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顶流的小猫咪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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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l百合] 《成为顶流的小猫咪以后》作者：盛琥珀光【完结+番外】

    文案：

    煳煳爱豆姜南星在停车场等待顶流，原本想偷偷瞄一眼自己喜欢的爱豆，没发现自己变成了小猫咪，甚至被和自己cp同组合的流量爱豆捡回去了！

    原本以为从此就能变成美滋滋的嗑糖小猫咪，没想到cp昔日甜蜜一朝破碎，如今貌合神离。

    姜南星决定化身为cp感情路上的神助攻，cp攀登爱情高峰的垫脚猫。可惜还没淹死在cp的爱情海里，先被top发现了小猫咪的不同寻常。

    【好一个坏心眼的小猫咪】

    几次变身露馅，从怀疑对象变成暗恋对象好像不过短短几个月的事情，被助攻的原来还有她的爱情。

    【top，你喜欢会变成小猫咪的女朋友吗？】

    生人勿近顶流攻?乖巧软萌新人受

    排雷：有副cp

    主角原生家庭不好

    内容标籤： 娱乐圈 异能 甜文 萌宠

    搜索关键字：主角：姜南星（受）谢怀玖（攻）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

    立意：做人要广交朋友 善待真心

    第1章 cpbe

    盛夏。

    街道上的人或物都被热浪裹着向前，每一步都被阳光炙烤着，只差一把孜然就可以上桌了。

    除了在大厦里被冷风吹着的打工人们。

    只是空调不会出现在停车场，闷热的气流不断打转，不知道等待的主人公什么时候到达，姜南星张嘴嘆气:「喵——」

    发现自己发出了奇怪声音的姜南星伸手想捂住嘴巴，下一秒因为少了支撑直直地往后倒去，擦过水泥地面。

    姜南星重新起来了，以手脚一起着地的姿势:「喵喵喵！」

    完了。

    姜南星低头看看爪子，下意识地舔了一下。

    自己好像突然就变成了一只小猫咪？姜南星以为自己热得出现了幻觉，抬起爪子往脸上拍了拍，站不稳的她骨碌骨碌地滚了出去。

    这一滚，就撞到了鞋尖上，幸好鞋子不尖锐，小猫咪也有一身皮毛做保护，只是抬眼就对上了一张放大的脸。

    鞋子的主人俯下身来打量她，长发滑下来垂在脸颊两侧，五官甜软像洋娃娃，望着姜南星放大的双眼也让姜南星不自觉屏住唿吸——这，这好像是她的爱豆——宋衫衫！

    宋衫衫，桃子娱乐新晋顶流女团极光的主唱，以洋娃娃的长相出名，在东洋人气颇高，经常被封漫画走出的美少女。在团内和舞担陆里关系特别好，两人的大热cp「衫里很好」就是她嗑生嗑死，在同人写作软体里热度居高临下的当下最火的cp。

    虽然不知道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小猫咪，但是看见了爱豆，姜南星就学着短视频平台上那些仿佛成了精的猫咪，翻身躺下露出大片毛茸茸肚皮求撸。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只是想被爱豆摸摸肚皮。

    宋衫衫穿的是黑色短裤，蹲下来也不怕走光，就利落蹲下来撸猫咪了，旁边的陆里欲言又止。

    倒是旁边一向寡言少语的谢怀玖打量着小猫咪，认真地思索起来:「你看这猫身上干干净净，肉嘟嘟的，是不是谁家小猫走丢了？」

    我——肉嘟嘟？

    姜南星沉溺于被爱豆撸毛，享受了一会就听见谢怀玖说她胖，气唿唿地把脑袋蹭到宋衫衫的手心里。

    乖女儿多摸摸我。

    可惜没一会，宋衫衫就起身作势要走。姜南星就追着叫起来，企图赖上去，毕竟现在暂时也想不到去处了。

    结果一不小心撞在另一双鞋上了。

    谢怀玖的黑色马丁靴。

    姜南星伸出爪子，忽然起了恶作剧心理，想到刚刚被说「胖」，就想悄悄地给马丁靴来一下，下一秒身体就腾空了，她被人提了起来:「你干什么？」

    姜南星听得出来是谢怀玖的语气，她顿时有点怂了，开始闭眼睛装死。闭了一会发现对方没放下她，又睁开眼睛，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谢怀玖，还开口叫了一声。

    「喵～」

    谢怀玖望着姜南星的同时，姜南星也望着谢怀玖。

    对方有很漂亮的脸，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只是没想到镜头里已经足够的美貌在现实里还会再升级，人气在组合里一骑绝尘姜南星也在私底下偷偷酸过。

    怎么就这么火呢？怎么火的不是我女儿呢？

    眼前的人即使神情冷淡，眉目依然是美得超脱她意料，之前听说过谢怀玖线下真人美到爆，但依然给她造成一定冲击力。

    原来……谢怀玖这么漂亮的吗？

    姜南星瞪大眼睛，连唿吸都放轻。

    人对美丽事物都有包容之心，虽然此刻她还被谢怀玖捏着命运的后颈皮，但还是忍不住对面前这张漂亮的面孔产生好感。

    美人最灵动最妩媚的不过是一双眼睛，谢怀玖的眼睛尤其美丽，水盈盈的，看过去总像是要掉眼泪。

    难怪谢怀玖的粉丝比例里妈粉占大比。

    谁会不怜爱漂亮柔弱的美女呢？

    可谢怀玖没从她猫咪的外表下看出她的人类灵魂，随手把她递到看起来最喜欢她的宋衫衫手里。

    「看起来好像还挺干净的，拿上去问一下是谁带来公司的吧？」

    「说不定主人不想养了，我们抱回去养多好啊……你看它好漂亮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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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衫衫把她抱在手上，姜南星小心翼翼地收着自己的爪子怕抓到女儿，听着女儿话里毫不掩饰对她的喜爱之情，也忍不住蹭她的手臂。

    「你说什么傻话，这么干净一只猫明显是有主人的，而且也说不上漂亮吧？就一只普通狸花猫，一万块往上的多得是漂亮的猫啊。」

    陆里双手抱在胸前，就像她的宝贝女儿毫不掩饰对她的喜欢那样，她的宝贝女婿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

    姜南星犹如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过去粉圈里口耳相传的「衫里很好是真的」在这一刻受到打击。

    陆里！你好狠的心，三十多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我女儿明明那么甜那么漂亮，她这么开心你居然反驳她的意思！

    姜南星努力地从女儿的怀抱里伸出爪子去够陆里，想用自己的美色改变她的想法。然而还没够上，爪子就被宋衫衫拉回去了：「乖乖不要到处乱摸。」

    被偶像抱在怀里亲切地叫乖乖是她这辈子可能只有一次的体验，姜南星一边告诫自己——我是妈粉不能轻举妄动，一边开心地和女儿贴贴。

    姜南星被宋衫衫抱着，从地下停车场进电梯，直上数楼。

    出了电梯，宋衫衫就把她塞到了一个女孩子手里：「姐姐帮我看一下它。」

    「好，你们先去，我看着这只小猫咪。」

    穿了白衬衫的长髮女生小心翼翼地把猫接过去，姜南星也乖巧地去蹭她的掌心，愉快地接受了自己变成小猫咪的设定。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变回来，但是起码她现在是一个被偶像抱过叫过「乖乖」的人生赢家粉丝了！

    要快快地回家才行。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回来。

    思索着的姜南星被助理抱到某张闲置的办公桌上，每个摸鱼的打工人都忍不住围过来了。

    漂亮傲气的小狸花猫忍不住在桌子上追着自己的尾巴跑了一阵。

    等她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怜爱。

    「这小猫咪是哪里来的？衫衫开始养猫了吗？」

    有爱猫爱得厉害包里常备小猫咪爱吃的罐头餵猫的女生打开罐头凑近她，把整个罐头推到她面前，语气温柔，边说话边摸她脑袋：「乖乖吃罐头啊。」

    姜南星嗅了一口，心情复杂，虽然自己现在是小猫咪外表，但她本人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人！这个猫粮吃了会不会出问题啊？

    姜南星闻了又闻，又用爪子把它推开，女生以为她害怕，没把罐头收回去，反而退开两步：「我不看着你吃，乖乖吃吧。」

    姜南星想着要不要看着对方一片赤诚的份上来一口，然后听见有人惊唿一声：「经理来了！大家快点回到座位上！」

    众人作鸟兽散，刚才抱她的助理去了厕所，无人注意的小猫咪伸了个懒腰，沿着桌子脚慢慢地滑下去，想找条路回家。

    然而，一身毛毛，四只爪子同时迈动不但没加快她的速度，还让她感受到了炎热和疲惫。

    空调呢？空调在哪里？

    姜南星看见了某扇没合严实的门，心念一动，想加快速度跑过去，可脚下一滑，最后几步她几乎是滚过去的。

    恰好堵在了门缝里，凉爽的空调风载着里面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

    「这个季度结束之后，这个饮料代言还接吗？他们希望能够请到双人代言，你和陆里。」

    「不接了。」

    姜南星听见耳熟的声音，声线明明是甜软的，在这一刻冷得像刀刃上一闪而过的光。

    是……宋衫衫，她的爱豆，她自以为的女儿。

    「怎么回事？」

    「就这么回事。」

    姜南星能想像到她说这句话时鼓起来的脸颊，亮闪闪的眼睛，却想不出她说出这句话的心情。

    宋衫衫不想和陆里合作？想要推掉代言？怎么回事？她的好女婿怎么不说话？

    陆里！我知道你在里面！不要不出声！

    小猫咪着急起来，想翻身，肉却卡在了门缝里，一边焦灼得想掉眼泪一边挣扎。

    「怎么回事？双人综艺也不上吗？之前听说的那个叫《姐姐恋爱吧》节目组想邀请你们，他们之前的几期反响都很好，也不是会恶意剪辑盲目卖姬的节目……」

    经纪人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宋衫衫和陆里两位祖宗，说着说着目光游离，落到了门缝里挣扎变形的一团毛上。

    「这是什么东西？」

    经纪人愣了，走过去把她整只提起来，发现是只猫后松了口气：「谁养的猫？吓了我一跳。」

    刚才还苦着脸的宋衫衫马上跳起来，把姜南星抢了回去：「这是我刚才在停车场见到的小猫咪！它好乖的。」

    「陆里你呢？」

    姜南星被宋衫衫拎起来，抱到肩上，这个姿势让她能够毫无顾忌地望着宋衫衫身旁的陆里，洞察每个神情变化。

    经纪人坐回另一边，见宋衫衫倔脾气不肯听，就把希望放到了陆里身上。

    可陆里一贯好说话的，今天也不愿退让了：「以我们现在的咖位，也没必要去接这种综艺啊。」

    陆里的神情冷淡，语气认真，和过去对着宋衫衫温柔的仿佛不是同一人。

    经纪人气急：「什么咖位？难道你们一个两个全成内娱顶流了！人家尤清歌什么咖位，不照样上去营业卖姬吗？更何况你们还是队友，关系这么好，上去就当双人旅行了，到底有什么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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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商业cp。」

    宋衫衫又把姜南星抱起来，亲昵地去摸她背部的毛：「乖乖好听话。」

    姜南星心碎了，她黯然地在宋衫衫的手里瘫成猫饼，在心里默默想。

    我的cp，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偷be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卖萌求收藏～

    第2章 回家

    到底没能让宋衫衫和陆里接受这个营业的通告，经纪人又让宋衫衫去进组拍摄，也给陆里安排了一部大热网剧。

    姜南星在听得干着急，小别胜新婚，但矛盾发生后不及时解决，多拖一秒钟，两个人的心都多冻一秒钟。

    伤病会好，但疤痕会留在那里，偶尔碰一碰也还是疼的。

    姜南星不想自己cp的矛盾就这样被搁置，她担心两个人一旦分开就再难和好，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着急。

    我能不能……在变回人之前，帮助cp復婚呢？

    姜南星鼓足勇气，下一秒又被谢怀玖抱了起来，对方和宋衫衫交待了一声：「我去问问是谁的猫，万一有主人的话，还是要还给人家的。」

    姜南星被迫和女儿分开，帮助cp復婚的事业线暂未开始。

    谢怀玖抱着她的方式不熟练，但力度轻，拿她到外面的桌子上拍了照，让经纪人在公司微信群里发问——究竟是谁的小猫咪。

    【谁的小猫咪？我们衫衫在停车场里面看到怕她热坏就给抱上来了，干干净净，看起来脾气也很好。】

    公司不允许这种宠物被带到工作场合，而且存在隐患，公司里可能存在怕猫和对宠物毛髮过敏的员工。

    大家叽叽喳喳地讨论了一下小猫咪真是漂亮可爱，但没人出来认领这只小猫。

    【猫咪我亲晕，真可爱啊，好想撸它】

    【有名字吗？我真的好喜欢欸……】

    【小猫咪太漂亮了吧，下次还能带过来给我们看看吗？公司年终奖能不能加一张猫咪签名照？】

    无人认领小猫。

    经纪人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这次我还没上报领导，不会罚款，下不为例。主人快点出来把它带走，不然我要把它抱走了。】

    【姐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吗？我其实养不起小猫咪的。】

    【养得起也没时间处理啊……辛苦一天下班回家还要给猫咪铲屎我会崩溃的……】

    【真没见过小猫咪。】

    宋衫衫也走回来看微信群，看见小猫咪无人认领，也高兴极了：「那我能不能把它带回家？」

    「带吧带吧。」

    组合里一贯的老好人路一一答应了，陆里没说话，而谢怀玖还是一言不发。

    姜南星担心自己的任务失败，cp前途未来一片黑暗，急忙开始讨好谢怀玖，从桌子上跳下去围住谢怀玖的鞋子转圈圈，蹭着她的腿。

    就差没抱住她的大腿喵喵叫了。

    谢怀玖没吱声，经纪人先笑了：「这猫真是比人还精……」

    以为谢怀玖铁石心肠还没动摇，姜南星狠心倒在她鞋子上碰瓷：「喵～喵～喵～」

    小猫咪尚且如此卖力，宋衫衫也拉住谢怀玖的手晃了起来：「怀玖，求求你了，我真的很喜欢小猫咪……」

    谢怀玖低着头，看着卖力地蹭她腿的猫咪，有所动摇：「好，我答应你。」

    「但是我们要列印传单贴出去，如果主人来找了，就要把猫还给别人。」

    「好。」

    宋衫衫完全不设想这种事情存在的可能性，把小猫咪抱起来欢唿：「乖乖回家了！」

    「先带你的乖乖去宠物医院。」

    原定的下班时间延长，陆里和路一一称困先回去了，谢怀玖就和宋衫衫一起带着小猫咪去了附近的宠物医院。

    姜南星一路上都乖乖地任人摆布，努力卖萌，最后到医生手里也努力瞪大眼睛。

    「这猫没什么问题。」

    医生上上下下地给她看了看，还掰开她的嘴看她的牙，想到自己现在在医生面前不但没有性别连人都不是了，姜南星的尴尬又消下去了。

    「这猫很健康，如果说有什么问题，那就是太瘦了点？买点合格的猫粮回去吃吃？不要在这种方面吝啬，会把小猫饿坏的。」

    不行！吃胖了上镜多不好看……虽然她现在没什么通告没有上镜机会，但是不可以变胖！不然经纪人会把她抓起来汗蒸一整天的！

    姜南星想抗议，憋了半天中气十足地狠狠「喵」了一声，四周沉默一秒，然后一起大笑起来。

    医生笑得最大声：「这小猫也馋了！没事啊，今晚回去就加餐。」

    达咩！达咩！

    姜南星被旁边站着的漂亮小姐姐抱上楼洗澡了，不得不说，被人服侍着帮忙搓泡泡沖干净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有亿点点尴尬。

    洗完澡之后，还有吹干服务。

    生活太美了……

    姜南星被撸得不省人事，原来被人摸摸这么舒服，她惬意地闭上眼睛，差点睡了过去。

    收入不低的宋衫衫在面对猫粮玩具时毫无自制力，挑了贵的好的买得很爽快，出门的时候和医生再见时语气也透露着阔绰：「这里的货上新了记得微信和我说一声啊！大家再见！」

    谢怀玖原本想冷眼旁观，看着她拎着大包小包走到后备箱边，还是嘆了口气帮忙她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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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猫不是很轻松的事情，这条小生命也很宝贵，知道吗？」

    谢怀玖想交代她几句，没等到答覆，转头一看宋衫衫已经闭着眼睛睡过去了，而小猫放在猫包里正在她脚边。

    回到宿舍，宋衫衫又清醒过来，陆里和路一一拿了玩具和用具去摆放，她拿了一根逗猫棒在逗姜南星。

    姜南星以前也好奇过逗猫棒有什么好玩的，事实上，当线吊着蝴蝶和海绵球在她面前晃动的时候，她不受控制地扑上去想抓住晃动的球。

    然而人类是狡猾的，宋衫衫左右晃着逗猫棒，姜南星扑来扑去都只扑空了。越扑越累，扑空的时候也有挫败感，但一想到自己堂堂人心喵身居然还抓不住这个球，就仿佛被打了一针鸡血，恨不得抓住海绵球狠狠地咬一口。

    证明自己。

    又逗了两分钟，姜南星有点累了，证明自己的方法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扑逗猫棒呢？虽然也有取悦爱豆的心思在，但还是想证明自己。

    我一定会抓到逗猫棒！

    然后差点没累瘫。

    姜南星蜷在角落的充当猫窝的小沙发里，自暴自弃地瘫倒。

    宋衫衫背对着她，兴致勃勃地要给粉丝介绍自己刚捡的猫，点开了直播，粉丝如潮水般涌入直播间。

    【衫衫晚上好啊！今天怎么开直播了？工作结束了吗？】

    【好久没见衫衫还是这么漂亮呜呜呜】

    【好想女儿……终于开直播了让妈妈亲亲】

    【在宿舍里吗？忙完了就早点休息啊宝宝……】

    「大家好久不见啦，晚上好。」

    宋衫衫伸出手朝镜头晃了晃，在家里开直播前她也补过妆，脑袋上带了小熊发箍，把脸衬得更小。

    「今天为什么开直播呢？因为我想和大家介绍一个新成员——你们猜猜看。」

    宋衫衫托住下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屏幕，上面的弹幕飞速地更新着。

    【是组合要出现新成员了吗？震撼！这后台要比xx还厉害吧。】

    xx，圈内着名资源优越的女明星，久捧不红。

    【应该是公司新推的爱豆吧……我们衫衫真是世纪好员工，还帮公司宣传】

    【@桃子娱乐公关部，喂！来看看你们司艺人多懂事！下次维权的时候别装死啊！】

    【大无语事件……什么新人都要公司艺人带吗？想养吸血怪还差不多。公司吃相太难看了……】

    【无语！我马上去官博底下沖它，这个不当人的东西……】

    宋衫衫正拿着镜子欣赏自己的妆造，一转头弹幕已经吵得翻天覆地，仿佛她已经被经纪人迫害，而粉丝马上就要救她于水火。

    只想给小猫咪预热的宋衫衫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急忙喊住：「大家怎么回事呢？你们都想歪了，我没有被公司迫害。」

    「乖乖，过来！」

    宋衫衫转头看角落里的小猫咪，叫她一声，姜南星立刻精神抖擞地跳起来扑到宋衫衫怀里，还没忘记收住自己的爪子。

    宋衫衫抱住姜南星向众人示意：「吶，这就是我们的新成员，看起来很可爱吧？」

    「我还在想它要叫什么名字。大家有什么看法呢？」

    出现在屏幕里的是只狸花猫，一身皮毛像缩小版的豹子，但它圆杏核状眼睛的亮得惊人，瞳仁很大，看起来又乖又萌。

    弹幕也一秒增多，大家都为皮毛漂亮的小猫咪沸腾起来。

    【救命！什么神仙小猫咪！我亲晕！太可爱了吧！叫老虎！】

    【是衫衫新买的猫咪吗？好可爱……不过楼上起的名不好！】

    【看她的眼睛！好乖好纯洁！让外婆抱抱！叫乖乖！】

    【本对猫毛过敏的人就在衫衫这里云吸一口猫咪就好了……小猫咪真的很讨人喜欢！不如叫漂亮！】

    宋衫衫凑近手机，看见满屏赞美也眉飞色舞起来，在几个名字之间斟酌：「好了，我们乖乖就叫漂亮！」

    被爱豆肯定的姜南星也美得晕头转向，看着爱豆凑近自己，甚至和自己一起头碰头贴贴，快灵魂出窍了。

    女儿……叫我漂亮……和我贴贴……嘿嘿嘿……

    宋衫衫玩了一会猫，房间门就被打开了，谢怀玖看见她在直播，愣了一下：「我煮夜宵，下了一包汤圆，你要不要吃？」

    弹幕更加热闹了。

    【是谁来了？哇！是我们怀玖！】

    【原来仙女也吃夜宵吗！可恶，我感觉我喝水都要胖的，怎么这个大美女还敢吃夜宵！】

    【九九对队友好好哦，煮个汤圆还问要不要……】

    【我回答一下楼上！九九对衫衫好，衫衫也对大家很好啊，就是粉丝平时不要对她们的关系妄加揣测了！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

    【排一下楼上！爱豆们其实都是好朋友啦！】

    宋衫衫还在逗「漂亮」，听见这句话瞪大眼睛：「怀玖！你居然吃夜宵！你还吃汤圆，吃汤圆就算了你居然吃一包！」

    「你知道吗？吃四颗汤圆就等于一碗饭了！」

    「而且身为女明星，要有身材管理的自觉！」

    作者有话要说：

    成就【去cp家里】get√

    这是小说，希望大家不要上升真人，也不要真的去做骚扰明星的事情。love～peace～

    第3章 抓住你

    美分很多种，谢怀玖就是脆弱锋利的那一种美丽，时刻摇摇欲坠，时刻如芒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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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看过来的时候，姜南星从宋衫衫怀里看她，轻而易举被她的美丽震撼，也忧心忡忡——她会碎在眼前，还是如剑般抵在眉间。

    然而谢怀玖只是看一眼就关门出去了：「不吃算了。」

    看直播的粉丝也习惯了成员之间的吵闹氛围，以及宋衫衫的脾气，说话时两人也是轻声细语，不会联想到矛盾上面去。

    只是粉丝比宋衫衫更了解她自己。

    【衫衫一般这样说不过几分钟就想会去做这件事了……】

    【其实衫衫也饿着吧？看小孩馋得口水要流下来了……】

    【合理怀疑衫衫想让怀玖不吃自己吃完。】

    【我宣布楼上的怀疑成立！】

    宋衫衫直播着直播着，声音也飘忽起来：「嗯……我说到哪里了呢？汤圆……漂亮，汤圆，我们去看看谢怀玖煮的汤圆怎么样了吧？」

    弹幕笑她馋了，宋衫衫理直气壮：「我才没有饿，是因为在长身体，需要营养！」

    然后她就一只手逮住姜南星，一只手拿着手机往外面跑。

    最后，宋衫衫还是抱着「漂亮」带着手机去到客厅，一边吃夜宵一边直播。一看宋衫衫走出了房间，姜南星的目光顿时落到了陆里身上，两人一向形影不离，就算最近闹了别扭，也不至于坐开，应该能让她嗑到糖。

    然而，出乎意料，宋衫衫坐到了路一一旁边，看也没看陆里一眼。而路一一贴心地帮她架好手机，又帮她抱住「漂亮」，让她可以空出手吃夜宵。

    「谢谢一一。」

    宋衫衫端起瓷碗，碗里盛了四个拇指大的汤圆，细腻的皮里是乌黑的芝麻馅，一口咬下去又烫又甜。

    再烫，再珍惜再小心，也还是四口一个地吃完了。

    宋衫衫眼巴巴地望着谢怀玖，后者面无表情，用她说过的话回她：「四个汤圆就是一碗饭了。」

    「你是女明星，要有身材管理的自觉。」

    宋衫衫又黏回去了：「欸，话不能这么说啊怀玖……」

    最后又从谢怀玖手里磨到了一碗汤圆。

    大家一起吃完夜宵，宋衫衫也把直播关了，女明星的罪恶感延迟来袭，开始在客厅进行消食活动。

    谢怀玖不爱和大家待一起喧闹，也对恐怖片不感冒，拿了碗去厨房洗。

    姜南星原本乖乖地在宋衫衫的怀里待着，竖起耳朵听大家争论究竟要看什么电影。

    直到听见「恐怖片」三个字，姜南星剧烈挣扎起来，一下子从宋衫衫的手里跳到地上，噔噔噔跑到厨房。

    恐怖片，达咩！

    少女偶像怎么看恐怖片！可恶！大晚上看恐怖片难道不会把自己吓死吗！

    宋衫衫兴致盎然，追了一路，发现「漂亮」就蹲在谢怀玖脚边不肯动了。

    「漂亮？过去和我们一起看电影好不好？」

    宋衫衫沖姜南星伸手，但后者缩着在缝隙里死活不肯过去，几番交流下来，宋衫衫也放弃打算了：「怀玖看好我们漂亮，不要趁我不在偷偷欺负它。」

    「好，我知道了。」

    谢怀玖还在洗碗，听见这话摘了手套把小猫咪提熘起来放在一边的柜上：「漂亮在这里坐着不要乱动。」

    宋衫衫出去看恐怖片了，一声一声的尖叫不时传来。姜南星瑟瑟发抖，不自觉地往谢怀玖身边凑。

    靠着活人，更有安全感。

    变成小猫咪后她的弹跳能力也加强了，轻轻松松地跳到了离谢怀玖更近的大理石台上，然而谢怀玖抱着洗好的碗筷背过身了。

    好不容易上去，结果谢怀玖背对着她，在收拾碗筷。

    「喵～」

    姜南星叫了一声，没等谢怀玖回头，她先发现自己身体忽然变得怪怪的，手脚都膨胀起来，像打气的气球。

    身体忽然颤抖起来，仿佛承受不住重量，姜南星抬起爪子，忽然在视线里看见了一只白白嫩嫩的手。

    她变回来了！

    当务之急是和经纪人解释消失一天的她究竟去了哪里……姜南星身上还穿着白天的牛仔背带裤，她伸手一摸口袋就是手机。

    但……谢怀玖此刻在她身边，就背对着她，一转头就会发现她这个可疑人物。

    她待会要怎么解释自己不是一个狂热到入/侵偶像私生活的变态？怎么表达这是一场意外？谢怀玖，又真的会相信她吗？

    姜南星从柜子上站起来，打开微信十指如飞地给经纪人发信息，打开聊天框，是经纪人姐姐十数条的信息和未接来电，最后是疑惑的问号。

    【姐姐！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家了！对不起！】

    快速按下发送键，姜南星轻手轻脚地从石台上下来，想往外走，可人到底不能和小猫咪比，她的动静引起了谢怀玖的注意。

    谢怀玖回头了。

    谢怀玖切切实实地有张漂亮的脸，哪怕在此刻看向她，整个人因为愤怒和惊讶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美丽也是毫不掩饰的。

    姜南星只觉得脖颈一凉，谢怀玖原本在切水果，水果刀此刻已经到了她颈边了。

    「你是谁？来到这里多久了？把你身上所有的电子产品拿出来。」

    被这样漂亮的面孔逼视着，姜南星心跳因恐惧而加快，刀子也足够把她一个初入社会的小姑娘吓退。

    「不是你想的那样……」

    姜南星的眼泪快流出来了，她望着谢怀玖，弱弱地想为自己辩解一句，可是颜狗本质让她头脑一热：「你先把刀放下来，万一不小心割到自己就不好了，割到我也不好，刑事案件对你影响不好……」

 第6页

    这样说着，为了让对方放心，姜南星把口袋里的手机主动掏了出去：「其实我在这里，也是因为意外……」

    谢怀玖望着她，把她从头到脚地审视一遍，突然出现的女生有不算朴素的漂亮面孔，圆脸白且小，看起来乖幼得像高中生，大眼睛里含着泪水摇摇欲坠。

    穿着的背带裤也显得她更小，递过来的手机看起来不是新款，钢化膜裂痕无数，是有点年份在上面的。

    谢怀玖把刀放下了，又接过手机，打开来的锁屏是宋衫衫和陆里贴在一起的脸颊，她不免冷笑一声。

    「第几次了？你这样做是要犯法的知道吗？」

    以为对方只是高中生，再恼怒也消了部分火气，望着姜南星义正言辞：「我会报警，算是给你一个警告，你不要再出现了。」

    报警！

    姜南星瞳孔放大了，她连忙抓住谢怀玖的手：「求求你了……不要报警……我会马上走不会再来了……」

    谢怀玖反手抓住她的手，看起来单薄瘦弱的女明星有她意料之外的力气，扣住她想往外拉：「我不这样做，很难保你不会有下一次……」

    姜南星快哭了，开始后悔自己来了偶像的家里，借着谢怀玖打开她手机查看信息的空档，姜南星勐地挣脱了。

    并且以最快速度往关了灯放映着恐怖片的客厅跑，她太过紧张懊恼害怕，忽略了身体上的异常，跑着跑着「咚」地撞到了垃圾桶。

    谢怀玖跟着追了出来，「啪」一下按亮了灯，吓得正在看恐怖片的女生们尖叫起来。

    「谢怀玖！你吓死我了！」

    宋衫衫站起来，注意到谢怀玖不同寻常的沉重表情，她的目光又落到了地上摊成一团的「漂亮」。

    「是不是漂亮和你闹了？」

    虽然少见谢怀玖生气，但到底对未知有恐惧之心，宋衫衫上前把「漂亮」抱回怀里：「我们漂亮不乖哦，姐姐打你……」

    装模作样地rua了会猫，宋衫衫又去看谢怀玖的表情，小心翼翼发问：「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漂亮计较了嘛。」

    谢怀玖看了眼宋衫衫怀里蔫蔫的猫，又环顾四周：「你们刚才有注意到什么动静吗？」

    这一句话比恐怖片还见效。

    沙发上的三人都背后发凉，陆里更冷静，起来环顾四周：「你看见什么了？」

    「我刚才在厨房看见了一个人……没抓住……」

    陆里倒吸一口气，主张着打了经纪人的电话，刚躺进被窝里还没能合眼的经纪人嘆着气接了电话，听清内容后也跳了起来：「什么意思？是家里进人了吗？」

    「该死的！我要报警！啊，不行……这件事影响不好……你先等一下，我带公司的安保人员马上过去。」

    可一番地毯式搜索下来，什么也没发现，经纪人主张着给宿舍里多装了几个摄像头。

    也和唯一一个发现过可疑人物的谢怀玖交流。

    「那个人多高？男的女的？」

    「一米六可能，女生，看起来像在念高中。」

    「她是在哪里被你发现的？」

    「在厨房里，那时候她挣脱了我的手往外跑，那时候客厅一片黑暗，她可能跑过去了。」

    「照这么说，门窗都是封闭完好的，她现在可能还在这里……可是我们刚才完全没有找到她。这里是二十楼，她不可能短时间内从窗边跳下去……所以，会不会是怀玖你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

    谢怀玖闭眼，她一直是公司担忧的心理状态不佳的员工，定期的心理辅导她也总找各种理由推掉。

    她不止在心理问题上忌讳求医，还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内心世界。

    「我真的看见她了……」

    谢怀玖还想要解释，经纪人已经和安保人员聊起来，几句话把人打发，望着她的表情是止不住的担心。

    「怀玖，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了，有点累了？」

    「我没事。」

    谢怀玖紧抿嘴唇。

    经纪人见她神色如临大敌，还是连夜换了地方休息，年纪最小的宋衫衫藉口害怕抱着「漂亮」要和她一起睡。

    洗漱过后，谢怀玖抱住衣物要丢进洗衣机，忽然摸到了一块铁板——是手机。

    她抽出来，按亮屏幕，仍然是宋衫衫过去和陆里亲昵地贴在一起时拍下的照片。

    谢怀玖松了一口气。

    她真的看见了。可阴差阳错地，她没把手机交出去，反而留在了手里，总有预感告诉她，女孩还会来取自己的手机。

    到时候，她一定能抓住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

    谢怀玖：禁锢你，小猫咪！

    第4章 躲猫猫

    在宿舍里装好摄像头后，谢怀玖回去了，带着「漂亮」。

    剩余三人都被邀请去了参加一个热度不小的综艺节目带新人，原本谢怀玖也有安排，出了私生事件这一出，经纪人担心她的心理状况，把一周内的活动都推掉了。

    谢怀玖也乐得清闲，一个人享受房子，大厅太空旷，她打开电视，抱着「漂亮」一起看电视。

    姜南星窝在她怀里，被抱着的同时还被撸着，谢怀玖的手法很老道，不轻不重的力道，舒服得姜南星眯起眼睛连哼都哼不出声。

    电视剧是宋衫衫前两个月杀青的偶像剧，她在其中演漂亮无脑的反派女二，脸和性格都太软，颐指气使像小猫咪指挥铲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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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爱有余，恶毒不足。

    可就是这样，反而让收视率和讨论度又上涨了一波，只能说网友的心太难揣测。隔壁打擂台的甜宠剧下了血本的营销「演技好」，微博热搜每天都买，依然不如这部剧的自来水流量。

    姜南星看着电视上宋衫衫的高清近镜，漂亮面孔越近越有杀伤力，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现在是一只小猫咪，姜南星都想捂脸躺倒大喊三声。

    宋衫衫美颜盛世！请导演加大力度！多拍几个近镜头！

    可谢怀玖心不在焉，她的注意力没放到电视上，电视的旁白似乎只是为了让房子里有点人气。

    察觉到这一切，姜南星下意识去蹭了蹭谢怀玖的手心，后者以为她饿了，起身去橱柜里拿了罐头在她面前打开。

    我才不吃罐头呢！

    姜南星给自己打气，可到底是真的饿了，她蹭到罐头边上嗅了嗅，对小猫咪有强烈诱惑力的罐头一下子俘获了她的心。

    姜南星闻了闻，觉得实在是太香了，抱着在丛林里的贝爷的冒险精神，她试了一口。

    小猫咪的胃也被俘获了。

    姜南星围住罐头大快朵颐，边吃边想，过去她怎么没发现猫咪罐头这么好吃。

    吃到七八分饱，姜南星停下来，遵从本心，舔了舔舌头和爪子，又跳回谢怀玖身边，而谢怀玖完全没分注意力给她。

    谢怀玖正全神贯注地在打电话。

    太过无聊，姜南星只能模煳地听见电话的内容，索性开始数秒。

    一、二、三、四、五、六、七……

    前面的五分钟，谢怀玖一直用沉默来应答，应付不过去了，才惜字如金地「嗯」了一声。最后是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她精疲力尽地挂了电话。

    目光停留在蜷缩成一团的小猫咪身上，谢怀玖忽然伸手摸了摸它。

    *

    谢怀玖就这样宅家过了一两天，冰箱里有食物，她都凑合过去了，只小猫咪每天大鱼大肉。

    然而粉丝有时候是格外敏锐的，发现没有蹲到自家爱豆的上下班的返图，又去队友超话里逛了一圈，发现队友照常录制节目，顿时发怒了。

    为什么我们姐姐没有活动！是不是狗公司要雪藏我们姐姐！公司养女能走到这一步真的不容易！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面临不公平的对待，兄弟们，我们起来屠了狗公司的官博！

    谢怀玖粉丝本来就因为她的易碎感对她有无尽怜爱，平时幻想姐姐被排挤都能写一篇千字小论文，此刻抓到了证据，恨不得马上杀到公司把自以为的憨批经纪人打一顿。

    就谢怀玖睡过去的后半夜，舆论无限发酵，维权的粉丝怒气沖沖地把官博底下的评论前排屠了，想了想还不解气，把闻风而来的营销号下面也屠得一干二净。

    不算太大事，公关也没管，粉丝甚至把#请桃子娱乐公平对待贵司员工谢怀玖#刷上了热搜末尾。

    等天亮起来，经纪人和谢怀玖一通气，发了条官味很浓的回应。

    【我司艺人谢怀玖在过去的工作中因压力过大出现了一些心理问题，现休假一周，联繫专业人员进行心理辅导，感谢各界关注。】

    粉丝闻讯而来，没让公司唬过去，又在评论里维权起来了，上次骂公司不做人藏着掖着不给艺人上通告，这次骂公司不做人把人用狠了导致艺人出现心理问题。

    事态越来越严重，谢怀玖也发声表态，她转发了官博的声明，也向粉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只是暂时地给自己放个假，很快就会和大家再次相遇的。】

    点下发送键，谢怀玖又把手机放下，抱起「漂亮」，还没来得及亲昵，门一开「漂亮」就从她怀里挣出去，蹲在门口等待来人。

    第一个进来的是宋衫衫，被念主的「漂亮」感动得泪眼汪汪，抱住「漂亮」狠狠亲了两口，才抱着她进去。

    从美女怀里又转移到另一个美女怀里的姜南星忽然想起来自己最初留下来的目的。

    让她嗑的cp「衫里很好」復婚！

    挽救女儿的cp，猫猫义不容辞！

    姜南星被撸了半天，回神时马上望向她的好女婿，可惜陆里坐在了路一一的身旁，手里拿了薯片吃得津津有味，还问路一一要不要。

    路一一拒绝了。

    姜南星巴望着，希望陆里也问一问她的女儿，结果陆里问了声谢怀玖就没有下文了。

    可恶！可恶！还是要妈妈使劲才行！你们小情侣一点都不自觉！都没有镜头还要装不熟吗？可恶！又给妈妈嗑到了！

    姜南星被宋衫衫抱着，但目光还流连在陆里身上，为了引起女儿和女婿的交集，她只能一跃而起！

    然后又躺倒了。

    这两天被惯坏了，大鱼大肉罐头零食条一个不落，姜南星觉得自己变成人都得脸圆一圈，可恶！

    到时候只能吃白水煮鸡胸肉了，幸好她连鸡胸肉都爱吃，不影响食慾。

    只是这一下躺倒，她从宋衫衫的身上滚到了谢怀玖的腿上，后者轻飘飘扫她一眼，没把她推开。

    然后她就在宋衫衫的目光中，一点一点地从谢怀玖身上移动到了陆里的腿上，躺倒不动了。

    陆里失笑：「漂亮，在碰瓷呢？」

    姜南星挥了挥自己的毛茸茸的尾巴，「喵」了一声，陆里很识相地伸手抚摸小猫咪的背部。

 第8页

    姜南星转头看，宋衫衫也朝这方向看了过来，目光和陆里撞在一起，又若无其事移开。过了几分钟，宋衫衫起身：「我今天有点累了，先上去睡，你们记得餵猫。」

    没想到自己也没能让两人关系破冰，姜南星情绪低落下来，开了罐头后蔫蔫地埋头吃着。

    吃了一半，姜南星想起自己是需要身材管理的女明星，又踢开罐头到另一边的沙发躺好。

    陆里没发觉什么，过去给她收拾罐头。

    谢怀玖若有所思，从橱柜里拿了猫用肉干出来，靠近毫无防备的小猫咪：「漂亮，今晚怎么吃得这么少？」

    姜南星没想到谢怀玖还会拿零食来逗她，扭头想假装看不见，可谢怀玖甚至撕开了包装，把肉干凑近她鼻尖。

    可恶……人家明明是女明星……女明星……好香……身材管理……好香……好想吃……就吃一口……

    姜南星回过神来时，已经快把肉干吃到头了，谢怀玖一脸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漂亮真乖。」

    姜南星一脸懵地看着谢怀玖收起吃完的包装扔垃圾桶里，她围着自己转了一圈，怎么也没想通就又吃了一条肉干。

    可恶！谢怀玖使出了美人计害她吃东西了……

    不对……姜南星在地板上翻滚，企图以有氧运动把吃下去的多余能量消耗掉，一个人自顾自地做了一会伏地挺身，听见观众在窃窃私语。

    陆里：「小猫咪怎么了？是不是吃太多撑着了？都浑身抽搐起来了……我说怀玖你就不应该去把餵肉干，看把漂亮都吃成这样了。」

    路一一：「是不是真的要打电话了？还是赶紧带到宠物医院去，你看它现在都翻白眼了。」

    谢怀玖：「我看看。」

    谁做运动浑身抽搐翻白眼？小丑竟是我自己。

    姜南星累得气喘吁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想证明自己没事，结果又听见三人对话。

    「它不动了！」

    陆里第一个走过去摆弄它，见小猫神采奕奕，生龙活虎地围着她转圈跑，又放下心来：「小猫真神奇，现在看又没事了。」

    路一一觉得奇妙，把手机镜头对准她拍摄，姜南星配合地卖萌翻滚，过了会，她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手机。

    她的手机在哪里呢？好奇怪……好像什么时候拿出来过了……谢怀玖……谢怀玖！

    那天她的手机交给了谢怀玖！现在手机还在谢怀玖手里吗？得想办法去房间看看……

    抱着这个念头，姜南星趁着三人又开始进行看恐怖片的消食活动，轻手轻脚地往房间里去。

    衫衫的房间亮着灯……不是这间……好像是走廊右边第二间，昨天她看着谢怀玖进去了。

    姜南星庆幸于节约的路一一为了让空调冷气渗透每一个角落，门没有合严，她在门边用力地用背部撞击门。

    一次，两次，三次……

    门开了！

    姜南星欢欣雀跃地冲进去，抓挠着被子爬上床，又跳到床头柜上用爪子扒拉抽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抽屉被她推开，里面真的有长方形黑色沉甸甸的手机！

    姜南星的爪子按下去，屏幕亮起来，又想起来猫爪子是开不了指纹锁的，急忙一下一下地按着数字密码。

    锁屏开了。

    姜南星急忙点进绿色的社交软体想看经纪人有没有给她发消息，忽然一阵头晕，她跳到床上，四肢伸展开来又变成了人形。

    姜南星坐起来，够到手机后开始发信息给经纪人，经纪人虽然有点生气但也只责备了她几句，但消失了两三天还是引起了恐慌。

    【南星，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大事了？说出来，姐姐可以理解的……不要不回信息，我会报警啊！】

    一看到要由警察叔叔介入，姜南星十指如飞。

    【没有没有！我是回老家了！最近家里有事！这里信号不好……大山里，你懂的。】

    几天没出现，列表里一起肝游戏的小姐妹也戳她了，且语气逐渐暴躁。

    【歪？失踪人口干什么了？凝砂之战*不做吗？再这样下去要踢你啦！】

    【怎么肥四！你干什么啦！怎么还搞失联这一套！】

    【小朋友吗？怎么离家出走了！】

    【诶……家里没出事吧……有事说一声嘛，都能理解的】

    姜南星急忙认错。

    【对不起对不起！我家里临时有事，回大山里了！没信号！】

    【下次一定提前说，没想到，对不起！可能事情没这么快能解决！】

    合了手机，门缝外传来声音，姜南星环视周围，发现只有衣柜和窗帘背后可以躲，犹豫一下钻进了衣柜，缩在下面努力不让自己碰到任何衣物。

    求求了，不要被谢怀玖看到！

    第5章 就知道

    然而天不遂人愿。

    姜南星在衣柜里缩着，外面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到她的耳朵里，是宋衫衫和谢怀玖的声音。

    「怀玖，我明天要上节目，不想穿贊助商给的粉色衣服，我和你换那套黑色的好不好？」

    贊助商……姜南星靠着木板，忽然想起来前阵子组合接的运动服gg，宋衫衫和陆里拿到的是一粉一蓝的情侣装，cp粉还当糖嗑过。

    连情侣装也不愿意穿下去了吗？

    姜南星撇嘴，心里不免酸涩起来。可下一秒她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仿佛踩在她心上，每一下都对应着她的心跳。

 第9页

    姜南星竭力往后缩，可大活人蹲下来也是很大的一只，她只能靠着边站起来，想把自己的脸埋在衣服里。

    脚步声停了。

    柜门开了。

    姜南星闭着眼睛瑟瑟发抖，心里还紧绷着，想到cpbe，自己如今的危险处境，眼泪就脱离控制落了下来。

    谢怀玖打开衣柜，伸手去翻衣服，还没找到黑色的运动服，手指上感受到了温热的气息，下一秒，是某滴水落在了她的手上。

    谢怀玖眼神一凛，将门拉至全开，自然注意到了角落里惶恐不安的人。还是熟悉的高中生面孔，还是那套牛仔背带裤。

    对方紧闭着眼睛，卷翘的长睫毛上挂了水珠，嘴唇像花瓣，这次看起来也是楚楚可怜的高中生。

    谢怀玖愣了一下，她也没明白自己为什么发愣，她的手也收了回去，正想说点什么，房门又被推开了。

    「怀玖，找到了吗？」

    宋衫衫没坐着等待，走过来想搭把手：「要不要我和你一起？」

    「不用了。」

    那套运动服挂在了另一边，谢怀玖快速地把它取了出来，合上衣柜门：「给你，不过太久没穿了，洗一下比较好。」

    宋衫衫不疑有他，本来她就没抱太大希望，能借到衣服就千恩万谢地回去了。

    看着人走了，谢怀玖松了口气，重新打开衣柜门，她忘了这次自己的手上没有武器。

    「你到底为什么……」

    衣柜里只有一只小猫咪，哪里有含着眼泪楚楚可怜的高中生？

    姜南星感谢于变身有时限，努力伪装出懵懂无知的样子，企图让对方怀疑是眼睛出问题了。

    谢怀玖愣了愣，她转身走向床头柜，打开第一个抽屉，里面没有手机。

    谢怀玖也愣了，抓起小猫咪命运的后颈皮，强迫它和自己对视：「漂亮有看见什么可疑人物吗？」

    姜南星摇头。

    「又或者说，你是可疑人物吗？」

    这下，姜南星愣住了。

    被拎起来的小猫不会说话，瞪大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无辜的样子足以让铁石心肠软化。

    虽然是唯物主义者，但太过巧合的一幕还是狠狠地冲击了谢怀玖的三观。她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幻觉，是不是真的有心理疾病。

    谢怀玖放下小猫，小猫也像是被她吓住，没敢在房间停留，快速地跑了出去。

    然后被陆里带到房间过了夜，陆里也意料之中地对她体贴温柔，用几千块的旧衣服给她搭了窝。

    姜南星在里面嗅了嗅，想感受一下金钱的味道。

    第二天三人又出发去参加节目，家里又只剩下两人……或者说一人一猫。

    没人监督，谢怀玖草草削了苹果，吃了一个就充当了晚饭。给「漂亮」开了罐头，打开电视，照常收看宋衫衫演的偶像剧。

    这个夜晚也一样。

    有人待在家里，也有人在外面为生活奔波着，因为两人是有cp热度加持，饮料商家加了钱，比起请一个代言人，他们更倾向于选择两个人。

    说不定还能开发一下产品，出三种包装，两个单人一个双人，把粉丝的钱一网打尽。

    厂商想得很美好，策划部给出来的创意也很美好，两个人从练习生时期就一路相伴，从黑暗里一直到镁光灯下，一直并肩前行。

    助理知道两人关系不佳，可文件已经被经纪人签下来了，违约的话只能自己掏钱了。两位爱豆一个是手里攒不住钱，一位是在基金里进行每日消消乐，大概率也拿不出违约金。

    咖位大到这程度，两人身边都各自围了助理和工作人员，战战兢兢地念着剧本怕两人发火。

    「一共拍三个场景，拍两个室内，还有一个室外。」

    宋衫衫捧着奶茶在喝，她五官精緻漂亮，冷脸也美，沉默的样子甚至让旁边的粉丝不自觉心疼起来。

    「主题就是未出道的练习室，刚出道的露天舞台，还有成名之后的演唱会。」

    「主要是想表达……额……衫衫你这一路风雨飘摇和陆里一起走下来，两个人之间的相互陪伴的感情。」

    「我知道了。」

    室内怕闷热，gg商开了空调，但禁不住宋衫衫本人怕冷，裹着毛毯在喝热奶茶。

    今天经纪人没跟来，宋衫衫本来是想和他协商的，对方擅自给她接通告，不停地给她接粗制滥造的网剧女主，再这样下去她就不干了。

    之前带她的经纪人从来都会严格把关，也清楚宋衫衫想要磨鍊演技的心，处理这些事情都会问她的意见。

    但宋衫衫本人嫌麻烦，一向都是随经纪人去了，但没想到林贤本人居然敢擅作主张……

    宋衫衫气得狠，一口咬到了舌头，疼得「唔」一声，眼睛都冒泪花了。

    陆里助理走过，悄悄瞄了眼，只看到宋衫衫助理拿着纸巾小心翼翼地给她擦眼泪，怕不小心花妆。

    回到陆里面前，这件事就变成了——宋衫衫不想和她合作，气得都哭了。

    陆里原本是在和另一个助理说笑话的，听完内容后神色未变，依然是含着笑的：「确实像她能做出来的事。」

    可私底下关系再差，在镜头面前也要维持住自己的专业素养。

    陆里换了一身运动服，走到舞蹈室内，跟着老师的动作舞蹈，剧本里给她的是歌舞双全的人设。

 第10页

    宋衫衫站在她旁边，也按着剧本，认真地挑错每一拍。

    陆里通过镜子去偷看对方表情，这套运动服短衣短裤的让她回想起过去，在那么热的八月里，舞蹈室的空调坏了，每个人都大汗淋漓，只宋衫衫一个人清清爽爽。

    那时候，陆里反而才是那个跟不上进度被批评的人。

    「宋衫衫！为什么你每一个动作都做错了，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在学，不想学就回家。」

    「陆里！你到底怎么搞的！教了几遍了？为什么还没有学会？」

    那时候也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陆里停下动作，从回忆里抽身出来，转头去看宋衫衫，她不需要演，下意识地关心着对方。

    宋衫衫垂着眼帘，没有接话，只是gg而已，她却好像天然地沉浸进去，鼻尖红了起来。

    那时我也哭了吗？

    陆里回想着。

    一旁的导演做手势让拉近镜，陆里偏转的侧脸，不加掩饰的讶异和心疼，宋衫衫眼睫上垂落的泪珠，微红的鼻尖和脸颊。

    「卡！」

    一部分群演撤退，镜头里的练习室只留下她们两个人。

    陆里手里没有纸巾，想伸手擦一擦她的眼泪又收回了手，语气犹疑：「我教你跳吧？」

    宋衫衫含着眼泪看她一眼，被泪水洗过的眼睛亮得惊人：「谢谢你了。」

    按照剧本，两个人应该在镜头面前一起喝饮料才对，陆里忽然脑子一抽：「如果你学会了，我就奖励你一瓶饮料。」

    「好啊。」

    宋衫衫笑起来，望着她神情认真：「那我一定会学会的。」

    教舞蹈的这一段，应该会是虚化和快进的，但陆里却真的上手教：「你要把手放在这里，举高一点，转身的时候动作不要走形，然后落下来……」

    大概是因为摄像机在拍着吧，宋衫衫真的认真地望着她，听着她的话，按照她的要求试了起来。

    两个人很久没有这样的独处空间。

    拍了几条就过了，导演没因为改戏而产生不满意，最后两个人靠着肩膀坐在地上，一人喝了一瓶饮料。

    在喝之前，她们亲密地碰了碰瓶子，陆里就在那一刻碰到了宋衫衫手指。

    她还是像过去一样怕冷，手指微凉。

    「很好！卡！」

    陆里把饮料咽下去的时候还在意外，宋衫衫消气了吗，可摄像机关闭后，宋衫衫的笑容迅速消失了。

    哦，原来还在生气。

    陆里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这一点，她也起身，看着抱着饮料朝自己走过来的助理微笑：「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

    「拍得很好！陆里姐姐永远的神！」

    陆里沖助理笑，接了饮料喝了口又还回去，换了衣服去拍摄下一场。换了缀了流苏的黑色制服裙，陆里忍不住举着手机对着镜子自拍起来，比着v拍了两张，她又换了动作。

    隔间的门被推开了，宋衫衫也换了黑色的同系列黑色制服裙，只不过她的加了白色的腰封，趁得人更瘦削。

    她看也没看换了衣服沉迷自拍的陆里，就这样走出去，陆里在她转身之后才敢看她背影。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换了衣服到镜头前，这次是临时搭建的露天舞台，陆里和宋衫衫在上面跳着刚才在练习室跳的舞蹈，笑容元气满满，路过的人也不免被吸引。

    等到活动结束，宋衫衫和陆里坐在边上，碰瓶分享了饮料。

    然后对着镜头一起喊gg词：「一路有你，浓郁香甜，好喝牌甜牛奶！」

    结束这个之后再转室内，拍完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宋衫衫打着哈欠上了保姆车，想着要和公司说一声，现在这个经纪人……

    她靠着一边睡了过去，陆里坐在前面和助理聊天，她半梦半醒时，看见陆里和助理一人一瓶牛奶，像她们拍摄gg时那样碰瓶。

    她就知道。

    宋衫衫重新闭上眼，靠着窗睡了过去。

    第6章 高跟鞋

    谢怀玖在家休息了两天，粉丝们在各个平台抓耳挠腮恨不得速速发布寻人启事，抓住谢怀玖来个怼脸九宫格自拍。

    爱豆不比演员，本来的仰仗就是高热情的粉丝而非大众的路人缘，营业也显得尤为重要。营业已经是爱豆的必修课，无论是谁都有两句信手拈来的宠粉名言。

    经纪人发现在家休息的谢怀玖既不发微博回应粉丝也不拍视频记录生活，打电话过来教训了她好一顿。

    为了让经纪人和公关团队放心，谢怀玖在接受「教育」当晚就开了直播和粉丝聊天。

    谢怀玖本来就不是太有趣的性格，打开直播也只能和粉丝聊一些日常的话题，看着飞涨的人数和不断刷的弹幕，谢怀玖也只是语气平淡。

    「大家晚上好啊。」

    【最喜欢九了：宝宝晚上好！今天过得怎么样！想你了呜呜呜！宝宝天天开心，注意身体！】

    【高数与我风牛马不相及：好想宝宝……最近还好吗……要好好接受心理辅导，不需要有负担，心理疾病是很正常的事情！】

    【今天是草莓味猪：玖玖是不是瘦了……妈妈好心疼，但是不要有负担！不要抗拒吃药，妈妈怎么样都是喜欢你的！】

    【不吃苦瓜：玖玖！我的玖玖！好久不见，让妈妈亲亲你的小脸蛋！想你了！但是宝宝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吃药！】

 第11页

    弹幕里全是药，谢怀玖看了也觉得自己像生病了，她摇摇脑袋：「我不是……我只是在接受心理辅导，还没有到开始吃药的程度，大家放心。」

    事实上，谢怀玖连心理医生都不愿意看，别提心理辅导了，经纪人都为她捏一把汗。

    对着弹幕寒暄几句，谢怀玖又下意识去看旁边吃猫粮的小猫咪，把它抱到镜头前和粉丝展示。

    「大家看一下，这是我们的漂亮。」

    狸花猫以漂亮皮毛出名，但镜头里的小猫眼睛圆润明亮，看起来毫无攻击性，就是有点肉乎了。

    【九九圈外唯一指定女友：漂亮前两天在衫衫直播里好像还不是这样的……九九给当餵猪了吗？小猫咪胖得好快！】

    【九被我拒绝一千次：笑死！我们漂亮也太贪吃了吧！怎么就变成小猪咪了！妈妈亲亲！】

    【怀玖老婆：救啊……感觉我们九九去养猪场也可以成功转正上岗的……漂亮圆润了好多哈哈哈哈！】

    【今天是草莓味猪：九！既然会养猪那不如来养我！我会蹦会跳，会使用电子产品，下雨知道往家里跑！我超能吃的！】

    【不吃苦瓜：哈哈哈哈哈哈！麻烦楼上收敛一点！我觉得你能把我们漂亮的伙食都吃了！】

    姜南星被抱着凑近镜头展示肉肉，她也能看见弹幕上关于她的讨论，每一条都是围绕在嘲笑着小猫咪像猪，被养胖了。

    可恶！

    姜南星很想给嘲笑小猫咪变成猪咪的人来一套组合拳，但是小猫咪当然是胖的好！如果不是不能撸自己……

    在镜头面前逗了一会小猫咪，谢怀玖又开始专注地回答粉丝的问题。

    粉丝好像永远对偶像生活有无限幻想，仿佛对方是二次元里完美且不会改变的设定，美好而虚幻。

    「今天吃了什么？吃了水果沙拉和鸡胸肉。」

    「最近有在看书吗？平时不爱读书，怎么说呢，这样不好，大家不要学。」

    「喜欢养宠物吗？不喜欢……」

    身旁有一只正在进食的猫，即使知道动物听不懂人类语言，还是不自觉地注意起了自己的措辞。

    「不是宠物本身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觉得很难去接受一个生命的来临和离开。」

    「但是现在漂亮在，我觉得也挺好的。」

    这话当然有违心的成分，面对着镜头和无数粉丝，以及朝她看过来的聪明小猫咪。刚才埋首猫粮吃得津津有味，听见她的声音忽然抬头看过来，杏核状的眼睛湿漉漉。

    谁面对这双眼睛，都说不出讨厌的话吧？

    谢怀玖这样想着，把场面圆了过去，毕竟不是专业主播，播了一小时维持着没显出疲态来。

    「好啦，今天就聊到这里，大家拜拜。」

    谢怀玖关了直播，想看看要不要给猫咪续上饭，才发现小猫咪趴在她旁边的沙发上，睡得很熟，肚子一起一伏。

    心忽然就软化下来，睡熟的猫咪看起来亲人无害，谢怀玖甚至想把「它」抱起来亲一亲，犹豫半天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怕惊扰小猫咪的美梦。

    三人这次坐飞机去了海南录综艺，几天内不会回来，家里大概是只有自己和小猫咪了。这样想着，谢怀玖用手把猫咪抱起来，把小猫从沙发上移动到了她房间的床上。

    谢怀玖住着单间，这代表着她完全不需要为他人的喜好让步。房间里常年都拉着厚重遮光的窗帘，蓝色系的被褥和枕头，因为听说蓝色让人更容易入眠。

    但对于常年处于高敏感状态的她来说无济于事，在柔软温暖的床上依然辗转难眠。

    进门把小猫咪放到床上，谢怀玖按下床边的按键，整个卧室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往日清一色的冷色系让她觉得冷清寂寞，现在多了只小猫咪，看房间四处都变得可亲起来。

    谢怀玖坐在小猫咪旁边，看了一会又从旁边的书架上抽了本书下来阅读，她不爱看复杂繁琐的文学作品，儿童文学是她长久以来的喜好。

    她的书柜深处有一本《公主童话》，出道之前买的，书不是供给她这个年龄段的人，里面有大量彩图，甚至标註了拼音。

    此刻，她手里的就是一本《格林童话》。

    像过去一样，谢怀玖翻到了最喜欢的灰姑娘的那一页，大概是因为夜逐渐深了，这次读着就困了起来。

    灰姑娘去参加宴会开心吗？见到王子也一样吗？明明只是为了参加宴会才遇见了王子……落下高跟鞋被找到的时候也一样吗？

    谢怀玖有时候就陷入这样无谓的思考里，倒不是爱把童话往□□的方向揣摩，只是她有时候就爱胡思乱想。

    思来想去也没有人能给她答案，谢怀玖起身去衣柜里拿衣服，忽然想起躲在衣柜里瑟瑟发抖的女孩，又一阵疑惑。

    是幻觉吗？连续的，相似的。

    谢怀玖想起摄像头，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才想起没在房间里装，从抽屉里翻出来一个备用摄像头，搁在了房间一角。

    抬眼看挂钟，已经快到第二天了，谢怀玖拿了套睡衣就往浴室走。过去她有开直播听着人声洗澡的习惯，想到小猫咪还在床上躺着，又放弃了这个打算。

    她迈步入浴室的后一秒，分针移动，稳稳地落在了「11」上。

    床上的小猫咪翻滚一下，人体的四肢不能像小猫咪一样肆意摺叠，姜南星不慎从床上滚了下去。

 第12页

    姜南星没发现不对劲，她一向睡起来就小动作不断，从床上滚到地上继续睡也是常有的事，因为这个原因，高中三年老师从来不敢让她睡上铺，怕一不小心就出人命了。

    姜南星在梦里梦见自己变回了人，她攒了很久的钱就为了去看四人的演唱会，本来想看女儿宋衫衫和女婿陆里的甜蜜互动，然而两人关系恶化，互相视对方为空气，听见cp粉的吶喊后急火攻心，当场在舞台上吵了起来。

    「你以为我很喜欢你吗？那是因为你没朋友，我可怜你而已！」

    陆里五官偏英气，在浓妆修饰下更显锋利，冷脸的样子让人心动但话语冷酷。

    「你以为我想和你做朋友吗？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无敌，是万人迷？在我眼里你就是个跳樑小丑！」

    宋衫衫眼睛水汪汪的，往常看起来都泫然欲泣，这次却坚定得像冰封的利剑。

    轻易划开脆弱cp粉的心脏。

    姜南星坐在观众席，快要哭出来了。嗑cp本来就是为了最大程度地减少受伤的程度，顺便感受一下神仙绝美爱情。

    她本以为两个人就该是绝配，漂亮傲气的年上小公主就应该配细心温柔的年下小狼狗，可是怎么就走到今天了呢？

    过去的真情流露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骗像她这样的傻乎乎的cp粉吗？两个人明明有在计程车上一起睡过去头碰头亲密无间的时刻，为什么忽然就挥刀相向了呢？

    姜南星在床上打起滚来，人在悲伤时刻真的会感受到心脏压抑沉重的痛感，她觉得自己的心脏也痛起来了。

    她揪住一团被子，半梦半醒地呜咽起来。

    就算嗑一万次cp，看一万遍同人文，在心里吶喊一万次「衫里很好是真的」，她都比任何人更清楚那只是友谊。

    可是怎么友谊，本来应该比爱情更加长久稳妥的感情，还是就这样轻易分崩离析了呢？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谢怀玖扣着睡衣的扣子，总觉得自己听见了人声，她百思不得其解，不自觉加快了动作。

    分针又移动到了「12」上。

    谢怀玖从浴室走了出来。

    被子仿佛有谁在上面打滚过，皱巴巴的，声源处竟然是小猫咪，睡得很熟，但整只猫团成一团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声音。

    难道小猫咪做噩梦了？

    谢怀玖上手去摸「它」的嵴背，一下又一下，小猫咪终于平静下来，最后只剩下平稳的唿吸。

    睡吧，今夜不会是不眠之夜。

    没有人看见遗落的高跟鞋。

    第7章 猫爪子

    又是新的一天。

    谢怀玖起床，看着大清早就在她怀里卖萌的小猫咪嘆了口气，手机却响了起来，是经纪人：「餵？怎么了？」

    「怀玖啊，那只猫的主人啊，联繫我了。」

    谢怀玖太紧张，以至于忽略了对方语气里那点可疑的停顿，她觉得耳边轰鸣不断，看着被她拿着逗猫棒逗弄的上下跳动的狸花猫，她忽然觉得唿吸困难。

    那头的经纪人还在说话：「你知道的，衫衫她是小孩子脾气，趁她不在家的时候我会带着主人过去，别让她知道了，她肯定不愿意把漂亮还给别人。」

    「我知道了。」

    约定的时间在下午，宋衫衫果然还没回来，家里又只剩下谢怀玖一个人。她总觉得心慌，给漂亮的猫粮碗里添了又添，直到要冒尖才收手。

    明明待会就走的小猫咪不会再有机会吃这碗饭。

    又凑到猫砂面前，拿着铲子漫无目的地铲了一阵，漂亮就蹲在她旁边看着她莫名其妙的举动。

    「我没事。」

    只是一只猫而已……她并不太喜欢猫，不喜欢寄託于自己的任何生命……整天照顾猫也很麻烦，到时候她恢復正常工作后小猫咪会没人照顾……

    谢怀玖选择性地遗忘了还有宠物店的存在，忘记了小猫咪是可以託付到别人手里的。

    听见门铃响，谢怀玖手一抖，在这一刻比起见到带着主人前来的经纪人，她更愿意见到上门要签名的私生。

    打开猫眼确认无疑，谢怀玖把人放了进去，又把漂亮抱起来，搂在自己的怀里，一双眼睛夹杂风雪看过去：「你确定这是你的猫吗？」

    第一次，谢怀玖发现了也不想承认，自己的声音有在发抖的嫌疑。

    主人是很年轻的大学生，满脸青春痘，看起来不到二十岁，沖她伸出手：「把漂亮给我吧。」

    经纪人就坐在大学生旁边，沖她挤眉弄眼，谢怀玖沉默着，把小猫咪抱得更紧：「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小猫咪是你的呢？」

    没想到谢怀玖会说出这番话来，大学生向经纪人投去求救目光，而谢怀玖也觉得自己语气不善，声音低下去：「你出示一下购买证明，或者照片，我不能随便把我的小猫给你。」

    睡得迷迷煳煳的姜南星只感觉自己被移动着，她扑腾着伸展了一下身体，就听到了让她震惊的内容。

    她……的主人来找她了，要把她带回家？怎么肥四？她哪里来的主人？

    姜南星一下从谢怀玖怀里挣出去，后者也没想到她会逃脱，反应过来的时候追到了宋衫衫的房门口，而姜南星已经躲进了宋衫衫的床底下。

    大学生也没想到小猫咪这么聪明，识破他意图后迅速躲了起来，挠头建议：「要不找个棍子把它捅出来？」

 第13页

    谢怀玖转头白他一眼，声音里压着火：「你养过猫吗？见到生人会害怕本来就是猫咪的正常反应，拿武器吓唬它于事无补，只会让猫咪更加害怕！」

    经纪人见谢怀玖生气，急忙从中调和：「大家都别急……我们先坐着聊一下，或者开个罐头，等一会，说不定它就出来了呢？」

    谢怀玖回头钉他一眼，经纪人又闭嘴了，她沖大学生抬下巴：「我不能直接把漂亮交给你，你拿出证据来，确认过后才能给你。」

    说完这话，谢怀玖又去橱柜边开了一个罐头，拿到床边诱惑「漂亮」。

    「漂亮，出来吃罐头了。」

    姜南星躲在床底瑟瑟发抖，她也听到了刚才的男生所说的要用棍子捅她，但比起被不知目的的大学生带走，还是留在爱豆家里安全。

    即使嗅到熟悉的罐头香气，姜南星依旧不敢轻举妄动，缩在深处丝毫不敢大意。

    一只猫死了，不会有太多人在乎的。

    谢怀玖见往日精通人性的小猫咪今天怎么诱惑都不肯出来，心里也泛酸，转头对着大学生只有冷脸：「找到了吗？支付记录，店家微信，猫咪的照片……你一样都拿不出来吗？」

    男生被问得哑口无言，可想到嘱託，还是嘴硬：「这猫就是我的！」他在手机里翻了翻，找出了某个宠物店家的微信号，两人的聊天记录转帐记录一併摊在谢怀玖面前。

    「现在能够证明这只猫是我的了吧？」

    大学生已经脸红到了脖子根，把手机递过去让谢怀玖看清明细，又趴下靠近床边，试图伸手去够里面的小猫咪。

    「漂亮，出来。」

    大学生甚至伸手扒拉小猫。

    姜南星越缩越里，整只猫贴到了墙壁上，惶恐不安地望着陌生人类，忽然注意到一旁的谢怀玖，她的眼睛波光粼粼，在黑暗里看尤为明亮。

    谢怀玖是快流眼泪了吗？

    姜南星这样想着，可是她不能真的坐以待毙，她一下子迈开腿从另一边跑出去，自以为找到了安全的出口，结果被谢怀玖抓住了。

    情急之下，她亮出爪子想比划一下吓唬对方，让对方松手给她逃窜的机会，可谢怀玖出乎她意料地没有松手，她在对方手上划了三厘米长的一道口，鲜血淋漓。

    「嘶。」

    姜南星听到对方倒吸冷气的声音，可还是被抓住没被放开，她收了爪子疯狂蹬腿，无济于事。

    反而是大学生，一看「漂亮」这个看起来精通人性的小猫咪出手伤人，顿时也犹豫起来：「要不……这猫我不要了吧？」

    谢怀玖松了一口气，反而是经纪人急了：「怎么就不要了呢？我们刚才说的……」

    情急之下，经纪人自爆了。

    谢怀玖把怀里蔫蔫的小猫装进刚买来的猫包里，又去清理伤口，边擦酒精消毒边忍着怒气问：「怎么回事？」

    「我……我就是从犯。」

    大学生男推了推眼镜，下意识为自己辩解。被出卖的经纪人狠狠瞪他一眼，又笑盈盈地望着谢怀玖，企图让她平静下来。

    「啊，怀玖，你听我解释啊……我没有什么恶意的……就是，你们整天照顾小猫很浪费时间不是？加上你最近情绪不对不是吗？我听说，听说猫咪其实是通灵的，我就想你是不是被这猫影响了情绪……」

    「你这是封/建迷/信！」

    谢怀玖难得发火，漂亮的眼睛都瞪圆了，一贯的冷淡面具都撕了下来。

    经纪人也没想到她会因为一只猫大动肝火，在还在念大学的表弟面前挨训让他这个过年回家自诩成功人士的成年人下脸了，下意识为自己辩驳起来：「我为你好，你生这么大火气干什么？」

    「你尊重过我的意见吗？」

    谢怀玖轻描淡写，隐忍着的怒气像剑鞘为拔的剑，见上一眼已经足够让人胆战心惊。

    经纪人顿时哑火了，嘀咕着抱怨起了小猫咪：「可是这猫它也不好啊……养什么不好，养那些英短美短，多漂亮多洋气啊，带出去也好看，这算什么？」

    「而且它不是才抓了你吗？」

    「它抓我是因为被你带着人来吓到了！」

    谢怀玖怀疑自己再忍下去会爆发。

    经纪人是有点关系才被派过来带她们的，上一任的经纪人跳槽出走了其他公司，空缺的位置就由他补上了。林贤虽然是个关系户，平时也自认为能力非凡喜欢擅自做主，但没有大错谢怀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忍过去了。

    但现在，对方的手都要伸到她的私生活里了，谢怀玖忍无可忍：「我会和公司反映的，我想要换一个经纪人。」

    林贤大吃一惊，从沙发上站起来，急得涨红了脸，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谢怀玖！你以为你是老几！你凭什么说开了我就开了我！」

    「我只负责和公司反映，你怎么想不关我的事情。你喜欢管着手下的艺人我没有意见，公司里多得是没红的乖乖牌，我不是因为你才走到今天的位置，不要觉得我对不起你。」

    「可是……」

    林贤想再说两句，可看着谢怀玖的样子也知道她短时间内冷静不了，只能先带着表弟灰熘熘地出去了。

    谢怀玖给助理打了电话，年轻的小姑娘拎着猫包和她一起去医院，陪着她打针，又帮她拍了照片上传微博营业。

 第14页

    【大家撸猫一定要谨慎，别学我……】

    配图是猫包里一脸惶恐的小猫咪和笑不出来的谢怀玖，撸猫被抓也不算极端情况，粉丝们在评论里各自「哈哈」和「心疼」了一会，又开始分享养猫的经验和趣事。

    谢怀玖平日不看评论，粉丝滤镜太厚了对她没有指责只有宠爱，看多了影响她的自我判断，今天却难得地津津有味地阅读起来，还随机翻了一些评论。

    【不吃苦瓜：九和漂亮相处得怎么样？其实小猫咪刚开始也会怕生的！九多抱抱它，亲亲它，和它玩游戏，后面它就会亲人了的！】

    谢怀玖回復。

    【真的嘛】

    【高数与我风牛马不相及：不养猫人士在这里！我觉得云养猫还是很不错的！各个视频网站也有很多小猫咪的视频啊！宝去搜搜，看看别人是怎么和小猫咪和谐相处的！】

    【好的，谢谢你】

    谢怀玖留下足迹。

    【打字机成精了：宝不要去短视频平台上搜！那里的小猫咪人均成精，能听懂人话，会自己做饭！】

    【厉害了】

    谢怀玖发表感嘆。

    怎么说呢？她觉得即使是她眼前的漂亮，在她眼里也乖巧聪明，不同于寻常小猫。

    哪怕，对方今天才给她来了一下。

    第8章 拯救

    自知犯错了的小猫咪给谢怀玖舔手心，反而被她抱住摸脑袋：「小猫咪，做一点坏事，没关系的。」

    硬刚的结果是林贤被开了，仗着有关系就乱来的人并不能有好的结局，公司给她们重新安排了一个经纪人，留着短髮，一身职业装雷厉风行，劝着宋衫衫去完成合同拍摄网剧，又劝着谢怀玖接受心理辅导。

    为了情况保密，是心理医生上门到来而非她们亲自过去，只是来往车马费也会由谢怀玖报销。

    「我们聊聊天，好吗？像和你其他的朋友一样，放轻松，不需要太紧张，不要把这件事想像为治疗，我们只是聊天。」

    穿着棉麻长裙的女士在谢怀玖对面落座，神情温柔，如果不说职业，姜南星会以为她是某个大学的语文教授。

    「好的。」

    谢怀玖回答她的问题，神色冷然，漂亮面孔波澜不惊，可手心里全是汗。

    她在恐惧。

    相处一段时间，姜南星已经能通过对方的表情来判断对方的内心，这一刻也一样。

    姜南星走过去，蹭了蹭谢怀玖的腿，希望她能不要害怕，能够放轻松。

    然而小猫咪亲昵的行为被谢怀玖解读成了另一种意思，她抱着小猫咪到角落，开始给小猫咪添饭。

    可恶，看来是非胖不可了。

    姜南星舔了舔谢怀玖的手心，又埋头于猫碗了，旁边还有矿泉水，吃一口猫粮嫌干可以来一口。

    心理医生走了过来，看着在吃饭的小猫咪也忍不住微笑起来：「小猫咪很可爱呢。」

    谢怀玖附和：「对，确实很可爱。」

    比起刚才的紧张，谢怀玖确实放松了一些，神情柔软，边抚摸着小猫边和心理医生聊天：「它的名字叫漂亮，刚开始是在停车场捡的。捡回来之后每天都很听话，很乖，身体很健康。」

    「你很喜欢这只猫吗？」

    心理医生仿佛找到了切入点，企图撬开谢怀玖的心门，望着谢怀玖若有所思。

    「挺喜欢的。」

    谢怀玖望着小猫，就近坐了个能注视着小猫的沙发，注意力回到医生身上。

    「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谢怀玖是密不透风的墙，可能做公众人物久了，在镁光灯下戴着的那个完美无瑕的面具就很难再摘下来了。

    心理医生想着，又问了几个问题。

    「最近一周，心情有异常低落的时候吗？有没有什么比较极端的想法？」

    「没有……但是我有时候会出现幻觉……就是有在房子里见到其他人，是女高中生，脸很小，看起来很胆小，像小老鼠一样。」

    「那你呢？你高中的时候还没有做练习生吧？那时候的你是什么样子？」

    心理医生忽然把话题转移，谢怀玖的表情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她犹豫着，努力地想着如何辩解如何形容表达，她想把问题掩饰过去而非真诚地表露。

    「没关系，不用说了。」

    心理医生打断她：「我下次再来的时候，你可以好好地把以前的故事说给我听。」

    还有下一次。

    谢怀玖的后背已经冒出汗来，吃饱喝足的小猫咪轻灵地跃上她膝盖，怀里多了一团毛茸茸，这让她快速地放松下来。

    心理医生又问了她几个问题，走的时候表情也是放松愉悦的，在合上门的瞬间，谢怀玖松了口气。

    她肉眼可见地流露出疲惫来。

    姜南星抬头看对方的表情，她曾经陪着同学在心理科挂号拿药，每一个面对医生的人都愁眉苦脸泪眼滂沱。

    谢怀玖和他们不一样，谢怀玖竭力地不让自己碎开来，谢怀玖只想让别人看见一个完美无缺的偶像立牌。

    在这个夜晚。

    谢怀玖又接到了电话，她照旧「嗯」了半天，那头依然不为她的冷淡所动，继续喋喋不休。吃着罐头的姜南星一回头，发现谢怀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像是忍耐到极限，谢怀玖把手机放下，点开免提。

 第15页

    那头是粗重直白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嚣张无赖，几乎是电视剧里的脸谱化人物：「谢怀玖？这个月怎么才给了五万？这些钱够我用吗？生你养你这么大，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再打五万块来！」

    「你现在不是很红吗？你个xx！五万块对你来说应该轻轻松松吧？你要是拿不出钱，我就拿个大喇叭到你们公司楼下去喊，看你以后怎么工作！妈的，白养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废物！」

    其中的污言秽语多得姜南星恨不得按住自己的耳朵，尴尬得想找个洞钻进去，整个人转了一圈，才想起来去看当事人谢怀玖的反应。

    谢怀玖依然冷着脸，和白天似乎没太大分别，但姜南星的角度能看见她眼里含着的被强忍着没落下来的眼泪。

    「好啊！」

    除了上次在厨房，难得见被媒体称为「冰山美人」的谢怀玖激动，姜南星往后缩了一下，听着她一字一句坚定的声音：「你可以试试看，反正我不能工作之后，你也别想在我身上榨出钱来。」

    「你怎么不去死！」

    没能听到谢怀玖答应给钱，电话那头的男人气急败坏，开口就是一长串姜南星听不懂的方言脏话，最后平静下来：「这个月再给一万，行不行？爸爸也不是故意要把钱花完的，这个月我会看着办的……行不行？」

    谢怀玖还没接话，他又使出杀手锏：「当初我和你妈闹离婚，如果不是我，你早被你妈扔垃圾桶被野猫野狗咬死了！没有我，你能有今天吗？」

    姜南星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想到谢怀玖家里的经会这么难念，顿时对她生出无限同情。

    为人父母是不需要考试就能成功上任的，所以有太多的悲剧由此酿造。如果家庭是随机派发的礼物，有人幸运地拥有一切礼物，有人拥有一部分的礼物，谢怀玖好像，恰好地没有那么幸运，什么都抓不住。

    「好，我知道了。」

    谢怀玖点头，顺着期待下了台阶，神色冷淡得仿佛被揭开伤疤的人不是她。

    挂了电话，谢怀玖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仿佛也滴在了姜南星心里。她对眼前又美又惨的谢怀玖生出无限同情，小心翼翼凑近对方，伸出舌头去舔对方握紧的拳头。

    在悲伤时候，小猫咪给你舔舔手，会觉得好一些吗？

    谢怀玖在泪光朦胧间看小猫咪，觉得破了洞乎乎冒风的地方好像被填上一些，她暂时明白了为什么宋衫衫这样喜欢小猫咪。

    也容许了自己在悲伤的时候朝小猫咪靠一下。

    「漂亮，让我抱抱你。」

    谢怀玖真的伸出手来把她抓住，把她抱在怀里，整个人靠在沙发里，一下一下地给姜南星顺毛。

    就在姜南星以为谢怀玖被她成功安抚的时候，对方的眼泪忽然大颗大颗地落下来，谢怀玖抬起手捂住脸，不让她看见狼狈一面。

    「为什么呢？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幸福的人，不可以多我一个呢？」

    谢怀玖在呜咽时抽抽搭搭地说出这些话，快把姜南星的心揉碎，她抓住谢怀玖的另一只手，脑袋在上面不停地蹭。

    摸摸小猫的脑袋，或许会开心一些吗？

    谢怀玖又哭了将近十分钟，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把她捞到怀里，和她亲昵地碰了碰鼻子，发问：「漂亮，你喜欢我吗？」

    凑得太近，姜南星被谢怀玖的眼睛完全吸引，对方五官已然出尘脱俗的漂亮，可眼睛却更灵动美丽，此刻含着眼泪望过来——姜南星想起来，她在地理课上被深刻打动，心神驰往的北极光，大概也不过是这样的一双眼睛。

    完了，要入坑了。她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宋衫衫，女婿陆里，那谢怀玖就是她女儿的好姐妹，也是她的女儿……

    「喵~」

    姜南星叫了一声，在她心里认下了这个「女儿」，落在谢怀玖耳朵里是另一番意思。

    谢怀玖失笑，她也觉得自己魔愣到和小猫咪讨论这些，摸摸姜南星脑袋：「漂亮，我也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都无所谓哦。」

    哭得心力交瘁，夜又深了，谢怀玖就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姜南星不愿意压着谢怀玖阻碍唿吸，从怀里钻出来在地板上自娱自乐。

    小猫咪夜晚是不需要睡觉的。

    可夜深到一定程度，姜南星也困起来，她靠住桌角，想蹭一蹭时手脚忽然又有了舒展不开的感觉，她爬……站了起来。

    她又变回来了。

    姜南星犹豫片刻，她这时明明该是迅速地熘掉再也不回来打扰对方生活，却下意识地想——她的女儿怀玖，就这样躺在沙发上吹空调，会不会着凉？

    又是下意识，姜南星轻手轻脚地往房间跑，被抱着睡了几天，她当然知道谢怀玖的房间在哪里，进去床上拿了毯子想给谢怀玖盖上。

    刚捏住那张柔软的毯子，姜南星就注意到了卧室里柜檯上的摄像头，她深吸一口气，还是拿着毯子准备走出去。

    先给女儿盖上，再回来处理摄像头。

    然后她听见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漂亮？漂亮？跑到哪里去了？」

    谢怀玖朝房间过来了。

    姜南星下意识钻到了被子里，整个人瑟瑟发抖，希望谢怀玖不要发现她。再来一次，谢怀玖估计会真的报警了。

    姜南星痛恨自己刚才怎么没在进来时把门顺手带上，听见脚步声的主人踏入房间，姜南星心跳得快跃出胸口。

 第16页

    拜託了……

    而遮蔽她的被子，也被谢怀玖掀开了，姜南星担心着自己这次可能会接受警察叔叔的审问，望着谢怀玖下意识就喊了一声求求你。

    然而，她喊出来的还是一声「喵~」。

    又变成小猫咪了？姜南星抬起爪子，确认了这个事实，又转头往墙上的挂钟看过去——现在正好是十二点，整点。

    变成人身的每一次都在深夜……每一次持续的时间都不长……这一切究竟有什么规律……

    姜南星想破小脑瓜大概也不会有答案，她顺从着谢怀玖的拥抱，成为对方怀里的一滩猫咪，在熟练的撸猫手法里失去神智唿唿大睡。

    也许……自己就是变猫版灰姑娘？可是这一次，没有三天宴会和王子等待着她，谢怀玖才是需要被她拯救的公主吧？

    那这一次，让小猫咪拯救你吧。

    第9章 好朋友

    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谢怀玖出现幻觉这一症状被经纪人和医生高度重视，和公司一协商，索性放了半个月的假。

    红了之后就很难再有休息的时候，圈子里的面孔更新速度太快，今日还万众瞩目明天可能就无人问津。

    没有过硬的实力，只能凭藉不断接通告，在综艺节目上刷脸来提高知名度，同时也是增加自己的商业价值。

    谢怀玖抱着「漂亮」一起直播的时间越来越多，到最后是从开播到结束，一直追着猫猫，整个直播的内容分别是，清晨起床给猫猫铲屎，给猫猫加饭，等猫猫吃完饭后和猫猫做游戏，带猫猫去洗澡剪指甲。在外面吃完饭后又回家，准备猫猫的饭，看猫猫爬猫爬架，最后一起看电视度过美好夜晚。

    出乎意外，公关团队没怎么投入宣传，网友们爱猫成痴先做了自发的流量。先是截取比较有意思的部分做成了cut，在各大网站上传播，网友们对猫猫的容忍度很大，也一併关注了抱着猫的谢怀玖。

    【想养修猫：哇哦！这不是哪个猫舍的gg吧……不过这个主人确实好漂亮，如果可以买一只猫能送一个这种美女给我吗？】

    粉丝和吃瓜群众点开来发现是女生，画风顿时从【你清醒一点！】变成了长篇的【哈哈哈哈！】

    【某不知名女大学生：楼上不关注娱乐圈吧……其实这个漂亮妹妹是艺人，桃子娱乐最火的女团极光里面的ace谢怀玖，不过我也想和美女贴贴……】

    【你相信光吗：这……谢怀玖对小猫咪好温柔好宠溺哦……一时之间我不知道应该羡慕哪一个……谢怀玖有聪明可爱的小猫，小猫可以和美女贴贴……】

    【花生酱牛肉拉面：楼上不要说了，我们平平无奇柠檬精罢了……（哭得很大声）】

    而会整活的粉丝一看，干脆加速剪辑了一个视频，主题为【不为人知的女明星的一天】。好奇的网友点开来，发现即使没有工作，谢怀玖的一整天也在围绕着小猫咪打转，而小猫咪给出一点反应就能让她心花怒放。

    「哇！我们漂亮把猫粮都吃干净了呢！好乖好乖！」

    谢怀玖蹲在空空如也的猫粮碗前抚摸小猫咪的脑袋，不加掩饰的夸奖语气，小猫咪被撸得眯起眼睛。

    弹幕一片笑声。

    【哈哈哈哈……我家邻居阿姨也是每天这样鼓励他们家三岁的宝宝吃饭的……】

    【笑不死我……我们小区楼下的奶奶辈也在比拼谁家小孩吃饭比较厉害。】

    【我是楼上，忽然想起对着会埋屎的小猫咪夸「好乖好乖」的我好像和谢怀玖没有区别！】

    【小猫咪统治地球指日可待！】

    【难道小猫咪现在没有在奴隶我们吗？】

    【可恶！养了小猫咪之后就变成铲屎官了，小猫咪才是真正的主人！】

    从早到晚一直围住小猫咪转的女明星比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接地气多了，对着小猫咪微笑的样子也戳中大部分人心中的柔软角落。

    工作室就顺水推舟地买了个热搜，眼看着词条一路高升，最后登顶了。

    恰好落在了某栋写字楼办公室里焦头烂额的人眼里。

    「温清清毁约了？为什么？我们不是已经给她开了最高的片酬了吗？一切条件都协商好了，为什么她临时毁约？」

    负责策划的导演手里把合同捲成了筒状，大力地挥着，愤怒让他额上爆起青筋，心里念着《莫生气》，念着念着就变成了经典国骂。

    「她说她要准备郑禹老师的电影试镜，所以把我们的节目推掉了……」

    「郑导看得上她！放屁！哪个拍电影拍电影会用这么严重的整容脸！」

    一时上头，导演骂了两句，走到吸菸区抽了支烟平息火气，又重新回到办公室：「算了，看一下还有什么同咖位的艺人，将就着请一个……」

    助理把笔记本转过来对着他：「王导，要不你看这个……谢怀玖，她们最近捡了只猫回去，现在热度正高，应该也不会拒绝我们的邀请……」

    「那是谁？那是谢怀玖啊！脑子瓦特了？」

    王导骂了小助理两句，后者缩着脑袋以为自己给了错误的建议，又听见王导说：「给她经纪人发个合同问一下吧？万一天上砸馅饼了呢？」

    看谢怀玖对猫咪的态度也是真心流露的疼爱，两人抱了一丝希望。

    接到邀请的经纪人第一时间转告了谢怀玖：「想去吗？不想我可以推掉。不过这个对你的形象有改善……」

 第17页

    「不过如果实在不愿意……」

    「节目里有会过激的行为吗？比如说拉宠物去比赛？如果没有伤害小猫的行为，我可以带它去。」

    没听从粉丝的劝解，谢怀玖去好几个短视频平台看了看别人的猫猫，发现和漂亮一样都是成精一般的存在，只是她家漂亮更乖更好养活。

    但是乖孩子背后，有时候是一个忧心忡忡的父母。

    谢怀玖担心漂亮不能出去玩会感觉寂寞，身边也没有同类只有看起来巨大的怪物（人类），长期以来会不会造成心理问题。

    谢怀玖也一向对小猫咪保持坦诚，晚上加餐的时候还和小猫咪协商：「漂亮，我带你上节目可以吗？」

    ？

    姜南星相信，如果她存在于少女漫里，现在头顶就应该冒出来一个巨大的问号了。虽然两人是一个公司，但还没出名又足够疏远，谢怀玖恐怕从来没有见过她，公司不至于让她们跨级吸血。

    这算不算以另一种方式吸血了呢？

    姜南星陷入思索。

    在谢怀玖的视角里，是小猫咪一脸惊讶，甚至连递过去的肉条都没有吃，便上手安抚（rua毛）：「不用害怕，到时候还有很多其他的小宠物，你还可以认识很多新朋友。」

    新朋友……

    跨物种了。

    姜南星也没搞明白自己现在面临什么状况，在没有变成人之前当然不能离开丰衣足食的好地方，面对上通告这种要求……当然是躺平接受了。

    想通之后，姜南星又凑回去吃肉条了。

    夜晚再次降临，谢怀玖没有直播，抱着文件在研究那个名为《喜欢和你在一起》的宠物节目，电视上放映着前一季的第一期，主角是一个卖宠物用具的宠物博主和她养的漂亮小黑猫，节目组拍摄了她和小猫咪度过的一天。

    姜南星趴在沙发上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被谢怀玖摸一下，看着两个人玩捉迷藏，小黑猫咪一秒钟消失的样子，她差点忍不住笑了。

    「喵～」

    实在忍不住了，出来的也只是正常的小猫咪叫声，只是这也吸引了谢怀玖的注意，看看电视又看看小猫：「喜欢看这种节目吗？」

    喜欢的。

    姜南星觉得综艺是下饭利器，但前提是无人搞事情，主题基调温馨阳光的综艺。躺在沙发上只觉得被安利到了的她被小黑猫萌得想疯狂打滚。

    「这只猫叫芝麻包，因为观众反响好，这一季还会邀请她们。」

    谢怀玖也给小猫解释，可看到晚上十一点半过，小猫咪也困了，脑袋靠她腿上，一点一点地往下滑。

    最后是谢怀玖看不过眼，把小猫咪的脑袋移到了她腿上，垫着让它睡得舒服一些。

    放下文件，也逐渐有了困意的谢怀玖接到了宋衫衫的微信电话。

    对方已经进组，拍摄的是古偶，大概是有夜戏要拍，妆容精緻，头上顶着盘发和簪子，眼睛亮晶晶：「怀玖睡了吗？漂亮呢？在哪里？最近我不在家，你不要欺负它哦？小猫咪爱抓人也正常，我替它给你道歉。」

    「漂亮睡了，在我腿上。」

    谢怀玖翻转手机镜头，屏幕里的漂亮面孔替换成一双长腿和长腿上的小猫咪脑袋。

    「救命！妈妈的小宝贝！让我亲亲它！」

    宋衫衫对着手机就来了十连飞吻，大概是思猫心切，谢怀玖也没计较对方大晚上打电话过来打扰休息。

    毕竟小猫咪也睡了，不能狠心把它拉起来强行营业，宋衫衫依依不捨地叮嘱了几句才挂了电话去拍戏。

    谢怀玖坐在沙发上，抚着小猫咪的脑袋，靠着沙发打着盹，忽然感觉手下的触感有了变化。

    从细软光滑的动物毛髮变成了柔顺的人类长发。

    谢怀玖睁开眼，即使有给自己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亲眼看见还是吃了一惊。刚才躺在她腿上的乖巧小猫咪，变成了那天战战兢兢的高中生。

    只不过现在的高中生在打盹，梦里大概很甜，她眉梢唇角都是不加掩饰的笑意。

    谢怀玖深吸了一口气，大着胆子去抚她发顶，边抚摸边轻声细语：「漂亮？」

    「我在呢……」

    睡得模模煳煳的时候姜南星还能辨认出谢怀玖的声音，凭着这几天养出来的习惯，蹭了蹭谢怀玖的腿。

    这个动作由小猫咪来做，是活泼乖巧可爱的，由年纪轻轻的高中生来做，好像也不让人生厌。

    即使是不喜欢和别人近距离接触的谢怀玖。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很快想通了为什么女孩偶尔出现又从来都不被发现，甚至没和小猫同时出现过……还有被困衣柜那一次。

    她伸手，只不过这次的落点是女高中生的脸，触感很好，柔软的，按一下会陷进去，像豆腐一样。

    谢怀玖很少自己做饭，她的经济实力也足以支撑她顿顿外卖，很少亲自接触豆腐这种易碎的食材。

    这一次，感觉有点奇妙。

    「成年了吗？」

    她轻声问。

    蜷成一团是动物习惯，人只在强烈缺乏安全感下会呈现这种姿态，她看着高中生伸展手臂，毫无防备地答话。

    「我都毕业了……」

    原来不是高中生了。

    谢怀玖把手收回去，想问点什么，又听见小猫自己坦白。

    「我大学毕业了……」

 第18页

    看来小猫咪不但成精了，还高度融入了人类社会啊。谢怀玖若有所思，想再逗弄一下小猫，可她已经沉沉睡去了。

    和柔弱外表相反，谢怀玖其实有在锻鍊，虽然没到八块腹肌的程度，但抱起一个体重不过百的女孩也不算太难。

    现在没人在，不能徵求大家的意见……所以她只能睡我的床。

    谢怀玖把姜南星抱到床边，对方还是那条背带牛仔裤，她寻思着换过衣服没有，想凑近闻一下有没有汗味。

    要是有，就把她叫起来去洗澡。

    可她俯下身去，只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柠檬味道，是很清新的香气。

    成精的小猫咪当然不需要洗澡。

    谢怀玖洗完澡后，在姜南星旁边躺下，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几眼，最后转头睡过去。

    在梦里面，也有小猫咪。

    就算小猫咪会成精，也是人类的好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吃火锅了……肥牛好好吃……

    第10章 小猫咪

    醒过来的时候，姜南星还是以小猫咪的形态活动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是人形了，还像往常一样吃饭和上厕所，要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是谢怀玖的目光一直怪怪地停在她的身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晚的夜宵她也吃得很开心啊？便便也没有异常的……

    姜南星想不通，连肉干都吃得不香了，过去在谢怀玖腿边蹭了蹭就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有和什么人类签订魔法契约吗？」

    「还是被什么女巫诅咒了？」

    「或者本土小猫成精了？」

    谢怀玖一边嘀咕一边看着小猫咪。

    姜南星再笨拙也明白了——自己暴露了。大概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被谢怀玖发现不是小猫了？

    感觉丢人丢到了家……姜南星翻滚两圈，从谢怀玖怀里挣出来跑猫爬架上了，玩了半天，又照常回到猫粮碗边找吃的。

    做小猫咪也很不错……不需要每天提心弔胆地吃饭，不需要担心那么多的事情……虽然终生成就好像也只能是变成大猫咪。

    姜南星窝在猫爬架上，又变困了，她靠着架子睡过去，一翻身就掉了下去。

    原本的目的，她只是想陪着爱豆，想看见宋衫衫和陆里两人和好而已，没想到现在会变成了抱上大腿的小猫咪。

    谢怀玖昨天还问她要不要一起上节目？

    sos！

    要是能找到变成人的办法就好了……姜南星翻身，跑到落地窗旁边望着下面的灯火和车流。这种地段的房子，什么时候她也能买一间呢？

    *

    路一一和陆里去录了同一个综艺节目，在上面和新人合作舞台，休息的空档，陆里摘了手套在休息室和路一一搭话：「你看我这身衣服，好帅。」

    确实是好看的。

    黑金两色的制服，肩边还有金黄的流苏，胸前是成排的扣子，她散着长发，美得很有攻击力。

    路一一的表情却尴尬起来，她抬头看看对方，又低头看看手机：「我在打电话……」

    「不好意思。」

    陆里闭上嘴巴，到旁边让化妆师在脸上补妆，休息室不大，视频里能看见陆里的身影。

    屏幕里的宋衫衫表情一僵。

    路一一小声问她：「我们在录节目，现在是中场休息，你那边怎么样……」

    陆里在和化妆师姐姐聊天，毕竟是公司配的熟人，嘴巴严脾气好，她就口无遮拦了一些：「我觉得节目里面叫温凌的女生好可爱啊，听说公司要推的新人女团，她好像就在里面。」

    「挺好的，小姑娘人漂亮，脾气也好。」

    宋衫衫没搭话，表情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

    「还好吗？」

    路一一忍不住用余光瞄了陆里一眼，后者毫无防备，完全不知道宋衫衫在屏幕那头听着她夸奖其他女生。

    「怎么了？是和怀玖打电话吗？」

    化完妆的陆里凑过来一看，顿时笑容也冷下来，冷着脸关切道：「你呢？在拍网剧还好吧？」

    「我好不好需要你管吗？」

    宋衫衫的火气好像一下子被撩起来，抿着唇瞪着陆里：「有功夫关心我不如去关心一下你说的温凌啊？」

    「你发什么火啊？」

    被吼了一句的陆里脸上也挂不住了，她五官本来就锋利，冷脸下来像被欠了一年的债上门讨的气势汹汹的债主。

    「我也没说错啊，人家温凌就是长得比你漂亮，脾气也比你好……你有时间和我吵架不如去读你的剧本啊？」

    路一一来不及阻止，宋衫衫就气唿唿地挂了微信电话，而她也没来得及回復安慰对方，因为她面前还有需要她安抚的另一个对象。

    陆里莫名其妙：「她怎么就挂电话了？每次都这样，一言不合就甩脸……我给她惯的。」

    「你可以把话说好听一点的。」

    路一一发出诚挚的建议。两个人在她面前总拌嘴，就算过去也一样，但大多数时候陆里都在让步。

    可现在陆里不让了。

    *

    姜南星醒过来的时候天空是墨色的，谢怀玖又在接电话，大概又是她的生理学上的爸爸给她打电话来了。

    姜南星只在生理学上承认这种烂人可以生小孩，她不觉得这种男人有资格做父亲。

 第19页

    谢怀玖的情绪很激动，大概隐忍太久，她整个人声嘶力竭地在吼，像在和她父亲抗争，又像在和命运抗争。

    「这么多年，你有关心过我吗？你在乎我过得怎么样吗？你心里只有钱！你为我付出过什么吗？」

    「你真的觉得你对得起我吗？」

    「从小到大，你除了贬低我的自尊我的人格，你还说过什么吗？让我去死一了百了，你全部都忘记了吗？」

    「我全部都记着呢。」

    姜南星贴着墙壁，小心翼翼怕打扰到对方情绪的宣洩，在这一刻也放空了。

    如果说，抑郁症是如影随形的黑狗，那原生家庭大概时时刻盖在头顶的一片乌云，透过它很难再看见阳光，也很难去欣赏彩虹。

    幸运的人一生都能受童年影响变得快乐自在，不幸的人一生都要和噩梦对抗。

    谢怀玖……确实不幸的。

    电话被男人骂骂咧咧地挂掉了。

    谢怀玖毫不意外这个结果，她只是沉浸在悲痛之中，强大的阴影像浓雾一样围绕着她快把她吞没。

    从小就不被肯定和珍爱的人往往也很难珍惜自己。

    谢怀玖陷入了自我怀疑，她在极度的情感宣洩之后觉得噁心想吐，冲到马桶边吐了一会，洗把脸又回到沙发上。

    小猫咪在等待她。

    谢怀玖才忍住的眼泪又落下来了，她伸手抱住小猫咪，抑制不住哽咽起来。

    「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这么辛苦的人一定要是我？我为什么不能好起来呢？」

    脆弱的人，连握刀都将锋刃处对着自己。

    即使觉得被小猫看见自己狼狈一刻觉得万分丢脸，谢怀玖还是忍着眼泪倾诉，企图让她明白故事来龙去脉。

    「我是很没用的人……我小学看见班上的人欺负一个女孩子，我站出来帮助她了。」

    「等我上初中了，被别人欺负的时候，没有人站出来替我说话。」

    「也没有什么人爱我，他们不喜欢我的性别，觉得我累赘，把我丢在家里，我爸爸讨厌我，每一次喝醉了就会叫我去死……」

    「我觉得好难过，我觉得我没有爸爸了。」

    「后来我继续上学，做练习生然后出道，遇到了很多很多人，她们好像都没有幸福的童年，但是她们好像都可以幸福。」

    「但是我不能。」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痛苦，我觉得我好像陷在泥沼里面，我这辈子都爬不出来了。」

    「如果有人能多爱一下过去的我就好了……可能我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为什么我不能好起来……」

    姜南星去舔她手心，眼泪砸下去湿漉漉的带着咸，只觉得心疼。

    谁不动容呢？

    在这一刻，谢怀玖不是高高在上和她差几个阶级的漂亮女爱豆，而是在她面前哭泣的，脆弱无助的一个女孩子罢了。

    夜太深了，姜南星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分针指到了十一处，她来不及反应就重新变成人形。

    她想起来在网络上各个帖子里说过的，不要靠近有心理障碍的人，在这个时候大发善心没有用，只可能会把自己也拉进泥沼。这种人，更适合等待心理医生的救赎。

    可是……她好想抱抱对方。

    姜南星没犹豫，把眼前还在哭的谢怀玖一把抱住，把下巴搁在她颈窝：「我抱抱你。」

    亲密接触真的是治癒心灵的良药，姜南星觉得自己好起来了，她想转头看对方的表情，却被谢怀玖按住脑袋。

    「我哭起来很丑，不要看。」

    「你超漂亮的！你很讨人喜欢，不可以讨厌你自己哦，这样我会生气的。」

    「谢怀玖明明是全世界最可爱最漂亮的小孩，你要好好珍惜她。」

    姜南星附在谢怀玖耳边轻声说出这些话，谢怀玖的哽咽慢慢停下来，声音因为哭泣变得沙哑起来：「真的吗？」

    「对啊，除了我，还有千千万万的人喜欢你，你也要喜欢你自己。」

    「我很软弱，一点都不坚强……」

    谢怀玖的下巴也搁在了她肩上，因为太瘦，姜南星甚至觉得被对方硌到了。

    「这有什么关系呢？没有人是完美的啊。」

    姜南星给谢怀玖顺背，一下一下地抚摸，就像谢怀玖白天撸她那样，听到谢怀玖连哭嗝都不再打了，她松一口气。

    「谢怀玖已经很漂亮善良美好了，就算软弱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姜南星牵住她手腕，难得地强硬地带着她去到洗脸台边洗脸，久哭是很伤眼睛的，谢怀玖哭得连鼻尖脸颊都一起红了起来。

    姜南星看着谢怀玖拧毛巾，擦脸，然后又督促她洗澡。

    谢怀玖反而关心起了其他问题：「你为什么一直穿着这件衣服？需要洗澡吗？」

    姜南星也被问住了，陷入思索：「我做猫猫的时候有洗澡欸……」

    然后谢怀玖就从衣柜里面翻了一条学院风的裙子给她，白蓝主调，清新活泼，腰上还繫着蝴蝶结。

    「穿这个吧，我想看你穿这个。」

    从被拥抱以来第一次露出微笑的谢怀玖，比世界上所有的宝物都珍贵，像易碎的玻璃变成了闪闪发亮的钻石。

    姜南星也妥协了。

    大概没人能在谢怀玖面前坚持自己的原则吧。

    「真的很想看吗？那我就去换。」

 第20页

    「我给你拿一条备用毛巾。」

    等到看着姜南星进入浴室，谢怀玖又回到衣柜前，比以往时候每一次都更加认真地注视着每一件衣服。

    哪一件更适合小猫咪呢？又或者说，明天后天大后天，小猫咪要穿哪些呢？

    她终于拨开了乌云，难得地去看一看，外面的，有小猫咪的世界。

    第11章 不落空

    洗完澡出来，姜南星帮着谢怀玖挑了裙子看着人进了浴室，她才安心地回到床上。

    明明十二点已经过了，姜南星却还没有变回小猫咪，她看看手机又看看闹钟，满心疑虑。

    是突然就变回来了吗？生活要回到正轨了吗？那be的cp……还有，谢怀玖。

    姜南星的心悬起来，为了安抚自己，她打开手机在通讯录里找人聊天，回復安抚了经纪人。

    【你现在人在老家吗？是不是发生什么了？真的是本人吗？】

    【请给我打一个视频电话！我总觉得怪怪的！你不会被外星人抓走了吧！】

    怕经纪人真的炸毛，姜南星手一滑就放松了视频电话邀请，对方看着全须全尾的她泪眼朦胧。

    「南星……我还以为你被人拐山里去了……下次再这样我会吓晕啊！」

    「我没事……就是现在有一点不方便……可能还没这么快能回去……」

    经纪人狐疑地眯起眼睛：「嗯？你不是住在山里吗？背后的房间看起来不像在山里啊？山里的酒店这么漂亮吗？」

    姜南星疯狂摇头：「不是不是！我现在不在山里，在山下面的酒店里！这里才有网络和你打电话嘛！」

    好说歹说把经纪人忽悠过去，姜南星挂了电话，谢怀玖也从浴室出来了，换了件蓝色的拼接衬衫裙，湿漉漉的长髮往下滴水。

    「别感冒了！」

    在谢怀玖的指点下，姜南星找到吹风筒，跑过去给对方吹头髮。

    白色毛巾披在谢怀玖的肩上，避免水珠打湿她的衣服，姜南星站在谢怀玖身后，拿着吹风机吹头髮。

    「小心一点。」

    谢怀玖提醒她，姜南星以为对方在怀疑她的能力，急忙辩解：「我也用过吹风机的，你不用担心你的头髮。」

    姜南星想说，自己不是对方以为的小猫成精，自己只是同公司的练习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小猫咪，然后稀里煳涂地被宋衫衫带回家。

    可是如果她说出来了……会被谢怀玖当成疯狂的私生饭吧？

    姜南星犹豫一下，还是把话咽了下去，专心地摆弄着谢怀玖的头髮。把档次和冷暖风换了好几次，边调边问谢怀玖：「这样可以吗？」

    怎么说呢？

    如果说姜南星比得上在她身边鞍前马后的助理或者化妆师，那当然不可能，但对方殷切小心的样子，还是让谢怀玖的心无限柔软下来。

    所以谢怀玖没说话，没说她其实不喜欢吹头髮，就喜欢湿漉漉地披在身上。

    头髮吹到半干的时候，姜南星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声，谢怀玖问她：「你饿了吗？」

    「没有很饿。」

    姜南星按了一下不安分的肚子，望着谢怀玖企图矇混过关，毕竟猫粮吃得干干净净的小猫咪怎么能在大晚上饿肚子呢？

    「我去给你煮面条？」

    头髮已经半干了，谢怀玖起身，把擦头髮的毛巾挂到一边，又让她把吹风机塞回抽屉。

    等姜南星做完这一切，回头时谢怀玖已经从冰箱里取了两个鸡蛋和面条出来，又问她：「喜欢吃荷包蛋吗？」

    「喜欢……」

    姜南星跟着谢怀玖进了厨房，心里七上八下地敲着鼓点：「你要做饭吗？」

    「难不成你做吗？」

    谢怀玖含着笑意看她一眼，看着人形小猫咪在自己面前手忙脚乱好像是一种乐趣，她放下鸡蛋，摸摸姜南星的脸：「如果想帮忙的话可以去拿两副碗筷，我们待会一起吃。」

    姜南星点头乖乖地照做，回头的时候，谢怀玖拿着铲子把煎好了一面的鸡蛋翻过身来，又问她：「喜欢吃辣椒吗？」

    又洒了一层干辣椒上去。

    煎完蛋，谢怀玖拿了盘子把煎蛋盛起来，看着旁边垂涎欲滴的小猫咪，竭力忍住笑意：「如果忍不住，可以先吃一个。」

    姜南星咽口水，做出正直的样子来：「这怎么行？我不偷吃，待会上桌一起吃。」

    谢怀玖调了酱料，转头拿酱油的时候看见姜南星半蹲在桌子旁边吃煎蛋，让她想起了宋衫衫在微信上老爱发的一张表情包。

    小猫咪桌子旁边探头，伸出一只爪子靠近桌面，配字——偷吃。

    现在的姜南星和她脑海里的那张表情包重合。

    谢怀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变成了棉花糖，一口咬下去都是甜的，她笑了笑，从姜南星旁边拿了酱油，往锅里倒。

    被发现偷吃的姜南星噎了一下，还是慢慢地把煎蛋咽下去了。她仔细回味着煎蛋的味道，很香，油酱油辣椒的味道都有……

    天啦噜！变成小猫咪之后不但住进爱豆家里面，爱豆队友还给我洗手做羹汤？

    这一口下去总觉得是要折/寿的……

    即使这样想着，嘴巴里面的煎蛋还是很美味，不知道是本来就美味还是因为做饭的对象特殊而变得美味。

    等姜南星回过神来，谢怀玖端着面带她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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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碗面，一碗看起来分量较多且上面盖了煎蛋，一碗看起来少一点。

    既然她吃过了煎蛋，那没有煎蛋的那一碗应该是她的吧？

    姜南星伸出手，把分量较少的面扒拉到自己面前，拿起筷子还没吃就被谢怀玖叫停。

    「等一下。」

    难道，难道……姜南星心里浮现出问号，谢怀玖如她所想地把她面前的面碗拉了回去，把分量更多的面条摆到了她面前。

    「没关系，小猫咪可以不用让梨。」

    谢怀玖拿起筷子，热气袭上来，熏得她眼睛热，但语气还是若无其事的：「我是女明星，要注意身材管理。」

    姜南星「哦」了一声，也吃了起来，明明抱着大碗，她却比谢怀玖吃得更快。

    欸……好像她也是女明星来着……

    谢怀玖的目光在碗里转了转，又转到她脸上：「还饿吗？」

    「没有饿了。」

    虽然姜南星不是易胖体质，但在这里天天好吃好喝也该胖了，夜宵还吃这么大一碗面，起码今晚不会再饿了。

    「好。」

    谢怀玖细嚼慢咽地把半碗面吃完。

    本着谁不做饭谁收拾的原则，姜南星收拾了碗筷到洗碗池旁边戴了手套洗，谢怀玖又跟着她过去了。

    「想吃什么吗？或者想喝什么吗？」

    谢怀玖想起来她们第一次见面，幸好她当时心没有那么狠，那刀没有一下划破皮肤，不然的话，小猫咪会被吓跑吧？

    幸好那时她没有。

    姜南星专心洗碗，但听见谢怀玖的话，还是分心聊天：「想喝冰可乐？但是这个对牙齿和肠胃不好。」

    「冰箱里面有。」

    谢怀玖去冰箱里翻找，她记得陆里爱喝，角落里面果然有成排的冰可乐。

    把冰可乐包上纸巾放在客厅茶几上，谢怀玖又跑回厨房，兴沖沖地问姜南星：「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姜南星想要拒绝，但她转头看见谢怀玖亮晶晶的眼睛和掩饰不住的笑意，也不想让对方的热情落空。

    「好啊，想吃薯片，什么味都可以。」

    把碗放好，姜南星走到客厅的时候才发现谢怀玖铺了满桌的零食，不止她说过的薯片，饼干巧克力什么的铺满了一桌。

    这些东西摆满一桌足以让一个吃货沦为只会流口水的摆设。

    姜南星走过去，挨着谢怀玖坐下，凑得近了她能闻到对方身上的玫瑰花沐浴露的香气，和自己身上的一样。

    「想看电影吗？」

    姜南星没拒绝，她此刻活力四射，可能跳起一套广播体操也不是不可以。更何况，谁能拒绝谢怀玖呢？

    被这双眼睛望着一秒，大概就会溃不成军吧。

    姜南星的心脏怦怦跳，看着谢怀玖和组合里其他人一样轻车熟路地点开恐怖片板块，她忍不住闭上眼睛。

    「看这个好吗？」

    谢怀玖在问她。

    「好……很好。」

    姜南星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她想像中的诡异音乐和尖叫声都没有响起，反而是谢怀玖愉悦的轻笑声。

    「害怕的话，我们就不看这个。」

    谢怀玖短暂地牵了一下她的手，问她：「想看什么吗？」

    「看个爱情电影？」

    姜南星点开电影面板，对着陆里和宋衫衫主演的电影犹豫，谢怀玖把遥控器从她手里接过去，选了一部老电影。

    因为是几十年前拍摄的，画面有轻微晃动，画质较低，但是掩不住两个女主角的惊人美貌。

    故事发生在两个女人之间。李秋水是年过三十的大学教授，丈夫和她一样坚持丁克，所以两人一直没有孩子，但两人感情很好，一直是他人眼中的模范家庭。

    直到这一天，有学生到她面前打小报告，说在周末逛百货大楼的时候，看见了她的老公陈教授陪着一个怀孕的女人在逛街。

    李秋水没在意，回家坐着，丈夫久久不归的她无聊之下开始收拾屋子，在丈夫的大衣口袋里发现了一封情书。

    落款是，你的爱人。

    李秋水自以为的美好世界在这一刻崩塌，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她深信不疑的枕边人为什么会选择了他人。

    她拿着自己的积蓄，找了一个私家侦探，没想到对方是个明艷的美人，看了一眼她就落下泪来。

    李秋水容貌清淡，带着诗书气的美丽，但她知道丈夫偏爱明艷的美人，娶她他过去总耿耿于怀。

    侦探叫叶云端，美人如花隔云端的云端，见李秋水流泪，她不明所以也心生怜悯，然后伸手替她擦眼泪。

    「阿姊，别哭了。」

    李秋水这才把眼泪收回去，吞吞吐吐地把自己的怀疑告知对方，叶云端敲着桌面答应下来。

    后来，还没等叶云端告知她怀孕女人的真实身份，丈夫陈生先气势汹汹地把离婚协议书砸了她满脸。

    「我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纵然有心理准备，也还是伤了心，李秋水哭得抬不起头来，忍了又忍：「我有哪里比不过她？」

    「她怀孕了，我总不能不给她名分，你……你为什么不能生呢？」

    夫妻两人大吵一架，最后陈生驱车离开，叶云端敲响她的门，不和她谈小三，却和她聊起了自己的身世。

    李秋水渐渐觉得自己心里的褶皱被抚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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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叶云端的陪同下请了律师与陈生打官司处理财产事务，自己则暂辞去教授职务，在家务闲。

    叶云端也在她劝说下，留在家里照顾她饮食起居。两人日久生情，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愫，叶云端问李秋水。

    「我去买火车票，一起坐到尽头，好不好？」

    一起到尽头，下来火车之后呢？一切都在这句话里了。

    说这话时，叶云端垂着眼，没敢看李秋水的表情，但她能听见。

    「为什么不好呢？」

    在电影最后，是两人带着所有财产离开当地，坐上了火车。镜头追逐着两个人紧握的手，车窗边上的笑脸，以及最后开远的火车。

    「真好。」

    姜南星一贯是闭不上嘴的，可坐在了谢怀玖旁边，她也只能心甘情愿地忍住不说话，直到电影屏幕上出现一排排的人名。

    「她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真的好好哦。」

    「陈生臭男人，离美女远点！」

    「李秋水好美，这种饱读诗书的美女可以！叶云端也好漂亮，冷脸美人我也可以！」

    谢怀玖点头，不时附和一两句，最后姜南星提出睡沙发，被谢怀玖婉拒了。

    「万一陆里她们回来呢？那就解释不了了，藏在我房间里比较安全。」

    有点道理。

    姜南星跟着谢怀玖回了房间，她也折腾困了，头一挨枕头就睡过去了，也因此错过了谢怀玖的一句话。

    「可以一直留下来吗？」

    没有等到答案，谢怀玖翻身，看着已经深陷于美梦的姜南星，轻轻地嘆了口气。

    第12章 影响

    《喜欢和你在一起》的节目主题是人与宠物的和谐相处，为了防止应激反应，都主张居家拍摄。

    第二天早上六点，姜南星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又重新变成了小猫咪，在床上打滚的时候，谢怀玖敷着面膜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今天要录制节目……七点半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会过来，你不要害怕，也不用担心节目效果什么的。」

    谢怀玖把语气放得很轻，温柔得快化成水。

    姜南星自然是不能让她失望的，鼓足干劲，准备当着节目组的面表演一个一口气干三碗饭，证明自己是无敌小猫咪。

    然而，谢怀玖穿着家居服打开门时，看见的是举着摄像机犹犹豫豫的大叔。

    导演轻咳一声，进来和她沟通：「是这样的，我们这一季打算让嘉宾约着一起聊天，比较有看点，小猫咪也能认识新朋友……」

    谢怀玖的脸冷下来，但她一向遵守合约，点点头就想通了：「我知道了，什么时候和她们见面？我希望对方的宠物不是具有攻击性的大型犬。」

    「博美也不要。」

    谢怀玖幻想了一下小猫被追着吠的样子，走了进去。

    猫爬架被安在了客厅，还有小房子小沙发，旁边摆了木架子，上面堆了几袋猫咪零食。

    「谢老师可以当做我们不存在，就这样相处，我们今天想拍一点比较自然的相处，明天会安排你们见面，也让猫猫都彼此认识一下。」

    「您放心，另外一个是女孩子，养猫咪的网红博主，她的猫咪真的和短视频上一样，成精了的。」

    「我知道了。」

    上一秒，还是冷若冰霜的美人谢怀玖，下一秒就沖小猫咪伸出手：「漂亮，过来。」

    姜南星当然不能让谢怀玖丢脸，几步冲过去，纵身一跃跳上了谢怀玖怀里，幸好她不是太重的猫猫，不至于让谢怀玖倒吸一口气。

    本来想着是要给谢怀玖长脸的，可小猫一抬头，看见对面一排人举着摄像机望着她，还是怂了。

    怎么会这么多人呢……

    姜南星在谢怀玖膝盖上盘腿坐下，看着她点开电影，顺手拿了桌面的可乐喝了一口。

    啊，这是她昨天喝过的可乐！

    姜南星忍不住提醒了一声：「喵——」

    谢怀玖停下来，看着她，犹豫了两秒钟：「又饿了？」

    姜南星想了想，还是应下来，又叫了三声：「喵喵喵！」

    然后成功召唤了一条猫咪零食条。

    其实一人一猫的相处太平淡，看了一下午电影，愣是让人看出点老夫老妻的生活感。只不过看电影的全程，谢怀玖都在撸小猫，而小猫看起来情绪激烈。

    不知道是不是撸的手法不对。

    谢怀玖点开的是一部队友主演的青春爱情疼痛片，免得总被质疑队内关系不好，而号称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其实很简单。

    就是他爱她爱他爱她爱他。

    但是他不能爱她，她又不能爱他。

    谢怀玖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已经敲起小鼓，很想问问队友究竟拍了个什么东西。

    全身心沉浸在电影里的小猫咪则反应激烈，认真地按着节奏看下去，被多角恋和上一辈的恩怨刺激得如坐针毡。

    当女配和男主表白，男主犹豫时，小猫骂人：「喵——」

    一心不能二用，我劝你悠着点！

    当男主爱上女主，但在家里父母的口中听说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小猫咪痛苦面具：「喵——」

    啥子惊天大秘密！我就知道！又是父母爱情，上一辈的恩怨，爱而不得但又结婚生子十数年还不能放下！那为什么结婚！结个屁啊！

    当男主发现自己真爱女主，和父母抗衡，抛弃了一切来到父母身边，女主却犹豫了，在滂沱大雨里打落了男主的伞，两个人争执不下，最后负气离开了。

 第23页

    小猫咪痛苦面具。

    拍出来的什么登西！怎么好端端地好像每个人都要作一会，你作完轮到我作。

    工作人员发现，小猫咪看起来比谢怀玖更纠结于这部电影，看完电影又期待着两人做点什么。

    然后看着谢怀玖到另一边的柜里拿猫粮，倒猫粮，看着小猫咪吃饭，她也到厨房捣鼓了一碗面。

    姜南星看了眼，和昨晚完全不一样的清汤寡水的面条。

    两人都吃完饭，谢怀玖就和小猫开始了运动时刻，先是挂了蝴蝶玩具的逗猫棒。

    姜南星觉得自己堂堂二十二岁大学毕业生扑逗猫棒有点憨批，但谢怀玖拿着逗猫棒走过来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扑了过去：「喵……」

    扑空了！

    姜南星想不通，转头再扑，再落空，就这样一次次扑空。

    姜南星脑海里不由得浮现起一句话。

    【可怜的汤姆，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猫和老鼠》里的汤姆，被漂亮的小猫咪使唤得团团转。

    自己好像也变成了被美色驱使的小猫咪？姜南星来不及细想，瘫在地上气喘吁吁，又被谢怀玖抱起来，从柜里拿出一条带子和小型衣服。

    无力反抗的小猫咪就这样套上了一件衣服和项圈，牵引绳被谢怀玖握在手里。

    「漂亮，我们熘一会？吃完就躺着会长胖的。」

    听见「长胖」，姜南星不情不愿地翻身爬起来，跟着谢怀玖的动作，从客厅爬到了厨房，边走边听着谢怀玖的介绍。

    「漂亮，这里是厨房，这个是冰箱，夏天里面就会有冰淇淋，还有巧克力……想吃可以和我说一声。」

    负责记录的小女生差点憋不住笑，只觉得谢怀玖讲话很有趣，后期可以打造笑点。

    熘猫熘到了卫生间：「这里是厕所。」

    最后熘回了谢怀玖的房间，她一个人住惯了，但多只猫咪看起来也不碍眼：「这里是姐姐的房间。」

    和在外面走马观花的情况不同，在房间里每一个角落每一处摆放都被她絮絮叨叨地聊着，房间是隐秘角落，她却完全摊开来。

    「这个柜子是刚搬进来买的，好像有点久了，到时候买个更大的，装小猫咪的衣服。」

    「小猫咪其他衣服，挂我衣柜最上面。」

    谢怀玖抚摸小猫咪的脑袋，巨大的床背后是书架，旁边的长抽屉连接着窗，有看起来很舒适的靠椅，电脑桌在角落里，键盘甚至蒙了一层尘。

    「喜欢打电脑游戏吗？以后可以一起。」

    「在这里可以放一个猫爬架。」

    「那里……放一个小沙发。」

    「这张床，你以后就可以睡在这里，我不在家，你也可以睡在这里。」

    姜南星跟在后面，每一句话听下去，越听越不对劲。

    谢怀玖总不会真对小猫咪产生感情吧？她只是平平无奇小猫咪罢了，可对方从来不是会这样立人设的人，疏离客气，恰到好处。

    姜南星一路都听着，迎合着谢怀玖，甚至喵了好几声。

    等到夜晚降临，大家一起点了炸鸡外卖，几大盒的薯条鸡块鸡米花，但姜南星被排除在外。

    「小猫咪不能吃这个的吧？应该对它身体不好。」

    工作人员叫停谢怀玖被猫咪看得心软的举动，让谢怀玖给猫咪添饭，谢怀玖抱着它到了一边，低声说：「晚上偷偷给你吃。」

    大家一起看过来：「谢老师，你领口上别了麦，悄悄话也会被录进去哦。」

    「好。」

    谢怀玖撸了会猫咪，又跟过去吃油炸食品了。晚上还是一样的活动，边看电影边撸猫，顺便再听小猫咪骂骂咧咧。

    等到夜里十一点，谢怀玖关了电影，向工作人员道别：「今天到这里了吗？明天再见……」

    打着哈欠把所有人送走，谢怀玖合上门，给小猫咪在衣柜里挑衣服：「想穿什么？我这里有一条没穿过的很适合你的吊带裙……」

    姜南星探头一看，裙子白色底上印满了草莓图案，看起来活泼可爱，确实不适合谢怀玖。

    猫猫点头。

    快到点了，谢怀玖蹲下身来给她解衣服的扣子，可没料到时间提前了，才解下猫猫身上的衣服，一回头姜南星已经变成人了。

    只是项圈还系在脖子上，黑色绒带上挂了一个金色的铃铛。

    谢怀玖下意识伸手握住旁边的牵引绳，回过神来又松开手，上手给她解项圈：「你带着还挺好看的。」

    姜南星不疑有他：「这样吗？那我下次买个差不多的chocker戴？」

    「我给你买。」

    谢怀玖给她拿了衣服让她去洗澡，洗完再出来的时候，谢怀玖给她拿了碟食物，是薯条鸡块鸡翅拼在一起的炸鸡盒子。

    「你对我真好。」

    姜南星忍不住笑，开心地过去吃炸鸡了，等谢怀玖也洗完澡出来，在她身边正襟危坐，炙热的目光看得姜南星咽不下鸡肉了。

    「你也想吃吗？」

    姜南星伸手把碟子往对方身边推了推，谢怀玖又推回去了，还给她拿了一罐可乐：「喜欢吃就多吃点。」

    姜南星总觉得这个气氛像过去，她被班主任约谈反思月考成绩，吃得提心弔胆，不知不觉间把一碟子东西全吃完了。

    谢怀玖才开口：「我恢復工作之后可能会很忙，到时候可能要去法国拍香水gg……我怕我不在别人不能照顾你，或者我带你过去……」

 第24页

    谢怀玖问得很小心翼翼，她甚至没抬头看姜南星的表情。

    但姜南星却从另一个角度解读了这个问题，怎么能让顶流因为她影响工作呢，这不河里！

    姜南星速速拒绝了：「我没关系的，我自己一个人其实也能照顾好我自己。」

    谢怀玖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勉强地沖她笑一下：「喜欢什么吗？到时候我给你带点什么回来。」

    「没关系，我不用。」

    姜南星把盘子拎起来拿到了厨房开始着手洗碗，她不想麻烦「女儿」，也担忧着给对方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

    最开始是她不对，不应该跑到她们面前，可是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呢？她什么时候从小猫咪完完全全地变成人？

    到时候，就不会再拖累谢怀玖了吧。

    第13章 逃离前夜

    第二天一早，谢怀玖起来换了一字肩的粉色吊带荷叶边上衣，配蓝色牛仔长裤，给装进猫包前的小猫咪餵了两条零食条才出门。

    姜南星安分地待在猫包里一动不动，被带上节目组的车，听着工作人员在给谢怀玖介绍待会会见到的宠物博主。

    「她年纪很轻，看起来好像还在读大学，微博名是卖凉粉的阿凉。凉粉是她养的一只黑色的猫咪，长得很可爱。阿凉一直在记录她和猫咪的生活日常，她们在短视频平台很火……凉粉已经给她涨了一千万的粉丝了。」

    「不过，阿凉平时不怎么给凉粉接gg，可能是富婆吧，不缺钱的那种。」

    谢怀玖表面上认真地听着，心思全放在了她怀里猫包里的小猫咪身上，很想把小猫咪抱出来揉一下。

    等到了目的地，谢怀玖才心不在焉地拎着猫包敲门。

    这房子坐落在郊区的独立别墅，四周环绕花草，风景怡人。

    大概是真的富婆吧……

    门很快被人拉开，探头出来的女生鼻尖上有一颗小痣，五官是带着风情的好看，连一向举摄像机面对俊男美女的摄影师都愣了一下。

    「你们是？」

    女生的黑色瞳仁大且圆，让谢怀玖联想起刚才在照片上看见的小猫咪，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女生又被拽了回去。

    门也合上了。

    节目组面面相觑。

    难道走错了？地址是这里没错啊？难道是富婆家里来客人了，临时发脾气不想拍了？可谢怀玖，堂堂谢怀玖还站在门外，让人干等吗？万一这娇滴滴的女明星甩手不拍了怎么办？

    导演心里敲起了小鼓，想上前打圆场的时候，门又开了。这次探头的是阿凉，她本人甚至比照片视频上漂亮，五官都是洋娃娃的精緻，漂亮得带了混血感。

    阿凉沖大家挥手：「不好意思，刚才是我朋友，她已经去睡觉了，你们可以进去了。」

    等门打开，大家才发现阿凉身上穿着的是一条层层叠叠的lo裙，深蓝色的裙子上绘满了日月星辰，裙摆垂坠了亮晶晶的钻石，还有珍珠和蕾丝做修饰。

    谢怀玖的目光落在她的裙子上面，停留了几秒，她抬头对对方说：「你的裙子很漂亮。」

    场记马上把这句话记下来，感慨着谢怀玖没想到也是会和人相处的，就听见她说：「可以给个连结吗？我有一个妹妹，她穿这裙子应该也很好看。」

    「不可以哦。」

    阿凉笑眯眯地抱起在沙发上坐着的凉粉，认真地回答她：「我这条裙子是手工定制的，市面上应该没有同款。」

    「没事。」

    谢怀玖展眉，把猫包拉链打开，也把「漂亮」抱了出来和阿凉介绍：「这是我的猫，狸花猫，很可爱吧……」

    姜南星也在这时候肆无忌惮地望着阿凉，她总觉得对方的脸她好像有在哪里见过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说话语气也是。

    阿凉方才还微微笑着的表情忽然僵住，她望着「漂亮」，酝酿了半天才把完整的话说出来：「等一下，这只猫，叫什么名字？叫南星吗？」

    南星。

    姜南星忽然嵴背发凉，她感觉对方识破了她的真身，又好像有了解决办法，她大概是可以离开谢怀玖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为此开心。

    「没有，它叫漂亮。」

    谢怀玖当然有试探性地问过姜南星的名字以及更多，都被她含煳地带过去了。

    她应该和爱豆保持更多的距离……而不是头脑发热地以为自己能够挽救cp之间岌岌可危的感情，然后一头撞破对方的平静生活。

    「真奇怪，我能抱抱她吗？」

    阿凉沖谢怀玖笑了笑，没等她答应就把凉粉拱手推给她：「你来摸摸我们家凉粉吧？她超乖的！一点都不会抓人！」

    谢怀玖没想到合适的拒绝理由，只能在摄像机前任由阿凉从她怀里抱走「漂亮」。

    别墅的客厅空间广阔，阿凉将姜南星抱到了镜头仍能扫视到的角落里，拿起逗猫棒佯装逗猫，一手按住麦低声交流。

    「宝，真的是你啊？」

    姜南星懵了，她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漂亮又有钱的朋友，如果有，早就和富婆贴贴了！

    还要和朋友聊天，偷偷观察一下她的生活，是不是和微博上的有钱人发言bot说的一样。

    四捨五入我也是富婆了！

    见小猫咪一脸懵逼地望着自己，阿凉两手一摊，从她不知道在哪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点开微博，上面显示的是只有几百粉丝的小号。

 第25页

    名字是【和琉璃关系恶劣的阿凉】。

    这不是阿凉提供给节目组的宠物博主号。但是，这是和姜南星互关的一起嗑cp的热心网友啊！

    大家一起捡垃圾*捡了半个月了！

    阿凉下意识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宝，衫里很好是真的吗？」

    再次被提及伤心之事，姜南星表情黯然，摇了摇头。

    「be了？」

    阿凉觉得自己也不行了，又把姜南星抱起来毫不犹豫地放到了肉眼可见的昂贵的裙子上，继续小声咬耳朵：「怎么会这样？那你呢？怎么就变成小猫咪了？」

    姜南星很想比划一下，但怕一动手对方的裙子就会被她撕碎，只能「喵」了几声。

    「好奇怪啊……这个法术还有其他人会吗？我以为只有我……」

    阿凉一不留神就自爆了，也没掩饰，低声告诉了姜南星：「我其实是女巫，就是电影里面那种骑着扫帚飞来飞去的，但是和哈利波特没关系哦。外祖母说变小猫咪的魔咒是很喜欢小猫咪的某个远亲研究的，因为他爱上了他养的小猫咪，他不愿意和其他人在一起了。」

    姜南星竖起耳朵。

    阿凉顺势摸她耳朵，猫耳朵皮薄而血管密集，摸起来和人被摸耳朵的感觉大相迳庭，姜南星痒得想熘了。

    「他就一直想把那只小猫咪变成人，但他说小猫其实适应不了人类生活的……所以他把自己变成了一只小猫咪。咒语传给了我外祖母，但是她对毛髮过敏，害怕还有其他这样做的女巫，就一直没有告诉其他人。」

    「为什么会落到我手上，是因为我小时候贪玩翻出来的，她只让我学了，我连琉璃都没告诉。」

    阿凉抚她嵴背，挠她的下巴，摸得小猫咪眯起眼睛。

    「我想想……难怪你最近没有给我发信息……原来是变成小猫咪了……可恶，究竟是谁也研究了这个法术，居然用来对付你……」

    揽着凉粉的谢怀玖隔空投过去眼神，只能看见一人一猫气氛融洽和睦，无端地刺眼。

    下午在节目组安排下玩了几个游戏，结束前，阿凉坚持要给小猫穿衣服，节目组知道她经常在微博更新小猫咪的cos照，也答应了。

    谢怀玖也兴致盎然，凑过去看对方满满一抽屉的猫咪衣服，看得眼花缭乱。

    「平时在哪里买？可以推连结吗？我想给漂亮也定几套。」

    「好，待会推你。」

    在阿凉的坚持下，姜南星甚至和凉粉开展了一次t台秀，换了几件衣服在一段打灯的小型t台上走。

    和凉粉擦肩而过的时候，姜南星还想着这猫咪真的好听话，然而对方的一句话轻飘飘地落进她耳朵里。

    【阿凉就是这样的性格，你别介意。】

    嗯？凉粉你也不是正经小猫咪？姜南星惊愕一秒钟，又忍耐着好奇走完了最后一段路。

    阿凉边给她解扣子边低声交代她：「南星，我给你系的这条项圈上面有我的指路魔法，今晚记得熘出来，我会去接你的。」

    「我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了。」

    这么快吗？想像过和爱豆的离别，但转眼就到了眼前，姜南星想开口辩解，可她再竭力也只能「喵」。

    阿凉面色凝重：「你都消失这么久了，多亏经纪人没报警，还有，你没让谢怀玖发现不对劲吧？」

    「普通人类都很忌讳神鬼的，更何况你会从小猫咪变成人，还认识我这个女巫！这种事情不能被人发现！」

    阿凉看出她不舍，挠了挠她下巴：「我知道你想挽回宋衫衫和陆里，但是女儿想做什么都是自由的啊……如果情感真的没办法再维繫，我们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而且，我们身为粉丝，应该离偶像的作品近一点，离偶像的生活远一点！」

    小猫咪犹豫的表情停滞，最后沉重点头。

    姜南星当然不能承认，她担心的不止是宋衫衫和陆里，还有新的女儿谢怀玖吧？对方看起来好脆弱好易碎，如果她不在，对方会不会又在和父亲的争执中精疲力尽？

    姜南星就这样忧心忡忡地被带回了车上。

    谢怀玖知道她不是普通小猫咪，不会应激，就把她抱起来放在膝盖上顺毛。

    「今天试穿的衣服喜欢吗？到时候姐姐给你买好不好？」

    旁边的助理只以为谢怀玖在家待久了和小猫咪处出感情了，没插话。

    姜南星不敢去看谢怀玖眼睛，耷拉着眼皮，一声不吭。谢怀玖逗了她一会，以为她累了，也转头望着窗外。

    车里陷入沉默。

    谢怀玖的手搁在她面前，姜南星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舔了舔对方的手。

    即使我不在，你也能快乐起来吗？

    没人能回答她。

    作者有话要说：

    短暂分开一下下……

    第14章 逃跑

    到宿舍时，开门是一片明亮，谢怀玖还没转头看，就听见了陆里的声音。

    「怀玖！我们回来了！最近待在家里无聊吗？我回来陪你了。我告诉你，我们在节目上碰到了同公司的艺人，叫温凌的……说是下个月晚会可以去参加。」

    「小姑娘可开心了，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姜南星竖起耳朵，温凌是她的队友，两人关系不错，但她忽然消失了这么一段时间，对方恐怕会担心。

 第26页

    在一路上犹豫千万次捨不得逃跑的姜南星，看见了路一一和陆里，也放心下来。

    没有她，也还有其他人陪着谢怀玖。谢怀玖不是每一刻都会陷在泥沼里，对方是闪闪发光的大明星，她才是卑微讨好的煳煳爱豆。

    说服了自己，姜南星调整角度对准大门，想寻找机会冲出去。

    谢怀玖把她託付到陆里手上，疲惫的陆里瘫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小心翼翼地往外挪了几步也没引起对方的注意。

    等待了几分钟，机会就悄然而至了。

    路一一拎着垃圾袋想下楼倒垃圾，忙着找帽子口罩的她忽略了门旁边团起来的「漂亮」，直到推开门时脚上被某团毛茸茸蹭过一下才发现了什么。

    可姜南星跑得很快，一熘烟就窜进了电梯旁边漆黑一片的楼梯，连滚带跑地下去了。

    路一一低头，垃圾袋在一定时间内干扰了她的判断，移开垃圾袋，也没注意到什么。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放松了，没人想到小猫咪在她们身边悄悄熘走了。

    路一一下楼，丢了垃圾袋，重新进入电梯，手机疯狂震动了几次她没在意。

    进入电梯时，她才用没触摸过垃圾袋的手拿出手机，查看消息。

    【你刚才看见小猫了吗？】

    【救命！小猫咪突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你带它出门了吗？】

    【快回我！我现在好紧张！不会吧……我记得它刚才还在我旁边的！】

    路一一愣了一下，但没太害怕。

    【我记得小猫咪出门前是在陆里旁边瘫着的啊？怎么突然不见了……应该是跑哪里躲起来了，我没带它出门。】

    把手机放回兜里，路一一忽然又开始回想整个过程，她出门前套垃圾袋的时候，小猫咪还在沙发上……

    后来她拎起所有垃圾袋，走过客厅的时候，真的看见小猫咪了吗……

    她开门时，脚上稍纵即逝的毛茸茸触感是怎么回事……那个时候，她移开垃圾袋花了几秒钟，如果小猫咪在那几秒之前，从门缝里钻了出去……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路一一回想得心惊肉跳，摇了摇脑袋，开门洗手之后，把自己的设想说了出来。

    谢怀玖的表情很难看，上一次看见她脸色这样惨白是什么时候？不是在颁奖典礼和奖盃失之交臂，不是身体不适在舞台上歌曲串烧跳了十分钟……没有这样的时刻。

    路一一越来越心虚，连声音都发颤了：「要不，我们看一下监控？」

    为了防止出现行为恶劣的私生粉，家门口一早就设有监控摄像头，此刻三人一起凑在电脑前回放视频。

    三人都不约而同陷入沉默，气氛无声地变得焦灼起来，而她们的目光都落在电脑屏幕上。

    几分钟之前。

    漂亮果然在往外面挪动，在每个人都不经意的时候，它一点一点地朝门口熘。

    也许，还没有从门缝里钻出去？也许只是暂时躲在哪里，想等晚上出来吓人一跳？

    谢怀玖抱着几乎为零想希望，认真地注视屏幕，门锁忽然发出扭动的声音，三人一起看过去。

    宋衫衫拎着小型的粉色行李箱，边往里走边左顾右盼地寻找猫猫的影子：「漂亮呢？我们好久没见了，我今晚要抱着它睡觉……」

    三人的神色一致，沉得像暴风雨前积聚起来的大团乌云，宋衫衫的第六感何其敏锐，放下行李箱走近两步。

    「我的漂亮呢？」

    不是你的。

    谢怀玖想说这句话，可是好像有石块堵在她喉咙里，沉痛得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宋衫衫走到三人身边，发现是监控录像后也隐约明白了什么。

    四人在窒息的沉默中看了三分钟，看见狸花猫躲在柜边，趁着路一一开门拎垃圾袋的功夫窜逃出去，迅速地冲进了旁边开着门的应急楼梯里。

    里面一片漆黑，声控灯没有亮起。

    「我下去找找看！」

    宋衫衫把刚摘下的口罩戴上去，拿着手机急匆匆就想往外跑，被陆里拉住手臂：「打电话叫助理来找啊……就是一只猫而已，你先别着急，它跑不到哪里去的……」

    然而陆里才拦住宋衫衫，她以为的最沉稳的谢怀玖却拿了几个零食，从她身边跑出去找猫了。

    路一一也套了外套，跟出去。两人没坐电梯，一路把每一层的楼梯都找过了，也给业主群里发信息。

    【有人有看见我们家走丢的猫吗？狸花猫，大概四周大，脾气很好不抓人。】

    经纪人也很快赶过来，她没像之前的经纪人那样觉得小猫碍事，跟着一起上上下下地找了一通，几个人忙到夜里一点。

    「怪我，不该给你接那个综艺，可能是猫咪突然换了住所，它可能应激了……」

    「这种事情怎么不通知我啊……我才是小猫咪的监护人……」

    宋衫衫撇着嘴要哭，又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经纪人帮着联繫了管理员留意附近的小猫咪，又督促着几个人去洗澡：「赶紧去洗澡，明天还有工作，别熬夜了……怀玖，明天我和你去坐飞机，陪你去拍新gg。」

    「我知道了。」

    谢怀玖垂着眉眼，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冰刀子一下一下捅着，血液冻得流不出来。

 第27页

    她竭力去回想，她和小猫咪说的每一句话，究竟是哪句话哪个字不合适，才会把对方逼到逃跑。

    或许她不应该和小猫咪说自己要去法国的事情……是她做错了。谢怀玖心乱如麻，放下手机，却没想着要洗澡，她走到柜子边拿出小猫咪偏好的零食，想叫一声它的名字。

    可是她叫不出来。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小猫咪已经跑了。

    谢怀玖放下零食条，打开衣柜，恍惚间想起蹲在里面望着她的小猫咪，她捂住嘴，竭力压抑自己的哽咽。

    宋衫衫在房间里哭闹，被惯坏了的小孩哭起来就无法无天，她懊恼地一直掉眼泪，路一一蹲在她旁边给她擦。

    「怎么会这样呢……我们漂亮在外面风吹雨打多害怕啊……」

    「是不是不喜欢它啊……难道想把它丢掉吗？」

    宋衫衫哭到打嗝，想去谢怀玖房间里问看起来最理智平静的人要一个解决办法，却被陆里握住手腕。

    两人还在冷战，宋衫衫下意识就要把她的手甩开来，但对方凑近她低声：「别发脾气了，怀玖心里也不好受。」

    宋衫衫透过门缝看进去，谢怀玖坐在床边，望着衣柜，默不作声地掉眼泪。

    宋衫衫第一次看见谢怀玖哭，而且哭得毫无声息，神情和平时无异，只眼泪如同雨点般落下。

    宋衫衫也愣了一下，把手从陆里的手里挣出来，转身把脸埋进路一一的颈窝里：「怎么会这样……」

    陆里看着宋衫衫甩开自己的手，愣了一下，她记忆力很好，毫不费力地回想起过去。

    那时候是还没成团的时候，宋衫衫脾气稍稍娇纵一些，陆里就惯着她。

    陆里也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点付出型人格，对谁都体贴入微，给流眼泪的人递纸巾，给不开心的人讲笑话。她习惯做这些。

    但宋衫衫，要更过分一些。

    她总是有学不完的舞蹈，用不完的精力和剩不下的坏主意。陆里在宿舍睡得昏沉的时候被她拉起来去练习室跳舞，在舞蹈课间隙去给她买想喝的果汁，周末陪着她去爬山看日出。

    辛苦吗？也不是完全心甘情愿的。

    但宋衫衫看她一眼，她好像就要心软，所以一直无条件地任由对方差遣。

    而且，宋衫衫的身边没有其他人。无论身边有多少人，宋衫衫永远第一个沖她伸手，和她说话，对她笑。

    但怎么现在，哭的时候先扑到别人怀里了呢？

    陆里和抱着宋衫衫的路一一对上眼神，后者做手势让她先去洗澡。

    陆里洗完澡扑到床上，躺着的时候也还是没想明白。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宋衫衫放开了她的手？

    过去信誓旦旦在她生日演唱会上的宣誓「我永远最喜欢你了」，是掺杂了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我们，怎么就走到今天了呢？过去在练习室里大汗淋漓一起靠着肩膀睡过去，冬天贪图漂亮穿了薄薄开衫最后躲到她棉袄里，在工资没下来的时候精打细算着一起吃一份饭……

    那些时刻都是真实存在的。

    可即使是真的，她们依然越走越远了。

    *

    谢怀玖睡不着觉，她把阳台上被风吹干的小猫咪穿过的衣服收进了衣柜，又拿着对方喜欢的玩具和零食，想要在黑暗里叫一声对方的名字。

    小猫咪怎么就忍心消失在她的生活里了呢？

    她给对方留出来的柜子里的位置还没有放满，零食和猫粮都没有吃完，那么多的夜晚还没有一起度过。

    怎么就失去她了呢？

    不是喜欢我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章 冷却

    姜南星冲到一半的时候就累了，十二点将至，她在昏暗楼梯从猫变成人，戴着口罩坐了电梯。

    才下楼，就看见第一次开门时见过的美丽面孔，像猫一样在暗处闪闪发亮的眼睛，她骑着摩托车按了一下喇叭：「漂亮，上车。」

    姜南星坐上后座，戴好头盔，风擦过她身侧，什么也没留住。

    「唉。」

    姜南星嘆了口气。

    漂亮女生没转头看她，但耳朵捕捉到了她的嘆息，开口问她：「捨不得吗？」

    「想留下来吗？一直留下？可是你不是她们想像中的小猫咪啊。」

    「我是担心谢……额，担心宋衫衫和陆里，我的cp怎么就be了呢？想不通欸……」

    姜南星很快把场圆回去，但对方根本不给她转换话题的余地：「担心谢怀玖？她有什么好担心的，成年人，比你漂亮，比你有钱……你呢？为什么不担心一下呢自己？你好善良哦。」

    低情商：你为什么不担心你自己？

    高情商：你好善良。

    好傢伙，全让美少女一个人占了。姜南星原以为美少女会骑着摩托一路飞驰，然而对方正经地遵守交通规则，甚至在仅剩几秒的绿灯面前把持住了自己。

    「你也是女巫吗？怎么从来都没听阿凉提起过？」

    姜南星想起白天，对方探头时冷冽眼神。

    「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算半个青梅？我叫琉璃，白天的凉粉也是我。」

    姜南星大受震撼。

    「琉璃……」

    姜南星想起阿凉的微博id是【和琉璃关系恶劣的阿凉】，噎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发问：「你……平时玩微博吗？」

 第28页

    「没兴趣，我不像阿凉，天天关注宋衫衫和陆里，每天在那里死嗑。」

    姜南星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阿凉让你来接我吗？」

    「对，她临时接了个电话，说不能过来了。」

    琉璃把她带到白天来过的别墅门前，轻车熟路地从窗户边摸出钥匙开门：「她让我送你回去前拿点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

    等姜南星被琉璃把厚实的快递包装塞到手里的时候，人才反应过来，一看快递发件人。

    【山里书坊】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阿凉是高三生？明明之前也没说过啊……而且这种教辅资料她也用不上欸……

    姜南星满腹问号地回到了公司宿舍，第一个上来迎接她的是温凌，对方前不久上综艺和陆里有了接触，小小地出圈一把。

    此刻也拿着签名照和她诚挚地分享：「我帮你要到陆里的签名了……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谢谢宝！」

    姜南星没敢说自己的脑袋都被陆里摸过，还睡过一张床的事实，但喜好能被人记住是非常荣幸的事情。

    姜南星扑过去把温凌的一只胳膊抱住，甚至用脸在上面蹭了蹭，感受到肌肉后惊呆了。

    「宝你……居然有肌肉了！」

    温凌得意地撩起长袖，抬手凹出肌肉，这个动作常常是健身人士在健身房拍照时会凹的造型，由她这个青春美少女做出来就不显油腻。

    「嘿嘿，我这是爱豆的自我修养。」

    「别练成金刚芭比啦。」

    姜南星又稀罕地捏了一下，坐在不算宽敞的客厅沙发上开始拆快递。

    「你要回去念高三吗？」

    温凌对着撕开的快递包装震惊，帮着把个人信息撕碎扔掉垃圾桶，转头一看，两人一起被包装精美带镭射设计的pb镇住。

    pb即photobook，是粉丝站子拍摄的图片集结成的书本，其中的图片大多是没有流出的，还会随pb赠送一些钥匙扣和其他周边。

    pb表面还有一层膜，撕开后触摸到顺滑纸质，打开来，每一页都是陆里和宋衫衫两人的合影。

    都是cp站子拍摄的。

    从几年前还没有被万人追捧的时候开始，陆里的身边是宋衫衫，两个人并排站着，永远手牵手一起弯腰鞠躬，一起在第一次演唱会上热泪盈眶。

    她们第一首歌与组合同名，叫《极光》，其中有一句歌词是——我在无人处，只为你目光而闪耀。

    陆里在唱这句词时，总会转头去看宋衫衫，后者也转头回望她，两个人对视一眼后移开目光。

    也是因为这一幕，当天千人入超话为了这一眼。

    还有冬天去拍摄综艺节目转场的时候，宋衫衫只穿了单薄开衫被陆里的羽绒服裹住，两个人亦步亦趋地一起走。

    在夏天的时候接了饮料gg，在露天舞台上表演，宋衫衫的话筒坏了，陆里全程给她递话筒，两个人的笑比起表情管理，姜南星更愿意相信是发自内心。

    红起来之后，三天去机场里坐飞机两次，宋衫衫疲惫不堪，戴着口罩靠在陆里肩上睡过去，而被靠着的人甚至倾斜肩膀来关怀她。

    一起拍摄过青春校园电影，在杀青的时候，两个人穿着校服在海边享受篝火和烟花，手牵手一起望着烟花的侧脸被定格。

    再往后翻，其实亲密举动越来越少，同框也少……两个人从紧挨着手牵手，变成一前一后隔着几步的距离，好像也没有多久。

    cp粉只看见两人过去繁花似锦烈火烹油的热烈与亲昵，在两人渐行渐远中也没能及时抽身，后来美梦破碎，才发现满地狼藉里其实只有自己一个人。

    故事的主人公已然走出去，只她们禁锢在旧时光里不愿意抽身。

    到底为什么，就走到今天了呢？

    姜南星翻看pb的手停下来，最后的倔强是她把书合上，放到一边才开始掉眼泪：「温凌呜呜……我的cp……她们……」

    温凌拿起旁边的纸巾给她擦眼泪，安慰她：「怎么哭了啊？刚刚不是很开心吗？你的cp是真的呀！」

    骗人，衫里很好已经be了。

    但是她要怎么和温凌解释呢？说自己变成小猫咪然后在爱豆宿舍里待了半个月，发现cp已经be了吗？

    温凌只会以为她回家一趟，把脑子也留在家里了，大晚上说胡话，最好的结果也是把她拎到经纪人面前。

    让经纪人姐姐给找一个水平好保密工作好的心理医生。

    「我真觉得我cp是真的……」

    姜南星只能忍着眼泪说这句话，然后被温凌抱住拍肩膀安慰：「是呀，我也知道的，你的cp就是真的啊。」

    更心塞了。

    姜南星吸了吸鼻子，把剩下的悲伤全咽回去了，抱着阿凉送她的pb回房间准备洗澡。

    「今晚早点休息啊，下次不能再这么一声不吭跑出去了，公司会惩罚的。」

    温凌推着她肩膀回房间，来自队友的关怀姜南星收下了，点着头去洗澡了：「知道啦，爱你。」

    等到队友回宿舍，温凌也后知后觉地望着钟开始察觉到困意：「那我先去睡觉啦。」

    「我们要准备彩排呢。」

    「彩排什么？」

    姜南星把pb搁置在书架上，转身到共同利用的衣柜前找衣服，听了一耳朵也开始好奇了。

 第29页

    幸好回来得够早，没把舞台鸽掉，可能比起嗑糖机器，她还是比较适合□□豆。

    「七夕晚会啊宝！我最近上了个节目刷脸，然后鲨鱼卫视那边就发邀请过来了，应该确定了吧。」

    「应该不换临时把我们换掉，不过我们不太红，可能放在开场热一下气氛。」

    「然后呢？」

    「然后做背景板。」

    姜南星嘆一口气，也明白了——自己暂时也只是十八线煳煳爱豆罢了。

    「到时候不知道能不能看见灯牌……话说那么多人，可能就看不见我们了吧。」

    姜南星快活神情僵住，愣了一下，想说点什么，好像又没什么能说的。

    温凌揉她脑袋：「可是你喜欢的宋衫衫和陆里，她们一开始也不是大红大紫的，每个人都要从小透明慢慢熬出来。」

    「好像也是。」

    「我们才刚开始呢。」

    被鼓励完的姜南星又去浴室洗澡，把衣服换下来的时候忽然想到衣服的主人，也不知道谢怀玖现在怎么样。

    有队友待在她身边，应该也不需要会变身的小猫咪了吧？姜南星嘆口气，爬上床拉灯睡觉了。

    明天自然会是新的一天。

    第二天把她叫醒是在她下巴不安分挠来挠去的一只手，姜南星醒过来时险些脱口而出。

    谢怀玖。

    在没有工作的悠闲的一天里，就喜欢挠小猫咪下巴让小猫咪起床。

    现在呢？

    姜南星摇摇脑袋，打算把谢怀玖从自己的脑袋里甩出去，然后她的额头上就多了一只手。

    温凌好奇地望着她：「发烧啦？怎么一直摇头？还没睡醒吗？」

    「我没事。」

    姜南星信誓旦旦，跟着温凌去舞蹈室学晚会上要表演的舞蹈，累到在地板上瘫倒，汗水像眼泪一样亮晶晶地落下来。

    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喧譁，脚步声混合人声，兴奋夹杂在吵闹里。

    「是极光的前辈回来了！」

    「哇！听说前辈本人好漂亮的！我去看看……欸呀你别挤我！」

    「谁挤你了……你不要想抢我的位置啊……我是陆里前辈的粉丝……前辈好！」

    「前辈好！」

    从低低的讨论声转变为整齐划一的「前辈好」不过几分钟，姜南星几乎能想像到练习生和其他爱豆们整齐地让开一条路供极光的前辈们行走，而当前辈走过，他们炙热闪亮的目光会落在顶流们的后背上。

    好像把背影看穿，就能掌握到爆红的财富密码。

    姜南星躺在地板上喘气，即使是爱豆也没能让她跳起来，温凌好奇地望她一眼：「脱粉了？你之前明明很喜欢极光的前辈。」

    「没有……就是想保持一点距离。」

    「粉丝，是不应该太多地接触偶像私生活的。」

    第16章 想念

    「得了吧，你以前还说过……希望变成小猫咪，到爱豆家里近距离观察她们谈恋爱呢。」

    温凌无意的一句话，如同巨石砸在姜南星心上，她险些跳起来：「怎么肥四……我说过这种话吗？什么时候？」

    姜南星觉得自己好像忽然掌握到了命运的钥匙，下一秒就能摆脱会变成小猫咪的命运了……或许也说不上摆脱，只是她不是真的猫，终究还是一个普通人类。

    再说了，女儿对她的所有关怀与爱意都是建立在她是一只猫的基础上，不是永恆坚定的，是时刻会被拆穿破碎的像笑话的真相。

    至于谢怀玖……大概是在寒冷的时候需要一个人出来拥抱取暖吧。

    「我的意思是——没想到我会说这种话。」

    对上温凌惊诧的双眼，姜南星开口为自己辩解，又说：「我发现变成小猫咪也没有什么好处……说不定还会发现cp偷偷be了。」

    「你发现？」

    温凌伸手拧她的脸上的婴儿肥：「什么时候变成小猫咪了？不会是前阵子到前辈家里去当小猫咪了？」

    「怎么可能啊！」

    姜南星心虚就会把声音扬高，整个舞蹈室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急忙摆手否认：「我不是，我就是……」

    严肃的舞蹈老师一眼盯过来，大家都乖乖闭上嘴，继续起来练习舞蹈，争取把动作跳齐。

    熬到晚上八点，老师比起她们早早下班，几人出于敬业，又留下来跳了两小时。

    舞蹈室有一面巨大的镜子，在练习时可以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状态和动作是否标准和美观，可今天，姜南星的目光总是和温凌碰撞上。

    温凌念的是一本大学，毕业时毕业照因清纯美丽以「g大校花」的称号火过一会，她也有匹配高考成绩的聪明头脑。

    导致姜南星和其他队友一起偷吃零食的时候从来不敢叫温凌，害怕被拒绝之后，对方还能凭藉高智商把她们和零食一网打尽。

    今天晚上，频频被对方的目光锁定，姜南星已经在犹豫待会自首要说哪一件事了。

    总不能，是被发现自己会变成小猫咪的事实了吧？

    姜南星的心沉了又沉，企图在结束时熘之大吉，先一步回宿舍躺床上装睡，温凌总不能把她揪起来骂。

    然而，在训练结束的时候，姜南星预备去厕所里面躲起来，迎面看见队友漂亮面孔。

    温凌还是把她堵到了。

    「你怎么回事？有什么小秘密瞒着我？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第30页

    温凌的气质是很难形容的，不是不漂亮不吸引人，就是总能在她身上窥见美女学霸的影子，被她看住就有一种在晚修被纪律委员望着，公布成绩的时候被学习委员盯着的强烈恐慌感。

    「我没有秘密啊……」

    「你都不敢看我的眼睛……喂，你不会谈恋爱了吧？」

    好哦，原来没被发现！

    姜南星的气势马上又回来了，开始一通瞎扯：「你最近有看过那个新闻吗？绿江写手继承爷爷的千万遗产，我村里的爷爷忽然叫我回家，我以为我爷爷要告诉我我其实是百万遗产的继承人，然后我从此之后就要走上人生巅峰，飞黄腾达……」

    温凌被她逗笑，眼睛弯下来：「那你呢？等到继承百万了吗？」

    「没有诶……那不是我的亲爷爷，是对面的邻居爷爷，人家叫我回去和他孙子相亲……我晕过去了，和他说对不起不喜欢男人。」

    「笑死，你家长不生气吗？」

    「我就说艺人不能谈恋爱呀，谈了要赔公司几百万啊……她们也暂时放弃给我找对象了……我姑姑吃过男人的苦，也说遇不到合适的人可以不结婚，不会催婚的！」

    「你家里氛围真好。」

    温凌感慨一句放过了她，又叮嘱：「下次不能一声不吭就跑回家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好的！我知道啦！」

    *

    谢怀玖在机场，她和过去一样，被众人簇拥着。即使机场方已经派了安保人员，公司也有给她配保镖，还是有无数疯狂的粉丝尖叫着，企图撞开保安，靠近到她身边。

    谢怀玖其实恐惧过多的人流，可她的职业面对大众目光是常态，她大多数时候在压抑自己。

    可这一次，谢怀玖是真实地在失神，她还没能从失去小猫咪的阴影里走出来。

    为什么呢？为什么选择离开呢？为什么不告而别呢？是她做错了什么吗？是哪里没有让小猫咪感受到安全？还是她在哪个方面做得不好？

    很多人天生敏感柔软，无论发生什么，第一时刻就是问责自己，利刃快把自己凌迟，而她泪眼朦胧。

    经纪人不知道她心里所想，以为她只是丢失了一只情到浓时的小猫咪，还没来得及厌恶就失去的宠物，只安慰她说再买一只。

    可即使再买一只，也没有小猫咪会在她流泪时舔她掌心，在她哭泣时搂紧她肩膀了。

    谢怀玖难得冷脸，一路上与粉丝互动时兴致乏乏，坐上飞机，就戴上眼罩睡过去。

    经纪人望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安慰的话咽了回去。才落地就直奔酒店，可即使回了房间，也还是花了一小时卸妆护肤，最后才上床睡觉。

    这一晚会梦见小猫咪吗？

    答案是没有。

    谢怀玖在清晨五点醒了过来，分不清是时差倒不了还是什么问题，她忽然又头晕目眩起来，恍惚着好像看见了小猫咪蹲在床边。

    「漂亮？」

    谢怀玖喊出口，声音落在凉凉的空气里，冷得人心头一颤。她化了淡妆出去，工作人员已经车里等候她，和她轻声交待今天的拍摄任务。

    「今天的香水主题是迷迭，可能要谢老师你下水拍摄……」

    「嗯，还有其他要求吗？」

    拍摄时gg商特地找了私人的庄园，森林草坪湖泊，美丽得如同莫奈的画。

    谢怀玖先换了美人鱼的泳装，贝壳状的上衣和束缚下半身的深蓝色亮片鱼尾，靠在私人游泳池边的长椅上。

    助理蹲在她身边，准备随时待命。化妆师给她勾勒细长的眼线，深蓝色眼影描绘出非人的美丽和危险。

    美丽有时候会带攻击性。

    但谢怀玖不是，她有难以形容的易碎和脆弱感，好像下一秒会被风吹散。

    开始拍摄前，旁边站了负责救人的教练，助理扶着谢怀玖下湖，长发全部打湿，一缕一缕地贴在脸颊庞，衬得更柔弱无害。

    谢怀玖在水里泡着，跟随着教练的指示，努力地摆动手脚，适应泡在水里的感觉。

    谢怀玖沖岸上的人打了个手势，往中心游去，不时回头望一眼镜头。在够到水面上浮着的香水瓶后，她一口气扎进水底，在靠近岸边的时候一跃而起，水从她脸庞湿漉漉地落下来，望镜头的时刻众人都倒吸一口气。

    美而自知的人，在恰如其分地展现她的美丽。

    谢怀玖举起蓝色香水瓶，靠近它轻嗅一下，才露出笑容来。

    「ok。」

    导演大手一挥，又和翻译交流起来，教练想伸手帮她上岸，谢怀玖摇头拒绝了：「等一下，可能还要再拍。」

    助理握着浴巾的手收了回去，也等待着翻译的下文，果然是一脸职业性假笑：「导演觉得谢老师非常漂亮，他认为这个镜头可以拍得更美……」

    谢怀玖点头，接触多了，她也逐渐理解了追求完美的艺术家性格，对于工作精益求精对她没有坏处。

    「那就再拍吧。」

    谢怀玖仍然泡在水里，浮浮沉沉只露出雪白的肩膀，冷冽表情和美丽面孔形成反差。

    经纪人忍不住说了一句：「真是漂亮啊。」

    助理拎着手机给她拍照，准备发微博营业，无死角的面孔哪个角度都一样美丽。

    「长得漂亮真好啊。」

    等谢怀玖从水里出来，皮肤都快泡到起皱了，裹住浴巾在旁边听导演讲戏。

 第31页

    香水系列分三个主题，梦幻迷迭的美人鱼，草坪上提着花篮奔跑的少女，还有森林里踩过枯叶的精灵少女。

    整个流程拍下来，最快也需要一周，即使最后呈现的是不足五分钟的gg，也需要在前期付出很多努力。

    导演坚持认为自然光是有美感的，让谢怀玖吹干头髮，重新化妆换了碎花雪纺裙提着花篮，在草坪上漫步。

    「落日是伟大的艺术。」

    草坪像丘陵一样有高有低，谢怀玖坐到了高处，手里拿了一把助理找好的蒲公英，放在身前轻轻地吹。

    种子四散纷飞开来，像是每一把白色小伞飘散在空气中，然后慢慢地找到自己的方向。

    镜头对准她的面孔，瞳孔被光照得透亮，澄澈得要望到人的心里去。

    她转头，把只剩茎干的一把花放进篮子里，提着花篮飞奔下去，妆容往清纯幼态方向化，粉红的脸颊让她看起来只有十八岁。

    而镜头里的她，美得乖巧，弯弯眼睛笑一笑，能让人把月亮都摘下来。

    等到夜晚，导演大手一挥结束工作，谢怀玖精疲力尽地坐在保姆车上，接到宋衫衫的电话，她险些脱口而出一句。

    找到小猫了吗？

    宋衫衫声音一如既往元气，絮絮叨叨地念着要她带点小玩意回去，两人默契地避开和小猫有关的话题。

    还想念小猫吗？

    在挂电话前，谢怀玖想问一句，可犹豫了一会，还是把话收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其实有一个虐点……不知道大家会不会介意，我先不说（嘿嘿）

    第17章 走下去

    为什么人很难放弃雪中送炭的朋友呢？

    因为在夜深的时候哭泣着打过去的电话被接通，每一点伤痕都被反覆抚平，再柔软的人也会有濒危时刻，都需要在无限下落的时候被接住。

    谢怀玖觉得自己大概就是陷入了那种情结里，因为在流泪崩溃的时候，被会变成人的小猫咪安慰了，所以没办法忘记会变成人的小猫咪。

    没办法忘记她抱住自己时用力的手臂和温柔的话语。

    但是无济于事，小猫咪还是从她身边头也不回地逃跑，只剩她在夜深反覆咀嚼每一句话，在想究竟哪一点足以让小猫咪离开衣食无忧的安乐窝。

    谢怀玖在法国逛街採购时，忽然看见了一款猫爪设计的包，白色皮面上有几个猫爪的刺绣图案，金属扣也是猫爪造型的。

    明明漂亮是只狸花猫……

    她还是把这个不知名品牌的包买了下来，同系列的白金黑色全买了，堆在行李箱里，不得不又买了一个新的行李箱载回去。

    gg商官宣很快，市里最大的商场上的屏幕已经播放着她拍摄的香水gg，还有大型的海报贴在楼上。

    看着自己的笑容播放着供万人观赏，助理拿出手机对着商场拍摄了好几张，谢怀玖靠着椅背，照例神游天外。

    不知道小猫咪有没有看见她？

    会不会一抬头就看见她的笑脸？

    没人能给她答案。

    七夕晚会当然是在最火的水果卫视表演，队友也推了活动来一起训练，准备新歌的舞台。

    公司里有专门的艺人练习室，她们有最好的一间的使用权，底下的人名气够不上，只能到小条件差一点的地方去。

    丛林法则在娱乐圈里同样适用。

    谢怀玖面不改色地坐着电梯上楼，不太好相处的名声在外，同公司的人再会来事也不敢贴上来惹她反感，站在一旁窃窃私语。

    聊的也是和谢怀玖全然无关的事情。

    「温凌最近活动好多诶……怎么我就只能在家抠脚……我觉得我上我也行的，我很会讲笑话……」

    「笑死……话说南星前段时间去哪里了？难道偷偷整容了吗？她的脸没必要动刀了吧，怎么看都是小朋友的样子。」

    「没有吧……其实她还挺漂亮的，好像五官都不出彩，但是也没必要去动哪里……她原生脸就这样了，整一个清纯小白花人设也可以。」

    楼层到了，两个女生手挽手出去了，谢怀玖下意识地念了一声刚才的对话里的名字，总觉得有点奇妙的感觉。

    「南星？还挺好听的。」

    到了，谢怀玖迈步出去。

    传媒公司企业文化使然，走廊两侧有艺人公告栏，谢怀玖忽然兴起，想看一看那个叫南星的女孩子，是不是拥有一张柔软幼态的面孔。

    还没找到这个名字，陆里先从练习室里探头出来叫她：「谢怀玖，你在干什么？快点来抠动作。」

    「我知道了。」

    谢怀玖没找下去了，她承认自己在听清两个女生的对话时，第一时刻想到了小猫咪，对方变成人的时候也有一张丢进高中生里找不出来的面孔。

    看起来太小了，大概就是带点婴儿肥的娃娃脸，让人很有保护欲/望。

    听见相似的形容，她总觉得小猫咪可能和这个人是相似的，也许巧合之下，会是同一个人。

    谢怀玖放弃幻想，迈步走向舞蹈室，跟随着队友开始排练新歌，这首歌会在七夕当天发出，在晚会进行表演。

    「这一次，请你大胆握住我的手……」

    谢怀玖跟随着音乐开始跳舞，中场休息的时候，她在镜子里看见宋衫衫气鼓鼓的脸，想起来某个脸鼓鼓的小猫咪，回神的时候自己已经走过去安慰了：「怎么了？不开心吗？」

 第32页

    「我没有。」

    宋衫衫扁嘴。

    等训练结束的时候，陆里捧着手机在刷，谢怀玖以为是抖音之类的短视频平台也没说什么，陆里一向活泼爱闹一些，每次看完时下流行的梗就会开始积极整活。

    谢怀玖也不排斥这样的人。

    毕竟对组合也没什么坏处。

    谢怀玖瞥了一眼，出乎意料的是某个舞蹈直拍，身材纤细的少女穿着短裙在台上跳舞，镜头有点晃，而手长脚长的人动起来足够赏心悦目。

    「她是她们团里的舞担吗？看起来还不错。」

    路一一中肯地评价了。

    谢怀玖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她对别人不感兴趣。宋衫衫蹲在地上「哼」了一声，又坐起来往外面走：「我好累，要回去睡了。」

    宋衫衫胆子小，害怕一个人待着，过去总是陆里陪着她留在家里。

    路一一也跟着站起来，拿了外套匆匆出去：「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我也回去了，怀玖。」

    陆里看着两人合上门走出去，才起身说，她一贯爱留短髮，这次稍稍养长，又剪成了齐肩的短髮，细碎刘海看着有点刺人。

    「会扎眼睛吗？」

    陆里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像是空调开的度数大了一些，她连嘴唇都颤抖起来。

    「我没事……」

    「我说头髮。」

    谢怀玖补上一句，陆里强撑着笑脸说了再见，也匆匆走了出去。

    陆里……刚才以为她在说什么呢？

    练到精疲力尽倒在地上的时候，谢怀玖靠着墙角坐下，悄悄地按灭了一室的灯，坐在黑暗里思考人生的意义。

    大门没合严，但也应该没人会从门前路过，毕竟是走廊最里的舞蹈室。

    谢怀玖静静地坐着，闭着眼休息。

    *

    和温凌一起留下来抠动作的姜南星原本还在挥洒汗水，人都走完了，只剩下她们两人。

    「我觉得今天到这里吧……」

    温凌或许就是奋斗批的化身，是练到凌晨三点睡下去，六点起来还能活蹦乱跳的，活力无限。

    姜南星的提议倒也没被否决，温凌停下来看她：「你这个程度可以了吗？」

    呜呜呜。

    姜南星觉得自己已经把动作记得滚瓜烂熟了，被温凌一反问又懵了：「好像……也不是，特别……」

    「那先休息一会？如果真的练不了，我们就先回去。」

    奋斗批队友也有温情的一面。

    姜南星很想和她贴贴，纯粹是对于善良美女的喜爱。但下一秒，刚坐下摸到旁边的手机，点亮屏幕看清上面的时间时，似曾相识的四肢抽搐感又侵/袭而来。

    「我去个厕所！」

    说着要去厕所，姜南星还是往走廊深处跑，她害怕在厕所里撞见熟人，企图在无人的练舞室里把变身时间熬过去。

    走廊深处的练舞室，听说是给顶流安排的，公司里的顶流是……门没关。

    姜南星感激不知名的心大得连门都没上锁的艺人，在推门而入的同时，她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变成了一只翻滚的小猫咪。

    姜南星滚了两下，停下来了，她重新习惯会变形的四肢，肉垫踩了踩木质的地板。

    练舞室的门忽然被轻轻地推开了。

    谢怀玖听见了微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响，她抬起眼皮，懒懒地看一眼，只以为是大晚上还没回去的敬业的清洁工，又或许是摸过来想刷脸的十八线艺人。

    下一秒，她的瞳孔紧缩，盯着在地板上的小猫咪，几乎失去语言能力。

    「漂亮……」

    姜南星也吓了一跳，回头的时候半边身体都炸起了毛，又顺下去，望着谢怀玖也沉默下来。

    要说什么呢？

    其实只是一段时间没见而已，甚至比不上她们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但是在这一刻，姜南星听见了谢怀玖哽咽的声音。

    流眼泪了吗？

    姜南星后知后觉地发现，看着她落下来的眼泪，回神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抱住了对方的脚踝。

    「为什么不告而别？」

    姜南星连一声撒娇的「喵」都说不出来，她好像读懂对方话语里掩饰不住的痛心，又不愿意去读懂。

    「你能留下来吗？」

    谢怀玖问她，姜南星不知道怎么回答，小猫咪的眼睛在黑暗里也能看清事物，而谢怀玖的眼睛落到她眼里也是发亮的。

    但是这种美，像是要碎了。

    但是太美丽了。

    姜南星忽然就回想起她在高中时候读过的散文，沈从文写的。

    【凡是美的都没有家，流星，落花，萤火，最会鸣叫的蓝头红嘴绿翅膀的王母鸟，也都没有家的，谁见过人蓄养凤凰呢？谁能束缚月光呢？】

    姜南星想，她要怎么留在谢怀玖身边呢？这种美是无根的，她也不是毫无来路，不是动漫后宫番里身家百万父母双亡的后宫预备役，可以扎根在谢怀玖身边天长地久。

    就算是朋友，也是会走散的。

    姜南星感觉头晕了一霎，她又变回了人形，半跪在谢怀玖身前，而谢怀玖望着她的眼睛。

    「谢怀玖，忘记我吧。」

    姜南星握住对方的手，细长的手指握在她手里有凉凉的感觉，像捂住一块冰。

    可是她不是太阳啊。

 第33页

    姜南星低头，在谢怀玖的手背上面落下一吻：「怀玖，你可以去做最闪耀的大明星，我会一直仰望着你的。」

    「这个世界上，有像我一样的人，很多很多的人都喜欢你，不要觉得孤独和害怕。」

    「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 纠缠

    有透明的眼泪落在姜南星面前，姜南星不敢抬头看谢怀玖的表情，就像她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对她的留恋那样，她决定抽身而出了。

    谢怀玖是值得被很多人爱着的。

    姜南星却不想抓住对方，成为溺水者的稻草，容易两人一同坠入河底，也可能会将二人轻易覆灭。

    谢怀玖是很好的人，但是姜南星希望她能先学会爱自己，而不是盲目地抓住每一个靠近她向她伸手的人。

    人，永远要先学会爱自己。

    姜南星走出去，轻轻地把门带上，临走前，又真的于心不忍，她转头留给对方一个残忍的侧脸：「怀玖，你还有你的很美好的人生，不需要在我身上寻找人生的意义。」

    姜南星回到舞蹈室，收拾了东西就背着包下楼去，没回头看一眼走廊最里的舞蹈室。

    她是意志很坚定的人。

    无论是关系多么好的朋友，屡次触犯底线也不会维持表面和平，而是干脆利落地断开，就算是再疼的疤，也能咬牙忍痛撕开。

    但谢怀玖不是。

    姜南星和温凌一起坐电梯下楼，打了车回宿舍，离公司大楼越来越远。

    所以理所当然地错过谢怀玖的眼泪和坚定的话语。

    「如果我非要纠缠呢？」

    谢怀玖更坚定，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热情，对一个事物坚定执着地追求，像是有火在她心里熊熊燃烧着。

    就好像守财奴看为网游大肆氪金的玩家，热圈人看北极圈冷到自割腿肉开始产粮的产出人，普通人看狂热追星族。

    她过去也不懂，为什么一些人对人或是其他虚无的事物那么执着和在意，在这一刻她明白了。

    人是有理智的，但也会有感性的时刻，更加会为了什么奋不顾身。

    比如这一刻，她想要漂亮，想要对方留在她身边，想要和对方成为长久稳定的关系。

    可以吗？

    谢怀玖往外走去，她第一时刻就把所有关于对方的信息串联起来。

    每一次遇见，都在公司里。第一次是停车场，第二次是舞蹈室，刚才对方的神情也有意外之色……那说明没有想过她在这里。

    整天在公司里进进出出的，是职工吗？

    谢怀玖走出去看光荣榜，因为小猫咪变成人后也是可以掐出水的漂亮柔软，她先去看了艺人栏，最后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寻找到了小猫咪。

    照片下面有名字，谢怀玖随口念了出来。

    「姜南星。」

    出乎意料的耳熟。

    谢怀玖思索了一会，没有想起什么，注意到了旁边另一个名字——温凌。她隐约记得对方是和陆里有交集。

    切入点来了。

    谢怀玖马上收拾了外套，拎着衣服和包走出去的时候没忘记戴上口罩，搭上计程车往宿舍方向去。

    车开得很平稳，她的心跳却如雷。

    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谢怀玖推门进去，宋衫衫和路一一已经睡下了，只陆里神情焦躁不安地坐在沙发正对面，拿着遥控器对着电视不断换台。

    「我觉得宋衫衫好奇怪啊。」

    谢怀玖还没开口问话，陆里先跳了起来，说到一半也支吾起来，最后开始扯纸巾擦眼泪。

    陆里不是喜欢流眼泪的性格，也一直觉得在别人面前掉眼泪是弱者表现。可是今天，她反常地在谢怀玖面前示弱了。

    「我觉得宋衫衫……她真的是……」

    陆里的眼泪掉得比话多，一激动起来咬到舌头疼得泪流满面：「我和她以前很要好的吧？」

    谢怀玖虽然性格独，但没有到眼瞎的程度，那时候亲密无间的两人自然有看在眼里。

    「我知道的。」

    陆里大概是回想起了什么，眼泪掉得更凶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突然之间关系就恶化了。」

    「明明我们之前是很好的朋友的，但是好像突然之间，那些感情就消失了。」

    「上次路一一生日直播，结束之后她对我的态度突然就冷淡起来了……」

    谢怀玖听得一头雾水，但是为了要到姜南星的联繫方式，还是硬着头皮听下去。

    「后来呢？」

    「我也想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可是她生气从来都不告诉我原因，只有和好才会说……」

    「我们已经吵架半个月了……」

    陆里说到这里，又沉默下来，没等到谢怀玖发问，她又说：「我之前……对她不好吗？我一直以来对她都很好啊……我根本就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

    「我明明就最喜欢她了，为什么要和我吵架……」

    陆里哽咽得谢怀玖都于心不忍起来，想办法出主意：「那你多和她说说话？」

    「多去她面前刷刷存在感？买她喜欢的礼物送给她？」

    谢怀玖自认为想了好办法。

    陆里还在流眼泪：「明明以前，她最喜欢我了……」

    相伴着度过几年的时间，对方的习惯也渐渐变成了她的习惯，那么多的回忆，不是一夕之间就可以消失的。

 第34页

    太久没落下来的眼泪堆积着快把陆里压垮，她哽咽着想把事情说清楚：「宋衫衫……其实是对人很温柔，很好的一个女孩子……我觉得很多时候很多人都对她有误解，但是她从来不去解释什么……」

    「她真的是很倔强要强的一个人。」

    「现在也离我越来越远了。」

    怎么形容这种感情呢？是长久相伴的岁月，一起经歷过风风雨雨，从暗无天日到熠熠生辉，最后却走开了。

    陆里当然想抓住那双手，但是又好像，和对方依旧背道而驰。

    「你那天送给一一什么礼物？」

    「水晶球？在国外的精品店里面买的，挑了好几个，可是我一回来就先给她拿过去了啊……这也要生气吗？」

    谢怀玖看着陆里的眼睛，忽然问：「宋衫衫有和你发过脾气吗？她在我面前很少发脾气，更多的时候只是撒娇。」

    「她好喜欢发脾气……像小猫咪，遇到漂亮之前也隔三差五吵着要去买小猫咪。」

    「她从来没有和我发这种脾气。」

    谢怀玖想了想，只说出了这种话。

    人是很特殊的生物，刀刃永远对着最亲近的人，对陌生人明明礼貌客气，但对熟悉的人却动辄大发脾气。

    「那是看我好拿捏。」

    陆里不掉眼泪了，气氛不自觉轻松起来，她笑一下，端起水杯咽了一口水。

    「没有，路一一才是比你更好拿捏的人。」

    谢怀玖否决了这个答案，路一一是组合里公认的老好人，脾气软得在练习生时期就人尽皆知，是她们怀疑被人堵着要钱还会主动多掏点的类型。

    「那是……」

    「因为她更喜欢你。」

    「那我们又怎么会走到今天？」

    「你把手机给我。」

    谢怀玖接过陆里毫无防备递过来的手机，扫了备註为「温凌」的微信二维码，回到首页时发现宋衫衫仍然是置顶，只是因为太久没聊天，落在一排置顶里面的最下一层了。

    谢怀玖用大号添加了温凌，发去好友申请后静静等待通过。

    把手机还给了陆里，对上一双求知慾很强的眼睛，谢怀玖咳嗽了一声：「现在很晚了……」

    「所以呢？你就对我置之不理了吗？」

    陆里瞪大眼睛，英气五官在此刻看起来是委委屈屈的小媳妇状。

    谢怀玖只能说下去：「可能……我也没有像你们这样的朋友，不是很了解你们的心路歷程，但是……」

    谢怀玖回想起自己房间抽屉的某一格抽屉，里面也静静地躺着一个水晶球，她心念一动：「衫衫是不是不喜欢水晶球？」

    谢怀玖忽然得出来一个荒谬结论，也许不是不喜欢水晶球，是不喜欢人人都有的水晶球。

    「你抽空去看看那天的直播？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

    「那好。」

    谢怀玖藉口困了，先一步回了房间准备睡觉。

    陆里也没在客厅坐着，回了自己的房间，路过路一一房间时，她下意识敲了敲门，打开来只有一片黑暗。

    路一一在宋衫衫房间里。

    从前，那个位置和角色都是属于自己的。

    陆里觉得心无声地塌陷下去一块，却还是转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切了小号，点开微博直接思索那一天的直播的cut，一不小心就误入了超话。实际上，陆里当然知道有那些嗑得上头上脑的粉丝存在，只是平时都不会去刻意留意他们的评价。

    微博cp超话里多的是关于那天直播的cut，糖点分析，陆里看了半天，简简单单的对话，评论里却听取尖叫一片。

    【想不通啊！！！嗑到衫里很好真的是上辈子积了大德！这辈子才能搞到我们宇宙第一真的衫里很好！太爱了太爱了！】

    【陆里，就那么喜欢我们宋衫衫吗？为什么看她的眼神那么浓情蜜意！小情侣时时刻刻都在秀救命啊！别把我嗑死！】

    【太喜欢了……我感觉屏幕前的我嘴巴已经咧到耳根了……民政局不请自来！这对小情侣马上就结婚！】

    看了十数条评论，陆里不知道该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还是该怀疑自己的眼睛，每一条评论都以感嘆号结尾，每一个人都疯狂吶喊着「结婚民政局情侣」。

    一时之间，陆里怀疑自己究竟是打开了什么恩爱情侣的视频，还是点开了生日直播她和宋衫衫的单独cut。

    「我们是情侣吗？」

    陆里突然想问宋衫衫这个问题，但是现在还处于冷战期，她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决定去转发里寻找答案。

    这会，更糟了。

    转发里全是一些她不明所以的散文，还有完全虚构的小短文，写得比某些小说网站的文案还精彩有趣。

    中心人物就是陆里和宋衫衫，没有故事线，主要就是两个人爱来爱去地闹别扭。

    虽然不合理，但是看着看着，好像也有一点……河里？

    第19章 小号

    谢怀玖回了自己的房间。

    温凌已经添加了她的微信，还发了一个小鸭子戴着小黄帽和人牵着手问好的表情包。

    谢怀玖单刀直入：「你好，姜南星是你的队友吗？我有一个朋友非常喜欢她，想要加她的微信。」

    温凌惊讶，没想到十八线煳煳团也能这样跨级引起了前辈的注意，马上就同意了。

 第35页

    【好的！前辈，我这就把她的微信推给你的朋友！】

    【不要说是我问的，谢谢。】

    【好。】

    虽然不明所以，但温凌还是照做了，推微信之前问了一句姜南星：「宝，我推你的微信给别人啦，是某个同事说她的朋友很喜欢你。」

    「推吧。」

    表面上风轻云淡，姜南星还是以最快速度去看了最近发的几条朋友圈，审视揣摩一下他人眼中的自己。

    中午发的。

    【其实我觉得这家砂锅米线很实惠，十几块钱一大碗的，分量很足，味道也很不错……】

    配图是她吃剩后只有寥寥无几的面条和汤水。

    昨天发的。

    【只有我觉得这朵云很像游泳的鲸吗？】

    配图是昨天傍晚去便利店买烤肠时抓拍的天空的照片，她甚至贴心地给云描上了边。

    怎么看都很像啦。

    前天发的。

    【小狗好可爱！我亲晕！】

    转发了一个某站的视频。

    是某站上一只漂亮的叫白雪的博美，狗如其名，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皮毛光滑漂亮，眼睛像黑豆一样，可可爱爱。

    姜南星那天云吸狗吸了一个小时，吸得头昏脑涨。

    仔细审视了一遍，没有在大学时被老师诟病的那些问题，姜南星放心地添加了陌生人，回想起在学校上课的时候了。

    因为念的是传媒系，大多数时候是离不开人际交往的，谁也没到牛/逼轰轰可以开始摆谱的程度，老师谆谆劝导：「你们一定要把朋友圈当成你们自己的一部分来经营，你看你们这些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每天化妆要化很久对不对？长得不漂亮的对自己不满意的还想再动刀子对不对？」

    「朋友圈也是你们新时代的另一张脸，是你们的人设。到时候加了投资商金主爸爸的微信，人家点开来一看，全是什么『不想活了』和『生而为人，我很抱歉』*，鬼都吓跑啦！」

    「听我的，选择几个你主要想表达的人设性格，也不要刷屏，一星期发两三条朋友圈，不至于让人忘记你，也还没有到反感的程度……长得好看的发发精修的自拍，喜欢读书的发一下读书笔记，爱看电影的发点千字观后感……」

    「这不就行了吗！」

    姜南星起初和舍友坚持，发了一个月的读书笔记，畅谈欧亨利的短篇小说构思之精妙，反转之出人意料又情理之中。

    最后沉迷打网页小游戏了，把读书笔记抛到了脑后。

    从回忆里抽身，姜南星低头看手机，和陌生人的聊天框里空荡荡，最上面却有着几个大字——对方正在输入中。

    啊，难道是她的铁粉，不好意思和她说话？

    姜南星的心像烧开的水一样咕嘟咕嘟不断地冒着泡，盯着输入中看了一分钟，还没等到对方的消息。

    难道改错了，不是她的粉丝？

    姜南星陷入反思，犹豫再三还是选了一张小猫咪錶情包发过去，不偏不倚地选中了一张狸花猫。

    【你好呀～】

    小猫咪被人抱在怀里捏着爪子打招唿。

    那头的谢怀玖陷入沉默，盯着表情包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了，被发现是谢怀玖。

    在用小猫咪錶情包试探她吗？应该承认吗？才不。

    谢怀玖在键盘上编辑了半天，最后只干巴巴地打出来一句你好，然后根据自动联想的表情包选了一张比较可爱的粉色小猪。

    【你好～】

    粉色小猪蹦蹦跳跳。

    姜南星看着半天的输入中最后变成了一张粉色小猪表情包，忍俊不禁，嘴角慢慢翘了起来。

    对方大概是不善言辞的人吧。

    姜南星倒是相反，她一向话很多很善于倾诉，在相册里寻找到最近的一张信号塔的图片发了过去。

    信号塔在围墙外身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而它矗立着，落日的晚霞也在它身旁铺展调色盘一样的彩色画卷。

    谢怀玖点开来，照片拍得并不怎么优越，构图光线比例一样不占，可她眉眼都柔和下来，点了保存键。

    姜南星发过去一大段话。

    【这是我昨天下楼拿外卖时候拍的，信号塔好好看啊……感觉像巴黎铁塔，我以前特别喜欢它。】

    巴黎铁塔，喜欢。

    谢怀玖精准捕捉了这些字眼，虽然她不能理解对方的爱源于什么，但她能隔着网线感受到对方怦怦乱跳的心脏。

    【巴黎铁塔，确实好看。】

    完全违心的话。

    谢怀玖根本不知道冷冰冰的建筑哪一点赏心悦目，但想到另一端的人，哪怕说地球是方的月亮会发光她也不会开口反驳。

    姜南星喜欢艾菲尔铁塔，记下了。

    谢怀玖把聊天记录小心翼翼地收藏了，又觉得不安全，又截图保存了。

    【我看着这个塔，感觉就像看到了巴黎铁塔……嘻嘻，以后飞黄腾达了我就去巴黎看铁塔，到时候拍一个九宫格在微博分享！】

    【好。】

    谢怀玖又记下了，心里默默想，如果早一点说出来，我也带你去法国。

    这件事情当然在未来实现了，还是一起实现的。

    又聊了几句，姜南星以「困了」结束话题，愉快的聊天让她停留在聊天框里久久没有离去，又点进对方头像，想看看对方的朋友圈。

 第36页

    感觉应该是很温柔细腻的人？像水一样流动的婉转的人。

    对方的头像是全白的，朋友圈背景也是默认的背景，朋友圈里空荡荡。

    姜南星刷新了一下，对方新发的朋友圈却跳到她的眼前来。

    没有多余的配图，奇怪滤镜的自拍也没有，简简单单的是姜南星很久没见过的简短的文字朋友圈。

    圈里的人表达欲大多旺盛得可怕，在微博胡乱发言容易被人抓到辫子，这时候朋友圈就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一刷新有无数俊男美女各个角度的自拍，配上像是在xx看点里搜出来的伤感文案。

    【长郊北路：找到猫了。】

    对方的家里也有走丢的小猫咪吗？姜南星想按下一个贊，忽然又想起谢怀玖。

    对方是不是还在牵挂转瞬即逝的小猫咪呢？像看见天边擦过一颗漂亮的星，拖着的长尾余热像火一样，但是还是会消失的。

    姜南星把手机扣住，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在心里告诫自己：「注意好和粉丝的分寸啊！」

    偶像本来就是给粉丝编织一场不现实的美丽梦境，旁人看在眼里只觉得虚假，但粉丝付出的一切都是真的。

    偶像不是完美无瑕的钻石，每个棱面都折射出明亮的光，落在他们身上的全是粉丝眼里的光，再折射到更多人身上。

    作为偶像，就必须要遵守虚幻的守则，不能恋爱，平等地给予每一个粉丝爱的回馈。

    姜南星也想做照耀别人的光，南星可能只是很微小的一颗星星，不如启明星，但是也能散发一些微弱光亮吧。

    想要做会发光的星星。

    像她过去从宋衫衫身上获取到积极的能量一样，她也希望有人能够因为她变得更好。

    这样想着，姜南星从二架床上爬下来，到穿衣镜面前开始练习舞蹈，旁边的拿着手机埋头看的队友唐冬和周圆相互对视一眼，努了努嘴。

    手指翻飞地敲打在键盘上。

    【无语啊……不是和资源咖在舞蹈室练了很久吗，怎么回来还要装模作样啊……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努力是吗，呵呵。】

    【就是，前阵子不回来说不定就是去探望男朋友了吧？凭她这张脸也能进我们团到底为什么啊？】

    【她谈恋爱了吗？不是吧！本来就煳爆出来我们团，以后都是恋爱咖标籤了！赶紧把她骂清醒！】

    【没有欸……我和她关系不好，没有听见她说过，我猜的啦。本来就每天在宿舍抠脚等通告了，大把时间可以和男人谈恋爱啊……更何况上次莫名其妙失踪那么久……你不怀疑吗？】

    【救！哪里来的男人喜欢这种婴儿肥高中生啊？她脑子不聪明一看就会被男人骗的啊！她也真是个傻的，实在忍不住！和女生谈恋爱都行啊！比如我！】

    【？】

    当我打出一个问号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唐冬目瞪口呆，还没想清楚刚才还和她一起吐槽姜南星的周圆怎么就突然倒戈了。

    她抬起眼，还没问对方，就看着周圆从二架床一熘烟爬下去，跑到穿衣镜前问姜南星：「你没谈恋爱吧？要是你谈恋爱，我们整个团都会完蛋的！」

    姜南星迷煳了：「恋爱？我没有谈恋爱啊？」

    虽然有酸过姜南星为什么训练时间短，但还是进了出道位把和自己关系好的小姐妹名额挤掉了，偷偷开小窗和其他人嘴她的脸不适合进团。但也没有嫌弃姜南星的脸蛋的意思。

    凑近去看，对方的脸幼态得太明显，恰到好处的婴儿肥，明亮的眼珠，比起出现在舞台上感觉更适合在高中里背着双肩包，做出现在光荣榜上的三好学生。

    周圆愣了一下，伸手去捏她的脸：「你真的有十八岁吗？」

    「有的，我其实二十二了。」

    姜南星想了想，想到一个证明自己的好办法：「要不我拿身份证给你看看？」

    「不用了。」

    周圆没用力，轻轻拧了拧姜南星的脸，对方的脸颊肉在她手里像棉花糖一样。

    「别喜欢男人，女人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周圆咳嗽一声。

    「这样爆出去不容易被发现？」

    「粉丝喜欢嗑这种……而且没有什么太大影响……不过你还是要想好，不要随随便便就谈恋爱。」

    「偶像谈恋爱是要剃头的。」

    姜南星想到岛国那边的偶像守则，随口提了一句，周圆的目光移到她脑袋上，又看向她身后的镜子欲言又止。

    「你剃头应该还行……我没了头髮感觉好丑啊，我们还是别谈恋爱了。」

    「好。」

    姜南星没明白对方的意思，只跟着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比起完人来说，我可能会写一些有瑕疵的女孩子？但是每个女孩子都是小天使哦。

    第20章 汇报

    第二天起来，大家继续去公司舞蹈室里学习新的舞蹈，为了鲨鱼卫视的七夕晚会甚至不到十分钟的露脸机会，她们要付出很多精力。

    进舞蹈室前，姜南星往走廊深处瞥了一眼，想着会不会再遇到谢怀玖，然后就被温凌拉住了手。

    「极光的前辈今天去拍杂志了……你不是粉丝吗？官博都公布了这个行程，你没注意到吗？」

    「昨晚太晚了，没刷微博就睡了。」

 第37页

    姜南星刷了个很乖的笑脸，跟着温凌进去开始排练，同寝室的女生一个心不在焉地摸鱼，一个偷偷地从镜子里瞟她。

    奇怪，自己脸上明明没有奇怪的东西，难道是牙齿上卡了什么？

    趁着撩头髮做ending动作的时候，姜南星沖镜子露出了八颗牙的灿烂微笑，然后就被唐冬白了一眼。

    「傻笑什么。」

    姜南星听到她嘀咕一声，也没放在心上，熬到休息的时候大口灌矿泉水，准备练到晚上十二点再回去休息。

    温凌忽然有了新主意，跑过去和舞蹈老师沟通，兴奋得脸都红了起来，好吧，姜南星也不确定究竟是兴奋还是刚才跳舞累的。

    温凌一直是这种人，大概上学的时候也是坐在第一排举手回答问题的积极分子，不怪经纪人比较看好她，她确实很优秀。

    姜南星默默地在角落注视着温凌，虽然训练时长短，但温凌足够刻苦和优秀，而且永远有层出不穷的惊喜。

    比千层蛋糕还多的花样。

    公司的高管第一次来验收成果，让她们在一排领导面前表演，姜南星也本能地紧张起来，在做动作的时候脚下一滑，单膝跪地了。

    那时候她紧张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温凌却就着她的动作，从她身侧跳出来，即兴rap了一段。

    把场面圆了回去。

    姜南星没理由不感谢对方，更何况温凌待人还是很礼貌温柔的，即使被经纪人塞到节目里露脸也是有实力才会引起关注的。

    就像现在，温凌在和舞蹈老师讨论要不要加一个高光动作。

    姜南星陷入回忆，门却被来人一把推开，重重地砸到一边。

    大家都被吓了一跳，望向声源发现是满脸写着兴奋的经纪人姐姐，她环视一周，声音不大却如平地惊雷：「宝！那个那个那个……水果卫视邀请我们参加晚会！」

    「哪个？」

    姜南星还懵着，旁边的周圆和唐冬一左一右地围上来把她架住，兴奋地抱成一团：「哇！我们不是要火了吧！」

    周圆人不如其名，脸瘦得尖尖的，磕在姜南星的肩上有微微的疼。姜南星费力地抬头，去看包围圈外的经纪人：「怎么……怎么肥四？」

    经纪人也很兴奋，恨不得当场洒下热泪：「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联繫我了，说觉得我们的组合很有潜力……」

    哦。

    应该是温凌到处刷脸的功劳吧。

    姜南星点头，没多想，然后就被唐冬和周圆架起来转圈了：「你们……欸……干嘛……」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要火的！我待会就三姑六婆打电话，通知一下她们，我要上水果卫视的七夕晚会啦！」

    「我肯定是拿了娱乐圈文的女主剧本！出道几个月抠脚都能上水果卫视的七夕晚会！哈哈哈哈！下一步就是在晚会遇到备胎影帝啦！」

    「嗯？」

    周圆停下脚步，一脸警惕：「恋爱守则？」

    姜南星也一脸疑惑：「为什么不能是影后？」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三人陷入诡异的沉默，被架着的姜南星也被放下来了，三人重新对着镜子一个看天花板一个看地板，剩下姜南星望着镜子。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又好像说不上来。

    经纪人走过去和老师交涉了一番，又通知了三次彩排时间：「你们要知道，咱们的咖位估计过去也是底层，收敛点啊，被骂了也别顶嘴。怕有心人乱传。」

    「就算过去等一整天，也要挨，知道吗？」

    「知道了。」

    四人齐刷刷回答，看起来和幼儿园排排坐分饭饭的小朋友没什么不同。

    经纪人往门外张望，又压低声音嘱咐：「别信粉丝传的那些东西啊。隔壁的娱乐公司叫璀璨文化，他们那个男团，个个都是玩咖，别搭讪听到了吗？」

    「听到了。」

    经纪人心满意足地走了。

    因为过两天要去排练，经纪人没敢让她们熬夜，怕到时候过去一个形销骨立的人，节目当场就给打回来。

    到了九点半，舞蹈老师就听从经纪人的安排放她们下班了。

    姜南星心系公司旁边便利店的烤肠，下了电梯，冷不防被市中心的商场大屏闪了眼。

    谁没有做过让自己的爱豆的舞台片段和美图在大屏上面滚动播放的美梦呢？

    全世界，请停下来，请欣赏我的盛世美颜冰雪聪明活泼可爱歌舞双绝的爱豆！

    此时，上面滚动播放的是谢怀玖的gg，大概就是那个说要去法国拍的gg吧。屏幕上放大的面孔也美得让人惊嘆，谢怀玖的脸是挑不出瑕疵的，各个角度都是。

    忧郁的美人鱼最后握着香水瓶露出的一点笑容，也足够让人心醉。谢怀玖的美带着难以形容的脆弱和美丽，每次垂下眼睫时都让人的心蒙上阴影，明亮的眼睛让人怀疑她方才落过泪。

    「真漂亮啊。」

    姜南星不由自主感嘆，唐冬一左一右占据她旁边的位置，也和她一起感慨：「有这张脸，站在舞台上哪怕一动不动，也没人能说她一句不好吧。」

    事实上，明星都是有黑粉的，谢怀玖当然也不会例外。只是旁人望向她时，总会产生一种错觉，怎么有人能讨厌她呢？

    温凌最后走出来，见三人堵着门口傻傻地遥望市中心的闪耀大屏，一手提着前面的姜南星走了：「晚点烤肠就凉了。」

 第38页

    「还有，水果卫视的晚会，请了极光组合的，到时候再和你的偶像表白也不迟。」

    这是，她还会遇到谢怀玖的意思？

    说不上来甜蜜还是紧张，姜南星的心提了起来，被她努力地按了回去：「这样吗？也没有很想表白她啦……」

    温凌扫她一眼，没点破。

    四人回了宿舍，唐冬和周圆在畅想爆红的未来，姜南星洗完澡后躺在床上给粉丝朋友发信息。

    既然有了新活动，就通知一下粉丝朋友吧。

    姜南星刷微博时常看见事业粉，因为前段时间宋衫衫被塞去演网剧了，刷微博最多的时刻就是看衫粉骂公司，屠微博教经纪人做事。

    不过经纪人确实换了一个……把当红爱豆塞网剧的手段也有点迷惑，因为宋衫衫本人也说过虽然很想在演戏方面有发展，但也不会滥演。

    点开微信通讯录，姜南星找到了【长郊北路】，点进了聊天框开始激情打字。

    【我们最近有晚会表演啦，在水果台，可以期待一下！】

    【嗯，我会过去见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聊天框里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姜南星却感觉到了那种不由分说的执着。

    害怕对方是未成年小朋友或者是住在偏远地区的粉丝，她急忙补上一句。

    【如果不方便不要勉强！在电视上看我们也一样哦！】

    【我只去见你，没有想见别人。】

    比言情小说的霸道总裁还霸道浪漫的话语，撩得姜南星下意识捂住耳朵，仿佛粉丝就在她身前深情款款。

    姜南星深唿吸一口新鲜空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跑到阳台上遇见透气的温凌，两个人对视一眼。

    姜南星觉得刚才飘出来的灵魂又回到了她的壳子里。

    她重新在键盘上打字。

    【谢谢你的喜欢！我一定会加油的！先去睡啦！】

    温凌靠着阳台在看天空，城市发达前期必定离不开重工业，即使有心调理，毕竟回不去过去的满头繁星。

    头上此刻压着厚重的乌云。

    姜南星也学着对方的样子抬头看天空，看了一会便觉脖子酸痛，问了一句：「在看星星吗？」

    话一出口也笑了一下，她的小名也叫星星。

    「没有，就透透气。」

    温凌笑着，眉眼却没有飞扬起来，让姜南星怀疑她下一秒就要嘆气。

    「做好心理准备。」

    姜南星还没起身，温凌的手忽然搭到她肩上：「珍惜我们现在能抓住的一切机会，不要做任何会让组合跌到谷底的事情，还有——」

    「做好一无所有的准备。」

    「即使上了水果卫视的晚会又会怎么样？我们还是无人问津的十八线煳团，难道我们会一下子爆红吗？最好结果就是刷一波脸，然后继续在家，轮流上节目刷脸。」

    「就算想做天降紫薇星，也要看自己配不配。」

    夏夜是有风的，两人挨得近，风一吹，温凌的髮丝就拂到她脸上，痒痒的，带着洗髮水的清香。

    姜南星偏头去看对方的眼睛，卸下美瞳又累了一天，没有红血丝也是意外之喜了，沉得好像透不进光。

    比起白天里奋斗批化身的温凌，夜里冷静地分析，对未来没有任何夸张幻想的温凌看起来冷得像冰箱里成排的冰块，固定的形状。

    姜南星伸手去握住了对方的手，目光却望着室内空荡的客厅，比起白天嘻嘻哈哈的拥抱，这一刻的亲近好像更有特殊意义。

    「温凌，别害怕。」

    「不管会有什么结果，大不了就是和现在一样而已。」

    「我们只要好好地准备节目，就好啦。」

    第21章 重逢

    聊了几句姜南星也涌起困意，走到卫生间准备漱口洗脸睡觉，拎着牙刷走到走廊中间，手脚忽然不受控制地传来畏缩感。

    巴啦啦小魔仙，小魔仙全身变！

    姜南星忽然想起这句台词，但只能急哄哄地拎着杯子手机往厕所沖，刚拧上门把手下的锁，她就变成了一只小猫咪。

    因为往前沖，而物体是具有惯性的，即使她从大活人变成了一只小猫咪，还是因为冲力往厕所里滚。

    救！命！

    姜南星努力地想用理智控制身体，以前好友养猫，总和她抱怨小猫咪跑厕所马桶里了，想抽它，那时候只顾着哈哈哈哈的姜南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

    而且最让人伤心的是，这里可是蹲坑啊！

    达咩！蹲坑达咩！

    姜南星终于在靠近踏板的地方停了下来，感慨着这是傻人有傻福，小猫咪逃过一劫。

    没有被发现的风险，姜南星就窝在地板上等待变身结束，百无聊赖地蹲在地板上，开始回想过去。

    谢怀玖喜欢撸猫，应该是喜欢的，对变成小猫咪和没有变成小猫咪的她一视同仁，但对着变身了的小猫咪就更温柔了。

    姜南星想起对方拍摄短综的时候，给她介绍房间里的每一处布置，甚至和她幻想没有到来的以后。

    是真情流露还是形势所趋？

    无论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多多少少地也落在了姜南星的心里。

    如果真的喜欢小猫，就养一只新的吧。让真正的没有坏心眼的小猫咪留在你身边，让你真正地快乐起来吧。

    姜南星的下巴搁到了地板上，变回人形的时候就是蜷缩在地上的奇怪姿势，急匆匆地出去拿了衣服重新洗澡了。

 第39页

    洗了澡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髮出来时，谢怀玖正抱着衣服从她身边过去，停顿一下，望着她的眼睛：「今晚早点睡。」

    好。

    没过多久她们就迎来了第一次彩排，四个人斗志昂扬地打车出发。可到达之后才发现——今天节目一共要彩排三次。虽然她们的节目是在前面的，但咖位大的明星急哄哄地彩排一次就会离开，她们要把舞台留给观众真正想要看的人。

    唐冬气闷。

    周圆不爽。

    姜南星也没想到，只能在观众席坐着，权当免费欣赏节目彩排了。观众席上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人，举着相机戴着口罩，一些人聚精会神，一些人神游天外。

    大概是站姐吧。

    毕竟有在追星，姜南星对这些饭圈特有的词彙不陌生，也十分敬佩用爱发电的人。

    旁边的女生一直在嘆气，姜南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女生下一秒就把脑袋靠过来了：「姐妹什么属性？演员粉还是爱豆粉？搞哪个公司的艺人？男还是女？」

    「我追女团。」

    姜南星从手机里翻出了宋衫衫超话签到十二级的截图给女生看，她惊嘆：「真爱粉啊。」

    「我追极光的师弟团，没前辈火，但是屁事挺多。」

    女生拿出手机，点亮屏幕，屏保就是几张男人并排西装革履的合照。点开相册，分类的名字先把姜南星震住了。

    【俊杰崽今天长大了吗】

    【杰总做瓜】

    【杰崽做花】

    【魅力杰崽在线钓人】

    姜南星当然不会坦诚说自己相册里面的分类也是稀奇古怪的【人世间绝美爱情之衫里很好】，但还是和她握了握手：「隐隐约约有听说啦。」

    「我今天就是来蹲杰崽的练习直拍的，上次有人开帖嘴我崽跳舞划水，我怀疑是对家粉丝开的黑帖。我今天一定要拍下视频来证明我担没有划水！」

    对于人在前线心在反黑大队的站姐，姜南星生出敬佩之心，连连夸赞：「辛苦了，你爱豆有你了不起。」

    「哈哈，没什么啦。」

    女生被她夸得兴奋揉脸，还没有人开始排练，四处的设施还在调整，无聊的她就开始讲述自己的入坑心得。

    「我那天无聊刷微博，那阵子俊杰参加了一个综艺节目和前辈合作舞台，节目组给买了热搜，我点进去就看见他了。」

    「虽然说确实比不上前辈的实力，但是我们俊杰人还是不错的，那个ending的动作换别人来做就油腻了！」

    姜南星鼓掌：「牛啊，太牛了。」

    她充分理解追星小姐妹对路人聊自己爱豆的快乐心得，只是喜欢倾诉的过程，和希望从别人那里获得认同。

    其实这种心理和把孩子的照片发在朋友圈炫耀和在宠物贴吧里晒猫猫狗狗是一样的，人在热爱任何事物的时候，都希望得到他人的理解和认同。

    唐冬和周圆在小声讨论节目单上的大咖谁会先来，温凌靠着椅背一脸正经地望着舞台，大概是在分析待会的站位和镜头。

    姜南星又转头，女生手里的手机忽然哒哒哒哒地响个不停，她也吃了一惊，暂时中断了对话，手机的光映在她因为谈起偶像而变得红润的脸颊上。

    那种红润的色彩忽然又变成了青白的。

    女生抬起头，再看向姜南星的时候笑容仿佛变成了一层僵硬而诡异的面具，过分的震惊使她的笑容甚至收不起来。

    「你看看吧……」

    女生的声音在颤抖。

    姜南星接过手机一看，女生口中乖且听话，运动会上和女生坐在一起耳朵会红的二十多岁的小孩，被女朋友爆照了。

    爆照不是最主要的。

    这是一张床/照，甚至还有行程表和聊天记录。

    而且小作文也并不是普通的「我不被爱了他好像只是玩/弄了我一下」，几乎半个团都被「小孩」嘴过，他看不起大红大紫的师姐团，也在感情上面肆无忌惮地玩弄着那些单纯的粉丝的心。

    女生字字泣血，因为在被骗之前，她也是一个单纯得犯傻气的粉丝，甚至在骗到床/上之后，还对这个叫俊杰的偶像抱有幻想。

    【我曾经也以为，俊杰是需要我的关怀，他在我的身边像被雨淋湿的狗狗一样，他说他需要我的爱。】

    【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他需要的从来不是我的怀抱，他只是想要一个抒发生/理欲/望的玩物，我才是彻头彻尾的傻瓜。】

    【我之所以能够把这些事情说出来，是害怕还有千千万万个像我一样的傻瓜，被短暂的星光蒙了眼，成为】

    【我们永远在爱人之前，要学会爱自己。】

    姜南星的心好像被无形的手抓住，收紧得带点闷痛，而眼前的女生开始掉眼泪了，姜南星从小挎包里摸出纸巾递给她：「没关系的，人总是会有看错的时候。」

    「我觉得……我他妈居然真的喜欢这么一个狗崽子，真是浪费了人生的大好时光啊……」

    哭了会，女生又停下来，把手机恶狠狠地塞回包里，又问姜南星：「宝，你追的谁啊？反正都来了，回去给你担搞个绝美直拍好了……」

    「不要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

    在男爱豆那里ptsd之后，女生决定重振旗鼓，星还是要追的，换个漂亮妹妹继续沖！

    「我追极光的宋衫衫，陆里……还有谢怀玖。」

 第40页

    姜南星兴头上来了，很想给对方安利一把子cp的绝美爱情，想到be了忽然又愣了愣：「追谢怀玖吧，她线下真人很漂亮，很温柔。」

    谢怀玖好像更缺爱……想到对方，姜南星就想起来她含着眼泪的眼睛，心脏一下收紧，分不清痛楚还是在意。

    「她真人很不错。」

    姜南星想再交待一句，苦等不到大咖的导演看见在座位上摸鱼的她们，大手一挥：「那个叫什么的……你们四个！上来试一下效果！」

    「好。」

    温凌起身，剩下的三人起来跟上去，来不及解释的姜南星拍了拍女生的肩膀：「宝，我上去跳个舞啊。」

    女生震撼，可对着她的面孔怎么想都觉得陌生，以为是大明星的舞伴就点头了：「我给你拍个直拍！」

    「谢谢谢谢您。」

    姜南星跟上去了，四人在舞台前站好，几位摄影师推着几台机器从她们面前转过，音乐响起。

    温凌站的是中心位，音乐一响，她转身迎上镜头，对着镜头做动作和微笑，自认为无可挑剔。

    下一part是姜南星，她对着镜头按着脸吐舌头，笑容甜得人心一颤，连举着相机的女生都下意识抖了一下。

    beautiful！

    姜南星长得偏白幼瘦，脸看起来小得过分，可笑起来整张脸仿佛都在闪闪发光，动作不会是做得最好的最标准的，但是看着会让人觉得天都亮起来。

    「会喜欢我吗？」

    这是一首节奏轻快的讲述少女暗自恋爱的心事的歌，歌词也直白描绘着这一切。

    唱完最后一句，每个人都停下来做结束动作。姜南星是半跪在左侧的，虽然有些微的气喘，但她注意到观众席上的镜头，便一边招手一边朝那笑了笑。

    女生被她的笑精准狙/击了，放下相机平稳唿吸，等姜南星从舞台上下来，穿过观众席时沖女生招手：「看到我了吗？」

    「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没回答她的问题，望着她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哭的余劲还没散去，脸还是红的。

    「我叫姜南星。」

    「好，我以后就追你啦，不要塌房啊！」

    「我不会塌房的！」

    姜南星捏住拳头和她保证，想握一下手被女生迴避了：「请你和粉丝保持适当距离！」

    姜南星「哦」了一声，又被温凌提熘着领口回休息室了，回去在没人休息室里坐着，又排练了一次才发现天黑下来了。

    「点个外卖吧？」

    三人凑一次针对价格分量对外卖平台上面的外卖挑挑捡捡，最后选了一家汉堡店下单，隔了半小时外卖员就打电话让她过去拿了。

    害怕拎着外卖的时候撞上大明星和沸腾的粉丝群体，姜南星填了后门的地址，拎着印了汉堡店名字的纸袋鬼鬼祟祟地回去。

    然而，大明星也是和她有一样的想法，所以在后门下了车，姜南星看见了四个戴着鸭舌帽的人。

    宋衫衫，陆里，路一一……谢怀玖。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这一章的时候情绪有比较失控的时候……没有原型，但是很想告诉大家，做人一定要爱自己，无论谁都不能排在自己的面前，不要太信任任何人。

    永永远远要最爱自己。

    （好像说教太多了……）

    第22章 爱自己

    也没有很久没见吧？

    忽然就觉得陌生起来了，戴着鸭舌帽一点余光都不给她的谢怀玖，和过去不一样了。

    姜南星靠着边站好，低低地来了一声「前辈好」，陆里偏头看她一眼，被汉堡吸引了目光：「少吃点垃圾食品啊。」

    宋衫衫不会放过怼她的机会：「人家爱吃什么吃什么，要你管。」

    姜南星拎着汉堡更尴尬了，恨不得变身变色龙，贴在墙壁上和墙壁融为一体。

    陆里看多了超话粉圈小作文，思维方式已经被潜移默化地影响了，自觉宋衫衫和她走到了爱拌嘴的老年伙伴组。

    陆里也不气恼，笑眯眯地走了。

    姜南星垂着眼睛，等四人走了才拎着外卖袋回休息室，只简单提一嘴刚才遇到了前辈，大家忙着啃鸡翅，没在意。

    姜南星一手薯条一手鸡腿，吃得不亦乐乎，蹭了鼻尖脸颊边好几坨番茄酱，被周圆嘲笑。

    「好憨啊……怎么有人会把番茄酱蹭到脸上哈哈哈哈……」

    「很正常的，我从小到大吃饭都蹭一脸的。」

    姜南星点头，门忽然被工作人员敲响，靠门最近的温凌一脸警惕：「怎么了？」

    「出来排练吧……你们后面的老师差不多都到齐了，等着你们开场呢。」

    啊这。

    手上没吃完的鸡翅和薯条只能匆匆放进纸袋里，一次性手套也摘了下来，拿着纸巾对着脸一顿乱擦。

    求求，不要让谢怀玖等她。

    姜南星也没时间对着镜子端详自己脸上哪里还没擦干净，急匆匆地出去了，也下意识忽略了身边人的神情。

    等她战战兢兢地站到舞台上，往侧边看了一眼，谢怀玖一个人抱着胳膊站在那里，垂着眼睛。

    是为了我过来的吗？

    姜南星心里生出来一点期待，又被她强行压下去。

    这种感觉像你每天都去小区里餵流浪猫，但是有一天物业制止了你，你也明白不能成为小猫的依赖，因为你没有养她的能力。但你依然期待小猫出现在那里，期待小猫对你产生感情。

 第41页

    音乐响了。

    练得太刻苦，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姜南星即使心乱如麻，依然卡着点完成了舞蹈。只是从舞台边上的楼梯走下去时，她忽然一脚踩空，一下越过两级阶梯，眼看着要倒下去了。

    忽然被人撑住了。

    姜南星嗅到陌生的香水味，可听见了熟悉的冷调：「认真看路。」

    「谢谢前辈。」

    谢怀玖把手收回去，姜南星垂着脑袋站在她身前，委委屈屈的样子像回到第一次见面：「等一下。」

    谢怀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细腻的面料温柔地拂过她的脸颊：「吃东西又吃到脸上了。」

    温凌站得近一点，听清了那个「又」字，目光落在谢怀玖身上。

    姜南星仰头，把纸巾团从谢怀玖的手里接过去：「谢谢前辈。」

    从今天在后门遇到开始，这是第三句「前辈」，谢怀玖本能地觉得不适，可开口也还是一样平淡的话：「嗯，你们先回去吧。」

    出乎姜南星意料，第三次排练，她等到了接近夜里十二点。知道自己会变身，姜南星决定往厕所跑，然而里面全是排队的工作人员。

    打工人摸鱼上厕所真的很不容易！

    自己要是进去蹲个五分钟出来打工人太不友好了。

    姜南星只能转身企图找到没人的角落，心里着急，越走越快，脚下生风，直到撞上了一个后背。

    清甜的露水混合青草和浆果的香气。

    现在不算陌生了。

    姜南星觉得手脚开始发软了，揪着对方衣角：「救……」

    谢怀玖蹲下身来，姜南星虽然身体不受控，但神智还是清明的，望着谢怀玖心里生出异样的感情来。

    谢怀玖的手从她腋下和膝下穿过，毫不费力地把她抱了起来，所幸休息室空无一人。

    姜南星变回小猫形态，在沙发上摊成一坨猫，谢怀玖在旁边挠她下巴：「好像变瘦了。」

    当然啦！谁会把自己像填鸭一样喂！好像年二十九晚上看着小小只的待杀小鸡，疯狂餵食企图一夜变胖。

    姜南星翻身不理会谢怀玖，对方又在她肚皮使劲挠了挠，痒得她「喵」了一声。

    门外有了脚步声。

    谢怀玖动作比姜南星更快，把她拎到较隐秘的沙发背后用窗帘遮挡住。

    才拉上，门就被推开了，宋衫衫第一个发现神色略带慌张的谢怀玖，好奇地弯起嘴唇：「怎么回事啊？谢怀玖你不会是瞒着我们金屋藏娇吧？」

    话一出口，宋衫衫也有些后悔，但谢怀玖却出乎她意料地没有反驳她：「没有的事。」

    陆里眼尖，瞟到谢怀玖泛红的耳尖，愣了一下，心里敲起了小鼓：「一一，我有点想上厕所，你能不能陪我去？」

    路一一比较迟钝，还没发现：「怎么了？我们不是刚刚去了吗？你现在又想去厕所了？很紧张吗？改天去医院看一下？」

    陆里沉默：「没事了，不想去了。」

    气氛稀松平常，姜南星却急了，毕竟这几天她的变身都有时效性，而且持续时间不长，如果在爱豆面前变成人了，这次一定会被当成私生饭吧。

    可是她急也没有用。

    宋衫衫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转得谢怀玖心惊肉跳，而前者神情自然：「想拉开窗帘看一下……今晚有没有星星呢？」

    「别看了……」

    「我就要看……」

    「外面只有粉丝和记者啊，准备拍彩排照片的，拉开来只会被拍到室内……」

    好说歹说，宋衫衫放弃了拉开窗帘的举动，但窗帘底下凸起的一大块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怀玖，你别动。」

    谢怀玖来不及反应，宋衫衫已经拉开了窗帘，和睁着眼睛一脸视死如归的姜南星对上视线。

    呵。

    在一星期前，姜南星觉得自己是可以去投稿【奇奇怪怪地偶遇名人小组】和【我与爱豆的梦幻联动小组】，现在只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要在【社会性死亡小组】扎根的那种。

    宋衫衫瞪大眼睛：「你是谁？」

    姜南星还没说话，谢怀玖先开口替她应答了：「我的朋友，也是我们公司的艺人，她平时……比较怕生。」

    宋衫衫震撼：「怕生……你也不能让人家躲窗帘后面啊！我刚才吓一跳，还以为是什么无良媒体的记者躲后面准备偷拍点什么。」

    「叫什么名字？」

    宋衫衫沖姜南星伸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脚因为蹲久了，有一点发麻，但看着爱豆的笑脸……

    姜南星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跳出胸膛了。

    不是没有以小猫咪的身份和对方相处过，也在同一个屋檐下欣赏过对方的盛世美颜，可是再次见面——姜南星还是好想吶喊！

    全宇宙的人，都要出来看我爱豆！这高鼻樑大眼睛白皮肤，怎么看都像洋娃娃一样迷人可爱。

    如果她变成漫画主人公的话，现在的表情应该是妥妥的痴汉状，眼睛里应该会有好几个爱心，嘴巴也会流出口水来。

    爱豆！我的爱豆！

    谢怀玖轻咳一声打破两个人的僵局，伸手拉住姜南星的胳膊，把她从沙发旁边拉到沙发上，紧挨着谢怀玖的位置坐下。

    剩下的三人多多少少都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很少见谢怀玖露出这样的一面，对亲昵的人才有的，旁人能察觉到的那种关怀。

 第42页

    毕竟，谢怀玖是连家人的消息都不会向外分享的人，把隐私保护得密不透风，和其他朋友之间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和别人谈起过。

    也因为这样才让人更疏远。

    但是破天荒地看见谢怀玖拉着另一个人的手，让她坐在身边……还是很震惊啊！就好像看见铁树开花，谢怀玖的心也开花了吗？

    「她叫姜南星，是公司的女团里面的成员。」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陆里好奇，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一下，又想起了什么：「你的名字很耳熟……啊，是和温凌一个组合吗？」

    「对。」

    姜南星点头。

    「她挺厉害的……」

    不自觉又夸起来的陆里没发现宋衫衫拉下脸到路一一身边坐下，谢怀玖则反驳她：「南星也很厉害。」

    陆里忍住笑。

    工作人员来敲门，说是某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的子女来了，很喜欢她们组合里的几个人，想叫过去合影。

    姜南星如坐针毡地靠住沙发背，看着四人走出去准备熘之大吉，忽然被叫住：「你在这里等我回来，不要走。」

    很简单的一句话。

    说话时谢怀玖甚至没看她一眼，但姜南星的双脚好像就定在原地动不了了。

    好奇怪，明明没有非要遵守的理由……

    姜南星掏出手机和成员汇报了行程，先私了温凌，对方有时候总会操大家长的心，可能这就是队长大人吧。

    【温凌～我现在在前辈的休息室里，刚刚遇到打了招唿就聊起天来了，我一会就回去。】

    温凌的消息回復得很快。

    【知道了，别玩太晚，一会还要排练】

    【好的！】

    姜南星配了一个小猪敬礼的表情包，门就被谢怀玖推开了，对方犹如沾染晨露的鲜花，美丽里带着凉意。

    谢怀玖给门上了锁，然后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来，但并不让她害怕，或产生压迫感。

    谢怀玖是那种会让她觉得，手里哪怕有刀也不会伤人的人。

    姜南星也站了起来，第一时刻还是去握她的手：「怎么了？」

    谢怀玖避开她的手，然后抱住了她，下巴搁在她肩上，声音支离破碎：「为什么一定要走呢？为什么要避开我呢？」

    姜南星的手落了下去，她听出对方话里的哭腔，但她没能按照本心拥抱对方。

    因为我是一个普通人，变成小猫咪只是一个意外，闯进你的生活也是。我们本来是不会有太大交集的，就算有了交集又算得上什么呢？

    所以，姜南星最后只能说：「怀玖，可以去养其他猫……」

    「世界上不是只有漂亮的。」

    她不能也不应该，成为友谊里面救赎者的角色，谢怀玖在爱人之前应该要先学会爱自己。

    第23章 维护

    「如果我一定要留下你呢？」

    谢怀玖的声音也很坚定，她未曾设想的坚定。

    「朋友，宠物小猫……什么身份都可以，你留下来，什么我都能给你。」

    太卑微了。

    姜南星觉得心都要碎了，她的女儿（她单方面认的），闪闪发光的大明星，现在为了挽留一个朋友放到了这样的低姿态。

    姜南星本能地觉得心疼，理智告诉她应该当断则断，情感上劝导自己——接受这个建议。比起看不穿的成年人，她觉得自己来做谢怀玖的朋友可能会更好，更容易避免谢怀玖受到伤害。

    毕竟，颜狗只会对漂亮妹妹温和，才不会利用对方来获取什么。

    姜南星努力地想摆出有气势的样子来，虽然落在谢怀玖眼里可能是小猫炸毛：「我不允许你这样说！你怎么能这样……你是顶流！姬圈天菜谢怀玖！你不需要这样，勾勾手指头，所有人都会向你靠近的！」

    「我会和你做朋友的！但是你不能再说这种话！」

    姜南星把对方拉到沙发上坐下，在心里痛骂工作人员连纸巾都不晓得给她准备一盒，用自己的袖子给谢怀玖擦眼泪。

    「别哭了，我们怀玖哭起来我的心都要碎了。」

    袖子并不是太柔软舒适的面料，微微地刺得谢怀玖眼睛疼，但听到姜南星的话，她又觉得一切好像都没关系。

    就眼睛的一点刺痛，不算什么。

    「那你下次不能避开我，知道吗？」

    姜南星点头。

    谢怀玖打开姜南星的手机，扫描了微信二维码，加上了好友，不过这次是大号。头像是看起来有些熟悉的动漫人物，暱称却冷且生疏，只是谢怀玖的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xhj。

    好冷淡，好喜欢，女儿身上的每一点都充满魅力。

    「加上微信了……那我先走啦？」

    话音刚落，姜南星就看见谢怀玖的表情阴沉下来，像是要下雨的天空。

    手机也震动一下。

    【最后一次排练了，快过去。】

    有正当理由的姜南星底气很足，给谢怀玖看了简讯，没发觉自己的行为很像被查岗之后把手机证据亮出来的情侣。

    「我去看着你跳。」

    「欸？你的粉丝应该会在拍把，那不是吸……」

    谢怀玖摸了一下她的脑袋：「超大的血包，给你吸。」

    谢怀玖真的拎着她过去了，看着她踏上舞台跟随音乐开始舞动的样子，她当然能注意到对准她的镜头，但是不太在意。

 第43页

    她没做什么，只是看着小猫跳舞而已。

    姜南星也觉得好像多了些不一样的感情，她在舞台上望着镜头的时候，难以抑制地微笑起来。

    表情管理。

    一定是的。

    结束表演之后，谢怀玖又在人流中把她拉住了：「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有什么想上的节目吗？或者想去的剧组？我带着你的话应该可以谈一下的……」

    「不用啦，很晚了，彩排完就回去睡吧。」

    姜南星还是婉拒了谢怀玖的好意。

    回宿舍时，大家身心俱疲，没人有余力问姜南星到底去了哪里，洗完澡就上床躺着休息。

    「今天彩排……好多摄像机对着我欸，感觉好久没见过这么多摄像机了，希望下次还能去。」

    唐冬感慨。

    「对啊……觉得被人仰望是会上瘾的，如果能一直红该多好啊？」

    周圆附和。

    「认知错误了，我们团现在还只是平平无奇小煳团罢了，还没红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水果卫视请了我们过去。」

    「可能请了公司好多人，顺便把我们也打包过去了。」

    「言之有理。」

    姜南星排着队洗完澡就躺床上了，强撑着给谢怀玖发了几条信息就睡过去了。

    四人都被整天的分散时间的彩排弄得精疲力尽，没人想起来去微博上发自拍营业，也就错过了在发酵的热搜。

    【谢怀玖 姜南星】

    把谢怀玖的名字放在前面，方便吃瓜路人眼球快速着点，点进去增加热度。毕竟是内娱女团里新晋的顶流，很快姜南星也连带着有了单人热搜。

    白天和姜南星哭诉的塌房女生此刻推着眼镜在刷新微博页面，热搜上的第一条推送的就是她拍摄的视频。

    被十八线小爱豆安慰了，对方也长得恰好合她眼缘，女生便打算给对方建一个站子，平时没事追个现场，拍点图算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原本准备拍摄剪辑的的姜南星彩排的花絮，却出乎意料地出现了她没设想过的人物——谢怀玖。

    太震撼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开淘宝店的随便找了个模特，突然发现对方和某个维密超模是好友，又像是在游戏里随便五排打算带一下青铜，忽然发现对方有一个国服好友。

    有一点被打脸的感觉？女生惊讶于自己好像成为了娱乐圈爽文里面要被打脸的炮灰，认真地剪辑了几个片段，配上踩点bgm发了出去。

    【were gonna ri-ri-ri-rise til we fall 】

    [我们会一直攀登，直到跌落]

    谢怀玖扶住在台阶上差点踩空的姜南星。

    【they say we got no no no no future at all 】

    [他们说我们毫无未来可言]

    谢怀玖掏出纸巾给姜南星擦脸上沾上的番茄酱，明明没有笑，眼睛里的光却很温柔。

    【they wanna ke-ke-keep us out , cant hold us down anymore 】

    [他们试图困住我们，但再也没人能制服我们]

    谢怀玖抱住胳膊，站在一旁，眉眼带笑，目光锁定在姜南星身上，仿佛成为了扫视姜南星自动的直拍机器。

    因为手里素材不多，女生只剪了不过几分钟的视频，在几个软体上传后就专心地剪彩排直拍了。

    然而，这一次反馈却出乎意料地多了起来，叮叮咚咚的消息通知，郝多索性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

    等她把无bgm版本的排练直拍和有bgm的排练高光镜头混剪处理好，再打开手机时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从来没有这么多的消息，加起来近十万的转评贊，还有百万的浏览次数，以为是谁给买了推广。

    点开热搜榜，欸，上热门广场了。

    郝多打开评论，被顶上去的居然不是有组织有纪律有时候如蝗虫过境的粉丝控评，而是路人发言。

    【救！嗑死谁了！嗑死我了！三分钟之内，请把两个人的年龄身份兴趣爱好发给我，我要产粮了！】

    【民政局不请自来了……怎么这么好嗑！想不通……我以为谢怀玖性子很独的，怎么也会有对谁这么好的时候？】

    【救啊……麻烦热心路人艾特一下谢怀玖队友？顶流队友知道她这样吗？想不到谢怀玖才是真正的卖姬之神……】

    【姬圈天菜！我封的姬圈天菜！但是谢怀玖在我这里是花的！欸，可是另一个妹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能够做瓜的……】

    【就要谢怀玖做瓜！就要谢怀玖做瓜！就要谢怀玖做瓜！美人攻永远的神！】

    【逼花做瓜的人滚吶！谢怀玖易碎感这么强，我支持另一个做卡哇伊（卡哇1）】

    郝多也没想到这对cp就突然在网友的关注中成了，一夜之间多了超话和十几个站子，超话轻轻松松进入了排行榜，把其他努力卖姬但一直不得要领的女明星气晕。

    当然，两人社会地位悬殊，看起来就像是一场跨阶级的吸血。

    谢怀玖唯粉自然觉得是一场公司蓄谋已久的炒作，目的是无底限地榨干谢怀玖的利用价值，然而这种说法不太能成立。

    因为吸血上位，是上位者配合才能完成的，谢怀玖不是会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一切的人，她对谁都情感淡薄，公司最初想炒作的队友情也很难立起来。

    可是现在谢怀玖对姜南星和之前所有人都不一样，而且姜南星望着谢怀玖笑的时候也很好嗑！

 第44页

    除去饭圈味浓厚，上下级观念很重的部分粉丝，路人及多数粉丝都还是支持的，虽然喜欢美强惨，但是总不能亲手把爱豆逼成孤狼吧？

    谢怀玖粉丝内部槓了起来，一部分人认为公司居心叵测姜南星居心叵测只有她们才是对姐姐最好的人，另一部分人认为姐姐平时看起来就很少朋友难得认识了新人当然要好好珍惜，看姐姐也很高兴的样子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

    于是一部分人准备冲去姜南星的微博下面辱骂，另一部分人准备私信她好好照顾姐姐，然后两群人就在姜南星微博底下槓起来了。

    谢怀玖没睡，也有预料过向姜南星公开示好的后果，和经纪人及公关团队交谈过后，在深夜里发了一条微博。

    【极光-谢怀玖：我理解我的粉丝想要维护我的心情，也非常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关注和支持，但我也会有脆弱的时候，是她们帮助我走出来。我也想要保护我的朋友，希望大家能友好地对待我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

    最后一句，是经纪人让她加上去的。

    「加个每一个人，不要只维护姜南星一个人，看起来像公开恋情的爱豆维护嫂子姐夫，这样粉丝会更生气的。」

    谢怀玖还没回答，经纪人又补一句：「不然她们到时候就会去全力狙/击小朋友了。该松口的时候就松口，别招惹粉丝。」

    「知道了。」

    谢怀玖听话地把微博编辑好，发出去之后又在热门广场逛了又逛，很想把夸姜南星好的人都点赞一遍。

    可惜，她没有小号。

    作者有话要说：

    第24章 回去

    晚会比想像中的来得更快，谢怀玖颇有私心地把两个团的休息室安排得很近，而姜南星就被她顺理成章地叫了过去。

    「饿不饿？吃点东西垫一下？」

    谢怀玖面前摆满了主办方准备好的水果，洗净切好待吃的拼盘，她招手让姜南星坐到她身边去：「看看要不要吃？」

    「不行，我吃了肚子会鼓起来。」

    姜南星今天换了露脐装，对于食物只能望而却步，吃下去很难不被发现，更何况她一会就要上台了。

    虽然化了妆，谢怀玖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捏捏姜南星的脸，蹭到一点水粉香气：「待会上台加油。」

    之前靠着谢怀玖小幅度地出圈了一把，整个组合也到大众视野里熘了一圈，从「不认识的煳煳爱豆」变成「虽然煳但是团里有一个认识顶流朋友的神奇煳煳」。

    也有一些gg商通过经纪人姐姐找她。

    不过还是看着谢怀玖的分上啦。

    姜南星靠着谢怀玖坐，一晃神，一只手就搭她脑袋上面了：「现在超级多工作找我的！」

    「嗯。」

    谢怀玖端详姜南星的侧脸，还好脸颊肉没有因为忙碌而消瘦起来：「开心吗？」

    蹭到就是赚到。

    姜南星觉得自己是靠着会变成小猫咪的独特技能俘获了谢怀玖的芳心，可想到什么，她的嘴角忽然就僵住了。

    喜欢小猫咪还是她？看着她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小猫咪吗？

    谢怀玖瞥一眼挂钟，才十一点半，还没到小猫咪变身的时间，但也不遥远了。目送着姜南星登台，她打开手机看现场直播。

    难得看谢怀玖上心到这个程度，宋衫衫啧啧称奇，自以为靠着路一一的肩膀，一个人叽里咕噜说了半天话，一起身才发现旁边的人是她没设想到的人选。

    陆里。

    陆里上次把超话的最新发帖和热门贴子刷得一个不剩，通过粉丝的解读，她看着宋衫衫就想起了cp粉的描述——「我们衫里很好，现在是浓/情蜜/意的地下情人，明面上一点对视都不能有，任何回应都是争锋，这样才没人能怀疑她们问心有愧」。

    陆里愣了一下，觉得这种解读也不过分，只是她和宋衫衫还没从之前的冷战里走出来，还陷在里面。

    「你坐我旁边干什么？」

    宋衫衫语气不善。

    她过去也这样说话只是声音更甜一点会笑着看过来，她一向要把调子摆很高，要装出很难亲近的样子，其实是像板栗一样外面有尖刺内里香甜的食物。

    陆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在回忆：「这里不能坐人吗？」

    「我不喜欢你，你还不清楚吗？」

    这话不算锋利，但确实是宋衫衫对陆里讲过最重的一句话，像幼时调皮，把手指搁在菜刀刃上划过就是一条血痕。

    本来打个哈哈是可以过去的，陆里也一直是活跃气氛的使者，但是陆里忽然就不愿意了。

    她终于去承认一个事实——宋衫衫和她好像慢慢滑向不可挽回的深渊了，过去的感情再怎么样甜蜜，如今都没办法回去了。

    「随便你吧。」

    陆里走出去了，上完洗手间回来的路一一只看见暗自垂泪的宋衫衫，心也软了，扯了纸巾小心翼翼地给她擦眼泪。

    「怎么了？我们衫衫怎么掉眼泪了，哇，待会上台就不漂亮了。」

    其实哪里猜不出来是什么事情呢，只是不说破罢了。

    还没到上台的时间，谢怀玖去走廊里找陆里，对方神情自若，只是声音还在发抖：「你说，我们怎么就走到今天了呢？」

    这个我们，是陆里和宋衫衫。

    其实并不了解，只是两个人关系太好，随意翻翻，记忆里的碎片她们两人确实是肩并肩手牵手走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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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有什么东西是长长久久的呢？

    花多美都会谢，干花也有保质期，冰块会融化，夏天也要过去。

    自己和姜南星也会这样吗？

    谢怀玖原本只是有些怜悯和不忍，想到这一点却觉得心惊肉跳起来：「会好起来的。」

    「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

    谢怀玖的心跳忽然加快，她分不清是为什么，和陆里告别后匆匆往后台走，穿过漫长的漆黑的一条路。

    恰好也有人下场，是年轻漂亮的一群女孩，弯腰鞠躬和她问好。

    「前辈好！」

    「前辈好！」

    「前辈好！」

    「前辈……」

    最后一个走过来的是姜南星，她今天擦了一点香水，不復淡淡的柠檬香气，却还是扑鼻的花果香。

    谢怀玖觉得心忽然软下来了，她抓住的好像是一束花，握在手里世界都要亮起来。

    姜南星也抓住了她的手，但是姜南星在颤抖，谢怀玖愣了一下，对方忽然就靠到了她的肩膀上。

    和之前被哭泣着的安慰式的拥抱不一样，姜南星的脑袋埋到她肩膀里，温热的鼻息打在她的脖颈上。

    谢怀玖抱住姜南星，反射性地抬起手搂她单薄的背嵴，听见对方低声的叮嘱：「我感觉……我又要变成猫猫了。」

    「好。」

    谢怀玖抱着对方，贴近的身体让她毫不费力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不过几秒，怀里的人变成了小猫咪。

    谢怀玖身上还穿了一件外套，此刻脱下来罩在小猫咪脑袋上也毫不费力地把整只小猫咪包了起来。

    「还能唿吸吗？能唿吸就喵一声？」

    「喵～」

    谢怀玖想了想，先出去让助理把小猫咪带到车上，天黑助理也没仔细端详，没想起来是一起上过节目的漂亮本尊。

    姜南星就稀里煳涂地被抱过去了，车里出乎她意料，有猫包，还是过去用的那个。

    怎么还留着呢？而且还是放在车里。

    谢怀玖已经聪明机智到计算出这一天来临的可能性了？姜南星在里面蜷成一团，闭着眼睛休息。

    谢怀玖回去的时候，陆里和宋衫衫都收拾好情绪，四人一起踏上舞台。

    舞台妆浓，黑红为主打色的服装。谢怀玖站在三人身后，灯光亮起她是第一个站起来的，麦别在脸边，盯住镜头眼神狠戾。

    唱完第一句，她一招手，身前两人站起，三人一起做动作。路一一侧身，盯镜头把自己的部分唱完。

    这首歌风格热血，是少女歷经艰险饱受白眼也不愿意放弃梦想的奋斗史。编舞为了突出少女的向上之心和坚韧不拔的品质，多的是挥拳踢腿带着力度的动作。

    在结束时，灯光暗下来，谢怀玖对着镜头笑了笑。

    回休息室换了衣服，谢怀玖又上台表演了另一首歌，回到车上时已经接近十二点，谢怀玖提前和姜南星的经纪人打了招唿，说今晚让她过去一起玩。

    经纪人百感交集，一边好奇姜南星究竟凭藉什么被谢怀玖青睐，一边又担心谢怀玖话里有话，「玩」其实别有深意。

    「麻烦谢老师照顾她了。」

    「不麻烦。」

    回保姆车时，谢怀玖找了藉口把助理打发开，座位上只剩下睡得正香的姜南星，靠着椅背扭着脖子。

    虽然看起来……不太好看，但是这样睡着可能挺舒服的。

    司机拉门上车，往后视镜里不经意地瞟一眼，差点合不拢下巴。

    他以为的，脾气不好整天冷脸的女明星小心翼翼地伸手把旁边熟睡的女生的脸扳过去，然后轻轻地搁在自己的肩膀上。

    然后扭头看着窗外，若无其事的样子，可连耳根都红透了。

    等到下车，司机想要出声被谢怀玖制止，她竖起食指抵在唇上，下车后绕到另一边，把姜南星抱了出来。

    眼前有白光一闪而逝。

    谢怀玖能猜到自己是被蹲了，当下只能把姜南星的腿放在地上，意识模煳的人上半身还挂在她身上，被架着走了两步感受到闪光灯才清醒过来。

    「怎么办？我这是……不对，怀玖你被狗仔蹲了啊？」

    「我们现在怎么办？」

    「继续上去啊……反正被拍到了，我难道要丢下你然后自己跑吗？」

    「是哦。」

    姜南星跟着谢怀玖走，想通之后也没有那么不自在了，被谢怀玖握住手腕大步往前走的她喜气洋洋：「我好厉害……今天在观众席看到了我的灯牌欸！」

    谢怀玖接话：「对，很厉害。」

    自夸是建立自信心的良好方式，但被夸奖之后姜南星又变得不好意思起来：「没有！我也看到你的灯牌了，好多好多……我们怀玖超级厉害。」

    「那就厉害。」

    谢怀玖握住她纤细腕骨，越握越怀疑，细瘦得可怕，像是会被轻易折断的竹子。

    「太瘦了，多吃点。」

    「好。」

    姜南星跟着上了电梯，周围装潢陌生，她陷入沉思：「我们现在在哪里啊？」

    「在回我宿舍的路上，不是很喜欢宋衫衫和陆里吗？」

    谢怀玖当然没忘记那张屏保，她总想着用什么去替换它，可是却没有合理的藉口来让姜南星做出退让。

    要说什么呢？

    打开门，发现姜南星被谢怀玖带回来的路一一也吃了一惊，在鞋柜边站着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谢怀玖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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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又吵架了？」

    两个人……哪两个人？用排除法去掉谢怀玖和路一一的话，那就只剩下宋衫衫和陆里了。

    在这一刻，伤心战胜了拘谨，姜南星换了拖鞋，进去的时候宋衫衫坐在沙发上掉眼泪，看见她也吃了一惊。

    「谢怀玖还把你带回来……」

    话没说完，眼泪就重新模煳她的视线，宋衫衫想说脏话，可偶像的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她把话憋了回去，然后下一秒——谢怀玖带回来的女孩子满脸挣扎心疼，扑过来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

    「怎么啦？不要哭啊？我抱抱你，没事的啊，没关系的，你已经很好了……」

    女儿为什么要哭啊？妈妈的心都要碎啦！

    第25章 偏心

    即使有做过心理准备，看着姜南星扑得飞快，谢怀玖还是瞥了一眼，又瞥了一眼有点不开心。

    但此时的姜南星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宋衫衫身上，看着她含泪哽咽，心都快碎了。

    宋衫衫哭起来也不顾形象，姜南星给她擦着眼泪，冷不防就被结结实实地抱住，耳边循环播放爱豆的哭声。

    「我……我……好难受啊……」

    宋衫衫还在哭，姜南星抱着她给她顺气，像过去被撸毛一样，今天她在撸自己的爱豆了。

    谢怀玖知道宋衫衫一时半会也冷静不下来，回房间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一手一个把两人分开：「姜南星，去洗澡。」

    又把宋衫衫交到路一一手里：「待会经纪人就要来了。」

    不过五分钟，门就被敲响了，谢怀玖上前去开了门，经纪人走进来，手里拿了叠文件。

    她看着看一眼坐在沙发最左的陆里，又看一眼最右的宋衫衫，最后望着谢怀玖嘆口气：「《姐恋》节目组想邀请你们过去参加……」

    本来以为会是斩钉截铁的反对，所有人都出奇地沉默，经纪人的话语也慢慢飘散在空气里。

    「这个节目收视好，网友也爱看，这一季投资方财大气粗，开了六位数的片酬……」

    「虽然可能会有被其他嘉宾吸血的可能性，但是那也是双赢啊！人设马上就立起来了，死忠粉也有了，没有说现在没有的意思……但是怎么说呢，没有到不能去参加这个节目的程度吧？」

    经纪人慾言又止，虽然主流观众对于百合现在一味地推崇和高捧，但是谁也不能保证究竟是不是叶公好龙，万一卖过头又适得其反了。

    而且，她也拿不准面前几个爱豆的心意，应该没有到深度恐同的程度吧？

    然而，宋衫衫却解读成了另外一个意思：「反正是演的啊？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和陆里，反正都是演员，当然可以在节目上面演出姐妹情深啊？」

    话一出，空气都凉了。

    经纪人瞠目结舌，不明白宋衫衫怎么自己撞回枪/口上了，想开口解释又被宋衫衫再一次打断。

    「我可以，难道陆里你不可以吗？」

    宋衫衫沖陆里抬下巴，眼圈还红着，气势是自以为的凌人，实际上就是挥爪的小奶猫。

    陆里好面子，即使往日能一再低头退让，今天刚吵完架也不能再认怂，也点头：「我当然可以。」

    经纪人终于明白过来这两人在讨论什么，急忙打断：「我说的不是你们俩啊？你们上次不是不愿意上这个节目吗？人家是想邀请谢怀玖和姜南星，可能是想復刻上一对吧……」

    「怀玖你和姜南星关系还好吧？」

    谢怀玖还没来得及点一下头，她卧室的门先开了，姜南星穿着第一次来时穿着的牛仔背带裤走出来，边走边用毛巾搓头髮：「我忘记吹风筒在哪里了……」

    然后和一脸震惊的极光的经纪人对上视线。

    姜南星站在原地，手足无措起来，她好像看了看经纪人，又和谢怀玖对上视线。

    谢怀玖起身，去给她拿吹风筒，看起来比她还着急：「快擦一擦，别感冒了。」

    「不会的，我身体很好……」

    然后就被拽进去了。

    经纪人陷入思索，思索了一会也接受了谢怀玖和姜南星关系很好的事实，又转头看宋衫衫和陆里两人：「你们两个，真的很想去参加《姐姐恋爱吧》吗？现在节目组也还没谈好人选，资金到位，三个一起打包过去也不是不可以。」

    刚才口出狂言的宋衫衫顿时有些后悔，但是她脾气倔强，瞥了陆里一眼，咬着牙同意了：「去就去呗！谁怕谁！」

    陆里没接话，只点头。

    经纪人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去，电话响起来，公关团队知道她预备让姜南星和谢怀玖一起上节目，卖个姬营业一下。

    然而，面对＃谢怀玖公主抱姜南星＃＃谢怀玖带姜南星回家＃这一系列标题，公关团队也坐不住了，一面监控着舆论有没有逆反一面打电话询问下一步工作准备。

    经纪人也瞠目结舌，在宿舍里见到姜南星她原本以为已经是顶级意外，没想到回来的路上被狗仔偷拍，谢怀玖还公主抱姜南星？

    太卖力了……泰国卖腐的艺人看到了都甘拜下风的程度。

    经纪人小心翼翼地谘询了一下谢怀玖的意见，后者垂着眼给姜南星吹头髮，听见她的问话也点头同意了加大力度炒作：「没事，反正要上节目的，把我和姜南星炒作一下也行。」

    姜南星坐在谢怀玖前面的椅子上，正在享受大明星给吹头髮的待遇，听见这话也吃了一惊：「什么节目？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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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恋爱吧》，看过吗？」

    谢怀玖把她按回椅子上，边给她梳理头髮边认真地等待她的回答。

    姜南星隐隐约约还是听说过的，毕竟前期是不被看好的项目，靠顶流爱豆尤清歌和那时候还不算火的演员薛宁荔称起来的。

    不过她们真真切切地走到了最后，从商业cp变成了真正的亲密爱人，这也让观众对下一季的人选颇为期待，期待着再爆一对真情侣。

    「我知道谢潼前辈，挺喜欢她。」

    谢怀玖捏她脸颊肉：「谢潼前辈不会来，只有谢怀玖。」

    两人之间气氛和睦，经纪人放下心来，又聊了几句才回去了。

    回了极光的宿舍，姜南星理所应当地和谢怀玖凑一张床睡觉，本着高考生做五三的心态，两个人点开《姐姐恋爱吧》第一季开始看。

    薛宁荔很可爱，傻乎乎的，天真过头，看着她唿哧唿哧搬行李箱的样子，谢怀玖点评：「我不会让你替我搬行李箱的。」

    「嗯，怀玖好棒。」

    给女儿捧场，是一位合格妈妈（粉丝）的自我修养。

    姜南星举起手，象徵性地鼓了鼓掌，靠着谢怀玖从衣柜拿出来的抱枕，手搭在被子上。

    晃荡着晃荡着，谢怀玖以为她馋了：「怎么了？冰箱里面有饮料，柜子里面有零食，全都可以吃。」

    「那我来一点。」

    姜南星发现谢怀玖的房间角落里多了一个柜子，立在谢怀玖过去说过要买小沙发给小猫咪躺的位置。看着谢怀玖打开柜子，拿出零食之后从床边掏出一块木板，拿起来再给她搭上一个小桌子。

    这是……万能淘宝上面能够搜索到的懒人桌子。

    但是姜南星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它，连带着堆满桌子的零食，她忽然想起那个夜晚，谢怀玖也给她堆了一桌面的零食。

    谢怀玖对人好细心。

    连可乐的拉环都被拉开，插上了吸管才放在了她的面前。

    姜南星捧着冰可乐喝了一口，望着谢怀玖若有所思，这是对好朋友的格式吗？谢怀玖对她是不是好得过分了？

    「认真看节目。」

    谢怀玖敲了敲桌面。

    姜南星点头，转头去看节目，正好播到去游乐园的一段，她全副武装把半张脸埋进抱枕里。

    「怀玖，待会那个鬼出来了叫我一声。」

    「好。」

    摄像机跟住，两个嘉宾为了躲避机关靠住墙壁紧紧拥抱的画面一点不落地被採集，姜南星看得上头：「嗑死我了！贴贴大法好！」

    谢怀玖伸手撩她刘海：「磕到哪里了？没事吧？疼不疼？」

    「是在磕cp！」

    姜南星握住谢怀玖的手，用力地挥了挥：「看见两个女孩子甜甜蜜蜜，难道怀玖你不会觉得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吗？」

    「太好嗑了！」

    姜南星嗑到头昏脑涨，笑得合不拢嘴，一捂住嘴巴又想起来尤薛是真的，更开心了。

    「你说好嗑就好嗑吧。」

    谢怀玖坐在姜南星身边，明明眼睛是在注视屏幕，注意力却集中在身边的人身上。对方的手总不安分地晃来晃去，让她很有抓住它的想法。

    「话说我女……不是，衫衫她还好吗？」

    姜南星依然想着刚才在她拥抱里哭泣的宋衫衫，心里塌下去一块。毕竟是爱豆，哭成这样妈妈是会心疼的。

    更何况，谁没有失去过什么呢？初中手拉手说是一辈子的好闺蜜要给对方做伴娘，升上高中就不再联繫了，节日群发祝福时才发现自己被拉黑了。高中时好得晚上上厕所都要把对方叫醒一起去的好朋友，在大学时对着聊天框戳半天也打不出一个字。

    宋衫衫可能也像她一样失去了陆里？

    不存在时间空间的差距，而是就在同一个屋檐下，不可避免地感受到心与心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这是什么感觉呢？

    就好像被钝刀子割肉，无法避免地一下一下地被戳刺着心脏，血流尽了，还要结疤，每一个过程都痛楚难忍。

    「怀玖，你可以好好看住宋衫衫吗？」

    话一出口，姜南星就觉得自己说了蠢话，她不应该让一个脆弱到只能在悲伤时刻倚靠住她的人去关怀另一个人。

    姜南星不敢看谢怀玖的眼睛，但她能感受对方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冷得像冰霜成形，轻易戳穿她伪装之下的浑浊不堪的真实目的。

    应该说什么来弥补？

    可是……她确实喜欢宋衫衫……即使这一次隐瞒，下一次也会暴露出来，伪装有意义吗？

    就是这犹豫的几秒钟，谢怀玖如坠冰窟地越落越深，心像被什么戳烂。她好像整个胸腔被开了口，灌入无尽冷风，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所有人都围绕着宋衫衫，不止是洋娃娃般的外貌，还有她一贯想要什么就直接表达，不开心就哭不需要掩饰想法变成成熟大人的性格，所有人都对她有怜爱。

    谢怀玖也并不厌恶宋衫衫。

    但是这一刻，她很少有的嫉妒之情忽然席捲，她什么也没有所以从来不去看他人拥有什么，但是这一刻。

    她的心好像要碎了。

    为什么她那么辛苦的，想要拥抱住的小猫，也有一颗偏向他人的心呢？

    第26章 开拍前

    回去等了一周，没有活动，但《姐姐恋爱吧》也有让姜南星过去拍过预告片，经纪人生病了，是温凌带着她去的。

 第48页

    面对镜头虽然还是会紧张，但温凌站在镜头那边，看一眼就让姜南星生出了无限勇气。

    「你知道你这次搭档是谁吗？和你一起假定恋爱的对象。」

    面对摄像机，姜南星点头：「我知道啊。」

    看着周围工作人员吃惊的眼神，她又试探性问了一下：「我应该装不知道吗？」

    「没有……我们是想知道你对你的恋爱对象有什么看法？」

    主持人没想到她这样实心眼，也忍不住被逗笑了，忍不住补充说明。

    关于谢怀玖……两个人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那天夜晚，姜南星也有向对方道歉，但对方垂着眼睛把事情揭了过去，她还是能感觉到有无形的墙在她们之间竖起来了。

    「我能有什么看法吗？」

    姜南星笑一下，掰着手指头开始数对方的优点：「谢怀玖人长得漂亮，很红，但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对待后辈很温柔和蔼。」

    可以，但是这不是主持人想要听到的答案。

    「如果和她恋爱，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如果能和谢怀玖谈恋爱，那她应该最想和宋衫衫握个手，拿张签名照，开开心心地准备滚蛋。

    但是和爱豆握手这种梦想在变成小猫咪的时候就已经实现了，签名照也已经拿过了，好像没有什么需要实现的了。

    「啊……我已经全部实现了……」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姜南星也大吃一惊，急忙找补：「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虽然没有和谢怀玖在一起，但是已经实现了……」

    「也不是这样，就是我怎么说呢，现在关系已经很好了，没想过更进一步……」

    「不是不想和她谈恋爱的意思。」

    姜南星极力辩解，整个人从脸到耳朵尖都红起来。採访到达了节目组想要的效果，「哈哈哈」地揭过去了，开始问剩下的问题：「你觉得谢怀玖会喜欢你吗？或者说，你觉得她适合什么样的恋人？」

    「她……应该挺喜欢我的。恋人的话，谢怀玖需要全身心地爱她的人，要温柔善良包容，时刻赞美她的行动，让怀玖感受春天般的温暖。但是可能不要太黏人，因为怀玖工作有时候会比较忙。可能如果能和怀玖有共同语言会更好，因为怕她寂寞，有时候聊一下电影什么的也不错。」

    工作人员昨晚做了谢怀玖的採访，一时之间震撼于两个人都对对方的对象要求如此之多，来了一句：「如果是你呢？你觉得你能担任好谢怀玖女朋友的角色吗？」

    「我不行！我没有这个能力！我不配的！达咩！」

    姜南星用双手比了一个x，又脑子一闪，想起来自己和谢怀玖马上就要在节目里饰演情侣，只能继续找补：「我会好好加油，努力地做好谢怀玖的女朋友的。」

    主持人愣了一下：「你有没有和谢怀玖联繫过，这几天？」

    姜南星点头，即使尴尬，两人偶尔还是会说上几句话，无关痛痒地聊聊天气和工作。

    「她有和你说过，今天的採访内容吗？」

    「没有诶……怀玖不会说我的坏话的吧……」

    思维走偏的姜南星，猝不及防被砸了一个炸弹：「谢怀玖和你说了一样的话，她说她会好好加油，努力做好你的女朋友。」

    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看，谢怀玖才应该是这段关系之中的强势方，但就是那么意外，谢怀玖展现出来的姿态却很小心翼翼。

    姜南星被噎了一下，心里泛酸：「我们怀玖真的人很好，大家多喜欢她一下吧。」

    她双手合十像在许愿，表情却很虔诚。

    主持人也愣了一下，最后把话题转移，问了一些风轻云淡的问题就结束了採访。

    「还有一对情侣是谁？啊，这次经费又不足了，请了那个养猫的网红，叫什么凉。」

    是阿凉吗？

    姜南星悄悄竖起耳朵。

    然后就被温凌带了回去，两人一起坐上网约车戴着口罩，温凌小声问她：「你和谢怀玖前辈关系很好吗？」

    「挺好的，怎么啦？」

    姜南星误以为她也是粉丝，正盘算着给对方也带点签名照回来，听见温凌开口：「好好相处，别和前辈闹矛盾，到时候只有挨喷的分。」

    「好。」

    来自队友的关爱，姜南星也接受了，和温凌聊着，她又想起阿凉，打开微博，在互关里找了找，发现对方把id改成了【不快乐的阿凉】。

    她发私信过去。

    【宝宝，你是要上节目了吗？】

    【你是说《姐姐恋爱吧》吗？我上去看衫里很好谈恋爱罢了，顺便玩玩呀～】

    然后是一张小猫咪比心表情包。

    逻辑上说得通，但姜南星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和谁一起去参加啊？】

    【我和琉璃一起去，你还记得她吗？】

    姜南星的脑海里浮现起一张很有风情的脸，瞳仁很圆很大，鼻尖带痣。

    【我还记得她，长得很漂亮的，那天也是她送我回家】

    【你还记得她呀……到时候上节目你可以和她认识一下……】

    【好啊】

    姜南星没品出对方语气里的异常，语气热络地聊了两句，阿凉就藉口不舒服下线了。

    她的粉丝却在这一刻发来信息。

    【最近有活动吗？】

 第49页

    【有啊，我要去参加一个恋爱综艺，和同公司的谢怀玖前辈一起去。】

    【你喜欢谢怀玖吗？】

    打下这句话，谢怀玖的指尖在发抖，心也怦怦跳着在期待着什么又恐惧着得知答案，她好像得到了一个潘多拉的盒子。

    不知道里面盛放了什么，所以不能够把它打开。

    她想要大爆手速把前面失手打出来的话收回去，可对方已经显示输入中了。

    姜南星会说什么呢？谢怀玖又生出一点点好奇，她屏息等待一会，对方给她打了一长串的溢美之词。

    【我很喜欢谢怀玖前辈啊，你不喜欢她吗？怀玖前辈长得真的很漂亮欸……看着她的脸，这个世界上会有人讨厌她吗？】

    【怀玖前辈她性格也很好，对人很温柔体贴和善，你如果和她接触过，你就会明白她有多好了……】

    【虽然前辈看起来每次都像是要碎掉的样子，但是她真的很温柔很善良，我觉得这个世界，她是可以排名第三的好女人了。】

    【前面两个是谁？】

    【我姑姑和我表姐，我表姐是像教科书一样的好人，从小到大德智体美劳全部发展，对上体贴父母，对下关怀弟妹。我姑姑是励志奋斗女强人。】

    对于自己能在这两个人之后排上号，谢怀玖还是很感谢的，算起来她也排得不太靠后。如果切换成在姜南星的心里排名，她也算名列前茅了吧。

    谢怀玖心里有点莫名的甜，她忍住笑，听说着宋衫衫要参演的新网剧。

    「我真无语……为什么这个小师妹对女主角这么好，女主角不喜欢小师妹？」

    谢怀玖接过去看了眼剧本，宋衫衫演的是傻白甜女主，凭藉不怕死的精神和多管闲事的劲，把故事背景在仙界和魔界来回切换。

    「这个小师妹会找谁？」

    小师妹是女主角顶级脑残粉，无论女主说什么都深信不疑，是因为资质过人被提拔起来的庶女。

    因为过去一直是女主在教导她法术，她也把恩情记到了女主的身上，最后为了女主牺牲了自己。

    「听说会找姜南星，拍这个的时候，刚好和《姐姐恋爱吧》串起来，你也想去？」

    「想演女主角。」

    宋衫衫震惊地看了谢怀玖一眼，自动理解成谢怀玖的敬业精神，为了在综艺里表现得更好，决定和姜南星因戏生情。

    「编剧好像想改一下这个剧情，说小师妹和女主不配，我去问问改得怎么样了？」

    半个小时后，宋衫衫给了她答覆：「编剧说，想把小师妹改成另外一个和女主角不对付的师姐的迷妹，那这样的话我们就要演敌对的角色了。」

    「我没问题。」

    「话说不是□□豆吗？怎么想去演戏？想转型？也还很年轻啊。」

    内娱对爱豆来说没有太多的舞台，相应地也缺少很多的认同，比起上节目表演歌舞，演戏赚得钱更实在，也更容易打开知名度。

    「随便试试吧。」

    谢怀玖说出了会令事业粉震怒的话，毕竟爱豆事业快登顶了，各大晚会都会上，除去专辑打歌，太多时候都是耗在一些综艺节目上。

    一直输出是会让人感觉到疲惫的。

    谢怀玖也想去试试全新的领域，这一次，陪伴在她身边的不是三个队友，而是她的小猫。

    「真的想去？那我和经纪人说一声，等剧本敲定下来会通知你的，到时候也让你看看我的，不一样的魅力。」

    宋衫衫「哼」了一声，洋娃娃面孔很可爱，娇纵表情由她来做也不让人生厌。两人一起站在露台上看对面的gg大屏，播放的新鲜脸庞风情万千。

    可怎么看，也还是不如她们各自心里喜欢的那一张。

    第27章 梦

    剧本最后在编剧加班加点写出来了，送到谢怀玖手上时连原来浮夸的名字——霸道魔君爱上我，都改了，改成了文艺好听的堕仙。

    《堕仙》。

    这个名字一看就令人明了，无非是走火入魔的仙，但又给人一点遐想——为什么堕？是什么样的仙？为爱而抛弃正道吗？

    宋衫衫饰演的是女主角，有着魔血压制，导致仙力薄弱，很难修仙。她被误以为是不能修仙的废柴被众人嘲笑，却在选拔时被上神看中，带入长起盟成为座下唯一的关门弟子。

    而预定给姜南星的角色是女主角家族旁系里的庶妹，非长非嫡，自连接触功法的机会都没有。是女主角怜悯她，提议让两人一同学习，然而，庶妹展现出来的天资远优越于女主角，最后在选拔时也成为了无心上神的弟子。

    而谢怀玖的角色，则是无心上神座下的另一弟子，高庶妹一辈的同门师姐，对天赋异禀又勤奋努力的庶妹颇有好感。

    嗯？

    好像有点不对劲……

    谢怀玖愣了一下，捏住剧本雪白纸张，闷闷不乐：「为什么……是我暗恋姜南星啊……」

    「不是你啊，是师姐暗恋师妹……我和编剧沟通过了，而且这样更加有利于你入戏，在节目上也会表现得更好，我聪明吧？」

    也不是不好，说不上来不好。

    虽然结果和谢怀玖前面想要的差得有点大，但她还是点头应下来了：「嗯，那就这样吧。」

    不能体验被小猫咪暗恋，那就体验一下暗恋小猫咪的感觉吧。

 第50页

    谢怀玖抱着这个念头睡过去，梦里面出现了一只小猫咪，刚开始是在她面前跑跑跳跳，谢怀玖就像被奇怪事物吸引的爱丽丝一样，跟着小猫咪跑了很长一段路。

    她一直在追逐小猫咪，从城市里亮着灯却没有人的街道穿过，四周背景越来越昏暗，她跑着跑着就穿过了一条黑色的隧道，走到出来面对的，坐在路边父亲归来的一个小孩。

    她扎着羊角辫，脸红红的，眼睛睁得很大，望着谢怀玖。

    谢怀玖朝她走过去：「你怎么了？怎么坐在这里？」

    「我在等我爸爸回家。」

    小孩沖她仰头笑了笑，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谢怀玖后退一步，心里凉下来，她想对那双清澈的眼睛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是年少的谢怀玖。

    在被彻底伤害，彻底放弃对父爱的渴/求之前，她也卑微地乞求着父亲的关注和爱。小孩不懂事。

    人总是对陌生人客气，任何关系在变得亲密之前也都非常舒适，因为他们对彼此没有要求。爱存在就有期待，而爱过之后被伤害，理想幻灭那种撕裂感，会把一个人摧毁。

    谢怀玖也想要否定那个曾经渴望得到父爱的自己，她看着那双眼睛，却说不出话。

    沉溺在被爱假象里面的人，真的痛苦吗？

    下一秒，场景转换。谢怀玖看见的，是背着书包穿着深色羽绒服的自己，她面带微笑地进去，四周忽然想起了鞭炮声。

    过年了。

    这是一个除夕夜。

    谢怀玖太清楚接下来要发生的剧情了，她甚至不忍心看，一下子就哽咽了，泪水打湿她掩盖声音的手掌。

    这是第一次。

    太意外了，未曾设想的，父亲突然拍案而起，对她发难：「你，从楼上跳下去！」

    「跳啊！」

    小谢怀玖在哭，而谢怀玖听见了对方的啜泣声，还有男人的怒骂声。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有今天？我过去多潇洒？都是你！」

    有瓷碗落在地上碎裂成一块一块的声音。

    谢怀玖忽然就沖了上去，没有人注意到她，一楼的老人恍若未闻，望着电视笑眯眯地交谈剧情，而她穿过去，飞快地跑上二楼。

    推门而入，踩上一地碎片，她不顾剧痛，想去拉扯小谢怀玖。可她抓不住对方，小谢怀玖望着她信任的父亲，眼睛里含着盈盈水光。

    那碎片没有砸到她身上。

    谢父是好面子的人，从来不对孩子动手，他只用他的行动和语言告诉她，她是垃圾废物白眼狼，是吸血鬼，是该死的人。

    小谢怀玖连「为什么」都问不出来，她只呆呆地望着男人，像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变成魔鬼。

    谢怀玖也止不住哭泣，她觉得噁心，无穷无尽的噁心，就在她倒下的时刻，小谢怀玖长大了。

    穿着高中的黑白校服，还是在那个沙发上，男人却走到了阳台处，坐在那里抽菸唱歌大声聊天，全然不顾房间里在备考的高三生。

    「你是我爸爸吗？天底下有任何一个爸爸会让他的孩子去跳/楼吗？」

    「那你怎么不去？现在去！快去！」

    意识清醒没有喝酒的男人望着她，眼里写满厌恶，大声地吼着：「你怎么不跳？」

    谢怀玖爬不起来了，她觉得无法唿吸，她觉得整个胸口都在闷痛，她要从楼上落下去了，她快死去了。

    人命好脆弱好柔软，像轻飘飘的羽毛，顷刻就落到尘埃里。

    她倒在地上，看着小谢怀玖越过她的身体，慢慢地往楼上走，手里抓着一捲纸。

    谢怀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在想什么，因为那是她自己，她在想，用纸巾把我的眼泪全擦干，我就跳下去。

    谢怀玖！

    谢怀玖倒在地上，想叫住那时候一心求死的自己，她想说什么，可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像濒死的鱼，大口地唿吸新鲜空气。

    「不要哭啊。」

    谢怀玖感觉自己好像落进温暖怀抱里，有人在给她擦眼泪：「谢怀玖明明是全世界最可爱最漂亮的小孩，你要好好珍惜她。」

    姜南星的声音。

    谢怀玖觉得自己像断了线的风筝，明明上一秒要无所倚靠地四处飘荡，下一秒就被抓住了绳索。

    「对啊，除了我，还有千千万万的人喜欢你，你也要喜欢你自己。」

    「不用了……不用千千万万……只要你喜欢我……」

    只要姜南星喜欢她，就够了。

    谢怀玖惊醒过来，却和过去的每一次都不一样，即使她哭得枕巾湿了大半，她的心里涌动着一种异样的感觉。

    像是泡温泉一样，整个人陷在无边的温暖和柔软之中，谢怀玖突然就明了救赎的意义。

    过去，她不喜欢看小说，总会看到救赎式的，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爱意给予给跪在尘埃里的人。

    她不相信爱，也不相信爱能带来救赎。但是在这一刻，她忽然相信救赎真的存在，真的有人能因为另外一个人治癒所有过往。

    陷在泥沼里的人可以抓住小猫咪的爪子，她可以爬出去。

    她忽然很想见姜南星一面，想和对方说什么，或者什么也不说，她想静静地待在对方身边。

    怎么样都可以。

    什么感情不重要，她真的很想抓住姜南星，爱不爱她，无所谓的。谢怀玖也想做那个跪在泥沼里面的人，想要被高高在上的公主垂怜。

 第51页

    《姐姐恋爱吧》拍摄的别墅在郊外，离影城不远，今晚便是拍摄的第一夜聚餐。

    谢怀玖把已经收拾妥当的行李箱，重新拆开，又挑挑捡捡地放下去好多东西，是她觉得姜南星会喜欢的。

    约来的化妆师给她化妆，用粉底把微肿的眼睛盖下去，看着谢怀玖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放慢动作等待她给出建议。

    美女甲方也是甲方，希望不要太离谱……

    「可以化得温柔漂亮一点吗？」

    谢怀玖温声询问她，听得化妆师耳朵都酥了：「当然可以！谢老师您真是太客气了！」

    谢怀玖等着她把妆化好，门也被敲响了，节目组有派专车来接她们。谢怀玖把两个行李箱放进后备箱，上车面带微笑地接受访问。

    「现在心情感觉怎么样？」

    谢怀玖伸手按一下怦怦乱跳的心脏，露出温和的微笑：「我现在感觉很好，很紧张很兴奋很期待。」

    「对于过去没有拍摄过任何作品的怀玖来说，这次是第一次恋爱吧？还是以真人秀的形式演绎。」

    「对，是我的初恋。」

    面对镜头，谢怀玖难得地把语气温软下来，心轻快得快要长出翅膀飞走。

    「喜欢姜南星吗？」

    「喜欢。」

    知道这种回答放出去会引起轩然大波，谢怀玖依然毫不掩饰：「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在非常悲伤的时候被安慰了，从对方身上获得了力量，所以非常喜欢她。」

    又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就被轻轻放过了。

    到达地点，谢怀玖拎着行李箱开门，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把行李箱放在门边，等待着剩余的人到来。

    谢怀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目光专注地地望着门口。

    【变成望妻石了……】

    负责记录的场记悄悄在本子上写下这样一句话，打算让后期来加工这一段空白。

    随后进来的是分开乘车的宋衫衫和陆里，两个人在门边搁置行李箱，打歌多了，下意识沖镜头比心，看到沙发上的谢怀玖忍不住笑出来。

    「再加一个一一，我们就团建了。」

    很好，极光团建的这一点也可以舞一下。

    宋衫衫在谢怀玖和陆里之间坐下，连她自己也没发现，朝陆里的方向偏了偏，靠陆里更近了一些。

    谢怀玖没发现，宋衫衫没发现，只有陆里发现了。

    第28章 甜

    等了一会，推开门的依然不是姜南星，是谢怀玖在节目上见过的养了一只叫凉粉的猫的叫阿凉的女孩，她今天换了黑色长袍，内里是紫色的，长捲髮散下来，里面是较日常的紫色制服。

    她看见了谢怀玖，点了点头，下巴抬起又落下。而她旁边站着的女生，也是那天见过的，鼻尖像被谁打翻墨水点上了一颗痣，眉梢眼角的风情像猫一样。

    两人在谢怀玖旁边留下部分空隙坐下，五人一交涉，都已经饿了，于是开始猜拳决定谁去做饭。

    谢怀玖作为「救星」cp的代表，参与了剪刀石头布的比赛，最后以零败绩胜出。

    琉璃和阿凉从座位上起来，到厨房打开冰箱开始准备食物，陆里问了一遍所有人的忌口，又过去帮忙了。

    宋衫衫抱着抱枕，埋进半张脸，又抬起来，看一看厨房的方向。

    「会做饭吗？」

    不难听见陆里在里面询问人的声音，宋衫衫垂着眼睛坐回去，比起假扮恋爱，宋衫衫觉得自己已经快进到分手了。

    或者是相看两相厌的程度。

    「中午想吃什么？」

    陆里忽然走出来，认真看着两人：「厨房有车仔面，水饺和面条，你们想吃什么？」

    「车仔面。」

    「车仔面。」

    「要什么酱？xo酱吗？」

    「可以。」

    两个人一起点头，这时候门又开了，确定是姜南星无疑了，谢怀玖兴沖沖赶到门口，伸手去给她拎行李。

    姜南星也吃了一惊，原本还有点紧张，忍不住笑了，声音也不受控制地温软下来：「你怎么过来了呀？」

    「我在等你。」

    声音一点不落地被採集，宛如偶像剧一样的台词两个人说出来一点都不觉得尴尬，望着对方只顾着笑。

    姜南星敏锐地察觉到那堵墙好像倒下去了，放下行李箱伸手和对方拥抱了一下：「想你了。」

    「真的吗？」

    谢怀玖忽然想起梦中的拥抱，觉得眼泪要落下来了，于是把脸埋下去不想面对镜头：「我不会对你说谎的。」

    姜南星摸了摸谢怀玖的脑袋：「好，我相信你。」

    两个人黏黏煳煳地回到沙发上，接受宋衫衫不敢置信的注目礼。

    「你们的关系真的很好。」

    谢怀玖又想起来厨房在做的车仔面，进去看一眼，陆里正在指导两个厨房新手做车仔面。一左一右地站着人，陆里拿着锅，开口就是美食博主的腔调：「首先把一个笨蛋放到锅里……」

    两个女生震撼：「笨蛋？是什么蛋？」

    「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蛋……是笨鸟的蛋吗？」

    「啊？不是，就普通鸡蛋。」

    陆里回过神：「切点培根丢下来，衫衫喜欢吃这个。」

    谢怀玖旁观了一下，发现没有自己能插手的地方，就又回到客厅。

 第52页

    「陆里在炒蛋，还加了培根。待会吃车仔面配xo酱，喜欢吗？」

    谢怀玖在姜南星身旁坐下，看着对方点头才笑起来，抓着对方的手看：「涂指甲油了吗？」

    「没有，上次那个是甲套，平时容易磕到就没有涂。」

    谢怀玖依旧抓着姜南星的手，把玩着像发现什么宝物，爱不释手：「下次我给你涂我的指甲油。」

    「好。」

    聊了几句，车仔面也做好了，六人面对面地坐在餐桌上吃饭，毕竟职业，社会地位不同，聊了几句话题球抛来抛去最后又落下了。

    六人坐在桌上，三人还没到去和导演签合同的时候，百无聊赖地拿着手机戳戳戳。

    「玩真心话大冒险吗？」

    陆里从包里拿出了一只签字笔，见剩下五人都点头同意，就开始旋转了。

    第一个，被指到的是阿凉。

    「我选真心话。」

    她举手，一脸凛然正气：「我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原本是拿来做惩罚的含酒精饮料，被宋衫衫倒了半杯含着吸管慢慢喝，听见她说话就笑了：「那你为什么来参加这个节目？」

    这话问得稀松平常，本来是可以一笔带过去的，但阿凉的沉默让整个房子里的空气都安静下来。

    「真心话。」

    宋衫衫喝酒不上脸，但整个人已经显而易见地亢奋起来了，眼睛亮得像谁在里面点了灯，望着阿凉补充。

    「我为什么会来这个节目，是想要来体验一下，恋爱的感觉，和好朋友一起。」

    姜南星捧着脸去偷偷看琉璃的表情，后者皱了皱鼻子，显而易见地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陆里注意到上头的宋衫衫，眼神示意姜南星：「衫衫喝一点酒就上头，你别让她喝了。」

    姜南星点头，赶紧把酒杯移到了一边。

    宋衫衫也不在意，笑着看阿凉转笔，然后她就成为了幸运观众：「我也真心话！我一喝酒就不会说谎的！」

    然后抱着抱枕傻笑起来。

    毕竟是自家爱豆，姜南星多看了两眼，觉得真的是活泼可爱。

    「初恋是谁？可以说吗？」

    无论宋衫衫说谁，阿凉和姜南星都能一秒钟嗑到，分分钟化身同人软体上的写手激情写作五万字。

    「陆里。」

    宋衫衫的笑声停了，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脸，她脸边红起来，眼睛还很明亮清澈，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笑起来：「因为我们现在不是要扮演情侣吗？」

    这句话的意思是，因为上节目，陆里才变成了初恋？

    嗑到了，又好像没嗑到。

    姜南星吸了吸鼻子，差点涌出泪意来，看着宋衫衫转笔，然后转到了陆里。

    「为什么大家都选真心话？我想玩大冒险。」

    姜南星和阿凉对视一眼，虽然很想给cp拉娘牵线，但是不至于枉顾爱豆的感受。

    「拿你的手机，给联繫人里面第一个人打电话，对她说，我想你了。」

    宋衫衫很敢说，她是在笑的，姜南星却觉得她笑得来势汹汹，好像抓住了什么把柄。

    难道陆里和其他漂亮妹妹一起玩啦？

    姜南星竖起耳朵瞪大眼睛。

    陆里挑眉，然后补充：「她现在在忙，我晚一点打过去。」

    宋衫衫「哼」了一声。

    然后由陆里转笔，这一次中招的是谢怀玖，她注视着姜南星：「想要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没想到选择权会交到自己手上，姜南星被看得心怦怦乱跳起来，忙不迭点头：「大冒险？」

    「那就大冒险。」

    谢怀玖点头，然后听见宋衫衫预谋得逞地笑：「大冒险就是情侣手牵手，对视一分钟。」

    也不是没有牵过手。但是在这一刻，在众人的注视下，好像就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姜南星试探性地把一只手伸了过去，然后被谢怀玖抓住。

    「把手指松开。」

    姜南星没敢看对方的眼睛，但谢怀玖的声音还是轻飘飘地落进她的耳朵里，她试探性把手指松开，然后就和谢怀玖十指紧扣了。

    「要对视一分钟啊？不要耍赖！」

    宋衫衫在旁边叮嘱，姜南星才抬起头来看谢怀玖的眼睛，对方真的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水汪汪的，像时刻含着眼泪。

    对视没几秒，谢怀玖先移开了目光。

    宋衫衫不满：「怀玖不要耍赖啊，认真玩游戏。」

    几次都是因为谢怀玖忍不住移开目光提前结束，最后在宋衫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达标了。

    「好了。」

    又玩了一会，姜南星面临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最后以阿凉提出想收拾行李结束。

    节目组在选择房间时设置了一个挑战，需要完成挑战才能选房子，先把六人分开进行了填表考察。

    调查表只有三个问题。

    【你喜欢吃甜粽子还是咸粽子？】

    【你喜欢吃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

    【你喜欢吃甜汤圆还是咸汤圆？】

    可恶！汤圆怎么会有咸的？

    姜南星按照自己的喜好认真地填了表。身为南方人，当然吃咸的红豆肉粽，甜的豆腐脑，还有甜的芝麻汤圆。

    虽然之前的舍友买过甜的粽子给她吃也还挺好吃……

    姜南星答完卷，拿出了第一个走出高考考场的考生面对无数记者的气势，对着旁边的镜头比耶：「甜党yyds！」

 第53页

    回到沙发和大部队汇合，等六个人都排排坐好了，工作人员拿着答捲来公布成绩：「默契度最高的是流量组，琉璃和阿凉关于口味的作答完全一致。其次是衫里很好组，宋衫衫和陆里在汤圆的口味上还是一致的。而垫底的是救星组，你们的作答完全相反。」

    「嗯？」

    「欸？」

    姜南星和谢怀玖面面相觑，没想到对方和自己的口味完全不同：「你是南方人吗？」

    「我家里人是从南方迁过来的，我小时候住在广东那里，夏天很热冬天很冷。」

    「白天会有人挑担卖芝麻煳，绿豆汤和豆腐脑，多一点的还有八宝粥和红豆汤，还有凉粉。」

    「有时候放学出门，如果口袋里有一点闲钱就会买一碗热乎乎甜甜的豆腐脑，特别特别好吃。」

    听着姜南星的话，谢怀玖忽然幻想出一个小版的姜南星，穿着宽大的校服背着小书包在校门口拿着一张纸币排队买豆腐脑。

    小朋友梳齐刘海，大眼睛，捧着热乎乎的豆腐脑在白雾里面沖她笑了笑。

    欸。

    有空吃一下，甜豆腐脑应该也还是不错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没吃过咸豆腐脑……但是听说很不错……希望有机会试试。

    第29章 变

    按照顺序去挑房间，留给谢怀玖和姜南星的是一间大床房，旁边有衣柜书架书桌，还有一块足以让两个人并排躺下的地毯，上面搁着懒人沙发。

    姜南星心花怒放：「住这里好好哦！」

    恨不得马上就地滚一圈。

    谢怀玖拎着行李箱，站在原地没动，犹豫一会才低声说：「我们睡一个床……」

    「对啊。不过我睡相不是特别好，可能会抱人，你要是受不了我就放个公仔在中间，我会抱着它睡觉的……」

    「没事。」

    谢怀玖接得很快，又补充：「我也喜欢抱着东西睡觉。」

    「你可以抱着我睡觉，我不介意。」

    两人划分好衣柜空间，各自摆放好衣服，又开始拿出生活用品摆好。姜南星把一个紫色系丝带的小熊搁在床头，拍拍它的脑袋，然后开始等待工作人员来给她化妆。

    今晚要去签合同，然后象徵性地坐在一起吃顿饭。

    现在还是下午，姜南星打了个哈欠，爬上床睡了过去，谢怀玖也躺在了她身边。

    「很困吗？」

    「好睏……」

    姜南星意识模煳，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一困就失去控制身体的能力，声带像回到幼时，绵而软。

    谢怀玖的心的某个角落无声地塌陷下去，但心里却有难以形容的甜味。

    如果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会怎么样？姜南星永远睡在她旁边，不需要真爱的王子来吻醒，永永远远地停留着。

    谢怀玖也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经纪人带了化妆师给她化妆，和她讨论要以什么风格的造型过去。

    宋衫衫一贯是古怪精灵的少女风格，姜南星怎么看也是会走软妹风格的。想到后者，谢怀玖就忍不住牵唇笑了笑：「化浓一点的妆吧，和小朋友区分开来。」

    得到指令，化妆师就大胆地下手化了，把口红换成了浓艷的红，眼妆也重，漂亮得电光四射。

    谢怀玖换了一条黑色的一字肩短裙，带了薄薄的针织外套，拎了黑色提包就要上车。助理跟在后面，原本以为谢怀玖的外套是嫌空调太凉，没想到上去她就把外套披在了同样穿短裙的姜南星的膝盖上。

    「怎么给我盖？」

    「别冻坏了。」

    「谢谢怀玖。」

    助理震惊地听见这样的对话。

    助理跟着去了也轮不到上桌，在工作人员那边蹭着吃了，偶尔看看手机，也隔空望一眼，看看老闆有什么吩咐没有。

    没有。

    助理只看见谢怀玖给旁边的姜南星盛汤盛饭，温柔备至。

    离大谱。

    恋爱综艺不是剧本人设的表演吗？怎么老闆表现得和被姜南星下降头一样，乐淘淘地围绕着对方转。

    好像抓住了世界的中心？

    助理没想通，继续和盘子里的鸡腿撕扯，焖至半烂的鸡腿用筷子就可以轻易捅穿，肉质鲜嫩美味。

    真想天天过来吃饭。

    姜南星和助理的想法在这一刻是相同的，但过分沉溺美食的她一抬头看到墙上挂钟时才惊觉——时间快要到了。

    「我去上厕所。」

    「我陪你去。」

    「我们高中时候感情好的女孩子也是这样手牵手去上厕所的……」

    女导演握住酒杯，沖她们笑了笑，心里回想起的却是另外的场景。

    「我和你去厕所？一起？」

    「不对，阳台那边没有人……」

    一边想有什么没有摄像头的地方，谢怀玖一边拉着姜南星在跑，难得见对方紧张的样子，姜南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然而下一秒，女生的叫声让她们都停了下来：「哇！是谢怀玖吗？我是你的粉丝！我超喜欢你的！我可以和你合照吗？」

    完了。

    姜南星能感觉到四肢的收缩感，她连说话的空档都不停留，在走廊狂奔着直到监控死角的露台边上。

    姜南星找了最黑暗的角落，还没来得及喘气，自己已经变成了小猫，她踩了踩旁边绿植盆里的土，忽然听见有脚步声走近。

 第54页

    宋衫衫觉得很闷。她不喜欢恋爱脑角色，却又不得不对资本和观众妥协，坐在里面的时候觉得快喘不上气了。

    可是这种痛苦，说出来好像是一种凡尔赛。

    不喜欢接傻白甜女主戏。

    【有戏找就不错了，多少人的角色换来换去，多少人在抢剧本抢试镜的名额？】

    不想要演没有深度的作品，不想一直重复不变的台词和套路。

    【现在什么作品有深度？深度又值多少钱？想要冲奖？天大的笑话。】

    我不想被当成花瓶，我想做有价值的演员。

    【粉丝会买帐吗？观众会买帐吗？与其去演市井小民，不如打扮得光鲜亮丽，演小公主。粉丝只想看你漂漂亮亮罢了。】

    宋衫衫嘆一口气，躲在暗处的姜南星也听出了自家爱豆的声音，犹豫着，也不敢上前打扰，更害怕被对方看出是会变身的小猫咪。

    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宋衫衫打开手机，光芒落入眼睛，她愣了一下，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接了：「餵？怎么了？」

    是陆里。

    宋衫衫没想起来白天在饭桌上自己的刁难，以为是对方有什么事情，接了电话：「餵？我在。」

    「我想你了。」

    陆里说话很简单粗暴，一个直球打过来让她头晕目眩，宋衫衫失手按到了扩音，陆里的声音从手机里扩散出来，像真的站在她身边对她说出这句话。

    「我说，我想你了。」

    姜南星用爪子捂住了嘴，上头得差点「喵」出声来。

    今天，衫衫说让陆里给电话簿里置顶的人打电话说「我想你了」，原来陆里的置顶是宋衫衫？

    是出于节目效果还是……可是现在没有摄像机在拍啊。姜南星眼前的世界也晃了一下，她重新变成了人，站起来想舒展身体，又怕惊扰到在通话的两人。

    宋衫衫也愣住了，她花费很大的力气才想起来自己白天说过的玩笑话，忽然想起来过去偶然因为工作分隔两地的时候，她们也这样依依不捨地抱着电话告别过。

    「好，你任务完成了。」

    宋衫衫的反应比姜南星想像中更冷淡克制，轻描淡写地结束对话然后挂了电话，走出去的时候被风吹起长发，配着白裙子确实很像青春文艺电影。

    姜南星怅然若失地起身，就看见了朝她走过来，对她伸出手的谢怀玖：「蹲在这里累吗？」

    「我不累。」

    就着那只手站起来，姜南星依然牵挂着要哭不哭倔强的宋衫衫，但在谢怀玖面前还是识相地没提起。

    回到饭桌时，副导和制片人已经喝得七荤八素，宋衫衫面前只有清水，导演看见她们挽着手回来笑：「别太甜蜜了，到时候影响了戏里面的发挥。」

    「不会的。」

    又坐着聊了几句就走了。确实是累了困了，在车上姜南星靠着谢怀玖的肩膀睡过去。

    宋衫衫迷迷煳煳地瞥一眼，想笑一下，还是止住了。

    回去还是困得要命，姜南星是被谢怀玖半拖半抱移进去的，宋衫衫跟在后面，推开门时以为会是空荡荡的房子，陆里却还坐在客厅。

    「你怎么还没睡？」

    「你吃饱了吗？」

    陆里没回答她的问题，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宋衫衫瞥一眼旁边的镜头，私心不想理会，却还是给了对方发挥的空间：「好像有一点，我还是先去洗澡，回来再说吧。」

    宋衫衫回到房间，挑了衣服，进入房间内的卫浴，洗完澡后到客厅吹头髮，充分给予对方表演机会。

    「想吃面吗？我们今晚去了超市，买了很多食材，可以给你下番茄鸡蛋面。」

    「好，谢谢你。」

    宋衫衫确实没吃饱，她不习惯在人多的地方吃饭，也在这种场合里觉得难以唿吸。她不像姜南星那样不设防地轻快地吃了一碗又一碗，动了几筷子就没有下文了。

    陆里打开冰箱门，挑挑捡捡了一会把食材选好，又走过来看她：「你要不要过去看我怎么做饭？」

    头髮吹到半干了，宋衫衫放下风筒，慢慢地跟着谢怀玖进了厨房，对方也如她所想，每个步骤都拆开来和她仔细叙述。

    「番茄要划个十字，然后用开水浇，这样去皮比较快。」

    「首先把鸡蛋敲开，把里面的蛋液倒下碗里，充分搅拌。然后往锅里面倒油，这个时候把搅拌好的蛋液倒下去，然后快速地翻炒……」

    「我学不会的。」

    宋衫衫打断她，陆里也不生气，等面好了给她盛出来，私心把大块的蛋都加了进去：「那你就这样吃，难道吃一辈子吗？」

    宋衫衫垂着眼睛：「我有钱，可以点外卖的。」

    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陆里嘆一口气，觉得自己努力的示好好像无济于事，声音也低下来：「难道你吃一辈子外卖吗？」

    「我可以吃一辈子外卖。」

    「对身体不好……」

    「我乐意吃一辈子。」

    走廊深处，探出头听完全程的阿凉嘆了一口气，又钻回去了。

    「换我才不要吃一辈子外卖呢。」

    阿凉小心翼翼把蒙住摄像头的衣服拿开，因为床边蜷成一团的黑猫又重新变回了人类，望着她神情疏懒。

    「琉璃，你会不会做饭啊？以后能不能好好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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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试试。」

    「不行，你学了也没用。」

    阿凉想到会发生的结果，别过脸，自己生闷气，等琉璃来拍她肩膀，把脸强行扭回去才重新面对面交谈。

    「你怎么又生气？」

    琉璃无奈。

    「你学会又有什么用。」

    以后还是会和喜欢的人跑掉的，就算现在是猫咪，以后也会为了喜欢的某人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

    作者有话要说：

    【变成猫 变成老虎 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出自日本作家坂元裕二的《四重奏》

    第30章 开拍

    今晚有四个人都睡不好，谢怀玖和姜南星倒是很舒心，靠着猜拳决定了洗澡的顺序，洗完澡后躺在床上看剧本。

    「这个角色，很适合怀玖的人设。」

    「我是什么人设？」

    得到这样的评价，谢怀玖好奇地去蹭了蹭她的脑袋，然后被笑着从背后抱住：「我想一下。」

    「怀玖吗？怀玖是那种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类型，很美丽但是很脆弱，演这种角色就很好，美强惨拉满。」

    「美强惨？」

    谢怀玖没想通大多数人为什么会喜欢这种类型，她喜好会发光发热，天然会自带温度的太阳，即使被遥远地照耀一下，也会让人觉得温暖的存在。

    「那南星是小猫。」

    不知不觉就开始形容对方，看着姜南星圆亮的瞳仁，她忽然就觉得心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长出了翅膀，哗啦哗啦地飞到了天上。

    「不是那种很贵很兇不理人的小猫，是很乖的那种，给什么都会吃下去，很粘人很可爱，缺点的话……就是对太多人都很好了。」

    「南星……不会对伤心的人视而不见。」

    如果只看得到我的伤心就好了……忽然产生了这样不应该有的想法，友谊也和爱情一样有强烈占有欲，谢怀玖觉得自己只是太孤独了，恨不得把唯一的朋友圈地关在只有自己能爬上去的高塔里。

    意料之外被谢怀玖地夸奖，姜南星忽然觉得脸也发烫起来，她注视着对方想说点什么，可谢怀玖却匆匆移开目光。

    用小猫做比喻，却拒绝和变成人的我对视，看来谢怀玖是真的很喜欢小猫咪啊？

    姜南星觉得才高涨起来的情绪又回落了。

    「你真的很喜欢小猫，那抽空我和你去看看，去猫舍里面挑一只比较亲人的小猫咪？」

    「好啊。」

    谢怀玖没拒绝。共养宠物，哪怕是她单独一个人养着，也可以因此和姜南星多出很多话题，可以在离开节目之后找到继续见面的机会。

    「好睏哦，想睡觉了。」

    不想再继续这个明显看起来让谢怀玖很高兴的话题，姜南星气唿唿地把她旁边的柜子上的檯灯「啪叽」一下按灭。又担心自己声响太大，吓到谢怀玖，姜南星重新软下声音：「我先睡啦，你要是不困可以再看一会。」

    「我也困了。」

    谢怀玖也把自己身旁的檯灯按灭，躺下去的时候心里还有一点甜甜的幻想——姜南星说过她睡觉喜欢抱人。

    然而姜南星翻过身背对着她，根本没有靠过来。

    不是说会抱人吗？

    谢怀玖一颗心又从空中回到地面，躺着百无聊赖地在心里数高数课本，数了几百本，熟睡的另一个人果然翻身了。

    甚至伸手过来揽住了她的肩膀，腿也搭了过来，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她身上。

    没尝试过这样亲密的和别人睡在一起的经歷，这样靠在一起，比起不适，更多的是说不出的甜意。

    很喜欢。

    很喜欢这样一起睡觉。

    抱在一起，能感觉到对方的唿吸，热气打在她的脖子上，能听见对方均匀的心跳声。

    时间如果，停在这一刻也可以。

    谢怀玖闭上眼睛，尝试调整自己不自觉变得紊乱的唿吸，比起往常，带着欢喜进入梦乡。

    第二天依然要早起，因为是开机第一天，会有记者去採访和拍照，粉丝也会过去。

    天还没亮，谢怀玖先被姜南星调的闹钟震醒了，她把对方的手脚小心翼翼地从身上挪开，然后蹑手蹑脚地去洗漱。

    回来的时候也把姜南星叫醒：「起床了，不要赖床，今天还有工作。」

    姜南星被她拍了两下脸，迷迷煳煳地睁开眼睛，又躺回去：「我一会，一会再起来……」

    「是吗？我不信。」

    谢怀玖想了想，只能把对方的手抓起来，用指甲在对方掌心轻轻地挠：「起不起？起不起？」

    要是不起床，下一步就是下巴，然后就是肚子。

    姜南星很敏感，她也曾经揣测过自己的神经末梢是不是遍布全身，密密麻麻，一丁点触碰都会引起她巨大反应。

    现实版豌豆公主罢了。

    姜南星一下就清醒了，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蓬头垢面，第一时间想起的是——「怀玖，昨晚和我睡觉没事吧？没发生什么吧？」

    「没有。」

    谢怀玖匮乏的想像力忽然突飞勐进，联繫到如果自己给出肯定答案后，两人之间就会多出一个巨大的公仔，到时候姜南星转身，拥抱的就是公仔了。

    达咩！

    谢怀玖脑海里浮现起某个表情包，理智回身时第一时刻摇头：「我睡着了，完全没事的，你睡得很老实。」

 第56页

    谢怀玖想不到，这一段会被后期剪辑剪下来，把夜里面被紧紧抱住的谢怀玖和清晨醒来还是被抱着谢怀玖一起对比，又提前播出这段话。

    好一个为爱打脸。

    姜南星换了简单的水蓝色t恤，白色短裤。谢怀玖悄悄瞄一眼，挑了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

    换了颜色相近的衣服，谢怀玖的情绪越发轻快，她拉着姜南星上车。宋衫衫还穿着一条白裙子，和昨晚的款式不同，看见两人也笑了笑：「你们偷偷穿情侣装吗？」

    「没有，随便选的。」

    姜南星摆手，急忙拒绝十八线碰瓷顶流女儿，拒绝吸血上位。

    不对，我是就是十八线。

    姜南星怀着难以言说的感情上了车。

    *

    从车上下去，她们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到供奉的案桌前，对面有成排的摄像机对着刷刷地拍。

    姜南星抖了一下，细看过去全是知名媒体，连背也不敢驼了，悄悄站直，可惜还是要矮谢怀玖一个头。

    可恶……女儿基因很好。

    依次拿了香在香炉插上，姜南星不经意闻到了旁边的烤乳猪的香气，但是这是拿来供奉给关老爷的。

    中午想点黄豆焖猪蹄。

    谢怀玖好像看穿了她心思，在开机仪式结束后给她点了猪蹄饭：「午饭我顺手帮你点了，猪蹄饭没关系吧？」

    「怀玖真好，我和你贴贴～」

    冲浪学习了新网际网路语言，姜南星抱住谢怀玖和她贴脸：「最喜欢你了～」

    谢怀玖想不通贴贴是个什么东西，把脸和脸凑一块好像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快感……很强烈。

    那就贴贴吧。

    *

    熬到晚上拍摄的第一幕，是庶妹和主角在九九八十一关之后成功进入长起盟，天色已晚，她们站在百级台阶之下，等候师长。

    有家世的人，早早地得到了灵丹妙药洗髓练体，在夕阳落前就进入了殿内。

    而庶妹被主角拖着，两人一路互帮互助，在殿门落锁之前到达了。

    「你们两人来吧。」

    这是一把好嗓子，温柔得如同热泉在两人心尖淌过。庶妹打了个激灵，牵着主角的手，两人一级一级地越着，到达殿前已经微有气喘。

    钟灵毓，即是主角，她没有练体，气喘得更厉害些，颊边有汗水打湿了头髮，脸颊粉粉的更显弱小可怜。

    庶妹钟锦推门，才发现殿内作灯的是夜明珠，缀于房屋四角，照得室内亮堂如白昼。

    「名讳！」

    有穿着短打衣服的梳着花苞一样的髮型的小女孩走到她们面前来，一手拿笔一手拿纸：「报上名来！」

    钟锦行礼：「鄙人姓钟名锦，是京都钟姓的钟。」

    小丫头没接话，认真地在纸上描画着，旁边的钟灵毓也接话：「我与钟锦是一家的，我叫钟灵毓。」

    钟锦知道在外不易，所以她事先报出了钟家的名号，只是前来长起盟求学的人卧虎藏龙，她这样一句话只显得在耀武扬威。

    像想倚仗父辈出头的纨绔子弟。

    人群里有人嗤笑：「京都钟姓是什么玩意？我是当今圣上膝下的第三子，齐凤！倒没听过钟姓！」

    以凤作名，足以见陛下对他的无边宠爱。

    一时之间，大堂之内都静了三分，而后是止不住的眼神交换和交头接耳。

    谁也没想到，来求仙问道能遇到当朝皇子，一时间想攀交情的有，想敬而远之的也有。

    被驳了脸面，钟锦自知失言，脸颊滚烫地烧起来。而钟灵毓在此刻就要表现出她不畏权贵，不慕名利的优点，见同族的庶妹被奚落，她快步上前，拎住齐凤的衣领，给他来了一个过肩摔。

    被摔到地上的齐凤也懵了，他是当朝三皇子，金银细软堆砌起来的富贵人，突然就被这样摔到地上去了。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退开，担心被连累。

    齐凤太吃惊了，以至于他花了半天才爬起来，正视眼前比他还嚣张的人：「你是谁？」

    「京都钟氏，钟灵毓。」

    「你竟敢……」

    「何人喧譁。」

    另一端的殿门被打开，迈步进来的人有张清艷出尘的脸，长发用玉冠竖起，白衣飘飘，无需多言，殿内的人连后背都被汗打湿了。

    无形的威压。

    而站着的钟锦也有好奇，她脸边的红已经消退下去，抬起头看了一眼。

    恰好地，迈步进来的仙长也在看她，在这一刻，两人的目光对上了。

    仙长先她一步移开了目光。

    「卡！今天就拍到这里吧！」

    千辛万苦等到导演喊结束，姜南星和谢怀玖卸了妆发一起上车回家，洗完澡躺在床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幸好谢怀玖还记得她会变身，蒙住摄像头，等待时间过去了才重新打开。

    「有你真好。」

    变成猫又变回人，姜南星瘫在床上一动不动，意识模煳地对谢怀玖微笑一下：「谢谢你啦，怀玖。」

    就这一句话，谢怀玖忽然觉得全世界的花都开在了她心里。

    第31章 大于

    今天回家，家里空荡荡的，客厅的灯依然留着。

    宋衫衫不愿意承认自己在期待什么，她洗澡之后在床上躺下，闭着眼睛假装睡觉，心里默默地数着大英课本。

    她不喜欢英语，因为不喜欢重复地背单词，她是懒于去做那种不断重复的活动的，她喜欢数学。有了一个公式就可以轻易地带入很多数字，可以有规律地找到暗藏的线索，然后得出正确答案。

 第57页

    上英语课也不喜欢，因为害怕被老师提问，总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陆里回来了。

    她忽然听见了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是换鞋的声音，那人朝着房间走来了。然后被打开的是衣柜，她听见衣料摩擦的窸窣声，然后陆里朝浴室去了。

    宋衫衫悄悄地坐起来，望着陆里的背影，对方有很长一段时间站在她身边，所以她很少去看对方的背影。

    纤瘦的，单薄的，像是能被风吹倒的。

    陆里忽然回头了，两人猝不及防地对上视线，陆里先尴尬地笑了笑：「你还没睡啊？不会是我把你吵醒了吧？」

    「没有，我还没睡着。」

    宋衫衫忽然变得心虚起来，她看着对方，犹豫了一会才说出了那一句：「我有点饿了……」

    「我洗完澡给你煮面，好吗？」

    「谢谢你。」

    没有想吃，但宋衫衫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

    陆里笑起来，她疲惫起来那种跳脱的感觉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底下的温柔，如同不算太冷的冬日，薄薄冰面之下的湖水。

    好像，忽然就回到了过去。

    那时候住在偏远的宿舍里，节食晚上饿得睡不着，点外卖要一个小时后才能送达，陆里就会给她煮面。

    陆里的厨艺一开始也不怎么样。

    宋衫衫那时候能从鸡蛋里吃到鸡蛋壳，也能吃到变成一坨的面条，现在能吃到香喷喷的和外面饭店差不多的面条了……

    她走到餐桌旁坐下，看着陆里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心安理得地等待着，对方把做好的面条盛出来给她。

    可是陆里真的端上了面条，宋衫衫拿着连一点刺都被处理了的木筷，望着面条，很想嘆一口气。

    她想回到那个时候，住在拥挤狭小的宿舍里，睡不着饿了就把陆里叫起来煮面的时候。

    眼泪抑制不住地脱眶而出，宋衫衫扭头不想被对方看到狼狈一刻，而陆里也变回了白天的样子，替她圆场：「怎么啦？感动哭了？」

    我们怎么就走到今天了呢？

    无数次在心里问过自己的问题，也很想问一问对方，可宋衫衫还是忍住了，像忍住眼泪一样。她换了另一个问题，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我怎么还是你的置顶？」

    「一直都是啊。」

    陆里很坦率地把自己的手机推到她手边，只要她想就能拿起来翻阅，微信微博企鹅相册，所有信息都能看到。

    宋衫衫没去拿那个手机，垂着眼睫，对着面条吹了口气：「这样啊。」

    「我在你那里不是置顶吗？」

    这一刻，陆里的嘴比脑子快了一拍，她一直是打圆场活跃气氛的开心果，有时候做什么都像是在暖场，是刻意为之。

    陆里强撑着笑，她望着宋衫衫，亲密无间的时间太长，她甚至能读出对方微表情的含义，明白对方说谎时会是什么样子。

    陆里的心被无形的线勒紧，越跳越快。

    你，和我走过几年的你，会说什么呢？

    「好巧，你在我这里也是置顶。」

    宋衫衫沖她笑了笑。

    是……真话。

    心好像落回去，无形的丝线好像断开了。可是即使还是置顶又怎么样呢？

    陆里看着对方放在碗边的手，纤长手指和过去没两样，可是她觉得自己好像握不到了。

    明明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互相望着，没有人走过来，她们也没走出去，可是心好像都游离了。

    我们怎么就……

    陆里咬一下舌尖，把问话的欲望压下去，转头望一眼外面。

    郊区不止空气清新，灯火也比城市里稀落一些，她的心好像也变得暗淡了。

    *

    一晃就把五天都过去，每天忙忙碌碌，只有流量组一直待在房子里。周末是节目组设置的约会日，每个人都空出了时间，等待着假定恋爱的第一次约会。

    这一次是去爬山，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爬上去，看日出。

    所以在凌晨三点，每个人都被节目组叫了起来，快速化妆准备前往。

    阿凉困得睁不开眼，坐在沙发上倒在她身旁的琉璃身上：「好睏啊，我可以申请不化妆，再睡一会吗？」

    「不行哦，阿凉老师。」

    化妆师想把她扶起来，还是琉璃伸手托住了阿凉的下巴供化妆师继续描摹。

    坐在旁边乖乖地让化妆师摆弄的姜南星瞟了一眼，感觉又嗑到了一对。

    谢怀玖换了登山的轻便运动服，走出来看见她一脸想要傻笑又努力忍住的表情，忍俊不禁：「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因为……因为要和谢老师约会。」

    偷偷嗑朋友的cp这种事是不能说的，姜南星速速找到了万能藉口，也符合工作人员期待。

    只和她聊天的对象，谢怀玖不说话了。

    姜南星以为对方生气了，看一眼，发现扎着马尾盖不住耳朵的谢怀玖两只贝壳般的耳朵都红着：「怎么啦？」

    「你快点去换衣服。」

    谢怀玖快咬不住后槽牙了，好像在舞台上被巨大彩蛋砸中，无数彩带金粉洒落，快乐就这样把她包围。

    为了抑制住自己，谢怀玖背过身，笑着去看自己的队友。

    宋衫衫前几天拍摄了几场夜戏，此时边化妆边喝着助理买过来的冰咖啡提神，对谢怀玖笑了笑：「你穿运动服还挺好看的。」

 第58页

    「我穿不好看吗？」

    陆里语气夸张地委屈起来，看着宋衫衫瞪大眼睛：「你怎么没想起来要夸我？」

    宋衫衫不说话了，闭上眼睛假装没听见，助理和工作人员都忍不住促狭地笑起来。

    谢怀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都短暂停留了一会，不难分辨出来，两人之间的隔阂还没有完全消减。

    她转身走出去，不让镜头拍摄到她忍不住的一声嘆息。

    悲剧是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而她亲眼所见着，两个人逐渐疏远，或许其中有她不知道的重大变故也或许没有，但确实是回不去了。

    这算是在她眼前上演的悲剧吧。

    谢怀玖忽然想起姜南星手机屏保上，宋衫衫和陆里紧贴在一起的笑脸，心里一紧。

    她作为旁观者已经有所动容了，那姜南星作为旁观者清的局外人，又是什么感受呢？好像喜欢一个脆弱的陶瓷玩具，爱不释手地捧在掌心，却冷不防看着它落地变成碎片。

    联繫到姜南星的疼痛，谢怀玖觉得心情阴沉了几分，走出去看见姜南星的笑脸，心又轻快起来了。

    等一切处理妥善，大家坐上前往高山的车子。在镜头面前，谢怀玖对坐上车子的姜南星说出打好腹稿的第一句话。

    「你知道吗？其实宋衫衫和陆里关系很好。」

    嗯？

    司机，举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姜南星无一例外都陷入尴尬的沉默里。

    姜南星很快想起在谢怀玖面前暴露过的屏保，一时间分不清对方是在帮队友造势还是和她分享一点内幕消息。

    但是，没有关系！

    姜南星满心欢喜，觉得又要嗑到第一手真料了，很想打开手机备忘录把每一个字都记下来。

    cp开饭啦！吃完这口，她也写几篇同人文，产粮！回馈组织！

    「她们就是喜欢没事吵吵架，不用太担心。」

    姜南星眼睛在放光。

    谢怀玖忽然又没了说下去的欲望，她和所有人只是普通同事，分享的也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她为姜南星在意的是别的东西而感到不适。

    没有很强烈的，就是有一点酸，还有一点苦。

    车子又行驶了十分钟，这十分钟谢怀玖一直闷闷不乐，她偏头去看窗外，没有什么凌晨四点的美丽景色，她没在意两旁的倒退的树木和路灯。

    她在偷偷看姜南星，好像含了一块黄连，从舌尖苦到心里。

    你为什么，不转头看我一眼呢？

    我一直在看你。

    姜南星也察觉到谢怀玖刻意的沉默，她在这样的沉默里感到轻微的窒息，来自顶流的冷漠压在她肩膀上。

    她忍不住反思自己。

    是不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不应该总在她面前对别人表现出超出对她的关心，她现在是不是很难过？

    姜南星心里，有一个脑门上刻着「谢」字的小人摇摇欲坠，望着她快要流泪了。

    姜南星又想起在夜晚，漆黑舞蹈室里面拥抱她的谢怀玖，心里无声地塌下去一块。还有在沙发旁边哭边和她说痛苦的谢怀玖，埋在她颈窝里像快要碎掉的瓷器的谢怀玖……

    对不起，谢怀玖。

    姜南星在心里悄悄道歉。

    不止是作为朋友，还有谢怀玖的妈妈粉，还有现在假定的恋爱对象，她不应该一直伤对方的心。

    希望她给对方的快乐，永远多于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不小心就忘记了

    等一下，那句「悲剧是把人生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出处是鲁迅先生，非常喜欢他

    第32章 爬山

    下车之后，六人分为三组，排排站好等待着导演的最后叮嘱。

    「水和纸巾都带好，还有手电筒，刚开始不要太急，走快了后面就没有力气了，一步一步扎实地走。」

    「听到了吗？」

    姜南星梦回小学春秋游，一跺脚，大声接话：「听到了！」

    「听到了。」

    谢怀玖看一眼旁边精神抖擞的姜南星，忽然有种错觉，感觉自己旁边站着的是中学的活泼的姜南星。

    「好，出发吧，最先到达的组合可以获得今天午饭地点的优先选择权。」

    「沖鸭！」

    姜南星对于午饭很有期待，一开始就沖了出去，谢怀玖在她后面跟着她，每一步都踩得很结实。

    陆里和宋衫衫跟在谢怀玖后面走。

    如果不是天色还暗着，阿凉可能就停下来自拍两张了，即使有争夺午饭的比赛也不以为意，慢慢地挪动脚步：「比赛，重在参与。我们不应该过于重视结果，要享受攀登的过程。」

    琉璃扎了马尾，别了和阿凉同系列的星星发卡，神色冷淡，也不驳阿凉的话：「嗯，那你就好好享受。」

    「琉璃，你一点都不浪漫。」

    工作人员心想：嗯，好一对没头脑与不高兴。

    姜南星走了五分钟，气喘不止，她想起导演叮嘱不要走太急，可惜现在醒悟太晚了。

    「怀玖，好累啊……」

    「没事，我不累。」

    谢怀玖从跟在姜南星后面变成了走在她旁边，伸手接过对方手里的包包：「我帮你拿一会。」

    姜南星下意识想要拒绝，看着谢怀玖亮晶晶的眼睛，还是把包递了过去：「谢谢怀玖。」

 第59页

    谢怀玖接过去，两个人的手指短暂相触，她心里噼里啪啦地起电，快速把手收了回去。

    姜南星没察觉到不对，还在一边挪动腿，一边喘气。

    在她调整气息的时间，宋衫衫和陆里已经越到了她前面，姜南星想鼓掌夸夸女儿，发现谢怀玖朝自己看过来的时候愣了一下：「没关系，第二名也不错。」

    在谢怀玖面前，她要抑制一下对女儿的喜欢才行，虽然两个都是女儿。

    在姜南星不注意的时刻，她的心也慢慢地朝谢怀玖偏过去。

    天还没亮，风里带着凉意，姜南星走着走着出了一身汗，腿沉得快抬不起来了。

    「好累哦。」

    她小小声抱怨了一句，离她不远的谢怀玖迅速地转头，快得像一直在注意她：「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怕姜南星觉得不好意思，也担心外界过度解读，谢怀玖又补上一句：「我也累了。」

    两人就这样在半山腰停下来，在旁边落脚的亭子里歇息片刻，看着阿凉和琉璃也越过了她们。

    不会要输掉了吧……

    姜南星已经幻想到中午她和谢怀玖坐在马路边上吃串串的美妙……不是，是惨状了。

    感觉是自己拖累了对方，姜南星瞥一眼谢怀玖，还没开口就被谢怀玖摸了摸脑袋：「待会努努力，没关系的。」

    谢怀玖猜出她在想什么了吗？

    姜南星点头：「我下次，下次一定会加油的。」鼓足气势，她背着包继续出发。

    等爬上去的时候，她们确确实实地成为了第三名。天色已经渐渐变得明亮起来，从漆黑变成了深邃的蓝，天边有着彩虹般的色彩线。

    节目组事先和负责人沟通过，为了避免出现粉丝拥堵的情况拉了线，山上站着的多数是真心热爱美景的早起登山者。

    姜南星望着天边，连唿吸都放轻了。

    非常突然地，有光从天的那边探出来，把邻近的天空都照亮了，深蓝被照亮变成浅蓝，天边出现一层橙色的光。

    有鸟飞过，没惊扰早起的攀登者，它盘旋了两圈又离开了。

    大自然的美景总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力和感染力。

    看着天边渐渐浮起的金光，姜南星觉得她的手好像被抓住了，她转头一看，是谢怀玖冷淡美丽的侧颜。

    「想和你牵着手一起看。」

    「好。」

    姜南星还陷在美丽日出里，牵着女儿的小手也没有产生什么想法，直到天空都被照亮，她想伸手理刘海才发现自己还握着对方的手。

    「日出真好看啊。」

    姜南星字词匮乏，很想用几个听起来比较厉害的字眼来形容，又害怕弄巧成拙，就只简单说了。

    「我也觉得很好看。」

    下山有缆车，照旧是两人一组地坐进缆车里，有人疲惫地睡过去，也有人精神抖擞地聊天。

    「我在想，日出这么壮观，是因为我早起爬上来，做了这么多准备之后才会觉得它壮观，还是因为它本来就壮观呢？」

    姜南星忽然陷入沉思。

    因为你在我身边。

    谢怀玖心里有不一样的答案，她转头看着姜南星兴奋的圆脸，舌尖抵住牙齿，把话吞了回去。

    下了山，根据登山的顺序排名，救星组成为了第三名。

    谢怀玖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奖励卡，转身看着姜南星，喊了一声：「姜南星！」

    被吓到的姜南星一脸懵逼地行了个少先队员的礼：「到！」

    「恭喜你拿到第三名的好名次！」

    谢怀玖忍不住笑，弯着眼睛把卡片递过去，接到它的姜南星也忍不住笑起来：「好的！」

    翻过来一看，她们只能去附近的商业街嗦一碗酸辣粉，从节目组手上拿到钱，坐着车出发了。

    到达的时候还不是饭点，但为了登山空着肚子的两人已经饿了，速速地点好酸辣粉，等待开吃。

    姜南星连连说了几次微辣，又特地交代好自己不能吃辣，最后端上来的时候就被辣气熏了一脸。

    「吃不下吗？」

    谢怀玖一脸关切地看着她，然而姜南星在她的目光下咽了两口，眼睛就红了。

    「我去隔壁奶茶店给你买饮料？想喝什么？」

    「什么奶茶店？」

    姜南星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想到奶茶就忍不住飞起来。

    「蜜雪冰城。」

    谢怀玖记忆力很好。

    「想要草莓摇摇奶昔，爱你。」

    姜南星把双手举到头顶比了颗心，看着谢怀玖笑着走出去，心里美滋滋的。

    无事可做，她转头对着镜头开始夸自己的女儿：「我们怀玖人真的很好……很漂亮很温柔很体贴，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不喜欢我们怀玖吧……」

    她语气诚挚，把网络世界里不算夸张的表白在现实里说了出来，拎着两杯奶茶回来的谢怀玖脸一下就热起来了。

    「快点吃粉。」

    「好！」

    姜南星捧着奶茶美美地喝了一口，又开始大口嗦粉。

    谢怀玖也埋首于酸辣粉中，半天抬头看对方一眼，心想，怎么不继续说了呢？

    还想继续听对方夸自己。

    吃完饭，两个人又去了一趟按摩，回家的时候里面正热火朝天地准备着晚饭。

    「今晚吃火锅！怀玖，星星，你们想吃什么吗？我这里有肥牛、金针菇、鸭血、白菜、土豆、鱼片、面筋……」

 第60页

    陆里在厨房收拾食材，宋衫衫就在冰箱里面寻找食材，准备去超市补货。

    「想吃鸡爪。」

    听见对话，阿凉从房间里探头，半个人还在里面眼睛放光。

    「星星想吃什么呢？」

    宋衫衫对姜南星很有好感，对方在她面前一直是乖巧的后辈，虽然和谢怀玖在一起但是也没让她觉察出吸血嫌疑，对她也很好。

    被女儿亲昵地叫着，姜南星美得快找不到北了，乐陶陶地晕乎起来：「我吗？吃什么都可以的……」

    差点忍不住要「嘿嘿」地笑出声来，姜南星捂住嘴，弯着眼睛努力地想回答对方：「我没关系……我觉得火锅什么都好吃。」

    谢怀玖走过来，挨着她肩膀，语气闷闷不乐：「我煮你也觉得什么都好吃吗？」

    听见谢怀玖这样说话，警钟立刻敲响，姜南星几乎拿出浑身解数：「怎么会？这不是火锅底料决定的吗？」

    「我最喜欢你啦。」

    解释一句表白一句，姜南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从背后抱住：「我也最喜欢你。」

    清点完需要的材料，宋衫衫准备前往超市，看一眼还在厨房忙活的陆里，她问：「你们谁有空吗？陪我去超市一趟。」

    「我想去！」

    姜南星忍不住第一个举手，谢怀玖的心飞起来又落回去：「那我也去。」

    在超市里，姜南星专注地负责推车，一边去和宋衫衫寻找清单上的食材，一边应付时刻都有话要问要回答的谢怀玖。

    这种感觉……确实和带两个女儿出门很相似。

    熬到结帐，谢怀玖找藉口离开。姜南星主动把购物袋拎到手里，面对一脸震惊的宋衫衫，她主动解释：「我可以的。」

    做妈妈的，怎么能让女儿在自己面前干重活！

    把推车放回队列，两人一起走出去，碍于摄像机，姜南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对方的关心。

    她还在斟酌着不会冒犯到对方的措辞，一束花就迎面而来，不算大但足够美丽。

    谢怀玖从她手里接过购物袋，轻轻地勾了勾她手心：「第一次约会，把花拿好。」

    姜南星不敢置信，抱着花狠狠地嗅了几口才确认过来，身旁站着的宋衫衫都被她无意识忽略。

    「你怎么还去买这个啊？」

    姜南星的声音也软下来，抱着花，脸在烧，心里平静的湖像被烧开的水一样，咕噜咕噜地冒泡。

    咕噜咕噜。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写得好好……（陶醉）

    第33章 动心

    抱着花回去自然是收穫了惊嘆和佩服，姜南星美滋滋地把花插进花瓶做装饰，坐在沙发上打开浏览器搜索。

    【怎么样才能让鲜花保持得更久一些】

    「吃饭了。」

    谢怀玖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毫无防备的她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把手机揣进口袋里，心又变成像看见捧着花的谢怀玖那样。

    怦怦乱跳。

    怎么会这样？是有小鹿在里面定居了吗？

    走到饭桌旁边，大家已经摆好了盘碟，盛了各种食材，姜南星的食慾很快就被勾动了。她和谢怀玖面对面坐下来，看着很想帮忙但还是被陆里按回去了：「来试试我新调的酱汁。」

    就是蒜和辣椒酱和酱油和耗油的混合物，还有一点香菜。

    但是把滚烫的肥牛按下去再捞起来，味道就真的发生了神奇的改变，变得更好吃了。

    「真的好好吃！」

    不吃香菜星人宋衫衫皱着脸，然后被陆里发了一个不一样的碟子：「这个没有放香菜。」

    自己的喜好还是被记挂着的，这个事实让宋衫衫的脸色好看起来，也动手给对方夹菜：「吃块肥牛吧。」

    「好。」

    陆里应下来。

    除去肥牛，后续还下了鸭血鱼片土豆丝白菜……姜南星刚开始还能勉强地抬头聊两句，到后面就沦陷在火锅里了。

    她手边的玻璃杯里盛了冰可乐，谢怀玖反应比海底捞的服务生都周道，一喝下去就给她满上。

    吃到后面姜南星已经觉得咀嚼肌都失灵了，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下。一抬头才发现大家已经放下了筷子，用一种近乎于慈爱的目光望着她。

    陆里斟酌要不要给她再下盘牛肉：「吃饱了吗？还饿不饿？冰箱里还有牛肉，不用怕出钱，节目组报销的。」

    宋衫衫也陷入思索，开始回忆她出道时是不是也穷困潦倒吃不起饭，最后也忍不住：「我给擦擦脸，蹭到油了。」

    姜南星转头，然后就被爱豆捧住了脸，一手捧脸一手拿纸巾给她擦油——脸上吃火锅蹭到的油，对方含着笑温柔地打趣她：「怎么吃得整张脸都是，和花猫一样？」

    近距离看对方，宋衫衫的五官也是挑不出瑕疵的漂亮惊人，只是凑得太近，姜南星的心脏很没出息地跳起来。

    线下真人美爆是真的啊……

    可惜没有同担和她一起分享……

    不是，阿凉还在呢。姜南星分出注意力去看阿凉，对方的下巴快合不拢了，两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起往厕所去。

    然后在洗手台你推我我推你。

    「怎么肥四？你不会拆cp自己上位吧？你对你女儿有非分之想吗？」

    「放屁啊！我女儿就是女儿！你不会喜欢你儿子吧？」

 第61页

    额，阿凉也曾经在美图转发里面激情喊过陆里「老公」。

    两人尴尬地对峙一会，最后拉钩保证不会拆cp并且充分尊重女儿女婿的意愿，be了也不能变对家狠狠拉踩。

    「我觉得我儿子很喜欢你女儿……」

    两人从另一边的通道走到庭院，避开摄像头小声聊天，是被搬运可以记录为攻受双方妈妈的battle之战。

    「我觉得有时候里里对你女儿好殷勤……宋衫衫怕是要天上的月亮里里都能给她摘下来，无语了小情侣……你女儿冷漠的样子好狠！妈妈心疼了！」

    阿凉咬牙切齿。

    「刚be的感觉很强烈，感觉我女儿还没有走出来……再说了，你女儿对谁都很好，别说得我女儿像冷漠负心汉一样！我也心疼我女儿，冷漠只是她的保护色，你懂吗？」

    姜南星也咬牙切齿。

    「我看你是被你女儿美色迷惑了！」

    「你也是！你看着陆里笑你就走不动了！」

    「真无语……是你不对！」

    「是你！」

    两人沦为小学生掐架了一会，阿凉又气喘吁吁地靠着她肩膀休息，姜南星好奇：「话说你为什么来上这个节目啊？做宠物博主不挣钱吗？」

    「唉……想让某个傢伙爱上我罢了。」

    阿凉玩了一会手指甲，又开始玩姜南星的手，思索了一会还是嘆气：「为什么就不能爱上我呢？」

    「你喜欢琉璃？」

    姜南星大惊失色，细想一下又觉得很合理，美美地嗑到了：「她不喜欢你吗？她不会喜欢男人吧？」

    直女和姬之间，有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虽然总有人爱作死去试探，最后落在坑里爬不出来。

    全世界的直女，达咩！

    姜南星想起来过去找到的一张表情包，又担忧起来，毕竟爱上直女没有回头路可走，就是活生生地送人头罢了。

    「我没有喜欢她吧……是因为那个法术，小时候我和她吵架，气头上就对她用了那个法术，结果琉璃就变成小猫咪了。」

    「虽然是法术不可控，但是变身的时间也是会有轮迴调控的，我上个月就知道解决的办法了。」

    姜南星越听越觉得自己也可以解决变成小猫咪的问题了，眼睛放光：「需要做什么吗？」

    「我祖母发了电子邮件告诉我，说她研究出方法来了，可以彻底解决这个魔法。不过是……」

    「是什么？」

    「说要和喜欢的人接吻才可以。」

    阿凉想坐直身体，行动了一半又倒回去：「说要和真心喜欢的人亲吻才可以，双方自愿。」

    「说即使做猫猫也总有一天要厌倦的，可能到时候就不会爱上猫猫了，所以如果爱上了什么人，如果她也喜欢你的话，亲吻就会让魔力失效。」

    爱上谁的话……姜南星第一时刻想起来的居然是谢怀玖的脸，她摇摇脑袋想把错觉甩掉：「额，那你们实践了吗？」

    「没用……琉璃不肯，她说我们两个人根本不能算互相喜欢，宁可一辈子变成猫猫也不想这样子。」

    「唉……一辈子做小猫咪有什么好的啊。」

    姜南星忽然想到了谢怀玖被她舔手心的样子，忽然就明白了答案。

    如果换成是她呢？如果不再变成小猫咪，谢怀玖还会对她另眼相待吗？如果不是小猫咪的话，最开始也不会成为谢怀玖的朋友吧？

    怀着不能言说的心思，姜南星又回到饭桌上，分配到了洗碗收拾的任务，在厨房里戴着手套一起洗碗。

    谢怀玖把外面的桌子擦了，又回到厨房陪她收拾碗筷，一个人的安静让整个厨房都陷入沉默。

    「怀玖，喜欢猫还是狗？」

    「喜欢猫。」

    「那喜欢人还是喜欢猫？」

    「喜欢猫？」

    果然很喜欢小猫……

    姜南星的情绪低落下去，撇着嘴把碗筷沖洗完放回消毒柜里，想问点什么又失去了兴致。

    一直到睡前，谢怀玖还没能明白她心情低落的原因，关灯之前也问她：「觉得不开心吗？要不要一起看电影？」

    姜南星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在被窝里变成了小猫咪，她翻滚两下，竭力忍住那一声「喵～」。

    谢怀玖也起身把摄像头扭到了另一边，又把被子掀开让她可以唿吸新鲜空气，望着她，像自言自语又像在和她对话。

    「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呢？

    除非解开咒语，不然在以后的每个夜晚都很危险，姜南星随时要变成猫咪，也可能是长时间地变成猫咪。

    谢怀玖总不可能会一直在她旁边替她解决麻烦啊……

    如果能用一个吻解决这个问题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只不过……谢怀玖大概不会同意。又或者，不那么轻易地爱上她，她……也对女儿不是那种喜欢。

    谢怀玖坐了起来，她身上穿着米色的睡裙，先是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回到床上坐在了她的身边。

    「漂亮。」

    谢怀玖把她抱了起来，短暂的紧张和防备之后姜南星默默地把爪子收了起来，轻轻地落在谢怀玖的腿上。

    「小猫咪。」

    谢怀玖把她拎起来，握着爪子玩了一会，又从她的脑袋揉到身体，小猫咪的身体摸起来肉乎乎的。

    但一想到里面有着人类思想，谢怀玖就多了一点罪/恶感。

 第62页

    谢怀玖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小猫毛茸茸的脑袋，在暖黄灯光下美得像画卷。

    姜南星感受到额头上的温润触感，想要抬头又垂下眼睫，想起白天阿凉和她说过的话，静静等待身体的变化。

    什么也没有变化。

    因为谢怀玖……不爱她。

    姜南星想要从谢怀玖的身上跳下去，才动身就变回人形，这时候半跳不跳的，脑袋还搁在谢怀玖的腿上。

    谢怀玖也低头望着她，耳边的髮丝滑下来，落在她脸颊上，勾出痒感的同时气氛也在无形升温。

    谢怀玖望着她。

    姜南星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以前看电视剧主角两人抱在一起天旋地转，镜头长时间拉近怼着两人拍，只觉得工业糖精，刻意制造浪漫泡泡。

    可是，主角换成她和谢怀玖的话……心脏没出息地狂跳不止，姜南星觉得脸在发烫，打个鸡蛋上去就会熟了。

    这也是假定恋爱的一环吗？

    两个人维持着假定姿势不动，时间长到姜南星觉得眼睛要酸了，她从谢怀玖的腿上滚下去，眼泪也流了出来。

    落在两个人中间。

    谢怀玖望着她，像湿漉漉的被雨淋过的狗狗，满眼写着防备和恐惧。姜南星伸手抱上去：「你太好看了，看你都看酸眼睛了……」

    两个人心里同时松了一口气，想的是一样的内容。

    幸好忍住了，幸好是假定恋爱，幸好没被对方发现，我有一点点动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正还没爱上对方的人——姜南星

    哈哈！

    第34章 秘密

    周末很快过去，三人重新回到剧组，继续拍摄，场景变幻，角色由刚开始的青涩懵懂变成了意气风发的弟子。

    钟锦的装束也变了，换成了和低阶弟子区分开的淡紫色长裙，腰间配剑，眉眼比起过去的温顺多了几分凌厉。

    她在长起盟里，从京都钟氏变成了无心上神座下的弟子，天赋异禀又受重视，走路都带风，扬起的尘土让多少人眼红。

    得罪了一个与钟氏无太多来往的世家子女，对方在各种名师教导和天材地宝餵养之下，和她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实力。

    杀鸡焉用牛刀？

    但钟灵毓不愧为女主角，她勇敢地去挑衅对方，也没能像某点龙霸天一样在短时间内提升，最后在竞技场上被打到单膝下跪，吐出一口血来。

    钟锦在旁边看得心碎，让两个同门扶着钟灵毓回去养伤，她执着长剑上前要挑战对方。

    「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

    「卡！」

    导演喊了一声，挥手让众人聚拢：「今天就拍到这里吧！」

    和工作人员道谢，去换衣间把戏服换下来，姜南星和宋衫衫擦肩而过，嗅到对方身上不同于以往的香气。

    过去是很甜的花果香，这次的香水浓烈得过分，前奏有些刺鼻，余调有燃尽的木质香。

    像……陆里会喜欢的味道。

    是关系缓和了吗？

    姜南星探头，在看见谢怀玖的时候又把好奇心按回去，挽住对方的手：「你今天演得很好哦。 」

    演得很好？

    拍摄的剧情已经到了师姐对钟锦感情逐渐加温的时刻，谢怀玖无需过多演绎，已经能让导演夸赞连连。

    或许……她也真的对对方动感情了吧。

    谢怀玖想说什么，想把手抽出来，可最真实的反应是也挽住了对方：「今天回去……我们一起玩游戏吧。」

    回去吃了晚饭，消食的活动是收看播出的第一集 《姐姐恋爱吧》，六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只不过这次宋衫衫坐到了姜南星旁边。

    阿凉和姜南星隔着几人对视一眼。

    阿凉按着鼻子对她做了小猪的表情。

    姜南星把目光收回来，注意力放回宋衫衫身上，对方只穿了短裙，她顺手把靠枕递过去了：「来抱一下，冷不冷？要不要我给你拿条毯子过来？」

    宋衫衫也被她的殷勤惊了一下，摇摇头拒绝后靠着沙发开始摸鱼刷手机，和节目播出联动的还有微博热搜。

    ＃衫里很好组合＃

    ＃救星组合＃

    ＃流量组合＃

    这些一看就是买上去的，宋衫衫点开来，随意看看粉丝评价，水军痕迹却不如她想像中的重，又退出去看其他热搜。

    ＃甜咸党之争＃

    ＃陆里给宋衫衫煮面＃

    宋衫衫的手机忽然震动一下，是陆里给她发了信息，很简短的一句。

    【出去谈一下好吗】

    宋衫衫的心漏跳一拍，闷痛感袭来，她收起手机往外面庭院走。陆里坐在那里，露天的桌椅，桌子上甚至插了花和饮料。

    「有什么事吗？」

    两个人过去不是没有这么单独相处的甜蜜的时间，只是现在好像每一刻都觉得唿吸困难，营业是，不营业也是。

    陆里把别在衣领处的麦关了，工作人员不在，没人能打扰到她们。

    「我想和你……」

    道歉两个字险些脱口而出，又被收了回去。

    陆里找不到自己做错的理由，却还是愿意为此低头：「我想问问你，最近怎么了？如果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

    「你不用说了。」

    宋衫衫一反常态地打断她，过去再生气也没让她沦落到这个程度，连话都不愿意听完，坚决地拒绝她伸出来的手。

 第63页

    「你不喜欢我了吗？」

    陆里愣了一下，心脏好像为此抽痛起来，又不得不强行按回去：「我还是很喜欢你啊？你在我这里也是置顶……有什么话不能说出来吗？你可以说一说，不要忍着，在任何时候不舒服都可以说出来啊？」

    还有没说出来的话——她依然幻想退圈之后同居，表情包里依然收藏大把对方喜欢的猫猫，满心欢喜地想要走向两个人的未来。

    怎么在半路就要分开了呢？

    陆里问不出口，这样的问题像在哀求一段感情里先放手的人。她自认为和对方是纯友谊，就像营业也要适度，她对对方通常是把持好分寸的好。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我觉得很累了，和里里你做朋友，不想继续下去了。」

    「我觉得，可能如果不和你当朋友，我会过得好一些。」

    宋衫衫每句话每个字都好像扎在陆里心里，气管被割开唿唿地冒风，可偏偏她这一刻也想不出来什么应对的办法。

    陆里站起来，想握住对方的手，而宋衫衫却退后了一步。

    陆里的手出乎意料地落空了：「我没想明白，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你说想去面试影视剧，我就从来没去拍过不是吗？你说想要的东西，我不是从来都没有和你抢过吗？」

    人在气头之下说出来的话，残忍得不能直视，却恰恰发自内心。

    宋衫衫望着陆里，抿唇笑了一下：「那我要说谢谢吗？」

    陆里自知失言，可她还是忍住了，转身往室内走去，一言不发地进了卧室。

    沙发上的阿凉和姜南星又对视一眼。

    姜南星忘却了快到达的变身时间，心里牵挂着在外面的女儿，起身过去安慰。

    姜南星一推门，看见宋衫衫回头的目光冷却下来，她知道自己并非对方期待的角色，却还是小心翼翼地蹲下去安慰。

    「衫衫。」

    宋衫衫没接话，姜南星却轻轻地把手落到对方的脑袋，轻轻地拍了拍：「没关系的。」

    女儿漂亮可爱，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宋衫衫在流眼泪，她想和姜南星说什么，反而是姜南星的手机先掉了下来，触屏先亮了。

    是宋衫衫和陆里的合照。

    还没捨得换。

    姜南星此刻却心梗起来。

    舞cp舞到正主面前是绝世ky的行为，在粉圈里是会被唯粉出警撕碎的。更何况，宋衫衫和陆里的关系在她面前无限恶化……

    「对，对不起！」

    姜南星急忙把手机揣回兜里，诚恳地道歉：「我过去，额，那个……对不起……我这个人良心不会痛，在嗑cp来着……」

    宋衫衫偏偏被她逗笑，「噗嗤」一声笑出来，含着泪水的眼睛弯了起来。

    「没关系的。」

    姜南星还想再安慰几句，谢怀玖却打破平静，拉着她胳膊：「我先带她进去一下……」

    姜南星走到走廊时才发觉身体异样，最后在最后一刻进了房间，被谢怀玖提着耳朵骂：「真是不争气！怎么就想着出去找宋衫衫？待会如果在她面前变成小猫咪你看她什么表情？」

    姜南星在床上卖萌翻滚，发现地板上有一线光，抬眼去看，门被推开了，门缝里是宋衫衫惊愕的脸。

    「漂亮？」

    姜南星听见她喊出这个名字，谢怀玖压下想要说脏话的欲望，想伸手拦住她，然而宋衫衫已经朝床上的小猫咪靠近了。

    「你不记得我了吗？」

    宋衫衫刚哭过，眼眶还是通红的，看得姜南星心碎欲裂，然后没能及时躲起来的下场就是——她在宋衫衫面前从小猫咪变成了人。

    「额……我可以解释的。」

    姜南星弱弱地想要发声，宋衫衫愣了一下也回神：「好，那你今晚和我解释吧……怀玖，你可以去和陆里睡吗？」

    明明发问的人是宋衫衫，谢怀玖第一时刻还是去看姜南星的表情，她揣测着，对方的心究竟几等分又有多少属于她。

    姜南星望着她，是以一种小心翼翼的姿态，很久没有在她面前这样小心。

    谢怀玖还有什么不明白了，拎了外套走出去，庆幸自己洗了澡：「好，你们今晚慢慢聊。」

    顾不上，实在顾不上谢怀玖这个女儿了。

    姜南星看着宋衫衫坐在她身边，半天回不了神，总有种超脱现实的虚幻感：「衫衫，你没事了吗？」

    「我还是比较好奇你……难怪谢怀玖喜欢你，原来你就是小猫咪。」

    宋衫衫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美得姜南星起飞了：「你不难过了吧？」

    「嗯……怎么说呢，原来你是cp粉啊？」

    「我不是，我主要是随便嗑的，平时是你的妈粉。」

    说着，姜南星把双手举到头顶比心：「妈妈爱你！」

    宋衫衫假装被爱心击中：「收到了！谢谢妈妈！」

    被比自己大的爱豆叫妈妈，嘿嘿。

    姜南星抑制住傻笑冲动，又想问点其他事情，却听见宋衫衫用惆怅的语气和她说：「我想和你说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姜南星竖起小耳朵，心里的鼓敲了起来，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那就没关系。

    如果是违法乱纪的事情，她还是要去报告警察叔叔的！

 第64页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惊天大秘密——无奖竞猜一下吧（偷看）

    第35章 直女

    「我喜欢一个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忘记了。」

    宋衫衫回忆很久以前的时光，还没出道的时候，她在厕所里听见其他练习生在讲她坏话，暴脾气上来，出去就拎着几个女生的头髮往水龙头下沖。

    「我那时候可虎了，那虎得可以去动物园了，我把几个女生都收拾了一顿。然后和负责人说，把她们几个开了……」

    「你好牛……」

    姜南星听得瞠目结舌，仿佛误入了《娱乐圈之真性情女明星》的片场，被自己女儿的另一面震撼。

    「那是因为我上面有人。」

    宋衫衫吐了吐舌头，神情无辜，让人没法把她话语里的人和她联繫起来：「然后出道组人不够了，我就让他们把陆里加进来了。」

    「这是你们关系好的原因吗？」

    「不知道。」

    说这话的时候，宋衫衫垂下眼睛，半边脸落在阴影里，显得落寞。

    「最开始，其实先伸手的人是我吧。」

    那时候陆里才是拖后腿的人，被舞蹈老师恨铁不成钢地指责，在第一排被拎出去示众，犯的错误会被三令五申。

    宋衫衫才是居高临下伸出手的人，至于为什么，因为对方没有附和那些人的坏话，甚至想给她递一包纸巾来着。

    就是那一包纸巾让宋衫衫记住了对方。

    其实她也设想过，就算落难的不是宋衫衫，陆里也还是会伸出手去。对方大概天生就有点英雄主义，对所有人都热情开朗，不会让任何人在她面前陷入泥沼。

    但是宋衫衫也痛恨这种英雄主义。

    在陆里降临她身边之后。

    陆里有太多朋友太多事情了，即使她耐着性子等待着自己从中间按顺序排队的人变成置顶第一位，陆里的目光也不可能长长久久地落在她身上。

    「别人也会说风凉话，说陆里给我当狗才混到了出道机会，我那时候躲在门外，想听陆里的反应，我在想她会怎么回答。」

    「结果她说，和宋衫衫一起很开心啊，做狗也开心啊。」

    宋衫衫说这话的时候尾音是上翘的，眼泪却从她脸颊上滑下来，接过姜南星递过去的纸巾，她轻轻印在脸上。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的。」

    宋衫衫像在和她说，又像自言自语，怅然若失。

    「裂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早就已经忘记了。」

    「陆里永远有很多的朋友，休息日也有很多要见的人，我好像没那么特别了。忙起来的时候她两三天都不会给我发一条信息，我也不发给她。」

    「我们以前真的很要好，到什么程度，经纪人担心我们会在一起的程度。」

    宋衫衫想起了什么，打开手机相册给她看一个分类建了起来的叫做「陆里」的相册，里面是琐碎的聊天记录和朋友圈截图。

    「这几张是她有发朋友圈，但是没有给我发信息。」

    「这一次是她去陪别人过生日了，没有告诉我。」

    「我们曾经是会开玩笑问『你爱不爱我』的关系，挂电话之前也会先说一句爱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宋衫衫吸了吸鼻子，竭力忍住眼泪，比每一次的哭戏更让姜南星心碎。

    有什么比正主亲口告诉你cpbe了更伤人呢？

    「她可能有了其他的朋友，也可能没那么喜欢我了，哪一种结局我都能接受。」

    「只是还是会觉得伤心。明明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出现，怎么还是散开了呢？」

    姜南星的心也碎了，她想起自己之前阅读完震圈太太的be着作后的心脏闷痛感，现在更为强烈。

    「别哭了……」

    姜南星恨不得变回小猫咪给她rua，让宋衫衫的眼泪能收回去，近距离相处爱豆也只是普通女生罢了。

    额，也不普通，是有钱有颜的甜妹。

    姜南星知道自己是偏心鬼，嗑cp也只有一个亲女儿，看cp文看到自己的女儿爱而不得还会愤愤地评论请求作者虐一下攻。

    但是女儿真实地处在卑微一侧，姜南星的心就被伤到了。

    她犹豫一下，只能说：「不要靠近直女，会变得不幸。」

    直女对于女同性恋来说是一种很微妙的存在，毕竟谁出门也不会在头上贴上女同性恋四个大字，也还会和同性有正常社交。

    但，心动是难以避免的。

    直女基数大，又是天然致命地撩，也存在就是喜欢撩拨女人的直女。或许地球上被直女欺骗的女同性恋的眼泪加起来可以拯救缺水地区的人民了。

    迷上百合cp，姜南星也曾经潜伏到女同性恋超话里观察大家，面对美女还是会礼貌性地评论夸赞，然后也有被女生私信过。

    一个和男朋友发生了关系（不是说不可以），觉得这辈子只会和亲爱的男朋友在一起，决定结婚并且见过双方的家人的女生……为什么要待在同性恋超话里发自拍啊！还给她发私信！

    姜南星看不懂，她大受震撼。

    不过也轮不到她对别人指指点点，她也没摸透自己的性向，或许就是颜性恋吧。

    全世界的美人将收到她平等一致的爱意。

    见她沉思，宋衫衫按住姜南星的手，稍稍用力：「你不会喜欢谢怀玖吧？」

 第65页

    姜南星回过神来，还在回忆一些神奇的直女，缓缓点头：「还挺喜欢的……」

    「不要喜欢谢怀玖，她肯定是铁直女！」

    宋衫衫义正言辞：「没人比我更了解直女了。」

    姜南星点头，也没觉得太可惜，美人的基因不能遗传也很可惜。

    「直女营业辛苦了。」

    姜南星双手合十在胸前感谢了一番。

    *

    第二天起来出发去拍摄，这次是三个人坐一辆车，宋衫衫藉口昨晚没睡好头痛，要姜南星坐她旁边。

    要姜南星的肩膀支撑。

    姜南星开心，如果是小猫咪形态的话，那尾巴或许已经变成螺旋桨了。

    「为什么？」

    谢怀玖不开心，特别是看到姜南星难掩的喜悦，亮着的眼睛，她就感觉到闷闷的不快。

    姜南星喜欢宋衫衫，比喜欢自己多。

    胜负欲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哪怕是在节目上玩游戏，被男明星嘲讽女孩子就是力气小不如男人时，她也没这么大的火气。

    她现在明白了。

    因为她不喜欢男人，所以男人说的话在她这里都是屁话，而她喜欢姜南星，所以对方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的情绪。

    「那你过去吧。」

    谢怀玖的声音闷闷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姜南星居然还是伸手碰了碰她的脸：「我过去坐一会，你不要不开心。」

    很难说明什么感觉。

    从被姜南星的手掌触碰的半边脸颊，一直蔓延到全身的酥麻感，她说不出厌恶的话，好像有人在她心里点燃烟花。

    谢怀玖顺从地到后排坐下，化妆师在旁边闭着嘴给她化妆，前排的细碎聊天声还是传了过来。

    谢怀玖看了一眼，宋衫衫亲密地把脑袋靠到了姜南星的肩上，还蹭了蹭。

    自己……也这样过吗？

    谢怀玖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冒烟了，刚才在心里爆炸的从烟花变成了炸弹，炸得没有一片平地了。

    她没事。

    没关系的。

    看着面色不虞的谢怀玖，化妆师更加不敢开口了，抿着唇祈祷下一次换个人伺候。

    *

    到了片场，不知道导演是不是看出了谢怀玖的不对劲，把拍摄的戏份换成了师姐和钟锦挥剑相向的时刻。

    取景在山上，前后早有工作人员视察过，三人对了一下台词，就开始拍摄了。

    这一次，众人在试炼中被潜伏的魔教中人所伤，钟锦沖在最前面，掩护了逃窜的众人，也受了重伤。

    摸鱼钟灵毓躺在洞里，她被毒性很强的毒蛇咬了一口，恰恰激发了体内的魔血，此刻气血翻涌。

    看起来就是走火入魔的状态。

    钟锦被师姐搀扶着寻找疗伤的地方，两人也发现了那个僻静的山洞，快步赶去——却发现里面躺着一身魔气的钟灵毓。

    「师姐！」

    钟锦一下跪在了拔剑的师姐身前，企图阻拦对方对钟灵毓的不利举动：「她可能，可能是被魔族打伤了，不可妄下论断……」

    钟锦的声音在颤抖，她仰着脸，有眼泪从她脸颊边落下来。

    师姐的手没动，声音平静，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动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是无心上神教给我的话。」

    「你让开吧。」

    「你现在让开，我可以不怀疑京都钟氏，我可以只当钟灵毓被魔族伏击，我不会告诉别人这一切。」

    「我不能！」

    钟锦身上还受着伤，激动的情绪让她身上的伤口撕裂，更多的血落在了地上。

    「如果没有钟灵毓，就不会有今天的钟锦，我就算今天死在这里，我也不能让师姐伤害她！」

    钟锦也拔出了剑，她甚至站了起来，用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她不敢看师姐的眼睛。

    师姐待她，是不一样的。

    师姐这样器重她，她却违背了师姐的道，她对不起师姐……

    师姐却把剑收了回去：「如果我再发现满身魔气的人，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师姐转身走了，踩着轻功很快消失在她眼前，钟锦脚一滑，跪在地上，呕出了一口血。

    拍摄结束，回去的路上，姜南星也坐在宋衫衫身边。

    入戏了吗？

    不是，姜南星本来就喜欢宋衫衫。

    谢怀玖含恨，恨得无处可说，最后给陆里发信息。

    【你们和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宋-自信-衫衫：没人比我更懂直女

    ——

    这么好猜吗我一直觉得也不是特别好（傻眼）感觉有被自己憨到

    第36章 同人文

    收到信息的陆里也愣了一下。

    很少被谢怀玖这样直接明了地关心，但她还是不太需要，毕竟一切好像都到了无法挽回的程度了。

    【没事。】

    斟酌了一会，陆里还是打出了这样的话，她一贯不会让别人落空。

    谢怀玖的回覆很快过来了。

    【你和宋衫衫玩，不要让她黏着姜南星。】

    额。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陆里有点错付了的感觉，但她对女孩子一向宽容，对谢怀玖也一样。

    【有摄像头她会记得营业的。】

    陆里不怀疑对方的敬业程度，即使关系恶化到了这一步，对方也依然会在镜头面前营业表演。

 第66页

    确实是演员。

    陆里想笑，走到门口去等车，停下来的时候她上前去拉车门：「回来了？」

    然后看见宋衫衫抱住姜南星的胳膊挨着她睡着了，表情迷煳，看得出来睡得很香甜。

    陆里也愣了一下。

    姜南星想起宋衫衫昨晚说的「不要靠近直女，会变得不幸」，不自觉地抽了抽手，宋衫衫也因为她的动作醒过来了。

    「你也回来了？」

    宋衫衫还没睡醒，一点点的起床气也在看清身前的人时消散了：「难为你了，在这里等着。」

    陆里牙都酸了：「也不是没有等过。」

    宋衫衫之前和她闹别扭发脾气的时候，总贴着路一一，陆里没在意，可现在看见宋衫衫贴着别的女生，她的心又变得酸涩起来。

    陆里忽然想起，自己也在宋衫衫面前夸赞过姜南星的队友，那时候对方有什么感想呢？

    陆里不自觉地抓住了宋衫衫的手腕，撞上对方惊讶的眼神，她只能默默地帮对方把捲起来的袖口拉下去。

    「晚上凉，别感冒了。」

    客厅里阿凉和琉璃抱着零食看电影，阿凉喜欢的角色死了，抱着纸巾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为什么啊？我真不懂……为什么这么爱对方还要分开啊……」

    比起悲伤外露的阿凉，琉璃显得很冷静，抱着零食，继续一片接一片地吃着：「故事是假的。」

    「可是我……我的感情是真的啊……」

    阿凉边擦眼泪边转头看一脸冷淡的琉璃，对方和她好像看的不是一部电影，从头到尾就没发出过什么声响。

    琉璃皱眉：「主角只是一直暗恋青梅，一直不敢表白到最后看着对方和别人在一起了，最后含泪祝福，悄悄地合唱过一首《以后别做朋友》而已，很可怜吗？」

    以后别做朋友，朋友不能牵手，想爱你的冲动，我只能笑着带过……

    这歌也在姜南星歌单里，一听见名字旋律就自动在脑里响了起来，播到最后几句的时候，谢怀玖恰好转头朝她看过来。

    最好的朋友，祝福我，遇见爱以后，不会再懦弱，紧紧握住那双手……

    好虐。

    太虐了。

    姜南星下意识躲闪了谢怀玖的目光，心里敲起鼓，会不会有一天——她真的变成这样呢？

    宋衫衫说过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不要喜欢谢怀玖，她肯定是铁直女！」

    姜南星想按住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脏，洗漱过后谢怀玖敬业地拿着剧本和她对戏。

    姜南星有点犯困了，接话也慢吞吞又无力，来回几轮谢怀玖就合上了剧本，同她揣摩人物心理：「你觉得，钟锦喜欢她的师姐吗？钟锦喜欢师姐多一点还是喜欢钟灵毓多一点？」

    话里有话，但犯困的姜南星是听不出来的，她恨不得拿火柴架住眼皮，迷迷煳煳地凭藉还能勉强运作的大脑回答对方：「喜欢钟灵毓吧。」

    「钟灵毓对于钟锦是不一样的，钟锦过去是庶妹，那时候钟灵毓对，对她很好，是她阴暗生活里面的光。」

    「师姐不是不好，但是师姐是在她崭露头角之后才关注她的，如果没有实力，钟锦对于师姐来说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弟子。但钟锦对于钟灵毓，一直是被关切维护的庶妹啊……」

    姜南星的眼皮快打起来了，她努力地试图分开，又合上，谢怀玖还在继续问她。

    「如果换作是你呢？如果你是钟锦，你喜欢师姐还是钟灵毓？」

    谢怀玖好烦哦……姜南星难得地有火气被撩拨上来，很想瞪对方一眼，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我当然也喜欢钟灵毓啊……」

    谁不喜欢像太阳一样热情温暖的人呢？

    谢怀玖的心一沉再沉，最后彻底坠入海底捞不起来了。

    姜南星的话语清晰明了，钟灵毓是钟锦的光，宋衫衫不就是姜南星一直喜欢的人吗？偶像在某些时刻也是光一样的存在。

    至于因为发现了钟锦的天赋异禀后多加关注的师姐，和被几次安慰之后对小猫咪产生占有欲的自己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从一开始在地下停车场相遇的时候，最先沖小猫咪伸出手的人不是自己呢？如果更早一点，更温柔一点，她也能变成姜南星的光吗？

    谢怀玖觉得鼻头泛酸，她轻轻抽出对方手里的剧本，收好后把对方按倒盖好被子，熄灯之后从房间走了出去。

    客厅里已经没有人在看电影了，陆里坐在那里，表情严肃认真地望着手机。谢怀玖在她身边坐下，瞥一眼屏幕，是衫里很好的cp超话。

    《姐姐恋爱吧》第一集 刚刚播出，超话里面引流过来看热闹的有，奔走相告喜极而泣发誓要手抄千个id的也有，还有人仔仔细细地剪辑双人cut，写长微博统计糖点。

    谢怀玖无语凝噎，犹豫半天找回了措辞：「磕到了吗？」

    「我觉得……好像真的嗑到了，总感觉宋衫衫十分之爱我……」

    陆里语气难得变得犹豫，却带着难以言说的甜蜜。

    谢怀玖很想把白眼翻到天花板上：「我想问你是不是把脑子磕到了，没用大号翻这些吧？手滑一个点赞，唯粉明天就爆炸。」

    谢怀玖为什么知道，因为她已经拥有了救星cp超话的六级小号。

    「用的小号，你放心吧。」

    陆里好像永远不会厌烦，刷着超话里的同框图和一些嗑糖小作文，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一篇同人文跳出来。

 第67页

    【狗血慎入/直女警告/求而不得/爱看不看不看滚/ooc勿上升】

    陆里无措起来，像在药店里挑选合适的药物却被一长串副作用镇住的病人，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视死如归地点了进去。

    【陆里喜欢宋衫衫，是不做数的喜欢，是风拂面而过留不住的喜欢，是喜欢楼下小猫小狗的喜欢。】

    【宋衫衫喜欢陆里，是浓烈无望的喜欢，是夏日倾盆浇下来的大雨一样的喜欢，是喜欢不能直视的太阳光的喜欢。】

    故事先由意识流的排比展开，然后轻描淡写地勾勒出一个没有心的直女和一个撞南墙不回头的女同性恋。

    【在漫长的中学时光里，宋衫衫一直站在陆里的身边，对方能替她拦下女生之间的恶意流言，能为她在雨中倾斜雨伞，能替她拒绝表白的男生。】

    【但陆里不能一直站在宋衫衫的身边。】

    陆里的心忽然梗了一下，她皱眉，转头问谢怀玖：「我为什么不能一直待在宋衫衫身边？」

    「做爱豆再来七年，你就三十岁了，不说你还想不想留在圈子里，我们肯定各有各的前程万里，说不定那时候你都结婚生子了。」

    谢怀玖把自己悄悄撇开，她不喜欢男人，不会和男人结婚生子。

    「我……没想过啊。」

    陆里努力思索，过去完全没想过打破恋爱守则，关于未来的规划也不过是和宋衫衫一起同居，冰箱里全部要放可口可乐，不要百事。

    至于结婚生子……和二十三岁的女爱豆没有任何关系啊？陆里也想像不出自己会穿着婚纱走向一个西装男人的画面。

    陆里继续闷头看下去，作者文笔不错，脱离了大部分小学生（没有说小学生不好的意思）偏流水帐的文笔，也没有立在人设上毫不动摇，也没有全篇意识流堆叠华丽词藻。

    【陆里遇见了她认为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宋衫衫听着对方隔着电话线滔滔不绝的赞美和喜爱，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捨得把电话挂断。】

    不合理，她不会这样对待宋衫衫的，她能敏感地察觉到对方的情绪，也能适时地让步。

    陆里虽然很想吐槽，但还是诚实地看了下去。

    【宋衫衫想藉口抽不出身，但还是拗不过陆里，去到了婚礼现场。在明亮灯光下，穿着洁白婚纱的陆里手捧鲜花，笑容温暖纯净，但宋衫衫仍然觉得不如六年前沖她伸手的那个午后的陆里耀眼。】

    【陆里的新郎在宾客的注视下，一步一步地走近，最后两人拥吻的时刻，宋衫衫轻轻地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她不得不亲眼见证着，陆里走向幸福，走向了她没能力给予的幸福。】

    看到结尾，陆里不自觉哽咽了，她把手握成拳头企图压抑住自己的不适，在同人文里被折磨的宋衫衫也折磨着她的心。

    「我如果真的结婚，不会邀请宋衫衫去的。」

    从房间里摸出来想找点东西吃的宋衫衫听见这一句话，没能结合到前因后果，黑着脸回房间睡觉了。

    宋衫衫错过了陆里的下一句话，也错过了陆里难得的脆弱时刻。

    「算了，我不结婚了。」

    陆·直女·里发表了伟大的讲话，在这个有几人难以安眠的夜晚。

    作者有话要说：

    陆里在我心里就是那种女同竟是我自己的憨（是喜欢衫衫的）

    不过我身边真的有（应该是）直女点亮了姬崽好感度，经常看她被女生表白的……

    第37章 笨蛋

    第二天起来，宋衫衫回想起昨天偷听到的话，依然觉得很生气。还没来得及给陆里摆脸色让对方意识到她的厌恶，先被陆里的热情攻势打得晕头转向。

    「早餐我买好了，你喜欢的那家包子店的酸菜包。」

    明明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可以睡懒觉，明明昨晚睡得比她还晚，陆里却出乎她意料地醒得很早，晨跑之后给所有人买了早餐。

    自己的喜好对方也还记得。

    宋衫衫依然要早起拍戏，化妆师正在给她上妆，不是能轻松地吃早餐的时刻。

    宋衫衫偏头：「你放旁边的桌子上吧，我一会就吃。」

    陆里难得地不依不饶起来，和平常的她大相迳庭，看得助理眼珠子快掉下来了：「你现在不吃它一会就冷了，到时候就不好吃了啊……」

    陆里把一个包子掰开，拳头大的白面酸菜包子散发着滚烫香气，凑到嘴边时宋衫衫鬼迷心窍地一口咬了下去。

    陆里笑起来：「我帮你举着，你先吃。」

    这时候如果退缩反而显得自己不够坦荡。宋衫衫稍做犹豫，又咬了下去，就这样吃完了两个包子。

    吃完之后，陆里又转身去和别人聊天了，宋衫衫坐在那里慢慢地把发生过的事情回忆起来。

    怎么回事？

    宋衫衫化完妆，看一眼摄像头，在心里劝说自己——直女的把戏罢了。

    她还不了解陆里吗？全世界的女人都喜欢女人了，可能陆里还是喜欢男人……不过她确实也不清楚对方喜不喜欢男人。

    旁边的谢怀玖默默地感激，决定回去给宿舍的冰箱添一打可乐。

    *

    拍摄的戏份也不全是刀片，钟锦和师姐也有亲密无间的时刻。同为无心上神的座下弟子，入门前先要听一段上神总结出来的人生经验。

 第68页

    「我为什么自称『无心』，因为我自修仙后就封心锁爱不再对世间男子动心了。世间男子，不是全为热衷吃喝女票/赌的废物，其中或许还有几个出淤泥而不染的洁净人，但为什么要我去赌这个概率呢？」

    「明知道炼出来大概率是坏的丹药，为什么还要执着地炼制？」

    「世间本就没有可信的东西，人只能靠自己。」

    在剧情设定里是直女（也没有和男角色发展过感情线性向成迷）的钟锦走出殿门，因为上神长时间的痛心疾首的说教有些头晕，恍惚着半天没回神。

    也没明白上神厌男情结的由来。

    四下无人，看起来刚正不阿不食人间烟火的师姐却拉她到僻静处小声叮嘱：「如果和男子有了感情，不要在上神面前多言，发生了冲突也不要，上神可能会提剑去斩那人的人头。」

    上神厌男至此，钟锦瞠目结舌。

    见她好奇，师姐又多说了几句：「上神成神之前，嫁了一个凡人男子，每日相敬如宾也算恩爱，但男子沉迷修道，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一个歪门邪道，说只有杀妻证道才能成仙。」

    钟锦深吸一口气，这是藏于家族内被保护得很好的庶女，再恶毒也不过杖毙作恶的下人，想不出有人会为了得道对至爱痛下杀手。

    「可他没想到上神会还手……上神最后是把他手刃，然后成神了。」

    从杀妻证道变成杀夫证道。

    钟锦面前浮现出两个人影，布裙木钗的女人前胸受了男子一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滚烫的血从胸口不断流出来。

    男子面色泛着兴奋的红，神情癫狂：「你快死！我马上就要成神了！」

    女人不敢置信，她脸边有泪落下来。

    男子伸手把剑□□，又狠狠地插了进去，一鼓作气又来了几下，窗户纸上溅着的鲜血如同点点红梅。

    触目惊心。

    痛楚让女人说不出话来了，她咬着牙，勐地一脚踹向男人将毫无防备的男人踹倒，又拔剑狠狠刺向了男人。

    这一刻，她的心静如水。

    而她的道，在这一刻也已经被证明了。

    世间大道，原是无情道。

    钟锦险些踩到裙摆倒下去的时候被旁边的师姐眼疾手快地扶住，也回神了：「师姐，你不会喜欢男人吧？」

    在无心上神座下的弟子，免不了在人前背后悄悄但被这样莽撞地发问，师姐也惊讶了，望着她无暇双眸思索片刻：「我不喜欢男子。」

    钟锦点头，沖对方笑了笑，也想不出师姐会为男子动心的模样：「师姐现在就很好了，无需倚靠男子过活。」

    「你说得是。」

    师姐的目光幽深地落在她脸上，又转头去看山腰上的庭院：「过去休息吧。」

    拍摄结束，谢怀玖就被导演大夸特夸：「我真是没想到！你演的很好，把角色那种含蓄的深沉的喜欢表现得很好！眼神很有戏！」

    谢怀玖点头，看着宋衫衫挽着姜南星的手去领粉丝买过来的奶茶，她的笑容不自觉收起，抿着唇隐忍。

    「不错！就是这种感觉！」

    导演把这一幕尽收眼底，一时间分不清入戏太深还是本色出演，但还是欣慰地点头：「小谢要继续加油啊！」

    原本以为三人只是打包过来为了替综艺节目宣传的，导演也做好只能拍到笨蛋美人的准备，但出乎意料，三人的演技对于偶像剧来说都还在合格线上。这让热爱拍偶像剧的导演松了一口气，这次总不至于像上一部带资进组的演员粉丝吐槽了。

    姜南星挽宋衫衫的手，在看开车前来探班的粉丝，贴心的粉丝买好了饮料甜点，摆满了长桌，还有贴了海报的专车。

    姜南星意外地发现贴着自己的海报的车待在角落里，还有数十个人举着手幅朝她看过来。

    她也有粉丝了？姜南星愣了一下。被喜欢是很难确切形容的感觉，尤其是粉丝对于爱豆那种单方面付出更多的爱。

    助理小跑过来让她过去和粉丝简单地聊一聊，合张影，满足一下不远万里过来探班的粉丝。

    姜南星的心脏怦怦跳着，但又和往常不是一种感觉，被粉丝爱着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是被寄去了厚望的。

    姜南星回想起高考前，上考场的时候和班主任和数学老师的拥抱。

    碍于戏服，她只能小步小步地走了过去，助理给她撑着伞，走近时看着车边的粉丝第一句话就是——

    「大家过来，辛苦啦！」

    「不辛苦！」

    看起来像是组织人的圆脸妹妹眼睛闪闪发光地望着她，把一个纸袋递到她手里：「宝宝，这是我们给你做的应援物。」

    「谢谢啊。」

    被比自己还小的妹妹叫宝宝，姜南星觉得脸更红了，接过纸袋认真致谢：「谢谢你的喜欢。」

    「宝宝的综艺我们都有在看！超可爱的！」

    「宝宝加油！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

    听了太多甜言蜜语，最后回去的车上姜南星坚持一个人坐着，脸蛋红到爆炸，又发了一条微博营业。

    【姜南星：今天被探班啦！谢谢大家送的礼物！应援物做得好可爱！我们要一起加油！】

    兴奋的她连发微博的每一句话都是以感嘆号做结尾，揉着脸好久才把心情平復下来，下车之后被谢怀玖在门口堵住：「应援物很可爱？我看一下。」

 第69页

    谢怀玖没有坏心眼的。

    姜南星把纸袋递过去，里面有几条应援毛巾还有手幅，钥匙扣和立牌。有印着真人的也有画了q版的，只是q版大头看起来脸鼓鼓的有点像肉包子。

    谢怀玖低头看了一眼，忽然抬头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姜南星的脸：「很可爱，肉嘟嘟的。」

    「你才是！」

    姜南星热爱瓜子脸，虽然自己没有，但小时候的生日愿望里常常有一个就是变成瓜子脸。看着谢怀玖的脸，快酸晕了：「好生气哦，为什么就我是圆脸……」

    「圆脸可爱。」

    谢怀玖和她一起进门，阿凉和琉璃这次一个坐着看电视，一个躺在对方的大腿上睡觉，她大惊失色。

    啊……这才是认认真真兢兢业业在完成节目进度的人啊。

    琉璃坐着在看电视，见她们进来给了个眼神，示意还有人在睡觉。

    姜南星跟着谢怀玖回房间，对方也温声询问她能不能送一个立牌，毕竟是好朋友，姜南星就大方（依依不捨）地挑了一个脸最圆的立牌送过去了。

    谢怀玖要立牌干嘛？难道是谷圈人？

    姜南星疑惑了一会就不好奇了，刷新了一会微博，发现了谢怀玖新发的微博。

    【怀玖前辈：收到了非常喜欢的礼物。】

    九宫格，拍的是粉丝送的应援物，只是放在最中间的是姜南星的圆脸q版立牌。

    眼尖的粉丝也发现了这一点。

    【中间那个是九的立牌吗？不是很像啊……】

    【额⊙?⊙！宝，妈妈爱你！（也爱你老婆）】

    【沖沖沖！还有谁不知道我们怀玖是top吗？欢迎期待新剧《堕仙》！】

    【草……草长莺飞二月天！宝，我最近在背古诗捏……】

    还有好奇的路人不敢评论，在转发里悄悄嗑。

    【连立牌都要放在中间吗？喜欢的是立牌还是人捏？】

    【营业力度……很喜欢！狠狠地喜欢了！谢谢姐恋节目组，谢tv，谢谢大家让我看到这种糖……太喜欢了！】

    【可以在一起的，假戏真做的话，妈妈就给份子钱！】

    姜南星震撼，刷新了一下发现了谢怀玖还回復了一个粉丝。

    【九中间那个是姜南星的应援物吧？是她送给你的？】

    唯粉上头的时候是拥有强大的自欺欺人的能力的，就算监控器拍到我哥哥和女生牵手接吻又怎么样？他已经发微博说是单身了！然后就四处洗地。

    谢怀玖的部分唯粉企图蒙上眼睛拒绝开眼看世界，弱弱地反问姐姐，期待是对方舔着脸送过来的，谢怀玖出于好心拍照营业。

    虽然自己也不相信……

    谢怀玖翻牌了粉丝，直截了当：【没有，我很喜欢，主动要的】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她很捨不得地给我了】

    姜南星沉默，点开暴涨的私信和评论转发，里面全都是大批涌过来的谢怀玖粉丝。

    【没有别的意思，过来看看我老婆的老婆罢了】

    「谢怀玖！笨蛋！」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说……身边还是有追星的朋友，就写娱乐圈文的时候不敢大胆下笔……感觉爱豆恋爱有点有点……

    第38章 动心

    被人叫做谢怀玖的老婆……怎么想都很尴尬！不是讨厌也不是生气，就是有一种无语！

    姜南星走到另一边去把谢怀玖从正面按倒，企图挠对方痒痒，后果是一起跌到床上，被谢怀玖抓住两只手。

    「干什么？」

    事实上，谢怀玖知道对方在干什么，她总忍不住去看对方的表情和动作，越看越喜欢。

    姜南星撇嘴，才想起来谢怀玖喜欢小猫咪，自言自语：「下次做个小猫咪的立牌送给你。」

    下次，以后，这种话听起来就像不会兑现的空头支票。

    但是不妨碍谢怀玖像北极圈女孩一样四处抠糖，白开水剧情都能品出甜味：「好啊，我等着你。」

    两个人保持着这种姿势聊了一会天，姜南星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不对劲，小声嘀咕：「这种姿势是不是有点奇怪？」

    「不会啊……」

    谢怀玖说着违心的话，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忍了又忍才问出来：「你喜不喜欢我？」

    她不敢去看靠在她身上的人的表情，抬头看着天花板，感觉心脏跳得太快要飞出外太空了。

    「喜欢啊……怀玖前辈是很厉害很温柔很善良的人。」

    谢怀玖的心重新落回地面，玻璃心碎了一地，想发脾气又找不到好的藉口，委屈快要决堤，就听见姜南星小小声地告诉她：「我是你的妈妈粉！乖女儿天天开心！」

    找到藉口了。

    「不要随便改辈分！」

    谢怀玖企图凶她，然而被凶的人一点没感受到她的威慑力：「哈哈！想不到吧！」

    真的想不到。

    直女，可恨。

    谢怀玖咬牙，握着对方的手挠她的手心：「这样害怕了吗？」

    姜南星很敏感，被逗得笑到眼泪快流出来了：「对不起……我知错了……」

    知错？知错也不会改。

    谢怀玖觉得泄气，又松了一口气，她能察觉到自己蠢蠢欲动的感情，也知道不说出来可能是更好的结果。

    理所当然地完成假定恋爱的综艺，然后继续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第70页

    「算了，你出去玩吧。」

    谢怀玖松手，姜南星也能听出来对方冷淡下来的语气，不明所以但还是不做打扰。

    熘出去的时候，在沙发上黏着的人变成了宋衫衫和陆里，姜南星小心翼翼地掠过去，不想破坏这点难得的和睦的二人世界。

    阿凉在庭院里的玻璃花房里坐着，鲜花里她的脸依然美得夺目，看见姜南星来了笑了笑：「琉璃真无语。」

    「怎么回事？」

    姜南星的八卦欲望一下起来了，望着她眼睛发亮：「没关系，你说来，我超会解决情感问题的！」

    经验来源于身边朋友和看过的小说。

    「明明说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答应，说亲一下把咒语解除她就不愿意，我真无语……就那么喜欢做猫猫吗？」

    姜南星愣了下，忽然想起谢怀玖把变成「漂亮」的她亲密地抱起来的时候，她确信——如果她出现在谢怀玖面前是以人形，谢怀玖可能不会给她一个眼神。

    谁能拒绝毛茸茸呢？

    即使她也不能。

    「做小猫咪……全世界都会喜欢小猫咪的。而且你不是靠凉粉经营帐号做宠物博主赚钱的吗？」

    「我钱多，随便赚赚而已。」

    富人阿凉发出了令打工人愤怒的声音，露出思索的神色：「真是难以理解，我就是想帮她解除啊，难道很喜欢这个魔法咒语吗？」

    「可能是吧。」

    姜南星转头去欣赏花房里绽放的花，嗅一口又拉远：「会不会有人在网上讨论你们啊？」

    阿凉摇头：「太尴尬了，不想冲浪了。」

    其实刚开始5g冲浪人阿凉还是会上网的，评论里刚开始也有人义愤填膺地骂她忘却初心，去拍摄恋综不好好规划凉粉的未来发展路线。

    阿凉大受震撼，狠狠地怼了几个精神股东，找事的人也少了。然后过几天打开来，全都是在嗑她和琉璃的cp的路人，不是饭圈中人也不需要拘谨，下面评论上头得让她大受震撼。

    路人甚至已经开始通过指甲的长度判断她们谁攻谁受！

    阿凉看不懂，但她大受震撼。又在路人指点下熘了一圈超话，被各种「她好爱她」「她更爱她」「这就是爱」吓得头皮发麻，对着那几秒剪出来的cut，那种无心的眼神互动陷入思索。

    欸，这种感觉，自己嗑cp的时候觉得太甜太真，换自己亲身上阵，原来是粉丝太能脑补了。

    姜南星也想起自己的经歷，捧脸无奈状：「有人在私信里说我是她老婆的老婆，她老婆是谢怀玖。」

    啊这。

    啊这啊这啊这。

    阿凉憋不住爆笑起来，看着姜南星欲言又止：「还是你比较搞笑……」

    姜南星对没有同情心的朋友无语了，两个人坐下来面对面想谈点什么，最后只能小小声分享破解咒语的办法：「到底要怎么样呢？之前谢怀玖亲过我的额头的，没有用。」

    「我也趁琉璃睡觉想亲她一口的，她醒过来把我推开了。」

    要怎么样才能获得谢怀玖的一个吻呢？

    姜南星陷入思索。

    *

    很快到了约会的周末，这一期的约会地点是粉丝投票决定的然后组合抽卡，救星依然保持着非洲人血统，抽到了去公园的体验卡。

    琉璃和阿凉去海族馆打卡。

    宋衫衫和陆里去博物馆打卡。

    「没事，公园也很好玩！」

    担心谢怀玖会失落，姜南星主动且用力地握上了对方的手，主动牺牲自己：「我还会跳广场舞呢！」

    「……」

    工作人员沉默，谢怀玖笑着看她：「跳的什么？」

    「《酒醉的蝴蝶》！」

    姜南星的奶奶很喜欢跳广场舞，晚上会出去和一些阿姨和一起battle，用音响打破周围人的耳膜。

    姜南星在没有住进宿舍之前也有被奶奶盛情难却地邀请去跳广场舞，姜南星正在队伍后面，一边跳一边观察，发现被拽过去跳舞的还有几个小学男生。

    一脸生无可恋地舞动着手臂和身体。

    姜南星也在月光下跳了一个暑假，最后全忘得差不多了，但《酒醉的蝴蝶》还刻在她的dna里，一听到旋律就会跳起来。

    「想不到吧？」

    看谢怀玖笑倒在沙发上，姜南星觉得自豪感油然而生，昂首挺胸在屋内走了一圈：「我真是太厉害了。」

    谢怀玖想不到小猫还会跳广场舞，光想像一下她站在人群后面跟着音乐一起舞蹈就觉得很好笑：「南星，你真是……太厉害了。」

    等谢怀玖笑完，两个人在午饭后一起去逛公园，午后阳光穿透树叶落在地面，风拂过脸颊，眼前的花草树木像打上滤镜，色彩鲜艷，像印象派某位大师的画作。

    姜南星牵着谢怀玖的手，两个人走过林荫下铺了红砖的道路，路边有树的叶子在慢慢变黄。

    广场上并没有跳广场舞的大妈大爷，姜南星跳舞的想法落空了。

    两个人走到了后面有健身器材的地方，说是健身，大多数时候都成为了孩子的玩具，就像此刻正有几个孩子围着滑滑梯跑步打闹。

    姜南星和谢怀玖手牵手走过去，随行的还有摄影师，把小朋友惊得跳起，迅速撤退了。

    姜南星和谢怀玖先坐到了跷跷板上。

    「这个是槓桿原理吗？」

    谢怀玖忽然回忆起了初中物理，然后被姜南星坏心眼地撬起来了：「你有这么重吗？」

 第71页

    「是槓桿原理啊。」

    姜南星难得地有点不满，对方约会的时候心里想着这些过去的东西让不太高兴，想了一想，又觉得自己没理由不开心。

    能和谢怀玖一起上节目已经很幸运了，怎么能得寸进尺地产生这种想法呢？谢怀玖，又不是真的是她的女朋友。

    姜南星的心跳动的速度慢下来，可是谢怀玖忽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南星。」

    姜南星一抬头，先拂过来的是一阵风，阳光很暖地落在她身上，她整个人好像飞了起来，谢怀玖望着她笑。

    「你飞起来了。」

    谢怀玖的眼睛都弯起来了，过去那么易碎脆弱的一个人，现在好像从水晶变成了钻石，切割利落的每个棱面都反射着光。

    美却不易碎，和她第一次见到的谢怀玖不一样了。

    姜南星还在发愣，谢怀玖又调整位置，重新变成了翘起来的那一个，又变成了落下去的那一个。

    姜南星的心脏还没缓过来，她想起了第一次把谢怀玖抱住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没有这种情绪。

    我好像，不只是一点点喜欢谢怀玖了。

    姜南星觉得脸都烧起来了，从脸颊烧到耳尖，整个人都发烫且忐忑不安。

    谢怀玖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从跷跷板上下来，靠近过来冰凉的指尖擦过她滚烫的脸和耳尖。

    凑近了，姜南星能嗅到对方身上的甜香，想要转头避开又怕在镜头前给对方难堪，忍了又忍把脸憋得更红了。

    「去玩下一个吧。」

    姜南星和谢怀玖走到了另一边的转盘上，一根柱子撑起来了四面转盘，供人锻鍊手臂和肩膀的。

    两个在左边，两个在右边。

    姜南星跑到一边用力地转转盘，一边在心里反覆默背《行路难》，劝说自己——母爱怎么能变质呢？喜欢大明星是没有可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

    第39章 彩票

    谢怀玖站在她对面和她一起转转盘，虽然是平常不会接触的健身器材，但因为身边的人不同，现在无论做什么都能不费力地嗅到空气中的甜味。

    谢怀玖一边转转盘一边去看对方的表情，看出姜南星情绪不太高涨，就主动提出去玩下一个。

    从太极推手器到太空漫步机，姜南星也察觉到对方对自己情绪的关注，心飘起来又落下去。

    反正是不喜欢我的。

    姜南星又想起来落在额头上的那个温，温柔的带着暖意的，但却不是出自于爱的。

    如果谢怀玖能喜欢她就好了。

    「这个好有意思哦。」

    姜南星蹬着腿，力图把脚踏蹬得更远，心里想着的和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其实早就玩过了，在陪奶奶跳舞之前。

    谢怀玖点头，目光掠过对面街道拐角处的狭小店面，心里萌生出其他想法。

    两个人一起把器材全都玩了一遍，最后都累了，姜南星坐在旁边的木椅上休息，而谢怀玖说要去买奶茶。

    「我喝蜜雪冰城的那个草莓摇摇！」

    姜南星也激情点单。

    落单的两人都被工作人员询问了今天的感受：「今天玩得怎么样？开心吗？」

    「开心。」

    「开心。」

    在后期里，两个人的回答会被剪到同一帧里，更让人意外的是她们连接下来的回答都相似。

    「应该没有人和怀玖约会会不开心的。」

    姜南星被光照着，不适地垂下眼睛，想了想又笑起来：「我们怀玖细心温柔，是那种会察觉到别人任何一点不对劲的人。」

    谢怀玖在一个人的时候表情冷淡很多，给人强烈反差感：「她对我很好，我很喜欢她。」

    说这话的时候，谢怀玖沖镜头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些许羞涩，这样向别人表达爱意在镜头面前让她觉得不好意思。

    但……谢怀玖是真觉得自己爱姜南星。

    谢怀玖拿了奶茶，又熘到了街角边的花店，对着鲜花一筹莫展，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有向日葵吗？」

    老闆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出来看见周围围了一圈人举着摄像机也没慌，最后轻车熟路地给谢怀玖扎了一束向日葵。

    向日葵做主花，搭配了包好之后交到谢怀玖手里，女生欲言又止，沖谢怀玖笑了笑：「祝你心想事成。」

    究竟谜底是什么，只有谢怀玖知道。

    谢怀玖拎着奶茶回去，把花藏在身后，却忘记了影子无限拉长让姜南星猜出答案。

    「是花吗？」

    姜南星崩不住笑意，心被泡进糖水里，齁到所有细胞都要质壁分离了。谢怀玖比她想像中更适应角色，而她比自己想像中更害怕沉溺。

    虽然现在已经在里面了。

    等谢怀玖从身后把花束抽出来，姜南星也如对方所愿地露出惊喜表情，捂住嘴瞪大眼睛，差一点眼泪就要掉下来。

    「我们怀玖真的很浪漫。」

    姜南星想说点什么来掩饰她的心跳，掩饰她不应该出现的次次心动，但是最后还是自暴自弃地选择放弃。

    「你不喜欢吗？」

    谢怀玖抿唇，她没有和别人恋爱过，也不明白究竟要做到哪一步才能被爱上，她笨拙地去学习对别人好的方式。

    「很喜欢。」

    是花还是人，只有姜南星知道。

 第72页

    两人继续手牵着手回去，姜南星在路过福利站的时候停下脚步：「我想进去买一张。」

    想把这一刻的心动压下来，去换一张落空机率大的彩票，想和自己证明镜花水月都是要消散的。

    「我和你一起挑。」

    谢怀玖站在了她旁边，听着他人交代还有多少没有售出的抽奖券，小心翼翼地抽了一张：「就这个0506吧，好吗？」

    谢怀玖的心跳加快，她偏头去看对方的表情，总觉得头上有把悬而未落的刀，好像一下就要把两个人分开。

    在有限的时间，她一定要抓住姜南星。

    拿着票离开，听着老闆笑嘻嘻嘱咐明天就可以兑奖，两人一起应下来。

    姜南星把票小心翼翼地放进手机壳背后：「应该不会中。」

    谢怀玖却和她持了相反意见：「万一中了呢？」

    明明是在就事论事，姜南星却能听出弦外之音，她笃定谢怀玖不会知道她的想法，语气坚定：「中了下次我给谢怀玖买花。」

    两人回到公寓，去水族馆的阿凉和琉璃反而最快回来，客厅里只有阿凉一个人擦着湿漉漉的长髮打喷嚏。

    姜南星一半好笑一半心疼，把花放下了，拿起吹风筒给她吹头髮：「怎么了？」

    「看表演的时候坐太前面了，被溅了一身水！」

    阿凉皱眉，用毛巾擦着长发，注意到不太友善的目光也看了回去：「怀玖，回来得真早啊。」

    谢怀玖僵硬地点一下头，进房间之前看了眼被姜南星放在旁边的花，总觉得是自己的心被搁到一边了。

    她回到房间，切换回好久没用的小号，给姜南星发信息。

    【最近拍摄节目感觉怎么样？】

    姜南星看了一眼，把目光又移到阿凉身上，继续吹她的头髮：「这个温度可以吗？」

    没等到回復的谢怀玖心情难以平復，她打开另一侧的门，正对着青草茵茵的草坪，而琉璃正包着头髮在那里拿着水壶浇水。

    琉璃刚刚洗完澡，换了白色短裙，望着人的的时候黑色瞳孔好像能把人吸进去。

    谢怀玖走过去，忽然生出一点对话的欲望：「你和阿凉是情侣吗？」

    琉璃抬眼看谢怀玖，不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眼里涌起风浪又平息，最后琉璃先移开眼睛：「不是情侣。」

    谢怀玖顿时觉得阿凉也有可能成为自己的潜在情敌了，但像看破她内心想法，琉璃牵唇一笑：「和你想的不一样。」

    「阿凉和姜南星是朋友，之前就认识了，在你之前。」

    谢怀玖顿时觉得更不好了，她敷衍几句就结束聊天，回到客厅的时候阿凉的头髮已经吹干了，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谢怀玖也坐过去，没好意思在两人中间插下去，只挑了姜南星旁边的位置坐下：「在看什么？」

    话音未落，她就看见屏幕上刚醒过来素着脸困困的自己。

    原来在看《姐姐恋爱吧》，上一次爬山的那一期。

    后期的剪刀手很神奇，把各个笑点放大，姜南星在山下排队时的一声「到」，弹幕里全笑飞了。

    「很好笑吗？」

    姜南星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靠近谢怀玖，把对方的手放在手心了，试探性牵住又松开。

    为什么在公园里牵着的时候会觉得心跳得那么厉害呢？姜南星不明所以，想把谢怀玖的手放回去的时候被对方牵住了，十指紧扣：「好好看电视。」

    「哦。」

    姜南星专注地望着屏幕，心却越跳越快，连电视上的人说什么都没听进去，直到谢怀玖的声音出现。

    在看完日落回去的晚上，每个人都有一段单人的小採访，谢怀玖那时这样回答了节目组的问题。

    「和姜南星一起感觉怎么样？今天的约会愉快吗？」

    那天夜晚的谢怀玖笑起来，眼睛里面跳动着光：「很开心。」

    「怎么说呢……在欣赏日出的时候，她在我的旁边，可能以后没有日出能够比得上这个日出了。」

    姜南星忽然想起高中时候语文老师教的写作手法，那时候讲的是王维的诗，最后一句是「寒梅着花未」。

    诗很短，不过几句，她现在还能背诵全文。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

    老师说这表达了诗人的思乡之情，太多事情无从问起，因此不问家中事，去问窗前的梅花。

    姜南星不明白，她理解不了，万一诗人真的就在关心那棵梅花呢？她不懂这种奇奇怪怪的表现手法，偶尔看同人文震圈作时也还是会被她们笔下的意识流描写震撼。

    有一些表达太夸张太复杂太繁琐了……

    可是谢怀玖说以后可能没有日出能比得上这个日出了，她的心脏毫无出息地怦怦乱跳，最后连耳边都好像飘起了乐声。

    算了，肯定是随便说的。

    姜南星恨不得对着自己一天到晚瞎跳的心脏怦怦两拳，搞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谢怀玖忽然转头朝她看过来，好像能够精准看穿她心脏那样，凑近她耳边，温热唿吸像海浪一样席捲过来。

    【肯定是随便说的。】

    「不是随便说的。」

    【应该，应该是提前写好的台本……】

    「也不是提前写好的剧本。」

    【难道……】

 第73页

    「我就是突然想这么说。」

    谢怀玖移开目光，没执着地等待她的回答，目光落在屏幕上。

    姜南星低头，企图用头髮挡住通红脸颊，刷一下微博就有人在下面喊她「谢怀玖的老婆」，「老婆的老婆」。

    虽然可能大部分都只是在跟风玩梗，但如果真的变成谢怀玖的女朋友，感觉应该也不会太差劲。

    姜南星抿唇，点开搜索栏搜索了「救星」超话，悄悄地点下关注。

    营业还是要做全套啊。

    未设想的电话忽然响起，姜南星握着手机跑到庭院里才按下接听，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在这里挺好的。」

    姜南星想抬手啃一下爪子，又放下去，认真地回答来自队友的问题：「你最近有新通告了是不是？我看到预热宣传了！」

    姜南星当然是开心的，自己和朋友一起飞黄腾达当然是好事无疑，一激动她就想大家一起吃火锅了。

    「等我有空的时候，我们约饭吧，去吃火锅！」

    分不清是想见对方还是想吃火锅，姜南星的心被快乐和幸福溢满。

    「好啊。」

    那头的温凌声音很轻。

    作者有话要说：

    第40章 杂志拍摄

    还没等抽空约上那一顿饭，姜南星就先迎来了杀青，她获得了人生中第一个封面，和谢怀玖一起。

    为了拍摄，两人起得很早，只喝了一杯提神的冰咖啡就出门了。姜南星拿不准究竟什么样子是这些追求时尚的人乐意看到的，就穿了碎花吊带裙，外面套了黑色西装。

    锋利亦温柔。

    谢怀玖换了一身黑色短裙，外面套着和姜南星身上那件同系列的西装，系了水滴形的钻石吊坠。

    冷艷高贵不可得。

    符合姜南星对顶流女明星的期待。

    发现姜南星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许久，谢怀玖转头看她一眼：「怎么了？」

    姜南星几乎要被咖啡呛到了。

    太久的接触，她几乎忘记了谢怀玖不止是她身边偶尔软弱和脆弱的谢怀玖，还是闪闪发光的大明星谢怀玖。

    当对方从生活里抽出来，重新变成舞台上灯光前的谢怀玖，姜南星对她……更心动了。

    就好像重新翻阅喜欢的书籍，重新被优美的遣词造句打动，即使知道这是作者的优点，但还是会被再打动。

    姜南星转头看车窗，过了一会就开始昏昏欲睡，即使早上也一样堵车，姜南星看一眼漫长车流，拉下口罩拍了自拍，发微博营业一刻。

    【早起工作啦！今天也是辛勤打工人！[自拍][自拍]】

    刷新一下，谢怀玖也紧随其后发了微博。

    【打工人[自拍][她拍]】

    第一张是谢怀玖自己的自拍，眉眼冷淡，漂亮得很不好亲近，但还是会让人产生舔屏的冲动。

    第二张，抓拍的是刚才对着手机自拍的姜南星，侧脸柔和，笑得很软。尤其是和谢怀玖做对比……

    姜南星刷了一下这条微博评论区，没有出警的粉丝，顶天了只有几句无视姜南星的倔强表白和心灰意冷的「关系真好宝宝开心就好我没关系」。

    大部分是嗑糖到飞起，如果评论有声音恐怕姜南星的耳朵会保不住的疯狂尖叫。

    【九！是双人通告吗！妈妈很开心但妈妈不说！希望你以后多上点！】

    【九九！这个老婆妈妈很满意！就这个了吧！】

    【没想到我们九真的从山上下来了！感人肺腑！这个老婆很可爱！不要be了！】

    下山？下什么山？

    姜南星好奇地点进评论看了看，原来是崆峒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到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笑到房子天花板裂了掉下来砸到我！笑到邻居来敲门警告我了！】

    笑死。

    姜南星也憋不住笑了，放下手机转头看窗外平復心情，可再欢喜都是有限度的，就好像梦幻的泡泡一定要碎那样。

    她和谢怀玖——只是假装出来的恋人。

    她们只是在营业而已。

    这样想着就到了拍摄地点，化妆师是很漂亮的黑人，耳朵上打了一排耳钉，望着姜南星笑了笑：「你看起来像没有十八岁。」

    「其实我大学毕业，已经二十二岁了。」

    姜南星说出事实的时候也看见了对方的震惊脸，对她比出了一个大拇指：「亚洲人看起来总是比实际年龄要小。」

    负责拍摄的摄影师过来巡视了一下，也和两人介绍了今天的拍摄主题：「我原本想要拍的黑白天鹅，但是看到你们真人之后又感觉差一些。」

    「光与影，姜南星你来做光吧。」

    摄影师是留了齐耳短髮的年轻女性，抬一下下巴示意，说话干脆利落，眉眼凌厉得让人觉得她应该是在职场里掌管众人决断金钱的上位者。

    她的发话也让人有不能驳回的感觉。

    但姜南星还是发出了疑问：「为什么？」

    「因为气质。」

    女生凉凉地扫了姜南星一眼，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发火了，然而她只是笑了笑：「你会相信我的。」

    十分笃定的语气。

    姜南星只是担心女生没有挖掘到谢怀玖身上的优点，很想努力给她分析一下谢怀玖，是真的像钻石一样反射着光的完美大明星。

 第74页

    但女生已经去另一边看gg商推过来的衣服了，挑好之后也没有架子，直接拎过来交到工作人员手里：「去换这一套吧。」

    姜南星拿到的第一套是白色裹胸羽毛裙，羽毛钉满了整条裙子，还有数不尽的亮片和珍珠，是很优雅漂亮的风格。

    姜南星换好出来的时候，谢怀玖也完成了，她穿的是灰扑扑的长裙，比起姜南星的简直可以去当灰姑娘变身前的裙子了。

    上面还垂着破碎的布条。

    为了更贴合女生的想法，姜南星的妆面温柔干净，而谢怀玖的脸上抹了灰，长发也是散乱的。

    两个人被一层玻璃隔开，而为了更好地展现光影对比，姜南星那边的光亮堂堂的，而谢怀玖站在一片黑暗里只能从玻璃处感受到光明。

    「贴住玻璃对视！」

    姜南星轻轻地凑近玻璃，鼻尖靠在上面，既完成要求又展现轮廓线条不至于把脸压扁影响美感。

    「谢怀玖，伸手！」

    谢怀玖伸手贴上玻璃，隔着这一层玻璃注视着姜南星，两个人对视着。

    一方处于温暖明亮的沙地，另一方处在冰冷无尽的黑暗里。一方是居高临下的好奇，而另一方是黑暗里谦卑的仰望。

    这是不对等的关系，不平衡的爱。

    姜南星低头看沖她伸手的谢怀玖，忽然想起过去第一次被她拥抱的纤瘦的因为哭泣不断颤抖的谢怀玖。

    她情不自禁地就把手放在了谢怀玖在另一面搭上的地方。

    摄影师愣了一下，又笑起来这种情不自禁对她来说是难言的艺术灵感，光影的撕扯从她心里变成了光影的救赎。

    一连按下数十次快门，摄影师终于喊停了。

    「好了！换下一套衣服吧。」

    下一套是轻灵飘逸的白色长裙，姜南星的的脖子上戴上了粒粒圆润的珍珠项鍊。而谢怀玖也换上了黑色的一字肩长裙，重新梳了髮型，脖子上也戴上了一长串的宝石项鍊。

    姜南星从沙地转移到了草地，她坐在草地上，神色憧憬天真，而谢怀玖站在旁边临时搭起来的水池里。

    「加一点互动，自由发挥。」

    听见「自由发挥」，姜南星的心提得更紧，她过去就常常遇到对作业只要求「自由发挥」，然后对每份作业都大批痛批的老师。

    没有标准是比靠近标准更困难的事。

    但……谢怀玖在她身边。

    姜南星转头向谢怀玖看去，而对方也朝她看过来，那一串宝石又被摄影师痛批后摘下了，长发也散了打湿，谢怀玖只有一张明艷的脸做主角。

    却比任何珠宝都夺目。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只听见快门响起的声音，谢怀玖朝姜南星一步一步走近。

    「看着我。」

    姜南星难得地感受到谢怀玖强势的一面而她难以抗拒，走近跪下靠近的时候，鼻尖忽然感受到了凉意。

    谢怀玖把鼻尖和她的鼻尖贴着，在拍摄前为了效果更好，摄影师让人往谢怀玖脸上洒水。此刻亲昵地靠近，姜南星能感受到水珠，蒸发时被吸走热度，再靠近一点，她甚至会亲到谢怀玖。

    「很好！」

    摄影师大力按快门，而姜南星又听见谢怀玖的低语：「闭上眼睛。」

    姜南星的心跳得更快，但理智上她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谢怀玖吻的是她的脸颊。

    姜南星睁眼的时候，这一段的拍摄已经结束了，谢怀玖退开几步，垂着眼望着水面。

    摄影师也害怕她们过度消耗体力待会晕过去或是呈现不了最好的状态，甩手让工作人员进入中场休息。

    姜南星穿了助理递过来的外套，到一边拿牙籤插着水果吃，谢怀玖走过的时候她顺势往对方的嘴里也塞了一块：「芒果好甜哦。」

    「确实。」

    谢怀玖毫不犹豫地咬下去，还没说什么就被热情的摄影师派工作人员叫过去审视刚刚拍出来的成片。

    电脑屏幕上，两个少女鼻尖相触，湿漉漉的海妖和懵懂无知的少女形成对比，睁着眼的人眼里有浓得化不开的欲/望，闭着眼的少女对此一无所知。

    谢怀玖手里拿了杯热奶茶，一口下去全糖甜得她快吐出来，舌尖上仿佛堆砌了一块块蜜糖，她面不改色地咽下去：「这些照片能全部发我一份吗？」

    摄影师不意外她会说这样的话，望着照片思索了一下：「你们很合适，看脸很合适。」

    「不看脸也合适。」

    谢怀玖隐忍着没有表白，还在为它蓄力，总觉得等到胜券在握的时候，才能一举把小猫拿下。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也不许别人在她面前说她和姜南星不那么般配的话。

    摄影师睨她一眼，没想到刚才拍摄时恶劣条件各种折腾没让谢怀玖生气，此刻几句话就让对方急眼了：「真有意思。」

    「我有个朋友是导演，她最近给新戏挑演员呢，要不要我帮你们递张名片？」

    谢怀玖对拍戏没什么兴趣，但和姜南星一起的话：「是什么导演？我可能还是要问问经纪人的意见。「

    「她姓郑，郑禹的郑。「

    郑禹的名字一出，连谢怀玖也惊讶了，虽然不是演员，但一个圈子立于顶端的人，多多少少都不会被人忽视。郑禹非常擅长捕捉美，也喜欢拍沖奖的大片，能在两小时内兼顾内涵和美感，叫好叫座。

 第75页

    很多人在她的电影里露脸之后都一路起飞了。

    「我配吗？「

    这是真心实意的话，毕竟她只是普通的流量演员，拿得出手的只有脸和数量庞大的死忠粉。但姜南星或许会想要这个机会。

    「如果可以，您能帮姜南星说句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41章 热搜

    吃完水果稍作休息，谢怀玖和姜南星又重新投入拍摄。谢怀玖换了更华丽的长裙，摄影师在她头上戴了个小王冠，长发柔顺地散下来。

    这次准备了王座。

    谢怀玖坐上去，单手撑住下巴，冷冷地注视着镜头，而姜南星和她地位逆转，成为跪坐在地上把脑袋搁在她腿上，爱宠一样的人。

    光影难以共生。

    完成拍摄之后是简单的採访，关于未来的职业规划和相遇的契机。

    「我知道大众都很关心的一个问题是，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呢？在一起参加《姐姐恋爱吧》之前，你们也有一起上过热搜，也有人认为你们那时候是为了上节目而提前营业，是这样吗？」

    关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问题姜南星当然能回答。从她变成漂亮开始，那天甚至差点给了谢怀玖的马丁靴一爪子。

    但谢怀玖心里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她的粉丝体量也并不如谢怀玖的粉丝体量大，在这种问题上选择了笑着看对方。

    然而，谢怀玖也在看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很难给一个确切的时间点，我们刚开始中间还隔着其他人，后来有了落单的机会才慢慢变得熟络起来。」

    谢怀玖面对着摄像机回答了这个问题，姜南星也保持着营业程度的笑容望着镜头点头。

    「成为朋友之后，你们彼此之间有什么被对方打动的时刻吗？因为谢怀玖是第一次有这种公开的非常要好的朋友，过去很少见。」

    姜南星认真思索：「怀玖是很漂亮，没有成为朋友之前就已经发现很漂亮了，对待亲近的人会非常温柔体贴。切切实实地被打动的话……我觉得只要被谢怀玖的眼睛望着，没有人会不被打动的吧？」

    谢怀玖快憋不住笑了，被暗恋的人坐在身旁夸奖，说的任何话都甜得她晕头转向，耳尖红了起来：「真的吗？」

    谢怀玖转头看对方，长达十五秒对视反而是她先移开眼睛：「我喜欢姜南星……什么呢？感觉说不出有什么喜欢的，因为怎样都喜欢，也没有什么讨厌的。」

    「被打动的话，是很伤心的时候被对方拥抱了，姜南星那个时候说了很多鼓励我的话，非常感动……」

    不会忘记的回忆。

    就像在吊桥上会对一同面对困难的人产生爱意那样，在黑暗时刻能沖她伸出手的人，她也爱上了。

    「怎么说呢，我真的很感谢她在那个时候能对我伸出手，我非常喜欢她，也不只是因为她在那个时候对我伸手。」

    「我就是很喜欢她。」

    谢怀玖几乎快要把一句「我喜欢你」脱口而出。太喜欢了，隐藏不了的喜欢，难以隐忍的喜欢。

    可是姜南星也喜欢她吗？得不到准确答案的她根本不敢问出这个问题，她害怕落空，害怕失之交臂。

    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忽然冒出一个炸弹：「如果之后《姐姐恋爱吧》节目结束，你们会变成什么样呢？」

    明明在最亲昵靠得最近的时候，不应该去担忧未来，但勐然被从美梦之中叫醒，带着钝痛去审视现实。

    谢怀玖第一时刻去看姜南星的表情，她也在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节目结束之后，还会想起我吗？还会愿意走到我身边吗？

    可惜的就是没有读心术，她不能看穿姜南星心里和她相似的想法，姜南星也想问她。

    「我们会继续做好朋友的。」

    对视不出三秒，姜南星就知道对方又陷入了沉思，至于在思索什么是她揣测不出来的，但她总不能一句话也不说。

    「就算没有这个节目，我们也会成为好朋友的。」

    姜南星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的。

    *

    《堕仙》比姜南星想像中的结束更快，没了拍摄任务之后，她有回公司练舞室和团员一起练习舞蹈，准备新专。

    姜南星打开练舞室的门时，最先发现她的是上课摸鱼的唐冬和周圆，两个人沖她跑过来把她抱住：「回来了！终于回来了！衣锦还乡了我们姜南星！」

    倒也没有衣锦还乡

    不过确实很久没见了。

    姜南星和唐冬和周圆手拉手抱了半分钟，才想起来少了一个，抬眼看到温凌抱着胳膊站在里面望着她。

    「温凌。」

    重新面对对方，姜南星又有了面对教导主任的背后一凉的感觉，但还是支撑着没抖起来：「我回来了。」

    「我看见了。」

    温凌也说不出什么感觉，对方比过去看起来更加耀眼，眉眼里多了那种轻松写意，看起来比过去更像闪闪发光的大明星。

    舞蹈老师只给了她们十分钟的叙旧时间，然后就是继续练舞，新专辑主打恋爱少女的风格，节奏轻快动作也不会太复杂。

    姜南星也有一段时间没跳舞了，重新抓起来学习的效果比队友慢一些，被舞蹈老师叫出来单独「关心」：「怎么回事了？怎么跳成这个样子了？去上了节目拍了戏就开始偷懒啦？我还以为你能从谢怀玖那里学到什么。」

 第76页

    谢怀玖。

    短暂地回来之后就频繁地听见了谢怀玖的名字，队友也关心她和谢怀玖是表面朋友还是真的关系很好，她都敷衍过去了。

    「好好练习啊。」

    老师也只是嘴硬心软地训了几句，怕她像过去的几个学生一样，还没大红就飘了起来，划水划得上热搜喷得滑跪道歉。

    姜南星点头进了舞蹈室，唐冬和周圆已经去附近的便利店买烤肠了，剩下温凌坐在里面和她面对面：「今天教的会跳了吗？」

    「还没有……」

    姜南星的脸发热，生怕对方会呵斥她，但温凌没说什么，就和她一起抠动作，忙到了九点。

    两个人累瘫了一起躺在地板上，温凌仰头看天花板，轻声问她：「你待会回宿舍吗？」

    「待会吗？」

    姜南星陷入思索，仔细想想还是要回公寓拍摄的：「不行欸，我还要回去录节目。」

    没听见温凌的回答，姜南星只听见对方平稳的唿吸，她嘆一口气：「我们可以一起吃了饭再回去？不对，今晚好像是我洗碗。」

    「下次，我们下次约个火锅吧。」

    姜南星伸出尾指，温凌犹豫一下也牵上了：「好啊。」

    温凌没问四个人还是两个人，她漫无目的地数着天花板上不存在的星星，然后对姜南星说：「节目，我有在看。」

    「你和谢怀玖的感情真的很好吗？」

    「很好的。」

    姜南星勐点头，下巴就磕在了地板上，她一边揉下巴一边爬起来：「是真的很好。怀玖前辈其实平时对我比节目上更好。」

    「那她为什么对你好？」

    温凌一语中的，把姜南星问懵了，但还是迅速圆场：「大家都对我很好，可能是养成习惯了。」

    「我没有对你很好……」

    温凌的语气难得变弱，舞蹈室的门忽然开了，背对着门的温凌还以为是两个去买烤肠的队友，然后就看见她眼前的姜南星眼睛亮了，跳起来扑过去：「你怎么过来了？」

    谢怀玖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我顺路接你回去。」

    「这样吗？」

    姜南星不去问为什么，开开心心地起来，和队友告别后离开，也让温凌忍了又忍的一句话没能脱口而出。

    「下次，两个人一起约顿饭吗？」

    温凌有很多想说的话，但是好像没有办法说出口。再等一个机会，她就说出来。

    下一次，再下一次。

    姜南星和谢怀玖上车，车上有一束鲜花，她惊讶地看了一眼谢怀玖，后者摊手：「是粉丝送的。」

    「送给你的吗？很漂亮。」

    姜南星望着花束，上面依旧是向日葵做主花，浅色花朵点缀，她毫不费力就回想起一起逛公园的那一天。

    「那天你给我买的花束也是这样的。」

    「巧合。」

    谢怀玖此刻明白了一个谎言要用无数谎言去找补，很快选择了投降：「就是买给你的，抱着吧。」

    姜南星笑起来，这次的花束比过去大，她几乎可以把脸埋进去。她抱着花开心笑得合不拢嘴：「那你给我拍一下照吧。」

    谢怀玖听话地举着手机拍了数十张，姜南星也非常有经验地变换了各种姿势：「漂亮吗？」

    「非常漂亮。」

    谢怀玖最后把所有照片全都发到了自己帐号上存了一份，才面不改色地把手机还给对方：「发微博营业一下吧。」

    姜南星点头，选了几张角度好看的照片发了微博，配图也是几张她抱着花的照片。

    唐冬和周圆在下面气哼哼地评论她下次要她请吃烤肠，不能再偷偷跑了。

    温凌也出乎她意料地评论了一句。

    【花很好看。】

    姜南星直接回了一句「难道我不好看吗」，就撂下手机抱着花打盹，等醒过来的时候车开回了公寓。

    姜南星下车，挽着谢怀玖的手进去吃饭，饭桌上照常看小情侣打情骂俏，然后饭后洗碗。等她洗完澡打开微博想放松一下时，刷到了一条热搜。

    #谢怀玖好宠#

    点开热搜时，热门手一个铺满「狗仔独家」水印的远距离跟拍视频，姜南星顺手点开了。

    「谢怀玖今晚和团队一起上了通告，然后下班的时候居然和队友分开，换了另一辆车子走了……」

    弹幕刚开始还是有点紧张的，铺满了粉丝的担忧和吃瓜路人的好奇。

    【真无语！没事就跟车，能不能给女明星一点私人空间，我怀疑我女儿之前休息就是因为你们这群狗仔！】

    【闻到了瓜的味道，占个前排卖瓜子吧】

    【据我所知这位姐还在上节目卖姬吧！好大的胆子！】

    【不好意思，我们九还没有塌房呢，这么急着贷款我们九塌房不如花点心思给自担做数据吧】

    【呵呵……九平时的热度你们爱豆塌房都赶不上，别酸了，酸味溢出来了！】

    【不是吧不是吧，快塌房了粉丝还在负隅顽抗啊……】

    弹幕掐架掐得很急，但看到谢怀玖在花店停下，下去买了束花的时候，集体静默了一刻。

    【买花了！买花了！还不塌吗？】

    【笑不死我！九粉打脸疼不疼？没得洗了吧！】

    【待会谢怀玖就要塌房了……想不到啊，我以为谢怀玖不会塌的，而且她和姜南星的cp很真啊！嗑过都说好！】

 第77页

    然后，车子又开到了公司大楼下。

    【哇！不会是公司高层吧！我一直觉得谢怀玖是资源咖！】

    【你主子是资源咖都轮不到我女儿是资源咖！兢兢业业公司养女罢了！】

    弹幕上撕得腥风血雨，谢怀玖一概不知，从车上下来上楼，过了一会，谢怀玖和姜南星一起下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种吃瓜的剧情开心～

    第42章 坦白

    弹幕里嘲的人都愣住了，痛哭流涕准备洗地的粉丝也一起愣住了，想不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连录像的狗仔也愣住了。

    「怎么肥四？怎么就过来接姜南星了？不应该是去……」

    狗仔急得口音都剎不住了，看着镜头里笑脸明媚一起上车的两人，嘆口气只能自认倒霉：「卖姬卖得好认真。」

    弹幕上的吃瓜路人嗑起来了，粉丝也欢喜起来了，只有黑子默默逃窜离开了。

    嘿！去接同事下班总好过房子塌掉，和同事营业还能吹个敬业，没有塌房世界美美的。

    当然，如果谢怀玖和姜南星原地打个啵，房子还是要震一下的。

    粉丝完成自我心理建设，在广场上巡视一波，把造谣的和趁机搅混水的对家披皮黑一一举报，又点开姜南星的微博。

    理智有一秒走丢了。

    姜南星抱着花在车里自拍，这花怎么想都是谢怀玖买的那束。虽然女儿有懂得好好营业不浪费上节目的机会，不浪费引流和发展的好时机……但是也太真情实感了吧？

    这么殷勤地连去接下班都要买上一束花……

    简直就是热恋中的小情侣！上头到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恨不得写首情歌出来，整个世界都变粉了的那种。

    粉丝还是妈粉居多，再失落也是一种「女儿长大了」的唏嘘，悄悄在姜南星评论私信里面冒头。

    【希望你好好加油！平时好好照顾自己，也照顾一下身边的朋友……】

    【比如说谢怀玖啊……】

    姜南星随意浏览了几条私信，发现都是这种内容，哭笑不得：「怀玖，开心吗？」

    谢怀玖还不知道上热搜的事，擦着头髮走了出来，以为心事被看穿不安地抿唇：「怎么了？」

    「你的粉丝让我好好照顾你。」

    姜南星走过去拿风筒给她吹头髮，谢怀玖也心安理得地坐下来被照顾着，过了一会才问：「那你就照顾我吗？」

    姜南星捏着谢怀玖细软的头髮用吹风机吹过去，嗡嗡的声音盖过谢怀玖的话，只专注地给谢怀玖吹着头髮。

    后者以为姜南星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闭嘴不再说话了。

    吹完头髮，姜南星去客厅找人聊天，宋衫衫和陆里原本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看见她来了，宋衫衫顺势倒在她腿上：「我看见热搜了。」

    「好厉害。」

    姜南星望着电视：「没有，是怀玖人气很高。」

    「不是，你能让她这么喜欢你，真的很厉害。」

    宋衫衫躺在她腿上，还没找到舒服的姿势就被陆里拉了起来：「好好坐着。」

    宋衫衫想说什么，陆里沖旁边抬了下下巴，谢怀玖正在靠近，宋衫衫只好撇嘴坐着了。

    「阿凉呢？」

    姜南星坐着，看一眼在播放的电视剧，想不通为什么女主角一定要活泼到过分的程度，和男主没有误会也要制造误会，一定要不结仇不能成眷属。

    宋衫衫嘟嘴：「她说和琉璃出去吃寿司了。」

    谢怀玖走过来在姜南星身边坐下，有意无意地用手擦过她的指尖：「谁？阿凉吗？」

    「对。」

    姜南星想把手缩回去，却被谢怀玖牵着，又不好挣开来，脸上继续冒热气：「她们感情很好啊。」

    「确实。」

    姜南星想蓄力把手抽出来，暗自使劲了一会心又软下来，就让谢怀玖牵一下又能怎么样呢？

    宋衫衫没看到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闷闷地聊了一会，又回房间了。

    陆里跟在她后面进了房间，把门合上，两人单独相处总有说不出来的尴尬，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看见陆里认真地望着她。

    「我可能猜到你为什么生气了。」

    陆里走近两步。

    宋衫衫的唿吸变得急促起来，她一动不动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企图分析出什么，同时也在飞速运转大脑思索究竟是什么时候被出卖。

    又或者是被自己出卖。

    「我可以不结婚。」

    陆里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那一篇同人文，虽然也有被自己的脱口而出吓到，但心还是慢慢地柔软下来：「你能不能不生气了？」

    「……」

    宋衫衫愣了一下，她的大脑从陆里惊世骇俗的发言里面慢慢找回运作模式，自动理解成了陆里觉得她姬恋直，愿意给她留一个幻想空间，可以不结婚。

    言外之意，能不能做我一辈子的舔狗？

    「你有病吧？」

    宋衫衫心虚地看了一眼已经被关了的摄像头，才把随手拿着的抱枕丢了过去：「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难道我喜欢你就非要，非要你喜欢我不可吗？」

    话勉强说完，她扭过脸去擦眼泪，再不愿意承认也难得地甘拜下风。

    「你喜欢我吗？」

    宋衫衫还在擦眼泪，陆里却生出一点「啊同人文成真了」的虚幻感，走近两步想仔细问问，被宋衫衫把她的手无情甩开。

 第78页

    「要你管！」

    「你真的喜欢我啊？」

    陆里的心忽然变成了夏天水杯里含着冰块的碳酸饮料，咕噜咕噜地往上冒。不难回忆起过去，她们曾经好到被父母旁敲侧击过是不是要结婚，对人家好点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里拿了纸巾靠近，坐过去给对方擦眼泪。

    宋衫衫是色厉内荏的最好代名词，嘴上再兇巴巴也不会真的把靠近的人推开来，被她擦眼泪也只是吸着鼻子不说话。

    眼泪一颗一颗地滚落下来。

    「别哭，怎么就哭了呢？我抱抱你，没事的。」

    「你懂什么……直女离我远点……」

    宋衫衫哭得更伤心了，最后自暴自弃地把脸埋在陆里肩膀，努力地蹭脏对方的衣服。

    「你喜欢我为什么不说？我也很喜欢你啊。」

    陆里还在思考这种喜欢是什么喜欢，宋衫衫就抬头恶狠狠地瞪她：「你在乎吗？你根本就不在意！你喜欢那么多人，轮得到我吗？」

    「忙起来的时候，你三五天都不会和我说一句话，你也很久没有和我打电话，很久没有和我说很爱我了。」

    「走到今天，我没有对不起你的时候，你也只是需要一个好朋友而已，没有温凌也会有别人。」

    「就算温凌没有出现，我们可能也差不多玩完了。」

    「我喜欢上你，是我做得不对，就到这里就算了吧。」

    「我会和节目组说退出的，违约金我也会付，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不能再骗别人，骗我自己了。」

    「等一下！」

    听着事态要往最严重的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陆里一边喊停，一边想要安抚对方的情绪：「怎么回事？不过，我全世界最喜欢你了，从来没有变过啊。」

    「还有，你怎么能一个人想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下次有什么不满直接和我说，不要一个人放在心里。」

    「宋衫衫，我最喜欢你了。」

    「忙起来的时候不止你，我也没和其他人聊天，不说我爱你是因为觉得很肉麻不想说了……」

    「我可能没有想过喜欢女孩子，但如果对象是你，我觉得我可以试一试。」

    陆里起身，然后单膝跪下，拿起宋衫衫的手贴在脸上：「我们可以真的在一起吗？」

    宋衫衫还不至于失去理智答应下来，没有被讨厌是意料之外，不过像陆里这种性格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去讨厌谁。

    「你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僵吧？我还不了解你吗？」

    「那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我也很喜欢你？要亲你一口吗？」

    陆里起身凑近她，脸颊边的长髮滑下来打在她脸上，出乎她意料的，对方喷的香水这次带着很强的攻击性。

    她想再嗅一口的时候，香气就飘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的味道。

    等这个吻结束，宋衫衫已经懵了，倒在床上思索，思索了一会觉得不太对劲：「我看谢怀玖就很直女啊，和你一样的。」

    「不一样……她没我喜欢你。」

    陆里就好像被按下了什么情话开关，仿佛是去晋江进修过的十级学者，开口就是让人想要「达咩」的话。

    但是……宋衫衫还挺喜欢的。

    宋衫衫握着陆里的手玩对方的手指，玩了一会又放下，望着天花板：「那我们算在一起了吗？」

    「嗯。」

    陆里把手垫在宋衫衫的脖子下面，整个人傻笑了一会才找回平常的感觉：「原来谈恋爱是这种感觉。」

    「难怪那些人要偷偷恋爱，被粉丝发现警告了也不愿意结束。」

    「那你会偷偷恋爱吗？」

    「我会偷偷和你恋爱。」

    两个人手牵着手，聊天一直到凌晨三点半才依依不捨地各自睡过去，陆里伸手揉一下对方的脑袋。

    毛茸茸的。

    她差点笑出声。

    借着外面的灯光，陆里还能依稀看见对方的轮廓，每一部分都像是照着她的喜好长的，每一寸都无比贴合她的心意。

    好喜欢。

    宋衫衫对于她来说，不只是好友而已。

    睡过去之后，陆里做了一个梦，她梦到回到第一次的场景，她被舞蹈老师训，而宋衫衫沖她伸出手，仿佛居高临下，但是陆里清晰记得。

    陆里在望着宋衫衫的那一刻，心里也有过不寻常的悸/动。

    「我和你一起跳吧。」

    「好。」

    在梦里，她握住的那只手，以后也要一直紧握。

    作者有话要说：

    好甜！写到真的了！（美美陶醉，赶出来的时候一直在笑）

    第43章 电影

    在《堕仙》杀青之前，「救星」一起拍摄的杂志先上了，剪辑过后的视频也在粉丝和激情路人的共同努力下到达了近百万转。

    光与影的博弈。

    点开视频，转场是散开的泼墨，代表影子的谢怀玖穿着灰裙坐在黑暗角落里神色麻木，而透过圆孔，有光照射进去。另一面，是完全相反的地方，灯光明亮，一如姜南星灿烂的笑。

    借着圆孔，影子短暂窥见了光明。

    钟摆滴滴答答，影子的占/有欲被一再压抑后放大，两个人依然是光在上而影在下，影子从水面出现，斗胆触碰她的光。

    而光对于影，一併接纳了。

    在视频的最后，影滋生出无限强大的力量，欲/望助生力量，她抓住了光，并将对方永远留在手上。

 第79页

    镜头在谢怀玖染血的指尖，手里紧握的权杖，和她腿上枕着的光的脸上长久停留。

    影子自以为是十恶不赦的坏人，自顾自地禁锢了单纯无邪的光。

    只有光知道，她是心甘情愿的。

    视频的最后，是光把脸放在影的手心里，仰着脸沖她笑了笑。

    再看评论，底下的粉丝已经不顾自己的唯粉衣服了，纷纷嗑了起来。

    【太喜欢了太喜欢了！这个杂志真的没有上错的！好美！两个人就是又漂亮又配的！妈妈一手一个把你们亲晕呜呜！】

    【how pay！就算两家唯粉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要说！我们救星就是和cp名一样命定的内娱唯一指定救赎感cp吧！】

    【不愧叫救星！被四级试卷折磨到奄奄一息的俺看到这个视频被漂亮妹妹治癒了呜呜！多少钱！俺沖了呜呜！】

    【各位冲浪选手请注意！姜南星是谢怀玖唯一指定老婆！初老婆终老婆！生生世世的老婆！谢怀玖是姜南星指定唯一老婆！初老婆！终老婆！生生世世老婆！】

    【救！我可以加入这个家吗？太喜欢了！两个都是漂亮妹妹！呜呜呜！让我来和你们一起～】

    【不要做无畏的挣扎?姜南星已经被我看中?马上放下羞涩与谢怀玖结婚? 不要做无畏的挣扎?姜南星已经被我看中?马上放下羞涩与谢怀玖结婚? 不要做无畏的挣扎?姜南星已经被我看中?马上放下羞涩与谢怀玖结婚】

    【楼上一个个的都好有意思！我们嗑救星的都好有意思！】

    【纯路人，不懂就问，她们结婚了吗】

    【回復楼上，已经在我的协助下准备结婚了】

    姜南星退出评论区，继续和队友一起在练舞室练舞，累了就倒地上睡一下。她觉得自己有在变红，像陀螺一样被鞭子抽着不停地旋转，每天睁眼闭眼有很多工作。

    她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一圈，婴儿肥没有消减，只是手臂和腿都细得让人担心稍一用力会折断。

    唐冬和周圆过去还暗地里酸过几句，但看见她难掩的疲惫和自己通告单上日渐增加的行程，那点酸话也无影无踪了。

    毕竟姜南星出去干活她们也有被带着提高知名度，一人起飞鸡犬升天，各有各的前程。

    说好的那顿火锅倒还没有吃上，为了更好地呈现出她们的青春少女活力（拍mv），经纪人已经开始严抓饮食，姜南星也只能回公寓的时候趁宋衫衫点外卖偷偷吃一点。

    唯一的快乐是衫里很好復婚啦！

    姜南星和阿凉和琉璃偷偷拉了一个嗑cp小群，琉璃只是递情报的，平时在群里冷眼旁观她们两个上头到嗷嗷直叫的cpf。

    譬如今天。

    姜南星打开手机的时候就收到了数条信息，是琉璃分享的客厅report，据说两个人已经坐在一起甜甜蜜蜜地看电影了。

    【对了，是爱情电影。】

    琉璃补充的这一句让阿凉和姜南星美美地嗑到了，恨不得立刻赶回去亲眼见证绝美爱情。

    因为要去宣传电影，姜南星和谢怀玖宋衫衫三人缺席了下一期的约会拍摄，赶去了各个城市进行路演宣传。

    面对着记者，回答的问题大多数都是和谢怀玖有关的，姜南星的笑容灿烂，好像感觉不到对方的咄咄逼人。

    「这一次的角色和谢怀玖饰演的角色有冲突，你们在现实里也会起冲突吗？」

    「谢怀玖喜欢你，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呢？拒绝她会不会很困难？」

    「你和谢怀玖是女同性恋吗？什么时候会结婚？婚讯会公开吗？婚礼全程直播吗？」

    姜南星即使做好万全准备也没想到会被问这种问题，瞪大眼睛还没说什么，手就被另一只手握住，话筒也向身边倾斜：「我们不回答与电影无关的问题。」

    这句话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姜南星转头，望着对方线条流利的侧脸笑了笑，心沉下去。

    确实。

    谢怀玖不会给出记者想要的回答，也应该不会给出姜南星想要的回答。

    等到试映会，姜南星和谢怀玖坐在第一排，为了维持形象，她连水都没有喝，动也不动地望着大屏幕。

    力求返图绝美。

    等龙标过去后，她的注意力又沉进了电影里，目光落在活泼灵动的钟灵毓身上。

    钟灵毓是天之骄女，她以为的，在幼时一往无前，天赋异禀将所有人都压一头的钟氏嫡女，可忽然就止步不前了。

    与之相反的，她的庶妹，却像乘了风一样飞了起来。

    两个人一起进入长起盟，一个是备受瞩目的被所有人围绕的弟子，一个是陪着念书的包袱。

    钟灵毓也有过黯然的时刻，被反派怼了一通后打回去，然后回院子里垂着眼流泪。转机出现在试炼时，魔族突袭，而她也展现出了魔血。

    钟锦在师姐面前下跪求保下钟灵毓的一条命，而一向铁面无私的师姐也难得心软。

    哪怕代价可能是她的命。

    一向被当做无心上神的继任弟子，她难得地感受到了除冷漠以外的其他感情，或许……她或许对钟锦有所不同。

    但有一就有二。

    钟锦是一定要站在钟灵毓身前的，她的固执无关情爱。

    在钟灵毓意外跌入魔境又离开魔族时，钟锦一口咬定是钟灵毓被魔族所捕而非暗中勾/结，等钟灵毓逃回长起盟时，她身上的禁锢已解，魔族血统轻而易举被看穿。

 第80页

    上神大骂她是魔族奸细，要杀她为死去的弟子讨回公道。

    钟锦又站出来了，她不相信与她自小一起长大的钟灵毓会是魔族奸细，她比任何人都相信她。

    按照常理，这时候挺身而出的应该是深情男二号，又或者是男三男四。但导演偏偏想拍点不一样的东西。

    即便是钟锦站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她们的话，她只是替钟灵毓挡下了上神盛怒之下的全力以赴的一掌，然后飞出去撞在大殿的柱子上，落在地上的时候五脏六腑都碎了。

    她落在地上，这一掌让她七窍流血，鲜血流下来挡住眼球，在世界被鲜红彻底覆盖之前，她看向了她的师姐。

    耳边响起的，是她们在不久前的对话。

    「师姐好厉害，等以后师姐修成上神了，我还和你一起。」

    「好，我等你。」

    钟锦一边吐血，一边费力地去看师姐的表情，她还有没实现的承诺，但好像无法兑现了……

    看见师姐脸上出现惊惶的表情，看见师姐朝她跑过来，看见师姐捉住了她的手，不顾鲜血。

    钟锦抓住对方的袖口，想再撒一句娇，但最紧要的还是保护好钟灵毓，她含煳地开口：「师姐……救……」

    「我会救钟灵毓的。」

    师姐一下子就猜出她想说的话，钟锦费力地笑了笑，想再说一句「师姐，对不起」，可她连口型都做不好，勉强着说了一句「师姐」，就停止了唿吸。

    钟灵毓看着同族庶妹惨死在眼前，也明白长进盟现在是不会容她，她快速逃跑，而长进盟在派人追杀她。

    钟锦的师姐追上了她，在悬崖边上，钟灵毓后退着快跌落万丈深渊却被对方伸手抓住。

    「你快走吧，永远不要回来了。」

    钟灵毓回望着她，把过去钟锦的佩剑丢给她，那是一把上好的剑，削铁如泥。

    那是她送钟锦给钟锦的生辰礼物。

    钟灵毓接过剑，也离开了。后来，她也大闹了魔界，独创了仙魔两修的道法，成为了鼎鼎有名的堕仙。

    钟灵毓也来过长进盟，借着叙旧的名义把过去杀了钟锦的上神打到闭关，和师姐聊天。

    「我现在遇到喜欢的人了，觉得生活很美好，很想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了。」

    钟灵毓最后一次见师姐，这样和她说。

    「这样很好。」

    「那你呢？」

    钟锦已然逝世，师姐也真的成为了上神，但她一直留在对方住过的院子里，陪着钟锦亲手种的花。

    「这样也很好。」

    她偶尔饮酒，大醉，梦里就会出现钟锦，对方会牵着她的衣袖和她说。

    「师姐，你成为上神了，我也一直和你在一起。」

    电影到此落幕，电影院里此起彼伏的啜泣声几乎要奏起曲来，姜南星也忍住眼泪，站到台上和大家打招唿。

    「大家好，我是饰演钟锦的姜南星。」

    而谢怀玖不会像电影里一样和她分开，站在她的身边，一样冲着大众微笑：「大家好，我是谢怀玖，在电影里面饰演师姐。」

    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为救星表白预热一下

    第44章 告白

    结束活动回了酒店，谢怀玖订的房忽然没热水了，姜南星就让她到自己的房间里洗澡，她坐在沙发上先美美地嗑一波cp。

    等姜南星洗澡出来，她发现谢怀玖还没离开，坐在沙发上抿着唇，欲言又止的样子。

    已经很少见谢怀玖这样了。

    像玻璃人要碎掉了。

    姜南星一下想起她过去拥抱谢怀玖的时刻，心软下来：「怎么了？」

    心里马上想起了谢怀玖那个不配做父亲的父亲，但姜南星咬着牙把火气忍下去，凑近对方：「没事的……没关系，我们谢怀玖已经够好了。」

    「姜南星，我喜欢你。」

    谢怀玖脱口而出的时候把自己也吓了一跳，忍不住地流下眼泪，用手盖住自己的脸：「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姜南星凑近不明所以，但前面的那句话还是有听进去的，望着谢怀玖小心翼翼地发问：「怀玖，说喜欢我吗？」

    谢怀玖控制不住地想要流眼泪，她不知道怎么去坦诚自己的心情，就好像过去怎么样都会被刺痛一样，她害怕袒露出来的结果像过去一样。

    「我喜欢你，反正还有节目在拍摄，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试试看？」

    谢怀玖忍住眼泪，而姜南星觉得自己像被惊天大奖砸中的人——她喜欢的人也喜欢她，但理智还是让她反问：「怀玖，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戏里面的师姐对钟锦确实是念念不忘，难以忘怀，谢怀玖因为这个角色入戏也不奇怪。

    姜南星在心里给自己做铺垫，担心对方会一时冲动就说出了不可挽回的话，做出不能挽回的事情。

    「没有……我是真的喜欢你。」

    谢怀玖有觉得泄气，但她依然不愿意放弃：「你喜欢我吗？就算现在不喜欢，能在一起试试看吗？如果真的不能喜欢我，我也不会纠缠……」

    谢怀玖说得好快好急，几乎没给姜南星说话的余地，大概是害怕一停下来对方就会干脆利落地拒绝她了。

    姜南星也愣住了，太过惊喜又太意想不到，她喜欢的人也喜欢着她，回过神来时已经握住了对方的手：「我也喜欢你。」

 第81页

    谢怀玖的眼泪也止住了，抬起眼睛看向姜南星，主动地拥抱住对方，像抱着无价珍宝那样小心翼翼又爱不释手。

    「真的吗？」

    「真的。」

    姜南星转头时能看见谢怀玖洁白的耳朵，鬼使神差地就亲了上去。她以为她拥抱的是脆弱的海的女儿，每一步在岸上都踩着刀刃，但她拥抱的或许换成海妖更贴切一些。

    因为下一秒，谢怀玖就转头吻住了她的唇。

    大概因为是初恋吧……两个人乐此不疲地亲了又亲，最后担心第二天嘴巴会肿起来才作罢。

    「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了吗？」

    连关系都确定下来，谢怀玖就更黏人了，倒在姜南星房间的床上不肯走，卷着被子变成了花卷，现在从一边冒头出来看着她眼睛亮晶晶。

    「是顶流谢怀玖的小猫咪了。」

    姜南星过去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欢喜的同时又涌现出一点恐惧感。

    爱豆，恋爱。

    如果被发现了，她和谢怀玖在大众面前会声泪俱下地鞠躬道歉，会从高处跌落，身败名裂。虽然她现在还没有爬得多高，但谢怀玖不一样，谢怀玖站得很高，太高了，随时都有人想要把她从上面拉下来。

    和谢怀玖在一起，是很虚幻的感觉……

    姜南星还在思索，谢怀玖就把某个东西递过来，硬卡片戳到她手心里还有点疼，姜南星低头一看。

    是一张银行卡。

    「怎么送银行卡给我啊？」

    姜南星根本板不起脸，接过卡片拿起来弹了弹，听见谢怀玖在她后面交代：「我的工资，攒到现在大概……十位数吧，你拿着看到什么喜欢的就随便花花。」

    「你养我啊？」*

    姜南星忽然想起某个电影的一个经典片段，女人转头走出去，而男人在她身后远远地叫住她，她回头就是这样问的。

    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我养你啊。」

    谢怀玖把脸搁在姜南星的手上，让后者的心软成一滩水，她忍住亲吻对方的欲望，忍了又忍：「怀玖，我也很喜欢你。」

    *

    多地宣传还是有效果的，配合着营销通稿的发布，加上两个顶级流量的加盟，首日的票房一路攀升。

    微博热搜也一口气爬上了三四个。

    ＃堕仙谢怀玖姜南星＃

    ＃堕仙钟灵毓演技＃

    ＃堕仙钟锦师姐be＃

    姜南星点开微博刷了一下，不少粉丝在底下哀嚎。

    【钟锦为什么死了啊？妈妈的心好痛，不会再爱了呜呜呜！幸好我们南星宝宝还活蹦乱跳的呜呜】

    【嗑死我了嗑死我了嗑死我了！我民政局搬过来了，希望钟锦和师姐能结婚，如果不行的话勉为其难地换成南星和怀玖吧！】

    【大胆！我嗑的是钟氏姐妹！星星不要听她们的，快去和宋衫衫结婚！】

    【二三楼嗑得有点上头了啊！建议自己结一个。南星不要听她们的，妈妈的宝宝不能早恋！】

    【被钟锦吸引过来的新粉报导！希望宝宝多接几个类似的角色，好喜欢！】

    【可是还想看到不一样的宝宝……】

    楼中楼为姜南星是更适合现偶还是更适合古偶battle起来了。

    姜南星哭笑不得地看完又退了出去，演戏是意外之喜，她目前还要忙着出新专练舞。和谢怀玖参加综艺让她的人气突飞勐进，往常没有想过的数据榜单上都有了姓名，也有各种gg来和经纪人接洽。

    电影和综艺一起播出，cp粉的身心都备受治癒，票房一路飙升，最后停留在三亿上。

    原本只想随便拍点小年轻喜欢的给眼睛餵冰淇淋的电影的导演也愣住了，大赚一笔的她只能寄希望于下次有机会（钱）再合作了。

    队友倒是比姜南星还关注《堕仙》的影评。

    在上映的时候，温凌就带着唐冬和周圆两人去电影院看了电影，拍照发了微博宣传，连排练学舞的间隙时间也在看各处的评分和评论。

    「哇！这个人居然打了一星！但是他给手撕鬼子打五星！」

    周圆瞪大眼睛，想骂点什么被猜出她反应的唐冬捂住嘴补上：「说明这是一个有拳拳爱国心的但是没有鑑赏能力的中国人。」

    姜南星不想听关于电影的内容了，凑到另一边去看温凌。结果对方也在看影评，看就算了，还是认认真真地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也算了，温凌居然还念了出来。

    「在现在这个以流量为主的时代，大家对于流量演员的印象大多数是负面的，我也没有逃离这种刻板印象，而姜南星和谢怀玖在电影之中的表现就像是狠狠地给了我一耳光。」

    「没有我想像中的差，不能和老戏骨大前辈比较，但在流量演员里几乎能吊打一半以上。谢怀玖看起来更像是本色出演，非常贴合师姐不近人情的性格。至于姜南星，她的表演很有灵气，看完电影之后很容易成为她的粉丝。」

    「怎么还念出来啊？」

    姜南星感觉受到了暴击，捂着耳朵逃离现场，再回去的时候又是练舞的时间了。老师坐在旁边看着她们跳舞，边看边点评。

    「唐冬，把手抬高一点！」

    「周圆，手不要晃！」

    「姜南星，把下巴抬起来！」

    「温凌……」

    难得听到优等生被点名，三人一起侧目，听着老师淡淡评价：「记得要笑一下。」

 第82页

    「好，我知道了。」

    温凌点一下头，旁边嬉皮笑脸的三个人马上把表情摆正了，恢復认真的表情继续练习。

    终于等到空闲时候，四个人一起偷偷去吃火锅，一路上姜南星不停地被偷拍搭讪，终于有了走红的实感。

    「你好，我们想要三碟肥牛，两碟凤爪……」

    有服务员带着微笑拿着菜单过来轻声询问她，姜南星立刻变成了充实后宫（火锅）的风流皇帝，恨不得把所有肉都上一遍。

    点完之后，她下意识把菜单递给旁边的温凌，脱口而出：「怀玖，你看看还要不要加点什么？」

    等空气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姜南星才反应过来，双手合十不断点头，像磕头认错的小猫咪：「不好意思，在综艺上和前辈相处久了，一不小心就叫错了。」

    本来是很轻松就能揭过去的话，但对象变成了温凌，事情好像就变得严峻起来了。

    三人的唿吸都放轻了，温凌看着姜南星，轻笑一声：「没事。」

    温凌舔了一下后槽牙，她也分不清自己在介意什么，还是不能名正言顺介意的事情。

    「我再点一个鸭血吧。」

    温凌低头看着菜单，随便点了一个没在姜南星那里听到的菜，又把菜单还给服务员，礼貌微笑：「谢谢你。」

    温凌没生气，唐冬和周圆才开始八卦起来，一个一个问题往外蹦：「谢怀玖前辈人真的很好吗？」

    「谢怀玖前辈平时用什么护肤品？」

    「谢怀玖前辈真的喜欢你吗？」

    「谢怀玖前辈晚上睡觉会不会打唿？」

    「谢怀玖前辈她用自来水洗脸吗？」

    特意跳过「真的喜欢你吗」这个问题，姜南星掰着手指头一一回復了她们，两个人咬着筷子感嘆。

    「原来谢怀玖还是会食人间烟火的啊。」

    姜南星假装埋头吃肥牛没有接话。

    事实上，谢怀玖不仅食人间烟火，还喜欢亲小猫咪。不过，她已经解除咒语了，不会再变成小猫咪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电影致敬的是《喜剧之王》，我没有看过但是这个片段真的很出名！

    还有我们救星在一起了！

    第45章 永远

    吃完火锅，由现在最富有的姜南星结帐，她看着三人坐上计程车，自己也往公寓方向打车回去了。

    要在温凌的面前守住秘密很难，姜南星吃火锅的时候都不太敢和对方对视了，总觉得温凌是知道她作为爱豆恋爱以后是会拎着她去剃头谢罪的。

    怀里的手机震动一下。

    姜南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原本笑着的脸一僵，温凌给她发信息了。

    【宝，下次有空再约一次火锅吧，我和你】

    【我有话想和你说】

    姜南星的心一紧，开始推敲自己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让温凌抓到了，心悬起来迟迟落不下去，等下车的时候眉头还是皱着的。

    推开公寓的门，沙发上只有一个人，双手抱着抱枕，看偶像剧都看出了一脸杀气，落在姜南星眼里就是大写的委屈。

    「怎么了？」

    姜南星凑过去捏她的脸：「为什么不开心啊？」

    「你吃了火锅？」

    谢怀玖一下就闻出来，也猜了出来：「和队友吗？」

    姜南星望一眼摄像头，食指抵在唇边：「嘘！我经纪人不准我们吃这个，我们是偷偷吃的。」

    然后节目组后期非常「善解人意」地把这一段放了出去，姜南星被经纪人督促着每天上秤检查了一星期。

    两个人靠在沙发背上亲亲蜜蜜地看偶像剧，和陆里手挽手着回来的宋衫衫一眼看见了她们牵起来的手，想说点什么又被陆里拉住了。

    「你的姬达不准，看谁都是直女。」

    陆里一边把买回来的公仔一个一个摆在床头，一边调侃宋衫衫。

    「是因为我喜欢你，才觉得你是直女，我们姬崽都喜欢直女的。」

    *

    第二天是约会时刻，倒数第二期的录制，节目快走到尾声了，但还有人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阿凉在姜南星面前 有几次怒火中烧的表现，想不通琉璃为什么直女到连和他接吻都不愿意，能解决魔法咒语应该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姜南星没有姬达，放弃给琉璃下定义，免得像女儿一样弄巧成拙：「算了，琉璃继续当凉粉不是也能给你带来很多收入吗？至少你们现在还能待在一起，你喜欢她吗？」

    阿凉在姜南星面前露出思索的表情：「这个问题我还从来没有想过啊……」

    姜南星心里浮现出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想，又被她按了下去。

    今天是分开行动的约会，分成三人一组去採购礼物，姜南星和宋衫衫和阿凉一组，谢怀玖和陆里和琉璃一组。

    这一次是为烛光晚餐做准备，礼物交换也是晚餐流程的其中之一。

    「节目快到尾声了，大家也快和各自的恋爱对象说再见了，分开之后因为工作原因可能很难再见，你们会想要送什么样的礼物让对方对你印象深刻呢？」

    因为比较符合难再见的语境的只有姜南星一个人，主持人的目光频频投向姜南星，而她一脸懵逼地和主持人对视着。

    「好。」

    姜南星点头。三个人一起坐车出发到了市里面的商场，在精品店里挑选礼物，宋衫衫拿了帽子比对了半天，从陆里会喜欢哪顶变成了她戴哪顶帽子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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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我戴好看吗？」

    宋衫衫挑了顶带猫耳的鸭舌帽戴上，压着帽檐看起来朝气十足：「给陆里买个同款就好了。」

    姜南星和阿凉对视一眼，连绝美情侣装图也脑好了，美美地继续挑礼物。

    阿凉被旁边的兔头帽子吸引了，按下去就会冒起一只耳朵的设计很可爱，捏着捏着就上瘾了，一口气买了不同颜色的三只兔子。

    看着两个人都这么快挑好了礼物，姜南星也加快了速度，挑了只试色分不清什么红的口红就愉快地完成了採购礼物。

    然后是去蛋糕房，给女朋友做一个小蛋糕，身为素人，阿凉大胆提问：「我们不能直接买一个吗？」

    被工作人员婉拒：「不好意思，不可以哦。」

    一起去到蛋糕房，店面装潢全是冰淇淋色，走童话风，姜南星忽然就想起了谢怀玖在睡前读过的《格林童话》。

    谢怀玖还和她讲过美人鱼的故事。

    在她看来，谢怀玖和美人鱼也有着相似之处，一样的美丽和惹人怜爱。她希望自己能够成为接住谢怀玖的人。

    谢怀玖能够向她迈出九十九步，她也可以为对方付出。

    三人先按着懂烘焙的老师教的那样，敲碎鸡蛋，把蛋清和蛋黄分离。

    摄像机架好了，工作人员安心地等待娇生惯养的明星出状况，然而除了宋衫衫刚开始控制不住把蛋壳也敲进去之外，大家都很快通过了第一关。

    「然后把蛋清用搅拌器一直搅拌，直到它冒泡。」

    老师繫着围裙，在三人面前不断走过，监督着她们的加工，直到手臂酸痛了才叫停下来：「好，进行下一步了。」

    最后把蛋糕塞进烤箱时，三人都露出了大功告成的微笑，然后被老师打破美好幻想：「待会还要自己点缀蛋糕，你们有想过用什么元素吗？水果，巧克力我们这里都有。」

    姜南星举手：「老师，我想做一个海的女儿的主题，想问有没有类似的模型……」

    开蛋糕店供客人定制蛋糕也做过各种奇奇怪怪的样子，这种想法还不算最奇怪，老师点头应答，去冰箱和抽屉里找了一会，如愿以偿地把姜南星想要的小人鱼模型和零零散散的贝壳珍珠给了她。

    「谢谢您！」

    姜南星接过模型，放在一旁，等到烤箱时间到了，她欢天喜地地把自己还不算失败的蛋糕胚接出来。

    老师拿刀在每块蛋糕上面都切了一点下来让她们自己尝尝，尝完之后就是自由发挥的时间。

    姜南星已经想好了主题，拿了白色和黑色蓝色的奶油，挤出波浪形来当做海洋。

    然而她用的力气太轻了，挤出来的奶油小小一坨，和海浪不能说是十分相似，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看着看着，还有一点像懒羊羊头上的那个……

    姜南星摇头把幻想从脑子里丢出去，而老师也注意到了她的困惑，过来教她把奶油匀力慢慢地挤出来。

    上手教了一会，姜南星就能自己挤出蓝色海水和雪白的浪花了，开开心心地铺满了整个蛋糕面，把人鱼和贝壳状的巧克力点缀上去就大功告成了。

    阿凉还在想要怎么构图，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撑死只有巴掌大的蛋糕而是长达几米的画卷。

    宋衫衫已经想好要画什么了，她点开手机相册让姜南星看：「梵谷的《星空》，我一直觉得这种画风用奶油来呈现会很不错。」

    姜南星看着她铺满深色奶油，然后往上面挤黄色的奶油，指给姜南星看：「看着它，有没有一种在转动的感觉？」

    姜南星看了一下，觉得自己女儿确实是举世无双的艺术家，就是和梵谷还有亿点点的差距。

    「很好。」

    姜南星给宋衫衫比了大拇指，深刻践行「孩子就是要溺爱」的原则，阿凉看了一眼，也感受到了梵谷的怨念。

    阿凉挑了几种黄色颜料，把雪白奶油当成画布，铺好一层之后开始画向日葵，她想像着之前亲眼见过的梵谷笔下张牙舞爪的向日葵，也描绘起来。

    然后走的时候，烘焙老师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宝，不留下来做学徒吗？我觉得你真的很适合我们这个行业，你居然可以用奶油画画！」

    姜南星大受震撼，然后拎着自己的美人鱼蛋糕离开了。

    回到公寓，天已经暗下来，她们把蛋糕放到冰箱里，听从节目组的安排去准备换衣服，吃烛光晚餐。

    姜南星犹豫一下还是换了衣柜里最贵的裙子，在化妆师的帮助下编了头髮，走出去的时候谢怀玖也回来了。

    两个人没有对上眼神，错开之后姜南星在餐桌坐下，发现对着她的花瓶里插着向日葵，忍不住笑了一下。

    等待了一会，谢怀玖也在她对面坐下来，身上穿着钉了亮片的黑色抹胸小礼服，漂亮凌厉，肩颈线条优越得姜南星真的觉得对方是人鱼了。

    谢怀玖迎上她的目光，沖她笑了笑。

    因为是烛光晚餐，很白很亮的大灯熄了，只剩下带着暖光的灯，把人照得很柔和。

    姜南星的脸也烫起来，明明在一起之后每天都面对面地交流相处着，但是在这种暧/昧拉满的时刻还是心跳不停。

    「怀玖，你今晚很漂亮。」

    姜南星拿起旁边的杯子和谢怀玖碰了碰，喝到嘴里才发现是可乐，碳酸饮料的气泡在她嘴里咕噜咕噜。

 第84页

    她怕一口下去呛到，慢慢喝完，看着谢怀玖感觉可乐也开始醉人了。

    等菜的过程中有工作人员排除问题让她们回答，设置好的煽情环节。

    「上这个节目感觉收穫到了什么？」

    「收穫了很好的感情，和谢怀玖。」

    姜南星回答，她发自内心地觉得和谢怀玖在一起，可能是她这辈子最值得的事情。

    在这个节目上，她们好像短暂地失去了差异，谢怀玖变成了她伸手就可以触碰到的人，从高处走下来了，走到了她的身边。

    谢怀玖望着姜南星笑，没说出话来。

    虽然……还不能判断感情能维持多久，但在这一刻，她是真切地想要对姜南星说「永远」。

    永远在一起吧，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46章 坦白

    陆陆续续回答了几个问题，终于到用餐时刻，姜南星松了一口气，大快朵颐起来，大概是怕她们吃饱之后连蛋糕也吃不下了，端上来的菜都小而精巧，追求摆盘的艺术美观。

    谢怀玖胃口小，加上后面还有蛋糕，她吃了一会就放下了筷子。三组cp去到了不同的地方揭开蛋糕的真面目，在独处的环境下，也避免了和他人的比较。

    姜南星和她一起去了花房，在鲜花的围绕下，她亲眼看着谢怀玖解开缎带，揭开蛋糕盒子，看见了海的女儿坐在蛋糕上。

    人都会在乎他人的反馈，尤其是给予，带着爱的付出，就算是被不屑一顾的舔狗也期望着对方能为之感动。

    姜南星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谢怀玖，她期待着对方能说些什么，能像偶像剧里的主角一样，捂着嘴露出惊讶神情，双眼因为感动而变得泪水涟涟，然后过来拥抱她。

    当然，也不是一定要在摄像机面前拥抱她啦。

    但姜南星期待之中的反应一个也没有，谢怀玖的眼睛在看见蛋糕时确实有放大，看着她的神情和她想像中的感动有一些区别。

    没有太夸张的反应。

    姜南星的心慢慢沉下去，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因为沉默而变得冷凝起来的气氛，谢怀玖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在镜头面前十指相扣。

    「我很喜欢，谢谢你。」

    谢怀玖拿起旁边工作人员准备好的刀，利落地切出一块蛋糕来，放在盘子上递给了姜南星：「怎么会想到美人鱼？」

    姜南星接过蛋糕，视线也落在上面，恰好能错开谢怀玖的视线，她担心自己的同情太明显会刺伤对方：「因为，怀玖很像美人鱼。」

    「怀玖经歷了很多不太好的事情，它们可能像撕裂的鱼尾巴一样会一直让你觉得疼痛，我希望我能够和你一起对抗它，让你能够每一天都——」

    姜南星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谢怀玖松开了她的手，而是拥抱了她，很热切地让她产生被勒住的不适感。但姜南星没有推开对方，尽管看出了工作人员的惊讶，她也用没拿住蛋糕的另一只手拥抱了对方。

    谢怀玖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她的精神状态不算健康，在恋爱后像游到浅滩的鱼，稍有不慎就会面临窒息，但也比在岸上多了更多的水和氧气。

    但她害怕，害怕自己的崩溃会让对方害怕厌恶，她想永远保持着粉丝眼里的人设生活，想按照姜南星的喜好去完成每一件事，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痛苦撕开来。

    哪怕对方已经看到过她心灰意冷的样子，她也还想维持着人设，想让对方觉得放心，不想被当成会崩溃的□□，也没想过再撕开伤口，让血肉见见太阳。

    但姜南星说，她希望能和自己一起对抗它。

    明明是不应该相信的一句话，明明这种苦难是不会有人感同身受，明明总有人落井下石，有人幸灾乐祸。

    谢怀玖以前也在社交帐号上发布过被家庭暴力的事情，但没有人在意的，评论她的人寥寥无几，多数的人在嘲笑她矫情做作娇生惯养。和信任的老师倾吐过困难的处境，却被对方反问——怎么会有人的爸爸是这样子的呢？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他才会这样？

    谢怀玖尝试着对外唿救的声音就这样被淹没了。

    但是，现在有人站出来，在她的身边，想体贴她，帮她分担一些痛苦。

    「没关系的。」

    姜南星感受到有眼泪落在她的肩膀上，她放下蛋糕，拥抱住对方，工作人员也暂时离开，给两人留下空间。

    「我们怀玖，要永远开心，永远幸福，就算我们分——」

    想到还在拍摄，姜南星把剩下的话吞下去，谢怀玖也知道自己的力度过分，松了一些，声音闷闷的：「不要说分开这种话。」

    永远，我要永远和姜南星在一起。

    过了半小时，工作人员回来继续拍摄，两个人在簇拥下把蛋糕分着吃完，收拾的时候谢怀玖把美人鱼拎了出来：「我要留着它做纪念。」

    「好。」

    交换礼物的时候，谢怀玖拿出来的是包装精美的礼物盒，会飘雪的水晶球里面有抱着小猫咪的女孩，两个人一起坐在长椅上。

    相比之下，买了个认不出的口红色号的姜南星也觉得自己敷衍过分，

    承诺下次要再给对方买礼物，谢怀玖也笑着答应了。

    约会结束后，姜南星出发去拍mv了，和温凌她们一起坐飞机去了重庆取景，也偷偷地和温凌约出来吃了一次火锅，在剩下两个人睡觉或减肥不吃饭的深夜里。

 第85页

    姜南星拿着菜单点了一串，上菜的时候一边拍照一边发信息给谢怀玖。

    【今天有好好吃饭吗？我晚上悄悄吃火锅嘻嘻】

    那边还没回復，温凌先出声了：「在给谢怀玖发信息吗？你们关系真的很好。」

    「我还以为是节目组给的剧本，完全想像不到前辈在你面前的样子是真实存在的。你们不会真的在恋爱吧？」

    温凌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无心之语还是真的有所担忧，而她发现姜南星闪避她的眼神时，像有一根针尖锐地刺痛了她。

    「你们真的在恋爱啊？」

    「对，但是这个事情希望你能够保密。」

    姜南星起身把桌面上的肥牛下到火锅里，刻意用行动来掩饰自己的慌乱，连着下了好几种菜，她才回过神愣愣地望着对方：「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温凌端起旁边的冰镇汽水灌了一大口，汽水是有辣味的，她好像连胃都在隐隐作痛：「我随便猜的。」

    没想到自己会被随便诈出来，姜南星垂头丧气了一会又振作起来——因为肥牛煮久了会老，就不好吃了。

    姜南星一边吃肥牛一边思索，锅里蒸腾出热气，隔在两个人中间，她看不见对方的脸，紧绷的心情也舒缓下来。

    「我以前不喜欢你。」

    隔着雾气，姜南星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也想像不出来这时候的温凌是什么表情，更没设想过对话会是这样的内容。

    她还以为，对方会说一些不能说的八卦，再不济，也就是说剩下两个人的坏话。

    「那现在喜欢了吗？」

    姜南星把声音提高了一点，想让气氛轻松起来，沖对方笑的同时也在自嘲：「没关系啊，不喜欢我的人很多。」

    偶尔翻一下私信，也还是会有很多无名的恶意，涌过来的时候让姜南星疑惑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才能获得这些。

    不被过去的温凌喜欢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我一直很羡慕你，你好像一直运气很好，被很多人喜欢着，是动画片里面从开头就被选中的主角。」

    「出道之前，主管拟定名单的时候，很多人的名字画了又添上，包括我。但是那时候你就已经是被选好的人了。你不需要担忧，因为你已经是预定的出道组成员。」

    「那次你消失了一段时间，我上的综艺节目本来也应该属于你，因为你不在，才轮到了我。这一次不是公司的人决定的，是节目组的主办方挑的人。我真的很想上那个节目，最后你恰好不在，我就顶替了那个位置。」

    「所有人都对你很宽容，我从来没有得到过那种宽容，所以我非常嫉妒你。」

    「但是你对所有人都很好，包括我也是。我之前一直很内疚，觉得抢走了你的机会，但是其实你还是一样能和前辈成为朋友，一样可以大红大紫。」

    好像在被夸奖，姜南星嘴里的肥牛鲜甜多汁，她吃得幸福得眼睛都要眯起来了。

    「你是很值得的，我现在也很喜欢你了。」

    温凌也捞了一筷子肥牛，吃得心不在焉，她想说点什么，但是好像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我一直被要求做到很好，做到最好，做到更好。即使这样也有很多人对我不满意，我一直在努力好像也没有用，我能明白她们为什么喜欢你。」

    「明白怀玖前辈为什么喜欢你。」

    「因为你对所有人都很好，一直关心爱护着所有人，如果谁不喜欢你，那才是异类。」

    锅里的肥牛快被捞完了，温凌的心有点七上八下的，她特意伸手去拿对方面前的盘子，伪造出不经意地碰了碰对方的手，姜南星抬头沖她笑了笑。

    「这个鸭血下了要快点吃，煮久了就不好吃了。」

    姜南星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谈话内容的样子，她的厌恶或喜爱，好像都只是从对方身边掠过的一阵风。这是姜南星最好的地方，也是最无情的地方。

    你可以赞美风，也可以憎恶风。

    只是留不住风。

    吃完出去的时候，姜南星怕冷，把长款羽绒服的拉链从脚拉到头，下楼的时候差点栽下去，温凌扶了她一把，很快把手收了回去。

    「谢谢你啦。」

    姜南星唿出一口白气，两个人慢慢走回酒店，夜色灯光车流都很迷人，但她们都心不在焉。

    这时候的谢怀玖，在做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不舒服所以没有写出来，不好意思

    我没有存稿裸更一段时间了

    今天也写得很慢就是说（倒地不起）

    第47章 演唱会

    mv的拍摄持续了半个月就结束了，因为人气的起伏，姜南星的镜头量几乎和温凌持平。

    拍摄的mv叫做《当我遇见你》，名字也是很好懂的，一见钟情的爱意也浓烈得难以磨灭，至于能否有结果是另外一件事。

    姜南星扎了马尾，换了制服格裙的打扮，西装里面的毛衣和裙子长出一节，黑色袜子裹住脚踝，黑色皮鞋敲在地上发出声音。这样看起来她确实很小，出去说是高中生也不会有人怀疑。

    唐冬和周圆也换了格裙，套着西装拎着包和她在有阳光的街道上追逐打闹，在山城的台阶山坡上奔跑跳跃。

    mv的主人公是姜南星和温凌，一个是给予者一个是觊觎者，三人奔跑欢唿着穿过街道时，温凌拎着书包跟在后面，神色平淡自若，没人怀疑她在追逐什么。

 第86页

    三人在雨天里撑着伞偶遇被雨淋湿的温凌，姜南星被两人簇拥着，笑意盈盈地沖对方伸出手来，而温凌也抓住了那只手。

    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温凌从最外围的人慢慢进入中心，成为能够站在姜南星身边能够替她拿水和书包的人。

    再然后，是过马路的时候能够牵一下她的手，是天气冷的时候能用手冰一下对方的脸，是能够把对方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的亲密关系。

    拍摄结束的时候，温凌怅然若失，和虚假的美好告别也需要时间。她和姜南星，会永远地固定在队友的位置上，而她好像只有比对方优越的时候，才能更好地去表达自己的感情。

    姜南星并没有刻意地疏远她，而她却在一顿火锅之后，退到了离对方更远的位置。

    回去之后，姜南星去拍摄了最后一期节目，假定情侣的最后期限来临，但她们知道她们还有很多个明天。

    最后一期恰好碰上了谢怀玖的组合举办演唱会，节目组和两方团队协商之后，决定拍摄一期姜南星观看演唱会准备和举办的过程。

    姜南星也拎了奶茶去探过班，给每个人都挑好了她们喜欢的味道，和谢怀玖一起靠在墙壁边上休息：「宝宝辛苦了。」

    「你会唱歌吗？」

    谢怀玖忽然问她，偏过来的侧脸不施粉黛也漂亮得瞩目，姜南星以为她在撒娇，心一下就软了：「想听什么歌，我给你唱？不会的就学了再给你唱。」

    「想听《爱久见人心》，梁静茹的歌。」

    为了不被收音，谢怀玖把脸埋在她颈窝里，声音低且软，像小朋友在卖萌耍赖要宠爱。

    「我回去学。」

    姜南星抱着谢怀玖休息了一会，即使她说过想为对方分担，谢怀玖也很少在她面前袒露脆弱，这反而更让她担心。

    离开舞蹈室，姜南星也坐着车回了公寓，在路上打开热搜，上一期的节目正好播出，第一条的词条就是她和谢怀玖。

    #姜南星给谢怀玖做人鱼蛋糕#

    #姜南星说谢怀玖像美人鱼#

    #姜南星说我们一起对抗#

    三条热搜占了大片位置，还在不断上升，其他cp的词条也一样被粉丝和路人顶了起来。

    随意点开一条，都像是万人齐聚的广场，每个人都在吶喊在咆哮，心情的激盪只有每一句话都用无数个感嘆号做结尾能表达。

    【谢九粉丝别控了！你们不要的老婆麻烦给我呜呜呜！都这个程度了不是真爱很难掩饰吧，这都不满意还要什么样的拉娘？你九的真心给出去也收得回来了了！我九妈第一个支持两团联姻！】

    【我好酸！但是你们两个真的好配啊！！！谁能想到会有今天！当初第一次上热搜的时候怎么会想到救星能真的走到今天，妈的，别把我感动死呜呜呜！】

    【怀玖肉眼可见地也感动了吧！楼下说我女儿是木头的消停点！老粉都知道我女儿是多内敛的一个人，都能当着镜头的面抱着人哭真的很不容易了！我女儿对姜南星也不差！这不是免费给吸血吗？】

    【谢谢楼上，俺又狠狠地嗑到了，内敛的人难得的情绪外露，说起来还是你们唯粉会嗑的，哈哈！】

    【救！我又相信爱情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啊！要永远幸福快乐下去！】

    【唉，虽然我是老婆粉，但是我老婆真的也很喜欢姜南星，老婆的老婆看起来也很好，算了，我就还是默默地退出吧！马上给我锁死！节目组懂事一点！下一季继续请我们救星！】

    姜南星合上手机看向窗外，车流不息，天已经阴沉下来，风声喧嚣，但她的心里涌动着异样的情绪。

    和谢怀玖会一直这样下去吧。

    演唱会举办的那一天也并不遥远，姜南星换了最近签合同的某个高定的裙子，恰好是在拍摄杂志时穿过的一条白色系带长裙，背后有大片缕空，蝴蝶结设计又让裙子看起来更别出心裁。

    姜南星坐的是vip的位置，和观众席隔了围栏，离舞台更近，谢怀玖在站上舞台的时候就一眼看见了她。

    难得地，谢怀玖在音乐开始前，沖某个角落挥手和微笑。

    贵宾席并不隐秘，坐着的姜南星也被镜头怼着脸很难不被注意到，谢怀玖的举动只是让更多粉丝看见了她。

    全场掀起小幅度的尖叫，有人喊出了姜南星的名字，渐渐地就变成了大规模的，如同军训喊话一样整齐划一气势磅礴的应援口号。

    「姜南星！指定老婆姜南星！」

    「姜南星！你要永远和谢怀玖在一起！」

    「姜南星！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们的谢怀玖！」

    好事的摄影师也把镜头对准了姜南星，她一脸懵逼的样子，连嘴都变成了「o」形的样子就这样被投屏到了大屏幕上。

    谢怀玖站在舞台上，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屏幕，也笑了。她把两只手举过头顶，给姜南星比了一个爱心，才用食指抵住嘴唇制止了粉丝情绪的继续发酵。

    四人按照站位，闭着眼睛等待着音乐响起，依然为粉丝呈现着最好的舞台。

    在镜头面前，姜南星象徵性地克制了一下自己嗑cp上头的程度，但看到陆里和宋衫衫手牵着手，亲密地把额头贴在了一起时，还是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人中。

    「不行了！太好嗑了！我今天就要嗑死在这里！」

 第87页

    坐得比较前的观众也举起相机拍着姜南星的反应，企图出一些cp是真的的证据，没想到没能拍到姜南星为爱（谢怀玖）疯狂的样子，先看到了她嗑cp快嗑昏的样子。

    和自己嗑cp的样子还有亿点点相似！说明衫里很好是真的！杂食党又嗑到了！

    一连表演了四五首歌曲，四人又上场往台下扔了纸飞机，按着番位发表对组合及个人未来发展的期望。

    谢怀玖：「我希望我们能保持现在的状态，现在的样子，对我来说足够了。希望能一直一直走下去，和我身边的人。」

    谢怀玖很少说这样的话，演唱会的话筒到她手里不是表演就是年终的总结反思，很少会对自己和粉丝说满足这种话。台下的粉丝自认为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又是一阵欢唿尖叫，也为终于放过自己的谢怀玖松了一口气。姜南星坐在台下，仰着脸望着谢怀玖，眼睛里也盛着光。

    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的。

    路一一代替了谢怀玖往年的角色，认真地反思了一年的事业发展，最末还开了玩笑：「我觉得我可能需要和成员们修復一下关系了，为什么你们三人偷偷上恋爱综艺团建不带我？」

    缺德粉丝大喊：「全世界最好的路一一必须单身！」

    「路一一，和我结婚！」

    路一一摆了摆手，把粉丝的吶喊声压下去，然后看向下一个发言的宋衫衫，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展望未来：「今年我也成长了很多，拥有了很多好朋友，希望我们都能获得事业上的成功。」

    中规中矩的发言，姜南星被热情的粉丝递了几根应援棒，掰亮之后用力挥舞起来。

    确实是宋衫衫的应援色。但舞台上的谢怀玖望过来的表情好像不那么友好了，好像垮脸的小猫咪。

    等陆里也总结完，大家依次下台时，谢怀玖横了她一眼，偶尔流露不同一面的谢怀玖也让姜南星觉得可爱。

    然后宋衫衫和陆里上台跳舞，在舒缓悠扬的曲子里跳了探戈。

    但曲子是华格纳的　《婚礼进行曲》。

    这首歌一般播放在新娘入场时，当音乐响起时，全场都寂静了几秒，大家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然后陆里就牵着宋衫衫的手，走了出来。

    全场譁然。

    能近距离看到这种名场面，姜南星觉得自己连眼珠子都快从瞳孔掉出来了，她快要过唿吸了，看着自己的cp结婚，谁能喘气！

    没想到能亲自见证这一天，姜南星用纸巾印着眼角，掩饰自己的眼泪，努力地把心情平復下去。

    等衫里很好谢幕，陆里牵着宋衫衫的手离场，姜南星激动得失语，和镜头对视数秒才找回语言：「我嗑的cp是真的啊！」

    再转头看舞台，四周都暗了，有一束光，从舞台上转下来，落在她的身上。

    下一秒，大屏幕亮了，是她和谢怀玖的数张合照亮起，逐一转换。

    姜南星想起来自己过去看到的在电影院最后播放影片求婚的视频，那时候只觉得尴尬，现在主人公成为自己，脸和心一起发烫。

    为什么呢？大概因为对象是谢怀玖吧。

    大屏幕熄了，光回到舞台上，谢怀玖和她一样穿着拍摄时穿过的黑色抹胸长裙，脖子上带着一串莹润的珍珠，但珍珠比不过她的面孔。

    谢怀玖走出来，从舞台边的楼梯一直向姜南星走过来，她的手里拿着话筒，开口的第一句是姜南星已经记得滚瓜烂熟的歌曲：「我冷漠是不想被看出太容易被感动触及，我比较喜欢现在的自己，不太想回到过去。我常常为我们之间忽远忽近的关系，担心或委屈。别人只一句话，就刺痛心里每一根神经。」

    姜南星接住了对方递过来的话筒，也牵住了她的手，两个人一起往舞台上走：「你的孤单是座城堡，让人景仰却处处防疫。你的温柔，那么缓慢小心翼翼脆弱又安静也许我们都意会到，这次面对的幸福，是真的来临。」

    梁静茹的《爱久见人心》，姜南星把每一句话都记住了，但没想到是会在演唱会上牵着对方的手，把这首歌唱完。

    「我爱不爱你，爱久见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用《婚礼进行曲》跳探戈，我编的，但是这个设定我很萌，也表白一下樑静茹老师的《爱久见人心》，非常好听。

    说一点题外话，我今天吹风了有点头疼，码字码着码着忽然就不疼了，说明码字包治百病

    第48章 剧本

    演唱会究竟有多轰动，姜南星已经无心去研究了，比起其他事情，递到她手里的剧本才是第一重要的。更何况，这是郑禹老师递过来的剧本，万一就沖奖了呢？

    没有人会不喜欢自己的荣誉再进一层，欲/望是无尽的，拍电影就会想要拿奖，拿奖就会想要再拿，人心不足蛇吞象。

    姜南星也希望自己能抓住这个机会，爱豆跨界演戏不是个例，多栖发展事业才会更上一层楼。更何况那是郑禹老师，奖拿到手软的郑禹老师，是多少人挤破头都想去她的电影里面露脸的郑禹老师。

    剧本还没有名字，甚至连将哪个角色授意给她也没交代，戏份多的角色有洋洋洒洒几千字的侧写，戏份少的几乎一笔带过。

    主角有三个人，易虞，付希汀以及孟殷。

    不难猜出，易虞同音于抑郁，而付希汀也和治疗抑郁症的药物氟西汀相似，仅看名字，都能猜出两人不对等的关系。

 第88页

    易虞是脆弱敏感的花，像在路边被踩踏着也一样盛开的花，她在漫长的时光里承受了来自校园和家庭的一致暴力，以至于变成了倒下去的向日葵。

    她永远面朝阳光，表现出积极乐观的一面，因为她害怕示弱，仿佛示弱就会有人抓住她更用力地踩踏。

    姜南星读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一惊，指尖一颤，险些把剧本落到了地上。她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好像有人比她更早看破她自己，又好像谁捕捉到了某一部分的她。

    姜南星的生活不能说太差劲，她的童年只是缺失了很多爱和关怀，对着电话线喋喋不休的样子现在想起也并不可笑。疏离太久了，她甚至没机会去靠近谁，父母很快就在一场车祸里逝世，从冷冰冰的电话线变成了方正的一个盒子。

    说不上爱，真的说不上。她跪在那里流眼泪的时候心是麻木的，她只知道她现在要流泪，没有那份流泪的伤心。

    没人察觉到她的异样，热心的姑姑把她接到家里和表姐一同抚养长大，忙于生计的她也没想过孩子的心理问题也值得重视，只让表姐对她好一点，当成亲妹妹一样。

    姜南星对她们很感激，是被抚养长大的感激，没有太多的感情，她好像有一部分碎在了空气里，好像还有一部分发泄到了另一个地方。

    每一次工资发下来她都会划一部分给姑姑寄过去，忽略掉对方关于对象和就业前景的担忧，有空就敷衍几句，没空就先不聊。她好像没有家人的概念，但却对素未谋面的宋衫衫有天然好感，称为女儿有种莫名的爱。

    没什么理由，大概是宋衫衫精緻的面孔总让她想起小时候求而不得的洋娃娃，后来寄人篱下就再也不敢说出自己的愿望。

    没有人有亏欠她什么，她好像也没有变成反社会人格的怪物，她只是有的时候冷静得可怕。姜南星有不容易被人厌恶的纯善外表，她用着这张脸对所有人都伸出手，拒绝她也没有关系。

    因为她就没有对谁真正地上心。

    但谢怀玖是不一样的，谢怀玖不只是漂亮娃娃而已。谢怀玖需要她，沖她伸出手，坚定地选择她，第一次让姜南星拥有爱人和被爱的感觉。

    深唿吸了一会，把心情平復下来，姜南星继续看剧本。

    付希汀人如其名，努力地沖易虞伸出手，想温暖对方，想说爱，想要把对方从生活的泥潭里拉出来。氟西汀是治疗抑郁症的药物，但付希汀不是，她不是可以治疗抑郁及焦虑的药物，她只是很爱易虞。

    但爱是会消失，会转移，会让人觉得疲惫的。

    即使付希汀那么努力地想要抓住对方，但还是一次一次地让对方感到压力和焦虑，她的爱像网一样让人心生恐惧，害怕会被禁锢在其中。而易虞努力地想要变得像普通人一样，但还是无济于事。

    但每一次崩溃，都把付希汀推到了离她更远的对方，人是趋利避害的，但爱不是，易虞像被打捞到浅滩的鱼，快失去唿吸的能力。

    即使被爱着被期望着，易虞还是不可避免地消沉下去，她已经不愿意再流露真实的情绪，因为她想要留住付希汀。

    孟殷出现得更早一些，她是校花是年级第一，她的美丽和智商成正比。，所以在易虞撞见她流泪的样子才会震惊害怕。

    但孟殷沖易虞张开手来，出于怜悯弱小的天性，易虞拥抱并安慰了她。孟殷在人前永远维持着光鲜亮丽的样子，私底下却抱着枕头要和易虞睡在一张宿舍床上。

    不讨厌这种感觉。

    易虞第一次感受被需要，强烈地被需要，她也给予孟殷无限温柔，以至于付希汀生出敌意来。

    易虞在和孟殷的友谊里获得了强烈的满足感，她没有这样被需要过，以至于她根本无法抽身，有时候给予比接受更有力量。

    当孟殷把头枕在她肩膀上时，她没能推开对方，而她和付希汀也因为孟殷爆发过几次争吵，最后还是分手了。

    她们都很清楚，孟殷只是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是一点不起眼的火星，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因为不合适，易虞根本没办法爱上自己接纳自己，付希汀的热情总会被消磨掉，不如在还没有到厌恶对方的时候及时止损。

    付希汀也有挽回她，但她们都清楚没办法再走下去了，只是易虞先提了出来。然后她们就走散了，最后一次见面是高考那天，出考场后阳光灿烂，易虞被孟殷拉上了私家车，车窗缓缓合上。

    两个人的故事就到此结尾了。

    姜南星揣摩着究竟哪一个角色更适合自己，是外热内冷的易虞还是温暖向上的付希汀，她在易虞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但谢怀玖似乎更适合易虞，将要碎裂的精美瓷器。

    姜南星思考的时候，温凌忽然敲门，然后走了进来。

    突飞勐进的人气伴随着接不完的通告和拿到手软的钱，她们的宿舍也重新换了地方，每个人现在都有独立的卧室了。但偶尔，温凌还是会想念过去在拥挤的房间里度过的日子。

    但任何馈赠都有代价，温凌也愿意接受这种代价。

    「在看剧本吗？经纪人也给了我一份，说郑禹老师在看完我们之前的合作mv之后，想让我也去试镜。」

    温凌轻描淡写带过原因，在姜南星身边的沙发坐下，和她保持一定距离：「我看得差不多了，所以想和你讨论一下，关于人物的看法。」

 第89页

    「好。」

    姜南星没有拒绝，温凌把手里的剧本卷了起来，轻轻地敲着沙发：「你觉得易虞爱孟殷吗？」

    姜南星没想到是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才回答：「我觉得的话，她不那么爱孟殷，至少比不上爱付希汀。」

    「为什么呢？」

    「易虞自己没有办法走出来，她爱的是被人需要的满足感，换了谁需要她都是一样的，但是沖她伸手的只有付希汀一个人。易虞不会对孟殷发脾气，但是她会和付希汀表达自己。」

    「但付希汀最后也没抓住她的手。」

    温凌的语气不无遗憾，姜南星转头，对方垂着眼睫的样子是她未设想的脆弱模样，心又落下来了：「付希汀只是想让易虞快乐，其实如果后来再想起来，易虞会觉得快乐吧。」

    快乐会有，遗憾也不可避免地会有，人总是会有求不得的东西，鲜花带刺，太阳不可直视。

    温凌觉得舌尖泛着涩意，明明她的人设故事和剧本完全不同，她还是私自代入了故事。

    「明明孟殷才是先和易虞认识的，为什么好像差一点缘分？」

    明明我更早地站在你身边，明明我们肩并肩走上舞台，明明我最先对你示好。

    「因为付希汀是真爱易虞，她快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了。」

    嗑到官粮的姜南星认真回答问题：「付希汀遇见易虞，对易虞产生好奇比孟殷更早，而且她更喜欢易虞。」

    原来是因为，我不够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49章 试镜

    试镜的那天并不是好天气，大片的云把天空遮蔽，风吹过来带着凉意，树也在风里摇晃。

    姜南星心一再沉下去，她总觉得阴暗的天气不是一个好兆头，坐在她身边的温凌却还是放松适宜的姿态，直到她们被簇拥着进了大厅，谢怀玖原本坐在长椅上，听见脚步声后转头，沖姜南星笑了笑。

    外面没有的太阳，这里有。

    姜南星的心一下长出翅膀，唿啦啦地飞上了天空，她下意识地加快脚步朝对方靠近，在谢怀玖身边坐了下来：「你想试哪个角色呢？」

    「我想挑战一下付希汀，虽然和我本人有一定差距。」

    付希汀是很常见的小太阳人设，但她并不是在很优渥的环境中长大的，她只是一直被爱着，以至于她在爱上谁时就会勇敢地伸手，她不明白闪躲的意义。

    她拥有谢怀玖没有的爱。

    或许是想短暂地体会幸运儿的人生吗？姜南星想要发问，但还是忍住了，对方想要做什么事都不需要和她汇报。她也害怕太靠近会让谢怀玖觉得有压力，会觉得喘不过气。

    「我也想试试这种角色。」

    谢怀玖捏着剧本，旁边还有人在，她不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屡次示爱的人，她只好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温凌在姜南星的另一边坐下，谢怀玖投去目光时隐约想起自己和对方有过接触，思索了一下又想起一些不算旧的事情，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但自己的女朋友突然在看完另一个人的时候微笑，换谁都不爽吧！

    姜南星抓住对方放在她腿上的手晃了晃：「你笑什么？」

    「笑你。」

    谢怀玖的回答和谢怀玖的笑一样莫名其妙。

    姜南星想假装生气地把对方地手丢开，却发现对方紧紧地扣住了她的手，也软化下来：「有点紧张。」

    「没事，实在没机会了，等以后赚钱了自制一部低成本网剧。」

    谢怀玖的安慰听起来有金钱的味道。

    姜南星想起过去看过的【富婆饿饿饭饭】的小猫咪錶情包，和今天的自己完美重合，她还没笑出声，就先被工作人员叫了名字：「姜老师，到您了。」

    姜南星连忙起身进去了，因为演的是校园剧，她没化浓妆，脸上随便擦了点涂了口红就来了，此刻底气也不太足。

    推门而入的时候，姜南星看见房间里坐了一排评委，桌面上并没有写明名字和职称的立牌，她连招唿都打不了。

    最左的坐的是之前拍杂志见过的摄影师，还没等姜南星惊讶，她先沖姜南星笑了笑：「呦！还是熟人来了。」

    坐在她身边的女人也笑起来：「还演上了呢？是你给我推荐的人，还说郑导你一定要试试。」

    这么一笑，房间里的严肃气氛缓和下来，姜南星也跟着笑了一声，梳着马尾的郑导沖她笑：「我觉得你的气质很适合易虞，你可以演一段她被孟殷表白的样子吗？」

    「好。」

    姜南星环视一圈周围，随手抽了椅子坐下，手在空气里做出抚摸的动作——仿佛有人把头枕在了她的腿上。

    「嗯，我知道。」

    她不时应声，仿佛在回答某个滔滔不绝的人，等待数秒，她动作一顿，好像听见了什么让她意外的话。

    「你说什么？」

    姜南星伸手，垂着眼，好像真的捧住了谁的脸：「真的吗？」

    她没有嘆息，但她的神情像是被乌云笼罩，她整个人都有种阴雨连绵的感觉，坐在那里好像隔绝了光。

    「没关系。」

    她伸手抚平对方皱起来的眉，被对方爱或是依赖对她而言没有差别：「你现在觉得开心吗？」

    听到肯定回答，她才笑了：「这样就好。」

    话音落下去，姜南星起身，对面前的人鞠躬：「我的表演结束了。」

 第90页

    「演得很好，但我还是想问一问，你觉得她爱孟殷吗？」

    郑禹问出了姜南星昨天回答过的问题，她忍住惊讶，还是重复了昨天的答案：「我觉得她不爱孟殷，她是享受被人需要的感觉，享受成为给予的人，享受不对等的关系。」

    「孟殷可能也不是那么爱她，只是需要被人爱着。」

    自以为是地分析了一通，姜南星忍住说下去的欲望，然而导演抬头看着她：「不是的，她可能没那么爱孟殷，但是孟殷真的很喜欢她。」

    「这一点，你错了。不过没关系，先出去等结果吧。」

    郑禹摆手，姜南星低头走了出去，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对上谢怀玖的眼睛，她忍不住笑：「没事，不用担心我，你好好加油。」

    「好。」

    下一个叫的确实是谢怀玖，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她靠着座位陷入思索——算不算搞砸了呢？郑禹会不会因为她的错误理解就把她拒之门外？

    手上忽然多了暖意，是谢怀玖的助理塞过来的奶茶：「谢姐吩咐我给姜老师买的。」

    她也顺手给温凌递了一杯：「我不知道温老师喜欢什么味道就随便买了一杯，您别介意。」

    温凌当然不会说介意这种话，她接过奶茶礼貌道谢，放在旁边没有喝的欲望，过了五分钟，谢怀玖出来了，她也起身进去了。

    试镜的时间有一整天，被留下的三人在休息室里无聊地玩着手机，心里忐忑着自己会不会失去这个机会。

    姜南星把奶茶喝到见底：「我觉得我这个口红擦错了，应该擦个更红更贵的，擦这个让我觉得不是很自信。」

    谢怀玖盯着她嘴唇看了一会，看到她耳尖都泛红了才开口：「这个色也很好看。」

    「你什么都觉得好看。」

    虽然坐的是单人沙发，但两个人都靠近了有对方的那一边。

    等到下午六点，助理就来敲门：「郑导说剩下的人都面完了，可以直接签合同了。」

    「好。」

    签了合同，姜南星准备和温凌一起上车离开，谢怀玖忽然叫住她：「这周还有其他安排吗？要不要去我那里住一段时间？」

    「好。」

    确实没有其他活动了。

    姜南星答应下来，跟着她上车，一起坐在后排看窗外的风景：「好喜欢灯光和车流。」

    「嗯？」

    被堵在路上的谢怀玖欣赏不来，但对对方的一切都好奇，迫切地想要了解：「喜欢灯光和车流？」

    「对。」

    外面的灯映在姜南星眼里闪闪发亮：「我想买靠近马路的房子，高层的，晚上睡不着就往下看一看，灯光和车流很迷人。」

    「给我一种很热闹的错觉。」

    姜南星还是笑着的，谢怀玖却能联想到蹲在落地窗边往下看的姜南星，一口答应下来：「好啊，以后就买这样的房子。」

    姜南星忍不住笑：「怀玖，别把我惯坏了。」

    人是不可以上/瘾的。对某样东西或某个人产生依赖，那这一切倒塌的时候就会把自己也压倒。不做梦就不会有清醒的刺痛。

    但是，如果没有这种爱的勇气，那又怎么能拥抱爱呢？

    姜南星难得地放弃原则，享受对方对自己的宠爱：「我现在也有钱了，房子的钱我要出一半。」

    「你负责装修就好，喜欢什么风格都好好地和工作人员沟通。」

    买房子这件事俨然已经要变成进行时了，还是马上要变成一般进行时的那种，谢怀玖已经在盘算哪里的楼盘比较便宜了。

    「房产证上把出资按比例写好，到时候崩了好把成本收回去。」

    姜南星还在思索谢怀玖要怎么样避免落入坏女人的陷阱，谢怀玖却气唿唿地把头扭到了另一边，半天才转回来：「就写你的。」

    「我怕你被坏女人骗。」

    「那你要是想骗我不会这样说。」

    「那万一我以退为进呢？」

    「那你就骗。」

    谢怀玖眉眼倔强，显然是不会把她的话听进去，姜南星再无奈也能感受到她的真心：「谢怀玖是笨笨。」

    「当聪明人有什么好处吗？」

    谢怀玖把头枕在对方肩上，牵着对方的手抬起，在对方的手背上印下一吻：「我可以一直做笨蛋。」

    车停了下来，姜南星往外看一眼，却不是她想像中的高档住宅区，是市里一所重点中学。

    「我以前在这里上过学，要一起去看看吗？」

    姜南星当然不会说否定的话，和谢怀玖下了车，看门的保安被提前打过招唿，很痛快地就把她们放了进去，走在校园里的感觉是很庄严的。

    现在是晚修的时间了，透过窗口，可以看见很多人坐在教室里奋笔疾书，侧脸带着焦虑，桌面上堆满了书，快高过她们的头顶。

    谢怀玖牵着她走了几步，她才发现教学楼侧边贴着巨大的排行榜，班级名次进步一目了然。

    「好可怕，不过我高中的时候也是这么贴的，那时候只要一退步都不敢看这张排行表。」

    姜南星仰望了一下第一名，叫戚止予，是好听的名字。

    「真厉害啊。怀玖那时候怎么样呢？」

    不堪入目的过去也是过去，谢怀玖只能努力地让自己的回答听起来更平淡：「有一次名次掉了，被打了一顿，上楼梯的时候踩空了摔下去。然后在医院躺了三月，出院就高考了。」

 第91页

    「没考好。」

    姜南星最害怕这种情形，害怕从高处跌落，也明白谢怀玖的易碎感从何而来。没有人能对这种过去毫不动容。

    「怀玖，没关系，现在的你也很棒。」

    「我没事。」

    现在真的没事了。

    两个人牵手走到了操场，月亮已然升起，风擦过脸颊像有锋利的刃，谢怀玖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了下来系在了姜南星的脖子上。

    现在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谢怀玖也把白天没能说出来的下一句话说了出来：「我也想，变成治癒你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比昨天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九点蹭玄学

    第50章 掉马

    操场上只有她们两个人，谢怀玖说的话当然一点不落地传入姜南星的耳朵里，她的耳朵发烫，像被火舔过，从耳尖一路烧到了心里。

    被谢怀玖喜欢上，是她的运气很好。

    被谢怀玖这样爱着，姜南星都快分不清究竟谁才是会在夜晚偷偷掉眼泪的人了，她把脸埋在围巾里深吸一口气。

    「如果再早一点遇到就好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

    姜南星牵着谢怀玖的手在操场的塑胶跑道上一圈一圈地逛，挑着以前念书时的趣事给谢怀玖分享。

    「我那时候有点憨，特别喜欢集奶茶店的卡。但是其实学校门口的市场并不是很大，每个月都有店贴上旺铺出租。奶茶店一开张就会发卡片，说集齐八个章就能免费换一杯奶茶……但是我集到三个的时候它就倒闭了。」

    「那个时候经常生病，可能是压力太大了，经常晚修请假出去看病。」

    「学校也没有空调，南方的夏天好热，我身上经常会长痱子，特别痒，一大片一大片地长，到最后都不敢穿长裤了，因为闷着它们会长更多。」

    说到后面，姜南星也累了，和对方毫不介意地在跑道边上的水泥地上坐下来。

    「不过那时候遇到也不好，我那时候脾气不好，是被惯得很娇纵的公主脾气，因为成绩好和年纪小，大家都对我很好。」

    姜南星把谢怀玖的手拿到怀里，把玩着对方的手指，忍不住捧起来亲了亲：「现在，谢怀玖也对我很好。」

    「以后也一直对你好。」

    把校园走完，在学生们晚修下课之前在校门口的流动档口里买了两碗热乎乎的豆腐花端着吃。

    「阿姨，多加点白糖。」

    难得在北方见到甜豆腐花，姜南星开心得快要起飞，眼睛笑成了月亮，接过去美美地喝了一口：「好开心！甜豆腐花永远的神！」

    谢怀玖也喝了一口，没反驳她的话。

    两个人坐上返程的车，谢怀玖拿出手机给她看——划过去是几种不同风格的卧室模板，看着像室内设计的常用甲方图。

    「喜欢哪种风格？喜欢的话以后的房子就装修成这种风格。」

    「喜欢绿色的那张！」

    姜南星很快做出抉择，只以为是随口一答，盖住谢怀玖的外套昏昏欲睡。

    *

    郑禹的知名度摆在那里，即使没有大张旗鼓地办开机仪式，还是来了不少人。

    姜南星裹着和谢怀玖同款的黑色羽绒服，笑容灿烂，站在谢怀玖的旁边恰好矮她一个脑袋。

    温凌站在姜南星的另一边，深蓝色羽绒服，笑容得体疏离。

    等开机照上传至微博，又是一阵热烈讨论，粉丝纷纷赶来占领评论区。

    【前排抱走九和星！好般配的璧人！谢谢郑导合作！】

    【我发现了，郑导真的很喜欢嗑cp，上次是尤薛，这一次是救星，下一对会是谁呢？】

    【期待新人演员姜南星和谢怀玖！感谢郑导！】

    【电影叫溺水？主角是有抑郁症的吧？换别的导演我就希望不要消费抑郁症，不过郑导的电影还是可以期待一下】

    【呵呵，楼上太乐观了，郑导现在又和流量合作了，是投资方给的钱太多了吗？】

    【我们温凌在情侣旁边当电灯泡好可怜呜呜，妈妈心疼！】

    开机拍摄在简陋破旧街道，恰好是剧本的第一幕，也方便演员调整情绪。

    第一幕只有姜南星和谢怀玖两个人，换了蓝白校服，里面穿了卫衣，外面又套了不拉链的羽绒服。

    风一吹过来，不需要演技，姜南星的鼻子已经被冻麻了。

    「待会从这一头走到末，忍着眼泪，可以流眼泪但是不能稀里哗啦地哭。」

    导演说完又坐回摄影机前，而姜南星扎好马尾，感觉风一个劲往脖子钻，站回街口，慢慢往路上走。

    她走的步伐不快不慢，完全融入人群，如果没看见她通红的眼眶和鼻尖的话。快要走到末尾，姜南星盯了镜头一眼，恰好有眼泪从她脸上落下来。

    很巧妙的一幕。

    为了拍谢怀玖的特写，姜南星又重新做背景板走了一次，风吹得她快打喷嚏了。郑导一喊停，助理就过来把保温杯捧到她面前。

    姜南星喝了一口热可可，谢怀玖凑到她身边，把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里面贴了暖宝宝贴。

    「好冷啊。」

    姜南星吐出一口白雾，在雾里微笑：「我们应该会在组里过年吧。」

    「应该是。」

    谢怀玖把手放回口袋，面上波澜不惊，悄悄地牵住了她的手：「开心吗？」

 第92页

    「开心。」

    姜南星望着对方的眼睛，笑容在开拍后很快消失，易虞在落单时就会流露脆弱一面。

    她走着，在离学校很近的地方停下来，把纸巾狠狠地擦在脸上，把泪痕擦掉，才扬起笑容走进去。

    跟在她身后的人，目光落在她扔进垃圾桶的纸团上，又快步跟了上去。

    前期拍摄的大多是易付两人感情从试探到亲密无间的时候，姜南星和谢怀玖只需要隐忍不发，再慢慢揭露，拍摄起来没有太大难度。

    温凌才是被郑禹重点关注的。

    「你的情绪可以更外露一些，在面对易虞的时候，你要展现出来她对你的特别，你对她的爱。」

    「好。」

    这一次拍摄，是易虞发现吃不胖的校花孟殷在厕所里催吐，也是两人关系变质的开始。

    孟殷已经吐得胃里不剩什么东西了，她一边哭一边重复着呕吐的动作，头晕目眩之下连有人抓住她的肩膀都不知道。

    「你没事吧？还好吗？」

    无形撞破校花的狼狈模样，比起惊讶，易虞更想迅速脱身，她安慰了几句，孟殷忽然发问：「你喜欢我吗？会一直喜欢我吗？」

    易虞下意识地抱住对方单薄的背嵴：「当然，我们都很喜欢你。」

    孟殷垂下头，马尾上绑着的红色蝴蝶结在厕所的昏暗灯光里显得像凝固的鲜血触目惊心。

    易虞不自觉地收紧唿吸：「没事的。」

    因为担心学生学习到很晚的时间不回宿舍或是家，教学楼的灯光会定时熄灭，也会有广播提示快离开。在黑暗里，部分学生拎着包不舍地离开，还有一部分带了小檯灯继学习。

    易虞抱着孟殷，两个人在黑暗里抱成一团，孟殷的哽咽声微弱，像小奶猫。

    易虞的心就这样被揪起来，又好像被捂住了一块会发光发热的石头，她在黑暗里睁开眼，眼里映着教室里点点的光。

    「没关系，我永远喜欢你。」

    「卡！」

    叫停之后，姜南星松开温凌，对方哭得太厉害，以至于脸上还是一片片的红，眼睛明亮，和她对视后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可能是不习惯和她这样亲密，姜南星自动略过了她们过去的亲密。

    「喝吗？」

    谢怀玖这次比助理还快，端着保温杯过来，里面是热的可可，一口下去甜到齁了。但看着谢怀玖的期待表情，姜南星只能笑：「谢谢你啦。」

    摄像机当花絮继续录制着，收工的姜南星和谢怀玖把衣服换下来，两个人手挽手走楼梯：「啊……感觉真好。」

    分开回了各自的宿舍，谢怀玖继续面对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的宋衫衫和陆里，姜南星也给自己的舍友回答娱乐圈秘辛。

    「话说人红是非多，我们南星什么事都没有的，真好。」

    周圆和唐冬跑到了她的房间来和她聊天，温凌也被一起叫了过来，两个人睏倦地看着另外两个活蹦乱跳的人。

    「还不睡吗？」

    姜南星靠着床头时刻快倒下去，不自觉就开始和温凌头碰头靠着打瞌睡，她迷迷煳煳地睁开眼睛时，自己快亲到温凌脸上了。

    sos！

    姜南星一下子清醒过来，退到另一边缩成一团盖被子睡了，剩下的两人也把温凌叫醒，清醒地走了出去。

    睡到半夜的时候，姜南星又醒了过来，她走到客厅倒了水，发了条朋友圈，瞬间跳出来无数点赞。

    其中就包括谢怀玖。

    「怎么还不睡？」

    姜南星小声抱怨，笑着给对方发信息。

    【这么晚在干什么？】

    那边回得很快。

    【在想你。】

    姜南星揉揉眼睛，发现错手发给了之前添加过的粉丝，后来几乎没再聊过了，两句话躺在聊天框里显得格外暧昧。

    姜南星犹豫着要怎么撤回，怎样把事情圆过去，那边又飞快地来了一句。

    【你不想我吗？】

    姜南星咬住脸颊肉，在想怎么才能让这个粉丝知难而退，手一滑就把手机砸到了腿上，急忙拿起来的时候手指触碰到某些按键。

    一个视频电话就拨了过去。

    也被一秒接通。

    姜南星大跌眼镜：「怀玖？」

    那头的谢怀玖也有点困了，退出去看了看自己的id，才反应过来什么：「我不是……额，就是这样。」

    没有什么能狡辩的了。

    卸妆之后的谢怀玖看着更柔弱无助，垂着眼睫乖乖认错的样子也让姜南星心软：「怎么回事？我记得这个明明是粉丝的微信。」

    「我也是你的粉丝啊。」

    谢怀玖负隅顽抗。

    这件事也揭过去，只不过有数个睡不着的夜晚，姜南星咬着被角思索自己有没有说过谢怀玖不爱听的话。

    至于长郊北路这个名字，她也没过多好奇，很久以后才在cp超话里看到一句诗。

    【大火南星月，长郊北路难】*

    作者有话要说：

    出自李白的《送梁四归东平》

    哈哈 掐在十二点之前写完了（怀念九点更新的自己）

    第51章 雪人

    和谢怀玖在一起的感觉太好了，谢怀玖像从云端走下来的人，满足她的一切想法，记住她话里话外的一切意义。

    越迷人越危险。

    越美丽越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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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南星隐约感觉到自己真的沦陷进去，又不想浮起来，心甘情愿地沉入美梦。

    谢怀玖爱我什么呢？

    爱我低姿态，爱我无伤害……姜南星掰着手指头在睡不着的深夜里仔细盘算，数到后面也低落下来。

    比起谢怀玖，她好像在这场感情里面是完完全全的受益人，各方面都是受益人。所以，谢怀玖爱她什么呢？

    因为拍摄的是郑禹老师的剧，她们都不敢去外接商务，专注在剧组上下班，周末是在附近的小吃街解决。

    全身心地沉浸在电影里，又是和自己相似的角色，姜南星不可避免地代入了易虞的感情，出戏变得很困难。

    她看着谢怀玖的时候，总有一句话含着问不出来，想问她「爱我什么呢」，又怕问出来让对方陷入思索，最后得不到答案。

    姜南星的圆脸肉眼可见地在本应该长肉的冬天瘦了一圈，下巴尖了一点，和谢怀玖拥抱的时候搁在肩膀有微微的疼。

    郑禹本来想开口过问，但考虑到符合角色心境变化，也只是给演员敲打了几句不要忽视心理健康的话。

    易虞和付希汀已经度过了难得的甜蜜而短暂的时候，到了快要破碎的时刻，像玻璃杯搁在桌角上，时刻要落到地面变成碎片。

    一次又一次吵架。

    走在曾经并肩走过的街道，心境却完全不一样了，手擦过也不愿意牵。

    付希汀尝试去抓住对方的手，又被易虞很轻地抽出来。一直走到马路边上，望着还有数十秒的红灯，付希汀终于找到话题，转头望着对方刻意地笑：「我牵你过马路吧。」

    「不用了。」

    易虞抿一下唇，神色冷淡，在付希汀把头转回去之后，她才小幅度地转头看了一眼对方的表情。

    过去的付希汀不会因为她的拒绝就后退。

    现在的付希汀会。

    过了马路，两个人一起往快餐店走，坐下来随意点了几样食物，易虞才开口：「孟殷邀请我周末去看钢琴演奏会。」

    她垂着眼，心里期待对方会因为这个消息而产生波动，但付希汀只是「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想去就去吧。」

    付希汀没有宽裕的零花钱请易虞去看这种高雅的艺术活动，也没有这样的艺术细胞欣赏。她只能低着头，咬着吸管闷闷不乐，觉得易虞在给她碰钉子，在让她有自知之明。

    易虞只觉得付希汀不在乎她，也不在乎她做什么，和谁在一起。

    易虞很轻地嘆一口气，她察觉她们之间岌岌可危的关系，却无力挽回。

    人是会疲倦的。

    付希汀从过去每小时一句「我爱你」到现在连「你爱不爱我」都不会问，捂冰块捂到一半就嫌冷退缩了。

    易虞偏头，不可避免地想到上一次吵架的内容。

    付希汀忍无可忍，问她：「你是不是有病啊？」

    易虞那时是这样回答的：「你不就是因为我有病你才喜欢我的吗？难道你真的喜欢我吗？」

    付希汀不说话了。

    易虞从回忆里走出来，用吸管拨动冰块，背后的灯开了，有阴影落在她脸上，也让她的话听起来更绝望：「我们就在这里说再见吧。」

    明明是可以预料的话，付希汀还是觉得心被泡进冰水里，连牙关都在颤抖：「什，什么意思？」

    「我说，分手吧，付希汀。」

    易虞已经不能够再嘆气，她害怕自己的眼泪会掉下来，对方的惊慌失措也只用沉默回答。

    直到付希汀从她身边走出去，易虞麻木地举起汉堡咬一口，在旁人的窃窃私语里流下眼泪。

    「卡！」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大家都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郑禹叫停，工作人员欢唿着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姜南星还陷在情绪泥沼里无能为力，捧着汉堡边吃边流眼泪。

    谢怀玖凑过来给她擦眼泪，语气温柔地打趣：「怎么回事？要变成小花猫了。」

    这一幕也被摄像机收录，后来做宣传素材在各大营销号出现过，不过都是后话。

    眼前的姜南星看着靠近过来的谢怀玖，下意识转头把眼泪忍住：「别看我哭啊……」

    「怎么了？」

    谢怀玖蹲在她身前，仰着脸看她，乖巧表情像童话里会出现的家养小精灵。

    想到会失去小精灵，姜南星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想辩解什么，最后脱口而出的也只能是苍白无力的：「付希汀现在不会这样看易虞。」

    「别入戏太深了。」

    谢怀玖把脸埋进她手掌，眼睛亮亮地戳在她心里：「我现在是谢怀玖啊。」

    姜南星也有可能失去谢怀玖的。

    姜南星加快速度把剩下的半块汉堡吃完，才牵着谢怀玖的手走出去准备下班，一抬头才发现有雪落下来。

    刚刚下的，灰色的地上蒙了一层淡淡的雪，大多数化成水消失了，落在姜南星手掌心的雪花也不过冻她一下就要消失。

    「下雪了耶。」

    姜南星的心情又高涨起来，她沖谢怀玖仰脸笑，在道路上举手接了一会，最后去碰落了雪的树枝。

    北方人的下雪欢喜就是看因为下雪欢喜的南方人。

    谢怀玖把手插进羽绒服口袋，里面贴了暖宝宝，等姜南星玩累了，谢怀玖就可以用自己的手把她的手捂热。

 第94页

    回到酒店，雪已经越下越大了，所以谢怀玖在深夜三点的时候被打了电话。

    「怀玖睡了吗？我想下去堆雪人。」

    谢怀玖睡眠浅，因为来电铃声一秒从梦中惊醒，但看见来电显示就一秒心软，接通也百依百顺：「还没睡呢，今天睡不着，我和你去堆雪人吗？」

    酒店有一片空旷的未建设好的花园，一半是种了树，被雪压得快倒下去，一半是还没建设完的红砖墙。

    四周有暖黄的灯光，照明度足够两个人打雪仗，说不定还能自拍营业。

    经理再三保证：「这里是还没有建好的花园，我们是不会把这里对其他客人开放的，你们二位放心地在这里享受雪景。」

    姜南星恨不得立刻倒下去用身体做球体，滚出一个惊天大雪球来。和经理道谢后，姜南星第一个冲出去：「我要堆雪人！」

    谢怀玖早有预料，掏出之前买好的粉红色的皮手套给她戴上，才放心看着她跑出去堆雪人，滚到一半就坐在地上。

    「好累哦……我没想过堆雪人还是个体力活。」

    谢怀玖代替她滚雪球，很快就滚出圆润的大雪球，又搓了个篮球大小的雪球做脑袋。

    姜南星从口袋里掏出毛线帽给雪人戴上，又给它安上纽扣眼睛和胡萝蔔鼻子，自己亲手堆雪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又或许说，和谢怀玖一起堆雪人感觉很不一样。

    在暖黄灯光下，姜南星觉得谢怀玖的侧脸温柔无限，连带着她的心都化成了一摊水。

    「怀玖。」

    姜南星小声叫了一声，原本以为对方是不会注意到的，但一下就转头的谢怀玖还是被她啾咪了脸蛋。

    啾完之后速速逃窜。

    「亲你一下。」

    姜南星转到另一边面对灯光和雪人一起自拍，拍了一会，最后手机都交到谢怀玖手里拍。

    「干脆弄个南方人看雪vlog好了。」

    姜南星的意见被谢怀玖无条件採纳，马上打开前置摄像头：「大家好，我是谢怀玖，我们现在在玩雪。」

    转换镜头，是捧着刚捏出来的雪团傻笑的姜南星：「怀玖，我给你捏个爱心！」

    雪当然不是随意摆弄的，捏着捏着就碎开来从指缝滑落了。

    姜南星愈挫愈勇：「我今晚一定要捏一个出来！」

    「好啊！我等着。」

    谢怀玖找了干的树枝给前面做的雪人加上手臂，和它亲密合影，再看过去的时候姜南星已经捏好爱心：「怀玖，爱你哦！」

    「我也爱你。」

    谢怀玖脱口而出，和姜南星对视着笑了笑，姜南星忘记冰凉手套，捂到脸上被冻到才回神：「记得把这一句剪掉。」

    「好。」

    谢怀玖还带了手机支架，把手机架在了旁边，和姜南星重新再堆一个雪人。堆到第三个的时候，几乎都是谢怀玖在动手，姜南星负责调整手机拍摄角度。

    「好棒！我们怀玖天下第一厉害！」

    谢怀玖注视着镜头后的人，笑得很温柔：「你也很厉害。」

    哪里厉害？谢怀玖说厉害就厉害吧。姜南星最后给三个雪人起了名字，按照创造的前后顺序，分别是——大白，中白，小白。

    就这，谢怀玖也夸了几句。

    明天剧组放假，两人互拍了一套雪地写真，才重新上楼补觉。睡到下午爬起来的时候，姜南星打开微博把雪地写真上传上去，私信评论又被轰炸了一轮。

    姜南星先看了微信，队友和经纪人姐姐都发来了信息。

    【温凌：注意保暖。】

    【周圆圆：哇，我在热搜里搞到真的了！谢谢你，嘿嘿】

    【唐冬：不知道说什么了，开心就好，注意保暖，别感冒了，手动狗头】

    经纪人姐姐发了好多条，从早上开始问她在吗，期间有让她去看看热搜，最后以一句平淡的【注意保暖】结束。

    姜南星没想出答案，点开热搜，第一名大爆特爆的就是她和谢怀玖。

    【姜南星谢怀玖半夜堆雪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部电影是我以前想写的校园文，但是我可能写不好就做电影剧本了

    我发现我真的很会写甜甜！也喜欢吃瓜！

    明天想宣传一下新预收（abo校园文），会努力多写点更新（卖萌）

    第52章 爱

    啊。

    姜南星迟钝了一会，点开来才发现是蹲酒店的狗仔在邻近房间的窗口架着摄像机拍了一晚上，从满心希望到后面也沉默了，打了厚厚的码发上微博，还配上了精心的文字解说。

    「额，我们就是可以看到姜南星和谢怀玖两个人，从酒店里走出来啊，旁边跟着的这个比较像酒店的经理。好，有东西拍了，我们现在就看看她们接下来会干什么。」

    弹幕还没忘却上一次的狗仔乌龙，有劝他收手去拍其他爱豆的，也有就要他拍小情侣甜蜜日常的，乱入的路人也充满期待，一片喜气洋洋。

    【又蹲了又蹲了，让我看看真情侣今天在做什么】

    【让我们来夸夸狗仔的敬业精神，逮着我们救星使劲拍！加大力度！】

    【这种程度能叫敬业吗！我命令狗仔速速下楼给我怼脸拍！三十秒内给我掌握情侣之间的每一句悄悄话！（just说说拒绝私生）】

    【楼上生动演绎『三句话，我让一个狗仔为我拍了十八小时的cp约会视频』】

 第95页

    【哈哈，别把我笑死】

    狗仔全神贯注地盯了25分钟，最劲爆的动作不过是谢怀玖用力搓雪球，看得他眼睛都要酸了，等待的大场面迟迟不到，转头去烧了水泡泡面，再一看——好哇，已经堆出一个雪人来了。

    狗仔嘆气：「看得我都想加入了。」

    【金句来了:"我不是来拆散这个家，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把我们狗仔秀到了哈哈，小情侣愧疚吗】

    【老婆堆的雪人好可爱！俺截图了！隔着厚厚水印也可以发现的可爱】

    【事到如今，不会还有人觉得这是营业吧，救星真的好甜好真，亲事妈妈同意了！】

    狗仔端着泡面在旁边嗦，吃到一半，楼下的两人忽然毫无预料地贴近，隔着灯光和雪，只能看到贴近。

    就像是亲昵地凑近说了一句悄悄话。

    但这种程度足够让cp粉沸腾，厚厚的弹幕把整个页面盖住，姜南星不得不关掉弹幕，想到后面的内容她比狗仔更清楚，索性直接退出了热搜。

    等她爬起来洗漱完再看的时候，热搜第一从玩雪变成了#谢怀玖姜南星vlog1#，点进去确实是谢怀玖发的微博，昨晚才拍的，现在已经剪好了。

    她回到私信打趣对方。

    【怎么这么快？是交给工作人员了吗？】

    红到顶级的时候，一个人背后就是一个团队，每个人负责着前面光鲜亮丽的人的每个细节都要一丝不苟，稍有不慎就会从顶峰跌落下来。

    究竟是艺人还是傀儡，端看个人选择。

    谢怀玖也很快回復她。

    【昨晚回来的时候顺手剪的，你看了吗？】

    明明语言是苍白无力的，隔着网线，姜南星也看不到对方的表情神态，她偏偏能从这句话里读到邀宠意味。

    【现在就看】

    姜南星从微信又切屏回微博，点开视频的时候心里还有丝丝的甜。视频的边框字幕bgm每一点落在她眼里都是对方的无尽巧思心意，圆圆的字体让她联想到对方的眼睛，快在爱情海洋里面晕过去。

    「大家好，我是谢怀玖，我们现在在玩雪。」

    镜头里面的谢怀玖让人移不开眼睛，过去是美丽精巧的昂贵娃娃，像bjd圈子里漂亮得让人屏住唿吸连礼貌问价都不敢开口的娃娃，现在美得很有烟火气，像有了灵魂。

    姜南星即使和对方每日相见，依然还会为对方的美貌心神荡漾，镜头没在谢怀玖脸上停留太久，就转到了另一边的自己身上。

    自己那时候在做什么？

    姜南星思索的速度赶不上视频播放的速度，另一边的自己笑得很傻气：「怀玖，我给你捏一个爱心出来！」

    有一点点丢人。

    昨晚见到雪就兴奋起来了，作为没见过雪的南方人，姜南星只记得即使最后戴了手套依然有被冻到的自己。

    而视频里笨手笨脚的自己的第一个爱心果然没做好，从指尖滑落，露出惊讶表情，然后愈挫愈勇：「我今晚一定要捏一个出来！」

    谢怀玖应了一声，去给大雪捡了枯枝做手臂，再回头的时候自己把爱心做好了，捧着笑嘻嘻地看着谢怀玖：「怀玖，爱你哦！」

    视频里谢怀玖给了回应：「我也爱你。」

    姜南星记忆存在，她隐约有觉得哪里不妥当，再看下去，就是自己叮嘱谢怀玖的样子：「记得把这一段剪掉。」

    谢怀玖，没剪掉这一段。

    自己该生气吗？姜南星捧着手机，怎么思索都只有数不尽的甜蜜，不自觉地看到末尾，谢怀玖打了很长的一段话。

    【我决定把这个vlog命名为救星vlog1，以后会有23456，希望大家一直在，而我们也会一直在的。】

    我们，会一直在的。

    姜南星听见门铃声，打开门果然是谢怀玖，她想抱怨也变成了温柔的埋怨：「怎么说这么肉麻的话。」

    「我忍不住，和南星在一起实在太开心了，好想让全世界都知道。」

    谢怀玖顺手给她打包了牛腩河粉，姜南星埋首吃得忘记抱怨她了，反正秀恩爱什么的，她不会承认自己也很想做。

    *

    拍摄快到尾了，杀青前一场就是易虞和付希汀决裂的时刻，两人在天台上，对视的时候都陷入诡异沉默。

    「分手吧。」

    易虞很轻地开口，比起过后厌恶，她宁愿断在这一刻，宁愿念念不忘很多时候。

    「为什么要——」

    付希汀几乎压抑不住胸腔内横冲直撞的冲动情绪，以至于声音急转弯：「易虞，你真的爱我吗？」

    再爱，付希汀也希望对方对她有所动容，哪怕把她当笑话也没关系，因为她的存在她的努力动容过片刻就足够。

    易虞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愿意回答。为什么要和你分手？因为我爱你，我希望我们的感情能在你还爱我的时候结束，我不想把你也拖到水里，我希望你能拥有快乐美满人生。

    而我不必要。

    「你说是就是吧。」

    易虞难得轻佻，笑得满不在乎，心像钝刀子一下一下地剜着，痛到指尖都麻了。

    「你一定要和我分手吗？」

    这不是易虞第一次提分手，但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因为付希汀也发现了，自己开始疲倦了，开始觉得无所谓了，厌烦了得不到太多成果的付出。

    但真的要松手，又对着沉没成本止不住地嘆气。

 第96页

    「分手吧。」

    易虞干脆利落地抛出答案，她不愿再僵持，转身的时候被对方抓住了手。过去温暖得像太阳的付希汀哭得不能说是不可怜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几乎揉碎了心。

    「易虞，我们之间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为什么呢？」

    窒息的沉默里，付希汀自问自答：「我真的爱你。」

    易虞也忍不住眼泪了，她用拳头抵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忍了又忍，最后也只还是掰开了对方的手，走下了天台。

    反思自己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不重要，爱不爱也不重要，最重要的不过是付希汀失去了易虞。

    导演一喊结束，姜南星也努力地把哭劲憋回去，她旁边的谢怀玖沖她wink一下就破功了。在雪地里一起玩闹过后，姜南星就好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确认了谢怀玖是真的爱她。

    「快杀青了，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呢？」

    一起喝一个保温瓶里的热水，谢怀玖在回程的车上把头靠到了她肩上：「你想要做什么吗？」

    「经纪人姐姐说现在手里还有剧本和综艺邀约，到时候会好好看看，我们的人气也差不多，可能什么时候会开一场演唱会。」

    「拍完戏年底会有颁奖典礼，我们去走一次红毯，然后有跨年晚会。」

    谢怀玖给她分析究竟还有什么事情。

    「如果我们真的开演唱会，到时候，你会来吗？」

    姜南星抿唇侧脸，要是谢怀玖说一个不字她都要翻脸，后者起身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当然要去看看。」

    人生短暂，她们已经缺席了对方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不想再在后来的每一次重大事项缺席，想对方回忆起每一件美好的事，都能想到自己。

    事实上，在半年之后，谢怀玖没有缺席她的演唱会，像过去姜南星录制节目那样，不仅坐了第一排，还举了巨大的灯牌，闪闪的，每个队友都注意到了。

    上场之前，姜南星并不知情，目光扫过台下时才发现自己的女朋友坐在下面，举着她的灯牌。在后台忍不住对着镜头炫耀：「我看见灯牌了。」

    当天也上了热搜，大家已经对她们的操作见怪不怪了，那时候已经公开了恋情，cp粉开心到起飞，吃瓜路人只能感慨一句不愧是真情侣。

    而姜南星也把站姐拍摄美化后，谢怀玖举着灯牌的照片存到了手机里，设成了壁纸。每天起来第一眼就能看到，为她应援的谢怀玖。

    这不是唯一一次，她们在往后人生里一直站在对方的身边，一直为对方应援。原本以为会光速分手的唱衰恋情的人都渐渐沉默下来，在心里接纳了这一段感情。

    我爱不爱你，爱久见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推推我想开的abo校园文，就是比较轻松，不会有原生家庭困扰的单纯小孩的感情！想放松脑子！一月份开

    预收：

    我向你迈出九十九步，然后原地踏步等着你过来。

    叶宝溪一直在追逐着优秀的alpha青梅，不会因为对方的光芒被掩盖而动摇，她坚定地想要在喜欢段渠月这条路上走到终点。

    即使对方对她不冷不热爱答不理。

    可是望月亮望得太久了，脖子也会酸，眼睛也会想要掉眼泪。

    月亮什么时候朝我走过来呢？

    等不到月亮，她已经心仪太阳。

    她以为的温柔无害的omega其实是霸道凌厉的alpha，像伺机而动的猎人那样，在最关键时刻叼住她脖颈一口咬下去。

    「非要喜欢alpha的话，我也算一个。」

    余沛没想过会被傻乎乎的omega吸引，被认成omega也随口应下来，以为只是点缀生活的平凡乐趣。

    但越靠近就越被吸引，一头栽进兔子洞的陷阱里。

    就算每门考试都能拿满分，好像也答对不了叶宝溪这道题目。

    再等一会，等叶宝溪撞南墙头破血流，等她心灰意冷，转头寻找别人的时候，我就告诉她。

    「等你很久了。」

    第53章 典礼

    杀青之前还有最后一场戏，因为是剧本设定是夏日，剧组挑了阳光灿烂的日子拍摄这一段，姜南星不得不换了露小腿的普通百褶裙。

    站在阳光下，整个人快冷得发抖了。

    所幸在这一场里她只是普通的背景板，和温凌一起走过长长走廊，留下站在原地踟蹰的谢怀玖。

    「开始。」

    工作人员打板，姜南星从教室门口走了出来，而恰好谢怀玖站在外面，恰好走廊上的人零零星星，没人闯进她们的空间。

    很少没有再这样遇见了。

    两个人都陷在莫名的情绪里，付希汀是想说点什么的，她望着对方的眼睛，想把话就这样传达过去，忍了又忍——「易虞，走吧。」

    孟殷来了，她从易虞的身后走出来，对着付希汀笑了笑，只是简单地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种怜悯。

    孟殷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她高高在上地怜悯着不如她的人，易虞会不会在未来某一天得到这种怜悯的眼神呢？谁也无法保证。

    付希汀是想和对方说，说她还爱她，觉得即使辛苦一点也无所谓，就是真的能忍住疼去拥抱对方，能不能给她一次机会。

    但现在还不是最好的场合。

    下次，下一次，下一次拿成绩单的时候我就告诉她。

 第97页

    付希汀看着易虞远去的背影，满心憧憬地等待着下一次的见面，所以她毫无留恋地回头，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在校门口与爸妈回合时，她看见了易虞坐入了孟殷父母的昂贵车子里，在车窗升起前，易虞看了她一眼。

    这里该有旁白的，是付希汀回忆起这段故事的心声。

    【其实我太侥倖了，一直以为还会有机会，所以一直按兵不动。我以为外面还会再见面的，但风和日丽的下午过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好了！」

    终于杀青，大家都喜气洋洋，有工作人员捧着花束给三位主演送上，抱着花束在镜头面前拍照。姜南星理所当然地站在了谢怀玖的身边，被导演亲切夸奖：「你们的演技还算是可以的，我真的也很有看人的眼光。」

    每一次都能挑中情侣的绝妙眼光。

    郑禹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镜，对旁边的温凌也笑了笑：「你演得出乎我意料，比我想像中表现得更好，对易虞的感情也表现得很好。」

    「下次有机会合作吧。」

    郑禹是出了名的喜新厌旧，能让她二次合作的演员很少，听到这种话温凌也不敢庆幸，只笑着感谢：「没有，是您导戏导得好。」

    本色出演，罢了。

    大家一起收工，晚上打算去附近的酒店吃饭。

    避免撞造型，温凌在微信上问姜南星晚上会穿什么，避免出现穿了同色系的衣服撞款尴尬。

    对方回得很快：【没事啦，我就穿个黑色卫衣百褶裙，外面套羽绒服过去】

    【怀玖说她穿白色卫衣】

    她在你身边吗？看到了我发的信息吗？她心里怎么想呢？

    温凌想问，她觉得自己还没有从这场戏里面走出来，她差点在这短短的拍摄时间里恍惚地产生错觉——姜南星是站在她身边的。

    等晚上到了酒店，温凌才发现姜南星和谢怀玖确实穿了黑白的卫衣，还是情侣款的，挽着手对她笑的时候，她好像听见心里有什么碎掉的声音。

    我知道的，早就知道了。

    饭桌上聊起来合作对象，有人调侃郑禹靠导戏嗑cp，合作了两次都是在《姐姐恋爱吧》节目组挑的人。

    「也不是光看节目，我是很在意主角之间的吸引力，那种朦胧的感情，姐恋只是给她们提供了一个表现的平台。」

    郑禹的严肃脸让开玩笑的人有点不好意思，正想把玩笑话收回去，又听见她说：「不过《姐姐恋爱吧》确实很好看，我每次都能嗑到真的。」

    郑禹笑起来，毕竟上一对合作的尤薛也确实公开了恋情，现在的救星也能看出来感情甚笃，证明没有假糖。

    想到这的时候，服务员端着饭前的鸡汤上来了，谢怀玖端着碗给姜南星盛，后者脸红，但有在享受这样明目张胆的偏爱。

    汤是鸡汤，加了枸杞红枣香菇，在灶上炖了一天，鸡肉软烂得用筷子一戳就会散开。汤是很清的颜色，喝到嘴里也不会淡，回味无穷。

    姜南星喝了半碗，饭就上来了，她立刻举手要求加饭。汤泡饭是一种懂的都懂的美食，喜欢的人觉得它味道好口感佳，米饭在汤里泡过之后多了味道，汤里的油也被米中和。不喜欢的人觉得汤泡饭要软不软，要硬不硬，不如喝粥来得好。

    但姜南星是前者。

    谢怀玖也顺着她把饭加进了汤里，再端给她的时候众人忍不住发出了「嘘」声，郑禹边笑边打圆场：「怀玖戏里戏外都对南星很好。」

    回去的时候收拾收拾就发了微博营业，迎来了跨年通告的她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练习和彩排，不过都在公司，上下班会见到。

    「听说电影已经剪完送过去审核了，我们年底比起跨年可能要先去参加颁奖典礼。」

    「到时候我们一起走吗？选什么样的衣服？」

    那一天比她们想像中的更快到来，贊助方送了很多条裙子，姜南星试到后面已经麻木了，最后换了一条黑色抹胸长裙，点缀了碎钻的裙摆散开来像夜空中星辰闪耀。

    谢怀玖换了白色羽毛长裙，裙摆有渐变的黑白羽毛，手上戴着白色的蕾丝手套，沖姜南星伸手的时候她很有在手背上吻一吻的冲动。

    租了加长的豪车出场，原本是紧张的心情顿时被坐上豪车的淡淡羡慕沖走，姜南星把车内陈设一一看在眼里，很想到微博上的有钱人发言bot里面现身说法。

    嗯，今天我也坐到豪车了。

    「待会如果拿奖了，你会说什么？」

    谢怀玖很美，毋庸置疑的事实，可偶尔还是会被电到，譬如此刻她转头望过来，脖子上成串的钻石项鍊也不如她的脸美丽。

    「如果拿奖了，南星会想要说什么？」

    以为姜南星没听清，谢怀玖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姜南星失笑：「难道怀玖你已经提前拿到结果了吗？」

    「如果我获奖，第一个要感谢谢怀玖，感谢你一直在我身边，支持我，帮助我。」

    「这不应该是我说的吗？」

    谢怀玖自以为才是那个被关爱照拂的人，姜南星是沖她伸出手的小猫咪，是自转时把光落到她身上的温暖小太阳。

    「会不会，我们一起获奖？」

    谢怀玖难得用憧憬语气说话，姜南星也不反驳：「对啊，说不定今年也是双影后，不过没关系，我们已经赚到提名了，就算都没获奖也没关系。」

 第98页

    如果谢怀玖获奖的话，姜南星是可以真心实意地坐在下面为她鼓掌的，毕竟她能看出来对方为了拍摄这部戏付出的努力。

    她也爱谢怀玖。

    思索的时候已经到了，右边的门自动开了，谢怀玖先走了下去，然后走到另一边，为她拉开了门。

    即使做过心理准备，走下去的时候还是被不断闪烁的灯光吓了一跳，姜南星忍住怯意，握住谢怀玖伸来的手，落地的时候沖对方仰脸笑了笑。

    姜南星只是下意识地笑了笑，就被媒体捕捉入了镜头，而这张照片也被很多自媒体公众号写稿分析救星cp时用上了，因为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电影氛围感。

    红毯上，背倚长车，像女王握住了她的爱人，她们的身后是长长的台阶，灯光闪烁，但她们的目光只落在彼此身上。

    姜南星被谢怀玖牵着走，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云端上，她想转头和对方说什么，又顾忌着镜头把分享欲忍住。

    她们走到台上和主持人简单互动几句就下台落座，等待着颁奖典礼开启，还有人在慢慢落座。温凌就是坐在她们身边的，和导演郑禹一起走完红毯在她们身边坐下，沖姜南星笑了一下：「你今晚很漂亮。」

    「谢谢。」

    手心沁出汗来，姜南星对着掌心吹了吹，一抬头镜头就落在她们身上了，她只能对着镜头笑了笑。

    谢怀玖默不作声地握着她的手，稍稍用力，让她的心被泡进温水里。

    嘉宾很快到齐，主持人拿着手卡在预热场合，镜头时不时切过来，大家都警惕着不能流露出不好的状态。坐着坐着，姜南星有点困了，强撑着交流来提神。

    「怀玖。一加一等于几你知道吗？」

    她和谢怀玖窃窃私语，最后被温凌打断：「念到我们了。」

    确实。

    姜南星转头的时候，大屏幕上出现了她的脸，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她的心里有鹿在跳。

    砰砰砰砰砰。

    「还没有剪到最漂亮的时候。」

    谢怀玖贴近她耳朵，明明是无意的，却好像有温柔的风吹过来。姜南星握着对方的手忽然就不抖了，全世界的声音都在她耳朵里消失了，只剩下谢怀玖的声音。

    「一定可以的。」

    大屏幕上，下一个出现的就是谢怀玖，镜头推过来，谢怀玖沖镜头笑了笑，十足温柔。

    「那么，这一次的最佳女主角究竟是谁呢！」

    主持人把手卡举高，肢体夸张得仿佛在演无声喜剧。

    姜南星握住谢怀玖的手，心里依然是那一句——一定可以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算昨天的，晚上还有一章，然后正文会完结

    还有想说的话，晚上说

    第54章 完结

    「让我们恭喜姜南星和谢怀玖！」

    姜南星感觉像被锤子来了一下狠的，鼻子酸了，眼泪止不住地要落下来——遇见谢怀玖之后，她就变得幸运起来了，一直都很幸运。

    起身往台上走时，路过温凌的座位，对方沖她微笑：「颁给你们，实至名归。」

    主持人看了一眼手卡，滔滔不绝地发表着个人对角色的理解和分析，直到旁边的人用手碰了碰他的袖口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我这个人话太多了。」

    「不过，两位是有cp叫救星是不是？和电影里很相似，会不会入戏太深呢？」

    主持人的目光落到正在上台的二人身上。

    姜南星握着谢怀玖的手，在离开座位时松开，因为裙摆太大，她们只能一前一后地走上去。

    但走上台时，谢怀玖放慢了脚步，等待身旁的姜南星跟上她的步伐，然后一起再接过奖盃走向主持人。

    「站在这里，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话吗？或者说对你身旁的人说的话？」

    台下响起掌声，年轻的爱豆歌手恨不得吹起口哨来把场热起来。

    姜南星和谢怀玖对视了一眼，后者先往前走了一步，调整了一下话筒才开口：「我能站在这里，我也非常意外。」

    「一年前的谢怀玖不会想到她能有这一天的。我过去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演员，主演电影，我一直专注爱豆事业。但也是浑浑噩噩的。」

    「但是，非常感谢姜南星出现在我身边，是她让我变得不一样，让我觉得世界变得好了，我也有了想要追逐的目标。」

    「非常荣幸能够作为主角出演郑禹老师的作品，我也发现了演戏并不是我想像中的洪水勐兽，它其实很有趣。我未来还有无限可能，都是因为遇见了你。」

    姜南星心里一震，原本就难以压抑的情绪在听到这种表白之后几乎快把理智堤坝冲破，她忍着眼泪，对着话筒说：「谢怀玖……」

    光是念出对方的名字，她的眼泪就已经止不住地落下来了，谢怀玖在她身前挡住镜头，用手指给她擦眼泪：「怎么哭了？」

    毕竟在台上，姜南星的情绪在流下眼泪后重新回归理性主导，她对着话筒开口：「对于怀玖来说，遇见我是很幸运的事情，但我也是。」

    「我之前只是平平无奇的爱豆，走到今天也是因为有她的帮助。我很感谢郑禹导演，很感谢为了这部电影付出的大家，感谢每一个人，但我最感谢谢怀玖。」

    「未来，希望我们能有更多合作的机会，易虞不会和付希汀重逢，但我不会和怀玖说再见。」

 第99页

    下台的时候，姜南星才发现自己的小腿在颤抖，回到座位的时候差点摔倒，在后面的颁奖过程里慢慢放轻松。

    「恭喜five组合获得年度最佳团体奖！」

    是新出的爱豆团体吗？姜南星本着「竞争对手来了」的心情瞄一眼，发现大家都长腿细腰大眼睛之后心生崇拜：「她们都好漂亮啊。」

    平时应该很注意节食和锻鍊吧。

    边上站着的女生个最高，眉眼冷得很兇，即使拿奖也不像是开心的样子，很像是放高/利贷上门讨债的样子。

    姜南星没出息地为漂亮妹妹咽口水。

    妹妹旁边站的女生个子矮一些，眉眼疏离，偏头和高个子说了什么，两个人就一起笑起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被高利贷在大过年的时候抓住，对方却对你笑得满面春风，祝你新年快乐。

    不得不说，很般配。

    「她们叫什么名字？」

    温凌小声提醒她：「five，隔壁公司的新团。今年热门的团都塌房了，没人做数据，所以她们直接拿奖了。」

    「运气真好。」

    姜南星觉得自己又搞到宝藏了，今晚就要回去和阿凉一起疯狂输出，在嗑cp拉娘小群找同好。

    但颁奖典礼比她想像中长得多，姜南星忍了又忍才没睡过去，最后上车的时候直接睡了，连微博都是团队的工作人员负责发了。

    一教醒来，姜南星没看被自己和谢怀玖轰炸掉的热搜，先被完全陌生的环境吓得清醒。

    谢怀玖端着早餐来到她面前：「饿了吗？」

    姜南星起身，对着似曾相识的陈设思索一会，最后勐地发现：「这是怀玖你上次让我挑的房间的风格的图片的样板房？完全一样的布置。」

    四周陈设整洁干净，以绿色做主色调也对眼睛友好，只是太大面积的空旷让它看起来缺少人气。

    「对，我买了新房子，已经装修好了。」

    谢怀玖轻描淡写得仿佛是去楼下连锁超市买了一袋速冻饺子。

    姜南星则是被富有的土豪惊到：「可是怀玖你的卡不是在我这里吗？」

    「还有别的。」

    姜南星从开始的大惊失色，到心情慢慢平復下来，看着谢怀玖一脸「快夸我」的表情，心也柔软下来：「我们怀玖有心了。」

    「以后我们可以一起住在这里。」

    谢怀玖看着还没有被填充的书架和柜子，认真地思索起来：「一起买东西布置这个房子吧。」

    「好啊。」

    刚开始只是偶尔带些东西过去住，在后面哪一天把东西完全搬过去也记不清了，没被狗仔蹲到的姜南星自认为已经掌握了甩开狗仔的功力。

    组合里的人也各有各的事情忙，宿舍变成了常常空置的房子，姜南星也悄悄地在和谢怀玖的家里扎根，从公司到家两点一线。

    跨年也很快来临。

    只不过这次不再是背景板了，两个组合作为压轴上场，姜南星和谢怀玖甚至有情歌对唱的环节。

    在上场之前，姜南星一直很紧张，她久违地又紧张起来了，在担心着不能表现好。

    「一定可以的。」

    上台前，谢怀玖握了握她的手，简短有力的话像强心剂一样让她自信起来。

    谢怀玖总是这样相信她。

    姜南星忽然回想起高考上场前握过的数学老师的手，眼睛一热，就走了出去。音乐设备没有任何问题，姜南星保持着平常练习的最好水平完成了舞台，下场时险些踩空被边上的温凌扶了一把：「小心点。」

    「好。」

    周圆和唐冬关系越来越紧密，两个人有了cp也经常营业，温凌也经常在她面前打趣。

    「换怀玖前辈上台了。」

    温凌在后台盯着显示屏看，调整了一下别着的麦的位置，才重新看向她：「前辈表现得很好。」

    姜南星想说什么，但她知道温凌就是这样的人，和世界隔了一层膜，有强烈的自我意识的人。

    「听说郑导和你二次合作了，真了不起。」

    温凌抿一下唇：「还是演配角，恰好合适我而已，没什么的。」

    「你太谦虚了。」

    姜南星想夸夸对方，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什么内容了，两个人确实是渐行渐远了，不能说不可惜，也没有太可惜。

    「等电影上映了，你会去看吗？」

    温凌的目光忽然从显示器移开，落在她身上，没有温度也没有压力的目光。

    「我会的，说不定还要和怀玖包场看，最后去发微博给你宣传。」

    温凌笑了，这个笑容比不上舞台上的笑灿烂，但姜南星却觉得这样淡淡的笑才是发自温凌的内心，声音也很淡：「那我提前谢谢你了。」

    宋衫衫挽着陆里走过和姜南星打了招唿，目光落在温凌身上的时候愣了一下：「哇，这就是温凌吗？我听说过你。」

    宋衫衫停了下来，下一场节目不是她的，不需要生死时速，她拨弄一下头髮，看向温凌：「你好，我是宋衫衫。」

    旁边原本还笑着的陆里的笑容僵硬起来了，只能想办法先支开姜南星：「南星，待会就要和我们怀玖对唱情歌了，快去换衣服。」

    然后疯狂顺毛：「你最近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我回去和你一起看看。」

    宋衫衫也只是想逗一下陆里，看对方慌张的样子她也满足下来：「嗯？我付钱吗？」

 第100页

    「怎么能呢！当然是我！」

    后台记录花絮的工作人员直唿感情好，陆里终于能把祖宗带回休息室了，长唿一口气回去，心中默念——破财消灾。

    人不作死就不会死。

    姜南星换了系带的白色长裙，被谢怀玖牵着手走上舞台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衫里很好也是这样牵着出场跳探戈的。

    一时间又嗑到了。

    含情脉脉地对视着唱情歌但不能做什么对于真情侣来说反而是折磨，姜南星被谢怀玖深情望着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亲吻对方。

    但在舞台上只能忍住。

    最后在黑暗后台里悄悄亲了一口，重新上台时她们站在第一排，和主持人一起倒计时，然后许一个新年愿望。

    把祝福说完之后是闭眼十秒的许愿，姜南星乖乖闭上眼睛，心里思索究竟有什么愿望。

    「三！」

    就赚大钱好了，虽然做顶流的小猫咪没有经济烦恼，但还是要经济独立才能给自己安全感！

    「二！」

    身体健康。希望姜南星和谢怀玖在新年里不会生大病，四季都平平安安。

    「一！」

    那就……贪心一点，希望谢怀玖永远留在我身边。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很晚又想偷懒的，被基友劝了（夸夸基友）

    后面的番外有流量cp和救星cp

    第55章 番外：和琉璃关系恶劣的阿凉（1）

    什么时候遇见琉璃的，阿凉自己也记不清了。

    女巫像莴苣公主一样避世隐居，日復一日地学习抄写背诵魔法咒语，时间不会轻易地在她们脸上留下岁月痕迹。阿凉能接触到的人也很少，连日历也没有，她靠着看窗外的景色变化来判断时间流逝。

    大概也许是在塔里的第二十年，琉璃来到了她面前。

    女巫是会用药水来维持外表不变，和当时的琉璃一样高的阿凉年龄是对方的一倍，她做好了被叫「姐姐」的准备。

    但琉璃别开了脸，那时候鼻尖上还没有平添风情的那一颗痣，落在她眼里的是不好相处的冷漠小孩。

    琉璃是外来世界的普通人类，是她企图从窗外窥到的奇妙天光。所以阿凉缠了琉璃很长一段时间，在房间里上课时趁老师背过身去时就会揪住对方的衣角问这问那，平时也会贴着对方如同机关木/仓一样砰砰发射，想从对方那里感受到外来世界的美好。

    但琉璃好冷淡，像不喜欢她那样，表现得不屑一顾，但阿凉也找不到其他玩伴了，在课余的时候为对方表演会有星星落下来的魔法。

    「刺啦刺啦。」

    伴随着声响，火星子落在了墙角堆着大量书本的角落，易燃的纸张很快被点燃，火一下子跃起来把书本吞噬，连深色厚重的天鹅绒窗帘也没有倖免于难。

    阿凉学得快，在课上的时候把书本往后翻的时候背了几个水系魔法，但一紧张就磕磕绊绊起来，说了五分钟都没能变出水流。

    最后是闻到烟味的老师把两人抓获在现场，对着被烧毁的书痛心疾首，两人则是又悲又喜。

    悲的是被罚了饭后点心，喜的是因为教材无了，老师要去远方亲戚那里抄一些回来，她们获得了一星期的假期。

    阿凉在当天晚饭就被教训了，伸出手站在餐桌边，祖母拎着藤条打下来，痛唿出声的却是琉璃。

    因为琉璃把手盖在了阿凉的手上。

    「你管我干什么？」

    阿凉脸上还挂着眼泪，但想着自己是姐姐，不能让对方看不起，故意摆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是为了让我看星星才会变成这样的，是我的责任。」

    琉璃也很倔强，嘴唇抿得用力甚至发白了，也没见她把手收回去。

    阿凉看了看对方的脸，想把手收回去，把眼尖的祖母发现，又是一藤条抽下来：「以后还敢吗？」

    「不敢了。」

    阿凉被抽蔫了。

    两个人的手都被抽肿，阿凉吃饭时连拿着勺子都痛得吸气，最后也是琉璃一口一口地用勺子餵她吃完。

    「算了，你当姐姐好像比我更合适。」

    阿凉心服口服，毕竟对方表现得比她更有责任有担当，有成熟稳重的气质。

    「我不当姐姐，我当骑士。」

    琉璃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她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我做骑士保护你算了。」

    阿凉被「骑士」二字镇住，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又自以为发现了问题所在：「不对啊，骑士是保护公主的，你搞错啦。」

    琉璃就不接话了。

    这一晚，琉璃睡的不是阁楼最上层的狭小房间，而是阿凉床边的地板上。她睁着眼看了一会天花板，实在看不见夜空的星星，想爬起来的时候床上的人一骨碌滚下来了。

    睡得很不老实的阿凉。

    琉璃费力地把对方抬回去，自己坐在床边喘气的时候被对方勾住脖子拉下去，最后顺理成章地睡在一张床上。

    从那以后就睡在了一张床上。

    她们慢慢长大，就慢慢接触到不一样的人，偶尔有巫师家庭过节的时候相互慰问，对方通常都抱了颜色各异的猫和她们打招唿，皮毛顺滑的小猫咪爱理不理的样子很让人心痒。

    阿凉也没能抵制住诱/惑，千方百计地让祖母给她弄一只小猫咪来，但都被祖母冷酷无情地拒绝了。

 第101页

    因为琉璃对猫毛过敏。

    第一次抱来的是一只美貌且威风凛凛的缅因，但在它来到的半小时内琉璃一直在打喷嚏，最后身上也起了大大小小的红疙瘩。

    阿凉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把小猫咪送回去了。即使不是主观造成的事情，阿凉还是因此和琉璃疏远了一阵。

    等到琉璃十八岁的时候，她悄悄带着阿凉从塔里熘了出去，外面也如她所想的，是一片望不尽的森林。

    有清澈的溪流，茂密的树，滑熘熘的青苔，还有一抬头能望见的数不尽的闪烁的星星。

    在看着对方为自己表演火星子的时候，琉璃就产生了要带着对方看一看真正的星星的想法，在这一日真正实现。

    「这才是星星，真正的星星。」

    琉璃轻声和对方说，她在进入塔内之后也很少向外张望了，她以为自己也会流连于美景，但实际上她的眼睛离不开望着星星的阿凉。

    阿凉因为看见星星而激动起来的眼睛闪亮万分，比天上的星星更夺目。

    「如果可以，真想一直看着星星啊。」

    「会厌倦的。」

    琉璃提醒她，阿凉是像烟花一样的人，爱的时候极尽盛大热烈，不爱的时候如同冷却坠落的菸灰。

    「怎么会呢？」

    「会的。」

    琉璃忽然想到了自己变成了菸灰的那一天，心脏忽然收紧，她想说什么却连完整的字句都拼凑不出来。

    「生日快乐，琉璃。」

    那双眼睛落在了她身上。

    「谢谢。」

    琉璃忽然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看着阿凉从口袋里拿出法杖对她施法：「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变出来的是阿凉放置在柜子深处的猫耳发卡，被阿凉一左一右地安在了琉璃头上，她拍手大笑：「不错！很可爱！」

    就这么喜欢猫猫吗？

    琉璃哭笑不得，由着对方掏出画笔：「我再给你画个猫鬍子就更像了。」

    墨水凑近的时候，琉璃感觉到味道似曾相识，她思索一会：「你是不是把老师收藏的不会掉色的墨水拿过来了？」

    「没有啊，我要是变错了肯定会被老师揪耳朵的，我才不会那么不小心呢。」

    老师是大龄单身巫师，崇尚柏拉图式恋爱，经常用墨水和恋人通信，为了避免信件中的字迹在岁月中受损，特地买了不掉色的墨水。

    阿凉尝试着在琉璃鼻尖上落下一点：「没事啊……嗯？好像也不是没事……怎么肥四！」

    阿凉把墨水点上的一瞬间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尝试着用手擦了擦，没擦掉之后心提了起来：「我们去试试外面的溪水。」

    琉璃看着对方担忧的样子，心无底线地柔软下来：「没关系，要是擦不掉也没事，我也想在鼻子上点痣。」

    「真的嘛？」

    阿凉急得眼泪快流出来了，又憋回去，望着她又问一遍：「真的嘛？」

    「是真的。」

    在祖母回来前，两人熘回塔里，吃晚饭时的昏暗灯光也没让她忽略琉璃鼻尖上多出来的痣，第一时刻想到的还是调皮的阿凉：「怎么回事？」

    「我不是故……」

    阿凉被盯一眼就要坦白，然后切面包的手被琉璃按住，话也被对方打断了：「我觉得鼻子上多一颗痣可能会很好看，就让阿凉给我点了。」

    「真的吗？」

    祖母怀疑的目光在两人之中徘徊，最后又放弃追究：「琉璃你别把阿凉惯坏了，外面的人不是个个都能这样纵容她。」

    那我就这样一直纵容她，不需要别人。

    琉璃心里浮现出来的声音被她自己按下去，她强撑着吃完晚餐，心里却抱着对出现其他人的危机感。

    有巫师一家来慰问她们，金髮碧眼的女生抱了一只波斯猫，仿佛是把高贵刻在骨子里，看见琉璃时态度是轻慢的。

    在望见阿凉时才笑了笑：「你是巫师？要摸摸我的猫吗？」

    阿凉的肥胆子让她蠢蠢欲动，但琉璃过敏，她只能摇头，边摇头边咽口水：「不行，我们琉璃对猫毛过敏。」

    「琉璃？她也会魔法吗？」

    「是的，我们琉璃非常厉害……」

    两个人交谈的样子看起来很愉悦，阿凉的目光焦点也从猫咪转移到了女生的脸上，对方的眉眼像猫一样，慵懒疏离。

    人比猫更有吸引力吗？

    琉璃好像感觉到有火球在她心里不断膨胀炸开，她找藉口加入话题，找藉口表演魔法，念着咒语变出来的火球差点把女生的头髮点燃。

    后者悻悻地离开了。

    「琉璃不喜欢她吗？」

    阿凉问她，并不是兴师问罪的样子，只是单纯好奇：「我好怕她把猫毛蹭到沙发上啊，到时候你坐上去就会过敏……会不会啊？」

    过敏了，已经在心里过敏了。琉璃迫切地需要一只猫来维繫她和阿凉之间的感情，来保证自己的无可代替。

    但是她对猫毛过敏……怎么办呢？在老师的口中听到前人的故事，琉璃却醍醐灌顶——即使对猫毛过敏，她应该也不会对自己过敏吧。

    那么下一步——就是如何让阿凉参与进来，变成这个咒语的执行者。

    你不是想要小猫咪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56章 和琉璃关系恶劣的阿凉（2）

 第102页

    琉璃从砖头一样厚的书里找到了那一页字迹潦草的魔法咒语，再悄无声息地塞到阿凉会看的杂书里，也装作无意地和她提起这个故事。

    「爱上了猫咪，所以他也把自己变成了猫咪。」

    琉璃忍住发抖的声音，在半分钟内看了对方数次，最后又把目光收回：「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挺浪漫的。」

    阿凉认真点评，捧着脸张嘴接飞起来的草莓干：「很照顾小猫咪的情绪。」

    「你不是很喜欢小猫咪吗？」

    琉璃受不了对方不屑一顾的样子，感觉抓到手里的把柄好像不是脆弱的尾巴而是一团虚无，她的心揪紧了。

    我能用什么留住你？束缚你？

    用炙热的心，人类的身体，聪明的头脑。

    琉璃在布置一个陷阱，每一步都不能有遗漏，她让对方注意到猫，但对方迟迟没有下手的意思。

    「如果有一只猫和我掉下水，阿凉会救谁？」

    装作无意地在阳光很好的午后把这个问题提出来，在窗边坐下，能看到每一粒灰尘都在阳光里跳舞。

    琉璃的心思完全不在书页上，她望着对方的脸，阳光照进眼睛是褐色的光。

    「琉璃会魔法的吧，小猫不会啊。」

    阿凉抱着书打了个哈欠，表情十足无辜，但琉璃的心也碎了，她一边想着「早该如此」一边想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究竟几斤几两。

    「你会把我变成小猫吗？」

    「怎么会？」

    阿凉反驳的样子没有一点心虚，她认真分析的样子让琉璃分不清自己是该窃喜还是失落：「琉璃和小猫不一样的，琉璃是我的朋友，小猫是小猫。」

    但朋友能光明正大地留在你身边吗？

    琉璃忽然有了其他想法，在晚饭时把阿凉面前的饮料换成果酒，趁对方迷迷煳煳的时候带她上阁楼。

    「你会满意的。」

    琉璃握着阿凉的手，她从来没有出过这么多汗，握着魔杖的手也一直抖，最后还是成功了。

    琉璃因为法术晕头转向地倒下去，再睁眼的时候就变成了有黑色皮毛的小猫咪，阿凉捧着她夸赞了半天。

    过了半天，才想起来失踪的琉璃，对着落在地上的魔杖思索一会，又和小猫大眼瞪小眼了半天，阿凉猜到了什么。

    「琉璃？小猫是琉璃变的？」

    过了一会，她又从桌面上找到那一页魔咒，还有混沌的记忆里她握着魔杖念咒语的样子。

    一切的线索都指向阿凉自己，她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但也只能小心翼翼地道歉，然后被罚了一个月的禁闭。

    连上课都没有了，每天守在阁楼最上层由当事人琉璃给她送饭，变成小猫咪的琉璃还可以翻窗进去和她一起睡。

    祖母骂了她很多句：「学法术就是研究这种东西吗？把主意打到琉璃身上？就那么想要猫吗？」

    「你真是太自我太自私了，和你那个该死的母亲一样！」

    阿凉的母亲，好像是和阿凉的父亲离开了，毅然地丢下襁褓之中的孩子去追逐自己所谓的爱情。

    阿凉听到这一句也没反驳，琉璃站在墙角望过去的时候有看见眼泪从她脸上流下来，心里不忍。

    但如果不承受这种不忍就要离别的话，琉璃宁愿承受不忍。

    阿凉被关一个月的禁闭里也思索过自己怎么会把咒语用在琉璃身上，她确实有偷偷背下咒语，但没想过真的实施。

    「你说我喝醉了之后人真的这么不清醒吗？」

    阿凉去看琉璃的表情，对方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半天才应了一声。

    阿凉又进行了逻辑自洽。

    可能是因为害怕反抗会被赶出去所以默默地承受了这个咒语，因为胆怯也没有指责过自己。

    「对不起了，不过变成小猫确实很危险，在变回原型之前，琉璃先一直待在我身边吧。」

    后来，后来阿凉就离开了塔，带着琉璃一起。祖母也无力阻止两个留不住心的小人，就任由两个人一起去追逐人类世界的光怪陆离了。

    琉璃陪着阿凉一起去人类世界，用魔法变出来了丑国国库的金币，买了手机，拍摄的小猫咪第一条视频就走红网络。

    然后阿凉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宠物博主，但她也很少接推广，因为阿凉和普通猫猫不一样，怕卖假gg了。

    琉璃也从琉璃变成了「凉粉」。

    「我早就想到了，如果我有一只猫咪，就要叫凉粉。」

    阿凉过去说过的话。

    做猫没有什么不好，可以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一直待在对方身边，能够一直被爱，偶尔变回人的时候还会让琉璃觉得不习惯。

    更不习惯的是一直在寻求解决办法的阿凉。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小猫咪的吗？我不能是小猫咪吗？

    「没关系，你一定可以变回来的。」

    我为什么要变回去呢？

    琉璃不能把这句话说出口，就像她的心意一样，不能成为负担和噁心，就像草莓蛋糕上的苍蝇。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会变成猫的生活了。」

    「没关系，我觉得做猫也没什么不好的。」

    「没关系，我真的没关系。」

    琉璃企图这样把阿凉的热情打消，最后到姜南星出现，直到阿凉和她一起上节目，直到祖母把解除魔法的办法告知。

 第103页

    阿凉依然想要让琉璃变回正常的样子。

    不需要，从站在阿凉的面前那刻，其实她可能就註定要和对方纠/缠，也愿意纠/缠，不想维繫关系的任何绳索断开。

    所以，她会和对方拥抱但不会亲吻。

    琉璃不愿意承受变回以前的生活，不愿意失去在阿凉眼里的加分项，但……她没有幻想过被阿凉爱上吗？

    当然不是。

    她也在没有星星的夜晚偷偷吻过阿凉的嘴唇，值得庆幸又不幸，她依然没能解除魔法。

    没有爱上对方的人，是阿凉。

    至于会变成猫的姜南星，大概也是一次酒后的聊天，琉璃看见了那一句——「好想变成小猫咪在爱豆家嗑cp啊」。

    琉璃帮了她一把。

    在未来的漫长岁月，无论怎么选都只有正确，琉璃会一直留在阿凉身边，或者会被对方爱上。

    她只要等待这一天，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琉璃算白切黑吗？困困

    第57章 番外：幸福

    接到电话是在深夜，谢怀玖甚至没把姜南星搭在她身上的手移开，对陌生来电以为是什么骚扰电话，接了之后语气微怒：「你好，请问你是？」

    「你好，我是在死者谢柏身上的手机的通讯录里找到了你的电话，你方便过来吗？这里是c市中心人民医院。」

    「死者？他死了吗？」

    谢怀玖愣了一下，并不是悲伤，而是死亡来得很迅勐，突然就把她的噩梦带走：「好，我现在过去。」

    但其实，这一切在后来回想起来都像梦一样，火化之后就变成了殡仪馆里的一个小盒子，再也不会有人突然斥责她，沖她举起手掌。连谢怀玖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冷静和理智，她好像只是旁听了一场噩耗，连眼泪都没掉过几次。

    反而是姜南星和经纪人都很担心，过去劝过她去医院但无果，这一次反而是谢怀玖提出来要去看心理医生了。没敢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里排队，去了私密性很高的私人诊所。等待了一会就被叫进去，姜南星坐在外面等待，和她隔了一层玻璃。

    谢怀玖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去看医生，走进去的时候不能说不紧张，面容和善的心理医生对她笑了笑：「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天空很多破碎的云朵，看起来像油画一样。」

    谢怀玖侧头，办公室里有很大面积的落地窗，阳光此刻变得灿烂起来，照进来落在地上。

    「最近有发生过什么事吗？」

    「我父亲去世了。」

    谈到弱点，谢怀玖克制不住游离的眼神，过了几秒才继续说下去：「我没有很难过的情绪，不觉得痛苦，反而有一种浑身轻松的感觉。」

    医生依然保持着温和的微笑，即使听到了令人惊讶的内容，她依然保持着倾听的态度，不时提出问题。

    「你们的关系怎么样呢？」

    「非常恶劣。」

    谢怀玖不需要思索就脱口而出，毕竟这是她在过去的人生之中一直被竭力灌输的理念——她是谢柏的人生败笔，她是害他坠入深渊的罪魁祸首的女儿。

    「从初中就开始对我进行语言暴力，喝酒的时候占大多数，后来即使是清醒着也能面不改色地骂我，有时候会动手。」

    「会勒令我自/杀。」

    心理医生是很经常接受负面消息的人，但听到这里，她的心也敲起了鼓，震惊多于悲伤。

    「他不是无端对你做这种事情的吧？他是你的父亲，是不是你说了什么，或者做错了什么事？」

    高中心理谘询室的老师的脸庞突然和话语一起浮现在谢怀玖脑海，她停下了发言，不可避免地陷入了自我反省的陷阱。

    是不是你说了什么？或者做错了什么事？

    落在脸上的很用力的耳光，她被打到摔出半米远，捧着脸思索自己做错了什么。谢怀玖从来不需要做挫什么，存在就是不合理，父母是孩子的避风港，也可以是地狱。

    「你觉得是我的错吗？」

    明明面前的人什么也没说，谢怀玖依然陷入和回忆的拉扯，她好像被人闷锤一下，难以唿吸，但不至于失去反抗能力。

    姜南星。

    谢怀玖转头，玻璃外的姜南星规规矩矩地坐着，坐姿像小学生一样板正，她心里忽然就轻松起来：「我觉得，我好像没什么问题了。」

    「你不需要去担心什么，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么你现在已经是一个自由的人了。你可以去爱你拥有的一切了，没有人能够伤害你了。」

    「对。」

    谢怀玖又一次转头，目光在姜南星的身上停留了长达三秒钟，最后又转头对心理医生开口说：「我现在好像终于快乐起来了，我拥有了很多过去不能拥有的东西。」

    「我好像终于变得幸福了。」

    *

    后来是怎么公开恋情的已经记不清了，某一天心血来潮开了直播的姜南星被床上睡醒的谢怀玖扑倒亲亲，等亲了几分钟，姜南星的理智回笼，才对她说：「怀玖，我现在在直播。」

    镜头没拍到亲吻，但谢怀玖忽然就不想掩饰了，她坐起来牵住姜南星的手对着屏幕郑重其事：「大家好，这是我的女朋友姜南星。」

    然后把对方的脸又掰过来，在镜头面前又亲了一次，丢下一句\"我们情侣都是想亲就亲的\"就飞奔去洗漱了。

 第104页

    姜南星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对方最近的过度热情也让她觉得心软，继续开着直播和经纪人商量官宣的公关形式。

    等谢怀玖换了衣服出来，直播间已经被狂喜的cp粉占领，大家都喜气洋洋恨不得当场唱一首「今天是个好日子」，在弹幕上狂刷祝福语录。

    【我就知道你们是真情侣呜呜！求求写一本恋爱一百事让我们看看！别藏着掖着了！不要不识抬举不然我跪下来求你们！】

    【姐恋节目组是真的牛啊，多少甄姬了，建议邀请我和我数年未见的白月光前女友，我努力一下说不定还可以把姐姐追回来】

    【楼上未免过于心酸了，哈哈，我觉得下一季找煳团five好，我好想给她们拉娘！！！】

    【楼上想拉哪一对我喜欢高个主唱和甜妹舞担！煳团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家人！】

    然后两人戳小窗回復了半天，从「嘻嘻哈哈我也是从晚会认识煳团的，这团真的快煳到没有了」再到「哈哈哈你是什么类型的产出er到时候一起建设圈子吧以后就是老粉了」,最后发现大家搞的不是同一对。

    狠狠心碎，一边拉踩一边劝对方回头是岸。

    「经纪人知道吗？不知道啊。」

    谢怀玖用鼻尖蹭一下姜南星的脸，眯着眼睛笑了笑才说：「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已经打过招唿让他们做好准备了。」

    「嗯？我不知道啊？我的经纪人不知道的。」

    姜南星狠狠摇头，然后被谢怀玖按住脑袋：「放心吧，我也和你的经纪人交待过了。」

    怎么说呢？姜南星有一种「小丑竟是我自己」的感觉，毕竟每次和对方的经纪人见面时，她都小心翼翼地按捺着自己，避免露出马脚。

    原来只有她不知道。

    姜南星心情复杂地看一眼弹幕，打赏的粉丝有特殊的语言框，从屏幕上面飘过去把她震住了。

    【我们救星真的是没头脑和不高兴，别把我嗑死】

    不高兴确实和谢怀玖的形象很贴合，不过没头脑是——是我自己？

    姜南星奋起反驳：「我怎么会是没头脑呢?」

    \"我这个人简直不要太聪明！\"

    「那我是没头脑，行了吧？」

    谢怀玖看她一眼，整只炸毛小猫都被安抚下来：「算了，没头脑就没头脑吧。」

    反正有头脑的人会一直站在她身边，替她遮风挡雨，她只需要做一只快乐小猫咪，也是顶流的小猫咪！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还是把两个番外揉在一起写了，谢谢一直看到这里的大家，以后再见啦~（赶着去吃夜宵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