约，你是否听说过呢。”法师如此低语到，神情那叫一个严肃凝重。 “让我考虑一下吧，明天的这个时候，还是这个地方，我会给你我的答复。” “......行吧，没有问题，那么明天再会。”说完那位法师便离席了。 “利米特？你真的要接受他的条件吗？” “他只是想要把东西要回去而已，还给他又有什么不好呢？” 利米特也起身准备离开，他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和【征服】的线人碰头而已，在知道学院内存在着叛徒的情况下，大书库是比较理想的接头场所，传声限制在一米，并且还无法使用魔法...... 可在和那个法师对话过后，利米特认为【征服】完全搞错了。 现在看来，巫托比亚本身在反对着巫托比亚的进步。 不对，准确来说他们压根不将这次庆典视为进步的契机。 利米特看着手中那贝亚特丽斯给自己的身份证明，他将其揣入兜里，认为自己还是应该尝试一下。 “可是他的目的。” “你也不知道他准备做什么吧？就相信我吧。” “.....嗯，我相信你，嘻嘻~” “你笑的那么鬼祟干什么。” “因为利米特说绝对不可能把我给交出去啊，这就是伙伴之间的那个什么，互帮互助对吧！我帮助你解决剑帝的心结，你也会帮助我。” “换谁来都不可能答应那种条件好吧。” “不一定哦，我知道有些人会毫不犹豫答应那种条件，毕竟这是很简单的比大小问题。牺牲一个人，拯救更多人，这在教会是想都不用想就能得出答案来的问题。” “我才不会接受那种虚伪的正义，就算恶党要毁灭世界，我也不会答应他们任何的条件向他们妥协，这才是正义！” “你那单纯只是任性吧。” “所以才说你还太年轻。” “那你有考虑好我说的了吗？我们刚刚被打断了。” 克莱尔跟着利米特走上扶梯，她抱着剑帝的传记，想着能不能借走回去慢慢读。 “圣女小姐啊，你完全误会了，问题不在于如何才能证明剑帝对我没有敌意，然后我就可以愉快地生活了。” “你还想说自己不是在害怕剑帝吗，差不多也该承认了吧？固执的男人不会受欢迎哦。” “我害怕的啊，其实是麻烦。” “嗯？” “不如你告诉我魔导书的第五篇章在哪里，我就什么都听你的.....”利米特笑着对克莱尔耳语。 “这，不行！我才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变成那种交易关系，只要你愿意听我的意见，最后大家都解决了自己的问题，那个时候我自然就会把情报给你......这才是伙伴对吧！” 克莱尔心虚地别过头去，利米特也没有过多追究。 他看出来了克莱尔是在说谎，这个人总是这样伪善，连利米特都对她这种性格感到安心了。 “行吧，你有你自己的坚持，我也有我要做的事，之后再见。” 说完利米特回头耍帅地挥挥手，克莱尔有些不明白他是要做什么，结果他后退两步走到了大书库的边沿、落下去了。 “啊！”克莱尔连忙跑上去，发现利米特只是借着那风的魔法回到了下面而已。 “那个人真是的！啊啊啊！！” 克莱尔抓挠着自己的头发呐喊，感觉要让阿库娅和利米特和好变得越来越难了似得，为什么那个人总采取出乎自己意料的行动呢！ 刚才也是，居然要把他在找的魔导书还给第六结社的人，真是莫名其妙。 “为什么利米特，为什么.....” 克莱尔觉得利米特其实也有错，无论是顺着蒂薇儿她们的计划装死也好，别提这有多伤人心，还是他在法杖这方面过分的坚持也好。 尽管也可以说这就是利米特最基本的尊严，我们应该去尊重他...... 对，当然是阿库娅错在先，可是在克莱尔眼中她又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她某种意义上不就是因为被剑帝寄托了愿望，所以注定被家族排挤了吗！ 王室反正是不可能接纳她的，从小被隔离着长大的她，甚至母亲都没有见过的她，是和自己一样的，纯粹人为的...... 克莱尔感觉自己能理解阿库娅的困境，也明白阿库娅的愿望、焦躁，这些只是需要很好的表达出来。 利米特也是一样！他也有自己的寂寞和不被理解的地方，明明只要好好交流，他也一定能和大家和解，最后我们一定能和好如初才对。 他们需要自己，阿库娅也好还是利米特也好，克莱尔握拳，认为自己必须要成为他们沟通的桥梁。 可是要让他们互相理解也太——难了吧！克莱尔有些崩溃了。 “克莱尔·霍利莱特。” “......？”克莱尔回头，看见的先是变装过后的阿库娅，紧跟着是蒂薇儿，以及一个不认识的半身人，最后就是那个叫到自己名字的精灵小姐，那个指出未来利米特还会再一次朝着剑帝拔剑的神秘人物。 “你啊，少自作多情了。”安比环抱双臂微笑着说。 “你们怎么在这里？”克莱尔蹙眉。 “看好了，我只示范一次，你们这些败犬！” 安比用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回应着克莱尔的问题，阿库娅则是沉默不语羞耻地别过头去，蒂薇儿倒是依旧那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 可克莱尔看得出她在憋笑，为什么？ 凝视阿库娅的羞耻表情，克莱尔也不禁感到羞耻起来，她害怕这些人是不是刚刚也在图书馆里偷听了自己和利米特的那些对话..... · 利米特前往的地方先是迪塞尔的魔法师塔，他去取哥布林权杖的解析成果，按照迪塞尔所说，这权杖中的术式有着堪比篡改现实，也就是共同认识级别的能力，已经不是幻术这种级别的术式了。 “幻术会被‘识破’而这个术式不会被‘识破’的意思对吧？” “没、没错。” “你看起来脸色好像不太好？” 迪塞尔一直扶着桌子，像是见鬼了一样脸色苍白，他听到利米特的关心马上举起双手。 “我还好，我很好，反正.....我唔！” “你不舒服就早点睡吧。” “还有你之前要我做的测试我完成了，夏斗氏，他帮忙了。” “结论是？”利米特从迪塞尔手中接过了那根枯枝做成的权杖。 “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哥布林王，该说是他的灵魂，冤魂吗？果然是缠上你了，只要这个权杖还在，哪怕只是你间接接触的哥布林，它都可以躲进去.....” 迪塞尔几经测试，发现只要是利米特的物品，给笼子里的哥布林触碰到，那个比寻常哥布林要聪明博学百倍的哥布林王就会出现。 说着什么到下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之类的话，仿佛只要是认同了自己是哥布林的生物就一定会支持他的事业一样，像是个雄辩家，而且......还是个法师。 “其实我挺喜欢那个哥布林的。”迪塞尔扶着桌子呢喃着，他感觉自己居然和哥布林有共同语言，实在是堕落。 “哥布林的诅咒？这还真是新鲜。”利米特看着权杖，这的确是在意料之中却又有些出乎意料。 “这本哥布林的文献你拿去吧，我觉得你要想解除这个诅咒不太可能。” “为什么？把权杖砸了不就行了吗？” “因为魔帝的术式蕴含在内，基本上这个法杖是不朽的，总是这样.....凡是跟帝挂钩的东西，都会变得见鬼起来。” 迪塞尔擦干净自己的嘴角，他刚刚还是没有忍住呕吐，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 “利米特！” 在利米特走出门之前，迪塞尔叫住了他。 “我可能会离开巫托比亚一段时间。” “哈...你准备去哪里？” “避避风头，我们可能暂时见不到了，如果你要找我，就去找剑姬吧，她会知道我在哪里的。” “啊？非要找那个人不可吗......”可以的话利米特想把迪塞尔留住，他和夏斗两个人都很优秀，比起剑姬和狂龙这两个战斗人员，利米特组队肯定会选他们。 一个有着卓越的情报收集能力，一个在魔法研究方面能提供很多理论支持，而自己只需要说出想法就行了。 “利米特，我果然还是无法接受。” “怎么了你？” 看着迪塞尔神情凝重，利米特感到不妙，怎么这家伙也像是个小女孩儿一样哭哭啼啼的。 “欧达氏她.....” 迪塞尔的视线回避着，他攥紧拳头。 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和利米特说起这件事，可他又害怕利米特陷入更深的阴谋之中。 毕竟夏斗现在不会什么都朝着利米特说了，夏斗肯定会优先保全自我和家人，所以能够传达给利米特真相的，就只有自己。 “艾比安她怎么了？”利米特的口吻也变得认真起来，这说明他果然还是在乎五年前的事的，这让迪塞尔多少安心了点。 “你究竟是怎么看待她的？利米特。” “我？你就算忽然这样问我......” 迪塞尔不希望利米特活在一个谎言里，更别说是那种旅途终点不明的谎言。 “我们过去五年前的冒险，老实说我很快乐，也许比我待在这个魔法师塔里研究魔法还要快乐得多。” 虽然做诽谤欧达氏的魔法也很快乐，可那终究不是迪塞尔追求的那种感觉，他觉得这还不够。 “实际上没有那次冒险，我也没法拿出勇气来踏入这所学府。利米特，和你们在一起，很充实，让我知道我的魔法也能帮上大家，我觉得很有意义。” “你别忽然说这种话啊！你该不会是得什么绝症了吧？！”利米特面露担忧，至少表情上他觉得自己有义务这样做。 “哥布林王会回答你的疑问的，他知道欧达氏在哪里。如果你实在需要帮助，别忘了联系席翁氏，她一定会帮你、我也会的。” 说完迪塞尔就回了魔法师塔收拾行李去了，沉重的大门也自然地关闭，留下一种寂寥感。 “.......”利米特看了看手中的权杖，又望向那被迪塞尔关上的魔法师塔石门，他只觉得莫名其妙。 忽然想起迪塞尔之前说过的那句话；追求真相是无益的，因为了解了也不会有任何好处。 看着枯木权杖尖端那颗混浊的琥珀石，利米特撇嘴。 艾比安·奈克斯特·欧达，为了挫败帝级挑战者而有的守门员、执行者、禁卫，她果真是这个身份吗？ “哈......明明才说了我最怕麻烦，话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联系安娜啊？” 利米特将权杖别在腰间，回到宿舍时已经是中午了。 “啧啧啧，小猫咪小猫咪，安比不在哦~快出来。” 听到利米特呼唤，那只毛色漂亮的狸花猫喵喵叫地推开衣柜门，她轻快地跳到了地板上，先是伸展着懒腰，马上又发出咕咕咕的声音用头蹭起利米特的裤腿。 “好猫乖猫。”撸了撸猫头利米特笑了。 利米特将外套放在衣架上后，从中拿出法杖将她变回原本的模样。 “你！混蛋！我要杀了你克里尔！” 从可爱的猫变回普通的猫形兽化人，也就是俗称猫耳娘的，便是这位第六结社的第十序列之首【骑士】，那个在波顿镇惨败给蒂薇儿的女法师。 “别急嘛，先把午餐吃了再说，乖猫~” 第37章 大家都有自己要实现的愿望 “说吧！你们的愿望都是什么！” 不可思议的精灵向众人承诺能够实现一切愿望。 “那将全世界的人都变成吸血鬼吧。” 于是吸血鬼如此许愿。 “你这也太俗了。” 精灵否决了这个愿望，看来你得顺着她的喜好来许愿才行，真是个任性的精灵。 “那就让利米特变成吸血鬼吧。”吸血鬼无奈地说到，她开始觉得这只是个玩笑话了。 “这个可以满足你！”没想到精灵居然答应了。 “喂！你在说什么浑话？！”依旧打算丢掉身份的王女惊叹，她本来想着维持矜持，不打算加入这个愚蠢话题。 “真的吗？这样他就一定能明白咱的苦衷了。”吸血鬼乐呵起来。 “虽然我觉得他完全有能力让自己变回去就是了。”精灵也笑了。 “那就没有意义了啊？那就让他变成咱的眷属吧，奴隶眷属！这样咱每天可以喝他血喝到饱了。” 吸血鬼坦白了，她已经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一个人是活不下去的 “为什么你能说出这种厚颜无耻的心里话来啊。”被除籍也不奇怪的圣女斜眼望向那叛徒吸血鬼。 “咱不像是某牧狗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呢，居然趁着大家都忙着的时候拉近和利米特的关系。”吸血鬼挥挥手满脸不屑。 “你！你居然还把阿库娅给叫过来！你算计我！”把阿库娅叫来大书库的只可能是蒂薇儿。 “哈！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咱会帮你！就因为你觉得你威胁到我了？‘不敢真的砍下去就别把刀亮出来！’这句话你估计是没有听过吧牧狗！” “为什么我的队友都是这种人.......” 阿库娅垂头丧气环顾周遭，这里是安比带领他们来的一处小茶馆，这里销售的茶叶香气四溢，可这香味、和眼前的人流投来各种各样的视线和议论声只让阿库娅感到烦躁，这些让她想起来以前被迫去参加各种各样宴会的时期。 阿库娅之所以那么烦躁，还是因为那那两个女仆，她们居然一直跟踪自己！而且还在一切都结束之后忽然跑来跟自己说什么，是蒂薇儿在自己昏迷后‘忽然醒悟’，并打败了管家长救下自己。 阿库娅实在无法相信。 就算蒂薇儿可能在自己输掉之后和管家长闹掰，可阿库娅也不觉得她是管家长的对手。 只是回想起来那一战阿库娅的手就会颤抖，那真的是拳头吗？简直比龙鳞要硬。 阿库娅隐约察觉到，这个被王室奴役的吸血鬼，按理是不能对自己出手的。 那不就是说明谁把她的限制给解除了吗？那个人莫非是....？ 废米特！怪不得蒂薇儿在哪儿说什么想喝他的血，果然是背叛了啊。 是他安排的这一切？难到说他看穿了管家长的计谋.....坏东西，他故意让蒂薇儿和管家长合起来揍我！ 王女在那儿自顾自地猜测起利米特的目的来。 “别急嘛别急嘛。那么你的愿望是什么呢，圣女小姐。”同时安比她们的话题还在继续。 “我？我的愿望？虽然我不觉得你能实现什么愿望，可如果说我有什么愿望的话，那就一定是世界上的人都能够互相理解吧？” “还真是不可思议，哥布林和圣女的愿望居然差不多。”安比回忆气类似的愚蠢梦想也出自于某个哥布林王之口。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不愧是圣女大人，有着考虑多数人的美好愿望，可惜这种愿望我是无法实现的，毕竟世界上还有不愿意互相理解的人存在，我也要尊重他们的意思。” “......”克莱尔有些郁闷地双手压在了小圆桌上，她觉得这句话像是利米特会说的。 “克莱尔，你为什么穿着这种衣服和利米特见面呢，你的制服原来可以擅自脱掉吗？”阿库娅看着克莱尔这身洋溢着巫托比亚学生气息的服装，她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众人将视线集中起来，都望向好不容易挤出这个问题来的阿库娅。 “我的制服坏掉了。” 克莱尔其实也不是很能理解，到底是怎么样的怪力才能把那衣服撕成碎片呢？ 教会的制服都是特殊材质强化制成，还要接受过洗礼祝福，其耐用性和各类属性抗性都很高，并且耐洗还防刺，理论上能帮助克莱尔挡下龙的利爪，理论上。 “坏掉了啊......”阿库娅显然也不信。 “信不信由你，我才不是故意穿成这样见利米特，你不要误会好吧。” “你们啊.....” 阿库娅反复地挥动手指、指了克莱尔又指点蒂薇儿，最终将食指指在安比身上时她拍手呵止了阿库娅。 “好了！我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情，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觉得周围的人都对你不公平，可光是这样想就够了吗？你只是这样不断地闹脾气，四处埋怨责怪的话，你想做多久都可以。” “......”阿库娅一股怨气地望向安比，安比没有停下继续说着。 “还是说你打算有所改变？你难道不想看到利米特后悔，跪着哭着求你再给他一次机会的样子吗？你不想他回来继续照顾你的生活起居，让你一切都变得无比便利吗？你不想他继续和你一起冒险了吗？你真的要继续埋怨下去吗，继续被他当做是骄蛮任性的王女，让他看都不想多看你一眼吗？” 安比的质问让阿库娅别过头去陷入沉默，她最终坐下，打算瞧一瞧精灵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那边那个圣女也是，虽说你给自己的理由是要说服利米特和阿库娅和好，可实际上你就是在对利米特动手动脚的。” “我？我明明没有！明明是利米特他！” “依对利米特的了解，他就算是要饿坏了也不会吃一些会闹肚子的食物哦。” “你说谁吃了会闹肚子呢？”克莱尔的笑容带有一丝杀意。 “咔咔咔！” “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吸血鬼，我才不管你是见多识广才认定要喝利米特的血，还是因为见识太少才觉得他血好喝。反正你的目的也在明显不过了，你想要一个稳定的居所，不是作为人类，而是作为吸血鬼的居所，对吧。” 安比知道有人压根不想变回人类，吸血鬼当久了，怎么可能还能适应人类的生活呢。 “咔咔咔.....”蒂薇儿的肩膀蜷缩起来，她的笑容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既然你诚恳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利米特的人！” “......意义不明。”阿库娅烦躁地撇嘴，托住下巴别过头去。 “那个，我有问题想问你，‘世界上最爱利米特的人’。” “随便问吧，背地里偷跑的卑鄙圣女。” 克莱尔，你要忍住，不能输给这些人身攻击呀。 “......你把我们叫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解决大家的矛盾，然后就是为了让你和阿库娅看起来显眼一点吧。”安比环视周遭，这里的人流很大，而且佩戴着奖牌的三人在那些巫托比亚学生的眼里非常显眼。 那些忙着准备接下来庆典的学生们成群结队地涌动着，四处传来繁荣的嘈杂。 “解决矛盾......”克莱尔本想说这是自己想做的，可自己非但没有解决矛盾，还让阿库娅和自己的矛盾加深了。 “那个啊精灵，咱想知道你难不成在这之前就认识利米特了？五年之前。”蒂薇儿问到。 “嗯，其实硬要说还要更早，我知道很多关于利米特的事，你们可以尽管问。” “我就不奉陪了，再见。” 阿库娅说完便起身，她现在没有心情听关于利米特的任何事。 “你真的要走吗？留在这里你才是我们小队的一员，以后才能和我们一起、和利米特一起继续冒险哦？” “你说了又不算数。” “我说了当然算数，毕竟我是能实现愿望的精灵嘛。” “你不也还是有自己的算盘，你说你爱着利米特！那怎么可能愿意帮助我们，你不也还是看不惯克莱尔吗！” “您等于是直接说您也看不惯克莱尔了哦？”蒂薇儿吐槽到。 “闭嘴蒂薇儿！我也讨厌你！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明明就算没有我们，你和利米特的关系就已经摇摇欲坠了，你自己不想当王女了，居然还想着要利米特当自己的管家，这不是胡来吗。” “我那是.....” “难道不是吗！你就是太不正经了，一直没有成长，利米特才讨厌你的！” “随便你怎么说吧，我根本不在乎。” “你只是装作不在乎逃避而已！实际上躲在被子里哭，因为梦到利米特睡不好的不都是你吗？老实说我都要被吵死了，你就不能顾虑一下一起睡觉的别人吗！” “我！你那个时候居然醒着吗？！” “我是被你给吵醒的，本来冒险休息时间就不够，你还这样折腾队友。唉，我们王女殿下的梦境还真是丰富啊，你们想知道我都听到了什么吗？嗯？” 阿库娅像是刚从桑拿房里出来一样，她缓缓地低头坐下，现在还站着的就只有克莱尔了。 “哦哦，圣女小姐渐入佳境啊，你呢，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安比把话峰朝向了蒂薇儿，她马上对安比露出憎恶的表情来。 “对，还有你大便吸血鬼，你那本日记里可是写满了对阿库娅还有利米特的点评！我都要迫不及待公布了呢。” 马上克莱尔就跟发狂的魔物一样，无差别地展开攻击。 看着克莱尔又要爆猛料阿库娅有些坐不住，她望向蒂薇儿发现她居然真的也慌张起来。 “说好了咱帮你就不说的，你不守信用！这也算是圣职者吗？” “那也要是你真的帮我吧？！你这个墙头草，说叛变就叛变，功利主义！” 安比心想这也算是骂人吗？ “等等！克莱尔，你还没有察觉到吗？这一切都是这个精灵的计谋，是她要挑拨离间我们啊。” 阿库娅连忙制止了暴走的克莱尔，把话题又扔回给安比。 “对对对。”蒂薇儿连忙站到了阿库娅这边，她可不想那些羞耻的感性创作被公之于众。 “克莱尔·霍利莱特小姐，你强吻......” “啊啊啊，咳咳，咳咳咳，你们说的对，这个精灵绝对是在挑拨我们！” 克莱尔很想说那件事自己才是受害者，可是考虑到自己一开始的初心就想着是用蒂薇儿的日记来诱导利米特.....这件事还是压下去吧，解释起来反而会很麻烦。 “现在各位都知道了，你们其实都是半斤八两，大家都是草台班子。”安比摊摊手。 “明明利米特是我的管家！”阿库娅还想要尝试抢占话题主权。 “又来！你到底还要怎么样？”克莱尔马上打断了阿库娅的施法，这让阿库娅咂嘴，心想就没有什么办法既不当王女又能让利米特继续做自己管家的吗？最好是一辈子的管家。 “对，利米特就是他自己，他不预先属于任何人！我们得让他自己选，这就是我想跟大家提出的公平竞争游戏，一个大家都有平等的机会实现愿望的游戏，游戏的赌注就是利米特的全部。” “你凭什么拿利米特来赌博啊。”克莱尔质疑。 “我是给各位一个公平竞技的机会。” “让利米特来选？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得讨好他？！凭什么我们要讨好那个废米特，这样根本就是恶性竞争，我听我二哥说过，别想着满足那些贪得无厌的贵族，那只会没完没了。” 阿库娅也对游戏规则表示疑惑；“为什么不能是我们四个人一起，让利米特服务我们。” “那样要怎么才能分出胜负啊——？” “那个.....咱加入。” 自觉最劣势的蒂薇儿选择奉陪这个游戏，她已经认清了自己的现状，现在除了跟着利米特她哪里也去不了，光是她还能坐在这里就已经是利米特包庇她了。 “蒂薇儿你居然相信她——？”阿库娅难以接受，这和她希望的全世界都没人搭理利米特相差甚远。 “咱只是想和利米特一起旅行冒险而已，刚刚这个精灵也说了，利米特之后肯定要去冒险......反正，就是在一起组队嘛。”蒂薇儿回避着视线僵硬地解释到。 “不愧是墙头草吸血鬼，第一时间就叛变。”克莱尔虚着红眼望向蒂薇儿，她很清楚这个吸血鬼有多么卑鄙。 “那我也加入，反正我必须要在外面待够一年完成迷宫的实习论文，跟利米特在一起怎么样都比自己回国现找一支新的小队要强。”克莱尔也表示加入。 “你呢，阿库娅，是靠着觉醒了帝之力回国当你的第四王女，还是回到米德维自个儿当冒险者，还是留下？”安比环抱双臂略带讥讽地口气像是再说；只要大家都在玩，你也不得不玩这款游戏。 “......”阿库娅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利米特我根本无所谓！我也不想回到米德维再慢吞吞的重新组小队，就，先凑合凑合吧！” “很好！”安比笑了。 看着安比的笑容，克莱尔不禁狐疑，心想这个自称世上最爱利米特的安比到底是想着什么。 “你该不会只是想要我们轮流讨好利米特吧？这是利米特要求你做的？” “怎么可能，我只是通过你们向利米特证明我的爱有多纯粹而已。” “为什么你说得出这种话来啊？”克莱尔有些不理解安比的想法。 “因为我相信无论怎么样壮大的冒险，无论怎么样的富裕、贫穷，不论是怎么样的疾病还是健康，这一次，我都会和利米特互相扶持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忽然之间说什么结婚誓言.....”蒂薇儿虚着眼睛抿了抿嘴，她觉得只有自己最诚实，只想把利米特给吃干抹净而已。 “反正就是这么回事啦，越是多考验反而越能证明我的爱有多么的真挚呢。” “爱原来是这种东西吗？”阿库娅感到困惑。 “那你这么说。”克莱尔抓住了安比话语的漏洞；“你的爱不就永远不可能被证明吗？因为永远还有下一次的灾难，考验在等着你们，因为没有一个最终考验，有也会有下一个，只要世界还在继续呢！” 克莱尔抬起双手宣言的样子，在阿库娅眼里看来神似她的大主教爷爷了。她仿佛要成为那个给世界带来考验，好筛选出神的忠诚子民的判官一样。 “你很聪明呢，不愧是从大骗子集团的地狱集训里杀出来的幸运儿。那我告诉你吧，哪怕世界终结了，我都会继续活着！” 安比直接将头怼到克莱尔额头上，两人双眼对视激起火花。 “唉——这么了不起啊？可惜了，爱可不是嘴巴上说说就有的，爱是要靠行动，要靠做的啊！等我在做的时候估计你还在嘴巴上说吧。” 克莱尔嘴角抽搐，她压根不信世界上存在这种人，当然口头说说的确也不是谁都可以，必须要有厚的没边的脸皮才行。 呜哇，这个圣女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看来她是真的和自己的铁饭碗过意不去，蒂薇儿汗颜。 “明明就应该看利米特更爱谁，才不是比谁更爱利米特好吧.....”阿库娅碎碎念着这算什么比试。 蒂薇儿敏锐的听觉听到了那细语，她望向茫然的阿库娅，意识到这个游戏里有人起步就已经输了一大半了。 毕竟阿库娅可不懂什么叫做，想要得到爱首先得付出爱。 不过光是有外表和身份，当然也能吸引一些人的‘爱’就是了。 然而蒂薇儿不同，她根本不需要‘赢’得比赛，就可以在游戏里当赢家。 这游戏的完美攻略她已经想出来了，蒂薇儿憋笑，她可是大魔导师。 ‘很简单，只要等谁当上冠军之后，我用魔法假扮成那个人就好了。’ “哼.....” 蒂薇儿嘴角已经上扬到一个地步，她不仅仅会背叛人，她还能背叛游戏规则。 “她们几个聚在一起在干什么......” 利米特从人流中挤着朝大书库的中转站前进，他看到那边四个女的坐在一圈像是在举办什么女子会议。 “准没好事。” 利米特没多管她们，他带着【骑士】继续朝着巫托比亚的中心前进，他准备去至高之塔接受长老们的审验。 利米特最后一次尝试从这个第六结社的干部口中套出魔导书的情报，光靠自己琢磨，利米特实在不明白他们是如何做到单篇、甚至残片使用的。 如果这个猫人实在不知情的话，也就只能将她还给第六结社。 反正跟着夏斗一起潜伏在里面也迟早能知道魔导书的用处，现在打草惊蛇让他们藏匿起来对自己反而不利。 “你们第六结社里，好像就只有你认识我是谁吧？”利米特回头问到那猫女。 在波顿镇，只有【骑士】她格外警惕利米特，而且一副好像见过他的口吻。 “对，所以我才觉得他们惹错了人，这次行动根本就是自取灭亡......【先知】肯定是算错了，【因果辗转的利米特】，你才不是什么王室管家。”鼻青脸肿的猫女边走边吃着面包说着。 “还真是怀念的称呼啊。” 【骑士】是一位二十多岁的猫形兽化人，和兽人不一样，他们人的特征要比兽的特征多一些，举例就是凯特是真正的巨大猫头（第一次看还觉得有些恐怖）而【骑士】就只是猫耳娘而已。 她毛色是灰白相间，在波顿镇事件以来利米特就用魔法将她软禁在房间里。 【骑士】的坐骑飞龙没有赶得上克莱尔的广域治疗术，在空中就被蒂薇儿用术式给折磨死了，考虑到当时蒂薇儿已经取回了吸血鬼之力，她要打败一只小体积的迅飞龙还是不难。 虽说是骑士，可她却是一位法师。 “我出于好心告诉你，【先知】的预言能力是有漏洞的。”利米特随口一说。 “连这个都知道，不愧是你。”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你在魔法师界很有名的，你不知道？” “我都不知道还有一个叫做魔法师界的圈子。” “呵。” 这个猫女完全就是非暴力不合作，可利米特狠狠揍她一顿之后，并让她体验了变成猫的无力感之后，她就老实多了。 不过【骑士】是真的不知道魔导书到底如何运作的，她说这是boss给她烙印的术式，具体的运作原理她也不知道。 “你知道你回去之后提起我的事......” “我会死，我知道，放心吧，比起那个已经腐烂掉的组织，我更在乎我自己的性命。” “希望吧。”说着利米特注意到蒂薇儿望了过来，他便在人群中施展了那个术式，他的样貌变成精灵的模样，头型也变成了爆炸头。 “这招真的管用吗.......？”说实话，哥布林王的魔法到底多有效果，利米特心里也没个数。 “喂？”猫女却跟在玩假装透明人游戏一样左右张望。 “少装神弄鬼。”利米特一拳砸在了【骑士】头上，她马上分辨出眼前这个人是谁。 “你，是你？利米特·克里尔？” 猫女本能地想用气味去确认，却发现闻到的东西进入鼻子之后变成了一团难以分辨的气息，这个精灵男子就像是凭空出现的全新气味一样。 话说这人头发是怎么回事？像是被龙息烤过一样。 “看来这个术式效果还不错。很好——！就让我们去确认一下，巫托比亚魔法学院的上层到底在乎什么。”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骑士】怯弱地念到。 第38章 人类会通过给他人添堵来获得存在感 这里比起说是面试厅，更像是一种审判庭，那些人坐在高处的判官席一般的位置上，那席位如同围墙一样延伸包裹住利米特面前的视野。 眼前这堵围墙上雕刻满各种各样的符号和花纹，其中大量的星座图让利米特觉得讽刺，这木桌的岁数显然很老了，毕竟巫托比亚已经很久不研究星空了，他们也看不见真正的天空。 众长老们也都是皱得像是一大堆枯枝缠绕在一起，像是一群古老的树人，不知道究竟是活了多久，利米特觉得他们和巫托比亚魔法学院一样长寿都不奇怪。 五位长老像是对应着五帝一样，他们中大多是精灵和魔族，最外围的席位是给人类准备的，而上面坐着很眼熟的面孔。 ‘搞半天是这么一回事吗？’看着那个最边上的黑长发法师，那双锐利的双眼正审视着自己，不过他应该认不出来，这和利米特进入第六结社的伪装又不同。 利米特流下冷汗，这何止是巫托比亚有叛徒这种级别的问题，而是巫托比亚决策层之间有直接冲突了吧。 这个长老院似乎是第一任院长留下的遗产，也就是说跟随雷娅大魔导师意志的古典派法师们。 而【征服】他们所属的巫托比亚执行委员会，则是现役魔帝强制对巫托比亚管制的象征，说得难听就是...... “这完全就是殖民行为，你难道不这样觉得吗？来自帝国的......” 那沧桑的声音响起，她推动那小巧的圆眼镜俯视比她人要大好几倍的木桌，上面几张纸就把一个法师的全部价值给概括。 “约翰·史密斯先生。” 那坐在五人最中的是至尊五法中唯一的女性，也是目前长老中最有威望的存在，据说是当初雷娅大魔导师的闺中密友..... 她俯瞰下那高桌下仰望的精灵，那古怪的头发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魔法失控导致的爆炸，而就在那烧焦了一样的蓬松头发里，一只灰黑条纹的‘猫’形使魔被插在其中，只露出猫头，那睿智的眼神望过来惹人敬畏。 “......” 这些混蛋精灵能活的长还真是好，创办者的闺蜜算是什么‘成就’！也能当最德高望重的法师了？！ 至尊五法并不是学院最强的五位法师，要论暴力，也许魔帝放屁制造的魔王都比他们要残虐上百倍。 他们由于常年作为吉祥物出现在学院，拥有相当比重的象征意义，所以是最德高望重的五人。 “无法回答吗？明明你是帝国人。” 歧视吗？帝国人又不是所有人都生性残虐！利米特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道； “非常抱歉，我并不知道原来巫托比亚不认可五帝的律法。” 如果这里上当发表一些反对【征服】他们的言论，利米特也可以不用干这行了。 “我们不是不认可‘帝’，是不认可现役的魔帝而已。事实上巫托比亚不像是王国也不像是帝国，不像是你们，我们不依赖帝的国度、完全依靠着至高之塔创造出来的这片乐土生活，魔帝创造出天之宫为了束缚我们，却也被我们给利用着。” 马上角落里的老头代替闺蜜解释到，这可让利米特混乱了，毕竟他知道的事实于此截然相反。 “天之宫，我个人听说是巫托比亚的天然防御。”利米特陈述。 “这不过只是魔帝的失算而已，你一个年轻人又有我等了解更多？你知道的事实早就是无数谎言和流言在构建的‘事实’。” 又一个压迫性的嘶哑声响起，他们位于高处，声音能透过利米特背后的特殊结构被放大。 听得出来他很不喜欢天之宫保护了巫托比亚这种言论。 “所以，各位认为【征服】为首等魔帝的使者，所举办的这一次庆典，是对巫托比亚的一次侵略？” “是王国配合四天王对巫托比亚的侵略。” 四天王侵略巫托比亚？利米特狐疑，而仿佛是看穿了这种疑虑，长老解释说； “你对现任魔帝一无所知，他可是残忍地屠灭了雷娅同胞的暴君。” “术精灵被灭族这件事我姑且知道，可那不是因为术精灵个体可能引起世界级灾害的术式才....” 利米特不确定这个说法，毕竟艾比安她又说她的同胞是因为魔帝的某个术式的研究而死。 “不能从事件开始的那天起就见证全程的你、所知道的不过只是他人口中虚构填充出来的表象！既与事件无关，也跟实际毫无牵扯。” “术精灵们的死亡，完全是魔帝的私欲！” 他们的高昂的声音似乎是在警告利米特别谈论自己不了解，而对他们来说又无比重要的事项。 “那你也该明白，天之宫究竟对我们而言意味着什么了，那不过是一种警告。如果你要想成为至高之塔的一员，你就必须要遵守我们的意志。” “这些话真的可以对我说吗？如果我没有能够通过各位的考核该怎么办？”难不成这些人要和魔帝对抗吗？利米特笑了，感慨这个世界还真大。 “届时你的记忆会被删除掉，这是你踏入这个房间起就已经注定的事。”那老得缩水的闺蜜长老说。 ‘啧，【征服】怎么不早说。’利米特没有准备相应的对策。 “那各位不打算做点什么吗？我看庆典似乎是要如期举行，如果王国和巫托比亚建交，那不就让卑鄙的王国人进入巫托比亚了吗？” “非也，庆典当然要照常举办，才能显得我们巫托比亚大度。”其中一位说着。 “约翰·史密斯，你有着绝佳的绘图技术和魔物生态研究的经验，这上面写着。” “没错。” “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这能为巫托比亚的迷宫研究事业带来扩展，我了解帝国最前沿的迷宫探索技术。”利米特打着官腔。 “巫托比亚不需要那种技术，我们掌握从迷宫的外部就能汲取内部的魔素的高级技术，根本用不着像是原始人一样以身试险进入迷宫内，还要用最原始的手段进行魔素的采集作业，那点魔力根本不够这么多巫托比亚子民用。” “这样贬低一门学问是否有些不妥。”利米特尬笑。 “你还不明白吗？那我们把话说明白吧史密斯先生，你，和你那从帝国带来的可笑技术，都是要在时代的浪潮中被淘汰的落后品，是完全走错方向了的失败文明。” “哈？” 你们巫托比亚的音乐魔法就很高雅，哥们研究进迷宫挖矿就是低俗！利米特对这种双标忍无可忍。 “那我想我已经知道这一次面试的结论了。” 利米特不屑，他怀疑这些人已经知道自己是被【征服】派来的，所以一个劲在这里打压挖苦自己。 的确，敌对势力的间谍跑到面前来装和善，换谁都会恼羞成怒吧。 “不，你可以证明你的价值，为数不多的价值。你只需要在这之后改过自新就好。你和我们一样，和其他的魔劣种族不同，我们有漫长的岁月可以修正自己的姿态，只要你有一颗进取的心。” 这就开始发鸡汤了？该不会巫托比亚五百年前都是这种打压教育吧？ “你将这个术式设置在天之宫的领主区就好。” 说着一块水晶从长老那里飘来，在利米特面前悬空停住旋转着。 “使用方法应该不用我们告知吧？‘迷宫大魔导师’。” “转移修正术式.......”利米特看着那水晶将其握住，他说出这个术式时众长老面面相觑显得疑惑。 “你的报告上没有写你居然还对空间术式有所造诣，居然实情隐瞒吗？” “各位长老，你们显然根本不了解研究迷宫是在研究什么。” 利米特丢出这句呛人的话来讽刺，众长老还真就沉默了，他们居然真的不知道，或者说，他们压根不在乎。 “恕我直言，这个术式很可能会被王家魔导师给察觉到的，而且要杀死她，或许那个领主.....” “呵！不愧是帝国人的教育，谁告诉你我们要杀死那个半龙的！” “你说的王室小麻吉们最好察觉到，不然他们伟大的王女殿下可就要弄得一·身·脏·了哈哈哈哈！” 四人哄笑起来，利米特感到无奈，天之宫的领主要想杀死那个半龙巫女实在不太可能，也就是说这是纯粹为了恶心阿比准备的术式，以表示巫托比亚不欢迎她。 “完成给你的使命。你便可破例加入至高之塔，丢掉水晶你将失去记忆。自行选择吧，相信你和那些魔劣种族不同，是聪明人。” 长老们仿佛是说我们承认刚刚只是为了打压你又如何？反正你必须要完成任务才可以得到这份香饽饽工作，这是我们说了算的事。 “我的报告上有些我是因为被帝国厌恶、迫害，害的研究无法继续才想要投靠巫托比亚的吧？”利米特问到报告上面的内容。 “写着又如何？又不是接纳难民的慈善机构。” “我了解了。” “你还剩下两周时间，准确说是要在14天又2小时内34分内，完成对天之宫的探索。希望这对你来说够用了；‘迷宫大师’。” “难道没有预先设置好的路线吗？” “要是有那种东西我们还用得着你吗？哈哈哈哈——”老头儿们大笑起来实在不是很美观。 也是，毕竟都自诩高贵，不愿意进迷宫了。 利米特走出那沉重大门的瞬间，一切恼人的声音都归于宁静。 他站在大书库内，周遭安静得如同死寂一般，仅有一股强烈的知识气息和莓茉莉果干的香气刺挠着利米特的鼻腔。 “哈——真是，无聊！无聊透顶！为了得到所谓的学界认可就必须要忍受这些无聊的规矩吗！！” 利米特仰头高呼，也不会有人听到他的埋怨，在这个空间人和人的联系是被隔断开来的。 的确不得不承认，知识这种东西，向来是活着的人说的算。 只要活得够久，永远都能堆积出远超过去人认识得到的知识，因为时代的知识可远远超越个体能够思考得出的知识，时代，是全体人类共同行动制造出来的现象，是个体不可能预测的奇迹。 就如同那群自以为博学的长老们，不敢相信外界还在用进入迷宫采集魔素的方式进行魔力收集一样，他们也不知道百年来迷宫探索和冒险者们的文化发达到如何地步。 不过他们至少承认这些‘知识’存在着，所以将这种工作交给了自己，以为自己会为了至高之塔的资源和巫托比亚的庇护，完成这微不足道的魔法设置吧？ 只需要设置一个术式，就可以被许诺漫长的后半生。实际上别说是利米特，稍微专业一些的王级绘图师都有自信带领小队完成这个任务，只是抵达领主区，而不是攻略的话，这个诱惑很充足，也很符合利米特想要脱离王室的下一站的养老需求。 假如利米特真是个精灵，也许他就照做了。 精灵们比其他种族更容易焦虑人生规划，他们很死脑筋，容易认定一件事就一直做下去，不这样他们就容易发狂—— 利米特想起的是那个为克莱尔发狂的死灵术士，虽然他是精灵，但他命中注定活不长久。 对，这些精灵不仅仅是事业，甚至包括配偶的选择都是如此保守，他们不轻易选择异种族的配偶，人们会认为他们喜欢歧视、高高在上也不奇怪。 这其实也怪不得他们，往往做出这种选择的精灵，在配偶死后他们无法进入下一段情感总会郁郁寡欢孤独终老，甚至寿命都大打折扣。 毫无疑问他们是一群极端分子。 “哈罗~是你吧？” 少女贝亚特丽斯看到自己之后迎过来，她是专程在那边看书等着利米特完事，她在利米特面前站住后端详起他的脸，像是再确认是本人一样。 利米特向她表明了身份，并说明了刚才发生的事。 “哈——我还担心认错，吓死。看来我们的克里尔大魔导师进展的很顺利嘛。” “什么？【征服】难道就只是让我来试探这群老登的态度的吗？”利米特锁眉。 “还请不要生气克里尔先生。”说着她将又叠张证明递给了利米特。 “这是巫托比亚教授的证明、还有授课资格，今天开始您就是我们巫托比亚的魔法导师了。” “什么意思？我可以退出了，没我事了？”利米特接过那些资料有些不知所措。 “唉，没错，毕竟那些长老们谢绝任何形式的沟通，【征服】大人也没有办法，所以只能让您来了，不过看来你果然是大人看好的魔法师！居然真能骗过他们！老实说我根本没有抱有期待，连最厉害的幻术师通过那扇门都会因为意识操纵被解除所有魔法。” 贝亚特丽斯好奇利米特的魔法为什么没有被取消，难道说他的大脑异于常人？还是说有什么更强的术式在这之前已经干涉过利米特的大脑了。 “为什么要这么兜圈子......” 真正原因是这个术式太明显所以利米特已经提前做好了对策，不过出门时还可能被删除记忆，这种危险的魔法他是真的没有预想到。 “总不可能对那最受人们敬爱的四老采取暴力行为吧？虽然私下他们是那个诙谐的样子，可平时的模样学生们可喜欢了。” “诙谐......？”你管那些老不死的叫诙谐？ “总之至少确信，巫托比亚中已经暗藏着不少人，准备让王女殿下丢大脸呢。”贝亚特丽斯说到，有些学生们已经准备了夸张的惊吓魔法和阿比盖尔的滑稽涂鸦，准备在街道上大肆宣传了。 “混账，一群无法无天的暴民。”利米特愣神地念到。 “在王国看来这很不可思议吧？可巫托比亚人不希望来的是个高高在上的压迫者，封印剑也是，似乎不只是至尊法师们参与在其中。” 在利米特告知【征服】封印剑藏于至高之塔中时他展开调查，才知道这背后是怎么一回事。 “开什么玩笑，在巫托比亚不还是大魔导师说了算。” “那不一样，比起血脉，巫托比亚人更认可学识。好比您这样的人，就算怼了那四老居然也平安无事，一般魔导师就算被变成了青蛙也不奇怪。” 意思是那至尊五法还给了利米特面子。 “阿比也懂得不少魔法.....所以我该不该照做的？那四个老头要我把这个恶作剧水晶放到天之宫，还有封印剑的事难道就不管了吗？” 利米特姑且问到，虽然他的目的莫名其妙忽然实现了，可被委托的事只做到一半。 “【征服】大人如此是说，庆典照旧举办，天之宫造成的损失由巫托比亚承担，这样至尊法师们看到天价的账单后，肯定也会意识到和外界沟通的必要性。” “莫名其妙要求赔偿，他们也可能索性不跟外面玩了。” “没错！那如果克里尔大人担心这种情况，就把天之宫的领主讨伐吧，【征服】大人说了，他许可了。” “你确定？” “嗯，毕竟你看，如果说之后五老不承认账单，那结局也只可能是——随着联合讨伐烈度升级，天之宫扩大导致的蝴蝶效应引起连锁灾害，最终【必要灾害控制】也一定会被派来。” “呃——”利米特听到这个组织名他就露出苦涩脸，他最讨厌的就是那群装逼犯罪者。 “实际上他们已经发来通告书了，根据他们的评估，按照这个速度增长下去的天之宫会在一个月后严重影响到帝国和王国秋季大丰收，经济损失将不可估量！管好你们的迷宫，别到时候别怪我们下狠手啥的.......所以比起【灾控】轰轰烈烈地把迷宫弄个稀烂留下烂摊子，【征服】大人觉得还是委托您要好一些。” “瞧不起谁呢！我也不便宜好吧！” “决策权在您手上，不过事先说好，金币巫托比亚给不出多少哦？外汇全都拿去给那些劳动者们了，都已经预支了五十多年了。” “哈？巫托比亚居然欠那么多钱？修什么呢在。” “啊——其实是那四老对金钱没什么概念，所以给那些劳工开的工资极度不合理，换算过来比巫托比亚的魔导师收入都要高！所以巫托比亚的外汇储备极度紧张，魔法都卖到50年后去了。” 贝亚特丽斯挠头尴尬地咧嘴笑着，她推了推红框眼镜。 “要是让王国贵族知道这件事，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找理由把巫托比亚给灭了。”这种抛洒浪费的事，贵族们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哦，这么说来他们反而会因为难以置信反而什么都不做吧？毕竟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唉，要不是现在【征服】大人才努力推行新政策，降低了基础学分鼓励学生们打工，不然巫托比亚都要破产了！不过这也害的他被骂的够惨。” 利米特想着大魔导师用的魔法师塔才两百座，那些劳工可远不止两百人吧......还真是在做慈善啊那些老头儿，这里是哪里？矮人的人间天国吗？ “原来我只吃得起面包都是你们的错！”利米特说出了关键点。 “总之，拜托您了，克里尔大人。” 贝亚特丽斯双手合十低头请求。 “管我什么事.....我难道看起来也像是做慈善的吗？” “这取决于您如何评估王国和巫托比亚未来的关系，‘剑帝使者’噢。” “这才是最不得了的大误会！” 听到这种称呼，利米特有些哭笑不得。 “而且我讨厌麻烦好吧，只是把剑插回去还好，如果要讨伐领主还是算了吧。” 利米特叉腰叹气，虽然不知道天之宫被创造的真是目的到底是什么，可他可不想还被魔帝给盯上，和魔帝作对的有巫托比亚人和第六结社就够了，哦，还有艾比安...... 艾比安啊——？利米特又托住下巴，他感觉待会儿得问问安比这件事了。 “这样啊，果然是因为四老羞辱了你，你想要报复他们对吧。” “为什么要把人想象的那么阴暗。” “总之时间还很充足，克里尔大人就先尽情享受这巫托比亚庆典的氛围吧。” 贝亚特丽斯不慌不忙地改口说到，利米特反而不喜欢这种圆滑的应对方式，感觉跟服务员似的。 “研究报告会由我来提供，所以在庆典结束进入新的学年之际，您就可以得到魔导师的认可证明了。” “哈——”还真是全套服务啊，这就是【征服】说的讲规矩吗？巫托比亚那四个老登也是，没有直接对阿比劝退.....巫托比亚人的做事风格还真是兜兜转转，利米特觉得自己不太适合这里。 “要不您也可以试一试在巫托比亚当老师的感觉？权力的滋味，我想任何人都会喜欢，尽管我觉得您应该不缺这种体验。” “权力的滋味！”利米特想到了美妙绝伦的坏点子；“要是让未曾品味过的人吃到的话，人可是会失控的哦......” “嗯......？” 面对邪笑的利米特，贝亚特丽斯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第39章 只想着自己的事可当不了伙伴啊! “哟！利米特。”安比朝着走来的利米特打招呼。“公务忙完了吗？” “你怎么知道......” “吸血鬼刚刚看到你了，她对自己的眼力很有信心呢。”安比指着自己的眼睛，那苍蓝色的眼睛果然很好看，利米特看向座位上其他人。 只有眼睛看过来的蒂薇儿，好像在等待着什么的克莱尔在抿嘴，还有别过头去还在赌气的阿库娅。 埃斯特不知道为什么也在，两人眼神相对时他朝着这边挥手，安比怎么和这群人打成一团了？尽管利米特一点也不奇怪。 “而且才不是公务好吧。” “你不就是在帮剑帝做事吗？那个，封印剑的事解决了？” “我是在帮阿比盖尔。”利米特索性也坐下，他今天一上午都在跑来跑去的午餐都还没有吃。 “那不也算是帮助剑帝。” “随你怎么说吧，我宁可把这叫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充满可能性的第一王女。” “那不是更糟糕吗？你应该知道那不会顺利，毕竟你来自....哦哦哦，遥远的彼方~”安比差点说漏嘴。 “.......你别多管。”这家伙忽然发什么病还唱起歌来。 “我们今天下午的计划是进天之宫冒险，你也来。”安比兴冲冲地说，还自然地把住了利米特的肩膀，克莱尔红眼在安比和利米特之间来回了一下。 “啊——行，反正下午也没事。”哥布林的事交给贝亚特丽斯去办了，希望她值得信赖，利米特也把迪塞尔的文献给了她。 “唉——！！？”第一诧异的是克莱尔，紧跟着是阿库娅，她好像对利米特越发不满。 “你啊，和那个精灵关系很好是吧。” “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啊......” 利米特有些无语，他不知道阿库娅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你好像很郁闷啊？”安比马上转移话题。 “啊，是啊，跑来跑去我才知道自己被那群猪给耍了，问题全是他们给我制造的，本来很简单一件事！结果居然是他妈的委托我的人在给我的委托增加难度！有时候我真的觉得生活就是他妈这样，全是一群猪给你添堵。” 如果说封印剑本身是为了帮助巫托比亚而有的，那也可以说是巫托比亚在反对着利米特把封印剑给插回去。 “喂！你骂谁是猪呢！”阿库娅急眼拍桌而起。 “你看，马上就有人对号入座了。” “你稍微等一下阿库娅。利米特，你真要用魔法很简单就可以解决问题吧？”安比疑惑有什么能难道利米特的，毕竟哪怕是现在颓废的他也掌握相当强大的魔法。 “我总得知道问题是怎么来的吧？” 利米特如果真的在乎那些素不相识的人，他大可以马上把封印剑插回去，可他不在乎，而且也是跟着【征服】的委托才知道的这一系列事，为什么要答应这个委托？当然是为了文凭，为什么需要文凭？是啊，为什么呢。 “很多问题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你还是一如既往死脑筋。” “少啰嗦，你又多了解我。” 听到这里安比察觉到果然利米特的态度变了不少，她的声音也低下来说。 “我可要比你想象中要了解你。” “啊是。” “毕竟我们是睡过一张床的关系！” “.......！”众人望向骄傲叉腰的安比。 “拜托了这种事能不能别在外面瞎说。” “你刚刚是在说什么？”站起发问的是克莱尔。 “封印剑，其实是被巫托比亚的法师们给藏起来了。”利米特的语气很严肃，他以为大家至少会表现得很诧异啥的，结果大家根本就没什么反应，这些人根本不关心迷宫啊。 “不是这件事，这件事根本不重要！” “哈——？！”利米特有些不理解这个圣女的脑回路，这可是姑且关系着万千农民伯伯收成的那啥吧？大概。 “你们在一起睡过觉是几个意思。” “他还跟你一起睡过呢你忘了吗......？”蒂薇儿嗤笑着说。 “哈？！我什么时候！什么？！你居然趁着我睡着对我做过那种事吗？就算是我也不能原谅这种事！”克莱尔红着脸抓住利米特的衣领拼命摇晃他。 “我去、你什么毛病！” “蒂薇儿是在说冒险时的事吧。”阿库娅倒是沉着冷静地托住下巴说到。 “啊。”克莱尔这才明白睡觉指的是什么意思，的确比较窘迫的时候大家都是围在一起睡的。 “......你当真是圣女吗？” 利米特整理起自己的衣服，想起克莱尔对自己说过那些话，完全是这个圣女太能想象了。 “是安比！她的说法太奇怪了！明明这种事根本没有什么好炫耀的！而且你这个人对圣女有什么偏见！要真的什么都不懂，好被你这种人骗的团团转后吃干抹净吗！” “谁敢动神职者啊，那不是纯添堵吗.......”利米特无语。 “小队成员的话就这些。”安比说着并伸手向利米特展现，当然利米特不瞎，不过他还是指着阿库娅说。 “其他人我都无所谓，可是这个欠我五万金币的女人怎么在这里。” “什么？！其他人都无所谓！蒂薇儿这个墙头草你也无所谓吗！” “那个阿库娅殿下，可以的话至少咱希望你是在本人不在的时候......” “她就是无所谓啦，墙头草都比你个猪头王女好几百倍，说到底你还有什么脸留在巫托比亚，给我回去，回你老家去吧！” “呵呵，搞笑，你口口声声说着不当王室管家了，可实际上不还是来救我了吗？还是你故意让蒂薇儿扮演恶党，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个傻逼阿夸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你说什么！” “什么叫我让蒂薇儿扮演恶党，你看看这张臭脸。”利米特指着蒂薇儿那平静的脸颊。 要说的话不看牙齿光看外貌，蒂薇儿只是普通的少女体型，身高接近一米七算是加分项，还有很漂亮的红发和琥珀色眼睛。 豆眉让她看起来有些呆呆的像是柴犬，不过也可以说是增加了她的少女感，仔细一看会发现其实她有一粒很小的泪痣。胸部虽然不及阿库娅，但也足够爆杀克莱尔和安比，说是隐藏○乳也不为过。 “这张现在都无比淡定的臭脸显然是天生的犯罪者外貌，基本上长成这样的都差不多。”利米特笑着对众人宣布。 “我不做评价啦。”蒂薇儿眼睛半睁虚着看利米特表演。 “哈——？其实你只是想要我给你个台阶下你好回来继续当我的管家吧！” “亏克莱尔还说你被管家长给爆锤了有些忧郁，稍微精神好点了就自我感觉良好，不愧是你啊！王女大人。” “你能不能别叫我王女了，我都说了我要独立了，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听到阿库娅闷声念叨，利米特撇了克莱尔一眼后锁眉。 这人能当好冒险者才怪了！剑帝要让她解决神之迷宫？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扯淡的事。 “......你能明白吗？你想要管家照顾自己的生活，那就不是冒险者能有的生活。”蒂薇儿代替利米特把这句话给说出来了。 “更何况你还欠我五万金币，如果要脱离王室，就别说什么管家了。”利米特实在觉得恼火，他宁可阿库娅聪明点，克莱尔能分她点智商多好的。 “什么？我才不给你！你们俩狗男女串通好了的，还想骗我钱！” “.......”利米特感动得要哭了。 “谁狗男女啊！” “少装蒜了克莱尔，我现在算是明白你是在干什么了。” “我那是为了让利米特给你和好才牺牲色相好吧。” “咱真想不通为什么这种话你能说得出口啊。”蒂薇儿跟到不可思议。 “牺牲色相啊......”阿库娅重复道；“你也没有什么色相吧。” 圣女小姐脸红了，她双手按在膝盖上僵住陷入沉默。 “她还真坏啊，就是想着要利用你的情感唉。”安比对着利米特说。 “我才没有！” 克莱尔这才明白这是安比的阳谋，要是自己说对利米特是真心的，那就等于是自爆，如果这里沉默，虽然可以渡过难关，可也会让利米特觉得失望吧。 “老实说一开始我就觉得这个伪善圣女绝对是为了别的目的才跟我说那些话的。” “我本身就是在关心你好吧！” “毕竟你只有关心谁的时候才会自我感觉良好，说是关心别人，可实际上你满脑子全是自己的事。” “你，你这也太伤人心了。” “我也没有说这样不好吧，被揭穿了让你觉得心虚吗？” “......”克莱尔脸又红又涨，红色双眼瞪着利米特像是要吃了他。 “说到底，你还是关心阿库娅多一点。” “你不也一样！结果去救阿库娅的，不还是你！”克莱尔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哪怕记忆混乱，第一时间用魔法赶过去的就是这个人。 “如果我不救阿库娅会面临很多麻烦的好吧，这个笨蛋要是死了，我们都得跟着完蛋，而我最讨厌麻烦了。”利米特指着阿库娅高声说到。 “哈？我才不需要你来救我，反正你肯定也算到了！肯定也是蒂薇儿通知的你！” “都说了，你别把这个吸血鬼想的太好好吧，你以为她失踪的几天去干什么了？在教会当帮工吗。” “呵，放屁，不然那俩女仆会说是蒂薇儿把管家长打败的？你以为我会信？” “你啊，真的对职场一无所知！那是因为她们不这样说就得把蒂薇儿给处置掉，而我救下了你和她们，是我要求包庇蒂薇儿好吧。” 利米特终于再叫自己蒂薇儿了唉，虽然是在这种时候。 “那还真是奇怪啊，按你这么说蒂薇儿既然那么坏，那你干嘛要包庇她？” “你这个白眼狼也太没心没肺了吧？” “你这个人才是，说一套做一套！” “那是因为这傻子没得选！而且还是个被害妄想狂，所以才会做蠢事。”利米特本来就很同情蒂薇儿，尽管他也听说了吸血鬼都没有一个好东西；“很多事情只要我跟她提前说明白了，就不会有问题，她和你不一样，在理解上没有障碍。” 听到利米特对自己评价那么高，蒂薇儿都有些心虚了，虽然他知道这些话只是利米特说来呛阿库娅用的。 “你是想说我理解能力很差吗？我觉得你才脑子有病，我说我要独立，你听进去一个字了？不是你用王室的钱买房子，这一切也不会这样！” “你冤枉我伪造印章现在你还有理了？你分明就该知道我有阿比盖尔的印章！” “什么？你有.....什么？” “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你为什么拿着她的印章？明明管家长、姐姐都说了！你已经是我的直属管家了！你为什么一点规矩都不守呢？手里居然还捏着别的印章！” “.......”利米特有些无语，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得好，那个管家长也说过阿库娅被操纵的事，似乎这个笨蛋要晚一点觉醒都被他们预测到了。 难不成给她讲，这一切都是个骗局，你从头到位都被耍了吗？阿库娅本来就想要远离王室和政治，这种无益的真相告诉她她也只会装瞎不承认吧。 “阿库娅，我说到底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觉得直属管家就必须要忠诚于你呢？” 克莱尔问到，她尽管知道这一切都是安比铺的局，可她为了阿库娅好，也只能推一把； “利米特在作为你的管家之前，可是剑帝的侍从，那到底意味着什么，你真的清楚吗？” “因为阿库娅殿下是个笨蛋。”蒂薇儿却在这时插嘴说到，这让克莱尔埋怨地蹙眉。“她相信直属管家能进一步，做一辈子的管家。” “一辈子的管家，那就是一辈子的苦役嘛。”一直沉默的安比吐槽到。 “咱猜都猜得到，阿库娅的算盘就是等在外面瞎晃悠到剑帝老死，然后利米特还能一直跟着她，在那里一口一个要脱离王室，其实就是不想要利米特回去了。” “太好了大翻译官！你怎么不早说。” 利米特环抱双臂背靠椅子，如果蒂薇儿不用阿库娅的逻辑解释，他还不知道是阿库娅想让自己当她一辈子的管家，不过这想想也的确怪吓人的。 大家都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倒是埃斯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态。 “其实各位不一定知道，阿库娅虽然一口一个利米特是她的直属管家，可这位利米特克里尔实际上在王宫的管家名谱上，是阿比盖尔殿下的直属管家。”蒂薇儿垂头玩弄着手指继续说着； “而阿库娅就是觉得自己姐姐太优秀了，所以她自卑才做这些事。无论打压利米特，还是说他坏话，其实都是想要表示；就算利米特是个很没用的人，我也不会介意。其实说白了，就是阿库娅喜欢利米特，碍于身份又说不出口，搞这些有的没的，希望利米特更主动点而已。” “......” 克莱尔当然知道蒂薇儿才是真正观察最仔细的那个人，从她的日记本就看得出来，她是个平时闷着，背地里骚的不行的人，表达欲基本上全在私密的日记上去了。 克莱尔也是借着蒂薇儿的日记里的分析，才得到的利米特的信赖，不过现在那份信赖还算不算数有些不明朗了。 利米特应该也开始怀疑自己，他估计已经察觉到自己根本对那例外之魔导书一无所知了吧？ 阿库娅现在陷入了沉默，她脸红抿嘴，变得娇羞无比，不敢去看利米特的眼睛。 “这种事我早知道啊。” 躺坐着的利米特表情平淡地说。 “阿比也嘱咐过我，要好好照顾阿库娅，要是她还讨厌我才有病好吧？我都对她那么好了！她能不喜欢吗？” “唉？姐姐的嘱咐？是因为姐姐的任务你才对我那么好的？！” “不然呢，你这个小天才，你做很多事我都想捶你，可我不能违反和她的契约啊？” “.......”阿库娅的脸红转而变成气愤的涨红。 “啊，你之前说过你有喜欢的人.....该不会是......” 克莱尔迟疑地说到，蒂薇儿的日记里关于利米特的一部分也被血给染红了，也许就是那些重要的部分自己读漏了！ “对啊，阿比盖尔嘛。” “......哈？喂，喂喂喂，你居然喜欢一只爬虫！你染上什么了？龙？”安比直接拎住了利米特的领子，她开始打量起利米特全身可能成为术式锚点的介质。 “啧。”利米特忘了还有安比这货了，话说她刚刚居然叫阿比什么？！ “你不能喜欢她。” 安比抱着利米特的脸，挤压着他的脸颊肉，并用这双深邃的眼睛像是要把什么洗脑意志灌输一样，她死瞪着利米特的双眼，利米特连忙挣脱开来。 “我仰慕一下喜欢一下都碍着你了？剑帝不可能管这么宽吧？那那些对阿比盖尔有○幻想的人怕不是都得死刑了。” “别人我不管！你不行！我是说你怎么那么听话，绝对是被戴项圈了！” “你才被剑帝戴项圈了好吧！啧，我忽然改变主意了，干脆把剑帝灭了算了，告诉他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才会死。”利米特嫌烦念到。 “那我也会跟你一起的。”埃斯特这种时候倒是要插一脚。 “还有咱......”蒂薇儿也举手。 “不是！你不是害怕剑帝吗？我也支持你就是了......”克莱尔觉得不能少了自己，这女的是真的为了自己伪善完全不嫌事大。 利米特把安比拉过来对着她耳语道；“.......他们都是反贼，你看得出来对吧，只有我是在开玩笑。” ‘每次都绝对会把五帝杀了的人在说什么呢？’ 虽然现在利米特看起来挺正常的，也没有主张要把五帝宰了一劳永逸解决迷宫问题。 可安比怎么可能不担心这次轮回又会走向以前的老路数，也许只是这次自己和他能接触地比较多而已。 “.....等等啊利米特，你喜欢阿比姐姐？不是我吗？你不就是，不就是喜欢我才容忍我的吗？你不喜欢我？” 阿库娅憋了一会儿才说道，克莱尔都有些看不下去阿库娅这幅样子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容忍你就是喜欢你啊？证据明显不充分吧？我知道你自我感觉良好啦，毕竟换做我出生那么好，我也自我感觉良好。” 安比汗颜，心想这家伙怎么在这种时候都在讨论证据充分性的问题。 “你难道不喜欢我吗？我这么好看，还有这样的身材，我和姐姐比起来哪里不好！” “呃......这个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问题呢......你随便去王国找人问一问有可能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如果说要在阿库娅和阿比之间选一个，大家肯定都会选阿比的吧？ “可是喜欢我看得见摸得着啊！你喜欢她就算能看见也摸不着！凡事你也要考虑一下可能性的问题吧？喜欢我有可能唉，喜欢她.....你们之间就算世界末日也不可能吧？” “......”蒂薇儿嘴巴变成o形，瞪大双眼地在阿库娅和众人之间来回，像是听到了什么劲爆消息一样。 “世界末日也不可能啊......”克莱尔汗颜，想象利米特和那位万众瞩目的阿比盖尔在一起样子，这么一想后，克莱尔甚至都觉得利米特可以迎娶阿库娅成为王室的一员了唉？还真是不可思议。 “混蛋，就算你这么说也不妨碍我喜欢她吧？而且你们这些人也太狭隘了，喜欢就一定要得到吗？要我说，得不到的喜欢才叫做安全，信神不都是一个道理？” “为什么你能把怂说的那么好听？” “不然呢？你要阿比盖尔不当王族不可能吧？这个破世界全靠她一个人进步了，我怎么可能妨碍她。” 阿比盖尔可是这个糟糕封建世界的最后一道人性之光了！利米特感觉自己果然是被那个巫女施展了什么术式，总感觉想到她心情都会变好一点，也许是名为爱慕的魔法吧。 “而且啊，你少在那里说什么，喜欢你有搞头这种屁话，我才不信这套！就算不喜欢阿比我也更喜欢知性的女人！像是蒂薇儿这种呢。” 蒂薇儿微微地爬上潮红，她把嘴合拢，有些惊讶地望向利米特。 “这算是告白吗？” “你又不是正常人类，我只是那你性格举例而已。” 听完利米特嫌弃地说完后，蒂薇儿又把头摆正。 “你！”阿库娅听到利米特说自己不如蒂薇儿她恨不得把桌子掀了。 “我什么我？你啊，就是觉得我喜欢你你才那么胡作非为的是吧！你太傲慢了阿库娅！难道女仆长没有教会过你，你怎么对待别人，别人就会怎么对待你吗？为了脱离王室，学到的都还给女仆长了是吧！” “我现在讨厌你了废米特！” “谁稀罕你喜欢啊！你喜欢的只是一个愿意给你做牛做马的人，我还喜欢呢！” 阿库娅要哭了，像是没有受到过这种委屈，利米特看着她要哭就觉得烦。 “你看你，就是这点惹人厌。” “.......”阿库娅深呼吸后居然憋住了，克莱尔都为她感到了不起，蒂薇儿则是龇牙咧嘴地面露惊讶。 “我会让你后悔的利米特......等我比阿比姐姐优秀了，你再回来找我，我也不会理你了。” “太好了，要是你能有你那姐姐一半优秀我高兴还来不及，我替全王国人为你们这王室少一个污点高兴好吧！所以你要乖乖回王城学习去了吗？” “......”阿库娅沉默地移开了那双碧蓝的双眼，利米特第一次看到这双眼睛居然可以做出这种滑稽的效果来，怪不得。 “看来事到如今你才想着要变得和你姐一样优秀是不可能的了，过去五年你也不是尝试过无数次了吗？算了吧阿库娅，你只需要继续做那个憧憬姐姐的妹妹就好了，那不是挺好的吗？” “要你管，你是谁？猪头废米特。” “我是利米特·克里尔，阿比盖尔殿下骄傲地直属管家！”利米特忽然口吻爽朗地说到。 “......”阿库娅面如死灰，这却把克莱尔给逗笑了。 “我不明白。”这时埃斯特疑惑地问道； “既然第四王女喜欢阿比盖尔殿下，老师也喜欢阿比盖尔殿下，那你们不该是朋友吗？” “我对姐姐的喜欢才不是废米特那种肮脏的喜欢！” “是啊，你怎么说话呢埃斯特，我是想帮上忙，和阿库娅这种只想着被照顾完全是两码子事。” “哦——”埃斯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够了！”阿库娅起身站起，她楞了一会又坐下，克莱尔本来以为她又会被气走。 “呵，王八蛋利米特，走着瞧吧。” 阿库娅居然笑了，她居然会笑着对自己说这种话？ 这让利米特不寒而栗，毕竟这家伙别的不行，可是添乱第一名。 要是她真的动脑子较劲脑汁来给自己添堵，那利米特估计也承受不住。 “喂，我警告你啊，你别做什么蠢事，变得更加讨人厌，大家忍耐你是有限度的。” “哼。真是可笑，庸人。” “你这是在模仿谁说话......”利米特锁紧了眉头怒视阿库娅。“我警告你别玷污我心中的阿比盖尔。” “那不过是你的想象虚构的存在而已。” “......”利米特的拳头捏的梆硬，阿库娅的拙劣模仿让他起鸡皮疙瘩。 “好啦，这个话题暂时到此为止，再继续下去也不会有个结果的。如大家所见，利米特和阿库娅现在都超——郁闷。但我在这里想说；’只想着自己的事情是没有办法做伙伴的‘，所以正好我们进迷宫里好好发泄一下，之后再重头聊过吧。对吧，利米特！” “啊，嗯，如果你是说的冒险者伙伴的话......”以前利米特也喜欢说类似的话，在冒险者时期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对着大家演讲，无论是战前还是战后都要用高昂的声音打气或是总结。 “嗯，我就知道你会认可的。” 安比的话在克莱尔听来像是，看到了吧各位，你们认清现实吧，明明利米特喜欢的事阿比盖尔殿下，真不知道她得意个啥。 “总之我们出发吧，目标是天之宫！” 安比做作地高举双手欢呼着，不知道是做给谁看的。 “我倒是好奇进迷宫怎么个发泄法。” 不过利米特没想过居然还是要进迷宫，这是安比的任务还是什么吗？利米特猜测着。 第40章 这个人五年间到底做了什么? 迷宫也不是说进就随便进的地方，何况是天之宫这种魔王级的迷宫。 “那么既然要进迷宫，那么我们去采购吧。”利米特提议。 “啊，忘记这茬了。”安比好像是从美梦中吵醒的人一，苦涩地托住下巴单手叉腰。 毕竟要带着这四人啊，的确得考虑物资，如果是现在的自己和利米特两个人，别说什么天之宫了，就算是被扔进神之迷宫也能平安无事穿过才对。 “没事，我有钱。”利米特就像是考虑到了这点一样自信地笑，并拿出一张学生证来。 “不愧是利米特！一如既往地可靠呢。” “......”看到安比爽朗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还有她这咧嘴笑起来会情不自禁闭眼的习惯，利米特停顿了一下，并转手呼唤来茶点店店员。 克莱尔看向学生证上，上面是一只大耳朵狐狸兽化人，还戴着红框眼镜，在证件照里都属于比较呆的类型，比较特别的是这双漂亮的紫眼睛，这显然就是之前和利米特碰面的那个人。 不知道她的耳朵是怎么回事，利米特也看向照片，感觉和贝亚特丽斯本人又有些不一样，她这双大耳朵去哪里了？ “这又是谁？”蒂薇儿问到。 “哼哼，我的学生。” 服务员马上拿着菜单赶过来，利米特说着自顾自地点了一堆东西，安比挤过来指了几样她想吃的。 支付用的就是这张卡，主要是确认使用没有障碍。 “巫托比亚可以用别人的卡吗？”克莱尔问，她和阿库娅这几天属于是只能看不能买的状态，吃饭也只能吃学校专供给外客用的餐点，虽说她们结算委托之前也没钱。 “我也不知道。说是被发现盗用也不算是违反校规，然而消费分数会全被记在盗刷者的头上，问题好像在于，盗刷者偿还不起支付分数的情况。” 无法偿还的情况才算是违反校规。 说起来，随身携带的证件丢失、转借本身就是学生失格，利米特在这里消费也是为了确认能不能用就是了。 “你的学生？”埃斯特有些疑惑，心想那不该是我吗？ “没错，今天开始我就是巫托比亚的魔导师了，厉害吧。” 利米特双手托住下巴靠在桌上吹嘘着。 “封印剑不是没有弄好吗？”安比疑惑。 “对啊，刚说了嘛，那件事现在变得有点奇怪，阿比估计不会顺利了。不过【征服】提前兑现了承诺，给我了资格。” 利米特思索起来，现在要妄下定论还太早，毕竟那四个老头也不一定知道那法师是第六结社成员。 就算知道，在他们那反魔帝的氛围下，也有可能不将他们视为敌人...... 更糟糕的情况他们也可能支持第六结社，就为了排除【征服】对学校的控制，并甩锅给第六结社。 也许自己应该让贝亚特丽斯转告给他的，利米特揉了揉太阳穴，这个世界的通讯还是不够便利，也许自己真该养一只负责传递信息的使魔了。 “话说啊利米特，你叫殿下也太亲昵了吧？”克莱尔的声音转移了利米特的注意力。 “那还真是抱歉啊......” 看样子不仅安比要管自己不许喜欢阿比，还有人介意自己对阿比的称呼，这就是异世界，找茬的理由朴实无华。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克莱尔连忙挥手；“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们的关系。” “哼，我和她关系可好了，毕竟她和某人不一样，通情达理呢。” “.......那是因为她不会给你一般见识，也就是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阿库娅信誓旦旦地说道，她骄傲地鼻子都挺上天了。 “你难道会把自己的印章给一个你压根没有放在眼里的人吗？看到别人伪造印章就要处死刑的你？”利米特环抱双臂反怼了阿库娅。 “呵！我反正不在乎那种东西。”阿库娅也环抱双臂对抗着；“阿比姐姐也不需要那种东西来证明身份。” “是啊，毕竟阿比盖尔殿下肯定不像你，她很优秀。” “我比你清楚！” “你和殿下是怎么认识的呀！”克莱尔是想要话题变得清晰！而不是让这俩冤家又吵起来。 “......” 既然克莱尔和蒂薇儿知道自己是弑君者，阿库娅她知道了吗？不过她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想吧.....毕竟在不讨论动机的情况下，对剑帝有挑战欲望的人也不少。 利米特放下双手靠桌整理着思绪，并甩出一个拖延的话题； “你们知道阿比盖尔的魔法老师是谁吗？” “谁？” “其实是我。” “......”阿库娅噘嘴看着利米特，她也多少有些感兴趣，因为她心中的阿比盖尔过分优秀，所以在王室内她都没有观察过阿比身边的人际关系。 “你教那位‘巫女’，魔法？” “基础当然不是我教的。” 谈话间茶点被迅速快捷地端上桌，利米特按照印象中几人的喜好点了甜点和饮品，阿库娅看着眼前的什锦蛋糕越发觉得郁闷，心想这废米特怎么又给自己点这种东西。 “不过替她总结脉络的是我。” “那是什么意思？” “法师走向魔导师的必经之路，举例就像是你们神职者决定未来事业方向一样的事。” 利米特将自己手边的奶壶和安比的交换，安比则是抢回来管服务员要了个大杯子，把两份兑进去最后在倒回一份进利米特的茶杯里。 看着茶杯里那微妙比例兑好的红茶，利米特不禁感慨安比还真是了解自己的口味。 那么，这是‘你的倒霉我分一半’的意思，还是‘这一切不过是你的心理作用’的意思呢？总之利米特端起兑好的红茶放到嘴边。 “你看，留在教会内的神职者会学到更多的仪式祷告对吧？为此就必须要读很多经典。而你选择牧师这条道路，就更了解应急处理和迷宫的现场环境，还有传教士不是吗？那些人可得把当地的文化习俗搞清楚了再去会比较好。”说完利米特小喝一口。 “那岂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吗？你当时不是才归顺剑帝不久吗。”克莱尔疑惑。 “你是说信赖问题？那算不上问题吧。” “怎么可能。”阿库娅用叉子玩弄着蛋糕，没有要吃的打算。“王室管家都是自小在王宫内培养的，所以才值得信任。” “嗯，所以阿比找到了，能保证我能被绝对信赖的办法。” “是什么？”阿库娅撇嘴，一脸不信。 “总之，我通过指导她魔法....” “喂！那么重要的事你一笔带过哦？” 安比咬碎曲奇，她也好奇所谓能保证绝对信赖的办法到底是个什么法子，难道不是利米特被那半龙给洗脑了吗。 当然她问这个也有些顾虑，剑帝肯定对利米特做了什么，可现在必须要正视这点尽可能去改变、弥补也是事实，但是自己对魔法没有头绪也是事实！安比也很困扰，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引导利米特自己走出困境。 能够破除操纵的道具在过去的轮回中也不是没有，可那些也要利米特自己愿意使用才行，安比懂得使用的就只有作为武器的道具而已。 但安比相信，只要利米特愿意走出现在这个困境，自己就一定能帮得上他。 “这种事要是说出来，算是王室丑闻级别的东西，所以还是算了吧。”利米特斜眼环抱双臂、神色尴尬。 “咳咳咳、什么嘛，你这样说反而让人好奇！”克莱尔正学着利米特他们那样喝茶，却因为利米特这句话呛到了。 “总之，阿比和我能互相信赖，接受这点就够了。” “行吧.....再多说说你当管家的事。”克莱尔打算把话题的节奏拉入在亚力克大迷宫时的氛围。 “那些很无聊啊，基本上就是如何应付阿库娅的需求，还有就是对付职场关系。” “啊，我也想听听那个。”埃斯特虽然完全听不懂王室的话题，可她对利米特的生平有兴致。 结果真像是茶话会一样了，埃斯特丢出话题聊到剑宗，教会的话题由克莱尔。 利米特则是继续说着阿库娅的坏话和王室的坏话，明明刚刚还在那里说什么丑闻不丑闻的。 阿库娅只是瞪着蛋糕，噘嘴听着她们聊天。 现在她已经不在乎利米特身份不身份的了，她只是面红耳赤单方面听着利米特视角中的自己。 看着他总有种古怪的情感，看着他和安比粘在一起也会很烦躁，现在还知道他压根不属于自己，这样一想阿库娅就更烦躁了。 更别说，他现在知道自己这么多黑历史，包括糟糕的习惯，现在阿库娅才知道什么叫做；你知道的太多了。 之后的话题安比没有加入，她挠挠脸颊，回忆起‘阿比盖尔·路德维希’这个半龙。 她以往好像并没有和利米特接长时间接触过的经历，和总会四处游历变强的第四王女不同，她应该是个宅在书房里的彻头彻尾的书呆子半龙才对，所以也和战斗无缘。 在艾比安的回忆中，唯一一次她目击到的两人接触，是她作为纯粹旁观者那一轮回。 利米特按照以往的顺序，在讨伐了幻帝、魔帝、天帝之后，他已经无人可敌了。 所以他直接从王城正面‘走’向的王宫，阻拦他的人全被杀死，唯有臣服者得以赦免，但如果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这些人会觉得自己的臣服是正确的吗？ 很快在叛乱者的帮助下，利米特走进了王宫。 也是这样的他快要抵达剑帝御座的时候，那只丑陋的半龙拦在了弑君者利米特的面前，对于当时的利米特而言，随手就能将阻拦自己的半龙阿比盖尔给斩倒。 记得当时他还嫌弃地说；‘真恶趣味，人和爬虫的杂交吗？简直是亵渎。’ 在尾随他的艾比安看来，利米特那评价不算过分，毕竟那时的阿比盖尔看起来完全就是只丑陋不堪的魔物。 不像是人也不像是龙，全身因为鳞片脱落显得无比丑陋，她是处于人和龙这中间漂浮不定的怪物，唯有她那碧蓝的眼睛带有一丝知性，让你知道她没有敌意。 披着破烂披风旁观的艾比安受到一旁女仆的哀求，请求能救下那只半龙，因为要等待利米特杀死剑帝（只要帝死亡时太过接近，利米特也会把自己视作敌人），她才去查看阿比盖尔的伤势。 艾比安这才知道，这个半龙怪物居然是诺夫王国的第一王女。 据了解，堂堂第一王女会变成这副模样，好像是剑帝早年的残酷教育和她幼年丧母的悲痛经历。 第四王女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和母亲接触过都还好，可阿比盖尔这个人是作为圣龙教会和王国强强联手的象征诞生的，所以从小被宠上了天。 毕竟是圣龙祥瑞和王国大英雄的孩子。 可是后来大英雄路德维希成为了剑帝，他才发现自己和现役龙帝的理念不合，加上失去了王妃的缘故对他打击颇大，自那以来阿比盖尔就在没有在公众面前出现过。 这样持续有二十余年，剑帝失去了初登帝位的锋利，与龙帝在政治上和解后，她才又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那时的阿比盖尔宛若另一人。 也就是这二十年来，阿比盖尔从骄傲的第一王女变成了只会读书的智能动物吧？因为她不被允许去任何地方，几乎可以说是被软禁在王城二十年。 安比去过她的‘寝宫’，准确来说是要前往剑帝御座，就必须要经过她的寝宫。 站在走廊往里看，那里就像是巫托比亚一样，堆积成山四散的书本，还有就是她的‘窝’，似乎她已经习惯了半龙姿态生活，不是做人也不是当龙，她估计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也是因此而有的焦虑症让她不断地去扣落自己的龙鳞，所以‘窝’那里看起来就像是死鱼待过的棉被重叠在一起。 最后安比也没有能救下半龙，龙族强大的生命力，在利米特那力量面前只是延长了她被痛苦折磨的时间而已。 在最后阿比盖尔也没有顾虑自己的伤势，而是从一堆书里翻找出那本，书名叫做‘虚无·牺牲’的书。 她在临终之际对着安比说了这样的话；‘一切都是幻帝的阴谋。’ 想必她当时已经被那非人的生活折磨得陷入疯癫了吧。 “你还在跟着啊艾比安。” 那耳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时，艾比安当时以为自己完蛋了，心跳加速到仿佛这身体无法承受的速度，扑通扑通的，感觉随时要爆炸了一样。 “同情吗？因为她和你一样，被杀死了所有的亲人。” 也是艾比安没有第一时间逃走或是反抗，她才总算离真相更进一步，离利米特跟进一步。 利米特居然发现了自己的跟踪没有杀死自己，倒不如说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在跟踪了。 “利米特.....克里尔。” 艾比安回头时，发现他已经不站在自己的身后，而是把剑帝的佩剑随手一丢，找到一处书堆坐了上去，拿起手边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你一直鬼鬼祟祟地在干什么，魔帝已经死了，你的大仇也得报了。” 他的打扮很朴素，身上没有首饰，没有昂贵的服装，头发有些不修篇幅，像是从幻帝以来就急匆匆地从来没有休息过，邋遢得像是流浪汉一样。 他身上稍微看得过去的衣服就只有他外套的褐色风衣，任谁都无法想象他杀死五帝的目的是什么，也无法相信是这样模样的人杀死了五帝。 “还是说你不满吗？我抢在你前面杀死了魔帝。” “.......”艾比安沉默，她有些不敢和利米特搭话。 “我那其实是为了你好，至少你还能活下去，如果你抢在我前面杀死魔帝，我就只好把你杀了。我还挺喜欢你的，可以的话我不想那样。” 利米特自说自话地说着，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跟他说话了一样，他忽然变得非常健谈，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题。 甚至谈论到了王国人的饮食习惯，和剑帝一直坐着会不会长痔疮的话题，单从这些话题讨论利米特是怎么样的人，根本无法让人想象他会接下来杀死最后的五帝毁灭世界吧。 大多话题艾比安都因为陷入战栗而没有听进去，毕竟眼前的这个男人刚刚得到第四位帝皇的力量，可以说是在随时暴走的临界线处。 面对这样庞大的力量，光是利米特控制住气息和混乱的意识，不至于把这个空间给压扁，都已经要给他烧高香了。 而对于眼前这股威压，艾比安光是能维持站立就已经是尽全力了。 直到利米特忽然不说话陷入沉默，艾比安才颤抖着嘴唇张开口道； “我能活下去？你知道已经杀死了四位帝了吗......？现在全世界到处都是迷宫.....你还说是为了我好？还挺喜欢我？” 艾比安觉得自己真傻，这么要紧关头因为被吓到就意气用事，说这种谴责利米特的话。 明明自己都以为自己放下了过去和他的情感，可一旦卸下理性的防备，就会露出本性来。 “啊，对，是这样没错。” 利米特好像很失望一样，拎起剑帝的佩剑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艾比安后悔也来不及了，更不可能叫住那拥有四位帝皇力量的怪物，最终他要走到圣龙山巅去，艾比安义无反顾地要见证到最后，她必须要知道利米特为什么要杀死五帝，这之后的结果到底又是如何。 “啊——反正，不是芝麻吧？我跟你讲，如果用糖熬出来的糯米球还有花生放进茶里喝肯定好喝，下次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利米特的声音传来，他在眼前用手比划着什么，安比看向他的动作、神情。自己当时完全错过的这些点滴，明明有可能重要的关键信息可能就暗藏在那些话里的。 现在的利米特可不是那个沟通都会让人战栗的霸王，而是自满地炫耀着他家乡甜点的法师。 “你那是什么.....咱听都没听过能往茶里放这些东西的，那还是茶吗！”蒂薇儿露出不能接受的表情来，这是看待异端的眼神。 “那叫奶茶，所以我才说你们这些吸血鬼，又保守又封闭，活该你活那么久只会用元素魔法。” “哪怕王室和贵族都没有你那种喝法好吧！”阿库娅吐槽道。 “你这个猪头根本不了解王室和贵族，也敢这样说啊。”利米特嫌弃地别过头去说。 “我！”阿库娅被怼的哑口无言。 说起来这也是奇怪，安比斜头噘嘴思索。 【丰饶巫女】也好，还是她的美妙名声也好，安比其实在这之前都没有听过。 很难想象这一切跟利米特被剑帝打败没关系，安比越来越担心了，剑帝和利米特真的可能是单纯胜负之后的臣服关系吗。 第41章 结果环境改变的话，人总是会改变的 蒂薇儿选择不和利米特讨论如何品茶，而是沉默着品味起自己久违地咖啡来。 埃斯特很少吃甜点和饮料，注意到这点的蒂薇儿对他进行教学，毕竟聊到王室的话题的时候他显然不关心，更别说他还是利米特的学生，自己得意思意思才行。 蒂薇儿嗅咖啡香气的时候，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从埃斯特身上传来，她的豆眉锁紧又看向了利米特，又转回头看向埃斯特的打扮，他明明穿的是男装吧？动作和语气也很大大咧咧。 “......” “结果你一直靠着毅力忍耐下来的？” 对于利米特五年来都忍耐着，克莱尔有些不相信，他不可能只做了这一件事吧。 “我希望你能把那叫做职业精神。” “怎么可能啊，那不就是煎熬吗？”克莱尔惊叹。 “哈？一般人想给王室服务还做不了好吧！”阿库娅听到这里可就不乐意了。 “可你的性格真的不是很好啊。”克莱尔也觉得阿库娅有些不平易近人，虽然她对朋友还挺好的。 “你是不是我朋友的克莱尔。” “这是事实啊，阿库娅你从以前开始很容易骄傲。” “我是王族，要还不骄傲些，这个国家不都完蛋了！” “那你现在不当王族了也要这样下去吗？” “别来管我了。” “如果接下来要继续冒险，你也应该明白。一支小队里的伙伴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和王室不一样，在一支小队里，贵族和平民都是平等的关系。” 克莱尔要写报告，当然会得出这种结论来吧，利米特想。 “你现在跟她说这些也没用，她是想要一支围着自己转的辅助小队，自己好当万众瞩目的大c而已。” “至少在亚力克大迷宫，我是出力最多的吧！”阿库娅这句话倒也不假，不过阿库娅出力最多的动机是——为了天帝恩赐的能力点数。 “我可是清晰记得你出大迷宫没几句就是——唉，怎么才升五级，都怪废米特抢我经验。” “多劳多得！难道不是吗！” “可利米特也帮了不少忙，不是一点能力值都没有拿到吗？” 克莱尔她也没有‘等级’这个概念，不过现役天帝和龙帝的冲突缓和多了，也出现了不少高能力值文武双全的牧师。 “他是纯法师......给他也是浪费吧.....？”阿库娅这样说时已经有些心虚了。 “所以你啊，太自我中心了，也没看到你给他其他的补偿嘛。” “那个时候他还是管家吧！” “......噗。”蒂薇儿喝咖啡笑喷了一口，吸血鬼要忍耐也是很辛苦的。 “你这样可不行啊阿库娅。”克莱尔捂头，有些无奈了。 “我哪里知道哪里开始算是伙伴，哪里算是管家关系，又没有专门开口说过......” 利米特当然明白阿库娅想要吃尽资源的心，毕竟当冒险者和在王室不一样，在王室要和那些人比阴险、比学识还要比人脉，但冒险者只要力量大就行。 阿库娅估计就是把这件事看得那么单纯吧？只要自己能打败魔物，就又能站在探照灯下了。 “而且，我当然明白小队里每个人都是不可替代的。” 原本在阿库娅看起来很神秘的分工关系，在利米特的熏陶下，她也多少理解感受到了。 她也知道这些事只在王宫里待着不会明白的，有人更擅长战斗，有人的人则负责其他的，那些事也不是懂得用剑的人就能做。 倒不如说阿库娅就是因为接受了这些道理，所以才逃走了。 自己也不值得被那些女仆管家们侍奉，自己也不像是姐姐一样能给这个国家的国民们带来什么。 “你最好是明白啦，如果你真的想当个独立的冒险者的话。”克莱尔说。 “你们对她也太温柔了吧？”埃斯特吃着饼干面露疑惑，这个甜到爆炸的东西还挺好吃。 “谁让她是王女殿下，生的高贵呢。”利米特讽刺地抬抬双手说。 “特殊人群特殊对待吧。”安比也补刀。 “我是因为作为朋友。”克莱尔觉得再说下去就有些伤人心了。 “是阿库娅殿下擅长表达，该说是撒娇吧，所以大家才让着她。”蒂薇儿直指问题核心。 “我也没有要求你们必须要继续像是以前那样对我啊！是你们非要继续把我当王女吧？一口一个殿下的，我都嫌烦！” “那现在你也该改观了，现在开始，别把利米特当做随你使唤的管家，要把他当做小队的绘图师。”安比最后总结道。 听到安比的话，利米特狐疑，心想难不成这小队要组很久吗？ “我会的好吧！” “也要服从小队的决策，小队所有人的意见都很重要，你无论去哪里都是这样，明白？”利米特叮嘱说。 “我知道了。”阿库娅继续忍耐着答应到。 “战斗时别一个人冲到最前面，还有蒂薇儿也是，别老放那种大范围的对魔法好吧？”克莱尔也趁机说教道。 “你根本不懂，那是我的战斗风格！这个我不能接受。” “咦——怎么咱也要被批判，而且魔法肯定范围越大效果越好好吧。” 两人都表示对克莱尔抗议，圣女气的撇嘴。 “我们差不多该出发去采购了吧？利·米·特~” “啊，嗯。”利米特被安比搂住了脖子，他准备起身时注意到大家干净的盘子中，就只有阿库娅面前那碟还留着一坨灾难性的艺术作品。 “喂！别浪费食物，阿库娅，把蛋糕吃了。” 利米特指着盘子，用凶狠地语气命令道。 “啊？你个废米特还敢.....” 面对利米特的命令口吻，阿库娅自然是不愉快。 可之前都把那些话给说出口了，阿库娅想了想也只好照做。 她第一次吃下这么苦涩难看的蛋糕，都已经被叉子弄得不成样了。 还要在众人的围观下吃进去，实在无比羞耻。 “这简直就是羞辱，我感觉毫无尊严可言。” 被大家围观着咀嚼到一半，阿库娅推开蛋糕拒绝继续吃下去。 “出门在外，只有你尊重别人，别人才会尊重你。还是说，你要继续用那王族的身份标榜自己吗？毕竟这样就可以白嫖尊重了对吧？可那也不是对你的尊重，是对你那牛逼老爹的畏惧罢了。” 阿库娅这时又转头向克莱尔露出求助的神色。 尽管克莱尔也知道这已经是在强迫阿库娅了（毕竟她也没说她要吃蛋糕），可这是她这几天唯一愿意开口吃的一顿，克莱尔也希望她全部吃下去，至少能补充点体力，免得错过了进入天之宫的机会。 “阿库娅，你看，之后我们要进入天之宫冒险对吧？你作为冒险者，难道要空着肚子进入迷宫吗？” 这下子克莱尔也不帮自己说话了，最终阿库娅咬咬牙，艰难地完成这次进餐观赏秀。她餐桌礼仪本来就不怎么好，还要被这些人盯着吃，实在是浑身难受而且无比羞耻。 阿库娅第一次察觉，被人看着吃饭居然是这么羞耻的事情。 不过好在大家都没有说什么，评论她吃相啥的，而且阿库娅马上找到了吃下去的‘秘诀’。 那就是别低头，瞪着利米特吃，只要把利米特想象成蛋糕就行了。 利米特看着那碧蓝的双眼都捏了把汗，怎么让这货吃个蛋糕跟杀了她全家一样，每每送入口中咀嚼都无比用力。 “真是白眼狼，请她吃蛋糕她还要恨你。”利米特呢喃。 “是你硬要她吃吧喂。”安比吐槽到。 “是她把这件事看得太严重了，觉得吃蛋糕就是没尊严。” “你啊，也该试试看被我们所有人盯着吃饭的感觉。”安比笑着贴心地提醒到。 “......” 埃斯特在憋笑，在座只有蒂薇儿感受到了名为多数战胜少数的团体暴力，也许这也是冒险者不得不品鉴的一环吧。 “好了阿库娅，别吃了，你打包吧。”利米特考虑过安比的话之后这样说道。 “......”阿库娅不说话，只是继续恨着利米特咀嚼着蛋糕，并吧剩下的几口吃完，因为嘴巴被塞满，脸颊像是仓鼠一样膨胀。 “阿库娅？”看来这家伙是真的在赌气了。 “......喏，我吃完了，这下子你高兴了吧？” 阿库娅把盘子端给利米特看。 “哈......” “我迟早会报仇的！”阿库娅要哭出来似的流着鼻涕这样叫唤到，搞得好像利米特真成恶人了一样。 这人也太麻烦了吧......利米特龇牙咧嘴愁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什么嘛。”埃斯特喝干净了果汁看着那气愤的王女。 “压根就是一个小孩儿嘛。”在座最年轻的埃斯特嘀咕着。 第42章 是有死性难改这个词来形容人的 一行人在购买道具的时候还很和谐，利米特没有限制采购的预算，毕竟又不是为了赚钱才下迷宫。 阿库娅也像是找回了心情一样，在采购道具时一直问着利米特一次性施法媒介的事，她是为了表现自己也会改变吗？利米特也不介意跟她说起媒介的种类。 大家买好想要的东西之后都先打包好行李，众人约好今晚休息好后明天中午再出发。 “喂，你跟着去哪里啊？”在分头的时候阿库娅好不高兴地问道。 蒂薇儿在究竟是跟着阿库娅她们回客房休息，还是跟着利米特走上出了点小纠纷。 “回去吧，反正那俩女仆善后工作也做得很好，执行者也不会把你当做背叛者的。”利米特说。 “可咱限制的确没了。”蒂薇儿摊摊手。 “那你也不该觉得跟着我要更安全吧？” 利米特的言下之意是蒂薇儿这种时候反而应该跟着阿库娅，蒂薇儿倍感不可思议。 “行吧，阿库娅殿下你不介意吧？” “你什么时候变成利米特的狗了？什么都要争取他的意见吗？”阿库娅质疑道。 “这也许就是咱的，不对，吸血鬼的生存之道吧。”蒂薇儿摇头叹气没有否认阿库娅，她一副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悲的样子。 “放心吧蒂薇儿，不会持续很久的，等我回头回王宫离职，你的愿望也会实现了。” 利米特觉得至少蒂薇儿还能期待变回人类，听到利米特说这种话，阿库娅环抱双臂，很是憎恶地往过去。 “真哒？你说的那个还算数？” “不是都签了恶魔契约了吗。” 三人中唯一靠谱些的吸血鬼有时也会犯病，她是真的无论如何都不想回到过去了吧？ 不过利米特也可以保证，他把蒂薇儿变回人类，王室魔导师也没本事在把她变回来。 如果他们真有这种本事，也不用刻意抓蒂薇儿回去当研究用的吸血鬼了。 回宿舍的路上，天色在设定好的时间转眼间被调暗，巫托比亚的穹顶上闪烁起不知道是几十年前的人造星空。 埃斯特仰望这样的天空，又望向依旧热闹的每一块漂浮的城区，不禁感到一种舒适感，这可比剑宗晚上那渺无人烟的氛围要热闹多了，可也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你跟那个吸血鬼承诺了什么啊？给她喝一辈子的血？”安比问道利米特。 “怎么可能，是实现她变回人类的愿望好吧。” “她的愿望是变回人类？那个吸血鬼？” “对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真的假的......我觉得你一定是误会了。” “哪有。” “对她这样的一个史前人来说，事到如今变回成人类，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除非，她是想死在你的手上。” “史前人？” “就是活了很久的意思，至少有两百年吧。” “也太夸张了吧。”按照现在的帝历来算，的确活了有两百年就算是史前了呢。 “变回人类她就会死。” “啊，你这么说好像也是。”想到管家长，那还是利米特第一次把那个术式用于实战。 管家长化为灰烬，应该不仅仅是因为拿高密度的魔素和毒血，也有可能是他那身体的寿命早就用尽了。 “那她是想死在你手上？你们关系居然这么特别。” “.......”利米特忽然感觉自己上当了，他挠挠头，现在去追究蒂薇儿到底想要实现什么‘愿望’似乎也来不及了； “只是我搞错了而已。” “你对她们也太好了吧？”安比感慨道，她有些嫉妒那三人，不过她也知道那三人也不可能像是自己一样支持利米特，想到这里安比会心一笑戳起利米特的腰发泄；“唉，利米特很喜欢这种当大哥哥的感觉~” “我是见不得身边的人犯蠢，喂。”利米特躲闪着安比的痒痒攻势。 “对啊，为什么老师会那么宠那三个人，我不理解。”埃斯特也回头，他的灰眼被周遭的灯光照的发亮，神色中有疑惑有责怪。 “我还不够宠你吗？闹脾气？你跟女的比什么劲。” “我是觉得，那样做她们如果离开了你就无法独立活下去，这难道不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吗？” “你是把那仨当保护动物吗！” “我不知道老师你想要什么，结果那个王女那么讨厌，你为什么还要帮她呢。” 埃斯特的不解让利米特挠头。 “因为不能坐视不管，如果遇上什么事想做点什么去改变，才是正常吧？” “但是你并没有真的想要改变她吧？不然也不会对她那么温柔了，说的难听些就是残酷。” “.......” “我还是想打败剑帝，老师，可老师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我的愿望？” “老师你出生到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想做的吗？必须要做的事，不做就会很难受的事。” 利米特想说埃斯特果然还太年轻了。 · 如果要问利米特从多久开始相信杀死帝不会改变这个世界，他会回答从一开始他就相信，杀死帝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并不是因为和剑帝打过之后，也并不是因为输了之后听那个寂寞的老头发牢骚，也不是因为陷入颓废还被剑帝招待，待在王宫里颓废地渡过那半年，听着一只丑陋的半龙分析了好久好久这个世界的历史啥的，它还猜到了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个时候利米特还不知道那只丑陋的半龙原来是这个国家的第一王女。 半龙很聪明，脑子很灵光，据说它就是脑子太好了才被关起来的，因为它脑子好到反对着自己所存在的这个世界和国家，这似乎是大逆不道的。 半龙说，世界没有那么单纯，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也是一样，帝之力的出现如同宇宙大爆炸一样是个迷。 我们只是知道那东西存在过，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来的，基于各种各样复杂的分析和现象的总结——我们只能选择性地相信某些没有前提的前提。 反正，说了一大堆利米特完全听不懂的话，也许是某种魔法的咒语吧。 不过还是有利米特也听得懂的部分，利米特一直清晰记得，那只半龙诚恳且坚定地对自己宣告过； ‘利米特大人，毫无疑问您的那本魔导书，是【幻帝】的杰作。而据我推测，它的功能，则是找出这个世界上最具备消灭五帝意志的个体，并协助该人讨伐五帝，最终通过消灭五帝之力，希望借此恒久地消灭迷宫灾害。’ 利米特没有搭理那只半龙，毕竟它说的话，和系统告诉利米特的那一切又有多大区别？硬要说都是不可信的，这只半龙再聪明，能聪明得过安洁莉娜吗？ 就连利米特觉得最值得信赖的人，艾比安还有弑君者们都背叛了他，最后还要被一个久坐长痔疮的老头儿给怜悯。 现在的利米特宁可去死，可又没有那个动力，实在像是找不到方向失去梦想的咸鱼。 ‘我已经失去安洁莉娜了’ 是不是半龙听到自己在哪里念叨，才把那法杖送给自己的吧？ 的确，在收到法杖的时候，利米特多少心里觉得有些安慰了，于是也叫那法杖为‘安洁莉娜’，想着也许还可以期待一下这个世界什么的。 其实是为了讽刺啦。 系统拥有着巨大的力量，可系统也有自己要实现的目标，为此它会编制各种各样美妙的话语来诱导你实现它的计划。 甚至有时候会出现一些本末倒置的命令，比如说利米特想要救下伙伴，可安洁莉娜却会判断当前利米特的应用能力不足以达成此任务，甚至会把魔法都给封锁掉，让利米特无法采取任何行动。 真讽刺，系统，或者说幻帝的魔导书，它需要一个对五帝恨之入骨的人来确保自己被正确使用，却又希望使用者无比理性，能够抛开感性来考虑问题，不做任何无用功来达到它期待的结局。 所以安洁莉娜才会被艾比安给欺骗吧？系统不是全知全能的神，而只是一套解析世界的工具。 但那只聪明的半龙还说了； ‘然而消灭五帝的力量也不能促使迷宫消失，准确来说，帝之力是无法被真正消灭的，每个生命的内部都蕴含着微弱的帝之力，而帝之力永远会在漫长的历史中缓慢集中起来，直到最终五帝再一次出现。’ 看来神明也不是那么聪明，好吧，按照那只半龙人的说法，帝也不是神，帝只是拥有巨大力量的个体而已。 ‘不过，为什么您会被认为是拥有坚定意志要讨伐五帝的人呢？是因为利米特大人和五帝有什么过节吗？’ 聪明的半龙也解释不了的事，是利米特的动机。 要说明利米特为什么要讨伐五帝，必须要说到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基本上是因为她，利米特才想着要改变这个世界的，如果说是因为阿比盖尔，利米特才变得能够和这个世界和平共处的话，让利米特能够带有愿望去探求这个世界的，就是艾比安这个人。 艾比安。 和她的相遇仿佛是命中注定一样。 “......”利米特睁开眼时，看见的是巨大的木纹，年轮多得让人要犯密集恐惧症，树木横切面特有的光滑表面还有那种木头的香气扑面而来，也许这是什么果树也说不定。 “如果是的话也太大了吧？” 撑起腰来，自己身上包裹着古怪的绷带，奇怪的粘稠液体从里面渗透出来，除此之外全身光溜溜的什么衣服都没有。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是遭遇了什么，那是魔帝遗留的陷阱，安洁莉娜也没有能第一时间判断出来。 利米特发现这个房间全部都是由这种树木包裹着，以为是哪个有钱贵族的奢侈木屋，环顾周遭都没有发现可以穿的衣服，只好赤脚走到‘出口’那里、揭开门帘，才发现这里是直接掏空大树里的木头用来做了一个房间，外面是一片开阔的空地，一旁就是河流，空地上种着一些蔬菜。 利米特往后走了两步，仰头看向身后这颗参天大树，它看起来太高了，是红杉还是什么吗？ 据说树木只要还有树皮，就算里面的木头被掏空了也能活下去，说是因为营养全都依靠着树皮传送。 “你醒了啊？” 艾比安那时穿着一身脏兮兮的亚麻布裙，她用裙子兜住一堆造型奇特的水果，丝毫不顾虑自己底裤暴露在阳光下，利米特还以为自己是遇到什么不谙世事的隐世精灵了。 不过后来利米特回过来看待这件事，他严重怀疑艾比安只是个有暴露癖的变态。 苍蓝的眼睛加上细长的耳朵，独特的粉色头发像是花朵一样，利米特来这边一年多都没有看见谁有这种颜色的头发。 “是你救了我吗？精灵小姐.....”利米特忍住不去看那白色的底裤，他挠挠头问道。 “先吃饭吧。” 精灵小姐的笑容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她脸上的雀斑和微笑时的虎牙又给人一种调皮捣蛋的印象。 劫后余生，再加上这种如同世外桃源的环境，当时利米特不禁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幸运的神明给眷顾着。 “那个，我的衣服......” “全部被烧干净了。”精灵小姐在说这种话的时候也是面带笑容的呢，这就是异世界吗？ 看样子自己作为穿越者的象征已经和自己告别了。 省去艾比安那自我介绍和那爱恨交织的古怪语气，和她在一起生活了几周过后，利米特才得知了她是受到魔帝的迫害的术精灵幸存者，于是出于对救命之恩的感激，利米特决定要和她一起去追究这件事。 “我可以帮你报仇。” 艾比安的表情是惊喜还是意外，还是悲伤，复杂得利米特也说不上来。 “嗯，我知道的。”艾比安点点头。 在系统的化身妖精；安洁莉娜的帮助下，了解这个世界很轻松。 和艾比安相遇后一年左右的时间，利米特就达到了这个世界中法师的巅峰水平，据说在一座魔法师之城，他们将这样的法师称之为大魔导师。 “有朝一日我也会去那里的。” “为什么还要特意去呢？你不已经是大魔导师了吗？去了也没什么可学的了吧？”夏斗很奇怪的样子。 “哼哼，你这就不懂了。” “克里尔小子只是单纯地想要炫耀而已吧，不依赖学院自己也可以达到大魔导师的水平，他只是想去证明这点而已。” “你很懂嘛安娜！” “哼，你那点小心思，太好猜了。” 利米特在旅途中认识志同道合的伙伴们，他们都是以挑战剑帝为目标的人，就连安洁莉娜都认可了他们的出生和动机，认为在最终占卜的预测下，这样的配置去‘讨伐’剑帝是无懈可击的。 能遇上他们也全靠艾比安，她那些胡乱的指挥和带路，最终总是能走向一个莫名其妙的好结局。 “无论利米特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的哦~”艾比安笑呵呵地跟着应和。 “艾比安小姐还真是喜欢利米特啊！哈哈哈！！” “难不成欧达氏将来会和利米特结婚吗？” “怎么可能！艾比安只能拿他好玩而已。” 看着眼前一起吃饭一起生活其乐融融的伙伴们，利米特不禁感到一丝焦虑，也为自己的虚伪所困。 要不要告诉他们真相呢？自己不是为了挑战，而是为了杀死‘帝’。 可如果不是安洁莉娜给予的力量，自己根本不可能认识这样一群好人，也不可能体会到这种互相扶持、互相依靠如此美好的伙伴关系。 如果要背叛安洁莉娜，自己将会一无所有。 半龙说过这样的话； ‘据说，人是不存在真正‘只’属于自己的愿望的，我们的愿望总是别人的愿望，或者应该说，我们的愿望总是从我们亲近的人那里得到的。 ‘孩子从母亲、父亲那里得到愿望得到联系，于是去期待这个世界，于是想要和谁联系在一起。啊，不要误会，我想表达的其实没有那么复杂，只是这之前没有人愿意听我说这么多，一直以来，谢谢您。’ 利米特受到启发，认识到如果没有艾比安，自己连如何看待这个世界都不知道。 那些游戏中的知识根本靠不住，安洁莉娜的用法也不是一开始就植入自己的大脑，如果没有艾比安，或许自己一开始就死在迷宫，死在陷阱里了。 于是利米特现在看待五帝的眼神，预先就和普通人不同，是充满仇恨的，这种仇恨是唯一的缘由，就是他对艾比安的同情，对她复仇的愿望的认可，就像是孩子认同了母亲的愿望那样。 艾比安，她简直是个糟透了的女人，那些羞耻的夜晚利米特不想多提，可如果要说到艾比安这个人，又不得不说她那时远时近的距离感。 如果她心情愉快，她会轻易把自己拥入怀中，如果她心情糟糕，她仿佛恨不得要把自己给杀了，利米特根本捉摸不透艾比安究竟在想些什么。 利米特对她的情感也很复杂，他很喜欢这个陪伴自己开始旅行的精灵，却又觉得她始终隐瞒着什么。 尽管自己也没有谴责别人的资格，但利米特不得不说，自己似乎走不进艾比安的心里。 她有时像是把自己认做成另一个人，恐惧在她脸上疾走，那让她痛苦、失控。 也许是因为魔帝对她族人的残害，让她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吧？利米特觉得自己这个解释，要比其他人说艾比安被诅咒了要靠谱得多。 艾比安很强大，艾比安却又很脆弱，艾比安给了利米特几乎所有异世界的印象，让他渐渐对这个世界有了情感。 利米特发现自己并不是认同了安洁莉娜准确而又冰冷的计算。 要讨伐五帝改变这个世界？不，利米特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 他只是想要有个理由，和艾比安一起，继续旅行下去，想继续看她的笑容，她的调皮捣蛋，想要和现在的伙伴们继续生活下去。 如果说魔帝可能会毁掉自己现在的生活，那的确，自己也有必要将其杀死。 “她背叛了你。” 剑帝的获胜台词很是独特。 “艾比安·奈克斯特·欧达是吧？那个术精灵只是想要知道你讨伐五帝的秘密才一直待在你身边而已。” “......” “不过现在看来她多虑了，毕竟这可笑玩具的计算，别说讨伐五帝了，就连我一人都无法战胜。所以那种秘密也无关紧要了吧？辛苦你了，法师！” 说着那撕裂空间的斩击挥砍而下，包括安洁莉娜在内所有的系统碎片四分五裂，利米特败给了剑帝。 艾比安那一切都是假装的吗？ 她一直在欺骗我？ 安洁莉娜也一直在骗我吗？ 不是说在计算下那些人一定会帮助自己的吗？ 安洁莉娜的计算出错了？ 那如果安洁会出错，从一开始讨伐五帝就能解决迷宫灾害的预测——是真实的吗？ 艾比安的愿望，不是向魔帝复仇吗？还是说有什么比复仇还要重要？她难道不信赖自己会帮她报仇吗？ 不知道啊，这些又不是一个穿越者能想通的，也没人想得通吧？要是这个世上存在全知全能的神明，自己内心也不会有矛盾了。 可事到如今追究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你马上就要死了。 · 利米特惊醒时满头大汗，他喘着粗气望向眼前的天花板，这里是巫托比亚的学生宿舍，他还没有来得及搬去教师用的矮房，第二天还要陪着她们去天之宫。 “又做噩梦？” “艾....安比。” “嗯？” 利米特侧头，望向那个搂着自己的粉发精灵，心中滋生一股不可思议的感觉，自己居然还是能在这里和她贴在一起，甚至睡在一张枕头上。 她这双眼睛，利米特打一开始就不会认错的，无论怎么样去说服自己，欺骗自己，编造合理性，直觉总是要快理性一步，告诉自己这双眼睛属于谁。 可是为什么呢？ 重要的不是如何找到证据证明安比就是艾比安，重要的是，为什么艾比安要假装自己是安比呢？为什么？这么多的谎言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另一个致命的阴谋？因为异世界对穿越者不是那么友好吗？ 在知道为什么之前，利米特直觉不能指出自己已经认出了她，和调查迷宫问题还有幻帝一样，这件事也被藏在利米特心里，是埃斯特口中那不得不做的事情之一，不过，利米特从来不会四处张扬而已。 “安比？你为什么又睡在我的床上？” 利米特轻声问着这不速之客，这几天没有专程赶她走，本来还以为她稍微老实些了。 “不可以吗？” “......” 利米特只是这样和安比对视着，两人谁都没有打算移开自己的双眼。他将头靠过去，她很机敏地察觉到对方的意思，也将头靠近，两人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嘴唇几乎快要接触时，利米特还是忍不住想问；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 “你们在干什么？” “为什么你在这里啊！”安比怒了，眼看自己和利米特良好的氛围居然就这样被打断了。 利米特转头过去看向那另一双眼睛，是属于那个阿库娅·路德维希的，她一副古怪疑惑的表情，像是不知道夜深人静的男女拥抱在一起后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废米特！你今天白天说我坏话说的很痛快嘛！”阿库娅气愤地怒斥道。 利米特才注意到她手中又拿着之前那个奇怪的烙铁。 “大半夜的你又要来干什么啊我的仙人。”利米特无奈地撑起腰来。 “我之前没有下定决心，是因为觉得你还会懂得浪子回头给我道歉.....”阿库娅握紧烙铁双手颤抖着，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嘀咕着。 “什么？”利米特有些没听清那低语。 “现在好了！既然知道你身心都不忠诚于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给我适可而止啊王女！”安比奋起准备好好修理一顿这个臭小鬼，结果她被阿库娅用法杖给指着施展了转移术式。 “安比！” 那是巫托比亚学院才有卖的一次性法术媒介，就算对魔法一无所知的人也可以使用，怪不得今天采购的时候她在那儿问东问西的！原来是蓄谋已久的犯罪行为！ “哈！这可是你教我的，‘随机应变’呢。”阿库娅骄傲地说着又把法杖指向利米特。 “我也没教你要用暴力解决所有问题吧，你之后也不会好受的！” “你这人就是太啰嗦了！！” 利米特的话术分散注意力战术失败，在利米特抓住法杖之前阿库娅就用那根棍子戳到他的胸口上。 “嗷——！！！” “隔壁大半夜的能不能小声点！” 真的得向阿比盖尔提一提她这可爱妹妹的糟糕德行了，非暴力教育已经被证明失败的当下，现在唯一能指望改变阿库娅的，或许也就只有聪明的她了。 第43章 各种各样意义上的顺利 次日下午，天之宫内。 “死——！！” 如此带着恐怖表情发泄地残杀魔蜥蜴的，不是利米特，而是埃斯特，本来还以为需要发泄的是利米特来着？他的工作明明那么不顺利。 安比望向利米特，他也看着埃斯特暴走。 “埃斯特又怎么了？”安比问到负责当老师的利米特。 “学习魔法不顺利，加上埃斯特本来也不习惯和魔物打，还有可能是不适应巫托比亚的伙食吧。那些生菜真的很不合埃斯特胃口，还有面包，他这几天老说什么原来我不吃米不行之类的怪话，状态越来越差，在巫托比亚估计给他憋坏了。” 利米特说出自己能想得到的全部可能性，不过还剩以下一种可能，那就是埃斯特不喜欢和阿库娅一起合作当前锋。 阿库娅说这个位置非她莫属，可埃斯特也是类似的战士，两人谁也不让着谁。 “明明巫托比亚是那么美好的地方。” “哈哈哈......”利米特得了有人夸巫托比亚他就会笑的病。 这几天埃斯特三天两头去找克里斯单挑，都给别人弄烦了，然而他对付法师的战术始终不得要领，不知道是不是利米特的错觉，埃斯特挥剑这几天也越来越慢。 “喂！利米特，你不干活无所谓，增益呢？”阿库娅将一只魔蜥蜴砍倒之后推到悬梯之下。 “多亏了你把我的法杖给弄断，那些魔法已经用不了了。” 很多不实用的复杂术式，比起自己记住全部的流程和施法方式，将其保存在媒介中是比较实用的选择。 当然，也会有一些长寿的精灵以自己完全记住了多少术式为傲，可作为人类还是别给自己添堵了。 魔法这种东西，记住得越多风险也就越大。 法师，哪怕是最优秀的法师，在高度紧张的时候都可能下意识施展成结构相近的另一个术式。 随着记忆的魔法越多，这种手‘抽’了一下的错误越可能出现。还有其他更糟糕的情况，无咏唱术士在极大量的魔法的痛苦记忆中，很可能在睡梦中触发魔法把队友给团灭了（有过这种案例）。 更别说在快速的战斗中，法师也总习惯施展自己熟悉的招牌术式以保证施法速度，这种时候还停下来思考从千万术式中挑选出最优最好的选择，实在有点...... 结论就是；知识越多，越不能死记硬背。 所以利米特记录与自己体系背道而驰的术式时，他都会记录进媒介——可见可靠的媒介有多重要，也许这是商机。 “你居然还在介意那种事啊，我帮你再做一根不就好了！你一个大男人，也该改掉自己小气的德行了。”阿库娅的语调很轻快，她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你对魔法的理解和埃斯特是同级别的吗！” 利米特气不过，捶了阿库娅头一拳，那手感像是打在什么棉花上，冲击被吸收了。 “你一个魔法师怎么可能和战士抗衡，猪吗？” “你才是猪吧，战斗都结束了还不收气，怪不得埃斯特比你更能打。” “可我恢复速度比他快多了。” 阿库娅和埃斯特不一样，喜欢随时用气息包裹全身。 “......”由于利米特一直把自己跟埃斯特比较，阿库娅又不禁望向埃斯特，不得不承认他的气息和练度都要比自己高。 之前阿库娅还觉得自己可以和他比一比，可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那个想法了。 单论剑技，他的技术过于精湛，让阿库娅觉得有些望尘莫及。明明还那么年轻，看起来比自己小多了。 也许自己得靠点别的才能，比如说，魔法。 阿库娅又回头看向利米特，他正在挠头望向蒂薇儿，监督她烧毁那些粘液怪的老窝。 阿库娅猜得到利米特最近又没有洗头，依旧那么不爱干净，你说他他还会以；‘哦，天天要讲究干净你当什么冒险者’之类的话阴阳怪气回来，明明迷宫外和迷宫内是两码子事。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只有阿库娅知道，现在的利米特已经彻底是属于她的‘东西’了。 “你心情很好嘛。”利米特注意到轻哼起来的阿库娅表情愉快。 “人又不是只看剑技活在世界上的，迷宫探索也不是力气大就行。” 刚刚收拾完回来的埃斯特听到阿库娅这番话有些鬼冒火。 克莱尔时刻待在利米特和安比身边，看着阿库娅和利米特能正常的说话，她也感到异常。 对啊，比起让他们为了和好在一起，不如先用一个强硬的理由让他们不得不在一起。 这样他们就必须要交流，有些矛盾在冒险的互帮互助中就游刃而解了。而且两人没有‘绝对’的矛盾，利米特也不会为了一根法杖就变成杀人犯，尽管这可能会成为两人间永久的隔阂，但阿库娅也不是没有机会绕过这种隔阂和利米特交流。 也就是说，不是一定要解决这种纠葛，关系才能继续。 冒险的同伴之间比起绝对的相似性，包容性要更重要些。 这种思路！克莱尔也不得不承认值得自己学习......安比也许是个天才。 反而是自己作为第三者，太在乎两人的感受，以为他们都是绝对不会让步，自己还把事情给极端化了。 “别咬手。”利米特反手打落了克莱尔准备要大拇指的动作； “专心一点，你要是倒下了，我们可就惨了。” 一般来说，小队的牧师如果失去意识，小队就得马上掉头回家。 迷宫内尤其忌讳揉眼和用手摸鼻子碰嘴之类的行为，就连猪头阿库娅都喜欢戴着皮手套战斗。 不过埃斯特反而不听劝，老说什么坏手感，还说什么只要注意到不犯错就行。 之后遭殃几次他应该就长记性了，不过前提是利米特看好能为他治疗的克莱尔。 “啊，抱歉，下意识就......”克莱尔道歉说。 “用不着道歉。现在专注眼前，想事情结束之后再想，我其实也很介意你之前说的那些......” 利米特回头低语着，克莱尔顿了一下，紧接着充满笑容对着利米特点点头。 现在一行人所在的空间位于天之宫上层边缘区，和一般人想象的，巫托比亚魔法学院一定位于天之宫的正中不同。 在这个超大的球形迷宫中，稍有常识的绘图师都可以判断出球心区域一定是领主区。 一般地面上的迷宫因为覆盖面积和露出面积的缘故，难以直接判断领主区域，可天之宫不一样，它简直就如同‘模版’迷宫一般。 没错，一般的迷宫如果悬在空中就一定是天之宫这样光滑的近似球形，而球心则是迷宫的成因；领主魔物。 不过从外面看很容易判断不代表在迷宫内就很容易找到。 利米特踩了踩石砖感受着脚下的触感，确认头上的青苔，认为附近应该有迷宫内的水源。 是从巫托比亚漏下来的废水，还是天之宫吸收的云朵带来的雨水尚且不明，不过从停留时间长到足以长出青苔可以判断，这片区域是相对比较安定。 迷宫内的风格当然是魔法迷宫，破旧的书架、阴暗的光照、漆黑的石砖，无数的小房间。 密室里面总是摆着精致的宝箱，宝箱里8成都是陷阱，包括不限于转移术式，魔物跳脸，维氏粒子和术式产生的爆炸效果等（这种陷阱法师如果尝试施法阻止陷阱发动还会爆炸第二次）。 不愧是魔帝的杰作，不是一般二般针对法师，那个人果然很憎恨法师吧。 一行人头顶的青苔覆盖的就是另一阶梯，如果跳得够高甚至能瞬间颠倒上下。 据说天之宫的必玩项目就是找一个上下重力恰到好处的地方跳上去，抱住自己的双脚蜷缩起来成一颗球，感受那失重感吧！ 不过这完全就是谣传。 因为以前利米特试过，那之后他摔得很惨。 本来人体也不是那么均匀的质量分布，就算抱成一颗球也没用，更重的一侧还是会落下去。 和诺夫地牢那一眼望去如同地铁站一样的地下通道风格不同，基本上魔法迷宫的通路由大量的台阶和没有墙壁的悬梯组成。 悬梯走廊不宽、并行三人就是极限，所以顺着这些走廊走不会遇见大体型魔物，对路线规划优秀的人来说是好事。 不过偶尔通道的尽头也会遇见那种开阔房间，也就是‘集结点’。 那种地方总会有大体积魔物在，魔法迷宫内一般都是巨型石偶，魔抗高、耐斩击是他们的特性，缺点是动作缓慢。 不过嘛，凡事有例外，偶尔也会遇见狂暴版本的魔偶，那种时候还是回头另寻他路会比较好。 忽然传来石头摩擦的激烈响声，克莱尔警觉地望向一旁，那是魔法迷宫内最常见的一种地形变化，比诺夫地牢那种瞬间塌陷要亲切得多。 魔法迷宫的变化往往是这种更有节奏规律的路线变换，而且只要变化就一定伴随着石砖摩擦的声响，这能让人马上注意到。 变化的基本表现为；台阶会移动到另一侧，或是走廊会转弯，升降到另一个重力点上，害的正常人走不了。 所以天之宫算是不安定迷宫内，最安定的类型。 克莱尔印象中最深刻的迷宫变化，还要属于亚力克大迷宫高危险区域，那种自然风貌迷宫的变化比诺夫地牢的变化还要吓人。 克莱尔人生中第一次看见台风和火山爆发，就是和利米特他们一起，虽然只是远眺。 “喂！利米特你头上！”阿库娅注意到刚刚的地形变化带来好几只魔物。 在阿库娅的提醒下，利米特抬手用法杖施展了念力魔法，随着他挥棒，那些粘液怪的核心全部扯出它们的身体落到安比跟前，安比紧跟着咻的一记刺踢将那些核心踢到另一侧的墙壁上砸得粉碎。 “.....？” 原本还慌张的阿库娅瞬间变脸，她恼怒地拉扯起利米特的脸颊。 “喂....额刚刚才说了别用手抹嘴吧......” “你既然几下子就可以把那种史莱姆给打败为什么要等着我们费力去戳他们的核心啊！” 阿库娅不敢相信都成了自己的奴隶了这个废米特还这么偷工减料，这就是他的本性吗？还真拿他没法。 “那是因为我为你们着想，假如我不在，你们还遇上这种难以处理的魔物，你们也有相应的经验才好吧。” “利米特.....好吧，我明白了。”阿库娅尽管有些不满，也停下了折腾利米特的脸。 “.....”这人不会真信吧？安比汗颜。 “你去看看前面集结点的魔物是怎么样的吧，我要准备这边的法阵。” “行，我知道了。”说着阿库娅就小跑开。 “所以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 看着阿库娅老实地回到前面去确认集结点内的情况，安比趁机问到利米特。 “她不知道哪里拿来的劣质奴役术式，大概是用来控制那种路边野狗用的那种级别。” “奴役路边野狗用的术式的意义是什么。”安比想那不是喂点肉啥的就驯服了吗？ “所以说啊，这玩意比起说是强制的奴役契约，不如说是干扰术式的一种，应用的场景非常偏门。应该是谁被骗了，毕竟看起来还挺像是那么回事，这种卖假货的巫师还挺多的。一般的宣传语都是；‘无论谁都可以把他变成你的奴隶，算我和你有缘只卖你五十金币’之类的。” 根据利米特所知，奴役术式算是禁术中的禁术，贵族们对这个术式的管控十分严格，他们也互相监督着谁持有这种术式，大概率是不会流落到民间来的。 “哈哈哈......所以为什么那之后你睡得那么死。” 安比的口吻有些质问的意思。 “哦！这就是最不可思议的地方了，这个干扰术式，居然可以中和高阶纹章术的副作用！多亏了必养的阿夸，我噩梦也不做了，腰不痛背也不酸了！” 利米特的回答有些生硬啊！安比就是这样觉得。 “居然会有这么巧合的事？那之后.....阿库娅没做什么吧？” 要知道安比从‘两百年来无人逃脱成功过的巫托比亚深层监狱’逃脱，也花费了整整两个小时。那群巫托比亚法师的龙就跟不要钱一样堆过来，要想不伤到它们越狱太难了。 不对，明明自己才不是越狱！可安比也解释不了为什么自己会在监狱最深层的禁闭室出现。 那个混蛋王女不知道在哪里买来的法杖，居然把人直接送到重罪犯的专属牢房里去了。 “没有，她真就只是拿那个棍子来戳我，然后就走了。” “这人也太.....” 安比蹙眉，有些不知道该不该信利米特说的鬼话，不对！为什么自己要怀疑利米特呢。 “话说，你那个术式的副作用时间也太长了吧？” “这都还是修正过第五次的版本了。” “前面的石头人眼睛的确是红色的，身上还有那种蓝色的魔力气焰。”阿库娅小跑回来向利米特描述道。 “我们又没有打击比较强的人，那就不浪费力气和它打了，每天回头走另一个岔路吧。”利米特决定今天的探索就到此为止。 “我们打不过？” “是打起来很不划算啊，你不信我？” “嗯——好吧，我知道了。”阿库娅叉腰，她的迟疑只持续了一会儿。 “......”克莱尔蹙眉，心想为什么阿库娅今天没有和利米特怼来怼去。 “咱这边也完事了，利米特你设置魔法吧。” 蒂薇儿确认这个区域已经没有任何魔物的繁殖点后，也来跟利米特汇报。 “嗯。” 利米特开始设置人为的集结点，通过这种方式创造出类似于迷宫内集结点那种安定的空间，让下一次的冒险可以顺着这些关键转折点前进。 优势是让探索变得可以预测富有节奏，能为小队提供更多次喘息机会，排除那种不知道接下来还有多久才能休息的未知感带来的巨大压力，还有就是高质量的睡眠（不用担心迷宫变化导致睡着睡着人没了）。 然而缺点是——能掌握这种技术的绘图师，一般都是圣级了，寻常冒险者小队只能选择讨伐迷宫内集结点的魔物，然后在那里休息。 “大家先原地休息会儿吧。”利米特绘图时说道，大家才放松警惕。 “蒂薇儿负责警戒。” “为什么又是咱啊！剥削？” “你一路上最轻松吧？难不成你想让埃斯特警戒吗？他可没什么迷宫探索的经验。” “咱可以教，以后他也可以做。” 蒂薇儿点着头，叫上埃斯特在来路和去路上设置着触发式魔法，并说明着这样的警戒方式其实并不适合天之宫。 毕竟在天之宫真正需要担心的不是道路的前后，而是头上脚下可能出现敌人的攻击，天之宫内会魔法的魔物还是不少。 第44章 伙伴，很不可思议吧 听到利米特宣告探索告一段落，安比也拿出地图帮利米特记录起之前设置过集结点的路线，这时她问到关于路线规划的事。 “虽然是我说的要进迷宫，可是你为什么要做那么长的攻略啊？探索到领主区我是无所谓，可是为什么还要回到白塔去？” 看着地图，现在他们一行人已经走完了利米特最初设置好的完美路线，开始向下潜行，开辟着前往天之宫核心区域的路线。 大概半天下潜了半径的四分之一，按照利米特的推算，不眠不休这支小队居然可以一天抵达天之宫核心区，没想到她们还挺不赖。 安比环视这群人，意识到只是她们平时太不正经了。 探索完毕通往领主区的路线之后，还要再回到他设置的完美路线，直到走回白塔，这是利米特准备好的计划。 “你该不会是想回去把那个白塔给推倒吧？”安比猜出了利米特的目的。 “.......”利米特侧眼看向安比，他显然有些意外。 “嗯，我是有些不放心。” “哈？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原来是为了干这么无聊的事才进迷宫的吗？”阿库娅将双剑放在一边，背靠着墙壁坐下休息。 “那件事得有个结果才好，毕竟是我制造的塔。” 完全丢给波顿镇来善后实在是有些肆意妄为了，利米特不想一些逐利的冒险者不顾公会的劝阻去爬，然后稀里糊涂死一堆。 “哼嗯——那原来是你弄的吗？”阿库娅想起自己拉开降落伞，被拔地而起白塔带起的气流给吹飞，她想起那庞然大物的震撼场面，略带微笑地念道； “废米特原来还会那么厉害的魔法，你从来都瞒着不说。” “阿库娅殿下，魔法从来都不是越壮观越厉害，好比现在利米特画的这个法阵，也不是常人能使用的高级术式。”蒂薇儿设置完魔法也回到原地，她没有选择随地坐下，而是选择用背包当做垫屁股的椅子。 “对啊，你完全对利米特有多厉害没有概念，这很奇怪唉。”杵着仪式杖，克莱尔选择站着。 “我感觉魔法师都挺厉害的，能看懂我完全看不懂的书。”埃斯特还在那里挥着那魔法剑，像是意犹未尽。 这些人什么情况？蒂薇儿这货会开始拍马屁，是因为她在献殷勤，克莱尔也许是为了调整阿库娅对自己的印象？反正忽然被这俩活宝给吹，利米特浑身不自在。 “利米特啊，是我认识的最厉害的魔法师。”安比则是直接从蹲着的利米特背后扣住他的脖子。 “喂！很危险啊。” 利米特接下来要画法阵的地方是悬廊的侧面。 画在这种地方，就算有魔物路过也不会被他们轻易破坏，之后再补上防御术式，一些有智力但没能力的魔物也奈何不了。 并且在最后嵌入可以维持至少五天魔力量的魔结晶，这才算是完成。 “你啊，绘图师在工作的时候，可不许添麻烦哦？” “啥？” 所有人都望向了阿库娅，就因为她宛如大姐姐一样，一副正派语气地说出这种话来，并制止了安比搂住利米特的行为。 就连利米特都为阿库娅说这种口气感到诧异。 “她怎么看都不正常好吧！你对她做了什么？！”安比快要哭出来似的指着阿库娅对利米特问道。 “喂，你别推啊，搞得好像我就有头绪一样。” “什么情况？”克莱尔靠近问到；“阿库娅你怎么了？” “什么？难道我做的不对吗？”阿库娅环抱双臂，一副欠扁的显摆样，深怕别人不来问自己一样。 “你这张脸很欠打啊王女。” “别叫我王女，叫我队长！你现在在当冒险者就该按照冒险者的规矩来。” “这个小队的队长哪怕死了两个轮到我也轮不到你吧！要当队长也是我来当。” “......”蒂薇儿看着吵嘴的两个无脑剑士心想；这俩人其实挺合得来的吧。 利米特没搭理阿库娅她们分配队长和副队长头衔的问题，只是继续画自己的法阵。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去把这身粘巴衣服给脱了洗澡，天之宫比以前潮湿太多了！虽然自己可以当绘图师，但勘测还需要夏斗那种专业人士。 “利米特阿库娅她到底怎么了，很奇怪啊她的表现。”安比不安。 “她要是能这样自我满足就行的话，不也挺好的吗？” “我才不信，绝对有鬼！要是她那么好哄，你早点哄哄她不就好了，你昨天晚上绝对和她做了什么，许下了不该有的承诺对吧！你就是仗着我不懂魔法觉得我好骗对吧！” “......”看着安比这么慌张，利米特心里很复杂，难以言说的复杂。 “你们又在干什么......？”安比的动静比抢夺小队统治权的那两人还大。 “话说，我老早就觉得奇怪了，这个精灵到底是什么来头，现在你可以好好说明一下了吧？利米特。” 利米特汗颜，这个‘精灵’要说明起来可太麻烦了，说不定还涉及这个世界上好几个未解之谜呢，比如说魔帝为什么要屠杀术精灵。 “她啊？据说是剑帝手下的得力干将的手下呢？”利米特只能这样随口解释。 “手下的手下？” “反正就是和老师是同事吧。”埃斯特一副自己已经完全理解了的表情。 “完全不是一回事吧。”蒂薇儿倒是觉得这个精灵是谁设下的美人计，毕竟这么粘利米特。可利米特怎么可能喜欢这种少女体型，不然自己还用得着这么费劲？难不成他喜欢的是这种白给的属性？那也太不谨慎了吧。 “那等于是说剑帝大人真的知道利米特的想法？”克莱尔有些后怕了。 “你啊，至少在冒险的时候不可以烦利米特哦？” 阿库娅蹲下来把住安比的肩膀对她劝说道，利米特不禁嘴角抽笑了一下，心想安比会采取怎么样‘符合身份’的应对法。 这王女的诡异态度，让安比有些摸不着头脑。本来她还以为给她找个平替的管家她就会乖乖打道回府了，可现在看来，她不是以对待便利工具那么简单的态度对待利米特。 “嗯。”安比点点头后选择退一步。 “很好，利米特快点画完，我们速速回去了，唉——今天累死了。”这好几天的怨气好像都通过汗水发泄掉了一样，阿库娅舒展着疲惫的身体，心神愉快。 “是是。”利米特应道。 “阿库娅居然都当自己大姐姐了，我居然能遇上这么一天。”克莱尔有些惊讶。 “你在说什么啊克莱尔，我当然是这里最大的人，所以得做好榜样才行。” 克莱尔看了一眼趴在那儿画法阵的利米特，又看向阿库娅重回骄傲的表情。 “你眼里这里多少人不算是人？”克莱尔的确比阿库娅小一岁，所以她也没意见。 “蒂薇儿她当然是例外啊，我现在明白了，她就像是那种油腻的大臣，风往哪里吹她就往哪里倒，所以必须要看紧她才行。”阿库娅揉了揉坐在行李上蒂薇儿的头，蒂薇儿没有反抗。 “殿下说的正是。” “不许叫我殿下了。”阿库娅又转而朝向安比； “然后这个精灵，不知道她是被派来干什么的，但她肯定不会跟着我们很久的吧？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而且还特别喜欢粘着利米特。 “.....”安比也被揉了揉头，她眉头微蹙心想这王女哪里来的自信，明明还是自己才让他们有机会一起下迷宫的，这人没有基本的感恩心吗。 “至于这家伙，怎么看都是父亲派来跟我们学习的吧？毕竟还要向利米特拜师呢！对迷宫也是一无所知，唉——” 埃斯特可不让阿库娅揉头表示臣服，两人马上又开始较劲。 “啊——”蒂薇儿恍然大悟地握拳拍手做作地嘀咕道； “阿库娅完全对能力没有个立体的评判标准呢。” “你事到如今才意识到这种事吗？她就是不爱读书才变成这样的。”画好法阵的利米特都已经站在蒂薇儿身边准备好看戏了。 “咱是刻意说给你听的好吧，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啦。” “你们是‘一定要找个人来背责任主义’吗？造成这种结果的怎么可能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难不成是我告诉她读书无用论的吗？” “咱可告诉你她现在脑子里判断所有情况的标准都是，比你强，或者是比你弱。要让她理解权力关系，弑君者还有五帝，世间万物的关系似乎已经不太可能了。” “又不是所有人都必须要知道这些，硬要说我也不敢说明白这些。反正阿库娅的梦想又不是当个侯爵、公爵什么的。只要能专注眼前的事，她这样就够了。” 利米特挺讨厌蒂薇儿这种论调的，毕竟她的思考方式很接近长寿种，而人类这种短命鬼可没有办法把一切事物都搞清楚了才迟迟展开行动。 “真好呢，自由包容的家庭环境，真让咱嫉妒她。” “你不也被她当做家庭一份子了吗？油·腻·大·臣。” “咱有预感，你迟早会把这个家给毁了的，奴·隶·先·生。” 利米特脸上的笑容转移到了蒂薇儿脸上。 “......你既然知道就稍微劝一下啊，你知道半夜一个人站在你的床上拿着铁棍子戳你是什么感受吗？” 是啊，这吸血鬼怎么可能不知道阿库娅大半夜出门。 “咱们家是宽容的家风嘛，光咱一个人犯罪可不行。” “不，我们之中还是有一个最清白的人的，至少埃斯特比你们要省心多了。” 阿库娅小队（暂定）的第一次天之宫探索在四分之一段结束了。 第45章 巫托比亚的职场环境 佛劳尔·比利伯恩等待着，等待着利米特·克里尔的赴约，就这样看着时钟，一边埋怨着利米特是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佛劳尔一边读着书等到了中午。 那人没来。 “利米特已经进天之宫了，带着买两块帝之力碎片。” “啧。”随着【影】的声音传来，佛劳尔才知道自己被鸽了。 “我本来上午还有课的！” 黑长发的法师急匆匆地离开大书库，在书库内也没有用跑，而是快走，有失礼仪地乘着扫帚，以平常速度的两倍速掠过训练时的龙骑社，慌忙地赶到了自己的大讲堂。 佛劳尔跑到阶梯教室门前站住，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之后再整顿神情，昂首挺胸地走进教室内。 这里已经座无虚席，学生们都在安静地自习等待着自己的到来，一旦自己的脚步踏入，他们的目光就聚集过来，没错，就是这种感觉，充满了秩序的感觉。 “失礼各位，我迟到了。不过对应的课程会一课不落的完成，如果下午课程有冲突的同学，现在你们有十分钟时间去调课，就说是我的意思。” 阶梯教室很快变得匆忙起来，从离开到回来，一切都富有秩序且效率，这让佛劳尔心情安宁，在看准约好的十分钟的最后一秒落下，他开口演讲道； “那么，让大家久等了，魔导课程s-3b【中阶纹章术】第五章现在开始。” 一切都要遵守于秩序之下，强人政治？自由权力？那些跟被魔帝秩序眷顾的我们又有什么关系？佛劳尔授课时发现自己有些心不在焉，脑中满是那个管家的事。 他的技术，他的魔法，他那堪称绝对秩序表现的高阶级纹章术，那居然是一个人就可能应用的技术吗？可无论怎么样否认，他做到了是事实。 那样的一个人，理应也是懂得秩序之美，懂得秩序之必要性的才对。 那个谄媚的警备部长让佛劳尔偏头痛，如果说以后巫托比亚遍地都是那样的人，就像是王国那样，有了贵族、豪绅！那样巨大的不平等也降临在了这片平等的土地上的话—— 第一王女的做法是错误的。 让魔法平等地交给所有人？说的真是好听，在没有严格且优美的秩序为前提下，作为工具的魔法是无法直接走向效率和理性的。 魔法本身的确是无害的，可魔法师绝不是。 那个男人的身影再一次在佛劳尔脑中闪过，他板书的粉笔因此而断裂，遍布整个阶梯教室的抄写声因为这一断裂而暂停，陷入了一种失衡的宁静。 自己居然将这美妙又协调的秩序给破坏了？佛劳尔咽下口水，他知道背后有几百双眼睛正望着自己期待着自己，随着额头渗出汗水，他连忙拿出平时绝对用不上的备用粉笔继续板书。 这是何等的失态！佛劳尔加速了板书，仿佛是要把自己的失态弥补回来，却察觉不到自己的速度让阶梯教室内的一些学生赶不上进度，学生们的节奏因为刚刚那一惊吓也变得紊乱起来。 随着他快速的讲解，一笔带过的公式，基本纹章术的图例快速地被魔法板给清除，仿佛是被淘汰的历史一样，很快佛劳尔的笔再一次在同一处落下撰写崭新的篇章。 利米特·克里尔，那个男人很强，绝对比自己要强大得多，在魔法这一方面他比自己走得要远得多。 虽然不想承认，可被秩序眷顾着的人是存在的，那些记忆力的天才也好，那些计算力的天才也罢，那些直觉比古老算式更加快速准确的人才也的确是存在着的。 这就是第一王女的暴力，她不明白，失去了秩序的魔法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有在秩序下魔法才有意义，如果像是那个男人那样使用魔法，那种魔法，简直就是...... “末日？” 听到学生们古怪的疑问声，佛劳尔愤怒的转头，他决不允许自己的课堂上有人私语，可被他瞪着的那位学生只是面色煞白地指着板书上，那论证式子的等号后紧紧跟着的单词；末日。 “.......”佛劳尔扶头，单手靠住了讲台，他发现自己已经满头虚汗，肠胃像是扭打在一起一样绞痛着，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一回事。 忽然听到窗外激起的烟火声，佛劳尔才注意到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四点，自己还没有吃午餐，一定是这个原因。 “抱歉，各位。”佛劳尔脸色苍白，将‘末日’擦除，补上正确的公式。 “我由于空腹身体不适，所以无法给大家带来最佳的课程体验，所以今天的课程就先到此为止。将课件附带的报告完成，有什么不了解的，代表发给你们的两本推荐读物可以帮上忙，请在下周之前提交报告，这周的问答环节和实技演示也在下周进行，就这样，去享受一下庆典吧。” 啪啪啪，那个爆炸头精灵鼓掌着，因为他的鼓动，全阶梯教室的学生们都为自己鼓掌起来，这惹得佛劳尔疑惑却无法感到不快。 那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不知何时插座在优等生贝亚特丽斯身旁，那对硕大的狐耳还是那样引人注目，毕竟在前两排的精灵和魔族中，她是唯一的兽化人。 随着学生们离席，那个爆炸头自说自话的靠拢过来，注意到的学生们都露出诧异的神色，从他们的议论可以得知，这个男人是新来的魔法老师，负责教授一个近几年兴起的新兴科目；‘法术工程应用技术’ 佛劳尔这才认出这个爆炸头来，他的脸很难让人记住，不过昨天的确有个和他长相相似的男人来面试至高之塔，结果却被那四老当做捉弄第一王女的玩笑。 一个人怎么可能前往天之宫领主区，那不过是对他的嘲弄而已，佛劳尔还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也是巫托比亚的导师。 “失礼，是约翰·史密斯导师，对吧？”佛劳尔忍住了没去打探他的头型的来历，毕竟可能是对方的乡土文化造型。 有些森精灵的头型也很古典，男子也会编三股辫，这在包容的巫托比亚没什么好奇怪的。 “哦——幸会，亏您能记住我的名字呢，佛劳尔老师，啊，你讲得实在是太好了！我从来没有这么通透过，感觉把我以前乱作一团的纹章术理论知识完美地整理起来了，你讲的课，我感觉矮人都能听懂。” 爆炸头精灵笑嘻嘻地伸过手来，随着他的动作，他的圆头还一弹一弹的。 “啊.....嗯。多谢夸奖，尽可能让文本简单明快，通过大量实例和演示让大家方便理解，正是我对自己授课的基本要求。” 佛劳尔面对恭维没有推辞，而是接过手来正式地回礼。 哪怕在巫托比亚中佛劳尔都算是被嫌弃的一类导师，因为他是一位人类大魔导师。 其他的老家伙们说话总是太古老，晦涩难懂需要细嚼慢咽，只有自己在内的少几位导师，愿意按照年轻人们的需求来简化描述和转喻。 那之后史密斯和佛劳尔洽谈起来，这个过程中佛劳尔的胃疼好多了，便接受了史密斯的邀约去小喝一杯。 不知道为什么贝亚特丽斯也跟着，她是很优秀的学生，哪怕课程结束了也应该回去自习才对。 在佛劳尔的认识中，兽化人往往比利林还要珍惜时间，因为他们各种各样的先天性疾病让他们的人均寿命更短，真是天妒英才。 在史密斯的介绍下才得知，她已经成为史密斯课程的第一位助理学生了，甚至要和史密斯一同发表这个新兴科目的崭新研究论文。 佛劳尔丝毫不意外，因为贝亚特丽斯就是如此优秀，倒不如说能如此重用她的史密斯反而让人惊喜，本来还以为他只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可没想到他也有识人的慧眼。 “那可不，我可会看人了。” “是啊，史密斯导师可厉害了！如果说佛劳尔导师是古代术式的重要翻译者，史密斯导师就是将现代魔法应用于生活的发明家！” 贝亚特丽斯推了推红框眼镜，史密斯毫不客气地将手搭在她的头上揉了揉她那大耳朵，这让佛劳尔感到意外。 “你太夸张了贝亚特丽斯。” 贝亚特丽斯居然会对除自己以外的导师赞不绝口，佛劳尔越发觉得自己需要重新审视史密斯这个男人了。 在闲聊之中发现，他不仅仅是个有着悠久迷宫探索经验的达人，对新兴魔法的探索之余，对古老的纹章术还颇有研究，那正是佛劳尔擅长的领域。 随着交谈深入，贝亚特丽斯甚至在一旁做起笔记来，酒馆一旁的法师们也围过来听取两人对纹章术的见解，佛劳尔还不知道高阶纹章术可以通过设置额外代价来降低触发门槛这种知识。 “可是，那是如何办到的？”人群中有人问道，史密斯毫不吝啬的回答。 “那是因为纹章术说到底是和妖精沟通的魔法以换得‘妖精魔法’的特别术式。你当然可以说你的纹章术写的很好，上面的沟通言简意赅赏心悦目，给出的筹码也是妖精们无法拒绝的合理数目，可比起那种高高在上的‘买卖’，要是你拿出点觉悟来，他们或许会更加欣赏你。” “怎么可能，妖精在交易上是理性到极致的存在。” 佛劳尔马上否认到，以他多年来的研究妖精的经验来看，只要纹章术提供的报酬哪怕一丁点儿不合乎他们的意思，他们就会感到不满。 “依我看妖精和恶魔差不太多，喜欢看乐子，你要是发毒誓并说到做到，祂们会比你想象中要慷慨得多。” “这没道理，祂们怎么可能为了图一乐就做亏本买卖。” “要是所有人都不愿意做亏本买卖，那社会也不会进步了！你难道不会有钱了买点什么没有实际作用，但可以博得一乐的小玩具吗？高阶级纹章术的秘诀就在于，如何和那样的‘富足’的妖精取得联系，你要当一个在妖精眼里众望所归的人，祂们甚至可能将妖精的魔法透露给你也说不定。” “你难道学到了？” “没有，我也是冒险时听来的。” “嗨。”这下子闹得哄堂大笑，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个爆炸头精灵没正经在讲这件事，都没有当真。 不过佛劳尔却当真了，他研究的高阶级纹章术最重要的课题就是；‘纹章术内的意志’。也就是研究纹章术被发明发现的前因后果，纹章术是法师们发明的吗？还是被妖精们给予的呢？这两个学派至今没有争出个结果来。 佛劳尔在学院内比较支持第一种，也就是纹章术是法师们发明来解析妖精们的术式，终极目的是为了掌握妖精魔法。 可史密斯的假设也的确不容小觑，他之后说到关于纹章术的术式时提出了这样的观点；妖精们会学习纹章术吗？ 这等于是在问，妖精们知道自己在被研究吗？如果祂们知道，那绝对理性的祂们就会想方设法永远只和你做生意，而永远不会愿意把‘秘方’卖给你。 “这样妖精们就可以一直从人类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然后把自己的便宜魔法卖给你们，久而久之甚至能诞生出永恒纹章术这种奇葩术式，但也没有见到过谁学会了妖精魔法对吧？” 史密斯的笑惹得佛劳尔深思，第一天的酒会就这样草草结束了，贝亚特丽斯送他回了家，佛劳尔站在原地目送，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利米特·克里尔那混蛋放了自己鸽子。 这意味着他不同意交易了吗？这可就麻烦了，毕竟要直接正面对抗他，就算现有成员全部上也不一定能保证百分百成功。 只好旁敲侧击的虚张声势，对其施压，让他不得不交出手中的两份魔导书残片吧。 佛劳尔觉得此次行动光是能阻止第一王女和巫托比亚的建交就够了，一开始就没有真的指望夺得第四王女和王国圣女的力量，比起第六结社的事业，佛劳尔更看重自己保护巫托比亚秩序的私心。 “嗯，我得回去研究研究。”果然还是好在意刚才史密斯说的那些，佛劳尔抿抿嘴感觉意犹未尽。 尽管佛劳尔信不过第六结社其他的干部，不过他现在可没空帮他们擦屁股，所以他将这件事委托【影】传达给其他人。 第46章 前有不可思议 利米特被贝亚特丽斯托着回来时，安比还在搬着新家具，整理巫托比亚安排给利米特的新家，这里位于第五阶层的最新的层区11-1。 虽然在巫托比亚各个阶层之间没有明显的生活质量差距，可一般来说越新的建筑物，证明你在巫托比亚的含金量越低。 不过好歹【征服】还是给利米特安排了一个小独栋住，在远离市区的郊区平原上，最近的市场还得跑老远，只适合擅长使用扫帚的法师直接去下层区采购。 这片区域的配套设施还没有修好，最先修好的就是一些学生宿舍和教师用房呢。 “利米特，你去哪里了呀？”安比看到利米特回来有些吃惊，他从天之宫探险回来第一时间洗完澡就出去了，也没说出去干什么。 “嗯？体验巫托比亚的魔法导师生活去了。”利米特笑容有些疲软。 “你居然喝酒了？” “哈哈哈，大家都很热情，让利米特大魔导师说到兴致上了呢，我也学到很多啊，不愧是您！” 贝亚特丽斯其实想说那只是很普通的发酵酒，自己喝两三杯都没问题的，可利米特居然一杯就不行了，弱爆。 “你不是不会喝酒吗？”安比马上道出了真相。 “唉——没想到利米特导师为了保证自己的大脑无时无刻处于完美的理想状态居然从不喝酒吗？！为了伟大的魔法事业将自己的全部感官体验压抑下来......您....您未免也.....” 贝亚特丽斯惊了，利米特简直就是魔法圣人，自己居然刚刚还怀疑他，真是罪该万死啊。 “为什么你总是把人往积极的方向看待啊。” 利米特对这狐狸女有些无语。 “要喝点茶吗？啊，干脆我把那个圣女叫来。”安比想着比起用传统解酒菜或是茶，直接让那个圣女来解决问题会比较快捷。 “嗯？她们还在？”利米特叫住了准备上楼的安比。 “啊——那个王女说你的家就是她的家，然后......” 安比并不介意她们闹腾，基本上她对待人和事物采取宽容主义，不知道是不是轮回太多次的缘故，安比看待她们的目光慈祥得如同凝视小孩儿一样。 “啧，当自己家是吧！” 利米特好像要趁着酒劲说些什么，安比也没拦着他，只是跟着他上台阶，贝亚特丽斯倒是表示就此告辞了。 “嗯，你回去注意安全。”利米特挥挥手没有回头。 “还真是她。”安比看那礼貌弯腰后关上门的狐狸女感慨道。 利米特几步就上了螺旋楼梯，基本上教师用的独栋还算是比较简约，可【征服】也替利米特选了一款最大的版型，包括一楼的客厅、餐厅、主卧，二楼包括魔法材料储物室、藏书室、次卧、书房等，整个小独栋有着多个房间，全方位地满足一个魔导师的需求，说是小法师塔也不为过了。 利米特很快地锁定了一个房间里的动静，一把把门推开。 映入利米特眼帘的是——这仨居然在打扫...... “你去哪了啊？回来衣服直接丢地上，洗完澡就跑了！” 反而利米特被杵着扫帚的阿库娅给责怪了。 “哈？” “既然利米特回来了，我们就吃饭了，肚子都饿了。”克莱尔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说道。 “哈——终于收工了，咱是真不习惯做这种事，还不如把咱绑起来算了。” 蒂薇儿把拖把一丢，却被克莱尔接住，好好地靠在了墙边。 “你啊，能不能别这么随便。” “反正待会儿还要用吧？真是，这种保洁工作能不能交给佣人来做啊，比如说利米特呢，咔咔咔。” 听到这句话起反应的不是利米特，而是阿库娅。 “才不对吧？现在他是我们的绘图师，而且这种工作肯定是大家起一做的好吧？” 阿库娅也把扫帚放下，三人说着朝着利米特拦住的门聚拢。 “为什么你事到如今反而开始说这种话啊？你觉得利米特还会原谅你不成？不过阿库娅能有这个心就已经很好了呢？”克莱尔看到阿库娅稍微坦率些，她不禁感到欣慰，提出要帮利米特打理的也是阿库娅。 “哼，我和他的关系，他肯定会原谅我的全部的过错的！” “咱觉得那应该不太可能哦殿下。” “都说了别·叫·我！殿·下！” “那咱都不知道该叫你啥好。” “阿库娅就好啦，我都叫你蒂薇儿。” “啊——真囧啊，这种生活。” 这个必养的阿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装作无事发生吗？这就是她戳奴隶术式的目的？不对，说到底那个傲慢的王女大人去哪里了？戳了那个术式，她不该反而变本加厉才对吗？ “唉，打扫得很漂亮嘛，不愧是圣女小姐，就是指导有方。” 安比靠着利米特挤进这个开敞的房间，二楼的这间屋子的阳台背朝至高之塔，所以眼前没有一丝阻碍，能够看见整个漂浮板块的缓慢运作，像是大地在呼吸一样。 从这里仰望的话，哪怕是这人为的夜色也非常的美，巫托比亚人喜欢把星空调得非常亮，仿佛应着那句；明星会指引你前进的道路。 利米特本想说阿库娅自己的房间她当然打扫得干净，那金毛女却忽然笑嘻嘻地站过来这样说； “怎么样，利米特，你的房间哦？你之前没有过这么大的房间吧？”她说着越靠越近，那胸前的巨大宝箱都贴在利米特身上来了。 “啊，嗯。” 硬要说跟着阿比住书房那段时间可比这大多了就是！ 利米特有些接受不了阿库娅这奇怪的反差，他挠挠头不知所措地又回头走下楼去。 “我刚刚想说啥来着。”利米特感觉身上像是蚂蚁在爬；“对了，埃斯特呢？回宿舍去了？” “没有，你没走多久他就进房间睡着了，好像很累的样子。”安比说道；“比起这个，快来吃饭，给你尝尝我的手艺！” 利米特稀里糊涂地坐上餐桌，看着眼前被摆满了一堆眼熟的菜品。 “这些都是什么......？”阿库娅蹙眉看着眼前这些奇特造型的菜式，她在王宫和各地贵族的宴会往复，都没有见过这些菜，不过其中几道好像看利米特做过。 “啊，这个菜，咱好像在帝国见过。”蒂薇儿说着准备拿叉子去戳，安比却打落了她手。 “人还没齐吧？” “哦哦。” 蒂薇儿老实地收手坐回原位，克莱尔则是把睡眼惺忪的埃斯特给叫来了。 坐到长桌对面，看到主食居然有米饭时埃斯特总算是精神了些。 安比则是坐在了利米特的右手边，阿库娅坐在利米特左边，长桌恰好够坐这六个人。 看着满桌异域风情的料理，克莱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动勺子，只好先试一试最常见的豆子料理。 “这些全部都是你做的？” “怎么样！我很努力了哦。” “这些都是哪里的菜？”利米特问到安比。 “这个是南方一个叫布鲁乌夫的小国菜，他们那边很干燥盛产辣椒呢。还有帝国的，这些，还有一些少数民族的料理。” 安比指着一个就说起他们的来历，这些都是第一周目和利米特旅行的时候，两人收集来的菜谱，安比清楚记得利米特最喜欢吃的这几道菜。 而在利米特看起来，这些菜也太像是改良后的现代菜了，准确说；异世界菜。 特别是这一款，不就是红烧牛肉吗？不对，用的是不是牛肉可能要另说，但肯定是红烧。 “咱想吃面有吗。”这个吸血鬼基本上是个面食动物。 “没做啊，你要不试一试看米饭？” “唉——” “不许挑食，这些吃的可比在迷宫里丰盛多了。”阿库娅俨然一副队长的语气命令到蒂薇儿。 如果不能喝血，蒂薇儿也只能依赖基本生理代谢来维持体征，所以她也必须要吃饭，于是只能面带嫌弃地用勺子和圣女抢起豆子吃。 “巫托比亚不是没有米吗？” 把烧肉的汤汁当做咖喱酱浇头倒入碟子里享受的是埃斯特。 “是骑士团的人送来的，第一王女的近卫一小时前来过。” “......”阿库娅舔着勺子，露出一副嫌麻烦的表情。 “他们来做什么？找阿库娅？”克莱尔抢不过那豆子吸血鬼，只好试了试一款豆腐菜，看起来像是咖喱酱的豆腐比想象中要好吃。 “不是，是来找利米特的，结果知道他不在马上就走了。” 阿库娅听到这里眉头锁的更紧了。 “咱觉得这个真好吃啊？不过好辣！有水喝吗？” “这儿有果汁，大便吸血鬼。” “你这人也太没素质了吧，现在可是吃饭中唉。” 利米特背靠椅子，看着眼前这群人如同学校食堂里一样一边闲聊一边吃着晚餐，他抿抿嘴，心中有种不可思议的情绪蔓延开来。 “怎么了利米特？没有胃口吗？还是说你已经吃过了？” 安比连忙关心到自己，这让利米特哭笑不得，这真让他觉得像是以前冒险者时期了。 “啊！对不起！我忘了，那个，克莱尔，快给利米特解一下毒，他好像是被那些巫托比亚的法师挑唆着喝了酒。” “哦，好。”克莱尔端正地将勺子摆好绕到利米特身边来，先是伸手摸了摸利米特的头，看了看他的眼睛再决定用什么程度的祷告。 “什么？你被谁给欺负了吗？”阿库娅嚼着东西没好气地问道。 “谁敢欺负他啊。”蒂薇儿吃着烧肉，并把烤鱼的皮给撕下来吃了。 “你怎么光吃皮？”埃斯特还挺奇怪。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大臣和贵族的酒会，那种地方又不是你想推脱就推脱的。” “啊——那种嘛。”蒂薇儿尬笑了一下，毕竟她知道，要是利米特难受肯定会推脱。这个人可不讲究礼节，不像是阿库娅那样觉得自己必须要遵守什么义务。 而且，要是他真难受了，他肯定会给自己施加清晰术的。 “喂，你没事吧利米特，还能说话吗？” 因为利米特一直没反应，安比都有些着急了。 “我只是觉得有些感慨啊，上次这样一群人一起吃饭......”利米特望向安比说； “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 这种感觉还不赖，这么久来，这整整一个月以来吗？不对，多久以来呢？利米特会心一笑，在克莱尔祷告的辉光下，他举杯示意，其他人也心领神会，克莱尔也被塞给了一杯饮料。 众人撞杯庆祝。 “致我们奋力活过的今天！” “噗，那算什么！” 蒂薇儿马上笑场了，埃斯特也是对这种口号有些茫然。 “哼，你才不懂，冒险者可是九死一生的活路，什么时候死在什么未知的迷宫里都不奇怪，说的难听些就是一群为了钱不要命的敢死队！所以才要对活着的每一天都心存感激，然后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地活在当下才行！不然伙伴因为自己的疏忽死掉，那种滋味可是会让人记一辈子的。” 利米特笑着分享到自己以前听闻的冒险者经验。 阿库娅听到这样的发言，就想起利米特以前说过的那种冒险者小队关系，大家互相扶持，互相帮助，互相信赖的关系。 “唉？我们接下来都要当冒险者吗？不用上课了？！”埃斯特像是刚刚接到放假通知的学生一样。 “还是当冒险者有意思得多啊！当什么魔法老师，无聊死了！” 要追究魔导书不一定得在巫托比亚研究魔法，要追究那失踪多年的幻帝反而应该踏入迷宫。 如果说第六结社也有讨伐五帝有想法，那他们的头领一定知道第五篇章，也就是‘安洁莉娜’的下落。收集四散帝之力讨伐五帝这种想法，怎么都像是她想得出来的把戏。 安比举着杯子瞄着利米特的侧颜，看着他由衷地发出笑容，安比也忍不住地雀跃。 “不过，那你还教我魔法吗老师？”埃斯特问道。 “教！教你冒险者们的聪明魔法！那些可比学校的魔法要有意思多了！” “那我也可以学吗？”阿库娅抿着勺子打趣似的问。 “如果你真愿意学的话，我肯定教你。” “.....嗯，我当然会的啊。” 阿库娅淡淡地笑了笑，像是怯弱一样，克莱尔则是凝重地望向她，安比看着她们这些古怪的表现，隐约地察觉到了什么。 第47章 冒险起步 阿库娅今天的表现也依旧反常，一改对利米特傲慢的态度，她对利米特的关心甚至有些威胁到安比了。 天之宫的探索也很顺利地接近领主区，大家都非常活跃，这天之宫对于他们来说好像都不足挂齿，安比都有些敬佩这个小队的质量了。 比起耀晖级的冒险者小队，虽然经验还差了些，但底子肯定有了，毕竟有自己和利米特在就杜绝了大多突发情况。 蒂薇儿虽然在法术的选择上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是典型的‘我必须想办法把我这个术式放出去’那种狂热法师，但她的判断能力和作战经验无疑是队内仅次于利米特的，对魔物弱点和种类的了解或许要比利米特还多。 这也难怪，蒂薇儿以前应该是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独行侠，而这次轮回的利米特却是当了五年的管家，不像是以往一直做冒险者。 阿库娅是鲁莽的剑士，同时也担当着小队的坦克位置，和埃斯特那富有侵略性的剑术不同，阿库娅比起遇上魔物就用遍试探击破，她居然也开始在学习精进。 面对已知的魔物，就用比较轻松的方式击破，遇上属性不明的，就暂且迂回，听取队友的意见。 她显然还不适应这种作战方式，可每当看着埃斯特那乱手乱脚的的样子，好像她就受到了鼓励一样笑出来，真是个好懂的家伙。 埃斯特的劣势在迷宫里渐渐体现出来，没有接受过天帝恩赐的她理论上等级应该才一级，和阿库娅和蒂薇儿不一样，她不仅仅是基础属性低，她的肉体也是弱小的。 尽管身高是这几人中最高的那个，可埃斯特的体格却不如阿库娅。说的难听些就是阿库娅很胖、有肉，但也比埃斯特那种骷髅兵体格要好，让人觉得她是在发育期没有好好吃饭一样。 如果排除御气，埃斯特的腕力，估计是这里最弱的，估计那个圣女腕力都比她大。 埃斯特好像特别虚弱，体力不足的问题渐渐暴露出来，剑技对决或许很少会持续上半天吧？ 克莱尔是出生就受到龙帝祝福的天选者，龙帝和其他五帝不同，这代龙帝渴求一种没有战争的和平，所以四处在给予人们这种祈祷的恩赐，希望这些被选中者们为世间带来祥和抹去伤痛。 这样的克莱尔可以说是天生的迷宫好手，作为受恩赐者的她，单论牧师的质量比一些虔诚的老头儿都要厉害，奶量大管饱。 不过显然克莱尔缺乏实战经验，会被忽然跳出来的魔物和陷阱吓慌神，而且完全没有任何自卫能力，需要为她专门安排后卫。 不过寻常状态下圣女小姐的祷告很贴心，她站在后方观察的所有人的状态，算是牧师中比较务实的类型，所以她也是最早发现那个问题的人。 “埃斯特状态不对？” “我才没事，就是有些没有休息好而已。” “休息也是必修课啊，有些人刚刚下迷宫也是睡不好，可那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可会把队友给害惨唉！”阿库娅居然也过了会埋怨迷宫睡眠质量的阶段了啊？利米特有些愣神。 “明明之前在亚力克大迷宫抱怨得最多的就是阿库娅了。”克莱尔马上指出。 “毕竟人家是一国王女，睡觉也是睡的超大床，枕头和棉花一样软呢。”蒂薇儿打趣道。 “什么嘛！我难道说的有错吗？我也克服了啊！” “总之，今天回去后就好好休息吧。”利米特劝说到埃斯特，埃斯特也只是点点头。 一天的迷宫探索过得很快，今天时间临近中午利米特就选择让大家返程了，阿库娅显然觉得还可以更进一步。 “不行，空腹探索是大忌，如果被迫进入了岔路不得不绕远怎么办？眼前就是领主区了，好好整顿一下，明天再来吧。” 利米特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一天会说这类话；‘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 “有你在还会有那种情况？”阿库娅怀疑，她是觉得这几天利米特出门很频繁，然后就把她们赶去逛那预热庆典。 “再厉害的绘图师也不能预测迷宫的未来！” “下次我们把吃的带上不就好了吗？难道这里面没有什么和亚力克迷宫一样的吃的吗？” “亚力克大迷宫是自然风貌迷宫，魔素分布极端，所以还有区域能维持迷宫外的自然状态。” 那至今都是迷宫研究的一个迷，为什么脱离了自然的迷宫内的果树，像是永驻青春了一样不停地产果，而且不会枯萎。而且在上流水源被重魔素污染的情况下，土地质量和土地肥沃是怎么保证的？利米特是不知道答案的。 “而且一般的食物带进迷宫来，特别是天之宫这种迷宫，很快就会烂掉。魔素会侵蚀皮肤也会侵蚀食物，别看放进包里会好些，可我们的包都是布制的，有很多细小的缝隙，你看吧。” 利米特把包和衣服放在阿库娅眼前，她看到眼前很多线段，发出哦——的声音来。 “切，这个王女也太没有常识了吧？”埃斯特吐槽道。 “比你一个休息都不休息好的人要强多了吧！” 总之利米特选择了返程，这是相当保守的选择，安比知道他是要回巫托比亚去干别的事。 “谢谢安比，午餐也很好吃。” 这样说完后利米特换上那身导师的藏蓝色法袍就离开了，他现在跟个上班族一样急匆匆的。 “利米特又去哪里啊！”阿库娅发觉利米特不见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 “我猜可能跟第一王女要来巫托比亚有关系吧？你有事情要找他吗？” “有优先顺序的意思？”阿库娅自说自话地走开了，没有必要她不想和安比搭话。 安比也想趁机搞明白阿库娅这几天的反常是怎么回事，所以把所有人都叫来开了一个迷宫探索反省会。 “什么？你总算是要兑现咱们的愿望了吗？” “我是想商量一下碗谁洗的问题。” “咱告辞。”安比这几天相处下来算是明白了，这个吸血鬼简直是低功耗生物的极致！翻译一下就是，纯粹的懒狗！ “不许走！把大家叫来是为了谈论利米特，还有开迷宫探索的反省会。” “反·省·会——？”阿库娅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字眼，她的表情很夸张。 “嗯，比起让矛盾在迷宫内爆发，在迷宫外就商量出来解决会比较好。” 安比认为利米特肯定不会想到要这样调理队内矛盾，毕竟那个人闷得很。基本上什么事情都能给你憋着不说，安比就连知道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也是和他相恋很久的事，还是因为他不小心说漏嘴！他还能说出大家都注意不到的自己的下意识小动作，利米特本人说这是什么人类观察。 利米特就是维持着这种古怪的神秘主义到最后，才害的自己在这里轮回找答案的，虽说这也是他的魅力。 说起来这次的他没有玩这一套了吗？安比狐疑，心想自己居然隐藏身份还挺顺利的。 “首先大家要明白，人和人之间的矛盾和摩擦是不可避免的，我们每个人因为有自己的个性，所以一定会有‘差异’。只有说出来，了解了我们各自那些自己都不自知给人添麻烦的‘特质’，接受了一种新的互动懂得互相谦让了，才能走得更远。” “......你莫非也是信徒吗？”埃斯特听的一愣一愣的。 “啊，安比说话像是修女艾什莉一样唉。”克莱尔感叹。 “哼哼~” “有种长寿动物的睿智气息。” “谁是乌龟！”安比可不高兴被说是长寿动物。 “摩擦不可避免是什么意思啊。”阿库娅虽然是环抱双臂，上半身却有些下压萎缩，她不敢说自己完全没有听清刚刚安比说的那些话。 “就是你有你想做的，我也有我的，我们如果谁也不愿意让着谁会怎么样？” 阿库娅马上就想到自己和利米特之间那些事，她嘴角下撇着。 “咱觉得意义不明呢。”蒂薇儿不理解人和人为什么要互相谦让，讨厌的人排挤，喜欢的人拉拢，这才是人际交往的法则。 不过她也已经很少用得上这种‘原则’了，好比现在的关系，她根本就没得选，她和利米特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利米特知道蒂薇儿太多秘密了。 “这可是意义重大的事呢，生活也好还是冒险也好，哪怕你去工作，无论如何和身边的人好好相处才会过得比较舒适吧？至少不用每天想东想西的。” “这个我倒是赞成呢，精灵说的对。”阿库娅说。 “呃——” “又不是所有人都和你这个吸血鬼一样阴暗啦。”克莱尔吐槽道。 “对于咱来说你们迟早都会在我前面死掉，跟你们成朋友了就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吸血鬼也会悲伤的哦。” “你到底活了有多长时间了？”克莱尔问。 “嗯——咱也不记得了，好像很久很久了，咱还拜见过上上上届龙帝呢！不对，是上上上上届还是.....” “完全——看不出来！你这个人完全没有一点点那种成熟的气质，性格也特别糟糕！而且你既然活了那么久，那应该知道很多才对吧？可是却连家务怎么做都不知道。” 克莱尔的红眼打量起眼前的红发少女，她看起来和外表这少女样貌别无二致，完全没有那种长寿者特有的神秘气质。 “咱为什么需要知道那些无意义的知识啊，咱现在就已经很好嘞，倒不如说咱知道的就足够应对大多情况了。”蒂薇儿豆眉微蹙，觉得克莱尔的想法反而是奇怪的。 吸血鬼都是蒂薇儿这种主张，他们属于是以不变应万变的类型，说得难听就是一群顽固分子。 “吸血鬼因为不会死，所以她不会长记性。” 一言以蔽之，吸血鬼就是一群只想着怎么修缮维持自身，不想着创造价值，寿命又非常长，他们为了维持自己的寿命又要去吸血，因此又会制造诸多混乱。 吸血鬼，用利米特以前的话来评价就是；为了维持自身稳定持续向外界释放混乱的垃圾制造机，连树都能制造氧气，海龙死了都可以给大海带来伟大的鲸落效应，吸血鬼死了却只会变成一堆没用的渣滓。 放在漫长的历史上来看，吸血鬼就是只会给人类添麻烦的存在，唯一会为吸血鬼存在感到高兴的，就只有贵族们发现敌对势力那边被吸血鬼给缠上时。 “咱可不认同这种评价！别把咱和一般吸血鬼混为一谈！” 第48章 小队会议 反省会变成了互相指责大会，大家喝着水以便湿润喉咙互相攻击。 “你，还有你，要我说对你们有什么不满，那就是你们一个二个都趁着利米特被我赶走的时候做什么呢！” 剑士怒斥牧师法师二人行为不轨，她们需要反省。 “咱只是去安慰利米特，他多可怜，要被你们俩一起排挤，咱看不下去而已。”法师为自己如此辩护。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讨厌利米特了？”牧师疑惑。 “所以你才有问题！哈！”法师抓住了牧师的话柄。 “我、我那是，为了让利米特和阿库娅和好，我都已经说过好几遍了吧！” “咱看你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挺高兴的。” “那又怎么了嘛。”牧师不装了。 “好啊你克莱尔！” “那阿库娅你呢！一口一个利米特这儿不行那儿骗我的，可我了解过后发现他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你又是什么意思？” “......我那是不想你误入歧途，跟着那种男人可没保障，我能不劝你吗？” “可太没保障了，毕竟剑帝的手下嘛，还是个宫廷法师，辛辛苦苦赚了五年钱咱也没见他怎么乱花。” “蒂薇儿注意你的言辞！” “谁还不知道殿下您那点小心思，就是要利米特跟着你冒险，你也不想看见自己队里的牧师和另一个法师好上对吧。”蒂薇儿给了阿库娅台下。 “对啊！你们要是关系太好，小队还怎么运作？” “我倒是好奇我们关系好小队怎么就不行了，大家关系应该都很好。”克莱尔蹙眉。 “喏，咱跟你分析分析。”蒂薇儿竖起手指；“如果你们关系好就会黏在一起，这样就会疏远小队里其他人对吧。” “这也算？”克莱尔疑惑看向安比，安比则是微笑着点点头。 “然后你们关系跟进一步，就会形影不离做什么都要一起对吧，安排上小队也会很麻烦的。” “这又有什么大不了。” “如果在更进一步，你们如果滚床单，害的其他成员不安宁，大家晚上都会很难过的。” “你、你你！你个大便吸血鬼说什么？！” “滚床单是什么意思？”阿库娅问。 “就是男女之间那些事啦，你就是你爸妈做了之后才有了你，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你怎么知道？蒂薇儿以前当过妈妈？” “噗！”阿库娅以极快的速度躲过了蒂薇儿的咖啡喷射。 “待会儿你要拖地哦。” “咱这辈子兢兢业业可不是给人换尿片洗屁股的。” 蒂薇儿擦嘴，她都不敢想自己和谁在一起组建家庭。 更别说她还是个吸血鬼，根本不可能和普通人类相爱，只要哪天忍不住吸血冲动，一切关系都会毁于一旦。 而知道蒂薇儿是吸血鬼的情况下还愿意与她交往的，除了那种会喜欢自己永恒少女体型、外貌的变态，蒂薇儿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 这种人一般还有更安全的选择，那就是精灵，不过无论是吸血鬼还是精灵，一般人和他们结婚不出两年就会离婚吧，说到底长寿种的观念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生活在一起很难不出矛盾。 “......那，具体是要怎么做？”阿库娅脸颊通红地靠近蒂薇儿希望取经，她看过为数不多的那几本故事书都把重要的情节省略了，所以太详细的也不清楚。 “这咱可不方便讲呐。”蒂薇儿望向了埃斯特，可埃斯特已经趴桌上睡着了，睡姿奇怪得就像是他自己都没有预测到自己会睡着一样。 “现在可以讲了吧？”阿库娅催促着。 “不可以！大白天就进行这种猥谈吗？太不健全了，背上会长疮的！” 克莱尔显然是懂的，阿库娅看得出来。 “明明你一个圣女都知道，凭什么我不知道！这也太奇怪了！”阿库娅有些不敢置信，她觉得这里就只有自己被瞒着，这也太不公平了。 “或许是因为你没有个什么侯爵的女儿给你做蜜友啥的吧，这样你就能提前至少十多年知道那些贵族们玩得有多乱了。” 安比说着绕到埃斯特那边准备把她给搬回房间里睡。 “啊，这么说好像也是，阿库娅都没有什么朋友。” “你不是我朋友吗？！” “老实说我跟你能成为朋友我都觉得不可思议，毕竟每年我只去王宫一个月多一点啊。” “阿库娅殿下从小就很寂寞的，毕竟是母亲不明的孩子呢，很多人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做是王族。” “阿库娅的糟糕性格，有可能就是人际交往失败的产物？” “很有可能，可惜也没有哪个有血性的大贵族敢拿她赌，主要是知道她的人太少了。所以没有同龄人陪她玩，运气真不好。” 而这种不认可的矛盾直接在今年中旬，也就是阿库娅年满二十的时候爆发了。因为她没有觉醒帝之力，那些大臣和豪绅，还有那俩兄弟，都瞬间翻脸不认人了。如果阿库娅不回去证明自己，那第四王女算是名存实亡。 “你这听起来也不像是可怜我啊。”阿库娅听着这两人又是说自己性格糟糕又是说自己身世，她有些畏缩起来。 然而阿库娅所不知道的是，在座的好巧不巧除了埃斯特没一个家庭完整的。 “其实这对阿库娅你来说是好事，毕竟指不定来个贵族小姐，她也对利米特有意思呢！”蒂薇儿笑呵呵地。 “怎么可能！利米特哪有那么好，你蠢不蠢！” “而且阿库娅也不需要那种肮脏的朋友！” 克莱尔抱住阿库娅说，明明这位就是对利米特有意思的‘朋友’。 “话说，你原来是想和利米特生小孩儿嘛......”阿库娅有些不解地望向自己脸边的克莱尔。 克莱尔忍不住地呵呵笑了，看来阿库娅是真不明白。 “有什么好笑的啊？好笑的是你好吧，连婚都没有结，居然就想要生个孩子。” 阿库娅忍着不满，想象利米特亲切对待克莱尔的样子，然后克莱尔还生了个黑白头发的小克莱尔，或者是小利米特，两者同样糟糕，简直是灾难！！ 而且一旦这样，他们俩以后肯定也不会陪自己继续探索迷宫了。就像是格里夫一样，变成一个‘这里不行那里不好的人’，仔细想想看那些巨烦无比的管家和女仆，他们的共同之处在于——都结婚了。 “阿库娅殿下。” “都说了别叫殿下了，我本来还以为你挺聪明的唉。” 蒂薇儿做了个手势，示意阿库娅把耳朵贴过来，阿库娅也照做了，克莱尔也不好阻拦，只能在那儿嘟嘴。 “人类啊，其实做很多事情，比起说是为了什么道理和意义，更多是为了‘快乐’啊，圣女小姐就只是想脱光光和利米特抱在一起快活快活而已，才不是为了小孩儿，倒不如说有小孩儿了她的职业生涯可就完蛋了。” “那样有什么好玩的......” “咔咔咔——”剩下的就只有蒂薇儿那古怪的笑声了，她乐呵得样子让阿库娅感到古怪； “咱反而觉得阿库娅绝对是那种会乐在其中无法自拔的人。”邪恶吸血鬼说着古怪的呓语。 “你在跟阿库娅说什么？”这吸血鬼笑眯眯的眼神准没怀好意。 “嗯？龙印？”安比抱起埃斯特的时候察觉到了不对劲； “埃斯特什么时候被诅咒了？”安比回头问那仨猥谈得尽兴的闺蜜们。 “诅咒？”阿库娅和克莱尔被新的话题吸引，暂时搁置了之前的事。 “你这样脱别人衣服不好吧？这个岁数的男生自尊心特别要强哦？呵呵。”蒂薇儿双手靠着板凳看着安比脱起埃斯特的上衣。 “啊，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们，埃斯特其实是女孩儿哦。”安比表情平静地说着。 “什么？为什么不早说？真的吗？” 克莱尔有些吃惊，她看到了埃斯特背部好像有什么伤口时她也赶过去，埃斯特的胸口缠着一圈又一圈的布。 “你又怎么知道埃斯特是女的啊？”阿库娅问道。 “因为我撞见过她洗澡啊？你们肯定没有遇见过吧？” “好像，也是。” “为什么要隐瞒埃斯特的性别？”克莱尔问让安比有些慌张。 现在回忆起来，安比当初的确是有些想当然了，而且本来还以为利米特很快就会和自己这样超绝可爱的术精灵在一起恩恩爱爱。 结果没有。 “一开始埃斯特也没把自己当女的.....而且我觉得让利米特知道自己的弟子是女孩儿指不定他要做什么奇怪的指导，你看，男女授受不亲嘛，我又是剑帝手下的手下，所以得看好剑帝的爱徒.....而且，那个人其实就只有看起来老实而已。” 蒂薇儿围过来时注意到安比说话有些心虚。 “咱有个问题，你又怎么知道他其实只是看起来老实？” 蒂薇儿这个问题有些尖锐了。 “哼哼，当然是我看人的经验啊，经验。” 按照安比以往的经验呢，不过这个经验似乎有些不奏效，毕竟利米特居然到现在没有对自己下手的迹象，这太奇怪了。 在两性关系这方面，过去他一直都是那种顺着氛围就会上头的类型，该说是年轻特有的冲动吗？ 不过他不像是帝国男人，还是会好好的负责，也算是对自己的能力有自信吧？王国男人又不一样，他们对婚姻特别严格，一般会要求妻子保持贞洁到婚后。 对于女性来说，王国男人肯定更值得依靠一点，毕竟步入殿堂得到亲朋好友的认可对女性来说算是一个绝对的许诺嘛。 但利米特也没人教他怎么当个王国绅士，没有这方面的榜样，他能懂得担起责任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不过这反而成了他的缺点，让安比担心他被坏女人给骗的底裤都没有。 是这五年他经历了什么成长了吗？明明也没感觉他有多稳重啊....不，快别去想了。 安比摇摇头，发现埃斯特的确是被邪龙给诅咒了。 她背上的这个龙爪般抓痕的裂伤印记，会源源不断地剥夺他的气息和生命力，会渐渐让他虚脱致死，埃斯特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到吗？ “好惨。”对于克莱尔来说这都有点触目惊心，伤口要接近溃烂了。“我来给他治疗吧。” 这几天埃斯特没有受伤，才让克莱尔没有机会给他治疗过，不然能更早发现的。 “有用吗？”其余三人沉默地看着埃斯特后背被克莱尔手中的金光包裹。 “唉？好奇怪，这个诅咒，有些不同寻常......” 克莱尔感觉祷告比起说是奏效，不如说是被这个诅咒给吸收了，她无法祛除这个诅咒，太复杂的诅咒也只能交给那些专修这类祷告的牧师们。 “这个是不是因为那个啊？埃斯特打败了一个恐惧者，从他那里得到把龙牙武器弄的？”阿库娅想起这件事来。 “诅咒武器。那武器呢？”安比搜索着自己记忆，寻找着有没有能帮上忙的知识。 “啊——埃斯特给那群冒险者，让他们转交给公会了......” 阿库娅叉腰斜头尬笑，想起这件当时自己没有制止的事，因为那个时候很不爽埃斯特这家伙，所以也没有提醒他那些人不一定信得过。 “现在武器的去向可能不明的意思对吧。这可恼火了，一般诅咒的线索都跟武器有关，必须要实现武器的要求，或者是作为得到武器力量的代价之类的。通常这些都可以通过破坏武器来终止，可是武器要是不在的话.......” 安比思索着有没有其他解决办法。 “这样下去埃斯特会有生命危险的。”克莱尔为埃斯特的伤势做了初步的判断，他或许撑不到后天。 “说到底这小子也太能忍了吧？要是不被发现她岂不是完蛋了？” 蒂薇儿的口吻有些责怪的意思，其实大家多少都认可她说的，觉得这是给大家添麻烦。 “阿比姐姐的骑士团里一定有专业的祛咒牧师！我去求他们帮忙。” 阿库娅急中生智想到，这让蒂薇儿对这个笨蛋王女有些刮目相看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埃斯特的状态已经拖不得了。”克莱尔着急地念到。 “那走吧，咱知道路。”蒂薇儿还是知道那些骑士的临时驻扎地在哪里的，而且她可是在这里求学过的。 这可是龙的诅咒，能有那么顺利吗？不过看到她们愿意一起合作处理问题，安比还是有些庆幸。 第49章 同病相怜是伙伴 “【法师】说了，要我们来给他们上强度，让他们有危机感！这样才能方便谈判，我们没时间在这里逛庆典了！”打扮成学生模样的第六结社成员在钟楼的了望台上交头接耳。 “哼。” “你哼个头啊，我发现和你这种人沟通真的很困难，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阴暗术士有些受不了这个哼哼的魔族，他完全不知道这人到底有没有听懂自己在说什么，说起来这个魔族戴的墨镜也是相当下品，居然是两只竖起中指的手。 “拜托了，你们这些人可能觉得无所谓，我要是没有克莱尔我是真会死！”消瘦的术士一次又一次爆发出与他面容不符的爆破音。 “看好了，吾只示范一次。”那个深蓝皮肤的魔族将弓箭从箱子里拿出，随着完全展开那黑铁身躯的猎龙大弓在虚伪的阳光下被照的闪闪发光。 “哦——你还会用用弓？这么大把弓你拉的开吗？” 然而那蓝皮魔族脱下自己的外套展现自己傲人的肌肉，光是要使用那个大威力术式，并且保证精准度就需要足够的腕力，为此他做了不少锻炼。 不明真相的学生们还围在一旁观赏他的拉弓姿势，魔族瞄准着远方，夏斗告知的阿库娅等目标会经过的区域，他将那根特制的特大号爆炸弓箭搭上了钢弦。 “庆典万岁！”随着他高呼，那弓箭脱弦而出，随即在空中绽放出火花加速推进。 “......”死灵术士用望远镜确认着那片营地的方向，提前观看是否命中，那魔族拉满弓射箭之后也跑来跟他抢那唯一的望远镜，两人互不相让你挤我我挤你。 · 阿库娅一行人来到王国驻扎地时碰到了利米特，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我在这里难道还需要和你们申请吗！”利米特如此抗议了。 四人组成的临时议会判断不应该让利米特知道埃斯特的性别，毕竟这可能是她自己要隐瞒，或许她讨厌利米特也说不定呢—— “你们在议论什么。”利米特疑惑。 “埃斯特被诅咒了，是龙系的武器诅咒，有谁可以帮忙祛咒吗？”阿库娅直接对利米特问到。 “去那边找克里斯吧，他会带你们找人的。” 利米特马上指了个帐篷，果然问他是最好的选择。 “不打扰你哦？”安比挥挥手给利米特道别，利米特也跟着挥挥手。 “话说被诅咒了？”被阿库娅背着的埃斯特，他睡如死猪。 “你在这里干什么？”蒂薇儿选择和利米特待在一起，她可不想在和宫廷法师打照面了。 “啊？姑且算是机密，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利米特来是为了帮阿比的传送阵进行多重确认，除了利米特，来的还有王国第一魔法师（自称）、阿比直系的大魔导师。 “唉——说给咱听一听嘛。”蒂薇儿抓住利米特的手在那儿摇来摇去，这给利米特看硬了，拳头。 “你也被诅咒了吗？还是皮痒痒了？”利米特狰狞地笑着，他们两人的动静被驻扎的骑士们围观着。 “咱们什么关系！” “我还没找你算过呢，你之前说跑就跑，说投靠第六结社就投靠。” “那时咱以为你是要把咱送回王宫，你说话老是只说一半谁懂？” 蒂薇儿一直想吐槽利米特说话，一点都不干净利落。 “那是因为你们每次只听一半！为了以后你不再犯，你是不是得表示点什么蒂薇科特？” “你想让咱怎么表示嘛，给你怀个小宝宝？” 蒂薇儿谄媚地笑着，利米特嘴巴撇成一字如同看智障一样看着蒂薇儿。 “你要是再开这种恶趣味的玩笑，我就把你的头活生生塞进猪头人屁股里。” “倒是你怎么开不起这种玩笑啊！” “我高贵的血脉只可能让另一个同等高贵的女性为我传承。” “搞半天是优生主义。你不会是觉得，只要跟全世界最优秀的种族不停结婚生子，然后累积混血下去就可以生下一个最优秀的超级婴儿吧？那估计只会生出来一个丑八怪哦。” “严肃点蒂薇科特！” “那你之前在迷宫里还叫咱蒂薇儿，现在又叫蒂薇科特，你不觉得自己很没有契约精神吗？”吸血鬼撇嘴摊手，希望利米特先拿出点诚意来。 “我给你提供庇护，还帮你把污点给压下来了，我已经尽仁义了。” “长久的信赖关系才不是靠着，哦，你施舍咱、救咱一命就可以了的。剑帝留你一命，不也没信赖你嘛，你也没有相信他，所以才有你要保护阿库娅五年这件事不是吗？” 而且如果只是宽恕一命的施舍就能取得信赖，那谁都可以通过决斗来取得另一个人的绝对信赖了。 “才不是好吧，行了，别多嘴，你说你的条件，在这之前我先要告诉你我的条件；首先，你以后要替我保护阿库娅，至少在任期结束前这两个多月，到十一月王国庆典为止。” 利米特单手叉腰抬手说明着。 “那就是咱们之间的契约只持续到今年十一月哦？比想象中要短太多了吧？我希望你能庇护咱到——咱确信那群王宫的疯子不会把咱抓回去做实验为止。” 当然蒂薇儿也可以要求利米特帮助她逃到帝国去，可那样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毕竟蒂薇儿知道太多王宫的秘密，很容易被当做是灭口对象，她又不想投靠帝国用这些情报获得帝国人的庇护，这时比较稳妥的做法是和利米特待在一起。 “那之后你就跟着我调查第六结社就好了，我可能会频繁出入迷宫，这个预先要告诉你。” “你不是要当宫廷法师吗？” “我改变主意了，继续留在王宫隐患太大了，那个傻逼二王子在那儿瞎传什么，我是外星来的用神秘的魔法操纵了阿比盖尔要她毁了王国啥的。” “你在说什么啊？” “你先跟着来吧，我还有一个法阵没有检测。” 利米特走进某一个帐篷，里面有相应的仪式法杖和一张巨大的传送法阵的略缩图，他继续检查起自己负责的魔法阵，其余两份魔法阵分别交给了另外两位顶尖的宫廷法师。 这样三人轮换着互相检查不同法阵三遍才算是结束，这个过程中三人居然还都不能碰面，简直要变成神秘主义的宗教仪式了，利米特恨不得马上设置这个法阵好结束这种枯燥无聊的工作。 蒂薇儿全程没有说话，只是在那里晃着眼睛看着周遭，那些骑士们沉默地望着这边，可你也看不见他们盔甲下的眼睛。 利米特很快完成了检查和蒂薇儿走出了帐篷。 “唉，不该看到的东西又变多了！”蒂薇儿感慨。 “所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第二王子怎么了？” “就是剑帝和王位的继承那些破事。” 帝之力的交接必须要安稳、确定，至少对于诺夫王国几百年来说是这样的。 而一般剑帝的后继者都是第一王子，又或者是第一公主的丈夫，现役剑帝路德维希是个特例，路德维希王室取代了之前的王族们。 而作为特例剑帝还要把特例的精神发扬光大，他不打算从自己的后代里选继承人，而是从剑宗，由实力、品行两个标准来决定下一任剑帝。 利米特认为不会有人喜欢当个无权之帝，也有人觉得王国也要变成帝国那样的国家了，毕竟天帝就是纯粹的实力主义至上筛选，谁牛b谁是天帝。 “所以？” “第二王子怀疑上所有跟阿比盖尔走得近的男性，然后编造了各种各样对她不利的传闻，其中最扯淡的就是针对我的传闻。” “啊——咱想都可以想到那可以多奇怪。”毕竟利米特的身世不明可以随意编造。 “所以我得避避风头才行，别太惹人注目了。” “所以就进迷宫？你这不就顺着阿库娅了吗？” “我又没有说一定要和她一起组队。” “可她好像真的打算干一辈子这个，她之前晚上都在吹什么她要发现迷宫里没人发现过的秘密和遗迹啥的。” “呵，痴人说梦。” “话说你又是为了什么要调查第六结社，那个吗？魔导书？” “你的确知道的不少啊蒂薇儿。” “唉，咱就是知道的太多了才落得个这个地步。” “然后就是幻帝，我要调查祂的下落。” “为什么？” “你就是问题太多了才会知道太多。” “哦，那咱不问。” 蒂薇儿跟着利米特在营地里走着，他们接下来打算去阿库娅她们那边看一下。 “所以你还有其他条件吗？难道不想咱陪你凑齐了魔导书后打败剑帝？” “说到底你为什么老揪着打败剑帝不放？”利米特有些奇怪蒂薇儿的动机了。 “咱们可不只是要打败他一个人吧！你不想统治世界吗？” “老实说没兴趣。而且你肯定想着的不是该怎么样统治所有人，你不在乎有多少人会因为我们的行动而死，你只是想把自己潜在的敌人全杀光光而已。”利米特感觉蒂薇儿就只是纯粹的喜欢挑唆而已。 “你不想吗？咱可不觉得剑帝会放过咱们，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我从一个可爱的圣女小姐那里听来了这样一番话，学会和自己的恐惧相处，你也试试看如何？” “哈？接受自己迟早会死吗？咱才不要。” “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接受你会担心不可能发生的事，接受自己有这种担忧。”利米特挥手说着；“不过长远来看，我们不是都会死吗？” “......”蒂薇儿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她就是无法接受。 “你又怎么能接受呢！剑帝，他可是浪费了你那么多时间，而且，你现在不也被那个契约限制着？要是阿库娅死了你也就完蛋了。要想摆脱这种关系，咱们就只能被迫与他抗争不是吗？咱也一样，因为知道太多了。” “我可和你不一样，我又不怕剑帝，我只是跟他有仇。” “你不怕剑帝？呵！笑话。” “倒是你为什么要怕一个老头儿，你不是强大的吸血鬼吗？只要能喝血，怎么样的伤势都会再生。” “咱才不想落得个渴血兽的下场。” 吸血鬼说的好听是只要喝血就可以再生，就可以延续寿命，可说的难听就是移动的病毒收集器。 平常喝下去的血谁知道里面有什么遗传病和各种各样的糟糕东西，而吸血鬼因为身体的可再生性会完整地保留那些病毒，一直反复。 身体虚弱了就渴血，喝血肉体当然会暂时再生，可病毒又会削弱身体，然后吸血鬼就会变得变本加厉、饥不择食。 结果到最后累积的病症只会越来越多，吸血鬼也就会越来越难以满足，直到被折磨得发狂，变成一个只知道啃食的怪物。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厌恶吸血鬼的原因，被咬到很可能就被传染好几种疾病，那比死了还难受。 蒂薇儿一直竭力避免着自己落入那种情况，一直洁身自好地活着，能不吸血就不吸血。 “你没有制造过眷属吗？” “咱才不是那种吸血鬼，还是说你想当咱的眷属？”蒂薇儿转而笑着说。 “为什么非要是我？” “你的血很好喝。” “这个理由你不觉得很肤浅吗？” “这个理由很重要，要是你觉得饭不好吃，人生不就完蛋了吗？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那我给你喝我的血，别想着剑帝的事了，无聊。” 如果有必要杀死剑帝，利米特也希望自己亲手来做，不借由任何人的帮助——虽然杀了也没有太大意义就是了，结果不消灭帝之力，下一个剑帝迟早还是会出现。 “你刚刚说啥？” “我给你喝我的血。事到如今大惊小怪干什么？之前不还是全靠我的血救的你吗，白塔也是，不是我，你都被克莱尔超度了。” 利米特朝着蒂薇儿的额头弹了一拇指，她捂住自己发红的额头愣神看着利米特。 “咱是说！果然是你救的咱......” 蒂薇儿琥珀色的眼睛感动地快要痛哭流涕了，她就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赢家，比起那个狗屁牧狗和笨蛋王女，明显自己才和利米特更合适嘛，毕竟都是法师，性格又更合得来。 “那现在就给咱唆一口表示诚意如何？” “你看看你，真没意思，刚刚还在那儿为了活下去！我们必须要和这个世界抗争！然后下一秒，唉，有血喝，你的抗争性就一点儿都没有了。” “你居然耍咱？！”蒂薇儿好像要气炸了。 “我是说，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给你吸嘛，你看，光天化日的，别人要是误会我们是人鬼恋就不好了。” “人鬼恋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吗？那什么时候？晚上？好，咱喜欢那种感觉，烛光晚餐！买杯红酒搭着喝如何？你想吃点什么？啊，可以吃点蛋糕，到时候咱喝起来也能有蛋糕的味道，口感也能更丰富呢，晚餐还是别吃得太油腻的要好，不过利米特的血底子很好怎么样都好喝就是了呵呵呵呵呵呵.....” 蒂薇儿吞着口水，一本正经地讨论起‘品尝’方式来，她这严肃的样子让利米特不寒而栗。 而且好像她说的这些都是要利米特吃的，而利米特就像是吃饲料的鸡一样，她用这些食材把鸡肚子塞满了，她则是直接享用鸡本身。 “......可以的话我也不是很想知道这种小知识。” 真的假的，这家伙真要喝啊，有时候真的很难接受这人居然真的是个吸血鬼，她的这种设定还怪吓人的。 “话说，不会一下子给我吸死....啥的吧。” “不会！”蒂薇儿眼冒金星，对着利米特几乎是尖叫道；“咱会对你温柔的~咔咔咔咔——” 仿佛已经吃到嘴里了一样，蒂薇儿笑起来时舌头是伸出来的，看起来恶心极了。 利米特看她笑得这么猥琐就有些后悔答应了，可又不能临时反悔，快想办法转移话题让她忘掉这件事吧。 “那是什么？！”忽然利米特用手盖住眉毛远眺到。 “嗯？好像有什么飞过来了。” “不是还真有东西啊。”利米特也渐渐注意到那个像是火箭弹一样的玩意朝着这边飞过来。 “看咱给他打下来！” 蒂薇儿亢奋地架起法杖来，她的脖子上瞬间被架上好几把直剑。 “无需多劳，这片区域我们已经设好了结界魔法。” “啊。是‘王国第一法师’。”蒂薇儿马上认出了那个领着骑士包围自己的小老头儿。 “没错，正是老朽。” “你又变矮了吗？” “蒂薇科特！你啊！”小老头儿噔噔用法杖戳了两下地表示愤怒。 蒂薇儿直言不讳才是她的死因吧？利米特汗颜蹲下对那老者行礼献上敬意。 “能在这里见到您是我的光荣，维扎德大法师。” “哼哼，在第二次检查法阵的时候我就看出是你的手笔了。” “不是说不让我们见面吗？” “无妨！我们其中谁要背叛阿比盖尔都是笑话，而且他们也拦不住。” “呜哇——你是真敢吹啊老头儿。” “蒂薇科特！”维扎德又用力敲打了地板。 这个老者是精灵，不过因为他太老了，和巫托比亚那四位至尊法师一样，已经开始缩水了，维扎德现在缩水得比寻常成年半身人还要矮小。 “所以利米特，你擅自离开岗位是什么意思！” “保护第四王女是我的优先任务。” “那种家伙放任她自生自灭就好了！你的才能更值得发挥在王国魔法上，你应该留在王宫为国家做贡献。” “这个老头儿一直喜欢说这种屁话吗？” “蒂薇科特！” 在三人谈话间，那飞箭已经撞上老者说的防护魔法粉身碎骨了，巨大的爆炸声和火光，看起来像是个大号烟花。 “还是说什么，利米特，你也开始到躁动的年纪了吗？没事，我给你安排几只极·品——魅魔，保证让你爽到飞起，以后一心只想搞魔法研究。” “这个色老头对你还真不赖啊，还会把不知道用过几手的魅魔让给你用呢。”蒂薇儿指着维扎德看着利米特嘲笑着说。 “你们有仇吗？”利米特看出来蒂薇儿和维扎德很不对付了。 “他当初嘲笑我的魔法不过是大号烟花。” “老朽说的有错吗？那种魔法毫无意义，在如今帝国和王国之间隔着亚力克、所罗门、维氏三大迷宫，根本就没有战争的可能性，比起研究如何华丽地将人杀死，不如想着怎么高效利用迷宫的资源吧。” 蒂薇儿青筋暴起，她的魔法才不是用来杀人。 “怪不得臭老头来巫托比亚了，搞半天是来偷学的啊。” “嘘——待会儿老朽就去他们大书库看个够，嘿嘿嘿。”维扎德又回头朝向利米特； “所以你呢？不喜欢魅魔普通女人也有，不过闹出事端来麻烦你也不是贵族，不能随意处置她们。不过嘛....你要是愿意负责，老朽也不是不可以介绍孙女给你，嘻嘻嘻。” “疯了吗臭老头！这位可是花名有主了，你少在这里为老不尊。” “你不会是喜欢这种贫酸身材吧？恶，寒颤，男人啊，还是把目光放远一点比较好，反正你玩腻了你会明白老朽说的什么，呵。” 蒂薇儿很想把这颗穿着法袍的球一脚踢飞。 “我以后可能转到迷宫探索方面的部门去了，所以对不住了维扎德。” “等你想回来了跟我说一声就行。不过魅魔不一定留得到那个时候了，我得先告诉你一声，她们比我们还容易腻。” “别丢王国法师的脸好吗？”蒂薇儿环保双臂警告着维扎德。 “呵。废物吸血鬼，活那么久还在研究元素魔法，所以我才说长寿的办法那么多，唯独不要选吸血鬼，脑子会变蠢的。” 说着维扎德就左摇右摆地离开了，他似乎就只是来确认利米特的去留的，也就是来打个照面。 “对了利米特，那件事，你负责调查一下，这种外交问题在它升级之前解决了。”维扎德背对着两人指着刚才的爆炸留下了吩咐。 利米特也看向那个爆炸，那种爆炸效果看起来有些眼熟，也许问问夏斗马上就能有头绪。 “你看，你不给他干活，他马上就给你安排脏活累活了。”蒂薇儿对着维扎德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紧接着对利米特说到。 “你不觉得他从来不和我们摆架子吗？” 其实这对利米特来说正好，如果是第六结社整出来的事，利米特还不希望他们，或者魔导书落入王国人的手中。 这时就要将就一个责任越大权力越大了。 “他有什么架子，一个色老头儿而已，那么大把年纪了还在屁股胸，你不知道！他魔法也是研究这些。” 利米特只听说维扎德的丰胸魔法千金难求，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说是需求很大，王国人又喜欢大的。 “他知道的魔法还是不少的，魔法这种东西，好坏都在于它不挑人。”利米特说着朝着营地外围走去。 “你要去哪里啊？” “我去查那个爆炸，你去帮我把安比叫来。” “干嘛要叫那个精灵！咱们两个人不就够了吗？”蒂薇儿乐呵呵地跟上利米特的脚步。 “你居然要帮忙？”蒂薇儿可是绝不给自己找事情做的节能主义，她主动提出要帮忙还是让人有些意外。 “你都要给咱喝血了，那咱不得给你撑场子。” 这家伙居然还惦记着，看来她这么重视，自己是跑不掉了。 在这时，安比直接挤进两人中间，从后方抱住了利米特；“利米特~要去哪里呢，可以带上我吧？” “啧。”看着这个精灵蒂薇儿就来火，心想老东西搁这儿装什么嫩。 “安比！是你啊，埃斯特没事了？” “她们还在等呢，祛咒好像要花些时间。”安比含笑看了蒂薇儿一眼，又朝向利米特；“我可以一起去吧？” “嗯，有你在估计要好一些。” 利米特只是点头答应，他认为如果安比在，顺利的话劝降第六结社的计划今天应该就能实现。 可看着安比和蒂薇儿这微妙的氛围......真的会那么顺利吗？ 第50章 只有蒂薇儿察觉到了真正的敌人 “计划很简单，这是那三人的行动路线，我们只需要在他们撤离时拦截他们就行了，这样可以让危害降低到最小。” 其实利米特还是有些困惑，他没想过会这么顺利。毕竟一旦进入巫托比亚，能够从内部离开到天之宫，除了唯一的那个冒险者用通道，就只有巫托比亚底层的魔素通道维护系统。 怎么想他们都是从后者伪装成施工人员混进来的，冒险者用通道那边利米特已经安插了眼线。 “【骑士】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做选择，无论是加入你还是回到第六结社。现在她在巫托比亚城内游荡，她或许是觉得可以装作战死，就这样退休在巫托比亚当一只人见人爱的流浪猫吧。” 夏斗这时冷不伶仃地提到利米特的备用计划可能失败了。 “无妨，就那样放任她好了，如果她不打算把东西交还给第六结社，证明他们内部不够团结这也就足够了。” 夏斗会关注自己的行动对于利米特来说是意料之中。 “利米特，你该不会是要真的把那三人彻底击溃.....杀死吧？” 夏斗靠着钟楼问到利米特，这事关他之后在第六结社潜伏的变故，忽然损失那么多干部，他这个情报员的幸存就有些碍眼了，也就是会被怀疑。 “不，我知道第六结社不会愿意承当那样的损失，而且我也会因此被盯上，这是之前就有的结论。这次只是为了庆典做准备，用绝对的实力差将他们打跑就好，让他们知道，无论是阿库娅也好还是克莱尔也罢，他们一个都拿不下。” 利米特指着阿比盖尔营地的布局，表示这之后光是巫托比亚和第二王子可能作妖就够呛了，再掺和进第六结社的话——到时候还想着保他们一命就不太可能了。 “为什么？”夏斗还不知道魔导书的事，会奇怪也很正常。 “因为我的目的是将第六结社一网打尽，彻底根除。”利米特直言。 “你这个人现在真的像是剑帝的手下啊.......”夏斗单手叉腰面露难色。 “放心吧，这只是第六结社几种结局的一种，如果留着他们利大于弊，我也不会排除他们的。” 利米特在地图上做着标记，发现现在就展开行动的话时间还有些太早了。 “所以在下才说你像是‘帝’的手下，你完全不是出于自己目的要对付第六结社的吧。” 夏斗其实就差说出利米特有事瞒着他了，反正在他看来利米特不可能为了这样大义凛然的理由卷入这样麻烦的事端。 “这样做也是为了世界和普罗大众，你难道不这样想吗？恶有恶报。” “在下只用想着家人和工资就好啦！你最好也是。” “我还没有家人需要操心。有什么事会提前告知你的，毕竟你已经是我的内应之一了，记得共享情报。”利米特笑笑结束了话题。 “唉，在下该怎么给帝国情报部那边编故事才好呢......” 夏斗率先离开了，毕竟他现在的身份不易被看见和利米特碰面，他走之前还给安比使了个眼神。 “总感觉利米特真的跟组织老大一样啊？深谋远虑？”安比不得不表示自己的感慨了，没有哪一次的利米特像是现在这样有领袖风范，以前的他还真是个自由自在的探险者。 “那个第一王女就那么好吗？值得你帮她那么多？明明剑帝都不把你当人使，让你给第四王女当了五年管家唉。”安比紧跟着问道。 “你在说什么啊？”蒂薇儿锁紧眉头挤到安比身边质问她；“你身为剑帝的手下能不知道吗？利米特是自己选择成为第四王女的管家的，硬要说他是活该啦。” “什么？！你在说什么.....” 安比马上选择闭嘴，毕竟再说下去只会暴露自己对过去五年无知的事实。 难道利米特不是被剑帝胁迫着臣服吗？说起来剑帝那玩味的表情也有够可疑，安比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读，只知道剑帝对利米特有‘意思’。 “阿比盖尔，她是我们之中最独特最聪明的那个人，虽然有些高高在上，而且脱离世俗，可我相信她有可能改变这个世界，但愿她能改变吧。” 阿比盖尔的【普世魔法】。第一次听她念起计划时，利米特只觉得那是个幻梦还嘲笑她。但她却愿意为此付出行动，她的持之以恒让利米特多少有些动容。 “我其实也不知道将魔法推向世界对不对，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可能，可是她既然愿意做，我认为理应帮助她，越是不可能，越是应该帮助她，至少这是确定的。” 利米特越说用词越不确定，这让安比也满脸疑惑。 “为了这种不确定的事你做那么多。” 安比并不是埋怨，而是有些茫然，她感觉自己一直误解了利米特，是啊，他其实是个相当有毅力的人吧？包括讨伐五帝也是，这些都是需要相当强大的意志力的才对。 自己却自顾自地想着被他背叛，就这样一直弃他不顾，完全没有想过他背后有什么隐情。 “我只是尽我力所能及而已。而且这五年我可不只是帮阿库娅擦屁股，也没有落下魔法的研究，尽管那些成果全被阿库娅毁了。” 利米特说到这里嘴角抽搐了一下捂脸，不得不承认计划终究是不如变化的，五年的累积，全部毁于一旦。 这下子绝对要被阿比盖尔笑话了，亏得是什么‘利米特大人’，她明明那么期待你，也许这次自己那狼狈模样总算是要在阿比面前揭露了。没错，利米特·克里尔就只是这样的一个普通人，才不是什么特别的存在。 “呵，阿比盖尔可是把利米特从那自甘堕落状态中拉起来的人，咱可是听说过，大家当时都觉得是怪胎凑一对呢，所以利米特对第一王女肯定有特殊的感情这咱也是知道的。” 蒂薇儿一副狗仔队般模样托住下巴，用那玩味的神色打量起蜷缩的利米特。 “自甘堕落是怎么个自甘堕落啊？” “哼哼，你想知道？” “我当然想知道。” “你怎么不问他本人呢？” “有些话让一个男子汉自己说出来是不可能的！” “唉——你还挺在乎利米特感受的嘛，但反过来说能够让他卸下男子汉的架子愿意说出自己的软肋，不也是一种女性的魅力吗？而你显然没有那种魅力呢。” “哈？你个吸血鬼说话怎么这么惹人厌，那两人都比你要好两百倍，搞得好像你就是用魅力知道的这一切一样！” “呵，收集情报的才能当然也是女性魅力的一种，而且你数的清一到一百吗？动不动就两百倍。” “会数数会算数就很厉害吗？这种事完全对迷宫探索没有任何意义。” “哈！你真的是精灵吗？那你肯定没有那种懂得法师困境的知性吧，唉，也就咱懂了，咱也比你更懂男人呢。” 利米特纳闷了，自己在这里悲伤她们不来关心，她们反倒是比较起谁更女人、谁更懂男人。 “懂男人？这个世界上普遍大种族差异就有十多种，不同种族之间男人和男人的差距比同一个种族的男女差异还大！你张口就懂不懂男人，我也只觉得你是当吸血鬼太久，有些认知障碍了。” 安比用手指点点头一句话给蒂薇儿打出大硬直来了。 “哦——”利米特也觉得这句话很猛。 “而我和你不一样，我才不需要懂男人，我足够懂利米特就够了。”然后安比还紧跟着扔出斩杀技来，利米特被安比抱着蹭脸，只觉得自己变成了这俩用于分胜负的大奖杯。 走上钟楼了望台的情侣学生路过，看到安比和利米特如此亲热，他们也别有意味地笑了。 利米特有些受不了那种视线。 “就算是这样吧！可你不了解利米特那狼狈的过去，咱可是知道！” “你就是知道的太多了。” 利米特对这个普信吸血鬼有些无语了。 说到底这个吸血鬼连魔导书的事情都知道！这件事利米特明明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唯一通过自己研究触及到的还是阿比盖尔。 或许蒂薇儿的确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要么宰了她，要么确保她绝对忠诚于自己——可恶，为什么我也开始这样思考问题了。 在幻帝的系统问题上，到底谁是敌谁是友，这太难判断了，这也是利米特一直选择隐瞒身份的原因。 和某位要努力生活的无咏唱法师对抗纯白裸体光头男一样，被动。 在缺乏对幻帝的基本了解的前提下，有可能幻帝的爪牙就已经在身边蛰伏了，哪怕这不是一种多虑吧，假如选择自爆身份； ‘我其实被幻帝选中毁灭世界的异世界人！啊，不要误会，我是为了重塑这个世界才要毁灭世界杀死五帝的，基本上是个好人！你们听我解释！！’ 听到这种发言，哪怕原本和自己友好的伙伴们也会陷入恐慌，觉得自己精神不正常，或是在开恶趣味的玩笑吧？这种情况被追问过去，或许就是一场圆谎大冒险了。 “啊——那个时候我可能在出任务吧，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利米特也会忧郁？”安比有些疑惑，她看着利米特，他也看着安比。 “正常人都会忧郁好吧。如果你下迷宫遇到大型公会对你说我们包场了你不交会费就赶紧滚，你也会抱怨世间弱肉强食的。” “我会把他们灭了。”安比咄咄逼人的样子在利米特眼中还是太可爱了，然而她的发言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不过那也很扫兴就是了，毕竟灭掉他们也要浪费时间。” “你要是不能呢？”蒂薇儿倒是乐于挑刺；“比如，那是利米特熟人的公会？” “什么时候我的名字被拿去用在那种反社会事业上了我还不知道？”会这样滥用别人名头的不就是蒂薇儿吗？！ “比如啦比如，你看，说不定里面有什么隐情呢。”吸血鬼邪笑着说，这反而启迪了安比。 “那如果利米特不告诉我我肯定会很忧伤的吧。” “你这样就会很忧伤啊。”利米特重复道。 “对啊，不过我也会搞清楚，到底你在干什么还要瞒着我，还是说是有哪个低能吸血鬼冒用你的名字做坏事。”安比马上又莞尔一笑。 “啧，你还真闲啊！成日就做这种无意义的事吗？” “这是我对利米特的爱，你这种满脑子数字和利益的吸血鬼是不会懂的，结果你算来算去，算过自己终究会死吗？噗略！” 安比对着蒂薇儿吐舌头，那吸血鬼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将利米特的阴霾一扫而散。 “对吧？利米特也会因为对我的爱明白这个道理的，我们都是会为了爱而不计得失的人。所以啊利米特，如果你忧郁了，就投入我的怀抱吧，拥抱会治愈人心的哦。” 安比粘的更紧了，考虑到她的身份和过去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利米特真想不通她到底是几个意思。 不过他还是得澄清一些观点。 “我可能没有那么无私的爱。”利米特惭愧地低头。 “啊——？！”安比备受打击的样子，让笑容转移到了吸血鬼脸上。 “咔咔咔！人活着怎么可能不计得失呢，你脑子里装着什么？花园吗？”蒂薇儿乐开了花，她本来还想推开紧抱着自己血包的碍眼精灵。 “如果因为太相爱而看不清周遭，就会被蒂薇儿这种人给算计的，我们越是不计得失，她这种人反而越会‘爱’我们呢，所以爱还是别太无私地要好，准确说，是不能太盲目，我们还是为了互相留有一丝理性吧——我是这样想的。”利米特对着安比如此坦言。 “哦——哦哦，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蒂薇儿就是那种会打着真爱名头卖钻石的人。爱也是一门学问呢.....”安比斜头考虑着。 “咱在你们心中是什么唯利是图的奸商吗......？话说钻石是什么？” 安比抿嘴，心想自己好像又说漏嘴了，她僵硬地从利米特身边离开，好像他并没有察觉到，表情也很寻常。 唉，为什么自己非得这样拘谨呢，说着爱与不爱，结果自己永远无法和利米特坦诚相待了.....不对！只要再一次走进他心里，这一切都是可以圆回来的，你要积极啊安比，在这里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哈——总之，我们先下去打发时间到下午.....” 利米特刚想站起时，楼下传来了猛烈的爆炸声。 “发生什么了？” 三人火速赶往了望台确认外面的情况，学生们也纷纷望向商业区的人流，那两个显眼的第六结社成员在人流中逃窜，而在背后紧跟着追捕他们的是巫托比亚警备队和什么特殊社团的学生们。 “靠，巫托比亚动作还挺快！” 这下子计划就又被打乱了，看来学院也不是那四老说的那么不在乎庆典。 “我们也跟过去吧，不能让他们把第六结社的人给抓了！” “啊？为什么啊？如果他们被抓了对咱们来说不是更好吗？”蒂薇儿疑惑。 “这个待会儿再跟你们说明！” 第51章 出乎意料的巫托比亚 “这些法师真难缠！没法！就这样直接逃往天之宫吧！” “吾赞同！” 死灵术士没想过这魔族的射击居然能被拦下来，看来王宫那边来了相当厉害的人物，现在那第四王女和圣女也回到了王宫的怀抱，他判断这次的任务也该到此为止时，那些警备队的人忽然杀出来了。 两人在人流中灵活穿梭，可并没有有效地拉开和巫托比亚追兵的距离，说到底客场作战就是这么回事，抬头仰望天空，可以看到那两批飞龙紧紧地锁定着。 “那飞龙你不能想办法解决掉吗？” “【法师】说了，吾等不许攻击巫托比亚人。” 魔族矫健地跨越过推车，死灵术士的体力可就不如他了，只能跑着绕过。 “啧！你在这种时候为什么这么老实！” 这个魔族只对强大的法师和魔导书感兴趣，而死灵术士的招式在巫托比亚又太引人注目了，他的‘存货’大多在波顿镇浪费掉了。 而且死灵术也只是在波顿镇效果好，因为波顿镇都是针对白塔探索的冒险者，如果在巫托比亚使用死灵术，可以想象很快就会被镇压，毕竟这里可是最前沿的魔法之都。 仔细想想看，‘剧本’在那个利米特·克里尔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彻底乱掉了，就不该听【法师】的继续施压什么的，和五帝的使者谈判？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那就只能逃了！”死灵术士召唤出陆潜鱼踩在脚下，他的速度瞬间跟上了魔族，甚至超过了他。 “喂！” “分头行动！管道那里汇合！”说着死灵术士引走了一只飞龙和追踪的人马。 魔族也只好硬着头皮加快奔跑的速度。 “真是，乱成一锅粥了啊。”利米特发现在街道上根本无法追踪那两人，可要是在楼顶跟踪，又马上会被警备队的人盯上。 “怎么办？还要追吗？”蒂薇儿看着追杀两人的警备力量越来越多，也察觉到是巫托比亚想要借此证明自己的安保能力。 “再追下去我们也要被当做是可疑分子被抓起来了吧？” “他们之后肯定会被抓到巫托比亚大监狱去的，巫托比亚没有死刑，如果找他们有事那时候再去也不迟。”蒂薇儿在警备队认识人，利米特也记得这件事。 “你就直接认定他们会被抓到了啊？” “不然呢，巫托比亚可是有四百头飞龙！” “也是，第六结社的人是不是脑子不太聪明？” 佛劳尔是反串？他和夏斗一样都是间谍？利米特一时间分不清这行动到底是要他们自取灭亡还是为了准备谈判的筹码，当然，也有可能他们足够聪明，利用巫托比亚的警备力量打掩护逃跑。 “咱挺想要那个魔族的法杖的。”蒂薇儿已经开始想着怎么刮分那两人身上的财产了，她说那独特的工艺在巫托比亚和王国都未曾见过。 站在人流之中，周遭的议论声朝着三人的耳朵袭来，大家都认为这是警备队的作秀或是模拟什么的，脸上充满了兴奋和刺激感。 可想到那些家伙在波顿镇做过的事，利米特还是感到战栗，那种事如果发生在这毫无危机感的巫托比亚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吧？ 也许这里的确应该把事情交给警备队处理，贸然加入使得局面复杂化徒增无辜的伤亡就不好了，至少警备队的人应该也会活捉他们。 “这些人也太没有危机感了吧？”蒂薇儿叉腰说；“还真像是一群活在地上天国的人，真让咱无语。” “明明你以前也是这里的一份子吧？” “既然我们还是要等一会儿才能知道结果，为什么不去玩那个呢？” 安比拉了拉利米特的衣角，指着一旁学生们情侣们排队进入的恋爱占卜房。 “真不愧是巫托比亚，在王国人想着订婚才能交往的时候，恋爱就如此流行了。” “占卜魔法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按照占卜选择配偶婚姻和恋爱幸福率九十九？！他们真敢吹呀！” 蒂薇儿看着店铺的自吹自擂，她也露出感兴趣的玩味神色。 安比也很好奇现在的利米特会喜欢怎么样的异性，看着蒂薇儿、阿库娅、克莱尔三人争来争去，虽说安比觉得自己很有从容感，可利米特屡次提到阿比盖尔时的表情.....要说安比没有危机感是假的。 就差利米特直接说出；阿比盖尔是能成为我妈妈的女人，这种点爆关系的危险发言了！ 倒不如说利米特现在真的是单身吗？有没有男女交往的需求呢？等等等等——不如直接借由旁物和流言蜚语直接确认一下吧，安比笑如月弧，邀请两人测试自己的恋爱运势和恋爱分析。 “怪不得巫托比亚人都这么没有危机感。” 这里可以三个人一起进去的吗？利米特汗颜，顺着安比的推拉蒂薇儿和他一起走进去了，店内一片漆黑三人跟随着灯光的指引坐到了位置上。 很好，看来别说是三人了，这里光是椅子就有四个，人际关系的多样性堪比种族啊。 也有可能是给情侣组合占卜的？利米特瞬间就想到了那种本命错开的两对情侣，双方各自的本命都和对方凑合这种。 “午安三位~” 随着氛围光点亮，那个散发着长寿气息的神秘阿婆出现了，这让利米特有些惊喜，毕竟以为这种摊子都是年轻人们开设的。 这强烈的古老气息跟不要钱一样随意散发的阿婆，超猛的巨大水晶球有两颗，再加上那古怪且涩情的手法，这下子可信度瞬间增加了不止一个级别。 “那么，谁想要先做占卜呢？中间的小哥吗？还是那个跃跃欲试的精灵小姐呢？又或者是那目中无人的不死者？” “哦——她居然一眼看穿了你的身份唉。”这没问题吗这！吸血鬼一般来说都是禁忌的存在唉！这店铺也太屌了吧？这阿婆不但指出蒂薇儿的身份，而且她似乎毫无动摇。 “那就你先来咯。”蒂薇儿把机会让给了利米特，虽然他压根不想当第一个，可还是秉着男士优先的态度开口了。 “就我先吧女士。” “那么——看向我的眼睛！” 利米特透过这阿婆的头帘和她的双眼相对了一瞬，一直一瞬间利米特感觉魂魄都要被抽走了一样，他连忙低头、然而额头已然大汗淋漓。 是魅魔啊，绝对是那个老头儿最喜欢的那种魔性最猛烈的超古代魅魔啊！巫托比亚竟然有如此珍兽栖息着吗！ “利米特你怎么了？想拉肚子？” 安比这憨厚的关心让利米特有些不知所措了。 “没事，我只是感到蛋蛋有些冷。” “.....黄色笑话？”安比噘嘴捶了利米特胸口一拳，可利米特是在说真话。 只是被看了一眼，就被那强大且富有魔性的瞳力给震撼到下半身麻木得像是失去了知觉。 这个世界最恐怖的就是这些长寿动物了。 “抬头骚年~”阿婆的每一句话都带有极寒的气息，实在渗人。 “.....”利米特照做，可只是将视线放在水晶球上。 “问吧，这里已经有你一切的答案了，包括你那青涩的青春和○启蒙的契机以及你觉醒之时的过去的一切！” “噗！” 更正！利米特要更正一点！这家伙才不是魅魔那么纯良的生物！这家伙，毫无疑问是恶魔啊！绝对是混入人群来亵渎人精神以此为粮的恶魔啊！ “嗯.....我们也可以问吗？” “当然，只要小哥他不介意，不过情侣之间自然是默许有这种特权的吧，你要问什么不可思议的精灵小姐~”对待安比的时候她的语气格外温柔，真不可思议。 “他最喜欢哪种类型的女性呢？” “哦~吼~噢——” 阿婆双手操作着水晶球仰头怪叫起来，两颗巨大水晶球上浮现起画面。 “这个人是谁？” “此人就是利米特·克里尔该男子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可惜两人的缘分不够。” 那是利米特仅仅有过一点点印象的人物，一位丰满的可爱修女小姐，记得没错好像是克莱尔的同期，没有能够得到圣龙祝福的落榜者。 “由此可以看出，他最喜欢的当然是富有母性、且身材丰满的女性~这跟他的命运息息相关。然而这个男人的爱情运势很差，只要他追逐自己的事业，就不可能和特定的异性有安稳的联系吧，因为事业心也会使得没有人能真正走进他的心里。” “哈哈哈哈......这绝对没有九十九的准确率吧。”利米特尬笑着回应，那阿婆并没受到利米特点评的影响。 “不过——！这个男人命犯桃花！只要他追逐自己的事业，他就注定会被形形色色的女性给纠缠，陷入理不清说不明的○乱关系吧！！” “请问是要追求什么事.....”利米特的嘴被安比堵上了。 “那要怎么样才能避免呢！” “很简单，比起事业，更加注重生活感就可以治愈，也可以避免在四十多岁那一致命劫难。” “什么劫难啊。”利米特锁眉问道。 “你会被自己的女儿所杀！因为她发现你同时脚踏好几只船。” “开什么玩笑......” “家庭太多是不可能做好家庭教育的。” “混蛋，你他妈才会被自己女儿捅刀子！” “利米特，为了将来，你最好照着阿婆说的做哦？” “哈？你真信啊？！” 再说了，那种事利米特觉得自己根本做不来，自己又不是那种擅长处理男女关系的花花公子，怎么可能同时吊着好几个女人还能让她们互相不发现呢？难不成靠魔法吗？ “呜啊，真可怕，该不会阿库娅她们你都会拿下吧？”蒂薇儿也加进来议论。 “不不不不不！你别说这种可怕的假设好吧，那一个王女一个圣女，那我是脑子抽了吗？而且谁要和傻子生小孩儿，那不让人担心小孩儿的未来吗？那个圣女，那个样子！看起来是能当妈妈？我先被教会拷起来处极刑差不多。” 利米特浑身起鸡皮疙瘩，这种话题说到身边人这种厌恶的感觉尤其严重。 “可占卜中你就是这样一个渣男好吧？” “你也不看看前提啊！她说追求事业，鬼知道那是什么事业，指不定是要我去当牛郎呢？” “啊——这不妨碍我攻击你是个渣男吧？而且你这种人当牛郎谁会喜欢啊。” “喂。” “放心吧，那样的未来到来的概率微乎其微！只要你不过分执着于事业的话——” “所以事业指的是什么？什么职业吗？” “不许问！” “我不问了才知道应该怎么避免啊？” “你问了指不定你就要做呢！” “我才不会！好了，反正我也不信这种玩意，下一个下一个！” 让利米特相信自己做点什么特别的事会变成人气王，还不如让他相信以后他能完虐五帝。而且比起受欢迎，他更想要一个能够推心置腹、互相理解、包容的人。 “怎么样才能被利米特喜欢、爱上呢？” “你目的也太明确了吧精灵！” “......”利米特老脸一红，可想着这安比动机成谜，心又拔凉拔凉，也许她是知道了好来对付自己也说不定。 “这个具体说来太复杂了，如何让某人喜欢上这种问题你还是直接问当事人吧。” “啊——？” 奈伊斯阿婆，阿婆的回答果然透露着一种贤者的气息。 “利米特对咱们有没有过○幻想？”蒂薇儿环抱双臂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问到。 “你问这个问题是要杀死我们之间的正常交往模式嘛？阿婆！这个问题不能回答她！” “那就不回答。” “那就是有咯？”蒂薇儿邪笑着得出自己的结论。 “也不会对你这种吸血鬼有！” “真的啊？那你就是对傻子有？那也蛮糟糕的。” “......” “利米特现在最喜欢谁？”安比继续自己的提问。 “如果是异性的话，是一位叫阿比盖尔·路德维希的优秀女性，不过显然他觉得自己还配不上.....”阿婆意识到了这三人并没有进入正式的情侣关系，于是改变了回答问题的范围，并省略了回答。 “好了够了！怎么光问我的。” “那下一个该咱呗，随便测，咱绝对冰清玉洁直到人生尽头。” “你那是鬼生吧。” “嗯~哦~呃——”阿婆又开始发功了。 “还真是漫长的一生啊，追溯到过去实在是有些太过遥远，所以只能提取最近该人的恋爱历史。” “来吧，随便问。” “蒂薇儿喜欢怎么样的男性？” “能为自己买单付钱、任劳任怨、绝对忠诚、有才干的男人。” “那只是奴隶吧......”阿婆的回答完全没有超出利米特和安比的预料；“那她说自己从来没有交往过是真的吗？” “虽然太遥远的历史追溯不到，可按照现在她的观念来看，是的，她对这方面完全没有经验。” “什么叫做完全没有经验啊！那叫做理性判断好吧！” “那她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她喜欢过历史上一位才貌双全玉树临风的王子，可只是单方面的暗恋，对方根本不认识她。” “噗，你的恋爱经历意外地挺普通嘛。” “呵，你对阿比盖尔的喜欢不还是一样？” “我至少还能和她说上话好吧。”利米特继续问道；“那蒂薇儿的真命天子是怎么样的人？” “没有，这个女人糟糕的性格让她根本不可能和男人发展健全正常的幸福关系。” “这是对你的幸福人际关系宣判死刑了唉蒂薇儿。” “咱也不需要那种东西！”蒂薇儿还挺骄傲的。 “那我也要提问，蒂薇儿对利米特有没有过○幻想？” “噗——！” “喂！阿婆这个问题你不能回......！” “有，而且相当变态！简直恶心得令人发指，不愧是卑劣的不死者！你还要小心点她骚年哟~”这混蛋阿婆绝对是在跟自己作对吧，蒂薇儿攥紧拳头。 “离我远一点蒂薇儿。”利米特是感觉蒂薇儿有时候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这个吸血鬼该不会是学到了那种变态女贵妇的虐待玩法吧？ “哼——”安比现在把蒂薇儿正式列入潜在隐患之一了。 “好了！够了！下一个！”蒂薇儿玩不起了，她气愤地宣告游戏结束。 “那下一个就是我呢。” “哦——哦？哦！！！”好像对于安比，阿婆唯有震惊可言，她最终将扬起的头缓缓放下。 “精灵小姑娘，阿婆我真心地祝福你，你是真正靠着自己的意志走上了爱的道路，请你相信并坚持你自己、愿魔帝保佑你。”阿婆忽然很慈祥地对安比如此祝福到，蒂薇儿一头雾水。 “喂，阿婆？什么意思？安比的占卜呢？” 利米特还想着亏安比敢于接受占卜，就不怕露馅吗？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的命运被自己紧攥着，人可以自己决定自己过怎么样的人生，无需老身占卜——” 利米特一头雾水地被赶出了占卜房，他有些不明白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是阿婆被安比的过去吓到，察觉到有些话说不得吗？ 不至于吧？如果她真暴露身份了要杀人灭口，自己也肯定会制止的，所以阿婆应该不是被恐吓了。 “嗯——那个老婆婆是相当厉害的占卜师啊，九十九的准确率，也许是真的哦？” 走出来安比却笑嘻嘻地说着这种话。 “怎么可能，只是大家做着好玩的话题游戏而已，不过我的确信关于某个变态吸血鬼那些占卜。” “那你呢？小心被自己女儿活活爱死！” “怎么可能，我要是有女儿肯定非常注重家庭教育，首先就是让她远离你！” 也有可能就是太注重家庭教育了才会导致那样？安比没有说出口来，毕竟，虽说长远来看可能性是无限的，可她也实在不想遇见这种可能性的未来。 第52章 你还在狡辩什么? “三位还真是各不相同，一个理性、一个随波逐流、一个则是感性至极，这个世界上还真是有各种各样的不同的爱情观念。” “贝亚特丽斯......你这身打扮怎么回事？！”利米特还想着那个‘大孝女’会是自己和谁的女儿时，贝亚特丽斯出现在人流中。 橙发少女立正并对着利米特敬礼，她已经做好了最基本的身份伪装，以免谁都能轻易认出她的标志性绒毛大耳朵。 现在她的头上戴着兔子耳朵的装饰，身上穿着的不是平时的制服，而是相当火辣的sm女王服装，她的上半身还穿着那种世纪末幸存者的钉子皮衣，看起来捧着就很疼，今晚难不成是有什么变装晚会吗？ “没错，今晚的确有变装晚会，学生们可以潜入临时建起的白塔，搜寻藏在里面的至宝！据说得到的人能够实现任何一个愿望哦？我的愿望是年年不用学习都可以拿满学分！果然还是实际一些的愿望才可能被实现对吧？” 平时一副优等生模样的贝亚特丽斯如此宣言。 “这还真是及时的情报，我正好有个无关紧要的愿望希望实现。” 利米特则是有些猝不及防，完全没想过贝亚特丽斯居然是这种角色，真不知道安比和蒂薇儿.....好吧，这两人的看法好像根本无所谓。 “我是来通知您那个术式已经准备好了，史密斯老师。” “在外面别那样叫我。”看着利米特一副很困扰的样子，贝亚特丽斯以为自己很懂地点点头。 史密斯老师？蒂薇儿狐疑，心想利米特的假名怎么又出现了。 “利米特大魔导师！” “也别那样叫我。”利米特觉得被s女王这样叫也太古怪了。 “话说话说，既然利米特老师这么来者不拒，是不是意味着我也有机会呢？” 贝亚特丽斯压住嘴唇弯下腰来朝着利米特谄媚地说着，换来的是安比怒眉往前一站，这吓得贝亚特丽斯往后一退，连忙辩解说只是玩笑话。 “你难道不知道偷窥是一件很可耻的事吗？” 看样子贝亚特丽斯旁观了变态占卜的全程，不愧是【征服】派来的人，不提防都不行。 “如果有想听的课程，哪怕是偷听也要听！老师对我的教诲，我至今铭记于心。” “读书的事不叫偷是吧......”利米特尬笑。 “顺便一提，我个人的择偶对象的话是‘学识’！越是有学识的人越是有魅力，难道各位不这也觉得吗？将来我想和一个最有学识的男人结婚呢，那想想就浪漫。” s女王居然这样说，还以为她想要的是个m到极致的抖m。 “你那只是权力崇拜吧，而且最有学识的也不一定是个男人。” 蒂薇儿双手叉腰，打量起这个可疑的狐狸兽化人，她的耳朵被隐藏起来，红色的面罩上面设有阻碍认知的魔法，加上这身打扮。 可疑，可疑至极，莫非利米特暗地里玩得特别开？平时却藏着掖着？ 然而利米特的侧脸依旧是一副死人像，他眼神游离着像是不知道该看哪里，不知道是在警惕周遭，还是渔网袜和暴露的服装让他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哪里。 “喜欢有学识的男人怎么就成了权力崇拜了？那阿塔克女士喜欢彻底服从自己的男人，不也一样是权力崇拜吗？对自己的权力！” 说着贝亚特丽斯对空气抽了下辫子。 “才不是，那是爱的证明。” “而且，本人毫无疑问是异性恋，有些独特的神秘感是只有异性才能给的，也有只能在异性面前袒露的，那自己性别中卑劣的部分，只有说过不可能懂的异性才能觉得得到救赎，这可是同性给不了的想象力！” “也就是说你承认自己只是在想象一个很有学识的人对吧！” “总比阿塔克小姐想象一个会忠诚于自己的人要实际吧？” “利米特，咱想揍这只狐狸精可以吗？” “在我看来你们都半斤八两啦，像我就不会胡思乱想，而是认真对待现有的关系。” 利米特揣兜呵呵嘲笑了两声，安比非常认可利米特这个观点，她也在一旁环抱双臂连连点头。 “不愧是来者不拒的利米特老师，在您眼中我们也不过如此。想必以后您肯定也会坚持不懈，毫不忌口地拿下无数少女的美好青春吧！想想看就让人觉得亢奋嗯！” “那只会败露后引起众怒，最后落得个被吊死的下场吧。” 利米特的这一生可不是为了证明；到底能不能在圣诞夜脚踏九只船。 “不愧是利米特老师，就连自己死法都决定好了，所谓死·不·足·惜的觉悟就是这种意思吗？！要是我也抱有如此觉悟，是不是也可以和最有学识的男人结婚了呢，嗯，爱情真深奥啊。” “不不不不！安比，你别听她胡说！我完全没有那种想法，对女人......” “女人完全没有想法？！”安比俨然一副你完全没有那种想法我也很困扰的表情。 “不，也不是完全——没有啦，就是正常的部分还是有的，可我还是很尊重所有爱我和我爱的人的，绝不是那种随波逐流之辈，大概。” 要说利米特没有幻想过成为万人迷是假的，他嘴巴上说着不信，可刚刚为止都他都在揣摩那阿婆说的‘事业’到底是什么，所以在蒂薇儿看来他心不在焉。 “所有？那到底是多少人啊？！” 安比惊呆在原地，心想这五年埋下多少雷，自己要逾越多少关系才能证明自己的爱呢。 “这似乎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呢......” “你就不能承诺说自己这辈子只爱一个人吗！太差劲了吧你这个男人！呜——”蒂薇儿跟着起哄，倒比着大拇指大呼小叫。 “就算我承诺又能怎么样......”利米特挠头，他才不信这些。 “毕竟和阿塔克女士只知道算计的‘理想’主义不同，利米特老师显然是‘现实’主义至上的人呢！” “你是在说什么？”安比听到关于利米特的评价她就又能拿出兴致来。 “现实，从来都是变幻莫测的呢，要利米特老师给出绝对的承诺他自己都不相信吧。毕竟，也许就在下一瞬，世界都彻底改变了也说不定呢。这样子的世界，就算给出任何的承诺，联想到的也就只有承诺被破坏的悲伤罢了，悲哀呀。” “你到底是谁？大贤者吗？净说这种睿智的话。” “我其实是心之怪盗！” “原来夺走无数少女青春的是你吗？不对！你走错片场了！” “其实我是恋爱达人，永远在恋爱，永不停歇地走进下一段恋爱，永远走不到婚姻的真实。” “那其实只是渣女的好听版本而已吧。” “作为恋爱大师，我给你一个建议吧利米特老师！” “大师要给老师我建议啊，嗯嗯，我洗耳恭听吧。” “对待女人的关键啊，其实根本不在于‘承诺’到底能不能实现呀，你只管承诺、哄着她就好了，反正就是以搞上床为目的啦。真去考虑承诺，那才叫搞错游戏方向了，你要明确自己想从关系中得到什么，是爱吗？还是肉体呢？又或者是寂寞者的陪伴？” 贝亚特丽斯用相当猥琐的语气说着发自肺腑的话，实在让人不知道该不该信任她。 “对男人其实也是一样的。” 她转头又对蒂薇儿和安比如此说道，两人好像真一副受到熏陶的样子考虑起自己的需求来。 “你这是什么沉迷‘少女收藏’的恶心大叔发言！！如今这个年代会这种招式被骗的纯情少女已经不存在了。” “错！在第一次被骗之前，少女也好少年也好都是纯情的！你只需要不断地去狩猎别人的第一次就好。” “你这样对待别人的纯情，迟早有一天会被反噬。等着别人拿着柴刀站在你背后时，你后悔也已经晚了。” “别老想着纯不纯情，恶心！我其实知道的，大家其实心里都很猥琐，只是需要一个借口而已！好比这个巫托比亚庆典，我已经看到不少人露出自己的本性，却把责任推卸给狂欢的氛围了。是坏人潜入了人群？错！这才不是简单的善恶二元论！” 贝亚特丽斯也仿佛融入了自己口中的狂欢一样，利米特看她的确挺嗨的，无论是打扮还是言行，仿佛她要把平时的不满全部甩出去一样。 的确，现在巫托比亚有着这种强烈的氛围。 “你这才是不得了的暴论啊。” “而且我这是让你学学渣女、呸，渣男的前期。你真是不开窍呢利米特老师，亲密关系是需要调味剂的哦？别老想着现实不现实的，无聊死了。” “这个人自己都承认了！” “那么我的确通知到您了，术式已经准备好了，啊，还有四老那边的交涉也完成了哦，拜拜~利米特老师~” 那个如同狂风一般的女人转瞬即逝，她小跑着加入了人流，仔细一看好像奇装异服的人的确变多了，虽说大多都是另类的法师打扮。 “唉，我们差不多去警备部确认那俩人有没有被抓了吧？” 利米特挠头，心想这家伙只是转达一下【征服】的话，居然要搞得跟加密通话一样，明明安比和蒂薇儿都值得信赖的...... 哦，自己好像也没有跟贝亚特丽斯提过。 “事业......”安比呢喃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利米特，你是那种不会对女生负责的人吗？” “可以的话我希望大家都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呢。” “话是这样说啦。”安比抿抿嘴，她也没有被那些话给扰乱心思，可就是有些不痛快。 “至少那个狐狸说对了这点呗，咱也觉得利米特是个‘现实’主义者，是那种只做必要做的事的人。”蒂薇儿狡黠地笑了。 “这叫做三思而后行，才不是什么现实主义。” “那些果然只是她对利米特的偏见而已，你看看她的打扮，就像是，马戏团里的人一样。”安比迟疑地说。 “到底怎么样呢，要咱说，很多事说不定反而旁观者能道出真相来。” “那她对阿塔克女士的看法也是正确的咯？” “咱和她又不熟！啊，去警备队的话走这边。” 蒂薇儿说着便带路，两人跟着她在人流中穿梭起来。 “我跟她也没有相处多久就是了。”利米特嘀咕着。 “利米特。” “嗯，怎么了？” 利米特回头看向安比，她伸出手来牵住了自己的手，利米特也理所当然地回握过去。 看着他就这样握住自己的手，安比很高兴却也有些小郁闷，虽说这样心照不宣是很好啦，可如果利米特真是来者不拒怎么办？ 也有人说过男人就是这种德行，那这是可以改变的吗？如果不能呢？那自己还能保持这种从容吗？ 安比想了想放弃了考虑这种问题，利米特现在在自己眼前，这就够了，如果还要抱着猜疑提防他的心思去生活，那才叫做失败呢。 “你是真喜欢利米特啊。” 看着安比傻呵呵地对着利米特笑，蒂薇儿不禁这样想，也许她的确是几人中对利米特最纯粹的那个人吧？这几天相处下来尤其有这种感觉。 “这是我对利米特独有的爱啊。” “......”利米特看着安比的神色很复杂，蒂薇儿看得出来。 利米特并不清楚该怎么对待安比这份情感，或许是碍于身份，也有可能是觉得安比幼稚？ 蒂薇儿都有些困惑了，主要是这人有什么值得爱的呢？看他这副德行又不把安比的爱当一回事。 爱意是最不牢靠的关系了，如果利米特一直不回应，安比肯定也会放弃她的爱，毕竟单方面的爱很痛苦的吧。 三人顺着巫托比亚的缓冲气流在板块之间跳跃，稍微花了些时间才来到警备队，利米特安比只能在大厅等候，蒂薇儿则是去托关系找熟人史密斯，去打探关于那第六结社的两人。 ‘他们都已经被收押在巫托比亚的深层监狱里了’最后得到了这样的答复。 真不敢相信就只是为了这样一句话就在警备队等了那么久。 “那今天就先回去吧？” 利米特觉得先观察一下再说，直接申请和他们会面聊魔导书的事又不切实际。 现在也不可能去深层监狱要了他们的命直接把魔导书碎片取出来，某种意义上他们算是躲进了巫托比亚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不去逛逛看吗？”返程的时候蒂薇儿指着一旁热闹起来的集市念到，可利米特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你又要买什么？” “买点看望埃斯特的小玩意吧，那个人感觉会很灰心。”蒂薇儿提议说。 “毕竟埃斯特接受的教育告诉他什么都得靠自己，这次会觉得亏欠人情吧。那这种时候还要送礼物给他，不会让他觉得更加亏欠吗？” “每人都买一份就好了吧？大家都有，让她知道我们是个团队的话，埃斯特肯定也渐渐会明白互帮互助的重要性。” 哪怕牵着已经出手汗了，安比似乎还不打算放手。 整个下午，她就是这样握着不放，唯一松了会儿还是利米特去上厕所。 “点子不错嘛，那这个法师帽子就一人买一个吧！我们小队也出息了。” “那只是你自己想要吧！” 利米特还以为蒂薇儿会买什么呢，他也拿起那店铺的帽子，发现材质居然还不错，是皮革的能够防水，店长还说这魔物的皮革有耐高温的效果，非常耐用。 “要吗？”把染黑的帽子扣在安比的头上，利米特感觉还挺合适，毕竟精灵嘛，果然还是得戴着这种大帽子，加上披风和木头长杖，这才是经典打扮。 “好看嘛？” “嗯嗯，安比的可爱程度起码增加了百分之二十。” “......谢谢。”安比的脸颊通红，看来是相当不禁夸，至少在看镜子中自己的样子时，她终于舍得把手松开了。 利米特看着自己的手，将那些汗水在衣角擦了擦。 就算是伪装的也好，还是别有目的也罢，安比对自己的情感未免也太露骨了吧？不对，这之前她就相当直球了，事到如今再说这种话也没有意义。 这样下去更进一步会怎么样啊？要指出来她隐瞒的事吗？还是要继续装作不知道呢？ 利米特感觉有些危险，尤其是继续装作不知情的话，可他完全感受不到一点点安比的敌意又是事实。 如果再像是白塔里那样脑子一热，在这样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和安比走向奇怪的关系的话，考虑到今天那个阿婆的占卜，利米特觉这不好，绝对不好..... 利米特认为还是必须要解决这件事才行，契机他也已经准备好了，不得不佩服贝亚特丽斯的工作效率就是快。 用她帮忙准备的术式，在可控的情况下把哥布林王给复活，然后让它来指认安比，她也没有办法推脱了吧？ 可是，在不知道她真正目的的情况下，揭穿她的话.....她要是暴走，这里有人能拦得住她吗？ 利米特看着穿上小披风在镜子前转圈的安比，她高兴的样子，询问自己的笑容映入利米特的眼中，这双漂亮的眼睛依旧是那样。 利米特有些不知所措，到底该不该撕破这美好的假象？可不知怎么的，这一切越是美好，利米特越是心生厌恶。 不可否认的是，再怎么样虚假，再怎么样充满谎言，这一切也非常地美好。 自己就如同五年前一样和艾比安在一起冒险，甚至现在是睡着一起，好像无论自己提怎么样过分的要求，她都能答应一样。 越是这样利米特越是困惑。 爱？ 为了我好？ 为什么现在你又这么可爱呢？为什么现在又是这样一副表情？看着我的眼睛为什么敢那么直率？ 向魔帝复仇只是演出吗？那五年前的性格变化又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教会我这个世界的一切？为什么你那么了解我？为什么要指引我去挑战剑帝？为什么又要在最要紧的关头背叛？ 对于这一切，难道你没有一点点愧疚心吗？还是说这一切只是另一占卜中被决定好的全部？就像是安洁莉娜的规划一样？你和幻帝和系统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艾比安..... 利米特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忍耐，他现在就想要知道答案。 “这个东西一点都不便宜唉！”蒂薇儿看了价格就放回去了，一副嫌弃的模样。 “一分价钱一分货哦。”店长只是笑呵呵地打趣道。 “一分价钱一分货？”这马上吸引蒂薇儿跟他议价起来。 “......”看着蒂薇儿起劲的样子，利米特把安比叫到身边来。 “怎么了？” “这边来。”利米特牵着安比的手走出了店铺。 “利米特，我们好像还没有给钱哦？” “有什么不好，反正这一切都是为了正义的事业不是吗？” “唉？这句话是......” 利米特加快了离开的脚步，安比好不容易才跟上他，两人来到了远离闹市的一处公园。 人们在公园的最中心举办着什么热闹的歌会，大家一齐唱着欢快的曲调，年轻的男女们在围绕下跳起亲密的舞蹈，但在这公园边缘的草坪上，一切却显得那么安静。 闹市是那么远，公园内那若隐若现的曲调又显得疏离。 天空的星星闪烁起来，天色瞬间变暗了。 “利米特？” 安比有些紧张，利米特忽然把自己拉到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要说她心里没有点期待那是假的。 “你这样，很愉快吗？” 利米特一时间脑子乱糟糟的，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开口才好，回过神来连法杖都没有准备就绪，自己是否有些太鲁莽了？为什么一遇到她的事自己就会这样？ 不对，是这个月，阿库娅那个蠢蛋擅自离开王宫以来，自己就一直不在状态。 “愉快不愉快......很快乐啊？这些天和大家一起冒险，一起吃美食，一起说你的坏话，你不知道她们都是怎么看待你的唉，不过这是我们的秘密就是了......嗯，要说愉不愉快，很愉快啊？利米特不觉得吗？还是冒险要有趣得多，天之宫我们也马上要攻略下来了唉！光是这份地图就可以让我们赚到好多钱了！这些要说都是你的功劳啊。” 安比说话很快，她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接下来利米特会做些什么，她是既期待又兴奋。难不成是利米特今天听到那些开窍了？不对，那不会是朝着奇怪方向开窍的吧？ 利米特垂头看着羞涩又慌张的安比，一时间语塞了。 看着利米特凝视自己入了神，加上他垂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安比这才感悟自己是有多么迟钝！她连忙闭上眼睛抬起头来，做好准备的姿势。 “......” 安比的脸都已经红到那耳朵尖尖上去了，她微微踮起脚，像是害怕高度不够，嘴唇要噘不噘犹豫不决的样子简直可爱至极。 利米特面露惊恐，环顾周遭之后他揉了揉太阳穴，像是渴求出现一个智者替自己指点迷津一样。 ‘哦，如果她不是艾比安，那你可就玷污了安比这美好的心意了，你忘记那个阿婆说的了吗？安比的心意货真价实！’ 呸！事到如今你还在给自己洗脑吗？！她就是艾比安！ 利米特看着她依旧憋气等待着，作为男人，他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托住艾比安的肩膀吻了下去。 她的嘴唇很柔软，和克莱尔那时根本来不及感受不一样，利米特现在感受着这漫长的连接，嘴唇叠在一起交合着。 艾比安的吻......熟练得不像是第一次，一种强烈的背德感和迷茫席卷利米特的大脑，可很快那些烦恼都被当下的快乐一扫而去，因为吻能传达双方当下切实的心意。 “妈的.....那俩人呢？” 蒂薇儿嘴角抽搐着，明明自己好不容易砍价成功，却发现利米特和安比直接零元购了，现在她正尴尬地接受着警备队熟人的帮助。 第53章 现实与心灵的冒险 “那个啊！你今天怎么这么这么心不在焉呢？” “抱歉，这就是最后的了吧？” “没错，在你分神的时候，我们唰唰几下子把魔物全部都解决掉了。” 阿库娅回头看向那巨大的平台，这和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巨大阶梯，预示着这后面有着前所未有强大的魔物，而刚刚打败的那些强大魔偶，似乎就是这里的看门人。 这些魔偶体型巨大，身高接近三米，每一位都拿着沉重的超大型武器，盔甲也比寻常的魔偶要坚硬得多，全靠蒂薇儿的大威力魔法才能彻底打倒。 哪怕是这样巨大的魔偶，如果打倒却不破坏核心都还是会站起来，这实在是太恐怖了，没有利米特帮忙分析魔物，真不知道靠自己要打多久才能发现核心在哪里。 “等等！为什么还有那么多魔偶赶过来啊。” 阿库娅惊呆了，刚刚还以为好不容易结束了苦战，走廊的尽头和那平台上马上又涌出各种各样的强大魔偶。 有会用魔法的也有骑士类型的，甚至台阶上还出现一只龙骑士，他坐着的飞龙嘴里正含着火星，那双蜥蜴的巨眼注意到这边来了！ “龙息！！！”利米特高呼警告，拉住阿库娅就往后跑，安比则是拉住了克莱尔。 “走走走走！” 刚刚的走廊转眼间被火蛇席卷，整个通路都被巨大的炎光照亮，像是火山爆发了一样！最终火光熄灭，留下漆黑的烧焦痕迹。 利米特连忙示意大家再走远一点，毕竟那些魔偶可不怕一氧化碳。 “那是什么？”阿库娅问。 “就是室内使用火焰魔法会产生的毒素吧。”蒂薇儿解释说。 “所以你们这些法师能不能用大家都能懂的话来说啊？” “反正走远些吧。”利米特挠着头，他松开刚刚抓住的阿库娅的手。 “都怪你刚刚心不在焉，我们差点死在那里了唉。”阿库娅埋怨到。 站在他身边时才注意到，利米特的黑眼圈好重，天之宫内的光线昏暗，这种细节根本看不清楚，自己又差点错怪利米特了！ “怎么了，没有睡好吗？” “昨天经历各种各样的初体验呢，各种各样意义上的......”利米特望向安比，她抿抿嘴潮红爬上了那对尖耳朵。 “......” 不过说起这个安比就来气，她蹙眉望向那个精神饱满的吸血鬼，蒂薇儿嘴巴上正哼着小曲。 本来昨天的氛围那么好的，眼看着和利米特‘赤诚相待’都没问题的！ 这个吸血鬼却忽然半途杀出来，说什么和利米特约好了要做重要的魔法研究，把利米特从家里给带走了。 之后回家的利米特倒头就睡，像是喝醉了酒一样，自己怎么摇他都叫不醒。 哪怕把他浑身摸个遍满足了自己的肌肤相亲欲，可利米特没有醒着就没有意义嘛！ 果然，那种感觉和氛围被中断才是致命的呢！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要自己买房有个自己的爱巢的原因！就是为了不被这些不识相的家伙打搅。 不过思来想去，品味利米特那吻后的复杂神色，安比决定反省自己。 当然她知道这才不是因为自己亲得太用力了，利米特才摆出那副表情，她已经很克制没有把利米特按倒在那里疯狂的索吻，恨不得抱住利米特永远不放开，想亲吻的他的胸口亲吻他的脸颊亲吻他的全部！ 问题也恰好在这里，考虑到利米特看自己的双眼，考虑到又爱又恨一样的古怪神色，也许昨晚没有更进一步才是正确的——光是一个吻，自己就应该感到满足了才对。 假如说谎言贯彻到底就是真实的话，安比昨天打算做的，则就是在贯彻谎言的半途中准备加速冲刺，跳出跑道宣布自己已经得到真实了。 那是不正确的，为什么不正确？安比是这样想的； 无论是这个阿库娅也好，还是这个吸血鬼、【弑君者】们，甚至包括剑帝那个臭老头在内，安比认为他们都是‘隐患’，是潜伏在生活中的地雷。 假如自己就这样怀揣秘密和利米特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吧，可忽然有一天，他从某人口中得知了，孩子她妈其实就是‘艾比安·奈克斯特·欧达’的话。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骗局呢？ 安比相当相信自己的爱一定能够打动他，就算真的打动不了，她也打算相信到底！ 可是啊，就算自己拿出这种矢志不渝的态度吧...... 到头来那时候会自我怀疑的、会受伤的还是利米特吧？ 假如他真的爱自己，他就算知道了真相也选择隐瞒，继续和自己生活呢？ 不要！光是想象那种生活安比就痛苦，那样就算证明了自己的爱对利米特来说无比重要，也得不到利米特真正的爱嘛，这只是以爱之名的裹挟罢了，不算是真正的爱。 到那个时候在向他解释艾比安的一切，告诉他自己能力的秘密？隐瞒那么久吗，就算他不理解！也绑着他把他关进地下室，直到他愿意理解为止吧——！ 你在想什么！ 所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自己是不可以作为安比被他爱的，虽然这也不是不行，可自己不可能真正成为安比，自己有着艾比安的过去，艾比安是自己，安比当然也是自己。 嗯，这里应该说，自己不能只是作为安比被爱着，因为艾比安的那部分会感到寂寞，会觉得无法原谅自己。 因为爱着利米特，所以连同过去的全部都想要告诉他。 看着利米特的睡脸冥思苦想一夜后，安比，不对，艾比安得出如此答案来，在和利米特正式重认之前，不能操之过急..... 说到底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假装呢——！ 啊，是害怕利米特来着？是啊！能不害怕他吗？！那可是能杀死五帝的暴君，也是自己最在意的那个人，而自己这次背叛了他！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正义与否，自己背叛了他。 艾比安发现自己自己简直像是一个想要逃脱刑罚的罪人，一直为自己辩护着，她开始疯狂揉搓起头发来。 克莱尔打理着身上的灰尘，检查大家身上没有附着奇怪的东西，她已经戴上了昨天大家都有份的法师帽子，她非常喜欢有人送她礼物。 现在克莱尔拿着仪式长杖，倒像是这几人中最像是法师的人了，蒂薇儿和利米特两人打扮根本不像是法师。 “她怎么了？”克莱尔走近问利米特，她注意到安比在那里疯狂搓自己头，像是有跳蚤一样。 “不应该我问你吗？你是牧师吧？” “可我就是不知道啊？该不会她也被诅咒了吧？她也不理我，要不你去问问？”克莱尔压低了声音问道。 “啊——行。”利米特走到疯狂搓头的安比跟前；“头上沾上什么了？” “利米特！”安比猛地抬头高呼名字，让利米特吓了一跳。 “哦、哦！怎么了？” “我是真心实意爱着你的哦？” 安比揉乱的头发黑粉交杂，随着这几天高强度下迷宫，她头发上的染发剂被魔素腐蚀得已经有些褪色，渐渐露出原本的色泽来，该不会这头发不去保养会让头皮发炎什么的吧？ “嗯......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所以，再稍微等待，等待那么一下下好吗？拜托你对我再耐心一点点。” 安比楚楚可怜地用那双苍蓝的大眼睛望向自己，利米特咽下口水，记起来的触感是昨天那过分炙热的吻，他的注意力情不自禁被那粉嫩的双唇吸引。 “滚吧精灵！你这只是渣女吊着男人的通用借口而已。以后跟着咱吧，咱会对你好的哟利米特~你想要什么咱都买给你。” 蒂薇儿如同富婆一样勾住利米特肩膀轻抚着他的脸颊，这给安比看得恨不得掐死这吸血鬼，不管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不，那种事我真的不想再体验第二遍了。”利米特推开蒂薇儿别过头去。 “你们在说什么？”阿库娅一头雾水。 “好可疑。”克莱尔蹙眉握紧了仪式杖，她闻到了奸情的气息。 “你刚刚又说你爱利米特吧，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你难道就愿意和他结婚吗？”阿库娅困惑地问道。 “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呢。”安比一本正经地回答让阿库娅有些无语。 “难道在你眼中爱就是要结婚吗？”克莱尔汗颜，心想这个精灵明明之前都做出那种誓言了，难道阿库娅还没有一点点紧迫感吗？ “你难道不会和自己爱着的人结婚吗？” “嗯——你看，我毕竟是圣女，是没有办法结婚的。” “你那个不是可以还俗什么的，那之后就可以结婚了吧？” “其实啊，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没有机会和自己爱着的人结婚的。”克莱尔才不会愿意放弃自己现在的地位和身份，还有这些特别的能力。 “那算什么？如果不相爱，那为什么要结婚。” “不愧是王女会有的观念呢。”蒂薇儿听到这种理想化的发言就乐呵；“该说是阿库娅还太天真了，不知道世界的残酷呢！” “什么就变成我不知道世界的残酷了。” “倒不如说你觉得结婚是什么？” 被利米特问到这个问题，阿库娅的剑眉微微皱紧，像是准备从利米特的脸上找到答案一样望着他。 “结婚是，男女在一起生活.....生小孩儿？成为一家人？” “为什么是问句啊。” “结婚反正不就是这种东西吗？男的和女的结婚，在一起就是一家人了，完了。”阿库娅快速地结束话题。 “你说的爱的要素在哪里？按你这么说随便找一对男女都可以结婚了吧？” 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让埃斯特一个人待在家里久了也不好，利米特说完，几人收拾好状态，朝着原路开始返程了。 “结婚是相爱的证明啦。”克莱尔含笑说。 “你最多说结婚是相爱的一种选择吧？”蒂薇儿马上纠正道；“刚刚利米特才说了，随便一对男女不是都可以结婚，那结婚了就意味着他们相爱吗？” “可实际上也不会是随便一对男女都愿意结婚啊？” “是啊，肯定是充满算计和妥协还有衡量的吧，最后从为数不多剩下的几个中选一个还看得顺眼的，说到底就是算计啦。” “你这个人怎么总是这样考虑问题呢。”克莱尔鼓起脸颊，有些不愉快。 “本来就是，咱说的是大多数人的情况，就算不举村子里的极端例子，哪怕在王城里的男女都是这样。” 那些村子里的男女们，能结合的对象本身就少之又少，基本上处于离了村子只可能靠熟人介绍的地步。 “都是哪样？”阿库娅问。 “男女在互相选择之前，双方的家庭会先考虑双方合不合适，结婚又不只是两个人的事，你还要考虑到两人的人际关系圈子，也就是要考虑工作和身份。好比故事中常说的圣女和魔族相爱，教会和圣女的家人们也好，还是魔族的家人和朋友们也好，都不可能支持他们吧？” “哪里有那种故事啊！” “你不知道吗？哥普林，可有名的作家了。” “才没有听说过，你说的有名肯定是在奇怪的地方有名。”克莱尔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把话题转向了阿库娅；“话说这种事好像阿库娅应该更熟悉些吧？她不是要和一些小国的王子会面吗？之前也在说利米特这里不行哪里不行的。” “利米特跟这件事没关系吧？而且我也没怎么和那些联姻对象见面，本来就没可能和那种素不相识的人结婚好吧。” “说起来为什么你要把阿库娅的那些姻缘都破坏掉呢？还以为是你想独占阿库娅呢，咔咔咔。” 蒂薇儿贼兮兮地推着利米特，利米特恼火地回答道； “哈？那些算什么狗屁姻缘啊。你要问我为什么，那肯定是任务呗。再说，我都和剑帝那混球那么过不去了，你为什么还觉得我想和阿库娅结婚获得权力，我真想要那种东西，还不如直接把剑帝宰了，他就一直坐在那里，跟活靶子没区别好吧。” 利米特发起牢骚来，好像不许谁说他对阿库娅感兴趣一样。 “你不会真的有办法杀死剑帝吧......？只是不做？”蒂薇儿压低声音对着利米特耳语到，其他人就婚约对象都是怎么样的人聊得起劲。 “嘘——你少乱说，我可不想被【灾控】那群疯子记进名谱里。” “灾控是.....啊，你是说【必要灾害控制】？我还以为那是你创办的组织来着？” “呵呵呵.....”利米特只是别有意味地笑了，他的笑容有些苦涩。 “那为什么你会选利米特啊？那些人既然都那么优秀。”克莱尔问到。 “优秀，你要说算是优秀的确算是吧？不过对我来说没用。” “你们又在说什么啊？”蒂薇儿回过头去重新加入话题。 “她们在说阿库娅是不是脑子有包，好男人放着不要，要带上个不忠诚的破管家出门冒险。”安比总结到阿库娅的情况。 “你脑子才有包，我这辈子又不是为了结婚而活。” 克莱尔明白了，阿库娅的想法还要更进一步，她是包括利米特的缺点在内接受了利米特这个人。 “怎么想都是为了冒险而活的人要更奇怪一些吧？正常人都只会想着远离风险的哦？” 安比觉得能享受这种生活的也就只有利米特了，那也是因为他的性格不善交际，看起来他处理事情很丝滑，可他背地里会因为这些事堆积相当巨大的不满和焦虑。 毕竟他也不属于这个世界嘛，安比也很怀念和利米特两人冒险的那段时光。纠结着怎么样做手头的金币才不至于贬值的日子也非常有趣，像是商人一样他们四处买东西买卖。 两人还在南国雇人定制了一间小屋，利米特和安比在设计上面费了很多心思才决定下来。 可惜，那间屋子建好之后都不曾有人入住过。 “哼，你不懂冒险的好！我听蒂薇儿说了，光是我们这次探索的地图就够换几个月的贷款了吧？” 阿库娅兴奋地说到，她对金钱没有太大概念，可她也会为这半个月来的劳苦和风险换来的价值感到高兴。 “你居然还记得贷款的事啊。”蒂薇儿有些惊讶。 “那可不！米德维的那座房子，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家。”阿库娅撇嘴说话变得小声起来，蒂薇儿看出了她的心思。 “咔咔咔咔.....” 看样子阿库娅是想打顺其自然牌，在众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用奴隶魔法营造出一切重归于好的假象。 “利米特原谅你了吗？”克莱尔对着阿库娅悄声问道。 “他当然已经原谅我了啊。” “为什么啊.......”克莱尔想问的其实是为什么阿库娅会觉得利米特还能原谅她。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蒂薇儿，你是打算把钱私吞吗？”利米特侧头问到蒂薇儿。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啊？赚到钱当然是大家的功劳，肯定是都有份啊？” “米德维那套房子，说是你的也没问题吧？你还要阿库娅还贷款？” “可咱已经卖给阿库娅了唉？你总得教会她自食其力吧。” 看样子这个吸血鬼真的分得很清。 第54章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前往领主区的最终路线确定完毕后，天之宫的探索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回到巫托比亚之后得到的好消息是，夏斗那边得到情报，说是联合讨伐来了些有才干的冒险者，把白塔的事给处理好了，利米特就没必要费功夫再下去一趟了。 还有就是第六结社的两人是真被抓了，现在关押在监狱的最深层区域，据说已经有两百年来无人从那里逃脱过，非常之森严。 管家长的去向不明，推测已经逃走了。 得知这些后让利米特依旧有些困惑，佛劳尔他是在计划着什么呢？这样拖延到援军抵达吗？ 利米特索性还是把自己的入会证明，天之宫的地图副本交给了夏斗让他转交给佛劳尔，他们需要这个地图来确保赶来支援的第六结社成员抵达‘教堂’。 这样自己才算是正式地加入第六结社了，虽然不知道加入这种支离破碎的组织的意义何在，可其余干部的下落，第六结社的首领多大程度了解幻帝，这些重要的情报利米特还是想要知道。 “遇到那个推倒白塔的人，替我感谢一下他吧。” “你还真是热心肠，如果能遇上我会替你传达的。” 利米特回到客厅，发现埃斯特已经能起床大吃特吃了。 现在埃斯特完全没有昨天那种虚弱的样子，他昨天说着梦话呼唤着自己的妈妈，一直反复念着；我不是要死了、我是不是要死了啥的。 那高烧要比剑宗的体罚都更难熬吧？得病就是很痛苦的事，哪怕对于这个世界中的那些强者们来说也同样如此，所以还是要依赖魔法师和牧师，不过越强的人越是不容易得病就是了。 说起来剑帝就深受痔疮的困扰，也就只有利米特能体谅剑帝的感受了（这纯粹是诽谤）。 面对埃斯特的痛苦，利米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在祛咒术安定下来前给埃斯特额头冷敷降温，免得烧成傻子了。 其实他可以给埃斯特阻碍痛觉，可那样就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了，诅咒安定下来没有也不知道。 “哟，睡醒了吗？头不昏了？”利米特跟埃斯特打招呼。 “安比你做的菜真的好下饭，太好吃了！” 埃斯特看了一眼利米特后继续猛猛吞饭，居然没有搭理他。 “喂。” “利米特你也快来吃吧？菜都要凉了。” “哦。”利米特有些不快，心想这b埃斯特居然不搭理我。 “下午你准备做什么？”安比关心到。 利米特虽然已经重获耐心，不打算马上揭穿艾比安的身份，可哥布林王的事也得有个结果，所以下午估计还是要继续老师扮演游戏。 “下午要去和至尊五法碰面，他们给出了一个条件，说是只要能封印监狱里的一个怪物，他们就答应和王国签订三年的合作条约。阿比这周就要来了嘛，【征服】实在没法，也只好答应他们了。下午就是要去监狱看那个怪物。”利米特说到另一件事。 “我也可以去吗？说不定能帮上忙。” “嗯，可以啊，到时候我会来接你。” “好。” “喂，利米特，你打算忙这件事忙多久啊！”阿库娅吃着盘子里的豆子，看着安比和利米特聊王国的话题她有些不满，这个精灵到底还有多久才走呢。 “当然是阿比和学院建交结束啊？” “那之后我们就该回米德维了吧？” 利米特看着阿库娅，阿库娅看着利米特，两人之间被一种古怪的沉默笼罩，准确来说整张餐桌都停下来，除了继续大吃特吃的埃斯特之外，大家都沉默地等待着利米特的回应。 “老师！” 埃斯特打破了这个沉寂，吃完饭脸颊还鼓着的埃斯特直接站到了利米特的跟前，埃斯特双脚膝盖着地，对着利米特跪拜了。 “什么情况？” “我听说了，是您救了我！” “也不算是我救的你吧？而且你那个诅咒也不能算是祛除了，虽然施加了压制的符文，可符文还需要定期更新。结果你想摆脱这个诅咒的话，还是得想办法找到那个武器摧毁掉才行。” 魔王级的魔物偶尔会出现这种很离奇的情况，就像是哥布林王的意志依旧在权杖中一样，埃斯特遇到的情况则是诅咒残留在武器上，现在是附身到他的身上来了。 有些人为了强大的力量，哪怕是这种被诅咒了的武器也毫不在乎地使用，不过也有聪明人知道用特殊的办法规避诅咒。 “不，就是您救了我，我昨天晚上都以为自己死定了，要不是老师你帮我，我就完蛋了......” “如果没人给你冷敷，你的确会变成傻子也说不定。” 利米特现在才感受到埃斯特的感激心，刚刚还以为他打算当没有发生过呢。 “谢谢老师，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以后就让我叫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你！” 说着埃斯特给自己磕了个响头，利米特这就有些无奈了。 埃斯特也许就是那种，别人救他一命，他就会记一辈子恩情的老实人。 到时候欠人的恩情越来越多，结果一辈子都在还恩情了，埃斯特自己也迟早会后悔，甚至反过来埋怨那些自己欠人情的人也说不定，这种事可太常见了。 这家伙就是太自我主义，才会把欠人情当做是这么严重的事情来夸大处理，好用于掩盖自己软弱的事实嘛。 说白了，对于埃斯特来说，现在就是希望利米特给他一个面子。 “哦——你要想孝敬我，那就把碗洗了吧！” “啊？”埃斯特抬头，他宁可杀魔物或者是用剑去赚钱，可要她洗碗？这也太..... “你不是说要孝敬我吗？假的啊？” 安比算是看出来了，利米特是故意的，他明明看出埃斯特不乐意做。 “我，我马上照做！” “很好。”利米特就是好奇埃斯特能为了‘恩情’忍耐到何种程度，真是个夸张的家伙。“那么我也差不多该出门......” “利米特，我们是要一起回米德维的，对吧？”阿库娅继续死缠烂打到。 “......我有些不想回米德维。”利米特留下这句话，还有错乱的阿库娅，他离开了屋子。 “你们，你们刚刚听到他说什么了吗？” “利米特他说他不想回米德维。”蒂薇儿只是机械地重复了一遍。 “不，等等，这很奇怪吧？他怎么会不想回米德维呢？明明我们刚刚还在一起愉快的冒险、探索迷宫啊？” 阿库娅呆滞地望向众人，像是惊醒的人确认自己不在梦里。 “冒险估计是很愉快吧？可这也不意味着他还会回米德维啊？”克莱尔回应到。 “所以说为什么？！” “呃，因为他在这里已经有一个房子能住了？”克莱尔扬眉口气不确定地说到。 “而且他现在是巫托比亚的魔法老师吧？”蒂薇儿补充到。 “可他说了！还是冒险好！不可能待在这里一直当魔法老师吧？那多无聊。” “可是老师也没说一定要和谁一起冒险吧？说不定他喜欢和更聪明的人合作呢？” 路过收走阿库娅面前盘子的埃斯特随口提到，俨然一副内定者的从容。 “所以抱歉！阿库娅，咱可能也得留在巫托比亚了，咱现在的情况就是只能跟着利米特混呢......”蒂薇儿尬笑了一下。 “等等！为什么啊？” “那我也留着好了，反正埃斯特和安比也会留在这里吧？我还是跟着利米特现成的小队要好呀，回王城再找小队太麻烦了。”克莱尔也含笑说着，她的口气无不是在暗示阿库娅。 “等！好啊，你们都是一伙的！够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克莱尔笑着问。 “队长是利米特了对吧！这完全就是在投票嘛。” “哦——咱觉得阿库娅难得这么机灵唉？” “话说，我们住哪里啊？好端端的房子，买了却不住嘛？”阿库娅有些沮丧，可为了和利米特组队，也许自己是应该学着变聪明些？这样对未来冒险也更有好处吧？ “不知道，这是队长需要考虑的问题吧？”克莱尔也有些担心以后是不是只能睡帐篷，可冒险者不都是这样吗？也许到是时候只能习惯吧。 “可是我也有想去的迷宫，就只能之后和利米特商量了吗？”阿库娅选择米德维是有理由的，那里有很重要的迷宫。 “唉，你居然还想着跟他商量，这不是很有长进吗？” 蒂薇儿笑了，阿库娅却郁闷了，这奴隶魔法是这样运作的吗？还是说出了什么毛病？是要有什么技巧才行？那自己又能向谁请教好呢？她第一时间就想到利米特，可怎么可能问他本人！ 还有谁呢？阿库娅叹息，她认识的人里可能懂这个的，就只剩下阿比姐姐了。 第55章 不存在的巫托比亚 “你讲的也相当好啊，就连我这个对应用法术带有偏见的人都能听得进去。” 下课后佛劳尔当着学生们的面赞美道，学生们也就此纷纷议论起来，都说佛劳尔导师喜欢史密斯，看来是真的。 “过奖了，你这算之前我夸奖你课程的回礼吗？” “这纯粹是我个人对你的欣赏。” 近十天来史密斯的课程小有起步，在佛劳尔的推荐下，不少学生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听讲，发现风趣简单，便推荐给了自己的同学们，就这样越传越广，今天史密斯都从小教室搬到阶梯教室来授课了。 “能只花费仅仅数天就将教室搬走的，在巫托比亚可是越来越少了。” 佛劳尔拍了拍爆炸头精灵的肩膀表示佩服，一般新兴课程要累积学生都至少要等到第一次授课成果出现后。 而搬教室就意味着一个魔导师的新课程被众多学生们给喜欢上，这在巫托比亚象征着被认可。 也意味着，这些倒霉学生这之后哪怕再怎么样晦涩难懂，也得把这科给修满才能离开教室了。 “不过只是为期一个月的短课而已。”史密斯笑笑说，他这个课程他只打算开设一个月，说是为了庆典帮助大家补充基础性的应用法术常识，并且还可以给那些王国的外宾们听。 “哦——这我可就没想过了，你难道不打算开设正式课程？” 佛劳尔尽管不希望第一王女和巫托比亚谈拢，可他也认可的观点是；是应该让外来者看看巫托比亚的成就。 本来还打算让他们听巫托比亚简史的，但这种直接讲述魔法在怎么样程度上可以改造生活的历史也相当有趣。 “我觉得光是用在料理烹饪上的法术的历史，还有魔物料理这两个合在一起都够你讲上几节课了，我帮你写推荐信，让他们在东馆给你安排一个教室......” 史密斯嘴角抽了一下，心想巫托比亚这些人就是喜欢这种怪东西，明明他觉得让生活变得更方便的那些魔法更有价值。 “随口讲讲还好，正式准备讲义、科目化，尤其是筛选课程的主次，那要费的功夫可就多了，那不是我一个人能办得了的事。” “哦，这可是懈怠啊史密斯，你有的是时间准备，你可是精灵。” 佛劳尔叉腰，表情有些不解。 “我更喜欢把时间花在自己身上，你看我只是一介魔导师，而你已经是大魔导师了，难道我还不应该努力吗？” 说着史密斯朝着台下的贝亚特丽斯挥手，她收起笔记和书本跑过来帮史密斯拿讲义和课本，现在她就像是史密斯的秘书一样了，天天往他办公室跑。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可是能巫托比亚能教这种课的人，也许就只有你了。” “佛劳尔老师。你这也太过奖了，我们还是来聊聊纹章术吧。” 史密斯就和佛劳尔一同走出了教室，这些日子来两人的关系也变得亲近，因为兴趣相同。 佛劳尔在巫托比亚找不到能和他这么聊得来的法师，至少在纹章术这方面，再加上史密斯不属于巫托比亚，让人感觉对他多说一些牢骚话也无妨，他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哪怕他们现在也依旧谈笑着纹章术，史密斯也请教起佛劳尔关于魔导书的研究他也乐于回答，两人交流着感想。 这几天史密斯从佛劳尔这里学到了不少关于魔导书的知识，受益匪浅。 “没想到你还对魔导书这么有研究，真是受教了。”史密斯含笑感慨。 “一些职务之便罢了，再加上有些地方用上的，倒是史密斯为何对魔导书感兴趣？果然是因为精灵出身，那种古魔法介质天然吸引着你吗？” 佛劳尔知道精灵大多寿命漫长，所以尤其拘泥于能长期保存魔法的媒介，其中魔导书就是最合适的一种。 “人们总说那种手艺太落后了，放在当今，魔导书作为施法媒介会被评价为施法发生太慢、内容量太少、太笨重、需要保养、记录便携度很差、使用太挑人。但，我就是喜欢那种‘完成品’。和法杖永远都要更新材料不一样，魔导书，只需要裁开，再装订上新的篇章就好，只要保养妥当，可以保存的时间也是最长的。” 贝亚特丽斯知道史密斯给出了‘完美答案’，至少对佛劳尔的完美答案，她也看得出来佛劳尔导师凝视他的双眼变得含情脉脉，哦不，该说是欣赏。 “你是帝国来的对吧？巫托比亚已经十几年没有外来的法师担任教师了，一些应用类和异文化异国的知识，我们的法师当然也可以从书本上学习、查询罢，可更有思路的怎么样也是你啊？该怎么说呢，和书上读来的不一样，你的课程结合的那些有趣的例子......该说是更有韵律吗？你讲的要有意思的多。”佛劳尔几乎快要停不下来。 “佛劳尔老师。”史密斯停在了自己的办公室前握住门把手；“我还是觉得比起授课，‘课外实践’要更有趣一些。” “......当然，我尊重你的选择，这是你的自由。” “那么之后见。”史密斯说着跟着贝亚特丽斯进了办公室。 佛劳尔站在门前松懈了肩膀，他摇摇头嘴唇依旧抿着，佛劳尔多希望史密斯成为自己的助理魔导师，他和自己太聊得来了！ 可现在史密斯被至高之塔拒之门外，说是只要取得了魔导师的资格后就会离开巫托比亚魔法学院。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规矩就是规矩，自己也一直信奉所有人要是按照规则来生活，就可以为世界带来和平和秩序，而不是所谓的‘能者’位高，那样只会导致弱肉强食，让人们失去规则带来的平等，让弱小者失去应有的权力...... “你们还不去准备下一堂课吗？” 佛劳尔察觉到了背后那群躲在拐角的学生们的视线，被佛劳尔一指，他们马上就四散而逃。 那些爱议论爱八卦为乐的学生们很好奇史密斯的来历，当然，佛劳尔也好奇这位精灵的生平。 可和其他的魔法老师们不同（他们的出生和成长的经历的年谱都可以在大书库查阅），史密斯对于巫托比亚的学生们来说是完全的黑箱。 他开放、有些人会说是哗众取宠的授课风格，和他不为人知的身世也是他能数日能累积大量学生的要素之一。 “法！” 佛劳尔气的挥拳击打墙壁，他虽然一直不看好那四老，可也少有这么气愤的时候，他主要是在气自己。 他居然期待着那四老为了史密斯打破‘规矩’，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佛劳尔看着自己生疼的手颤抖着，难道自己是认可那个第一王女的理念的吗？ 不！那只会给巫托比亚带来不平等，必须要被阻止，不惜一切手段也要保护好巫托比亚...... 想到这里佛劳尔更加愤怒，因为他听说四老居然答应了【征服】的条件，愿意妥协与第一王女的建交，那四个老东西是傻了吗？！ 佛劳尔脑中闪回着那警备部长对利米特他们谄媚的样子，对【征服】谄媚的样子，以及【征服】那个男人对这些魔法的不屑，他的势力如今也越来越大，佛劳尔脑中有种灾难性的想象浮现，那就是【征服】取代了四老，坐在了至尊五法的议会之上独大。 ‘如果规则错了呢？你说规则会保护大家，遵守规则就能够建立平等的巫托比亚，可如果规则早已经错误了呢？’ 古怪的呓语在佛劳尔耳边响起，他感到剧烈的头疼，那声音仿佛在召唤他。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第56章 魔法的世界 “老师....这样不可以。” “有什么不好嘛，让我揉一揉这对毛茸茸的大耳朵。” “那我给你揉了，你可以发誓忘掉昨天的事吗？” “嗯？”当利米特听到有条件的时候，他便打起退堂鼓。 “昨天的什么事？” “那个，就是，我在街上恰好遇见您，然后，那时我穿着皮衣，就是......”贝亚特丽斯尴尬地一词一句地念着。 “啊，你是说你在角色扮演那件事？” 利米特绕回自己的办公桌，上面堆着一些文件，关于魔导书和纹章术，还有‘灵魂’。 “对.....”贝亚特丽斯的两手的食指互相勾拉着，她摆出一张羞耻脸谄媚笑着望向利米特，那对大耳朵也下压着变成飞机耳的模样。 还真是犬科。 “那怎么了？”利米特问。 “没什么！就是单纯地，希望您忘记就好！彻底忘记！当做没有过那件事好了！”贝亚特丽斯的眼镜都要被她夸张的摇头晃脑动作给甩飞来了。 “看样子你的狂欢之夜很失败啊？该不会是遇到熟人、出糗了？” “呃，不愧是.....史密斯老师。” 利米特可太明白这种感受了，他现在站在阿比盖尔面前时不时也会有那种耻感。 当初刚刚输给剑帝那段时间，利米特可是每天张口闭口都是想要复仇，实际上利米特也这样做了，每次被虐得遍体鳞伤又让剑帝留着一口气送到阿比身边，都是她给自己治好的。 那种自暴自弃的日子也过来了，现在回忆起来，那个臭老头还真不会说服人。 “放心吧，就算我说我不会去记，只要你还介意这件事，你看着我就会非常尴尬的，这也是青春啊。” 利米特笑着感慨到，他在桌上翻找着刚刚佛劳尔提到的一本关于魔导书研究的文献，可翻找一圈后才发现没有。 “不不不！只要老师您说你不会记得，至少我不用担心你以后再提起这件事！这种区别还是有的。” 贝亚特丽斯只希望看到昨天自己打扮的人全部都失忆就好了！果然就不该做不适合自己风格的事，人一辈子都只待在自己的舒适圈就好了。 “这样啊，那我可得好好记住才行了。” “怎么这样！” “那个实验用的哥布林准备好了吧？” 利米特转变了话题，贝亚特丽斯也丝滑地改变着口吻。 “哦，现在我们就要过去吗？权杖也已经设置好了，就差老师您了。我记得不是还要带一个人来吗？那位呢？” “我只是问一问而已，今天就我们两人做实验。” 来到实验用的房间，这里为了防止术式泄露被一层特别的房间给包裹，进入房间之后要将大门紧闭才允许展开实验。 实验个体已经预先准备好关进将其无害化的笼子里，这监牢的强度堪称能够困住巨龙级的魔物。 但利米特想了想觉得奇怪，巨龙级顾名思义就是大的要死，像是克拉肯和赤龙，又或是大蛇那种，哪里有这么小只的巨龙级魔物呢？看来巫托比亚人也喜欢整噱头。 金属笼看起来和寻常的野兽笼也没有太大区别，但是笼子的底部和地板是完全连在一起的，要说的话整个房间都算是这个笼子延伸出来的部分。 而里面关着的哥布林倒是有些特别，贝亚特丽斯说这是巫托比亚培育的实验用哥布林。 它浑身苍白带有一丝血色的粉嫩，看起来就像是被脱毛了的巨大老鼠一样，头部宽大耳朵细长，完全没有哥布林那种绿色的皮肤，反而像是魔戒里的○噜。 老实说这实验用哥布林看起来比普通哥布林还要恶心。 “为什么它不是绿色的？” “哥布林的绿色肌肤和魔素反应的结果，举例的话，有点像是太阳的晒痕啦。你看哥布林不也是五颜六色的吗？各种各样的环境有各种各样的哥布林。” 这么一说利米特望向贝亚特丽斯，才发现她的肌肤要比三傻和安比埃斯特都要白嫩。 “巫托比亚没太阳晒吗？” 可贝亚特丽斯马上就解释说巫托比亚也流行日光浴，她只是不怎么喜欢。 看来他们是有什么办法把外面的阳光引进来使用，毕竟巫托比亚的位置处于天之宫的最上方，进光量充足。 “哥布林的魔素适应性很强，基本上可以从它们的肌肤颜色判断出它们成长的环境。” “那这只哥布林是。” “没错，它是在无魔素的干净空间长大的哥布林，有些人嘲笑说它们长得像是鼠人，可毕竟是亚人，长得应该更像是人类才对吧。” 无魔素的空间长大的哥布林，利米特看着这丑陋的矮小人类，它好像非常畏光怕生，看到利米特和贝亚特丽斯两人就蜷缩在角落，却又忍不住地偷窥偷听着，面容显得惊恐。 这种哥布林的性格还真是罕见，在利米特的印象里哥布林都是暴躁的矮子。 “啊，对不起利米特老师！我老毛病又犯了，我并不是同情他们的意思，也不是贬低人类的意思。” 这对利米特来说并无所谓，要知道在迷宫里，能反杀高级冒险者的哥布林都比比皆是。 它们尽管不拥有自己的语言，但和其他魔物一样，他们有着智慧，且能够使用工具，除了领地意识过剩和那难以纠正的攻击性，单在迷宫内，把他们和人类相提并论完全没有问题。 “不，我个人不是很介意你刚刚说的那些，说到底接下来会出现的现象绝对会颠覆你对哥布林的认识，可能比你讲的这些话还要讽刺.......” 利米特别有意味地说着让贝亚特丽斯有些疑惑，说到底她也不是特别清楚利米特今天是准备做什么实验。 “那么，这是用于记录测试的术式。” 贝亚特丽斯将那根别致的短杖拿起，先给利米特展示，这个估计是按照学校的流程做的，之后她在将术式启用，施展到一个以便观察数据的水晶石上。 “然后利米特老师，你摸一下就好。” “嗯。” 贝亚特丽斯全程没有去触碰那块水晶，而是让开路让利米特自己走到桌边。 利米特拿起石头观察了一下，注意到里面有相当精致的纹路，居然能把数个法阵集成到这个程度，可见巫托比亚在魔法这方面的发达程度堪称外星科技了。 就应用方面来说，光是利米特能想得到的——如同纽扣一样大小的水晶就足以容纳毁灭整个城市的破坏术式，这甚至可以随便交给任何一个普通人启动。 巫托比亚对此的策略是魔力管控和术式加密。 比起像是王宫那样禁止这种术式禁止那种术式的，他们则是从根源阻断起，将持有一定量魔力的魔族、精灵全部登记，并严格管理学院内的魔力获取路径。 术式加密则是更加简单粗暴，那直接在术式的开发阶段就入手。 法师们要想在巫托比亚开发魔法，就必须要遵守一系列的特殊绘图法则，由错绘、叠图还有顺序绘制等技法组成，使得恶徒就算得到了法阵也没有办法直接复制或是启用。 据说这加密法源自一些古老精灵种族的村落，他们的大祭司将这种技法称之为对魔神的敬畏什么的。 而现在利米特手中的这块水晶，则是更胜一筹的，什么人能仿制、破解这种雕刻技术呢？而且常人的眼睛也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纹路。 “好了，然后把这个水晶放进托盘里。” “我为什么不直接丢给它呢？” “待会儿我还要回收啊！”贝亚特丽斯没有阻止利米特，他已经把水晶扔给那只丑陋的哥布林了。 “它怎么不拿？” “因为它害怕吧？利米特老师你的爆炸头太奇怪了。” “居然是害怕我的头型吗？！巫托比亚在饲养的时候该不会一直配合着电击疗法吧？” “没有，只是在后代的性格上做了筛选。” “这是第几代？” “如果是温和化培育的话，这已经是第八百九十五代了。” “唉，这就是魔法的黑暗面啊。” “利米特老师也会说这种话呢。” “当然，哥布林和我们又没有直接的冲突，哪怕在迷宫内，如果不是哥布林主动袭击或是被认为有攻击性的话，冒险者们也会绕着他们走的。” “为什么？哥布林不是被认为是魔物吗？” “对啊，杀了也没有任何价值的‘魔物’。和那些脑子里长水晶和喉咙里能喷火的魔物比起来，哥布林更像是一群住在迷宫里的山贼，也有人会为了它们收集的宝物杀死它们，但它们本来就是喜欢通过杀死其他魔物和冒险者，通过掠夺收集宝物的怪物。” “原来如此，所以利米特老师是在同情哥布林？” “没有，只是我还是由衷地觉得，这里果然是异世界啊——” 利米特又望向哥布林。 眼前这还是可以社会化的技术，只要同情哥布林的呼声越来越大，这种情况就有可能改善，然后转用其他技术替代的吧，事情总是这样的。 利米特解除了伪装，那哥布林又被吓了一跳，像是有些好奇一样爬到笼子边上来扒着栏杆望着利米特。 “小心点，哪怕是现在温和化的第六世代，实际上还是暗含着攻击性，光是今年就有十几例哥布林伤人的事件了。” “它去拿水晶了。” “.....” 哥布林好奇地捡起那闪亮的水晶藏到自己的身后，它从一开始那种纯粹生物本能地欣喜跳跃，转变为了沉默僵硬。 它现在坐在那里，单手将水晶握住，举起朝向灯光，透过那些光芒，闭上一只眼睛仔细观察起来里面的纹路。 “这是？！”贝亚特丽斯被这个哥布林的动作吓到了。 “哟，哥布林王，我们又见面了。” “哼哼哼....利米特·克里尔，本王真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就已经掌握了权杖里的部分魔法了。” 那哥布林忽然流畅地发音到，这让贝亚特丽斯更加受到惊吓，哥布林说话对她来说怪恐怖的。 “你骗了我啊哥布林。”利米特冷漠地念到； “还利用了我给自己洗白，这样你就算没有完成任务，你还是得到了魔王级的力量对吧？” 魔王级的哥布林只可能是人为的，利米特当然猜得到他是出自魔帝之手的杰作，用魔法制造的讽刺存在——比人类要更加睿智的哥布林。 “你他妈不也是耍本王吗！什么叫向天帝起誓！你他妈信天帝吗？！”粉红的哥布林王愤怒地指着利米特。 “......”利米特憋笑。 “而且本王也没有骗你！权杖的确是你的了，那些术式随便你研究，这和约好的一样。” “不过你却还活在这个权杖里。” “不然呢？你会察觉不到？！你看看你给我准备的这是什么身体！” 哥布林王有些绝望地指着自己的下半身，贝亚特丽斯别过头去心想这些话题是自己能听的吗？ “太悲哀了，我的同胞们。”哥布林王感到绝望，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这样惨无哥布林道的地方，居然把自己的同胞培育用来研究魔法。 “你才是最悲哀的那一个，毕竟你的同胞们永远不可能体会到你现在的心情。” 高智商哥布林少之又少，是极度稀有的突变个体，而这些哥布林往往也会像是哥布林王这样，奴役自己的‘同胞’们让他们为自己工作。 “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很可悲吗？兄弟啊。” “谁跟你又成兄弟了......” “在五帝任何一位动用全力，都可以将一切社会形态摧毁的这个世界。”哥布林王仰望着灯泡仰躺在笼子里感慨起来，好像忧愁的贤者。 “不，根本都用不着五帝亲自出手，只需要仅次于五帝的力量，社会就可以轻易地不复存在。好比你这种人......” 哥布林王用余光看向站在那里的那个法师，这个法师要比自己更强，本来他都以为自己是最强大的魔法师了，可显然，比自己强大的存在，不止是魔帝一人。 “强者们不需要进食，不需要喝水，可以进行无休无止地战斗和杀戮，他们不需要他人，一个人就宛如一个自为的世界。像是究极破坏龙也好、长老级吸血鬼也罢、魔人也是。” 哥布林王伸手凝视自己这恶心的粉色手臂，露出惆怅的神色。 利米特想起波顿镇那样的惨状，而哥布林王口中的这些怪物如果出现，只会造成更加恐怖的伤亡，这些怪物可以轻易地将人们拥有的一切摧枯拉朽地毁灭。 “最讽刺的莫过于，向他们任意人的跪拜臣服，又可能招致另一绝对个体的不满——好比天帝和龙帝信徒的绝对不和。” 当然哥布林王说的这些怪物，也包括利米特在内，他也拥有轻易破坏任何事物的力量。 甚至也不需要拥有利米特这样的力量，现在任何一个可以讨伐天之宫领主的人出现在这里，只要他将领主讨伐，整个巫托比亚都会陷入一种尴尬的窘境。 这个道理放在任何一个以大型迷宫为生的小镇都是如此，因为迷宫繁荣起来的小镇，也会有一天因为迷宫的被彻底根治而衰落。 “真是富有哲理的哥布林呀——”贝亚特丽斯惊叹道。 “不满吗？在这里的谁不是在预先了解五帝存在着的情况下活着的呢？你不知道活着就是犯贱吗？” “......”哥布林王有些诧异地望向利米特。 “怎么了，你是认输了吗？被我逮住了就在这里感慨人生吗哥布林？我可是清楚你的计划，只要我碰过的东西，被哥布林拿到你就可以借尸还魂对吧，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 “不你错了兄弟，才不是借尸还魂，本王根本就不曾拥有灵魂。” 哥布林王指着那权杖再一次说，他的全部就在其中。 “哼嗯——不可思议的魔法还真多。” 利米特看着哥布林权杖忽然茅塞顿开，这术式不是引发了哥布林的潜能并将记忆灌输进去，所有哥布林王的记忆和计算全在权杖中，而哥布林，只是用来‘表达’的介质而已。 利米特马上就明白了，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哥布林王就不是什么‘哥布林’，他是一种魔法，编写出来‘自我认同为哥布林’的一种魔法。 利米特可太熟悉这种术式了！ “哥布林王，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像是你这种哥布林....不对，像是你这种术式，可以用魔导书来完成吗？” “理论上，没有技术问题。” “你有多了解‘自己’。” “哼，本王甚至可以自己制造自己......！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哥布林王说完脱力似的落下手，像是等着任人宰割的猪一样静躺在那里。 直到一句让他意外的话从利米特口中说出，他瞪大了双眼。 “总之，先放他出来吧。” “什么？！” 贝亚特丽斯表示不解，而且这种稀奇的东西要是用在研究上，不知道能节省多少研究需要耗费的时间。 “贝亚特丽斯，你应该明白的吧，在这里的事你就当做是没见过吧，你的事我也会替你保密的。” 利米特说着便拿起桌上的哥布林权杖，还真是惊喜，看来魔帝会‘亲自’帮助自己了解幻帝。 第57章 利米特和蒂薇儿的恶魔契约 “这个丑陋的小怪物是什么？”蒂薇儿扶住膝盖打量着这个矮小又狰狞的小人，他的表情充满敌意却紧跟着利米特不放。 “所以我才说，这个世界简直糟透了！”哥布林王呐喊着，对这个以貌取人的世界感到绝望了。 “哦！居然会说话！”蒂薇儿吓一跳。 “那是因为你摆着一张臭脸吧，试着看微笑？”哥布林王跟着利米特的建议照做，对着蒂薇儿微笑。 “咱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丑的怪物。”看着哥布林的猥笑，蒂薇儿感觉浑身打颤。 “我就知道！”哥布林王急的跳脚。 “所以说他是谁？” “他？厌世虚无，还自暴自弃、有严重的自毁倾向，就叫他卢瑟吧。” “卢瑟？什么怪名字，你现取的？” “本王不接受那种恶意命名！” “立正卢瑟！你不是想改变这个世界吗！难道不该先从改变自己做起吗？” 说着卢瑟还真就立正了，可他想了想这实在是太蠢了，怎么可能这样就会受欢迎呢，他又转为驼背姿态。 “噗，太搞笑了，你去哪里给他搞来的这身衣服？” “童装店。” “那你叫咱来是做啥......？” “阿库娅她们呢？居然没有跟着你吗？” “没有，不是你叫咱刻意避开她们的吗？她们带着埃斯特去祛咒师那里复检了。” “那就好，安比没有跟着吧？”利米特左右打望后，才领着蒂薇儿进实验室。 “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是想把昨天欠咱的给补上？”蒂薇儿抹嘴窃笑了一下，这让利米特打了个寒颤。 “才不是好吧，被你吸那么一下，我现在都头晕。” “所以咱才让你去那位圣女小姐那里恢复一下啦，笨吗？到时候你身体垮了才高兴？” “不，不行，吸血鬼的能量吸取和贫血完全不是一回事，而且给克莱尔看她一定会察觉到，事情变麻烦起来的。” 直接给咬一口和放血给吸血鬼喝效果截然不同，无论是对蒂薇儿来说还是对利米特来说都是如此，更别说那个圣女小姐问起缘由看到那咬痕会作何感想，能少一事是一事。 “是嘛，那咱还以为可以无限——畅饮呢。” “你怎么可能连这都不知道？” “咱一直喝的血包，干净又卫生。” 然而离体的死血顶多只能吊着吸血鬼一条命而已，蒂薇儿想着。 “那你为什么敢直接喝我的血啊？” “那我问你人类为什么敢抽香烟呢，那不是被证明有害了吗？” “完全不是一回事吧。” “难不成你有什么传染病？那可就是你的责任了，希望你以后能洁身自好一点呢，毕竟咱还要靠着你的血活着。” “天呐。” “喂喂喂，你居然养吸血鬼吗？疯了吗？你会害死自己的！该不会就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吧！本王真是看错你了利米特·克里尔！” 卢瑟指着蒂薇儿怒吼着，他好像无法忍受这种○乱关系的神父一样。 “什么都以外貌为标准的不是你自己吗？我和她的关系你都不知道，就在这里以貌取人的，不也是你吗？给我反省。” “.....我感到非常抱歉。”哥布林王低头。 “总之进来吧，你也看见了，这家伙长成这样，走出去简直就是污染别人的眼睛和公共环境。” “本王可不能当做没有听见！” “这跟外貌没有关系，和看见紫色食物会觉得没有胃口有关系。” “你想说本王是霉菌吗！” “给你换一个正常点，平均水平的身体，这不就是你的梦想吗？” “什么......” “我提前给你实现梦想啦，拥有伟大理想想要帮助‘大家’的你，也需要‘大家’的帮助才能实现愿望不是吗？”利米特正直地说着。 “......利米特·克里尔，你、你啊。”哥布林王有些触动地望向利米特，他眼中含着泪水。“本王可没有哭啊，本王才不会因为这种事就觉得你是个好人！” “这家伙好烦。”蒂薇儿嫌弃地绕过哥布林王，走到了利米特的工作台前。 “所以具体咱需要帮你干什么？” “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个灵魂拘束器，最好符合哥布林灵魂的标准，然后外貌中规中矩就行，别太好看，不然他绝对会抱怨的，太丑也不太行，得能见人。”利米特环抱双臂说着自己都觉得无理的要求。 “这要能做的好看，有些考验咱的手艺了。为什么非得是哥布林？” “你看不出来那是一只哥布林吗？” 利米特撇头朝着哥布林王说，蒂薇儿才知道这个新身体是给谁用的。 “咱还以为那是一只白化病鼠人。” “听到了吗？卢瑟，恭喜啊，你升级成白化病鼠人了！” “原来本王的脸长得像是鼠人吗！真是亵渎，还有白化病是什么？”卢瑟小跑过来跳到椅子上，才能看到桌面上铺设的这些蓝图。 “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拿着这个一边儿读去。”利米特把一本魔导书图解塞给了卢瑟让他一边儿读去。 “喂！本王也可以帮忙的好吧，好歹本王也是大魔导师。” “你也懂炼金术？跨行那么远？我还以为权杖里的魔法全是幻术和认识魔法。”如果这个哥布林还懂得容器制作，那岂不是无敌了？它可以无限复制自己的身体了。 “不懂......”哥布林王心虚地背手笑呵呵地说道。 “一边儿去啦。” “切。”哥布林王抱着书拖着步子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认真地读起书来，享受起自己久违地自由。 “你真的好变态唉，居然养哥布林当宠物，而且还是高智商哥布林。”蒂薇儿的神色复杂，不知道自己到底跟随了怎么样的一个邪恶法师。 “你是希望我对你变态一点吗？说这种屁话。” “那你要用血来换才行。” “我希望用血换你稍微正常一点可以吗？像是个普通人一样。” “咱得告诉你，那可是最贵的哦老板。” “敲诈是吧，你以为你还在米德维吗！” “好啦，马上就让你知道咱到底有多值价！”说着蒂薇儿便从蓝图中找到相应的图纸，并写下相应的材料表；“话说你怎么知道咱以前学过做拘束器的？” “因为这本书是你写的。” 利米特把那本书名叫做《灵魂拘束器基本理论》的书推给了蒂薇儿，找书的时候利米特看到了眼熟的作者名就拿来看了。 “太好了！咱刚想说说有些记不清细节了。”蒂薇儿连忙把书拿来翻阅。 “喂。” “这本书其实不是咱一个人写的，是咱和学生的研究成果，巫托比亚的老毛病呢，署名的时候只会把教授的名字写上去。” “这样的吗？你的学生.....你以前在巫托比亚过得怎么样？”看着蒂薇儿在那儿写着材料，利米特随便抛出了一个话题。 “唉？想了解咱的过去了？明明咱们只是吸过一次血的关系而已！是肉体交易关系哦~居然想进入咱的内心世界？” “肉体交易....呃，那我也有权力知道你的制造过程合不合规吧？” “真是恶趣味啊，居然想知道咱的‘制造过程’，咱都没亲眼看过爸妈做那码子事唉，虽说这辈子咱都不想看到。”蒂薇儿贼兮兮地笑着说。 “你不是原生吸血鬼的意思.....吗？” “你能不能风趣点儿！”蒂薇儿觉得自己简直在和木头说话。 “实话说我不是很想配合你那些荤段子。” “切，咱也看得出来，你呀~只对那个小精灵感兴趣。” “你又怎么‘看’得出来。” “眼神啊眼神，你看阿库娅的时候总是一副看智障，不对，是看不成器的妹妹的神色呢，想必其实是很期待她吧。看克莱尔的眼神则是一种无可奈何，毕竟你拿她那些道理没办法，也不想彻底否定她，但又不想支持她。唯独看着安比的时候，你那种复杂的神色，根本就是看‘女人’的眼神！” 在蒂薇儿看来，这些人之中，就只有安比被利米特当做是‘异性’意识着。 “大家应该都看到了，那黑发下面的粉色头发，安比其实就是弑君者的那个术精灵对吧？那个四眼魔族害怕的那个精灵，艾比安·奈克斯特·欧达，唯一的术精灵幸存者。” 蒂薇儿没有见过艾比安本来的样子，但她也听说了术精灵被灭族的事，也知道有着唯一一个幸存者存在。 无论自己如何装模作样把艾比安当做是安比，对于略微知情的蒂薇儿来说，安比都只可能是‘那个’术精灵。 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不只是自己。 利米特脑中闪回的是，在米德维自己阻止蒂薇儿攻击时，她那诡异的神色，蒂薇儿那时莫名其妙对安比动手真的只是因为安比嘴臭？难道不是故意在试探吗。 不，是你想太多了吧。 “怎么了？你这副表情。” 蒂薇儿略微抬头用那双琥珀色的双眼瞟了利米特一下，看到他这张意外又呆滞的表情之后，满意地垂头回到手头的工作去。 “不，没什么。就是想着，发色....果然很重要啊。” 利米特挠挠头，对于自己被看透这件事，他感到羞耻又难堪。 紧接着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失败感，那种挫败被扭曲成一种恨意，让利米特死瞪着蒂薇儿的红发攥紧了拳头。 克莱尔那时自己也是这种情况，好像控制不了的愤怒，好像害怕着一直以来隐瞒的事，像是安洁莉娜一样被阿库娅给一剑斩断。 利米特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按理说这种小事根本和系统、和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根本搭不上边，蒂薇儿的目的也很清晰明了才对，她只是个王宫给吓坏的倒霉蛋而已。 蒂薇儿这些‘评价’，也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自己根本不可能真的被她看穿才对，她没有任何的‘证据’。 而且就算她知道了安比就是艾比安又如何！不.....要是她多管闲事，告诉艾比安她知道，会有危险的不只是蒂薇儿自己而已。 作为安比，艾比安还可以亲吻自己吧？可作为艾比安呢。 ‘我居然留了这么大的隐患在身边吗！！’ 蒂薇科特·阿塔克！！！你知道的真的太多了。 利米特抿抿嘴考虑起如何处置蒂薇儿才好，之后他便把话题绕回了巫托比亚的教学上去，他跟蒂薇儿说起他当老师时遇到的趣事。 说到自己感觉佛劳尔可以拉拢，他本性并不邪恶，只是有些死脑筋了，蒂薇儿也谈到了过去在巫托比亚求学的那段时光。 她聊天时看起来很高兴，画图的时候嘴角也一直带着一抹笑意，和平时那板着脸，突着眼珠子仔细观察周遭的样子截然不同。 所以利米特才觉得蒂薇儿有些像是自己，过去他也是一样，喜欢保持沉默，观察大家的动作和细节。 当初利米特也乐在其中，人们说什么话时会摆出怎么样的表情，以此揣测他们心里的想法。 直到找到自己想做的事为止，利米特把大多数时间都花在揣摩别人的心思上去了，那也是因为在意别人的看法。 稍微聊了一会儿，利米特心中那黑泥一样阴暗的情绪才渐渐褪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从理性上来讲，蒂薇儿完全不像是克莱尔，克莱尔背靠教会，她的危险程度和阿库娅是一样的，但蒂薇儿无依无靠没有任何威胁才对，出乎意料的是，马上利米特就知道了答案。 “说起来，那个贱牧狗还把咱的日记偷了，现在都没有还给咱。” “日记？你还有写日记的习惯。” “对啊，上面写满了咱的秘密呢！还有利米特你的秘密哦。”蒂薇儿贼笑着，利米特却脸色发黑，本来他想主动问蒂薇儿这件事。 “所以克莱尔才知道魔导书的事，咱一直想给你解释来着，才不是咱大嘴巴，还有弑君者的事，有可能也是日记里......” 蒂薇儿有些不确定，她其实也记不太清都把关于利米特的哪些内容记在日记上，哪些又没有记。 “不不不，你把这种重要的事记在日记上，你已经很成问题了好吧！”利米特嘴角抽搐着，恨不得把蒂薇儿撕成两半，可惜就算他有这个能力也‘做’不到。 “是咱没有撕干净吧？哪天咱记得咱撕掉了的，应该，毕竟这些事被人知道也不好！唉，要不是记了那么久，也许的确该销毁的。” 蒂薇儿撇嘴嘀咕着，主要是她如果不写下来，她有些事情根本记不住，难道吸血鬼是真的不长记性吗？这也太奇怪了。 “以后可别写了。”利米特用警告的口吻说到。 “咱已经很久没有写日记了。”蒂薇儿摊摊手。 “总之，把这个给贝亚特丽斯吧，她很快就能把材料调过来，到时候我们明天来取。” “嘿！本王怎么办，你们就把本王晾在这里吗？”看着两人要离开，哥布林王连忙跳下椅子。 “你现在的样子也不好出去，我给你准备了一堆书，你要喜欢就读一读，不喜欢睡一会儿休息一下也行。” “这身体太虚弱了！我待着难受，就不能换一个健康点的哥布吗？” “不行，那样你会很情绪化的吧，哥布林的身体太危险了。” 利米特认为那些哥布林的内分泌也会干扰到哥布林王的思想，他待在普通哥布林身体里才会那么易怒。 “开什么玩笑！”哥布林王现在也很生气。 “读这个吧白化病老鼠，你会喜欢的。”蒂薇儿把哥普林的大作《圣女与魔物骑士》递给了哥布林王。 “......记得回来啊，你们。” “你难不成还怕寂寞不成？”利米特有些无语。 “咱记得哥布林是群居动物，按理说是会怕寂寞的吧？” 蒂薇儿跟着利米特走出了实验室，哥布林王看着那沉重的门合上，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知道自己输给利米特后就已经算作是任务失败了，可他现在还是要忍辱负重，要想实现自己的梦想，哪怕是现在这种阶下囚的生活，也必须要忍耐过去。 他侧身躺在地板上，读起哥普林的小说来。 “你知道其实哥布林有精灵的血统吗？你看，他们也有尖耳朵。” 蒂薇儿拿着材料表二次确认着并对利米特提到，两人在实验用楼的走廊里不慌不忙地前进着。 “不知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只是尖耳朵的话，很多种族都有吧。” “哼哼~所以咱稍微想做个小实验呢，证明一下精灵和哥布林到底是不是近亲。” “你别瞎整啊，那个矮子还挺重要的。” “咱当然知道啊，给你看看咱的技术力好吧！包老板您满意。” “精灵和哥布林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不清楚，不过我倒是知道那个传闻，说是所有的物种其实都有共同的祖先。” “啊，咱也听说过，可是那真的很难想象呢。” “理论上的东西夸张的东西太多了，还有人说存在平行世界呢，明明世界的起点到底怎么来的都尚不清楚，可人们却预言世界是有终点的了。” “比起你那种扯淡的假说，咱想到一个更实际点的，这绝对是所有物种都是‘进化’过来的有力证明。” “什么？”利米特回忆起这个世界好像还没有进化论。 “你看，说到共同祖先，咱们不是在吃猪肉和牛肉吗？还有鸡肉鱼肉。” “啊，嗯。”利米特马上就猜到蒂薇儿想说什么了。 “可世界上是有猪牛兽人，还有鱼人的哦？” “啊.....说到这个我也觉得寒颤呢。” “据说有的黑市就会把牛兽人拿来当做牛肉卖掉，这样完美地处理掉受害者的尸体呢！” “你还是少读点那种猎奇小说吧，真的。” “要不咱们去查一查是真是假？” “呃，你还有这种爱好？” “可就是很好奇嘛。你说，兽人，和咱们血缘近一些，还是和那些动物血缘近一些？感觉他们会很同情那些动物，那些草食兽人，有些兽人的城邦好像就草食动物和肉食动物的问题争得不可开交。” “估计你作为吸血鬼很能和肉食兽人共情吧？” “才没有，吸血鬼要吸血可比兽人要吃肉难多了！吸血，又不是吸那些没有智力的动物就可以的，有些肉食动物简单粗暴地把有智力和没有智力拿来区别人和动物，这样他们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吃肉了，可吸血鬼才不能这样。而且吸血鬼也不能喝动物的血，也不能喝魔物的。” “所以吸血鬼可以喝的血，跟血液主人的智力没有关系？” “咱也不知道，不记得了。” 魔物中也有不少会说话，甚至智力和人类无异甚至更优秀的存在，其中在漫长的历史中有的变为了所谓的‘魔族’，有的则是因为其纯粹的恶意，依旧被当做是魔物。 可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从迷宫里走出来的，被迷宫给制造的‘生物’。 而那些魔族和魔物的血，蒂薇儿也是喝不了的。 “迷宫里诞生的啊，迷宫会不会就是平行世界一样的地方呢......？” “嗯？你这可真是不得了的假设啊？”听到利米特的呢喃，蒂薇儿有些惊讶。 “只是我随口一说而已。蒂薇儿。” “嗯？怎么了？” “想喝血吗.....？” 利米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样说，可好像不这样说，就无法彻底赶走那阴暗的心理一样。 “.....想是想啦，当然想。你是有什么又想咱替你做吗？好可疑唉。” “你以后只能靠我的血活着了吧？如果脱离了王室，脱离巫托比亚的话，就再也没有干净的血包喝了，你到时候不冒着风险去袭击谁，就只能依赖我了。” “你直接说明出来怪吓人的唉。”蒂薇儿苦笑着。 利米特知道，其实并不是自己说的这样，蒂薇儿很懂得管理风险，所以才在米德维发扬光大金钱事业。 她一定是好好考虑过自己哪天失去血液补给，也能靠金钱维持生活，可利米特还是继续说着，他必须要把两人的关系扭曲成他口中的这样。 “所以我们才更需要互相信赖不是吗？为了不让我们的关系变成一种互相威胁、互相控制、不断试探的紧迫关系，我们需要主动建立信赖关系。”利米特驻步对着抱着文件的蒂薇儿说道； “这是我向你表现信赖的方式，只要不妨碍到正常生活和冒险、工作，你要是想喝血就跟我说吧，这样，你也会安心些吧？” 蒂薇儿望向对自己说这些话的利米特，看向他的眼睛；“哼嗯——怎么忽然想着对咱这么好？” “毕竟如果你还继续想着要杀死剑帝，只想着通过扩张暴力来确保自己生存的话，我也会很担心，该说是烦躁吧。”利米特挠挠头，想着更好听的说法；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不必那样，也有很舒适的过法。不必以消灭所有敌人的方式达到‘无敌’，也可以不需要和人为敌，让我来保证你能活下去。只吸我的血的话，对于别人而言，你就再也不是什么吸血鬼.......” 利米特说着；“你只吸我的血，只做对我而言的吸血鬼的话，你再也不需要担心你的生存权可能受到威胁了。” “咔咔咔咔——你说的也太好听了吧！你这种承诺也太天真幼稚了，你自己会相信吗，‘现实’主义者？”结果换来的却是蒂薇儿的捧腹大笑。 “......” “你啊，又不愿意变成咱的眷属，这些话哪里来的‘保证’呢~” 蒂薇儿俏皮地说着，利米特当然知道这个吸血鬼已经看穿了自己，不过他还留有最好的伪装。 “你不是有个愿望还没有许下吗？恶魔契约。” 在契约下，不仅仅是蒂薇儿不能伤害利米特，利米特也不能伤害蒂薇儿，也就是不能杀了她。 在设下这个契约的时候，利米特还没有想过自己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想要怎么样的愿望，到时候向恶魔许愿不就好了，‘保证’一开始我就准备好了。” 利米特望向蒂薇儿，确认着她的反应。 “唉——你原来一开始是那样想的吗？哼嗯——”蒂薇儿别有意味地发出鼻音来，用戏谑的眼神打量利米特。 “......”利米特只是保持沉默，凝视着蒂薇儿的双眼。 “咔咔咔咔——”她忽然怪笑起来，这让利米特捏了把冷汗。 “好吧！就当做是那样。咱答应你！就让咱试一试看吧，这所谓的信赖关系到底能走多远。” 蒂薇儿朝着利米特伸出手来。 “啊，当然。” 利米特也伸手准备握住她，却被蒂薇儿一把拉过去，像是蒂薇儿要对他耳语什么一样；“你要忍住哦，临时眷属。” “嗯。” 说着蒂薇儿抱紧了利米特的后背，对着他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利米特略微屈膝攥紧拳头忍耐着疼痛。 细想了一下在旁人看来自己这表现一点都不符合自己刚刚说的，紧接着利米特也用力抱住了蒂薇儿，用尽力气抱住这少女的身体，他将下巴靠在蒂薇儿身上。 利米特思考着，思考着那五年来一直得不出答案的问题，一个他想要当面质问幻帝的问题；就算杀死了五帝迷宫真能根治迷宫吧，可迷宫消失是一件好事吗？ 第58章 恶劣的人际关系 “原来如此，咱知道该怎么办了。” 蒂薇儿轻描淡写地带过了利米特要求；‘别让艾比安知道我们知道她是艾比安’，转而进入评论环节。 “实在是有点那种感觉了呢！复明之后却还要依旧装瞎？不对，你的话是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装瞎吧？咱还以为你一定是想重组弑君者，总算是要对剑帝出手了！” 利米特也是才知道，蒂薇儿叫唤着要讨伐剑帝主要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觉悟’，她以为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搭上这艘前往‘新世界的船’，然而并没有这种东西。 “倒是你，为什么你那么信赖我的实力？” “嗯？和剑帝交手不足百次少说也有几十次，还和魔帝一直追杀的术精灵一族幸存者狼狈为奸，被幻帝选中的代行者，五帝中你没有直接牵扯的，也许就只有龙帝和天帝了，你这样的人物嘛，咔咔咔——” 蒂薇儿勾住了利米特的肩膀笑嘻嘻地报着菜名。 “狼狈为奸未免也......” “你是不知道魔帝有多想杀死全部术精灵，你和魔帝作对，但【征服】他们还愿意给你面子，光是这样咱觉得就能说明很多了。” 蒂薇儿的口吻里有着敬佩的意思。 “我觉得你们太高估我的力量了。” “要是你真的没有他们预期的那种实力，那你应该想着什么时候跑路才好咯？眷属先生。” 蒂薇儿转而站起，像是体操运动员一样越到一旁的铁链扶手上，一点礼仪都不讲地在上面走起独木桥来，她这么兴奋，是在尝试逐渐恢复的吸血鬼之力。 绝佳的平衡感，让她如履平地地走在不足利米特手掌大小的铁链上。 “不，犯不着，我的身上附着的一种术式，会让我在任何的灾难之中幸存下来，无关我的意愿.....” 利米特单手扶住外套的翻驳领上，这个姿势可以随时拔出怀中的法杖，以便应对各种各样的遭遇战。 现在两人走在险要的峭壁边上，这里位于巫托比亚的底部，那个魔素通道的上方，眼前这个‘深渊’中间挂着一块巨大、又扭曲的水晶，是由千百万个小型水晶拼接而成的水晶蜂巢。 蜂巢里面有着穿着厚实防护服的人不断地来往，这些水晶都是用于转化天之宫传输进巫托比亚的魔素的，魔素要通过提取才能变为能够利用的‘魔力’。 而这个超大型的蜂巢水晶的功能，和就魔族、精灵，魔物他们那种特别器官一样，能将魔素源源不断地转化，并通过管道传输到巫托比亚各个角落中去。 利米特忍受着那奇异的光芒，想着这些会不会有什么辐射，一步一步走下险峻的台阶。 “而且有些时候我‘幸存’下来的方式我自己都无法预测，还有可能兜一个超大的圈子，光是去合理化我自己活下来的理由和可能性都可以把我的脑细胞给烧光。” 利米特继续说着并回忆，记得有一次自己从迷宫中的悬崖摔落，最后漂流到了一个隐世的精灵村落中去。 村落位于地缝中，精灵们说自己是从天上落下来的。利米特后来才知道自己摔了接近一千米，比人类有史以来最高的建筑物还要高一百多米居然都没有摔死...... 仔细一想中了魔帝的陷阱，然后被艾比安给救下，那也是相当离奇的事。 “那是什么？意思是你怎么样都死不了吗？凭什么你会那样觉得？” “穿越者的诅咒，我是这样理解那个能力的。出于某人的目的又或者是彻底的意外，来到这个世界我必须要‘尽人事’，不然想死都不成。” 利米特个人倾向于前者。 他不愿意相信命运，想要追求自由，可是被这些魔法包裹着，被系统、安洁莉娜指导着，久而久之他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就算再怎么样不信任‘命运’，可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着不顾他人意愿，把自己的意志平等地强加给所有人的神明——在这种世界真的可能存在自由吗？ 这些破事真的有个尽头，有个终结吗？难说。 “穿·越·者.....？还真是久违的名词。” 蒂薇儿踩着的铁索下就是一片漆黑的虚空，再往下的地方才是巫托比亚深层监牢，没有任何代步工具，只能靠双脚走下去。 “你原来不知道吗.....？” “咱现在知道了！” “......”利米特的面部表情变成了苦瓜脸。 “你呀，就是容易想太多了，没关系的，毕竟只要有恶魔契约在，咱们就是最好的伙伴，就别想着要杀咱啦？” “我没有那样想过。” “居然没有想过吗？！那咱可以变相地理解为，其实你也喜欢咱？嗯？”蒂薇儿的逻辑很单纯，自己知道这么多利米特还不杀自己，那铁定是暗恋。 “对啊，蒂薇儿好可爱，我一直想要一个吸血鬼当女朋友，这种小众爱好今天终于能满足了。” “唉，也许以后你真的会走向被女儿刀的结局哦。” “这个话题还没有结束吗！而且你刚刚没有听见吗？我怎么样都死不了。” “你要是真把运气好当做能力使，咱也拿你没法啦。” “原来我那是运气好而已嘛？！” “不好说，毕竟你来到这边世界真的能算得上是好运吗？遇上咱们算是你的好运吗？也许只有你人生结束的那天，才可能有个定论吧？” 蒂薇儿理解话题很快，她的笑露出那尖锐的虎牙，吸血过后那牙齿的确显得像是恶鬼。 而且不知道怎么地，利米特还感觉蒂薇儿好像变高了一点，身材也变丰满了些，她这身裙装和袜子都看起来有些勒肉了。 “你自己就把自己的观点给推翻了好吧，如果只有到死才明白是不是运气好，那就不是运气了。” “咱的意思很单纯，别去依赖那种你自己都不清楚的术式，和别随便用功能不明不白的古代魔法一个道理，尤其是你不知道代价是什么的术式。” 蒂薇儿严肃地叮嘱着，她站在围栏上，裙下的风景对利米特来说一览无余，她明显是知道自己会走光的吧。 为什么是白色蕾丝边，而且她的底裤也显得紧凑，像是抱不住她屁股肉了一样，不知道她有没有自觉...... 虽说一些战士会为了方便活动和舒适，穿着像是骑士铠甲那样的‘开档’皮裤。可蒂薇儿这种直接挂空档的，哪怕在法师中也是罕见。 说到底穿裙子的有克莱尔，还有那种为了轻便的狂战士就够了（狂战士们穿裙子都是出于尊重队友，有些极致‘体感’派只穿条皮质丁字裤，下面一坨球挂在那里，防寒全靠腿毛，好消息是现在狂战士流派兽人居多）。 “我知道。所以我都说了，那不是我能决定的。”利米特叹息了，他居然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你整个人都充满了不定因素呢——按你这么说，你已经死里逃生很多次了嘛，怪不得一张死人脸。你呀，平时的脸色比不死人还糟糕。” “这就是伙伴吗？你这就开始批判起我的生活态度了？” “没有没有，笑一个嘛。” “嘿嘿。” “笑容也不适合你，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你一笑准没好事。” “我是什么恶徒吗。” “道理还是那个道理，你很强对吧，强大者总会有人跟随。哪怕，这些力量不全部受你自己控制。这对那个圣女来说也是一样的道理吧？”蒂薇儿很清醒地说道。 “随便跟着我？你不会知道我会带领大家去哪里的，到最后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可别怪我。” “很多人其实都不想主宰自己的生活、也无法主宰，所以因为自己的选择死翘翘了，也只能接受了吧？这没什么好抱怨的。”蒂薇儿一副悲哀的样子。 “你的发言还真是充斥着残酷世界的生存之道啊。” “但是。咱不是那种人，咱不会让你轻易死掉，也不会让我们的同伴们轻易死掉的。”红发吸血鬼马上又转入理性宣言。 “什么共同体宣言吗？” “咱已经想到了，留到最后肯定还会有；艾比安....不对，安比、咱、阿比盖尔，姑且把阿库娅也算上吧！” “你在说什么危险话，无论是怎么样的情况阿库娅都不可能留到最后吧......” “不见得，感觉你不会放下她，而且阿比盖尔和阿库娅不是配套的吗？姐妹搭配？” “不不不，首先我对阿比的喜欢也不是那种喜欢好吧。” “咱也没说咱们是什么性质的组织，难不成你以为咱在说利米特后宫团吗？” “原来不是吗？” “那可是相当危险的想法呀，你离被女儿刀越来越近了哦？” “开什么玩笑，我根本不可能想象这四个人能坐一桌。” “对呀，所以这四个人是指的你心里的份量，指不定你实际上抱着睡觉的——是克莱尔也不是没有可能。” “先不说你这个槽点满满的发言！你也太自我意识过剩了吧？抛开阿库娅，你区区一个吸血鬼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在我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因为啊，咱是看过你的屁眼的关系。”蒂薇儿认真地念到。 “什么.....什么时候？你这个吸血鬼也太变态了吧.....？”利米特有些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屁股。 “每天你洗澡的时候咱都在偷窥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哈——？！瞎说，怎么可能......”利米特嘴角抽搐着，这个变态吸血鬼说的不可能是真的。 “放心吧，咱是不会到处乱说的，你在泡澡的时候最喜欢说的名台词是——幻帝，走着瞧吧。” “......”利米特的脸红得如同锅炉一样。 “虽说幻帝也不用刻意在你的浴室里安装窃听术式，就可以知道你在想什么就是了。” “这个世界难道没有隐私可言吗.....？” 如果是幻帝或者魔帝的话，他们就算窃听所有人也不是没可能！人们根本不可能反抗他们这全方面的控制！那自己五年来的努力是徒劳的吗？ “骗你的，其实是咱听力太好了，毕竟是吸血鬼嘛，就算不想听到的话，也被迫会听到啊。” “你觉得我还可能相信你说的话吗？！” “那你要看看咱的吗？”蒂薇儿抿嘴别有意味地逮住自己的裙角，对着利米特反复扬眉，那豆眉上下动来动去的样子实在是太滑稽了。 “一边去！暴露狂。” 这个吸血鬼到底怎么回事？信赖关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放心吧，咱会亲自帮你拿下那个术精灵的！看咱把她的底裤都查个底朝天！把她所有羞人的秘密都揭开，从孩童时期第一次拉裤子到意识到自己进入青春期的那一瞬间！将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您面前啊！我的至高领袖！” “别！你那样做暴露了艾比安绝对会把我们都杀了的！” 原来这个吸血鬼压根就是个偷窥狂，是那种以窥视别人隐私为乐的阴暗角色。 “哦——所以她才是粉色头发吗？因为她有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 “啊？” “你们怎么在这里走楼梯？” 安比的声音是从天上传来的，准确来说她是从下面一跃而上，最终稳步落在了利米特和蒂薇儿的面前。 两人如同冰雕一样凝固，只有安比一人单手叉腰露出奇怪的表情审视两人。 “你们怎么了？像是被捉奸在床的表情。” “咔咔咔咔，要是哪天咱会被捉奸在床，那才叫做太阳打西边升起了。” 蒂薇儿从铁链上跳下，以标准的站姿立在了利米特身旁。 看来她把自己的警告听进去了，这多少让利米特松了口气。 “你这句话是几个意思？” 安比感觉蒂薇儿的话有两重含义，用意相当险恶，无疑是在挑战自己对利米特的信赖。 “咱就是字面意思哒！”蒂薇儿的兴奋还是没有褪去，利米特不禁挠了挠脖子，他还要靠幻术伪装伤口的痕迹，可那种炙热的瘙痒感还是无法消除。 “走吧利米特。”安比只是无视蒂薇儿，笑着牵过利米特的手，准备直接从围栏一跃而下。 “喂！安比？！” 来不及反应，那种悬空感支配了利米特的身体。当利米特准备去用法杖做点什么缓冲的时候，他都已经平稳落地了，以被安比抱着的形式。 “切，你是公主吗？”已经在此等候的阿库娅环抱双臂跺脚，好不愉快地看着安比抱着利米特出现。 “背着会好点？”安比觉得自己有些不关心被抱着的人的感受了。 “.....你这个身高我要是被你背着更滑稽好吧。”利米特都不敢想自己被安比背着会是什么效果，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马马肩？” “你不如杀了我吧.....喂，你干什么。” 说着安比把利米特放下，她反过来爬上了利米特的肩膀，一屁股坐了上去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阿库娅看着安比骑在利米特肩膀上，她有种说不出口的羞耻感，一种被鸠占鹊巢的羞辱感。 “伙伴是让你骑的吗！”她忍不住地去扒拉安比。 “别闹。”安比真像骑马一样操纵着利米特的头，控制他躲闪着阿库娅；“这是利米特和我的等价交换，我带他下来的奖励。” “那我也可以做到！” “也没见你做啊？” 阿库娅的拳头捏的梆硬，心想凭什么利米特这么宠安比，男人的肩膀是随随便便可以给人骑的吗？ 然而利米特本人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甚至嘴角有点微微上扬，这人居然在暗爽！ “啊，居然是克里斯。”利米特看见熟人了，有不少人聚在这个平台上，像是在开什么会议一样。 “......你们是来郊游的吗？” 克里斯有些吃惊，利米特也有些惊讶，他才发现不只是克里斯，还有其他好几个宫廷法师都在场、连维扎德那小老头儿也在。 不仅如此，那个金色长发男子，魔帝手下的四天王之一；【征服】也在角落里站着，看来这件事全靠他促成。 乔装打扮过一番的贝亚特丽斯站在他身后，她正朝着利米特尴尬地挥手，明明刚刚利米特还把材料表交给她，结果她却比利米特更先抵达这里。 “我就是来参观的。” 带着安比利米特也朝前靠拢，这个石板平台下方，众法师围着靠住的围栏下面，就是至尊五法开出的‘条件’。 “你应该是来帮忙的才对吧。”克里斯抹着自己的绿发推了推眼镜，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不靠谱。 “王国第一法师都在了，还有我们出手的余地吗？”利米特说着瞟了克里斯一眼。 “话.....应该不是这样说的吧。” 克里斯觉得利米特说的也没错，可是怎么都不想认可他。 “哟，绿毛。” 这个吸血鬼居然也跟着来了，不过蒂薇科特还要好一些，她至少被默认是研究派的一员，真要说，那个阿库娅·路德维希才是真正来参观的吧。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我们牵绊的证明，合体模式。” 蒂薇儿看到安比骑在利米特肩膀上，不禁由衷地感到敬佩；‘不愧是利米特忌惮的人物，轻易就能做到咱想都不敢想的事’。 “克莱尔她们呢？”利米特问到靠过来的阿库娅。 “克莱尔和埃斯特还留在营地里看病。” “那你们怎么下来的？” “有单向的法阵啊。”阿库娅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 “不早说.....” “你又不在。”阿库娅好不高兴地别过头去。 “保持安全距离。”忽然出现的巫托比亚黑袍魔导师将一众宫廷法师驱逐到了一个安全线的位置处，紧跟着他们的是至尊五法中其中四位，那四个老头儿老太。 “维扎德，还真是好久不见了。” 其中为首的一位老头儿站在了王国第一法师跟前，维扎德则是代替宫廷法师们和各位巫托比亚法师的代表问好。 这里聚集起来的人物，可以说是世界最顶尖的一批理论法术派了，克里斯在一旁感慨着，利米特倒不以为然。 “维扎德......那不是帝国的首席法师吗？”贝亚特丽斯出现在利米特身旁，轻声问到了这个问题。 “克伦兹·维扎德是帝国首席。那个矮子老头儿是‘普罗阿克提夫玛纳·维扎德’。不过称呼起名字来实在是太长了，所以大家叫他都直接叫维扎德大师或是维扎德大法师。提到那个帝国首席的时候，咱记得好像是克伦兹或者维扎德.jr要多一点。” 亲切回答这个问题的不是利米特，而是蒂薇儿。 “那他们岂不是......？” “他们是爷孙关系。”利米特直接说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 关于维扎德，蒂薇儿也不是了解很深，只知道那是非常古老的魔法世家。所以利米特才对维扎德介绍给他孙女不感兴趣，那个‘孙女’估计实际岁数都可以当利米特奶奶了。 对于他们这些长寿种来说和一个寿命远短于自己的人交往，不过只是洒洒水的玩乐，维扎德只是想通过这种关系绑住利米特作为法师的才能。 利米特垂头看向那个举巫托比亚之力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那个不知道该不该说是人型的特别块状物，被无数链条包裹着如同铁棺材，整个板块和下面这个下陷的空间、还有那些牢笼的每一根水晶柱上，都写满了各种各样的术式。 看来是浪费了相当多的资源在封存这个怪物上，利米特注意到无数的脉络全部直连着这个封印区，利米特他们正上方的水晶蜂巢正缓缓闪烁奇异的光芒。 根据四老的说明，这个被封印的魔物便是巫托比亚一直以来的隐患，也是巫托比亚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妥善处理的‘问题’。 “它就是天之宫领主的核心，也就是天之宫膨胀的真正原因，魔帝所亲手制造的魔王。” 第59章 众人的困境 目前已知情报；至尊五法拔出封印剑的目的，是为了获得更大的供能以便压制住这个邪恶的魔物。 可笑的却是，随着作为抑制剂的封印剑被拔出，这个怪物也会随着天之宫的膨胀越来越强。 天之宫膨胀出来额外的那些魔素就算全部用在这个封印术式上，也无法抑制这个魔物变强的速度，结果就是哪怕魔素越用越多，天之宫居然顶着消耗膨胀起来。 “这和我们当初的占卜和妖精们的预测有些出入。”建校者雷娅小姐的‘闺蜜’如此呢喃着。 利米特听到她们说的预测就觉得好笑，他们竟然认为拔出封印剑后得到的巨量魔素全部用在封印术上，理论上可以让领主和天之宫处于一种微妙的中和平衡之中。 也就是多出来的魔素全部用于压抑领主，让天之宫恰好处于消耗和增幅对等的情况，然而这个聪明计划却失败在，想出这个计划的巫托比亚本身。 巫托比亚的消耗在封印剑被拔出的这段时间内突然增大，因为他们要举办庆典。 而他们显然忘记把这方面额外的消耗考虑在内了，或者说他们无法考虑所有的情况，比如巫托比亚人今年尤其地亢奋，所以害的封印术的供能失衡了那么‘几分钟’。 然而这里有着根本的矛盾，利米特微微皱眉，他的耳朵被安比的手摸得有些发痒了。 “总之，因此天之宫开始不可抑制的急速膨胀，突破了【雷娅极限】之后就暴走失控了对吧。”维扎德总结到现状。 “这种地方用雷娅极限形容嘛......” 【雷娅极限】是巫托比亚建校者雷娅，在思考如何才能高效率利用自己的魔力时想出来的自虐理论。 她作为术精灵，有着极快的恢复速度，于是她找了块水晶设置好术式每时每刻抽取自己身上的魔力，而这个抽取魔力的术式的抽取量等同于雷娅的魔力恢复量时，就被称之为雷娅极限。 起初这个词被用在最高效的法术选择搭配上，法师通过摸索出自己的雷娅极限，就可以稳定低持续作战，从而不陷入魔力疲劳。 后来这个词经常性地误用在魔力能耗比上，久而久之失去了原本的含义。 “什么意思？”安比问。 “该怎么说呢，就因为封印术失效了那么几分钟，害的原本能够压制领主的微妙消耗比例一去不复返了。” “哦，不懂唉.....” 安比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呢？考虑到她那些独特的法术和她术精灵（最强法术适应精灵）的身份，利米特认为她只是想要给自己面子。 “你们的选择有两个，第一，是通过削弱天之宫的领主，并配合封印剑，让封印术回到过去的那个平衡点，然后我们准备术式加以修缮，让它变得更加牢不可破。” 见大家明白情况了，老者便开始介绍巫托比亚方暂时给出的两种解决方案。 “第二，将领主彻底地封印，让其失去和天之宫的联系。然后在我们巫托比亚需要的时候定期地解除封印，让天之宫的体积回暖，从而维持巫托比亚的供能。当然，领主的封印术要交给我们巫托比亚保管，封存地点也不能选择在巫托比亚，而是王国提供场所，以免解除封印时造成的不必要破坏。” 听到第二种选择时宫廷法师们炸开了锅，他们显然对此很有意见，第一种则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他们声称就应该继续封存在巫托比亚，不然维护起来太昂贵了。 “这正是我们之间的交易不是吗？巫托比亚当然倾向于第一种，可你们，想必没法处理好天之宫的领主吧！还请别忘了最重要的，无论是选择哪一种，你们都必须要保证巫托比亚的机密不泄露。” 天之宫是对法师恶意尤其之重的迷宫，长老刻意强调着，然而这不过这只是对宫廷法师的激将法罢了。 王室大可以通过申请支援招来攻略迷宫的专家来处理问题，维扎德撇向了利米特、阿库娅等人，他们显然就很适合。 “维扎德大师，你看看他们！”然后法师们就开始把锅甩给小老头，希望他做定夺。 维扎德也很纠结的样子，显然这比他预想的情况还要糟糕一些。 虽然能够保证巫托比亚人讲信用，可考虑到后期维护问题，帮助他们完成封印术式完全就是亏本买卖，在这里基本上只能顺从巫托比亚选择维护难度较低的第一项。 “我有个问题。”利米特插嘴问到。 “这又是谁？”那精灵老太不屑地看向利米特。 “这位是利米特·克里尔，是诺夫王国第一王女兼剑帝的直属法师，是迷宫专家。”维扎德好不愉快地杵了杵长杖，示意对方放尊重些。 “呵，剑帝也要宫廷小丑来取乐吗？这么年轻还穿着巫托比亚‘学徒’制服——还真是‘前途无量’。” 老太打量过利米特的打扮，加上他肩膀上骑着的精灵，她捂嘴呵呵笑了笑，这害的利米特被其他宫廷法师们用幽怨的眼神瞪。 安比噘嘴从利米特的身上滑下，利米特瞬间失去笑容，好像有人坏了他好事一样。 安比一副对不起的样子看向利米特，利米特则是对她摇摇头，表示这种场合大家就是喜欢踩人头上来确认地位。 “他是很年轻，能学会很多我们这些老骨头这辈子都不会的东西，比如说接纳和包容。想必要各位穿上王室法袍，不太可能吧？这就是他和你们巫托比亚人不同之处。老朽也希望我们合作之后，双方的年轻人能像是他一样，互相包容接纳。” 维扎德也没好气地回怼到老太，那老太却笑了，她知道维扎德这样回答自己基本上就意味着谈妥了。 “咳哼，说罢，开放小子，你有什么问题。”老太一副我不给你一般见识地态度重新望向利米特。 “为什么你们要把封印剑拔走，明明那可以很好地抑制天之宫扩张，也不需要你们考虑、设计封印术的消耗比，倒不如说从一开始就不用刻意将领主封印起来。” 利米特问到这个他所认为的根本矛盾。 起初他还以为这是第六结社从中做怪，可现在利米特觉得这些会被巫托比亚抓起来的‘大聪明’怎么想都不会做这种事。 他们作为‘潜藏者’，为了暗中平稳发育，不会做出直接招惹五帝的行径。 要是他们会，就不必要按照什么【剧本】，甚至想着要在迷宫内对其他人还尚未知晓她觉醒的阿库娅、克莱尔等人出手。 他们的所有行动都准备了相应用于掩人耳目的借口，包括把一堆无关人士引去天之宫，预测阿库娅短期内不会觉醒帝之力，等她离开王宫在对其出手——不知道他们针对【征服】、阿比盖尔的【剧本】是怎么样的。 唯一想不通的应该是，为什么他们会觉得在波顿镇除掉利米特是明智的选择。 这暂且只能解释为他们【剧本】的缺陷，毕竟那个术式预测不了利米特的行动。 甚至，利米特望向安比，他认为剧本依旧预测不了安比的行动才对，因为早在七年前利米特就试过了。 “真是个愚蠢的问题。” 老太摇摇头，这让利米特牵强附会地笑到，安比注意到利米特青筋暴起。 “答案很简单。因为我们巫托比亚人不像是你们王国人，从不打算依靠‘帝’的施舍苟活。” 这老太真敢说啊！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宫廷法师的面！幸好这里没有王族和外交人员。 “......我还以为天之宫也是魔帝的杰作呢。” 利米特嘴角抽搐着，就差点直接说出你们巫托比亚不就是在魔帝的施舍下壮大的吗？ “天之宫本来是用于吞没巫托比亚的磨难，是魔帝对巫托比亚的恶意，全靠着巫托比亚人百年来对它的驯服才有的今天，多读点历史吧再来发问，免得引得众人哄笑，青钩子小子。” 老太没好气地骂着，利米特不是看在阿比盖尔的份上都给他们假发都给薅下来。 任谁都看得出来！为什么刻意把领主‘封印’在这巫托比亚深层监牢？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考虑天之宫问题？答案还不简单吗？ 不就是因为巫托比亚人意识到了天之宫有多重要，所以要避免领主被‘讨伐’吗？还说天之宫是巫托比亚的恶意、磨难？利米特也想要这种美滋滋的考验呢！ “提问结束了，回复呢？”老太催促着维扎德。 “你别嚷嚷，让老朽好好想想，哪怕要实行也要考虑时间地点人物吧！”维扎德杵了杵法杖。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什么都慢吞吞的。” “到底是你们求着我们帮忙，还是我们求着你们帮忙，嘴巴上留点情分吧老妖婆！”那个和蔼老头难得气愤的样子，看来他是真不喜欢和同辈打交道。 “大师们！” 在宫廷法师因为利米特和维扎德被羞辱，而和巫托比亚法师的氛围剑拔弩张的时候，至尊五法的第五位佛劳尔珊珊而来。 利米特和他对上了一瞬视线，他又转头望向了那角落里沉默的【征服】，马上佛劳尔就一股愤慨地快步走到众人前。 “佛劳尔·比利伯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四老显然显得有些意外，失去了刚刚那种沉稳。 “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呢？为什么要答应和王国的建交，这对我们巫托比亚人来说是百害无一利的！更别说.....” 佛劳尔怒视着那金长发男子，【征服】那绿色的眼珠子也透过长刘海望向佛劳尔，其中没有情感。 “竟然要和那种魔帝的走狗合作吗？！那种在校内推行不公平规则的四天王！” 佛劳尔指着【征服】喊到，这让一些宫廷法师窃笑起来，可这正和佛劳尔意。假如没有这些王国的法师在，自己的这些指责估计是毫无意义的。 利米特注意到自己背后粘上了什么东西，回头才发现是贝亚特丽斯躲在后面。 “小子，不告诉你的原因还不明显吗？你太理想太天真了！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而是混合在一起的灰色，如果你不明白这个道理以后这种事也不会通知你。” 老太的声音压低着用法杖指着佛劳尔的胸口念叨，她像是觉得自己在出丑一样，声音又短又急促，催促着佛劳尔离开。 看来至尊法师中有人被排挤了。 “我不理解！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可以信服的说明，一个给广大巫托比亚人的解释——我是不会离开的！” 佛劳尔张开手动作夸张，他的神色中有恐慌有不安，在授课期间利米特还没见过这个‘好老师’露出过这种表情。 “你小子.......”老太恼火地望向这个黑长发法师，而佛劳尔则是转而站的笔直，像是代表着什么意志一样和四老对峙。 “理由很简单，我们互相需要着。如果天之宫的问题不能被妥善解决，那就只能交给别国人强制干预。现在有支叫做【必要灾害控制】的精锐小队，无时不刻用那些自私的标准衡量着世界的局势，而现在他们盯上我们了！”四老其中一个老头儿不耐烦地向佛劳尔解释到。 听到【灾控】这个词宫廷法师们纷纷议论起来，维扎德这才知道为什么巫托比亚长老们忽然愿意妥协和王国的外交了。 他又一次看向利米特，露出狡黠的笑容，然而利米特很想解释这件事跟自己没有关系。 的确，贝亚特丽斯说过，【灾控】已经对巫托比亚发送了警告传单，所以【征服】才委托利米特进行天之宫的攻略——以便在那些危险分子到来之前，让利米特抢先一步将天之宫的领主杀死。 利米特望向【征服】，两人沉默地对视着。 显然，这个最终计划【征服】没有对巫托比亚的高层提起。 利米特不禁感慨，【征服】这个人还真是设身处地的为巫托比亚着想，明明是魔帝的手下。 “他们又如何！如果他们来犯，我们巫托比亚人能够自己保卫好巫托比亚！”佛劳尔抬头挺胸、神态坚定。 “荒唐，荒唐.....你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是天之宫！” “天之宫没有了又如何，我们巫托比亚人从来不缺乏解决问题的办法和意志力！” “天之宫没有了又如何？！天之宫要是开始坍缩，整个巫托比亚人预计至少得死一半！因为饥荒因为贫困。没有天之宫根本支持不了现在的巫托比亚，没有天之宫，你来为这死去的一半巫托比亚人负责吗！你来吗！！”老头儿用法杖戳动佛劳尔的胸口，将他的站姿破坏。 “真正重要的难道不是巫托比亚解决问题的精神吗？我们不需要王国，也不需要魔帝.....”佛劳尔说到最后几乎是央求着，他被长老的话给吓住了。 “够了！少在这里出丑！” 老太的怒吼甚至让那封印物颤抖起来，利米特望向那被封印的领主，隐约感觉到其中有视线投向自己。 “你什么都不懂，这些问题对你来说还太早了。”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利林吗？因为我资历比不上你们所以我的意见不重要！” 佛劳尔的声音颤抖着，看到这里大家也乐不起来了，佛劳尔的问题很戳痛人心。 毕竟宫廷法师和巫托比亚这些高级法师最大的不同就在这里，宫廷法师大多是人类，虽然在这里人数众多，可真要比较资历和学识、魔法技术，他们或许还比不过这四老。 “为什么？因为你太老实了。天天泡在书库和教室里，成日不是术式就是课程，作为利林活了三十多岁居然依旧独身，性格古板、成日独来独往过得跟个苦行僧一样，连个朋友都没有所以根本不考虑周遭的人，你啊，要我说，你只是不想自己的研究环境被破坏而已。” 一直沉默的女长老实在看不下去了，直白地说出了其他四法对佛劳尔的看法，怒斥佛劳尔只和规矩打交道，不和人打交道，甚至和规矩打交道都选择性地只和自己喜欢的规矩打交道。 “老实......？老实，难道也有错吗？一切都按照规则运作，人们不是才能.....” “那你既然觉得你没错，为什么不回去做好你的分内事呢？这些复杂的事情交给我们不就好了。”四老最终善言劝说到。 佛劳尔不能接受地后退好几步，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征服】，那金发男子的双眼充斥着冷漠，又晃头看向利米特，最终他带着苦恼又带着几分愤怒落荒而逃。 “感觉他有些可怜唉。” 蒂薇儿平淡地念着，利米特、安比还有阿库娅都望向了她。 “怎、怎么了嘛......咱就是看不惯这种霸凌场面。” “也没说你啥啊？”安比念着。 “真是烦人，本来就是讨厌这种事才离开王宫的，早知道只能听这些大人的无聊牢骚就不来了。” 阿库娅这句话是对着利米特说的。 利米特只好瞥向她说；“如果你要当冒险者，迟早小队里也会遇到类似的事情的，理想和现实，就是参差不齐的。” “我才不要那种小队！” “那你最好是期待自己能组建没有那种矛盾的小队吧，动动脑子想一想要怎么做。” “难道你不想吗？”阿库娅又打算把问题丢回给利米特。 “哈......说到底这种事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天之宫对于巫托比亚来说就是个尴尬难缠的病症，假设没了天之宫，不提巫托比亚的生态会多大程度上变化，会不会出现四老口中夸张的死伤，单论整个都市能不能平稳落到地面上都是个问题。 举例一个冒险者可能会遇到的难题大概就是，埃斯特拿到魔剑获得了强大的力量！然而随着他使用魔剑，忽然有一天他发现魔剑竟然附着着强烈的诅咒。 可是现在的小队全依靠着他的魔剑，多亏魔剑带来的‘无可替代’的力量，他们才能走到如今的地位！那么到底该不该放弃魔剑的力量（现在的生活）呢——？ 而巫托比亚人聚在一起，就像是小队成员们聚在一起投票，投票结果是——希望埃斯特能继续使用魔剑为小队发光发热哒。 ‘毕竟这样咱们的生活才能维持呀，没事的埃斯特小子，你的诅咒，以后咱们会给你治好啦！’蒂薇儿她定会如此是说。 埃斯特；‘太悲哀了我带着的小队，他们根本不同情我使用魔剑可能导致阳痿，等我彻底完蛋了，魔剑也用不成了呜呜呜~’ “你为什么看着咱怪笑？”蒂薇儿有些好奇利米特现在在想什么。 “你为什么要看着她怪笑？”安比的视线在利米特和蒂薇儿之间来回，她发现利米特和蒂薇儿在一起时的表现有些不自然，尤其是昨晚他还被蒂薇儿给带走了。 “你这也算是男人嘛，我算是看穿你了！”阿库娅又开始发气，她希望利米特给出个解释来。 “我又不是什么专门解决列车难题的神仙，你偶尔也自己思考一下问题吧。” 利米特认为果然还是无可替代的东西少一点，难题也会少一点吧。 “为什么？难道是脚踏两只船？”眼前这个无可替代的难题，正用这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对利米特灵魂质问着，这家伙扮可爱起来利米特拿她是真没法。 可这只会让利米特的心情变得更急复杂而已！爱和恨会缠在一起变成奇怪的东西。 利米特当然知道，其实只需要顺从安比回答就好，这又不是什么说错了就会被天打雷劈的问题。 但是！如果选择顺应安比进行这种甜蜜的互动，两人之间不停地提升好感，距离越离越近的话，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到时候自己还能指出她艾比安的身份吗？ 做得到吧......？利米特感觉自己正在接受前所未有的考验，为什么自己最该仇恨的家伙现在要在自己面前卖萌！那个吻也是，如果要相信那种情感，那五年来的纠结难道只是一个误会吗！ 人和人之间为什么就不能无障碍地互相理解？不、不行，如果互相理解了也会很麻烦，尤其是有蒂薇儿这种阴暗的家伙存在在世上！ 可恶，果然这一切都是幻帝的错！是幻帝阻碍了人类的互相理解——！必须要消灭掉祂才行，五帝全部必须要变成剑帝那种只会坐在王座上的无害神像！ ‘你在说什么疯话——！这关幻帝屁事！’ 利米特抱头，发现自己的心之声居然都敢违抗自己的意志。他注意到安比还在期待着自己的回应，那些宫廷法师和巫托比亚法师的争论声都有些刺耳了。 “哈哈，到底是为什么呢。”利米特最终尬笑着别过头去。 如同巫托比亚的至尊法师们对待天之宫的态度一样，利米特也打算拖延问题。 “你快别折腾他了，对他多点信心比较好哦。”这反而让蒂薇儿窃笑起来。 安比慌了神，显然是被戳中了；“我哪里折腾利米特了？你在说什么毫无根据的话？” 阿库娅也是被利米特提的要求给难住，愣在原地头脑冒烟地思考起难题，她看着眼前这三人之间暗涌着的矛盾，大脑逐渐被激活；“嗯.....是啊？要怎么样才能组建那样的小队呢.....？” 第60章 被冲散的紧张感 干脆一起回去了吧？安比面对已经进行了漫长两个小时的谈论苦笑着说。 “在等一下吧。”利米特觉得应该不至于今天得不出结论来，安比便转移了话题。 “其实精灵都可以发育的很好的哦？凡事都要考虑到未来、将来、前途什么的才好。” “嗯，我正在考虑呢。”利米特汗颜，他觉得自己身处困境之中。 法师们的议论冗长无比没有结果，四老否决了大多其他的计划，他们坚决要保证天之宫的控制权在巫托比亚手上。 结果聚集那么多法师与其说是来解决问题，倒不如说是在踢皮球。 毕竟宫廷法师这边的建议维扎德不点头不行，巫托比亚那边还得看四老的脸色。 “时机成熟了，我会通知你。” 【征服】也是厌倦了法师们无止尽的推脱，留下这样的一句话就离开了。 看来要等到他对四老彻底失望，或者说他依旧给四老留有机会—— ‘时机成熟’了自己就该想办法处理一下天之宫领主了，所以还得提前准备一下，好消息是，到领主区为止的探索已经和阿库娅她们跑完了，不用冒着风险一天之内拉力赛赶到领主区。 “咱还是觉得啊，巫托比亚这样能够如此高效率利用迷宫运作的城市，光是存在着，就有其特别的价值了。”蒂薇儿则是给出了这样别有意味的话来，利米特只是如此回应到。 “我们做好能做的就好。”现在利米特只担心她别大嘴巴乱说话，其余的，无论是天之宫还是第六结社，比起来都可以稍后一些。 利米特看起来已经双肩轻松了，看来他的心头难都已经解决了，蒂薇儿思索起来。 的确，对于利米特来说，无论天之宫领主讨伐与否，巫托比亚和阿比盖尔的这次建交似乎都会顺利。 倒不如说假如利米特愿意讨伐天之宫领主，巫托比亚就不得不寻求外界帮助了，也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四老才垂下了骄傲的头，向维扎德求助。 估计他们已经在背地里谈妥了价码，对于维扎德来说应该就是研究魔法的资源，他渴求壮大自己在王国魔法界的势力，所以是阿比盖尔坚实的支持者。 对于四老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避免成为王国或是帝国的附庸，让点利益给维扎德也妥协也不奇怪。 臭老头，看起来那么‘和蔼’，背地里果然还是个狡猾的狐狸精。 可惜，他们的密谋最最最大的疏忽，就是考虑漏了利米特这个人，还让他知道了领主核心的封印处。 四老居然不认识利米特，只能说巫托比亚还是太封闭了，这就是代价吧。 “对了！剩下几天，之后咱们一起重新参观巫托比亚吧！把一开始没有玩到的补上！”蒂薇儿忽然建议到。 “嗯，冒险结束，是应该休息几天！”安比也支持蒂薇儿的建议。 利米特看着她高兴就感到奇怪，奇怪安比居然对刚才巫托比亚的秘密毫不在乎，明明蒂薇儿都非常吃惊，阿库娅.....阿库娅她根本不懂这些事。 听到两人在那儿欢呼，阿库娅犯难了；“难道不应该是商量下一次冒险去哪里吗？” “啧啧啧，你完全不懂冒险者呢阿库娅。”蒂薇儿笑着挥动食指，一副前辈的模样对阿库娅说教到。 “所谓冒险者！就是工作半个月，休息半个月的工作！” “散工吧那是。” “冒险的高风险，带来的巨大收益，就是用来胡吃海喝的！” “明明你绝对不会把钱拿来乱用吧？” “可是你们有钱！” “我才不用，我的钱要存起来还债.....而且，还要考虑到武器装备的损耗，可不能像是以前那样了。” 阿库娅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了！利米特惊讶地望向那昔日傲慢的王女，她居然也有危机管理的意识了，实在可贵，还以为她会抱着‘大不了就是回王宫’的态度把冒险当做是旅游。 “而且，冒险者不应该是，每次赚到的钱都用来升级装备，然后用于挑战更高难度、更神秘，甚至未曾有人去过的迷宫和地下城吗？”阿库娅说出自己对冒险者事业的敬仰。 “不不不，一般来说那种人活不出一年就死了好吧.....大家还是更喜欢待在自己舒适圈的。”蒂薇儿觉得那根本不叫冒险者，那叫战狂。 “我们以前冒险的时候，也不会看见迷宫就无端进入，最重要的就是先围绕着迷宫确认是否有人标记入口，然后对迷宫类型进行情报收集，如果附近连集落和小镇都没有的话，一般来说那种迷宫都应该绕着走。”安比竖指说起经验谈。 “那也算冒险吗！” “进入迷宫要考虑整个小队意见。”利米特一手刀敲到阿库娅头上，她捂住自己的头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对啊，而且随便就进一个迷宫，啥也不准备的话，能不能赚钱都是个问题，一般来说，都是去公会确认有没有相应的委托，在启程去往对应的迷宫进行攻略。得有买主和钱，冒险才可持续。”看起来像是打算未来成为小队里管账人员的蒂薇儿如此熏陶着阿库娅。 “对啊，做几个委托有钱了，不就该去探索那些从未有人踏足过的迷宫了吗？要是被别人抢先了就完蛋了！” “一般来说踏进那种迷宫小队全灭的概率很高呢......”安比苦笑，利米特有些意外，心想她居然愿意给阿库娅讲冒险者的常识。 “走啦，我们先去接克莱尔她们吧。”紧跟着安比说。 “利米特！你以前冒险难道不就是那样的吗？莫非你骗我？！” “没有啊，当时我们弑君者的确是作为‘拓荒’小队活动着。” 对于那时的冒险者公会来说，那几个接待员永远不可能想到，他们一行人居然是为了讨伐剑帝才四处行侠仗义，牵扯进各种各样的事端的吧。 后来【弑君者】的成员们也没有在世间曝光，倒不如说这件事根本就没有成为‘事件’，只身一人挑战了剑帝的少年的存在也是鲜为人知。 “那是耀晖级里都相当特别的头衔！也就是冒险者中的冒险者才能得到的称号。” 蒂薇儿觉得那太夸张了，根本不是正常人愿意做的行当。 假如有那种实力去当公会直属冒险者或者去从军，不知道收入能提升多少倍，而且对应的风险也会降低很多。 “冒险者中的冒险者。”阿库娅望向利米特继续问道；“你们当时都去了什么迷宫？” “啊——我也不知道后来那些命名有没有被认可。” “命名？” “迷宫的名字一般都是第一个踏入之后走出来的人命名，一般都会用小队名或者人名，亚力克大迷宫就是一个叫亚力克的冒险者最先完成的第一次冒险。”安比替利米特解释说。 对应的也有‘运河迷宫’这种，以行动代号命名的迷宫，这种迷宫的临时命名通常由公会提出，一般都是需要及时处理并讨伐领主的迷宫。也有国家来命名的迷宫，那种迷宫基本上都是地名，往往离这个国家非常近所以才被重视。 “天之宫这个名字好像是雷娅院长取的！”蒂薇儿补充到。 “那不是五百年前的人了吗？”阿库娅姑且还是听说过这个人，巫托比亚的建校者。 “可她其实才去世没有多久。” “你那个‘才’跨度也太大了吧？”蒂薇儿的时间观念果然和长寿种无疑了。 “说起来领主都被讨伐了，给迷宫取名字也没有意义吧。”利米特挠挠头说，对于弑君者们而言，就没有进入了不讨伐领主的迷宫。 “噢——真厉害啊。”阿库娅一脸敬佩的样子，这让利米特感到疑惑，明明阿库娅平时总是喜欢打压自己，可这种时候又能露出这种‘憧憬’的表情。 她只是崇拜强大的冒险者而已吧？利米特想着继续说； “而且我们当初才不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晃看到迷宫就钻，是为了收集讨伐剑帝要用到的材料和魔法的介质。剑姬要冰霜真龙的脊骨打造剑，夏斗想要巫妖的隐世斗篷，迪塞尔也想要世界树的嫩芽法杖，这些东西不是费钱，就是要专门去迷宫收集。” “讨伐剑帝啊......这可不是一般人敢想的。”阿库娅感慨着，利米特注意到蒂薇儿和安比微妙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说漏嘴了。 “咳咳！所以基本上，有规划的冒险者都会率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然后去追查对应的情报。最终有可能会遇上那种无人踏足过的迷宫吧，那之后的情报，或者说接下来的传说，就是由这个冒险者来书写了。” 通常我们都是顺着别人没有完成的事业继续前进，冒险者是有传承的职业，利米特说明到。 “比如说讨伐从未有人成功讨伐过的怪物，发现古代的财宝和遗迹，又或是击败袭击村落的魔物，打败领主夺回原本属于大家的家园！” 阿库娅握拳兴奋地念着，似乎没有太在乎讨伐剑帝的事。 第61章 矛盾也会疲惫 再进行了有半个小时，话题居然扯到了封印术式类型，和防止帝国法师破解问题上去！ 利米特也实在忍受不了这些人了，他和维扎德打完招呼就带着一行人离开，返程有巫托比亚的警备队送行（毕竟不能让‘外人’在深层监狱附近停留太久），他们是乘坐飞龙前往的王室营地。 阿库娅好像很喜欢这种在天空中飞翔俯瞰的感觉，利米特一直不喜欢坐飞龙，他会感觉头晕。 接到了埃斯特和克莱尔，警备队员很亲切地要将众人送到家门，利米特示意送到第五阶层就好。 “真谨慎呢。”蒂薇儿念到，以为是利米特不想暴露史密斯的身份。 “只是要去买菜而已，今天该我做饭了，在家里一直让安比做也不好。” 听到利米特这样说，阿库娅望向了安比，安比则是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克莱尔也跟着阿库娅往了过去她撅起嘴来说；“感觉你们才像是一个小队的啊——埃斯特和你们俩。” “对啊！”阿库娅很想说利米特干脆过来跟她们继续住，可她又不能用命令口吻，而且也不知道那个奴隶术式有没有在好好运作...... 或许已经被他给发现解除了也说不定，毕竟是利米特，那种东西真的对他有用吗？ “我们是伙伴，对吧？”阿库娅有些不确定地问到。 “啊，对，我是负责任的冒险者，在你找到下家之前我都不会把你踢出小队的。”利米特打趣似的靠在飞龙背的椅子上，托住下巴含笑说。 “还真是老派的发言。” 蒂薇儿感慨到，这种冒险者互帮互助的风气，现在在新时代的公会制度下都渐渐消失了。 在公会的介绍制度下，很多人都可以直接在公会内为了某个委托组成临时的‘野队’，那种小队熟人社会的风气也渐渐褪去。 “凭什么你能把我踢出小队！你难不成已经是队长了吗？” 阿库娅这家伙又来了，刚刚还一副敬佩利米特的样子，现在怎么又不愿意听他的呢？蒂薇儿觉得这人还真是矛盾。 “我应该是这里经验最丰富的吧？” “肯定是蒂薇儿经验比你丰富。” “咱对冒险者不太了解啦，只是当过一段时间谋求生计，利米特去过的那些厉害迷宫，咱估计看都没有看过。” “她好像是这样说呢，现在正好所有人都齐了，就来投票吧。” “投票？” “小队嘛，就是要听取所有人的意见，所谓少数服从多数的暴力，同意阿库娅当小队队长的人举手。” 利米特说完后，阿库娅自己倒是把手举起来发表起选举宣言； “选我当队长，我一定能建立和谐、没有矛盾的、如同家人一般互帮互助的小队！” 看着阿库娅涨红脸说出自己理想中小队的模样，克莱尔最终还是把手举起来。 “我觉得那样的小队听起来很不错。” “克莱尔！我就知道你不会背叛我。” “啊哈哈哈.....”克莱尔脑中浮现的是阿库娅喷自己偷跑时的气愤模样。 紧接着安比居然也投给阿库娅一票，她含笑举手说；“我也觉得阿库娅说的那种小队很好。” “......”阿库娅先是以怀疑的目光看向了安比，可她还是环抱双臂哈的一声对利米特宣言；“这就是三票了！怎么样！” “别急嘛，选利米特当队长的举手吧。”蒂薇儿看出了克莱尔和安比的糟糕心思，她率先举起手来说道。 “怎么还可以重复投票的！不算！利米特都没有投票，那就应该是我当队长！” 投票结果是四比三，利米特有蒂薇儿、安比、克莱尔、埃斯特投票，阿库娅有她自己、克莱尔、安比投票。 “这就是大家的看法啦，这就是小队，你是冒险者的话就接受吧。” “我绝对会让大家改变自己的看法的！” “嗯，你这个想法不错，你尽量努力吧。” “......” 面对利米特直接的肯定，阿库娅反而哑口无言，变得安静起来，她发现自己好像就是在制造小队内的矛盾，明明大家都已经选利米特当队长了，可自己却不愿意接受！ “哦——阿库娅居然服输了？真了不起。”克莱尔替阿库娅宣布了败北。 “我只是尊重大家的意见而已，才不是服输。”阿库娅嘴巴上却不承认败北。 之后利米特关心了下埃斯特的状态，众人才得知现在的埃斯特必须要戴着一个颈环来压制诅咒，直到诅咒用的武器被破坏为止。 利米特安慰埃斯特这没什么大不了，如果那群冒险者没有私吞武器而是交给公会的话，应该很好找到下落。 “怎么可能真的交给公会啊。”蒂薇儿嘲笑利米特还有天真的一面。 “你看不出来我是在安慰人吗？” 哪怕流入黑市，那种特别的武器也应该很好找到，安比补充说到。 “对，只要不是落入某个收藏家之手，只要是冒险者和战士使用，就一定能有风声。” 毕竟那把武器真的是用什么特别的龙族，像是破坏龙、赤龙什么的牙齿打造，那可就太容易追查了，毕竟算得上是‘宝刀’了。 一行人抵达第五阶层的商区，一头挤进了巫托比亚的‘菜市’，因为在巫托比亚自己做饭反而是比较少见的情况，所以食材都是‘订购’式的。 大多数本地人吃饭都是去就近的食堂，每家食堂的菜点或许不同，但消费水平相近。其次就是无论何时都在营业的面包店，那种小摊铺到处都是。 巫托比亚人有相当厚的面包菜单，原因是一种小麦在巫托比亚的培育成本特别低、产量特别大，所以比起稻米和土豆、豆子啥的，巫托比亚人的面包菜单特别厚，从烤制的面包到蒸煮的馒头再到面条，像是披萨的烤饼。 甚至利米特还看到图解菜单里有这种稀奇货，无限接近于饺子形状的一种食物！ 然而馅料居然是巧克力，简直疯了......这种‘巧饺’还只在年末的时候食堂才会限定供应，有油炸和水煮版本两种，似乎是每年积压的干燥可可豆的去库存策略。 巫托比亚正是面食大城，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蒂薇儿只喜欢吃面的原因，利米特无端联想到蒂薇儿在巫托比亚天天啃面包唆面条的模样。 其他主食由于过分高昂的进口成本，都只能季节性地少数供应，平时会进入菜市售卖的，都是那些植物研究社团提供的试验品种。 像是稻米这种主食因为大家吃不惯，所以在巫托比亚稀少得接近不存在，利米特他们也只能从王室那边取得，其实他也吃不惯这种米，细长又不软糯口感像是豆子。 利米特就是来取他昨天订购好的食材，周遭‘争夺’今日食材的人基本上都是美食社团的成员，在这里根本看不见家庭主妇，在这里，做菜是纯粹烧钱的兴趣爱好。 “你那是辣椒对吧！我出一千分你可以分我一点吗？！求求你了！我今天已经跑遍四个区块都没有买到辣椒......” 还有人看上了利米特预先订购的食材，和这些学生们不一样，作为导师有教师专供的渠道，所以能够取得的食材要比学生更广泛一些，优先度也要更高。 结果这苦兮兮的精灵只需要个位数的辣椒而已，这种划算买卖利米特还是会做的，他也考虑过做太辣的话，大家可能会吃不惯。 “谢谢！谢谢你啊！”利米特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售卖辣椒而被感谢，看样子巫托比亚里也有辣味死忠粉。 “嗯——也许在巫托比亚卖菜很赚钱呀，咱以前怎么没想到？” “你以前还没有这么铜臭味吗？” “咱是在王国被抓到才开始学着赚钱的。” 一行人在街区逛了逛，克莱尔拉着大家去了服装店，希望能买点新的衣服穿。 老穿同一身衣服进天之宫，让他们的服装的质感看起来比周遭法师们干净的制服要老旧很多，明明利米特他们的校服还没有穿上一个月。 好像她还要给埃斯特买什么，内衣？利米特没听太清。 反正冒险时就是这样啦，就算会有人为了舒适总会更换内衣，可外套往往会一直穿到冒险结束为止，毕竟能少一件行李是一件。 “怎么样？”安比穿着一身不同于校服可爱的连衣裙站在利米特跟前，那蓝金色的小披肩让她看起来像是什么贵族大小姐。 “很适合你，看起来很可爱，可是这会不会有些太休闲了？” 利米特不自觉地把手搭在了安比的腰上，发现这收腰线相当的合适，真不敢相信是均码的衣服，难道是传说中能够自适应身材的魔法绸缎吗？！那用来做丝袜岂不是无敌了！ “喂！你大庭广众的在干什么呢！” 克莱尔打落了利米特的手，利米特举手做出投降姿势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做什么，毕竟安比也已经一脸娇羞了，好像很在乎刚刚那种触感。 “哈哈哈.....我只是惊叹巫托比亚的衣服材质而已......” “好色，一般你们冒险者会怎么处置好色的伙伴呢？我真想问问你呢，队长。”克莱尔像是神职者瘾犯了一样追问着利米特。 “你知道冒险者一般都来自世界各地，也不都一定信教吧？所以.....” “啊！可我们小队不许有这种情况！”克莱尔马上就察觉到利米特想用什么来给自己辩护，按他这个逻辑说下去，婚前做啥都行了！ “咱也赞成，这种事情，还是小范围地享受比较好。” “你个大便吸血鬼真的是赞成吗？” “师父说了，沉迷这种事只会变弱的。”埃斯特挑选了两件汗衫准备当练功服用，还有就是大量的袜子这个消耗特别重，无论是冒险还是训练。 “你师父有五任老婆！其中最美的那个还是一头龙变的！” “唉？”为什么这家伙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对唉，这个王女也是师父的女儿才对......对啊。” 利米特不打算去管埃斯特了。 “利米特就是好色，他的眼神也一直色眯眯的，五年来一直盯着我的胸不放呢。” 阿库娅调侃着利米特，她也和埃斯特一样选了一些功能性的服装，打算替换掉从王宫带出来的优质装备。 “什么？”安比马上站到了利米特身旁。 “不，如果你知道五年前阿库娅是个什么样子，你就不会奇怪为什么我会盯着她胸看了。” 利米特汗颜，可无论怎么样狡辩都必须要承认的是，男性没有的女性特质的确很容易吸睛，利米特也摆脱不了这种好奇。 “原来不是因为喜欢大的吗？” “那不是喜欢一个人的全部标准哦，安比~”看来她很满意这个回答，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男人肯定都喜欢丰满的女性啊！”阿库娅却骄傲地宣言了。 “明明五年前的阿库娅，还是和我差不多的体格唉，真，绝望啊。”全队最矮小的克莱尔忧郁地踮了踮脚。 “她五年前和你差不多？” 埃斯特疑惑地望向阿库娅这营养丰富的大○，又看向克莱尔这又矮又平的幼儿体，这简直就是把一个半身人和利米特，不对，是和那些壮实的冒险者们比较意义。 “你的眼神很失礼唉。” 克莱尔知道的，这里所有人都可以嘲笑她，蒂薇儿是不会生长了，安比是精灵所以未来可期。而埃斯特最吓人，她的身高是这里第二高的，而且年纪还是最小的！阿库娅，她就是吃的比自己好！ “真的，当时的阿库娅也就这么高。” 利米特比了一个和克莱尔一米五几身高还要矮小的高度。 “瞎说！我那时就已经比克莱尔高了！” “明明没有！”克莱尔和阿库娅就谁的记忆更加正确争吵起来。 “为什么你要买这种东西。”蒂薇儿抱着的厚袜子里还有一些吊带袜和丝袜、裤袜，这种东西绝对是冒险者用不上的袜子，穿在蒂薇儿那长靴里，走不到一个小时就会破掉吧。 “咱也要考虑舒适度呀，这些是夜用的，这些是日用的。” “啥玩意......”利米特挠头，心想这破吸血鬼还挺讲究。 安比死瞪着蒂薇儿怀中的那些特殊袜子，她也去挑选起袜子来。 “蒂薇儿！你说是不是，当时我就有这么高了，五年前。” “嗯？五年前的话，阿库娅殿下应该只有这么高吧。”蒂薇儿比了个极其嘲讽的高度，利米特不禁捂脸，心想为什么这两人要问一个记忆力低下的吸血鬼问题。 “好了，你们在吵吵别人店员就要把我们赶走了。” 利米特拍拍手，履行起自己作为队长的义务。 “首先，你们先把手头的衣服全部放回去，然后挑选一套自己最喜欢的。” “什么嘛！我们自己赚够了钱，还不许买东西嘛？剥削！”阿库娅用着最近学到的词反对起利米特，看样子她以后打算什么都跟自己对着干了。 “不不不，你动脑子想一想阿库娅，我们现在在巫托比亚，你们要是买了一大堆东西，等我们要走的时候怎么办？你来背吗？” 衣物的重量堆积起来可不轻，所以特殊的魔物材料制成的轻便耐用服装，才会又贵又受欢迎。 冒险者们大多都是当地人穿啥，他们就穿啥的，去到下一个地方，又可能会因为损耗而更换衣服，反正就是和贵族老爷们那种一个季度一种类型，一个宴会一个类型的服装不一样啦。 “可是......” “你是冒险者吧？别忘了，衣服是消耗品，你买一大堆消耗品是要闹啥？” “我听老师的。”埃斯特第一个表示服从。 “内衣这些必需品还是可以买的吧？”克莱尔询问起标准来。 “那些比较不占位置所以可以多买。”利米特当然知道得考虑到小队大多都是女性所以卫生安全还是......不对，蒂薇儿算得上是严格的女性吗？安比算吗？ “那袜子呢？”埃斯特也回头问道。 “你选那种厚实的短棉袜就好，那样方便也耐用吧？” “那咱就留这几条好了。” “把丝袜放回去，那种又贵又容易坏的东西和我的冒险者信条背道而驰。” 看着大家在一起其乐融融商量，安比抱着袜子望向他们，这种和平的景象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安心感。 第62章 克莱尔有自己的想法 “你买的这是什么？” “滤水器。”利米特玩弄着竹筒一样的小玩意，心想这个东西是怎么才能做得这么小巧的，却又不能拆开看。 “买这种东西又有什么用啊？” “进迷宫的话，带个可靠的滤水器，比带一堆水袋要便利吧？” “可迷宫里也不一定有水啊？” “你不上厕所吗。” “变态....” “魔族和精灵可能没有什么感觉，但我还是能喝出来巫托比亚水里那种魔素的气味，所以看看这个滤水器有没有用。” 巫托比亚的用水不可能像是地面上那样，依靠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循环过滤，只可能是收集的雨水和天之宫内的水，做了人工处理之后在饮用。 对于魔族和精灵那种高魔抗的种族来说或许无伤大雅，可兽人利林长期饮用这种水会不会短寿呢？ “是嘛？我完全喝不出来那种味道。”阿库娅一脸单纯地疑惑，利米特瞥了她一眼说。 “人和人的体质还是不一样的吧。” “真浪费钱呢，明明克莱尔就能净化水源的。” “我觉得要比天鹅绒丝袜要有用的多。”而且也不能总指望克莱尔随时都在。 “难得蒂薇儿说她买单唉？” 刷的明明是贝亚特丽斯给的卡！利米特也懒得吐槽了。 “而且穿起来真的很舒服唉，你要试试看吗？那些贵族都可喜欢了，他们就喜欢贵的。” “不不不，我才不是那种会炫耀自己腿型的男人好吧。”利米特完全理解不了那些穿丝袜的男贵族的审美，他们难不成觉得比起看别人穿自己穿要更性感吗！ “魔素吃起来是什么味道的？”阿库娅又问。 “吃起来应该是辣味的吧。”那种玩意张开嘴去迎接，估计会是纯粹的痛觉。 “哼嗯——魔素是辣椒的味道？” “你能不能过去等着！” “切......小气。” 阿库娅跟那种问东问西的小孩儿一样烦人，利米特就把她赶出了厨房，克莱尔替利米特切好了配餐、还有配料后也准备离开厨房。 “谢了克莱尔。” “嗯。”克莱尔回头满意地笑了笑。 “你能吃辣吧？”利米特记得安比做的菜克莱尔也吃了。 “嗯，多放点！” “哼哼，到时候可别被辣哭哦。” “嗯.....那个啊利米特，我也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你问就好了。” “为什么要让埃斯特洗碗呢？她反正用剑那么厉害，不应该让她来切菜吗？”克莱尔觉得埃斯特怎么样都要比她备菜要快吧？ “嗯，这我当然知道啊。” “坏心眼。”简直是这个直言不讳说自己伪善的男人会给出的答案；“对了，利米特。” “又怎么了？” “谢谢你，原谅了阿库娅。” “我才没有原谅她，只是记恨她，没有太大的意义而已。” “那我还是有个小小的建议的，罪名和惩罚应该是并行的。” “我才不会惩罚她，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结果了。”利米特都还不知道该怎么和阿比盖尔解释安洁莉娜的事呢，不过这件事终究得跟她说才行。 “对了，把门开着吧，待会儿我的朋友会来。” “朋友？是谁？”克莱尔好奇的问到。 “是一个你们都认识的人。” “哼嗯——很神秘嘛，那个朋友还值得你亲自为他做饭？” “我都说了只是一直让安比做饭不好而已吧？” “才不是。你啊，你明明跟我们一起冒险的时候，最恼火的就是做饭了，做个菜恨不得把锅砸了，宁愿吃饼干都不愿意做饭。” “我是有感激心的人。而且啊，那才不叫要把锅砸了，那道菜只能那样炒好吧，不然就沾在锅上了。” 作为穿越者，有些料理只有你自己研究，然后传授给别人，你才能从做饭的任务中解放，可惜利米特还没有找到能够继承自己大厨衣钵的料理天才。 “那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你明明都不知道第五篇章在哪里吧。”利米特当然知道克莱尔在说什么。 “现在我知道了，第五篇章，其实就是‘安洁莉娜’对吧。” 那么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克莱尔为什么又知道这件事呢？ “那个预言的老婆婆，说是今晚她就会和你重逢，让你千万不要错过‘细节’呢。” “预言的老婆婆？”利米特马上就想起那个恋爱占卜的阿婆，那个免费放送神秘气息的占卜师，一般占卜师可不会那么大方。 “我要说的就只有这些，啊，不对，还有。” “还有什么？” “你果然是害怕剑帝对吧，不过你害怕的不是剑帝路德维希，这我倒是明白了。” 克莱尔从挂在腰上的袋子里拿出那本路德维希的传记，在利米特面前晃悠着狡黠地笑了笑。 “那里面都写了什么，让你这样觉得。” “甚至写到了利米特·克里尔这个人，虽然不多。”克莱尔的笑意让利米特疑惑，也好奇安娜到底都写了什么关于自己的内容。 “看来露露安娜·席翁小姐为了剑帝调查了非常多，甚至组建小队去探索了神之迷宫，虽然以惨败而告终，结果而言还是有收获的。” “她进到了神之迷宫？怎么做到的，不可能是运气好吧？”利米特两步走到克莱尔背后，看向她翻到的页数。 “上面没有写哦，可她应该摸索到了方法，不过.....这也只有她本人才知道了。”克莱尔仰头回望站在身后的利米特；“你明明说你对神之迷宫不感兴趣吧？” “什么？一般感兴趣而已，我只是想再去一次，这只是作为冒险者的好奇心而已。” “为了谁，阿比盖尔殿下的母亲吗？” “怎么可能是为了那种生死不明的人冒这么大的风险，当然是为了我自己。” “教会有本书，记载着神之迷宫的确切进入方式，人类如此漫长的历史，总归还是有人发现了其中的规律才对。” 克莱尔的红色眼睛晶莹剔透，她的银色睫毛挤在一起，眼睛笑的时候看起来有些邪恶的不像是‘圣女’。 克莱尔显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想要什么......？” “我说过了我会帮你的吧？作为交换，你也要帮我，我们是同盟对吧。” “我又能怎么帮你？” 利米特不知道这个圣女想做什么，准确来说，这个圣女背后的教会的目的是什么。 毕竟圣龙教会不归剑帝管理，他们是龙帝的人，在王国的地位和处境也非常微妙。 龙帝和剑帝两者之间的关系复杂，解释起来要追溯阿比盖尔出生的那一年，路德维希还不是剑帝，而是王国英雄那个时期的事了。 有多复杂？复杂到民间有这样的传闻——剑帝其实已经被龙帝控制了。 “当然是你力所能及的事情，我才不会随便勉强人。” 克莱尔含笑往身后靠，躺在了利米特的胸口上。 “哈——难说，我现在是知道你有多不正经了。” “所以我们还要计划把那本禁书给偷出来才行。” “用偷的吗？”利米特转而感到意外。 “对啊？不然我走进教会直接拿走吗？那本书连我都接触不到，爷爷也肯定不会愿意给我看的，而且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做这些事，说好的你要替我保密的吧？无论以后发生什么。” “所以，你的要求就是让我维持你圣女的完美形象吗？” “没错，这个圣女我还想一直当下去呢。”克莱尔给出的理由让利米特觉得正常过头了。 如果不是教会的意思，那利米特就无所谓，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一下。 “难说，那不是有什么精神探测什么的非人道测试吗？好让王宫和教会确认你是否合格啥的。” “就是那个呀！那个是交给宫廷法师们来做的，所以这就必须要拜托你了！你肯定有办法对吧？”克莱尔双手抱拳请求着利米特，像是在祷告一样用那双眼睛直勾勾地望过来。 看来我们的圣女小姐是担心自己的自意识过剩，害的她丢掉圣女的香饽饽工作，所以才这么积极要帮忙的吗？这么说来好像的确是自己的错，利米特挠头。 克莱尔就是认为是利米特的责任，是因为利米特一直说自己伪善，她才会越想越多，想要证明自己不是‘伪善’，结果越了解越发现教会和教义的漏洞，害的连自己都变得无法相信那些理念了。 为什么会把利米特的话听进去呢...... “不好！”看到那锅沸腾地差点把锅盖挤掉，利米特连忙把火关掉，把焯水的米从锅里捞出，差点煮过头了。 “所以你会帮我的对吧？” “你这不就是自己都承认自己伪善了吗？要想通过那个测试，首先得改正你的思想吧？” 利米特背对克莱尔才开始思考起来，他也没想过阿比盖尔千辛万苦都没有找到的方法，居然就在如此近在咫尺的地方。 可这也合理，如果是那个长寿的龙帝知道也不奇怪，不过要用偷的还是太疯狂了。 “我会慢慢寻找答案的啊？可是为了实行更加正确的教义，圣女的头衔我不能丢，这份力量我不想失去。” “我答应你了。前提是那本书的事不是你又在骗我啊。”利米特抓住克莱尔的头，用威胁地口吻说到。 “骗你是小狗！” “这算不上什么吧。” “要是我骗你.....我就，我就.....”克莱尔思考着怎么样才能让自己话显得更真实；“任你处置？” “不不不......”光是能有克莱尔这个把柄就足以任由处置她了吧？“告诉我第五篇章在哪里。” “就在巫托比亚，具体位置不清楚。” “而且今晚就会和我‘重逢’？” “那个老婆婆是这样要我转达你的，具体是个怎么样的重逢我也不知道，风吹过来？” “怎么可能。话说你们为什么也去那边逛了啊？” “上午安比带我们去的，埃斯特、阿库娅都去了，说是.....”克莱尔说着说着就就停下了；“反正你只需要知道这么多啦！” “看来少女之间的恋爱占卜还不好跟我分享啊。” “除非你把你的告诉我。” “那还是算了。” “那你也该明白我们的心情嘛。” 克莱尔听到外面传来吵闹声，便挥挥手表示自己先走了。 “我先出去了哦？哦，千万不要忘记了，别错过‘细节’，我可是好好传达给你了哦？” “嗯，我记着呢。” “还有，的确知道有这么一本书，那绝对是真的，不信你随便用什么测谎魔法什么的，恶魔契约也可以！” 克莱尔说完就跑出了厨房，留下利米特一个人仰望天花板。 “.....恶魔契约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碰了。” 利米特把纱布放在蒸格上，把半熟的米放入其中摊开、戳出洞后盖上盖子，确认好时间，他便继续玩弄起滤水器来。 ‘今晚就会和安洁莉娜重逢？系统碎片、残篇也可以使用的力量、佛劳尔、被封印的天之宫领主、被关入深层监狱的两人......两人？说起来那个管家长呢？夏斗说他逃走了，可真的是那样吗？’ 他把竹筒一样的魔导器放在架子上，他先是看了看说明书，又把辣椒水往里面倒，然后下方开始以缓慢地速度开始滴水。 等着滤水完毕他端起尝了尝，发现真的是无色无味的，而且那股魔素的气味也不见了。 佛劳尔如果要阻止巫托比亚和王国的建交，他会做什么？为了他心中的巫托比亚他会做什么？佛劳尔在第六结社的定位是【法师】，难道他拥有的残片就是第五篇章，系统的思考单元——安洁莉娜？ 不，怎么可能，如果说他真的拥有安洁，那到现在为止的一切岂不是都在她的算计之中了，那个混蛋就是有这种级别的算力和情报收集能力。 利米特考虑起现在这样的局面到底对谁利好，以为这样就能逆向预测安洁莉娜的目的，可现在怎么想都只可能对王国利好才对，总不可能利好第六结社吧？他们人都被抓完了。 还是说安洁也被撇成了两半？像是其他所有的残片一样无法正常工作？失忆或是判断力下降了。 不是没有可能，目前为止利米特就没有收集到过哪怕一张完整的系统残页。 看着逐渐烧开沸腾的锅，利米特甚至开始考虑阿婆的占卜是不是也算是干扰项。 不行，因素太多了，要在乎的‘细节’到底指的是什么？ 那个阿婆真想帮巫托比亚吗？居然说这种不明不白的话。 如果说‘夜晚’就是巫托比亚设置好的那个夜色的话，现在距离那还有一个多小时。 难道说，第六结社的目的是天之宫的领主？的确，从帝之力的收益来看，那或许要比【征服】、阿比、阿库娅她们任何一个个体都要丰盛吧？可问题是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 是因为计划有变。对安洁来说，哪怕是现在我的行动对她来说都是不可预测的？利米特敲打着银勺思索着。 为了让那两人被送到深层监狱去，因为巫托比亚把领主的核心封印在了下面，强行突破只可能失败，所以才只能这样。 然而如果是至尊五法之一的佛劳尔的话，应该可以轻易出入那里。 利米特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还真是被安洁莉娜小瞧了。居然觉得这种挑衅人的计划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进行吗？看来是以为自己离开了她就一无是处吗？ 还是，她恨不得马上回到自己怀抱中来呢？ 利米特将锅放上预热起来，这顿饭对他来说越来越有价值了，这居然还要感谢那个伪善的圣女，那就帮她玩弄一下教会的老头儿们吧。 第63章 主仆关系究竟该如何改变 克莱尔出来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已经聚在了离餐桌比较远的另一张小圆桌上，那是利米特不怎么使用的茶桌，安比和阿库娅她们俩在争执着什么，看到她们吵得面红耳赤的，克莱尔只是觉得；‘啊，迟早的事呢’。 “听好，想爱一个人包括想要一个人，可不意味着想要一个人，就等于想爱那个人。” “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是笨吗？我都说的这么清楚了。”安比有些生气，她感慨无法互相理解的人这个世界上简直比比皆是。 “精灵的意思很单纯，她说自己爱利米特，可她并不会因此就想要独占利米特全部的生活，顺便讽刺了一下你只想着利米特给你干活而已。” “我什么时候只想着利米特给我干活了！而且，那不是应该的吗？” “你这种想法到底哪里来的。”安比有些不理解。 “我也好奇你对利米特这种想法到底是哪里来的，他压根就是嫌弃你，你看不懂他的眼神吗？” 安比听到阿库娅这样说她可就有些生气了，尽管她知道这只是阿库娅自己的偏见，可要说安比也的确担心自己的虚假身份。 “你这种德行，该说不愧是‘王女’吗？” “对啊，就是利米特五年来的娇惯的结果，利米特对阿库娅可好了，直到最近阿库娅抽风呢。”蒂薇儿补刀说着。 “利米特会生气那不是你的错吗？挑拨离间。”克莱尔也坐到圆桌旁，没好气地对着那笑脸阴险吸血鬼。 她发现就只有埃斯特不在，看来她还在练剑，明明身体还没有恢复，真是个要强的人。 “而且阿库娅以前就这样，才不是利米特娇惯的。” “克莱尔！”阿库娅本来以为坐下的克莱尔是自己人。 “凭什么利米特要娇惯她啊。”安比环抱双臂，有些吃醋。 “哼，连这都不懂，你个小矮子还说什么‘爱’呢。”马上阿库娅又得意起来。 “怎么想都肯定跟阿比盖尔殿下有关吧？”蒂薇儿冷不伶仃地插嘴。 “嗯，我也这样觉得。”克莱尔点头。 “才不是好吧！”阿库娅慌了。 “阿比盖尔啊——” 安比撇撇嘴，越发觉得那个半龙危险，也许她是靠着龙族什么特别的变身魔法俘获了利米特的双眼吧？ 不对，那样说阿库娅本身身材也很好，那利米特也没有对她出手，而且！而且利米特才不是那种肤浅的人！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担心呢.....都怪利米特没有表示，哪怕他用那种好色的眼神多看自己几眼都好的！ “阿比姐姐和这件事无关好吧！”阿库娅高昂的声音让话题继续。 “一定是她拜托利米特当你管家的吧？现在来看，肯定是这样没错。” “才不是！明明是利米特输给了父亲，所以才被迫当我管家的.....” “为什么剑帝大人会让一个想杀死他的人当你的管家？不怕把你给杀了吗？”克莱尔亲切地问。 “那当然是因为，因为我父亲很厉害啊？那可是剑帝！利米特反抗不了他，败者就只能服从胜者！”阿库娅一副自己在说真理的模样。 “咔咔咔，利米特肯定不那样觉得。” “那你为什么敢逃出王宫啊？不会惹得剑帝大人不愉快吗？” “哼！他再厉害有什么用，不还是只能坐在那个宝座上.....”阿库娅说这句话时语气又寂寞又嘲讽。 “你自己说的话都自相矛盾啊。”安比有些无奈，压根不清楚阿库娅到底在想些什么。 “对啊，剑帝大人不能离开王宫，大家都知道，利米特也该知道，你还不怕他？” “因为我知道利米特对我好啊？” “所以才说你自己说的都自相矛盾了好吧！” “啊——怪不得利米特离开王宫就对我这样，他原来不是真心对我好吗？！”阿库娅抱头。 “这家伙是故意装傻还是真的傻？”安比问。 “阿库娅只是理解不了利米特的动机而已，她又不愿意相信利米特是因为阿比盖尔才照顾她的。”蒂薇儿解释到。 “阿库娅应该还觉得利米特是喜欢她的吧，她理解不了那么多复杂的事啦。” “什么嘛你们......难不成你们会觉得利米特对我完全没有一点点感觉，就平白无故对我好嘛？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人。” “嗯，那种人，有也只可能是父母吧？虽然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克莱尔点头赞同。 “咱也觉得阿库娅这句话还是说的对，利米特照顾阿库娅的时候，一定是要用什么寄托来转移注意力才能忍受得了她这种性格。” “问题就在于那是什么，对吧？”克莱尔迎合着蒂薇儿的推理。 “嗯——是什么呢？”安比也回忆起来，心想到底利米特可能会为了什么选择忍辱负重，持续五年扮演一个笨蛋的奶爸呢？好像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唉；“我觉得蒂薇儿说是忍受，很合适。据我对利米特的了解，要是他真的在乎阿库娅，一定会想改变她这种性格的。” “你又凭什么说你了解利米特！你有我了解他？我和他在一起生活了五年，这就是他关心我的理由，这还不够吗？我们是如同家人一样的关系！” 阿库娅最终还是说出了那个心中的秘密，她觉得说出来有些羞耻，可她就是一直这样看待自己和利米特之间的关系的，所以她无论何时都会等着利米特回来。 “家人.....你还真是依赖利米特。”安比有些苦恼了，没想到利米特惹上这么个拖油瓶；“擅自把别人的好意当做是理所当然，你过得也太奢侈了！” 安比的确见过不少那种人，亡国了还一如既往使唤自己随从的王族和贵族，尽管也有那种忠诚的部下愿意跟随落魄的他们，可更多情况下，仆人往往都会选择和权贵们翻脸。 “.....我也可以对利米特好啊！只是，只是我暂时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好而已。”阿库娅重新坐正，有些愧疚地垂下头；“你都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他也不说自己想要什么。” “嗯嗯，咱也觉得利米特这个人神秘兮兮的，有什么事都不愿意说。”蒂薇儿笑呵呵的说着。 安比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和自己相同的看法，一般认识利米特却不了解他的人，对他的评价都是；轻浮、不正经、颓废、不作为之类的。 “瞎说什么呢，就算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你还是可以帮上忙不是吗？” 克莱尔责怪着继续说；“利米特也是个人，也有基本的情感需求和生理需求，在口渴的时候给他一杯水，在他疲惫的时候让他能安心地休息，他要是灰心了给他鼓励，才不一定要知道他‘想’要什么才能帮上他吧？而且，利米特他就是这样对待、关心我们的，难道你忘记了吗？阿库娅，你只是在给自己懒惰找借口而已。” 蒂薇儿点点头，她可觉得利米特太好了。安比也认为这个圣女说的很漂亮，不愧是受过教育的人。 “......”阿库娅瞪着说教自己的克莱尔，她沉默了一小会儿；“我就是做不来。我想安慰他，可是会觉得羞耻，我也想照顾他，可是我笨手笨脚的，我能做的事你们能做得更好！我要做的事全被你们抢先做了，我又该怎么办才好？我只能尽可能把魔物打倒，要是赚到钱了，他真有什么想要的，他肯定也会自己买吧。 阿库娅马上又改口否定到自己继续说； “我知道这样想不好，可是，我不知道....他好像完全不期待我，完全不在乎我。要是他能对我生气都好的！我想去惹毛他！然后给他道歉，像是我们刚刚认识那会儿一样，慢慢重新建立关系，无论是什么我都能补偿他。 “但是克莱尔！看到他对我的态度了吗？我现在说什么他都不在乎了，好像我就是个无所谓的人！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想法.....明明笨蛋废米特怎么样都无所谓，反正管家有钱了就可以雇，明明，明明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我想说的也不是这些、我也不明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我是不是应该放弃我都不知道，要接受这些吗？要改变什么吗？我不知道。” 阿库娅不想承认，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对于利米特来说可有可无，她无法想象利米特是个既不好色又不在乎权力，甚至不惧怕剑帝的男人。 如果他真是那样，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就荡然无存了，自己又该用怎么样的表情，又该如何和那样的利米特说话才好？对于那样的存在，自己这种人又有任何的意义吗？ 就像是被抛掷于残酷的迷宫和自然中，对于那样壮大的力量和神明们，孑然一身面对单薄人影一样，无能为力。 听到阿库娅的肺腑之言，克莱尔这下被说迷糊了。 “惹他生气？你是一直故意在招惹他的？干嘛要这样、这哪里好了？” “你是小孩子嘛，居然还要故意去惹人生气.....”安比扶头，觉得这阿库娅好像也没有那么坏，不过，她也是真的喜欢利米特啊——这下子让人头疼了。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些话说给利米特听呢？” 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在蒂薇儿和安比都完全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那个面具人出现在客厅内。 “是谁？！”安比才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强烈气息，这让她都感到警觉的力量要远在【征服】之上！这使得安比马上进入备战状态。 “阿比姐姐......？” 阿库娅猛地望向那个面具人，她也正好揭下那面具露出那下面的美丽面容，那双和阿库娅如出一辙的碧蓝双眼，那淑女满怀笑意凝视哭丧脸的阿库娅； “好久不见，阿·库·娅~” 第64章 某种意义上的精神领袖 这位美丽的淑女是那只丑陋的半龙？！ 虽说世上有着女大十八变这句古话，这已经是‘种族’意义上的变化了吧？明明阿比盖尔本来是一只字面意思的丑陋‘半人半龙’才对！ 脱下假面的阿比盖尔露出那张众人似曾相识的面孔，毫无疑问这张脸和那传说中的美人，诺夫王国的第一王妃有着神似之处。 这张脸对于克莱尔来说真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迷人，有着一种庄严又慈爱的感觉，更别说如此近在咫尺欣赏，她都快要融化了。 可对于安比来说，她则是一头雾水；‘也就是说半龙半人的那种丑陋状态是可以取消的吗？还以为她是被诅咒了啥的，浑身蜕皮’。 半龙人，说到底其实是接受了龙血恩赐的人类，可以变化成龙的人类而已。 在混血儿这方面安比也不是很了解，她知道精灵和人类可以有后代，其他的人类、像是魔族、矮人、兽人都可以生下后代，可她也不知道人和动物、魔物到底能不能诞下后代，那事物在作为知识之前，先是禁忌。 据说有过将魔物和人类混合成奇美拉的邪恶实验，可那终究是传闻。 阿比盖尔有着标致的五官高挺而细的鼻梁，脱下那用于遮盖身体的厚重披风后，那藏于礼服里的高挑身材和丰满曲线也肉眼可见。教会高神职人员才特别赐予的洁白小披风上，左右分别纹着教会纹章和剑宗象征的盾徽。 妆容精致但不夸张，头上三朵代表着龙帝、剑帝、魔帝三重恩赐的白玫瑰作为朴素的发饰，然而这可比任何的‘装饰’和‘家纹’、盾徽要有威慑力和象征意义得多了。 毕竟这意味着抛开家族和背景的支持者，阿比盖尔本身也远超常人的强悍。 有三朵白花作为发饰，她那天青色的头发便没有任何额外的修饰，只是将头发部分地绑起束成公主辫的形状，那天青色的头发和碧蓝双眼要素显然都取自于剑帝那个男人。 只有安比看得出来阿比盖尔的高跟鞋有多么讲究，增高的幅度简直恰好让她和利米特平等对视。 这就是那个慈爱的王女、那个【丰裕巫女】吗？ 阿比盖尔成熟的气质满溢出来，让安比觉得自己这身体简直就是未成熟的小孩儿！而一旁的克莱尔更像是幼稚园级别！ “啊——阿比盖尔殿下.....”克莱尔已经陷入崇拜中了，的确是幼稚园级别。 可恶的邪恶幻术，居然就是靠这张脸蛊惑的我的利米特吗！安比则是咬牙切齿地望着阿比盖尔发出咕咕咕的声音来。 “......哎呀，还真是可爱的小精灵呢，你脸上好像沾着什么哦？” 看着阿比盖尔按住安比的头，蒂薇儿捏了把冷汗，这种灭世术式对对碰马上就要爆发之际——最要紧的那个人在做什么？！ 蒂薇儿迫切地望向厨房，心想这房间就算是为了魔法研究做了特殊处理，隔音效果也不至于这么好吧！ “暂时他不会知道我来了哦蒂薇科特。嗯，看起来你已经重获自由了呢，我就知道你迟早会反抗的。” 蒂薇儿不敢说话，她推测阿比盖尔已经做好了隔音处理，的确，利米特做饭时特有的大火气、大动静的特点也消失不见了。 这个第一王女完全位于她的生态位之上，和利米特是同级别....不对，还要更之上，是嘴皮的蒂薇儿不敢轻易招惹的对象。 “还有克莱尔，我们的圣女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可爱呢，迷宫研究还顺利吗。” “谢、谢谢关心，当然是一切顺利......！” 克莱尔口吃起来了，蒂薇儿看得出来这个圣女也很心虚！而且超紧张！好像她对阿比盖尔有偶像滤镜来着，毕竟她不怎么和这个第一王女接触，蒂薇儿她也是如此，所以不清楚阿比盖尔对于众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姐姐，您不是要庆典当天才来吗？！”阿库娅马上站到了那高挑的王女面前，和她比起来阿库娅现在只像是个不修篇幅的女剑士，她也没有行任何礼仪迎接，在桌也就只有克莱尔离席行拜见礼。 阿比盖尔马上就让她起身了，这要是让利米特看见，又会被责怪是耍架子。 “怎么可能真的当天才来啊。那只是为了巫托比亚人们而准备的表演而已、该说是登场仪式吧？主要是宫廷法师们想要炫耀超距离传送魔法罢了，所谓，在气势上不能输的意思呢。所以，我今天来这里的事，必须——要保密哦？各位明白了吗？” “啊，嗯......” “很好。” 除了安比以外，众人都纷纷点头。 阿比盖尔的语气轻佻，完全没有王宫里那种庄重感，这让阿库娅都感到有些陌生了，可她清楚记得，小时候阿比姐姐就是这样和自己说话的，毕竟两人这样非正式的相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那么，在烦人的利米特大人过来之前，我们先叙叙旧吧。”阿比盖尔双手合十笑眯眯地说着。 “利米特.....大人？”克莱尔怀疑自己是耳朵听错了，这时她也只能望向蒂薇儿寻求认同。 “还很烦人呢那人。”蒂薇儿环抱双臂，觉得阿比盖尔的评价非常中肯，不过如果他不是那么烦人的家伙，自己也不会有脱离王室的今天。 “我刚刚好像不小心听到你的烦恼了哦？阿库娅。”阿比盖尔露出不好意思模样。 “没关系的，只是我和利米特的一些琐事而已，根本犯不着阿比姐姐你操心。” 呜哇，这种时候她就变得这么虚伪呢？蒂薇儿的注意力主要还是在安比身上，她现在已经坐回原位单手靠脸，那闷闷不乐已经写在了脸上了，看来她是打算等到利米特来了再找阿比盖尔的茬？ “阿库娅，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我有和利米特好好相处啊！” “......”克莱尔和蒂薇儿面面相觑，她们分别露出了不同程度的疑惑表情。 “可刚刚听起来却不像是那样。” “我就是因为太想和他好好相处，而且那都是利米特！不对、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打算隐瞒，一切的起因都是我把利米特的法杖给弄坏了，对不起。” 阿库娅像是个认错的小孩儿一样朝着阿比盖尔垂头，她很轻易地就得到了对方的关心。 阿比盖尔轻抚着阿库娅的头发，发现她的头发对比起王宫时要粗糙干燥太多，看样子利米特并没有好好告诉她该如何在迷宫里护理。 “阿库娅，你知道对于一位法师而言法杖意味着什么吗？” “......对不起，我不敢说我清楚，但，我知道那有多么重要了，我感受到了那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阿库娅也说不上魔法师的事，可利米特从来没有像是最近这样过，这足以说明严重性。 “不，你不会知道的。因为那种东西，只有在失去之后才知道有多么重要，就像是亲近之人一样。”阿库娅听得出来阿比盖尔语气中的愠怒。 “对不起。”克莱尔有些惊讶，那个死较劲的阿库娅正在一个劲地道歉着。 “我不是在责怪你阿库娅，这只是陈述而已，估计利米特也才知道自己有多需要法杖吧？他也得到了教训。” “我没有想给他教训！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 “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怎么了，我想要利米特听我的，服从我的不得了，可他不照做所以我！我不知道，我害怕失去他，可我又害怕他！他和我们不一样阿比姐姐......他既不在乎王族也不在乎财富，我总算是明白你说的话了。” 安比听到阿库娅这些情绪化的字眼有些动容，她也曾感到过一样的情感，对利米特异样的举止和动机感到恐怖。 不过那也不是自己的利米特，是那个霸王，真正的利米特明明很温柔，至少对自己很温柔。 “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信任他，如果我不是王女，他不是管家的话，我不知道我们该如何相处才好。求求你了，告诉我吧阿比姐姐，告诉我该怎么做，他现在完全不理我了。” 阿库娅的话今天还真是格外地多呢？克莱尔倾听着这个不成熟的王女的自白，心想伟大的阿比盖尔殿下一定能给她一个好的答案。 “他会不理你？这应该不会吧。” “他就是。” “不可能的阿库娅，他和剑帝有约在先，无论出于怎么样的情况，他都必须要保护你的性命。” “......什么？”阿库娅第一次听说有这么一回事。 “他是世上唯一不会伤害你的人，哪怕是误伤都不会呢，契约会提醒他的。” “契约？难道是恶魔契约吗！”安比听到这里她可坐不住，蒂薇儿望向着紧张的氛围，准备好用魔法提醒利米特。 “硬要说的话，是妖精大人为这美好的契约给予见证的，名为菲可的妖精大人呢。” “菲可......”原来是祂吗？安比握拳扬眉不解，心想为什么利米特要牺牲这么多。恶魔契约也好、妖精契约也罢，都是需要‘双方’认可才可能签订的契约，是不可能存在强迫签订的情况。 “利米特不会伤害我？为什么.....？” “很难理解吧？那是爸爸和利米特的交易，两人为了谈和做的妥协。”毕竟利米特在那天之前都想着要把剑帝给杀了，回忆起来阿比盖尔情不自禁地露出怀念的笑容。 “然后，爸爸、剑帝他就这样要求了；如果你要我相信你，就签下这个契约，保护我的女儿直到她成年。”毕竟利米特不可能签署忠诚于王国王室的契约，在两人周旋过后，这就是剑帝的底线了。“要我说的话，那或许是种庸俗的父爱吧？那个男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处理和家人之间的关系，这点他和你是一样的呢，阿库娅。” “父亲他吗.....？”阿库娅记得起小时候还愿意和自己来往的父亲，后来他只是个沉默的君主。 “他知道你不喜欢王室的规则，也不可能让你和二三王子对峙，可又不能让他们肆意摆布你、带坏你，那样我也不会答应的。所以才有的利米特这件事，不过硬要说，利米特还是为了证明自己‘无害’才签下这个契约的呢，结果还是被你给讨厌了。”阿比盖尔苦涩地笑了。 “我没有讨厌他！只是他从来不谈论自己。” “利米特.....向剑帝效忠了？”安比感到不可置信。 “那还谈不上是效忠，契约保护的对象也仅有阿库娅一人，只是将这作为筹码，好为了和剑帝谈妥一件事而已，精灵小姐你还请别过多担心。” “那是为了什么。” “说来惭愧，我个人认为利米特大人是为了满足我的任性才签下这个契约的。” 阿比盖尔幸福地笑了，这让阿库娅和安比露出不同程度的恐慌表情来。 “我相信了利米特大人说的话，可剑帝，他认为这一切都是没有保障的，所以要求利米特大人证明自己，为此让他累的够呛。其实他和剑帝是相似的人，两人都不善谈论自己，和阿库娅的两个哥哥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这样。” 蒂薇儿看得见安比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化，那是寂寞和愧疚，苍蓝双眼的颤动着。 “别插话啊精灵！我不明白！阿比姐姐，为什么，凭什么你会说利米特绝对不会伤害我？还会保护我？！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 “契约就是契约，要说为什么你不知道.....和你说的一样，因为利米特很少谈论自己吧？冒险者和魔法的事他倒是能津津乐道呢。” “......” 阿库娅几乎是脱力跪下了，她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有什么完美的手牌，只是利米特他为了姐姐，接下了成为自己管家的契约，这甚至只是父亲的一意孤行。 利米特从一开始就不是自己的管家，他根本不爱自己，那些只是他的任务、契约内容而已嘛.....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这不是把我最美好的五年一笔勾销了吗？哈？ “阿库娅？”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自己在利米特眼里什么都不是！他根本就是为了姐姐才忍受自己那些任性？怎么可能？这就是真相？他对自己好的真相？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阿库娅疯狂甩头，她抱头捶在地上，羞耻和尴尬还有仇恨和愤怒各种各样的情绪融化在一起，让她一时间不知所措。 “阿库娅你没事吧？” 克莱尔捂住嘴，她也没想过阿库娅压根从一开始就没戏。 “她只是有些不能接受自己幻想的王女\/管家叙事压根不存在而已。”蒂薇儿替阿比盖尔解释到。 “你还真是喜欢利米特啊......” 看着自己妹妹崩溃成这幅模样，阿比盖尔也有些痛心，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让利米特对阿库娅好点了？这反而形成依赖了？真是，那个人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体质吧？ “如果你想要和他重新相处的话，其实根本就没有这种担心的必要。” “什么？有什么办法吗？”阿库娅回光返照地很快，让克莱尔觉得自己的担忧白瞎了。 “他如果说不搭理你，也许就是因为他太了解你了，你对他来说已经是个无趣的人了。” “那算什么啊！” “真的就是这样，假如说你忽然之间离开，相信我，他绝对会担心地追上你，问你到底怎么了的。毕竟，契约还有两个月多一点的时间，他必须——要保护好你才行，这是他自己许下的承诺。” 安比用疲惫地双眼望向给阿库娅出馊主意的第一王女。 “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我只会被他更加讨厌的！” 阿库娅已经承认自己处于绝境中了，如果说他从一开始不喜欢自己，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也好，那自己做的那些事根本就是适得其反！再继续做下去只会爆掉！ “哦，哼嗯，阿库娅，你长大了呢。”阿比盖尔高兴地搓了搓阿库娅的头；“阿库娅你其实已经是很魅力的淑女了，你需要做的，是别去考虑太多别人的事，只是做好自己，成为一个有自己目标的人，到时候一定会遇见合适的‘他’。” “你要我别去想利米特？”阿库娅环视周遭望向其余三人；“我做不到！利米特明明是我的......” “利米特不属于任何人，他虽然愿意做你的管家，可这不意味着他属于王室哦。阿库娅，他是自由的人。” 搞半天这不就是劝退吗？蒂薇儿汗颜。 “那只是阿比姐姐你自己一个人的看法！只要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那就是没有意义的！”阿库娅可是知道的，自己背后有三批狼，她们才不会说什么；哦，利米特是自由滴，让他自个儿去吧，就放任利米特到处跑。 “嗯，所以我坚持我的想法，你则要能坚持自己的想法、贯彻到底，只有那时你才能知道，那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阿比盖尔有些吃惊，她没想过阿库娅居然会这么执着于利米特。 “......不对，我希望你告诉我！要是错误的就告诉我该怎么做才正确，要是正确的就认可我不好吗？” “那么我告诉你，你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将正确与否的判断权力交给别人，是不对的。我觉得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艾比盖尔含笑环视周遭，克莱尔深以为然，可是这样自己的处境就有些尴尬了。 “才不对！明明才不是这样的，对错根本就不可能是自己说了算。” 阿库娅抱头，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阿比姐姐说的话，可是！如果连阿比姐姐都要怀疑的话，那自己—— “那就把这个也考虑在内，在这之上再做自己的判断吧？毕竟，别人口中的对错，他们也不一定能为此负责，所以人才变来变去的，对吧？” “啊，好像是......”阿库娅显然已经被说懵了。 “真是会说漂亮话。”安比好不愉快的念到。 “安比.....？！”克莱尔有些吃惊，她没想过身为剑帝侍从的安比会反对阿比盖尔殿下，她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制止。 “这位精灵小姐，是有什么不满吗？”阿比盖尔则示意没有关系。 “阿库娅想问你的话很单纯，就是要怎么样才能讨利米特喜欢而已，你却只是在踢皮球，什么正确不正确的，全是些‘正确’的废话。” “哎呀，我们的对话听起来像是那样吗？看吧阿库娅，每个人对事物都有自己不同的看法。” “她只是想要利米特继续像是以前一样宠她，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就是因为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才需要接受这样的现实。现在她也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存在不是吗？可阿库娅至少能从这种关系中发现自己想要什么了吧？之后在追求这种东西就好了，这才叫成长。” 阿库娅看着自己的双手，反思起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利米特到底给了自己什么。 “哈！大名鼎鼎的【丰裕巫女】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且既然是过去发生过的事，你却跟我说那是不可能的？”安比撇嘴念道。 这个人毫无疑问是在试探啊！蒂薇儿看出了安比的计谋，她为了确认阿比盖尔对利米特的看法，所以才在这里挑衅！ 安比的行动简直是对阿库娅最有力的支持，利米特不属于任何人？！开什么玩笑！打起来！ 蒂薇儿看得亢奋起来了，完全忘记了要叫利米特来。 “那是因为我不会说没有保证的话。而且，阿库娅对利米特的喜爱，并不是成熟的爱，我是不会支持这种事的。”阿比盖尔略带严肃地口吻回应着。 “成熟的爱？”安比狐疑，心想爱还分成熟和未熟吗？ “成熟的爱各式各样，可不成熟的爱分为三种。第一种是三角关系的爱，这种爱最常常出现在追求美男美女的人们身上，这种爱必须要有第三者出现爱慕那个对象，这种爱才会被唤起。 “这种爱，爱的是这种竞争关系中才有的胜负爱，爱着的是‘胜负’。这是世间再常见不过的爱，寻常地不成熟，因为从诞生之初，孩子们就能自顾自地把握这种爱意，并争夺着这种爱。 “像是从父亲那里争夺母亲的爱，从母亲那里夺回父亲的关注，兄弟姐妹之间这种爱更是再寻常不过，现在有了普遍的校园，里面这样的爱更是比比皆是。要说的话，这种就是孩童之爱吧？” 克莱尔嘴角抽了一下，总感觉有种被人说坏话的感觉，可这是阿比盖尔殿下说的唉，那一定是对的吧...... 可恶，都是利米特的错，才害的我变成这种伪善的人，必须要想办法让他赔偿，圣女咬牙。 “第二种是理想之爱，这种人一般会有一系列自以为是的标准、要求来规定自己的爱人形象。然后渴求自己身边爱自己的人变成这种模样，或是干脆等待这种人的出现才去相爱。 “这是算计的爱，爱的是自己心中设计的理想，说得直白些就是一介庸人。哪怕他们对那个人的要求有多么的圣洁、无私、高尚，那只要那还是仅处于‘别人’的要求，而不是对自己的要求，那就只是幻想的庸俗。” 蒂薇儿眼神漂浮不定，她总感觉自己被阿比盖尔给盯着，她当然明白那是在说自己，可这又有什么问题？真的脚踏实地地去爱一个人，让一个吸血鬼来做这种事吗？怎么可能...... “第三种是错觉之爱，这种人就更加肤浅了——明明根本不了解不熟悉那个人，却因为直觉、一见钟情等感性的、生理性的动机，将那种动机扭曲用‘爱’来包装解释，并把一系列的欲求强加于那个人。 “哪怕这些特质和他本人无关，却还是会因为对方不符合自己的理想就自顾自地失望。是自私的爱、也可以说是无私的本质爱吧，毕竟这种爱可以说是和被爱者彻底无关，纯粹出于一种感性的‘冲动’。 “可是，要是错把这种爱强加于人，还反过来去要求别人来爱自己，那可就是不得了的巨大误会了。” 阿库娅愣神地仰望自己面前这开始发威的姐姐，她看得出来阿比盖尔现在的微笑是多么恐怖。 “那么，精灵小姐，你又是第几种呢？” “你就默认我的爱是不成熟的了？我的爱也不需要你来分类和定性。你这个人，明明刚刚还说不能把对错交给别人，你却会自顾自地把对错强加于人嘛！” 安比第一次觉得这个半龙居然这么嚣张，明明当初还觉得她蛮谦逊、内向。 “哼嗯——你毫无疑问‘也’是第三种呢......我想，阿库娅就是符合第三种的错误情况。我希望她明白，这种爱最终只会徒增痛苦而已，对利米特来说，对她来说，都是。所以，我希望大家作为朋友能说服她，让她知道这个道理。” 我和这个笨蛋王女居然是同类吗？！安比惊了。 “但是我拒绝！” 这时阿库娅猛地起身反对起阿比盖尔，这出乎众人的预料，毕竟刚刚阿库娅还一副我玩完了的绝望表情在那里跪着。 “庸俗就庸俗吧！幼稚就幼稚，被说是本能冲动也无所谓，我才不想考虑那么多，问题就是我根本做不到放弃，我是需要利米特，我就是思来想去想要独占他！我就是按耐不住！这又有什么不好？！我才不管什么爱不爱的，那些跟我无关！我只想要我想要的....” 这就是她深思熟虑自己从利米特那里得到了什么，并考虑自己真正需要什么之后得出的答案！ 那就是；利米特肯定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所以只需要留住利米特就好。 “我这辈子就只求你这一件事，你还当我是妹妹就直接告诉我！告诉我应该怎么样才能让利米特和我像是以前一样相处。其他的对错什么的，我不在乎，所以！阿比姐姐你的话，一定有办法对吧！” “阿库娅，你这......” 出现了！名台词；‘我这辈子只求你这一件事！’蒂薇儿觉得真不愧是阿库娅能说得出的话，那么阿比盖尔殿下要如何应对自己厚颜无耻的妹妹呢？ 安比看着阿库娅入了神，她感觉自己都要被阿库娅这种‘发自内心’地不要脸给打动到了。 克莱尔也觉得亢奋起来，她当然也支持着阿库娅，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 察觉到自己是被支持着的阿库娅也就更加有底气了，她感觉得到，大家的力量和鼓励化作为热烈的视线。 看到阿库娅这怒眉阿比盖尔也迟疑了一下，阿库娅的确是几兄妹里神色最像是父亲的，怪不得利米特老抱怨他无法直视阿库娅。 ‘说起来，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们都一副支持阿库娅的表情？原来阿库娅已经交到这么多好朋友了吗？’ 尽管鼓励朋友明知故犯到底算不算是‘好朋友’，还要另说，可至少有人愿意支持她关心她。 可要自己教阿库娅怎么样才能‘奴役’谁，而且还是利米特！那怎么可能呢？有些话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乱说啊，但阿库娅都把话说在这个份上了，要不求一下利米特大人.....不对，怎么可以把责任推给他！ 的确这不是不可能，可这一点都不正确啊，为什么阿库娅变成这样了呢？利米特大人，我该怎么办？ 阿比盖尔在自己最爱的妹妹和利米特之间犯了难。 蒂薇儿率先注意到端着盘子走进客厅的利米特，他把东西放在了餐桌上后擦擦手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利米特张口呼唤着的声音穿不过来，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有魔法隔断，看到阿比盖尔的身影，他好像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 “阿库娅，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些同龄的男生先试着.....”阿比盖尔举起食指含笑提出备用计划之时。 “你又在这里用那些大道理欺负人了吗？你欺负谁不好偏要欺负这个没读过书的是吧。” 没想到利米特径直走来一拳捶到了阿比盖尔头上，这疼得她直接原地蹲下抱头了。听到阿比盖尔发出呜呜的叫疼声，众人都愣住了。 “阿比姐姐？！” “啥......？” 第65章 朋友之上 “近况如何？” “一切顺利，毕竟多亏了你，法师那边的支持度居高不下，大家都很有信心，和巫托比亚合作简直是天才般的点子。” “那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怎么就变成我的功劳了。” “明明是利米特大人告诉我的，没有你我可想不到、也办不到。” “大人可以去掉吧，会让我想起不好的回忆的。” “对我而言那些可都是美好的回忆呢。” “哈......你是说我被削成人棍是很美好的事吗。” “人类果然是社会性动物呢，不依靠别人活着可不行。” “那种事可以的话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嗯，有些事只经历一次就好了。” “阿比盖尔，有件事我得向你道歉，那根法杖，我给弄坏了。” 碎裂的安洁莉娜被手帕包裹着，在桌面上呈现给众人，桌上一旁的热汤缓缓升起温暖的雾气。 “这根法杖，承载了许多我们的回忆呢，那个时候我还宅在房间里不愿意出去。从挑战过剑帝的次数，和你在其中储存的魔法，这也是一杆称得上是传奇的媒介了。” 阿比盖尔戴着洁白手套的手轻抚法杖的碎片，法杖在碎裂之前表面就已经是伤痕累累了，早就已经濒临极限了，因为累积了太多太多的压力。 “没有法杖的日子好过吗？”阿比盖尔更关心这件事。 “很麻烦，就算最近得到了备用的法杖也怎么样都用不顺手，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永远都没有办法像是以前一样施法了，老实说——很让人沮丧。” 利米特感到无可奈何，这个世界的力量，比较适合自己的也就只有魔法了，天帝给予的恩赐也全部增加在了魔力和适应性上。 尽管有比常人更强的耐力和体力，但和那些御气者比起来效率要差，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利米特完全无法感受到所谓的‘气息’，龙帝的祝福利米特也没有。 魔法虽然在某种意义上全方位地强大，可在另一种意义上也是全方面的弱小。有点像是主场作战的士兵，如果准备良好自然强，可总归不可能一直打准备完全的仗。 从泛用性上来说，果然还是御气要优秀些，哪怕是埃斯特这样的瘦骨头，也可以拥有比天帝恩赐者都要强大的抗性和耐力，当然还包括最需要的爆发力和力量。 全方面强大的人利米特目前除了剑帝之外还没有遇到过，似乎有着一种古怪的潜规则，只要在御气这方面很优秀了，魔法方面的资质就会很差，反之亦然。 “依赖是有利有弊的，对吧？”阿比盖尔微笑着，好像这件事对利米特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样。 “......该不会又是你为了那些大道理故意设计成这样的吧？” “才不是，我也不是能预测所有事情的，尽管我尽可能想要掌握全部，利米特大.....利米特，你是很特别的，你应该有自知之明。” “每个人对于他自己而言都是特别的，这种话的话，事到如今就不用多说了吧。” “唔嗯。”阿比盖尔却摇摇头；“你的特别是字面意思上的特别，你是‘特异点’一般的存在，是这个世界的例外。我查遍了至今全部可以用到的文献，其中都没有写到任何可能的技术，能够实现‘穿越’。就算有那种术式，估计也是在相当遥远的未来被发动的吧？” “在未来被发动的术式影响到过去......那可能吗？” “嗯，不过那或许不是直接的结果，你的出现，意味着未来的世界会陷入莫大的混沌吧？一切都会分崩离析，一切都不可能维持原有的模样，也就是说，你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而言，被认为是灾难的象征，也丝毫不奇怪。” 阿比盖尔挥挥手尝试用念力魔法将法杖拼凑成原样，可魔法一旦解除，那不一会儿就又碎开了。 阿比盖尔施法和精灵一样，哪怕不依赖介质也可以达到一定程度的效率和精准度，兽人和利林就不太行了。 “......对不起，就算你忽然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才好。” 利米特觉得阿比盖尔的这种‘预言’......不对，这甚至谈不上是预言和占卜，这种推测，实在有些太耸人听闻了。 没想到这种观点居然从阿比盖尔的口中说出，难道跟二王子的那些谣言、抹黑有关吗？看样子以后还是把穿越者的身份好好隐瞒起来吧。 “这不是你的责任哦？如果你要是觉得这是你的责任，那未免也太好笑了，就像是说王国的未来真的捏在我的手中一样好笑。” “我可完全笑不出来。” “你只是这种‘象征’，并不是‘原因’也谈不上是‘结果’，倒不如说，你的出现证明了一件事，这个世界就是‘混沌’本身，是无数例外叠加的残酷现实。” 阿比盖尔像是在提出之后又赦免了利米特的罪名一样，她认真的表情像是在说；我知道但我不会那样看待你。 “等等，如果你要这么说.....” 利米特隐约感觉到阿比盖尔有自己的结论了。 “没错，我开始认为【绝对魔法】是不存在的，能够解释宇宙万物改变宇宙万物的基本魔法是不存在的。” 利米特的出现就是这样的吊诡，任何的魔法一切的帝之力都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人需要唤起这样的一个例外？ 这难道就是幻帝想要昭告天下的事吗？利用最例外的例外、给予其这个世界最为强大的力量，为这个世界带来莫大的创伤。 将五帝给抹除的计划，阿比盖尔尚且还没有办法给出自己的答复。 特别、特殊、非普遍，这一切都不可能是好事，这也是为什么剑帝一直担心‘假如放任利米特履行他的‘自由’，那这个世界或许会为此付出惨重代价’的原因。 可剑帝同样贤明，他清楚明白，假如只是依靠暴力来排除这样的例外，其中暗藏着诸多隐患，背后的一系列连带问题都会连同利米特的死沉没于迷雾之中。 而部分的剑帝的跟随者们不这样想，他们将利米特视作为潜在威胁。利米特却处于这一切混沌的中心，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将他救出，这才是让阿比盖尔最痛心的。 “掌握绝对的自然规律是不可能的，独立于我们、等待着我们去发现的真理，应该也是不存在的吧。有，估计也只是漫长历史中某位帝皇留给我们的假象——帝之力不是无所不能的。” “只是因为我的出现？你就这样想？” 利米特有些苦闷，他也不敢说真正理解阿比盖尔的研究内容，他只是感受到了她的寂寞和惆怅。她失败了。 “所以说您不必自责，我一开始也觉得很痛心，我至今的一生都好像因此被浪费了一样。可反过来说，我这一生都可以说是为了等待你的出现，这个问题才能得到解答。” “对不起阿比，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你才好，我也不完全了解你说的那些。” “我们之间还用说这种话吗？你光是愿意为我准备这一桌热腾腾的饭餐，还愿意笑着迎接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哪怕我的研究再怎么样失败，至少我在你那里还是被牵挂着的，光是想着这些......”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嗯，对您来说的理所当然，对我来说.....” “阿比盖尔。” 利米特不敢置信她居然会哭，可怜的家伙，利米特不知道阿比盖尔在这件事上付出了多少，利米特不禁联想到了自己和幻帝、艾比安的事。 假如自己一直隐瞒的这一切落得个失败的结果，那自己或许会无法接受到疯狂吧？这样去联想，阿比盖尔的泪水显得更加痛心。 可她的泪水又和利米特所想的不一样，好像不全是悲伤，她含笑说；“稍微，借用一下您的肩膀可以吗？” “嗯。”说着阿比盖尔便依靠在利米特的肩上，为了不弄脏她那洁白的手套，利米特替她抚去泪水。 或许遇见郁闷的事哭出来会好受一些吧？ “阿比盖尔，你证明这件事应该很了不起才对，你该感到骄傲，这不就说明魔法并不能完全摆布我们人类的意志和精神吗？这里不还有更厉害的东西等着你去了解吗？我们自己。” 忽然阿比盖尔望过来，太近了太近了太近了！ 利米特有些慌张地往后仰头，本来阿比盖尔的气味就让他有些头大了。 “哈哈哈~利米特！我们也许真的心有灵犀也说不定，我也是这样想的，这应该是这个结果最积极的归纳了！” “这些也我是听来的......” 这些其实是艾比安发狂时说的呓语，她自称自己能超越所有的魔法什么的，毕竟她是要和魔帝作对的人嘛—— 剑姬和狂龙也喝醉了因此当时场面太过于癫狂，加上迪塞尔直接被吓尿，所以利米特印象深刻。 餐桌上的氛围非常的凝重，阿比盖尔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失态，果然公主也好王女也罢，这之后的女王也是，果然一点都不好当。 “咳嗯，啊哈哈哈.....失礼了，因为和利米特已经有半年没有见了，实在是太想念了。” 阿比盖尔殿下含泪笑起来也好美，哭泣的模样也太让人痛心了！克莱尔胸中的情绪感觉完全被阿比盖尔给带动，仿佛她的安慰也能够直触心扉一样。 可这氛围要说诡异也必须说是诡异，毕竟阿比盖尔和利米特的椅子是不是靠的有些太近了？而且阿库娅和安比的眼神，和刀叉摩擦盘子的声音，实在让人太介意了。 ‘这个半龙居然也知道利米特的来历！明明放在以前这都是我们独一无二的秘密！’ 好在其他人似乎都一头雾水，不知道两人在谈论些什么，这才让安比稍微安心些。 “根本没有什么吧，既然是阿比姐姐，就算一件事失败了还有很多成就！大家也都还需要着你。” “嗯，谢谢你的鼓励和期待，阿库娅~” 这是什么恐怖片吗？利米特回望瞪自己的两人，还有蒂薇儿憋笑把脖子都撑红的模样，看起来像是接受什么酷刑。 最要命的还是克莱尔那看偶像剧一样的目光，最客观也是情绪最稳定的也许只剩下埃斯特了。 “所以，老师不仅仅和第四王女关系亲密，还和第一......”埃斯特扬起的嘴被克莱尔一巴掌堵住。 “埃斯特，有些失礼的话是不能直接说的呀？” 埃斯特本来就因为餐桌礼仪的事举步维艰，居然还要注意言辞，所以才讨厌和王族打交道。 她第一次觉得和第四王女相处居然还挺不错，毕竟这个人无论言行举止都不像是王族，也不用介意和她说话的方式，更不用在乎什么用餐礼仪！ “大家不必那么拘谨的，今天我是作为利米特的朋友来用餐....吃饭而已。” “可是你们从刚刚开始就净聊一些只有你们才听得懂的......” “埃斯特.....！”克莱尔几乎都要哭出来了，怎么会比阿库娅还要不顾礼节的人呢！ “而且！我还以为半龙人和精灵一样！超没有时间观念，毕竟半龙寿命比精灵还长，说是半年其实感觉就像是普通人的一周也......” “埃斯特！”克莱尔那双红眼威慑住了埃斯特那在此时此刻不必要的‘童言无忌’；“稍微，安静一点可以吗？” “我去！埃斯特晕过去了！”蒂薇儿连忙扶住了差点倒地的埃斯特。 “刚刚发生什么了.....？”埃斯特猛地回过神来。 “哈哈哈——他中了诅咒身子很虚弱，抱歉，让你见笑了阿比盖尔殿下！”克莱尔慌张地回头解释到。 不是，刚刚怎么看都像是埃斯特一瞬间失去意识了吧？克莱尔做了什么？不知道怎么地利米特想到这里觉得后脑勺隐隐作痛。 “所以说抱歉啦，把大家晾在一边了。”阿比盖尔道歉着。 “嗯，我也是，有些沉迷了。” 利米特也跟着点头，主要是其他人既不插嘴也不说话，显然是很介意阿比盖尔。 明明她本人不在的时候这些家伙还挺能说的，结果真的遇见真人却又怯场了吗？ “那么请让我赔礼吧，我特地给大家带了礼物。” 阿库娅和埃斯特分别得到了崭新的佩剑，蒂薇儿得到了一杆豪华的长杖，克莱尔则是蕴含庇护之力的手镯，利米特则是得到了安洁莉娜的‘备份’。 “为什么要给法杖施加无法修复的诅咒？” 利米特端详起这法杖，外表酷似五百周年的纪念法杖，可性能却截然不同，果然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纪念法杖，而是阿比盖尔托人定制的特制品。 “这也是为了利米特你那些魔法不轻易泄露嘛，不仅仅是无法修复，并且法杖离开你超过24小时，还会爆炸哦？” “喂！如果我哪天忘带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呢，法杖是法师仅次于生命重要的宝贵事物，下一次还请别弄坏了。” “嗯，我会小心的。” 阿库娅望着利米特蹙眉，他居然没有把自己的事说给阿比姐姐听，怎么办！要是他是彻底对自己失望了的话..... “精灵小姐的礼物我没有能事先准备。” “我才不要你给的东西。”安比有些不愉快地用叉子将牛肉块插起送入嘴里咀嚼，她感觉阿比盖尔的口气简直是在说；‘我事先都不知道有你这号人唉’，明明你才是后来的！ “还请别介意，这个手镯就收下吧。” 阿比盖尔将装礼物的手镯递给了安比，这个手镯似乎连接着什么空间，能够方便地收纳很多东西。 “这个我还是可以收下的。” 安比说着接过了那墨绿色的手镯，毕竟这个道具显然在接下来的冒险能派上用场，安比在这方面很务实，当然也因为她也喜欢稀奇物件。 “我就不要了。”阿库娅这时却将直剑退给阿比盖尔。 “怎么了阿库娅？不趁手吗？不应该啊？这比例和配重都是按照你常用的剑打造的。” “我现在已经退出王室了，才不用王家的东西。”阿库娅看着利米特如此宣言，像是在说；瞧见了吧？ “你是认真的吗？阿库娅？如果你要这样做，就是切断我们的姐妹关系哦？”阿比盖尔打趣地说道。 “不，才不是！我是不想当王族了，可是阿比姐姐还是我的姐姐？” “如果我是第一王女，你又是我的妹妹，怎么样你都还是王族吧？” “......”阿库娅又看向利米特，像是求助一样慌乱的眼神。 “别说傻话了，除非你真的想断绝所有的关系，不然就别说什么你要退出王室了。”利米特替她解释到。 “可我就是不想被王室给影响到！而且我也不需要他们的帮助。” “那利米特可还是王室管家啊？如果你不是王族了，他也就没有必要照顾你了哦？” “才不是，我们现在是冒险者伙伴，是互帮互助的关系！” “冒险者？” “啊，这个还忘记给你说了，我之后就不回王宫了。” 利米特回应着阿比盖尔的疑惑。 第66章 对于真诚和责任与使命 “那你不是说要研究魔法吗？你不是为了这个才来的巫托比亚吗？眼看五年就要结束，这之后你和我......” 阿比盖尔有些茫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利米特说这种话。 “不，那还是算了，我考虑过了。果然，我还是不能放任幻帝的事不管，这件事我还是要亲自去做。而且正好，五年保姆契约的时间也到了，剑帝差不多也该折腾够我了，反正这个限制他是不打算接触吧，稍微让我自由活动一会儿应该没问题。” 利米特表明自己的意思并伸出手臂，他手肘上逐渐浮现x的纹路，那是两把交叉的直剑，这表示剑帝对他施加的种种束缚还在起作用。 “......”阿比盖尔就知道这天迟早会来的，利米特想要搞清楚幻帝的动机也是理所当然，尽管她知道这没有意义。 以阿比盖尔对长寿种的帝皇的了解，祂们的动机，绝对不是利米特能够‘接受’的。 到时候他只会走向一个结果，那就是出于对幻帝的不理解，认为自己被欺骗，导致其仇恨、甚至杀死幻帝。 这几乎是写在历史上的弑神诅咒，每个追问五帝动机的强者大多会走向这个结果，而在诅咒面前终究是失败者占多数。 剑帝和利米特能够沟通，都还要多亏他们都是人类，要是天帝、或者魔帝——输了就等同于死亡。 “抱歉阿比盖尔。本来说要帮助你推行政策的，不能随时待在王宫陪你了。” “哪里的话，我也不会一直待在王宫，而且你跟着只会添麻烦啦，你又不懂得该如何和那些贵族们打交道，动不动就冒火。”阿比盖尔有些埋怨地说。 “抱歉，可我真不觉得他们愿意被你说服。” “真正开始实行了就不是他们愿意不愿意的问题了。”阿比盖尔的口吻一转冷漠，又马上回到刚刚的模样；“利米特居然要离开啊，爸.....剑帝会很意外吧。” “他那边就拜托你解释了，我会定期回王国看望他的，毕竟他弟子还在我这里。” “我呢？” “你要是有事，随时联系我。” 利米特将阿比盖尔赠与自己的王室印章拿出来，放在了桌上，阿比盖尔的面前。 “把这个印章重新绑定在你自己身上吧。” “可阿库娅怎么办？我的傻妹妹可是把自己的印章给烧了。” “我会保护好她的，我向你保证。” “我才不需要你保护！”阿比盖尔看了插嘴的阿库娅一眼，她马上就乖乖闭嘴了。 “你真的不打算再等一等？幻帝的事也好，系统....魔导书的事我都有在帮你追查，这要比你一个人展开行动要效率得多吧？” “不了，我这个人闲不住，而且在王宫待了五年，我算是明白了我果然不适合那里。” 利米特叹气，别说是当管家了，哪怕是当贵族都能要了他的命，那种不平等的氛围哪怕在理所当然，接受不了就是接受不了。 而且虽说动用阿比盖尔的势力追查碎片的下落会更加‘效率’，可相对的也伴随着更大的风险和夸张的视野盲区。 好比第六结社大量持有碎片这件事，以阿比盖尔调查的范围来看，估计花费上好几年都不一定能查出个端倪来吧？毕竟他们躲在迷宫里。 而这方面，显然教会知道什么内情，不然克莱尔也不会对第六结社成员有印象了。 “是谁？是二王子吗？他骚扰你了？你根本不用担心那些流言蜚语，也不用担心会影响到我，如果你感觉自己有什么不快，可以直接跟我说的。” “不是谁的影响，单纯地出于我个人的意思。” 阿比盖尔将视线从利米特身上抽离，环视了一下在桌的众人，她思索起来。 “好，利米特，我尊重你的选择。” “嗯，我知道你会理解我的。”利米特笑了笑。 “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每半个月就要和我们联络一次报平安。” “冒险要每半个月联络一次有些吃紧了吧？” “那顶多20天。” “不，你又没有当过冒险者，要我说至少30天。” “可以。但是相对的，你一旦遇到什么危险的迷宫，不确定的情况，你必须要向我们请求支援，我在国内也会组建一个临时部门让他们为你提供一切帮助。” “犯不着那么夸大吧？” “你是要追查幻帝对吧？” “嗯.....” “那这些是最基本的后勤保证，如果你的法杖又断了该怎么办？你失去法杖这段时间，难道没有学会要依赖别人吗？” “你看吧，你果然算好了！” “我只是这样说而已，法师最大的弱点是什么？你会不知道？稍微依赖别人也不会掉块肉。” “比起我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的事吧！” “我的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哪怕是患有先天的疾病，半龙的寿命都要比混血精灵漫长得多。对于我而言，二王子的一切政治手段都不过只是儿戏，哪怕是暗杀，他们也至少能找来你这种级别的法师或者爸爸那样的剑士才有可能。” “你啊，就是你这些发言才让一些贵族信不过你的！” 毕竟这种发言太‘非人类’了，半龙的寿命据说有长达万年的，最短的也是上千年，非常地夸张。 如果按照万年当做标准来算，阿比盖尔有人类的一岁大吗？真是相当幼年的幼年期啊，如果诺夫王国延续这种封建制度，或许下任女王的寿命要比王国的寿命都要长！ 当然，这也是阿比盖尔有远见的地方，比起自己坐上王位无聊的渡过几百年枯燥的治理，还要陪着贵族玩几百年的利益游戏，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改革。 有趣的是，王国的贵族们似乎意识到了这点，所以把二王子包装成了事关王国存亡的后继人，如果二王子不能屠龙成功，那我们就都完蛋啦！这是守旧派们的普遍观点。 “可以的话我也想在你人生这样要紧的关头陪伴你的。”阿比盖尔郑重地对着利米特说到。 “这是我的台词吧！”利米特惊呼。 “不，这对于我漫长的一生来说这种事根本算不上什么。”阿比盖尔抓住了利米特的手，她神色动容；“可以的话其实我压根不想管王国的，可是爸爸的期待，还有民众们的痛苦，我不能忽视，特别是我不希望你对我失望。” “你说的话根本就是自相矛盾哦阿比盖尔？” “因为我知道的，哪怕我现在再怎么样努力都是没有意义的，这一切都不过只是我的自我满足。毕竟.....从长远来看，诺夫王国必然走向灭绝。” “别说这种消极的话啊喂！！” “现在还算是比较暖和吧？那是因为冰河纪还没有正式到来，就算熬过了冰河纪之后呢？面对年均气温五十度的极热事件，又有多少人类能够存续下去？更别说各式各样、层出不穷的迷宫灾害，又或是暴走、邪恶的帝皇出世。至今历史如此往复，却没有文明在天空中绽放，不是没有原因的，利米特。” 阿比盖尔双眼像是失去高光了一样快速咏唱着，这好吓人！ “你该不会马上要说什么恐怖的不是宇宙里有外星人......” “恐怖的正是天空如此安静。” “你也太超前了！稍微别飞那么高可以吗？！快回来阿比盖尔！” 利米特有些后悔给一国王女灌输太多没有营养的知识了，幸好对待阿库娅时他尽可能地收敛了（更多是觉得阿库娅听不懂）。 “可是我还是会去做的，因为我们约好了，因为我不想你对我失望，因为我不能辜负那些期待，我也无法对那些苦难视而不见，不然我就会忍不住地扣鳞片，然后越发颓废，变回以前那种见不得人的模样，我想告诉你，利米特我一直一直想告诉你，我.....” “利米特·克里尔......？” 利米特瞬时将手从阿比盖尔手中抽出，用刚刚拿到的法杖指向那个不请自来的男人。 “佛劳尔·比利伯恩，你来这里干什么。”利米特用冷峻的口吻质问到那个法师。 “这里......” 黑长发的大魔导师露出不可置信又狰狞的痛苦表情，他环视周遭，确认在场的都是什么人物，他甚至看见了那个王国第一王女。 佛劳尔咬牙切齿，像是变得呼吸困难一样扶住胸口，用那带有血丝的双眼瞪着利米特问道； “这里应该是约翰·史密斯的住所吧？他人呢？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史密斯的房子里吃饭？” 利米特瞪大双眼，他从没想过佛劳尔居然是来寻找史密斯的，是为了什么？解答疑惑还是抒发情绪？无论是什么现在都难以解释，这个男人也根本不可能听解释。 更别说利米特现在还惦记着，所谓不要错过细节，和第五篇章的事，他猜测佛劳尔就有第五篇章的残篇。 “约翰·史密斯他.....” 利米特刚刚开口佛劳尔就捂住脸颊痛苦的怒吼。 “够了！我不想听你解释，利米特....利米特·克里尔，你给我记住，你的那份暴力！不是所有人都会心甘情愿地臣服的！我会证明这点！不可能一切都如同你计算的那样运作！” 留下狠话之后佛劳尔就逃走了，利米特严肃地望向阿比盖尔。 “......拿着这个。”阿比盖尔只是朝着利米特微笑地念到，她看得出来利米特在等待自己的许可，她便将一只纹有特殊法阵的手套递给了利米特；“这个能让你暂时地解开剑帝的限制器，快去吧，利米特。” “我太爱你了阿比！我回来之后会好好听你说的。”利米特抓住了那宝贵的手套亲了阿比盖尔脸颊一口，他便急匆匆地跑动起来。 “唉？！”看着利米特亲了阿比盖尔一口，最惊讶的是克莱尔。 “......？”蒂薇儿则是嘴里含着面抬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埃斯特则是面露疑惑，心想这是什么帝国式的离别礼仪吗？ “喂！利米特！”阿库娅伸手准备阻拦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 “你们好好待着！保护好克莱尔和阿库娅！” 利米特留下一句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话，追着佛劳尔摔门赶了出去，速度快的阿库娅都抓不住他。 客厅里只留下一桌饭菜，还有他那未动的碗筷。 “这跟我想的根本不一样嘛......” 阿库娅想象的冒险者生活，应该是大家辛苦之后聚在一起庆祝，就像是利米特说的一样，为了我们活着的这个当下干杯，结果这家伙又是卷入了什么事情？ “唉，安比呢？”克莱尔环视周遭，发现少的不止一个人。 “谁知道。” 蒂薇儿则是继续扫荡盘中的番茄肉酱面，她觉得艾比安和利米特两人前去，根本就不用担心后事。 前提是那两人没有半途反目成仇的话，可如果艾比安要对利米特出手，如果利米特干不过，多一个自己去也没有意义吧，蒂薇儿想。 阿比盖尔端庄地坐在原处她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隔着手套她轻抚自己的脸颊，感受着人类触感带来的温度渐渐散去。 随后她望着一旁空荡荡的椅子，又看向那被微风吹开的木门，阿比盖尔感慨自己难道就只能坐在原处等待吗？ 可使命又不能轻易抛弃，使命和利米特是并存的，不能抛弃单独的抛弃一方选择另一方，所以她只能等待，因为自己和他的相遇就是这份等候换来的，所以自己必须要忠于这份等候才行。 她垂头看向桌上利米特为自己准备的这些菜肴，最终还是露出了笑容念到妹妹的名字；“阿库娅。” “对不起阿比姐姐，那个人就是这样，只顾自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无礼，居然还偷亲你！” 这次又是什么都不说，阿库娅甚至不认识那个黑发魔法师是谁！感觉似曾相识，好像见过，可根本记不起来，难道那人要比阿比姐姐还要重要？！ “我很清楚他是个怎么样的人。”阿比盖尔苦涩地笑了，果然自己的妹妹还尚未成熟，也不了解利米特真正的为人。 这也不奇怪，两人在一起虽然有五年，可估计他们并没有怎么样交过心，也没有在一起经历太多。 “那个啊，姐姐你是不是......” “阿库娅，让我来告诉吧，让利米特喜欢上你，能让你们的关系重新回到最初那样的魔法。”阿比盖尔朝着阿库娅坏笑到。 “......真的？” 克莱尔面露诧异，埃斯特则是眺望窗外，猜测利米特出门是干什么，蒂薇儿的豆眉紧皱细细咀嚼起嘴里的面条，心想这第一王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第67章 人们恐惧的是自己的想象 握着手中的手套，利米特站在漂浮板块的边缘，周遭的野火被微风吹动，警戒声的响起招来了警备队的飞龙，那强光照射着地面上的黑发法师。 “跟丢了吗？”安比也走进强光中环顾周遭，发现地面上像是被巨大的地鼠挖过一样，四处都是大洞和燃烧的火苗。 “嗯，再怎么样对方也是本地人，比我熟悉这里，而且我也不可能真的就火力全开了。” 利米特回头，看到安比跟了过来，他松了口气。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好像，也不用通知警备队来了？” 两人选择忽视飞龙背上警备员的警告声。 利米特望向手中的手套，再望向安比，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意识到阿比盖尔那依旧过分的体贴。 阿比盖尔给自己的不仅仅是原本力量的使用权限，还是确认艾比安身份的保障。有了这份力量，自己就等同于拥有同艾比安对峙的前提。 “我知道那个人会去哪里，他一定是去深层监狱了。” “我跟你去吧。” “嗯。” “你们两人不许动！将法杖放下，双手高举！” 面对从龙背上走下来警告的警备员，利米特出其不意地挥动法杖，那两人被无形的力推飞数十米摔在地上。 他们挣扎着尝试起身，却又被强大的压力给压在地上无法动弹，在法杖脱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输了。 这就是法师之间的战斗，就是如此枯燥无聊。并不会有什么滔天洪水被召唤，也不需要凝聚出高速的飞岩，也用不上大火球那种妨碍双方视野的法术。 法师之间的差距，要比御气者之间的差异更加明显直接，毕竟都是玻璃大炮，除非伏击，不然很难谈得上技巧，硬碰硬的代价也十分巨大。 然而安比知道，能这样使用魔法的人少之又少。因为哪怕她都知道，在魔法中精度和速度是呈反比的，也就是越是快速的施法、精度就越差，而利米特之所以能克服这点，绝对是因为他手中的那杆特别的法杖。 两人走向飞龙，那飞龙原本还对着两人咆哮警告，可直到走近了之后那种生物本能告诉它不该反抗这两人。 飞龙不懂得什么叫做忠诚，作为魔物它拥有的智力让它懂得畏惧，这也是为什么它能同巫托比亚人共存的原因，飞龙理所当然地对着两人俯首称臣。 在夜色尚未彻底降临的巫托比亚，飞龙的身姿穿过各个板块的瀑布和云层，径直朝着下方，深层监狱的方向飞去。 好在这些飞龙没有经受特殊的训练，很服从操纵，也许巫托比亚人压根没有考虑到过飞龙可能被夺走的情况吧？ 一种古怪的焦虑让利米特回头望向安比，她的脸上带着微笑，像是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满怀期待和希望。 “那个半龙是把你当做是灾难的信号了？” 安比忽然这样说，让利米特的注意力回到飞龙的控制上去，经过训练的他们只会服从缰绳的拉力，抛开龙语者这种例外，人们和它们‘交流’的方式就只有这一种。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剑帝也是把我当做是与灾难沟通的‘媒介’留有一条命的，他们暂时不敢确定灾难指的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利米特试探性地回应着安比。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是为了阿比盖尔，那她刚刚就可以出手了，毕竟刚刚在那里坐着的，不是阿比盖尔的分身或是幻影，而是她的本尊，这点利米特从气息就能察觉得出来，可艾比安没有出手。 那就是为了系统吗？她有些时候表现得太了解自己了，像是另一个安洁莉娜一样，这让利米特感到恐怖，却也引起前所未有的对‘他人’的好奇心。 “他们难道不会把你当做是灾难本身吗？” “所以剑帝才在试探吧？我觉得他是故意安排我和阿比盖尔相处的，然后，再用第四王女考验我的耐性。”利米特戏谑地说着。 “你还是把剑帝当做是对一切知情的啊？明明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因为是剑帝侍从的.....直属手下吗？你觉得自己很了解剑帝？” “我就是知道。”安比没多想作为剑帝的侍从应该怎么回答利米特。 “我啊！就知道阿比盖尔不可能真正信任我。包括刚刚她说的，说是什么要给我建立后勤部门，还有每半个月就要报平安......现在我离席了，我也知道她一定会叮嘱阿库娅她们要监视我。” 安比有些诧异，心想原来刚刚那个半龙说的话是这种意思吗？！ “就连这根法杖也是！我的全部术式她都有备份，还有这不可修复的诅咒，和离身24小时自毁的设计......你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吗？” 利米特望着前方，他不如佛劳尔那么熟悉巫托比亚的结构操纵飞龙也不如警备队那么熟练，所以只能率先飞到临近至高之塔的地方，顺势往下，这并不是去深层监狱最近的路线。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安比露出好奇怪好奇怪的表情，利米特微笑着。 “你怎么想？”明明你也是负责监视我的吧？这后半句甚至利米特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嘿嘿、是因为你很失望吧，因为你期待她了？嗯？真遗憾呢，期待落空了嘛！真可惜真可惜~” “......”安比这跳脱的回应让利米特顿感惊讶，看来她何止对阿比盖尔是真的不感兴趣，而且对剑帝也不感兴趣，完全没有想过要仔细调查一下剑帝那些‘走狗’都是什么德行，他们才不会这样说话也不会这么可爱好吧！ “你不相信阿比盖尔的眼泪吗？” 听到安比的疑问，利米特回忆起阿比盖尔这个人，她的成长和她的妹妹阿库娅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截然相反。 从懵懂的半龙到有望的第一王女，在贵族之间如鱼得水，在众强者间取得拔尖的实力，她的成长令人愕然，而这一切只需要她有一个念头。 仿佛过去所有的颓废和摆烂都是兴趣使然一样，她闲暇时也总是在看书，在兴趣上也能取得卓越的收获，她对魔法的全部理解只是源于她无聊时读过的一本前魔帝着作。 而那些杂学般杂乱无章的知识，只是被自己提及两句就被她整合在一起，变成一连串的脉络，这个半龙还会嬉皮笑脸地讲这些归功于他人。 老实说，对于利米特而言，阿比盖尔是最温柔，也是最恐怖的存在。 利米特选择向剑帝低头，并不是认为和大家一起旅行时累积的魔法、从安洁莉娜那里继承来的魔法无力。 自己的魔法最初再怎么样乏力，面对那只能一味等待，只能受袭的剑帝，堆砌起来的魔法都只会一次比一次更有效果。 利米特选择向剑帝低头，是见证了阿比盖尔那无与伦比的学习能力，因为阿比盖尔的完美。 她太聪明了，她进步得太快了，从零到一百的速度让人望而却步，但对她来说却像是手到擒来。 就算打败了剑帝，有办法取得剑帝的帝之力，之后自己大可以向艾比安、向幻帝寻仇吧？ 那自己有可能面对这只半龙的挑战吗？ 赢家需要考虑的，就只有如何避免失败了，而成为‘帝’显然是走上必败的道路，剑帝那戏谑的笑容历历在目。 帝的合法性不可能仅在暴力之上建立，五帝之间有着极其微妙的平衡，要想单独地杀死其中一位不被其余四帝察觉、敌对，是不可能的。 ‘要杀就只能杀全部’，利米特想起安洁莉娜说过的这番话。 话题说远了，回到阿比盖尔身上吧。 面对阿比盖尔，这个甚至主动出谋划策为自己献计打败剑帝，为自己治疗，为自己带来安慰的半龙，利米特起初感到一种宁静。 它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面对这一系列又臭又长，不是打打杀杀就是去打打杀杀的路上，自己第一个能够信赖的人？不对，一开始利米特真不觉得阿比盖尔是个‘人’。 一开始利米特还沾沾自喜，面对阿比盖尔他有很多知识可以炫耀，魔法的、冒险者的甚至是另一个世界的，它全部都照收无误，只是在话语的内部寻找矛盾和联系。 利米特也喜欢被阿比盖尔反驳，因为他自己本来不信赖的、不了解的‘自己内在的那部分’，也在这个过程中渐渐明晰。 她总会给人这样的启迪；‘哦，原来在别人看起来是这样啊！’ 和艾比安那种神秘的魅力和熟女一般对自己的了如指掌不一样，阿比盖尔是纯粹好懂的，她就是太好懂了.....！ 直到忽然有一天它抛弃了舒适的半龙状态，变成了一位美丽的淑女！说是什么她准备要踏出这个房间去看看这个世界，说是这一切都是多亏了自己。 利米特就觉得一切都完蛋了。 阿比盖尔喜欢自己，利米特能够感受得到那真挚且纯粹的情感，她基本上不会隐藏自己的情感。 而这也是让利米特最害怕她的一点，因为人类，因为可悲的自己，并不是嘴巴上说的那么纯粹，那么真实的，身为半龙的她或许永远都不可能明白为什么。 作为谎言的代价，利米特和剑帝签订了五年的不平等契约，撒谎作为犯罪要关五年也实在是太久了。 “我觉得阿比盖尔做这些不是因为不信任你，她显然是喜欢你嘛。” 安比却替阿比盖尔说话。 嗯，毫无疑问，艾比安的目的不是剑帝，也不是阿比盖尔。 是系统吗？利用剑帝击碎系统，之后取得这份力量，好用于对魔帝的复仇吗？这才是纯粹在瞎说！ 毕竟当初自己就承诺了她要帮忙讨伐魔帝，而且这也说明不了安比对自己这种讨好态度是怎么回事，目的是系统那自己根本就可以用完就扔吧？更别说这五年她一直放任自己寻找碎片了。 “安比。” “嗯？” “......不，没什么。” ‘你其实是在恐惧对吧？’ 克莱尔的声音忽然在利米特脑中回响。 那个伪善者难道是阿比盖尔彻底的反面吗？她说出的话明显地是虚伪，不是她自己的想法，可利米特却觉得那种‘谎言’无比的‘真实’。 自己完全无法预测、猜测艾比安的目的，而自己还这么在乎她，这才是最可怕的不是吗？ 利米特再一次看向手中的手套，自己应该已经拥有打开真相的钥匙了吧？不，也许盘问过哥布林王在下定夺也不迟，既然她对阿比、对自己是无害的。 “那个法师叫佛劳尔。” 利米特准备向安比说明一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佛劳尔·比利伯恩，我知道他。” 好几次巫托比亚都是他给毁掉的，安比可清楚这个人了，因为讨伐魔帝也可以用天之宫领主的武器，而且巫托比亚有很多魔帝的线索，甚至魔帝的亲生女儿都住在这里，所以安比‘过去’来过好几次巫托比亚。 而佛劳尔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总会和巫托比亚的高层过不去，总会和魔帝的使者起矛盾。 而他也一直把矛头指向巫托比亚太依赖天之宫，然后把天之宫的领主给讨伐掉，哪怕自我牺牲都要讨伐掉，好证明巫托比亚根本不需要魔帝啥的。 所以就连安比都听腻这个人的名字了，有人觉得他是解放者，有人则是觉得他压根是个大祸害，反正某个时期他的名字和画像会在巫托比亚流行。 “你要阻止他毁掉巫托比亚吧？”安比笑着说；“毕竟我们也在这里留下了不少美好回忆呢！” “你居然这样想吗......？” “难道不是吗？比起杀死天之宫领主，强迫巫托比亚人和阿比盖尔合作，你肯定也更希望大家更和平的交往吧？不然第一王女可能就要背负骂名了哦？‘为什么偏偏你来了巫托比亚就变成这样！’这种。而且，我们不是约好了之后好好在巫托比亚玩一下吗？要是让人把这里毁了可就玩不了了。” “你居然考虑了这么多？甚至连阿比盖尔也考虑到了。” “因为我感觉我能和她成为朋友，而且，我不是剑帝的手下嘛！理所当然啦理所当然。” 两人很快抵达了深层监狱的入口，接下来继续明目张胆地飞下去就有些不明智了，利米特选择就近抛弃了飞龙让它回到主人身边去。 安比和利米特踏足在漆黑潮湿的岩石上，靠近了眼前这巨大的深坑，像是大地上裂出来的一个大洞一样，眼前需要穿过这监狱区才能走向封印处。 监狱和那封印处一样，有且仅有一条走廊向下，周遭还被禁魔石给层层覆盖，维氏粒子的机械喷射装置比比皆是。 昏暗的魔力灯照亮着走廊，中间悬挂着的柱状体上分割出各种各样的房间，里面是警备员用来监视监狱情况的房间，探照的强光沿着走廊照射移动照亮沿途那些囚牢中的人影，这里像是环形监狱一样高效。 并且飞龙们能在这宽大的空间内自由的飞翔，这更是让囚犯们插翅难逃。 巫托比亚尽管如此‘文明’，可对待重罪犯，却依旧是残酷无比，不过这种残酷不是将犯人其处以痛苦的极刑，而是让他们在此度过被剥夺自由的短暂余生。 之所以说是短暂，是因为在这里连基本的劳动、活动都不给予他们。往往重罪犯们都死于黑夜中的癫狂，很少能有在这种环境下坚持下去的囚人，每过一段时间他们还会被往下移动，移至更加漆黑的地牢。 在这被天之宫包裹的巫托比亚内，他们完全没有逃脱的希望，哪怕从下方逃脱，进入了天之宫，那也只是加速死亡罢了。 两百年来无一例逃犯的完美监牢，唯一逃脱的可能性，就只能指望巫托比亚的内部腐败吧。 而这样的地方。 “好像囚犯全部放出来了啊。” 安比简单地总结到现状。 利米特将阿比盖尔给予的手套戴在右手，确认它的使用方式，并握住了法杖。 “这应该是用来混淆视听的，我们直接去下面吧。” 安比读懂了利米特的提示，抓住他的手两人一跃而下。 在念力魔法和幻术的加持下，两人穿过飞龙与囚人们互相射击的火线，抵达封印处光是下坠就等待了有半分钟。 逐渐下坠到能够看得见封印区时，通过那巨大的蜂巢区域，两人得以看见这里工作人员们恐慌的景象，那些魔力水晶破败、燃烧着，像是被什么魔法给爆破过。 直到看到那封印物，两人马上注意到先前的那些锁链已经被全部解开了。黑发男子站在封印平台的正中，将一份魔导书的残片贴合在那古怪的石块上，施展着什么魔法。 “佛劳尔！你他妈的在干什么！”利米特对那个男子咆哮着，可这并没有阻止他的行动。 “你来太晚了利米特·克里尔。” 佛劳尔的术式已经启动了，那封印的石块颤抖起来，逐渐出现裂纹。利米特自然选择用攻击术式尝试破坏地面上发光的法阵，可那被同样强烈的光线给打断了。 “法师！！！！” 那个深蓝皮肤的魔族的狂吼声从头上传来，他竟然将自己连接在蜂巢上以便获取源源不断地魔力！他头上的光环越发地膨胀，紧跟着下一发强烈地射击朝着两人袭来。 由于那些射线的轨迹非常单纯，所以利米特很轻易地将其全部躲过，最终和安比平安地落在封印平台上。 “明明根本打不中。” 安比奇怪那些攻击在靠近封印之前就全部消失，抬头才注意到那个魔族已经消失不见。 “我必须要告诉你佛劳尔！就算你做了这种事，也不可能阻止巫托比亚和王国的建交的，快停下！” “那又如何？真正重要的才不是阻止他们的交易。”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这只是会给巫托比亚带来灾难而已，这个蜂巢和下面的魔素输送管道可是巫托比亚的命脉！” “我当然知道，所以才更需要做这种事。” “.....什么？” “必须要让巫托比亚付出代价他们才会意识到，在没有‘规则’限制下，拥有巨大力量的人履行自己的自由的代价是什么！” “你那单纯只是发泄的借口吧喂！” “闭嘴！你又懂我什么！你这个○虫，只是开课一周多一点，就能够靠着那哗众取宠的爆炸头吸引到比我还多的学生！你这个混蛋还把我最爱的贝亚特丽斯给纳为己有，甚至还把她的研究报告独占！写上自己的名字以获得魔导师的资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在办公室里对贝亚特丽斯做些什么猥琐之事！！亏我我那么敬佩你，觉得你比我更加值得。可你呢？你才不是什么约翰·史密斯，你只是为了那些魔导书的知识接近我们，利用、欺骗我们的卑鄙小人！” 佛劳尔撕心裂肺地咆哮着，他的双眼满是血丝，猩红的眼睛死瞪着利米特。 这人！难道这些全都是他在自己家门口挣扎时联想到的吗？！太可怕了吧！利米特不禁流下冷汗。 “我无法饶恕你！我更无法饶恕允许你这种存在出现的巫托比亚！还有【征服】那个混蛋！还有四老们，巫托比亚......我所爱的这一切都被你们毁掉了！最可恶的你，强迫无辜的贝亚特丽斯为你做那些事！甚至让那样的优等生为了你，穿上那种不知廉耻的服装！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神明的话，就应该让你这种恶魔被千刀万剐！你就应该下地狱！可世界上不存在神明，所以只好我来送你下地狱了。就靠着这个觉醒的领主核心，让你和整个巫托比亚还有你那恶趣味的爬虫公主一同下地狱吧！” 佛劳尔将手靠在领主核心上，上面的裂隙和剧烈的震动预示着马上有什么要破壳而出了。 “不，可是。”利米特有些迟疑，他才察觉到原来贝亚特丽斯那天遇到的居然是佛劳尔吗？！ “那也不是我强迫她的啊，她也不是不情愿，贝亚特丽斯本来就是那种人....”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呀！！” 听到利米特这样说反而佛劳尔暴走起来，然而安比都已经趁着他咆哮发泄，摸到他的身后用一手刀将他击倒了。 “利米特？他刚刚说的是？” “他自己的脑补罢了。” “......” “真的。” 利米特顶多就是撸了撸贝亚特丽斯那对毛茸茸的大耳朵而已，那实在是.....不对，那个时候这人不会一直在门外偷听吧？ “这个东西要怎么办？” 安比朝向领主核心，佛劳尔贴上的魔导书碎片和那个术式已经完全发动，现在已经无法阻止灾难的发生了。 第68章 明明是我先来的才对 “要直接破坏掉吗？” 尽管不擅长，可利米特还是暂时用冰魔法缓和了封印物的破碎，这廉价的冰魔法显然温度不够低，强度和韧性也不太够。 “别......直接破坏掉对天之宫的影响或许.....” 在利米特看着逐渐膨胀裂开的冰块思索时，嘭一声巨响，那核心炸裂开来产生巨大的爆炸，利米特被爆风卷入，整个人被冲击击飞出去。 “利米特！”安比后跳从爆炸中脱身而出，她慌忙确认利米特的位置。 “我没事！” 利米特也从烟幕中走出，作为战斗法师他总是在接战之前就预先准备好防护魔法，不然很可能还没有表现就像是佛劳尔一样下场了。 利米特看向佛劳尔原本躺着的位置，担心他那个距离也被卷入爆炸，可环视周遭，不见他的人影。 “逃走了吗？” 这个人逃跑真的有一手啊。 “对不起利米特，我没看好他。” 安比本来还想好好表现一下的，击晕佛劳尔也是为了给利米特更多判断的时间，这下子好了，还不如把他腿先给废掉，反正那个圣女能给治好。 “这种事不用道歉吧？”利米特警觉地望向那爆炸中心。 “这是......魔帝的。” 安比面露难色地望向那个人形的能量体，碎石和锁链在它的周遭漂浮缠绕，像是它扭曲了空间内的重力一样，巨大的能量导致的高温让整个封印平台都变得火红滚烫，地面不一会儿化为了红色的铁水，安比抬起脚来避免自己陷进去。 “久违了，主人。” “没想到真的是你啊，安洁莉娜！！！”利米特陷入亢奋，他等的就是这个。 “安洁莉娜？那不是你的法杖名字吗？”安比满脸诧异望过来。 “之后再跟你说明！” 一举能够创造出整个巨大迷宫的最强大魔法，魔帝所制造的这幅魔王级领主的身躯，还要加上幻帝的系统提供的智能，这不就是过去自己无限魔力加上安洁莉娜施法辅助的状态吗？ 这下子可不是一点两点棘手了。 因为高温和爆炸，头上的蜂巢水晶也变得摇摇欲坠，巨量的温度让整个空间真的变得如同地狱一样炎热，周遭的一切仿佛都要被融化了一样，每呼吸一口仿佛都要烫伤。 利米特只能屏息躲在防护魔法内。 “安比！千万别手下留情，给我争取时间！” “然后，去死吧主人。” 利米特费劲力气如此呼唤到，安洁莉娜也随之抬起手腕。 巨大的斥力开始将这个空间内的一切都排斥挤压，安洁打算用最单纯的方式杀死眼前两人，将他们挤在墙壁上压成鲜红色的肉酱。 “力量须要加以理性限制。”利米特念到手套的提示词，它便发光作用起来。 强烈斥力的拉扯让袖口，让利米特手腕皮开肉烂，但手套和法杖却依旧承受住了冲击，随着利米特挥动法杖巨大的引力逐渐消失。 人形能量体望向利米特，又看向自己的右手，才发现他篡改了整个空间内的施法规则，从魔素密度到法术兑现位置、媒介和灵魂的信息全部都被覆写。 这个术式最简单的破解方式是走出这个禁魔空间，但对于安洁莉娜来说；“魔帝的魔法......不过只是把施法手续变多，拖延时间的小儿科而已。” “呵！对付你用小儿科就够了，安比！” 能量体正准备再一次抬手时，它手臂处的能量被一棍子击打得粉碎，电流在空气中炸开激起闪光。 “交给我！” 那精灵挥舞起不知从哪里抽出的长棍，朝着自己的核心处袭来，安洁莉娜马上察觉到这根棍子的材质非同寻常，具备能够将术式的结构破坏的【魔法杀手】技能，而安洁现在的身体是纯魔力的，没一点物理抵抗能力来拦截她的攻击。 “别来妨碍我精灵！” 在元素魔法中，各种各样的元素只是能量的传播介质而已，无论是水的冲击和窒息，还是火焰的燃烧和温度，又或是冰的寒冷与锋利，都不过只是寻常元素法师为了赚取那点元素亲和度，用来增加魔力能耗比的廉价把戏。 在魔力量充沛的情况下，真正强悍的元素魔法只有一种，纯粹的‘星空魔法’。 在安洁的挥舞下，那些魔力聚集起来如同繁星一般在她身边凝聚成块，它们具备各种各样的物理属性，从韧性到硬度，从极寒到上万度的高温，都可以任由安洁的判断自由变换。 而她选择最奢侈的用法，将这些要素拉满，全部一股脑地高速抛出袭向这个精灵。 最炙热粘稠的流星魔法，和最锐利极寒的陨石魔法，都被施加上了赶超飞龙速度的瞬间加速度，为了炫技也是为了误导，安洁还将法术们塑形成各种各样的武器。 “一个魔物少自以为是了！” 然而面对眼前能量体身体幻化的各式各样的锐剑，那精灵像是看破了其中射击的无意识规律一样，她有节奏地挥舞起棍子巧妙地用棍尖敲打招架那些法术，将它们全数拦截击破。 安洁莉娜一瞬间还以为对方用了什么预知未来的魔法或是看破自己思想的魔法，可费劲使用了检测环境的魔法之后发现，除了利米特正在编制的纹章术这个空间内就只有自己的法术，其他的任何魔法安洁都一概感知不到。 仿佛安比手中握住的是什么魔力的绝缘体一样，这样一系列的挥打过后，她只是头发触电稍微立起来一点。 擦过棍尖被粉碎的术式因为惯性朝着后方四散，最终化成高密度的有毒粉尘，那些都是被加热到超高温的魔素。 这不是本末倒置吗？安洁这样想时才发现这些魔素根本影响不到那个精灵。 而利米特也提前预想到这种情况了一样，身体被那妖精的祝福给覆盖，让他在这高魔素空间宛如隐形人一般不会被魔素沾染。 “这是什么恐怖的身体强度.....！” 安洁莉娜感到这一切超出计算，这人和利米特一样，毫无疑问也是个无法被预测的个体。 哪怕是龙族被那样强烈的能量席卷全身，身体上的每一处肉体细胞也被破坏了个遍了吧！这个空间的温度在这颗星球上应该只有少数几种魔物能适应了。 可这精灵非但不躲避逃走，居然还替利米特挡下了所有的术式，还不断地往前逼近。 这害的安洁莉娜只能离利米特更远。 再加上利米特施展的魔法修正术式，使得直接对利米特起效的魔法施法时长过长，并且可以想象施法一定会被这个精灵给打断，所以现在就只能采取强攻策略了。 能量体双脚着地，将所有的魔力用于制成领主的肉体，强大漆黑的魔龙头部逐渐成型并咆哮，对着地板进行龙息的洗礼。 “究极破坏龙——？！啊？？”安比不敢置信这灭世魔物居然如此轻易被制造出来。 然而安洁这个术式不是为了杀死这个耍棍子的精灵，而是为了打断她身后施法的利米特，她知道作为人类利米特的魔力量不可能支撑太久的防护魔法和祝福，在这种限制下他的施法速度再快也是白搭，所以安洁只需要大范围的消耗就好。 灭世的业火由下至上席卷整个深层监狱，来不及躲闪的飞龙们纷纷殒命，只有紧贴在走廊上的警备队员和囚犯侥幸幸存，魔焰烧毁了水晶蜂巢、也朝着下方涌去挤破了魔素的输送管道。 “结束了！” “......”结果安洁莉娜算错了。 利米特还是从魔焰中跃出，那根刚刚被他从法阵中拿出的魔杖触及了安洁莉娜魔龙化的身躯。 仅仅数秒内就将其全部的魔力，连同整个空间内的魔素都吸收殆尽，只留下能够维持她生命的极少部分。 整个封印台变得摇摇欲坠，利米特抓住那逐渐微弱的能量体的手臂将她扔向被烧的变形的走廊，安比也抓住利米特的手，将他也安全地带到了走廊之上。 刚刚那块地板粉碎落入到暗红色的深渊中去，利米特看着眼前惊险的一幕不禁捏了把冷汗。 “简直说是地狱也没问题了.....” 抬头望向巫托比亚的魔力供应水晶，它已经完全陷入暗淡、水晶宕机液化，大量七彩迷雾一样的气体遍布整个洞内。 整个空间内处于生命禁止的高温和热射线中，如果没有防护魔法利米特眨眼间就会变成一滩血水，并紧跟着蒸发成水蒸气吧。 这些法术能够唤起的破坏，实在不是一个个体能够承担得住的，再也不嘲笑主流攻击法术全是元素魔法了，要是大家人手都会这种术式，那还得了。 利米特手中被召唤出来的魔杖为光子消失了，他思索着也许自己再快一点，这一切就不会变成这副模样了。 不对，现在光是安洁没有完全幻化成那灭世魔龙的模样利米特就该烧高香了，到那时整个巫托比亚可能都会被殃及，可能就只有请魔帝亲自来解决问题了。 说到底为什么要把领主封印在魔力这么充足的这种地方！那群睿智老头儿。 “没事吧？利米特？”安比关心起利米特的伤势，她自己是不会受到这些法术的伤害的。 魔力和魔素对术精灵不起作用，物理打击安比又有术式能够完全免疫，她还有那总能瞬间抽出各种各样强大武器的古怪空间魔法。 这再一次印证了利米特的想法，在他看来安比比刚才那个魔物还要恐怖一些。 “哈——没事，呼——” 利米特尽可能把身子靠近走廊内侧，他满头大汗地望向那虚弱的能量体，她躺在那里用那双纯白的眼睛望着这边。 “为什么不杀了我？”安洁问道。 “你当我是傻吗？我看出来了佛劳尔是想借刀杀人，打算让我替他排除他除掉天之宫领主核心。也不是他无法战胜吧，反正对他来说损失会很大，而且可能还会被巫托比亚察觉到他那卑鄙的想法。” 什么狗屁要用领主送自己下地狱，跑之前还说这种挑衅的话。 现在佛劳尔估计已经躲进天之宫，集结势力准备对天之宫领主残骸出手了吧？然后就可以如他所愿的，天之宫被攻略逐渐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然而巫托比亚人会不会为此醒悟呢？那还真不好说，反正佛劳尔肯定要变成大罪人了。 不过他应该一时半会也抵达不了领主区吧，去通知【征服】应该就好。 不对，自己好像还把地图给他了来着？ “你变了呢主人......”安洁凝视着利米特，缓缓地吐出这几个字来。 “呵，你还是一如既往喜欢地小瞧我。人也不可能总是一成不变的，现在的我可不像是以前那么鲁莽了，也不会再什么都听你的了。” “你是变强了，与这个世界的牵连也变多了，不过这是没有意义的。” 安洁的声音很古怪，那听起来难以分别性别，像是一种合成音，不像是过去那种脑中发出的甜美音色。 “......” 说起来，魔帝为这领主投入也太大了吧？看来祂是真的不希望天之宫被攻略，对巫托比亚人可真好。 要是没有阿比盖尔的术式解禁，和这杆能让自己高速施法的法杖，利米特都不敢说自己能赢。 施法速度、施法精度、法杖的输出稳定性、法杖的相应速度、魔力量等等等等，这些利米特作为人类无论怎么样训练都不可能提升上限的能力，全依靠这杆人类智慧的结晶还有阿比盖尔的魔法弥补了。 “主人，我需要告诉你，这个魔物真正恐怖的不是这些破坏力，而是.....” 那能量体陷入了沉默，似乎是难以维持安洁的消耗了，陷入了休眠状态后她变成了一滩液体。 “利米特？是不是该说明一下呢？”静观利米特和魔物对话完后，安比开口问到。 “嗯——从哪里说起好呢，我可是有着很多不可告人的过去啊。” 利米特爬起将那史莱姆一样的液体收集起来，可好像没有合适的容器可以用来装。 “等等忽然在这里脱我鞋子是要干什么？难道是劫后余生刺激到你了？” 安比扶住蹲下的利米特的头，任由他抓住自己的脚后跟脱下短靴，这还让安比怪羞耻的。 毕竟刚刚买的新靴子因为还没有到晚上洗澡，所以还没有换上，估计这鞋子会有味道吧，利米特会不会介意呢。 安比的脚丫居然和自己手差不多大，有一股淡淡的酸味，精灵果然要比人类好多了，阿库娅的脚估计在同样的消耗下，就只剩臭味了吧。 利米特用安比的靴子装好了史莱姆，还一副这正合适的模样。 “为什么用我的啊！” “这可是巫托比亚的希望唉，你稍微感到点骄傲吧，后世他们会把你写进书里的。” “他们才不会把这种事写进书里好吧，我也不想他们写下来。” “他们什么都会写进书里，我最近才知道在巫托比亚当老师有多没隐私可言。” 利米特都对那些详细到脚指头的检查感到难堪，不知道是为了避免法师暴走后无法溯源还是什么，反正魔法老师衣食住行在内的一切都会被记载下来。甚至和伴侣一周同床几次都要写进去，实在是让人觉得为了魔法得牺牲太多，哪怕是王室管家都没有这种程度的全方位监视。 “什么嘛害得我白期待了。” “我说啊安比，这种地方这种地点.....你想什么呢？” 这个人反而反咬自己一口，这让安比无比火大。 “明明什么都不说就开始脱我鞋子的是你吧！还摸来摸去的。” “不不不，怎么想都是我要用来装史莱姆吧！你看，我刚刚还在地上刨这些玩意。” “别拿着我的鞋子晃来晃去的！你怎么不用自己的！” 安比感觉好羞耻，被利米特握着自己的靴子居然这么羞耻！她连忙推开那靴子，利米特却一副照顾易碎品的模样将靴子紧紧抱在胸口，这让安比更加难堪了。 “可我还想走着回去啊。” “为什么不用魔法飞上去？” “我们家的日常出行还没有那么富裕哦。”非战斗的魔力开销利米特觉得还是应该避免，更别说刚才安洁还说那种吓唬人的话。 “那我呢！光着一只脚走吗？” “你既然都这么强了......” “那你至少要背我吧？” “我又不是说不行，你拿好。”利米特将盛满白色史莱姆的靴子递给了安比，老实说安比有点不是很想接这东西，可为了爬上利米特的背，她还是忍了。 “很好，我们接下来是返程吗？还是继续追杀？”骑上利米特安比骑士询问坐骑去向。 “穷寇莫追都不懂吗？只要他们还不知道核心没有完全消亡就够了，接下来的交给巫托比亚自己处理吧。” 利米特认为自己已经尽责了，也算是为了蒂薇儿，和安比口中那些在巫托比亚的回忆吧。 利米特使用光魔法点亮头顶才能看清楚扭曲的台阶，整个深层监狱除了滚烫的暗红，就只有头上那些燃烧的火光，所有的魔力灯都因为魔焰被破坏了。 别说魔力灯，估计巫托比亚整座城市在不久后都会因为魔力枯竭停止运作吧。 一旦从刚刚那种紧张中放松下来，利米特就感到有些脱力，这几年当管家还是太悠哉了，神经紧绷的情况很少。 好在安比很轻，而且大腿摸起来很柔软光滑，这真的是刚刚抗住了领主直击的身体嘛？ “利米特~” “怎么了？” “我的大腿摸起来怎么样？” 安比显然是察觉到了。 “我要背你手只能放在这里好吧，难不成托住你屁股吗？” “我刚刚都为了你那么努力了，就没有一点点奖励吗？我可是差点就死在刚刚那火焰里了！” “哈？可是......”利米特完全不觉得安比有任何大碍，倒不如说不考虑对周遭的破坏，要她单挑那领主都可以吧，刚刚利米特其实还蛮担心安比给领主核心破坏了。 “可是什么可是？你明明都亲了阿比盖尔了！” “那是啊....”那根本没有亲到吧？只是象征性地吻了一下而已！ “还真是灵活的双重标准呢，我还没问你呢？你明明都亲过我了，还去亲别人！那是几个意思？利米特！”安比再利米特耳边逼问到。 “那是！呃，感激的吻？”利米特被安比忽然高昂的声线给吓住。 “什么‘感激的吻’，你居然还想骗我，明明你也是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 “我觉得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所以根本谈不上骗了谁吧？！” “那你亲了我之后也不许继续喜欢她了！这是基本吧？” 安比把脸从肩膀那里挤过来。 “希望你在这之前就说。” “这明明是常识吧？亲一个爱一个。” “那如果有人被强吻了怎么办？” “要开始诡辩了？” “也太沉重了。” “难道你想走向被女儿背刺的结局吗？花心可不好，一个人的心里就只能装着一个人！不然你当我的那个吻是什么！也是感激之吻吗？！” “那是.....” “那是真爱之吻啊！不是什么三种还是四种不成熟的爱，反正你给我记好了，我为了你，哪怕是什么术精灵的女王都可以不当的哦！” “你也没得术精灵的女王当吧！” “但是她可做不到呢，这样陪伴在你身边。” 安比开始挠利米特痒痒，她完全依靠在利米特身上将体重压在他双手上才能解放双手。 “喂！你再这样就自己下来走！” “这是我们关系亲密的证明！还是说什么？你明明都主动亲了我了，却连一个名分都不给我吗？至少把‘我是可以随意挠你痒痒的人’的名分给我啊你这个渣男！”安比加剧了挠痒的姿势和技巧，她可是很清楚利米特的痒痒肉在哪里的。 “别！别这样！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都听你的！”利米特被折腾得够呛，他可没法甩脱安比，只好举白旗投降。 “很好！从今天开始我是谁？！” “你是谁.....？” “居然还要装傻吗？！” “安比觉得阿比盖尔是怎么样的人？” “转移话题，低级。” “我就是喜欢她啊，没有道理我不喜欢她，她说话又好听，又聪明人又好，大家都会喜欢那种人。” “忽然严肃了啊。” 安比只被利米特专一地对待过，所以根本不清楚利米特现在是什么心境，不过她考虑了刚刚阿比盖尔那嘴脸马上又改口道；“我也不是要你把我们放在天平上比较哦？人不是这样比较价值的对吧。” “我也喜欢你，很在意你，所以才亲了你，这样不行吗？” “哪有你这样花心的！明明大家都这么专一。” 听到利米特这样说安比还是忍不住吐槽，该不会那个阿婆的玩笑占卜要变成真实吧？原来自己还想得太简单，这不是从几个人之间选择一个的选择题吗？ “不一样，我很公私分明的，我对阿比盖尔的喜欢，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对你的喜欢也不是对阿比盖尔那种喜欢。”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花心大萝卜，你就欺负人吧。” “我没有要欺负你。” 可是人不是终究得做出选择吧？安比没有说出口来。 现在这种情况逼着利米特选的话，阿比盖尔的赢面未免也太大了！ 安比作为第三视角观看阿比盖尔的眼泪和利米特对她的关怀，甚至一瞬间觉得他们真的很合适。 阿比盖尔把在乎利米特写在脸上了，那简直就是把大家聚在一起示威的王者，而自己更像是个空壳公司的老板，只是有一个好‘故事’有待售出、好拉到投资而已。 这一切又的确是自己作孽，这是事实，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必须要敢于尝试才可能得知真相，反正问利米特，他是不愿意自己说出真相来的。 这下子知道利米特的心真的在别处，安比感到苦闷，她依靠在利米特的背上卸下防备感受着他的动作传来的震动。 这下心里那对阿库娅的嘲弄逐渐转变为同情，阿库娅哭花脸像是个小孩子一样胡闹发脾气的样子浮现起来，那悲怆的模样好像是在控诉整个掠夺她的世界一样。 如果她足够任性，她或许是真的这样想吧？为什么这个世界都要和自己作对呢？ 阿比盖尔又是如何夺走利米特的心的呢？ 阿比盖尔有着自己绝对不可能替代的属性，因为她做的事是当时自己绝不可能做的事，她做的事是弥补艾比安对利米特犯下的罪过。 安比知道自己很虚伪，什么狗屁为了拯救世界阻止利米特，你一点都不懂的满足。 现在不仅世界得救了，利米特也得到了救赎，这还真是皆大欢喜。 不过世界为什么会被毁灭呢？利米特想法的原因呢？这些答案依旧没有浮出水面，安比只能看着水面自己的影子，那一定是一张忧愁又寂寞的脸，贪得无厌者的脸。 第69章 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吗? “利米特，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两个人真心相爱，可他们之间还是有互相隐瞒的秘密，那是为什么呢？” 利米特被安比问到这种问题不禁流下冷汗，这种问题是在说自己和阿比盖尔的状态，还是安比在暗示；我已经知道你知道我是艾比安了呢？ 远处的人影被火光照射着运动，囚犯和警备员们站成一团吵闹起来，他们正在合力救火，穿着制服的给众人分发着水元素的法杖，人们纷纷戴上面具对设施降温。好在上方的火势损伤没有下面来的严重，就是那些可怜的飞龙被魔焰直击伤得够呛。 “真心相爱？”利米特确认到。 “真心相爱！” “他们互相知道对方爱着自己？” “当然。” “你说的这种情况嘛，我也不知道，一般来说真心相爱的话，都是无话不说的吧。” “我也是这样觉得。” “但也有可能会觉得说出来对所爱的人不好，所以不说。觉得自己对配偶的爱大于配偶对自己的爱，有这种傲慢想法的话，那时或许就会有隐瞒了吧？” “明明是真心相爱？” “真心好像也不是个客观标准。说到底，有秘密和互相爱着，好像也不冲突。有可能也有人觉得，我真心爱着谁.....所以对那个人有所隐瞒也没什么大不了。” “啊，所以哪怕双方都觉得自己和对方是真心爱着自己的，结果双方的爱还是有差异的。” “对，总是这样的，更别说男女之间对爱的理解好像总是有点偏差了。” “还真是这样。” “所以你问这个干什么？” “利米特爱着阿比盖尔吗？” “我对阿比盖尔那不是爱，只是喜欢而已，她很不错，我可能不会爱她。” “为什么？她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温柔、聪明、有才干，长得好看又是大胸，还是一国的女王，马上就是了。” “她是个半龙唉。” “我不敢相信你居然歧视人。” “她太无聊了，和她待在一起，我只会打哈欠然后睡觉，可她就是喜欢这样和我待在一起。” 安比饶有趣味地问下去，她以前和利米特也度过类似的时光，悠哉又闲暇和平的时光，难道当时他也觉得那种生活很无聊吗？ “这有什么不好！那样感觉会很舒适，而且幸福，而且这不是说明她包容你嘛，对你多好！她又那么聪明，不像是阿库娅，对你要求可多了，那些要求基本上都不过脑子。” “对，她就是对我太好了，她估计打心底里可怜我，我不喜欢那种感觉。因为你看，她是半龙吧？她寿命太长了。在她看来，我永远会在她之前死去，所以她就是对我很温柔，那种温柔我可受不了。” “别人对你温柔你还受不了了！犯贱？” “温柔容易让人联想到软弱，让我觉得好像我还在五年前没有走出来一样，那可不行。” “原来是利米特觉得自己是个大男子汉，可那么温柔的港湾，你迟早得回去的吧！男人也不可能一直在外面冒险，迟早你也会累的。” “我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明明你在王宫混得很好吧？” “才没有。和阿比盖尔相处当然很轻松，可和剑帝打交道一点都不愉快。” 而且那只是阿比盖尔性格好，跟自己怎么样完全完全没有半毛钱关系，只是单纯地被阿比盖尔接济了而已，加上剑帝处事谨慎的结果，所以自己还活着站在这里。 作为活下去的代价，自己就得替阿比盖尔考虑，替剑帝考虑，真不可思议。如果不这样考虑的话，就只能杀死剑帝，继续踏上使命的道路，去完成那个自己现在都不知道意义何在的使命，杀死五帝的使命。 这也是为什么剑帝提防自己的原因吧，利米特想。 “毕竟你和别人女儿卿卿我我，老父亲看到了，肯定会不爽，不可能不折腾你。” “你这么说好像也可以这样理解，我都忘记这茬了，那个老头儿也有私欲啊。” “更别说阿比盖尔还长得那么像是第一王妃啊，老头儿肯定很头疼以后阿比盖尔出嫁。” “拜托了能不能别说这种话。” “女儿长得像是母亲不奇怪吧？我也会长大最后变得像是妈妈那样，我妈妈是个巨乳美女哦？” “是术精灵审美下的巨乳美女吧！而且，我是字面意思的无家可归啊，你不也是一样吗？术精灵，被魔帝给杀光了不是吗？你爸你妈都被杀了。” 利米特不属于这个世界，安比当然知道他口中的无家可归是什么意思，可说到底，家又算是什么呢？安比过去倒是觉得和利米特在一起就是家的感觉了。 “你难道不想复仇吗？你不复仇，你家人也会死不瞑目的。” “比起复仇，我现在更想搞明白为什么我全家被杀了。” “是这样吗？只是你害怕魔帝吧！毕竟祂能杀你全家，杀你也轻而易举。” “直接说全家被杀光了也太不体贴了吧？” “我就是讨厌体贴，我是个内心阴暗的人不行吗？” “就让我来治愈你这种阴暗吧。” “说的好听，我其实是不死族，要是内心阴暗要是被治好了，我也会跟着死去的，你等于是在害死我。” “怎么会这样！这下子必须要和阴暗共存了吗？” “多亏了这么阴暗我才活着的啊，和吸血鬼要吸血一个道理。” “明明只是活着而已，却这么沉重，不死者也够呛啊，怪不得一个二个心里那么——扭曲。” “你们这些长寿种是不会明白我们的心情的，你们只需要考虑好下顿吃什么好，天生含着金汤匙出生。” “你内心那么扭曲，怪不得无家可归，也没有人愿意和你这种人在一起吧？真可怜。”安比依偎着利米特，她感慨自己或许也和利米特一样犯贱，居然和他说上几句话动摇就消失了。 “挺会说的嘛.....话说这个走廊有没有感觉变得太长了？” “你这么说只是转移话题吧。”安比望向头顶，看见的是深不见底的黑点，往下下方，也是一样深不见底的景色。 “这个洞有这么这么深来着？” “只是我在转移话题而已，你别当真啊。” “你啊。” 背着安比走了快有一个小时，利米特多少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他也望向头顶，眼前是深渊一般的景色。 “安比，什么时候靴子里的东西不见了？” “不是一直都在吗？”安比看向自己手中的靴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她和回头的利米特尴尬地对视；“刚刚不在的。” “你这人有时候有够不靠谱的。” “你内心那么阴暗还想着指望别人？” “这下子我们肯定中了什么魔法了，而且还是在不知不觉中。” “你魔法不是那么厉害吗？想想办法呗。” “你是猪头吧，我魔法再厉害能比魔帝还厉害吗？要不我来当魔帝吧！” “少埋怨我，是你自己没听那个魔物劝你的。” “你又怎么知道她不是在唬你。” “宁可信其有~” “要是我那么多疑我第一个把你干掉！” “你现在怀疑的是你最值得信赖的人！” “等我先用魔法检测一下。” “我把靴子穿上了哦？” “拿过来。”利米特拉开靴子往里面看了看，安比不禁蹙眉，看着他伸手进去掏，甚至闻了闻味道。 “喂！” “居然不是隐形什么的。” 利米特面露严肃给出判断。 “那我们要回头去找吗？” 安比回望谷底穿上靴子，发现靴子非但不潮湿，反而很干燥，该不会是很早就落下了吧？那这路程可不是一般遥远。 “不，估计往回走是没有意义的。” 利米特马上就知道这个魔法是怎么回事了。 “这里难道是什么无限回廊一样的地方吗？” “很接近了。” “我们不会要在这里被封印一辈子吧！” “怎么可能，我们一直不回去，阿比盖尔她们肯定回来，这个魔法从外面应该很好攻破。” “这是魔帝的魔法吧？会那么顺利吗？” “你要那么消极，我们可就真的要困在这里一辈子了。” “往下跳会怎么样？” “我不推荐这样做。” “也许能逃出去哦？”安比从一旁的石墙削出一块石板，拿着它一个助跑。 “喂！安比！” 那术精灵完全不听劝，直接纵身一跃，利米特连忙扶着楼梯边缘往下望，结果看不见安比的踪影。 下一秒，安比整个却从自己的头上往下落。 “应该是循环的空间，我在下面没一会儿就看到利米特你的头了。” 安比将那石板放在脚下一踏，借力改变了方向，便轻快地回到了走廊上。 这人难道已经肉体成神了吗？！利米特感觉无论看几次都会觉得这种身体性能不可思议。 “你下次能不能别这样冲动。” “抱歉，我觉得这是我害的，就想要表现一下。” 安比吐吐舌头表示抱歉，利米特坐到原地叹气，空间系法术是他最头疼的一种。 他最擅长的星空魔法、迷宫魔法、幻术、纹章术，完全拿这类术式没法，如果是幻术都还好，利米特有信心能解除。 可如果是魔帝的空间系魔法的话，或许连自己的纹章术在这个空间内都无法使用，就像是剑帝他也可以把纹章术凭空斩断一样不讲理，这个空间很可能也是彻底和外界断离的设计。 当初对付剑帝也是，利米特并不是从剑帝擅长的空间术式这方面找突破（怎么可能在帝皇制定的规则内战胜帝皇），而是选择攻击他的短板。 “怎么办？” “你就算问我怎么办，安洁肯定是想把我们的耐心磨没，然后才和我们谈条件吧？” “消耗耐心啊.....干脆直接把这里破坏掉如何？”安比扶着墙，示意利米特这边可能有突破点。 “可以试一试，交给我吧。” “不是要节约魔力吗？” “我有点不放心你用蛮力，如果把我们的立足点给破坏掉了怎么办。” “我才不会那么不小心。” 说着利米特已经挥好法杖，和刚刚那个领主如出一辙的星空魔法将墙壁渗透融化，高温扭曲着空气逐渐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安比马上注意到了对面无限深坑的对面燃烧起火光来。 “啊。” 利米特因为安比的惊叹也回头，他回头时恰好看见对面漏洞里有个男人在回头，那回头的男人的尽头好像又有一个男人回头观望什么，几乎无限颗头和无限个安比站在那里回望。 “跟镜子一样啊。” 就跟左右各放置了一扇镜子一样的视觉效果，利米特在那里来回回头看，他觉得这个景象还挺炫酷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出不去了？” “为什么你还能笑得出来啊？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 “才没有，你的阿比盖尔会来救你的对吧？虽然你不爱人家，别人可是爱着你的。” “哪怕她不爱我也会来好吧！而且，蒂薇儿肯定也会来。” “为什么这里出现了第三个女人的名字呢。” “那是吸血鬼。” “啊，你是说蒂薇儿想喝你的血所以不会放过你。” “在各种各样的意义上她不会放过我了，现在她脱离了王室，就得和我待在一起了，不然她可能会被王宫的人抓回去做实验。” “他们还真残忍啊。所以多亏了王宫的残忍，你收获了一个吸血鬼小妹当宠物？真是划算买卖呢。” “你觉得那家伙是甘愿当宠物的吸血鬼吗？我还得提防着她不骑到我头上来当主人，还宠物。” 利米特和安比姑且朝下走动起来，他们观察着脚下是不是有什么史莱姆一边闲聊着前进。 “还是把她变回人类要好吧？免得她为了喝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我听说吸血鬼都控制不住自己才叫吸血鬼的。” “我跟她提过了，她说她不要，说是吸血鬼有吸血鬼的乐趣，而且变回人类她觉得自己会死。” “她该不会也是内心阴暗什么的吧？” “要是谁被折磨个十几年还是几年，那人的内心估计也很难阳光。” “对不起哦，让你想起过去不甘的事。” “你完全不觉得对不起吧！” “谁让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我全家被杀呢？你不觉得对不起？” “那应该是魔帝觉得对不起吧。” “那也应该是剑帝觉得对不起你！而不是我。” “不不不，你这才是诡辩吧。” 明明都是你的错好吧，是你挑拨我去讨伐剑帝的！ 明明按照安洁定制的顺序，第一个应该是去取得幻帝的恩赐，然后再讨伐魔帝，之后是天帝，在后面才是剑帝的。 “不是剑帝揍你的吗？” “是你的术精灵一族的救星、你的偶像；【勇者】‘艾比安大人’背叛了我好吧，你不知道吗？不然剑帝本来死定了。” “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她要背叛你嘛，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 “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我能想得出来吗？” “她也有她的隐情！” “那她不跟我说我又能怎么样！除了仇恨她难不成我还要感激她吗！” “......”安比委屈地抿嘴，她心里变得乱糟糟的。 “你知道她还想复仇吗？不是要为术精灵复仇吗她？作为勇者大人。” “她从来没有忘记要复仇的事，艾比安...艾比安大人当然会为大家复仇的。” 安比有些不愉快地回应到，这让利米特扬眉，心想话题还挺顺利，甚至有点觉得也许早该这样旁敲侧击了。 “所以她现在在做什么？” “她现在在调查你为什么要讨伐五帝呢。” 安比有些恶狠狠地回应到。 “.....她又怎么觉得我要讨伐五帝了？” “谁知道，所以你想讨伐五帝吗？” “我为什么要讨伐五帝呢？我又不是第六结社的人，觉得五帝存在着不好啥的。” “那你当初干嘛想要杀死剑帝。” “是为了能有力量帮她杀死魔帝好吧。” “骗人。”安比显然有些生气了，利米特感受得到她看自己的视线充满了一种恨意。 “我绝对没有说谎。” 安比知道幻帝的计划？利米特思索起她对自己莫名的警惕心，察觉到这背后好像有什么天大的误会。 之后两人沉默着走过了一次循环，回到了利米特刚刚开洞的那个位置，利米特说循环是从朝下走十分钟左右的位置开始的，安比感慨他真的很厉害。 “结果没有找到呢。”安比说。 “是啊。”利米特应和道。 “要不休息一下吧？好像也过去很久了，外面都天黑了吧？” 安比如此建议到，利米特也点点头附和。 他坐到自己刚刚制造的那个洞口上，安比也跟着坐了上去，这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话又说回来了。” 安比轻佻地开口说到，像是她有了新主意，像是她心情变好了一些。 “什么话？” “你还没有给我奖励呢。” “你也想要钱吗？看来以后不能轻易被你帮忙啊。” 利米特推脱着话题，他感觉不妙便把屁股往一旁挪了挪，可安比不放过他紧贴过来。 “你亲了阿比盖尔。” “嗯。” “也再亲我一次，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她居然是在吃醋吗？利米特有些无奈，面对把脸靠过来的安比，在她脸颊前做了个亲吻的姿势。 “这算什么.....？”安比噘嘴望向利米特，显然她的预期落空了。 “这就是我对阿比盖尔做的啊？你们不会真以为亲上去了吧？这叫做吻礼。” “才不对，你会不会的，让我教你。” “喂！” 安比抱住了利米特的头吻了上去，两人很快进入状态地相拥起来，像是最初那个吻的延续一样，仿佛之后的每一个吻都会这样不断地接着上一个延续下去。 “你是真不嫌脏啊，我们才和魔物打过吧。”利米特松嘴，他的语气疑惑。 “你还嫌弃上了？”安比又堵上了利米特的嘴，这反而让利米特更加困惑了。 “我说安比，你到底想要什么？你难不成是想要我替你杀死魔帝吗？” “别逃避啊，别考虑那么多好吗，看着我！” 安比将利米特按倒在洞穴内，眼前忽然陷入昏暗，那照明的光魔法还停留在洞外，安比跨了上去抱住他，两人整个上半身都贴合在一起，继续这不愿结束的吻。 “我们还处在危险中吧！安比？” 利米特面色红润，他推开同样脸色潮红的安比，夜色中那湿漉漉的苍蓝双眼反射着微光，她凝视过来渴求着什么，像是在埋怨自己又把她推开一样扬眉，眼睛被挤在一起，她生气的模样也很可爱。 “如果不这样做，我就会陷入更大的危机中，所以.....” 安比一路听着利米特夸阿比盖尔的好，她觉得和利米特的信任危机已经到一个临界点了。如果利米再不来关心，哪怕是安比也担心自己这单相思会撑不住，她不想这样输给那个半途杀出来的半龙。 “不行，我不能和你做这种事，尤其是这种情况，太不理智了。” 坐在利米特身上安比可清楚他身体的想法了，吻也是，他没有拒绝。 “明明你也想要吧，还是你先勾引我的混蛋！撩完就跑，哪里有这么好的事。你不是想摸吗？我给你摸！” 安比将短裤的扣子解开，握住利米特的手引导着放在她的股间。 “不行就是不行！”利米特不敢去细想，刚刚那指尖触碰到的那柔软的肉是哪一块。 “怕什么，如果那个领主趁机出现，反而我们省去找她的功夫了！” “啥，你的目的居然是为了这个吗？！” “才不是，可这也可以当做是好处考虑在内啊？” “她也可能躲起来偷看我们做的事吧！太没隐私了。” “利米特觉得这里还不够黑吗？还是我根本毫无魅力可言？你看不上我？” “别挑衅我了。” “真没本事。” “安比！”利米特恼火地叫到她的名字，本来忍耐就很难受了；“那我问你好了，你是单纯地想和我在这里做舒服事，还是说，你想要解除你口中的那‘危机感’？” “明明情侣之间就算做这种事也很普通，还是说你觉得我还不够格......？” “不对！如果跟你做这种事，我反而会有危机感啊，是时间和地点啊！时间和地点！”利米特别过头去回避安比那邀约的谄媚视线。 “没什么不好，没人会知道的，如果利米特不想其他人知道，她们就永远不会知道。” 安比又爬过来索吻，她的性格这时变得像是一个小恶魔一样。 “而且，无论你把我排在第几位，我心中你永远都是第一哦？因为我爱着你。所以别在提阿比盖尔和蒂薇儿她们了，她们根本比不上我。” “这是什么诅咒吗？！” “要是你不想主动，闭上嘴闭上眼，马上我就能让你舒服起来。” “拜托别说这种话！安比，我不知道你是太兴奋还是因为阿比盖尔的挑衅让你吃醋，可是这种事，不应该只是为了......” 利米特尝试着最后的挣扎，他起身却又被安比按倒，如果要面对她要认真，自己似乎没有反抗的余地，在念词之前嘴唇就会被堵住。 她将头靠在胸口上念着。 “我不想听道理，之后你要给这种事赋予怎么样的意义随你啦，反正我现在只是想要这种温暖而已。我就是忍不住，我又不是那种王女，那种富有教养的乖宝宝，你要是期待女人都是那样，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只是想证明，我已经准备好了，无论是你的什么我都能够接纳，无论话多长时间。” 安比的声音从胸口那里传来，她好像很痛苦。 “你是认真的吗！” 利米特嘴巴上反抗着，可身体很诚实，他的身体和安比的身体用力贴合在一起完全没有要挪开的意思，近距离感受着她的气息，利米特的理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千真万确！我才不需要那么多‘道理’，不然我就心烦意燥得不得了，我啊，其实超讨厌阿比盖尔！看着她和你那么要好的样子，我就恨不得......” 安比抓住了利米特的手，将他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衬衫里，她还想让利米特的手指伸入那布料和肌肤的缝隙中去。 周遭安静得要死，就只能听得见安比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和衣服的摩擦声。 谁快来阻止她啊！当利米特产生这种想法时，他的指尖触碰到了那柔软中又带点硬质的东西。 “姆呜！”安比因为刺激身体抽动一下跳起，还发出古怪的娇喘声来。 安比重新落在利米特腰上时，脑中某个东西像是被压断了一样发出脆响，利米特彻底压抑不住那欲望的火焰，停止了犹豫，朝着安比伸手一把抱紧了她的腰。 安比就是艾比安，她一直都是作为艾比安待在自己身边的，不对，应该说安比就是艾比安的延续，她也在苦苦地寻求着答案，自己居然现在才察觉到这远超算计和规制的意义，这份人类宝贵且邪恶的内核，欲望。 安比也顺着那力气弓背贴紧了利米特胸口，为他摸索的右手腾出空间来略微侧身，她喘着粗气并和利米特再次相吻，这柔软的身体略微颤抖着，那喜悦和亢奋的气息从口腔中散开。 利米特收起膝盖，将安比彻底紧抱在怀中，像是坐在椅子上那样，他不禁感慨安比的身体柔软得和普通女孩儿没有任何区别。 “那个，我实在觉得再晚一点出来就有点不礼貌了......”男人很抱歉的声音却从脚那边传来。 “他妈的搞我是吧！早来不来这种时候来！” 利米特侧头对着那幻象咆哮，可安比回头看向那个人像却坐不住了。 “魔帝？！！” 听到安比的惊呼，利米特多少寻回理智，最基础的理智，他马上用法杖施展了清晰术驱赶邪念。 “吼哦——施法倒挺快。” 那消瘦的青年微笑着望向洞内，利米特拉动安比将她推进洞内，他也连忙躲进去，两人从反方向的洞穴里钻出。 同时利米特为安比也施加了清晰术，两人回望那个洞穴，却发现那个幻象赶在他们之前出现在另一端的洞口了。 “别太慌乱了，法师、还有术精灵。” 穿着巫托比亚魔导师法袍的他身体肉眼可见的消瘦，这个魔族青年的头色漆黑，整个人透明暗淡，像是幽灵一样漂浮在那里。 “魔帝，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重拾理智的安比马上摆出扑克脸，尝试掌握话语主导权。可刚刚的那一切让她恨不得一拳锤爆墙壁，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表面平静的术精灵脑中却是一片混乱。 “我其实也挺喜欢术精灵的，抱起来时赤裸着的话，魔素从肌肤流过，还有那穿透舌尖时的体验，十分刺激。”黑发的魔族如此坦言。 “谁想听你说这个啊！！！”安比明明是想转移话题的。 “那，那是什么玩法，等等！”利米特战栗着咬牙切齿地问道；“你难道用那种方式屠杀的术精灵吗？！不可饶恕.....” “才不是！这个人和那个雷娅，那个巫托比亚的建校者是配偶！” 安比连忙解释到，要是全族的死法要是被误传成这样，那自己也可以去死了！ “屠杀术精灵？你们再说什么？” 魔族一脸不知情的模样，利米特和安比面面相觑，又回望眼前这个灵体。 第70章 心灵游戏 利米特额头渗出一颗又一颗汗水，两人依旧在这漆黑的循环中等待着救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个魔法却完全没有要解开的征兆，只是那个魔帝的幽灵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所以在这种时候让魔法再一次回到物质的状态，这样就可以做到对核心的修复。” 魔帝总算是介绍完领主核心的修复原理，基本上就是在传授利米特怎么样制造一个一模一样的迷宫，明明理论上来说每一个迷宫都是独一无二的。 不过天之宫本身就很特殊，它是人造领主制造的人造迷宫。 “我不理解你在说什么。”听完这些，利米特显得很困惑。 “嗯——还停留在纯粹构想假设的魔法程度吗？对魔法的理解停留在神话层次的利林后代，竟然能独自一人将给魔帝的第一使徒给打倒，莫非龙帝的理论是正确的.....？” “是我无法信用你啊！”如果被骂做是智障原始人利米特也会生气的，他和克莱尔那种人有本质的区别！ 然而魔族的青年没有搭理利米特，只是侧眼打量他身旁那年轻的术精灵，她脸上附着的认知篡改魔法，显然是第十三使徒的杰作。 既然计数器已经走过十二，也就是说，外世的混沌系数已经来到崩溃的边缘了吗？这一代的龙帝又要陨落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几千年几万年了吗？ “这些话语里面没有我的私欲，只有纯粹的知识。”魔族青年说。 “很遗憾说话人也包含在话语内啊，人和语言是不可分割的！而且是你要我修复领主核心好吧？你自己说的话自己都忘了吗？” “哼哼哼，作为利林，你这还算是不错的发言。” “魔族优越主义吗？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魔帝，老早就听说你是个种族主义了。” “魔族？我不是什么魔族也并不高贵，硬要说我认同什么身份的话，请称呼我为新人类吧。这才是雷娅她所期待的。”魔族的青年背手，神情显得骄傲。 “啊哈哈......” 利米特靠坐在灰黑的岩壁上，经过对话（基本上全是魔帝幽灵在自言自语）才知道，眼前这个幽灵根本不是魔帝本人，不对，说是本人也没有问题，不过不是现在的魔帝，而是过去的。 和剑帝曾经用过的把戏一样，什么御气化形啊一样的，这个幽灵也只是魔帝部分记忆的化身，不过是魔帝的分身之一。 只是分身，却掌握着远超任何大魔导师的强大魔法，魔帝对此的解释是，魔法的强大不在于累积起来的气息和掠夺来的帝之力，而在于知识。 只要有知识，哪怕肉体再怎么样匮乏，自己再怎么样一无所有，都可以轻易地重头来过，哪怕是从零开始修建一座巫托比亚都没有问题！ 谁都可能拥有掌握巨大的知识，所以他自称不存在分身的他会比本体更弱的情况，因为所有魔帝的分身对魔法、知识的‘爱’都是等同的。 然而，他们显然不共享等同的记忆，这个魔帝对术精灵被讨伐的事一无所知。 魔帝很健谈，像是个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的怪人，他和利米特说话的目的也很单纯，是为了传授从外部修复领主核心的知识。 并且他警告利米特，如果他不发自内心希望修复领主核心，维系天之宫的存续，那他就绝对无法走出这里，魔帝声称这不是威胁，只是这个魔法的唯一解答。 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回答是为了替雷娅守护巫托比亚，当初的他将自己的一丝残魂和记忆编制成了这个幽灵法术。 天之宫虽然不是现役魔帝制造的，可他却觉得自己已经把天之宫完美驯服、改造，已经跟一开始天之宫的目的不同了。 问到为什么白塔和现在天之宫的设计为什么那么针对法师，他的回答也很单纯，他不信任巫托比亚外的法师，担心他们会祸害了巫托比亚这片净土，可如果有战士能够跨过考验来到巫托比亚，他是非常欢迎的。 说白了还是歧视吧？历史上有段时间帝国人奴役魔族和精灵，把他们当做经济动物‘培育’，那件事影响太大了。利米特记起巫托比亚和外界闹掰的那些历史，才意识到巫托比亚这些人从来都不接地气，他们一直都是这副模样。 魔帝选择手下的标准也是这样，四天王都是纯粹的服务者，他们的力量完全来自于他们的武器和装备上的魔法。 怪不得他们脑中空无一物，就只有使用道具的技术和那颗忠诚的心，魔导认为这样可以有效的避免职权滥用。 “如果那些技术有问题呢？” “技术的好坏，从来视使用者的使用方式，如果巫托比亚人恶用了技术，那也是无可奈何的。况且若有人误入歧途，四天王们不会坐以待毙，就像是林园护理一样，错误的枝梢他们会负责剪掉的。” “四天王能判断对错吗？” “不能，他们遵守雷娅的指示，雷娅认为正确的知识能够改邪归正，她一直致力于尝试并发现真正正确的教育方式，以及再教育方式。” 这种想法和阿比盖尔有些相似，可利米特能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截然不同，魔帝完全把技术当做是大自然一样强加于世人，也不对，他好像只是单纯只提供技术。 “你知道雷娅院长已经死了吗？”利米特像是刚刚想起来一样提到。 “......”魔帝那对墨绿和紫色混杂在一起的诡异眼睛颤动着，他显然没有他自称地那么理性。“这样啊，她去世了。她是怎么.....不，这不重要才对。” “怎么就不重要了！”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的安比开口即是咆哮，不过她马上又平复自己的心情，比起因为这张混账脸的年轻版本而生气，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问，一直以来没有机会问的问题； “为什么魔帝要把术精灵抓起来用于残忍的实验！回答我！那是为什么！” 安比的愤怒让利米特动容，他抚摸起被烧伤给止住血的右臂，瘙痒和刺痛让他难以集中思绪，让他忍不住想去抓挠。 听到术精灵对自己的质问魔帝托住下巴，最终露出的是遗憾的神色。 “对此我感到很抱歉，我大概能够想象得到我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 “告诉我，为什么。” “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是为了复活雷娅，如果另一个我始终没有摆脱身体的影响的话......” 魔帝瞥向痛苦的利米特，他显然也饱受这羸弱身体的拖累。 无论作为法师拥有如何的睿智，只要还拘泥于知识之外的事物，只要不对知识彻底忠诚，将肉体献给魔法的话，终究会落得这个下场。 “什么......？” 安比既没有想过魔帝真的会回答自己，也没有想过答案居然这样狗血，果然，自己还是无法接受任何的真相，不愿意接受这个混蛋任何屠杀自己同胞的理由！ “就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 安比朝着魔帝飞扑，可她显然抓不住那个幽灵，失足的她坠入谷底，随即她马上又从天上落下，利米特用念力魔法将她接住送了回来。 “安比，稍微冷静一些好吗？我们先听他说完。” 看着利米特那痛苦的疲惫神态，安比有些自责地道歉了；“利米特....对不起。” “第二种情况是，是雷娅她失败了，知识，至少现有的知识无法改变世人。术精灵作为幻帝的造物，无论被给予如何的知识，灭世的潜能都无法被抹去。”魔帝的口吻冷酷。 利米特咬紧牙关，他脑中只进入了这一句话；‘术精灵作为幻帝的造物’。 他忍不住心中的担忧望向安比，安比这时正看着魔帝，所以看不见她的表情。 “幻帝的造物是怎么一回事？” 安比嘟嘴问到，她可从来没有听过族人和家人说过术精灵的起源怎么来的，更不懂得灭世的潜能是什么意思，是说术精灵会像利米特那样毁灭世界吗？ “所以你们对魔帝灭绝术精灵没有任何头绪.....？”魔帝本人这样问到，似乎是希望两人从两种可能性种选一个。 魔帝倒不是疑惑自己会屠杀术精灵，而是如果自己要灭绝术精灵，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一个‘幸存者’存在？ 还是说，另一个自己成功复活了雷娅，所以停止了实验？又或是知识改变术精灵又在这之后被证明可能了？所以停止了？ 魔帝审视着安比，又望向那黑发的法师，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道！天知道‘帝’的脑子里在想什么！要是我知道会问你吗？！”安比气愤地骂到，她不觉得相信魔帝这个人是正确的，也不相信什么术精灵会毁灭世界，明明大家都那么热爱和平。 “太夸大了。‘五帝’作为力量再怎么样超脱凡世，结果还是需要依赖人类才能发挥自己，五帝终究也是从人们之中选拔出来的，‘帝’本身没有自己的思想。” 刚刚为止因为痛苦还沉默着的法师忽然开口，他否定到作为五帝之一的魔帝。 “不对......你错了魔帝，帝之力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技术怎么可能是纯粹中立无害的道具，本身使用、学习技术就决定了我们要按照技术的模样去和这个世界互动，像是筷子和叉子对待食物的方式有着根本的不同，‘夹起’和‘穿刺’两者有着根本的区别。” “可怜的家伙。”魔帝蔑视地望向那个法师。 他好像光是因为手臂的创伤就要死去一样，魔帝仔细一看才注意到，他手臂显然是染上了魔伤风。 这在冒险者中算是常发病，死亡率很高，在没有任何应急处置的情况下能达到70%以上。 难不成他是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把高浓度的魔素粉涂抹满了伤口吗？作为利林，这完全是自杀行为。 “魔帝，你有去想过这些魔法、道具从历史中的哪个瞬间，被怎么样的人抱有怎么样的心态发现的吗？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不然你凭什么说，作为幻帝的造物（技术），术精灵必然会、必然会......” 利米特痛苦地抓紧了自己受伤的手臂，那本因为灼烫止血的伤口渗透出暗紫色的血液来，他内心纠结地对抗着。 他脑中想着幻帝，想着艾比安，想着艾比安对魔帝的仇恨，就如同露露安娜那出于对天帝的仇恨而帮助自己讨伐剑帝，这一切是巧合？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对劲，可是，这一切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不对，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该死的幻帝，该死....艾比安，你到底想着什么......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倒霉，明明自己过得好好的，为什么会遇上这一切，如果回到八年前，刚刚踏入高中的自己不去做什么狗屁见义勇为，正常的上学正常的毕业正常的考入一所普通的大学，也许就能过上正常又平凡的普通生活...... 穿越？很幸运？利米特只觉得自己活在某个卑鄙神明操纵的阴谋里面，现在这种实感前所未有地强烈。 “了不起.....”魔帝仔细考虑了一下利米特的话，反过来思考自己对术精灵的预测，他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对待术精灵问题的根本错误。 “利米特当然很了不起！” 回头看到利米特奄奄一息的状态，安比连忙确认起利米特的伤势。 看到那因为魔素溃烂发紫，甚至有些魔化的手臂，安比露出疑惑的神色，她不理解为什么利米特会自己扣破自己的伤口，这种和那个半龙一样的自残行为让她感到极度困惑。 利米特又不是那些体魄强大的种族，在没有那个圣女在的情况下，他要是失血过多可是会轻易死掉的。 无论如何强大，哪怕掌握能够轻易毁灭一个国家的魔法，利米特的肉体终究只是普通常人的肉体，只要破坏了头部和心脏就可以轻易致死。 “哪怕再痒你也不能去扣啊利米特！” 安比卸下对自己的警惕，魔帝才得以仔细观察起她那烙入灵魂的魔法，那扭曲且不可名状，散发着令人感到诡异的渗人气息的魔法，被设下了禁止观测的防护法术。 看来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位‘术精灵’，严格上来说和雷娅一样，她们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都已经称不上是严格意义上的‘术精灵’了。 结果雷娅是成功了？ 所以另一个自己才没有杀死这一个术精灵？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尝试着将其他的术精灵也给拯救呢？ 不对，雷娅应该是失败了，魔帝得出结论，自己纯粹是没有手段能杀死这个特别的术精灵。 这个术精灵居然是这个时间位面的例外，是世界混乱证明【特异点】。 她的死亡会让世界回溯到被设定好的时点，她的生命直连着五帝的力量以启动这个术式，这是堪比神器，堪比五帝之力本身的美妙绝伦的工艺品，简直堪称神迹。 而这制作的方式和手艺，毫无疑问来自......魔帝这才认出眼前这个黑发年轻人的真正的身份，恰好推演魔法也完成验证。 “利米特！别睡啊，别别别！” 利米特脸色惨白，他已经疼得昏厥过去了，安比这下子也满头大汗，这种情况又能怎么办？ “你的伙伴陷入灾难性的思维了，内分泌也朝着消极的方向高速发展着。” 魔帝忽然冷不伶仃地对着安比说着；“或许是因为伤势，或许是想起了痛苦的回忆，无论是哪样，你不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吗？” “要你管！”就算这样说，安比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才好，可以确定是魔素感染。 明明背着自己的时候利米特还说；没关系我身上还残留着克莱尔过剩治疗。 而唯一能拯救利米特的手段，【命运选择】刚刚在打领主的时候也用掉了！自己太亢奋了，就为了在利米特面前表现自己.....明明就算不用那根棍子也可以的。 对了，这种时候好像要截肢！不对，好像不对。 结果只要还留在这个空间，魔素感染还是会再一次发作的，而且自己就算能用蛮力替利米特止住血，他的身体能不能忍住那种痛苦也是个问题。 “利米特！利米特.....利米特。” 安比呼喊着他的名字，抱起利米特将他的头枕在怀中。 明明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明明眼看就要赤诚相待了，一切的真相，这么多次的轮回，这些数不清的苦难，眼看稍微有些意义了！ 这个世界要是没有他那又有什么意义！安比看着虚弱的利米特，她的内心也虚弱到了一个地步。 大颗的泪水从术精灵苍蓝的双眼一粒一粒地滑下，滴落在青年干燥的嘴唇上，魔帝俯视两人露出困惑的神色。 “魔帝！求求你.....”安比做出了最初的自己绝对不可能做的事，她不能接受利米特就这样死去，也不希望在这种要紧时刻依赖那不明的轮回之力，她希望利米特活下去。 “求求我什么？” “救救利米特吧！只有他才能帮助你修复核心不是吗？！所以快救救他，我会替你说服他修复核心的......！” “可这不就是这个男人的愿望吗。” 魔帝一脸古怪，好像尊重利米特的意志闭修复天之宫还要重要一样，安比可不知道魔帝有什么要尊重利米特的理由，只觉得这个人在故意恶心自己。 “你说什么？” “这个男人要是想出去，他早该出去了，可他无法依靠自己的意志，而是指望外界的拯救。” “那不还是因为我们被你困在了这里！！” “我根本没要困住你们。利米特没有理解障碍，只要他理解了核心该怎么样修复的话，这个空间就应该马上解除才对......我的猜测是，他有什么难以释怀，尚未解决的心结占据了他现在的思维。” “能不能说人话！” “巨大的困惑让他无法正常思考，害的你们走不出这个‘困境’，他是心甘情愿留在这里的。” “那是，什么.....？”难道是利米特察觉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了？毕竟离得那么近，还差点就做了那种事，他就算察觉到了也不奇怪吧？ 所以他很困惑？不困惑才奇怪吧？所以才说啊安比！你啊！明明之前还说要等着找机会告白身份才.....你到底是猴急个啥！ “嗯，想必他自己也察觉到了吧？幻帝——他自己不就是幻帝自反性的体现吗？不仅仅如此，他还是最多幻帝碎片的持有者。那个奇特的妖精既然都称呼他为主人，那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持有幻帝人格体现。 魔帝则是给出他所认为的利米特的困惑。 “如你所见，和他自称的一样，假如技术本身就具备思想，暗中规定着我们如何按照技术的模式和世界互动影响着我们的思想，那幻帝的碎片中蕴含着的，显然就是幻帝对这个世界交互模式的全部理解，那这样说的话......他和幻帝的根本区别，只是肉体差异而已。” “什么......？” 哪怕魔帝说的语言是安比能够轻易听懂的王国标准语，可不知道为何那些词语连接在一起组成一句话后，变成了安比完全无法理解的含义。 “还很难理解吗？我还以为我说的足够好懂了，那么我直接这样说吧？尽管这样说不完全准确，可对那位的描述，‘准确’本身就毫无意义，祂自己也厌恶着那种确定性吧？ “毫无疑问，利米特·克里尔就是五帝之中最捉摸不透、最神秘莫测、蕴含所有可能性的——【幻帝】。” “......果然还是应该给你灭了。” 安比咬牙切齿，她打心底里觉得魔帝在欺骗自己、把自己当傻子耍。 利米特是幻帝？怎么可能！这两件事根本不可能放在一起联想，而且利米特他是要杀死五帝的，最神秘幻帝也好，还是最温柔的龙帝都不放过！利米特他...... 那真的是‘他’吗？ “你说的对。” 魔帝却莫名赞同起安比的话，这让她愈发恼火；“毕竟他真的是【幻帝】，这样就无法解释为什么他要将【特异点】转移到你身上了，如果他单纯地想自取灭亡，那你反而会成为他最大的阻碍，这简直就是自我矛盾，仿佛是幻帝有两个自我互相攻击着一样。” 因为这个术精灵身上的术式会让一切回溯，唯独她的认识\/灵魂是回溯的例外。 魔帝托住下巴，意识到要去猜测一个疯子的动机，要去推测幻帝的思想还是太困难了。 “不过我还是能举出几种可能性，你也可以记忆一下，以便应对各种各样的情况......” 懒得去听魔帝在那里发神经一样的自言自语，安比觉得自己真蠢，居然还想着依靠这个变态非人类。 安比把魔帝的话当做是噪音，她要把最后的时间放在陪伴利米特身上，她将利米特轻轻搂起，用脸颊蹭着他干燥的皮肤。 这却让心中的痛苦加倍，好像要比利米特杀死自己时要更甚，本来安比还以为自己都已经习惯痛苦了，结果谁能想到痛苦这件事这么折腾人。 凡事还能够感受得到的痛苦，总是当下的痛苦，也总是比过去任何痛苦都要更加强烈的痛苦。 痛苦这种事，根本不可能习惯，除非变得不在乎一切。 安比这才意识到，说自己已经习惯了痛苦是多么自私的一句话，这不就是等同于说自己其实什么都不在乎吗？ 一直以来的自己都做了什么呢？只是一个劲地怪罪他，沉迷在那种伤痛中无法自拔，自顾自地认为是利米特一直以来都在欺骗自己。 因为背叛，所以自暴自弃，变得什么都不在乎，无论是生活还是过去的意义。 只是依靠着打倒魔帝，打着为同胞们复仇的名义活动着得到自我安慰，可实际上根本不在乎也不想去了解术精灵被灭族的原因，也不想了解魔帝和关于这个糟糕的世界的一切。 安比那时只想着尽快履行完复仇的‘义务’，最后捂着双耳，蜷缩在角落直到这个糟糕的世界被毁灭。既然魔帝死了，那术精灵们为什么会死，和他为什么要做这种邪恶的事，这些问题都失去了意义才对。 可无论怎么样逃避，自己总是会在末日后再一次睁开双眼，那种空虚一如既往地袭来。 就像是诅咒一样，重复没有他的生活，又一次踏入枯燥无聊的复仇。 这次轮回要后悔的事情太多了，犯下的错也太多，眼看要成功却落得个狗啃泥也是对自己的惩罚吧。 明明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总算是拿出勇气来，决定要再一次和他拥抱在一起了。 这一次不是自己等着他来看着自己，认同自己的价值，而是自己主动的去拥抱他，可结果居然落得个这样滑稽可笑的下场吗？ “不仅仅是你，我也有错，对不起利米特现在我才知道......” 利米特杀死自己这件事的意义在安比脑中彻底改变，她回望竟然开始觉得奇怪，既然拥有了这样的力量，为什么自己那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就去了解利米特呢？为什么不去考虑他是不是也需要自己的帮助呢？ 愣神凝视这术精灵依偎着黑发青年哭泣的模样，魔帝的脑中浮现过去和雷娅相处的种种，他停下了自顾自地解说和分析。 “闭上双眼时世界不会继续，只有着眼未来才能开辟全新的可能性。虽然有悖我的原则，可还是让我来帮你一把吧术精灵。” 魔帝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说到，明明刚刚请求他时他又在推脱，搞得安比根本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他。 “我，应该没有拒绝的权力，对吧。”安比怒视魔帝，护住利米特的模样，像是下定决心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护他。 “和你说的一样，这不取决于你需要与否，为了天之宫和我对雷娅誓言的延续，也是为了这个世界的秩序——你们必须要走出这个困境，接受我的祝福（诅咒），然后，活下去。” 魔帝的幽灵不由分说地用自己仅剩的魔力发动了魔法。 第71章 幻帝是...... 帝历197年七月上旬，诺夫王国卡斯托夫边境领的某处森林迷宫里，我遇到了那个如同风暴一样的女人。 在这之前我得说明一下为什么我会这么倒霉，遇上那个女变态。我的苦难是从家乡开始的，倒也不是说我自出生那天起就觉得自己很苦吧，可经历过那么多之后我多少不得不承认自己命苦。 我是住在神无九十九镇的术精灵，这是个被森林包裹的林中村落。家是一家三口，我是独子，不认识爷爷奶奶也不知道外公外婆，术精灵和人类不一样成家之后就要和原生家庭彻底剥离关系。 因为魔帝的法律一家人只许生一个小孩儿，害的劳动力严重不足，我才30岁的时候就要帮着村里干很多重活累活，那时候我才小学毕业。爸妈很啰嗦，说我都已经快要成年了居然还没有学会术精灵的魔法。术精灵需要学习的一种时空术式来压抑体内的什么什么魔力什么的，老实说我完全不感兴趣也听不懂。 我最喜欢做的事是进森林里采蘑菇找野果子，他们越是不许我踏出村子（在成年之前任何人都不许踏出村落的结界），我越是觉得兴奋刺激。 外面并没有他们说的各种各样的怪物和恶魔，叫做哥布林会拐走女孩儿的绿色怪物我在外面玩了有五年都没有遇见过一只，最可怕的业魔和恶鬼一开始还让我提心吊胆，可久而久之我就抛之脑后了。 结果森林里只有可爱的兔子和鹿儿，还有鸟儿在林间飞舞，夜莺的歌声很美，至少比爸妈的唠叨要好听多了。 我没有朋友，因为不会魔法，大家都觉得我是怪胎、把我当傻子，也是因此我傻人有傻福侥幸躲过了灾难。 魔帝来的那天我一如既往忍受不了爸妈嚼舌根，躲进了森林，因为术精灵大多老实本分，除了我这个怪胎，所以他们觉得他们带走了全部术精灵，直到我回到空无一人的小镇，遇上了魔帝的手下。 也是他们告诉我大家的下场，还有我的下场，我从他们手中侥幸逃走，从飞龙背上落下，坠入悬崖莫名其妙就是活下来了。 在悬崖内的洞窟，我遇见了睿智的哥布林，它和我听说的哥布林完全不一样，和我一样它也被同族排挤，原因是不好色。 睿智的哥布林收留了我，告诉了我很多道理，说女人都是洪水猛兽，真正能成功繁衍的哥布林只有千分之一，其他大多死在路上。 大家为了那种愿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一切真的值得吗？这是它的问题，而它尝试用一生去解决这个深奥的问题，并希望找到另一种道路，能让哥布林不用死也可以实现愿望的两全其美之法。 哥布林带我去拜见了一处神圣的遗迹，遗迹见了我起了反应，里面出现了妖精。 妖精为我指引了复仇的道路，她告诉了我魔帝对术精灵们犯下的罪行，还告诉我该去哪里寻找伙伴，要我去诺夫王国找到她。 魔帝屠戮了我的族人，我势必让他付出代价，为此我在修养过后便踏上旅程，尽管身体还很虚弱，内心也空荡荡的。 顺便一提后来那哥布林死了，它死于魔帝的追兵。那时有一只魅魔发现了我们，我被她给魅惑了，它为了救我替我断后，老实说那真的很帅气，也许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它，要不是该死的艾比安说它根本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那对大雷。 对，那个女人叫艾比安，我马上就遇到她了。 老实说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哪怕精灵拥有再怎么样强健的体魄，在魔帝的追杀下躲进了迷宫的我也已经疲惫不堪，妖精大人只告诉我逃到这里来魔帝就不会再派追兵来。 五帝之间出于某种原因，不能爆发直接的冲突，而五帝中唯独【剑帝】尤其拘泥于‘国度’，不容许其他任何一位五帝踏足他的领土。 然后我就在迷宫里遇见了她，艾比安。 艾比安穿着古怪的服装，没有长耳朵、也不像是本地人，后来知道那种衣服在巫托比亚有类似的款式，可也不完全相同，也许她有着自己设计服装的爱好，那盾徽也是未曾见过的模式，不知道她侍奉哪位大人，但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身高要比我高，她说她现在十五岁，也就是我的一半岁数不到，可精灵和利林的岁数算法不一样，身体比她矮小也是无可奈何。 艾比安说话很流畅，用词却很偏。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居然能遇见这么小这么可爱的利米特！怎么想都是我赚到了！谢了系统！” 她居然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抱住我乱摸，明明男女授受不亲！村子里从来没有这种女孩儿，这是我第一次和父母之外的‘他人’如此亲密接触，肌肤贴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后来我便和她一起踏上了旅行，她说她能帮我讨伐魔帝、帮我复仇，我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因为她很厉害，魔帝的追兵都被她打倒了，想着多一个得力帮手挺好的。 “这不对吧！”意识到不对劲是帝历202年冬天，在帝国境内的乡下，我们为了探索禁魔迷宫修整着。 这时候的我已经完成了技宗的考验，习得了棍法，为打败魔帝做足了准备。 “怎么了利米特？”抱着我睡的艾比安比起刚刚相遇时她已经非常丰满，她已经彻底变成‘大人’的模样了，我却还是原来的模样。 看着她这睡眼惺忪的模样，我羞耻地记起昨晚我们做过的事，看着她的身体我现在都会感到心跳加速。 “哎呀，年轻就是好呢。”侧躺在我身边的她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对着我坏笑，她这双苍蓝眼睛让我觉得下流淫荡，不对，是我自己太下流淫荡了。 “我们不是要讨伐魔帝吗？！我们都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魔帝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败的啊，而且，如果打败了魔帝，我们就没有理由继续旅行了吧？我还有好多事要调查才行。” “你难道是在骗我吗？艾比安！” “不行哦，伙伴之间是不可以互相怀疑的。”艾比安用食指按住了我的嘴，她的视线使我按耐不住地扑向了她，她也配合着我的动作。 说实话我讨厌她这副身体，比我要高比我个子要大，比我更成熟的她让我感到苦恼。 我只是一次比一次专注投入进这样的‘游戏’里去，沉迷在身体的快乐里逃避这种想法，可这样放任着自己的本能，暂时结束后我又会觉得悲哀，感觉自己像是在任人摆布一样。 艾比安的变化甚至有时让我想着她还是艾比安吗？倒不如说我还想问，我还是我吗？我还想着要为大家报仇吗？！ 现在我倒是想起来哥布林的叮嘱了，女人都是洪水猛兽，幸存下来的就只有千分之一！果然艾比安还是个女人，她不可能明白作为男人的我的心情的。 她难道不知道我已经很累了吗，我的身体已经菠萝菠萝哒！可她一旦靠过来！我又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可艾比安光是一笑就能让我的思绪乱掉，我怎么能这样自甘堕落，这样在魔帝打倒之前！我会先死在这里。 这个女人！这女人！我开始羞辱她，辱骂她，抽打她，后来我才发现，我居然乐在其中了，艾比安居然也是。这种人性最私密的部分，我也知道不该用正常与否去衡量，可我还是要说，这.....蛮奇怪的。 我其实在害怕自己和艾比安去讨伐魔帝会失败，那估计不会太简单。 婚礼好像是在星期天举办的，原本是定在星期一，可艾比安说她必须要等她的朋友们来才行，结果就拖了整整六天。 举办地在诺夫王国的卡斯托夫港，因为我们在这边相遇的。在这里的迷宫被我们攻略之后，五年后的今天居然修成了一座重要的港口城市，年轻的城市中来的也都是年轻人，十分有活力。 教堂不大不小，遵从的誓言是圣龙教会那一套，说是一生只爱一个人，只和一个人结为夫妻，明明我和艾比安都不是信徒.....不过这也无所谓。 今天起我和艾比安就不是伙伴，是夫妻了。 我没有什么朋友，除了剑姬和迪塞尔他们的家人朋友（我们一起旅行冒险过），其他的人我都不认识。 艾比安居然认识这么多人，而且她到底是什么人物？来宾有王国的圣女，还有王族，甚至剑宗的人。 明明是新婚，我却觉得妻子对我来说很陌生，他们的议论也让我觉得恼火，一些觉得我和艾比安一点都不般配的声音尤其刺耳。 “说实话，你们一点都不合适，艾比安现在可是长成美人了，和你这种长不大的小鬼不同呢。”居然就连剑姬也这样说。 “你很烦唉。” “这样真的好吗利米特。” “什么？” “你是长生种吧？” “......啊，嗯。”我是术精灵，最近才知道精灵的寿命长达几百年。 而艾比安，如果她只是普通的利林的话，她的寿命据说很短，一些短命的利林，似乎只能活到50岁，这太短了。 “看来你连想都没有想过呢。” 艾比安介绍给我认识了圣女和王女，圣女很好很可爱，笑起来很甜，她尤其喜欢八卦，一直揪着我和艾比安之间怎么好起来的罗曼史不放，还问我她和艾比安比起来怎么样，她那视线让我觉得她是个相当危险的女人。 王女则是暴躁的要死，好像看谁都不顺眼，她还跟我比试了一场，说是想看看艾比安的丈夫有几斤几两。 我当然赢了。 现在我对御气的理解不是常人能比，按照艾比安说我要王国剑王中拔尖的那部分都要强大了。尽管我觉得比起艾比安我还远远不够，可要对付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还是绰绰有余。 结果我还是不懂得人情世故，让王女输的那么惨好像不是一件好事，结果被她给记恨了。原来，她就是所谓剑王中拔尖的那部分。 艾比安在穿婚纱的时候，一只丑陋的像是魔物一样的光滑半龙和她交谈着，我被它吓了一大跳。这见不得人的怪物其实是诺夫王国的第一王女，似乎是人和龙的后代，怪不得长得那么奇怪。 别看它长的丑，好像还挺博学，让我想起来那个哥布林，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就是因为这些人才有的吧？ 艾比安似乎从半龙那里知道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并和我约好在婚后就去讨伐魔帝，愿意帮忙的人有很多，原来她是为了这个才一直拖延的吗？ 在我想着两个人去讨伐魔帝会不会失败的时候，她已经在召集可以帮上忙的帮手了。 穿着婚纱的艾比安很美，是迄今为止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真不敢相信这样的她居然是我的妻子，愿意和我走到今天来，我都开始怀疑这是一个幻梦了，能被她选择，我真是世上运气最好的男人。 艾比安那天也很高兴，她骄傲地向所有人宣言她有多爱我，老实说我这内向的性格有些承受不住她这作风了，毕竟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但这就是艾比安嘛。 “什么....？舍弃了肉体？” 魔帝讨伐当日，我看向那御座上的干尸，沉默不语。 “你在干什么，我们要前进了！”阿库娅，那个第三王女惹人厌地叫唤着，我经过巫托比亚的时候就跟她说过要是不想来就别来了，可她还是一边抱怨一边跟着。 其他人也是，他们等待着自己，明明这件事跟他们都无关才对！明明这只是我和艾比安的事对吧？ 后来我们遇见了魔帝的分身，他的残魂，他为我们解释了魔帝现在的状态，我有些混乱，魔帝指引着我们去打倒魔帝？！ “因为我不相信肉体。” 魔帝惭愧地道歉着，并将那可怜的孩子推到我们面前来，贝亚特丽斯，一位有着紫罗兰色眼睛的精灵少女，她的头发居然是粉色的。 她是雷娅和【魔帝】的女儿，穿着巫托比亚制服的她恳求着我讨伐魔帝。 “现在的魔帝已经失常了，祂舍弃了自己的肉体，将帝之力溶于一杆魔杖，实现着生前设下的愿望。可那愿望是邪恶、可憎的，请求你们一定要阻止他。” “你在说什么？” 我真的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魔帝杀死术精灵的理由，是因为我们是邪恶的？怎么会变成我们是邪恶的了？明明我们只是普通的生活着而已...... 术精灵是幻帝的造物，和吸血鬼、破坏龙、魔人一样，是相当危险的存在，而和只能排除的吸血鬼和破坏龙不同，术精灵似乎可能社会化，雷娅用尽一生都在证明这一点。 魔帝说了很多我听都听不懂的话，环顾周遭林立包裹我的‘大人’们似乎都是一副严肃的模样，唯独我露出诧异的神色。 我根本不理解他们的道理，为什么要说术精灵拥有巨大的力量就是威胁？为什么？只是因为这种理由就要杀光我们？ 如果说幻帝是我们的造物主，那祂为什么要制造我们呢？ “术精灵是失败的造物，他们脆弱易碎的内心承担不了那强大的身体。”贝亚特丽斯指着自己的颈环说道；“尤其是掌握了魔法之后，术精灵的身体会有奇妙的反应。” 也就是说作为硬件术精灵太强悍，害的那落后的软件很容易出bug的意思吧？艾比安如此总结。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魔法师之间才懂的暗语，但我知道那肯定不是在夸奖术精灵，所以很生气。 “不，比起说是出毛病，倒不如说那是术精灵真正被创造的目的，为了杀死魔帝。术精灵的魔法强大的根本原因，是因为他们能够利用魔法内部的矛盾来让魔法自我攻击，这对于这个世界而言非常危险。” 或许能够让世界回到没有魔法的状态去，术精灵就有如此潜能。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才不是为了杀死魔帝才被创造的！是魔帝杀死了我的同胞我才要复仇！”我有些恼火眼前这个叫贝亚特丽斯的少女，她根本什么都不懂，亏我一开始还因为她的外貌感到亲切！ “对啊，有没有可能是预言的自我实现机制呢？” 艾比安也赞同我，看嘛！ “不太可能，因为这个结论是我最近才得出的。” 贝亚特丽斯如此是说。 “少废话！不就是要杀死魔帝吗？说这么多无关的又有什么意义！” “刚刚你自己不也在说吗？魔帝已经死了，现在还在运作的是魔帝遗志操纵的魔法。” 贝亚特丽斯叹气，好像觉得我什么都不懂。 “......那术精灵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死的？” “是妈妈她的愿望，爸爸他背负了这份罪恶而已，要恨的话，你就恨我吧。” 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在说什么。 雷娅也是术精灵，和现役魔帝相恋的她，穷尽一生得出的答案是，术精灵全都是幻帝人为制造的合成人，并非原生的种族。 居然还和魔帝相恋，真是个不得了的大叛徒，而这个人也是叛徒的女儿。 不过知道她活了已经有六七百年，研究魔法至少也有六百年，我却又说不出话来，那样的人都这样想了，我又能说什么才好。 五帝各自都有他们自己分配力量的方式，龙帝要求的是对信条的忠诚，魔帝的帝之力在知识上，天帝的力量只给实行祂定下的规则的人（无关知识信仰），剑帝的气息寄存给所有专注于技术的人，就连工匠只要足够专注都能唤起那种气息。 而幻帝，幻帝只把力量赋予给自己的造物，如吸血鬼、破坏龙、术精灵、魔人等。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些都是幻帝创造出来的生物。 “幻帝，我母亲认为幻帝是这个世界的敌人，祂和其他帝皇们都不一样。可我认为，祂就是大自然对我们的考验本身。”贝亚特丽斯最后说道；“请让我与你们同行，一定能够帮上忙的。” 结果说到底该死的还是魔帝对吧！我真觉得讨论幻帝是在浪费时间。 最终我们还是踏上讨伐魔帝残骸的路途，魔帝的法杖运作起来之后化作了一整座巨大的移动城市，它靠吸食粉碎着大地，将大地源源不断地变成自己的形状，让所有的树木山川河流都变成城市的材料。 踏上这空无一人的城市，只要我们不遵守魔帝在城市内定下的‘绝对规则’，便有无数的魔偶和傀儡袭击我们，他们每一个都能够使用强大的魔法，一旦被听你抓住抓住，他们就会用魔法彻底扭曲我们的思想，让人变成他们一员，变成魔帝这座城市永恒地住民。 在这里‘幸福’是义务。 不断地摸索规则，以失去几位伙伴作为代价，我们终于找到了这片不断膨胀的金属大地的核心。 魔帝肯定想不到，我们会反过来利用他设下的规则接近他吧。 “为什么你们不明白呢？只有遵守绝对的规则，人类才能迎来史上唯一可能的平等，为什么你们不明白，身体只是累赘罢了，生物的激素和那些不确定性，在日益增强的魔法下，有朝一日会让人类自我毁灭。” “我们宁可相信那些可能性，也不愿意变成你规则下的行尸走肉啊！”艾比安反对着那机械怪物。 看到那坐在御座上的巨大机械，我亢奋了，如果说他还有身体，我多少还觉得有意思，比起打碎那些一个接一个的无聊机器人要有意思得多了！ “一群愚者，如果要存续下去，我们必须以这种准确无误的形式！” “为了谁存续下去？又是什么存续下去了？！既然都没有感性和生物了，那存在的不过只是一大堆死板、重复的机械罢了！”我咆哮着袭向魔帝。 “无知就算了还愚蠢。感性也好还是生物本身，都只是混沌的体现罢了！这一切都是秩序的敌人。” 整座城市都折叠起来，铺天盖地的金属朝着我们聚拢，像是世界要把我们给挤压致死一样。 “变成你这种不思变通的铁疙瘩，也只是等着有朝一日被大自然给灭绝而已！” 没想过艾比安那么强，她仿佛化为了自己话语中的大自然一样，用那些强大的魔法彻底粉碎了魔帝的法杖，看来魔帝还活着的时候也不完全信任规则，所以那法杖有着致命的缝隙，那漏洞的名字叫做自我怀疑。 然而魔帝也是因为自我怀疑，所以才舍弃了肉身，舍弃了情欲，舍弃了对雷娅的思念、悲伤的一切设计了这个魔法，只要按照上面的规则，就能安稳幸福，平等地生活下去的‘世界魔法’。 成也在怀疑，败也在怀疑，魔帝显然没有他想象自己那般理性，这个完美的系统唯独要依赖于贝亚特丽斯这一例外才能运作，而艾比安察觉到了这一点，证明了哪怕按照系统的规则生活，贝亚特丽斯也不会幸福，那法杖便便自我毁灭了。 “因为说到底，最初的规则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类定下的，只是后来的人误会了，把那些文字当做成了神明的真言而已。” 艾比安叹息道；“魔帝希望贝亚特丽斯的幸福。哪怕魔帝因为自我怀疑而舍弃身体投身进入理性世界，也无论如何都不能妥协的.....他仅剩的对‘他人’的依恋，就是这她和雷娅的见证，贝亚特丽斯。” 看来艾比安并不是靠着纯粹的暴力打倒魔帝的，而是这样破解了魔帝的魔法。 我看向那沉默不语呆站在那里的贝亚特丽斯，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她只是在那儿望着那破碎的长杖而已。 天空下起雨来，奚落的雨滴击打在每一个身上，大家都大口大口的喘气，庆祝魔帝一战之后大家居然还活着。 其他人一定也没有受伤吧？被卷入城市中的人们也一定都还活着，毕竟魔帝并不是要杀死人们，而是强迫着人们变得‘幸福’而已。 只是，哪怕这样也有人宁可不愿意变得幸福，也要保存自己那些宝贵的记忆，因为那些是他们‘自我’的证明。 贝亚特丽斯脸颊划过的是雨水还是泪滴呢？ 我想此时此刻，贝亚特丽斯是比我还要憎恨魔帝的，不对，她憎恨的不是魔帝，而是那个无法接受母亲死亡的幼稚父亲。 “越像是魔帝这样无所不能的人，当‘无能为力’来临时，越是无法接受吧？”艾比安痛苦地呢喃道。 “只是因为老婆死了，就要把世界都给毁了吗？明明魔帝那么厉害，再做一个一样的，或者复活她不就好了吗！” 我感到不解，艾比安撇向我时我却又沉默。 “对不起艾比安，我不是不同情魔帝，只是这一切......帝之力带来伤害，还有我的......啊？” 我回过神时艾比安的魔剑已经插入了我的胸膛，她的双眼闪烁着诡异的白色流光，像是闪电一样。 “唔嗯....为什么.....艾比安？” 我看着那散发着邪气的魔剑，痛感和麻木瞬间传到大脑来，我甚至感受不到下半身了。 “术精灵是为数不多魔帝力量的完美媒介，所以能够吸收魔帝死后大多的帝之力。作为最后的纯血术精灵，你是这里唯一可以完全容纳、继承那睿智的容器。” 艾比安的语气和平常不一样，她戏谑地邪笑着望向利米特，众人都疑惑地看向两人，想要前去阻止却又被艾比安那强大的魔法排斥在外。 “实在没有办法，要想获得五帝力量的就必须要特定的‘手续’，我说真的，我很爱你，这是事实，可你必须要死，这也是事实。谢谢你陪我走到这里来，利米特~” “啊.....对。” 黑发长耳的少年颤抖的双手抓住了剑身紧紧不放，艾比安察觉到一丝强烈的违和感，这个世界是...... 那双漆黑的眼睛喜出望外地瞪着眼前的女人。 “抓到你了，幻帝。” 第72章 尾声 利米特和安比被发现，是在深层监狱石壁的一处夹缝里，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像是被暴风雪中的迷途旅者快要被冻死时的模样。 整个深层监狱的石壁像是雪糕一样被舔舐过呈现出融化光滑的滑稽模样，这里发生过什么那些警备队员和囚人们三言两语也说不上来，大多数人的形容就是‘突如其来的爆炸和烈焰’。 长老们再一次齐聚一堂，面对那空荡荡的水晶蜂巢下方，纷纷露出苦涩神态。 法师们已经开始抢修了，涌动的人影让原本寂静的深层监狱显得热闹无比，好在雷娅女士老早在《巫托比亚的设计》一书中考虑到过蜂巢被破坏的情况，在两处备用结晶被启用的情况下，整个巫托比亚的魔力供给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然而就算巫托比亚的设计如何精巧，也绕不过对天之宫的需求，而那消失的平台，上面所承载的正是领主的核心，那种不祥的征兆笼罩众人头顶。 “佛劳尔·比利伯恩，何苦呢.....” 长老口中的这个男子正被全院通缉，但他们猜都猜得到那个男人潜藏进入了天之宫，在长老的命令下，警备队迅速组织起突袭小队准备突入巫托比亚捉拿佛劳尔归案。 “你是知道这一切会发生对吗？知道，却不和我们共享情报？”长老们向着【征服】质问，那个男人并没有一如既往地选择沉默，而是缓缓开口回应到。 “我并不知情，但我的确考虑过，如果【必要灾害控制】要前来，那不如委托专家处理掉天之宫的领主。” “啧，所以你们这些家伙！为了现在巫托比亚的人民，那些妇孺，我们必须要保护好天之宫。” “巫托比亚就算没有了天之宫，也应该存续下去，作为所有求知者的避风港。如果这次危机多少启迪了你们，就好好考虑一下建设‘分院’的提及，还是说每一次我们都要依赖外界的人来拯救？” 就算巫托比亚可以完美地抵御外敌，可内部的危机还是难以避免，【征服】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建设和外界联系更加紧密，建设更加富有包容性的巫托比亚。 他并不认可魔帝的观点，只是将魔法的邪恶隔绝在外界完全是逃避行为，巫托比亚的魔法就应该成为解决外界魔法问题的力量。 巫托比亚的魔法不该只是巫托比亚的魔法，这也是【征服】支持第一王女的普世魔法法案的原因。 “这是雷娅女士的愿望。”【征服】闭眼念道。 “无妨，本来我们就打算和王国建交了，老身也赞同【征服】的看法。天之宫作为魔帝的技术尚且有太多未解之谜，我们也迟早该设计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天之宫’，难道不是吗？” 听到四老之首也这样支持，其余长老们纷纷沉默。【征服】也缓缓睁开眼，他没想过四老居然真的会妥协。 那个人哪怕已经死了，也是这个巫托比亚绝对的‘正义’，【征服】这个人之所以能够成为副院长，也全是雷娅的意志。 “况且天之宫的领主区也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被攻略的地方，现在不如好好感谢一下拯救了巫托比亚的英雄吧。那个领主在这种地方，吸收足以供给整个巫托比亚的魔力，如果不是他，估计在天之宫被攻略之前，巫托比亚就已经消失在历史之中了。” 【征服】和长老们望向那俩当事人，按照他们伙伴和警备队的供词，就是利米特追赶佛劳尔并尝试阻止他。 “感激？我们更应该忌惮吧！王国也拥有相当恐怖的魔法力量。”长老看着那个昏倒的黑发魔法师，那人之前自己还嘲笑过！谁知道他居然这么厉害。 “那个男人不是会为了私欲滥用力量的人，实在不行你们也可以尝试着拉拢他，只要你们能开出比【剑帝】要更好的条件。” “居然还是那个剑帝的侍从吗？啧，你怎么不早说！害的老身出丑！” 【征服】看着长老们的苦瓜脸，他难得露出笑容来，这一切总算是有了个结果。 “利米特！利米特！”金发的王女在那边摇晃着沉睡的青年。 利米特的伤势被克莱尔给治疗，如果再晚一点或许就迟了，看着逐渐愈合的伤势，银发的修女松了口气。 “呃.....”像是忍受不了吵闹一样，利米特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望向眼前的几人。 阿库娅、克莱尔、蒂薇儿和埃斯特都在，那个第一王女并不在这里。 “哟，失败者一号二号、三号。”利米特露出欣慰地表情，说着众人听不懂的话。 “糟了，他是不是傻了！你不是说魔素没有入侵到他大脑吗克莱尔？！” 阿库娅神色慌张地抓住克莱尔双臂摇晃，圣女挣扎地开口回应；“我也不知道啊！按理说是没有入侵到大脑才对。” “哈.....我们回来了？”安比马上撑起腰来，她挠挠头发现触感有些奇怪，抓起那些长发，看着其中掺杂着的粉色发丝，安比的苍蓝瞳孔不断地缩放。 安比撇头望向旁边，发现‘自己’居然在眼前，利米特也看向了安比，感觉自己像是在照镜子，不对，这可不是照镜子！ “啊.....啊啊——？”利米特发出疑惑的声音，这让大家都很疑惑，这可不是利米特寻常的声线。 “我○你妈魔帝——！！”安比的高呼声响彻整个深层监狱。 · 后日谈，该说是结语。 由于从一开始‘史密斯’就和夏斗潜入了第六结社，所以佛劳尔的‘集结第六结社力量来打倒巫托比亚！’计划，在准备阶段就宣告破产，其原因是因为‘史密斯’在集会上提出了这个问题。 “第六结社将击溃巫托比亚！”佛劳尔高呼振奋人心的话语。 “那个，我有个问题。”黑发精灵男子站起提问到，半身人有些惊恐了，不知道安比这下子又要耍什么宝。 “你是，哦，那个提供天之宫地铁的绘图师，有什么问题你问吧。”憔悴的佛劳尔看着那个精灵轻声说。 “就算击溃了巫托比亚，我们有帝之力拿吗？” “.....”佛劳尔沉默了。 “你猜怎么着，我刚刚想起来，我好像是来参加联合讨伐的。” 只是因为佛劳尔的沉默不语，就离席的第二序列成员，佛劳尔也不敢去挽留他们，可他们的离席对气势的打击未免也太大了。 整个教堂开始议论纷纷，夏斗不禁惊讶，没想到安比倒是学到了利米特的精髓了，只是像是魔法一样的一句话，就让第六结社们的团结烟消云散。 看到不断有其他人站起提问，质疑击溃巫托比亚计划的意义何在，夏斗便趁机把安比拉下坐回原位。 “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安比有些恼火，利米特基本上什么都没有跟她说，第六结社是个啥她都不太清楚，她就被硬生生拉着来参加这个集会了，要不是利米特都奄奄一息成那样了，他说这很重要。 “本来的剑帝和龙帝力量的容器呢！” “不.....现在她们，我觉得要捉拿她们已经不太可能了，听好，如果将天之宫的领主讨伐，我们也能获得丰厚的......” “你疯了吗？天之宫的领主！在没有任何考察的情况下？我去接公会的魔王级迷宫攻略委托，赚得到的钱都够我过一辈子的了！为什么要赌上性命攻略这种没有委托的迷宫？” “而且还要被巫托比亚记恨！” “对啊对啊！说到底我们跟巫托比亚无冤无仇！” “说到底。”集结起来的第六结社成员中为首的一个黝黑大汉站到了佛劳尔面前质问他；“我们比起说是合作关系，不如说是竞争关系吧？【序列之首】每一条只有一个，这些愚蠢的家伙也是，大家可都清楚的很！只要多夺得一份帝之力，就能够淘汰几百人！比起无偿帮你，不如你把那份力量给我如何？本大爷就替你考虑一下摧毁巫托比亚的事呀！” “哈哈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这让佛劳尔满脸疑惑，他本来还以为可以依靠【序列之首】的威名号召大家。 “这些人也太不团结了吧？”安比环保双臂狐疑。 “在这个意义上他们可团结了，如果要抢夺帝之力的话。”夏斗有些无奈，他怀疑第六结社的头领一定是个帝国人，倒不如说这也是为什么帝国情报部雇佣他调查第六结社的boss。 “算了吧你法师！” “结果把大家叫来，也没有帝之力可拿，你要准备怎么赔偿我们！” “我也还是去参加联合讨伐吧，不然还不如不来，杀点魔物好歹天帝还会赏点等级，不像是某人。”说着离席的人越来越多，佛劳尔越发难以理解，那些甚至想着要打自己主意，想要来挑战自己的傲慢者被佛劳尔用魔法放倒。 “你们这些蠢货！怎么这么没有远见！只要摧毁了天之宫，巫托比亚内的帝之力拥有者们也无路可逃！”佛劳尔咆哮着，这让一旁的蓝皮魔族和死灵术士面面相觑。 他们其实也很难给出说服大家的理由，硬要说死灵术士就是为了不被别人给抢走克莱尔才来，所以他很嫌弃【法师】的计划，而【射手】他则没有思考太多，他只想再和那个剑士打一次。 “魔帝的帝之力我们不需要，那东西我也用不了，不是同一个序列的。” “我想要的是剑帝的力量！” “那你为什么要来？” “你就别问他了，他都想要剑帝的力量了，脑子还能好到哪去？” “不是说第四王女和圣女在这边吗？” “对啊，他们打输了啊？干部们都输了，加上我们也没戏啦。” “那叫我们来干什么！” “你没听见吗？他要搞巫托比亚，所以让我们攻略天之宫。” “这又能赚多少？我以为有钱拿才来的，他连钱都不给，当我们是什么人了？” 随着大家的议论声越来越汹涌，夏斗叹气拉着安比选择一同涌入人流离席，看样子也不用通知利米特第六结社的计划了，艾比安只是一句话就让佛劳尔的复仇戏码破产了。 最后留下的要么是对魔帝力量有需求的，要么就是法师序列的人，仅剩的他们几个互相观望打量，佛劳尔撑着演讲台的手颤抖着，直到他们也提问问道；“我们几个有可能打败天之宫的领主吗？” “你们也走吧。”佛劳尔只是泄气地回应道，他今天学到很重要的一课，作为离开教室教书的第一次社会实践，他非常地失败。 夏斗带着安比回到了巫托比亚的入口处，那儿站着的粉发精灵已经久等了。看到利米特在那里，安比有些意外。 “太慢了！夏斗！第六结社的情况呢？” “老板，你大可以安心了，他们干不了这活。”和这女精灵对视，一想着这里面居然是利米特，夏斗就有种说不出的困惑。 “发生什么了？” 在夏斗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之后，精灵才托住下巴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第六结社就是这种组织啊。” “其实比起社员之间互相联系，更多时候都是boss给大家直接派发任务呢，周围哪里有帝之力啊，讨伐难度，目标的信息什么的，然后成员们可以自主选择要不要和其他人合作，如果要，准备合作多久之类的。” “和系统一样啊。”利米特别有意味地嘀咕着。 “什么？” “没事了，保持联系夏斗。” “是是.....话说你知道迪塞尔去哪里了吗？” “他去帝国找安娜了，不知道是要去做什么，唉，我也许该跟他说清楚的。”利米特挠头，但他认为迪塞尔有自己的想法，他也能为自己负责。 “这个时期去帝国？那边最近很乱啊。”夏斗叉腰面露疑惑。 “帝国很乱？” “你不知道？天帝的后继人竞选已经要开始了，唉一旦到年末，各种各样的事就聚在一起了啊，巫托比亚的周年和王国的，今年恰好帝国那边也有事。” “这不关我.....等等，那第六结社的人肯定会去对吧？”粉发精灵托住下巴思索着说。 “既然竞赛能直接得到大量的帝之力，他们肯定会去吧？而且这次肯定也会聚集比四年前还要多的参赛者。” 每四年举办一次挑战庆典，然后让大逃杀所有人的力量（等级）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最后去挑战天帝的残酷淘汰赛。在这场盛大的比赛中一旦败北，哪怕你侥幸从重伤中幸存，你的全部力量也会被剥夺，只能一切重头来过。 在层层比赛的最后留在场上的人，不仅仅可以得到这次大赛所有人的力量，还可以获得挑战天帝，甚至取代天帝的机会。 最棒的莫过于，哪怕输了，力量也不会被天帝给收走。 当然，进入三十二强的人们也有安慰奖，只要愿意向天帝臣服，就能够在短时间内重新夺回曾经的力量，甚至变得更强，天帝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得到人们的力量和忠诚。 “很好夏斗，之后帝国见吧！”精灵笑呵呵地模样让夏斗有种不祥预感。 “唉......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送别夏斗之后，利米特和安比互相对视。 他们交换身体，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你已经没有事了？”安比关心着利米特，倒不是因为他受伤了，术精灵的自愈能力很强大，而且肌肤能够吸收大多数的魔素，所以根本不用太担心。 利米特自那天被魔帝施下魔法以来，就陷入噩梦一样的痛苦之中，他和自己交换身体也是魔帝的杰作吧？ 安比不知道利米特身上正在发生着什么，他自醒过来就开始大惊小怪的怪叫，一会儿又指着阿库娅，一会儿又好像很害怕克莱尔。 在惊慌和少量的进食之后，他又会沉沉睡下。虽然睡得很多，可他的睡眠显然是不够好，在梦中他会说梦话，还会冒汗发热，让人怀疑他是不是都要死掉了的漫长呼吸暂停，如果不是这术精灵的身体，也许他真的死了吧？如果他死在自己的身体里，那自己还会进入轮回吗？安比也不知道。 虽然安比发誓要保护好利米特，却也只能看着利米特陷入无能为力，唯独能做的就只有哀求克莱尔一直给他治疗，然后给他冷敷而已。 利米特醒过来浑浑噩噩的，想要做出什么魔法进行对应，可画出来的东西像是鬼画符一样乱糟糟的，连蒂薇儿都无法解读，说是利米特可能是被封印在这副身体里了，蒂薇儿认为利米特根本无法操纵安比的身体，所以才会这样。 阿比盖尔带来的宫廷法师们都不知道利米特是什么情况，一些真正值得信赖的法师听到安比说是跟魔帝有关的魔法后连连摇头，毕竟那是站在界上魔法的顶点的存在，大家多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吧？ 结果就只能这样等待，等待着利米特稍微恢复，只能等待他自己熬过来，就像是安比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一样，没有人可以帮得上忙。 “啊，差不多好了，我们把身体换回去吧？” 安比点点头后利米特便拿出法杖施展魔法，感觉他给人的气质有些些变化了，他的神色有些.... 随着那种古怪的肿胀感消失，安比看向自己双手，确认自己的确是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之后，再一次看向利米特。 果然利米特的神色中又多一份苦涩，他那些噩梦里都梦到了什么？ “利米特。” “等等安比！”利米特扶着头，像是刚刚回到自己的身体有些眩晕一样，他蜷缩起身子，他将手伸进裤子里调整着什么。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啊！光天化日的唉.....” 安比刚还在那个身体里，所以自然知道利米特伸进去的地方有什么！ “拜托内裤别穿这么紧好吗！勒的慌。” “哦....嗯，我也这样觉得.....那个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好吧！”安比别过头去。 “你做得很好安比啊，这样我们不用费工夫再进天之宫，把地图给巫托比亚剩下的交给他们就好了，第六结社的事居然这么轻松解决，也许你的功劳占一大半。” “瞎说，就别在那儿乱夸了，现在更要紧的是你吧！你，你被魔帝给......” 对，自己被魔帝给施了那种古怪的魔法。 利米特都有些不确定眼前现实的真假，现在都被整的晕头转向的，魔帝直接对自己大脑开刀惹得利米特愤怒又痛苦，但他又的确在魔帝的那个魔法的帮助下理解了幻帝的运作原理，这可真不知道该说是好是坏。 只是那些幻境里自己的身份变换来变换去的，甚至还有大个子版本的艾比安，自己还和她结婚了，实在是有些离奇了。 可梦中也提到了关键的讯息，艾比安，作为最后的纯血术精灵，她就是幻帝杀死魔帝的关键，所以她才会那么执着于杀死魔帝。 那又为什么要阻止自己杀死剑帝呢？利米特抚摸下巴，艾比安.....安比的身份在他眼中越发的神秘。 安比的手在利米特眼前晃了晃，利米特移动视线看向眼前这个担忧的精灵，她为自己着想的样子又实在可爱至极，说是幻帝设计来攻略自己的都没有问题了吧！ 不，那个负责‘勾引’自己的角色好像是安洁才对，虽然人类和妖精也做不了那码子事就是了。 “你是在发呆吗？” “你知道术精灵的历史吗？” “怎么了，忽然想听这个？” “不对，你这个岁数，估计也不太可能了解吧？”利米特思索起来，如果说梦不是完全没有依据的，那自己在梦中扮演的应该就是艾比安。对于精灵而言，她那时的岁数还很小。 “我们可以去查啊？这里可是巫托比亚唉？”安比吹吹气把自己的刘海吹开。 “也对，不能光信魔帝强行灌入我脑子里的这些东西。” “所以魔帝给你看了什么？” “他往我脑子里塞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进去，幻帝啊，魔帝啊什么的。” 利米特挠挠头叹气，看着安比他回忆起两人被困在那个循环里的事。 “魔帝说你们是被幻帝制造的，你还记得吧？” “嗯，我之后理解那些话什么意思了，也知道为什么魔帝要杀死我的族人们了。”安比垂头一副陷入抑郁的模样， “我们的神，我们的造物主，原来是幻帝。我也是才知道，雷娅的书里有写，那个半龙也说是真的，那这件事估计就是真的吧。” “抱歉，又提起这件事。” “没关系的，我啊，本来还以为都是魔帝的错，其实我现在心里面都有些憎恨他，我至少想要找个怪罪的对象，而不是就接受这种奇怪的命运了。魔帝又凭什么说我们一定对这个世界有害呢？真希望他能拿出足以说服所有人的证据来。” 然而魔帝不会给出能说服所有人的答案，他宁可背负仇恨和骂名也要防患于未然，这就是他的作风，可以说是谨慎，也可以说是残酷。 “怪罪的对象，不应该是幻帝吗？” “幻帝.....？” “我们可以一起去查清楚安比，幻帝为什么要创造术精灵，如果是祂创造的你们，那为什么又要对你们的死视而不见，甚至不来为你们伸冤。” 在幻境中，魔帝给出了这样的答案，幻帝就是利用那个系统来操纵人的精神和思想，让人们为了祂的事业奉献。 那些魔导书的碎片就是关键，拿会引起人们对五帝的仇恨情绪，他们想要杀死、掠夺帝之力的持有者也是这种仇恨表现之一吧？ “安比？” “谢谢你，利米特。” 安比往前用劲抱住利米特，她当然知道，只是这样能够和利米特物理意义上的相拥在一起远远不够。 就像是利米特说的一样，幻帝，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假如祂真的是自己族人们的造物主，却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同胞们因为祂被猜疑而被推向灭亡，这一切的原因，安比也有义务要追查清楚。 所以，不仅仅是为了利米特，更是为了自己和自己背负的这种命运，为了这一次又一次的轮回能有个善终，自己也要时刻质疑审视、反省自己的想法才行。 为了让利米特真正感受到自己这份爱，让自己接受利米特的爱时能够坦率地拿出真心实意。 “我也会帮助你，无论是幻帝的诅咒还是计谋，我发誓我都会将祂识破。”利米特的鼓励如此的温暖，安比感到雀跃又欢喜。 “那我也要帮你才行，我们一起前进下去吧！” “嗯，我啊，还有好多好多......” 安比她的脸，忽然从那安比的模样，变回成了‘艾比安’的样子，这样一对比，感觉就只是做了个去雀斑手术一样嘛..... 果然那个魔法不仅仅在‘光线’上扭曲了外貌，更多是影响着‘观看’者的认识。 “安比......” 利米特看着安比这张脸入了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魔帝那个幻境的缘故。 其实利米特早就觉得她有雀斑的模样更戳人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前看习惯了，毕竟安比的模样也才和利米特相处一个月不到，而艾比安，可是和利米特旅行了有两年之久。 “怎么了？” 安比傻愣愣地斜头，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脸发生了什么。 这也是魔帝的杰作吗？利米特不知道，甚至奇怪为什么艾比安不知道自己的‘伪装’已经消失了，毕竟按理说她是自己为自己设下的这个伪装魔法的吧？ “你在想什么？” 利米特一直凝视安比，她被这样盯着着不禁觉得身体发痒不自在，再这样等下去怕是不妙，所以安比很自觉地垫脚吻了他。 “安比.....？” “怎么了？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你一直盯着我看唉！而且你的裤子.....” 安比有些羞耻着指了指利米特下半身，那儿的状态有些明显了。 “这是生理反应！而且在换回来之前就这样了好吧！” “我也知道啊，所以，闷的慌，是吧？我当然理解！所以，我随时都准备好的哦.....？” 安比这双眼睛居然可以这样下流，这让利米特想起来幻境里的她。 她靠近自己的耳朵细语道；“继续上次我们被打断的.....” 实在无法忍耐的利米特这一次选择主动出击，他抱住了安比吻她，彻底地占有主导的位置，托住了安比的腰像是要把她给吃掉一样；“等等！呜！” 在一个漫长的吻之后安比像是腿软了一样原地坐下，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利米特露出又悲又喜的表情。 “你！你你.....居然伸舌头！” “这就是大人的吻，要是不情愿，你可以拒绝，不然以后你亲我一次我就这样回敬你。”如果不掌握主动权，让安比一直一副嘚瑟模样也让人不爽！看着她的羞耻脸，利米特笑了。 “这种事就不能事先说一下嘛！” “这种事怎么可能事先说！” 利米特挠挠头，心想这一切总算是回归正轨了，自己离幻帝也更近一步。 虽然魔帝那些解释有待确认真伪，可这已经是非常巨大的跨步了，那便是知道了幻帝并不一定拥有‘实体’，幻帝是物质还是一种观念呢？这个先抛开不谈，利米特稍微想要休息一会儿了。 这一个多月来，无论是奉陪笨蛋王女撒欢，还是应付两面派的圣女，又是对付那太过于沉默又太过于狡猾的吸血鬼，包括不限于各种各样的公务，和艾比安互相猜疑，已经让他累的不像话了。 “哎呀，你们做这么舒服的事~咱真是羡慕的不得了啊！” 回头时那对琥珀色双眼近在咫尺，把利米特吓了一大跳，她马上就发现利米特和安比已经换回身体了。 “蒂薇儿！你来干什么.....？” “咱就知道提前赶过来是正确的，大家要过来了哦？私密的卿卿我我时间结束了。”蒂薇儿居然跟过来了，这让利米特有些疑惑。 “利米特！你才刚刚好不能，不能跑那么快啊......”克莱尔喘着气第二个抵达。 “接下来的目的地是蒸汽城市卡比多！你没意见吧利米特？”阿库娅紧跟其后。 “那个，我们的身体已经换回去了哦？”安比笑眯眯的说，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我是说利米特不可能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你说谁是傻子呢你这猪头王女！”亏安比这几天还和这个笨蛋王女相处得好好的。 “你脸怎么了？像是沾上些怪东西。” “我们要去哪里？卡比多？今天吗？”埃斯特也跟上来了。 “对，阿比姐姐说了，那里能找到爱.....哼！哼嗯！那里有非常厉害的迷宫等着我们去探索呢！父亲的神剑也封存在那边。” “可那边是帝国吧？你确定真的要去吗阿库娅。”克莱尔有些担忧地问道。 “我这不是在跟利米特商量吗？” “嗯，走吧，我们就去那里。”利米特点头同意了阿库娅的提议。 “好耶！” “唉——？明明进行普通的迷宫探索就好了的.....我们天之宫也才探索完没有多久吧，又要出发吗？” 克莱尔抱怨起来这几天根本没有好好休息，本来说好要庆祝也因为利米特病倒没有举办，甚至连庆典都错过了！ “老师说什么都行我支持老师的。” “你也太没有主见了！”克莱尔埋怨到。 “咱也支持利米特，反正当冒险者就是赚越多钱越好吧？”蒂薇儿也赞同道。 “那么今天就出发吧！”阿库娅的亢奋模样让利米特疑惑。 “怎么可能！还有很多后事没有处理好吧！”利米特呵斥道；“接下来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才对吧？” “我都已经闲得发慌了！”阿库娅听到这种安排马上就开始抱怨起来，因为庆典的成功举办，让她失去了紧绷感。 而且利米特被魔帝施法的事也没有告诉她，这是安比和阿比盖尔的意思，交换身体这件事就只有几个人知情，包括蒂薇儿和克莱尔，她们比较敏锐。 而在阿库娅、埃斯特她们眼里就只是安比生病了而已。 “那么闲你就去学点魔法呗。” “我才不要！去冒险啦——拜托——！” 阿库娅的撒欢下，利米特瞥向愁眉的安比，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找她聊聊才行，关于幻帝、魔帝、还有这个世界，关于术精灵的和她那爱到底是指的什么，必聊的话题还有冒险与过去，最重要的，自己迟早得和她聊到，关于艾比安·奈克斯特·欧达这个人。 幻帝，等着吧，这次不会是在幻境中，而是真正把你逮住。 第1章 踏上旅途 那天早上，迷宫外的天空被一片乌云笼罩，可迷宫的表面透过云层带有一丝光亮，这可是相当稀奇的事情。 这之前迷宫表面只会出现一些污水或者是废气，这意味着迷宫上层的结构改变了，迷宫表面连接的地方不再是城区的下水道，而是城外的某处。 海湾上的乌云和海浪一样汹涌，随着黑夜中的闪光，不一会儿大雨和雷鸣就落下。不知道那是什么的孩子们尖叫地躲进洞穴，集市的大人们慌张无比，就算是稍微活的比较长的他们也没有见过这种阵仗，连忙慌张地把他们的宝贝们收进洞里。 本来脏兮兮的海湾下面被大雨给冲刷了个遍，那些污水和废弃物流向海里，将本来暗蓝色的海湾染得更加深邃。 吸血鬼老者却被云层夹缝中，那微弱却滚烫的光芒给吸引，他那稀疏的头皮被烫的滋滋作响，他放弃了手头的劳作望向那缕微薄的晨光。 “因为受到魔素的密度影响。”望向那一丝晨光的老者像是虔诚的信徒一样颤抖着。 “迷宫表面的转移变得极其不安定时，和外界的连接也会变得不稳定，甚至出现进入迷宫内的出迷宫的‘面’重叠在一起的情况.....这种情况被称之为‘隧穿’。” 在这里只有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是迷宫里很少出现的‘转移现象’。 “那里！那里就是逃脱这里的生命通道！一年就只有这一次的机会！因蒂薇！” 那个不求男人也不劳作的疯子的名字被呼唤起，躲在雨中的大人们露出愁容，看样子疯老头和疯女人又开始尝试新的挑战了。 在暴雨中，那根绳子摇摇欲坠，红发的少女艰难地攀爬着往上，为了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很久了。 爬到云层上方一跃而下，只要方向准确无误，自己就一定能从天空中落入那道光中，只要进入‘隧穿’的表面，就可以不进入迷宫，瞬间从迷宫的另一个面逃出，而那里不是乌烟瘴气的卡比多城，而是阳光普照的野外的某处！ 她抓住缰绳的手颤抖着，只是因为一点点的微光就让她感受到那种火烤般的炙热感，真害怕自己裹上手套之后还是会被阳光给烫伤，毕竟这个是针织物，并不能完全隔断光线。 “因蒂薇！你疯了吗？给老子下来，马上！” “因蒂薇！你要听爸爸的话，立马下来！” 一个壮硕男子和妇人身边围着一群红发的小孩儿，他们都带有异样的神色望向那攀爬在高杆上的姐姐，风向标因为她的攀爬颤抖着，那本来是测量湾边上方的迷宫的魔素量的仪器，却被她当做是接近迷宫的踏板。 “闭嘴吧你们这两个老古董！我要离开这个破烂地方！” 偏偏今天暴风雨天气？错，这正是上天给自己的考验！只有有觉悟的人才可能离开这个巨大的垃圾堆，而不是永世给那些混球卖力。 “因蒂薇！别让我逮住你只白眼狼，这次可不是几鞭子就能让你松活的！” “你怎么不去死！你这个老不死的野种！” 自己姐姐做到了，而这次自己也要像是她那样，投身于那道光芒之中去！哪怕因此死掉也没什么不好，吸血鬼才不是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的生物。 风暴更强了，因蒂薇发现自己的手颤抖地厉害，不对，她这才发现是家里那脑子有毛病的老爸在拿着斧头劈砍风向标底部。 “你疯了吗！这个东西要你被你弄倒了，哪怕我们全家劳作一百年都换不上！” “那就把你卖给卡比多人还债！” “你是蠢吗！我就是在说哪怕把我卖了我们也赔不起！” 那个男人一如既往不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只是一次又一次用那斧头劈砍在底部加固用的铁皮上，这个人完全是疯了！ “只要你下来！老子绝对要把你卖给那些恶心的贵族，让他们把你的身体拿来做血疗的试验品，拿来羞辱！你这个臭婊子！” “快听听你爸爸的话吧因蒂薇！他都生气成这样了！” 妈妈的声音更是让她恼火，因蒂薇总算是爬到了魔素风向标的顶端，他俯瞰着渺小的海湾，看到了那个老者的位置并给他比了个手势，便戴上护目镜裹好面罩，朝着迷宫更上方她一跃而起，丝毫不拖泥带水。 因蒂薇腰间从卡比多商人那里偷来的魔力结晶开始运作，将法杖中从蒂薇儿姐姐日记里抄来的粗糙魔法触发。 因蒂薇的身体被风给托起飞得更高，风魔法一瞬间将周遭的雨水都卷开，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微小的飓风和风暴对抗着。 可这并没有持续多久。 “哦哦！为什么！啊，魔力.....” 显然日积月累偷来的魔结晶碎屑的融合不成功，不一会儿法杖就不工作报废了，实在没有办法，因蒂薇只好急忙地张开双手。 “拜托拜托拜托！” 在因蒂薇的祈求下，魔导具顺利运作起来，张开双手的腋下和腿边的布料挤开雨水，乘风而上。 “好！”穿着鸟人服装，因蒂薇艰难地在风暴中寻找那道曙光，除了暴雨声和雷电暗闪，她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灰蒙蒙的一片。 “不会吧？不会吧.....” 她都有些分不清到底光芒从何而来，算来算去，完全没有算到雷雨天气对视觉的干扰，因蒂薇以为自己输定了，明明胸有成竹地制定，并花费了好几年时间准备的越狱计划，却因为这样的意外告终......那还不如多等一年要稳妥！ “这样等来等去！根本就没完没了啊！” 因蒂薇的怒吼让她注意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光芒，和闪电那苍白的颜色不一样，那是黄色的，温暖又让人感到无比疼痛的光。跟随着吸血鬼那本能地痛苦，因蒂薇瞄准那道光，确信那就是正确的方向并径直飞去。 因蒂薇消失在那缕光中，和她姐姐一样。 ·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这句话到底是说给别人听的告诫，还是自己说给自己听的自明呢？无论如何这也要当事人理解力量和责任二字的含义才行吧？也就是说这句话暗藏着一个前提，要人们能够理解力量与责任的正比例关系才行！ 比如说，对于阿库娅而言，她或许有力量了会帮助路过受伤的旅者吧？可她作为王女却丝毫不会去考虑王国的未来和人民的幸福，因为她脑子里根本没法把这些事联系在一起。但我们也不会去怪罪她。况且还有阿比盖尔殿下在，她在努力之前估计就投降了。 阿库娅的情况就是，能力上升很多，可能责任提升的比例很小（但你能说服她她就会照做）。 对于蒂薇儿而言，她就完全不怎么考虑责任了，她唯一会负责的，就只有自己和利米特的性命。次要的才是我们的性命，这还是因为利米特他要遵守社会关系，所以作为社会成员，蒂薇儿必须要遵守这种共识。 所以蒂薇儿的情况也是，能力哪怕上升了一堆也不负责，因为她只为自己的好处负责。 安比她则是比较均衡，她遇到落难者会帮助，对自己不利的人也会远离，一些举手之劳事也会防患于未然，简直就是理想的冒险者。然而我们知道她只是在装乖乖女，估计只在利米特勉强有淑女包袱，可实际上她是怎么样的人呢？ 安比的情况就是，她能够理解能力和责任的关系，可她遵守完全按照心情来。 只有我，我几乎是无人不救的，哪怕救下的强盗把大家的物资还有钱给偷走了，我都认为这是值得的（不坚持这份信念不就是承认自己很蠢嘛！）。蒂薇儿宁可烧掉也不愿意留给那些强盗，她要把那些逃跑的强盗轰杀成渣时，我也出手阻止了，好不容易救了又让他们因为自己的疏忽被害死，那他们也太惨了吧？ 我的情况就是，能力上升一点，责任就上升一堆。因为我知道，他们一定是被迫过这种生活的，要是我们轻易地就可以过得很好，稍微接济一下那些人有什么不好呢！ 可利米特居然说我是拿大家的钱给自己买面子！ 其实我也知道我那样做不好，可我是真心以为那些强盗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交流好困难，我是越来越佩服那些传教士了。 埃斯特和利米特也都属于同一种人，他们看起来都不清楚责任是什么。无论是收留强盗，还是救人，还是什么其他的，他们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一旦发生了什么就开始甩锅。 虽然利米特不为世界变得更好负责，但他会为了我们负责，不能吃的东西他会呵斥，风险很高的路线和魔物也会让我们绕着走，对了，尤其是帮助阿比盖尔殿下的时候，他的动作那叫个干净利落。 他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正直，甚至他都不会帮助那些落难者，说他们是自讨苦吃，做好觉悟接受迟早有天会死，也是当冒险者的一环什么的。 甚至一开始要杀死强盗的反而不是蒂薇儿，而是利米特，他的理由也是这样，既然都当强盗了他们迟早会碰上硬骨头什么的，还说要趁机给他们教训，杀他们几个他们才会明白当强盗不长久。 明明他那么强大的话，大可以在大家都毫发无损的情况下制服他们，然后好好地教育他们的才对！他却说；‘我人生那么短可不是来给那些混蛋领主制造的贫富问题擦屁股的！’这种完全意义不明的话，他还挑唆这些强盗去杀领主，强盗们当然不可能答应，毕竟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过骑士们嘛。 说起来越是接近帝国，这种事情就越来越多了啊...... “你一有空就在写什么啊克莱尔？”阿库娅凑过来问道。 “啊？论文啊！论文。”听到克莱尔这样说，阿库娅马上就失去去看内容的兴致了。 “你那个东西居然要写那么多吗？” “我是在打草稿。” “真用功啊。” 离开巫托比亚已经过去了有一个月，王国现在正在举办着庆典吧？今年的庆典应该比往年要盛大得多，因为诺夫王国和巫托比亚成功达成合作关系。 据说现在巫托比亚要在诺夫王国修建分院，全国各地支持阿比盖尔殿下的领主们都会在自己的领地修建相应的魔法学院，虽然二王子他们很反对，可也阻止不了魔法的风潮吹进诺夫王国了。 这一切都是阿比盖尔殿下的功劳，现在克莱尔都忘记不了阿比盖尔在巫托比亚演讲的模样，那种端庄又美丽、圣神又纯洁的模样...... 可那样的阿比盖尔殿下居然喜欢着利米特，这还真是不可思议，利米特究竟有着怎么样的魅力呢？也许，这种事只有我细细品尝过后才能明白。 “那是什么？”发现那个从迷宫里飞出来的奇怪鸟类的是蒂薇儿，她是几人之中视力最好的。 “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分散我的注意力了，拙劣。”利米特刚刚烤好的肉串去上个厕所的空隙就消失不见两根，而凶手只可能是这几人中的其中一个！ 安比和埃斯特还有蒂薇儿她们围着篝火坐着等待利米特弄好早餐，要不是阿比盖尔给的储物戒指，冒险者们可没法在旅途中吃上这么好的东西。 “真的有东西嘛，阿库娅你们快看。” “好像真有东西哎。”阿库娅搭腔到，这让利米特也望过去。 “什么？” 利米特也被那怪鸟吸引，它在空中飞起来像是鸟人一样，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不是那种兽人的鸟人，而是利米特以前世界有过的一种翼装，那在翼装飞行这种极限运动中用得到。可在这个世界穿成这样，而且还是从迷宫里飞出来，这实在是让人在意。 “我们....”利米特回头，看到的是狼吞虎咽的蒂薇儿和安比、埃斯特。 没想到这三人居然是共犯！ 这些家伙是有多喜欢偷嘴？明明烤好了大家都有份，却宁可忍着烫边烤边吃。 “你们啊.....” “什么？明明烤熟了！”安比一如既往地好吃，利米特一直奇怪，她明明这么娇小，那些吃下去的东西是消失去哪里了，她也完全不长肉。 阿库娅都比她们吃相好，至少她从小娇生惯养不会暴饮暴食。 在熄灭篝火后，将帐篷收拢进储物戒，一行人朝着鸟人坠落的方向前进，虽然眼看卡比多城就在附近了，可这片森林还是人迹罕至，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凶狠的野兽。 迷宫之外会出现的魔物也就只有龙种，或是那种不太依靠迷宫资源也可以过得自由自在的魔物。 森林里没人单纯是因为远离居住区，也许会有隐居者或是部落吧？可那种真的很少很少。 在这个迷宫随时可能覆盖大地的世界，游牧民族的幸存率要比部落高得多，久而久之部落只会越来越少，要么就是聚在一起成为了城邦，现在的部落稀有的已经灭绝了。 所以在野外如果不是商路，很少能遇上活人。 看到鸟人落下，利米特建议两人一组分头寻找，反正就在这片区域，为了不迷路，利米特用魔力作为引线系在大家身上。 “还是抽签吧。”利米特拿出小队御用问题解决道具来。 “我们为什么老要靠这个决定事情啊！”阿库娅又有异议了，就她问题多。 “因为我不想商量半天没个结果啊？到时候你又要和安比争谁和我走。”利米特汗颜。 “是她很奇怪好吧！一直粘着你，小队里个人关系太好是不应该的！” “嗯？你这种挑拨离间影响伙伴关系的话才不应该说吧？”安比马上反驳到。 “你和利米特走得太近也影响我们的伙伴关系！” “我觉得阿库娅说的有道理，安比是不能太依赖利米特了哦？”克莱尔也站在阿库娅这边，准确来说当利米特和谁走得太近，她都会站在反对那个人的位置上。 “我才不是依赖他，我要保护好他好吧，法师可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强大！要是他被偷袭了怎么办？” “这种深山老林地哪里来人偷袭他？你吗！”阿库娅指着安比说，她显然是对安比不满意很久了。 “好了快点抽签吧，别在一起冒险了一个月了还因为这种事吵好吧，咱觉得，阿库娅要是对安比有意见也可以在小队会议的时候说啊？约好的吧？一周一次。” 蒂薇儿说着边拿出利米特手中的木棍的其中一根，她拿出来的是红色，紧跟着埃斯特、克莱尔也抽签，幸好埃斯特和克莱尔是同样的蓝色，不然阿库娅和安比谁也没法和利米特一队了。 “让我先！”阿库娅说着抢在安比前抽出一根，她恰好是黄色，她仿佛已经和利米特一组了一样欢呼起来；“好耶！” “哼，好不好，还得看我....”安比在利米特手中的两根犹豫，她对着利米特使着眼神，利米特却面露疑惑。 “好了你快点抽啊！”在阿库娅的催促下，安比不耐烦地抽出一根，结果那是..... “为什么我要和这种只会大呼小叫的笨蛋王女一组。” “我还不想和你这个好吃嘴精灵一组呢，每次都能吃那么多！生前是个饿死鬼？” “总之，就这样吧，找到了记得用信号联络，埃斯特，还记得我教你的吧？保护好克莱尔。” “我知道。”埃斯特点点头，将两把剑别在腰边，他显然已经放弃了把剑背在背上的习惯了。 “阿库娅。” “我知道！决定好的事就是决定好的事，哪怕这个精灵再怎么样讨厌，我还是会和她好好干的。” “这是我的台词吧！” 阿库娅和安比吵吵嚷嚷地走开，她们俩越来越不对付，这可让利米特犯了难，之后是该好好聊聊了。 “哈.....走吧蒂薇儿。” “哦。” 利米特和蒂薇儿朝着北方走去，其余两队分别是东西两方，只要多注意树枝被折断的地方就好。 “蒂薇儿。” “嗯？” “你和卢瑟研究逆向那个魔帝的术式和修复核心的进程如何了？” “那个哥布林说一周至少要放两天假不然不干活，所以这几天没什么进展。” “是什么现代人吗？” “卢瑟很在意工作待遇问题，如果下座城市不给他买小说看好像也要罢工。” “要求真多啊。” “咱觉得那货就是犯贱，该修理修理了。” “算了吧，以我对卢瑟的了解，暴力是没用的，而且这些要求也不是很难满足吧。” “啧，那货只会要求越来越高！该换个能够接受剥削的奴隶才行了，奴隶得知道自己的地位才行啊。” “喂.....” 利米特和蒂薇儿漫步在森林中，利米特拿出地图确认方位，他完全就是信步而行，根本没有顾及周遭，因为运气好和蒂薇儿组队，所以他根本不费心思找东西，蒂薇儿的视力比他要好多了。 这片路除了树木以外都荒秃秃的，比那种一堆杂草和小丛林的森林好走多了，指南针也能正常运作，在靠近迷宫一点或许就没用了。 利米特垂头注意到土地质量很差，树木也很干枯。 “利米特。” “嗯？找到了？”利米特抬头，看到的却是扭扭捏捏的蒂薇儿，她琥珀色的双眼正仰望着自己。 “咱这周是不是该喝血了呢.....？”蒂薇儿玩弄着发丝，视线也躲闪着，遇到这种事她居然倒像是个正常人一样会感到羞耻了。 “已经是周一了？”利米特和蒂薇儿约好一周饮血一次，作为两人契约关系的保证，正常人来说一周就要被吸走那么多血，长期来看估计会得什么病吧。 不过好在迷宫里探险时可以找借口让克莱尔治疗，所以还能瞒过去，也是因为这个蒂薇儿才意识到自己还得保护好克莱尔才行。 “昨天就是了！你都没有来找咱。”蒂薇儿抱怨起来却不像是生气，毕竟这是她的软肋，她不得不向利米特索取血液。 “对了，昨天我们还在迷宫里来着。” “对嘛，所以也就算了，今天......” 利米特为了让蒂薇儿索取时不敢到负担（免得让她觉得利米特完全控制了她，然后她开始想东想西的要闹造反。），所以在尽可能地配蒂薇儿吸血，可有些话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一声。 “蒂薇儿，我为了让我们的关系和蔼，所以一直忍着没说，可为了这关系能够保持下去我还是得提出来，那果然习惯不了，还是很痛，你就不能.....难道就没有更加温柔的吸血方式吗？” 那种锐利物体刺入脖子的感觉，要是能习惯才奇怪了。 “那么~只要你不介意，咱可以给你施加舒服的暗示，暗示结束后痛感也结束了吧。” “舒服的暗示....那样整很奇怪啊，为什么要让本来很难受的事变舒服，你是何居心。” “啥...！明明你这种说法很奇怪好吧！咱明明一片好心。” “等等，我看到了。”利米特小跑一会儿走到那片明显被压过的树木，那人拼了命地想要爬进树洞里，浑身穿的像是什么恐怖分子一样严密。 利米特望向天空，那些树木显然救了这个鸟人一命，她浑身湿漉漉的，像是落进了水里。 “啊.....救救我.....” 那手从撕裂的手套中露出，那鲜血遍布的手让人觉得惨不忍睹，很快这只手居然在阳光中燃烧起来。 第2章 不同的律法 “你确定吗？” “确不确定.....老实说咱也不是记得太清。” “你到底把脑容量用来装什么了？” “当然是更重要的记忆，比如咱的魔法，最近的话就是赚钱的方法！” “吸血鬼莫非是鱼的近亲吗？” “不不不，是人类的错啊？精灵的脑容量可以记忆五百年以上的内容，可人类只能记忆一百多年的。” “这又是哪里来的结论？” “以前我遇到过一个精灵吸血鬼，咱们一起旅行的那段时间总结出来的。” 因蒂薇被那些吵闹声给吸引，听起来像是海湾上孩童们那种肆无忌惮的喧哗，睁眼醒来时看到的是整理及肩蓝发的剑士，站在林下那道阳光中的他腰间别着两把宝剑，面貌眉清目秀，一瞬间她以为自己遇上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了。 “啊，她醒了利米特、蒂薇儿。” “哟吸血鬼。” “啊啊啊！！！” 和那张眉清目秀的脸截然不同，那个有些阴暗的男人的脸挤过来，他露出拙劣的微笑，这忧郁的双眼一瞬间因蒂薇还以为是自己爸爸找上门来了。 “你吓到人家了！” “啊——？”利米特带着这样的小队到处跑，产生了自己可能受小朋友欢迎的错觉。 看着这位美丽的修女小姐挤开黑发男，这干净整洁的制服，她那圣洁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清香环绕着这位银发的天使，可惜不习惯这种气味的因蒂薇只觉得刺鼻。 “啊？我是死了吗？”暗红色的短发少女如此诧异地呢喃着，她还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孩儿，她看起来要比自己的妹妹还要小。 “死了？”说着克莱尔仰望天空，望向那一望无际的迷宫，这个迷宫大得堪比天之宫了，高度也许有好几百米，像是一座大山立在那里。 这么高！哪怕是从半山腰上落下来，也会摔得个粉身碎骨吧？ 克莱尔遇见过在钟楼落下摔死的人，那个小镇钟楼其实也就不到20米而已，结果还是把人摔得头破血流害人丢掉性命，可这个短发女孩儿居然毫发无损。 克莱尔有些怀疑地望向利米特，利米特自然地别开视线，这个人总是装作一副四处打望的样子。 “她以为自己在天国呢，毕竟以前没有见过阳光吧，你看她都白的，都像是那个哥布林刚出生的模样了。” 那个火红头发的少女走上前来，可笑的豆眉，加上那细微的泪痣，还有这双有些暗黄的双眼，虽然穿着的衣服和以往那种怪人服装不同，是精致耐用的褐色法师披风加上暗红色的外套，甚至还有无意义的短裙和这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裤袜。 可这人.....这人毫无疑问是蒂薇科特·阿塔克！ 这个邋遢的红发少女向前猛扑，蒂薇儿闪身躲过，深怕自己的漂亮衣服被染脏，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哄骗利米特给自己买来的好货，价值实打实的三枚诺夫金币。 “啊......我果然是上天堂了吧！！呜哇啊啊！！！！”因蒂薇还是扯住了蒂薇儿的外套嚎啕大哭。 “喂！” “这个人真的是蒂薇儿的熟人吗？”克莱尔看着蒂薇儿那副嫌弃的模样，实在怀疑她们之间的关系。 “我哪里知道？阿库娅和安比呢？怎么还没有过来。”利米特挠挠头，他感觉这件事已经和自己无关了。 “我还没有感知到那个王女的气息。”重新整理好头发绑好马尾的埃斯特嘴里嘀咕着‘要不剃掉吧’？并对着利米特回应到。 “嗯——恼火啊，按理说我们也没走出多远啊？你和克莱尔居然先到.....” 利米特担心的不是安比和阿库娅会出事，而是她们会惹出事来，上次让她们单独行动，上周她们自作聪明地怀疑起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把他的‘良心小作坊’翻了个遍，却只发现了制作劣质药水的地下室，害的那个男人不得不踏上更一步犯罪的道路。 也许应该绕过小镇的，可要补给又不得不和当地人打交道，这支小队的性格，或许和帝国天生不合。 “那个啊老师，难不成在你眼中，我要比那个王女更不省心吗？” “你啊，居然这样想，是多在乎阿夸。” “我才没有，只是我觉得我怎么要比她可靠吧！” “我是觉得有安比在不至于出岔子。” “那个精灵虽然很强大，但是和老师你一样性子不着调。” “哼——”利米特有些感慨埃斯特都愿意和自己说这种话题了，明明在‘小队会议’上他绝对不会这么多嘴，主打一个你们比我强我无言以对的态度。 “她啊，之所以那么不正经，就是因为对她来说这趟旅途很轻松吧？就是因为太强了，所以才不着调，你不是也遇到过不少这样的人吗？在剑宗里。” 被这样说埃斯特才想起来那些不负责任的大师们，那些比起教授剑术更喜欢茶艺和下棋的老头儿们的确符合利米特的说法，所以变强就是为了肆无忌惮地玩耍吗？ 埃斯特有些不明白，这个月来被大家质问讨伐剑帝的动机，让她都有些迷茫了，明明在过去每天和剑帝切磋的时候，她都从来没有动摇过。 现在，比起想着如何打倒剑帝，埃斯特更想在每天的切磋中稳赢阿库娅，然后在想办法打败安比，最后——埃斯特侧眼望向利米特，他撇嘴环抱双臂，有些心神不宁地左右望。 果然这个小队的顺序就该是这样。 埃斯特是着目于眼前，不断地成长下去的类型，可安比和利米特都没有那种‘榜样’的模样，他们和大师们一样狡猾，喜欢隐瞒自己变强的秘诀。 “蒂薇儿，她没事的话就先出发吧？再晚一点今天白天就走不到城内了，到时候又要露宿。” “啊？咱才不要！走了走了。” 蒂薇儿比克莱尔还厌恶露宿，而且这个吸血鬼还有洁癖，估计这就是她长寿的秘诀吧，与之相比那个叫做因蒂薇的短发吸血鬼，她马上就开始咳嗽起来，克莱尔有些呆滞地望向这个强烈咳嗽的吸血鬼，她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怎么了圣女小姐，发挥你的慈悲为怀治好她呗？” “你是笨还是故意挑事？我又没有办法治疗吸血鬼！”克莱尔在传染病预防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毕竟作为牧师，她自己可不能倒下。 “呃，你不会是染上疟疾了吧？”蒂薇儿龇牙咧嘴地俯视抓住自己斗篷的虚弱吸血鬼，疟疾通过血液传播的概率不高，比较常见的是蚊虫和母婴传播。 “啊？海湾上的大家基本都得了，姐姐你不是知道吗？啊，不对，那好像是二十年前才开始流行的。”咳嗽得脸色苍白，额头渗出汗水的因蒂薇痛苦地念到。 “姐姐？”克莱尔和利米特异口同声地重复道那个称呼。 之后找到安比她们的时候她们灰头土脸的，似乎是打赌谁先找到‘鸟人’谁就赢，结果闹腾半天根本没有注意到利米特的集合信号。 “这场胜负原来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吗......” “都是阿库娅挑起的。”安比一副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模样。 “也要你奉陪她才玩得起来吧。”克莱尔吐槽到，不过她很欣慰，自己总算是让她们意识到这是一场‘竞争’了！ 大家凑齐后，蒂薇儿这才向一行人正式介绍起因蒂薇，原本一身脏兮兮的因蒂薇，在蒂薇儿的防护魔法下洗完热水澡后，多少看起来整洁些，面色也稍微好了点。 可她的咳嗽似乎是止不住了，这就是吸血鬼的诅咒吧？一旦染上病症，就会不断地重复重症化的过程，因为一旦身体受损到一定程度，吸血鬼之力就会开始让身体自愈。 而最糟糕的是，不受控制的自愈（因为吸血鬼之力会强迫宿主活下去）也伴随着大量血液消耗，紧跟着那种渴血欲望也会高涨，简直就是故意把人往吸血的怪物的深渊里推！ 这如果也是幻帝的造物的话，祂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利米特思索着术精灵和吸血鬼的共性，毫无头绪。 只知道作为术精灵的安比是术精灵中的特例，因为她是唯一的纯血幸存者。 而作为吸血鬼，蒂薇儿也是特别的存在，因为她活那么长至今却没有感染任何血液疾病。 “她是你的妹妹？”众人打量起因蒂薇，感觉她们除了发色有些接近之外，完全是两个样貌。 “咱们没有血源关系啦。只是以前旅行的时候寻找过其他吸血鬼的下落，研究起吸血鬼们如何生活的文化来，咱稍微在那边住了一段时间，被迫的.....” 蒂薇儿不可告人的过去揭开了一点点面纱。 “明明就有！我们的头发都是红色的，证明我们来自同一条血脉！来自同一个始祖吸血鬼，而且就算不是，姐姐也永远都是我的姐姐！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要不是你，我就不能通过‘隧穿’逃出海湾，更没有办法在阳光中活下去！现在我能活着，全是你的功劳！我愿意为你献上自己的一生来感激！” “哈，那你干嘛要逃出海湾呢，继续留着不也一样嘛.....”看着因蒂薇感激的模样，蒂薇儿犯了难，她可没想过要做好事便宜谁。 “哼哼，高兴吧？没想到你也会有帮上谁的一天呢？”克莱尔看着蒂薇儿苦恼的模样反而雀跃起来。 “不不不，都说了，咱们没有血源关系，而且也只是稍微打过交道，咱也不交朋友，没有妹妹。” 听到蒂薇儿这样严词拒绝，因蒂薇又嚎啕大哭起来，就连阿库娅都露出嫌弃的表情。 蒂薇儿慌张地打量起利米特那张平淡的脸，出于各种各样的不可抗力，她只好选择向因蒂薇承诺自己会照顾她。 “既然那么不情愿，你干嘛要帮她？”利米特问。 重回踏上卡比多的旅程，被分配到走到队尾的利米特和蒂薇儿两人交流起来。 “总不能白费这周本来该咱喝的血吧？” 蒂薇儿只是给出这样的答案，利米特不禁想，也许这就是蒂薇儿作为吸血鬼能活那么久的原因吧？她毫不吝啬自己的‘变化’，这样不断灵活地适应下去，她也许能活到宇宙坍缩那天也说不定。 在路上大家分工明确，埃斯特和阿库娅分别在队伍前后，安比和蒂薇儿在侧边，克莱尔和利米特还有因蒂薇处于队伍的中心位置。 虽然有了阿比盖尔赠与的储物戒，让冒险变得轻松起来（毕竟大多数物资都不用背了）。 “这路上啥也没有啊？荒凉。” “嗯，这附近原本好像都是迷宫的样子，被攻略后就废置了。” 七道人影在山坡上朝下走，因为这里视野开阔，大家都变得松懈起来。 很多地方还是只能采取传统的步行，虽然利米特考虑过用储物戒装辆马车来解决移动问题，毕竟阿库娅和自己多少还懂马术，照顾马匹应该不成问题，可泛用性和成本考虑进去后还是选择放弃了。 如果选择走主要道路，其实只需要付车费，就可以去绝大多数地方，像是从米德维坐船去波顿那样。 而现在利米特他们一行人之所以走在这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岭，主要还是因为克莱尔把钱给‘送’人，害的他们没钱租用马车到卡比多城，所以只能选择直线走到卡比多去。 说起来也是倒霉，那个小镇附近和这周边一样，居然连一个迷宫都没有，走在帝国的领土上让人怀疑这里真的是异世界吗？因为要走很远才遇得上迷宫，而且一旦遇上就是那种体积超大的，接近魔王级的迷宫。 这里真的不是什么世纪末的世界吗？到处都很荒凉，和米德伟那种被迷宫包裹的地方截然相反。 总之，没有迷宫也就意味着没有贸易和商机，连冒险者公会都不会有。这样总不可能去给冷清的酒馆洗杯子吧，那样赚一个月都不一定赚够车费。 虽说也可以想法办去给商队当保镖，但就帝国现在的情况，估计不太会信任王国来的冒险者。商队们也更喜欢雇佣熟客，而如果你自告奋勇说要免费给他们‘护卫’，那也只会被怀疑是不是要打劫。 结果就变成步行了，抱怨的人只有克莱尔（明明就是她的错！）。 天帝改变恩赐（只能通过杀魔物获得天帝赐予的等级奖励）规则的确让人吃人的现象减少了。 可这片土地上却失去了一种帝国强盛时期的凝聚力，现在像是一种群龙无首的状态。 过去的帝国因为杀人可以直接夺取对方的所有恩赐等级，所以对人口、暴力的管理特别严格，整个帝国上下一体，几乎是全民皆兵的高压政府状态。 现役天帝则是对国内的事也不闻不问，也许是物极必反，对旧帝国厌恶的他直接选择抛弃了所有的帝国制度，可这就照成了整个帝国境内像是什么雇佣兵和强盗的大本营一样。 更糟糕的是，帝国还面临着被矮人和精灵王国联手进攻的战争问题，这是上一位天帝遗留下来的老毛病了，可面对矮人和精灵的反击战，帝国却节节挫败土地也不断地被蚕食。 衰败的主要原因还是帝国人都不愿意合作了。 既然只用靠着探索迷宫就可以为生，那为什么还要去打仗呢？讨伐魔物就可以不断地升级，而等级越高能够接的委托就越好，日子也相应地能过得更舒服，而打仗一个不小心可能就送掉小命。 所以多亏了天帝的新律法，除开公会，这些帝国人压根不需要和人和社会打交道，所以现在帝国城邦与城邦之间十分疏远，这对于领主们来说，实在说不上是前任更好还是现任更好。 说起来就算不是帝国人也可以成为天帝信徒，现在已经简单到去公会结定契约就行。 这直接加速了帝国人口的大量流出，哪里迷宫资源多哪里就有帝国人的身影，这种新帝国主义就是天帝的主张，人们应该去入侵迷宫，而不是互相不宽恕。 说着这种话的天帝，还在帝都前迎战矮人和精灵的联合军，为什么现在还要战争？似乎现在精灵和爱人不是为了帝国的资源而战，而是为了复仇。 复仇的理由是过去千百年矮人和精灵受到帝国的压迫。 现在矮人和精灵的国家靠着向子民们灌输对帝国的仇恨赖以为生，不然他们国家的人也会像是帝国一样分崩离析，因为稍微思考一下就会发现，比起打仗，我还不如接受天帝恩赐，去当冒险者。 所以为了避免矮人和精灵成为天帝信徒，他们的国家可谓是费劲心神。 这场几乎永远不会停下的战争也是如此，他们攻打帝国，却永远不会去攻下帝都，矮人和精灵们需要一直维持和帝国的战争状态，以保证他们不步帝国后尘，变成不再是国家的国家。 以利米特来看，这场战争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让战争永远持续下去以维持矮人和精灵们的团结，实际上今年帝国和他们的战争游戏已经是第七个年头了。 “啊——无聊死了，利米特你能不能讲个笑话来听啊？” “你以为我是宫廷小丑吗！” 阿库娅走着走着就管不住自己的嘴，明明她闭上嘴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可惜张了张嘴。 说起来，这些个‘荒郊野岭’，某种意义上也算得上是天帝制造的‘国度’了，不过天帝和剑帝排除迷宫的方式有所不同而已。 走到中午的时候，一行人随意找了一个开阔处将一旁的枯木折断作为柴火搭起了篝火，因为要顺着河流走，所以实际上的路程要比看起来遥远。 “我好像已经看见那座城了！” 那个修的像是要塞都市一样的城市嵌入山体，有一半左右的建筑物没入了迷宫之中，整个城市被阳光照的像是在发散金光的黄金城一样。 而旁边的这个迷宫就是刚刚因蒂薇逃出来的迷宫，真是相当夸张的巨大迷宫，应该是只有一小块露出地面，地下还有很大的面积。 “这个迷宫好像就叫卡比多迷宫，和城市的名字一样来着。”利米特不确定自己的记忆准不准确。 “嗯，哪怕周遭的迷宫都被攻略完了，唯独那个至今耸立在那儿，好像还在扩张呢。”蒂薇儿指着卡比多被吞掉的部分城市说道。 克莱尔和阿库娅去河边打水回来，安比从储物戒里取出锅碗瓢盆，还有食材，看剩下的余粮，这似乎是最后一顿了，今天再不到卡比多他们就弹尽粮绝了。 枯木燃烧着发出噼啪的声响，因蒂薇不可思议地看着分工有序的一行人，利米特处理好的食材被安比接过，那些闻起来就很昂贵的香料和食材一同被放进锅里，居然还有那么清澈的油被煎熟和食材混合在一起发出滋滋响声，因蒂薇的口水不争气地流下。 “的确像是第六结社会选的好去处.....”利米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第六结社.....？你们原来是要去卡比多吗？！”听到那个词因蒂薇马上应激，表情转为恐慌。 “对啊，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咱们在这里？”蒂薇儿蹙眉。 “不，快别去了，卡比多不是你们能去的地方！你们进去了就逃不出来了！” “卡比多是什么地狱嘛......”蒂薇儿汗颜，在她的印象中卡比多是个因为商业而蓬勃发展的都市。 因为城市靠海并且和数个大河的终点与它连接在一起，卡比多一段时间被誉为帝国的卡斯托夫港，大多数商品都从这里发自全国甚至是对岸的王国。 “卡比多和姐姐你当初还在的那段时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因蒂薇抱着头，像是什么精神病院的老奶奶一样恐慌。 “明明帝国人一定会几下子就把卡比多迷宫的魔物吃干抹净吧？怎么迷宫反而能膨胀起来的？”利米特问到。 “就是因为第六结社！他们奴役魔物！奴役我们，让所有人都给他们工作，就为了制造那个古怪的神像，说是什么第六帝的容器.....！咳咳、咳咳咳.....”因蒂薇抱紧双臂，她身体又开始发寒了，嘴唇一瞬间发紫，汗水随着咳嗽一粒一粒被挤出。 “搞半天第六结社有自己的实体产业......” “大家都不知道，还以为是领主的错，实际上我知道！我看见了，是第六结社.....毫无疑问。” 克莱尔专注地听着因蒂薇的呓语，她望向利米特建议道。 “利米特，我们帮帮他们吧。” “帮谁？” “才不对吧？我们来卡比多才不是为了做这种事的，我们要去找真爱的教堂！” “真爱的教堂，那是什么？”利米特听到了自己第一次听说的词汇。 “我们必须要拯救卡比多才行。”克莱尔又插嘴说到。 “不是，卡比多怎么了就需要被你拯救了......？” “第六结社绝对不可能在做好事啊！” “这个应该谁都听得出来吧？”利米特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说到。 “那你还问！” ‘咚咚咚！’安比敲打着盆子让大家的注意力集中过来。 “先吃完饭，再让那个吸血鬼把话说清楚。”安比当然知道利米特要追查第六结社的事，那群人和那个妖精‘安洁莉娜’，还有幻帝有着密切的关系。 “这之后再通过小队会议解决吧，这才是我们小队的规矩不是吗？” 虽然阿库娅很急，但她还是点点头赞同，克莱尔也是，而只有埃斯特早已经积极地端起了饭碗。 蒂薇儿托住下巴望向那被迷宫吞噬了一半的卡比多城，在秋日璀璨的阳光下，那旧帝国制的金属城墙被照的闪闪发光，她尝试着回忆起过去的事来，却怎么样都想不起来。 第3章 古怪的城市 利米特将河水倒入滤水器，虽然滤水缓慢，但也逐渐将水袋给撑满。 克莱尔则是在一旁宣言着第六结社如何如何的邪恶，为何必须要打倒他们。可对于利米特来说，需要击倒的就只有第六结社的干部们而已。 “您还真是个圣人，但我很遗憾地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咳咳咳。” 因蒂薇听到克莱尔那理想的英雄主义她只觉得幼稚可笑，第六结社可不是什么路边的野狗，不是什么冒险者小队就能碰瓷的。 “不过，要是姐姐你愿意帮忙，我倒是觉得不是没有希望，在卡比多城内有反抗军，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咔咔咔......”蒂薇儿不禁咯咯笑起来，因蒂薇是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些人都是些什么怪物。 “才不行！”阿库娅马上对克莱尔的企划投了反对票。 “我们来这边原来不是进迷宫探险的吗？嗯？阿·库·娅？”克莱尔调侃起来。 “不是，不对，是，但是.....”阿库娅支支吾吾起来，显然是被克莱尔拿捏到软肋了。 之前她又在说什么‘真爱教堂’，该不会是那种进去的两人这辈子都会绑在一起的邪恶教堂吧？利米特倒水时想象着那座钢铁一样的城市里能有什么教堂。 “我们可是因为你走了一个星期唉？要不然早就到卡比多了，就不能，稍微休息会儿吗？” 阿库娅尝试着迂回作战而不是摆架子、强求，看样子还是有所成长啊这家伙。 “我记得你在温泉镇也是这样说的吧！然后泡了三天温泉！”克莱尔举起三根手指怼到阿库娅面前，像是一位严厉的母亲，不过这个妈妈有些太娇小了。 “那是.....冒险不就该这样吗！明明克莱尔你也很享受。”要是冒险不是为了和大家一起体验新奇的事物和这种享受，那旅途的意义何在？反正阿库娅是这样认为的。 “我也支持阿库娅。”埃斯特也跟着说；“到了卡比多首先该做的是补充物资，然后休息几天，再考虑第六结社的事也不迟。” “我没有说不让你们休息。”克莱尔银眉微蹙望向利米特，他则是在和安比在一起滤水，换做安比在那儿倒，利米特则是把水袋打包。 “好像要下雨了哦？”安比注意到远方的乌云念着。 “这地方也没什么可以躲雨的地方啊，这下子糟糕了。”利米特将水袋的口子用木塞塞紧回应道。 “趁机去收集点木材吧，这里的魔素污染几乎都没有唉。” “嗯，不过我觉得可以直接去城里买木炭啊。” “可我们现在没有钱啊？也不知道多久能有钱，先备着也无妨吧？” “你说的对，待会我也去吧。”两人仿佛完全没有打算加入商量的意思。 “利米特？”克莱尔眼睛半闭地望向两人，他们最近的两人空间氛围越来越浓厚了。 “那个啊，等到了卡比多在判断第六结社的问题能不能处理如何？”利米特则是这样轻描淡写地说。 “没错，你们在这里讨论又有什么用？”因蒂薇觉得这几个也就是冒险者中比较强的，毕竟装备看起来很精良，可只是这样绝对不是第六结社的对手。 “蒂薇儿姐姐！重要的是你的意见，求求你了，救救海湾的大家吧！卡比多的领主联合第六结社的人，让我们染上疾病，给我们喝脏血，好让我们一直为他们做牛做马！” “据咱所知，吸血鬼不都这样嘛，要么就是压迫别人，要么就是被当做经济动物养着，没有一个中间度啦。” 蒂薇儿就差点说出，就算救了海湾那么多吸血鬼，他们四处逃窜后，也只会在别的某处成为新的压迫者又或是被抓住圈养。 而且按克莱尔的逻辑，如果让她知道有一处吸血鬼的巢穴，这个圣女一定会要求把那些吸血鬼一个不留的消灭掉的，这才是教会基本的作风。 “而且，这支小队，不是咱做主啦。” “.....”听到蒂薇儿这样说因蒂薇环视一圈。 趾高气扬的金发大小姐剑士，还有严肃的修女小妹妹，护理直剑的少年，慵懒打着哈欠的黑发男，还有捡柴的粉发精灵...... “求求你救救我的同胞们吧！”结果因蒂薇选择向坐在木桩上的阿库娅跪拜请求。 看着众人各有特色的表情，蒂薇儿忍不住地想笑。 “哈啊？我才不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们自己的事就没完没了了！而且你是吸血鬼吧？我也不是笨蛋，什么都会信你的！” 阿库娅本来就是因为不擅长应对各种各样的要求和那些领民可怜兮兮的请求模样，才不想当什么王女或是治理领地的。 明明自己有想做的事就应该自己去做，阿库娅不喜欢求别人，也不喜欢被要求......这样想时她又感到羞愧，尤其是察觉到了利米特的视线。 “很好，你成长了，阿库娅，虽然刻板印象可悲，但往往也是避免麻烦的好东西。”利米特揉了揉阿库娅的头，克莱尔有些惊讶她居然没有反抗。 “你也听见了吸血鬼，我们没有要帮你的义务，更别说还是救一群吸血鬼了。” “其实这个人的意思是，你至少要拿出相应的报酬来，不是说不帮你。” 蒂薇儿翻译起利米特的话，这让他扬眉。 的确，利米特需要一个稍微‘合法’一点的理由才能强行介入卡比多城，毕竟这是一座帝国人的城市。 尽管利米特最近破例得到了巫托比亚的大魔导师的认证，可在魔法部的名谱上，他毫无疑问是王国所属的法师。 利米特不希望这支小队的活动过度牵扯到他国政治，以免变成二王子等人可以利用来攻击阿比盖尔的恶评。 毕竟这支小队的构成太奇葩了，一半都可以归于王国精英。 更别说，圈养吸血鬼显然不合法，而这个吸血鬼也不敢向卡比多的卫兵们举报，利米特都能够轻易想象现在迷宫内的第六结社，和卡比多城是怎么样的互惠互利关系。 这种情况下擅作主张强行介入，只要领主愿意闹，那很可能就会上升到国家之间的外交问题。 天帝虽然对帝国子民呈放任态度，可对于侵略还是不可能容忍的，不然也不会一直奉陪精灵和矮人们。 到时候和这些地头蛇比谁更清白，肯定是没完没了的，除非能把圣龙教会的人拉下水，利米特看了眼克莱尔。 “你想要什么报酬？”因蒂薇问着阿库娅。 “因蒂薇，这个人才是这支小队的队长。” “......意思是他比姐姐你还要厉害？”病恹恹地吸血鬼再一次打量起眼前这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一身黑给人的印象像是帝国军服，他的双眼无精打采的，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厉害人物。 “利米特当然比蒂薇儿厉害！不过他们负责的方面不一样。” 阿库娅对小队成员有自己的理解，蒂薇儿是强大的火力手，利米特就是什么时候都能为大家兜底的自由人。 “还真是谢谢你的中肯评价呀。”蒂薇儿汗颜，放做以前阿库娅明明会说‘废米特什么都不是~’ “蒂薇儿是相当强大的元素法师，利米特是诡术师。” 这些位置和分类阿库娅在冒险者公会的小队攻略上学到了，现在那小手册都在她的腰包里，唯独冒险者相关的知识她能吸收得特别快。 可以的话接下来还想招募个游侠（毕竟要考虑到队里两个远程都是法术系的）、然后就是吟游诗人！要是能从哪里得到一头飞龙就更好了。原本阿库娅还想要一个御用管家或是女仆，可是这个月来六人分工干不同的活让她也体会到了这种互不可缺的充实感，所以放弃了。 “诡术师是什么.....”利米特第一次听说自己原来被放进了那个分类中，在宫廷内他则是被分类进了纹章法师里。 “就是很卑鄙的魔法师。” “能不能用点好词？比如说脑子好的魔法师。” 阿库娅瞟了抱着木枝归队的安比，又看向利米特还是继续念道；“......卑鄙法师。” “对了！之前利米特不是说过吸血鬼有办法变回人类的吗？”克莱尔连忙转移到话题；“搞不好以后吸血鬼都不用死了。” “那个首先用起来不方便，其次，谁告诉你吸血鬼就愿意变回人类的？” “不愿意变回去的灭掉不就好了。”克莱尔冷漠地嘀咕。 这家伙有时候会说出很腹黑的话呢？利米特这样想着时头隐约地感到刺痛。 “吸血鬼，可以变回人类......？”因蒂薇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那不能说是期待，更多是诧异。 她以为吸血鬼就是吸血鬼，是单独的种族。 在海湾长大的她没怎么见过世面。 “她瞎说的。” “我才没有瞎说.....”克莱尔看着利米特锁眉她便乖乖闭嘴了。 利米特认为要是让这些人抱有巨大的期待那才叫糟糕，而且那个魔法现在利米特打算暂时封存，‘制造吸血鬼’怎么想那肯定都跟幻帝有关，毕竟吸血鬼和术精灵都是幻帝的杰作。 “啊！我明白了。”因蒂薇恍然大悟地地望向这几人，又看向蒂薇儿，她战栗着说；“姐姐你也是被他们给抓住当‘经济动物’圈养了对吧，这就是活下去的代价吗？” “才不是嘞！” “对啊！蒂薇儿是我们的伙伴，才不是宠物。”阿库娅连忙补充到。 “怎么感觉你是在故意贬低咱？而且啊因蒂薇！既然你都觉得咱是她们圈养的家庭吸血鬼了，那你也该知道，向着些人低头请求，是要付出代价的吧？” 蒂薇儿也有自己教育人的方式，她在外面吃遍了苦头，好不容易才拜托了王室强有力的控制，拥有了自己能够喘息的这片临时住所。作为常年独行侠的她，清楚知道求人不如求己，依赖谁一定会付出代价。 自己能和利米特建立这种微妙的关系，也是因为他自己很特殊，利米特不算是好人，可包括这部分在内蒂薇儿也喜欢他，不是这样的他是不会接纳自己吸血鬼的身份的。 “你有这种觉悟吗？” · 在撑起帐篷休息还是继续前进到卡比多再休息，他们选择了后者，在暴雨中一行人斜着身子艰难朝着卡比多前进。 按照因蒂薇的说法，这段时间卡比多是雨季，可这么大的风暴她活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 风的确很大，把利米特厚实的风衣都给吹起来，要用手给压住才行。 埃斯特将剑裹起，尽可能不让带有魔素的雨滴滴在上面。 阿库娅则因为胸口隆起，使得雨衣不够长，害的她的袜子怎么样都要被雨水打湿，明明为了避免这个都穿长靴了。 克莱尔则最不用担心，她全身都被皮质的雨衣裹得严严实实，她在出发的时候给除了蒂薇儿两人外都施加了祝福。 “呜哇！！！”克莱尔差点被吹得飞起来，利米特连忙托住她的手臂以免她摔倒，阿库娅见状把不懂得御气的克莱尔的手牵住，两人走在了最前面。 “谢谢，风好大啊！”克莱尔给利米特，她没有惊慌失措。 “小心别绊倒了。” “嗯！我知道了！”克莱尔把声音拉的很高。 利米特负责看紧着自家的圣女小姐，牧师对一个小队有多么重要，已经不用多提了。 这一路上也是多亏有克莱尔，所以他们都不用特意绕路去教堂接受洗礼。一般队伍里有牧师的小队都至少一周去一次，不然面对这些严酷的环境，冒险者孤身一人是走不远的。 “说起来这种恶劣的地方，当初你一个人怎么做到独自冒险的？”利米特问到身旁的蒂薇儿这个问题。 “咱又不需要急行军，而且论魔力量的话，咱要比你多吧？” 利米特倾向于节省，而蒂薇儿甚至会用风魔法的祝福把雨水排开好让头发不被溅湿。 “你也太自私了吧。”利米特吐槽到。 “咱感觉你们都挺喜欢这种氛围的吧？” 实际上哪怕是这种严酷天气，阿库娅也一副兴冲冲的模样，埃斯特自然不服输地跟着，克莱尔很坚强，而且她向来不会开口请求蒂薇儿帮忙，安比则是最不受暴雨影响的那个人。 比较勉强的，就只有蒂薇儿身边的因蒂薇吧，她的病很严重，目前还不会要了她的命，却折磨得她够呛。 “虽然不能用恩赐治愈，可我记得卡比多的血疗术不是很厉害吗？到时候给你妹妹治一下吧。” 看着因蒂薇一直在那儿咳咳咳，利米特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可没钱哦？” “我来付就好。” “你是被克莱尔传染了？实际上得病的家伙大多都是自己活该，如果没有爸妈教会该怎么预防，那就必须要自己学习。” “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理想，你现在什么都知道当然会说这种‘了不起’的话，你也压根记不得自己当初无知的时候有多无助了吧？你就是活的太久了，不死者。” 所以才会说这种‘非人’的话，不过利米特也不会谴责蒂薇儿，她就是这样的人。 “听到了吗因蒂薇，你的病有治了，不过咱也不知道他之后会要求你做什么，你自己小心哦？” “我不需要.....咳咳咳。” “她说她不需要。”蒂薇儿一副请尊重他人命运的口吻。 “别管她啦，有些不死者就是以痛苦为乐的！不然她们感受不到‘活着’的感觉。”克莱尔回头对利米特提醒着，这里最提防因蒂薇的果然还是克莱尔。 “果然还是用风魔法庇护一下吧？蒂薇儿。” “大家聚在一起吧，这样节约一点，记得手拉手哦。” 七人聚在一起，安比理所当然地握住了利米特的右手。利米特的左手还没有伸出去，就被阿库娅的手给握住，她还特意把手套给脱下来了。 在蒂薇儿短暂的咏唱过后，风墙在七人周遭聚集，抵御着风雨。 “好，就这样靠在一起继续前进吧，注意步伐就好。” 七个人像是抱在一起一样前进着，利米特不知道蒂薇儿的魔力量够不够，毕竟这个速度要走到那边去，估计要好几个小时。 “大自然啊！”看着远处漆黑的云被扭曲成龙卷连接到海面卷起一条有一条水龙卷，克莱尔不禁感慨到。 阿库娅也兴奋地发出怪叫来和激烈的风声对抗；“呀吼——” “这有啥。”埃斯特虽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壮观的景色，但她不想表现得很兴奋。 风暴将海风的咸腥味带来，一股什么腐烂掉的臭味让利米特想起波顿镇的克拉肯。这片海域常年有暴风和龙卷，加上偏北，就算有那种怪物在海中也完全不奇怪。除了开辟好的航线，基本上这个世界的海域是危机四伏的，因为海底遍布着难以处理的迷宫，而那些水中迷宫的魔物们可没有陆上的安分。 像是一些鱼人魔物（大多数智力比哥布林还要低）就非常喜欢四处游走，甚至在夜晚上岸袭击人。 这个世界有鱼人和人鱼的王国，但那些开化的鱼人和迷宫里的鱼人简直是两个物种，这就是进化的方向不同带来的差异吗？还是说接受了不同文化后慢慢发展，又或是接受了五帝律法的魔物，就会有所不同呢？ 这方面的文化研究，因为五帝大战和迷宫灾害的问题，一直停滞不前。对于常人们来说基本上等同于是‘黑箱’，人们比起考虑这些，更多还忙碌着思考如何才能生存下去。 不过利米特知道，教会和巫托比亚一定有这方面的文献，不过那只能给极少数人阅读吧？知识传播的方式太落后了，这种事估计也只能从相关的学者和专家那里打听。 “你今天很安静啊？”利米特望向安比说，她却慌张地回避起视线，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走到一半克莱尔就开始叫累了，其实利米特也很累，当冒险者最难受的就是鞋子损耗太厉害，他感觉这双靴子鞋底都要被磨平了。 仔细想想看还真不公平，埃斯特和阿库娅、安比都会御气所以做起事来事半功倍又轻松，而蒂薇儿是不知疲劳的吸血鬼，就只有自己和克莱尔像是冤大头一样必须要接受这种体力消耗。 抵达卡比多城底时应该已经是晚上了，可由于天上乌云密布，也分不清具体是几点。 刚好跟着利米特他们抵达卡比多的是一只大型商队，上面有各种各样的奢侈品，像是香料和香水、烟草这种稀缺玩意也应有尽有。 按理说这段时间风暴那么大，还要走陆运运送这些昂贵货物，成本应该高得令人发指。 可卡比多看起来也不像是资源型城市、更不像是农耕大城，倒不如说它周围的迷宫都被攻略完了，按理说经济情况比不上米德维岛才对。 这个卡比多迷宫里应该藏着什么秘密，估计任谁都会这样想吧？就连那些带着徒弟一起跑商的人们也是这样议论着。 “呼，总算是到了。”蒂薇儿解除了风魔法，她的魔力居然完整地挺到了这里来，看样子她的确没有吹牛。 卡比多的城门很大，石砖被雕刻成了威武的天帝像摆在大路中间，这大道主要是给商车的路修的，道路全是石料铺成，整体非常平整，像是什么商城的地板一样。 行人的通道比起来就要狭窄得多，就只有围栏在一旁的车道挤出来的一小片，看样子不是很欢迎步行进城。 走到卫兵那里，步行入城的人居然还要审查身份？这让利米特越发疑惑，也有些不耐烦。 “冒险者....？冒险者来卡比多干什么？”卫兵看到阿库娅拿出小队的证明，他的神色马上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还有不欢迎冒险者的地方吗！” “我们是来消费的，不可以吗？”利米特把阿库娅给挤开，他来和卫兵商量。 “那就交一金币城门维护费，我马上放你入城。” 那穿着漆黑军装的中年男子仰头对着身高略高于自己的利米特说到。 “可以取完钱之后再来吗？路上遇到的劫匪，钱只能在.....” “那你可惨了，城里没有公会。” “什么？” “听不明白吗？卡比多城里没有冒险者公会，我劝你们马上离开。” 利米特感觉自己像是被当傻子耍了，明明眼前就有那么大个迷宫，你跟我说你们这么大一座城，有钱把围墙半包整座城市，却连一家冒险者公会都没有？ “切！可疑的气息简直扑面而来。” 阿库娅只需要一句话，就让众人免费领取了监狱门票，简直就像是魔法一样呢。 “喂！这里有可疑分子，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啥？！喂！你们疯了吗！” “那边那个想逃跑，快把她按住！” 利米特是真没想到，卡比多城居然已经夸张到这个地步了吗？ 不过为了不声张地混进城内，利米特就示意大家不要反抗，所有人都被奖励了一对银手镯。 因蒂薇一边骂一边跑都来不及，她不仅仅被铐上，还被打了一顿；“咳咳咳，别啊....明明我好不容易才逃脱.....呜呜呜......” 就这样众人被押入了卡比多城的临时看管所审问。 第4章 卡比多的待客之道? “卡比多城怎么会有小孩？” 穿着时髦奢华的贵妇议论着被押送的一行人，马车上那个男人比起说是绅士更像是一位力士，他是矮人。 利米特瞥向街道的风景，这里和巫托比亚那种先进的味道还有所不同，一种蕴含着矮人技术和精灵智慧结晶的风景扑面而来。 自然魔法和蒸汽技术像是拼贴画一样构成了街道的要素，无处不在的植被和金属化的街道，像是什么工厂区域被大自然的五颜六色给侵蚀了一样。 进入卡比多城后雨水依旧下个不停，不过大风却被挡在了铁壁之外，四处都是滋滋的液体蒸发声和嘶嘶——的蒸汽泄压声。 这地下究竟是有多大的金属矿脉？利米特不禁觉得这片迷宫应该相当深入地下，由于迷宫改变了地层结构，让那些本来无法被开采的金属以极其便利的形式展现在了人们面前。 利米特过去也在自然迷宫中看到过裸露在空气中的黄金，那些淘金客和矿工赶到后那迷宫被翻了个底朝天。 难道说第六结社的人脑子那么好，学会了如何利用迷宫的特性来挖矿？这还真是..... 说到底这个世界人与人的差距太夸张了。 像是巫托比亚都上天了，还有人连耕地是否要休耕、什么时候休耕都拿捏不准，然而就是这样悲叹命运的农夫，也可能在一年后摇身一变成为强大的一线冒险者。 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些事顶多变为某种传说传入人们的耳中，人们不会轻易地听信这种故事。 无论是上天的巫托比亚，还是成为了超一流冒险者的农夫，又或是另一个世界来的魔法师，只有‘想要确认’的人可以了解他们。 这些传说并不会被强行推销给所有人，让人感慨命运多舛，带着半吊子的心态就开始不甘心的冒险。 免得人们变成阿库娅这样，听信了‘王国宅女’在书中读到的一面之言，就赶来这大陆的彼岸寻找存在尚且不明的教堂，然后最后落得个失败的灰心意冷的下场。 “之后你就跟我去找教堂吧利米特。”阿库娅并没有太介意被拷住手铐，那东西事实上也控制不住她。 “不应该先找个旅店大睡一觉嘛？不对，我都怀疑这种地方有没有旅店了。”利米特走在前面回应，他可不想进了什么洗脑教堂，然后再体验一遍魔帝那种思维入侵一样的诡异魔法。 “你呀，怎么老是说累？让克莱尔给你治一治吧，一定是得病了。”阿库娅一副很关心利米特的模样，反而让他哭笑不得。 “哈哈哈，我们真的都是人类吗.....” “感知疲劳是必须的，如果人们不知道何时疲劳的话，也就不懂得休息了。那样身体垮掉，只会变得更加依赖教会的。” 克莱尔正义凛然地为疲劳辩护，利米特感到不可思议，既然克莱尔知道疲劳的必要性，那她也应该知道痛苦的必要性才对。 “你跟我们在一起就别讲那么多教会的事了好吧。”阿库娅显然支持教会的力量用于私用。 “不行的事就是不行啊？和利米特的力量来自阿比盖尔、来自魔法一样，我也要遵守教会的法则才行。”克莱尔倒是看起来不累了，她绝对是偷偷给自己上了恩赐吧！ “我的力量来自我超绝聪明的大脑好吧。”利米特说。 “根本没有你那种说法好吧，而且要是你很聪明，就不会把那么多重要的问题抛之脑后了。”克莱尔埋怨到，不愧是我们的圣女大人，就是擅长责怪人。 “难道你就没有抛之脑后的‘重要问题’吗？我告诉你一件好事吧，人类，就是因为聪明，所以才会遗忘。” “真是说的好听.....”克莱尔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只是‘象征性’地说教利米特而已。 “老师，什么时候动手。”埃斯特则是摩拳擦掌了，像是迫不及待来个大反转。 埃斯特也许已经掌握了发泄的技巧，在魔法和剑术这方面碰壁的，埃斯特学会发泄在魔物和那些强盗身上，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呢，利米特暂且说不上来。 反正埃斯特需要反复确认自己的才能才行，不这样他就无法自洽然后陷入自闭，或许还是剑宗适合他，毕竟天天都要‘比试’、‘考验’。 “等我信号。”听到老师的回复埃斯特握紧了拳头，回头看向那个把他们武器收缴起来的卫兵，他正抱着一堆武器艰难地跟在后面。 蒂薇儿只是观察着周遭，她和因蒂薇一起陷入沉默，她们沉默的理由不太相同。 因蒂薇是感慨海湾的大家的成果，这座她还没有正式参观过的卡比多城竟然如此繁华，和海湾那种脏兮兮的排污口简直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她马上又陷入了低沉。 毕竟自己才逃出来就又被抓住，让卫兵们知道身份后，他们肯定会把自己丢回去的。 蒂薇儿的沉默是因为满街随处张贴的血疗广告，什么强身健体，什么根治疾病，什么夸张的说辞都有。 ‘反正就是血疗后能让你获得神仙般的体验’这种标语居然都直接张贴出来，这让蒂薇儿的豆眉紧紧锁紧。 众人依旧轻松地谈话招来了卫兵的疑惑。卫兵用古怪的神色打量几人，以为他们是连情况都搞不清楚的文盲冒险者后，便摇头怜悯地叹息。 “利米特啊。”安比忽然开口了。 “怎么了？”利米特将耳朵贴过去，因为安比说话的声音很小声，几乎要被雨水盖过了。 “不，没什么.....待会儿跟你说好了。” “搞什么神秘主义？”利米特觉得安比就算不搞这种神秘兮兮的，她也足够神秘了。 安比却笑了笑，像是让利米特不要担心一样。 利米特转过头去后，安比又淡然地望向那些行人，还有那些遍地都是的血疗店铺。 目前为止他们遇到的所有人，都是吸血鬼。 不过他们和蒂薇儿这种纯血吸血鬼比起来可差得远了，更像是一种吸血鬼的残渣，是眷属的眷属那种感觉。 “你看那边安比那上面写着，血疗可以去除雀斑哦？不用再自卑了呢。” 克莱尔到底是天然黑还是故意的呢？安比那双蓝眼散发着杀气瞪着这银发圣女。 最近她们的话题就绕不开自己的雀斑，因为安比察觉到自己脸上雀斑那天她闹翻了天，以至于大家都以为她之前一直在用什么特别的药水或是魔法在伪装，再加上安比原本的头发也是染色的，所以都以为她特别介意自己的外貌。 “化妆品还有什么幻术都是歪门邪道好吧，人就应该用本来的样子见人，这才叫做真实。”继承了母亲姣好容颜的阿库娅如此是说。 安比蹙眉心想不愧是这个阿库娅，就算她说出；‘人们没有面包为什么不吃蛋糕呢？’安比也丝毫不奇怪。 根据大家的透露，安比是在和利米特换回身体那天脸上雀斑就长回来了，而她们没一个告诉自己的，利米特居然也不说！那岂不是......！ 安比也不确定哥布林王的魔法是不是已经失效了，毕竟利米特也没有高呼‘该死居然是艾比安！’然后一脚把自己踢下床，反而.....还和自己做了更多。 再加上这半个月来没有机会和那哥布林单独相处，安比也不好去询问，因为那枚戒指交给利米特保管了。 “我也赞同阿库娅的说法哦，而且血疗术，怎么想都很可疑嘛。” “你们很烦唉。”安比噘嘴碎碎念，她才不是介意雀斑，她在乎的是利米特。 “这可是大家在关心你哦？”阿库娅笑嘻嘻的，安比都有些怀念那个鼓气苦瓜脸王女了。 之所以大家没人对安比说起雀斑的事，是因为众人被利米特特意嘱咐别谈论安比的雀斑。所以克莱尔就想着，安比一定是因为雀斑而自卑，所以才用药水伪装，结果买到假冒伪劣商品，然后失效了这种..... “求求你了！再让我延长一会儿吧，就只是一会儿就好！就不能让我们把这个梦一起做下去吗？！” 大雨中一行人经过一条灯火酒绿的街道，一家店铺的门前有个褐发女人在那儿苦苦哀求，她仅仅抱着帅气金发美男子的大腿不放，鼻涕和泪水都染湿了那男子的丝绸裤子，这让那打着雨伞的牛郎露出非常困扰的神情。 卫兵被热闹吸引停下，期待着马上又有业绩。 “拜托了左叶小姐！您要是在这样，下一次我可就不能接待你了。”男人劝道。 “别叫我左叶小姐嘛！像是刚刚那样叫我甜心啊！我不是你的甜心嘛约吉！” “再这样擅自给您延长时间我会被店长开除的！拜托了，来吧我给你这些钱，你去做个血疗稍微冷静一点好吗？”那金发帅哥反而哀求起那个褐发女人来。 “你看约吉！我有钱了，再让我摸摸！”那女人把刚刚接过的硬币又塞给男人。 “左叶小姐！”牛郎因为害怕店长责怪他影响店铺生意，总算是用力地推开了被叫做左叶的女人。 “算我求求你了，只会给大家带来困扰，再这样下去我也会讨厌你的。抱歉，我就先回去了。”说完那个男人便快步走回店里，不打算做多纠缠。 “切！”左叶捡起地上的几枚硬币，她狼狈地站起擦干嘴角的口水。 “要怎么样才能让约吉感受到我的爱呢！可恶！可恶！”女人使劲跺脚在雨中溅起水花，那门前的强壮保镖往前一站，像是在劝说她冷静一样抬起手来。 押送的卫兵见没戏看了便继续前进，可利米特却在原地傻站住了，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那个戴着护目镜围着红色围巾的女人。 “再多给点钱他不就能感受到你的爱了吗。” “啊——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做爱呢，就是要让他迷上我后甩掉他才有意思，这是给再多钱都买不到的趣味！” “你那也算是爱吗？你爱的只是自己把‘名单’写满名字的过程吧！” 左叶望向那个给她建议的男人，马上吸引到她视线的是他的漆黑风衣，那手臂处绣有巫托比亚的盾徽，然后再是他被拷住的双手，最后才是这张死了全家一样的嫌恶神色。 “这副死人脸......总队长？” 左叶脸色铁青，可马上她又转为狰狞的邪笑，她颤抖着的双手像是看到了什么至宝一样，朝着利米特靠近。 “喂！死变态，离利米特远一点！”阿库娅看对方精神不正常，立马拦在利米特面前。 “第四王女居然也在！”左叶惊诧地念到。 阿库娅这才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好像是有些眼熟，可她根本不怎么记得住王宫里的人。 “看来真的是总队长！你居然亲自来了，看样子你们一定是收到我们的搜救了吧。”左叶继续装作泪流满面，好像很感动一样，然而利米特知道她的泪水只为那些美男子而流。 “喂，女人！别妨碍我们押送犯人.....” 我们居然就直接从嫌疑人升级成犯人了吗？当利米特这样想的时候，那两位卫兵却捂住嘴巴，嘴唇不停张合挣扎着像是无法发出声音，其中一位还撞上了角落的路牌，不一会儿他们都原地昏倒过去，看他们脸色苍白颤抖的模样，应该是缺氧了。 “什么情况？”因蒂薇慌张地来回晃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哎呀，卫兵先生们肯定累坏了，居然倒头就睡唉。总之，我们借一步说话吧，总队长。” 左叶是个高挑的女人，身长比利米特还要高，要接近两米，脸颊修长。 头发是褐色，眼睛则是浅蓝色，眼睛不大看加上眉毛稀疏，让她起来像是老鼠一样狡猾，脸上有着比安比更浓的雀斑，是土生土长的王国人。 作为【灾控】的第二队副队，她擅长利用独特的魔导具护目镜来观察魔法师的魔力调动，无论是提队友进行魔力分析，还是利用这个特性与魔法师战斗她都很擅长，是典型的【法师杀手】。 左叶对御气应用的理解很高，和传统的御气战士不同，她是技巧型的御气师，表现形式像是念力魔法，不过可以进行更加复杂精密的操作。理论上她能够将气息延伸至体外，以她为半径的三十米范围内任何一处，化为无形的攻击或是隔空移物都可以。 左叶本人如此介绍自己的能力；“简直是○骚扰的利器，不是吗！” “啥？”埃斯特和阿库娅瞠目结舌地听完左叶的能力介绍。 一行人来到了左叶的小屋，是一处废弃工厂搭建出来的临时据点，二队的幸存者在这里聚集，在这里很多人都是生面孔，可他们有不少都见过利米特。 “是总队长.....？” 利米特·克里尔这个【必要灾害控制】的创办者，也是一队的实际领袖，自两年前起就不怎么在组织内出面了。 至少要在组织里待上有两年，并且还在这次行动中活着的，才认识利米特。 “大家都见过他吗？总队长，居然这么年轻。”一个新人如此念到。 “我们也不太熟悉这个人，一队行踪很神秘，作为他的直属行动部门，一直在追查一种很特别的魔导书。” “我们就是因为一队的情报才！” “嘘——” 利米特和安比靠在铁皮做的‘房间’边，其余人坐满在破烂的沙发上，克莱尔舒张着双手双脚按摩起小腿来。 一旁的一般队员明明只能围在一起烤火，左叶却为大家端来了热乎的可可，她看得出来一行人已经奔波了很久，这杯热可可实在让克莱尔有些难以接受。 “是吗？原来是这样。”左叶听完利米特的说明才知道，原来他已经离开王室有两个多月，求救是一个月前发出的，他刚好错过。 “那么我们的阿库娅有没有独立成功呢？” 左叶没有继续叫阿库娅殿下，这不仅仅是因为她听取了阿库娅的要求，还因为这能避免不少麻烦。 在这种前线的战斗人员，大多都不太懂得什么宫廷礼仪，而且对王族的态度也是两个极端，讨厌的厌恶得不行，喜欢的辩护到底。 “我现在已经独立了好吧！” 阿库娅接过热饮兴冲冲地说，她很喜欢这种氛围，雨点击打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出清脆的声响，伙伴们齐聚一堂围着篝火取暖，虽然不知道这群人是做什么的。 “那为什么总队长还跟着你？”左叶朝向利米特问，利米特只是喝了口热可可苦涩地笑了笑，心想这个玩意为什么能那么浓，是他们从哪里偷来的吗？ “他是我的伙伴啊，现在不是管家了。”阿库娅答到。 “伙伴啊，那你们肯定是以传奇小队为目标的吧。” “那可不。” 阿库娅稍迟才认出左叶，她是阿库娅年幼时的御气老师，不过后面发现阿库娅的气息属性是强化型的后，就把教授御气的工作转交给了其他人。 “啊！阿库娅居然都长这么大了呢，好像是一转眼的事情。” “是啊，你却还在这里骚扰牛郎。” “偶尔我也想发泄一下呢，这次行动很失败不是吗？总队长。”左叶苦笑着。 根据左叶的说明，利米特得知这次行动就是一队派给二队的机密行动，目的是消灭第六结社的根据地，看来【必要灾害控制】已经把第六结社纳入管理名单了。 想起来这些年收集到的残片有一半以上都是【必要灾害控制】贡献的，自己交给他们的工作他们居然依旧兢兢业业的完成着，利米特不禁有些感慨。 “支援还没有消息吗？”利米特问。 “如你所见，求救信号发出后就了无音讯，现在是风暴季，所以人员赶来会很花时间吧？放心，你们的住所我们会安排，还有相应的身份。”左叶知道利米特不是前来支援的，便没有要留他的意思。 “副队！”忽然一个队员神情紧张地站起，他本来还以为这个‘总队长’会帮助他们，没想到这个人和那些贵族官老爷是一丘之貉。 “别多嘴了。”他的同僚把他按下。 “唉，真是狼狈。”左叶挠了挠后脑勺，没想到居然给一队的看到自己人这么没出息的一面。【灾控】本身就是为了避免世界危机才设立的，要是【灾控】自己陷入危机不得不依赖谁，这叫什么话。 “蒙奇呢？”利米特看得出来那些人对自己不满，显然他们对总队长这个称呼抱有‘能实现愿望的独角兽’般的幻想。 “队长他.....” “所有人把手都举起来！”忽然整个破旧仓库的封窗全部被破开，那些吸血鬼们将第一时间反抗的人压倒，法师们也将法杖指向角落里利米特一行人。 只是半分钟镇压就完成，由于担心手下被伤害，左叶甘愿接受专用的抑制手铐，这下二队残余成员全都都被压制。 那些法师已经咏唱完毕的魔法在身边跟随着，并把法杖逼近利米特一行人，见状阿库娅不爽地站起，利米特连忙伸手拦住阿库娅，要是她轻举妄动这里马上就会变成一片血海吧。 “哼哼哼~”直到手下汇报压制完毕，那个干练的消瘦老头儿菜摸着胡子从仓库正面走入，边走他还发出反派一样的笑声来给自己增加氛围感。 “哎呀，没想到真的跟你们有关系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今天你们的工友该开迎新会了。”老人愉快地对左叶调侃着。 “还真是暴力的招聘方式啊？别让我逮着你了，不然给你山羊胡子给你拽下来！”左叶恶狠狠地瞪着那老头儿，却被那两个吸血鬼壮汉压住。 “哈哈哈，还能这么嚣张？等你喝下我们特制的‘番茄汁’，你就再也摆不出这种臭脸了，只会变成一只乖顺的大猫咪求着贴着我们给你‘奖励’了，真让人期待那时候你的表情啊~” 利米特忽然想到，这些人是不是跟那个管家长有什么联系。 “利米特，除了仓库外两个守门的，这里就是全部了。”安比提醒到。 “别轻举妄动！”那些法师身边的元素激烈地反应起来，以作为警告，利米特却完全不顾他们的高呼，只是将手套带上后手伸进衣服内。 “你们的新朋友，似乎不是很懂得礼仪。”老人有些无奈，他侧身准备迎接元素魔法的爆风，本来他是不想随便杀死宝贵的劳动力的。 “错了，他接下来可是要用魔法师最高礼仪接待你们，看好了老头儿，你这辈子都不一定见得到第二次的魔法。”左叶注意到利米特的变化，她露出欣喜若狂的狰狞笑容。 “呵？什么.....” 那些元素魔法全部砸向利米特一行人，蒂薇儿有些紧张地望向利米特，这时利米特却已经拿出法杖完成施法了。 “好快！” 不仅如此，众法师的魔法全部凭空取消了，按理说已经完成构建的魔法就算碰上了维氏粒子也不会爆炸。 “怎么了你们？魔力全部报销，快继续用魔法，我倒要看他能吸收多少。”老者还没有觉得多了不起，将魔法吸收的特别石头他也不是没见过。 听到命令法师们来不及疑惑，准备进一步施法时却发现咏唱无法唤起魔力的调动，不是沉默也不是禁魔，面对这闻所未闻的施法禁令，法师们陷入了混乱中。 “挥棒式咏唱都不行，我们忽然不能使用魔法了！”法师几乎是悲鸣地喊到。 然而不顾这种悲鸣声，那个黑发的法师却继续自顾自地继续施展魔法，下一瞬所有的法师像是被压倒一样摔倒在地上和地板亲密地接触在一起。 第5章 哪怕下暴雨也要补充睡眠才行 “没法用魔法是什么意思？脑子秀逗了吗。”老人对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法师问到，他却失去了反应，是昏过去了。 “目前能理解这个魔法的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利米特撇嘴，他笑得很随意，像是觉得这场危机没什么大不了的。 正当老人疑惑时，那些吸血鬼们已经腾空跃起袭向这个法师。 “该我了！”阿库娅迅速拔剑应对这些吸血鬼。 埃斯特见状也连忙出手，像是赶着去参加临时促销一样。 然而在吸血鬼和阿库娅她们接触之前，飞扑到空中时就已经再也下不来了，他们全部在空中手舞足蹈起来，由于没有借力点他们动弹不得，像是被无形的手抓住的老鼠一样挣扎干吼。 “利米特——！”阿库娅像是埋怨利米特抢她人头一样回眸。 “别打打杀杀的，多伤和气。” 埃斯特听到利米特这种借口感到无奈，在场的敌人几乎是唤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利米特给无力化了，当然都用不着打打杀杀了，他的实力到底是有多么深不见底？ 现在法师全员倒地，吸血鬼们也被挂起在半空，只有那个老人一脸困惑地环顾周遭，仿佛还不能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 左叶怜悯地摇摇头，她手上的手铐已经被利米特给解除了。 二队的人也纷纷重振旗鼓了，他们不是很能理解利米特是如何做到的，只了解了这个总队长是相当强大的法师。 “有意思，你的念力魔法还真是登峰造极.....” 老人龇牙咧嘴地笑着，他通过利米特能同时精准控制住这么多吸血鬼战士判断出，他一定是用念力魔法在法师们挥棒的时候做了手脚，在咏唱的时候拉扯了他们的舌头之类的小把戏，通过这种障眼法塑造出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随着老人的双手张开，他的身体逐渐膨胀，肌肉不断地隆起，像是史莱姆一样重新塑形，他的灰黑色毛发也跟着高速生长，整个人的模样变成一只巨型的狼人状态。 “他原来就是那个怪物吗？”二队的人呐喊到。 “快撤退，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重新握剑的战士们也不觉得自己是这个怪物的对手。 “你们在干什么？在他变身的时候用魔法攻击他啊！” “我们也用不了魔法！法杖好像失灵了？” “试试看阻挡我的步伐吧法师！！！！”老人变为一只强壮的狼人，他的声线也变得高昂无比，口气大的像是在吹风。 “哎呀....”左叶不止觉得利米特很傲慢、更是恶趣味，毕竟他还傻站在那儿看着这个老头完成变身。 “叫那么厉害，搞半天就是强化魔法.....”利米特回头看向众人。 因蒂薇已经被刚刚那些状况吓得蜷缩在沙发上用那破布遮住自己，蒂薇儿完全克制狼人所以算了，让安比去还不如自己来。 “你们谁去？” “我我我！！！”阿库娅连忙举手。 “该我了吧！上次那只魔熊都让你来的！”埃斯特对阿库娅这种吃干小队经验值的做法极度不满。 埃斯特半个月前注册的冒险者账户，并签订了天帝契约，这半个月来跟着这么强的小队居然才提升20级不到。原因之一就是资源全被阿库娅吃了，她在等级比自己高的情况下，还能升级比自己快的。 “我说，这货只是长的丑，又不是魔物......”光是看着埃斯特和阿库娅争执的模样，利米特都无法想象前任天帝还活着的时候世界是什么样。 “那来猜拳吧，一局定胜负。”阿库娅握拳提议。 看着那两个年轻人在那里争执谁来‘干掉’自己，狼人原本张牙舞爪的双手不禁下垂，他由衷觉得自己被这群小丑给小瞧了，只好随着他们来，然后用绝对的实力碾压，彻底的粉碎这些愚者的幻梦。 “来就来！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阿库娅出了布，埃斯特则是石头。 利米特感觉阿库娅有些欺负人，毕竟再怎么样埃斯特也比她小那么多，可这家伙干什么都不让着，反而有种把埃斯特当做势均力敌的好对手的感觉。 “好耶！”阿库娅欢呼起来。 埃斯特看着自己出的石头，好像接受不了猜拳都输给阿库娅，要气炸了一样整张脸都涨得通红。不过埃斯特还是愿赌服输地走回到沙发那里，双手环抱着一屁股坐下。 “你可别输了！” “看我的吧。”阿库娅很信任利米特的判断，既然他愿意让自己来，就一定是自己努力就能打败的对手才对。 “要增幅魔法吗？”利米特姑且对路过的阿库娅问到。 “如果情况不对的话就拜托了。”阿库娅对利米特点点头，她这时的笑容甜到了一个地步，这和小孩子一样的德行分情况还是很讨人喜。 “我知道了。” 阿库娅活动着双臂，从腰间把那两对直剑拔出，其中一把就是阿比盖尔送给她的。那是一把特殊附魔的魔剑，能够驱动两种不同的元素魔法，分别是冰和火。只需要特殊的架势就能施展，和利米特在巫托比亚教授埃斯特的那种魔剑的用法一样，这种类型的试做武器，是为了方便以后的魔导具量产化的试验品。 “呵呵呵，还真是看起来就可口无比的小美人儿，马上你就会为信任那个法师而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狼人需要垂头才能和这不是很高的阿库娅对视，看着这个童颜大胸女居然是个二刀流剑士，他情不自禁地笑出声了。 “以路德维希之名。”出于礼仪，阿库娅将双剑在胸前比作十字。 “路德维希？”狼人来不及疑惑，这金发女就已经持剑袭来了。 · 战斗的过程不能算是顺利也不能说是狼狈，对于阿库娅来说成绩算是不错，毕竟二队的人都把那狼人视作为强敌对待，认为二队就只有队长能与其抗衡。 在阿库娅被逮住小腿来回摔打，在差点被摔晕之前，利米特给她提供了增幅魔法，这才让她成功反败为胜。 对于普通体型的魔物那些步伐可能还有点作用，对于臂展那么大的狼人，阿库娅在那里跳过去跳过来的，完全就只有嘲讽的意味了。 阿库娅有些不满，不是不满利米特的判断，而是有些不满自己轻敌。 这下埃斯特在另一种意义上发泄到了，望向阿库娅那凌乱的头发和破碎的上衣，她别过头去尽可能地装作无事发生。 “唉——可惜哦，差‘点点’。”埃斯特笑了。 “切，换你上不还是一样。” 按理说自己打不过的埃斯特肯定也不好打，她们的流派是一样的。 “我又不是你，首先我们的气息属性不完全一样，其次，我肯定会活用魔剑的特性战斗。它看起来就毛茸茸的，肯定怕火，从一开始全力一击没法破防的时候，你就该想着要利米特给你增幅魔法了。剑士啊，要是剑都不够锐利，就只能采取击打武器和力士的战斗思路，能借用魔法就借用.....” 埃斯特头头是道地战后复盘，可在阿库娅听起来这些完全就是马后炮。 “你那只是对自己的剑不自信而已！” 这句话把埃斯特给说愣了，心想如果不能赢，对剑自信又有什么用？那种矛盾的心情又浮上埃斯特心头。 然而众人还是为阿库娅的勇敢鼓掌欢呼，尽管是利米特一时兴起搭起的擂台秀，可这加上利米特的夸张表情，很好地缓和了二队被忽然袭击的紧张感。 “太厉害了！你是剑宗出生的剑士吗！” “谢谢给我们看到那么美好的景色，呜呜呜，简直死而无憾了。” “副队，总队长你究竟是什么人？那种只许你一个人能用魔法的把戏也太卑鄙了吧！我们可以学到吗？” “你现在才知道总队长有多厉害？他可是这个【灾控】的创办者！” “你明明刚刚还在说该死的既得利益者吧？” “哼哼。”阿库娅面对他们对小队的欢呼，她也不再是在波顿镇时的那种迷茫错愕，而是骄傲地叉腰享受美评，克莱尔注意到了这点，心想人果然还是会慢慢变化的。 “话说安比的话会怎么做？面对无法破防的对手.....”和安比在一起行动过的埃斯特请教到，她思来想去认为比起手段，果然还是变强要更重要。 “无法破防？我会用比较笨的方式吧？如果不是单独作战的话，我一上来就会让利米特给我增幅。”安比依旧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她感觉今天疑神疑鬼地动脑好累，都有些犯困了。 可是自己还不能睡，自己必须要一直看着利米特才行，安比的苍蓝双眼盯着利米特不放。 “她会用那魔爪把狼人的心脏给活生生掏出来。”利米特打趣地说着，他正把法杖收起，那只白色手套也被他妥善取下仔细地折叠后收好。 “怎么可能，那是做不到的。” 阿库娅歪嘴，她的王室直剑加上全输出的气息都破不开狼人的防御，直接用手更不可能。 “真的，她肯定能行。” 利米特这种评级这反而让安比焦虑无比，这难道不是对艾比安的评价吗？！ 他果然！果然是认出自己了吧！怎么办啊！安比抱头蹲下发出呜呜的哀叹，这一整天其实她都在烦这个，因为利米特说梦话提到了艾比安，那些话可不是什么好听的夸奖！ “怎么了？头疼？”利米特垂头疑惑地望向安比。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来了！”克莱尔恍然大悟，便马上推着利米特的背要求他走开。 “干什么啊你。” “我们接下来要开一个女子会议，稍微可以离席一下下吗？队长？” “哈？女子会议？”被克莱尔推着走向二队的利米特有些困惑，他回头望向埃斯特，心想那家伙难道不该也被赶走吗？ 利米特随性正好去追问左叶关于这次袭击的事，因为怎么想这些都是她‘设计’的。 “你利用我了啊左叶。” “别说利用这种话嘛，我们什么关系！”左叶并没有遮遮掩掩，如果能借利米特处理掉这些‘猎犬’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阿库娅有什么危险的话。” “谴责我？你的任期不该已经结束了吗。”左叶已经在和队员们商量阵地转移的计划，猎犬们全部被讨伐，这样他们可以在卡比多城多争取不少时间。 “我还没有去卸任。” “嗯——要做就做到底，不愧是总队长。” “别叫我总队长了吧？”利米特感觉自己都有些共情阿库娅了，老被这样调侃的话。 “总队长就是总队长，当初加入这个组织，我和队长都是信了你说的理念。为了可持续的和平，为了阿比盖尔殿下！”左叶忽然行了王国的军礼，那是握剑将手横在胸前的动作，王国军原本是骑士和剑士组成的军队。 “行了，别说了求求你。”这家伙就是故意让自己犯尴尬好挑开话题。 “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左叶轻佻着说。 “非常感激你出手相助总队长。”那些幸存的队员倒是比左叶坦诚。 法师们纷纷要和利米特握手，他们比剑士清楚魔法的局限性，尤其是这些高等魔法，不外乎等同于调动国库的极大量资源为他们所用，理论上来说是相当低效率的无奈之举。 “如果只是要等增援来的话，为什么不先离开卡比多城。”利米特问到，可显然他太想当然了，左叶只是为他解释了一下现状。 “这个地方方圆几十里都是荒地和稀疏的森林，除非有可能飞起来，不然不太可能摆脱追兵，反而可能被团灭。唯一逃脱的路线，就只有深入迷宫，从内部的地下城寻找路线离开。” “地下城？”利米特听到了陌生又熟悉的词语。 “没错，卡比多之下有着超大型的巨大遗迹，是过去矮人和龙族大战时期留下的，现在我们已经确认的有。”左叶毫不吝啬地将另一张地图铺开，那是没有任何方向标记，只有相对位置标识的地图，是迷宫用的绘图。 左叶也是一位绘图者，按照【灾控】设下的陈旧老规矩，副队必须要是优秀的绘图者担当。 “这么多。” 利米特双手撑在那破旧的木板上，看着这壮大的路线和体积，他都不禁为之感慨。 “这是.....将整个城市埋入了地里吗！”作为冒险者，他的灵魂不禁为之颤抖，这种风景！ “对，显然千百年前的矮人们已经掌握了如何利用并塑造迷宫，迷宫的延伸完全按照着不规则的几何体的模式膨胀，而不是传统认识中的圆形。”左叶汇报着自己的发现。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部分。” 左叶所指向的那部分迷宫的核心区，那些交错的立体通路和房间，无疑是——“魔法阵.....？” “对啊！如果是总队！他一定能和那个古怪的法师一样，直接反过来操纵整个迷宫，然后为我们开辟拯救队长的路线！”结果那队员却把左叶最不希望利米特知道的话随口脱出了。 “蒙奇被抓了？”利米特抬头，他的眉头锁紧。 “不是！抱歉......在上次行动中，我们小队被迷宫给切割，这么多天来就只有我们逃回了这上面，队长他们......” “那也有可能是死了吧？” “不可能！队长绝对还活着！他们会把人抓起来，然后.....” 看来不是单纯的积极设想，看着众人阴沉的模样，在望向那些混血吸血鬼战士，利米特多少能猜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你们找到办法治愈这种古怪的诅咒了吗？”利米特走到那些吸血鬼面前确认，他用光魔法确认瞳孔是否还会扩散，呼吸等基本的体征是否有继续运作。 “暂时没有.....不过血疗术似乎可以缓和这种症状，让人变得清醒一些。” “那不就是和吸血鬼进食一样的道理吗？输血和喝血，难道体验上的差距才是根本差异吗？”利米特否定了左叶的说辞，左叶也知道这种说法不可能唬住利米特。 法师们被收走法杖后捆绑在一起，而吸血鬼们则是被钢管插入身体后用火焰魔法焊接在地上，他们挣扎起来的饥渴模样还有这毛茸茸的脸颊，已经逐渐渴血兽化了。 “他们已经没救了。”蒂薇儿站在蹲下的利米特身后为这些怪物判了死刑。 “是啊，比起人类，现在他们更接近魔物，杀了估计能拿到不少经验吧。”利米特若有所思，天帝废除了杀人能够得到恩赐的律法，这些人却又把人变成怪物后杀死，这样就可以继续延续过去天帝的律法——吸血鬼，作为幻帝的造物，莫非是用来恶心天帝的吗？ 不对，按照术精灵的逻辑，吸血鬼就是为了对抗天帝才有的力量，换句话说，吸血鬼是天帝力量的容器。 利米特又瞥向蒂薇儿，她噘嘴看着眼前这些挣扎着想要撕咬利米特的吸血鬼，那金色眼睛里不知道是怜悯还是嘲弄。 ‘不会吧.....按照这个节奏，蒂薇儿是纯血吸血鬼，安比是术精灵，龙？还有龙吗！对啊，阿比盖尔是半龙，不是没有可能。还有什么？对了，魔人。’利米特回头望向小队，心想要是这里面谁成为了魔人的话...... “啊——头疼。”难道这一切都还在幻帝的计算之中？这家伙，脑子是超宇宙计算机还是全知全能的未来人吗？不，让自己这样去联想然后怀疑队友本身也许才是幻帝的阴谋！ 自己要是对她们不好，害的这只小队分解后，反而可能发生什么。 “就算给他们喝再多血也变不回去了，‘战士’就是这样被制造出来的，哼哼哼，哈哈哈！！！” 那被五花大绑的老人已经苏醒过来，他的恢复速度很快，阿库娅好不容易制造的伤口他已经全部愈合了。 左叶快步向前拎起老人的头发一拳捶在他脸上，她颤抖着怒视这个狼人。 “哼，你要是能为此感到愉快、解脱，那不是很好的事吗。”老人吐掉嘴里的血腥味狰狞地说。 “唉，还真是愉快啊你。”利米特也走近那个老人，这些老头儿反而要比年轻人们有精神，这个世界还真是奇怪。 “我现在知道你有多危险了法师！不过没有意义的，法师都有着绝对的弱点，和吸血鬼惧怕阳光一样。” “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利米特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让老人知道激将法对这人没用，而且刚刚还听见了这群人称呼他为‘总队长’，也许这个年轻的男子就是【必要灾害控制】的头领。 “.....你们会为了自己那愚蠢的慈悲付出代价的，只有将敌人赶尽杀绝，才是正确的道路，让我活着，死的就是你们。”老人扬眉嘲笑着二队的众人，这让很多人都咬牙切齿。 “或许前任天帝的律法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可信奉旧王律法的你们的容身之处也就只有这座卡比多城了吧？无论累计再多，只要被天帝察觉到，他一定会来亲自灭掉你们。”利米特蹲在老人面前回应到他。 现役天帝就是这样的人，他和剑帝不同，会四处亲征，又因为作为帝级所以战无不胜。 不过就是因为他这个德行，龙帝才一直和他产生摩擦，害的他现在没有大义出征，就一定会和龙帝纠缠上，两人交战国的土地也定会因此变得满目疮痍。 天帝几乎是最完美最强大的五帝，然而龙帝却是生命意志的体现，说得简单些就是怎么样都杀不死的存在，像是狗皮膏药一样黏住天帝不放，这也使得天帝不得不和龙帝谈妥条件。 “而在写作说服龙帝的小作文这方面，我们这边被龙帝直接赐予力量的圣女大人可是非常擅长。” 利米特指了指后方，那位修女的娇小身形和银白色的秀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是‘恩赐者’。她正在给阿库娅她们传授着什么知识，所有人都在认真听着，就连沉默的安比都加入了话题。 不过蒂薇儿还是站在自己身边，好像那话题和她无缘一样，其实蒂薇儿才是队里另一个男人吗？利米特有些摸不着头脑。 “反正你们的努力和杀戮也是毫无意义，消灭再多‘敌人’，也不过只是临死的苟延残喘。病狗叫的再大声，往地里刨再深，只要改变不了这必死的命运，你们的一切事业都只不过会沦为低级的情绪发泄。到最后你们抱得越紧，天帝越好一次性消灭掉你们这些渣滓。” 利米特死瞪着老人露出戏谑表情，老人露出憎恨的神色与之对抗。 “你这混蛋....” “不过放心吧！”忽然利米特的话锋一转；“在天帝来之前，我就会代表剑帝摧毁掉你们那不切实际的愿望的，竟然挖矿不纳税，看我不让你们牢底都坐穿！顺带，再把这些吸血鬼全都给灭了好了。” 这下子二队的人反而觉得这个总队长让人恐怖。 “灭绝吸血鬼？就你一个法师？就算给你再多魔力你也做不到！更别说你就不可能有那么庞大的魔力和力量！” 老人一副不把利米特当一回事的模样，尽管他非常认可利米特那种‘天帝威胁说’，可他也必须要装作沉着，想办法逃脱后，再把这件事汇报上去。 “什么——要消灭你们还不简单吗？你们这些吸血鬼自己就会自取灭亡。吸血鬼真正的致命弱点，其实不是惧怕阳光，而是拥有共同的始祖，只要把唯一的那个始祖给你们消灭掉，你们就会像是失去历史的人类一样不攻自破。要消灭吸血鬼，只需要找出唯一的那个起源吸血鬼就好，而恰好我已经掌握了识别那位吸血鬼的方法。” 利米特重新戴上手套，拿出法杖来，准备给这个老头儿示范一番，好让他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下马威。 随着挥杖式的完成，利米特手中凝聚出一颗光球，它最终蓄力完成射出一道连接远方的光线。 而这道光就会联系到那个起源吸血鬼身上，也就是所有吸血鬼的源头，不过由于只是一条穿透万物的光线，所以只能知道大致方向，不清楚距离，所以也只能找到那些纯血吸血鬼后一个一个尝试吧。 光线指向利米特的后方，众人惊诧的神色让利米特心生不祥地回头，红色的暗淡光线果然连接在蒂薇儿身上。 “什么嘛，这可一点都不好笑。”蒂薇儿撇嘴埋怨着。 利米特也完全笑不出来，这个术式，按理说是不会出错的，理论上呢理论上。 被剑帝亲自施加了限制术式的吸血鬼，王宫专门抓来做实验的吸血鬼，还有阿比那难以描述的表情。 剑帝那老头儿果然是留了一手，等幻帝问题一发不可收拾，就让埃斯特或者谁身上的什么‘后备隐藏能源’暴走，好把自己和安比还有蒂薇儿一锅端了，这个小队难道就是这种死囚性质吗！ “......哈！怎么样，吓到你了吧？”利米特冷汗直冒，尴尬地棒读着。 “你吓唬谁！就算起源吸血鬼这种假说是真的，那也不可能是你找得到的。祂一定早就藏起来，为了吸血鬼的复兴，为了统治这个世界而暗中准备！” “你们吸血鬼居然还信神啊。” 利米特取消了魔法，记起蒂薇儿好像说过类似的话，要统治世界什么的。 从左叶那里了解了卡比多的现状之后，利米特向他们解释不用太担心蒙奇的事。 但又不能说自己能把蒙奇变回人类，毕竟这样对其他的队员们太不公平了。 “虽然刚刚开了个玩笑，不过消灭纯血吸血鬼的确能让变成眷属不久的人恢复正常。举例就是，如果蒙奇被变成了吸血鬼，把那个凶手杀掉就好。”利米特瞎编了个理由，让二队的人们相信他们不用担心杀死蒙奇。 “你们听到了吗？别瞎操心了。”左叶点点头，可听到这种话一旁的老人却不开心了。 “胡扯！这个法师完全在胡说！”他挣扎着呐喊道；“明明消灭掉主人.....眷属就只会堕落成渴血兽以下的无脑怪物而已。” “你不觉得自己还在这里挑拨离间很可笑吗？”左叶尽管知道利米特在说谎，却还是只能这样说以平定大家的内心。 “营救蒙奇我也会帮忙的，到时候叫一声我就好。” “我明白了。”左叶却想着，是不是利米特准备亲自‘送走’队长，或许利米特也非常在乎蒙奇只是装作不表现吧？遇上这种事真让人感到难过，可在前线终究会有牺牲。 把狼人交给二队处理过后，利米特便准备和大家一起去今天的落脚点，喧闹声过后外面的雨声还是那么大。 第6章 久违地悠哉 走出工厂再一次踏入雨中，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跟着那些点滴灯光反射的雨雾，绕入角落不起眼的楼梯，兜兜转转像是高楼的铁扶梯一样的走廊朝下不断地延伸着，随着越往下，复杂的建筑越来越多，他们像是积木一样堆叠在一起，那迷宫的边缘也越离越近，好像随时都可能在下一个拐脚碰上一样。 利米特能够感受得到魔素浓度的上升，那迷宫边缘颤抖着扭曲着光线并吸收，和巫托比亚不一样的是这里可没有任何魔素隔离措施。 扑面而来的古怪气息让阿库娅嫌恶地捏紧鼻子，雨水混合着尘土的味道不断地冲刷也去除不了的臭味，也许是什么老鼠尸体在魔素的腐蚀下溃烂的气息。 一行人不断地朝下，楼梯不少已经被腐蚀得光滑无比，容易脚滑的地方让克莱尔苦不堪言，她说自己的靴子该换一双了，鞋跟已经磨损得差不多。 利米特本来就打算陪大家去采购，可现在看来，这里或许不会有卖给冒险者的那种便宜又耐用的‘好货’。 直到走到一处热闹的小平台，那里的一座小喷泉让蒂薇儿记起，喷泉上面站着尿尿的小孩儿尽管浑身肮脏却能维持基本的形状，左叶示意众人在这里稍微等待一下，她要先去给熟人打个招呼。 “这是一位矮人在战前修建的。”二队队员倒是扮演上导游了。 “工艺精良，据说使用了特殊的魔法塑性工艺，让它不会轻易被雨水和魔素腐蚀，所以才能至今维持原样。” 这么一说利米特望向周遭层层叠叠的像是难民营的铁板，向下走到这里，已经完全没有刚刚那种蒸汽朋克一般的风景了，和完整的雕塑不同，那些可拆卸的铁板上坑坑洼洼的，看来是用来阻挡雨水侵蚀的挡雨板。 “他这是在干什么？”阿库娅一脸疑惑地站在那喷水雕像前。 “尿尿啊？”在阿库娅仔细观察小孩儿握住的是什么之前，克莱尔就用耳语回答她了；“你看他握住的，是小雀雀。” 这圣女还真是毫不忌讳，能清楚听得见那耳语的蒂薇儿也看向雕塑汗颜。 紧跟着那个雕像便开始喷水，那水柱先是微弱，然后才逐渐稳定。 阿库娅看着那尿尿小孩儿，有些郁闷地悄声问克莱尔；“利米特也有这个？” “那不是理所当然吗？你没看过？” “我怎么可能看过？” 尽管正式在一起冒险满打满算有一个月，可阿库娅从来没有看过利米特赤身裸体的模样，那人睡觉喜欢穿着衣服不说，洗澡也从来和她们错开，上厕所也绝对不给她们机会偷看，简直像是个富有危机意识的狡猾野生动物，深怕自己脆弱的模样暴露在谁面前一样。（顺带一提埃斯特她也是这样，不知道是不是有样学样。） 王宫里就更是如此了，自己狼狈的模样已经被利米特看了个光，比如有次因为嫌弃女仆烦所以没有穿睡裙。结果第二天被利米特叫醒，什么都被看到了，阿库娅有睁眼直接起身的习惯。那也是四年前的事了，自那之后阿库娅都会乖乖穿好睡衣再入睡..... 反正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利米特看了个精光，可利米特的却还没有给阿库娅看过，穿睡衣的模样，阿库娅也只见过克莱尔和蒂薇儿的。 “这么夸张？啊，不过阿库娅从小生活在王宫，也没有机会看到同龄男孩儿尿尿吧？”克莱尔小时候在教会长大，也去过不同的村庄体验生活并修行，那些臭小鬼尤其喜欢在教堂的角落嘘嘘，明明里面就有厕所。 说起来，王宫里难道没有狗吗？还是阿库娅太不关心周遭了？ 可仔细一想，如果让王女的双眼进入那种污秽的东西，估计会被重罚吧。 “你别那样说好吧，你不是圣女吗？”阿库娅有些不可思议。 “正因为我是神职者才知道这没什么好介意的啊？大家都会有肉体欲求，重要的是正确的处理方式。”克莱尔却理所当然，反而奇怪为什么阿库娅能被保护得这么好，说起来利米特就职期间也会赶走阿库娅身边的异性。 “我才不想听这个！”面对不擅长的话题，阿库娅总是选择逃避。 一行人就站在广场的喷泉附近等待，雨滴声击打不同材质的声音像是能催眠，她们三人盯着雕像不放。 阿库娅想着为什么这小孩儿怎么能尿那么久？ 她撇头看向利米特，利米特像是思索着什么一样仰望着天空，这个人犯痴呆时就是这样，他望着那颗大树，在王国那种无聊的红树随处可见。 “你该不会也看过利米特的....？”阿库娅悄声问到克莱尔。 “怎么可能，你都没有见过我肯定也没有啊？我又没有透视眼。” “蒂薇儿你呢？” “咱知道谁看过。”蒂薇儿环视这个‘小广场’的门面，就连这里都有两家血疗店铺，从几处阶梯朝上走来的好像是刚刚下班的工人。 他们将手套握在手中成群结队的走入血疗店，注意到广场中的她们时人们露出异样的神色，毕竟这里会穿雨衣的人很少，这意味着她们可能是上面下来的人，要么就是‘最下面’刚刚上来的人。 “谁？”阿库娅是觉得蒂薇儿和利米特关系很好，毕竟他们都擅长魔法。 “安比。” “......” “毕竟她明摆着喜欢利米特呢，好像今早她又跑到利米特的帐篷里去了，两人关系进展很快呢。”克莱尔说。 “怎么....昨晚是谁在守夜啊！”阿库娅有些奇怪。 “是前半夜是埃斯特和利米特，后半夜是蒂薇儿和埃斯特。”克莱尔回答，她和阿库娅因为不擅熬夜，所以一般都在前半夜或者白天看营地。 冒险时可能光是睡觉就要花费上半天时间，特别是走到稍微安全些的地方，大家都想要轮着把觉给补满，守夜的利米特他们上午睡着时，克莱尔和阿库娅就在外面守着。 这是阿库娅觉得冒险者为数不多无聊的部分，却又是不得不做的部分。 “蒂薇儿？” “可能是趁咱和埃斯特没注意吧？埃斯特熬不住先睡了估计也没注意到。” 阿库娅握拳，她可是在手册里看到的；“不许有非公开的私密关系呢，小队成员之间！书里都写了明明。” “他们那个关系，也不算是非公开了吧？”克莱尔觉得阿库娅还是太天真了。 “安比真的很喜欢利米特呢？又说是要结婚什么的。”蒂薇儿感慨到，能那样坦率表达，也算是一种才能吧？虽然她的身份谜团重重就是了。 “那样不就不能做一辈子的伙伴了吗？” “你也该了解一下冒险者的退休生活了阿库娅。”据克莱尔所知，除非是正宗的天帝信徒，大多冒险者都会在赚够钱之后回到王国开家小店，或是做点其他的。 比起继续冒着风险当冒险者，不少人会选择存够钱后退休。 “退休？” “也不能一直冒险啊？刚刚那个狼人那么厉害的怪物也不是没有，大家多遇见几次那种怪物就会害怕了。” 这种阿库娅明显打不过的对手，这个月来还是头一遭。 尽管那个狼人利米特处理得很随意，可实际实力应该不低，等级肯定相当高。 “之后再变强些，重新挑战不就好了吗？”阿库娅有些不理解那种思维。 “哈哈，不愧是阿库娅的想法，蒂薇儿肯定不会认同你的看法哦？” “你又怎么知道蒂薇儿怎么想？”阿库娅扬眉。 “她光是为了活下去就要考虑太多了。” “只是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还是要过上有趣的生活才好！” 蒂薇儿选择保持沉默，她不反对阿库娅的观点，她毕竟是被剑帝、被阿比盖尔、被利米特给宠着的。 “所以，安比会和利米特一起退休？”可最后她又低声地问到克莱尔。 “我也不知道啊，这要看利米特想做什么了，如果是钱，他肯定赚够了吧~” 克莱尔知道利米特不可能选择寻常路。他身兼重任，跟随着阿比盖尔的理念，必须要对那些事追问到底，克莱尔为此愿意跟随他的脚步。 ‘帝’，光有力量可不行。 可生活不能光是这种严肃的使命，不然迟早会忘掉原本我们追求的是什么，所以克莱尔还是希望阿库娅跟着，毕竟和她相处起来能让人放松。 “哼，没关系的，等我找到真爱教堂就好。” 看吧，她总能说出这种胡话来，不过这种胡话有时也会道出真理。 “你觉得你们一起推得开真爱教堂的大门，就能够保证你们永远在一起了吗？” “阿比姐姐说了，一定是那样。” “如果没有打开呢？如果那座教堂已经不在了呢？” “你说的那种情况我根本没有考虑过。” “为什么？” “既然阿比姐姐都说了，那就是一定有。” “咱觉得啊——阿比盖尔殿下不会总是对的，不然她也不会需要利米特的支持，也不会流泪了吧。”蒂薇儿这时插嘴说到，这让阿库娅陷入沉默，让克莱尔蹙眉。 “那是其他人的错！才不是阿比姐姐错了。” “对啊，就是阿比盖尔殿下也不知道会有安比这种坏家伙，这个世界上啊，就是存在着伤人心的卑鄙和邪恶，阻止着人们实现愿望和好事。真爱教堂也是，指不定被哪个坏人拆掉了，施下了邪恶的诅咒也说不定，阿比盖尔殿下或许也无法预测吧？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蒂薇儿咔咔咔的笑了，看来她是乐于扮演这种坏人角色了，克莱尔不禁佩服她，毕竟她可做不来这种事。 “安比也不是你说的那样坏！她只是.....她只是太笨了，居然喜欢利米特那种人。” “很遗憾她就是坏啊。”蒂薇儿坚持到。 “才不是吧，你干嘛要把别人想成那样。” “咱可以证明给你看。” “你怎么证明。” “待会儿就证明给你看。” · 不远处有着一颗巨大的树木扎根于此，利米特见过这个红杉一般的大树，光是站在树的低端抬头仰望的话，觉得这就像是一栋大楼一样。 “这是从王国卡斯托夫进口的改良品种，多亏了它人们才能生活在这里。”二队的人给利米特介绍到，对于这个总队长，他感到敬畏。 “玛纳瑞伍德。”利米特念到，走近摸上去，这湿润的树皮很粗糙，能吸收不少湿气。 “啊？那好像是，哪里的称呼来着？” 那是巫托比亚给这种树的学名，这是能够将魔素存储转化为魔力的果树，一年一结果，是王国的一位法师在迷宫内带回的树苗逐渐改良培育而成的防魔素树木，曾经贵族们之间流行用这种材质的木头来修建家具，以为木材也能够吸收魔素，保护身体健康。 当初自己也是在这样的树里被艾比安给逮住的，那些回忆的感受现在他也铭记于心。 “安比，你站在这里看看？” “嗯？”穿着那厚重雨衣的安比照着利米特说的做了。 “嗯......”利米特只是看着安比疑惑的表情和这棵树作为背景，要是有廉价的相机什么的就好了，那种能保存画面的水晶又非常的昂贵，利米特想着有机会大家一起合照一张作为纪念吧？ “喂、外边的！别擅自碰我们的守护树啊。” 左叶带着那民宿主人来接待利米特他们了，那大叔是矮人，看起来壮得像是一堵墙一样，一只眼带着眼罩，嘴上含着一杆大烟斗，跟着他的是店长的女儿，肌肉同样发达。 这个世界的矮人，其实比起说是‘矮人’倒不如说是‘宽人’、‘壮人’，他们的平均身高其实也不矮，能达到一米五都很正常。 之所以他们被称之为矮人，也许是因为成年魔族和精灵的身材太高挑了（这原本是一种蔑称，后来直接变成普通的称呼了），而精灵和矮人打交道时还没有遇上‘利林’，也就是普通人类。 像是左叶，她的身高也是在这里的所有人中最高的，或许就因为她有些精灵的血统。 有种说法认为矮人之所以长不高是因为骨密度和肌肉量对热量消耗太大了，以至于大多数矮人常年处于亚健康状态，所以不长个子。 独眼矮人领着众人走进一处狭窄的巷子，利米特才意识到这里的用地到底有多紧张，比王城都要夸张太多，比起来巫托比亚简直宽敞得像是天国。 不过反过来可以说，这里比王国要厉害的多，毕竟那些贵族们疯狂争夺的矿脉和金属，这里跟不要钱一样堆叠在一起，甚至非常浪费地供魔素任意腐蚀。 弯腰走进铁门，才发现里面的别有洞天，玄关进入房内有垫高和毛毯。 “把靴子换了。”矮人大叔玩弄着自己的烟斗对众人要求到。 似乎是为了不让含有魔素的雨水带进室内，所以这里诞生了换鞋入室的文化。 “很臭唉。”阿库娅发现玄关角落早就堆积上不少鞋子，而且更换用的拖鞋好像也有味道，虽然这要比一开始路上闻到的味道要好太多了，那种味道像是血肉被魔素腐蚀过后的臭味。 “讲究？那你们也可以自己买专用的，一双两诺夫银。”矮人大叔一副来生意的表情高兴地说。 “啊？这么贵？黑店？”蒂薇儿有些不理解区区拖鞋怎么敢卖这种价钱的，难不成这边的工人收入也很高吗？在米德维那种收入不错的地方她都只卖两枚大铜币，两银币可以买十双了！ “如果是伊斯特银，就只需要一枚。” “明明诺夫王国的货币更值钱吧！”蒂薇儿觉得这些人简直疯了。 “我们可没那本事把诺夫王国的钱换成帝国货币，那边的钱在这里流动性很差。”独眼矮人店长含住烟斗，往里面倒上烟草后点燃吸溜一口解释道；“而且我都不会打听你们的来历也不要你们的居住证明就让你们住，差不多得了。” “咳咳咳！”阿库娅完全受不了这种烟味，比王国的烟草还要熏人！ “左叶。”利米特看向左叶，她很识趣地扔过来一袋子钱。 “喏，这笔钱你们先用着吧，这边诺夫金的确不怎么买得到东西，我们都是以物易物换来的。”左叶说。 “整个卡比多城很封锁吗？”利米特问。 “如果不是商人，你甚至进来了就不出去，要想离开，就只能赚够钱买‘出城费’，而且考虑到这里离最近的小镇的距离和风暴天气，不做点准备就离开，几乎等于送死。”左叶解释。 “我早说过了好吧！”因蒂薇抱怨起来，她只能选择跟在利米特他们后面，躲在蒂薇儿身后。 “原来如此。”利米特一副就接受了现状的模样，让因蒂薇不能接受。 “那就买几双新的吧。”利米特给矮人付钱，要求全新的拖鞋并顺便问道；“这附近有店铺卖靴子吗？” “再往下点就有，哪里工人喝茶，哪里就有店铺。”矮人从柜子里拿出几双品相不怎么样的拖鞋，它们的大小不一，看起来在柜子里待了很久了。 “这简直就是浪费......”因蒂薇看到自己居然也有双，她感到不可思议，这个男人花钱完全没有计划的。 “上来吧，我带你们去房间。” 没想到居然是七个人挤在一间屋子睡，这下子连床都没有。房间狭小得只够众人躺下，别说什么隐私了晚上估计还得背贴背，尽管这支小队最在乎隐私的就只有一个人。 “就算是这样的一间屋子也是5银一天了，省着点花吧总队。”左叶打趣地说道；“对了，这家店女士们有优待哦？澡堂优先开放给你们，一天一换，泡个热水澡吧！” 话是这样说，可实际上这家店除了利米特他们以外，好像就没有别的客人了，不知道是因为昂贵的房费还是因为这里没有外地人。 左叶解释到除开秋季，很多时候都会有很多车夫和商人会送货到卡比多，那时他们等待装货的时候，就会住在这种店铺，一般秋天这种旅店都会做其他生意，比如说去街道上卖烧饼给矿工们。 “怪不得这样一间屋子就要五银币。” “主要是买店主口风严。”左叶笑笑说。 “嗯，今天现就这样吧，辛苦你们了。” “好嘞，好好休息一下吧，总队长，之后有什么情况，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的。”左叶说完就和队员离开了。 利米特稍微松了口气，回头看着光是站着就要挤满室内的众人，考虑起要不要多租一间时他打开钱袋子才注意到。 这里的钱如果全部用在租金上似乎都只够半个月，如果还要考虑到换鞋子，或许是应该节省点花。 “钱不够用？”阿库娅看到利米特的忧郁神情便问到。 “嗯，毕竟镇上没公会，也没有王国的钱庄，我们有钱也取不出来。”利米特说。 “唉，都怪克莱尔。”阿库娅鼓嘴，没想过居然有一天还会因为钱发愁，本来还贷款都还挺轻松的。 “这个话题还没有结束吗？而且，旅行时睡帐篷都过来了，睡这里又有多大区别。”克莱尔整理起行李，大家的雨衣都放在了玄关，虽然雨衣遮雨效果不错，可浑身还是湿漉漉的感觉。 “我偶尔还是想睡在床上啊~”阿库娅直接原地坐下，然后注意到自己潮湿的袜子又马上站起；“还是先去洗澡吧，袜子不洗一下可不行。” “阿库娅居然有羞耻心了？”克莱尔感到稀奇。 “洗完澡怎么样都要舒服一些吧！” 说着女子们就要求利米特从戒指中拿出行李，她们取出毛巾和备用的衣物便齐刷刷地离开了房间。 “利米特不许来偷看哦！” “哈......？”那人就算装作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可阿库娅清楚利米特会看自己的胸口不假。 这里就连门都是金属制的侧拉门，在卡比多木头似乎要比金属值钱，房间内也是，只有地板是木质的，虽然下面隔了层木炭并给地板做了防潮处理，可是那种湿冷感还是会渗透过来。 没有窗户，然而这样其实并不能很好的预防魔素，外面雨水依旧滴答地有节拍地敲打，感觉这种地方没有炉子的话，住久了或许会得风湿。 澡堂居然还挺大，说是这家旅店在上任天帝还活着的时候就在营业了，为了让几人能泡澡，澡堂还特意被清洗出来，那像是一个超大浴缸一样连接在墙体上散发着滚烫的热气。 “哦——这可真是。”克莱尔忍不住地欢呼，在寒冷的雨夜能享受在大浴池里泡澡，实在舒坦。 在冒险的路上都只能把河水加热后打湿毛巾来擦拭身体，比起来像这样完全被温暖的热水给包裹着的感觉要舒服上好几倍。 “利米特本来也喜欢泡澡啊——”安比把衣服脱下放进木框，阿库娅也几下子就把衣服脱光，她脱袜子才注意到这双棉袜又磨损的差不多了，正好不用洗了。 “你以前和利米特一起旅行过来着？”克莱尔接住安比的话问到，她今天这么沉默，难得开口，索性就该陪她聊一下。 克莱尔刚刚在厂房里还以为安比是生理期来了才难受，可说明了一遍生理期的意义和卫生知识过后，安比才解释说自己根本不是。 似乎精灵在生育这方面的机制要复杂一些，所以才很难繁衍后代啥的。不过说的简单点就是，安比并不会每个月按时来生理，怪不得都说精灵当冒险者要便利很多。 “嗯。”安比的神色有些凝重，按照克莱尔的经验这一定是有八卦.....不对，是有心事的表现呀。 第7章 浴池女子会 说起以前一起做过的事，安比开始喃喃自语。 她说了很多‘利米特·克里尔’的细节，像是要把他们拼凑在一起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图像，可好像那又和现在的利米特有着关键性的区别一样，她又摇摇头把拼图给弄碎。 “我们一起冒险、生活，结婚，还有......”安比又说起五年前的事，那个时候的利米特还是个蹩脚的法师，常常分不清念力魔法和土元素魔法的施法顺序，那个时候的他还挺常笑的。 “结婚？！你们已经结婚过了？”阿库娅猛地转过身去，她胸前的肉碰撞起来让安比有些不爽。 “错了错了。” 安比叹息后直接用澡盆打水冲头上，那些发丝压在身体上粘到到安比的脸上，她用手撩起，然后用毛巾沾上热水擦拭容易出汗的部位。 虽然安比身体就不怎么出汗，不过她也会把角角落落都擦得很干净，尤其是今晚决定要钻入利米特的被窝的话，就算身体不脏她也会比平常要更介意。 从后颈到腋下、到腰处和衣服勒住的部位，股间再到屁股肉，双脚也是，脚拇指的缝隙全部。 久违地在澡堂里洗，就该洗的干干净净的。 “拜托你别在那儿瞎说自己的幻想啊。” 阿库娅埋怨着，她把毛巾打湿后搭在双腿上免得太冷，先把头发给绑好的她一般是最后在洗头，或者就是不洗。不过阿库娅每天都要擦拭身体，不然利米特老埋怨她一身汗臭，明明她自己闻不到。 阿库娅真羡慕埃斯特和安比这俩，完全不出汗，从每天她们额头上的汗滴量就能看出来。 “幻想.....” 克莱尔呢喃着回头才注意到，蒂薇儿和她的妹妹现在才过来，她让怯生的因蒂薇坐在角落。 对于那个病号来说也许洗个热水澡是会好一些吧，可以的话真希望她自己能在外面去住，克莱尔光是容忍蒂薇儿一个不死者就已经很尽力了，要不是利米特真有办法把吸血鬼变回人类，按理说这些人从遇见自己起就该被判处死刑。 吸血鬼是无药可救的，她们的冲动无法被理性给压制。无论生活如何规律，进食怎么样均衡营养，他们永远都必须要血液，血液对他们来说就和肉一样，久了不吃不行。 当然可以像是养着蒂薇儿一样给他们也准备血包，好让他们不用去袭击人就可以喝到安全健康的血液，可这绝不是长久之计。 吸血鬼别说感恩了，他们只会找准机会摆脱这种控制关系，哪怕聪明如蒂薇儿也是如此。 不过好在这只小队不用担心谁会被吸血鬼给袭击。 克莱尔都已经洗好泡在浴池里了，她趴在浴池边上舒展着身体。 现在就留着利米特一个人在外面，总感觉有些不放心。倒不是克莱尔担心利米特会偷窥大家，那个人真要是这么半吊子，那或许拿捏起来还会轻松一些。 埃斯特沉默着快速揉搓起头发，她总是很快就洗完澡，好像完全不觉得洗漱是一种生活的享受，而是一种任务。 “说来说起，你究竟是喜欢利米特哪一点？喜欢的契机是什么？”克莱尔问到安比。 “我那才不是喜欢那么简单好吧，要复杂得多。”安比揉搓着毛巾回应说。 “再怎么样爱也要有好感为前提吧？这才是理所当然。” 在克莱尔看来安比比起说是喜欢利米特，更像是在缅怀过去的他，毕竟两人分开了有五年也是事实。 “我就是单纯地喜欢！利米特身上有我的全部。和利米特在一起就一定能过得幸福舒适！而且利米特的话能鼓舞我，还会告诉我什么是正确地错误的。” 阿库娅则是宣言着自己有多喜欢（需要）利米特并踏入浴池。 她抬起的修长大腿上有丰满的肉，因为有在锻炼，所以从腰到腿的线条很漂亮，这惹得克莱尔嫉妒。 “那——我就是喜欢他身上的气味。”安比贼兮兮地笑了，克莱尔却没有因此疑惑，阿库娅露出微妙的表情。 “无论是洗完澡后他身上的香气，还是平时稍微出了点汗那种酸酸的味道，哪怕是汗臭，我都觉得特别诱人，怎么样？” 听安比说完，阿库娅面露疑惑，心想这些说辞和自己的根本没法比嘛，明显是自己的要更重要。 “气味，那不就只是单纯的肉欲吗？”克莱尔替阿库娅把这种疑惑用语言表达了出来。 “不仅仅是肉欲，也不能没有肉欲。”眼前水雾给覆盖的镜子，安比用手擦出反光面，看着上面映射的脸颊。 尽管表情上面充满着对自我的不信任，可安比还是继续说下去；“有些事情光靠言语是无法传达的，一些绝对不想被曲解的心情，只有在交合、只有通过彻底的接触才能做到。” 听到这些话克莱尔保持沉默，她认同安比的说法。 婚姻本来也是这样运作的，不仅仅是决定谁来继承财产，更是一种纯粹的承诺；我在乎这个人比别人要多，我愿意仅与这个人共享世上一切。 如果阿库娅的发言是表示自己想要占有利米特的全部的话，那安比现在无疑是在说她想要把自己的全部献给利米特。 这两人还真是对利米特爱的死去活来，都让克莱尔差点心生敬意，打算尊重她们的幸福了。 “肉欲是.....你们是在说男女之间的那种吸引吧？男女冲动？” 阿库娅问到这个自己不怎么愿意涉及的话题，这种属于是她‘知道’但不‘明白’的范畴。 “男女冲动？”埃斯特忽然抬头，她头上全是泡沫。因为平时不会洗长发，外面的环境又和剑宗不一样，她第一次觉得这些发丝这么难洗干净，马尾的部分已经打结缠在一起了。 埃斯特想着反正作为剑士的骄傲（那百战都不断的马尾）都已经断掉了，要不要学着利米特一样剪短呢。 “就是那个啦，那个，好像是动物繁衍后代时会有的，春天的什么什么.....”阿库娅漫不经心地念到。 “什么繁衍？”埃斯特没听过这些，跟变强无关的事埃斯特也不感兴趣，剑宗也没教过。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女仆长当初教我的时候也没说太清，感觉应该是像肚子会饿、内急一样的东西。” 阿库娅也说不清那是什么，从小和人的疏离让她有些厌恶这种话题，所以当初听课的时候她压根没认真听。 好比看到安比缠住利米特，她就尤其不爽，不是不爽利米特身边的是安比，只是单纯地对人和人抱在一起这件事感到不愉快。 “我可没有那种感觉。”埃斯特坦白说。 “我也是啊？”阿库娅也说。 “比如说我们总会不自觉的呼吸、眨眼，刚刚阿库娅说的便意也好还有饥饿饥渴都一样。要概括地说的话，的确一种‘冲动’。‘冲动’就是我们脑中挥之不去，不受控制忽然出现的念头，本能的冲动就是人人都有的，比较普遍，且无法改变的冲动。” 听着克莱尔的解释，埃斯特忽然觉得这个圣女也好博学，因为埃斯特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其他人却一副她说的头头是道的模样。 “而刚刚说的肉欲，就是繁衍后代的‘冲动’，动物们就是靠着这个才延续下去的。这种事哪怕没有任何知识，也不用教授就能懂得的，所以是本能。”克莱尔解释到。 不过安比的情况可不是那种低级的本能冲动，她的冲动要特殊的多，是食欲、爱欲、求知欲所伴随的控制欲这一切满足了之后，人类才会浮现的欲望，那份构建起至今人类文化、历史金字塔的根本原因，想让所有欲望都更进一步的‘贪欲’。 她贪婪地妄图想要和利米特真正意义上的互相理解，互相合二为一，但是只要尝试过后就会知道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还不如阿库娅的‘爱欲’要实际一点。 “人类，原来是动物吗？”埃斯特停下了动作问。 虽说比起一个月前稍微多了一些肉，可因为身材高挑，所以她依旧很瘦弱。虽然自出生以来身体就伴随着成长不断地变化，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了解这副身体。 看着自己这样的身体和周遭大家不同的身材，她第一次感到这种困惑和比较，阿库娅的胸好大，克莱尔看起来好小只。 “不一样哦？和魔物、动物不一样，我们是更高等的存在。”进来后慢慢搞懂话题是在说什么的蒂薇儿插嘴念到。 “是嘛？嗯，应该是吧。”埃斯特没想太多，她只觉得人和动物肯定是不一样的，要么更优秀，要么更劣等。 “那果然你是想和利米特生小孩儿，都说了那是不行的！”阿库娅指责到安比。 “就算是又如何？你听到那个圣女说的了吧！说到底那是一种冲动，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那根本不一样，人类和动物是不同的，不是任何异性就能唤起情欲，基于社会关系和文化历史，不同人有不同择偶标准，也会考虑和谁生下后代最好。好比咱就说过咱喜欢又有钱脑子又好的呢，其他的标准都可以放一放。” 蒂薇儿也洗起头念叨起来，她也是优先洗头的派系，这里居然就只有自己最先洗下半身，这让克莱尔有些郁闷。 “看吧果然！”阿库娅一副捉贼的模样让安比有些困惑。 “才不是好吧，我都不敢想要是我和利米特有小孩儿了会怎么样。”和这个笨蛋说明那码子事不完全为了生育估计也是白费功夫吧？安比不禁这样想。 阿库娅变得面红耳赤，水蒸气逐渐充满整个浴室，她们随性聊起关于男人关于婚姻，以及理想中的妻子和丈夫应该是怎么样的。 “生孩子很痛苦，不过生下孩子以后就会很幸福，当妈妈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这是只有女人才能体会的幸福。”克莱尔打着官腔。 “怎么可能幸福。”安比却不认同克莱尔的观点；“你，你，还有你，你们爸妈很幸福？这里跟孤儿院一样，要是生孩子是一件幸福的事，那一切就不该变成这样了。而且你也说了，生小孩儿很痛对吧。” “你才是孤儿呢！我爸妈都活得好好的。”泡在浴池里的阿库娅不满地骂到，虽然她爸不搭理她，虽然她妈自她出生就抛弃了她，可阿库娅至少知道他们还活着。 “人也不可能一直在父母的港湾里，迟早要成为大人才行。”克莱尔说。 “就是因为现实意义上不可能一直和父母在一起，所以人才会追求别的安身之所，学着父母那样组建一个家庭啥的。” 就算母亲答应，父亲也不会希望自己一直留在家里，父母永远会先自己孩子一步离开这个世界，在那之前孩子必须要能够独自站立在大地上才行。 “阿库娅不就是为了这个才缠上利米特的吗？为了‘家’的感觉。” 阿库娅想要利米特给她出谋划策也好，哄着她也好，这些都是她自己的事。 她幻想着小队的大家可以像是家人一样亲密，安比也不介意。 毕竟这样的关系她以前也这样幻想过，‘冒险者们可以像是一家人一样在一起生活’，尽管至今她没看到谁能成功。 “除了找到可以相信的事业和能够依靠的他人，人生中其他事都是烦心又麻烦的，这就是过来人的经验啊。” 安比将身上的肥皂泡沫冲掉，用浴巾擦起身体来。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呢？”克莱尔不解，按理说像是安比这样强大的人，压根不会考虑这么多。 “因为现实就是这样，我们术精灵全族都被魔帝给杀了，理由滑稽又可笑，因为实在是太滑稽了，害的我根本不愿意相信那是真正的理由。” 安比用浴巾擦起头发来，那苍蓝的双眼在雾气满满的灯光下显得异样。 “.....我为此感到遗憾安比。”克莱尔惋惜到。 “用不着你可怜我圣女，我现在在乎的也不是死去的同胞们，人总会忘掉过去，不然就没法活下去。” “那你这一整天都在纠结什么？”克莱尔绕来绕去发现，对于安比或许直接问这个问题会比较好。 “嗯....其实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 安比随性聊着，便对着阿库娅她们说起她‘朋友’的故事来...... “你的朋友也太差劲了吧？”结果阿库娅听完后如此评价。 “所以你的朋友现在怀疑她喜欢的那个人，其实就是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这还真是个悲剧。”克莱尔蹙眉问到。 “那一开始就问他本人不就好了吗？真是。” 埃斯特对安比的朋友无语，她好不容易洗完头发，刚出浴室却被蒂薇儿拉住拽进浴池。 埃斯特一开始还反抗，可蒂薇儿说这是她老师给她派的任务，在这里要冥想够一个小时才行后，她便接受了。 “可是！可是我的朋友知道了真相后不能接受，这对她来说打击太大了。” 安比坐在浴池里，和克莱尔、阿库娅肩并肩，蒂薇儿和因蒂薇在另一角，埃斯特在另一个池子里专注地闭上双眼。 “那两人结婚了吧？”克莱尔确认到。 “嗯.....” “依我看。要是你朋友真心爱着她丈夫，我觉得，应该让他改邪归正。”克莱尔建议。 “唉——？可是，那到底做不做得到都是个.....” 安比汗颜，假如利米特真是‘幻帝’那谁能说服他啊，而且，要是让自己以为利米特是‘幻帝’这件事本身就是魔帝的阴谋呢？ 这些疑虑安比根本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对象，这种事又不可能和利米特商量，难不成当面问他；‘你其实就是幻帝对吧！’ 克莱尔疑惑，心想这种事又有什么好纠结的；“不是有的是时间吗？只要你朋友的丈夫还爱着她，也一定会愿意改变的，这就是爱情的魔法啊。” 泡澡的蒂薇儿这算是听出来了，安比说的完全就是‘艾比安和利米特’的过去，这个术精灵还真大胆，居然敢把过去的事以这种形式说出来，不过也多亏于此，蒂薇儿缺少的情报总算是补齐了！ 再加上那个妖精对安比身上术式的推测，运气好马上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啊哈哈，人会改变吗.....？”安比尬笑到，就差点说出那个人的事业是要杀死剑帝了；“具体来说应该怎么做呢？要他改邪归正。” “哼哼哼~当然是圣龙教会的夫妻和谐秘诀。”克莱尔环抱双臂骄傲地点头。 “咕噜。”安比咽下口水把耳朵伏过去。 “你在干什么？”克莱尔一脸疑惑推开贴近自己的安比。 “你不是说要说什么秘诀吗？” “那你得让你朋友带着她丈夫来啊？让他们记起在教会的誓言才是第一步吧，让他们想起，他们可是互相承诺过终生的啊。”圣女抱拳闭眼好似祈祷。 “切，搞半天还是推销你那破教义。”安比觉得扫兴。 “这可是人类走向和平的必要理念！男女要在神的见证下结合，那才叫有保障好吧。不然男男女女在一起，谁知道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单靠双方互相承诺啊，关系是不可能保证的，必须要第三方的见证、中介，这才是婚姻。” “你这种话简直就是在说，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绝对会有‘第三者’出现。”安比觉得这简直不可理喻。 “才不是，是两人之间的关系能成立本身就是多亏了‘第三者’，那就是神明。” “哈......神叨叨。” “你迟早会明白的。” 克莱尔觉得没有教会承认的婚姻必然破碎，尽管有教会见证的婚姻，其实也不是无坚不摧就是了..... “哼哼，依我看，要解决你朋友的问题其实很简单嘛。”阿库娅兴高采烈地提议道；“生个小孩儿就行了！” 克莱尔无语地侧脸望向阿库娅，她就是那种典型的思维呢，明明连怎么生小孩儿都不知道，却相信了男女关系能靠着小孩儿紧密起来。 在一起很幸福的人总有幸福的小孩儿，和生下小孩儿就能在一起过得很幸福，是两码子事。 不幸的婚姻中诞生的小孩儿，也只能承担这种不幸长大，然后慢慢去解决这些家人留给自己的问题。 “笨蛋阿库娅，他们夫妻完全就是理念不合，是典型的魔族战士和圣女的故事啊。” 蒂薇儿听到克莱尔这样说不禁狐疑，心想克莱尔什么时候把那本小说给读了？ 啊，怪不得卢瑟最近说那本书找不到了，还在那儿一副忧郁的模样，搞半天是这个牧狗手脚不干净！蒂薇儿记起自己日记的事不禁咬牙切齿。 “夫妻不合......” 阿库娅将嘴巴都没入了浴池吐泡泡，她想起自己家里那些事，那些她完全想不明白，只能等着利米特告诉她原理、原因的事。 “搞半天你就担心这种事！别说这种话题了，要咱说，不如聊一聊利米特本人吧？”蒂薇儿笑着说。 “大家在一起背后议论他不好吧？”克莱尔觉得大家都在这里对利米特的评价绝对会极端化。 “利米特其他都还好，就是他很优柔寡断啊，你们不觉得吗？他很不干脆唉。”蒂薇儿才没管克莱尔的劝诫，直接展开话题。 “那是因为他和你不一样，要担心的事很多吧？”克莱尔直接怼回去。 “他有什么好担心的？挥挥法杖就可以让人连魔法都用不了，只要他愿意，马上把这个卡比多城和整个迷宫夷为平地都行。” “那种力量怎么可能随便乱用！他这点比你要好多了，知道考虑自己行为的后果！” 蒂薇儿听出来了克莱尔在讽刺自己背叛逃跑的事。 “当然咱也觉得那么巨大的力量交给帝之外的人是不是有些不妥，可注意审题啊你这个b牧狗。” “什么？！” “哪怕是这样的他，都要担心来担心去的，真的是怕打不过谁？还是阿库娅被谁给害死？明明我们有你在，你这个圣女只要还留有一口气就能给人治好唉，甚至，现在还有安比了，大家也看到安比有多强了吧？” “你这么一说....”阿库娅这才开始动脑。 克莱尔有些困惑，难道蒂薇儿是要揭露利米特的目的？毕竟她知道那么多，关于魔导书，和那能够掀起变革的力量。 “咱觉得咱们如果真的想要成为一支互相信赖的小队，肯定首先得互相关心不是吗？咱们一起来为利米特分忧吧？”蒂薇儿笑着提议。 “是啊，毕竟马上就要到他生日了。”安比跟着念到。 “啊.....！对啊，是这个月中。”阿库娅这才想起来这件重要的事。 第8章 渴望欲望的愿望 ‘咱发现你在面对确定的组织和敌人的时候还真是毫不留情啊。’ 蒂薇儿翻找着自己的厚衣服时不禁感慨到，她本来还觉得自己能幸存的理由之一包括利米特的优柔寡断，可现在看来，那绝不是‘优柔寡断’，而是某种命中注定。 ‘我只是选择了最方便的做法而已。’利米特知道蒂薇儿在说自己欺骗二队的事。 ‘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对你的计划有帮助吗？’蒂薇儿有些要说破利米特动机的意思，她把洗换的衣服塞给因蒂薇，并要求她也去洗澡。 看到蒂薇儿严肃的模样，因蒂薇不敢拒绝，只好抱着衣服走出房间，并怯生生地把房门拉上。 听到她走远，利米特才继续； ‘不全是。我担心【灾控】太过深入这件事，他们终究会发现第六结社的力量来自系统的碎片，到时候他们会怎么想、怎么看待我还不一定。’ 利米特坦率承认，并说明这件事不全是利益。 ‘这么一说，要是让他们追究起五年前的事，你到时候就又会被误会吧？’ ‘不是会被误会，我本来就是那样。我说过吧，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没有道理要信奉五帝中任何一位，被艾比安给背叛后还能活着本身就是个奇迹了。’ 利米特也不喜欢五帝中任何一位，龙帝太理想，天帝太残暴，魔帝又过分地理性，剑帝又是个认为人的延续就是为了精进技术的人，利米特认为那完全是搞反了，明明应该是技术为了人服务吧。 幻帝，老实说幻帝的目的如果是为了消灭迷宫好让大家不用担心魔物的威胁的话，那现在已经站不住脚了，毕竟破坏龙这种最强魔物就是祂的杰作之一。 ‘咔咔咔，有见不得人的真面目呢。’吸血鬼愉快地笑了。 ‘彼此彼此吧。’ 现在【灾控】已经发展到了全世界，组织也变得人员复杂起来，就像是第六结社一样有间谍或是叛徒也说不定，已经无法轻易信任了。 不过这件事自己暂时还不用太担心，既然有克莱尔在，她一个人单刷吸血鬼老巢估计都没问题，倒是想起她差点把蒂薇儿给超度这件事，让利米特感到心虚。 ‘咱觉得，就给事情分个优先顺序会比较好吧？’蒂薇儿忽然提议到，她把自己的黑色裤袜拿出来，似乎打算穿那个保暖，这个吸血鬼的审美挺戳利米特的点的，可惜是个吸血鬼。 利米特觉得现在的重心应该放在修复核心和逆向魔帝魔法上。 蒂薇儿却说着；哎呀，你操心什么，马上幻帝的真面目就会浮出水面了。 为什么这样说？ 说是卢瑟准备了一个厉害的测谎魔法，这样就可以保证那个妖精的供词了吗？利米特表示怀疑。 ‘给她装进特定的身体里就能办到吧？肉体可是灵魂的囚牢，再怎么样强硬的精神也是基于这些物质运作的。’ 利米特觉得蒂薇儿说的很对。 你有没有觉得安比在生我的气？利米特转移了话题。 该不会是看到你和咱在一起太亲密了吧？她依旧厚脸皮地笑了。 怎么可能，她不会介意这种事的。 从安比对艾比盖尔、还有阿库娅她们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她这个人其实很包容，如果有确定性的关系的话，她就不会胡思乱想。 ‘你别光想着别人喜欢你，你就可以省心、晒着别人不管了好吧？这样咱都觉得她可怜，而且也会慢慢耗费别人对你的好意。’ ‘你个吸血鬼居然还讲究这种事？可就算这样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利米特挠头，他也不知道亲密关系该怎么样经营什么的，可他也多少认可蒂薇儿的说法。 ‘这种亲密的互相只可能你们自己‘发明’啊，不过咱还是可以提供点建议的。’蒂薇儿笑呵呵地笑了，可利米特却觉得她有些反常。 利米特觉得蒂薇儿今天尤其关心自己的事，感觉有些可疑又反常，像是有什么坏主意。 ‘咱平时难道没有关心你的事吗！明明咱这些日子一直在帮你弄魔法的事，还要知道关于各种各样的幻帝知识，咱感觉这辈子都搭在这件事里了。’ 你想干什么？ ‘咱只是想告诉你你不用担心阿库娅的事。’吸血鬼笑了；‘她对你那种不成熟的幻想，在今天就会毕业的。’ 那个吸血鬼这样说，反而让利米特觉得有些担心了。 在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利米特最终对蒂薇儿嘱咐到。 ‘蒂薇儿，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们是同盟，你是我的吸血鬼，别忘了。’ ‘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别光说不做啊，拿好这个。’ 邪恶的吸血鬼把人类那贪念的造物递给了法师。 “......？” 【必要灾害控制】 这个组织代表着现役四帝维持目前世界局势的愿望，是在剑帝许可下设立，并得到了天帝、龙帝、魔帝活动认可的少数精锐组织。 组织分为五个部门，由每位帝皇亲派人员组成的第一部门，其余四个分别是在各个帝皇领域内的情报、先遣队。 二队就是王国人和剑帝信徒组成的先遣队，本来帝国境内的事应该交给五队的，可这件事性质不一样，是为了追查自己当初留给组织的任务，一队的人在查利米特·克里尔的事。 ‘也就是说，你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而言，被认为是灾难的象征，也丝毫不奇怪。’阿比盖尔的预言历历在目。 如果【灾控】得出了同样的结论来该怎么办？那群疯子可没有阿比盖尔那么温柔。 自己还真是怠慢，你是应该后悔自己这五年来做的一切，还真就应验了自己的诅咒了吗？明明艾比安的事都还没有彻底结果。 ‘这样颓废下去的话，哪天要是真的遇见了真爱，自己也会因为自愧不如从而失去实现幸福人生的机会的吧！’ 利米特其实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爱着艾比安，可她的事无论如何都无法抛之脑后。 结论是，事到如今既然【灾控】也卷入了调查第六结社的事，那就意味着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为了应对极端情况，利米特给【灾控】留下了绝对能招来两位帝皇的魔法。 利米特清楚一队的手段，他们只做纯粹的计算题，等他们意识到第六结社的起因，事情就会变得像是自己威胁那个狼人那样，【灾控】也会为自己招来那两个灾星，这就是利米特绝望的地方。 “同时和天帝和龙帝敌对......”偏偏还是在帝国境内，趁现在跑回王国来得及吗？ 利米特仰躺着凝视那暗淡的灯光，这本来是为了应对幻帝而有计划，现在反过来可能作用于自己身上就有些幽默了。 哪怕掘地一万米都逃不出他们的追杀吧，那两人为了互刷好感可是费尽心思，而且作为世上最强个体，他们也不会听谁解释。 时间不多了，如果【灾控】前来支援的是一队的话.....那自己就完了。 到时候要么在他们使用标记之前杀死他们全部，要么就只能和两个帝皇对拼中幸存。 可如果是四天王之一的坎迪呢，他也是【灾控】其中一员，他以魔帝的名义追查着艾比安的事来着？有没有可能是他赶来支援？反正禁魔迷宫也离得近。 希望是他来就好了，那个人挺好糊弄的，倒不如说一定要是他啊！不懂得占卜术的利米特能做的居然只有祈祷。 意识到魔导书和第六结社的悲剧陌路终点就是自己站在那儿，利米特又拿起蒂薇儿临走时递来的药水。 在灯光下凝视这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思索起这个东西应该在什么时候用在哪里。 这明显是魔药吧？准确些说应该是‘媚药’。 是想要用这个让安比迷得死去活来吗？那吸血鬼的脑回路有时候和那种贵族大妈没有区别啊，而且这种东西也安比不起效果好吧！ 安比的身体可不是单纯地免疫大多数魔法，而是任何的魔力构造。 话说是不是所有术精灵都免疫魔法呢？那也太强了吧幻帝，是想把魔帝给活生生掐死吗。 “可是这种东西要是有效果，我反而死得更快吧？” “利米特？” “啊？嗯。”利米特听到安比的呼唤声后连忙坐起把药水给藏到屁股后，不是说她们还要泡澡吗？！怎么这就回来了。 看着利米特坐起慌张模样，安比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又望向门外，空荡荡的狭窄走廊如果有人走来可以轻易听见，她走进房间顺便把门给拉上。 “你不泡澡吗？不是说有浴池什么的。”利米特有些着急地问。 “我想和你在一起，趁阿库娅她们还要再泡一会儿，可以稍微独处一下。” 安比刚刚入完浴脸颊还带着淡淡的粉红，她用毛巾揉搓着头发，头发完全放下来的长度能打到她背后，洗完之后看起来很蓬松的感觉。 “这里的澡堂好大的，跟外面公共澡堂一样了，而且还是我们包场唉。” “是、是吗？” “你干嘛慌慌张张的，嗯？” 安比看出利米特有些反常，这让她更加疑神疑鬼了，本来刚刚就在聊他的话题，蒂薇儿也察觉到他的忧虑了。 “没有啊....？”利米特没想到自己也会遇到这种尴尬桥段，这下子该如何解释才好，倒不如说对方会愿意听你解释才是破解这种窘境的关键啊！ “利米特，我有事想问你。” “说。” “你背后是什么？” 怎么回事这种紧张氛围？利米特有种不祥的预感，像是如果不老实告诉安比自己拿着什么接下来就会走向be一样！ “媚药。”利米特面色焦黄地展示给安比看自己手中的东西，他知道隐瞒只会加速死亡。 “哪里来的这种东西？别说是旅店里自带的吧！”安比忽然严肃起来。 “这是什么糟糕的旅店......是蒂薇儿给我的。” “为什么她要.....”安比提问之前利米特就迅速回答了。 “因为我跟她说你好像在生气，她就把这个给我了。那吸血鬼脑子有包啦，更谈不上合法、道德啥的，毕竟活太久就是会这样，我知道你不会信.....” 利米特觉得这些说辞有些蹩脚，有些时候事情总是这样，哪怕是真相也很难说服人，因为真相从来不亲切！所以迪塞尔那种人才会说真相不重要。 “嗯，我相信你。” 居然这就信啊！ “可你知道这种东西对我不管用对吧？” “毕竟是魔药呢，魔法对你可没用。”利米特把药水往地板上一放，这对普通人来说或许能得到更好的效果，可对安比完全没意义。 “其实也不见得哦？”安比把毛巾一扔，跪坐着贴近了利米特，她谄媚的笑起来。 “安比....？” “你怎么会觉得我在生你气？”安比躺入利米特的怀里对他轻语到，和大家一起冒险这样的私密空间很少，她要抓紧机会。 “今天你都不说话啊，而且从早上起，眼神就好凶。”吃饭的时候倒是挺正常。 “呵呵、就因为这个？” “抱歉。”两人吻了一下确认着心意。 “你为什么要瞒着不说？” 安比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她到底是在问什么呢。 “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艾比安？安比结果还是没有问出口。 如果哥布林王的魔法效果并没有消失呢？如果自己一切的担忧只是杞人忧天呢？魔帝说利米特就是幻帝，那是出于利米特拥有幻帝力量情况下的考虑吧？可他会是吗？ 感受着利米特拥抱的温暖，安比脑中浮现这些个念头。 “继续亲我好吗？” 面对安比的索吻，利米特忍不住地继续亲下去，她那边也开始用力贴过来。利米特有些紧张，虽然理性地考虑这场面被阿库娅撞见也没什么（倒不如说被发现是迟早的事），可一想到那门可能会被推开，自己和安比却这样缠绵在一起忽然被众人围观的话..... “不用担心，我能清楚听见....”安比说着这种话，伸手帮利米特解开衬衫的扣子。 “安比.....” 安比渐渐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那种轮回者的超然感了，因为不想失去现在的利米特，所以一切都畏手畏脚。 害怕失去的心情，让她本来无限的力量坍塌成有限的现在。 或许这是轮回下去的必然宿命，无限生命的错觉让她无法保持理性，这种强大的力量让她无法自制，反而害的内心脆弱，让安比害怕失去这一次轮回，害怕眼前这一切终将再又一次崭新的轮回中失去意义，害怕回忆中的气息和感触渐渐忘却，所以想要把一切都抛之脑后地陷入这种狂热中。 她不想错过现在这种血脉膨胀，心跳加速的感觉，看着地板上那立着的药水，安比配合着利米特的动作，渴求着现状的永恒。 利米特和安比交换着视线，他的欲求，他需要自己这种心情传达过来。 她看到那魔力灯的按钮，顺便把灯熄灭，这一片黑反而让利米特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了，可也更加刺激神经，失去了视觉，气息和触感变得更加强烈，安比的呼吸和身体的触动，让他感受得到那颤抖和快乐的细微差别。 安比被利米特反过来按倒，他继续轻抚着，感受着安比的可爱反应。 “在这里.....唔嗯....” 动作被引导着，双方互相配合着，像是瘙痒起来就要去挠一样自然。 “安比.....” “这样待会儿是不是还可以假装我们已经睡着了？”安比悄声说着，她把那厚重的被子拉过来裹起扑向利米特。 安比在这方面总是很积极，如果不好好表现自己的欲求，把一切交给没有什么经验的利米特来只会磨磨蹭蹭的。这次换她在上边，她扑在利米特身上继续吻着，利米特也搂住她轻抚，被子还是冰凉的，可两人现在都觉得燥热得不行。 “.....你看到了吧？” 蒂薇儿用平静的声音对阿库娅耳语道。 两只眼睛透过门缝，漆黑一片谁也看不见。 “咱说了，安比怎么可能是什么‘好人’，这就是证明.....” 蒂薇儿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她的口吻很淡然。 在影法术的遮掩下，在夜视魔法的增益下，阿库娅瞪大了那只蓝眼透过缝隙，看着利米特和安比缠绵在一起，吸血鬼则是邪笑着看着这幅绝景。 阿库娅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她本来想去阻止，可却又好奇接下来发生什么，等他们关上灯身体交合在一起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她只能在这里傻站着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听着那室内那紧促的呼吸声。 利米特渴望着安比，安比也渴望着利米特。 冲动、冲动、冲动、 血液像是高速地从心脏挤出涌入血管最终却集中在了胃部一样，阿库娅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大脑缺氧，胃部却又在翻江倒海。 阿库娅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这样很冒犯，又不礼貌，要是利米特知道了他一定会生气的，因为他这个人什么都不愿意和人讲，也强调大家该注重自己的隐私。 可她怎么样都移不开视线，像是感觉眼睛被吸住了一样，安比和利米特的那些动作，在这吸血鬼的视野的独特滤镜下，显得像是恶魔的舞蹈一样，诡异又狂乱。 喘息声和细语，雨水声和压迫的胸鸣，身体紧密的纠缠在一起，好像他们是同一个人那样紧密，他的衣服被凌乱地半脱下，阿库娅没见过利米特那种打扮。 “这是.....什么？” 阿库娅发出无意义的声音来，她又为自己的声音感到害怕，害怕利米特已经发现了自己。 “世人们会叫这个是什么呢——谁知道，咔咔咔。” 蒂薇儿则是微笑着，她只是享受着这份偷窥欲，看着利米特和安比也有这样再普遍不过的一面，她感到心安。 “不对，我感觉这样是不对的.....”阿库娅的声音颤抖着，像是快要窒息了一样尾音收拢着，她双耳只剩下那种扑通扑通的跳动声，像是大脑一次又一次地不断地膨胀一样。 她已经听不见他们互相呼唤的声音和那忽然的爆破音，嘴唇交合时那些刺耳的声音和吮吸声，那些意义不明全部声音像是无法被大脑接收一样瞬间变得空白。 “你看都看了，还有什么对不对啊？”蒂薇儿的声音忽然变得好远，好像是在走廊尽头呼唤自己一样。 蒂薇儿有些无奈，这种事闭嘴看着就好了，大家都是这样的。 “不是，我们在这里偷看也不对，可是....” 她的声线压得很低，明明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的。 “利米特....利米特.....” 隐约地又听见安比快乐地呼唤利米特这个名字，阿库娅感觉脑袋快要炸掉了一样阵痛。 “不对不对不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给我看这种东西？” “你要是不想看，就回去啊？就算逃避，这种事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永远会继续，这才叫做现实。” “啊？” “你没听见吗？咱还要看到最后，不想看你就走。” “什么.....？”阿库娅的嘴唇颤抖着，像是被寒流击中了身体一样，她不理解现状，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越发严重。 “你看，他们多舒服。”看着两人那毫无防备的动作，只为了回应对方才有的每个举动，凝视着这样私密的空间，蒂薇儿逐渐感到满足。 “舒服？这怎么可能舒服？那种....安比的身体她....不对.....” “舒服就是舒服啊？”蒂薇儿很疑惑。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这明明看起来就很痛.....” 阿库娅抱头蜷缩起身子来，没人逼着她看，可她根本移不开眼睛，仿佛和利米特对视着的是她自己一样，可利米特根本不在这里，他看着的也不再是自己了。 注意到阿库娅泪水一粒一粒地落下，那一副快要坏掉的模样，蒂薇儿才察觉到她的异常，啊对，这家伙好像什么都没有见过，什么都还不知道来着？ “哎呀，看来这种事对我们的王女而言还太早了.....？” “不要！不应该这样！” 留下这样错乱的话语，阿库娅扒腿就跑，却又狼狈地摔跤，趴倒在地上后又马上站起，她高速地在走廊上跑远，不知道是要跑到哪里去。 蒂薇儿紧张地流下冷汗，浑身都被寒气给包裹，她担忧地望向缝隙内，看来魔法很好地作用着，利米特他们没有察觉到异样。 当然也可能是扑抱住利米特的安比动的太快了，让他的理智和听力都蒸发了，人在做这码子事的时候都是毫无防备的吧。 尽管阿库娅骄傲起来让人想要挫败她欺负她，可她像是气球一样一戳就爆开了，又让蒂薇儿觉得自责起来。 可事实难道不就是这样吗？蒂薇儿又望向安比和利米特缠绵，她们毫无疑问是信赖着、渴望着对方的，从这种最私密的互动就看得出来，他们把自己最狂热的一面展现给对方。 亏得利米特平时还是那样一副知性的模样！安比也是有着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这难道不是很有趣吗？一想着大家都差不多。 这对阿库娅来说这可算不上是有意思吧？蒂薇儿其实就只是单纯地想让阿库娅有些自知之明而已。 这么说其实也不对。 明明阿库娅想和利米特建立的也不是这种关系吧？她还早着呢，只是想大家和蔼可亲地在一起玩耍而已，不顾王宫那些复杂的勾心斗角，不顾世界的混乱，她只是想要利米特往那里一站时就能体现的事物——让人心安的秩序。 “这样不就变成咱霸凌她了吗？” 你为什么要欺负这傻子呢.....？ 蒂薇儿意识到自己果然还是对权力欲罢不能，或许就是适应不了在利米特面前乖顺，所以适得其反了吧？毕竟顺从没有反馈、也没有奖励，那还是占据主导权才有意思，比起求着吸血，蒂薇儿更想随心所欲地吸血。 蒂薇儿不想利米特把自己当做是理性的合作伙伴，那样算计来算计去到最后她只能得出‘留一手’或是‘背叛’的答案来，难道利米特意识不到吗？还是说，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呢？ 红发的吸血鬼望向空荡荡的走廊，阿库娅她没有回来。 她又望向室内，随着两人渐入佳境，她压抑着自己也逐渐急促起来的吐息，手上的动作的节奏贴合那两人的动作。 ‘人会欲望着他人的欲望，对吧利米特？’ 用一些理性的话语冲刷着脑中的罪恶感，蒂薇儿享受着身体带来的，和脑中这种挥之不去的，可能被谁发现自己罪行的刺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