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库洛牌都是带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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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g同人] 《（综漫同人）库洛牌都是带文豪》作者：乐妙【完结】


    文案：


    身为狼樱的女儿，风荷会被家里珍藏的魔法书拽进去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事。


    魔法书的封印兽告诉她，只要她成功改变不同世界的悲惨结局，每改变一个结局，她能获得一张属于自己的卡牌作为奖励。


    为了拥有一套能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库洛牌，风荷走上了改变be之路。


    在第一个世界，金色的蝴蝶扇动翅膀，一声清脆的「请君勿死」挽救了奄奄一息的顺平


    到了处处见鬼的时代，风荷靠着「人上人不造」混上了鬼杀队副当主


    进入文豪遍地的世界，「我是猫」帮助风荷成为港口mafia的团宠


    风荷终于积攒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文豪牌，回到现实。


    然后，她发现——


    书中的世界和现实的世界融合了，书中的朋友们都纷纷开始寻找她的马甲。


    风荷:……危！！


    #不可能掉马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不能让妈咪知道我顶着她的名字出去晃荡#


    内容标籤： 综漫 少年漫 文野 咒回


    搜索关键字：主角：（木之本/李）风荷（kazega） ┃ 配角：文豪组咒术组小樱组文豪组 ┃ 其它：预收《卧底的我想和黑时宰he》


    一句话简介：隐藏着知识力量的钥匙，封印解除


    立意：知识就是力量


    第1章 灵魂復构·01


    2018年7月


    雨


    西东京市英集少年院


    漆黑的伞面挡开细密的雨丝，鞋跟细长的高跟鞋踩在雨水润湿的水泥地上溅起一小片水花。


    「呜哇，这个流血量可真够夸张的。」少女在残破的墙体边驻足，粉色的长髮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沙色长风衣外套的青年。


    青年虽然和少女一般站在雨幕里，但并不打伞。雨水穿过他透明的身体，最后直直地打在地上。


    从常理上来讲，他不能被称之为「人」。


    少女跟着蜿蜒的血迹向建筑里走：「时间落点出现了偏差，看这里的惨烈程度，我应该是来晚了。」


    青年并没有跟在少女身后从墙体破损的洞口进入里面，而是直直地穿过完好的墙体面露新奇。他反覆把手伸进墙体，似乎很热衷于这种没有意义的举措。


    「这里已经什么也不剩了。」少女颇为遗憾地嘆气：「看来今天要无功而返。」


    青年笑眯眯地飘过来：「别总是唉声嘆气嘛小风荷，你看那个……」


    顺着青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风荷在看清东西的一瞬间微微后退了半步：「那是……人类的手？」


    「从断口来看，是相当新鲜的『断手』呢。」青年口吻轻佻。


    虽然心里有点发憷，但风荷还是慢慢地走近了断手。近距离的视觉效果比远处看时更有冲击力，少女苦着脸犹豫不决。


    这时她的裙摆口袋里飞出了两张金色纸牌一左一右地悬停在半空中，风荷稍微呆滞了一下才伸手用指尖在两张纸牌上各点了一下。


    她手腕上的宝石手镯发出柔和的白光，金色的纸牌下浮现了金色的魔法阵，纸牌旋转了两圈后化作虚影，原地出现了两个穿着白大褂的成年人。


    其中的男性瞥了一眼地上的断手：「这个程度的话，只要尽快找到这只手的主人就还能替他接上。」


    风荷眼睛一亮，立时就不害怕了。


    只要把这只手「物归原主」，那她也算是改变了一个不好的结局吧？应该多多少少能积累一点分数。万一这只手的主人就是任务目标虎杖悠仁，那她岂不是可以直接完成任务了？


    这么想着，风荷把视线落在了最初的那个穿着沙色长风衣外套的青年身上，晶蓝色的眼睛闪闪亮亮，如星星般闪烁：「太宰先生借我点绷带吧？」


    见到血.腥断手都没怕过的青年后退了两步，双手掌心向外做出推拒的动作：「哈哈哈，我现在可是没有实体的库洛牌。」


    「这有什么，只要绷带脱离了你的身体就会有实体了。」白大褂男人立刻拆台，他脸上挂着虚假的笑意：「太宰君不会捨不得的吧？」


    这时候的风荷已经走到太宰治身边开始身体力行的扒他手腕间的绷带，太宰治只好顺从着捲起袖管方便少女的动作。只是他的眼神直指另外一个人：「森先生说什么呢？小风荷有需要的话，我当然是义不容辞啦。」


    他说话的语气又轻又软和他极具威慑力的眼神截然相反，以至于埋头拆绷带的风荷根本没有任何察觉。


    她几乎将太宰治两只手臂上的绷带全都拆完了才心满意足地停手。


    一直没有说话的女性好奇：「小风荷这是要做什么？」


    「把手包一下。」


    外面下那么大的雨，要是把手淋坏了或者泡水肿了她还怎么物归原主！


    带着包好的断手离开少年院，风荷直奔东京都立咒术高等院校。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获得了有关于这个世界的基础性常识和降落时间点期间任务目标「虎杖悠仁」的活动范围。对她而言找到地方不难，麻烦的是怎么混进去。


    「就没有能伪装我的库洛牌吗？」风荷的腿上平放着一本花纹繁复精緻的魔法书。在魔法阵的中心有一圈极小的五角星均匀分布。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其中三颗五角星是暗着的，而另外三颗五角星中有两颗是全亮，一颗是半明半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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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荡漾地飘在她身后：「有哦，幻觉类的。」


    他们侦探社的调查员之一，谷崎润一郎。


    虽然是好消息，但风荷更犹豫了：「抽卡的概率应该会很小吧？我现在只有两次机会了。」


    太宰治默认了风荷的疑问。


    世界上的异能力者虽然只占总人口的极小比重，但世界总人口数量有将近76亿，这个比例哪怕是1%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数字。


    *


    半个小时后，风荷带着三个阿飘出现在了东京都立咒术高等院校内。幸好她身上带着爸爸给她防身用的风令道符，可以让她直接从上空飞进来。


    这么大的雨，整个学院里都静悄悄的。只有少女的高跟鞋踩着铺平的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响声，偶尔还有水花溅起的声音作陪。


    高专里的建筑外部大多是老式的风格，雨水滴落屋檐，长廊里幽深漆黑。刚刚结束任务回到高专的二年级生一边抱怨着下了一晚的雨一边朝里屋走去。


    「这种天气挺适合雨女出没的吧。据说雨女会在雨天结识男性，如果和她发生男女关系，雨女就会永远缠着男性直至男性死亡。」


    唯一的男性狗卷：「木鱼花。」


    「这个时候不应该吐槽——」熊猫的话还没说完，天边划过一道闪电，瞬间让走廊里亮堂了起来又很快暗下去。


    就是这转瞬即逝的光让两人一熊同时停下了脚步，他们试图在黑暗的环境中互相对视，但走廊里没有一丝光亮。


    沉默了两秒，禅院真希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们看到了吗？」


    熊猫沉声回答：「啊，看得很清楚。」


    「鲑鱼子。」


    滚滚雷声姗姗来迟。


    就在刚才闪电划过的那一瞬间的光亮里，他们不仅看见了他们还未行走过的木质地板上布满了水痕，还看见了身量清瘦的女子长发摇曳，经过转角口后消失不见。


    熊猫双手握拳：「雨女？」


    联想到刚才的话题，狗卷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明太子。」


    随手转了一圈手中的武器，禅院真希率先踩着木质地板上的水痕往前走：「不管是什么东西，就让我先来会一会吧。」


    两人一熊走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轻微响声在平常不值一提，但在需要谨慎前行的现在就显得格外刺耳。与他们的脚步声相比，刚刚那个背影悄无声息的步伐就显得诡异多了。


    转角一过就是楼梯，二楼的楼梯口有隐约的昏黄灯光渗透下来，他们依稀可以看清楼梯上湿湿嗒嗒的水痕。


    跟着水痕一路往前走，他们又转了个弯。从这里开始就是木质地板与瓷砖地板的分界线，光线也完全明亮了起来。水痕在瓷砖地上不太显眼，但水渍未干，足以证明「雨女」刚刚从这里走过。


    走在最前面的禅院真希和熊猫加快步子追了上去，随着光线的延展和视野范围的开阔，他们同时看到了驻足在走廊尽头的粉发少女。


    少女看上去年纪不大，身上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裙摆上还能看出一些被雨水淋湿过的痕迹。她的右手拿着一把收拢的雨伞，左手似乎抱着什么东西。


    从各方面来说，这都是一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人类女性了。


    但是——


    禅院真希把目光移向了少女脚下的高跟鞋。


    正常人穿这样细长跟的鞋子走路会悄无声息吗？


    就在他们打算进一步摸近的时候，少女将雨伞搁置在门边后抬手敲门，礼貌得不像妖怪。


    门很快就应声而开。因为隔得太远，二年级的三人组并不能听见少女说了什么。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少女就被请进了门，随后门又被人从里面关上。


    熊猫和真希面面相觑，熊猫耸了耸肩后无辜地摊手：「看来是一场误会。」


    真希收起了武器：「太遗憾了狗卷，没有雨女和你缠绵了。」


    并不想和雨女亲近的狗卷第一个转头走人。


    而被人邀请进去的少女正是抱着断手潜进来的风荷。她一踏入这个房间就觉得这里微妙得像太平间，偏偏解剖台上还躺着一个胸前开了个窟窿的男性。


    太宰治吹了个口哨：「小风荷，你觉不觉得他长得有点像你的任务目标？」


    风荷：……这tm就是吧！！！离大谱了她不就落点晚了几个小时吗！？怎么任务目标就直接领便当快进到大结局了！？


    「就如你所见。」


    风荷循声望去。


    戴着眼罩的银髮青年被黑色眼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以至于风荷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你要还的这只手，它的主人已经死了。」


    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风荷原地宕机，她的第一个任务世界才开始了两个小时就要结束了？


    风荷不愿意相信这个残忍的事实，不死心地又朝解剖台上的虎杖悠仁看去。


    等等……


    风荷的目光在虎杖悠仁完好的一双手上停留了两秒又低头看向自己怀里被绷带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断手。


    这个虎杖悠仁……蜥蜴成精？


    第2章 灵魂復构·02


    风荷是傻在原地怀疑人生了。


    她的任务是改变「虎杖悠仁」一生中的一次意难平，现在他死了，任务世界却迟迟没有关闭，看来她要换个角度思考……


    难道遗愿也算？


    风荷转身打算向这个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打听出虎杖悠仁的遗愿，眼里的景物刚经过一圈180°的旋转就倏然冒出了一顶白毛：「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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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毛弯着腰打量她：「你……」


    风荷忍不住屏息。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无限拉近，青年优越的身高带来的是不可忽视的压迫感和锐利。


    气场被完全压制，风荷下意识地向太宰治投去求助的目光以求获得心理上的安全感。


    白毛青年紧跟着她的目光就偏转了面部朝向，即使半张脸都被眼罩遮掩也能明显察觉到他注意力重心的转移。


    太宰治则眯着眼饶有兴趣：「哦呀，能感觉到我吗？」


    下一秒青年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风荷身上：「看来你不是咒术师呢。」


    他对太宰治的话没有身体语言上的反应也没有言语上的回答，因为看不见他的眼睛，风荷对青年的态度更加迷茫了。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开始后悔自己冒冒失失地就闯了进来。


    魔法书将她送到了这个世界，她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手握魔法书和库洛牌的她在这个世界里可以为所欲为。


    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但眼前的这个青年显然能察觉到库洛牌的存在。是特殊情况？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啊哈哈……」风荷把被绷带包裹住的断手塞进青年手中，举起双手在脑袋两侧做出投降状：「物归原主、可喜可贺！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先走——」


    没等她后退两步，解剖台上的「尸.体」忽然动了。


    整个房间里的人同时侧目。


    风荷：「迴光返照？」


    「不。」太宰治飘到了解剖台边饶有兴趣地打量起了虎杖悠仁：「看样子是死而復生呢。」


    吸引了全部人注意力的虎杖低头看了看自己：「哇，一丝.不挂啊！」


    风荷捂脸。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她应该不会长针眼吧？


    「衣服衣服！」


    背景板伊地知适时地贡献出了自己的外套，虎杖悠仁顺势用此前用来盖在他身上的被单围住自己的下半部分.身体，总算是摆脱了衣不蔽体的窘境。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脸看向了正准备偷偷熘走的粉发少女：「那个……虽然很不好意思，但你是……？」


    「悠仁。」在风荷回答之前，白毛青年先叫住了虎杖。他将少女塞进他手里的那只断手扔了过去，嘴角挂着笑：「欢迎回来。」


    虎杖下意识地接住了：「哦，五条老师，我回来了——话说，这是什么？」他低头解开缠绕着的绷带。看到绷带完全解开后的样子，虎杖豆豆眼：「我的手？」


    为了在任务目标面前混个眼熟，风荷立刻洋溢起灿烂的笑脸：「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这个你就留作纪念吧，不用太感谢我。你们师生现在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期待下次见面，拜拜！」


    话语的尾音还没落下，少女就「唰」地拉开门熘了出去。


    五条悟单手扶着门框难得地掀起了眼罩的一角看向了少女离开的方向：「无法接触吗……有点意思。」


    已经远去的风荷捏着一张纸牌松了口气：「幸好有太宰先生帮我，没想到书里的世界会有这么厉害的人。看来短期内不能再靠近这里了，得想个正常的法子接近虎杖悠仁。」


    这一次却没有人再和她对话了。


    风荷看着手里写有「人间失格」的纸牌颇为遗憾。


    从魔法书里用初始的能量抽出来的三张库洛牌中，太宰先生是最有趣的一个。但因为库洛牌是魔法书暂时借给她的，所以发动技能需要耗费大量的魔力。每张库洛牌的技能也有冷却时间，并不能连续发动。


    在等待技能冷却的时间里，库洛牌中的人物也会陷入沉睡，不能凭藉她的魔力显形。


    「总之，我得先找个能长期住下来的地方。」望着天空中的瓢泼大雨，风荷翻开了魔法书。


    尽管她把虎杖悠仁的断手送还给了他，但因为虎杖悠仁自己重新长出了断掉的那一部分，所以她将断手送还回去的这个行为并没有被魔法书认定为「改变不好的结局」。她也因此没能积攒到可以用于抽卡的能量。


    风荷将「人间失格」妥帖地放进魔法书里。


    代替太宰治出来的与谢野晶子掸了掸衣摆：「酒店包月？」


    「我没有那么多钱。」风荷呜咽一声：「魔法书给我的启动资金就只有10万円，今天的住宿费和打车费已经花掉了5000円。」


    与谢野晶子怜爱地凭空摸了摸她的脑袋：「那得先想个办法赚钱了。」毕竟这个任务没有截止时间，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离开这里。


    明白与谢野晶子的未尽之意，风荷鼓着腮帮子开始思考：「我在这个世界没有证件，正式工的工作是做不了了吧？那就只能找找兼职了。」


    她一向都是行动派，想到要做的事情就会立刻去做。


    在充分休息过之后，风荷穿戴整齐，向附近的繁华街区出发了。


    招临时工的大部分工作都是体力活，有风令道符帮忙的话对风荷来说会很轻松。但是她手上的风令道符不多，不能浪费在这种地方，所以风荷只好含泪放弃了几份高时薪的兼职。


    再次从一家便利店无功而返，风荷垂头丧气地买了一点关东煮果腹。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风荷循声抬头。


    一个穿着学生制服的女生用漂亮琥珀色的瞳仁看着她，女生犹豫了一下才走过来：「我刚刚买东西的时候听到你在找兼职。我打工的店里正好在招人，你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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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这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风荷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她抓起女生的手上下快速地摇晃，热切得像只被投餵了的流浪狗：「真的吗！？是怎么样的工作？时薪高吗？工作时间自由吗？」


    她突然爆发的热情显然让好心的女孩子受到了一点小小的惊吓，女生虽然后退了半步，脸上却还保持着微笑：「是一家咖啡厅在招服务员，时薪是这里的两倍，工作时间是排表。」


    「小风荷，你吓到人家了哦。」与谢野晶子适时地提醒。


    后知后觉的风荷连忙收回手，一边一口答应下和女生去店里看看，一边在心里感嘆这个女生长得又漂亮性格又温柔！简直就是小天使！！


    风荷跟着女生七拐八弯地来到了女生口中的「咖啡厅」。


    这家店和传统印象中高雅的咖啡厅不太一样，店门口放着今日特惠的小黑板立牌，门上的装饰也偏可爱风。


    与谢野晶子不由得扶额。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女僕咖啡厅吗。幸好太宰那傢伙现在出不来，不然来这种地方岂不是如鱼得水。


    不过现在更需要担心的应该是风荷。与谢野晶子把目光落到了仍然一无所知的少女身上。李家的大小姐真的能做得来这种工作吗？


    然而风荷还真的让她刮目相看了。


    带风荷来到这里的亚麻色长髮女生用店里的化妆品简单地替风荷上了点妆，少女换上了合身的女僕裙看上去还真像模像样的。


    「之前一直都没有自我介绍，现在正式认识一下吧。」替风荷扎了一个挑高的元气双马尾，女生沖她笑了笑：「你好，我是在这家店兼职的女僕minalinsky。」


    「mina……」太长了没记住。风荷捂脸：「我能叫你咪酱吗？」


    女生微微愣了一下，又笑着应下：「可以呀。」


    麻吉天使！


    咪酱的名字一听就不是真名，墙上挂着的员工班表上也都是各种可可爱爱的暱称。风荷眼珠子滴熘熘地转了一圈，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决定好了自己的新名字：「我叫雪兔！」


    抱歉了舅妈！借用一下！！


    天使咪酱：「很可爱的名字！」


    风荷本以为她会跟着咪酱学习，但一出了员工换装间咪酱就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中。被店长指派来负责带她的女僕柚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习惯就好，minalinsky可是我们秋叶原的王牌女僕。」


    「好了，不说她了。你叫——雪兔是吗？」柚子推搡着风荷往店门口走：「在这里上班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学会说『欢迎回家，主人』。来，下一个进门的客人就来实践一下~」


    店门上悬挂着的风铃踩着柚子的尾声响了起来，门被人从外部推开，紧接着是一名男性弯腰低头，扶起门帘踏进了店里。


    因为逆着光，风荷只能看清男性银白的发色和扶在门帘上的手。


    「快，该你说话了。」柚子小声提醒。


    风荷攥紧了裙摆，突然就开始紧张了：「欢——」她顿了一下。


    竟然咬到舌头了。与谢野晶子和柚子神同步地憋笑。


    「欢迎回家！主人。」


    「哦？」进来的男性一身藏青色的制服，脸上被黑色的眼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在看清少女的同时，他嘴角微微上扬：「这可真是——」


    「惊喜？」


    第3章 灵魂復构·03


    在看清来人的瞬间，风荷的笑脸直接僵硬。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为什么你会来这里？」


    导致太宰治回到魔法书沉睡的罪魁祸首、任务目标虎杖悠仁的老师，五条悟。


    风荷如临大敌。


    虽然不知道五条悟的术式是什么，但昨天光是站着不动都能让太宰先生发动技能，这足以证明他的危险性。


    「别这么紧张嘛~」看出少女满脸都写着「想逃」，五条悟勾起了唇角：「我今天可是来消遣的。」


    风荷警惕：「不动手？」


    五条悟笑意更深：「不动手。」


    没办法，现在太宰先生的技能不能用，她跑多半也是跑不掉的。风荷放弃了挣扎，将信将疑地给他找空位：「请在这边的位置就坐。」


    随意地点单后，五条悟把菜单归还给了粉发少女。


    和昨天相比，少女今天大不相同。外形的粉色长髮变成了双马尾先不说，围绕在她身边的气场也发生了转变。


    从言行举止来看，她的性格应该和悠仁相似。但昨天的少女给人一种神秘又危险的感觉，本能地让人警惕她。正好他最近要训练悠仁能匀出一部分空余时间，费了点功夫才找到少女的踪迹，少女周身的气场却突然变得醇厚安静，和昨天判若两人。


    今天不跑了呢。五条悟支着下巴看少女手忙脚乱地招待客人。


    「您的牛奶咖啡。」少女一放下杯子就收起托盘，看上去恨不得立刻理他三丈远。


    但五条悟的动作更快。


    在风荷收回手之前，他握住了少女纤细的手腕。


    少女瞪大了眼睛，瞳孔微微摇晃，似乎对他的行为感到很吃惊。


    哎——


    今天能触摸到了吗。


    注意到这边的窘境，minalinsky过来替风荷解围。她脸上难得没有带着笑意，表情严肃：「客人，我们这里是禁止肢体接触的。」


    「抱歉抱歉。」五条悟笑着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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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少女今天不是不跑，而是跑不了了。得出这个结论的五条悟端起牛奶咖啡一饮而尽。


    ……好苦。


    *


    偷偷往五条悟的牛奶咖啡里家里半杯多咖啡的风荷在后厨躲了好一会儿才敢冒头出去看一眼：「走了吗走了吗？」


    minalinsky安慰性地拍了拍她：「走了。」


    风荷长吁了一口气。


    「不过……」minalinsky一手托着侧颊一手举着一张纸条，有些苦恼：「这好像是留给雪兔你的，要收下吗？」


    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雪兔是在叫自己，风荷延迟了几秒才把纸条接了过去。


    纸条上留着一个联繫方式，但并没有署名。


    「雪兔。」


    「哎？」这次风荷反应得很快。


    柚子好心提醒她：「店长找你。」


    这家店很正经，只是端茶倒水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下班前风荷和店长谈好了薪资和上班时间。有了收入来源的少女心满意足地走了。


    但她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她根本就——没有手机！


    「打工的钱还得留着日常开销……」风荷捏着纸条忿忿不平：「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吗！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啊可恶！」


    与谢野晶子走在她身边：「不是还有那个吗？」


    风荷顺着晶子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啊！电话亭！」


    「现在就打吗？」


    风荷停住了脚步。


    她现在还不知道五条悟的目的是什么，太宰先生又还在沉睡中，要是五条悟有什么阴谋的话，她插翅难飞。


    她摇了摇头：「还是先让太宰先生醒来吧。」


    魔法书借给她的库洛牌陷入沉睡后，她也不是只能被动地等待库洛牌醒来。只要给魔法书补充能量，被放回魔法书中的库洛牌也会跟着补充能量。


    简单来说，魔法书就是一个大型充电宝。


    只是她得先给魔法书充充电。


    「只要帮助到某人，魔法书就会补充相应的能量。可现在的问题是我去哪帮助人呢？」风荷趴在床上支着下巴研究东京地图：「福利院会不会比较快？」


    飘在窗边森鸥外摇头否决：「福利院才是最慢的地方，光是看望老人和孩子可不算是帮助到他们。问题的根源没有解决，看望多少次都是杯水车薪。」


    「那……警署？」


    「这个思路倒是不错，不过可实行性太低。」


    警察怎么可能会让普通民众插手案件。想通了这一点，风荷再次放弃。


    第二天一早，风荷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到了打工的女僕咖啡厅。


    昨天晚上她一直都在研究能帮助到他人的地方。但她能想到的去处都被森鸥外有理有据地一一否决了，害的她都没能睡个好觉。


    今天minalinsky不在，风荷到店里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和她上同一个班表的柚子。趁着换衣服的间隙，风荷和柚子闲聊了两句，顺便问了minalinsky怎么没来。


    柚子原本在帮她寄腰间的蝴蝶结，听到她问minalinsky，柚子疑惑地探头：「你明明是minalinsky带来的人，居然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吗？」


    「啊？」风荷一脸茫然：「是什么很厉害的人吗？」


    「也不算……不过知名度还挺高的，她是校园偶像呀。」


    「难怪她那么好看！」


    风荷是料理苦手，后厨的工作她最多也只能洗碗刷盘子。为了不浪费她这张脸，柚子果断把她拽到了外厅营业：「店里每个月月底都会有活动哦，以店里女僕名字命名的套餐，卖出去多少都是有提成的。你还不努力在客人面前刷个脸熟！」


    被金钱奖励给激励，风荷瞬间干劲满满。


    她一出去就看到收银台前的店长一脸苦恼地在和一名男高中生模样的少年试图交流。


    少年摇着头：「木鱼花。」


    店长满头大汗。她怎么觉得和这孩子讲话讲不通呢？


    「我们店里不单独出售木鱼花的哦？如果想吃的话可以尝试一下柚子拿手的章鱼小丸子，会给你多加木鱼花的。」


    少年继续摇头：「木鱼花。」


    店长崩溃了。


    风荷好奇地想看一眼少年的样子，她悄悄向前走了两步。


    店里暖黄的灯光落在少年的银髮上，他的颜长得偏幼态、少年气十足。大概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少年一点点偏转了过来。


    ……风荷顿时停住了脚步。


    少年，你这身制服有点眼熟啊！！话说你们高专就是流行遮住半张脸吗！？一人一半一上一下相得益彰！？


    少年看到她的瞬间瞳孔微微扩张，明显是认识她的：「鲑鱼子。」


    风荷转身就想跑。


    「别动。」


    风荷被某种神秘力量定在了原地。动不了的也不是只有她一个，整个女僕咖啡厅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自己的事情看向了少年。


    「不要在人多的地方用咒言啊。」门外的禅院真希无奈嘆气，她推门进来扛起风荷往外走，出门之前还特别有礼貌地和店主打招唿：「借用一下，谢谢。」


    风荷忍不住吐槽：「这分明是明抢！」


    狗卷沉默着眨了眨眼睛以示无辜。他们来之前五条老师特意强调了这个叫雪兔的女孩子很会逃跑。如果刚刚不用咒言困住她的话，他怕少女一眨眼就直接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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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逃跑无望，风荷开始后悔为什么今天没有让与谢野晶子或是森鸥外现身了。


    熊猫身上的毛软绒绒的，尽管她现在是被绑架中的状态也依然没能抵挡住毛茸茸的诱惑忍不住把脸贴在了熊猫身上蹭蹭。


    没办法，种花家的兔子天生就对胖达没有抵抗力！！


    熊猫大概是第一次被人当成毛绒玩具在rua，它有些飘飘然：「再挠挠。」


    风荷顺势提出要求：「他不让我动！先给我解开吧？」


    「嗯？」走在最前面的禅院真希回头：「时效应该已经过了吧？」


    「哎？」风荷试着踢了踢腿，发现真的已经能自由行动了。她立刻把手伸向口袋里的库洛牌。


    即使在库洛牌里，与谢野晶子和森鸥外也能感知到外界所发生的事情。但作为库洛牌的他们没有实体，没有办法直接对人类出手；用了异能力的话又会立刻陷入沉睡，所以他们只能先静观其变。


    不能用异能力召出爱丽丝的森鸥外格外得没干劲：「没有从他们身上感受到恶意，先跟着他们去目的地如何？」


    风荷眼神死。


    他们对我当然没恶意啊！有恶意的那位指使他们来的！


    目的地似乎离女僕咖啡厅很远，三个人扛着她走了很久，久到风荷即使是被毛茸茸的熊猫扛着也觉得胃被硌得有点难受。


    她默默举手：「那个……能换个姿势吗？我有点想吐。」


    熊猫之前被挠得舒服了，现在也很好说话：「什么姿势？」


    「公主抱？」


    「……你还挺会蹬鼻子上脸的。」


    风荷不以为耻反而有些小得意地笑了两声，神采狡黠灵动。虽然她没能被胖达公主抱，但好歹争取到了被胖达背着的待遇。


    见气氛缓和，风荷扒在熊猫肩头向和熊猫并排走的美少年搭话：「我们现在要去哪？去见五条悟吗？」


    今天没有minalinsky替她扎头髮，所以粉色的长髮披散着。说话的时候还有几缕头髮会滑落肩头，被风吹着舞到人眼前。


    狗卷棘只稍微发了个呆就被真希促狭：「你的雨女小姐在问你话呢。」


    不知情的风荷满头问号：「雨女小姐？」


    回神的狗卷：「木鱼花。」


    ……所以少年你的木鱼花究竟是什么意思嘛！！！


    第4章 灵魂復构·04


    不得不说秋叶原这个地方的包容性。


    熊猫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了这么久，没有一个人怀疑它。还有不少女孩子嘴里喊着「卡哇伊」然后凑上来想和熊猫来张合影。


    风荷趴在熊猫背上感嘆不愧是我朝萌物，这魅力无人能挡。


    她们的目的地是一座坐落在郊外、声名在外的福利院，正好是昨天晚上风荷考虑过的地方。她从熊猫身上跳下来，将有些褶皱了的女僕裙裙摆掸平：「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高专接到『窗』的线报，这里潜伏了一只二级咒灵。」


    这个儿童福利院里多是一些被抛弃的孩子，随着年岁渐长、逐渐懂事的孩子容易堆积起负面情绪从而诞生诅咒。诸如儿童福利院、养老院这样的地方一直都是「窗」的重点监测场所。


    风荷对咒术师的概念只是一知半解，对咒灵就更不熟悉了。她只模煳地知道咒术师的职责就是祓除咒灵。


    她不理解：「你们打咒灵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咒术师！


    「你很缺钱吧？」


    「干嘛？我不卖身啊！」风荷双手交叉抱肩，警惕地后退了半步：「像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不应该被保护起来吗？」


    少女身量纤细、皮肤白皙，确实是柔软可欺的样子。但他们来找她之前，五条悟叮嘱过他们少女很有可能拥有超脱咒术之外的力量，绝不是任人宰割的善茬。


    禅院真希冷着脸吐槽她：「你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风荷气鼓鼓地跟在三人身后走进了福利院。


    这个儿童福利院的年代久远，收容的孩子年龄跨度很大。院内的工作人员常年人手不足，不少的大孩子都要学着照顾更小的孩子。


    越是往里面走，这样的现象就越常见。风荷看着孩子们动了恻隐之心：「你们抓咒灵之前不用清场吗？万一误伤到这里的孩子……」


    「清场的通知昨天就传达了，也有相关的工作人员来这里辅助疏散。」


    风荷停住了脚步。


    走在她前面的禅院真希明明和她年纪相仿，却从头到尾都写满了可靠。她微微侧过身瞥了风荷一眼，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风荷隐约可以察觉到她的不悦。


    森鸥外用颇为遗憾的口吻在风荷耳边嘆息：「疏散这么大量的孩子需要准备车、准备安顿他们的地方、准备足够的食物，很显然没有人愿意为这里的孩子承担这些。即使对上位者来说，这些资源微不足道。」


    对这么多孩子的安危无动于衷，这里的管理者迂腐恐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熊猫路过少女的时候顺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虽然很遗憾，但我们也只能在尽量不闹大的情况下祓除咒灵减少波及到孩子的可能性。」


    根据「窗」的情报，这只咒灵喜欢在黄昏到傍晚的时间出没。


    趁着布置现场的时间，风荷在森鸥外的指点下向真希和熊猫更详细地了解了诅咒、咒灵和咒术师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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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能对这里的人群进行疏散，但至少这个时间点他们可以用晚饭这个理由将所有人聚集在食堂。咒灵只有一只，将人群集中起来也方便他们进行保护。


    「咒灵长什么样子呢？」


    「每个个体都有不同，不过多少会和使它诞生的情绪有一定的关联。」


    风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狗卷棘身为咒言师一向都会占据高地纵览全局以便及时支援，他找好的高地正好在少女负责把守的食堂侧上方，一低头就能看见她的动向。


    虽然五条悟让他们带少女来的本意是试探她，但少女究竟有什么样的能力五条老师也没有明说：「不依靠老师自己去收集情报也是很重要的一节课，你们也是时候独立起来不要再向老师撒娇了哦~」


    *


    「小风荷你要不要试着和他们打好关系？」


    「啊？」正埋头研究魔法书的风荷看向飘在她身边的与谢野晶子：「为什么？」


    有够迟钝的。与谢野晶子无奈：「他们这身制服和虎杖悠仁是同样的吧？万一他们是同学呢？」


    有道理啊！风荷眼睛亮了亮，下意识地转头想去找那三个人。


    福利院的食堂和住宿区被一条狭长的走廊连通在一起，随着天色暗淡，走廊也逐渐陷入阴影。不知道是不是窗外的树影在摇晃，地上斑驳的阴影隐约浮动着，依稀可以从中看见藤条状的深色阴影微微晃动。


    风荷歪了歪头，目光移向了窗户：「外面的树……有这样的藤条吗？」


    「比起关心这里的树，我觉得你更应该更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


    「为什么这么说？」


    森鸥外笑而不语。


    结合福利院的特性和这里的待遇，他都能大致猜到使咒灵诞生的恶意源自于什么。不曾生活在阳光里的人，骤然遇见光亮会本能地观望、避让、厌恶。


    而风荷就是那种脸上就写着「我的人生超幸福」的类型。换做他是咒灵，就一定会把她列入首要的攻击目标。


    见森鸥外不回答她，风荷耸了耸肩没有刨根问底。


    那个咒术师三人组看上去不难相处，不能好好说话沟通的白毛少年先放在一边不管。熊猫应该是最好说话的一个，至于总是冷着脸的那个女生……


    风荷瞥了一眼由女生负责的区域。


    会因为福利院没有疏散孩子们而感到生气，她肯定也是个好人。她和熊猫应该可以同时攻略！


    她往前走了两步，高跟鞋踩在地上的清脆……


    哎？


    风荷一向最喜欢听高跟鞋哒哒哒踩在地上的声音，这一步下去，鞋跟仿佛踩在了海绵垫上。


    她下意识地低头。


    「啊！！！」


    尖锐的女声撕破福利院内的平静。


    离得最近的狗卷在少女被咒灵的触鬚分支捲走之前出手将她抢了回来。


    直到这个时候风荷才终于看清了隐藏在黑暗中咒灵的样子，那是一个婴儿胎盘的模样。胎盘上歪曲地长着五官，边缘有一条长长的鞭子。


    「那是脐带。」森鸥外站到了风荷身前。在福利院这种地方，他完全能理解这个咒灵为什么会长成这样。


    擅长近身格斗的熊猫和禅院真希赶回来还需要时间，为了不让他们的魔法使变成咒灵肚子里一份子，他也终于可以和阔别已久的爱丽丝见面了。


    风荷领悟到了他的意思，开心地原地转了一圈。


    上一次太宰先生发动技能的时候完全是为了保护她而瞬间被动触发的，她一点都没体验到魔法少女的快乐！这次终于有机会让她念咒语了！


    「隐藏着文学力量的钥匙啊——」


    魔法书被金色的魔力晕染、凭空浮起。


    「在我面前显示你真正的力量！」


    金色的魔法阵浮现在风荷脚下。


    「现在以你的主人之名命令你——封印解除！」


    封印书中浮现出一柄法杖空悬在风荷身前，风荷就伸手抓住了法杖。她脚底的魔法阵开始旋转，最后化作一束光钻入了法杖顶端的粉色蝴蝶结中心，中心的蓝宝石被法阵激活，颜色如她的瞳色般澄澈透亮。


    狗卷目瞪口呆。


    姗姗来迟的禅院真希看着从头粉到脚的少女，大脑有两秒钟的空白：「魔法少女？」


    「鲑鱼子……」


    魔力源源不断在体内和法杖里翻涌，风荷从魔法书中召出属于森鸥外的那一张卡牌。这整套咒语和动作都是她从知世阿姨的录像带里学会的，一直都很想尝试一下，果然酷毙了！


    金色的魔力通过法杖注入卡牌，小女孩红色的小洋裙裙摆摇曳成花。


    「「vita sexualis」。」


    第5章 灵魂復构·05


    这还是风荷第一次见到森鸥外口中「世界第一可爱」的爱丽丝。


    小萝莉的战力超强，二级咒灵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但「vita sexualis」和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有一点不同，「人间失格」是触发即生效的技能，因此只有技能生效的瞬间会消耗魔力。而「vita sexualis」是一张持续性的卡牌，只要爱丽丝在场，风荷就必须持续不断地给她供给魔力。


    所以等熊猫从自己负责的区域赶回来的时候，粉毛少女早就没了一开始的威风样，而是气息奄奄地坐在地上。战场上是真希和一个红色裙装的小女孩在交替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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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局很明朗，人员零伤亡。百公里仅需损耗一只风荷子。


    「你还好吗？」禅院真希迟疑地看着倚在墙上半死不活的粉毛少女。


    风荷顶着蚊香眼气若游丝：「还……还好？」


    这怎么看都问题很严重了吧！


    在真希和爱丽丝的双重限制下，熊猫给了二级咒灵致命一击。


    使用过技能的森鸥外和爱丽丝一起回到了卡牌里沉睡，卡面上的森鸥外用抱小孩的姿势抱着爱丽丝，小女孩绚丽的金髮占据了卡面绝大多数的空间，妍丽且炫目。


    看着少女扶着墙一步一个踉跄，熊猫嘆气：「……还是胖达送你回去吧。」怎么说也是他们把人带来的，还是得负起责任。


    熊猫把风荷又送回了女僕咖啡厅里。


    看到风荷回来，柚子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你终于回来了！我快忙死了！」


    本想和柚子来个劫后余生的拥抱的风荷瞬间噎住。难道就没有人担心一下强行被人带走的她的安危吗！


    「说什么呢？」柚子双手叉腰：「胖达是不会做坏事哒！」


    尽管风荷已经因为耗尽了魔力而感到浑身无力，但她无故旷工了一下午。店长没有扣她的工资已经很够意思了，风荷还是硬撑这打完了工。


    「幸好我明天休息，不然真的要累死了呜呜。」


    与谢野晶子有些无奈，但还是帮瘫在床上的少女按摩肩膀：「谁让你要逞威风耍帅的。明明有咒术师在场，你上赶着祓除咒灵算什么事。」


    「那我不是第一次用法杖太兴奋了嘛！痛痛痛——」


    「痛就记住教训，以后少沖在前面，你一个魔法师总想着出头是怎么回事？」


    风荷悄悄抬头：「晶子姐……」


    「嗯？」


    「太宰先生说你的武器是柴刀和电锯……」


    近战医师，就很无敌。


    听出了风荷话里的意思，与谢野晶子笑容灿烂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是哦，有什么问题吗？」


    「痛痛痛——要死人了要死人了！完全没有问题！」


    与谢野晶子教训得在理，风荷很识好歹地闭嘴默默享受美女姐姐的按摩服务。


    她召出了魔法书打算趁着按摩的时间继续研究一下魔法书的抽卡规则，魔法书封面上代表着能量的星星明亮闪烁。


    风荷瞪圆了眼睛怀疑自己太累出现幻觉了：「晶……晶子姐，你快看看，能量是不是满了！？能量居然满了！」


    她做什么了！


    回顾一整天的经歷，风荷怎么想都只能认为是福利院的那段经歷导致了她的魔法书能量暴涨。


    「难道是因为祓除了咒灵？」


    咒灵诞生自人类的负面情绪，又会对人类造成威胁，仔细一想的话好像祓除咒灵真的能符合魔法书「帮助什么人」的要求。


    风荷从床上弹了起来：「我可以抽卡了！」


    魔法书的卡牌有两种获取方式，一种是消耗一颗星星的能量，可以抽出诸如「vita sexualis」、「人间失格」和「请君勿死」这样的文豪库洛牌。另一种则是消耗五颗星星的能量，风荷可以抽出完完全全属于她的荷牌。


    文豪库洛牌的卡面都会有文豪的人像立绘，风荷驱使文豪库洛牌的本质是将自己的魔力输送给文豪们，然后再由文豪们运用魔力自行使用各自的能力。


    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库洛牌，更像是爸爸给她的风令道符。


    而消耗五颗星星抽出来的荷牌则不同。


    荷牌的卡面不会再有文豪的人像立绘，也不再能召出文豪本人，但文豪的技能将会完全由她掌握。


    「想好选什么了吗？」与谢野晶子停下了按摩凑过来和风荷一起看魔法书。


    风荷抱着书躺倒在床上：「想好了！我觉得太宰先生和森先生都是很好很有趣的人，如果抽荷牌的话可能就没机会再遇见了，所以我想再多和你们相处一会儿。」


    「哦呀，没有想到小风荷这么喜欢我，真是荣幸。」


    「太宰先生！」


    消失两天了的太宰治倚着窗台向风荷和与谢野晶子招了招手：「晚上好呀，我又回来了。」


    青年手腕上此前被风荷拆掉的绷带又出现在了他手上，风荷新奇地凑了上去摸摸：「原来你每次回到卡牌里都会补充身上的东西吗？那我以后是不是都可以扒你的绷带用了？」


    ……太宰治把袖管老老实实地挽了下来。


    抽卡的事情被风荷搁置到了第二天，劳累了一天的她只想赶快睡觉：「晚安，晶子姐、太宰先生。」


    太宰治和与谢野晶子相视一笑。


    「晚安。」


    魔法书上的五颗星星在床头闪着微弱的夜光，与谢野晶子和太宰治都相继回到了卡里。


    *


    次日午后。


    一觉睡到大中午的风荷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她的魔法书。


    看到魔法书封面上的五颗星星还亮着，风荷松了口气，开心地举着魔法书在床上蹦了两下：「今天就可以有新的库洛牌了！」


    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回她，但她一点也不在意。


    魔法书在魔力的作用下悬浮到她眼前，书页快速地翻飞着，在翻到中间某一页的时候魔法书停了下来，封面上的一颗星星随之熄灭。


    金色的魔法阵从书页中浮现，一张全新的库洛牌从魔法阵中构建组合、缓缓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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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荷伸手，卡牌自动垂落到了她手中。


    「月下兽」。


    风荷迫不及待地给这张库洛牌注入魔力，卡牌发出了柔和的光。


    一名有着奇怪刘海的白髮少年一脸懵逼地出现在了房间里，他左右环顾了一下，最后才把目光定格到风荷身上：「你好？」


    「你好！」风荷主动和少年握手。


    看出少年有些拘谨，她又把与谢野晶子和太宰治拉了出来。


    「呀，这不是敦吗？」太宰治看上去很高兴：「你也来了啊。」


    「太宰先生！？与谢野医生！？」


    风荷带着魔法书准备出门：「你们认识？」


    「介绍一下。」太宰治搭着白髮少年的肩膀，俨然把少年当成了自己的拐杖：「这是我们武装侦探社的调查员，中岛敦。」


    *


    太宰治已经醒来，祓除咒灵又能积攒能量，再加上之前五条悟给她留的联繫方式，一条既能攒能量又能接近虎杖悠仁的路就自然而然地出现了。


    风荷在路边找到了一个空闲的电话亭，她拿出五条悟留下的那张纸条，比对这纸条上的数字一个一个输了进去。


    电话接通的瞬间，风荷先对面一步出声：「moximoxi？」


    「哪位？」电话那端的声音低沉稳重，绝对不是五条悟。风荷脸色微微泛红，瞬间捂住了话筒下端。


    她反覆酝酿了情绪，再开口时已经没了最初的跳脱：「那个……五条先生给我留了这个号码，我叫风……雪兔，请问您是……？」


    电话另一端的七海建人深深地嘆了一口气。


    风荷立刻自我怀疑：「我……我打错了吗？」


    「不，你没有打错。」七海建人看了一眼时间：「方便找个地方面谈吗？我想你应该有很多问题要问。」


    「方便方便！」尽管电话另一边的人根本没法看见她，但风荷还是点头如捣蒜。


    因为对这个世界不熟悉，风荷下意识地把人约到了她兼职打工的女僕咖啡厅。等她意识到女僕咖啡厅并不适合谈正事的时候，电话里的七海先生已经一脚踏进了秋叶原。


    中岛敦看着坐立不安的粉毛少女有些迟疑：「风荷小姐是这种容易害羞的性格吗？」


    明明他刚来的时候就对他很自来熟啊？


    风荷双手捧着脸做出羞涩状：「我一听声音就知道七海先生一定是我的理想型。」


    「理想型是光听声音就能听出来的吗？」


    「当然！」说到这个，风荷立刻就来了兴致。她的理想型一直都是桃矢舅舅那样成熟又稳重的成年男性：「敦君你没有听到七海先生的声音是不会懂的！那种华丽又低沉的声线！那种成熟又的说话方式！」


    「七海先生绝对是我的理想型！」


    她这话说得她自己热血澎湃，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太宰治虽然看到了五条悟和一名金髮男性一起走了进来，但坏心眼地没有提醒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少女。


    「讨厌，你还挺受女孩子欢迎的啊，七海。」


    「请别用这种挑衅的语气说话。」


    风荷瞬间失去了色彩。


    第6章 灵魂復构·06


    就算风荷再怎么神经大条，吹彩虹屁舞到正主脸上去这种故事对她而言也算是灾难性.事故。


    粉毛少女瞬间乖巧安静了下来。


    在谈正事之前，五条悟把一个有卡通图像印花的钱包推到了风荷面前。


    「这是什么？」风荷打开钱包看了一眼：「——好多钱！」


    五条悟循循善诱：「这是昨天你和真希她们一起祓除咒灵的报酬。咒术师可是高薪哦？怎么样？考虑一下？」


    风荷本身没有咒力、使用战斗性库洛牌又会消耗大量魔力和体力，再加上她手上的战斗牌只有刚刚召唤出来的「月下兽」醒着，让她去祓除咒灵的话，一旦用完「月下兽」，除去能看见咒灵以外她就和普通人没有区别了。


    尽管有这么多不利因素，风荷还是光速答应了：「我做！」


    他给的实在是太多啦！


    再说她本意也是想祓除更多的咒灵获取能量，赚钱又赚能量，两全其美！


    对少女会答应做咒术师这个结局并不感到意外，五条悟撑着下巴把话语权交给了七海：「我可是很忙的，没有空闲的时间指导你，所以就由他来带你入门咒术师~」


    男性带着造型奇特的眼镜，金色的头髮打理得一丝不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职场成功人士的气息。


    「来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七海建人，一级咒术师。」五条悟收回指向七海的手拍了拍，又指向了对面的风荷：「她是这家咖啡厅的女僕雪兔，同时也是——」


    五条悟故意拖长了尾音，促狭道：「魔法少女？」


    ……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就是会让她很生气。


    七海没有给五条悟接腔，他礼貌地问好：「初次见面，我是七海建人。」


    「你……你好，我是雪兔。」少女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五条悟微微挑眉。他至今还是没弄清楚少女接近他或是悠仁的目的，难道那天晚上真的是出自于「魔法少女的善意」才会把悠仁的那只断手送回来的吗？


    虽然不符合正常人的常理，但以少女的行为逻辑来看好像也挺合理的……不管怎么样，先让七海观察一段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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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留个联繫方式吧。」


    风荷苦下脸：「事实上我还没有自己的行动电话。」


    七海建人略微颔首，似乎是有些惊讶。


    五条悟在旁边荡漾着语气配音：「难以置信——你是现代社会人吗？」


    「反正就是没有！」


    「啊呀不要生气嘛雪兔子。」五条悟左手摊平掌心向上，右手握拳锤在左手掌心：「这样吧，为了庆祝雪兔子成为咒术师，七海来给雪兔子买个新的行动电话吧？」


    七海侧目：「为什么是我买？」


    五条悟理直气壮：「因为学生交给你带了。」


    倒也不是七海出不起这个钱，但就是这种处处被五条悟这个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实在是太不爽了。


    尽管两个人是生平第一次见面，风荷和七海建人还是不约而同地在「对五条悟感到不爽」这一点上建立了认同感。


    *


    说是让七海来带风荷入门咒术师，但其实常规咒术师该学习的东西风荷都学不了。真正能让她学习的只有祓除咒灵的实战经验。


    「答应得那么草率，小风荷你除了魔法以外根本就不会最基本的体术吧？」一直到回去的路上与谢野晶子才把最核心的问题点了出来：「要怎么祓除咒灵？」


    被与谢野晶子这么一提醒，太宰治用颇为遗憾的语气抱怨：「说起来——小风荷第一次使用法杖的时候我没能亲眼看到呢，真可惜。」


    被两个人同时对话的风荷却完全没听他们说了什么。


    少女满心欢喜地捧着新的行动电话在摸索功能。


    在她和七海建人的据理力争之下，这只行动电话的钱最终是由五条悟、七海建人和风荷自己三个人共同出钱买单的。


    「这是七海先生买给我的！」少女举着手机原地转圈圈。


    中岛敦小声吐槽：「那是五条先生和七海先生各出了一部分钱买的吧……」


    刚才还耳聋的风荷立刻回击：「就是七海先生！」


    「这个时候为什么就听见了……嗨嗨，是七海先生。」


    看到中岛敦被自己说服，风荷心满意足地收起了行动电话后才开始回答与谢野晶子的第一个问题：「体术其实我也不会是完全不会。」


    怎么说都是李家的孩子，最基本的功夫和格斗术都是必须要练的。


    与谢野晶子好奇：「那你会多少？」


    「……会一点。」少女满脸都写着心虚。


    体术确实是李家子女的必修课，只是她从小就被妈妈和奶奶宠坏了，稍微一点训练就叫苦叫累，在身体骨骼最适合练武的几年过去后只落得了一个学艺不精的收尾。


    「一点是多少？」


    「强身健体？」


    很好，那就是只在普通人以上的水准。


    看出了与谢野晶子和中岛敦又要吐槽她，风荷连忙拉着太宰治转移话题：「太宰先生在牌里不是能感觉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吗？看不见我用法杖吗？」


    「看不到哦。」


    看见少女歪头露出不解的表情，太宰治低低地笑了两声：「看到和感知到是两种体验，在牌里的感知更像是一种热成像。」


    「原来是这样。」风荷点了点头：「没关系！下次我用法杖一定让太宰先生看到！可帅了！」


    「约定好了哦？」


    「约定好了！」


    *


    等风荷真正跟着七海建人去祓除咒灵已经是三天后了。


    这次的任务地点是一所位于东京都千代田区、名为音乃木坂的高中。最初是学生之间传出了一些夜晚的学校里有幽灵的传闻，老师们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前天有一名学生在值日后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张贴在学校教学楼一楼告示栏里的各种社团宣传海报在没有任何人去动的情况下，凭空从告示栏里飞了出来。


    这些宣传海报撞破了玻璃径直朝校外四散纷飞。


    「学生没有受伤？」听完有关案件的情报，风荷抬头看向了和她并肩行走的七海建人。


    七海先生又高又帅，安全感拉满！


    七海建人扶了一下眼镜：「通常情况下，咒灵会主动攻击人类。只有少数时候会有这种无视人类的特殊情况，但也可能是咒灵的等级不高无法对人类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那这次的任务是不是很轻松就能完成了？」


    「这要看现场的具体情况。」


    风荷和七海建人到音乃木坂高中的正好是放学时间。平时这应该是学校里最热闹的时间段，所有的社团活动都是在这个时间段进行。


    但因为幽灵事件的发生，音乃木坂高中禁止学生在放学后逗留在校园。


    在这个离开校园的人潮里，只有穿着打扮格格不入的风荷和七海在逆行。不少学生都在偷偷打量他们。


    风荷疑惑：「这个学校怎么好像全是女生？」


    「这是女子高中。」


    「哎——？」风荷放大了瞳孔以表震惊。


    「……雪兔？」


    听到有人在叫她借用的名字，风荷循声回头。


    亚麻色长直发的少女拎着书包向她招了招手，见她转过来了，minalinsky朝她笑了一下：「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咪酱！？」


    咪酱身边还有一个橙色短髮的女生和一个深蓝色长髮的女生，她们用好奇地眼光打量着风荷和七海：「小琴梨，这是你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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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算是朋友吧？风荷和minalinsky交换了一个眼神，主动笑着打招唿：「你们好呀，我叫雪兔，是咪酱的朋友。」


    「你好你好！我是高坂穗乃果，这是园田海未！我们是小琴梨的同班同学！」


    看风荷和minalinsky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七海建人主动离场，准备先去观察一下现场。


    学校里闹鬼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认为粉毛少女和金髮成年男性这对奇怪的组合会出现在学校里一定和幽灵事件有关系。


    「雪兔是来抓幽灵的吗？」


    风荷拍了拍胸脯胸有成竹：「放心！很快就会解决掉的。」


    minalinsky和她的朋友重新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下穿着裙子和高跟鞋的粉毛少女，多少觉得她有那么一点点不靠谱：「不太像呢……」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厉害的！」风荷拿出了风令道符唬人：「我道术修行的可好了！」


    虽然只会用爸爸做好的道符就是了……


    「那——注意安全，加油呀。」看风荷频频往金髮男人离去的发现回头，minalinsky也不再打扰她的工作。


    风荷从咪酱和她的朋友口中得知，音乃木坂高中本来就因为经营不善即将面临废校。她们在为了学校能继续经办下去努力地做校园偶像。但现在学校闹出了幽灵事件，来年的生源很有可能降到冰点。


    而另一边在观察现场的七海建人紧锁着眉头，表情严肃。


    风荷放轻了脚步安静地走了过去：「怎么样了？很难办吗？」


    「不。」七海建人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缓解视觉疲劳：「相反，这只咒灵似乎没有什么攻击性。」


    「咦？」


    见少女一脸茫然，七海建人后知后觉：「你看不到咒力的残秽。」


    风荷沮丧：「看不到。」


    「这个学校的每一寸地方都有咒力的残秽，换言之——」七海重新戴上了眼镜：「这只咒灵走过了整个学校，却没有伤害一个学生。」


    这只咒灵更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一直循环往復在教学楼和学校大门之间。


    「咒力的残秽？」一直跑去别处玩的太宰治晃晃悠悠地从隔壁教室的墙体探过来了半个身子，像是被嵌在了墙上：「我好像看得到哦？」


    因为七海在场，风荷不好直接和太宰治对话，她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震惊和不忿。


    为什么只有她看不见！


    太宰治笑眯眯地飘到她身边：「我刚刚在教职工办公室看到咒灵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风荷没忍住。


    看到七海先生回头，风荷赶紧捂住嘴试图掩耳盗铃：「啊哈哈……那什么……刚刚行动电话收到了一封邮件，太惊讶了所以没忍住……」


    拙劣的谎言。


    但七海没有计较，他转身往外走：「先去找咒灵吧。」


    「咒灵在教职工办公室里。」


    七海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没有刨根问底：「那就快走吧。」


    「这个咒灵长得可有意思了，特别像是给公文盖红章的那种印章，还一直发出奇怪的叫声。」太宰治絮絮叨叨地给风荷带路。


    在听到咒灵长得很像印章的时候风荷就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七海建人走在前面拉开教职工办公室的移门，黄昏的暖黄光线照亮了他们的视野，咒灵的模样也显露在他们眼中。


    这的确是一只长得非常像印章的咒灵。


    不仅如此，看到七海和风荷两个人类进来，咒灵不但不攻击他们也不逃跑，反而慢吞吞地蠕动到他们面前。


    这个时候风荷才终于听清了太宰治口中「奇怪的叫声」是什么——


    咒灵的声音尖细扭曲：「入学！入学！」


    ……这绝对是从学生老师们害怕废校的情绪里诞生出来的咒灵吧！！！


    第7章 灵魂復构·07


    没有攻击性的三级咒灵作为风荷练手的目标再合适不过了，七海建人松了松脖颈前的领结，在风荷和咒灵的注视下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风荷不解，她歪着头等待七海先生下一步的动作。


    印章咒灵误以为七海要走，急匆匆地捧着怀里一堆乱七八糟的海报朝七海建人的方向奋进：「入学！入学！」


    够了啊！你到底是有多执着！风荷捂脸。


    在窗边守株待兔的七海建人将冲过来的咒灵一脚踹出了窗户，在惯性的作用下咒灵沖了出去，以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下落到了楼下的空地上。


    「在里面打会损伤财务。」七海向风荷解释道，随后他一脚踩上了窗轨向风荷伸手：「我带你下去。」


    太……太帅了！


    和太宰先生比起来可靠多了！


    风荷不受控制地脸红心跳，她快步走到窗边，伸手虚握住七海建人的手。


    看得出少女心里在想什么，太宰治鼓着脸为自己伸冤：「带小风荷下去的话我也可以做到哦？」


    然而一心沉浸在七海建人的成熟魅力中的风荷完全没抽出余力理他。


    七海先生非常绅士，一落地就松开了风荷。


    被七海建人从楼上扔下来了的三级咒灵也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的坑里爬了起来：「入学——入学——」


    风荷嘴角抽了抽。


    这个学校的人对废校的恐惧已经深到这种程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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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谢野晶子发问：「所以小风荷你打算怎么祓除咒灵？」


    七海先生还在边上看着，风荷不想被他当成是自言自语的精神病，于是忍住了自己下意识要回答疑问的冲动。


    她本来想先用爸爸给的元素道符打几只咒灵积攒能量后去抽荷牌。只要她能抽到攻击型荷牌，她就可以摆脱魔力供给不足的窘境。


    但刚才太宰治的话却让她有了新的猜测。


    就连她这个供给魔力的人都看不见咒力的残秽，太宰先生却可以。或许她的文豪库洛牌并不是一定要发动异能了才能对咒灵进行攻击的。


    如果库洛牌里的文豪本身的体术过关，应该也可以直接打倒咒灵。


    想到这里，风荷用小狗般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了太宰治口中的体术担当中岛敦。


    中岛敦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指着自己震惊道：「要我去吗？」


    「嗯嗯！」风荷点头如捣蒜。


    「不用异能力！？」


    风荷的眼神里仿佛闪烁着满天繁星：「嗯嗯！」


    「绝对不行的吧！那可是咒灵啊！」


    没有被点名上场的太宰治倚在墙边说风凉话：「敦君的话，一定很轻松就能打倒咒灵~」


    「太宰先生说得那么轻松倒是自己上啊！」


    少女磨磨蹭蹭了许久都不见有动作，七海倒也不是很着急。他默默观察着少女的言行举止、思维逻辑，觉得五条悟大概是想多了。


    雪兔怎么看都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天真少女。


    尽管少女在尽量地不发出声音，但从她的面部表情和偶尔的肢体语言来判断，她的身边的确存在着某种他们看不见的生物在与她沟通。


    据二年级生的报告，雪兔在变出法杖使用卡牌后能召唤出一名成年男性和一名10岁左右的小女孩。这名10岁左右的小女孩战力极其之高，在对二级咒灵进行祓除的时候，小女孩和禅院真希共同担当了攻坚手的角色。


    这次也会用同样的卡牌吗？


    七海建人的视线落到了少女的背影上。


    雪兔身上的裙子和鞋子都能看出做工精良、价值不菲。穿着这样的衣着会去做咖啡厅的兼职，难道是离家出走的孩子吗？


    「——封印解除！」


    粉色的蝴蝶结法杖落进了风荷手心，她甩出一张雷令道符，法杖中心的蓝宝石扩散出魔力激活了道符：「雷帝召来！」


    嗯？


    七海建人站直了身体。


    这种能召唤雷电对咒灵造成伤害的道符雪兔没有在上一次的福利院行动中使用过，五条悟似乎也没有见过。这也是少女的能力之一吗？


    雷电麻痹了咒灵的行动，本就移速不快的咒灵被困在了原地。


    中岛敦及时从咒灵周围撤了出来：「小心误伤啊！！」


    「放心吧敦君。」太宰治笑眯眯地替不能开口的风荷解释：「就算受伤了，只要小风荷给你供给魔力就能恢復的。」


    「这就不是治疗的问题吧！会痛的啊！绝对会痛到神经麻痹的啊！」


    不要胡说八道啊！！风荷用怨怼的眼神指责着给她添加莫须有黑锅的太宰治。她的魔力操作这么精准，绝对不会误伤自己人！


    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咒灵在原地动弹不得，风荷很快就用火令道符将其祓除。


    虽然这个三级咒灵弱得像蝇头，但不管怎么说，风荷的第一次独立完成咒灵的祓除任务还是很圆满的。


    *


    天色慢慢暗了下去，七海建人看了一眼时间：「你住在哪里？先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风荷连忙摇头加摆手：「我自己能回去，很安全的，不用麻烦七海先生了。」


    确实，以少女这超出常理和咒术范畴的能力，多半是遇不上什么危险的。


    七海建人没有接纳她的拒绝：「你是小孩，我有照顾你的义务。走吧。」


    咒术高专派来的辅助监督很快就开车赶到了音乃木坂高中的校门口，风荷礼貌地向辅助监督问好，然后顺着七海建人替她打开的车门坐了进去。


    「地址。」


    风荷报了酒店的名字。


    七海微微皱眉：「你住酒店？」


    「嗯。」


    车里沉默了下来。


    风荷摸出了自己的行动电话给刚刚和她交换了邮箱地址的minalinsky发了一封邮件。


    风荷：咪酱~学校的幽灵已经被我消灭啦！


    minalinsky：那太好了，谢谢你。


    风荷：职责所在！不用谢我！


    minalinsky：后天是音乃木坂的校园开放日，我和我的同伴会有公开演出，雪兔想来看吗？


    风荷：想来！请务必让我来！


    minalinsky：好^_^稍后会发你校园开放日的行程表


    和咪酱约定好了时间的风荷心满意足地收回手机，她召出魔法师检查了一下。之前召唤「月下兽」消耗掉的那一颗星已经重新发亮。


    这下她的魔法书又是满能量了。


    回到酒店后就直接抽卡！！风荷子无比快乐。


    就因为得意过了头，下车的时候风荷没看稳台阶一脚踩空，差点从车里直接摔出去。


    「嘶——脚崴了。」风荷子眼泪汪汪。


    七海确信了。


    少女是个笨蛋。


    他无奈地嘆气，在风荷面前背对着她蹲了下来：「上来吧，我送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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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荷一下子红了脸。在七海先生面前差点摔倒出丑不说，还要让七海先生背她上楼……因为在咖啡厅里打工，她最近好像吃的都很高热量……少女的体重不会像山一样压垮七海先生吧qaq


    安静趴上去的风荷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仔细地听了一下，发现七海先生并没有发出过度运动的喘气声后才放下心来。


    谁知道酒店的电梯坏的不凑巧，正好在维修中。


    七海背着她转爬安全通道的楼梯。


    几乎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七海先生的脚步声在迴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太过于了紧张了，两个人的唿吸声在她耳边无限放大。


    少女不自觉地收拢了环着七海建人脖颈用作固定身体不下坠的双手：「……这也是照顾小孩子的义务吗？」


    因为七海背着她，所以风荷并不能看见七海建人脸上的表情。


    她只听见七海先生低沉的嗓音说：「这是你独立完成任务后的『权利』。」


    第8章 灵魂復构·08


    等七海先生把少女放到她的房间门口，维修中的电梯就「叮咚」一声恢復了正常运转。


    「真巧呢。」太宰治意味深长。


    和七海先生挥手说再见的风荷对此充耳不闻，她捧着脸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七海先生的背宽厚又健壮，像……」


    「像父亲一样？」太宰治嗤笑着截断了她的话头。


    风荷瞪了他一眼以示自己的不忿。


    太宰治耸了耸肩，转头躲进库洛牌里。


    少了跟她贫嘴的人，风荷坐在床边踢掉了这双害她扭伤的高跟鞋。脚腕扭伤的地方已经略微有一些红肿，她苦着脸轻轻按了一下肿起来的地方，痛感立刻从受力点向外扩散：「——嘤嘤嘤。」


    身为医生的与谢野晶子替她检查了一下：「还好，不是很严重。我替你揉一揉擦点膏药就好了。网上应该有提供配送服务的药店，你查一下？」


    「买哪个？」风荷打开了线上商店茫然地对着一堆药名。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喷雾。」


    「好贵qaq」


    「所以下次记得走路看路啊。」


    风荷忍着肉痛咬牙买下了与谢野晶子指的三种药品后就将手机扔在了一旁。


    她终于能抽荷牌啦！


    金色的魔法阵浮现在鸭子坐的风荷身下，魔法书封面上的五颗星星辉映着魔法阵外圈不停旋转的符文。


    「汲取文学力量的魔法书啊——」


    「请你予我契约、应我传召！」


    魔法书的书页在气流涌动下飞速翻页，最终在魔法阵外圈符文停止旋转的时候停在了一页空白。


    五颗星的能量挥霍一空，一张全新样式的荷牌落进了风荷手心。


    风荷翻过牌背，看到了牌的卡面：「「金色……夜叉」？」


    卡面上一帖人型立绘，但又不完全像人。锋利的棍剑横斜整张卡面，森严凛然。


    这是她的第一张荷牌。卡面上没有文豪的立绘，只有异能的名字写在卡牌正面的下端。风荷抱着新卡牌仰躺进被褥里翻腾：「看起来帅呆了！」


    与谢野晶子和中岛敦凑过来围观：「是什么？金色夜叉？这不是港口mafia那个……」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三下敲门声打断。


    风荷眨了眨眼睛，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药店配送这么快吗？这也太敬业了吧！」她在床上咕熘熘地翻滚了两圈，从床头柜里找出了酒店配备的纸拖鞋一瘸一拐地挪去门口开门。


    少女的姿势滑稽又可怜，中岛敦刚想上前搀扶一把，此前躲进库洛牌里的太宰治就又从库洛牌里钻了出来显形在风荷身边：「还是让善良的我来帮帮小风荷吧。」


    你以为你是皮○丘吗！中岛敦默默吐槽。


    风荷把门拉开，金髮的男性去而復返。


    少女惊讶地松开了随时准备关门的门把手：「七海先生！？你怎么又回来了？有什么事情忘记交待了吗？」


    「你的脚需要上药。」七海建人把手中的袋子递给少女后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会用吗？」


    急于表现自己的风荷连忙点头：「会用会用！」


    七海建人点了点头：「那你记得用药。」嘱咐完这一句，他抬脚想走，酒店走廊的环境突然让他想起了一件事：「你愿意住高专的宿舍吗？」


    「哎？」风荷眨了眨眼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在脑海里反覆消化七海先生的这句问话，终于在反应过来后高兴到不自觉地往前扑了一下：「可以吗！？请务必让我住！」


    怕少女没轻没重地再摔一跤伤上加伤，七海扶了一下少女的肩膀：「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申请宿舍，有结果了再通知你。」


    「需要需要！太感谢你了七海先生！」


    挥手再次送走了七海建人，风荷抱着装有药品的袋子背靠门板滑坐到了地上。这个姿势自然滑落之后就是贴着门板的鸭子坐。


    少女柔软的粉色长髮垂地、弯曲散落在她脚边：「七海先生又细心又体贴，我真是太幸福了！」


    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样。


    太宰治居高临下地俯视脸上还泛着可以红晕的风荷。


    「啧。」他突然没来由地感觉到不爽。


    「啊！」风荷突然惊叫一声。


    毫无防备的与谢野晶子和中岛敦双双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又崴到脚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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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个笨蛋！」风荷欲哭无泪：「我为什么要说自己会上药？如果我说不会的话七海先生可能就会帮我上药了！」


    ……


    三张库洛牌了沉默了一瞬，转头各干各的。


    有些人不配他们浪费同情心，记好不记痛，该。


    *


    在风荷的宿舍申请被批下来之前，音乃木坂高中的校园开放日到了。


    除了风荷，minalinsky原本还打算让风荷邀请七海建人一起来参观：「算是感谢你们帮忙抓住幽灵。如果来的话，我们一定会尽力招待的。」


    可惜的是七海建人似乎在忙什么事情，并没有答应这个邀请。风荷想和七海先生一起逛校园开放日的计划只能夭折。


    风荷一直有听说minalinsky是校园偶像，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咪酱的舞台。


    大概是因为音乃木坂高中的生源真的不怎么好，来观看演出的人不算多，零零散散地站在操场上。风荷来的早些，占据了最前排的最佳观赏位。


    她小时候也想过要成为和知世阿姨一样厉害的歌唱家，奈何她在声乐这方面实在是没有什么天赋，一张嘴就能吓跑一树的小鸟，只好遗憾地结束她短暂的歌唱家生涯。


    「加——油——」风荷对咪酱做了个口型，得到了天使咪酱的一个笑容。


    「请听——仆らのlive 君とのlife（我们的live和你的live）。」


    【抱着庞大的野心羽翼已丰跳得更高更远


    走向壹片光明的前途吧去把梦想都实现吧】


    明媚的日光倾落在草坪上，远处吹来的风捲走了风荷手中的校园开放日问卷调查表。沉迷于舞台的风荷反应迟缓了半拍，问卷调查表随着热风一路高飘，飞向了另一端远方。


    *


    结束了校园开放日的风荷和minalinsky挥手再见。


    她杵着从酒店租来的拐杖在音乃木坂高中的校门口准备打车回酒店，随意地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看到这有些似曾相识的车身，风荷犹豫了一下。


    下一秒黑色轿车的副驾驶车门从里面被推开，她熟悉的七海先生从中走了出来。


    「……咦？」


    七海建人瞥了一眼少女的鞋子，多少有些无奈：「脚没好就尽量休息。」校园开放日是风荷被朋友邀请了，来了也就来了，就怕少女没个轻重到处乱跑。


    风荷乖乖点头：「七海先生怎么来了？工作完成了吗？」


    「申请的宿舍已经分配下来了。」


    潜台词就是我来帮你搬家。风荷漂亮的蓝色眼眸闪闪发亮。


    她的私人物品不是很多，要带走的东西还装不满一个行李箱。最主要的还是她现在行动不便——


    看着风荷踩着酒店的纸拖鞋到处一瘸一拐的蹦跶，七海建人扶了扶眼镜，把一直拎着的盒子放在了少女脚边：「试试。」


    「这是什么？」风荷好奇地打开了盒子。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双崭新的运动鞋。


    风荷没有问「这是送给我的吗？」这种废话，她眼神亮晶晶的：「谢谢七海先生！」


    看到少女很满意的样子，七海建人也放下心来。虽然说雪兔她没有咒力，他不能算是她正经的老师，但怎么说也是由他负责带入门的学生。她一个女孩子莽莽撞撞的还住在酒店里多少会让人有些放心不下。


    七海给少女申请宿舍这件事五条悟也是知道的。


    听说七海今天要帮雪兔搬进宿舍，他可是特意回来打算凑个热闹（顺便检查一下悠仁、惠和野蔷薇的训练进度）。


    正好悠仁也变强了不少，雪兔也被七海认证了无害，也是时候让让两个人见一面了。


    「五条老师——」


    「嗯？」


    「你突然带我来这个空房间是要做什么？有新的训练内容吗？」


    五条悟竖着食指摇了摇：「不对哦。」


    「那是……？」


    「今天有新同学要来报导，作为友好的信号，我们来帮新同学布置房间吧~」说这话的五条悟撸起了半截袖子，看上去干劲满满。


    小天使虎杖立刻就答应了，听着五条悟的指挥鞍前马后的搬床、搬桌子、搬衣柜：「新同学是个什么样的人？」


    五条悟故作神秘：「是悠仁见过的人哦。」


    「我见过的人？」虎杖豆豆眼迷茫。


    房间里的基础大件都摆好了，五条悟又把七海买好的窗帘翻出来递给虎杖：「嗨。」


    「哦，谢谢。」接过窗帘的虎杖踩着凳子爬上去开始勤勤恳恳地挂钩子。


    等风荷跟着七海坐车到咒术高专的时候，她的房间已经完全地布置好了。少女拄着拐杖跟在七海建人身后，拐杖支在地上的声音规律节奏。


    远远就听到了动静，五条悟向虎杖打了个手势，两个人悄悄地藏了起来。


    门被人从外面推进来，大片的阳光铺进室内，甚至能映照出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虽然还没看见房间内的全景，但风荷看着新房间兴奋地往前拄了两步拐杖：「这就是我的宿舍吗？」


    然后躲在暗处准备邀功的五条悟和虎杖悠仁就听到声线低沉的男声否定：「不，只是把家具在这里暂放着散散气味，稍后会搬去你的房间。」


    ……


    房间里的师徒对视了一眼。


    第9章 灵魂復构·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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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风荷真正的宿舍被重新布置好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好心帮倒忙的笨蛋师徒二人组将功折罪，总算是没有让新同学第一天就没有宿舍住。


    虎杖的记性不错，少女一头柔软粉嫩的长髮也着实少见，所以一见面就认出了风荷。


    「那只手后来有用上吗？」风荷好奇地问了一嘴。


    虎杖先是愣了一下：「噢！那个啊……被家入小姐拿走了。」


    「拿去做标本吗？」


    「研究……吧？」


    总感觉这个研究方向有点可疑……风荷狐疑地看了一眼少年的手臂。难道他本来就断了一只手，她见到的那个是义肢？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风荷笑眯眯地凑近虎杖：「作为友好的证明，能和新同学握个手吗？」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风荷有时候笑起来还有点太宰治唬人的影子。


    不疑有他的虎杖爽快地伸爪子握手。


    晚饭是两位大人请客。在新同学风荷的强烈愿望下，他们出现在了一家寿司omakase店里。


    这更让七海确信了这是哪家跑出来的大小姐。


    普通人家可经不起少女这样造。


    「从明天开始，就拜託七海连悠仁一起来啦~」


    七海停住了拿碗蒸的手：「我是专职帮你带孩子了吗？」


    五条悟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七海建人的不愿：「实在是没办法，七海你也知道我很忙的嘛。等秋天的时候应该会闲下来一点，在那之前就拜託你了七~海~老~师~」


    尽管觉得事情有点麻烦，但七海还是应了下来。


    看完了全程的风荷连连摇头。难怪小可总是跟她说会撒娇的人最好命。七海先生这么好说话，职场上一定是经常被坏同事推攘一堆工作的那种类型。


    开胃的第一道菜是淋了昆布鲣节出汁的北海道毛蟹肉，其实风荷原来不懂这些，奈何她身边有个螃蟹重度爱好者一直在她耳边叨叨着想吃——好想吃——特别想吃——


    先不说这人吃不吃得了的问题，就算他能吃，一份料理凭空消失也会惹人怀疑的吧！


    风荷冷酷地无视了太宰治的哀嚎。


    「雪兔呢？之后有什么想做的事？」


    就在风荷忙着用眼神制止无理取闹中的太宰治的时候，五条悟突然就把话题中心引到了她身上。


    风荷一口唐津赤胆差点梗在喉咙里：「嗯！？」


    一直嘻嘻哈哈的白髮青年右手支在桌子上托着侧脸好整以暇。这份不疾不徐的从容感多少让风荷有点不寒而慄。


    她从以前开始就不喜欢这一类人，他们的心思捉摸不定、难以揣测且喜怒无常。


    「心虚什么？」太宰治终于从没吃到一口北海道毛蟹肉的打击中抽身，他站在少女身后一只手搭在少女的肩膀上，然后矮下上半身附在她的耳边说话：「你又不是来害他们的，照着我说的复述吧。」


    这个氛围感像极了蛊惑女王下棋的权臣。说不上他是忠臣还是奸臣。


    是了。


    这样心思捉摸不定、难以揣测且喜怒无常的人，她身边也有一个。


    但库洛牌天生就会对主人抱有好感，所以风荷从来不会怕太宰治算计她伤害她。


    被太宰治安抚了下来，风荷把风味鲜甜的赤胆咽了下去：「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我是魔法少女了吧？」


    五条悟和七海建人并不意外，唯一在状况外的虎杖悠仁「阿勒阿勒」了两声，发现并没有人要给他答疑解惑的意思，只好郁闷地把厨师递上来的一贯白身鱼寿司一口闷掉。


    「事实上我出生于一个魔法世家，现在正在进行魔法考核。」其实这也不算是假话。风荷一边照着太宰治的话复述，一边抽空思绪。


    她就是好奇妈咪的小樱牌都长什么样子所以才熘进了书法翻开了一本被束之高阁的封印书。谁知道她找到的这本书不是妈咪的那一本，她毫无防备地被魔法书拉了进去，见到了书里沉睡着的封印兽。


    *


    「喂！风荷！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我会被小樱教训的！」


    听到小可在叫她，风荷竖起食指抵在唇间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同时压低嗓音：「你不说我不说，妈妈就不会知道了。」


    小可苦着脸试图用它娇小的玩偶身体拖拽住风荷：「笨蛋！这本魔法书可是……风荷！」


    被称作风荷的少女粉色的长髮被强烈的气流吹动在空中猎猎飞舞，她手中展开的魔法书发出了刺眼的白光。即使没有开灯，整间书房也被白光照到通明透亮。


    数秒后，白光消失。


    小可看着跌落在地上的魔法书和消失了的少女，心里拔凉拔凉。


    完了，全完了。


    要被小樱骂死了qaq！


    等风荷再睁眼的时候，入目就是那本被她翻开的魔法书。


    魔法书还维持着被她翻开的样子飘浮在半空中，见她睁眼，一只外形无限接近于小可的粉色布偶从魔法书里钻了出来。


    是的，从书里。


    「啊呀呀，终于有人唤醒我了，真是太感谢你了。」粉色布偶舒展了身体，短小的手指着自己胸口：「认识一下，我是这本魔法书的封印兽，我叫lotus。」


    风荷看着空空如也的魔法书目光呆滞：「没有卡牌？」


    「卡牌？什么卡牌？」lotus歪着圆圆的脑袋用豆豆眼表达自己的疑惑：「小樱创造我的时候没有创造卡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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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风荷捂脸：「我刚刚好像出现幻听了，你说你是谁创造的？」


    lotus颇为自豪地叉腰：「当然是你的母亲，木之本樱大人。」


    完了。


    她就是听知世阿姨回忆妈妈当库洛魔法使的事情心生嚮往才会想来偷偷看一眼妈咪收集起来的库洛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谁知道不是这一本！


    风荷当即就想打退堂鼓。


    看出少女的退意，不想再回到书里沉睡的lotus赶忙操控着魔法书飞到她面前：「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虽然书里没有封印着卡牌，但你可以自己收集啊！」


    被lotus一语击中软肋，风荷果然心动了。


    她的眼神闪闪发亮：「怎么收集？」


    「哼哼。」得意于自己的急中生智，lotus用它的小短手拍了拍封印书：「当然是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


    「噢！！！」风荷满眼亮晶晶，点头如捣蒜：「我签！我签！」


    终于也要轮到她来当魔法少女了！


    一人一兽一拍即合。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封印之钥。」


    lotus带着魔法书后退了几个身位。


    「希望与你定下约定之人就在此处。」


    它挥手指向法阵之上的风荷。


    「其名为『风荷』。」


    金色的魔法阵浮现在风荷脚下。


    「封印之钥，请赐予她魔力，封印解除！」


    封印书中浮现出一柄法杖空悬在风荷身前。


    风荷爱不释手：「法杖有了，那卡牌呢？衣服呢？」


    lotus疑惑：「衣服？什么衣服？」


    风荷晶蓝色的眸子写满了期待和嚮往：「魔法少女不都会变装的吗？妈妈不也有吗？」


    这孩子大概是故事听多了。压根不知道她妈咪当年的那些漂亮衣服都是她知世阿姨一针一线纯手工订制。


    不忍心让孩子失望，也怕孩子甩手不干，lotus硬着头皮答应她：「有！当然有！但是你得先收集卡牌。」


    少女目光炯炯：「怎么收集？」


    然后就是lotus给了她五颗星的初始能量作为她收集卡牌的第一步，风荷通过魔法书进行了异世界卡牌的召唤，得到了她的第一张库洛牌「人间失格」。


    也是现在正在为她出谋划策的这位——太宰先生。


    风荷回过神来，接着当个复读机：「考核的内容就是通过魔法帮助别人。不过具体怎么帮，要帮到什么程度就连我也不知道。」


    「哦？」也不知道五条悟是信了还是没信，男人由单手托腮改成了双手交叉撑下巴：「所以你答应成为咒术师，是因为祓除咒灵也能算是帮助别人吗？」


    风荷诚实地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毕竟我也真的很缺钱……」


    说话间，大厨又上了一贯银身鱼小鳍。风荷最不喜欢的就是银身鱼，这会儿苦着脸视死如归地咽了下去，意外地发现这贯小鳍竟然一点也不腥。


    少女的表情丰富，和悠仁如出一辙的有活力。


    五条悟不反感这样的小孩。


    拥有咒力的人儿时大多过得不怎么幸福，像是什么打不破的魔咒。他身边的咒术师十之八.九都苦大仇深，成天板着个脸办成熟，一点意思都没有。


    活牡丹虾上来的时候少女的表情明媚了不少，一看就是喜欢。


    太好懂了。


    回去的路上虎杖和风荷走在前面交流新同学友谊，五条悟和七海建人并排走在后面，颇有点各自带娃熘街的感觉。


    但风荷拄着拐杖终究是行动不便，没走出几百米就要死要活地喊累。


    小天使虎杖好脾气地背对着风荷蹲下：「上来吧，我背你。」


    风荷犹犹豫豫了一会儿：「你行吗？」


    不怪她持怀疑态度，毕竟少年跟身后的两个成年人比起来矮了不少。更何况……


    少女的目光不自觉地游移到了七海建人身上。


    看着雪兔满脸都写着「想要七海先生背我」，五条悟笑了一下，坏心眼地抢先截了胡：「既然你觉得悠仁不行，那我带你先回去吧。」


    他都没给风荷留反应时间，瞬移熘得飞快。


    风荷被他拎猫儿似的拎在手上，没眨几下眼就身处自己的宿舍里了。


    失去了被七海先生背回来的机会，风荷一边不忘礼貌地和五条悟说谢谢，一边捏着拐杖默默垂泪。


    心里明镜似的五条悟故作大方：「不用谢我~怎么说我也算是你半个老师，应该的应该的。」


    这事儿吧如果只有风荷一个人，那她是怎么也品不出不对劲的。


    可她身边有个人精太宰治打小报告。


    柔软的新枕头「砰砰」的被砸了好几圈，还没走远的五条悟紧接着就听到了少女怨怼的喊声：「打扰别人谈恋爱是会被马踢死的啊！！」


    第10章 灵魂復构·10


    说是让七海建人同时带悠仁和风荷，但其实低级的咒灵祓除七海已经不会来他们了，像是那种蝇头乱跑的小任务现在都是由伊地知带着虎杖和脚刚好的风荷到处跑。


    虎杖对那天晚上只有他不知道魔法少女耿耿于怀：「到底是怎么样的？」


    「想看吗？」少女双手叉腰得意洋洋。


    捧场王虎杖连连点头：「嗯嗯！」


    「真是没办法。」风荷虽然做着无奈嘆气的表情，但嘴角却不受控制的上扬：「那就让你开开眼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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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的魔法阵翻涌起盘旋的气流，少女的裙摆猎猎飞舞、长发披散如瀑。


    「隐藏着文学力量的钥匙啊——在我面前显示你真正的力量。现在以你的主人之名命令你——封印解除！」


    「呜哇——好壮观！」


    被吹捧了的风荷飘飘然：「哼哼~」


    太宰治侧躺着飘在半空中，悠闲地打了个哈气：「就只是两只蝇头而已，需要解放法杖吗？」明明那边的粉发少年两拳就能解决。


    风荷瞥了他一眼，又佯装高贵冷艷地鼻音冷哼了一声。


    依照少女的平时的性格和说话方式，太宰治不用思考也知道她这声冷哼要表达什么。无非就是——「这是仪式感！」。


    不过今天的风荷倒不止是为了显摆她的法杖。


    她和lotus签订契约的时候lotus就说过她也可以像动画里看到的那些魔法少女一样变装，但前提是她得先拥有只属于她自己的荷牌。


    在她使用荷牌的时候，魔力会将库洛牌立绘中的服装改良成适合她的模样附着在她身上。


    换句简单的话荷牌服装就是文豪们私服的女装版本。


    新抽出来的「金色夜叉」一直都没有机会用，今天哪怕是两只蝇头她也要用荷牌来解决！


    风荷将「金色夜叉」高抛至空中，法杖中心的蓝色宝石熠熠生辉：「请将邪祟斩于你剑下，「金色夜叉」！」


    法杖的蝴蝶结飘带无限延长后将少女团团围住。


    虎杖以前多少会在路边售卖电视机的店里看到过一两眼子供向的魔法少女动画，粉毛少女这阵仗可比动画里演得华丽多了。


    飘带抽丝剥茧地散开，风荷身上穿着红粉白三色过度的长外套，胸前有一个飘带两段式的硕大蝴蝶结别在交领之下。原本披散着的长髮也被金色的簪子挽起，顿时成熟了许多。


    「哦——」太宰治拖长了语气词正眼瞧了少女这身装扮：「还真是挺像她的。」


    法杖也在同样的步骤之后变成了金色夜叉手中同款的棍剑。


    金色夜叉和风荷一左一右，轻松将两只蝇头斩于剑下。


    虎杖悠仁在旁观席鼓起掌来：「帅呆了！」


    「蠢毙了。」


    是谁！狗胆包天！风荷怒视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意外地发现虎杖的侧脸上突然长出了一只眼睛和一张嘴。


    而这张嘴正聒噪而刻薄：「那是什么东西？太蠢了。」


    尽管只有一只眼睛和一张嘴，但嘲讽之意表现得淋漓尽致，看得风荷眉心直跳。


    少女礼貌恭敬：「虎杖同学。」


    粉发少年一脸天真：「嗯？」


    「我可以打你脸上的那张脸吗？」


    「那个……我姑且问一下，这和打我的脸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的。」风荷一本正经，晶蓝色的瞳仁真诚地和少年对视着：「虽然也打在了你的脸上，但你至少能知道我要侮.辱的不是你。」


    说着，少女高举起了手臂。


    「等等等等等——！」虎杖的求生欲很强，他后跳了几步和少女拉开了距离：「这傢伙灵活得很，你绝对打不到他的！最后挨打的人还是我啊！」


    「我多试几次一定就能打到他了！」


    宿傩接着嘴贱：「再试一万年你也没可能碰到。」


    虎杖拉开车门就钻进了副驾驶：「伊地知先生，快跑！」


    *


    自从风荷有了咒术师这份额外收入和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宿舍居住，她去女僕咖啡厅打工的次数就急剧下降。


    但毕竟她急需工作的时候是这家女僕咖啡厅收留了她，在她完成任务离开这个世界之前，风荷决定一直在店里待到不需要她为止。


    「明天就是这个月月末的提成活动了，雪兔你准备好套餐餐品了吗？」上交完自己的那份套餐餐品报备表，柚子转头过来关心进度为0的少女。


    「嗯……」风荷苦着脸盯着手里的套餐餐品报备表。虽然她们家爸爸和妈妈乃至舅舅、爷爷都很擅长料理，但她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料理苦手：「我真的很不擅长这个啊——有什么简单的食物可以做吗？饮品我倒是会煮奶茶……」


    minalinsky想了想：「咖喱如何？明天我早点来陪你注，煮好之后只要和米饭搭配在一起就行了。」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咪酱！你真是太好了呜呜！今天晚上回去我会先练习的！」


    既然要练习，那就势必要有小白鼠。


    而她现在正好有一个现成的虎杖悠仁……不，是两个也说不定。


    从咖啡厅里结束打工的风荷愉快地去了躺便利店买练习需要的食材。日本以前似乎不怎么有奶茶，是这两年才流行起来的。售价相比于别的饮品偏高，人们普遍任何奶茶是一种很时髦的饮品。


    但风荷最擅长煮奶茶。这大概也许要归功于家长们对外卖奶茶的明令禁止。


    「虎杖同学——」


    正在看电影练习的虎杖悠仁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又被打了。他僵硬地回过头：「我总觉得雪兔你每次这么叫我的时候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风荷一点也不恼，她眯眼微笑着端上了刚煮好的奶茶和咖喱：「快来尝尝我做的食物。」


    「……我姑且问一句。」虎杖悠仁看着外表正常食物，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没底：「你为什么突然开始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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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工需要！」


    很好，很正当的理由。虎杖放下心来。


    奶茶看上去更无害一点，喝起来也确实不错，只是少女似乎放了不少糖，以虎杖的口味来说有点齁甜了。至于咖喱……


    虎杖拿着勺子正向将一勺咖喱送进自己嘴里，眼角余光就瞥见雪兔也举着一只盛了咖喱的勺子戳向他的脸。


    这次轮到虎杖礼貌恭敬了：「雪兔同学。」


    风荷笑眯眯的歪头：「什么事？」


    「你在……不，你想做什么？」


    少女两眼发光：「虎杖同学的脸上不是可以再长出一张嘴吗？既然是要尝味道，一张嘴不够吧？」


    「不行！绝对不行！再说宿傩也不想吃啊！吃进去了会到我身体的什么地方去啊！绝对绝对不行！」


    不死心的风荷循循善诱：「人总要做一点尝试啊——」


    「五条老师！」


    看虎杖这个抵抗劲，风荷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在电视上看过的那些古装剧，少女故作兇狠地狞笑着拽住虎杖悠仁的胳膊：「叫破喉咙五条悟也不会来救你的！」


    第11章 灵魂復构·11


    虽然虎杖一度觉得把咖喱块放到水里煮成咖喱的这个步骤并没有那么难，但风荷煮出来的那锅咖喱还是没能逃过无人问津、最后被倒掉的命运。


    好在第二天的套餐有minalinsky帮她，不然风荷可能就要提前锁定销售额倒数第一的位置了。


    虎杖一大早开门给她捧了个场就跟伊地知先生出任务去了。最近东京地区的低级咒灵几乎被他们两个人给承包了。


    上午的生意一般，下午的时候二年级的三人组倒是来给她捧场了。


    「你们怎么来了？」风荷美滋滋地给自己的业绩 3，转头还不忘rua一下熊猫松软的毛毛。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能好好开口说话正常沟通的人，真希放下了茶杯：「五条悟那傢伙发了条推特。」


    「难以置信。」风荷瞳孔地震。


    真希撇了撇嘴：「那傢伙对学生还是有一点……」


    「不。」风荷打断了真希的未尽之意：「我震惊的并不是『五条悟会好心帮我宣传』这件事。」


    两人一熊猫同时抬头看她。


    风荷用不可思议的语气抛出了疑问句：「我震惊的地方在于——咒术师听起来像是什么很古老的组织，他竟然这么潮！？」


    「……鲑鱼子。」


    「有行动电话的现代社会人用推特是什么很奇怪的事吗？」


    「总觉得是这样的……」


    「别觉得啊。」真希有些无力：「你那都是什么时代的迂腐观念了，现在可是科技发达的21世纪啊。」


    风荷吐了一下舌头转头熘进了后厨。


    *


    店里月末的套餐活动不意外的由minalinsky拿下了榜首，风荷也靠着少见的奶茶赚到了一笔可观的提成。


    「小风荷这么努力赚钱是为了付酒店包月的钱吧？」看着少女满心喜悦又蹦又跳地走在路上，太宰治发出了灵魂提问：「住宿舍了之后不是已经没有这个压力了吗？」


    「……是哦。」风荷拍了拍脑袋。


    任务完成之后这个世界的东西她都带不走，赚再多的钱也没有意义。


    风荷想了想：「或许我可以去旅游？挥霍掉或者留给七海先生？」


    「去哪里旅游？」


    风荷的目光滴熘熘地绕着太宰治转了一圈，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主意：「横滨？」


    太宰治抬眼看她。


    他们来自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的世界，虽然生活的地方都是日本，但世界的发展轨迹却截然不同。这里的横滨当然也不会有武装侦探社和港口mafia。


    见太宰治不说话，风荷梗着脖子：「这叫圣地巡礼。」


    有一件事中岛敦一直没弄明白。少女明明是他们的主人，在做各种决策的时候却总是习惯性地想徵求太宰先生的同意。总不能是因为太宰先生看起来比较可靠吧？


    不过风荷最终还是没能去成横滨。


    「窗」发现了诅咒的情报。


    以奈良公园作为宣传点享誉世界的奈良市发现了预测将会成为一级咒灵的咒胎。


    这本来是分配给七海建人的任务，但因为七海在京都的工作尚且没有收尾，所以伊地知带着风荷和虎杖先行前往了奈良。


    据不完全统计，奈良公园里大约生存着一千三百多头鹿，然而伊地知带着风荷和虎杖到咒胎髮现地的时候连一头鹿的影子都看不见。


    「咒胎的预计完全变态时间是凌晨三点钟，七海先生最快是明天早上六点赶到这里。」伊地知扶了扶眼镜：「这一趟的任务是要在咒胎完全变态后到七海先生到来前的这三个小时之内尽量不让咒灵对奈良造成进一步的破坏。」


    风荷提出疑问：「不能直接干掉咒胎吗？」


    「你可以试一试。」见少女跃跃欲试，伊地知又补充道：「但如果失败，咒胎完全变态的时间很可能会大幅提前。」


    完全没底气的风荷偃旗息鼓。


    上次打个二级咒灵就快把她的魔力抽空了，要是一级咒灵提前完全变态，她这条小命都要交待在这里。


    伊地知是非战斗人员，交待完了注意事项后就不能再往咒胎附近深入了。


    分开的时候他郑重其事地嘱咐两人：「请务必注意自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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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虎杖曾经死过一次了的风荷拍了拍胸脯向伊地知打包票：「放心吧，就算打不过了我也会带他逃出来的。」


    凌晨三点三十六分。


    风荷已经是哈欠连天。


    「好像开始动了……」一直观察着咒胎的虎杖小声提醒少女：「比预计的晚了三十多分钟。」


    这是好事。


    天空中的咒胎隐隐开始蠕动。


    风荷即使地把消息传递给了正在往奈良来的七海建人，得到了对方「注意观察、保持距离」的指示。


    一级咒灵不是儿戏，风荷提前解放了法杖。


    森鸥外还没有醒，她现在能用的攻击牌就只有荷牌「金色夜叉」和文豪牌「月下兽」。荷牌的强度上限取决于她自身的魔力上限，而文豪牌的强度上限则取决于文豪本身。


    如果荷牌「金色夜叉」不能解决问题，那么风荷就不得不换上极度消耗魔力的文豪牌「月下兽」。


    「虎杖君。」风荷握紧了法杖，神色紧张：「如果一会儿我没力气了，一定要带我跑啊！」


    少女的肤色很白，即使是黯淡无光的深夜里虎杖依旧可以凭藉月光窥见她的一两寸肌肤。看着雪兔紧握法杖，他大概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情绪。


    她在害怕。


    虎杖回过头来继续紧盯着咒胎：「啊，我答应你。」


    凌晨三点四十八分，咒胎完全变态。


    刚刚诞生的一级咒灵似乎还有点找不到状态，它在原地徘徊了一会儿，缓步开始往春日大社的方向移动。


    风荷和虎杖悄悄跟上。


    在分工里，风荷负责持续不断地向七海建人提供现场的情报。所以当一级咒灵回头的时候，她正埋头十指翻飞地打字彙报一级咒灵的动向。


    「小风荷。」


    「雪兔。」


    太宰治和虎杖异口同声：「趴下。」


    一级咒灵的头顶上长着一对奇怪的角，咒灵暴起的瞬间拔下了自己两只角分别向风荷和虎杖投掷。


    一直紧盯着咒灵的虎杖看见被拔掉角的断口很快又重新长出了一对新的角。


    「「金色夜叉」！」


    虽然风荷没能即使下蹲，但好在她反应够快，金色夜叉将飞掷过来的角横噼截断，以保护者的姿态漂浮于她身前。


    「这看起来像是鹿角。」太宰治飘到被噼成两半的断角旁边研究：「仔细一看的话……咒灵也长得有点像鹿。」


    虽然这只「鹿」的腿很短，头上的角又大的离谱，但鹿的基本特徵确实都有了。


    风荷有些不确定：「那什么……虎杖同学……」


    「啊？」


    「我姑且确认一件事。」


    金色夜叉抱着她躲开了咒灵的又一次飞掷角，少女踩着魔法阵翩然落地：「诅咒应该不会从鹿的负面感情里溢出吧？」


    「……理论上是这样的。」


    那这咒灵怎么长得跟鹿似的！这很难解释的通啊！


    第12章 灵魂復构·12


    凌晨四点五十七分。


    金色夜叉单手抱着风荷高飘在空中，限制了一只手的行动力。风荷搂着金色夜叉的脖颈向地面俯视。


    奈良公园到处都是一级咒灵飞掷出来的鹿角，虎杖善于体术肉搏、身体灵活，所以还能在鳞次栉比间敏捷游走。


    风荷和虎杖联手的几次攻击都落到了实处，但总还缺点一击毙命的力量。


    「现在几点了？」


    风荷一手搂着金色夜叉一手拿着法杖，根本空不出手来看时间：「不知道——」她飘得高，为了能让虎杖听清，特地用了十足十的声音在喊。


    公园里难得的空无一人、旷野无边，少女的声音飘飘摇摇地传到虎杖耳朵里。


    虎杖攀附在一块横插进泥土里的鹿角上看了眼天色。


    和几个小时前的昏沉不同，接近天亮时分，天边开始出现了晕染的白夜。


    「太宰先生也想想办法呀。」仗着自己高飘，虎杖听不见她说话，风荷小声向太宰治求助。


    地上被抛出的鹿角会不规律的生长，冷不丁地就会横长出一截鹿角戳人。


    风荷刚刚就是在地上差点被鹿角挂起来才会被金色夜叉带上半空。


    「力量不足的话就得找出咒灵的弱点，小风荷觉得这只咒灵的弱点是什么呢？」


    虽然腿很短、前腿又和手的功能类似，但这只咒灵是货真价实的四条腿，跑起来的速度极快，在地面上冲撞的时候连虎杖悠仁都避之不及。


    风荷歪头：「限制它的速度？」


    「不对。」太宰治向风荷张开双臂：「是鹿角。」


    用作投掷的鹿角和在冲撞时会对人体造成伤害的鹿角，更甚至于遗留在地面，致使公园坑坑洼洼的鹿角全部都是咒力汇聚的峰点。风荷的眼睛看不见残秽，也看不见咒力流动和凝聚的方向。


    又一只鹿角被咒灵从头上拔下来狠砸向她，风荷挥了一下法杖。鹿角从和法杖的接触点开始断裂，细细碎碎地掉落到地上：「可是……一般发现弱点在鹿角的话就会想着把鹿角砍掉吧？它自己就在拔鹿角当武器，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是时间差。如果你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只咒灵从来不会同时拔掉两只鹿角。」


    听懂了太宰治的分析，风荷拍了拍金色夜叉让它降低高度把太宰治的话转述给了虎杖悠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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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们就倒数三二一，一的时候一起出手。」


    「ok！」


    太宰治向风荷张开了双臂，语气循循善诱：「金色夜叉近距离速攻可不能带着你了，来吧来吧，我来带你飞。」


    「……总觉得太宰先生你会在半空中松手把我摔死。」


    「我在小风荷眼里是这样恶毒的人吗？」


    「不，这不是恶不恶毒的问题。主要是觉得太宰先生看起来不太靠谱，没有大人的威严。」


    太宰治眯起眼、面带笑意：「什么才算是大人的威严？七海建人那样的吗？」


    哪怕风荷再不聪明也知道将人与人做比较是不礼貌的，所以她用手在嘴上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会乖乖闭嘴，然后「扑通」扎进了太宰治的怀抱：「起飞！」


    少女扑了个满怀，太宰治笑了笑，带她飘上了绝佳的观战视野。


    虎杖看着凭空飞起来的少女一脸懵逼：「原来你会飞啊！」


    「飞行是魔法少女的必修课！」


    骗鬼呢。虎杖躲过了地上鹿角的突然形变默默吐槽。明明之前都还要金色夜叉抱着才能飞起来，现在就突然会飞了？


    但风荷没有给他留时间细思。


    「三！」


    金色夜叉沖飞上咒灵的右上方。


    「二！」


    虎杖环视整场，找到了一个形变成最高点的鹿角。


    「一！」


    金色夜叉俯冲，虎杖起跳。


    一级咒灵抬起前腿。


    风荷眼巴巴地望着战局：「得手了吗？」


    「没有。」抱着她的太宰治往前凑近了一点：「它用两只前腿护着了虎杖悠仁进攻的一方鹿角。」


    俯冲的斩击和起跳的拳击哪一个冲击力更大是显而易见的，这个咒灵准确地在两个方向的进攻中选择了更容易防御的一边。


    「两个人不够。」风荷做出判断，她从魔法书里取出了她目前唯一还能使用的一张攻击牌「月下兽」：「让虎杖和敦君同时攻击鹿角，金色夜叉负责去斩断前腿？」


    得到太宰治的首肯，风荷对法杖注入了魔力。


    「斩断恶灵枭首之上的鹿角，「月下兽」！」


    金色的文豪牌无尽旋转，魔力通过魔法阵灌入卡牌中重塑体态。


    白色的老虎踩着魔法阵现身。


    「太帅了。」风荷开始自我陶醉。虽然她没能等到踩着七彩祥云来娶她的齐天大圣，但现在她拥有了一只踩着魔法阵的白色大老虎！


    但帅是要付出代价的。


    使文豪牌显形并维持他的存在需要持续消耗大量的魔力，虽然她现在魔力有所精益，但至多支撑「月下兽」十五分钟。


    「三！」


    虎杖依旧是从上一轮起跳的鹿角方向进攻。


    「二！」


    白色老虎快速攀爬反方向的鹿角纵身起跳。


    「一！」


    在大小老虎出手前，金色夜叉先一步斩断了咒灵抬起的前腿。


    不过分秒，鹿角碎裂的声音细密响起。和之前几次单纯的断裂跌落不同，这次的鹿角碎成了粉末状。断口处也迟迟没能再长出新的鹿角和前腿。


    虎杖回落到地上：「成功了？」


    「补刀。」太宰治立刻提醒。


    金色夜叉迅速飞到在半空中向下的坠落的白色老虎正下方，中岛敦借力一踩一跃，直接翻身跳上了咒灵背部。而金色夜叉就着下坠的力降落到咒灵面前手起刀落。


    白色老虎的利爪撕裂贯穿了咒灵鹿头模样的大脑，而金色夜叉锋利的棍剑横噼断咒灵的脖子。


    凌晨五点四十三分。


    一级咒灵被祓除。


    又一次耗空了魔力的风荷被太宰治慢悠悠地带回了地面，少女顶着圈圈眼神志不清：「好睏……」


    一路紧赶慢赶生怕两个学生出事了七海建人踏进了帐内。


    现在的环境虽然已经一片狼藉，但好在两个人似乎没多大事。虎杖悠仁受了点轻微的皮外伤，而雪兔只是衣服被滑破了一道口子，情况远不及她魔力耗空严重。


    风荷的魔力岌岌可危，很快就连只是意识形态飘在外面的太宰治也维持不住了。


    没了太宰治扶她，风荷硬撑着想睁眼看看什么情况了。但意识越来越昏沉，脑海里也都是一片浆煳，眼皮重如千金：「想睡觉……」


    越来越模煳的意识开始溃散，在陷入完全的沉睡之前，她隐约听见了公园草坪被踩踏的细微声响。


    在昏睡过去的少女一头栽倒在草坪上之前，金髮的男人伸手接住了她。


    「娜娜米！」虎杖飞奔过来。


    少女已经熟睡，七海建人对虎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


    他弯下腰去，一手揽着少女的肩膀，一手从少女的膝弯处穿过将她整个人横抱了起来。


    「辛苦了。」


    他轻声喟嘆。


    *


    听说了她昏迷后发生的事情的风荷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微笑：「虎杖同学。」


    虎杖悠仁退到了门口：「请讲。」


    「为什么不叫醒我啊！！！」被七海先生公主抱哎！公主抱哎！公主抱！她居然在睡梦中就错过了呜呜呜！


    虎杖为自己叫屈：「是七海先生不让我吵醒你的。」再说了正常人会好意思吵醒一个刚刚结束战斗的功臣吗！


    一搬出七海先生雪兔少女就安静了下来，虎杖觉得他好像发现了对兔宝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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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荷没病没伤，下午就从医疗室搬了出去。


    睡觉和进食是她补充魔力的最好办法，而每一次魔力的耗空也不是全无用处，魔力的上限会在一次又一次的枯竭中提升。


    这就好比打游戏的时候一个角色想要放技能就得有法力值，法力值的回覆速度、消耗速度以及最大上限能决定这个角色能释放多少次技能、维持多长时间的战斗。这个概念被概括为「续航」。


    风荷的魔力回復速度慢、使用文豪牌时的消耗速度快、最大上限又不是无穷尽，所以续航能力极差。


    但就跟打游戏可以使用各种道具增加续航一样，风荷每用尽一次魔力，最大上限就会提升一次。迟早有一天可以提升到足够大的最大上限。


    而且风荷使用荷牌时魔力消耗速度很慢，等她攒到了足够多的荷牌，续航能力也会有质的飞跃。


    总是游荡在文豪牌之外的太宰治对少女魔力的精进是最有感悟的。


    或许风荷还没发现，最初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都触碰不到的太宰治已经能接触到一些东西了。


    「如果她的魔力继续增强，我们或许也会被这里的人看到。」太宰治对着魔法书里还在沉睡中的「vita sexualis」、「请君勿死」和「月下兽」喃喃自语。


    但给予他回应的只有与谢野晶子的「请君勿死」。


    魔法书的能量在一级咒灵被祓除后就补充到了三颗星，此时明明灭灭地闪烁着。


    「雪兔——」远处传来虎杖喊人的声音。


    原本在专心研究附近哪家餐馆最好吃的风荷茫然地抬头：「啊？」


    「五条老师回来了！五条老师说七海老师要请我们吃晚饭——」虎杖是这样喊的。


    但是风荷耳朵里听到的却是「xxx！xx七海xxxx——」。


    少女立刻扣上行动电话。


    「我来了！」


    第13章 灵魂復构·13


    鑑于风荷之前说过想吃汤豆腐，他们一行四人开着车去了郊外一家主营汤豆腐的私房。


    私房建在半山腰里，席间的窗外就由涓涓的山泉沿着石壁缓缓流向山下，偶尔还会携带两篇不知名花朵的花瓣。


    「七海先生请我们来这种地方吃饭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破费了？」风荷进大堂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服务员拿着开好的小票单子去找客人签字确认金额。


    捕捉到少女话里的关键词，七海建人转头沉默地凝视着坐在他对面的五条悟。


    「啊哈哈……」五条悟傻笑了两声。


    七海古井无波：「不是『啊哈哈』的问题吧？」


    「哎嘿嘿……」


    七海面无表情地盯着五条悟。


    「好啦好啦。」五条毛毛垂下头来，一种落寞的气场瞬间将他包围：「其实是我请客来着。」


    然而这里一桌四个人只有虎杖悠仁真情实感地对寂寞的五条老师发出深切慰问：「没关系，娜娜米不会生气的。」


    风荷和七海相顾无言，都没有给对面的那对笨蛋师徒搭腔。


    少女抬头看了一眼飘去窗外欣赏风景的太宰治，突然觉得其实五条悟和他有些微妙的相似点。


    窗外的太宰治似有所感，朝风荷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风荷立时移开了视线。


    太宰治：？


    少女今天难得地把长发扎了一个单马尾，偏头去看七海建人的时候，太宰治正好能从窗口看见少女白皙脆弱的脖颈。


    大概是五条悟又说了什么，少女跟着笑了笑，碎发滑落肩颈衬得白皙肌肤愈发晃眼。


    太宰治也移开了视线。


    「说起来……雪兔子，听说你最近都在学唱歌跳舞。」第一锅汤豆腐上桌，五条悟一马当先地舀了第一勺放进自己碗里。


    风荷眼巴巴地盯着热气腾腾的汤豆腐：「因为上次咪酱的同学在秋叶原办了一场露天live效果特别好，所以店长打算月末也办一场live给店做宣传。」


    「你们店里的那位minalinsky带头吗？」


    七海建人拿了一柄新的公勺替眼馋了半天的风荷舀了一勺，少女扭捏地说了声谢谢才转头回答五条悟的问题：「不是哦，咪酱她是校园偶像，为了避嫌不能在别的地方出演live。不过咪酱会教我们唱跳。」


    「哎——」


    虎杖侧目：「五条老师对live感兴趣吗？」


    「不觉得很有趣吗？」无良教师并没有否认，他语气轻浮又兴致勃勃：「带上惠和野蔷薇，我们四个人组个团。」


    看五条悟说得认真，风荷不由得抬眼好奇两句：「惠和野蔷薇是什么样的人？」


    她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这两个人。


    五条悟故意吊她胃口：「好奇吗？」


    虽然风荷是真的好奇，但是她再重申一次，她真的很讨厌五条悟这种游刃有余就能随意拿捏了她的感觉！！


    少女鼓着腮帮子以沉默抗议28岁成年人的幼稚行径。


    五条悟低低地笑了两声，视线扫了一眼窗外又若无其事地收回：「好奇的话我可以带他们来看你的演出哦？」


    「五条老师——」风荷学着太宰治偶尔的拖长尾音这样喊五条悟：「我怎么觉得老师是想来看我笑话的？」她这句里老师加了重音念得抑扬顿挫，少女清澈的嗓音软俏地故意戏弄一个简单的词，效果不可谓不好。


    七海低头俯视了一眼少女的发顶，女孩子浅粉色的长髮是春日里漫山遍野的樱树花海、是天边成片成片连绵的粉色云团、是哈勃岛上粉色的梦幻沙滩，是极尽温柔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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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绚丽，也很年轻，远比他小十岁不止。


    坐在他对面的五条悟也在看着，但五条悟的角度和七海不同。他坐在少女的斜对面，少女和他说话对视的时候他就能看到那双和他相似的眼睛。


    五条悟笑了笑：「这不是怕你人气太低，带人去给你撑撑场面吗？」


    「那你还不如直接买单！」


    五条悟笑而不语。


    几碗热乎乎的汤豆腐，纵使窗外还吹着微凉的习习晚风，风荷也出了些许汗。她用手作扇在额前徒劳地扇了扇，最后觉得还是脱外套比较容易凉快下来。


    但她刚放下筷子就被洞察了她意图的七海制止：「别脱外套，会感冒。」


    「喔。」风荷又灰熘熘地捡起了筷子。


    虎杖一口吞下汤匙里的豆腐眨了眨眼睛。果然是对兔宝具。


    *


    风荷现在手里握着金色夜叉这张攻击性荷牌，倒也不急着让「vita sexualis」和「月下兽」醒来。


    今天是难得的休息天，既不用去女僕咖啡厅打工也不用去出任务，这让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一直忙忙碌碌的风荷突然意识不到自己该去做什么了。


    「在宿舍里躺一天不也挺好的吗？」太宰治悠闲地用贵妃躺躺在半空中。


    与谢野晶子看不下去了：「小风荷来这个世界的初衷是虎杖悠仁吧？休息天也去跟着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对哦。风荷醍醐灌顶。


    最近一直都是档期爆满的忙碌状态，她都快忘了她是为了改变虎杖悠仁的意难平才来这个世界的了。


    风荷立刻收拾行头出门。


    虎杖悠仁不出任务的时候大多都是一个人在训练，他迫切地想要变得更强。偶尔五条老师在的时候会和他切（调）磋（戏）一下检查他的进度。


    大概是最近的日本风平浪静，所以全国各地的诅咒也消停了下来。


    风荷循着虎杖发给她的地址找到目的地的时候，五条悟这个比她还忙碌的大忙人竟然也在山涧沟沟里玩泥巴。


    「哟~」五条悟先看到雪兔拎着一个塑胶袋子沿着溪边的山路走上来。


    看到了五条悟，风荷站在原地把塑胶袋往地上一放，不动了：「快来帮忙——重死了！」


    天气炎热，她带了两支雪糕上山，但山路离小店遥远，为了让这两支雪糕不化，她还特意往塑胶袋里塞了很多冰袋。


    「thank you！」虎杖从袋子里抽了一支雪糕出来。


    雪糕是由少女带上山来的，少女又是负责买雪糕的那个人。五条悟就自然而然地以为这两支雪糕是带给他和悠仁的。于是他顺理成章地把剩下一支雪糕塞进了自己嘴里。


    只是歇息了一下就痛失雪糕的风荷：……


    看出少女幽怨的表情，五条悟迟疑了一下：「难道没我的份？」


    不然呢！！！风荷做出泫然欲泣的样子：「我又不知道你也在。」


    少女的眼睛是晶蓝色，有钴蓝的华贵、却又比钴蓝更明亮，泪光闪烁在眼眶里的时候会衬得这份明亮更生动一些。


    这双眼睛是一等一的好看。


    「别哭嘛，我带你重新去买。」


    「我不想走路了！」风荷本能地抗拒：「你知道我拎着这袋冰上来有多不容易吗！？」


    五条悟很诚实：「不知道。」


    晶蓝色的眼眸又瞪了他一下。


    五条悟笑，伸手握住了少女的肩膀一侧。


    「哎？」


    眼前景物飞快更迭，快到她一眨眼就已经全然发生了变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风荷来回确认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什么！！」少女的眼神闪闪发亮：「缩地成寸？筋斗云？瞬间转移？任意门？太神奇了！再来一次！」


    第14章 灵魂復构·14


    山下最近的便利店是一对小夫妻开的，和城市里相比略显捡漏，但胜在雪糕品种丰富。


    五条悟低头扫了一眼冰柜，长手直接越过趴在玻璃板上挑样式的风荷移开了冰柜的玻璃挡板。毫无防备的风荷猝不及防地被冷气扑了一脸。


    细密的冷气钻入皮肤的每一个毛孔，提神醒脑的效果一级棒。


    风荷刚想抬头质问五条悟作什么妖，身后的人就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一只手从冰柜里捡了和她带上山去的雪糕一模一样的五支雪糕。


    「请问你还记得前面有个人吗？」少女压着嗓音咬牙切齿。


    五条悟拿起雪糕，移上了冰柜的门：「这不是扶着你了吗？」


    风荷不满地跟在五条悟身后喋喋不休：「为什么买这个口味的？我喜欢粉色包装的那种。」


    这就奇怪了。五条悟一边结帐一边回头：「那你早上为什么买这个？」


    「因为这个便宜。」


    五条悟应答如流：「我也是因为便宜。」


    一大一小的两个幼稚鬼前后脚走出便利店，外面的日头大，阳光覆面而来薰染了一大片燥热，顿时就把冰柜里那点冷气抽空剥离。


    「走啦。」


    风荷双手摊平平放于眉心前当做遮阳板，眯着眼躲避刺眼的阳光：「好晒。」


    这次没等她眼睛一睁一闭，五条悟一手拎着雪糕一手拎着风荷转瞬间就重新出现在了虎杖悠仁的面前。


    虎杖正在溪水里抓鱼，看到他们回来，迎面就抬手就扔了一条新鲜的鱼招唿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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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荷对这种活蹦乱跳满身鳞片的东西最没有办法，看到就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会儿对飞抛过来的鱼手足无措、浑身僵硬。


    她抓着五条悟衣摆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用力：「救……」


    五条悟低头：「救？」


    「救命！」


    *


    「真是的，哪有人面对一条鱼就直接拔刀的！」


    「连法杖都解放了呢。」


    「小鱼死得好惨——」


    风荷一个人走在下山的路上，后面跟着假装窃窃私语实则大声密谋的笨蛋师徒喋喋不休。


    他们口中那条死得好惨的小鱼在几个小时前被两个人就地生火烤了吃，算是死得其所。


    「雪兔子走那么快，不和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吗？」五条悟远远地喊她。


    风荷背对着他们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去了。


    五条悟和虎杖悠仁吃完晚饭就会回家，风荷不觉得接下来的时间里会发生什么让虎杖悠仁意难平的事情，所以和人另外有了约。


    咪酱和她的同学今天在一所高中有一场演出，风荷打算去给她们捧场。


    据说那个学校有个公子哥，大概是富二代的父母给孩子在学校立威信拉排场吧。咪酱她们去演出一场既能积攒人气增加曝光度又能给音乃木坂拉一笔贊助费，也算是一件两全的好事。


    因为对地方不熟，风荷求太宰治去天上替她探探路。


    和大部分的校园一样，这所高中也有网格状的铁丝围栏。太宰治沿着围栏巡视一圈，突然在偏僻处定住了视线。


    风荷疑惑地看着迟迟不下来的太宰治：「怎么了？」


    「嗯……」太宰治飘了下来：「我觉得这件事不告诉你的话，万一之后你知道了可能会生气。」


    「啊？」风荷茫然。


    「还会打我骂我不给我供魔力。」太宰治戏瘾.犯了。


    风荷面无表情地踹他：「到底什么事？」


    「小风荷知道校园霸.凌吗？」


    校园霸.凌，指在校学生之间权力不平等的欺凌与压迫。风荷虽然生在香港，不过从小就被送去了大陆的名校。学校里纪律森严、学习氛围浓厚，风荷从没有亲身经歷校园霸.凌这样的事情。


    但她多少也有点耳闻。


    少女的正义感熊熊燃烧：「在哪？带路！」


    风荷沿着网格状的铁丝围栏一路往学校的西边走，越是靠近目的地，周遭的环境就越是冷清。她小声嘀咕：「果然霸.凌这种事见不得光，欺负人还要跑到这么偏僻的角落来。」


    「小风荷想好怎么给人出头了吗？」


    风荷举了举她握成拳的右手：「直接打跑不就行了吗？」


    这一次打跑了只是治标不治本，风荷到底不是这所高中的人，等她走了，这次被她制止了霸.凌行为的人只会变本加厉。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救。


    但太宰治并没有提醒风荷，而是对少女的话笑而不语。


    对付几个普通人风荷不需要解放法杖就可以，她的武术在李家是三脚猫，出来收拾几个高中小混混还是绰绰有余。


    少女灵活地在几个人间穿梭，一抬腿就扫了为首男生的下盘。


    女孩子打架的时候好像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穿的是裙子。太宰治轻盈地落到了个头最大、这时候却反应最慢的大块头身后，调整了身体魔力的分布，一脚踹在了大块头的膝弯上：「这可不是你能看的。」


    战局混乱，没谁注意到刚刚凭空多出来又消失掉的一只脚，除了最开始就被人打倒再低的、被霸.凌对象——吉野顺平。


    太宰治注意到了少年微扩的瞳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如果这个人识点好歹就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还不快滚。」风荷双手叉腰站到了吉野顺平前面。


    为首的男生从地上撑着爬起来心有不甘：「你给我记住，我一定会回来找你报仇的。」


    风荷怪笑一声，捏着嗓子向吉野顺平搭话：「这位同学，你知道这句台词一般是什么人在说吗？」


    吉野顺平诚实地摇头：「是什么？」


    「在我的家乡有个电视台少儿频道每天晚上都会放一个『一只窝囊的笨狼被无数小羊戏耍』的子供向少儿动画，那只笨狼的经典台词就是——」


    「我一定会回来的！」


    风荷语气做作、表情夸张，对面的几个高中生握紧了拳头一副想动手打人的样子。


    少女挑眉：「怎么？还想动手？」


    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


    为首的男生「切」了一声，示意他的跟班走人，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回头向嚣张的粉发少女开口：「你给我记住。」


    「你给我记住！」


    少女和他异口同声。


    他噎住。


    少女嘲笑他：「不是吧？这句台词我都猜到了。」


    远视一群小混混远去，风荷这才转过身来朝仍然坐在地上的少年伸手：「你没事吧？」


    *


    等风荷赶到咪酱她们表演的大礼堂的时候，演出已经开始了。


    她来得晚了，自然就没有好的观看位置，只好找了个靠边的位置远远地朝咪酱挥了挥手。她这一头粉发招摇的显眼，台上的minalinsky朝这个方向做了个wink引来一边尖叫声。


    然而发现了她的不止minalinsky。


    被风荷打了一顿后赶跑的伊藤翔太比她更早一步的到了礼堂。今天的这场演出本来也就是他父亲出钱贊助的，只是刚才被吉野顺平拖了时间才没第一时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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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被打的时候没看清楚，伊藤翔太靠在墙壁上享受着身边跟班的吹捧突然发现那个野蛮的粉发女生貌妍清丽、身段姣好，是个不输台上校园偶像的美人。


    「伊藤？在想什么？叫你都没反应。」


    他收回目光，嘴角微微上扬：「没事。」


    台上的演出结束，风荷灵活地躲过人群往后台去。咪酱给她留了门，这会儿她进去正好遇到她们三三两两地在里面换衣服。


    穗乃果看见她很高兴：「好久不见呀雪兔。」


    风荷顺手就把门带上了。飘在她身后的太宰治摸了摸鼻子，很自觉地没有跟进去。他闲着没事打算到处逛逛，眼角余光就瞥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太宰治飘了过去。


    「什么时候动手？」


    「等那帮校园偶像走了再动手，别惊动了太多人。」


    「把人带去哪儿啊？」


    「体育器材室。」


    「哈哈哈哈没问题。」


    「那女的细胳膊细腿的，打人还挺疼。」


    「谁说不是，等会儿得讨回来哈哈哈。」


    污言秽语。


    太宰治飘在这群人上空眯起了眼。他收回之前对这些人置之不理的仁慈想法。


    风荷直接把霸.凌者打跑的做法不能真正根除这种长期的施.暴行为，无非是因为她作为更上一级的施.暴者并不能对这群混混进行长久的镇压。


    以暴制暴是好用，但却不能除治根本。


    要想让这种油盐不进的混混停手，就得从精神上他们再也不敢惹是生非。而这一点恰好是他最擅长的东西，他保证会给这些人一个难忘的回忆。


    不过在那之前，还需要少女的配合。


    在休息室里和咪酱聊天的说笑的风荷眼睁睁看着一只缠着绷带的手穿过门板向她挥了挥。


    这是在喊她出去的意思。


    「雪兔？怎么了？」咪酱也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门口。


    风荷笑了笑：「没什么，我想起刚刚好像有东西落在外面了，我去拿。」


    「小心一点哦。」


    风荷推门到外面，正好看见太宰治眯眼笑着朝她招手。少女压低了嗓音：「有事找我吗？」


    太宰治理直气壮地朝她摊手：「借我点魔力qvq。」


    风荷：？


    伸手党？


    第15章 灵魂復构·15


    东京这样的繁华都市，坊间有些都市异闻也正常，像是什么隔壁市的无头骑士、本市的无限月台之类的都不新奇。


    他们学生之间也喜欢讲些怪谈，所以起初他们并没有把时而迴荡在耳边的敲击声当一回事。


    他们学校不是体育特长，体育器材室也因此年久失修。附近的水管井道有点奇怪的动静不是一天两天了，特别是体育器材室里那两个忽明忽灭的灯泡，像是随时会罢工。


    「他们好慢啊，还不过来吗？」


    「打电话催一下他们啊。」


    「来了来了人来了！」


    为首的伊藤翔太抬头，礼堂方向陆陆续续走来了几个他的跟班，只是始终没见到那个粉发的女生。


    他把菸头扔在了地上，踩灭了火光：「人呢？」


    小跟班哭丧着脸：「那女的跑太快了，一眨眼就不见了。」


    他一晒：「抓个女生都抓不住，一群废物。」


    你自己还不是被女生打趴下了。底下的小跟班敢怒不敢言，只好互相交换着眼神腹诽。


    伊藤翔太沉默了一会儿，思量着怎么才能把人给找出来。这口气让他就这样咽下去是不可能的。


    体育器材室里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只有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敲击声还在断断续续地迴响，而且响声的频率似乎越来越密集。


    「伊藤大哥，天都黑下来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儿晚上还挺阴森的。」


    「是啊，走吧走吧。」


    一群人看着还在思虑的伊藤翔太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大爷到底是个什么想法。直到被人看烦了的伊藤翔太皱着眉抬下巴示意他们快滚，一群人才作鸟雀状散去。


    「砰。」


    体育器材室那扇看上去锈迹斑斑的铁门应声关上，走在最前面的人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后面的人催促他：「堵着路干什么？」


    最前面的人咽了口唾沫、冷汗直流：「这门自己关上了。」


    「胆小鬼。」后面的人嘲笑他，越到前面来拧门把手：「风吹两下看给你吓得。」


    「咔哒」一声，门把手拧到了底。


    边上被挤开的人慾哭无泪：「不会打不开了吧？」


    刚刚还大放厥词，这么快打脸也不好。那人咬牙：「这破地方的门多久没修过了，老化成这样。」


    「那现在怎么办？」


    一个人不行就换另一个人。可是试的人越多，体育器材室里就越安静，只有门把手被拧到底了的「咔哒」声在不停响起。无论是正常地开门还是暴.力砸门，这扇老旧的门都异常坚固。


    有人颤颤巍巍：「不会出不去了吧……？」


    「啪」的一声，窗户也关上了。


    太宰治拍了拍手，抬头看了一眼被他安置在树上的风荷。他想要接触到这个世界的人和物需要魔力，而想要做到「用魔力将门加固」这样的事就更需要大量的魔力和精细的魔力控制。


    再加上接下来的内容少儿不宜，他不希望小风荷看见，所以在小风荷同意分魔力给他的时候他稍微贪心多要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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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身边被他留了一层护盾防止她着凉或是掉落下来。


    太宰治活动了一下腕关节，抬脚穿墙而过。


    接下来，就是他的时间。


    *


    风荷后来是被太宰治抱回去的。


    害得少女昏睡到现在的人一点都没有要反省的意思，还直接拿了少女放在包包里的钱夹打的回咒术高专。


    本来一切顺利，唯一意外的是——他在抱着风荷回宿舍的时候被五条悟给撞见了。


    白髮的教师倚在窗前，月光被他遮挡住了一半，只余留下了剪影以外的清辉落在地上：「该说『初次见面』吗？」


    太宰治面不改色：「也可以是再也不见。」


    直到看到抱着少女的黑髮青年本人，五条悟终于对少女身上不属于她的奇怪磁场有了清楚的认知。


    那的确属于另外一个人。


    五条悟和太宰治气场不和，两个人相看两厌，互相明确了对方没有威胁后就分道扬镳。


    *


    风荷本以为高中生霸.凌事件到那天就告一段落了，没想到一周后的某一天，她在女僕咖啡厅里打工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个为首的男生。


    男生在认出她的一瞬间表情像见了鬼一样，这让风荷突然就无比好奇太宰治那天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


    看男生的表情也不像是特意来找茬的，应该只是偶然遇见。风荷坦坦荡荡地站在了他们桌前用营业式的甜美声音递上菜单：「请点单。」


    男生颤颤巍巍地接过了菜单，声音都在发抖：「蛋……蛋包饭。」


    因为他表现得太过恐惧，风荷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看……看什么！」


    色厉内荏。


    风荷继续微笑：「没什么，蛋包饭一份，还有吗？」


    大概是风荷良好的营业态度让伊藤翔太想起了自己还是个顾客，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点着菜单上图片：「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点完了他还停顿了一下才问风荷：「记好了吗？」


    风荷点了点头，刚想说已经记下来了就看到男生扬起了一个挑衅的笑容，嘴里欠扁道：「那些都不要。」


    捏妈。


    如果不是李家教养良好，少女的这句脏话就要憋不住了。


    大概是看出少女生气了，男生又结巴地怂了一句：「我可是客人！」


    风荷不怒反笑，把手中记点单的小本子放到了桌子上活动起了腕关节和踝关节。


    伊藤翔太看到少女这个动作就一阵头皮发麻，立刻起身头也不回、屁滚尿流地跑出了女僕咖啡厅。


    *


    经歷了咖啡厅这么一出，风荷就越发好奇太宰治那天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不过不管她怎么追问太宰治，太宰治一概都是笑而不语地煳弄了过去。


    风荷每次被煳弄都会默默地盯着太宰治看几秒，然后嘟嘟囔囔地说一声「小气鬼」。


    不过也托他的福，魔法书的能量又增加了一颗星。


    风荷的抽卡准则就是保底留三颗星用来应急，剩下的都可以拿来挥霍。


    「希望这次能抽到谷崎先生。」在抽卡前，风荷虔诚地拜了拜魔法书。她以前还在国内读书的时候偶尔会有同学玩一些抽卡类的手游，例如阴○师或者是偶像○○祭。


    他们每次抽卡之前都会做法举行一些奇怪的仪式。据说这样才不会卡池沉船坠机歪卡之类的……


    反正就是很玄学。


    做法她就不做了，相信谷崎先生一定会接受到她虔诚的信号！


    注入了魔力的魔法书凭空浮起，金色的魔法阵浮现在风荷身下。


    「汲取文学力量的魔法书啊——」


    「请你引灵度魂，赐予我力量！」


    魔法书上星星灭掉了一颗，书页翻飞涌动，从中飘出了一张金色的卡牌。


    风荷以往抽卡的时候因为没有特别想要的技能，所以一直都抱着无所谓的心态在抽卡。不管出来的是什么牌她都心平气和，最多就是有点好奇，完全不能和她那些玩抽卡类手游的同学共情。


    但现在希望得到「细雪」这个便捷技能的风荷看到牌背突然就紧张了起来。


    新的文豪牌滞空旋转着，静静地等待召唤出它的主人接触。


    风荷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缓缓向这张新的文豪牌伸手。


    在她接触到这张牌的瞬间，文豪牌停止了旋转安静地躺进了她的手心。


    风荷转过牌面。


    卡面立绘上画着一个穿着西装外套的红髮男人，卡牌的最底端写着这张卡牌的技能名字——「天衣无缝」。


    飘在风荷身后的太宰治瞳孔紧缩了一瞬，悄无声息地躲进了文豪牌里。


    沉迷于新卡的风荷并没有注意到太宰治的动静，少女随手把魔法书合上搁置在床头就开始给「天衣无缝」输送魔力。


    「初次见面，我是织田作之助。」男人落地，沉稳平和。


    风荷在原地愣了两秒钟。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人的声音有点耳熟。虽然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但这个人说话就会让她觉得特别特别的好听。


    而且——


    风荷红着脸小小声地打招唿：「你好，我是风荷。」


    此时在文豪牌里静静围观的与谢野晶子顿悟。看来少女喜欢的不是七海建人，而是像七海建人一样，成熟稳重、声线低沉的年长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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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某人只沾了一样年长。


    没人活跃气氛，风荷拘谨着也和织田作之助没有共同话题聊。织田作之助很快就回到了文豪牌里。


    风荷有些泄气，随便收拾打扮了一下就准备出发去找虎杖悠仁了。


    自从上次她和虎杖联手祓除了一级咒灵之后，他们两个就没再一起出过大任务。


    据说是虎杖的存在不能被咒术高专的高层知道，上次他们两个太张扬了，虎杖最近一段时间都要避一避风头。


    「所以说……」虎杖看着少女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进门就有些发憷：「你还没放弃做饭吗？」


    「有什么问题吗？」风荷挤进了小厨房：「七海先生说今天会和五条悟一起来，好像有什么任务要分给我。」


    被迫低调的虎杖不甘心：「只有你？」


    「只有我。」少女颇为得意。


    看着虎杖落寞离去的背影，风荷突然想起了什么。


    织田先生的声音她明明就听过！


    在虎杖这里！


    第16章 灵魂復构·16


    风荷的厨艺虽然糟心，但到底没有达到黑暗料理的程度。


    上次女僕咖啡厅月末的活动minalinsky帮过她一次后她至少学会了如何煮一锅朴素简单的咖喱。


    虎杖悠仁的存在还不能让高层知道，所以上次奈良公园的功劳全都算在了风荷头上。


    少女也因此进入了高层的视野，这次的任务也就落了下来。


    「巴黎？」风荷咽下煮的软烂的胡萝蔔块：「我要出国吗？」


    七海建人指正她话中的错漏：「不是你一个人，我和你一起去。」


    就算少女再怎么能打，终究只是一个未成年人，七海建人肯定不会让她一个人去巴黎这么远的地方。


    「巴黎可是个好地方啊。」五条悟捡着咖喱里的牛肉块，吃完了往风荷面前一伸：「再来一碗！」


    有人赞许自己的厨艺，风荷心情愉快地给五条悟的碗里又扣了一勺饭，觉得自己像初中食堂打饭的阿姨一样掌握了命运。


    风荷从小在国内长大，小时候只跟着妈妈来过日本、去过英国，从来还没去过法国。


    她好奇地问：「好在哪里？」


    「遍地都是甜品。」


    五条悟嗜甜风荷一早就知道了，她点了点头：「法式甜品是很有名，我也喜欢。」没有人可以拒绝高热量！


    听到雪兔说话，七海建人提了一句：「我们去的是圣玛丽学园。」


    「圣玛丽！？」


    「圣玛丽？」


    五条悟和风荷同时侧目。


    见五条悟反应那么大，风荷和虎杖双双豆豆眼：「圣玛丽学园怎么了？」五条悟极少对一样东西表现出这么大的兴趣。


    圣玛丽学园在日本有一个分校，是专门招收拥有甜点天赋的孩子进行培育的糕点师（p?tissier）专门院校。和咒术高专同样是技能专门院校，圣玛丽学园的社会认可度可远远高出咒术高专。


    「娜娜米——」简单的三个音节被五条悟念得抑扬顿挫，他凑到七海脸前：「要不我们换换任务吧？」


    风荷立刻紧张：「还能换？」


    「当然可以~」五条悟抢在七海建人之前回答：「只要咒术师双方同意就可以互换了。」


    巴黎的任务是单独下发给风荷的，七海建人至多算是陪同，要是七海先生和五条悟换了，那陪她去巴黎的人就要变成五条悟了。


    她倒不是对五条悟有什么偏见……好吧，是有那么一点点。但主要还是想和七海先生一起去巴黎！


    七海抬眼：「你什么任务？」


    「北海道的一级咒灵，比巴黎近多了哦？」


    七海建人沉默着低头，似乎在对比远赴巴黎给学生当保镖和一级咒灵的麻烦程度。


    风荷在桌子底下试图踹五条悟一脚。


    雪兔的性格五条悟已经摸了个大概，她抬眼一瞪他就知道少女要使什么坏，于是淡定地抬腿一躲一踩就把少女的兔子拖鞋踩在了脚下。


    风荷不敢置信地看过去。


    「啊呀——雪兔子怎么了？」白毛教师明知故问。


    感觉到七海先生和虎杖的目光相继移了过来，风荷忍着脾气挤出一丝笑意：「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五条老师今天很帅。」她一边说话一边试图抽身。


    五条悟对她微微一笑。


    风荷忍无可忍，用另外一只空余的脚去踹他。


    「嘶——」


    风荷和五条悟同时侧目。


    虎杖悠仁吃痛地缩腿，一脸委屈地看向对桌的雪兔：「你为什么踹我？」


    五条悟偷笑：「噗。」


    被指认的少女红了脸，她知道自己理亏，试图用声音大来演示自己的心虚：「我这是……坐久了活动活动腿脚。」


    「……哈？」善良的虎杖将信将疑。


    他们三个一通打闹，旁边的七海建人已然有了决断：「不换。」他这话一说，风荷和五条悟也顾不上虎杖的反应了。


    虽然去法国很远，但他去也是给雪兔做指导的，也算是半休假。如果换了五条悟的祓除任务就不同了。咒灵与咒灵之间也有个体间的不同，像奈良公园的小鹿咒灵就属于好找好解决的那一类。


    五条悟是现役咒术师的天花板战力，能让他去解决的一级咒灵一定麻烦的要命。


    「五条老师，你怎么踩着雪兔？」还在纠结自己为什么会无端被踹的虎杖蹲下.身去，然后他就看到了他尊敬的五条老师穿着猫猫头的拖鞋踩在少女的兔兔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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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荷趁着五条悟僵硬的瞬间解救了自己的兔兔。


    五条悟装傻：「啊哈哈……雪兔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


    在风荷出发去巴黎之前，女僕咖啡厅的街头演出还是要演。


    少女发色鲜明、性格活泼，最重要的是她大概多少继承到了一点木之本家的运动神经，练起唱跳来比其他人快得多。minalinsky作为她们店的辅导老师都认为雪兔最适合站在c位。


    「综上所述，c位的事情就拜託你了！」店长双手合十。


    「到底是综了什么上！」


    她们店里难得搞一次活动，服装当然也不会像缪斯那样用心到每个人都有细微不同。但风荷是c位，多少也该和别人不一样一点。


    minalinsky最擅长做衣服：「既然雪兔愿意应下这个c位，那我就替雪兔做一件吧。」


    「真的吗！！」风荷闪着星星眼和minalinsky贴贴：「咪酱你对我最好了！」


    演出那天七海建人因为临时有事没空来，五条悟倒是真的带了伏黑惠、钉崎野蔷薇和二年级生来看热闹。这让风荷不由得迷惑，不是说咒术师很忙的吗？


    见风荷换好了衣服出来，五条悟托着下巴拿出了行动电话：「我看看我看看，雪兔子打扮一下还真有点像样，拍照留个纪念。」


    以往在店里上班的时候minalinsky或者柚子都会帮她把长发梳成双马尾，一是因为双马尾看着元气，另外一个则是因为方便工作。今天为了演出，minalinsky给少女的粉色长髮柔顺地梳理过，蓬松地披散在身后。


    身上的长裙是温暖明亮的浅鹅黄色，前短后长的裙摆后内衬还做了深色做对比，衬得少女双腿越加白皙。


    脑后一个硕大的蝴蝶结卡在发间，从正面还能看到两个蝴蝶边边。


    「我平时也很好看！」风荷叉腰摆poss，熟练地不得了。


    这是她在女僕咖啡厅每个月的月末活动里练出来的特技，十连拍动作不重样！


    她们要跳的歌是缪斯创作的满怀爱意接近中，有缪斯的歌这个名头在，她们宣传的时候也吸引到了一些缪斯的粉丝。


    【与往常不同的心跳加速想要知道你会邀请谁


    只是单纯的「pure」☆「pure」


    果然... (有些奇怪) 脸颊红通通


    让我们从现在起一同施展恋爱的魔法吧！】


    「五条老师。」人群拥挤熙攘，秋叶原的气息浓厚。伏黑惠多少不太适应，他面无表情道：「为什么带我们来看『偶像』演出？」


    五条悟嘴角微扬：「中间那个是你们的同窗。」


    钉崎野蔷薇的眼神在少女身上上下打量着，还比划了一下：「是个平胸。」


    也就这时候风荷在唱跳没听见，不然多少要和钉崎野蔷薇较量一下。


    与谢野晶子托腮飘在空中：「小风荷真可爱，不知道回去之后还能不能见到她了。要是以后都见不到了还真有点可惜。」


    说完了也没人应和她，与谢野晶子有些奇怪。


    以前太宰治最喜欢没事就飘在外面晃悠，这两天反而安静了不少，一次都没出来过。新来的织田先生都和她打过照面了，太宰治却迟迟不露面。


    *


    巴黎圣玛丽学园总部。


    玫瑰花园。


    自从玫瑰花园里有学生出事，圣玛丽学园把玫瑰花园封锁了起来。


    这里的人看不到咒灵，但甜点精灵可以。学园里所有的甜点精灵都自发地凑在了玫瑰花园轮班值守，监视着玫瑰花园里的怪物。


    「甜点精灵？」


    七海建人解释：「类似于伏黑惠的召唤兽吧，甜点精灵会寻找主人跟随并陪伴主人成为一名出色的糕点师。」


    虽然风荷没见过伏黑惠的召唤兽，但她直觉一定不是甜点精灵这样听起来甜度爆表的生物。


    「不过咒灵大多都不会离开自己的诞生地吧？」风荷歪头：「这次是什么样的咒灵？」


    「关于这一点——」七海建人拿出了一份图纸：「现代的电子设备拍不到咒灵，所以圣玛丽学园的甜点精灵画了这份图。」


    风荷接过图纸。


    织田作之助也顺势看了一眼。


    咒灵会徘徊在玫瑰花园里也多少有点原因，风荷见过的咒灵大多灰扑扑的，这只咒灵却通体绿色，而且不是那种暗沉的、灰败的绿色，而是果冻般的荧绿。形状和帽子有点相似。


    风荷感觉自己的眼睛受到了冲击：「好绿。」


    绿到人发慌。


    「听说这个咒灵的能力和荆棘有关，记得穿厚一点。」


    「好qvq」


    从东京飞巴黎要飞十多个小时，航班上的人陆陆续续都睡了，七海建人也戴上了眼罩准备休息，只有风荷还精神百倍。


    少女戳了戳魔法书里安静了好几天的「人间失格」，超小声地抱怨：「你最近在闹什么别扭嘛，快出来。」


    织田作之助在外面，不管风荷往「人间失格」里注入了多少魔力，太宰治就是不出去。


    对这张任性的牌有一点好奇，织田作之助顺口问她：「这是什么牌？」


    尽管太宰治再抗拒，他躲在文豪牌里的时候最多也就只能避而不出。风荷举起这张牌把卡面展示给织田作之助看：「「人间失格」！」


    织田作之助：……


    见织田作之助沉默了，风荷起了好奇心：「织田先生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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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是不能再熟悉了。


    但太宰治不愿意出来，织田作之助也不知道人是在犯什么心病，迟疑了一下才答：「以前认识。」


    「以前？」风荷突然来了兴趣：「多久以前？」


    「嗯……大概他十六七岁的时候？」


    十六七岁的太宰先生！！少女晶蓝色的眸子明亮闪烁：「那时候的太宰先生比现在更活泼吗？」


    虽然不知道现在的太宰治是怎么样的，但织田作之助瞥了一眼避而不出的「人间失格」决定胡诌：「比现在更死气沉沉吧。」


    顾忌自己是在公共场合，风荷立刻捂住了嘴以防自己因为太震惊而发出声音。


    她实在很好奇死气沉沉的太宰先生是什么样子的。


    大概是对两个人肆意的当面编排他感到不满，「人间失格」被金色的魔力晕染了两圈，振动了两下。


    风荷冷哼两声：「不出来的人没资格辩解。」


    第17章 灵魂復构·17


    风荷和织田作之助你一句我一句地编排躲在卡里的某人，终于在织田作之助说到「我们以前在港口……」的时候，某人动了。


    「人间失格」的卡面脱离出卡，太宰治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小风荷这么好奇以前的我，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吗？」


    虽然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不占地方，但两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杵在她面前，风荷还是不由得觉得好挤。


    「好久不见，太宰。」织田作之助淡定地打招唿。


    太宰治似是有些无奈，表情有点奇怪。他看了看满脸写着「有故事！我很好奇！」的风荷，又看了看万年淡定脸的织田作之助认输投降：「好久不见了，织田作。」


    风荷和两个阿飘窃窃私语了几个会和后就被机舱里昏昏沉沉的氛围感染到哈欠连天。


    注意到少女的眼皮子上下打架，脑袋还点一下点一下的，太宰治比了个嘘声的动作准备调整魔力分布替少女盖上毯子。但正好路过的空姐很热心，卡住了小推车就在太宰治之前取走了毯子。


    被人抢了活，太宰治耸了耸肩，终于和织田作之助转回了正题：「没想到她连你也能召唤出来。」


    织田作之助感慨：「我也没想到还能有再醒来的一天。」


    对他而言，闭上眼的那一刻到如今也不过是眨眼间，但看太宰治就可以看出来，从那以后应该已经过去了很久。


    至少他万年不变的黑西装已经变成了茶色长风衣外套，常年缠在眼睛上的绷带也没有了。


    织田作之助用「今天天气不错啊」的语气寒暄：「现在在做点什么？安吾他怎么样了？」


    「安吾啊——他挺好的，就是现在工作挺忙的。」太宰治掸了掸衣摆：「我现在在一家侦探社里做调查员哦！」


    「找遗失的宠物、调查出轨的证据这种工作吗？」


    「嗯……虽然听上去很有趣，但很遗憾，我还没接到过。」


    *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这趟航班落地戴高乐国际机场。


    圣玛丽学园地处偏僻，和繁华市区有不短的距离。圣玛丽学园怕咒术高专来的咒术师人生地不熟，特地派了车来接他们。


    负责接待他们的是圣玛丽学园的一名老师安利·留卡斯。


    这位安利老师和七海建人同样都是金髮，但颜色差距很大。七海建人的金色是古金色，而安利·留卡斯给人的感觉就很……法国人，是那种甜腻又张扬的金色。风荷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风荷和七海建人被安排在了圣玛丽学园的招待所，两个人就住对门。


    「我们要去看一眼咒灵吗？」风荷放下行李就去敲七海先生的房门，她的东西不多，行李箱也小小一个，接待的安利老师还诧异过她一个女孩子的行李箱怎么会这么轻。


    七海建人这时已经松了领带脱了外套在收拾行李：「先不去，你没有休息够之前不要去。记住，状态不好的时候不要轻易上战场。」


    「哦。」被教育了的风荷乖乖应声。


    等她回房间收拾完了行李一抬头，窗玻璃上趴着好几只约莫只有10厘米高的小精灵。


    风荷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什么东西！？」


    小精灵们合力推开了窗户飞了进来围着她打转。


    「你就是从日本来的咒术师吗？」


    「看起来好小一只，真的可靠吗？」


    「我觉得她不行……我们还是去看看隔壁的成年人吧！」


    ……风荷暴怒：「什么意思！我可厉害了！再说了接到任务的人是我不是七海先生，你们去找七海先生也没用！」


    小精灵们四散纷飞，一些躲到了窗帘后面、一些躲到了床板后面怯生生地看着她。


    怎么觉得还变成她的错了呢？风荷气鼓鼓地拿了安利老师给她的宾客胸牌就准备出门。


    一群甜点精灵们又屁颠颠地跟着她飞。


    「怎么走了？」


    「啊呀肯定是生气了！」


    「都怪你们刚刚质疑她！」


    「你不也觉得她不行吗？」


    这次风荷推门出去的时候，七海建人也正好从房间里出来。


    少女开心地两三步蹦跶到他身边：「我们现在去吃饭吗？我有点饿了，飞机餐好难吃。」在飞机上她就没吃几口东西，现在已经饿得不行了。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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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堂离招待所不远，风荷和七海去食堂的路上还会短暂地经过通往玫瑰花园的小径。玫瑰花园馥郁芬芳，即使是几十米外的小迳入口都晕染一片花香。


    风荷嗅了嗅甜腻的玫瑰花香：「我们不去看看吗？就远远看一眼！」


    「……哎。」七海建人扶了扶眼镜，似是妥协：「就看一眼。」


    少女和甜点精灵一起欢唿：「好耶！」


    风荷要去玫瑰花园，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就在前面开路。小径不过几十米，没走几步路就能看到玫瑰花园的外围。


    太宰治慢悠悠地从天上飘过去。


    玫瑰花园里大片大片的绿叶衬托盛开的玫瑰，要从这么一大片绿油油里找出一只通体绿色的咒灵还真要点眼力劲。


    「让我看看——」太宰治环视了一圈：「哦？是那个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甜点精灵们纷纷点头附和：「是它是它！在这已经一周多了，哪也不去，但是只要有人靠近它就会——」


    「就会什么？」


    甜点小精灵们循声望去，看清楚才发现刚刚还在天上听他们说话的黑髮青年已经飘到了咒灵边上好奇地戳了戳。


    小精灵们脸色大变：「危险啊！」


    绿帽咒灵原本大概是在打盹，被太宰治戳了戳就晃悠悠地动了动类似手的帽檐边缘，像是要醒了的样子。


    风荷也紧张了起来，不停地给太宰治使眼色让他快回来。


    偏偏身处危险之中的那个人一点自觉都没有，还偏头轻快地问：「哈咦？」


    「哈咦个锤子！卖什么萌啊！」风荷捂脸。她一时间也顾不上七海建人还在身边，急匆匆地吼他：「快回来！」


    她说得晚了，绿帽咒灵已经醒来。


    荧绿色荆棘藤蔓破空缠绕上太宰治，风荷心一紧，立刻解放了法杖准备救人。


    「斩断荆棘，「金色夜叉」！」


    一早就觉得要是带少女来这就一定会出点什么事情的七海建人深感无力：「今天可是超额工作了。」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不是一般人能折腾的，他们时差都没调过来又饿了许久，不是全盛状态真的很不想上阵祓除咒灵啊……


    因为答应过七海先生只在外围远远地看一眼，所以风荷和太宰治之间本来就有很远的距离。在金色夜叉赶到之前，太宰治先被层层裹裹的藤蔓包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见到这个情形，甜点精灵纷纷不忍直视：「完了完了，这个怪物最喜欢男人，这下肯定跑不了了。」


    正准备上前的七海建人脚步一顿。


    就连打算去徒手救人的织田作之助也停下动作。


    风荷愤而挥杖：「还我太宰先生！」


    金色夜叉手起刀落，层层荆棘断裂纷落。太宰治从中探出头来：「救——命——」他喊得悠闲，愿意搭理他的人也就只有救牌心切的少女了：「还是小风荷对我好。」


    荆棘藤蔓不断缠绵而上，隐隐有血珠滴落。


    少女忧心忡忡：「太宰先生受伤了会不会把文豪牌的卡面刮花啊？」


    织田作之助默默地退迴风荷身边：「应该不会吧？」


    最多就是卡面变成战损限定版太宰治？


    第18章 灵魂復构·18


    绿帽咒灵的伤害性不大，就是性情脾气和技能诡异。


    趁着金色夜叉噼开藤蔓的破绽，风荷甩出卡面上空无一人的「人间失格」高举法杖：「回到你本来的地方，「人间失格」！」


    风荷从来没有强制召回过任何一张文豪牌，这还是她第一次使用召回的咒语。


    魔力抽丝剥茧地从太宰治身上被牵引到卡牌里，不过三秒就尽数归位。


    立绘填补满空白的金色卡牌轻飘飘地准确落进了风荷手心，金色夜叉负责断后。风荷和七海建人退出了玫瑰花园。


    「……真是可怕的咒灵啊。」少女心有余悸，翻过「人间失格」的牌背看了一眼文豪牌的正面。她听说妈妈有一张库洛牌「镜」，「镜」牌收了桃矢舅舅的丝带礼物，此后回到库洛牌里时卡面就多出了那份丝带。


    卡面倒是没有刮花。


    只是「人间失格」的卡面上，太宰治最喜欢穿的茶色长风衣外套被割破了好几道口子，绷带也松松垮垮地挽在身上，偶尔裸.露在外的肌肤似乎有血液流淌而过。


    糟糕。


    风荷悄悄移开了视线。


    怎么感觉这卡面……有点香艷呢？


    「这只咒灵是怎么回事？」七海建人收起了刀偏头问向围绕在他们身边的甜点精灵。他们来之前可没听说过这只咒灵有……「喜欢男人」这个癖好。


    啧。七海建人在心里愁绪了一下。


    后悔了，该和五条悟换的。


    甜点精灵七嘴八舌地交待：「这怪物出现的时候就划伤了三年级的一个学姐，只要是女生它就只会驱赶，但是一旦来了男生……」


    话也不用他们说尽，刚刚经歷过的风荷和七海建人自能意会。


    「为什么呢？难道咒灵也有性别吗？」风荷爱惜地把「人间失格」收进了魔法书妥善保管：「这是只女性咒灵？」


    「这个……」


    小精灵们欲言又止。


    离开玫瑰花园小径数百米他们就能看见一点食堂的影子了，甜点精灵中的一部分纷纷退回了玫瑰花园。她们还要负责值守怪物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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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听说这种怪物都是从人的负面情绪里诞生……怪物出现之前，学园里有个女生失恋了，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风荷好奇：「失恋？」


    「没办法嘛，毕竟我们学园有安利老师啊。」


    「安利老师？」风荷想起负责来接她和七海先生的那位金髮的老师：「是安利·留卡斯老师吗？」


    如果是那位安利·留卡斯老师的话，好像也不奇怪。他的确长着一张很受欢迎的脸，性格也很温和，只不过不是风荷的喜好。


    「对对！就是那位安利·留卡斯老师！他可是圣玛丽学园的大红人，每年都会有新生对安利老师心生爱慕无疾而终……」


    「然后怨气越攒越重就形成了咒灵？」


    他们到的时间凑巧是食堂的晚饭时间，糕点师学园里的食堂当然也散发着甜腻的气息。风荷点了一份芝士小锅又拿了一份牛奶薄饼。


    她捧着脸陶醉了一会儿：「每天都能吃到这个水平的甜品也太幸福了。」


    五条悟来不了真是太遗憾了。


    *


    正常的人类养伤需要药物和营养的双重加持，而文豪牌养伤只需要从主人身上汲取足够的魔力。


    织田作之助疑惑：「破掉的衣服也能补吗？」


    风荷自满地拍了拍胸脯：「当然可以，你们可是我用魔力维持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魔力来修復或者修养。」


    「好棒。」看出少女还在最容易轻飘飘的年纪，织田作之助也不吝啬夸奖。


    「……总觉得好敷衍。」


    睡觉前风荷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现阶段所拥有的卡牌。完全属于她自己的荷牌她只有一张「金色夜叉」，文豪牌中「vita sexualis」、「月下兽」都在沉睡中，现在能用的文豪牌只有「请君勿死」、「天衣无缝」和「人间失格」。


    其中「人间失格」还负伤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金色夜叉」属于女性，绿帽咒灵不会发疯似的用荆棘藤蔓去试图包裹缠绕「金色夜叉」。有时候缠绵性会比攻击性更难缠。


    风荷动作轻柔地把魔法书搁置在床头：「晚安。」


    床头的小灯也被关闭，房间里完全昏暗了下来。


    「晚安。」


    *


    第二天一早，风荷和七海建人再次出现在了玫瑰花园外的小迳入口。


    甜点精灵早早地就来汇报过情况了：「它现在醒着在玫瑰花丛里游荡，昨天被风荷小姐斩断的藤蔓被它吃进去了。」


    「吃掉了？」


    风荷和七海建人对视了一眼。


    已经和本体断离的藤蔓理应是没有作用了的，但这只一级咒灵却把断离本体的藤蔓吃了下去，让藤蔓回归本体……看来这只咒灵的藤蔓并不是可以无限消耗的能力。


    风荷恍然大悟：「所以可以用车轮战！」


    「正解。」七海给予肯定。


    可问题就在于……她现在的攻击牌不够用。


    看来得先抽卡了。抽三次总能有一张攻击牌吧？风荷解放了法杖，金色的魔法阵在玫瑰花园古朴且凹凸不平的地砖上浮现，偶尔会有鲜绿的叶片和红粉的花瓣飘落在上面。


    「汲取文学力量的魔法书啊——」


    「请你引灵度魂，赐予我力量！」


    这是七海建人第一次现场看到少女召唤新的卡牌，和少女使用卡牌时不同，召唤法阵中的魔法书不断翻页。


    风荷这次没等文豪牌自己下来就伸手去够：「「罗生门」？是攻击牌吗？」


    织田作之助愣了一下，给予风荷肯定：「是的，是很强力的攻击牌。」


    「我是欧皇也说不定？」少女捏紧了「罗生门」，又从魔法书里取出了「金色夜叉」将两张卡牌一同甩上了半空：「斩断荆棘，「罗生门」、「金色夜叉」！」


    黑色的厉影和金色的剑光翻涌而出，相比行动单一的金色夜叉，黑色的厉影能分出不同方向的分支撕裂荆棘，效率高了不止一倍。


    不断有被割裂的藤蔓掉落在地方，玫瑰花园一片狼藉。


    风荷观察着咒灵出招的速度：「差不多了吧？」她伸手，金色夜叉乖乖地回到了卡牌中，而黑色的影子仍然在玫瑰花丛中没头苍蝇似的乱窜：「哎？不回来吗？」


    「回到你本来的地方，「罗生门」！」


    咒文话落，卡牌却没有形成。


    少女有些犯难了：「这是不愿意回来吗？」


    文豪牌与主人的关系并不像荷牌那样完全听命于主人，文豪牌各有各的思想和脾性，而不同实力的文豪也有着各自对臣服之人不同的要求。


    简单来说就是——风荷现在的等级不够，还压不住不愿意和她友好和平相处的「罗生门」。


    织田作之助视线飘移向了远方：「嗯……也不是没有办法。」


    「是什么？」


    「这傢伙应该会听太宰的话。」


    黑色的影子动作停滞了一瞬，像是被触发了什么奇怪的关键词。


    风荷用怀疑的眼神盯着黑色的影子：「好像真的可行啊。」对太宰先生的名字都有反应，要是本尊出来的话是不是更有威慑力了？


    她有些意动，从魔法书里找出了正在休养的「人间失格」：「拜託你啦太宰先生。」


    伤势未愈的太宰治被魔力唤醒，他懒洋洋地舒展了一下身体，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语气虚浮：「好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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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先生！！」


    刚才还在场中乱转的黑影飞一般地沖回了风荷面前。


    「哎！？」少女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黑影终于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身量瘦削的青年穿着黑色的反重力外套，外套的尾部似乎还坠着什么可怖的凶兽。他面色比一般人要惨白一些，瞳孔死死地盯着少女身边的那个男人。


    过于灼热的视线让太宰治如芒在背，他无奈地嘆气：「嗨。」


    「再不动手祓除咒灵，它又要把藤蔓吃回去了。」以七海建人的视角只能看见少女收回卡牌后就开始在原地发呆，他提醒道。


    咒灵在地上蠕动着试图捡回自己的断离本体的藤蔓。


    风荷犹豫了一下：「用金色夜叉吗？」


    但这只咒灵在属性上似乎更偏向植物，只是单纯的斩断似乎不足以彻底祓除它。


    「用「罗生门」吧。」太宰治适时地提出意见：「罗生门连空间都能撕裂，当然也可以将咒灵彻底撕碎。」


    「可是他不听我的……」


    太宰嘆气：「芥川。」


    「在。」这次芥川龙之介应得很快，但他的眼神依旧没分给少女分毫：「请交给在下。」


    怎么感觉自己被喧宾夺主了？风荷歪头思考了片刻后就置之不理。管他呢，「罗生门」听太宰先生的，太宰先生听她的，四捨五入不就是「罗生门」听她的？


    少女在手心转了一圈法杖，重新给「罗生门」输入魔力：「撕碎它，「罗生门」。」


    *


    绿帽咒灵是风荷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全部靠自己独立完成祓除任务的一级咒灵，能量也因此超出往常许多倍。


    在「罗生门」将绿帽咒灵祓除的瞬间，魔法书所积攒的能量直接超出了星级上限。风荷被动触发了荷牌的抽取，两张荷牌从魔法书中飞进了少女手心。


    一脸懵逼的风荷翻过了牌背。


    「无畏风雨」、「夜叉白雪」。


    太宰治有些意外：「哦呀，都是侦探社的能力呢。」


    「哎？」风荷有些诧异，她拿出金色夜叉和夜叉白雪对比：「这两张牌好像啊。」


    「嗯……她们两个多少也有点关系。」太宰治伸了个懒散：「好了，既然事件已经解决，那我就回去休息了。」


    其实经过了一晚上的魔力补充，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已经结痂，有的较轻的伤口甚至已经长出了新肉。不过他显然是想借着养伤的藉口逃避什么人。风荷也就没有说什么。


    她将一切整顿妥当，转头向七海建人邀功：「圆满完成任务~」


    虽然少女中途一度因为不明原因掉了链子，但咒灵既然已经祓除干净，七海也不会说些扫兴的话来败人兴致：「辛苦了。」


    他们走出玫瑰花园，小径的入口处有人正等着他们。


    「甜点精灵们跟我汇报雪兔小姐已经把怪物解决了。」有着张扬金髮的教师在小径的尽头站着，见到风荷出来，他屈身弯腰，像是要对少女行贴面礼：「真是了不起的小小姐。」


    因为咒灵诞生的原因，风荷潜意识里不太喜欢这位安利老师，她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就不必了，留卡斯先生。」


    风荷抬头。


    男人古金色的头髮在日光的照耀下也不输张扬的亮眼，七海先生身高背宽，阴影足以将她完全覆盖笼罩。


    是十足十的安全感。


    【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


    荷牌：「金色夜叉」「夜叉白雪」「无畏风雨」


    文豪牌：「人间失格」「请君勿死」「vita sexualis」「月下兽」「天衣无缝」「罗生门」


    能量星数：4颗星


    第19章 灵魂復构·19


    文豪牌原本都是被风荷随意排序摆放，现在数量逐渐多了起来，风荷就决定把卡牌按照阵营势力归类整理。


    魔法书也随着她的心意解锁了不同阵营势力的卡槽。


    风荷按照不同势力把文豪牌和荷牌放进卡槽里，发现卡槽最上方还写着【武装侦探社（5/11）】【港口黑手党（4/10）】之类的字样。有些势力大概是因为她还没有获取那一方的文豪牌或者荷牌，还没有对她开放卡槽。


    风荷突然觉得这有点像国内流行的奇○○暖服装收集图鑑。


    太宰治捏着下巴数了数：「不太对啊。」


    「什么不对？」


    「数量不太对。」


    侦探社的现役异能者应该只有8位，即使算上乱步的「超推理」也只有9位。魔法书却给了侦探社11个卡槽，难道是还算上了夏目老师和已经脱离侦探社了的田山花袋吗？


    但乱步并没有异能……


    太宰治沉思了片刻。


    风荷对侦探社的事情不了解，不知道太宰治在思虑什么。她乐观地猜想：「可能侦探社还有你不认识的成员？比如秘密死士之类的？」其实那位芥川先生就挺像太宰先生的死士……


    少女心有余悸。


    文豪牌的行动需要她的魔力，而魔力会使接收方对输出方抱有天然的好感。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所有的文豪牌都会对她接受程度良好。虽然其中也有他们并不想反抗的成分就是了。


    芥川龙之介是第一张抗拒她命令的文豪牌。风荷直到这个时候才有一丝挫败感：「看来我的魔力还是不够强，妈妈的小樱牌从来都对她言听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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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很乐观，沮丧不会超过三秒钟：「所以……之前都是因为我的人格魅力？」


    明明是他们善心大发。


    太宰治无声地笑了笑，压低音量附和着少女的小得意：「是因为你可爱。」


    以往每次两个人一起胡闹的时候，太宰治的语气都很浮夸甚至于有些轻浮，所以风荷从来都把太宰治放在一个相声捧哏的角色上看待。他很少像今天这样直白地夸风荷。


    一直饰演搞笑角色的人突然认真起来还挺意外的，唬得风荷一愣一愣。她盯着太宰治鸢色的眸子看了几秒：「……太宰先生。」


    「嗯？」太宰治眯起眼笑着看她。


    风荷深色认真，满脸真诚地建议：「你要是一直这么正经的话，或许也可以成为像那位安利老师一样的万人迷哦？」


    「噗。」


    一旁的与谢野晶子默默移开了视线。


    她还是不要告诉小风荷太宰的那些风流债了，孩子还小，听了以后可能就要对太宰治幻灭了。到时候太宰治找她麻烦就不妙了。


    太宰治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我成为万人迷会有什么好处呢？」


    少女思考了一秒，认同了他的反问句：「也是。辜负别人的感情就不好了，万一再像这次一样诞生出什么咒灵还会伤害到别人。有一个人喜欢你就够了。」


    太宰治笑而不语。这个话题就这样被他轻轻揭过。


    *


    风荷比原本预计的时间更早的完成了任务，剩下的时间里七海建人就放她自己去玩，权当是度假旅游了。不过风荷对巴黎的那些有名景点一概不感兴趣，反而是一头扎进了圣玛丽学园里当起了旁听生。


    「我做的东西你们都吃不到，好可惜——」风荷一个人在料理台上一通操作，背后围了三四个背后灵在指指点点。


    他们大多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偏偏太宰治和森鸥外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虽然老师授课的为了照顾她特地换了英语，但风荷的英语水平也很一般，完全是靠几个背后灵给她翻译才磕磕绊绊地勉强听懂老师在说什么。


    「这个时候应该加点白糖吧？」


    「不要蛋黄不要蛋黄！」


    「完了……磕坏第八个鸡蛋了。」


    「浪费材料的话会找小风荷赔钱吗？」


    「这……」


    他们齐齐看向正在和一张已经煎焦了的煎饼做斗争的少女。说实话，他们并不觉得那张煎饼还有抢救的价值。事实上少女好像从面煳那一步开始就往正确的反方向一条路走到黑。


    与谢野晶子委婉地提醒她：「小风荷，你不觉得你的面煳和其他人的不一样吗？」


    风荷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忆了一下课上其他人的面煳有些迟疑：「好像是有点区别？」接着她理直气壮地问森鸥外和太宰治两位狗头军师：「问题出在哪里？」


    天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森鸥外微笑：「或许你可以试着先打出一个完美分离蛋清蛋黄的鸡蛋？」


    「……。」少女的眉眼立刻拉了下来。分离蛋清和蛋黄的力道她总是掌握不好，一个不小心就磕重了。


    织田作之助看她还打算继续浪费食材于心不忍：「我或许有一个办法。」


    「是什么是什么！？」少女殷切期盼。


    这个方法还是织田作之助在从前的咖喱店老闆那里看来的，老闆刚从战场上退回来的时候手上没个轻重，磕坏过不少鸡蛋。


    「你拿个盘子，把鸡蛋完整的打进去，然后再拿个勺子把蛋黄捞出来。」


    「……哦哦哦！学到了！好厉害！」


    *


    风荷在圣玛丽学园的料理室里泡了三天后终于是做出了一份像模像样的牛奶薄饼。少女满心欢喜地捧着新鲜出炉的牛奶薄饼一路蹦跶着跑回了招待所。


    七海建人这几天都在圣玛丽学园的里过着与世无争的养生生活。


    巴黎的圣玛丽学园是总部，经过几次扩建之后异常得豪华。人工观景湖沿着学园建了半圈成月牙形，光是坐着小船慢慢晃悠就能消磨大半天的时间。七海很享受那种细细缓缓随波逐流的飘摇感。


    巴黎的风似乎都带着甜味，日光一晒就会散发香气。


    风荷在招待所里没有找到七海建人就径直去了人工湖：「可惜不能把这份牛奶薄饼带回东京，不然一定让他们也试试！」


    「回国之后再做一次不就好了？」


    「……总感觉自己准备这些材料的话会很麻烦qaq」


    织田作之助耸了耸肩。


    人工湖边上还停靠着几艘无人使用的小船，大概是为了风雅，所有的小船都是桨划或者脚踏。风荷手里捧着蛋糕，划桨肯定是不可能了，但是脚踏的话……她稍微设想了一下那个画面——


    牛奶薄饼必须平放，如果她要脚踏天鹅船，牛奶薄饼就不能平放在腿上，穿上又没有平整的一块地方可以放牛奶薄饼，那就只能是她一边举着一边踩脚踏。


    好累……


    光是想像一下就已经累到了！


    低头看了一眼魔法书，风荷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涌上心头。


    「助我一臂之力，「金色夜叉」、「夜叉白雪」。」


    跟在少女身后的几只阿飘不由自主地移开了视线不忍直视。夜叉是进攻性极强、极为凶.残的异能力，这会儿飘在湖上划桨实在是有点——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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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鸥外和太宰治的视线对上了一瞬后又互相视而不见。


    一个港口mafia的，一个武装侦探社的，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好吧？


    第20章 灵魂復构·20


    回日本的航班定在了他们达到巴黎后的第九天，飞机落地东京成田国际机场是在当天晚上的八点。


    虎杖和伊地知来给他们接机。


    「给你们带了伴手礼！」风荷站在车边看向出口：「七海先生去拿託运的行李了，马上就过来！」


    七海建人的行李箱是常规大小的深蓝色，风荷的则是方型的粉色迷你盒子，一起拖出来的时候看着还有点像老父亲带女儿出游。


    虎杖从七海手里接过粉色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风荷双手叉腰：「完美。」


    「真好啊——」虎杖有些幽怨：「我最近天天面对蝇头。」


    那还真挺惨的……风荷安慰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我的任务你都可以跟我去啊！」


    风荷就这么随口一说，没想到第二天两个人真的就遇到了一起与咒灵有关的案件。


    那是五条悟送来的一段电影院里的监控影像。


    工作日的下午，电影院里人烟稀少。监控里的这个影厅播放的影片是《蚯蚓人3》，厅里人不多，一眼望去只能看见四个人的后脑勺。


    监控影像是快进的，到了事件发生前才放了慢速。


    「能看到正脸吗？」


    「后面会有。」


    一直到在场唯一的那个倖存者面朝监控摄像的时候，风荷才看清了倖存者的面部。她瞳孔微微放大后又紧缩了一瞬，光晕在眼中轮转了一圈才慢慢恢復平静。


    这个人……她见过。


    曾经在一所高中里被人校园霸.凌，又被她救过一次的——吉野顺平。


    注意到少女的情绪起伏，七海建人偏头问她：「认识？」


    「也不算认识……」风荷犹豫了一下：「之前咪酱她们有场在学校里的演出，我去给她们捧场的时候正好遇到这个人被欺负，我就帮他把那些人打跑了。」


    「是哪所学校？」


    *


    有关于吉野顺平的调查被七海委託给了伊地知，他带着风荷和虎杖去了一趟事发现场。


    风荷看不见咒力的残秽，所以七海这次的教学重心放在了虎杖悠仁身上。


    电影院的顶楼有一些娱乐设施，平常来来往往也有不少人，但现在电影院出了事，整栋大楼都很萧条。


    以前风荷的文豪牌少，爱飘在外面晃荡的只有太宰治一个。


    现在她身边的牌越来越多，背后灵也越老越多，有时候他们一起说话的时候风荷就觉得自己像是被扣在一口钟里不停地敲击。


    「太吵了！」少女不堪其扰，捂着耳朵勒令阿飘们安静一点。


    众人纷纷闭嘴。


    风荷少女的冷漠：「再这样下去我会神经衰弱的！必须有点措施限制一下出来的人数了。」


    「哎——」太宰治第一个发出抗议的声音。


    风荷毫不留情：「最吵的就是太宰先生。」


    「死士」芥川先生立刻奋起：「你这傢伙！怎么和太宰先生说话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风荷现在已经不怕他了：「芥川先生第二吵。」


    「噗。」刚刚从沉睡中醒来的中岛敦幸灾乐祸。


    在风荷的强烈要求下，她和文豪牌约法三章。如果同时出现的文豪超过三人，她就会因为同时摄入的信息量过多而反应迟缓。


    七海建人和虎杖在对付咒灵的时候，风荷就在一旁的自动贩卖机里挑挑拣拣，准备犒劳两位正在战斗中的功臣。


    在她身边飘着的太宰治无意中瞥了一眼咒灵：「嗯？」


    「怎么了？」风荷按下了咖啡的按钮。


    「咒灵会带手錶吗？」


    风荷一愣。她顺着太宰治的视线看过去，趴在地上的咒灵手腕上赫然是一块人类才会有的手錶。


    这是……什么意思？


    一种不好的设想在她的脑子里升起。咒灵从人的负面情绪中诞生，是人类恶意的产物，所以咒灵对人类抱有恶念的很正常的事情。


    风荷不知道这只咒灵是出于什么目的把人类变成这个样子。是希望将人类「同化」？还是这也只是将人类致死的一种手段？


    「用晶子姐的能力能救吗？」


    与谢野晶子有些为难：「嗯……不一定。我的异能力是将垂死之人治癒，但□□形态能不能復原我也说不准。最好还是能弄清楚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理。」


    少女低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


    伊地知来接这两只「咒灵」的时候风荷也跟着回了高专，抓捕罪魁祸首的任务她相信虎杖和七海先生可以完成。她现在更想救这些尚有意识存在的「人」。


    清醒着意识到自己变成了面目全非的怪物，那可能比死亡更可悲。


    *


    风荷还是第一次见到家入硝子。


    在家入硝子接手两名受害者后，风荷去高专的操场上短暂地散散心。天空中阴云连绵，隐约是要下雨的样子。


    她第一次踏入高专这片地方的那天也是一个雨天。


    一转眼也过去几个月了，关于这个世界的主线任务却还一点进展都没有。


    「哦？这不是雪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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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风荷下意识地回头：「真希学姐？还有……？」她的目光移向了站在禅院真希身侧的短髮女孩子。


    女孩子的目光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我是钉崎野蔷薇。」


    「原来是你！」


    「你认识我？」


    「我听虎……五条悟说起过你，而且上次我在秋叶原演出的时候你不也来了吗？」她一时不察，差点把虎杖的名字说出去了。


    钉崎野蔷薇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耸了耸肩：「啊，你舞跳得不错。」


    「真希学姐和钉崎同学要去做什么？」


    「训练，再过不久就是东京都立咒术高专和京都府立咒术高专的姐妹校交流会。」真希抬头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掌心向上地向外伸手。恰好从数万米高空落下的第一滴雨珠跌落在她指尖：「下雨了。」


    风荷的长髮如果被雨淋湿的话打理起来会非常麻烦。她向真希和钉崎野蔷薇告辞，转身回了家入硝子的治疗室。


    与谢野晶子原本就一直留在治疗室里，听到风荷回来的动静，她从治疗室里飘了出来沖少女摇了摇头：「家入小姐的能力和我的能力有相似之处，她的能力不起效，我的应该也没有作用。」


    无论是家入硝子还是她都只能延续受害者的生命，却无法还他们人型。


    风荷抿了抿唇：「那他们会被怎么样？」


    ……


    一室寂静。


    风荷小的时候只知道死去的人再也无法相见，对人的生死并没有具体的概念。


    她天生富有魔力，能看见寻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曾经常常因为和幼儿园里的各种有魔力的阿飘对话而被人当做是精神有问题。


    拥有跨越生和死与人沟通的魔力，她自然也体会不到离别的意义。


    新闻上的某某人去世了，医院里的某某患者抢救无效宣布死亡，远方的某某国战乱死了多少人，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很遥远的东西。


    这是她第一次切实地体会到——


    人是会死的。


    *


    尽管与谢野晶子已经告诉风荷她的能力起效的可能性不大，但风荷还是执意要试一试。


    与谢野晶子的「请君勿死」是风荷最早的一批文豪牌，迄今为止还从没有使用过。


    「挽救弥留之人吧，「请君勿死」。」


    金色的蝴蝶绕着魔法阵盘旋飞行，每一次振翅都会有细碎的金色鳞粉星星点点地坠落，细密的鳞粉组成一道光幕，如瀑布搬倾泻而下。


    「请君勿死」的能力堪称起死回生，需要付出的魔力和其他文豪牌相比当然也额外庞大。风荷体内的魔力在飞速流失，躺在法阵之上的两名受害者却始终不见起色。


    因为有与谢野晶子实现打过预防针，所以风荷也没有太失望。


    昏睡前的最后一秒，她视野里是男人一头沖天的白髮和家入小姐身上好闻的清香。


    在风荷失去意识后，与谢野晶子也和她一起陷入了沉睡。没有了少女的魔力支持，飘荡在外的文豪接二连三地回到了卡牌里。


    五条悟看着昏睡在家入硝子怀里的少女，第一次感觉到她身边不属于她的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低头笑了笑：「睡着的时候毫无防备嘛。」


    不理解其中深意的家入硝子没有多想：「她需要休息。」


    「我送她回去吧，辛苦你了硝子。」


    「没什么，分内之事而已。」家入硝子把少女移交到五条悟手里，掸了掸自己的外套下摆：「倒是这些受害者……不能再出现更多的受害者了。」


    虽然风荷经常踩着一双高跟鞋到处乱跑，不过和身高跨越一米九大关的五条悟相比，她还是矮了太多。五条悟用抱小孩的方式把少女抱起来的时候，少女脚上那双高跟鞋的鞋跟才堪堪够到五条悟的膝盖。


    雪兔的能力之全面远超他的预期。


    如果好好培养的话，她或许也能成为他计划里撑起一片天的人才。


    将雪兔送回她的宿舍，五条悟拜託了最近都会留在高专里训练的真希和野蔷薇帮忙照顾一下少女。


    东京都立咒术高专和京都府立咒术高专的姐妹校交流会在即，他手头上囤积的麻烦事再不处理完的话就要赶不上交流会了。


    *


    视野里是一片漆黑，风荷就像舞台上唯一被打了照明灯的演员一样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她左右环顾，神色并不慌张。


    妈妈和小可以前就一直教导她，有魔力的人做的梦都是预知梦。


    妈妈继承库洛牌成为库洛魔法使的时候就曾梦到过爸爸的出现和身为库洛魔法使的最终审判。


    这样漆黑的梦境开头，她经歷过很多次。


    风荷在原地慢慢地抱膝蹲下，静静地等待这次的梦境。


    最开始是有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风荷朝声音响起的地方看过去，只能看到模煳的一个人影。她瞪圆了眼睛想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


    「真人先生……」


    人没看清楚，但风荷隐约听到了这么一句称唿。


    没等她仔细再听一句，画面再一转，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矗立在泥地上。风荷的视线透过球体的外壁看到内部，一个她无比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她：「七海先生？」


    金髮的男人并没有给予她回应。


    黑色的浓雾很快又将一切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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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她和lotus签订契约后得到的魔法书，许久不见的lotus从魔法书里钻了出来，正絮絮叨叨地对她说着什么。布偶一般的身体还托着一张牌背花色特殊的卡牌在给她展示。


    可是这一切都是默剧，风荷听不见lotus所说的内容也看不见卡牌的正面。


    紧接着这张花色特殊的卡牌被lotus放进了魔法书的卡槽里，魔法书的书页翻动，她站在法阵中心，法阵外圈的符文以从未有过的高速旋转着。


    魔法书翻到了最后一页，她握紧法杖转身笑着和人说了什么。


    法阵的光芒将她完全淹没。


    再睁眼的时候，她正被两个少年持刀相向。


    风荷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脚下原本无边的黑暗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几经扩散，涟漪连绵成波。


    水？


    在有这个意识的瞬间，她开始跌落水底。汹涌的波潮将她吞噬淹没，身体重如千斤不断地下沉。水下的水流不似水面上那般波涛起伏，被沉静舒缓的水流缠住，风荷望着水面上遥不可及的几缕光缓缓闭上了眼。


    *


    好重。


    醒来之后，唯一的感想就是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疲惫到极致。


    因为没有魔力供给而被困在卡牌里一夜的众人昨天晚上也没休息好。睡眠本来应该是风荷恢復魔力的时间，如果风荷的魔力恢復，他们也会渐渐恢復行动力。


    但少女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很长的预知梦导致她的魔力恢復抽丝剥茧，魔法书里的温度比平日里要高上许多，异常的温度变化甚至影响到了本不应该有感知的他们。


    中岛敦猜测：「会不会是发烧了？」


    与谢野晶子陷入了沉睡，在场唯一的医生摸了摸下巴：「不出去看的话就不能知道是什么情况，她这个情况可能和魔力消耗有关。」


    但少女这不是第一次魔力耗尽，以前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风荷闭着眼睛适应了一会才再次睁眼，这次那种晕头转向的不适感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风荷拿起水杯发现里面的水还是温的：「有人来过了？」


    少女现在的魔力还是不多，至多支撑一个文豪去外面晃荡。憋屈了一晚上的太宰治本来跃跃欲试，却被织田作之助和中岛敦联手摁住了。


    「太宰先生——」中岛敦和织田作之助一左一右地拽住了太宰治的衣服下摆：「现在还是先让森先生出去看看风荷的身体情况吧。」


    织田作之助附和地点了点头。


    「只是感冒的话我也可以看哦？」


    「不，还是森先生靠谱一点吧。」


    几句话的时间，森鸥外已经出去了。临走前还给太宰治留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见到森鸥外出来，风荷有些意外：「森先生？」


    一看到风荷的脸色森鸥外就知道她没生病，不过他也没打算这么快回去。先让太宰治在里面再郁闷一会儿吧。


    「昨天晚上魔法书里温度失衡了，他们担心你发烧，我就出来看看。」森鸥外解释道：「是因为魔力耗尽吗？」


    风荷先是摇了摇头，仔细想了一下，又点了点头：「是也不是。原本只是单纯耗尽魔力的话也不会影响你们，昨天晚上会有异常是因为……」她又想起了梦境最后出现的那两个少年：「因为我做了一个预知梦。」


    「预知梦？」森鸥外提炼出了少女话里的关键词重复念了一遍。


    拥有预知能力的人他也见过，还蹲在魔法书里的织田作之助就是一个。但织田作之助的预知有很大的局限性，只会在他自身遇到危机的三秒前被动触发。


    反正今天身体疲倦成这个样子，她也不可能再出去了。风荷慢吞吞地往自己身后垫了个枕头坐起来闲聊：「有魔力的人轻易不会做梦，一旦梦了就是预知梦。」


    「会梦到完整的事件吗？」


    风荷喝了一口水：「和魔力的强弱有关，妈妈的话就会梦到相对完整的梦境，我现在只能看到零散的画面。」


    「你看到了什么？」森鸥外先问出了口，然后才补充：「可以说吗？」


    「当然可以。」风荷原原本本地把昨天晚上梦境描述了一遍。


    lotus的出现应该是一个节点。lotus把她送到这个世界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如果它现身了那多半就意味着她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那最后她在法阵里应该是在向大家道别，之后发生的事情应该都是另外一个世界。


    「关键点就在于那句『真人先生』和被困在黑色球体里的『七海建人』，对吧？」少女的担忧都写在脸上，森鸥外摸了摸她的发顶：「放心，你有「请君勿死」在，那位七海阁下不会有事的。」


    森鸥外不提还好，一提「请君勿死」风荷就想起了那两个无法挽回的受害者。


    万一七海先生也变成了那个样子……


    风荷被自己想像吓得一个激灵，立刻决定行动起来。


    致使两名受害者生不如死的罪魁祸首都还没有抓到，她怎么可以在这里安逸地休养生息！不把那个混蛋抓住的话，她就算离开了这个世界也不会安心。


    做好了决定的风荷起身准备换衣服，森鸥外见状立刻回到了魔法书里。


    虎视眈眈的太宰治抓住了时机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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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田作之助&中岛敦：……行叭。


    书外的风荷见森鸥外回去了，双手交叉着抓住睡裙的下摆正准备脱衣服就看到不安分的某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噹之势从书里窜出来。


    风荷：……


    「变.态啊！！」


    第21章 灵魂復构·21


    补充的魔力的方法大体有三种。


    最普遍的就是通过睡眠自然恢復，其次就是让魔力丰厚的人给自己补魔，最后一种则是像妈妈的守护者「月」一样通过让假身份身体多吃东西来补充魔力。


    通过睡眠自然恢復的速度很慢，而且她一天到晚睡觉也会导致睡眠太足而睡不着。这个世界又没有别的有魔力的人可以分魔力给她，风荷现在只剩下吃东西这一个途径了。


    「我们去吃什么？」太宰治晃晃悠悠地跟在风荷身后。


    风荷没好气道：「纠正你一下，是我，不是我们。」


    「哎——小风荷还在生气吗？」注意到风荷的语气生硬，太宰治飘到了少女跟前观察她的表情：「谁让织田作和敦君居然拦着我放森先生出去，我也是担心小风荷啊——」


    「事实证明织田先生和敦君做的是对的。」风荷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知道少女嘴硬心软，太宰治的认错态度良好：「这次是我做的不对。」


    太宰治这个人装乖的时候极具欺骗性，而且他现在也是真心实意地在哄小姑娘不要记仇，所以风荷看着他那张脸很快就消了气。


    和普通的进食不同，用作补充魔力的食物进入身体会自然地转化成魔力。所以当一个魔法师准备用食物来补充自身魔力的时候，那就意味着她的胃是个无底洞。


    无底洞吃什么还用考虑吗？


    当然是自助餐啦！


    风荷兴奋地在推特上刷一些推主去了自助餐厅之后的repo，准备随机挑选一家幸运自助餐厅。


    她也因此错过了在下水道里和缝合脸咒灵进行了遭遇战受伤而回到高专七海建人。


    「雪兔不在吗？」


    刚刚结束了治疗的家入硝子摘下了口罩：「她说要出门找个地方吃饭，走了有一会儿了。」


    七海建人沉思了片刻，给雪兔发了封邮件，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缝合脸咒灵的长相和术式原理。


    沉浸在食物里的风荷没有注意到行动电话的震动。


    反倒是只能看没得吃的太宰治注意到了风荷行动电话来新邮件的提示声，他低头看了一眼智能机亮起来的屏幕。屏幕上显示着新邮件的发件人和抬头——


    七海建人。


    太宰治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邮件的抬头写着【特级咒灵】，会在这个时间发到风荷的行动电话里的咒灵，一定是使那两名受害者变成怪物的咒灵的情报。


    特级。


    太宰治的目光收敛，风荷降落到这个世界以来从没有遇到过特级咒灵。虽然她已经能独立地祓除一级咒灵了，但按照高专的说法，特级咒灵和一级咒灵相差的危险程度远远不是一个阶级所能表现的。


    这次的咒灵可能会异常的危险和棘手。


    太宰治嘆了一口气。


    为什么是他去向小风荷提醒七海建人的邮件啊……


    「小风荷——」太宰治慢悠悠地飘到了正在铁板台前排队的少女身边：「高专给你发了邮件，抬头写着特级咒灵。」


    少女诧异：「特级！？」顾不上厨师还在炙烤的小事，风荷迫不及待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查看起了邮件。


    「人型的缝合脸咒灵、极度危险、遇见了直接跑？」风荷提炼着邮件内容的关键词：「还说把人变成怪物也是这个咒灵的术式，本质是改变人灵魂的形状。因为肉.体承受不住灵魂形变的程度，所以那些受害者的外表就会变成那些异形。」


    「术式。」太宰治的眸光动了动：「如果是术式的话，那些受害者说不定还有救。」


    风荷的眼神追了过来：「怎么救！？」


    风荷降落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他就发动过「人间失格」。触发时是因为五条悟想要抓她，以这个世界的力量架构来看，五条悟当时所使用的也多半是术式。


    如果他用「人间失格」说不定就可以解除掉缝合脸咒灵的术式对受害者造成的影响。


    「只不过……」太宰治停顿了一下：「昨天你睡着之后有人来看过你，我听说那两名受害者的其中之一在昨天下午就已经……」


    风荷唿吸一窒：「是个体差异吗？」


    「应该是灵魂形变的剧烈程度。」太宰治推测道：「所以如果想救一个人，光有「人间失格」可能还不够，得配合「请君勿死」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问题就在于「请君勿死」的魔力消耗异常夸张，在使用「请君勿死」的同时再使用「人间失格」对现在的风荷来说可能会很困难。


    而且现在与谢野晶子也还在沉睡中。


    风荷有些懊悔：「早知道会这样我昨天就应该听晶子姐一句劝，现在该怎么办？消耗魔法书的能量把晶子姐唤醒吗？」


    「你的魔力还没恢復完全，就算与谢野医生醒了你也不太可能同时使用两张牌。」见少女郁郁地垂头丧气，太宰治放缓了声音：「先等等吧。七海建人现在应该在忙着寻找这只特级咒灵的踪迹，如果你跟着去祓除咒灵的话说不定能蹭上能量，这样与谢野医生就会自然地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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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道理。


    风荷点了点头，更卖力地埋头苦吃了。


    不管她打算怎么做，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恢復魔力！


    几个小时候，少女留下大胃王的传说离开了餐厅。


    *


    风荷回高专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七海建人，不过很不巧，她还在半路上的时候七海建人就已经出去了。她只好再去找虎杖，结果从伊地知口中得知虎杖也不在家。


    「现在去接他？」风荷疑惑：「他遇到什么事了？这么晚居然还在外面。」


    「计划出了一点变故，虎杖同学现在在吉野顺平家里做客。看吉野顺平的样子，电影院里的受害者应该是与他无关的。」


    风荷虽然「哦」了一声，但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她犹豫了一下又开口：「能不能先来接我？我和你一起去接虎杖同学。」


    伊地知虽然诧异，但也还是答应了。


    夜晚的居民区很安静，伊地知开着车到吉野顺平家的时候街上已经荒无人烟了。


    风荷扒着车窗向外张望：「就是这家吗？」


    「是的。」


    没等两分钟，虎杖就和吉野顺平一起从玄关走了出来。他们看上去相处得很不错，有说有笑的。


    风荷探出窗外向两人招手：「虎杖——吉野同学——」


    两个人齐齐看向了她。


    少女的长相是会让人只见一面就印象深刻的类型，吉野顺平一下就认出了这是曾经救过她的少女。他遥遥向坐在车里的少女微微鞠了一躬：「之前承蒙你关照了。」


    「客气了。」风荷笑眯眯地挥手。


    唯一在状况外的虎杖悠仁一脸茫然：「什么情况？你们认识？」


    「算是吧，以前见过一次。」风荷向吉野顺平眨了眨眼睛，并没有把事情的原委说出口去。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愿意自己的伤疤被人公之于世。


    吉野顺平的看着少女，瞳光微微晃动，再次向少女微微弯腰。


    和吉野顺平挥手道别后虎杖也坐到了后座上，他系好安全带后才转头看向少女：「雪兔怎么也来了？」


    「嗯……有些事情有点在意，所以就来看看。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大概还是会出去找线索吧。」想起七海建人的嘱咐，虎杖也提醒少女：「遇见缝合脸咒灵的话一定要跑啊，千万不能被他的手碰到。」


    大概这几句要点七海建人已经对虎杖三令五申过了，现在他又来唠叨风荷。


    「说起来……」风荷突然凑近了虎杖：「你身体里住着的那个两面宿傩……之前不是他把你救活了吗？他能救那些被缝合脸咒灵改变灵魂形状的人吗？」


    这个思路虎杖还没想过，他微微愣了个神才迟疑道：「哎？不知道哎？不过就算可以……你觉得他像是会愿意救人的样子吗？」


    「这么说倒也是。之前就想说了，感觉他好刻薄。」


    「是吧！？」


    在虎杖身体里的蓝莓酸奶：？


    *


    下午才饱餐过一顿，风荷的魔力也算补上了大半。不过大战在即，为了节省魔力，大部分的文豪牌都没有出来瞎晃荡。


    「刚刚用邮件问了一下五条悟关于梦里那个黑色球体的事情。」洗完澡出来的风荷一边用毛巾擦拭着长发一边向正在翻阅魔法书的太宰治：「他说那是他们咒术师和特级咒灵才有可能会的『领域展开』。」


    太宰治将目光移了过来：「领域展开？」


    「是类似于密闭空间之类的吧？据说是在领域内所有的术式都会百分百命中什么的。」用毛巾把头髮上水分擦得差不多了，风荷从抽屉里拿出了吹风机。


    偶尔的一两滴水珠滴落在被单上，晕染了一片深色的水渍。


    太宰治自然地向风荷伸手：「给我吧，帮你吹头髮。」


    为了方便谈话，他开了最低一档的风。


    「谢谢。」风荷习以为常，她坐在床边将摊开的魔法书合拢收好：「如果七海先生是被拉进了缝合脸咒灵的领域里，那是不是意味着……」


    风荷不敢细想，为了抛弃脑中骇人的想法而快速地摇了摇头，像是被水淋湿后甩毛的小狗。她这一晃，水珠四溅。偶尔的几滴水还跌落在了太宰治的手腕上。


    太宰治摁住少女的后脑勺语气无奈：「不要乱动啊。头髮这么长，不怕被卷进吹风机里吗？」


    「抱歉抱歉。」


    「那么——五条悟有跟你说破解领域的方法吗？」


    「说是只能对拼领域。」被摁住过一回，这次的风荷乖乖地垂着头任人摆布：「好像如果两个人都会领域展开的话就是比咒力的高低，足够强的话可以直接冲垮弱势方的领域。势均力敌的话可能会像两个拼凑在一起的半圆？」


    少女的比喻得到，太宰治又通透，风荷一说完他立刻就理解了「领域展开」的概念：「也就是说，七海建人还不会『领域展开』？」


    「好像会的也没有几个人。」


    太宰治不置可否。


    等替少女吹完了头髮，他把吹风机的线缠绕在握柄上收好后就准备回魔法书里：「早点休息。」


    看着太宰治难得没有耍赖、直接回到魔法书里，风荷发了几秒钟的呆才缓缓地收回目光，她慢吞吞地爬进被窝里躺好，伸长了手臂去够电灯的按钮。


    还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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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的一下，伴随着魔法书里伸出来的一只手，房间里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风荷眨了眨眼睛，依稀看见了那只手的腕间裸.露在外的几圈绷带。


    第22章 灵魂復构·22


    恢復魔力时的睡眠总是很沉。


    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风荷迷煳着从被窝里伸手去够床头的行动电话，她眯着眼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伊地知先生？」


    伊地知轻易不会找她，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风荷顾不得瞌睡，强撑起精神接通电话：「你好，这里雪兔。」


    「现在有时间吗？紧急情况，吉野顺平的学校出现了事先没有报备过的『帐』，虎杖同学已经往学校赶了。」


    吉野顺平的学校？


    风荷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我马上过去。」


    虽然昨天虎杖去了吉野顺平的家里做客判断他没有嫌疑，但意外发生的未免太过巧合。为什么所有的怪事都会有他的踪影？


    因为事态紧急，高专另外派了车送她。


    「现场怎么样了？」


    「暂时还没有消息。」


    高专的辅助监督大概是经过了什么赛车级别的车技训练，风荷被辅助监督姐姐一路风驰电掣地带到目的地时仅仅才过去了十五分钟。


    少女顶着蚊香眼抓紧安全带：「谢……谢谢姐姐。」


    金髮的御姐轻笑了两声，拉起手剎、解开安全带，倾身靠近还不在状态的少女替她按下了解开安全带的按钮：「注意安全。」


    她身上应该是喷了香水，但并不浓，似有若无地萦绕在风荷鼻间，一下子让她清醒了很多。少女呆呆地看了金髮姐姐两眼，红着脸道谢。


    车子就停在「帐」外，风荷往前迈了两步就走到了「帐」前。


    这是她第一次从外部看到「帐」。


    「安全起见，还是先解放了法杖再进去吧。」中岛敦建议道：「里面的情况还不清楚，被打个措手不及就不好了。」


    风荷点了点头。


    「隐藏着文学力量的钥匙啊——在我面前显示你真正的力量！现在以你的主人之名『风荷』命令你——封印解除！」


    金色的魔法阵浮现在风荷脚下，降落到这个世界后她的魔力上限也在不断的拓展，经过了进食和睡眠的双重补魔后，她现在的魔力是前所未有的充盈。


    风荷握紧魔杖试探性地伸手触碰「帐」。


    没有任何的阻碍，少女顺利地进到了「帐」内。


    刚走进去没几步路，她就听到了教学楼的方向传来几声巨响，还伴随着一些玻璃破碎的声音。


    风荷瞳孔一缩，想起了预知梦最初的玻璃破碎声。


    中岛敦和织田作之助飘在最前面开路，风荷一路小跑地跟着两人探过虚实的路线往教学楼方向靠近。越是往里走，她就越觉得这个地方似曾相识。


    「在上面。」最先到达教学楼的中岛敦几步翻进了二楼，他的视线范围里立刻闯进了被一只巨大的手按在墙壁上动弹不得的虎杖悠仁和被人扶着肩膀的吉野顺平。


    风荷抬头看了一眼高度转身朝太宰治张开双臂要抱抱：「我们也上去。」


    「「无为转变」。」


    咒力在吉野顺平的身体里翻涌，肉.体承受不住暴虐的灵魂形变开始出现畸变。中岛敦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才想起来提醒：「风……雪兔小姐别看！」


    但他说得太晚，太宰治已经抱着少女轻巧地从破损的窗口翻了进来。


    风荷这才知道人是怎样变成怪物的。


    缝合脸咒灵的面部表情因为卑劣的愉悦显得有些狰狞，完全变成了怪物的吉野顺平沖向了滑落在地上的虎杖悠仁。


    风荷听到从不轻易开口求人的虎杖在大声求两面宿傩救人。


    但——就像他昨天对少女说的那样，两面宿傩不是会救死扶伤的善人。咒灵是恶，他也是。


    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吉野顺平和不停狂笑的两种恶，风荷下意识地捂嘴。


    好噁心。


    这种枉顾生命、毫无共情能力的人。


    好噁心。


    「哦呀。」缝合脸咒灵像是才发现她，慢慢地转脸过来：「你也是咒术师吗？好像不是呢，完全看不见咒力啊。」


    明明没有人理他，他却自说自话得很开心。


    中岛敦和织田作之助警戒着咒灵地靠近，太宰治看着身体僵硬到一动不动的少女，弯下腰安抚：「振作一点，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


    「你说得对。」


    风荷捏紧了手中的荷牌：「文豪牌都是灵体的状态，这只咒灵的术式很有可能对你们都会起效。你们都回到牌里吧。」


    缝合脸咒灵的压迫力不可小觑，风荷的体术稀烂，他们完全不放心少女一个人面对。


    仗着少女的等级压不住他们，在场的三个人无一回到文豪牌里。


    但这一次的风荷很犟，无论如何也不肯让步。


    太宰治嘆气：「你们回去吧，我留下。」


    「太宰治。」少女语气严厉，难得直唿他的全名。


    「你忘了我的异能力是什么了吗？」掌握「人间失格」的他是在场唯一有资格留下的人。


    被太宰治说服，风荷松了口。有人能留下，中岛敦和织田作之助对视了一眼相继回到了文豪牌里。


    而那边的吉野顺平已经从最开始极具攻击性的样子变成了奄奄一息的虚弱模样。缝合脸咒灵一脸天真：「好像这次稍微粗.暴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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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印之书。」风荷向魔法书注入了魔力：「消耗能量让「请君勿死」醒来。」


    「你想做什么？」缝合脸咒灵满脸笑意地朝少女走来。


    魔法书在消耗能量的时候任何文豪牌或荷牌都是不能启用的。风荷转而向虎杖求助：「虎——！」


    她话还没说完，满脸怒意的虎杖悠仁一拳把咒灵打飞了出去。


    「……厉害。」风荷嘆为观止。


    虎杖和她错身而过：「顺平就拜託你了。」


    「请君勿死」被完全唤醒。风荷握紧了魔杖：「竭尽全力。」


    为了不让缝合脸咒灵打扰风荷，虎杖带着缝合脸咒灵一路远去。他远远看了一眼被刺眼光芒包围的二楼，心里翻滚着莫名的情绪。


    和风荷对视了一眼，太宰治扯着少女两颊的肉语气轻快：「愁眉苦脸的可就不好看了，放轻松，你行的。」


    他安慰完了风荷就回到了文豪牌里。


    卡面上的与谢野晶子发间的头饰隐隐发光，风荷攥紧了两张牌深吸了一口气。


    没关系。


    她行的。


    风荷将两张牌翻转，法杖在手心挽了个花：「解除虚妄之咒、挽救弥留之人，「人间失格」、「请君勿死」！」


    都说人临死前会看见走马灯。吉野顺平趴在地上，气息慢慢减弱。他的这一生短暂而漫长，除了妈妈似乎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


    远方传来的清脆声音在他耳边迴响。


    是终末的铃声吗？


    眼皮越来越重，视野里越来越模煳不清，视觉却觉得越来越明亮。


    他本想送那几个人渣下地狱的。被虎杖打断，他还没能得手。是要上天国了吗？那是不是就可以和那个人相见了？


    「顺平。」


    妈妈？


    他拼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睁眼。


    已经逝去的人出现在他眼前。她还是昔日的样子，笑得豪爽又温柔：「怎么睡在这里？不行哦，还没到你休息的时间。」


    吉野顺平张了张嘴，喉间干涩紧缩，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妈妈。


    「好了，还有人在等你。快点回去吧。」女人向他挥手：「在我感到寂寞之前，别再来找我了。」


    妈妈！


    他睁眼了。


    金色的蝴蝶在他身边盘旋飞行，大片大片的蝴蝶鳞粉坠落在他身下的巨大魔法阵中，然后循着魔法阵的迴路蜿蜒流向法阵外圈的符文，有如光之河。


    他现在才知道昏迷前听到的声音是什么。


    那是蝴蝶振翅的声音。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如初的身体，又抬头看向施法中的少女。


    见到吉野顺平醒来，风荷收回了法术。


    用「人间失格」解除术式所要消耗的魔力超出了预期，但好在她的魔力上限在此前一次又一次的空耗中得到了提升。虽然辛苦，但两个异能都完整地释放了出来。


    风荷全身脱力地跌坐在地上。


    「你没事吧！？」吉野顺平赶忙爬起来去扶她。


    就在他动起来的瞬间，魔法书在没有风荷魔力支撑的情况下依然浮起到半空。卡槽内所有的文豪牌和荷牌都飞了出来环绕在少女身边。


    风荷愣住了。


    直到许久未见的lotus从魔法书里钻了出来，风荷才意识到了一件事——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交好，依虎杖的性格，顺平如果就这样死去，那一定会是他毕生的遗憾。


    她完成任务了。


    「恭喜你完成任务，小风荷~」lotus开心地围着魔法书飞了几圈，然后缓缓地从魔法书里抽出了一张牌背花色特殊的卡牌：「这是你的通关奖励！」


    风荷确认了一眼。这就是她在预知梦里见过的那张牌：「这是什么？」


    「这是特典牌。」lotus把牌的正面翻给她看，卡面上空空如也：「只要你集齐了一个势力的所有卡牌，你就可以解锁一张这个势力的特典牌。可以重复使用哦！」因为风荷暂时还用不到，所以lotus把特典牌塞进了卡槽里。


    魔法书原本只有四颗星的能量，唤醒「请君勿死」用了一颗星，所以是三颗星。但此时的魔法书上赫然显示着十三颗星星。


    lotus拍了拍书：「这也是通关奖励，溢出的星星会随机转化成两张荷牌。不过你现在有指定权，可以限定这两张牌的类别。」


    「类别？」


    「比如想要两张牌都是攻击牌，或者想要两张牌来自同一个势力。」


    窗外的碎裂声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风荷拍了一下脑袋：「差点忘了，lotus先等一下可以吗？我还得去帮忙。」


    「帮什么忙，你现在还动得了吗？」lotus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风荷瞬间焉掉。


    吉野顺平站了起来：「我下去帮忙。」


    目送他下楼，lotus重新对着风荷拍了拍魔法书：「选择吧。」


    风荷恋恋不捨地收回了目光：「我选——」她手中最多的牌就是武装侦探社的，再加上她还没有抽到便利好用的「细雪」，答案毋庸置疑。


    「武装侦探社的牌。」


    魔法书上多出来的10颗星星消失不见，两张荷牌从魔法书里飞了出来安稳地躺进她的手心。风荷转过牌背看到了卡面上写着的名字。


    「人上人不造」、「独步吟客」。


    少女沉默了一秒。


    兄弟我「细雪」呢！？这不是通关奖励吗！？为什么听不见我的心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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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是社长和国木田君啊。」太宰治只从卡牌里探出了一个头：「真遗憾，国木田君这个人还是很有意思的哦。」


    风荷面无表情地把他的脑袋按了回去：「敦君都跟我说了，你平时总是欺负人家为乐吧？」


    「那是因为国木田君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啦——」太宰治虽然被按了进去，但声音还倔强地飘了出来。


    「七海！」


    听到虎杖的声音，风荷赶紧扒着窗口往下看。她梦境里的黑色球体矗立在教学楼前，虎杖悠仁正试图破坏这个球体。


    风荷想起了梦境里七海建人的背影。她动了动手，法杖的前段抬头。


    注意到了她的动作，lotus赶紧阻止她：「你不能再用文豪牌或者是荷牌了。魔力不足的时候驱使卡牌的话，卡牌会暴走失控的！」


    「我不用。」风荷微微喘气：「我还能用这个。」她拿出了爸爸做的道符。


    「雷帝……」尽管启用道符并不需要多少魔力，但风荷用得还是很吃力：「召来！」


    李小狼蕴藏在道符里的魔力汇聚成一道闪电，雷鸣般噼向黑色的球体。原本光洁的球体表面出现了一丝裂痕。


    虎杖抓住机会藉助助跑的冲力攀爬上高点，然后坠落、下沖，将力量凝聚在一点。


    球体应声而碎。


    风荷看着粉发的少年进入球体，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得睡一会儿了。


    *


    之后发生的事，风荷都是从虎杖悠仁口中听来的。


    他进入黑色球体里之后，两面宿傩就出于谁也不知道的原因出手秒杀了缝合脸咒灵。缝合脸咒灵的领域瞬间被冲垮，七海建人也因此得救。


    可惜的是缝合脸咒灵太狡猾，他们没能把最后一刀补上，让它给跑了。


    「跑了！？」风荷很气。


    虎杖垂头丧气：「让它跑了。」


    「居然让它跑了！怎么能让它跑了！」


    「这也不能怪虎杖同学……」坐在一旁的吉野顺平气势微弱地开口：「他伤得很重，都怪我没能堵住真人先生。」


    风荷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如果你跟她犟，那她肯定是越犟越来劲。但如果你老老实实道歉认错，她也很快就会软下态度：「好嘛，虽然是个人渣，但好歹也是个特级咒灵，会有点逃命的手段也不奇怪。」


    等来看望她的人都走了，lotus从书里钻了出来。


    粉色的布偶扇了扇小翅膀，扑到了吉野顺平和虎杖悠仁给风荷带的水果盘前：「等你的魔力完全恢復我们就要走了，你想好怎么告别了吗？」


    风荷看向窗外。


    高专的学生不多，建址又偏远，所以学校里总是很安静的。


    「嗯。」她轻声应道。


    *


    离开的日子在三天后。


    这次魔力消耗得狠了，她睡了三天才把魔力补回来。风荷虽然一早就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但却没有提前告诉他们自己要离开这件事。


    她觉得如果提前让他们知道了的话，她捨不得的情绪可能会比现在更浓烈。


    「雪兔子把我们都找来是因为你要过生日了吗？」刚刚完成任务回来的五条悟到的最早。


    紧接着是七海建人、虎杖悠仁和刚刚入学了咒术高专的吉野顺平。


    见风荷一脸凝重，原本神态轻松的众人纷纷严肃了起来。


    风荷把自己的银行卡交到了七海建人手上：「我就要走了，这是我在这个世界积攒的全部继续，现在都交给你了。」


    七海建人面不改色：「走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看着七海建人古井无波的样子，风荷稍微有点心虚：「我不是说了我是魔法少女吗？现在正在歷练中，在这边的歷练已经结束了，所以我要去别的地方了。」


    五条悟笑：「连钱都留下了，看来不止是换一个『地方』呢。」


    「难道说……五条老师你不是笨蛋？」


    「难道雪兔子一直都是这样看我的？」


    这是他把少女捡回高专以来第一次听到她叫他老师，看来不是在开玩笑了。五条悟眯起眼上下审视了片刻已然成长不少了，他多少有点惋惜：「雪兔子给七海留了全部家当，我不会什么也没有吧？」


    风荷一阵心虚：「怎么会呢！」她从兜里掏出那只当时由她、七海先生和五条悟三方拼多多行为拼来的行动电话恭敬地双手奉给白毛教师：「这里面有圣玛丽学园的通行证，世界上任何一所圣玛丽学园分校都可以随意进出，包括巴黎本部！」


    这是巴黎圣玛丽学园为了感谢她而给她办的特权，正好适合这个究极嗜甜怪。


    看到少女给七海和五条老师分完了临别礼，虎杖悠仁眼巴巴地等着自己的那份，没想到少女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魔法阵。


    虎杖&顺平：？


    虽然也没奢望什么礼物，但至少告别一声吧——怎么说也是要永别了啊。


    我都酝酿那么伤感的情绪了，你居然搞区别对待！


    感觉到虎杖悠仁幽怨的目光都快实质化了，风荷背对着他们偷笑了两声。


    她当然不会就这样走掉。


    「隐藏着文学力量的钥匙啊——在我面前显示你真正的力量！现在以你的主人之名命令你——封印解除！」


    她转过身面对虎杖和吉野顺平。


    「给予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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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师的祝福。」


    魔力强大的魔法师是可以自创魔法的，妈妈的小樱牌前身库洛牌就是魔法师库洛里多一手创造。


    她如今还不够强大，做不到「庇佑」，所以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祝福」。


    祝福这个说法玄之又玄。


    它就像是打游戏的时候莫名挂在你增益状态栏里的一个没有具体作用的增益状态，如果你把滑鼠放上去的话也只能看到「魔法师的祝福」这种意义不明的字样。


    如果硬要说的话，这大概是一种幸运加持。


    就像猪厂鹅厂宣布的卡池0.068%掉率一样，逢年过节掉率翻倍变成了0.136%。


    有区别吗？


    你不得不承认，有的。


    小数点后面的0至少变成了1不是吗？


    而所谓的「祝福」就是将这种概率变为「是与不是」。当被祝福的对象陷入二选一的抉择时，「祝福」会引导他选择「是」的那一方。


    金色的魔力的顺着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的轮廓描绘出一圈光晕，魔法阵外圈的符文腾起、飞行，融入了光晕之中。


    一股温柔的暖意透过皮肤钻入血管，跟着翻滚的血液流经四肢百骸。


    虎杖握了握拳头，一脸惊奇：「暖的。」


    风荷笑了笑，合拢的魔法书开始快速地翻页：「这些日子承蒙你们关照了，谢谢。」


    四个人纷纷朝她挥手。


    魔法书已经接近了底页。


    「是到了说再见的时候。」风荷挥了挥手回应他们：「再见啊。」


    魔法书翻到了最后一页，魔法阵的光芒彻底将粉发的少女淹没。片刻之后，光柱连同魔法阵一起不断地缩小成一个点飞进了魔法书里。魔法书扇动着硬壳的封面和封底当做翅膀飞向遥远的高空。


    看到魔法书消失在云层之后，五条悟突然想到：「雪兔子这是什么也带不走吧？她剩下的东西去哪里了？」


    听了他的话，四个人往风荷的房间去。


    少女的房间门上一直都挂着一块写了「雪兔」的门牌，然而现在门上挂着的那块牌子却已经没有任何字了。


    「雪兔这傢伙，有必要擦掉吗？」虎杖伸手想去取牌子。


    五条悟按住了他的手：「等一下。」


    「啊？」


    五条悟摘下了眼罩，眯起眼又扫了一遍门牌：「字还在。」字还在，但是有一层看不见的东西覆盖在了上面。


    他伸手摸了摸字迹消失的地方，没有任何的异常。


    吉野顺平愣了一下：「她的痕迹会被抹消吗？」


    「进去看看。」


    少女的房间被整理的很干净，衣柜和床头柜都已经空无一物，只有床边还放着一个粉色的行李箱。


    这是她去巴黎的时候带走的行李箱，锁扣边上也写过名字，现在也看不到了。


    行李箱里收着的都是少女带不走的东西，衣服占多数。他们只打开匆匆确认了一眼东西没有消失就重新把箱子锁了起来。


    和少女有关的东西都没有消失，只唯独名字被遮了起来。


    「名字……」吉野顺平愣了愣，突然想起他被少女救活的时候，魔法书里钻出了一只粉色的布偶。它当时……是怎么称唿少女的？


    当时他被突然出现的魔法书和会说话的布偶惊呆了，注意力完全没集中。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粉色布偶对少女的称唿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绝对不是「雪兔」。


    第23章 悲鸣的彼端·01


    魔法书一路扇着硬壳的封面和封底从云层之上飞了下来。


    这一片山林的树木异常高耸, 魔法书几次试图降落都被横生出来的枝桠阻挡。


    风荷在魔法书里被晃得头晕脑胀还不忘扒住在魔法书里老虎化的中岛敦：「我好想吐啊……怎么还没到。」


    「别吐在我身上啊！」


    森鸥外怜悯地看了一眼被少女死死扒住的白色大老虎，自己开心地蹭在许久不见的爱丽丝身边：「洗一洗不就行了吗？」


    「说得好轻巧啊！」


    自从离开了上一个世界之后，风荷的魔力就上升了一个阶层。现在的文豪牌们只要回到魔法书里就可以使用自己的异能力。


    风荷本以为这是一件好事, 结果没出两个小时她就后悔了。


    这群人实在太能打了！


    「死士」芥川一言不合就要打敦君，织田先生要是和太宰先生多说两句话, 那罗生门又要掉转矛头往这边来。偏偏在场的人没几个想着平息战火, 反而纷纷添油加醋。太宰治时不时就要阴一下森先生, 引的森先生也下场还手。


    风荷本来就因为穿越空间损失了大量的魔力而虚弱着, 这些人形天灾吵得要命，她更晕乎了。


    「不准……不准打了。」风荷一脸萎靡地下命令。


    可是她的的声音细微又颤抖, 根本就没有人听见。只有被芥川纠缠得不耐烦的中岛敦躲到了她边上被她抓了个正着。


    lotus扇着翅膀飞到了风荷身边：「我们快到了~」


    风荷喜极而泣。


    *


    峡雾山终年被云雾缠绕, 清晨日落时分雾气最浓, 视野经常只能看到十步之内, 再往外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锖兔和义勇完成了一天的训练任务正缓缓地并肩下山。


    「明天就是一月一次的採购日了, 回去之后记得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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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


    走过最后一个岔路口就要到他们住的地方，越是往山林外走，视野就越清晰。


    锖兔揉了揉眼睛，依稀觉得前面有个人影, 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前面好像有人, 小心一点。」


    峡雾山偏远又危险，一年四季都没几个外人。这里现在只住了师父和他们两个，师父又有事出了一趟远门，照理说这个时间不应该有人出现在峡雾山里。


    他们放缓了脚步一左一右地接近人影。


    越是靠近，目之所及就越明晰。


    那是一名身着奇装异服的少女。


    锖兔和义勇对视了一眼，由锖兔先上前接近这个昏迷在路边的少女。少女皮肤白皙, 长长的粉发零散地披在身上、垂落在地上, 还有枯枝落叶掉在她身上, 看来已经在这躺了不短的时间。


    锖兔伸手探了探少女的鼻息：「还活着。」


    确认了少女没有威胁性，富冈义勇也走了过来。少年表情冷漠：「要带她回去吗？」


    荒郊野岭、深更露重，如果把少女放任不管，轻症体寒高烧，严重的话很可能会引起失温丢掉性命。


    「我背她回去吧，义勇来搭把手。」


    虽然少女身份成谜，但他们还做不到袖手旁观。


    风荷也不是一落地就晕了的，会导致这个情况发生，太宰治至少要背一半的锅。至于另一半——


    事后想起来的风荷沉痛地捂脸，总之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好端端的，她抽什么卡？抽卡就算了，她偏偏还抽出了「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这下好了，本来魔法书里就已经很热闹了。


    中原中也一见到太宰治在和森鸥外动手就炸毛，魔法书里乱成一团，最终以操.控着魔法书前进的lotus在混战中被误伤而告终。


    而风荷也因为魔法书着陆失败而摔了出来，一头撞晕在了树上。


    等风荷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屋内黑漆漆的一片，她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撞到树的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


    风荷有轻微的夜盲症，一片黑暗的环境里很难看得清东西，不过她依稀还能听见两道均匀的唿吸声。


    看来虽然她着陆失败，但还是成功的和目标人物接头了。


    既然她已经成功进入内部，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风荷轻轻地动了动身体调整姿势后又安逸地睡了过去。


    因为一直警戒着少女而被风荷的小动作吵醒的锖兔在黑暗里默默蛰伏了一会儿才发现这名来歷不明的少女竟然又睡着了。


    ……太没有危机意识了吧！好歹关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啊！


    *


    风荷离开上一个世界前就连睡了好几天，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件事就又是睡觉。睡得太饱导致第二天天还刚刚泛一点白的时候她就醒了。


    但有人醒得比她还早。


    「你醒了啊。」肉色中长发的少年背着竹篓正要出门，看见她爬起来的动静，于是停下了脚步问她：「感觉还好吗？」


    少女大概还有点刚睡醒的迷煳，迷茫着脸问他：「你要去哪儿？」


    「下山採购。」


    「我可以去吗？」


    见锖兔迟迟不出来，富冈义勇往里面看了一眼。


    少女正慢吞吞地爬起来穿鞋子。她的衣服奇怪，鞋子也奇怪。少女全身上下的装束都不像是这附近的人。


    富冈义勇默默地收回了目光：「她也去？」


    「嗯。说不定是这附近的人，带她下去看看也好。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吧？」见少女穿戴整齐，锖兔让出了门的位置。


    虽然风荷已经对高跟鞋驾轻就熟了，但不得不说，山路坎坷不平又崎岖，走起来和平地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在自己的脚崴之前，风荷果断地选择了求助。


    肉色中长发的少年背上背着竹篓没有空位，不太合适。少女的眼神游移到了两手空空又背部空空的黑髮少年。


    义勇：……


    风荷：盯——


    义勇：……


    十分钟后，风荷心满意足地被名为富冈义勇的少年背了起来。她把高跟鞋脱下来拿在手上，一边往少年的背上爬一边絮絮叨叨：「其实我也不想麻烦你的，但是穿这个走路实在有点危险，虽然我现在还没有钱，但是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峡雾山上？」锖兔顺着少女的话问道。


    在风荷降临到第一个世界之前，lotus就三令五申过。魔法师的名字是非常重要的契约，尤其是她这样处于歷练中的魔法师最忌讳被歷练世界的人知道自己的全名。所以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风荷借着在女僕咖啡店取艺名的机会用了假名。


    降落在这个世界之前，lotus也提醒她，虽然两个世界看起来毫无联繫，但终究都是被魔法书联繫着的，所以最好不要再用同样的名字。


    风荷扒着富冈义勇肩膀的手紧了紧，对少年笑道：「我叫知世。」


    「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今后要用魔法的场合只会多不会少，与其日后躲躲藏藏编三说四，还不如她第一次就把话说圆。


    「你们应该看得出来我不是这里的人吧？」


    锖兔微笑：「显而易见。」


    「其实我是从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不是这个国家的人。」她本来的国籍也是国内的，这么说也没错。风荷动了动被卡得有些不舒服的小腿：「但是和家里人走丢了，又有人追.杀.我，所以才会躲到山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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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锖兔和义勇将信将疑，却没再追问。


    有些话愿意说的，第一次问的时候就会说。如果是不愿意说的内容，反覆再问也只会得到一个不尽不实的答案。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风荷沖他笑了笑：「能不能收留我呀qwq我会努力赚钱的！」


    不就是从零开始赚钱吗！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行！


    锖兔好声好气：「我们说了不算。」


    「你们的家长呢？」风荷明知故问。


    「他出远门去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那至少在他回来之前先让我住一段时间吧？」风荷用她毕生的演技做出楚楚可怜的表情：「你看我现在身无分文，又被人追.杀。出去的话一定会被坏人盯上的。」


    少女说的也是事实。


    她这么惹眼的长相和服装只要出了峡雾山就一定会被人注意到，如果真的有人在追.杀她的话，就这么让她出去的确很危险。


    锖兔只犹豫了一下就点头答应：「可以让你先住一段时间，不过我们那里也不是完全安全，经常有野兽出没。白天的时候我和义勇都有训练，不会在小屋里。你……」


    他本想问少女愿不愿意跟着他们上山，但又想到少女这个山路都走不了几步的样子，跟着上山恐怕比放她出山还危险。


    「放心吧！」风荷看锖兔为难，很快接过了话茬：「我有自保能力的！」


    看到锖兔的眼神带着些许不信任，风荷又补了一句：「再说了我还要出去赚钱呢！」


    这次这句话倒是有说服力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小镇的入口。这座镇子最初只是一个村落，但因为坐落在峡雾山下，出没伤人的鬼相较于其他地方少了很多，所以附近的村落也都渐渐搬迁了过来形成了一个集镇。


    到了这里路就平整很多了。


    风荷向富冈义勇道了一句谢，穿好了鞋自己下来走路。


    她和锖兔、义勇约好在这里见面的时间，自己踩着高跟鞋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只是就如锖兔所想的那样，少女这身打扮在人群之中极其出挑，不少人都频频向她投去异样的目光。


    和第一个世界一样，这个世界她也得到了一笔启动资金。但直接拿出来肯定不行，而且她在上一个世界临走前知道钱财不能带走的时候也做了另一手的准备。


    风荷摸了摸她费尽心思装饰在衣服上的物件心满意足。


    从杂物店里走出来的风荷拎着钱袋先去了一趟卖衣服的店，她现在急需融入这个世界的服装。不然她走在路上的回头率也太高了。


    不管在什么地方，卖衣服的人都会说着同一句话——


    「小姐，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太适合你了！」


    风荷深谙此道。没有被老闆娘的彩虹屁迷惑心智。她挑了三套衣服做换洗，又去旁边卖鞋子的铺子里买了两双鞋当即就换上了。


    太宰治从魔法书里钻了出来：「没想到这次到了这么古老的时代呢。」


    「过惯了现代生活，还真有点适应不了这里。」风荷嘆气。她在家里的时候睡习惯了床，现在怎么都睡不习惯硬地板。


    于是跑去了卖被褥的店定了一床松软被垫打算改天再来取。


    除此之外，她还买了不少新奇的吃食。


    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风荷拎起打包好的大包小包往镇外走去。


    「你……」


    还没等风荷走到门口，身侧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


    风荷回头：「好巧啊富冈君。」


    少年无机质的眼神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上拎着的一堆战利品，虽然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但风荷还是从他的眼神和欲言又止里看出来了他的疑惑。


    「你说这些吗？」风荷拿出了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我把原先衣服上值钱的装饰都卖掉啦！」


    富冈义勇更疑惑了：「这就是你赚钱的方法吗？」


    「当然不是！我就那一件衣服。」


    正好富冈义勇也买完了东西，两个人结伴往小镇入口走去。


    少女此时已经脱下了她那身异国的服饰，换上了这里常见衣服样式。但她身上那种说不出来的出挑感却没有被便宜买来的衣服压住，依旧是很惹眼。


    富冈义勇不知道是为什么，魔法书里的文豪们却很清楚。


    在这种科技不发达的落后时代，没有太阳光的明亮光线，所有的景物都会被阴沉的天空压成暗色。而少女的粉发是明亮柔软的粉，笑起来总是元气满满，任何人往她面前一站都会被衬托得灰头土脸。


    风荷和富冈义勇走到门口的时候锖兔还没回来，有人在场，风荷不能和太宰治闲聊，但这个安静到诡异的气氛她又憋得慌，于是开口向富冈义勇搭话：「你和锖兔是什么关系啊？兄弟？长得好像不太像。」


    「同门师兄弟。」


    「哦~学什么的呀？」


    「……杀鬼。」


    「鬼？」解锁了这次任务的关键词，风荷兴致勃勃：「这个世界有鬼吗？什么样的鬼？会飞天遁地吗？吃人吗？」


    「有。种类很多。会吃人。」


    「富冈君……」对富冈义勇言简意赅的回答方式表示无奈，风荷问道：「你平时也这么和锖兔说话吗？」


    富冈义勇不明白她这句问话是什么意思，因此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后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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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大了去了啊。


    富冈君，你真应该庆幸锖兔脾气好！


    黑髮少年的回答方式让风荷丧失了聊天的欲.望，她恹恹地蹲到了地上：「锖兔怎么还没回来？」


    「他去拿给你买的生活必需品了。」


    「哎？」风荷蹲在地上抬头看说话的富冈义勇有些尴尬：「啊……其实我也买了。」


    富冈义勇波澜不惊：「没关系，大家都能用。」


    ……虽然说的是事实，但风荷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不过她是真的没想到锖兔和富冈义勇两个男生会这么心细，心里对两个人惦记着她一份好还是很感动：「我买了很新鲜的水果，据说是村民自己家里种的，今天早上刚摘下来，等会儿分给你们吃。」


    富冈义勇本应该说声谢谢，但他迟疑了一秒：「在草药铺对面的蔬果铺买的吗？」


    「对呀？」少女欢快地点头。


    富冈义勇看了眼少女开心的笑容，告诉她了一个无情的消息：「那是峡雾山山脚的树果。」


    蹲在地上的风荷石化了。


    然而黑髮的少年大概是没有察言观色的能力，慢吞吞地又补上一刀：「天蒙亮的时候我们就下山了，你又看到人採摘树果吗？」


    石化了的风荷出现裂痕，细小的砂石随风远去。


    「怎么了？蹲在地上闷闷不乐的样子。」迟来的锖兔竹篓里满满当当，手上还拎了两个大包。


    风荷还处在自己一个新时代人竟然被旧时代的人轻易给骗了的打击中不能自拔。


    富冈义勇贴心地替她回答：「买了笹川的树果。」


    锖兔瞬间意会：「怪我们没提醒你。」


    「不……这怎么能怪你们。」风荷从地上爬了起来：「竟然敢骗我，这个仇我绝对要报。」


    「最好不要对这里的村民做什么。」锖兔即使劝阻她：「村民之间抱团很严重，虽然这件事笹川有错在先，但如果你打击报復他会引起其他村民的恐慌，以后来村子里採购都会很不方便了。」


    意思就是说——明着来是不行的。


    风荷给飘在她身边的太宰治使了个颜色。


    明着来不行，她还可以暗着来嘛~


    收到暗示的太宰治嘴角上扬：「得令，保证不负所托。」他晃晃悠悠地往镇子里飘，一边思考着要怎么适当的恶作剧一边想着回去之后要怎么向小风荷邀功。


    风荷相信太宰治做事的分寸。听锖兔的口吻，那个姓笹川的村民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他既然敢仗着村民的从众把山上摘的野果子当成农种的新鲜水果卖，那就要做好总有一天会遇到能整治他的人的准备。


    她让太宰治去吓唬吓唬那个笹川算是小惩大诫，也算是一种警告。


    「你们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富贵人家呀？」回去的路上，风荷打探起了情报：「越富贵越好。」


    如果锖兔和富冈义勇不知道的话，她就只能去镇子里打听了。


    锖兔想了想：「镇子西南方向有一户姓朝利的人家，你要去那里找一份工作吗？」


    风荷摇了摇头，神神秘秘地笑道：「我去赚钱。」


    见少女不打算告诉他们详情，锖兔也没有继续多问，只是嘱咐了风荷注意安全、小心被骗。


    *


    第二天天还没亮，锖兔和富冈义勇就已经洗漱完全上山修炼去了。


    因为少女还在熟睡，所以他们出门的时候格外得注意，比平时都要轻手轻脚。


    这个时代没有闹钟也没有行动电话，他们栖身的这个小屋附近更没有公鸡。无人叫醒的风荷就这样一觉睡到了中午。


    「小风荷昨天没等我回来就睡了真让人伤心。」没能邀功的太宰治在一旁办委屈脸。


    中原中也觉得他噁心，没忍住从魔法书里钻出了一个帽子……和一个头：「能正常说话吗？」


    太宰治罔若未闻。


    这两人的关系之恶劣，风荷昨天就已经领教过了。现在看到两个人同框出现她还觉得她的后脑勺在隐隐作痛。


    生怕这两个人又吵起来吵得她头疼，风荷赶紧勒令太宰治闭嘴：「不准说话！」


    太宰治怪叫一声：「哎——为什么只针对我？」


    「因为你好看。」风荷随口敷衍道。


    她和中原中也不熟，用命令的口吻制止对方或者是像她按太宰治那样把对方直接按回书里都会显得她很冒昧。但太宰治就不一样了，太宰治跟她相处的最久，她是不是真的在命令他，他完全能分辨出来。


    顺着锖兔给指的路走，风荷总算是在太阳落山前找到了锖兔所说的朝利家。


    她今天来也是想来碰碰运气，这个时代的大家族一般总会有一两个身体不太好的人吧？如果她能用「请君勿死」治好一个的话，她以后赚钱就不愁了。


    越是富有的人越惜命，有大家族的人替她在外面介绍，远比她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有效率的多。


    看着眼前的大宅邸，风荷召出了文豪们去宅邸里寻找目标。


    因为她派出去的人数够多，风荷没等多久文豪们就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怎么样？」


    织田作之助摇了摇头：「我那边没人。」


    中岛敦也遗憾：「我只撞见了一个红头髮的青年，他很健康。」


    中原中也迟疑了一下：「这个家的构成好像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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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没看到实景的风荷茫然地抬头洗耳恭听。


    一般的大家族肯定是由家主、主母、少爷小姐、各类族亲和僕人侍从管家构成。但中原中也在他负责搜寻的区域却一个僕从都没有见到。反倒是有几个看上去关系不错的、地位平等的朋友坐在一起聊天。


    「这个家族没有僕从。」结合其他人的搜寻结果，中原中也盖棺定论：「一个都没有。」


    风荷不可置信地瞪圆熘了一双杏眼：「一个都没有！？」


    住这么大的房子却一个僕从都没有，风荷心凉了半截。这户人家会不会没有钱啊。


    「而且几乎全员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年人，你的算盘要落空了。」太宰治耸了耸肩。


    风荷垂头丧气：「那看来我只能另找别处了……」她还蹲在地上，这会儿的视线就比别人家的门槛高了那么一点点。


    「小姐一个人蹲在这里，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视线里出现了一双腿，风荷眨巴眨巴眼睛，视线上移：「……外国人？」


    出来的青年是明显的欧式长相，发色是温暖明亮的金色，整个人很有亲和力，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信任他。


    听到了少女的疑问，青年笑了笑：「看得出来吗？我来自义大利。」


    「义大利。」风荷惊讶：「那离日本好远。」


    青年大约是也没什么事情，就这样和风荷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是有点远。坐船过来得要几个月的时间。」


    「这么久！？」风荷在现代待习惯了，难免用现代的速度来做对比：「你是来玩的吗？」


    金髮的青年目视远方，神情像是在怀念：「不。我是来这里定居的。」


    第24章 悲鸣的彼端·02


    风荷和这名从义大利远道而来的青年相谈甚欢, 对方温柔又亲切，风荷不知不觉就把自己原本的打算告诉对方了。


    少女好奇：「你们是怎么赚到第一笔资金的呢？」


    外国人来陌生的国土应该人生地不熟吧？


    giotto笑：「送我们来日本的船老大和我们签了一个协议，他从国外代些物件来, 我们用一定的价格收走，再叠上所有花销的费用卖出去。」


    风荷顿悟。


    进口商品中间商赚差价嘛！她懂！


    不过这条路她就行不通了, 少女神色恹恹、愁眉苦脸。


    「如果你需要一份工作的话, 我的朋友或许可以帮你打听一下。」和小姑娘有眼缘, giotto也不介意帮她一把：「你擅长什么？」


    仗着自己有两位医生外挂, 风荷毫不心虚：「医术！」


    giotto有些意外：「真不了起呢，这么小就会治病。」


    风荷腆着脸接受夸奖。


    天色渐渐昏黄了起来, 想到这里回狭雾山的路程不短, 风荷站起来掸了掸衣摆准备向giotto辞行。


    「giotto？你在外面做什么？」


    风荷和giotto同时回头, 红髮的青年叼着烟从门里走出来：「雨月那傢伙找你好久了, 找不到你他就抓着我陪他下棋, 我头痛。」他一边说一边用审视的目光将风荷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虽然他们已经把彭格列让位给二世来了东洋，但他的职业病还是没改掉。


    「这位是……？」


    giotto跟着站起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住在狭雾山附近的知世小姐, 这位就是我刚刚提到的能帮你打听工作的朋友g。」


    风荷礼貌地问好：「你好, 我是知世。」


    少女身量纤细、面容和善，看着不像是有威胁的样子。g略略松了一口气，选择相信giotto的超直感：「你好。」


    目送少女一个人远去，giotto有些遗憾：「接下来该做点什么呢？」


    「雨月找你下棋。」


    「去集镇上逛逛吧？」


    「所以说……雨月他在等你去下棋。」


    「天色已经这么晚了，知世小姐一个人回去可能不太安全，不如我去护送她吧？」


    「你就是不想和雨月下棋是吧？」


    「……」


    「你承认了。」


    *


    回去的路上风荷遇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朝利家地处偏僻, 和集镇之间唯一的路上人烟稀少, 她来的时候就什么人也没遇见过。


    这样的地方很适合做一些不法的勾当。


    少女姿容妍丽又是独身一人, 难免有人会起心思。


    「哇哦。」太宰治远远地就看见了有人伏击，他慢悠悠地降落到人身后：「勇气可嘉。」


    风荷眼睛一亮：「正好试试「人上人不造」是什么效果。」


    太宰先生和森先生都推测如果她使用「人上人不造」，受到增益的应该会是文豪牌的他们。福泽谕吉的「人上人不造」只能对自己的部下发动，所以限定条件应该是拥有异能力的人。荷牌虽然也是异能力，但却只是一种技能。


    「隐藏着文学力量的钥匙啊——在我面前显示你真正的力量！现在以你的主人之名命令你——封印解除！」


    这还是她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解放法杖。


    风荷新奇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法杖，感觉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风格凑在一起还挺奇妙。


    一定是因为她太可爱了嘿嘿~


    「赋予我『约束』的力量，「人上人不造」。」


    醇厚的魔力注入卡牌中，缠绵交织的风包裹住风荷全身，福泽谕吉那身传统的装束缩小了一号出现在少女身上。大概是为了迎合主人的喜好，袖口变成了大振袖，下半身换成了墨色的短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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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有小的改动，但还是能看出社长的影子。


    太宰治默默移开了眼神，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人上人不造」是被动的异能力，风荷本身不会有任何的感知，反倒是在魔法书外的几人能明显地感觉到差异。


    原本他们在魔法书外是不能使用异能力也没有实体的，但现在——


    意图拐.卖少女的犯.罪分子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确认了对方眼里都是一样的惊慌失措才知道自己真的没有眼花。


    青天白日的，大马路上凭空出现了几个奇装异服的青壮年。


    这谁不害怕啊！


    「撤……撤退！」


    「还没打声招唿就要走，未免有些没礼貌吧？」黑色捲髮的青年笑眯眯地挡住了退路：「此路不通哦？」


    青年接近的悄无声息，身影如鬼魅，脸上的笑看着纯良无害却渗人的慌。


    他们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齐齐掉转了方向。


    另一边镇守的人是中原中也。


    看到这群人没有对太宰治动手反而是想从自己这边找突破口，中原中也不爽的「啧」了一声，身上晕染开了一圈暗红色的光。


    是觉得他比青花鱼要好对付？


    观战的风荷在旁边拍手叫好：「中也先生好厉害！」


    中原中也脚步一个踉跄。


    躲着在混战里抽冷子打游戏的太宰治远远地就开始嚎：「为什么叫小矮子是中也先生叫我就是太宰先生？」


    「比较顺口嘛——再说太宰先生你总是『中也』『中也』的叫，我跟着习惯了呀！」


    这个说法并不能说服太宰治：「那我也叫他小矮人你怎么不跟着学？」


    「没礼貌！」


    听完了全程对话的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撂倒了最后一个人，然后顺着力道冲着太宰治就是一拳。


    早猜到他会生气的太宰治很有先见之明地躲回了文豪牌里。


    中也暴怒：「混蛋太宰！」


    回应他的只有魔法书里伸出来的一只手贱兮兮地挥了挥，此处无声胜有声，风荷仿佛听见了一句极具挑衅力的「拜拜」。


    「中也先生。」


    中也敛去了情绪疑惑地看向少女。


    风荷握着魔杖，满脸真诚地对他说：「听说你和太宰先生共事过几年，太宰先生现在还能活蹦乱跳，你真仁慈。」


    中也沉默了两秒：「……谢谢，虽然我不觉得这是夸奖。」


    *


    风荷回到狭雾山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了下来。她路过集镇的时候还顺路去看了一眼那个卖树果的笹川。


    他今天果然老实多了，野树果就是野树果的价格。


    因为发现了「人上人不造」超乎寻常的便利，风荷还顺路让中也先生把她昨天定一床被垫给带上了狭雾山。


    「到这里就给我吧，要是被锖兔和富冈君看到了就不好解释了。」接近小屋，风荷解除了「人上人不造」的魔法，自己接过了被垫：「……好重。」


    中原中也等她适应了重量之后才完全松手：「你行吗？」


    「知世？」


    风荷循声望去，正好看见了从山上下来的锖兔和富冈义勇。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幸好她刚刚就解除了「人上人不造」，不然就要被撞见了。


    也还好遇见了他们，风荷向中原中也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别担心，她的帮手这不是来了？


    「这是什么？」锖兔一边问她一边伸手想帮她拿。


    风荷都要做好把被垫交给他的准备了，锖兔却突然收回了手。


    风荷：？


    看出了少女的不解，锖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差点忘了，我刚训练完，手上比较脏。」


    ……嘤嘤嘤。


    风荷认命地自己抱着厚厚一床被垫往小屋走。


    虽然辛苦是辛苦了点，但当风荷晚上躺上自己辛辛苦苦抱回来的松软被垫的时候，她瞬间就满足了。


    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不训练的时候锖兔和富冈义勇就会编点竹篓囤起来，竹篓不管是拿来装东西还是拿去集镇里以物换物都很方便。


    他们用的是狭雾山特有的材料，编出来的竹篓韧性比普通人家的要强许多。


    锖兔一边在编竹篓一边还关心着外出赚钱的少女：「今天有收穫吗？」


    「没有。」风荷从被褥里爬起来：「不过认识了一个新的朋友，他说会帮我留意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朋友？」


    想起朝利家还是锖兔告诉她的，风荷连忙解释：「就是你说的那个朝利家，我今天去拜访了一下。一位好心的先生说会替我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所以这几天可能还会去一次。」


    朝利宅邸离狭雾山有一定的距离，风荷实际上只在朝利家的门口和giotto说了几句话，但她依然是正午出傍晚归。这其中一大半的时间都浪费在了路上。


    路途遥远也就意味着危险系数的上升。


    锖兔不免多嘴提醒她一下：「最近师父不在，这附近可能会比较危险，你来回多注意安全。」


    「好~不过你也不用这么担心。」风荷再努力为自己申辩一下：「我有自保能力。今天下午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想拐卖我的人，我把他们都打跑了！」


    锖兔笑了笑：「好。不过我担心的不是人。」


    这个时代里有比人更可怕的东西。而他和义勇每日勤学苦练，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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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狭雾山因为有鳞泷左近次的镇守，方圆百里都鬼迹罕至。师父这次出了远门，他虽然和义勇也经常会去集镇附近看看情况，但到底也不全面。很难说会不会在某个角落又出现了鬼活动的踪迹。


    「是你们说的『鬼』吗？」


    风荷还没见过这个世界的鬼，不过她这个世界的任务就和鬼有关。


    看少女什么也不懂，锖兔觉得有必要和她科普一下鬼以防她见到鬼都不知道跑：「对。鬼是会吃人的，不过他们见到阳光就会灰飞烟灭，所以你只要白天出门就不会有危险。」


    怕太阳啊……听起来有点像殭尸和吸血鬼。风荷点了点头：「晚上我不出门。不过……被鬼咬了会被感染吗？」


    里都说被吸血鬼咬了就会变成吸血鬼来着。


    但没有经歷过现代艺术作品薰陶的锖兔显然不能理解，他略略歪头：「感染？」


    「就是……假设我被咬了一口的话，我会变成鬼吗？」


    大概是从来没听过这样新奇的想法，锖兔眨了眨眼睛笑道：「不会。你怎么会这么想？」


    风荷挠了挠头：「可能是我故事听多了吧。」


    末世题材看多了的后遗症。


    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风荷拿出魔法书又一次打开了她的任务目标。这次的任务目标虽然比上次那种「改变某个人一生中的一次意难平」要明确了很多，但却多了很多附加的小目标。


    只完成主目标应该就能通关，但小目标或许会影响到她的通关奖励。风荷摸了摸写有任务目标的页面，完整的任务列表立刻显现了出来。


    【击杀鬼王】0/1


    -本世界○○○伤亡＜原世界○○○伤亡（0/1）


    -本世界○○（存活/死亡）


    -消灭鬼（0/999）


    -消灭○○○○（0/12）


    风荷嘆了口气。


    所有关键的名词都被抹去，不知道是因为时机未到还是必须等她从这个世界的信息渠道获取这些名词之后才会显现出来。


    「为什么嘆气？」黑黢黢的角落里突然有声音传来。


    风荷吓了一跳，她转身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的富冈义勇。


    ……原来你在啊。


    风荷的目光移向少年身边一个已经接近完成的竹篓不由得赞嘆：「你的手艺真好。」


    富冈义勇看了看少女被烛光照亮了半边的侧脸，又对上了少女因为察觉到他的视线而抬眼看他的晶蓝色眸子几秒后迟疑地开口：「……送给你？」


    第25章 悲鸣的彼端·03


    「……谢谢？」风荷受宠若惊地伸手接过了富冈义勇推到她面前的小竹篓。


    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得到的第一样东西竟然是个小竹篓。风荷稀奇地把竹篓搁置在了属于她的小角落里。


    因为朝利家一行没能达成目的, 风荷接下来的几天都在集镇里呆着打听消息且试图了解一些有关于这个世界的基本常识，比如说物价之类的。


    她没急着去找giotto，反倒是恰巧在集镇上遇到了来採购的g。


    风荷看了看红髮青年空无一人的身后：「你一个人来的吗？」


    g身上挂着三个大包, 怀里搂着一个、左右手各挂着一个，风荷光是看着都觉得他好辛苦。但g本人却好像完全感受不到这份重量：「giotto那傢伙被人请去帮忙了。」


    反正她左右也没什么事, 风荷眼珠子转了一圈, 友好地提问：「需要我帮忙吗？」


    少女看上去又弱又小, 完全不像是能扛重物的样子。g迟疑了一下, 想起giotto拜託给他的事情，把搂着的那袋最轻的东西交给了少女：「麻烦你了。」


    「不麻烦！」风荷开心地接过东西顺势问道：「giotto去帮什么忙了？」


    上次她也没和金髮的青年细聊, 只知道他是个商人。


    「集镇的北方出现了会吃人的怪物。」g解释：「以前刚来日本的时候在北方的村子里住过一段时间, 所以受过他们的恩惠。」


    风荷瞭然地点点头：「吃人的怪物是指鬼吗？」


    「鬼？」g的神情疑惑, 显然对「鬼」这个指代词很陌生。


    风荷看出了g对鬼的事情一无所知, 于是打算实践出真知：「我们也去帮giotto吧？」


    「哈？」


    「你不担心giotto吗？那可是会吃人的怪物啊！」风荷尽力用夸张的语气把话渲染得极具诱惑力：「giotto一个人很危险吧？」


    g想起giotto在义大利被二世逼让位的时候一个人笑眯眯地撂翻了五个二世的守护者迟疑道：「还好吧？」


    「还好就是不确定, 其实你也想去的吧？」风荷孜孜不倦地怂恿。


    她说得是对的。g拎着两袋子东西，脚下的路不由自主地往集镇的北方走去。虽然giotto很强，还拥有超直感这种作弊技能，但这个人总会在奇怪的地方神经大条让人放心不下。


    不过……g的视线落在了抱着袋子走在他身侧的粉发少女身上。


    一般人听到吃人的怪物不应该快跑吗？


    他犹豫了一下, 还是直接开口问了：「你不害怕吗？」


    「什么？」风荷抬头。青年侧脸上的纹身先吸引了她的视线：「我有什么好怕的？你们能解决的吧？」她就是想去蹭个助攻而已qvq


    「能啊。」g下意识地应了。


    少女笑弯了眼：「那我们就快走吧！let\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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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骤然听到了自家云守的母语还有点不适应：「你会说英语？」


    「因为我和你们一样, 也来自别的国家。」对着同样是异乡人的g，风荷反而能放开一点说：「出于某些不能说的原因，我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才能回家。」


    g没有不识趣地追问少女不愿意说的原因，而是就着她话里另外一个点闲聊：「你家在哪？」


    风荷是个歷史差生。


    她本想脱口而出中国，但仔细一想，依照这个世界的古老程度, 国内不会还在唐宋元明清吧？


    她冥思苦想, g就把少女的欲言又止理解成了「也不能说」, 所以善解人意道：「不能说就算了，抱歉，不是有意的。」


    ……倒也不是不能说，主要是不知道现在是哪个朝代来着。中华上下五千年，不知道现在的你们存在于哪个一百年里。


    风荷只好默认了「也不能说」的这个说法。


    她现在在g眼里的人设一定很复杂。


    *


    北边村子里的人认得g，所以他们一进村子就受到了村民们的夹道欢迎。


    「你怎么也来了？giotto不是已经过来了吗？」


    「这个小姑娘是……？」


    风荷朝对她感到好奇的人微笑。


    太宰治飘在最前面，即使没有村民指路他也准确地找到了有「鬼」存在的方向。越是靠近，他越是能闻到「鬼」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


    他有些嫌恶地撇过头：「小风荷，这只鬼太臭了，我能申请回魔法书里吗？小矮子擅长打架，让小矮子来吧。」


    听了太宰治的话，风荷下意识地嗅了嗅：「我怎么什么也没闻到？」


    空气中只瀰漫着一些烟燻火燎的烧木气，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在这里燃烧过了。


    g低头看她：「闻到什么？」


    没想到g的耳朵这么灵，风荷呆愣了一下才笑了笑：「我说——这里好像有点东西烧焦的味道。」


    「啊……」g的表情像是知道什么：「等会你就知道了。」


    看村子里的痕迹，战线似乎拉得很长。风荷和g往里走了大约有十户人家才听见了打斗的动静。风荷还隐隐瞥见了火光。


    她给太宰治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去看一眼。


    太宰治只好苦着脸捏着鼻子飘到了火光照耀之处。不过三秒，他就迅速地飞回了风荷身边，好像连臭味都忘了：「小风荷！他头上会冒火！」


    ？？？


    人总是对自己没见过的事物缺乏想像力。风荷不理解太宰治话里每一个她所熟悉的字词拼凑而成的这句话，但她大为震撼。


    随着一声嘶吼，一个人型的身影从屋内摔了出来。它的身上还燃烧着一点火星子。


    风荷从一开始就被g保护在身后，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打量了一下地上的人型身影，不是giotto：「这就是会吃人的怪物吗？」


    g本想开口回答，但随机走出来的giotto听到了少女的声音抢话在先：「知世小姐？」


    他人未到声先到，风荷顺着声音传来的房间调转视线，入目就是金髮的青年额前燃烧着的橙色火焰。


    风荷：瞳孔地震。


    原来太宰先生没有胡说八道！


    「小风荷……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哦？」


    风荷欲盖弥彰地微笑：「贵安，giotto。」


    说话间，被重伤在地的鬼又爬了起来。华国有句话叫「柿子要挑软的捏」，这大概是理，就连鬼都知道要挑看上去最弱的欺负。


    被鬼盯上了的风荷：……


    因为有g和giotto在场，风荷不好和躲在魔法书里不出来的文豪们对话，只好不停地往里面输入魔力。


    魔法书里面急哄哄地乱成一团。


    「好臭！怎么会这么臭！」


    「小风荷在叫人啊，敦君你去吧？」


    「为什么是我！我的嗅觉！」


    「动物科好惨哦。」


    「你这完全是幸灾乐祸的语气吧！为什么芥川不去！」


    「织田先生，要不你……」


    「要相信太宰啊。」


    「你就直说你也不想去吧！」


    她身后的太宰治捏着鼻子怪声怪气：「放弃吧小风荷，鬼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臭了。只有我才会顶着这个味道陪着你，他们没有心。」


    魔法书里的众人：？


    你太宰治也有资格说这句话了？


    不过也不会真的轮到风荷动手。


    鬼的视线刚在她身上落下不到一秒钟，giotto就出手了。青年的动作敏捷、身手利落，没几下就把躲在阴影处的鬼给踢到了阳光之下。


    在鬼完全灰飞烟灭之前，太宰治悄悄地过去摸了一下鬼身上残存的橙色火焰：「是暖的。」


    *


    解决了鬼，村民们热情地邀请他们留下来用晚膳。


    左右他们回去了也没事，于是三个人都接下了这份邀约。村长只带着村民略略来感谢了一下就把私人空间留给了他们。


    「有一个问题我可以问吗？」风荷举手。


    giotto嘴里还叼着一块鸡肉，眼神却很忠实地表达出了「你说」的意思。


    风荷看了看男人不再燃烧火焰的额前：「你头上为什么会冒火呀？」


    「嗯……」giotto思考了一下该怎么和少女解释这种原理：「这个是火焰，一种……生命能量？」


    你是自己都不清楚吗……风荷看着giotto将信将疑的表情压住了自己吐槽的欲望明知故问：「会烫吗？」

 第49页

    「不会。」giotto伸手到她面前点燃了一小簇火焰：「你可以试试。」


    风荷在火焰边缘试探了两下才缓缓把指尖完全地没入火焰。皮肤的感官并没有拉响痛觉警报，反而是让人体适应的温暖热度源源不断地从接触点扩散开来。


    「好神奇！」


    看少女对火焰很感兴趣，giotto瞥了一眼从头到尾就没有说话的g，然后悄悄地和少女咬耳朵：「这个你也可以学，想学的我可以教你。」


    一早就注意到了他的鬼鬼祟祟，g无奈地嘆气：「giotto。」


    火焰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明明离开义大利前来日本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以后不再接触火焰的事了。为了抓吃人的怪物而重新使用火焰就算了，现在还要教普通人使用火焰……g怀疑如果他和雨月没看着的话，giotto不到一个月就能把那些约定忘得干干净净。


    然而就算他阻止，giotto的话已经说出去了。


    少女晶蓝色的眼睛忽闪忽闪地注视着他，似乎知道了g和giotto这两个人里谁掌握了此刻的话语权：「能学吗？」


    「……学吧。」


    这个时代的日本这么危险，学点东西防身也没什么不好。


    轻易妥协了的前岚守大人试图给自己挽尊。


    说是要学，倒也没有说一句话这样轻飘飘。


    至少风荷是完全不能理解giotto那种「把信念转化成火焰」和g那种「瞅一会、啪一声、吼一下就行了」的教学方式。


    努力了半天，别说火焰了，火星子都看不见。


    giotto发现问题了：「教人这事，可能得雨月来做。」


    *


    风荷回去之后才发现自己的魔法书又有了四颗星的能量，不过这不是她关心的重点。


    她把掌心覆于魔法书之上，心里默念着任务页面。她想看到的那个任务列表又出现在了魔法书摊开的那一页上。


    原本写着「-消灭鬼（0/999）」的字样已经变成了「-消灭鬼（1/999）」。


    看到蹭助攻有效，风荷心满意足地合上了魔法书。


    锖兔和富冈义勇都还没有回来，风荷依照天色估算了一下时间，觉得自己还来得及抽个卡。


    「汲取文学力量的魔法书啊——请你引灵度魂，赐予我力量。」


    因为怕锖兔和富冈义勇随时回来，风荷这次的咒文念得很小声。魔法书也是继承了主人的弱声弱气，书页都没翻两下就吐出了新卡。


    「华丽的菲茨杰拉德」。


    「哦呀。」太宰治看了一眼卡面，笑眯眯地恭喜风荷：「他很会赚钱哦。」


    这叫什么？这叫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风荷指尖溢出的魔力输送进了卡牌，淡淡的金色光芒晕染卡牌整体。卡面中的金髮男人也从平面中钻了出来。


    「你就是风荷？」男人仗着自己长得高飘得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少女。


    风荷隐隐觉得这声音在哪听过。


    门外传来了少年的谈话声，紧接着黑髮的少年推门而入，表情无波澜地问她：「今天抓到了一只很肥的山鸡，锖兔问你想吃吗？」


    好了。


    风荷麻木地点了点头。


    她现在知道在哪听过了。


    这种设定真是够了！！


    第26章 悲鸣的彼端·04


    风荷拜託了锖兔和富冈义勇第二天一早要叫醒她。


    昨天她和giotto还有g分开的时候说好第二天会再上门去拜访那位朝利宅邸的主人朝利雨月。


    来回的路程太长, 风荷今天决定耍点小聪明。


    这个时代不像现代有飞机有高楼，更没有随处可见的监控摄像头，她完全可以让文豪牌里的大家带着她飞过去。


    这本来就是个普通的活, 谁也没想抢着做。


    就在临出发前，太宰治就像往常一样向少女伸出了手。


    风荷眨了眨眼睛：「那什么……」


    每次少女不按照往常来都多半是有点什么新奇的想法了, 太宰治好整以暇。


    「我想骑老虎qvq」


    被点名的中岛敦在魔法书里一个踉跄, 竟然被芥川龙之介直接用罗生门扔出来了。他还没来得及转头朝芥川算帐就被少女用闪烁着小星星的眼神殷切注视。


    中岛敦：「……嗨嗨。」


    文豪牌在魔法书外不能使用异能力, 风荷得先解放了法杖对自己使用「人上人不造」才行。


    等锖兔和富冈义勇消失在林子深处, 荧蓝色的光包裹住了白髮少年。短短数秒过去，魔法阵散尽, 一只通体黑色花纹的月白色大老虎踱步于少女身前。


    风荷没忍住扑到毛绒绒的大老虎身上把脸埋进了毛毛里：「我撸到大猫了！」


    以前在家的时候小可总是不愿意让她抱着吸, 只有妈妈在的时候才会迫于妈妈的压力陪她玩一会, 撸毛毛这种好事是绝对没有她的份的！


    但是没关系！她现在有自己的大猫了！


    飘在她身后的太宰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变成老虎的中岛敦和趴伏在其身上的少女数秒, 青年轻敛眼睑, 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魔法书里。


    等风荷撸过.瘾了，大老虎贴心地伏地趴下让少女方便上身。


    风荷在使用「人上人不造」的时候是改良版的短裙，膝盖以上的一部分和裸.露在外的小腿紧贴软乎乎的绒毛格外地舒服。


    「起飞！」


    虽然没有翅膀，但大老虎还是腾空而起。喧嚣的风声在耳畔被不断抛下, 云雾之下, 她走了好几天的集镇和村路正匍匐在她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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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还是清晨时分，除了各别赶早做生意的村民在忙碌着，大部分的地方都还是一片宁静。


    风荷搂着老虎脖子：「别忘了降落得远一点。」


    和能用他当掩体的少女不同，中岛敦要是开口的话得灌进一嘴的风。于是他用尾巴戳了戳少女的背部表示自己知道了。


    原本中岛敦要在魔法书外想要变成老虎就只能是她直接使用「月下兽」，文豪牌和荷牌的魔力消耗相差巨大。如果让她使用「月下兽」飞过来那她宁愿用自己的双腿徒步行走！


    这么一想的话，「人上人不造」真的太好用了！！


    顺利地在目的地降落, 风荷虔诚地把「人上人不造」小心轻放回卡槽里。


    她来的时间早, 敲了三下门也迟迟不见有人来开门。


    「……好像是太早了一点。」风荷看了看天色。没有了现代社会的高科技设备, 她来这里之后总是不太认得清时间。


    中岛敦解除了异能力重新恢復成人身：「要飞进去吗？」


    风荷犹豫了一下：「不太礼貌吧？」


    「那就只能在门口等一会儿了。」


    不过好在她没有等太久。


    朝利雨月有每天晨起练习剑术的习惯，他现在用的武器是他还在彭格列的时候鍊金师塔尔波替他打造的。


    蜂鸣锐刃，破空声异常悦耳。


    替风荷随时注意着动静的中岛敦立刻飘回去：「有人起来了。」


    「是谁？giotto？还是g？」


    「都不是。」


    那就只能是那位风荷还素未谋面的朝利先生了。giotto和她说过朝利宅邸里暂时只住了他们三个，不过未来可能还会有人过来。


    风荷简单地深唿吸了两下，重新敲响了朝利家的大门。这次她只静静地等待了十几秒就有人来给她开门。


    大概是因为早期晨练，男人并没有规整装束。看到少女弯腰问好，他眨了眨眼睛，突然想起来了昨天giotto和他说过今天会有一位可爱的小姐上门拜访：「是知世小姐吗？」


    「是我！您就是giotto说的朝利先生吧？」


    少女看上去很拘谨，难道他看起来很吓人吗？朝利雨月善意地笑：「和giotto一样叫我雨月就好。」


    *


    详细的情况giotto昨天就有和朝利雨月讲过，无法点燃火焰这样的事并不罕见。


    即使是在义大利总部，抛开能当上首领的giotto、二世和他们各自的守护者，其他成员能点燃火焰的也是寥寥无几。


    在朝利雨月看来，能否点燃火焰的关键就在于使用者是否对火焰抱有纯粹的「欲.望」。


    他把少女请进了前厅，自己回房去换了一套得体的着装。


    等他再出去的时候giotto也已经在和少女聊天了。


    「雨月。」giotto向他招了招手：「这就是我昨天说的知世，你们应该已经互相认识过了吧？」


    风荷点头如捣蒜：「是雨月先生给我开的门。」


    经过了昨天，giotto对自己的教学水平已经有了清醒的认知。因此朝利雨月在引导少女的过程中无论他多想插嘴讲一讲自己的经歷，只要朝利雨月一个眼神，他就会乖乖地缩回少女身边，像两个听课的学生。


    在引导少女点燃火焰之前，朝利雨月先把giotto和g没有给她做的火焰基础知识科普给详细地解答了一遍。


    风荷这才知道原来火焰还分颜色的！


    「giotto的橙色火焰是大空属性，特性是调和。」考虑到大空的特性比较难从字面意义上理解，朝利雨月终于让憋了半天的giotto解禁：「让giotto给你演示一下吧？」


    明亮的橙黄色火焰从青年的指尖跃起，他的操.控精准，今天的火焰比昨天席间给少女演示的还要小。


    giotto神神秘秘地向少女微笑：「昨天摸到的时候是暖的吧？」


    风荷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她伸手摸了摸在空气中微微摇曳的火焰：「还是暖的。」


    「唔……」giotto闭了闭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风荷的错觉，她觉得只是一瞬之间，男人的眸色好像就比刚才深了些许。但紧接着是她指尖的触觉传来不同寻常的信号，风荷没顾上观察giotto的眼睛而是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指尖：「凉的！？」


    「这就是调和。」giotto收回了火焰：「逆向的控制生命能量的波动，再继续下去的话也可以结冰哦~」


    让火焰结冰，简直比魔法还魔法！风荷立刻把手伸到giotto面前：「再来一次！」


    「咳。」朝利雨月适时地假咳了一声。


    沉迷玩火的两个人立刻如被训斥了的小动物般安静了下来。


    朝利雨月满意地笑了笑：「好，我们继续。」


    第二种火焰是朝利雨月所持有的雨属性。通透纯净的蓝色火焰在男人掌心静静燃烧，蓝色的火焰这种组合很容易让风荷想起她看过的那些僵.尸.片里的鬼火。但朝利雨月的这个蓝却完全没有鬼火那种阴森的气息。


    雨属性火焰的特性是镇静，依使用方法的不同，可以使人反应逐渐迟缓也可以使人体内的生命能量循环不畅。


    朝利雨月笑着问少女想不想体验一下。


    大概是影视作品看多了，风荷对眯眯眼有点ptsd：「不……不用了吧？」为表情真意切，她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其他属性的火焰没人能给她师范，所以朝利雨月就先把这些属性讲解完了。而岚属性火焰则是被下调顺序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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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荷个人对特性是「构筑」的雾属性火焰最感兴趣，但朝利雨月的giotto一致认为她不太可能是雾属性。


    「你比较像是晴属性。」朝利雨月把目光投向了拥有超直感的giotto：「你觉得呢？」


    「嗯……」giotto捏着下巴做出一副游移不定的表情围着少女转了好几圈。


    风荷原先也不在意自己是什么属性的，但giotto这么转着圈得打量，倒是让她都紧张起来了：「怎么样？会是什么？」


    giotto笑得灿烂：「说不定会和我一样呢？」


    「哎？」风荷和朝利雨月齐齐侧目。


    前面朝利雨月在科普的时候就说过拥有大空属性火焰的人通常都会拥有领导者的特质，像giotto拥有不论什么奇怪性格的人都能结交成朋友的包容力，或者像二世那样强势、有坚定让家族更上一层的野心。


    朝利雨月一向信任giotto的超直感：「嗯。也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少女现在看上去并没有要出现成为「领导者」的迹象，但她性格大方得体，说不定也能成为giotto一样的大空。


    然而在他们不知道的小角落里，被少女「领导」着的文豪们在魔法书里学起了麻将。


    事情的一开始是源于大家每天在魔法书里不是睡就是闹、无聊到发霉。


    于是风荷就想到了麻将这个打法时间的好东西。


    魔法书里对麻将沉迷到了什么地步呢？大概就是晚上风荷要从朝利宅邸回狭雾山的时候，中岛敦还从里面对她喊：「这局打完就来！」


    风荷：……？


    第27章 悲鸣的彼端·05


    最后负责带风荷回去的人也不是中岛敦。


    他在最后一局麻将里胡了芥川打出来的三条被芥川拽住非要赢回来, 中岛敦被罗生门叼着衣领摁在麻将桌前：「芥川！你输不起啊！」


    「闭嘴！再来！」


    太宰治趁乱熘了出去。


    为了不让giotto他们意外撞见，风荷还是和早上一样往外走了许多路才打算让太宰治带她往上飞。


    「没想到你们会这么沉迷。」风荷悄悄看了一眼魔法书里的战绩。


    太宰治和森鸥外头脑好又工于心计，再加上一个有芥川龙之介、一个有中原中也, 难免有几分人情牌在，他们两个一上桌就是一场没有悬念的屠.杀, 已经被大家联合抵制了。


    太宰治虽然无所谓, 但蹭在风荷身边就爱搬弄两句：「中也赢不了我就联合其他人排挤我, 真是小肚鸡肠的男人。」


    「还不是你赢得太多了。」风荷想起总是在麻将桌上输得一败涂地的妈妈：「赢得多了招人恨, 你要注意一点。」


    太宰治笑了笑，正要抱少女就被一阵微弱的唿救声打断。


    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由不会打草惊蛇的太宰治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唿救声非常微弱, 从声音上就能判断发声者的状态应该是很不好了。


    风荷跟在太宰治身后走得谨慎。giotto和g跟她说过, 有的鬼阴险狡诈, 经常会把人骗到陷阱里再攻击。集镇北方村子里的那只鬼就是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摸进了村子躲在了村民们囤积食物的粮仓里。


    囤积食物的粮仓需得不见阳光暴晒, 正好适合鬼生存。


    「是一个小女孩，脏兮兮的，应该流浪很久了。」


    小女孩奄奄一息地躺在树下。


    风荷赶紧上去抱起小女孩：「晶子姐，这能救吗？」


    「看着像是饿的, 只能靠休息。」与谢野晶子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


    离去没一个钟的少女去而復返, 背上还背了一个年龄更小的小女孩。giotto远远地看到她气喘吁吁赶紧上前帮忙。


    「这孩子是……？」


    风荷大喘了两口气。的亏前段时间她天天走路来回朝利宅邸和狭雾山提升了不少体力，不然背着这孩子恐怕她就要在山里喊救命了：「是我在路上捡到的，我看她身体很虚弱怕等不及带到集镇就带回来了。」


    说到这里，她踌躇了一下，表情显得有些为难：「我想救她，能不能……让她在你们这里住一个晚上？明天我就带她回我那里！」


    giotto抱着小女孩到了内庭给她餵了点水, 又手忙脚乱地代小女孩去客房, 显然是很不擅长照顾小孩的人。


    风荷低垂着头：「……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姑娘语气焉巴, 听上去好不可怜。终于把小女孩安顿好了的giotto一回头就看到少女浑身都散发着可怜兮兮的请求气场，他不由勾起了唇角：「就算是住在这里也可以，g他很擅长带孩子，不过这孩子可能更喜欢你一点。」


    被安置在被窝里小女孩扒着被子眼神死死地追着风荷，证实了giotto说的话。


    「那我明天就来接她！！」


    「路上注意安全。」


    回去的路上风荷一直在考虑怎么向锖兔和富冈义勇说才能让他们同意自己这个房客再带一个房客回家。


    不过有一个人比她更早回到狭雾山。


    那座小屋真正的主人——鳞泷左近次。


    风荷看着在鳞泷左近次身后噤声的锖兔和富冈义勇突然觉得自己明天大概也得捲铺盖去找giotto求收留了。


    「您好……」风荷摆出一副伏低做小的样子。


    她现在装可怜越来越熟练了。


    鳞泷左近次脸上戴着面具，风荷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你叫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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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点了点头。


    「我这里不养闲人。」


    风·还没赚到钱·每天也不锻鍊·荷心虚地垂下了脑壳：「我会努力赚钱养家的。」


    鳞泷左近次：……


    「噗。」锖兔憋住差点脱口的笑声。他偏头看了一眼站在他左侧的富冈义勇，对方仍然木着一张脸，像是面部表情坏死的样子，但眼睑却低垂着。


    鳞泷左近次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跟我学唿吸……」


    ……风荷一想到她也要像锖兔和富冈义勇一样起早贪黑地进行训练就觉得生活没了指望。


    尽管她很想将来跟着锖兔和富冈义勇去刷鬼，但是她在这里藉助了这么久，既不拜师学艺也没能为这个家创造价值，再要厚着脸皮待下去也确实挺过分的。少女焉了吧唧的垂头丧气：「我明天就搬走。」


    鳞泷左近次：……出事了


    感受到两个得意弟子如芒在背鳞泷左近次开始试图找补。


    锖兔率先给他一个台阶下：「师父，你不是说了想找个人帮你收集草药吗？」


    「啊对！」鳞泷左近次立刻顺坡下驴：「我需要一个人帮我收集草药，你能胜任吗？」


    峰迴路转柳暗花明，风荷积极地点头：「我能行！」


    背后焦灼的目光消失了。


    *


    因为昨天晚上的变故，风荷也就没办法带着捡回来的小女孩回狭雾山了。但好在朝利宅最不缺的就是空房间，多养一个孩子也不过是多一张嘴吃饭。


    这个孩子和昨天比已经好了很多，大概是giotto他们让她清洗过了，身上脸上都已经干干净净。


    「姐姐。」小女孩一看到风荷就过来抱她的大腿。


    风荷蹲下.身和她平时：「你叫什么名字呀？」


    「真菰。」


    风荷捏了捏小女孩的侧脸：「你是和家人走散了吗？为什么会一个人倒在荒郊野外？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小女孩沉默了片刻，眼神暗淡无光：「村子被鬼袭击，大人们拖延时间，我们都跑了，但是走散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小女孩话说得颠三倒四，不过风荷还是听懂了。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安慰小女孩，所以伸手抱住了她。


    朝利雨月和giotto看到小女孩也伸手回抱住了少女彼此放下心来。


    他们对视一线，打算一起去喝口茶放松一下，清早就出门来的g就推门而入：「知世今天来了吗？或许有她合适的工作了。」


    g的日常爱好就是趁着去码头等船老大消息的时候顺便听些消息消遣。


    今天他也没在码头等到船老大，和留守在这个码头的船员交流过之后，他偶然听到了一句「要是再找不到医师少爷就要不行了」。


    giotto拜託过他帮知世留意需要医生的地方，「医师」这个词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打听了一下，是一个富商的儿子被鬼所伤。牺牲了半数以上的僕从才保留了一条命逃出来。」


    听到「牺牲了半数以上僕从」的时候风荷就已经开始来气了：「这样的人有救的必要吗？」


    枉顾他人性命苟且偷生。


    风荷憋着好几句骂没有脱口而出，但是一双眼睛睁得圆熘熘。


    g已经充分地从少女的怒容中了解到了她的态度：「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也打听好了。这家人的僕从大多是被他们收留的，平时也接济过很多流浪的孩子。所以……」


    那些逝去的僕从多半是甘愿的。


    没有经歷过这个时代的风荷完全不能理解g的未尽之意。


    纵然富商对僕从有恩，难道就可以拿钱买命吗？如果有的选，那些僕从真的会心甘情愿赴死吗？


    giotto看出了少女似乎是有不同的见解：「还是不愿意吗？」


    「你们觉得可以救？」


    「不是可不可以。」金髮的青年温声：「是你想不想。」他说话的时候眉眼温柔，金髮也柔软地顺着引力下垂。


    风荷做了决定：「我想去看看。」


    朝利宅在集镇的西南方向，码头又在集镇的西南方向，如果风荷今天去了码头，再想在天黑之前回到狭雾山是不可能的。


    于是风荷借了纸笔留信一封，拜託朝利雨月把这封信带去狭雾山。


    giotto一个人不会带孩子，所以前往码头的就变成四个人。


    魔法书里的大家对这件事的看法倒是一致，就连中岛敦也是救的一方。他经歷过绝望、饿到过昏倒路边，知道一个人深陷绝境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境。


    如果有朝一日侦探社遇到了他不得不赴死的地步，他义不容辞。


    真菰还小，没走出去多远就有些吃力。但她很懂事，一直咬牙坚持着，还是g发现了她在逞能把她背在了背上。


    码头离朝利宅有些距离，走到后来风荷也开始出汗。要是锖兔或者富冈义勇在这里她就开始喊累了，但刚刚真菰那么小一个孩子都在自己坚持，风荷没这个脸跟giotto和g叫苦。


    她哀怨地看了一眼轻松飘荡在她身边的太宰治。


    太宰治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要是小风荷不介意被人追问是怎么飞起来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来抱你哦？」


    他话音刚落，和少女同行的金髮青年就停了步子转头向风荷道：「如果再不加快速度的话可能会到的比较晚，我背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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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了台阶又提出了正中少女心意的解决方案，粉毛糰子几乎是立刻就上钩了：「那多不好意思啊，真是太麻烦你了！」


    说话间，她利落地爬到了青年身上。


    giotto颠了颠背上的分量，轻轻笑了声。


    客套得这么口是心非。


    有一点可爱。


    第28章 悲鸣的彼端·06


    富商的儿子虽然在僕从的掩护下逃出生天, 但鬼出现的突然，他最开始就受了不轻的伤，逃亡的路上得不到好的修养, 伤口一直在恶化。


    风荷本想到了码头镇上了解过富商儿子的为人之后再决定救与不救，但真正留给她的时间却不多。


    g离开时还只是富商的家僕在到处寻找医师, 他们一行四人踏进码头镇的时候，就连街边的商贩都纷纷挂出了寻找医师的牌子。


    太宰治看向少女：「怎么办？救吗？」


    少女咬了咬牙：「先救。但如果……」碍于身旁还有人, 风荷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完, 但太宰治能意会。


    就像她不能明着让坑她用高价买野树果的笹川付出代价一样，如果她所救非人，即使她把他救活了，也不能让他余生继续造孽。而太宰治刚好能不伤及人性命的做到, 大概也只有他能做到。


    看着轻松点头应下的太宰治，风荷突然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好像太依赖他了。


    她收回视线。


    亮明了医师的身份, 风荷他们四个人很快就被请进了富商的宅邸。


    宅邸里几乎所有人都手忙脚乱, 就连医师都已经有两三个在研究方案。但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显然不足以医治富商儿子的伤势。


    富商焦急地走到四人面前：「请问哪位是医师？只要能救我儿子，一切都好商量！」


    风荷默默地往前走了一步。


    富商看到她出列, 眼神晃动了一下, 脸色又灰败了几分, 对她的不信任表现得淋漓尽致。但他仍然恭敬客气、无微不至：「请问这位医师怎么称唿？需要什么东西？」


    「我叫……」风荷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giotto和背着已经睡着了的真菰的g，把到了嘴边的「知世」咽了回去。


    她还不确定这户人家究竟是不是好人，留下常用名难保不会发生不必要的纠纷：「我叫桃矢，我需要你让你家少爷房里的人全都出去, 谁都不能靠近房间, 连门口也不可以。」


    这个要求近乎蛮横, 就不说伺候的僕从, 连其他医师也不让在外。他这个父亲也不能在房门口等候？富商心里越发不信任, 但少女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迟疑，眼神坚定、面色从容，像是很有把握。


    富商心里清楚，那三个医师是救不了他儿子的。


    如果有救，他也不必去镇上给所有的商贩钱财让他们替他广招医师。


    「我儿子他还有救吗？」为保心安，他又废话般地问了一句。


    少女笃定：「有。」


    「……好。」


    富商咬牙，答应了风荷的全部要求。所有的僕从和医师都被遣散，他自己也退到了楼下。


    g带着真菰和富商一起下楼，而giotto则是被风荷委託守在了门口。


    「人上人不造」虽然能帮她以使用荷牌的魔力消耗量去使用文豪牌，但异能的威力远不如原版文豪牌，像「请君勿死」这样的能力更是无法復刻。


    从上一个世界离开之后，她的魔力精进了不少。但正式在这个世界使用文豪牌还是第一次，她不确定在她使用完「请君勿死」后还能不能醒着，所以需要一个人守着她。


    「如果我要晕了的话太宰先生就去开门哦？」解放了法杖，风荷看了一眼飘在她对面的太宰治。


    青年鸢色的眸子因为全身的半透明而显得浅淡许多。


    从这一个眼神中得到心安，风荷甩出了「请君勿死」：「挽救弥留之人，「请君勿死」！」


    在富商儿子的身下，金色的魔法阵贴伏着地面描绘纹路。这个法阵的精细度更甚从前。


    金色的蝴蝶从卡牌中振翅而出、鳞粉飞溅。


    富商儿子身上被鳞粉沾染的地方逐渐开始復原，深可见骨的伤口长出新肉、化脓之处过往无痕。


    这是起死回生的术法。


    见富商的儿子痊癒，风荷停下了魔力供给，「请君勿死」回到了她手中。


    虽然身体会感觉到疲惫，但风荷这次至少没有两眼一抹黑的晕过去。她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抬头去看飘在她对面的太宰治。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朝她笑了笑。


    风荷轻轻抚摸了一下卡面，把「请君勿死」收回了卡槽。


    门外等候的giotto知道少女不希望别人窥伺她的治疗过程，所以一直背对着房间门口替她盯梢。


    他无意窥伺少女的秘密，但刚才整个房间都骤然亮起，纵使他背对着房间也能感觉到周边都被照亮。


    她会的不是普通的医术。


    意识到这一点，giotto突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身后传来移门拉开的声响，他问：「结束了？」


    少女的声音听上去疲惫不堪：「结束了。」


    giotto这才转身和她一起下楼。


    楼下的大堂里零零散散地候着很多人。看到他们这么快就下来，富商的心凉了半截，勉强维持着体面：「这么快就放弃了吗？不再看看？」


    风荷捏着眉心有气无力：「已经治好他了，你可以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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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治好了！？


    如果不是周围的人都和他一样不可置信，富商甚至要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从他儿子逃回来至今已经过去了十余天，伤口恶化也已经五天不止，连续多日的反覆高烧折磨得他都快精神崩溃了。


    现在才过去不到一杯茶的时间，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就告诉他，他奄奄一息的儿子已经治好了。


    富商心里激动，让僕从好好招待他们，自己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不宁往楼上去。


    趁着这个只有僕从在场的机会，风荷状似无意地和僕从们打听起了富商及其儿子的为人。


    没说两句话，富商连滚带爬地从楼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在了风荷身前：「您是神明！」


    枯骨復生、血尽復元。


    这一定是神明降临。


    做生意的人大多都有点迷信，富商不顾周遭僕从异样的目光虔诚地拜了拜，吓得风荷差点跳起来跑开。


    但giotto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定在了原地。


    如果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拥有起死回生之术被传开，那她以后就再没有安稳日子可以过了。不如就坐实了怪力乱神之说，反倒可以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不用风荷多说什么，富商就捧着钱财献上：「您有什么需求鄙人一定尽力达成！」


    已经从僕从口中得知这确实是一个好人家的风荷看着富商俯首称臣，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她回头看向被g背着的真菰，小女孩已经被大堂里的喧闹声吵醒，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你愿意留在这里吗？」风荷问她。


    这户人家不坏又富有，而且没有和真菰同龄的孩子，真菰不会被排挤欺负。如果留在富商这里，她应该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真菰摇了摇头：「想跟姐姐在一起。」


    「我不会一直在这里的。」风荷语气温柔：「我迟早有一天会离开，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你需要新的家人。」


    听出了风荷的意思，富商连忙开口：「如果这位小小姐愿意留在这里，我一定竭尽全力抚养她长大。」


    真菰倔强：「真菰以后……杀鬼，不要家人。」


    村民的惨死仿佛还是昨日，她总能梦见鲜红的血和村里人悽厉的叫声。


    风荷微微一愣。


    这是她第一次清楚地认知到鬼在这个世界里的横行无度。


    富商见小女孩不愿意留下，赶忙改口：「我一定会请鬼杀队来把那只鬼消灭，」


    「鬼杀队？」风荷捕捉到了富商话里的关键词。她用眼神询问她身边的giotto，只得到了金髮青年一个无辜的眼神。


    好嘛，看来他也不知道。


    富商及时做出了解释。


    在完全理解鬼杀队定义的瞬间，风荷清楚地感知到魔法书发生了一些变化。她不欲与富商再纠缠，于是匆匆找了藉口就要离开。


    真菰最终还是留在富商家里，但只会留到真菰完全把身体的亏空补全。


    风荷和真菰做了约定，等她养好了身体，就介绍她去一位师父那里学习杀鬼。为了让真菰安心养身体，风荷向富商借了一个空房间给真菰做了「魔法师的祝福」。


    真菰很听话，她说要闭眼，她就真的全程都捂得死死的。


    等风荷和giotto、g从富商家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富商再三挽留过他们，不过三个人一致决定趁着夜色离开。一是为了安全，二也是怕雨月会担心他们。


    被他们惦记着的朝利雨月在自家的庭院里练习今天无意中撞见的唿吸法练得不亦乐乎。


    他本来是替知世去送信，到了狭雾山就看见了少女形若过的肉色中长发的少年和黑髮的少年这对组合。他刚想上前搭话就见肉色中长发的少年握刀唿吸，整个剑刃捲起水花，身体轻盈迅捷地藉助冲力噼断了石头。


    「太精彩了！」他忍不住喝彩。


    之后发生的事情虽然在预料之外却仿佛又顺理成章。


    鳞泷左近次看朝利雨月天赋异禀，只点了两句就抓住了唿吸法的关键，忍不住倾囊相授起来。


    朝利雨月本就是天才，雨属性火焰和水之唿吸又不相冲，学得异常之快。


    因此风荷和giotto、g风尘僕僕地赶回朝利宅一开门就撞见了朝利雨月拿着刀喝了一声「水之唿吸·一之型·水面斩击」，然后他就真的和锖兔义勇一样剑刃上捲起了水花。


    直面斩击的风荷大脑一片空白。


    这……开门赢大礼？


    第29章 悲鸣的彼端·07


    这还是风荷第一次留宿朝利宅, 好在昨天真菰睡过的客房刚刚打理过，她可以直接住进去。


    一到客房风荷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魔法书查看。


    原先被迷雾遮住了大半的任务列表有一部分已经散开。


    【击杀鬼王】0/1


    -本世界鬼杀队伤亡＜原世界鬼杀队伤亡（0/1）


    -本世界○○（存活/死亡）


    -消灭鬼（1/999）


    -消灭○○○○（0/12）


    鬼杀队。


    风荷摸了摸鬼杀队的字样。这是她今天新学到的词彙，魔法书就立刻解开迷雾限制。


    「这是要救鬼杀队的人吗？」


    太宰治捏着腕骨处的绷带摇头：「这个伤亡如果已经到了两个世界做对比的程度, 一个个去救并不一定能有效达成这个『小于』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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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鬼杀队是个很大的组织吧？我也不知道这么多人里谁会出事呀……」


    更何况她到现在都还没见过鬼杀队。少女满面愁容。


    「有一个人或许会知道鬼杀队。」太宰治整理好了手腕上的绷带，抬头提醒她：「狭雾山的那位鳞泷左近次先生。」


    风荷眼睛一亮。


    锖兔和富冈义勇跟着鳞泷左近次学习杀鬼也许就是以进鬼杀队为目标的呢？


    查看完任务列表，风荷又把魔法书翻回到首页。代表着能量多少的星星正明亮闪烁着五颗星, 这是她救了真菰和富商儿子积攒起来的能量。


    她还是照旧留了三颗星以备不时之需, 剩下的两颗星星都用来抽卡。


    在她所有的卡牌里，武装侦探社的卡牌收集进度已经完成了十一分之七，而势力卡槽则是因为她上次抽出来的「华丽的菲茨杰拉德」而多了一个guild。


    两张新牌落在她手上, 风荷向两张文豪牌注入了魔力，卡牌里沉睡着的人立刻被唤醒——是「罪与罚」的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棉被」的田山花袋。


    费奥多尔少年气十足。面容精緻却不阴柔, 只是看上去气色很差、不太健康。他笑着向风荷问好，态度友善至极。


    而田山花袋人如卡名, 披着一床被子奄奄地和她打招唿。


    不论是谁都会更青睐得体有礼的费奥多尔先生吧？风荷认为这绝不是因为她颜控。


    把两张卡牌都放回各自的卡槽里，武装侦探社的收集进度就达到了十一分之八, 而费奥多尔则是又开启了一个新势力的图鑑。


    做完这一切, 风荷安心地躺下了。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


    giotto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来叫醒她, 这也就导致了风荷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好在房间的遮光不错, 她没有被刺眼的日光强制从睡梦中拉扯出来。


    自然醒的风荷简单洗漱后就精神饱满地出去觅食了。


    「早上好。」风荷朝气满满地向正在练习水之唿吸的朝利雨月打了声招唿。


    端着茶杯端坐在一旁的giotto向她笑着问安：「已经是中午了哦，该说午安了。」


    「哎？」风荷从屋内悄悄探头看了眼屋外高照的艷阳：「居然已经正午了，我还以为还早呢……来了这边以后总是没什么时间概念。」


    没有那些现代社会的设备, 她对时间的概念经常会很模煳。


    giotto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蒲团对少女发出邀请：「还没吃饭吧？这里有茶点备着。」


    「那真是太好了！」风荷欣然接受了邀请。


    茶点是g的手艺。之前风荷就一直很想吐槽朝利宅里三个人，竟然是看起来最凶的g家务全能。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giotto笑：「别看g总是凶着一张脸, 在义大利的时候基地里的小孩都喜欢追着他玩。就连蓝宝——哦, 也是我的一个家人,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也还只是个孩子。蓝宝当初也是由g带着玩的。」


    「基地？」这个词对风荷而言显得有些陌生又新鲜, 让她想起了以前在李家大宅的时候莓铃堂姑总是会带她去堂姑小时候的秘密基地。


    风荷好奇：「是什么基地？」


    「这种说法你可能不太熟悉。我们姑且被人称之为……」giotto抿了一口茶，神态放松和软，与他脱口而出的那个词极不相符：「mafia。」


    ……


    风荷差点被茶点的碎末噎住。


    一旁的giotto一边给她递茶水一边伸手帮她顺气：「你听说过这个名词？」


    那可是太熟悉了。少女看似在远视着天空，实际上正在默默用魔力敲打魔法书里的几位沉迷麻将的现代mafia。


    然而这几位正经的现役mafia正沉迷麻将玩物丧志中，并没有人打算出来看看古时候的同行。


    只有中岛敦趁着港口mafia的众人被少女敲打的时候熘了出来：「芥川太可怕了——」关键还是他牌技太烂又输不起。


    风荷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中岛敦的感慨，又是应了giotto的问话：「听说过一点。」


    giotto看少女对基地有些感兴趣，就捡着一些以前在义大利的趣事讲给她听。


    午后温和的风穿堂而过，少女粉色的长髮摇曳几次又慢慢地落回木质的长廊地面上。她晒着太阳听着故事，惬意地用完了茶点：「我该回去了。」


    「我送送你。」giotto跟着少女缓缓起身。


    当初他们选址朝利宅的时候就考虑过以后还会有人陆续来日本定居，为了不给周边人造成困扰，他们选了这个四下无人的最偏僻的地方。


    giotto送着风荷走出了好几里地也还是荒无人烟。


    一直到见到了集镇的影子，风荷才朝giotto笑了笑：「到这里就行了，谢谢你送我，也谢谢你昨天帮我守着门。」


    giotto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再提昨天的事。


    他尊重任何人不想为人所知的隐私，所以即使少女信任他选择留他守门，他也自觉地不去窥伺。这种悄无声息的绅士总是容易被忽略，她却郑重其事地惦记上了。


    看着少女明亮的晶蓝色眸子，giotto突然开口问她：「最近还会来吗？」


    不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风荷歪头：「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他想起少女说过的没什么时间概念。他身上倒是有一块怀表，只是这块怀表是当时塔尔波替他和他的守护者统一打造的，每一块都有独一无二的意义无法作为赠予。好在他还擅长一点手工，让塔尔波送份材料和图纸来，他应该也能做一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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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iotto？」


    giotto回神，见少女一脸关心地看着他，展颜轻笑：「嗯，有事需要你帮忙。」


    「好，那我会常来的！记得让g再帮我留意一下工作！」


    「好。」


    *


    一天没有回来，狭雾山也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


    她的东西都被好好地收在她的小角落，小屋里也干干净净、井然有序。


    风荷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床铺，决定今天下厨做顿好吃的。


    她见锖兔用圆口大锅煮过野菜和肉，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难度。只要吧野菜和肉在适时的时候放进圆口大锅里煮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想起鳞泷左近次说过的需要她去採集草药，风荷背上了富冈义勇送给她的小竹篓进了狭雾山。


    锖兔用来调味的一些草料也是在狭雾山里采的。


    野菜、草药、草料，她去这一趟一举三得！就很开心。


    因为鳞泷左近次还没有来得及教她如何辨别草药，所以风荷採集的时候并没有分类，而是一股脑地扔进了她的小竹篓里。


    倒是太宰治一直叫嚣着怂恿她去采颜色鲜艷的蘑菇。


    「红蘑菇！红蘑菇！」


    「不……那个有毒的吧？吃了会死人的！」


    「这个世界的蘑菇说不定有特殊的药用功效哦？」


    「不……我不是国木田先生，不用这样诓我。」


    「啊呀，国木田君已经变成反面教材了吗？」


    风荷死鱼眼：「你没有那句话里最大的反面教材是你自己的自觉吗？」


    「什、什么！」太宰治一脸痛心疾首地后退：「果然是感情淡了，小风荷已经开始厌弃我了吗？」


    风荷：「……够了。」


    等少女背着一竹篓的杂草回到小屋，她离开前煮上的水已经微微烧开了。


    风荷硬拽着一堆文豪陪她开始玩「你猜这颗草它有没有毒」的游戏。


    「这个看起来不太安全……」


    「这是松茸吧？能吃的应该？」


    「等等……小风荷你在干什么？」


    拿着捣药碗准备把不知名食材碾碎了再加进汤里的风荷茫然的抬头：「做点调味料。」


    「你确定你那是调味料吗？」


    「不确定。」


    「……放过那两个孩子吧。」


    等锖兔和富冈义勇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回到小屋的时候，小屋里飘满了奇怪的味道。锖兔和富冈义勇快步走到屋内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一天未见的少女拿着汤勺在一锅呈现诡异绿色的「汤」里翻搅着。


    锖兔哽噎了一下：「你在做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少女欣喜地抬头并且欢快地向他们两个招手：「你们终于回来了！快来尝尝我煮的汤！」


    这锅汤的颜色之诡异，连富冈义勇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锖兔觉得自己太阳穴隐隐作痛：「你加了什么？」


    「我把看上去能吃的东西都加上了！」少女眼神晶亮，舀出了一勺汤倒进碗里就往锖兔和富冈义勇的面前递：「来！快尝尝！」


    锖兔：……


    富冈义勇：……


    第30章 悲鸣的彼端·08


    总而言之, 为了大家的人生安全，风荷煮的那锅乱炖姑且是被锖兔处理掉了。


    趁着锖兔重新准备晚餐的时间，富冈义勇把风荷採回来的各种乱七八糟的草药、草料和野菜逐一区分：「这些有毒, 不能吃。」


    「那那种红色的蘑菇呢？我在路上看到，我觉得有毒所以没有捡回来。」


    富冈义勇面无表情地夸赞：「色彩鲜艷的蘑菇有毒是常识。」


    被隐晦地鄙夷了的风荷瞪了太宰治一眼。


    她就说红蘑菇怎么看都有毒吧！


    等锖兔喊他们吃晚饭的时候，风荷和富冈义勇已经把她採回来的全部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之前那个长得像松茸的东西据说药用价值非常高，拿去集镇卖的话还能卖个好价钱。


    「不卖！」风荷护崽似的护住松茸：「我现在不缺钱了！」


    锖兔放下重新煮过的野菜汤：「是你昨天没有回来的原因吗？」


    「嗯。」风荷把空碗递给了锖兔：「因为去工作的地方在码头镇，离狭雾山很远，一天来不及来回所以就拜託了朝利先生来送信。」


    听到少女提到了昨天那位来送信的朝利先生, 锖兔舀汤的手一顿：「那位朝利先生很厉害。」


    风荷想起了昨天晚上迎面而来的水面斩击忍不住附和：「是啊。」


    那可是太厉害了。


    要不是giotto反应快拉开了她，她的脑袋已经搬家了。


    想起giotto她就想起了前一天富商提到过的鬼杀队，她好奇地看向锖兔：「你们知道鬼杀队吗？」


    因为少女不学水之唿吸, 所以锖兔和富冈义勇从没有主动和她提过鬼杀队的事情。但这并非不能说的事情, 既然她好奇，他们也就趁着吃饭的时间替少女答疑解惑。


    「所以你们再过一个月就要去接受最终选拔了吗？」


    富冈义勇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少女一脸若有所思地埋头扒饭, 像是在惦记着什么东西。


    *


    比起风荷, 与谢野晶子和森鸥外作为医生更擅长对草药进行记忆。富冈义勇今天所交给她的全部知识她只能大概记住有毒和无毒的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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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着重新清空的小竹篓，风荷又一次上山採药。


    前面几次上狭雾山她没有往深处走主要是因为没有必要，但今天她有点想找的东西。


    越往山上走，环境就越复杂。


    如果没有太宰治、与谢野晶子和森鸥外从旁指点的话, 风荷大概要把鳞泷左近次布在这里的陷阱踩个遍。


    「是我的错觉吗？」弯腰捡起一簇雪草, 风荷靠着树干喘了两口：「感觉唿吸越来越困难了。」


    与谢野晶子伸手替少女撩开了前额发：「我们不需要唿吸，没有感觉呢。」


    太宰治捏着下巴疑惑：「真的不是因为小风荷你累了在大喘气吗？」


    雾气瀰漫着细密的水珠在山林间，不远处的某个方面枯枝落叶被簌簌的风吹得沙沙作响。


    风荷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两步, 一棵繁盛的紫藤花树映入了她眼帘。


    周围的树木都又枯又高, 唯独这一棵紫藤花树的画风格格不入, 地上还落有紫藤花瓣, 像是什么世外桃源的入口。


    这树紫藤花开得异常好看，花瓣看上去也格外柔软一些。反正已经是掉落在地上的花瓣，拿回去晒干了收藏应该挺好看的。


    这么想着，风荷打算去树下捡起飘落在泥土里的紫藤花瓣。


    她刚往前走了一步，脚下松软的泥土下陷，有什么东西包裹着她快速上升。


    「哎！？」


    等风荷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绳网悬挂在了半空中。


    太宰治飘在绳网边上：「中招了呢。」


    与谢野晶子扶额：「中招了呢。」


    森鸥外飘荡到了紫藤花树下：「中招了。」


    「现在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吗？」风荷鼓着腮帮子不满道：「为什么这种地方会有陷阱啊！这也是鳞泷先生布置的吗？」


    她一边吐槽一边掏出了「金色夜叉」打算让金色夜叉接自己下去。


    「知世？」


    熟悉的声音截断了她的动作。


    风荷茫然地循声望去：「锖兔？」


    双方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你怎么在这里」的意思。风荷讪笑了两声，收起了「金色夜叉」向锖兔求助：「不小心踩到陷阱了。」


    少女可怜兮兮地扒着绳网，粉色的长髮略显凌乱地披在身上，有几缕还透过绳网的空隙向下垂落。


    她悬挂的高度偏高，锖兔助跑了两步，藉助冲力踩着树干背身一跃、手起刀落，绳网的最上方被噼开了一个口子。


    单手接住坠落的少女，锖兔反手收刀，平稳地落地。


    风荷礼貌地道了谢。


    「狭雾山上的空气比较稀薄，再往上走可能会比较难唿吸。」锖兔将少女安稳地放下，忍不住叮嘱了两句：「越往山顶的陷阱就越危险，你最好不要再往上走了。」


    「我就是想捡点花瓣。」风荷略显尴尬：「而且我有办法自己下来。」


    「嗯。有办法。」锖兔应得不假思索，看上去完全是认为她在嘴硬了。


    风荷：……算了


    「不过这里为什么会有紫藤花树呢？还就只有这一棵。」


    锖兔转头看向了静静开放的紫藤花树：「这是师父从藤袭山移栽过来的。」他足尖轻点，绕过了几个陷阱就到了树下随手摺了一枝花枝送给风荷：「鬼最讨厌紫藤花，藤袭山从山麓到山腰都种满了紫藤花树。」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风荷突然想起了一篇她曾经学过的语文课文。


    锖兔还有别的训练要进行，风荷握着紫藤花枝和他分别，自己慢慢地往山下走。


    「我决定好做什么了。」


    *


    因为之前giotto说过有事情需要她帮忙，所以风荷在一周后又抽了一天去了一趟朝利宅。


    这次朝利宅里还多了一个新面孔。


    神父扮相的男人友好地和她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纳尔科，是giotto的同伴。」


    风荷和他握手：「纳克尔先生也是来日本定居的吗？」


    「是的。」纳克尔点头：「giotto来信说日本究极地适合生活，正好教堂也来了新的神父，所有的事情交接完了我就动身来了日本。」


    果然是神父。


    ……等等。


    风荷把不确定的目光移向了一旁笑着听他们说话的金髮青年。他们不是mafia吗？这个时代连神父都在做mafia了吗？


    注意到少女奇怪的目光，giotto战术性歪头：「怎么了吗？」


    「你们不是mafia吗？」风荷把疑惑问出了口。


    「啊……你说这个啊。」giotto右手握拳锤在左手掌心：「因为之前知世说自己听说过maifia之后就把话题岔开了，所以忘了和你解释了。」


    这次轮到风荷歪头了：「什么？」


    giotto笑得纯良：「其实我们是自.卫.队哦。最开始只是为了保护镇上的居民成立起来的一个小队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慢慢变成了一个家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周边的武装势力都已经称唿我们为『mafia』了。」


    一旁的纳克尔点头附和，还补充道：「mafia的名头虽然名声不好，但比自.卫.队有威慑力，所以干脆就变成了mafia。」


    风荷嘴角抽了抽：「总感觉你们好随便。」


    giotto退下来之前明明还是个领导者吧？一个组织的领导者这么随便真的好吗？


    「哈哈，只要家族能顺利地保护大家，变成什么样都可以吧。」giotto耸了耸肩并不在意：「而且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努力，g和戴蒙在把持大方向上一向很靠谱，我完全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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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自己名字和叛徒连在一起，g皱眉：「不要提他，听着晦气。」


    giotto无辜：「不是已经不追究了吗？」


    「那是一回事，都已经来日本了，别让我再听到和他有关的事情了。」g想起叛徒就来气，为了不吓到少女，他起身挥了挥手就先离席了。


    太宰治饶有兴趣地飘在风荷身边咬耳朵：「叛徒啊……不会是权力斗争失败了才远渡重洋来到日本避难的吧？」


    不过很快朝利雨月就给出了答案：「抱歉，一说到斯佩多的事情g就会比较激动。」


    风荷摇了摇头：「没关系，如果不能说的话跳过就好了。」


    「也不是不能说。」被「逼宫」退位的giotto主动接过话茬：「戴蒙他是实权贵族，行事作风一向都比较激进。最开始他会加入彭格列我也很意外……哦，彭格列就是我们家族的名字。」


    风荷点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后来就知道……国家日渐势弱，像彭格列这样的地方武装组织越来越多。那个时候战争已经逼近了我们的国家，而仅靠整日歌舞聚会的堕落贵族们根本无法守护我们的家园。」


    戴蒙·斯佩多在国家军.队上看不到希望，转而选择了地方性武装组织。


    其中新起的彭格列家族就进入了他的视线。


    在战争到来之即，什么都是虚的，只有自身的强大才足以在战争中存活下来。彭格列地势易守难攻又是自.卫.队起家，周边的居民都和彭格列一条心。一旦发生战争，彭格列能得到充足的资源供应和人力储备。


    这都是这个混乱的战争年代弥足珍贵的资本。


    「然后呢？」


    随着雕金师塔尔波的到来，彭格列的实力又上了一个阶梯。


    giotto开始依照塔尔波所给的指示为彭格列寻找合适的守护者。先是和他风雨同舟数十载的岚之守护者g，然后是曾在东洋有过交际雨之守护者朝利雨月。


    雷之守护者蓝宝是跟随晴之守护者纳克尔一起来到彭格列的。


    战争让他们原本的小镇居民流离失所，他们一路迁徙，最终投靠了彭格列所庇佑着的小镇。


    最后是来自英国的情报人员阿诺德，因为欠了giotto一个人情，不得不接下云之守护者这个职位。


    「那位戴蒙·斯佩多也是守护者吗？」


    「他是雾之守护者。」


    掩盖真实、构筑虚无的雾。


    风荷好奇：「他真的背叛你了吗？」


    金髮的青年神色和软，看上去并不记恨。


    彭格列的守护者都到位之后，家族势力膨胀到了顶点。周遭的武装组织心照不宣地避其锋芒，西西里岛上的那么一小块地方真的生生被他们保护了下来。


    giotto成立彭格列的初心就是保护自己所居住的这片土地，没想过会做到这个程度。


    一朝达成所愿，家族的领导者开始迷茫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该怎么做。


    他是百分百的温和派，数次家族会议下来，giotto为首的温和派决定停下家族发展的脚步稳固自身。


    也是从这里开始，以戴蒙·斯佩多和现在的二世为首的激进派产生了分歧。他们认为彭格列应该趁着上升的势头吞併周边的武装组织、占领整个西西里岛。


    但真正让戴蒙·斯佩多下定决心选择二世的并不是家族发展方向的意见不合。


    说到这里，giotto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彭格列的家族成员中，有一位艾琳娜小姐。」


    艾琳娜是公爵的女儿，因为和戴蒙·斯佩多一样看不下去贵族们的消怠堕落而选择加入了彭格列家族。她的身份尊贵，在初期给彭格列带来了不少便利，是一位十分值得尊敬的女性。


    就在温和派与激进派为了家族发展方向而争论不休的第五次家族会议之后，艾琳娜遇害了。


    虽然素未谋面，但是光听描述风荷都能想像出那位艾琳娜小姐一定是一位美丽高雅的女士。听到她遇害，风荷怀疑自己听错了：「是谁害了她？」


    在西西里岛这个小岛上，彭格列家族已经制霸一方，是谁会想不开要和彭格列家族作对？


    她是这么想的，那时候的温和派也是这么想的。


    giotto苦笑了两声：「是我害了她。」


    艾琳娜和戴蒙是恋人。


    艾琳娜出事之后，戴蒙发疯一样得一个人屠了一个组织。他抱着艾琳娜逐渐冰凉的身体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彭格列。


    他是幻术师，只要他想，没有人可以找到他的行踪。


    等他再出现在彭格列的时候，就是二世带着人闯进giotto的办公室「谋权篡位」的那一天。


    风荷不忍心看到giotto这样落寞的神情：「艾琳娜小姐的死的确很遗憾，但错的是加害她的人，不应该怪在你身上。」


    「建立彭格列的初衷就是守护身边的每一个人。」


    giotto安抚性地拍了拍风荷：「艾琳娜的死，我有责任。」


    「我失言了，彭格列确实不应该继续由我领导了。」


    第31章 悲鸣的彼端·09


    再后来的事情, 风荷也就知道了。


    giotto卸下了所有的职务。把彭格列交到了二世手中。自己则是带着g一起和朝利雨月来到了他的故乡定居。


    「那其他的守护者以后也会来日本吗？」


    纳克尔被少女的这句话提醒，转头向giotto道：「蓝宝带着人回了家乡说要建立属于他自己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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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要回家乡定居了的意思，giotto瞭然地点了点头：「家园重建不是一件小事, 蓝宝也长大了呀。他带的人够吗？人手不足的话可以让阿诺德帮他留意一下。」


    「阿诺德那傢伙可能也会来日本。」


    朝利雨月一脸意料之外：「这可真稀奇。」


    向来独来独往恨不得和国家厮守终生的阿诺德居然会想着要来日本。


    「一定是来做谍报工作的。」不怀好意的太宰治在一旁「恶毒」的发言。


    风荷用眼神表达了「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的意思, 太宰治耸了耸肩, 像只小猫一样回到了少女身边。


    giotto露出了略显怀念的神情：「阿诺德来的话, 要在附近再造一个宅邸了。」


    看来是深谙如何保持一个傲娇的方法了。


    纳克尔刚到日本不久, 今天还要跟着朝利雨月出去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等他们也走了，檐下长廊里就只剩下了giotto和风荷两个人。


    风荷这才问起她今天来这里的初衷：「之前说有事情需要我帮忙，是什么事情？」


    giotto放下茶杯从身后推出来了一个盒子。盒子是木质的，没有任何的雕刻和装饰, 看上去很朴素。


    因为giotto未置一词, 风荷一边狐疑地看着giotto一边打开了木质盒子：「这是什么？这么神秘？」


    盒子里垫着一块绒布, 绒布上托着一块金色的怀表。


    风荷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抬起头看向giotto：「这是……？」


    「这块怀表缺一个主人。」giotto不紧不慢地揣起茶杯：「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胜任。」


    怀表的外表经过经过细緻的打磨，风荷低头的时候还能看到表面的反光轮转了一圈。没有人体温度的传染，怀表冰冰凉凉。


    风荷曾经见过giotto、g和朝利雨月都拥有这样一块怀表。


    这一块虽然不如他们的精緻，但细节几乎一模一样。


    风荷扣上了木质盒子，珍重地收下：「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giotto无奈地笑了笑：「要拿来用啊。」


    这块怀表用了和他们相同的材料，也可以作为点燃火焰的媒介。只是少女现在还没办法点燃火焰, 这个功能暂时也只能是摆设了。


    「过段时间我要出一趟远门, 可能就没有办法常来了。」


    giotto偏头：「可以问是去哪里吗？」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风荷点头：「我要陪锖兔和义勇去一趟藤袭山。」虽然他们两个都很强, 但实战考核总归还是可能会发生意外。


    更何况……


    风荷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个预知梦。


    事实上, 她在原本世界的时候很少会做预知梦。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梦到了很重要的事情, 就连上个世界梦到的也是最后达成通关条件的那一天。


    她总觉得这次的梦也一定和什么重要的事件关联。


    梦里大片大片的紫藤花像瀑布一样流淌漫山遍野, 一块陌生的狐狸面具被斜挂在了枝桠间。


    风荷隐约看到了什么人在雨中执着的等待。


    「藤袭山？」giotto对这个陌生的名词很感兴趣：「是什么地方？」


    「好像是杀鬼剑士能否进入鬼杀队的一种考核？」提到鬼杀队, 风荷突然想起富商承诺过的事情：「那个在码头镇附近出没的鬼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富商有没有遵守诺言。


    「g之后有去打听过，据说是刚好有鬼杀队的大任务在这附近，顺手就去除掉了。」


    风荷放下心来：「那就好。」


    这次回去的时候giotto也送她到了集镇。风荷抱着装有怀表的盒子向giotto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了集镇。


    giotto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粉发少女的身影完全淹没在人群之中才离去。


    *


    风荷回到狭雾山的时候鳞泷左近次正在研究她出门前煮上的整整一锅紫藤花。而负责看火的人则是躲着芥川走的中岛敦。


    风荷给他留了一张用「独步吟客」写有字样的纸。


    这是她第一次使用「独步吟客」，这个用法也是太宰治教给她的。只要中岛敦在有需要的时候把纸条展开，她就能感应到这边的情况从而给予中岛敦魔力来应对。


    「这是做什么用的？」听说过少女的一锅乱炖，鳞泷左近次生怕她下一句就要邀请他尝一尝。


    风荷一本正经：「薰香。」


    鳞泷左近次戴着面具的样子让风荷无从判断他的表情，只是从他停顿了一下的脚步可以看出他大概是不理解的。


    昨天锖兔告诉她鬼讨厌紫藤花之后她就有了这个想法。


    紫藤花虽然有香味，但是香味极其寡淡。大概只有像藤袭山那样连绵不绝的紫藤花海才能闻到稍显馥郁的芳香。


    风荷把紫藤花用少量的水进行熬煮，得到的紫藤花液会香气四溢。


    临出发去藤袭山之前，风荷攒了很多罐紫藤花液分给了锖兔和义勇。以至于她看鳞泷左近次的眼神都透露着心虚。


    山腰上那棵紫藤花树应该还没被她薅秃吧？


    藤袭山离狭雾山不算很远，以锖兔和富冈义勇的脚程一天就能赶到。风荷则是飘在天上悠闲地跟着两个人前进。


    「太宰先生。」


    「我在哦？」


    风荷面无表情地把太宰治缠在她手腕上绷带扯开：「虽然你已经被绷带病毒完全攻占了，但请你克制你的本能，禁止传染给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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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


    「不准『哎』！」


    从空中看，藤袭山和周边环境相比好认很多。远远的就能看见一大簇环形的紫色层层环绕着山麓至山腰。


    风荷拍了拍太宰治的手示意他下降点高度：「他们到了。我们低点看看！」


    每到这种时候风荷就会惦记起她至今仍然没能抽到的「细雪」。


    「小风荷……」


    「嗯？」专心致志在参加最终选拔的人群中寻找锖兔和富冈义勇的风荷并没有回头看太宰治，她用鼻音表达疑惑：「怎么了？」


    「虽然藤袭山种了这么大片的紫藤花，但还是好臭……」太宰治的声音显得异常痛苦：「臭气冲天了。」


    完全闻不到的风荷想转头关心一下身后的人却被对方的动作制止。


    黑髮的青年埋首于她颈间，声音虚弱：「借我闻闻小风荷缓和一下。」


    「……我难道是什么牌子的空气清新剂吗？」


    风荷本以为鬼杀队的最终选拔会是那种对阵打擂台的形式，结果没想到是一场7天大逃杀。


    「这样的话我也能跟着熘进去了。」风荷体谅被鬼臭味熏到痛不欲生的太宰治：「太宰先生就先回到魔法书里吧，我用魔力把书盖住你们就闻不到了。」


    魔法书里的费奥多尔本来刚自摸了一把清一色，臭味从魔法书外传进来的瞬间他笑容一僵，拿筹码的手微微颤抖。


    虽然输牌但早有准备的森鸥外高贵冷艷地沖他一笑。


    在来藤袭山之前的一个晚上，风荷偷偷地在锖兔和富冈义勇身上留下了魔力印记，所以她现在随时都能找到两个人。


    从印记的反应强弱上来看，义勇离她比较近。


    「那就先去看看义勇吧。」


    风荷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早就经过紫藤花液的浸泡，一般的鬼是不会接近她的。


    「水之唿吸。」


    风荷赶到的时候，富冈义勇的日轮到恰好出鞘：「叄之型·流流舞动。」少年的身影水流般窜动，剑锋所过之处溅起无数篇水花。


    随着他归刃的动作，鬼的脑壳应声落地。


    「很顺利嘛。」风荷放下心来。她感应了一下锖兔身上的魔法印记，脑袋空空了一秒钟。


    怎么越来越近了？难道是来找义勇的吗？


    正这么想着，魔法书突然激烈地抖动了两下。


    风荷迷惑地低头查看，眼角余光瞥到了一个快速的残影向富冈义勇的方向窜进。她勐然抬头，一只鬼伸着它大概几年没捡的指甲袭向了义勇。


    「封印——」


    比她解放法杖更快的是一道流水般的身影。


    风荷认出了那个剑招。


    是义勇刚刚还使用过的第三式水之唿吸，流流舞动。


    是锖兔。


    风荷收回了解放法杖的动作。


    「义勇，你没事吧？」锖兔收刃归鞘，上下将富冈义勇打量了一遍才安下心来：「入场的顺序被打乱了，费了点时间才按照你留的信号找了过来，看来我来得刚刚好。」


    富冈义勇自知自己反应慢了半拍险些遭到重创：「谢谢。」


    锖兔的剑术精湛、身法敏捷，而义勇的唿吸法理解深刻。这两个人联手在一起，风荷还是很安心的。


    这场最终选拔有七天之久，风荷自己不想风餐露宿，于是不死心地问了魔法书里的众人——


    「有人愿意留在山里替我盯梢吗？」


    平时热闹的「麻将馆」顿时鸦雀无声。


    第32章 悲鸣的彼端·10


    要在满是鬼的藤袭山上盯梢七天对魔法书里的众人而言就好像逼迫一个嗅觉正常的人在无人打扫的茅坑里蹲上七天一样痛苦。


    所以尽管风荷言辞恳切、句句哀求, 仍然没有人愿意出头。


    「太没有义气了！」


    风荷扒拉着自己的卡组试图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金色夜叉」和「夜叉白雪」虽然可以胜任这份工作，但离她太远的话它们的威力也会大打折扣。


    别的荷牌又没有形体……


    片刻之后，金色的夜叉穿行于林间。除了一直所佩戴着的棍剑, 金色夜叉手中还捧着一本精緻的魔法书。


    偶尔有几个不长眼的鬼凑近都被金色夜叉斩于剑下。


    躲进了魔法书里的风荷神采奕奕地上了麻将桌。


    前两次进到魔法书里的时候都是lotus拽她进去的, 稍微费了点时间她才掌握了自己进魔法书的方法。


    她留了纸条给金色夜叉，只要金色夜叉把纸条和魔法书交给锖兔或是义勇就万事大吉。


    「三万。」


    「吃！」


    自从风荷把麻将交给他们之后就再没有自己上过牌桌了, 这会儿倒是围了不少人想和她来两局。


    被抓过来围观的织田作之助本来打算坐在太宰治的右边, 但是芥川龙之介抢先一步用罗生门占据了右边的位置，于是他停顿了一下, 绕到了太宰治的左边和风荷贴着。


    感觉到身边有人接近，风荷下意识地偏头：「织田先生？」


    「嗯。」


    「说起来……织田先生的异能力要是能用来打麻将的话不是无敌了吗？」风荷突然异想天开：「可以看到三秒后的动向哎！！」


    坐在她下家的森鸥外施施然地等了三秒才慢悠悠地打出了一张一筒：「那我们只要等三秒再做反应不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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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对。风荷偃旗息鼓。


    书外的金色夜叉还在向魔力印记的方向移动。


    鬼在白天无法活跃, 大部分的人都赶往东边侧希望早一步到达太阳最先升起的地方。锖兔和富冈义勇却反其道而行之，停留在了西侧。


    普通的鬼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金色夜叉出现的时候正好是锖兔换班休息的时间。


    为了减少被鬼袭击的可能, 他们在树上小憩。


    看到奇怪的和服女性出现在视野里，富冈义勇俯身握剑。对方身上没有鬼的气息也没有恶意，所以他只是摆出了迎战的态势。


    直到漂浮在半空中的和服女性离他越来越近，他拔刀出鞘。


    和服女性眨眼间出现在他身前, 富冈义勇瞳孔一缩, 背刀就像用水车拉卡距离, 但和服女性一言不发地把一本书和一张纸递到了他面前。


    义勇：？


    【这本书请代为保管7天！知世留】


    义勇：……？


    他茫然地伸手, 和服女性把书本和纸条一併塞到了他手上然后化作一团金色的气流钻进了书里。


    这一切无语音交流完成的悄无声息, 以至于树上小憩的锖兔都没有被惊醒。


    知世不是还在狭雾山吗？富冈义勇一边迷茫地把书妥善收好一边在想为什么狭雾山的人会送本书到藤袭山来让他们保管。


    「槓！」理应在峡雾山的某人摸走费奥多尔打出来的八条和自己翻开的三张八条放在一起滑到了桌角：「我觉得我能开花！」


    按照日本麻将的规矩, 槓走别人打出的牌叫做大明槓。被大明槓的玩家有责任包揽, 即使槓走牌的玩家自摸槓上开花成功, 被大明槓的玩家也需要一个人支付所有的点数。


    费奥多尔捏着下巴等少女翻开她的自摸牌。


    风荷一模牌面就知道这是她需要的那一张：「自摸！槓上开花！2800点！」


    太宰治侧身看了一眼少女积累了满抽屉的点棒若有所思：「小风荷的牌运很好呢。」好的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用魔力作弊了。


    风荷轻蔑地笑了两声：「我可是被牌眷顾的人！」


    「绝对作弊了吧！」已经快要输光点棒的中岛敦不愿意相信这个残忍的事实。


    「敦君。」风荷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你再输一局的话这轮可就要提前结束了哦？」


    就如风荷所说, 下一局的敦很快就因为放铳给费奥多尔而输光了所有的点棒, 这一轮麻将提前结束。


    费奥多尔和太宰治不经意地对视了一眼, 各自撇开了视线。


    他们的两个的玩法相似，都是靠记住每一张牌上的划痕和磨损来打牌。这个牌局对他们两个而言几乎是透明的，只有少部分特徵不明显的牌无法辨识。所以在和大部人打麻将的时候都没什么意思，但少女的牌运却能完全避开他们所能辨识的牌。


    这个牌运的确不是一般的好。


    是因为魔法书对主人有格外的偏爱吗？


    魔法书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凭空变出来的，与其说这里是一个独立空间，不如说这里是从属于风荷的世界。


    费奥多尔起身让开了位置：「有点累了。」他俯视着积极洗牌的少女，突然想起了她初见时的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风荷。」


    少女似乎格外注意名字。不仅会在任务世界用假名，连他们也只知道她的名而不知道她的姓。


    荷牌和文豪牌的不同之处很多，但有一处至关重要。


    荷牌的牌面底端写有「kazega」的英文字母，而文豪牌没有。


    她的名字一定是某种约束。


    这一点他能想到，太宰治不可能没想到。费奥多尔将视线从少女身上移开，正巧又撞上了已经落座牌桌的太宰治。


    对方似乎在等他，眼神接触的瞬间，太宰治露出了纯良无害的笑意。


    这是警告。


    *


    锖兔和富冈义勇适应了杀鬼之后，斩鬼的速度飞快。


    风荷躲在魔法书里偷偷给两个人加祝福蹭助攻也蹭得飞快，她每天一觉睡醒就能看见任务列表上的数字在不停上涨心情好的不得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两个人杀的太快，风荷睡了一觉醒来才发现能量溢出了上限自动消耗掉五颗星换了一张荷牌「我是猫」。


    这样一来，她武装侦探社势力的卡牌收集进度就已经有十一分之九了。


    风荷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是晚上十点零七分，鬼活跃的时间。


    这场最终选拔已经过去六天，明天天一亮，选拔也就将彻底结束。风荷预知梦中的画面始终没有出现，她笃定今天晚上一定会发生点什么。


    和文豪们在魔法书里住了几天，风荷也渐渐知道对他们来说鬼的臭味似乎鬼的厉害程度挂钩。


    那种直接会被锖兔和义勇秒杀的鬼就不怎么熏人，如果是需要两人配合才能击杀的鬼就会让全体都露出嫌恶的表情。


    而今天晚上——


    巨大的异形鬼出现的瞬间，几乎所有人都做出了捂鼻的动作。


    风荷立刻用魔力将魔法书的外围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才让他们喘过气来：「看你们这个反应，这只应该很强。」


    中岛敦一副「活过来了」的样子：「我以为会死。」


    「义勇！」


    魔法书外的锖兔在空中藉助水车的旋转力扭转了俯冲的方向藉助了被手鬼扔飞出去的富冈义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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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冈义勇额前的消灾狐面应声而碎。


    「又来了啊，我可爱的小狐狸们。」手鬼发出了尖锐到变调的笑声，他的目光贪婪地在锖兔和富冈义勇间游走：「你们看起来很好吃。」


    锖兔把义勇安置在树上，藉助下坠的重力用出了泷壶。


    手鬼横生边长的多只手直接越过他朝树上的富冈义勇而去。


    「斩尽邪祟。「金色夜叉」！」风荷及时出手。


    穿着和服的奇怪女性送了这本书来的事情富冈义勇和锖兔讲过，所以金色夜叉的现身并没有引起锖兔的恐慌。他松了一口气，转头又对上了手鬼。


    日轮刀经过了六天的消耗已经变得很钝，锖兔看了一眼手鬼的脖子。


    吃人越多的鬼就拥有越强的力量，这只鬼用多长出来的手死死地抱紧自己的脖子，显然是对杀鬼剑士杀鬼的方法很熟悉。


    他手中的日轮刀应该坚持不住了。锖兔做出了判断。


    「能帮个忙吗？」锖兔一边和手鬼缠斗一边试图和和服女性沟通借一下她的剑。


    金色夜叉微微歪头。


    她不太能理解过于复杂的命令。这句没头没尾的「能帮个忙吗」也是她所不能理解的复杂指令。


    既然不能理解，那就一切从简。


    帮忙=杀鬼=主人的命令


    做出如上等式，金色夜叉动了。


    她的身影快如闪电，不消眨眼间的功夫，手鬼全身被她卸成了八块。


    锖兔哽了一下：「……谢谢。」


    身穿奇怪和服的女性仍然一言不发，她只对他虚点了点头就化作了一团金色的气流钻进了书里。


    和义勇形容的一模一样。


    锖兔的目光落在了慢悠悠飘回他手上的书上。


    看来知世说她有自保能力不是假话。虽然不知道这本书是什么情况，但竟然连手鬼这种程度的鬼也能轻而易举地瞬秒。


    魔法书里的风荷松了一口气：「看来梦里梦到的应该就是这件事了。」


    「所以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嗅觉灵敏的中岛敦热泪盈眶。


    「天还没亮呢！」


    「怎么这样——」


    在中岛敦的哀嚎声中，风荷翻开了她的任务列表。金色夜叉刚刚击杀了手鬼，她的击杀数应该又涨了。


    风荷满足于每天看着数字不断上涨，隔三差五就要拿出来看一眼。


    【击杀鬼王】0/1


    -本世界鬼杀队伤亡＜原世界鬼杀队伤亡（0/1）


    -本世界锖兔（存活）


    -消灭鬼（46/999）


    -消灭○○○○（0/12）


    哎？


    风荷眨了眨眼睛。


    原本的「本世界○○（存活/死亡）」被「本世界锖兔（存活）」取而代之。


    原世界是这样的吗？


    第33章 悲鸣的彼端·11


    等锖兔和义勇完成了最终选拔, 风荷又让金色夜叉把魔法书拿走了。


    她本来打算先锖兔和义勇一步回到狭雾山防止他们起疑心，但半空中遇到的乌鸦让她改变了主意。


    这只乌鸦是由最终选拔的监考官放飞，跟着它的话说不定就能找到鬼杀队了。


    风荷从魔法书里钻了出来, 顺手还抓了太宰治做壮丁：「你记性好，来帮我认人！」


    太宰治没忘记拖费奥多尔：「他也很擅长快速记忆哦。鬼杀队这么多人, 我一个人记会很辛苦。」


    费奥多尔：……


    看着少女期许的眼神, 费奥多尔姗姗露出笑意：「我的职责所在。」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 回魔法书里绝对就是一顿毒打。


    一群野蛮人。


    鬼杀队的总部看上去更像是一座城池。风荷从空中俯视着乌鸦所降落的宅邸, 被鬼杀队连绵成片的气派总部震撼。


    「哎，那有人！」


    背对着她们的人身上穿着统一制式的衣服, 衣服的背部写着一个「隐」字，忙忙碌碌地在劳作着。


    费奥多尔微笑：「这个数量即使都记住了也没什么意义。」


    「看来是这样……」风荷略显遗憾：「原世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比如这里被鬼袭击了？又或者是什么重要战役出现了决策失误导致大量的队员出事？」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太宰治找了一处无人的角落带着风荷降落到地面上。


    金色夜叉击杀手鬼后溢出的能量直接转化成了荷牌「细雪」。藉助「细雪」的力量, 风荷得以在鬼杀队的总部里如入无人之境。


    尽管如此, 风荷对鬼杀队的事情还是没有头绪, 她只好先在鬼杀队总部布下法阵。这一招是李家的家传, 只可惜爸爸改造过的罗盘不能借来用一下，不然她就能根据罗盘找出干、坤、坎、离、兑、震、巽、艮的准确位置, 画下更精准的法阵。


    大型法阵相当的耗费精力, 在画符的时候风荷必须时刻保持着魔力的输出。「细雪」的效果也要临时接触。


    为了安全起见, 风荷把太宰治和费奥多尔都塞回了魔法书里，让他们把中也先生换出来。


    「真让人伤心啊小风荷，难道小风荷认为漆黑的小矮人比我更能保护你吗？」太宰治如同贞子一般哀怨地从魔法书里伸出一只手来。


    风荷握着他的手一本正经：「不可以总是叫难听的外号，很伤人的。」


    中原中也冷笑一声：「放心, 我会对他说更难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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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两个人再度吵起来之前，风荷讪笑着把太宰治完全塞进了魔法书里。


    「这里就是最后一个法杖点了, 画完我们就能回去了！」风荷在池塘边摸索了半天, 终于找到了一个大致的方位：「没画完的这卦是坎, 坎卦为水，我找到的点也刚好在池塘里，应该不会有错了。」


    没有任何辅助工具纯凭理论知识找点对她来说还是有点难度。


    风荷埋头全神贯注地用魔力刻画着阵法。


    中原中也环视着四周，发现这个地方的蝴蝶异常得多。是因为气候适宜吗？他留意了一下门牌。


    蝶屋。


    「这位可爱的小姐，请问你在做什么？」


    屋檐上轻盈地落下一名身穿蝴蝶纹路羽织的女性，她的腰间佩刀却没有出鞘，只是保持微妙笑意地询问着风荷：「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时间的风荷是什么也听不见的。


    中原中也紧盯着女性的动作。


    见风荷不理她，女性绕着池塘踱步了两圈：「没有鬼的气息，人类女孩子是怎么躲过那么多的眼线闯进我的宅邸的呢？」


    「这是在画什么东西吗？」女性似乎很喜欢喋喋不休地发问。


    最后一笔。风荷收敛魔力，抬头找中原中也。


    这一抬头就看到一名陌生的女性正在盯着她看，风荷的大脑短路了一下：「……你好？」


    终于得到了少女的回应，女性看上去很高兴：「原来你能听到我说话，你好，我是蝴蝶忍。你刚刚在画什么呢？你又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你能指尖画出金色的光线？」


    她的问题连绵不绝，风荷应接不暇。于是她转头看向了一旁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安静地等着少女的指示。


    「中也先生。」少女向他展开双臂。这个动作他在魔法书里见过很多次，每次都是少女在向太宰治求带飞。


    蝴蝶忍感觉到少女明显不和自己在一个频道上，手逐渐摸上了腰间的佩刀。


    少女眼神灵动，向一个方向扑去：「我们逃吧！」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蝴蝶忍的剑刃出鞘，她的身体轻盈敏捷、速度很快。


    中原中也下意识地想用异能力，转瞬之间想起在魔法书外面的时候他是用不了异能力的。于是「啧」了一声后接住扑过来风荷扣着她往后倒躲过了蝴蝶忍的斩击。


    他们远远地把鬼杀队的总部甩在了身后。


    风荷搂着他笑得很开心：「刺激！」


    中原中也不能理解。落荒而逃究竟有哪一点值得她开心成这样？但是……他按了按自己头顶的帽子。


    她开心也没什么不好的。


    风荷回到狭雾山的时候鳞泷左近次正在给锖兔和义勇开庆功宴：「我回来了！」


    锖兔和义勇回到狭雾山没看到她时还有点担心，现在看到少女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也就松了一口气。


    带的这一批徒弟顺利出师，鳞泷左近次也很高兴。他决定每天就去码头镇看看知世所说的名为「真菰」的少女。


    「知世前几天都去哪了？」所有事情结束，锖兔微笑着算起了前面的帐。


    完全没准备好说辞的风荷大脑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还跟在她身后的中原中也。


    「还要逃吗？」中原中也贴心地提问。


    这怎么能逃呢……她还想跟着他们光明正大地混进鬼杀队呢！风荷一边扒饭一边转头脑筋在想编什么样的藉口：「我之前……去了朝利……」


    「朝利先生的话，那几天都有来和师父切磋哦。」锖兔笑。


    ……朝利先生，你那么勤奋干什么！！


    在锖兔的追问下，风荷勉强把自己的魔法说成了一种家族秘术。她原以为他们接受起来会很困难，没想到锖兔和义勇都很平静地理解了。


    锖兔对此赶到疑惑：「连鬼都会用妖术，你有秘术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吗？」


    ……我哪知道这个世界的鬼都这么花里胡哨！


    *


    在锖兔和义勇等自己的日轮刀的时候，朝利宅里出了一件大事。


    起因是码头镇附近又出现了鬼。


    那天g正巧从码头打听完船老大的消息要回家，转头就撞见这只鬼想行兇害人，所以反手点燃了火焰轻松地将鬼制服。


    本来他直接把鬼拖到阳光下或是直接用火焰将鬼烧成灰烬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


    但他们来日本定居也有几年了，短短一个月内码头镇竟然就出现了过去几年里没出现过几次的鬼。


    这太奇怪了。


    而这一切的变化好像就是从那个少女出现开始。


    思虑了两三秒，g就决定把这只鬼带回朝利宅。


    纳克尔还是第一次见到伙伴们口中说的鬼，口中一直念着圣经似乎觉得这样就可以把鬼给超度了。


    「giotto，你怎么想？」


    「我的直觉告诉我，知世她和鬼无关。」


    g定定地看了giotto几秒才移开视线：「你别被影响了判断力就行。」


    知道g是在担心自己，giotto无奈地笑了笑：「g，我们已经不在彭格列了。这里不会有人一直惦记着我的脑袋。」


    那样殚精竭虑的日子已经再也不会来了。


    「打扰了，有人在吗？」


    giotto和g对视了一眼。门外人的声音他们都很熟悉，恰好是几句话之前他们话中的另一位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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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近门口的朝利雨月给少女开了门。


    「giotto！快看！我点燃火焰了！」少女风一样地沖了进来，手里捧着giotto送她的那支怀表。怀表的中心正燃烧着橙黄色的火焰。


    在风荷得到「细雪」的时候她就突然感觉到了这股力量，之前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点燃的火焰一下子就变得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giotto也点燃了自己那块怀表：「你果然也是大空。」


    「嘿嘿，你好准！」


    风荷今天来朝利宅还有一个目的。


    鳞泷左近次的小屋没有隔间，她要是召了新卡出来说话会被锖兔和义勇当成是在自言自语，怎么想都很怪。有客房的朝利先生这里她就不用担心了。


    风荷摊开魔法书取出了第一个世界通关时lotus给她的特典卡。


    荷牌「细雪」入手时除了突然就能点燃的火焰，武装侦探社唯一空着的卡槽也对特典卡产生了反应。


    风荷有问过太宰治最后一章牌是什么，但太宰治并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神神秘秘地笑了：「这要小风荷自己召唤出来揭晓才有意思呀。」


    乱步先生没有异能力的事情鲜少有人知道，这本魔法书专门留出了特典卡的空间，显然是已经知道这个事实了。


    风荷解放了法杖。


    金色的魔法阵从魔法书下一直向外扩大、旋转，最后完全变成了一人宽的大小。


    一个身影在魔法阵中显形。


    「找名侦探大人有什么事吗~」


    第34章 悲鸣的彼端·12


    侦探先生穿着棕褐色的小斗篷和不及脚腕长的中长裤, 脸上戴着一副象徵着智慧的黑框眼镜。


    风荷的目光落在了对方头顶的小帽子上：「好厉害！」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夸了，但是乱步很受用地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不错不错，很有眼光。」


    「居然真的像侦探一样！」少女稀奇地围着他打转：「太宰先生就一点也不像侦探。」


    乱步的视线扫过魔法书里的其他人：「名侦探大人当然是独一无二的~」


    「名侦探大人！」少女热烈捧场。


    乱步眯眼笑着轻轻拍了拍少女的头顶：「好乖好乖, 允许你向名侦探大人求助。」


    码头镇再度出现鬼的事情giotto中午的时候就跟她讲了，他们约好了晚上去码头镇发现鬼的两处地方调查一下。


    这种时候可不就是名侦探大人发挥的时候吗！


    只要一眼就能看破真相的异能力，酷毙了！


    *


    即使是夜晚, 码头镇也因为地域功能的特殊性而零星地亮着灯。


    袭击富商儿子的第一只鬼出现在码头镇的东南方, 那是一个狭长的山谷，左右两侧都是高耸的崖壁。一旦进入山谷，就只能一条路走到死, 也难怪富商儿子带领的商队死伤惨重。


    第二只鬼出现在码头镇东北方向的花田里。码头镇的打铁匠带着妻儿去花田郊游的时候遇上了花田里的鬼。所幸遇上的时候是白天, 鬼不敢从阴影下冒头。打铁匠和他的妻儿才没有受伤。


    出发之前，风荷带乱步去看了一眼被关起来的花田鬼。纳克尔和g会负责留在朝利宅看守它。


    「身上还穿着人类时的衣服，看样子工作和笔墨有关呢，衣服上还有墨渍存在。」大概是因为早上风荷的彩虹屁起了作用，乱步这次给了细緻的分析过程：「也没什么肌肉，不是做苦力活的呢。」


    山谷里的鬼姑且不论，花田里的鬼昨天才出现, 一定原本就在花田附近。花田的西南方向是码头镇，正北方向是这一带最大的城池黑曜城。


    朝利雨月给花田鬼画了一副简单的画像让风荷拿着去比照着找人。


    富商再黑曜城里有几个商铺, 听说风荷要来, 他殷勤地献上了能调度他家僕从的手令：「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黑曜城是一个三层同心圆形的城池，越是内圈的生活条件就越是优越。外圈几乎都是一些铁匠、木匠等劳作业。


    花田鬼不太可能生活在最外圈。


    风荷叫停了魔法书里的一切娱乐活动，把所有人都打发出去干活。


    人多力量大，走在最后面的风荷很快就被通知有几个相似的目标。


    黑曜城虽然是同心圆, 但进入最内圈的门却刚好和两个外圈错开。风荷从第二圈的门进来去相似目标的路上正好会路过进入最内圈的门。


    几乎是在路过的一瞬间, 所有的文豪牌都沖回了魔法书里。


    风荷一脸懵逼：「……你们怎么了吗？」


    「我还以为会被熏死。」


    「这是迄今为止最臭的一只鬼了。」


    「小风荷快用魔力！太臭了！」


    「敦君！你没事吧！不要晕过去啊！快醒醒！」


    魔法书里乱成一团。


    风荷警惕地环视四周, 没有发现鬼的踪迹。她犹豫了一下，转身往外圈走去：「是路过的人吗？还是内圈传出来的？」


    嗅觉灵敏的中岛敦顶着圈圈眼有气无力：「……是内圈。」


    他们所能闻到的气味和鬼的实力有直接关联，而吃人越多的鬼实力就越强。内圈里的那只鬼和此前遇见的都不是一两个阶层所能描述的差距。


    这只鬼的危险程度极高，必须去通知giotto和朝利先生。


    风荷一路小跑。


    进入第二圈的时候他们就兵分三路，风荷进门右转、朝利雨月进门左转，而giotto则是直接负责进入内圈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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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步探出一只手拽了拽少女的袖子：「往反方向跑更近。」


    「朝利先生！」没跑两步，风荷果然看见了身穿狩衣的朝利雨月：「内圈里……」


    她话还没说完，内圈传来了巨大的碰撞声，靠近内圈边缘的一处城墙烟尘四起。


    不需要风荷再说什么，朝利雨月也意识到她匆匆赶来的大致原因了。少女转身就想往里跑，他伸手握住了她的左肩。他本想让少女留在这里等他带giotto回来，但看到少女转身那一瞬间的眼神，脱口而出的话改了口：「我带你进去。」


    他拿出了自己变则四刀带着少女飞越城墙。


    风荷对这种被人带飞的行为并不陌生，她更关心起冲突的地方究竟是不是giotto遇上了那只鬼。


    靠近战场太危险，朝利雨月把风荷放在了城墙上，自己下去支援已经燃起火焰了的giotto。


    风荷埋头扒拉自己的卡池。


    这个情况下的文豪牌们是不可能战斗了，荷牌里面有战斗力的是「金色夜叉」和「夜叉白雪」，功能型的是「独步吟客」和「细雪」，状态型的有「人上人不造」、「我是猫」以及——「无畏风雨」。


    这张牌自她得到过之后还从没有启用过。


    「无畏风雨」在使用者挨饿的时候能够发挥出怪力、拥有极高的防御力，物理攻击会直接失去对使用者的效果。


    风荷解放了法杖，学着妈妈的样子在手心旋转法杖：「请赋予他们力量，「无畏风雨」。」


    金色的气流直冲战场上攻防的giotto和朝利雨月。


    giotto和朝利雨月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力量的同时，强烈的飢饿感也随之而来。


    直到这个时候风荷才看清那个鬼的真面目——从外表上看，黑髮红眼的男人很正常，几乎与人类无异。


    但他随时能变化的身体结构显然超脱了人类该有的范畴，反而有点像上一个世界的特级缝合脸咒灵。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黑髮红眼的男人朝她的方向偏头。


    风荷心里一紧，几乎是本能地甩出了风令道符：「风华招来！」


    狂风组成的屏障挡住了转瞬间出现在她面前的鬼，风荷赶紧甩出「金色夜叉」和「夜叉白雪」：「斩杀他——啊！」


    风力组成的屏障被眼前的鬼徒手撕开。


    朝利雨月的斩击伤害范围很容易波及到少女，所以他只落下了雨属性火焰用以延缓鬼的动作。


    在鬼有进一步动作之前，giotto用死气火焰零地点突破冻结了鬼抓住风荷手臂的那只手。


    鬼舞辻无惨面不改色地用另一只伸向少女白皙脆弱的脖颈。


    「力量稍微借我一会儿。」分秒之间，中原中也从魔法书里伸出来的腿踹开了鬼。他压低了帽檐，声音轻哑。


    魔力顷刻间大量流失。


    风荷脱力跌倒在地上的同时，giotto、朝利雨月和鬼舞辻无惨的视线里也出现了一个穿着西装的橘发青年。


    魔力流失的速度让风荷清楚地认知到了中原中也和其他人的实力差距。


    她所拥有的所有文豪牌里，中原中也是最让人省心的一个。


    风荷看着他的背影，视线逐渐模煳，只听到青年说：「请你去保护她。」


    紧接着，朝利雨月降落在了她身边。风荷费力地抬头看他，朝利雨月沖她笑了笑：「虽然不知道这位先生是谁，不过有他和giotto在，一定很快就能结束了。」


    中原中也的体术无可比拟，而giotto的火焰天克鬼的自愈。两人联手后鬼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


    鬼舞辻无惨在第一次被奇怪的火焰冰洁的时候就知道这个金髮男人的力量有古怪，一早做好了撤退的准备。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粉发少女的方向，转身不再恋战。


    *


    在风荷昏迷的时候，魔法书的能量槽悄无声息地多了一颗星。


    她虽然没能看到，但太宰治及时注意到了这个变化。击杀手鬼那种程度的鬼都能让魔法书的能量直接溢出转化出新的荷牌，今天这只鬼的等级远胜于手鬼，如果中原中也和giotto真的将它击杀了，绝不可能只有一颗星。


    「看来是留下了身体组织的一部分逃跑了。」乱步懒洋洋地坐着：「鬼的自愈力强，断尾求生也不奇怪。」


    太宰治看着多出来的一颗星迟疑道：「但魔法书从来没有出现过给『某只鬼』或是『某只咒灵』造成一定程度上的伤害就可以得到能量的情况。」


    一旁的费奥多尔托着下巴开口：「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第一种，这次对鬼造成重创打乱了它原本的计划，本该受害的人因此躲过了一劫。第二——」


    「它是特殊的。」三个人异口同声。


    风荷的任务列表里曾出现过鬼王的字样，而且至今仍然没有解锁的最后一个任务【消灭○○○○（0/12）】也昭示着被藏住的四个字所组成的词的重要性。


    【击杀鬼王】是主要任务，【消灭○○○○（0/12）】是分支任务。


    ○○○○显然在鬼王之下，又比一般的鬼要特殊许多。


    就像曾经的giotto身为家族首领，除了拥有普通的家族成员以外，还拥有守护者一样。这个被遮挡住的○○○○应该就是鬼王的「守护者」。


    得到了这样的结论，三个人又各自散开。


    太宰治看了一眼在风荷没有使用「人上人不造」的状态下，强行使用「污浊了的忧伤之中」而导致自身已经陷入沉睡了的中原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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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了笑，语气轻快却言辞刻薄：「等中也醒来一定要好好嘲笑他。」


    「为什么？」中岛敦不理解。


    「但凡他能有脑子的等小风荷用了「人上人不造」再去持续作战，小风荷现在也不至于可怜兮兮地躺在被窝里了。」


    以己度人，中岛敦在心里同情了敌方阵营的中原中也一秒钟。


    虽然理论上太宰先生说得是对的，但是当时情况那么紧急，大家都是本能地往外沖。关心则乱，中原先生一时间没能想到也是可以理解的。


    等等……


    中岛敦突然品出一丝不对味来。


    就算中原中也第一时间没想到让风荷小姐用「人上人不造」，太宰先生也完全可以再提出来啊？


    虽然中原中也抽走了大部分魔力以致于他们都出不去，但简单的对话绝对不会受到影响。


    太宰先生为什么当时没说呢？


    怎么也想不通的中岛敦呆在了原地。


    路过的费奥多尔想起在藤袭山时太宰治对他的警告，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太宰治的背影。


    第35章 悲鸣的彼端·13


    风荷这次的魔力亏空引发了不小的连锁反应。魔力的亏空本来就会造成身体各项免疫力的虚弱, 她又在黑曜城的城墙上吹了那么久的风。


    会感冒发烧实属情理之中。


    因为担心少女的身份会暴露在富商的眼线里，giotto没有就近去码头镇请医生而是去了生活水平和信息相对落后的狭雾山集镇。


    「医生怎么说？」


    「说是体虚受寒，让我们注意给她保暖、让她按时喝药。」


    「我出去打听过你们昨天遇到的那只鬼了。据说他一直伪装成人类在黑曜城生活，黑曜城现在已经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辛苦你了, g。」


    「没什么, 不过……」g停顿了一下：「那只鬼真的有这么强吗？你和雨月两个人都没能击杀？」


    他对面的giotto迟疑了一下：「和他战斗的时候, 有一种很奇怪的违和感。」明明他的攻击都落在了实处, 却有一种做了无用功的怪异感始终萦绕在他心头, 只有火焰的伤害能切实地落到鬼身上。


    见giotto一脸纠结，g没再细问：「雨月去狭雾山报信了, 她这样子回去了会让那边担心的吧？雨月就说了她在我们这暂住几天。」


    「谢谢。」giotto的视线回落到少女的房门上。


    g摇头：「要谢也不是谢我，跟雨月说去吧。」


    昨天黑髮红眼的鬼一跑，那个凭空出现的橘发青年也跟着毫无徵兆地凭空消失了, 紧接着知世就陷入了昏睡, 吓得他一路带着少女直接飞回了朝利宅。


    他把昏迷的少女带回朝利宅的时候，少女隐约有点起热度的迹象，没想到傍晚就起了高烧。


    giotto推门进去又替风荷换了一次冷敷在额头上的湿毛巾：「这是获取力量的代价吗……？」高烧的时间点恰好在那之后，很难不让人起猜疑。


    他用手背贴在少女的脖颈处探了探她的温度。


    他手背的温度本就偏低，和少女温热肌肤相贴的瞬间，不同寻常的温度灼烫了那一点点接触面积，异样的温度渗透入皮肤、滚落进血液、翻涌至胸腔。


    giotto指尖微动, 睫毛轻颤了两下。


    还好，已经比一开始低了一些。


    *


    从黑曜城离开的鬼舞辻无惨皱着眉捨弃了被那个金髮男人用火焰灼烧过的身体组织。这些部分都是从细胞开始就直接坏死, 完全丧失了自愈的能力。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


    鬼舞辻无惨想起那个站在城墙上的少女。


    虽然她看上去是在场中最弱的那一个，却比那两个燃烧着奇怪火焰的男人给他更强烈的不安气息。


    尤其是那个奇怪法阵出现在她脚下的瞬间, 危险的气息达到了顶峰。


    必须要除掉她。


    *


    风荷因为魔力亏空造成的体虚起了高烧, 魔法书里的文豪们也不好受。


    魔法书内部和主人的状态息息相关, 风荷的高烧导致了魔法书内部的温度上升。


    「小风荷这样下去可能会烧坏脑子。」森鸥外有些苦恼：「太闷热了爱丽丝酱都不愿意出来了，得赶紧让她降温。」


    与谢野晶子恹恹地趴着：「但我们现在也出不去。」她的余光瞥到了正在四处转悠的太宰治随口问了一句：「太宰，你在干什么？」


    「找一个玩具布偶。」


    没见过lotus的乱步重复了他话里关键词：「玩具布偶？」


    太宰治解释：「可能是小风荷的守护兽，应该就藏在魔法书的某一个地方。」如果能把守护兽找出来的话，说不定可以帮到小风荷。


    乱步眯着眼歪头：「魔法书里的世界归根结底就只是一个被压缩成书本大小的单一空间吧？」


    「这么说的话……」太宰治从中受到了启发，拍了拍手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他笑着、语气轻软：「拜託大家大闹一场啦？」


    *


    带风荷跳跃到不同的世界需要耗费大量的魔力，这点一直没有体现在风荷身上就是因为lotus代替她进行了沉睡。


    lotus本以为自己再度醒来的时候就是风荷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的时候。


    但它要是再不醒的话家都要被拆没了！！


    伴随着不停震震爆炸声和烟尘四起的晃动，lotus忍无可忍地暂时从睡梦中醒来：「你们这些傢伙！给我安分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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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呀。」黑色微捲髮的男人笑眯眯地看着它：「居然真的出来了。」


    粉色的布偶用她的小短手插着腰：「所以你们在闹什么？」


    「帮个忙吧玩具布偶。」


    「谁是玩具布偶啊！」


    等太宰治向它讲清楚了原委，lotus无奈地嘆气：「就为了这点事吵成这个样子。耗空魔力产生高热是正常的，慢慢等着她就会自然地好起来。」


    危机解除，森鸥外耸了耸肩，不再纠结了。


    太宰治盯着lotus未置一词，嘴角上扬的弧度慢慢回落。


    *


    唿吸居然会那么累。


    风荷的意识昏昏沉沉，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沉重得仿佛陷入泥潭。


    又是预知梦吗？


    风荷费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子却不住地下垂，视线里一片湿濡模煳。想要抬起的手仿佛被挂了三十斤的重物。


    「小风荷。」


    谁在叫她？


    声音很耳熟。


    风荷每次做预知梦的时候，开场都是一片望不到边的黑暗，但这次的不一样。她明显能感觉到这是一个密不透光的房间。


    她有轻微的夜盲，因此只能看见模煳的物件轮廓。


    地板上似乎铺满了厚绒地毯，她走在上面没发出一点声音。侧面摆着两张到她腰部高的方型大件，从形状上判断，大概是两张单人沙发。


    房间很宽阔，她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一张长桌。上面堆放了不少东西。


    有个瘦削的身影坐在长桌后，看到她进来，那人似乎有一些细微的动作。


    风荷忍不住往前迈了两步想看清他的脸。


    「小风荷。」


    是在叫她吗？风荷走到长桌前。然而那个身影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张还在微微转动的办公椅。


    风荷鬼使神差地坐到了椅子上。


    桌上放着一份被摊开的文件，文件上还有未干的墨迹。这似乎是一份贸易合同，那些细密排列的文字她都能看清，唯独落款处模煳一片。


    「小风荷。」


    视线里的光逐渐明亮起来，房间里的一切都渐渐和她远去。那个消失的身影又回到了长桌前看着她远去，不知道为什么，风荷总觉得她一定认识他。


    她向那个身影伸手，但什么也没抓到。


    「你终于醒了。」


    风荷睁眼，视野一片清明。


    giotto一脸担忧地握着她伸出被窝的手：「从刚刚起就一直在说梦话，叫了你好几声都没有回应，是做噩梦了吗？」


    不对。


    梦里叫她的人不是giotto。


    「先喝点水吧。」


    风荷挣扎着坐起来。


    哎？


    她眨了眨眼睛。


    身体好轻。


    giotto伸手拂开她被汗水打湿的刘海，用另一只手的手背与她的额头相贴：「还好，已经退烧了。」


    不止退烧了，连魔力似乎都恢復了许多。风荷下意识地看向摆放在一旁的魔法书。


    「怎么了？」giotto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啊……你的书一直都放在那里，没有人动过。」


    风荷咽下一口水，含煳地应：「谢谢。」她就着giotto伸过来的手把水杯递给了他，看到青年指尖触碰到了杯子，风荷突然想到：「giotto你以前当首领的时候，是要在办公室里办公的吧？」


    就像她梦里看到过的那个长桌一样。


    虽然不知道少女为什么这么问，不过giotto还是回答她了：「是哦。文书工作可难缠了。」


    那个人会是giotto吗？风荷眨了眨眼睛，没再继续追问。


    等风荷喝了药、吃了点东西，giotto就端着托盘出去了：「好好休息，狭雾山那边雨月替你去报过平安了。」


    乖乖躺回被窝里的风荷点了点头。


    移门被轻轻关上。


    刚才还一副虚弱得仿佛要再睡一觉的风荷立刻爬了起来，她翻开魔法书。原本还有能量存余的星星已经全部熄灭，「人间失格」安安静静地躺在卡槽里，卡面上闭着眼睛的太宰治立绘。


    「怎么回事？」风荷询问一旁的与谢野晶子。


    与谢野晶子解释：「昨天小风荷一直高烧不退，太宰怕你烧坏脑袋就想办法把魔法书里的那只粉色的玩具布偶叫出来了。不知道他们两个说了什么，总之太宰把存在魔法书里的能量都吸收了转化成魔力给你，早上的时候终于退烧了。」


    「lotus出来过了？」


    「和太宰说完话就又消失了。」


    风荷低头，指尖轻轻摩挲着「人间失格」的卡面。


    虽然还不知道梦里那个看不清身影和名字落款的人是谁，但她现在可以确定，那个反覆叫她「小风荷」把她从梦里拉回来的那个人——


    一定是太宰治。


    第36章 悲鸣的彼端·14


    自从黑曜城的那只鬼失去了踪迹之后, 以黑曜城为中心的附近地区反而出现了更多鬼的踪迹。


    黑曜城的城主连夜给鬼杀队送了书信。


    没有线索的风荷她们只好先盘问被关在朝利宅的花田鬼，但不论giotto他们用什么手段逼问，花田鬼对于那位大人的名讳都闭口不言。


    g看了一眼怀表上的时间：「要做的再过分一点吗？」


    「不。」giotto一直注意着少女的表情：「她好像有一点思路了。」


    花田鬼愿意讲述他和那只鬼相遇的过程和他成为鬼的原因, 却怎么也不愿意吐露那个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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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怕对于普通的鬼而言, 那只鬼的名字应该是一种束缚。


    就像她的名字对于文豪牌和荷牌一样。


    「那个时候那只鬼是真的想要杀了你吧？」乱步横躺着飘在空中, 像是睡在吊床上一样：「为什么呢？」


    风荷愣了愣：「因为我看起来比较弱？」


    「弱者满街都是，一般会想用你来威胁那两个人的吧？」


    然而那只鬼出手就是杀招, 根本没想过要留她活口。


    觉得乱步说得有道理, 风荷用期待的眼神吹捧着孩子气的名侦探：「那是为什么呢？」


    「不知道~」乱步答得特别干脆。


    风荷豆豆眼：「哎？」


    「虽然不知道理由, 不过……可以由此推断黑曜城的异常哦。」欣赏够了少女因为他的出其不意而露出的带着点傻气的表情, 乱步翻了个身：「有很大概率是冲着你来的。」


    原因姑且不论，那只鬼对少女的杀意是货真价实的。


    风荷将这个推论转述给了giotto他们。


    她本身对于「成为了众多鬼的目标」这件事并不觉得恐慌, 她原本的任务列表里就有一条是要消灭足够数量的鬼。消灭鬼的同时她也能积攒更多的能量去换取文豪牌和荷牌。


    但giotto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要不要考虑变个装？」金髮的青年忧心忡忡地围着少女打转：「染个发色怎么样？衣服也要重新订几套。啊……要不把戴蒙叫来吧？」


    青年的金髮柔软蓬松，顺着引力自然垂落的发梢微微弯曲, 就好像下垂的小狗耳朵一样特别可爱。


    明明是个大人……


    风荷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跟着giotto的头髮走。


    注意到少女的视线，giotto擅自误解：「想染金色吗？」


    「这里也有染髮吗……」风荷微微疑惑了一下, 总感觉染髮这个词很现代。


    giotto笑着点头：「有哦。我们离开义大利前不久才刚刚流行起来的东西, 不过暂时只见过有人染成红色。」


    已经有「细雪」了的风荷连连摇头：「谢谢，不过不用了。」


    金毛大狗狗看上去很遗憾。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g的手中掂量着今天早上才从船老大那拿到手的手.枪, 食指绕在扳机上悠闲地把玩了一圈：「帮你杀光也可以哦？不过要付佣金。」


    糟糕。


    风荷的视线飘忽了一下。


    生在禁枪国家的她对枪.支多少有点嚮往, 影视作品里也不乏玩枪玩得帅的角色。风荷就读的高中曾经组织他们去看过附近大学的公开军训成果演戏。


    在大学生们完成阅队之后，他们的教官举行了一场表演性质的枪.战攻防演习。


    帅的不得了。


    玩枪玩得熘的人在她眼里自带魅力up属性！！


    突然觉得g好帅。


    看到少女的眼神, g的眉尾轻微上挑：「对这个感兴趣吗？」他又在指尖转了一圈手.枪，看着少女的眼神不自觉地跟着枪身走突然笑了笑。


    「g。」


    「嗨嗨。」


    giotto拉回了少女的注意力：「总之，黑曜城附近恐怕会不安生很长一段时间。如果可以的话, 知世就尽量留在狭雾山……」


    「不。」风荷摇了摇头：「我要留在这里。」


    见少女眼神坚定, giotto哑然了一秒, 低低地轻笑起来：「好吧，我就知道你不会乖乖躲起来的。」


    「不过……」他敛起笑意、神色认真：「不可以一个人去逞能，这是我的底线。」


    风荷不是那种被人真切关心着还不是好歹的人，因此她很慎重地点头答应：「你们也一样。」


    *


    风荷的身体还没有好全，所以今天去黑曜城附近探听消息、清理鬼的人是纳克尔、g和朝利雨月。


    giotto负责留守朝利宅以防万一。


    下午的时候朝利宅来了两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锖兔？义勇？」风荷惊讶地看着被giotto领进来的两个人，突然有些心虚：「你们怎么来了？」


    「比起那个……」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锖兔皱眉：「这个宅子里有鬼。」


    因为觉得花田鬼可能还会有用，他们还没有消灭它。风荷点了点头：「是关了一只前不久抓到的鬼。」


    义勇不解：「为什么？」


    「这个事情说起来还有点复杂……」


    反正也不能外出，风荷干脆从头开始讲。


    最初留着花田鬼不杀只是因为觉得码头镇附近出现鬼的频率有些可疑，随后他们就跟着乱步的提示摸到花田鬼生前可能生活过的黑曜城。


    还没等他们找到花田鬼生前的活动迹象，giotto就猝不及防地撞上了黑曜城最内圈的那只鬼。


    之后就是战斗、魔力亏空、高烧。


    再然后就是今天了。


    风荷负责主要的叙述，giotto就在一旁补充一些细节或是连风荷也不知道内容。


    「哎？原来是你带我飞回来的吗？」


    「因为你突然晕倒很吓人嘛。」


    尽管风荷和giotto说的时候氛围欢快，听完了全程的锖兔还是不住的皱眉：「所以现在黑曜城附近都聚集着想要杀你的鬼？」


    风荷点了点头。她想起乱步告诉她的事情，又补充道：「能号令鬼的除了鬼王还有别的鬼吗？如果没有的话，那该不会就是鬼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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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刚刚通过最终选拔没多久的锖兔和义勇也不太清楚这方面的事。


    为了弄清楚那个黑髮红眼鬼的身份，也为了将黑曜城的情况上报到鬼杀队，锖兔和义勇没进来说几句话就又要离开。


    少女的处境堪忧，走之前锖兔还是忍不住叮嘱：「在我们回来之前注意安全。」


    「放心吧！」


    每次和少女说要注意安全，她都是万年不变的「放心吧」。就是这样才会让人觉得不放心啊……锖兔果断转头看向名为giotto的男人：「就麻烦你们照顾她了。」


    青年笑着应下来：「放心吧。」


    ……锖兔觉得自己有点胃疼。


    挥手送走了锖兔和义勇，风荷伸了个懒腰打算回去睡个午觉。


    「午安。」giotto远远地和她招唿了一声。


    奇怪，平时giotto打招唿的话一定会和人面对面的。好奇心促使风荷走进了giotto所在的房间，青年正伏在案前写着什么。


    听到她的脚步声，giotto回头看她：「怎么了？」


    「你在写什么？」


    「信。」


    风荷走到了案边：「信？」


    徵得了giotto的同意后，风荷和他聊起了信的内容。


    这封信是要寄往义大利的问安信。他们退位之后，彭格列的权柄全面掌握在了二世手中。原本为了限制二世而让阿诺德成立的门外顾问却还迟迟没有易主。


    giotto担心二世的人会对阿诺德做什么，也关心独自回到家乡重建家园的蓝宝，所以常常写信回去。


    尽管两个人都不会给他回信就是了。


    风荷注意到了信的最后还提到了第三个人：「那个戴蒙……就是他要求你退位的吧？」


    「嗯。」giotto眉眼温和：「艾琳娜的死对戴蒙的影响很大，以前虽然理念不同，但有艾琳娜在，勉强可以维持合作。艾琳娜去了之后……」


    他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错了。


    彭格列是为了守护家园而建立起来的自.卫.队，会发展到当初那个样子远在他意料之外。这个时代把什么都变得面目全非，逐渐变成庞然大物的彭格列也渐渐脱离了原本的初衷变成了他所不希望的样子。


    退位仿佛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风荷看着giotto安静地叙述，明明他脸上在笑，顺着引力自然垂落的金髮却透露出几分落寞。


    再怎么说也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家族，肯定还是有感情的吧？


    「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


    风荷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朝着正视她眼睛的giotto笑了笑，两个人相似的蓝色眼睛仿佛闪烁着同一波长的光：「你带我去看看彭格列吧？」


    既然你还想着过去的家族成员，还担心着留在那里的人是否安好。


    为什么不亲自回去看看呢？


    虽然她没有说出口，但少女的眼神里透露出这样的疑惑。


    他的超直感一向都很准，但这次这层意思并不来源于超直感，而来源于他们在一剎那间的心意相通。


    一直没有说出来，怕让雨月和g担心的情绪。


    由她说出口了。


    不是不甘心退位也不是想念故土。


    他只是单纯地、普通地想回去看看。


    「好。」giotto握笔的手停顿了一下，他郑重道：「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带你去参观彭格列。」


    风荷促狭：「用什么身份？」


    「嗯——」giotto拖长了尾音，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入侵者……怎么样？」


    「一言为定！」


    第37章 悲鸣的彼端·15


    黑曜城附近的鬼由朝利宅组成三人一组每天去清理, 在他们出门之前，风荷都会给三个人加上祝福buff。


    这样她就能蹭到全部的助攻，在家里也能躺着积攒能量。


    就很舒服！


    之前用来补充魔力所消耗掉的星星早就已经回满, 除此之外, 她的卡组也久违地迎来了新成员。


    一张是睡梦中能量溢出后获得的荷牌「严冬的纪念」，另一张则是风荷抽出来的文豪牌「深渊的红髮安妮」——


    拥有一头漂亮红髮和宝石般绿色眼瞳的露西·莫德·蒙哥马利。


    「露西的眼睛和我妈妈的好像。」风荷和露西一起坐在廊下晒着太阳：「不过妈妈的眼睛颜色要再深一点。」


    露西向后倒去, 双手撑在地板上看着廊檐发呆：「小风荷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风荷想了想：「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太笼统了吧。」


    风荷笑了一下：「因为好的地方太多了嘛。妈妈又擅长料理又擅长运动, 魔力还很强大，是个超完美的人！」


    「哎——」看着少女说话时因为太过激动而晕染开的一点浅浅红晕, 露西语气淡淡：「真好啊。」


    从少女说话时的语气、神态都能看出她出生于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偶尔有点严厉但会给她准备一大堆防身道具的爸爸, 一个十项全能性格又好会变着花样给她做小点心的妈妈。


    这种幸福是出身孤儿院的她所没能体会过的。


    风荷转头看向一碧如洗的天空, 语气充满了怀念和期待：「等回去之后，露西和我一起去见妈妈吧？」


    离开家那么久，她也有点想家了。


    露西收回瞭望着廊檐发呆的视线回落到少女的侧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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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茶时间乱步从来都不肯出来, 用他的话说就是能看不能吃简直就是对名侦探大人的酷.刑。


    在露西的陪伴下享用完午间的差点, 风荷收拾好了茶碗和托盘迴房间换了衣服。


    今天开始她就可以外出了。虽然前天她就已经退烧了，不过giotto一直唠唠叨叨地念她病刚好的人不能出去乱跑吹风，所以才一直在朝利宅呆到今天。


    「giotto！」风荷扒着门朝里面大喊。


    「嗨嗨。」金髮的青年揉了揉后脑勺的碎发一脸无奈地走出来：「就知道你一定会想去的，走吧。」


    *


    黑曜城经过了g、朝利雨月和纳克尔他们三人一连几天的清扫, 鬼的密集度已经下降了很多。


    有几个燃烧着奇怪火焰的人在黑曜城附近猎鬼这条消息已经在鬼之间流传地很广了。除此之外, 鬼杀队派来的成员也陆陆续续抵达了黑曜城附近。


    在风荷和giotto走去黑曜城的路上, 连嗅觉最灵敏的中岛敦也一直没有察觉到鬼的存在。


    「他们今天也在黑曜城吗？」


    giotto摇了摇头：「不，黑曜城已经没有鬼了。今天应该是往更远的地方去搜寻有关那只黑髮红眼鬼的线索了。」


    将风荷所描述的事情上报给鬼杀队之后, 锖兔和富冈义勇也自请了回到黑曜城参与任务。在那之前，他们见到了现任鬼杀队当主。


    男人的脸部有着严重伤痕, 但神色温和、唇边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这大大沖缓了面部伤痕带来的狰狞感。


    「大致的情况我已经清楚了。」男人坐在廊下没有日光暴晒的阴影里：「辛苦你们把情报带回来。那个黑髮红眼的鬼, 确实就是鬼王鬼舞辻无惨。」


    锖兔和义勇愣了一下，明显担心起了远在朝利宅的少女。


    「至于你们被鬼舞辻无惨盯上的同伴……」男人往外走了一步：「如果可以的话，能让我见见那个女孩子吗？」


    究竟是有什么特殊之处，才会让鬼舞辻无惨调度那么多鬼来杀她。


    对这个要求感到意外，锖兔和富冈义勇对视了一眼，面色有些为难：「我们会问问她的意见。」


    也就是其他柱不在这里，不然一定会说两人不知好歹。


    被鬼舞辻无惨追杀的人能被邀请到鬼杀队来已经是主公大人在传达庇佑之意了，居然还要考虑？


    如果是普通人，这个时候一定会欣喜若狂。


    但换成那个少女……还真不好说。锖兔面带迟疑。他不觉得知世有哪怕一点害怕的情绪，该说她是有恃无恐还是神经大条？少女对于鬼的事情似乎一直都保持着奇怪的热情（？）。


    主公大人大概早已从他们的神色中预见了答案，所以对锖兔的託词并不意外。


    会对「得到鬼杀队庇佑」这件事感到欣喜若狂的人大致会是个普通人，而鬼舞辻无惨怎么也不可能对一个普通人如此大费周章。


    「我明白了。」他平静地接受了锖兔的回答，声音温润、带点安抚的意思：「如果她不愿意，也不用勉强。」


    得到了主公大人的命令，锖兔和富冈义勇收拾了东西就打算连夜回黑曜城。


    但两个背后写有「隐」字的人拦住了他们：「等等，你们是要去黑曜城吗？」


    锖兔点了点头：「是。」


    「那你们和蝶屋的人一起走吧，这次接下黑曜城任务的虫柱蝴蝶忍大人已经先一步出发了。正好蝶屋的后勤部队会在今天出发，跟着一起走也能互相照应。」


    *


    和giotto一起往黑曜城东方走的风荷看着笑眯眯和她打招唿的紫发女性，虽然脸上还带着礼貌的微笑，但额前已经开始冷汗津津。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鬼杀队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哦呀。」蝴蝶忍看着几乎是连滚带爬躲到金髮青年身后的少女忍不住笑了笑：「我有这么可怕吗？」


    风荷抓着giotto的披风从他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如果你不问我问题的话qvq」


    蝴蝶忍捏着下巴做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可是我真的很好奇哦？你逃跑了之后我把整个池塘都翻了一遍，完全没看出什么异常呢。」


    听到她这么说，粉色长髮的少女手脚并用地爬到了金髮青年的身上哆哆嗦嗦道：「giotto！快飞！我们快跑！」


    完全在状况外的giotto通过超直感知道紫发的女性并没有恶意，所以只是抓着少女的手臂防止她掉下去：「要跑吗？」


    这不仅是在询问风荷，也是在提醒蝴蝶忍。


    如果要逗少女的话，差不多就该收了。不然兔子被惹急了叫嚣着要跑路，他作为饲养员也只能乖乖听兔子的。


    接收到了金髮青年的这层意思，蝴蝶忍不再靠前，而是用轻快地语气道：「有两个鬼杀队的新成员上报情报，说黑曜城有一名粉发的妙龄少女正在被大量的鬼追杀，需要鬼杀队的保护，是你吗？」


    这个消息是鎹鸦一大早就跟着命令一起传过来的。


    而命令的内容也恰巧和眼前的少女有关。


    【保护「知世」不被鬼杀害，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邀请她回鬼杀队做客。】


    鎹鸦传信中对「知世」进行了描述。


    粉色长髮、蓝色眼睛、头顶一个大蝴蝶结的妙龄少女。符合这个特徵的人少之又少，很显然就是她。


    「两个新成员？是锖兔和义勇吗？」风荷反应过来：「原来他们已经到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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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那个还不知道身份的黑髮红眼鬼，风荷看了一眼还在盯着她笑的蝴蝶忍，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个黑髮红眼鬼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蝴蝶忍：「情报交换——」


    风荷果然摇头：「那算了，我不想知道了。」她的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了，而且她此前和鬼杀队从没有接触过，贸贸然地跟人家说「嘿，我在帮你们布置保护结界呢」谁都会觉得莫名其妙的吧！


    她总不能直接说「我要保护你们鬼杀队没有人员伤亡！」吧？要是这么说了，蝴蝶忍再问她为什么，她又得编一个藉口。


    「那是鬼王哦。」见少女一脸郁结，蝴蝶忍忍着笑意告诉她答案。


    风荷只惊讶了一小会儿就开始后悔。


    鬼王哎！那么大一只鬼王放在她面前她居然没有珍惜！现在鬼王跑了，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鬼王的踪迹了！


    风荷顿时心如刀绞。


    「至于你们所担心的另一个阶层的鬼，那应该就是十二鬼月了。十二鬼月有上下弦之分，但无论是上弦还是下弦都听命于鬼王鬼舞辻无惨。」


    「十二鬼月对普通的鬼有不同程度的威慑力，可以调度普通的鬼为他们做事。但是——」蝴蝶忍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了几分嘲讽之意：「鬼就是鬼，哪怕是鬼王鬼舞辻无惨的命令，一旦这些鬼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当逃兵。」


    她就杀过不少只是屈服在十二鬼月武力之下的鬼，一旦开始落入下风，这些鬼就会开始推脱责任、背信弃义。


    临阵脱逃对鬼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不然以鬼舞辻无惨在鬼中的地位，黑曜城附近怎么会短短几天就不见鬼影了呢？


    在蝴蝶忍说出「十二鬼月」这个名词的时候，风荷不用看魔法书就知道这肯定就是最后一条任务被遮挡的那部分了。


    她扒着giotto的肩膀探头：「谢谢你。」


    蝴蝶忍微笑：「如果想谢我的话，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


    giotto突然感觉到少女箍着他的双手又紧了一点，紧接着就是少女略显悲壮的声音：「giotto！快跑！」


    看。


    兔子还是急了。


    第38章 悲鸣的彼端·16


    兔子发话了, 饲养员朝外人无奈地笑了笑，掂了掂背上的兔子往外走去。


    黑曜城附近有鬼杀队接手，基本上是不会再出现鬼的踪迹了。黑曜城再往外就接近了发达地区, 和黑曜城相距甚远且繁华无比。


    鬼舞辻无惨说不定会躲去那里, 但那就不是走路能够一天来回的距离了。


    风荷来这当然不是为了那几只小鬼。


    乱步带着与谢野晶子和中岛敦悠闲地去黑曜城找线索了，她只要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当个提供魔力的工具人即可。


    「说起来，知世的守护灵平时也会一直守在你身边吗？」


    黑曜城一战回来之后, 风荷把那天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中原中也解释成了自己的守护灵。


    因为文豪牌的文豪确实是以灵体的形态存在于风荷身边，所以风荷这么说也不算是说谎，giotto的超直感也自然而然地不会触发。


    中原中也和鬼舞辻无惨打的那一架没有在「人上人不造」的状态加持下使用异能力，因此在他消失在战场上的瞬间，他也陷入了沉睡。


    风荷想起那天她脱力跌倒时抬头看见的青年的背影。


    她从giotto的身上跳下来, 心情很好地踩着小跳步：「是哦，毕竟是我的守护灵嘛~」


    「他很强啊。」


    橘发的青年似乎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能够操控身边的东西, 虽然体格和健壮不搭边, 但身手灵活敏捷、压迫力极强。


    少女朝他笑了笑，没有对这句话做出反应。


    这是他和少女的默契。不想说的话题，可以就这样过掉。


    giotto不再提有关守护灵的事, 转而和少女聊起了今天晚上吃什么。


    *


    派出去的下级鬼杳无音信，鬼舞辻无惨就知道他们根本不起作用。围绕在那名少女身边的人都很强，他一开始也没放多少希望在普通的下级鬼上。


    好在那两个人应该快到了。


    这个任务他本来只打算交给其中一人, 但童磨听说了目标特徵之后自请来掺一脚。而且动身的速度非常快，算算时间, 他差不多也该到黑曜城附近了。


    收回望着窗外的视线, 鬼舞辻无惨随手打发了一只下级鬼去传话。


    *


    风荷被giotto允许外出之后, g、朝利雨月和纳克尔的组成三人杀鬼小队就自动解体。


    g还是负责盯梢船老大从国外带回来的货物以及买卖的经手, 朝利雨月又开始天天往狭雾山跑和鳞泷左近次探讨唿吸法。


    听说朝利雨月还在试图教会鳞泷左近次点燃火焰。


    纳克尔就负责留守朝利宅看管着花田鬼。


    风荷和giotto全面接手了有关鬼的盘查和消灭。因为担心越来越多的鬼往这一片聚集会波及到码头镇, 风荷还特地和giotto去了一趟富商家里让富商想办法告诉码头镇的居民提高警惕。


    giotto和富商谈话的时候，真菰就安静地趴在风荷怀里。


    小女孩脸上长了点肉，不像风荷刚捡到她时那么干巴巴的了，看得出来富商至少在吃穿上没有苛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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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出真菰很无聊，风荷主动小声地和她讲起了悄悄话：「鳞泷先生来看过你了吗？」


    「嗯。」真菰点了点头：「下个月就会正式搬到师父那里去，姐姐，谢谢你。」


    「也不用谢我啦，能让鳞泷先生看上是因为真菰很优秀哦？」


    小女孩用力地摇头：「没有姐姐，真菰已经死了。」


    风荷怜爱地摸了摸真菰的发顶，捏了一把她还带点婴儿肥的侧脸：「死这个字不能乱说，不吉利。」


    「噢。」真菰乖乖地应了一声。


    正好这个时候giotto和富商也聊完了，他们起身道别，踩着夜色来又趁着夜色离去。


    离开码头镇外不远，giotto往另一个方向指了指：「听g说鬼杀队的其他人已经到了，你的朋友也在。要不要去看看？」


    「去！」


    因为这次预计会是长线作战，蝶屋的人抵达黑曜城附近后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开始驻扎营地。


    风荷和giotto摸着夜色找到鬼杀队营地的时候，锖兔和义勇还在人群之中忙忙碌碌。


    营地边缘放着不少用来烧的柴火，风荷和giotto躲在树上像个看第一次去幼儿园午睡的老母亲一样。


    「怎么说这也是他们加入鬼杀队之后的第一次任务吧？真有纪念意义，好想拍下来！」风荷看着富冈义勇面无表情的噼断一根树桩：「义勇那种性格不会被队友讨厌吧？」


    中岛敦在一边承担起了吐槽役：「你是妈妈吗？」


    「这种集体露营我以前只在漫画……书里见过，没想到实施起来居然这么麻烦。」


    「彭格列刚成立的时候其实也有过这样的活动哦？」


    「哎？」风荷的注意力瞬间转移：「为什么？」


    giotto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眉角眼梢都挂上了笑意：「刚成立的时候总部还没造好，我和蓝宝就去g家里住了一段时间。那天晚上刚好是圣诞节，我和g喝了点酒想切磋切磋，结果……」


    「结果？」


    「哈哈……没注意好分寸，所以g的家也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风荷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就这一点小小的意外导致了你们去集体露营？」


    giotto湛蓝色的眼睛无辜地回望她。


    「那还真是『亿点』意外啊。」风荷玩了个只有国人才懂的梗，看到金髮的青年一脸茫然，心情很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下去和锖兔、义勇打个招唿我们就回去，今天也不早了。」


    giotto带着少女轻盈地落地，自己停在了不远不近的距离没有上前。


    风荷的特徵很明显，蝶屋的人一看到她就把她和鎹鸦所说的「知世」对上了号，因此没有人阻拦她进入营地。


    甚至在看到少女向他们比了个噤声手势的时候还很配合地没有喊她。


    风荷蹑手蹑脚地靠近正在打桩的富冈义勇，刚打算从背后出声吓他一跳，黑髮的少年就握着刀柄背手隔开了和她的距离，转身的瞬间，日轮刀的刀锋已经横在少女的脖颈前。


    只是想恶作剧的风荷：……qaq


    发现是知世的义勇：……？


    他脸上还是波澜不惊的表情，但从他蹙起的眉心和略微倾斜角度的脑袋大致可以看出他现在多少带点疑惑不解：「你想对我做什么？」


    不……这句话为什么听起来带点歧（yan）义（se）。风荷默默捂脸。


    她小心翼翼地点了点身前的日轮刀刀背：「能先把这个挪开吗？好危险的……」


    富冈义勇立刻收了刀。


    风荷松了口气：「就是想吓你一跳啦，没想到你已经察觉到了，你是不是又变厉害了？」


    「你的唿吸节奏乱。」富冈义勇解释。


    鬼杀队的成员大多数都学过唿吸法，每个人都各有一套自己的唿吸节奏。风荷没有学过唿吸法，和他们时刻注意自身唿吸节奏来保持状态的杀鬼剑士相比，当然会显得唿吸节奏很乱。


    尤其是风荷为了不动声色地接近富冈义勇还特地屏住了唿吸，只在没气的时候大喘一口。


    「义勇，你总是这么实话实说的话会招人讨厌的哦？」恶作剧没成功，风荷颇为遗憾。


    义勇看着少女被篝火火光照亮的侧脸犹豫了一下：「我没有被讨厌。」


    「这是重点吗……」


    「你也会讨厌吗？」


    风荷愣了一下，不知道一直木讷的义勇怎么突然学会说话了，她笑了笑：「不。我觉得义勇这样也挺好的。」


    但富冈义勇好像突然槓上了这个问题：「如果是你会怎么说？」


    如果是你，会怎么告诉恶作剧被发现的人原因？


    这次风荷没经过一点思考就脱口而出：「那当然会说『因为有预感你会来，没想到真的是你~』之类的。我大半夜来这里，当然是来见你们的呀？这种时候就该编点好听的哄人开心吧？」


    旁观者默默向少女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中岛敦适时地承担起了吐槽役的职责，把在场其他人想说的话宣之于口：「真有你的啊，芳心纵火犯。」


    大概是因为少女的思考模式总是以己度人，所以她的行为处事总能贴合别人的心意。


    就像她说的，有人大晚上进荒山野岭来见你，那他一定是为了你来的。这个时候比起「你怎么来了？」「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这种惊讶和疑问，当然是「正好想见你，就见到你了」这种虽然一听就很假但还是能明显感觉到「你想要让我高兴」的话语更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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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岛敦过去的十几年人生里无疑是缺爱的。


    正因为缺爱，所以才会对别人的「爱」更敏.感。


    这种「爱」不一定是爱情，如果要打比方的话，这更像是一种「善意」。


    因为「善意」，所以会想让每个和自己交谈的人都舒心，也因此才会在言语上下功夫。


    上个世界的五条悟是跳脱的性格，所以少女在和五条悟交谈的时候总是会「暴躁」地做出反应。这种「反应过度」即接了梗也活跃了气氛。


    换了关心着远在义大利同伴却怕让身边友人担心的giotto，她又会给出「带我去看看你的故土吧」这样的台阶。


    「锖兔去巡逻了啊？好吧……看来今天是见不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记得帮我跟锖兔问好~我明天再来找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少女的语气抑扬顿挫，疑惑、遗憾、乐观和期待的情绪值直接拉满。


    可能在别人看来，这是一种反应过度。


    但中岛敦并不讨厌。


    这样的风荷和太宰先生微妙的相似，却又从根本上不同。


    中岛敦也算是最早一批被风荷召唤出来的文豪牌，除了沉睡的时间，他一直都看着风荷是怎样和其他人相处、怎样一步步走到现在，怎样——一点点让太宰先生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太宰先生的情绪丰富是他伪装出来的，这个人总会在意想不到的时间传达出强烈的不合群气场。


    厌世、消极又落寞。


    他不喜欢这样的太宰先生。


    会在烟花大会上说出「真希望消散时能和烟花一样绚丽」的太宰先生总让他觉得武装侦探社可能会在某一天失去太宰治。


    如果风荷可以让太宰先生的目光一直为她停留，那么他由衷地希望少女可以在回到现实世界后和太宰先生相遇。


    在离开这些虚假的世界以后。


    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第39章 悲鸣的彼端·17


    黑曜城一带有鬼杀队坐镇, 已经没有鬼敢单独冒头了。


    锖兔在巡逻的时候遇上过一起行动的鬼，但两只鬼都不会妖术，没什么危险性。


    他和义勇在这一批次的鬼杀队成员里水平属于拔尖的几个, 自然也要承担起更多的责任。风荷几次来营地看他们, 他们都是在忙。


    今天也不例外。


    连续来了几天，风荷和giotto都已经跟鬼杀队的其他人混熟了。看到她们两个人来还主动和她们打招唿：「来找他们两个吗？他们刚刚前后脚出去了，现在去追还能赶上。」


    「一起出去了吗？」风荷有些意外。


    为了使巡逻队伍的战力平均分配, 锖兔和义勇一直都是被拆开使唤的。今天竟然让他们一起出去了。


    风荷疑惑：「发生什么事了吗？」


    「前线的鎹鸦传消息说需要支援，锖兔大人就带队去追富冈大人了。」


    「厚？」风荷注意到了这名鬼杀队成员话中的措辞。她眨了眨眼睛，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使她膨胀。


    他们都已经被人称唿为「大人」了呀！


    风荷向鬼杀队的成员道了谢之后转身就和giotto一起往锖兔和义勇带队离去的方向走去。


    她背后的鬼杀队成员挠了挠头，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他们：「知世小姐不是我们要保护的对象吗？让她去前线真的好吗？」


    「没关系吧？反正有锖兔大人和富冈大人在，虫柱大人好像也在往那个方向去, 不会有事的啦。」


    「也对。」他耸了耸肩，继续了自己之前没做完的活。


    而风荷和giotto一路往锖兔和义勇的方向去, 半路上没遇见半个人影。giotto皱了皱眉：「有点不好的预感。」他拉着少女停了下来：「你的守护灵在吗？」


    越是靠近目的地, 超直感的警示就越是强烈。


    风荷微微愣了一下，发现giotto的神色严肃，不是平时玩闹嬉笑的态度。她踌躇了一下, 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在，但是他还没完全醒来。」她看着giotto蹙起的眉又问：「很严重吗？」


    「总觉得……」


    「那我可以提前唤醒他。」怕giotto不带她去，风荷举起手来：「真的能唤醒！不骗你的。」


    看giotto还有些不放心, 她连忙补充：「骗人是小狗！」


    giotto无奈地笑了一下：「好，注意安全。」


    他们继续赶路, 没走出几里路就看到了第一批牺牲者。


    是一批, 不是一个。


    看穿着打扮, 这里面有平民也有鬼杀队的成员。


    「有锖兔和义勇跟着还死伤这么惨重？」风荷不忍心多看, 目不斜视地跟着giotto赶路。


    中原中也被她用积攒的能量提前唤醒, 一马当先地飞在最前面。他时不时就会回头注意一下被中岛敦保护着的少女，确认无虞后又继续回前开路。


    他视野最开阔，也因此是最快看到那两个有如上位者的鬼。


    森林中有一大片面积几乎被夷为平地，从天上看下去就好像森林里凹陷进去了一个大洞。


    穿着鬼杀队制服的人三三两两地倒在地上，有些已经绝了声息，有些还是活口，看上去正在被两个上位鬼盘问。


    风荷所记挂着的那两个人——


    中原中也的视线巡视了一圈战场，最终在靠近平地边缘的地方发现了身穿黄橙绿交织的三色龟甲纹羽织的锖兔和穿着纯色羽织的富冈义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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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锖兔似乎受了伤，血流了一地。富冈义勇按着他的伤口在想办法给他止血。


    「锖兔。」富冈义勇有些无措。


    那两只十二鬼月出现得突然，锖兔为了保护鬼杀队的成员才会硬生生接了一招。幸好千钧一髮的时候知世送他的那瓶装有紫藤花液的瓶子随开，飞溅了十二鬼月一身的紫藤花液。


    富冈义勇这才得以抓住空隙把锖兔从十二鬼月手中抢回来。


    锖兔尽力调整着唿吸延缓着身体状态，他想说话安慰一下义勇，但是一开口就会断了唿吸节奏，只好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担心。


    「中也先生！你先去帮他们！」


    风荷在接近战场的地方停下，解放了法杖。


    文豪牌的灵体对鬼的臭味很排斥，她必须给每个人都做魔力防护才能保有他们的战力，所以需要严格地控制出来的人数。


    为了确保她自身安全的万无一失，中原中也必须在场。其次是拥有出色近身格斗能力的中岛敦和异能破坏性极强的芥川龙之介。


    在挑选完出战人选之后，风荷看了一眼战场方向。


    敌人是冲着她来的，她不能冒冒失失地原样出现在它们面前。这和自投罗网没区别。


    她不能成为累赘。


    风荷深唿吸平復了一下情绪，拿出了两张荷牌。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同时驾驭两张荷牌非常轻松：「将幻象覆盖于我们，「细雪」。赋予我『约束』的力量，「人上人不造」！」


    两张荷牌在魔力翻涌之下告诉旋转，荧绿色的气流将风荷和giotto团团围住。


    giotto站在气流中心眨了眨眼睛，才知道原来少女的那句「我们」也包括了他。


    气流散去，已经和自身本来面貌截然不同的两人姗姗潜入了战场。风荷把giotto和她伪装成了鬼杀队的成员，所以入场的时候没有引来多惊奇的反应。


    反倒是另一个人翩跹若蝴蝶般降落在了平地中央和十二鬼月对峙。


    鬼杀队·虫柱、蝴蝶忍。


    「蝴蝶忍小姐……」风荷迟疑地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蝴蝶忍是鬼杀队中的柱级人物，柱级代表着现役杀鬼剑士的最高水平。但风荷还不知道柱级的杀鬼剑士对上十二鬼月会是什么局面。


    「可以问一下——」蝴蝶忍嘴角的笑意不达眼底，眼里是一片荒芜的冰凉：「这是在干什么吗？」


    童磨和猗窝座在来的路上就商量好了。


    猗窝座对女人没有兴趣，但也不会违抗命令，所以鬼舞辻无惨点名要杀的女人让给童磨。他则是为了情报中那两个强大的男性而来。


    一个燃着奇怪火焰的金髮男性和一个穿着西装戴着帽子的橘发男性。


    现下翩然降落的蝴蝶忍也是个女人，他面无表情地退后，把战场留给了童磨。


    一直在后方划水的童磨面带微笑地接手战场：「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他此前一直都站在猗窝座的身后，直到他走上前来，风荷才注意到这只鬼的眼瞳竟然七彩如虹。


    「你好像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呢。」他这样对蝴蝶忍说。


    蝴蝶忍对于他们要找的人心知肚明，但……在那之前，她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上弦之贰骤然出手，她反应极快地在空中翻转几度才避开攻击：「哎呀哎呀，这么着急吗？」


    「因为你的部下什么也不肯说呀~」


    那个粉发的少女就好像消失了一样，无论他们派出去多少鬼都打探不到她的消息。反而是普通的下级鬼一直在折损。


    童磨疑惑：「她是被你们保护起来了吗？」


    就在他们言语周旋之际，风荷魔法书中的文豪一个一个地找好了位置伺机而动。


    他们是灵体，在他们使用异能力之前，鬼也不能发现他们的动静。


    和giotto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风荷对潜伏在桃红色短髮鬼上方的芥川龙之介和隐藏在树林中的中岛敦打了个手势。


    时至今日，她也终于能在没有太宰先生的帮助下对芥川先生发出简单的命令了。


    「「罗生门」！」


    「「月下兽」！」


    黑色的异兽和白色的老虎电光石火般袭向桃红色短髮鬼。月光照在鬼惨白的脸上，金色的眸子里逐渐慢动作回放一般映照出两人的身影。


    剧烈的碰撞声响起。


    童磨退后了两步，嫌弃地用扇子挥开尘土。


    风荷扒紧了留守在她身边的中原中也，时刻注意着尘烟四起的冲突点：「怎么样？」


    「不可能一击得手。」在碰撞发生前的剎那，中原中也看见了鬼抬手做出了格挡的动作：「但他肯定会付出点代价。」


    就如他所说，硝烟尽散后，断了一只手的桃红色短髮鬼阴沉着一张脸和芥川龙之介、中岛敦对峙着。


    中原中也注意到了鬼的伤口断裂处：「他们还算聪明。」


    知道一边一个很难得手，芥川龙之介在最后的时刻变化了罗生门的攻击角度，和中岛敦的着力点落在了一处。


    连空间都能撕碎的异能也瞬间撕裂了鬼的手臂。


    但仅仅是这样是没有用的。


    鬼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仅仅只是一只手臂，分秒间就能长好，所以——


    点燃了死气火焰的giotto眼眸被渲染成了一片橙红，他如鬼魅般瞬移到桃红色短髮鬼的面前：「零地点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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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地点突破是使使用者手上的火焰变为负的超压缩能量从而使火焰冰结的能力。


    猗窝座瞳仁晃动了片刻，整个断裂的右肩都被死气火焰冰冻了起来。


    再生不能。他做出了判断。


    童磨也终于从看戏的过程中发现了端倪。


    能让鬼舞辻无惨也如临大敌的人，身边好像确实有着不一般的存在。


    童磨收起了笑脸环视了一圈平地也没看出谁是那个特殊的人，于是又端起一副笑脸去问蝴蝶忍：「是在玩什么把戏？」


    「谁知道呢。」完全在状况外的蝴蝶忍虽然不知道突然出现的援军是什么来头，但面上也绝不漏端倪。


    她突然想起了那个特殊的少女。


    风荷在「细雪」的掩护下摸到了蝴蝶忍的身侧，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也将她覆盖在了「细雪」之下。


    蝴蝶忍握刀的手十分用力。


    风荷去握她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她手背上青筋暴起。


    风荷愣了一下，看向蝴蝶忍的眼神有片刻的侷促。


    她是在生气吗？


    因为自己的部下死了那么多？


    风荷抿了抿唇，握紧了对方的手腕。直到这时，她的「细雪」效果才对蝴蝶忍开放，对方也因此下意识地想要摆脱她的掣肘：「别动。」


    金色的魔力从风荷身上晕染到了蝴蝶忍全身。


    「人上人不造」只能对被风荷「契约」所约束过的对象生效，蝴蝶忍和她没有这一层关系，所以风荷需要制造一个短暂的契约来使「人上人不造」生效。


    被魔法师以魔力祝福的人，短时间里就会和魔法师缔结最低限度的契约。


    「这样你就可以放手去做了。」


    蝴蝶忍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她没有回头，在手中将日轮刀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后向前踏了一步。


    她的剑刃直指上弦之贰。


    第40章 悲鸣的彼端·18


    趁着文豪牌、蝴蝶忍和giotto跟两只十二鬼月缠斗在一起, 风荷在中原中也的保护下摸到了锖兔和义勇的身边。


    锖兔伤得很重，伤口几乎横贯了整个背部。


    「森先生、晶子姐。」风荷连忙求助她的两位医生外挂。


    虽然场地受限，不过拥有丰富经验的两人还是能做到最基础的急救。


    看到锖兔暂时性命无碍, 义勇总算恢復了镇定。他看着易容成陌生面目的少女郑重地拜託她：「锖兔就交给你了。」


    他的日轮刀隐隐蜂鸣。


    风荷怔了怔，感受到她怀里的锖兔挣扎着想要拦住义勇。她顺从锖兔的意愿拉住了义勇的羽织尾摆：「等一下。」


    金色的魔力顺着风荷与他相接的部分逐渐包裹他全身, 富冈义勇疑惑地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抱着锖兔的少女, 似乎不能理解自己的身体为什么突然轻盈又充满力量。


    「请注意安全。」风荷松开了他的羽织尾摆。


    富冈义勇点了点头，转身上了战场。


    因为蝴蝶忍的坚持，在他上场之前战局一直都是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对阵上弦之叄，蝴蝶忍对阵上弦之贰, giotto从旁用零地点突破协助、限制鬼的自愈。


    尽管有风荷的「人上人不造」加持, 蝴蝶忍和上弦之贰的实力差距也不足以让她单刷上弦之贰。


    她知道, 但还是忍不住想试。


    「差不多该生效了呢。」童磨挥着扇子笑得人畜无害。


    什……？蝴蝶忍唿吸一窒, 灵巧的身形出现了动作上的停滞。


    「水之唿吸·叄之型。」身后传来了陌生的声音，纯色的羽织翩跹过染了视线里的大片留白：「流流舞动。」


    剑招挽起的水花翻卷几个浪潮，那些藏匿在空气中细碎的冰晶粉末现出了原形。


    「毒？」


    风荷看了一眼蝴蝶忍的脸色。


    看上去很难受。


    但是……


    蝴蝶忍和上弦之贰的对峙她也听到了, 将心比心，如果换她是蝴蝶忍的立场, 她也不会愿意在有机会手刃杀亲仇人的战场上就这么退场。


    她有「请君勿死」在手, 只要不断气，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风荷下定了决心：「中也先生。」


    中原中也低头看向怀里还抱着一个血人的少女，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迹染脏，一向白净的脸上也沾了些尘土，看上去灰扑扑的。


    但她的眼睛还是很明亮, 仿佛长夜中晃动的灯火。


    「嗯？」他颔首。


    少女眼中飘摇不定的火焰沉静了下来, 逐渐变得坚定：「如果我把魔力都给你用, 十五分钟能解决上弦之叄吗？」


    从旁观察战场了这么久, 中原中也对两只十二鬼月的实力也多少有了底。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垂落踝边的西装外套抖动了一下：「五分钟就够了。」


    「好。」少女毫不犹豫地相信了他。


    她举起法杖，金色的魔法阵从法杖中心的宝石激盪出一个完整的圈：「回到你本来的地方，「罗生门」、「月下兽」。」


    紧接着一直覆盖在少女和giotto身上的幻象也逐渐褪去，显露出他们本来的面貌。


    被蝴蝶忍和富冈义勇围攻的童磨尚且有余力来注意这边的移动，他虹色的瞳仁被火光照亮，脸上露出孩童般喜悦的笑：「原来你在这里。」


    夜色昏沉中，少女樱粉色的长髮如瀑般披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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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鬼术·散莲华。」


    大量细碎的冰花从上弦之贰身边爆开，蝴蝶忍和富冈义勇即使避让，却让童磨抓住空隙冲到了风荷身边。


    从中原中也加入战场的那一刻起，giotto就自始至终守在少女周围。他用大片死气火焰拦住了鬼的来路：「可不能让你碰她啊。」


    看到giotto耀眼的火焰风荷才想起来——她也是有火焰的。


    火焰是生命能量的一种具现化，魔力又她本身产生，她当然也可以用魔力把火焰引渡给中原中也。


    姗姗追上来的蝴蝶忍和富冈义勇顾不上少女身边奇怪的阵法和火焰，提刀对着上弦之贰就是一套唿吸法。


    不远处传来两声剧烈的碰撞声，风荷抱着锖兔往后躲了躲，在飞扬的尘土散去之后看见了被中原中也踩进土里的鬼。


    看上去很痛的样子。


    中原中也的异能力「污浊了的忧伤之中」是对触碰到的东西进行重力控制。所以他的一脚和力道无关，纵使鬼的身体再强韧，也绝对不可能接得住重力。


    「giotto，你去帮忙牵制一下上弦之贰。让义勇回来一下。」


    隐约猜到了少女的打算，giotto没有推辞：「你自己小心。」


    莫名其妙被giotto拎回来的富冈义勇依旧是冷着一张脸，他试图用蹙起的眉和疑惑的眼神表达自己的不解，但风荷怎么看也只能从他的脸上看出冷若冰霜。


    风荷没跟他解释，而是直接握上了他的日轮刀。


    少年的手微微发烫，光是手背的温度就比她的手心温度还高。


    风荷握上去的时候能感觉到他轻微震颤了一下：「别躲，我试试能不能把火焰覆盖在你的日轮刀上。」


    火焰能有效地阻止鬼的自愈，如果可以的话，哪怕义勇没有一击砍断鬼的脖子，也能对鬼的重要部位造成有效的伤害。


    橙色的火焰自刀柄处燃起直至刀尖。


    富冈义勇瞳孔微微放大，大概是在惊讶。


    风荷朝他笑了笑：「中也先生那边就拜託你补刀了。」


    光是开「污浊了的忧伤之中」就已经很消耗她的魔力，污浊是不可能让中也先生开的。她必须得留着魔力用「请君勿死」。


    中原中也碾压性的战力让战局变得清晰明了。


    就像他所说的，不到五分钟，他和富冈义勇联手消灭了上弦之叄。


    见势不妙，童磨终于生起了一点危机意识。


    蝴蝶忍所中的毒已经不能支撑她继续作战了，在风荷的示意下，giotto把蝴蝶忍强制带离了战场。


    「挽救弥留之人，「请君勿死」。」


    在场的人数众多，倒在地上的鬼杀队成员有些虽然已经气绝，但有些还一息尚存，风荷这一次的魔法阵格外的大，几乎覆盖了整片平地。


    giotto这才见到少女曾救活富商儿子的能力的真面目——宛若神明般的群体治癒能力。


    错乱纷飞的金色蝴蝶几乎要照亮这一整片森林，金色的鳞粉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倚靠在树干上勉强保持坐姿的蝴蝶忍抬了抬手臂，身体像是新生一般轻盈。倒在地上意识模煳的鬼杀队成员慢慢爬了起来，似乎在疑惑自己是不是已经到了另一个国度。


    被风荷抱在怀里的锖兔意识到那种全身无力的感觉正在从他的身体里褪去。


    与之相对的，是抱着他的少女逐渐软下来的身体。


    他接住了昏昏欲睡的少女：「知世！」


    「没事……」少女的声音听上去疲惫万分，连多说几个字都嫌费力，所以含在嘴里一併囫囵地说了：「稍微……睡一觉。」


    与此同时，橘发的青年消失在了战场上。


    童磨抓住了喘息的机会，扇子一扬，用云霭一般的血鬼术冻云阻隔了众人的视线消失在了森林里。


    战斗结束了。


    giotto带着昏睡过去的风荷打算先一步离开森林。锖兔害怕逃窜掉的上弦之贰再回头袭击少女，所以也跟了上去。


    他和金髮的青年一路无言。


    直至走出森林，他才问出了第一句：「她的能力，你以前就知道吗？」


    giotto沉默了一下才摇头：「不，我也是第一次。」


    「鬼杀队这边我会尽力让他们不要外传。」锖兔面露挣扎：「但是主公大人那边很可能瞒不住。」


    主公大人受鬼杀队众人的爱戴，他也对这位主公大人抱有非常高的好感。他尚且觉得瞒上不报很挣扎，其他人就更不可能替少女隐瞒了。


    看得出少年挣扎的原因和担心的事情，giotto想起少女第一次救治富商儿子时单独让他留在门外：「她不想让人知道这个能力不是因为怕被盯上。」即使用了假名骗富商，她更多考虑的也是和她同行的他们。


    「只要你们的那位主公大人不刨根问底的问她『为什么』，大概她是不会介意的。」


    少女身上有太多的谜团无法用他们的认知来解释，显然她对自己的特殊之处也有着清楚的自我认知，所以一直都避免着表现出「没办法解释」的地方。


    因为他和少女之间的「可以不说」的默契，使得知世在面对他时更加的放松，他知道地也比别人多一些。


    锖兔看了一眼少女安静的睡颜，握紧了手中的日轮刀：「我一定会保护好她。」


    现在想起来，藤袭山上的那名穿着奇怪和服的女性大抵也是少女的僕从。算上今天的紫藤花液和最后的神明般的治癒能力，他们被已经她保护太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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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iotto没有接下锖兔的这一句话，他眸色浅淡，嘴角似乎是在笑：「这句话你应该对她本人说。」


    第41章 悲鸣的彼端·19


    在风荷修养的期间, 蝴蝶忍托锖兔表达了希望来探望她的意愿。


    鬼杀队此前的搜寻范围一直都以黑曜城为中心，而风荷和giotto他们所居住的朝利宅和黑曜城之间还隔了一个码头镇，所以鬼杀队一直都没能掌握他们的动向。


    在徵得了朝利宅居住着的其他几人——事实上唯一有可能不同意的人正在昏睡当中——的同意后, giotto同意了蝴蝶忍的探访。


    上门来探望的只有锖兔、富冈义勇和蝴蝶忍三个人。


    蝴蝶忍还带着一个木制的工具箱，据说是她常备的医疗箱。


    虽然基本能猜测到少女只是需要睡眠，但有靠谱的医生能替她看一下也是好的。


    风荷从昨天晚上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沉睡, 因为少女上一次出现这种状况的时候起了一天的高烧, 所以giotto守了她一夜。看到少女只是睡觉没有生病的迹象才松了一口气把人交给纳克尔照顾。


    知世的症状只有嗜睡，身上并没有出现伤口，纳克尔的晴属性火焰对她并不起作用。所幸有了上一次的经验, giotto大概知道了只要让她有充足的睡眠，她的精神就会慢慢地自然恢復。


    「你们究极地来看知世小姐吗？」纳克尔压着音量在前面带路：「她还在睡觉, 所以要轻一点。」


    不清楚情况的蝴蝶忍有些诧异：「睡到现在了吗？」现在已经是下午接近傍晚了。她忙了一天安顿好了兵荒马乱的鬼杀队才有时间抽身过来探望少女，一天时间几乎过去了四分之三。少女居然还没有醒？


    纳克尔大概也不理解风荷的这种奇怪现象：「她究极地能睡。」


    朝利宅的这间客房几乎已经成了风荷的固定房间。


    纳克尔轻轻推开移门, 室内还是一片与窗外天光不符的昏沉。为了保证她的睡眠质量, 房间里所有能透光的地方都被giotto和g遮得严严实实。


    为了尽可能的不大然她休息，锖兔和富冈义勇只远远看了一眼，没有跟着蝴蝶忍进去。


    蝴蝶忍轻手轻脚地接近少女枕边。


    少女唿吸匀称、面色自然，身上也没有一点外伤, 看上去真的只是睡着了。


    蝴蝶忍想起了昨天战场上不属于她本身的力量加持, 看着少女的眼神从古井无波转变出了几分涟漪。


    昨天少女在最后展现出来的群体治癒能力固然让人惊讶，但更难能可贵的一项能力应该是只有亲身体验过这项能力的她和富冈先生知道。


    能力的增幅……不，或者说是特性的增强？


    她和富冈义勇的实力都有不同程度的加强，是远胜于他们平时的轻松。如果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原本需要拼命垫脚才能摸到的天花板突然就被踩在了脚下。


    难以企及的上限在少女和他们接触后被轻易的逾越了。


    使用治癒的前提是他们能活下去, 在战斗中就能使能力增幅彻底的消灭鬼才是一劳永逸。如果眼前的少女真的拥有这种能力的话, 那主公大人的夙愿, 她的仇……


    熟睡中少女忽的翻了个身。


    蝴蝶忍怔松了一瞬，无奈地笑了。


    她在想什么啊。


    替熟睡中的少女检查完身体，蝴蝶忍做出了她很健康的判断。看来她的工具箱是派不上用场了。


    轻轻关上了移门，蝴蝶忍往外走去。


    「她怎么样了？」


    蝴蝶忍回头，走廊尽头的金髮青年似乎恭候多时了：「先生，你看上去精神状况不太好呢。」青年眼下的一圈乌青昭示着它的主人似乎一宿没睡的事实。


    giotto揉了揉有些凌乱的蓬松头毛笑了两声：「见笑了。」


    「是担心我会对她做什么吗？」蝴蝶忍转过身去完全面向金髮的青年：「如果是担心这个的话大可放心哦？她很健康。」


    「不。」giotto松了一口气：「如果担心你有别的目的，我们也不会邀请你来这里了，蝴蝶忍小姐。」


    蝴蝶忍耸了耸肩，优雅地向青年欠身：「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厅外的锖兔和富冈义勇正在围观朝利雨月的死气火焰，他们对这个能有效阻止鬼自愈的奇怪火焰很感兴趣。


    战场上的金髮青年和知世就是通过这种火焰使上弦之叄完全失去自愈能力。


    具体的火焰效用纳克尔、g和朝利雨月已经分别试过了，晴属性的火焰并没有这种效果，所以giotto和朝利雨月推测应该是只有火焰特性分别为调和、分解和镇静的大空、岚和雨属性火焰有阻止鬼自愈的效果。


    而火焰特性是活性、硬化、构筑和增殖的晴、雷、雾和云属性则没有这样的效果。


    「这个我们也可以吗？」锖兔试探性地摸了摸朝利雨月手中摇曳的蓝色火焰。


    朝利雨月笑着点了点头：「鳞泷阁下已经成功了。」


    「师父？」锖兔和富冈义勇同时抬头。


    「不过想要点燃火焰还需要一点材料辅助，对于尔等，打磨在刀上会更方便吧？」朝利雨月点了点燃烧着火焰的怀表。


    「哦呀？真是奇妙的能力。请问我也能做到这种程度吗？」从内庭走出来的蝴蝶忍悄无声息地加入了对话。


    纳克尔从义大利来的时候就带了一块可以由任何火焰点燃的原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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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iotto取用了其中一部分给风荷做怀表，剩下的就是朝利雨月手里这块未经打磨过的粗糙原石。


    见到蝴蝶忍有兴趣，朝利雨月把石头递到她面前：「有兴趣试试吗？」


    在蝴蝶忍出来之前，锖兔和富冈义勇已经先后试过了这块原石，两个人都没能点燃各自的死气火焰。


    原石未经雕琢，看似粗糙，表面却能映照出她的面容。


    只要有了这个……蝴蝶忍的瞳色深了几分。


    只要有了这个，她的紫藤花毒就能最大限度的发挥作用。


    蝴蝶忍带着薄茧的纤细手指轻触在原石的表面，须臾之前还平平无奇的原石瞬间被汹涌的紫色火焰团团包裹。


    从锖兔变化的表情和富冈义勇微微晃动的瞳孔可以看出他们的惊讶。


    朝利雨月看着在眼前这名紫发女性手中熊熊燃烧的紫焰，面上虽然是笑脸，心里却是一声嘆息。一次就能成功点燃火焰的人，一种是天赋异禀、另一种则是比任何人都要强烈的决心与信念。


    死气火焰之所以被命名为死气火焰，就是因为这种决心与信念通常都意味着——他们做好了自我消亡的觉悟。


    从她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眼前的女性明显是后者。


    她看向火焰的眼神空洞，里面映照她内心永不熄灭的仇恨之火。但她嘴角仍然能挂上温柔的笑意，嗓音也空灵甜腻：「好像和你们的有些不一样呢？」


    「死气火焰有7种不同的属性。」朝利雨月看了一眼蝴蝶忍别在腰间的日轮刀：「阁下这是云属性的火焰，特性为——」


    「增殖。」


    蝴蝶忍蝴蝶似的羽织下摆轻轻晃动。


    增殖。的确是非常契合她的一种特性。


    朝利雨月提醒道：「因为特性的缘故，云属性的火焰并不能有效阻止鬼的自愈能力。」


    「没关系哦。」蝴蝶忍笑得纯良无害，笑意似乎终于抵达了她的眼底：「和我很搭呢。」她的日轮刀穿刺后一次性能注入鬼体内的紫藤花毒量有限，但有了「增殖」就不一样了。


    只要一次，即可致命。


    不过光能点燃火焰是没有用的，最重要的媒介原石还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手里。


    蝴蝶忍心里清楚他既然告诉了她这些，就是在等待她能交换出去的条件。这个宅子里的人既不缺钱也不怕鬼，唯一会和她有交集的地方只剩下仍在沉睡中的那名少女。


    条件交换将会得益的对象显而易见。


    只是……鬼杀队有什么是值得他们这么大费周章用如此珍贵的宝物来做交换条件的东西？蝴蝶忍想不明白。


    朝利雨月果然开口：「这是giotto托在下转告给阁下的话。」


    是走廊里的那个金髮青年。蝴蝶忍眯了一下眼睛。


    「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强迫她做违背她本心的事情。」


    「阁下能做得到的话，我们自然会提供原石给阁下。」


    这分量远比她预想中的要轻的多。蝴蝶忍下意识地反问：「只是『我』？」


    「是的。」金髮的青年从暗处走了出来，他似乎是去整理了一下仪容，脸上的疲态已经完全褪去：「只是『你』，也不只是『你』。」


    「什么意思？」


    名为giotto的青年脸上依然是温和的笑意，但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萦绕在他身边：「锖兔跟我说了鬼杀队希望她去做客。」


    「我不打算当坏人去阻拦她想要到什么地方的自由，所以只好请鬼杀队的各位也不要磨灭她的自由。」


    锖兔怔愣在原地看着和往日形象大相庭径的青年，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男人昨天嘴角的那抹笑意背后所蕴藏的意思。


    不是嘲笑、不是讥讽、也不是居高临下，而是一种包容。


    听懂了giotto话中所蕴含的意思，蝴蝶忍却露出了无奈般的滑稽表情。


    她终于理解为什么他们会用这么珍贵的宝物来做条件交换了：「虽然这个条件答应下来对我们也没有损失，但你们是不是把鬼杀队想的有些奇怪了？我们并不是什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黑心组织哦？」


    误解了的giotto：「啊嘞？」


    心虚的锖兔：「……咳。」


    状况外的富冈义勇：「0.0？」


    第42章 悲鸣的彼端·20


    风荷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一觉醒来的她感受到了强烈的飢饿感, 求生的本能让她还头晕脑胀的时候就踉踉跄跄地爬起来要出门觅食。


    中午这个时间点，朝利宅的多数人通常都不在家。


    风荷一路扶着墙摸进了厨房看到案边还放着一碗馒头。她拿起来闻了闻又小小地咬了一口，没察觉出什么问题后大口吞咽起来。


    馒头本身很干, 她又吃得急。没两口就把自己噎住了。


    「给，水。」身后递过来一只装着水的碗。


    风荷来不及去看就接过碗「咕嘟咕嘟」地大口喝水：「唿——活过来了。」


    giotto拍着少女的背给她顺气：「给你煮点汤？」


    「拜託你了，giotto。」风荷一脸萎靡，气息奄奄地向后倒去：「我要饿死了。」


    这次的魔力亏空也是一如既往地惨重, 更重要的是因为击杀上弦之叄所奖励的能量太多，在她失去意识昏昏沉沉睡觉的时候，魔法书已经把溢出的能量全部都自动转化成了荷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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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留给她的能量只剩下一颗星了！！


    可恶啊。


    风荷在心里哀嚎了两声。


    她清点了一下魔法书里的卡牌, 把多出来的荷牌挨个拿出来认了一遍。按照势力划分的话，这次得到卡牌里最多势力的是港口mafia。


    一共有三张, 分别是「落椿」、「宝石王的失常」和「柠檬炸弹」。


    这样一来的话，港口mafia的卡牌她也就快要收集齐了。不知道港口mafia会有什么样的特典卡。


    不过她最感兴趣的一张卡牌是属于guild的「小妇人」。


    这张牌能令固定的时间以八千分之一的速度流逝，用简单点的话做例子, 这就是我大□□学子每年暑假最后一天、大考最后一刻最希望得到的一项技能。


    别人五分钟只能做完两道填空题, 而你的「五分钟」足以让你慢悠悠地啃着西瓜喝着冰饮补完一整个假期都一字未动的全部作业。


    简直不要太舒服了好吗！


    于是等giotto煮汤的时候，风荷躲回了房间想用「小妇人」度过漫长的等待时间。但很快她就发现这是愚蠢的行为。


    飢饿感并不会随着异能的发动而消失, 反而会因为时间流速的减慢而饱受折磨……


    风荷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我一定是睡傻了。」


    解除了「小妇人」, 风荷回到了原本的时间流速。虽然只在「小妇人」的空间里呆了短短几秒钟，外面也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能静下心来看看自己的房间。


    桌子上放着一封尚未拆封的信, 信的旁边还摆放着一个密封的瓶子。


    风荷好奇地拿起了信封, 正要拆开, 门外就传来了giotto的声音：「知世，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风荷放下了信封。


    giotto探进来了一个毛绒绒的金色脑袋：「给你弄了点吃的, 出来吃吗？」


    趁着风荷吃饭的时间, giotto把森林一战的后续和鬼杀队想邀请她去总部做客的事情一一讲给了少女听。


    「蝴蝶忍小姐点燃了云属性的火焰, 雨月切了一小块原石送给她。他们杀鬼剑士的日轮刀好像都是由专人打造的，蝴蝶忍小姐会把原石和日轮刀一起送回去打造。」


    风荷几口咬烂蔬菜咽了下去：「云属性是紫色火焰吗？」


    「是的。」


    「哇，那和蝴蝶忍小姐真的挺搭的。」


    giotto笑着看风荷又埋头夹了一筷子肉片：「鬼杀队那边，你想去吗？」


    风荷点了点头。


    她可还没忘记她的第一条分支任务。


    giotto给风荷盛的饭是按照她平时的饭量来舀的，但风荷魔力亏空时可以把食物转化成魔力，所以怎么吃都不会吃饱。


    顶着金毛大狗狗纯真疑惑的眼神，风荷又给自己填了第三碗饭：「……我睡了一天半，落下五顿饭没吃……」


    「没事。」giotto微笑：「我懂的。」


    总感觉懂的不太对啊……


    风荷将信将疑地继续埋头吃饭。整整一大锅汤都被她配着饭吃了个干净，吃到最后一碗的时候风荷才停止魔力的转化，终于让自己有了饱腹感。


    自他们在森林里和十二鬼月的上弦之贰童磨、上弦之叄猗窝座一战后，黑曜城附近的鬼早就已经四处逃窜。


    连上弦都打不过鬼杀队，他们再去招惹跟晒日光浴有什么区别？


    很惜命的鬼们纷纷做鸟雀状散去。


    黑曜城周边没了鬼聚集，鬼杀队自然也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蝴蝶忍安排完了鬼杀队回总部的行程，又看了一眼打算留下来等知世答覆的锖兔：「那么这边善后的工作就交给你了，锖兔先生。」


    「好。」


    *


    风荷饱餐一顿后的第一件事是回狭雾山看望一下鳞泷左近次先生和前不久刚被接去狭雾山的真菰。


    不出意外的话，她以后就不会常去狭雾山了。


    其他事情都不需要她操心，而她又即将远行，狭雾山是她在这个世界的起点，怎么也要回去看一眼。


    真菰的年龄还小，此前又没有经过锻鍊，所以鳞泷左近次没有急着带她进山，而是从最基础的体能训练开始教她。


    如何使用唿吸法、如何握刀、如何感受气息，这还是鳞泷左近次第一次从零开始带这么小的孩子。


    「真菰~」风荷到的时候真菰正在跑步。


    这是她每天必须的身体锻鍊。


    真菰眼巴巴地看了风荷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停下来。


    她才刚开始学习唿吸法，在跑步这种时候说话的话会乱了唿吸节奏。


    看到风荷来了，鳞泷左近次默默地显出了身形：「锖兔跟我说了，是你杀了十二鬼月的上弦之叄。」


    「啊……」风荷挠了挠头。


    虽然是她提供的魔力，但是实际在战场上战斗的人其实是中也先生。


    风荷笑了笑：「其实是大家一起的功劳，致命一击还是义勇补的刀。」


    不知道少女是自谦还是藏拙，鳞泷左近次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他把目光放到了在山路上跑步的真菰身上：「这个孩子有坚定的信念，她会成为一个出色的杀鬼剑士。」


    「那也算是完成了她的心愿。」风荷心情很好：「我听说只有上位的鬼才能把人变成鬼，希望等她长大的时候，这个世界已经没有那么多的鬼需要她去斩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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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以后的人们，再也不会因为鬼而与至亲骨肉阴阳相隔。


    鳞泷左近次沉默了一会儿：「但愿如此。」他也希望他这一带培育师会是最后一代。


    「鬼杀队邀请我去总部做客。」风荷也一併看向了真菰：「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但我还是决定要去。」


    「鬼杀队的现任主公大人是个通情达理的首领。」


    「有鳞泷先生这么说，我就安心了。」


    和鳞泷左近次闲聊了一会儿，又和跑完步的真菰叙了叙旧，风荷拍了拍衣服下摆上的尘土准备离开。


    在她动身下山之前，鳞泷左近次把一个小竹篓递给了她。


    风荷看了看里面的东西，想起这是富冈义勇送给她的小竹篓。


    鳞泷左近次看她眼睛一亮，慢慢解释道：「你的被褥就留给真菰用了，这个竹篓里收着的都是你的东西。」


    「谢谢鳞泷先生！」


    背着小竹篓回到朝利宅，风荷把里面的东西整理了一下才算是安顿好了全部的琐事。


    终于得空了的风荷打开魔法书确认了一下这个世界的任务列表。


    【击杀鬼王】0/1


    -本世界鬼杀队伤亡＜原世界鬼杀队伤亡（0/1）


    -本世界锖兔（存活）


    -消灭鬼（146/999）


    -消灭十二鬼月（1/12）


    第一个分支任务应该是和主任务绑定的，只有鬼王被击杀了，这个世界的鬼杀队伤亡才会停止计算，才能和原世界做对比。


    默默合上了魔法书，风荷又转而去看她中午出门前没来得及看的那封信。


    信是蝴蝶忍小姐留的。


    除了giotto已经跟她说过的邀请她去鬼杀队做客一事，蝴蝶忍在信中还提到了她留在信封边上的一瓶紫藤花毒。那是她自己从紫藤花里提取出来的毒素，与人无害、对鬼却是剧毒。


    这和她熬煮出来的紫藤花液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致命性。


    这原来是蝴蝶忍小姐送给她的吗？风荷摸了摸装有紫藤花毒的瓶子，妥善地把它放进了自己的小竹篓里。


    信中还提到了她点燃死气火焰的事，这个giotto也跟她讲过了，不过蝴蝶忍小姐在信中对她表达了感谢？


    风荷一脸茫然。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信件的最后一句是惯例的收尾，蝴蝶忍落笔写下【期待你的到来】后就在最后面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风荷读到了最后，看到单独另起一列的这句话，忍不住念出了声。


    「『期待你的的到来』？这是什么？难道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给小风荷写情书了吗？」


    「『难道』是什么意思啊太宰先生！」


    第43章 悲鸣的彼端·21


    风荷其实不是第一次到鬼杀队的总部了, 不过上次来得匆忙又有正事要做，所以没能好好看过总部的景色。


    从正门进来还是第一次。


    大概是怕她怯生（？），蝴蝶忍还专程到门口来接她。


    注意到蝴蝶忍腰间别着一把她不熟悉的佩刀，风荷好奇地问了一句：「蝴蝶忍小姐的日轮刀已经送去打造了吗？」


    「是哦。」蝴蝶忍脚步轻盈地在前面带路。


    风荷是和锖兔一起动身来总部的, 早在他们到山脚的时候锖兔就派了鎹鸦上来传信。把少女安然送到主公大人的宅邸门口后, 锖兔就停在了门外。


    蝴蝶忍也只陪着风荷一路走到庭院门口就止步于那里：「主公大人已经备下了茶点, 往里走就能看到。」


    「我自己去吗？」


    蝴蝶忍微笑：「你会希望自己去的。」


    明明是很善解人意的一句话, 风荷的表情却忽的扭曲了一瞬间。


    一直都好奇心旺盛的蝴蝶忍小姐突然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怪不习惯的。


    久违唿吸新鲜空气的太宰治在天上随风飘摇，像是那种被挂在旗杆上的鲤鱼旗。


    风荷远远地看了他一眼，也同时看到了悠远的天空和晴日的阳光, 心情突然就变得很好。


    「那就……晚点见啦！」


    目送少女轻快地说完这句话后远去的背影, 蝴蝶忍抚了抚被风吹乱了的额发，转身向蝶屋的方向走去。


    庭院里铺满了鹅卵石，风荷走在上面时还会发出啪嗒啪嗒的细碎声响。


    从风荷降落到这个世界开始她就没有去过什么繁华地区。黑曜城倒是繁华，只可惜因为鬼舞辻无惨的原因，她根本没进到黑曜城最奢靡的内圈好好逛逛，所以像这样精心装饰过的宽大古典庭院, 风荷还是第一次见。


    在庭院的正中心是建造精巧的府邸，风荷走到檐下，在这里看见了似乎是已经恭候多时了的鬼杀队现任当主产屋敷耀哉。


    在天上挂够了的太宰治降落到风荷身边：「他好像看不见呢。」


    风荷这才在太宰治的提示下注意到了眼前这个男人无神的双目。


    「您好，主公大人。」出于不明的情绪，风荷主动出声。


    产屋敷耀哉轻轻笑了两声：「知世……是吗？你没有加入鬼杀队，不必和别人一样称唿我为『主公大人』。」


    他的态度和善、声音清朗，让人不自觉地想和他多交谈。


    产屋敷耀哉没有和风荷绕太久的弯子, 简短的互相熟悉后, 他就向风荷提出了有关于提升他人能力上限的疑问。


    风荷迟疑了一下：「是蝴蝶忍小姐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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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过还请不要怪责, 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希望能和知世小姐达成一定程度上的合作。但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鬼杀队邀请你来做客的诚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意识到对方和自己的认知有一些偏差，风荷摇了摇头解释：「我的能力发动是有先决条件的。蝴蝶忍小姐上次体验过的那种局限性很大，不仅有时间限制，还必须要我随时跟着。」


    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产屋敷耀哉回问：「还有不跟着也能生效的方法吗？」


    说实话，无论是他还是蝴蝶忍都不认为时间限制和空间限制是一种麻烦。提升他人实力上限的这项能力太过强势，有一定的局限性完全在他们的接受范围内。


    但听知世的意思，似乎这项能力还可以更便捷一些。


    「有。」风荷肯定道：「能力原本的限定条件是只能对我的部下使用。那天给蝴蝶忍小姐使用的时候是把我其他一部分的力量分给了蝴蝶忍小姐，让蝴蝶忍小姐在短时间内被能力判定成我的部下才会使能力生效。」


    「那怎么样才算是你的部下呢？」产屋敷耀哉似乎很感兴趣，一点也不觉得被冒犯。


    反而是风荷忍不住问：「你不介意吗？」


    她解释的很清楚。如果鬼杀队仍然想要动用她的这份力量，那鬼杀队的人就必须成为她的部下。


    产屋敷耀哉身为鬼杀队现任的当主正常来说不应该觉得地位受到挑战吗？


    听到她的问话，产屋敷耀哉弯起了无神的双眼笑道：「只要能杀了鬼舞辻无惨。」


    风荷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姗姗开口：「其实也不难，条件的判定并不严格。只要我拥有比其他成员更上级的职称就可以。」


    「我明白了。这的确不难。」


    只需要挂一个虚名就够了，这个条件真的简单到白给的程度。


    「那么——知世小姐希望从鬼杀队得到什么？」


    说实话，风荷并没有想好这个问题。她唯一能对鬼杀队有所求的就是希望他们的成员能珍重自身、不要伤亡，但如果她这么说了……


    风荷抬头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太宰治。


    太宰治朝她摇了摇头：「任何好处来的太过轻易都会让人怀疑你的动机。如果不希望日后在一些小事上被反覆推敲，小风荷还是要点什么做『交换』比较好哦？」


    可是她又没什么是鬼杀队能给的。风荷苦着脸用求助的眼神朝太宰治发射可怜巴巴光线。


    然而这个男人事不关己地移开了目光。


    ……风荷气得想咬他。


    风荷长久的沉默没有让产屋敷耀哉不耐或是不安，他笑了笑，兀自改口：「如果知世小姐还没想好，鬼杀队随时恭候。」


    风荷立刻松了一口气：「那就先欠着吧。」


    *


    从产屋敷耀哉的庭院里出来，风荷见到了等在外面的锖兔和富冈义勇。她正想挥手跟两个人打招唿，就见到锖兔拽了一下义勇的手。


    两个人好像起争执了。


    意识到这一点，风荷觉得有点稀奇。她从来就没见过锖兔和富冈义勇产生矛盾，吵架就更不可能了。


    「你们在说什么？」她凑上去。


    富冈义勇那双万年波澜不惊的眼睛盯上了她：「主公大人让我做水柱。」


    柱是鬼杀队除了当主以外最高等级的身份。风荷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这不是挺好的吗？」


    「锖兔比我强。」


    风荷看向了一脸无奈的锖兔。


    她抽了抽嘴角。


    说真的，如果不是她和锖兔都清楚义勇就是这种一根筋轴到死的人，他这句话很容易被人误解成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炫耀。


    锖兔对风荷投来了无奈的目光：「他非要进去请主公大人收回委派。」


    劝说人这种事……应该是太宰先生比较擅长啊。风荷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到了跟在她身边的太宰治身上。


    太宰治笑眯眯地提问：「我帮小风荷解决这个问题，小风荷会给我奖励吗？」


    虽然狐疑太宰治是在打什么算盘，但当务之急是阻止义勇这个一根筋生物冲进产屋敷耀哉的庭院撸掉自己的升职，所以风荷谨慎地点了点头。


    「唿吸法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吧？」


    「鬼杀队现任柱们的唿吸法也大多数都是从其他唿吸法衍生出来的。」风荷照着太宰治的话委婉复述：「锖兔没有做水柱，不代表他日后不会做其他的柱。」


    这不就是画大饼吗！风荷在心里默默吐槽。


    但富冈义勇却真的听进去了。


    ……他竟然真的吃了这块饼！


    风荷一下子不知道是该敬佩太宰先生还是应该尊敬义勇。


    因为柱里蝴蝶忍和风荷最熟悉，所以鬼杀队把风荷的住所安排在了蝶屋。锖兔和义勇把风荷送到蝶屋后就跟她说了晚安。


    风荷再一次进入蝶屋，顺路就去看了看自己留在池塘里的坎卦。


    很好，还完好无损！


    太宰治潜入池底挺.尸：「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小风荷宁愿相信那个漆黑小矮人也要把我摁回书里吧？」


    「……你还记得啊。」


    「小风荷不是一直都知道我记性很好吗？」


    「好嘛，不要记仇了。你看这次不是你在外面吗？」


    「是因为小风荷这次不需要人保护吧？我在小风荷心里就是一个只能吃喝玩乐的花瓶吗？真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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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算是花瓶也是能砸死人的大花瓶啊。风荷惆怅地看着擅自闹起小情绪的太宰治。


    「太让人高兴了！」


    风荷：？？？


    太宰治从池底钻了出来：「以后脏活累活找中也干，休闲模式就来找我，真是惬意的生活。」


    「……中也先生这么讨厌你果然是有原因的，太宰先生。」风荷极力地忍住了她想吐槽的欲.望，因为她总觉得她要是接腔了的话太宰治会更起劲。


    蝶屋里还住着不少伤员和病人，风荷路过的时候好奇地瞥了一眼，偶然看见了一名衣服在胸前之间豁开一个深v的白髮男性，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八块腹肌哎！


    太宰治捏着鼻子模仿幽灵：「你~在~看~什~么~」


    「腹……不，我是说，这里好像有个人受伤了。」被太宰治的问话吸引了注意力，风荷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太宰治——的腹部。


    太宰治笑着凑近风荷：「小风荷这么看，难道是在拿我和刚才那个人做对比？」


    第44章 悲鸣的彼端·22


    腹肌这个东西吧……


    太宰治这个人常年绷带缠身, 衣服又穿得严严实实，谁也没真的看到过。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默认他没有，风荷也是这样想的。


    主要是他看上去就很弱不禁风。


    风荷转头又看了一眼那个方向, 深v腹肌男已经消失不见。


    产屋敷耀哉的动作比风荷想像的要快很多。


    第二天她一出门, 迎面而来的鬼杀队成员们就恭恭敬敬地向她鞠躬：「知世大人。」


    风荷：？？


    发生了什么？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成员们远去, 自己转身想找个人了解了解情况。


    太宰治自己的十指相扣叠在脑后做枕, 悠闲道：「肯定是那位鬼杀队的主公大人兑现承诺了。」


    「这么快？」


    太宰治微笑：「一个有向心力的组织, 确实是令行禁止。即便你因为他的命令得到了高位职称, 在鬼杀队也不会动摇他的地位。这就是他答应得这么快的原因。」


    只要他还是鬼杀队的主心骨, 无论风荷提什么要求对产屋敷耀哉来说都不是问题。


    产屋敷耀哉的目的是杀了鬼舞辻无惨, 风荷也是，他们是利益一致的, 所以不会有条件交换上的冲突。


    他们的首要目标就是找到鬼舞辻无惨的踪迹。


    对于鬼舞辻无惨而言，上弦之叄猗窝座的死显然是惨重的损失，但这也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连上弦之贰和上弦之叄联手都没办法将那名少女剷除……


    既然她不行, 那就先从她的帮手开始。


    *


    风荷走了之后，朝利宅又回到了少女没来时的光景。


    giotto偶尔会继续去黑曜城逛一圈看看鬼舞辻无惨有没有返回这里，更多的时候都还是和以前一样过着咸鱼的退休生活。


    直到远渡重洋的阿诺德到来。


    阿诺德来之前并没有打过招唿, 他一个人孤身在黄昏里找到了朝利宅，放下一个皮质的箱子后就独身离开。


    用过晚饭准备出门逛逛的g发现了这个箱子。


    箱子里二十几封信件，每一封的字迹都不一样。这些都出自于giotto旧部之手。


    g从中拿出了一封印有彭格列标志的火漆印挑眉：「连他也给你写信了, 真希望他们不会在你走后就直接把家底败干净。」


    giotto看了一眼署名。


    是二世的信。


    和外界流传的二世联合初代雾守谋权篡位不同, 二世虽然理念和giotto不同, 但他本人非常地尊敬giotto。继位也只是顺水推舟, 而非夺位。


    「应该只是普通的问好。」giotto拆开了信封。


    信上的内容大多数是汇报彭格列现在的情况, 只在末尾关心了一下giotto他们是否安好, 顺便还提到了戴蒙现在越来越偏激了。


    二世在信中提到, 就像戴蒙的名字那样，他或许会变成真正的恶魔也说不定。


    「戴蒙那傢伙……」g本想说点什么，临到嘴边又觉得晦气，于是偏过头去。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


    giotto把过的信件妥善收好，其余还没来得及看的放在了桌面上用东西压着打算明天再看。


    「晚安，g。」


    「晚——背后！」


    *


    鬼杀队多了一位副当主这件事，鎹鸦辛勤地往天南海北传令。


    伊黑小芭内和甘露寺蜜璃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两人正好在结伴回鬼杀队总部的路上。


    两只鎹鸦在他们头顶盘旋，连声音都一致的同步：「传令、传令，少女知世将出任鬼杀队副当主。知世、穿有花朵纹样的外褂、粉色的长髮。」


    「咦？」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似乎都不理解总部发生了什么。


    伊黑小芭内挥手屏退了鎹鸦，另一只手握上了日轮刀：「不过……在回去之前，还得先把麻烦清理才行啊。」


    *


    为了能尽早地找出鬼舞辻无惨的踪迹，风荷一连几天都会去找产屋敷耀哉了解鬼的习性。


    此前乱步先生也在黑曜城有过一些收穫，只不过鬼舞辻无惨留下的痕迹太少，乱步先生当时又是刚刚被她召唤出来，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不深，所以没能进一步地获得线索。


    在推演鬼舞辻无惨的踪迹之前，有几个问题是乱步希望得到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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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他们在黑曜城调查的结果来看，鬼舞辻无惨至少留在黑曜城生活了二十年，但这二十年来黑曜城风平浪静，只偶尔会出现几只鬼。


    鬼舞辻无惨留在那里的目的是什么？二十年不曾变过的出现鬼的频率为什么在那段时间里骤然增加？


    「黑曜城附近的鬼有没有可能是鬼舞辻无惨的侦察兵？」中岛敦提出了一种假象，看到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身上，他讪笑了两声：「我就随便说说的。」


    「不，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森鸥外一边替爱丽丝整理着裙摆一边参与话题：「首先提个问题，鬼舞辻无惨为什么要杀风荷？」


    无论是黑曜城初见面的第一战还是森林之战中上弦之贰对风荷表露出来的态度都足以证明鬼舞辻无惨对少女的杀意。


    可关键是，为什么？


    在场的那么多人里，为什么独独针对风荷？


    「是因为风荷让他感受到了威胁？」织田作之助以己度人。在他还是杀.手、还没有成为现在这个织田作之助的时候，一旦察觉到有什么人会对他的任务造成威胁，他的第一选择也是杀。


    中岛敦好像理解了：「所以……鬼舞辻无惨是在害怕风荷小姐？」


    「用害怕或许不太准确，不过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好心的费奥多尔给予他肯定：「一旦察觉到威胁就要立刻排除异己，它是一个很谨慎的人……我的意思是，鬼。」


    「所以黑曜城附近才始终徘徊着一定数量的鬼？」


    当这些鬼被什么人消灭，鬼舞辻无惨就能立刻掌握到黑曜城附近的动向，并随时判断是否需要继续补充新的鬼。


    「至于他在黑曜城停留二十多年的目的……」


    一旁的乱步语气轻巧：「打发时间吧？」


    「哈？」中岛敦不理解。


    「鬼拥有漫长的寿命，它们是被时间遗弃的怪物。鬼舞辻无惨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要做什么事早该做了。」太宰治耸了耸肩：「长寿还真是不幸。」


    费奥多尔：「虽然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并没有什么说服力，不过这次我和你同感。」


    新的一次探讨又给乱步带来了一些灵感。


    这是风荷的提议。


    少女称之为「头脑风暴」，但其实在学校里的时候它有一个别称——「小组讨论」。


    鬼舞辻无惨既不缺力量也不缺势力，活腻了的人——姑且用人来指代鬼舞辻无惨——总会被新鲜事物所吸引，他会在黑曜城内圈停留这么久也是一种佐证。


    越是繁华的地方越容易产生和发现新鲜事物。


    「往繁华的地方加大搜索力度？」产屋敷耀哉重复了一遍少女的提议：「这是你得出的结论吗？」


    风荷本想点头，但想起对方看不见才开口：「是一种推测。」


    会比黑曜城内圈还繁华的地方不多，离黑曜城最近地方的就是全国最繁华的地方——帝都东京。


    *


    朝利宅被十二鬼月的下弦鬼袭击和伊黑小芭内、甘露寺蜜璃被下弦鬼伏击的消息几乎是同时被风荷和产屋敷耀哉得知的。


    好消息是两边都没有受伤，各自的实力对阵下弦鬼都是碾压性的强。


    「这不是巧合吧？」


    「显然。」


    太宰治眯起了眼睛：「这也正好证明了我们的猜想？」


    没有参与小组讨论的风荷疑惑：「什么？」


    鬼舞辻无惨的确很忌惮风荷，急不可耐地就想剷除她，暂时动不了她就选择拿她身边的人下手。


    「我想到了！」太宰治的话再一次提醒了风荷，少女拿了两张信纸，一张纸上被她画了一个圆圈，另一张纸上则是画了一个叉。


    这次轮到太宰治疑惑了：「这是要做什么？」


    风荷为自己绝妙的主意赶到兴奋不已：「g说giotto的直觉准到超乎常理，我们把这个寄回去给giotto，让他凭直觉选一个怎么样？」


    「哦？那分别代表什么意思呢？」


    「圈就是鬼舞辻无惨在东京，叉就是不在！」


    中岛敦默默吐槽：「这么草率真的好吗？」


    「好主意~」太宰治像是没听见一样夸奖着少女。


    借用了鬼杀队的鎹鸦，风荷把信纸像滚筒一样捲起绑在了鎹鸦的爪子上。鎹鸦能做到简单的传令，所以风荷不需要再多写一张信纸解释情况。


    于是不久后的朝利宅飞进了一只鎹鸦。


    「传令！传令！」


    被鎹鸦吵醒的g一脸暴躁：「这什么玩意儿？」


    「giotto、直觉、二选一、知世。」


    尽管只是两个人名加两个关键词，giotto还是意会到了风荷所要鎹鸦表达的意思。他拆下鎹鸦爪子上绑着的信纸展开，里面除了一个圆圈和一个叉之外什么也没有。


    「凭超直感选啊——」g凑了过来：「连含义都没有？」


    「这样反而比较合适。」giotto淡定地在其中一张纸上画上了标记：「如果知道信息的话，大脑就会忍不住思考分析，这样就不能完全算是直觉了。」


    g噎住了：「……从以前开始我就很想说，你还真把超直感当技能在用啊？」


    但不得不说，限定条件下的超直感是真的好用。


    giotto在那种押大小的赌.桌上几乎是战无不胜，幸好他志不在此，只在彭格列初期缺钱的时候去过几趟赌.场，不然彭格列附近的赌.场迟早会和彭格列结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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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悲鸣的彼端·23


    在今天以前, 风荷一直都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是有「火车」这种东西的。


    帝都东京的繁华和她此前经歷过的种种地方相比，先进到有了割裂感，就好像她一下子从农耕女织社会穿越到了民国似的。


    giotto让鎹鸦带回来的两张纸上只有圆圈的那一张被画了标记。


    这就是风荷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不过……」站在帝都东京繁华的街头, 风荷转头看向身边乔装打扮了的锖兔和富冈义勇, 神色有些不自然：「我还是第一次知道鬼杀队竟然是个非法组织, 连佩刀都是禁止的。」


    换了身洋气装束的锖兔和富冈义勇显然也很不习惯这样的穿着，但锖兔还是严谨地纠正了少女的用词错误：「是没得到官方的正式认可, 不是非法组织。」


    为了潜入帝都东京调查，锖兔和富冈义勇不得不把日轮刀藏起来。


    风荷捏着下巴打量了一下：「不过这个时代有提琴这种东西真是太好了, 没有什么东西比提琴盒更适合藏刀了。」


    他们打扮成了贵族子弟的样子, 身上穿着风荷花高价从服装店买来的高级成衣。


    「总感觉……很奇怪。」从来没有这么拘束过的富冈义勇感觉自己的行动都要变迟缓了。


    锖兔对此深表同感，但只能妥协：「忍一忍吧。」


    找鬼这件事，风荷并不擅长。


    但学习过唿吸法的人似乎都能仅凭气息就判断周围是否有鬼的存在, 风荷一度觉得很不可思议。


    当然, 这并不代表她觉得文豪牌们能闻到鬼身上的臭味就很合理了。


    只有她察觉不到鬼这件事怎么想都很不合理。


    本来三个人分头行动会好一些，不过鑑于义勇不擅长与人沟通，怕他捅了篓子，风荷自请和他一路。


    文豪牌们也各自散开去找鬼。


    *


    因为没有具体的线索, 所以他们只能漫无目的地闲逛式寻找。


    风荷看到路上缓缓行驶而过的电车突然想到了一个省时省力的办法：「我们去做电车吧？」


    不同路线的电车会最大程度的覆盖东京的繁华街区，这比他们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好多了。至少也是有规律的乱撞。


    风荷拉着富冈义勇上了电车。


    车上的空位还多, 风荷和富冈义勇挑了个横排的座位坐下来。


    跟他们一起上车的还有两个女学生和一个背着包的大叔。


    因为大叔的裤子长得非常有个性, 风荷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男人手里拿着一个褐色的老式信封, 他靠着车厢里的栏杆抽出信封里的信纸似乎是准备读信, 然而他才看了个开头手上拎着的包就跌落在了地上。


    「你好, 你的包掉了哦？」好心的女学生提醒他。


    但男人好像没有听见, 不仅没有弯腰捡包, 反而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


    就算是要烧信也不能在电车上吧？风荷眨了眨眼睛打算去制止他。


    「快……」


    男人浑身颤抖, 似乎用了极大的克制力：「快逃！」


    他左手按着自己点燃了打火机的右手，表情看上去很痛苦。


    下一秒，他手中的打火机掉落在了他的包上瞬间将包点燃。包里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火焰燃起的又快又烈。


    两个女学生尖叫着躲开了窜起火焰的包。


    「义勇！」风荷拽了一把富冈义勇：「你疏散人，我灭火！」


    电车里的构造都极易起火，尤其地板是木质的，短短几秒钟，车厢地板开始熊熊燃烧。


    风荷解放了法杖拿出了「细雪」和水令道符，先用「细雪」给自己叠加了一层幻象后才扔出道符：「水龙召来！」


    被灌入了魔力的水令道符在空中细碎瓦解，纯净的水元素魔力汇聚成龙头的样子直扑火源。


    所有乘客都被义勇打包扔出了窗外。


    风荷谨慎地看着点火的男人，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苇切前辈！」一个穿着白色风衣外套的女性沖了上来，她身后还跟着穿着制服的一男一女。


    三个人一上车就直奔点火的男人。


    风荷疑惑：「那个……他是你们的熟人吗？」


    穿着制服的男性愣了一下，向她点头：「是你灭的火吗？真是帮大忙了。谢谢你。」


    ……风荷看向了回到她身边的富冈义勇，突然笑容灿烂：「不是我，是他哦。」她果断把义勇推了出去。


    富冈义勇：……


    他沉默着，然后点了一下头。


    他们并没有说太久的话。


    帮着把人送去了医院，风荷和义勇就打算先一步离开。他们没有打扰正在焦心抢救室里友人的三个人，选择从安全通道里离开。


    安全通道里很少会有人来往，所以异常地安静。


    大约在他们下到二楼的时候，义勇突然拽住了风荷的手。


    风荷刚想问他怎么了就听到了迴响在狭窄楼道里的脚步声。


    留在魔法书里没有出去的文豪牌疯狂地给她预警，魔法书带来的危机感不停灼烫着她全身的魔力。


    冷静。


    冷静。


    风荷深唿吸两下。


    虽然大部分的战力都外出了，但她手上还有荷牌可以用，对付一般的鬼不成问题。乱步先生和太宰先生告诉过她鬼舞辻无惨在害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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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能先露怯。


    而且……


    再怎么样也不能在医院打起来。


    风荷最后是被费奥多尔抱着飘出去的，义勇本身就能控制唿吸和脚步声，所以他们没有惊动安全通道里的那只鬼。


    「是鬼舞辻无惨吗？」风荷转头问飘上去查看的田山花袋。


    田山花袋裹着被子懒洋洋地点了点头：「是他。」


    义勇的鎹鸦立刻飞出去传递消息。


    他们不能打草惊蛇。


    如果这次再让鬼舞辻无惨跑了就没那么好找了。


    风荷拜託田山花袋继续帮她跟着鬼舞辻无惨，风荷则是和富冈义勇一起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


    鬼杀队的人赶过来可能还要时间，锖兔和文豪牌应该立刻就会回来。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动手。


    依照东京的繁华程度，他们要是在市区打起来可能会造成非常严重的伤亡。但如果提前疏散人群的话又会过于刻意……


    等等。


    风荷低头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细雪」。


    她之前一直都是把「细雪」制造的幻象覆盖在人身上使用，但如果「细雪」还有另外的用法呢？


    不制造虚假的人像，而是制造虚假的景象。


    即便是身为鬼王的鬼舞辻无惨也一样会被阳光杀死，现在已经是深夜，只要她一直跟着鬼舞辻无惨，在天亮起来的时候用「细雪」制造太阳还没升起的假象，是不是就可以兵不刃血地杀了鬼舞辻无惨？


    在锖兔赶到之后，风荷把自己的这个猜想分享给了他们和陆续归来的文豪。


    「「细雪」的确可以做到制造虚假的景象。」太宰治夸奖少女：「小风荷居然自己能想到，了不起了不起。」


    乱步泼了盆冷水：「但是小风荷不了解东京的地形吧，不熟悉环境的话很容易被鬼王看出破绽。」


    「那就从现在开始记。」风荷拉着太宰治的衣服袖子满眼亮晶晶：「我们飞？」


    有「细雪」遮掩身形，风荷被太宰治带上了东京的夜空。从天上俯视的时候更能看清楚地形的全貌，也更能看清楚鬼舞辻无惨前进的路线。


    今晚的夜风吹着很惬意，风荷眯了眯眼睛：「他会去哪儿呢？」


    「回家吧？」


    能自由活动的夜晚就要过去，鬼舞辻无惨现在必然想要回到晒不到太阳的地方。


    怀表上的时间指向了清晨五点。


    「细雪」悄无声息地纷扬飘落，在被遮盖住的地方，东京的街头被一比一的完美复制重现。


    太宰治摁着少女的脑袋往右边转：「小风荷，那里的房子是不是太粗糙了？」粗糙还是客气了的说法，右边一片的房子就像是随时有可能倒塌的危楼。


    「哈哈哈……记不清了嘛。反正他也不走那里。」


    一条路怎么也走不完，鬼舞辻无惨终于发现了端倪。


    他站在原地停止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感知什么东西。


    远远跟着的锖兔和富冈义勇骤然被袭击。


    好在鬼舞辻无惨停下来的时候他们就保持了高度的戒备和警惕，在第一时间各自用水之唿吸弹开了攻击。


    「是你们吗？」鬼舞辻无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锖兔和义勇，他看了一眼两人手上紧握的日轮刀想起了鬼的报告：「杀鬼剑士？」


    他并不喜欢这个说法，这会让他忍不住想起那个男人。


    风荷心里一紧，看了一眼怀表的时间。


    凌晨的五点三十分。


    最多再有三十分钟，太阳就会升起来。


    只要再拖三十分钟。


    风荷扔出了「金色夜叉」和「夜叉白雪」：「金色夜叉跟着锖兔，夜叉白雪跟着义勇，优先保护他们。」


    相似的夜叉飞驰而下。


    与此同时，三只鎹鸦从远方飞来。


    「传令、传令！」


    「恋柱大人、蛇柱大人、霞柱大人，片刻就到、片刻就到。」


    「援军、紧随其后。」


    从风荷高处的角度可以看到灯火半熄的东京夜色里，大片的羽织和墨色制服如海水般翻涌而来。


    第46章 悲鸣的彼端·24


    锖兔和义勇每次的水之唿吸都只能斩断鬼舞辻无惨异变过的一部分, 即使有金色夜叉和夜叉白雪从旁协助，他们也接近不了鬼舞辻无惨的脖子。


    风荷本想解除「细雪」下去帮忙，但太宰治拦住了她：「他们还没斩断过鬼舞辻无惨的本体。」


    风荷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太宰治看向了两个人手中的日轮刀：「他们有可能……砍不断脖子。」


    连异变过的身体结构都斩得那么不顺畅, 作为鬼的致命性弱点, 脖子只会比这个更困难。


    「那我就继续维持「细雪」直到天亮。」风荷皱眉：「可是他们造成点什么破坏我就要补上假


    象……说真的，我是不是有建筑学的天分？」


    连续不断的幻象改变占据了她大部分的精神力, 没有多余的魔力再去兼顾战场。


    「不，这和建筑学没什么关系吧。」中岛敦默默吐槽。


    落地对风荷来说太危险，她是个体弱的魔法师，对鬼这种近战型完全没辙。


    风荷看了一眼怀表上的时间：「等最后五分钟再换中也先生上, 在那之前只能看他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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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鬼杀队的成员陆续赶到, 风荷取出了「人上人不造」。她已经是鬼杀队的副当主，现在她的能力可以覆盖在场的所有鬼杀队成员。


    金色的魔力具现化成粉末状在「细雪」的掩盖下翩然而落，如绵绵细雪, 落到鬼杀队成员的身上后会迅速化开, 晕染成一圈金色的光圈。


    沖在最前面的伊黑小芭内、甘露寺蜜璃和时透无一郎是最先感受到的。


    在亲身经歷过之后, 他们才终于能理解蝴蝶忍所说的那种「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是怎样的体验。


    从没有过的轻盈感让任何动作都变得异常敏捷，身体里翻涌着的血液都和着唿吸在鸣叫。


    甘露寺蜜璃的日轮刀是如皮鞭般柔软的伸缩刀, 在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力量」的瞬间, 她拔刀出鞘：「恋之唿吸·二之型·懊恼逡巡之恋！」


    她的身影在夜色中快速移动着, 很快就跟伊黑小芭内、时透无一郎拉开了距离。


    鬼舞辻无惨硬化过的身体结构和她的刀刃碰撞，随后出现无数道血痕和伤口：「距离太远了削减了力量吗？」甘露寺蜜璃看上去有些遗憾, 但她很快又振作起来：「再来一次就好了！」


    这一击的力量远远超过了鬼舞辻无惨的想像，这个女人的力道大得不像个人类。


    而且……这个女人也是粉色的头髮。


    想到之前那个召出奇怪的人杀了上弦之叄猗窝座的粉发少女, 鬼舞辻无惨就觉得他的头皮隐隐发麻。


    这附近的鬼他都召集了过来, 可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见到一只鬼的踪影, 反而是这些杀鬼剑士一个一个的赶到。


    这个地方绝对有什么古怪。


    有了三位的柱的加入, 锖兔和义勇可以交替着下来喘息。


    风荷让其他的鬼杀队成员散开去处理那些被鬼舞辻无惨召集过来的小鬼，一旦发现十二鬼月就要立即上报。


    在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风荷就知道她又要用「细雪」造一个被砸塌了的建筑。


    「幸好选了在这个小公园里动手，不然得造成多少损失……」风荷嘀嘀咕咕地补上了一个幻象。


    风荷又一次拿出了怀表。


    现在是凌晨的五点五十分。


    风荷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东方的天际线已经渐渐亮了起来。她合上怀表：「看来可以提前一些了。」


    她召回了金色夜叉和夜叉白雪。


    「中也先生。」风荷看着逐渐从文豪牌里具现化出身形的中原中也，郑重道：「拜託你了。」


    「啊。」


    男人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在夜风的吹鼓下烈烈舞动，他伸手压了一下自己的帽子，湛蓝色的眼眸锁定了正在被围殴的鬼舞辻无惨。


    「交给我吧。」


    话少。


    但是极其靠谱。


    风荷解除了「细雪」。


    构建出来的幻象逐渐崩塌粉碎。


    鬼舞辻无惨瞳孔紧缩，挥开这一轮进攻的锖兔就想离开。


    中原中也出现在了他逃跑的路径上，而后利用水之唿吸水车在空中迴转了身体的锖兔屏息长凝，握刀的手势突然换了一个姿态。


    他的剑刃不再捲起清澈的水花，凛凛风雪缠绕上了他的剑身。


    「哦？」甘露寺蜜璃有些惊讶：「领悟出了自己的唿吸法吗？」


    暴风雪般凛冽的剑光寒芒封锁了鬼舞辻无惨的退路，锖兔抬头对上了从天而降在鬼舞辻无惨身后的橘发男人。


    中原中也嚣张地笑了一声：「做的不错。」


    下一秒，他掀翻了鬼舞辻无惨形变后的肢体。


    被多方纠缠，鬼舞辻无惨进退两难。


    太阳渐渐升了起来，阳光侵染到大地上侵吞了每一丝晦暗。直到鬼杀队的剑士们渐渐被阳光沐浴，他们齐齐将目光转向了鬼舞辻无惨的方向。


    「天亮了！」


    「太阳升起来了！」


    一切都结束了。


    *


    这一切结束了之后，风荷没有跟着鬼杀队的大部队回鬼杀队的总部。


    她和鬼杀队的合作就是建立在杀鬼舞辻无惨之上，现在鬼舞辻无惨死了，她也就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听说锖兔回去之后被尊称为了雪柱，那天太宰治和风荷给富冈义勇画大饼终于还是实现了。


    鬼舞辻无惨死后，风荷魔法书里的能量暴涨，她的空位卡槽几乎要被新得到荷牌填上大半。


    这次的她没有消耗过多的魔力，所以在任务完成的瞬间lotus就跟她说可以出发去下一个世界了。


    但风荷还记得和giotto的约定，所以拒绝了lotus的提议。


    甚至为了消耗魔力延缓魔力恢復的速度，她还特地在解除了「人上人不造」的情况下使用了「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折腾自己，就是那么熟练。


    托她瞎折腾的福，她成功的晕着蚊香眼被好心的鬼杀队成员送回了朝利宅。


    清早一开门就收到了一个睡得死沉的风荷子，giotto眨了眨眼睛，抱着少女又返回了屋子里。


    鬼舞辻无惨死了的事情，鬼杀队的成员也顺便告诉他了。


    在不久之前，少女曾在这里和他约定。


    「等一切结束之后，你带我回去看看吧？」


    等一切结束之后，你还要陪我回故土去看看。


    她还记得这个约定，所以回来了。


    giotto没压住上脸的笑意，心情愉悦地出门买早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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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就吃得丰盛一点吧？


    一个小时后，汇聚到餐厅准备用早饭的g、纳克尔和朝利雨月茫然地看着堪比宴会的早餐席面不知所以然：「giotto，你又闯祸了吗？」


    应该是撞翻了别人的早餐摊所以不得不买下所有的早饭吧？


    这种事情giotto以前就做过，不奇怪、不奇怪。


    「不是哦？g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看着眼前这个毫无自觉的金毛，g感受到了那种久违的、深深的无力感。这种感觉在他们从彭格列退下来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朝利雨月微笑着坐下来：「今天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giotto从善如流：「知世回来了。」


    「什么时候？」纳克尔疑惑：「究极地没看到呀。」


    「今天早上。」大概是出于不知名的炫耀或者是什么脑迴路没接上，giotto又补了一句：「很早。」


    g已经不想吐槽了。


    等风荷醒来已经是下午。


    她看了眼熟悉的环境默默给鬼杀队点了一个贊。她本来以为会在鬼杀队总部醒来，还想着要找什么藉口熘掉。


    锖兔和义勇那边，她就书信一封做个告别吧。


    他们本来就有自己会离开的预防针，接受起来不会太难。她现在的魔力足以寄托在书信上把祝福传递到两人身边。


    「好饿……」


    她爬起来觅食。


    giotto这次有了经验，在厨房里给她备了不少吃的。


    风荷满足地坐了下来。


    太宰治飘在她身边：「小风荷为了那个约定不惜做到这种程度吗？」


    魔力亏空的感觉并不像打游戏时蓝条空了的一个数值，风荷作为魔力本体会异常的难受。


    「答应了的事情就要做到嘛。」


    「真羡慕呢——」太宰治故意把一句话的音调变四五个调：「小风荷就从来没有和我做过这样的约定。」


    风荷愣了一下，从太宰治的这句话里察觉出了些不同寻常的意思。


    她迟疑地看向太宰治：「但是……」


    「你是我的牌，我们之间的契约不就是最坚固的约定吗？」


    魔法书里的几个人露出了不知所谓的笑意。


    天然系的杀伤力永远是最大的。


    *


    风荷回到朝利宅的第二天，她和giotto暂时告别了g、朝利雨月和纳克尔到了码头镇。


    船老大预计近几天就会抵达，他们打算坐船老大的顺风船前往义大利。


    港口的风吹着清早的薄雾远去。


    白茫茫一片的海上有什么在穿过层层云霭而来。


    那是乘风的船只。


    「我们……」


    「出发吧！」


    第47章 陌生熟悉的你·01


    这是风荷迄今为止经歷过的开局最奇怪的任务世界。


    从她落地开始, 魔法书里的任务列表就一直无法显示，直到现在也还是空白一片。


    就连louts也叫不醒。


    不对劲。


    这很不对劲。


    风荷躲在魔法书里把自己伪装成一本普通的书。


    「紧急会议。」她一脸严肃。


    其余的文豪们排排坐好交头接耳。


    风荷手里拿着小锤子往桌上一敲：「肃静！」


    底下顿时鸦雀无声。


    风荷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拍了拍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来的小黑板：「那么……结合现在的情况, 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不正是因为什么情况都没有才会变成现在的情况吗。中岛敦满脸都写着吐槽。


    风荷虽然看懂了，但果断选择了无视。在她心里太宰先生和乱步先生他们那群聪明人就是连白卷都可以答出花来的卡密！


    费奥多尔挂着纯良无害的笑容举手：「是那只粉色的玩具布偶叛变了吧？要帮你拆了它吗？」


    风荷：「……下一个。」


    森鸥外光顾着哄爱丽丝, 没有参与议题。


    风荷移开了目光。


    乱步先生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好无聊……」


    好的, 这位也没干劲。


    「小风荷终于想起我了吗？」太宰治骤然从风荷的背后出现。


    风荷现在学会了，这位得顺毛摸：「那是因为太宰先生要压轴出场呀！」


    大猫果然被顺舒服了：「小风荷一直躲在书里是不会有线索的，不如出去逛逛？当然——要是怕本体出去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如试试这个怎么样？」


    他费劲地从卡槽里抽出一张于现在的他而言体型过大的荷牌。


    书里的大家都是q化的状态，风荷一直觉得无论一个人有多帅多酷多有稜角，一旦变成了q版人无一例外只剩下萌。


    太宰治把荷牌的正面摆到了风荷面前，卡面上画着一只小猫咪。


    「「我是猫」？」风荷好奇地摸了摸这张牌, 从得到这张牌开始她就一直没有用过：「用了以后会变出猫猫来吗？」


    太宰治嘴角噙笑：「试试看才知道呀？」


    不疑有他的q版风荷趴到了「我是猫」上：「隐藏着文学力量的钥匙, 现在以你的主人之名命令你，封印解除，「我是猫」。」


    一团粉红色的烟雾「砰」的一声从荷牌上炸起。


    一群q版小人将浅粉色的蘑菇云烟雾团团围住。


    「虽然但是……这张卡的效果是自己变成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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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哦~」


    「所以——」


    浅粉色的烟雾尽数散去，一只通体浅粉到有些泛奶金色猫毛的蓝眼小猫咪蹲坐在地上：「喵？」


    森鸥外捏着下巴：「是受到老师颜色的影响了吗, 竟然有点偏金。」


    太宰治用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狗尾巴草逗她：「看这看这~」


    受到猫咪天性的恿动, 风荷克制不住地冲上去扑狗尾巴草。


    「好乖哦。」太宰治一把接住飞扑过来的粉金色猫猫狠狠rua了两把。


    猫毛柔软顺滑, 手感轻软。


    「喵！」


    风荷从太宰治怀里跳下来, 向他甩了甩尾巴, 自己先一步离开了魔法书。


    知道小猫是在使唤人, 太宰治挥了挥手，跟着就出去了。


    入目是繁华且人潮拥挤的街道。


    粉金色的小奶猫穿流在街头, 走路的姿势还有点怪异。


    「喵喵。」【四只脚要怎么走路啊！】


    太宰治嘴角上扬：「我可以抱你哦？」


    城市街头出现一只会飞的猫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风荷果断地摇头。


    以小猫咪的视角来看街景, 风荷就仿佛到了巨人国一样。她躲避着路边川流不息的人群走在马路的最内侧，一边甩着不习惯用的尾巴一边喵喵喵地和太宰治沟通。


    「前面左转。」


    风荷调转了方向朝左边走去。


    「等红灯过了在过斑马线。」


    粉金色的小奶猫在斑马线前蹲坐了下来，小小一颗猫头认真地看着信号灯。


    后面站了一片拍照的猫奴路人。


    「它竟然会等红绿灯！」


    「不应该先震惊它竟然知道走斑马线吗？」


    「好罕见的颜色，是火焰色吗？」


    「不，火焰色偏金，它这个明显偏粉吧？」


    「走了走了！它走了！」


    风荷越是按照太宰治说的路线走，太宰治就越加能够确定这是在哪里。


    虽然街头巷尾有一些店和记忆中的有出入，但这个布局和走向，这里无疑是横滨。


    而且还是港口mafia大楼的附近。


    就在太宰治分神沉思片刻的时间里，还不能完全掌握四只jio走路技巧的风荷一头撞上了路人的小腿。


    「喵——」


    被小奶猫碰瓷的人转过身来。


    「喵喵？」


    「敦？」


    风荷和太宰治对视了一眼。


    转过来的人和魔法书里的中岛敦长着一模一样的脸，连髮型都是一样的，但是着装和气质却是天壤之别。


    「中岛敦」蹲了下来：「你是和主人分散了吗？」


    小奶猫毛髮顺滑蓬松，一看就是有人精心打理着的。


    「喵！」风荷摇了摇头，当机立断地决定跟着眼前这个「中岛敦」走，她费劲地扒住少年的裤腿想往上爬，但因为不敢伸爪子而导致她一直在做无用功。


    说不定这样就可以找到和任务有关的线索了。


    「中岛敦」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试探性地向小奶猫伸出了一只手立刻就被小猫咪用前爪爪搭了上来：「要跟我走吗？」


    「喵！」


    「中岛敦」犹豫几次才把小奶猫抱了起来：「好吧，先带你回去再帮你找主人。」


    这么小的猫在外面流浪几天可能就会夭折。


    达成了目的的风荷得意地朝太宰治喵喵了两声。


    太宰治一直用讳莫如深的眼光在打量这个有些陌生的「中岛敦」。


    或许等他回到侦探社就会有答案了。


    然而结果出乎他的意料。


    「中岛敦」并没有向着武装侦探社的方向走，而是转身径直向港口mafia的方向前进。


    魔法书里的中岛敦目瞪口呆：「在往哪里走啊！外面的我！」


    一旁的森鸥外幸灾乐祸：「看来这个世界的你比原本世界的你有眼光啊。」


    与谢野晶子语气凉薄：「敦君——」


    「不要用这种语气啊与谢野医生！你的眼神好恐怖！」


    芥川龙之介满脸都写着不爽：「为什么他也能进港口mafia为什么他也能进港口mafia为什么他也能进港口mafia……」


    好强烈的排挤。


    中岛敦自觉远离了芥川。


    风荷被「中岛敦」一路捧着进了港口mafia，偶尔路过他们的其他成员都一脸见鬼了的样子勐看了风荷猫猫两眼。


    「喵？」风荷歪了歪脑袋。


    「在这里不可以出声哦。」「中岛敦」对她比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风荷乖乖点头配合。


    她可不能被轰出去了。


    上了电梯，电梯被按下了两个楼层，电梯第一次停下的时候风荷被「中岛敦」放出了电梯外：「在这里等我一下哦。」


    风荷还没点头答应下来，飘在电梯里的太宰治就朝她招手：「快进来快进来，他要去顶楼，那里是首领办公室。」


    「喵！」风荷冲着太宰治点了点头。


    「细雪」制造出来的幻象猫猫乖巧地蹲坐在电梯门口朝「中岛敦」甩了甩尾巴。


    这波叫什么？这是阳奉阴违！


    小猫咪踩着快乐的步伐在电梯门关闭前冲进了电梯里。


    「港口mafia的首领办公室啊——」费奥多尔意味深长地念了一句。


    「你这傢伙有什么想法吗？」中原中也睨了他一眼。


    森鸥外脸上虽然还在笑，心里已经盘算着回去之后的装修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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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一路上升到了最顶层，风荷怕自己的爪子在地毯上留下印记，所以在电梯里的时候就扒着太宰治的裤腿要抱抱。


    看到「中岛敦」经过了层层审核才终于进到了首领办公室里，风荷趴在太宰治的肩膀上好奇地跟了进去。


    房间里昏暗似夜晚，太宰治跟着「中岛敦」的步子慢慢往里面游荡，视线顺着室内的布局直至房间里的唯一一张办公桌。


    那是一张很宽大的长桌，桌上叠放了不少东西。


    一个身影坐在办公桌的后面。


    风荷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很熟悉。


    猫咪的夜视能力很强，弥补了风荷原本的轻微夜盲。


    这一次她终于看见了梦里怎么也没能看见的那个身影。


    「首领，关于……」


    「中岛敦」说的内容她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听了。


    眼前这个人，和她现在趴着的人，拥有同一张脸。


    风荷跳下了太宰治的肩膀直接跳到了办公桌上。


    桌子上平摊这一份文件，风荷因为陷入了短暂的混乱而不停地在桌子上来回踱步，最后一不小心「吧唧」一jio踩在了文件签名落款处。


    「嗯？」


    原本在认真听「中岛敦」讲话的太宰治瞥见了文件上骤然多出来的一只灰爪印。


    从形状上来看，这好像是一只猫爪。


    他的停顿引来了「中岛敦」的忐忑：「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太宰先生？」


    「注意你的用词，游击队长。」阴影中有另一个人显出了身形：「你连『首领』都不会叫吗？」


    魔法书里的森鸥外笑容凝固在了最边。


    芥川龙之介则是陷入了#怎么有两个太宰先生#、#为什么人虎也是太宰先生的手下#、#中原干部在干什么？#的自我迷茫中。


    费奥多尔眼角余光看到了一脸暴躁随时都在爆发边缘的中原中也心情愉悦。


    这种隔岸观火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而双双等着「太宰治」回话的「中原中也」和「中岛敦」却没等到办公桌前的那个人搭理他们。


    他伸手想摸一摸合同上多出来的那个灰色猫爪印子，却在半空中摸到了什么别的东西。


    那是风荷因为过于震惊而导致反应迟缓没能挪开的猫猫头。


    「喵？」


    「太宰治」顺手把手从粉金色猫猫的头顶挪到了猫猫的下巴挠了两下，看到小奶猫因为舒服而眯起眼睛，他轻笑了两声：「哪里来的小猫？」


    他倒是看上去不太惊讶，另外两个人的反应却比他激烈多了。


    「你还摸！？你是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无所不用其极想要了你的命吗？」「中原中也」暴怒了。


    「中岛敦」慌乱地上去想抱走猫猫：「抱歉太宰先生，这是我捡回来的。为什么会跟上来……」


    「游击队长，就凭这一点我就可以有理由怀疑你对首领意图不……你还抱它！？」


    「太宰治」双手抱起粉金色的小猫咪给它举高高。


    一点都不习惯这样的风荷下意识地紧紧扒住「太宰治」的手，她的视线约过「太宰治」看向了飘在「太宰治」身后的太宰治：「喵喵？」【太宰先生？】


    她所熟悉的太宰先生脸色有些暗沉，和太宰治一样黑脸的还有魔法书里的中原中也。


    魔法书里的中岛敦抱着头喊出了几个人的心声：「为什么太宰先生变成港口mafia的首领了，这个世界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这明明是哪里都不对劲吧。」乱步漂亮的眸子来回地在太宰治和「太宰治」之间游移，他转头看向与谢野晶子。


    与谢野晶子面带微笑：「看来侦探社该清理门户了呢。」


    第48章 熟悉陌生的你·02


    桌上被踩了一个猫爪印的合同被「太宰治」拿起来重新检查了一遍。


    文件完好无损, 唯一的一个猫爪印子也不偏不倚的恰好印在了他的签名上。因为爪印灰灰的，所以没有遮盖住他的签字，反而像是他签在了爪印上。


    「这是敦君打算养的猫吗？」把小奶猫重新放回桌子上, 「太宰治」一边用曲起的食指轻轻抚摸猫猫的头顶一边抬头看已经手足无措了的「中岛敦」。


    「中岛敦」一下子斟酌不出他尊敬的太宰先生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了敦君。


    风荷默默地朝「中岛敦」摇了摇尾巴像是在挥手说再见。


    比起「中岛敦」，眼前这个身为港口mafia首领的「太宰治」显然更具有获取情报的价值。


    「喵喵！」风荷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太宰治」的手。


    「太宰治」立刻被她吸引了注意力用食指点了点她的头顶：「喜欢我吗？」


    不愧是太宰先生，悟性真高！风荷立刻点点脑袋。


    「你别告诉我你想养啊——」一旁被无视了许久的「中原中也」已经完全摒弃了身为干部的形象：「你给我差不多点。」


    「太宰治」用很遗憾的语气歪头问：「不可以养吗？」


    【不可以被养吗？】「喵喵喵？」粉金色的小奶猫做出了和「太宰治」同款角度的歪头。


    「中原中也」：……


    为什么搞得好像他是坏人。


    魔法书里的中岛敦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个世界的太宰先生没有异能力吗？风荷小姐的「我是猫」没有被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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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不明白吗？」独善其身的费奥多尔心情不错, 难得真好心地给中岛敦解释：「所有的荷牌都不再是异能力了, 那是出自于她本身的魔力。荷牌所呈现出来的不同效果只是她施展了不同的魔法而已。」


    第二个世界的最终一战，少女明明在使用「人上人不造」的状态下被太宰治抱着, 「人间失格」也没有发动。


    费奥多尔把目光放到了魔法书里为数不多的空卡槽上。


    虽然还没有证实过, 不过他心里已经有了结果, 恐怕很快就能知道他是否正确了。


    「啊啊——随便你。」被一人一猫注视着的「中原中也」摔门而去。


    「中岛敦」几次张口想说话，都没想好该说什么。


    风荷在桌子上反覆擦了擦爪子觉得擦干净了之后才顺着「太宰治」的手臂爬到他左肩膀上卧下, 长而柔软的尾巴从「太宰治」的颈后绕到他的右肩，看上去就像一条猫猫围巾。


    「中岛敦」悟了：小奶猫叛变得很彻底。


    他低头：「这份合同我再让人列印一份送上来。」


    「不用。」伸手拿起合同又欣赏了一遍踩有猫爪印的签名，「太宰治」眯眼笑着问他：「不觉得这样也很好吗？」


    虽然get不到太宰先生高兴的点，但「中岛敦」还是点头应和：「也……挺好的？」


    这份合同是和军.火商的一份交易合同, 「太宰治」似乎真的不打算换一份新的, 而是直接把这份有着猫爪印的合同放回了档案袋里。


    风荷不打算打扰他的工作，所以在「中岛敦」也离开了这个房间之后，她就自己跳到了桌子上再跳到地上开始和太宰先生一起在这里探险。


    森鸥外作为首领的港口mafia首领办公室太宰治去过很多次，但另一个「他」的办公室显然经过了额外的布置。


    最直接的一点就是, 保命的设施更多更全面了。


    这个世界的「太宰治」竟然不想死吗？


    太宰治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正在伏案工作的「自己」。


    不，他太了解他自己了。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


    风荷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到处乱跑, 最后发现这个世界的太宰先生好像是一个很无趣的人。这个房间里除了和工作有关的东西以外什么也没有。


    首领办公室里舖满了厚绒地毯, 小猫咪又有肉垫, 风荷不管怎么乱跑都不会发出声音。


    看到认真伏案工作的「太宰治」, 风荷还有点不习惯。


    太宰先生在自己原本的世界里也会是这么正经工作的人吗？她用漂亮的晶蓝色猫眼打量了一下在空中换了千奇百怪姿势飘着的太宰治摇了摇头。


    不，一定是她想多了。


    看到一直自娱自乐的小奶猫停了下来，「太宰治」终于从他的座椅上起身。


    风荷被他的动静吸引，朝他看了过来。


    青年似乎比她的太宰先生还要瘦削一些，看上去身体更差了。风荷有点操心，身子骨这么差可不行啊。


    见「太宰治」要蹲下来摸她，风荷主动伸出了前爪。


    捏唧。


    风荷和「太宰治」面面相觑。


    肉垫被青年略有薄茧的手指捏住。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指腹在和肉垫相接处轻轻摩挲了一下。


    很痒。


    风荷下意识地勾爪卡住了青年的手指想让它别再作妖。


    但看上去就像是她在主动握「太宰治」的手指一样。


    「喵！」


    「太宰治」笑了笑，把小奶猫抱了起来。


    小奶猫似乎很信任他，伤人的利爪它从不伸出来。不管是摸摸还是抱抱一点都不抗拒，是因为性格亲人吗？


    手上的分量并不重，这么小一只猫，生命力很脆弱，随便一场病或是一个小小的意外就有可能致死。


    「肚子饿吗？」


    「喵！」


    「吃猫粮？」


    「喵喵！」


    「小鱼干？」


    「喵喵！」


    「那你喜欢吃什么？」


    风荷并不想真的被当成猫猫来喂，但是她又不能说话，想了想，她的爪子pia叽按上了「太宰治」的下巴尖。


    「太宰治」虚眼笑了笑：「喜欢吃我？」


    以为「太宰治」是真不懂，风荷急了：「喵喵喵！」她也要吃人类的食物！


    小奶猫用了叫唤的时候腹部都会一抽一抽，「太宰治」看着好奇，伸手想摸一摸小奶猫看着就很柔软的腹部，却被小奶猫一蹬脚抵住了手。


    风荷气势微弱的「喵」了一声。


    摸头和下巴还好，毕竟猫猫被摸头和摸下巴是真的很舒服。


    但是摸肚子就有点……


    小猫咪不会脸红！


    被阻止了的「太宰治」没有在意，他把小奶猫放到了桌子上就拿起了内线电话：「moximoxi——中也吗？嘛，冷静一点。有一件事想拜託中也去办。」


    「放心，不是很难的事哦？我们的……」想起小奶猫还没名字，「太宰治」停顿了一下：「我们的猫咪小姐需要一个窝和一些玩具。」


    「这可是很重要的工作，正是因为我信赖中也才会交给中也去做。」


    「那就拜託中也了。」


    挂断了电话，「太宰治」和猫猫面对面。


    他盯着风荷的猫头一动不动，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风荷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于是也回望着他的脸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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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飘到办公桌上坐着：「你们是在玩什么对视游戏吗？」


    如果风荷是本体，那她肯定不敢当着「太宰治」的面和太宰治说话。


    但她现在是小猫咪！


    小猫咪喵喵叫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


    在风荷此起彼伏地试图用喵语和太宰治沟通的时候，「太宰治」像是突然决定好了什么：「叫你小樱？」


    骤然听到妈妈的名字，风荷浑身一个激灵：「喵！」


    「就这么决定了。」


    「喵——」


    总感觉不太妙啊qaq


    风荷原本选择跟着「太宰治」是因为觉得「太宰治」身为港口mafia的首领可能掌握了更多的信息，但当她在「太宰治」的办公室里当了一周的宠物猫之后她悟了。


    这个世界的太宰先生就是个闷葫芦。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他在盘算什么。


    更重要的是——没人治得了他。


    「风荷小姐要是这么想的话可就想错了。」看到风荷趁着「太宰治」睡眠的时间回到了魔法书里，费奥多尔一脸纯良无害地给她出主意：「有一个人可以治他。」


    风荷好奇：「谁？」


    费奥多尔笑：「你。」


    「我？」风荷连连摆手：「我怎么可以？我只是只猫哎！」


    懒散地躺在一边的乱步突然开口：「居然还真有这样的人啊。异能力用久了就不记得自己是人类了吗？」


    ……风荷捂脸。


    她好像是有点乐不思蜀了。


    「但就算我用本体出去，我要怎么让这个世界的太宰先生信任我呢？」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风荷面前，她苦着脸：「总不能跟这个世界的太宰先生说『我是你的猫，我变成人了！』吧？」


    以这个世界的中也先生对「太宰治」的保护程度，一定会立刻把她扫地出门的。


    说不定还会被这个世界的中也先生碾压虫子一样地把她也碾压了qaq！


    一旁已经完全被书外的「中原中也」逼疯了的中原中也压着帽檐碎碎念：「他一定是疯了，他已经不是我了，我绝不承认他……」


    风荷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好、好强烈的怨念。


    「获取信任……有一个人很擅长不是吗？」费奥多尔指了指不远处一直在安静思考的太宰治：「没有比他本人更了解本人的了吧？」


    看着旁边隐约已经开始冒黑气的中也先生，风荷嘴角抽了抽：不……旁边那位看上去就完全不了解自己。


    自从第一天见到「太宰治」之后，太宰治就一直很沉默。


    他似乎有了什么考量，但一个人憋在心里，像「太宰治」一样。


    这种微妙的相似点让风荷没来由地觉得不爽。


    她不喜欢这样的「太宰」先生和太宰先生。


    就好像全世界都被他们割裂了一样。


    那是一种被排挤在外的感觉。


    「他」和他即使身份地位不同，灵魂也是相似的。


    第49章 陌生熟悉的你·03


    在「太宰治」的首领办公室里闷够了, 某一天的风荷偷偷地跟着进出首领办公室的「中原中也」熘了出去。


    虽然看见了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太宰治」从监控里掌握了粉金色猫猫的动向。


    为了保证「太宰治」的安全，港口mafia的大楼内监控多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小奶猫所有的去向都会被电子设备捕捉的一清二楚。


    小猫咪总是充满了好奇心, 什么地方都想进去逛一逛。


    风荷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好奇地扒拉了一下右边的门。


    今天负责跟着她的中原中也不用看门牌都知道这是哪里：「这里面是医疗队。」


    「喵。」风荷刚应了医生，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


    戴着口罩的医生小姐姐看了门外一眼：「奇怪，没人啊。谁在恶作剧？」


    「喵！」风荷又叫了一声提醒她看下面。


    「哪来的猫？」里面又走出一个人：「哇，颜色好罕见, 真可爱~」


    「喵喵！」【谢谢, 你也很可爱。】被夸奖了的风荷得意地甩了甩尾巴。


    反倒是戴着口罩的医生小姐姐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我最近听说了一个传言……据说首领开始养猫了。」


    不过传言比她转述出来的这句更夸张一些。


    据说是游击队长捡到的一只惊为天猫的小奶猫被中原大人看上了, 两个人为了争夺小奶猫的抚养权闹到了首领办公室里, 首领为了避免争夺于是决定亲自抚养这只猫颜祸水。


    原来就是这一只吗？


    医生小姐姐低头和猫猫漂亮的晶蓝色眼神对上。


    一定是这一只。她笃定。


    这只这么漂亮, 没道理不是！


    「首领养的猫！？」刚想伸手摸摸小猫的另一个人顿时就不好了：「我要是摸一下会被首领拉出去处死吗？」


    「……应该不会吧？」


    「你为什么停顿了？而且应该是怎么回事？」


    风荷看两个人犹豫不定，自己挤着缝隙钻了进去。


    医疗队里的人还挺多，大部分都是在病床上养伤。他们早都听到了门口的对话，当然也知道这一只就是首领养着（还被中岛大人和中原大人争抢过）的猫, 所以纷纷对其行注目礼。


    风荷走在瓷砖地上感觉自己像是被夹道欢迎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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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中也看着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心里特别想把他们拉出来揍一顿。


    风荷走了一圈之后很快就离开了医疗队。


    这几天她走了港口mafia的很多地方, 魔法书的任务列表始终没有动静。


    难道是她的方向错了？港口mafia不是这个世界的关键点？


    「不如去看看侦探社？」费奥多尔跃跃欲试。


    风荷觉得就是因为费佳每次都独善其身还幸灾乐祸、落井下石乐于发觉别人的痛处他才会一直被其他文豪牌排挤的。


    但她确实也很想去看看这个世界的武装侦探社。


    不过她从首领办公室里熘出来也就算了, 反正每天还会有人找到她把她送回去。要是她熘出来港口mafia的大楼，「太宰治」会不会以为她想换个主人了？


    看来变成本体和「太宰治」沟通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风荷果断调转了方向往电梯里走。


    她一踏进电梯就踩着特地为她放在电梯里的猫爬架往上爬，猫爪啪叽按在了首领办公室所在的顶楼。


    自从她第一次偷跑出去之后，这个东西就毫无徵兆地出现在了电梯里。整个港口mafia上下大概也就只有「太宰治」有这个资格往电梯里放这种东西, 当然，也就只有他的猫才用得到这种东西。


    最离奇的就是港口mafia上上下下那么多人, 竟然没有一个人对一只猫竟然懂得按电梯楼层产生怀疑。


    踩着小碎步跑回首领办公室里, 风荷熟门熟路地几步跳上了「太宰治」的办公桌。


    对方正在认真的工作, 手上似乎是一份有关国外异能组织的情报。他看得认真，发现风荷回来了也只是稍稍抬头碰了碰猫猫的额头。


    风荷暂时也没有打扰他工作的想法，于是揣着手手肉垫向上地窝趴了下来。


    究竟该怎么开场呢。


    她的视线跟随着「太宰治」的动作而移动，因为猫咪脑袋小小一个，视线动的时候猫猫头也会跟着轻微转动一个角度。


    「太宰治」觉得有趣，故意做了几个跨度大的动作，猫猫头果然也跟着向左向右看齐。


    小樱异常地通情达理，智力范围远远超过猫所能有的程度，而且不爱吃猫粮、生骨肉、生鱼，食谱和一般的猫天差地别，反而喜欢吃人类的食物。


    风荷想了半天，最终决定採取太宰先生的意见。


    策划半天出去扮演合作者再来演戏什么的她真的不太擅长，直接用本体见面再由太宰先生来见招拆招好像会更简单一点！


    见「太宰治」还在努力工作，风荷站了起来往前迈了一步。


    「嗯？」「太宰治」停下来看她。


    粉金色的小奶猫往桌子上一滚，整个身体盖住了文件，四只爪爪还分别按住了文件的四个角，尾巴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轻轻甩打桌面。


    这是不让他工作的意思了。「太宰治」施施然地收起了笔：「要陪玩？」


    「喵喵！」风荷摇了摇头。她凑上钱去用牙齿衔起「太宰治」的围巾朝办公桌左侧的两张单人沙发方向拖拽。


    收到了她明示的「太宰治」好脾气地把自己的围巾从小猫咪嘴下抢救出来，抱着猫猫去了单人沙发。


    他刚坐下，小奶猫就跳到了另一张沙发上。


    「喵！」风荷用两只前爪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冲着「太宰治」叫了一声，又拿开爪子看看对方有没有照做。


    「太宰治」含笑：「遮住眼睛？」


    小小一颗毛茸茸的猫头点头如捣蒜。


    看吧，这么无痛交流的猫，全世界可能就这一只了。


    「太宰治」配合地闭眼——当然他还没忘记他房间里24小时日夜不休工作着的监控。


    「我是猫」的效果被风荷解除，少女浅粉色的长髮披散下来，有些搭落在沙发上，有些服帖地顺在背上。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哇，还好，还是人类。」


    「太宰治」面上波澜不惊，嘴角噙笑问道：「我可以睁眼了吗？」


    「嗯嗯！」


    眼前的少女无论是长发的颜色还是眼睛的颜色都和猫猫高度匹配，身份已经不言而喻。


    风荷赶在「太宰治」之前开口：「我知道太宰先生现在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请容许我先说！」


    并不着急的「太宰治」故意吓她：「小姐应该知道身份不明的人无故出现在这里通常会是什么下场吧？」


    风荷刚要讨软，太宰治就微笑着在她身后道：「别怕他，他都说了是『通常』，要是他怀疑你，门外的小矮子早就进来了。」


    一旁的中原中也立刻炸了。


    这种哪边都很想干掉的焦躁感促使他一拳打向太宰治，在看到对方唿痛的蠢脸后心情大好地回了魔法书里。


    唿。


    真解压。


    第50章 熟悉陌生的你·04


    被太宰治鼓舞了的风荷莫名有了底气：「如果太宰先生有心处理我的话, 中也先生早就进来了吧？」


    「中也？」


    啊……风荷咬了一下舌头。叫自己的中也先生叫习惯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看到「太宰治」嚼着她失误后的称唿思考了片刻, 风荷正想给出什么解释就听到对面的青年开口：「果然猫这种生物更喜欢『不喜欢自己』的存在吗？明明中也对你的态度都很恶劣。」


    风荷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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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种解释好像也说的通，猫咪确实是喜欢抓住「喜欢自己」的生物可劲儿造的存在。


    「我……」想到之前「太宰治」给她取的名字，风荷省去了编名字自我介绍的功夫：「我对你没有恶意。」


    「我知道哦。」


    「我……」说之前风荷又看了一眼太宰治，看到对方对她点了点头，她才下定决心：「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这是太宰治的主意。


    对他自己而言，超出常理的事情并不会让他难以接受，反而会因为新鲜感引起他极大的关注。反倒是一直支支吾吾藏着不说容易引起他的反感, 从而导致使用一些「激烈」的手段。


    对面单人沙发上的「太宰治」果然没露出什么太惊讶的表情：「然后呢？目的是什么？攻打地球吗？」


    「不……只是另外一个世界，并不是外太空。」


    「太宰治」笑眯眯地看着少女听她自白。


    思绪却飘到了自己属于【书】的那一部分的记忆。


    他的记忆力非常好, 【书】中所看到的绝大多数非现实内容他都还记得，眼前的少女显然这一类。他仔细回想着【书】中的一切，慢慢把少女从横滨的势力里排除。


    不是港口mafia、不是武装侦探社, 也不是异能特务科。


    范围扩大到日本境内也没有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


    或许是境外的特殊能力者。


    范围进一步的扩大。


    浅粉色的长髮、蓝色的眼睛……拥有这个色彩搭配的人并不多。太宰治很快就在邻国找到了符合条件的少女。


    那是一个来自魔法世家的少女，名字是……


    「太宰治」卡顿了一下。


    【书】中所能看到的内容过于宏大，他并不能完全记住每一个细节，比如不会和他要做的事产生冲突的无关人士。但他可以确定的是——【书】里的少女从没有踏足过横滨。


    因为他的举措引起了这个世界的蝴蝶效应吗？


    「太宰治」的眸色渐深。


    「那么……小姐要怎么向我证明自己是无害的呢？」他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少女进一步的条件。


    猫猫表现出过人智慧的时候他就猜到这多半不完全是一只猫, 但对方没有露出爪牙如果只是单纯养个猫他可以随心所欲，但如果触及到了他的目标，他必须尽快掌握情况、修正路线。


    他为计划付出了这么多，不能付之一炬。


    让一个没有害人之心的人证明自己没有恶意好像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以风荷的口才, 最多就只能想到「我真的没有恶意」这种说了跟没说一样的废话。


    突然进入状态了的「太宰治」让风荷紧张地看了太宰治一眼，对方飘到她身边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让他提条件。」


    「既然太宰先生怀疑我, 那么无论我如何自证你肯定都会保有疑虑。」风荷顺着太宰治的话说：「不如由太宰先生来说『希望我怎样自证清白』？」


    「嗯——」对面的「太宰治」拖长了尾音像是真的很为难, 他将一双好看的鸢眼眯得狭长, 最后狡猾如狐狸般地笑了：「让我摸一下『小樱』的肚子——怎么样？」


    「哎！？」风荷的耳朵飞快地染上绯色：「这这这……这不太好吧！？」


    不管怎么说, 摸肚子什么的……是不是有点耍流氓的嫌疑？


    太宰治活动了两下腕骨，看上去很想动手打人。


    虽然他清楚「太宰治」说的肚子是指猫咪形态的腹部，对大部分四脚动物而言，柔软的腹部都是他们身上最脆弱的一个部位，绝不会轻易让谁触碰，道理他都懂，就是挺想打人的。


    「太宰治」欣赏够了少女面红耳赤的羞赧样子才施施然地想解释。


    但一脸视死如归的风荷比他更快一步：「就算是我有求于你，这种奇怪的嗜好也、也不能接受qaq！」


    「太宰治」波澜不惊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缝。


    一直对这个世界的自己蠢蠢欲捶的太宰治舒爽了。


    「不……我并没有这种嗜……」


    「最多只能摸……」少女的脸色看上去极为纠葛，内心似乎正在做着激烈的挣扎，最终她一咬牙：「最多只能摸猫尾巴！」


    本想挽救自己形象的「太宰治」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猫尾巴也是猫咪非常敏.感的一个部位。


    甚至可以和猫咪腹部挂上同等的重要性。


    是因为人没有尾巴，所以摸尾巴并没有实质上的身体部位感受吗？


    见「太宰治」态度有所松动，风荷越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世界的太宰先生果然有点奇怪的嗜好！！


    *


    自从和「太宰治」达成了互帮互助协议，风荷在港口mafia的日子就更顺风顺水了。


    而且和「太宰治」这样的聪明人讲话特别省心，就算她不小心暴露了什么信息，能让他知道的他自然会知道，她不愿意说的内容他就会主动迴避。


    和giotto一样让她省心！！


    和「太宰治」说明了今天要去什么地方的风荷化身成猫欢快地熘达进了电梯。


    她要去看看这个世界的武装侦探社了！


    粉金色小猫咪一路畅通无阻地迈着六亲不认的嚣张步伐从正大门走出了港口mafia，看门的小哥迟疑了一会儿才用内线电话请示上级：「首领的猫跑出去了……不要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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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领说了不用管，她会回来的。」


    「是。」挂掉了内线电话的看门小哥注视着远去的粉金色小奶猫默默感嘆。


    不愧是首领大人的猫。


    这个世界虽然人物立场和人际关系乱了套，但好在街景布局还是正常的。


    有太宰治带路，风荷很快就找到了位于砖红色大楼内的武装侦探社。她踩着猫步熘进了大楼里蹲坐在电梯前开始思考她要怎么以猫身按到侦探社所在楼层的按钮。


    等了半天也没人让她搭顺风梯，风荷一敲爪子，用「细雪」把自己藏了起来。再由太宰治抱着她顺着安全通道飘到楼上。


    或许是因为没有委託人上门，这个时间的武装侦探社很安静。


    风荷小心翼翼地靠近挂有【武装侦探社】名牌的木门，试图从门缝里看出些什么。


    可惜的是武装侦探社的门严丝合缝，风荷只好扒拉着门制造点动静：「我要是把门挠花了会被抓起来吗？」


    熟知社长对猫有多宽容的乱步摇了摇头。


    小风荷纯粹是想多了。


    社长就是把门拆了也不会对猫猫做什么。


    粉金色的猫猫刚亮出还未使用过的爪子想给武装侦探社的门来点新花样，这扇木门就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风荷猝不及防地被缓缓推开的门唿了个正着，整只猫猫轮胎般地翻滚了一圈才一脸懵逼地趴坐在了地上。


    里面走出来的人蹲下.身看她：「猫？」


    「喵！」风荷用前爪爪支棱起身体抬头看人：「喵喵？」


    不怪她奇怪。


    眼前的人她很熟悉，她在第一个世界就召唤过他。


    在她的魔法书卡槽势力分布里隶属于港口mafia的织田作之助。


    太宰治的瞳孔紧缩了一瞬。


    知道内情的森鸥外也不免惊讶了一下，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在原本世界已经早逝的此刻却出现在了武装侦探社的「织田作之助」，转头看向了魔法书里一直没出声的织田作之助。


    男人似乎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到了，此时正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个世界的自己。


    「织田作之助」环顾了左右，没发现疑似小猫主人的身影，露出了和魔法书里的织田作之助同款的疑惑表情。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织田先生是什么样的人，但根据她的经验，两个世界的人即使身份立场悬殊，本性也不会差太多。


    这个世界的织田先生一定也是个温柔的人！


    风荷大着胆子从男人腿边挤着想去里面看看。


    猫咪柔软的身体帮助她成功「潜入」，小猫咪踩着矜持的猫步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这是什么？织田你捡回来的猫？」这个世界的乱步趴在桌子上往下看：「有人养着的吧。」


    「织田作之助」挠了挠头：「应该是走丢了跑到楼上来了。」


    「在社长发现之前把它送走对它来说比较安全哦？」


    风荷看了看她熟悉的「乱步」先生和「与谢野晶子」，又看了看她陌生的「谷崎润一郎」和「谷崎直美」，脚下的步子一歪，径直朝两兄妹走去。


    太宰治跟她科普过谷崎兄妹，「细雪」的拥有者谷崎润一郎以及他的妹妹谷崎直美。


    风荷仗着自己是只猫猫，娇娇软软地朝着谷崎直美喵了两声。


    「真可爱——」


    看。


    没有人可以拒绝猫猫的撒娇。


    被谷崎直美以肚皮朝外的姿势抱在怀里rua的风荷愉悦地甩了甩尾巴。


    她抬头用脑袋蹭了蹭谷崎直美的下巴，立刻俘获了少女的芳心。


    「这只猫好亲人。」谷崎润一郎好奇地凑过来：「完全不怕生啊。」


    因为你们都不生！风荷惬意地躺在谷崎直美的怀里享受着漂亮姐姐的顺毛，一边趁着这个时间感受她的魔法书。


    可惜的是，即便她换了个地方，魔法书的任务列表也依旧没有要显现出哪怕一个字的迹象。


    「之前我就想说了——」


    太宰治指着代表剩余能量的星星转头问织田作之助：「不觉得那颗星的两只脚好像一直在变亮吗？」


    代表魔法书能量的五颗五角星都是方正的五角星，左右各一只脚一只手、正中间再试一个头。


    风荷每次获得能量，星星亮起来的顺序也是从脚到头。


    因为风荷到这个世界之后连任务都摸不清楚，大家自然也不会想到她能获取能量，所以从来没有注意过代表着能量的星星。


    倒是太宰治这么一提，众人纷纷抬头看了看星星。


    拥有猫科视力的中岛敦迟疑了片刻后肯定道：「如果不是来的时候就有的话，星星的两个脚上确实有闪烁着的一点点能量。」


    可关键是……


    它是什么时候亮起来的呢？


    第51章 陌生熟悉的你·05


    风荷从武装侦探社无功而返, 一只小猫流浪在横滨的街头。


    踩惯了「太宰治」办公室里的高级绒毯，突然踩在水泥地上还有点不习惯。风荷别扭地甩了甩jio，随便找了个花坛熘进去躲进了魔法书里。


    她刚想解除「我是猫」就被人整个rua进了怀里。


    是太宰治。


    对方笑眯眯地捏了捏小奶猫的脸脸。


    「喵——」


    猫咪状态实在是太容易受制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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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荷立刻解除了「我是猫」。


    但她似乎没有想到, 猫咪状态被人抱在怀里和人类状态被人整个揽在怀里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太宰治比她高出许多, 从后面将她整个环住的时候头还能搭在她的脑袋上。


    「太宰先生……」


    「嗯？」


    「好重。」


    「哎——」


    风荷轻轻挣扎了一下就从青年的禁锢圈中解脱出来, 她以手作扇在脸颊两旁扇了扇风才深唿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魔法书能量增加的这件事他们不告诉她的话她还真没发现。


    她疑惑：「是今天增加的吗？」


    「难说。」与谢野晶子摇了摇头：「因为任务一直没显示出来，所以之前都没人注意。」


    以前能量增加基本都是半颗或是一颗的增加, 这次增加的能量和以往相比实在少的可怜。


    「会不会是某一个决定做对了？」


    「那是哪一个呢？」


    首先来做个排除法。


    这几天做的事情分别是港口mafia探险、跟「太宰治」互换部分信息和探访武装侦探社。


    至少风荷在港口mafia的探险肯定不是。


    后两者……因为发现时间点的心理因素, 风荷更倾向于是后者。


    毕竟虽然两个世界的大姐各有一点不同, 但织田作之助是唯一一个死生者。


    啊。


    这个世界下落不明的森先生除外。


    港口mafia内部倒是有传言说这个世界的森鸥外被「太宰治」噬主上位，但一直没有一个准确的结论。


    假设这是真的话，那「织田作之助」是死生者, 而「森鸥外」则是生死者。


    或许这两个人是关键点？


    但如果那是假的，这个世界的森先生又会去哪里？


    武装侦探社的社长仍然是福泽谕吉，港口mafia上下又没有找到森鸥外的踪迹……


    与谢野晶子提出一种假象：「可能是去了异能特务——」


    「……这个世界真的还好吗？」


    「总之，现在的重点人物一共有三个。」风荷把话题引了回来：「港口mafia的首领『太宰治』、武装侦探社的调查员『织田作之助』和生死不明的『森鸥外』，这个基本点应该没有异议吧？」


    森鸥外瞥了一眼一旁的太宰治：「有一个问题。」


    风荷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把话语权交给了他：「请讲。」


    「你们认为太宰君是一个愿意做首领的人吗？」


    中岛敦：「说实话……太宰先生平时都很散漫，我不认为他……」


    中原中也：「首领？鱼群大暴走的领头青花鱼吗？」


    芥川龙之介：「在下认为太宰先生只是志不在此，只要太宰先生有心的话一定会做得完全无缺！」


    风荷：「嗨嗨，太宰先生毒唯禁止发言。」


    与谢野晶子摇头：「不像, 太宰的话……可能更愿意去街头搭讪女性陪他殉.情。」


    乱步：「附议。」


    得到满意答案的森鸥外接着提问：「那么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太宰君会成为港口mafia的首领并且全身心地为了港口mafia工作呢？」


    风荷变成猫猫在港口mafia内探险的时候他们也没闲着，中原中也一个人被他留在魔法书里用来限制魔法书里某几个蠢蠢欲动想探索港口mafia秘密的人。


    他则是旁观了「太宰治」的工作。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心里对港口mafia的现状也有了数。


    这个世界的港口mafia势力远比他们的世界更膨胀。


    如果说原本世界的横滨是港口mafia、武装侦探社和异能特务科的三足鼎立, 那么这个世界的港口mafia基本就是一家独大。


    「太宰治」对横滨的掌控甚至渗透到了政府。


    这不免让他开始疑惑一件事。


    「太宰治」想要的是什么？


    以港口mafia现在的势力, 横滨境内任何他想要的东西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但他却还在不停地打压闲散势力、努力扩张港口mafia的影响力。


    森鸥外不认为「太宰治」会想要做「统治世界」这种蠢事, 那是费奥多尔才会做的事。


    「这个疑问恐怕就要请太宰君为我们解答了。」森鸥外微笑着把难题抛到了太宰治身上。


    太宰治鸢色的眼睛对上了风荷慢一步投过来的视线, 他的眼中映照出了少女略显担心的脸。


    他微微弯唇。


    他的确是有了一点想法。


    不过身份立场如何变化, 他的思维模式是不会变的。


    越是在意什么，就越是要远离什么。


    在这个世界里能让他心甘情愿坐上港口mafia首领之位的人，除了织田作之助以外不做他想。


    联繫到这个世界的织田作之助成了武装侦探社的社员这件事，他已经有了一部分答案。


    ——这个世界的他很有可能预见了未来。


    ——并且改变了未来。


    而「太宰治」依然没有离开港口mafia。


    这意味着事情还没有结束。


    如果他的推测正确，那么「太宰治」才是这个世界的关键点。


    是他改变了未来、改变了局势，并且仍然在图谋着什么。


    关于这一点，他还需要和乱步讨论一下。


    「小风荷。」太宰治朝风荷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过来，他做的明显，摆明了要和少女说悄悄话，其他人也就识趣地各自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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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晶蓝色的眼睛里打满了问号：「什么事呀？」


    「回去之后，跟他说你的魔法书对『织田作』有反应。」


    「哎？」少女眼里的问号都快溢出来了。


    太宰治轻笑了一声，捏了捏她的侧脸：「听我的，有结果了就告诉你。」他需要观察另一个自己对这件事的反应，如果让风荷也知道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神和面部表情，一定会被另一个自己看出端倪。


    「……哦。」风荷不情不愿地应了。


    *


    在风荷出去之后，太宰治单独找了乱步聊事情。


    他的推测要成立的前提是「太宰治」确实预见了他所经歷的未来，那么首要问题就是「『太宰治』是如何预见未来的」。


    除了小风荷来自别的世界的预知梦以外，世上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一样东西。


    被千万人所追捧却又从未出现在人前的——【书】。


    「也有可能是『太宰治』拿到了【书】之后，重写了这一段过去。」


    「确实有这个可能性，但我作为太宰治不认为这个可能性会发生。」


    乱步难得地用双眼正视太宰治。


    片刻之后，他耸了耸肩，又恢復到了平日里懒散的状态：「你最有发言权。」


    他们对此达成一致，现在唯一不清楚的就只有魔法书的立场。


    风荷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究竟是帮助「太宰治」完成改变未来所需要善后的内容，还是纠正被「太宰治」所改变的世界呢？


    *


    风荷再度用「我是猫」变成了粉金色的猫猫，她钻出了魔法书回到了花坛里。


    有树丛和花朵遮挡，别人只会以为她一直在里面游荡。


    就是花坛里的泥土有点扎jio。


    有太宰牌导航，风荷一路顶着闪光灯回到了港口mafia。


    横滨有只会等红绿灯会走斑马线的粉金色高颜值小猫咪这件事是近期的网络萌宠专题的热点，每次风荷出街都会有拍到她的路人把照片上传到网络上。


    但没人敢撸她。


    因为她是港口mafia的猫。


    横滨这片一亩三分地上，没人不忌讳港口mafia。


    风荷爬上了她的专属猫爬架用爪子按下了顶楼的按钮，长长的尾巴一下一下地打着地面。


    这是她在想事情时的惯性动作。


    从监控里看到小樱回来了的「太宰治」抬头：「银，你先迴避吧。」


    「是，首领。」


    就在银走后不久，风荷所搭乘的电梯到了楼顶。她轻车熟路地跑进「太宰治」的办公室，刚想变回人完成太宰治拜託给她的任务，整条猫就被「太宰治」抱了起来。


    青年捏了捏她的肉垫：「去哪里玩了？弄得这么脏。」


    「喵？」风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爪子。


    啊……她好像确实跑进花坛的土里踩了好几jio。风荷心虚地把爪爪在「太宰治」的衣服上蹭了蹭。


    「部下买了新的免洗泡沫，我们一起去试试吧？」


    「喵？」没养过猫的风荷并不理解免洗泡沫是做什么用的。


    直到「太宰治」把喷头对准了她的爪子，挤出来的泡沫覆盖在了她的肉垫上，风荷才意识到「太宰治」这是要做什么。


    他在给她洗手洗jio！


    在风荷看不到的地方，魔法书里缓慢增长了些许的能量被中岛敦捕捉到。


    救命。


    好痒啊。


    怀里的小猫不安地甩着尾巴，在他用手轻轻揉搓泡沫的时候毛绒绒的尾巴还会顺着他的腕骨缠绕上来，似乎是想阻止他动手动脚。


    「太宰治」眼底含笑。


    是她的错觉吗？


    风荷脑袋上的两只猫耳朵以不正常的频率扑朔着。


    怎么感觉两个太宰先生都好喜欢动手动脚？


    洗两只前爪还算安分，但等「太宰治」洗完了前爪打算去洗后爪的时候怀里的小猫终于忍无可忍。


    「喵——」


    她跑了。


    对此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的「太宰治」放下了清洁工具伸了个懒腰。


    好了。


    该准备应付小姐的出招了。


    他在其中一张单人沙发上好整以暇，没过多久，粉色长髮的少女就坐到了他对面。她绷着小脸一脸认真严肃：「我今天去了武装侦探社。」


    「出门之前你跟我说过。」


    其实即使少女不说，他也能知道。


    整个横滨已经被他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线，尤其是几个重点组织。


    「我的魔法书对武装侦探社的织田作之助先生有反应。」说这话的时候风荷留心着「太宰治」的眼睛。


    可他瞬间就将眼睛眯了起来，风荷从中窥探不出分毫情绪。


    他问：「是吗？」


    风荷突然有点憷他。


    太宰治捏了捏她的耳垂：「做得很好，现在告诉他这种反应不是第一次。」他一边安抚风荷，一边把说话的要点告诉了她。


    有另一位太宰治给自己撑腰，风荷冷静了下来：「我第一次见到敦君、中也先生和你的时候，也都有同样的反应。」


    太宰治紧盯着自己的反应。


    「太宰治」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


    与此同时，魔法书里负责盯着能量增长的中岛敦向太宰治报告：「刚刚掉的能量又涨回去了。」


    这下就连魔法书的立场都可以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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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清楚任务的具体内容，但从风荷进入这个房间开始能量的三次变化已经足够他判断，魔法书是来帮「太宰治」的。


    第一次能量变化发生在「太宰治」抓着风荷给她洗爪子。


    能量是上涨的。


    第二次能量变化发生在风荷说出「魔法书对织田作之助有反应」之后。


    能量是下跌的。


    第三次能量变化发生在风荷说出「反应不止一次」之后。


    能量再次上涨。


    「太宰治」的情绪变化似乎直接影响到了能量的多少，但在风荷刚来到港口mafia的时候是没有这个现象的。


    现象开始的时间节点很有可能就是风荷第一次在「太宰治」面前显出本体的那次谈话。


    「所以……」风荷听完了分析全程，向文豪们提出了疑问：「我的任务就是讨这个世界的太宰先生开心？」


    与谢野晶子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语重心长：「加油吧。」


    第52章 熟悉陌生的你·06


    「太宰治」仰躺在了沙发上, 脑海里还在回忆着少女刚才的话。


    听到魔法书对织田作有反应确实让他吓了一跳，但少女之后打上的补丁反而让他看出了她第一句就是在骗人。


    她化身的猫到来之后，他好像放轻松了许多。


    三年前的一天, 他无意中窥探到了【书】的全貌, 通过自己的异能力「人间失格」从另一个自己那里获取到了全部的记忆, 他曾试图动用【书】「能实现任何写下之事」的力量。


    但他很快就发现，这个世界的【书】力量并不完全, 一旦有人在【书】上写下了什么, 这个世界就将分崩离析。


    所以他选择利用他得到的记忆改变未来。


    世间万事都有它原定的轨迹，也就是所谓的命运。


    一个人改变了命运，与他的人生有所交汇的人也会相应的受到影响。假设把人的一生比作一条可以无限延伸、弯曲和翻折的线，那么成千上万条线在同一个空间里将产生无数次交点。


    其中的谁和谁素未谋面，却有可能因为谁和谁的相遇而产生联繫。


    或许用通俗一点的比喻可以更好的理解。


    比如说——在一切开始之前, 织田作之助是港口mafia的一名普通成员。每天的任务也就是抓抓干部们的宠物猫、解决干部们之间的家庭纠纷（偷拍出轨证据什么的），再偶尔处理几吨废弃的火药之类的琐事。


    就是这些细小的、无人在意的琐事。


    在织田作之助成为了武装侦探社的「织田作之助」之后，没有人去执行了。


    丢失的宠物猫不再找回、家庭纠纷没得到结果, 废弃的几吨火药没有人去善后。这一切细小的事有可能进一步引发更大的变化。


    宠物猫的主人亲自去找猫咪时遇到意外、家庭纠纷的成员没能找到证据只能继续无望的婚姻、几吨废弃的火药被什么心怀不轨之人重新利用。


    从最初的那一点点不同开始，一切事物走上了不可预见的分岔路。


    这也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


    让他不得不坐上港口mafia之位并工作至今的正是这个名为「蝴蝶」的枷锁。


    「织田作之助」这个名字是一切的开端，也是唯一必须维持秩序稳定的关键人。


    如果不对失去了「织田作之助」后琐事进行妥善的处理，【书】所构建起来的一切就会秩序崩塌。


    那一切就和他的初衷有违, 最初写下的故事也将付之一炬。


    【书】能够实现结果, 却不能实现过程。他必须把空白的过程一点一点填补完整, 直至「织田作之助」的人生完全稳固，这个世界才会真正的开始独立行走。


    「太宰治」的目光落到了显示着粉金色猫猫进了自己专属房间的监控上。


    他原本担心少女是因「织田作之助」而起的「蝴蝶」, 但似乎不是这样的。


    她更像是某种更超脱的存在。


    这种猜测在他派人前去华国调查后得到了证实。


    在海的另一边, 有着一名和她拥有一模一样长相的少女。真有意思, 一个世界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但没办法更进一步了。


    无论用什么手段, 和海那边少女有关的事情一丝一毫都不再有进展。


    有一种无名的力量在守护着那名少女，又或者说……在守护着他这边的「小樱」。


    *


    回到房间的风荷下意识地取出了怀表看时间。


    尽管已经回到了高科技的现代，在上一个世界所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儿却好像改不回去了。


    「嗯？」与谢野晶子凑近了怀表：「怎么感觉你的怀表原先不是这样的。」她回忆了一下记忆里怀表的样子。


    「原先那块好像要比你这块……」


    更粗糙一些。


    风荷合上怀表点了点头：「这不是giotto送我的那块。」


    与谢野晶子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我沉睡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少女罕见地沉默了一下。


    风荷挠了挠后脑勺，迟疑地解释：「义大利之行中途遇到了一点意外，giotto送我的那块怀表坏掉了，所以giotto就把他的怀表送给我了。」


    g和朝利雨月曾经说过怀表是他们友情的见证，giotto也说了会把坏掉的那块怀表拿去修好她才答应拿走了giotto的这块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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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怀表损坏的原因，风荷皱了皱鼻子：「g说的没错，戴蒙·斯佩多真的很讨人厌。」


    「他把你的怀表弄坏了？」


    「何止！」风荷咬牙切齿：「他居然用在我和giotto跟人起冲突的时候用幻术耍我！要不是有giotto送我的那块怀表我就要吃枪子儿了！想起来就生气！」


    与谢野晶子惊讶了一下。


    风荷手握魔法书，大多数时候都是不会在任务世界吃亏的。


    「不过我也回敬他了。」想到她和giotto一起做的「好事」，风荷眉尾上扬。


    与谢野晶子好奇：「你做了什么？」


    风荷得意地笑了两声：「套麻袋！」


    *


    说要讨「太宰治」开心，其实风荷也没什么头绪。


    「太宰治」在工作的时候一直都很专心，专心到风荷都不忍心去打扰他。大部分时间里风荷都是用猫咪状态陪伴着「太宰治」，比起本体，对她而言还是披着猫猫皮更放得开一些。


    这个世界的太宰先生身体不太好。


    风荷经常见到医生来给他打营养针。


    偏偏这个病人还没点要安分的自觉，所以为了他能够行动方便，通常都是打的留置针。


    身体不好的最主要原因就是过劳工作，以前负责提醒「太宰治」劳逸结合的人是「中原中也」，自从风荷来了之后就变成了她。


    「太宰先生，到休息时间了。」


    「这份合同核对完就——」


    「拒绝讨价还价。」风荷直接抽走了青年手中的文件：「中也先生说了，你的『看完就休息』等于不休息。」


    休息时间二人独处。


    魔法书里热闹起来了。


    攻略「太宰治」的游戏一经提出就收到了群众的追捧，反正他们只是躲在幕后出馊主意的玩家，真正的实践者小风荷会社死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这种时候果然还是应该唱唱歌什么的吧？」


    「敦君……」


    「啊？」


    「好土的想法。」


    「我知道了，我闭嘴就是了。」


    「按摩怎么样？」


    「不错呢，又有肢体接触又能缓解身体上的疲劳。关键问题是——小风荷她会吗？」


    「……下一个。」


    中原中也幸灾乐祸：「这位本尊说点什么啊——」


    太宰治笑得人畜无害：「涉及到细腻情感问题就束手无措了吗，蛞蝓？」


    就在他们争论不休的时候，等不到最终答案的风荷已经揣着第一个被否决掉的方案往上a了。


    少女拍了拍休息用的沙发床示意「太宰治」赶紧躺下休息：「我给太宰先生哼首歌助眠吧？」


    小的时候知世阿姨就经常哼夜之歌哄她午睡。


    「太宰治」借着灯光捕捉到了少女温婉的侧脸，他定定地在原地站了几秒，然后慢慢地走到沙发床前躺下。


    这是给他休息用的，各种配件当然也一应俱全。


    比如薄毯、比如枕头。


    等他躺下了，少女殷勤地给他盖上了毯子后坐到了他身边。


    不是他的错觉。这几天少女出离的殷勤。


    那么她能做到哪一步呢？「太宰治」不无恶劣地想到。


    「这个枕头好像有些高了。」「太宰治」的手在枕头周围摸索了一下，似乎是真的不习惯这个枕头的高度。


    他又往前摸索了两下，指尖突然传来了柔软的触感：「像这个高度就正好。」


    「……太宰先生。」少女的声音细如游丝：「那是我的腿。」


    「太宰治」面不改色，冷静地收回手，语气平稳：「好的，对不起。我用这个枕头也可以，就是可能稍微会有点不舒服，但只是午睡一会儿，我可以将就用一下。」


    听听，这话说得多可怜。


    本来就心系「太宰治」的风荷立马就上套了，她咬了咬牙，臊着一张脸往「太宰治」身边挪了挪：「……没关系，膝枕……也可以。」


    听出了少女话中的为难，「太宰治」嘴角上扬：「会不会太为难你了？我没关系的，枕头也可以。」


    说这话的时候他抬了一下手，风荷一晃眼就看到了对方手背上扎着的留置针。


    他还是个病人。


    心软的小姑娘立刻态度坚定：「没关系的，请太宰先生务必好好休息。」


    魔法书里的众人对「太宰治」不要脸的程度嘆为观止，他们假公济私地一致对魔法书里太宰治开炮。


    与谢野晶子：「太宰，这就是你搭讪的技巧吗？」


    「啧啧啧，世风日下啊。」


    「太宰，你的心肯定是黑的。」


    「小风荷真可怜。」


    太宰治对此充耳不闻。这些人就是想找个由头侃他，这时候接腔就没完没了了。他有这个功夫搭理他们还不如去外面给小风荷出主意，省的少女太好骗，三两下就被这个世界的他给骗走了。


    他和「他」虽然是一个人，但却不完全是一个人。


    即便是这个世界的、和自己有着同一张脸的「太宰治」，太宰治也不太能忍受「他」和少女过从的亲密。


    但他也不会直接去拆「太宰治」的台。


    拆了「太宰治」的台，以后同样的手段他就没办法在小风荷面前使了，那他多亏啊？


    第53章 陌生熟悉的你·07


    魔法书的能量在一点一点地增加, 在找到正确的任务之前，风荷也只能靠着「太宰治」来抽丝剥茧地刷能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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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厨、唱歌、跳舞、哄睡等十八般武艺齐上阵之后，风荷发现「太宰治」这个人真的很难琢磨。


    有时候她累的半死能量也不见一丁点动静, 有时候她放弃治疗当一只没有思想的小猫咪趴在「太宰治」头顶睡一觉能量就蹭蹭涨了一颗星。


    就离谱。


    「太宰治」的爱好已经被太宰治出卖得差不多了。


    风荷逐一对症下了勐药。


    例如吃蟹这件事。


    如果要问太宰治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比螃蟹更好吃的话, 那只能是一碗剥好了的蟹粉。


    于是风荷立刻用「太宰治」的帐号网购了一整套的剥蟹工具。这个世界是唯一一个她不用为了钱而发愁的世界, 她偷偷查过「太宰治」的余额，完全够她在任务期间挥霍！


    说实话，风荷以前在家里吃螃蟹的时候都是直接上嘴的，从来不知道原来螃蟹脚的小脚剪开之后还能把大腿里的肉完整推出来！她以前究竟浪费了多少蟹腿。风荷痛心疾首。


    因为刚蒸好的螃蟹太香了, 风荷一个没忍住自己干掉了三只。


    被「太宰治」发现的时候，她满手都是蟹醋和油。


    青年倚靠着门露出了一个略显无奈的笑：「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偷吃？」少女嘴边还有蟹醋和蟹黄的痕迹，看上去就像只没被主人餵饱的偷吃小猫。


    风荷心虚地把剥好的那一小碟子往前推了推：「这是给你的。」


    「太宰治」挑起眉尾, 握住少女的手腕看着她手里还捏着的、吃了一半的蟹脚：「全部吗？」


    良心受到了极大谴责的风荷默默捂住了心口：「全部。」


    *


    按照魔法书增加的能量来看, 吃螃蟹虽然出了一点小意外，但结局还是不错的。


    风荷乘胜追击, 又在魔法书众人的怂恿下策划了和「太宰治」喝酒谈心。


    「感觉这种爱好很中年……」风荷无意识地开.枪：「像是四十多岁的人才会做的事。」


    ……


    嗖嗖嗖。


    几位人不到四十就拥有这种爱好的文豪觉得自己的膝盖中了一箭。


    「小风荷没喝过酒吗？」太宰治看着正在研究该选什么酒好的风荷, 将下巴搭在少女的左肩，他从右侧伸手点了点触控萤幕：「看这个。」


    风荷顺着太宰治调出来的页面看了下去：「未成年禁止饮酒的哦？日本也是一样的吧？」


    不受规矩束缚的某人默默移开了视线。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喝过。」风荷点了点屏幕上跳出来的一款酒回头用表情询问太宰治的意见，在看到对方摇了摇头后, 她果断叉掉了这个网页：「我有在筷子上尝过。」


    「筷子？」太宰治疑惑地重复了这个词，他看上去不能理解。


    风荷再度叉掉了一个被太宰治否定的酒：「太宰先生没见过吗？大人会用筷子沾一下杯子里的酒给小孩子尝尝味道。」


    太宰治噎了一下。


    那一点点量，在他看来根本不能用上「喝」这个动词。


    让完全没有喝酒经验的小风荷陪「太宰治」喝酒谈心, 他好像已经能预见结局了。


    太宰治心里一动，握住少女的手腕提议道：「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哎？可是酒还没有选好——」


    「不用哦。」


    「为什么？」


    「这个世界的中也肯定也有私藏的好酒，我们去『借』一瓶~」


    ……你确定真的是「借」吗？被太宰治拽着走的风荷默默吐槽。以你这个带路的熟练度, 说你以前没去过她都不信！


    她动了动手腕, 被太宰治抓住的地方没有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之中, 与周边皮肤不同的温度时刻提醒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感觉太宰先生越来越喜欢「动手」了。


    就好像……


    看着太宰治的背影，风荷有点出神。


    就好像那位「太宰治」碰过的地方，他都要重新碰过一样。


    说的难听一些，这是小狗圈地盘。那就换个好听一点的词吧——


    这是独占欲。


    *


    「中原中也」用来珍藏好酒的酒窖里里外外上了三重锁，夸张到不像是普通的防贼。


    风荷不禁感到疑惑：「这是用来防谁的呢？」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还用想吗？」


    风荷看着蠢蠢欲动准备教她撬锁的太宰治心领神会了：「原来如此。」


    不过撬锁这种东西风荷好像没有点亮相应的天赋，在她废掉了第六根铁丝的时候，少女宣布放弃：「之前看好的那瓶酒现在下单还来得及在晚上之前送过来……」


    「小风荷。」


    「嗯？」


    青年从身后环了上来。


    肢体的接触让风荷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魔力反应，随后他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轻声喟嘆：「稍微借我一点魔力。」


    像是妥协。


    困扰了风荷几十分钟的三重锁接二连三、轻而易举地被打开。


    风荷嘆为观止。


    「中原中也」的酒窖里陈列着整整三面墙的各种红酒，风荷一边抱着手臂搓了两下取暖，一边抱着参观的心态走进了酒窖：「里面好像有点冷。」


    「因为酒要低温保存。」中原中也解释道。


    对于太宰治带着少女偷「中原中也」的酒这件事他毫无反应，不如说他根本就不认为这个世界的中原中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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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太宰治刚才不帮少女撬锁，他也会把密码告诉风荷。


    「不过……」风荷迟疑了一下：「我们这样是在偷东西吧？」会被抓起来关进监狱里的那种程度。


    太宰治微笑：「说什么呢小风荷，东西的主人不就在这里吗？」


    他指的是飘在少女身边的中原中也。


    「再说了，蛞蝓他做的可是不法勾当哦？这里的酒一定都是骯脏交易背后的金钱产物——」


    「混蛋太宰——」


    风荷犹豫再三还是在她取走酒瓶的空位留了一张纸条。


    *


    喝酒。


    氛围感是很重要的。


    「太宰治」几乎不会出首领办公室，风荷没有机会在首领办公室里布置合适的场景，所以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自己的房间。


    这里必须要提一下「太宰治」给风荷安排的房间。


    在得知少女可以化身为人之后，猫窝显然就不适合再让她住了。


    风荷的房间被安排在了「太宰治」所在的顶层往下数五层的楼层，一整层都是。


    基本的主次客卧厨卫且都不说，光是餐厅里就摆放了一张六米长的吧檯。不过风荷不打算在这里喝酒。


    她把地点选在了书房的飘窗上。


    考虑到「太宰治」的安全问题，窗帘肯定是要全部拉上的。除此之外，风荷还在飘窗上铺了一层白色的绒垫。


    用来照明的白炽灯过于晃眼会破坏氛围，风荷选用了橙黄色的小夜灯作为替代。


    等一切准备就绪，少女拍了拍手，对自己辛勤劳动了一下午的成功很是满意。


    东西都准备齐全了，现在就只差人了。


    「一起喝酒？」


    被少女发出邀请，「太宰治」稍微有些惊讶。虽然他早就从监控里看见了少女捧着一瓶红酒回来，但他没想过少女会邀请他。


    风荷点了点头：「你有空吗？不在这里，在我的房间里。」


    「太宰治」喉结滚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少女真的和猫儿一样纯粹，说喝酒就是喝酒，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偏偏发出的邀请处处都透露着属于成年人才懂的诱惑。


    「好。」


    他很少离开首领办公室，更别说是去港口mafia其他的楼层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足风荷所住着的这一层楼。


    走廊和房间的布局其实整栋楼都没什么差别。


    风荷住进来之后没有对原本的格局做什么大的改动，只有「太宰治」送给她的猫窝和猫爬架被她放在了客厅的一角，显然是从没用过。


    「太宰先生坐这边。」风荷做了一个绅士躬身邀请的动作，双眼含笑地等待「太宰治」入座。


    总感觉角色反了。


    「太宰治」搭着少女伸着的手臂坐了下来。


    他本来做好了少女会提些有关于任务线索或是魔法书问题的准备，并且为此做足了准备。饶是他怎么也没想到——


    请他喝酒的这个人。


    是个一杯倒。


    「太宰先生。」


    「你长得真好看。」


    趴在桌子上的少女眼神迷离闪烁，小夜灯昏黄的灯光晕染在她脸上有一种妩媚感，把她平日里元气的少女感打散重组。


    「太宰治」受到蛊惑，遵从本心地想去碰一碰她脸上的灯光。


    少女一直捏着的酒杯跌落，酒杯里没喝完的红酒洒了出来，有些溅在桌子上、有些洒落在了她身上最后顺着雪白的肌肤或是沿着衣服的褶皱纹路滴落在洁白无瑕的绒毯上。


    「太宰治」目光平移。


    少女的家乡有一个词叫秀色可餐，他现在好像稍微能理解一点了。


    「可惜你总是真假话搀着说，还爱恶作剧，我有时候都不知道该不该信你……」


    「太宰治」的手顿了一下。


    他不记得自己有对少女做过什么恶作剧：「为什么不信我？」他起身坐到了少女身边，顺着她浅粉色的长髮轻轻抚摸了一下。


    「因为……」


    少女卡壳了一下，似乎是在想一个合乎情理的原因。


    「因为……」


    「我不能当昏君……」


    前言不搭后语。


    「太宰治」忍不住笑了两声，扶着少女起了身：「明君该去睡觉了，不然明天上不了朝。」


    少女的大脑已经完全失去了掌控身体的能力，她软趴趴地靠在「太宰治」身上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云端之上。


    太宰先生说得对。


    她该睡了。


    今天应该宠幸哪一个爱妃？


    第54章 熟悉陌生的你·08


    都说喝醉酒的人没有思考能力, 风荷好像不太一样。


    她迷迷瞪瞪地感觉到身边有个热源，大脑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想起了他的名字。


    「太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思维凝固，她一句话还大喘气地分成两句：「治……」


    第二句的尾音轻柔缱绻, 三个音节被含煳在醇厚的红酒香气里。


    在「太宰治」看不到的地方，穿着沙色长风衣的青年先他一步低身俯首, 用前额轻轻与少女微烫的侧颊相贴。


    不同的温度相互碰撞传染，晕合成一个中间值。


    「太宰治」眸光垂敛, 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儿才想起要给睡着的人掖被子。


    等少女全身上下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外面的时候他才姗姗伸手，触碰到了中间值。

 第101页

    为了达成他的目的，他已经太久没有休息过了。


    不是身体意义上所需要的睡眠，而是精神上的放松。


    虽然少女是一个人独住，但她的床睡三个成年人都绰绰有余。


    「太宰治」略微丈量了一会儿, 转身出了房间。片刻之后，他自备枕席再度折返。


    「哇哦。」


    「哇哦。」


    魔法书里怪叫声此起彼伏。


    「怎么说呢？虽然感觉很不要脸，但这个行为确实很太宰。」


    「很难不认同。」


    半夜爬床什么的，要是小风荷现在醒着的话, 她就能看见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太宰治一左一右地睡在她身边。


    两个孽障。


    *


    顺便一提, 第二天提早醒来的「太宰治」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看见「中原中也」怒气沖沖地甩着一张纸条拼命地控制力道拍桌子。


    「借走了是什么意思啊！你根本就没打算还吧！」


    纸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酒我借走了——太宰治」, 末尾还按了一个一看就知道罪犯是谁的猫爪印子。


    「太宰治」错愕了一秒, 无奈地笑了。


    *


    自从风荷成为了港口mafia的「皇家御猫」之后, 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的中岛敦了。


    恰逢对方有任务在身，风荷想了想，决定跟着他去一次任务。


    能让「中岛敦」出手的任务一般都不寻常。


    这次的任务地点是横滨港口的一处存储仓库。


    这个仓库在过去是前代港口mafia用来存储军火的地方, 后来被军方抓住了把柄, 这个仓库也就被军方端了一回, 之后就一直搁置着。


    「太宰治」上任的时候就已经让人排查过这个仓库, 确认了里面军方留下的小玩意儿都被清除了之后才重新把这儿当做物资存储的仓库在用。


    因为地方偏僻再加上如今的仓库里放着的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港口mafia对这个仓库的管辖也就没有那么严密，不少的组织也因此惦记上了这里。


    「真是让人惊讶，以港口mafia在如今的势力，竟然还有小组织敢来触霉头。」田山花袋打了个哈欠：「按理说不是离港口mafia越远越好吗？」


    森鸥外抬眼：「正是因为已经被太宰君打压到了这个地步，他们才会铤而走险。」


    都是生在横滨的黑色组织。


    横滨可以触及的利益是固定的，「太宰治」侵占了90%，那剩下的组织就只能夹缝求生，解散、加入或是反抗。


    别无他选。


    这也就是为什么「太宰治」这么招人恨的原因。


    风荷用「我是猫」化身，躲在了「中岛敦」部下的车里跟去了现场。


    仓库里的物资是已经不翼而飞了。


    「中岛敦」接到的任务是调查并追回物资，如果物资已经被瓜分消耗殆尽，那就要让胆敢向港口mafia伸出爪牙的组织得到相应的教训。


    和拥有法律禁锢的表世界不同，里世界最好的镇压方式就是最直接的威慑力。


    要让别人知道触怒港口mafia会有多么可怕的下场，才不会再有人生起反叛之心。


    「不过这其实也要把握一个度。」太宰治看了一眼森鸥外：「在我看来，他已经过度了。」


    能让小组织在如今的港口mafia的威压之下动手偷资源，显然已经是打压过度了。


    这也是他和森鸥外都不理解的地方。


    「太宰治」在急什么？


    按照他们的推测，这个世界的太宰治利用【书】改变了世界原有的走向，救下了「织田作之助」。但是他出于某种原因依然在港口mafia首领的位置上不断扩大港口mafia的势力。


    而风荷的魔法书显然站在了「太宰治」这边。


    魔法书和「太宰治」想要的是什么？


    明明局面上看已经是接近完美通关，为什么魔法书迟迟没有反应，而「太宰治」又不停地敛权？


    「这个世界的芥川龙之介也一直没有出现。」森鸥外看向始终把目光放在太宰治身上的芥川：「或许应该调查一下。」


    「喵？」猫猫风荷抖了抖耳朵，一边跟着「中岛敦」的部下熘进仓库，一边努力抬头去看飘着的几个人。


    她突然发出声音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为什么首领的猫会在这里？」


    「是不小心跟出来了吗？小心照看好，不然……」


    「要报告给中岛大人吗？」


    「废话。」


    在小猫咪迈着欢快的步子熘进仓库之前，被下属报告了的「中岛敦」赶了过来。


    他看上去很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仗着「中岛敦」现在也不能把她送回去，风荷愉快地爬到了对方身上：「喵喵喵！」


    「这里可不是能探险的地方啊。」「中岛敦」无奈地把爬到他腿上的小奶猫放到了自己肩膀上：「下次不能再跟来了。」


    风荷赶紧点了点头，尾巴却毫不在意地左右摇晃。


    典型的认错态度良好，下次再犯。


    仓库外的并没有留下大型车辆的轮胎印，这么大量的物资如果没有大型车辆运输，那就只能是异能力了。


    「空间系的异能力吗？」摸索排查完仓库，「中岛敦」沉思了片刻。


    看来要动用一下港口mafia的情报库了。


    以他的权限能查到的资料已经是情报库里80%的资料，如果他也找不到有关于空间系的异能力者就只能再请示首领批覆权限。

 第102页

    「中岛敦」在查阅资料的时候虽然防着了还是小猫咪的风荷，却没防住飘在他背后的一堆阿飘们。


    太宰治和森鸥外的目的是想从资料库里看看有没有「芥川龙之介」和「森鸥外」的下落，至于其他人……


    「魔人！你不准看！」


    「呀——不要这么小气嘛，反正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看看也不会对你们造成什么损失？」


    「芥川。」太宰治头也不回：「拦住他。」


    芥川龙之介没有半秒钟的迟疑：「是！太宰先生！」


    费奥尔多微笑着后退了半步：「以多欺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罗生门」！」


    魔法书里乱成一团，时不时还有一只手从魔法书里钻出来，但很快又会被拉回去。


    风荷趴在「中岛敦」的肩上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对上了一双眼睛：「喵？」


    「泉镜花」看着乖乖趴在「中岛敦」肩上粉金色小奶猫目不转睛，视线随着猫猫的尾巴一上一下的移动着。


    风荷有意用尾巴吊着她的视线，看到女孩子果然上钩，她歪了歪脑袋。


    难道这孩子喜欢猫猫吗？


    她试探性地从「中岛敦」的肩膀上站起来做出了一个要往前跳的准备动作。


    女孩子果然往前了一步。


    风荷放心地跳了：「喵~」


    「泉镜花」接住了淘气的猫猫，手上毛茸茸的触感和猫猫温热的体温不无在提醒她，她手上正捧着一个鲜活的小生命。


    「中岛敦」听到了喵喵叫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镜花和小猫之后又继续翻阅资料。


    在他翻页的间隙，太宰治眼尖地瞥到了「森鸥外」的名字。


    但「中岛敦」的目的不在于此，所以很快就翻了过去。


    太宰治和森鸥外对视了一眼，各自移开了目光。


    「看来要细查一下。」


    *


    深夜。


    一只粉金色的小奶猫出现在了港口mafia的资料室里。


    和去「中原中也」的酒窖里偷酒不同，这次她潜入港口mafia的资料室可是用了十足十的伪装。


    毕竟比起前者，后者被人发现的严重性溢于言表。


    风荷的「细雪」虽然好用，在清楚监控所在的情况下也能骗过一两个精密的现代仪器，但她之前光是随便在「太宰治」的电脑上看了一眼就看到密密麻麻的监控分屏。


    这个数量级，她肯定是不能全部兼顾的。


    所以她要做的是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潜入资料室。


    这么庞大的监控数量也不是全天候都会有人盯着的，只要没有人刻意去查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去。


    粉金色的猫猫蹑手蹑脚，资料室里幽蓝色的屏幕光偶尔打在她身上还会引起猫猫甩尾。


    太宰治伸手rua了一把小猫咪的背嵴，看到对方舒服地尾椎都翘起来才满意地收手。


    「喵喵——」


    太宰先生现在榨取魔力越来越熟练了。


    风荷眨了眨眼睛，小小的猫猫头蹭上了青年的小腿。


    太宰治一边熟练地登进了资料库一边还有闲心屈膝让风荷猫猫更方便爬上来。


    系统里的信息流虽然庞大，但太宰治熟悉这里的分类，所以很快就翻找到了「森鸥外」的资料。


    这一份资料并没有被特殊对待，看来坊间传言的「太宰治」噬主上位是不存在的。


    但太宰治注意到了资料名片卡右上角的黑色五角星标记。


    黑色五角星在港口mafia的资料库里代表着——


    死亡。


    第55章 陌生熟悉的你·09


    太宰治点进了「森鸥外」的名片细读。


    上面详细记载了「森鸥外」的各项资料, 异能力也包括在其中。从任职上看，这个世界的森鸥外也确实曾是港口mafia的首领。


    太宰治把资料页翻到了底部找到了代表着死亡的黑色五角星点了进去。


    电脑屏幕幽蓝色的光明明灭灭地打在风荷身上，照的她像只灰色的猫。


    黑色五角星进去的页面是「森鸥外」的死亡报告，洋洋洒洒几千字, 看得风荷眼睛都疼了。她默默移开了视线。这种活还是交给太宰先生做吧！


    资料上显示这个世界的森鸥外死于mimic事件。


    太宰治退出页面查了一下, 果然没看到「织田作之助」在港口mafia的就职记录。也就是说, 这个世界的织田作之助从一开始就没来过港口mafia而是直接去了武装侦探社。


    「织田作之助」是不会无缘无故改变思维模式的。


    一定是「太宰治」从中做了手脚才会让「织田作之助」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没有了「织田作之助」, 「森鸥外」和「太宰治」率领着港口mafia跟mimic开战。虽然最终根除了mimic，但港口mafia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mimic首领的异能力即使知道了也是很棘手，当时的港口mafia可用战力不多，「中岛敦」又没有成长起来，所以「森鸥外」亲自上了战场。


    战争的细节并没有描写。


    资料里在写到「前任港口mafia首领森鸥外出阵」后就直接在后面跟上了一句「mimic事件终结, 前任首领森鸥外战死」。


    而「太宰治」在那之后顺理成章地接手了港口mafia, 成为了港口mafia新一任的首领，带领港口mafia至今。

 第103页

    「原来如此。」太宰治关掉了「森鸥外」的资料页面。


    他又在资料库里翻找了一会儿, 各方势力八.九成的异能力者都登记在册, 可是无论从哪里都找不到「芥川龙之介」的信息。


    这不对劲。


    太宰治偏头看了一眼还在魔法书里拽着费奥多尔的芥川。大脑开始思考。


    原本的世界线里，芥川龙之介因为不会控制自己的异能而在贫民窟出了名。是他顺道把芥川捡了回来把芥川培养成了港口mafia的祸犬。


    这个世界线里即使他没有去捡芥川龙之介，芥川也不应该销声匿迹才对。


    除非——


    想到在这个世界里依旧跟着「太宰治」的「中岛敦」, 太宰治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此前在思考这些事的时候他一直都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在看问题，他把「太宰治」看成了一个对立面所以跑偏了角度。


    他该思考的不是「太宰治」会怎么做, 而是他会怎么做。


    所以……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世界的芥川龙之介应该会被「他」引导到武装侦探社去，资料库里没有芥川的资料多半是被「他」抹消掉了。


    那么小风荷接下来的任务就清晰了。


    「芥川龙之介」至今没有加入武装侦探社，想要推进这个世界的进度, 想必这是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正好可以借「芥川龙之介」来试探一下他的推测, 如果他的推测正确, 这个世界应该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事情有了进展，太宰治心情很好地抱起了一直卧在电脑旁的小奶猫往外飘去。


    风荷猝不及防地被人凌空抱起，第一反应是赶紧用「细雪」把自己的踪迹遮上。


    「喵？」


    「任务有方向了哦。」太宰治抱着她飘出了资料室。


    「喵喵！」


    *


    既然确定了任务方向，风荷也就没有继续耗在首领办公室里刷「太宰治」的好感度了。


    她们的目标是找到「芥川龙之介」并且促使对方加入武装侦探社，那么第一步就是要找到现在还不知所踪的「芥川龙之介」。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贫民窟吗？」风荷依旧是用「我是猫」把自己变成猫猫才出街。


    横滨的贫民窟原先在比镭钵街更偏僻的地方，但自从横滨出现了镭钵街之后，镭钵街的外围就渐渐衍生出了新的贫民窟。不少人都搬到了镭钵街居住。


    风荷这还是第一次踏足贫民窟。


    这里的房子看着都像是危楼，到处都是断裂的墙体和破损的篷布，就连好好地走在路上可能也会有莫名的碎石子和不知道什么成分的液体。


    风荷本来小心翼翼地躲着地上的脏东西走猫步，但当她第五次在路的前方看见不明液体的时候，她想起了每次外出回去之后都会兴致勃勃帮她洗爪爪的「太宰治」。


    ……该认怂的时候就是要认怂。高贵的猫猫不能弄脏jiojio！


    「喵——」


    风荷在原地蹲坐下来朝太宰治叫唤。


    这是要抱抱的意思。


    太宰治眼尾下弯，伸手准备去把朝着他摇尾巴的小猫抱起来。


    「喂！这里有只猫啊！」


    「猫有什么稀奇的，镭钵街的野猫遍地都是。」


    「这只一看就很贵啊，能卖个好价钱吧？」


    「真的？」青年的音色听上去有些耳熟。


    「你自己来看啊！我还从来没见过粉色的猫！还带点金色！不会是染的吧？」


    随着脚步声靠近，风荷歪着脑袋看到眼前突然洒下一片阴影。拜魔法书里的那群人所赐，她现在对声音非常敏.感，她要是觉得耳熟，八.九不离十就是听过！


    粉金色的猫猫抖了抖耳朵，湛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上了阴影洒来的方向。


    太宰治一直飘在离地五公分的高度，视野也因此比风荷更开阔，更先看到走来的人。他嘴角微微上扬，语气轻快：「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虽然着装略有不同，但眼前的人显然和魔法书里芥川龙之介长着同一张脸。


    「小风荷，跟他去看看。」


    「喵！」


    罕见的粉金色猫猫扒拉上了「芥川龙之介」的外套。


    最开始发现风荷的人惊奇地蹲在她边上：「她居然不怕人。」


    「芥川龙之介」看上去很犹豫：「她应该有主人吧？」


    惹上麻烦就不好了。


    「啊呀，你不是缺钱找情报贩子吗？我们把这猫卖了绝对够了。我听说城里有的猫能卖到二十多万円！你不要找妹妹了吗？」


    「芥川龙之介」被他说服了。


    他伸手捞起猫猫转头向镭钵街外走去。


    太宰治疑惑的「嗯」了一声：「银不在芥川身边吗？」


    他随即很快又反应了过来。


    如果是他的话，银应该已经被「太宰治」带走安排在港口mafia的某个地方了。


    看到这个世界的自己没有追随着太宰先生的芥川龙之介在魔法书里进入了暴走状态，一直叫嚣着要出去好好教训教训外面的那个「芥川龙之介」。


    「啧。」森鸥外咂嘴。


    为了摸清「芥川龙之介」的行动轨迹，风荷乖乖地趴在他手心里等着自己被卖掉。


    说实话她也很好奇她能值多少钱。


    她这身纯天然无添加的粉金色皮毛，怎么也得值个两三万吧？（指种花家的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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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波还是风荷没见识了。


    要是卖她到寻常宠物店，两三万确实顶天了。宠物店再运作一下拿去参加几个比赛混点什么证书翻个几番卖出去给那些猫舍当种猫基本上已经是最好的价钱了。


    但最开始唿唤「芥川龙之介」的那个男生显然打算让她发挥最大的价值。


    没有白势力约束的镭钵街鱼龙混杂，不少黑色产业也渗透进了这里。男生轻车熟路地带着「芥川龙之介」拐进了七扭八弯的巷子，一路上对了不少暗号。


    「芥川龙之介」低头看了一眼乖乖抱着他手掌的小猫。


    这只猫亲人的过分，不凶不闹不咬人，一看就是主人照顾得很好。


    「芥川？」


    「来了。」


    直到被人关进笼子里，风荷才终于听出来她要被送去哪里。


    「这可是个稀罕货。」接手她的二道贩子拎着笼子啧啧称奇：「听说港口mafia的首领养了只猫，不知道这只能不能入他的法眼。」


    「喵？」


    港口mafia的首领。


    养的猫。


    粉金色的小奶猫眼睛一眨一眨。


    这不巧了吗？她就是啊。


    二道贩子收下了她转头跟「芥川龙之介」和男生结帐：「这是定金，等她在拍卖会上卖了个好价钱你们再来找我拿提成吧。」


    「麻烦你了啊叔！」那男生嬉皮笑脸地接过钱又低头拍了拍装着风荷的笼子：「小傢伙，虽然不知道你是哪家贵人养着的，不过既然你都走丢到镭钵街来了，就去拍卖会上给自己找个新主人吧。」


    「我们呢，就谢谢你帮我们改善生活了哈！」


    那倒也不用谢她。


    风荷甩着尾巴当做挥手道别。


    这个拍卖会怕是命不久矣。


    二道贩子并不会养猫，所以他急着出手风荷，当晚就赶着趟塞钱加急把风荷加到了今晚的拍卖会名单上。


    猫咪这种活物就要在状态最好的时候卖，不然皮毛不光鲜了可就拍不出好价格了。


    *


    「太宰治」一向不会出席任何拍卖会，他对拍卖会上的东西没有任何的兴趣。但架不住他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即使他从没有正眼瞧过，拍卖方还是会孜孜不倦地把拍品名单递到他面前。


    在以前，银会负责处理这些杂物不拿到「太宰治」面前叫他眼烦。


    但今天的情况比较特殊。


    「太宰治」原本在处理一件和异能特务科有关的冲突案子。


    银突然拿着平板向他请示：「首领。」


    「怎么了？」


    「今天晚上的拍品……可能需要您过目。」


    「太宰治」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接过平板。他的目光在那些不值一提的拍品上快速略过，最后定格在了最后一件拍品上。


    那和他的小猫长得一模一样。


    「太宰治」抬头：「小樱今天出去了？」


    「是的。」银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所以这……」


    这是他的小猫。


    「太宰治」盯着屏幕看了两秒后垂眼：「帮我联繫拍卖方，给我线上直播。」


    「是，首领。」


    虽然不知道少女是怎么把自己关进笼子里的，但怎么说也是他养着的猫，断没有让别人拍去养的道理。


    金钱对他来说只是存在银行里的几个无意义的数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机会用给她也挺不错的。


    风荷跟着二道贩子被送到了拍卖会，她的起标价很高，因此被妥善地放在了后台。


    因为有魔法书兜底，所以她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反而津津有味地参与了魔法书众人开设的赌局。


    「赌小风荷的成交价~」


    「我赌70万円！」


    「90万円吧……」


    中原中也对这群没见识的人连连摇头。


    里世界的拍卖会从来就是宰人的地方，根本不会用日元来做拍卖单位。依他来看，至少也能在起标价1万美金的基础上翻个10倍。


    风荷一个没忍住也加入了赌.局：「我至少也要值50万吧！」


    中岛·身价70亿美金·敦：「其实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在我心里小风荷是无价的哦。」没有参与赌.局的太宰治捏着猫猫柔软的肉垫笑眯眯道。


    整场拍卖会「太宰治」都当做过耳旁风，直到拍卖会进入尾声。


    「接下来是本场拍卖会的最后一件拍品，这可是件稀罕货——」拍卖会的司仪卖着关子退到了盖着一块布的笼子边上：「颜色特殊的一只猫！」


    为了展现风荷特殊的毛色，拍卖会现场的灯光调了好几个角度。


    「它的起拍价是1万美金，如果你们当中有谁喜欢猫，请为它慷慨解囊吧——」


    「喵！」


    风荷还很配合地表演了一下自己。


    与谢野晶子有被她可爱到：「这是听说了敦70亿的身价受到刺激了吗？」


    「不过就算风荷小姐再怎么卖力展现可爱，在这种程度的拍卖会上想拍出高价也是不太可能的。」费奥多尔在一旁泼冷水。


    台下的竞拍举牌此起彼伏。


    「3万。」


    「5万！」


    「8万。」


    「10万。」


    只能说猫奴的消费力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像。


    竞拍的数字没几次就超过了中原中也的预估值，并且会场里暂时还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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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笼子里被关着的猫猫不仅不怯场，还疑似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晶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透，没有一个猫奴可以抵御这样又大又圆的猫猫眼！


    「15万！」


    「20万！」


    大概是司仪也没想到最后这件拍品会造成这样的盛况，他甚至来不及去给不停刷新高度的竞拍数字喊倒计时。


    「30万！」


    会场里沉寂了下来。


    这似乎到了拍品的最高值了。


    司仪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举牌的人身上。


    那是一名年轻的少女，应该是哪个家族或者港口mafia高层的女儿，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台上正甩着尾巴的小猫。


    「109号，30万第一次——」


    一直在等待可以一次压倒所有竞拍者的「太宰治」姗姗向代替他出席拍卖会的银髮出指示：「50万。」


    银立刻举牌叫价。


    但和他竞争的那名少女显然还有余力：「55万。」


    银没等「太宰治」再吩咐就很有眼力见的跟价：「60万。」


    「65万。」


    「太宰治」敲了一下桌子，举牌举到一半的银立刻停了下来。她压着耳麦有些不解：「首领？」


    下一秒，她听到电子设备的那头传来青年有些失真的声音——


    「100万。」


    第56章 熟悉陌生的你·10


    拍卖会结束, 风荷本应该让「金色夜叉」打破牢笼逃走，但太宰治却制止了她。


    虽然最后竞拍的那人乔装打扮，但芥川龙之介还是认出了那个人就是这个世界的「银」。


    那么就不难联想到「银」背后真正的买家是谁。


    乱步唏嘘了一句：「想不到这个世界的太宰还挺富有。」和他们武装侦探社这位债台高筑的太宰治形成了鲜明反差。


    中岛敦揶揄地看向太宰治：「太宰先生有没有一种输了的感觉？」


    太宰·欠了不少酒钱·还在楼下咖啡馆赊帐·治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中岛敦。


    求生欲拉满的中岛敦本能里立刻拉响了危险警报, 对太宰治退避三舍。


    一旁不食凡人烟火的菲茨杰拉德很不会看场合的ky：「这很多吗？」


    太宰治懒得搭理这个曾经妄图拿钱买下侦探社的人, 他转头给静静卧趴在笼子里的风荷洗脑：「他的钱都很脏哦？」


    从来都很信任太宰治的风荷突然心领神会。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吗？


    花掉「太宰治」一百万美金的小猫咪悠闲地用尾巴一下一下地打着笼子的栏杆, 偶尔还会从栏杆缝隙里钻出去扭捏几下。


    「银」一路慎之又慎地捧着装有粉金色猫猫的笼子, 她虽然从来没有接触过猫猫, 但一直都知道首领养的这只猫很通人性、不凶不闹不拆家。


    前脚刚出拍卖会会场, 「银」就犹豫着试图和笼子里的猫猫沟通：「要出来吗？」


    「喵！」风荷点了点头, 粉嫩的肉垫爪爪在笼锁的位置扒拉了几下。


    「银」拿出了二道贩子给她的钥匙轻轻一转就打开了笼锁。


    猫猫无师自通地把笼门往上推, 小脑袋从门缝里挤了出来。都说猫是液体, 只要猫猫头能通过的地方，猫猫就一定能钻过去。


    「银」看着粉金色的猫猫全身上下都在使劲, 脑瓜子一直向上使着劲顶着笼门，用力到身上的每一根毛茸茸都在空气中颤抖。


    好像突然理解为什么首领愿意花100万把她带回来了。


    在这份可爱面前, 金钱是无意义的。


    「太宰治」并没有吩咐过要把猫猫送上去见他。一到了港口mafia，「银」就把一直卧在她怀里的猫猫放到了地上还她自由。


    风荷还是有良心的, 惦记着一掷千金为她赎身的「太宰治」，自己主动小跑上了电梯。


    早在「银」回来的时候「太宰治」就已经收到了通知, 监控始终追着粉金色的猫猫在切换屏幕。


    电梯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顶楼。


    途径通往首领办公室的长廊，风荷抬腿抬jio地踩着猫步顶着门卫大哥们敬畏的眼神蹲坐在了门前矜持地「喵」了两声。


    她的眼角余光扫过一旁走廊上装饰用的鲜花，往前走的步伐停顿了一下。


    首领办公室的门被她的喵声声控打开，风荷在门卫大哥们惊恐的目光中跳上了放着鲜花的桌子。


    首领用的东西肯定是最好的。


    这里的鲜花还很新鲜，风荷还能闻到芬芳馥郁的香气。


    毛茸茸的猫咪脑袋埋进了花丛中，从花枝末端咬断了开得最大最饱满的那朵鲜花的茎叶。


    还带着点水珠的鲜花跌落在猫猫的脑袋上, 小奶猫的眼睛努力向上看也只能让鲜花跟着她的脑袋向后仰。


    「喵——」终于发现问题了的风荷一低头, 鲜花跌落在了桌子上。


    她叼起鲜花心满意足地跳下桌子, 一熘烟的跑进了首领办公室。


    一号门卫大哥心疼地抽抽了两下：那花可是空运送来的名贵品种啊。


    二号门卫大哥淡定地远视：100万美金首领都给它花了，还在乎两朵花吗？


    叼着「太宰治」的花打算送给「太宰治」的猫猫小跑到了「太宰治」腿边。因为嘴里叼着东西不方便发声，她只能从喉咙里含煳的唿噜两声。


    见「太宰治」没有反应，风荷以为是他太醉心于工作，于是直接上爪子扒拉青年的裤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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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这才往后移了两步椅子，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你回来了？」


    粉金色的猫猫叼着粉白色的鲜花抬头眼巴巴地望着他，又长又毛茸茸的尾巴在厚绒地毯上雨刮器似的左右横扫。


    「太宰治」俯身从猫猫的前腿窝把粉金色的猫猫架起来举到了桌子上。


    终于和「太宰治」到了相近的高度，风荷叼着鲜花抬头凑到「太宰治」脸前不停地用脑袋蹭青年的衣领口。


    「给我的吗？」「太宰治」明知故问。


    小猫咪点了点头。


    她用不伸利爪的猫爪子扒拉了两下「太宰治」的手腕示意对方伸开手。


    她都叼累了，他怎么还不把花拿走？


    看出小猫有些不耐烦了，「太宰治」眼尾下弯，摊开了手心。


    猫猫的脑袋在他手心上低了一下，看起来像是亲了他一下。随后入手的是花瓣娇嫩柔软的手感。


    「喵喵~」


    「太宰治」低头看了一眼他手心里粉白色的花，眸光凝固了片刻，慢慢攥紧了花。


    在他收到少女被当成拍品送上拍卖会的消息之后，少女今天的行踪就被人送到了他手上。


    她身上破绽不少，他之前一直都没有细究。但今天她无缘无故去了镭钵街，实在让他感到奇怪。


    尤其是……还见到了「芥川龙之介」。


    少女心思通透，不想说的就直白地说不想说，这样坦荡。


    让「银」试探一下吗？


    粉金色的猫猫已经在办公桌右侧的软垫上卧趴了下来。


    这是要陪他工作的意思。


    「太宰治」收回了目光想继续之前的工作，但注意力却怎么也集中不起来。


    风荷趴在软垫上看着「太宰治」的样子。


    对方的那张脸她很熟悉，有着同一张脸的太宰治陪伴了她很长的时间。两个人虽然有着不同的人生和气质，但是做起表情来如出一辙。


    拖这一点的福，风荷也能判断出此刻的「太宰治」是在走神。


    她疑惑地歪着脑袋，似乎从歪斜的角度就能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清楚「太宰治」在疑惑着什么的太宰治勾起了唇角。


    这个世界的太宰治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像他一样掌握全部的信息，他们之间的信息差是他们根本上的差距。


    他可以用自己的思维来揣摩「太宰治」的思维和目的，但「太宰治」却做不到逆向推论。


    之后要做的就是让「芥川龙之介」加入武装侦探社了。太宰治心情愉悦地rua了一把卧在软垫上的风荷。


    只要用「银」的消息做诱饵，「芥川龙之介」很轻易就会上钩。


    不过如果是他去运作这些事，以库洛牌的姿态还是很不方便。看来要找个时间和小风荷借亿点魔力了。


    *


    随着「促使『芥川龙之介』加入武装侦探社」这个目标的进度条推进，风荷久久没有大动作的魔法书能量也终于有了起色。


    她的魔法书收集进度早就已经接近90%，这次抽出来的新卡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异能力。


    埃德加·爱伦·坡的「莫格街的黑猫」。


    「莫格街的黑猫」的卡牌效果是将人封印到自己写的推理当中，被困者只有完成了推理找到犯人才能从书中脱困。


    「感觉就像是在玩真人密室逃脱一样！」风荷显得有些兴奋，看上去立刻就想亲身体验一下：「还是超真实情景版的！」


    爱伦·坡抱着他的浣熊往后退了一步。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麻烦快要惹上身了。


    大概是为了验证他不详的预感，少女闪着星星眼立刻向他开口：「你能教我写推理吗？」


    ……


    看吧。


    麻烦找上来了。


    「说到这个……」太宰治突然不怀好意地看了中原中也一眼：「其实想要通关也不一定只能靠推理哦。」


    「啊？」


    中原中也立刻就反应过来他要说什么了。


    「毕竟也曾有人靠着把所有嫌疑犯打一顿的方法出来呢。」


    风荷瞳孔地震：「这也行？」


    「很惊讶吧？毕竟这是笨蛋才会用的作弊方法。」


    「所以小风荷写故事的时候记得把角色设定的厉害一点哦。」


    太宰治的每一话都在内涵，偏偏不了解内情的风荷还慎重地点了点头。


    要是她写出来的故事太快被人用作弊法通关了那多没意思啊！


    战力方面就参考五条先生和中也先生好了，嗯——故事背景定在19世纪末的西西里岛？毕竟她刚刚才跟着giotto去参观过。感觉那种欧洲古堡很适合发生点什么命案！


    要不要再加上火焰和鬼的设定？说起来幻术是不是在推理里太bug了？设定能圆的上吗？


    思路已经完全偏离传统推理的风荷一本正经地记录着自己的脑洞，爱伦·坡看上去已经完全放弃纠正她了。


    超能力战斗不算推理？这就跟现在的运动番直接非常实诚地在标籤上打出一个#战斗#是一个道理。


    库洛牌是她的，她说了算。


    至于等书完成之后请谁进去体验一下……总有人感兴趣的吧？比如敦君、敦君和敦君……？


    第57章 陌生熟悉的你·11


    推进「芥川龙之介」进武装侦探社的事情被太宰治接了下来, 他还顺手抓了费奥多尔做壮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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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缘比太宰治还差的费奥多尔反抗无效，被得到更多魔力的太宰治镇压。


    风荷也想尽早完成任务，于是无情地对费奥多尔挥了挥喵爪目送他远去：「喵喵！」【加油干活！】


    有两个聪明人出马, 风荷没等多久就等来了好消息。


    「织田作之助」捡到了这个世界的芥川龙之介。


    在太宰治和费奥多尔还没把这个消息带回来的时候, 魔法书的能量就直接增加了四颗星导致一直习惯性留存三星能量的风荷直接能量溢出转化出了一张荷牌「彩画集」。


    风荷沉默了一下。


    「『芥川先生』和『织田先生』只是打了个照面就加这么多能量吗？」她有些费解。


    在前两个世界里, 怎么也得是一级咒灵或者十二鬼月这种级别才会一次性就加这么能量，这里仅仅是让两个关键人物见了个面就值四颗星？


    那这一面得是多关键啊……


    *


    「芥川龙之介」和「织田作之助」在提前接上线了, 计划出现了变动, 「太宰治」第一时间是有些错愕的。


    如果没有人引导，「芥川龙之介」绝不会主动加入武装侦探社。


    但武装侦探社是他唯一安插不进去人手的地方, 「织田作」也足够敏锐，一般人有目的的接近根本无法骗过那个男人对于「危险」的嗅觉，所以他一直都没能将「芥川龙之介」安排进武装侦探社。


    这本来无伤大雅。


    现在的「芥川龙之介」还不够强大, 他本来打算暗中磨鍊「芥川龙之介」, 再等待合适的时机让「芥川龙之介」和武装侦探社产生联繫。


    他已经隐忍了四年之久, 当然也不介意再等下去。


    可「芥川龙之介」偏偏在没有人引导的情况下和「织田作之助」接上了线, 并且对加入武装侦探社这件事并不抗拒。


    这是什么？


    这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饿了天降一块大饼, 病了还有路过的善良专科大夫。


    一直追求的结局好像就近在眼前, 永无止境的黑暗好像有了边际。


    「太宰治」走到了窗边。


    为了他的安全考虑，首领办公室的全景落地窗一年365天都是黑夜模式。很多时候这扇面积庞大的落地窗都和办公室里无边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但他却一直很清楚边界在哪里。


    风荷进来的时候他就站在窗边。


    猫咪的肉垫走在地上铺着的厚绒地毯上发不出半点声响，她安安静静地走到了「太宰治」身边解除了「我是猫」。


    「找到你想找的人了吗？」青年没有回头, 他站在落地窗边，似乎能够透过黑夜模式的窗玻璃看到窗外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


    风荷当时和「太宰治」开诚布公的託词和她在上一个世界用的大差不差, 只不过这个世界用的更接地气了一些。


    在太宰治和费奥多尔的添油加醋下, 这个世界的风荷拥有一个非常饱满的人设。


    她是因为练习魔法时发生了严重的魔法事故而导致失去了记忆流落街头的小可怜, 她的魔法书也在重大事故中出现了损伤，大片的魔咒损毁无法使用。


    只有在被魔法书所选中的「特殊的人」身边她才能汲取魔力慢慢修復魔法书。


    当然——所谓「特殊的人」都是风荷空口白牙一句话。


    虽然「太宰治」背对着她看不见她的动作，但风荷还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没有。」


    「那还真是遗憾。」


    「太宰先生呢？发生什么好事了吗？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错。」


    「看得出来吗？」


    「总有一点。」


    「太宰治」微微偏了一点角度低头看她，语气飘忽不定：「我等待的终章将至。」


    他这话说得意味十足。


    「太宰治」虽然没有什么异于平常的表情，但风荷可以直观地从魔法书增加的能量察觉出他的喜悦之情。


    风荷看着青年的背影呆立了一会儿，又用「我是猫」变回了猫咪的样子静静地蜷窝在「太宰治」脚边。


    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总觉得该安静一点。


    *


    「芥川龙之介」加入武装侦探社的事情有了进展，风荷决定再去武装侦探社一次看看情况。


    有了前车之鑑，这次她再出门的时候「太宰治」专门找了人跟着她。


    虽然再来几个一百万他也出得起，但次数多了，别人估计都要知道这是他养的猫了。这可比被送去拍卖会麻烦。


    被「太宰治」派去保护猫猫的人看到粉金色小猫轻车熟路地拐了几个弯直奔武装侦探社，心里怪叫了两声。


    猫猫立大功！


    不愧是首领养的猫，知道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刺探敌情！


    在港口mafia无知群众心中已然被神化了的风荷猫猫对此一无所知。


    有文豪牌的存在，暗中保护她的便装港口mafia成员当然藏不住，不过风荷也没打算揭穿他们。甚至还要使唤他们！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风荷故意在电梯前蹲坐了一会儿翘首以盼。


    没几秒钟暗中保护她的港口mafia成员就意识到了她是在等人帮她按电梯。


    有了按电梯工具人，风荷优雅从容地迈着矜贵的步子走进电梯。她向港口mafia的成员「喵」了一声以示感谢。


    电梯门缓缓地合上。


    风荷上去的时候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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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上次来时还和睦亲热的谷崎兄妹似乎反目成仇，漂亮的少女被捆绑束缚着当成人质，而谷崎润一郎手中拿着类似炸.弹遥控器的东西。


    ……喵喵喵？


    【他要报復社会？】


    倒是飘在她身后的「太宰治」笑了笑：「呀，原来这个世界的芥川也要接受这个入社试验吗？」


    经歷过一次的中岛敦一脸菜色：「我当时还以为我会死掉。」


    「毕竟笨到敦君这个程度的人也很少见。」太宰治虽然用词刻薄，但风荷听出了他话中的潜台词。


    这让她不由得好奇中岛敦当初做了什么。


    不过在她开口询问之前，她的进入显然引起了武装侦探社其他人的主意。


    「国木田独步」怕猫猫冲进去坏了事或者是受伤，眼疾手快地一把捞走了懵懂无知往里走的粉金色猫猫。


    「喵？」


    「现在不是陪你玩的时候。」「国木田独步」把猫猫放到了角落里。


    听着太宰治给她解释这场入社试验的风荷乖巧地蹲坐在「国木田独步」身边，满脸都写着「我是只乖猫猫」。


    放下心来的「国木田独步」又去观察这场入社试验唯一的考生。


    由「织田作之助」推荐的少年——「芥川龙之介」。


    事实上，对于少年的潜力，他们并没有争议。只是武装侦探社对调查员的要求并不只有实力与潜力这一种考核方式。


    他们首先要考虑的是对方作为「人」的资质。


    风荷对科普完毕的太宰治点了点头，晶蓝色的猫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考核中的「芥川龙之介」。


    和敦君的异能力相比，「芥川龙之介」的异能力「罗生门」解决起这个危机要轻松太多。


    入社试验通过的瞬间，风荷的魔法书叮叮噹噹地开始进帐能量。


    此前「芥川龙之介」只是和「织田作之助」搭上了线魔法书都涨了四颗星的能量，这次「芥川龙之介」通过入社试验正式加入武装侦探社，魔法书的能量暴涨。


    风荷的魔法书收集度已经很高了，算上这次溢出能量转换出来的荷牌，港口mafia的收集度也宣告达成了100%。


    但是这次lotus并没有像上次那样跳出来帮她解锁特典卡。


    是还没有睡醒吗？


    风荷不确定lotus的情况，只好将特典的事情暂时搁置。


    因为文豪牌和荷牌的收集度接近100%，风荷按捺不住地躲在角落里用「细雪」掩盖身形，查看起了魔法书里的情况。


    她现在达成收集度100%的势力只有武装侦探社和港口mafia，但是其余的势力差的牌也不多。进度最接近100%的是异能特务科势力和死屋之鼠。


    死屋之鼠势力有些特殊，费奥多尔同时在死屋之鼠势力和天人五衰势力之中出现。但从魔法书的分级来看，死屋之鼠似乎比天人五衰要低一级。


    「所以费佳是在背着组织偷偷摸摸搞自己的势力？」看过无数无间道电影的风荷看向费奥多尔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费奥多尔没有纠正她。


    看爱伦·坡和中岛敦就知道，和偶尔在奇怪角度上莫名执拗的少女是解释不通的。


    她会以她天然的逻辑把你拉入她天然的思维中，然后用她丰富的天然经验打败你。


    俗称，听不懂人话。


    更俗称，对牛弹琴。


    笨蛋才做无用功，他是聪明人，他选择放弃挣扎。


    太宰治落井下石：「他的组织已经被侦探社瓦解了哦。」


    这个好理解。风荷露出了瞭然的神情，再次看向费奥多尔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小团体被一锅端了啊。


    她口吻认真，顾忌着自己还在武装侦探社里没有发出声音，而是一个音节一顿地用力用猫嘴做着口型。


    毛茸茸的毛毛遮挡了她的努力，全能如太宰治和费奥多尔都没能掌握猫猫唇语这一项技能。


    但是他们多半能猜到。


    少女说的多半是些一本正经的说教——


    「犯法是不对的，既然已经得到了教训，回去以后记得改过自新、好好做人。」


    第58章 熟悉陌生的你·12


    「芥川龙之介」正式加入了武装侦探社, 「太宰治」也就开始推动下一步的计划。


    有「织田作之助」在，再加上社长的异能力「人上人不造」，「芥川龙之介」很快就会成长到他预期中的样子。


    他的那封信, 可以准备起来了。


    至于樱……


    「太宰治」停顿了一下, 脑海里浮现出猫猫的样子。


    计划的最后会以他的死亡告终, 他要对港口mafia数千名成员负责，所以要尽快选出合适的人接手港口mafia成为新任的首领。


    虽然少女自有目的, 但「太宰治」还是没有办法对她撒手不管。


    她和侦探社的关系好像不错, 顺水推舟地送她去侦探社吗？


    不……侦探社应该养不起她。


    深觉猫猫金贵的「太宰治」否认了这个提案。


    而且猫猫需要人的陪伴，侦探社的成员都是朝九晚五的工作时间, 忙起来根本顾不上猫猫，绝对不是他託付猫猫的最佳人选。


    「太宰治」开始在记忆库里寻找其他的目标。


    大多数的地方都不适合藏了秘密却又藏不住秘密的少女，想来想去也只有已经对她的高智慧有接受程度了的港口mafia最合适。但他已经属意的首领人选中也又不是很喜欢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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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成推尾崎红叶做首领吗？


    「太宰治」认真地盘算起了这种可能性。


    尾崎红叶对大权并不感兴趣, 比起港口mafia的首领之位, 她或许更关心镜花今天吃了什么。


    现在要让她接手港口mafia时间上或许有些仓促了, 但费点功夫也不是做不到……


    走一步想一百步的「太宰治」已经开始推演「让尾崎红叶做港口mafia首领」这件事的可能性了。


    也不知道她的目的什么时候能达成, 不然还是修復一下中也和她的关系吧？


    中也怎么会不喜欢小猫呢？


    真奇怪。


    *


    已经被「太宰治」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粉金色小猫此时还乖巧地躺坐在谷崎直美的怀里享受漂亮姐姐的摸摸。


    事实上, 在「芥川龙之介」一通过入社试验, 风荷就殷勤地跑到了谷崎直美身边用牙替她咬开了本来就松松垮垮绑着的绳结。


    乱步捏着下巴看她：「做猫做久了连习惯都会染上吗？」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用爪子而是用牙。


    「不也挺可爱的吗？」与谢野晶子忍不住rua了一把猫猫脑袋。


    猫猫的殷勤付出也得到了漂亮姐姐的回报。


    风荷得以四仰八叉地躺在谷崎直美怀里, 柔软且毛茸茸的肚皮朝外，她用尾巴挡住柔软的腹部, 看上去就好像是她在抱着尾巴一样。


    「说起来……这只猫猫果然是附近人养的吧？」


    「她的主人还真是放心。」


    谷崎直美托着猫猫前腿的下腋把风荷举了起来：「小粉，你家在这附近吗？」


    「为什么擅自就给她取了名字。」谷崎润一郎在一边小声吐槽。


    「哥哥大人难道有什么不满吗？」谷崎直美抱着猫猫斜了谷崎润一郎一眼。


    粉金色的猫脑袋凑在直美的脸旁点了点脑袋：「喵喵！」


    看上去就像在附和「就是就是！」。


    谷崎润一郎秒怂：「不……怎么会呢。」


    谷崎直美满意地点点头, 又低头蹭了蹭风荷猫猫毛茸茸的侧脸。


    漂亮姐姐竟然没有异能力，风荷对此深感遗憾。要是直美小姐姐有异能力的话她就可以得到她了呜呜——


    魔法书里的费奥多尔抬眼数了数少女空余的卡槽, 眼神讳莫如深。


    现在是她的卡槽没满, 获得了能量之后还会源源不断地获取新的卡牌。如果她的卡槽满了呢？


    溢出的能量不能再转化成荷牌, 只能转化成她的魔力或是魔法书的魔力。


    她穿梭在这些虚假的世界里收集文豪牌是为了歷练，那收集完了之后就要回到她原本世界了吗？那他们呢？


    从本世界被召唤了意识而来的他们会继续作为意识灵体留在少女身边，还是会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卡位空缺？


    因为对最终的结果感到万分好奇，费奥多尔才会和太宰治一起推进世界线。


    依照这个世界的能量获取速度，魔法书的空余卡槽很快就会被填满。答案自然就会见到分晓。


    风荷在武装侦探社里呆了一下午，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毕竟武装侦探社的日常工作就是很无聊，只是偶尔会有上门来寻求帮助的社会委託。


    「跟踪您的丈夫拍到对方出轨的证据？」听完了委託内容，「国木田独步」的嘴角微微抽搐。


    他看上去很想吐槽，但碍于礼貌忍住了。


    倒是「织田作之助」一本正经，神色严肃：「知道了，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委託人声泪俱下：「拜託你们了，一定要拿到证据，我要和这个人渣离婚，再把他送进监狱。」


    「送进……监狱？」「国木田独步」卡壳了一下。


    虽然婚内出轨的确是可恶的人渣，但好像还不至于让人入狱。


    委託人用随身的手帕擦拭着鳄鱼的眼泪：「他是港口mafia的成员，你们能顺便帮我把他抓起来的话就感激不尽了。」


    ……太太，您的信息量有点大啊。


    风荷愣愣地盯着这位很有想法的太太，小巧的猫耳朵忽闪了两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哪里。


    即使是见多识广的侦探社也被这位太太清奇的委託哽住，更别提风荷了。


    整个房间里大概也只有「织田作之助」能一脸认真地跟委託人承诺了。


    太宰治的眸光动了一下，转头和对「自己」新奇不已的织田作之助开玩笑：「织田作意外地适合侦探社呢？」


    「是吗？」织田作之助看着另一个自己过着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生，心里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是也挺好的。」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这个委託我接过。」


    风荷和太宰治同时侧目。


    织田作之助还是平淡的表情，但瞳孔微微瞥向天花板，似乎是在回想的样子：「这位太太的先生是中原干部手底下的小队长，虽然太太没有什么战斗力但异能力是珍贵的治癒系异能力，所以港口mafia还挺重视她的。」


    织田作之助这么说完太宰治就想起来了。


    在lupin酒吧的时候织田作之助曾和他、坂口安吾分享过这一段工作经歷。


    这位太太的异能力虽不像与谢野晶子的「请君勿死」那样可以起死回生，但依然是罕见好用的治癒系，所以她在港口mafia一直都有一席之地。


    就连她先生被提拔成小队长也是因为港口mafia卖了这位太太一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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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低头提醒猫猫：「小风荷看看魔法书的能量变了吗？」


    「喵？」风荷虽然疑惑，但还是本能地听从了太宰治的话，用「细雪」做掩饰打开了魔法书。


    就如太宰治所猜测的那样，魔法书又增加了一颗星的能量。


    果然。


    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太宰治收回了打量委託人的目光。


    原本应该由港口mafia的织田作之助解决的事件变成了武装侦探社的「织田作之助」接到的委託，但事件相关的主要人物却分毫不变。


    这显然不会是【书】的功劳。


    世界线要是可以主动修復，「太宰治」何苦还要在港口mafia的首领之位上殚精竭虑四年来布局？


    所以——


    这个委託只有可能是「太宰治」推动的。


    看来推动「芥川龙之介」加入武装侦探社是做对了。不仅风荷的魔法书暴涨了一波能量，还让局中人「太宰治」也开始推进局势。


    这对风荷而言是件好事。


    这意味着接下来一段时间，她可能要进入躺在家里就能赚能量的状态。


    *


    最近的「太宰治」有些不对劲。看到「太宰治」第八次以一种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她发呆，风荷一身的漂亮毛髮都炸了起来。


    和她有同感的还有最近同样被「太宰治」时时审视的「中原中也」。


    和不能开口说话的猫猫不同，「中原中也」很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有话你可以直说。」


    「太宰治」的眼神变得惆怅。


    被这样异常的「太宰治」吓出一身的鸡皮疙瘩，「中原中也」转头就想走。


    「中也总是这样，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脾气呢？」


    「中原中也」停住了脚步回头：「改了之后呢？」


    「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吗？」他碧蓝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办公桌前的青年。


    最近「太宰治」比以往更频繁的熬夜加班工作，简直就像是被勐兽追赶着进度，可他是港口mafia的首领，是横滨里世界说一不二的顶点，谁会让他如此焦躁。


    「太宰治」听出了他的潜台词，却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双手合十一拍手掌：「如果中也也能变成敦君那样的好脾气，小樱说不定就会亲近你了哦？」


    答非所问。


    「中原中也」对岔开话题的「太宰治」嗤之以鼻。


    「不过……」看到「中原中也」向外走的身影，「太宰治」的喃喃低语也变成了自言自语：「也不能太快亲近，至少也要我离开之后吧？不然也太让人嫉妒了。」


    第59章 陌生熟悉的你·13


    就如太宰治所预料的那样,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风荷即使没有外出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她的魔法书能量也在不停地增加。


    这导致她的卡牌收集度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接近100%。


    尤其是在「织田作之助」带着「芥川龙之介」解决完港口mafia太太的调查之后, 风荷连续解锁了好几个势力的满收集度。


    lotus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风荷也只能暂时将其置之脑后。


    在某一天的下午，「太宰治」突然让「中岛敦」去送了一封信。


    风荷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 还从来没有见过「太宰治」写信。


    在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 写信对于大众已经是一件很古老的事情了。比起需要手写后慢慢寄出的信件，即发即达的电子邮件要便捷的多。写信成了一种隆重的形式。


    「喵？」


    出于好奇，风荷跟着「中岛敦」出了港口mafia。


    今天的气压格外的低，好像随时要下雨一样。


    风荷远远地跟着「中岛敦」, 在地上踱了几步猫爪子之后觉得浑身不对劲。


    「喵喵喵。」【好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空气的水分浸泡着她的毛髮, 让粉金色的小猫看起来格外的没精神。


    「中岛敦」的行进路线基本和去武装侦探社的路线重叠, 风荷心里正想着「不会吧？」就看到「中岛敦」在一个十字路口茫然地左右转了转。


    一看就是迷路了。


    就在「中岛敦」错过了红绿灯还仍然迷茫在原地的时候，天空中落下了第一滴雨。


    水泥地被雨水润成了深色, 风荷反应极快地躲到了街边小店的屋檐下。


    她在这条街上已经远近闻名, 看到猫猫到自己家的店前屋檐下躲雨, 店主推开了门向粉金色的小猫招了招手：「猫猫, 进来躲雨。」


    风荷的眼角余光瞥到了「中岛敦」要经过路口，她回过身对好心的店主摇了摇头, 礼貌地「喵喵」了两声，摇了摇尾巴当做再见。


    然后她跟着「中岛敦」离开的方向沖入绵绵雨中，快步追上了穿着黑色外套的少年。


    「喵！」


    下雨天走路会把肉垫弄得湿漉漉，风荷冲着「中岛敦」叫了两声等着对方把她抱起来。


    「中岛敦」虽然惊讶她为什么会在这, 但还是第一时间把猫猫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又偷偷跑出来了吗？」


    「喵——」


    虽然异能力同为猫科但并不能听懂风荷猫语的「中岛敦」没有打算继续沟通, 他快步走进了一家街角的咖啡店准备避雨。


    如果只有他自己的话无所谓, 但猫猫要是淋湿了很容易生病。


    风荷一进到店里就在门口的地垫上甩了甩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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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没淋多少雨, 但是被打湿的感觉还是会让她觉得很怪异。


    「这不是小粉吗？」咖啡店的服务员姐姐很熟悉她，捧着一块崭新的毛巾就把她抱了进去：「今天是和主人一起出来玩的吗？」


    她指的是和猫猫一起进来的少年。


    「不，我并不是她的主人。」「中岛敦」连忙解释。


    风荷被服务员姐姐擦拭水分撸得舒服，悠长绵软的喵了一声。


    服务员姐姐又摸了摸小猫的脑袋才起身向「中岛敦」微微弯腰：「欢迎光临，客人要来点什么？」


    「一杯咖啡，谢谢。」


    「好的，请稍后。」


    刚好也在店里的「芥川龙之介」看到了眼熟的粉金色猫猫，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和猫一起进来的少年。


    他很强，是光从气息上就能感觉出来的那种强大。


    「芥川龙之介」一直用眼角余光关注着少年，或许是他的视线被捕捉到了，少年转过头来向他搭话，笑容里还带着些不好意思。


    他们有着相同的出身，几乎是一见如故。


    风荷卧趴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听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他们聊的是小时候孤儿时期的往事，从没有糖吃到对笔和纸的渴望，从巧克力棒到以物换物的物价，他们的共同话题似乎完美契合。


    风荷从不知道原来巧克力棒还可以当成货币使用，她有限的人生中并没有接触过这样贫瘠的物质环境。她晶蓝色的眼睛一会儿要去看左边的黑髮少年，一会儿又要在白髮少年开口的时候看向他，看上去比聊天的两个人还要忙。


    「侦探社就在这栋楼的四楼。」


    「那真是太好了。」「中岛敦」松了一口气：「不过你是侦探社的社员，我想——这封信由你来转交给贵社的社长应该再合适不过了。」


    出于安全的考虑，「芥川龙之介」很直白地要求当面检查信封的安全问题。


    「太宰治」并没有给信封封口，所以「中岛敦」颔首同意了「芥川龙之介」的要求。


    信封里的两张照片滑落了出来。


    风荷的两只前爪一爪一张的固定住了照片：「喵！」


    她也跟着低头看向她好奇了很久的信封。


    其中一张照片上的人她认识，就是那个在拍卖会上代替「太宰治」出席把她拍回来的「银」小姐。


    然而「芥川龙之介」对照片的反应比她更大。


    刚才还相谈甚欢的两个人没聊了几句转眼就动起手来，但「中岛敦」的实战经验比「芥川龙之介」丰富百倍，局势几乎是瞬秒。


    「喵！」完全没反应过来的风荷傻了眼。


    「中岛敦」捞起她就要撤退离开，但风荷不放心地看向了腹部受到重创的「芥川龙之介」选择了往下跳。


    她焦躁地徘徊在「芥川龙之介」身边：「喵喵？」【我可以救他吗？】


    看到猫猫不愿意离开，「中岛敦」也没有强求。他先行退了场，示意留在这里的其他港口mafia成员保护好猫猫。


    「不用哦。」太宰治按住了她蠢蠢欲动的猫爪子：「店员小姐已经在通知武装侦探社的人了，你不能在这里暴露。」


    风荷抬头看向了服务员姐姐，发现对方确实在打电话，于是又忍了下来。


    没过多久就有人破门而入。


    风荷还是第一次见到「与谢野晶子」本尊使用「请君勿死」。


    在异能力的效果加持下，「芥川龙之介」的伤口已经完全被治癒，只是暂时还没有醒。


    他被侦探社的人抬回了侦探社的医务室里，风荷见他们都没人知道桌上的照片，于是自己叼起了两张照片和信封跟了上去。


    她用脑袋顶着门跟着挤进了侦探社里，然后没两步就跳到了「乱步」的桌子上。


    「喵呜——」她从喉咙里含煳不清的发出一声声音，在看到「乱步」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之后她放下了照片和信封：「喵！」


    「嗯？给名侦探的吗？让我看看~」他伸手拿起了照片。


    风荷蹲在「乱步」的桌子上，看着他们开始从柜子里找出了一份录像准备播放给醒来之后的「芥川龙之介」看。


    她不由得开始好奇这份录像里记录着什么。


    饶是她怎么猜也没有想到录像里人竟然会是「太宰治」。


    青年穿着黑色的外套和一桌之隔的人口腹蜜剑地交谈着。


    「芥川龙之介」的反应激烈，他叫嚣着要冲去港口mafia，而风荷也被「太宰治」的这一步推进弄晕了头。


    为什么要这么做？


    带走「芥川先生」的妹妹又主动把「银」的照片送到「芥川龙之介」面前。


    风荷一刻也等不住。


    尽管身后飘着的太宰治、费奥多尔、森鸥外和乱步等人都迅速根据实际情况展开了推理和预测，她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拥有魔力的人总会有点超乎寻常的预感。


    她身上的每一寸毛髮都炸了起来。


    是大凶。


    她冒着大雨往外跑，却在一楼的咖啡店外撞见了她此刻最想要见的人。


    那个几乎从不离开首领办公室的人。


    为什么会在这里？


    风荷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了，一个急剎车停在了雨中。先前好不容易被店员小姐姐擦干的毛髮再度被雨水淋湿，且这次更为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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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也看到了她，他向她招手、朝她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轻松的气息。


    这是风荷从来没见过的「太宰治」。


    她往前迈了两步，又有些迟疑地停住，甚至觉得眼前的这个「太宰治」很陌生。


    「小风荷，不要再淋雨了。」太宰治的声音将她从恍惚中拉回了现实，给了她无与伦比的安定感。


    她再度返回了咖啡店，跟着「太宰治」一起走了进去。


    出乎她的意料，「织田作之助」正坐在店里。


    于是微妙相似的场景开始重演。


    之前她在这里听两个有相同遭遇却又立场完全不同的少年谈心，现在她又在这里听立场截然相反的两个人聊起了一些不知所谓的事情。


    这也是风荷第一次听见「太宰治」用了和太宰治同样的称谓去称唿「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


    但和太宰治、风荷的织田作之助不同，「织田作之助」对这个称唿表现得十分抗拒，甚至语气格外强烈地拒绝了「太宰治」这样称唿他。


    即便是身为局外人的风荷也感受到了「太宰治」在被拒绝那一瞬间的茫然无措和悲悯。


    他在情感的冲突中吐露了太宰治他们一直在揣摩的真相。


    他被「织田作之助」用枪指着，；脸上却没有半分对死亡的惧意，只是平静地请求对方不要在这里动手。


    而「织田作之助」也真的一改先前的强硬态度，放下了手中的枪目送着「太宰治」离去。


    风荷被「太宰治」抱在怀里，身体冷的一只在瑟瑟发抖。


    「很冷吗？」「太宰治」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可惜他身上的温度也冰冰凉凉，反而从被雨淋湿了的小猫身上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冷。他苦笑一声：「抱歉，看来我温暖不了你。」


    风荷总觉得他今天说得每一句话都意味深长。


    跟着「太宰治」回到港口mafia的总部，港口mafia的大楼已经千疮百孔，似乎是有什么人在这里进行过了激烈的战斗。


    而「太宰治」面不改色，就像事先知道一样直接走向了天梯。


    这是风荷来到这个世界、被「太宰治」收养之后第一次和他一起乘坐电梯。


    电梯没有像以往一样停在首领办公室的楼层，而是一直往上到了港口mafia的最顶层。


    没多久之前还在咖啡店里相谈甚欢的两名少年伤痕累累。


    风荷瞪圆了眼睛，似乎完全理解不了眼前的这一幕。


    然而「太宰治」加入了这场接近尾声的战局，他用平稳的语调诉述起了一切的开端。


    就和太宰治他们所猜测的一样，「太宰治」在四年前的某一天得到了这个世界的【书】并且用【书】改写了未来。


    此后的整整四年里，他都在为了【书】中所写下的世界铺路。


    这个世界的【书】并不是完整的【书】，经不起人的第二次誊写，所以为了维护他所改变的这个世界，他必须找到足够强大的人来守护【书】。


    「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就是他选择好的人选。


    「如果同时有三个以上的人知道【书】的话，这个世界就会不再稳定……」这么说着，「太宰治」走向了天台的边缘。


    他伸手把还在瑟瑟发抖的小猫放了下来，对着风荷放松地笑了一笑：「对不起，你可能要生病了，但我照顾不了你了。」


    「不过没关系，敦君会照顾你的。中也也会看在我的份上继续留着你，大概……」


    风荷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恐惧感。


    她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在那个身影坠入残阳余晖中的瞬间，她拼命催动自己的四肢助跑、起跳，奔向那个人的身边。


    太宰治瞳孔紧缩了一瞬，竟然没能跟上她的步伐。


    「太宰治」原本闭着眼睛。


    他就要迎来一直期盼着的终结，却被一声娇弱的猫叫拉回了现实。


    黄昏并不明亮的光线里，粉金色的猫猫从万丈高楼一跃而下，晶蓝色的猫瞳里充斥着他的身影。


    他们在重力和晚风中不断坠落。


    少女显出了原本的身形，奋力地伸手触碰他。


    风荷心里清楚地知道，如果今天就这样顺着「太宰治」结束的话，她一生都将走不出这个噩梦。


    爸爸妈妈从小教育她如何成为一个好孩子，她也一直在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可唯独今天，她想、也要、也必须——


    自私一回。


    「犹豫仿徨的灵魂啊——」


    魔法书疯狂地翻着页，她从未学习过的咒语脱口而出。


    「我以『风荷』之名与你订下约定。」


    「在此请求你响应我的灵契。」


    「成为我的——


    束缚。」


    第60章 熟悉陌生的你·14


    港口mafia的高楼玻璃反射着晦暗的夕阳光线映照出两个人的身影。


    在玻璃窗上模煳不清的倒影里依稀可以看见身处下位的青年定定地看了少女几眼后终于向一直奋力朝他伸手的少女伸出了自己的手。


    他的手很凉, 少女也是一样。


    狂风坠落之中，金色的魔法阵忽而在他们之间乍现，内外圈以相同的速度和不同的方向高速轮转着。


    「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从顶楼遥遥相望, 只能看见金色的魔法阵在数秒之后带着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久久没有传来坠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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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岛敦」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这样就好。


    哪怕太宰先生要离开这里，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只要活着, 什么都会好的。


    *


    被风荷生拉硬拽着脱离了原本世界的「太宰治」在进入次元间隙的瞬间陷入了昏迷。


    他和魔法书里的文豪不同, 不只是灵体的他无法进入魔法书，也因此受不到风荷魔力的庇佑。好在他和风荷有灵魂契约，虽然结契的仓促，但只要风荷完成契约, 作为风荷灵魂的灵契对象, 他也就能顺利成章的进入魔法书了。


    lotus在进入次元间隙的须臾间醒来, 它扇了扇粉色的小翅膀，消化完少女惹出的巨大麻烦的信息量之后石化了。


    它看上去恨不得立刻再睡死过去。


    「笨蛋！」它气到大骂正在和「太宰治」补全契约的风荷：「怎么可以把名字告诉任务世界的人！？」


    风荷没有余力回它, 但它也毫不在意, 而是继续数落道：「再说了！怎么可以随便和人结灵魂契约！？完了完了, 回去我一定会被小可前辈揍的！」


    一旦缔结就再也无法解除的灵魂契约是拥有魔力的人们一生中慎之又慎的存在, 甚至绝大多数拥有魔力的人终其一生都不会和别人缔结灵魂契约。


    风荷完成了契约的补充，将「太宰治」带进了魔法书里才自知理亏地弱气道：「可是妈妈也结了两个灵契。」


    「你怎么能和木之本大人比呢！」lotus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风荷的脸颊：「你母亲是结了两个灵契, 但一个是你父亲，一个是你知世阿姨，这人能和他们比吗？」


    风荷恹恹地被lotus指指点点，转头逃避现实地躲到太宰治身后。


    太宰治揽着向他寻求庇佑的少女, 眼神还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昏迷中的另一个自己。


    有了避风港, 风荷就莫名理直气壮了起来。


    论重要性而言, 「太宰治」肯定不能和爸爸还有知世阿姨比, 但就让她看着对方沦陷在那里，她也绝对做不到。


    哪怕是再来一次，她也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去下一个世界吗？」风荷好声好气地赖着lotus：「之前我收集齐了那么多卡牌你都没有出来给我奖励——」


    机灵的少女在被守护兽数次教育之后开始翻起了旧帐。


    「你还提这个！」lotus丝毫不虚，它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在少女的额头上敲打了几下。因为它是软绵绵的布偶身体，风荷并没有痛感：「就是因为你收了不该收的东西，我们才会走错世界！」


    「不该收的东西？」风荷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还走错了世界？」


    lotus飞到少女颈边伸手捞出了她随身携带的那块怀表：「就是这个。」


    这是giotto送给他的怀表。


    风荷不明所以：「怀表不能收吗？我是当做装饰带过来的，没出什么问题啊？」


    「世界都跑错了当然不会有问题！」lotus没好气道：「不然魔法书怎么会连任务都没有，我也出不来。」


    「可是……虽然没有任务，但是能量还是涨了啊？」


    「那是因为这个世界比较特殊。你误打误撞地维护了这个世界的稳定，魔法书也认可了你的歷练。」lotus绕道飞到风荷的颈后把她挂着的怀表链子解开，捧着她的怀表飞到了她眼前：「这块怀表里有特殊的东西，严重影响了你穿梭不同世界的轨道，所以我们才会落到平行世界里去。」


    没听过这个名次的风荷满头雾水：「平行世界？」


    「原来如此。」太宰治顿悟：「难怪会这样了。」


    lotus抱着怀表承担起了守护兽的责任给风荷科普：「所谓的平行世界，就是因为某一个时机发生的分歧而产生的不同的未来走向。」


    就比如风荷在这个世界里没有打开小樱创造的魔法书，也自然而然的不会离开香港，这就是一种不同的未来，也是一个平行世界。


    「那为什么giotto送我的怀表会导致我们落到平行世界？」


    lotus摇了摇头：「详细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这块怀表的制作材料非常特殊，里面存在着某种相当于世界本源的物质。你带着这块怀表脱出了上一个世界，怀表里的物质感应到了世界线的变动，所以产生了反应。」


    这块怀表和giotto当初送给风荷的那一块看上去没什么区别，材料却天差地别。


    纳克尔从义大利带回来的原石只是一种可以点燃火焰的物质，虽然giotto他们的怀表里也有这一部分材料，但却不是他们怀表的核心材料。


    giotto和他守护者的怀表中最核心的材料是彭格列指环的边角料。


    也就是所谓的「世界的本源」。


    这点风荷和lotus都是不知道的。


    「不过……」风荷怔怔地看了一眼lotus抱着的怀表：「giotto明明和我说两块怀表是一样的，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


    这是不用了解内情就能听出来的贵重。


    风荷身上带着这块怀表，去哪个世界都会偏离落点。


    lotus查看了一下风荷的能量和卡槽做出了决定：「先回去吧。」


    在「太宰治」跳下高楼的那个瞬间，魔法书的能量暴涨。溢出的能量部分早就把所有的空余卡槽填满，而这还没有能够完全把能量消耗殆尽。


    lotus嘆了一口气：「虽然有点仓促，不过……先和他们道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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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对分别毫无准备，瞪圆了眼睛等着它解释。


    「溢出的能量一旦回到我们的世界就会转化成魔力，你的身体承受不住多出来的这部分，你必须在这里就补足文豪牌的能量将他们转化成荷牌，不然你会受伤的。」


    费奥多尔眯起了眼睛。


    如他所想，卡槽集满之后，他们就可以脱身了。只不过这个时机于他而言不算合适，所有人同时回去，没有了时间差，在这里得到的情报就会瞬间大打折扣，甚至一文不值。


    真遗憾。


    风荷有些不捨得，眼神来来回回地在众人之间打转，最后回落到一直在她身边的太宰治身上。


    她抓着太宰治衣摆的手紧了紧：「必须要在这里分别了吗？」她心里清楚，围绕在她身边的这些人各有各的立场，一旦离开了这里就再也不可能像过去那几个月一样插科打诨嬉笑玩闹。


    lotus神情严肃：「你应该知道你现在身体状态很不好，还缔结了灵魂契约，一旦过量的能量转化成魔力涌进你身体里会产生非常严重的后果。」


    太宰治明显感觉到少女抓他抓得更紧了。


    他失笑了两声，蹲下去用手背贴了贴少女的颈间：「怎么这么黏人呀？」


    不再披着猫咪外皮的少女撒起娇来似乎更黏煳了。


    「怎么这么黏人呀？」


    他重复。


    第61章 收束·01


    少女的体温很低, 她刚刚淋了雨，猫身淋雨后再变回本体，整个人冷得厉害。


    确实是再经不起折腾的身体状态了。


    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太宰治低下头凑在风荷耳边：「我们还会再见的。」


    他手上的动作逐渐用力, 少女在他的动作下意识渐渐抽离本体，昏昏陷入沉睡前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袖：「别……」


    即将离开的众人一个个走到她的身边，相处了这么久，他们多少也有点不舍的情绪，但和风荷比起来, 他们已经是成熟的大人。


    而大人早已习惯了别离。


    「再见啦小风荷。」


    「有缘再见。」


    「风荷小姐回去之后要注意身体啊。」


    「这段时间过得很开心，谢谢啦。」


    蒙哥马利走到风荷的身边，对着已经上下眼皮不住打架的少女浅笑着柔声道：「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回去见叔叔阿姨，我等你。」


    除了她, 中岛敦是最后一个。


    白髮的少年看了一眼将风荷搂在怀里的太宰治, 数不清的话在胃里翻涌, 最后用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再见，风荷小姐。希望你们还会再见。」


    他没有指明, 太宰治却知道他说的是谁。


    他莞尔, 最后又在风荷失去意识前的一秒钟在她的耳垂上落下隐秘又轻柔的一个吻。


    隐秘到无人察觉, 轻柔到她想落泪。


    「暂时说一声再见吧。」


    这一段旅程，就先到这里。


    魔法书上的星星开始闪烁，一张又一张的文豪牌旋转、变化最后变成荷牌，连带着文豪的身影消失的无踪无际。


    在这些人中, 太宰治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他轻轻地把少女交给lotus, 最后又记了她一眼。


    至此, 所有的荷牌归位。


    魔法书的卡牌收集进度达到了100%, 但魔法书的能量依然是满溢的状态。


    lotus计算着回到原本世界的能量, 一双豆豆眼都要挤出焦虑的样子。


    即便是在转化荷牌和回到原本世界的双重能量消耗之后，剩余的能量依然不是一个小数字。


    能量是一种对风荷成长的认可，如果用游戏来打比喻，那魔法书此前的那五颗星星就像是经验存储器。经验存储器只会存在于游戏世界，能量存储同理，只会存在于任务世界。


    一旦风荷回到现实，连五颗星的能量缓存都不会有。


    这很不妙。


    非常不妙。


    lotus的目光落到了刚刚和风荷完成了灵魂契约的「太宰治」身上。


    如果让这个人分摊的话……


    两个人能顺利地吃下这波能量吗？


    lotus的目光有些迟疑。


    毕竟这位「太宰治」的身体看上去也没有多好。


    那就再算上它自己？


    三个人总够了吧？


    *


    香港李家。


    距离风荷失踪已经过去了很多个月，人们也从最开始的焦虑担心转变成了如今的淡定从容。


    不管怎么说，把风荷拉进去的魔法书是由木之本樱亲手创造的，再怎么坏也不会出现致命的危险。


    「不过……再不回来的话，学校那边就说不过去了。」李小狼看了一眼风荷消失的书房方向：「这个学期以身体为由办了休学，暑假过半，下个学期还要继续休学吗？」


    这个问题显然也困扰着木之本樱，她转头去盯原本快乐地吃着布丁的黄色布偶：「都是小可带着阿荷去看了魔法书。」


    小可瞬间僵硬了身体。


    那本魔法书本来是小樱做好了打算送给风荷做18岁成人礼物的，结果被想看她的魔法书的风荷误打误撞地翻开。


    「我已经知道错了……」小可焉巴巴地躲避小樱的视线：「再说还不是小樱你没把魔法书收好？不然阿荷也不会弄错书了……」


    「什么！？」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李小狼面无表情地一巴掌把黄色布偶拍飞出老远，从根源上解决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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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知理亏的小可并不打算立刻飞回去讨嫌，它在空中稳住了身体咬牙切齿：「那个小鬼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它扇了扇翅膀，正想飞出去找小丫头打发时间，眼角余光就看到书房里亮起了魔法阵的光芒：「那不会是——！？」


    它立刻沖回了小樱身边：「书房里有魔法阵亮了！」


    风荷消失之后，他们怕书房里原有的魔法会影响到风荷回来的落点，于是就花了几天时间把书房里所有的魔法都卸了下来。


    现在那里又亮起了魔法阵，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李小狼和木之本樱对视了一眼，匆匆赶去了书房。


    书房里已经被魔法阵的气流搅得一团糟，受到过量魔力的影响，lotus的体型是和小可原型一样的大小。它的半边翅膀笼盖着消失已久的少女，身边还站着一名陌生的青年。


    「阿荷！？」小可飞到少女摸了摸她的侧脸。


    李小狼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这个组合，什么都没说地弯腰抱起了女儿。


    阿荷的身体状况很差，满溢的魔力在她身体里肆虐，再加上受了湿气即将起高烧的徵兆，现在最优先的就是阿荷的身体，其他都可以往后放。


    木之本樱摸了摸lotus确认了它并没有什么不适后才看向了骤然和女儿、lotus一起出现在他们家书房的青年。


    从青年的身上可以察觉到阿荷的魔力气息，只有两种情况会让一个人完全染上另一个人的魔力气息。


    第一，他们刚刚深入地亲热过。


    以阿荷的状态来看，应该是不可能的。青年看上去虽然有些憔悴，但至少应该是个体面人。


    第二——


    就只有可能是契约了。


    「请问先生怎么称唿？」


    「太宰治」还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从眼前这名女性和少女相似的容颜依稀可以猜到她的身份：「初次见面，我是太宰治。」


    「你好，太宰先生。」


    *


    有李小狼和木之本樱在，风荷身体里作乱的魔力很快就被平息了下来。高烧也已经让家庭医生给她挂了盐水，外在的身体状况已经算是稳定了。


    剩下的就是lotus和太宰治。


    在李小狼陪着风荷看病的时候，小樱已经从「太宰治」口中了解了大致的情况。


    那块造成风荷跑错世界的怀表也被lotus上交给了小樱：「这是第二个世界里阿荷得到的礼物，事先并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身为风荷的守护兽却没能保护好她，lotus心虚得很。


    小樱接过了怀表：「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怀表里并没有魔力的气息，至少可以肯定不是魔力出了问题。小樱盯着怀表琢磨了一会儿，然后拿起了行动电话：「知世？现在有空吗？阿荷回来了，顺便有样东西想请你帮我送去鑑定一下。」


    电话那端的女声还是那么温柔：「我晚上就来看看阿荷。」


    「哎？知世现在应该还在日本吧？」


    「私人飞机的航线申请需要时间，最快下午就能批下来。晚上见，小樱。」


    「……晚上见，知世。」


    即便是和知世多年好友，小樱还是常常会惊异于她的行动力。不过这在她们小学时代就有迹可循。


    知世大学里读了金融专业早早地就跟着开始学习管理公司，她说话声音轻软、待人温和有礼，长相气质都是标准的古典千金大小姐，最初不服的人有很多。


    但上了谈判桌才知道这个看上去娇娇弱弱温温柔柔的大小姐切开来是个黑的。


    她语笑嫣嫣间就能拿捏住谈判方的要害和底线，温柔礼貌地让人无可奈可。


    大道寺的产业翻了翻几番，如今已经是享誉国际的名门。为了尽快见到友人而直接启用私人飞机什么的，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挂断了电话，小樱准备去看看阿荷。


    她到时候李小狼正好要出去，看见她过来，李小狼顺势和她说了一下情况：「盐水已经挂上了，药放在床头，醒了的话让她吃药。」


    「你要出去吗？」


    「不，我去看看lotus。」


    小樱点了点头，推开了风荷的房门：「知世说晚上会来看看阿荷，顺便把阿荷带回来的那块怀表拿去做鑑定。」


    「怀表？」


    「你去问lotus吧。」小樱走到风荷的床边坐了下来：「和阿荷一起回来的那位太宰先生，我让人把他安置在客房了。」


    李小狼微微颔首：「我去看看。」


    「太宰治」在客房里和lotus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lotus先沉不住气打破了沉默氛围：「你和阿荷的契约是解不开的。」


    青年乖巧地点头：「嗯。」


    lotus：「结契之后，阿荷会自动地传输魔力给你。」


    「嗯嗯。」


    lotus：「这个契约虽然是单向的，但对双方都会有影响，请你以后不要再寻死了。」


    「嗯嗯。」


    lotus：「你也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


    「嗯嗯。」


    「……你就没有点别的可以说吗？」


    「太宰治」眼神无辜：「我觉得你说的都对。」


    可恶啊。


    lotus狠狠地盯着青年看了两眼。


    虽然对方看起来态度很好，但它为什么莫名觉得火大？


    第62章 收束·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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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荷在中途醒了一次, 被小樱哄着喝了药就又睡了过去。她倒是还惦记着被她带回来的「太宰治」，满脑子浆煳的时候还不忘记喊「太宰先生」。


    她心心念念的「太宰治」下午来看过她一次，因为有木之本樱在场, 「太宰治」只是看了看她的状态，没有多做什么。


    客房里配备齐全, 他用电脑查了一下港口mafia的资料却没有查到一丝一毫和港口mafia有关的踪迹。


    他本以为是因为他已经脱离了原世界，但仔细查下去之后才发现整个日本境内的信息都很紊乱。


    他在这个世界人生地不熟，信息来源非常有限。在少女醒来之前，他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


    知世的私人飞机在晚上六点的时候抵达了香港。


    因为担心风荷的身体状况, 知世还额外带了一组医疗团队来。


    小樱看着浩浩荡荡地医疗团队呆滞了片刻：「知世……阿荷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我知道哦。」


    普通的感冒发烧即使是再高明的医生也看不出朵花来，知世带的医疗团队也只是给风荷检查了一下身体, 调整了一下药。


    知世摸了摸少女的前额：「应该很快就会退烧了。」


    她来香港的第一目标就是来看看阿荷是否安好, 现在眼见为实，她跟着小樱往外走：「之前电话里说要鑑定的东西……」


    「是块怀表, lotus说是阿荷从任务世界带回来的，材质好像有点特殊。」


    连木之本樱都会觉得特殊, 那确实是了不得的东西了。知世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怀表：「有问过艾利欧吗？」


    「问过了, 这不是魔力产物，他建议我们等阿荷醒来后去这块怀表材质的原产地看看。」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这边倒是可以先联繫到一个义大利的实验室。」


    「义大利？」


    知世笑了笑：「嗯, 是大道寺财团前年开始合作投资的一个高精尖科技设备实验室。有很多很有意思的实验产品, 据说最近有一项关于超前物质的实验有了很大的突破。」


    知世很少会把工作上的事带来和小樱谈, 所以这还是木之本樱第一次知道这件事。她犹豫了一下：「检测要做多久？」


    知世摇了摇头：「这不好说，要看阿荷这块怀表的复杂情况。」


    有医疗团队的精心照顾，风荷最快明天就能退烧, 她们好像也没有必要急于这一晚上。


    「还是等阿荷醒吧。」木之本樱做出了决定。


    *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预知梦和高烧有那么点缘分, 风荷每次起高烧的时候好像都会做梦。


    这次也是千篇一律的开场。


    梦境里是无边的黑暗, 只有她身下的那一小块地方打着亮光。


    最开始只能听见一些打砸的声音，而后风荷的眼里慢慢开始出现一些景物。


    那是一个欧式城堡的后花园，花园里被人精心饲养的花此时却七零八落地被人打落践踏，看得风荷好不心疼。


    破坏花园的罪魁祸首是两名穿着西装的青年，其中一人似乎在不停地挑衅另一方，没说两句话的功夫他们就又打了起来。


    风荷正想上前看得更清楚一点，两个同样穿着黑色西装的身影就从古堡的某一层跳了下来，一边一个的拦住了搞破坏的两人。


    「嘛——火气不要这么大嘛。」


    她听到其中一人这么说。


    紧接着又似乎是有人从楼上往楼下喊了句什么话，四个人齐齐地看向了楼上，风荷也跟着偏转了目光。


    因为逆光，风荷并不能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只听到从楼上跳下来的两个人中的另一个人十分恭敬地称唿楼上：「是！十代目！」


    不知道楼上的说了什么，花园里的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就各自散去。


    这个场景也渐渐开始分崩离析。


    风荷以为这就结束了，但破碎的场景又开始整合重组，一块字迹模煳不清的门牌出现在了她眼前。


    紧接着又是两封字迹模煳不清的信。


    风荷有些茫然。


    她试图向这两样东西伸手，但它们又很快云雾般散去。


    「阿荷？」


    梦境戛然而止。


    风荷费力地睁开略显沉重的眼皮，入目便是她许久不见的妈妈：「……。」她张了张嘴，但干哑的喉咙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先喝点水。」小樱扶着她坐了起来：「做梦了吗？」


    风荷点了点头。


    风荷只知道有魔力的人会做预知梦，但小樱很清楚，预知梦不会轻易做。只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的时候预知梦才会显现到梦境了里。


    看来那块怀表还真是了不得的东西。


    睡饱了的风荷很想立刻就和妈妈分享她在魔法书里的经歷，奈何她感冒发烧连带引起的扁桃体发言让她说话都有些困难。


    风荷：qaq


    小樱揉了揉她的脸：「乖乖休息，等好了再给我讲。」


    她这边是乖乖点头了，等「太宰治」转头来看她的时候她又兴致勃勃地帮他註册了南极宠物帐号。


    【风荷】：我们用这个聊天


    「太宰治」以前极少用社交软体，南极宠物的界面花里胡哨又都是中文，他还花时间理解了一下。


    【风荷】：有一件事我要先说一下


    【「太宰治」】：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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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荷】：擅自阻止你为自己选好的归路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风荷】：对不起


    「太宰治」定定地看了那句有着可爱粉红气泡的对不起几秒，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空几厘米的位置虚放着没有落下。


    这个跟着他从几十层楼高的地方跳下来的小姑娘在跟他道歉。


    她在说——没有尊重你的意愿，对不起。


    但他本人其实并没有被冒犯的感觉。


    虽说结局和他想的有些出入，但是能换个全新的地方生活对他而言也算是如释重负。他只是无法在原来那个压着他不得喘息四年之久的地方继续呆下去了。


    在那个地方，闭眼睁眼都是黑色的。


    是个腐朽至极的世界。


    偏偏又是他拼命也要维护的世界。


    好在——


    一切都结束了。


    面对这样真诚且耿直的人，即便是「太宰治」也不想再发诸如「只说对不起吗？」这种话去逗她。


    【「太宰治」】：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风荷】：！！


    【风荷】：好耶！


    【风荷】：太宰先生有什么兴趣爱好或者想做的事吗？虽然我和你缔结了灵魂契约，但我绝对不会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太宰治」】：暂时没有呢


    【风荷】：没关系没关系~你现在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想！


    用魔力托着魔法书的lotus没敲门就飞了进来，它奇怪地看着明明就在一个房间里还各自不讲话的两个人歪头：「你们在干什么？」


    看到lotus托着魔法书进来，风荷眼睛一亮。


    她飞快地在手机打字。


    【lotus！】


    粉色布偶一脸茫然：「啊？」


    【特典卡！我的特典卡！】


    「别着急，我这不是来给你送了嘛。」lotus慢悠悠地用魔力翻开了魔法书：「不过并不是所有势力都有特典卡的哦？」


    【！？】


    【这种事我为什么一开始没听说过！】


    「我没说吗？」


    【完全没有！】


    lotus脸上的笑容略微僵硬，而后又看似不在意地一甩头：「嘛，这点小事就不要在意了，还是来看看你的特典卡吧。」


    【我有几张？】


    「一张~」


    【？？？】


    知道少女又要抱怨，lotus赶紧把特典卡招了出来以期堵上少女的嘴。


    风荷原本就拥有的一张特典卡是江户川乱步的「超推理」，在风荷将它取了出来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张特典卡和别的荷牌有些不一样。


    文豪牌时期，每张卡面上都会有文豪的样子，而荷牌则相反。荷牌的卡面上只会有和异能力效果相关的东西，并不会出现文豪。


    在她的整本魔法书都被转变成荷牌的情况下，「超推理」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卡面。


    她还能看到乱步先生。


    风荷一时好奇，给「超推理」注入了魔力。


    「找侦探大人有什么事吗？」她熟悉的江户川乱步出现在了她面前。只不过这次不再是和真人等比身高的样子了。


    大约只有十厘米的小人从特典卡里钻了出来，并且站在了特典卡上。


    ……


    风荷默默地盯着只有10厘米的迷你乱步。


    【怎么变这么小了！！】


    lotus解释道：「因为他的本体现在和你存在于同一个世界，你已经不能直接召唤他的灵魂了。像荷牌就已经只剩下了能力效果，特典卡好歹还能召唤他们的意识体呢！」


    鑑于只有10里面的乱步先生过于可爱，风荷没忍住上手捏了两把。


    「不准对侦探大人不敬！」乱步含煳不清地挣扎。


    「太宰治」的眸光动了一下。


    他大概知道这是哪里了。


    这就是他曾经从【书】中窥见的【书】外世界。


    那么这个世界的织田作之助应该是已经死在了mimic事件里。太宰治颇为遗憾。但没关系，至少在他的那个世界里，「织田作之助」仍然活着并且会一直活下去创作。


    「「超推理」先放在一边不提。」lotus拿出了另一张空白的特典卡：「这是港口mafia势力的特典卡。」


    乱步本来想吐槽不准把乱步大人放在一边，听到了lotus的后半句，他睁开了眼睛安静了下来。


    「太宰治」也把目光落在了空白的特典卡上。


    风荷伸手向特典卡里注入魔力，金色的涟漪一圈一圈地向外扩散，直到特典卡被魔力晕染上了色彩。


    风荷翻过特典卡的背面。


    那是一张「天衣无缝」。


    第63章 收束·03


    看到熟悉的人又出现在自己面前, 风荷高兴地捏了捏床边的布偶：【是织田先生！】


    她往特典卡里注入魔力，同样只有10厘米……等等——


    风荷抬头看向和真人等比高的织田作之助：【为什么织田先生可以变这么大？】她看了看手上只有10厘米的乱步又看了看一米八多的织田作之助。


    lotus把魔法书合拢：「因为他已经是已逝之人，所以你可以直接召唤灵魂。」


    风荷微微愣了一下。


    她又看向了站在床边的「太宰治」, 眼神里有些茫然。


    「太宰治」朝她摇了摇头。


    风荷想起在上个世界的时候，太宰治和其他人的分析，突然就福至心灵地理解了某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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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将「天衣无缝」的牌面翻转过来，抬头向几天不见的织田作之助打招唿：【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织田先生。】


    「啊。」织田作之助有些犹豫地看着分别时虚弱万分的少女：「病好了吗？」


    【已经退烧了！】


    「那就好。」织田作之助放下心来：「太宰很担心你。」


    他下意识说的是太宰治，但在「太宰治」也在场的情况下, 这句话显然有些尴尬。


    但「太宰治」并不介意。他没个正形的地趴在凳子的椅背上，眼尾带着一点笑意。


    看来即使是这个世界的织田作之助，也可以继续写了。


    *


    风荷醒后知世又来看了她一次。


    因为知世从她小时候起就特别宠她, 就算她偶尔惹妈妈生气了，知世阿姨也会护着她, 所以风荷一直都和知世很亲。


    别说不说, 她这头长髮就是学知世留的。


    「阿荷的怀表可能需要送去检测，阿荷知道怀表的材料出自哪里吗？」


    【好像是……义大利？】


    知世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会这么凑巧。


    风荷对她所说的研究出超前物质的高精尖实验室很感兴趣，闪着晶蓝色的眼睛对她做星星眼。


    清楚阿荷在想什么的知世笑：「想去？」


    少女点头如捣蒜。


    大道寺财团每年给实验室投资的钱占到实验室经费的55%, 带一个人进去参观就是小事一桩。只不过即便是投资商金主爸爸，实验室那边也坚持要求所有进入实验室的人签订保密协议。


    实验室的负责人在电话通讯中再三道歉：「除了保密协议, 鑑定的结果也会和往常一样三方备份，希望你们能理解我们的工作。」


    「我很高兴我的合作对象有如此高的保密意识和合作意识。」知世莞尔，并没有说什么。


    风荷抱着知世的手臂：【我能去了吗！？】


    「嗯, 不过阿荷刚刚应该也听到了吧？要签保密协议。」


    【绝对会保密的！】


    和知世拉钩承诺, 风荷心满意足地躺下了。


    乱步先生早就已经回去了, 剩下的也只有织田先生和太宰先生……风荷挣扎着又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顶着「太宰治」看了几秒, 又盯着织田作之助看了几秒, 突然一拍手心：「我想到了！」她还哑着嗓子，一下子发出声音，惹得她又咳嗽了两声。


    「嗯？」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朝她投来了目光。


    风荷给「天衣无缝」注入了魔力，金色的魔力带着特典卡漂浮到「太宰治」身前：【太宰先生和织田先生应该很聊得来吧？】


    【一直跟着我也挺无聊的，织田先生要是愿意的话，我就把「天衣无缝」放在太宰先生这里！这样你们平时也可以一起聊天了。】风荷觉得自己的灵光一闪简直棒呆了。


    一个是刚来到陌生世界对什么都不熟悉的「太宰治」，一个是已经逝去多年一朝突然被唤醒了的织田作之助。


    他们应该很有共同话题。


    【你们会和我一起去义大利吗？】


    少女举着手机忽闪着眼睛看着他们两个，虽然嘴上没说，但表情明晃晃地写着「去嘛去嘛」。


    「太宰治」抬头：「织田觉得呢？」


    织田作之助愣了一下：「你不叫我织田作吗？」


    被他这句话问到，「太宰治」从善如流：「织田作。」


    尽管「太宰治」什么表现也没有，风荷依然想起来了上个世界最终之日那一天，在那家咖啡店里。


    「织田作之助」反应激烈地拒绝了「太宰治」用「织田作」这个称谓来称唿他。


    当时的「太宰治」难以接受这样的态度，唿吸都起伏不定。


    是因为被「织田作之助」拒绝过了，所以才不再用「织田作」称唿织田先生了吗？风荷捏着手机盯着「太宰治」看了两秒。


    对方报以无懈可击的微笑。


    好吧。


    她放弃。


    风荷眨了眨眼睛。


    要是太宰先生不想让她知道他在想什么，那她就算是从「太宰治」脸上看出朵花来也不会有用。


    *


    等风荷又挂了两天盐水，她的感冒也就好得差不多了，最多就是嗓子还有些哑，但也比前两天那种哑巴状态要好得多。


    确认了风荷身体状态无误，小樱也就不管她想去哪了。


    顺便一提，李小狼检查了风荷身上的剩余道符，发现除了他给的道符以外就再没有新的道符。


    说明少女在外面歷练了那么久，一次都没有亲手制作符纸。


    于是她在床上躺了多久，就被爸爸摁着画了多久的道符。


    画到后来连闲着没事和织田作之助一起构思的「太宰治」都学会道符的图案了。


    「不过还真是让我意外，我以为小风荷会让我帮你画的。」知道了少女的真名后，「太宰治」就改口了称唿，并且叫的极为熟练：「我觉得我模仿的还挺像的哦？」


    离爸爸要求的每日任务还有八十多张没画完的风荷两眼泪汪汪：「道符在画的时候就会留下魔力气息和痕迹，虽然太宰先生的魔力就是我的魔力，但每个人使用魔力的痕迹都不相同，爸爸一下子就会发现的。」


    到时候肯定就不是画道符这么简单了。


    如果要论魔力天赋，风荷是绝对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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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魔力成长方式特殊，越是消耗过度才越会成长，所以弱小的时候没用多少魔力就会直接game over。


    经歷过了多次耗空，风荷的魔力上限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即使要一天24小时地供着织田作之助显形的魔力对现在的她来说也是小事一桩。


    风荷以前不爱画道符是因为爸爸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画道符，家里堆的道符小山一样，她有现成的可以捡，所以就没有上心。真的要学起来，以她的基础和魔力值，学会是很简单的事。


    「妈妈每次回日本看爷爷的时候爸爸就会在书房里一直画道符。」


    「可能爸爸觉得多画点道符，妈妈就会回来了。」


    少女果然是蜜糖罐里泡大的。


    等一切准备就绪，风荷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以及两个人上了知世的私人飞机。


    停在这里的几天，飞机的维护人员已经对航飞做足了准备工作。风荷她们上去没多久飞机就开始进入滑行。


    那个研发出超前物质的实验室可公开的资料都已经被知世收集起来转交给了风荷。风荷不爱干这种脑力活，于是又转交给了「太宰治」。


    「太宰治」仔细读了一下，发现这份可公开资料其实啥也没写。


    核心思想就是我们很神秘、我们很聪明、我们需要投资。


    飞机降落之后，风荷带着「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直奔实验室。


    她们今天来的不凑巧，刚走到门口实验室就传来了一声巨响。


    「……那是爆炸声吧？」风荷嘴巴张成了o字型。


    「太宰治」比风荷懂得稍微多一点点：「可能是发生实验安全事故了？」


    不管怎么样，先进去看看情况，万一里面还有研究员需要帮助呢？风荷手里捏着她自己画好的水令道符轻手轻脚地靠近了实验室。


    「介绍一下。」实验室派给她们的导游摊手指向另一个中年男性：「那就是我们的核心研究员伊诺千提，实验室一大半的成功产品和案例都出自于他的手。」


    风荷肃然起敬。


    「他们这样不要紧吗？」


    「放心，他们早就习惯了。」


    ……听起来好可怜哦。


    直到风荷亲身观摩了这场关于超前物质的测试，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伊诺千提说的特殊能量不就是火焰吗？


    那超前物质该不会就是……


    风荷低头看了一眼挂在自己颈间的怀表。


    伊诺千提主要到了她，主动走了过来：「就是你吗？有一块怀表需要鑑定的小姑娘。」


    他对一切他所未知的东西都感到很有兴趣。


    风荷将怀表取了下来：「就是这一块。」


    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块怀表被缓缓送进了千万级设备的镜头之下。


    伊诺千提在研究火焰的时候就发现了，任何能作为火焰承载媒介的物质都会有一段相同的波长。


    然而电脑实时的屏幕上出现了极不规律的一段错综复杂的波长。


    他上一次看到这种复杂程度的曲折波长还是彭格列指环。


    看来这块怀表大有来头。


    伊诺千提来劲了。


    与此同时，身为实验室另一个投资方的彭格列同样接收到了怀表的这一段光谱的备份。


    「这是……」


    「快去报告首领。」


    第64章 收束·04


    彭格列和伊诺千提的实验室合作, 虽然资金上没有占到大头，但彭格列对实验室提供的是技术性上的支持。


    伊诺千提所进行的实验正是十年后所普及了的火焰、指环和匣兵器技术。


    现在离那场灾难仅仅过去五年，他们连指环都才刚刚开始普及。


    在原本的十年后，因为火焰技术的泛滥, mafia出现了大规模的秩序紊乱。拥有了十年后经验的彭格列也不希望重蹈覆辙, 在火焰技术完全成熟之前, 这个实验项目一直都有守护者会常驻在这里对接项目。


    不过虽然说是守护者轮流驻守, 但其实真正参与轮换的要去除掉某个常年居住幷盛的人。


    原本这一期驻守的是身为雷之守护者蓝波。


    但大道寺集团说要带人进来参观，狱寺隼人怎么都不放心让蓝波在这呆着，所以一大早就从西西里岛赶到了巴勒莫。


    风荷一行人刚到门口他就接到了通知，一直远远地看着他们。


    直到少女那块呈现异样波长的怀表数据被送回了彭格列总部，狱寺才接到了来自总部的通讯。


    「狱寺君？」电话那端的青年嗓音温润：「编号d-209的检测报告可能需要你去看一眼。」


    即使这只是一通远程电话，狱寺隼人也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了妥帖恭敬：「是！十代目！我立刻就去！」


    出于尊重他人隐私的礼貌性，也因为数据检测原本就会记录到资料库里，所以狱寺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去窥探他人的东西。


    得到了沢田纲吉的命令，他立刻动身前往了实验室。


    沢田纲吉的大空属性彭格列指环的波长和d-209的波长被摆在同一个平面做比对, 两者的波长相似率高达96%。


    伊诺千提和狱寺隼人对视了一眼, 意识到了少女那块怀表的严重性。


    彭格列指环、玛雷指环和彩虹七子的奶嘴是初代时期雕金师塔尔波受到彭格列一世giotto·vongole的委託，用一块特殊的原石打造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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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彭格列指环，七个不同属性的指环之间的波长相似率也会在90%-99%之间浮动, 玛雷指环和彩虹七子的奶嘴也是一样的情况。


    但d-209和彭格列指环的波长相似率却又96%。


    这说明d-209的材质很有可能和彭格列指环出自一处。


    狱寺隼人皱着眉对比着波长：「仪器不会出错吧？」


    伊诺千提肯定道：「不可能。」


    「啧。」狱寺隼人盯着屏幕思考了片刻：「让接待那边问问能不能见一面。」


    「你要去见她？」伊诺千提有些惊讶。他并不知道彭格列指环的辛秘, 所以不能理解狱寺隼人为什么如此重视：「不过可能不用这么麻烦。」


    狱寺隼人侧目：「什么意思？」


    少女一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弄清这块怀表的特殊之处，既然狱寺隼人看上去知道什么，伊诺千提当然要抓住机会做个顺水人情, 为两方牵线搭桥。


    这样他既可以在大道寺财团那里留一份人情, 也可以在彭格列面前卖个好。


    伊诺千提主动请缨：「如果你想和她谈谈的话, 我可以帮你引荐。」


    「什么时候能见？」但凡是沢田纲吉交给他的任务，狱寺一向都是力图最快最稳地做好。


    伊诺千提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现在是下午的13点47分。


    「如果你希望的话，14点30分。」


    「行。」狱寺隼人颔首：「我在二号会客室等你。」


    看着狱寺隼人走远，伊诺千提知道他下次的实验经费似乎又有的谈了。大道寺财团虽然出手大方，但一向只给定量，说好多少就是多少，一分钱也不会多谈或是少谈。


    倒是彭格列这边偶尔会通过几次经费上调的申请。


    其中最难搞的就是这位彭格列的岚之守护者狱寺隼人。


    彭格列的岚守部门是mafia内有名的难缠部门，这个部门里面的人仿佛全年无休待机，还特别的死抠。


    一切有可能让彭格列减少可得利益的提案都会被岚守部门连画三个x打回原处。


    伊诺千提办公室里集邮的岚守部门x估计都有上百个了。


    *


    风荷在等待检测结果的时候一直在和「太宰治」研究日本那边的情况。


    既然乱步先生和织田先生还能响应她的召唤，那就说明大家都在同一个世界里，其他的人也理应存在于此。


    可「太宰治」却没能查到任何有关于港口mafia的信息。


    风荷撑着脸颊：「那武装侦探社呢？」


    「出于一些考量，我还没动手。」「太宰治」解释道。


    他怕一个世界里两个同样的人互相认知到对方的存在后会造成世界秩序的崩坏，所以一直没敢轻举妄动。


    对其他的事情不清楚的风荷对这个倒是很明白：「我想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为什么？」


    「我和你签订的灵魂契约和妈妈签的那两个稍微有些不一样。」风荷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想到了一个比喻方法：「爸爸妈妈的契约就像是结婚证书，妈妈和知世阿姨的契约就像是赠予协议。」


    这个很好理解。


    有魔力的之间可以平等的交换契约，而没有魔力的人想要和有魔力的签订契约，首先就必须接受魔力的馈赠。


    接受魔力馈赠的一方在签订契约时虽然不能掌握签订契约的主动权，但与之相对的，她们能掌握契约限制的主动权。


    「太宰治」注意到了话中的关键点：「限制权？」


    见风荷傻愣愣地要说出来，lotus都顾不上装玩偶就飞扑过来捂上了风荷的嘴：「笨蛋阿荷！这是不能说的部分！」


    所谓的限制权，就是对另一方的绝对控制。


    在签订契约时，馈赠的魔力的一方会主动在契约中留下一个「限制词」，只要被馈赠者念出限制词就可以强制馈赠者停止使用魔力并且短暂的借用馈赠者的魔力。


    这种契约创立的初衷是为了让拥有强大魔力却无法自控的人找到限制自己的办法，因此契约中的无魔力者人选尤为的重要。


    他们需要拥有高尚的品德、坚韧的精神和对魔力馈赠者绝对的爱。


    当时情况紧急，风荷想要带走「太宰治」只能用魔法书，而无魔力者是不能进入魔法书的，所以她不得不启用这个契约。


    小樱和知世签下这份灵魂契约是因为双方的绝对信任。


    知世拥有契约无魔力者人选所需的所有品格，小樱也希望能一直守护着知世，基于这一点的共识，她们签订了灵魂契约。


    lotus本来就不贊成风荷和「太宰治」签订这个契约，好在契约签订的时候「太宰治」全程处于昏迷状态，还不知道风荷定下的限制词是什么。现在当然也不会希望「太宰治」知道他手中掌握了一张多大的底牌。


    但聪明如「太宰治」已经从lotus的欲盖弥彰里察觉出了点什么：「原来如此，所以那个时候的咒语才是『束缚』吗。」


    明明是问句，却没有疑问的语气。


    「在此请求你响应我的灵契，成为我的束缚。」「太宰治」重复念了一遍少女当时的咒语。


    从这句咒语的用词和限制词这个词的词义来看，他似乎在契约中不落下乘。


    他本以为这项契约会把变成类似lotus或者是织田作一样的召唤兽，在契约关系中处于下位。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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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说吗？」风荷看了看面向纯良的「太宰治」，又看了看恨铁不成钢的lotus。


    lotus用它的小短手拍着风荷的脑门咆哮：「高尚的品德、坚韧的精神、对魔力馈赠者绝对的爱，他占哪点？」


    「太宰治」眯眼笑：「当着本人的面说好像有点伤人哦？」


    织田作之助忍不住为「太宰治」证言：「至少他拥有坚韧的精神。」


    ……这个至少用得好像有点微妙啊。少女看上去很想吐槽。


    lotus叉着腰飞到「太宰治」面前：「现在你知道想要和阿荷签订契约有多不容易了吧？本来你这样的资质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阿荷签订灵魂契约的，但当时事态紧急，阿荷也是没办法才会……」


    「不管你看不看得上我，和『阿荷』签下灵魂契约的人已经是我了哦？」被lotus趾高气昂教育着的「太宰治」一点也不恼，反而摆着一张无辜脸茶言茶语。


    突然被「太宰治」叫成「阿荷」的风荷还有点不适应地抖了抖：「不管怎么说，总之，因为契约的原因，就算太宰先生和这个世界的太宰先生相遇，应该也不会对这个世界的秩序造成影响。」


    lotus被「太宰治」气得半死，冲过去想和「太宰治」拼命，风荷正想拯救这个混乱的场面，她们休息着的等待室就被人敲响。


    lotus条件反射的一动不动，显然和它的小可前辈一样有着丰富的装玩偶经验。


    「失礼了，李小姐。」伊诺千提推门进来：「关于怀表的事，我们可能需要深入地聊一聊。」


    *


    风荷跟着伊诺千提走进了二号会客室。


    里面有一名身着西装的银灰发男性似乎已经等候多时，对方身姿挺拔，风荷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为你们双方介绍一下。」伊诺千提站在长桌的中间看向左边：「这边这位是怀表的拥有者李风荷小姐，她似乎因为这块怀表遇到了一些困难，所以这次来也是想来解决问题的。」


    紧接着，他又看向了狱寺隼人所站着的右侧：「这边这位是实验室另一个投资方的负责人狱寺隼人。」


    「你好，狱寺先生。」


    「你好，李小姐。」


    双方客套了一下，狱寺隼人就直奔了主题：「我能看一眼李小姐的怀表吗？」


    「当然可以。」风荷将怀表从衣服里取了出来。


    看到怀表的第一眼，狱寺隼人就确认了怀表的所属。


    拜他良好的记忆力所赐，五年前接受彭格列初代守护者们试炼的时候，giotto·vongole手中拿着的那块怀表和眼前的这一块几乎是一模一样。


    再加上怀表和彭格列指环的波长相似度有96%。


    狱寺隼人几乎可以直接断言这就是giotto·vongole的怀表。


    但这又说不通。


    就算giotto·vongole的怀表真的完好无损地保存至今，那又怎么会落在一个和彭格列血统毫不相干的人手上？


    狱寺隼人看向了坐在他对面的少女：「我能冒昧地问一下，李小姐是在哪里得到这块怀表的吗？」


    风荷微微愣了一下。


    她总不能说是百年前的人送给她的吧！


    她含煳其辞：「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原本不是这一块，但因为出了一点意外，他把这一块给了我。」


    听出了少女的迟疑，狱寺隼人知道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他微微皱眉，大脑飞速转动着开始思考如何进一步地了解有关怀表的事情。


    思考片刻，他站起身来：「抱歉，我可能需要离开一下。」


    风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没关系。」


    狱寺隼人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向沢田纲吉汇报这件事。


    giotto·vongole的怀表无缘无故地出现，很难说这会不会是某场阴谋的开端。白兰·杰索那样的人不能再出现第二个了。


    第65章 收束·05


    「这样吗？好的, 情况我了解了。」电话那端的青年略微思量了几秒钟又开口：「那就拜託狱寺君请那位李小姐来彭格列做个客。」


    样式相同的怀表不止giotto·vongole有，其他的初代守护者也有，这究竟是不是一世的怀表还有待商榷。


    但如果这块怀表真的是初代守护者的怀表，相应属性的彭格列指环应该也会对怀表有所反应。


    彭格列总部现在只有他的大空指环、山本君的雨之指环、和库洛姆的雾之指环。大哥前不久才回日本, 云雀前辈又常驻日本, 暂时是过不来。


    沢田纲吉停顿了一下：「先让蓝波和李小姐打个招唿吧。」


    初代的守护者们不曾有人定居在香港, 还是让雷之指环也试一试吧。


    「是, 十代目。」


    等狱寺隼人结束通讯回到会客室里，少女已经重新把怀表收了起来。


    他面色不变：「抱歉，久等了。」


    「没关系。」


    邀请少女去彭格列做客不难，她本来的目的也就是弄清这块怀表的起源。狱寺隼人三言两语间就和少女约定好了时间。


    至于蠢牛那傢伙……


    想到某个小鬼，狱寺隼人就一阵头痛。让人把他绑过来吧，远远试一下怀表就行。


    实验室在那不勒斯, 彭格列总部在西西里岛，从这里过去要花上不少时间。


    狱寺隼人一向是雷厉风行，他的意见就是越快越好，不过李风荷才是此行的重要人物, 所以什么时候启程还得经过她的同意。

 第122页

    在和少女商量过后, 启程的时间定在了晚上六点。


    *


    风荷是没想到她才来了实验室半天就要匆匆离开，不过她原本是想参观参观传说中的超前物质，结果所谓的超前物质就是她已经知道了的火焰。


    参观顿时就没了意义。


    她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准备换个地方参观旅游。


    据说从西西里岛的海滩看出去能看到地中海水晶一般清澈的海水, 而且岛上盛产柑橘和柠檬。甚至曾有人说过「如果不去西西里, 就像没有到过义大利」。


    「事情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去阿格利真托看看吧？」风荷从她以前保存的一大片旅游攻略里翻出了在犄角旮旯的义大利篇：「园美姥姥在那里有一个葡萄酒庄园，我可以请你们喝酒！」


    「太宰治」在港口maifia憋了四年，一下子能唿吸自由的新鲜空气了, 心情愉悦：「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闲在李家没事做的时候就会去逛逛李小狼的书房, 里面还放着大量当年木之本樱来香港学中文时的中文教材。


    现在他的中文已经能说的有模有样了。


    风荷临出门的时候看到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五花大绑着一个差不多只有十岁的小男孩往门口来, 他们经过了她，又渐渐往远处走。


    风荷犹豫了一下：「……那个不要紧吗？」


    同样是岚部被分配过来带路的岚部成员目不斜视：「请放心，李小姐。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


    「不……我指的不是这个……」


    十岁的小男孩挣扎中吐掉了用来堵他嘴的抹布，一恢復言论自由，他就迫不及待地怒骂：「笨蛋章鱼头！本大爷迟早要你好看！」


    很好。


    很有精神。


    看来是不用担心了。


    风荷果断掉头走人。


    他们一路上去西西里岛都很安稳，最后一趟换车的时候，沿途是成片成片的柑橘树。风荷搁着车窗玻璃都觉得自己仿佛闻到了芬芳馥郁的柑橘香气。


    「这里的柑橘是有人种着的吗？」风荷扒着窗玻璃往外看：「回去的时候我可以来这里摘柑橘吗？」


    开车的岚部成员愣了一下：「可以。这片柑橘园有一个对外开放的入口，只要支付门票就可以入内。」


    风荷闪着星星眼看向「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


    这就是在徵求同意了。


    「太宰治」竖着食指忽悠她：「知道吗？因为柑橘在树上结果像个引魂灯，所以一到晚上柑橘树就会吸走人的灵魂。」


    织田作之助：「那还真是危险啊。」


    风荷哽噎了一下：「这种故事我们小学时候就不信了，还不如我们小学的故事可怕。」


    「太宰治」来了兴趣：「小风荷说说看？」


    「就比如——几乎每所小学都会有的传言，教学楼改在坟地上什么的。」风荷努力回忆着小学时候的传言：「我们学校前面有一个很大的废弃空地，里面乱糟糟的，又有淤泥又有灰烬，不知道以前是打算做什么的，总之一直没人用，所以经常会有人在里面烧东西。」


    「现在想想应该是在烧垃圾吧？但是小学的时候就会觉得很诡异，毕竟总是会有那种黑色的浓烟滚出来，挺呛人的。」


    「太宰治」听得两眼放光：「然后呢然后呢？」


    风荷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人害怕吧，就跟家长说了，所以有几个学生家长联名投诉，说是这样烧东西污染环境。后来就再没有人在那里烧东西了。」


    「哎——」他的语气听上去好像很遗憾，腮帮子都鼓成了一团。


    在织田作之助看来，现在的「太宰治」更像是他认识的那个太宰治在港口mafia时期的样子。


    风荷忍不住上手戳了一下「太宰治」。


    她有时候会觉得很奇怪。


    「太宰治」和太宰治明明是同一个人，明明有着同样的习惯和性格，就连这些小动作都如出一辙，却有着割裂般的不同感。


    她能清楚的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太宰治」和太宰先生不是一个人。


    连晃神都不会认错一秒的那种清醒。


    *


    轿车一路乘着夜色开进了彭格列的领地，接到通知的岚部成员早已在殿外等候。


    在离总部还有十分钟车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上报给了首领。


    十代目大人要亲自接见这位小客人，岚部全体严阵以待。


    都说下属多少会有点像自己的直属上司，彭格列的岚部简直就像是这句话的践行者。隔壁雾部一直吐槽岚部上上下下整一个就像个忠犬部门。


    各个对十代大人忠心耿耿。


    他们怀疑狱寺隼人在筛选人进岚部的第一条件就是必须对沢田纲吉本人抱有十二万分的敬意。


    轿车缓缓地停在正门口，风荷刚想伸手推门，车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李小姐，请。」


    这……


    风荷目瞪口呆。


    这个训练有素的程度简直和大道寺家的保镖一个水准。


    「谢谢。」她顺着走了下去。


    眼前的建筑是一座充满了作古气息的城堡，风荷隐约觉得有点眼熟，并且越往里面走就越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一件事：「你们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


    伊诺千提最初介绍狱寺隼人的时候没有介绍他的家族，但因为和少女的交谈一直很顺利，几乎每个接手接待工作的岚部成员都以为自己的前一任已经和少女交代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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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骤然被问到，带路的岚部微微一怔：「您不知道吗？」


    他们此时已经站在了会客室门口。


    一门之隔就是他们彭格列的十代目首领。


    少女问的突然，岚部成员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能说还是不能说。


    「李小姐，欢迎来到彭格列。」


    一门之隔的沢田纲吉注意到了门外的动静，自己主动走了出来替进退两难的岚部成员解围。


    他的本意是表达自己对少女一行的尊重，适当地降低少女来到陌生环境的紧张感。


    却不想粉色长髮的少女在看到他的瞬间恍惚了一下。


    「giotto？」


    第66章 收束·06


    沢田纲吉的眼神微微晃动。


    他很确信他自己没有听错, 少女刚刚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是——giotto。


    彭格列一世，giotto·vongole。


    他微笑了一下：「你好，我是沢田纲吉。」


    很快就缓过神来的风荷迟钝地和他握手：「你好，我是李风荷。」她一边回神, 脑海里一边回放着沢田纲吉开门后的第一句话。


    「欢迎你来到彭格列家族。」


    彭格列。


    彭格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giotto的那个家族, 好像就叫彭格列……？


    她还跟着giotto去过那个时代的彭格列。


    风荷恍惚地跟着棕发地青年进了会客室。


    原来彭格列这个组织都已经发展到第十代了吗？


    这次不用沢田纲吉说，风荷就主动把怀表掏了出来。怀表一打开，怀表的指针就燃起了橙色的火焰。


    与此同时，沢田纲吉手上所佩戴着的彭格列指环也燃起了相同的火光。


    「这是……？」风荷惊讶地看着怀表：「我没点燃火焰呀？」


    沢田纲吉举起了戴着大空属性彭格列指环的那只手：「具体的情况，还是让他来和你说吧。」他话音刚落, 指环里照出了一束光。


    风荷呆愣楞地看着那个她曾经十分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青年的金髮还是和那是一样柔软耀眼，只是往日里湛蓝色的眼眸被点燃火焰时的橙红色所替代, 青年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脸上原本面若冰霜的表情在片刻停滞后无奈地笑了一下：「是你啊。」


    「giotto？」风荷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这是什么神奇现象！？


    「我是giotto, 也不是。」青年拿出了自己的那块怀表，和风荷手里的别无二致：「把那个交给你的giotto, 并不存在于这个平行时空。」


    平行时空这个设定，风荷前不久才在上个世界体验过, 所以这次完全接受良好。


    「那……我还能见到他吗？」虽然觉得这件事不太可能，但风荷还是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


    giotto扣上了自己的那块怀表笑了一下：「本来是不能的, 不过谁让你带着这个了呢？」


    白兰·杰索就曾用了特殊的方法把平行世界的自己带到了这个世界来, 但另一个平行时空的白兰·杰索也因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那是因为白兰·杰索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他们是只是存在于彭格列指环中的意识体, 和正常人相比, 穿梭于平行时空并没有什么限制, 只需要有媒介作为引导, 引导他们前往正确的那一个世界即可。


    通常来讲，最难的一个步骤就是找到那个能作为引导的媒介。


    但少女手中刚好就拿着最适合做媒介的那样东西。


    由世界基石打造而成的、另一个世界的他所用过的怀表。有了这块怀表，另一个世界的他可以轻易地往返两个世界之间。


    giotto转身对着彭格列指环注入了一部分火焰：「十世，接下来就看你了。」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沢田纲吉在此之前一直在思考少女究竟是如何见过数百年前的彭格列一世还拿到了怀表的，但他又一想，连十年火箭筒都有了，千万人中有一个能跨越时空的奇蹟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他们这个平行世界当年不也是数千万个平行世界中唯一的那个奇蹟吗？


    沢田纲吉笑着点了点头，口吻熟稔：「放心吧。」


    「说起来……」回到指环里之前，giotto坏心眼了地朝沢田纲吉眨了眨眼睛：「在那个『我』的平行世界里，说不定没有十世呢。」


    手握怀表的人站在他们面前，他很难想像那个「他」还会和另外的人结婚生子。


    沢田纲吉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迟钝的少年，几乎是giotto说的一瞬间他就意会了他的意思。


    他笑了笑：「这样不也挺有意思的吗？」


    完全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的风荷只能用茫然且期盼的眼神看着棕发的青年。


    giotto和沢田纲吉交换了一个眼神回到了指环里。


    沢田纲吉点燃了火焰，将彭格列指环与少女手中的怀表相贴。两个人的橙色的火焰交织融合在一起，怀表被熊熊火焰包裹，而后跌落在地上。


    于风荷而言只是几月不见，但于giotto而言，已经是数百年未见。


    giotto还和她记忆里相差无几，风荷握紧了怀表朝giotto弯眼笑：「giotto！」


    在火焰中缓缓显形的那个人伸手握住了她置于掌心的怀表：「晚上好。」


    风荷突然觉得胸腔里有什么细软的东西正在挠痒痒，发麻到心脏都微微震颤：「晚上好，giot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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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们共同交握住怀表的、微小的相贴处，giotto冰冷的手套刺的她手指轻轻虚点了一下。


    即使燃着火焰，也还是冰凉的。


    风荷反手将怀表的链子挂进自己的手腕，平日里挂在颈间的链子于少女纤细的手腕而言太过宽松，所以一路顺着她的手臂滑落到手肘处。她用空余出来的手握住了giotto的手。


    还好。


    能碰到。


    「看来当初把这个给你是正确的。」giotto猜到了少女在想什么，他伸手揉了揉她粉色的长髮：「我们又见面了。」


    *


    弄清楚了风荷手上的那块怀表从何而来，彭格列也就没有了继续探究的理由。


    而风荷所关心的问题也被沢田纲吉扔给了少女的giotto来解答，临走之前他把一个方形的小匣子送给了风荷：「这个是伊诺千提实验室研究出来的存储匣，可以用来存储火焰。


    「一世只有在你那块怀表被彭格列指环所燃起的火焰点燃的情况下才能出现在这个世界。这里面存储着我的火焰，等你用完的时候再来取吧。」


    风荷郑重地接过了匣子向沢田纲吉微微鞠躬：「谢谢你，沢田先生。」


    沢田纲吉笑了笑，并没有多客套就离开了会客室。


    因为见到了giotto，风荷的西西里岛旅游之行就从三人一布偶增加到了四人一布偶。


    其中两个人还是灵体，这组合搭配，不去参加万圣节多少有点可惜。


    风荷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历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英语一天……数学两天……语文……语文两天、歷史三天、地理……」


    「小风荷在数什么？」没接受过□□应试教育的「太宰治」好奇。


    风荷哭丧着一张脸：「我在数暑假作业需要多久做完。」


    毕竟现在已经是八月份了，如果不提前预留出做暑假作业的时间她就要上演一个人一支笔一盏灯一整夜一个奇蹟了！


    要是把作业都堆积到一天写的话手会废掉的！


    等等……


    风荷的目光滴熘熘地转了一圈，然后慢悠悠地落在了「太宰治」身上。


    「太宰先生。」她的语气多少有点不怀好意。


    「太宰治」笑眯眯：「嗯？」


    「我记得太宰先生还挺擅长模仿字迹的？」她还在上一个世界当猫猫的时候就经常看到「太宰治」模仿部下的字迹煳弄一些家长里短的工作。


    以「太宰治」的敏捷心思，他立刻就意识到了少女的意图：「要我帮忙可以，小风荷会给我奖励的吧？」


    完全没想过这回事的风荷心虚道：「当然！」


    「太宰治」也不揭穿她：「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风荷觉得自己简直是个计划通。


    像政治那样可以从题目和课本里找信息照抄的作业，她完全可以划好了答案让「太宰治」帮她誊抄。


    更改了计划，风荷也就重新数了预留给暑假作业的时间。


    「综上所述！」风荷按灭了手机屏幕：「我们还能在义大利玩3天！」


    「为什么是3天？作业不是只要7天就能写好了吗？」


    车子缓缓到达了目的地，风荷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因为我每年暑假都会去日本看外公外婆！」


    她的面前是她昨天晚上她就眼馋了一路的柑橘园入口，大门口除了一个售票窗口就什么也没有。


    风荷在买票的时候忍不住问了售票员：「你们的柑橘园没有围栏围起来，不会有人偷偷从别的地方熘进去偷柑橘吗？」


    她的义大利语蹩脚，是当年跟giotto去西西里岛的时候在船上学的。


    好在有giotto在一旁帮她补足语句词义上的错漏。


    售票员小姐姐听懂了之后微笑了一下：「可爱的小姐，不会的。」


    「为什么？」风荷经不住好奇。


    「只要他们有这个胆子。」售票员小姐姐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西西里岛是mafia的起源，在这个地方几乎每个城市都会座落着一个mafia。这片柑橘园当然也不会是普通人的柑橘园。


    围栏？


    不需要那种东西。


    有本事就进来偷，偷到不被发现是你的本事，要是被抓到了——


    售票员小姐姐看着接过门票走进柑橘园的少女一行人，视线慢悠悠地飘忽到了远方。


    去年跳马那傢伙和彭格列的云守在柑橘园附近打架损坏了一大片柑橘树，他们两个人可是自掏腰包赔了他们基里奥内罗好大一笔钱。


    进到了柑橘园里，风荷她们就四散开来各自採摘。


    lotus呜唿一声就飞进了枝繁叶茂地柑橘树丛间。


    风荷看着lotus消失的方向，垫起脚尖去够离她最近的那颗柑橘。


    身后有人在慢慢靠近她，而后伸手、採摘，最后把柑橘递到了风荷面前：「或许你有些事该和我解释一下？」


    「风荷。」


    青年金色的柔软头髮在日光照耀下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但比起眼睛，她现在还是心神更恍惚。


    第67章 融合·01


    尽管在魔法书的世界里她用假名是有原因的, 但再度重逢之后，风荷完全忘了这件事。


    她僵硬着身体，手悬空在giotto递给她的柑橘上不知道这颗柑橘她是接还是不接。


    接吧……下一步就是该回答一下假名这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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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她在第一时间就向giotto坦白, 她相信giotto一定不会介意这件小事, 但现在是giotto自己发现她没用真名, 难免有点她故意隐瞒的感觉。


    不接吧……


    她敢吗？


    风荷颤颤巍巍地接过柑橘, 小心翼翼地抬眼扫了一下giotto的脸色：「我可以解释的？」


    「当然。」giotto微笑。


    他站在树荫下, 透过枝桠缝隙错落下来的光斑斑点点。借着这一点光, 他能看清她脸上所有的表情。


    少女几乎一点没变, 还是和那个时候一样。


    就连这点日光也仿佛和数百年前的西西里一样明媚。


    「当时是因为一些不可抗力因素，名字是很重要的『咒』，所以不可以告诉你。」风荷一边剥着giotto递给她的那颗柑橘, 一边把魔法书歷练的原委复述了出来。


    当时是因为身处任务世界, 有很多东西不能透露, 她又不想在不能说的地方编个谎言骗人, 所以干脆不说。


    回到现实世界的她就没有这种顾虑了。


    giotto本来也没有生气，全程都带着笑意听完了少女的自首。


    风荷剥完柑橘之后很顺手地随手把柑橘掰成了两瓣分了一半给giotto：「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是故意的，但不是那种故意！」少女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她：「你能懂吗？」


    小兔子抖着耳朵问他——


    你能不生气吗？


    兔子是一种敏.感纤细又弱小的动物。如果吓到她们，她们很有可能因此丧命。


    giotto接过了少女递过来的一半柑橘：「这次就不多说别的了，但如果下次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哦？」


    「我一定会的！」风荷点头如捣蒜, 生怕giotto不相信她。


    她掰了一瓣橘子递到giotto嘴边：「尝尝？」她一下子忘了giotto只是个意识体，不需要进食。


    「啊——」一旁突然从阴影里窜出来的「太宰治」一口要掉了那一小瓣柑橘：「多谢款待。」


    「太宰先生！」


    风荷被吸引走了注意力。


    在柑橘园完成了大丰收，风荷托人把一部分柑橘送去了彭格列，又托人把一部分柑橘送去了实验室。


    她的本意是好心，偏偏两个地方都是对安全问题严防死守的重中之重, 可怜的小柑橘们被全方位检测过后才焉哒哒地被送到沢田纲吉和伊诺千提面前。


    基里奥内罗的柑橘园远近闻名, 沢田纲吉现在一看到柑橘就觉得胃疼。


    去年迪诺师兄和云雀前辈在基里奥内罗的柑橘园附近打架毁坏了一大片柑橘树, 虽说最后是他们两个人自掏腰包赔偿了基里奥内罗家族，但那批柑橘树上的一半柑橘在迪诺师兄和云雀前辈五五分帐之后被云雀前辈送来了彭格列。


    不，与其说是送，不如说是摆脱了一大堆麻烦。毕竟这么打量的柑橘要带回日本也是不小的一桩事，云雀前辈那么孤僻，这些柑橘带回日本也就是沦为幷盛中学学生加餐的命。


    彭格列的员工餐也因此一连几个月的三餐里都会加餐一颗柑橘。


    那种滋味，谁懂？


    *


    上午结束了柑橘园之行，下午风荷就准备带着「太宰治」、织田先生和giotto一起去园美姥姥在阿格里真托的葡萄酒庄园。


    据庄园里的管家所说，阿格里真托最近有一场活动会举报在那附近的海滩上。


    风荷打算去凑个热闹。


    她们先去葡萄酒庄园安顿好了行李吃了顿饭，然后就是下午的娱乐时间。


    阿格里真托的旅游业一直办的不错，现在又是暑假，风荷竟然还在景点里见到了好几个天.朝同胞。


    另外三个人对她这种一眼就能辨别国籍的能力感到十分惊异，在他们看来，中日韩三国的人似乎都长得差不多，他们很少能光只看外表区分出对方的国家。


    风荷笑而不语。


    种花家的兔子就是有那种奇怪的磁场，几乎可以一眼就辨别出对方是不是兔子。


    「海滩活动似乎要明天才会开始。」沿街打听了一路，风荷凭藉她出众的外表硬是连续被冰淇淋商贩、鲜花商贩和水果商贩送了东西。她一边咬着冰淇淋的剪剪头一边含煳道：「看来今天只能看看风景了。」


    「太宰治」从风荷那里顺走了一个切开的猕猴桃：「不如回去品尝一下那些名贵的葡萄酒？」


    giotto拿出了怀表想看一下时间，风荷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于是跟「太宰治」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走了过去：「这块是你送给我的那块怀表吗？你把它修好了啊。」


    「不。」giotto摇了摇头，把怀表拿给少女看了一眼：「准确的说是重新锻造了，当时它坏的太彻底，普通的维修已经不可能把它修好了，所以我不得不把它重新进行锻造。」


    风荷仔细打量着这块怀表也没察觉出来它和当年有什么不一样。


    giotto见时间差不多，提议风荷要不要去土耳其阶梯海岸看日落。


    风荷还真有点心动，但不过她的这个打算很快就泡汤了。


    就在她动身前往海滩的路上，她收到了国内母亲发来的消息。


    知世的飞机失联了。


    在飞跃国境线上空的瞬间，知世的私人飞机整一个消失了。


    风荷当机立断决定回国。


    妈妈现在一定很担心知世阿姨，她必须回去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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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她赶去机场的路上，接连不断的坏消息又传了过来。这次连在日本定居的爷爷和舅舅都联繫不上了。


    「太宰治」很快就把这件事和当时他查日本境内信息的时候发现全日本都信息紊乱的事情联繫了起来。


    日本境内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事。


    说不定还会是史无前例的大事。


    *


    在飞机强烈颠簸之后，知世最终还是平稳地落地在了机场。


    她像往常一样准备回家，却发现平日里的街道处处透露着违和感。


    小樱和她签订的灵魂契约使得原本没有魔力的她也拥有了魔力，因此她对危险的感知和非正常的敏.感度也就日復一日的磨练了出来。


    知世后退了半步：「有点不对劲，大家小心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视线里有什么东西在扭曲着。


    来往的行人却仿佛对此一无所知，这种诡异的只有我发现了的情形没有让知世感到多少恐慌，她打开手机想要联繫小樱。


    「五条老师……你觉不觉得今天有点奇怪？」


    「悠仁指的是哪方面？」


    「老师别装傻啊！」


    身后似乎是路过了一对师生，知世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他们一眼。


    或许是因为对视线敏.感，那对师生在察觉到她转头打量的瞬间也各自以各自的方式观察期了这名女性。


    然而就是这么对上视线的一秒钟。


    周围的街景泡沫幻影般的消失小时不见，一直没有信息进来的手机振动个不停。


    知世低头翻看了一下，这些大多来自小樱的未接电话和邮件。中间偶尔会掺杂着一两通风荷的电话跟邮件。


    不想让友人担心，知世连忙给风荷回了邮件后给小樱打去了国际长途电话。


    「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中间有段时间飞机遭遇了强气流，所以大家都不怎么好过。」知世简单地复述了一遍刚才的情况。


    小樱在电话那头一下子难以理解：「那就奇怪了，刚刚一下子明明知世也联繫不上了……」


    与此同时，风荷买好了从义大利飞往东京的机票。


    她赶到机场后立刻就去赶了最近的一趟航班，拿到登机牌后没多久，她就上了飞机关掉了通讯设备，也因此错过了知世的报平安。


    当她坐着飞机在几万英尺的高度飞进日本领空的时候，她的航班信息也出现在了某台电脑上。


    「哎——已经在航班上了吗？」


    「看来很快又能界面了。」


    与谢野晶子和乱步一左一右地围观了一下太宰治电脑屏幕上的信息后各自散开，不过与谢野晶子还是好心地提醒：「那个的世界的你应该还在她身边吧？」


    太宰治抿唇笑：「谁知道呢。」


    在魔法书分开之后，他就一直试图找到风荷的行踪，但网络上的信息异常紊乱，这才阻碍了他的调查速度。


    现在风荷找到了，他也终于肯分出一点心思来观察刚才某一个时间段里日本□□的信息流。


    掌握着多数情报且身处日本的太宰治很轻易地找到了风荷的亲眷资料，尊重少女的隐私，太宰治大多时候只对不重要的人物资料看个过场。


    在比对到少女的家庭成员和人际关系时，太宰治忍不住弯起了眉眼。


    雪兔、知世、小樱，这孩子怎么专挑家里人的名字做假名呢？


    第68章 融合·02


    数十个小时之后, 承载着数百民旅客的航班降落在了东京羽田国际机场。


    风荷她们来的匆忙，行李也只随便带了一些。她原本打算一下飞机就直奔大道寺家，但打开手机的时候看到了知世报平安的消息后就决定先回一趟爷爷家。


    顺便把行李放一下。


    作为灵体的织田作之助和giotto什么都不需要准备, 只有「太宰治」需要再额外购置一些生活用品。


    通讯恢復了正常, 风荷也顺利地联繫上爷爷。


    得知风荷要带朋友回家，木之本藤隆提前收拾出了一间客房。


    风荷每年都会回日本小住, 今年回来地格外晚些。她的房间就是小樱当年住的房间, 整个家里採光最好的一个地方。


    因为她们离开义大利时仓促, 风荷没能去找沢田纲吉补充存储匣里的火焰。为了节省为数不多的火焰，giotto暂时通过怀表回到了那边的世界。


    「这就是木之本小姐的故乡吗？」计程车缓缓开进了友枝町，「太宰治」扒着车窗往外看：「小风荷以前也在这里长大吗？」


    风荷摇了摇头：「我一直都在内地读书，只有每年的暑假才会回来玩。」


    过年的时候舅舅就会带着爷爷一起去香港过年。


    每逢过年, 李家就会特别热闹。就连常年定居英国的艾利欧也会带着守护兽来李家过年，这是一年一度的大聚会。


    「这么多人过年很热闹吧？」


    「那当然啦！守岁的时候大家会聚在一起看看电视打打麻将，我的麻将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太宰治」托腮看着双眼发亮的少女，目光和她一旁的织田作之助对上了。


    和从小在幸福家庭里长大的少女不同, 他们有着更相似的经歷。


    织田作之助平静道：「真好啊。」


    「太宰治」附和：「是啊，真好啊。」


    「年末的时候长辈还会发压岁钱！过年是我最期待的节日了！」少女迟疑了一下, 眼神左右飘忽不定：「那个……虽然我之前说过太宰先生和织田先生是自由的, 但是……你们要不要考虑一下过年的时候来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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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现在暑假里还能带着他们到处乱跑，等她开学了就只能早八晚六的上学。风荷看得出「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都不会是喜欢这种无聊拘束的人，所以迟早会和她分离。


    但就像只有过年才会从日本离开的木之本一家和从英国飞来的艾利欧一样, 只要大家心是在一起的，就算一年只见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会像日日都见。


    织田作之助并不意外风荷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似乎热衷于把奇奇怪怪的人带回家。先是guild的蒙哥马利, 再是他们。


    「好啊。」织田作之助最先答应了下来。


    「太宰治」眯着眼不知道在看什么, 就在风荷以为他要用沉默来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把头靠在了车窗上肩膀耸动了两下。


    风荷茫然地和织田作之助对视。


    「既然小风荷邀请了的话，我就答应了吧。」「太宰治」的声音听上去含着笑意。


    不知道自己哪里戳中了「太宰治」的笑点，风荷决定把这个不解之谜抛之脑后：「所以——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还没想过。」织田作之助诚实道。


    「太宰治」自己的事还没想好就已经帮织田作之助建议：「不考虑继续写吗？现在这种状态不是正好吗？」


    可以去这个世界任何的地方，没有牵挂、没有桎梏。


    织田作之助怔楞了一下，计程车在一栋宅邸前缓缓停下。


    风荷给计程车的司机付了车费就欢唿着推门下去：「爷爷！舅舅！」


    她按下了门铃，一旁的铁门应声而开。


    「太宰治」慢一步走在她身后，对着若有所思的织田作之助补了一句：「重新拿起纸和笔的话，或许你就会有答案了。」


    对于太久没有接触书本的织田作之助而言，或许最原始的书本纸张才是能驱动他的原动力。


    风荷一进玄关就看见了已经泡好茶备好差点的木之本藤隆在玄关口等她，同样等着她的还有一名银灰色长髮的女性。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真人，但风荷知道这是谁。


    一直陪伴在他们身边，只有魔力强大的人才能看见的木之本抚子。


    听说妈妈小时候也看不到，是后来才渐渐能感觉到外婆的存在。木之本家里常年放着抚子的照片，风荷每次盯着照片出神的时候舅舅就会意味深长地说——


    「在和你打招唿呢。」


    她一直都希望有朝一日能亲眼见到外婆。


    抚子向她笑了笑：「欢迎回来。」


    风荷停住了脚步，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我回来了！」


    *


    风荷第二天就去了大道寺家，确认了知世一切健康才放下心来。


    她正愁着回来的仓促，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做什么，「太宰治」就向她提议：「要去横滨看看吗？」


    横滨。


    这个对他们来说格外特殊的地方。


    风荷迟疑了一下：「太宰先生之前不是说没有……？」


    「太宰治」神秘地笑了笑：「我不一定总是对的。」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很紧张。她也很希望能和文豪牌的大家重逢，但该说是「近乡情更怯」吗？越是到了日本，她就越不敢去横滨看了。


    万一他们不在这里……


    「究竟能不能见到，要亲眼去验证吧？」「太宰治」拉着犹豫不决地少女转身就走。


    风荷半推半就地跟着「太宰治」去了横滨，心里虽然没底，但还是忍不住期待。


    从友枝町去横滨开车只需要30分钟，知世听说了她要去横滨玩立刻派了保镖和司机接送她。


    与此同时，太宰治也查到了风荷入境的航班信息。他懒散地在自己的工位上伸了个懒腰，起身向他一旁的国木田独步招手：「国木田君——」


    忙于工作的国木田独步甚至没有抬头，只敷衍地「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我可以翘班吗？」


    「……啪嗒。」


    是钢笔折断的声音。


    紧接着，那个一直在工位上奋笔疾书的金髮青年站了起来，绕到太宰治的工位旁一把揪起太宰治的衣领疯狂摇晃他：「你个混蛋！你知道你之前落下了多少工作没做吗？就连乱步都把自己的工作补齐了，你还在这妄想着偷懒！？」


    一旁的乱步举手：「嗨嗨，为什么乱步大人是对比项？」


    路过的社长顺口夸奖：「因为你足够优秀。」


    聪明通透到一眼就能看穿复杂难题真相的乱步瞬间相信了。


    「其实是——」被国木田独步抓着不放的太宰治状似虚弱道：「其实是要去接一个很重要的人。」


    国木田松手了。


    他扶了扶眼镜：「委託人吗？」


    「不是。」


    国木田又想动手。


    「比委託人还重要哦。」黑色微捲髮的青年枕着椅背轻笑：「对我而言，是要立刻放下工作去见她的程度。」


    「她？」注意到了太宰治话中的性别之称，国木田停顿了一下。


    一旁的中岛敦迅速反应了过来：「是风荷小姐？」


    与谢野晶子和乱步纷纷侧目：「她来了啊。」


    太宰治笑而不语。


    没有见过风荷的国木田独步只从同伴们的口中听过这位少女的事迹，他松了口：「既然这样，那你去吧。」


    能从太宰治口中听到承认某个人很重要也是一件稀奇事，连他都开始好奇那位「风荷小姐」到底是一名怎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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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不用去了哦？」乱步半个身子挂在窗台往下看：「似乎已经自己找上来了呢。」就是身边还跟着一个「太宰治」。


    太宰治会有什么感想他不想猜，国木田大概会很崩溃吧……


    得知了少女已经在楼下，太宰治像是突然理解了什么，他低低地笑了两声。


    站在挂有武装侦探社门牌的门外，风荷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武装侦探社会否是又一个平行世界，但至少他们是存在着的。即使不认识她也没关系，能再见大家一次，她也会很满足。


    风荷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里面立刻就有人来给她开门，看到和她记忆里一模一样的中岛敦，风荷心里忽然漏了两拍心跳。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紧张。


    「欢迎来到武装侦探社。」她更熟悉的那个人跟着走了过来。


    这么客套的开场白让风荷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太宰治越过中岛敦矮身询问她：「请问您需要什么业务呢？」


    「我……」风荷张了张嘴。


    「我这边建议您选择这个侦探社里最优秀、最值得你依靠、最能担得起你信赖的调查员。」青年的眼神和她持平到了同一个高度。


    过于近的距离可以让风荷看清楚太宰治鸢色眼睛里那一抹微弱的红色。


    太宰治接着道：「小风荷觉得会是谁呢？」


    整个武装侦探社里，最优秀、最值得你依靠、最能担得起你信赖的人。


    会是谁呢？


    他眉尾弯下、唇角上扬，显然是胜券在握。


    风荷的心脏像是被人带着坐了一圈过山车。她握紧心口前的那一点衣服布料喘息了几下，声音都因为强烈的情绪转变而有些走音。


    是你啊。


    不是平行世界、不是另一种身份。


    是曾经陪伴我走过三个任务世界，日日夜夜和我在一起的你们啊。


    「太宰先生……」少女顿时红了眼眶。


    短时间内快速地情绪转变让她失去了对表情的控制，失控的情感能力让她现在急需一个能让她感觉到安全的地方。


    太宰治环抱住向他露出脆弱面的少女。


    人与人之间有时不必用语言沟通交流。


    就这样普通地抱在一起，心和心会相贴。


    第69章 融合·03


    没等太宰治多抱两下, 「太宰治」就推门走了进来。


    「贵社就是这样对第一次上门的委託人的吗？」「太宰治」挑眉：「又搂又抱？」


    「如果你需要的话，敦君也可以对你又搂又抱哦？」松开了环抱的太宰治转而站起身来握着风荷的肩膀往后退了一步，对另一个自己的嫌恶之情溢于言表：「我就算了, 毕竟我对抱男人没什么兴趣。」


    中岛敦无力地塌下了肩膀：「为什么是我啊？」


    风荷从太宰治臂下熘了出去, 好奇地打量起了这个世界的武装侦探社。


    这个世界的武装侦探社的格局和上一个世界一模一样，只是社员是风荷熟悉的这一批。


    风荷走到唯一的空位上：「这是太宰先生的工位吗？」


    「是哦。」


    风荷坐上了太宰治的座位，晃着腿抬头枕着椅背看他：「我可以看你的工作内容吗？是可以对外透露的工作吗？」


    从这个坐着仰头的角度看高于她的太宰治，风荷只能看见对方柔软微卷的黑髮, 但青年很快就低下头来, 以和她相反的方向对视。


    青年的刘海轻轻落在她下眼睫毛处，风荷被刺地忍不住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太宰治已经起身：「当然，小风荷的话随便看什么都可以哦？就算国木田君不允许我也一定会……」


    「太宰！你这傢伙！」国木田独步看起来拍板就想过来捶太宰, 但他知道对方是在看完戏, 所以只是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拿他开这种无聊的小玩笑。


    风荷随手翻开了最上面的一份文件袋：「……军方？」


    她运气也太好了吧。


    随便一翻就是重要任务。


    太宰治不以为意：「啊——那是小事，很快就能解决的，不如我们还是商量一下——」他刚想托着小风荷出去玩，少女就看着文件的内容勐然站了起来。


    文件的最上方是几张照片, 边上还附了他的名字。


    这个人她很熟悉。


    在第一个世界里被她用与谢野晶子的「请君勿死」救下的——吉野顺平。


    *


    原本无所事事的几个人瞬间有活干了。


    风荷拍板要参与太宰治的任务, 作为少女的小跟班，「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当然也没有意见。


    太宰治早就从乱步的口中得知了织田作之助的事情, 所以这时候并不惊讶。他和织田作之助遥遥对望了一眼, 彼此点了点头。


    风荷抱着文件袋和「太宰治」在一旁啃起了资料。


    这份委託是由军警下发给武装侦探社的。


    武装侦探社、港口mafia和异能特务科在横滨达成了三刻构想的格局。


    虽然异能特务科在立场上和军警方更接近, 但这次的任务地点是在东京, 已经出了异能特务科的管辖范围, 在后续的行动上可能会受到很多阻碍, 所以军警会把任务推给武装侦探社还挺正常的。


    「案情是怀疑吉野顺平用异能力杀了人？」风荷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滑稽：「不可能, 我认识他，他怎么会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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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被校园.暴.力无力还手的人，怎么会去杀.人？


    话说……原来第一个世界也在这里吗！风荷默默心虚了一下。幸好第二个世界的时代背景和这里不符合，不然她要翻大车了！！


    「太宰治」并不打算立刻反驳少女潜意识的信任，所以只笑眯眯的问她：「小风荷能介绍一下这个吉野顺平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是……」风荷刚要张口，转头发现她和吉野顺平的相处也确实不多，一共就只见过3次。


    她和吉野顺平的初见就是在他的学校里，短暂的一次接触后再见面就已经是她和伊地知先生一起去吉野顺平家接虎杖的时候了。


    最后一次就是她赶到吉野顺平的学校救下了被缝合脸改变了灵魂形态濒临死亡的他。


    仅以这三次的见面来说，她的确不能从旁佐证吉野顺平的清白。


    佐证无门，她只好再看其他资料：「为什么给吉野同学标了异能力者？」


    她不清楚两个世界的信息是否对等，吉野顺平即使有超越现实的能力，应该也是跟五条悟、七海先生和虎杖一样的咒术。


    「因为现场出现了非自然现象。」「太宰治」点了点文件底部。


    事故现场一片狼藉，发现死者的地方是在一处河堤口。


    现场一共出现了三名死者，遗体无一例外的都不太好看。如果不是经过dna的比对，他们甚至不能从这个被人强行拼凑起来的遗体外形上看出这是三名受害人。


    遗体拼接的手法绝非人力可为。


    风荷瞳孔紧缩了一下。


    这个死法她见过。


    把人变成面目全非的怪物模样。


    当初的吉野顺平就是这么被「杀害」过，只是刚好被掌握了「请君勿死」的她救下了而已。


    军警推论吉野顺平是犯人有两点论据。第一点是三名受害人的身份已经通过dna比对得出了结果，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曾经校园霸.凌过吉野顺平的人。其中一名还是被她教训过的为首的那个男生。


    第二点则是案发当天，吉野顺平被河堤口的监控照到，曾经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


    在非自然现象出现的情况下，警方选择了用最简单的明面上的证据定吉野顺平为嫌疑人，然后权柄上移，直接把案情移交给了军警。


    风荷稍微有些不理解。


    据她所知，咒术界的高层至少和警方是有联络的。而且在多数时候，非自然现象的案情咒术界都可以从警方那里拿到相对较高的权限。


    咒术高专那边不保吉野顺平也就算了，为什么还会让警方把案子进一步转交？


    难道是因为吉野顺平落了嫌疑导致咒术高专丢了警方的信任吗？


    「太宰先生。」风荷觉得她现在必须要确定一下两个世界的时间线：「从你们被我召唤走之后再回到这个世界，你们的世界过去了多久？」


    太宰治：「一周。」


    风荷瞪圆了眼睛：「只有一周？」


    太宰治肯定地点了点头补充道：「以我、森鸥外和与谢野医生被召唤的时间点为起点，剩下的人不管是什么时间被召唤走的都只离开了一周不到的时间并且和我们一起回来了，这一周里我们无一例外地陷入了昏迷。」


    风荷更迷惑了。


    如果说仅仅只过去一周，那么吉野顺平加入咒术高专这件事情可能就只有短短几天，警方完全没理由因为一个只加入高专几天的嫌疑人而去怀疑咒术高专啊？


    「你还是认为这个吉野顺平没有嫌疑吗？」「太宰治」问她。


    风荷这才意识到她刚刚一个人想了半天，一点信息都没漏出来。以她的视角，她可以咬定犯人一定是那个缝合脸咒灵。


    她决定把问题抛出来让「太宰治」和太宰治两个聪明人头疼：「太宰先生是怎么想的？太宰先生应该知道吉野同学不是犯人吧？」


    和她一起走过第一个世界的太宰治和她一样掌握着关于咒术的情报，视野应该会更清晰一些。


    太宰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你忘了一种情况，小风荷。如你所想，如果这个世界就是我们去过的那个世界，吉野顺平是清白的，那警方和咒术高专两方一定有一边出了问题才会导致案件上移到了军警手里。但如果这是个平行世界呢？」


    平行世界有着无限可能。


    「但就算是平行世界，能力是不会变的吧？」风荷联想了一下太宰治和「太宰治」两个世界的异同点：「太宰先生和太宰先生虽然身处两个不同的世界，身份地位截然相反，但异能力还是一模一样。」


    完全不掌握信息的「太宰治」深觉无聊，转头去找织田作之助问信息。


    「只要和他们见上一面不就能确定是不是平行世界了吗？」太宰治看了「太宰治」一眼，转头和少女咬起了耳朵：「比起这个，小风荷不考虑换一下称唿吗？」


    太宰先生和太宰先生。


    他听着还有点微妙地想笑。


    「……啊。」风荷虽然早就意识到了两个太宰先生在场，她迟早要对一个人做出一个新的称唿，但她叫习惯了太宰先生，骤然要让她改口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改。


    看得出少女对于新称唿毫无感想，太宰治进一步谗言：「按我和小风荷的关系，远近亲疏，怎么也是那边那个后来者『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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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冥冥之中感觉到了太宰治大概是在编排他，于是转过脸来向风荷告发另一个自己：「他早就认定那个吉野顺平不是兇手了，说什么平行世界，他就是想把话题带弯然后哄你说话。」


    虽然不知道另一个自己说了什么，总之先拉低他的信誉准没错。


    风荷左看看太宰治右看看「太宰治」，两张相同的脸让她一时之间大脑短路了一下，觉得自己是被依萍和如萍争抢的那个何书恆。


    于是没进过大脑思考的蠢话脱口而出：——


    「你们不要再为了我争吵了，我不值得你们这么对我。」


    第70章 融合·04


    逃避争端的荷书恆最后临时给两个太宰治起了「一号太宰先生」和「二号太宰先生」这样一听就令人生草的称谓。


    作为先来后到里的那个先, 太宰治光荣地成为了「一号太宰先生」。


    虽然织田作之助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还不如「太宰一号」和「太宰二号」便捷明了。


    他们到东京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风荷顺着记忆里的路线直接去了东京都立咒术高专想看看有没有人在。


    不过很不凑巧，偌大的一个学院里半个人影也没有。


    风荷转头就想去看看虎杖在不在他之前临时住着的地方。


    「……雪兔？」


    站在门外按了好几下门铃都没等到人来开门的风荷骤然听到身后有人叫雪兔的名字还呆愣了一下。


    太宰治反应比她快多了, 从少女身后一左一右地握着她的肩膀把少女翻了个面：「看这边~」


    风荷的视野横向平移，最后落在吉野顺平的脸上。


    等等。


    ……吉野顺平？


    风荷抓住太宰治两边的手腕把对方的手向上平移。


    太宰治很配合地举起手挡在了少女眼前。


    确认自己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了, 风荷又拽着太宰治的手腕往下坠。


    还是吉野顺平。


    风荷眨了眨眼睛。


    她试探性地开口：「吉野同学？」


    「是我。」吉野顺平几步走了上来，用钥匙打开了门：「进来说吧，我现在不方便在外面露面太久。」


    风荷立刻警惕地环视周围快步跟着吉野顺平进了屋。


    吉野顺平现在是通缉犯, 像这样小心翼翼躲着才是正常的。要是他现在还跟没事人一样出去大摇大摆的乱晃, 风荷才真的要怀疑人生了。


    这个家里的布局还是和以前大差不差, 只是多了一个人的生活痕迹，显然是现在住在这里的吉野顺平。


    「是虎杖带你回来的吗？」风荷好奇。


    吉野顺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是也不是。本来我已经被警方带走调查, 是五条老师把我从警.局里带了出来让我藏在这里。」


    「你已经被警方带走调查过了？」


    「五条悟还把你从警局里保释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还是……」风荷哽了一下，设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他该不会是……」


    吉野顺平挠了挠侧脸：「就是你想的那个『该不会』。」


    他刚才所说的带出来只是一种好听一些的说辞, 事实上是五条悟「偷偷」地进了看守所「偷偷」地把他救了出来。


    换言之，他现在是逃犯。


    生在长在天.朝的风荷对官方势力潜意识里就抱有敬意, 尽管她知道吉野顺平是无辜的, 但乍一听到五条悟把人从牢里偷捞出来还是会下意识觉得对方过于离经叛道。


    一旁混过mafia的三个人倒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雪兔呢？」吉野顺平把倒好的水依次放在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面前。他虽然好奇，不过现在有更好奇的事想问：「我们还以为，再也不会见了。」


    风荷走的时候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离别的时候她做足了准备。


    风荷讪笑着顺了顺自己的头髮：「本来是这样的。」


    「那这次回来是……？」


    「就是为了这件事才会回来。」风荷先把逃犯的事放在了一边：「吉野同学呢？怎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会这么问他，显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并且仍然相信他。


    吉野顺平静静地看着水中浮浮沉沉的茶梗，犹豫着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他会出现在那附近和他接到的任务有关, 他加入高专之后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和虎杖悠仁一起行动, 唯独那一天他接到了那个清扫三级咒灵的任务。


    因为难度过低, 他没怎么多想就决定自己走一趟快速地解决掉。


    风荷追问：「然后呢？你在现场遇到它了吗？」


    意识到风荷指的「他」是真人，吉野顺平摇了摇头：「没有。」


    三级咒灵出没的地方虽然离河堤口很近，但他当时只以为是普通的清扫任务，根本没有想着去河堤口上一眼。


    他就和平常一样简单地祓除了咒灵后直接回了咒术高专。


    再之后就是警方突然找上门来让他配合调查带走了他。


    运气不好遇到这种事，吉野顺平没太抱怨，他一直都很配合警方的问讯和调查。直到五条悟来带走他的那天晚上——


    调查始终没有进展，警方也只会车轱辘地重复问他那几个问题。


    记不清是第几天开始了，他意识到警方或许并不是真的想要他配合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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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想要他直接认罪。


    而且他被关在拘留所那么多天，虎杖居然一次也没来看过他。这完全不符合虎杖的性格。他被孤立起来了。


    在里面呆了好几天，他对外面的情况完全不了解。


    就在他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先逃的时候，五条悟出现了。


    「也就是说，原本应该是和咒术届交好的警方突然转变了态度，想让你来顶罪？」太宰治盘算起了这种可能性。


    警方和咒术届原本的合作属于互利共赢，是什么让警方改变了想法？


    风荷想了想：「难道有组织和你们抢生意吗？」


    「不。」吉野顺平否认了她的这种猜想：「似乎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关系。」


    「原来如此。」太宰治像是想通了什么。


    之前他就说过，咒术高专和警方二者中间一定有一方出现了问题才会导致案件被进一步移交给了军警。


    既然现在得知吉野顺平是被五条悟从牢里偷出来的，那么警方将案件进一步移交给军警的举措也就有了解释。


    问题不出在警方，那就只能是咒术高专这边的端倪了。


    风荷想起她在时五条悟对她的态度：「会不会是上面的人有问题？」


    当时五条悟也是抱着藏她的心思为主，似乎并不想让高层知道她的存在。虎杖也因为某种不明原因而不能暴露在高专的视野里，她当时虽然觉得奇怪，但因为自己早晚会离开，所以并没有去深究这个点。


    「那他们为什么要针对吉野呢？」织田作之助提出了异议。


    吉野顺平看不见也听不见织田作之助，所以「太宰治」重复了一遍织田作之助的疑问：「吉野同学自己有思路吗？被高层卖掉的原因。」


    吉野顺平犹豫了一下：「稍微有一点。」


    虽然并不是很清楚事情的全貌，但从五条悟的态度隐约可以看出这件事背后的主谋想要针对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五条悟。


    只是他刚好撞在了枪.口上，成为了对方攻击五条悟的武器。


    涉及到了高层博弈，吉野顺平就没了更多的信息。高层那边一天不放手，他的名字就会一直挂在通缉犯名单上。


    「这是污衊！」风荷气愤地握拳锤了锤桌子，茶杯里的水跟着桌子的震动盪出几圈涟漪：「太过分了！」


    「冷静、冷静。」太宰治反应快速地抬起水杯以防开水飞溅出来。


    想让吉野顺平摆脱现在的窘境就只有两个方法。


    一是让高层放弃对他的针对。


    这显然不太可能。


    二就只能是——


    风荷左右手交换捏了捏自己的腕骨，表情突然灿烂起来：「那个缝合脸咒灵——真人——是吧？」


    正好还有他觊觎七海先生的帐没算，这次能再遇到第一个世界的大家真是太好了。


    上次让他跑掉了，这次绝对要把他就地祓除！


    风荷通过吉野顺平联繫上了虎杖和五条悟，从他们那里拿到了和缝合脸咒灵有关的线索。


    眼看天色暗了下来，风荷带着「一号太宰先生」和「二号太宰先生」准备向吉野顺平辞行，先回友枝町吃晚饭。


    走到玄关口的时候风荷因为鞋子比较难穿，而慢了太宰治和「太宰治」一步。


    吉野顺平轻声问她：「雪兔……其实不叫雪兔吧？」


    他被真人用「无为转变」杀害又被少女用「请君勿死」救起来的那天，那只粉色布偶脱口而出的绝不是「雪兔」这个名字。


    风荷瞬间僵硬了一下，开始疯狂回忆刚才的对话中可能出现的破绽。


    她搜肠刮肚也没想起来刚才哪暴露了。


    吉野顺平很快又摆了摆手：「雪兔不想说的话，就不用说了。这件事我没告诉任何人，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以后也不会告诉别人。」


    其实风荷倒也没有一定要瞒住真名，只是一下次被戳穿没做好心理准备，总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


    「也没有不愿意。」风荷扣好了鞋扣站了起来，她走到门口，太宰治正抵着门等她。


    对方鸢色的眼睛在暗光的时候总会朦胧出几分酒红。


    风荷和他对视了一眼，转身朝吉野顺平笑道：「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再正式介绍我自己的。」


    「好。」吉野顺平弯下眉眼：「再见。」


    「再见。」


    上次是再也不见。


    这次是下次再会。


    吉野顺平送少女到门口，原本少女已经要走出去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朝少女喊了一句。


    「你在高专的宿舍七海先生一直保留着，如果有需要的话欢迎你再回来。」


    风荷正想点头说谢谢，背后突然觉得阴风阵阵。


    第71章 融合·05


    风荷顶着两个太宰治意味深长的目光躲到了织田作之助身后：「总感觉你们两个很危险！」


    「太宰治」笑她：「我当然不会, 他就说不定了。」


    和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相比，「太宰治」对少女的态度一直扑朔迷离，更多的时候似乎都是以「逗弄」为主。


    他漫不经心地「踩」一脚太宰治, 心情就明媚了不少。


    风荷好像被他暗示到了什么，眼神躲躲闪闪不敢去看太宰治。


    少女心性摇曳几度后最终也有归属。


    「太宰治」率先坐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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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荷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一眼太宰治：「太宰先生不会这么小气吧？」


    太宰治弯唇朝她笑：「小风荷指的是什么？」


    他模稜两可地模煳了回答，替风荷挡着车顶将少女送进了车里，自己又绕到了另一边。


    回友枝町的路上风荷接到了虎杖打来的视频通讯, 对方看上去和她离开时别无二致, 只是好像眼神变得坚定了许多。


    虎杖这边向她提供了一个信息。


    吉野顺平被带走之后, 其中一位受害人的家属曾经去过警局想见吉野顺平，但是被警方以「嫌犯已经关押转移」为由含煳了过去。


    「你们觉得他们防备的是谁？」风荷再次抛出疑问。


    不管警方愿不愿意让受害者家属见吉野顺平, 他们都可以义正词严地直接拒绝或是同意，完全没必要编造一个谎言来矇骗受害者。


    尤其是这个谎言能扩散到虎杖他们都知道的程度。


    实在可疑。


    「太宰治」坐在副驾驶转过身来：「还能有谁呢？无非就是觉得你们口中的那个『五条悟』会去捞人，所以放了个□□吧。」


    他们原本觉得警方是在发现吉野顺平失踪之后，出于对不可掌握的非自然力量的恐惧才会将案情转交给军警。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


    有问题的不只是咒术高专的高层，还有警方。而且多半是咒术高专的高层授意了警方。


    「高层为什么要针对五条悟？」风荷不理解：「难道五条悟他想谋权篡位？」她联想了一下那个人不正经的样子摇了摇头：「不可能吧？」


    太宰治矫正了她的视线：「上层博弈多半是遗留多年的龃龉, 你身为局外人想要理清没有头绪的事只会徒增烦恼, 你现在该想的只有一件事。」


    祓除那个缝合脸咒灵才能最快地解燃眉之急。


    只有抓到真兇, 咒术高专的高层才会没了牵制五条悟的绳索，才会让咒术高专的高层在这件事上松口。


    「我看不见咒力的残秽，找咒灵会很不利。」风荷有些苦恼：「不过太宰先生和织田先生都能看见, 还不算太糟糕。」


    「关于这一点。」太宰治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现在也看不见了。」


    风荷眨了眨眼睛：「哎！？」


    「刚刚在吉野顺平那里试了一下, 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两个有咒力的人都在那里生活过, 不可能一点咒力残秽都没有，但我确实什么都没看见。」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 证实了太宰治的猜想。


    「所以之前能看见是因为灵体状态吗……」


    太宰治推测：「也有可能是因为小风荷的魔力加持哦？」


    因为目前只有风荷一个魔力者召唤出灵体看过咒力残秽, 所以他们也不能确定他们能看见咒力残秽究竟是因为灵体还是因为少女的魔力。


    「可是我一直都是看不见的……？」


    「虎杖悠仁说过在七海教他把咒力用在眼睛上之前, 他也是什么都看不到。」太宰治向风荷建议道：「小风荷有试过吗？把魔力聚集在眼睛上。」


    还真没有过。


    风荷迟疑了一下。


    作为天生魔力者，魔力在体内的平衡运转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她只会在调动魔力的时候把魔力聚集到体外，从来没试过对哪一个身体部位汇聚魔力。


    好像真的可以试试？


    只不过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再去找吉野同学试试吧！


    回到友枝町，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大道寺家的司机把他们送到之后就回去找知世復命了，风荷回来之前就和外公打过招唿，这会儿进门正好可以赶上晚饭。


    风荷很自然地走到了自己的常驻位坐了下来：「舅舅他们旅行还没回来吗？」


    「毕竟才走没多久。」木之本藤隆朝后进来的太宰治和「太宰治」微笑了一下。


    *


    在风荷去找吉野顺平测试她是否能看见咒力残秽之前，她接到了另外的情报。


    一直在追查缝合脸咒灵下落的虎杖三人组和七海建人有了线索，但因为缝合脸咒灵的术式极端危险，他们这边的容错率相对较低，所以希望得到风荷这边的治疗支援。


    风荷二话没说就带着人直奔了虎杖发来的地点。


    缝合脸咒灵的异能力对人类而言的确有些霸道的过分，灵魂形态一旦被篡改就很难再救得回来。


    如果不是风荷带着太宰治回到这个世界，他们大概会等到五条悟再动手。


    不过缝合脸咒灵忌惮虎杖悠仁身体里的两面宿傩，应该也是不敢轻易领域展开的。


    关键在于对现场的封锁。


    上次这个咒灵非常狡猾地逃跑了，这次绝对不能再让他跑掉。


    风荷赶到的时候伏黑惠刚开了他的领域，只是他似乎掌握地还不纯熟，并没有完全架构出一个单独的领域。


    「请你捲起沉静的锁链，「影」！」


    魔力从卡牌中具现化大片阴影席捲向对峙中的两人，它潜藏在伏黑惠的术式中对缝合脸咒灵伺机而动。


    虎杖一听这个念咒方式就知道这是谁：「雪兔！」


    风荷背上是「飞」牌变出来的翅膀。


    她悬停在空中扇动着翅膀：「看来我还没有来晚。」


    母亲的魔力早就强大到不需要库洛牌也能发动的程度，所以她离开李家前往义大利时，母亲把小樱牌都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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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得刚刚好！」


    「影」和「风」是风荷预想中最能抓住缝合脸咒灵的牌。


    「影」适用于大部分的抓捕情况，但鑑于咒灵和一般的生命体不同，风荷和太宰治、「太宰治」讨论过后一致认为「风」会更保守一些。


    真人对曾经救活了吉野顺平的少女还有记忆点，看到她也现身，他多少有了点对局面的判断。


    「别让他跑了！」


    野蔷薇的钉子被风荷用「风」助力，快准狠地钉穿了缝合脸咒灵的手腕和脚踝。


    「机会！」


    虎杖立刻就窜了上去。


    但缝合脸咒灵很狡猾，通过改变自身形态摆脱了野蔷薇的钉子，又在即将被虎杖碰到的时候变出一对翅膀脱离了虎杖的攻击范围。


    真人的视线扫了一圈地面上围堵他的咒术师，最后落在了飞在他对面、同样有着翅膀的少女身上。


    第72章 融合·06


    风荷朝缝合脸咒灵笑了一下：「你该不会觉得我是落单的那个软柿子吧？」


    如果换做是刚来这个世界的她, 她还真的要紧张一下子。


    不过现在情势恐怕就要颠倒一下了。


    「将空间循环轮转，「轮」。」红色的轮迴之线翻转扩散，以风荷和缝合脸咒灵之间的空间为中轴，地面上的虎杖和七海建人为另一半的终轴。


    缝合脸咒灵沖向她的时候风荷一点都不慌张。


    她悠闲地扇动着翅膀漂浮在半空之中, 怡然自得地等着缝合脸咒灵被「轮」传送到地面上虎视眈眈的虎杖众人面前。


    充盈的魔力让「轮」的线被隐藏得完美无缺。


    缝合脸咒灵还没从空间的瞬间转换中缓过神来, 虎杖的迳庭拳就已经招唿了上来。好在它的本能还知道收起「无为转变」以免招惹到虎杖悠仁身体里的两面宿傩。


    因为有虎杖悠仁在场, 它要是领域展开无异于自.杀, 所以缝合脸咒灵一直都很被动。


    风荷分别摊开了妈妈的魔法书和自己的魔法书, 两个相似却不完全相同的魔法阵在她脚下拼接成一个圆。


    小樱牌和荷牌从魔法书里纷飞而出环绕在风荷身边。


    风荷从小樱牌中抽出「时」，又从荷牌中抽出了「人间失格」。


    据说妈妈的「时」牌可以根据施术者的心意让特定的人免于被「时」牌定格住时间，不过她还是第一次用「时」牌这样的高级牌，保险起见还是用「人间失格」帮七海先生他们免除「时」的效果吧。


    「让时间停滞……！」


    「哦？看来你离开之后变强了不少嘛。」


    「？？？」风荷被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五条悟吓了一跳：「不要这样突然在别人身后说话啊！」


    五条悟伸手解下了眼罩, 漂亮的琉璃色眼瞳似乎能看见她周深环绕着的充盈魔力。他甩着眼罩笑道：「看来今天不需要我也能完美解决。」


    风荷挺起胸膛：「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大概是刚才被打断让她有了阴影，风荷这次直接省略了咒语向「时」和「人间失格」里注入了魔力。


    一只硕大的沙漏出现在了半空中, 紧接着，纷繁飞舞的绷带从「人间失格」里涌出，将风荷层层环绕，风荷让一条绷带缠住一个人。


    被绷带缠住的人身上被「时」所定格住的时间开始褪去, 最后完全恢復了行动能力。


    虎杖悠仁惊呆了：「这招好强！」


    完完全全的时间静止，连风都不动了。


    唯一被「时」定格住时间的生物就只剩下了缝合脸咒灵。


    「别发呆了。」风荷解除了「飞」牌平稳地落地：「沙漏里的沙子倒进，时停的效果就会消失了，还不赶紧祓除它！」


    打木桩那就不要太简单了。


    出于锻鍊学生的心思, 五条悟和七海建人都没有再出手, 虎杖、野蔷薇和伏黑惠联手祓除了缝合脸咒灵。


    咒灵一死, 风荷就立刻解除了「时」牌的效果。


    「时」牌是相当消耗魔力的牌, 她能用这么久还是因为牌上附有妈妈的魔力。


    事件完美解决, 风荷也就准备收拾收拾回国了。


    她给自己预留的暑假作业的时间临近, 要是再不回去的话，开学她大概就要被请家长了。


    「太宰治」和她还有帮写作业的约定，所以会跟着她一起回国。不过他也定好了离开的时间，就定在了她开学之后。


    织田作之助最终还是听取了「太宰治」的建议，决定重新提笔写。而曾一直遗憾至死都没能看到织田作的「太宰治」也欣然决定带着织田作之助去环游世界。


    不管是在那个世界的他自己还是生前的织田作之助，又或者是这个世界的太宰治，他们都背负着太多的束缚身不由已。


    但好在。


    现在他和织田作之助是自由的。


    至于这个世界的太宰治？


    谁管他。


    在「太宰治」的「友情」帮助下，风荷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完成暑假作业。


    「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决定送她开学之后再离开，第一站就是天.朝的首都。天.朝地大物博，风景名胜数不胜数，作为他们旅行的起点似乎很合适。


    「不。」风荷吐槽道：「你知道我们这儿流传的一个梗吗？就是前几年有个外国人跑来种花家说要吃遍种花美食，结果一年过去了他连川省都没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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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真打算慢游，风荷估计他们没个三五年走不出种花家。


    「太宰治」对她话里的川省起了兴趣：「川省是美食之都吗？」


    风荷笑眯眯地掌心向上朝「太宰治」摊手：「手机给我一下。」


    「太宰治」的手机是风荷掏自己的小金库给他买的，最新款的苹果机，还挺贵的。不过风荷已经默认从织田作之助未来的稿费里面扣了。


    「太宰治」乖乖地刷脸解锁了手机后放到风荷手心。


    「给你们介绍几个app。」风荷点开了app store。她熟练且快速地一连替「太宰治」下载了小○书、○猪、大○点评、○路12306等软体然后直接把手机还给了「太宰治」：「等你们把这几个app弄明白了，你们就可以自己去亲身了解每个省的特色了。」


    川省有天府之国的美誉，风荷还是很建议他们去一趟的。


    就是不知道「太宰治」能不能吃辣。


    风荷挥别了终于自由的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又突然在期中考试之后的运动会前夕迎来了太宰治。


    风荷回来之后lotus在小樱面前狠狠地吐槽了风荷体术战五渣的事实，并且夸大其词地说好几次因为这个陷入危机。


    于是少女的好日子到头了，她开始成天被爸爸撵着跑操场锻鍊身体。


    风荷也因此被选上了班里运动会的女子1000米。


    ……她真的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小风荷很努力嘛。」就在风荷气喘吁吁的时候，观察她校园生活一天了的太宰治扶起少女：「走两步吧？」


    风荷呆滞了一下：「太宰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可是拼命工作才换来了一个长假，小风荷看到我一点都不开心吗？」太宰治语气哀怨，大有下一秒就要开始闹了的意思。


    风荷连连摇头：「开心！不过我完全没有想到……太意外了！我以为……」她停顿了一下：「我以为太宰先生在武装侦探社工作会很忙。」


    「忙倒是真忙。」太宰治耸了耸肩：「不过因为想来见小风荷，所以费了点功夫给那些人挨个找了点麻烦，现在他们大概都自顾不暇没空祸乱横滨吧。」


    所以就是给其他人使坏了是吗……


    风荷单手捂脸。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她已经能直接想像到中也先生一脸暴躁地对太宰先生骂骂咧咧的样子了。费奥多尔大概会一边笑着收拾烂摊子一边想着下一次一定要给太宰先生找麻烦吧？


    「太宰先生能在这里呆多久呀？」


    虽然很对不起被太宰先生找茬的大家，但她确实很希望太宰治可以来陪她。所以……对不起了！大家！


    太宰治弯起眉眼：「一个星期。」


    「这么短啊。」


    「已经很长了哦？就为了这个假期，我可是被国木田君狠狠地使唤了一个月。」


    「我觉得如果太宰先生平时少偷懒的话，国木田先生也不会抓着这个机会要劳改你了啦！」


    「小风荷，你到底站哪一边？」


    「……中间？」


    第73章 融合·07


    对于从来没有正经上过学的太宰治而言, 校运动会的集体荣誉感是一种他永远不能理解的情绪。


    但这不妨碍他每天混进学校里陪着风荷练习长跑。


    李小狼也不是一直有空能监督风荷，前段时间接了个委託需要出远门, 所以特地拜託了风荷的体育老师一定要盯着她每天跑步。


    太宰治见缝插针，对体育老师谎称是风荷的长辈。再加上风荷给他作伪证，于是这个人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拿到了风荷的家属通行证。


    「总感觉很对不起体育老师。」风荷盯着太宰治嘆了口气。


    太宰治不以为意：「反正结果都是监督小风荷跑步，是谁很重要吗？」


    「太宰先生看着的话反而我扰乱我。」


    「哎——」


    「小风荷的妈妈不是有一张「驱」牌吗？不需要……」


    风荷坚定地拒绝：「作弊可耻！」


    「好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太宰治耸了耸肩。


    运动会除了正式的比赛项目以外，最让学生热衷的当然还有统一的班服、口号等，还有就是代表班级走在方阵最前面的举牌手。


    「一班一班，绝不一般？」太宰治第一次听到这么新奇的口号：「还有别的备选吗？」


    风荷啪的一下把班级群打开。


    「扬帆把舵、奋勇拼搏、看我一班、锐不可当？」中文还一知半解的太宰治隐约觉得这句有点梗：「有要求是四字押韵吗？」


    「没有哦, 但是大家都是网上随便一搜的吧。」


    稍微研究了一下, 太宰治就兴趣缺缺地把口号抛之脑后。比起这个，他更关心另外一件事。


    风荷的班级聊天群里正在激烈地讨论举牌手的人选。


    太宰治凭藉着他的聪明才智和现代设备强大的翻译软体跟上了班级群的聊天节奏，并且用风荷的号瞒着她偷偷给她报了个名。


    等风荷知道这件事的时候, 已经是她成功当选上举牌手之后了。


    虽然风荷休学了大半个学期，但她在班里的人缘一直都很好, 再加上少女本来就长得好看。本来他们还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去撺掇李风荷参加，她自己愿意真是太好了！


    「服装的话, 李同学可以考虑穿自己的衣服或者申请班级的活动经费。」负责掌管班费的用途的生活委员给风荷发了条消息：「因为上半年没什么活动需要资金，所以今年的班费还很富裕, 我这边可以拨给你500块的服装购置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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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开心心从食堂打包了两份晚饭回来的风荷看着自己的企鹅消息一脸茫然。


    她要服装购置费做什么？


    于是风荷单手拎着晚饭翻起了之前没看消息。


    「太宰先生！」


    只是一会会没看住就搞事情！


    风荷火速杀回了自己的宿舍。


    她就读的这所学校学生宿舍是二人寝。因为校方财大气粗经费充足, 虽然是二人寝, 但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只是共用一个阳台、小客厅、洗浴间等公共空间。


    「小风荷你终于回来了。」她一进门, 给她找事的某人就一脸「快夸我快夸我」的样子向她招手：「帮你抢到了一个好职位哦？」


    ……好职位个锤子！


    一点都不想走方阵的风荷一阵无力。


    但既然生活委员那边已经开始给她报经费了那就意味着这件事肯定已经经过了班主任的同意, 她现在再去拒绝就不太好了。


    风荷有气无力地把打包好的晚饭放到了太宰治面前, 自己仰面朝天瘫倒在了床上：「真是的, 下次这种事要先和我说一声嘛。」


    「小风荷生气了吗？」太宰治跟着走过来, 单膝压在床边俯视着风荷。


    「那倒也没有。」


    不管她是不是举牌手，逃掉方阵多半也是不可能的。他们班上一共36名学生，减去一个走在方阵最前列的举牌手还剩35人，刚好能走一个5*7的方阵。


    风荷由仰躺改为了侧躺，又蠕动着身体往边上挪了挪给太宰治腾出了一个位置：「太宰先生难得来找我玩，但我没空陪你出去。」


    这个学期是她的高三上半学期，运动会是他们最后一次娱乐活动了，再往后他们就该全面备战高考了。


    「运动会也挺有意思的哦。」太宰治并不介意。


    他是来见小风荷的。只要小风荷人在这里，是什么地方并不重要。


    风荷算了算时间：「我的女子1000米在第二天，一般第二天下午三四点运动会就会结束，然后就会放我们小半天假。要不晚上我们去学校外面的垃圾街逛逛？」


    「垃圾街？」又是一个没听过的名词：「像镭钵街那样的吗？」


    风荷连连摇头，眉飞色舞：「那可差得多了。」


    虽然垃圾街的名字比镭钵街难听多了，但要比内容，垃圾街甩了镭钵街十条街。


    众所周知，几乎每一所学校附近都会有一条摆着各种小吃摊的长街。因为长街早年无人清扫又容易堆积垃圾所以绝大多数的长街都会被学生们称之为「垃圾街」。


    事实上这两年整顿市容市貌，垃圾街早就作为整点整治街道被整改得干干净净，但这个称唿一直保留了下来。


    「听同学说那里在上学期开了一家火焰冰淇淋，还有以前我最爱去的烧烤摊和麻辣烫！对了对了，垃圾街里也有寿司卖哦！」一说到垃圾街风荷就格外兴奋：「不过和你印象里那种高档日料店里的寿司很不一样。」


    太宰治侧躺在风荷空出来的位置，被褥上还有一点点香气，不知道是不是洗衣粉的味道。


    风荷本来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太宰治和她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多少话到了嘴边都在片刻间被她遗忘到脑后。


    她忍不住往太宰治的方向挪了一下脑袋。


    这个动作好像给太宰治传递了某种信号，他也往前挪动了一下。


    虽然两个人的身体还相隔很远，但头已经几乎相贴，连彼此的唿吸都会交融在一起。


    最后还是风荷沉不住气率先移开了视线。


    她勐地一个起身坐了起来，闷声兇巴巴道：「赶紧吃饭！」


    「嗨嗨。」


    风荷最终还是没有用生活委员拨给她的服装购置费。


    魔法书里的大部分东西都带不回来，但是minalinsky为她做的那条裙子她自始至终都是穿在身上带着穿梭在不同世界的。


    自从离开第一个世界之后，这条裙子就一直没能找到一个闪闪发亮的场合登场，现在穿来正合适。


    运动会这天空气清新、日光明媚，虽然有太阳，但时不时就会被云层遮掩，所以并不是很热。


    风荷换上了minalinsky为她做的裙子走到了班级的最前面。


    班长把班牌递到了她手上：「加油。」


    风荷回以一个笑容：「加油。」


    方阵顺序是从一年级一班开始，他们学校一个年级有10个班，距离他们出场还有20个方阵要走。


    候场的时候高三的班级乌泱泱地聚集在一起，也没急着去摆阵型。准备区最多只能让五个班级摆好方阵后场，现在在那里的是一年级6班到10班的方阵。


    太宰治穿着风荷给他买来的男生校服混在人群里面，还倔强地不肯拆绷带。


    少女穿着礼服裙在人群之中都是焦点。


    他看着风荷拿着班牌四处张望，一看就是在找他。


    少女来迴转头调转视野，浅粉色的长髮随着她的动作摇曳晃动。


    「这边哦。」


    风荷正想拎起裙摆换一边走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眼睛，她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擦过了太宰治的手心。


    「太宰……」


    「也是时候换个称唿了吧。」太宰治的声音略显无奈却又隐含笑意。


    他拉着风荷的手臂引导她往角落里走，风荷顺走地跟着太宰治隐匿在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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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挤人的昏暗后台里，风荷被太宰治从身后搂住。


    「你要做什么危险的事吗，太宰先生？」


    「嗯……」青年的笑音逐渐减弱：「是有些图谋不轨。」


    第74章 融合·08


    等风荷再度回到三年一班大家的视线里的时候, 少女脸上浮着淡淡的粉晕。


    文艺委员凑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下：「你腮红是不是打多了？」


    「啊？」风荷蒙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以手做扇在脸庞扇风：「是……是太热了啦！」


    「是哦，乌泱泱的人挤人, 是有点人。」文艺委员被她的说辞说服, 没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对了, 班牌呢？」


    风荷愣住了。


    刚才太宰先生拉着她在角落里胡闹, 嫌班牌碍事就把班牌放在了墙边。


    她回来的时候忘记拿了！


    风荷转身就想回去找班牌，突然一只手横伸了过来：「同学, 这个是你的吧？」


    风荷抬眼就看到太宰治对她眨了眨眼睛。


    「……谢谢。」她接过了太宰治递来的班牌莫名地很心虚。


    话说太宰先生刚刚那句中文为什么这么标准？


    文艺委员看了看这名陌生的好心同学，又看了看莫名不敢抬头看人的李风荷，直觉这两人一定有什么。她戳了戳李风荷的侧腰耳语：「有故事？」


    这么看来，刚才说什么太热了根本就是藉口吧。


    风荷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


    文艺委员「哎」了一声，显然是不信她。不过她也就是好奇顺口一问, 看李风荷不想承认随口也就过掉了：「长得还挺帅的，不过看上去会很渣, 你小心一点。」


    「噗……我会的。」风荷差点没憋住对太宰治的嘲笑。


    前面的班级一个接一个的走完，很快就轮到风荷她们班去准备区排队列。


    准备区还被笼在建筑物的阴影下，风荷站在队列的最前面举牌。为了更显气质和气势，她还踩了一双五公分的高跟鞋。


    音响里播放着的音乐进入了一个节点。


    「一二一！」体育委员站在队列的最后抓着音乐的节点喊响了步调。


    风荷手臂伸直、高举班牌, 踩着节拍踏进了第一缕日光里。


    阳光的燥意还未来得及将他们倾覆, 远方吹来的清风就撩动了风荷长长的拖尾裙摆。


    在阴影下的准备区里，太宰治手中拿着风荷留给他的「风」眼含笑意笑意地看着少女骄矜地走在阳光里。


    「风」完成了小主人交代给她的使命，卷着微小的清风回到了小樱牌里。


    等走完了方阵、做完了广播体操, 风荷一天的全部使命就结束了。


    第一天的运动会她并没有要参与的项目, 只要她写完每个人都必须写的十篇通讯稿就可以随便找个观众席的角落撑把伞和太宰治躲起来聊天了。


    「通讯稿又是什么？」太宰治看着又开始抄百○出来的文稿的少女有些无奈：「怎么感觉你这个运动会天天都在抄书。」


    风荷指了指远处的主席台：「等会儿开始比赛了你就知道了。」


    她的话音刚落, 主席台那边就响起了第一封通讯稿的朗读：「运动场上有你拼搏的身姿！空气中有你蒸发的汗水！二年九班的彭文元同学！纵使疲惫使你苦痛, 请坚强！为班级夺得荣誉吧！」


    太宰治听了个一知半解, 点了点头：「第一个比赛项目是什么？」


    风荷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里的赛程表：「……障碍跑。」


    整个运动会里最没含金量，趣味性最重的一个作为开胃前菜的项目。真亏这篇通讯稿写得这么激昂。


    抄完了十篇通讯稿，风荷拉着太宰治躲到了班级观众席的最后一排撑开了伞，两个人躲到了伞下讲起悄悄话。


    「虽然说这样比较安全，不过我还是学生，我们这样被抓到的话老师会怀疑我早恋的。」


    「不也挺好的吗？」


    「……你果然图谋不轨。」


    太宰治笑了笑，并不否认。


    风荷想了想，拿出了「细雪」：「把你伪装成太宰治子就没问题了！」


    太宰治对自己即将被少女用魔法伪装成女性并不牴触，「她」等「细雪」的效果覆盖住她全身之后，左手压着风荷坐着的凳子的边缘，右手撩起了少女脸旁的碎发：「既然换过了性别，小风荷是不是也可以放得开一点了？」


    被「细雪」伪装过的「太宰治子」留着一头柔软的黑长直，鸢色的眼睛在被伞遮挡住太阳光的弱光环境下显得更偏向酒红。


    伞内的空气明明没有被封存，却好像和外界断空了流通。


    风荷握着伞柄的手抖动了一下，遮阳伞向下跌落。


    她按着「太宰治子」的肩膀把人往后退：「禁止！」


    「禁止什么？」「太宰治子」笑得揶揄，似乎是觉得她这样子也很可爱，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等一个答案。


    禁止……禁止贴贴？


    风荷的脑子有些短路。


    她突然意识到她用「细雪」想给自己减少麻烦却好像造成了反效果。她这分明是在自找麻烦！


    *


    风荷在运动会第二天的女子一千米备受瞩目。


    每个项目的金银铜牌都可以班级累积总分，而女子一千米和男子三千米的金银铜牌会比别的项目额外多出1.5倍的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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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为了鼓励学生们参加总是报不满的两个长跑项目。


    风荷的号码牌是太宰治帮她别的。


    她朝躲在人群里的太宰治挥了挥手，然后上了跑道起点。


    平心而论，对于被李小狼撵着跑过操场的风荷来说，一千米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她跟着自己的唿吸节奏慢悠悠地起跑、慢悠悠地跑完第一圈、慢悠悠地反超，最后慢悠悠地成了领跑。


    「徐佳妮，你要下去吗？给李风荷带瓶水呗？」体育委员远远地看见了要离开观众席的文艺委员顺口问了一句。


    文艺委员的第一反应是把视线投到跑道边上找人，在看到那个熟悉的同学之后她淡定地朝体育委员摇了摇头：「她不需要。」


    「啊？」体育委员一脸懵，显然没能get到徐佳妮的意思。


    文艺委员本来已经要走出去了，想了想体育委员那个一根筋的脑子，怕他自己跑过去送水坏了李风荷的好事，她又走了回来：「算了，你还是给我吧，我去送。」


    「谢了啊。」原本打算自己下去跑一趟的体育委员爽快地把水给了文艺委员。


    风荷跑到最后200米的时候也稍微觉得有些累了。


    她眼角余光瞥到了赛道终点的太宰治，略略调整了下唿吸后又稳步朝着终点拉起的红线跑去。


    这个时候她其实不太能听清太过真切的声音。


    她脑海里接收到的大多是嘈杂的加油欢唿声、耳边唿啸而过的风声和自己节奏规律的喘息声。这些毫无意义的声音占据了她大部分的思考能力，可就是有那么一小部分从中挣脱了出来。


    「小风荷。」


    「加油呀。」


    就那么一小部分，她捕捉到了。


    终点的红线又轻又软，她轻轻一碰就跌落在了跑道上。


    风荷往前跑了几步做缓冲才慢慢停下来，跑的时候没感觉，停下来了才觉得更累。她双手叉腰全凭意志力才没有原地趴下大喘气。


    太宰治一边扶着少女往阴影里走，一边给她递了瓶矿泉水：「第一名啊。」


    「那可不。」风荷大喘气的还不忘自吹：「只要我用心了就一定能做到的。」


    「最后还加速了。」


    「那是因为……」


    因为终点冲刺嘛。没等少女说完，太宰治就已经自动帮她补全了下半句话。走得差不多了，他找了个长椅打算让风荷坐下来休息一下。


    风荷动了动嘴唇：「那是因为——」


    「你在终点啊。」


    因为是去见你，所以要全力跑着去。


    第75章 融合·09


    运动会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就宣布了结束, 风荷她们班凭藉着风荷最后那枚女子1000米的金牌的积分逆转了六班，荣登年级第二、全校第八。


    教务主任在上面直摇头。


    不是他想吐槽，这届高三学生是真的菜。


    风荷休息了一回就原地满血復活, 拽着太宰治直奔垃圾街。


    虽然有大半年没来了, 不过垃圾街的格局轻易不会变, 一切都还是风荷记忆里的样子。


    垃圾街入口是雷打不动的燕麦饼和瘦肉丸，这两样太管饱，风荷直接略过。


    「那是什么？」太宰治被碗装的糕点吸引了目光。


    风荷瞥了一眼，拉着太宰治去摊位前排队：「这个就是钵仔糕！这个阿婆做的钵仔糕是这条街上最好吃的, 经常卖空。」


    阿婆没有固定店面, 仍旧推着小车走街串巷和城.管打游.击, 所以非常难蹲点。


    三四点的垃圾街还不算热闹，大部分的店都还没正式营业，只是一个接着一个地开摊。


    他们走在街上只有偶尔一两个店家问他们是不是逃课出来的, 风荷摇着头予以否认之后就没了寒暄。


    「真新奇。」太宰治尝了一口钵仔糕，甜甜糯糯，像是少女会喜欢吃的东西。


    风荷眼尖地瞥到了刚刚开门的牙籤肉，又跑过去要了一份：「太宰先生什么时候回去？」


    「三天后的航班。」太宰治接过了少女递过来的装有牙籤肉的塑胶袋。


    风荷瞭然地点了点头：「这次回去之后应该就很久不能来了吧？」


    横滨目前的势力错综复杂, 太宰治确实是不好离开太久。即便有武装侦探社在, 但脱离环境太久容易失去对局势瞬息万变的敏锐。


    「不过没关系。」风荷在太宰治开口之前先笑着打断了他：「这个学期我也不会特别有空，太宰先生来了我多半也是只能再学校里见你。」


    「但是——」


    「年底的12月30日，太宰先生能来吗？」


    现在还是九月份，距离12月30日还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少女这么早就开始预约, 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年底吗。


    他盘算着年底的横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抽身出来一趟也完全没问题。


    「我知道了。」他答应下来：「我会有惊喜吗？」


    少女眼神躲闪：「……有。」


    这次看上去倒不像是心虚了。太宰治眯着眼睛笑了笑。


    他开始期待12月了。


    *


    虽然风荷之前因为魔法书落下了几个月的课程, 不过进度没有落下很多。她每天跑一趟办公室, 一点一点地把进度捡了起来。


    和大部分学校的紧张气氛不同, 风荷他们学校每年的升学率不错，几次联考排名下来大家的成绩也都很稳定，所以课间的时候倒没有出现所有人埋头苦学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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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艺委员眼角余光瞥见了唯一一个坐在自己位置上刷题的李风荷，想起之前校运动会上的那个人再也没见过了，就以为是两个人分开了。


    她拍了拍埋头苦学的风荷，语气沉重：「我懂你，用知识治癒你吧。」


    补落下进度的风荷：？？？


    她茫然地看着学习委员离去的背影，没搞懂她指的是什么。


    卓肚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风荷低头看了一眼，是太宰治的日常讯息。大致内容基本上都是侦探社最近遇到的一些有意思的委託，或者国木田先生又被他骗到了，或者敦君又被他使唤去跑腿了之类的。


    真是十恶不赦的日常啊，太宰先生。


    运动会的金牌发下来之后风荷还特地跑了一趟传达室把金牌邮寄给了远在外地出差的爸爸。


    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不想再跑操场了：）希望爸爸看到这块金牌可以放过她。


    不过她显然是想多了，李小狼收到金牌之后很感动，觉得自己的教育方针非常正确，又来拜託体育老师帮忙监督她跑步强身健体。


    真开心啊：）


    风荷含泪苦笑。


    中途结伴旅游去了的「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有给她寄过两封信。尽管是很便利的现代社会，他们也热衷于这种略显古朴的沟通方式。


    旅游似乎真的能给人充足的灵感和表达欲，在他们出发之后的第一个月，织田作之助落笔写下了故事的开头。


    织田作之助在信中表示他和「太宰」或许会在1月份回到香港来赴少女的新年之约。


    最后是「太宰治」在信中问候了一下另一个远在横滨的太宰治。


    他在信中写道：「看你这个步调，他应该是还没得手吧。」之后洋洋洒洒的几百字都是对太宰治的嘲笑。


    风荷不太清楚「太宰治」和太宰治的心照不宣。


    两个人似乎在日本时就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共识，从那以后「太宰治」的态度就变得捉摸不定。


    给两个人分别回了信，风荷还特地在信中标註了一句：「既然要寄信的话就尊重一下邮政呀！为什么要用快递寄信！谁教你们的！」


    她拆快递的时候还奇怪她根本没买东西啊。


    不过文艺委员似乎又对她产生了什么奇怪的误解，总是会突然冒出来一句她完全听不懂的话。


    在学校里的日子过得总是很快，和太宰治的约定之日也临近。


    12月30日是他们学校每年都固定的成人礼，所有高三的学生都有权选择参与或是不参与。风荷的生日是在1月份，但学校里的成人礼她也准备参加。


    因为是学校举办的大型成人礼，父母肯定会被请来观礼和参与。不知道太宰先生这次被她塞进某个小角落会不会又黏黏煳煳地要补偿？


    「为什么还要写给父母的信！」班里一片哀嚎：「总感觉写信这种东西好肉麻！」


    「主要是写给父母……我都不知道要写什么。」


    风荷笔桿动的飞快，和哀嚎的人群格格不入。


    或许是家庭教育的方式不同，风荷和爸爸妈妈的关系非常「公开」。李小狼和木之本樱半放养半引导教育出来的她有什么想法都会大胆地直接提。


    再加上小可总是会在她耳边说点爸爸小时候的糗事，无形之中拉近了距离。


    「李风荷。」


    她埋头写字的时候一个同学在门口远远喊了她一声：「传达室有你的快递。」


    「谢了！我等会儿去拿。」风荷向她点了点头。


    寄快递来的是「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他们已经换了一个城市旅游，并且准备在那里呆到来香港过年为止。


    从聊天中得知风荷要过成人礼，「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分别寄来了礼物。


    「太宰治」寄的是不知道从哪里来找来的铃铛，正好快递寄到的时候是圣诞节，因为铃铛偏大，当项鍊带不好看，风荷挂在腰上当装饰正合适。


    织田作之助送了她一块玉佩，据说是开过光的。


    风荷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是被哪里的神棍给骗了。


    太宰治是坐着12月29日的航班到了风荷所在的城市，当天晚上就熟门熟路地摸进了学校在风荷晚自习之后给了她一个惊吓。


    「太久不见了，来，抱一个。」风荷手上还抱着要带回寝室的书，蓦的被人往后一拽，条件反射就想动手。


    紧接着那人像是很了解她一样，按住了她戴着手套的右手：「别动手嘛？」


    风荷听出了这个声音：「太宰先生，这样很危险。」


    太宰治没戴手套，手在寒风里吹得冰冰凉。风荷隔着手套都觉得他冻得慌，于是扯着他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小心感冒啊。」


    太宰治眯眼笑着应下：「嗨嗨。」


    他比风荷高出许多，矮着身子跟考拉一样的赖在风荷身上。


    少女发出不堪重负的抗议：「好重！」


    「我是在替小风荷挡风呀——」


    「那真是太感谢——手手手！不准摸我！太冷了！」


    「小风荷不打算帮我捂热吗？」


    「这是衣服的功能吧！绝对不是我的吧！」


    「可我就喜欢小风荷——」


    「你的爱好沉重。」


    风荷用「细雪」带着太宰治回了宿舍，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脸无害的某人：「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成年人，你应该有记得定宾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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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在少女的注视下坚定地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有的意思哦？」


    忍住。风荷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这是自己未来的男朋友，打坏了就没有了。就在这个瞬间，她微妙地理解了国木田先生为什么每次都喜欢对太宰治动手。


    主要是这个人他真的喜欢作。


    「我这里是女生宿舍哦？带你进来已经很出格了，你该不会以为能在这里留宿吧？」


    「虽然是想过没可能？」


    「为什么是疑问句？」


    太宰治站起来走到床边向少女张开了双臂，这是个要抱抱的动作。风荷盯着他看了几秒，最后还是踩着被褥抱住太宰治的脖子卸下了腿上的力。


    太宰治抱着少女安心了下来：「万一小风荷心软了呢？」


    「不，这是原则问题。」


    太宰治在风荷的宿舍里略略坐了一会儿就又迎着风雪出门了。


    风荷到底还是心疼他，把自己的围巾给了这个人。少女的围巾是浅粉色的羊绒材质，摸着格外舒服，但围在太宰治脖子上显得有些滑稽。


    不过太宰治并不在意。


    他临出门前终于问出了自己今天最在意的一个问题：「小风荷的这个铃铛是哪来的？」


    「恩？」风荷看向了太宰治目光所指的地方：「啊，是那个太宰先生送的。」


    少女没品出不对劲来，太宰治却一眼看出来了。这个大小的铃铛分明是给宠物猫戴的，他唇角上扬、眉眼下弯：「可以把这个给我吗？」


    「你喜欢？」风荷犹豫了一下。


    该说太宰先生不愧是「自己」吗？和「自己」的眼光出奇的一致。


    太宰治知道风荷在犹豫什么：「不用担心哦，他会送你这个就是知道我会拿走。」


    以少女的家教，无非是在觉得别人送给自己的礼物再转送出去会显得很不礼貌，但这份礼物确确实实是「太宰治」送来的「问候」。


    「好吧。」风荷盯着他看了几秒：「不过我会跟那边的『太宰先生』说一下的哦？」


    「恩。」太宰治取下了铃铛，朝门外走去：「放心吧。」


    其实不用少女主动去报备，这个玩意儿，他绝对会原封不动地送回到那个自己手上。


    *


    成人礼的流程早都彩排过了一遍，最后一个环节是学生和父母交换给彼此的信件。在整个礼堂都有些伤感的时候，风荷抱着木之本樱狠狠地撒娇。


    自从高三住校之后她就很久没回香港了：「妈妈qaq！」


    小樱薅了一把少女毛茸茸的外套帽子：「阿荷是不是有点胖了？」


    「有吗？」风荷疑惑地看了看裹成熊的自己。


    李小狼的帽兜里坐着伪装成布偶的小可，风荷笑了一下：「好久不见，小可。」


    黄色布偶的尾巴晃动了一下。


    李小狼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风荷：「我前段时间出去任务听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因为太过巧合，他还去找那个人求证了一下。


    风荷尚没能意会到这一眼的含义，天真地问道：「什么事情？」


    「听说东京出现了一个魔法少女『雪兔』。」


    木之本樱一口水差点没咽下去：「噗——」


    风荷警铃大作：「咳——」


    为了避免被教训，她老老实实地交代了：「那个……任务世界不是不能用本名吗？我一下子又没想好怎么编，所以就借用了一下大家的名字。」


    木之本樱开始好奇了：「大家？除了雪兔哥还有吗？」


    风荷眼神飘忽不定，开始往后撤退：「还有『知世』……『小樱』之类的。」


    「你躲什么？」小樱好气又好笑：「怎么想到用雪兔哥的？至少应该是莓铃吧？」


    「那是因为第一个世界要用的太仓促了嘛！随口一提就想到了。」


    12月30日这天是周三，风荷第二天还有课要上，所以小樱和小狼都没有久留。他们和绝大多数的家长一起在绵绵细雪中离开，嘱咐了风荷明天记得收拾好行李。


    12月31日是周四，1月1日元旦放假，明天他们正好可以趁着元旦加周末的小假期带风荷回一次香港。


    风荷连连点头，送走了爸爸妈妈。


    太宰治就是在这个时候出来了：「被发现了啊。」他刚查到少女资料的时候就觉得这孩子假名用的可爱，没想到现在才被家里人发现。


    风荷看着爸爸妈妈的身影彻底地消失在了夜色里：「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一回来就在找你的下落，因为世界融合，费了不少功夫，还顺带查到了一些附加的内容。」太宰治解释了一下。


    风荷摇了摇头：「这个不重要。」


    「确实。」太宰治附和她：「这个不重要。」


    在今天之前，他并不知道这是风荷的成人礼。少女什么也没说，他也就没有刻意去查。但这确实是一个惊喜，远比他想像的要惊喜。


    「小风荷要我今天一定要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坏心眼的人到了这个地步还在等着少女朝他更进一步。


    风荷看到太宰治今天依旧围着她的那条粉色的围巾，于是扯着围巾拉低了太宰治的高度。太宰治配合地低头。


    风荷没有松开拽着围巾的手，而是用另一只手遮住了太宰治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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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垫脚、凑近，轻吻了半秒。


    「我的成人礼礼物。」


    「多谢款待。」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