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召唤锦衣卫》 第一章 质子 楚国,京都。 大雪纷飞,呼啸的冷风,裹挟着风雪,笼罩着整个奉京城。 明宁街,燕国质子府。 雕栏画栋的房间内。 一位十多岁的瘦弱少年,横躺在罗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蜀丝被,额头上青筋暴起,汗如雨下,双手死死抓着锦被,稚嫩的脸庞上面色惨白无比,又带着丝丝红晕。 李景炎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了一样,整个人浑浑噩噩,想要撑起身子,却犹如鬼压床一般,动弹不得,身体也跟着连连紧绷,不停耸动。 下一刻。 李景炎浑身一颤,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身的冷汗,在迷迷糊糊之中强制撑起身子,靠在床沿,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窗台之外,一朵杏花在阳光的照射下,缓缓盛开。 垂死病中惊坐起,原是红杏出墙来。 “穿越了!” 靠在床榻上的李景炎,看着古色古香的厢房,和身上盖着的丝绸被子,根据原身模糊记忆中的记载,原身为燕国一位皇子,在四岁时与楚国六皇子,两国约定十年为质,如今已是最后一个年头。 (叮――系统加载完成100%――现在正式开启) 李景炎心神一动,便是在脑海中出现,一个虚拟屏幕…… 【帝王征战系统1.0】 『文臣武将召唤……』 『武侠人物召唤……』 『兵种军团召唤……』 『武器秘籍召唤……』 『战阵军法召唤……』 『奇观建筑召唤……』 【叮……新手礼包――召唤令牌数:――1】 【召唤模式……任务模式,签到模式……】 (叮——召唤人物,可在宿主需要时投放!) (一月签到一次,获得一枚召唤令牌,签到倒计时:31天】 李景炎心神一动。 〖召唤……〗 〖召唤中…………〗 〖世界:《锦衣卫》〗 〖人物:青龙――45岁〗 〖境界:顶尖高手〗 〖附属:三千锦衣卫――朱雀、玄武、白虎〗 『资料1:青龙,锦衣卫当中最厉害的高手,弹指杀人,无坚不摧,心如铁石,六亲不认,奉命行事,惊悉叛国阴谋,反被锦衣卫同门追杀,原来太监之首控制了锦衣卫,勾结异族谋反,旦夕间命运逆转,物换星移,令他重估一切,决意寻回自己,重新掌握自己的命运,但同时也走上生死未卜』 『资料2:锦衣卫,锦衣卫是明朝的军政搜集情报机构,作为皇帝侍卫的军事机构,锦衣卫主要职能为“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也有参与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的工作,如在万历朝鲜战争中收集了大量的日军军情。其首领称为锦衣卫指挥使,一般由皇帝的亲信武将担任,直接向皇帝负责。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并进行不公开的审讯』 ……………… “顶尖高手,武侠世界?” 李景炎盯着系统看了好一会儿,内心平复下来,穿越就穿越吧,既来之则安之,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是原主这身子,小小年纪就与一帮狐朋狗友,遛猫逗狗,整天寻花问柳,如今虚弱不堪,双脚无力,四肢瘫软,怕是阳气早泄,身为一国质子,其中怕是免不了有什么算计? 思绪间。 咔―― 房门洞开,李景炎靠在床头循声望去,只见一头戴高帽的小太监,领着一位蓄着胡须,身形俱老的老者跨步而来,手里提着箱。 “小福子?” 李景炎看着与自己年岁相差不了多少的小太监,脑中涌现一抹记忆,原主虽然纨绔,乖张,小小年纪,身在他国为质,无依无靠,身边的小太监,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朋友。 “呜――殿下,您都昏迷两天了,终于醒了!”小太监提起衣摆踉踉跄跄的跑到床边,拿起一个绣墩,放在床边,对着皇宫中来的太医急道:“烦请刘太医,看看我家殿下身子如何?” 须发皆白的刘太医,看着靠在床榻前的少年,亦是闪过惊诧之色,三步并作两步走,在绣墩前坐下,拿起少年的手,摸着皱白的胡须上下浮动,好一会儿才道: “四殿下如今,虽然脉相虚弱,但身子并无大碍,老朽在开一固本培元的方子,只需调养几日,方得痊愈!” 说着,从药箱取出纸笔,刷刷刷的写起来。 李景炎半眯着眼靠在床上,内心冷然一片,面上却是笑道:“多谢刘太医了!” “殿下,客气!”刘太医写完之后交给一脸如释重负的太监小福子,叮嘱道:“此药,切记三日后才可服用!” “省得了!”太监小福子欣喜的接过药方,顺便将刘太医送出门外。 ……………… 一刻钟后。 质子府,东街小巷,一辆华丽的马车,停靠在小巷内,四周数十位身穿铁甲,手按腰刀的甲士,护在马车四周。 刘太医穿过守卫森严的马车,来到华丽马车旁,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马车车帘掀起,车上响起淡漠的声音:“如何?” 刘太医微微躬身,低垂着眼帘道:“回大人,燕质子,本就年小肾水未固,一直色欲贪欢,且阳气早泄,如今又复那虎狼之药,以非长久之相!” 马车内沉默一瞬,而后车帘放下,留下一句:“去领赏吧!” 刘太医,兴奋不已,连忙抬手道:“谢大人!” 华丽的马车内,楚国“暗夜司”南司司首,中年男子赵杰,一身锦衣华服,惬意的靠在车厢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对着左侧的将领问道:“北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将领道:“是。” ……………… 明宁街,燕国质子府。 床榻之上李景炎侧着身子,打量着,从燕国皇宫来的两人,其中一中年人黑色劲衣肃立一旁,冷硬的脸庞不苟言笑,和一脸慈祥模样手提扶尘的老太监。 心中已有几分了然,十年两茫茫,十年之约已过,质子归国之期已到,面上疑惑不解,气若柔丝的问道:“两位是?” “老奴,司礼监高俅!卑职,侦缉司千户,孙涤,见过四殿下!”两人对视一眼迎向少年的目光作楫道。 行礼过后,太监高俅一脸笑意率先道:“四殿下,为质十年,为我大燕,立下汗马功劳,如今质期已满,我等特奉皇命,迎归殿下荣归故国。” “啊,回燕国!”李景炎回溯着原主的懦弱性格与记忆,面带惶恐的道: “高公公,我这住的好好的,您能不能跟父皇说说…厄……” 说到一半看着变了脸色的高公公那锐利的眼神,李景炎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果断从心,结巴道: “那个,那个,我今曰身体不适,想休息休息,能不能过几日再回?” “殿下,皇命不可违,抗旨是要杀头的!”太监高俅看着一个眼神,就被自己吓得不知所措的四皇子,微微摇头道:“殿下身体有恙,随行途中自有御医照看,不必忧心!” “那……那好吧!”李景炎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高公公,耸拉着脑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我累了,退下吧!” “奴婢,卑职告退!” 孙千户,高公公对视一眼,也不再说什么,行礼后相继退出厢房。 李景炎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不对劲,回国后的处境,怕是不妙啊,可惜原身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留恋花丛中,现在完全是两眼一摸黑,还是以不变应万变为好。 ……………… 与此同时。 燕楚两国交界。 扶风郡外。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轮太阳将要落下,西天的晚霞挥动着绚丽的纱巾,夕阳已经悬在半空中了,就像圆盘一般。它照在雪地之上,让人仿佛膜糊间,给些许稀疏冰雪都镀上了一片金黄色。 咚咚――咚。 如雷鸣般急促的马蹄声远远响起,扬起雪花,只见地平线上缓缓出现数一条细小的黑线。 “吁――律律。” 骏马之上,数百位身穿劲装,腰佩长刀的精壮汉子,几乎同时勒住缰绳,马匹更是几乎同时止步,可见其训练有素。 其中马背上的一中年男子周庆波,抬眼望了一下四周,便是沉声道:“地图……” “是。” 左侧一精壮汉子,快速取下背后的椭圆形皮筒,从中取出一份皮制的地图,随即缓缓摊开,便见皮纸上面,清晰的描绘着整个扶风郡周边的所有城池军事要地,和所有的道路、山脉与河流湖泊走向等,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一份军事地图。 周庆波略显粗糙的手指,沿着一条细小的道路,缓缓指向类似一座,咋看像一座山谷的小城,眼神便是微亮。 “就是这,“葫芦谷,使团必经之路!” 周庆波轻语一声,默默的计算着时间,随即勒转马头向左,一马当先,凝声道:“所有人,加快马步,务必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前,赶到此地。” “是。” 一众人马低声应道,纷纷调转马头紧随其后。 “驾――驾――驾……” …………………… —————— 友情提示,非职业,文笔、剧情有限,请谨慎入坑! 第二章 血夜 六天后,楚国边境,虎城。 吃饱喝足,休息了一下午的李景炎,穿着厚厚锦衣,身披雪裘走出府衙,迎面一辆华丽的马车。 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得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由两匹油光蹭亮骏马拉着。 车队两侧是身穿红色铠甲,外罩红色披风的燕国禁军骑兵,人数三百左右,最前后方则是各五十左右,一群身穿土色皮甲劲衣的“侦缉司”提骑”。 “殿下,快上车,外面风大。”一旁的太监小福子,撑着伞遮挡着雪花,搀扶着李景炎上了马车。 车队缓缓驶过繁华的街道,李景炎掀开车帘,看着不断倒退的景象,思绪飘飞。 忽然,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剧情提示:安全回京――奖励――召唤令牌一枚。』 李景炎眉头一皱,心下暗凛,果然,回京之路不那么太平,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八成是那狗血的夺嫡的戏码,燕国朝堂之中,怕是早已暗流涌动。 斜靠在软榻旁,盖着丝绸被子,一路对高公公等人的旁敲侧击中,李景炎对原身的出身,有了一定了解。 原身为燕国四皇子,燕国如今在位皇帝为隆庆帝,隆庆皇帝只生了五位儿子,一位夭折,一位先天残缺,六位女儿。 原主的出身,是个意外。 燕国皇帝隆庆帝在位期间,某次宫宴饮酒后,据说是莫名其妙的临幸了一位名叫叶衣衣的宫女,四皇子李景炎便是此宫女所生,一众皇子之中毫无背景,所以从小是个小透明,其母生下原身后,被三皇子母妃河北世家大族嫡女,荣妃娘娘所害。 根据高公公所述,原身之所以能在出生以后,以质子的身份成长至今,还要感谢一位三朝元老。 李元洪,礼部尚书。 毕竟在荣妃独宠六宫的时候,在后宫只手遮天,原身母亲都遭遇了荣妃的毒手,如果没有这位老尚书,隆庆帝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这位老尚书更是亲自带着原身,将名字录入宗人府。 四年后,时值燕楚两国大战,双方僵持日久,伤亡惨重,且内部生乱,未免他国渔翁得利,双方展开城下之盟,双方退兵十里,并互送质子以为诚意,罢兵言和。 李元洪深知荣妃娘娘和皇帝的秉性,随着姥姥不疼,舅子不爱的四皇子李景炎,日益长大,不得不率先提出,以四皇子李景炎为质子,使其远离朝堂,以保性命之忧。 ………… 黄昏时分。 车队出了虎城,穿过西南道,过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楚国《小峡关》进入两国交界的缓冲之地,进入荒废的扶风郡内,整个景象就是一变,与虎城内有着鲜明的对比,交界之处,折戟沉雪,残垣断壁,方圆数里了无人烟,入目之处,大雪纷飞,一副白茫茫的景象。 天空。 “唳!” 一声刺耳的鸟叫声,自万里飞雪的天空中传来,一只通体深褐色的飞鹰,在空中盘旋两圈,旋即便是府冲而下。 嗖―― 马车上的李景炎,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微微躬身便是坐了起来,掀开车帘,将手探出车外,微微弯曲。 “小隼。” 一只海东青便落在手臂上,李景炎一边掏出肉干,扔到小隼嘴里,直至小隼吃饱,而后再次扇动着翅膀飞向天空,在空中不断警戒。 一旁是奉着茶水的小太监,小福子,眉毛开眼笑的恭维道:“殿下溜鸟的本事,可真是一绝。” 李景炎嘴角扯了扯,原主别的本事没有,这溜鹰逗狗的本事,确实不俗,自幼他国为质,孤苦无依,没什么真心小朋友,寄情于阿猫阿狗也是一种寄托,就如这只从小养大的飞鹰。 车队行驶在大雪覆盖的官道上,掀起小阵飞雪,车队拉起长长的倒影。 李景炎看着外面的景色,眉宇之间带着几抹优色,暗暗思衬: “双方退兵十里的交界处,虽然环境比较恶劣,满目荒凉,但是这个地方,地势复杂多变,而且此地人迹罕至,越是这种地方,官府越是鞭长莫及,对于亡命之徒的伏击越是有利!” 车队又行使了半个时辰,随后来到一处山谷口之外,李景炎麟皱着眉头,看向两侧的山谷,这倒是一个伏击的好地方。 前方。 “风雪越大,过了前面的这段山谷,就能看见曾经遗弃的那座小城了,夜色将临,通知殿下,准备安营扎寨!”高头大马上的孙涤带着一对先锋“侦缉司”斥候,吩咐道:“清扫四周,确保安全。” “是。”一众斥候纵马进入山谷后,抬头凝望,只见天上乌鸦的叫声,时断时续在山谷中一遍一遍的回响,冷风吹过枯黄的蒿草被刮得哗哗响。 映入眼帘的除了衰草还是衰草,夕阳将天边也染成雪白色,荒郊野外,人迹罕至。 不多时便是见到一座荒废的小城池,那座小城池规模不算太大,城墙因为常年的战火侵蚀,已经出现了许多的裂痕,残垣断壁,东倒西歪。 .此城虽不算大,但曾经却是整个扶风郡中,最靠近《小峡关》的小城,后来因为战火不断随之没落下来。 ………… 夜半三更,黎明将至。 小破城,车队驻扎地,内城。 略显破烂的房间内。 李景炎裹着厚厚的锦被,躺在破榻上,双手枕着后脑勺,回想着一路所见所闻,毫无睡意。 车队驻地外城。 东西南北四面,禁军警戒哨塔。 四周墙角处,雪地突然抖动,各有一群黑衣蒙面人,从地底下钻出手,执圆月弯刀的人已经摸到了近处。 一蒙面的精壮汉子,轻手轻脚来到一小头领耳边低声道:“头领踩过点了,明面哨塔只有十几个守卫,暗里七八个……” “好!” 听闻此言小头领嘴角勾起嗜血的微笑,向后看去咬牙道:“所有人跟我上,不可冒进,按计划行事。” 闻言所有人沉默不语,眼中精光闪过,紧了紧手中的长刀。 他们悄悄摸到大门口微微沉默,随后猛然喝道:“动手!” “嘭!” 几乎在小头领开口的一瞬间,两个精壮汉子,一人一脚猛然间同时踹向门口。 见着大本就破烂不堪的内门口洞开,所有手执圆月钢刀的黑衣人冲了进去。 小头领一人当先,手执圆月大刀杀了进去,仰面便是两个禁军守卫,小头领面露冷笑,二流高手的的气势轰然爆发,大刀猛的一挥。 “敌袭――” 锵! 两禁军守卫脸色骤变,下意识的横刀在胸前。 “砰!” 地一声,两名禁军只感觉手中一股巨力传来,而后袭向胸前,两人瞬间倒飞而出,五脏六府皆是震荡开来。 与此同时,其余闻迅而动的黑衣人们则挥舞着圆月扑刀,与一众禁军战在一起。 “锵!锵!锵!” “砰……” 刀刀相撞间,鲜血飞舞,双方战成一团,双方碰撞间不断有人倒下。 小头领飞身上前一脚踢飞一禁军,转手又是一刀力辟而下,一禁卫身形间暮然凝固,面容呆滞。 面容上出现一道红色细线,从其左额头斜向右下角延伸。 “噗嗤!” 细细的血线飈飞而出。 随后一重物轰然落地声,那禁军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 与此同时。 “铛铛铛……” 四周禁军,哨塔几乎同时遭到攻击。 ………… 内城。 卡。 房门洞开。 听到厮杀动静的李景炎,猛的一个挺身,只见高俅与孙涤两人紧急而至,李景炎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急忙问道:“高公公,到底发生了何事?” “殿下放心,有咱家在,宵小之辈,不足……!”高公公面带微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噗嗤!” 话音未落,高公公的笑容骤然凝固,只见一把长刀,从其背后透体而出,刀尖之上,鲜血滴落。 “是你!” 高公公瞬间震恐,右手猛的下压,内力却是晦涩如泥牛入海,瞬间散去,艰难的转过头,看着一脸阴笑的孙涤,眼睛凸瞪:“滞气散,什……什么时候?” “噗,撕拉!”孙涤面无表情,将手中长刀,再次推进几分,随后不断搅动,随后抽出。 一旁的李景炎惶恐后退,嘴唇颤抖着指着孙涤:“你杀了高公公――你你,还要杀我……为为――什么?” ………… 院内 葫芦谷两侧。 “飒――” “飒――” “飒――” 床弩的破风声响起,呼啸着朝内院猛射而去,箭尾托起一条长长的尾巴,那是绳索。 “刷刷刷――刷刷刷……” “刷刷刷――刷刷刷……” “刷刷刷――刷刷刷……” 左右两边无数的黑衣蒙面人,手执圆月弯刀,犹如下饺子一般滑向内院。 ………… 不一会的功夫。 “踏!踏!踏!” 两边房顶之上,各有一排身穿黑衣手执圆月弯刀之人,向着内院厢房笼罩而去,靴子踩在瓦片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 凌厉的杀意,弥漫四周 禁军首领王倚山凝重的望着,两排犹如离弦的箭矢般,飞速接近四殿下厢房的刺客,他从为首的两人身上,感受到了一人与自己境界相当的一流高手。 “保护四殿下!” 不由得当机立断吼道:“其余人,截住他们。” 说着,脚掌猛的一嘣,身轻如燕的落到左边的房顶之上,一人持刀立于一队黑衣刺客前方,眼中杀意暴涨。 紧随其后,数十位左右手执长刀的“侦缉司”捕块,纷纷或攀或跳,分立于两旁,个个面色紧绷,手中长刀紧握,两队黑衣刺客在他们的瞳孔中不断放大。 “近了!近了!更近了!” ………… “杀!” 刷刷刷! 如离弦箭失搬飞快接近目标的黑衣刺客,犹如孔雀开屏般扑杀而去 “锵锵……锵……” 锵! 电光火石之间,左边为首的黑衣劲装刺客小队首领,面色冷厉,弯刀发出一声高亢的刀鸣声,便是与禁军首领王倚山,战在了一起。 两人一流高手的实力,全面爆发开来。 屋顶上瓦片破碎的咔嚓……咔嚓……咔嚓声,不绝于耳。 两人相互一个照面瞬息交手十数下,在相互挥砍中,速度越来越快,同境界高手相拼中,谁先招架不住,便是必死无疑。 两人疯狂厮杀间,刀气划破衣裳撕裂血肉的声音不断传来,转眼间两人便是衣衫破裂,数处伤口显于眼前。 ………… 久而久之,两人身上便满是伤口。 可两人却恍若未见一般,丝毫不顾自身的伤势,疯狂的朝着对方杀去。 一刀接一刀。 两人默不作声,只有刀刀碰撞的声音。 只有刀气,划破血肉的“噗哧”声,与疼痛的闷哼声…… 与此同时。 砰!砰!砰! 两旁的房顶上的身影,不断有人到下,砸落在屋檐下发出闷响。 人影间相互交错,不断冲杀,不断有人倒飞出去,又不断起来,继续冲杀。 “死!” 杀机已至…… 刺客小队长怒吼一声。 夜空中骤然响起嘶吼之声,无边的的杀意与刀气相融合,强劲的刀气,如潮水般汹涌的席卷而来。 一刀而下,直取头颅。 “嗤!” 刀气与空气摩擦声,分外刺耳。 王倚山面对此等杀招,面色更加冷历,眼中杀机骤闪而逝,心中暗赞一声:“好刀法!” 身体反应却是不慢,骤然间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在空中扭曲,手上长刀陡然一扬,手中三尺长刀,刀尖突兀的增长一尺有余。 刀气吐露而出,杀机骤现。 此刀刚一出现,便是骤然爆发,刀气碾压而下,气势骤变。 “锵!” 金铁交击声,振人耳膜。 刀气,彻底爆发开来。 “轰!” 方园半仗之内,爆发出强烈的气劲,两人被劲气一冲,使得两人身形骤然一滞,紧接着两人便是倒飞而出,禁卫军首领王倚山只觉喉咙一甜,在空中数个翻滚后,跌落地上,生死不知。 ………… 与此同时。 “砰。” 刺客小队长身体,重重的砸落在屋檐下方。 “噗!” 一口鲜血喷出,其中夹杂着破碎的五脏六腑碎末。 刺客小队长无力地仰了仰头,紧接着脖子之上,一条红色细线便破裂开来,头颅微扭,之后一动不动。 ………… 院内一片狼藉,血腥之味弥漫,残肢断臂,尸体横陈,厮杀声,轰鸣声,兵器碰撞声,渐渐变小。 第三章 刺局 昏暗的厢房内。 “是谁要杀我,让我死个明白!” 李景炎犹如受惊的小白兔不断后退,看着依旧沉默不言手执钢刀不断逼进的“侦缉司”千户孙涤,直至退到墙壁后,忽然嘴角勾起一抺诡异的弧度: “在猎人捕获猎物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不过是一只更大的猎物而已!” “嗯?” 正欲挥刀便砍的孙涤,瞧见少年那一诡异的笑容,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下一刻。 其左侧阴影处,忽然亮起一抹刀光。 “不好!” “锵!锵!” 青龙与孙涤的兵器瞬间碰撞在一起,带起一道道火花,两人的身形都是在原地震开,两人相继退到一旁。 “什么人?” 孙涤手中长刀还在不可抑制的颤抖,发生细小的嗡嗡声,虎口都是被震的发麻,心下骇然无比,自己刚一交手就落入了下风。 孙涤来不及多想,人脚掌猛地一踏,碎石飞溅瞬间化作黑影,消失在原地化作魅影掠向李景炎,全身内力凝聚,长刀一闪刀光笼罩而去,杀向四皇子李景炎。 “飒――” 青龙身形一闪挡在李景炎身前,手中绣春刀闪烁着死亡的寒光,然后也是暴射出去,先是一点寒光先到,而后轰然相撞。 “锵!锵!” 场面非常的激烈。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气浪席卷而出,而后轰然炸开,漫天灰尘飞舞。 “砰!” 而后便是一黑影从灰尘中倒飞而出撞向了房门之外,咔嚓一声房门应声而碎,人影跌落到院内,数十位正在补刀的刺客动作,微微一滞。 “嗯,首领?” “侦缉司”千户孙涤全身衣衫破碎身上血迹斑斑,手中的长刀不知何时已经应声而断,正半跪在地上口吐鲜血,目光死死的盯着正缓步走出的来青龙。 眼中满是忌惮之色,实在是青龙的实力比他强出太多了,一瞬间自己就被打得吐血完全落入下风,如今更是深受重创,被同伙们搀扶起来后,声音沙哑的嘶吼道:“杀了……” 跟出来的李景炎看着已经死伤殆尽的禁军,也不和他们废话,玩味的看向孙涤转瞬之间。 “哒――” 的一声在寂静的四周响彻而起,处在紧绷状态中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声脆响而吸引,看向其后,只见那笑容,让人觉得异常的诡异,让人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看看你们四周。” 许多刺客是偏偏转过头,便眼睛瞪的老大,骇然的发现,不知何时他们的四周,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众多身穿红色锦衣,手中握长刀的人,正目光冰冷的盯着他们。 房屋之中,楼阁之上。 四面八方,锦衣人四处都是,与之前的画面何其的相似,人数比他们的还多,将他们反包围在其中,如此之多的人,他们竟然没有发现他们靠近自己,冰冷刺骨的寒意从众多黑衣刺客心中生起…… “孙涤要活的。”看着这样的局势,李景炎知道大局已定,不由得对着召唤出来的锦衣卫吩咐一声。 “咻――咻――” 四周锦衣卫暴掠而去,带起一道道劲风,绣春刀刀光闪烁。 “杀。” “砰砰……砰!” 的声响与砸碎瓦片的声响不绝于耳,到处都是尸体,血腥的气味格外的刺鼻。 “飒――” 青龙目光一冷,直取孙涤一记鞭腿带起破风声。 “砰――” 挡在前方的一个刺客小头目被其一脚抽在腰眼处,咔嚓一声,那人便是横飞出去,随后轰然坠地。 这家伙的身体便像是一根面条搬瘫软了下去,一句呻吟声都发不出来…… 下一瞬。 便至孙涤身前,一只脚轻轻一瞪,整个人虎跃而起,弓曲的右腿,直接一个凌空暴揍的膝撞,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孙涤的大脸上,毒牙迸飞,服毒都来不及。 孙涤闷哼一声。 血光迸溅! 满面桃花开! 便是在一片鲜血飞溅之中,整个身躯往上一跳,而后砰的一声,重重地砸落在地上,脸上涕泪血长流,身体抽搐不已不知死活…… 很快,厮杀声,沉寂下来。 ………… 李景炎见状,看着满地的尸体对着锦衣卫吩咐出声:“找找活口集中起来看押,把孙涤押到房内来。” “是。”众锦衣卫应道 锦衣卫卸下孙涤的四肢关节,拖到厢房内,不一会儿的功夫,冷的要命的李景炎已经盘坐在床榻上,裹着被子,对着犹如死狗一般,瞪着不可置信的,大眼睛的孙涤,笑道: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这宫女所出,毫无根基的小小皇四子,是什么时候,培养出了自己的一方势力的?” “咳咳――” 跪在地上,用腰杆子强撑着身体,还有些迷糊的孙涤,勉勉强强地睁开眼睛,想要说什么,嘴里的血沫却使其吐字不清。 “涮――” 一旁的锦衣卫,一盆冷水浇灌而下,孙涤便是瞬间清醒,犹如掉进了冰窟一般,呲牙咧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孙涤心下凄然无比,看着前一秒还是人畜无害,楚楚可怜的四皇子殿下,下一秒便换了副狰狞嘴脸的李景炎,不知该说什么好。 李景炎刚才也就随口一问,如今,见其清醒过来直接道:“还是那句话,是谁想杀我!” 孙涤依旧沉默不言,双眼无神。 “刷――刷” 左右两名锦衣卫,抓起孙涤的左右手。 “噗――噗” 两把匕首刺入左右手臂,从肩膀处左右移动至手指,发出撕裂血肉,刺啦刺啦的声响。 “啊――” 疼得孙涤脸庞几近扭曲,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还是不说!”李景炎看着这种血腥场面,依旧面不改色,见其依旧未开口,便道:“吊起来,把他的皮一块块剥下来,再给它洒洒盐水,直到他说为止!” 孙涤瞪着大大的眼珠子,看着面前犹如魔鬼一般的少年皇子,再也坚持不住,嘴皮子颤抖着道: “是,是……荣妃娘娘和三皇子……” 李景炎对此早有猜测,他好奇的是,即便自己哪怕与三皇子母妃有仇,或许对于根基深厚的三皇子一党,有那么一点点威胁,但也不至于如此让他们丧心病狂,派遣如此精锐人手,急于求成的前来刺杀自己,怎么看都有些得不偿失,这背后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呵――”李景炎一笑:“没了?” “侦缉司”千户孙涤,迎着四皇子那戏虐的目光,不由打了个冷颤,微微摇头。 李景炎摸着下巴,皱眉思衬一阵后,问道:“近来朝堂局势如何,或者说二皇子党与三皇子党……” “这……朝堂局势,近来波云诡谲……”“侦缉司”千户孙涤,皱着眉头回答道:“二皇子与三皇子势同水火……” 踏踏―― 靴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一锦衣卫风风火火的来到李景炎身前,单膝跪地道:“启禀殿下,锦衣卫斥候在数里外发现,“侦缉司”大队人马正往此处赶来!” “青龙,你们先撤。”李景炎眉头皱了一下吩咐道:“按计划行事!” “是,殿下!”青龙应道,说着刷的一下院内寒光一闪,绣春刀出鞘后,孙涤的脖颈之处一条血线裂开,尸体轰然倒地,临死前心中喃喃道:“好一个锦衣卫……青龙” ………… 外城 哒哒哒―― 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夜色之中,火光之下,数百骑高头大马疾向冲来,来人皆是身穿土绿色劲衣,胸前纹路隐约可“刺卫”二字。 “吁――吁……” 赶来的“侦缉司”众人打马而来,视入眼帘,各各皆是面色大变,看着一片狼藉,外院四墙倒塌,血腥之味刺鼻,残肢断臂四落的小城。 和几乎铺满整个外城的尸体,看上去有两百具之多,特别是首先看到禁军尸体,心中咯噔一下。 “来迟了?” 个个翻身下马,飞快冲向内城。 进入内城。 众人目光又是一凝,只见内院也是一片狼藉,撕杀的惨烈痕迹,随处可见,窗户门口,楼梯,都有不少尸体,门口左右两侧,还有两禁军,被钉死在门囗旁。 院内。 人影晃动。 一群身穿土绿色劲衣,手按腰刀的侦缉司“刺卫营”精锐卫士,正在清理着一具具尸体,个个面色严肃。 为首之人走进小城内院。 一身银色劲衣,国字脸,五十岁左右,刚毅的脸庞,眉宇之间带着几分杀气,正是接到燕国皇帝命令,一路快马加鞭,赶来增援的“刺卫营”指挥使李锋。 李峰一进内院,首先瞥了一眼,正中破破烂烂的厢房,并未发现四殿下的尸体,心下暗松一口气的同时吩咐道:“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四皇子,以内院为中心展开搜索,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刻钟后。 踏踏―― “指挥使,找到了,四皇子藏在枯井中,躲过一劫,现在昏迷不醒!”一刺卫营卫士,向焦急等待的李峰禀报道。 “呼——” 李峰心下一块石头落地,吩咐道:“此地不宜久留,一队负责留下照顾伤员,清理尸体,其余人随我护送四皇子火速回京。” “是。”众人应道。 第四章 前夜 大雪纷飞,七天后。 燕国,帝都,燕京城。 四皇子府。 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白玉阶上满是那令人心碎的落英,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绚烂的光华,府上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有致。 古色古香的厢房内。 一路奔波回到京城的李景炎装了七天的病,着实有些累人,睡了一天一夜的觉,在软床上迷迷糊糊的醒来。 李景炎睁开稀疏的双眼,微微有些干涩,用手揉了揉。 忽然。 (叮――安全回京――任务完成,奖励召唤令牌――1枚) 【帝王征战系统1.0】 『文臣武将召唤……』 『武侠人物召唤……』 『兵种军团召唤……』 『武器秘籍召唤……』 『战阵军法召唤……』 『奇观建筑召唤……』 【叮――当前令牌数――1】 【召唤模式……任务模式,签到模式……】 李景炎心念一动。 〖召唤……〗 〖召唤中…………〗 〖世界:《秦时明月》〗 〖军团类:百战穿甲军〗 〖军团人数:十万人〗 『主将:王离:32岁――境界――一流高手――王翦的嫡孙,王贲之子,蒙恬的竞争对手。官居帝国上将军,其直属部队百战穿甲兵与蒙恬的黄金火骑兵齐名,同为帝国四大王牌军之一,随王翦伐楚,立下了无数战功,素有“百战穿甲,无往不利”的美誉。其麾下有四路统将——虎、豹、豺、狼――境界――二流高手』 ………… (叮――任务发布――第一阶段――登基称帝――奖励召唤令牌――2枚) (叮――提示:年节前宫宴之后隆庆皇帝将暴毙身亡,各方兵变已做好准备……) “这,不对劲,有阴谋!” 看着系统提示,李景炎微微惊讶,宫宴之后,重点在于各方“各方”这个各方有谁呢? 也意味着,隆庆皇帝之死,有猫腻,但机会来了,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怪不得能召唤到秦时明月中,秦国四大王牌军团之一的百战穿甲军,妥妥的古代黑科技部队。 啧啧啧,刺激啊! …………… “殿下,这都日上三竿了,您怎么还没起床,您这可是第一次上朝觐见陛下,可耽误不得!” 卡。 房门洞开,太监小福子一脸焦急的领着一队伺候的宫女,鱼贯而入,不由分说的将其支棱起来,一番洗漱打扮。 “急什么急!” 李景炎装作不耐烦的样子,人设不能崩,却由着宫女们上下其手。 ………… 燕京城,皇宫。 养心殿。 下了一夜的雪,冷风呼啸,在窗台边,发出呜呜的声响。 天光还很昏暗。 四十岁的隆庆皇帝,却被一双玉手给推醒:“陛下……该起床了,要上朝啦……” 隆庆皇帝睁开眼,便见到风韵犹存的荣妃已经和衣坐在了床头,催促着他去上朝。 “天要亮了,大臣们估计已经在太和殿等着了,陛下……” 隆庆帝从床上爬起来,任由荣妃为他洗漱、给他穿好冕服玉带,皇帝身穿一袭玄色十二章的帝王冕服,头戴平天冠,眼帘前垂下十二串白玉珠,遮挡住了隆庆皇帝的半张脸,让人看不清皇帝神色,本深沉的脸,显得更加阴暗几分。 荣妃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一下,宫女手中捧着的锦盒,低垂着头,躬身行礼,道:“臣妾恭送陛下……” 隆庆皇帝扶了扶衣袖,从一旁侍奉的宫女手中,拿起一枚红色的丹药吞服入口,再抿一口露水,便走出了养心殿。 贴身太监刘瑾,急忙撑开华盖大伞,笼罩在皇帝的头顶,身边几十个身穿黑、红两色锦绣的武士按着刀,紧紧跟随在左右。 “陛下……”“刺卫营”指挥使早已在前面等候,看起来等了有一会儿了,肩上落满了雪。 李锋行礼后快步上前,伏在隆庆皇帝耳边道:“四殿下无碍,事情全部在陛下的掌控之内,陛下大可以放心……” 垂珠之后,隆庆皇帝眯起一对眸眼,面上不悲不喜,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便龙行虎步的朝太和殿走去。 太和殿内。 白玉阶之下,二皇子李承延,三皇子李承载,和一群身穿朝服的文臣武将肃立,偶尔有几个人交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 贴身太监刘瑾高声呼喝,声音响彻内外:“陛下驾临,群臣拜见。” 隆庆皇帝从后殿转出,从容不迫的登上龙椅,坐下,目视着下方的群臣。 文武群臣纷纷躬身行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隆庆皇帝一抬手:“众爱卿平身!” 隆庆皇帝入座后,文武群臣也纷纷走入左右两侧入座,一个个侧头看向龙椅上的皇帝。 太监刘瑾甩了甩拂尘,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文武大臣眼观鼻,鼻观心,竟皆默默无言,年节前日,没有几个脑袋被驴踢了的,还搞事情,大家也都想清静清静,今日朝会只有一件事。 见无人出班奏列,隆庆皇帝微微点头,大太监刘瑾随即高声道:“宣四皇子,入殿觐见!” “呜呜呜――呜呜呜――” 庄严隆重的礼号声,响彻整个皇宫。 礼号声过后,身穿皇子衮冕服的李景炎,迎着上百双或、审视、或轻蔑,或同情,不一而足的眼光,装作略微有些忐忑不安与毕恭毕敬的样子,缓缓踏入太和殿。 “儿臣,李景炎,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景炎抄起礼服下摆跪倒在地,双手拖地埋于额前,行礼道。 隆庆皇帝是扫视着下方,略微有些唯唯诺诺的少年,心情莫名复杂了一下,很快却被冷硬所取代,道:“皇儿,平身!” “谢父皇!”李景炎抬起头来,装作略显畏惧的样子,看了一眼隆庆皇帝,随后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文武百官看着玉阶下站着的稚嫩少年,和两旁鹤立鸡群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心思百转千回,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太监刘瑾,见时候差不多,甩了一下拂尘,高声道:“镇北将军,冷继业,镇西将军之子王明,出列!” 武将队列,走出一位五十多岁左右的面无胡须的魁梧武将冷继业,右侧文臣队列走出一位三十多岁一身书卷气息的王明。 大太监刘瑾从一旁拿起圣旨,摊开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镇西将军,卫国戍边数十年,年前,汾北之战,陇西之战,扬我国威……晋为二品国候,镇北侯,二品国侯成安侯……” “另――诏曰:镇北侯家有女名,凝曦,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成安侯有女,紫嫣,聪慧敏捷,端庄淑睿,敬慎居心,久侍宫闱,性资敏慧,特指册封为,皇四子妃,钦此――” “这……”镇北将军冷继业,户部侍郎王明相继一愣,心中五味杂陈压下心的震动,飞快对视一眼同时拜礼道:“臣接旨,谢陛下隆恩!” 两人接旨谢恩后,退至文臣武将之列。 文武百官,心下悚然。 对于皇帝的心思,已然猜测出一二。 二皇子,三皇子,双拳紧握,一言不发。 大太监刘瑾不动声色,不给群臣反应的机会,接过另一封圣旨高声道: “皇四子,景炎,仁慈宽厚,才思敏捷,聪明伶俐,相忍为国十年,劳苦功高,今德朝归来,芳已年十四,为承子嗣,特旨……正月完婚,举国同庆,钦此――” “啊!” 玉阶下的李景炎心思电转,面上却装作明显一愣,和不明所以的样子,慢半拍的跪拜道:“儿臣――谢父皇隆恩!” 而后恭敬接过圣旨,退到一旁。 “陛下有旨!”大太监刘瑾,不苟言笑的轻甩拂尘,最后拖着长长的高声:“年节将至,今日特许文武百官,留宫夜宴!” 文武群臣纷纷应声而动,起身拱手道:“臣等谢陛下隆恩!” 大太监刘瑾,扯着嗓子道: “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文武百官,相继走出太和殿。 第五章 兵变 宴会过后,皇宫大内。 “啊……” 惊恐的大叫声,打破了下半夜的宁静,哗啦啦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寒风微微吹过…… “铛铛……铛……” “不好了!” “走水了,走水了!” 重华宫内一抹抹鲜艳的火红色,从宫内冉冉升起,整个重华宫内上下一片混乱浓烟滚滚,寂静的夜色泛起阵阵波澜…… ………… 京城南门。 巍峨的城墙上,一队队巡逻军土走过。 扣哒哒! “报!!……”马蹄声如雷,城门外一声尖锐的叫喊声,刺破了京城南门的宁静。 “南大营兵变谋反,已向南城门杀来——”身中数箭的骑兵打马狂奔一边高声呼喊,一边打马狂奔来到城门下力竭而死轰然坠地。 “什么!” 南门巡城营守将陈刚,骇然变色:“快快快――点,烽火!” “啊!!” 话音未落,陈刚便感觉背后一痛,一把尖刀至其后背透体而出,伴随着一声声惨叫在城墙上响起,背后不知何时凑过来的一个个身穿铁甲的巡城营军士将长刀狠狠的捅进同袍的后背。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淋漓的鲜血从刀上缓缓滴落了一地。 南门巡城营副将胡亮,将守将尸体一把推倒在地,将刀子拔出,脸上满是倨傲狂热之色。 “你们!——”陈刚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望着这些昔日同袍,脑子先是一懵,然后明白过来,这些人是反贼。 他们也要造反! ……………… 南城门外。 成千上万的甲士如潮水般涌动,满铜钉的高大城门便嘎吱一声缓缓拉开。 高头大马上,二皇子李承廷死死的攥住手中的长刀,向后扫视一眼后方,四万多黑黑压压的甲士站成一片,带着一股攻城摧山的杀气! “呼……”李承廷面色微微潮红,长刀前指划破空气,声音低沉而有力,不由大喝一声:“——进!!” “杀!杀!杀!!”这些南大营甲士犹如潮水一般涌入了南门,直奔皇宫而去。 ………… 羿日,清晨。 前半夜本该是普天同喜的年节前日,后半夜皇城之中,却是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皇城之中到底发生了何事,躲在家里已经一天一夜的京城百姓隐隐有所感觉,京城百姓怀着忐忑的心情,一夜惶恐,如今黎明将至,不由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 京城内,四皇子府。 踏踏―― “殿下,殿下……” 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和惊呼声,踏破了府邸的宁静,一个小太监,小福子提着衣服踉踉跄跄的奔跑而来。 来到一处,足球场般大小的空旷的空地上。 只见中央矗立着一座高大巍峨的点兵台,四方旌旗招展,猎猎作响。 小福子快疾而上,点兵台上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身穿银白色铠甲,左手按刀,凝视皇城方向的十三四岁左右的俊俏少年李景炎,少年眼中有火光跳动。 小太监小福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把头埋入地面,眼泪鼻涕横飞: “呜――殿下,殿下,完了,完了,三皇子赢了,二皇子似乎中了埋伏,败了,三皇子不会放过殿下的,咱们快跑吧!” “锵――” 李景炎并未理会,踏步向前右手拔出手中长刀,刀锋所向凝视着皇城的方向,嘴角扯出一抹狰狞的笑容:“将士们,起事!” “咚咚――咚” 雷鸣般的战鼓声骤然响起。 小福子听着这如雷鸣般的战鼓声,哭声嘎然而止,缓缓抬头,顺着视线远望,亮如白昼,眼睛便是瞪得如铜铃般大小。 只见入眼之处,不知何时。 点兵台视线所及之下,是一排排,一列列的手持长枪身穿白色铁甲,武装到牙齿的军土,军队士兵人人皆带铁虎面具,人人后背精弓强弩,威然屹立,扑面而来的杀气令人战颤。 李景炎面色肃然抓起四枚令牌,左手手猛地一抖令牌飞射而出,随即一声大喝:“豺、狼、虎、豹、四将听令,尔等即刻各率一万人马,夺下京城四门后,封锁全城,不得有误。” “末将得令。” 点兵台下豺狼虎豹四将,接过令牌,轰然应道。 【血虎,兵器为战斧,力量型武将】 【怒豹,武器为枪一类的兵器,是敏攻型武将,以速度见长】 【阴豺,武器为爪刀,脸半露,其人狡黠如豺】 【荒狼,兵器狼牙棒,群狼噬虎,锁定猎物不放松,穷追不舍】 李景炎微微颔首:“上将军王离,率领剩于六万人马,随我直取皇城。” 随即从点兵台上一跃而下,长刀向前推进,冷然道:“全军开拔!” “咚――踏” “踏踏踏――铿铿铿铿锵铿锵!”百战穿甲兵默然转身,铁甲碰撞声,兵器摩擦声,如雨点般密集踩着整齐的步伐,以点兵台为中心如奔流的河水汇入整个京城。 小太监小福子看着源源不绝的兵士,眼神微微涣散,仿若梦中。 ………… 入夜饮马,黎明磨刀,世事如乱草,茎茎催人老,黎明,像一把利剑,劈开了默默的夜幕,迎来了初升的阳光。 京城四门主街干道旁。 房屋之中,担惊受怕了一天的京城百姓,无人入眠,生怕乱兵闯入,遭受无妄之灾,阳光初升,张三壮着胆子开着门缝,只见街道上些许火光摇坠,街道上一片狼藉。 忽然。 眼角之处忽然瞥见远处,三三两两,身穿黑色铁甲手持长刀的军士衣甲染血,踉踉跄跄的边跑边喊:“敌――敌袭……” “噗噗――” 其人话音未落,便被数名追上来的身穿白色铠甲,头顶白色羽翎,面带白虎面具的军士,用长枪钉死在街道上。 随即,成群结队的白甲军士,踏着轰隆隆的步伐,沿着各条主要干道突进。 吓得李四赶紧把门掩上,蹲在门口瑟瑟发抖,吓得发抖的李四只是一个小小缩影,还未等李四缓过劲来。 凄厉的惨叫声,兵器碰撞声,铠甲摩擦声,连成一片,由远及近,由弱变强,整个京城又一次陷入了震天动地的喊杀中。 ……………… 燕京城东门。 城墙上下,三千身穿黑色铠甲的北营甲士林立,门墙之下人影晃动,北营士卒们正清理着一车车南营败军的尸体。 东门守将,刘洪骑着马,按着腰刀,目光凝望着皇城的方向,目光中满是喜悦之色。 朝堂本就陷入夺嫡之争,年节前夜皇帝突然驾崩,一众文臣武将,猝不及防,加上太子未立,二皇子,与三皇子为了夺嫡,早已势同水火,矛盾不可调和,如今皇帝身死,两方平衡的局势瞬间崩盘。 皇权之争,一步一杀机,二皇子与三皇子身后势力,在自己想来,既然得知皇帝驾崩的消息,二位皇子不约而同的快马加鞭,赶往拱卫京城,支持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南、北、大营,各自率领,私兵部曲,四万人马,当夜兵变,双方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如今,黎明将至,从龙之功,就在今朝。 第六章 夺权 与此同时。 皇宫外,东行街。 一身金黄色飞鱼服的青龙,拐过七街八巷,来到一处小街中,默默的驻足良久,而后从怀里掏出一根竹筒,掀开底盖,轻轻易拉。 咻! 砰的一声炸响。 火花从竹筒中喷薄而出,托起一道长长的焰尾,飞上苍穹,火花四散间,随即化作火红的锦绣烟火,形成一条红色的四爪飞鱼图案,在雪幕中格外显眼,活灵活现。 风雪纷纷…… 不久后…… 七街八巷中走出群群人影,一队队人流开始缓缓汇集,犹如众多小小的支流,逐渐汇聚成一条雄伟壮阔的长河。 踏踏踏……踏踏踏…… 沉稳、有力、急促的脚步声随之从四处小巷中传来,犹如战鼓般密集,令人头皮发麻。 随着时间的推移,雪幕之中如烈火般跳动的红色身影,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只见来人皆是一队队精壮汉子,个个身着纹有四爪飞鱼的锦衣,腰间挎着长刀。 竞皆一身飞鱼服,腰配绣春刀,锦衣初现。 青龙沉默一瞬,握着手中是绣春刀继续前行,一队队锦衣卫默然无声足有三千多人,紧紧跟随其后,寂静的街道中只有靴子踏在雪中的啪嗒声。 很快,一行人来到一处威严肃重的牌匾前。 白茫茫的天色下,前方略显巍峨的院前牌匾上《侦缉司总衙》五个大字笔走龙蛇,门前左右各五名“侦缉司”捕快,腰佩长刀侍立一旁,端的是威风凛凛。 ………… “什么声音?” “那有什么声音?” “不对,好像是急促的脚步声……” 四周守门的“侦缉司”捕快站在房檐下静静顷听,四下张望,哗哗雪花微微模糊了众人的视线,不过他们也能感觉到声音却是越来越清晰。 “踏踏踏……” “踏踏踏……” 一捕快不顾雪花打在衣衫上,有些不安的走出门檐,一边用手眯着眼睛,又擦了擦眼脸上的雪花后,看着前方越来越清晰的身影,顿时悚然大惊失声:“敌袭,敌袭……敌……” “噗……” 声落人亦倒,一抹鲜血飘散开来。 “快――快去叫人!” “快!” “刷刷刷!” “噗噗噗……” 几个呼吸间便是寒光乍起,一群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快跃如电,踩着飞溅的雪花向着“侦缉司总衙”飞冲而进…… “杀!” ……………… “咚咚!咚……” 与此同时整个“京城”警钟大响,才刚刚经历一场兵祸后,平静下来的京城,又犹如炸锅了一般,寂静的半曰又一次被打破。 ………… “侦缉司总衙”大厅内。 两侧各坐满了数十位侦缉司大小,百户,千户,指挥使,个个面色肃然,想起昨夜的兵变,每人都是心有余悸,都在等待着最后的安排。 其中为首者。 一身形壮硕虎背熊腰,满脸胡腮胡子,手按腰刀的中年男子,新任“侦缉司”副司丞陈全志,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厮杀声,所有人面色不由大变,一时之间不明所以,二皇子和三皇子,不是胜负不是已分了吗? 如此惊天动地的喊声声,又是怎么回事? 当即下令所有还在总衙的捕快,向大厅集结,看着不断向大厅集结,面露慌乱之色的“侦缉司”捕快,陈全志不由得眉头深深的皱起。 不待他再细细思量,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便见一群身锦衣劲装的男子手执长刀踏步而来,缓缓的将大厅上百位“侦缉司”京中高层,呈现团团包围之势。 “三皇子的人吗?” 众人看这这些从未见过的人,所有人,目光不由微微一凝,看着不断涌入的锦衣人,几乎将前中后,所有过道堵塞,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手却抚在刀柄之上,目光不断闪烁。 气氛微沉,双方对峙。 望着这群仅仅将他们包围,却没有急于动手,疑似三皇子手下势力之人,陈全志一边紧握手中长刀一边眉头深深皱起,不由得沉声问道: “敢问,尔等可是三皇子麾下……” 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锦衣卫竞皆默然无语,只是手中绣春刀呈攻击姿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踏踏…… 清脆的脚步声传来,数十位“侦缉司”高层,眼神便是略显错愕,只见一身穿金色锦衣的中年男子,手中似乎举着圣旨,穿行而过,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被这金色卷轴吸引。 青龙冰冷的目光,扫过“侦缉司”众高层,而后目光定格在大厅中间那道站立的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子的陈全志身上,摊开手中圣旨,沉声道:“侦缉司”一干人等接旨!” “还真是圣旨!” “侦缉司”众高层看着那摊开的圣旨,先是有些犹豫,然后很识趣的单膝跪地,虽然三皇子还没有登基称帝,诏告天下,虽无皇帝之名,却有其实。 青龙一脸漠然开口:“三皇子狼子野心,蛊惑北营将士弑君篡位,大逆不道,四皇子已奉陛下遗命,刻继大统,亲率东西大营十万大军平叛,“侦缉司”陈副司,乃是三皇子同党,即刻拿办下狱!” “轰――” “侦缉司”众高层,听到圣旨内容,目瞪口呆的豁然抬头,只觉头皮发麻,双脚冰凉,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劲衣华服的青龙。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众人似乎意识到不妙,右手下意识的摸向刀柄,但是听着外面,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和军号声再看看四周,密密麻麻默然执刀的锦衣劲装人,这样一股力量,显然不简单,一时之间,惊疑不定。 “明明三皇子乾坤已定,怎么忽然又杀出了一个四皇子,那个毫无根基的小小质子,即便能登上帝位,确定不是傀儡皇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陈全志瞳孔猛的一缩,踉跄的后退一步,一脸不敢置信的死死盯着青龙颤声道:“你敢假传圣旨!” 旋即声色内敛面露疯狂之色的指着青龙,大喊道:“杀了……” ………… “飒――” 青龙的身影也是瞬间化作一道残影,手中绣春刀刹那间出鞘,亮起一道寒光,分外刺眼,惊若雷霆。 伴随着噗嗤入肉之声。 “啊――”一声惨叫也随之陡然响起。 绣春刀狠狠刺入陈全志肋下,顺势撩起一个弧度,鲜血喷洒犹如喷泉,一条手臂啪嗒落地――,一条活生生的左臂跳动不止。 “砰。” 与此同时青龙顺势一个膝撞,陈全志整个人向后倒飞而出,犹如软脚的虾条捂着手臂,直翻白眼,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直流,下一刻便是昏死过去。 “好强!” “侦缉司”众高层见此,心下无不骇然变色。 青龙收刀入鞘,对着一众还跪倒在地的“侦缉司”高层,直接命令道: “奉皇帝陛下遗命,现在由我青龙接任“侦缉司”司丞之职,河北、河南,世家门阀,离间天家骨肉,蛊惑二皇子三皇子弑君谋逆,着,新任“侦缉司”司丞青龙率“侦缉司”上下缇骑,即刻启程前往河北河南之地,夷其三族――” “侦缉司”高层心下更是惊悚,这是根本不给,河南河北的豪族门阀,沟通串联逃生的机会,更是趁机扫清朝堂毒瘤,他们完了。 “踏踏――” 脚步声传来一锦衣卫穿过人群,上前禀报道:“回禀指挥使“侦缉司”府库一干,皮甲器械,已经运抵总衙。” 青龙微微点头,命令道:“所有锦衣卫,即刻换装。” “是。”众锦衣卫默然应声。 “侦缉司”众高层看着陆续换上“侦缉司”装扮的锦衣卫,已然有所猜测。 “麻烦各位千户,百户,指挥先随本司丞觐见四皇子殿下,再到京城郊外提骑驻地调拨人马,本部锦衣卫会护送各位前往河北,河南,剿灭逆贼――”青龙看着“侦缉司”众高层淡漠道。 “呼——”“侦缉司”京中众高层听闻先觐四皇子殿下,心下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明白“护送”的心意,也不免有几分好奇。 至于圣旨的真假,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不是真的,也是真的! 其中几位,在皇宫宫宴上见过四皇子殿下的人,眉头却是微微皱起,想起四皇子殿下的身世,和懦弱性格,心中便泛起了嘀咕,即便四殿下能够登临帝位,主少国疑,免不了会被文臣武将拿捏,真是多事之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笫七章夺门 京城东门。 刘洪思绪间。 城墙上一士卒瞳孔猛的一缩只见东门主干道上,白色的洪流犹如雪崩一般崩奔袭而来,大喊道:“将军,发现不明敌情!” 如战鼓般急促的踏步声,由远及近悠悠传来,犹如踩在众北营将士心间。 “怎么回事?” 刘洪面色一变,勒紧缰绳,眺眼望去看着,灰白视线所及的前方,大雪纷飞中寒光闪闪,刀枪如林,便是抽刀历声大喝:“――全体戒备,盾阵。” “踏踏踏――” “踏踏踏――――” 密集的脚步声快速从东门各方传来,一名名北大营士兵狂奔向前方,皆是面色肃然左手持盾,右手托刀,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 ………… 蹭蹭蹭――蹭…… 一面面圆形的盾墙,犹如拼方块一般快速成型―― 呼―― “来了――。” 北大营东城守军,盾阵后方。 “嗯?――这是,白甲,不是南营的人……”面色肃然的刘洪陡然一声轻咦,旋即猛然大喝道: “我乃三皇子麾下,北大营东门守将刘洪,前方何人?” 马背上的刘洪,手中抽出长刀,举目眺望。 只见。 前面是白色盾阵,后方是自己从未见过,身穿白色铁甲,头顶白色雨翎,面带虎牙面具的带甲之士,听着这密集的踏步声怕是上千人马不止,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一时之间惊疑不定,这伙军士是哪冒出来的,二皇子的暗手,可,二皇子已经兵败自杀! 虽然乾坤已定,但还是谨慎些好。 “ 咚咚――咚咚咚―― “散――” 百战穿甲兵左右胯步,转向两侧,血虎坐下的战马高大威猛,身形矫壮,头顶有角,脑袋上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脖子上方是一排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棕毛,健壮的身子后面拖着一束洁白的尾巴,却是军马无疑。 (“军马”指上等骏马经过特殊手段培养的马,头皆长角,其综合性能是上等马的数倍,为此方世界主力战马。) 血虎身穿红色铠甲,手持大斧踏马而来。 希律律―― “吁……” 血虎缰绳猛然拉紧,在阵前停下马来,犹如猛虎咆哮大吼一声: “三皇子狼子野心,蛊惑北营将士弑君篡位,大逆不道,已然浮诛,陛下口谕,尔等若放下武器,便可既往不咎!” “休得胡……”刘洪听得此言当即一愣,随之面色陡然巨变,这是敌军,话音未落强弩划破空气的刺耳声,在众人耳边陡然炸响。 “不好!” ……………… “咻咻咻咻――” 一米多长,拇指头大小的破甲箭,在百战穿甲弩的推动下,发出一阵阵刺破空气的声音。 顷刻间。 “噗噗噗――噗噗” 前方北大营东城守军盾阵,遭到毁灭性打击,一只只冰冷的弩箭直穿盾牌,人盾俱碎,从后方多人身上透体而过,带起一道道道血雾。 “啊!” 一时之间,惨叫声四起,鲜血四溅,本就鲜红的雪,变得更加黯红。 “呜――” 东西南北四门,苍凉的军号声也是随之陡然响起,喊杀声几乎连成一片,京城四门几乎同时狼烟奏起。 血虎目光冰冷,缰绳一嘞,大喝一声:“挺进――” “踏踏踏踏踏――” “踏踏踏――踏踏――” 百战穿甲军,踏着沉稳的步伐,如墙而进,前方皆是重甲刀盾兵。 “擦擦擦!” “咔咔咔!” “杀!” 阵列之中,百战穿甲军刀锋所向,向着城门口一路推进,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北营东门守军转眼间倒下一大片。 “踏踏踏――踏!” “踏踏踏――踏!” 很快,绕到两翼夹击的百战穿甲军,便将东城北大营守军,呈现三面合围之势,不断挤压着城门口的三千守军的生存空间。 城门口守军人头攒动,刘洪披头散发,头上染血,头盔被强弩射坏大半,落在一旁。 面对三面合围之势,刘洪面色惨白无比,入眼之处,已方士卒即便奋力用长刀砍去,却只能在敌军甲胄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看着已方不断倒下的士卒,石佩臣心中在滴血。 抬头眺望其他三处城门,骤然燃起的狼烟,心中惊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除了东城门,西门,南门,北门,也几乎同时遭到攻击,也就意味着,一只不明身份甲胄齐全,还有强弓劲弩的上万左右的敌军,竟然隐藏在京城之中,朝堂上下竟然一无所觉,甚至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犹如凭空中冒出来一样。 刘洪心中起了一种,无比荒谬之感,仿若梦中。 “轰咔――” 咔咔声传来,刘洪猛然一个激灵,扭头望去,只见东城城门轰然洞开。 “将军,快走!” 东城守军转瞬间犹如决堤的洪水,向着城外倾泻而去。 ……………… 与此同时,燕京城西门。 城外官道上,守卫西门的北大营军士,一路染血,西门守将叶世荣,奋力地扬着马鞭,左手臂上插着一根箭,鲜血直流,身后跟着三十二骑亲兵,一群人狼狈不堪,疯狂逃窜,京城中出现身份不明的白甲敌军,必须尽快赶往守卫京畿重地的东西大营,搬来救兵。 骑兵一追一逃,犹如两只利箭一般狂飙突进。 在其身后,身材高大,身披白银豹纹铠甲的怒豹,跨骑战马,手中长枪高举,一往无前,身后近百名百战穿甲骑兵,紧随其后,马蹄声滚滚如雷,踏土纷飞。 西门守将叶世营奔驰侧首,眼见双方距离越来越近,看向身边的亲兵队长,亲兵队长微微颔首: “其余人,调转马头,拦住他们!” 三十二骑皆是精锐,闻令之后没有半点犹豫,纷纷调转马头拔刀而出,对马直击而来。 眼见敌方阻击。 “取弩,准备!” 怒豹勒紧缰绳,其身后最后方五十位百战穿甲骑兵,纷纷取下背后穿甲弩,瞄准前方三十二骑。 “射――” 双方对冲,二百多步的距离转瞬间,步入百之内,怒豹战马陡然加速,长枪微微一侧。 “咻咻咻――咻” 白色的弩箭,在公输家强大的机关弩机推动下,如流星一般一闪而逝,根本不是普通弩箭所能比。 对面的骑兵也是少有的精锐,看到对面奇异的兵器,知道那是弩箭纷纷趴下身子,躲在马颈之后。 “噗噗噗――噗噗” 众多黑骑胸口中箭强大的劲道下,羽箭霸道的射穿了铠甲和肌肉骨骼的阻碍,直接透体而出顿时人仰马翻。 一半以上的黑骑闷哼一声,随即便是栽倒在地,当场毙命。 而前方的五十百战穿甲骑兵,转瞬之间长枪已然挺刺。 “杀!” 第八章 惊悚 前方两军距离瞬间,拉到二三十步之内。 十步。 五步。 百战穿甲骑兵战意凛然,铁虎面具后的眼神冰冷。 轰隆隆! 双方犹如两只利箭轰然相撞,金铁交鸣声惨叫声,交杂响起。 怒豹一马当先长枪一挺,直接洞穿一黑骑胸口,抽体而出,身向后一仰,长枪左右横扫两名黑骑左右横飞出去。 “噗噗――噗” 剩下的黑骑皆是闷哼一声,皆被长枪透体而过,跌落下马三三两两的长刀砍在百战穿甲骑兵的盔甲上,只能发出刺耳的金铁撞击声。 “飒――” 怒豹穿过黑骑,手中长枪,猛然用手攥紧,借着马速,全身力量惯于手上,长枪陡然激射而出。 西门守将叶世荣侧头看着转瞬之间,一个回合便被对方刺于马下的三十二名精锐骑兵,心脏狠狠一抽。 随即便是全身寒毛炸起,一股死亡的阴影笼罩心头。 “噗――” 只见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翁――” 血雾抛飞,一把长枪从其中间胸骨中透体而过,灌入雪地,绽放出一朵血花,长枪翁鸣。 ……………… 皇宫。 对于昨夜的兵变,于中立派的文武官员而言,这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谁能想到,皇帝会在年节前夜,突然驾崩,心中虽然略显忐忑,但也没有多少惶恐。 反倒是二皇子派系的文臣官员,在得知二皇子兵变失败被杀后,显得心惊胆战,惶惶不可终日,本来从双方可以说是势均力敌的,各自掌控着守卫京畿重地四大营中,南北大营各五万锐士。 但皇帝突然驾崩,各方势力猝不及防,一时之间应接不暇,得知消息后,只能匆匆骤然发难,这个时候可以说是一步慢步步慢,三皇子母妃荣妃,这个时候就显现出了其重要性,不像二皇子,母妃先逝,在后宫之中,天然的略逊一筹。 荣妃是第一个得知皇帝驾崩的消息,随即大惊失色,当即封锁紫宸殿,并派人通知三皇子,即刻领兵入主皇城,随即匆忙赶往“仁寿宫”,请求太皇太后明发懿旨,册立其子为皇帝,太皇太后年近九十,垂垂老矣,老年痴呆,只能任荣妃摆布。 二皇子自是不甘,皇权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于是当机立断率领南大营将士,直攻皇城,只要斩杀了三皇子,皇帝就只能是自己。 可惜,一步慢步步慢,禁军的到戈,致使双方实力,瞬间拉开了一大截,二皇子同时遭到北大营和三万禁军的双面夹击,经过一天一夜的厮杀,陷入重围,几乎全军覆没,最终只能饮恨当场。 黎明时分。 早已千疮百孔的玄武门,随着禁军将门缓缓打开,早已等候在外文武百官,排列整齐,有序的进入门内,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百官鼻头微动,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地踏步向前,踏过重重殿宇,无数身穿铁甲的将士按刀提枪,矗立不动,群臣进入太和殿内。 太和殿正中。 三皇子李承载相貌俊朗,一身黑衣铠甲,手按长剑,居高临下,俯视着殿中的文武群臣。 北大营左右军将,肃然以对。 左丞相魏之起,与右丞相张巨路,对视一眼,总觉得昨夜一连串的变故,并没有表面上看去的那么简单,不过,诸事已成定局,两人年迈的躯体微微弯曲,深深注视着三皇子李承载,一同撩起前摆,跪伏在地: “吾皇万岁!” 随着左右丞相,山呼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殿中内外甲士,皆是跪伏在地,三呼万岁,连成一片,声震皇城。 李承载感受着山呼海啸般的万岁,整个人如入云端,仿佛这一刻,自己就是天地之主,阶下之人,皆是自己可以生杀予夺的生灵。 李承载目光幽幽,扫视一遍殿下群臣,轻轻抬手,语气低沉: “诸卿平身!” 李承载眸光闪动,冷声斥道:“二皇子,李承延,大逆不道,领兵谋反,从属南营上下文武,一体皆斩,二皇子党,文武将校以上,既灭……” “呜――杀――” 李承载话音未落,京城之中陡然之间又是响起惊天动地的,军号声和喊杀声,不少文武百官当即神色大变,犹如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刺,以为三皇子要让尔等血溅当场,当即瘫软在地。 李承载亦是霍然变色,不知发生了何事,难道是禁军哗变? 还是东西大营,主帅被人裹挟也兵变了? 亦或是北营炸营了? 李承载惊怒交加,大声喝问:“左右将军,快去查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是。” 北大营左将军王勋,右将军石水刚欲领命。 “报,陛下,紧急军情!”背插令旗的传令官面色凝重且惨白,快速奔入太和殿内,单膝跪地大声颤抖道: “陛下,京城四门不知为何,几乎同时狼烟骤起,遭到不明敌军攻击,皇城之外,数万身份不明的白甲军士,正在围困皇城而来,京师危矣――” “你说什么?” 满朝哗然。 所有人如遭雷击,上百道目光直视传令官,一脸的不可置信,荒谬,实在太荒谬了! “锵!” 左将军王勋,更是怒不可遏的抽刀在手,将刀架到传令官的脖子上,寒声道:“谎报军情可是死罪!” 传令官感受着脖子上的刀锋,面色发白双脚跪地,颤抖道:“王将军属下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谎报军情。” “报,紧急军情!”话音刚落太和殿门口,又快速奔来四道身影,赫然又是四位传令官,进入太和殿,单膝跪地道: “启禀陛下,玄武、朱雀、青龙、白虎四门,被围――” 燕国君臣面面相觑,难道是楚国,已经突破南境防线,一路势如破竹,已然兵临城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楚国军队就算再强,还能插上翅膀飞过来不成,而且南境防线一点消息,也没有传至京都啊? 那这传令官口中的这数万白甲军,是从哪凭空冒出来的? 李承载脸色一阵扭曲,面色变幻不定阴沉着脸:“移架,玄武门。” 第九章 夺势 燕京城内。 皇城,玄武门。 燕国皇城,威然屹立二百多年,四面城墙高15米,基宽17-20米,顶宽15-17米,墙周有观敌台38座,四周均有登城马道,有垛口984个。 城外有护城河。 城墙顶上铺着方砖,十分平整,像是很宽的马路,八九匹马可以并行。 玄武门城墙上,北大营甲士林立,个个面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不断有土卒来来回回走动搬运守城器械。 “来了!来了,敌军来了!” 轰隆隆~皇城四周地平线上,好似一片片白云,犹如犹如雪崩一般,向着皇城越涌越大,无数身穿白色铁甲,面带白虎面具,头顶白色羽翎的甲士,汹涌而来。 六万百战穿甲兵,向皇城四门滚滚而来,杀气充斥着整个天空。 “呜呜――呜~” 皇城四门,号角声冲天而起,连绵不绝,传令示警。 三皇子李承载,带领一众文武将官,在北营将士的簇拥下,闻讯来到玄武门,上到城墙定晴一望。 “斯~” 哪怕之前是心中本就有些不敢置信,但眼见为实之后,文武百官不由得暗暗倒吸一口冷气,瞳孔之中尽是骇然之色。 视线所及之处,旌旗蔽日,长枪林立,方阵之中,整齐划一,密密麻麻,阵列严明,犹如一块块拼接起来的钢铁城墙,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统一的白色制式铠甲,统一的各类军械,统一的旗帜,统一的白虎面具,连站姿都一模一样,甚至人人背后,后背类似弩机的武器。 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管中窥豹,意味着围困皇城的白甲军士,估计怕是有五万左右,再结合要守卫京城四门的白甲军士,几乎达到了恐怖的十万大军左右。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京城之中隐藏着十万带甲之士,简直犹如天方夜谭,燕国上下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除非这些甲士,是东西大营那十万人马? 可是,东西大营什么时候,更换了如此精良的军械? 而且东西大营主将,早已被北营将士围堵在,各自府邸,东西大营群龙无首? 北大营左将军王勋,右将军石水目光凝重的望着皇城外,军容整肃纹丝不动的白甲军,心中狂震不已,如此战阵军容,怕是百战精锐之士。 “呼――” 三皇子李承载面色阴沉的可怕,压下心中的不安目光望向北大营左右将军道:“诸位爱卿,如今大敌当前,可有对策?” 左右将军对视一眼,北大营左将军王勋上前一步沉声道:“启禀陛下,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死守皇城,以待援军。” “这――可否突围?”李承载面色发紧死死攥着拳头,胸口起伏不定。 北大营右将军石水,轻轻摇头:“陛下,京城四门本有各三千北营精锐驻守,面对袭击却顷刻之间失守,必然是遭到重兵袭击,即便我军能突破皇城外围的封锁,只怕也会死伤惨重,到时候怕是无力夺门,一旦被敌军缠住必然腹背受敌,最终只会陷入重重包围犹如中之鳖,再回天无力。” 左将军王勋扫视一眼不安的文武百官和诸位将士,朗声道: “诸公,京城发声如此大的变动,忽然出现如此之多身份不明的白甲军士,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日久,有识之士和东西大营必然有所察觉,不出三日勤王之师必会接踵而至,到时京师危局可解。” 听闻此言,文武百官北营将士稍稍安心,左丞相魏之起右丞相张巨路悄悄对视一眼,眼底优色却是一闪而过,今曰之事着实令人目不暇接。 先是先帝骤然驾崩,紧接着二皇子三皇子骤然兵变,如今京城更是忽然冒出十万左右身份不明,而且装备精良的白甲军士,其目的似乎意图控制京师,携天子以令诸侯? 但这是大燕腹地,要如何才能悄无声息的在一国京师腹地安排十万甲士,除了皇帝自己,几乎没有可能? 而且南北大营将士,多为朝中世家门阀之私兵,难道这是一个阴谋。 但是隆庆帝确实驾崩无疑,更重要的是,即便这白甲军,能够攻陷京师杀光京城皇室,造成燕国动荡,哪怕携天子以令诸侯,朝廷诸将可能投鼠忌器。 但各地藩王却是未必,面对各地藩王的勤王之师,这白甲军必然招致重重围剿,似乎最终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这白甲军个个都是死士不成? ………… 城头之上,按例上朝的文的武百官心思各异,默默低头,都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半辈子,老成精的人物可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辈。 虽然这白甲军好似真的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但看那站在皇城外矗立不动的白甲军士,却是活生生的人,一看便知是久经训练甲胄齐全的精锐之士,阳光照射亦有影子,不似神鬼之类。 这神秘的白甲军能够毫无阻碍地汇入在京师重地,各级地方府衙却是毫无奏报,或者不敢奏报,不能奏报,以至于集体失声。 这十万装备精良的大军,是如何能在东西大营,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入驻京师的? 总不可能是真的大变活人吧,那岂不是天兵天将,降临了? 而且,好好的皇帝突然驾崩,本就让人始料未及,还不等一众文武百官查探虚实,二皇子与三皇子便是骤然兵戈相向,拼了个你死我活。 而恰在三皇子以为胜利之际,又忽然冒出这十万白甲之士,围困皇城,控制京师,而且目的不明,难道这是一个局? 意在铲除二皇子与四皇子,身后的世家门阀和私兵势力? “难道皇帝是假死?” 无论如何,这一连串的事情,总让人感觉透着“诡异”二字。 不少文武大员眼光偷偷瞄了一眼,立在那矗立不动的禁卫军统领于泽,其人身材魁梧,一张国字脸本就略显黝黑的面容,显得更加深沉似水。 略显异样的气氛众人自然有所察觉,不过这一切都只是猜测,眼下还得看事态的发展如何? 李承载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文武百官,多少有所察觉百官能想到的,他自然能想到,但父皇确确实实是死了,不过自己没有退路。 不由得把目光看向北大营左右将军,禁卫军统领三人问道:“禁军和北军,在宫之中还有多少兵力?” 禁军统领率先回答,抱拳道:“启禀陛下,可战之士,两万左右。” 北大营左将军王勋斟酌一番后,抱拳道:“启禀陛下,除去昨夜死伤后出城修整的,还剩两万左右。” “好!”李承载心下松了一口气,四万带甲之士守卫皇城三天应该绰绰有余。 君臣对话之际,一北营校尉,上前禀报道:“陛下,皇城外白甲军似有异动。” 文武百官循声眺望,只见皇城下方,白甲军阵中一阵涌动阵棋之处,一队队身穿白色重甲的白甲军士,手持一人高的盾牌呼啦啦的涌将出来,排成两排,延伸至皇城玄武门弓箭射程之外。 旋即。 李景炎一身白色虎纹重铠,在百战穿甲军军团长王离,豺狼虎豹四将的簇拥环绕下,从阵中缓缓而出。 王离手中长枪高举:―― “参见四皇子殿下……” “参见四皇子殿下……” “参见四皇子殿下……” 第十章 满城尽带白银甲(一) 皇城玄武门之外,数万百战穿甲兵霍然转身,犹如多米诺骨牌一般单膝跪地,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声绕皇城一周,声音连绵起伏,震天动地,直冲云霄,整个京城都是为之一震。 “这……这――” 皇城城墙之上,文武百官和一众将士,望着这声势震天的动静,先是一阵错愕。 随后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那条道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皇城外的白甲军,竟然臣服于庶出的四皇子,也就是说这忽然冒出的白甲军是四皇子的人,可这怎么可能? “不,不不不,不!” 皇城之上,三皇子李承载双手摁在墙垛之上,额头青筋暴起脸庞几近扭曲,犹如要择人而噬一般,目光死死的盯着缓缓靠近的阵旗。 皇城下。 “呼――” 阵旗一开,李景炎的身影缓缓浮现,豺狼虎豹四将护卫左右。 “吁――” 李景炎勒紧缰绳,策马上前几步,拉上白虎面罩,露出一张俊俏且稚嫩的脸庞,从身后拿出一卷圣旨,直指城墙上的李承载不由大声怒喝: “圣旨在此,父皇遗命,三皇子狼子野心,蛊惑北营与禁军将士弑君篡位,逼宫谋反,大逆不道,尔等若放下武器,便可既往不咎!” 城墙之上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这人还真是四皇子,面对李景炎的大声怒喝,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 ………… “先皇遗命,三皇子狼子野心,裹挟北营与禁军将士弑君篡位,大逆不道,尔等若放下武器,便可既往不咎……” “先皇遗命,三皇子狼子野心,裹挟北营与禁军将士弑君篡位,大逆不道,尔等若放下武器,便可既往不咎!” ……………… 皇城下的百战穿甲兵见阵旗摇动,不由大声附喝,声音连绵不绝声音环城一周。 “这――” 四门城墙上的禁卫军和北营士卒,一时之间面面相觑,手握长枪长刀的手都不由得松了松。 玄武门上。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偷偷的不约而同,望向了三皇子李承载,似想一探究竟。 李承载面色狰狞,手中指甲几乎嵌入手掌心里,几乎失去理智不由得大声怒骂:“四皇子李景炎,勾结外敌,投敌叛国,率军围攻京师,罪无可恕,杀了他,杀了他,放箭――” 禁军略微有些迟疑了下。 北大营左将军王勋,率先反应过来,对着亲兵营将士历声怒喝:“放箭――” “咻咻――咻!” ………… 李景炎早已调转马头,没入盾阵之中,即便被箭羽射中,也无法破甲。 正所谓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攻心为上!” 想要攻克,有四万大军守卫的皇城绝非易事。 即便是以百战穿甲军的实力,哪怕最终能攻克皇城,但是代价可能也是巨大的,毕竟面对身份不明的敌军,皇城守军有可能众志成城,拼死相抗。 古代士兵,更多的只是为了吃口饱饭而已,谁做皇帝都一样,至于那些高级将校,投降的可能性较小,毕竟从龙之功就在眼前,于他们而言,胜负还未可知。 但,起码要让守城的士兵知道,只要放下了武器投降,还是会有活命的机会,而且即便投降,也算对得起燕国皇室,毕竟皇帝还会是姓李的麻。 不是我等先降,是先皇命令我等投降! ………… 城墙之上。 一众文武百官漠然以对,气氛沉凝得可怕,军心已动,四皇子李景炎所言,众人几乎相信了一半,要不然就凭在朝中毫无根基的四皇子,如何有能力悄无声息的调动十万大军,以控京师。 ………… 回到阵后。 李景炎调转马头眺望皇城方向,人心发酵需要一些时间,命令道:“吃饱喝足,午时攻城,准备吧!” “是。”王离等人,领命一声打马离去。 午时刚过。 燕国皇城外。 百战穿甲兵绵延不绝,后方一队队百战穿甲兵,端着弩机,站在皇城外严阵以待。 李景炎一身虎纹铠甲,站在一处搭起来的点将台前,面向皇城身后披着一身赤色披风,一身戎装英武不凡,一派少年将军风范。 点将台下。 王离、阴豺、荒狼、血虎、怒豹等,数十名将校策马等候李景炎的命令。 李景炎提步上前,台下众人尽皆看向李景炎,拔出腰间长刀,沉声说道:“岂曰无依,与子同袍……” 长刀一挥,大声厉喊: “攻城!” “得令!” 点将台下王离诸将应声策马而去,战阵军列中顿时一阵人声马嘶。 玄武门外。 皇城外的空地之上,站满了一位位身着白衣白甲的百战穿甲兵,一个个整齐的方阵,在各级将校的带领下,取下身后弩机,各级军旗高高竖起,迎风飘扬。 一刻钟后。 皇城四门,东西北三门之中又分各营,豺狼虎三将攻之。 皇城四门外,百战穿甲兵将一辆辆巢车推出,城外地势平坦,只有在巢车之上,才能观察整个战场,及时观察皇城内的敌军调动。 呜呜呜~ “咚咚――咚!” 浑厚的鼓声,伴着苍凉的军号声传遍四方。 “风~风――大风!” “风~风――大风!” “风~风――大风!” ……………… 呜呜呜~ 皇城四城城头,响起了苍凉而悠远的号角声,声震全城。 北营和禁军将士严阵以待,准备迎敌。 城楼上,左将军王勋正在指挥着北营将士做好守城准备。 北营将士手持弓箭,已经搭箭在弦,架在城垛上,瞄准城下敌军,随时准备蓄势待发。 城头上堆了些,从皇宫花园敲下来的碎石,和冷宫中拆下来的巨木。靠角楼的地方还支着几个土灶,灶里柴火熊熊,里面装满了金汁,正熬得油烟滚滚。 北营众将士,一个个面色严肃,心中却是不由想起,之前四皇子的话语,放下武器,即可既往不咎,不过在各级将校的弹压下,现在也只能想想,毕竟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谁也不想率先踏出那一步,成为上官的集火对象。 “怎么可能?” 王勋走到墙垛边,往城下一看,瞳孔微微一缩,不禁倒吸了几口凉气。 前方白甲军,将一架架攻城云梯,夹杂在军阵之中,除此之外,一架架投石车,也在缓缓向前移动,似乎早就做好了攻城所需要的准备,京城之中竟然藏着如此多的攻城器械,似乎更加印证了,四皇子李景炎所言。 随着敌军到了距离皇城墙两百步以外,敌军缓缓的停了下来。 很快,三十三台投石机缓缓的被推了出来,很快停了下来。 “小心――” 北营左将军王勋,大喊一声:“快,躲避!” “轰轰轰轰轰!” 话音未落,一块块巨石轰然而来,狠狠的砸在城垛之下,砸的城墙都震动起来。 呼呼呼~ 紧接着,数十块巨石,呼啸而来,有的砸在城墙上,有的砸在箭剁上,还有两三块直接从头上呼啸而过,砸落在楼道里。 一排排的士兵,被砸倒在地,头上鲜血直流,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十六七轮石雨后,砸得城墙墙体震动,城头上里尘土飞扬,坠落下来不少石头,不少士兵深受重伤,不知多少人当场阵亡。 “停了?” 王勋躲在盾阵后方,眯眼望着砸坏的城楼,和城墙上损失惨重的北营将士,暗暗咽了咽口水。 呜呜呜~ 苍凉的军号声悠然起伏。 “风~风――大风!” “风~风――大风!” “风~风――大风!” 随着皇城下,传来热血爆棚的呐喊声。 “咻咻――咻……轰隆隆!” “咻咻――咻……轰隆隆!” “咻咻――咻……轰隆隆!” 百战穿甲军的投石机,再一次呼啸而起,而且而且伴随着数以万计的密集箭雨,犹如黑云一般笼罩天空,向城上飞来。 “嗡嗡嗡――嗡嗡……” 皇城头上的守军,被石雨,箭雨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噗噗噗――噗噗!” “啊啊――啊啊!” “我的眼睛,我的眼……” 城头之上,一排排没有盾牌守护的的北营将士,犹如割麦子一般倒下,数十上百人直接被洞穿头颅,向着后墙跌落,甚至有不少箭羽透体而出,可见这些箭羽的威力之大,一众北营将士无不心肝胆颤。 北营左将军王勋,目呲欲裂,侧首怒吼道:“弓箭手,怎么还不快还击!” 箭羽营校尉面色惨白,颤抖道:“将军,敌军还在我方弓箭射程之外,根本无法还击。” “怎么可能,那他们怎么射……”王勋面上一阵错愕,在重盾的保护下,来到城头近处往下一看,只见远方一阵阵箭雨呼啸而来,敌方弓箭射程根本不是己方可以比拟的。 ………… 皇城外。 百战穿甲军阵列之中,士兵来回穿梭,将一根根箭羽不断装入弩机,随后发射。 “咻咻咻……咻!” ……………… 点将台上。 李景炎看着漫天呼啸而去的箭羽,不由暗暗咋舌,不愧是秦时明月中,大秦帝国的王牌军种之一,公输家制造的弩机果然名不虚传,中弩的威力竟然就如此可怕。 又一刻钟后,只见了玄武门城头上,处处插满了箭羽,哀嚎声叫骂声此起彼伏。 李景炎乘势追击,令旗挥动传令道:“远弩准备――” 传令兵策马飞奔向弩阵,朗声高喝道:“远弩准备――” “远弩准备――” “远弩准备――” 弩阵之中,咔咔咔的声音传来,数百架古代马车大小的拥有虎文头饰的弩机,机关启动,一根根两指大小,两米长左右的弩箭,蓄势待发。 李景炎意气风发,手中长刀指向皇城城头,冷然道: “射――” 弩箭阵营中数以百计的远弩长箭,发出阴风般的怒吼,向着城头激射而去。 “飒飒……飒飒――飒!” “飒飒……飒飒――飒!” “飒飒……飒飒――飒!” “啊啊――啊……” 粗大的弩箭撕裂寒风,带起尖锐的呼啸之声,将城头上一排一排盾阵瞬间撕裂,人铠俱碎。 射得城墙上的垛口,纷纷碎裂,端的是骇人无比。 在箭阵的压制下,皇城城头上的守军,只能默默的等待着,云梯车、攻城车缓缓逼近。 攻城车是攻城的主要武器,是它内部用绳或铁链悬挂在横梁上的一根粗大的圆木,原木后端有金属帽,前端有金属头,多制成羊头形,称为攻城槌。 攻城时,依靠攻城车中的士兵合力抓住攻城槌向后运动后猛烈撞向城门,依靠惯性和动能来破坏城门或者门后的门闩结构。 下面装有六个轮;外蒙牛皮,以防备被矢石破坏,上面还浇了泥浆,为的是防止被火烧。 公输家霸道机关术所制造的攻城车,外表好似一个龟壳,但内里却全是由机关驱动的。 百战攻城车,被几十个百战穿甲兵推着,比云梯还跑得快,很快就奔到了城楼下十几步之外。 玄武门下。 呼~ 一颗颗巨大的石头,朝那攻城车轰然砸去,狠狠的砸在那尖顶壳上,只听咔嚓一声,在顶壳上留出一个印子。 一名百战穿甲兵按动开关,咔咔咔――公输家霸道机关术制造的攻城车,周身忽然长出四条机械腿抓住地面,前方打开一个大窗口,金属制造的撞头在机关术的推动下,对着玄武门一阵猛撞,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地面好似都在颤抖起来。 “咚咚――咚咚” 一刻钟后,刺啦刺啦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轰隆一声玄武门应声而裂,门后北营将士被碎片击射而中,传来一阵惨叫。 皇城城头上,一众北营将士尽皆骇然失色,这才多久,重过万斤的城门仿若纸糊的一样,就这样破了。 城头守军心理防线本就摇摇欲坠,如今城门一破便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看着不断从云梯车涌入城头的白甲兵,不少将士二话不说,丢盔弃甲,拔腿就跑或跪地投降。 “将军快走!”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北大营左将军王勋,面容呆滞一阵失神,只能在一众亲兵的拖拽下,狼狈逃窜,嘴里还喃喃道: “怎么会――怎么会――才一个时辰不到。” ……………… 点将台上。 李景炎面色潮红,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牛逼啊! 不由翻身上马策马奔驰一会,随即勒紧缰绳战马前蹄高高跃起,嘶声力竭的一声怒吼:“城门已破,全军突击!” “咚咚咚――” 战鼓隆隆,冲锋号随之响起。 “呜呜呜……” “杀!杀!杀!” 皇城玄武门外数以万计的百战穿甲兵,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以泰山压顶之势,涌向城门。 玄武门下。 “踏踏踏――踏――” “踏踏踏――踏――” “挺进――” 怒豹长枪策马,率领着上千白甲刀盾兵,犹如钢铁方块,轰然撞向城门内的北营守军。 “喝喝喝……喝” 百战穿甲兵如墙而进,后方一杆杆长枪,顺着盾牌缺口处来回抽刺,带带起一片片惨叫。 第十一章 满城尽带白银甲(二) 皇城东西北三门。 轰隆~ 城门,破! 随着南门的全军突击的战鼓声号响起,紧接着其他三门也传来全军突击的战鼓声。 从高空俯视。 包围在皇城三门外的百战穿甲兵,亦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冲入皇城,转瞬之间巍峨耸立的皇城防线,全面告急。 ……………… 西门。 “全军突击!” 一杆蓝色的狼纹战旗,缓缓的从军中升起,荒狼一马当先,身后刀枪如林数以万计的百战穿甲兵,汇集成了漫无边际的白色浪潮。 伴随着震天的全军突击的战鼓声,如雪崩般的白色浪潮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西门冲去。 荒狼身后,身披白色重甲的百战穿甲兵一手持着高大的塔盾,一手持着两米多长的长枪,背插描着狼纹的靠旗,率先向着皇城内不断推进。 门后是长长的甬道,上千北营将士手持刀枪,立在甬道中。 “杀!” 前锋的百战穿甲兵和北营守军,已经将城门堵的水泄不通,双方为了夺取城门口的控制权,展开血腥的厮杀,而后方的士卒还好像无穷无尽一般,疯狂涌来,倒下一批又来一批。 不多时,一个个巨大的白色盾牌出现在北营守军的面前,守军只能看到敌军盔甲上的白色羽翎,知道敌军正源源不断的涌来。 “迫――迫!” “挺进――” 前方一位位手持大盾的百战穿甲兵巨力士,迅速在城门口合盾迫之,北营守军长刀砍在盾牌上,发出叮叮当的声响,手中长枪一边疯狂刺出,一边缓缓推进鲜血染了一地,汇聚成一条条小溪。 “咻咻咻――咻咻……” 身后如长龙般的百战穿甲兵,端着手弩,疯狂朝盾牌后方的敌军疯狂赞射。 “啊啊啊――” 而后方甬道中的北营守军,不断倒下,身上的箭羽犹如刺猬一般密集,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凄厉惨叫,惨叫声一浪高过一浪,一声胜过一声。 “顶住,顶住――给我顶住!” “敢有后退者――斩!” 甬道后方北营右将军石水,砍杀几个溃兵,一边嘶声力竭的呐喊,脸色狰狞的可怕。 “弓兵营――射!” 眼见敌人越来越近,石水当即下令,甬道两边的高墙上忽然冒出数百弓箭手,居高临下不断射向甬道中的百战穿甲兵。 “咻咻咻——咻!” 急促而尖锐的箭羽呼啸声音从头顶传来。 “盾阵――合!”荒狼面色一变当即下令:“点射――” 几乎是同一时刻,城墙上无数箭羽攒射而下,数十位百战穿甲兵被羽箭射中倒在地上。 “注意隐蔽――射!” 一位位百战穿甲兵,紧握着手中长枪,举着大盾将其顶上头顶,躲藏在盾牌下的大声的呼喊。 盾牌下,手拿手弩的军士也是尽可能的将身子埋于盾牌之内,趁着盾牌的空隙,瞄准城墙上的弓箭兵,扣动手中的弩机,――咻咻咻――不断点射。 “啊――” 一位位城墙上的北营弓箭兵,发出惨叫,不断有人从城墙上跌落下来砸落在甬道两旁。 双方墙上墙下飞箭如蝗虫般落下,带着尖啸声射击在盾牌上车上,发出“笃笃笃”的响声,哪怕有盾牌作为掩体遮蔽,但是仍旧有不少百战穿甲军的军士,被射翻在地。 后方。 “穿甲弩准备!” 荒狼翻身下马从一名百战穿甲兵身上取下百战神穿甲驽,咔咔咔几声长条形的木盒一阵变幻,变换成一座弩机。 上箭瞄准,一气呵成。 后方百战穿甲兵,一架架百战穿甲弩也瞄准完毕。 “射――” “飒飒――飒飒飒――” 发射的声音响起,如此近的距离穿甲弩的穿透力惊人的恐怖,一名名躲躲在盾牌后面的北营守军,连同身后的三四名军士被一齐穿成了葫芦。 “啊!!!” 后方传来一阵阵惨叫,随着射程的不断调整,弩箭几乎将,甬道前后的北营将士分割成数段。 “死!” 最前方百战穿甲兵一什长爆喝一声,长刀猛地劈向一北营将士。 双分刀刃相撞发出一声暴响,刀口火星四射。 “全军挺进!”荒狼策马奔前,手中狼牙棒横扫“嘭!”巨大的响声下传来,数名守军倒飞而出,砸在地上生死不知。 两兵缠斗间,手握着刀盾的一名名百战穿甲兵随着命令已经跃将而出,向着敌军发起了冲锋,北营将士一时间被杀的节节败退。 “后退者杀无赦!” 石水双目赤红的怒喝一声,奋起长刀逼退来眼前的百战穿甲兵,反手又是一刀,其中一人反应不及,瞬间就被一刀划破了喉咙,当场倒在了地上。 “杀————” 一道道冷厉刀光浮现在眼前。 “死!” 一百战穿甲兵爆喝一声,劈倒一名北营将士,长刀划破铠甲,带起一抹血肉横飞出去,只听“噗”的一声,一把长枪已经捅进了这名百战穿甲军的腹部。 鲜血从其伤口中不断流出,身体渐渐不听使唤,随后无力的倒下。 北营将士顶着百战穿甲兵挺进的浪潮,双方不断有士卒倒在血泊之中。 鲜血蔓延在甬道上,在一处处洼处汇集成一片有一片血水交融的血池,哀嚎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一阵接着一阵传来。 断手断脚的士卒倒在地上惨叫着,被划破了肠肚的甲士绝望的呻吟着,刀锋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哒哒哒~” “飒――” 清脆的马蹄声在甬道中响起,荒狼手持狼牙棒驱动的战马犹如破空的利箭,手中狼牙棒飞快挥舞一位位阻挡者,尽皆发出死亡的哀嚎。 “死!” 荒狼策马向前高高跃起,跳入敌方阵中,手中狼牙棒带着死亡的咆哮力劈而下。 “铛――” 兵器碰撞声铠甲摩擦声,震耳欲聋,北营右将军石水目呲欲裂,只觉眼前一道黑影袭来手中长刀下意识的格挡,长刀尽断,顺势砸向铠甲上,整个人向着左侧横飞而出撞倒数人,当场暴毙。 荒狼狼牙棒横扫一圈,扫飞数人,狼牙棒高举怒吼一声: “敌将已死,缴械不杀!” “敌将已死,缴械不杀!” “敌将已死,缴械不杀!” 百战穿甲兵纷纷附和,如猛虎般咆哮:“风~风――大风” 北营将士眼见主将已死,而且军阵已破,身后百战穿甲兵乘胜追击,有的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抱头鼠窜,有的弃械投降。 战场局势急转而下,面对着百战穿甲兵的突击,一众北营将士已然支撑不住,溃不成军,其他两门一如当前。 ……………… 半个时辰后。 燕国皇宫内。 “踏踏踏……踏踏……” “踏踏踏……踏踏……” 通往太和殿的宽阔四方御道上,上万如潮水般的百战穿甲兵,采着轰隆隆的步伐,向着皇宫中央挺进,不断穿过重重宫殿楼宇。 成百上千的溃兵在前方疯狂逃窜,数十人摔倒在地混乱不堪竞相踩踏,发出惊恐的大叫:“敌军已至承天门――” “飒飒――飒!” 一杆杆长枪带起刺耳的破空声,如雨点一般倾泻而下。 “啊~――啊啊啊!” 瞬间数百溃兵的身子被长枪直接洞穿,有的还保持着奔跑的姿势,枪头狠狠灌入地面,大量的的鲜血顺着长枪,流入地面,雪中犹如盛开的牡丹花。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大批大批的百战穿甲兵,不断向着太和殿围拢而去。 军阵之中李景炎长刀前指: “前进――” 白压压的人群连绵不绝,如同奔腾的河水,整整齐齐的涌入承天门,仿佛钢铁的洪流穿行而过。 承天门外的后面,高高耸立的太和殿前方,四周空旷如野的场地上,各有五千带甲的北大营锐士,四周林立,中间只有太和殿高大巍峨的身影,太和殿九百九十九阶台阶上,站满了数千禁军。 太和殿上,人头攒动,文武百官,看着如同洪水般不断涌入的百战穿甲兵,心头狂震,这才多久,刀锋已经近在咫尺。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不断响起,还有铁甲的碰撞声不断从四面八疯传来,已然将太和殿团团包围。 李景炎目光严肃的凝视着太和殿台阶上的李承载,只见其身穿重甲手持一杆长枪,犹如老僧入定一般,闭上双眼。 “停――” 百战穿甲兵踩着隆隆的脚步声,嘎然而止,举起一人高的盾牌,咚咚咚咚――的停住不动,停在双方两百步之外,形成一道道如钢铁般的城墙,层层叠叠。 军阵之中李景炎长枪策马,冷喝一声:“垂死挣扎――” 御阶之上,李承载似有所感猛然睁开双眼,望向李景炎,杀意冲天高声大喝:“杀李景炎者――王――世袭罔替。” “杀杀杀――杀杀!” 由上世家门阀培养的私兵组成的北大营精锐之士,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杀声,咆哮着,眼红着,采着轰隆隆的步伐冲杀而去。 李景炎高声冷喝:“拼盾――” “咔咔咔咔……咔咔――” 前方第一排举着一人高盾牌的百战穿甲兵,启动盾牌上的机关后,白银色的盾牌犹如魔方一般一阵蠕动瞬间分成一块一块,而后相互连接。 行成真正的钢铁城墙,第二排的盾牌兵举起一人高的盾牌镶嵌在第一排的盾牌上,第三排的人手持长枪,直接顶在盾牌之上形成支撑点,钢铁盾墙超过两米高,可移动。 说是迟,那是快! “推进!!” 李景炎一声令下,重甲兵士推着盾牌如同一堵堵前移的城墙,似要将前方这股乱军碾压成齑粉! “迫――迫迫――迫!” “迫――迫迫――迫!” “迫――迫迫――迫!” 东南西北,四面铁墙,铁壁合围,犹如困兽。 太和殿上。 文武百官看着盾牌拼起来的钢铁城墙纷纷目瞪口呆,御阶上的李承载,更是面露惊恐的怒吼道: “准备――” 四周上千北大营将士纷纷将将长枪做掷出的姿势。 “——投!!” 长枪划破长空,如雨点一般密集笼罩着下方的方阵,带着刺破空气的呼啸声,朝着重甲兵士落下! 王离大声喝道:“——御!!” 后三排以上的兵士,整齐划一的将盾牌朝天举起,组成一个一个巨大的方块。 “咚咚咚――咚咚!” 长枪如雨点一般落在盾牌上,撞击出了一连串的火花,下方的百战穿甲兵死死的顶住。 第一波刚刚挡住,很快,第二波就接踵而至。 “——掷!!” 前排换后排不断轮转,后排的士兵补上接着投掷长枪。 十多轮候后,投枪才停止。 “喝喝――喝喝……喝!” 随着钢铁城墙的不断推进,前排的北大营将士,只能面露惊恐的狠狠地撞在钢铁盾墙上,盾墙才堪堪止住。 然而下一刻。 “噗噗噗――噗!” “啊啊啊~啊――啊” 钢铁盾墙上,一个个小小的方块收缩露出小孔,一杆杆长枪泛着森冷的寒光从其中穿透而出,瞬间扎在前方北营将士身上,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长枪不断来回抽刺,不断有人倒下,生存空间一步步的被挤压。 盾墙后方李景炎从容不迫,一声令下:“连弩预备!” 列阵在东: “——控!!”、“——控!!” 列阵在西: “——控!!”、“——控!!” 列阵在南: “——控!!”、“——控!!” 列阵在北: “——控!!”、“——控!!” 从四面八方将太和殿团团围住的上万,百战穿甲兵,根据自身距离调整弩机威力,瞄准敌方天空,准备进行抛射。 李景炎高声冷喝:“射――”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冰冷的箭矢犹如蝗虫过境一般遮蔽天空,向着盾墙之内笼罩而下,几十轮之后方才停下,死尸铺满了一地,许许多多的尸体犹如刺猬一般身上扎满了羽箭。 “斯~” 动静消停后,早就退入太和殿内的文武百官战战兢兢的从门外看到御阶之上,死伤无数的军士,尸体堆满了台阶,不由纷纷到吸一口凉气。 太和殿门前,无数将士,还保持着拍打殿门的动作,被钉死在门墙中。 九百九十九阶台阶上,鲜血顺流而下,犹如地狱。 尸山血海中,一阵涌动,三皇子李承载披头散发,浑身染血,狼狈的推开四周的尸体,望着死尸遍地的四周,发出几声古怪的叫声,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望着天空。 “天亡我也――嗤~”说着,抽出腰间的长剑捂颈而亡,带着浓浓的不甘,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闭上眼睛那一刻,似乎看到了自己君临天下。 咔咔咔―― 盾墙一阵涌动,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一队队百战穿甲兵,从盾牌后方踏步而出,将剩余之军士全数斩杀,踩着一具具尸体涌入太和殿内。 第十二章 登基称帝(求追读) 翌曰,清晨。 皇宫。 远远望去,那一座座深红的宫殿像嵌在大地上一样,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朱漆门,同台基,捆绑住了多少位历代君王,引得王朝颠覆,百姓流离失所,天下改为他姓。 太和殿。 大殿的柱子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从后殿走出,李景炎登上龙椅坐下,一旁的小太监小福子尖声高喝:“陛下到,百官恭迎――” 文武百官深深的注视着仿佛伫立在九天之上的少年皇帝,撩起前摆,跪伏在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公卿、满地甲士皆叩首,山呼万岁,声震皇城。 史官伏在案边动笔如飞:岁旦年节,帝崩,二皇子,三皇子,逼宫谋反,四皇子天纵英才,平之,改元天武。 李景炎感受着山呼海啸一般的“万岁”声,眼前的一切生灵都在他脚下叩首,只感觉有一股喧嚣热浪扑面而来,震撼人心。 李景炎眼神幽幽,长长的珠帘遮住了他的脸,他轻轻抬手,语气低沉应答道:“诸卿平身!” 在这个世界,只有重要时节,才行跪拜礼,平时只需要躬身行礼便可以。 国不可一日无君,结束完登基大典的李景炎,端坐在龙椅上,垂珠之后,眯起一对凤眼,喜怒不形于色的看着,白玉阶下,一群身穿朝服的文武大臣肃立两旁。 李景炎淡淡道:“二皇子,三皇子,逼宫谋反,弑君篡位,大逆不道,念及皇家血脉,子女一干人等贬为庶民,一众将校级党羽,灭三族。” 文武百官,漠然以对,弑君谋逆,这种事情,向来从严,从重惩处,三族可还行,总比灭九族好。 众人眼角余光默默地注视着少年皇帝,文武百官的心情是复杂的,心中有许许多多的念头,有不解,有忌惮,等等,不一而足。 谁能想到最终登上帝位的会是在朝中毫无优势的四皇子,也不知先帝怎么想的,以隆庆帝对四皇子的过往来看,应该没有让四皇子继承帝位的打算,接回四皇子的目地无非就是为了,制衡日渐脱离掌控的二皇子与三皇子一党。 不过如今,朝中大事已定,四皇子占据大义,也顺理成章登临了帝位,至于这一个个的未解之谜,只能事后再行探索,关内河北河南世家门阀,算是栽了个大大的跟头,算是完了。 而且,面对少年天子,南方各地的实权藩王,会作何感想仍未可知,不过一想到,京城中那十万白甲军,众人无不心神惊悚,如此强军,到底是从哪征召训练出来的? 见无人反对,李景炎有些失望,不由得高声道:“礼部尚书!” “臣在!” 礼部尚书李元洪,八十六有,三朝元老,头发须白,沧桑的脸庞,不苟言笑,恭身出列。 李景炎道:“先帝骤崩,一应后事,还得老姚公主持,多劳累几日,守丧过后,朕亲率百官送老姚公,加封太师太傅,还乡故里!” “谢陛下!”礼部尚书李元洪默默的看了一眼少年天子,微微躬身道:“臣之本分!” 想不到自己帮助过的四皇子,最终能够登临帝位,实在令他唏嘘不已。 李景炎扫视一眼文武百官,其中几人忠,几人奸,尤未可知,原身并未在燕国中长大,对于朝堂局势,可以说是犹如一张白纸,现在完全是两眼一摸黑,现在一动不如一静。 便淡淡道:“其他一切事宜,国丧之后,再行定夺,退朝!” “臣等告退,恭送陛下!” 两天没睡的文武百官,拖着疲惫的身子,连忙恭身行礼,然后转身走出太和殿。 ……………… 下午,皇宫,养心殿。 李承炎身穿明黄色龙纹锦衣,跪坐在茶几前,侧头看向系统召唤出来的人物青龙,问道:“说说具体的情况。 “是。”青龙一身红色飞鱼服,英姿勃发恭敬道:“启禀陛下“侦缉司”乃是世宗皇帝设立的一个特殊的部门。” “即镇压不法江湖人士和宗派,同时还为官府通缉抓拿棘手的要犯,监察各大武林门派,暗探,在朝廷和江湖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权力,大燕江湖中各色的人犯了案,便专由其管辖,具有很大的权力和能力。” ………… 李景炎知道,这个世界各国江湖上宗派林立,由于此界个人武力的不凡,使得江湖与庙堂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起来,危险等级上升多个等级,传说武力上突破至一定的等级,还可延年益寿。 飞檐走壁,摘叶伤人,以一敌百,不再是遥不可及的畅想,类似于小说中的武侠世界,甚至有些玄幻。 现在的江湖宗门或势力分为,三流,二流,一流,顶尖。 而且根据系统提示,待到自己完成西南域一统之后,燕国便会真正的晋升为运朝。 运朝最特殊的地方是,对个人武力的限制。 所谓,一人成兵,百人成势,千人成阵,万人成军,战阵军势之下,尽皆蝼蚁,军阵之下会产生特殊磁场,武者的内力,灵力,法力,会受到限制。 万人,以上的军阵之下,特别是在特殊军阵阵法,如一字长蛇阵,五行八卦阵等,军队组成的阵法下,武者强行使用各种力量,会由内向外撕裂武者自身经脉,甚至爆体而亡,避免了一人灭一军,一人灭一国的情况,以王朝为主,宗门为辅。 ………… “绍兴皇帝年间,落阳之战后”为进一步的解决残余势力和各地绿林豪强,世族门阀,宗门宗派,各地藩王,朝廷进一步加大了其职能和权利………” 青龙沉思了一会儿,语气顿了顿,接着道:“为了处理有关江湖与朝廷,各地藩王,牵扯大事的案件等,还专门成立了一个集武林高手、密探、捕快和杀手于一体的内部组织“刺卫营”,而这个组织,便是由“侦缉司”司丞,直辖的最重要的一个部门。” “现任司丞叶苍松,副司陈全志,才上任三月,“先帝驾崩”前,曾经向先帝贡献过仙丹,“京都巨变”后,此人便一无所踪,其人具体资料无法查到,此人行踪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朝廷少有知其面貌者,先帝却对其,却是信任有加,疑似先帝靖王府时,潜邸之人。” 李景炎轻抿一口茶水,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细细思量着,隆庆皇帝之死,不由让他想起了前世的明朝泰昌皇帝之死的“红丸案”,而且从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叶司丞,在二皇子与三皇子之间,似乎也充当着不可或缺的角色。 李景炎凝思片刻,心中有了计较,继续问道:“说说楚国“暗夜司”。” “是。”青龙面色微凝,道:“楚国“暗夜司”他们主要的任务是,刺探各种大燕军政情报,经常通过暗杀、策反、收买等等,一系列手段,挑动大燕动乱。” “暗地里,还充当各地,反燕人士的一个联系枢纽,当年的落阳之战,疑似先帝之死,也有这楚国“暗夜司”的影子……” 李景炎眉头微微一挑,大燕的这个“邻居”也还真不是吃素的,不由望向青龙,道:“青龙听令,即日起“侦缉司”改设锦衣卫,具体事宜,按之前所议章程而行,另,密切关注各方动静,另传出一则消息……” “这?微臣遵旨。” 青龙面露差异之色,但还是连忙起身单膝跪地应声后,恭身退出养心殿。 ………… 第十三章 变法(求追读) 李景炎活动一下筋骨,轻抿一口热茶,心神一动,一个虚拟屏幕出现在眼前。 (叮――登基称帝――任务完成――奖励召唤令牌——2枚) (叮――“侦缉司”改设锦衣卫,获得王朝气运值――10万) 【叮――当前王朝气运值――10万(每月固定刷新,可得一枚召唤令牌)】 (王朝气运值――可通过,政治,经济,文化,民生,军事外交,建设等一系列措施产生影响后,获得。) 【帝王征战系统1.0】 『文臣武将召唤……』 『武侠人物召唤……』 『兵种军团召唤……』 『武器秘籍召唤……』 『战阵军法召唤……』 『奇观建筑召唤……』 【叮――当前令牌数――2】 【召唤模式……任务模式,签到模式……】 (10万气运值――兑换1枚召唤令牌) 李景炎心念一动。 〖召唤……〗 〖召唤中…………〗 〖世界:《秦时明月》〗 〖建筑类:罗网巢穴〗 〖附属:三千罗网杀手――惊鲵、玄翦、掩日、六剑奴、八玲珑――境界——顶尖高手——一流(六剑奴六位一体,宗师无敌)〗 『资料1:罗网,《秦时明月》系列中的原创组织,现任首领为赵高。大秦帝国属下的刺客团,以蜘蛛为标志,成员身上或服饰上均至少有一处蜘蛛纹身。罗网刺客团,秦帝国中最可怕的神秘组织。』 『资料2:组织规则,组织等级从高至下,依次为天、杀、地、绝、魑、魅、魍、魉,罗网只有目的,没有朋友。只有任务,不论交情,罗网剑奴以剑为名,剑就是生命,一般不会轻易交给他人,任务重于一切,包括生命,人可以死,但剑不能亡。』 『资料3:掩日隶属越王八剑,位列天级一等。身份代价昂贵,隐蔽性很强,杀气和剑法均不亚于“惊鲵”,地位在“惊鲵”与“玄翦”之上,深得赵高重用。』 『资料4:惊鲵罗网女杀手,本名不详,惊鲵剑的前任剑主,田言的生母。在执行一次任务的过程中意外怀上了目标男子的孩子。后在刺杀颜路师傅的过程中被其感化,决定为自己和孩子而战。』 『资料5:玄剪隶属越王八剑,位列天级一等。人称“黑白玄翦”,曾经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大盗,为一代剑之豪者。实力强劲,是内外兼修的绝顶高手。』 『资料:六剑奴赵高最得力的杀手小队,位列天字一级。灭魂六人。成员一般不单独执行任务。六剑奴成员间配合默契,各司其职。六人的联手合击,天下少有人能够抵挡,且擅长一招绝杀。』 ……………… 〖召唤……〗 〖召唤中…………〗 〖世界:《满城尽带黄金甲》〗 〖建筑类:菊花台〗 〖+功能:三万黄金甲士兵〗 〖-功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一5%〗 李景炎嘴角一抽,莫名的熟悉感,而且这建筑还带副作用的,如果召唤到“铜雀台”是不是人妻+? …………… 李景炎心念再动。 〖召唤……〗 〖召唤中…………〗 〖世界:《绝代双骄》〗 〖功法类:明玉功〗 ………… 『资料1:明玉功】是古龙小说《绝代双骄》中移花宫的绝世武学,移花宫历代宫主修炼的最高内家正宗绝顶心法,神功威力玄妙而且亦可不老长春。这种功夫共分九层,只要能使到第六层,已可与当代第一流高手一争长短,若能使到第八层,就可无敌于天下,不仅如此,神功玄妙之处,人也会越来越年轻靓丽,得以青春常驻』 “呼――” 李景炎看着明玉功,呼吸有些急促,长生不老啊,这个着实惊喜。 李景炎摸索着下巴,看了半天的资料,对这个国家和其他国家的运行方式,还有基本构架,主要统治阶层,这个帝国和世界各国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类似中国古代,战国时代的格局,文明程度接近南北朝时期,此为泛古大陆,西南域有着五个国家,齐、楚、燕、蜀,雪。 燕国立国二百九十六年,国土面积,六百多万平方公里,已至王朝三百年的周期律。 《燕史记》记载:绍兴元年,在册人口为1000余万户,人口数量在绍兴初年达到一亿人。 燕国未年,自然灾害频发,发生严重的自然灾害导致出现大量的灾民,这些饥民被迫揭竿而起,燕国上下遍地烽火,人口锐减。 朝廷腐败,社会黑暗,世家门阀,勋贵,穷奢极欲,腐化堕落,大量的抢占农民的土地,疯狂的掠夺社会的财富,肆意的践踏法律,不断地激化社会矛盾,导致国内起义频发。 经过绍兴年间一系列变法,大小平叛战争,阶级矛盾锐减,从类似于南北朝迈入隋唐时代,其中最为显着的就是三省六部制,和科举制的诞生,纵观绍兴皇帝一系列的变法措施,颇有几分穿越者的影子。 在变法中,“落阳之战”即燕国变法派和反对派,的生死之战,其中还包括各类传承已久的门阀世家,军阀,门派,等等,与燕国利益相冲突的各方势力之间的生死之战,此战之后,燕国北部大部分威胁,几乎被一扫而空,可以说是再无后顾之忧。 可惜绍兴帝解决完北方之后,正准备对南方动刀,便突然暴毙而亡,而且新太子未立,随之引发三王之乱,最终三股势力中势力最弱的靖王,得到北方仅剩几家世家门阀的支持,奇迹般的胜出,也就是现在的隆庆帝登上皇位。 隆庆帝在位初期,忙于平衡各方局势,稳固北方统治,无暇顾及南方,南方各大世家、豪门、门阀、趁此时机合纵连横,将偌大的燕国南方分裂出去,成立楚国,形成南北对立的局势。 隆庆帝在位前期,励精图治十年,休养生息,而后,隆庆帝逐渐开始满足了,沉溺于享乐之中,炼丹修仙,没有了先前的励精图治精神,也没有改革后的节俭之风了。 任用,世家门阀之首,杨恒仓爬上了相位,杨恒仓是“口有蜜,腹有剑”的人物,凡是才能在他之上而被皇帝所重视的人,他都千方百计的将其除掉。 他忌妒有学问之人,对于有学问的人他表面与其友好,暗中却阴谋陷害。他收买崇平地左右的人,致使皇帝的一举一动都为他所掌握。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随时采取各种措施,去迎合隆庆皇帝的需要。 由于隆庆皇帝不理政事,杨恒仓的阳奉阴违手段可以发挥作用,至使原先仅剩的世家门阀,开始死灰复燃,不断壮大,短短几年不断蚕食京城各方势力,其中最为严重的便是,渗透到守卫京师重地的四大营中,其中南北大营互为代表。 随着隆庆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大病一场后,忽然有些醒悟,渐渐意识到,朝局在逐渐脱离掌控,杨恒昌病死之后。 隆庆皇帝果断出手,收回了一些权利,但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二皇子党与三皇子党,已经成势,于是便起了另一心思,想到了为国质子的四儿子,李景炎,目光也留意到了,绍兴年间的改革派中,曾经绍兴皇帝扶植起来的改革派边军中的代表,镇北将军冷家,镇西将军王家。 赐婚的那一幕,只是扶持的开始,可惜隆庆皇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突然暴毙? 了解朝局过后,李景炎对隆庆皇帝的心思,洞若观火,无非就权术制衡手段,外加立一个靶子,转移一下火力,意欲坐山观虎斗,从各方势力中抽丝剥茧,希望夺回权力。 人家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李景炎对此不置可否,当天,底下最大的一块利益,砸到自己头顶上之后――呵呵,事后才能诸葛亮。 ……………… 与此同时。 京师重地青州。 数百名骑兵,一人双马,如风驰去,四散开来,飞快的奔向远方,手中扬着马鞭,不住的催促胯下骏马。 洪川城。 把守城防的军士,知道怕是有大事发生便不敢拦截,于是远远的便问道:“诸位急匆匆所谓何事?” 两名骑兵见得那守卫发问,一边策马狂奔,一边高声大喊:“先帝骤崩,二皇子,三皇子,逼宫谋反,弑君篡位,兵败自杀,四皇子已继大统。” “什么?”守门的将士顿时懵了,呆若木鸡。 两骑纵马呼啸而入,又继续向前驰行,来到城门口,熟练的贴上布告。 又翻身上马,去往下一站。 两名前来报信的骑兵一路的呼喊声,顿时引起了一路上行人的注意,当众人听明白他们说的什么时,纷纷错愕,惊悚。 这种消息很快便蔓延开来,自东门附近,迅速蔓延到整洪川城,然后往东门和北门等方向蔓延而去。 主街之上,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士子文人,亦无论男女老幼,纷纷聚在城门口观看告示。 第十四章 天字第一号密探(求 追读) 夜色如墨,寒风冷冽。 洪川城,柳河街。 天香酒楼。 酒楼外人声嘈杂,来往的食客,房客甚多,上下楼层中,底下一二层,是普通吃饭喝酒之处,上层为高档贵客食住之处。 小二忙的焦头烂额,掌柜的数钱数的手都有些发抖,桌上菜肴美味可口,香味四溢让人流连忘返。 底层。 可谓是人影绰绰,什么样的人都有。 “小二。” 一人冲着小二喊道:“还不快把好酒好菜,端上来,没看见我们在这里等了多久了吗?” “好嘞,客官这就来。” 一个个小二,忙的是满头是汗。 ………… 二楼,咔。 厢门打开。 “客官,您的酒菜来咯。”小二端着各色好菜而来。 几位锦衣男子围坐在桌前,亦吃的舒爽无比。 一人问道:“唉!听说过城外那闹鬼的山庄吗?” “听过!听过!” “不就是城外那座,破破烂烂的山庄吗。” “那里不仅闹过鬼,而且还死过不少人。” “那地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解问道。 一锦衣青年,轻抿一口浊酒后,对着几位好友感叹声:“没错,就是那鬼庄,听说,昨天晚上又有人不信那邪,贸然进入其中,结果直到今天午时,也没有能出来。” “而且三更半夜中,庄子内又是响起了,那慎人的鬼哭狼嚎之声……” 其左边一紫衣青年,面带疑色,问道:“韩兄说的鬼庄,可是那曾经,在洪川城周边名盛一时的《绿柳山庄》。” “正是。”韩信青年笑了笑:“看来郑兄,对其也曾有所耳闻。” 两人的对话,引起了另外一“基友”的注意,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神色:“愿闻其详。” 只听那紫衣青年缓缓说道:“月前,这绿柳山庄颇有些名气,少庄主为人豪爽,喜爱结交文人骚客,在庄内经常举办文诗会,一年前在诗会中与一刘姓小姐,相识,相遇,相知,直到相爱。” “可以说是天做良缘,可惜成婚当夜,绿柳山庄一家六口连同新娘,半夜三更中竟离奇暴毙而亡,死者七窍流血,死状惊恐,全身毫无外伤,中毒,可言,在周边引起一番震动,当时的官府经过一番调查,却毫无他杀的痕迹,直到现在一直悬案未结。” 紫衣青年深吸一口气叹道:“自那之后没过多久,绿柳山庄中便是在半夜中,忽而传出一些令人听了,毛骨悚然的鬼哭狼嚎之声。据传言,绿柳山庄原址,本就是建造在一片乱坟岗之上,令死者不得升天,庄主一家是被厉鬼索命而死,传的是有鼻子有眼。” 左右两人相视一眼,连忙拿起酒杯猛灌一口,压压惊,一人道: “死者为大,咱还是不要妄议的好。” “是及,是及!” ………… 四楼走廊处。 两位身穿青色劲装的青年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靠在栏杆处,目光时不时的从下方的人群中少扫过,瞥了一眼身旁的吴舜泽,皱眉道:“你说小公子的计划,可行吗?” “你问我,我问谁去” 一旁的吴舜泽懒洋洋的伸个腰,无奈的翻个白眼,从腰间拿出酒葫芦手指轻扣,抿了一口,而后摇头一笑:“你既然这么想知道,要不你找个机会,当面问问小公子如何?” “哼,那倒不必。”甘绍伯冷哼一声:“我也只是纯粹好奇而已。” “我看你是不敢吧!”吴舜泽旋挑了挑眉毛,有些好笑的看着甘绍伯。 甘绍伯扫了眼下方的人群,目光微微一亮,碰了碰吴舜泽的肩膀,提醒道:“目标出现。” ………… 酒楼三楼,楼梯拐角处。 只见一身穿锦衣华服,面容普通的,中年年纪模样的男子,从,楼梯走下,刚好与一身穿褐色袍子的,国字脸的男子相遇。 “咦,这不是郑千户吗?” 锦衣男子见到此人,眼睛顿时一亮,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一边拱手笑问道:“您今曰怎会出现在此?” “嗯?” 褐衣男子郑千户微微抬头,见是熟人,也是微微一笑,道:“这不是出差到此,刚刚听说这的酒,宛若神仙佳酿吗,今个有空,特地来尝尝。” “原来如此,这个酒确实不错。”锦衣男子恍然,然后挤眉弄眼的笑道:“上次介绍的,觉得如何,您可还满意,要不要再给您介绍几个?” “不了,不了。”郑千户微微苦笑:“人到中年,不得已啊。” “这样啊!”锦衣男子眉头一挑,猥琐一笑:“我这,可有那方面的好货,要不要试试?” “算了吧,过犹不及。”郑千户微微摇头,抱歉一笑:“没什么事的话,咱们改日再会。” 说着便是向楼上走去。 锦衣男子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脸色微微有些诧异,旋即摇了摇头向楼下走去。 ………………… 郑千户上到四楼,来到一处预订的较为安静的雅阁,进入其内。 忽然发现,雅阁之内。 一位身穿白色锦衣的年轻公子,气势不凡,正跪坐在茶几旁,瞥了一眼一旁挂着的丙字号牌饰,没走错啊,随即眉头便是微微奏起。 不由得纳闷道:“这位公子,你是不是走错了?” 年轻公子赵昊看向来人,微微一笑:“没错,我在等你。” 而后幽幽说道:“郑元,三川郡,泽水县人士,二十年前加入,燕国“侦缉司”,现任洪川城提骑千户,月前杀害数名协同侦办“绿柳山庄”案的同僚,假意抢夺其财物,焚尸灭迹,三日前,在“康平赌坊”又欠下赌坊两千三百两,咋日三更天左右,趁着夜色窃入刘员外府邸,偷盗珠宝一箱……” “阁下是谁,到底有何目的?” 郑千户大惊失色,不待其继续说下去,制止了话语,眼中杀意闪过,不过很快便隐了下去。 撇了眼了身后,忽然出现的两道冷厉身影,默默的坐在了茶几对面。 “目的吗?”赵昊微微一笑:“看你怎么选咯。” ………… 厢房之内。 赵昊,甘绍伯,吴瞬泽三人,围坐在酒桌旁,瓜果美酒,鸡鸭鱼肉,一应俱全。 郑元面露陷媚之色,看向酒桌旁的三人,微微拱手笑道: “不知三位,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在下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事……小事而已……” 赵昊和煦微笑,指了指一旁的凳子:“郑千户坐,不如先小酌几杯,咱们边吃边聊,深夜劳烦,还请见谅,实在是事出紧急,还望您多多包涵才是。” 看着和煦的三人,郑千户心中不由一阵腻歪,之前还一阵,威逼利诱,连打带削的,差点把他吓个半死,这变脸可真快。 看今天这架势,怕是苦也。 郑千户金牙暗咬,迫于把柄在手,只能认怂陪笑道: “哪里,哪里,三位客气,随便吩咐就是,小的唯命是从,绝不二话。” 说着不由望向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拿起酒杯,轻啄几口,砸了砸嘴,一边吃着满嘴流油。 赵昊淡淡一笑:“想必,郑千户,作为洪川城“侦缉司”千户,应该知道,你司,即将改组为,《皇帝亲军锦衣卫指挥使司》。” “知道!”郑千户啃着鸡腿,微微一愣:“公子何故有此一问?” 郑千户偷偷抬头瞥了一眼赵昊,只见后者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不由表情一僵,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啪――”的一下,赵昊摊开扇子,面色微冷道:“抚耳过来……” 郑千户内心忐忑,硬着头皮抚耳过去,听完之后,面色不禁一阵剧变,浑身直哆嗦,目露惊恐的看着三人。 心中不由狂震:“暗夜司”。 赵昊看着吓呆了的郑千户,瞥了眼一旁的甘绍伯,后者心领神会,从桌下拿出一卷银票丢在桌上,笑道: “郑千户,放宽心,只是让你递个消息,不会让你暴露身份,这是你此次的酬劳,之后的事,不需要你参与。” 郑千户瞥了眼桌上的银票,面色微缓:“此话当真。” 赵昊三人微微颔首:“郑千户一试便知。” “呼。”郑千户收起袋子,讪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定不辱使命。” 说着便是出了房门,缓缓收起笑容,面色阴沉的可怕,哪里还不明白,从一开始自己就掉进了,人家的陷阱里。 ………… 厢房内。 甘绍伯看着郑千户消失的背影,皱了皱眉:“公子,这人,靠谱吗?” 吴舜泽亦有不解,道:“这个计划,会不会太明显了一点?” 赵昊收起扇子,看向二人笑了笑:“这姓郑的,嗜赌如命,贪财好色,见利而忘义,即便知道是我们下的套,他也不得不钻,对于这种人,投敌叛国,只在利益之间,更何况生死面前有大恐怖!” ………… “格拉”“格拉”声响,慢慢的响起,只听声音越来越近。 不一会儿。 只见屏风后面出来一位,一身黑色锦衣,颇有几分英气,中年模样的男子,他的脸上有微微胡茬,皮肤黝黑,深邃的眼眸,应该是经过岁月的洗磨,只不过是坐着有两个轮子的轮椅出来。 正是楚国“暗夜司”南司司首赵杰,看着英气不凡的十三义子,微微点头,赞赏道:“干得不错!” 赵昊谦虚道:“全赖义父栽培!” 其身后是推着轮椅的,是一位一袭青色劲衣,鼻梁高挺,面如白玉的男子,看上去二十七八岁左右,容貌甚是俊朗,此人名为赵城,为其第四位义子。 木制轮椅上的楚国“暗夜司司”南司司首,赵杰,目光微眯起,忽然问道: “燕国京都巨变之事,你们怎么看?” 场中四人对视一眼,暗暗皱着眉头,燕国京都巨变,燕国二皇子,三皇子,竞皆兵败失败后,自杀身亡,四皇子忽然登上帝位,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结果。 即便是从楚国“天字第一号密探”给的情报中,早就知道燕国隆庆皇帝计划的赵杰,也是错愕不已。 按照原先“暗夜司”的计划,隆庆皇帝骤然暴毙,势同水火的燕国二皇子和三皇子一党,必然为了帝位,兵戎相见。 燕国京营军力必然受损,少登帝位的皇子,未必能够压住各方局势,燕国河北,河南的门阀,世家,无论谁输谁赢,必然会进一步蚕食,燕国绍兴皇帝变法遗留下来的“国力”。 更进一步的排挤,打压,甚至铲除,绍兴皇帝改革中的各种制度和文成武将,力求恢复士族门阀曾经的荣光。 楚国也能趁此时机,混水摸鱼。 而且燕国南方,三位实权藩王野心也不小,末必也会袖手旁观,当年绍兴皇帝骤然驾崩,改革大势戛然而止,北方先是发生三王之乱,燕国隆庆皇帝忽登帝位,忙于应付北方蹦乱之势,无暇顾忌南方。 南方士族门阀,趁此时机合众联横,纷纷起兵反抗,不断北侵,不得已,隆庆皇帝大胆放权南方藩王,任其军政大权一把抓,才堪堪抵挡住南方世家门阀的进攻,南方立国之后,双方“南征北战”各有胜负。 十年前的“繁阳大战”燕楚两国中央军损失惨重,不得已只能休养生息,燕楚两国皇室,互换质子,以示诚意。 如今,事情忽然,又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曾经软弱无能的质子,在朝堂之中毫无根基的四皇子,竟然奇迹般的登上了燕国的皇位,比之当年的隆庆皇帝,更加令人费解,匪夷所思。 赵昊眉头深皱,细细思量,而后率先道: “孩儿奉命,从小与燕质子,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对其秉性,可以说了,如指掌,在我等刻意引导下,其人懦弱,自卑,乖张,贪花……” “此子虽登上帝位,怕是京城文武百官可拿捏的木偶,也不一定?而且其身根基已坏,势必早衰,比之早已成年的燕二、三皇子,于我大楚而言,这是好事。” 赵杰微微点头,对最小义子所言算是认可几分,手指轻轻磨砂着戒指,抬头看了看四义子问道: “啊城,你呢,怎么看?” 赵城面色一顿,阴笑回道: “义父,十三弟所言甚是,如今天下之势,四方纷乱,各国争霸,燕国如今怕是主少国疑,儿皇帝,哪怕有天纵之资,一时半会儿必难以掌控纷乱朝局。” “南方三王,也必定虎视眈眈,儿皇帝若是也骤然崩陨,三王怕是按耐不住,必定提兵北上,如此燕国南镜防线边军,后援可断,我大楚或可趁此时机,一举夺回三川防线!” “暗夜司”南司首,赵杰微微颔首,对于两位义子的回答,还算满意,眉宇之中却是闪过,重重疑惑,心中暗暗思量: “根据京城暗探传来的消息,当日围攻皇城的三皇子判军的军队,达十万之众,打的是东西大营的旗号,但奇怪的是东西大营的将士,皆是身穿精良白甲,京中密探怀疑,这批崭新的精良铠甲,器械,疑似是隆庆皇帝,登基之后秘密所造?” “还有,这好好的“侦缉司”忽然改组为所谓的“锦衣卫”和那名为青龙的指挥使,一番人事变动,不可避免,着实打乱了“暗夜司”多年来在“侦缉司”的经营。 京城巨变中,透露着多处诡异! 这似乎,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以叶苍松那谨慎小心的性子,必然不会冒险回燕京,可惜了埋藏多年的天字第一号密探,才堪堪上任三月之久,一系列的布局,还没来得及实施就中途夭折,着实可恨! 如京,燕国京城还在戒严,东西大营,也是密不透风,具体消息,还有待查探,如今那小质子骤然登基,原先的计划不得不变,还是要等待时机,查看一番后再做定夺。 赵杰从桌上端起一杯酒,轻抿一口,茶杯在手中缓缓转动,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的雏形,看向十三义子赵昊,问道:“绿柳山庄,地底下的机关,还要多久才能破解?” 赵昊一怔,略微思索后,回道:“回义父,按现如今的进度,还要一月左右!” “嗯。”赵杰微微颔首:“尽量加快进度,以免夜长梦多!” “是,义父放心!”赵昊眼帘低垂,恭敬回了一声。 轮椅后面的四义子赵城,看了眼毕恭毕敬的十三弟,眼睛微微眯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十五章 失踪 夜色渐浓,月亮高高挂起。 洪川城外,清水镇。 镇子西门口。 门口处一主干道上,路人行事匆匆,小贩也停止了吆喝,准备收摊,三三两两的人行撑起了雨伞,遮挡雪花。 一位面色刚毅的青年来到街道上的一处客栈外,茶客较少的茶棚里,听着走南闯北的行脚商人的言语, 茶房面内,正饮着茶水的三五客商,家正议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最近又变得很不太平了,不少人家的孩子频频失踪,闹得人心惶惶的,特别是我们镇……” “唉,谁说不是呢,我们这些行走的小商人,生意也难做咯! ………… 奉指挥使之命特意前来,查案的锦衣卫白虎,眉头微微挑了挑,并未跨入客栈内,小二的声音便响起: “哟,这位客官请,下面雪多,又冷,请往上走。”看着身披着蓑衣的青年停在门口,小二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连忙弯腰,笑问道:“客官,要吃点什么?” “我就不进去了,还要等人,外面敞亮,来三个烧饼,两碗豆浆。”雪花打在蓑衣上,白虎摆了摆手后,便静静地坐在外面的茶棚处。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讪讪的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掌柜的,掌柜的却是摇了摇头,然后继续低着头打起了算盘。 踏踏踏―― 白虎自顾自的吃着喝着,视线所及之处,十多个身穿蓑衣腰悬长刀的汉子,正踩着飞快的步伐像是要避雪,正向着茶棚的方向而来。 白虎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接着左手从蓑衣下拿起绣春刀,啪的一声放在桌上,头也不回的笑了笑:“掌柜的,你这外面的敞篷我要了,可行……” “咚――” 与此同时右手不知何时抛出了一小袋银子,落在了掌柜的柜台上。 穿着旧袍年过五十的郑掌柜,先是一愣,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抬眼看了看快到跟前的十多名身穿蓑衣腰配长刀的壮汉,哪里还不明白,这是要糟啊!。 只能苦笑着道:“成,客官您高兴就好!” 说着便抄起钱袋,冲小二一个劲的使着眼色:“快,关门!” 小二面色微变,咔的一声,关上门,撒腿就跑上二楼。 前脚刚走,后脚十多个身披蓑衣的壮汉,已然踏入了茶棚之中,错身而过间,他们用略带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边沿处的蓑衣青年,看着大白天关着门的客栈,用力的拍着门。 啪啪啪―― “掌柜的开门。” “小二,人呢?” “生意还做不做了?” ………… 雪势如潮,冷意弥漫。 白虎缓缓转身背对着雪幕,左手握着刀鞘,一步一步的不断逼近,凝视着中间中间那始终一言不发,带着斗笠,矗立在中间,脸上带疤的中年男子,便对其缓缓说道: “齐五,昨天,在铁匠铺对面,被抓的小女孩现在,在哪?……” 当白虎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时,齐五先悚然一惊,抚在刀柄的双手动了两下,却是并未转身,一副淡定的模样,只是从嘴里冷冷吐出两个字:“杀了。” “是。” 其后面离白虎最近的一名一名蓑衣壮汉嘴角上扬,勾起几分冷意,就要抽刀间刚刚转身扭头望去。 下一刻。 他的瞳孔骤缩。 嗖―― 一道人影在他眼中瞬间放大,刹那间到了他的近前。 好快。 蓑衣壮汉来不及多想,危险的本能,让他下意识的抬起双手阻挡。 “砰。” 一个膝撞,一声闷响。 蓑衣壮汉忽然感觉胸腔猛的剧痛起来,仿佛有一道无可匹敌的力量,极其粗暴的撕裂着他的骨肉,使他整个人瞬间失去知觉,撞出茶棚。 “咔嚓。”清脆的碎骨声,也随之响彻开来。 白虎双脚落地,环视着缓缓将自己包围的十余位蓑衣壮汉,冰冷的眸子之中没有一丝波动。 目光最终落在了已经脸色微变的齐五身上,其手握刀柄的动作显然显示了其内心的不平静。 白虎冷眼盯着齐五,嘴角勾起一抹冷意:“说不说!” “一起上,杀了他!” 齐五迎着那冰冷的目光,不知为何心中渐渐升起无数寒意,当先抽刀冲杀而至,一身气势爆发而出。 杀!! 其余人一亦是毫无保留,刷刷刷的,亮起数道刀光,封锁后者的所有退路,随杀而至。 白虎瞧着全方位扑杀而来的十一位蓑衣刀客,眼中寒意瞬间绽放,右脚猛的一踏,咚――碎石崩裂,犹如散弹爆冲而上,众人身形微微一滞。 锵! 与此同时手中绣春刀瞬间出鞘,骤然划过一个半月。 “锵锵锵……锵――” “咻咻……咻――” 轰!! 的一声,犹如闷雷般炸响,整个茶棚瞬间就被撕裂开来,十多道身影倒飞而出。 “砰哗――砰哗――砰哗……” 重重的砸在泥泞的土地上,各自胸口或肋下,腹部或心脏,插着断裂开来的刀尖,血水随之缓缓流出,如溪如醉。 斯~ “咳咳~咳!”一击之下,深受重伤还咳着血的齐五,斗笠掉落在地上,露出了一张略微有些惨白的脸。 艰难的用断刀杵地,撑起半个身子,眼神恐惧又不甘的看着矗立在那的青年,嘴唇颤抖的道:“你――你到底……是……是谁?” “京城“锦衣卫”千户,白虎。”白虎缓缓走到后者身前,看着犹如丧家之犬的齐五,收刀入鞘,从身侧布袋里,抓了一把亮晶晶的盐巴,一只手抹在其受伤的胸口之上,一只手封住他的嘴,眸光只有冷意:“说――还是不说?” “你――”齐五浑身颤抖,双目圆挣,胸口犹如一万只蚂蚁在爬啃撕咬,脸庞逐渐扭曲,好一会儿,才颤抖道:“就……就在……” “砰。” 说完之后骤然间一个直腿踢下巴,将其踢晕。 无边血花萧萧下,路上行人吓断魂。 此时此刻。 客栈中,听着异常刺耳的惨叫声,打斗声,整座客栈犹如沸腾的开水,早就炸了锅,入眼所见之处,栏杆、靠窗、甚至是楼顶上,早已站满了人,各色各样的人,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那是何人,好生大胆!”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持刀杀人!” “简直目无王法!” “江湖厮杀,少见多怪!” “这是要疯啊,也不知道死者是谁?” “雪太大,看不清,那人好像是齐五爷?” 人人皆是瞪着大大的眼睛,眺望着下面茶棚,脸上泛着惊喜、惊慌、哑然、错愕、不可思议,等等,不一而足,在这小小的清水镇,今日之所见,足够大多数平头百姓,吹一辈子。 不一会儿。 “官府的人来了,快下去看看……” 两人说话的功夫,酒楼上的人群,已然发现一队穿着蓑衣,带着斗笠,举着火把的捕快衙役,正飞快的踏步而来。 “走走……走――” 官府的人来了,吃瓜群众可以强势围观了,即便冒着大雪,也是二话不说,人人争相下楼一探究竟。 破败的茶棚处。 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多人血都还未流干,一群捕快纷沓而至,只见一满脸络腮胡子,四十岁左右,手按腰刀的捕快,来到白虎面前,满脸笑容的讨好道:“千户大人,辛苦。” 白虎微微颔首:“人关在嘻花院,一些人留下处理完尸体,其他人跟我走。” “是。”其身后的七八个捕快应声而动,纷纷将尸体台走。 “这,还真是齐五爷,这人不是流水城的吗,怎么忽然出现在这?” “不是说,是二流高手吗,这就死了!” 一捕块抹了一把脸上的雪花按着刀,听着百姓的议论之声,挥挥手说道:“散了散了,都散了,大雪天的没什么好看的……” 第十六章 西南域外 三刻钟后。 白虎带领清水镇捕快,来到齐五所说的那栋院子不远处,来到对面一处房顶的至高点,掏出千里镜,静静观察着,眼睛便是微微眯起,院子守卫森严,巡逻有序,不像寻常人贩子。 白虎回头看了一眼清水镇一众捕快,道:“这帮人贩子,不是寻常人士,你们对付不了,在这等着,一刻钟后收拾残局。” “是。”一众种捕快心下松了一口气,对这位京城来的“锦衣卫”千户心下感激。 踏踏踏――白虎犹如猎豹一般,在屋檐上飞窜。 “敌袭!” 在外院中的十多位护卫,瞬间便被惊动了起来,看着飞窜而来的身影,眼中杀意暴涨,似不似寻常江湖人士。 “呛呛呛――呛” 三尺青峰长剑出鞘,寒光乍起,跳上屋檐,猫着腰,三五成群的向敌人发起冲击,行动之间颇有章法。 近了。 飒―― 白虎双脚伫地,速度全开,右手一拧,手腕瞬间翻转,整个人原地爆射而出。 “噗嗤。” 手中绣春刀,瞬间洞穿一人胸口,顺势一挑,哗啦一声,肝脏等器官流了一地。 一刀得手。 身影骤然一窜,向着人群不断逼近,手中绣春刀光连连闪动,宛如绞肉机一般,血光不断迸溅。 “噗!” 绣春刀一刀划破一人喉咙,反手一个回旋,又一头颅瞬间冲天而起。 “锵锵锵――” 绣春刀每一次挥舞,精准犀利到了极点,刀锋所向,所有人的剑应声而断,不可阻挡。 “嗤。” 白虎速度极快,身形连连变换,每一次出手,都会带起一道血线。 “啊……” 痛苦的惨叫声中,白虎猛然一个转身,砰的一声,左腿犹如钢鞭,扫向一人腹部,掀起一道气浪,将一名护卫踢飞出去,人在半空便已暴毙而亡,砸下屋檐 下一秒。 蹭―― 白虎腾空而起,手中绣春刀力劈而下。 “噗嗤。” 一道鲜血飙射而出,一名护卫,斗笠瞬间被劈成两半,一道血线自额头留下。 白虎身形一扭,躲过一剑,左手鹰爪成勾一探,掐住一名护卫脖子。 “嗬嗬……” 护卫手刨脚蹬,一张脸因瞬间窒息变得铁青。 “铛。” 挡住一剑,身形微微一湾,又躲过后背一剑。 “咔嚓。” 左手猛然用力,脆骨声响起,那人被顺势一翻,犹如大风车一般,向外砸去,脑袋像脱落了一样,耷啦着肩头,撞倒一人。 砰的一声。 犹如死狗一般,被丢在地上。 “噌――” 说是迟,那是快,环视了周围一圈,周边还有数名护卫,身形化作一道残影。 “刷刷――刷” 数名护卫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应声而倒,凛冽的刀光已经架在了最后一位护卫的身上,白虎目光冰冷,道:“我问,你答,懂!” 护卫双腿发颤面上却假装镇定,似乎在权衡利弊,白虎冷笑绣春刀微微斜向,用力一压,咔的一声,刀片刺入肩骼,护卫呲牙咧嘴跪在地上,牙齿咬的咯歌做响:“懂,大侠,饶命呐!” 白虎手中绣春刀微松:“起来,走――别耍什么花样,你们抓的那些小女孩在哪,还活着吗?” 护卫忍着剧痛,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斜眼看着肩膀上的刀刃,面色发白:“就,就在,内院的地下室中,应该还活着。” 二人穿过一条走廊,进入一道拱门后,左测是一间书房,推门而入来到一处古玩架边,护卫扫了一眼,找到一个青色的瓶子,用力一钮。 咔的一声。 右侧屋檐,墙壁下打开一道门。 二人相继入跳入其内,穿过一道数米长的石道,白虎边走边问: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的身手,根本不必以如此手段为生,为何要抓那些与你们素未谋面的,小女孩。” 护卫面色发白,鲜血不断从肩上滑落,面露恐惧:“我们是西南域外幽冥魔宗的人,奉命陪两位长老来“清水镇”执行任务,两位长老修炼的是魔宗的“嗜血魔功”这种功法修炼速度极快,但每次突破都霸道无比,稍有不慎就会爆体而亡,所以要吸食处子的鲜血来中和,恰好此时两位长老魔功将要有所突破,便只能就地取材了。” 白虎心下震惊:“大案啊!” 说话的功夫,已经穿过石通走廊,来到一处拱门前。 “滴滴――滴……” 水滴声? 石门还没来得及关,石室之内隐约有火光跳动,白虎目光望去,面色就是一冷,不由得的心中暗骂一声:“畜牲!” 入眼之处,明晃晃的吊着数位,十二三岁的青春少女,浑身上下有多处被刀划开的口子,鲜血顺着肢体,流入下方的血盆中。 两旁囚笼中,还关着不少小姑娘,一个个面色惊恐的缩在笼子角落旁。 手中的绣春刀,也不由紧了几分,那护卫似乎有所察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嘴唇微微发紫,鼻涕眼泪一阵横飞,颤抖着道: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也只是混口饭吃,小的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我也是刚加入魔宗不久。” “聒燥!” 白虎将其一刀拍晕。 清水镇,嘻花院。 一阵急促的踏步声传来,朦胧细雨下,二十多位清水镇捕快疾向冲来,来人皆是身穿翠绿色劲衣。 一众捕快举着火把,进入院内,视入眼帘,各各皆是面色前所未有的严肃,看着一片狼藉,尸体横躺,血腥之味刺鼻,残肢断臂四落的禧花院,生理上有些微微不适。 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四处翻看查找,各种线索。 好一会儿。 清水镇四十多岁左右的总捕头蔡庆,内心正呼呼呼跳个不停。 一位捕快忽然目光一凝,仔细一瞧,便是见到尸体上,一头戴面具的尸体胸口上的血液,黑色暗沉,隐隐有沸腾之象。 “总捕头,有沸血。” “什么?” 听闻此言。 清水镇一众捕头不由大惊,纷纷聚拢过来,仔细靠近的尸体扫了几眼,果然发现,这具尸体的胸口上血液隐隐有沸腾之象,这是修炼嗜血魔功之人,死后的特征。 场中众多捕头,相视一眼。 眼中皆是闪过浓浓的惊恐,脸上更是浮现阴霾之色,销声匿迹几十年的“幽冥魔宗”再次出现在大燕王朝,绝对是石破天惊的大事。 “幽冥魔宗”由三大派组成,其一“嗜血派”通过吸食血液,来修炼武道,其二“合欢派”通过男女交合来修炼武道,然而其中以“蛊傀派”最是令人忌惮。 “蛊傀派”擅长将活人或死人在悄无声息间,炼成能够言听计从的人形傀儡。 几十年前的“蛊傀之祸” 便是大燕皇帝,绍兴帝在位后期时发生的一次重大政治事件。 丞相左臣之,之子,左敬诬告太子妃乃是“幽冥魔宗”圣女,并与太子合谋,对绍兴帝,行蛊傀之术。 绍兴帝宠臣江奉,奉命查“蛊傀案,江奉与太子李承乾有隙,遂趁机陷害太子,勾结内监四虎,等四人诬陷太子,太子恐惧,起兵诛杀江奉,后遭绍兴皇帝镇压兵败,皇后赵彩伊和太子李承乾相继自杀。 事后,王城远等重臣众臣上书讼太子之冤,弹劾丞相之子,左敬等人与“幽冥魔宗”勾结,故意陷害太子,动摇国本。 终于清醒过来的绍兴,夷江奉九族,烧死左敬。又修建“思子宫”,于太子被害处作“归来望思之台”,以志哀思。 “幽冥魔宗”事败之后,便遭到大燕皇室一脉的疯狂血洗,当年凡是其有所勾结的,上至王侯将相,下至地痞流氓,几乎都被斩尽杀绝,江湖各派更是人人自危,避之不及,在刀锋之下瑟瑟发抖。 此事件牵连者达数十万人,天下震惊不已,史称“蛊傀之祸”,此案也成为燕国绍兴皇帝,一生中最大的污点,深受打击之下,抑郁半载,最终暴毙而死,改革大势也嘎然而止。 蔡庆眉头紧锁:“幽冥魔宗”这个组织,神秘,诡异,强大,而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据说幽冥魔宗,来自神秘莫测的西南域外之地,也不知是真是假?” “蛊傀之案”后天下各国”都对其忌惮万分,与其扯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特别是在大燕王朝,与其扯上关系,无异于自寻死路。 “幽冥魔宗”时隔多年,又突然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大燕,绝对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 第十七章 运朝与神宗 嘻花院,对面。 一院顶之上。 入目之处,隐约可见四名身穿蓑衣,脸罩着四种颜色,红、蓝、绿、黑、的鬼脸面具人,其中红蓝两位面具人,为“幽冥魔宗”两位护法,绿黑两位面具人,为两位长老,四人皆是顶尖高手。 他们头戴斗笠,背负行囊,目光一同望向对面的嘻花院。 红色鬼脸面具人,看着被捣毁的据点,脸色有些阴沉的咒骂道: “该死,我们明明已经,很谨慎小心了,怎么还会被发现?” 另外三人对视一眼,黑脸面具长老皱眉道:“趁现在,消息还未扩散出去,别留活口!” 其余三人纷纷点头,刚欲飞身突袭。 然而下一刻。 风雪之中。 “飒飒――飒――” 三声刺耳的破风声,夹杂着急促的音爆之声传来。 数道流光,犹如出膛的子弹,向着四人爆射而来。 “小心。” 与此同时,一历喝之声随之响起。 嗖! 另外三人闻声反应却是不慢,浑身汗毛炸起,身体犹如猎豹一般飞窜左右,顺势几个翻滚。 “轰――” 紧随而至,整个屋顶亦是应声而破。 “飒飒――飒。” 然而下一刻。 四道劲风已然扑面而来,埋伏在四周的,青龙、玄剪,惊鲵、掩日、四位顶尖高手全力出手,已犹如猛虎下山般扑向四位面具人,四位面具人亦是面色微变,半空中强行扭转身躯,针锋相对。 转眼之间。 “砰砰砰……砰!” 拳拳相撞,掌掌相击,发出雷鸣般的声响。 双方眨眼间交手数十回合,狂暴的气劲,使得周遭雪花猛然炸开,四周木屑碎屑飞舞,泥土翻飞。 青龙双臂摇动,铁爪如钩,猛地抓向红色鬼脸面具之人肩膀,背后青筋骨抖动,势大力沉。 咚―― 伴随着一声闷响,红脸面具人,闷哼一声,双肩发出细微的咔嚓声,面色猛然一变。 旋即也顾不得,身后的背囊,随即双手内力席卷下压,下一瞬间,掌心向上,翻腾而起,双脚猛的一踏,重心后移,犹如到挂飞鹰一般,极掠而逃。 青龙眼中寒芒涌动,其人后掠末至,竞是猛然期身而上。 “轰――” 整个人犹如出膛的炮弹,速度快到了极致,比之前暴涨了数倍,金色的内力,几近化为实质。 璀璨光芒,骤然闪烁间。 “嘭――” 红脸面具人瞳孔猛的一缩,整个人面色巨变,后背衣衫猛然炸裂,脊骨竞倒刺而出,惊骇欲绝的恐惧之色刚刚浮现在其脸庞,紧接着便是骤然凝固。 轰的一声。 身体猛然砸在地上,犁起一道十多米长的深深壕沟,鲜血染了一地,夹杂着雪花凝聚成沟,不知生死。 与此同时。 另一边。 玄剪双手前探,眼中凶厉之色闪过,在原地中留下一道残影,全身青色光芒一闪,便是出现在后者身前,左手立掌成刀,斜劈而下,带起刺耳的音爆之声,一闪即逝。 蓝色鬼脸具人,旋即便是,目露惊恐之色,全身汗毛炸裂,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心头,来不及多想,全身内力涌动,左手握成拳,手肘前移,不然怕是好大一个头颅便要飞起。 “咔咔――” 肘掌相击,脆骨爆裂之声响起。 蓝色鬼脸面具人手臂瞬间炸裂,带起一阵血雨,痛感席卷全身,五官瞬间变得扭曲而狰狞,脸色发白,整个人闷哼一声,却并未发出惨叫。 然而下一刻。 “嘭――” 一声闷响,整个人便是犹如断线的风筝,向着左侧倒飞而出,下腰左侧爆然突起,一条鞭腿已然袭来,整个人犹如弓起的虾条。 “啪啪啪――” 连续撞裂墙壁,犹如翻滚的龙虾,轰然砸落在地,整个人犹如裂开了一般,四处渗血,双眼暴突,不知生死。 ………… “嘭!” 劲风扑面,惊鲵铁掌来袭,绿色鬼脸面具人身形骤然紧绷,被一掌拍在身上,血肉炸裂,胸骨破碎,猩红的血水暴露在空气中,鲜血狂吐,向后猛地栽倒,抽搐了几下,生死不知。 最后一边。 只剩黑色鬼脸面具人,伤痕累累,四肢遭到重创,与一掩日斗得已入危势,看着顷刻间不知生死的三住同伙,不由得心生寒气,八人的修为同样是顶尖,但敌方的实力却已达半步宗师之境。 眼中狰狞之色,一闪而过。 下一刻。 “噌!” 为首的黑色鬼脸面具人,身形猛地一顿,毫无保留,半步宗师级的内力,自丹田之内疯狂席卷压缩、压缩,再压缩,紧接着便是透体而出,犹如实质般的内力化成红色,决意强行突破天地限制,拔高修为,赢得生机。 内力化成一圈圈涟漪,犹如汹涌的潮水,震荡开来,压缩得周遭空间发出声呜呜声,地面一层层崩塌下线。 “不好!” 掩曰脸色猛然巨变,察觉到了危险,全身爆发出火红色光芒,犹如喷涌的火山,然而却已然来不及。 下一刻。 “射――” 掩日已然被震退开,数米之外,随之响起如雷鸣般的般的吼声,周遭的雪花猛然炸开,瞬间化为无形。 “飒飒飒――飒!” 雪夜之中,四方院顶之上,罗网杀手操纵着,百战穿甲弩射出的重弩弩箭,带起急促的流光猛然炸现,从黑脸面具人左右两侧闪现,极速如影,奔势如雷,犹如闪电般的爆射而来。 “噗噗噗噗噗――” 流光转瞬之间,从其左右透体而过,黑色鬼脸面具人如招雷击,身体猛的一僵,全身内力微微一滞,随之便像破了气的皮球,一泻千里。 “呼――”掩日暗暗松了一口气,看着围上来的罗网杀手,吩咐道:“带上活口,连夜回京,突击审讯。” “是。”一众罗网杀手默然领命。 ………… 羿曰,早晨。 帝都,燕京城。 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的蒲洒在红砖绿瓦上,或者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上,给眼前繁盛的京城之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皇宫,养心殿。 早晨,练完明玉功,在这寒冷的冬天出了一身汗的李景炎,刚刚洗漱完一番,换上孝衣,准备扮演孝子贤孙的时候,脚步刚踏过门槛。 门外。 踏踏――清脆的小碎步,从外门处响起,贴身小太监小福子,毕恭毕敬的来到李景炎面前,禀报道: “启禀陛下,锦衣卫指挥使青龙,求见,人已在御书房等候。” “这么快?”李景炎面上淡淡的回应一声,眼睛却是一亮,系统昨日忽然颁布的支线任务,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完成了,支线任务奖励“大还丹”。 有了它,终于可以摆脱这副病弱的身躯了,美滋滋啊。 不一会的功夫,拐过几处走廊跨入御书房,只见青龙一身红色飞鱼服,站在书桌左侧,单膝跪地道:“臣,锦衣卫指挥使,青龙,参见陛下!” “免礼,平身!”李景炎微微颔首间三步并作两步走,坐到御桌前,带着几分好奇,笑道:“将详细经过,一字不落的,跟朕说一说!” “是。”青龙面色肃然道:“启奏陛下,事情是这样的……域外……” ““幽冥魔宗”……绍兴先帝……蛊傀之祸……” 查探……玄剪……获得记忆,由此得知……” “人间王朝三百年周期律……运朝……” “有意思!” 御桌前的李景炎,静静的听着青龙的叙述,面色渐渐变得有趣起来。 根据青龙所述,身受重伤后,被活抓的三位魔宗之人,酷刑用遍依旧死不开口,最后还是靠玄剪的特殊技能,杀死谁,就变成谁,还能获得谁的记忆,这才知晓。 西南域外的“幽冥魔宗”乃是一门“气运神宗”类似于“气运王朝”两者的区别在于,“气运王朝”天然对于“气运神宗”具有天然的压制性。 “气远神宗”麾下王朝为宗门傀儡,对于武道强者,王朝无法压制,如一人屠一军,一人灭一国,王侯将相,予取予求,反之,气运王朝则相反。 人间王朝,一旦度过天地规则中的“三百年王朝灭亡周期律”便可诞生气运金龙,这是凝聚气运王朝的必要条件。 纵观整个西南域,步入天下大乱,烽烟四起之际,也就如今的燕国,已经立国二百九十二年,还算坚挺。 现今天下五国中,其他四国皆是,新立之国,且不到百年,也就只有燕国,才必备孕育气运金龙的契机。 所以当初,天下未年,绍兴皇帝的改革,有很大的几率可以突破“世俗王朝”三百年灭亡周期律。 由于天地法则,对世俗的保护与封锁,西南域外的“幽冥魔宗”无法强行大规模派人下界插手,否则会便被天地法则反噬,遗祸无穷。 便有了,派遣不能长时间逗留世俗,且被“天地规则”压制修为,损害自身的使者,来到世俗,使用盘外的招数,截断可能诞生的气运的,世俗王朝,或宗门。 “蛊傀之祸”就是,域外“幽冥魔宗”扶持世俗之人所建的“幽冥魔宗”用于阻止燕国诞生,气运金龙的盘外招。 客观说来,根本原因还是在于绍兴皇帝自己,在位后期得意忘形,偏听偏信,任用小人,致使燕国国运,断带,南方世家门阀得以立国。 或许按照历史,改革中道崩阻的燕国,会在这最后的七八年中,走向灭亡,被南边楚国所取代。 而现在则是因为,自己的出现,使得西南域紫薇帝星,再一次闪耀。 这,自然引起了,西北域主宰“幽冥魔宗”的注意,相邻之域可能要诞生“气运王朝”。 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更何况,“气运王朝”对“气运神宗”具有的天然压制性,威胁自是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由此特意派遣使者,前来查探,以做应对。 ……………… 李景炎闭上双眼,右手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似在思考,心神却是进入系统界面。 【帝王征战系统】 …………………… (叮――支线任务探查完成――可获奖励――“大还丹”一颗) 『资料1:大还丹」是「少林寺」独家药丸,壮元阳,强筋骨,暖丹田,益精神,功效难以尽述。不仅能起死回生,而且有疗治一切内、外伤及增加功力之效。』 第十八章 草原 与此同时。 燕国北境,凌阳关外。 一望无际的天山,冰雪漫天,山下骏马奔腾,如风一般的从草原上扫过,在一片尘土飞扬中,消失在草原的深处,只有那奔腾的声音回荡在耳际,马的嘶叫在心中回味,随着被溅起的尘雪落地,一切恢复如初…… 苍鹰却在白草地的上空,自由自在的飞翔,它背负着蓝天,在天空来回的盘旋着。 草原一处山丘之上。 克烈部王罕,骑在马背上,眺望着远处,高耸入云般的凌阳关防线。 阴鹜的眸子之中,满是时光的刻痕,他的脸颊干瘦如柴,身形却是一异常魁梧,脸上像树皮一样的皱纹沟壑锋利紧紧皱在一起,虽已年迈但余威尚在,一身威严连胯下的战马都不敢大声喘气。 寒风从草皮上吹过,克烈王罕,却是觉得这草原的气味的不同之处异常刺鼻,掺杂着些许腐朽堕落的气味…… 不远处传来一阵闹声,还有些许战马奔腾的声音。 随着一声尖锐的鸣笛划破长空,几十位披发左祍的草原勇士,在草原上竞相追逐,驱赶着一大群羊群,野羊在草原上拼命的逃窜…… 马蹄将浅薄的草皮,踢得碎屑飞舞,扬起些许尘土…… 克烈王罕听见动静回头看了看,微微皱起来了眉头,杂乱的声音,使得他有些心绪不宁。不一会儿,几个挎着弯刀的草原汉子来到后者面前。 “克烈王。”几个壮汉手扶在胸前,躬身拜道,这些都是他克烈部的勇士。 一个壮汉策马上前,忐忑道:“克烈王,南下的特敏小王子经过多次刺杀,入了中原“药王谷”解毒后,在最后一次青州刺杀后,我们在南边的人折损严重,已经所剩无几,因而也失去了目标的踪迹,请克烈王责罚。” “啍!”克烈王眉头微皱,冷哼一声:“找不到,那就再继续找,加派人手,斩草一定要除根。” 特敏部已被自己吞并,该杀的都杀了,剩下的无非就是三瓜两枣,更何况只剩一个小孩,虽然翻不起什么浪花来,但中原有一句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克烈王对此深表认同。 “是。”壮汉微微松了一口气。 “扎木安答呢?”克烈王罕语气平淡的问道,语气虽然平淡但是跟随克烈王多年的几人却能听出克烈王的心情不好,隐隐约约有一股怒气发不出来。 于是一人心怀忐忑的,恭敬回答道:“正在与南楚那边的使者,商议联和攻燕之事……” “天真的中原人,燕国灭亡后,我草原铁蹄下的亡魂,下一个就是他们南楚。”克烈王罕面色带着几分冷笑:“不过,还真是要感谢南楚人这几年送的军械,否则,我克烈部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吞并草原各部!” “大王高见!” 又一人陪笑道:“南边的使者,还带来了,不少中原美女!” 克烈王罕,一听中原美女四个字,眼睛就是微微一亮,一身的威严气势也随之飘散,心中隐隐升起的郁闷之气消散了不少,中原女子如丝绸般滑嫩雪白的肌肤,对他来说,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哼!” 随即眼神更加阴鹜的看了一眼远处的《凌阳关》,总有一日自己要踏破凌阳关,马踏中原,把燕国皇帝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呵呵,这样的日子不远了。 “哦!”克烈王罕对此明显来了兴趣,随即调转马头笑道:“走,尝尝鲜去……” “哈哈哈……”几人也是连忙笑着恭敬开口道:“谢克烈王恩赐!” 一行人调转码头,扬长而去…… ……………… 草原漠南王庭。 在这广袤的绿色原野上,有野花,有草甸,有坡地,有山丘,有河流,有雪山……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远远看去仿佛和天边相连,大草原上到处翠色欲滴,好像绿色的地毯,上面还布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儿,又给无边的绿毯绣上了美丽的图案…… 草原上的牛羊在奔驰,骏马在驰骋,牧民在歌唱,碧草和小花在聆听,表面上处处一派祥和的景象,其实暗地里却是暗潮汹涌,现在的北境草原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万刀穿身…… 一座巨大的牙账内。 察哈特穆尔漠南王,坐在王坐之上,目光锐利却又有几分无奈的看向自己的大儿子,漠南部的大王子。 察哈特穆尔,不由得沉声一叹:“现在的漠南部,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漠南部了,以前漠南部或许十多年前可能,能在夹缝中求生存,那也只是克烈部大势还未成罢了,克烈部这几年,东征西讨,威逼利诱,吞并草原的大势已成。” “我们与克烈部是世仇,克烈王是不会放过漠南草原,这快肥美的草地,所以此次的决择,将决定草原雄鹰特穆尔家族的命运,希望长生天保佑……” “父王,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中原人未必可信,万一他们出尔反尔,该如何是好?”大王子双拳紧握,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没有人愿意寄人离下,他是草原的雄鹰,想当初他们特穆尔家族是何等的辉煌,经常略夺周边汉人的城池,汉人在他们的铁蹄下瑟瑟发抖,在他们眼里中原人的地盘就是一块块肥美的羊肉。 不知何时,他们漠南部却在不知不觉中,也成为了他们眼中任人宰割的那块肥肉,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察哈特穆尔见自己的儿子,还是不依不饶,有些气恼,叹气道:“事已至此,父王也没其他办法,退下吧。” 大王子行了一礼,也是再没有多说什么,便是退出了牙账,不久后便见一个与大王子,有几分相象的青年男子进入牙账内…… “事情,准备得如何?”察哈特穆尔,见来人轻声开口问道。 “禀父王,一切都在秘密进行,短时间内,应该能够瞒过许多人。”二王子沉声答道,眼中多多少少有些落寞。 漠南王点了点头,深邃的目光看向二王子说道:“此次秘密出使的使团,按时间算,应该已经抵达燕国京城了,这是我们特尔家族唯一的希望,以克烈王的性子,一旦再次统一草原,必然会南下侵入燕国,到时候两者之间必定有一场生死大战,而这战场定是在这片草原之上,所以这几年间,必须不遗余力的全力发展漠南部,以便在将来的时候,我特穆尔家族手中能有更多的筹码。” “出发吧,愿长生天保佑。” “是,父汗。”二王子行了一礼,便退出了账外。 ………… 不一儿。 一漠南部各首领,也纷纷纷纷进入牙帐上之内,围坐在篝火旁。 草原苍茫辽阔,草原人与中原人的饮食习惯有所不同,草原的饮食比较粗糙,没有那么多的细嚼慢咽。 饮酒用的是大号铜碗,其中镶嵌着零碎的珠宝,牛皮袋鼓鼓的,装满了酒浆,所谓的菜也就那样,需要两三个壮汉端上来,也就一只手尾俱在水中煮的羊,跪服坐在盘子上做食草状。而羊身底下,铺垫着一些香草蘑菇,用来已当配菜。 略显苍老的察哈特穆尔,拿起小刀在靠近羊臀部一个地方划开一个口子,这是羊身上最肥厚的地方。 他将肉割下一条,递到嘴边张开嘴“哧溜”一声便将之吸进了肚子里,眼睛看向身旁的几人笑了一下:“开动吧。” “谢吾王。”坐在一旁的各位首领连忙行礼道,随即不慌不忙的挑选自己喜欢的羊肉。 漠南王看着大块朵颐的几人,漫不经心的笑道:“阿木寒此人,你们怎么看?” 众位首领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题,却是让在场众人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几个部落首领暗自对视了一眼。 一披头散发,面容粗旷的中年汉子摇头笑道:“用中原人的话说,志大才疏,眼高手低!” “对!” “没错!” ………… 旁边几位首领,也是连忙附和一声。 同时眼角不安的余光,不由得撇了撇好似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漠南王察哈特穆尔,生怕其变了脸色。 漠南王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对此不置可否,再次割下一块羊肉,肉刚到嘴边,便是有一年青草原汉子来到其耳旁细声低语了几句。 漠南王眉头微微一皱,喃喃自语一句:“再给他些时间,早日回头才好……” 旁边几人,微不可察的对视一眼,心头莫名的咚的一声:“阿木寒,要我完了 第十九章 死谏 燕京城,皇宫,暖仙阁。 阁内,鸟语花香。 午后的阳光,照映在房屋之上,多事的蝉儿热闹的鸣唱,欢快的喜鹊,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可人的小麻雀也叽叽喳喳。 李景炎看完奏折,轻轻的推开窗户,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清理身上的浊气,环视着巨大的暖仙阁,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的对比,不由得感慨,修仙皇帝隆庆帝真他喵的会享受。 阁内空气湿湿的,甜甜的。 李景炎深深地吸一口气,那可心的香气,便直往他的鼻子里钻,在心肺之间游走,给自己的身心来个彻底的大清洗,那裹挟了众多芬芳的香气,好似一副副神丹妙药! 很快。 李景炎便是来到,一处新造的炼功的地方,只见坑坑洼洼的地面,竖立着十几根粗大的小木庄…… 李景炎先是找了一处草丛,坐了下来,从怀中拿出系统给的,能增加六十年功力的大还丹,黑乎乎的,二话不说便是吞了下去,入口即化。 而后便感觉一股暖流从口中进入丹田之处,紧接着流向四肢百骸,旋即双手猛的结印,周身全部内力,疯狂涌动从周身翻滚,访若要爆体而出一般,下一刹那。 周身青筋爆跳,血管如蚯蚓般蠕动,面色狰狞可怕,变得一红一蓝,四周空气都是变得有些炙热起来。 李景炎银牙紧咬间,运转明玉功便是将周身爆涌的内力,压向丹田之处压缩,再压缩,最后凝聚入丹田之处。 呼…… 一柱香后。 “青龙来试试!” 李景炎便是猛的铮开双眼,眼中精光闪耀,脸上涌现喜色,尽是无以言表,他发现自己的力量,给他一种错觉,觉得自己,仿佛能够打爆一座山。 “飒――” 忽地。 上空一道急促的破风声传来,李景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整个人到拔而起,双手撑地,双脚上登。 “嘭――” 一闷响,轰然炸开。 周朝野草乱飞。 李景炎双手下弯,腰身猛然用力一甩。 “嗖嗖――嗖。” 整个人犹如跳蛋一般,连连向后跳动。 一个后空翻,两脚双胯,单手着地,抬头看向前方。 只见前方,霍然出现身穿飞鱼服的青龙,高大身影在那静静矗立。 李景炎面色一肃,全身肉身力量骤然全面爆发,双脚猛的一瞪,双脚下陷三分,整个人犹如出膛的炮弹,便是爆冲而起,转瞬间一个飞踢。 “飒――” 青龙原地不动,看似轻易的一拳轰出,却带起滚滚的音啸之声。 “嘭――” 拳脚相撞间,空气中掀起阵阵涟漪,青龙却是纹丝不动。 李景炎与青龙对视了一眼,随后身形一退间,全身气势骤然爆发,内力自丹田之内疯狂袭卷而出,空气都为之一凝。 然而下一刻。 李承炎便感觉,一股撕裂空气的拳风扑面而来,衣衫猎猎作响。 一拳袭来。 李景炎周身猛然一紧。 看着袭向自己的拳头,李景炎心头微跳,脸色又是一肃,旋即全身内力涌动,汇聚于手上,闪电般的双手交叉格挡,下一秒便是听到。 “嘭――” 又一声炸响。 双方拳、手、撞在一起。 “刷――” 只见李景炎双脚陷入地面,飞快到退数米,留下两道深深沟壑。 李景炎只觉双脚发麻,手臂都是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脸色不悲不喜。 随即。 “刀来!” 一股冲天战意,从其身体内暴发而出,李景炎不退反进,身形一掠,欺身而上。 “陛下接刀!” 一旁侍刀的锦衣卫,将皇帝陛下特意打造的唐刀,抛向空中。 “铮――” 下一刹那,李景炎便是爆冲而起,手中唐刀出鞘,全力出手,最强一击,刀气瞬间凝聚,力劈而下。 “嗤――” 阳光之下,一抹璀璨的幽暗的刀光,骤然闪现。 青龙身形一动,不知何时手中,绣春刀已然出鞘。 “铛――” 金铁交鸣声,刀气势虐。 两人身影不断在空地上来回交错,令人眼花缭乱。 双刀的撞击声,摩擦声,不绝于耳。 李景炎双眼中,尽澎湃的战意在涌动,想试一试自己现在的极限在哪? 李景炎手撑一屋,暗暗运转明玉功心法,身上便是,带起一股更加无可匹敌的气势。 这股气势强悍而又带有韧劲的内力,从其体内瞬间爆炸开来,气势再度攀升几个高度。 青龙全身气势更盛,滂渤的内力自其周身荡漾开来,与李景炎的内力相互顷扎,竞是一时间与之不相上下,力量在疯狂蠕动,好似要吞噬对方一般,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两人瞬间刀气绽放。 “斩!” 李景炎旋即一声历喝。 “轰――” 一声巨响,刀气相撞。 犹如在平静的湖水中,仍下了一枚炸弹,周遭泥土飞射,形成一个坑哇,一波波的小气浪席卷而出,花草树叶更是被吹得沙沙作响。 而后便是见到,李景炎手中的唐刀都是在微微颤抖,发出嗡嗡嗡的声响。 ………… “呼――” 李景炎收刀入鞘,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全身被汗水湿透,内力几尽枯竭,“大还丹”果然牛逼,嘴角却是勾起一抹笑意:“青龙,朕这一击怎么样,能胜几流。” 青龙抱拳感慨道:“回陛下,一流。” 四周,宫女、太监、侍卫,则是侧眼瞄着这位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不由暗暗咋舌,还真有人敢跟皇帝陛下动手啊。 踏踏―― 脚步声传来,一锦衣卫单膝跪地道:“陛下,礼部尚书李元洪,求见。” 李景炎扭动一下筋骨,心中微微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出声道: “宣!” 回到暖房,李景炎坐左左侧书桌旁装作一本正经的,为父皇抄卷仙家经书,寥表尽孝的样子。 礼物尚书李元洪,满脸沟壑,历经沧桑,瘦的像根扁担,精神略显萎靡,却一丝不苟的进入暖仙阁,沿途所见,雕栏画栋,气派非常,如入仙家之境,眉头却是微微皱起,忽而摇头,忽而叹气。 李元洪步入暖房,看了眼颇有几分,玩世不恭的少年天子,在不远处站定下来,作出欲将行三跪九叩大礼:“老臣,参见陛下……陛下万……” 李景炎连忙上前阻止,双手扶起老尚书,笑道:“老尚书快快请起,老尚书之恩,朕称您一声仲父也不为过,怎可行此大礼!” “老臣惶恐!”李元洪见少年天子,对自己还似十年前那般尊敬和蔼,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下又坚定了几分。 李景炎扶起老尚书,朝身旁太监小福子,道:“赐坐!” 待其坐下后,李景炎回到御桌前,笑问道:“老尚书,此时寻朕,不知所谓何事?” 礼部尚书李元洪,屁股还没坐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迎着少年天子那,天真无邪的眼睛,一边作揖,一边从袖中拿出四份奏折,斩钉截铁道: “滋事体大,老臣斗胆,死僭……请陛下预览……” 李景炎见老尚书,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眼睛微微眯起,面色也不由严肃了几分。 小福子心领神会,接过奏折,呈于御案前。 李景炎略带好奇的摊开一看,第一眼,便心中暗呼,好家伙,差点闪了自己的老腰。 第一封奏折,开头:“臣死罪――” 『臣冒死,请谏――臣外家有女名萱萱……温懿恭淑,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可为六宫之主,镇北侯有女、凝曦,成安侯有女、紫嫣……可为侧妃……帝婚后……可亲政……』 第二封奏折:“臣死罪――” 『臣冒死,请谏――镇北侯……成安侯,威宁将军,威远将军……公忠体国,可为陛下…………都察院御史……六部……某某某……可为陛下………” 第三封奏折:“臣死罪――” 『臣举荐……可为帝师……为君者……当亲贤臣,远小人……忠言逆耳……』 第四封奏折:“请陛下明察――” 『北境草原……克烈部一但统一草原各部,必然南下侵燕……克烈部世仇漠南部,欲与大燕秘密缔结盟书,一同对抗克烈……为表诚意――特此奉上――贵国北境西凉郡官员通敌卖国,多年来向克烈部,走私、提供、制造、运输,等一系列军械罪证……』 李景炎对于最后一封奏折,为什么会出现在礼部尚书李元洪身上,有所猜测。 无非就是本欲缔结联盟的草原漠南部,来到京城后忽然发现,老帝骤崩,新帝继位,朝局诡异,不知少年天子几斤几两。 再加上自己有意无意的放出,少年天子是,朝中个别奸党集团傀儡的消息,使得漠南部秘密使团,惊疑不定。 草原形势严峻,缔结盟书之事,刻不容缓,隧,找上了三朝之中与小皇帝有恩,且屹立四朝不倒的老尚书李元洪。 而对这西凉郡“军械案”小皇帝会如何处置,也就成为了,双方盟约之始的试金石。 御桌案前。 李景炎皱着眉头,右手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一看完四封奏折后,笑道: “老尚书,公忠体国,碧血丹心,滋事体大,朕会斟酌一二,老尚书年事已高,还需保重身体,朕还等着您喝朕的喜酒呢!” 李元洪抬起头来,目光微微有些湿润泛红,迎着少年天子那锐气勃发的眼神,深拜道: “老臣,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景炎看着老尚书,风烛残年的背影,略微有些感慨。 第一封奏折把自己枕边的人,安排的明明白白,谏书中明言,皇后温婉娴熟,与世无争,却柔中带刚,侧妃一个性格天真浪漫,另一个呆萌可爱,可对皇权无可制肘。 这三家,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镇北侯和成安侯,两人都是农民出身,两家是绍兴改革后,平民崛起的典型代表,在地方上和朝中,根基并不深厚,其中皇后身份只能算是小农之家,与李元洪是外增孙,孙女! 第二封举荐的文武官员,大多是绍兴年间遗留至今的改革派,而且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大多数都是半只脚已经入土的老人,再上任个五六年,多半怕是要入土,或侄士还乡,皇帝自可以待将来,不会尾大不掉。 至于老尚书此举,是否有结党营私之嫌,这还需要核查。 于与帝王而言,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将最后一封奏折递给一旁的青龙,说道:“明日启程,快马加鞭,去查吧,如若核实,涉案人员无论是谁,一干人等,全部捉拿法办,押解回京后一体斩决,以儆效尤。” 青龙看完之后,面色严肃,单膝跪地道: “微臣领旨!” 第二十章 凌阳城 十多日后…… 北境,凉州。 《凌阳关》 关城宏大雄伟,红色的旌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城墙之上每隔数米左右,便有头顶红色羽翎,身穿暗黑色铠甲,手执长枪的兵士立于城墙之上,不动如山,连绵不绝…… 凌阳关上,立于最高处的一面巨大军旗,分外显眼,旗面上秀刻着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镇北军】和一灵兽图案“夜霜飞豹”………… 凌阳关城,矗立于天地之间,关楼倚金迭碧,因其地处燕国北境之中枢,为燕国第一雄关。 亦是北境游牧民族南下主要必经之地,地处于陵阳至安西故道的凌阳山,至段多在涧谷之中,险峻异常。 时为当年第三次“凌阳大战”时,燕国从北境游牧民族手中夺取了凌阳之地后,在此设置凌阳关。此关现今关城主要防线长69公里,城墙高最高处可达30多米,成为游牧骑兵南下的第一屏障。 陵阳关背据陵阳平原与刃江,是燕国建置最大的雄关要塞之一。 始建于燕国第五任皇帝时期,是北境与游牧民族南下的的咽喉,素有“天开陵阳壮北境,万谷惊尘向北空”又背临双峰高耸刃河旁,自古有陵阳一战场之说,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崇平年间草原趁着,天下大乱,燕国内忧外患之际,草原上百万铁骑,骤然南下,那时的“凌阳关”才刚刚重新修建不久,还未有如今的规模。 燕国只能依凌阳山天险而守,第三次“凌阳关大战”时燕国子李承天,绍兴帝之父,奉命领兵于凌阳天险之上,雄据上百万骑兵南下。 “双方伏尸百万,流血漂橹”燕国凉州三十万北境边军十不存一,凉州内更是十室九空。凌阳天险之上,太子李承天,亲率三千东宫六率,死战不退,后遭刺杀直至重伤垂死,三月后薨。 陵阳关背面。 便是矗立于凌平原上的北境第一重城《凌阳城》。 遥遥望去,陵阳城更显庄严肃穆,军事部防更加严谨,比燕京城少了几分风花雪月,醉生梦死,多了几分刀光剑影,金戈铁马的气质…… 全城强调一切服从军事安排,街道房屋都要整齐对称,结构严谨,周边军事设施分类齐全,道路比一般的城池宽阔整洁。 凌阳城作为北境第一大城,到如今,人口已不下上百万之巨,商贸也较为发达,很是繁华…… 繁闹的大街上。 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裹着狐裘的少女骑在马上盈盈前行,而她的身旁,一个黑衣华服青年骑在马上慢慢跟随,而在青年的身后不远处,竟然还有一群身穿暗黑色铠甲的军士跟随,可见二人的身份不凡…… 冷凝曦精致的容颜上毫无瑕疵,淡淡的红唇微抿,望向身旁的黑衣青年冷宗,不满的嘟着嘴,道: “三哥,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您就那么不待见你最痛爱的妹妹我吗,我才不要那么快嫁人,我就不去了,你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不好吗。” 说着眼眶微红,好似有泪水在眼中打转,可怜兮兮的用手擦了擦眼睛,手掌却微微的打开一条缝隙。 冷宗看着自家小妹那拙劣的演技,无奈的摇头,劝道:“你三哥我也不想啊,可是这是爹交代的任务,我可不敢徇私,你也不要想着跑了,三哥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再说了只是见个面而已,一切都还未有定论,你着什么急,无论如何,人你得见一见吧!要不然你三哥我不好交差呀!” “哼!”冷凝曦不满的哼了一声后,贝齿轻咬着红唇,皎洁一笑: “是吗,三哥原来是怕爹爹啊,也不知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小毛贼,偷偷溜进书房偷了爹爹的千里镜。哎呀!身为爹爹的乖女儿,我一定会把那小毛贼,抓到爹爹面前,让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你……你……你怎么知道?”冷宗脸色顿时微微一垮,眼神微微慌乱。而后镇定下来,目光盯着粉衣少女笑道:“你不会也是那个小毛贼吧?” 心中猜测这个小妹之所以发现自已,肯定是和自己怀着一样的目的。 “你说什么?不是我!我没有!”冷凝曦嘟了嘟嘴,而后嫣然一笑:“就问你答不答应?要不然的话……啍!” 少女嘴角微微翘起,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面对自家小妹的威胁,冷宗脸色微微有些黑,略微沉吟一番后,紧了紧缰绳,让马更加靠近粉衣少女后,便在少女耳旁,轻轻低语几句。 “嘻嘻……嘻!”冷凝曦美眸微微一亮:“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就这么办了,还是三哥疼我!” 冷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摊上这么个妹妹算自己倒霉。 ………… 两个时辰后。 凌阳城内。 一处宏伟的府邸门前,朱漆的大门之上挂着一副牌匾,上面写着铿锵有力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镇北将军府》。 大门两侧,耸立着威风凛凛的麒麟,周围两边站着全副武装,一身暗黑色铠甲的士兵。 府内。 管家径直走向,将军府二百多米深处,便是见到,左右两边各有一处塔楼,楼下是低矮的城墙,大门紧闭。 塔楼前是一个五百米左右的校场,校场的一边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以及一些锁石,墩木桩。校场之上隐隐约约可见,一些壮硕的大汉,正脸红脖子粗的对练着。 老管家走向左边,这个方向是弯弯曲曲的走廊,七步一小楼,十步一阁楼,绕过几栋小楼后,眼前的景象一下就变了,走廊两边都是冰雪覆盖的池塘,而走廊正式建在这池塘之上。 池塘里种满了各色各样的荷花,还有各种各样的小鱼在池塘里欢快的游来游去。池塘两边则是一排排的光秃秃的柳树。 巨大的庭院中。 一身高七九尺,相貌堂堂,身躯凛凛,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男子,此人便是【镇北军】大将军之长子。 手中长枪飞快舞动,带起阵阵劲风,周身雪花飞舞。 忽地。 长枪猛地一震,树叶雪花,纷纷爆射开来。 “咻咻……咻!” 入木三分。 冷子言,镇北将军,冷继业长子,收起长枪,来到石桌前,拿起汗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水一边问道:“何伯,何事?” 等在一旁的老管家,微微上前几步,在冷子言侧边低声说道: “老家主,从燕京城传信说,陛下那边催促的紧,不能再拖了,得尽快让三公子与三小姐早曰进京,到国子监就读。” 冷子言微微点头,坐到石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后,沉声道:“嗯,劳烦何伯去准备了,明天午时便让他俩入京,我这明曰会还要巡视军营,就不送他们了!告诉那小子,入了京城后,切记谨言慎行,万万不可卷入夺嫡之争,否则……啍!” “是。”老管家微微躬身应道。 第二十一章 伊人 刷沙刷―― 靴子踩在草地上,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身穿黑色劲衣,腰佩长剑的护卫,面色严肃的来到冷子言身前,单膝跪地,从怀中拿出一件精致的铁筒,递过头顶,沉声道:“家主,京都红鹰,万分急报。” 冷子言面色微微一凝,红鹰信报,最快,最急,没有重大变故,绝不启用,莫不是京城夺嫡之事,已见分晓? 咔―― 冷子言接过铁筒,转动机关,从中抽出信报,摊开一看,瞳孔猛地一缩,色变惊呼:“这怎么可能?” 老管家见自家大公子,一向泰山崩于前都不改色的面容,此刻脸上却是露出一脸的不可置信之色,眼皮都跳了跳,急忙问道:“大公子,可是老家主出了什么事?” 冷子言倒吸一口冷气,看向老管家何伯,苦笑道: “父亲无碍,只是京都巨变,父亲荣封二品国侯,镇北侯,另、陛下赐婚曦儿,与四皇子,赐婚当夜,先帝骤然驾崩,二皇子,三皇子,弑君篡位,逼宫谋反不成,兵变失败后,二皇子被杀,三皇子自杀,关中河北,河南世家门阀崩灭,四皇子奉先皇帝遗命,亲率十万大军,平之,已继大统。” “这……这?”何伯瞠目结舌,嘴唇都是微微颤抖:“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唉~怎么会选曦儿呢?” 冷子言目光凝重的望向京城方向,轻叹一声:“少年天子,主少国疑,骤然继位,也不知是福是祸,南方各地藩王,和南楚怕是又要蠢蠢欲动!” “赐婚之事,先别让曦儿知道,她那性子,也就只有父亲能制得住!” …………… 将军府内,内院。 弯弯曲曲的走廊上,一男一女并肩而行,粉衣少女冷凝曦兴高采烈的挥舞着小拳头,一边笑道: “刚才真是解气,那人胆子也太小了,竟然那么不经吓,差点都吓尿裤子,嘻嘻……嘻!” 冷宗看着自家妹妹,幸灾乐祸的样子,无奈的摇头道:“你这丫头,有些过分了啊,都跟你说了下手轻点,而且女孩子家家的虽然可以习武,但更重要的是要矜持,要端庄,要做一个大家闺秀,多读书,你怎么就是不听不进去呢。” “哎呀,行了行了,我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烦不烦。”冷凝曦不满的嘟囔一声,而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柳眉毛弯弯,忽然说道: “不行,算算日子,就要到国子监读书了。” 冷宗翻翻白眼,指着少女叹道:“你呀你,这么不安分,等哪天你们嫁不出去的时候,你就知道后悔了。” “哦!是吗,隔壁的佳佳姐姐应该嫁得出去吧?”冷凝曦眼神莫名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三哥,眼中闪过皎洁之色,笑嘻嘻的说道。 “咳咳~” 冷宗老是被戳破了心事,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脸色微红,尴尬的转移话题,笑道:“小妹啊,今天,那酒楼的菜食如何,三哥没有骗你吧,是不是确实名不虚传?” 粉衣少女,吐了吐香舌,脸上露出回忆的味道,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却是嘟嘴道:“还行吧!” 冷宗:“……” 冷宗撇着嘴,心疼无比,心中暗暗诽腹:“臭丫头,装什么装,你今天可是吃了你三哥我几个月的私房钱,如果不是被你抓住了把柄,嘿嘿嘿……唉――这就走了,没劲!” 冷凝曦放慢脚步,也不想在与自己三哥扯皮,偷偷溜走,来到一处小院落中。 婷台中一位翩翩女子端坐其中。 “萱萱姐,想我没?”粉衣少女,一边叫着,一边跑向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亭亭玉立的女子见到粉衣少女扑过来,娇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轻轻地把粉衣少女抱了起来。 这女子名叫叶萱萱,是粉衣少女冷凝曦的闺中好友,亦是名扬凌阳城的才女,其父生前乃是为救粉衣少女父亲而死的一位亲兵。 其母为礼部尚书李元洪外孙女,六年前病死后,冷凝曦的父亲,便视她有为己出,一直养在将军府。 “这几天,怎么都见不到你的人影?”叶萱萱笑盈盈的道。 冷凝曦着小鼻子委屈道:“还不是为了躲那该死的相亲,全家人都觉得本少女我嫁不出去似的,我有这么差吗?萱萱姐,你说!” 叶萱萱白了冷凝曦一眼,打趣道:“你啊,虽然皮了点,但人还是不错的,平时让你多读读诗集,你偏偏不听,那怕装装样子也行啊!” 冷凝曦撅嘴道:“人家平时很忙的,那有时间学那些……” 叶萱萱无奈摇头,知道是这丫头的托辞,虽然劝了很多遍,但还是忍不住劝道: “你说你整曰有那么多的时间习武,怎么就没有时间学学女红呢,女孩子家家,该学的东西还是要学的绝对不能落下,女孩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要不然未来的夫家怎么看你?” 冷凝曦撅着嘴,哼哼道:“萱萱姐人家学了一点点了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人家第二天就很容易忘记了啦……” 见萱萱姐还有要问下去的趋势,粉衣少女连忙转移话题,道: “不说这个了,萱萱姐,到国子监读书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我和三哥很快便要前往燕京城,你要不要也一起啊?” 而后撒娇:“人家实在不想和萱萱姐分开,没有宣萱姐的日子那也太泛味啦!” 叶萱萱好看的柳眉皱了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京城确实让她有几分向往,而后白了一眼粉一少女,迟疑道:“这事啊,还要听听叔叔的意见,才能定夺。” “嘻嘻……嘻!爹爹一定会同意的,要不然我就去揪他的小胡子,你看他同不同意,啍!”一边说着冷凝曦一边扬了扬自己的粉拳。 叶萱萱抿嘴轻笑,好似看到了什么好笑的画面,美目流转调笑道:“说说你今天,见的那位公子怎么样,有没有让我们的小仙女一见顷心啊……” “什么嘛,一个表里不一的登徒子而已,小小的试探一番,就原形毕露了!”说道这个,冷凝曦撅着小嘴一脸的愤恨。 “哦?”叶萱萱柳眉微挑,看着粉衣少女那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由的嫣然一笑:“你不会,把人给打了吧?” “那是,本故娘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奏成了一个猪头……”冷凝曦一时嘴快,傲娇的顺嘴一说。 而后醒悟过来自己说漏嘴了,连忙皱着小鼻子不满的瞪了一眼叶萱萱:“哎呀!萱萱姐,你怎么套人家的话,这件事你可不能告诉爹爹,要不然我可就惨了!” 她可不想让爹爹,知道自己今天又打人了,要不然自己可就又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样啊!”叶萱萱不为所动,嘴角却是勾起一抹诱人的弧度淡淡一笑:“那就要看你今晚的表现咯。” (●°u°●)?」 冷凝曦暗暗记下这一次的失误,心中委屈,脸上却是笑嘻嘻的连步微移,来到叶萱萱粉背,开始按摩垂背…… ……………… 第二十二章 来客 凌阳城。 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 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 高泽自感犹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禁不住停下脚步,眼望着左手边的酒楼,脸上露出期待之色。 之前询问那家酒肆小二,方才知道那有美酒,皆是出于此方远近闻名的酒楼。 高泽走进了路旁的这家酒阁,上了三楼一处靠栏处的一桌边,先是喝了几壶好酒,而后吃了一盘盘没吃过的各种美味。 高泽扭头向下看去,下方看台之上,歌女舞动。 耳中聆听着有歌姬弹奏着淡雅宜人的古琴,檀香轻扬,琴声袅袅在厅中回荡着,一众酿酒者或跪坐在凳子上,或干脆直接趺坐在地板上,手中端着华丽的酒盏,闭目聆听着清心的琴声,心中微微有些感叹。 “从这些时曰的走仿来看,燕国比蜀国似乎更加开放,繁华,昌盛,太平。 并不似书籍上记载和蜀国朝廷所说那样不堪,令他感触最深的便是,燕国百姓脸上那种平谈,质朴,温和的笑容,与蜀国大多数百姓,无奈麻木的,空洞的神情有着鲜明的对比。 中原各国混战百年,从大一统到分裂成十国,五国,再到如今天下四国,在加上这个燕国,便是天下五国。 从近曰与平头百姓的交谈中,燕国对于中原三国的了解,都不算陌生,对于天下形势也有几分清醒的认知,从字里行间中高泽不难听出,燕国上下透露出对于西出,逐鹿中原的野心不是没有……” 高泽轻抿一口酒,心中微微有些担忧,燕国西出,出了缓冲之地,西疆部族的领地后,首当其冲的必定是蜀国,燕国国力如何他不知道,不过从草原而来。 首先映入其眼帘的,便是那犹如匍匐的巨龙一般雄伟高大的凌关防线,和关城上那一排排头顶红色羽翎,一身黑色铠甲的精锐士卒,可见其军力之强。 一身丝绸锦衣的高泽,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不由得心神震撼,看着这在蜀国也不容易见到的场景,一时之间对于燕国还是蛮荒之国的判断。 燕国三面环山,如果不是天下大乱之际,的“天地大震”将蜀国西面连绵不绝的山势,震得坍塌粉碎,中原各国百姓都不知道在这西陲之地,竞然还有一个国家。 如今所见所闻让他产生了一些质疑,但是看这个还是有些太过片面,凌阳城作为燕国北境最大的城池,有如此景象不是很正常吗? 他决定再看看,多看一看是否有什么疏漏之处,说不定就可以遇到一些,意料之中的状况。 高泽作为一个,生长在蜀国的一个世家子弟,虽然不是那种自视甚高的人,但是对于自己的国家还是挺自信的,蜀国虽然连年争战却依旧算得上是不错。 从蜀国的各方面来看,蜀国内的一大半人的意识中,自己旁边的燕国随然发展的不错,但是还是会被中原各国单方面碾压的,国内对燕国的舆论之谈,多受朝堂的影响,认为燕国还是一个小国而已,这是他们国内的普遍认识。 高泽在次沿着街道向前走去,他要看看燕国,是否真的如朝廷所说的那样。 高泽来到一家酒肆之中,他嗜酒如命,常常留恋酒肆之中,也知道,酒肆是三教九流的汇集之地。 天南地北的事情,各种小道消息,无论雅俗,上到朝堂,下到百姓杂事,都可以从中得知,至于真假全凭个人判断,尤其是重要城池之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消息,有心去打听,自然能打听到一些自己想要的消息,甚至含有专卖消息的场所。 高泽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大大方方的扔下了一大块银子,给已经双目放光的掌柜,微微一笑,道:“把你们这最好的酒食端上来,其他的你不用你们管。” 掌柜的连忙收取银子,一看这个人的穿着就是一个贵人,这样的人,不应该来这种没有外围的小地方啊,虽然惊喜,不过却是为难道: “贵客,这里太过嘈杂,怕影响了你的雅兴,不如上到楼上雅间,还有歌姬唱曲,也更安静一些还行……” “这个倒是不必,还是热闹些好!”高泽摇头失笑道。 高泽回绝了掌柜的一番好意,掌柜的劝不了,也就没有再劝,只好允了他。 这家酒肆还算不错,其间嘈杂一片,由于是黄昏未过,人流量大了一些,各个地方都是有些人满为患的趋势。 高泽喝了一口小酒,顿感身心舒畅,心中微微讶异,这酒肆的酒不对味啊! 耳朵却是悄悄听着四方的消息,听着来往人群的谈天说地,自己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是武学也没有放下,耳力也是过人,可这些声音也瞒不过他,很快,他便被旁边一桌的谈话声吸引。 ………… “兄台这几日,上京城长住的盘缠可凑足了!”一蓝衣青年,略带笑意的问道。 那被问的灰衣青年,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还差一些,在凌阳城漂泊一年,忙着挣钱,往日的学识都荒废了不少,想要捡起来还真不容易,我看阁下成竹在胸的样子,看来此次科举定是有了把握!” 旁边那蓝衣青年,脸上的笑意几乎掩饰不住,不过还是客套的说道:“哪里,哪里,还早的很!” 随后其脸上,忍不住的露出羡慕之色,摇头恭手笑道:“可惜在下未能有兄台之志,在这里只能先祝兄台,早榜上提名!” 蓝衣青年望向京城方向,似是感叹的说道:“多亏,绍兴皇帝陛下,否则以我等寒门子弟,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日呀……” 这两人的话,引起了高泽的注意力,不由得走向那一桌,笑道: “看二位似是饱学之士,在下愿备下酒食一叙,不知二位可否赏光……” 两青年男子,看其衣着华贵,想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道理,两人对视了一眼笑道:“可以……” …………………… 第二十三章 查探 凌阳城。 一处富丽堂皇的庄园内。 某处房屋。 往东转弯,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向南大厅之后,仪门内大院落,上面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 其中一间厢房内。 一位看上去二十多岁模样的男子,一张如刀刻出来刚棱冷硬的容颜,威猛、有力、目光如炬。 浑身蓄满爆发力,双眸闪耀着犀利的光芒,正在一边换着衣服一边自语:“唉!这中原人的衣服,穿起来还真是不习惯,变变扭扭的还是草原的好……” 哒!哒! 男子用了很久的时间,换好衣服后,一身淡青色长袍打扮,随后迈步走了走,便是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眉头微微一皱道:“进。” 只见一年青模样的人迈步走了进来,右手抱于胸前行了一礼,对男子沉声道: “公子,已经按您的吩咐安排好了,马车也已经准备好。另外我们也正通过各种手段,招揽燕国江湖的高手,到现在已经有不少人了,这是花名册与资料请您过目……” 说着便是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递了过去。 二王子闻言不由得微微点头,而后,道:“通知下,从今天开始,所有人必须把自己当做中原人,学习他们的一言一行,谨慎行事,绝对不能被人发现我们的身份。” “是,公子。” 青年人心领神会,便是拱手应道。 ………… 半个时辰后。 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的从一条街道上使过。 马车车窗上伸出一只手,好似要轻轻的抚摸那光,想要将其留在手掌中,却像是幻影无法挽留,犹如那一段逝去的辉煌无法挽回…… “唉!” 马车车厢内传来一声,似喜喜似悲,又无可奈何的叹气声。 二王子一身中原服饰,跪坐在马车车厢内,对面正跪坐着倒茶的青年男子,听得这声叹气声,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脸上也是有着说之不尽苍凉之色。 做为从小跟在二王子身边的人,他知道二王子为何叹气,一切皆是因为,克烈部的大王子。 二王子看着车窗外,繁华的景象久久不语,而后放下车帘。 不知过了多久后,扭头看向乌力吉,面无表情的问道:“让你调查的,燕国镇北军新训的铁骑情报,调查得如何?” 草原男子名叫乌力吉,闻言便是开口道:“启禀公子,根据多方探查,燕国镇北军新训的铁骑部队,它们的显着特征是,头顶蓝色羽翎,具体人数不详,其所处的位置,应该在燕国晋城一带…… 乌力吉说完低下头颅,心神忐忑间,眼角的余光,不由自主的看了二王子一眼,他知道这点消息对于二王子而言了若于无…… 二王子闻言,神情微冷眉头微微皱起,不满的冷声斥道: “查了这么久,就只有这些,难道你们都是如此废物的吗?” 乌力吉面对二王子的质问,只能如实答道:“回公子,实在是只能查到这些,镇北军对骑兵部队的信息,封锁得实在是太严了,我们的人在燕国晋城一带,损失惨重。” “我们只在晋城发现,有骑兵大规模活动的迹象,晋城密林之处,有一条不知尽头,更不知是通往何处的道路,其路口之上有一座军事要塞,戒备森严,据查,驻守在那的军队有数万之众,而且密林四周,更是有众多军士巡逻,派往过去的探子,没有几个是活着回来的……” 乌力吉话毕,顿了顿接着道:“以属下的猜测,燕国镇北军新建骑兵驻地,十有八九就在那座军事要塞之后……” 克烈部二王子闻言,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心中沉思: “燕国几乎,四面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山林,北边越过北境草原便是寒冷的雪山之地,西边便是蜀国所处平原之地,越过东边,是一条横贯天地的巨大峡谷,只有晋城一带,在“天地大震”之前,还未可知……” 二王子曾经听其父王所言,早在数百年前,李氏第一任家主,从“无忧城”起家,立国之后,至今历经十五代,还在乱世时期便是带领燕国臣民,万众一心,一步一个脚印的从无到有,才有如今的燕国版图。 燕国发现北境草原,也是这甲子间“天地大震”后,本处于四面环山的燕国,才得以被其它国家所发现。 也是在这之后,草原部落便盯上了,燕国这块可劫掠的富饶土地,双方曾爆发激烈的军事冲突,不过从初期到今时,燕国一直处于守势的地位。 而这骑兵,却也成为燕国军事力量抵御北方草原部落的一大短板。 而且二百多年过去,本以为燕国会江河日下,可惜出了个绍兴皇帝,少年登基,隐忍数十载,最后一举干掉权臣,董奎,带来了绍兴变法,致使燕国挺了过来。 二王子回过神来,眉头微松只能叹道:“竟然事以至此,也就只能如此罢了,另外说说燕国与今势如何……” 乌力吉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二王子凝声道:“公子可听说过“落阳之战”?” 二王子微微颔首:“此事略有耳闻,据说是绍兴变法所致,其中还包括各类传承已久的门阀世家,军阀,门派,等等,与燕国利益相冲突的各方势力之间的生死之战。” “此战之后,燕国北方大部分威胁,几乎被一扫而空,可以说是再无后顾之|忧,可惜,绍兴皇帝似乎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轻信小人,引发“傀蛊之祸”抑郁数载,最终离奇暴毙而亡……” 乌力吉神情微微感慨:“要不然,现如今的燕国几乎是朝廷的一言堂,如此的话与中原各国相比,燕国才真正的算是,燕国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惜!” 克烈雄微微点头,对于燕国绍兴皇帝,还是有几分佩服地:“确实可惜,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对了,西凉郡那边,又到了交付新一批军械的时侯,那边可有异常!” 乌力吉一笑:“公子放心,这么多年来,都安然安然无事,更何况,现今燕国朝堂暗潮汹涌,波云诡谲,夺嫡之势愈演愈烈,早已自顾不暇。” “且西凉郡环境比较恶劣,这个地方人迹罕至,这种越是没有人注意的地方,越是对我们有利,燕国朝廷的对这穷乡僻壤的控制力,也可以忽略不计。” “又有谁能想到,那小小的西凉郡,会隐藏着如此之多的铁矿,这还要多感谢南楚人,帮我们打通了各种关碍,为我们这几年克烈部,东征西讨,吞并草原,提供源源不断的军械支持!” ……………… 来到主街。 下了马车。 大街上。 乌力吉,亦步亦趋的跟在二王子身侧,低声说道:“公子,这燕国的粮价,比中原各国低了三成,而且根据查询,粮食谷物的产量,与您之前说的产量相比,整整高了一倍之多!” 闻言二王子步子微微一顿,心里产生一抹诧异,虽说早有意料但还是难掩震惊之色。 乌力吉接着说道:“如今燕国的粮食近乎三成左右,是出自西疆之地,而西疆之地诸多部族中,其中势力最大的当属,西疆苗族,苗王为冠。” 乌力吉话语顿了顿,思虑过后,沉声道:“燕国卷宗有记载,西疆亦称西越,有城廓邑里也,处溪谷之间,丛竹之中”“以地图察其山川要塞,想传不过等数,而间独数百千里。险阻林丛,弗能着。” “夹以森林丛竹,水道上下击石,林中多腹蛇猛兽。”从这些古籍的表述可见,西疆支下的小村落多数都聚居、敬居、绕寨、游走于山川要塞,森林丛竹之中。” ………… 在二王子思虑间,乌力吉看了一眼自家公子,二王子似有所觉,头也不抬的轻声道:“继续。” 乌力吉轻声道:“据文献记载,西越人最早与燕人接触是在“天地大震”后,早期的关系主要在贸易,越人以象牙、玳瑁、翠毛、犀角、玉桂和香木等奢侈品,以交换燕国的丝帛等物品,早先几年,本是友好往来互不侵犯。” “却不知为何在“绍兴二十五年秋”大燕十多万大军,动如雷霆,突然直扑西越之地。” “数月之内,攻下西越大半之地,期间双方大小战役上百次,直打到西越国都《越城》之下。然而在攻到城墙上时,却忽然撤兵,莫名其妙的定了个“城下之盟”而后西越割地求和,西越从此一分为二,而这其中便留下了西越最大势力,西越苗王………” 二王子微微颔首,眉头却是微皱,猜测道:“不应该啊,这其中,应该还有些世人所不知的秘辛。” 乌力吉也是有些疑惑,按当时大燕的国力,明明可以完全吞并西越。 洞房花烛夜,就差临门一脚了,却为何会留下,看上去有些尾大不掉的西越呢? 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家公子,随后回道:“公子,这事在当时,确实出乎大燕臣民的意料,让大家都有一种憋得慌的感觉,起初这“城下之盟”在朝堂之上遭到大半朝臣的极力反对,不过最后却不知为何,不了了之!” 乌力吉微微颔首,也是认同家公子的猜测。 ………… 一路上二王子目光扫过两边的铺子,大红门前摆放着瓷器,古董。 大铺子倒是显得精致,贵气,小铺子面前摆放着,碗筷茶具。 “咦!” 忽然间,二王子脚步一顿,目光看向不远处。 只见两个身形魁梧,白色皮肤,看身上穿的服饰便知非燕国之人,在一个铺子面前,对着一块玻璃和镜子品头论足,正与伙计商量着什么? 二王子不动声色的挪了几步,在看清两人的面容后,随之面色变得,微微有些古怪起来。心中泛起嘀咕: “这是何方人士?” 乌力吉也停了下来,顺着二王子的目光望去,不由得微微一愣,乌力吉也是好奇,他记忆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模样的人。 其中一个用着流利的汉语,向伙计道:“这种玻璃和镜子你们这有多少?” 伙计好像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打量一番后笑道:“我们的店里库存,有五件,如果你要很多的话,我们可以向厂家下订单,三天之内,可以多做五件,加银子可以更快更多。” 这两个人,在二王子看来模样都差不多,身高也差不多只能从头发去区别,一个是卷毛,一个是直毛。 卷毛的看了看,从未见过如此光亮崭新的玻璃与镜子,转向伙计道:“这样的玻璃和镜子,在我们那也做不出来,一副,我付你二十一两银子,十天之内我各要二十副,能做到吗?” 伙计闻言,默默的计算了一下道:“可以,不过要交二百两定金。” 两个西夷人对视了一眼,卷毛道:“好!立好字据十天后来取。” “好。”伙计喜上眉梢的领着两人进了铺子。 二王看着心里微动,迈步向前,凑到一个铺子面前,面带好奇的向左边伙计问道:“伙计,这两个是什么人?哪来的?怎么跟我们长的不一样啊?” 年轻的伙计,正擦拭着瓷器闻言抬头一看,原来是一锦衣华服的公子,再看后面跟着的待卫,猜想公子的身份非富即贵,也不敢怠慢。 连忙开口,回答道:“公子有所不知,刚才那两人吧,嗨!他们都是从中原,一个叫《西域》的地方而来,这西域人呢,大多数通过西北商道,而来我大燕的。” “哦。”二王子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暗暗记下,西域这个地方。 随后指了指这个小镜子,镜子光滑平整,能清晰的看到人的毛孔,道:“就他了,剩下的赏你的!”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些银子,丢到铺子桌前。 伙计连忙陪笑一声:“谢,公子。” 第二十四章 暗探 翌曰。 北境,凌阳城十里之外。 天空白茫茫一片。 一处小官道上,道路微微有些崎岖,看上去已是久未修缮,不过南来北往的商旅也有一些在其中穿梭。 路边三两间房屋,几间茶摊,正升起缕缕炊烟,用以行人歇脚和饮食。 一座小茶肆中,一处木棚,几张木桌边,坐着几位短衣灰布赶着歇脚的小行商,他们正一边饮着摊凉的凉茶,一边在小声交流着什么…… “听说了吗,京城又出大动静了……” “唉!这太平曰子,又要你离我等小民远去了!” “谁说不是呢?看看咋天的,惊天告示,一天之内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不知有多少人半夜睡不着觉!” “这如今啊,少不了,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另一桌一年轻的后生闻言则是小声的嘀咕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颇有几分不喷。 只见。 其身旁的一布衣老者闻言皱了皱眉,瞪了一眼年轻后生,微不可查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收回目光,随即扯了扯年轻人的衣袖小声,冷道: “怎么还是管不住你的这张臭嘴,小心三叔我扒了你的皮!” “是,三叔!”年轻后生唯唯喏喏地应了一句。 “几位客观,嘴下慎言,嘴下慎言,奄这小本买卖,经营不易啊!”五十多岁的店家两鬓微微发白,身着一声布衣,不知何时然出现,便冲着众人就是一礼,一脸的紧张。 “店家所言极是……”众人也是知道自己话顺嘴了,笑脸上面带惶恐的点点头。 “大家莫慌,咱大燕开放的很,不因言获罪。”忽然一道笑从远处传来。 “嗯?” 众人寻声望去,便见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向着茶肆行驶而来,马车前是一位看上去二十五岁左右,模样俊俏的青年,其手里扬着马鞭,嘴角咬着一根枯黄的稻草,脸上笑吟吟的。 众人看着这,俊朗青年眼中皆是闪过一道呀异之色,话虽如此但是自己没有那三两肉,平常人还是有所忌惮的…… 很快,俊俏青年驾着马车便是来到茶肆旁停下,蹬的一下跳下马车,边走边摆了摆手对着茶肆老板,扬声道:“这该死的天气,冷死老子了,店家,来几碗热水?” “这位郎君里面请,请往里面坐!”茶肆老板见这青年虽然一身布衣,说话粗糙,但见其那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暗暗小心伺候着,连忙弯下腰。 擦了擦最里面的那张桌子,将本来就干净的桌子擦的更干净,催促着小二快点上热水。 小二上上热水的功夫,不远处一条小小的长龙若隐若现,原来是,两百多位身穿黑色铠甲的巡城营士兵正缓缓而来。 领头的是两人,两人都骑在马上,左边是一位中年模样的将领,其身旁则是一位常服打扮的老者,手中不停地扇着扇子,颇有几分军师的模样。 在这寒冷的冬天,身穿铠甲的巡城营士兵,冷得满脸通红,步伐依旧沉稳有力,然而目光也坚韧有力,愣是没有一个人掉队,可见这是一精锐之兵。 路边的各种客商,歇脚人,茶客,路边小贩,皆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但是却引起了一人的注意,此人正是那名来自蜀国的男子,周泽。 周泽自入燕国随行之中,想起一路上所听、所闻、所见后,便对这燕国这个国家,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虽然好奇心强烈,但他也没有傻到明目张胆的,问这问那。 如果不是自己旁敲侧击,还真有几分被他人当做他国细作的嫌疑,那可就玩大发了。 一路走来,使他对燕国,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就拿燕国的武院文院来说,燕国的国子监,一律向社会各个阶层全面开放,科举之路,被燕国百姓亲切的称“青云梯”…… 而这些放在蜀国,乃至中原各国是难以办到的事情。 蜀国以及中原其他各国的学院,培养的大多是各种贵族,世家门阀,将门,等子弟…… 寒门子弟,可以说是路子相对较窄…… 当然,中原各国也不是没有雄才大略的君主,认识到本国的这种弊端,各代有为君主施以各种手段推动变法,然而却是无一例外,面对强大内的内外阻力,要么中途夭折,要么出师未捷,身先死等,当然些许成果还是有的,只是不像燕国这样全面而已。 依据自己所了解,燕国自第一代君主步入晚年起,便是先后掀起两次变法,史称“神武天变”却是终以失败告终。 后世之君继承了先辈的遗志,先后再次掀起三次大规模的变法,自燕国建国之初历经三世变法,历经坎坷,直至绍兴皇帝,登基称帝,奋三世之于烈,到这一代才算有所建树。 历时多年的“落阳之战”则是燕国多年变法中,不断积累的各种矛盾的最终爆发,各方势力最后的挣扎…… 在周泽看来,燕国变法的真正诀窍在于,持之以恒,水滴石穿,不求一蹴而就,而是徐徐图之,秉承着“帝在则法在”的原则。 当然,在这其中,也不得不说燕国国运之强,近三百年的皇朝,而且历数燕国历代皇帝中,即便有两三个不成器的歪瓜裂枣,但那也勉强可以说是守成之君。 即便,纵观中原各国之史,其中百国运最长的大一统王朝,当属强大的大焱王朝,但其也不过二百六十四年而已! 可如今,曾经煌煌的大焱皇朝,也已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逃脱不了被三十六家(六世家、六军阀、六贵族、六勋贵,“猎焱食之”,史称“六尽天下”………) ―――――― 思绪回转。 周泽望着越来越近的巡城营士兵,眼中颇有几分敬佩之意,眼眸深处还有一丝隐忧,仅仅只是巡城营的土兵便有这般军容,军纪。 两百多位巡城营的土兵顶着寒风,在有些崎岖的道路上,不紧不慢的向前移动着,前方马背上的中年将领,青城巡城营守将邓廷。 邓廷抬头看了眼身后众将士,笑了笑,手握成拳一挥:“停!” 咚! 两百巡城营土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微微一顿,犹如一声闷雷,令行禁止,耸立不动,动作整齐划一,引得路人暗暗点头。 路旁最大的一间茶楼的老板,约莫六十有六的样子,留着一搓小胡子,老板见此情况,眼睛滴溜溜一转,眉开眼笑的连忙从柜台上快步而来,对着众位军爷微微拱手道: “各位军爷,辛苦,里面请。” 邓延从马背上下来,冲着自己身后的巡城营土兵高声道:“各自休整,半个时辰后出发!” “是――” 一众巡城营土兵整齐喝道,震得路人耳膜嗡嗡振响,旋即士兵们四散开来,该干嘛干嘛。 四周商贩老板,个个面带笑容:“大生意来了!” 大燕军士的军响,自天绍兴年间起可是高得很,各各都是有钱的大爷啊。 “将军,各位军爷里边请!”店家见将军下了马和一众士兵走来,眼睛微亮连忙客气的欢迎一声。 邓廷和参将走进店里,找了一空桌坐下,撇了一眼四周,注意到了一旁远处的马车和那位相貌不凡的青年,随即对店家道:“有什么热乎的东西看着上,再来两个小菜。” ………… “唳!” 一旁不远处,官道上。 一辆普通的马车正停在路旁,赶车的中年人身穿蓑衣,头戴斗笠,腰挎长刀。 看着从空中府冲而下的信鹰,眼神微闪,信鹰很快便落到其肩膀之上,郭长勇从鹰腿处取出一卷纸条,扫了一眼,瞳孔就是一缩,面露震惊之色,连忙掀起车帘跨入车厢内。 马车内,一锦衣华服,身材略显魁梧,看上去五六十岁左右,头发略显花白的中年人,四根手指上带着四只翡翠戒指。 此人正是隆庆帝潜邸时之人,叶苍松,现任燕国“侦缉司”司丞,其真实身份为,楚国天字第一号暗探,在燕国潜伏数十年。 叶苍松磨砂着手上的戒指,看着面色有些惊慌的郭长勇,皱眉道:“何事如此惊慌,难道京都的计划,出了变故不成?” “是的,大人。” 郭长勇当即沉声道:“京都万分急报,按照计划,京都巨变,隆庆帝地骤然驾崩,二皇子,逼宫谋反不成,兵变失败被杀,而后三皇子本应继承大统,可是不知为何,三皇子胜利在望之际,京城忽然出现十万身份不明的白甲军围攻皇城,半天之内皇城告破,竟是四皇子奉先皇遗命,亲率十万大军,平之,已继大统,而且朝中文武百官,尽皆默然。”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叶苍松震惊之余,一把接过信条,死死盯着信上的内容,面色一阵变幻逐渐扭曲起来,好一阵后才恢复平静,嘴角却是不断抽搐,可见其愤怒,不甘,不敢置信。 叶苍松目光凝重,面色阴沉似水:“京都之事,已生波折,隆庆皇帝之死,怕是瞒不了多久,可能很快就会查到老夫,说不定,新帝召老夫回京的圣旨已然出发,想来个请君入瓮……” 郭长勇想到京城中,那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如小透明一般的四皇子,不由得面露惊愕: “大人,四皇子怎会有如此城府,况且其在朝中毫无根基,他不过是个,连冠礼都还未及的稚子而已?” “新帝幼小,背后有高人控制也不一定,更何况,京城中那一群老狐狸,都尽皆默然,可见此事,蹊跷的很……”叶苍松微微摇头: “现在局势不明,生死或许就在这一念之间,还是谨慎为好。” “唳!” 两人对话间,又一只信鹰,从空中俯冲而下落到车窗旁,两人眼皮都是跳了跳,郭长勇取一下信条面色又是一变,道: “大人“螳螂”在信中所言【兵器坊】地址,已泄露……” “该死,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叶苍松怒不可遏:“走,改变原计划,尽快入草原,与大楚使团汇合。” “是。”郭长勇应声答道。 …………… 第二十五章 猎场 与此同时。 燕京城,十里郊外。 清阳初现,映曰如阳…… 燕翎山脉,绵延十里高低起伏。 避暑山庄,皇家猎场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一座座巨大的山庄映入眼帘,群楼汇聚,阁楼带玉,朦胧摇缀,紫气东来,千鸟飞翔,水光接天,美不胜收。 雪山绵绵长长,仿佛还流溢着袅袅颤音。 巍峨的山庄插入湛蓝的天空,雄伟壮观,居高放眼看去,天际屹立着皑皑的雪山,在阳光下十分耀眼。 避暑山庄内外,五步一人,十步一哨,守卫森严。 山庄内,一处花院内。 六剑奴分侍左右。 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 “刷刷――刷刷――” 一道身影手执一把唐刀,肆意飞舞。 李景炎迈着轻快的步伐,脚尖一点一假石,整个人飞身斜上,身影不断拔高最终飞到院墙之上,而后在次凌空飞跃,身体如灵蛇飞舞,手中唐不断砍刺。 挽了几圈画起一道刀花,四周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刀气,带动着四周的树叶花草微微抖动,腾挪跳跃,气势磅礴,随后落地…… 李景炎拿着唐刀挥舞了那么长的时间,身体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内力空泛。 好似走在沙漠之中心中饥渴难耐,一身皆被是汗水浸湿,身心有些疲惫,不由感叹年少不宜过度啊! 只能就此做罢,深吸一口气后呼气――腰板挺直,收刀。 而后从一锦衣卫手中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随后坐到凉亭旁,端起温热的牛奶。 踏踏―― 锦衣卫千户朱雀,从院外迈步而来,肩膀上站着一只鹰隼,左手牵着一条小黄狗,单膝跪地道: “微臣,锦衣卫千户朱雀,参见陛下!” “免礼,平身。” 李景炎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想起前几曰,百战穿甲军军中斥候巡逻之时,遭到袭击,一小队斥候全军覆没,一身铠甲器械,全部丢失,其中有三架手弩弩机。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八成是南楚“暗夜司”的人,在京城巨变中看到了百战穿甲军,连弩弩机的威力,便想要仿制,公输家霸道机关术所制的军械,岂是那么容易仿制的? “暗夜司”的人不知拆解步骤,对连弩弩机只能暴力拆解,了解其中构造,在逆向推理。 可惜,用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所制造的特殊器械,设有自毁装置,外力强行干预破解,装置便会启动。 连弩弩机损害后“暗夜司”的人,自然是惊为天人,更加心有不甘,在打草惊蛇后,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再次铤而走险,瞅准时机想要再夺几架弩机。 李景炎带着几分好奇,笑道: “不会追踪到,他们的老巢了吧?” “是,不出陛下所料,南楚“暗夜司的人,果然,又一次行动。”朱雀微微起身,拱手道: “根据陛下的安排,在弩机上特意涂抹了东西后,卑职戴上了陛下赐予的鹰隼和猎犬,在百转穿甲军的配合下,守株待兔,且故意露出破绽,让其侥幸夺得,一架连弩弩机,得以逃之夭夭!” “暗夜司的人很是谨慎,得手之后人机分离,一般手段也只能查到对方的一个据点,但在鹰隼和猎犬的天罗地网下,几天后微臣最终查到连弩弩机的最终下落,被其藏在了,位于京城繁华地带的西街成名已久的“天香阁”附近!” “卑职为了进一步确认,特意带上了猎犬,上了一回天香阁最顶层消费,在天香阁恰好遇见天香阁富掌柜,从楼梯间路过,猎犬对其叫了几声,卑职便怀疑,此人可能接触过连弩弩机,身上因此占了,陛下说的人无法察觉的特殊气味……” ………… “天香阁?” 李景炎眉头微挑:“什么来路?” 朱雀对此早有准备,平静道: “启禀陛下,天香阁来路不小,在京城之中可以说是横着走。根据卑职查探,这天香阁老板娘,叶情舞,淮阳县人士,现为如意商会会长,如今年芳三十有八,容貌依旧国色天香,身姿非盈动人,宛若少女……” “这是京城内人尽皆知的事情,不过这个人,可不是一个弱女子,京城内的百姓与江湖人士,对她的评价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蛇蝎心肠”,认为是想想就令人不寒而粟的,一条美人蛇……” 朱雀语气微微一顿,提气道: “叶情舞此人,非京城人士,十五年前初到京城,不久后便是凭着抚媚的容貌,更是嫁给了一个京城内姓刘的富商,可是奇怪的是在成亲几月后,这姓刘的富商却是在一次云雨之时,精尽而亡。” “这事当时在京城内,引起不小的议论之声,而这刘姓富商名下的所有产业,却是落到了这叶情舞的手中,刘姓富商的家人不知为何,从那之后便是销声匿迹…… “更诡异的是,第二年春,叶情舞再次嫁给了一个名叫邓禄普的商人,结果也是在成婚几月后身死,两人的境遇如此巧合,这事在当时便是引起了众多百姓的非议,官府因此介入,怀疑是叶情舞所为,却未能查出个所以然来。” “有人说她是不详之人,专门克夫,也有人说她是专门骗财的蛇蝎之人,因此得了个“黑寡妇”的称号,之后便是在这十多年间,组建了不小的势力天香阁……” “这女子,不论人品如何,到是有些手段。”李景炎手指轻轻地敲击石桌,知道还有下文,问道: “其中牵扯,很深?” “回禀陛下!” 朱雀微微拱手,身子下弯几分,恭身道:“据卑职近几日的,查询,叶情舞此人,凭借过人的美貌,和七窍玲珑的手段,在这十余年间,游走于京城,豪商富贾,达官贵人,甚至是王侯将相之间,柔韧有余,十年间组建了,如今名满燕国上下的,如意商会,可以说是日进斗金,富可敌国,其中河南,河北,籍官商两派,牵扯最深!” “啧啧啧……好一只大肥羊,呸――好一个交际花,也不知有多少人,到在其石榴裙下!” 李景炎对此,倒是不觉得有多少意外,隆庆皇帝登基维稳一阵后,直至修仙炼丹,到奸相死后,朝局也一步步脱离他的掌控,文武官员忙着争权夺利,忙于安乐,让人,有了可趁之机。 南楚“暗夜司”抓住这个机会,打蛇上棍,适时的推出叶情舞这个“榨汁鸡”。 以引起京城内市井小民,王侯将相的议论与关注,再以自身为契机,成立所谓的商会,以及大的让利,笼络京城和地方上有钱有权有势者,行成一张庞大,且复杂的关系网。 从中不知套取了多少,关于燕国的各类情报,京城重地,于敌国而言,像个筛子一样。 李景炎斟酌思量着,这里面可做的文章,如何将其连根拔起,喝了一杯已经凉了的温奶,吩咐道: “天香阁之事,先暂停查探,以免打草惊蛇,派人盯紧便可,之后朕自有计较……” “是。”朱雀眼眸微抬,心下纳闷,却还是应声道。 李景炎话毕,话锋一转又道:“军犬,训练的怎么样了?” 前世据史书记载,早在四千六百年前,犬就被用于狩猎、警戒和进攻敌人。 在前世军犬是一种具有高度神经活动功能的狗,它对气味的辨划能力比人高出几万倍,听力是人的16倍,视野广阔,有弱光能力,善于夜间观察事物。 军犬经过训练后,可担负追踪、鉴别、警戒、看守、巡逻、搜捕、通讯、携弹、侦破、搜查毒品、爆炸物等任务,所以在行军打仗,和刑事案件侦破中都是一个英雄。 而且此间人力虽强,但这个世界不仅仅只是人力,超乎寻常的强大,相应的世间万物也不是前世的地球所能比的,就拿马来说,日行千里的马,在前世已经属于宝马一类的了,而在这里也就是稀疏平常的马,而这里的狗几乎比前世的狼都牛逼…… 朱雀抬头,告罪道:“回禀陛下,按您给的方法,训练的犬到现在只有几条能够达到您的要求了,不过还处在熟能生巧的阶段,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达标……” 李景炎面上微笑:“无妨!慢慢来,不着急!” 心下却暗暗嘀咕,这才多久,玄幻世界的动物,果然容易成精。 随后话风一转,问道:“另外,派到楚国虎城的人,有什么信息传来,那边似乎进展的很不顺利?” 朱雀略微沉吟道:“启禀陛下,南境楚国那边虎的进展确实不顺利,南境那边楚国对虎城封锁的太严,想要进入楚国虎城一带,只能小心翼翼的翻山越岭从一些与之相邻的小山村进入,而且楚国对边境重城的户籍人员管理得十分严格,想要立足没有官员批条,随时都有可能背捕入狱,甚至被杀……” 李景炎闻言眉头微皱,看来楚国对燕国的封锁,比自己预想的还要严,从回京之初路过虎城之时,李景炎对虎城便记忆犹新,这是南下灭楚,绕不过去的一颗钉子。 不过倒也不用着急,先前只是试探,等理清朝中局势打扫干净屋子,稳定西境和北境后,南方三位实权藩王,才是自己接下来的主要目标,否则容易被偷家。 “青龙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李景炎感觉一身的汗,已经消散,向着院外走去,边走边问: “西凉郡,军械案的调查进展,可有什么收获?” 六剑奴随帝而动,护在左右,朱雀亦步亦趋的跟着,道:“回禀陛下,指挥使那边,对于西凉郡,军械案,已经部署完毕,近日便可收网回京!” “嗯。”李景炎微微颔首,随即问道:“被软禁的东西大营,和禁军等,一干主将,可还安分?” “陛下放心,一干人等的一举一动,皆在锦衣卫的控制,和监视之下。”朱雀对此早有腹稿沉声回答道: “另外,微臣也已增派人手,盯紧东西大营,禁军将领亲兵,和家眷……” “嗯,干的不错!”李景炎赞赏一句,手指微微攥着茶杯,目光望向凉亭外,眼睛微微眯起,心下暗暗思衬: “从种种迹象来看,总觉得,南楚暗夜司,在挑动燕国皇室同室操戈后,应该还有后手?” “对于东西大营的一干主将,和投降后的禁军将领,李景炎是不打算,再让他们留任原职的。” “东西大营十万大军,必须掌控在自己的手里,禁军也必须改组,皇宫内也得清扫一遍,至于如何收服,那十万将士,除了那虚无缥缈的皇令威慑,无非就是胡萝卜加大棒,分批让他们检阅一下,百战穿甲军“武德充沛”的模样,再赏点零花钱,国丧过后,百官奉旨,提前回京述职,一些魑魅魍魉,也该跳出来了,倒是个狩猎的好时机。” 想到这个世界的野兽,李景炎是来了几分兴趣,也不知道这有没有地球上没有的品种。 不由得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继续扮演自己的纨绔小皇帝,向站在一旁的是小太监,小福子吩咐道:“小福子,罢架,南山猎场!” “是,陛下!” 太监小福子面露喜色,转身便去吩咐人手准备。 第二十六章 西凉郡 燕国,北境。 西凉郡十四城。 每个城池都有着各自的江湖势力驻扎,势力之间错综复杂,相对有些混乱,其中沙城最是靠近,草原边境。 整个西凉郡内,燕国朝廷对此地江湖的管理,是相对比较宽松的,因此整个西凉郡之内的斗争还是比较激烈的,一两年之内就会有其他势力崛起后被灭。 而且西凉郡内民风彪悍,郡内还隐藏着不少燕国的通缉犯,和臭名昭着的江湖人士…… 不过大多势力都是二三流的实力,毕竟此地人口较少,资源相对匮乏。 沙城。 略显热闹的街道上,一辆辆满载货物的马车从中穿过,绵延数十米到有几分壮观之色。 每辆马车上坐着四五位,一身土衣头戴斗笠,手握长刀的护卫。 ………… 左侧街道旁,一处客栈,三楼房间内。 桌边坐着三位身穿青衣劲装的男子,刚毅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沈炼、卢剑星、靳一川,三人看向窗外的景色,好似看到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笼罩整个西凉郡。 “千户大人,一应人手已于今曰,全部陆续到达。”身旁一锦衣卫躬身禀报道。 锦衣卫千户沈炼微微颔首: “通知下去,让兄弟们先不要轻举妄动,放长线钓大鱼,别让人瞧出了猫腻,给我盯紧了,这只商队……” 而后忽然道:“指挥使那边的人马,查探得如何了,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这个锦衣卫闻言,忙道: “回沈千户,指挥使那边还未有消息传来……” 沈炼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那人退下,而后站在那里心中微思,指挥使那边想必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有具体的行动消息传来。 坐在一旁的靳一川,倒了一杯茶水轻抿一口,笑问道:“二哥觉得,指挥使这一次能钓到一条,多大的鱼?” 沈炼结合着“私制军械案”追查到的各种信息和线索,平静道: “如此长时间,和如此大批的军械走私,边防军和边城上下官员竟然毫无所觉,你觉得可能吗,边境中有如此能力的高官将领,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你觉得这鱼得有多肥?” “侯级?”靳一川露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沈炼与大哥卢剑星相视一眼,不置可否的看向窗外,一笑道: “可能吧!” ………… 翌曰。 西凉郡内。 黑狼寨算是一个大型的山匪营寨,驻扎在西凉十四城外,寨主有着不菲的势力,手下上千号人,不过他们只有在有买卖的时候才会聚到一起,官府也曾出兵剿灭过,不过效果不佳。 而且由于各种原因,几次中途折损人手之后,不了了之,虽然燕国对江湖草莽和匪寇来过几次大清洗,但是由于北凉郡乃是穷山恶水之地,官府对此也没有太过在意,久而久之便对此几乎就是放养的状态…… 黄昏过半。 荒原。 一处处光秃秃的小山上,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疙瘩,不要说像样的树一棵也没有,就连石缝中长的杂草,都数得出来有几根。 冰雪覆盖,从高空俯瞰下去,植被稀疏,一股苍凉大气占据了人们的感官观,依稀可见断壁残垣,只留下历经与血火的墙基。 然而,当年修筑的苦难也依稀可感,两侧是修城取土的数丈深渊,当年号角连天,烽烟四起,人吼马嘶,依稀不能退去。 在一座座貌似平常的山丘下,藏兵洞纵横交错,四通八达,明沟暗道,机关重重。 想当年,燕国与北境草原部族战事不断,浴血戍边,是何等惨烈,燕国抵御北境草原部族南下,入侵与抵御与抗击,何等壮怀激烈,历史虽已尘封,但偶然的发现,尽把黄土地上的纷争,沟勒得惊心动魄,如在眼前…… “竞有如此之多的暗哨!” 一座大山谷上,锦衣卫指挥使青龙,白虎、玄武三人,率领数百锦衣卫,全都匍匐在地,从高空看上去所有人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 “怎么看都像是,一座军事暗堡,兵器坊建在其中,确实足够隐蔽!”白虎趴在地上皱着眉头来回左右的瞄着远处,那一巨大山体,及其周边一些凸起的小山包,还有峭壁。 暗哨的盯防,几乎是以那座山体为中心,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无论从哪个方面进攻,都会事先备案哨所察觉,一旦对方有所警惕,那可就麻烦了。 “中间那座山体,似乎有些不简单!”一旁的玄武眉头紧锁,一边说道:“此处极有可能是,曾经遗留下来的军事暗堡,周边暗哨的布置也是极有章法,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不知道暗堡的结构还有机关陷阱,就更不好下手了。” “顾三这个土匪,果然不简单!”锦衣卫千户玄武,望向指挥使青龙,皱眉道: “指挥使,周边的暗哨有些麻烦的,想要无声无息地解决它们,怕是不行。” “无妨,陛下早有准备!” 锦衣卫指挥使青龙,淡淡说道: “罗网当中,八玲珑之一的,巽峰,可以控制蜜,根据蜜蜂的行动路线,规画出暗堡的简易地图,还可以在蜜蜂的尾针上,涂上剧毒,操控他们同时对暗中的目标目标,进行悄无声息的毒杀。” 玄武、白虎一脸震惊,能够控制飞鹰走狗也就罢了,连蜜蜂都能控制,这可真是杀人于无形,是个奇人! “报,指挥使,不远处正有一护镖队,缓缓而来,其目地不明,怕是会打草惊蛇,不知该做何打算,还请两位首领示下。”一锦衣卫来报。 “护镖队?” 青龙、玄武、白虎、皆是闪过诧异之色,如此荒凉偏僻且人迹罕至的地方,怎么忽然冒出一支护镖队,好好的官道不走,偏走这崎岖山路,这是生怕遇不上躲在此处的些许“豺狼虎豹吗。 “是那个镖局的?人数多少,对方可有什么可疑之处?”指挥使青龙眉头紧皱间,抛出三个问题同时也在思考着由此可能引发的意外。 这锦衣位,沉思一瞬:“看其镖旗之上写的是“泰远镖局”,人数为三十八人,其中有八辆装满箱子被布盖住的马车,而且根据车辙留下的深浅痕迹看,无疑全都是空箱子……” “泰远镖局……还是空箱?”玄武、白虎两人心中更是疑惑:“这个时候……这种地方……还真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即视感。” “一伙的?” 指挥使青龙,吩咐一声:“先静观其面,不可妄动。” “是。”手下接到命令,便默默向后移动。 …………………… 离青龙等人不远处,某荒道。 极目之处四野八荒,雪花覆盖,山间沟壑纵横交错,偌大的山勾间。 “咯吱――咯吱――” 一队略显突兀的马车车队,在崎岖不平的山沟中,缓慢前行。 十八辆马车,一字排开,每辆马车上坐着三到四人左右,此时人人双手抱剑在这寒冷的冬天中皆是在脸上蒙起了粗布面巾,让人看不清相貌。 很快这支车队便是进入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看着如此打扮的镖队,青龙暗中警惕起来,默默的观察着,四周些些许孔洞中亮起了一道道微不可查的冷光,竞是一枝枝令人弩胆寒的弩箭。 “停――” 只见暗哨,目之所及之处镖队缓缓停下,最前方之马车车顶上忽地站起一人,此人双手拿着白色的小旗子,颇有章法的打着不知名的旗语,而后镖队再次缓缓向前。 “唳!” 与此同时。 天空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雄鹰,正在空中盘旋,车队最后一辆马车上。 一位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清面容的男子霍然站起身来,摘下脸上包裹的面巾,露出一张略显苍老的脸庞,只见其随即把手放到嘴边放到嘴边,发出一声“哔――”似的叫声。 随之天空上的雄鹰盘旋一圈后,飞快落于男子肩膀之处,后者从鹰腿中取下信条扫了一眼,眼神便是一凝面露冷色,最终嘴上再次发出略显急促的“哔哔哔”三声。 闻声。 车队里的众人手中握刀的手却不由紧了几分,维有中间马车上某一汉子皱起了眉头。 ……………… 半个时辰后 “还真是一伙的。” 小山之上,青龙白虎玄武三人心下暗禀,随即便是发现暗处的弩箭已经开始缓缓收起,一切似乎在次归于平静。 看着远去即将消失在视线之内的车队,青龙低声一语:“行动,务必一网打尽!” 一柱香后…… “嗡嗡――嗡……嗡~” 小山背上,发出细小的声音,一团团小黑点在半空微微盘旋。 “呜~” 接着,毒蜂发出呜呜声也是随之响起,半空中的黑点好似收到了某种信号,随即三两只的四散开来,朝着既定目标而去。 半柱香后…… “嗬嗬――嗬――” 四周孔洞内倒下数十具口吐白沫,脸色发青,双手拄着脖子,面色狰狞嘴唇发黑的布衣暗哨,每个人的眼神中恐惧的神色,久久不能散去,紧接着孔洞中便是飞出一只只蜜蜂。 “上――”青龙冷冷一笑。 —————— 【沈炼、卢剑星、靳一川、电影《绣春刀》中三人为结拜三兄弟,述职锦衣卫。此为召唤出的三千锦衣卫中,可关联人物。】 第二十七章 尾声 半个时辰后。 此时。 随风堡内,深处地下河岸边。 人影绰绰,热闹非凡。 “叮叮――叮……咚咚――咚”之声不绝于耳,热浪的气息充斥着整个空间。 只见偌大的洞府内,煅烧着一个个火炉,旁边的是一位位坦露着上身的壮汉,黝黑的臂膀和脸庞,在火红的炉火映照下,略显狰狞,工匠们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反复捶打着自己手中的铁器。 人影绰绰。 他们熟练地打开左手的铁钳,准确,稳当地夹起火炉里的一块块被烧得通红的铁丕,将铁丕夹着,置于一个齐腰的打铁桩上,右手紧抓拳头般的锤子,一锤锤铿锵有力地砸在通红的铁丕上,炙热的火花四处飞溅,溅到了他们的身上,溅到了他的手上,他们浑然不动,只有炙热的火花与他们身上如注的汗水相互交战,火花总是瞬间熄灭。 如此反复轮锤了数十下,他又熟练地夹起被打得又扁又黑的铁丕放入炉旁的水池,“扑哧,扑哧”的随着翻腾的池水响起来,稍停片刻,如此反复。 一把好刀,便是新鲜出炉,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映出一张黑红的脸,刃口上高高的烧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更增加了锋利的凉意,这无疑是把好刀。 ……………… “哈哈――哈――干!” 另一边。 随风堡内,一处宽阔的大厅内酒气熏天,黑狼寨土匪大当家顾三大马金刀的坐在虎皮首座上,一边大块喝酒,大块喝肉。 “谢大当家的――干!” 三人微微拱手回敬,左边是三当家贪狼与四当家灰狼,右边则是五当家土狼,还有一张空出来的桌子,则是毒狼二当家的。 顾三身旁站着一中年胖子,看着喝得不亦乐乎的三位当家,和空出来的那个座位,眼睛便是微微眯起舔着脸笑道:“大当家的,您看这二当家的也不在了,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这位置留着个空位也是无用,是不是――是不是……” “嗯?”顾三眯着眼,打量着这个跟着自己有些时日的中年胖子,眼中闪过莫名的神色: “你是想要老二毒狼的位罝,但老二可是尸骨未寒啊!这不是让我寒了众兄弟的心吗?这让其他三位当家的怎么服气?” 中年胖子被黑狼寨土匪,顾三的眼神盯着有些不自在,连忙拱手辩解一声:“那能啊,这不是事出有因吗,您说是不是大当家的,想必二当家的即便泉下有之也不会怪罪于您!” “话是这么说……”顾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表面上却道:“不过……” “报。”顾三的话音未落,一土匪便急匆匆来报:“大当家的,接货的人已经来了。” “哦?”顾三顾不得说下去眼中闪过一抹晦涩,便是一边走下台阶,一边吩咐:“立刻清点货物,抬到大厅……” “是。”一土匪领命。 ………… 很快。 大厅中便是进来一群人影,只见领头的镖头,并未摘下脸上的布巾,抬手便对暗道:“日月。” “嗯?”顾三看着并未摘下面巾的对方,下意识的眉头一皱,不过还是回道:“山河。” ………… 一刻钟后。 “随风堡”中,一处密室内。 “有事?” 顾三端坐在一左边桌旁,看向右边有些沉默的蒙面人,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于是便皱着头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此间之事,和你的身份怕是已经暴露!”蒙面人声音沙哑语出惊人,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小卷纸条递了过去,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诉道: “这是上面刚刚传来的消息,你的身边出现了叛徒,你竟然没有一丝察觉……” 顾三闻言脚底生寒,这么多年都平平稳稳,隐藏颇深,怎么如此突然? 连忙接过纸条,扫了一眼,便是犹如暴怒的狮子瞬间怒目圆挣,咬牙切齿:“竟然是他――” “我也没有想到会是他!”蒙面黑人看着暴怒的顾三微微摇头,一双阴鹜的眼睛盯着他: “事已至此,你再怎么愤怒也于事无补,好在我们提前得到了消息,才没有酿成大错,算算时间,朝廷的人马还在赶来的路上,我们还有扫尾的时间,不过要快……” “那些人和货物你打算怎么办?” 顾三冷静下来,眼中凶光闪过,咬牙道:“我知道,我现在就去集结人手,不留活口,毁尸灭迹,货物尽快运走。” 蒙面人缓缓起身,微微颔首:“该舍弃的的时候就要舍弃,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总要给上面一个交代。” “叮铃铃――叮铃铃……” 忽地,密室之内突然响起,一阵阵的铃铛声。 “这是?” “――有敌来袭的示警……” “难道是?” 顾三与蒙面人相视一眼,瞬间面色剧变,心中骇然无比,心中念头一闪:“朝廷的人马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两人来不及多想,随即疾步冲出密室。 …………………… 随风堡主厅内。 “杀~” 一声声冷喝,绣春刀瞬间出窍。 嗖嗖――嗖―― “什么人?” “锵锵――锵!” 人影闪动,刀光剑影,残肢断臂,鲜血飘洒,血腥之气弥漫整个主厅,一时间呼啸声、噼啪声、惨叫声,充诉整个厅。 一道道身影闪动,一声声爆喝出声。 “噗噗噗……” 一朵朵血花绽放开来。 “啊――” 一声声惨叫分外凄厉。 一场场混战,厮杀激烈,锦衣卫精锐人手蜂拥而至,与黑狼在土匪布衣蒙面的镖队人马,激烈碰撞,火光闪耀,令人胆寒。 玄武一人当先,刷刷刷――手起刀落间,鲜血绽放,数明蒙面布衣人,瞬间倒下。 “砰砰――砰。” 白虎面色冷厉,飞身疾冲,鞭腿横扫,数名黑狼在土匪便是到飞而出,口吐鲜血。 “咻――” 三当家贪狼面色发白,周身内力疯狂涌动,看着飞冲而来的朱雀,眼神一变,手中长刀陡然一个转变。 “锵!” “铛――” 双刀瞬间碰撞,发出金属的脆耳声。 “当当当……” 白虎数刀斩出,三当家贪狼应接不暇。 “嗤。” 白虎刀势猛的一变,拉起一道弧度,刀气绽放。 “啊――” 一声惨叫,撕啦一声,一抹鲜血飙飞。 三当家贪狼的身体应声而倒,胸前一尺长的刀痕触目惊心,鲜血喷涌。 “去死!” 与此同时一旁的四当家灰狼,嘴角溢血低吼一声,疾身前冲全身二流的的气势爆发开来,刀尖之处,刀气绽放。 “嗤。” 向着白虎的后背一力劈而下。 白虎感受着背后袭来的劲风,面色不变,左手不知何时短刀出鞘,反手格挡, “铛!” 同时身体猛然向右翻转,右手长刀顺势横扫。 “噗――” 鲜血如柱,好大一颗头颅,飞起。 “呀――” 一声尖锐咆哮,刚刚冲出密室,看到此情此景的黑狼寨大当家顾三和蒙面人高其士脸色难看无比,眼中凶光大盛,似要择人而噬。 “咻――” 身体猛的飞身而出,一流气势轰然爆发,劲衣猎猎作响。 “哧――” 手长刀撕裂空气,向着白虎脖颈,斜劈而下。 “黑狼寨大当家!” 白虎瞳孔一缩,面色猛的一变,双刀快速前端交叉。 “铛。” 势大力沉,白虎手臂微微发麻,忍不住噔噔――噔向后退走五步。 “啪嗒。” 脚下一块石板破裂,白虎稳住身形,目光却是凝重。 “大当家的……” “大当家……” 众土匪一见大当家的出现,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向着前者身前汇聚,瞬间信心大增,面色凶戾地盯着锦衣卫一群人。 玄武、白虎对相视一眼,眼神闪烁,同时注意到了,对面布衣蒙面人。 蒙面布衣老者与顾三对视一眼,前者顶尖高手气的势逐渐攀升,衣衫无风自动,猎猎作响,气势骇人。 不少人只觉身体微沉,内力荡漾。 “杀――” 布衣蒙面老者踏出最后一步,气势攀升至巅峰,眼中寒光骤然一闪,冷冷开口。 玄武、白虎相视一眼,眼神闪烁,交换过眼神,迎面杀向顾三。 锦衣卫指挥使青龙,感觉到蒙面人的顶尖修为,身体猛的一震,气势全开,嘴角扯出一抹狰狞:“抓活的――” 咻―― “杀出去……”蒙面布衣老者高其士面色猛然一变,猛然大喝间暴射而出,无尽杀意,席卷开来。 青龙面色不变。 “锵――” 瞬间,金铁交击声响起。 绣春刀直接横批而下,蒙面布衣老者高士其,横剑而出。 “铛――” “暗夜司”顶尖高手,高其士,寒毛炸起,全身内力瞬间爆发,本能的横剑抵挡,双腿下陷三分,双手持剑微微颤抖,双眼瞪大,后退不止。 强大的气浪席卷开来,整个人差点被掀飞出去。 “刷刷刷――” 凛冽的刀锋,带起数道破风声。 “好快!” “锵锵锵……锵!” 高其士瞳孔骤缩,来不及闪躲,举剑慌忙相迎,应接不暇,青龙刀法更快,瞅准机会,绣春刀聚力上挑。 “铛――飒!” 高其士手中长剑,脱手而出,射向一旁墙壁,心神大骇间。 下一刻。 “飒――” “什么时候?” 高其士右手疼痛的颤抖间,随即双眼瞪大,面色一惊,只见青龙闪现在其侧面,一记举重若轻,看似缓慢的鞭腿猛然袭来,却是避无可避,带起一圈冷厉的腿风,高其士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双手抵挡。 “嘭!” 一双炸响,高其士脚跟下陷,地板随之碎裂,双脚拖地后退数步,整个空间为之一颤,沙尘纷飞间碎石震得倒飞而去,泥土翻飞。 高其士牙齿紧咬,嘴角溢血,脸色发白,双手颤抖不停, “哧――” 陡然间,一声自其上空撕裂空气的声音传来。 后者猛然抬头间头皮发麻,双眼暴突,面色陡然剧变,一把绣春刀已然持爆劈而下,势不可挡,似要把它劈成两半。 “呀――” 一声尖锐的吼叫,高其士全身内力自丹田之内疯狂席卷而出汇于双掌之上,空手接白刃。 “崩――” 咚――老者单膝着地,双手仰起,死死撑着绣春刀,额头上青筋突起,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看着近在咫尺的绣春刀,面色略显狰狞,心中惊骇莫名,这实力“半步宗师”。 青龙双脚着地,手握秀春刀再向次下,力压而下。 “咚――” 老者双膝着地。 噗~ 肩膀之上,绣春刀撕裂着骨骼与血肉,鲜血缓缓流下。 滴滴……滴…… ……………… 咻―― “杀……” “锵――” 瞬间,金铁交击声响起。 “唰。” 两道身影一左一右,玄武、白虎身形窜动,全力出手寒光紧随而至,刀剑翁鸣。 直杀顾三而去。 “轰―” 璀璨刀芒、剑芒,划过上空。 锵――锵……锵! 各种杀招紧随而至,每一瞬间,三方便是飞快出手,不断碰撞。 二人身上透发着迫人的形势,随着不断的碰撞,顾三以一敌二,渐渐落入下风。 “杀!” 一声冷喝从顾三口中冷冷传出,全身内力喷薄而出,手中刀气翻涌,其越战越勇,一步踏出高高跃起,骤然在空中闪出一道半月形刀芒,瞬息而至。 玄武白虎两人相视一眼,心领神会间刀剑交叉,身形倒退间,兵器摩擦声响起。 “锵――” 火花闪烁。 两人身形旋转躲避间,全力出手,刀剑斜撩向上,带一起x字形式的刀芒。 “轰!” 两芒相撞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声。 劲风飞舞,灰尘弥漫。 整个大厅好似颤抖了一下,玄武不退反进,一步踏出,势大力沉下陷三分,整个人便是由炮弹般飞射而出,带起一道肉眼可见的残影,两人默契十足,白虎右手短刀也是在眨眼间,带起咻咻咻的破风声飞空而去。 尚未落地的顾三耳朵微动,肉眼可见的短刀飞射而来,面色一变间,反应却是不慢,身体在半空中强行扭曲躲避。 然而下一刻。 咻―― “糟了!”半空中强扭身体的顾三,听到又是一道破风声响起,面色便是勃然大变,两位一流高手的默契攻击,已然来不及做出抵挡。 “砰――喀……” 两声炸响。 玄武一记,快、准、狠的膝撞,已致其胸膛,后者感觉胸膛炸裂,双眼暴突,整个人犹如虾条一般,口吐鲜血,到飞而出。 “嘭!” 后墙破裂,锵……兵器落地,人亦倒地爬不起来。 “大当家的!!” ……~…… “缴械不杀!”白虎一声大喝,杀意凛然的凝视还在负隅顽看的黑狼寨众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着将他们团团包围,面露惊恐之色,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兵器,以求偷生。 ………… “啪――” 青龙将绣春刀下,不敢动弹,鲜血不断流失,面色苍白的高其士,直接被拍晕,扫了一眼众位俘虏,沉默一瞬后,便对手下吩咐一声: “全部绑起,卸下手肢关节,全部带走。” “撤――” “是。”众锦衣卫应声答道。 呼――― 喀――喀喀……之声此起彼伏。 “你们想干什么?” 顾三趴在地上瞪着血红的眼珠子,一边说话一边吐出血沫,嘴角不停抽搐,心有不甘的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玄武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扯,缓缓说道:“好人!” ……………… 半个时辰后。 太阳已半过西山,漂浮在天空的云彩,正在变着颜色,给大地穿上了灰色的衣裳,东边,升起了一个月牙。 旷野雪地之上。 一支排着长龙的马车队伍缓缓前行,数十架拉货的马车一字排开,车上堆满了箱子,而且还有一些,身穿褴褛灰衬布衣,十一二岁左右的少男少女,他们稚嫩的脸上浮现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车队两旁相隔两米左右,便跟着一位身着穿黑色劲衣的锦衣卫, 沿着长长的车队一眼望去,最后八辆马车上依稀可见囚笼之中,人挤人犹如烂泥一般瘫倒在囚笼内的囚犯。 最后则是过千人左右的人群队伍,其中有老有少,其中大部都是一身粗麻布衣四肢发达的精壮汉子,和衣衫褴褛喘喘不安的女子。 长长的车队,载着大批大批的军械,刀枪、箭、戟,铠、盾,比比皆是,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 玄武端坐于马车之上,面无表情的看向朱雀皱眉沉思道:“漠南部的情报,果然没错,你怎么看?” 白虎站在一旁手按着绣春刀,目光望向即将落下的太阳,眼睛微微眯起:“私制军械,罪同谋逆,黑狼寨能存在至今,西凉郡官员,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这批军戒大半是草原制式,南楚与北境草原又一次合流,已成必然……” 联想到官府数次对黑狼寨土匪进行围剿,皆是一无所获,这不得不让他暗思,西凉郡官场怕是与此牵扯甚深,又到了锦衣卫的拿手好戏,抄家灭族。 从天空往下看,一辆辆满货物的马车排成长龙,缓缓驶向远方不知驶向何处,消失不见。 ……………… 第二十八章 大幕拉开 国丧过后,燕京城。 成安侯府。 内宅,一座精致小巧的院内,房顶之上。 有一位年纪在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女,她长着一双如黑宝石般的大眼睛,其肌肤胜雪,五官清丽可人,双腿修长。 此女正蹲在院顶之上,胸膛鼓鼓的颇为壮观,其腰悬短刀,一身浅黑色劲装显得更加紧致,左手称着伞,右手撑着下巴,大眼睛望着黑沉沉的天空,可爱的小脸紧紧皱在一起,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令人不敢直视。 “素姨,我现在好无聊啊!” 可爱的少女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这一直以来平淡如水的曰子了,不由得冲着下方,倚靠在左侧回廊处三十岁左右的美妇嘟囔一声。 回廊边上。 美妇一身浅蓝色长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段,抬眼看了一眼房顶上的少女,成熟的媚脸上浮现浅浅的恼怒:“你这鬼丫头竟然还敢抱怨无聊,你姨我比你更无聊好吧!” “你这鬼丫头不知说了什么,还莫名其妙的就连累了你姨我,也被禁足,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意外,纯属意外而已!” 少女黑宝石般的大眼睛中闪过皎洁之色,双眼也渐渐渐渐回神,岔开话题,浅浅一叹:“京城,一天到晚净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没有本姑娘施展才华的余地……” “不过,这一月,京城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呢!” 说着大眼睛忽然扫向院外,眼底深处上闪过一丝疑惑,只见院外道路上,一身着淡黄色衣衫的少女两手空空正冒着雪,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不一会儿。 黄衫女子飞快冲入了院中,一边这找找,那找找,小脸憋得红红的,一边兴奋的大叫道:“小姐,小姐……” “小姐?……小姐你在那呢?” 找了一圈都未找到自家小姐的小鸳,看到倚靠在走廊边的素姨疑不由得惑一问:“素姨,我家小姐呢?” “嗯?身段不错,应该蛮好生养的――哈!”美妇先是美眸微微一亮,而后看着一身淡黄色衣袄显得前凸后翘起来的小鸳,不由得打趣一声:“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家姑爷?” “哎呀!素姨就别打趣我了,小鸳找小姐有急事呢。”小鸳小脸微微一红,急得跺了跺秀脚。 “挪、不就在那吗。”素姨美眸向上瞟了瞟,顺便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勾勒出动人的身姿。 顺势看向一旁的屋顶上,小鸳眼神微闪,忽然故作惊讶的道: “呀!小姐,这大雪天的您怎么还是不忘上房揭瓦啊?” 小鸳见自家小姐正蹲在房顶上,脸上显着幽怨之色,还目光不善的盯着自己,小鸳还想开口,自家小姐的声音却是传来。 “小鸳,本小姐让你买的东西呢,怎么这么着急忙慌的,光天化日之下,东西难不成是被抢了?” “不是。”小鸳努了努嘴,忽然大叫一声:“小姐,老侯爷要回来了,听说快到城门外了。” “什么?”少女猛地大喜,然后双眼大睁,霍然起身双颊鼓鼓的显兴奋极了:“哈哈哈――爷爷回来了,不怕禁足了!” 少女说着便从房顶上一跃而下,飞快地冲向自己的卧房,随后传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转眼间换上了捕快的衣服,一边问道: “爷爷不是,驻守西境吗,怎么会突然回来?” 小鸳也是紧跟其后,进入房内一边换着衣裳,一边解释道: “听管家爷爷说,新帝登基,月前便已宣召外官,提前回京述职,内外藩王也早已启程入京,管家爷爷还一阵惜长叹短,说什么,京都又要起风了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 王紫嫣,小眉毛微微蹙起: “管他呢――嘻嘻嘻…爷爷回来了,看爹爹还敢不敢禁我的足,哼……看我不向爷爷告状,“正门出不去,咱们可以偷偷走后门……” 说着俩人便是穿上捕快衣,服飞快的向府外奔去…… “这孩子,心还真大!” 不远处的素姨轻轻摇头,几个闪身便消失在院内,悄悄的跟在后面。 如今,腥风血雨之后,京城局势波云诡谲,深陷漩涡者不知凡几,加今少年天子刚刚登基,南方局势尚未明朗,如今,百官,内外宗室藩王,纷纷入京,怕是又要上演好一段,腥风血雨的大戏,唉! ……………… 燕京城,朱雀大街上。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阳光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京城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生活气息的店铺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着大燕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天香阁》 阁楼外人声嘈杂,喧闹非凡,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楼阁内女子艳丽,琴奏舞曲甚是美妙,吸引众多欣赏着。酒楼热闹非凡。 来往的过客游人甚多?,上下楼层一二三层,是普通平凡人吃饭之处,?以上为高档贵客食住之处?,小二忙的焦头烂额数钱数的手发抖?,桌上菜肴美味可口?,香味四溢?,让人流连忘返?………… 四楼,却是只有一桌客人。 只见一处临窗的的位置上座着一锦衣少年朗,只见一此人俊美绝伦,肤白如雪,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靠窗周边,立着六位身着奇装异服,后背利剑的身影,隐隐将少年环卫其中。 ………… 小二是个很机灵的人,能够包揽整个四层楼的人,必定是个贵人,拎着茶水过来麻利的倒上一杯茶,这才笑道:“小公子,吃些什么?” 李景炎笑了笑:“回锅肉、鱼香肉丝、宫保鸡丁。” “好嘞!” 小二欣喜的叫了一声,快步走到楼下传菜。 小二走下楼时与一手按腰刀的劲装青年擦肩而过,眼神闪烁了一下,来人正是锦衣卫千户朱雀,纨绔天子李景炎轻抿一口温水,目光看向走来的朱雀,问道:“朕的三位王叔,可是早就到京了?” 朱雀立在一旁,想着反复确认后的信息,恭身道:“如陛下所料,安王、端王、晋王、在收到回京的圣旨后,明面上带着车队,按正常脚程,还要三天后才能陆续到京,其实暗地里,早已快马加鞭,偷偷潜入京城。” “呵――”李景炎,啪的一下,打开手中的扇子,笑道:“看来,朕的三位皇叔,都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啊!” ……………… 楼下一二层。 “什么声音!” “怎么那么吵? 忽地,隐隐约约间街道上有沸腾之声传来! 四楼靠窗边的李景炎,也是略显好奇的向下望去,按系统所说灵兽重新现世,意味着天地桎梏,开始突破“气运王朝”与“气运神宗”两者之间,必定有一个会孕育而生。 ………… “天啊!快看,有人抓到灵兽了!”忽然间,不远处一个青年脸色涨红,一边看着窗口外的街道,一边向酒楼内的酒客震惊的大叫道。 “哗!” 青年话音落下,整座酒楼,好似突然喷发的火山,响起惊天的哗然之声,整座酒楼好似颤抖了起来。 一群酒客二话不说如同被惊到的鸟兽,楼上的纷纷跑向街道窗户旁,楼下的则是跑到朱雀大街上,一睹为快。 此时朱雀大街上,街道两旁人山人海绵延不绝,街道中间一辆马车缓缓驶过,只见那辆马车,两边守着十多名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马车上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漆黑色铁笼………… 里面关押着一只,一身通体大部幽黑色,后背两旁隐隐约约间可见火红色的毛发,只见它后腿微屈,前腿向前伸出,摆出一副向下俯冲的架势,圆溜溜的冰蓝色眼睛里发出幽幽的凶光,龇着锋利的尖牙,尽管如此,却还能看出它的几分柔顺,甚至还几分可爱,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幼崽。 ………… “这是?” “天啊!” “好像是暗夜幽狼!” “没错,就是传说中以速度着称的,暗夜幽狼!” “看其眉心之处那一点如火焰般的图案,便是灵兽的标志!” “而且还是幼崽,假以时日那还得了!” “真想不到,这辈子竟然能够见到灵兽暗夜幽狼,真是三生有幸,不是说已经绝迹了吗?” ………… 酒楼上立刻,响起了惊天动地的议论之声…… 靠窗前,一位面容青秀的男子,看着铁笼旁的护卫疑惑的开口道:“这些人是什么人,竟然能抓到灵兽。” “看马车旁的护卫,应该是锦衣卫的人。”其身旁的另一秀气青年,则是摇了摇头开口接话道 “锦衣卫?” 柳白闻言,疑惑的向说话的那位男子拱手笑道:“在下柳白,初到京城,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口中所言这,锦衣卫,为何!” “免贵,姓宋,单名一个,明字”秀气青年回礼笑道。 “柳兄,客气!” “宋兄,客气!” “请!”“请!” 二人说话间,便坐在一张桌子上。 第二十九章 灵兽 宋明倒了一杯热茶,递到柳白面前,斟酌道:“柳兄应该知道“侦缉司”吧!” “自然知道,侦缉司,乃世宗皇帝所立,祖上也曾在此任过千户。”柳白略微诧异,开口疑问: “难道这,侦缉司,与这锦衣卫有关系?” “有,而且关系可大了去了。”宋明,凑近跟前压低声音: “柳兄有所不知,这“侦缉司”月前便被新帝改组成锦衣卫衙门了,这锦衣卫刚刚改组,便办了一件大事,仅剩的关中氏族门阀叛逆,皆是被这锦衣卫抄家灭族……” ………… 二楼旁,栏杆处。 聚集着,一群年轻男女,众人看了一阵,直到马车消失才收回目光。 其中一名少年扭头看向一旁,亭亭玉立的两位少女,心头微动,一脸傲然的说道:“两位故娘,可知这传说中的灵兽与一般的兽类的最大区别在那?” 少年对面站着两名少女,十五六岁左右,一个绿衣,一个红衣。 绿衣少女俏脸粉嫩,大眼睛如波闪动,小小年纪透露着一丝抚媚。 红衣少女显得温暖平静,偶尔微微一笑。 绿衣小故娘听着少年的话,大眼睛眨了眨,越发的抚媚,不动声色的一丝撩人,张着小嘴好奇道:“有何区别?” “这个啊!”少年咳嗽一声,仰着脖子道: “这灵兽麻最大的区别自然就在一个“灵”字,灵兽之所以,被人称为灵兽,只因其拥有了近乎人的灵智……” “呀!那岂不是如,书上说的妖怪一样会说人话?”绿衣少女闻言,张着粉嫩的小嘴有些害怕道。 少年失笑一声:“那倒不是!传说灵兽能听懂人话,但却不会说话,传说在其幼时,也就是灵智未开时,与其朝夕相处,用自身精血喂养,便能被其认为其主,忠诚一生,灵兽成年之后可是堪比传说中,宗师强者的存在。” “可惜,天下间,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够驯服灵兽的,即便如此,却,曾经依然有数之不尽的人前赴后继,用尽手段,想要进入“迷雾森林”抓捕灵兽。” “哦!原来如此!”绿衣少女则是松了口气,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一旁的粉衣少女,则是皱眉瞪了一眼绿衣少女,绿衣少女则是的吐了吐舌头,有些可爱。 绿衣少女对于姐姐的不快,也不理会,柔柔糯糯的眨着大眼睛,可怜道:“那这样的话,小灵兽岂不是很可怜,岂不是有很多坏人,要去抓那些可爱的小灵兽!” 少年见此,心头微微一荡,摇了摇头,缓缓对绿衣少女,嘴角微扬:“这天下间想要获得小灵兽的人,数不胜数。” “但是,迷雾森林中的灵兽数量,本来就凤毛麟角,尚且年幼且灵智末开的灵兽更是犹如沧海一粟!” “而且况小灵兽可是常年有母兽守护,其成年灵兽实力本就非常强大,而且其大多数都生活在“迷雾森林”深处,即便是六七位顶尖高手一同为伴而行,也不敢深入其中,其中凶险不可谓不可怖…………” “这么利害啊!”绿衣少女闻言眼中闪过皎洁之色,疑道:“那刚才的小灵兽,是怎么被抓的?” “应该?……应该?”少年闻言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心中也在嘀咕:“对啊,他们是怎么抓到的,灵兽自“天地大震”前,不是在世间几乎绝迹了吗?” ………… 四楼靠窗处,李景炎看着下方少年这样一幕,忍不住好笑,也有些无语:“撩妹失败!” 与此同时。 众人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小二端着盘子快步走来,长声道:“客观,您的酒菜来了!” 说着,小二也不管其他,麻利的将盘子放到桌上,便退了下去。 看着上来的酒菜,李景炎也有些饿了,用系统扫了一下,确认无毒,便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饱餐一顿后,叫小福子搬来躺椅,悠哉悠哉的靠上去,一边假寐,精神却是沉浸入系统中。 (叮――签到完成――获得召唤令牌――1枚) 【帝王征召唤系统1.0】 『文臣武将召唤……』 『武侠人物召唤……』 『兵种军团召唤……』 『建筑奇观召唤……』 『武器秘籍召唤……』 『战阵军法召唤……』 李景炎心念一动。 〖召唤……〗 〖召唤中…………〗 〖世界:《秦时明月》〗 〖人物:章邯――24岁〗 〖境界:顶尖高手〗 〖附属:一千影密卫〗 『资料1:章邯,原型为秦末至楚汉争霸时期的着名将领章邯,来历神秘、年纪轻轻却骁勇善战的武将,秦始皇亲卫军“影密卫”的头领,因自身高超的洞察力、敏捷力而备受器重,官阶不高但权力很大,直接接受秦始皇的指令。』 『资料2:影密卫,秦始皇的贴身侍卫队,正如其名,行动快速,杀伐果断,以锁链和短刀进行战斗,如死神般如影随形,虽然官阶不高却拥有生杀大权,直接接受嬴政的指令。故被称为“如蛆附骨,如影随形,如君亲临。』 ……………… 楼下。 忽然。 大街上,又是响起了,吵杂之声。 街上人头攒动,来往商客络绎不绝,分外热闹。 “快追” “让一让!!” “小贼,别跑!” “站住!” ………… 只见上几个人影,在大街上夺路狂奔,跌跌撞撞的,撞翻不少东西与百姓,一路所过鸡飞狗跳。后者身后隐隐约约可见,身穿一身黑衣皮质劲装,腰配长刀的黑衣队伍,紧追不舍。 酒楼上。 从窗户边看去,刚好看到那一群人影,正好经过这边。 街道上的叫喊声,吸引了不少靠在窗边的酒客,众人寻声望去,不少人便是一目了然。 二楼上撩妹失败的少年,看着飞驰而来的人影,嘴角微微弯起,二话不说就是,脚掌猛地一躲地面,直接飞身而起,犹如雄鹰展翅般直接从二楼飞身而下,在空中数个翻滚…… “砰!”的一声…… “哗啦啦――” 在空中一个飞踢。 直接就把一个人影踢飞,随后人影砸落在街道旁,不省人事。 空中一个翻滚,再次身形一闪,连续两个飞踢,横扫。 “咔嚓!” “咔嚓!” 又是两声,肋骨断裂的清脆闷响。 紧接着便见两道人影,一左一右,分别撞到街道店门两旁,使得店门摇摇晃晃。 说是迟,那是快。 还不等吃瓜百姓反应过来,便是见到街道中,一分外俊秀的少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有些迷人,站在街道中央负手而立,引得不少百姓拍手称快。 “少侠好功夫!”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而已。”面对四周百姓的称赞,少年站在街道上,宛若翩翩公子般谦虚。 很快人群之中,便是挤出一群黑衣捕快,为首的是一位十七八岁,面容精致,肌肤白皙水嫩,双腿修长,站的笔直,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煞气。 一身黑皮劲衣,却是手执长刀的年轻捕快。 “王捕头又回来了。” “王捕头,好!”众百姓见此捕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纷纷叫道。 王紫嫣微微点头,便是对身后的众捕快,挥了挥手口吐酥酥音:“把人弄醒,押走……” “是。” 众捕快连忙应道。 少年略带好奇的扭头看了眼为首的捕头,眼睛瞬间睁得大大的,一身的气势陡然崩塌,惊叫道: “姐,你不是还在禁足吗,怎么偷跑出来了?” 王紫嫣看见到自家弟弟,气就不打一处来,双颊气得鼓鼓的,犹如一只吃东西的松鼠,三步并作两步走,顺手就揪住弟弟的耳朵,边走边埋怨道: “爷爷回京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告诉姐姐我,亏姐姐我平时那么疼你,要不然你姐姐我,何必乖乖在家禁足一个月,你知道姐姐我,这一个月是怎么过的吗,啍!” “唉唉唉,姐,疼,耳朵要掉了。”王小米委屈极了,哭腔的辩解道:“爹说了,我要是敢告诉你,爹就停了我下个、下个下个、下个月的月钱,我也是没有办法,――呜!” ………… 四楼。 忽然,楼梯间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一位中年男子,二位气质不凡,穿着一身深褐色劲装的青年人,踏步而来。 向李景炎单膝跪地,拱手道:“微臣,青龙。” “卑职,白虎” “卑职,玄武” “参见陛下。” “平身!”李景炎眼神扫过三人,而后目光停流在,刚刚从北境返回的青龙身上,目露好奇之色: “青龙,说说西凉郡,私制军械案,查办得如何了!” 青龙斟酌道:“启禀陛下,西凉郡,沙城私制军械案,涉事文武主要官员一百二十六名,此案还要从隆庆六年说起。” “当年,西凉郡,沙城有一村,名叫梨园村,八百余口村民无论男女老幼,一夜之间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在沙城周边引起巨大的波澜。使得周围各村人心惶惶,流言四起,后来官府前后调查了两个多月,依旧是毫无所获,一时之间成为悬案,当时时任西凉郡的郡守大人,雷霆震怒,拍着案桌追责了一大群官员。” 第三十章 云集京城(一) “案子一直悬而未破,直到时隔半年后,有人无意间,在离现在“梨园村”村子十多里外的一个天然土坑洞中,发现大量被掩埋的尸骨。” “此处发现的大量尸骨,经过官府检验,其中,三人死于刀下,其余皆是手脚被绑,被生生活埋窒息而死……” “经过勘察后发现,其三十二具儿童尸骨,一百三十八具女子尸骨,五十六具男子尸骨,与当年梨园村忽然消失的村民,除了青壮年人数,正好相同。” 悬案隐现! “这一次,这陈年旧案在一次重提,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纷纷,新任沙城城守周元彪,也于此时刚刚到任半年时间不到,而后者仅仅用了短短一月时间,便是将此悬案告破,赢得满堂喝彩。” “究其原因,原来是北境草原克烈王下属一支两百多人的轻骑所为。” “西凉郡有一小块的疆域与一条狭长的草原领土接壤,想从草原进入西凉郡,则必须经过《小风关》。” “而此关的守关将领,竟然对此毫无所觉,难道他们是插着翅膀飞过来的不成,追查之下,小风关的守将与其手下心腹,似乎早有所料“军法司”的抓捕人员,前脚刚出发,后者一干人等已然向着草原逃之夭夭,随即“小关之战”由此爆发,双方小规模战争由此再度开启。” “本以为是草原部族只是故意挑衅边事,劫掠人口,谁曾想,这暗地,还有这些龌龊之事。” “陛下。”青龙话音一顿,继续道:“根据匪首顾三交代,当年侦破此案的周云彪,凭借之后一系列功劳,由此平步青云,接任了西凉郡守的位置,此人其实是南楚“暗夜司”的人,从那之后,周云彪一直在为私制军械,提供各种掩护。” “玄武查到人牙生意,一路顺藤摸瓜,很快便注意到,近几年西凉郡内,人口失终案频频爆发,其中以青壮人口失踪,意外死亡等案最为严重,暗中似乎还有一股神秘势力将之压下,结果许多此类案子最终石沉大海,而这其中,就有周云彪的身影,后来经过查证,周元彪暗地里与黑狼寨的土匪顾三有所勾结……” “人口生意?”李景炎眉头一条,做这种损阴德的生意在大燕国可是重罪,一般人宁愿犯的是杀人放火,也不愿抄持这种生意,可见其惩处之严厉。 不过他也知道敢于刀口舔血的人,从来都不缺,而且大燕国北部承平日久,多年的繁华之下,人口暴增不知凡几,想来那些人口,都是劫掠来制造军械的,而这其中的黑狼寨,也只是表面上的一个掩护身份,这既是挂着羊头又卖狗肉。 根据卷宗记载,不止西凉郡,这几年来,隐匿在东境深山老林的土匪也有不少,其中有不少,是朝廷多年通缉捉拿的要犯,余孽。 其中还有不少土匪势力,被南楚的“暗夜司”所掌控,现在的大燕,是时候清除各类隐患,以保将来南下,西出之后,不至于后院起火。 李景炎摸着下巴,心中暗暗思衬,看来有时候系统的安排,是有深意的,系统的安排是为了牵扯出一些人和事。 “继续……” 青龙见皇帝陛下皱眉沉思,语气顿了顿,稍后又道: “臣此次,还查到了名满大燕的“如意商会”的商队,从隆庆七年起,便私下通过京中文官员的打点和施压,威逼利诱北境不少官员,在北境草原与各部族贸易频繁。” “表面上走私大宗货物,臣怀疑其暗地里以此为由,暗中向北境草原运送军械,臣已派锦衣卫千户,沈炼、靳一川、卢剑星三人,继续跟进,顺藤摸瓜……” “嗯。”李景炎微微颔首,侧首看向朱雀,吩咐道:“将你查到的如意商会的信息,跟你们指挥使三人汇报一遍。” “是。”朱雀须恭身领命。 朱雀汇报的功夫,李景炎轻抿一口茶水,手指摩擦着茶杯,扭头看了看天色: “那些暗地里的老鼠,应该很快就会有所动静,只是可惜,老鼠终究是老鼠,再怎么闹腾,依旧躲不过,猫的抓捕。” ……………… 另一边。 卫河,是燕国第一长河。 也是完全在燕国境内的,最长河流,全长贯穿燕国从北到南,发源于北境高原东部半拉丹冬峰…… 群山环绕处,江水看着像棕色,但棕色里参杂着红色,灿烂的阳光洒在平静的江面上,仿佛点点碎金。 江面偶尔波动几下,“碎金”在微波中闪烁,刃江边还有一些柳树,柳枝细嫩细嫩的,上面长满嫩黄色的柳叶,柳枝垂到水面上,彷佛就像一位亭亭玉丽的少女正在梳理自己的头发一样。 此时。 江水映照着柳树婀娜多姿的身影,映照着红红的太阳,江面上五颜六色的,美丽极了。 江面上。 一支庞大的舰队缓缓而来。 其中间那艘船最大,长148米,宽60米。船有四层,船上九桅可挂十二张帆,锚重有几千斤。 船艏正面有威武的虎头浮雕,两舷侧前部有庄严的飞龙浮雕或彩绘,后部有凤凰彩绘,艉部板上方绘有展翅欲飞的大鹏鸟……… 四周由战船拱卫着,行使在江面上,船舰上旌旗飘荡,甲士林立,引得江旁两岸好奇的目光和仪论…… “啧啧啧,看看这船,也太大了吧,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之大的船……” “谁说不是呢?” “看清楚了吗,是那里的船,竞然有军队护卫……” “不太清楚……” ………… 江面上,些许大小船之纷纷避让,生怕一个接触不良。 一艘花船上。 几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哥,望着这令人震撼的舰队,离他们越来越近,再望着中间那艘大花船。 “御林军。” 只见其上,站立着身穿金色铠甲的军士,手执长枪,头盔顶上顶着金色羽翎,有人一下子便认出了其军队所属。 “是啊!是啊!头顶金翎羽,是御林军没错!”又一人道。 其中一赵姓公子闻言,端起酒来轻抿一口后,开口问道:“御林军,怎么没听说过?” 其身旁的一周姓男子解释道:“兄台有所不知,月前京城巨变,原先的禁军因为谋逆遭到裁撤,现在已经被新帝改设为了,御林军,负责守卫宫禁。” “原来如此。”赵姓公子子恍然,随后疑道:“那这御林军,怎会出现在这?” 周姓男子,笑道:“想必,是奉皇命,接待北方官员,入京朝会的……” ………… 威严壮观的福船内,雕栏画栋。 一处大厅内。 四周侍立着许多身穿淡青色宫装的侍女,中间摆着一长桌,桌上承放着美味佳肴…… 桌旁坐着两女子。 一人雍容华贵,淡粉长群,裙角綉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 叶萱萱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对一旁的冷凝曦轻轻训斥道:“急什么,这些都是你的,又没有人跟你抢,一个女孩子吃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一旁的少女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十七八岁年纪,身形婀娜一双眼睛灵活之极。 对于萱萱姐的训诉,仿若未闻,依旧我行我素,一双眼只是瞧着她淡淡的眉毛这么一轩,红红的嘴唇这么一撅:“萱萱姐说什么,风大,听不见。” “哎呀,还是出来好玩,这一路上,玩得超开心呢。”冷凝曦说完一手撑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好些开心的画面,笑魇如花。 叶萱萱脸色微恼,笑骂道:“你还说,如果不是因为你贪玩,我们早就到京城了,幸好我们遇上了刘伯伯,可以乘坐北方官员奉命回京述职的快船,得了便宜还在那里卖乖,我看你是讨打。” 冷凝曦的吐了吐香舌,嫣然一笑:“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 燕京城。 《天香阁》 酒楼对面。 一锦衣华袍的男子,站立在窗前背负双手,右手大拇指上戴着一颗碧绿色的扳指,只露出一个背影。 其身后侍立着,一位灰衣男子,那人低下头,开口道:“头领,目标确认无误,全部精锐人手也已经全部就位,随时可以准备行动。” 锦衣男子闻言,只是摆了摆手,声音有些低沉的道:“让兄弟们,小心点,千万别被锦衣卫的人发现了,他们的鼻子可比狗灵多了……” “是。”男子低声应道,而后便告辞离去。 待那男子走后。 锦衣中年男子才缓缓转过头来,这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的脸上有微微胡茬,眉毛浓黑而整齐,皮肤黝黑,应该是经过岁月的洗磨,他的指尖微微的黑,好像是被烟熏过一样。 看向一旁的男子问道: “这,会不会是锦衣卫放的鱼饵,我们在明,他们在暗,现在的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被他们察觉……” 屏风后先是一阵沉默,而后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无论真的还是假的,到了这个时侯,时间已经很紧了,这或许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即便上面明知是钓鱼的鱼饵,也会让我们咬勾,毕竟这是我们这些人最后存在的价值,于他们而言,再锋利的刀子如果没人手执,也只是一块废铁罢了!” 随后幽幽一叹:“我们根本,没有退路可言。” 锦衣男子闻言脸色平静如常,沉默良久,好似早就知道如此,只是应了一声:“少年天子,是虫,还是龙,就看今朝!” ………… 第三十一章 打草 主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仍旧不绝于耳,京中夜不毕市,一天从早到晚都处于忙碌之中。 街中心全以青石板铺筑,从北到南,街两旁分布着近百条纵横交错呈网状的巷道。 踏踏踏―― 马蹄声忽远忽近,只见十来位身穿青衣,骑在马背上的江湖男女,踏马而至。 朦胧大雪间只看到了为首的是一身着碧绿色长裙,青纱蒙面,身材高挑的女子,带着一众同伴上了天香阁二楼处。 一楼。 说书台上。 啪―― 一袭布衣,颇几分儒雅之气的说书先生,〔南瓜说书〕四字映入眼帘。 四方酒客微微一静。 说书先生嘿嘿一笑,随即便是悠悠开口:“今天,咱就讲讲,咱们西境,五行山下,隆庆十九年间传说中,那震动天下的血狼谷之役如何?” “好……” “话说,西境五行山脉有座峰,峰上住着老神仙,峰下有个世外桃源,名为桃花村,村口有座鹰嘴谷,这鹰嘴谷吗,顾名思义,犹如一只鹰嘴,前后两端皆成鹰嘴状。” “隆庆十九年,陇西之战爆发,镇西军战而胜之,扬我国威,大燕与西越苗王签订“韶关之约”趁着和谈之际,西越苗王厚颜无耻,竟然暗中撕毁协约。” “来了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悄悄地派出,以残忍,凶悍,嗜杀着称的先锋军“血狼军团”,竞想从鲜为人知的山道,偷袭“宁武关”妄图垂死挣扎,谁曾想竞在半道上,折戟在那小小的桃花村。” “好巧不巧,敌军必经之路,赫然撞上了这桃花村所在之地,犹如狼,遇到了羊群,为防消息走漏,不是掀起了一番腥风血雨,转瞬之间,桃花村内,是杀声四起,尸横遍野,昔日安详宁和的头发村,几近灭村的绝望之境。” 风火骤然………… 啪—— 说到这里,南瓜书生端起茶水,轻抿一口,目露精光,景色微微一变道: “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也看不惯,这血狼军的所作所为,恰在这时,霹雳,雷霆炸响!天空中顿时电闪雷鸣,风雨大作……” “暗夜之中,两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从天而降,挥挥衣袖间,一千血狼贼兵,瞬间化为齑粉……” “敌首猝然大惊,率兵慌忙退至鹰嘴谷一带,岂料鹰嘴谷谷口已然被雨水冲击坍塌。这下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整整三千血狼军,堵在鹰嘴口中,被生生虐杀,鹰嘴口自然是血流漂橹,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残肢断臂堆积如山,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整整响彻了一天一夜。” “可能是血狼军生前作孽太多,死后灵魂不得升天,便只能化作孤魂野鬼,整日游荡在鹰嘴谷中,自那之后,鹰嘴谷夜夜似有鬼哭狼嚎之声响彻,“血狼谷之名”也由此而来。” ……………… 年前,血流成河,堆尸如山的“血狼谷之伇”震动天下,并不是因为,其血腥程度。 而是因为“血狼军团”本身,作为天下间,成建制的军团中,精锐中的精锐。 血狼谷之伇,虽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夸张,但也确实颠覆了天下人,对于武者的极限认知,令得天下过个各国为之震动,也就可想而知了。 四楼。 转入内廊的李景炎,悠哉悠哉的靠在一旁,双腿靠在桌子上,嘴上磕着瓜子,一副纨绔子弟模样,望着下方各色人群,听着说书先生之言。 李景炎眉头皱了皱,想起查看燕国各类卷宗时的记录,对此,倒是有些印象。 “血狼谷之役”西越苗王的三千血狼军的覆灭,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当日,连降大雨,导致的泥石流冲入山谷,几乎将三分之二的血狼军,活生生掩埋所至,江湖上对此虽然有所夸大。 但根据官方记载中,其中一千多全身带甲的精锐血狼军,疑似两位突破至,传说中宗师境的武者所杀。 也由此成为,有记载以来,江湖武者,面对成建制的精锐军队围杀,最大战绩。 ………… 二楼靠窗处。 这群青衣男女个个手执长剑,三五成群的围坐在一旁。 主桌上,为首的蒙面高挑女子青果果,正擦着擦额头上的汗水,一旁十一岁左右扎着马尾的青衣小姑娘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望向只有几人的三楼,不解道: “师姐,你看上面那个少年,怕是个纨绔子,竟然包下了整个四楼,京城人都这么有钱的吗? 蒙面高挑女子青果果循着小姑娘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视野所及之处,上面靠窗边缘上,有一个锦衣少年,亦是面露诧异之色: “看着倒像纨绔!” 一旁的青年男子奉承道:“师姐,好眼光。” “贫嘴!” 青果果瞪了青年一眼,瞥了眼青年,提声道: “难得来京城着名的天香酒楼吃一顿,吃完之后,先找间僻静点的客栈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 “好!”青年点了点头,有些担忧的道:“师姐,咱们真要进那五行山吗,这山可是常年毒雾弥漫,毒虫凶兽遍地,就凭咱们这几个人,会不会太托大了?” “怎么,你也会怕吗?”青果果回头看了一眼,卓伟,打趣道:“形象不要啦?” “咳咳~”卓伟尴尬一笑,随后郑重的道:“怎么会,我只是听说这五行山,不仅暗合九宫八卦,而且内藏奇门遁甲,里面各种机关陷阱,数不胜数,即便是宗师进入,也可能是九死一生。” “并且,我听说五行山,可是覆灭“血狼军团”那两位老神仙的地盘,仙人最忌讳被打扰了,更何况五行山未必有我们要找的治伤圣药“茯苓草”,小道消息未必准确,有些不值得冒险,要不还是我带人去就行了,师姐,你就不必亲自操劳了。” 青果果左手撑着下巴,扭头盈盈一笑:“没事,你家师姐我,从不打,无把握的仗,相信师姐,这一次一定能找到“茯苓草”。” 卓伟一怔,面带惊疑的看着自家师姐,幽幽道:“师姐,你不对劲,是不是有啥事瞒着师弟我?” ………… 天香阁,说书节目完后。 一楼,撤去书桌,中间舞台上。 一朵朵花瓣撒了下来,在空中飞舞,伴随着阵阵芳香,犹如天女散花般,一群身姿曼妙舞女从天而降,转着圈灵巧地跳站到舞台上。 台下气氛立即活跃起来,不少酒客在台下,连转了五个圈,摇头晃脑的醉意朦胧…… 紧接着。 一女子身着月牙色纱质舞衣,袖若流水清泓,裙如荧光飞舞,纤腰灵动,回眸浅笑。 从天而降,倾身起舞犹如月下仙子,翩跹间隐现若雪的肤色,小巧的银铃点缀于裙摆,回转间空灵清脆的手铃声弥散开…… 众酒客看着,这优如仙女下凡般的女子无不拍手叫好。 “快看!” “想不到,这“天香酒楼”又把名满京城的,红月故娘请来了!” “这红月故娘的舞姿可是难得一见,今可有福了!” ………… 忽然。 “哟,这位小故娘别走啊,来陪本公子喝一杯!” “别害羞嘛!” ………… “怎么,本少爷给你脸了!敬酒不吃吃罚酒!”只见一油头粉面的锦衣公子,对酒楼中卖花的小故娘动手动脚,小姑娘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清秀可爱。 一身素衣手中挽着个花篮,眼神楚楚可怜,泪水在眼珠子中打转,正试图摆脱公子哥的纠缠。 却不料被公子哥抓住双手交叉胸前,动弹不得,背对着锦衣公子哥。 “嗯!真香!”只见锦衣公子哥,在小故娘秀发中闻了闻,一脸陶醉地赞叹一声。 这样一幕。 自然落在了众多酒客眼里,从而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不少酒客纷纷皱眉,神色不一而足。 有忧虑的,看戏的,幸灾乐祸的,事不关己的,义愤填膺的,且没有任何人出手阻止。 面对小姑娘求助的眼神,众人纷纷视而不见,怎么看都一种诡异的感觉…… “来喝!喝呀!哈哈哈!”只见锦衣公子哥,眉飞色舞的猥琐大笑一声。 用手捏着小姑姑娘的下吧,把酒让往小姑娘嘴里灌,小姑娘拼命的挣扎着摇头。 酒水撒了一脸,泪水与酒水混杂在一起,显得分外可怜,小姑娘声音却都发不出来,似乎是个哑巴。 ………… 四楼栏杆处。 李景炎升个懒腰,望着下方纨绔公子闹出的动静,嘴角微翘: “正戏开始了!” 第三十二章 惊蛇 “这人谁啊,朗朗乾坤,既然如此嚣张!” “还有没有王法!” “可恶!” ………… 这样一幕。 引得不少平头百姓酒客纷纷脸色有些涨红,不少人想要上前止阻,可是看着那公子哥嚣张跋扈的样子,一身的锦衣华服,与其身边的护卫,热血上头间一泼冷水浇灌了下。 有的被朋友拉着,目光之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只能硬生生的阻止住了脚步。 而那些有身份地位的人则是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自顾自的喝着酒,吃着菜,只是那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的撇了撇。 ………… 忽然。 楼下一声,略带调笑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好大的胆子,是谁,竟敢在我天香阁,闹事?” ………… 众酒客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看上去四五十岁左右样子,肥头大耳的锦衣男子踏步而来,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怎么看,今天的事都有些不同寻常,而且从众多酒客的反应来看确实有些奇怪。 以往在这种繁华之地,喝酒吃饭之地,发生这种事,都是引人不快的,这可不是花柳之地,大厅广众之下大家都是要脸的。 遇上这种事,平日里总会有那么几个“正义之士”英雄救美的。而今曰却有些蹊跷,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多想! ………… 锦衣年轻公子正玩得尽兴,忽然被这一声,略带调笑的声音惊了一下。 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顿,随之扭头望去,看到出声之人后,声音带着几分桀骜,与三分怒气,冷笑道: “你是何人,敢跟本公子如此说话,信不信本公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知道家父是谁吗?” …… “哦!是吗?” “卑人,富金照《天香阁》掌柜,你待如何?”富金照闻言风轻云淡的摆摆手,依然是,一脸无所谓的调笑一声。 虽然是在笑,但其嘴角的冷意,却也是毫不掩饰。 众酒客看着两人的交锋,不由得纷纷后退,不一会便腾出了一片地方,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好热闹啊!” “既然有人敢,在天香阁闹事?” “啧啧!啧!这是要打起来了吧!” “不一定吧?” “不敢血拼吧,这可是京城?” ………… 四周围过来的酒客,房客越来越多,看着场中的情势,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面对四周的议论之声。 年轻锦衣公子视若无睹,笑容慢慢变得冷厉起来,将手中的酒杯,往地上狠狠一摔:“找死!” “砰!” 的一声,酒杯应声而碎。 涮涮……涮! 声过,便见人群之中,一些原本事不关己的十多位江湖酒客,纷纷抽出了手中的刀剑,冲出人群,纷纷汇集到锦衣公子身前,一脸杀意的盯着“天香阁”掌柜富金照。 踏踏! 与此同时。 门口之处,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众酒客便是见到一群手执刀剑,身穿淡青色劲衣的人冲入酒楼,迅速将段富柜围在中间…… “走走――快走!” 不少酒客见此,虽然有所预料,却还是不免大吃一惊,这里可是京城,这些人不要命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阵仗,这情况有点太不正常啊,众人再次退避三舍…… 富金照看着围住自己的人,眉头微微一挑,无视周边的威胁,只是看向年轻锦衣公子,摇了摇头,意味深长一声冷笑:“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子看你是找死。” 而后大声冷喝:“杀了。” “咔――” “咔――” ………… 楼下,房间,雅间,门房纷纷洞开。 踏踏踏的声响,和靴子踩着木板发出的咯吱咯吱声,响彻不停…… 一时间,三十多名土色劲衣手执长刀的劲衣护卫,一脸肃杀的冲出,转瞬之间冲到栏杆外。 脚步整齐划一,“砰”的一声,踩在地面飞扑而出,犹如饿虎扑食般,扑向猎物,手中明晃晃的长刀,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分外耀眼…… 手中长刀力劈而下,在与空气摩擦中,带起阵阵刺耳的破风声,宛若死神的咆哮…… “这?” 锦衣年轻男子,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瞬间有些懵逼,怎么来真的? 随后翻然醒悟脸色一白,不由得焦急的不由惊恐大叫:“杀出去――” “杀呀――” “杀――” 锦衣公子的一众随从,也是一瞬间错愕不已,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侍卫应声大喝。 “砰――砰――砰砰。” 一时之间,四周桌椅板凳,纷纷爆裂。 刀剑碰撞间,寒光冷厉,气温骤降,灯光摇晃间,人影闪动…… “锵!” “噗――” 猝不及防之下,一青衣护卫被一土衣人劈中胸前,带起一道血线镖射而出,洒满了酒桌上的碗。 与此同时。 富金照的眼中精光闪烁,飞身向前,二流势轰然爆发,两只手掌分别印在了离自己最近的两人胸口之上。 “砰的一声。” 两名青衣护卫面露惊恐,还未反应过来便是倒飞出去,噗――擦着桌子吐血而亡。 富金照在空中一个翻滚,再次飞身一跃,直逼锦衣公子而去,手掌中内力凝聚,掌风呼啸。 “死――” “快来救我――不!” 锦衣公子见此,吓得肝胆俱裂,双眼大睁神情神惊骇。 面色剧变间,像个无助的孩童般向人求救。 呼~ “咔咔!!!” 转瞬之间。 轰向了锦衣公子的额头上,死字犹如滚滚声浪,在其耳中回荡,七窍流血间,身体软软倒地,至死,眼中还带着浓浓的恐惧,悔恨,和不甘。 一些护卫见到自家公子已死,纷纷四散而逃。 “噗――” 一逃到窗边的一青衣护卫,不敌,被一土衣护卫被砍中后背。 鲜血从口中喷洒而出,血落在灯光映照下的窗边,显得分外妖艳。 “噗噗噗――” 兵器入肉声,起起伏伏。 不一会才随消失不见,只见数人,托着一些投降的受伤的几名青衣护卫,来到掌柜身前。 一人抱拳问道:“掌柜的这些人如何处置?” “杀――”富金照头也不回的冷冷开口,眼角余光却是微微向上四楼瞟了瞟。 “噗!噗!”几名剩下的护卫,全被抹了脖子。 眼睛豁然大睁,倒在地上嘴唇蠕动着,似乎在说“我们投降了,为什么还要杀我们?” ………… 楼内。 退得远远围观的众人。 不少百姓看着这一血拼的场景,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恍若梦中,他们长怎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厮杀,不用想都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富金照拍了拍衣袖,扫了扫身上的灰尘,望向四周表情各异的客人,脸上微微一笑,深深的弯腰行礼赔罪。 “今曰之事,些许跳梁小丑,扫了众位客人的雅兴,某在这给各位客官陪个不是,今曰酒水费用,全由本阁承担,不嫌弃的话各位请自便……” 说完,便是迈着步子,上了楼上,眼角余光,却是偷偷瞥向四楼,一闪而逝,而后消失不见。 ……………… 对面酒楼。 一处靠窗处。 刘伏兴身穿红色锦袍,站在一旁,目光盯着对面“天香阁”漫不经心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摇晃几下。 一伙计向这边走来,拿起肩上的桌布,来到男子桌前轻轻擦拭着,一边低语声:“明暗护卫人员情况已经摸清,没有埋伏,目标见此血腥场面,受惊不小,已仓惶从后门回宫。” 话毕。 便是没在多留,接着下一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刘伏兴不动声色的继续喝着茶,嘴角微翘:“好茶啊,好一个皇帝小儿。” 不一会儿。 刘伏兴提起旁边长刀,迈着轻快的步子,消失在人群之中…… ……… 半盏茶后。 天香阁,后街。 依稀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身影走动,还有几家百姓灯火阑珊。 临近后街,墙道两边不大的两处院子内。 各有九十六名持刀而立的黑衣蒙面精锐杀手,肃然而立,一个个体格雄壮,浑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煞气。 “建功立业,就在当下,杀小皇帝者,赏黄金十万两。” 顶尖高手“暗夜司”范森(另一边,常宏鸣)看着手底下这群最精锐的手下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手一扬道:“上酒。” 一旁的人,连忙端来一碗碗的酒水分给每一个汉子。 “干!” 众汉子端起,将碗中的酒仰头喝下,随后全部摔在地上。 “现在,上墙!” 说罢,范森率先率领身边多名一流高手,攀上墙顶,在院墙内埋伏起来。 第三十三章 螳螂捕蝉 与此同时,巷道上。 一辆华丽的马车,慢慢驶过街巷,周围环绕着一百四十多位身穿青色劲衣,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马车上六剑奴,立于四角。 马车徐徐驶过,声?寂寥?单调巷道,拉车的马只有两匹,形体俊美?健壮,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马?中打出?个响啼,喷出????,发出?长的嘶鸣。 巷道。 两边墙角处“暗夜司”精锐杀手,踩着墙壁上搭建的高台,猫着腰伏在墙壁两边,手中长刀微微紧握。 一蒙面的精锐杀手,轻手轻脚来到范森耳边低声道:“大人,来了,距离六十步。” “好!” 范森嘴角勾起嗜血的微笑,向后看去沉声道:“准备,听我号令!” 闻言所有杀手神色漠然,眼中精光闪过,紧了紧手中的长刀。 四名杀手悄悄摸到大门口,范森微微沉默,估算着距离,随后猛然喝道:“动手!” “嘭!” 几乎在范森开口的一瞬间,四名精锐杀手,一人一脚猛然间同时踹向门口。 吸引注意力。 见着两边院门口洞开,随后两边所有手执钢刀的精锐杀手,犹如猛虎下山一般高高跳起扑向马车。 范森一人当先,手执大刀杀出,在竹塔上高高跳起,迎面便是两个便衣锦衣卫卫,范森冷笑,顶尖气势轰然爆发,大刀猛的下挥。 “敌袭――护驾!” 锵! 两边锦衣卫脸色骤变,反应不可谓不快,转瞬间抽刀在手,两人同时向上挥刀。 金铁交击。 “铛!” 地一声,两名锦衣卫只感觉手中一股巨力传来,手中绣春刀,差点脱手而出,耳朵嗡嗡炸响。 “嘭嘭――” 只见不知何时,港范森趁着两名锦衣卫格挡之时,双脚瞬间前连踹,两位锦衣卫瞬间砸向一边,撞倒几人。 随后直扑马车。 与此同时,其余两边黑衣杀手迅极而动,杀手们挥舞着扑刀,高高跃起,力劈而下。 “铛!铛!铛!” “噗噗噗……” 兵器摩擦,星火四射,利刃撕裂血肉,鲜血飘洒,双方厮杀不断,双方不断有人倒下。 ………… 马车上。 “飒――” 一道刺耳的破风声,骤然间响起。 一道人影自前方,骤然闪现,马车上的真刚犹如一道利箭般,爆射而出。 “咔嚓。” 一记飞腿,踹向一杀手。 同时,犹如猛虎下山,双拳紧握,似是两把重锤,轰然砸落。 “砰――” 两名杀手,头骨瞬间爆裂,鲜血自其头顶,缓缓流下。 然而下一刻。 “嗖嗖――嗖。” 黑影闪动间,六剑奴齐齐出手又是一道道人影,直接横飞出去。 还没完。 随之而来的是八声惨叫,陡然响起。 七八位杀手犹如破布娃娃一般,飞身而起。 砰砰砰。 他们重重砸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然后猛的一松,一动不动。 转眼之间,七八名劲装一流杀手在众人面前,当场暴毙。 ……………… “飒――” 人群中,隐藏在普通杀手行列中的第三名“暗夜司”顶尖高手郭长勇,见马车上的六剑奴,闪身离开马车一会儿的功夫,瞅准时机,身影骤然一闪,全身内力凝聚,暴冲而起,直射马车而去。 残影…… “喀嚓。” “喀嚓。” 阻挡在前方的两名装锦衣卫,只感觉眼前一花,喉骨瞬间被捏碎。 “杀!” 郭长勇顶尖气势亦是爆发开来,犹如出鞘的利剑。 然而下一刻。 马车门帘瞬间掀开。 一道身影暴射而出。 两人迎面相杀。 “还有高手?” 来不及挥刀,郭长勇惊鸿一瞥马车内的情景,面色骤变,小皇帝似乎不在马车内? 来不及做更多的思考。 “嗖――” 郭长勇章邯两人转瞬间,轰然相撞。 “砰砰――砰。” 声声炸响,空气像是炸开一般。 下一刻。 两道身影骤然缠在斗在一起。 近身招式,快速对攻。 拳对拳,掌对掌。 郭长勇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的青年男子,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气势? 然而下一刻,却是脸色骤变。 只见对方身上,气势骤然拔高,双拳双腿皆是,刮起一道道刺耳的音啸,大有排山倒海之势,骤然袭来。 “砰砰――砰。” 密集如炒豆般的声音,轰然炸响,郭长勇手忙脚乱,堪堪抵挡,但纵是如此,胸口还是中了两拳。 “你――!” 对方太过强势与霸道,速度和力量,都在以一种令人惊骇欲绝的方式骤然拔高,极其危险的预感涌上心头,死亡的阴影骤然闪现。 刚刚挡开一记重拳,对方的拳头已经化作手刀,骤然袭来。 “噗――” 而这一记手刀,竟然带起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流,自郭长勇脖颈之处骤然划过,飘洒出一抹鲜血。 “半步……宗!”郭长勇突瞪着眼睛,表情惊恐,他想诉说着什么,但仅仅吐出三个字,模糊的声音便是戛然而止。 扑通一声。 整个人犹如一面条一般,软倒在地,鲜血自其脖子之处,缓缓流出。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双方战斗结束,不超过五秒。 ……………… 与此同时。 飒―― 又一道刺耳的破风声,陡然在众人耳中炸响。 “暗夜司”一杀手,手中长刀,才堪堪砍到一半,便是感觉眼前一花。 紧接着。 “咔嚓――” “嘭――” 仿佛磨牙般的骨骼爆裂之声,与擂鼓声几乎同时响起。 包围圈中,这位杀手,双眼暴突,犹如炮弹一般,向外砸去,生死不知。 其身旁另外两名,一左一右之人,两人仿佛被汽车撞了一样,往中间一挤。 如喷泉般的血液,从暴裂的头颅之中,狂奔而出。 三人转瞬之间,当场暴毙。 “杀――” 隐藏在普通护中的青龙,身形骤然一闪。 “咔。” 一声响动传来,伴随着一道痛苦不堪的呻吟声。 一名杀手,直接横飞出去,砸向一旁墙壁。 而就在这刹那间,六剑奴手中长剑出鞘一道道寒光闪过。 快到了,极致。 嗤―― 六位杀手突瞪着眼珠子,张着嘴,脖子掀起一抹鲜血,喉骨瞬间被割裂。 “去死!” 一抹刀光闪过,范森已然随杀向青龙,顶尖气势全面爆发。 感受着背后袭来的刀光,青龙出击的双手猛的一顿,骤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个侧身,躲过刀光,顺势拉开一点距离。 “呛――” 青龙身影骤然拔高,斜上突刺,手中绣春刀,转瞬之间以至后者身前,力劈而下。 “又一个顶尖?” 范森面色一变,手中长刀,斜向格挡。 “铛――咔” 先是铛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又是一刀! 范森身体骤然一扭,想要躲避,否则非得被劈成两半不可。 然而像一刻。 “刷――” 青龙似乎早有所料,手中绣春刀竟然在半空中,滑了半圈,骤然一个转弯,斜向撩起,带起一抹刀芒。 “呀!” 范森面色狰狞,汗毛瞬间炸起,思维都来不及反应,身体本能的向后倒飞,暴退。 然而一抹刀气毫无征兆的,骤然从刀尖之处绽放开来。 “啊――” 暴退之间,一声惨叫,刺破空气,带起一抹彪飞的血线,顺着绣春刀划过的轨迹,洒向大地。 “啪嗒一声!” 半空之中,一条长长的手臂,连接着1\/3的左胸,砸落在地。 与此同时。 “砰的一声!” 范森整个人后背擦着雪地犁起一条直有一米的血痕,撞在墙壁之上,面庞痛苦的扭曲起来双眼暴突,嘴里不断咳出血,望着那道略显普通的身影,怎么又一个顶尖强者? 抬起的左手指着青龙,似乎想要诉说着什么,却才至半空之中,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左手无力的垂落,再也没有了生息。 与此同时。 “暗夜司”另一位明面上的顶尖高手常宏鸣,从后方突袭而至,已经逼近马车,全身气势轰然爆发,手中长刀骤然划过一个圆。 如实质般的内力,顺着长刀发出如水般哗啦啦的声响。 “啪――” 一声炸响,马车应声而裂。 “没人?” 马车内却空无一人,常宏鸣面色剧变心脏一抽,根本来不及查看两位同伙的情况,失声呐喊道: “是陷阱,快撤――” ………… 不一会儿! 与此同时,常宏鸣才突围出不远处,便被三道奇装异服的身影拦住。 常宏鸣眼神微微一凝,手中长刀一横,一道刀气杀向断水,断水微微侧身,便是躲了过去,刚要再来一击,全身汗毛却是炸起! “嗤!” 真刚挥剑而至,恐怖的剑气,撕裂空气,瞬息而至,眼看就要将常宏鸣拦腰斩断,后者左手不知何时出现一把短刀。 “铛!” “滋”“滋” 真刚、断水两人联手,光芒四射,璀璨夺目,每一击,都是要害,没有任何花哨,简单粗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两个人配合密切,一人攻上,一人攻下,你来横扫,我披刺,就像赶鸭子一样,常宏鸣连连后退。 常宏鸣脸色阴沉至极,一声怒吼。 “杀!” 身形再次爆退。 真刚、断水见此不退反进,两人双剑交叉,快速杀出,常宏鸣快速格挡。 “哐当” 一声巨响,只见常宏鸣,身形在空中到退。 “轰的一声!” “喝!” 真刚、断水两人见此,微微低喝一声,全身力量汇聚于手上。 然而下一刻。 “嗤!” 一颗头颅飞起,鲜血如注,不知何时,乱神便从常宏鸣身后闪现,乱神剑自其脖颈上划过,剑尖之上一滴鲜血滑落,头颅滚落一旁,常宏鸣死后的眼神中,似乎藏着深深的疑惑。 第三十四章 黄雀在后 半盏茶前。 《天香阁》 顶楼厢房内,一间卧室。 “有杀气?” 富金照通报完消息,刚踏入厢房内,面色就是一变,常年刀口舔血他,凭着敏锐的直觉意识到一丝丝不妙,右手缓缓伸向,身后藏着的短刀刀柄之上。 警惕万分间,目光紧紧扫视四方。 房梁上一声轻笑响起:“上面!” “咻――” 流光咋起! 富金照闻声猛的抬头,看着飞扑而来的身影,猛得向后一个闪身,短刀横挡与此同时四周猛然响起惊叫声…… “敌袭!” “御敌!” “啊――” ………… 富金照躲避一击后,面色阴沉的抬头看着房顶上的那道人影,手中刀气缭绕。 “抓活的!” 听着四周激烈的打斗声,富金照心中猛然一寒,也顾不得其他脚掌猛的一垛地面,二流高手的气势全面爆发,脚下一踏向上窜超,手中短刀在半空骤然向着白虎劈去。 “来的好!” 看着骤然暴起的富金照,白虎嘴角扯出一抹狰狞,手中的动作却是不慢,脚掌也是猛的一跺,气势瞬间爆发开来,整个人也是向着后者的袭杀而去。 咻~ “锵!!” 兵器交鸣间,火煋四射…… 两人犹如利箭一般瞬间碰撞在一起,冷厉的刀光映照在两人脸庞上,略显狰狞。 旋即两个人的身形猛然在半空中一顿,电光火石之间白虎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握着另一把刀,闪电般的出手,带起一片刀光似乎要将郑金照拦腰斩断。 “双刀?” “什么时候?” 富金照猛然间心脏狠狠一跳,心中警兆大起,来不及多想,腰间猛地使出全力,整个后身在空中如波浪般跃起,惊险的擦着刀身而过,胯下却是猛的一凉感到一阵恶寒,一块布料缓缓飘下。 “砰!” 富金照还未从一阵恶寒中回神,整个人的脸庞却是瞬间痛苦的扭曲起来,白虎似乎早有预料,在空中的身形诡异的扭曲起来,再加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紧接着一个鞭腿,却是猛然间横扫在富金照主身上。 轰! 这一切发生在刹那间,中间没有任何的迟缓。 富金照被踢中之后整个身形不受控制的向着一侧飞去,向着结结实实的栏杆上撞去。 这一撞,也不知道力量有多大,栏杆被生生撞撞断几根。 富金照在地上摩擦过后才堪堪止住身形,很快便是忍不住喉咙一甜,一口殷红的鲜血喷出。 噗~ 富金照强撑着身子躺在地板上,只感觉浑身骨头仿佛要碎了一般,吐了一口血沫 目光紧紧的盯着已经落地的青年男子,眼中有着浓浓的复杂之色闪过,七分震惊,三分不解。 可以说在刚才的交手之中,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自己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嗖嗖……嗖!” 几乎在富金照落地的同时,多名便衣锦衣卫便是将后者团团包围,杀机锁定。 白虎朝着富金照缓步而来,淡淡说道:“拿下!” 刷刷刷,下一刹那,锋利的刀刃便是架在了后者的脖子之上,而后卸下其双手关节,敌情不明,富金照识趣的没有反抗,他们想要抓活的,要不然自己之前就可能已经死了。 与此同时八楼四周。 嗖嗖嗖…… 数十道黑影,在“天香阁”打手之间,横冲直撞。 “砰!” 一锦衣卫的双肘击在一打手的双肩上,只听咔咔两声脆骨声。 “砰!” 一锦衣卫膝盖弯曲,顺势一击,又是一人打下。 一道道彪悍的身形闪动,远远看去,犹如一道道波浪,翻滚不止,在人群之中飘忽不定,移形换影不断变换位置,不断与人影碰撞。 弯曲成肘,立掌成刀,左勾拳,右勾拳,躬身膝顶,左右鞭腿,砰砰砰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一秒都没有停下来。 一时之间,人影到处横飞,哀嚎遍野,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个,两个三个,二十个……” 门口处,被押着的富金照看着对面的场景,神情分外复杂,自己培养的精锐打手,在这些人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而且人家连武器都没用。 ………… 不一会来到隔壁,厢房内。 “咖――” 天字一号厢门洞开。 据偻着身子的富金照看着前面跪坐在桌案前的少年天子,和两边一排排,一列列,浑身气息内敛,头戴斗笠,手拿佩剑,身穿黑色劲衣,胸纹蛛网图案的武者。 眼中尽是惊骇欲绝之色,仿佛被施定身术一般,脸庞一阵抽搐,压下心中疯狂闪烁的“不好”的念头,这么多人是如何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天香阁内的,强做镇定讪笑道: “这位公子,不知在下那有得罪之处,在下定当赔罪,还请看在富某背后各位东家的面子上,网开一面如何,事后,富某必有厚报。” “呵――有意思!” 李景炎眉毛微微一挑,饶有兴趣的看着似乎还心存侥幸的富金照,嘴角微翘: “你是觉得你身后的那些东家敢保你,还是真的以为朕这个少年天子,是朝堂官员可以随意操控的傀儡!” “厄!”富金照面容一僵,如泄了气的皮球心头狂震,果然,这是陷阱,看来京城中流传孩子心性的少年天子,天真到学话本中那一套微服私访。 和只是京城官员提线木偶的流言,尽是虚言,事实似乎恰恰相反,此人不仅心机深沉,而且魄力十足,竞敢以身犯险,敢以天子之躯做饵。 但是作为实权天子,有这个必要以身犯险吗? 李景炎见其脸庞上最后一丝侥幸消糜后,转而变得有些疑惑,大概能猜到无非就是觉得,自己竟然是实权天子,又何必甘于冒险,以身为饵,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对此。 李景炎倒是没有太过担心,毕竟一旦遇到突发危险,自己瞬间就可以来个凭空消失,躲进系统空间内。 不由笑道: “你是南楚“暗夜司”的人吧!” 锦衣卫紧了紧后者脖子上的绣春刀,富金照如梦初醒,无力道: “是,南楚“暗夜司”玄字一号,甲级密探,富金照。” “你倒是实城!” 李景炎轻抿一口茶水,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砰!” 窗外一朵烟花绽放。 “嗯,烟花?”富金照表面上装做一阵狐疑的样子。 李景炎一笑:“想要杀朕的人,可不只你们,南楚哦!” 富金照悚然一惊,心底狂震: “该死!” ……………… 酒楼外,不远处。 “让开,让开!” “京兆府衙门办事,闲人退避。” 酒楼街道上人群三五成群的不断晃动。 一群身穿土木色劲衣,手按腰刀的京兆府尹衙役捕快,正疾步奔来,个个面色严肃。 为首之人,一身银色劲衣,国字脸,五十多岁左右,沧桑的脸上,眉宇之间带着几分杀气,正是接到报案,从京兆府衙门特地赶来的金牌总捕头,王茂林。 京兆府捕头分四级。 即,金牌捕头,银牌捕头,铜牌捕头,木牌捕头。 其身旁跟着一位十七八岁左右,五官清丽可人,胸膛鼓鼓囊囊的女捕快,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时不时的四处乱瞄,显得兴奋极了。 “嗯,烟花!”王紫嫣望着不远处的一束烟花,愣了一下,烟花过后,不少地方浓烟滚滚,明显是着火了。 “二叔,快看着火了!” ……………… 酒楼外,街道上,一群刚刚还是普通百姓的货郎,路人,泼皮,乞丐,纷纷化身手持刀械的凶徒。 “杀。” 刹那之间,汇聚成一百多道身影,分成十个小队,从四面八方,瞬间杀入酒楼门口,响起道道厮杀声,宛若雷霆,让人毛骨悚然…… “踏踏――踏踏踏!” 脚步声不绝于耳,无数的蒙面人踏上酒楼楼梯,手中冰冷的长剑,在火光的照应下格外的森冷,亮起一道道的金光…… “杀啊!” “杀啊!” 酒楼四周对面高楼。 “飒飒――飒飒――! “咔咔咔――咔咔!” 一根根带着强烈劲风的,弩箭射向“天香阁”箭尾拖着一条长绳,数不清的蒙面人手执长刀,顺着绳子滑向楼阁内,犹如蝗虫般铺天盖地的飞出。 ……………… “刷刷刷――” 京兆府数十位捕快如临大敌,身形连连变换,迅速组成一个圈阵,亮起明晃晃的刀片,泛着深冷的寒光,警惕的看着四周。 街道上王茂林看着如此惊天阵仗,不由停住脚步,见多处起火浓烟滚滚,分明是早有安排,吸引城中守军。 不由面色凝重到了极点,大声喝道: “先撤——快,一队、二队、三队、通知巡防营,锦衣卫北镇抚司,召集三班衙役……” “是,总捕头。” 京兆府捕快个个面色肃然,领命后飞奔而去。 一旁的王紫嫣,俏脸又白又红,不知是吓的还是兴奋的,扯着二叔的衣角,杏唇微颤:“二――二叔,那我呢?” 王茂林四周巡视一圈,找到一处高楼,边走边冷声道:“不许乱跑,跟着我,上楼侦察!” “啊……哦!”王紫嫣小脸一垮,双手抱着长刀,只能依依不舍的跟着上楼。 ……………… 楼阁内。 “锵锵……锵……锵!” 三楼内撕杀声四处响起,随之越来越响,一道道,森冷的光芒,刀光剑影,刹那芳华,剑气,刀气,四射,激射在人身上,带起一道道血花。 残肢断臂,木屑横飞,桌椅倒塌。 更是倒了一地的尸体,血气弥漫,杀意更浓。 “啊……” 一声惨叫,一人瞬间被打飞出去。 第三十五章 猎手 天香阁三楼。 三楼楼梯入口处,未等一杀手落地,朱雀已经疾速冲入二十多人的杀手中,犹如虎入羊群,双手扣住二人的手腕,向着左右一拽,咔嚓一声,骨骼碎裂之声响起,左脚一个飞踢。 砰的一声,又是一人倒飞出去。 “啊!” 火光之中,凄厉的惨叫声,令人胆寒。 不远处一位身穿劲衣长袍的一流杀手,在人群中不断穿梭,手中持着一柄长剑,在寒光闪动间,不断寻找时机。 拔刀。 “嗤――” 绣春刀,瞬间绽放出冷厉的刀光。 直接洞穿一杀手头骨,反手刺穿一人心脏,右腿一扫,咔嚓一声踢断一人脖子,鲜血四溅,招招必杀,完全没有一合之敌。 朱雀的身法极为诡异,每变换一次位置,总是会带起道道残影,令人不知所至。 噗的一声,血光迸溅。 深冷的绣春刀,带起竖道刀芒,一颗颗头颅斜飞出去,场面血腥到了极点。 下一刻。 “呛――” “去死!” 一旁的一流杀手,手中青天色长剑,带起一阵青光。 与此同时,手臂一抖,袖袍猛然翻飞,带起一阵劲风,连续几道寒光从袖袍之中激射而出。 “叮叮当当……” 朱雀动作一滞,手中绣春刀却是不慢,几圈挥舞,发出几声脆一响。 嗤。 一剑寒光,猛然咋起。 一流杀手气势全力爆发,趁其格挡之际,身形划过一道惊艳的弧度,直袭朱雀眉心而去,来的是又快又狠。 “噌――” 朱雀面色一冷,后腿脚步一顿,身形顺势向后半倒,手中绣春刀一个翻转,内力疯狂涌动,斜挑向上。 “铿锵……” 刀剑相击。 一流杀手瞳孔一缩,面色陡然一变,只见自己手中长剑,竟然嵌入对方武器三份之一,身形不由得陡然抽身疾退。 然而下一刻。 刷刷刷―― 绣春刀不知何时,已然划出一道道刀光,交错在空气中,连成一片,向其笼罩而去,不过速度似乎有些慢。 这位一流杀手来不及思考,便面色大变,当即全身耐力疯狂涌动,手中长剑内力连连绽放,便要顺势抵挡。 然而,就在这下一秒。 “嗖――” 一道刺耳的破风声,猛然炸起。 朱雀的速度瞬间暴涨不少,整个人犹如出膛的炮弹,原地留下一个,巴掌大小的深坑,暴射而出。 众人只觉,一道黑影从瞳孔中一闪而过。 随即。 “咚――喀……” 一声。 刺耳的骨骼爆裂之声,令人牙酸。 这名一流杀手面色大骇,想要躲闪,却根本来不及,身体如遭雷击,胸膛骨骼寸寸炸裂,双眼暴突,在空中犹如破布娃娃一般,整个人倒飞出去。 还在半空之中,朱雀一步跨出,紧随而至。 在众人骇然与恐惧的目光中。 绣春刀高高扬起,随即立劈而下。 “嗤啦――” 绣春刀劈下的刹那,带起一道道刀影,随即发出撕裂骨肉的声音,如鬼似吼。 这名一流杀手整个人直接被拦腰斩断,血肠流了一地,令人震颤。 “啊――” 刺耳的惨叫声,刺破天际,一流杀手,看着一分为二的身体,双眼惊得爆裂,脖子一歪气绝生亡。 ………… 天香阁楼顶。 一锦衣卫估摸着时间,出声道:“该收网了,传令所有埋伏的罗网杀手,内外开花,倾巢而出。” “是。” 其一旁的锦衣卫道。 “咻……” “砰!” 一道黑色的蜘蛛图形烟花,在天空中炸起! ………… 天香阁外。 紧接着,隐藏在暗处的罗网杀手纷纷现身,踏踏踏的脚步声四处响起,让人头皮发麻。 以天香阁为中心,四周各处,房顶上,楼阁上,一排排的罗网杀手猫着腰,把瓦片踩得咯咯作响,右手托着长剑,向着交战中心,四面八方,如天罗地网般的,笼罩而去。 ………… 四楼,一处阁间。 “你是何人?” 一位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相貌看不太清,半个脸面上有着面罩遮挡,身穿一袭浅蓝色劲装的杀手,面色微微有些黑,宽鼻梁,一双凌厉的双眼,闪动着些许杀意,面色之上露出几分狰狞,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嗖―― 拳法顶尖高手手刘成琼,将自身速度发挥到了极致,整个人更是犹如猎豹一般,扑向其对面玄翦,滚滚拳劲汹涌而来。 嗖―― “你有点强,我有点中意――” 话音落下对面黑白玄翦也是毫不示弱,身影猛的跳起,木屑飞溅,瞬间将手中正刃插入地上,整个人犹如射出去的炮弹。 声到。 人到。 拳到。 “嘭……嘭嘭――嘭嘭……”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拳拳相撞,快速在半空中交手数十回合,气势在一步步的拔高,直至气势会面爆发。 落地。 双拳尽出。 咚―― 一生闷响,炸裂开来。 两人便是硬生生的后退数步,相对而立,刘成琼眼中闪过一丝惶恐。 刘成琼表面上平平静静,可藏在身后的双手,却是微微颤抖,心里更是暗暗震惊,此人明明是个剑客,可这拳脚功夫亦是十分了得,此人不可小觑,而且情报中完全没有这位顶尖高手的记载,隐隐有一种不妙之感。 咻―― 刘成琼表面上不动声色,身体却是猛然间暴冲而起,全身气势毫无保留地炸裂开来,杀意冲天,直杀而去。 “杀――” 两人相距不过两米之远,眨眼之间便是杀到。 嗡―― 冷历的气势,带起刺耳的破风声。 “嘭嘭……嘭――咚咚……咚~” 两人眨眼之间,再次碰撞数十招,拳拳相撞,掌掌相印,出手速度快到了极致,一道道残影犹如浮光掠影。 眨眼间。 又是――砰的一声。 “喝――” 低沉的炸响声响彻而起。 两人的身影,一触即分,瞬间拉开距离。 ………… 一道身形犹如海浪中的帆船,飘忽开来。 黑白玄翦面容依旧冷肃,身形有些不稳,只能强行卸力,止住身形,体内血气震荡,忽见空中蜘蛛烟花图案,便没了玩下去的心情,右手之上内力疯狂凝聚。 “噌――” 左脚势大力沉,下陷三分,撩起一碎裂地毯木屑。 “咻――咻~” 些许碎裂的木屑激射而出。 刘成琼再次疾冲而来的身形,微微一滞,视线有些模糊。 黑白玄翦见此时机,身形骤然一闪,向着左侧激射而去。 身形与插入地上的剑,一个错身,右手道勾,左手撑地,紧接着身体猛然绕剑旋转一圈,地面木板随之龟裂,裂缝蔓延。 “锵~” 正刃玄翦剑出鞘声,带起一道半米左右的月似寒光。 “咻――” 剑光闪烁,越来越亮,电光火石之间,瞬息而至。 “不好!” 刚刚躲避木屑冲击的刘成琼,瞬间头皮炸裂,瞳孔骤然一缩,璀璨的剑光,犹如闪电一般,撕裂空气,紧随而至,自己已然避无可避。 “喝。” 一声低沉的咆哮,刘成琼脸色铁青,双腿猛然一沉,来不及思考其他。 全身内力,自丹田之内疯狂席卷而出,内力汇于手臂之上,青筋暴起,双手交叉护于脖颈之前,形成短暂的内力屏障。 否则―― 怕是好大一个头颅飞起! ………… “嗤……嗤――” 剑光已至,便与刘成琼手臂上形成的,一层看似薄如蝉翼的内力屏障,发出如磨牙刺耳般的声音。 感受着手臂上传来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刘成琼脸色瞬间惨白,牙齿咬的嘎嘎作响,即便能挡住。 手臂上的经脉怕是也要毁个七七八八,这手怕是要废了。 “拼了!”刘成琼嘴唇都快咬破了,脸上浮现一抹绝然,内力再次,自丹田之中疯狂席卷而出,沿着经脉向着手臂上汇聚。 “呀!” 一生尖锐的咆哮,刘成琼交叉的双拳,猛然斜荡开来。 啪―― 一声炸响,剑光竟然被硬生生反弹开来,斜划过地面,留下几十寸深的剑痕。 “呼――” “该死的剑客。” 刘成琼见此心中暗松一口气的同时,双脚微沉。 不顾一切地猛然转身,弹射而出,向着后方逃遁而去,心中涌现不甘之色,却也不得不逃,他也注意到了那蜘蛛图案,已经隐隐有所察觉,这是陷阱,其他几楼的情况怕也不妙? 看似小小的内力屏障,已然抽干了他七成左右的内力,现在已无再战之力。 现在不走更待何? “嘭。” 就在刘成琼身体骤然转身腾空,离地面半米左右时,耳边忽然响起了好似重物落地的声音。 却令他心中,莫名其妙的咯噔一声。 “咻咻咻~” 紧接着流光似的光圈,带起破风声,已至身侧,其眼神本能的撇了一眼,瞬间让他亡魂皆冒,心脏骤然停滞。 “啊――” 肉体撕拉声与疼痛的尖叫声同时响彻而起。 刘成琼便是一个扑通,摔倒在地,背后染血,血雨飘散,眼中血丝遍布,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左侧插入地板的玄翦剑,剑尖之处,一滴鲜血滑落,自己已然爬不起来,嘴唇只能微微蠕动。 “好精准的剑技!” 嗡―― 清脆的剑鸣之声,随之响彻而起。 黑白玄翦踉跄的站起身来,为了发出全力一击的剑气,几乎抽干了他一半的内力。出其不意的借着抽剑强行旋甩出追风剑技。“一种类似回旋镖的剑技。) 不过。 由于强行扭转身体过猛,自然不可能强行止住身形,否则身体非得断成两半不可。于是便只能顺着惯性,撞到一旁。 感受着背后酸麻之感,黑白玄翦只是皱了皱眉,便对着一旁罗网杀手,吩咐道:“查看一下此人伤得如何,是否还活着,如果还活着,尽量将此人救活。” “是。” 刚刚围过来的几位罗网杀手中,一人领命一声,便在刘成琼身上一阵摸索后,便是拱手道: “回,玄翦大人,此人确实还有气息,其背后的剑伤,还未致命……” 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此人即便能够救活,也有可能终身成为废人,余生恐怕只能躺在榻上,大人那一剑,差点将其脊椎彻底斩断……” 玄翦皱着眉头,沉默一瞬后,轻声道:“先就地医治,死活不论!” “是。” 两名罗网杀手领命后,迅速对昏迷倒地的刘成琼,就地医治。 ……………… 二楼。 “噗噗……噗!” 兵器入肉声,沉闷无比! 一位位杀手,手中利剑,快速刺出与锦衣卫对战在一起,兵器摩擦声连绵起伏。 “滋滋――滋!” 兵器之间火光四射,一位,杀手见前方,无路可退,一道横剑霹出。 剑一劈,那名锦衣卫双腿快速弯曲,跪到地上,向前面推出,上身后压,同时一道刀气杀出。 噗,的一声,前方之人,被拦腰斩断,鲜血染红了地面! “啊!――” 一位位杀手,倒在血泊之中,惨叫声不绝于耳…… “砰砰……砰!” (八玲珑)乾杀、震侯、艮师,等人出手间,精准到了极点,砍杀之处,处处都是要害,只是瞬间,霹雳啪啦的闷响声,犹如爆豆子般接连炸响! 乾杀爆喝出声:“杀!” 一剑劈下。 “嗤!” 剑未到,空气中便是传来呼呼音啸! “滚!” 一位一流杀手眨眼之间,被劈飞,在空中翻滚到退,乾杀眸子之中,散发着深寒之意。 乾杀左手瞬间用力,势大力沉,扣住一杀手的脚腕,猛地跳起,顺着力道的惯性,猛然将它抡动起来,转了个大风车,乾杀将它当成人形兵器,双臂甩动,恶狠狠的砸向,人中群中。 “砰!” 前方一排排的,杀手瞬间倒下,后方的人被震得连连后退…… 这位负责这层楼的杀手副头领,稳住身形后,目光凝重的盯着乾杀,这人与自己同境,但实力却略胜于他。 看了一下场中局势,有些危险,南楚伏击小皇帝,却被小皇帝将计就计,本应该调走了大半高手,自己这边就可以进展更加顺利。 可如今小皇帝身边隐藏的高手,多得出人意料。 而且这些人从情报上,从未出现过,其本身前“侦缉司”在册高手中,暗线传来消息明明没有调动迹象,这些高手从哪冒出来的? 乾杀与另一位一流杀手,双方的速度快到了,极致! “锵――锵! 刹那间又到了近前,出手就是杀招,双方只感觉一股股,磅礴无比的气势,骤然袭来。 “波!” 远处的离舞,一手青笛吹响,一圈圈的音波攻击,荡漾开来。 顿时周边杀手便是,不受控制的站立不稳,许多杀手头痛欲裂,轰然砸在地上,身体发癫似的,剧烈抽搐,然后在地上哀嚎! 噗! 乾杀,一剑横扫,对面一位杀手受到笛声影响,动作微微一滞,在半空中喷出一口鲜血,瞬间砸落在地,手中长剑横断,胸口处一条深可见骨的剑伤,而后生死不知…… 与此同时,周围众人能够清晰的听见,一声声杂乱无章,和步伐沉稳的脚步声,正以一种步步为营般的气势,辗压而来…… 很快,负责一楼的杀手,便三五成群,满身伤痕狼狈不堪的疯狂后退至二楼。 “副头领,这是陷阱,我们被反包围了!”一后退的杀手,焦急的喊道。 话音一落,四周只见一排排,一群群一身黑色劲衣,黑巾蒙面,衣纹蜘蛛图案,头戴斗笠,的罗网杀手正快步杀来,手中的长剑,还有鲜血滴落。 众杀手,此时眼中的猩红褪去,环故四周,忽然发现他们只剩下三十多位杀手。 “杀一个不留!”乾杀见此大局将定,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沉下令道。 “冲啊!” “杀出去!” “噗噗……噗!” 二层楼最后的杀手最终只能飞蛾扑火般的纷纷死于罗网剑下…… 第三十六章 战 四楼。 窗户爆裂,折断,碎木屑飞舞。 此刻,惊鲵身穿紫色白条纹的修身金属战斗服,身材修长紧致,双腿和右臂部位为鱼鳞状护甲,胸甲上的鱼状花纹,与惊鲵剑的格调相衬托,浑身冷意弥漫,看着对面蒙面之人。 “咻――” 手中惊鲵剑带起淡粉色流光,身形骤然一掠。 “咻――” 对面蒙面之人,顶尖高手吴汝雨亦是不甘示弱,一步踏出,身形骤然一掠,手中长剑亮起一抹寒光,带起一道白色匹练。 转瞬之间。 “铛。” 重重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两人身影一触即分。 然而下一秒。 “嗤――” 惊鲵又是一剑扫出好似龙卷风般尖锐,带起一大片蒙蒙灰尘,伴随着呜呜声响,仿佛要刺破空气般。 根本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闪电般跟进,反手就是一剑,剑尖绽放出尖锐的剑气,掀起阵阵音爆之声。 “你走不了!” 只是一声爆喝,随着轰隆隆的巨响。 两道剑光快似闪电,瞬息而至,吴汝雨只感觉一道犹如泰山压顶般的气压,向自己袭来,剑光犹如炮弹般砸在了自己的剑身之上,恐怖的力量顺着手臂传遍全身,让他差点倒飞出去,闷哼一声嘴角泛出,一抹鲜血一脸的骇然。 霎时! 又是一道淡粉色剑光紧随而至,惊虹炸起。 “太快了!” 吴汝雨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能横剑抵挡,砰的一声。 已经从半空中,犹如炮弹般倒飞数米开外。 吴汝雨艰难的从地板上爬起来,这一击便将自己伤的不轻,心中暗暗叫苦:“这女子看其身形肤色样貌,似乎只有二十几岁,竟已是顶尖高手!” “咻――” 吴汝雨全身气势骤然一凝,紧咬牙关,再一飞身而起: “杀——” 两人身影半空中微微一顿,劲气肆虐,衣衫猎猎作响。 紧接着两人飞快移动,交手。 “嗖嗖――嗖。” “铛” 吴汝雨手中长剑再次闪烁着寒光,半空中划过一个极小的弧度,斜斜劈斩而来。 惊鲵手中长剑亦是反之相挡。 “铛铛――铛。” 火星四溅,惊鲵连续劈出数剑,反观吴汝雨似乎有些应接不暇。 下一刻。 一个空档。 惊鲵眼眸更冷面色微微一凝,手腕猛然一抖,掀起一道淡粉色剑芒,骤然拔起。 “嗤――” 吴汝雨眼神一变眼,反应却是不慢,手中长剑猛然翻转向上,身子微微侧身翻转,转手又是一剑,想要飞身后退。 但! 惊鲵倩影也已至其近前,全力出手,手中惊鲵剑发出刺耳的音啸,那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空气中出现一道道湍流,湍流中闪过,一道淡粉色线条。 迸射出淡粉色剑芒,虽然只是一道,却像是一条咆哮的粉色长龙一般狂啸而去,不可阻挡仿佛要撕裂空间。 吴汝雨见此,心中骇然失色,全身内力疯狂涌动,拼尽全力斩出一剑,白色剑芒轰然相撞。 “轰――” 的一声。 地板上木屑飞溅,周围桌椅瞬间破碎,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咚——” 狂暴的气浪席卷八方,四周窗户不断的龟裂,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碎片在暴碎中迸射而出,一道身影轰然向后方砸落在地,衣珊破碎,口吐鲜血,生死不知。 ……………… 顶楼。 “杀过去。” 两位身穿黑红色劲衣的顶尖杀手,谢生海和左奇、看着拦在阁门之前身穿黑色铠甲,面带黑色面具,手持一柄奇怪长剑的身影,陡然暴喝一声。 踏踏踏―― 前方杀手,瞬间便动了起来,所有人面阴冷厉,眼中杀意暴涨,寻常江湖人士不可比拟。 “呛呛呛――呛” 三尺青峰长剑出寒光乍起,猫着腰,身体随之欺身而上,三五成群的向猎物发起冲击,行动之间颇有章法。 “呵――没有人,能够逃脱罗网的狩猎。”掩日一声冷笑,面具下的脸庞上,闪动着极其疯狂残忍的狞笑,犹如野兽一般冷酷而嗜血。 飒―― 双脚伫地速度全开,右手一拧,手腕瞬间翻转,整个人原地爆射而出。 “噗嗤。” 手中掩日剑瞬间洞穿一人胸口,顺势一挑哗啦一声,肝脏等器官流了一地。 场面残忍到了极点。 一剑得手。 身影骤然闪烁,向着人群不断闪去,手中掩日剑闪烁着红光,身影连连闪动,宛如绞肉机一般,血光不断迸溅。 “噗!” 掩日一剑划破一人喉咙,反手一个回旋,又一头颅瞬间冲天而起。 “锵锵锵――” 掩日剑每一次挥舞,精准犀利到了极点,剑锋所向所有人的剑应声而断,不可阻挡。 “嗤。” 掩日速度极快身形连连变换,每一次出手,都会带起一道血线。 “啊……” 痛苦的惨叫声中,掩日猛然一个转身,砰的一声,左腿犹如钢鞭扫向一人腹部,掀起一道气浪,将一名杀手踢飞出去,人在半空便已暴毙而亡。 下一秒。 蹭―― 掩日腾空而起,手中掩日剑力劈而下。 “噗嗤。” 一道鲜血飙射而出,一名杀手帽子瞬间被劈成两半,一道血线自额头留下。 身形一扭,躲过一剑,左手鹰爪成勾一探,掐住一名杀手脖子。 “嗬嗬……” 杀手手刨脚蹬,一张脸因瞬间窒息变得铁青。 “铛。” 挡住一剑,身形微微一湾,又躲过后背一剑。 “咔嚓。” 左手猛然用力,脆骨声响起,那人被顺势一翻,犹如大风车一般向外砸去,脑袋像脱落了一样,耷啦着肩头,撞倒一人。 砰的一声。 犹如死狗一般,被丢在地上。 一旁。 “顶尖高手?” 谢生海和左奇惊呼出声,神色皆是微微闪过震惊之色,眼中的厉芒更是频频闪现。 这个人的强大,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 谢生海和左奇身体骤然紧绷,周身透出一道极为压迫人的气势,一双眸子凝视着前方之人,一路搜索过来,一无所获,就只剩前方包间,想必小皇帝必在里面。 杀意凛冽,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 “飒――锵……” 两人瞬间衣袍鼓动,齐齐动手,不再托大,手中长长带起实质一般的刀气。 铛―― 掩日身体一绷,眼中寒芒涌动,举剑相迎,铿锵一声,双脚下陷三分。 刀剑相击,迸射出一连串的火星,犹如划出一道道刺目的闪电。 “铛铛铛――” 没有丝毫花俏的动作,谢生海和左奇扬起手中长刀,带起数道寒芒,长刀扫过,带起到到呼呼声,两人的气势也在不断攀升。 掩日剑在手,掩日丝毫不惧,内力激荡,灌入剑身,掩日剑瞬间绽放出红色的剑芒,剑气划破夜空,斩向二人。 “铛――” 三者相击,声音好似穿金裂石,掩日身形哒哒后退两步,后者后退不止。 谢生海和左奇两人大为震惊,但眼中的杀意,却几近化为实质。 两人转视一瞬,紧接着眼中寒光一闪。 两人强大气势,瞬间爆炸开来,周身内力疯狂涌动,两人全身鼓鼓囊囊,衣矜猎猎作响,刀意。 感受到这一幕。 掩日面色一凛。 霎时。 全身气势,全面爆发,周身内力猛然一沉,自周深之中疯狂爆卷入丹田之内。 掩日周身透射出一道奇异的波动,衣衫猎猎作响,一黑一白两种颜色在他的眼眸深处,一顺轮转,又是刹那间消失。 手中掩日剑红色光芒,几乎化为实质。 滋吱吱――。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双方视线一触即分。 杀意疯狂暴涨,几乎化为实质。 噌―― 双方脚下猛然一沉,地板瞬间崩裂数尺。 双方之间的空气,被劲气肆虐,发出呜呜的呼啸声。 “咚――” 双方心脏猛然一跳,一股心悸之感,开始浮上心头。 “杀――” 动了。 双方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嗤――” 化为实质的刀气与剑气,几乎瞬间撕裂空气,带一起刺耳的音啸之声。 火光之中,双方身影,瞬间就被光芒吞没。 近处杀手只觉劲风扑面,像被扇了一记耳光,根本无法捕捉双方的身影。 耳朵嗡嗡鸣响,眼前光芒闪烁,撕裂黑暗,顿时涕泪横流,嘴巴和鼻子仿佛要裂开一般。 轰的一声。 巨响,如雷鸣般轰然炸起。 咔嚓―― 光团之中。 似有两道一黑一白的厉芒,一闪即逝。 只是霎时间。 空气似乎骤然一凝。 劲气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剧烈翻涌,将近处几位杀手掀飞出去。 下一刻。 “咚咚――。” 视线模糊间,二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陡然响起,原来是两道身影,如破布娃娃一般骤然从光幕之中轰然砸出,擦出地板十多米。 视线清晰后。 谢生海和左奇头发犹如刺猬炸毛一般,上衫炸裂,心口之处一片猩红,鲜血不停的往外冒,血都显得暗沉无比。 谢生海和左奇口吐鲜血,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睛,嘴唇颤抖的道: “你……半步……” 话音未完,脑袋一歪,已然暴毙。 余下十多位杀手相互对视了一眼,面色虽然惊恐,却是没有后退,他们是杀手更是死士。 纷纷向着胸前溢血的掩日围杀而去,掩日杵在门口,掩日剑竖立于前,双手按在剑顿上,面对冲杀而来的杀手不为所动。 下一刻。 卡。 阁门洞开。 刷刷刷―― 阁门后成排成排的罗网杀手,随之加入清剿行动。 “锵――锵……铛铛――铛。” “砰!” 黑影一闪,一名杀手被一罗网杀字级杀手用剑拍飞,此人挥舞着手中巴掌大小的重剑。 所到之处,犹如拍苍蝇一般,将数名杀手拍死。 “铛。” 一罗网杀手剑身一转,挡下一击,右腿如鞭扫向一人,咔嚓一声脆响,一名杀手的左腿,锤断下来。 “噗!” 剑锋一抖,滑过其人喉咙,带起一抹血线。 不一儿。 金铁交鸣声,越来越稀,越来越小。 “噗嗤。” 一声,最后一名杀手,被两位罗网杀手,剑尖一前一后透体而过。 第三十七章 擒拿 燕京城,东门方向。 主街官道上。 “驾――驾驾……” 夕阳西下,断月残阳,映照在大地上,马蹄声滚滚如潮,一辆华丽的马车,飞速的从官道上驶过,马车四周数位腰佩长剑的紧衣护卫,以马车为中心,围在马车周围一脸的肃容,眼神冰令的从到退的景物中略过。 从高空往下看像是一把锋利的利剑,刺破如血般的残阳…… 行使在城内官道上的各种马车,货车纷纷避让,贩夫走卒纷纷大惊色慌忙闪避,顿时所过之处一阵鸡飞狗跳,引得路人纷纷破口大骂…… “什么人竞敢在京城官道上,横冲直撞!” “哎呦,摔死我了!” “还有没有王法!” “知道老子是谁吗?” “别让老子逮到否则小心你们的皮……” 叫骂声,哀嚎声,充斥在整条官道上。 即便如此,车队也没有任何减速的痕迹,反而在众人不知是不是错觉的情况下,反而更快了。 后面的人听到前方人的叫骂声,纷纷望去,便是看到飞速行使而来的车队,当场吓了一跳,连忙向着官道两旁散去。 仓促之下,闪避不及的马车与货车车夫,从接就是从车上一跃而下,保命要紧。 只见前方有好几辆马车与货车堵在路中间,眼看就要与那群在官道上横冲直撞的人撞上。 然而下一瞬间。 马车便是在众多百姓眼中,变得了四分五裂起来,碎屑满天飞舞一度迷了众人的眼睛…… 后方上百锦衣卫,紧追不舍。 马车内,南楚“暗夜司”南司副司首,刘伏兴面沉似水,正飞快的乔装打扮,随时准备弃车而逃。 直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小皇帝是如何得知此次刺杀计划,从今日种种布置来看,小皇帝明明事先早有准备。 此次自己一手策划的计划,可谓是损失惨重,“暗夜司”潜伏在京城经营十几载的精锐力量,一朝葬送,自己该如何,向司首与皇帝交代? 树叶飘飘,冷风拂面。 前方一楼阁上。 “想跑,门都没有……” 玄武倒持绣春刀,面色平静无波,目光循着街道下方那辆飞快行进的马车。 “嗖――” 玄武玄武双腿猛的一踩,身形划过一道飞影,猛的暴冲而下,手中绣春刀直射而下,直击下骏马,身体而过。 “飒――” 破风声响起,赶着马车的壮汉,只感觉眼前一个踉跄,一个,骏马栽倒在地,劲风扑面,整个人直接横甩出去。 咔嚓。 胸骨断裂之声响彻而起,壮汉双眼大睁,瞳孔涣散,优如炮弹一般砸向一旁街道,生死不知。 “咔嚓。” 玄武一记飞腿,踹向马上一人。 同时,犹如猛虎下山,双拳紧握,似是两把重锤,轰然砸落两人。 “砰――” 两名持剑青衣劲装男子,头骨瞬间爆裂,鲜血自其头顶,缓缓流下。 然而下一刻。 “嗖嗖――嗖。” 黑影闪动间,又是一道人影,直接横飞出去。 还没完。 随之而来的是三声惨叫,陡然响起。 三个人犹如破布娃娃一般,飞身而起。 砰砰砰。 他们重重砸在街道上,身体抽搐了几下,然后猛的一松,一动不动。 转眼之间,七名青衣劲装男子在众人面前,当场暴毙。 马车也轰然砸落一旁,略显破碎。 玄武正欲上前查看。 一抹寒光骤然在车厢内乍起,带着凌厉的杀意,直扑车厢外面。 “高手?” 突如其来的一变化,使得玄武面色微微一变,挥刀的动作猛地一滞,来不及多想。 寒光撕裂车帘。 玄武身体强行扭曲,险而又险的躲过寒光,紧接着脸色又是大变,便是感觉一股强大的拳风扑面而来,根本来不及躲避。 “砰!” 玄武身形便是犹如飞石一般,贴着马背到飞而出,旋即狠狠地摔在马车前方,七八米的距离。 “咳~咳~” 玄武从地上爬起来,吐了几口血沫,脸色微白,随即面色凝重的盯已经停下来的马车。 玄武思绪闪烁间,全力出手。 “千钧拳。” 话音未落间,身体已经猛的暴冲而起,一流高手的气势,轰然爆发。 沙沙沙―― 玄武身下雪花到卷。 嗖―― 身形宛若掠影,向着刘伏兴暴冲而去,一拳轰出。 “好快!” 刘伏兴眼神陡然变得森冷起来,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却也是暗暗心惊,必须速战速决,身体猛然暴起,手中的拳头却也是不慢,重拳轰出:“死!” “嘭!” 两只拳头轰然相撞,发出一声闷响。 两人周身,泛起一小股地冲击波,轰然扩散开来。 然而下一刻。 “嗯,不对?” 刘伏兴嘴角的冷笑,忽然戛然而止―― 刘伏兴脸色一变间,并没有想象中,看到玄武手臂断裂的声音,响起,反而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力,袭来。 “怎么会?” 紧接着,他便是感觉到自己的拳劲被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扯了一下,旋即脸色便是一沉。 飒―― 劲风扑面,一股强大的反推力,轰然向着自己爆发开来。 刘伏兴整个人犹如被汽车撞了一般,向后倒飞而出,猛然砸向身后的马车。 轰~ 一声炸响,马车碎裂,一旁马儿惊得四处乱窜。 “哼!” 玄武露冷笑,两拳相撞后,身体借力骤然拔高不少,没有丝毫的停顿,依着强大的惯性趁他病要他命。 嗖―― 身体猛地一缩,一记膝撞,整个人便是犹如利箭一般,射向到飞而去的刘伏兴。 “嘭――” 到飞而去的刘伏兴刚一落地,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眼睛便是骤然瞪大,眼中惊骇欲绝,一闪而过,嘴巴微微蠕动,耳中最后只能听到细微破风声和咔嚓声,双眼便是一黑,疼得晕死过去。 “轰~” 木屑弥漫…… 刘伏兴背后便是擦出两米多长的雪痕,玄武的膝盖顶在了后者胯下部位,深深下陷,下方一阵血肉模糊。 玄武缓缓站起,看上去摇摇欲坠,喉咙便是猛的一甜。 “噗~” 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出,差点栽倒在地,颤颤巍巍得站起来。 “吁――” “千户大人没事吧!” 上百锦衣卫勒紧缰绳,翻身下马,跑到玄武身前将其扶好。 “没事,小伤而已!”玄武微微摇头,目光看向目标人物嘴角扯出一抹狞笑:“大鱼,还没死,尽快救治!” “是。”众锦衣卫连忙应道,看向目标人物,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其血肉模糊的胯下,只觉胯下一阵恶寒。 ……………… 第三十八章 金蝉 燕京城,郊外。 残阳依山,如意山庄。 如意商会总舵。 庄内矗立着一座座房屋,一排排楼阁,阳光被山体遮蔽,夜晚未至,山庄内已灯火通明,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守卫森严。 远方。 树林周边四处,上千多道身影隐匿在大树上,他们全都身穿黑色劲衣,黑巾蒙面,衣背纹蛛网图案,仿佛与灰夜容为一体。 某棵大树上,一位杀罗网杀字级首领,抬头看了眼天色,估摸着时间,一声令下:“发信号――” “咻――砰――啪” 一朵蜘蛛网图案,在昏暗的空中升起,绽放。 大批罗网杀手正在快速移动,一双双泛着森冷寒光的眼睛,已经一步一步的逼近猎物的栖息地。 山庄大门前,多名守门的护卫闻声,正抬头仰望着天空中的烟花,根本没有注意到,数道黑影正向他们快速逼近。 刚欲说什么,眼前黑影一闪却是寒光微微一亮起,数人眼前一黑瞬间瘫倒在地,一丝丝鲜血从脖子上流出…… “踏踏――踏。” 瞬间大门两旁,涌出无数罗网杀手,踩着清脆的脚步声,如同黑色的洪流,朝着大门疯狂涌入…… “杀――” 一罗网杀手,低喝一声。 “什么人?” “有刺客?” “竟敢?……” “救命!” “快来人!” 啊!―― 惊叫声,恐惧声,求救声,惨叫声,连成一片。 在灰夜中响彻而起,四面八方无数的罗网杀手铺天盖地般的,朝着如意山庄笼罩而去。 刹那之间,埋伏在山庄外四周,数百位罗网杀手分成五十多个小队,从四面八方瞬间杀出,寂静的天空之中,顿时响起,道道杀声,宛若雷霆,让人毛骨悚然…… 一刻钟不到。 如意山庄内。 四周都是尸体,血腥之味格外刺鼻。 踏踏――踏的脚步声不绝于耳,无数的罗网杀手人从四周涌入,手中冰冷的长剑,在火光的照应下显得格外的森冷,亮起一道道寒光。 庄内外。 “刷刷――刷。” 声声炸起,还没等其他守卫反应过来,便身首异处,到处可见森冷的刀光与剑光,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什么人,竞敢袭击……”一位浑身散发,冰冷杀气的护卫统领,还未等其声音落下。 一道惊天剑光,闪电般的掠来,这护卫统领瞳孔就是,瞬间汇聚成针。 “噗……的一声” 便被拦腰斩断,身体一分为二,死不瞑目。 ………… 山庄正堂内。 如意商会一值班的心腹管事,听着四面八方的喊杀声,不由惊骇莫名,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竟敢袭击,在京城内只手遮天的如意山庄,怒吼道: “来人,快去看看什么情况。” “报!” 话音刚落就见一群浑身染血,一身伤口的护卫,面露惊恐之色,飞快的来到管事面前叫道: “不好了……不好了!卢管事大事不好,山庄遭到许多来路不明的黑衣人袭击,他们高手众多,护卫们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快!快!快!立刻组织人手突围!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突围出去,突围出去的人,立刻向官府求援。”卢管面色阴沉,连连吩咐:“剩下的人,随我护卫会长。” “是。” 说完便是带着剩下的护卫,消失在在正堂中,向着如意商会会长,叶情舞院落走去。 ………… 山庄内。 此刻在一处通道中,刚杀出来的众多如意山庄护卫,刚进入其中,身形全都是微微一滞。 只见拐角之处,一股股杀气扑面而来,顷刻间便是见到,一大群手执长剑头带着斗笠的黑衣人踏步而来,黑衣人胸口处蜘蛛图案清晰可见。 霎时。 众护卫便见到,密密麻麻的罗网杀冲杀而来,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杀!”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刹那间刀光四起,剑气四益,噼里啪啦的碰撞声不绝于耳,最后像是战鼓一般,越来越响亮。 这是一副血腥的画面,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冲杀,让人一阵心悸的杀意,在迸发着在快速蔓延…… “砰砰砰……砰!” 罗网杀手相互配合,出手间精准到了极点,砍杀之处,处处都是要害只是瞬间,噗噗噗……的声音响起,这一批批如意山庄护卫,便接连倒在血泊中。 ……………… 另一边。 如意山庄外,一处不起眼的密林中。 沙沙、沙沙、沙沙……” 靴子踩在枯萎的树叶上,发出均匀而单调细响。 一群略显狼狈的人影,纷沓而至。 其中为首者,白衣蒙面右手持剑,似是预感到大事不妙,趁着混乱之际,从暗道口一路逃亡的如意商会会长,南楚暗夜司,天字二号密探,绰号“黑寡妇”的“叶情舞”。 不对? 寂静的树林之中,似乎少了什么? “叶情舞”扫视一圈柳眉渐渐泛冷,不由得拔剑而出,对着一磅的心腹护卫们,低声道:“情况有些不对。” 一护卫统领似有所觉,目光微微凝重,隐隐将女子护卫起来,拔出三尺青峰长剑,冲着剩下的手下骤然冷喝道:“戒备,准备战斗。” “锵!锵!锵!” 众护卫先是一怔,反应却是不慢,闻声纷纷抽出腰间长剑,刷刷刷的围成一个圈,警惕的盯着四周。 沙沙……沙 冷风轻拂,风卷雪花。 雪地一阵蠕动,便出现数十位手执长剑,身着黑色劲装的罗网杀手,将高挑女子“叶情舞”等人缓缓包围。 “嗖嗖――嗖。” 人影闪动,杀机骤然浮现。 “锵锵锵――锵” 双方人影转瞬之间,刀兵相见,鲜血飘洒,血腥之味弥漫开来。 剑光闪动,噗嗤入肉之声,不断传出。 鲜血飘洒中,两名罗网杀手,杀向“叶情舞”后者手中长青色剑轻鸣,带起两道剑光,随声而至,剑尖划过两人咽喉之处,扯出两条细线,应身而倒。 然而就在此时。 哧! 突地,一道刺目的剑光骤然亮起,“叶情舞”美眸一缩,眯眼看去。 眼皮一跳,芳心猛地一抽。 手中天青色长剑,急速横挡。 “铛。” 的一声。 剑相撞间“叶情舞”玉手微微颤抖,倩影急速后退几步,又一剑光,紧随而至,刚欲飞身闪避,一道惊怒之声自其后方猛然响起: “会长,小心背后。” “叶情舞”感觉背后破风声传来,下意识的瞄了一眼,余光只见,不知何时。 罗网杀字级杀手老金(吴旷)已然出现在其身后,一记重重的鞭腿,骤然袭来。 “澎!” 来不及闪躲,“叶情舞”娇躯猛的强行扭转,躲过剑光,不过却被踢中腰部。 整个人向着一侧倒飞而出,喉咙猛的一甜,手中长剑脱手而出,哗啦一声,砸落在枯叶雪堆中,不知生死。 第三十九章 脱壳 与此同时。 如意山庄,后山。 一座若隐若现的破败寺庙,远看还末发现什么,近看其真正的容颜才显露在众人眼前。 只见大门之处与可视的停台寺庙,已经破败不堪,周围的墙壁都是蔓延着些许裂缝,四周杂草丛生,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踏踏――踏。” 寂静的寺庙内,隐约有靴子踏雪的脚步声传来,随后越来越清晰。 很快便是见到,一座凸起的小雪丘轰然崩塌,其中窜出四位身穿夜行衣一路狂奔的人影。 四个人形成一个三角形,夺路狂奔中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匕首,眼神冰冷无比,中间之人背后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其余三个人隐隐约约的将其保护起来。 “嗤!” 最前方那人,忽然刹住了脚步,一身冷汗早已浸湿了身上的夜行衣,几滴冷汗水从衣服飘撒而出,其余三人也是顿时止住了脚步,目光凝重。 四人缓缓抬头,只见其前方破败的楼牌之上,数位身穿暗紫色精美铠甲的身影,他们手执弯月匕首,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内。 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分外神秘,很快四人的前后左右,纷纷出现暗紫色身影,已成包围之势,他们已经意识到有些不妙? 前方为首那黑衣人,深吸一口气,望向前方之人,心中思绪翻转看这些人的穿着,似乎与袭击山庄的人,应该不是一伙的? 宋剑文打算做最后的挣扎,缓缓的开口,问道:“我们四人只是肖小毛贼,误闯贵宝地,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不知那有得罪之处,阁下为何拦住我等去路?” 说着四人身体猛的紧绷,一旦发现情况不妙,立即杀出去。 楼牌顶上。 影密卫首领章邯,看着还心存侥幸的南楚密探们,默然道:“捉活的――” “咻!咻!咻……” 瞬间漆黑色的锁链,从四面八方爆射而来,四人脸色大变,手中匕首飞舞,刷刷刷的带起数道寒芒。 “锵锵……锵!” 四人身影连连飞动,躲过数道锁链,与此同时数位影密卫身影犹如猎豹一般闪动间,快速贴近四人,手中弯月匕首到勾于手,趁着三人躲闪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四人眼前亮起竖片寒芒…… “刷刷刷……” 四人躲避漆黑色锁链时,身形默然间便微微停滞,四肢脚腕手腕处,便是一股刺痛袭来,脸色瞬间煞白。 “噗嗤……噗嗤……” 数道细小的血线飙飞,四人刹那间便是感觉到四肢渐渐失去知觉,身形在在半空中蓦然凝固,心中大骇。 “咻咻……咻……” 转瞬之间,又是数条漆黑色的锁链,犹如箭矢般爆射而来。 忽地…… 黑色锁链犹如灵蛇一般,陡然一个转弯缠绕而上,四人便是如一个粽子般被绑的结结实实,吊在半空之中。 锁链尽头,数名影密卫手抓铁链,以弓字步站在残垣断壁之上。 四人心生绝望,悄悄对视了一眼,脸上闪过一抹决绝,刚欲自杀,便是被影密卫察觉。 “紧――” “啊啊……啊!” 四人身上的锁链瞬间收紧,伴随着骨头碎裂的细微咔嚓声,惨叫声在夜空中响起,四人很快便是疼得失去知觉,昏迷过去。 “想死,没那么容易!”章邯摇了摇头,从楼牌上缓缓落下。 ……………… 一刻钟后。 四棵大树上,老老实实的绑着四个黑衣人,四人连手指都不能动弹,一旁数名影密卫侍立于一旁,目光警惕四周。 章邯来到一个黑衣人面前,扯下其面罩,随即从身上拿出数根银针。 “刷刷刷……” “啊啊……啊!” 几下功夫,黑衣人头上便被扎了几针,那人瞬间从昏迷中痛醒过来,一股让他头皮发麻的痛觉,使他痛得呲牙咧嘴,视线开始模糊起来,脸色惨白,眼神恐惧的看着章邯。 “姓名,身份!” 章邯目光锐利的盯着黑衣人,冷冷问道:“宋……宋剑……文,南楚玄级二等暗探,如意商会,三大心腹管事之一。” 被绑着的宋剑文,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颤声答道,浑身剧烈的疼痛,已经快让他意识死亡了,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章邯眉头一皱,又冷道:“如意商会与燕国京中官员,勾结的最罪证……和宝库……在哪里?” 宋剑文一脸迷糊的答道: “我……在在……啊,我的头……” 说着惨叫一声,头颅一歪,大脑瞬间死亡。 章邯眉头微挑,影密卫特制的“逼供针”在其他二人身上,如法炮制,得到了一些想要的答案,但二人也很快脑死亡。 目光最后落到,玩了一出以假乱真想要金蝉脱壳的,真正的南楚暗探“黑寡妇”叶情舞的身上,刚欲动手。 忽地。 “将军,有人冲寺庙来了!”一影密卫匆匆来报。 章邯眉头微皱,当即下令道: “藏――” …………… 不一会儿。 破败寺庙门前。 堆积冰封的雪丘上,一黑影闪动,隐约可见一浑身带血身穿破碎衣衫,蓬头垢面的人踉踉跄跄的顺着雪坡翻滚而下,然后又艰难的站了起来,好似一阵风,便能把他吹倒。 那人脚步微微踉跄,抬头间步入破败的寺庙内。 “嗖……” 正在这时,一声轻鸣声传入其耳多。 “呵呵,跑啊,看你能跑到那去,猫抓老鼠的游戏,是时候该结束了!” 听到这样的声音,那人只是默然低下头颅:“天不佑我!” 话音落下。 他闭上有些疼痛的眼睛,一会之后,他又睁开了眼睛。 与此同时,他已经被突然出现的数十位黑衣人包围住了。 这些黑衣人戴着面巾,看不清面貌只露出冰冷的眼神,手中的长剑,发出森森的杀气。 每一个人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受过专业的杀手训练,他们没有名字,有的只是一个代号。 但是为了金钱,美人,或者权力,他们可以抛弃一切。 有自愿地,有不愿的,不一而足。 他们是一批强大的杀手,也是刺客,曾在一书中有这样的描述: “千里不留行,十步杀一人,事了拂衣去,不藏身与名。” 描述的就是这样的人。 这些突然出现的杀手,他们出自何处? 那人心知肚明,他们就这样眼神冰冷的盯着那人,宛如饿狼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 “血衣楼,天字级杀手,还真是好大的手笔!”蒋宗智笑了笑,眼神平静地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一批令他厌恶的杀手,直接点名了对方的身份。 说到血衣楼三个字时,他那古波不惊的眼神中,多了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 蒋宗智虽然脸色惨白,眼中却是希翼之色一闪而过,想着刚才步入寺庙内低下头颅时瞧见的新鲜血迹,和隐藏的脚印,忽然大声呼喊: “我乃大燕潭州都察院,暗察御史,救我一命,朝廷必有厚报!” 话音未落间,周身内力涌动,打算拼死一搏,眼中却是闪烁着惊疑之色。 “是吗,哼!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一个杀手冰冷的说道,他们加入血衣楼之前,都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随即身影闪动,冰冷的长剑便是刺向那人,寒光乍起。 “啊!” 那个杀手刚说完话,就发出一声惨叫,他的眉心之处,插入一根弩箭,双眼大睁,死不瞑目,眼中带着丝丝疑惑,身体软绵绵的倒下。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杀手都没有反应过来,蒋宗智心下松了口气,自己赌对了。 “这不就死了吗?” 正在这时,残垣断壁之上传来一道,淡淡的冷漠之声。 众杀手面色微变,很快反应过来,刚才出手的人,手上端着手弩,他们竟然没有发现那人的存在,心中暗暗警惕,此人不可小觑。 “给我拦住那人!” 为首的玄字级杀手代号秃鹫,脸色微寒,看了一眼残垣断壁上的章邯,手中长剑一挥,却向着蒋宗智冲了过去。 “是。”众杀手领命,便是冲向章邯。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们的任务埋上了一层阴影,断壁上那人气势惊人,不过他们毫不畏惧,身影闪烁间手中长剑舞动,飞刺向章邯。 “咻咻――咻。” 众黑衣杀手,闪避着相继射来的手弩弩箭间。 可见,其并非普通杀手可比拟。 不过,手中的动作却是不慢,锋利的三尺长剑,亮起片片寒光杀意如刀。 “刷刷刷……” 章邯看着飞速袭来的杀手,身影骤然一闪,章邯的速度非常快,断壁上的身影骤然一窜,在原地留下一道脚印,便是飞身不见,而那些飞冲过来的杀手,则是瞳孔猛的一缩,心中微寒。 ………… “在这呢?” 声到。 人到。 当那些杀手反应过来,一个宛若幽灵的声音,在他们后背响起,令他们汗毛乍起。 “不好!” 这些杀手面色剧变,想要回身,不过那一道道剑影,却是比他们快了无数倍。 “刷刷刷!” 血光冲天,一具具无头尸头纷纷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狰狞又恶心。 就在其他的血衣楼杀手们,倒地的时候,为首的杀手秃鹫已经爆射到自己的目标身前,黑巾遮住的面容下,露出一抹笑意。 “飒――” 顺手解决完几位杀手,章邯已向着杀手秃鹫暴掠而去,带起一道道劲风,下一刹那便挡在了蒋宗智身前。 玄字级杀手秃鹫,面色猛然一变:“好快!” “锵――锵!” 章邯与秃鹫的长剑,碰撞在一起带起一道道火花,两人的身形都是在空中震开,两人相继落到地,秃鹫手中的长剑还在不可抑制的颤抖,发生细小的嗡嗡声,虎口都是被震的发麻。 血衣楼杀手秃鹫,眼神凝重的看着章邯,自己刚一交手就落入了下风。 秃鹫脚掌猛地一踏,雪花飞溅瞬间化作黑影,消失在原地化作魅影掠向章邯刺去。 章邯看着掠来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长剑闪烁着死亡的寒光,然后也是暴射出去,先是一点寒光先到,而后轰然相撞。 “锵!锵!” 场面非常的激烈,飞雪走石,四周成片的杂草被剑气割段,漫天飞舞犹如天女散花般…… 紧接着一股恐怖的气浪席卷而出,而后轰然炸开,漫天灰尘飞雪中,便见一黑影从雪尘中倒飞而出撞向了一侧断墙之上,咔嚓一声墙壁应声而碎。 血衣楼杀手秃鹫,全身衣衫破碎身上血迹斑斑,手中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应声而断,正半跪在地上口吐鲜血。 目光死死的盯着,已经躲到寺庙佛象底下的目标人物蒋宗智,和正在向自己正缓步走来的章邯,眼中满是忌惮之色:“所有人一起上!” 双方交手也就发生在刹那之间,只见数十位反应过来的血衣楼杀手,分成两批,手中长剑闪烁,向着章邯与蒋宗智暴掠而去。 掠向蒋宗智的血衣楼杀手,眼见就要刺到目标人物。 眼角余光见那身穿盔甲的神秘男子章邯,没有回援,面色不由一喜。 而后更是加快了自身的速度,眼看着剑尖,就要刺到蒋宗智的眉心之上,身体却是微微一顿,再也无法前行,他们心中顿时大惊。 扭头向后一看,便是发现,一条条漆黑色的锁链不知何时,已经将他们的角裸缠住,使得他们不能再进分毫。 更让他们惊恐的是,漆黑锁链上离自己不远处的锁链上,正有一道道身穿暗紫色铠甲的身影飞步而来,手中的匕首已然刺向了自己等人的后背。 “噗嗤噗嗤……” 想反应都反应不过来,便是轰然坠地,眼中还残留着惊恐的神色便是死去。 与此同时空中也是坠落下许许多多的血衣楼杀手身影。 “砰砰……砰!” 的声响与砸碎瓦片的声响不绝于耳,到处都是尸体,血腥的气味格外的刺鼻。 “刷刷刷――” 隐藏在暗中的影密卫,身影如鬼魅般的闪烁出现。 与血衣楼的杀手们相撞在一起,无数的寒光在闪烁,只见影密卫就像一条泥鳅一般,身体就像没有骨头一样。 随随便便的就躲过了血衣楼杀手刺来的长剑,而后手中的匕手微微一闪,便是从黑衣人的脖子上滑过,匕首之尖滑落一滴滴鲜血。 ………… 与此同时。 “飒――” 章邯一步踏出,速度发挥到了极致,扬起的雪花变成了湍流,陡然炸开。 轰的一声大响,一掌拍下,像是一道闷雷劈到了,那位玄字级杀手秃鹫的身上。 玄字级杀手秃鹫,感受到迎面而来强烈的劲风,脸色骤变间。 “哇!” 身影便是犹如炮弹一般倒飞而出,哇的一声口吐鲜血,轰然砸入雪堆中,不知生死。 “清理尸体,检查活口!” “是,将军。”众影密卫默然应声。 章邯吩咐一声后,目光望向已经脱力晕厥的那位,自称潭州都察院暗察御史的蒋宗智身上,心下猜测: “如果此人没有说谎,那以都察院暗察御史,在大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和历来都是皇帝心腹之臣担任的特殊地位来看,谋刺暗查御史,并一路追杀至京城,几同谋逆无疑,而潭州位于帝国东境,管中窥豹东境二州怕是有巨变,此事需得尽快,禀报给皇帝陛下……” 第四十章 惊醒 燕京城。 明荣街,成安侯府。 此时侯府之内,一片莺歌燕舞,只见侯府大厅之中,一群身着轻纱,身材婀娜多姿的妙龄舞女,正在摇曳着曼妙的身姿。 正堂之上。 正坐着一位略微有些胡须,长相气质儒雅的锦衣男子王明,二品军侯成安侯二儿子(大儿子已死)。 正襟危坐的看着一群轻舞身姿的舞女,脸上的面容微微有些不适,似乎不喜欢这样的场景,眉头微微紧蹙。 其下方左右两边,则是坐着者一排排前来祝贺的亲朋好友,和达官显贵,案桌之上则是摆放着精致无比的,坚果美酒,还有各种山珍海味。 不一会儿。 屏风后面走出一位,面色微白的灰衣老者,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其面前低语,一声: “二公子,小姐,又偷偷去跑去府尹大人那上任捕快去了,想拦都拦不住……” 王明表情瞬间一垮,脸黑如锅底,旋即起身,来到一处走廊。 王明一脸不爽的走在长长的回廊中,身旁跟着侯府的管家,边走边埋怨道: “岂有此理,是谁放的人,不是把那丫头关起来了吗,看守的那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吗,连个人都拦不住,要他们有何用?” “二公子,不是我们不想拦,而是不敢拦,不知道谁泄露了侯爷即将回京的消息,小姐仗着侯爷的威势,属下们也是实在没办法。” 侯府管家低眉顺眼,连忙解释,心中却是一虚。 王明脚步微微一顿,一股郁闷的气息,憋在胸口发不出来,心中暗恨自己这个不靠谱的爹,还真是让他有些头疼,还真得与老爹好好理论一番,家里的白菜都快长歪了,这个老不休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不由得咬牙切齿的道:“老爷子,还有多久到京?” “估摸着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左右,不过侯爷此次回京,应该先会去京城外的“药王谷”一趟,会会老友,怕是要今夜才能到府。”候府管家连忙回应一声。 “哼!还真是,臭味相投的燕京四俊……”王明一时嘴快不满的哼哼道,随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着实有点不孝,只能尴尬转移话题道: “咳咳,夫人呢,这都快入夜了,去京城外的“香山寺”祈福,也应该快回来了吧?” 侯府管家一笑,回道:“方才小厮来报,少夫人车架,已入东门,二公子放心。” 王明微微颔首:“走,回书……” 踏踏踏―― 话音未落,急促的脚步声便是传来,候府护卫统领,梁建术带着一群身穿铠甲的侯府护卫,满脸凝重之色的匆忙赶来。 “嗯?” 王明见此,面色不由微微一紧,忙问道:“梁统领,行事如此匆忙,所谓何事?” “二公子,属下有要事禀报。”梁建术面色凝重,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急道: “禀二公子,大事不好,陛下于半个时辰前,在“天香阁”遇刺,刺驾者为“天香阁掌柜富金照,还有……” “什么,陛下遇刺?”王明一听皇帝遇刺,面色不由大惊:“陛下,如何?” 话语被打断梁建术面色不变,抬头看了一眼二公子,有些纠结的道: “二公子,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并无大碍,只是……” “无碍就好,无碍就好!”王明松了一口气同时:“只是什么?” 梁建术有些无奈,二公子确实不如大公子机敏,勇敢果断,二公子身为勋贵之子,喜文不喜武,甚至是有些儒家的顾执与迂腐,过于愚钝,文不成武不就的,不过还是开口提醒道: “二公子,刺驾之人乃是“天香阁”掌柜富金照其为南楚暗探,而且还有消息传来“如意商会”会长,叶情舞,疑似为南楚暗探,不久前如意商会总舵,已背锦衣卫查抄,叶情舞等一干,骨干,已被抓拿下狱。” “而且刺驾者中,有不少刺客出处多多少少,与朝中文武官员府邸,多多少少有些联系,而且刺客之中有成安侯府三人……” “叶情舞,好像在哪听过这人?”一旁的侯府管家率先反应过来,悚然一惊后呆愣片刻。 即便侯府老管家这等年迈之人,也知叶情舞此人,生财有道,八面玲珑,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上,与众多文武百官暗地里牵扯甚深,成安侯府似乎与其商会也有些牵扯,如今,此人犯下惊天大案,祸事啊! “这这――这?”王明面露错愕,随即面露惊慌之色:“怎么会,府上有人牵扯其中,必是赤裸裸的栽赃陷害,现在该如何是好?” 梁建术无奈道:“二公子,如今陛下还停留在“天香阁”并将此消息放出,现在不少牵扯其中的文武公卿,已备马车赶到“天香阁”向皇帝陛下请罪而去……” “对对――”王明恍然,急忙边走边吩咐道:“快,备马――去天香阁!” “呼――” 梁建术呼出一口浊气,看着二公子远去的背影眉头紧锁,名满京城,庞然大物般的如意商会,竟然是南楚“暗夜司”的北方暗探总舵,这着实令人惊悚。 这么多年来,也不知有多少军机政密,泄露其中。 刺架案后,天香阁一里之内,被御林军围的水泄不通,京城四门也是大锁,锦衣卫缇骑四出。 整个如意商会怕是要被连根拔起,从中央到地方,也不知会有多少人人头落地,甚至是满门抄斩。 细数京城巨变,到四皇子登基称帝,这一个月来一系列事情的来龙去脉,少年皇帝的手段,着实令人震怖,这真的是一个归国,质子,可为的? ……………… 半个时辰前。 京城中。 只见,一占地三十多亩的豪华宅子映入眼帘,高大的围墙内,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在这京城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门大户。 府邸前。 首先映人眼帘的是一扇大红门,门顶上挂着一块牌子,四周镶着金边,上刻着两个醒目的两个大字《秦府》 府中。 阴暗的地下宫室。 一座石室内微微跳动的火烛,似是最后的光明,火烛下隐约可见一身影,身穿锦衣华服,此人约一米七左右,四五十岁的样子,高挺的鼻梁,矫健的身姿,面色发黑。 略微昏暗的地下室内,一处石门缓缓打开,烛火微微跳动,一人缓缓走来,只见案桌之上南楚北司司首。 (南楚北司,主要负责,对外敛收钱粮,经据营商贾据点,也为南司提供便利。) 秦明高正奋笔疾书,书写着什么,见到来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急道: “事情可都办妥了?” “没有,事情在城外出了差错,那人被不知来路的人给救了,派出去的杀手也是无一活口,从他们的伤口和现场的打斗痕迹上看,派出去的杀手,几乎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救人的人实力不容小觑!” 来人单膝跪地,面色凝重的抱拳说道。 “什么,人跑了?”秦明高面色微惊,一下子站了起来,目光狠厉的看着来人,面色一冷:“那还不快加派人手去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找出来,杀了,在这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出岔子!” “是。”来人微微低头应着。 秦明高看着来人还是迟迟未有动作,心头不由的一凛,皱眉道:“你,还有何事?” 看着脸色难看的司首,来人心里也是有些发毛,不过还是恭敬的禀报一声: “刚刚得到的消息,刺杀小皇帝的计划失败,小皇帝身边有众多并未在册的顶尖高手保护,南司精锐全军覆没,而且如意商会疑似暴露,传言商会总舵一干人等,也已经被捉拿下狱,恐怕凶多吉少!” “该死,那还不快去核实!” 来人连忙回答道:“京城已被封锁,如若飞鸽传书,难保真实。” 秦明高微微错愕,随即脸色更是变得阴沉了几分。 “砰!” 一声炸响,秦明高色阴沉的将手中心爱的茶杯,狠狠摔到地上,额头上青筋暴起,整个人都快气得不行。 今年对“暗夜司”来说可真是流年不利,事情接二连三的出了岔子,京都巨变,忽然杀出个四皇子,东境举事举到一半,也因此嘎然而止,眼看就要纸包不住火。 如今刺杀小皇帝的计划也失败,京城人手不仅损失惨重,北司在燕国呕心沥血经营多年的“如意商会”和关系网,也可能连着一朝倾覆,南司那群人是蠢猪吗,怎么会让小皇帝查到“如意商会”身上? 发泄过后,秦明高开始恢复神志。 这几次任务的接连失败,而且仅仅相隔不久,让他产生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这是巧合吗? 他感觉现在的“暗夜司”就像是,被黑暗里的毒蛇盯上了一样,只要稍不留神,就又有可能被咬一口。 “呼~~~” 深吸一口气,秦明高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叶情舞为商会负责人,知道许多密事,如果,身陷囹圄,要是死了还好,万一没死,被活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生。 秦明高沉吟半响后,为了万无一失,才咬牙寒声道:“通知四方,一旦发现情况不妙,便尽快蛰伏扫尾,所有密库中的钱粮,马上转运,实在转运不了,就是一把火烧了,也不能留给燕国一分一毫!” 而后又冷声警告:“无论谁被牵扯出来,落水之后捞不起来,就别给他开口的机会了,该抛弃的棋子就尽快抛弃,绝对不能心软……” 而后话锋一转又道:“尽快通知上面,再顺便把这边的情况,一五一十的汇报上去,没有其他事就下去吧。” “是。”黑袍人领命道。 看着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手下,秦高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额头青筋暴起,冷道:“还有事?” “回司首,有一件事很奇怪,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小皇帝遇刺后,并没有立刻回宫,而是逗留在天香阁,京中文武百官,豪商巨贾,纷纷前往天香阁,不知所谓何事?” 单膝跪在地上的男子,依旧有些惊惧的咽了口唾沫,低下头颅不敢直视秦司首。 “嗯?” 秦明高先是一愣,而后眉头越皱越深,脸色也随之越发阴沉的可怕,似乎能拧出水来,渐渐明悟后怒声咆哮:“狗皇帝――真是好胆——好手段!” 啪嗒一声,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椅子上,面色苍白如纸,心下冲刺着刺骨的寒意,完了: “如意商会”从京城到地方,现在想撤退都来不及了,小皇帝分明对“刺架”和“如意商会”早有察觉,做了相应的布置,甚至故意引导,可恨!” 寂静的地下室内,烛火微微晃动,好似要熄灭一般,室内更增添了几分阴森之感 ……………… 第四十一章 云集京城(二) 京城十里外。 《药王谷》 某处山顶一处茅草屋外,一身素衣仙风道骨的“药王谷”谷主叶千机正意兴阑珊的在屋前浇花。 “咻!” 一片绿叶飞射而来,不过当叶子飞到其胸膛之处时,便是缓缓飘落,叶千机手掌轻轻抬起,叶子便是落于其手掌之上,叶子上镌刻着三个字老地方,让后者脸上露出缅怀之色。 一刻钟后。 在一个树木苍翠,百花飞舞,林鸟轻鸣,雪花点点,环境优美的一处亭子中,叶千机缓缓走进《醉心亭》。 只见亭子之中正斜躺着一个锦衣中年人,身材魁梧,其人腰挂葫芦,颧骨很高,目光深邃,正是镇北侯冷继业。 “难得,你竟还有闲心,来我这消遣!” 冷继业没有回话,将腰中的酒葫芦摘下扔向叶千机,叶千机没有客气,接过酒葫芦一阵狂饮。 “百花酿,好酒,果真好酒啊!”叶千机豪气说道,没有一点老人的垂暮,似是曾经的年少轻狂。 “呵呵……当然是好酒,这可是我从…………”一时嘴快冷继业尴尬一笑。 “你这老不休,这么多年性子到是依然没变,谁能想到,堂堂一个侯爷,竟然……不说也罢。”叶千机来到亭子坐下后,又灌了一口,无奈摇头失笑。 “侯爷,什么侯爷?不过一个身份罢了,那有江湖侠客来的自在,我人生也就这样一个爱好了,着实可怜啊……” 冷继业一边抖着腿,一边怅然若失的摇头叹息道。 叶千机摇头:“你这老不休,跑来不会只是为了叙叙旧,顺便喝杯酒吧……” ………… “哟,你们俩都在这呢……” 两人话音落下,一阵朗笑声传来。 只见又一锦衣华袍的老头,背负着双手,身影连连变换,眨眼之间便飘落到醉心亭中,一把便是抢过叶千机手中的酒葫芦,一饮而尽。 气得叶千机一阵吹胡子瞪眼,一挥衣袖冷哼一声:“你来做甚,莫不是我们日理万机的成安侯,转性了不成,竟然有时间来这风花雪月……” 从西境回来的成安侯,王城远面对叶千机的嘲讽,毫不客气的取笑一声: “难道要像你,像个乌龟一样缩在这谷中了此残生吗。” “你……哼!”叶千机一阵怒气上涌,冷道:“总比你过得逍遥自在……” “好了,都多大岁数?还是一见面就吵,年轻的时候还没吵吵够吗。”一旁的冷继业有些无语。 这两个人从第一次见面起,就闹出了许多的不愉快,不知为何,双方看谁都不对眼。 而后看向王城远,目光炯炯的提醒道:“你这一次,奉旨回京述职,必须有所表态,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否则――唉!” 年前朝堂形式波云诡谲,夺嫡之势愈演愈烈,两人本应奉先帝之旨回京“养老”实为先帝已查觉到,镇北、镇西,两军对其制衡,二皇子,三皇子一党的作用。 王城远并不想卷入夺嫡之争,成为先帝手中的刀,以至于空耗国力,不如让南北大营的门阀私兵,两方狗脑子打出猪脑子,然后以勤王的名义联合北军,一举铲除死敌河北,河南世家,胆子不可谓不大。 便以西境苗王,屡屡犯边为由,迟迟不肯进京,一再推脱,时至今日。 唉! 其实冷继业,又何尝不是如此想法,只是,镇北军的一应粮草器械,都要靠京城供给,不像西境已经成为大燕重要的粮食产地,没有后顾之忧。 一旁的叶千机暗自叹息,二人皆是绍兴年代的老臣,二人皆是从底层爬起来的,绍兴对他们有知遇之恩,深受绍兴皇帝的信重,对于绍兴帝之死,一直耿耿于怀,甚至一度怀疑,当年绍兴皇帝的暴毙,与他在京中的三个儿子有关。 “你的意思?”王城远面色郑重的问道:“还是新帝的意思?” 冷继业微微摇头:“少年天子,深不可测,京城内外数十万大军,已尽在其掌握,刀锋近在咫尺京中文武百官,无不俯首帖耳! “世事难料,我是真没想到,朝中毫无根基,如透明人一般的四皇子,最终能够登临帝位!” 王城远暗自震惊,心中自有一番思量,道:“我会谨慎行事,放心。” 冷继业随后看向药王谷谷主,叶千机,忽然道:“当今天子,再怎么样,也算是你外曾孙,你不打算见见。” 一旁的王城远,不由得撇了撇嘴笑道:“他这个老乌龟有这个脸吗?”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王――老――虎――”没好气得怼了一句,王老虎三个字咬的很重很重,尾音拖得长长的。 王城远气得浑身颤抖,从鼻孔中喷出一股热气,他生平最恨别人叫他王老虎,不由得怒吼一声:“气煞我也,看掌……” 说着便是手掌之中劲风吞吐,一掌拍出,犹如狂风一般空中带起阵阵涟漪…… “来的好。” 叶千机也是毫不示弱,手掌之中劲风吞吐,两人双掌对碰。 “轰――” 一声巨响整个“醉心亭”都是颤抖了几下,醉心亭四周,碗口粗大的花草树木,花瓣飞舞,咔嚓咔嚓的,纷纷断裂开来。 劲风狂舞,两人的衣服在风中猎猎作响,两股强大的气劲,从醉心亭中扩散开来,内力如同潮水一般肉眼可见汹涌澎湃。 冷继业在听到老乌龟三个字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妙,两人必定又要大打出手,它们还未出掌间,便是先跑为妙。 看着两人好似要不死不休的样子,有些无语的笑道:“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们,要打到别处去打去,《醉心亭》要是被你们打坏了,你们自己想想后果。” 额…… 闻言,两老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浑身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两老头对视了一眼,同时瞥向山顶,异口同声的道:“再战三百回合……” 说着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轰轰轰的声响,从山底一直响到山顶。 山巅之上,雪雾缭绕…… 三位老人立于山巅之上,迎着风踏雪………… “走过山河,走过废墟,看遍了尘埃,看尽了沙漠,上过战场……人生如同岁月里前一息的繁花似锦,这一息里的万尽凋落,谁的容颜不老,谁的叹息还在,谁的曾经……不美好。” 冷继业感叹一声笑道。 三人站山巅之上,看着夕阳落下,迎着黄昏而来,笑声似穿透了岁月,鲜衣驽马,仗剑天涯,依稀回荡在耳边…… 曾经的美好与现在的破灭,它们之间存在了怎样的因果,又蕴含了什么样的轮回…… 叶千机似有所感,挥了挥衣袖自轻声道:“人生很无奈,很迷茫,也很朦胧,记得我们总是这样,在黄昏回忆清晨的朝露,在午夜念着傍晚的夕阳,在晨曦又慨叹夜空的皎月,就这样,遇见,错过,在遇见……永远抓不住…” 王城远看着两老头,在那感慨人生,冷风轻轻吹过脸颊,对叶千机笑道: “你此次极北之地,雪山之行,危险重重,还是不要轻易冒进的好,可别出师未捷身先死,到时侯连尸首都找不到,可就落笑话了……” “哈哈……哈!”叶千机哈哈一笑:“你这头王老虎,也别活活累死才好……” “啊――” 闻言,王城远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他平生也是最恨别人叫他这个外号,不由得怒吼一声。 “气煞我也,看掌……” 第四十二章 斩获 燕京城。 南门…… 哒哒哒―― 沉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队数百人左右的队伍,其中夹杂着御林军骑兵和锦衣卫缇骑风尘仆仆的使出南门,不知去向何处。 左侧方。 一辆不算奢华的马车,连忙调转马头避让,驾车的是一位看上去六十岁左右的老车夫,驾着马车在黑夜中缓缓行驶入京城南门。 马车车厢内。 一老头斜躺着靠在一边,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看着对面的自顾自下着棋的少年指指点点。 “啧啧啧,你这左手下右手,有甚意思,能提高你的棋术吗?” “唉唉唉……你说话啊!” ………… 左木安看都不看那老头一眼,颇为嫌弃的撇了撇嘴:“你的棋术还不如我呢?” 而后意味深长的笑道:“暗查使大人,京都巨变,少帝陛下召四方官员提前回京述职,怕是有大事发生吧!” 燕国东境二州,翼州刺史陆刚,微微撇嘴,一脸的高深莫测,笑道:“你猜啊!” “嘁~不说算了!”左木安瞪了一眼老头。 马车内。 左木安收拾好棋盘,盖好毛毯抵御着寒气。 瞥了一眼一边装睡的陆老头,左木安摸着下巴,露出一副沉思的样子,轻声道:“陆老头,你不觉得,四皇子能够登临帝位,太过匪夷所思了吗,会不会如传言中那样……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吗?” 一旁的陆刚身穿灰色布衣,一张饱经沧桑的脸庞,一双黝黑粗糙的双手,一双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眉头却是微不可察的微微一抖,随即出声道: “这事也是你能管的吗,小心祸从口出惹祸上身,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左木安,噎道:“我怕什么,这不是有暗查使大人你吗,起码能给我留个全尸!” 陆刚半眯着眼,撇了一眼少年,说道:“没出息!” 又是摇头仰望苍天,感叹道:“捡了你这么一个破烂孩子,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策啊!” 左木安笑了笑:“同理,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策!” “啍!”陆刚冷哼一声,而后一脸的沮丧:“本来还打算,玩两天再回京,顺便游游山,玩玩水的,唉,总是不能如愿!” 左木安撇了撇嘴,心中微微鄙视:“骗谁呢,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 左木安嬉笑过后,眼中带着期盼问道: “你陆大青天此次撇下随行队伍,悄悄走小路回京,难道是抓住了,东境相城侯,拥兵自重,意预谋反的证据不成……” 左木安用手撑着下巴,一副皱眉思索的样子,猜测道:“现在回京队伍中的潭州暗察御史,该不会早就遭到埋伏了吧!” 面对左木安的疑问,陆刚面色平静,淡淡说道:“此回京,事关重大,关键的抉择,还要看少年天子的决断。” ……………… 京城,皇宫。 深夜,御书房。 李景炎毫无睡意,在天香阁对涉事的文武百官一阵连敲带打,稳稳拿捏,雷霆扫穴后后,处理完一些琐碎之事,便回了宫中。 端坐在御案后,少年天子一袭明黄色龙袍,右手撑着下巴,嘴角忍不住的挂起微笑,这次引蛇出洞,不仅完成了系统任务,还收获了“如意商会”这个豪华大礼包。 李景炎心神一动。 (叮――【刺局2】任务完成――获得召唤令牌――1枚) 【帝王征召唤系统1.0】 『文臣武将召唤……』 『武侠人物召唤……』 『兵种军团召唤……』 『武器秘籍召唤……』 『战阵军法召唤……』 『奇观建筑召唤……』 ……………… 李累景炎心念一动。 〖召唤……〗 〖召唤中…………〗 〖世界:《秦时明月》〗 〖人物:墨玉麒麟――〗 〖境界:一流高手〗 〖附属:一百逆流沙杀手〗 『资料1:黑麒麟,《秦时明月》系列中的原创角色。又称麟儿。谜一样的人物,人称“月黑风冷,索命无形,千变莫名,墨玉麒麟”、“韩国第一杀手”。此人无形无相,却可幻化众生。精通易容术,模仿人的声音、招数都极像,几乎无人能察觉。逆流沙刺客团的神秘杀手。』 “人才啊!” 李景炎磨砂着下巴,目光看向墨玉麒麟的介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一个计划浮上心头……” ………… “陛下,锦衣卫指挥使,青龙求见。” 李景炎收回思绪,伸了个懒腰轻抿一口温水,刚刚放下茶盅,就听见太监小福子来禀报。 李景炎面露期待,笑道:“宣――” 不多时,青龙进入御书房,一身金黄色飞鱼服,端的是威风凛凛,上前单膝跪地道: “微臣青龙,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李景炎微笑说着,打量向青龙,见其刚毅面容,还是那般面无表情,道:“说说斩获。” “是。”青龙起身道:“启禀陛下,根据微臣连夜查证,账簿计册,如意商会,每年获利,总计为每年得银一千多万两左右。” 李景炎惊讶道:“这么多?” 青龙微微颔首:“陛下,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合法生意所得,其中如意商会,还在京城周边暗地里垄断了众多偏门生意,其中青楼,赌坊,人伢,放利,等行当,亦世获利颇丰,总计多少,锦衣卫还在查证……” 李景炎心下嘀咕: “青楼、赌坊,人伢,等一系列黑色产业,从古至今,向来都是日进斗金的行当,以“如意商会”这种敌特性质的商会,铁定会更加丧心病狂,无所顾忌,暗地里横征暴敛,获利恐怕要比明面上的生意,要多得多。” 衣食住行的布庄、酒楼,米良,茶馆等项目,经营的再好,也是要交税的。 “这些产业,京中权贵,怕是没有不涉足的吧!”李景炎皱了皱眉,问道。 “陛下明断,如意商会一干注犯,锦衣卫正在拷问,过几日登簿造册,便可呈送陛下阅览。”青龙恭身道: “陛下,根据“如意商会”暗室密阁中的卷宗记载,已经查证的从隆庆十年起,事涉泄露重要军机政密的重要文武官员,已达三十六人……” 李景炎对于燕国的京都官员,早就不抱过多希望了,除了曾经的改革派,怕是都是些蝇营狗苟之辈。 随即道:“尽快汇总成册,无论牵扯到谁,但要做到真凭实据,无可指摘,该流放的流放,该杀头的杀头,该抄家的抄家,一干主犯选个吉日,一体斩决,以敬效尤!” 青龙沉声回道:“微臣遵旨。” 李景炎只觉神清气爽,这还只是京城“如意商会”总舵的斩获,更别提地方上多如牛毛的分舵,幸好提前做了布置,地方上比京城这里更快收网,收获肯定不比京城少,甚至更多。 不过,一想到“如意商会”成立了十多年,也不知道给南楚输了多少血,就有点淡淡的忧伤,暗自唾骂,隆庆皇帝真是不当人父! 艹――一种植物。 幸好这次没有给他们喘息之机,要不然,不知道自己要损失多少银子,更重要的是这样一个庞大的商会组织,其中潜伏了多少楚国的暗探,可想而知。 就在李景炎暗自懊恼时,外间内监禀告道:“陛下,锦衣卫千户朱雀,影密卫位首领章邯将军,递了牌子,说有急事,求见陛下。” 李景炎一愣,随即眉头微皱,道:“宣――” 第四十三章 浮水 不一会儿,二人身便踏步而来,行至近前而立,拜见行礼道: “微臣,章邯参见陛下!” “微臣,朱雀参见陛下!” “免礼,平身。”李景炎摆了摆手笑问道:“两位爱卿,深夜觐见,所谓何事?” 朱雀和章邯对视一眼,朱雀向前一步,恭身道: “启禀陛下,锦衣卫刚刚传来紧急消息,奉旨回京的东境潭州,和翼州两位,都察院暗察使御史,在西境祁连山附近,遭遇山匪袭击抢掠,地方官府接到奏报后,立即对该地的土匪进行了围剿,可最后却末能寻到两位暗察御史的行踪,两人至今下落不明!” “玄武、白虎两位千户,已连夜派遣锦衣卫精锐人手,昼夜兼程前往东境追查此事,和搜寻两位大人。” 李景炎眉头皱了皱,以都察院暗察御史在大燕的地位,如同前世派往地方的钦差大臣。随行护卫力量无论再怎么拉胯,也不可能是一般的土匪能够对付的,更何况袭击官差形同造反,什么样的土匪能有这种胆量? 不对劲! “陛下!” 一旁的章邯听闻此言,先是诧异了一下,不过下一瞬便想到了,在京城外破庙里救的那位自称东境潭州暗察御史之人,恭身道: “微臣所奏之事,便也与此有关,臣今日在抓捕南楚密探时……” 随着章邯的诉说,御书房内的众人都诧异了一下,此事不仅牵扯出了所谓的山匪,还扯出了江湖势力中的一个杀手组织“血衣楼”,如此不留余力的追杀,真是好大的胆子,明摆着东境二州大有猫腻。 “潭州按察使,现在伤势如何?”御桌后的李景炎,只是诧异了一下,便问道。 “回陛下!”章邯正色道: “潭州暗察使,一路遭到追杀,伤势较为严重,臣已请过太医为其诊治,刘太医所言,想要醒来恐怕还要些时曰。” “东境――东境……” 李景炎眉头深深皱起陷入沉思,回想着与东境有关的卷宗记载,手指轻轻敲击着御桌,忽然对待立在一旁的太监道: “小福子,现在立刻让司礼监的人将过去五年之内,先帝批阅过的奏章陈条和东境各地,上奏过的奏章,全部备录整理后送到御书房。” “奴婢遵旨。”太监小福子,连忙领命而去。 ………… 一刻钟不到,司礼监的太监,效率很高,很快便整理完成,一叠一叠的分门别类摆在御案上。 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看完的。 李景炎望着外面的天色,都快到深夜寅时了,眼神扫过一天没睡的青龙三人,那略显疲惫的眼神,道: “三位卿家辛苦了,小福子带三位卿家,到偏殿休息,养精蓄锐,待会朕还有要事吩咐。” “臣等,谢陛下隆恩!” 青龙、章邯、朱雀并未推辞,三人连忙恭身行礼,在内监小福子的引领下,去往了偏殿。 御桌案前。 李景炎喝完一盏温水,润了润嗓子,便开始翻阅起来,眉头亦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皱起。 其中两处引起了李景炎的注意。 “隆庆十六年至十七年,东境二州皆大旱不雨。”米脂大旱,斗米千钱,人相食。” 隆重庆十八年至十九年冬,二州十二月,东境雪,时恒阴,寒甚,白昼雪,下如珠,次日复下如鹅毛,历六日至八日乃已,山谷之中峰尽壁立,林皆琼挺,父老俱言,从来未有,此后连岁皆稔。” 从隆庆十六至二十年,东境二州的灾祸似乎就没有停过,从旱灾之后到蝗灾,祸不单行,还有两次大瘟疫,伴随着持续旱灾而来,在这些瘟疫中,其中鼠疫的危害程度非常大,死亡人口中,至少有三百万以上的人口死于鼠疫。 朝廷每年拨给,东境二州的赈灾钱粮,简直是杯水车薪,走投无路的百姓,纷纷揭竿而起,几年之内东境的盗贼土匪势力,如雨后雨后春笋一般冒出。 结合朝廷卷中记载,关于东境山川地形来看,类似前世的川蜀之地。 其中几次起义,未能波及到京城的原因除了山川地势的隔绝,和朝廷镇压外,还有便是凭借着在东境二州,原为最大的一起义军,收编后的相城肖家,从收编复叛又收编又复叛中,实力不减反增的过往来看,其人野心不小。 相城肖家在后面一系列扫灭其他起义军当中,屡立功勋,短短时间内成为一方军侯,提拔速度犹如坐火箭一般,其中河北,河南各大门阀世家,没少出力,对其一阵歌功颂德,连连帮衬。 看到这里。 “呵呵――”李景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是好算计啊!” “我说呢,想必从蛊傀之案开始,南楚门阀世家应该也没少,在中暗中推波助澜,以来阻挡绍兴皇帝改革。” “到如今自己这个质子归国,至隆庆帝暴毙案,京都兵变,燕国皇室自相残杀,空耗国力,显出南楚十几年阴谋布局。” “再到兵器坊案,牵扯出,南楚与北境草原部族克烈部,暗中已和谋攻燕。” “东境潭州翼州两地,引出燕国东境不稳,恐生叛乱。 “刺架案,引出南方三王内患。” “在结合,卷宗记载的西境尾大不掉的西越苗王,近几年屡屡犯边,规模虽小,却也不得不重视。” 由此,可以推演出,按照原先的历史轨迹,隆庆皇帝突然暴毙后,燕国皇室嫡系一脉二皇子,三皇子兵变内乱,中央军精锐军力折损过半。 无论二皇子和三皇子,谁输谁赢,门阀世家必定在进一步掌握,燕国中枢权力,以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年纪、手段和底蕴,即便最终登上帝位,对于朝堂的控制力,不可能比原先的隆庆皇帝,更加有力。 两位皇子无论谁当了新帝,如果不甘寂寞,有更大的野望,下一步,必然又要走上隆庆皇帝的老路。 反之,如果新帝只满足于此,胜利的一方门阀世家,必然会更进一步的篡得皇帝的权力,力求恢复绍兴年前的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人的风光。 门阀世家,也必定会进一步打压,绍兴年代遗留下来的,改革派势力,最好的结果也是,双方对峙良久,忙于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从而忽略民生,内乱不止。 最后燕国内忧外患,无暇他顾之际,南楚不断对燕国南方边境,不断施加压力,三州防线一旦失守,后方的三王未必会选择守土死战。 最后选择北上,强行跨过三川河,保存实力。 即便最后。 燕国以最理想的状态,面对亡国危机时,燕国各方势力能够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南楚也可以联络四方,歃血为盟,以利诱之,燕国四境之外之敌。 西盟西越苗王,北盟草原部族,东盟相城,南方北伐。 虽然四方联盟,也是各怀鬼胎,各有算计,不可能全力施为,却可以不断的在燕国身上吸血,直到他死亡。 “中心开花,四面埋伏。” 说到底,还是改革不彻底,在内部留下的隐患,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 如果没有自己的突然降临,燕国隆庆皇帝死后,世家门阀,把持朝政,党争汹涌,燕国内忧外患,四面皆敌,极有可能最终逃不过“王朝三百年周期率”最终走向灭亡。 第四十四章 宝藏 一个时辰后。 京畿重地,洪川城。 郊外,黎明将至。 一名书生打扮的青衣青年,带着六名护卫来到城郊外的,绿柳山庄不远处。 绿柳山庄内。 众人进去一看,到处都是蜘蛛网在密布,还真有几分鬼屋的样子,要是一般人还真有可能被这样的景象吓到。 “大家两人一组,分散搜查,一旦遇到突发情况,记得及时预警。”为首的青衣男子,见此地眉头皱了一下,此处如此之大先要排除隐患,便是向着众人吩咐:“收拾一下,在此将就一晚。” “是。” 其他护卫便是向着四面八散上去,留下青衣男子一人,没过多久,便是传来护卫们颤抖的惊呼喊声。 “公子,这边有尸体,而且死相诡异。” “天啊,这边也有。” “我们这边也有,而且好像是刚死没多久。” “刚死没多久?”听到护卫的回报,青衣男子好似敏锐的发现了一个护卫的言辞之中,所透露的情况,不由得让他心神一紧,当即吹响了一声口哨声。 在寂静的庄园之内,响彻而起显得分外嘹亮,众护卫听到此哨声心神也是一凛,几乎毫不犹的飞奔回去。 涮……涮…… 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着青衣男子快速靠拢,很快便是把青衣男子保护起来。 腰中的长剑早已然出窍,一脸警惕的的盯着四周,面露疑惑,望向自家头领。 为何要吹起紧急集合的口哨,但服从命令几乎成了他们的本能反应,所以他们一听到命令几乎毫不拖泥带水的,执行了下车。 只见青年人从群之中踏步而出,冷道:“出来吧,不用躲躲藏藏了。” 而四周依然是寂静无声,护卫们听得此言,握着兵器的手不由得再紧了几分,淡淡的杀机已经悄然弥漫开来…… 青年见还是无人响应,嘴角轻轻一勾,玩味的道:“既然你们不出现,那东西可就是我们的了,我可不是你们这群废物,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 又是失笑道:“走,我们去把东西取出来,看他们还能不能藏得住?” 只见青年等人,刚要踏步而出便是生生的顿住了脚步。 下一刻,便是见到天上地下,四面八方,悄无声息的出现了数十道人影都是头戴面巾,有的手握长剑,有的手握长刀,一脸冷意的盯着青年男子等人,杀意毫不掩饰的,在众人的眼中翻滚。 即使是乔装而来的章邯,见到如此之多的人影,眼神都是微微一凝,有如此之多的人隐藏在暗中,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而后抬头望向门前的楼顶之上,只见不知何时,楼顶上便是出现了三位笼罩在黑袍之中的人影。 “不知阁下到底是何人,又是哪方势力,怎么会知道……” 楼顶之上,只见黑袍人南楚,暗探甘绍伯话到一半,便是被其身旁的另一名黑袍人吴舜泽给制止住。 吴瞬泽凝声道:“老三你不知道他在诈我们的话吗,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被叫住的甘绍伯闻言大惊。 一脸不可置信:“那他之前说的话都是假的,只是为了引我们出来,那我们岂不是被他给耍了可恶。” 甘绍伯一脸愤恨地盯着章邯,一副要将之杀之而后快的表情。 “好魄力,不仅能从简单的言语之中,便能判断出我等的存在,而且还做出了相应的部署,你这反应不可谓不快,而且更让我佩服的是,你竟然敢在不知敌人有多少,多强的情况下说出那些话。” “你那几句话一说出口,便是意味着双方没有缓和的余地,既然你已经知道这座山庄里面,有好东西,也是应该知道我们为了万无一失,自然不可能放过你们,哪怕我们继续隐藏放过了你们,想必阁下回去之后,必定会带来更多的人马来此抢夺。” “到时候,死的可就是我们了。”为首的黑袍人赵昊,用略带调侃的语气对着章邯说道:“我很好奇,阁下哪里来的自信,能够全身而退,是依靠阁下身边的几名护卫吗?” “杀――” 话音一落,无尽的寒意与杀意便是翻滚起来。 随着为首黑袍人赵昊的话音落下,章邯踏步向前,全身的气势一变,手中的长剑已然出鞘,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格外的刺眼,望向黑袍人赵昊,沉声道:“拿下――” 南楚暗探赵昊三人听得章邯的话,眉头微微一皱,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章邯见蛇已出动,也就不和他们废话,玩味的看向这几人,小手微微上抬打了个响指。 “看看你们的身后。”见黑衣人望向自己,章邯不由得摇头摇头。 许多人都是偏偏转过头,便眼睛瞪的老大骇然的发现,不知何时他们每个人的身后,悄无声息的出现了身穿暗紫色纹路盔甲的人,手中握着冰冷刺骨的匕首,正目光冰冷的盯着他们。 房屋之上,楼阁之内,四面八方,身穿暗紫色盔甲的影密卫到处都是。 与之前的画面何其的相似,人数比他们的还多,至少也有上百人将他们反包围在其中,如此之多的人出现在自己背后,竟然没有发现他们是如何靠近自己的,冰冷刺骨的寒意从众多黑衣人心中生起…… “咻!咻!” 一刻钟后。 厮杀声寂。 黑袍南楚暗探赵昊本还以为,能够靠手下杀出一条生路,哪怕是能缠住敌人一时半会,自己就有可能突围出去,没想到这么快就落败了。 章邯想着那位被“墨玉麒麟”顶替的南楚“暗夜司”南司副司首,从中得到的一个情报,南楚暗探不知为何,似乎对洪川城外的绿柳山庄格外上心,这几日便处于收网阶段,于是便有了这一番引蛇出洞,道: “把尸体都清理了,把其他人都压到大堂来。” “是。”众影密卫应道。 破败的大厅之内。 章邯饶有兴趣的审视着,被封住内力的三人,三人的相貌相貌还算不错,眉头却是微微皱起。 其实他对这山庄之中,到底藏着什么还是挺好奇的,在他看来其中隐藏的绝不会是一件两件东西,要不然也不需要那么多人手。 能让数十位南楚之人,驻守在这破败的山庄之中,这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所以他才下令,要尽量抓活的,想要从这群人的口中探知有用的消息。 章邯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语气微冷:“麻烦各位自报一下家门。” 赵昊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依次道:“青木镇兄弟会,赵昊、甘绍伯、吴瞬泽。” 章邯沉默一瞬,望向为首的赵昊,忽然道:“柳庄主一家,是你们杀的?” “不是。”三人尽皆否认,赵昊心下电转,看这些人的装扮,一身的软甲,怕是燕国哪个侯府护卫也不一定? 心下想着如何糊弄过去,但又必须给出实惠,先保性命之忧,待想方设法逃脱之后,再联系父,杀他个回马枪,向义父将功折罪。 便装出一副可怜的样道: “即便我们有这个胆,也没有这个实力,柳庄主身边护卫,也是不可小觑的!” 章邯看着他们的表演,直接道:“你们如此大周张,甚至假扮历鬼索命,应该不止是为了山庄内的一两件东西吧。” 为首的赵昊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碎的衣服与伤口,忍着身上的疼痛,道:“我们来这,其实是为了山庄之中,遗流的宝库而来。” “宝库。”章邯双眼一亮,装出一副财迷的样子,道: “继续……” “我们也是在无意中,得到了一张地图,里面标注着“柳叶山庄的地形,与宝库的藏匿位置,但是通往藏宝地的地库通道,挖掘了十几天,好不容易进入通道,通道内却有许多的机关陷阱,我们也就只是只进入了外围的地方,便损失了不少人手,破解机关需要时曰。” “破解机关的过程中,动静太大,我们忽然发现,有其他人来到了山庄,为了消息不被泄露,利用山庄曾经就闹过鬼的传闻,我们就把那些人杀死,而后伪装成像是被历鬼索命的样子,顺便让人放出消息,山庄又闹鬼了的传闻。” 赵昊眼神闪烁:“即便如此,还是有些自恃甚高的的人,想要来山庄内一探究竟,我们也就只能再一次把人杀了,这不,我们前脚刚杀完人,你们就出现了!如果不是遇上你们,和机关太难破解,需要太多的时间,我们早就逃之夭夭了,哪里还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唉!” 赵昊说完,露出一副无比痛心的样子,不知道是真的心痛,还是身上的伤口引起的疼痛。 章邯道:“带路。” 赵昊三人,颤颤巍巍的在前面领着路。 不一会儿。 众人来到一处花园,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池塘,张三来来到一处假山中,手伸进入一个黑漆漆的洞里,用力的一扭细微的咔嚓声响起。 而后众人便是见到,池塘之内的水位,开始快速的下降几分钟之后便是从此里池底打开了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 两刻钟后。 章邯率领影密卫,进入一个四四方方的地下室,左边墙墙壁之上,有凿过的痕迹,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墙壁内侧。 隐隐约约可见火光,只见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通道,两边的石壁之上镌刻着一些花纹,当他们看到一处石门之时,石门已经打开。 门后是一个大厅,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家具,四周都有拱门,从表面看就像是一座地下房子一般。 “库中库……” 章邯进入大厅之中,正好看到大厅的正前方,足足有十多个箱子,吩咐人,把箱子放在地上打开一看,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少说也得有几十万两。 章邯眉头轻蹙,锐利的目光望向赵昊,道:“就这!” 赵昊看到章邯的目光,不由得心虚道:“这里的府库是一个连着一个的,这只是他们府库的藏银中的一个,由于机关太多,而且难以防范,我们只破解到了这里,还无法真正的进入其他的藏宝库,只能一步步的向前推进,这需要很长的时间!” 章邯眼神微眯,心下有所猜测,向身边的一影密卫,略微沉呤道:“你们把这些银两搬出去,顺便派人通知陛下一声。” “小皇帝的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旁的赵昊三人,表面上面露惊愕,心脏却是狠狠一抽,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该死,被骗了。” “是。”一众影密卫,抬着箱子向外走去。 ———————————— 上架前言,本人业余作者,靠不了本行吃饭,每天只能牺牲闲暇时间写作,更新缓慢。 友情提示——请谨慎订阅……谨慎订阅……谨慎订阅……可以养书……可以养书…… 第四十五章 南方三王 洪川城。 香香酒楼。 顶层,天字一号雅阁中。 一股诡异的气氛,弥漫在厢阁之中。 茶几旁。 坐着三位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人看上去四十多岁左右,轻轻摇晃着手中的茶壶,看向对面之人淡淡的开口笑道:“这的茶倒是不错!” “嗯!”其对面之人也是看上去四十多岁左右,一身黑衣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微微有些胡渣,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好似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两人之间煮着茶,茶几上白雾腾腾,茶香袅袅。 两人正是南方三王中,一母同胞的的端王李泰,和安王李显两兄弟。 两人沉默片刻,好一阵子后,李泰才开始倒茶,然后放下茶壶,轻轻拿起一杯,自饮自酌。 等对面的端王李泰,喝了一口后,安王这才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微笑道:“我们俩,到是难得有这样静逸的时光,一起喝茶了!” 而后话锋一转关心道:“兄长的伤势,现在如何了,可好了些?” 端王李泰压下心中的戾气,无所谓的笑了笑:“老毛病了,不碍事!二弟回京的路上还算太平吧?” “咳咳……咳!” 说着端王李泰便是微微咳嗽了一声,连忙用手帕捂住口鼻。 安王李显放下手中茶杯,皮笑肉不笑的道:“谢兄长挂怀,彼此彼此而已。” 端王李泰:“……” 沉默,三人又是良久的沉默。 三人都能明白彼此的心思,回京的路上都对彼此设了埋伏,小皇帝一旦身死,谁能先行一步到达京都,谁就更有机会,登上那最后一步。 一旁的晋王李存,对于端王和安王两人的恩恩怨怨,心知肚明,两人虽为一母同胞,表面上亲如兄弟,暗地里却恨不得弄死对方。 当年李泰还是安王府世子时,正值绍兴皇帝轰然驾崩,随之引发三之乱,不久后靖王登基为帝,对南方大胆放权,不少藩王趁势而起,其中诸多藩王之中安王一脉实力最为强劲。 前南北大战之际,南楚“暗夜司”联合众多反燕,门阀世家,门派顶尖高手,几乎倾巢而出,对安王府实施斩首行动。 守卫森严的王府,竟然被攻克。 结果,老安王重伤,数日之后垂死,刺杀当夜北燕世子妃受惊难产,生下胎儿后死,世子也深受重伤,昏迷不醒,生死不知。 那天刺客出奇的,对安王府的防卫,似乎了如指掌。 虽然代价可谓惨痛,但南北最后一战,却获得了空前的胜利,南方三王,联合燕国北方,一举夺回了三川防线,从此之后南北攻守之势,易也。 李显对世子之位早就觊觎已久,趁此时机,牢牢把握住机会,不断打压世子一脉,趁势拉拢,威逼利诱王府一干人马,短短时间内,便彻底掌控了整个群龙无首的安王府。 甚至暗中准备着,一举干掉自己的好哥哥。 可惜。 天不遂人愿,隆庆皇帝洞若观火,果断的将李泰接入京城,一番救治之后,李泰竟然奇迹般的活了过来,而后为表其功绩,特指一挥,封了一门双王,以为制衡。 自那之后,本为诸王实力中最为强大的安王府,被生生支解,实力一分为二,避免了一家独大。 ……………… 如今,刺架案失败之后。 各有算盘的三王,想要入主京都的最后一丝希望,似乎已经破灭。 原先那些被刻意封锁的消息,如今在这短短一天之内,却犹如长了翅膀一般,顷刻间传遍天下。 很多东西,也已经渐渐开始浮出水面。 随着,河南、河北世家,被小皇帝“雷霆扫灭”的众多内情,和京都巨变的细节,还有小皇帝同镇北侯、成安侯的联姻,以及禁军改制为御林军。 原禁军,军籍军士,补充进减员过半的南北大营,到最后一度被天下人认为,十四岁的燕国少年天子,十有八九是被东西大营主帅,实际控制,并合力推上去的傀儡皇帝。 也随着今日,天天可夜宿皇宫,实为软禁的东西大营全体将校,包括主帅,被调往北境与南境任职,和一系列的消息传遍天下,天下人才幡然醒悟。 而其中,在京都巨变中,那犹如天兵天将一般的白甲军,并非原先的东西大营换装而成,而是真真正正的多出来的十万大军,的消息传出时,无不令天下人惊悚骇然,背身冷汗。 至今谁人敢信? 还有一大批,曾经被打压的改革派,重新被小皇帝征召入京,和南楚“暗夜司”北方总部,亦被连根拔起。 无不昭示着,燕国北方的形式已经开始趋向稳定,也随着改革派的再次入主朝堂,以当今少年天子,深沉似海的城府和野望,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隆庆皇帝自登基后,苦心经营十多年都没有完成的宿愿,倒是被他那十四岁的儿子,一朝得愿,着实令人唏嘘不已。 常言道,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燕国北方大势一旦彻底稳定,中道崩阻的改革大势,可能再一次趁势而起。 而这其中,对南方三王的处置,便成为了首当其冲的漩涡。 “削藩――” 如今南方三王齐聚于此,只因他们已经敏锐的意识到,他们的那位皇帝小侄子,真的太不简单,对于接下来的形式发展,促使他们只能放下彼此的恩怨,共同对抗北方。 其中最为要命的,还是三川防线以及三川河以北,都在京城的控制之中。 而三王的封地,正好夹在这中间,削藩政策一旦实行,意味着稳定的北方便可以腾出手来,对三王实施南北夹击。 生存与对抗,于刺杀案失败后的三王,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至于投降南楚,只怕会死得更快,投降北方,起码还可以保持最后的体面。 而这其中,小皇帝的心性,和三日后的大朝会,决定了三王最后的抉择。 ………… 黎明已至,阳光初升。 燕京城。 封锁了一天一夜的京城,逐渐恢复了,昨日的繁华与热闹。 而西行街。 却还属于半封锁的状态。 街道中行人来色匆匆,不敢大声喧哗,生怕引起御林军的注意,一个不好被当做南楚暗探,抓入大牢,遭了那无妄之灾,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 一队队的御林军,穿过一条条大街小巷,正在挨家挨户的搜索、查探昨晚“刺架案”中侥幸逃脱的南楚暗探中的一位大人物。 一小巷中。 数十位御林军拦路设卡,百姓排着一队队的长龙,最前方一中年男子,步伐有些踉跄的来到一位御林军校尉面前,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对着搜身御林军道: “军爷,可别碰到我的伤口,疼啊!” “有血迹,先把外衣脱了!”那御林军见此说道。 只见那中年汉子猎户打扮,刚把身上的衣服一脱,御林军便发现中年汉子,腹部包着一圈圈的沙布,表面上还有些许的血迹,警惕起来道: “你这是什么伤?” “这不咋天,到山上打猎,被那该死的狼,咬了一口,本已为没大碍的,谁曾想这才一天的功夫,伤口就恶化了,现在赶着去对街的刘氏医馆看看!”南楚暗探刘伏兴,面色苍白的辩解道。 “这还挺严重的嘛,赶快去吧!”那御林军见此出声提醒道。 不一会儿。 “行了,你可以走了。”那御林军检查完毕后说道。 刘伏兴也不再说什么,颤颤巍巍的向着外面走去,很快便是来到大门处,与许多检查完毕的百姓一起走出这条小巷。 小巷的尽头,刘伏兴一路向前没走多远。 正好遇见一队锦衣卫,刘百户正带着几十位,身穿飞鱼服腰配绣春刀的锦衣卫迎面而来,刘伏兴眼神微微一凝,有些躲闪,而后若无其事的与锦衣卫百户,迎面擦肩而过。 锦衣卫百户刘存也是回头看了他一眼,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神微微一凝,从怀中掏出一副画像,仔细对比一看,似有几分相似。 似乎敏锐的察觉到这人有些问题,所以停住了脚步,扭头对着一众锦衣卫道: “快,那人有问题,把刚刚从我们身边走过的那个人,抓回来!” “是。” 一众锦衣卫闻言,当即也不废话,转身就是追去,而锦衣卫百户刘存则是继续前行。 一条偏僻的小巷内,此时已经脸色苍白得,犹如一张白纸的刘伏兴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就像一个要醉倒的人,随时都可能倒下…… “在那,快追!” 只见巷子的另一头,几名锦衣卫发现其踪迹,很快就追了过来。 纷纷抽出长刀,快速的逼近刘伏兴,眼看就要追上,忽然之间,寂静小巷旁的刘氏医馆。 围墙边,突然翻出几道黑影,皆是手拿长剑,头带面巾的黑衣人,挡住了去路。 刹那间,刀剑相击! 锵!锵! 双方便是战在以起,一锦衣卫,脚掌猛地一垛墙壁,便是想要飞身而过,却被人数战优的黑衣人发觉。 “拦住他!”一黑衣人见此,声音低沉的道。 只见一黑衣人脚步微微一沉,眼神凝视前方,快步向前,猛的一踏同伴的肩膀,便是飞身迎去,两人刹那间在空中相遇,而后眼神都是微微一沉,不顾一切的在半空中,擦身而过,只见寒光微微一闪。 锵!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两人都是从半空中坠落,一锦衣卫见状,身形快速闪动,连连躲过几招剑势,跳到半空左手微微一览,将那名锦衣卫一手抱住,然后倒飞而退…… 砰! 黑衣人尸体落地,场面微微一滞,一黑衣人首领见状,也不恋战,知道拖的时间已经够了,当即沉声道:“撤!” 嗖嗖嗖的几下,便是翻墙不见。 “可恶,追。”一锦衣卫骂道。 第四十六章 忠与奸 成安侯府。 后院,精致小巧的院内。 大厅中,换了一身浅蓝色衣裙的王紫嫣,正一脸无趣的趴在桌子上,双手抱着茶盏。 侧脸贴在桌面上,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直盯着院子门口处。 素姨身着一身红色绣裙,端的是美艳动人,左手挎着食盒,莲步微移的从屋檐下,款款走到桌旁坐下,看着闷闷不乐的少女不由得笑了笑: “哟,怎么了这是,我好像记得啊,昨天我们的“小神捕”不还是神采奕奕的吗?怎么,这才一天过去,怎的变成了一副像霜打了茄子的样子了呢。” “啍!”王紫嫣听出了素姨在拿所谓的“小神捕”来打趣自己,不由得皱着可爱的小鼻子,大眼睛浮现丝丝雾气,委屈巴巴的撅着嘴,说道: “素――姨,我不想这么快嫁人,我都这么可怜了,你怎么还欺负我,天底下有你这样的姨吗,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紫嫣好伤心……” “噫,真受不了你!” 素姨望着少女那双似乎能够让人沦陷的美丽双眸,无奈的抿嘴轻叹一声道: “嫁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女孩子都有这么一天的,更何况我等权贵之家,向来都是身不由己。” “唉,不对啊,你姨我好想记得,当你爷爷说出当今少年天子,就是曾经那个与你们玩伴了几年的“小鼻涕虫”,你可是翻脸比翻书还快,我记得,后来他为国质子去了楚国,你们还伤心了好一阵呢!” “呸――臭素姨,我才没有呢!”王紫嫣面色微红,双颊气得鼓鼓的,美目圆睁的瞪着一旁抿嘴偷笑的素姨,微不可查的转移话题,撅嘴道: “啍――不过我听爷爷说,不仅我要入宫,冷伯伯家的,也就我的好闺密、凝曦,也要入宫为妃,以后起码还能有个照应,应该也不会太无聊吧?” 素姨想起那个令天下人震惊不已的少年天子,啪――打掉少女偷偷伸向食盒的小手,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少女,叹道:“人家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入那天潢贵胄之家,切记、切记,收敛收敛,你的性子!” “放心啦,姨,话本我可看过不少,我可是宫斗小能手哦!” “噫――”素姨有些嫌弃的轻摇臻首,没好气的伸出葱葱玉手点了一下少女的小脑门:“就你那些小花花肠子,被人卖了,你都不知道!” “嘻嘻……嘻” 王紫嫣坐在板凳上的小屁股不由得往前挪了挪,直起腰板,对素姨红唇嘟了嘟嘴。 说到这里,王紫嫣抬了抬下巴,轻吐一口香气,说得有些口舌干燥,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轻抿一口后,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向素姨,傲娇的仰了仰脖子。 王紫嫣从怀中掏出,一条冰蓝色的棱形项坠,在空中微微晃荡,微微一笑:“素姨,知道这是什么吗?” “哪来的?” 素姨美眸微微一凝,接过棱项坠,触手冰凉,柳眉微皱,仔细看去冰蓝色玉坠中心有一红色斑纹,在火光的照耀下呈现七种颜色。 “当年“小鼻涕虫”送的,说是他母亲的遗物!” 王紫嫣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偷偷伸写食盒,从中掏出一块糕点杏口微张,大咬一口。 素姨轻摇臻首:“看这项坠的质地,样试,应该价值连城吧,可我看这项坠怎么有点像,药王谷的镇谷之宝“七彩有泪”?” “就是,七彩有泪啊!” 王紫嫣挺了挺胸脯,小手又不老实的伸向食盒,眉眼弯弯吐了吐舌头:“羡慕吧!” “得行。” 素姨嗔怪一声,妩媚的脸庞上浮现几分恍然,和回忆。 当年绍兴皇帝突然驾崩,改革中道崩阻,继而引发三王之乱,伤亡中最为弱小的靖王,被世家门阀扶持登上为帝。 之后先帝不得不迎和世家门阀,却又留有余地,使得改革派和反对派双方彼此相互制衡。 但随着隆庆皇帝,在位后期,渐渐忙于修仙练道,不理朝政。 反对派逐渐掌控朝政,对改革派处处打压,使得当年的改革派中流砥柱的左丞相季海生,等一大批官员,不得不致仕归乡,甚至归隐山林,躲避追杀。 从那时候起,改革派便一直隐忍蛰伏,其中以镇北,镇西将军为代表的军方派系,也似乎彻底的心如死灰,不抱希望,在朝堂上少有作为。 多年后。 随河南、河北,门阀世家,的分裂,镇西将军、王城远等人似乎看到了起复的希望。 有一次,自己从无意中发现,在密室中,舅父召集了,镇西将军冷继业和药王谷谷主叶千机,还有礼部尚书李元洪,四人不知在商议着什么,三天都不见出来。 而也就是在这第二年,两座将军府对街的一座小院中,多了三位天真浪漫,嬉笑打骂的的三位孩童稚子。 如今想来,你死我活的斗争,傻子都不会坐以待毙,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 ……~…… 不一会儿。 王紫嫣贴身侍女小鸳,飞快冲入了院中,兴奋的大叫道:“小姐,小姐,凝曦姐姐,已经到京了,还传信来说,她在京城南门,花雨酒楼等你。” “哈,这么快?”王紫嫣开心得一蹦三尺高,披上狐裘,风风火火的直奔而去。 素姨无奈跟上。 …………………… 半个时辰后。 京城,南门。 各处繁华街道上,已经涌现了大量的人群,街道拥挤不堪,人声鼎沸,人群熙熙攘攘,大量的差役已经出现在各处要地,巡逻和维持秩序,各处的临街窗户,也已经纷纷打开,开始新的一天。 南行街中心。 有一座巨大的拱形大桥,桥头对应繁华的大街,粗粗一看人头攒动,杂乱无章,细细一瞧,这些人是不同行业的人,从事着各种活动,大桥东侧,高大的观楼之上,多为文人骚客聚集的地方。 街道上,货摊边摆放有刀、剑、杂货,有卖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河中还有许多往来的船只。 大桥中间的人行道上,是一条熙熙攘攘的人流…… 花雨酒楼。 “铛铛……” 忽地,酒楼外一阵阵敲锣打鼓和声响起,仿佛整个都城都热闹了起来。 ………… “什么情况?” “这么热闹?” “快,快去看,又一批官员入京,难得能一次性,看到地方上那么多大人物……” 紧接着,仿佛整座酒楼的人都疯狂的向外面扑去,转眼间人去楼空。 一旁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位看上去七八十岁左右,头发微微发白身穿粗麻布衣的老者,此人一边品着美酒,一边眯着双眼。 小二看着人去楼空的景象,不以为意,端着大盘子来到布衣老者身前,一脸笑容的道:“客官,您的状元狮子头,红花桂鱼,八宝粥,慢用……” 布衣老者季海生微微点头,一边拿起筷子,一边漫不经心的笑道:“小二,看你这满头大汗的样子,看来你这酒楼的生意,火得不得了啊!” “那是,客官不是咱吹,咱这酒楼虽然才开业不久,但在这京城中的生意,那也是数一数二!”擦着桌子的小二闻言,面露兴奋的笑道。 季海生笑着点头:“我这把老骨头,好久没出来活动了,也不知道现在这外面的事世道,有没有什么变化?” 小二诧异的看了一眼老人,不过还是热情的道: “要说这变化嘛,最大的变化也就是,近来京都不怎么太平,抄家灭族灭族的场面,频繁了些,不过,这都是朝廷的事,更何况还有皇帝陛下压着,与我这等小民没有多大关系,该吃吃,该睡睡!” 季海生笑了笑,又道:“京城寻常百姓过的如何,物价又如何?” 小二愣了愣,认真的打量了一眼布衣老者,似乎没有想到这位老人家,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旋即笑道:“客官,我也就那么一说啊!” 布衣老者季海生温和笑道:“但说无妨!” 小二便道:“就拿我们整个京城来说,京城这些繁华之地,虽说大不易,但比我们老家那等边陲之他好过多了,小的老家那边,我们有过得好的,也有过得不好的,甚至饿死的也不在少数,但大部分人也都还算过得去。” “京城这物价,也不算太高,有活做,有地种,有银子赚,听老一辈的人说,这都得感谢绍兴先帝!”小二说着便是朝天拱和拱手,笑道。 “是及,是及。”季海生和蔼一笑,也是附和一句,旋话锋风一转,笑问道:“不知京城百姓,对于当今天子,有何评价?” 小二面色微变,眼中微微闪过惊慌,不过很快又恢复平静,讪讪笑道: “我等小民,那有资格评价天子,不过自从少帝陛下登基以后,城中的三教九流,纨绔子弟,倒是老实了不少,听我二叔的表舅家,朝廷里当官的说,当今天子,志向堪比当年的绍兴先帝,说不定啊,不久之后,新一轮的变法在即……” 话音落下,小二便是端着碗筷向着后厨而去。 看季海生着小二离去的背影,笑了笑:“有故事的孩子!” ……………… 酒楼另一边。 一角桌旁。 两人窃窃私语。 冷凝曦一身蓝金色镶边的锦衣劲装,那显得稚嫩的脸庞,若有若无间,透露着一抹风情,两眼深邃乌黑,却又泛着迷人的色泽,唇色如樱,嘴角带着微笑,好似一个翩翩英武公子。 一旁的王紫嫣,胸前鼓鼓囊囊的,略显稚嫩且精致的容颜上,毫无瑕疵,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看着前方的好闺蜜,嘴巴巴拉巴拉的,小嘴微微嘟起,一脸的不开森。 两人身后跟着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丫鬟,小鸳和小鸯姐妹。 ≧﹏≦ 王紫嫣看着自己的好闺密。 忽地。 (☆_☆) “呀,糖葫芦!”王紫嫣看着从身边走过,扛着卖糖葫芦的小贩,不由得开心大叫一声。 小贩闻言,见是年轻姑娘,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笑道:“姑娘,可是要糖葫芦?” “嗯,嗯嗯,来四串糖葫芦。”王紫嫣伸出四根白嫩的手指,连点臻首。 “好嘞,给!”小贩连忙从中,拿出四串糖葫芦笑道。 “不用找了。”王紫嫣一边接过糖葫芦,一边给钱道。 一串糖葫芦拿给冷凝曦,一串自己拿着吃,拿着另外两串,扭头看向跟在身后的两个小丫鬟,露出一副,快求我,我就给你表情,一脸的傲娇。 “小姐,真好。” 小鸳,小鸯两丫鬟:(☆_☆) 冷凝曦望着眼前的好闺密,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狭促道: “紫嫣,当年那个少年,也没啥特别的啊,你干吗老惦记着人家,如今,得偿所愿了吧,开不开心,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_→ 随后露出一副,我看穿了你的表情,眨了眨眼睛,俊美一笑: “说,你当年该不会,小小年纪,就对人家见色起意吧……噫……” “你――你胡扯,信不信我打你哦。”王紫嫣小脸一囧,羞恼至极小眉毛蹙起,嘴里的糖葫芦忽然不那么甜了,嘟着小嘴:“哼,不想理你了,再见――不,再也不见。” 说着脚步轻移,刚欲夺路而逃。 “哈哈哈……” 冷凝曦见此笑魇如花,柳眉弯弯,啪嗒一下,撑开手中的纸扇,回头看向身后两个,如花似玉的小丫鬟,抿嘴轻笑一声: “小鸳你说,你家小姐刚才是恼羞成怒呢,还是做贼心虚呢……” “哎呀,凝曦姐姐,你就别打趣我家小姐了。”小鸳一脸的不愤,有些气急的剁了剁绣脚,嘟嘴道:“小姐才不是凝曦姐姐说的那样,而是,而是――” “是什么?” 小鸳凑到冷凝曦耳旁,小声道:“是因为,小姐的……屁” 冷凝曦:→_→ 而后却是抿嘴轻笑:“哈哈哈――这是因恨生爱吧,好一个“屁缘”。” 小鸳:⊙_⊙ 小鸯:(⊙o⊙) 王紫嫣:╤_╤ “啊――”王紫嫣气的胸疼,俏脸如同红透的苹果,噎道:“臭曦儿,神气什么,咱们彼此彼此――哼!” ⊙w⊙ 冷凝曦俏脸一僵:“难道说我也?” 呜―― ……………… 皇宫大内,御书房。 李景炎端坐在御桌后,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听着锦衣卫指挥使青龙的叙述。 “根据陛下的指示,微臣仔细调查过后,再结合和现有的证据、和线索表明,陛下的母妃,确与药王谷谷主,叶千机有关,其中还牵扯到改革派,成安侯、镇北侯、礼部尚书李元洪,三人……” 青龙单膝跪地,面色严肃眼,帘低垂,尽量让自己看不到天子的脸色。 李景炎放下手中朱笔,表面上毫无波动,心下却是不得不感叹,还真是一群,千年老狐狸啊! “连小孩都利用,不知是该说他们,老成谋国呢,还是老奸巨滑……” 镇北侯等人的计划,李景炎根据原身儿时的记忆与经历,本就觉得有些奇怪,如今,青龙的进一步证实后,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将改革派自己中意的皇子,推上帝位的的计划是不错!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隆庆皇帝对得道修仙的热衷,与其本性的凉薄,出乎镇西将军等人的意料,隆庆皇帝对于自己的儿子,竟然能薄凉到这这等地步! 面对逐渐长大的四皇子,镇西将军等人依然没有放弃希望,想让其以质的身份出使他国,虽有危险,但却可于国有功,将来荣耀归京,隆庆皇帝一死,难保不能有所作为,这还是值得期待的! 然而,万事万物不可能,永远为人的意志所转移,随着原身逐渐长大,外加南楚人暗地里的刻意引导,原声的性格与脾性,渐渐发生了不可逆的改变,这样的人想要登上帝位,只会变得更加艰难,和具有危险性。 镇西将军王城远等人,想要插手其成长,却又鞭长莫及,太过刻意,反而又会引起二皇子和三皇子一党,甚至是隆庆皇帝和楚国的警惕。 事到如今,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值到十年后隆庆皇帝的番然醒悟,改革派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即便不能把皇帝捏成自己一派想要的模样,起码可以大逆不道一些,限制一下。 但,事情的发展变化,往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自己的突然降临,至使各方都没有反应的机会,只能望洋兴叹。 “此子,竞恐怖如斯!” 第四十七章 一念之间 几刻钟前。 京城外,药王谷。 山巅之上。 苍穹之上的鹰隼,在空中来回盘旋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忽地,雄劲的鹰隼好似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发出一声悲鸣,振动着双翼飞快地逃离自己的领地。 不一会儿…… 便见苍穹之上,一巨大的翼灵兽儿(飞行灵兽的总称)扇动着翅膀飞过,体积之大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跟现代的战斗机有的一比。 只见这翼灵兽眉心之上有红蓝色火焰图纹,颈为淡褐绿色背、腹也为碧绿色,通体一身绿色毛发一双锋利的利爪呈银白色,在阳光下照映下寒光闪闪。 镇北侯冷继业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酒叹道:“古有传说,蛇修千年化蛟,蛟修千年化龙,也不知这天地间是否还真的存在……” “空穴不来风,不看看怎么知道没有!”“药王谷”谷主叶千机沧桑的脸庞上却是露出坚定之色,而后看了眼天上的飞鹰,哼道: “看你这玄灵飞鹰,有些年头了吧,可惜了!” “嘁!”冷继业看他这副样子,不由得撇撇嘴,千机老头那不爽的样子分明就是在嫉妒,嫉妒自己的灵兽能飞,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怎么,是不是后悔当初的选择了?” 当年他们年少轻狂闯荡江湖之际,觉得自己天命不凡意气风发的进入原始森林,无意中,不知怎的误入了西北域之地。 厉经千难万险,差点把命搭进去才得以回归,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抬爱,竟然让他们遇到了三只还处于幼年的灵兽。 三人刚好可以各选一只,而自己这只玄灵飞鹰比较特殊,其还是幼兽的时候,与其他三只灵兽相比,似乎发育得比较晚,那时还是一身光秃秃的跟拔了毛的公鸡似的,遭到了二人的嫌弃…… “怎么会,不至于!”叶千机瞪了冷继业一眼,虽然确实有些羡慕嫉妒恨,但那也只不过是觉得不能经常享受飞一般的感觉,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叶千机想到这里,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终究是老了!” 而后话锋一转感慨道:“西北域曾经的离雪王朝,应该还是以前那副老样子吧!” 成安侯王城远微微点头,也是感慨说道:“曾经的“离雪王朝”早已四分五裂分为众多势力家族……现在吗,自分裂以来也有一百多年的时间了,不过“冰火神宫”与现在的“幽冥神宗”依旧是西北域的霸主级,唯二势力,依旧不可小觑!” 离雪王朝位于大陆西北之地,域外之地入口之处,一个曾经神秘而强大的国度,他们世代生存在寒冷的雪域之中。 而后为人所熟知,雪域之人皆是生有银白色的靓丽头发,如雪般的肌肤,男的英俊,女的貌美。 特殊的环境造就了他们自身的特点,便是奈冷和坚韧异常的体魄,雪域中有一种名为“雪灵稻”的一种稻米。 此稻表面上和普通的稻米相比,除了颜色上有区别之外,其他的看不出任何差异,可实际上却是千差万别,而这也是曾经引发其他各域“伐雪”的根本原因所在…… 叶千机听闻“冰火神宫”也是面色凝重,想到此行的目的,便是有几分忌惮的道:“如果古籍上的记载属实的话,怕是免不了大战一场,此行准备的不够充分,以我们这三把老骨头,怕也是有些分身乏术,可惜老国公不在京城养老,否则……” 镇北侯冷继业,却是不急不缓的笑道:“此行虽然危险重重,不过,更重要的却是先确认这蛟龙,是否真的存在于,那冰火山天池之中,之后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也摆!”叶千机深吸一口气叹道:“以我们三个宗师巅峰的修为,想要与蛇修千年化蛟,蛟修千年化龙的蛟龙硬撼,胜算应该不足四成,希望那蛟还是蛟吧,否则怕是一点胜算也没有!” 叶千机目光望向皇宫方向,眼眸之中带着几分,复杂难明的的意味:“你们俩,真的决定,卸甲归田,随我闯一闯那,冰火山天池了!” “这是我们,深思熟虑后的最好结果!” 冷继业王城远相视一眼,目光之中闪过坚定之色。 冷继业笑叹一声:“以那位少年天子的城府和机敏,我们当年所做之事,恐怕其,已经有所察觉!” “不错!” 王城远则是目光坦然,幽幽道: “我们俩,虽然表面上从绍兴先帝薨逝后,就渐渐淡出了,朝廷中枢,可毕竟掌管西北两境多年,地方为政上或许底蕴不足。” “但在镇西、镇北、两军数十万大军中,影响力可以说是根深蒂固。” “更何况,早前为了对付,河北河南等世家门阀,我们这些年暗地里一直没有闲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少年天子执掌中枢后,必然不断加深对地方边境的控制,到那时,迟早都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人心向来叵测,更何况是帝王,与其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引来巨大的祸患,不如坦诚相见。” 叶千机笑了笑:“你们就不怕这一去,不复返?” 两人相视一笑,都能明白彼此眼中隐含的意味,只要是人都会有欲望难填的时候! 无数个个日日夜夜中,两人也不是没有生出过,彼可取而代之的想法。 有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可面对现实的需要,核对实际情况的分析过后,即便自己最终能够成功,以现在的天下各国局势,最大的可能,都只是昙花一现。 终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最终,不仅害了自己,更会连累家人,这又何苦来哉! 如今,大燕,有了这等少年天子,已经是后继有人了,作此抉择,也算报答了当年绍兴陛下的,知遇之恩。 两人目光望向皇宫方向,默默无言,其实更多的,还是对京城这位诡异莫测的少年天子,发自内心的忌惮。 ……………… 皇宫大内,御书房。 这般想着! 御案后的李景炎,心下也不可避免的犯起些许狐疑,自古以来,大忠似奸,大奸似忠的,朝廷重臣不是没有! 沉默半响后看向青龙,面色平静道:“李尚书,月前所奏,一应文武官员,核查、复实得如何了?” 青龙抬首恭身禀报,道:“回禀陛下,李尚书,所奏之人,臣已复核大半,从身平生平履历来看,政绩不菲,家宅内外并无不妥。 “且其中之人,多是当年绍兴先帝时期的老臣,另一些则是在隆庆年间,不愿与二皇子,三皇子、等乱党的同流合污者,这些人要么是被流放或致仕归乡之人。” 君臣交谈之际。 一内监来报:“陛下,礼部尚书李元洪,药王谷谷主,叶千机,镇北侯,成安候,在宫外,说是有要事,要一同求见陛下。” 李景炎面露惊讶,青龙则是双眼微眯。 “有意思!” 李景炎坐在御案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很快恢复平静,吩附着一旁的内监小福子,说道:“正好午时到了,朕也有些饿了,就当家宴了,去传膳吧。” “奴婢遵旨。”一旁的内监,小福子,连忙领命而去。 第四十八章 雪域 与此同时。 西北域,极北之地。 茫茫雪山,雪域之中。 冰火山…… 唳! 一只白鹤发出嘹亮的鸣叫声,展开白色的翅膀振翅高飞,冲入云霄之上。 俯瞰而下…… 抬眼望去,只见重重叠叠的银白色雪山,向着天边延伸过去,近处清晰可见,远方渐渐模糊起来,消失在遥远的天边之处,山与山之间是一层浓而厚的雪雾,只见山头不见山脚…… 雪域之巅上,万重雪山之内,却有一处特殊的地域,此域名为“冰火山”。 数九寒天,冰封雪地,整个雪域像似成了一个大冰箱,山都冷得在颤抖,河冻得僵硬了,空气似乎也要凝固起来。 此间有一特殊之处,此山四周明明处于寒冷的雪山包裹之中,却是一片绿水青山生机勃勃,不由得令人啧啧称奇,匪夷所思。 冰火山上。 一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 笼罩着一座座恢弘大气,威严壮观的宫殿,天木雕刻成的飞檐上,红蓝凤凰展翅欲飞,玉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城墙,一条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座座巨大的宫殿。 随着一条玉石台阶缓缓上升,便是见到中央巨大的宫殿上,赫然写着《冰火神宫》。 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殿中一根根笔直的柱子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红色凤纹,与那天木上的蓝色凤凰遥遥相对。 阳光似水,笼罩在这一座特殊的山峰之间,犹如万花丛中一点绿,映照在一座座雪山中。 山峰间宫殿重重,金碧辉煌,花草树木,五彩缤纷,银河似的瀑布垂落而下,青松柏长春,飞禽走兽,肆意飞舞,犹如仙境。 远处。 一座如玉般的宫殿外,传来砰矸砰的打斗声,应该是有人在练武切磋,还有些人在树枝上,犹如仙女一般飘来飘去。 仔细看去,那一个个竟然全是长着,一头银白色长发的女子,个个千娇百媚,英姿飒爽,这个面容娇美,双腿修长,时不时的传出几声低笑声。 ………… 一座广阔的大殿中。 大殿空旷无比,左右各摆着长长的玉桌,玉桌之上,瓜果美酒一字排开,各桌后面站着两个白裙女子,似有宴会将要举办。 后殿中,一湘间内。 案桌前,一位身着冰篮色绣丽长群,一头银白色长发披肩,容貌倾国倾城。 眉心之间红蓝相间的火焰图纹,隐隐约约有些光彩夺目,看上去三十岁左右,气质冷若冰霜,肌肤胜雪的女子,正伏于案前埋笔写着什么,此人正是冰火神宫,宫主沐青青。 “嗯?” 似感应到了什么,沐青青抬起蛾首,倾国倾城的面容,浅浅一笑。 下一刻。 只见一青花长裙女子夜幽兰,仙姿玉色,气质清丽脱俗,宛若九天玄女出现在前者眼前。 “见过宫主!” 夜幽兰盈盈一礼道。 “得性!”宫主沐青青不复之前生人勿进,冷若冰霜的样子,瞪了一眼那青花长裙女子,嗔道: “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瞧你那闷闷不乐的样子,是不是那小丫头又惹你生气了!” 青花长裙女子夜幽兰,微微嗔怒,又有些埋怨,吐气如兰: “唉!你那宝贝圣女徒弟,可真是不让老娘省心,如你所料,这孩子打着闭关修炼的幌子,她月前便趁着大雪封山之前,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八成是又偷偷跑出了雪域,偷玩去了!” 宫主沐青青微微臻首,似乎早有所料,只是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一时半会怕是改不了了,简直就是一个疯丫头!不过花婆婆应该一直在暗中偷偷跟着,即便遇到危险,也应无大碍。” “你心中有数便可!”夜幽兰闻言,也不过多操心,而后话锋一转,便是肃然开口道:“你真的想好了,踏出这一步,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雪域自一百多年前“焚雪之战”后,离雪王朝由此拉开了分裂的序幕,直到今日久久未有再次一统之势,当年的“焚雪之战”虽然表面上胜了。 但对于离雪皇室而言,却是一场惨胜,这一战几乎耗尽了王朝国力,但是其他几域却依然还有余力。 如果不是上天垂怜,遇上千年难见的暴风雪,大雪封天,雪山崩塌,几乎将整个雪域再次与其他几域隔绝,由此挡住了其他几域的后续兵锋,不然的话恐怕现在的雪域,早已经是其他几域瓜分的领地了。 即便是现在,想要进出雪域之中,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徒步翻过重重雪山,危险性无异于九死一生,另一个办法则是乘坐翼灵兽飞跃重重雪山…… 宫主沐青青,美眸之中闪过坚定之色微微臻首,斩钉截铁的开口道: “雪域在次一统,势在必行!到如今,雪域似乎变得愈发寒冷起来,即便是在此天生地长的雪域人,面对现在的生存环境,也是越来越难以适应,雪域中众多势力,早已把目光瞄向了冰火山,这一雪域圣地。” 冰火山虽然只是一座山,但是这座山却是雪域这万千雪山之中,最特殊的存在。 其山脚之下的方圆数万里之地,更是整个雪域之中,气候最温和的地方,和最适合群居的地方,这里有花,有草,有绿树,有鱼,有虾,有一年四季。 (冬季较长六个月左右) 故而被雪域中人称为圣地,千百年来这块圣地,一直由离雪王朝的皇室所拥有。 (冰火神宫,离雪王朝,王朝气运溃散后,遗流下的皇室组建的势力。) 而“冰火之地”外,生存环境却是较为寒冷,恶劣,人们时不时的还会受到各种雪兽的攻击,雪灵稻的产量也是相对较少。 离雪王朝虽然在内忧外换中分崩离析,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皇室依靠战后的家底,依然是这雪域的霸主级势力之一,在雪域人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重的,由于当年的大战各方势力受损严重,处在亡族的边缘,一百多年来雪域中的各方势力,都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如今都在潜心发展。 青花长裙女子夜幽兰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她决心已下,也不再劝阻而是话锋一转,檀口微张叹道: “根据紫微星官,探查到的西南域最新异象,燕国少帝继位,眼看燕国那边四百年的王朝,如日初升……” “此举,已然打破人间三百年的王朝周期律,气运已生,天地封印已然渐渐松动,“幽冥神宗”那些家伙,都是闻着腥味的恶狼,我们要早做准备!” 宫主沐青青闻言,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眼神之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感激,有无奈,甚至还有一丝杀意,而后归于平静,正色道: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燕国那边先不用理会,燕国想要一统天下,铸就真正的运朝,恐怕没那么容易,更何况就算燕国凝聚了气运王朝,也还有“幽冥神宗”挡在我们前面。” 夜幽兰看着沐青青,有些不自在的脸色,刚想要说什么,却是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处开口,心中虽知道缘由,却只能在心中微微叹息一声: “这么多年过去了,离雪皇室,对燕国皇室的怨念,还是很深啊!” 夜幽兰突然想到了什么,美眸微微一凝,问道:“天池之中的那头蛟龙,应该快要成型了吧?” 宫主沐青青浅浅一笑,犹如百花绽放,嘴角微勾,杀意凝聚道: “算算曰子快了,雪离王朝能否再次凝聚王朝气运,这可是重要一环!” 门外。 站着一个女人,身穿淡绿绸衫,约莫二十六七岁左右年纪,容色清秀,只见来人站在门口微微拱手,红唇轻抿道:“禀宫主,天池之内恐有异动……” 房内先传来一道叹息声,而后威严的声音响起:“知道了,下去吧。” “是。”女子应道。 ………… 半个时辰后“冰火神宫”宫主,一身冰蓝色秀丽长袍,手握一把冰蓝色精美长剑,飞身来到“冰火山”巅,静静立。 山巅之上的一座天池之中。 山顶雪花漫天卷地落下来,犹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轻轻地,轻轻地落在山顶上,落在雪地上,落在山峰之上,山顶一片雪白,好似整个天地都是银白色的闪闪发光。 只是奇怪的是。 天池中四周都是冰雪,而里面的水却是成现红蓝两种颜色,相互交融,水中还冒着一丝丝的热气很是奇怪。 雪花飘落到池水上,刚一接触,便是见到雪花瞬间变成了一块块红蓝色的冰晶,奇异无比,随即沉入池底消失不见…… 湖中生物好似有所感应,红蓝色的池水,先是荡起圈圈涟漪,紧接着池水便是开始沸腾起来,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好似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将要破水而出。 只见湖面之上,忽地冒出一个冰蓝色的巨大狰狞头颅,眉心之处有一道红蓝色火焰图案,咋一看似马首,却又头顶两只长长的角,嘴有长须,锋芒毕现的锥型尖牙,幽红色的眼睛在上眉部份。 目光直视前方一山巅之上,其眼中幽红色的凶光闪过,突起的肉块在眼睛之间交叉,微露的颈上有冰蓝色的鳞甲覆盖,端得是令人胆寒。 宫主沐青青眼神微微一凝,望向冰火山上的天池中,眼中闪过一道冷意,绣丽长袍猛地一挥。 “锵!” 手中长剑猛然出鞘,利剑孚于后者身前,宫主全身灵力凝聚于手掌上,猛的一掌拍向剑顿之处。 “咻!” 冰蓝色的长剑,猛然间爆射而下快若闪电,带起音爆之声。 “呜!” 看着爆射而来的长剑,池水中的生物发出不甘的怒吼,眼之中闪过愤怒,恐惧,杀意,无奈,随即猛然下浅,消失不见…… 剑至…… “轰!!” 天池之水猛然间炸开。 掀起滔天巨浪,随即天地间寒意暴涨,整湖池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凝结成冰,从湖中心向着四周蔓延,发出嗤啦嗤啦的声响…… 宫主沐青青微微一笑,飞身缓缓落到天池之上,玉手轻起间拔出湖中泛着深冷寒意的冰蓝色长剑,喃喃赞叹道:“不愧是我冰火神宫的镇宫之宝……” 与其他各域男子为尊,信奉龙为信仰图腾不同,雪域中人以红蓝两色的凤凰为信仰图腾。 雪域之中女子为尊,女子在社会和国家中属于主导地位,而且雪域中的女子。 往往比男子更加适应雪域的环境,自古以来龙在他们眼中是属于邪恶和灾难的化身,雪域中便拥有不少屠龙的传说,名气最大的传说莫过于,传说天池是万年前一龙两凤的孕育之地,传说冰火山上的天池池底之中,更是便埋葬着一头被屠的龙…… ……………… 燕国,北境。 连绵雪山。 吼! 雪山之中,隐隐约约有着震耳欲聋的兽吼声传出,震得不少雪堆微微炸开。 雪空之上。 迎面飞来一只体形巨大的翼灵兽,其兽通体雪白,煽动着巨翼腾空飞翔。 在那一翼灵兽之上,一名身着冰蓝色短裙的少女站立着,只见其一头冰蓝色长发披肩,十五六岁年纪左右的少女。 眉心之中一点缀着蓝色火焰图纹,白色双眸充满着灵动,古灵精怪的模样,一身如雪般的肌肤,在阳光照射下,令人如痴如醉。 “嘻嘻……小白我们终于可以偷偷出去玩了!”少女小脸上满是兴奋:“书上说,外面的世界可好玩了,可师尊却说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小白,你说我该相信谁?希望到时候不会太无聊才好!” “冲啊!” 少女高呼一声,那通体雪白的翼灵兽发出一声低吼,振动着翅膀,速度暴涨,御风而去…… 一个时辰后。 燕国北境,第二大城,流沙城。 偷偷跑出雪域的冰蓝色长发少女沐灵霜站在桥上,眺望着热闹非凡的场面,心中微微有些诧异。 沐灵霜了吐了吐舌头,摇了摇小脑袋,丢掉繁琐的思绪,徒步一人,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蹦蹦跳跳地停在了一座巨大的酒楼之前,抬头一瞧,上面写着“醉心楼”三个大字,门口人来人往,楼内热闹非凡。 沐灵霜美眸微微一亮,便是走了进去,平日里就是个小吃货,之所以总喜欢偷偷跑出雪域,一大半的原因就是为了吃遍全天下各种好吃的,美食是他最大的源生动力。 “怎么可能?” 沐灵霜进入楼内便是小嘴微张,灵动的白色眼睛瞪得浑圆,甚至是有些傻眼。 入眼之处皆是华丽,从楼上到楼下透明的水晶灯和水晶装饰品多不胜数,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各样的香味,她也觉得不香了。 既郁闷又震惊,心中震惊的是,一座酒楼内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透明水晶,透明水晶不是很贵的吗? 沐灵霜郁闷地看了看,自己腰间挂的漂亮包包,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深吸一口气,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到柜前,喊道:“掌柜的!” “唉!” “小姑娘是打尖呀,还是住店?”掌柜的虽然相貌平平,但眼光可不差,看到冰蓝发少女身上穿的衣裳,就知不是凡品,连忙上前笑问道。 “掌柜的,冒昧的问一下,你这酒楼,装饰了那么多名贵的水晶,会不会太浪费了,万一磕磕碰碰的被客人弄坏了,可就不好了!” 沐灵霜言不由衷的,用玉指,指了指四周的水晶灯俏皮提醒道。 “水晶?”掌柜的先是微微一愣,而后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紧紧抓着布包,还略微有些紧张的银发少女。 随即若有所思的笑道:“些许玻璃,不值钱的玩样,小姑娘要是喜欢,送你一个也无妨!” “玻璃?”沐灵霜猛地一怔,脑袋中出现一个大大的问号,玻璃是什么东西? 而后惊疑不定的指了指四周的水晶,问道:“掌柜的,你说的这些就是玻璃吗?” “嗯!”掌柜的点了点头,看着少女叹了口气,道:“看小故娘的样子,应该是被骗了?” “呜!” 沐灵霜闻言,虽然有所预料但听到掌柜的话,心中还是莫名的涌现出一股酸触。 漂亮的大眼睛,隐隐约约有泪水在闪动,心中已经把那个骗子,揍了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心中不由低吼:“该死的骗子,还我的银子,千万别让本小姐再遇见到你――啍!” “小姑娘,就当买个教训好了,以后我千万别太容易相信人!” 掌柜的看冰蓝发少女快哭的模样,不由得劝了一声,接着继续问道:“小姑娘是打尖呢,还是住店?” “咕噜~”银发少女沐灵霜,小肚子发出一声可爱的叫唤。 “掌柜的,那个……那个,能不能赊账啊?”沐灵霜俏脸微红,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爆发出可怜兮兮的情绪,她盯着掌柜的脆生生的问道。 掌柜的先是一怔,而后看了一眼少女,略微沉吟后笑道:“看小姑娘也是怪可怜的,就当……” “小姑娘缺钱?小生这有!”掌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略显油腻的声音打断。 只见来人看上去二十三四岁左右,一身的锦衣华服,手中摆弄着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眼角的余光却是盯着少女全身上下隐隐的打量着,眼底淫光微微闪过,引得掌柜和银发少女都是皱起了眉头。 掌柜的心里暗叹一声不妙: “纨绔公子哥!” 锦衣公子哥从冰蓝发少女进入酒楼时,便已经被少女的样貌所吸引,特别是那双若隐若现的美腿。 只是一眼,就让他的心里生出浓浓的欲望,一直在寻找机会怎么搭讪,这不就来了吗? 锦衣公子轻摇折扇,走进一些面带微笑,从容温和落落大方的从怀中拿出一定银子,放到掌柜面前继续道: “相逢即是有缘,对于小姑娘的遭遇,小生深表同情,些钱财不足挂齿!” 锦衣公子哥本以为,少女即便不会接受,也会有所歉意或回应。 可惜。 面对锦衣公子哥的殷勤,沐灵霜却是看都未曾他一眼,眼神中没有一点波动,仿若未闻依旧是一副青春活泼的样子。 “谢谢掌柜的,天字号客房,所有菜式都来一遍!”银发少女冲着掌柜俏皮一笑。 掌柜的:“……” 掌柜的嘴角抽了抽,似乎没有想到少女会这样不客气! 心中不禁在想:“你一个小姑娘,能吃得了这么多吗,不过有钱不赚王八蛋,也不怕少女赖账,这点眼力劲他还是有的,人家衣服上的挂饰,随便当一件,都够普通人吃半辈子了。 即便赖账就当日行一善好了,大掌柜的常说,于人方便,就是于己方便,才能把生意越做越大。” 旋即掌柜的,转身拿了天字号的客房钥匙,递给少女笑道:“好嘞,客官!” 沐灵霜接过钥匙,便毫不停留的上了楼。 只留下笑容微微有些僵硬的锦衣公子,杵在原地…… 与此同时,酒楼内气氛隐隐约约有些不自在…… 各种各样的美食令人胃口大开,众宾客面上不动声色的吃着各种美味佳肴。 暗地里却偷偷喵了一眼脸色微微有些阴郁的锦衣公子,心中倒是有些舒爽,心中不由暗骂一声: “狗仗人势的东西,活该!” “哼!” 似乎是感受到了众人那玩味的目光,锦衣公子脸色微红一佛衣袖冷哼一声后,便觉无颜留在此地随即拂袖而去,离开之前阴冷的目光扫了扫楼上的客房。 掌柜的眉头微皱,看着锦衣公子消失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叫来店小二,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 店小二心领神会的溜去了后厨,掌柜的则继续操算着帐目。 半个时辰后…… 醉心楼。 一间华丽客房内,沐灵霜双腿盘膝于秀床之上,玉手放于膝盖处,美眸微咪,只见其周身寒气缭绕,美丽的睫毛上些许冰霜覆盖,犹如一个冷美人。 咯吱一声,细小的声音微微响起…… 咻! “谁!” 闭目修炼的沐灵霜陡然间一声冷喝,空气似乎骤然一冷,眉毛上的冰霜也是瞬间消散,微闭的美眸瞬间睁开,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射出了,一枚散发着冰冷寒意的一指长左右的尖锐冰刺,犹如利箭般向着斜对面的窗户激射而去。 寒冷的冰刺,沿着打开两指窗户上的缝隙快速洞穿而过,银发少女也是警惕的望了过去,瞬间如临大敌,脸色大变。 只见寒冷的冰刺,骤然间在穿过一半的缝隙之时,受到了阻力骤然一顿,旋即瞬间化成水滴…… 卡! 的一声,窗户也是瞬间打开,蓝发少女的脸色瞬间又是一变,立马跳下床跺着脚,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嘟着嘴不满的啍啍道: “哎呀,花婆婆怎么是您啊,吓死霜儿啦,霜儿还以为是坏人呢!” “霜儿的功力,到是长进了不少,不错,不错!”只见窗户之外站着一位身穿普通布衣的老人,虽然已经身形佝偻,可是菊瓣似的笑容从奶奶满是皱纹的脸上绽放,像是一位慈祥的老奶奶。 老奶奶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可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银发,在阳光的映照下却是闪闪发亮,一点也不粗糙还,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嘻嘻……嘻……那有,那有,都是师尊教得好!”沐灵霜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有些傲娇的谦虚一声,而后蹦蹦跳跳的来到花婆婆面前,搀扶着后者的手臂,笑问道: “婆婆怎么突然现身了呢?” 沐灵雪自然知道,花婆婆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要不然她自己也不敢偷偷跑出雪域,婆婆一般在自己没有遇到生命危险时,是不会出现的,现在怎么忽然就出现在自己身前了呢? “你这丫头还是太天真了,需要好好历练,这是你之前被骗的银子吧。”花婆婆慈祥的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一大袋银子递到少女眼前。 “啊,本少女的银子!”沐灵霜美眸大睁,俏脸上满是喜悦,吧唧一声亲了花婆婆一口:“婆婆真好!” 沐灵霜一边说着,一边把花婆婆拉到床边坐下,又是捶背,又是按摩的献着殷勤。 飞快的转移话题,睁着大眼睛满脸好奇:“婆婆忽然出现,不仅仅只是,给霜儿送回银子这么简单吧,是不是有什么任务要交给霜儿呀!” “嗯?” 花婆婆看着一脸微笑的沐灵霜,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丫头该聪明的时候天真无比,该天真的时候却是冰雪聪明,只能无奈道:“宫主确实说了,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任务,需要交给你。” “什么任务呀?”沐灵霜美眸一亮,一边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一边拍着胸脯,嘻嘻笑道: “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霜儿保证漂漂亮亮的完成任务。” 花婆婆看她一副欢呼雀跃的样子,却是幽幽道:“这个任务关系重大,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你绝不可掉以轻心,必须全力以赴,到时侯你师尊会安排你入燕国皇宫,探查圣物的下落。” “啊!圣物?”沐灵雪闻言先是一怔,而后俏脸猛的一惊,杏口微张激动的说道:“师尊不是说,传说中的圣物,在一百多年前,便被“幽冥神宗”夺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燕国皇宫?” 花婆婆微微摇头:“圣物为何会出现在燕国皇宫,此事不得而知……” 做为冰火神宫的圣女,沐灵霜自然听说过圣物的重要性和传说,根据师尊所说,圣物关系到整个雪域的安危,雪域环境之所以会变的越来越恶劣,传说便是跟圣物遗失的断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不知其是真是假。 今日忽然听闻圣物,不在西北域外“幽冥神宗”的手上。 这让她的小脑袋一时间有些发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旋即沐灵霜郑重臻首,毕竟自己作为冰火神宫的圣女,能够感应到圣物的气息,不由向着雪域的方向单膝跪地,抱拳领命道:“冰火神宫第三十三代圣女,沐灵霜,领命!” 花婆婆见状微微颔首,面露欣慰之色,对沐灵霜说道:“至于其他的事,你先别问婆婆,婆婆也不知道,婆婆也只是个传话的,等你入了皇宫,你的师尊自会告诉你,具体应该如何做?” “哦!”沐灵霜听闻此言,虽然一肚子的疑问,却也只能憋在心里轻轻应了一声。 说着花婆婆起身缓步走到左边窗户边,打开一条缝隙,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目光最终落在了一处茶摊前,只见茶摊一靠边的茶桌,坐着两名时不时把目光投向此处的布衣男子。 花婆婆随即皱眉道:“你这丫头,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被人给盯上了。” 沐灵霜闻言小脸顿时一垮,来到窗户旁跺着脚,不满的嘟着嘴,委屈道:“婆婆,人家那有又闯祸,分明就是那人不长眼,忌于本少女的美色,啍!” “哦,是吗?”花婆婆撇了一眼沐灵霜,以她对这丫头的了解,那里不知道这小丫头鬼精鬼精的,是个不吃亏的主,于是无语道: “你这丫头,是不是又给人,偷偷下药了。” 而后无奈道:“你怎么又这么莽莽撞撞,不长记性,初入江湖之中,切记谨言慎行,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吗?” 沐灵霜露出一副,知错能改的样子笑道:“听掌柜的说,那人是权贵之家的纨绔公子哥,总之不是个好东西。” 花婆婆摇了摇头,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多生事端,一边走向文房四宝前,扯上两卷小纸写写画画后,一边递出一张纸条,对沐灵霜道: “明天起,你便即刻启程前往燕国南境,南安城,一户姓沐的候爷府,你的身份,我们早就已经帮你安排好了,这是地址,收好了。” “哦。”沐灵霜应了一声,接过纸条后,好奇地看了一眼,便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婆婆,那个,那个,小白能不能……” “不能。”花婆婆知道沐灵霜想要说什么,很快便是打断其话,斥道:“小白,会暴露了你的身份,知道吗……” “好吧。”沐灵霜见花婆婆有些生气的样子,只能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 花婆婆凶巴巴的瞪了一眼沐灵霜,把一张纸条卷成细小子的纸铜卷,手掌轻握来到窗户旁,看了一眼外边的茶摊,手掌轻轻一挥。 “咻――” 细小的破空声响起,卷起来的小纸条,犹如射出的利箭一般向着下方远处茶摊,激射而去。 “砰――” 眨眼之间,卷起的小纸条,便是射进了茶摊边坐着的两名布衣男子的茶桌上,看着入木三分的纸条。 “谁?” 吓得两人亡魂皆冒,两名布衣男子眼神惊慌不定的,在四周扫了几眼。 没有任何发现后,随即将目光锁定在纸条之上,一人战战兢兢的拔出纸条,摊开一看差点惊叫出声,恐惧的看了一眼,某处窗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便对另一个同伴,颤声道:“撤――” ………… 第四十九章 沐侯府 翌日早晨。 燕国京城,皇宫。 御书房。 刚刚上完早朝的李景炎端坐在御桌前,回想着昨日与王城远等人的坦诚相言,不免有些感慨! 想不到两位实权二品军侯,会如此识趣,在这关键的档口选择了激流勇退卸甲归田,倒是省了自己一番功夫。 这也算是个不错的收获,如今西境和北境总体上可以算是安稳了,就剩下东境与南境需要花费更多心思。 踏踏―― 御书房内,清脆的脚步声响起,内监小福子领着一群太监,托举着层层叠叠的卷宗,来到御桌前放下,笑道: “陛下,这些都是近年来,南境边军主帅沐侯府沐风,和南境三川防线有关的卷宗与奏章,请陛下预览。” 李景炎一边翻动奏章,一边头也不抬的随口道:“先帝年间被贬斥或流放,关押,致仕的改革派官员可到齐了,京中可有什么流言?” “回禀陛下。”小福子微微恭身笑道:“一干人等,以于昨日午时便已全部到齐,如今下榻在四方馆,好不热闹……” “这几日京中盛传,陛下天纵英才,有绍兴皇帝之风,都在言说陛下欲兴变法之事,民间非议甚多……” 李景炎微微颔首:“既然人已到齐,那便按之前拟定的章程,去四方馆宣旨吧!” “奴婢遵旨。”小福子从御桌上接过圣旨领命而去。 ……………… 御书房内,李景炎仔细翻阅着关于南境的资料。 燕国开国神武三年,燕王朝为了彻底铲除盘踞在南方的割据势力梁王,命沐剑和叶英等人率三十万大军南下。 梁王自恃南方山高地险,坐拥三川天险防线,压根没把沐剑等人放在眼里。 谁料沐剑要的就是这个稍纵即逝的良机,他趁着梁人心怀侥幸,一路斩将夺旗,仅用了一百多天就打到了梁国都城。 梁王大惊失色,可事到如今,后悔也晚了。眼见燕军破城就在顷刻之间,梁王只得带着全家老小来到滇南,先亲手缢死爱妃,而后高喊着“我宗室,无降理”饮鸩自尽。 随着梁王之死,剩余残部世家门阀望风而降。神武四年,沐剑率领大军彻底平定南方全境。 燕帝大喜之下,封沐剑为平南侯,令其镇守滇云两地。 自此,“沐氏家族”正式开启了与滇云两地世家门阀的争斗。 神武五年,沐剑入滇云。此时的滇云,尚未走出战争的阴霾,民生凋敝,百废待兴。为了尽快恢复经济,沐剑大举鼓励人们屯田,滇云百姓在沐英的带动下,在短短十年间,屯田总数就超过了百万亩。 与此同时,沐剑还在滇云开设了诸多马场,推行“马政”,为燕国的战备军马储存,提供了充足的后援力量。 种种富国强民的好政策,不仅让沐剑赢得了滇云百姓的爱戴,可惜,沐剑能文能武,却天不假年。神武二十五年,呕血病逝。消息传来,神武皇帝悲痛无比,下旨追封沐剑为宁安王。 绍兴年间,绍兴皇帝变法图强整军备武,平南侯沐阳素有壮志,积极响应皇帝号召,也由此得到绍兴皇帝的重用和扶持。 成为南方的军方改革派代表,在绍兴皇帝在北方大刀阔斧的改革期间,成为镇压南方世家门阀蠢蠢欲动的基石。 可惜,随着“蛊傀之案”爆发至绍兴皇帝的忽然暴毙,改革大势嘎然而止,北方由此大乱,朝廷无暇顾及南方。 沐侯府失去了北方的支持,面对南方各大门阀世家步步紧逼,最终只能兵戎相见。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南方各大门阀世家,如波涛般的联合反扑中,沐侯府渐渐落入下风,短短几年叛军先后攻下大古、定远、南安,全滇震动。 随后,沐府陷落。 幼子沐风,带领家兵艰难杀出城外,长子沐天,次子沐辰,母亲李氏,和妻子刘氏逃离中被乱兵砍死,三位女儿仓卒中逃入尼姑庵自尽,沐阳的弟弟沐泽和沐润也都,及其子女尽皆战死。 滇南之乱后,沐侯府残余势力,只能且战且退,直至退至三川防线,沐侯府一脉也在此次叛乱中死伤惨重,沐阳也在最后一战中战死,仅留一支血脉,人丁单薄。 直至隆庆年间,隆庆皇帝彻底稳固北方形势,开始着力解决南方尾大不掉之势。 再次重用沐家幼子沐风,经年累月,一举夺回了三川防线,并由沐侯府统领二十万大军,五大营镇守三川防线,对外抵御南楚北上,对内防压南方三王至今。 沐家是开国仅存至今,硕果仅存的实权君侯。 沐风,时年祖籍安定,宁安王沐剑第十二世孙,其父沐阳,年仅三十岁的沐风世袭侯爵,现担任镇南大将军,少年时便随父征战,履历战功,如今正值壮年。 御案后李景炎手指轻击桌面,从沐侯府一脉的履历来看,称得上是世代忠烈。 现如今,北境和西境的兵权收缩中央,有两位老丈人的配合,已无大碍,南境的兵权,不可操之过急,还得缓缓图之。 想要彻底解决南方三王的问题,还得沐侯府的配合,三王是一锅夹生饭,夹生就夹生,也要一口吃掉它。 “希望三位好王叔,入京大朝会后,能够悬崖勒马,免得自己这个好侄子难做啊!” 李景炎嘴角微翘。 思绪间一小太监默默来报: “启奏陛下,礼部尚书,李元洪求见!” 李景炎一怔,道:“宣。” 不一会儿。 看着胡须皆白,月前还精神抖擞,如今走路都是有些,颤颤巍巍的老尚书李元洪,自那晚谈话后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不再有往日精神的老尚书。 李景炎眼神复杂,倒是没有太大的触动,于原身而言这位老尚书在孤苦无依危难之际,伸出援手将其带入宗人府,是整个冬天里的一把暖阳,而如今这暖阳中却带着一抹阴影,老尚书对小皇帝终究是有些愧疚的。 “臣,礼部尚书,李元洪,参见陛下。”老尚书目视少年天子,躬身行礼道。 李景炎目光温和,笑道:“老姚公免礼,平身,来人,赐座。” 李元洪坐下后,将准备好的一封奏章递到随侍太监手中,道: “启奏陛下,明日便是朔日大朝,陛下初临大宝,对此难免有生疏之处,这是朝会具体章程,呈请陛下预览。” “臣……” 李元洪还亦有奏,却被殿外一道太监急迫的声音打断: “陛下,东境潭州、翼州八百里加急军报!” 礼部尚书李元洪,悚然一惊。 第五十章 漠南使团 “相城侯月前便已起兵叛乱,这果然与之前自己所推测的,没什么两样,加上和两州暗查使的佐证,以及这封军报,现在才传到中枢,其中的猫腻不言而喻。” 李景炎接过太监手中军报,扫了一眼后,依旧面色平静,从两位暗察使遭到刺杀,再与南楚“暗夜司”近十几年在燕国的各种阴谋布局串联起来,已经有了完整计划的大概。 自隆庆皇帝懈怠朝政,任用奸相,荣宠后妃忙于修仙之日起,短短十多年间,皇帝的权利不断被残余的各大世家门阀士人所侵蚀。 朝政上乌烟瘴气,却又暗流涌动,更危险的是从历年来的军略奏报中不难看出,燕国已经处于烽火四起的前夜,四方边军也已经有了渐渐脱离中央掌控的趋势。 亏得隆庆皇帝修仙失败,还差点身死后及时醒悟过来,刹住了燕国这辆即将冲向悬崖的马车! 东境肖城候府,也应也是南楚“暗夜司”在原先在“京都事件中的一颗重要棋子。 从东境两州的军政奏报中、潭州、翼州,简直就是多灾多难,农民起义遍地开花,多只起义军在被剿灭后,总是会在其他的地方,又忽然冒出来。招抚的军队降而复叛,叛而复降,陷入无休止的循环模式,直到相城肖家的出现。 而今“京都事件”已经过去一个月,并未像南楚“暗夜司”设计的那样走下去。相城侯府肖家在东境的举事估计举到一半,突然发现“京都事件”来了一个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闪断了所有人的老腰。 相城侯府自是骑虎难下,开始竭尽全力的拼死一搏,想要将其举事之实掩盖下去,也有了伪装成山匪刺杀暗案查使的行径。 由于多年来相城侯府,与河南河北世家暗地里勾结日深,估计早就将东境最富庶的潭州、翼州,经营得犹如铁桶一般。 要不然,相城侯肖家起兵叛乱的消息,也不至于过了一个月,到现在才传来,也由此可见燕国朝廷对东境各州的掌控,下降到了何等地步。 李景炎看完之后,放下军报倒是没有过于急躁,虽然相城侯府已经起兵叛乱一月有余,东境五州已有三州相继陷落,但只要东境重兵把守的门户颍州的娄山关,不失,其迟早都是翁中之鳖。 即便以最坏的打算来看,以如今的东境之势,已经不足以撼动现如今的燕国,相城侯府的叛乱已经犹如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多时。 李景炎有条不紊的对着一旁的随侍太监吩咐道: “宣,镇北侯,成安侯,百战穿甲军大将军王离,锦衣卫指挥使青龙,兵部各司员,影密卫首领章邯,即刻入宫谨见。” “是。”一太监领命而去。 李景炎随后坐下,转头看向一旁的礼部尚书李元洪,温和道: “老姚公,可还有何事要奏?” 李元洪一惊之后,方见少年天子接到军报后,似乎早有预料的样子,不由得将准备好的话咽了回去,又听得天子询问,于是又递出一封奏章给随侍太监,拱手道: “陛下,得太皇太后允准,老臣与礼部司员,按先帝遗命,已为陛下选定大婚之日,如今具体章程,呈请陛下请预览。” 李景炎接过这奏章看了看,眉头微微挑了挑,大略的扫过一眼内容,倒没有什么意见,便道: “既已选定,那就按老姚公,所奏吧,若无其他事,便退下吧。” 李元洪起身行礼,道:“老臣告退。” 李景炎看着礼部尚书,李元洪略显落寞的背影,回想着隆庆皇帝原本对原身回国后的安排,其中恐怕少不了,这位四朝元老老尚书的推波助澜。 ………… 京城西。 一处略显奢华的宅院中。 秘密出使燕国的草原漠南部,使团一行七十六人,秘密驻扎在此,守卫还算森严。 左湘书房中。 书案前坐着一位七八岁,身形高挑,身着锦衣胸前鼓鼓囊囊,发作高马尾打扮的俊俏女公子,此人正是秘密出使燕国的草原漠南部,莫南王最为疼爱的小女儿,也是漠南部有着草原“红鹰”之称的朵朵特穆尔公主。 对侧则站着一位,胸膛微微起伏双肩宽阔,身材魁梧的男子莫巴思,其人一身劲装打扮腰挎长刀,恭敬的待立在一旁。 朵朵特穆尔公主放下手中的毛笔,将其中的信件装入信封之中后便抬头问道:“父汗那边,可有什么回信?” 莫巴思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眼眸深处却潜藏着不甘的公主殿下,恭敬道: “回公主,可汗那边说,既然燕国小皇帝这边也展现出了诚意,接下来可以做进一步的接触,燕国老皇帝虽然身死,但草原漠南部与燕国皇帝的联姻计划,依旧继续,不得有误。” “并让属下提醒公主,克烈部已经完成统一了,除了漠南部以外的其他草原各部,形势已经迫在眉睫,克烈部的使团也已经南下。而且燕国如今的小皇帝,从其所厉事迹来看,小皇帝此人城府极深,行事极为狠辣,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可汗让您务必谨慎对待。” 即便早有预料,朵朵特穆尔公主明亮的眸子还是暗淡几分,本以为燕国老皇帝骤然身死。 以当今燕国的朝堂局势,燕国必然爆发内乱,只要时间日长,边军必然回防。漠南部便能有机可乘,趁势攻入燕国的北境,便能够获得大量的人口奴隶、粮食、盐铁、瓷器等,以备应对克烈布的崛起,自己也不用嫁入中原,所有的计划都坏在这个小皇帝身上。 “可恶!” 想着最近关于燕国小皇帝的种种传闻,朵朵特穆尔公主,银牙暗咬,粉嫩的红唇都快被咬破了,平复完心中的怨气,转而道: “朵颜卫的人,查到关于燕国白甲军在京城兵变中,那批连弩器械的具体情报了吗?” 回想着月前,燕国京城城兵变当日自己率领“朵颜卫”一众密探站在高楼之上。 望着那遮天蔽日的箭阵,如黑云般笼罩向皇城之上时,那无不令人胆寒不已,背生冷汗的冲天箭势,着实将一众“朵颜卫”密探惊得目瞪口呆,心惊胆颤。 至今久久不能忘怀,有如此威力,即能连续发射,又如此兼备短、中、远、三位打击于一体的弩机,是何等的神兵利器。即便是以速度着称的草原骑兵,面对此等骇人听闻的箭阵之势,可想而知会有多么大的威胁! 莫巴思对于当日燕国白甲军攻陷皇城,所用的弩机器械自然也是印象深刻,面色严肃道: “回公主,燕国对此防范甚严,朵颜卫密探并未查探出多少情报,只知道此军械构造,复杂无比,不仅难以仿制,而且造价,着实令我们草原望而却步。” 朵朵特穆尔公主,柳眉微微皱起,即便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 莫巴思望着沉默不语的朵朵特穆尔公主: “公主,属下有一要事禀报,先前燕国锦衣卫指挥使青龙,派人前来提醒我们……” “我们秘密出使燕国的消息和行踪,恐怕已经被楚国埋伏在燕国礼部的暗探,泄露给了克烈部。其叮嘱我们要小心应对内部,使团之中可能有内奸。” 莫巴思叮嘱道:“公主,燕国皇帝既然有意结盟,为了以防不测我们还是要尽快正式递交文书,入驻鸿胪寺,以防不测!” 忽地。 “不好啦!” “不好啦,走水了。” “快救火啊!” “莫巴思,快开门,火烧过来了!” “坏了。” 书房外忽然响起拍门声和呼叫声,莫巴思,朵朵特穆尔公主,相视一眼面色皆是陡然一沉。 “咔――” 两人连忙起身跑向门口,朵朵特穆尔公主刚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带着焦急面孔的老脸。 然而下一刻。 莫巴思看到白胡子老头,眼中的凶光一闪,心中顿时警罩大起,全身气势骤然爆发开来。 就在这时。 白胡子老头袖中,猛的射出一只短小的钢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咻―― 的一小声,直射向朵朵特穆尔公主身前。 “公主小心!” 与此同时两道声音,骤然间轰然炸起,无限的杀机刹那间爆发而出。 “叮――”的一声钢针似乎射中了一道坚硬的铁片,发出细小的声音,朵朵特穆尔公主身形微微一顿。 白胡子老头见一击未能得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冰冷的寒光,从朵朵特穆尔公主右边闪现, 速度快到了极致,反应不可谓不快,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从空中划向另一边,一旦划过半空,朵朵特穆尔公主必定身死。 就在匕首刚刚靠近在朵朵特穆尔公主身前勃子时,匕首散发的寒气带一条血痕时。 嗖――嗖 两声箭矢破空声传来。 叮。噗。 两声。 先后响起匕首飞脱而出,紧接着白胡子老头头卤直接被箭矢洞穿,然后倒飞出去,可见箭矢的威力之大。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老者刺客突然倒下,其身后的三名护卫,微微一愣,随即毫不犹豫的长刀瞬间翻转,劈向朵朵特穆尔公主。 嗖嗖――嗖。 三道寒光骤然乍起。 刷刷刷―― 早就警惕万分的莫巴思,在其刀光笼罩之内,面色冷厉转瞬之间,后脚骤然一顿,地板瞬间龟裂。 全力出手,右掌之中磅礴内力,瞬间凝聚,一掌拍出。 呼呼―― 空气中爆发出刺耳的,音爆之声。 轰!! 的一声。 三位刺客,只感觉劲风扑面而来,犹如排山倒海一般,便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到飞而出。 砰砰――砰 刹那间轰然坠地,五脏六腑据是爆裂开来。 “有刺客,保护公主!” 杀!杀! 前方的使团护卫冷喝出声,看着忽然出现在四的刺客。 已经拔出了手中长刀,扑杀向那些刺客,明晃晃的刀片在空中闪烁。 锵――锵。 刀与剑碰撞在一起,带起亮眼的火花。 几个回合间,便是有不少的杀手倒在血泊之中。 与此同时,另一边。 使团护卫莫巴萨飞身一个扫堂腿。 砰。 一位蒙面刺客被一脚抽在身上,在即将飞出去的时候,却被扣住了脚腕,向着怀中一带,顺势一进膝撞,直抵腹部,整个人犹如面条一般,瘫软下来,生死不知。 下一刻。 砰。 又是一名蒙面刺客,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高高扬起的长刀,就感觉眼睛一花。 一道黑影骤然袭来,草原三雄莫氏兄弟之一,莫巴客。 紧接着,蒙面刺客手臂便是传来一股剧痛和咔嚓的脆骨声响起。 嗖的一声。 整个人直接横飞出去,重重砸落在地。 天空上。 飒――飒――飒―― 三道凌厉的破空声,急速响起,在黑暗中分外刺耳,夜空之中亮带起三道寒芒,犹如毒蛇一般,七位蒙面刺客瞬间如遭雷击,身体瞬间到飞而出,飞出一米远,箭矢连续从数人胸膛处贯穿而出。 远处高楼之上,锦衣卫指挥使青龙飞速移动,眨眼之间,又是三箭齐发,犹如闪电。 飒――飒――飒―― 又是八位蒙面刺客身形微微一滞,手中长刀掉地,瞬间倒地,中箭身亡,箭矢钉在地板上箭羽翁颤。 “该死的锦衣卫。” 蒙面刺客首领见此,惊骇莫名,全身气势爆发,想要逃脱,顿时飞身急窜,整个人飞跳而起,一蹦四米多高。 高楼之上的青龙见此,身形微微一顿,一个转身,从箭囊中瞬间取出两枝箭矢,张弓搭箭45度角,一气呵成。 嘣。 弓如霹雳弦惊。 飒――飒―― 两道寒芒在夜空中,犹如闪电,转瞬即至――噗噗――两声入肉声。 “啊――” 凄厉的喊叫声随之响起。 只见飞身而起的蒙面刺客首领,身形在半空中微微一滞,两道寒芒便是在其身后,犹如毒蛇一般,紧随而至。 整个人犹如断线的风筝,向着一处围墙撞去。 砰! 的一声,被钉在墙壁之上。 很快。 大批锦衣卫紧随而至,场面呈现一片倒的趋势,那些杀手纷纷倒在血泊之中,厮杀声很快沉寂。 青龙一身金黄色飞鱼服,从高楼之上飞身而下,落在院中,将手中弓箭丢给旁边锦衣卫。 而后凝望着被紧紧护卫在中央的漠南部公主,微微抬手道:“锦衣卫指挥使青龙,见过朵朵公主,此地不宜久留,还请公主移架。” 朵朵特穆尔好似无所察觉,侧头看向被钉在墙上,已经半死不活昏迷过去的刺客首领,只剩一边面巾遮住的脸庞:阿不思,漠南部大王子的秘密心腹之一。 “真是我的好哥哥!” 朵朵特穆尔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转而望向似乎及时赶到的燕国锦衣卫,瞬间明了,不由饱含深意的道: “你们锦衣卫,来的还真是及时,青龙指挥使的箭法,可真――真是了不得,哼!” 青龙眸光闪了闪,不置可否:“公主殿下谬赞了,请……” 踏踏――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锦衣卫,单膝跪地道: “指挥使,陛下有旨,召您即刻入宫谨见。” 青龙微微点头,对于下锦衣卫吩咐道:“送漠南使团入驻鸿胪寺,不得有误。” “是。”众锦衣卫应道。 第五十一章 军议 皇宫,御书房内。 李景炎端坐于御桌之后,面前摊开着一张详尽的燕国地图。他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滑动,最终停在了东境的位置上。 镇北侯冷继业、成安侯王城远、大将军王离、锦衣卫指挥使青龙、兵部各司员,以及影密卫首领章邯,齐聚于此,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李景炎的身上。 “诸卿,东境的八百里加急奏报。”李景炎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相城侯的叛乱,虽然略显突兀,却也是筹谋已久,朝廷必须迅速做出处置,以雷霆手段,将其叛乱扼杀。” 镇北侯冷继业,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率先开口,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和自信:“陛下,东境的叛乱虽然凶猛,但只要我们能守住颍州的娄山关,叛军便无法西进。臣愿领兵前往,确保娄山关万无一失。” 成安侯王城远紧接着说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决心:“陛下,臣也愿领兵前往。” 李景炎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他知道,这两位军侯也只是表个态而已,虽然两位准备卸甲归田,但考虑到对军中的影响,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李景炎缓缓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赞许:“两位爱卿,对相城侯此人起兵判乱,似乎并不惊讶,看来对其人很是了解?” 镇北侯冷继业和成安侯王城远对视一眼,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将,对朝中人物自然有自己的见解。 冷继业首先回答,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启禀陛下,肖擎苍出生于燕国东部的一个富商家族,赵家世代经商,积累了庞大的财富和广泛的人脉,其家族在潭州商界的影响力巨大,其人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不仅文武双全,更有着过人的智谋。” “其人二十岁时,肖擎苍便因其出色的武艺和策略,在一次边境冲突中立下战功,被先帝赏识,此后赵擎苍在军中历练多年,多次参与对抗外敌的战役,屡立战功,声名远播,隆庆二十年,被先帝赐封为相城侯后,负责镇守东境,成为当时最年轻的三品侯爵之一。” 王城远接着补充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陛下,相城侯在民间颇有声望,他经常以仁义之名,施以小恩小惠,笼络人心,在河南,河北世家的扶持下,借着天灾人祸,平叛戡乱的名义,暗暗培植势力不断壮大,其叛乱后,相继攻陷两州之地至今,可战之兵怕已不下十万。” 李景炎缓缓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赞许:“两位爱卿,对东境平叛,有何建议?” 冷继业沉吟片刻,道:“陛下,东境多以山地为主,并不适合大军团作战,娄山关的四卫之中,藏山卫大营的人马,既熟悉三州地形,又最适山地作战,可为主力。” 王城远点头附和:“陛下,臣以为,除了军事上的行动,还需在政治上进行布局。赵擎苍之所以能聚众,与他在民间的声望不无关系。若能揭露其真面目,便能动摇其民心。” 李景炎微微颔首,目光转向锦衣卫指挥使青龙,问道:“青龙,你掌管情报,可有肖擎苍叛军的详细情报?” 青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陛下,据锦衣卫探子回报,肖擎苍叛军虽然人数众多,但装备参差不齐,且多为新招募之兵,训练不足。其核心力量为赵家私兵,约有三万人,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是叛军的主力。根据最新的情报,相城侯已经控制了东境的三州,并且正在向颍州的娄山关进军。” 李景炎正襟危坐,目光在兵部上尚书,刘存舟身上顿了一下:“兵部有何应对之策?” 刘存舟上前一步,他的手中拿着一份奏折,声音沉稳而有力:“陛下,兵部收到消息后便已拟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可先调动周边州郡的兵力,对其形成合围之势,然后逐步压缩叛军的活动空间。” “兵部建议分三路大军,一路由镇北侯领兵直扑颍州,确保娄山关的安全;一路由成安侯率领,迂回到叛军后方,切断其补给线;最后一路由大将军王离,率领百战穿甲军直捣黄龙,攻入相城侯的腹地。” 李景炎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青龙和章邯的身上:“青龙,章邯,你们二人负责情报和暗中的行动。东境的叛乱,背后定有南楚的影子,朕要你们揪出他们的眼线,切断他们的情报网,务必将南楚在东境的暗探,一网打尽。” 李景炎沉思片刻,最终做出了决断:“诸卿,朕意已决,以大将军王离为主帅,率领四万百战穿甲军,及藏山卫大营人马为先锋,冷卿、王卿,你们两位老将虽有卸甲之意,但国家危难之际,还需你们出力。朕命你们各领三万精兵,分别从南北两路进军,夹击赵擎苍。” “兵部负责统筹粮草,确保后勤无虞。其他各司员,做好兵员调配和物资粮草供应,其他详尽按兵部拟定之议程执行,朕要你们在两月之内,将叛乱彻底平定。” “臣等,遵旨!”众人齐声应道,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李景炎最后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众臣:“好,诸卿都下去准备吧,明日朝会之后,即刻出征,青龙留下。” “陛下万福,臣等告退。”众人应道。 …………………… 御书房内,随着众臣的离去,只剩下锦衣卫指挥使青龙和李景炎。青龙站立在皇帝面前,等待着进一步的指示。 李景炎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的北境草原上,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青龙,漠南使团遇刺之事,你怎么看?” 青龙微微皱眉,他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涉及到了草原漠南部与燕国的联盟,甚至可能影响到整个北方的局势。 “陛下,漠南使团秘密出使燕国,行踪极为隐秘,能够如此精准地发动袭击,说明有内鬼泄露了消息,这个内鬼,虽然在使团遇刺时已经暴露了出来,但是这策划刺杀之人,臣觉得其并非是克烈部之人,按照南楚密探交代的,他们将这一情报通报给克烈部的时间推算,克烈部他们的动作应该没有那么快才对!” “哦!”李李景炎来了兴趣,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那你认为,还可能是谁?” 青龙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陛下,臣认为,除了南楚之外,还有几个可能的嫌疑人。” “首先,是漠南草原内部的势力。漠南使团的遇刺,可能会导致漠南草原内部势力的重新洗牌,毕竟这位朵朵特穆尔公主殿下,麾下的势力不容小觑。如果有人想要借此机会,吞并漠南部朵朵特穆尔的势力,那么他们完全有可能策划这次袭击。” 第五十二章 复职 李景炎的眉头紧锁,他的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着更深层次的阴谋。他知道,如果真如青龙所言这场刺杀不仅仅是一方势力的暗杀,这其中暴露的问题值得推敲和深思。 夜幕低垂,御书房内烛光摇曳,将李景炎的影子拉得老长。他坐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每一次敲击都似乎在敲打着心中的不安。青龙站在他的对面,神色严肃。 “其次,是西蜀国,陛下,西蜀国表面上与大燕井水不犯河水,但他的野心绝可能不止于此。其国的‘镇武司’绝对不可小觑,如果漠南使团的遇刺能够引起漠南草原与燕国的冲突,那么他就可以向东趁机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甚至可能与草原的某些势力结盟,毕竟双方只隔着一片海。” 青龙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李景炎的心上。李景炎知道,西蜀国的“镇武司”一直是大燕的另一个眼中钉,他们的手段狠辣,行事诡秘,若真是他们所为,那么这场刺杀背后的图谋就更加深不可测了,此事会不会也是“京都兵变”后计划的一环。 “不过,臣更倾向于,是草原漠南部的内部,出了什么问题!”青龙继续说道,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由此可见,漠南部也并非铁板一块,怕也是内忧外患!” 李景炎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青龙,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探网的铺设还是得加快,漠南使团遇刺一事,如果真是其内部问题,对于阻碍大燕联盟利益者,务必绞杀,镇北侯最熟悉北境情况,你倒是可以向他取取经。” “是,陛下。臣定会全力以赴,尽快将探网王撒向北境草原。”青龙恭敬地回答,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 李景炎站起身,他的身影在烛光中显得格外高大:“此事倒不必太过着急,东境叛乱才是此间重中之重。” “陛下英明。”青龙回应道,随后退出了御书房,开始着手准备平叛之事。 李景炎独自一人留在御书房中,他的目光落在了墙上挂着的地图上,那上面标注着大燕的疆域,以及周边的各个势力。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地图上的每一个角落,心中却在思考着更为深远的计划。 ………………………… 夜幕下的大燕皇城,灯火阑珊,但在这宁静的表象下,暗流涌动。京城西华园,一处皇家园林,平日里是皇亲国戚休闲游玩的场所。 西华园深处,一座精致楼阁中,烛光摇曳,映照出几十个曾经被打压流放的改革派官员的身影。 他们围坐在一张张圆桌旁,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复杂的神色,气氛热烈而又压抑。 “诸位,陛下将我等召集回京,自有安排,何必如此毛毛躁躁,成何体统?”一个身穿粗袍的老人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正是前任宰相季海生:“我们曾被旧党及力打压,流放边疆,如今新皇召回,这是我们重归朝堂、施展抱负的良机,共同辅佐新皇,推动改革,十多年都等过来了,何必急于一时?” 一位六十岁左右的前改革派官员,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急切地说道:“季老说得对,新皇此举无疑是对我们改革派的信任和支持。陛下年轻有为,敢于打破旧有的桎梏,这正是我们需要的圣天子。” 然而,也有前官员面露忧虑,一位五十左右的前官员缓缓开口:“新皇虽有雄心壮志,但毕竟年轻,万事不可夺其志,坚持推行改革,还是未知数。我们不能盲目乐观,必须谨慎行事,改革之势切不可操之过急。” 另一位前官员则提出了自己的担忧:“新皇召回我们,意味着,河北河南世家的保守势力,已然土崩瓦解,但是否已有足够的力量对付全国其他的地方保守派,南方三王是重中之重,我们若贸然行动,会不会又一次成为成为新旧势力斗争的牺牲品?” 季海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些担忧,他沉声说道:“你们的顾虑不无道理。新皇虽然年轻,但他的决断和智慧不容小觑。他能在短短一月之内稳固皇位,足以证明,陛下的天纵之资,我们应给予陛下信任,同时也要做好准备,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困难和挑战。” 这时,一位前女性官员,声音坚定而有力:“新皇的召回,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考验。我们不能因为过去的失败而畏缩不前。改革之路必然充满荆棘,但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随着讨论的深入,官员们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他们开始讨论具体的改革措施和策略。他们知道,新皇的召回不仅是对他们的信任,也是对他们的考验。他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为大燕带来新的希望和变革。 就在这时,楼阁外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讨论。 正当他们议论之时,一队队身穿金色铠甲的御林军,在一群太监的带领下,来到楼阁前。他们的到来让在场的前官员们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些突然到来的御林军身上。 领头的太监手持一卷黄绢,面色庄重,他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圣旨到,西华园内诸位听旨!” 在场的前官员们立刻起身,整理衣冠,恭敬地跪下行礼。太监展开黄绢,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诸卿昔日忠贞为国,因直言进谏而被贬,今国家多事之秋,正需诸卿之才。故此,朕特赦诸卿昔日之过,复尔等官职,望诸卿不负朕望,辅佐朕治理国家,推行新政,以安社稷,以利百姓。钦此。” 随着太监宣读完毕,官员们面面相觑,有的惊喜,有的激动,有的则是深深的感慨。他们未曾想到,新皇会如此迅速地恢复他们的官职,并且赋予他们重任,纷纷回应道。 “臣等接旨,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季海生作为前任宰相,率先站起身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臣等领旨,谢主隆恩。吾等必当竭尽全力,辅佐陛下,推行新政,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其他官员也纷纷表态,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决心和希望。太监见状,微笑着点了点头:“陛下英明,知人善任。诸位大人,请随我来,陛下已为诸位安排了新的住处。” 官员们在御林军和太监的引导下,有序地离开了楼阁,并准备明日的朔日大朝会。 第五十三章 虎城 皇宫,御书房内。 烛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了光滑如镜的地面上。李景炎端坐在御桌之后,目光落在了刚刚送来的奏折上,眉头微微蹙起。今日,他将接见南境二十万边军的统帅,平南侯沐风,一个在燕国军中声名显赫的人物。 沐风,一个传奇般的名字,在南境的战场上,他的名字足以让敌人闻风丧胆。他不仅继承了沐家世代的勇武,更有着过人的智慧和胆识。在南境与南楚的边境冲突中,他屡次以少胜多,稳固了燕国的南疆。 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随后是内监小福子的声音:“陛下,平南侯沐风在外觐见。” “传。”李景炎的声音平静而有力。 门缓缓打开,沐风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入御书房。他身着暗红色的战袍,每一步都显得坚定而有力。他的面容刚毅,一双眼睛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 沐风行至御桌前,看着深不可测的少年天子,单膝跪地抱拳道:“臣沐风,参见陛下。” 李景炎站起身走下龙椅,亲自扶起了沐风:“爱卿不必多礼,朕已久闻沐卿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敬意: “平南侯不必多礼,朕连夜叫你前来召,是有要事相商。” 李景炎微微点头,示意沐风起身:“坐。” 沐风谢恩后,坐在了御书房一侧的椅子上。他的目光平视,没有丝毫的傲慢,但那股子从战场上带来的锐气,却让人不容忽视,面对这个京城百姓称颂,百官京惧的少年天子,依旧不骄不躁。 李景炎开门见山,直接进入了正题:“平南侯,南境的局势朕已经有所了解。朕想知道,一旦对南方三王,进行削藩,你认为会有何变数?” 沐风沉吟片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仿佛在心中已经演练过无数次这样的对话:“陛下,南方虽然各自为政,各有其势力,但若要削藩,三王必然联合,切不可操之过急,南方三王若联手,可战之兵力不下二十万,其实力不容小觑,届时南楚也必将蠢蠢欲动,甚至是铤而走险,联合南楚,自南境于险地。” 李景炎点了点头:“爱卿所言甚是,朕也有此顾虑,所以先打算分而化之,但朕更担心的是若不早做打算,恐怕会养虎为患。” 沐风微微一笑,他的笑中带着一丝自信:“陛下英明,南方三王联合起来虽强,但并非铁板一块。臣在南境多年,对其内部情况略知一二。若陛下信得过臣,臣愿为陛下分忧一二。”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份卷轴,递给李景炎:“陛下,这是臣在南境多年搜集的情报,包括三王的兵力部署、性格喜好、内部矛盾等,或许对陛下有所助益。” 李景炎接过卷轴,缓缓展开,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这些情报的价值无可估量,沐风的这份心意,谋而后动,不愧是满门忠烈之后。 “平南侯,朕会仔细研究这些情报。”李景炎将卷轴收好,目光再次落在沐风身上:“朕需要你继续留在南境,密切监视三王的动向。” 沐风站起身,行了一个军礼:“臣领命,陛下放心,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李景炎点了点头,他知道沐风的能力。他站起身,走到沐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平南侯,对南楚的虎城,怎么看?” “陛下果然敏锐。”沐风沉思片刻,便知道陛下的打算,只要拿下虎城,届时南境边军,就没了腹背受敌之境,削藩其实不过是易如反掌,瓮中捉鳖之势,但其眼中终究是闪过无奈之色,郑重的道: “回禀陛下,“虎城”城高水深,乃是南楚北境的门户,亦是南楚第一军事重镇,是其北上侵燕的第一桥头堡,更是我大燕南下的眼中钉肉中刺。若能拿下虎城,南楚北境将无险可守,我军可长驱直入。但虎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南楚在此经营多年,城防坚固,若要攻下,非四十万大军不可,且非一日一月之功可下,短则三年五载,长则……” 李景炎的眉头紧锁,他知道沐风所言非虚,回国的路上,他就认识到了虎城的确是一块难啃的铁骨头。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平南侯,朕倒有一计,虎城或许旬月可下……” 沐风的目光中露出了震惊,怀疑,天真,错愕,等复杂的神色,旬月可下,自己唯一想到的可能便是,陛下能够让数十万大军插上翅膀飞入虎城。 李景炎走到御书房的一角,那里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图,上面详细标注着燕国和南楚的边境线。他指着地图上的虎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了笑: “虎城,朕吃定了,谁也拦不住,只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到时,朕会派锦衣卫的人与你联络,共同制定计划。” 沐风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李景炎的手指,落在地图上那个标志着虎城的位置。他的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但同时也被李景炎的自信和决断所感染。他知道,这位年轻的皇帝必有过人之处,否则不可能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稳坐龙椅,掌控整个燕国。 “陛下,若真有此妙计,臣愿为先锋,为陛下攻下虎城。”沐风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和期待,他渴望能够为国家立下赫赫战功。 李景炎转过身,面对着沐风,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决心的光芒:“平南侯,朕相信你的能力。朕的计划需要你的配合,但具体的行动,还需等待时机成熟。在此之前,你需继续在南境稳固防线,同时密切关注南楚的动向,尤其是虎城,明日便是朔日日大朝,夜深了,下去休息吧。” 沐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陛下放心,臣会尽职尽责,确保南境安全,臣告退,陛下,万安。” 随着沐风的退出,御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李景炎重新坐回御桌后,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份奏折上,他的心思却已经飞向了远方的战场,思考着如何实现他的宏伟计划。 第五十四章 天字第二号密探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洪川城,某府邸。 府内却是一片紧张气氛。端王李泰、安王李显、晋王李存三人齐聚一堂,面色凝重。他们刚刚接到京城传来的消息,以季海生为首的被贬改革派官员纷纷恢复了官职,这无疑是一个信号,标志着北方已经彻彻底底的被小皇帝所掌控,改革已然势再必行,而削藩则是重中之重。 端王李泰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手中的茶杯几乎要被他捏碎。他的目光在另外两王的脸上扫过,沉声道:“二位,你们怎么看?” 安王李显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夜色,声音低沉:“季海生等人的复职,无疑是小皇帝对我们的警告。削藩之举,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晋王李存则是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安王兄,所言极是。小皇帝此举,无疑是要削弱我们的势力,巩固他的皇位。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有所行动。” 端王李泰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小皇帝虽然年轻,但手段却不容小觑。他先是通过联姻巩固了自己的势力,现在又召回改革派,其野心昭然若揭。我们若不联合起来,恐怕真的会成为他案板上的鱼肉。” 安王李显转过身,目光如炬:“我们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我们必须联合南方的世家大族,共同对抗小皇帝的削藩政策。只要我们能够团结一心,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晋王李存点了点头:“说得对。南方的世家大族,虽然各有算计,但在改革与削藩的问题上,他们与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联合他们共同对抗小皇帝。” 在这个紧张而严肃的时刻,三位王爷决定以最古老的方式,歃血为盟,以示他们的决心和团结。这是一种古老的仪式,象征着他们愿意为了共同的目标和利益,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端王李泰站起身,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在桌上。他的目光坚定,声音低沉而有力:“今日,我们三人在此歃血为盟,誓要共同对抗小皇帝的削藩政策,保护我们的家族和利益。若有人背叛此盟,天人共诛之。” 安王李显和晋王李存也站起身,各自拔出自己的佩刀,放在桌上。他们的目光同样坚定,表情严肃。 端王李泰首先拿起匕首,轻轻划破自己的手掌,让鲜血滴入面前的酒杯中。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我,端王李泰,在此立誓,若违此盟,愿受天谴。” 安王李显紧随其后,也划破手掌,让鲜血滴入酒杯:“我,安王李显,立此血誓,若背此盟,天地不容。” 晋王李存也划破手掌,加入自己的鲜血:“我,晋王李存,今日立誓,若违此盟,愿受万箭穿心。” 三人的鲜血在酒杯中混合,他们各自举起酒杯,将混合着鲜血的酒一饮而尽。 歃血为盟的仪式结束后,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但笑容背后似藏深意,三位王爷虽然表面上结成了同盟,但他们的心中,却各自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 …………………… 夜半三更。 端王李泰在护卫的保护下,回到自己在在洪川城某处府邸书房,关上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阵阵冷笑,他走到书架前,轻轻转动一个不起眼的玉雕,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隐蔽的房间。 “王爷。”一个黑衣人从阴影中走出,躬身行礼。 “安王以前身边那些人,查的怎么样?”李泰的声音低沉,带着丝丝冷意。 “回王爷,所有人几乎都了无音讯,安王的身份确实可疑,几年间,服侍安王的人,不是意外失踪,就是病的病死,累的累死……”黑衣人的声音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李泰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下一瞬间,一个念浮现他的脑海,如恶鬼般发出阵阵渗人的冷笑,端王李泰的心中涌起了滔天巨浪,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愤怒。他回想起当年南北大战的惨烈,南楚刺客如同幽灵般出现在安王府的防线上,精准地突破了每一个要害,那一幕幕如同噩梦般在他脑海中回荡。 他记得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南楚的刺客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安王府。他们似乎对安王府的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轻易地避开了所有的暗哨和机关,直接杀入了府中。那一夜,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他的父王母妃,以及妻儿,都在那一夜惨遭杀害。 他很早就开始怀疑这一切背后隐藏着更深的阴谋。如果安王李显真的是假冒的,那么这一切就都有了解释。这个假冒的安王,很可能是南楚的间谍,他利用自己的身份,将安王府的防卫情报泄露给了南楚,导致了自己人生悲剧的发生。如果他是真的,怕也是为了王位早就与南楚世家有所勾结。 他立刻,低声吩咐道:“去,给本王查清楚安王的一切,从他的出生到现在的一举一动,我要知道所有的细节,特别是他在逐鹿书院十年间,他的变化和接触过什么人?” “另外,将这一消息暗地透露给,锦衣卫,无论真假,本王都要提前死无葬身之地。” “是,王爷。”黑衣人领命而去,李泰则坐在书房中,目光深沉。 夜更深了,李泰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手中紧握着一枚玉佩,那是他妻子留给他的遗物。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揭开真相,要复仇,让那些人付出百倍代价。 …………………… 与此同时。 在安王府邸的一间密室内。 “格拉”“格拉”声响,慢慢的响起,只听声音越来越近。 不一会儿。 只见屏风后面出来一位,一身黑色锦衣,颇有几分英气,中年模样的男子,他的脸上有微微胡茬,皮肤黝黑,深邃的眼眸,应该是经过岁月的洗磨,只不过是坐着有两个轮子的轮椅出来,正是楚国“暗夜司”南司司首赵杰。 木制轮椅上的赵杰,目光微眯起,忽然问道: “你的计划进行得如何了?”声音沙哑,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锐利。 李显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本……回大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联盟必成,端王和晋王已经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赵杰微微皱眉:“莫要小看他们,他们两人能从众多藩王中脱颖而出,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你作为男主暗夜是天字二号密探的身份,一行一言皆要谨慎行事,这是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大的弱点,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大人教训的是。”李显面上恭敬,心里冷笑一声:“他们?他们只是两个被权力蒙蔽双眼的蠢货。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和目的。” 李显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心道:“本王知道。所以本王必须小心行事,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第五十五章 朔日朝会 羿日。 朝阳初升,金辉洒满燕京城,大朝会的日子终于到来。宫门外,文武百官早已齐聚,他们或低声交谈,或沉默等待,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的表情,有期待,有忧虑,也有不安。 文官以时任宰相季海生为首,他身着紫袍,腰间挂着玉带,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他的眼中闪烁着改革的光芒,仿佛能看到一个更加辉煌的燕国在向他招手。他的身边围绕着一群志同道合的改革派官员,他们低声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朝会,每个人的眼中神采奕奕。 武官则以百战穿甲军,大将军王密离,镇北侯冷继业,成安候王城远为首,他们身着战袍,腰佩长剑,身姿挺拔,目光如炬。他们的脸上带着军人特有的坚,他们的身边是一群身经百战的各级新进武官。 一队队身穿金色铠甲,手持长枪的御林军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金属铠甲在晨光中闪耀着耀眼的光芒,长枪的尖端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点。 宫门缓缓打开,内监的声音响起:“陛下有旨,大朝会开始,众卿入宫。” 文武百官纷纷整理衣冠,按照品级顺序,缓缓步入宫门。 通往太和殿的御道上,手持长枪的御林军驻守在御道两侧,他们的目光警惕,身姿挺拔,展现出皇家军队的威严与纪律。 文武百官不断穿过重重宫殿楼宇。 行至承天门,后方是高高耸立的太和殿,四周空旷如野的场地上,各有上万身穿金色铠甲,手持长枪的御林军静静矗立,四周鸦雀无声。 文武百官心中惊悚,眼角余光审视着这些御林军,从形象气质和身穿的铠甲来看,非兵械司制式,也明显不是改组后的禁军,又如那兵变当日的神秘军队百战穿甲军,如出一辙,当今天子果然神鬼莫测。 太和殿台阶上,两侧则是一位位身穿飞鱼服,腰配绣春刀的锦衣卫。 朝日东升,旭日东升,阳光洒在太和殿的琉璃瓦上,金光灿灿,映照出一片辉煌。文武百官在锦衣卫的引领下,缓缓登上台阶,每一步都显得庄重而肃穆。 随着官员们陆续进入太和殿,大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殿内金碧辉煌,龙椅高高在上,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陛下尚未到来,但龙椅两侧的香炉已经点燃,香烟缭绕,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庄严。 文官们站在大殿的左侧,武官们站在右侧,各自按照官职高低排列。 从后殿走出,李景炎登上龙椅坐下,一旁的小太监小福子尖声高喝:“陛下到,百官恭迎――” 文武百官深深的注视着仿佛伫立在九天之上的少年皇帝,撩起前摆,跪伏在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公卿、殿外御林军皆叩首,山呼万岁,声震皇城。 史官伏在案边动笔如飞:“天武元年,朔日大朝,群臣齐聚,共商国是,史称天武变法。” 李景炎眼神幽幽,长长的珠帘遮住了他的脸,他轻轻抬手,语气低沉应答道:“诸卿平身!” “谢,陛下。”文武群臣也纷纷走入左右两侧入座,一个个侧头看向龙椅上的皇帝。 太监小福子甩了甩拂尘,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陛下,臣有本要奏。”宰相季海生率先出列,他的声音洪亮,回荡在大殿之中。 李景炎淡淡的道:“准。” “陛下,臣死谏。” 宰相季海生的声音再次响起,扑通一声跪下,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奏折,高举于头顶,道: 【上天武皇帝言事书】 【臣窃观自古人主,享国日久,无至诚恻怛忧天下之心,虽无暴政虐刑加于百姓,而天下未尝不乱,今天下六分,列国争霸,身死国灭间,朝夕可至】 ………………………… 【享国日久,内外无患,因循苟且,无至诚恻怛忧天下之心,趋过目前,而不为久远之计,自以祸灾可以无及其身,往往身遇祸灾,而悔无所及】 …………………… 【非大明法度,不足以维持;非众建贤才,不足以保守。苟无至诚恻怛忧天下之心,则不能询考贤才,讲求法度。贤才不用,法度不修,偷假岁月,则幸或可以无他;旷日持久,则未尝不终于大乱】 ………………………… 【伏惟皇帝陛下,有恭俭之德,有聪明睿智之才,有仁民爱物之意。然享国日久矣,此诚恻怛忧天下。臣既蒙陛下采擢,使备从官,朝廷治乱安危,臣实预其荣辱,此臣所以不敢避进越之罪,而忘尽规之义。伏惟陛下深思臣言,以自警戒,则天下幸甚!】 “臣今日所奏于吏治腐败,国库空虚、民生凋敝之事。近年来,天灾人祸频发,国库收入锐减,而百姓生活困苦,急需朝廷的救济,唯天下倾覆。谨陛下三思,臣冒死,维变法尔。”宰相季海生腰背挺直,声音洪亮,一字一句的奏言实事。 季海生的话语落下,大殿内一片落针可闻。他知道,这些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尤其是那些宫中的权贵和地方的豪强。但他也相信,只有通过这样的改革,燕国才能走出困境,迎来新生,三百年煌煌大燕,自太祖时起,亦有天下一统之志。 李景炎,端坐在龙椅上,垂珠之后,眯起一对凤眼,喜怒不形于色的看着,白玉阶下,一群身穿朝服跪坐在两旁的文武大臣,道:“诸位爱卿,宰相所奏,诸位臣工,怎么看。” 阳光透过珠帘,斑驳地洒在李景炎的龙袍上,他的目光在文武百官的脸上缓缓扫过,每一个被他目光触及的官员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那双深邃的凤眼。大殿内的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只有季海生依旧挺直着腰背,他的眼神坚定,似乎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后果的准备。 随着李景炎的话语落下,大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文武百官的目光在彼此之间游移,似乎每个人都在掂量着自己的立场和即将发表的意见。 新任户部尚书赵铭首先打破了沉默,他迈步出列,声音沉稳而有力:“陛下,宰相所言极是,国家财政吃紧,百姓疾苦,确需改革以图强。但臣以为,改革需稳妥,不可急功近利。应当先从整顿吏治入手,严查贪污腐败,以儆效尤。” 回京述职的南方兖州刺史,方丛折脊柱发凉,硬着头皮的缓缓站了出来样声音坚涩。:“陛下,宰相所言虽有几分道理,但改革之事,非一朝一夕可成。国库空虚,民生凋敝,若此时大刀阔斧,恐怕会引起更大的动荡。” 他的话音刚落,南方的兖州刺史崔泽,背生冷汗,也站了出来,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惧:“陛下,方刺史言极是。改革需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况且,边境未稳,若国内先乱,恐怕会给外敌可乘之机。” 随后稀稀拉拉的,几位南方官员忐忑不安的纷纷附议。 李景炎的目光再次扫过大殿,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丝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缓缓站起身,龙袍在身后拖曳,目光落在了南方三王之一的晋王李存身身上:“端王,你有何见解?” 端李泰深吸一口气,开口道:“陛下,诸位朝臣所言,臣亦知之。但若不改革,国库将更加空虚,民生将更加凋敝。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臣请陛下三思。” 话音落下,南方三王中,晋王,安王,瞪大双眼,一脸错愕的望向端王,久久无言,文武百官则略显惊讶。 李景炎微微颔首,他转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晋王和安王,他们的表情复杂,似乎在权衡着各自的利益。安王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 “陛下,臣认为,改革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还当慎重考虑,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动荡。” 晋王紧接着道:“陛下,臣……臣复季相之议。” 也就在这时,改革派的上百位官员,如同潮水一般,齐齐出列。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事先排练过一般,脸上的表情庄重而严肃,纷纷跪在大殿中央,高声附和。 “臣,工部侍郎……附议。” “臣,礼部尚书……附议。” “臣,刑部尚书……附议。” “臣,兵部尚书……附议。” …………………… 晋王之后,犹如多米诺骨牌一般,大殿之内数百位文武大臣,镇北侯,成安侯,平南侯,大将军王离等纷纷出列附议。 李景炎的目光再次扫过大殿,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诸卿之言,朕已尽知。朕深知国家之难,亦知改革之必要。然而,改革非一朝一夕之事,需稳妥推进。朕意已决,至今日起由宰相领头,负责制定改制方案,朕将亲自监督。”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气氛为之一松。季海生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没想到皇帝会如此迅速地做出决定,并且给予他如此大的权力。他俯首叩拜,高声道:“臣领旨,定不负陛下所托。” 大朝会的气氛逐渐稳定下来,这场改革不仅是对国家未来的一次重大决策,也是对他们个人权力和地位的一次重新洗牌。他们必须在这个新的格局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否则就会被历史的洪流所淘汰。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大朝会持续了许久。当太阳升到中天,阳光透过大殿的窗户,洒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上,李景炎终于站起身来,结束了这场历史性的朝会。 太监小福子一甩拂尘,高声道:“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再次跪拜,山呼万岁,声震皇城。李景炎在锦衣卫的护卫下,缓缓步出太和殿,随着皇帝的退朝令下,文武百官纷纷起身,望向南方三王的眼底深处,深藏着深深的不解。 ………………………… 李景炎穿过重重宫墙,终于回到了御书房。书房内,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古籍和奏折,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他轻叹一声,脱下沉重的龙袍,换上了轻便的常服,坐在了宽大的书桌后。 他的目光落在了案头堆积如山的奏折上,这些都是各地官员上奏的紧急事务。他知道,这些奏折中,有的关乎民生,有的涉及军事,每一件都不容小觑。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一一翻阅,不时用朱笔批注。 在处理完几份紧急的奏折后,李景炎饿的有些前胸贴后背,唤来了小福子传御膳。 突然,一阵轻微的风声掠过,御书房的门无声无息地开启,又迅速合上。一位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悄然进入,他的身影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无声无息。他是李景炎的心腹,秦时明月中的卧底之王,墨玉麒麟,现化身南楚,“暗夜司”南司副司首,刘伏兴。 墨玉麒麟缓步走向李景炎,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稳,仿佛他的脚步从未触及地面,他停在李景炎面前,微微低头,声音低沉而有力:“陛下,墨玉麒麟前来复命。” 李景炎抬头,平静道:“说说看,看看是否和朕推测的一样。” 第五十六章 抉择 “启禀,陛下,根据青龙指挥使,传来的消息,臣连夜暗中查询了关于,南楚“暗夜司”对安王这位实权藩王的相关情报和记录,确实发现了一些,刻意掩盖的问题。”莫玉麒麟拱手说道: “南楚‘暗夜司’近年来在,南境活动频繁,尤其是在安王李显的周围。臣发现,安王的许多行动都与‘暗夜司’的行动有着惊人的巧合或者说默契。南楚暗夜司在大燕南境,无论是针其他二王,还是平南侯府的行动上往往都是,互有胜负。” 莫玉麒麟顿了顿,继续说道:“而针对安王都是表面上雷声大雨点小,即便有所行动,往往都是暗地里安王占据上风,也就是这十多年来,南方三王彼此争斗中,表面上斗得旗鼓相当。但相比于安王,端王晋王的势力,无论是,财力,军力,其实是在不断削弱的,由此可见,安王早就似乎与南楚暗地里有所勾结。” ”根据锦衣卫,查抄如意商会,审问相关人等,总结后所得的情报。臣做了进一步的调查显示,南楚‘暗夜司’通过如意商会会长叶情舞,在京城中建立了庞大的关系网,涉及的南方豪商富贾、达官贵人不在少数,而其中与南方三王,暗地里牵扯最深的,便是安王麾下的“平兴商社”。 “因此臣怀疑,“如意商会”这十多年来,从北方京城到南方再到南楚,都是被地里通过“平兴商社”作为中转和纽带桥梁,将大批粮食布匹金银等,源源不断的输送给南楚,这些物资的流失,无疑削弱了大燕的国力,而南楚则因此而受益。” 李景炎的眉头紧锁,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如此说的话,朕的怀疑果然没错,从当年的南北大战来看,大燕确实是惨胜,如果不是安王府刺杀案,给了南楚一丝的喘息之机,让另外几王起了别样的心思,大燕拿回的可就不仅仅是三川防线了。” “而当初南楚刺客,似乎对安王府的防卫了如指掌,想来这其中安王亦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双方也不仅仅是因争夺世子之位,而拔刀相见。” “这位安王确实为假冒,乃是南楚的一一颗重要棋子,那么结合京都事变的后续,不难想象,这一系列的背后,无论成功与否,南楚能得到的最小收益,也是整个燕国南方,安王这这颗棋子,最大的作用,无疑是用来在关键时刻,背刺统领南方边境二十万大军的平南侯府,从而以此为突破口,彻底撕裂三川防线。” “”陛下,圣明。”莫玉麒麟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夜幕低垂,大燕皇城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宫殿在夜色中更显庄严。皇帝李景炎端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目光如炬。莫玉麒麟站在殿中,声音低沉而有力,继续汇报着他的发现。 …………………… 京城西宁街。 晋王李存的府邸内,书房的门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屋内,晋王背着手与他的谋士们围烛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墙上,随着火光的跳动而摇曳。 “王爷,您的决定虽然出人意料,但却是一步好棋。”年长的谋士捋了捋胡须,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小皇帝虽然年轻,但其手段却不容小觑。他通过联姻和召回改革派官员,已经巩固了自己的势力。若我们此时反对变法,无疑是自寻死路。” 晋王点了点头,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未来的迷雾。“是的,我们必须顺应时势。变法是大势所趋,我们不能逆流而动。但是,我们也不能被动接受,必须在其中寻找机会。” “王爷英明。”另一位谋士附和道,“我们可以在变法中寻找盟友,那些因为变法而利益受损的世家大族,他们必然会对小皇帝心生不满。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联合他们,共同对抗小皇帝的削藩政策。” 晋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错,变法虽然势在必行,但其中的利益分配却大有文章可做。我们可以在其中扮演关键角色,让那些世家大族看到,只有与我们合作,他们的利益才能得到保障。” 谋士们纷纷点头,他们觉得晋王的计划远不止于此。他们开始讨论具体的策略,如何在变法中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如何在朝堂上布局,以及如何在民间制造舆论,为晋王争取民心。 晋王李存的身形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落寞。随着谋士们纷纷离开的背影,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凄凉,和无力感。书房内,只剩下他和摇曳的烛光,以及从小陪着自己,在王府长大的七十多老岁的老管家。 老管家的洞察力非常敏锐,他了解晋王李存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和举止,能够从晋王的行为中感受到他的真实想法。多年的服侍让他对晋王的性格和决策方式有着深刻的理解。 晋王李存在朝会上的表现,虽然表面上看似与改革派虚与委蛇,实际上通过王爷与谋士们的讨论,老管家知道,端王之所以在朝会上那样表态,实际上是出于一种自己不知道的,无奈到心如死灰的无奈。 老管家轻声走进书房,为晋王披上一件披风,以防夜寒侵袭。他的动作轻柔而熟练,尽量不打扰到晋王的沉思。 “王爷,夜深了,您是否需要休息?或是有什么吩咐?”老管家的声音充满了关切。 晋王李存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看着老管家,老管家是为数不多的他可以信任的人之一。 “陈管家,你跟了本王多少年了?”晋王突然问道。 “回王爷,老奴跟随王爷已有四十多载。”老管家恭敬地回答。 晋王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四十年,时间过得真快。你看着我从一个孩童成长为今天的王爷,你对我的了解,恐怕比本王自己还要深吧。” 老管家微微一笑:“王爷言重了,老奴只是尽自己的本分。” 晋王李存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夜空中的繁星:“陈管家,你是不是也很疑惑,本王……本王,为何会突然改了想法?” 老管家没有犹豫,他的声音坚定而平静:“王爷,老奴斗胆猜测,此事应该与大朝会前半夜,秘密见的人有关。” 端王李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你说得对,其实约见本王的人是小皇帝,本王这位大侄子,带着本王看了一场绚丽的烟火表演。” 老管家悚然一惊,不解,随后释然。 李存微微摇头,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你先退下吧,本王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歹毒的计划,不愧是我李家的皇帝,本王的好大侄儿。” 李存缓缓走到窗边,声音中带着不可遏制的深深忌惮和佩服。推开了半掩的木窗。夜风带着初春的寒意,轻轻拂过他的面庞,却吹不散他心中的沉重,目光不由望向曾经南大营军士的驻地。 回想着朝会前半夜,少年皇帝将自己接入原南大营,现为神秘莫测的百战穿甲军驻地,后忽觉一切都索然无味,什么阴谋诡计,什么王图霸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通通都化成了泡影。 与此同时,另一种念头,开始无法遏制的攀爬上心尖:上界,“或许,真能一窥仙人之道。” 第五十七章 朝会前夜 燕京城。 大朝会前夜,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种紧张而期待的气氛中。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以及各地方刺史,暗察御史,为即将到来的大朝会做着最后的准备。 夜半三更时分,京城外,燕岭山脉。 燕岭山脉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偶尔的夜风拂过树梢,带来沙沙的响声。山脉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显得神秘而庄严。这里是京城的天然屏障。 某处山峰上。 一处幽静之地,一座凉亭静静地伫立着,它的存在与周围的自然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座凉亭可能是山中的隐士为了观赏风景而特意建造的。 凉亭四周,夜色下,灯光灰暗。 端王,一身锦衣华服,步入中年的他依旧保持着皇室成员特有的威严与尊贵。他的眼神深邃,但此刻,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少年天子李景炎,一个翩翩少年,手持折扇,如同一阵春风拂过湖面,带来了一丝清新与活力。他的衣衫随风轻摆。 两人在凉亭中相逢,四周的影密卫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守护着这片秘密之地。灯火灰暗,只能隐约映出他们的身影,增添了几分神秘与紧张的气氛。 端王首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陛下,深夜邀约至此,不知有何贵干?” 李景炎微微一笑,手中的折扇轻轻展开,扇面上绘着一幅江山图,耀眼的是其中天下二字,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端王叔,今夜月色正好,特来与您共赏。” 端王的目光在李景炎的折扇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移开,他知道这小皇帝绝非仅仅是来赏月那么简单。他沉声道:“陛下,明人不说暗话,你我都是明白人,直说吧,你究竟有何目的。” 李景炎收起折扇,他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端王叔觉得,当今我大燕如何,这天下又如何?” 端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知道这个问题的分量。他缓缓道:“当今大燕,内忧外患,朝堂之上,世家争斗不休,百姓疲于奔命。至于这天下……”他顿了顿,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正是分合交替之时。” 李景炎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没想到端王会如此直接,还以为他会装傻充愣,他轻声道:“端王叔,您认为,这分合交替,对我大燕是机遇,还是挑战?” 端王沉吟片刻,然后缓缓道:“既是机遇,也是挑战。机遇在于,若能抓住时机,改革弊政,便可使我大燕强盛。挑战在于,若不能妥善应对,便会被这分合大势所吞噬。” 端王的目光在李景炎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移开,沉声道:“陛下,是打算矢志变法,看来已经有了计划!” 李景炎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神变得坚定:“朕打算从整顿朝纲开始,削弱世家门阀的势力,恢复大燕皇权的威严。然后,朕要改革税制,减轻百姓的负担,征伐列国一统天下,让天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端王依旧不动声色,他沉声道:“陛下,您的计划固然宏伟,但您可曾想过,这一路上会有多少艰难险阻?” 端王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道:“陛下,您的决心令人敬佩。但您可曾想过,您的计划一旦实施,将会触动多少人的利益?那些权臣豪右世家,那些诸侯国,他们可不会坐以待毙。” 李景炎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朕知道,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不知王叔可愿助朕一臂之力。” 沉默,良久的沉默,端王就这样静静的,保持着沉默。 李景炎对此倒是毫不在意,正所谓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棺材不掉泪,一见棺材就下跪。拍了拍手,一名影密卫双手举着装满密卷的卷轴,盒子而来,李景炎笑道:“端王叔,不妨先看看,看完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端王李泰,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 不知小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皇权之争是几句敞亮话……就能化解的,可以小皇帝回京后的一系列手段来看,不应该如此天真。哪怕现在就把自己杀了,也无济于事,更何况三王都是奉旨回京,你皇帝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就算拼着不要,三王即便身死,世袭罔替的王位自只有各家世子继承,该反的还是得反,事出反常必有妖。 端王李存,拿起盒子上的卷轴,缓缓打开,映入眼帘之处,瞳孔就是猛的一缩:“这……” ““幽冥魔宗”……绍兴先帝……蛊傀之祸……” “西南域外……上界……天地封印……” “人间王朝三百年周期律……运朝……” “武者,半步宗师……” “南楚暗夜司,先帝暴毙,京都兵变,中心开花,四面埋伏……” 端王李泰的眉头紧锁,手中的密卷如同千斤重,他的目光在卷轴上的文字间游移,每见一句,他的脸色便沉重一分。 李景炎静静地观察着端王的反应,他知道这些密卷中的内容足以震撼任何人。这些信息,事关大燕王朝乃至整个天下的秘密。 凉亭中的气氛凝重,只有偶尔的夜风带来山林的低语。端王的手指轻轻颤抖,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震惊。 “陛下,这些信息……”端王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抬起头,目光如炬,“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如果这些事情都是真的,那么即便是自己最终,一路披荆斩棘,天命所归,登上了大燕的至尊皇位,而将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周朝列国,还有那一心至大燕于死地的,如迷雾般的神秘上界? 李景炎看着面色不断变换的端王,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王叔,是个聪明人,信与不信,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亲自验证。” 李景炎知道该加码了,笑了笑:“端王叔,朕给你介绍一个人,你或许对他很是熟悉。” 端王李泰深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循着少年皇帝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衣斗篷,看不清样貌的人,跨步走来。 下一刻便是面色巨变。 “这,这怎么可能?”端王李泰霍然站起,几欲癫狂,只见神秘人将兜帽摘下,露出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身材和样貌,比之前所谓的天下秘辛,更令自己震怖万分。 “见过王爷。”墨玉麒麟轻描淡写的一句问候,令端王李泰背生冷汗,声音竟然都一模一样。 “真正的彼可取而代之。” 端王李泰的脸色苍白,他的目光在墨玉麒麟和李景炎之间来回游移,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存在,这背后的含义让他不寒而栗,仙家上界手段?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端王的声音颤抖,他努力维持着镇定,但内心的波澜已经无法平息。 李景炎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知道端王已经被彻底震撼了,他缓缓说道:“端王叔,您应该知道,在这个世上,有些事情是超乎人间想象的。” “事到如今,王叔应该有自己的抉择了吧。”李景炎微微一笑:“朕还要送王叔一场烟火表演,庆祝咱们叔侄合作愉快。” 李景炎看着端王李泰,心中暗自满意,从盒子中取出特制的望远镜,示意操作一番。 端王李泰震惊之余,寻着对面山峰突然亮起了众多火把望去,只见那座山峰平顶上,矗立着一个个身穿白色铠甲,戴白虎面具,头顶白色羽翎,京城兵变中,神秘的白甲军。 以及一排排,马车大小的虎头床弩。 下一刻。 弩箭发出的瞬间,夜空被撕裂,巨大的弩箭带着破空之声,如同流星划过天际,直指对面山峰。 “轰轰——轰轰……” 如雷鸣般的的爆炸声传来,对面整座山峰,瞬间火光冲天,犹如人间炼狱。 “百战神机弩,可由数名熟练士卒快速组装,母箭发射后,利用内部机簧设计,可以使箭头半空分离出20支左右的子弩,子弩携带硫磺、石油、火引之物。命中目标后发生爆炸,并燃起大火,每两支弩弩箭约覆盖一亩范围。” 皇帝炎淡淡的声音,在端王李泰耳边然响起,端王只觉宛若梦中,身心颤抖,与另一座山头的晋王见证着这一幕,同样久久无言。 第五十八章 假安王 京城西宁街。 安王李显的府邸,位于皇城的西北角,是一处幽静而不失威严的所在。府中的庭院深深,古木参天,即便是在炎炎夏日,也能感受到一丝凉意。然而,今日的府邸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与往日的宁静大相径庭。 大朝会结束后,安王李显怒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他的脸色铁青,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书房内,墨香四溢,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古籍和兵法,但此刻,这些平日里他最喜爱的物品,却丝毫无法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端王和晋王,这两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李显一拳击在书案上,震得砚台中的墨汁四溅。他的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被被背叛的怒意。 今日朝堂之上,原本计划好的结盟,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土崩瓦解。端王李泰和晋王李存,竟然在关键时刻选择了模棱两可的态度,转而支持皇帝的新政变法。这让李显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整个朝堂之上,自己好似唱戏的,我文武百官那种如看猴一般的古怪眼神,他至今都忘不了。 他回想起朝堂上的情景,数万御林军的威严,皇帝新政的锐气,以及端王和晋王那突然转变的态度。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恐惧和犹豫,让李恪感到了深深的不安。难道,他们真的是被御林军的威慑所吓到了吗?还是说,他们早已暗中投靠了皇帝,今日的反悔不过是一出精心编排的戏码? 李显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他需要重新审视自己的计划,重新布局,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局。 “王爷,茶来了。”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李显的贴身侍卫林风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 李显睁开眼睛,接过茶杯,微微点了点头。茶香袅袅,他轻抿一口,茶水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却也让他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 就在这时,书房的一角,一道暗门悄然打开,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脸上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他的步伐轻盈,如同夜色中的幽灵,即便是在这狭小的书房内,也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 李显知道来者是谁。在这个关键时刻,能够从密道进入他的书房,除了南楚暗夜司的司首赵杰的人,别无可能。 “不知那位大人,深夜来访,想必是司首大人也收到了朝会上的消息,不知大人带来了何种指示?。”李安恭敬的问道。 前居后恭思之令人发笑,赵杰十三义子,赵昊走到书案前,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冷峻的面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但很快便被他隐藏起来。 “北燕朝堂上的变局,义父已知,义父让我告诉王爷大可不必太过忧心。”赵昊的声音低沉:“端王和晋王的反悔,并不奇怪,他们有可能与皇帝达成了某种秘密协议。”赵杰的话如同一记重锤,击打在李显的心上。 “也有可能,只是在虚与委蛇,毕竟北燕朝堂之上,当时之情形,变法派虎视眈眈,小皇帝的刀锋近在咫尺,那御林军或许就是他小皇帝的下马威,义父说了,不要看他们说了什么,而要看他们怎么做。”赵浩不急不缓的继续说道:“北燕变法看似是大势所趋,但这其中的门门道道,可是多了去了,北燕只要变法,短时间内就一定会发生大大小小的动乱,将动乱以小变大,而这便也是我们南楚的机会。” “义父说了,无论端王和晋王,是否真的支持北燕小皇帝的变法,暗夜斯早已布局多年,他们的结局也都早已注定,你只需要按部就班的与端王晋王两人保持因为变法,不得不联手的态度就行,三王会盟大祭之日,便是他们的死期,届时将他们以及家眷之死,嫁祸到小皇帝的身上。” “你在以皇帝无道,残害宗室的名义举起复仇大旗,将端王晋王两王的兵马掌握在手中,在我大楚北伐的关键时刻,给予平南候致命一击,加上南方各世家的配合,甚至可以一举灭燕也说不一定,到那时王爷便将立不世之功。” “王爷,义父还让我转告您,暗夜司的行动已经开始,您只需静待时机,荣华富贵,甚至是一举封王指日可待。”赵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诱惑。 “如此自然最好,但凭司首大人吩咐,小的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李显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赵昊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在书房内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李显的脸上。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显然对李显的态度感到满意。 ……………… 赵昊的身影在密道的阴影中若隐若现,他的步伐轻盈而迅速,每一步都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不满和轻蔑。密道的墙壁上,火把的光影摇曳,将他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仿佛连这狭窄的空间也在嘲笑他的处境。 他,赵昊,南楚暗夜司的玄级密探,自幼便在暗夜司的严格训练下成长,历经无数生死考验,才换来了今日的地位。然而,他心中始终有一根刺,那就是他所谓的“义父”——赵杰,南楚暗夜司的司首,一个权谋深沉、手段狠辣的人物。 赵浩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假安王那些在背后里搞的小动作,以为义父真的不知道吗?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他轻蔑地笑了笑,心想,这个自作聪明的家伙,难道真的以为自己能够成为真正的王爷吗?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无论是麾下的将校,府中的谋士,甚至是贴身伺候的人,都是义父安排的。他们奉承他,让他沉浸在王爷的幻想中,而他,却真的以为自己高人一等。 赵昊对赵杰的忠诚毋庸置疑,但这份忠诚背后,隐藏着深深的不满。他看不起那些依靠外貌和机缘一步登天的人,比如那个假安王——一个泥腿子,只因长得与真正的安王相似,便被赵杰发掘,一夜之间飞黄腾达,享受了十几年的荣华富贵。而他,赵昊,却要在暗夜中拼死拼活,为了南楚的暗夜司,为了赵杰的野心,不断地在生死边缘徘徊。 密道的尽头,是一道沉重的铁门。赵昊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一枚精巧的钥匙,插入锁孔。随着“咔嚓”一声轻响,铁门缓缓打开,露出了一间昏暗的密室。 第五十九章 朝会(二) 翌日。 金碧辉煌的太和殿内。 少年皇帝李景炎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如炬,审视着殿下文武百官。他虽年轻,却已显露出帝王的威严与决断。今日,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二日大朝,每一位地方官员都显得格外谨慎,生怕在这重要的时刻失了分寸。 李景炎身着金丝绣龙的龙袍,头戴珠光宝气的冕旒,端坐在龙椅上。 “诸位爱卿,朕奉先帝遗命,克继大统,如履薄冰至今,鉴于河北、河南,世家门阀,离间天家骨肉,轻易可调南北大营私兵部曲将士,施谋逆之举,蛊惑二皇子三皇子,结党营私,弑君谋逆,当日之祸,皆因世家门阀,养兵自重,无视朝廷法度。” 李景炎的声音清朗而有力,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殿下的每一位官员,他们或低头沉思,或面露难色,或眼神闪烁。李景炎知道,这些表情背后隐藏着各自的心思和算计,但他必须让他们明白,新帝的权威不容挑战。 “朕决定,自下旬起,世家门阀,不得在私养一兵一卒,一甲一胄,违者,以谋逆论处,满门抄斩,夷灭三族。” “公侯之爵,不得养超过五百的私兵,公侯以下,不得超过二百私兵,违者罚俸夺爵”,情节严重者,论罪处死。” 李景炎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如同冬日里的惊雷,震撼着每个人的心。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南方的官员们面面相觑,他们未曾想到新帝会如此果断和严厉。一些世家出身的南方官员,脸色变得苍白,他们知道这些命令意味着什么,这是对他们权力的直接剥夺,是对他们利益的严重打击。 大殿内一片寂静,只有李景炎的声音在回荡。官员们心中明白,新帝这是在用铁腕手段整顿朝纲,削弱世家门阀的势力,加强中央的集权。这一场权力的较量,皇帝已经稳坐钓鱼台,谁让皇帝不声不响的就将,北方几乎所有世家门阀几乎连根拔起。 在李景炎的注视下,一位年迈的大臣缓缓走出队列,他的步伐虽然缓慢,似乎每一步都显得坚定而有力,他是南方岳州刺史祝柏宇。 岳州刺史祝柏宇,他的家族在岳州有着深厚的根基,祝柏宇的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 “陛下!”祝柏宇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打破了沉默,“您的决断英明,臣等自当遵旨。然而,南方世家多有功于国家,且私兵乃是维护地方安宁之需,若骤然削减,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动荡。” 李景炎的目光如利剑般锐利,直视岳州刺史,他知道这位岳州刺史的话中之意,这是在试探,也是在为世家争取最后的余地。 “祝卿。”李景炎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朕深知南方世家的贡献,但国家之安宁,非一家一姓之私。朕此举,正是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私兵若不加以控制,便是养虎为患,前车可鉴,朕相信,只要诸位爱卿忠心为国,地方自然安宁。” 祝柏宇的眉头微皱,他知道皇帝的话中之意,这是在警告,也是在表明皇帝的决心不容置疑。他微微低,似乎表示接受。 “陛下圣明,臣等定当遵旨。”岳州刺史祝柏宇列位入座,他的眼神一闪道。 “陛下,臣有本奏!”一个身穿紫袍的中年官员咳嗽一声,从坐席中走出,他的眼神坚定,声音洪亮。 李景炎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认出他是北方的横州刺史孙明,“准。”李景炎的声音平静,但眼神中似乎透露出一丝警告。 孙明直视皇帝,毫不畏惧:“陛下,既然世家门阀不得养私兵,那端王、安王、晋王,三位王爷各自养兵数万,是否也该裁撤……” 李景炎的眉头微微一挑,他知道这个问题的敏感性,也明白孙明的用意。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殿下的每一位官员。 大殿内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孙明和皇帝李景炎身上。孙明的问题直指要害,这也是南方问题的核心,眼角余光却悄悄瞥向前列的南方三王。 “陛下,臣以为,削藩之事,关乎国本,不可轻率。三王兵马,乃是南疆安定之基石,若轻易裁撤,恐会引起边疆动荡。”一南方御史出班奏列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李景炎眉头轻皱,望向前列席位的三位王爷,声音低沉而冷厉:“对于孙卿所奏,三位王叔对此怎么看?” 在李景炎的注视下,南方三王——端王李泰、晋王李存、安王李显——各自的表情和反应成为了大殿中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他们的态度,无疑将影响到南方平衡,甚至可能影响到整个国家的稳定。 端王李泰,作为三王中最年长的一位,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一种从容不迫的微笑。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够洞察一切,但同时又让人捉摸不透。 当李景炎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端王出列奏告道:“臣无异义,全凭陛下圣裁。” 晋王李存则似乎表现的更为谨慎。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当李景炎的目光转向他时,李存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换上了一副忠臣的模样,道:“臣,臣附议。” 尽管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忠诚,但那一瞬间的忧虑,却让人不禁怀疑他的真实想法。 安王李显则最为年轻,他的脸上带着一种不屈的倔强。当李景炎的目光最终落在他身上时,李显毫不畏惧地直视回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挑战。他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他不会轻易屈服于任何压力,他会为自己的权力和地位而战,符合其一贯的人设。 “三位王叔,忠贞体国,朕心甚慰。”李景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厉,似乎知道,三王至少在表面上,三位王爷已经接受了削藩的决定。 文武百官也清楚,这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斗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六十章 朝会(三) 翌日。 三日大朝,最后一日,早朝。 阳光透过金碧辉煌的大朝会殿的琉璃瓦,洒在了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大殿内,文武百官跪坐两旁,身着朝服,头戴朝冠,肃穆而立。 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大殿中央的少年皇帝李景炎身上。李景炎身着龙袍,头戴帝冕,虽然年纪轻轻,但眉宇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小太监小福子高声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群臣中,一位身着红袍的老臣缓缓走出,他是新任鸿胪寺寺卿,赵贤,向着李景炎深深一拜。 “陛下,臣有本要奏。”赵贤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准。”李景炎微微颔首。 赵贤吸了一口气,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陛下,北方草原部落,漠南部,使团代表朵朵特穆尔公主,已抵达京城,并递交文书,请求与大燕结盟,联姻,通商互市。”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北方草原各部落一直是大燕的边患,双方时有冲突,如今漠南突然提出结盟,这其中必有深意。 “陛下,漠南部使团已至殿外,请求觐见。”一名太监细声细气地禀报道。 李景炎微微颔首,声音沉稳而有力:“宣。” 随着太监的传令,大殿的门缓缓打开,一群身着异域服饰的人缓缓走入。他们皮肤黝黑,眼神坚毅,为首的是一位女子,她身穿一袭红色的草原服饰,头戴金色的头饰,腰间系着一条由珍贵宝石镶嵌的腰带,显得既华贵又英气逼人。她就是漠南部的公主朵朵穆尔。 朵朵特穆尔公主步入大殿,她的目光直接与李景炎相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火花在碰撞。她的步伐坚定,每一步都显得从容不迫,直到她来到大殿中央,对着李景炎行了一个草原特有的礼节。 “漠南部朵朵特穆尔,见过大燕皇帝陛下。”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草原的宽广与豪迈。 李景炎微微点头:“朵朵公主远道而来,辛苦了,公主请列席入座。” “谢,大燕国皇帝陛下。”使团成员怔了一下,朵朵特穆尔公主则眼神微眯,流程似乎不对啊,但还是遵照吩咐,在内监的引领下默默的跪坐在一边四方蒲团上。 李景炎则是暗中眉头微微皱起,心下有些惊诧,本以为只是结盟通商,倒是没想到还有联姻这一项,不过手段还是要上的,他的目光在群臣中扫过:“诸位爱卿,漠南部,请求结盟之事,你们怎么看?”。 北方灵州刺史杨峰站了出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陛下,臣以为,草原部落不可信,我大燕绍兴年至今,便与北方草原部落,再无往来通商互市,他们此举必有诡计。” 赵贤退下,另一位身着青袍的中年官员站了出来,他是兵部左侍郎曹弘轩,曹弘轩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陛下,臣以为此事需谨慎。北境草原部落历来野心勃勃,怕是会如当年,撕毁崇平年间的“墨兰盟约”,草原北方各部,野蛮无状,言而无信,无耻之尤,兴兵南下,致使大我燕北境生灵涂炭,家家素缟。此次突然提出结盟,恐怕是有所图谋,结盟之事,还请陛下三思。” 李景炎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扫过殿内群臣。他能感受到空气中的微妙气氛,这些改革派老臣们历经当年的草原风雨,对草原部落的突然转变自然心存疑虑。 李景炎面上表现出眉头紧锁的样子,眼角余光瞥向漠南使团,他们人人面无表情,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 他深知北境草原部落与大燕之间的恩怨纠葛,也知道“墨兰盟约”的破裂给大燕带来的深重创伤。 “曹卿所言甚是。”李景炎不动声色的,沉声道:“大燕北境的百姓,曾因草原部落的背信弃义而遭受苦难,朕不会忘记那段历史。但世事世易,我大燕也不能因噎废食,朕深知诸卿之疑滤,要说对北境草原各部之了解,朝中应该无人能出镇北侯左右,不妨先听听冷卿的意见。” 镇北候冷继业,不苟言笑,出席奏列:“陛下,臣以为,与漠南部结盟之事,或可一试,如今北境草原二十八部,其中十五部以已被其中实力最为雄厚的克烈部所吞并,此部手段酷烈,剩下的十二部中,剩下的科尔沁、札赉特、杜尔伯特、巴林等部,几乎部部自自危,而这其中又以漠南部实力最为强大,克烈与漠南在草原中世代仇怨,积怨甚深,克烈部南下之意最是坚决,其一旦统一草原,必然大举兴兵南下,因此臣以为克烈部所行,不得不防。” 话风一转,道:“但,曹大人的担忧也不容忽视。我大燕是否可以提出一些条件,以确保双方的诚意和安全?” 李景炎点了点头,心里暗笑,表面上则一本正经的道:“冷卿,真乃国之干臣,有何建议,不妨说来听听。” 镇北侯冷继业缓缓说道:“陛下,我们可以要求漠南部先释放一些善意,比如减少边境的军事活动,或者提供一些实质性的贸易优惠。同时,我大燕可以派遣使者前往漠南部,实地考察他们的意图和实力。” 李景炎沉思片刻,然后说道:“冷卿的建议甚好,朕会考虑。但朕认为,我们也应该展现出我们的诚意。联姻之事,朕也会慎重考虑,挑选合适的公主,以示我们的诚意。” “陛下,臣有本奏。”礼部尚书,李元洪,忽然出班奏列,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低沉:“陛下,漠南部的提议,我大燕不能只看表面。草原部落之间的纷争,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若与漠南部结盟,就必须考虑到其他各部落的反应。此外,联姻之事,也需慎重考虑,毕竟这关系到我大燕皇室的血脉,岂可外流?” 李元洪的话语落下,大殿内一时又陷入了沉默,文武百官也渐渐回味过来,皇帝在朝会上打的什么算盘! 李景炎目光深邃,他深知联姻不仅是两国之间的纽带,更是政治博弈的筹码。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李卿所言极是,联姻之事,朕自会慎重。但在此之前,朕欲先听听漠南部公主朵朵特穆尔的意见。” 朵朵特穆尔公主闻言,心下大恨,哪里还不知道,这燕国小皇帝,分明就是故意的。摆了一个好大的擂台,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在那自抬身价,搁这给老娘演戏呢,可恶,气死本公主了! 不过还站起身来,她的眼神坚定,声音中带着草原儿女的直率:“大燕皇帝陛下,我漠南部诚心求盟,联姻是为两国长久和平着想。我漠南部族虽居草原,但并非无信之人。联姻之事,若大燕有此顾虑,我朵朵特穆尔,愿意嫁入大燕为妃……” 李景炎的目光在朵朵特穆尔公主坚定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他似乎能感受到这位草原公主的决心和诚意。他微微颔首,表示对她的话表示认可。 “朵朵公主的诚意,朕已经感受到了。”李景炎缓缓说道,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但联盟通商,互市联姻之事,关乎两方的未来,不可草率。朕会仔细考虑,也会与朕的臣子们深入商讨。” 他转向群臣,继续说道:“诸位爱卿,对于漠南部的提议,朕会慎重考虑。同时,朕也想听听更多臣工的意见。” 此时,一位年轻的官员从群臣中走出,他是新晋的翰林学士,陈风。他的声音虽然年轻,但却透露出坚定和智慧。 “陛下,臣以为,与漠南部结盟,结盟联烟可以为我们带来北方的稳定,这对于我大燕的长远发展是有利的,草原克烈部,蛇蝎心肠,必要之时或可联军征讨。但是,我大燕也需要确保这种联盟是建立在相互尊重和平等的基础上。我大燕可以提供一些,粮草,食盐,以及技术支持和文化交流,以,而漠南部或可为我大燕提供上等战马,以增进双方的了解和信任。” 李景炎点头,表示赞同:“陈爱卿的建议甚好,朕会考虑。联盟之事,朕也希望这种联盟能够带来长久的和平与繁荣。” 他再次转向朵朵特穆尔公主,语气温和:“朵朵公主,使团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休整休整,具体事宜,朕与诸位爱卿,商议妥当后,朕会派使者与贵使团进一步商讨细节。” “谢,大燕皇帝陛下。”面对燕国模棱两可的态度,朵朵特穆尔公主,表面上端庄大气,实际上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行礼之后便告退,接下来的谈判才是重中之重,图穷匕现之时。此次联盟之行,漠南部怕是要大出血一番,也不知这该死的小皇帝,到底要什么价码? ………………………… 早朝退朝的钟声在皇城的上空回荡,群臣纷纷从大朝会殿中鱼贯而出,议论声、脚步声交织成一片。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汉白玉的台阶上,给这金碧辉煌的皇宫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安王李显身着绣有金丝的紫色蟒袍,头戴镶嵌着宝石的王冠,面色阴沉地走在皇宫的过道上。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小皇帝李景炎的恨意和恐惧之意,以及对命运的不满,自己若是同样的出身,绝对会比小皇帝做的好。 自从隆庆帝驾崩,李景炎继位以来,在朝堂内外意气风发,睥睨四方,好不威风。而自己的权力却被一步步削弱,既要面对南楚“暗夜司”的处处制肘和监视,如今更面临着被削藩的危机,自己这一生如履薄冰。他的步伐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自己的心上,自己是一刻也不想在皇宫中多待了。 等着吧,等着本王马踏京城的那一天。 内监小德子在前面引路,他的声音尖细而恭敬:“安王殿下,请随奴才这边走,这是出宫的近路。” 李显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只是跟在小德子身后。他的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在这复杂的乱世中保住自己的地位,甚至是真正的成为货真价实的王爷,说不定有朝一日还能君临天下。 过道两旁的宫墙高耸,仿佛要将天空都切割成碎片。李显的目光在这些高墙上游移,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压抑感。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在村里玩耍的情景,那时的他无忧无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走在这深宫高墙中。 小德子引着李显穿过一道道宫门,越走越偏僻。李昭的心中渐渐生出一丝警觉,这条路似乎并不是通往宫门的方向。他停下脚步,目光如刀般盯着小德子:“不对,这是去哪里?” 小德子转过身,脸上的笑容依旧谄媚:“殿下,这是出宫的捷径,您放心,很快就能到宫门了。” 李显的眉头紧锁,他不信这个内监敢有什么歹意,司首大人告诉过自己,如果自己死在皇宫中,小皇帝绝对讨不了好处,小皇帝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这等愚蠢之事。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好像并不简单。他环顾四周,发现已经走到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宫墙下,四周无人,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就在这时,一阵寒风吹过,李显的脖颈处突然感到一丝凉意。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却摸到了一条温热的血线,却是寒光一闪,一道锋利的剑光直接划过了他的咽喉,在其惊恐的目光中,身体如同面条一般软软倒下,死后映入眼帘的是。 只见墙壁上站着,一位身着,以深蓝色服饰,束身绑腿干净利落修长挺拔的身姿,蓝色抹额配红带随意绑着的乌发,留有几缕发丝飘散和那红色飘带一起飞舞颇为轻盈,加上腰间黑色腰带装饰更显潇洒不羁的男子。 瞳孔扩散间,只见那神秘男子,竟然幻化成了他自己的模样,也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悲哀的意识到自己也是假…… (罗网天字一等刺客,黑白玄翦特殊技能:杀死谁便会变成谁,并获得对方的记忆。) 锦衣卫装扮的内监小德子,看着安王渐渐消散的尸体,心下暗惊的同时,微微拱手道:“玄翦大人,该出宫了。” “不,计划有变,我有要事,要禀告陛下。”玄翦吸收了,假安王的记忆后双眼微微眯起,收剑入鞘。 第六十一章 朝会(四) 燕国,鸿胪寺。 鸿胪寺的高墙之内,漠南部的使团别院静谧而,燕国早朝的喧嚣却未随风散去。 漠南部的朵朵公主站在窗前,北燕的早朝在一片庄严肃穆中落下帷幕,草原漠南部的朵朵特穆尔公主,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燕国鸿胪寺的漠南使团别院。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了她精致的面容上,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她换了一袭草原特有的锦袍,袍子上绣着金色的狼图腾,那是她部落的象征。她的长发被一条红色的丝带轻轻束起,几缕发丝随风轻拂,透露出一丝不羁。 “公主,这燕国皇帝意欲何为,不是私下里都将谈条件谈妥了吗,怎么忽然就打断了联盟的流程?”侍卫莫巴思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朵朵公主转过身,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如同草原上的鹰隼。“莫巴思,你觉得中原的这个燕国皇帝如何?”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莫巴思微微低头,思考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从已知的情报来看,此人小小年纪,兵变中登基称帝,帝王心思必然深沉,且难以捉摸,从其起事至今来看,实在是过于神鬼莫测了。” “公主,燕国朝堂上的那一幕,你怎么看?”莫巴思低声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朵朵特穆尔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她的目光从庭院中的松树转移到了莫巴思的脸上:“燕国的小皇帝,不对劲,明明私下里已经谈拢,朝会上只是走个过场签订盟约即可,但其却忽然在朝堂上表现出对联盟的犹豫不决,这分明是在自抬身价,是什么促使他们公然抬价,似乎还笃定我们必然会接受?” 朵朵公主她的目光转向一旁茶几上,那里有一位中原谋士正悠闲地品茶。他身着一袭青衫,头戴纶巾,一副文士打扮,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不属于文人的锐利和精明。 “卓先生,你对今日燕国朝会,燕国皇帝的转变,您有何看法?”朵朵公主的声音突然响起,目光望向这位父汗的心腹谋士之一。 谋士卓先生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深意:“公主殿下,今日朝会上的燕国皇帝态度的改变只是表象,内里,往往在朝堂之外。” “先生的意思是说……”朵朵公主继续问道,眼中闪烁着对真相的渴望,“燕国皇帝的态度转变,必然是更大的利益使然,有着更深层次的考量和目的,而问题的根源,不在燕国,而是在草原!” 卓先生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赏,显然对公主的敏锐洞察力感到满意。“正是如此,公主殿下。燕国皇帝年轻有为,心思缜密,他不可能无的放矢。今日朝会上的表现,或许是为了试探我方的反应,又或许是在拖延时间,或是在等待某个时机。” 朵朵公主沉吟片刻,她的目光再次转向窗外,草原那边怕是出了什么问题:“那么,卓先生,您认为我们应当如何应对?” 卓先生站起身,走到公主身边,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公主殿下,使团应当保持警惕,同时也要做好,重新谈判的准备。一方面,我们要继续加强与燕国官员的的“沟通”,了解他们的真实意图;另一方面,我们也要准备好应对可能的变化,包括武力上的准备。” 莫巴思也插话道:“公主,我认为卓先生言之有理。燕国皇帝的行动虽然难以预测,但我们也不能因此而自乱阵脚。草原如果有什么变故,可汗那边一定会及时将情报传来,为使团争取更多的主动权。” 朵朵公主点了点头,她的眼神坚定,微微沉吟:“我知道了。卓先生,莫巴思,你们的意见我都记下了。我会将现在的情况汇报给父汗,再做决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沉思。一个使团侍卫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公主殿下,可汗红鹰急报!” 朵朵公主的心跳猛地加速,她迅速走向门口,打开了门。侍卫双手捧着一个密封的信筒,恭敬地递给了她。她接过信筒,手指轻轻摩挲着信筒上的火漆,那是漠南部特有的标记。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揭开火漆,抽出里面的羊皮纸。随着目光在羊皮纸上快速扫过,她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表情从惊讶转为凝重,最后定格为一种了然的冷笑。 “该死!原来如此,小皇帝是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她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惊恐。羊皮纸上的字迹潦草,显然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匆匆写就,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击打在她的心头。 ………………………… 皇宫。 午时,朝会。 在皇宫的朝会上,午时的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洒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照亮了每一位朝臣的面容。 燕国皇帝李景炎身着龙袍,头戴帝冕,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如炬,审视着下方的群臣。他的年轻面庞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威严,让人不敢小觑。 文武百官分席列坐两旁,文官身着朝服,手持笏板,武官则身着铠甲。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皇帝身上,等待着皇帝的旨意。 “诸位爱卿,今日朝会,可还有要事上奏?”李景炎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沉稳而有力。 “启禀陛下,刚刚收到,赣州五百里加急奏报,西南地区连日暴雨,导致洪水泛滥,二十多万百姓流离失所,滞留闽州边界,急需开放南水仓库,库粮赈灾。”一位工部大臣急匆匆地上前禀报。 李景炎眉头紧锁,他深知西南地区的赣州是燕国的一大粮仓,一旦受灾,不仅百姓生活困苦,更会影响到燕国的粮食供应。他立刻下令:“传朕旨意,即刻开放南水仓,并拨国库二十万银两,用于赣州赈灾。同时,正会派遣锦衣卫,监督赈灾事宜,若有贪墨者,一律严惩不贷。” “遵旨!”大臣领命而去,朝堂上的气氛稍显轻松。 紧接着,另一位大臣上前:“陛下,西南地区连夜暴雨,竺河河堤年久失修,急需二十万两,家修堤坝,若不及时加固,恐有溃堤之险。” 李景炎深知竺河的重要性,它不仅是西南农业灌溉的重要水源,也是国家防御的天然屏障。他立刻下令:“准。” “陛下英明!”大臣们齐声称赞。 “陛下,北方边境,和泸州城,城墙多处破损,若不尽快修复,恐怕难以抵御外敌侵袭……”一位武将上前禀报。 “准。” 李景炎点头,他立刻下令:“从国库中拨出十万银两,用于城墙的加固。同时,征召民夫,协助军队进行修缮工作。” “遵旨!”武将领命。 …………………… 李景炎机械般的点点头:“准、准、准、准……” ………………………… “陛下英明!”大臣们再次齐声称赞,没有多大反应。 毕竟这只是在大朝会上走个过场,要不然什么都要拿到朝会上才安排,那黄花菜都凉了。除了之前的西南地区暴雨,使文武百官惊了一下,心中也暗暗嘀咕。 不知陛下,到底从河北,河南世家,以及如意商会,查抄了多少银两,光今日朝会提到的这些,百万两真金白银花的如流水,真馋人啊,就在朝臣们以为三日大朝,很快就要落下帷幕时。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殿内的气氛也渐渐放松。直到—— “陛下,臣有本奏。”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打破了大殿的宁静。 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声音的来源,那是锦衣卫指挥使青龙,一个在朝中声名显赫,却鲜少在大朝会上发言的人物。他身着金色的锦衣,上面绣着金色的飞鱼,这是锦衣卫特有的标志。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那双眼睛却如同鹰隼一般锐利。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所有人都知道,锦衣卫的每一次出班奏事,都可能关系到重大的案件或是敏感的政治斗争。 李景炎的目光,落在锦衣卫指挥使青龙的身上,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准奏。” 锦衣卫指挥使从袖中取出一本奏折,缓缓展开,他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陛下,臣近月前接到密报,北境有人暗中勾结草原克烈部,通敌卖国,并为其私制军械意图谋反。”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气氛骤然紧张到了极点。所有的朝臣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皇帝的反应。 李景炎装出脸色微变的样子,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他的声音依旧沉稳:“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如此,肆无忌惮,罔顾国法。” 锦衣卫指挥使青龙直接回答,道:“启奏陛下,此案牵涉甚广,臣已经查明首反,自隆庆元年起便开始暗中私制军械,十余年间为草原克烈部,提供数万军械资重……” 锦衣卫指挥使青龙的指控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心头。十余年间,数万军械资重的走私,这其中会牵扯到多少人,又能埋葬多少人,简直不敢想象。 李景炎端坐在龙椅上,不苟言笑,他缓缓站起身,声音中带着帝王的威严:“青龙,将你所掌握的证据呈上。” 青龙从袖中取出一卷密报,恭敬地递给了身边的太监,上面记录着,一份详细的名单,并记录了所有涉案人员的名字和他们的罪行。 太监接过密报,快步走向龙椅,将密报呈给了李景炎。李景炎展开密报,目光迅速扫过,每看一行,他的脸色就沉一分。 “反了,真是反了!”李景炎的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气:“此事,朕绝不姑息!” 哗轰的一声,文武百官看着龙颜大怒的皇帝,纷纷出席列队,轰然跪下匍匐在地:“臣等有罪,陛下息怒。” 不少官员吓得瑟瑟发抖,浑身冷汗。 李景炎犹如千年寒冰,目光扫向玉阶下的文武百官,语气莫名,淡淡说道:“立刻拟旨,永逸候李昭武,安定侯赵镇远,亳州刺史张弘文,西川刺史刘守义,虎威将军周铁,鹰扬将军郑飞羽,一干文武主犯,即刻拿办下狱审问后,夷灭三族。” “另,从犯涉案文武官员三百六十二人,腰斩弃市,家卷男子发配充军,女子充入教坊司。” 在李景炎的命令下,大殿内的气氛如坠冰点,锦衣卫迅速出动,将涉案的官员一一拿下,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片混乱。那些被点名的官员,有的惊恐万分,有的则是一脸死灰,他们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 李景炎冷哼一声,坐回龙椅,他的目光再次扫过群臣:“朕给你们一个机会,中枢之中凡是与此案有关者,主动站出来,朕或许还能给你们一个痛快。若是被锦衣卫查出,那就是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大殿内一片死寂,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声音。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打破了大殿的宁静。 “陛下,臣有罪。”镇北侯冷继业缓缓站了出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这位老将,他的面容刚毅,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屈。他是燕国的镇北侯,一生征战沙场,为国家立下了赫赫战功。然而此刻,他却在朝堂上向皇帝请罪。 李景炎的目光落在镇北侯的身上,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镇北侯,何罪之有?” 大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镇北侯的身上。他们知道,镇北侯的请罪,意味着这场风暴已经波及到了燕国的最高层。 镇北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责:“陛下,臣身为镇北候,节制北方九州边军,负责北方边境的防务,却未能及时发现北境有人暗中勾结草原克烈部,通敌卖国,并为其私制军械意图谋反。臣有失察之罪,请陛下责罚。” 文武百官以头抢地,闻听此言,差点背过气去,还以为镇北侯你也是主谋之一,到头来就是个失察之罪,你镇北侯才上任多久,能察到哪里去? 李景炎的目光在镇北侯冷继业身上停留了片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冷继业是一位忠心耿耿的老将,他的请罪更多是出于对职责的尊重和对国家的忠诚。 “镇北侯,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李景炎缓缓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宽慰,“你上任时间不长,北方的防务复杂,未能及时发现此事,并非你一人之责。” “却也,勉强算得上失察之罪,念在冷卿,多年来劳苦功高,便罚俸三年,” 冷继业闻言,深深一拜:“臣领旨,谢陛下隆恩。” 朝堂上的紧张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大臣们仍旧不敢放松警惕。 李景炎的目光再次扫过群臣,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爱卿,今日之事,引以为戒。朕希望你们都能以家国为重,以民为本,共同维护我大燕的安定与繁荣。” 大臣们纷纷低头,表示遵命。他们知道,皇帝的这番话既是警告,也是期望。 随着午朝朝会的结束,大臣们陆续退出大殿,但他们的心中却无法平静。 第六十二章 议朝(过渡章 可跳过) 朝会结束后,私制军械案似乎只是开胃菜,对于现在,整个燕国地影响有限,散朝后文武百官并未立刻散去,而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今日朝会上公布的的种种具体变法的措施。 一则则消息如同一枚重磅炸弹,在人群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有的人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兴奋,有的人则是忧虑与不安,毕竟这一系列措施,几乎关乎所有燕人的前途与未来。 “变法,变法,这次可是比以往都要来得,要翻天覆地啊!”一位年迈的官员感叹道,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见证了太多朝代的更迭。 “是啊,季宰相提出的那些改革措施,若是真的实施起来,我们这些老骨头可怎么办?”另一位官员忧心忡忡地附和。 在这些议论声中,一位年轻的翰林学士陈思文却显得格外冷静。他的目光穿透人群,落在了那些窃窃私语的官员身上,心中暗自思量。 他知道,变法的到来,不仅仅是权力的重新洗牌,更是个人一飞冲天的机遇,与其说是季相提出的改革措施,然而这其中怕不是有一大半措施,都是皇帝陛下授意的,总觉得陛下似乎不只是为了一统天下这么简单? ……………………………… 三日大朝的落幕,如同一场风暴的尾声,虽然天空放晴,但空气中仍旧弥漫着紧张与不安的气息。燕国的百姓和官员们,都在试图从这场政治风暴中寻找自己的立足点,变法这个对于燕国既陌生又熟悉的的字眼,变法二字几乎贯穿整个燕国三百年历史。 在燕国京城的大街小巷,最后大朝会上颁布的的措施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从酒楼茶馆到市井小巷,人们议论纷纷,各抒己见。 在京城最繁华的酒楼“醉仙楼”中,几位文人墨客围坐一桌,品着香茗,议论着朝会上的大事。 “你们听说了吗?陛下在朝会上宣布了一系列重大决策,包括与漠南部的联盟和对赣州洪水的赈灾措施。”一位身着青衫的年轻书生兴奋地说。 “这可是关乎国家未来的大事啊!与漠南部结盟,或许能为我们带来北方的稳定,但谁能保证这不是与虎谋皮呢?”一位年长的士人担忧地说道。 “是啊,草原部落向来野蛮无信,这次突然提出结盟,恐怕背后有更深的图谋。”另一位书生附和道。 “不过,陛下英明,必定能洞察一切,必不会让大燕陷入危机。”年轻书生满怀信心地说。 “说到赣州的洪水,陛下立刻便下令开放南水仓赈灾,毕竟那可是军储粮,真是仁政啊!”年长士人感慨道。 “的确,皇上此举深得民心。但国库的银两如流水般花出去,我们这些百姓的税负会不会因此加重呢?”有人担忧地提出。 …………………… 在醉仙楼的另一角,几位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也在低声讨论着。 “你们看,这变法对我们生意人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机遇啊。”一位身材微胖的商人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与漠南部结盟,对我们的生意可是个大好机会。草原上的马匹、毛皮、奶制品,都是我们的紧缺商品。” “但草原人狡猾,交易时得小心。而且,这联盟能维持多久还是个未知数。”一个瘦高的商人担忧地说。 “确实,若是与漠南部的联盟能够稳定下来,北方与草原的的贸易通道就能打通,我们的货物就能更顺畅地流通。”另一位商人点头附和。 “更重要的是,陛下这次变法,不知要花多少银子?我们的税负会不会增加?如果税收加重,我们的成本也会上升。”另一个商人担忧地说。 “是啊,这变法中还提到的税制改革,对我们来说可是双刃剑。”微胖商人皱了皱眉,“若是税率降低,我们的利润自然会增加,但若是增加,那可就……” —————— 醉仙楼内人声鼎沸。文人墨客,来往豪商的讨论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为朝会上的变法措施争论不休。就在这时,一位行色匆匆的青衫士子闯入了酒楼,他的脚步急促,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这位青衫士子名叫周子明,是京城有名的消息灵通人士,他的到来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他的目光在酒楼内迅速扫过,最终落在了那一桌文人墨客身上,他们正是他的同窗好友。 “诸位同窗,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周子明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向那一桌。 原本还在激烈讨论的众人被他的声音打断,纷纷转过头来,脸上露出疑惑和好奇的神色。 “子明,何事如此激动?”年轻书生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周子明走到桌边,顾不得坐下,便急切地说道:“你们可知,陛下今日不仅宣布了变法措施,还下旨选拔文武贤能,广开言路,凡是有才之士,不论出身,通过考核后,皆可入九大学府,学成之后,出将入相,指日可待。” 他的声音在酒楼中回荡,引起了一阵低低的惊呼。 “九大学府?”有人疑惑地问道。 周子明点头,眼中闪烁着光芒:“正是,正是新设的,大夏学府、大商学府、大周学府、大秦学府、大汉学府、大隋学府、大唐学府、大宋学府、大明学府。这些学府又分文武两院,文院培养治国理政之才,武院则培养保家卫国之士。” 酒楼中的气氛瞬间沸腾起来,士子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机遇,八大学府的创立,也就意味着从此之后,国子监,不再是唯一的国立学府,路自然宽了。聪明之士已然明白,大争之世即将到来,大燕已经不安一隅,逐鹿天下之心,昭然若揭。 “周兄,这是真的吗?我们这些寒门士子真的有机会进入学府学习?”一个身穿粗布衣的士子激动地问道。 周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地说道:“千真万确,陛下圣明,这是给我们所有人的机会。” “那我们该如何准备?何时开始选拔?”另一个士子急切地问道。 周子明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选拔的流程和时间。他将纸张展开,让所有人都能看到:“选拔将在三个月后开始,届时会有文试和武试,文试考经史算术子集,武试则是比,武略、竞技。” 士子们看着那张纸,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他们知道,这不仅是一次选拔,更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诸位,我们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周子明站起身,环视四周,“从今日起,我们要更加刻苦学习,准备迎接这次选拔。” 士子们纷纷点头,他们知道,这将是一场激烈的竞争,但也是一次难得的机遇。他们将全力以赴,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家族的荣耀。 酒楼中的气氛变得更加热烈,士子们开始讨论起如何准备选拔,如何提高自己的文才武艺。 ………………………… 京城。 市井小巷的讨论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几个小贩和手艺人围在一起,讨论着朝会上的消息。 “听说了吗?皇上要与漠南部结盟,还要联姻呢!”一个卖菜的小贩神秘兮兮地说。 “联姻?那不是要把我们的公主嫁到草原去?这可是大事啊!”一个铁匠停下手中的锤子,惊讶地说。 “草原人粗犷,我们的公主能适应吗?不过,如果能换来边疆的安宁,也是值得的。”一个织布的妇人叹了口气。 “边疆的安宁?你们太天真了。草原人什么时候守过信用?我担心这联盟不过是暂时的。”一个年老的木匠摇了摇头。 “说到赈灾,皇上真是仁慈,一下子就拨了那么多银两。但这些钱真的能到灾民手中吗?不会被那些贪官污吏贪污了吧?”卖菜的小贩担忧地问。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陛下还派了锦衣卫去监督,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铁匠安慰道。 与此同时燕国上下,乃至全国各地,正有一队队衙役向着各个城门缓缓而来,他们手拿一纸告示,即将揭示燕国天武年间,变法的风暴即将来临…… …………………… 京城,城郊,一小村…… 夕阳夕下,这是小村最为热闹的时候,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陆陆续续地收工,不管这一天的心情如何,都该回家收衣了。就像倦鸟归巢,总是让人感到轻松愉快,酌一壶清酒,弄两个小菜这便是小民的生活。 小村小街道上。 一十五六岁左右一身粗布衣裳,面色也还有几分青涩的少年,踏着青石板街晃晃悠悠的,来到一处豆腐摊前,笑道:“姐,我回来了。” 豆腐摊前是一个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布衣女子,明眸皓齿一身白色布衣打扮,算是整个村里小有名气的美女。 “呀!小石头回来了,来先坐下吃碗豆腐脑,今天怎么那么高兴啊,和姐姐说说。”女子见弟弟眉宇之间有说不出的喜意,一边动手盛了一碗豆腐加上糖,一边柔声一问。 小石头笑嘻嘻的坐到豆腐摊,旁边的一个小桌边,笑道:“姐,我有一件好事,要和你商量商量。” “什么事?能让你这小家伙高兴成这样?”姐姐把盛好的豆腐脑放到桌上,便坐了下来好奇的向弟弟问道。 小石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便解释道:“姐,是这样的,我们客栈的老板娘,今天突然跟我说,让我去入京参加九大学府的考核,我这不是回来跟你商量商量吗?” “去九大学府上学?”姐姐闻言,一脸不可置信的呀然出声。 《九大学府》她也是刚刚听村里的人说过那么一两句,但也只是道听途说说罢了,具体如何她不知道,只知道这个现在这九大学府的名气很大,京城上下没有人不曾听说过,这九大学府的名字,就连她们这种偏僻的小村都听说过。 “你确定?”姐姐定了定神抓住弟弟的手,脸上没有一分的喜色,反而露出几分担忧,惊疑不定的问道:“不行……你们老板娘怎么对你这么好?不会是对你有什么企图吧?” 上九大学府的花销应该不低吧? 非亲非故的,人家凭什么平白无故的帮助自己的弟弟,她虽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自己的弟弟虽然聪明机智,但人家老板娘也不是傻子,这其中必有原因。 “不是,姐,人家能对我能有什么企图,我就只是个店小二而已。老板娘说是要认我做她弟弟才这么愿意帮我的,我听小翠姐姐说,老板娘曾经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弟弟,不过后来被坏人害死了,从那以后老板娘便像是变了个人……” 小石头看着,自家姐姐那复杂的表情,不由得哭笑不得的解释一声。 小石头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却是微微的紧握,无论老板娘是真情还是假意,他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看看自己已经快三十岁,还未嫁人的姐姐。 自已姐弟二人父母早逝,为了照顾自己,姐姐耽搁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还要被人欺负,这一次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前面无论是高山还是火海,他都不会放过这一次机会。 “好了,你个小鬼头,先把豆腐脑吃了,不过你出门在外还是要小心,知道吗?”看着弟弟越发坚毅的眼神,姐姐只能苦笑道,心中轻叹一声:“也罢,是姐姐对不住你……” ………… “哟,小娘子,还没收摊呢?” “你的豆腐,我们可是想念的紧!” “哈哈……哈!” 夕阳西下,四道略显消瘦的身影迎面而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小石头脸色微微一寒,望向那四道身影,脸上的厌恶之情毫不掩饰的在其稚嫩的脸庞上涌现,起身,拿起屁股下面的长凳,把姐姐护在身后。 姐姐,脸色微微一白,娇躯颤抖…… 见到来人,豆腐摊对面卖猪肉的一位大叔,脸色也是微微一变,悄悄的给自己的儿子使了一个眼色,他儿子心领神会便悄悄溜走,而后飞快的向着老村长家跑去…… 小石头看着,不断逼近的四人,脸色微凝不由疑惑:“你们四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久前,这四人才被老村长告发杀人,被县衙官府追捕,竟然还敢出现…… 四人之中,只见为首的是一位身穿粗布衣,三十五六岁左右的男子,见其讥讽道:“你以为有老村长在,我们就动不了你了吗?实话告你,即便今天那老头在,也救不了你!” 哈哈……哈~ 说着,那四人便是一脸凶神恶煞的围了过来,从怀中抽匕首,只听为首那人对身旁的另一人,吩咐道:“去,给打断他的腿。” 那人一愣,随即咬牙道:“好。” 见那人一步步逼近,小石头把姐姐护在身后,决然道:“姐,等会我冲上去拦住他们,你立刻就跑……” 说完,也不等姐姐回话,猛地暴起,便是扬起长凳猛的向前一冲,速度飞快,全力出手直接将长板凳向着那人拍去。 “咔嚓~” 那人似乎没有料到,小石头竟然敢主动进攻,猛然间一阵错愕,不过其身体反应也不是不快,下意识的便将左胳膊向上一挡,右手匕首猛地刺向小石头。 只是还末等他的匕首刺到小石头,其脸上却是勃然变色,手骨碎裂的声响在其耳旁猛然炸响,紧接着便是整个人失去重心,喉咙一甜,直接横飞出去砸向另外三人…… “轰~” 的一声,三人瞬间便是被撞翻在地,口吐鲜血,那人直接撞进了一旁的豆腐柜里,生死不知…… 对面满脸络腮胡子,卖猪肉的王大叔,看得那是目瞪口呆,嘴巴张大,手中扬起的杀猪刀,哐当一声掉在猪肉板上,久久不能回神。 小石头身后的姐姐,则是杏目圆瞪,用手捂着嘴巴,一脸的不敢置信,这还是自己的弟弟吗? 看着倒在地上的四个人,小石头(身怀气运者)脸上也是一阵懵逼,紧接着便是狂喜之色,涌上脸庞,不由得憨笑一声:“我都不知道,我这么厉害呢?” (天地封印松动,开始滋生灵气,人间三百年年王朝周期律将破。) 为首那人倒在地上,一脸惊骇欲绝的看着,手中拿着长板凳的小石头和昏迷的三个同伴,整个人好像丢了魂一样,好一会才醒悟过来,这小子力道怎么这么大,见鬼了? 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痛,一边爬着向后退,一边惊恐的叫道:“你,你……你别过来!” “你要干什么?” ………… 小石头眼神扫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张三,眼神渐渐变得冷厉起来,弯腰从地上捡起匕首,一步一步的缓缓走向倒在豆腐柜的那人,伸手摸了摸后者脉搏,身体微微颤抖,心中更冷,手中握着的匕首也在微微颤抖。 “死了……” 而后来到昏迷的两人身前,毫不留情的“噗~噗”两刀直插心脏,再次缓步来到张三身前,强忍心中的惊悸与不适,看着不断向前爬的张三,小石头心中有了些许明悟。 一脚踩在张三的后背,迎着张三惊恐的目光,小石头缓缓弯下腰,把冰冷的匕首抵在张三的脖颈之处,抬头看了一眼即将逝去的夕阳…… “不要,求……求……” 小石头不为所动,便是毫不留情的撕拉一声,冰冷的匕首划过张三的脖颈,鲜血印红了地板…… ……………… 第六十三章 变故 皇宫,御书房内。 夜幕低垂,星辰隐匿,唯有御书房内烛光如豆,映照着少年皇帝李景炎年轻而坚毅的面庞。 他站在宽大的龙椅后,眉头紧锁,目光如同利剑般刺破夜的宁静,凝视着铺展在面前的北境草原地图。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龙椅扶手,每一次敲击都似乎在心湖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地图上,山川河流纵横交错,每一笔墨迹都是大燕帝国的血脉。李景炎的目光在地图上游走,从北境的山脉到南部的河流,每一个标记都代表着一个战略要地,每一条线都是帝国的神经。 “陛下,夜深了,是否需要休息?”太监小福子轻声提醒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小福子是自小陪伴李景炎长大的,他的声音总能给李景炎带来一丝温暖。 李景炎摇了摇头,他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凝视着地图。他在等待一个亟待确认的消息,当初根据墨玉麒麟从“南楚暗夜司”之中获得的一项情报显示南楚与西蜀国的“镇武司”,以及北境草原克烈部,最近来往密切,而这一举动,针对的便是草原漠南部以及大燕。 夜渐渐深了,御书房内的烛光开始变得摇曳不定,李景炎的眼中却越发明亮。他似乎在地图上看到了什么,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的一个点上停了下来,那里是北境草原的云乌格勒地区。 北境草原西北部的云乌格勒地理位置独特,多鳄河以西,夹在离连山和巴吉丹之间。它呈现出西北—东南走向的狭长地草原地带,东西长约1000千米,南北最宽处近200公里。 “云乌格勒草原。”李景炎喃喃自语:“若是能够从漠南人手里得到这块地区,那么大燕,便可在此养十万铁骑。” 他立刻召来了几位心腹大臣,镇北侯冷继业,和成安侯王城远,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将,对于北境的局势有着深刻的理解。他们围绕在地图旁,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的神色。 冷继业,一个身材魁梧的老将,他的脸上刻满了风霜的痕迹,每一条皱纹都似乎在诉说着战场上的荣耀与沧桑。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地图上的云乌格勒地区,沉声道: “陛下,圣明,云乌格勒地区东南方向地势险要,若能掌握,无疑将为大燕增加一道天然的屏障,不仅于此,其中下游平原,土地草原肥沃,最适合放牧羊马,得此地即可胜十万+骑兵。” “若是加上臣,在北境多年,呕心沥血打造的八万铁骑,即便面对草原二十八部中的几部联合,我大燕也有决战之力。” 心下不由了然,当日朝会之上,陛下故意重提联盟之事,又故意引起朝臣争议,没有当庭签订盟约,而是在待价而沽,只是不知陛下手里又有什么筹码,能够让漠南部割让这么一大块肥肉。 王城远则眉头紧锁,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地图上的河流与山脉,仿佛在心中推演着千军万马的布局。“陛下,云乌格勒虽好,但漠南人绝不会放手,正所谓我之肥肉,彼之刀俎,此事怕是难了。” 李景炎笑了笑:“二位爱卿所言极是,但云乌格勒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朕也没想着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只是这乌云格勒地区,始终就是我大燕北境战略的一根突刺,现在有了机会,即便不能将其彻底拔除,也要把他的尖刺先磨顿再说。” 李景炎的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他知道,云乌格勒地区的控制权对于大燕来说,不仅仅是军事上的胜利,更是一种政治上的威慑。他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朕明白,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但也不能坐视不理。漠南人虽然强悍,漠南使团被刺一事,足以证明他们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我大燕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冷继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知道陛下的意思,是要在漠南人内部寻找裂痕,分化他们的力量。“陛下英明,漠南人虽然对外强硬,但内部各部之间利益纠葛,矛盾重重,可以暗中支持那些对漠南部首领不满的部族,让他们自相残杀,削弱漠南部的整体实力。” 王城远点了点头,补充道:“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加强与周边其他部落的联盟,并许以重利,形成对漠南的包围网。一旦漠南内部动荡,我们便可以联合这些小部落,共同施压,迫使漠南让步。” 李景炎微微颔首,他对两位大臣的提议表示赞同。“二位爱卿所言甚是,朕已经有了一些计划。首先,朕已经让锦衣卫加强了对草原各部的情报收集,了解漠南各部的动态,如今,草原各部面对克烈部的压迫,想要与我大燕结盟的草原部落,应该不只有漠南部……” “其次,朕已经派遣使者前往草原,游说其他各部联盟互市,表示愿意共同应对克烈部的威胁,同时,也准备了一些礼物,以示友好,争取他们的支持,并利用经济手段,通过控制贸易的份额,让他们内部因为份额,而产生矛盾,让他们无法统一团结。” “陛下英明。”冷继业和王城远同时行礼,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敬意和信任。 李景炎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知道这将是一场漫长的博弈,面对外忧必须走好每一步棋,草原漠南部的的联盟,以及南楚与西蜀的行动,让自己对北境战略有了更多的落子机会,矛盾双方果然是对立又统一的。 “陛下,锦衣卫指挥使青龙请求觐见。”太监小福子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夜风中的一缕笛音。 李景炎双眼一亮,笑道:“宣——” 门扉轻启,一个身影悄然而入。他身穿黑色劲衣,腰间佩戴着象征锦衣卫指挥使身份的金龙令牌,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刀。 青龙步入御书房,目光迅速扫过室内的镇北侯两人,最终定格在李景炎身上。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低沉而有力:“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青龙从怀中取出密封的信俭筒卷轴,递给太监小福子:“陛下,这是来自南楚,西蜀,以及北境草原的最新情报。” 小福子接过信筒,恭敬地呈递给李景炎。李景炎打开信筒,迅速浏览。信中重点简洁描述了漠南内部的矛盾和冲突,以及南楚、西蜀、克烈部的动向,微微颔首:“事无巨细,展开说说。” “陛下,此事与南楚暗夜司的天字第一号密探,叶苍松有关。”青龙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 镇北侯冷继业,成安侯王城远,两人相视一眼,暗暗震惊。叶苍松这个名字他们并不陌生。在大燕,叶苍松是一个传奇般的存在,他的行踪如同鬼魅,手段高超,每一次出手都让敌人闻风丧胆,更是先帝手中的一把利剑,两人自京都兵变之日起,就再也没见过此人。 确实没想到,此人做为隆庆帝潜邸时之人,现任燕国“侦缉司”司丞,其真实身份为,竟然是南楚天字第一号暗探,在燕国潜伏数十年。 细极思恐,如此说来,先帝的死,京都兵变,怕也是少不了这位密探的身影。 李景炎亦是眉头微微一挑,这个当初京都兵变后,便消失无踪的中的漏网之鱼,果然是只老狐狸。 “继续说。”李景炎的声音平静,但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青龙深吸一口气,开始详细汇报:“叶苍松在南楚的身份极为隐秘,他不仅掌握着南楚的情报网,还与西蜀和克烈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根据锦衣卫墨玉麒麟查到最新情报,此人的真实身份乃是西蜀国人,是出自西蜀国权臣宇文家族嫡系一脉,但具体名字不详。” 李景炎略显诧异,根据燕国现有的资料记载,在西蜀国一百多年的历史中,宇文博家族如同一道阴影,笼罩着整个西蜀国朝廷。宇文博,家族的现任家主,宇文博以其狡猾和野心闻名于世,宇文博在西蜀国朝堂上翻云覆雨,他巧妙地操纵着皇室和其他大臣,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经常制造内乱,以此来皇室的权威,巩固自己的权力。 宇文博家族的成员个个都是权谋高手,他们在宇文博的领导下,无恶不作。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力,欺压百姓,掠夺土地,甚至不惜杀害反对者,以维护家族的统治地位。 青龙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回荡,如同冬日里的寒风,镇北侯与成安侯都感到了一丝寒意。李景炎的眉头紧锁,他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穿透了青龙的话语,似乎要将隐藏在背后的真相一一剖开。 李景炎沉默了片刻,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御书房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仿佛连时间都在此凝固。 “宇文家族,西蜀的权臣,他们的野心和手段,朕早有耳闻。”李景炎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决断和力量,却让人不敢小觑: “叶苍松既是宇文家族的人,却在大燕潜伏多年,他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南楚的利益,这其中必有深意。” 纵观历史,西蜀国与大燕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利益纠葛,毕竟双方中间隔着狭长的缓冲地带西越地区,即便偶尔有小小的摩擦,也仅仅只是双方村斗级的,西蜀国的重心一直都在防备,雪、齐两国。 青龙语气顿了顿:“此人,自京都兵变事件后,销声匿迹一月有余,便出现在了北境草原,喀沙地区。” 李景炎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的信息。“北境草原,喀莎草原?那里是克烈部的地盘,叶苍松去那里,看来应该是早有计划, “陛下圣明。”青龙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根据情报显示,叶苍松与克烈部的首领有着不寻常的联系。他此行的目的与草原在,“宝格乌拉山”举行的拉达慕大会有关!” 李景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宝格乌拉“是草原神山圣山之意。每三年举行一次的拉达慕大会期间,草原二十八部,各部首领都会齐聚一堂,在此期间,必须放下一切恩怨,不得动刀动兵,否则就是对“宝格乌拉”长生天的不敬,会被长兴天诅咒。并受到以草原二十八部为主的各大小部族联合讨伐。 大会期间,所有部族首领必须对长生天,进行大规模祭祀活动,并展开竞技活动,而今年,显然更加不同寻常。 “是的,陛下。”青龙的声音低沉:“由于近几年克烈部东征西讨,吞并了不少部族。今年的拉达慕大会,几乎变成了草原各部势力,暗中角逐的战场。” 李景炎的手指停止了敲打,他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边,目光远眺着北方的天际:“宇文家族的野心,朕早已有所察觉。他们不仅在西蜀国内部搅动风云,现在更是把手伸到了草原上,似乎有些过界了,主次矛盾不分,四处树敌?” 叶苍松,这个潜伏在大燕多年的暗探,他们的行动,无疑是明里暗里,似乎都在刻意针对大燕,看来这些布局,应该都少不了,所谓的幽冥神宗之人的干预,否则各国之间势力和利益错综复杂,如何能够,如此费尽心机的编织这么大一张针对,一个即将崩塌的王朝。” 根据当初,黑白玄翦,获得的记忆来看,幽冥神宗,在人间界,确实埋下了不少棋子使者。 青龙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知道陛下正在思考对策。御书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仿佛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 镇北侯冷继业,成安侯王城远,眼中则是闪过浓浓的震惊之色,陛下怎么会知道,上界的事? 这位少年天子,果然不仅仅是城府如渊,那么简单,从其不少神鬼莫测的能力来看,怕不是…… 李景炎转过身,对于两位老丈人的震惊倒并不在意,只是目光如炬的视青龙,笑道:“由此看来,拉达慕大会上,必然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青龙点了点头,继续汇报:“根据锦衣卫的情报,今年的拉达慕大会上,虽然摩擦不断,但也都是小打小闹,直到大会期,克烈部与漠南部……” 第六十四章 阴谋? 几日前。 大燕。 北境草原的风,带着一股子野性和自由的气息,吹拂过宝格拉雪山脚下的蜿蜒山道。雪山巍峨,如同一位沉睡的巨人,守护着这片古老的土地。 草原上的二十八部,及大小部族,自古以来便将宝格拉雪山视为他们共同的信仰中心,传说中的神山。每逢青季,草原上最盛大的节日——拉达慕大会,便会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举行。这是一个展示力量、勇气和智慧的时刻,也是各部族之间交流和竞技的舞台。 在宝格拉雪山脚下,一条蜿蜒的山道上,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行驶着,周围是一百多克烈部的骑兵,他们将马车护在中央,向着山腰进发。这些骑兵身着皮甲,腰间佩刀,背上挂着弓箭,他们是草原上的精英,每一个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战士。 车箱内坐着两人。 一人身穿蓑衣,头戴斗笠,腰挎长刀,他的身影在昏暗的车厢内显得格外孤独。另一人锦衣华服,身材略显魁梧,看上去五六十岁左右,头发略显花白的中年人,四根手指上带着四只翡翠戒指。此人正是楚国天字第一号暗探,西蜀国宇文家,在燕国潜伏数十年的化名者叶苍松。 叶苍松磨砂着手上的戒指,看着对面的郭长勇,正看着南楚暗夜司,通过克烈部的探网渠道,传递过来的最新情报。叶苍松的眉头紧锁,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份情报非同小可。 郭长勇的面色又有些惊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安和恐惧。叶苍松心里不由一个咯噔,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皱眉道:“又发生了何事,该不会又是燕京城的变故吧?” “是的,大人。”郭长勇当即惊声颤抖道:“暗夜司,万分急报,自京都事变后,暗夜司‘天香阁’刺帝计划,及三王刺架竟皆失败,全军覆没,另不知何故,北方探网情报人员,除北司副司首外,全部内外两线人员,皆被锦衣卫或杀或捕,北方探网已全面瘫痪。” 叶苍松的脸色瞬间一变,他的手微微颤抖,翡翠戒指在昏暗的车厢内反射出冷冽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心中的惊涛骇浪却难以平息: “这怎么可能?‘天香阁’的计划无懈可击,动用了北方探网的全部顶尖高手,三王的刺杀更是精心策划,怎么会同时失败?” 郭长勇摇了摇头,他的眼中满是迷茫和忌惮:“大人,我也不知道,但暗夜司的探子传回的消息是,锦衣卫似乎早有准备,他们像是提前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小皇帝身边出现众多未知姓名身份的神秘强者保护,如果这本身就是陷阱,但奇怪的是,小皇帝竟然真的敢以身作饵,这未免也太大胆了吧?” 郭长勇看着叶苍松不断变换的脸色,心中也是波涛汹涌。他知道,这次的失败不仅仅是行动上的挫败,更可能意味着他们多年来在北方的布局和努力都付之东流了。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郭长勇的声音带着一丝惊颤,他知道这个问题的重量。 叶苍松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接下来的计划。 “首先,我们需要确认情报的准确性。”叶苍松沉声说道:“如果锦衣卫真的提前知道了我们的计划,那么内部必然有奸细,否则他们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我们十几年埋藏的暗子,几乎一夜之间连根拔起,这人应该不是隆庆皇帝的人,否则我的身份早就应该暴露了,但我们必须找出这个人,否则我们的每一步行动都在敌人的监视之下。” “是,大人。”郭长勇点头,他知道这是当务之急。 “其次,我们需要重新评估我们的情报网络。北方探网已经瘫痪,我们需要建立新的联系,重新收集情报。同时,我们也要通知南方地区的探子,提高警惕,防止类似的事情发生。” “还有。”叶苍松的目光变得锐利:“我们需要弄清楚那些神秘强者的身份。如果小皇帝身边真的有神秘势力的保护,那么我们的行动计划必须重新制定。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刺杀,而是涉及到了更高层次的斗争。” 郭长勇的脸色更加凝重,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真的是同界势力的介入,那么他们所面对的敌人将远比想象中要强大得多。 “大人,那我们是否需要联系神宗,请求支援?”郭长勇试探性地问道。 叶苍松沉思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不能让神宗知道我们的困境,否则,咱们怕是吃不了兜着走,我们必须自己解决这个问题,我们还有机会。” “小皇帝自己以身作饵,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一个十四岁的皇帝小儿,即便有这种魄力,但身后的军队及强者,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叶苍松的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他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但有一种都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漠非,除了幽冥神宗外,难道还有其他上界势力,插手了人间,小皇帝其实只是他们的傀儡,而这其中,最有可能的便是同近上界曾经的的“离雪神国了”,现在的雪域霸主级势力,但他们即便想插手,也不可能完全,无视挡在他前面的“幽冥神宗”,即便能突破层层封锁,力量也是有限。白甲军,白甲军,离雪神国的铠甲也是以白甲为主,但却绝不可能突破天地封锁,将军队直接传送到燕国?” 叶苍松眉头紧锁,目前为止发现西南域,诞生人间王朝的,就只“离雪神国”和“幽冥神宗”了,可是排除了这个可能,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 “该死!难不成这大燕王朝,是天道亲儿子不成,冥冥之中自有天助?还是燕国本身藏的太深了?” “大人,我更倾向于是离雪神国在背后搞鬼。”郭长勇看着自家大人疑神疑鬼的样子,不由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叶苍松眉毛一拧,迫道:“说说看。” 郭长勇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大人怕是忘了一件事,大人可还记得凤舞学院的特殊来历,燕国皇室李家,从二百多年前建立燕国初始,到现在历经两百九十八年的沧海桑田,传承至今的历代皇帝中,便有一位特殊存在,而这其中有一位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其人以一女子之姿,登临燕国九五至尊之位,曾挽燕国大厦于将倾,深受燕国百姓爱戴,而“凤武”便是这位女帝当公主的年号,创立的凤武学院,其死后便将其改做成了一座巨型陵墓,着实令人费解。” 叶苍松的目光在郭长勇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车厢内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只有马蹄声和车轮碾过石子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凤武学院……”叶苍松喃喃自语,这个名字在他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他记得,那是一个其当政前培养心腹的摇篮,也是燕国当时最为神秘的学院之一,只是不知为何后来废弃了后,改造成了陵墓。 叶苍松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信息。“那么,你认为凤武学院与离雪神国有关?” 郭长勇点了点头,“大人,属下怀疑,凤武学院可能是离雪神国在人间的一个总舵,他们通过这个学院,挑选和培养有潜力的年轻人,为他们的计划服务,小皇帝身边的那些高手,有可能皆是出自此处,至于那些军士应该是燕国人,而那些铠甲皆是当年风武女帝时代所制。” 否则纵观古今,在人间想要以女子之身登上帝位的奇女子也有不少,在各国史料中也有些许记载,不过由于各种不可抗拒的原因,这些奇女子,却迟迟未能踏出那最后一步。 燕国初始虽然三风开放,但也免不了会受到,人间界男尊女卑等思想的影响,而这种思想更是在当时,已是主流思想的趋势,历史的惯性依旧强大…… 凤阳长公主,之所以能够在当时,传奇班的成为千古第一代女帝,这其中有历史的偶然,也有历史的必然,更兼之其麾下能人无数。 当时这片大地之上,可不仅仅只有燕国这个国家,内优外患,身死国灭之中,凤阳长公主,如气运加身一般传奇的登临帝位,在位一甲子,便使燕国犹如凤凰涅盘般,浴火重生,史称“凤武擎天”。 郭长勇提声道:“大人莫不是忘了,燕国太祖皇帝的银发皇后,而这位曾经的凤阳公主,也是银发,一而二而三,每至亡国之时,便有人力挽狂澜,怕不是巧合。且离雪神国血脉,女子三代气运加身者为显,凤阳长公主正好是第三代,其特有的发色和图腾凤凰,是根本藏不住的。” 叶苍松沉默了,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车窗的边缘,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凤舞天墓怕是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对我们来说或许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我们必须查清楚,这个暮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至于,这位凤武女帝,是不是身怀离雪神国血脉,开棺验尸之后,自然能知晓。”叶苍松眉头紧皱:“只是,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只能徐徐图之。” ……………… “大人,说的是。”郭长勇,叶苍松两人,默默的望向燕国的帝都,燕京城方向:“或许,“离雪神国”比“幽冥神宗”,更早发现,和布局于西南域,或许她们一直就在暗处准备“窃运铸国”,真是好深的算计。” 第六十五章 变故前夜 翌日。 随着马车缓缓行驶,叶苍松和郭长勇,他们的目光穿过克烈部骑兵的队列,落在了宝格拉雪山脚下那片广阔的草原上。草原上,各部族的帐篷如同繁星点缀在绿色的海洋中,篝火的烟雾与烤肉的香气混合在一起,飘荡在空气中。 拉达慕大会是草原上最盛大的节日,各部族都会派出最优秀的战士参加比试。 两人换上了一套普通的草原服饰,骑兵队穿过热闹的人群,向着克烈部的主营地走去。沿途,他们看到了摔跤、射箭和赛马的比赛,这些都是拉达慕大会的传统项目。战士们的呼喊声和观众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但叶苍松和郭长勇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些比赛上。 马车终于停在了克烈部的主营地前,一座巨大的王帐篷矗立在他们面前,帐篷的顶部装饰着金色的流苏,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王帐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站着一名名身材魁梧的卫兵,这里的气氛与外面相比,显得更为庄重和严肃。 克烈部的战士们身着传统的皮甲和战袍,腰间挂着象征荣誉的弯刀,他们的目光如炬,审视着每一个接近的人。 叶苍松和郭长勇下了马车,叶苍松微微低头,用草原上的传统礼节向卫兵致敬,郭长勇则紧随其后。卫兵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进入。 帐篷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皮革和烟草的味道。帐篷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圆桌,桌上铺着一张精致的地图,地图上插着几面小旗,标志着草原各部族的势力范围,以及整个天下各国的大概禺图。 主位上,克烈王罕身穿部族的传统服饰,头戴一顶装饰着鹰羽的帽子,腰间挂着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弯刀。他的眼神锐利,如同草原上的猎鹰,正是克烈部的首领——克烈王罕。 两侧则是,其麾下各大将领。 克烈王罕坐在桌旁,他的面容刚毅,眼神深邃,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南楚的朋友,欢迎你们的到来。”克烈王罕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看着两位由南楚“暗夜司”北司司首赵杰,派来的两名接洽人,眼眸之中露出几分期待之色。几曰前与燕国北境内的军械交易出了岔子后,因此不得不加快了会面的流程。 “参见客烈王。”叶苍松和郭长勇立刻向克烈王罕行了一个草原上的礼节。克烈王罕微微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叶苍松和郭长勇坐定后,克烈王罕的目光再次落在他们身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审视:“燕国的变故,本王已知晓,想要继续合作,不知你们的司首,带来了什么样的筹码?” 叶苍松和郭长勇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这次会面的重要性,以及克烈王罕所期待的筹码。叶苍松首先开口,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尊敬的克烈王罕,我们南楚对与贵部的合作一直抱有极大的诚意。燕国北境的变故虽然出乎意料,但并未动摇我们的决心。我们的司首赵杰大人已经为我们准备了充足的筹码,以确保我们的合作能够继续,并更加稳固。” 郭长勇接着补充道:“我们南楚的资源和人力是您所熟知的,我们愿意提供更多的铁器和粮食,以支持克烈部的战士们。此外,我们还愿意派遣我们的工匠、铁匠,帮助贵部提升武器和装备的制造技术。” 克烈王罕的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他缓缓地点了点头,但并未立即表态。他的目光再次审视着两位使者,问道: “本罕很好奇,当前局势下,你们在北境的人手损失惨重,而且南楚与克烈部远隔千里,你们要如何实现你们的承诺,将人手和资源一路跨越千山万水,一路畅通无阻的送到本罕手中。” 克烈王罕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似乎怀疑他们在耍自己,即便是以前,昏庸的燕国隆庆皇帝当政时,他们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也花费了十几年的时间,这才在燕国北境打开一个突破口,更何况是如今那个小皇帝当政期,以其手段来看,此事只会变得更加棘手。 叶苍松微微一笑,他知道这是克烈王罕真正关心的问题: “尊敬的克烈王罕,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本人。”叶苍松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站起身,他的身影在帐篷内显得格外高大:“在下除了是,南楚暗夜司,天字第一号密探外,还是前任燕国前任“侦缉司”司首,除此之外在下还有第三重身份。” 克烈王罕的眉头微微一挑,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兴趣:“哦?说来听听。” 他走到地图前,指着几个关键的位置,说道:“在下的另一层身份,其实乃是西蜀人士,家承西蜀国宇文家……” 叶苍松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缓缓讲述起来,西蜀国,宇文家的辉煌历史,以及现在蜀国的局势,宇文家如何在西蜀国一手遮天。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充满了说服力。 郭长勇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的目光不时在两旁的克烈部麾下各大将领,之间游移,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叶苍松的揭露让帐篷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他的身份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南楚的使者,而是能代表西蜀国权臣宇文家,是拥有能够影响整西蜀国局势的关键家族。 他的这一层身份,对于克烈王罕来说,是一个惊喜,克烈王罕需要判断叶苍松的真实意图,以及他所代表的南楚和西蜀,是否真的有能力和意愿维持和加强与克烈部的联盟。 叶苍松的声音在帐篷内回荡,他的目光坚定,仿佛能穿透人心。他缓缓地走到地图前,手指在西蜀的位置轻轻一点,然后沿着一条隐蔽的海线,一直延伸到克烈部的领地,卡尔索草原地区。 克烈王罕双眼微眯,面露惊讶之色。 “尊敬的克烈王罕,我的身份虽然复杂,但正是这复杂的身份,让我能够在三国之间游走自如。我曾在燕国侦缉司任职多年,对燕国的地理、政治、军事了如指掌。而我的家族,西蜀宇文家,更是掌握着西蜀的商贸命脉。”叶苍松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自豪,但更多的是自信。 “我能够确保我们的资源,和人员通过西蜀的海上商路,安全地到达贵部卡尔系索地区,我们西蜀国宇文家的海上商会,经过多年的努力,已经开辟出了一条,相对较为安全的海航贸易路线,能够完全避开燕国的耳目和势力范围,将物资直接运送到您的手中。”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条隐蔽的路线,继续解释:“这条航海贸易路线虽然艰险,但却是一条安全的通道。我的家族在西蜀有着深厚的影响力,可以确保我们的行动不被外界察觉。此外,在下,在燕国侦缉司的旧部,也可以为我们提供必要的情报支持,确保我们的行动万无一失。” 克烈王罕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开始认真考虑叶苍松的提议。他知道,如果叶苍松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南楚确实有能力在更加复杂的局势中,为克烈部提供支持。 郭长勇见状,趁热打铁道:“尊敬的克烈王罕,我们南楚的诚意不容置疑。我们愿意立即开始行动,第一批物资将在一个月内到达。我们希望这能够证明我们的诚意,并加强我们之间的信任。” 克烈王罕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站起身,他的目光在叶苍松和郭长勇身上来回扫视。最终,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好。如果你们能够如约将物资送达,那么我们的合作将会继续,等到你们南楚北伐之日,我克烈部,必然会如约为你们牵制燕国北境四十万边军。” 叶苍松和郭长勇立刻表示:“我们明白,我们不会让尊敬的克烈王罕失望。” 随着克烈王罕的点头同意,帐篷内的气氛明显缓和了许多。叶苍松和郭长勇心中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这一步棋走得极为关键,不仅关系到南楚与克烈部的未来合作,也关系到整个燕国北方战局的走向。 克烈王罕缓缓坐回主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满意,但同时也有一丝警惕。 他知道,虽然南楚的提议听起来很有吸引力,但实际操作起来必定困难重重,这条海上商路的开辟,不亚于与漠南部与北燕国的联盟互市。只要掌握了它,能够拉拢和吞并的部族必然更多,克烈部一统草原,逐鹿中原的愿望,必能在我克烈王罕的手中彻底实现。 随着双方达成初步共识,帐篷内的气氛变得更加融洽。克烈王罕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这次合作对于克烈部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举起酒杯,向叶苍松和郭长勇示意,庆祝这次成功的会谈。 “南楚的朋友们,让我们为这次成功的会谈干杯。”克烈王罕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豪迈。 叶苍松和郭长勇也举起酒杯,回应道:“愿我们的合作长存,愿克烈部的勇士们如雄鹰般翱翔于草原之上。” 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象征着双方的合作正式开始。克烈王罕的将领们也纷纷举杯,庆祝这一时刻。 叶苍松眯着双眼,感受着这热烈气氛,觉得是时候再添一把火了,他笑着说道:“克烈王,在下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克烈王罕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来,他知道叶苍松不会在这个时候无的放矢,笑着道:“请说,南楚的朋友。” 叶苍松继续笑着说道:“我们南楚暗夜司的情报显示,漠南部麾下的一大部族首领,阿木寒,早已,与漠南部可汗察哈特慕尔,势如水火。察哈特慕尔已经打算对其动手,而我们南楚暗夜司早已对其进行了拉拢。不久之后,便会有阿木寒叛出漠南部的消息传来,这将是对漠南部首领察哈特慕尔威信的一大打击。” 帐篷内的气氛瞬间凝固,这个消息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克烈王罕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阿木寒部作为漠南部麾下四大部族之一,实力自然不容小觑,如果能够将其收入麾下,意识到这不仅是对漠南部的一个打击,更是克烈部扩张势力的绝佳机会。 “这个消息确实?”克烈王罕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叶苍松自信地回答:“尊敬的克烈王罕,这个消息千真万确。南楚暗夜司的情报网遍布各地,我们对漠南部,阿木寒的动向了如指掌。阿木寒与察哈特慕尔之间的矛盾,早已被我南楚暗夜司知晓,我们的密探已经与阿木寒接触多次,他叛变的决心已经非常坚定。” 郭长勇补充道:“而且,我们南楚暗地里为其提供了不少的支持,有武器、粮食,甚至派遣我们的人协助他控制局势,确保叛变行动的成功。” 克烈王罕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满意心道:“很好,如果阿木寒真的能够成功叛变,那么漠南部的势力将会大大削弱,这对我们克烈部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机会。便可以借此机会加强对附属漠南部各大小部族的攻势。” 同时心里的警惕,犹如野草一般疯狂蔓延,中原南楚暗夜司的能力,在其心中引起深深的忌惮,不知本罕这,谁又会暗中与南楚有所勾结? ………… 克烈王罕脸上笑盈盈的轻轻拍手,帐篷内的气氛突然一变。原本紧张凝固的氛围被一种轻松愉悦所取代,仿佛草原上的风突然从凛冽转为温暖。一群草原舞女,身着色彩斑斓的长裙,头戴精致的羽毛头饰,轻盈地步入帐篷,她们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舞女的入场,使帐篷内,原本严肃的将领们纷纷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他们的目光被这些美丽的舞女所吸引。舞女们排成一列,随着悠扬的马头琴声,缓缓地在帐篷中央的空地上旋转起来。她们的裙摆随着旋转飞扬,如同草原上盛开的花朵,绚烂而生动。 叶苍松和郭长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所吸引,他们的目光在舞女们身上流转,但内心依旧保持着警惕。 克烈王罕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举起酒杯,向叶苍松和郭长勇示意。两人也举起酒杯,回应着克烈王罕的敬意。酒杯中的酒液在灯光下闪烁着琥珀色的光泽,如同草原上流淌的河流,深邃而神秘,直至宴会结束,克烈王便迫不及待的开始做出部署。 ………………………… 夜色降临。 夜风如刀,割裂着苍穹。察哈特慕尔的王帐内,灯火昏黄,气氛凝重。帐内,几位忠诚的部族首领和谋士围坐在一张粗糙的木桌旁,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忧虑和愤怒。在他们中间,是一张羊皮地图,上面标注着漠北的山河和部族的分布。 察哈特慕尔,漠南部的可汗,坐在主位上,他的面容如同雕刻般刚毅,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他的目光落在地图上,似乎要将那片土地看透。他的手紧握着一把装饰着宝石的弯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阿木寒的叛乱,比本汗预料的来得更快。”察哈特慕尔的声音低沉,如同远方滚来的雷声,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他这是在自寻死路。” 帐内的气氛更加凝重了。部族首领们交换着忧虑的眼神,他们知道阿木寒的叛乱不仅仅是对察哈特慕尔权威的挑战,更是对整个漠南部稳定的威胁。阿木寒部族是漠南部四大部族之一,拥有强大的骑兵和丰富的资源,他们的叛乱无疑会给漠南部带来巨大的动荡。 “可汗,我们必须立刻采取行动。”一位年长的部族首领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沙哑,但充满了决心。“阿木寒的叛乱必须被迅速镇压,否则其他部族可能会效仿。” 察哈特慕尔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在部族领们身上一一扫过,似乎在评估他们的决心和忠诚。“我已经有了计划。”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冷意,仿佛草原上的寒风。“分兵两路,一路直接进攻阿木寒的主营,另一路则切断他们的后路。” 将领们立刻开始讨论起具体的作战计划。他们的声音在帐内此起彼伏。 在讨论的间隙,察哈特慕尔的目光落在了一位二王子的身上,朵朵特慕尔尔公主的哥哥。 “图门,你怎么看?”察哈特慕尔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图门站起身,他的目光在地图上游走,最终停在了克烈部的位置上。“父汗,我们不能忽视克烈部的动向。” 他的声音平静,但每个字都充满了分量:“父汗,明明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安抚住了阿木寒,但他这在这个节骨眼上叛乱,此中必有蹊跷。” “阿木寒的叛乱,克烈部必然也支持,借此机会进一步削弱我们的力量!” 克烈部的介入会让这场叛乱变得更加复杂和危险。察哈特慕尔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知道,这场叛乱已经不仅仅是对阿木寒的镇压,更是对漠南部的一次试探和较量。 “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察哈特慕尔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如果克烈部真的介入,那么我们就要让他们知道,漠南部不是那么容易被撼动的。” 察哈特慕尔站起身,他的身影在帐内显得格外高大,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决然。“漠南部的荣耀,将由我们来守护,阿吉德勒!”(长生天保佑。) 随着察哈特慕尔的命令,部族领们纷纷站起身:“阿吉德勒!” 一队队的骑兵开始集结。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如同幽灵一般。战马的蹄声在草原上回荡,打破了夜的宁静,每一位战士的眼中都燃烧着战斗的火焰。 察哈特慕尔站在王帐外,他的目光注视着远方,对着二子低声叹道:“刚刚,传来的消息,克烈部已经与西蜀国宇文家族展开合作,通过海路,向克烈部运送盐铁等物资,你即刻红鹰传报,给朵朵,让其务必加快与燕国联盟之事,必要时可便宜行事……” - 第六十六章 折中 燕国,皇宫。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燕国的皇帝李景炎,正坐在案前,眉头紧锁,静静地听着锦衣卫指挥使青龙的诉说。虽说不是事无巨细,但从结果来反推,大概便能知道,北境草原发生了何事。 镇北侯冷继业和成安侯王城远,则是略显震惊,看着这位少年皇帝的心腹青龙,以及多次提到的名为墨玉麒麟的暗探,这等绝密情报,都能探查得如此详尽。 可见此人在南楚暗夜司的身份,是有多高,结合皇帝登基后一系列针对南楚暗夜司的行动,怕是打娘胎里布局都不可能,在这么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起着这种匪夷所思的效果。 一名太监匆匆进入御书房,打破了室内的寂静。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带着一丝急促:“启禀陛下,草原漠南部使团,朵朵特慕尔公主,有要事请求觐见陛下。” 李景炎的眉头微微一挑,鱼儿上钩了,眼角带着笑意:“宣。” 太监低头回答:“是。” 冷继业和王城远对视一眼,也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意,看来北境草原的局势,比他们意料中的还要严峻。 太监领命退下,不久,身着草原服饰的漠南部的朵朵特慕尔公主,在太监的引领下走进御书房。 “漠南部朵朵特慕尔,见过大燕国皇帝陛下。”公主行了一个草原特有的礼节,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 李景炎微微点头,示意她不必多礼:“公主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要事?” 朵朵特慕尔公主看着,装得一本正经的少年皇帝,心下闪过阵阵无奈,知道这次觐见的重要性,燕国和漠南部签订的盟约,必须在今天晚上一锤定音,否则时间拖得越久,漠南部在草原的局势必将更加复杂,变数也将更加不可预测,燕国小皇帝的胃口只怕也只会越来越大。 朵朵特慕尔公主的目光深邃,她知道时间紧迫,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在客套上。她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想必陛下已经知道了,漠南草原的变故,陛下有何条件不妨直言!” 李景炎心下微微一笑,他欣赏公主的直率,但作为一国之君,样子还是要摆的,他缓缓回答: “公主言重了,燕国与漠南部的友谊必将源远流长,漠南之变,朕也深感痛心。身为一国之君,朕亦不能随意决定国之大计,此事朕已和众臣商议过,群臣向朕进言,为避‘墨兰盟约’之事重演,大燕的利益需要得到保障,若贵部愿意让出北境草原及云乌格勒地区,盟约将立即生效。” 朵朵特慕尔公主的脸色大变,心神紧绷,她没想到燕国的胃口竟然这么大,云乌格勒地区向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其战略地位绝不可失,一旦失去,漠南部甚至可能失去在草原上的立足之地。 望向燕国小皇帝的眼中,满是冷意,以云乌格勒地区的重要性而言,如果被燕国所得,就会是悬在漠南部头上的一把利剑,随时都可能对漠南草原发动致命一击,除非漠南部的人失心疯了才会答应如此无理的要求,这哪里是联盟,分明就是投降。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保持冷静,但声音中仍带着一丝冷意:“陛下,绝无这种可能,云乌格勒地区对我漠南部至关重要,就如同燕国的心脏,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您的要求,恕我无法接受。但漠南部并非不愿与燕国结盟,我们愿意提供其他形式的合作,以保障双方的利益,还请陛下三思。” 话音落下御书房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灯火通明之下,似乎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格外凝重。李景炎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直刺朵朵特慕尔公主的心底。 李景炎的眉头微微皱起,他似乎没有预料到这个答案,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远眺着夜空中的星辰,声音低沉而有力:“公主,朕知道这个要求对于贵部来说很苛刻,但朕也有朕的难处。大燕国的边疆需要稳固,而云乌格勒地区的战略位置对于我大燕来说也至关重要。” 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朵朵特慕尔公主的脸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朕可以承诺,一旦盟约签订,燕国将全力支持漠南部,共同抵御克烈部。这是朕的诚意,也是朕的底线。” 朵朵特慕尔公主的心中充满了挣扎,她知道,如果拒绝这个盟约,漠南部将面临更大的危机,但如果答应,漠南部的独立性将受到严重威胁。她的目光在李景炎和两位侯爷之间游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最终,她缓缓开口:“陛下,此事绝无可能,还请陛下三思,我漠南愿意,在原先盟约的基础上,再增加三万匹上等战马。” 锦衣卫指挥使青龙,面色冷然,道:“公主,战马固然珍贵,但公主,您必须明白,没有云乌格勒地区,这个盟约就如同废纸,毕竟你们草原部族,最是言而无信,‘墨兰盟约’便是前车之鉴。” 朵朵特慕尔公主面对燕国的强硬态度,和贪婪要求,心中的愤怒和无奈交织。她知道,燕国的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不仅是对她个人的侮辱,更是对漠南部尊严的践踏。她必须保持冷静,但她的心中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 她目光如炬,直视着李景炎:“陛下,我本以为燕国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国家,一个能够与我们漠南部平等对话的伙伴。但是,现在看来,我错了。您的要求不仅是对我们的领土的侵犯,更是对我漠南族尊严的侮辱。” 她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我漠南部的勇士们,宁可战死沙场,也不会屈服于这种无理的要求。如果这就是燕国所谓的友谊,那么我宁愿选择战斗!” 李景炎面色严肃,站起身,缓缓说道:“公主殿下,朕并无意侮辱贵部,朕只是希望我们两国能够达成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协议。如果公主认为朕的要求过于苛刻,我们可以重新商讨。但是,朕希望公主能够理解,燕国的安全和利益也是朕必须考虑的。” 朵朵特慕尔公主冷笑一声:“陛下,您的所谓商讨,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威胁。我们漠南部虽是联盟首倡者,但也不会在压力下屈服。” 沉默,良久的沉默。 御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只有烛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打破了这份压抑的宁静。李景炎的目光深邃,他没有立即回应朵朵特慕尔公主的挑战,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似乎穿透了厚重的宫墙,投向了远方的草原。 朵朵特慕尔公主也没有说话,她的眼神坚定而锐利,像是在等待一个决定性的时刻。她知道,自己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影响到漠南部的未来,影响到草原上无数族人的命运。 镇北侯冷继业和成安侯王城远也保持着沉默,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位年轻皇帝的佩服。他们知道,李景炎的沉默不是犹豫,而是一种深思熟虑的谈判策略。 终于,李景炎缓缓转过身,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在衡量着局势的轻重。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朵朵特慕尔公主。 “朵朵公主。”李景炎的声音平静而有力,“朕理解你的立场,也尊重漠南部的尊严。朕并不想通过威胁来达成任何协议,但朕必须保护大燕国的利益和边疆的安全。” 他顿了顿,深思熟虑后,语气略显无奈,继续说道:“朕愿意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案。” 朵朵特慕尔公主的眉头微微一挑,她没想到李景炎会做出这样的让步,亦有些好奇,她知道,这在当前局势下已经是一个相对双方都合理的提议,但仍然可能涉及到漠南部的核心利益。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陛下,请直言。” 李景炎的目光在御书房内缓缓扫过,最终定格在朵朵特慕尔公主的脸上,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决断:“朕提出的折中方案是,加上那三万匹上等战马,漠南部不必割让云乌格勒地区,但需允许燕国在该地区设立互市中转站,以促进双方的商贸往来。同时我大燕需在云乌格勒地区,鄂多斯山下平原驻骑军三万,双方互为犄角之势,以防不测,如何?” 他继续说道:“朕知道,这样的提议对漠南部来说,仍然是一种妥协,但朕希望公主能够理解,这已经是朕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燕国与漠南部的友谊,不应该建立在牺牲任何一方利益的基础上。我们需要的是互利共赢的合作关系,必要时可成立联盟军,共同应对克烈部的威胁。” 朵朵特慕尔公主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知道,这个提议虽然仍然涉及到云乌格勒地区,但相较于割让领土,设立贸易站的要求显然要温和许多,驻军骑兵三万的要求,虽然有些过分,但在漠南部云乌格勒地区十二万铁骑面前,不过是瓮中之鳖。 朵朵公主面色上犹豫挣扎,心下却暗暗得意,恨不得马上签订盟约,面上却故作沉思,然后才缓缓开口:“陛下,您的提议我深思熟虑后,认为这是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方案。虽然我们漠南部需要做出一些妥协,但能够确保漠南草原和贵国北境的和平,并共同应对克烈部的威胁,这是我们共同的愿望。”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漠南部向长生天发誓,我朵朵特慕尔公主,愿意代表漠南部接受这个提议,但希望燕国也能承诺,驻军的行为仅限于防御,不得干涉漠南部的军政,也不得对漠南部的牧民,造成任何威胁,否则我方有权,驱离贵军。” 李景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是自然,朕承诺,燕国的军队将严格遵守双方的协议,不会对漠南部造成任何不必要的困扰。” 朵朵公主听到这个承诺,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个盟约对于漠南部来说意味着什么,在没有彻底覆灭克烈部的威胁之前,便是与北燕的和平的保障,她微笑着说:“那么,漠南部愿意与陛下签订这个盟约,希望我们两国的友谊能够长存。” 李景炎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朕也期待与漠南部的友谊能够世代相传。来人,准备笔墨,朕要与公主签订盟约。” 随着太监的应声,御书房内的气氛变得轻松而愉快,两位侯爷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随着盟约的签订,御书房内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太监们迅速清理了桌面,将笔墨纸砚一一摆好。李景炎和朵朵特慕尔公主并肩站立,两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份即将决定两国未来的文书上。 李景炎拿起笔,墨汁在笔尖缓缓凝聚,他的手稳定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写得铿锵有力,如同他的决心一般坚定。朵朵特慕尔公主也不示弱,她的字迹流畅而优雅,每一笔都透露出草原女儿的坚韧与智慧。 最终盖上玉玺大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李景炎放下笔,微笑着对朵朵特慕尔公主说:“朵朵公主,从今往后,我们便是盟友。燕国将遵守盟约,与漠南部共同进退。” 朵朵特慕尔公主眼神深邃:“陛下,漠南部也将信守承诺,与燕国携手并肩,共同抵御外敌。” “外臣告退。” 夜深了,朵朵特慕尔公主在太监的引领下离开了御书房,望着朵朵特慕尔公主渐渐消失的背影,李景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朵朵公主怕是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岂不知,大秦帝国中,帝国三大王牌军之一的黄金火骑兵军团中,哪怕只是三万铁骑,究竟意味着什么,当然自己一开始也不会亮底牌,除非到了一锤定音之时,终究是太年轻了!” …………………………………… 夜幕低垂,燕国皇宫的灯火渐渐稀疏,唯有御书房的灯光依旧明亮。朵朵特慕尔公主在太监的引领下,缓缓走在出宫的道路上。冷风阵阵,吹拂着她的衣摆,也吹乱了她的心绪。她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心中的不安如同夜色一般,越来越浓。 朵朵特慕尔公主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回想起刚才在御书房中的一幕幕,每一个细节都在她的脑海中回放。她记得李景炎那坚定而深邃的目光,记得他那平静而有力的声音,还有他那不容置疑的决断。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落入了燕国皇帝的圈套。 她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心中的怒火和懊悔交织。她意识到,燕国皇帝的最终计划,从来都是那个折中方案。他之前的强硬态度,不过是为了逼迫她接受这个方案。她感到自己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这种感觉让她愤怒,也让她不安。 朵朵特慕尔公主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她必须重新审视这个条件,重新评估这个方案对漠南部的影响。她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左右自己的判断,她必须为漠南部的未来负责,但燕国这三万骑兵,到底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第六十七章 出征(过渡章) 夜幕低垂,鸿胪寺的灯火渐渐稀疏,唯有使团驻地的别院依旧灯火通明。朵朵特慕尔公主在太监的引领下,缓缓走进了别院的大门。 在别院的正厅中,护卫莫巴思和谋士卓先生早已等侯多时。 卓先生则微微颔首,用他那沙哑的声音问道:“公主,燕国皇帝的答复如何?盟约是否已经签订?” 朵朵特慕尔公主点了点头,示意两人坐下,她开始详细叙述在御书房中的经过。从李景炎的强硬要求,到最终的折中方案,她没有遗漏任何一个细节。随着她的叙述,莫巴思的眉头越皱越紧,而卓先生则沉默不语。 莫巴思,卓先生听闻此等条件,心下也是略显纳闷,按常理来说,以云乌格勒地区的整个区域来说,就算是驻兵百万也能容得下,更何况燕国皇帝提出的是在鄂多斯山平原,此地虽然也是一处要地,但相对于整云乌格勒地区,就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 整个云乌格勒地区,最重要的七个战略支点,燕国小皇帝一个也没选,反而选了鄂尔多斯山下的平原,这不就是在将这三万骑军,放到漠南,熊师,鹰师,豹师,三大精锐骑兵军团的虎口中吗? 鄂尔多斯山,除了是最高的山峰外,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嘛? 朵朵特慕尔公主的目光在莫巴思和卓先生之间游移,她知道他们心中的疑惑。她轻声说道:“本公主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本公主也曾经怀疑过。但是,燕国皇帝的心思,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 卓先生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公主,您是否已经洞察到了皇帝的真正意图?” 朵朵公主,无奈摇头,继续说道:“燕国皇帝并非不知兵法,他选择鄂多斯山平原,必有其深意。我推测,他可能是想通过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地方,来试探我们的反应,或者是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莫巴思皱眉道:“故布疑阵,分散我们的注意力?那小皇帝岂不是有更大的图谋?” 朵朵特慕尔公主点了点头:“正是。我认为,燕国皇帝可能在暗中策划着什么,而鄂多斯山平原只是一个幌子。我们必须小心应对,不能让他的计划得逞。” 卓先生沉思片刻,然后说道:“公主,我们需要更多的情报,可汗埋藏多年的暗子或许可以动一动了。” 莫巴思也表示同意:“是的,我们需要知道燕国的真正动向。同时,我们也应该加强在云乌格勒地区的防御,以防不测。” 朵朵特慕尔不由微微颔首,至于接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夜更深了,但别院中的灯火依旧明亮 ……………… 翌日,旭日东升。 晨光如同温柔的手掌,轻轻拂过燕京城外的燕岭山。这里是大燕王朝最精锐的部队之一百战穿甲军的驻地,位于京城以北的一片开阔地带,背靠群山,前临平原,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营地中央,一面巨大的战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白虎,那是百战穿甲军的标志,象征着他们不屈的意志和无畏的勇气。 高高耸起的四方点将台上,皇帝李景炎身着金丝绣龙的皇袍,头戴珠光宝气的帝冕,威严地站立在最前端。他的身旁,文武百官肃立,从点将台上俯视而下,目光如炬,审视着台下的士兵和将领。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金光闪闪,如同天神降临,令人不敢直视。 点将台下方,是一片宽阔的校场,足以容纳数万士兵。此刻,校场上旌旗招展,战鼓雷鸣,百战穿甲军的士兵们整齐列队,等待着皇帝的检阅。他们的目光坚定,手中的武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是一片钢铁森林。 只见入眼之处,不知何时。 点兵台视线所及之下,是一排排,一列列的手持长枪身穿白色铁甲,武装到牙齿的军土,军队士兵人人皆带铁虎面具,人人后背精弓强弩,威然屹立,扑面而来的杀气令人战颤。 点将台上的,从中央到地方的文武百官,看着如此场面,心下暗暗咂舌,这就是当初,京都兵变中,突然神秘杀出来的白甲军,现在的百战穿甲军,号称,百战穿甲,无往不利。 他们知道,这些士兵是大燕王朝皇室,最坚实的盾牌和最锋利的剑。 “陛下,百战穿甲军的气势,着实令人震撼。”兵部尚书刘存舟,恭敬说道。 ……………… “是啊,如此强军,必能保我大燕万世太平!” “若全军如此,我大燕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如此强军,臣生平第一次所见,敢问陛下,如此雄军,是从何处调来?” …………………… 文武百官如同打开了话匣子,赞美之声不断。 皇帝陛下从哪弄来的这些百战之兵? 从百战穿甲军,再到拱卫皇城的御林军。 几乎文武百官都有此疑问,未知的,往往就是令人最为恐惧的。 李景炎目光如炬,他的声音在点将台上回荡,充满了自信和威严:“这支军队乃是我大燕王朝多年心血的结晶,他们不仅在京都兵变中立下赫赫战功,更是我大燕的骄傲。他们来自全国各地,是父皇生前秘密挑选、训练的边军精锐之士。”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百战穿甲军的士兵,每一位都是经过层层筛选,历经无数实战考验的勇士。他们不仅武艺高强,更有着坚定的忠诚和不屈的意志。” 文武百官闻言,表面无不点头称是,但心里却只觉怪异,想信,却又不敢相信。但他们知道,有了这样的军队,大燕王朝的根基将更加稳固,任何内外之敌都不敢轻易挑衅。 李景炎转头,目光落在了站在他身旁的一位将领身上,这位将领身着白色战甲,面容坚毅,正是百战穿甲军的统帅——王离。李景炎对王离将军说道:“王将军,今日的检阅出征,你可有信心?” 王离将军单膝跪地,声音洪亮:“陛下,百战穿甲军随时准备着,我们有信心在任何战场上取得胜利,不负陛下所托。” 李景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高声宣布:“那么,今日的检阅开始!” 随着李景炎的话音落下,点将台下的士兵们开始有序地进行着各种军事演练,从阵型变换到实战模拟,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有力,展现出了百战穿甲军的高超战斗力和严明的纪律性。 在点将台的另一侧,朵朵特慕尔公主和她的随从们也在观察着这一切。她的眼神中既有警惕也有赞赏,她知道,这样的军队是任何国家都渴望拥有的力量。她心中暗自思量,此次百战穿甲军出征平叛,战场之上军械必有遗漏,必须将这支军队,及所用军械,研究透彻,以便将来做好应对之策。 随着检阅的进行,燕京城外的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氛。每个人都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军事展示,更是大燕王朝对外展示力量、对内凝聚士气的重要时刻。 随着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消失在燕岭山脉的轮廓之后,整个校场被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所笼罩。士兵们的呼吸声、战马的嘶鸣声,还有那猎猎作响的战旗声,交织成了一首出征的战歌。 点将台上,皇帝李景炎的身影在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高大。他拔出手中那把传说中的天子剑,剑身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他高举长剑,直指苍天,那动作中蕴含着无尽的威严与力量。 “勇士们!”李景炎的声音如同雷霆,震撼着每一个士兵的心,“今日,我们站在这里,不仅仅是为了一场战斗,而是为了大燕王朝的荣耀与未来!” 他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在士兵们的心头。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手中的武器紧握,仿佛能感受到皇帝的决心和力量。 “我们的敌人,不仅仅是那些叛乱的贼子,更是那些想要破坏我们家园、分裂我们国家的势力!”李景炎的声音愈发高亢,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但是,我们百战穿甲军,是大燕的利剑,是不可战胜的力量!” 台下的士兵们开始低声呢喃,他们的声音逐渐汇聚成一股洪流,震耳欲聋:“万胜!万胜!万胜!” 李景炎举起天子剑,剑尖直指苍穹,仿佛要将天穹刺破,他的声音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现在,朕命令你们,出征!!” “杀——杀——杀!” 随着皇帝的命令,整个校场瞬间沸腾起来。士兵们高举武器,发出震天的呐喊,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直冲云霄。 在校场的一角,王离将军正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对着身边的副将低声说道:“传令下去,全军出发。” 副将点了点头,迅速离去。不久,整个校场开始有序地动了起来,士兵们按照既定的阵型,开始向校场的出口移动。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在大地上敲响战鼓。 随着最后一名士兵消失在校场的出口,整个校场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那面巨大的战旗还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为士兵们送行。 ……………………………… 京城周边城池,百姓看着穿行而过的钢铁洪流,百战穿甲军,无不议论纷纷。 街道两旁,人头攒动,百姓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与好奇。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军队,每一个士兵都如同钢铁铸就,他们的铠甲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天兵天将降临人间。 孩子们瞪大了眼睛,手指着那些高大的战马和威武的士兵,兴奋地叽叽喳喳;而老人们则在低声交谈,回忆起年轻时见过的战事,感叹时光的流逝。 街道上的喧嚣声渐渐被整齐的步伐声所取代,百战穿甲军的士兵们面无表情,他们的眼神坚定而冷漠,仿佛是一台台精密的战争机器。他们的步伐沉重而有力,每一次踏地都让大地为之震颤,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在人群的一角,一个年轻的书生模样的人站在那儿,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些士兵,眼神闪烁,李文远的目光在士兵们身上一一扫过,他注意到了他们手中的长枪和背后的强弩,这些武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他想象着这些士兵在南楚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场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敌国此次出征相城侯,是在战场上获取对方精弓强弩,特别是兵变当日,顷刻间破门毁城的,重型攻城车,的绝佳机会,相比冲击十万大军严防死守的军营,着实简单不少。 “看哪,那不是百战穿甲军的统帅王离将军吗?”人群中有人惊呼。 李文远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身穿白色战甲的将领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他的面容坚毅,眼神锐利如鹰,正是百战穿甲军的统帅王离。他骑在马上,身姿挺拔,如同一尊战神雕像,让人不敢直视,南楚“暗夜司”对此人的情报几乎少的可怜,只知其名,生平,履历,性格,概无所知,但身为百战穿甲军的统帅,绝不是什么庸庸碌碌之辈。 此次东征,亦是了解,小皇帝麾下,锦衣卫龙,罗网杀手,影密卫,百战穿甲军及其麾下各军将领,和各兵团作战风格不可多得的机会。 百姓们看着王离将军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他们知道,有这样强大的军队和将领保护他们,任何敌人都无法侵犯大燕的领土。 在队伍的最后,是一排排的辎重车,上面装载着各种军需物资。这些车辆由健壮的马匹拉动,车轮滚滚,尘土飞扬。百姓们看着这些辎重车,心中不禁感叹,大燕王朝的国力之强盛,足以让任何敌人望而生畏。 随着军队的远去,街道上的喧嚣声渐渐恢复。百姓们开始讨论起这支军队的去向,有的人说是去平定东疆的叛乱,有的人说是去对抗外敌的入侵。 在京城的一角,一个穿着朴素的老者站在,高楼之上,眼中泛起阵阵寒意:“小小燕国,任你如何挣扎,都必将成为我幽冥神宗的踏脚石,哼!” --- 第六十八章 娄山关 大燕西境,颍州,娄山关。 东方的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如同温柔的手掌,轻轻拂过娄山关的城墙。这座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的雄关,坐落在大燕西境的险峻山脉之中。 它如同一条巨龙,盘踞在两座山峰之间,娄山关位于颖州,是连接大燕东西境的咽喉要道。控制了娄山关,就等于控制了东西交通的命脉,对于遏制叛军的东进具有重要意义。 关城的城墙高耸入云,由巨大的石块堆砌而成,历经风雨而巍然不动。城墙上,旌旗猎猎,士兵们的身影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他们的目光警惕地巡视着远方的地平线。 关内娄山城,此刻还笼罩在一片宁静之中。街道两旁的店铺尚未开门,只有几家早点铺子冒着热气。城中的空气中弥漫着炊烟和食物的香气,与城墙上的紧张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在城东的一间简陋的客栈里,年轻的剑客叶昭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里还带着昨夜未散的疲惫,叶昭表面上是大燕的一名游侠,实际上是,南楚“暗夜司”,潜伏多年的一名高级暗探,此次来到娄山关,是为了奉命完成一项秘密任务。 他从床上坐起,轻轻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窗外的晨光透过破旧的窗帘,洒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叶昭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的寒意,这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他迅速穿上衣物,检查了一遍随身携带的长剑和暗器,确保一切准备就绪。 客栈的老板娘是个中年妇女,她的眼神中总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她为叶昭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和两个白面馒头,轻声说道:“小伙子,今天又是要出去吗?这些天关内外不太平,你可得小心啊。” 叶昭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多谢老板娘关心,我会小心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吃过早饭,叶昭走出客栈,汇入了清晨的人流中。他的步伐不紧不慢,目光却如同鹰隼般锐利,观察着四周的一切。他知道,娄山关内也许已经有不少锦衣卫的便衣探子,他必须小心行事,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街道上的士兵们已经开始了日常的巡逻,他们穿着沉重的铠甲,手持长枪,脸上写满了警惕和疲惫。叶昭混在人群中,不时与路过的士兵点头致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默默计算着他们的巡逻时间。 街道旁某处高楼上,两位身材魁梧,面色刚毅的男子坐在靠窗的桌旁,正是同为锦衣卫四大指挥同知之一的,玄武和白虎。 两人当初奉命追查,暗察使遇刺之事,在剿灭当地山匪暗寨之时,意外抓获了一名,南楚暗夜司的玄级二等探子,据他招供,他们奉命集结于娄山城内外,必将是有大行动,顺着其提供的线索,查到了他们的上线一个名为叶昭的江湖游侠。 玄武拿起手中的酒杯转了转,看着消失的人影嘴角泛起笑意,扭头对侍立一旁的便衣锦衣卫沉声吩咐道:“通知我们的人,敌人不是庸手,给我盯紧了,千万不能大意!” “是。”一旁的便衣锦衣卫抱拳道。 …………………… 叶昭并不知道,他已经被锦衣卫的眼线盯上了。他继续在城中漫无目的地闲逛,实际上是看看有没有尾巴跟着,并趁机在寻找情报上所说的汇合点。 他的目光在街道两旁的建筑上扫过,寻找着那个特定的标记。叶昭的目光锐利,但表面上却保持着游侠的悠闲,不时地在小摊前驻足,或是与路人闲聊几句,以此来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 阳光渐渐升高,街道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市场的喧嚣声逐渐盖过了清晨的宁静。叶昭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一个卖杂货的小摊前。他假装挑选着一些日常用品,眼角的余光却在不停地搜索着目标。 终于,在一家铁匠铺的屋檐下,他发现了那个缺了一角的瓦片。叶昭的心跳微微加速,但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他知道,这里就是他要寻找的汇合点。 他走进铁匠铺,里面火光熊熊,铁锤敲打的声音震耳欲聋。一个身材魁梧的铁匠正在锻造一把长剑,汗水沿着他的额头滴落。叶昭走上前,用事先约定好的暗号轻声说道:“师傅,我需要一把锋利的剑。” 铁匠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锋利的剑需要好铁,好铁需要时间。” 叶昭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时间紧迫,我等不及。” 铁匠这才抬起头,目光在叶昭的脸上扫过,然后点了点头,示意他跟着自己走进了后院。后院里堆满了各种铁器和材料,角落里有一个隐蔽的小门。铁匠推开小门,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石阶。 “下去吧,有人在下面等你。”铁匠说完,又回到了他的锻造工作。 叶昭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腰间的长剑,小心翼翼地沿着石阶走下去。石阶蜿蜒而下,空气中的热度逐渐降低,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潮湿和阴冷。 石阶的尽头是一个宽敞的地下室,墙壁上插着火把,将整个空间照得通明。地下室中央摆放着一张圆桌,周围坐着几个人,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刚刚走下来的叶昭身上。 叶昭环顾四周,心中暗自警惕。这些人中有男有女,但无一例外,他们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种锐利。他知道,这些人都是相城侯麾下组织“血衣楼”的成员,他们的身份和目的都和他一样,都是为了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 叶昭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微微点头致意。 “叶昭,你终于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说话的是一个坐在圆桌主位的老者,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的沉稳。 叶昭微微颔首,走向前去,坐在了老者对面的空位上。他的目光在桌上扫过,那里摆放着一张整兴洛粮仓详尽的布防地图,及上面标记着粮仓的各个重要位置。 “这是最新的情报。”老者手指在地图上:“镇守将军府,最近加强了对兴洛粮仓的巡逻和防守,不知他们是否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行动。” 叶昭的眉头微皱,他没想到镇守将军府的反应会这么快。他知道,这意味着他们必须更加小心,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对方的警觉。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老者继续说道,“我们必须在他们完全发现我们,并在换防之前,找到机会,一举烧毁兴洛仓,这个娄山关后方,最大的粮仓,就等于断了燕国朝廷西征的三十万大军的一半粮草。” “想要进入兴洛粮仓,必须拥有,镇守将军府的印信,和亲笔信,我想这应该难不到你,毕竟你可是南楚暗夜司中,最有名的“复刻高手”,短时间内,他们绝对无法察觉真假” “没问题。”叶昭看着这个,现为南楚安夜司,与相城侯府麾下血衣楼的中间联络人,自己的老上司,闵正宏,玄字级密探。不由微微颔首:“大人放心,属下必定不辱使命。” 闵正宏忽然问道:“怎么就你一人,其他人呢?” 叶昭的眉头微微一挑,他没想到闵正宏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叶昭沉吟片刻,然后缓缓回答道:“在进入娄山城之前,我让他分散行动,以减少引起注意的可能性。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暗探,知道如何在关键时刻与我汇合。” 闵正宏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叶昭,似乎在寻找他话语中的任何不自然。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似乎对叶昭的回答表示满意。 “谨慎是好事,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不能有任何差池。”闵正宏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面对这种司里有关系,又有特长的人才,往往带着秘密任务,也不好多说什么:“你应该知道,这次行动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叶昭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我会确保一切按计划进行。”叶昭的声音坚定而自信:“我们都已经准备就绪,只待时机成熟。” 闵正宏再次点头,然后转向其他人,开始布置接下来的行动细节。叶昭则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人,心中却在思考如何确保自己的护卫能够在关键时刻出现,以及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意外。 ………………………… 夜幕低垂,娄山城的街道上灯火通明,却掩盖不住战争的阴影。西境战事的紧张气氛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这座繁华的城市。各大酒楼的灯火辉煌,却难掩滞留在此的商队和江湖人士的焦虑与不安。 街道上,人声鼎沸,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商队的马车和货物堆积在街角,等待着不知何时才能继续的旅程。马匹不安地跺着蹄子,仿佛能感受到空气中的不安。商人们三五成群,低声讨论着战事的最新进展,偶尔抬头望向西边的天空,那里不时有火光划过,仿佛是战争的预兆。 八仙酒楼内,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滞留的江湖人士和商队在这里寻找一丝慰藉。酒香四溢,笑语盈盈,却掩盖不住每个人眼中的忧虑。酒楼的老板,一个精明的中年男子,穿梭在客人之间,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但眼中却难掩对生意的担忧。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脚步声传来,三十多位身着土色劲装,胸袖祥云图案,手执长剑的门派弟子接踵而来。只见其中为首之人,五十岁左右,翻身下马,左手持剑,一身褐色衣袍,身材魁男子孰若无睹脸上毫无波动淡声开口道:“小二,筛酒来!” “好嘞,客官您稍等,打尖还是住店,要是住店的话,怕是不够。”年轻的小二扫了一眼男子身后的一群人,眼睛滴溜一转,拿了酒便对其轻声赔罪道:“对不住啊,客官,本店只有五间客房了,您看……” 男子闻言只是淡漠的说道:“就五间吧。” 又叫小二切来十斤羊肉后,给了银两便是吩咐一声剩下的人自行安排,随后在小二的带领下拿上食物向客房走去。 …………………… 楼顶走廊栏杆之上。 锦衣卫指挥同知,白虎,似笑非笑的看着楼下的各色人群,一边嗑着瓜子,眼角余光扫了扫那男子的房间,停下嗑瓜子的动作轻轻一笑:“这是第几波了?” 不知何时,扮做店小二的玄武,已经站在白虎身后,对于玄武的问题,白虎说道:“加上其他酒楼和客栈锦衣卫暗的回报,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六波了……” 玄武眼神依旧看着下方的人群,轻语一声:“白虎你发现没有,刚刚这伙人与之前的那些人,明显不同。” 白虎略微沉吟道:“这些人虽然表面上看去和一般的江湖人士打扮相同,但是其身上的那一丝冰冷肃杀的气息,我在在贴身靠近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是有些隐藏不住,露出了一丝气息。” “而且这群人一进客栈的那一刹那,除了那位独眼的公子,其他的人眼神都是下意识的微不可查的扫视了一圈客栈内的环境与人,所以可以断定,这群人十有八九不是一群普通的江湖人士这么简单……” 虽然由于边境战事,通往西境各州的要道已经关闭,许多商队人员,和江湖人士被迫滞留在城内,似乎并不足为奇,但那也只是表面上,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敌人在行动)细细侦查就能发现不对之处。 娄山关之重,相城侯与南楚暗夜司,不可能不知,即便他们占领了西境四州,只要颍州的娄山关,还在大燕手中,他们迟早都会是,秋后的蚂蚱长久不了。 设身处地的想,如果自己是相城侯城候,在吞并了其他三州之后,绝对会不惜代价,拿下娄山关,就等于拥有了割据一方的实力。 而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而且这么重要的关隘,以南楚暗夜司展现出来的手段,即便没有料到京都兵变的意外,也不可能在此地没有后手。 而,确保娄山关,不失,才是自己等人,此行最重要的任务。 第六十九章 暗流 翌日。 铁匠铺,暗室内。 烛光在密闭的暗室中摇曳,空气中弥漫着墨水和旧纸的气息。叶昭坐在一张陈旧的木桌前,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地模拟着镇守将军的笔记。 他的手中握着一支毛笔,笔尖在宣纸上舞动,留下一行行模仿得惟妙惟肖的字迹。他的身旁,废纸堆成了小山,每一张都是他练习的见证,每一行字都越来越接近目标人物的笔迹。 叶昭深知,这份伪造的亲笔信和印信将是行动成功的关键。任何微小的差错都可能导致整个计划的失败,甚至他和同僚们的性命不保。因此,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直到他的手指酸痛,直到他能闭着眼睛也能模仿出那独特的笔触。 在这个过程中,他不仅要模仿笔迹,还要模仿镇守将军的措辞和语气,确保信件内容无懈可击。他仔细研究了镇守将军过往的公文和书信,从中寻找规律和特点,确保自己的伪造品能够经得起最严格的审查。 就在这时,暗室的门轻轻推开了一条缝,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来人正是他的老上司,闵正宏,他带来了最新的情报和一些食物。叶昭停下手中的笔,说道:“纸张不够了,我需要更多的纸张,最好是官纸,这样能节省不少时间。” 闵正宏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叶昭的信任和期待。他从怀中掏出一卷官纸,递给叶昭,同时低声问道:“你这次行动的目的,除了司首还有谁知道?” 叶昭接过官纸,手指轻轻摩挲着纸面,感受着纸张的质地,他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除了司首,就只有你和我了,这是一次极其秘密的行动,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你是不是也在怀疑,司内高层,有埋藏很深的燕国暗探?” 闵正宏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的目光在暗室中扫过,然后他低声回答: “是的,老夫确实有这样的怀疑。最近司内的行动屡屡受挫,而且似乎总有人能提前得知我们的计划,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就算我们之中可能有人被燕国收买了,顶多也都是一些中下层的人,特别是埋藏在燕国京都谍报网的瓦解速度,短短几天,可以说是一泻千里。怪异的地方就在于如果燕国真的有,埋藏在“暗夜司”这么深的探子,京都事变的计划应该早就暴露了才对,隆庆皇帝也不可能在那关键时刻暴毙身亡,否则天字第一号密探那家伙,怕是早就死了不止一百次了。 “自从燕国那小皇帝登基之后,司里几乎就没有,在其手上讨过一丝便宜,着实令人费解,不知为何,此次行动,老夫总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面对这位司里老人,义父的亲生父亲,叶昭听完闵正宏的话,眉头紧锁,他放下手中的毛笔,站起身来,目光看向闵正宏,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忧虑:“义父已经暗中调查了一段时间,但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个人就像是幽灵一样,无迹可寻。” 然后继续说道:“义父,已经制造一个假的行动计划,然后对司内高层意外泄露消息,如果有人将这个计划传递给燕国,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这个内鬼。” “如此便好,希望能奏效吧。”闵正宏微微叹了一口气。 作为义父赵杰的第九个义子,叶昭对义父赵杰是有所了解的,义父赵杰表面上出生于楚国的一个普通农家,自幼聪明过人,对武术和兵法有着浓厚的兴趣。 义父的叔父是一位退役的楚国老兵,经常给他讲述战场上的故事和兵法策略,这激发了他对军事的热爱。在叔父的严格训练下,义父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对兵法有着深刻的理解。 成年后,义父参加了楚国唯一一次的武举考试,凭借出色的武艺和兵法知识,一举夺得头名状元,被楚国皇帝所重视。他被任命为一名低级军官,开始了他的军旅生涯。在随后的几年里,义父在边境的几次小规模冲突中表现出色,逐渐晋升为中级将官。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义父被楚国的暗夜司所曾经的北司副司首,也就是现在闵正宏,义父真正的亲生父亲,所注意到。 经过多年的历练,义父在暗夜司中的地位逐渐上升。他不仅完成了多次高难度的任务,还展现了出色的统领能力。最终,他被任命为北司副司首,负责整个燕国北方地区的情报工作。在义父的统领下,北司的情报网络迅速扩张,为大楚提供了大量有价值的情报。 随着权力的增长,义父也不可避免地卷入了大楚的宫廷斗争,也因此在“黎阳宫变中”,失去了自己的两条腿,并立下大功,也成就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司首之位,而在这场宫变中义父的亲生父亲,扮演着不可或缺的关键角色,否则当初的胜负就难说了! 也因此,遭到了许多门阀世家的忌恨,只能远走他乡。 ………………………… 娄山城,西行街内。 一座高楼耸入云端,仿佛是这座城市的守望者。最顶层的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懒洋洋地洒在地板上。锦衣卫同知,玄武白虎,正站在窗边,他的身影在逆光中显得格外高大而神秘。 玄武白虎的眼神锐利如鹰,透过手中的千里镜,他的目光穿透了街道的喧嚣,定格在那些看似平常却暗藏玄机的角落。 阳光下的西行街,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商贩的叫卖声、孩童的欢笑声、马车的轱辘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热闹非凡的市井图景。然而,在这繁华的背后,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 玄武白虎的视线在人群中游移,他的目光如同猎鹰捕食般锐利,捕捉着每一个可疑的细节。 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一个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身上。那男子手中提着一个破旧的篮子,里面装着几颗新鲜的蔬菜,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菜农。 他迅速收起千里镜,转身对着房间内的一名锦衣卫下达命令:“谨慎行事,保持距离。立刻派人去西行街的‘翠茗轩’,监视那里的一举一动,有任何异常立刻回报。” 一便衣锦衣卫们领命而去。 玄武,白虎,放下手中的千里镜,转身径直走向里屋内,两名锦衣卫,接过千里镜继续监视。 室内,明亮的灯光下,一幅巨大的娄山城地图悬挂在墙上,详尽地描绘着每一条街道、每一座建筑。地图的边缘微微卷起,显示出它被频繁使用的痕迹。玄武白虎站在地图前,他的身形在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与地图上的轮廓交织在一起。 他手中拿着一支红色的毛笔,笔尖在灯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玄武的目光在地图上游移,最终定格在西行街的位置。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将毛笔点在了“翠茗轩”的位置上。随着笔尖的落下,一个鲜红的点在地图上绽放,如同一滴血珠,静静地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他的手没有停顿,根据其他地方锦衣卫警哨观测点,发来的情报,继续在地图上移动,红色的毛笔在各个关键位置留下印记。每一个红点都代表着一个潜在的敌方据点。 地图上的红点越来越多,它们分布在娄山城的各个角落,形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络。这些红点,有的是已知的秘密据点,有的则是根据情报推测的可能位置。 他退后一步,仔细审视着这幅地图。红点密布,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 玄武转身,走到桌边,拿起一杯已经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茶水的苦涩在他的舌尖蔓延,啧啧啧感叹道:“南楚,暗夜司,与“血衣楼”,可真是下了血本了,怕是把所有的能调动的人,都压上了。” 白虎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笑着回道:“这个时候再不下血本,估计以后就没机会了。” 笑声中带着一丝冷意:“从现有的情报来看,他们一定是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行动,而行动的最终目的,无非就是对西境相城侯的叛军,起到策应,和饶相呼应的作用!” 玄武转动着手中茶杯,微微颔首:“但我们也需要尽快弄清楚,对方的行动目标,并做好相应的准备,他们此次集结的人数虽然不少,但是想要抢城破关,无异于是飞蛾扑火,所以他们的目标,只能退而求其次。他们的目标对自己要有可行性,而对敌人便要有足够的破坏性,能从侧面对相城侯的叛军起到最大的辅助作用,此处值得深思。” 白虎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的一个红点上,那是城北的那家铁匠铺,根据最新的情报,那里很可能是敌方的一个重要的联络中枢,他沉声道:“还是要先等等铁匠铺那边的消息,才好进行判断,以及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室内的灯光依旧明亮,玄武和白虎的身影在地图前交错,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些红点上,就在这时,监察铁匠铺情况的一名锦衣卫匆匆前来汇报,他的脚步急促,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大人,有情况!”锦衣卫的声音低沉而急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玄武转过身,他的面容冷静,但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说。” 锦衣卫喘了口气,迅速汇报:“铁匠铺发现异常,人员接触频繁,且携带不明物品。” 白虎眉头一皱,他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转向锦衣卫:“不明物品?具体是什么?” 锦衣卫摇了摇头:“我们的人不敢跟的太近,已经在查了,大人还请稍等!” --- 第七十章 涌动 城内,东行街。 在娄山城的夜色中,灯火阑珊,东行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有几声犬吠划破夜的寂静。城内一处不起眼的小巷中,一人的身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移动着。他穿着一身朴素的布衣,眼神警惕而锐利,不时扫过四周,确认没有跟踪者。 此人来到了房屋的后门,他轻叩六下门环,停顿片刻,再叩两下。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出现在门口,他的眼神中带着戒备,但在看到闵正宏的面容后,戒备之色稍减。 “大人,您来了。”刘校尉低声说道,让开身子让闵正宏进入。 闵正宏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闵正宏迅速闪入门内,校尉随即关上门,确保没有引起外界的注意。屋内昏暗,只有几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亮。闵正宏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才缓缓跟上。 刘校尉领着闵正宏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来到一间更为隐蔽的房间。房间里摆放着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张西凌城(娄山城,四大卫城之一。)的详细地图,上面用红蓝两色的小旗标出了不同的区域。 “大人,我们的人已经按照您的指示,将西凌城防图和兵力部署都标记出来了。”刘校尉指着地图上的几个关键点,继续说道,“蓝旗代表我们的势力,红旗则是敌对势力。目前看来,城东和城南的防御最为薄弱。” 闵正宏走近地图,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每一个细节。他知道,这场即将到来的行动关乎整个西境战事的进程,每一个决策都必须慎之又慎。 “其他各仓的情况如何?”闵正宏直奔主题,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校尉领着他走向一个隐蔽的角落,那里有一张桌子,上面摊开着一张地图,上面标记着除兴洛仓外,和娄山城外的其他各个大粮仓的位置。 “各仓的守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森严。”校尉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西境战事正酣,各大粮仓都增加了一倍的人手。” 闵正宏眉头微皱,他的目光在地图上游走,思索着对策。他知道,新洛仓的烧毁对于整个计划至关重要,其他四仓也是重要的目标之一,烧毁了他们,不仅能够迟滞燕国的西征大军,还能制造粮慌,为南楚暗夜司的下一步行动创造机会。 “看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强攻。”闵正宏沉思片刻。 “我家将军,已经安排了人手混入了除兴洛仓外的,四大仓的外围守卫中。”校尉低声说道。 闵正宏的目光在地图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刘校尉。 闵正宏说道:“每个粮仓的守卫换岗时间、守卫人数、粮仓的布局,这些信息都必须精确无误。” 校尉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个粮仓的详细信息。 “我家将军已经派人搜集了这些信息,大人请看。”校尉将羊皮纸递给闵正宏。 闵正宏接过羊皮纸,仔细阅读起来。他不时地点头,似乎对刘校尉家的大人,这位南楚暗夜司,南司的,“天字二号密探”的工作表示满意。 “很好,这些信息对我们至关重要。”闵正宏将羊皮纸放在一旁,开始在地图上比划,“你们需要在三天后的亥时,在每个粮仓的换岗后,利用夜色作为掩护,派出小队在城内四处放火,利用火油等易燃物制造火灾,分散守军的注意力。” “大人,我们的计划是否需要通知其他南司分部?”校尉点点头问道。 闵正宏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这次行动必须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南司麾下的人,应该训练的差不多了吧?”闵正宏问道,南司虽然不像北司那般擅武,但起码的基础还是有的,这么大的行动,各处现在人手紧缺,也只能如此了。 “是的,大人。”校尉回答:“多日苦训,终可以一用。” 闵正宏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手指轻轻划过那些标记着粮仓的位置。他知道,这些粮仓是燕国西征大军的生命线,一旦被切断,燕军的攻势必将受到重创。 他们继续讨论着行动的细节,每一个步骤都被反复推敲,确保万无一失。时间在紧张的讨论中悄然流逝,直到窗外的天色开始泛白。 “那么,我们就这么定了。”闵正宏站起身,目光坚定,“三天后的亥时,就是我们行动的时候。” 校尉也站了起来,拱手说道:大人,放心,我们南司上下会做好准备,确保行动的成功。” 闵正宏点了点头,他拿起地图和几卷羊皮纸,再次检查了房间的安全,然后悄然离开了这个隐蔽的地点。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只有几只蜜蜂悄然跟上,随后一同消失在娄山城的夜色中。 ………………………… 城内,西行街。 高楼之上,一间隐蔽的房间内,几个人影在昏暗的灯光下交错,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房间中央的一张桌子上,那里摊开着一张详尽的城防图。 玄武和白虎两人站在地图的两侧,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仔细审视着地图上的每一个细节。玄武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一双大手布满了老茧,这是多刀握剑的痕迹。 根据锦衣卫查看到的情报显示,南楚暗夜司据点,铁匠铺之人,伪装成各大文人墨客之奴,大量购买纸张,并以城内的十多家纸店为发散点,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积少成多,并不引人注意。 “对方购买那么多纸张,到底所谓何事?”玄武,白虎眉头紧皱,两人的目光在地图上来回扫视,试图找出其中的端倪。 玄武眉头紧锁:“如果只是传递消息,他们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他的声音低沉,如同闷雷在房间内回荡,“白虎如果是你,你干什么时,需要花费大量纸张!” “干什么?”白虎笑道:“那当然是,读书,习字时……临摹字画……” “习字。临摹……”两人对视一眼,悚然一惊,瞬间有了一种猜测。 白虎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难道他们...在制作假的文书?”玄武点了点头,沉声道:“很有可能,而且必定是官方文书,而且还得具有很强的个人风格。” 突然,房间的门被猛地推开,一名锦衣卫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禀报道:“两位大人最新情报,根据巽蜂大人的蜜蜂追踪,探查到了与铁匠铺甲号(闵正宏)目标人物接触者,进了,建威将军府。” 第七十一章 张网 玄武和白虎两人略显诧异,在娄山城内,锦衣卫重点关注的,从校尉到将军,似乎并没有这位建威将军。 玄武和白虎的惊讶并非无的放矢。在娄山城内,锦衣卫的眼线遍布,从校尉到将军,每一个有分量的人物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然而,这位建威将军却像是从天而降,之前并未引起他们的注意。 “建威将军?”白虎重复着这个名字,眉头紧锁,“我不记得我们有关于他的任何情报。” 玄武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纳闷:“我们来到娄山关防线的时间虽短,但我们的筛查工作,不太可能有遗漏,除非这人,本身就不在筛查范围内?” 白虎走到桌边,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思考着:“不在筛查内的军方人士,也就只有那些与娄山关防线,毫无瓜葛,且无实权的杂号将军了。” 玄武同意白虎的看法,这确实是他们疏忽了,那些只享品阶待遇的武官,他立刻下令对身旁的锦衣卫道:“即刻,派人去查,要知道建威将军的一切,包括他的日常行踪、接触过的人,以及他生平的所有履历。” “是,大人。”一锦衣卫领命而去,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玄武沉思片刻后说:“这位建威将军既然与南楚暗夜司有联系,又能引得甲等目标人物亲自接触,那么他的身份存在,就必然有其利用价值,或许通过他,我们就能对南楚暗夜司的行动目标,有所发现……” …………………… 夜色更深,时间悄然流逝。 玄武和白虎坐在昏暗的室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他们脸上的严肃。他们知道,建威将军的出现并非偶然,也非个例,南楚暗夜司,在娄山关内外,埋藏的眼线,绝对不止表面上这么一个杂号将军。 “两大人,我们已经查调完毕,这些都是关于建威将军的档案及卷宗!”两名锦衣卫举着托盘匆匆进入房间,打破了室内的沉默。 玄武和白虎立刻抬头,目光如炬。 “说。”玄武简洁地命令道。 “是,四品散官建威将军刘志远,男,四十六岁,膝下有子女六人,本是普通商户。”一名锦衣卫拿起卷宗摊开:刘志远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商人家庭,自幼聪明好学,对经商之道有着天生的敏感和兴趣。 “他的父亲是一位略有名气的商人,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大的布匹店。刘志远在年轻时就展现出了过人的商业头脑,帮助父亲将生意做得蒸蒸日上,逐渐扩大了家族的商业版图。” “随着财富的积累,刘志远开始涉足更广泛的商业领域,包括粮食、茶叶和瓷器等。逐渐在各地建立了分支,短短十多年便成为了颖州有名的富商。然而,刘志远并不满足于仅仅成为一名成功的商人,他似有着更远大的抱负。” “隆庆三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刘志远结识了前任的颖州刺史,通过这位刺史的引荐,他开始接触朝廷的事务,刘志远以其卓越的才智和广泛的人脉,逐渐在朝廷中崭露头角,不久之后,便被授予颖州仓部郎中一职,时任五年。” “隆庆十六年至二十年,刘志远的名字在朝廷的捐赠记录上频繁出现,他为朝廷西境剿匪赈灾捐纳的粮食、布匹及银两,累计不下百万之巨。这一行为在朝野上下引起了不小的震动,隆庆十八年朝廷为表其功绩,授予四品散官建威将军衔。” 烛光下,玄武和白虎坐在案前,面前摊开着厚厚的捐赠记录。他们的目光在一行行数字间游走,试图从中找出刘志远捐赠背后的真相。 “百万之巨……”白虎喃喃自语,眉头紧锁,“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便是富商,也难以承受如此巨额的捐赠。” 玄武点了点头,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沉思着:“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一个商人,即便是富甲一方,感恩朝廷,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捐出如此巨款,而且当时的隆庆朝风气,并不怎么样。” “除非……”白虎抬起头,与玄武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有了同一个猜测。 “除非这些捐赠背后,隐藏着更大的利益。”玄武接过话茬,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而且,捐助之所入,大部分都是西境相城侯的地盘,以如今其人之身份来看,这还只是明面上的,这暗地里不知为相城侯输送了多少利益?” “继续说。”玄武的声音低沉,他的眼神紧紧盯着锦衣卫手中的卷宗。 “隆庆十七年,其与工部左侍郎岳伟祺一同参与设计和监造西凌城的四大官方粮仓,并负责兴洛仓的修缮工作,刘志远现兼任四大仓督粮官一职。” 玄武和白虎对视一眼,他们知道,当年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捐赠问题,而是涉及到当年朝廷内部南北世家的权力斗争和利益交换。刘志远的捐赠,可能是他与相城侯之间某种交易的一部分,而这种交易,必定与南楚暗夜司的行动有关。 灯火忽明忽暗,室内的气氛随着烛光的摇曳而变得更加诡谲。玄武和白虎默默沉思着,他们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思索。两人的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玄武、白虎默默沉思着,将一切连接起来,大燕西境叛乱,朝廷平叛,西征三十万大军,南楚暗夜司,血衣楼,制造假印信,四大粮仓,两人相视一眼,下一刻眼中便是闪过恍然色,这就是他们不遗余力,集结于此的目的。 玄武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紧闭的窗户。冷风夹杂着夜的寒意和远处的灯火气息扑面而来,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他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白虎说道:“我们之前的思路是正确的,南楚暗夜司确实准备在整个北方西境孤注一掷,此次行动怕是把所有能调动的人员都调来了。五大仓的粮食一旦烧毁,确实能影响到西征三十万大军的平乱。” 白虎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同样的光芒:“不错,既然已经弄明白了他们的最终目的,就务必要将他们一网打尽,而且按照西境相城侯其人不是庸手,必会不惜一切代价,在三十万北西征大军赶赴到娄山关之前,发起强攻,以他们的行军速度,不日便应该兵临城下了。” 玄武回到桌边,手指再次敲打着桌面,这次的节奏更加急促:“既然他们打算在此孤注一掷,想要烧毁守卫森严的五大粮仓,绝对有不少的把握,而这其中的内应,我绝对不止这个对五大粮仓了如指掌的刘志远,西凌城中必定有他们藏得最大、最深的内应。” 白虎站起身,走到玄武身边,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摊开的地图之上:“兴洛仓必是重中之重。” 白虎吩咐锦衣卫将笔墨纸备齐,简明扼要地书写完情报,立刻吩咐一锦衣卫道:“立刻将此情报三百里加急发往指挥使所在,不得有误。” “是,同知大人。”锦衣卫单膝跪地道,随后便消失在楼内。 玄武站起身来,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窗棂,木质的纹理在指尖下显得粗糙而真实:“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这么大的行动,必然少不了地方文武的配合,但人员需要甄别,想来,咱们也该是时候见一见这位与相城侯齐名的娄山关镇守大都督宁远侯了。” ………………………… 城内,北行街。 宁远侯府。 一弯新月划过一座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两旁灯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堵青砖筑的红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 凉亭内,琴音悠扬。 一处宽阔的凉亭之内。 一位十三四岁左右,面容清秀的少女,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正聚精会神地弹奏着琴弦。她的指尖在琴弦上轻盈跳跃,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她的灵魂深处流淌而出。月光洒在她的肩头,为她的身影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 旁边一位中等身材,瘦瘦的两肩很宽,脸上有微微胡茬,皮肤黝黑,看上去四十五六岁左右的锦衣男子,正一脸欣慰地看着一旁弹琴的少女。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父爱和骄傲,仿佛在欣赏一件无价的艺术品。 一管家模样的老头,迈着轻快的小碎步,来到中年男子耳边低语几句。宁远侯萧敬青随即眉头微微皱起,也不迟疑,一边迈着步子向书房走去,一边对少女道:“今天的课业就到这里,回去早些休息吧。” 少女闻言脸上的欣喜溢于言表,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嘻嘻,知道了,爹爹。”随后少女像是一只欢快的兔子,蹦蹦跳跳地起身离开了座位,飞奔而走,生怕他爹会反悔似的,活脱脱的像个野丫头,哪还有方才的气质…… 宁远侯萧敬青见此,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这孩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性子,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性子就那么活泼呢!” 跟在一旁的管家,在旁劝慰一声:“小姐还小,也正常,侯爷不必担心。” 不一会儿,宁远侯萧敬青听着消息与管家两人路过走廊,边走边道:“自先帝驾崩之后,朝局更加波云诡谲,如今西境生乱,这锦衣卫忽然深夜来访,想必也是与此有关,更与近日城中‘乱象’有关。” 管家闻言微微颔首,叹道:“候爷,说的是。” 宁远侯萧敬青笑了笑,感叹一声:“不得不说,这锦衣卫确实是比先帝时的‘侦缉司’,强的不止一星半点,大燕或许真的不像从前了。” ………………………… 娄山关,三十里外。 从高空俯瞰下去,植被稀疏,一股苍凉大气占据了我们的感官。断壁残垣,只留下依稀可见的墙基。 然而,当年修筑的苦难也依稀可感,两侧是修城取土的数丈深渊,当年号角连天,烽烟四起,人吼马嘶,依稀不能退去。 在一座座貌似平常的山丘下,藏兵洞纵横交错,四通八达,明沟暗道,机关重重,想当年燕国与各国战事不断,浴血戍边,是何等惨烈,燕国抵御北境三国,入侵与抵御与抗击,何等壮怀激烈,历史虽已尘封,但偶然的发现,尽把黄土地上的纷争,勾勒得惊心动魄,如在眼前…… 夜幕低垂,星辰隐匿,唯有一轮残月悬挂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辉。在这片广袤的平原上,上千骑兵集结成阵,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每个战士的手中都紧握着火把,火光在夜风中摇曳,映照出他们坚毅的面容和锐利的目光。 廖化将军站在阵前,他的战马不安地踏着蹄子,似乎能感受到即将到来的战斗的紧张气氛。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每一个士兵的脸庞。 “兄弟们!”廖化将军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如同战鼓的轰鸣,激起了士兵们心中的热血。“今夜,我们将用我们的火把,刺破这黑暗,让敌人的恐惧成为我们胜利的垫脚石!” 士兵们高举火把,齐声呐喊,那声音如同雷霆,震撼着大地,也震撼着每一个战士。 随着廖化将军的一声令下,上千骑兵开始缓缓移动,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人。马蹄声逐渐变得急促,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连成一条火龙,照亮了他们前进的道路。战士们的脸上写满了决心,他们知道,一旦冲锋开始,就没有回头路。 火光中,骑兵们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们如同一道道利剑,刺向黑暗的心脏。火把的光芒在风中舞动,照亮了他们坚毅的面容,也照亮了他们手中的长矛和利剑。这些武器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杀戮。 随着骑兵们的冲锋,大地开始震动,仿佛连大地都在为这场战斗而颤抖。火光中的骑兵们如同一道不可阻挡的洪流,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相城侯判军,先锋大营。 在敌人的阵地上,紧张的气氛同样弥漫。他们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一支强大的骑兵队伍,他们的火把如同死神的眼睛,预示着死亡和毁灭。敌人的士兵们紧握武器,他们的手心渗出汗水,心跳如鼓。 当骑兵们的火把光芒照亮了敌人的阵地时,战斗的序幕正式拉开。长矛和利剑在火光中挥舞,金属的碰撞声和战士们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战争的交响乐。火光中的骑兵们如同死神的使者,他们的每一次挥舞都带走了敌人的生命。 战斗激烈而残酷,火光中的骑兵们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他们不仅有着无与伦比的勇气,更有着精湛的战斗技巧。每一次冲锋,每一次挥剑,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随着战斗的进行,火光中的骑兵们逐渐占据了上风。他们的火把不仅照亮了战场,更照亮了敌人心中的恐惧。敌人开始溃败,他们的阵线开始崩溃,而骑兵们的冲锋却越来越猛烈。 最终,在火光中的骑兵们的猛烈冲锋下,敌人彻底崩溃,战场上留下了无数的尸体和鲜血。骑兵们高举着火把,他们的脸上写满了胜利的喜悦。 战斗结束后,廖化将军站在战场上,他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高大。 第七十二章 以待 两个时辰前。 在西疆的苍茫大地上,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布,缓缓覆盖了天与地。在这片被战火洗礼过的土地上,一座座军营如同磐石般矗立,这些营帐,布局森严,每一顶都像是精心布置的棋子,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相城侯叛军大营,位于娄山关外三十多里外,是一片由帐篷和木栏组成的临时城池。 营地中央,一座巨大的帐篷矗立,灯火通明,那是相城侯的主营,也是叛军的心脏。 大帐内,相城侯肖擎苍正坐在一张由虎皮铺就的座椅上,他的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他的面前,是一张巨大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符号和线路,显示着叛军的部署和即将发动的攻势。 火光摇曳,将军们的身影投射在粗糙的帐篷壁上,如同鬼魅般舞动。叛军各级将领齐聚一堂,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中央的沙盘上,那里模拟着娄山关的地形和守军布置。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严肃的气氛,每个将领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安和忧虑。 相城侯肖擎苍站起身走到沙盘前,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逐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将领。他的手中握着一根细长的木棍,指向沙盘上的一处高地。 “诸位,本侯深知,娄山关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肖擎苍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穿透了帐篷内的每一个角落:“但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据可靠消息,北燕小皇帝,已派兵十万,号称三十万大军,正日夜兼程的赶往西境,留给我军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找到娄山关的突破口。” 在肖擎苍的话语落下之后,大帐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每一位将领都清楚,娄山关的得失将直接影响到整个战局的走向,他们必须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计划。 话音刚落,一名身材魁梧的将领站了出来,他是长锋营的统领,赵生他的脸上有着风霜的痕迹:“侯爷,末将认为,我们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敌军援兵未达之前,直接强攻娄山关。” “侯爷,依我看,我们不能急于一时。”一位年长的将军站了出来,他的声音沙哑,但语气坚定,“娄山关的守军,相比我军虽然不多,但他们占据了地利,我们若贸然进攻,恐怕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老将军说得有理。”另一位年轻的将领接口道,“我们可以采取分兵策略,一部分兵力在正面牵制守军,另一部分则绕到关口侧方,寻找机会。” “但是,娄山关的两侧是崇山峻岭,行军困难,大军难以展开,更别说组织有效的攻势,恐怕难以在短时间内形成有效的攻势。”一位谋士提出了担忧。 一个身材瘦削的斥候营主将摇摇头:“我诉侯队侦察时发现,关口西侧有一悬崖小路,其山势险峻,虽然可以派遣小股精锐部队,携带简易的装备,从那里发起突袭,但楼山关守军早有准备,在那兴建了强关堡垒,其攻坚难度不亚于正面的娄山关,且那里地形更加狭窄,百军,都无法展开,强攻也无异于是添油战术。” 肖擎苍听着将领们的讨论,都是些老生常谈,眉头紧锁:“诸位的建议都很中肯。” 肖擎苍最终开口,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我军需要一个综合的计划,既要考虑到正面的强攻,也要考虑到侧翼的迂回,同时还要确保我们的补给线安全。”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将领,然后坚定地说:“我们将分三路行动。第一路,由本侯亲自率领主力,正面强攻娄山关,第二路,由赵将军负责,带领精锐小队从西侧小路迂回,寻找机会突破口第三路,由李将军负责,盯紧雾州守军,确保我们的粮草供应线安全。” “是,侯爷。”各级将领纷纷抱拳应道。 肖擎苍目光如炬,看着一群难掩忧色的将领,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和对即将到来战事的担忧。 肖擎苍深知,士气是军队的灵魂,而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将这股灵魂点燃,声音沉稳而有力:“诸位,本侯深知道你们心中的忧虑,但今晚,本侯不妨告诉你们一个消息。” 将领们的目光集中在肖擎苍身上,他们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肖擎苍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本侯已经与南楚达成了秘密协议,他们将在我军的行动中提供支持。这不仅仅是物资上的支持,更是战略上的联盟,南楚会出兵为我军牵制北燕南方兵马,小皇帝如今所用之兵,也不过只有京都东西大营那十万兵马。只要不惜代价拿下娄山关,我军便可割据东境,用不了多时,南楚便将大举北伐大燕,我军便可趁此时机,西出颍州,甚至是一路拿下京城,也不是不可能。” 此言一出,大帐内的气氛顿时一变。将领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肖擎苍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本侯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但请相信,这是本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自京都兵变之后,小皇帝是如何,对付我等世家门阀勋臣的,我想必不必本侯多言。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我军末能够拿下娄山关,只要牵制住朝廷西征大军,南楚一旦成功北伐,在座的各位皆是北伐功臣。”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位将领,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笑意:“南楚暗夜司,想必诸位也不陌生,京都兵变就是其手笔,如今本侯麾下“血衣楼”与暗夜司已经联手。几日之后,便可收到颍州五大仓被烧毁的消息传来,届时小皇帝的三十万西征大军,将无粮可食,军心动摇。旷日持久之后,北境草原,西境蜀国,也必将蠢蠢欲动,届时小皇帝必将顾此失彼,诸君,只要拿下娄山关,无论怎么讲,优势便在我。 随着肖擎苍的话语落下,大帐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而兴奋。将领们虽然对即将到来的战事感到忧虑,但这些消息无疑给他们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他们知道,有了南楚的支持,再加上剩下的各大世家的同仇敌忾,甚至是南方三王,再加上小皇帝变法的意图必然引起地方震荡,似乎这场战争的天平已经开始向他们倾斜。 肖擎苍继续说道:“诸位,我军必须迅速行动。北燕的援军虽然号称三十万,但实际上只有十万,他们的虚张声势不过是想吓唬我们。而我们,有着南楚的援助,有着血衣楼和暗夜司的联手,我军的实力亦不容小觑,西境三洲已被我军拿下,随时可在兴兵万十,剩下最后一个偏僻的雾州,已经无足轻重。”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继续说道:“今夜,黎明破晓之前,我军就要开始行动,拿下东进最后一座城池,便可兵临娄山关。李未,你的人马要随时准备应对雾州守军的任何动向,确保我们的补给线万无一失。” “是,侯爷!” 肖擎苍转向其他将领,他的声音更加坚定:“其余诸将,随本侯正面强攻,不破娄山,誓不回还。” 大帐内,火盆中的火焰跳跃着,映照在每一位将领的脸上,将他们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赵生,长锋营的统领,他的脸上有着风霜的痕迹,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侯爷,末将愿率先锋,为大军开路。” 肖擎苍微微颔首:“好,大军即刻开拔。” 随着会议的结束,将领们纷纷离开大帐,回到各自的营地,开始准备即将到来的战斗。他们检查装备,鼓舞士兵,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准备到位。整个营地都忙碌起来,士兵们紧张而有序地准备着。 夜幕下,相城侯的叛军大营灯火通明,士兵们的身影在营帐间穿梭,准备着武器和粮草。战马被喂饱,战旗被高高挂起,一切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事做准备。 而在娄山关的另一边,守军也在紧张地准备着。他们知道叛军的攻击随时可能到来,他们必须坚守阵地,保卫关口。火把在城墙上摇曳,守军的弓箭手和士兵们在城墙上巡逻,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动静。 …………………… 娄山城内。 宁远侯府,书房内。 宁远侯萧敬青的书房内,灯火通明,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兵书和史籍,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娄山关地图。他坐在书桌后,眉头紧锁,目光在地图上徘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不久,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侯爷,锦衣卫同知玄武、白虎求见。” “让他们进来。”宁远侯的声音平静而有力。 门被推开,两个身穿黑色锦衣的身影走了进来。他们正是锦衣卫中的玄武和白虎,两人的脸上都带着严肃的表情。 “见过宁远侯。”玄武和白虎同时行礼。 宁远侯挥手示意他们坐下,然后直接切入正题:“深夜来访,想必是有要事相商。” 玄武点了点头,看着这位隆庆年初,脱颖而出的西境将星,不由暗暗感慨。 根据情报所示,宁远侯萧敬青,出生于大燕国的一个边陲小镇。他的父亲是一位普通的铁匠,母亲则是镇上织布工的女儿。尽管家境贫寒,但萧敬青自幼展现出了过人的武艺天赋。他的父亲发现这一点后,便用积蓄为他请来了镇上最好的武师,教导他武艺。 在武师的严格训练下,萧敬青的武艺日益精进。他不仅学会了各种兵器的使用,还对兵法有着深刻的理解。十五岁那年,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救下了一位路过的将军,而“这位将军,便是派往边境历练的皇子之一中的靖王殿下,也就是先帝。也因此被推荐进入了大燕的边军,开始了军旅生涯。 萧侯的军旅生涯充满了传奇色彩。他从一名普通的士兵做起,凭借着勇猛和智谋,迅速晋升为校尉。在随后的几年里,他参与了多次边境的战斗,每次都能带领部队取得胜利,因此被士兵们尊称为“不败的萧校尉”。 在一次边境冲突中,萧敬青率领的部队被敌军重重包围。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他没有选择撤退,而是制定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他亲自带领一队精锐,夜袭敌军主营,成功斩杀了敌军将领,从而扭转了战局。这场战斗后,萧敬青被提拔为隆威军主将,开始指挥更多的部队,随着时间的推移,萧敬青的名声越来越响亮,很快便成为先帝的心腹将领之一。 宁远侯不仅在战场上勇猛无比,更以其公正无私、关爱士兵而受到人们的敬仰。在三十五岁那年,被任命为娄山关的镇守大都督,负责守护大燕国的西境。娄山关是大燕国西境的重要关口,战略位置极为重要。萧敬青到任后,对关防进行了大规模的整顿,加强了城墙的防御,提高了士兵的训练水平。在其的领导下,娄山关成为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 玄武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份卷宗,递给宁远侯:“侯爷,这是我们锦衣卫,经过多日探查,发现的南楚暗夜司,在娄山关内布置的眼线,其中名为建威将军的刘志远,侯爷想必并不陌生……” 白虎接着说道:“侯爷,锦衣卫已经查明,南楚暗夜司的目的是烧毁五大粮仓,以此影响西征三十万大军的平乱。” 宁远侯接过卷宗,眉头紧锁,虽然城中的暗流自己早有所觉,但还是不得不震惊于锦衣卫手段之高超,这才短短几日的功夫,就已经把敌人从上到下,事无巨细的,摸了个清清楚楚,这种情报能力,着实令人胆寒。 这就是锦衣卫吗? 心下震惊的同时,他快速地翻阅着,脸色越来越凝重。良久,他放下卷宗,目光如炬:“想必两位已经有了计划,不知需要本侯做些什么,敬请开口,都督府必将全力协助。” 宁远侯萧敬青的书房内,气氛凝重。玄武和白虎的到来,带来了南楚暗夜司的阴谋,这让萧敬青意识到形势比他预想的还要严峻。 玄武沉声说道:“侯爷,根据我们的情报,南楚暗夜司的行动将在朝廷三十万大军到达娄山关之前,根据推测,他们可能在城中制造混乱,同时烧毁粮仓。,我们必须在此之前采取行动。” 白虎补充道:“侯爷,锦衣卫已经制定了一个计划,我们需要您的配合。首先,我们会尽快找出城中所有可能的南楚暗夜司和血衣楼的眼线。” 玄武和白虎对视一眼,玄武说道:“侯爷,我们计划需要以都督府的名义,发布叛军已然濒临关下的假消息,都督府便以此,提前将各城戒严,并借此名义不动声色的将南楚暗夜司和血衣楼,各大情报人员据点,重兵包围,随着锦衣卫的信号统一行动,将他们一网打尽。” 宁远侯萧敬青听完玄武和白虎的计划后,沉思片刻,然后缓缓点头,深知,面对南楚暗夜司和血衣楼这样的敌人,必须采取果断而周密的行动: “好,都督府全力配合你们的行动。娄山关的安危,关系到整个大燕的西境安全,自是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玄武和白虎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玄武道:“侯爷,南楚暗夜司的计划中,西陵城的内应必不可少,以侯爷对都督府麾下各级将领的了解,不知侯爷可有,主要怀疑人选,或是觉得谁最有可能?” 宁远侯萧敬青沉思了片刻,深知,南楚暗夜司在西凌城的内应必定隐藏得极深,而且很可能是他身边的人。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 “在西陵城中,最有可能成为内应的,本侯认为其中……” 第七十三章 九大学府 燕京,皇宫。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左侧书架上摆满了历代帝王的手记和珍贵的典籍。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江山图,象征着大燕国的辽阔疆域。 皇帝李景炎坐在宽大的紫檀木椅上,目光如炬,翻看着手中宰相季海生呈递上来的变法方案,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显然对这份方案有着复杂的情绪,这份改革方案,延续了绍兴年间的大大多数改革措施,既吸取了前几朝的教训,又对本朝的问题做出适当的修改,这份改革方案估计早就酝酿许久了,难免有些激进,不过重症还需要,重药医。 季海生站在皇帝的下首,一身紫袍,面容严肃。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这份变法方案是他们变法派多年心血的结晶,也是他对于大燕国未来的憧憬。 自那日在南北大营的校场上,亲眼目睹了,百战穿甲军的赫赫军威,更坚定了其,加快变法的决心。 “陛下。”季海生终于打破了沉默:“这份方案虽然激进,但臣以为,唯有如此,才能根治我朝三百年沉疴。” 李景炎沉默了片刻,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这声响在安静的御书房内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江山图上,那片广阔的土地,那些勤劳的百姓,他们的命运,都将因这份变法方案而改变。 “好,朕准了。”李景炎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决断:“不知季相,准备先从何处着手?” 季海生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一刻的到来意味着什么:“陛下,臣等以为,变法的第一步,应当从整顿吏治开始。官吏腐败,是国家沉疴的根源,也是民怨沸腾的导火索。” 李景炎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整顿吏治,势在必行。但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季相有何良策?” 季海生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陛下,这是臣等被贬之后,游历天下时暗中调查的地方官员的品行和政绩,这份名单上的人,都是臣等认为可以用之官,他们现今大多数,虽然位卑言轻,但只要陛下金口一言,却也顷刻间能成为变法的中坚力量。” 李景炎接过名单,目光在名单上缓缓扫过,每看到一个名字,他的心中都会泛起一丝波澜,改革派能自绍兴皇帝驾崩后,还残存至今,没有被世家门阀反攻倒算。 其潜藏在地下的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上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觑的。镇北侯和成安侯是西北改革派,军方代表。倒是没想到,西北十二州,竟然有一半地方大员,也都是改革派的人,东南两地也有不少,当初礼部尚书姚元洪,提上来的那份名单,看来只是一小部分。 估计自己那便宜老爹,隆庆皇帝,也没有想到,或许这就是西南域外的“幽冥神朝”,这么不遗余力的,想要灭亡这个三百年王朝的原因之一了。 有雄心壮志的皇帝登高一呼,改革便能迅速而起。 这就是绍兴改革后的底蕴吗? 李景炎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名单的最后一页,那里写着几个他熟悉的名字,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季海生。 “季相,这份名单上的人选,你确定他们都能忠诚于朕,忠诚于大燕?”李景炎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季海生毫不畏惧地迎上皇帝的目光,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陛下,臣以性命担保,这些人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他们或许在朝中名声不显,但在地方上却有着良好的政绩和民望。他们对大燕的忠诚,不容置疑。” 李景炎点了点头,他知道季海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他。他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整顿吏治,非一日之功。朕需要一个详细的计划,以及一个能够监督执行的人。” 季海生立刻回应:“陛下英明,臣已经拟好了详细的计划书,并且推荐御史大夫赵启明来监督此事。赵大人为人正直,且对朝政有着深刻的理解,是最适合的人选。” “赵启明……”李景炎低声重复这个名字,他记得这位御史大夫,一个以清廉着称的老臣,虽然年事已高,但精神矍铄,目光如电。他微微一笑,似乎对这个人选颇为满意。 “季相所言。赵启明负责监督,季相负责实施,也不是不可。”李景炎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但,赵卿,毕竟年事已高,怕是力有未逮,朕向季相推荐一个人选。” 宰相季海生眉头微皱,却也并未多言。 只听皇帝又道:“宣,海瑞,谨见。” 季海生微微侧目,心下了然,只见一身穿粗麻布衣面容刚毅,可见风霜的老者,从侧方走来,来人一丝不苟,下蓄胡须,头发斑白。 “草民,海瑞,参见陛下。”海刚锋,弯腰行礼道。 (海瑞——文臣,大明学府,征召令,召唤人物。) 御史台被皇帝改制后,改前代所设御史台为都察院,长官为左、右都御史,下设副都御史、佥都御史。又依大燕二十三州,分设监察御史,巡按州县,专事官吏的考察、举劾。不仅可以对审判机关进行监督,还拥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断”的权利,为大燕最高监察机关。 皇帝免礼后,随即侧身拱手道:“见过季相。” 皇帝李景炎的决定让季海生稍感意外,但他很快调整了情绪,海瑞,一个从未听闻的名字,或许又如锦衣卫,罗网,影密卫,百战穿军王离,等人一样,揭示皇帝陛下的秘密心腹。 “海瑞,朕任命你为督察院左督御史,负责监督此次变法的实施。”李景炎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回荡,他的目光坚定,透露出对海瑞的信任和期待。 海瑞挺直了腰板,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他知道这将是一次艰巨的任务,但他也清楚,这是他报效国家、又一次为民请命的机会。 “臣领旨,定不负陛下所托。”海瑞的声音铿锵有力。 (御史台被皇帝李景炎改制后,改前代所设御史台为都察院,长官为左、右都御史,下设副都御史、佥都御史。又依大燕二十三州,分设监察御史,巡按州县,专事官吏的考察、举劾。不仅可以对审判机关进行监督,还拥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断”的权利,为大燕最高监察机关。) 御书房内,灯火依旧通明,皇帝李景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又道:“趁此机会,不妨三位爱卿相互认识认识,宣,新任dl市寺卿,包拯,谨见。” (包拯——文臣,大宋学府,征召令,召唤人物) “臣包拯,参见陛下。”包拯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弯腰行礼道,其人下颚续着胡须,额头带月,皮肤黝黑。 李景炎微微点头,他前对包拯的名声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而且召唤的还是小说中的人物形象。 季海生和海瑞的目光在包拯身上交汇,前者略显诧异,后者则显得惊奇。 “三位爱卿,朕对你们寄予厚望。”李景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整顿吏治之事,朕,就交给三位爱卿了,此事虽非一朝一夕之功,却也是迫在眉睫,务必胆大心细。” “陛下放心,臣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季海生、海瑞和包拯三人齐声回答,他们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回荡,声音铿锵而有力。 李景炎点了点头,望着外面的夜空:“天色未晚,三位爱卿出宫后,或可叙叙增进了解,你们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陛下,圣恭安。” 三人行礼告退后,御书房内只剩下李景炎一人,望着宰相季海生离去的背影,李景炎眼神莫名,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有意思的宰相。” ………………………… 御书房内,李景炎目送三位大臣离去,李景炎目光便有些深邃起来,轻轻喝一口参茶,叫小福子搬来躺椅,悠哉悠哉的靠上去,一边假寐,精神却是沉浸入系统中,回想着之前系统的提示。 (叮――大朝会已完成――获得特殊召唤令牌――建筑奇观召唤令1枚) 【帝王征召唤系统1.0】 『文臣武将召唤……』 『武侠人物召唤……』 『兵种军团召唤……』 『建筑奇观召唤……』 『武器秘籍召唤……』 『战阵军法召唤……』 李景炎心念一动。 〖已召唤……〗 〖已召唤…………〗 〖世界:《中华上下五千年》〗 〖建筑类:九大学府〗(待投放,可升级) 〖作用:文昌,武隆+ 90%〗 〖特殊作用:可辅助召唤部分华夏人杰,大夏学府、大商学府、大周学府、大秦学府、大汉学府、大隋学府、大唐学府、大宋学府、大明学府。这些学府又分文武两院,可辅助召唤各时代文臣武将,召唤方式,视宿主布局所治〗 〖附属人物:抽选历朝历代三千、名师、名弟〗 『资料1:文臣海瑞,征召于大明学府,明靖二十八年(1549年)海瑞参加乡试中举,初任福建南平教谕,后升浙江淳安和江西兴国知县,推行清丈、平赋税,并屡平冤假错案,打击贪官污吏,深得民心。历任州判官、户部主事、兵部主事、尚宝丞、两京左右通政、右佥都御史等职。他打击豪强,疏浚河道,修筑水利工程,力主严惩贪官污吏,禁止徇私受贿,并推行一条鞭法,强令贪官污吏退田还民,遂有“海青天之称”』 『资料2:文臣包拯,征召于大宋学府,《《三侠五义》人物。包拯,字文正,古典名着《三侠五义》中文学人物,清正廉明,不畏权贵,为民做主,日断阳夜断阴,人称包公,又被称为包青天。』 〖附属人物: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公孙策〗 提示〖特殊人物海瑞,包拯:自带青天光环,亲民度+30%,气运+2%,组合所到之处,贪官污吏,显化率+40%,政治清明+26%。〗 『资料3:武将廖化,征召于大汉学府,廖化,本名淳,字元俭,荆州南郡襄阳中卢人,三国时期蜀国将领,廖化初为前将军关羽主薄,关羽战败后,廖化诈降东吴,孙权封其为太守。后廖化诈死,带着母亲逃回到蜀国,在途中遭遇刘备。刘备见廖化忠心耿耿,封其为宜都太守。后历任广武督、阴平太守、右车骑大将军、并州刺史,封爵中乡侯。跟随姜维防御魏将邓艾、钟会伐蜀。』 『附属:三千蜀汉步骑,现已投放于东境布局』 ……………… “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人家可不差,也不知其在东境战事上,能带来什么惊喜。” 李景炎暗暗无语,之前没有细看,怪不得之前让自己安排海瑞和包拯两位人杰,和设立九大学府,系统竟然还有这种操作,差点闪了我的腰。不过,九大学府确实能够起到辅助作用,毕竟老祖宗太多了,根本召唤不过来。 ……………… 太监小福子,看着好似睡着的皇帝。 “陛下,夜深了,该就寝了。”小福子轻声问道。 李景炎,睁开双眼,回过头,微微一笑:“不急,这一天天的,朕不累,反而倒是有几分兴奋,着实睡不着啊。” 夜幕低垂,繁星点点,御书房内灯火通明,映照着皇帝李景炎的面庞。他的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心情似乎格外愉悦。 太监小福子见状,忍不住打趣道:“陛下大婚在即,自是兴奋,奴婢听说三位娘娘,一个比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和陛下实乃天作之合,大婚之日,必是龙凤呈祥,吉星高照。” 李景炎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浓,他的目光透过窗棂,似乎能看到那即将到来的喜庆与繁华。 “小福子,你倒是会说话,不过,朕的喜事,也是大燕的喜事,天下百姓同庆,这才是朕最高兴的事情。”李景炎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根据系统提示,大婚之后,册封皇后,国朝才算正式步入正轨,到时系统放送三连抽,心中不由得默默期待起来。 第七十四章 秘辛(过渡章) 李景炎在御书房内。他站起身,走到书架前,手指轻轻滑过那些历代帝王的手记和珍贵的典籍。 李景炎站在御书房的西侧书架下,四周是高高的书架,它们如同沉默的守卫,守护着历代帝王的智慧与秘密。月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在那些古老的书籍上,给这个充满历史气息的房间增添了一抹温暖。他的目光在书架上徘徊,最终停留在那本破旧的册子上,那是他祖父绍兴皇帝的手记。 李景炎轻轻抽出册子,手指在封面上摩挲,感受着岁月留下的痕迹。他翻开泛黄的页面,瞳孔就是猛的一缩,那些熟悉的汉字字迹仿佛带着祖父的气息,穿越时空与他对话。绍兴皇帝在位时,以铁腕手段整顿朝纲,力图改革,每一页都记录着他的雄心与决心,以及那些不为人知的斗争与牺牲。 他读着读着,眉头渐渐皱起,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绍兴皇帝的改革最终未能如愿,那些阻力如同一座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李景炎能感受到祖父在文字背后的无奈与愤怒,以及当初稀里糊涂的制造出傀蛊之祸,最终悔恨一生,骤然暴毙。 他合上册子,闭上眼睛,深呼吸试图平复心绪。御书房内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李景炎的思绪飘得很远,他想到了自己的便宜父亲隆庆皇,以及那位在绍兴皇帝,他们俩实在太像了,都是一开始的时候,励精图治,一到后期,就像被下了降头一样,开始变得昏庸,贪图享乐,似乎有些不对劲! “陛下,宫中夜宴就要开始了。”一个轻柔的声音打破了宁静,是他的贴身太监小福子。 李景炎睁开眼睛,微微摇头,“不急,小福子,你先退下吧。” 小福子恭敬地行了一礼,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御书房,留下李景炎一人在这片寂静中沉思。 他再次翻开那本手记,一页页地翻阅,直到最后一页,嗯,根据最后一页,已经有些模糊的字样,说的好像是大燕皇皇宫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李景炎暗暗留意。 放下这本泛黄的笔记,李景炎的目光落在书架角落的那本《云燕传》上,心中涌起了对先祖的敬仰和好奇。他知道,大燕太祖皇帝是大燕王朝的开国之君,他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从一个普通农人到一国之君,其智慧和勇气被后人传颂。 他缓缓地走过去,伸手取下了那本厚重的本纪。书的封面已经有些磨损,但金色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透露出一种庄严和尊贵。李景炎小心翼翼地翻开了书页,仿佛能够感受到太祖皇帝的气息。 书中详细记载了太祖皇帝的征战历程,每一次战役的策略和决策,每一次胜利的喜悦和失败的反思。李景炎读着这些文字,仿佛能够看到那个时代的烽火连天,听到战马的嘶鸣和战士的呐喊。 在大燕国的边疆,一个普通的农家诞生了一个注定不凡的孩子——李云燕。他的童年在田间地头度过,但心中却怀揣着对外面世界的无限憧憬。 少年时期的李云燕,虽然生活简朴,却充满了对未知的好奇和对自由的向往。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救助了一位受伤的江湖侠士,从此踏上了一条不平凡的道路。这位侠士不仅传授给他武艺,更开启了他对江湖世界的向往。少年李云燕的心中,种下了一颗冒险的种子,等待着破土而出。 青年时期的李云燕,以侠义之心行走江湖,他的武艺和智慧使他在武林中声名鹊起。他结识了众多志同道合的伙伴,这些人脉在后来的岁月里成为了他最宝贵的财富。在江湖的磨砺中,李云燕不仅锻炼了自己的武艺,更学会了如何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中游刃有余。他的名字逐渐在江湖中传开,成为了人所敬仰的侠士。然而,李云燕的野心远不止于此,他的目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帝国的心脏。 在一次冲突中,李云燕救了一位将军的性命,被邀请加入军队。他的军事才能很快得到了展现,他在战场上屡建奇功,迅速晋升为高级将领。中年时期的李云燕,不仅在军事上有所建树,更在政治上展现出过人的智慧和决断力,逐渐在朝堂上崭露头角。 随着权力的增长,李云燕不再满足于仅仅是一名将领。他看到了当时王朝的腐败和衰弱,决定取而代之。他秘密组织了自己的力量,发动了一场精心策划的政变。凭借他的领导力和军队的支持,他成功推翻了旧王国,建立了大燕国。 作为开国皇帝,李云燕面临着重建国家的艰巨任务。在位后期他推行了一系列改革,包括减轻赋税、兴修水利、改革军队等,使得国家逐渐恢复了生机。他的统治下,大燕国逐渐强大,成为了周边国家敬畏的大国。 李云燕的一生,是从泥土中崛起的传奇。他的故事被后人传颂,成为了激励一代又一代大燕人的精神象征。他不仅是一位伟大的军事家和政治家,更是一位卓越的领导者和改革者。他的一生,是对勇气、智慧和毅力的最高赞歌。 而在其一生中,屡次就救于危难之中的,妻子沐染兮,一位传奇的银发女子,沐染兮,即,“敬端皇后”这个人名字在大燕国的历史上并不显赫,仿佛是被刻淡化。但从太祖皇帝的自传之中,她却是无法替代的存在。她不仅是李云燕的妻子,更是他最坚定的支持者和最亲密的战友。在李云燕波澜壮阔的一生中,沐染兮始终陪伴在他身边,无论是在江湖的风浪中,还是在宫廷的权谋里,她都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少年时期的李云燕,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救助了受伤的沐染兮。那时的她,只是一个流浪的少女,因为一场意外而受伤。李云燕的善良和勇敢打动了她,而沐染兮的坚韧和智慧也让李云燕刮目相看。两人在相互的救助和交流中,逐渐产生了深厚的情感。 随着李云燕步入江湖,沐染兮也紧随其后。她不仅在武艺上与李云燕并肩作战,更在智谋上给予他极大的帮助。在江湖的风风雨雨中,两人的感情越发深厚,沐染兮成为了李云燕最信任的伙伴。她的智慧和勇气在多次危机中拯救了李云燕,也帮助他在江湖中站稳了脚跟。 当李云燕投身军旅,沐染兮也毫不犹豫地跟随。在军中,她不仅是李云燕的妻子,更是他的谋士和助手。在李云燕发动政变,建立大燕国的过程中,沐染兮始终站在他的身边,无论是在战场上的厮杀,还是在政治斗争的漩涡中,她都是李云燕最坚强的支持者。她的牺牲和付出,为李云燕的成功立下了汗马功劳。 在李云燕成为大燕国的开国皇帝后,沐染兮并没有选择享受荣华富贵,而是继续在幕后支持着李云燕,暗中帮助他推行改革,稳定国家。 而这自传中,引起李景炎特别在意的一点,便是太祖皇帝的自传中,李云燕崛起时,曾经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几乎每次都是“敬端皇后”沐染兮,救急于危难之中,特别是在“太康政变”之中,其一人,立于“太和殿”,承德门前,一人横档三万军,杀得尸山血海的壮烈之举。 而这,完完全全超出了,此方世界天地规则,所封印的武力值天花板,也因此在其第一次变法之后,便猝长逝,李云燕也在此之后,日渐苍老,最终享年五十岁。 李景炎目光深邃:“这位“敬端皇后”,不对劲”忽然脑袋灵光一闪:“会不会,她不是这所谓的人间界之人”亦或是西南域外,其他上界的人? “再结合绍兴皇帝提到的,在皇宫中神秘的东西,会不会是这位太祖皇帝之妻,神秘的银发“敬端皇后”所带来的?” 李景炎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有点意思,三百年的皇宫,也是时候该翻翻地皮了。” …………………… 夜幕低垂,皇宫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大殿中,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今日,是燕国皇帝李景炎为庆祝与草原漠南部达成联盟而举办的盛大夜宴。 大殿中央,舞姬们身着彩衣,翩翩起舞,如同彩蝶在花间穿梭,而朵朵公主,草原上的明珠,正坐在贵宾席上,她的美目流转,似乎对这宫廷的繁华充满了好奇。 李景炎坐在龙椅上,目光深邃,他的面容英俊,眉宇间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今日身着金丝绣龙的黑色长袍,头戴金冠,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陛下,平南侯说有关于,太祖“敬端皇后”之事,请求觐见陛下。”一锦衣卫低声在李景炎耳边禀报。 “朕知道了。”李景炎,目光闪了闪,微微颔首,随即站起身来,朗声说道:“诸君,今日我们齐聚一堂,共同见证燕国与漠南的联盟。这是两国和平与繁荣的新篇章,让我们举杯,为联盟干杯!” 宴会上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众人纷纷举杯,欢呼声此起彼伏。朵朵公主也站起身,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知道,这次联盟对于草原意味着什么。 “燕国的皇帝陛下,我代表漠南,感谢您的盛情款待。”朵朵公主的声音清脆悦耳,她举起酒杯,对着李景炎微微一笑,“愿我们的联盟坚如磐石,愿我们的友谊长存。” 李景炎回以微笑,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政治算计都烟消云散,只剩下真诚的祝福和对未来的期待。 宴会继续进行,舞姬们的舞蹈更加热烈,乐师们的演奏也更加激昂。酒过三巡,气氛越发热烈,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李景炎的目光再次落在朵朵公主身上,他发现这位草原的公主不仅美丽,而且聪明机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和稳重。 “朵朵公主,不知您对燕国的舞蹈有何看法?”李景炎走到朵朵公主面前,微笑着问道。 朵朵公主微微一笑,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燕国的舞蹈华丽而优雅,但草原上的舞蹈更加自由奔放,不知陛下是否愿意一睹为快?” 李景炎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他点头同意。很快,草原的舞者被请上了舞台,他们身着草原特有的服饰,随着激昂的鼓点,跳起了草原的舞蹈。他们的舞姿充满了力量和活力,与燕国的舞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宴会的气氛再次被推向了高潮,人们为草原舞者的表演欢呼喝彩。李景炎和朵朵公主并肩而坐,两人的目光不时交汇,似乎在这场舞蹈中,找到了某种共鸣。 夜宴持续到深夜,最终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落下帷幕。李景炎亲自送朵朵公主回到她的寝宫,两人在月光下漫步,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公主殿下,希望您在燕国的这段时间能够愉快。”李景炎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柔。 朵朵公主抬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陛下,我相信,这次联盟将会是我们两国共同繁荣的开始。” 两人在寝宫前告别,李景炎目送朵朵公主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美人计,谁是猎物,尤未可知?” 第七十五章 风雨 东境,娄山城内,华灯初上。 城中最奢华的酒楼——香香酒楼的顶层,今夜却异常安静,与楼下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这里,南楚暗夜司暗探、血衣楼杀手、头领们齐聚一堂,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烧毁燕国的兴洛仓,及四大仓,重中之重是那座储藏着燕国三十万平叛大军命脉的粮食仓库,兴洛仓。 冷酒楼顶层的雅间内,烛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一张圆桌旁,坐着几位身份显赫的人物,他们或身着华服,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期待。 “诸位,今夜召集大家来此,想必原因已无需多言。”说话的是南楚暗夜司的前任副司首,闵正宏。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确保他们全神贯注。 血衣楼的楼主,赵铁衣,一个身材魁梧、江湖顶尖高手之一,面带刀疤的中年男子,打破了沉默: “闵正司长,你这忽然提前召集大家行动,并未按之前的计划,仓促行事,怕是不妥吧,你我都知道,兴洛仓及四大仓守卫森严,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未解全貌,就仓促动手,一旦一击不中,便会彻底暴露,这后果,不知闵司长,承不承担得起?” 闵正宏微微一笑,似乎对赵铁衣的质疑早有准备:“赵楼主,我们自然不会轻举妄动。我已经派人详细侦查了兴洛仓的布局和守卫情况,今晚,之所以提前召集大家,就是来与诸位商讨具体的行动计划,根据可靠消息,燕国锦衣卫指挥使青龙,正率领大批精锐锦衣卫,日夜兼程的向娄山城而来。” “此人作为小皇帝的心腹,心性、手段、智谋不用多说,否则我南楚暗夜司,也不会在其手上损失惨重,而他此次脱离燕国朝廷大军,必是有得放矢,其一旦赶到娄山城,就会增加我们行动暴露的风险,我们必须趁着“侦缉司”改组才一月,这锦衣卫也成立不久,在娄山城人手缺乏,在地方上还没有过深掌控之前行动,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另外,候爷那边,军情一日三变,消息传不出去,不知侯爷会不会提前兵临娄山关下,一旦快了或慢了,都有可能使得镇守都督府,封城戒严,到那时我们的行动,将会艰难数倍,所以我们的行动自然是越快越好。” “赵楼主放心,老夫既然提前行动,自是有了把握。” 血衣楼楼主,眉头渐渐舒展,说道:“此话,确实有理。” 这时,一个身形瘦削、眼神狡黠的男子开口了,他是白血衣楼有名的情报首领,人称“影子”的吴影:“闵司长,准备让我们如何行动?” 闵正宏从袖中取出一卷卷图纸,缓缓展开在桌面上。图纸上详细绘制了兴洛仓及四大仓的布局,包括粮仓的位置、守卫的巡逻路线,甚至是粮仓的建筑结构。 “兴洛仓的守卫虽然森严,但并非无懈可击。”闵正宏的手指在图纸上移动,指出了几个关键点,“这里,和这里,是守卫力量最薄弱的地方。我们可以从这两个点入手,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然后……” 他的话音未落,一个穿着黑袍、面容隐藏在兜帽下的杀手头领打断了他:“分散注意力?闵司长,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去送死吧?” 闵正宏的目光如刀,直视黑袍人:“黑鹰,你若怕死,现在就可以离开。但我要提醒你,这次行动关系到南楚与相城侯东境战事的布局,不容有失,否则死对你来说,才是一种解脱。” 黑鹰沉默了,他知道这次行动的重要性,也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那么,我们如何确保提前行动的成功?”吴影再次发问,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闵正宏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是最关键的问题:“我们已经准备了,精密的计划,只要每个人都全力以赴,必能一举烧毁五大粮仓。”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放在桌上:“这是特制的火油,一旦点燃,火势将迅速蔓延,无法扑灭。我们的目标是在一夜之间,让兴洛仓化为灰烬。” 赵铁衣的眼中闪过一丝决决:“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们需要详细的行动计划,以及每个小队的任务分配。” 闵正宏点头,他开始详细解释头领的任务,从假扮燕国朝廷之人,带着镇守都督府的印信,潜入五大仓的方式,到外围如何制造混乱,再到撤退的路线,每一个细节都被反复推敲。 随着计划的逐渐明朗,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决心。他们知道,这不仅是一次行动,更是一场关乎生死的战争。 黎明将至,酒楼顶层的会议终于结束。每个人都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这个密谋之地。他们知道,明天晚上将是决定一切的日子。 ———————— 东境,娄山关外。 天边的朝阳初升,映照着娄山关外的苍茫大地。相城侯肖擎苍站在战车上,目光如炬,凝视着远方那座孤城。他的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燃烧的火焰,映照着他坚毅的脸庞。叛军的旗帜在风中飘扬,如同一片片乌云,遮蔽了天空。 叛军如同潮水一般涌向娄山关,马蹄声、战鼓声、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战争的交响曲。肖擎苍的战车在最前方,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能够看穿一切阻碍。 肖擎苍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清晨的寒意和战火的气息,他紧握战车的缰绳,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只要拿下临沂城,大军便无后顾之忧,兵锋可以直指娄山关。 他身旁的铁卫副将,李铁,一个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的汉子,站在他的身旁,眼中同样燃烧着战斗的火焰。 “侯爷,放心,小小临沂城,长锋大营五千锐士,必定手到擒来。”李铁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战鼓的敲击,似是看出了自家侯爷的担忧。 肖擎苍无奈点头,他知道李铁的勇猛和忠诚,但心中的一丝不安,并不是来自小小的临沂城,而是娄山关。 “紧急军情……” 也就在此时,行军阵列外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蹄声急促而凌乱,一名浑身是血的斥候骑兵冲入阵列,他的战马喘着粗气,口吐白沫,显然已经到了极限。斥侯的脸上满是尘土和血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侯爷!”斥候的声音沙哑而颤抖,他几乎是从马背上滚落下来的,跪倒在肖擎苍面前,“长锋大营...遭遇伏击,我们...我们中了埋伏,先锋大营损失惨重。” 肖擎苍的脸色瞬间一变,他的心微微一沉,他紧握的拳头不自觉地颤抖着,眼中的光芒瞬间冷厉起来。 “具体情况如何?”肖擎苍的声音低沉,他努力压制着内心的震惊和愤怒。 斥候喘着粗气,艰难地说道:“我们...我们遭到了燕军的埋伏,他们...他们好像凭空出现一般,也不知有多少人马,仓促之下,我们的先锋部队几乎全军覆没,大营...大营主将也受到了重创。” 肖擎苍面色冷然:“可知对方人马多少,主将是谁?” 斥候喘着粗气摇摇头:“夜色太暗,大营猝然遭到袭击,无法判断,但从马蹄声来判断,绝不下千骑!” 说完便晕死过去。 肖擎苍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想不明白现在整个东境,除了穷乡僻壤的雾州,还有燕国的一支万人的军队,但其也被堵在小峡关外,寸步难行。其他各州全部沦陷,且被清剿过,哪里又能冒出一支,能够重创长锋大营的燕国精锐兵马,而且还有千骑,该死! 自己在东境经营多年,自己也只搜罗了三千铁骑,这又是哪冒出来的?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他需要冷静,需要做出正确的决策。 “李铁,”肖擎苍睁开眼睛,目光坚定而冷静:“立刻召集所有将领,召开紧急军议。我们必须重新评估形势,制定新的作战计划。” “是,侯爷!”李铁立刻领命而去,他的眼神中也充满了紧张和严肃。 肖擎苍转身,目光再次投向远方的临沂城,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默默发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要拿下娄山关,虽然先锋大营的失利,会对大军的士气产生影响。 --- 会议帐篷内,气氛紧张而凝重。所有的将领都聚集在这里,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惊讶和不安。肖擎苍坐在主位上,他的眼神平静而冷厉。 各级将领们面对先锋军、长锋大营的失利,皆是一脸错愕,震惊与不信的情绪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 “这怎么可能?”一位年轻的将领忍不住站起身,他的脸上满是惊愕,“长锋大营可是我们最精锐的大营之一,怎么可能遭遇如此惨重的损失?” “是啊,侯爷,就凭临沂城那一千不到的守军,怎么可能,有实力和胆色,突袭长锋大营,这赵生是干什么吃的?”另一位将领紧皱着眉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疑。 “说的不错,小小临沂城那点兵马,给长锋大云塞牙缝都不够……” “无论如何,能够重创长锋大营的兵马,即便是趁夜偷袭,也绝对不可小觑,随军斥候是干什么吃的,境内有一支这样的朝廷兵马,竟然没有丝毫发现,而且这支兵马到底是从哪来的?” “难道是娄山关内,派出的兵马?” “娄山关外无险可守,镇守大都督有那么蠢,派支兵马出来,来送死不成?” “并且,涪陵两城,也并没有娄山关兵马,出关过境的塘报传来……难道他们还能插上翅膀飞过来不成?” ……………… 肖擎苍的目光在将领们之间扫过,他能感受到他们的震惊和不信。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坚定的声音说道:“本侯知道这个消息很难接受,但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去怀疑。必须立刻行动,找到这支游戈在计划之外的朝廷军队,以绝后患,重新评估形势,制定新的作战计划。” 他的话让帐篷内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但将领们的脸上仍然写满了不安。肖擎苍知道,他必须尽快稳定军心,否则这场战斗还没开始,他们就已经输了一半。 “侯爷,此事确实蹊跷,不得不防,但也不必过于担心,即便这是朝廷的一支奇兵,想必人数不会太多,影响不到主力大军。”一位年长的将领站了出来,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 “对方偷袭得手,必定能料到我方之后,会大肆搜寻其下落,并蛰伏起来,末将担心的是,这支兵马,突袭长锋大营,只是为打击我军士气,而后他们可能绕过秦州,直扑雾州与雾州军会合,内外夹击小荆峡关守军,其两军一但汇合,实力便不可小觑,打通南下通道后,他们必然会南下袭扰,甚至是截断我军粮道。” 此言一出,帐篷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各级将领的面色随着老将军肖成刚的话语变得更加凝重,他们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不安和焦虑。这个猜测如同一道惊雷,劈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让他们原本坚定的信心出现了一丝裂痕,娄山关本就易守难攻,战事必然旷日持久,粮道一旦被截断,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毕竟整个东境一大半的粮食都得靠后方最富饶的乾州供应,十万战兵,加上后勤二十多万人的人吃马嚼。 粮草的消耗,对于整个东境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如果再要分兵守护粮道,攻克娄山关的难度,恐怕会更加困难,却又不能置之不理。 肖擎苍环视四周,他能感受到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将领们心中的动摇。他们曾一起经历过无数的战役,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但这次的局势似乎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相城侯麾下骑兵营主将,蔺懿轩站了出来,他的脸上刻满了战斗的痕迹,蔺懿轩的声音在帐篷内回荡: “侯爷,末将愿令骑军营三千七百铁骑,分兵两路,一路继续侦查这只敌军骑军动向,并对其斩尽杀绝,一路加强粮道的保护,并以逸待劳,双管齐下。” 肖擎苍点了点头,他对蔺懿轩的提议表示赞同。骑兵的机动性是他们最大的优势,能够在广阔的战场上快速反应,侦查和保护粮道是当前的重中之重。 “好,蔺将军,你的骑军营立即行动。”肖擎苍命令道:“但记住,侦查的部队要隐蔽行动,不可轻易暴露行踪。保护粮道的部队要加强戒备,防止敌军偷袭,另快马加鞭,将敌军可能内外夹击偷袭小荆峡关的消息,告知守将赵云澜,让他务必小心防备。” “是,侯爷!”蔺懿轩领命。 肖擎苍再次转向其他将领,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诸位,长锋大营的失利虽然沉重,但我军的主力仍在,胜负尤未可知。” 肖擎苍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声如寒冰,他立刻下令:“传本侯将令,全军加快行军速度,两个时辰后,必须拿下临沂城,一日后,兵临娄山关下,违令者——斩。” “是,侯爷。”众将心下一紧,拱手回道。 随着肖擎苍的命令下达,整个军队迅速行动起来。蔺懿轩迅速召集了他的骑兵营,将部队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负责侦查,另一部分负责保护粮道。他亲自带领侦察部队,他们穿着轻便的铁甲,骑着最快的战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晨雾中,开始了对敌军的追踪。 另一部分骑兵则在副将的带领下,东进加强了对粮道的巡逻和保护。他们知道,粮道的安全直接关系到整个军队的生存,因此不敢有丝毫懈怠。 肖擎苍本人则亲自率领主力部队,加快了向临沂城的行军速度。他知道,时间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先锋大营的失利已经让士兵们士气受挫,他必须尽快取得一场胜利来提振士气。 —————— 第七十六章 收网 黎明的曙光尚未穿透夜幕,天空却是乌云密布,一副风雨欲来之势,春雨朦胧,天气说变就变。 香香酒楼对面的高楼之上,两名身影静默地伫立在窗边,他们的目光透过单筒千里镜,如同夜鹰锐利的双眼,穿透了黎明前的夜色,紧紧锁定着香香酒楼门前,陆续走出的身影。 锦衣卫指挥同知玄武,身着一袭黑底金边的锦袍,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他的身材魁梧,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而他身旁的白虎,则是一袭白衣,身形修长,面容俊朗,眉宇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两人一黑一白,如同阴阳两极,共同构成了锦衣卫中的一对传奇。 玄武缓缓调整着千里镜的焦距,目光在酒楼中穿梭,寻找着那些潜藏在暗夜中的身影。他知道,南楚的探子和血衣楼的头领,都是些狡猾至极的人物,他们擅长隐匿,擅长在暗中操控一切。但玄武更擅长的是揭露隐藏在暗处的真相。 “你看那边,角落那张桌子。”玄武低声说道,千里镜的指向微微移动,定格在酒楼的一个不起眼角落。 白虎顺着玄武的指示看去,只见一张四人桌旁,坐着四个男子,四人身着普通劲衣,做护卫打扮腰跨长刀,混在其中。 “西凌城,巡城司,东营副统领,贾宏盛,这只老王八终于露头了,看来他们已经准备行动了。” 玄武点了点头,他的眼神莫名:“果然是他。” 白虎微微一笑,他的手轻轻搭在窗沿上,指尖轻轻敲打着节奏:“那我们是不是该行动了?” 玄武摇了摇头:“不急,血衣楼的头领还没出现。我们需要一网打尽。” 两人继续监视着,时间在沉默中慢慢流逝。酒楼中的喧嚣与他们无关,他们的世界只有目标和任务。千里镜中, 突然,酒楼的后门被推开,一个身穿长袍的男子走了出来。 “血衣楼头领。”玄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他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了,根据墨玉麒麟的情报,其人左脸上,有一道浅显的半形刀疤。 白虎的手指停止了敲打,他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是时候了。”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行动将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猎杀,而罗网,就是这场猎杀的执行者,毕竟罗网早在陛下猜测到东境相城侯,可能是南楚暗夜司的暗子后手后,便秘密派了罗网人的人马,提前一步赶往东境,以备不时之需。 ………………………… 乌云渐浓,沉闷的天气说变就变,雨水从空中洒向各个角落,雨滴很像一颗颗晶莹透明的珍珠,好看极了。 娄山城内某处小巷中,雨滴从屋檐、墙头、枯黄的树叶上跌下,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房檐上流下来的雨水,在街道上汇集成一条条小溪…… 一条小巷中。 四名肩上抬着花轿,腰佩长刀的壮汉,不急不缓的从巷中走过,小巷落雨,微微迷糊了众人的视线,被雨水打湿衣衫的四位轿夫,脚步微微一顿,只因不知何时,前方一丽人在那矗立良久。 他们视线所及之处正前方,只见那是一位拥有沉鱼落雁般美貌的女子,其一手杵着竹杖,一手撑着油纸伞,正双眼无神的环顾四周,似是盲女。 其人正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轻薄纱衣下的女子,在乌云笼罩的天空下以及模糊了视线的雨水交错下,犹如仙子临尘,让他们微微有些失神。 ………… “怎么不走了?”花轿内传来一声略显沙哑的声音,四名轿夫一怔,一人回过神来,恭敬答道:“大人,前方有一美人,挡住了去路!” “那还不赶紧赶走,本老爷对女的……” “是。”轿夫微微躬身,领命一声后,便是踩着步子向前方的罗网天字一等杀手,惊鲵走去,手掌按在刀柄上,面上露出猥琐的笑容:“小娘……” 噗嗤…… 轿夫话音未落,便是传来一声肉体被撕裂的闷响声,在小巷中与雨水声交织在一起。 轿夫缓缓滴头,眼中瞳孔猛地放大,不知何时老人手中的竹杖末梢,已经从其胸口透穿而过,血水顺着雨水缓缓滑落,轿夫在也来不及多想,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双腿弯曲“砰”的一声跪在了青砖板上。 “锵!” 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剩下的三名轿夫瞬间脸色大变,随之应声拔刀,目光凝重的盯着前方的女子。 “怎么回事!” 似乎感觉到事情的不妙,轿子之中再次传来一道声音。 放下轿子,三名轿夫各自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般的向惊鲵扑杀而去,一同出手。 “踏踏踏!” 三名轿夫脸上带着丝丝杀意,扬起手中长刀向下压着,距离越来越近,随时准备怒劈而下。 看着飞冲过来的三名轿夫,惊鲵面色平静,缓缓拔出插在尸体上的行棍,右脚微微向后移动,身形微微下压,形成弓字步,拐棍横于胸前,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眼中精光骤然一闪。 “嘭!” 惊鲵脚下的青石板砖,骤然爆裂,整个人的身影骤然一闪,整个人宛若出膛的子弹,向着前方爆射而去。 “咻!” 冲杀而来的三名护卫轿夫只觉眼前一花,眼中黑影闪过,根本来不及反应。 “砰!”“咔嚓!” 三声巨响接连响起。 “轰!” 伞落…… 前两声,最前方的两名轿夫,被惊鲵用拐杖猛的横撞在胸部,而后一人则是被惊鲵直踹肋骨,肋骨断裂后倒飞而出,撞向花轿之中,花轿便是瞬间爆裂开来。 哐当三声,三把长刀落地,花轿爆裂,木屑飞溅,花轿后方隐隐出现一道锦衣人影,看上去五四多岁左右,此人面色呦黑,两肩宽大,身材魁梧,虎背熊腰。 贾宏盛,目光凝重的盯着惊鲵,颤声道:“你是何人?” 周身却是内力翻涌,一流高手的气势全面爆发开来,掌中内力凝聚。 惊鲵亦步亦趋的向前走着,漫不经心的说道,声如黄鹂清脆悦耳:“天罗地网,无孔不入。” “天罗地网,无孔不入?”贾宏盛微微出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令他印象深刻的事,紧接着瞳孔就是猛的一缩:“该死!是小皇帝麾下的罗网杀手……” “咻!” “死来!”随即脸色一狠,身影骤然爆射而出,犹如猛虎出笼一般,手掌向着惊鲵的头颅怒劈而下,周身雨水猛地炸开。 呼~~ 掌风扑面而来,惊鲵依旧面色平静,身子微微一动,只是一拳,堂堂正正,不拘不藏,却又充斥着说不出的睥睨。 仿佛根本不将其放在眼中,随意出手。 简简单单的一拳轰出,空气中却是响起刺耳的音啸声,犹如闷雷一般,滚滚而来。 拳掌还未相交,贾宏盛便是勃然变色,全身寒毛瞬间炸起,一股死亡的阴影笼罩全身,想要爆退,却是无能为力,好似有一股吸引力,牢牢地吸住他的手掌,更可怕的是他周身的内力不受控制,正在飞速的向着他的手掌汇聚,这才是令他最恐惧的地方,只能由着惯性,拳头与手掌碰撞在一起。 “砰!” 哒哒哒―― 贾宏盛,连连后退五步,脸色变得煞白不堪…… 似乎没有想到仅仅如此,难道刚才是幻觉? “罗网杀手也不过如此?” 随即,脸上逐渐攀爬起一抹笑容,然而笑容却骤然间凝固。 贾宏盛,微微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手掌,只见其手掌响起,细微的噼里啪啦声,一道道裂痕,从起手掌浮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快,直到。 “嘭!” 一声炸响,锦衣中年人整条右手手臂瞬间炸成碎末。 而后其人,眼睛、嘴巴、耳朵,鼻子,七窍流血,五脏六腑俱碎。 紧接着身体向后缓缓倒地,眼中残留着阵阵惊恐,死状凄惨。 ………… 雨水和血水混杂在一起,融会成一条条红色的小溪。 惊鲵缓缓转身,走了几了步后,弯腰捡起地上的油纸伞,便是向着巷子深处走去。 …………………… 风追着雨,雨赶着风,风和雨联合起来追赶着天上的乌云,整个天地都处在雨水之中。 与此同时,呜呜——苍凉的军号声在娄山城的上空回荡,如同战鼓在耳边擂动,唤醒了城中每一个角落的士兵和百姓。这声音,是集结的号令,是战斗的呼唤,它穿透了厚重的云层,穿透了冰冷的雨幕,直抵人心。 城门紧闭,城墙上的守卫们紧张地巡视着,他们的目光在雨幕中搜寻着任何可能的敌踪。城中的街道上,士兵们迅速集结并行动起来,按照镇守督府的命令,在城中各处要道,及对特定地点,进行重兵包围。 他们的脚步声与军号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紧张而有序的节奏。百姓们则紧闭门窗,紧张地等待着,他们知道,这军号声意味着战争的阴云再次笼罩了这座城池。 …………………… 南楚暗夜司,城内据点铁匠铺。 地下室内,昏黄的灯光摇曳着。 南楚前任副司首闵正宏和重要成员叶昭,正围坐在一张木桌旁。 突然,嘹亮的军号声穿透了厚重的地面,直抵他们的耳膜。闵正宏和叶昭的脸色瞬间一变,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不解。 “怎么回事,军号怎么响了?”叶昭的声音中带着丝丝惊讶:“相城侯的军队,即便是按最快的速度推算,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兵临娄山关啊?” 闵正宏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站起身,走到地下室的入口处,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军号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士兵们整齐的步伐声,整个娄山城似乎都在颤抖。 “该死,这个相城侯,怎么不按计划行事,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兵临娄山关,城内肯定戒严了,可恶,负责烧毁五大仓,具体行动的各大头领,怕是要全部被堵在娄山城内。”闵正宏的声音低沉而气恼: “这下,城池解严,解封,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看着叶昭。“叶昭,接下来就得看你的了,只能冒险一试,你立刻仿照镇守都督府印信,仿制出城的公文,以备不时之需,否则我们便会如泥牛入海,更别说完成既定任务,烧毁五大仓。” 叶昭点了点头,他迅速准备好东西,开始临摹起来。 地下室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昏黄的灯光下,闵正宏的眉头深深皱起,他的心中充满了阴霾。 闵正宏的脚步在狭窄的空间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显得既忐忑又不安。两人的心中充满了疑惑,相城侯的军队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兵临关下,除非他们插上了翅膀,否则最早也得明天才能抵达娄山关下,这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回想着计划的每一步,似乎都太过顺利,直觉告诉他们,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其两人心底浮现。 叶昭临摹完几张后,他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闵正宏的步伐,他知道,这位前任副司首的心中也和自己一样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他轻声开口,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我们这么多人,仿制出城印—信,风险太大了,副司首,我们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必须想出其他对策。” 闵正宏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盯着叶昭:“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但是,我们必须先弄清楚,是不是真的相城侯兵临娄山关下?” 叶昭点了点头,他的眼中异色一闪而过:“我立刻去联系娄山关内的暗线核实。” 闵正宏摆了摆手,目光闪了闪,阻止了叶昭的动作:“不,你留在这里继续准备出城的公文,我亲自去查。你的目标太大,容易引起注意。” 叶昭想要反驳,但看到闵正宏冷厉的眼神,他知道这位副司首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只能点头同意:“那你小心,一旦有情况,立刻回来。” 闵正宏点了点头,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走向地下室的出口。他的手放在门把上,停顿了一下,然后猛地推开了门。一股冷风迎面吹来,他眯起了眼睛,适应着外面的光线。 他小心翼翼地走出地下室,四处张望,快速来到铁匠铺一处房间,找到一个特定的物品,轻轻扭转看一下,一条通往地下的密道呈现而出,随即身影便消失在房内,在其无法注意的角落,一只蜜蜂紧随而至。 一刻钟后。 闵正宏,从一处别致的府邸房间,踏步而出,随后走上高楼,举目眺望,铁匠铺的方向,他注意到,以铁匠铺为中心,房顶上一排排一列列,头戴斗笠,身穿黑色劲衣,手持长剑的罗网杀手,如同离弦的利箭,笼罩而去。 紧随而至的是一队队,镇守都督府的士兵,正快速的向着铁匠铺围拢而去。 闵正宏面色阴沉如水,面色微微发白,牙关紧咬,拳头紧紧相握,惊惧之于,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果然与自己猜测的一样,这根本不是什么巧合,而是麻痹他们的陷阱,自己等人的行动,从一开始怕是早就被锦衣卫掌握了,他们迟迟按兵不动,就是想着,擒贼先擒王,让剩下的人变成无头苍蝇,然后再一网打尽。 好一个锦衣卫,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一而二,再而三的,精准瓦解我大楚十数年布局的,此次行动南楚暗夜司中,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就连嫌疑最大的北司副司首刘伏兴,都完全不知,该死,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七十七章 收网(二过渡章) 另一边。 香香酒楼,平日里人声鼎沸,此刻却笼罩在一片紧张和死寂之中。玄武和白虎站在酒楼外,身后是一排排身着,飞鱼服绣春刀的锦衣卫,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冷酷和决绝,准备对血衣楼的据点发起最后的围剿。 一颗信号弹在空中炸开,绽放出一朵绿色的火花。这是血衣楼与暗夜司成员约定的紧急信号,只要看到它就表明,所有人都已经暴露,必须尽快杀出重围并转移。 看着天空炸开的火花,雨水浸湿了脸颊,玄武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高声吩咐道:“他们都是专业杀手,全部斩尽杀绝,一个降卒都不留。” “是。”上百锦衣卫,拔出绣春刀应声道。 白虎点了点头,他的手轻轻抚摸着腰间的绣春刀,刀鞘上的纹路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冷冽:“是时候了,让这些藏在暗处的老鼠见识一下,大明十四试的厉害。” 随着玄武的手势,锦衣卫们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散开,将香香酒楼团团围住。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序,显然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和无数次的实战演练。 “上!” 酒楼内,杀手统领黑鹰和血衣楼的成员们也感受到了外面的紧张气氛。他们都知道,自己等人都是臭名昭着的杀手,投降就意味着死亡,既然敢做杀手这一行,成员们也不是易于屈服的亡命之辈,他们迅速地在酒楼内布置起最后的防线,准备做最后的抵抗。 就在这时,酒楼的大门被猛地踢开,玄武和白虎率领着锦衣卫蜂拥而至,玄武一人当先,大大喝一声:“杀!” 狭窄的门内一道道细微的金属碰撞声音,不断响起,随之越来越响,顿时在楼内火煋炸起…… 刹那间,近在咫尺的双方人马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轰然相撞,交战面积不断扩大。 一道道森冷的光芒出现在昏暗的大楼之中闪现,从远处看去宛若焰火,天上,地下,楼上楼下房顶,房间火光四起,火煋乱射让人眼目不暇接…… 这金属撞击的声音,兵器摩擦声,在雨幕下犹如 刀光剑影,森森寒意,剑气,刀气飞舞,激射在人身上,噗噗噗带起一道道血花。 “砰”“轰”“哐当”瓦片破碎的声音,尸体落地的声音,惨叫声不断响起。 交战人群中,锦衣卫同知白虎,虎跃而起,踹飞一杀手,落入杀手人群中,脸上涌现一抹冷色,疯狂内力,自丹田之处狂暴涌出,一记惊天气势,瞬间迷漫开来, 白虎一步踏出,势大力沉,箱子刹那顿地,右手撑在箱顶上,一个顺时针旋转跳跃,双脚向上,右撑在箱子之上,右手猛的向箱子一握,箱子也瞬间打开,拔刀,一时之间惊天的杀气,与血腥之味,迷漫开来…… 所有杀手,看着直接冲入己方人群中的白虎,脸色都是变了又变,每个的心脏,都在狠狠的狂跳不止,好浓重的杀气。 “不对劲!” 已经不再需要任何言语,几乎一时之间,杀向白虎的血衣楼杀,内力一沉瞬间暴退开来。只见每个人脚底的青石砖块,瞬间破裂,人人向着四面八方快速后退…… 咻! 一道半月刀光匹炼,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横扫而出,外围的杀手便惊骇欲绝的发现自己经人首分离。 眼中只剩惊骇与不甘。 与此同时, 大明十四势,箱子打开的瞬间。 “咔――” 一声炸响。 “咻咻咻――咻” 钢针和飞刀犹如破空的利箭,顿时激射而出,犹如毒蛇一般,仿佛会择人而噬。 “噗噗噗――噗噗!” 直接从围杀而来的杀手身上,透体而出,众杀手如遭雷击,随即跌倒在地,当场暴毙,无一活口,以箱子为中心,形成真空地带。 “笃笃笃――笃笃。” 飞刀和钢针钉在木板之上,末尾微微颤抖,鲜血从中滑落。 呼…… 白虎手握着十四势,再抽出一把刀,随后踢倒箱子,组成双刀,刹那间,眼中杀意暴涨,低喝一声:“杀!” 翁! 手中双刀如风火轮一般,疯狂旋转,整个人犹如虎入羊群一般,朝着一个方向,疯狂绞杀。 锵!锵! 双刀所过,敌方刀剑分离,再碰撞!带起亮眼的火花,寒光凛冽,一朵朵血花随之飘散…… “白鹰,快,一起杀了他!” 杀手人群中的血衣楼杀手统领之一的黑鹰,和白鹰,面色阴沉如水,看着不断挥舞双刀的白虎,心惊不已。 黑鹰,白鹰,两人一左一右,脚尖连点地面,速度瞬间暴涨,犹如猎鹰一般,朝着手握双刀的白虎扑去,长剑泛着寒光…… ………… “咻!” “嗤!” 白虎双刀一顿,咔的一声扭转,两枚钢针自刀中激射而出,刹那间撕裂空气,向着还在半空中飞扑而来的黑鹰和另一名血衣楼杀手白鹰,爆射而去,两人顿时寒毛炸起,两人顾不得多想,白鹰强行在半空中,扭身躲避,黑鹰则来不及,只能强行阻挡。 “锵!~砰!” 瞬间黑鹰剑身翻转,钢针被阻飞出去,强行逆转的白鹰,速度则是微微一滞。 “好机会!” 白虎见此机会,一步踏出,速度瞬间暴涨,双刀分离,一刀飞掷向箱子。 “死!” 低吼一声! 内力至丹田处疯狂涌出,而后汇聚于钢刀上,一刀横劈! 嗤!! 空气瞬间被撕裂,一道惊天刀气,破空杀出,血衣楼杀手统领之一的白鹰,刹那间被拦腰斩断一分为二。 铿锵! 剑,落地! 咚…… 与此同时,投掷的钢刀精准的击中箱子的一个开关。 箱子咔的一声,盖板弹开,露出三支一臂之长的尖锐钢箭,下一刹那便是爆射而出,目标直指黑鹰。 “飒——” “噗——”刚刚扫落钢针的黑鹰,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汗毛炸起,下一刹那便被三支钢箭,在半空中穿体而过,口喷鲜血,随后轰然坠地,当场暴毙。 ………… 随着黑鹰和白鹰的倒下,血衣楼的杀手们士气大减,而锦衣卫的攻势却愈发猛烈。玄武见状,大喝一声:“全力进攻,杀!” 玄武手持绣春刀,身形如鬼魅般在杀手群中穿梭,每一次刀光闪过,总有一名杀手倒下。他的剑刀法狠辣而精准,每一次出击都直取要害,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 而白虎则如同狂风暴雨中的猛兽,钢刀舞动间,无人能近其身。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充满了狂暴的力量,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杀手们的惨叫和鲜血的飞溅。血衣楼的杀手们虽然凶悍,但在锦衣卫的围剿下,他们的优势逐渐丧失。 他们开始意识到,这场战斗已经没有了胜算,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战斗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香香酒楼内已经变成了一片修罗场。血衣楼的杀手们一个接一个倒下,而锦衣卫虽然也有伤亡,但整体上仍然保持着优势。 “噗——” 最终,当最后一名血衣楼的杀手倒在血泊中时,战斗终于结束了。 玄武和白虎站在酒楼的废墟中,他们的身上沾满了鲜血,但眼中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打扫战场,避免活口。” 玄武沉声下令,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锦衣卫们开始清理战场,一边补刀,一边将血衣楼杀手的尸体集中起来,准备抬走焚烧。 而玄武和白虎则站在酒楼的门口,望着天空中的乌云,飘散而过的雨水,不断洗刷着他们身上的鲜血,血水滴落在地板砖上,顺着台阶而下。 玄武收刀入鞘,笑着说道:“下次,该换我来操作,大明十四势了!” —————————— 在一处幽深的小巷中,乌云如同墨水般浓稠,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勉强撕开黑暗的一角。一群狼狈不堪的人影在巷弄中穿梭,他们是从《翡铭轩》以及其他各个据点侥幸逃脱的暗夜司探子和血楼杀手。他们的神色疲惫,面色惨白,提着刀剑,来不及多想,便叫上了其他落单的同伴,快速的离去。 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小巷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次落地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心头。他们的眼神警惕,不时回头张望,仿佛下一刻就会有死神的镰刀挥来。汗水雨水混合着血迹,沿着额头滑落,滴在冰冷的石板上,瞬间消失无踪。 来到一处街旁,他们中的一个,名叫铁手的探子,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有些不对,顿觉不妙,刚欲转身而走。 正在此时,一道剑光袭来,刺向了他们。三尺长剑,杀气四溢,霸道无常。杀手们猝不及防之下,手中刀剑本能的一挡与长剑碰在一起。 顿时火星四射,与此同时,这群漏网之鱼的四周,不知何时出现了十几个罗网杀手,他们快速冲向人群,刹那之间,双方便战在了一起。一会功夫,便有几人倒下,被追杀这一方明显不敌,没过多久,便落入了下风。 血衣楼杀手玄级杀手白鸟,眉头紧皱,只见一罗网杀手一道剑气袭来。 “轰”的一声。 撞在了他的刀刃之上。 “砰”的一声自己倒飞出去,喉咙便是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死了过去,此时被追杀这一方,已无人在站着。 踏!踏! 脚步声传来,又一群漏网之鱼,罗网杀手们刚好看到双方,对方为首之人拔腿就跑。 “追!”罗网杀手小头领冷哼一声,追杀的人又陷入追逐战中…… ……………… 类山城内。 从高空俯瞰,城池如同一幅错综复杂的棋盘,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巷弄都是棋盘上的纹路。在这棋盘之上,暗夜司和血衣楼的漏网之鱼,如同被追逐的棋子,被罗网杀手们无情地驱赶。他们的身影在街道间穿梭,如同被惊扰的蚁群,四处逃散,却又无处可逃。 “我们必须找到一条出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个声音低沉而急切,是暗夜司的老探子从兴尧,他的脸上划过一道血痕,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但是,哪里才是安全的?”一个年轻的血衣楼杀手,名叫青锋,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恐慌:“罗网杀手好像无处不在,我们已经被逼入了绝境。” “别慌,我们得保持冷静。”夜影的声音沉稳,尽管他的内心同样紧张,但他知道,作为这群人的领袖,他必须保持镇定,“我们得找到一条小路,避开主要街道。” 他们从各个据点中逃出,带着疲惫和恐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赛跑。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但在这绝望中,却也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他们被有意地驱赶着,像是猎物被猎人逼入绝境。人数不断汇聚增加,直到逃到一处小巷中。这条小巷狭窄而幽长,仿佛是通往死亡的通道。他们的脚步声在小巷中回响,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绝望。 “听,那是什么声音?”铁手突然停下脚步,他的耳朵微微动了动,脸上露出了警惕的神色。“是军队的脚步声,他们来了!” 夜影的声音低沉,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不惜代价杀出去。” 迎接他们的却是整装待发,将小巷堵得水泄不通的士兵。这些士兵身着铠甲,手持弓箭,面无表情,仿佛是死神的使者。他们的目光冷冽,手中的弓箭已经拉满,箭尖闪烁着寒光。 “放箭——” “咻咻咻——咻咻……咻” “啊,啊啊——啊!” 下一刹那,万箭齐发。箭矢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穿透了天空,穿透了肉体,穿透了生命。他们来不及反应,便被万箭穿心,如割麦子一般倒下。他们的身体在箭雨中颤抖,生命在瞬间被夺走,只剩下一声声绝望的哀嚎在小巷中回荡。 随着最后一声箭矢的呼啸,小巷归于死寂。血水与雨水交融,顺着石板缝隙悄然流淌,带走了生命的余温,娄山城内四处都在上演着这样一幕。 第七十八章 收网(三) 与此同时。 娄山城,西城区。 雷声轰鸣,闪电划破夜空,娄山城的西行街上,大雨如注,街道上的积水反射着昏黄的灯光,显得格外凄凉。街道尽头,表面上一座看似豪华的豪商庄园,在雨幕中显得格外阴森,这里是西境江湖中人谈之色变的血衣楼的秘密总舵之一。 血衣楼,一个隐藏在西南域历史长河中的神秘杀手组织,其起源已不可考,传说它成立于乱世之中,由一群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组成,他们身着血色长衣,以执行各种暗杀任务为生。血衣楼以其高效、隐秘和无情着称,无论是王侯将相还是江湖侠士,只要付出足够的金钱,血衣楼就能让他们消失于无形。 后为西南域大一统王朝,大焱王朝所灭,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如今的血衣楼,实为当年绍兴皇帝在“傀蛊之祸”后,吸收了血衣楼残余小部,的幽冥魔宗余孽所建,实际上受到域外幽冥神宗所控。 血衣楼的组织结构严密,分为三个主要部分:楼主、四大护法和各级长老,及刺客统领。 庄园内部,地下室内灯火通明,与外面的凄风苦雨形成鲜明对比。大厅中央,一张长桌周围坐着几名身着黑衣的男子,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冰冷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这些男子,正是血衣楼的各大长老,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冷酷与无情。 血衣楼主赵铁衣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坐在首位上面无表情看着分坐左右的,其中两位头发皆白,面容苍老,一副行将就木之样,一看便知道是老一辈的血衣楼强者,而分坐于右侧的则是两位中等年纪左右的血衣楼强者。 楼主赵铁衣见人到齐,也不废话随即沉声开口道:“一个月过去了,到现在,还没有查到四位护法的消息和下落?” 长桌右侧的一位中年长老,周翼声音沙哑地回答:“楼主,我们已经动用了所有的情报网和眼线,但四位护法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赵铁衣的眉头紧锁,他知道四位护法对于血衣楼的重要性,四人都是“幽冥神宗”花费巨大代价,送下界的域外之人。他们不仅是组织中的顶尖战力,更是维系血衣楼与幽冥神宗联系的关键,他们的失踪,无疑给血衣楼带来了巨大的危机。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赵铁衣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四位护法的失踪,必定与他们的神秘任务有关,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该如何向即将到来的神宗使,交代? 这时,一位老长老面忧色缓缓开口,他的声音虽然低沉:“楼主,属下斗胆猜测,此事或许与神秘的燕国小皇帝有关。” 赵铁衣的目光在长桌上扫过,最终落在了那位提出燕国小皇帝的老长老身上。老长老名为李长风,是血衣楼中资格最老的长老之一,他的话语总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李长老,你有何见解?”赵铁衣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李长风缓缓地站起身,他的动作虽然缓慢,但每一步都显得沉稳有力。他的目光穿过面具,仿佛能穿透人心:“楼主,燕国近月来异动频频,小皇帝异军突起,以幼龄之资,骤然登临帝位,其背后必有神秘势力支撑,四位护法的失踪,必定与此有关。” “神秘势力?”赵铁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李长老指的是,与神宗相持的雪域势力!” 李长风沉声道:“神宗一直对西南域虎视眈眈,雪域自然不会甘于人后,四位护法的失踪,燕国一系列的变故,或许就是他们所为,如此的话,我等着实无能为力。” 这时,另一位中年长老,名为陈天南,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楼主,属下也是如此认为,否则,以四位护法的实力,只要不是陷入大军层层围堵中,绝无可能有人能留下他们!” 赵铁衣的眉头紧锁,他深知四位护法的失踪对血衣楼意味着什么,如果他们真的落入了敌对势力的手中,那么血衣楼的秘密和弱点都将暴露无遗。 到时不仅将要面对神宗使者的责问,还有燕国皇帝的打压,更要面临雪域这等与神宗相抗势力的绞杀,残存至今的血衣楼,随时都有可能有倾覆之危,他赵铁衣血衣楼第四十八代楼主,还如何复兴先辈的伟业。 赵铁衣满意的点点头,声音深沉而有力:“无论四位护法是生是死,我们都要不惜代价,查找他们的下落,给即将到来的神宗使者一个交代。” “是,楼主。”四位长老默契的对视一眼,明白楼主的意思,他们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松,有了雪域势力的外在因素,或许能少受一些责罚。 赵铁衣的话锋一转,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配合南楚暗夜司的人,烧毁燕国的五大仓。”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在座的每一位长老,确保他们都能明白这个任务的重要性。“这是一个信号,也是一个警告,同时,这也是向神宗展示我们实力的机会。” 李长风皱了皱眉,他知道这个任务的危险性,但也明白其必要性。“楼主,烧毁五大仓不是易事,燕国必定有重兵把守,我们如何行动?” 赵铁衣点了点头,他早有准备。“我已经与南楚暗夜司的司主商议过,他们则负责潜入仓内,放火,大火燃烧后,我们只需拖住守卫,为他们的逃脱争取时间。” 陈天南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他是个喜欢冒险和战斗的人。“楼主,属下愿意亲自带队执行这个任务。” 赵铁衣微微一笑,他知道陈天南的能力和勇气。“好,陈天南,你带领你的精英杀手营,务必要在今夜行动。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与燕国军队正面交锋,而是让他们首尾不能呼应,拖住他们一时片刻,为里面的人争取时间。” “是,楼主。”陈天南应道。 赵铁衣站起身,目光如炬:“现在,我们来详细讨论具体的行动计划。” 庄园外的雨势似乎更加猛烈了,每一滴雨水都像是从天而降的利箭,无情地击打着地面。雷声滚滚,如同战鼓在天际擂响。 庄园内的地下室,灯火依旧通明,血衣楼的高层们正紧张地讨论着行动计划,浑然不觉外界的变化。 赵铁衣的声音在地下室内回荡,他的话语坚定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长老们的心上。“此次任务,不容有失。” 他重复着这句话,仿佛要将其刻入每个人的骨髓。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大门突然被一股巨力推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所有的目光瞬间转向门口,只见一名血衣楼的杀手浑身湿透,急匆匆地冲了进来,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慌。 “楼主!”他的声音颤抖,几乎要被雷声淹没,“庄园……庄园被燕国大军包围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一阵寒意。赵铁衣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的眼神中闪过浓浓的震惊之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杀手喘着粗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稳定:“我们的人在外巡逻时发现的,燕国的军队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接近,现在庄园四周全是他们的兵马,我们……我们已经被完全包围了。” 地下室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每个人的心中都涌起了不安,完了,难道是消息泄露了,李长风紧皱着眉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疑:“燕国的军队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接近?我们的眼线都是摆设吗?” 杀手一脸沮丧,脸色惨白的说道:“起初,我们在庄内听到军号声,以为是侯爷率领的大军提前抵达娄山关下,导致全城戒严,因此我们并没有太过在意,直到外围的眼线突然间全部失去联系,我们才猛然发现,燕国镇守都督府的士兵,已经将整个庄园四面八方都被包围了。” 陈天南脊背生寒,声音中带着丝丝颤抖:“这分明是我们的计划提前泄露了,而且还被他们摸到了总舵,我们竟然毫无知觉,这要么是因为有内奸,否则燕国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这里,这兵临城下的军号,分明就是麻痹我们的。” “会不会是南楚那边泄露了消息,毕竟他们在燕国京都的行动接连失败。” “南楚暗夜司是干什么吃的?” “这下该如何是好!” 众人纷纷惊怒交加。 赵铁衣的脸色更加阴沉,他的目光在长老们身上一一扫过,仿佛要看透他们的内心。“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必须立刻行动。”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决绝,“李长老,你立刻带领你的人去查看庄园的防御,确保我们的退路安全。” “是,楼主。”李长风应声,迅速转身离开。 “陈长老,你带领你的精英杀手营的全部人马,准备突围。”赵铁衣的目光落在陈天南身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 “是,楼主。”陈天南的声音坚定,他转身准备离开。 地下室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每个人都知道,接下来的行动将决定血衣楼的命运。赵铁衣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作为楼主,他必须保持冷静,带领血衣楼度过这场危机。 ………………………… 地下室外,翡翠庄园。 正门。 踏!踏! 一群劲装黑衣蒙面的罗网杀手,踩着步伐跨过一具具尸体,手执一把精美的长剑,扫了一眼四周。雨水混合着血水,在地上流淌,形成一条条红色的小溪。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与泥土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窒息。 一位小头领看向身旁的罗网杀手,沉声道:“放信号,可以收网了!” “是。” 咻!轰! 又是一朵美丽的蜘蛛烟花绽放开来,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绚丽的轨迹。烟花的爆炸声在雨中显得格外沉闷,却如同死神的号角,宣告着一场杀戮的开始。 “杀——” 只听四周一道道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以势如破竹之势彻底攻入翡翠庄园,庄园外围一时之间血流成河,哀鸿遍野,火光冲天。雨滴打在火光上,发出嗤嗤的声响,仿佛连天空都在为这场屠杀而哭泣。 “杀啊!” 此时成百上千的罗网杀手,已经杀到翡翠庄园腹地中,一阵阵喊杀声中,雨幕下的天空显得格外灰暗,一丝丝的血腥之味,越来越浓,随风飘荡…… 翡翠庄园腹地,刚刚走出地下室的血衣楼高层,楼主赵铁衣,长老周翼,陈天南,李长风,薛瑞华,携带四位长老以及数百血衣楼杀手。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每个人的身上都沾染了战斗的痕迹,有的衣衫破碎,有的身上带着伤痕,但他们的气势并未因此减弱。 “这就是小皇帝手下的罗网杀手,好快的速度,完全没有喘息之机!” 赵铁衣站在最前方,他的双眼如同猎鹰般锐利,紧盯着前方的战场,看着已经将庄园腹地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罗网杀手,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身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他的身形高大,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 “兄弟们,今日之战,关乎血衣楼的存亡,我们不能退缩!”赵铁衣的声音洪亮,穿透雨幕,传遍每一个血衣楼杀手的耳中。 “誓死追随楼主!”众人齐声高呼,声音似乎充满了决心与勇气。 四方楼顶之上更多罗网杀手闪现,手中长剑纷纷指向血衣楼杀手等人…… 气氛,在这一刻瞬间凝固,双方杀手,手中长剑不由自主地被紧握了几分,警惕地望着对方。 “——没有人,能逃脱罗网的束缚——” 凝固的气氛被一道饱含冲天杀意的声音打破,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正殿前方楼顶之上,一人身穿黑色铠甲,脸带黑铁面具,手握一柄奇异的剑。 其身旁还有一女子,身材凹凸有致,脸戴白铁面具,全身为紫色白条纹的修身金属战斗服,双腿和右臂部位为鱼鳞状护甲,胸甲上的鱼状花纹与其剑的格调相衬。 两人手中剑气缭绕,似顶尖高手。 “敢问,两位阁下名号。” 赵铁衣见同为杀手,似乎有些惺惺相惜,喘出一口沉重的气息,眼神微微一凝,面无表情的说道。 “掩日。”,“惊鲵。” “杀!” 话音落下,身影直接爆射而出…… “杀!” 掩日也是沉声道,身影也是瞬间爆射而去,随之双方上千人,犹如蝗虫过境般,疯狂杀出…… 霎时! 轰隆…… 一声咔嚓,天空中电闪雷鸣,紧接着又下起了倾盆大雨,一下子,雨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地往下掉。 寒光乍现间…… 掩日和赵铁衣的实力碰撞在一起,掩日剑在手中挥动,发出刺耳的音啸。那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空气中出现一道道湍流,湍流中闪过一道黑色线条…… 随之迸射出一道剑芒,虽然只是一道,却像是一条咆哮的金龙一般,狂啸而去不可阻挡,仿佛要撕裂空气般向着赵铁衣咆哮而去…… 赵铁衣也是不敢大意,手中长剑全力发出一道金色剑芒,轰的一声! 两道剑芒轰然相撞,瞬间以两人为中心,爆发出刺眼的光芒让人根本无法睁开眼睛,狂暴的气浪席卷八方,他们所站的房屋不断的龟裂,噼里啪啦的在爆碎迸射,最后是轰的一声,那间房屋瞬间塌方…… “杀!” 罗网杀手与血衣楼杀手也是刹那之间厮杀在一起,四周人影闪动,寒光四起,剑气纵横。 砰的一声,落到众人身上的雨水与地上的积水,轰然间炸裂,人影交错,一道道剑光,杀向双方,气势逼人,好似要把雨水煮沸开来…… 铿锵!…… 铿锵!…… 兵器碰撞,火光四起,空气中划过无数寒芒,墙壁坑坑洼洼碎石飘飞,木屑飞舞,犹如龙卷风般肆虐过一般…… 下一秒。 血雾飘飞,尸体不断从空中坠落,有几人影如离弦之箭快速移动,细看之下似有五六人,他们的速度快若闪电,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 “全力出手,杀了她!”说话的是一同出手中,最中间速驰飞的陈天南,他们的目标直指惊鲵,这位天字罗网一等杀手。 “铛!” 刺目的光芒,迸射的火星,震耳欲聋的铿锵之声。 霎时。 赵铁衣身形一颤,剑刃相撞的瞬间他感觉,整条手臂如遭雷击。脚掌深深地陷入泥土之中,两只手微微发麻,掩日见状几乎在这一刹那之间,又是欺身向前不退反进,手中长剑就是一记劈刺,剑光犹如匹练一般,划出一道银色惊虹,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声势浩大之极。 轰……轰…… 两道剑光,轰然相撞,紧接着便是铿锵两声传来。两人发出剑光后,又杀进身前,双方的剑刹那间碰在一起,僵持不下…… 另一边 四名血衣楼长老,则是周身内力涌动暴喝一声! 忽地。 他们的身形忽然在空中微微一滞,一曲魔音贯耳的音波攻击让他们瞬间失神,后方高楼上,罗网一流杀手,八玲珑之一的离舞,用笛子吹奏着音律,笛子吹奏的音律能够使人产生精神混乱,同境高手中,失神时间为1至2秒。 “杀!” 惊鲵的身影却原地诡异消失,向着四人而去,手中惊鲵剑挥舞,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四位血衣楼长老身旁,瞬间就是全力出手,一剑劈出…… 一股令他们四人心悸的死亡气息,让他们犹如寒芒在背,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见其后方一道半月形的璀璨剑光,瞬息而至,噗的一声。 四人腰部以上往前飞去,腰身瞬间分离,重重地砸落在地上,背后留下一道深滑的剑痕,四位长老艰难地转过头,双目圆瞪,便是惊骇地发现,自己已然被腰斩。 噗…… 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身死道消!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得血衣楼杀手们都为之错愕! “大长老!” “三长老!” “四长老!” “二长老!” 不少弟子杀手回过神来后,不由得失声叫道。随后愤怒中夹杂着不敢置信,和浓浓的惊惧。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吸引了战场中众多人的注意力,包括还在另一边交战的血衣楼楼主赵铁衣,与掩日,两人瞬间便是一触即分,再次落到楼顶之上…… 血衣楼楼主赵铁衣,衣衫破碎地站在一处楼阁之上,瞥了一眼四位长老的尸体,心脏狠狠一抽,出声叹道:“好一个罗网杀手,一决胜负吧!” “好!” 掩日沉声答道。 轰轰! 狂暴的内力波动自赵铁衣体内席卷开来,顶尖高手的实力攀爬至巅峰,飞沙走石,天空都是亮了许多,无比的骇人! 如此可怕的动静,想要不引起人的关注显然是不可能的,离得最近的人自然是有所感应到了这等内力波动,知道各自的首领打算拼命一击…… 掩日眼神微微一凝,不甘示弱,周身内力爆发开来…… 呼呼…… 死!…… 刹那间气浪大作,雨水瞬间炸开,只见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随后轰然爆射而出,宛若流星般…… 转瞬之间轰然相撞! “轰隆隆……” 绚丽的光芒,如同霞光,自两人的剑上爆发开来,那般恐怖的力量,看得远处外围的人,暗暗地咽了咽口水…… “砰!” 一声惊雷炸响,只见两人身后相隔十多米的楼阁上半层,由于再也承受不住狂暴的压力,轰然炸裂,石土飞射,漫天烟尘遮天蔽日,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随后众人便是模糊地见到,一道人影倒飞而出,血衣楼的杀手们心中咯噔一下,瞬间绝望,因为那是他们楼主的方向,随后灰尘逐渐散去…… 只见灰泥中,掩日,上半身铠甲破碎,嘴角流着鲜血,半跪在地上。手上握着的掩日剑插在地上,手中的鲜血夹杂着雨水,顺着长剑流入地下…… 然后众人望向血衣楼楼主赵铁衣,倒飞出去的方向看去,便是见到赵铁衣已经躺在废墟中一动不动,七窍流血,胸口处足足一道拳头大小的剑痕,狰狞恐怖,透体而过,其手中握着的长剑,已经应声而断。 “楼主!” 不少杀手见状,面带死气,一脸的绝望,他们知道楼主一死,他们就完了…… “魔宗余孽,全部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众人闻音,呼吸微微一滞,惊鲵冷厉的声音响起。 杀!! 罗网杀手闻言也是疯狂杀出,一时间惨叫声又是不断响起。 噗噗噗…… 血衣楼剩下的一百多杀手纷纷不甘地倒在血泊之中,直到最后一声厮杀声沉寂。 随着血衣楼的最后抵抗被彻底粉碎,翡翠庄园陷入了一片死寂,雨水冲刷着地面的血迹。 第七十九章 钓鱼 娄山城,东城。 南楚暗夜司北司司首,赵杰的义子,叶昭悄悄跟随着闵正宏通过地下暗道,逃出了被重兵包围的铁匠部。叶昭靠在阴暗的巷子里,大口喘着气。 他的脚步在积水中溅起水花,发出轻微声响。他不敢停留,不敢回头,只能不断地向前走,试图离那个充满死亡的铁匠铺越远越好,铁匠铺被攻陷后,那些罗网杀手肯定会对铁匠铺掘地三尺,应该很快就会发现地道,并顺着地道一路追踪。 他的脚步在湿滑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回响,他尽量避开主要街道,选择狭窄而昏暗的小巷。他的身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试图寻找安全的庇护。 然而,闵正宏叶昭两人并不知道,他们的一切行动都已经被一双眼睛牢牢锁定。在一座高楼的阴影中,一个身影静静地站立着,八玲珑之一的巽蜂,罗网顶级杀手团体——八玲珑成员之一,能指挥控制蜂群,并利用其进行情报刺探和追踪。 雨势稍歇,逃出铁匠铺范围后,闵正宏的身影在狭窄的巷弄中穿梭,他的脚步轻盈而迅速,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他知道,燕国的士兵正在四处巡逻,搜查每一个可疑的角落,任何一个不慎都可能暴露他的行踪。 他穿着蓑衣,戴着斗笠,面容隐藏在斗笠之下,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雨水顺着边缘滴落。 就在这时,一队巡逻的士兵从不远处走来,他们的脚步整齐而有力,金属盔甲反射出冷冽的光芒。闵正宏的心跳在这一刻几乎停止,他迅速调转方向,步伐微微加快,试图在士兵到来之前穿过街道。 他继续前行,终于看到宏记医馆的招牌。他推开医馆的门,一股草药的香气扑面而来,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医馆内部昏暗,只有几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但对闵正宏来说,这里无疑是暂时的避风港。 医馆主人李大夫正坐在柜台后面,手里拿着一本破旧医书,眉头紧锁。听到门响,他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 “你怎么来了?”李大夫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诧异。 闵正宏没有回答,他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才压低声音说:“行动计划泄露了,遭了燕国锦衣卫的算计,几乎全军覆没,锦衣卫正在四处盘查,我只能出此下策来了你这,放心,我确认过了,后面没有尾巴。” “看来那个计划必须实施了,这是最后一搏。”闵正宏声音中尽是彻骨的寒意,声若九幽。 ………… 时间悄然流逝,大雨过后,明月当空,繁星点点,晚风吹拂着人的面颊,感到阵阵清凉,黑色笼罩了一切房屋,月色朦胧,树影婆娑。 城中,民居,某处房屋。 这间房屋用栅架隔开,不大的后院,空荡荡的,墙角的飞檐仿佛将在下一秒腐烂,唯有一些杂草野花还开放着。爬藤的植物显得特别青翠,攀着墙,努力地伸展着,枝藤与清冷缠绕着,遍布整个墙,用自己的躯体,固执地守护着这个院子。 门外三道身影,分别是八玲珑之一的乾杀、震侯(成蟜)艮师三人。 静静地站立在那,下一刻三人身影微微一闪,便是飞身越过栅架落入院内。 “出来吧,不用躲躲藏藏了……”震侯看着还是没有动静的屋子,不由得冷笑道。 震侯话音刚落…… 砰! 的一声。门板忽然之间以极快的速度便是向着震侯三人轰然砸去。 三人见此,周身内力涌动或拳,或撑,齐齐打出,带起一阵狂风砰的一声门板四分五裂,碎木飞舞…… 杀! 黑暗中一道凌厉充满杀气的声音响起。 嗖嗖嗖 三道黑影从房屋中,犹如魅影一般电射而出…… 咻咻咻 一道道残影闪动,乾杀、震侯(成蟜)艮师三人,各自迎上一人…… 砰!砰!砰! 拳脚相撞声中,两人相对而立,震侯对上一位中年模样身形挺拔,脸如刀削,面色阴骘,尤其是那双黑色的眼眸,甚为凌厉,南楚暗夜司南司地玄级暗探马灵均。 震侯看着再次冲向自己的马灵均,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低声道:“飞天针!” 右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挥闪电般的数道寒芒陡然间炸起,带着细微的呼啸声射向马灵均。 当那寒芒乍起时,马灵均便是感觉到一股危险,身形不由得微微一滞。 咻! 下意识的要后退,便是看到数道寒光,如天外飞来一般,寒光仿佛刺破了空气划过一道道幽冷的白色匹练,让他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啊!” 马灵均发出一道,惶恐,痛苦至极的尖锐咆哮声,犹如被踩到尾巴的猫,骤然间瞳孔微微一缩,两道血线从其眼中飙射而出,身形以一种扭曲的形态向后暴退。 震侯见此一击得手,身形微微一闪,手腕翻动,折扇扇顶之处冒出一未剑尖,身形翩若惊鸿,飞身向前如影随形,刺目的亮光,爆出一团寒光,在马灵均后退的同时,掠空的寒芒,化作一抹刀形冷光,闪电般的爆射而出。 好快! 马灵均,根本反应不过来。 “呀……” 马灵均,又是一声尖锐的嚎叫,冷汗浸湿全身,扭曲的表情充斥着无尽的愤怒与恐惧,吓得他亡魂皆冒。 嗤啦! 肉体撕裂之声响起,马灵均向后倒飞而出,擦着地面缓缓停下。 与此同时。 乾杀,目光一冷,一记鞭腿带起破风声。 “砰!” 第二个身影,南楚暗夜司南司,玄字级暗探刘怀安被乾杀一脚抽在身上,咔嚓一声,那人便是横飞出去,随后轰然坠地,这家伙的身体便像是一根面条般瘫软了下去,一句呻吟声都发不出来…… 另一边,艮师则是一只脚轻轻一蹬,整个人虎跃飞起,弓曲的右腿,直接一个凌空暴揍的膝撞,结结实实的撞在了第三个身影,南楚暗夜司北司叶昭的大脸上。 其人闷哼一声。 血光迸溅! 满面桃花开! 便是在一片鲜血飞溅之中,整个身躯往上一跳,而后砰的一声,重重地砸落在地上,脸上涕泪血长流,身体抽搐不已…… 三人刚刚收手,外面便是传来一阵骚乱声,大量的锦衣卫举着火把直接包围了院子。 为首的锦衣卫小旗官,冲进院子先是向三人拱手道:“三位大人,辛苦!” 锦衣卫小旗官,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人,沉声道:“把人架起来,其他人给我搜。” “是。”众锦衣卫应道。 叶昭三人的四肢关节被锦衣卫卸下,他们的身体无力地垂下,宛若一滩烂泥。锦衣卫粗暴地将他架起,叶昭的视线模糊,汗水和血水混合着流淌进他的眼睛,让他几乎无法睁开。 勉强看着面前站着的三人,乾杀、震侯(成蟜)艮师,他们的身影在叶昭的视线中摇摆,自己明明反复确认过没有尾巴,并且自己躲藏的地点都换成了南司的秘密据点,而不是似乎已经漏成筛子的北司据点。 本以为已经逃出生天,他们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让自己等人无所遁形,后知后觉,叶昭这一刻恍然,他们早就知道了铁匠铺有一条密道,没有在密道尽头堵住他们,是放长线钓大鱼。 随即又悚然一惊,那前副司首呢? 随着锦衣卫小旗官的一声令下,院子里顿时忙碌起来。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摇曳,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通明。锦衣卫们手持绣春刀,分成几个小组,开始对这间民居进行彻底的搜查。 “大人,我们在后院发现异常。”一名锦衣卫匆匆跑来,打断了叶昭 的思绪。 乾杀、震侯、艮师三人眉头一皱,快步向后院走去,叶昭被两名锦衣卫拖着。 后院中,几名锦衣卫正围着一处看似普通的地面,那里大雨过后泥土似乎有些松动。一名锦衣卫用长刀轻轻一戳,地面竟然微微下陷,露出了一个隐蔽缝隙。 “这是一个地道!”锦衣卫小旗官惊呼出声。 叶昭的心沉到了谷底。 锦衣卫们开始挖掘,撬开格挡的木板,地道的入口被彻底揭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锦衣卫们点燃了更多的火把,将地道口照得亮如白昼。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从地道中涌出,带着一种压抑的气息。 “下去搜!”锦衣卫小旗官命令道。 两名锦衣卫手持火把,小心翼翼地沿着木梯下到了地道中。地道内狭窄而潮湿,只能容一人通过。火把的光芒在地道内摇曳,投射出扭曲的影子。 突然,地道内传来了一阵嘈杂声,紧接着,两名锦衣卫匆匆忙忙地爬了上来。 “报告大人,地道内有发现!”一名锦衣卫气喘吁吁地说道。 锦衣卫小旗官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快步走到地道口,问道:“发现了什么?” “地道内有一间密室,藏有大量的白银和黄金……”锦衣卫拱手回应道。 乾杀、震侯、艮师三人,对视一眼,面露诧异之色,本以为钓到的是南楚暗夜司北司的鱼,没想到是专门负责收敛钱财,经营商贾据点的南司的鱼。 锦衣卫小旗官亦有同感,不由面露兴奋之色,看向叶昭的目光顿时亮起,此人怕是条大鱼,而且关系很深,以其年纪来看,必是心腹。毕竟,南楚暗夜司,南司,北司一向泾渭分明,如非最高层那几人,也不可能知道南司在各地的“银藏库”。 …………………… 夜幕下,娄山城的锦衣卫大狱。如同一只沉默的巨兽,吞噬着一切光明与希望。高墙之内,灯火通明,却照不亮那些阴暗的角落。 叶昭被粗暴地拖进了一间狭小的审讯室,墙壁上沾满了岁月的痕迹,每一道痕迹都似乎在诉说着过往的恐惧与痛苦。他的双手被铁链牢牢锁住,悬挂在墙上,身体被迫保持着一种扭曲的姿势。汗水和血水混合着流淌进他的眼睛,让他几乎无法睁开。 审讯室内,两名锦衣卫指挥同知玄武和白虎,正站在叶昭面前。玄武身材魁梧,面容冷酷。 “叶昭,南楚暗夜司北司的精英,暗夜司的特殊人才,北司司首赵杰的义子,是吧,想必你应该对你的义父,现在身处何处,有所了解吧?”白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他绕着叶昭缓缓走动,手中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或者说,你们这一队人马,还有其他的什么任务?” 叶昭没有回答,他只是紧咬着牙关,忍受着身体上的剧痛。他知道,任何的求饶或是愤怒,都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痛苦。 “别以为你不说话就能逃过一劫。”玄武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冰冷而刺骨:“我们锦衣卫,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玄武猛地一挥手,一名锦衣卫立刻上前,手中的鞭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狠狠地抽在叶昭的身上。剧痛瞬间传遍全身,叶昭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但他仍然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以为你还能坚持多久?”白虎冷笑道:“我们锦衣卫有的是时间,慢慢陪你玩。”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一名锦衣卫匆匆走了进来,在玄武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玄武的眉头微微一皱,他看了一眼叶昭,然后对白虎说:“你继续,我出去一下。” 白虎点了点头,看着叶昭,美笑道:“你是不是很好奇,你们策划烧毁五大粮仓的行动为什么会失败?” 叶昭眼皮抬了抬,死寂心中涌起一丝波动,却没有言语。 白虎拍拍手,一名锦衣卫拖着一个遍体鳞伤的人犯,来到叶昭面前。那人犯衣衫褴褛,身上血色干枯脸上布满了恐惧和痛苦,显然遭受了严刑拷打。 “叶昭,你可认识这个人?”白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他用匕首轻轻拍打着那人犯的脸颊。 叶昭的目光在人犯身上扫过,瞳孔猛然一缩,心神微微颤抖,他们不是另有任务吗,这人怎么会栽在锦衣卫的手里? “不认识。”叶昭的声音沙哑而坚定。 白虎冷笑一声,手中的匕首突然一转,划破了人犯的脸颊,鲜血立刻涌出。那人犯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但叶昭的眼神依旧坚定,没有流露出任何动摇。 “你真的不认识他?”白虎继续逼问,匕首在人犯的脸上游走,似乎随时都可能再次下手。 叶昭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崩溃。他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的思绪远离这痛苦的场面。 “我说了,不认识。”叶昭的声音更加坚定。 白虎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挥了挥手,人犯被带了下去。然后,他转向叶昭,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 “叶昭,如果暗夜司的人知道,是你这里出了纰漏,才导致行动失败,你猜他们会不会放过你?”白虎说着,突然挥起匕首,向叶昭的手臂刺去。 第八十章 大战起兮云飞扬 娄山关外。 朝阳初升,金色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给这片即将被战火蹂躏的土地带来了一丝温暖。 临沂城,这座东境通往颍州的最后一座小城,在朝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宁静。然而,这份宁静即将被战火打破。城墙上,守军们紧张地巡视着,城墙下,一群老少百姓匆匆忙忙地搬运着守城物资,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城墙上,士兵们紧张地检查着武器和装备,在他们中间,有一些身影显得格外瘦弱,那是城中的妇女和儿童,少年,他们的脸庞上还带着稚气,但手中的武器却握得紧紧的。 城墙是用黄土夯实,岁月的侵蚀让它表面斑驳,留下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城门是两扇沉重的铁木结构,上面布满了上了年纪的锈迹和刀剑的痕迹,见证了无数次的攻防。 阳光下,远远望去叛军如同潮水般涌来,战鼓声和呐喊声打破了临沂城的宁静。城墙上的守军们紧张地巡视着,他们的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面对着数量庞大的叛军,一些士兵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 “长官,要不我们还是投降吧?”一个年轻的士兵颤抖着声音,向校尉罗子昂提出了这个让他自己也感到羞愧的建议。 校尉罗子昂转过身,他的脸上沾满了尘土,眼中闪烁着丝丝死气。他的目光扫过城墙上的每一张脸,那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兄弟们,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你们怕了吗?”校尉罗子昂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话语在城墙上回荡,让每个士兵的心都为之一震。士兵们低下了头,他们不敢直视校尉罗子昂的目光。 他们知道,投降意味着放弃,意味着背叛了自己的家园和亲人。校尉罗子昂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说道:“再害怕也无用,已经投降的临汾,临沧两城,什么下场?你们也不是不知。” “我们不能投降,相城侯为了攻克娄山关,已然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既然下令屠杀两三城十数万百姓,激发叛军的凶性,把我们这三城当做了踏脚石,我们若投降,下场也将一样悲惨。” 罗子昂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每个士兵的心上。他们知道,临汾和临沧的惨状,那是一幕幕血淋淋的教训。他们不想让临沂城也遭受同样的命运。 “我们的家人,我们的土地,我们的尊严,都在这里!我们的背后是临沂城,是我们的家园!我们能退到哪里去?” “但是校尉大人,我们带领着家人和百姓,退入娄山关吗?”一个士兵小声地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罗子昂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他的目光远眺着远方的山峦,那里是娄山关的方向,其实自己也曾这样想过,只不过现实实在太过残酷,相城侯之所以能够将其起兵叛乱的消息,瞒着朝廷整整一月。 最主要的原因是,通往娄山关的青州临沂城背后的十四个隘口的守军,早已暗中投降了相城侯,使得消息被一再封锁,更何况娄山关战略地位如此重要,叛军大军压境在即,娄山关又怎么可能会冒着风险接收,有可能是叛军假扮,或混入其中的百姓,进入娄山关内,对其造成威胁。 校尉罗子昂慢条斯理地向士兵解释,众人才深刻明白,他们其实已无退路,横竖都是死。 罗子昂的话语在城墙上回荡,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充满了力量。他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唯一的选择就是坚守临沂城,与叛军决一死战,或许能够撑到朝廷平叛大军到来之日,希望虽然渺茫,但终归是一丝希望。 “我们的城墙虽然老旧,但它曾经抵御过无数次的攻击。我们的武器虽然简陋,我们全城军民只要团结一心,就能让敌人付出代价!”罗子昂的声音更加坚定,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自嘲地笑了笑:“或许我们抵抗的越坚决,新帝能够看到我们临沂城军民的忠诚,即便我们身死,我们在外的亲人朋友,只能多被关照一二,也说不定呢!” 士兵们被他的话语所鼓舞,他们开始重新振作起来。他们的眼神中不再只有恐惧,而是多了一份坚定和勇气。他们知道,即使面对的是死亡,他们也要选择勇敢地战斗,为了家人,为了家园,为了自己。 呜呜——苍凉的军号声响起。 肖擎苍骑在战马上,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他的心中虽然充满了对能否在燕国朝廷三十万平叛大军驰援娄山关之前拿下这雄关要塞的忧虑,更令自己不安的是那支突然冒出来的骑军,似乎一如燕京城兵变当日,小皇帝麾下突然冒出来的百战穿甲军。 行军的队伍如同一条长龙,蜿蜒在广阔的平原上,士兵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但兴致却很高昂。 肖擎苍的目光在士兵们身上一一扫过,他能感觉到他们的心绪。这些士兵,有的是跟随他多年的老兵,有的是刚刚加入的新兵。 “侯爷,前方就是临沂城了。” 副将杜怀安的声音打断了肖擎苍的沉思。 肖擎苍抬起头,只见前方的地平线上,一座城池的轮廓渐渐清晰。临沂城并不大,城墙也不算高,但在这片平原上,却显得格外坚固。 “传令下去,准备攻城。”肖擎苍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是!”副将领命而去,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行军的队伍中。 “侯爷,攻城器械已经准备就绪。”一名将领策马来到肖擎苍面前,报告道。 “好,开始攻城。”肖擎苍下达了命令。 呜呜呜—— 随着肖擎苍的命令,攻城的号角声响彻云霄。士兵们开始向临沂城进发,他们的脚步坚定而有力,战鼓声和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战争的交响曲。 战斗很快打响,叛军的士兵们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临沂城。他们扛着云梯,推着攻城车,冒着城头如雨的箭矢,勇往直前。 城头上,守军的箭矢如同雨点一般落下,不断有叛军士兵中箭倒下,但更多的士兵却前赴后继。 叛军如潮水般涌向城墙,借着云梯试图攀爬而上。守军们用箭矢、石头和热油迎接他们,城墙下很快堆满了叛军的尸体。但是,叛军的数量实在太多,他们不断地涌来,一波又一波。 “侯爷,我们的士兵已经攻上城头了!”一名将领兴奋地报告道。 肖擎苍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知道,这意味着战斗即将结束。他立刻下令:“全军压上,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临沂城!” 随着肖擎苍的命令,更多的士兵涌向临沂城。他们如同潮水一般,不断冲击着城头,最终,守军的防线被突破,叛军的旗帜在城头上飘扬。 肖擎苍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但他也知道,这只是开始,更艰苦的战斗还在后面。 战斗结束后,肖擎苍站在临沂城的城头上,眺望着远方的娄山关。 “侯爷,我们已经拿下了临沂城,是否直接兵发娄山关?”副将问道。 肖擎苍的目光坚定而冷静,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更加艰难。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下达了命令:“不,全军休整,再兵发娄山关!” “是,侯爷!”副将领命而去。 随着临沂城的陷落,肖擎苍的军队士气一振。他们在城内大开杀戒,将临沂城瓜地三尺,搜罗金银财宝,奸淫掳掠,无恶不作,释放出吞噬一切的人性之恶。 肖擎苍站在城头,目光远眺,心中却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娄山关是通往燕国心脏地带的关键,一旦拿下,燕国的防御将被撕开一个大口子。 但他也知道,娄山关的守军必定比临沂城更加顽强,准备也更加充分,回首看着满目苍痍,血流成河的临沂城,相城侯肖擎苍,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又很快消逝。 屠城犒赏三军,本就是计划中应有之意,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要怪,就怪这三城,离娄山关太近了,而自己也绝对不能失败,娄山关本侯志在必得,哪个王侯将相的脚下不是磊磊白骨。 修整完毕后,茫茫平原上,肖擎苍站临沂城上下令全军集结,亲兵营的人马将其拱卫中央,肖擎苍高举长剑,大声鼓舞士气: “将士们,今天的胜利只是开始,前方还有更多的金银、财宝、女人在等待着你们!娄山关就在前方,拿下它,七日不封刀!” “不封刀,不封刀——” 士兵们高声呼应,士气高涨,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的狂热之色,本以为之前屠灭三城,已经是侯爷格外开恩了。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眼中开始浮现浓浓的贪婪和狂热之色,肖擎苍满意地点了点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想要攻克娄山关,一来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何以慰军心,也只能出此下策,二来也能断绝不少人的退路,随即下令出发。 “全军开拔。” 军队如同一条苏醒的巨龙,缓缓地向娄山关进发。行军途中,肖擎苍不断派出斥候侦查前方的敌情,同时命令工兵部队继续制造更多的攻城器械。 随着叛军的接近,娄山关的轮廓逐渐清晰。这座关隘依山而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城墙高耸,箭塔林立,显然不是轻易能够攻下的。 中军大阵中,忽然一匹快马来报,一名浑身尘土的斥候急匆匆地冲入阵中,直奔肖擎苍所在的位置。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显然带来了紧急的消息。 斥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向肖擎苍报告:“侯爷,大事不好!南楚暗夜司暗探来报,燕国的平叛大军,先碎锋军,百战穿甲军可能比预期提前到达,距离娄山关的路程不过三日,正急速向着娄山关进发!” 肖擎苍的眉头紧锁,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他原本预计平叛大军至少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到达,现在看来,还是小看了这支似乎有神秘势力支持的军队。 “他们先锋军有多少人马?”肖擎苍急切地问道。 斥候回答:“至少三万,而且,南楚暗探让我们特别注意,他们后军中似乎还带着大量的我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神秘攻城器械。” 肖擎苍沉默了片刻,然后迅速下达命令:“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务必在太阳落山之前,发起对娄山关的进攻。” “是,侯爷!”杜怀安领命而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时,又一匹快马疾驰而来,打破了肖擎苍的沉思。一名浑身尘土,江湖人士打扮的血衣楼探子,一边举着令牌,一边马不停蹄地向着中军而来。 匆匆地冲入阵中,直奔肖擎苍所在的位置。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显然带来了紧急的消息。暗探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向肖擎苍报告,并呈递上一封信件:“侯爷,血衣楼,万分急件。” 相城侯忽然心中一紧,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抽过信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仿佛信封中承载着千钧之重。 肖擎苍深吸一口气,手指微微颤抖地撕开了信封。信纸在他的手中显得格外脆弱,仿佛承载着无法承受之重。他的目光迅速扫过信纸上的每一个字,每心念一句,他的眉头就紧锁一分。 信中的内容简短而直接,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击中了肖擎苍的心上。信中提到,锦衣卫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事先就已经知晓了他们打算烧毁燕国五大粮仓的计划,并为此布下了天罗地网,几乎将血衣楼与南楚暗夜司集结在东境娄山城的暗探势力以及据点,通通连根拔起。 血衣楼主,自己的至交好友,更是身死。 肖擎苍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的身体微微摇晃,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击垮。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波澜。 血衣楼和暗夜司的行动失败,意味着他们失去了一个削弱燕国的重要机会。五大粮仓是燕国平叛大军的生命线,一旦被毁,燕国的军队和百姓都将面临严峻的粮食危机,这将极大地削弱燕国的战斗力和颍州的稳定。 万不得已的时候,似乎只能最后一搏,实行那个可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计划。 他睁开眼睛,目光如炬,看向远方的娄山关。他的心中虽然充满了愤怒和不甘,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仿佛天命站在燕国这边。 --- 第八十一章 燃烽火 午时的阳光炙烤着青州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尘土气息。在这片古老而广袤的边界上,临沂城如同一位沉默的守护者,静静地矗立在群山之间。城后的十四个重要隘口,是进入娄山关的必经之路,也是抵御外敌的天然屏障,可惜其早已落入叛军手中。 然而,今日的宁静被突如其来的喧嚣打破。相城侯的三十万叛军,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跨过了青州临沂城背后的十四个重要隘口,他们的铁蹄踏碎了大地的宁静,他们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远处高山,烽火台上,守军的士兵们紧张地注视着远方。当第一抹黑影出现在地平线上时,他们的心跳加速,手心渗出了冷汗。 “点燃烽火!”守将陈则的命令简短而有力。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将干燥的柴火投入烽火台中,火焰迅速蔓延,熊熊燃烧。烽火台上的火焰骤然点燃,熊熊火焰带着滚滚浓烟直冲云霄,这是紧急的信号,宣告着战争的临近。 另一座烽火台上,三名士兵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坚定。李铁,一个年轻的新兵,他的眼中闪烁着不安与好奇,赵二,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冷静;王强,一个身手敏捷的弓箭手,他的手中紧握着弓箭。 李铁望着山下穿流而过的大军,声音微微颤抖:“看那黑压压的一片,叛军的人数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啊。” 赵二拍了拍李铁的肩膀,语气沉稳:“李铁,别怕。我们有娄山关,有宁远侯的指挥,还有朝廷的支持。数量多不代表他们就能赢。” 王强的目光锐利,紧握着手中的弓箭:“赵二说得对。战争不是靠人数决定的。” 李铁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可是……可是叛军会不会攻上烽火台来呀,咱们就这么点人,怕是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赵二以及所有老兵,无奈摇头,看着这个年轻的大头兵,笑着说道:“傻小子,可知道这烽火台,先不说距离叛军有多远,单看这烽火台建的有多高,又不是在平原,你当别人都跟你一样傻?” “呜呜——呜” 军号声随之响起,嘹亮而急促,连绵不绝地回荡在山顶之间。 ………… 娄山关 在娄山关的城墙上,女墙后边,一排排一列列手持长枪的士兵,严阵以待,守军们紧张地忙碌着,紧张而又有序,他们搬运着石块和箭矢,检查着城墙的每一寸,确保没有遗漏。 娄山关镇守大将军,宁远侯萧敬青,在城墙的最高点,了望台上,目光如炬,凝视着远方,他的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 “侯爷,烽火已经点燃,斥候来报,相城侯叛军,离娄山关已经不足二十里。”一斥候匆匆赶来,报告着最新的情况。 宁远侯萧敬青点了点头,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再探,再报。” “是。”斥候领命而去。 了望台上,宁远侯萧敬青收回了望向关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两位锦衣卫指挥同知青龙和玄武。 萧敬青微微拱手,虽然自己早已察觉,大战前城内的异动,面带诚恳的感谢道:“玄武、白虎,你们及时发现了南楚暗夜司和血衣楼阴谋烧毁娄山关内五大粮仓的计划,让本侯免受失职之罪,本侯在此,谢过二位。” 玄武和白虎齐声回礼,玄武沉声道:“职责所在,侯爷不必谢。” 玄武话锋风一转,向宁远侯问道:“侯爷可知,宏记医馆的李裕安?” 宁远侯萧敬青所的目光转向玄武,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宏记医馆的李裕安,他怎么了?” 宁远侯萧敬青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宏记医馆的李裕安,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作为娄山关内最有名气的医馆,李裕安作为馆主,平日里为人和善,医术高超,深受城中百姓爱戴,并且还是随军之医,但在这样的紧张时刻,玄武提及此人,必然事出有因,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李裕安此人,据他所言,他出生大燕绍兴年间,江南水乡的一个书香世家。他自幼聪明伶俐,对医药学有着浓厚的兴趣,常在书房中翻阅医书,对草药的香气情有独钟。然而,命运多舛,家道中落,李裕安不得不放弃科举之路,转而投身于医药学的研究。 一次偶然的机会,李裕安在山中采药,救助了一位受伤的药王谷女弟子,这位女弟子感激之余,将他引荐至江湖上有名的药王谷,拜入谷主门下,开始了他传奇的学医生涯。药王谷,一个隐秘于深山之中,以医术和制药技艺闻名的神秘之地,谷主乃是江湖中人称“药王”的高人。 在药王谷中,李裕安不仅学习医药知识,还修炼内功心法,逐渐掌握了药王谷的独门医术和制药技艺。他天资聪颖,勤奋好学,深得谷主喜爱,被传授了谷中秘传的《药王宝典》。 学成之后,李裕安开始行走江湖,以其精湛的医术救治了许多武林中的伤者,逐渐在江湖中声名鹊起。他不仅医术高超,更有一颗仁心,无论贫富贵贱,皆一视同仁,因此深受百姓爱戴。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裕安的名声越来越响亮,他不仅治愈了许多疑难杂症,还研发出了许多新药,为江湖中人所称道,多年之后,便在娄山城定居下来,时不时的还为娄山关守军,医治一些疑难杂症,在军中颇有美名。 “李裕安,是否是与此次围捕南楚暗夜司及血衣楼暗探有关?”萧敬青沉声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惊讶。 玄武微微颔首,语气凝重:“侯爷,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李裕安与南楚暗夜司,我们正在追捕的甲字号人物闵正宏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他表面上是受到军民爱戴的李神医,我们怀疑其实则暗中一直在刺探娄山关守军的军情,为叛军提供情报,甚至后续可能参与,相城侯叛军攻打娄山关的行动。” 萧敬青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没想到平日里看似无害的李裕安竟然会是叛军的内应。他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缓缓开口:“此事,若属实,李裕安的行为无疑是背叛了大燕,背叛了百姓,没想到此人竟是如此,阴险狡诈之辈。” 玄武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卷密报,递给萧敬青:“侯爷,这是我们锦衣卫截获,南楚暗夜司,所获的情报,其中提到了一项名为“锄禾计划”的行动,具体内容我们不得而知,不过根据推测和分析,此事想必与相城侯如何攻破娄山关有关。” “侯爷,侯爷只需一切如常,他们早已被锦衣卫盯上,犹如瓮中之鳖,之所以没有实施抓捕,而是为了牵出后面更大的一条鱼。”白虎沉声说道:“根据密报,娄山关守军中,有人早已经与相城侯勾结,其人在镇守都督府的位置,应该不低,很可能会配合他们这所谓的“锄禾计划”,侯爷需要对镇守督府相关人员,多加留意。” 宁远侯萧敬青的眉头紧锁,他深知“锄禾计划”背后隐藏的阴谋可能对娄山关的安危构成巨大威胁,但又不能打草惊蛇,以免惊动了内奸和叛军。 “玄武、白虎。”萧敬青沉声说道,“本侯会多加小心留意。” 玄武微微颔首,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侯爷,我们锦衣卫会立即行动,加强对李裕安的监视,并在暗中调查镇守督府的人员,我们会小心行事,确保不泄露任何风声,此事已经交由锦衣卫千户,沈炼、卢剑星,和靳一川,三人负责,罗网会在旁协助,等待与大军汇合,到时还请侯爷,多多配合。” 萧敬青微微颔首,面带佩服之色,不得不说少帝陛下麾下的锦衣卫,确实了不得。他知道,这场战争不仅仅是刀光剑影更是智慧与勇气的博弈。 随即诧异的说道:“听两位同知的意思,似乎还另有任务!” “确实如此,侯爷,我们此次前来,除了叮嘱您一声外,我们还需要,趁着叛军还未兵临关下前,出关。”白虎开口说道:“还请您下令,打开关防大门……” “好,本侯即刻下令。” 宁远侯萧敬青站在城墙上,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 “开门。”萧敬青沉声下令,他的声音在城墙上回荡,守军们迅速行动起来,沉重的关门缓缓打开,发出了低沉的轰鸣声。 玄武和白虎对视一眼,拱手道:“侯爷,保重。” 宁远侯抱军礼道:“保重!” 青龙和玄武告退,迅速离开了了望台,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城墙上。 “嗯,那是?”宁远侯萧敬青,忽然见关下,上千骑中。 随着宁远侯萧敬青的命令开关后,关内上千骑锦衣卫迅速集结,他们身穿标志性的飞鱼服,腰佩绣春刀,骑乘着骏马,整装待发。在这支精锐的队伍中,数百名身穿暗土色盔甲的军士尤为引人注目,难道他们就是隶属于皇帝李景炎的贴身侍卫队,行动快速,杀伐果断,如死神般如影随形,虽然官阶不高却拥有生杀大权,直接接受皇帝的指令,传言说影密卫的成员以锁链和短刀进行战斗。 他们号称“如蛆附骨,如影随形,如君亲临。”影密卫的头领章邯,听闻其人手持名剑,武艺高强。 “出发!”随着锦衣卫指挥使青龙,一声令下,锦衣卫和影密卫们如同离弦之箭,向着娄山关外疾驰而去。马蹄声如雷鸣,尘土飞扬,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关外的地平线上。 “这些新帝麾下的势力这么快就到了!”宁远侯萧敬青自言自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 “罗网,锦衣卫,本侯已经见识过了,不知这影密卫又有何不同?”宁远侯萧敬青站在城墙上,目送着锦衣卫和影密卫的离去:“也不知这位神秘的陛下背后,还有多少这样神秘莫测的势力,而这其中,京都兵变中的百战穿甲军,着实令人向往啊!” 陛下,你可真是不简单啊,大争之势,于大燕而言,是福是祸? 嗯?陛下似乎只有十四岁吧,应该到了大婚的年纪。 不知为何,宁远侯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要不苦一苦自家女儿? 毕竟镇北候侯和成安侯这两个老东西,已经先自己一步了。 这个念头一经萌芽,竟然止都止不住。 “韵儿,别怪爹!”萧敬青在心中默念,他的目光坚定,尽管前路未知,但直觉告诉他这可能是其一生最明智之举。 城墙上,抛弃这身为父亲的负罪感后,萧敬青的身影显得更加孤独而坚定。他知道,他肩上的担子很重,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盔甲,然后再次望向远方,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 娄山关外。 风卷残云,四野苍茫。 玄武、白虎、青龙、章邯四人并驾齐驱,带领着上千骑人马,驰骋纵横,青龙紧握着缰绳,对着玄武和白虎两人,欣慰的点点头:“你们两人此次能及时发现,南楚暗夜司和血衣楼的阴谋,并将其破坏,本指挥使为你们,及所有参与人员们记一功。” 玄武和白虎相视一笑:“多谢指挥使大人,我们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趁此时机,玄武实在忍不住问道:“指挥使,为何突然改变任务计划,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而且通往青州的隘口都被叛军封锁了。” 青龙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严肃,他知道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对玄武和白虎解释道:“我们此次之所以改变计划,是因为接到皇帝陛下的最新密令。” “什么密令?”玄武,白虎两人面露好奇之色:“陛下这个时候改变计划,看来应该是东境的形势,有了新的变化。” “一个釜底抽薪的计划。”青龙说道:“我们人马虽然不少,但一路上只需要小心行事,我们带了不少百战穿甲军的装备,足够小部队绕过隘口所用。” 随着青龙的话音落下,玄武和白虎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们知道,皇帝陛下的密令必定事关重大,而且这次的任务显然与平定叛军有着直接的联系。 第八十二章 朝会(五) 燕京,皇宫。 太和殿。 午朝的钟声,在寂静的京城上空回荡,皇帝李景炎身着龙袍,头戴冕旒,端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目光如炬,扫视着殿下跪坐的文武百官。 宰相季海跪坐在首位,面容严肃。大理寺卿包拯,督察院左都御史海瑞,这两位皇帝最新提拔的心腹,分别站在季海生的两侧。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沉默不语,但无一例外,都在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这两位新贵。 端王、晋王、安王三位亲王在文官之后,他们的身份尊贵,但在这个朝堂上,他们更多的是旁观者。他们的眼神中有着不同的情绪,有的期待,有的忧虑,有的则是深深的算计。 “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奏?”皇帝李景炎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回荡在大殿之中。 礼部尚书李元洪从队列中走出,他的步伐稳健,面容肃穆。他手持奏折,立在殿中,声音清晰而有力:“启禀陛下,臣有关于今年科举事宜要奏。” 李景炎的目光转向李元洪,示意他继续,李元洪声音清晰而有力:“从中枢到地方,官员紧缺,许多职位空缺,已然影响了政务的正常运转,如今科举在即,臣请奏,增科进取。” 李景炎沉思片刻,想着自己自登基以来,杀的官员确实有些多,最终开口道:“李尚书的提议可行,但必须确保科举的公正性和选拔的质量。朕准你所奏,科举录取人数可以适当增加,但必须严格把关。” 紧接着,兵右侍郎刘长河也出列,他的声音洪亮:“启禀陛下,臣有关于,林州防务的事宜要奏。” 李景炎的目光转向刘长河,示意他继续。刘长河道:“陛下,近年来,东南一带的林州周边盗贼四起,山匪横行,百姓生活不安。臣建议加强林州的防务,增设巡防营,并加强对盗贼,和山匪的打击力度。” “林州?”李景炎怔了一下,忽然想起这好像是燕国最小最穷的一个州:“准。” 户部尚书生陈林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 陈林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李景炎道:“准。” “启禀陛下,臣陈林有关于国库收支的奏折。”他缓缓展开奏折,开始宣读:“近年来,朝野上下贪腐横行,国库收支失衡,赤字日增,长此以往,国库更加艰难。” “臣请奏,一是削减不必要的宫中开销,其中云霄三大殿,耗资巨大,臣斗胆请陛下,暂罢。二是,南南方各州,商贸发达,请增商税,三是鼓励开垦农桑,以增加国库收入。” 皇帝李景炎微微颔首,显然对陈林的提议表示出了兴趣。他的目光转向宰相季海生,询问道:“季宰相,你对陈尚书的提议有何看法?” 季海生微微躬身,沉声道:“陛下,陈尚书所言甚是。” 南方御史躬身,沉声道:“陛下,陈尚所言甚是,国库收支失衡确是当务之急。然而,削减宫中开销恐怕会引起宫中不满,增设商税可能会影响商人的积极性,至于鼓励农桑,虽是长远之计,却非一朝一夕之功。臣以为,当慎重考虑。” 督察院左都御史海瑞则直言不讳:“陛下,臣以为,变法之事,当以宫中为先,为天下表率,不可畏首畏尾。国库空虚,若不果断行事,后果不堪设想。臣支持陈尚书的提议,并且臣建议对贪污腐败之风进行严惩,以儆效尤。” 三位亲王在后,听着朝堂上的争论,各自心中盘算。端王目光闪烁,似乎在寻找机会;晋王眉头紧锁,似乎对变法持保留态度;而安王则是面无表情,让人难以捉摸其心思,心底暗恨,该死的小皇帝,果然又要拿南方开刀,这是铁了心要逼反南方吗? 皇帝李景炎沉思片刻,最终开口道:“诸位爱卿所言,皆有其理。朕意已决,国库之事,刻不容缓。即日起,宫中开销削减三成,商税适度增加,农桑之事,由新设农业司牵头负责,制定详细政策。至于贪污腐败,大理寺与督察院联手,严查严办,绝不姑息。”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闻言,纷纷跪拜,高呼:“陛下英明!” 宰相季海生身着紫袍,手举一道奏本,步履沉稳地走出队列,跪于殿中,朗声道:“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 宰相季海生的出现,无疑为朝堂上的气氛增添了几分凝重。作为皇帝的左膀右臂,变法先锋,他的话语往往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季海生跪于殿中,朗声道:“臣以为,变法之事,关乎国运,不可不慎,是已,治国,当先治吏,臣与诸臣奏请,实行考成法,请陛下核准。” 季海生继续说道:“启禀陛下,臣以为,考成法的实施,将有助于激励官员勤政爱民,杜绝贪污腐败。臣建议,考成法应包括以下几个方面:一是政绩考核,以官员在任期间的政绩为依据;二是品行考核,以官员的道德品行为标准;三是能力考核,以官员处理政务的能力为考量。通过这三方面的综合评定,选拔贤能,淘汰不肖。” 皇帝李景炎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季相所言极是,官员的政绩和品行直接关系到国家的兴衰。考成法的实施,将有助于朕更好地了解官员的实际表现,选拔真正有能力、有德行的官员。朕准你所奏,考成法即日起开始制定,由宰相负责牵头六部,大理寺卿包拯、督察院左都御史海瑞协助,共同制定详细的考核条例。” 朝堂上寂静的可怕。 季海生的提议,一如既往的得到了皇帝的支持,朝堂上的文武官员们心思复杂无比,如今的朝堂几乎已经成了皇帝和改革派的一言堂,也就御史能够刷刷存在感,改革之势犹如泰山压顶,任何敢于阻挡之人,恐怕顷刻间就会化为齑粉。 一些官员担心自己的政绩和品行不够,可能会因此失去官位;而另一些则看到了机会,顺势而为,希望通过考核脱颖而出。 太和殿内,朝会已至尾声,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却未有丝毫缓解。皇帝李景炎的目光缓缓从群臣身上移开,最终定格在端王、晋王、安王三位亲王的身上。 “诸位爱卿,今日朝会至此,朕还有一事要宣布。”李景炎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朕闻,太皇太后近日身体微恙,心中甚是挂念。”李景炎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太皇太后年事已高,且寿诞在即,皇祖母向朕诉说希望三位王叔,能多留几日在京陪陪皇祖母她老人家,虽然有为祖制,但朕也实在不好推拒。” 李景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不知三位王叔,以为如何,可愿成这天伦之乐。”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三位王爷相互对视一眼,文武百官都知道,皇帝这是阳谋,更是一个政治信号,在这变法的美妙时刻,留在京城,意味着他们将暂时放弃对各自封地的控制,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变数。 端王李泰,心无波澜,率先表态:“陛下,臣深感皇恩浩荡,能够留在京多陪母后几日,是臣的荣幸。臣愿遵从陛下的旨意,以尽孝道。” 晋王李存,无奈道:“臣附议……” 两王表态之后,安王眉头紧锁,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太皇太后寿诞后,还有皇帝大婚在等着,后面还不知会想着什么法子,将他们留在京城,这是想要山中无老虎,可恶! 最终也只能,说道:“臣附议……” 文武百官,眼观鼻,鼻观心,三位亲王虽然心中各有不甘,但在皇帝的权威面前,他们只能表示服从。 “退朝!”随着太监小福子,高声喊道,宣布今日朝会到此结束,文武百官纷纷起身,按照礼仪退出大殿。 第八十三章 垂钓 皇宫。 翠园池畔,凉亭内,锦衣卫林立,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拉出长长的影子,如同沉默的守护者。皇帝李景炎身着便服,坐在凉亭中的石凳上,手持一根精致的鱼竿,静静地垂钓。 他的面容沉静,目光深邃,似乎正沉浸在对某个深远问题的思考之中。阳光透过柳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身上,为他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李景炎的目光落在水面上,看着那些鱼儿在水中自由地游弋。他轻轻地抛出鱼线,鱼钩划破水面,溅起一圈圈涟漪。钓鱼,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种休闲,更是一种思考方式。他的思绪可以自由地飞翔,思考着国家的未来,思考着每一个布局。 “陛下,端王和晋王还在外等候着。”一个轻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是他的贴身太监小福子。 李景炎微微点头,他没有回头,依旧注视着水面。“小福子,你说,这鱼儿为何总是游向诱饵?” 小福子微微一愣,他没想到皇帝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回答:“回陛下,鱼儿游向诱饵,或许是因为它们饥饿,或许是因为它们好奇?” 李景炎微微一笑:“小福子,你说得很对。人又何尝不是如此?面对诱惑,又有多少人能够保持清醒?” “这人呐,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一见棺材就下跪!” 小福子低下头,不敢多言。他知道,皇帝的心思,不是他能够揣测的。 李景炎收起钓竿,重新换上鱼饵,说道:“宣他们进来吧。” 小福子应声退下,不久,端王李泰和晋王李存缓步走入凉亭。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恭敬的神色,但眼神中却难掩紧张,自从了解了皇帝的实力后,内心深处的忌惮,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伴君真如伴虎。 他们知道,这个时候,皇帝的召见,往往预示着重大事件的发生。 “陛下,圣躬安。”两人齐声行礼。 李景炎转过身,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两位王叔不必多礼,请坐。” 他指了指凉亭中的石凳。 端王和晋王对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坐下。他们的目光不时地瞥向皇帝,试图从他的脸上寻找一丝线索。 李景炎重新将注意力转向水面,他的动作从容不迫,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他内心的宁静。“两位王叔,朕今日召你们来,是想和你们谈谈心,并对方改革之势,做出相应的布局。” 端王李泰的眉头微微一挑,两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谨慎:“但凭陛下吩咐,臣等自当全力配合陛下的决策。” 李景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两位王叔不妨先看看,桌子上的卷宗……” 两人的目光转向石桌上的卷宗,两人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卷宗,仔细阅读起来。 其中详细的描绘了,假安王是如何被南楚暗夜司发现,通过一系列运作,并将真的安王取代的。 当两人翻到关于假安王的卷宗时,反应各不相同。端王李泰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似乎早就有所猜测,而晋王李存则是大惊失色,显然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冲击。 皇帝李景炎的目光从水面上移开,转向两位王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两位王叔,你们对这卷宗中的内容有何看法?”李景炎问道,他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波澜,却让端王和晋王都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晋王李存的声音颤抖:“陛下,这……这怎么可能?安王他……臣……” 晋王李存则显得有些慌乱,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声音中仍带着一丝颤抖:“陛下,这...这卷宗中的内容实在令人震惊。臣从未料到会有如此变故,臣...臣一时难以接受。” 端王李泰深吸了一口气,敏锐地发现自己所看的卷宗,似乎与晋王的有些不同,也不知其中记载了关于晋王的什么秘辛。 端王微微低头,以示尊敬,咬牙切齿地说道:“陛下,臣早已怀疑一些关于假安王的风声,但未曾得到证实,今日见到这卷宗,才得以确认,当年王府刺杀,就是此人里通外敌,致使我王府死伤惨重,此人即便是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解恨。” 既然已经确认了此人的身份,端王自然不会放过他,扑通一声跪在皇帝李景炎面前,道:“陛下,臣恳请,手刃此贼,为我王府上下,报此血海深仇。” 皇帝李景炎的目光在端王李泰和晋王李存的脸上缓缓扫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深邃。他知道,这个消息对于两位王叔来说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足以动摇他们心中的某些信念,也因此安王背后的所有行动,都值得他们细细推敲。 “两位王叔,朕知道这个消息对你们来说是个巨大的冲击。”李景炎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但朕今日召你们来,不仅仅是为了告知你们这个秘密,更是为了商讨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势。” 两王紧握双拳,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眼中皆是闪过无尽的杀意,异口同声地说道:“陛下,臣等愿听从陛下的安排,共同铲除这个奸贼,以正朝纲。” 李景炎微微一笑:“不急,两位王叔不妨再看看,最后那摞卷宗。” 两人微微一怔,不过还是按照皇帝的吩咐,拿起最后一摞卷宗,摊开一看。 【三王会盟大祭之日,杀二王,夺军权,清君侧——南楚暗夜司】 端王李泰和晋王李存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们手中的卷宗仿佛变得沉重无比。他们的目光在卷宗上的文字间游移,短短几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打在他们的心上,南楚暗夜司好毒的阴谋。 端王李泰的脸色变得阴沉,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抬头,目光坚定地望向皇帝李景炎,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陛下,南楚暗夜司的阴谋必须被挫败。臣愿意倾尽王府之力,为陛下对抗此敌。” 晋王李存的震惊逐渐转化为愤怒,他的手微微颤抖,但声音却异常坚定:“陛下,臣等虽不才,但也愿为国家,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两人的心中,本以为还有退路,却不想早已是身处绝地,自己两人身边,早已毒蛇环视,不知埋藏了多少南楚暗夜司的探子,再无一丝侥幸。 皇帝李景炎缓缓站起身,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更加高大。他的目光依次扫过两位王叔,然后落在远方的皇宫之上,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心:“两位王叔的决定,朕深感欣慰。朕已经布置了相应的对策,但需要两位王叔的配合。” 李景炎顿了顿,继续说道:“南楚暗夜司既然想要在会盟之日,杀死二位王叔,夺取二位王叔的军权,并栽赃嫁祸于朕,咱们不妨将计就计,并且两位王叔还要积极联络南方各大世家门阀,豪族勋贵……届时南楚必然也会兴兵北伐……” 端王李泰和晋王李存,心底一寒,瞬间明白皇帝的心思,冷意瞬间弥漫全身,齐声应道:“遵命,陛下。” “嗯!三位王叔?”两人耸然一惊,只见两人身后一锦衣卫转身,映入两人眼中的恰恰是安王,便见其拱手道:“见过两位王爷。” 端王晋王两人,瞳孔一缩,特别是端王对于自己这个死敌,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假安王什么时候又被换了的,之前几天的接触中,以及今天在朝堂之上,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如出一辙,无懈可击,随即心中又涌起一抹深深的担忧。 而且自己两人,心中的那些防范此种之事的,准备,似乎成了笑话! 李景炎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水面上:“两位王叔也不必担心,朕会卸磨杀驴,在三王会盟之日,一并将两位王叔诛杀,朕要做的不仅仅是一统天下的天子,这等胸襟还是有的。” 端王与晋王深深对视一眼,一同跪拜,行大礼,异口同声拜服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八十四章 闲暇(过渡章)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空气中的墨香与檀香交织,营造出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 皇帝李景炎的目光如炬,他坐在龙椅上,背后是一幅巨大的江山图,象征着他对这片土地的掌控与责任。他微微眯起双眸,思绪仿佛飘向了远方。那是他初登皇位之时,面对千头万绪的朝政,心中虽有忐忑,但系统在手,但更多的是坚定的信念。 宰相季海生、都察院左都御史海瑞、大理寺卿包拯,以及六部官员皆肃然而立,气氛严肃。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皇帝身上,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今日,朕与诸位爱卿共商考成法之实施。”李景炎开口道,自他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回荡,每个字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朕先说说朕的想法。” “朕以为,考成法之实施,首当明确政绩考核标准。地方官员,当以治地之繁荣、百姓之安居为要。若其任内,税收增长,地方安宁,则为政绩斐然,从县,到府,再到州,便可从地方升任至中枢。”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击在每位官员的心上。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政绩考核,更是一次对整个官僚进升体系的洗牌,当然简在帝心的除外,地方和中枢那些无能之辈将无处遁形,而有能之士将得到重用。 皇帝李景炎微微停顿,目光扫视着在场众人。“诸位爱卿,对于朕之所言,有何见解?” 宰相季海生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圣明。明确政绩考核标准,确为考成法之关键。然臣以为,在考量税收增长与地方安宁之外,亦当关注民生之多方面。如教化之普及、水利之修缮等,皆为地方长治久安之基石。” 都察院左都御史海瑞紧接着说道:“陛下,臣附议季相所言。且考成之法,当重监督。若无人监督执行,恐流于形式。臣愿领都察院之责,严格督察各地官员对考成法之执行。” 大理寺卿包拯也开口道:“陛下,臣以为,对于政绩斐然者当赏,而对于玩忽职守、贪污腐败之官员,当严惩不贷。以正朝纲,以安民心。” 六部官员纷纷点头,交头接耳议论起来。皇帝李景炎微微颔首,“众爱卿所言极是。考成法之实施,当全面考量,严格监督,赏罚分明。务必使我朝官员勤勉为政,为百姓谋福祉,为江山社稷之稳固贡献力量。” 御书房内,众人神色肃穆,心中皆明白,考成法之实施,将对朝廷未来走向产生重大影响。 李景炎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回荡:“朕深知,考成法的实施非一日之功,它需要众卿的共同努力。” 六部官员也纷纷发表各自看法,御书房内讨论声此起彼伏。皇帝李景炎认真倾听着众人之言,时而微微点头,时而陷入沉思。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能洞察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众臣齐声应道:“陛下圣明,臣等必当竭尽全力,推行考成法,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谋福。” 随着皇帝李景炎的最后总结和指示,御书房内的讨论终于告一段落。众臣们在皇帝的示意下,纷纷行礼告退,准备离开御书房,开始着手实施考成法的各项准备工作。 阳光如同金色的绸缎,轻柔地铺洒在御花园的小径上。皇帝李景炎背着手,缓缓地在这条小径上踱步,他的步伐不急不缓,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有力。身后,贴身太监小福子和一群锦衣卫,以及几名太监宫女,默默地跟随。 李景炎的目光在花园中游移,心情随着这些景致而起伏,时而平静,时而澎湃。他想起了自己穿越成而来的那一天,那是一个风起云涌的日子,自己从一个平凡的现代人,一跃成为了这个古老帝国的主宰。 这个转变,让自己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时常在想,自己是否能真正适应这个角色,在系统的帮助下,让老祖宗们的威名传遍诸天万界。 “小福子,这宫里近日可有什么新鲜事?”李景炎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宁静,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小福子连忙躬身回答,他的声音恭敬而谦卑:“陛下,奴婢倒没听闻有什么特别的新鲜事呢。不过这宫里的花开得愈发娇艳了,想来也是为陛下而开的祥瑞之兆。” 李景炎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玩味:“你这嘴倒是越来越会说了。” 小福子低头道:“奴婢只是实话实说,陛下的江山在陛下的治理下,自是蒸蒸日上。” 李景炎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的池塘,池塘中的鱼儿自由自在地游动,它们无忧无虑的样子让他心生羡慕:“这池塘里的鱼儿游得自在,朕有时倒是羡慕它们。” 小福子惊讶道:“陛下万乘之尊,怎会羡慕这鱼儿呢?” 李景炎轻叹一口气,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朕虽为皇帝,但也有诸多烦恼。这天下百姓的福祉,朝廷的安稳,都压在朕的肩上。朕时常担忧,自己的决策是否正确,是否能让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 小福子赶忙安慰道:“陛下心系百姓,乃百姓之福。陛下的操劳,天下人都看在眼里。” 李景炎微微点头,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池塘上,那些鱼儿似乎在嘲笑他的束缚:“罢了,不说这些。这几日朕觉得有些烦闷,你可有什么法子解解闷?” 小福子眼珠一转,说道:“陛下,要不奴才安排一些乐师来为陛下演奏?或者让宫女们表演一段舞蹈?” 李景炎思索片刻,说:“也罢,就安排乐师来演奏吧。顺便,去吩咐御膳房,今晚准备一些朕爱吃的菜。” 小福子应道:“奴婢这就去办,陛下。”说完,小福子匆匆离去。李景炎则继续在御花园中漫步,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皇帝李景炎在一众宫女、太监和锦衣卫的簇拥下,来到御花园中一座精致的凉亭。此时,平南侯沐风已在亭外恭敬等候。 李景炎入座后,示意平南侯进亭。平南侯稳步上前,行礼道:“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景炎微微抬手:“平南侯免礼,赐座。” 平南侯谢恩后坐下,李景炎看着他,平和地说道:“平南侯,朕听闻你在南方四州治理有方,今日特召你来,想听你说说南方的情况。” 平南侯连忙起身,再次行礼后说道:“陛下,承蒙先帝,和陛下信任,臣在南方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南方局势稳定,百姓安居乐业,商业也逐渐繁荣起来。臣每日殚精竭虑,只为不辜负先帝和陛下之期望。” 李景炎微微点头:“甚好。你可有什么困难需要朕为你解决?” 平南侯沐风思索片刻,回答道:“陛下,南方虽局势相对稳定,但南楚却也不时出兵骚扰边境百姓,南楚自先帝时期起,便一直在往边境增兵,彼时朝内奸佞横行,处处掣肘,数千里防线,帅府之兵力,想要游刃有余的应对,着实有些捉襟见肘,臣斗胆请陛下增兵。” 李景炎听到平南侯沐风的请求后,眉头微微一皱,他深知增兵之事非同小可,缓缓开口道:“平南侯,朕知你忠心耿耿,南方四州的安宁,你功不可没。南楚的威胁,朕也深知。增兵一事,沐卿觉得朕的三位王叔麾下之兵,战力如何?” 平南侯沐风微微一怔,思索片刻后说道:“陛下,三位王爷麾下之兵,臣有所耳闻。其中不少皆是先帝时期遗留下的南北大战时久历战阵的士卒,战力自是不差。然,臣亦知三位王爷各有心思,若贸然调用其兵,恐生变故。” 李景炎目光深邃,笑道:“朕之前亦有此虑,不过时宜时宜,三位王叔已然归顺于朕,沐卿不必担心。” 平南侯沐风呆立当场,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解。他的双眼睁得极大,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三位王爷野心勃勃,虽然各有心思,但在对抗朝廷之上,却是出奇的一致。臣实在想不通他们怎会心甘情愿地归附陛下?陛下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平南侯的声音微微颤抖,话语中充满了疑惑,当今陛下的所作所为来看,不是信口开河之君,但此事着实诡异。 他的脑海中飞速运转,试图理解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三位王爷在他的印象中,一直是难以掌控的存在。他们手握重兵,各有心思,对朝廷南方的局势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平南侯曾无数次担忧三位王爷可能带来的威胁,如今却得知他们已然归顺,这让他感到无比困惑。 “陛下,臣实在难以想象,以三位王爷的野心,究竟是何种办法能让他们这么快的放下了自己的图谋,选择归附陛下?这其中是否有着更深层次的谋划,臣请陛下三思。” 平南侯眉头紧锁,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他深知政治局势的复杂多变,三位王爷的归顺或许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他担心这背后可能隐藏着未知的风险,而这些风险可能会对大燕的稳定和南方边境的局势产生重大影响。 李景炎微笑着,神色从容淡定,他看着平南侯沐风那满是疑惑的脸庞,轻轻一挥手。 一名身姿挺拔的锦衣卫迅速上前,双手恭敬地将一席卷宗递到平南侯手中“沐卿不必忧虑,不妨先看看!”李景炎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平南侯沐风疑惑的接过卷宗。 平南侯缓缓打开卷宗,目光急切地在上面扫视。心中暗自揣测着,究竟是怎样的原因能让三位野心勃勃且一直与朝廷若即若离的王爷倒戈,归附陛下呢? 随着卷宗一页页翻过,平南侯沐风的神色越来越震惊。当看到皇帝接下来的计划时,他只觉遍体生寒。那计划中所展现出的谋略与魄力,仿佛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棋局,每一步都暗藏深意。然而,震惊之余,平南侯心中又涌起一股激动莫名的情绪,意识到陛下的雄才大略,仿佛看到了大燕更加辉煌的明天。 平南侯沐风看完卷宗后,心中再无顾虑。他起身跪地,言辞恳切地向皇帝表忠心:“陛下圣明,臣必誓死效忠陛下。陛下之谋略,臣深感敬佩,臣定当竭力配合陛下之安排,为大燕的繁荣昌盛肝脑涂地。” 李景炎微微颔首:“平南侯,你且退下吧,好好去筹备各项事宜。” 平南侯沐风再次行礼:“臣遵旨,陛下万安。” 随后告退而去。 夜幕降临,御花园中的灯火渐渐亮起,将夜色中的花园点缀得如梦似幻。李景炎独自一人坐在凉亭中,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那玉佩是他登基之时,太皇太后所赐,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责任。他凝视着玉佩,总觉得这玉佩有什么深意。 “陛下,乐师已经准备好了。”小福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李景炎的思绪拉回现实。 李景炎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开始吧。” 乐声渐起,悠扬的琴声和着笛声,交织成一首美妙的乐曲。李景炎闭上眼睛,让自己沉浸在这音乐之中,试图借此忘却那些沉重的责任和烦恼。然而,他的心却始终无法完全放松。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各种问题,以及卷宗中那些详尽的计划。 乐曲终了,李景炎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他站起身,走出凉亭,向着寝宫走去。他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的挑战等待着,诸天万界还等着咱征服。 “陛下,今晚的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小福子紧随其后,低声说道。 李景炎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明天,他将召集所有重臣,对改革的下一步,制定计划。 东境平叛后,军改的计划该提上日程了。 第八十五章 兵临关下 东境,娄山关。 晨雾如轻纱般袅袅升起,将这座古老的关隘笼罩其中,如梦如幻。城墙上,那些斑驳的石砖仿佛是岁月的见证者,它们历经无数战火的洗礼,每一道裂痕都诉说着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而今日,这座饱经沧桑的关隘即将迎来一场新的严峻考验。 相城侯的叛军如同汹涌的乌云般压境而来,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将娄山关围得水泄不通。那密密麻麻的人群、林立的兵器,以及在风中猎猎作响的旗帜,无不彰显着叛军的强大气势。 城楼上,宁远侯萧敬青身着锃亮的铠甲,身姿挺拔如松。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下方的相城侯叛军,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剑柄,清晨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拂过宁远侯刚毅的脸庞。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城墙下,叛军的旗帜在风中剧烈舞动着,那上面绣着的金色猛虎,仿佛随时会跃出地面,张牙舞爪地扑向城墙。 “准备迎战!”宁远侯的声音在城墙上回荡,那坚定有力的话语中没有一丝颤抖,只有钢铁般的意志和无畏的决心。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有的搬运箭矢,那一支支锋利的箭矢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 有的检查投石机,巨大的投石机仿佛是沉睡的巨兽,等待着被唤醒释放出强大的力量;有的则紧握长矛,锋利的矛尖指向天空,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冲击。 狂风呼啸而过,旌旗猎猎作响,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娄山关上,宁远侯身后的士兵们严阵以待,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决绝。虽然每个人的心中都难免紧张,但他们知道,自己肩负着保卫家园的重任,绝不能退缩。紧张的气氛在人群中悄然蔓延,如同看不见的烟雾,让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相城侯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他身披黑色的战甲,犹如来自黑暗的恶魔。他的眼神中满是贪婪与野心,那是对权力的极度渴望。他让士兵们传话道: “萧敬青,今日这娄山关,便是本侯踏平燕京城的第一步,你若识相,速速打开城门投降,本侯或可饶你不死!” 宁远侯怒目而视,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他让士兵们大声回应:“相城侯,你这乱臣贼子,叛国谋逆,人人得而诛之,有本侯和麾下将士在,你这叛臣贼子,休想让跨过娄山关一步。” “呜呜——呜”,战争的号角声响起,仿佛在宣告着一场血腥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 太阳渐渐升起,金色的阳光穿透晨雾,洒在娄山关的城墙上,也洒在了叛军的铁甲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叛军的阵列开始有了动静,前排的步兵举起盾牌,那盾牌紧密地排列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在阵列之中,云梯、井阑、攻城车,冲车,一应俱全。这些庞大的战争器械在士兵们的推动下,缓缓向着娄山关移动,整个军队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缓缓启动。 随着叛军的阵列缓缓推进,宁远侯萧敬青的眉头紧锁,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是一场生死较量。他转过身,对身边的副将低声吩咐了几句,副将立刻领命而去,传达着宁远侯的战术安排。 城墙上,守关士兵们紧张而有序地准备着。弓箭手们站在城墙的垛口后,箭矢已经搭在弦上,只待一声令下。设置在关墙后方半腰上的大型投石机也被调整到了最佳的角度,准备给予敌人沉重的打击。 相城侯的叛军越来越近,他们的步伐沉重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在向娄山关的守军宣告着他们的不容小觑。前排的步兵高举盾牌,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而云梯和攻城车紧随其后,准备对城墙发起冲击。城墙四方垛口后,宁远侯一声令下:“投石,准备——放!” “轰轰轰轰轰!”话音落下,一块块巨石轰然自关城后方飞起,狠狠的砸入相城侯叛军阵列之中。呼呼呼~刺耳的破风声带起阵阵血雾,敌军大阵中残肢断臂横飞。那惨烈的景象让人不忍直视,但在这生死之战中,没有人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放箭!”宁远侯的声音在城墙上响起,随着他的命令,遮天蔽日的箭矢如同雨点般射向叛军。叛军的盾牌手迅速举起盾牌,形成了一片盾墙,但仍然有箭矢穿透了盾墙,击中了叛军士兵,惨叫声此起彼伏。 “再投!”随着副将的指挥,巨大的石块从投石机中飞出,砸向叛军的阵列。石块落地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叛军的阵型出现了混乱,但很快又被重新组织起来。 关城下的相城侯见状,己方投石车刚到射程之内,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拔出腰间的长剑,高高举起,大声喝道:“投石!”“砰,砰砰砰砰!”一颗颗巨石砸向娄山关城墙上,城墙巍然不动,仿佛在向叛军展示着它的坚不可摧。 叛军在他的指挥下,开始向城墙不断挺进,云梯搭上了城墙,井阑、攻城车,冲车,紧随其后,士兵们开始攀爬。 娄山关的士兵们迅速反应,有的用长矛将攀爬的叛军士兵捅下云梯,有的则将热油倒下城墙,给予叛军更大的杀伤。战斗异常激烈,城墙上下,双方士兵的鲜血染红了大地。那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作呕。 随着战斗的持续,娄山关的城墙上,宁远侯萧敬青的士兵们虽然疲惫,但士气依然高涨。他们知道,一旦城墙失守,他们的家园和亲人都将面临,和关外三城一样的灾难。 因此,每个人都拼尽全力,誓死保卫着这座关隘。相城侯的叛军虽然遭受了重大损失,但他们的数量优势开始显现。一波又一波的士兵不断地冲击着城墙,尽管许多士兵在攀爬过程中被击落,但仍然有不少人接近城墙顶端。 宁远侯萧敬青站在城墙的最高点,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指挥着士兵们进行反击。他知道,单纯的防守是不够的,必须找到机会反击,才能打乱叛军的攻势。可惜援军未至,不然贸然出城大战,风险太大。 “准备火油!”宁远侯下令。城墙上的士兵们迅速将火油桶滚到城墙边缘,点燃火把,准备将火油倾泻到攀爬城墙的叛军身上。 “放!”随着宁远侯的一声令下,火油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火把紧随其后,城墙下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攀爬城墙的叛军士兵被火焰吞噬,惨叫声和火焰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地狱般的景象。相城侯见状,愤怒地挥舞着长剑,命令更多的士兵投入战斗。 今天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双方都在为了胜利而拼尽全力。城墙上的守军不断地投掷石块、射箭、倒火油,而城墙下的叛军则不断地尝试攀爬、架设云梯、推动攻城车。战斗持续到了傍晚, 太阳逐渐西沉,战场上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叛军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终于选择了撤退。宁远侯和他的士兵们站在城墙上,望着叛军撤退的背影,心中既有疲惫,也有胜利的喜悦。 娄山关今天的战斗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宁远侯知道,这场战争远未结束。他必须尽快修复城墙,补充兵力,准备迎接下一次叛军更加猛烈的进攻。而相城侯的叛军,虽然受挫,但他们的野心并未熄灭,他们必将再次卷土重来。 夜幕降临,娄山关的城墙上,火把被点燃,照亮了城墙。士兵们围坐在一起,竞皆莫然,同时也为牺牲的战友默哀。 —————— 娄山关外,叛军大营。 大帐之内,叛军主帅相城侯,与各部将领齐聚一堂。帐内烛光昏暗,映照出众人凝重的面容。相城侯端坐于主位,一身战甲未卸,神情冷峻,目光如炬:“诸位,娄山关久攻不下,朝廷的援兵怕是不日将至。”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安静的大帐中回荡。 一位满脸胡须的将领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声道:“侯爷,末将愿率敢死营,明日必定要破了这娄山关!”他的双目圆睁,充满了决绝与悍勇。 旁边一位较为沉稳的将领微微摇头,拱手说道:“不可鲁莽,敢死营必须一锤定音,不到最后关头绝不使用。从今日交战来看,娄山关守军确实擅长防守,且娄山关地势险要,城防坚固,一味强攻只会让我军损失更加惨重。” 这时,角落里一位年轻将领开口道:“侯爷,末将以为,唯有佯装撤退诱敌出城,才有破城之机。”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机敏。 “不妥,若是敌军不中计,反而让我军士气更加低落。”有人立刻反驳。 一位老将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宁远侯,绝非浪得虚名,行事向来稳健,燕廷援军没有到达之前,此人绝不会主动出击。” 众人陷入了沉思,大帐内一时安静得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讨论愈发激烈,各种想法层出不穷,但都被一一否决。 相城侯紧锁眉头,站起身来,走到帐前,望着远处高耸的娄山关,心中烦闷不已。他深知,这场叛乱若不能成功,等待他和这些将领的将是灭顶之灾。虽然今天只是试探性进攻,以老带新,锤炼新兵,虽然伤亡也比预计的还大,但留下来的也算是可堪一战见过血的精锐! 相城侯在营帐中沉思良久,面对诸将面色阴沉地说道:“明日,我们便以辅兵和民夫消耗娄山关守军的物资,我倒要看看那萧敬青能撑到何时。” 一位将领微微皱眉,拱手说道:“侯爷,此计虽妙,但难免动摇后方军心。” 相城侯冷哼一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今局势紧迫,顾不得那么多了。” 另一位将领附和道:“侯爷所言极是,战争本就残酷,只要能攻破娄山关,些许骂名又算得了什么。” 这时,一位谋士模样的人站出来说道:“侯爷,此计虽妙,但为免民夫和辅兵有所察觉,抱团,还是要谨慎行事,应分批次的,应许与重利……承诺他们……” 相城侯点点头:“这是自然,待他们的物资人马消耗殆尽,便是我们大军全力进攻之时。”“明日就按此计行事,去吧。 ”众将领精神一振,齐声应道:“谨遵侯爷之令!” 在诸将退出大帐内,相城侯,深吸一口气,向着副将问道:“蔺懿轩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副将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道:“侯爷,目前还未收到蔺懿轩那边传来的消息,或许是还在按计划行事,追击燕国骑兵之事也暂未有进展!” 相城侯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在营帐内来回踱步,暗自思忖着蔺懿轩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蔺懿轩的骑兵营肩负着保护粮道,以及追杀境内燕国骑兵这两项重要任务。粮道关乎着大军的补给,绝对不容有失,时间拖得越久,于我军越不利。 “呼——”相城侯无奈地闭上双眼。 第八十六章 引蛇出洞 娄山关,镇守都督府。 烛火摇曳,映照出一片凝重而紧张的氛围,宁远侯萧敬青坐在主位上,他的面前铺开了一张详尽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地标记着娄山关及其周边的地形,与众将领一同商议着明天即将到来的战事。 “观,相城候叛军今日攻城之势,只是试探性进攻,明日之战,将是苦战。”宁远侯的声音沉稳有力,字字句句都透露出对敌情的深刻洞察:“众将切不可掉以轻心,我等身为朝廷重臣,镇守此地,务必保得娄山关安稳,以护朝廷京师之危。” 众将领闻言,皆是神色凝重,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深知,娄山关作为叛军东出的门户,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旦失守,后果将不堪设想。 “侯爷高见,那依侯爷之意,明日叛军是否会全力攻关?”一位将领急切地问道。 宁远侯微微眯起双眸,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思片刻后说道:“依本侯判断,明日之战,以相城侯向来的行事作风,其必然会驱使民夫和辅兵,攻关,用于消耗我军军资与士气,而他真正的精锐部队,则会隐藏于后,寻找我军防守的薄弱之处,进行致命一击,我等必须做好充分准备,既要防备正面的强攻,也要警惕敌军的奇袭。” 随即问道:“我军的粮草和军资是否充足?” 副将阴翰飞点头道:“回侯爷,粮草方面,我们已提前做了准备,足够支撑很长一段时间。但军资方面,尤其是箭矢和滚石和擂木,往后之战,必然消耗巨大,颍州各刺史府,已调数万名夫和工匠正在,连夜赶工制造。” 宁远侯微微颔首:“明日之战,要充分利用地形优势,减少不必要的消耗。” 众将齐声应:“是,侯爷。” 宁远侯微微点头,随后将目光转向地图,手指在娄山关的几个关键位置轻点:“这些地方,都是我们防守的重点。明日之战,敌军必然会集中力量攻击这些薄弱之,众将务必严加防范。” “侯爷,我军的兵力分布是否需要调整?”又一位将领问道。 宁远侯沉思一瞬后,沉声道:“兵力分布上,我们需保持灵活。后军要随时准备支援关防前线,同时,也要留有足够的兵力作为后备,以防不测。此外,另外务必密切注意,娄山关各处天险隘口,的敌军动向,严防高手渗透。” “侯爷英明,我等定当遵命行事。”众将领齐声应道。 宁远侯萧敬青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转向站立在一旁的锦衣卫千户沈炼,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迫:“沈千户,朝廷平叛大军何时能够抵达?” 众将闻声望去,看着身穿飞鱼服,腰配绣春刀的锦衣卫,心思莫名而又复杂,前日锦衣卫捣毁南楚暗夜司,血衣楼阴谋的一幕幕,着实令他们,又敬又畏。 锦衣卫千户沈炼,恭敬地回答:“侯爷,根据最新的情报,援军已经在途中。王黎大将军已率三万百战穿甲军,日夜兼程,预计在三日后的午时前能够到达娄山关。” “来的这么快!”众将闻言神情一惊,百战穿甲军,皇帝陛下的嫡系军队! “今夜,我们不能有丝毫松懈。”宁远侯接着道:“各部将领必须亲自检查防务,确保每一处都无懈可击。同时,要加强夜间的巡逻,防止敌军的偷袭。” “是,侯爷!”将领们齐声应道,他们知道,这场战斗关乎生死存亡,没有人敢有半点马虎。 宁远侯站起身,目光坚定地望向地图上的娄山关,语气更加坚定:“明日之战,关系重大。我等必须全力以赴,誓死保卫娄山关,以报皇恩,护我大燕,大好河山!” 众将领齐声高呼:“誓死保卫娄山关!” 众将领陆续离开议事厅后,宁远侯萧敬青的目光转向了锦衣卫千户沈炼。他挥手示意沈炼靠近,两人在烛光下的影子拉得老长。 “沈千户,”宁远侯的声音低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相城侯叛军兵临关下后,局势愈发危急,敌人必然很快就按耐不住想要行动,关于锄禾计划的调查,可有进展?” 沈炼微微低头,他的声音平静:“侯爷,锦衣卫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目前尚未发现目标人物,有何动静,关于守军将领之中谁是内奸?,我们也会继续深入调查,请侯爷放心!” 在宁远侯萧敬青的议事厅中,沈炼在离开前突然转身,向宁远侯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侯爷。”沈炼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断:“在下有一计,或许可以引出内奸,又可明晰敌人的锄禾计划。” 宁远侯萧敬青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来。 “说来听听。”萧敬青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沈炼说道:“侯爷,既然已经确认,宏记医馆的李裕安,乃是南楚暗夜司的探子,根据现有情报来看,“锄禾计划”必然与敌人如何攻破娄山关防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其中这个李裕安绝对是计划中的一大关键人物,而要攻破重兵防守的娄山关,必定与关内守军有关,咱们不如来个引蛇出洞。” 宁远侯萧敬青,眉头微皱:“沈千户的意思是?” 沈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道:“现在叛军兵临关下,关内守军与民区,已经彻底封锁,而他们计划的当务之急,必然是要想方设法与关内的内奸取得联系,这才好里应外合,执行下一步计划,侯爷不妨给他们个机会。” 宁远侯萧敬青一怔,随即说道:“沈千户,是想本侯以都督府的名义,相请李裕安此人,坐镇军医。” “侯爷英明。”锦衣卫千户沈炼笑道:“只要我们将此消息散布于军中,内奸得到消息,必然会想方设法,与其取得联系,而这方法吗,自然是没有比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之后,让李神医整治整治,来得顺理成章。如此一来,我们只需派人紧盯,每位频繁受伤,并与其接触的将领便可。” 宁远侯萧敬青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缓缓点头,表示赞同沈炼的计划。 “沈千户,你的计划甚好,但我们必须小心行事,不可让敌人察觉到我们的意图。”萧敬青沉声说道,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洞穿人心: “不过,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不如将城内的各大名医,都轮流邀请他们一次,如此一来也能更好的甄别。” “侯爷考虑周到。”沈炼点头,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不容有失:“侯爷放心,锦衣卫自有一套隐秘的行事方法,我们的人会悄无声息地混入军中,监视李裕安的一举一动。” “好,那就这么定了。”萧敬青拍板决定,随即又补充道,“但此事仅限于你我二人知晓,不可泄露给第三人,以免走漏风声。” “是,侯爷。”沈炼恭敬地行了一礼:“也请侯爷放心,大战在即,锦衣卫绝不会允许,这等威胁一直存在,即便泄露了风,让他们有所察觉,锦衣卫也能随时,将剩余的一干人等一网打尽,不留后患,即便独留守军中的内奸,也一样无力回天。” —————— 娄山城内,宏记医馆。 在娄山城内,宏记医馆是一处闻名遐迩的地方,以其精湛的医术和仁心仁术而受到城中百姓的敬重。医馆的建筑古朴而典雅,门前挂着一副对联,上书“宏济世医,记恩泽民”,彰显着医馆的宗旨和精神。 医馆内部,药香弥漫,一排排整齐的药柜上摆放着各种药材,从常见的甘草、黄芪到稀有的灵芝、人参,应有尽有。 几位学徒正在忙碌地称量药材、研磨药粉,而老医师李裕安则在柜台后细心地为病人诊断,开具药方。 此时,随着夜幕的降临,医馆的病人渐渐稀少,但医师和学徒们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他们知道在战乱时期,自家师傅随时有可能被征入军中,随时可能会有伤兵需要紧急救治。因此,他们提前准备好了各种急救药品和绷带,以备不时之需。 在医馆的后院,有一处安静的房间,这里是医馆的主人,老医师李裕安的私人诊室。李裕安年逾花甲,但精神矍铄,他的医术高超,尤其擅长治疗外伤和疫病。 就在这时,医馆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位身穿铠甲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学徒见状,立刻上前询问:“这位军爷,您是来看病还是抓药?” 男子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学徒:“本将军,奉都督府之令。来找李神医的,这里有一封宁远侯亲笔的书信。” 学徒接过书信,不敢怠慢,立刻前往后院通报。宏伯仁听到宁远侯的名字,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来到前厅,他接过书信,仔细阅读,这是一封邀请信,信中言辞恳切。 “这位将军,请回禀侯爷,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老朽愿往。”李裕安微微拱手回应道。 男子回答道:“侯爷吩咐,大战旷日持久,城内各大小医馆也需做好接收伤员的准备。” 李裕安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请回复侯爷,李某定当全力以赴,不负侯爷所托。” “那就谢过李神医了。”男子微微拱手道。 …………………… 李裕安回到房间后,脸上露出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神色。他的动作谨慎而熟练,轻轻转动了房间一角的瓷瓶,随着一声轻微的机关声响,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隐蔽的密室入口。 在李裕安打开密室的那一刻,一个身影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显露出的是南楚暗夜司前任副司首,闵正宏——一个在江湖和朝堂中都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他的名字在南楚是一个禁忌,因为他曾是南楚最锋利的暗器,执行过无数秘密任务,却在一次政变中失势,从此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李裕安将镇守都督府邀请各大医馆,轮镇军中之事说了一遍。 闵正宏的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眼神中透露出锐利和警觉。 密室内,南楚夜司前任副司首,闵正宏微微皱眉,沉声道:“如今局势紧张,你务必小心行事。那宁远侯邀各馆大医,入后军中为伤兵治伤,这确实是个机会。” 李裕安面色如常,点头道:“放心,这是我们不可多得的机会,老夫自会谨慎行事,若能趁机与内应取得联系,推动‘锄禾计划’,则大事可成。” 闵正宏眼神深邃,思索片刻后说道:“你入军中之后,不必急于时,不妨观察清楚有没有人暗中监视,再做打算。燕国小皇帝麾下的锦衣卫,着实不可小觑,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这些锦衣卫的鼻子可是比狗还灵,我至今都没有想明白,他们是如何做到对我们的踪迹了如指掌的,就跟在我们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而且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放长线钓大鱼!” 看着似乎有些杯弓蛇影的闵正宏,李裕安应道:“我明白,只是“锄禾计划”,除了你我和司首大人,三个人知道具体计划,锦衣卫绝无可能,提前收到消息。” 闵正宏微微眯起双眼,缓缓说道:“即便如此,也不可露出破绽。若有危险,宁可放弃此次机会,也不能暴露计划内容。即便相城侯叛乱失败,也不过是燕国内部的纷争,短时间内对南境的影响有限,英国皇帝麾下的神秘军队,百战穿甲军,战力不可估量,以相城侯城侯那十万兵马,即便能够拿下颍州,也是败局已定。于南楚而言,助力终究有限,只是希望这兵败的时间拖得越久越好,“锄禾计划”即便是,放到南境执行也,会有不错的效果,虽然可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李裕安郑重的点点头,虽然“锄禾计划”无论放在哪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可以实施,但有计划和没计划的实施,效果却是相差极大,在相对平稳的环境中,没有事先的安排,以及敌人内部的配合,很可能在计划露头之初,就会被敌人发现,并彻底抹杀。 李裕安和闵正宏又在密室内商议了许久,敲定了一些细节和应对之策。随后,李裕安走出密室,开始为进入军中做准备。 第八十七章 袭扰 娄山关外。 黎明前那浓重的黑暗如同一层厚重的帷幕,廖化将军率领着精锐的大汉铁骑部队,宛如暗夜中悄然潜行的幽灵,以一种近乎无声的方式,小心翼翼地接近了相城侯叛军的一支运粮队大营。 “将军,前方就是叛军枫溪城的运粮队大营,斥候已经探明其中约有两千步军。”副将压低声音向廖化汇报,他的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丝丝战意。 廖化微微颔首,那目光如炬:“好,传令下去,全军准备,务必一击即溃,烧毁粮草,不可恋战。”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廖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前方那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营寨轮廓。营地中,叛军的帐篷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四周散布着几个燃烧的火堆,火光摇曳,映照着守卫们略显疲惫和警觉不足的脸庞。 身后的骑兵们个个顶盔灌甲,神色严肃而庄重。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兵器,肌肉紧绷,目光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只等待着将军的一声令下。廖化轻轻一挥手,那动作简洁而有力。 “咚咚——咚。”低沉而富有节奏的马蹄声响起。 铁骑部队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黑色洪流,迅速向运粮队大营冲去。马蹄声被刻意压低,但在这寂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跳声的夜晚,仍显得有些沉闷,仿佛是大地深处传来的闷雷。 “杀!”廖化一马当先,怒吼着冲入营中。他手中的长枪挥舞起来,如蛟龙出海,气势如虹,瞬间挑翻了几个叛军。身后的骑兵,犹如锋利的箭矢,直插敌军营地,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决心。 “敌袭……”惊恐的呼喊声在营中响起。 “杀啊!”喊杀声、兵器激烈的碰撞声、战马嘶鸣声瞬间交织在一起,仿佛一曲血腥的乐章。廖化手持长枪,所到之处,叛军纷纷溃散,无人敢与之正面交锋。他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宛如战神降临。 “何人?,你竟敢偷袭我军的粮队!”一名叛军将领,骑上战马,怒吼着从营帐中冲出,手持大刀,直奔廖化而去,那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廖化冷笑一声,长枪一抖,枪尖如龙出海,瞬间与叛将的大刀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溅,照亮了两人充满杀意的脸庞。 “铛!”一声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廖化与叛将瞬间陷入激战,长枪与大刀在空中不断交错,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颤抖。 廖化眼神坚定,手中长枪挥舞得密不透风,招招致命。叛将虽然勇猛,但在廖化的凌厉攻势下渐渐落入下风,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招式也不再那么流畅。 周围的战斗也异常激烈,大汉铁骑如入无人之境,迅速冲向粮草重地。叛军士兵们惊慌失措,试图抵抗却难以抵挡铁骑的凶猛冲击。 “快,保护粮草!”叛军中有人声嘶力竭地大喊,但此时已经晚了。大汉铁骑已经冲到粮草车前,骑兵蜂拥而至,火油袋被纷纷抛出。 只见无数火把被点燃了,呼啸着扔进粮车内,大火瞬间燃起,火势瞬间照亮了黎明前的夜空,也将叛军的粮车映得通明。火光中,叛军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脸上满是恐惧和绝望。 瞬间,大火熊熊燃起,照亮了整个夜空。滚滚浓烟直冲云霄,叛军们看着燃烧的粮草,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叛将见粮草被烧,心中大乱,招式也变得混乱起来。廖化抓住机会,长枪猛地一刺,那枪尖犹如一道闪电,直接洞穿了叛将的胸膛。 “哼,不自量力。”廖化抽出长枪,看着倒下的叛将,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对胜利的坚定决心。 此时,粮草大营已经陷入一片火海,大汉铁骑迅速集结。廖化看着燃烧的大火,满意地点了点头,那神情仿佛在宣告着胜利的到来。 “撤!”廖化一声令下,声音响彻云霄。铁骑部队如同一股红色的旋风,迅速消失在黎明前的夜色中,只留下一片狼藉和燃烧的废墟。 —————— 苍茫的暮色如同一幅巨大的灰色画卷,严严实实地笼罩着古老的西境大地。风带着一丝凉意,轻柔地吹拂过枫溪城头。城下,火把如繁星点点,将黎明夜色中的大地映照得如同白昼,叛军骑兵营主将蔺懿轩,身姿挺拔地站在城墙上,目光如炬,凝视着远方,神情严肃而凝重。 “报!”一名斥候飞骑马飞奔而来,马蹄扬起一片尘土。他迅速勒住缰绳,战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斥候单膝跪地,喘息未定:“将军,燕军果然按捺不住,他们现身袭击了枫溪城运粮队,人数不下千骑,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那支骑军,正向东南方向逃窜!” “将军,末将愿为先锋,领兵出击!”其身旁的年轻将领赵统,满脸坚毅,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战火,请战心切。 蔺懿轩转头看向赵统,这位年轻的将领,虽勇猛有余,但经验尚浅。他轻轻摇头,语重心长地道:“不可轻举妄动,对方千骑即便是趁夜偷袭,能够重创长锋大营,足以说明对方实力绝对不容小觑。我方虽有骑军两千,但大半不过是新马新兵,贸然出击,恐难取胜。” 蔺懿轩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些许无奈之色,负责搜索追踪的另一部骑军,才是骑军营的主力,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骑军,只是没想到,这支燕廷骑兵速度比预想的还要快,这么快就悄无声息地跨过青州? 赵统闻言,面露不甘,紧握着拳头,但也不得不承认将军所言在理,只好强压下心中的急切。 “将军,那我们该如何是好?”赵统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期待。 蔺懿轩沉吟片刻,目光中闪过一丝睿智,语气坚定而自信,道:“燕国朝廷这支骑军虽勇猛善战,但毕竟人数有限,既然他们露了头,我枫溪城及各城,共可可抽调三千精锐步军,加上我骑兵营二千骑军。以这五千步骑主力足以一战。但还是,需得智取,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硬拼,毕竟咱们就这点骑兵家当。” 赵统点头,道:“将军言之有理,只是,这智取之计,该从何而起?” 蔺懿轩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既然露了头,再想藏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更何况,枫溪城及各支运粮队本身就是钓他们露头的饵,‘夜不收’紧随其后,迟早能摸清他们的藏匿之地,既然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就是围也要围死他们。” 赵统闻言,眼前一亮,兴奋地道:“将军,此计甚妙!” 蔺懿轩,一边摊开地图,喊来斥候,让他指明燕军逃走的方向。 蔺懿轩神色凝重地看着地图,手指在上面轻轻滑动,仿佛在思考着每一步的策略。斥候迅速上前,指明燕军逃走的方向。 “将军,燕军往东南方向逃窜,看其路线,似想进入……”斥候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蔺懿轩微微皱眉,陷入沉思。片刻后,他果断作出部署:“传我将令,周围各城守军,除守城必要军士外,迅速集结,步步为营,向着情断山脉围拢而去,但不可太过深入,徘徊在外围即可,务必造出浩大声势,麻痹敌军。” ……………… 清晨,阳光洒满了枫溪城城头,蔺懿轩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方。城墙下方,五千步骑整装待发,军威赫赫。 “一千对五千,优势在我。”蔺懿轩意地点点头,他高举长枪,大声喊道:“出发!” 随着叛军骑兵营主将,蔺懿轩的一声令下,五千步骑如同潮水般涌出枫溪城的城门。 城门缓缓关闭,蔺懿轩转身,步下城墙,他的副将已经牵来了他的战马——一匹毛色如夜的骏马,名为“墨影”。蔺懿轩一跃上马,墨影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发出一声长嘶,蹄下生风。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周边各城闻风而动。守城将领们纷纷开始调配兵力,一队队士兵整装待发。他们按照蔺懿轩的指示,以稳健的步伐朝着情断山方向前进。军旗飘扬,脚步声整齐划一,声势逐渐浩大起来,仿佛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 ———————— 第八十八章 守株待兔 午时三刻,阳光洒落在燕国辽阔的原野之上,情断山脉的必经之路上,气氛凝重而紧张。廖化将军率领的三千多步骑精锐与蔺懿轩的五千叛军在此对峙,旌旗招展,杀气冲天。 燕军一方,红色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燃烧的火焰,彰显着他们的斗志与决心。廖化将军身披红色铠甲,骑在高大的战马上,目光如炬,扫视着前方的叛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敢,仿佛这场战斗的胜利已经握在手中。 在廖化将军身后,三千多步骑军严阵以待。他们身着整齐的铠甲,手持锋利的武器,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这些士兵都曾是蜀汉的百战精锐,他们经历了无数次的战斗,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此刻,他们正等待着将军的命令,准备为了新的荣耀而战。 而在叛军一方,气氛则显得有些沉闷。蔺懿轩骑在高头大马上,面色阴沉如水,眉头紧锁。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心中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他实在想不明白,明明情报上说对方骑军只有一千,如今这多出来的几千精锐步骑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散出去的夜不收,是干什么吃的? 蔺懿轩心中涌动着懊悔与自责,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不甘。就在今晨,自己自信满满地站在城楼上,对着副将夸下海口,说今日一战,必将大获全胜。然而,眼前的局势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敌军的阵列上,只见对方步骑交错,阵型严整,如同一块坚不可摧的磐石。阳光下,敌军的铁甲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仿佛在嘲笑他的无知和轻敌。 “将军,敌军的步骑已经逼近我军阵前,我们该如何应对?”面对突然出现的敌军,一副将焦急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蔺懿轩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思绪如同狂风中的落叶,飘忽不定。他知道,此时的局势对他们极为不利。燕军的兵力虽然少于他们,但装备更加精良,士气更加高昂。他们的骑兵虽然也不弱,但在数量上却处于劣势。 “将军,咱们中计了,看来燕军一早便是打算在这里歼灭我方骑军。”一旁的赵统面色阴寒,沉声说道:“他们故意暴露行踪,引我们出来,就是为了这一刻!” 身边的一副将闻言,点了点头,道:“将军,敌军明显就是在以逸待劳,我军一路长途跋涉,略显疲惫,且敌军骑军不仅装备精良,还比我们多出数百骑,我们是否要暂避其锋?” 蔺懿轩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怎能未战先怯?况且,燕军的骑兵虽强,但我们的骑兵也不弱。况且这个时候,撤,便会士气全无。我们步军上还有优势,今日,就让我们在这里与燕军一决高下!” “退无可退,唯有死战,不惜一切代价拿下敌方骑军,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蔺懿轩沉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传令下去,全军准备迎战。”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叛军阵列中立刻忙碌起来。士兵们紧握武器,脸上的表情或紧张或坚定,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在等待着蔺懿轩的下一步命令。 呼—— 清风呼啸,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奏响前奏。 “全军——突击。”蔺懿轩一夹马腹,带领先锋两千骑军,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阵去,直奔燕军骑兵军阵而去。 ……………… 与此同时,燕军军阵之内,廖化将军也在紧张地部署着战斗。他环顾着汇合后的锦衣卫指挥使青龙、玄武、白虎,笑着说道:“此次叛军果然中计。只要歼灭叛军这支骑兵,我们短时间内便无后顾之忧,免得随时随地的都要防备,被叛军骑兵追上,时不时的被咬上一口。之后便可以率军直插小荆峡关,然后与雾州城守军取得联系,里应外合便可一举拿下小荆峡关,打通雾州军南下的道路。” 身穿铠甲的青龙众人,皆是面带笑意。自从双方汇合了之后,便制定了引蛇出洞的计划,在敌人尚未察觉我军具体人马之前,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廖化将军举起长枪,高声下令:“准备冲锋!” 双方的骑军阵线越来越近,紧张的气氛几乎要凝固成实体。廖化将军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高举长枪,猛地向前一挥:“骑军冲锋!” “咚咚——咚咚” 双方五千双马蹄声滚滚如雷,在随着双方主将的命令下,双方骑军如同一道钢铁利箭,向着对方阵线冲去。马蹄声、脚步声、战鼓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首激昂的战歌,激励着士兵们奋勇向前。 “咻咻咻——咻” 双方后军的箭雨如同乌云般遮蔽了天空,但燕军骑兵们没有丝毫畏惧。他们举起盾牌,挡下了大部分的箭矢,少数几支箭矢穿透了盾牌,却无法阻挡骑军们前进的步伐。 “轰——” 双方的骑军,犹如射出的利箭狠狠碰撞在一起,金属的撞击声、士兵的呐喊声、战马的嘶鸣声响彻云霄。燕军如同猛虎下山,他们手中的长矛在叛军骑兵中肆虐,染血。 随着战斗的进行,战场上的形势愈发紧张和混乱。燕军的骑兵如同潮水般冲入叛军的骑军阵列,他们的长矛和长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叛军士兵的惨叫和战马的哀鸣。 蔺懿轩的叛军在数量上处于优势,他们的抵抗也异常顽强,每一次交锋都试图用生命去换取燕军的伤亡。 战场上尘土飞扬,血肉横飞,士兵的尸体散落一地,构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景象。 廖化的红色铠甲已经被鲜血染红,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手中的长枪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舞都带走一个敌人的生命。 蔺懿轩在战场上左冲右突,试图寻找燕军的破绽,但他发现自己的每一次冲锋都被燕军的严密阵型所化解。他的副将们和亲兵们紧紧跟随着他,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下致命的攻击。 “咚咚咚——” 就在这时,叛军的后军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只见有一千骑军忽然从背后杀入,正是章邯将军率领的锦衣卫和影密卫。他们已然换上了敌军的铠甲,但左臂上绑着黑布,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绕到了叛军的后方,发起致命的一击。他们的出现,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叛军的心脏。 战场上的局势瞬间发生了巨大变化。蔺懿轩心中一沉,他万万没有想到燕军还有这一手。仓皇之下,己方士兵,绝对会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打懵,但此时已容不得他多想,他迅速调转马头,大声呼喊着组织士兵抵抗从后方杀来的燕军。 叛军士兵们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下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但很快他们也反应过来,开始顽强抵抗。然而,前后受敌的局面让他们倍感压力。 廖化见章邯将军的部队成功突袭,士气大振,高声喊道:“胜利就在眼前,冲!” 燕军士兵们听到将军的呼喊,更加奋勇杀敌,他们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向叛军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击。 蔺懿轩的副将在混乱中被流矢射中,落马身亡。这让叛军的士气再度受挫。蔺懿轩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心中充满了绝望,但他知道此时不能退缩,他挥舞着长剑,继续带领士兵们抵抗。 章邯将军带领的锦衣卫和影密卫如同一把尖刀,在叛军后方不断撕开缺口。他们配合着前方的燕军,逐渐压缩叛军的生存空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叛军的伤亡越来越惨重,他们的抵抗也变得越来越微弱。蔺懿轩看着大势已去,心中充满了不甘。 叛军的阵型开始动摇,士兵们开始恐慌,士气彻底崩溃,步兵四散而逃,蔺懿轩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知道,这场战斗的胜负已经没有了悬念。但他仍然不愿意放弃,他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带领着最后的亲兵,冲向了燕军的阵列,准备进行最后的决战。 战场之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耳欲聋。 廖化与蔺懿轩两军主将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对方,仿佛要用眼神将对方刺穿。 “铛——” 两人同时驱动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对方。长枪与长刀在半空中碰撞,溅出耀眼的火花,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廖化紧握染血的长枪,枪尖朝下,斜指地面,战马缓缓踱步,身上的红色铠甲已被鲜血浸透,却更添几分肃杀之气。他神色冷峻,心中清楚只要击败眼前的蔺懿轩,这场战斗便能彻底画上句号。 蔺懿轩亦是一脸决然,手中长剑寒光闪烁,他骑在马上,身姿挺拔,尽管形势对己方极为不利,可那股子傲气让他绝不肯轻易认输。身边的亲兵已所剩无几,但他毫无惧色,目光中满是视死如归的坚毅。 “死!”廖化大喝一声,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长嘶一声,如一道红色闪电般朝着蔺懿轩冲了过去,手中长枪高高举起,带起一阵风声,直刺向蔺懿轩。 蔺懿轩冷哼一声,迎着廖化的攻势,催马向前,待到长枪快要刺到之时,他身子一侧,巧妙地避开这凌厉一击,同时手中长剑朝着廖化横扫而去,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意图斩断廖化的咽喉。 廖化反应极快,赶忙收枪回挡,“铛”的一声,金属碰撞火星四溅。两人你来我往,战马交错奔腾,一时间枪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 廖化瞅准一个破绽,长枪猛地往蔺懿轩的肋下刺去,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蔺懿轩却像是早有预料,身子往后一仰,几乎贴在了马背上,险之又险地躲过这致命一击,紧接着反手一剑朝着廖化的手臂砍去。 廖化来不及抽回长枪,只能用手臂上的护甲硬抗这一剑,“铛”的一声,虽挡住了剑刃,可那冲击力也让他手臂一阵发麻。 廖化与蔺懿轩的战斗愈发激烈,枪剑相交,火花四溅。蔺懿轩虽然勇猛,但毕竟已陷入绝境,体力逐渐不支。廖化抓住时机,长枪如蛟龙出海,猛地刺向蔺懿轩。蔺懿轩躲闪不及,被长枪刺穿胸膛。 “噗——”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甘,口中涌出鲜血。手中的长剑缓缓落下,身体从马上栽倒下来。叛军主将蔺懿轩就此身死。 战场上的叛军看到主将阵亡,顿时陷入了绝望。有的丢盔弃甲,四散奔逃;有的则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燕军士气大振,乘胜追击,迅速将残余的叛军消灭殆尽。 战场上的硝烟逐渐散去。 此时,影密卫首领章邯,来到廖化身边,说道:“廖将军,此战大获全胜,我们当速速整顿兵马,向小荆峡关进发。” 廖化微微点头,下令道:“救治伤员,尽快整备,准备继续进军。” 当燕军在清理战场时,意外地发现了叛军骑兵营主将蔺懿轩的副将。原来,在混乱的战斗中,他被流矢射中落马后并未身亡,只是受了伤昏迷过去。燕军士兵迅速将其捆绑起来,带到廖化面前。 廖化命人将副将带到一处安静的地方进行审问。 “你的名字,官阶。”廖化问道。 副将虚弱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但他依然倔强地紧闭双唇,不肯回答。 廖化见状,继续说道:“你若老实交代叛军的情况,或许我可以饶你一命。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副将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了:“我叫赵铭,骑兵营主将,副将之一。” “你们叛军在枫溪城还有多少兵力?”廖化追问道。 赵铭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有大约一千守军,但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廖化微微颔首,毕竟相城侯为了攻打娄山关,几乎将能带走的军士,大多抽调到了东征军中,而且比州对方也才拿下不久,根基自然薄的很。 廖化又问了一些关于叛军的在粮道上的部署和计划等问题,赵铭一一作答。虽然他的回答可能并不完全准确,但也提供了一些重要的线索。 根据赵铭提供的情报,摊开西境地图,廖化与青龙等人商议下一步的战略。 第八十九章 诈城 枫溪城,城墙上,旌旗在微风中猎猎作响,城内的街道两旁,房屋错落有致,古朴而典雅。炊烟袅袅升起,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然而,在这份宁静之下,却隐藏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城中的百姓们虽然照常生活,但每个人的心中都清楚,战争的阴影已经笼罩了这片土地。 城中的临时将军府内,一座还算宏伟的建筑矗立在那里。门前的石狮子威武庄严,仿佛在守护着这里的安宁。府内的一间书房内,刚刚抵达此地的叛军骑兵营军师张修远正焦急地来回踱步。他的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墙上挂着的地图被他无数次地审视,每一次目光的停留,都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那上面标记着燕军那支神秘骑军。自青州出现之后,各方斥候探索无果后,怀疑可能出现的地点,如今串联起来,与当初侯账下众人推测的一样,对方确实是奔着袭扰粮道而来的。虽然也推测过对方可能奔着雾州的小荆峡关而去,但一千骑,就想要突破小荆峡关,相对袭扰粮道来说着实有些得不偿失,这还是双方里应外合的结果。 “军师,您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一名侍卫轻声提醒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 张修远微微点头,却没有说话。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今天这支骑军的忽然出现,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这个地点出现的有些巧合,而且自从将军出征以来,眼见天就要黑了,前线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回,算出去的几名斥候,也无人归来,这种沉默,比任何坏消息都要让人心焦。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作为军师,他必须保持镇定,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士兵们。他转身,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开始书写一份新的布防计划。他知道,无论蔺懿轩将军的部队是否能够凯旋,枫溪城都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士兵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他的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大人,不好了,青州那边刚刚传来紧急消息。”士兵的话音未落,张修远的心便沉到了谷底。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眼中的急切却无法掩饰。 士兵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说道:“青州那边负责搜索燕军骑兵的,传来消息,几日前又发现另一支千人左右的神秘骑军,竟然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青州地域,随后便不知去向……” “等等,两千骑军这怎么可能?”张修远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根据,“夜不收”的最新情报,先前那支神秘骑兵,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不少步军?”士兵补充道。 张修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紧握着手中的笔,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他的心中涌起了滔天巨浪。之前的一千骑军,就已经是对粮道很大威胁了,如今又加上一千骑,再加上不少步军? 即便是整个娄山关,也只不过只有一千多骑军而已。毕竟在大燕,骑兵一直是一大短板,整个大燕国的骑兵几乎都调往了北境!因此骑兵向来就是优中选优,无论是个人还是团体战力绝对不可小觑。 “坏了,将军那边可能中计了!”张修远的身体微微一晃,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他最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一旦将军的两千骑军被吃掉,现在枫溪城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传我将令命令,全城戒严,所有士兵立刻进入战斗准备。”张修远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 士兵领命而去,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安静。张修远站在地图前,他的手指在枫溪城的位置轻轻敲击,做着最坏的打算,心中却在飞速地思考着对策。他知道,如果真和自己预想的一样,一旦被他们探得城内的虚实,燕军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枫溪城。 值得赌一赌,只要速度够快,甚至有可能比传令骑兵,更快的先一步到达小荆峡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更或许这本就是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毕竟一旦拿下了这座城,便可直入南水道,坐船顺江而下,可节省一日时间,直奔大燕龙兴之地雾州边界。 三千步骑军,内外联合之下,已经足够对小荆峡关的守军构成不小的威胁,足以撕开一道口子。 ———————— 枫溪城外,稍早之前。廖化、章邯、青龙等人,率领的两千精锐骑兵部队在情断山脉取得了一场大胜,士气正旺。他们没有选择休息,而是马不停蹄地向枫溪城进发,计划趁着叛军兵力空虚,一举拿下这座,在平时无足轻重的城池。 “咚咚咚——”马蹄声滚滚如雷,急促而有力。换上叛军铠甲的燕军骑兵如同一条长龙,在原野上飞驰。他们的战马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汗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光芒。士兵们的脸上满是尘土,但他们的眼神中却燃烧着战斗的火焰。 廖化不时地回头,观察着队伍的行进情况。他注意到,尽管士兵们已经连续行军数日,又经历大战,但他们的士气依然高昂。他心中暗自赞叹,不愧是大汉曾经的精锐之师。 “将军,我们已经接近枫溪城了。”一名斥候从前方飞驰而来,向廖化汇报。 廖化点了点头,看着已经快要昏暗的天色,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传令下去,全军减速,点上火把。” “赵铭,你过来。”廖化叫来了被俘的叛军副将。 廖化看着他,声音低沉,“赵铭,你的生死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如果你按照我们的命令行事,本将军保证你的安全,千万别耍些小聪明,否则,你将死无葬身之地。相城侯以三州之地,对抗整个大燕,无异于自寻死路,自己琢磨琢磨吧!” “将军说的是。”赵铭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好,你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告诉枫溪城的守军,你们是胜利归来的骑兵营,奉将军之令,提前回城内休整。”廖化的命令简单而明确。 赵铭点了点头,他带着几名看押自己的骑兵,打马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但他知道,为了生存,他必须按照廖化的命令行事。 枫溪城的城门紧闭,城墙上的守军警惕地注视着越来越近的骑兵队伍,他们还没有收到情断山脉的战报。 赵铭带着骑兵营,来到了城门前。他抬起头,看着城墙上的守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声喊道:“开门,我们是骑兵营副将,赵铬,敌军已被消灭,骑兵营伤亡不小需要尽快修整,速速打开城门。” 城墙上的守军听到赵铭的声音,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他们迅速地打开了城门,准备迎接胜利的骑兵营。 城门缓缓打开,赵铭带着他的骑兵们率先进入了城中。他们的身后,是廖化将军和他的精锐部队,他们的表情严肃,手中的武器随时准备出鞘,铠甲之上浸染鲜血,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 城中的守军没有注意到这些骑兵的异样,他们只是兴奋地议论着骑兵营的胜利。 “不愧是骑兵营,这才一下午的功夫,就打了个胜仗。”一名城中的守军士兵满脸兴奋地说道。 旁边的另一个士兵也不住地点头,应和道:“这是当然,毕竟这个是所向披靡的骑兵。咱枫溪城有这样的精锐骑兵营守护,那可真是让人安心啊。不过这次的敌人也不弱吧,他们能这么快就取得胜利,肯定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可不是嘛,你看他们身上的铠甲,都浸染着鲜血呢,肯定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厮杀。”第一个士兵一边说着,一边望着已经进入城中的骑兵队伍,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也不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样的敌人,居然能让骑兵营都伤亡不小。不过好在他们胜利归来了,这下咱们枫溪城就更安全了。”第二个士兵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扬起下巴,仿佛为骑兵营的胜利感到无比自豪。 “希望以后都不要再有战争了,咱们也能过上安稳的日子。”第一个士兵轻叹一声,脸上的兴奋渐渐褪去。 —————— 城门内。 廖化骑在战马上,他的眼神锐利如鹰,观察着城中的布局。他注意到,城门的守军并不多,而且大多数都集中在城墙上。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举起手,准备发出攻击的信号。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情况发生了,一名士兵奔跑而来,高声大呼:“传将军府将令,全城戒严,严防敌军……。” 这个喊声如同晴天霹雳,打破了原本的宁静。城中的守军立刻警觉起来。 飒—— 然而其话音未说完,一根长矛便破空而至,将传令兵身体瞬间洞穿。 “消息来的倒挺快,可惜。”廖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他知道,计划可能已经败露,现在只有强攻一条路。他拔出长刀,高声喊道:“冲,破城!” “杀!” 燕军的骑兵如同离弦之箭,冲向了守军。他们的长矛和长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伴随着守军的惨叫声,刺破夜空。 战斗在城门中爆发,燕军的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了守军的防线。他们迅速地占领了城门,确保了后续千步骑的进入。 本就身受重伤的赵铭在混乱中被一名守军砍倒,他的眼中充满了不甘和后悔。他的身体缓缓倒下,鲜血染红了地砖。 燕军士兵们,一部分杀上城墙,一部分继续前进目标直指城中的将军府。城墙上的守军虽然奋力抵抗,但在燕军的突然袭击下,防线迅速崩溃。燕军的铁蹄在城内肆虐,火光与血光交织,战火的硝烟弥漫在枫溪城的上空。 —————— “该死,果然!” 听着城内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张修远站在将军府的高台上,俯瞰着城内的战况。他的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他转身,对着身边的副将下令:“立刻组织府中的亲兵,我们必须要守住将军府,拼死拖到周边各城援军的到来。” 副将领命而去,张修远深吸一口气,拿起了身边的长剑。 将军府的大门被燕军的骑兵重重撞击,木制的门板在剧烈的冲击下摇摇欲坠。张修远带领着亲兵站在门后,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决绝。每一次撞击都让他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他们没有退缩,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大门被破,将军府就会沦陷。 “准备!”张修远高声喊道,亲兵们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轰!”大门终于在一次猛烈的撞击下破碎,燕军骑兵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张修远挥剑迎了上去。 “杀!” 战斗在将军府内激烈展开,双方士兵在府内短兵相接,张修远身边的亲兵一个个倒下。 “将军,我们快顶不住了!”一名亲兵大喊道。 张修远咬着牙,“坚持住,援军一定会来的!” 就在这时,一名燕军骑兵突破了防线,直冲张修远而来。张修远挥剑迎击,但对方的力量远超他的预料,长剑被击飞,他被重重地击倒在地。 “投降吧。”燕军骑兵冷笑着,长矛指向张修远的喉咙,看其穿着应该是个大官。 张修远躺在地上,呼吸急促,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与燕国皇室仇深似海,怎么可能投降!”他想迅速从尸体中捡起一把长刀,这名骑兵见状,意识到张修远并未放弃,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长矛微微下刺。 “冥顽不灵,噗——”这名曾经的蜀汉骑兵冷笑一声,手中长矛直接刺穿其喉咙,随后长矛轻轻一挑,直接将尸体甩向一边,可见其力气之大。 枫溪城的战斗仍在继续,燕军的攻势越来越猛,而叛军则在苦苦支撑,直到厮杀声最后沉寂。 第九十章 燕翎城 数日后。 在燕国历史的长河中,雾州曾经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历经四百年的沧桑变迁。曾经,这里是一州之地,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环境地貌的变化,世事凋零,如今的雾州,只剩下一座巨大的山城。 雾州的燕翎城,作为燕国的龙兴之城,承载着无数的辉煌与荣耀。燕国的第一代皇帝便是以此为起点,开启了燕国的辉煌篇章。这里曾是燕国的国都,繁华一时,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然而,如今的燕翎城却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仿佛被一层厚厚的乌云所覆盖。 小荆峡关,这座雾州的门户,至关重要。它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然而,如今却被相城侯的叛军占领并封锁。这就如同在雾州的咽喉处套上了一道无形的枷锁,让雾州的人们陷入了困境。 城内的刺史府,灯火通明,各级军事将领们齐聚一堂。他们围坐在一张巨大的沙盘旁,沙盘上清晰地标注着小荆峡关的地形、兵力分布以及叛军的动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与紧张,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诸位,小荆峡关的情况大家都已经清楚了。”襄王李岩,一位上了年纪的燕国老王爷,在燕翎城有着特殊的地位。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如同一座坚实的山峰,给人以安全感。 他站起身来,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叛军封锁了我们的门户,意图将我们困死在这座孤城之中。但我们是雾州的老燕人,是燕国的勇士,我们绝不会向叛军低头!” 刺史府内的刺史傅福生,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众将,心中不由略显焦急。他的目光急切地扫过众人,沉声道:“诸位将军,如今我们被困城中,粮草虽尚可支撑一段时日,但也绝非长久之计。必须想出破局之法!” 傅福生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虑与担忧,他深知,粮草是战争的关键,如果粮草耗尽,后果将不堪设想。“我们的粮草最多只能支撑一月。”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焦虑,“否则,一月过后城中百姓就只能易子而食了。” 傅福生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位年轻将领站起身来。他名叫赵勇,是雾州军中的一名勇将。 他目光坚定,如同一把利剑,能够穿透一切困难。声音铿锵有力,仿佛战鼓一般,激励着众人。 “刺史大人,虽然说,小荆峡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为今之计只能强攻了,但末将愿领一支精兵,以及护陵卫中的各大高手,从峭壁之上夜袭小荆峡关,只要能稳站关上一刻钟的时间,便能为大军攻陷小荆峡关,争取更大的突破口。” 赵勇的提议立刻引起了在场将领们的热议。有人赞同,认为此举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也有人反对,认为叛军实力强大,对此必然早有准备,攀爬峭壁简直就是活靶子,除非关上的守军都是瞎子,看不见敌人,否则都徒劳无功而已。 镶王李岩摸着胡须,目光深邃,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他思考片刻后,缓缓开口:“赵将军的勇气可嘉,但我们必须谨慎行事。叛军并非等闲之辈,他们定会在小荆峡关布下重重防线。我们若盲目出击,只会白白牺牲将士们的性命。” “不知王爷有何高见?”刺史傅福生急切地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在黑暗中寻找着一丝曙光。傅福生深知,镶王李岩这位老王爷,在绍兴年间,就曾经领兵平叛过,立下过不少战功,并非不知兵者。 面对傅福生的急切询问,李岩沉思片刻,目光深邃地望向沙盘,似乎在寻找着那一线生机。缓缓开口,声音决绝:“此时此刻唯有死中求生,我们必须收集全城的粮草,确保大军粮草供应,对百姓实行配给制。这是持久战的基础,另一方面,加紧打造攻城器械,不惜代价,猛攻小荆峡关,与其困在城中活活饿死,不如拼死一搏。” 众将面面相觑,片刻后,一位老将站出来说道:“王爷所言极是,如今我们已无退路,唯有拼死一战。末将愿率部执行收集粮草之任务,确保大军无后顾之忧。” 刺史傅福生也拱手道:“末将即刻组织更多人手,连夜打造更多攻城器械,定不辱使命。” 赵勇则再次抱拳:“王爷,末将愿意拼死一试,依旧认为夜袭之策可行,可与正面强攻配合,或能收到奇效。” 众人正为雾州被叛军封锁的困境而愁眉不展之际,王府长史的突然到来打破了这沉重的氛围。长史面带喜色,这抹不同寻常的神情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长史向襄王李岩恭敬地行礼后,急切地禀报:“王爷,您之前交代问的事情,有消息了!前钦天监监正,称两日之后,必有大雾,望王爷早做准备。” 此言一出,整个刺史府内一片寂静。片刻之后,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襄王李岩微微眯起眼睛,捋着胡须陷入沉思。他深知,这场大雾或许是破局的关键。 刺史傅福生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王爷,若真如老监正所言,两日之后有大雾,那我们或许可以利用这大雾做文章。” 年轻将领赵勇也兴奋起来:“是啊,王爷。大雾之下,我们的行动可以更加隐蔽。夜袭小荆峡关的计划或许更有可能成功。” 老将则沉稳地说道:“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叛军未必不会预料到有大雾的情况,他们可能会加强防备。” 襄王李岩微微点头,示意众人安静。“诸位所言极是。这场大雾既是机遇,也是挑战。我们必须好好谋划,充分利用这大雾,争取一举突破叛军的封锁。” “我们可以在大雾来临之前,继续加紧打造攻城器械,同时做好夜袭的准备。等大雾一起,我们便兵分两路,一路正面强攻,吸引叛军的注意力;另一路则由赵勇将军带领精兵和护陵卫高手,趁着大雾从峭壁夜袭小荆峡关。 襄王李岩说道:“此计可行。但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不出差错。同时,要密切关注叛军的动向,一旦发现异常,及时调整计划。” 众人立刻抱拳:“末将等,定不辱使命!” 众将领纷纷点头,表示愿意听从王爷的调遣,为解雾州之围全力以赴。在这即将到来的大雾中,他们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襄王李岩环视众人捋着胡须,沉稳地说道:“诸位不必过于担忧,朝廷面对叛军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我大燕朝廷兵强马壮,定能迅速平定相城侯的叛军。打通粮道后,我们只需坚守在此,等待朝廷援兵到来,齐心协力,便可共渡难关。”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信心和鼓励,让在场的将领们心中多了一份希望和勇气。 就在此时,一名士兵匆忙来报:“王爷、刺史大人,各位将军,刺史府外有一人,自称新任侦缉司司首,名为青龙,携带圣旨前来,欲至刺史府宣旨。” 众人听闻有新任侦缉司司首携带圣旨而来,心中皆是一惊,随后便是惊疑不定,甚至觉得有些荒谬。雾州都被封锁一个月了,朝廷使者是插上翅膀飞过来的吗?还是说,朝廷已经这么快就已经将将相城侯叛军平定了?那怎么不见监视小荆峡关人员传来的战报。 老王爷李岩更是惊讶莫名,叶苍松那个老家伙,被隆庆皇帝卸磨杀驴了? 襄王李岩与刺史傅福生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疑惑与不解。他们深知,在这个关键时刻,圣旨的到来怎么看都觉得荒谬。 李岩微微皱眉,思索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新任侦缉司司首?为何此时前来?还是叛军的计谋?叛军有这么蠢,觉得我等都是傻子不成?” 众将领也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侦缉司司首,是早就来了的?此人来此作甚?如果圣旨是真的,会带来什么消息呢?”大家的心中都充满了同样的疑问。 片刻之后,李岩果断下令:“是骡子是马,出去看看就知道了,众将随本王一同出府迎接。”众人立刻整理衣冠,排列整齐,跟随李岩和傅福生走出刺史府。 当他们来到府外,只见一名身着官服、气宇轩昂的男子站在那里。他面容冷峻,眼神犀利,身上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息。此人正是新任侦缉司司首青龙。 青龙手持圣旨,瞧见众人走出府门,微微颔首示意,随后开门见山地问道:“敢问诸位,哪位是襄王?” “老夫便是。”襄王李岩上前一步,眼神锐利地审视着青龙,微微拱手回应道。他神色沉稳,目光紧紧盯着青龙手中的圣旨,如果是真的,心中暗自揣测着圣旨的内容以及这新任侦缉司司首的来意。 青龙暗暗打量着这位,根据记载,绍兴年间,便被绍兴先帝,贬到燕翎城,看守皇陵的襄王,也不知这其中是否隐藏着什么?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被手持圣旨、气宇不凡的青龙深深吸引之时,完全忽略掉了站在青龙身旁的一位中年男子。这位中年男子身着普通布衣,穿得像个随从,但其身姿挺拔,面容坚毅,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沉稳与睿智,他便是襄王府现任世子。 世子迈步向前,来到襄王李岩面前,神色恭敬,微微躬身行礼道:“儿子,见过父亲。” 他的语气沉稳而敬重,在这紧张的氛围中,这一声问候仿佛带着一丝温暖与安定。 众人闻言惊诧不已,循声望去,皆是瞪大了双眼,襄王李岩更是如遭雷击,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男子,惊疑不定地道:“你是,业儿?” 世子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眶微红道:“是的,父亲。” 襄王李岩的眼眶也渐渐湿润,他上前一步,双手紧紧握住世子的双臂,上下打量着。 “业儿,你怎会在此,京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几十年没见的儿子,襄王的声音中满是激动与关切,但直觉敏锐的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父王,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进府上再说。”世子微微低头,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边走边说道:“父亲,孩儿这些年历经诸多波折,如今得知雾州被困,乃是奉陛下之命,特随新任侦缉司司首青龙前来,欲为解雾州之围。” 待来到刺史府正厅。 襄王李岩微微点头,目光从世子身上移开,看向青龙和他手中的圣旨,说道:“不知这圣旨所为何事?还请司首大人宣旨吧。” 青龙微微颔首,再次展开圣旨,高声宣读起来。众人都凝神静听,似乎期待着圣旨能为雾州带来新的希望。 众人立刻跪地,低头聆听。青龙展开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京都之变……”随着圣旨的内容逐渐展开,众人只觉五雷轰顶,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整个场面鸦雀无声,只有青龙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压在众人的心头,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短短一个月大燕,竟然变天了,而且还是这般的惊心动魄!” 襄王李岩,率先回过神来,瞪着同龄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声音颤抖道:“业儿,这是真的?” 世子坚定的回答道:“此事,千真万确,全赖当今陛下高瞻远瞩,陛下命儿子前来,也是为了取信父王,届时能够无条件的配合,青龙指挥使的行动!” 此时,众人的心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大燕的变天,意味着什么?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襄王李岩陷入了沉思。他深知,这些变故将会对雾州乃至整个燕国产生深远的影响,自己必须谨慎应对,这位神鬼莫测的少年天子,是否发现了,大燕王朝的一些秘辛? 第九十一章 毒疫 数日前。 娄山关,天空阴沉得仿佛被墨汁浸染,厚重的乌云低低地压在头顶,似乎随时都会倾盆而下。寒风凛冽地刮过,带着刺骨的春寒,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面对襄城侯叛军连日来不惜代价的强攻,娄山关防线上一片残破败落的景象。城墙根下,堆积如山的尸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烧焦烤肉味,那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久久无法散去。细微的哀嚎声断断续续,如同绝望的低语在空气中飘荡,让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 宁远侯萧敬青站在城墙之上,面容凝重,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守关的将士们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和无奈。他们的盔甲已残破不堪,血迹斑斑,仿佛在诉说着一场场残酷的战斗。一名校尉强忍着悲痛,在城墙上巡视着,他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压力。 “清理战场,救助伤员,保持警惕,叛军随时有可能再次发动强攻。”宁远侯下令道,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这混乱的战场上如同定海神针一般。 士兵们强忍着悲痛和疲惫,开始行动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搬运着尸体,为伤者包扎伤口。 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让人心情沉重。但娄山关的守军们知道,他们不能沉浸在悲伤中,因为战争还在继续,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斗志。他们明白,只有坚守住娄山关,才能保卫家园,使亲人免遭屠戮。 “该死的相城侯,真是不当人子,老子日你八辈……”一守军校尉望着城墙下堆积如山的民夫尸体中的一人,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悲痛,他喃喃自语道。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士兵小张靠在墙边,声音微弱地说:“校尉大人,我们还能守得住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仿佛在等待着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校尉咬了咬牙,坚定地回答:“能!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敌军攻破娄山关!”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他们的决心。 小张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武器,仿佛那是他生命的最后一道防线。 宁远侯萧敬青在城墙上巡视,他的身姿依然挺拔如松。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位坚守岗位的将士,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萧敬青走到一位受伤的士兵身边,轻声问道:“伤口还疼吗?”他的声音温柔而关切,仿佛在询问自己的亲人。 士兵连忙起身,回答道:“侯爷,不疼了,我还能继续战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勇气,仿佛在向侯爷证明自己的价值。 萧敬青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说道:“好样的,你们都是大燕的勇士,有你们在,娄山关一定能守住。”他的声音充满了信心和力量,让士兵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接着,宁远侯萧敬青又来到一群正在搬运物资的士兵面前,说道:“将士们们辛苦了,这场战斗我们虽然艰难,但我们不能退缩。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战胜叛军。”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激励着每一位士兵。 守关士兵们纷纷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他们知道,侯爷与其他将军不同,只要侯爷在,他们就有信心战胜一切困难。 在巡视的过程中,宁远侯萧敬青不断地鼓励着将士们,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关怀和支持。他知道,在这场艰苦的战斗中,将士们的士气至关重要。只有保持高昂的士气,才能坚守住娄山关。 这两日,相城侯麾下通过威逼利诱的手段,强行征发辅兵和民夫强攻娄山关,死伤惨重。人心应该消耗的差不多了,就快要达到辅兵和民夫的极限了,不再可能驱使剩下的民夫百姓前来送死,否则非得炸营不可。 过了今日,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最后几日,相城侯必然会将一半的叛军主力压上,殊死一搏。 宁远侯静静地站在城墙口,目光凝重地看着关下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叛军。那黑压压的人群如同一股汹涌的潮水,随时都可能再次掀起惊涛骇浪,冲击娄山关的防线。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紧迫感,这场战争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想来敌方的锄禾计划,已经实施在即了,也不知沈千户那边的调查,有什么进展?”萧敬青自言自语道。 宁远侯压下心中思绪,收回目光,望向身后的副将,语气中满是忧虑地问道:“我军伤亡多少?” 副将微微低头,脸上的沉痛之色愈发明显,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宁远侯,声音沙哑地回答道:“侯爷,今日的战斗实在是太过惨烈。我军将士奋勇抵抗,但叛军攻势凶猛,我军伤亡不小。目前粗略统计,已有近千名兄弟战死沙场,受重伤的也有上千。他们有的被箭矢射中要害,侥幸留了一命,有的被投石砸伤眼睛,从此失去了光明;有的在与叛军近身搏斗中被砍掉手脚,落下了残疾。” 宁远侯听闻,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继续问道:“军医那边情况如何?是否能够及时救治伤员?” 副将赶忙回应:“军医们都在全力救治,他们日夜不停,尽最大的努力挽救每一位伤员的生命。但是,侯爷,我们在‘药王谷’采购的‘金匮药’已经所剩不多了。照此下去,恐怕难以支撑太久。而且,随着战斗的持续,重伤员还会不断增加,‘金匮药’的短缺将会严重影响军中重伤员的救治。” 宁远侯听后,脸色越发凝重,他深知天下间,药王谷“金匮药”,虽然价格昂贵,但自己麾下将士的命更加可贵。 他立刻下令:“再从本侯府上支出银两,派人去后方催促‘药王谷分舵’,必须尽快将药补给到位,务必保证军医有足够的‘金匮药’救治重伤将士。” 副将微微行礼,心中充满了敬佩,说道:“侯爷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兵如子。” 萧敬青摆了摆手,说道:“别人本侯管不了,但本侯麾下的将士都是为了大燕而战,为了我们的家园而战。本侯不能让他们流血又流泪。” 副将恭敬抱拳道:“是,侯爷。”随即转身下了关墙。 “呜呜呜——” 这时,远处传来敌军的号角声,新一轮的攻击即将开始。宁远侯握紧手中的军刀,大声喊道:“将士们,准备战斗!” “愿为侯爷效死!”士兵们纷纷站起身来,尽管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但他们的眼神中依然燃烧着不屈的斗志。 “咚咚咚——” “杀啊——” 战鼓如雷,敌军如潮水般涌来,喊杀声震耳欲聋。守关的将士们奋力抵抗,刀光剑影交错,鲜血四溅。每一刻都有生命在消逝,但他们没有退缩,用血肉之躯坚守着这道防线。 战斗持续着,娄山关的上空仿佛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然而,娄山将士们的坚守却从未动摇。 ————————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深沉地笼罩着娄山关。寒风悄然穿梭,带着丝丝凉意,仿佛在诉说着白日里那场惨烈战斗的余韵。 李裕安身着一袭长袍,在救治伤兵的后方缓缓踱步。他看似专注地查看伤兵的情况,眼神却不时地四处张望,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他知道,这次接头至关重要,关乎着“锄禾计划”的成败。 周围的伤兵们痛苦地呻吟着,医护人员们忙碌地穿梭其中,为伤者包扎伤口、喂药。血腥的气息混合着草药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他深吸一口气,找了个借口,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脚步却显得有些急促。 在一个阴暗无人的角落里,一个身影静静地站着。李裕安走近一看,正是南楚暗夜司,安插在娄山关守军中的一名高级暗探,南楚暗探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警惕。 李裕安压低声音说道:“情况如何?” 暗探同样轻声回答:“目前一切按计划进行,但锦衣卫防守严密,绝不能操之过急。” 李裕安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锦衣卫的确棘手,他们的鼻子比狗还灵。但我们的计划不能停,必须继续推进。” 暗探点点头:“我明白,只是现在守军防守严密,我们的行动会受到很大限制。而且宁远侯萧敬青极为谨慎,他已经开始怀疑军中有人与外界勾结,正在秘密调查都督府内的所有将领。” 暗探犹豫了一下,问道:“如果计划被发现了怎么办?” 李裕安眼神一凛,坚定地说:“如果被发现,我们就只能不成功变成仁,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举妄动。我们要寻找合适的时机,等待最佳的机会,只要在他们还未察觉的情况下,只需短短几天的功夫,我幽冥魔宗研制几十年的金尾鼠毒疫,只要在军中扩散开来,不过一旬,这娄山城便是一座死城。” 暗探咬咬牙:“好,我会小心行事。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相城侯那边言说,他们若不能在燕国朝廷平叛大军抵达娄山城之前,攻下娄山关,或可提前行动,该如何应对?” 李裕安阴森一笑:“呵,不用理会,事到如今,他也不过是我南楚的一颗棋子而已,眼皮子终究太浅了。” 随即又说道:“你在军中要密切关注镇守都督府的动向,有任何情况及时通知老夫。” 暗探应道:“明白。” 他们在黑暗中低声交谈着,商议着下一步的计划。每一句话都充满了谨慎和小心,生怕被人听到。他们深知,一旦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的阴影中,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们。那是最擅追踪隐匿的影密卫的暗哨,他们早已察觉到了李裕安的异常举动,并一直在暗中监视并窃听着。 两人商议完后,李裕安和暗探迅速分开,各自消失在黑暗中。 其中几只蜜蜂悄然跟上。 —————— 娄山关。 宁远侯在娄山关城墙上巡夜结束后,缓缓走下城墙。夜晚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吹拂着他略显疲惫的面庞。 来到关下的大帐,这里是为了方便指挥战斗而设立的。大帐内灯火通明,各种军事地图和战报摆放得整整齐齐。宁远侯走进大帐,脚步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旁案桌上。 宁远侯之子,萧宇正全神贯注地统计着粮草兵器的调配情况。他坐在桌前,面前的账本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和记录。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手中的笔不停地在纸上滑动,仔细核对每一项数据。 大帐内宁,宁远侯萧敬青,看着自己独子,心中复杂的思绪一闪而过,可惜这小子,天赋一般,喜文不喜武,在军中也就只能做做文吏的工作。 萧宇长时间统计粮草兵器调配情况,感到有些疲惫,抬头时突然看到父亲宁远侯,惊喜地叫了一声:‘父亲!’” 宁远侯冷冷地注视着萧宇,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萧宇在这道目光下,先是一愣,随后心中涌起一阵紧张。他这才反应过来,父亲的教诲中,军中先称军职,然后才是父子。 萧宇连忙站直身子,恭敬地尊称道:“见过,大都督。”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眼神中满是诚恳。在这紧张的战争氛围中,萧宇深知父亲作为大都督的责任重大。 宁远侯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的冷意稍稍缓和了一些。他看着萧宇,语气严肃地说道:“宇儿,如今战事紧急,你切不可掉以轻心。你所负责的粮草兵器调配之事也很重要。” 萧宇认真地听着父亲的教诲,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更加努力地做好自己的本职。他回答道:“父亲放心,孩儿一定尽心尽力,不负大您的的期望。” 萧宇殷勤地来到父亲宁远侯萧敬青身旁,伸出双手轻轻为其捏腿捶背,一边坐着还一边关切地说道:“父亲,您连日来为战事操劳,太过辛苦了,孩儿帮您松松筋骨,但愿能让您舒缓些疲惫。” 宁远侯看着儿子这般孝顺的模样,缓和的脸上又冷俊几分,微微闭上眼,片刻后,缓缓开口道:“说吧,你小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又有什么,需要你爹我为你擦屁股的。” 萧宇一听父亲这话,手上的动作顿时一僵,脸上满是尴尬之色,挠了挠头,干笑两声后说道:“父亲,您这话说的,孩儿哪有那心思呀,就是见您连日辛苦,真心想让您舒坦舒坦罢了。” 宁远侯却不为所动,依旧闭着眼,冷哼一声道:“少给我来这套,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过为父?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萧宇见状,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得硬着头皮,吞吞吐吐地开口道:“父亲,其实……其实孩儿,就是想问问,父亲为何非要将小妹送入宫中,您不是最讨厌攀炎附势之辈的吗?” 宁远侯原本闭着的双眼猛然睁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盯着萧宇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哼,你懂什么!如今这天下局势动荡,列国争锋,为父这也是无奈之举。将你小妹送入宫中,若能得圣上眷顾,往后咱们萧家在这朝堂之上也能多几分安稳,多几分倚仗,岂是你想的那般攀炎附势。” “更何况这天地封……” 说着忽然差点说漏嘴,脸上又浮现出几分无奈与沧桑,似是对这局势也满是无奈。 “‘父亲,您刚才提到了什么封……’萧宇疑惑了一下,很快便将其抛之脑后,却仍不死心,壮着胆子继续说道:‘可小妹她生性单纯,入宫怕是要受诸多委屈啊,父亲,咱们就不能另寻他法吗?’” 宁远侯眉头一皱,呵斥道:“住口!此事为父已有定夺,哪容你在此多嘴,你且把心思都放在眼前的军务上,莫要再提此事了,你给我滚出去!” 萧宇被父亲这一声呵斥吓得一哆嗦,心中虽有不甘,但也不敢再多言,只得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而此时,宁远侯在大帐之内,看着儿子消失的背影,回想着镇北侯,成安侯,两人送来的密信,让自己早做准备,无奈的叹了口气:“咱们这位陛下,不似凡人,可知……这界天地……唉——” 正当宁远侯自言自语之时,突然听到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眉头一皱。只见一名士兵在大帐外,禀报道:“侯爷,锦衣卫千户,沈千户,说有要事求见侯爷。” 宁远侯微微一愣,锦衣卫千户此时求见,定有要事,看来是锄禾计划的调查有进展了,他沉声道:“让他进来。” 士兵领命,不一会儿,锦衣卫千户,沈炼快步走进大帐。 沈炼神色凝重,拱手行礼道:“侯爷,在下有紧急之事禀报。” 第九十二章 蛇惊 宁远侯萧敬青立刻站起身来,示意沈千户坐下,同时问道:“沈千户,可是对南楚暗夜司锄禾计划的调查,有了进展?” 沈千户没有坐下,而是直接说道:“是,侯爷,我们在暗中调查‘锄禾计划’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异常情况。有人在军中秘密活动,疑似乎与该计划有关。” 宁远侯的眉头紧锁,他沉声问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沈炼回答道:“我们在监视中发现,李裕安与一名身份不明的暗探在暗中接触,他们谈论的内容可能涉及到‘锄禾计划’,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派去监视的人并没有靠的太近,只能隐约听得断断续续,而这其中“金尾鼠”三个字,引起了我们的注意,这或许是一个暗探的代号,不知侯爷可曾听过?” “嗯?” 宁远侯皱起眉头,听闻这三个字,怎么感觉既熟悉又有些陌生,似乎在哪里听过。 努力在脑海中搜索关于“金尾鼠”的记忆。他在大帐中来回踱步,试图想起这熟悉感的来源。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金尾鼠……难道是多年前自己在南楚边境作战时……” 宁远侯的思绪渐渐飘远,回忆起多年前的那场动荡。 “难道是?” 那是十多年前,南北大战之际,两方边境的几个偏僻城镇,发生过一场不大不小的鼠疫,好像就是这种叫金尾鼠,老鼠所致,这种鼠疫在两方边境的一些城镇中出现,很快毒疫就开始蔓延。百姓们纷纷染病,症状极其恐怖,痛苦不堪。许多城镇陷入了混乱和绝望之中,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南楚和北燕边境。 两国得知此事后,默契的没有在这一地在发生战事,双方立刻采取了行动。派遣了大量的医者和军队前往边境,全面封锁试图控制疫情。而这鼠疫疫这传播似乎是一名民夫被咬后开始的,双方经过艰苦的努力,终于找到了应对之法,将鼠疫控制在了一定范围内,避免了向两国的蔓延。 如今,听到“金尾鼠”三个字再次出现,在联想到李裕安的身份,宁远侯萧敬青悚然一惊,难道这就是南楚暗夜司的锄禾计划,心中涌起强烈的危机感,他深知若这次南楚利用金尾鼠发动鼠疫攻击,娄山关乃至整个大燕北方都将面临巨大的危机。 “若真是如此,他们还真是丧心病狂,而且时隔多年,难保他们没有对此进行过研制,还可能通过其他手段,将鼠疫散播开来!” 宁远侯脸色阴沉,他立刻意识到必须尽快阻止“锄禾计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宁远侯萧敬青面色凝重,他看着沈千户缓缓说道:“沈千户,本侯怀疑南楚暗夜司,这‘金尾鼠’极有可能就是南楚暗夜司‘锄禾计划’的关键所在……这金尾鼠或许不只是一个代号,本侯在十多年前……一种瘟疫……” 随着宁远侯萧敬青的叙说,锦衣卫千户沈炼的面色也越来越凝重。沈炼深知此事的重大影响,若如宁远侯所猜测,一旦南楚成功实施计划,那带来的灾难将不可估量,必须尽快采取行动,不能再放长线钓大鱼了。 宁远侯萧敬青当机立断,对沈千户说道:“沈千户,立刻召集所有锦衣卫密探,从李裕安入手,与他接触过的所有人,必须立刻抓捕,首脑还必须要活口,而且一定要从他们的口中翘出金尾鼠,或其他疫源的下落,和具体的投放措施,要确保中途绝不能走漏风声,让他们有所准备。” 宁远侯又补充道:“沈千户,这件事关系到我军的生死存亡,确保万无一失,绝不能有漏网之鱼。” 沈千户领命道:“是,侯爷。我们会小心行事,确保不泄露任何风声。” 正当沈千户准备去执行宁远侯的命令,召集锦衣卫展开行动之际,一名锦衣卫在帐外求见。 宁远侯微微皱眉,沉声道:“让他进来。” 那名锦衣卫快步走进大帐,神色有些急切,单膝跪地行礼道:“侯爷,千户大人。属下有紧急情况禀报。” 沈炼看向这名锦衣卫,问道:“可是已经查到,与李裕安接触的是何人呢?” 锦衣卫回道:“回千户大人,是的,此人就是…………而且刚刚发现,李裕安似乎不知通过何种方法,似是察觉到了我方在暗中监视他,并摆脱了巽蜂大人的跟踪手段,此刻已不见踪影,属下等四处搜寻无果,特来向侯爷和千户大人禀报,还请指示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宁远侯听闻,脸色越发阴沉,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暗忖这李裕安果然狡猾,竟能提前发觉被监视,当下情况变得更为棘手了。 “不应该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沈炼也是一脸凝重,向宁远侯拱手道:“侯爷,如今李裕安逃脱,恐会打乱我们的计划,当务之急,需得加派人手扩大搜寻范围,尽快将其寻回,绝不能让他继续暗中谋划那‘锄禾计划’了。” 宁远侯微微点头,目光锐利,决然道:“沈千户所言极是,你即刻安排人手,不仅要搜寻李裕安,还应趁着更多南楚暗探还没有收到李裕安的消息之前,并对已查明的人员立刻实施抓捕,另外,本侯会通知各关卡守将,加强戒备,务必不能让他逃出娄山关,若发现其踪迹,立即缉拿,死活不论!” 沈炼领命,立刻转身,带着那名前来禀报的锦衣卫匆匆出帐,去部署相关事宜了,只留宁远侯一人在大帐中,面色凝重,思索着应对之策,这场与南楚暗夜司的暗中较量已然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那就只能快刀斩乱麻了,为了以防万一。 他迅速叫来亲信,下令加强对军中的巡逻和监视,同时,他也派人去通知军医,对士兵们的身体状况进行全面检查,看看是否已经有中了金尾鼠疫的迹象。 —————— 走出大帐之外,锦衣卫千户沈炼面色阴沉如水。他眉头紧锁,没想到这次的任务竟然出了岔子! 沈炼缓缓抬起手,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信号筒。这个信号筒制作精良,通体黝黑,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紧紧地握住信号筒。 沈炼深吸一口气,然后果断地伸手一拉。只听“咻”的一声,一道明亮的光芒瞬间冲向夜空。紧接着,在夜空中,一只黄色的飞鱼图案逐渐浮现出来。那飞鱼栩栩如生,仿佛在夜空中游动,散发着神秘而威严的气息。 黄色的飞鱼在夜空中格外醒目,它像是一个无声的信号,向远处负责监视的锦衣卫们传达着紧急收网的指令。 “呼——” 沈炼凝视着夜空中的飞鱼,心中默默推敲着时间,应该还来得及收网,只是李裕安这只老狐狸,不简单啊,恐怕没那么好抓! 第九十三章 攻关 沈炼发出信号后,便开始紧张地等待着各处锦衣卫的行动反馈。此时,娄山关各处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在关卡处,守将们接到宁远侯的命令,立刻加强了戒备。士兵们来回巡逻,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每一个过往的行人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确保没有可疑人物混入。 而在城中,锦衣卫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按照既定的计划,对已查明的与李裕安有过接触的人员展开抓捕。一时间,整个娄山城都陷入了一片片喊杀声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沈炼焦急地等待着消息。终于,一名锦衣卫匆匆赶来汇报。 “千户大人,我们已经成功抓捕了部分与李裕安接触过的人员,但目前还没有发现李裕安的踪迹。” 沈炼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么短的时间内,李裕安一定还在娄山关的某个地方,只是他们还没有找到而已。 “继续加大搜寻力度,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沈炼果断地下令:“对于已经抓住的目标马上严刑拷问,尽快撬开他们的嘴,务必从他们口中得到金尾鼠’和其他疫源的下落。” “是。”锦衣卫领命而去。 翌日,清晨。 “咚咚——咚” 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娄山关前,相城侯叛军的战鼓如雷鸣般轰响,号角声划破天际,叛整齐的步伐声和呐喊声交织成一片,如同怒涛般向娄山关涌来…… 叛军的战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绘着猩红的猛虎,象征着他们的凶猛与不屈。铁甲的反光如同点点星光,从远处看去,仿佛是一片波涛汹涌的金属海洋,层层叠叠,气势磅礴。 “全军听令,不得后退半步,违令者斩!”、“侯有爷令,先锋部队立即攻城,不得有误!”、“弓箭手准备,盾牌手掩护,云梯,楼车,箭塔,队上前!”…… 叛军战阵之中。 相城侯身披战甲,一身铁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眯起眼睛,环视四周身旁的各大将领,指着前方巍峨的娄山关说道:“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今日全力攻关,不得懈怠,违令者,斩。” “是,侯爷。”众将领命。 谋士刘良的目光随着相城侯的手指移动,娄山关一两侧,群山环绕,心头微微感叹:“这娄山关实在是险要,纵然我方有十几万大军,但能够作为主攻地方也不过两三万,难以完全展开…” —————— 娄山关上。 相城侯的叛军,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他们的目标直指娄山关,这座守护着大燕国东疆的重要关口。 娄山关,历经战火洗礼,关墙高耸,坚如磐石,是大燕东疆的天然屏障。关墙之上,箭塔林立,垛口密布,如同龙鳞般覆盖其上。 娄山关关墙上,大燕守军严阵以待,他们的表情坚毅,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不断有士兵来回奔走,搬运着守城的器械。 “近了!近了,更近了!” 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在娄山关外的地平线上,尘土飞扬,如同乌云压顶,叛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向着娄山关滚滚而来,他们的杀气如同实质,笼罩了整个天空。 “呜呜――呜” 娄山关的号角声冲天而起,连绵不绝,传令示警。 宁远侯萧敬青侯,带领着一众守关将领,在常山营的士兵簇拥下,来到城墙之上,众将定睛一看。 “果然,相城侯今日,打算以精锐主力,攻关,光看这大军气势,和前几日相比,简直不在一个层次,这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了。” 宁远侯萧敬青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敢。他举起手中长剑,大声说道:“众将士听令!今日相城侯叛军来势汹汹,欲破我娄山关。但我等身为大燕守关之士,绝不可后退半步!娄山关乃我大燕东疆之屏障,我们身后是万千百姓,一旦关破,百姓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为了家国,为了百姓,我们必须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退缩!” “想我大燕,历经无数风雨,从未屈服。今日,叛军虽众,但我等有钢铁般的意志和勇气。我们要让叛军知道,娄山关不是他们能轻易攻破的。每一块城砖,每一个垛口,都是我们坚守的阵地。” 众将齐声高呼:“愿随侯爷,死战不退!保我大燕,护我百姓!” 守关士兵:“死守娄山关,绝不辜负侯爷期望!” —————— “攻——呜——” 娄山关外,战鼓震天,尘土飞扬。相城侯的叛军如同潮水般涌向这座古老的关口,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对关后城池的渴望,手中的武器在阳光下反射着寒光。数万叛军在相城侯的指挥下,排列成整齐的战阵,他们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宣告着他们的决心。 “攻关!”相城侯站在战车上,高举长剑,声如洪钟,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轰隆隆!”随着一声令下,叛军中的投石机开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块块巨石被抛向天空,划过一道道弧线,狠狠地砸向娄山关的关墙。 “砰,砰砰砰砰!” 城墙上的守军,严阵以待,巨石的撞击使得城墙为之颤抖,守军的士气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稳住!还击,稳住,还击!”守关将领大声呼喊着,图稳定军心,叛军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一波接着一波,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咻咻咻……咻” 叛军的弓箭手们也不甘示弱,他们搭箭上弦,随着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如同一片黑云压顶,遮天蔽日地飞向城墙。守军的盾牌虽然坚固,但在如此密集的箭雨下,不少士兵中箭倒地,城墙上的防线开始出现缺口,后续的士兵迅速补上。 “率先登关者,赏万金。”相城侯再次下令,此时叛军中的冲车队迅速向前推进,这些冲车被厚重的铁甲覆盖,前端装有巨大的金属撞头,它们的目标直指娄山关的关门。 “咚咚咚!”冲车撞击关门的声音如同雷鸣,每一次撞击都让城门颤抖,守军的心也随之颤抖。城门后的守军拼命地用木桩和石块加固关门 “投火油!”一守将见状,立刻改变战术,命令士兵们,将一罐罐火油投向下关墙。火油在关墙下四溅,随后被点燃,火焰迅速蔓延,关墙变成了一片火海。 “啊!”守军士兵在火焰中惨叫,有的试图逃离火海,有的则被火焰吞噬。关墙下的守军开始溃散,他们的心理防线在火焰和箭雨军的双重打下,不断坍塌。 第九十四章 关防激战 火焰在关墙下熊熊燃烧,暂时阻挡了叛军的进攻。然而,相城侯并未就此罢休。他怒目圆睁,再次挥剑下令:“继续攻击!拿下娄山关!” 叛军在短暂的混乱后,重新整队。新的一波士兵在将领的催促下,不顾火海的威胁,再次冲向关墙。他们有的扛着沙袋,试图扑灭火焰;有的举起盾牌,抵挡城墙上射下的箭矢,掩护同伴。 城墙上,一守将看着叛军的疯狂举动,心中一紧。他深知,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敌人不会轻易放弃。他大声喊道:“将士们,敌人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坚守到底!” 守关士兵们齐声回应:“死守娄山关!” 轰隆隆! 叛军的投石机开始了又一轮攻击,巨石如同流星般划破天际,砸向楼山关的城墙。守军们早已做好准备,他们或是躲避,或是用盾牌抵挡,尽管关墙为之震动,但楼山关依然坚如磐石。 “弓箭手,上前!”赵刚再次下令,城墙上的弓箭手们立刻站到了前线,他们拉满了弓,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敌军,压制着叛军的冲锋。 战斗愈发激烈,叛军中的衡山大营士兵,以,以其悍勇无比,他们身披重甲,手持利刃,如同潮水般涌向关墙。他们攀爬着云梯,眼中闪烁着对破关后渴望。 “绝不能让叛军上关!”赵刚拔刀冲向最近的云梯口,他的刀光一闪,便有一名衡山大营战士从云梯上坠落。 守关士兵们紧随其后,他们用长枪和长刀迎战着攀爬而上的敌人。长枪兵们利用武器的长度优势,奋力刺向云梯上的敌人,而刀兵则在旁补刀,确保没有敌人能够突破防线。 “咔咔咔……”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云梯车,井栏车箭塔,搭上关墙。 刹那间,数不清的满脸狰狞的相城侯叛军,踩着云梯,如汹涌的恶浪一般,呼喊着朝楼山关,关墙上汹涌扑来,那震天的喊杀声似要将这关隘给震塌了去。 此番攻关,叛军气势汹汹,冲在最前的皆是其精锐,一个个身披厚重的战甲,手握着寒光闪闪的扑刀,眼里满是嗜血的疯狂,发了狠地往关上冲。 “弟兄们,守住!咱绝不能让这帮叛贼前进一步!”守将赵刚怒吼一声,挥着长刀就朝着敌人最密集的一处冲了过去。 众守军也不含糊,纷纷抄起长枪、弓弩,迅速在关墙各处就位。先是弓弩手们万箭齐发,一时间箭如雨下,让冲在前头的叛军倒下一片。可叛军哪肯罢休,后面的继续顶着盾牌往前冲,这时长枪兵们便大显身手了,他们借着长枪的长度,狠狠朝着攀爬云梯、靠近关墙的叛军戳去,每一下都使出了浑身力气,让叛军难以招架。而一旁手持扑刀的战士们,则时刻准备着,给那些侥幸躲过长枪的叛军致命一击。 有一组守军更是想出奇招,把烧开的热水混合着泥沙浆。一股脑地往云梯上倒,滚烫的热水烫得叛军嗷嗷直叫,泥沙又让云梯变得湿滑无比,不少叛军直接从云梯上摔落下去,摔得个七荤八素。 但叛军着实凶狠,哪怕伤亡惨重,还是有一些亡命之徒突破了层层阻拦,登上了关墙上。不过守军们毫不畏惧,迅速围上去,一番拼杀后,又将这些叛军给打了回去。 赵刚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指挥起防守来有条不紊,各个防守点位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那第一个爬上云梯口的叛军,满脸张狂,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手中的扑刀带着呼呼风声,朝着赵刚狠狠劈来,。 却见赵刚眼神一凛,手中的长矛如灵蛇出洞一般,精准地刺中了那叛军的咽喉,用力一挑,那叛军便像个破布袋一样被甩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关下,当场没了气息。 紧接着,又有叛军从侧面偷袭,赵刚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一个侧身躲过攻击,反手用长矛的尾部狠狠砸在那叛军的脑袋上,那叛军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 就这样,短短一会儿工夫,守将赵刚周围就躺下了好几具叛军的尸体,这可把下面还想往上冲的叛军给镇住了,一时间竟都踌躇着不敢再上前。 就在叛军被镇住的片刻,一叛军将领怒不可遏。他大声咆哮道:“谁若退缩,军法处置!给我继续冲!” 叛军们虽心有畏惧,但在将军的严令下,不得不再次发起冲锋。 “砰,砰砰——” 新一波的攻击更加猛烈,投石机不断投掷巨石,关墙上的守军们被砸得东倒西歪。然而,他们迅速调整状态,继续坚守岗位。赵刚深知此刻不能有丝毫松懈,他大声鼓舞着士气:“兄弟们,我们身后是家园,绝不能让叛军得逞!” 弓箭手们不断放箭,尽量压制叛军的进攻势头。长枪兵和刀兵们也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应对爬上云梯的敌人。此时,有一名叛军将领亲自带队,冲在最前面。他身手敏捷,避开了大部分箭矢,快速爬上云梯。赵刚见状,立刻冲过去阻拦。 那叛军将领与赵刚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对决。两人刀光剑影,你来我往,一时难分胜负。但赵刚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顽强的毅力,逐渐占据上风。最终,他瞅准一个机会,一刀砍中叛军将领的手臂,使其手中的武器掉落。叛军将领见势不妙,想要撤退,但赵刚岂会放过他,一脚将他踹下云梯。 --- 楼山关的石壁上,血迹斑斑,每一寸土地都见证了守军的坚毅与勇气。相城侯的叛军如同潮水般涌来,但他们面对的是楼山关守军的铁壁铜墙。 轰轰轰! 巨大的石块和沉重的擂木从城墙上倾泻而下,砸向那些攀爬云梯的叛军,将他们击落,让他们的惨叫声在关墙下中回荡。 然而,这些并不能阻止叛军的攻势,他们如同被激怒的野兽,不顾生死,一波又一波地冲向城墙。 时而便有叛军士兵踏着同伴的尸体冲上楼山关的城头,与守军展开了激烈的近战。 咚咚咚! 战鼓声如同心跳般激昂,每一次鼓声都伴随着和叛军的又一次进攻。 娄山关的守军们,各个神情坚毅,如同屹立不倒的山岳一般,死死守着这至关重要的关卡,迎击着相城侯叛军来势汹汹的攻击。 “砰砰砰!” 弩箭不断从城垛间射出,带着凌厉的劲道扎入叛军阵中,冲在前面的叛军顿时倒下一片,可后面的却像发了疯般继续往关上冲来。 一块块巨石被守军们齐心协力地推下城墙,砸在云梯上,云梯断裂,顺着城墙滚落的叛军发出阵阵惨叫,可这惨状丝毫没能吓退那些叛军,他们依旧如汹涌的恶浪,一波接着一波朝着城头涌来。 时而就有叛军踏着同伴的尸首,攀爬着残损的云梯,艰难地登上了楼山关城头,瞬间,激烈的白刃战又一次展开。 “铛铛铛!” 兵器碰撞的声响此起彼伏,守军们相互配合,背靠着背,组成一个个战斗小组,奋力砍杀着冲上来的叛军。他们深知这关隘一旦失守,身后的家园便会陷入无尽的战火,所以哪怕是流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后退半步。 随着时间的推移,城上城下满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鲜血顺着城墙缓缓流下,宛如一幅惨烈的画卷。烈日高悬,那鲜血被映照得越发刺目,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残酷。 不管叛军如何疯狂进攻,楼山关守军凭借着居高临下的地势,以及彼此间默契的配合,始终牢牢守住各个攻城的要点,让那些攀爬而上的叛军讨不到丝毫便宜。 “杀!” “杀啊! 城头的战斗愈发激烈,双方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将城墙染成了深红色。夕阳的余晖映照在城墙上,鲜血的光泽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刺眼。 尽管如此,楼山关的守军凭借着地利和默契的配合,始终坚守着阵地,让攀爬云梯的叛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叛军虽然凶猛,但守军同样勇猛,且指挥有方,使得叛军难以取得任何优势。 战斗持续了数个时辰,楼山关守军虽然也有伤亡,但叛军的损失更为惨重,数千名精锐士兵倒在了关墙之下。相城侯在远处目睹了这一切,终于无奈的下令撤退,先锋攻关大军已经达到了极限。 叮叮叮 鸣金收兵之声响起,叛军开始迅速撤退,恨不得多长两条腿,他们放弃了云梯,丢下了同伴的尸体,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撤回了后军。 于是,娄山关守军,成功击退了叛军主力的第一次猛攻。 “叛军败退了!” “叛军败退了!” “叛军败退了!” 娄山关的新兵守军在关墙上欢呼,他们的胜利不仅击退了敌人,也极大地提振了士气,削弱了不少新兵对叛军的恐惧,毕竟娄山关已经十多年多年未发生过战事,很多士兵都是第一次见血。 叛军撤退后,娄山关城墙上的守军们却丝毫不敢松懈。他们迅速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加固关墙防御。 叛军撤退后,关外传来一阵阵叛军的喝骂声。 “娄山关的孬种,有胆就下来一战!” “你们这些关内的软脚虾,只敢缩在关里当乌龟吗?” “等我们攻进去,定要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让你们哭爹喊娘!” “萧敬青你这个杂碎,狗日的老杂毛,有种出来与我家侯爷决一死战……” …… 大战停止后,宁远侯萧敬青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中,缓缓走上关墙。他身姿挺拔,铠甲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冷峻的光芒。萧敬青面色凝重,目光如炬,望向关外不断喝骂的叛军。 那些叛军的叫骂声此起彼伏,充满了挑衅与嚣张。但萧敬青不为所动,叛军此只不过是想激怒己方,引诱他们出关一战摆了,意气之中要不得,这是黔驴技穷了。 “哼!”宁远侯冷笑一声,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仿佛在思考着下一步的战略。他身边的将领们也都神色肃穆,等待着侯爷的指示。 萧敬青微微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叛军的阵营。他心中明白,这一场胜利只是暂时的,叛军绝不会善罢甘休。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将领们,沉声道: “今日之战,虽胜尤险。叛军定会卷土重来,我们必须做好万全之策,两天内朝廷三万先锋平叛大军便能抵达娄山关下,届时双方十数万大军,必将龙战于野,少不了众将建功立业的机会,此时此刻务必,戒骄戒躁,防守为要。” “谨遵侯爷吩咐。”将领们纷纷点头,其中一位将领恭敬说道:“侯爷,所言甚是,明日便是相城侯叛军拿下娄山关最后的机会,只要撑过了明天,叛军必然士气大跌。” 萧敬青微微颔首,说道:“所言极是。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要时刻保持警惕。” 此时,关外的叛军骂声依旧不断。萧敬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他对着关外大声说道:“叛军鼠辈,今日你们败北,还敢在此叫嚣。下次再来,定让你们有来无回!” 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回荡在关墙之上,让守军们士气大振。萧敬青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但他坚信,只要守军将士们齐心协力,娄山关定能坚如磐石。 果然,第二天清晨,叛军再次集结,发起了最为猛烈的一次进攻,相城侯亲自督战,亲临关下,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今日,务必拿下娄山关,先入关者封万户侯,杀……” 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随着传令兵的呐喊传遍整个战场。 “砰砰砰——砰。” 叛军的投石机再次发动攻击,巨石如雨点般砸向关墙。守军们早有准备,纷纷躲避或用盾牌抵挡。弓箭手们也不甘示弱,朝着叛军阵营射出密集的箭雨。 “咻咻咻……” 战斗再次陷入胶着状态。叛军不断派出轮换士兵,扛着云梯冲向关墙。守军中的长枪兵和刀兵紧密配合,奋力抵御着敌人的进攻。而守将赵刚则在城墙上来回奔走,指挥着战斗,望向关下的相城侯的大纛中,心中暗暗冷笑:“相城侯,你的死期已经不远已,哼!” ——— 第九十五章 四面楚歌 战火纷飞的娄山关上,守军的欢呼声渐渐沉寂。叛军的今日的第一次猛攻被击退,但空气中仍旧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和焦肉味,相城侯站在远处的高地上,面色阴沉地注视着娄山关,他的眼中闪烁着不甘和愤怒。 关上,敌人短暂的撤退后,准备重新组织攻势的间隙,守关大将赵刚正紧张地指挥着士兵们准备防御。几日来,他未曾解甲,带领着麾下数千士兵坚守城池。城墙之上,士兵们忙碌地搬运着巨石和滚木,过道旁摆放着用沙袋和木板搭建的临时工事,灶台上煮着一锅锅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粪水水,一捆捆箭矢被迅速分发到各个弓箭手手中。 呜呜呜—— 苍凉的军号声又一次响起,相城侯叛军再次如潮水一般涌来。 相城侯叛军如潮水般涌来,娄山关守关将士严阵以待。 关隘之上,守将赵刚身披重甲,手持长枪,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下方汹涌而来的叛军。上千余守关士卒站在他身后,盾牌紧护身前,长枪如林。 “杀啊!” 叛军敢死营士兵的冲锋让大地都为之震颤,他们攀爬着云梯,几辆攻城塔,搭上城墙,几轮冲击下来,娄山关的防御虽未被突破,但也出现了一些缺口。守关将士们奋力抵抗,却也渐渐陷入苦战。 相城侯叛军的攻势愈发猛烈,几处薄弱环节的守关将士们的建制被不断冲击得七零八落。此时的守关将士们就如同被群狼围攻的勇士,虽处境艰难,却毫不退缩。 赵刚在混战中左冲右突,身上已多处受伤。他的左臂被叛军的长刀划伤,鲜血染红了衣袖,但他依然紧握长枪,奋勇杀敌。 一个叛军士卒举刀砍向赵刚的右腿,被他侧身躲过,长枪顺势刺出,直接穿透了叛军的胸膛。然而,就在这时,又有一支冷箭射来,赵刚险险避过,却被旁边冲来的叛军一枪棍击中后背。 赵刚踉跄几步,差点摔倒,但他很快稳住身形,继续投入战斗。在他周围,已经躺下了数十个叛军的尸首。 守关将士们的气力也在快速流失,他们喘着粗气,却依然坚守着岗位。到处都是喊杀声和惨叫声,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第一滴雨水从天空落下,很快大雨滂沱,但这丝毫没有浇灭双方的战斗意志。厮杀仍在继续,胜负难分。 “死战不退!”赵铭大喊一声,鼓舞着士气。 叛军阵中相城侯的目光紧紧盯着娄山关,那面飘扬的守关大旗在风雨中摇曳,却始终屹立不倒。 相城侯自起兵以来,连克三州之地,兵锋正盛,曾试图幻想过一路攻城拔寨,以清君侧的名义兵临京城。 敢死营已经全军出击,自己绝不能,还被挡在关外。 而守关将士们也深知,他们不能失败。就算叛军拼死一搏又如何?他们一定要守住娄山关。 赵刚扫开一个扑来的叛军,前方攻城塔,叛军被一股守关将士组成的洪流撞开,双方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狠狠砸下关墙下,模糊中,一个高大的叛军将领朝着赵刚冲来,跑动的时候铠甲碰撞,发出哐当声响。 赵刚握紧长枪,猛的一刺,闪开了叛军将领砍来的一刀,然后长枪横扫过去,被对方用剑挡住。赵铭抬起膝盖猛力顶向对方的腹部,那叛军将领后退几步。赵刚也因用力过猛,差点摔倒。 赵刚迅速调整状态,再次冲向叛军将领。两人在雨中激战,你来我往,不相上下。 突然,赵刚一个不慎,被叛军将领一脚踢中胸口,摔倒在地。叛军将领趁机举刀砍来,千钧一发之际,一名守关士卒冲过来,用盾牌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将军小心!” 赵刚趁机爬起来,一枪刺向叛军将领。叛军将领躲闪不及,被刺中肩膀。他惨叫一声,挥刀砍向赵刚。赵刚侧身躲过,然后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就在赵刚准备给叛军将领致命一击时,背后却被一柄长枪刺中。赵刚感觉一股剧痛袭来,双腿一软,差点倒下。他强忍着疼痛,一声怒吼,转身抓住那名偷袭的叛军士卒,将其甩向一边,直接将其滚下关墙,砰的一声摔成肉泥。 赵刚强忍剧痛,继续指挥着战斗。 守关将士们看到将军如此英勇,士气大振。他们怒吼着,奋力将爬上城墙的叛军一一击退。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流下,却无法冲淡他们眼中的坚定。 相城侯在远处看着久攻不下的娄山关,心中愈发焦躁,又组织了十多次攻势,他下令投入更多的兵力,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破娄山关。 叛军如潮水般再次涌来,这一次的攻势比之前更加凶猛。守关将士们虽然疲惫不堪,但依然顽强抵抗。他们用身体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不让叛军前进一步。 战斗持续了一整天,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娄山关依然屹立不倒,而相城侯的叛军损失更加惨重。 相城侯看着久攻不下的娄山关,眉头紧锁。他深知,若不能尽快拿下此关,局势将对自己愈发不利。 眼见新一轮的攻关大军,士气疲惫。 他只能下令暂停进攻,召集将领们商议对策。众将领围坐在一起,气氛凝重。 众将默默对视一眼纷纷低头,纳纳无言。 相城侯看着众将沉默不语,心中愈发焦躁。他猛拍桌子,怒喝道:“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我等兴兵至此,岂能在此折戟!” 就在此时,帐外一名斥候翻身下马,来到主营帐外,他手中握着一封密信,脸上写满了焦急,步入大帐内,来到其身旁:“侯爷,这是刚刚关内传来的情报。” 相城侯迅速展开信件,眉头越皱越紧,随后变得阴沉,信中提到朝廷的援军将在明日抵达娄山关,来的还真是够快的。 这让他原本的计划更加紧迫。 “朝廷援军明日便至,我们必须在援军到来前拿下娄山关。”相城侯沉声道:“传令,今日若还拿不下娄山关,今夜子时,全军集合,做好连夜进攻的准备。” 一位老将犹豫片刻,面色诚恳的起身说道:“侯爷,娄山关地势险要,本就易守难攻。我军虽兵力众多,一味强攻又难奏效,如今朝廷援军,朝夕可至,侯爷还是要早做准备,退守青州才是。” 面对此情此景,相城侯麾下众将,面带异色,看着这位侯爷的叔父,也就只有这位,敢这个时候给侯爷泼冷水,不少人心下暗喜。 话音落下,大帐之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相城侯紧盯着自己的叔父,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一方面,他对叔父在这个关键时刻提出退守青州的建议感到愤怒,毕竟他兴兵至此,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怎能轻易言退。另一方面,他也清楚叔父的话不无道理,娄山关地势险要,防御坚固,他们强攻许久却毫无进展,而朝廷援军又即将到来,局势确实对他们极为不利。 相城侯麾下的众将们则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表态。他们深知侯爷的脾气,在这个时候贸然支持或反对叔父的建议都可能引来侯爷的怒火。一些将领心中暗自佩服叔父的勇气,敢在这个时候直言进谏,但也担心侯爷会因此迁怒于他们。 叔父看着相城侯的反应,心中也有些忐忑。他知道自己的建议可能会让侯爷不满,但他作为长辈,也是为了整个叛军的前途着想。他缓缓开口道:“侯爷,末将并非有意泼冷水,只是如今局势危急,我们必须要为全军将士的性命考虑。娄山关久攻不下,朝廷援军一旦到达,我们的兵力优势也将荡然无存。退守青州,保存实力,日后再寻战机,方为上策啊。” “只要能守住青州,我们便还有东山再起之日。” 相城侯沉默不语,他在心中权衡着叔父的建议。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攻打娄山关,但也明白叔父所说的风险。最终,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叔父所言,本侯并非没有考虑过。但就此撤退,实在心有不甘。诸位将军,可有其他良策?” 众将依旧沉默,他们也知道此时的局面极为棘手,难以轻易想出两全之策。 “自古以来攻打重要关口,除了里应外合、炸关、反间计,就只能硬碰硬,实行人海战术,拿士兵的命去填。 然而,在目前的情况下,这些方法似乎都难以实现。里应外合需要在关内部署内应之人,但此时娄山关防守严密,很难找到合适的时机将人安插进去。 反间计需要时间去布局和实施,可朝廷援军明日将至,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操作,就算勉强开始布局,也难以保证在援军到来之前能产生效果。而且,要找到合适的反间对象并成功让其倒戈,也并非易事。 硬碰硬的话,大军已经强攻多次却毫无进展,继续这样似乎只会徒增伤亡,仅仅昨日就死伤了数上万精锐,让局势更加不利。 昨日战场上,娄山关下一片肃穆,残骸、血迹随处可见。叛军残破的旌旗在风中微微飘动,已然染上了岁月的沧桑。关城之外,叛军扔下的攻城云梯已然残破不堪,上面布满干涸血迹与箭印。云梯之下,同样是堆积如山的尸体,硝烟的味道远远飘来,令人窒息。 诱敌之计,攻心之计,也早已用上。 昨日开战前夕,便命随军文官在许多小布条上写下话语,随后让弓弩手向关内射去这些东西。其大概内容就是叛军首领对娄山关内的官军晓以利害、动之以情,不愿再有更多杀戮,希望他们能够尽快献关投降。投降者可获赦免,既往不咎,不然关破之时,便是屠城之时的恐吓之言。 可惜,对方依旧纹丝不动。 归根到底,终究是棋差一招,本以为能够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一路畅通无阻的西进京城,谁曾想,人算不如天算,这场叛乱本就是,赶鸭子上架,准备不足! 相城侯看着眼前这些麾下将领,心中的怒火与失望交织在一起。他的心底透露出深深的不满,心底暗暗咒骂着这些门阀世家的将领。 在相城侯看来,这些将领平日里仗着家族的权势,趾高气扬,享受着荣华富贵。然而,在真正的关键时刻,他们却表现得如此不堪,毫无谋略和勇气。他们似乎只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家族的利益,而完全不顾及整个叛军的大局,以为自己不知道他们在背后耍的小聪明,这两日攻关损失的一大半精锐,可都是自己麾下的将士。 相城侯心中明白,这些门阀世家的将领们大多缺乏真正的军事才能和领导能力。他们习惯了在安逸的环境中享受权力和财富,对于战争的残酷和不确定性缺乏足够的认识和准备。在面对困难和挑战时,他们往往会选择退缩和逃避,而不是勇敢地面对和解决问题。 跟世家门阀合作,不知是对是错?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相城侯知道,他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否则这场叛乱将面临失败的命运。他看着这些无计可施的将领,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都要坚持下去,为了自己的野心和目标,不惜一切代价。 ————— 在紧张的气氛中,一名斥候匆匆来报。斥候单膝跪地,神色焦急地说道:“侯爷,紧急军情!蔺懿轩将军所率领的五千步骑护卫粮道的骑兵营将士,中了燕军骑兵的埋伏,全军覆没。燕国的那支神秘骑兵,真实兵力为四千步骑,他们趁势夺了枫溪城,如今已顺江而下,正朝着小荆峡关杀去,我军粮道,随时都有可能被切断的风险!”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相城侯闻言,大惊失色,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几近窒息,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震惊。这个消息来得如此突然,让他措手不及。 其他将领亦是惊慌不已,面色发白,心中连连暗骂,该死,该死,这个蔺懿轩,怎么如此大意,丢了小命不说,还让敌人探清了垅内虚实。 枫溪城的失守意味着他们在这一地区的防线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极大的缩短了,己方的战略时间。燕国骑兵顺江而下,直逼小荆峡关,一旦小荆峡关被攻破,他们将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 相城侯怔怔地站在原地,手中的信件仿佛有千斤重。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思绪如麻。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他原本就沉重的心情更加压抑。 他深知,蔺懿轩的骑兵营是他手中的一支重要力量,如今全军覆没,不仅损失了大量的兵力,更严重打击了士气。而燕国神秘骑兵的行动更是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一旦他们突破小荆峡关,转瞬南下,对方该不会来个釜底抽薪,直捣自己等人的老巢吧? 那他们将陷入腹背受敌,粮道断绝,后院起火的绝境。 这要是让麾下士兵得知这一连串的消息,全军非得炸锅不可。 相城侯来回踱步,试图冷静下来思考应对之策。但此时的局势如此复杂,他感到无从下手,所有人只觉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梗在喉。 营帐内,气氛凝重。众将面面相觑,心中皆为当前的绝境感到忧虑。 其叔父率先站出,抱拳躬身道:“侯爷,如今娄山关久攻不下,朝廷援军明日便至。我军连日苦战,已显疲态,且燕国骑兵又对我军粮道造成极大威胁,腹背受敌之下,这个时候即便攻下娄山关,麾下将士得知后方家卷受到威胁,也只会士去全无,随时可能临阵倒戈,还请侯爷三思。” 另一位将领也紧接着说道:“老将军说的是,侯爷还是要早做决断。” 又有一将开口道:“侯爷,事已至此,退守青州可保存实力,又可分兵确保粮道,州内还有一定的防御设施和物资储备,可让我军得以休整,日后再寻战机。” “是啊,侯爷。”又一位年轻将领附和道,“若此时不退守青州,一旦等到朝廷援军与娄山关守军汇合,那个时候再撤退,他们必然还有余力,对我军进行追击,那时再撤退,必将损失更加惨重。 再加上燕国骑兵的威胁,我军恐有全军覆没之险。而退守青州,可暂避锋芒,待时机成熟再图大业。” 其叔父再次进言言辞恳切:“擎苍,古往今来,不少名将在局势不利时选择暂退以保存实力,日后东山再起。如今我军处境艰难,切不可意气用事,应退守青州为上。” 相城侯站在营帐之中,周围众将的劝阻声此起彼伏。他的内心充满了挣扎与痛苦,那一双原本满是野心的眼眸此刻也黯淡了下来。他缓缓地闭上双眼,仿佛要将这残酷的现实隔绝在外。 良久,他微微颤抖着嘴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撤军。”这两个字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众人的心上。将领们面面相觑,虽心有不甘,但也明白此时的局势已无法挽回。 《叛军之退》 相城侯面色阴沉地坐在马背上,双眼紧闭,良久,才痛苦地吐出两个字:“撤军。”这两个字仿佛有千钧之重,让整个营帐内的气氛更加压抑。 众将领接到命令后,立刻忙碌起来。他们迅速传达着撤军的指令,士兵们开始默默地整理装备,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无奈。 相城侯环视众人,说道:“此次撤军,务必谨慎行事。今夜,我们要发起一小轮夜袭,迷惑敌人,趁机撤退。” “是侯爷。”众将轻松一口气,回应道。 夜幕降临,娄山关下一片寂静。黑暗中,相城侯的叛军悄悄地集结起来,随着一声令下,一支两三千人左右的叛军如幽灵般冲向娄山关。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响彻夜空,火光冲天。 守关的将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夜袭惊醒,立刻进入战斗状态。他们奋力抵抗,箭矢如雨点般落下,滚木礌石纷纷砸向叛军。然而,叛军并没有真正全力进攻,只是佯攻一番后便迅速撤退。 在夜袭的掩护下,相城侯的大军开始缓缓撤退。队伍行进得十分谨慎,每走一步都仿佛在踏在刀尖上。士兵们神色疲惫但又充满警惕,他们默默地走着,心中都在担忧着未来的命运。 相城侯骑在马上,心情沉重。他回头望着渐渐远去的娄山关,心中充满了不甘。这场叛乱,本以为能够一路畅通无阻,却没想到如今落得这般田地。他不知道这次的撤退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也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机会再次崛起。 夜风呼啸着,吹过士兵们的脸庞,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残酷。相城侯紧紧握住缰绳,却不知该如何打马挥鞭,踌躇良久,良久! 第九十六章 疑云(过渡章) 羿日,娄山关上。 守关士兵们个个神情肃穆,严阵以待。凛冽的风呼呼地吹着,那强劲的风力仿佛能穿透人的骨髓。关隘上的旗帜在风中剧烈地舞动着,猎猎作响,声音如同战场上的呐喊。 赵刚站在关隘的最高处,眉头紧锁成一团,仿佛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他的目光如鹰隼般紧紧地盯着远处叛军的营地,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疑惑。 往日这个时候,叛军营地总是一片忙碌景象,士兵们来来往往,炊烟袅袅升起,那是他们为新一天的战斗做准备的迹象。然而今日却异常安静,没有一丝烟火气息,整个营地仿佛被一层神秘的寂静笼罩着。 “将军,这叛军今日如此安静,实在是反常啊。”旁边的一位将领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眼神中也流露出同样的疑惑。这位将领身着厚重的铠甲,头盔下的脸庞略显疲惫。 赵刚微微点头,他的心中也充满了疑虑。这种反常的情况让他感到不安,他不知道叛军在谋划着什么。是不是憋着什么坏?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而且昨夜那场夜袭,总感觉有些雷声大雨点小? 他立刻下令:“立刻派人去通知爷侯,就说叛军营地情况异常,请侯爷速来。另派几名精锐斥候,下关接近叛军营地查看,切记小心行事。 副将得令,立刻飞奔而去。他的身影在关隘上快速穿梭,铠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心中同样充满了紧张,知道此事的紧迫性。他迅速召集了几名精锐斥候,向他们传达了将军的命令。这些斥候都是经验丰富的战士,他们眼神锐利,行动敏捷,随时准备执行危险的任务。 如此诡异的情况,使得娄山关上的气氛更加紧张。士兵们握紧手中的武器,他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叛军营地的方向。 太阳缓缓地移动着,阳光洒在关隘上,那温暖的阳光却无法驱散众将士心中的阴霾。毕竟今天,或许就是叛军攻克娄山关最后的机会,叛军随时可能彻底疯狂,接下来就可能是真正的决战。 得到消息的宁远侯,听闻叛军营地情况异常后,心中亦是一紧。 当宁远侯来到关墙之上,他的目光首先投向了远处的叛军营地。那一片寂静让他也感到十分诧异。他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凝重地看向赵刚。 “赵将军,这叛军营地今日如此安静,确实反常。你可有什么想法?”宁远侯问道。他的声音沉稳有力,透露出一种久经沙场的镇定。 赵刚连忙抱拳行礼,然后说道:“侯爷,末将也觉得此事蹊跷。已派斥候前去查看,目前还未有消息传回。” 宁远侯微微点头,他走到关墙边缘,仔细观察着叛军营地的方向,难道是叛军想要,引虎出山,聚而歼之,哼,我萧敬青岂是贪功冒进之人。 突然,关外远处出现了一个个小小的身影,正飞速朝着娄山关奔来。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那个身影越来越近,大家终于看清楚了,是派出去的斥候。 这几名斥候匆匆,通过吊篮赶回娄山关上。 几斥候满脸疲惫,但眼神中却闪烁着急切的光芒。他们一路狂奔,直接冲到了宁远侯面前,一人气喘吁吁地单膝跪地。“候爷!” 这名斥候满脸疲惫,但眼神中却闪烁着急切的光芒。他一路狂奔,汗水湿透了衣衫,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直接冲到了宁远侯面前,气喘吁吁地单膝跪地。“候爷!” 宁远侯神色一紧,连忙问道:“快说,叛军营地有何情况?” 斥候努力平复着呼吸,说道:“侯爷,叛军营地空无一人,他们已经全军撤离了,而且还有不少军资,没来得及带走。” 此言一出,众将皆是一惊。赵刚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撤离了?这怎么可能?” 此时才堪堪鏖战几日,叛军明明还没有,到山穷水尽之时,持续猛攻还是有可能拿下娄山关的,这个时候放弃,完全等于前功尽弃。 宁远侯眉头紧锁,陷入沉思:“看来他们放弃了攻打娄山关,连夜撤退了,但这似乎不合常理。” 即便敌人是假装撤退,但这十几万大军一行一进间,多有章法,所需要消耗的时间,少则一日,多则几日。 那时朝廷的援军早就兵临关下了。 赵刚思索片刻后说道:“侯爷,或许叛军得知我朝援军将至,又面临其他困境,所以选择了撤退。我们可先确认叛军动向,若确定他们已远离,可派出小股斥候试探性追击,同时加强对周边地区的侦查,以防叛军有诈。” 宁远侯点头表示同意:“赵将军所言极是。立刻派几队骑兵斥候,前出十里,全方位侦查叛军动向,特别是青州方向,如果叛军确实撤了,他们一定会固守青州防线。” 即便叛军想要撤军,也应该从容不迫才对,毕竟娄山关绝对不容有失,自己绝不可能在朝廷援军没有抵达之前,下令追击叛军,若是中了埋伏,那罪过可就大了! 而且叛军撤的如此仓促,又扔下不少军资,也没有烧毁,除了不想引起娄山关守军的注意,怕被尾随追击,也说明他们在争分夺秒,必然是他们的后方出了什么致命的麻烦,必须尽快解决,否则以相城侯的能力和手段,想要做到进退有序,还是不难的。 “嗯?”宁远侯萧敬青,忽然灵光一闪,相城侯叛军今日如此诡异撤军行为,难道是与当初出关的锦衣卫指挥使等人,有关? 皇帝陛下让他们执行的,到底是怎样的任务? 仅凭那一千多人,就能威胁到相城侯麾下十数万大军的根本,这着实有些令人费解? 咱们这位陛下,难道还真有什么神仙手段,能够凭空决胜千里之外? 宁远侯深吸一口气,神色严肃地叮嘱麾下众将:“诸位,虽叛军此刻已然撤退,但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叛军此次撤退如此仓促,其中缘由尚未完全明晰,或许他们另有阴谋诡计。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加强关隘的防守,以防叛军杀个回马枪。” 众将纷纷点头,神色严肃。宁远侯接着说道:“另外,传我命令,让关内藏山大营的人马,做好随朝廷大军出征的准备。藏山大营的将士们,务必整顿军备,检查武器粮草是否充足。此次出征,定要不堕我藏山大营之威,要以最佳的状态迎接战斗。不得有丝毫懈怠,若有违抗命令者,军法处置。” “谨遵都督之命。”众将纷纷拱手应道,不少藏山大营的将领,面带喜色,建功立业就在当下。 宁远侯微微颔首,吩咐他们下去各司其职。目光依旧眺望着青州方向,心中思绪翻涌。此时,锦衣卫千户沈炼、卢剑星和靳一川三人联袂而至。 三人步伐沉稳,神色肃然。沈炼面容坚毅,眼神中透着果敢与睿智。卢剑星身姿挺拔,一脸沉稳,靳一川则稍显年轻,却也目光坚定,充满朝气。 宁远侯转过身来,看着三人,微微皱眉道:“三位锦衣卫千户,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沈炼上前一步,抱拳行礼道:“侯爷,我等三人前来,是为了向侯爷禀报我等此前执行任务的情况。” 宁远侯微微点头,示意沈炼继续说下去。 沈炼清了清嗓子,面带遗憾的说道:“锄禾计划的相关人员已大部被锦衣卫抓获。经过严刑拷问,各种可能用于散播鼠疫的疫源陆续被起获。” “然而,李裕安此人极其阴险狡诈,尽管采取了诸多措施,他至今仍未能将其抓获。李裕安的逃亡,始终存在危险,此人是制造金尾鼠疫的关键人物,此人随时可能给娄山关乃至整个大燕期州府,带来巨大的危机……” 沈炼上前一步,抱拳说道:“侯爷,李裕安一日不被抓获,我们便一日不得安心。此人对锄禾计划了如指掌,若让他逃脱,后果不堪设想。如今我们虽起获了部分疫源,但难保没有遗漏。唯有将李裕安抓捕归案,才能彻底粉碎南楚暗夜司的阴谋。用兵搜山,虽耗时耗力,但却是目前最为有效的办法。” 卢剑星也点头表示赞同:“侯爷,我们已经确认李裕安藏匿于山中。但我们的人手有限,难以全面搜索。若能加派兵力,对周边山脉进行地毯式搜索,定能将其逼出藏身之处。” 靳一川接着说道:“侯爷,我们不能让李裕安有任何喘息之机。一旦他与南楚方面取得联系,后果不堪设想。如今叛军已撤,用兵搜山,刻不容缓。” 宁远侯微微皱眉,陷入沉思。他深知用兵搜山并非易事,不仅需要大量的兵力,还可能面临各种未知的风险。但正如三位千户所言,李裕安不除,始终是个隐患。 片刻后,宁远侯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道:“好,就依三位千户所言。本侯即刻下令,加派兵马,用兵搜山。务必将李裕安抓捕归案,绝不能让他逃脱。” “谢过侯爷。”沈炼、卢剑星和靳一川三人齐声说道,脸上皆露出感激之色。他们深知,李裕安的逃脱,严格来说属于三人的失职。 三人向宁远侯告退后,缓缓走在墙梯间。大哥卢剑星眉头紧锁,满心困惑又自责地说道:“这李裕安到底是如何从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脱的?我们明明已经那般谨慎,各个环节都安排得极为周密。” 二哥沈炼面色凝重,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沉思片刻后说道:“此事着实蹊跷。我们需仔细回想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定要找出他逃脱的线索。从当晚开始,或许有某个地方出了差错。” 三弟靳一川满脸懊恼,紧咬着嘴唇说道:“都怪我们疏忽,才让他逃了。若我们再警惕一些,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三人一边走一边苦苦思索着李裕安逃脱的种种可能。卢剑星首先开口:“会不会是我们之前的窃听行动被察觉了? 沈炼摇了摇头:“大哥,我觉得不太可能,当初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特地相请了章邯将军麾下的影密卫协助,他们最是擅长隐匿,和追踪,即便是顶尖高手只要不是相隔一手之距,就不可能发现,和探查到他们的气息,甚至是心跳,而且当时还是身处夜晚,根据情报显示,李裕安根本不可能有宗师修为。” “这不可能,那不可能!”靳一川纳闷的说道:“难道是我们哪里搞错了?还是我们太敏感了,我们庸人自扰不成?” 两人听到三弟靳一川的话先是一愣,接着猛然一惊,两人相视一眼,一个念头攀爬至心间。 他们开始反思,如果之前的行动没有差错,那么问题极有可能出在后续的行动中。当他们得知李裕安失去踪影,蜜蜂也没追踪到他的那一刹那,几乎都下意识地以为,李裕安得知自己露了马脚,逃跑了。然而,如今现在仔细想来,这个判断或许过于草率。 毕竟按当时的时间来计算,他是有可能逃出军营的,而且他逃跑的方向,本身就有些奇怪。 况且此人作为医者,又擅长研毒和制药,身上有一些能够驱虫、驱蚊的特殊手段也并不奇怪。特别是在军营这种人员混杂的地方,各种气味交织,更增加了让蜜蜂追踪失灵的可能性。 他们之前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现在想来,这确实是一个可能的疏漏,他们过于敏感了,在接到麾下锦衣卫禀报的时候,又过于依赖蜜蜂追踪了,有点杯弓蛇影了。 从而下达了错误的命令,反而让对方有了察觉,只能被迫藏在山中,毕竟根据所有被抓捕之人的供述,他们并没有收到,计划泄露的消息。 他们开始思考,除了这个因素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原因呢? “那李裕安深夜消失,是为了什么,又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 第九十七章 猎场(二) 数日前,燕京城,郊外。 春日的暖阳洒在燕国的广袤大地上,微风轻拂,吹得路边的花草微微摇曳。 皇帝李景炎正式起驾前往皇家猎场,王侯宗亲、地方大将,各方使团也在随行之列,马蹄声如雷,响彻大道。皇帝的权威在这片土地上彰显无遗,无人敢违抗其旨意。 随行的御林军们队列整齐,甲胄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他们身姿挺拔,如同一排排坚毅的城墙。队伍行进间,唯有军旗猎猎作响,为这浩荡的出行增添几分肃穆与威严。 匹骏马拉着的銮驾之内,李景炎突然开口道:“刚刚到来的克烈部使团一路行来,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谁是身边的锦衣卫同之朱雀赶忙回应:“回陛下,臣等一路留意,暂未发现有何不妥,不过使团中的克烈部二王子看着气度不凡,根据情报显示,此人在克烈部,实力不可小觑,是王位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李景炎手抚着座椅扶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轻声道:“务必密切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克烈部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毕竟克烈王的年纪也不小了,草原人,可比中原人更加,野性难驯……” 皇帝的马车内忽然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他们这时候遣使而来,怕不是想打秋风,两头吃吧,看来北境那边有新动静了?” “陛下英明。”锦衣卫同知朱雀在旁恭声说道:“是的,陛下,克烈部似乎有异动,似乎准备南下,不过具体情况,目前尚不明朗,锦衣卫已经在加紧查探了。” 李景炎微微颔首,脸上笑意渐浓,道:“密切关注,估计就是想迁滞北方边军,按时间来算南楚那边应该已经开始有动作了。” 朱雀应道:“是,陛下。”随即他话锋一转,道:“此次西越使团随行,不知陛下有何打算?” 李景炎沉思片刻,道:“不必操之过急,先看看他们的来意,不可轻举妄动。西越与我大燕,既可以是朋友,也可能成为敌人。” 李景炎扭了扭酸痛的脖子,脸上笑意渐浓,道:“密切关注,不可掉以轻心。 “是。”朱雀应道。 两个时辰后,大队人马终于来到了皇家猎场。这猎场四周青山环绕,中间是一片开阔的草地,各类飞禽走兽穿梭其间,好一处生机勃勃的所在。 李景炎站在猎场边,望着眼前的景象,豪情满怀,他此次春猎,一是想与众人同享春日之趣,二来也是想借此机会,让各方看到燕国的昌盛与强大。 身旁的贴身太监小福子瞧着日头渐高,快到午时了,小心上前提醒:“陛下,已至晌午,该用膳了,您这一路劳顿,也该稍作歇息呀。” 李景炎笑着应允:“好,传膳吧,吩咐下去,众人也都歇一歇,养足精神,到时可要好好在各方使节面前一展身手,别堕了我大燕的威名。” 不多时,膳食一一摆上,不过是几盘精心烹制的野味,搭配着软糯的糕点,再加上一盅滋补的热汤。李景炎一贯崇尚节俭,对于吃食从不铺张。 “陛下,猎场那边已按您的吩咐布置妥当,只等明日开场了。”一影密卫打马来到马车旁,拱手说道。 “甚好。”李景炎笑了笑,他们怕是觉得终于可以放松放松了,顺便给文武百官,王侯贵胄,松松筋骨,在他们看来,自己这一个多月以来,自己杀气太盛了,加上一连串的大动作,搞得文武百官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 次日。 在皇家猎场的宫殿之内,灯火辉煌,热闹非凡。皇帝李景炎高坐于主位之上,神色威严又带着一丝愉悦。文武群臣宗室和各方使团分列两旁,个个身着盛装,神色恭敬而期待。 大殿中央。 舞女们身着绚丽多彩的服饰,随着悠扬的音乐翩翩起舞。她们身姿轻盈,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手中的彩带随风飘动,仿佛一道道绚丽的彩虹。她们的舞步优美而灵动,时而轻盈旋转,时而优雅摇曳,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艺术的魅力。 宫殿内的气氛热烈而欢快,群臣们一边欣赏着舞女们的精彩表演,一边相互交谈着,分享着心中的喜悦。不少使团成员们也被这热闹的氛围所感染,纷纷露出赞赏的神色。他们感受到了燕国的繁荣与强大,对此次的宴会充满了赞叹。 一旁列席的克烈部二王子,表面上是在全神贯注地欣赏歌舞,可他的眼角余光却时不时地撇向主位之上的少年天子景炎。这位小皇帝年纪轻轻,却已然掌握了偌大的帝国,这让克烈部二王子的心思莫名地复杂起来。 他看着李景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如此年轻便能在众多势力中稳住江山,展现出非凡的帝王才能和决断力,确实令人刮目相看。但与此同时,一种嫉妒的情绪也在他心底悄然滋生。在克烈部,他为了争夺王位继承人,历经无数艰难险阻,与众多兄弟明争暗斗,至今仍未确定胜局。而眼前的这位少年天子,却早早地登上了皇位,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克烈部二王子开始思考,自己与这位小皇帝之间的差距究竟在哪里。是出身的不同?还是机遇的差异?亦或是自身能力的不足? 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和不甘,父王对大王子克烈沙,实在太过偏心,这些年来自己一再让步,而对方却咄咄逼人,可恶,可恨! 他又想到了克烈部与燕国的关系。此次前来,并不是什么好差事,克烈沙还说什么,此次向父王为自己请来出使燕国的差事,也是出于一片好意,说此次肩负着重要的使命,要为克烈部争取利益,回来之后父王必有重赏。 真当自己是白痴不成,燕烈两方表面上平静如水,实则暗地里,暗潮涌动,恨不得刀刀见血。 还要自己提出那些苛刻的要求,这不就是在打燕国的脸吗,自己出使燕国,能有什么好果子吃,最终怕是也只能灰溜溜的回去,届时在部落里威严将进一步被削弱。 一天天妄想着逐鹿中原的美梦,真是可笑,若不是有南楚的支持,克烈部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崛起,并一举吞并草原大部,这当初可是自己牵线搭桥的,如今却被克烈沙抢夺了功劳。 哼!用中原人的话来说,既然你们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二王子,眼神微微眯起,这位小皇帝的态度和决策,将对自己的未来产生重大影响。他必须更加谨慎地观察和分析。 宴会上,克烈部二王子的思绪不断翻涌。他深知自己如今的处境艰难,在克烈部内部,他与克烈沙的争斗愈演愈烈,而此次出使燕国,更是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看着主位上的李景炎,心中暗自盘算着。这位少年天子虽然年轻,但却有着非凡的智慧和决断力。如果暗中能够得到燕国的支持,或许自己在克烈部的的实力能得到极大的提升。 然而,他也明白,燕国与克烈部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想要获得燕国的支持并非易事。他必须谨慎行事,寻找合适的时机,向李景炎表明自己的诚意和价值。 ……………… 另一旁,漠南使团的朵朵特慕尔公主,一身草原装打扮,英姿飒爽。她的眼角余光紧紧锁定在对面的克烈部二王子身上,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公主的眼神中首先流露出一丝警惕。在草原上,各个部落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克烈部近年来崛起迅速,势力不断扩张,对周边部落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作为漠南使团的代表,朵朵特慕尔公主不得不对克烈部的一举一动保持高度警惕,尤其是这位克烈部二王子,他在克烈部王位竞争中展现出的实力不可小觑。 主位之上,李景炎不动声色的默默观察着,克烈部二王子,与漠南部的朵朵特慕尔公主,心下微微一凛:“这两人,眉宇之间,倒是有几分相像,什么情况,巧合吗?有点意思!” 歌舞散后,狩猎大会正式开始。 阳光洒在皇家猎场上,熠熠生辉。年轻子弟齐聚猎场,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在这场狩猎中一展身手。 李景炎身着骑装,英姿飒爽,他翻身上马,朗声道:“今日狩猎,以技论英雄,各组胜者前三朕重重有赏。” 说罢,一夹马腹,率先冲入猎场,六剑奴紧随其后。 王侯贵胄、文武百官们也纷纷纵马跟上,随即分流向各自猎场,一时间,马蹄声、呼喊声此起彼伏。克烈部二王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他也不甘示弱,这或许是个机会。 猎场中,野兽奔逃,箭矢纷飞。李景炎箭无虚发,不一会儿便猎到了不少猎物。他的勇猛和精湛的骑射之术,让众臣惊讶不已,陛下果然藏的很深,如此精湛的骑术,到底是何时练就的? 陛下为质那几年,这么享受敌国的优待吗? 克烈部二王子也展现出了非凡的实力,他骑术高超,箭法精准,很快也收获颇丰。而燕国的武将们也不甘落后,纷纷奋力追赶, 随着时间的推移,狩猎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各方势力都在暗暗较劲,都想在这场狩猎中脱颖而出。 突然,一只凶猛的野猪从林中窜出。众人一惊,李景炎却眼神一凛,弯弓搭箭,瞄准野猪。野猪咆奔来,嗖——一箭正中野猪额头,入骨三分。 “陛下威武。”贴身太监小福子,咧嘴笑道。 狩猎仍在继续,各方人马在猎场中你追我赶,竞争激烈。克烈部二王子不断展现出自己高超的骑射技艺,试图引起李景炎的注意。 在这过程中,他的目光时不时地投向主位上的李景炎,心中盘算着如何寻找机会与这位少年天子进一步接触。而李景炎也察觉到了克烈部二王子的举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行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狩猎大会逐渐接近尾声。众人纷纷带着自己的猎物回到集合点,展示着自己的成果。李景炎看着众人的收获,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今日狩猎,诸位都表现出色。”李景炎朗声道:“朕会按照承诺,对胜者给予重赏。” 随后,太监小福子开始吩咐其他太监,统计众人的猎物数量和质量,准备宣布胜者名单。 很快统计完毕,太监小福子清了清嗓子,高声道:“除陛下外,此次狩猎大会,漠南部朵朵公主殿下所获猎物数量最多且质量上乘,当属第一。”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漠南部朵朵公主,有惊讶,有敬佩,也有嫉妒。朵朵公主微微一愣,随即起行礼道:“多谢陛下,此乃陛下之威,外臣不过侥幸。” “这马屁拍的!”李景炎心下暗暗吐槽,表面上却是微微点头,笑道:“朵朵公主果然身手不凡,赏。” 随后,各种珍贵的赏赐被送到漠南使团面前,贴身侍卫莫巴思笑开了花。 然而,这一结果却让一些燕国的年轻人心中,有些羞愧,草原人果然更善骑射? 接着小福子宣布,第二名是克烈部,二王子,第三名是王敬之,成安侯之孙。 小福子宣布完结果后,现场一片哗然。克烈部二王子听到自己获得第二名,脸上露出一抹惊喜之色,他连忙起身,恭敬地向李景炎行礼致谢,并接受赏赐。 成安侯之孙王敬之(昵称王小米)(听到自己获得第三名,心中既有兴奋又有一丝遗憾。兴奋的是能够在众多年轻子弟中脱颖而出,获得皇帝姐夫的赏赐,遗憾的是未能夺得头筹。 他上前领赏,神色中充满了谦逊,向李景炎行礼道:“陛下,小臣之微末技艺,能得陛下赏赐,实乃臣之荣幸。臣日后定当更加勤勉,为陛下、为大燕效力。” 皇帝李景炎微微诧异,看着这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便宜小舅子,不是叫王小米吗,于是问道:“小米是你的……” “回陛下,此乃家姐小时候起的小名。”王敬之尴尬的说道。 众人:“……” 第九十八章 猎场(三) 午时三刻。 猎宫之中,灯火辉煌,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进行。乐师们奏响悠扬的乐曲,舞姬们翩翩起舞,彩裙飞扬,如绚丽的花朵在殿中绽放。大燕三百年,叫得上号的皇室宗亲们齐聚一堂,推杯换盏,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宫殿。 皇帝李景炎端坐在宝座之上,看着眼前这热闹的场景,估摸着时间,是时候该亮剑了,开始装出一副忧愁满面的样子,他的目光扫过下面的宗室皇亲们,曾经这些人代表着皇室权力的枝干和延伸,但如今,他们也成为了国家的沉重负担。开国三百年来,皇室宗亲的数量不断增加,俸禄开支庞大,国库压力日益沉重。 李景炎深知,若不采取措施,国家的财政将难以为继。他必须做出抉择,削减宗亲的俸禄,以缓解国库压力。但这绝非易事,宗亲们势力庞大,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动荡。 宴会进行到一半,殿内所有人都停杯在手,静静欣赏着这美妙的歌舞。盛装的宫女们轻盈地舞动着,彩裙飞扬,美不胜收。待到歌停舞止,众人纷纷赞叹,掌声雷动。 其中一人站起身来,朝着皇帝李景炎躬身一拜,眼神闪了闪,道:“今岁国泰民安,我朝如日中天,此皆仰赖陛下圣明,方能有此盛世之景。臣,率皇室诸王为陛下贺!愿吾皇万岁!” 这马屁拍的,诸王皆拜:“吾皇万岁!”声浪如潮,李景炎微微抬手,道:“今日是家宴,在座诸位皆是自家人,不必多礼,平身。” 李景炎缓缓站起身来,听着众王的恭贺,却是面带忧愁,勉强的笑道:“今日,朕与诸位宗亲、大臣们相聚于此,共享这盛世之乐。然,朕心中却有一事,困扰已久。” 众王面面相觑,不知皇帝所指何事。临沂王上前一步,恭敬地问道:“陛下,不知何事让陛下如此忧心?臣等愿为陛下分忧。” 李景炎微微点头,道:“朕自登基以来,日夜操劳,为的便是国家的繁荣昌盛,百姓的安居乐业。然而,如今国库压力巨大,朕夜不能寐啊!” 众人一听,心中皆是一紧,果然宴无好宴,怪不得小皇帝会提前将,众多远支京宗王,郡王也一起召入京城,却没想到皇帝会在此时提及此事,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难道是想筹银,把算盘打到自家人身上,砍了那么多河南河北世家,还不够充盈国库吗? 李景炎继续说道:“开国三百年来,皇室宗亲不断繁衍,人数众多。每年的俸禄开支巨大,已让国库不堪重负。若不加以整治,恐危及国家根本。”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宗亲郡王们面面相觑,心中满是震惊和不安。他们没想到皇帝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削减俸禄的事情,还以为只是想让他们捐些银两。 变法第一刀,竞自皇室起,可恨啊,绍兴年间就已经被你爷爷搞得,伤筋动骨过过一次了。 一位年长的亲王站起身来,微微躬身道:“陛下,皇室宗亲乃国家之根基,历代先王皆对宗亲礼遇有加。如今陛下要削减俸禄,恐寒了宗亲们的心啊。” 李景炎,双眸微眯,无视其人,道:“朕深知我大燕皇室难以如此安稳,坐在历代皇位之上,少不了诸位自家人在地方上的帮衬,按理来说,朕不该在此时提及这些。” 众人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果然等来了后面的“但是”。“但是,你们可知道,做皇帝也有诸多难处,还不如做个闲散王爷自在。自太祖皇帝起,历代先皇,推行了一系列举措期望国家昌盛,然而,貌似有些人总对旨意视若无睹。” 李景炎拍了拍龙案,诸王的心就如同摆在案上的杯盏一般震颤起来。李景炎扫视众人,道:“我大燕历来严令各封地宗王,不得在封地之内横行霸道、鱼肉百姓。为何,你们却充耳不闻?难道说,历代皇帝的旨意对你们毫无约束力了吗?” 诸王惊慌,跪地高呼:“陛下恕罪”。 李景炎脸上露出一丝不快,道:“起来,朕没说要把你们如何,朕本想抓个典型以儆效尤,但今日猎宴,诸卿为朕贺喜,看得出都是诚心的。念及大家都是皇室子孙,朕不欲如先皇一般对自家人严苛,这才跟你们说句心里话。” “你们可知,为何如今大燕虽看似太平,却仍有诸多隐患?这是什么缘故?” 诸王很配合地摇摇头,李景炎道:“道理很简单,因为有些人仗着皇室身份在封地为所欲为,不把百姓疾苦放在心上,地方百姓怨声载道。长此以往,必将动摇国之根基。若将权力加以约束,让封地之政皆听从朝廷调度,天下自然就安稳无忧了。” “朕实话告诉你们,朕并不怕有人违抗,任谁敢胡作非为,朕都必将其严惩不贷。朕也不是不相信你们,只是你们中有些人过于放纵,若有一日,百姓揭竿而起,你们该如何自处呀?” 诸王虽然也有胆大不服气的,但无奈胆小怕事的是大多数。让李景炎一吓唬,便都趴在地上任凭处置了。主要是大朝会,和教场阅兵,那令人胆寒的一幕给大家的印象太深了。所有人都意识到皇帝并不是从前那个好说话的角色,这是一个真正的厉害人物,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让人见血。 敢跟他对着干,除非是不想活了,万一哪句话不小心说错了,被拖出去治罪,那得多冤枉啊! 他亲政以来一共就宴请过两次宗室,回回都搞事情,还让不让人好好过日子了。 太欺负人了。 李景炎神色凝重,道:“我大燕变法在即,在地方上还需,各位叔伯们帮衬和配合,朕深知宗亲们的重要性,也明白此举可能会让一些人不满。但国家大事,当以大局为重。如今国库空虚,若不采取措施,国家将陷入危机。朕并非不顾及宗亲之情,只是为了大燕的未来,不得不如此。但朕今日之举,非为私欲,实为大梁千秋万代之计。” 众王沉默不语,他们知道皇帝所言不无道理。但削减俸禄毕竟涉及到自身的利益,心中难免有所抵触。 “朕今日之举,也是对诸位叔伯的一次考验。那些能够理解并支持朕的宗亲,朕将铭记在心。而那些只顾私利,不顾大燕安危的宗亲,朕也绝不会手软。”李景炎的话语中,既有恩宠,也有警告,他要让所有宗亲明白,大燕的利益,高于一切。 李景炎看着众人的反应,深知胡萝卜加大棒的道理,他放缓语气,道:“朕并非要一下子削减所有宗亲的俸禄,而是会根据实际情况,逐步进行调整。同时,朕也会考虑给予宗亲们其他的补偿,确保大部宗亲的生活不受太大影响。” 心下暗道:“至于这个生活水平,多高多低一切解释权归朕,自己可不会让他们再吃白食,而且削减俸禄只是开始……” 听到这里,一些宗亲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们知道,皇帝还是顾及到了他们的感受。 端王,安王,晋王适时上前,道:“陛下,臣等明白陛下的苦心。国家有难,宗亲们自当为陛下分忧。只是此事关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李景炎点头道:“三位王叔所言极是。此事朕会召集大臣们仔细商议,制定出一个合理的方案。但朕希望宗亲们能够理解朕的难处,支持朕的决定。” “好,一个春猎大会,被狩猎的却是我等!” 宗亲们虽然心中仍有疑虑和不甘,但也不敢违抗皇帝的旨意,毕竟皇帝的刀锋近在咫尺,想要对付他们这些没有兵权的宗亲,不要太简单,没看手握兵权的南方三王在京城也只能,当应生虫,他们纷纷表示愿意听从皇帝的安排,为大燕的稳定和繁荣贡献自己的力量。 宴会继续进行,但气氛却变得有些沉重。宗亲们心中都在思考着皇帝的话,担忧着自己的未来,也有不少宗亲心中暗暗冷笑,哼,等着吧,只要南方三王一反,或许就能迎来转机,也说不定。 “臣等,谨遵陛下旨意。”数百皇室宗亲,纷纷跪地称道。 宴会上,李景炎看着跪地的宗亲们,心中冷笑连连,正所谓不见棺材不落泪,一见棺材就下跪,不见见血,人都是不长记性的。 李景炎微微抬手,示意宗亲们起身,缓缓说道:“朕知道此事对诸位来说并非易事,但为了大燕的长治久安,我们必须共同努力。” 宗亲们面面相觑,虽心中仍有不满,但也不敢再言语。他们知道,此时反抗皇帝无异于以卵击石。 宴会在沉闷的气氛中结束,宗亲们各自回到住处,心中却都在盘算着未来的出路。一些胆小的宗亲决定听从皇帝的安排,毕竟他们也不想失去现有的地位和生活。而那些胆大的宗亲则开始想着回去之后暗中联络,企图寻找机会反抗皇帝的决策。 第九十九章 西越使团 残阳如血,映照在广袤的狩猎场上。刚刚结束的狩猎活动的众人,都还沉浸在紧张与兴奋之中,而此时,猎宫内一场场盛大的盛宴已然拉开帷幕。 猎宫,一处偏殿。 大燕鸿胪寺右少卿,左令斗身着一袭青色长袍,腰间佩着一块温润的玉佩,气质儒雅。他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晃动,那酒液在杯中荡漾,散发出醇厚的香气。“这西越的美酒,当真是世间佳酿。” 左令斗微微眯起眼睛,欣赏着手中质地独特的酒杯,上面精美的纹路仿佛在诉说着西越古老的故事,而镶嵌的宝石更是熠熠生辉。 此时,西越王子站起身来,他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果敢。“今日盛宴,本王子有一事相求。我西越愿与大燕世代友好,如今,为了更进一步巩固两国情谊,我西越提议,让我的妹妹西越公主,嫁与大燕国君为妃。” 此言一出,宴会上顿时一片寂静。燕鸿胪寺作陪的官员的目光纷纷投向左令斗,毕竟他是大燕的代表。左令斗心中微微一惊,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这不仅仅是一场婚姻,更是两国之间的政治联姻。 他放下酒杯,微微欠身,说道:“王子殿下,此事重大,需我大燕国君定夺。我等臣子不敢擅自做主。” 西越王子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料到左令斗的回答。“自然,我西越也只是提出建议,具体事宜还需两国国君商议。但我相信,这桩联姻定能让大燕与西越的关系更加紧密。” 左令斗微微颔首,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王子殿下所言极是,若两国能通过联姻结为连理,实乃百姓之福。王子殿下的提议,我定会如实转达给我大燕国君。只是婚姻之事,关乎两国未来,需从长计议。” 西越王子点头表示理解:“那是自然。本王子期待着大燕国君的回复。” 随着宴会的进行,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但左令斗的心中却始终牵挂着这桩联姻之事。他深知,一旦国君同意,将会引发一系列的政治变化,而他作为大燕的官员,必须为国家的利益考虑周全,而且西越的联姻或许只是个开始,他们这个时候提出联姻,看来西蜀国那边怕是有不小的动静。 宴会结束,西越王子带着些许凝重的神色,快步来到妹妹钟离依依的寝宫。 轻轻推开宫门,只见,一青丽少女,依依娜正坐在窗前,手托着腮,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西越王子轻咳一声,依依娜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西越王子走到妹妹身旁,缓缓开口道:“啊依娜,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依依娜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疑惑。西越王子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西越决定将你嫁给燕国皇帝。” 啊依娜闻言,身体猛地一震,满脸的不可置信。她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哥哥,这是为何?为何如此突然?” 西越王子轻叹一声:“阿依娜,你也知道,如今西疆局势复杂,为了西越苗族的未来,我们需要与燕国结盟。而这场政治联姻,便是最好的方式,而且这也是大巫祝的提议。” “阿姆!” 依依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她低下头,沉默不语。西越王子心疼地看着妹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阿依娜,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突然,也很艰难。但是,你要明白,身为西越王室之人,你我都别无选择!” 阿依娜缓缓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哥哥,我明白。只是……我心中难免有些害怕和不舍。”西越王子紧紧握住妹妹的手:“别怕,啊依娜。燕国皇帝是一位英明的君主,你嫁过去后,定不会受委屈。而且,你代表着西越,你的责任重大。” 阿依娜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已没有选择的余地,原来这就是阿爸,同意自己跟随使团,来外邦的原因吗……… —————— 在猎宫的众多宫殿中,颐和殿是皇帝李景炎的居所。这座宫殿建筑宏伟华丽,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尊贵,朱红色的宫墙高大厚实,将宫殿围合起来,给人一种庄严神秘的感觉。宫殿的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刻有“颐和殿”三字的匾额,字体苍劲有力,尽显皇家风范。 颐和殿外,有整齐的御林军和锦衣卫站岗巡逻,他们身姿挺拔,神情肃穆,时刻守护着皇帝的安全。殿旁的花园中,奇花异草竞相绽放,潺潺的流水声仿佛在诉说着宁静与祥和。 颐和殿内,少年皇帝李景炎正坐在龙椅上,手中拿着一本奏折,微微皱着眉头。此时,左令斗匆匆赶来,行礼后说道:“陛下,西越王子在宴会上提出,欲将西越公主嫁与陛下为妃。” 李景炎放下奏折,微微思索:“此事你如何看?” 左令斗恭敬地回答:“陛下,此事关乎两国关系,臣以为需慎重考虑。西越此时提出联姻,或有更深层的意图,且西蜀国那边若有动静,这联姻之举背后的变数难以预料。” 李景炎微微点头:“爱卿所言极是。那西越公主是何模样?品性如何?” 左令斗回道:“臣未曾见过西越公主,只听闻其容貌清丽。至于品性,尚不得而知。” 就在这时,有太监来报,西越公主求见。李景炎略感意外,他记得使团名单中,似乎并没有这位公主的名字,随即说道:“宣。” 依依娜缓缓走进颐和殿,心中紧张不已。她微微低头,行了一礼:“外臣依依娜,拜见大燕皇帝陛下。” 李景炎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身姿婀娜,虽略有紧张却不失端庄:“免礼。你可知你兄长所提之事?” 依依娜轻声回答:“民女已知。” “那你可有何想法?”李景炎问道。 依依娜沉默片刻,然后说道:“民女身为西越王室之人,自当以国家为重。若陛下应允这桩联姻,外臣定当尽心尽力,为两国友好贡献自己的力量。” 李景炎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对这个女子多了几分赞赏:“此事朕会仔细斟酌,你先退下吧。” 依依娜再次行礼,然后退了出去,似乎只是礼节性的问候一声。 李景炎看向左令斗:“你觉得这西越公主如何?” 左令斗思索片刻,便回过味来:“回陛下,此女看似柔弱,却有担当,若陛下应允联姻,或许对两国关系有所助益。” 李景炎望着西越公主依依娜远去的背影,神色凝重。他深知西越这个诡秘之地,此番提出联姻,背后定有复杂的局势考量。西越与大燕的关系,以及西蜀国的潜在动向,都让他不得不谨慎对待。 此时的他,心中思绪万千。一方面,联姻可能为大燕带来稳定的外部环境,加强与西越的合作,共同应对可能来自西蜀国的威胁。另一方面,他也担心这其中隐藏着不可预知的风险。 毕竟根据燕始记载,绍兴皇帝,不知为何特意的将当年有关西越的一些重要卷宗,刻意销毁,不知在隐瞒着什么? 李景炎双眼微眯,向一旁的太监小福子吩咐道:“小福子,传,西境相关军政要员,即刻觐见。” 一旁的太监小福子听到皇帝的吩咐,立刻恭敬地应道:“遵旨,陛下。” 随后,小福子迅速行动起来。他快步走出颐和殿,召集手下的小太监们,吩咐他们赶紧去传旨。 小福子深知此事的紧急性,他仔细地向小太监们交代了需要传旨的西境军政大员名单,确保没有遗漏。同时,他也提醒小太监们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将旨意传达出去,不得有丝毫延误。 第一百章 谋国 猎宫,七十二殿中。 慈元殿,一众朝廷重臣命妇和诰命夫人神色恭敬地站立着。她们身着华美的服饰,佩戴着精致的首饰,收到消息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既紧张又期待的神情,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似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自陛下登基之后,耳不聋,眼不糊了,整个人都变得生龙活虎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八九十的老太太,这不如今已经能接见外臣命妇了。 这些朝廷重臣的亲眷们,平日里在各自的府邸中也是备受尊崇的人物。然而,此刻在太皇太后的宫殿里,她们都收敛了自己的锋芒,小心翼翼地表现出自己的恭敬。 一些年轻的命妇们则偷偷地打量着宫殿的装饰,眼中流露出羡慕和惊叹。她们想象着自己如果也能生活在这样的宫殿里,那该是多么的荣耀和幸福。 而那些年长的诰命夫人们则显得更加沉稳和庄重。她们经历过更多的风雨,对于皇家的事务也有着更深刻的理解。她们知道,在这个庄严的宫殿里,每一个举动都可能影响到自己家族的命运。 就在这时,太皇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了出来。她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长袍,头戴凤冠,面容慈祥而又威严。她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微微颔首,示意大家安静。 宫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下了头,等待着太皇太后的发话。太皇太后缓缓地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今日趁着春猎之际,哀家召集大家前来,所谓何事想必你们也已知晓,陛下登基,虽只一月有余,除却为皇子先皇所赐三位妃子,如今贵为天子,后宫人丁着实有些单薄了,不利于皇家子嗣繁衍,按着祖制尔等身为臣子亲眷,当为陛下分忧解难。” 众命妇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太皇太后的说法,毕竟众所周知,不知为何,大燕皇室嫡系血脉,诞生的男婴,相对女婴来说,实在是少的可怜,据传太祖皇帝御女三千,也只生了一多百个皇子,公主则是几倍不止。 太皇太后继续说道:“今日,本宫欲为陛下挑选贤良淑德的女子,充实后宫。尔等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命妇和诰命夫人们面面相觑,家有适龄女子,族中有适龄女子的命妇们,心中各自盘算着。片刻之后,一位诰命夫人上前一步,微微欠身说道:“启禀,太皇太后,臣妇家一有女,才貌双全,温柔贤淑,可为陛下良配。” 另一位命妇也接着说道:“臣妇,族叔亦有一女端庄大方,聪慧过人,亦是不错的人选。” 太皇太后微微点头,示意她们继续说下去。又有几位命妇纷纷举荐自家或亲族中的女子,一时间殿内热闹非凡。 太皇太后抬手微微一压,殿内再次安静下来。“既然有如此多的人选,那便一一说来。” 一位命妇抢先说道:“臣妇之妹家有一女,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心地善良,定能伺候好陛下。” 另一位接着道:“臣妇的外甥女,容貌出众,才情过人,性格温婉,实乃陛下良配。” 此时,一位命妇说道:“太皇太后,臣妇听闻陛下喜好诗词书画,臣妇推荐的这位女子在这方面颇有造诣,定能与陛下心意相通。” 另一位命妇也不甘示弱:“臣妇家的女子不仅精通诗词书画,还擅长女红,心灵手巧,可为陛下缝制衣物。” 随着众人的推荐,太皇太后仔细聆听,心中暗自盘算。她深知为陛下挑选后宫之人,不仅要容貌出众,更要品德贤良,能为皇家开枝散叶。 经过一番讨论,太皇太后决定先挑选几十位出众的女子进宫,待陛下亲自过目。于是,她吩咐宫女将这些女子的名字和家世一一记录下来,再让宫女们收好画像,准备安排后续事宜。 就在这时,一名太皇太后宫里的宫女,踩着小碎步,微微欠身在太皇太后耳边,说道:“启禀太皇太后,安乐公主来了。”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少女身穿袭鹅黄色的短裙,裙上绣着可爱的小兔子图案。她的头发扎成两个马尾辫,上面系着彩色的丝带,显得十分活泼可爱。她的面容娇俏,眼神灵动,充满了活力,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 太皇太后露出了宠溺的笑容,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也来了?”安乐公主笑嘻嘻地说道:“皇祖母,我听说您在为皇帝哥哥选妃,我也想来看看嘛。” 太皇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呀,就知道调皮。不过,既然来了,就一起听听吧。” 安乐公主兴奋地看着在场的众人,眼中充满了好奇。 安乐公主看着众人推荐的女子画像,好奇地问道:“皇祖母,这些女子都有什么特别之处呀?”太皇太后微笑着说:“这些女子或才貌双全,或温柔贤淑,或端庄大方,都是为了给陛下挑选良配,为皇家开枝散叶。” 安乐公主继续翻看着那些女子的画像,时不时发出惊叹声。“哇,这个姐姐好漂亮啊!”“这个也不错呢。” 太皇太后看着安乐公主活泼的样子,心中满是慈爱。“你这孩子,可别捣乱。” 安乐公主眨了眨眼睛,说:“那皇帝哥哥会喜欢她们吗?” 太皇太后微微叹气,说:“这就要看陛下的心意了。不过,这些女子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相信陛下会从中找到合适的人选。” 安乐公主,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突然说道:“皇祖母,我也想给皇帝哥哥推荐一个人。”太皇太后有些惊讶,“哦?你想推荐谁?” 安乐公主神秘地一笑,“我新认识的好姐姐沐灵霜,她可聪明了,而且还会跳舞呢。”太皇太后微微沉吟,“沐灵霜?是哪家的女子?” 安乐公主连忙说道:“是平南侯家的小侄女,人长得也很漂亮,而且她的头发还是亮晶晶的……”太皇太后,心下惊了一下,看向众命妇,“可有哪位知道此女?” 几位命妇面面相觑,其中,一位面容端庄的命妇,想着自家夫君的吩咐,微微欠身道:“启禀太皇太后,平南侯家的这位侄女,臣妇曾见过一面,确实如安乐公主所说,聪慧过人,容貌出众。” 太皇太后,诧异的看了命妇一眼,慈祥的笑问道:“你是哪位朝臣之妻?” 命妇微微欠身,恭敬地答道:“回太皇太后,臣妇,乃新任大理寺卿,包拯之妻,李氏!” (注:召唤人物,可凭意愿选择附带家属。) 太皇太后听后,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忖着,新任大理寺卿,包拯,这个皇帝的绝对神秘心腹之一,对这一推荐也多了几分考量,这李家的皇帝是一个比一个神秘! 朝臣家眷们纷纷告退后,慈元殿内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太皇太后坐在凤座之上,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她转头对一旁的老嬷嬷说道:“哀家的提醒,端王、晋王、安王、他们怎么说?” 嬷嬷微微低头,神色恭敬地回答道:“回太皇太后,尚未收到三位王爷的回复。” 太皇太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三个越来越不听话了。如今陛下虽登基只一月有余,但帝位却要比他父皇的地位更加稳固,手段更是……但愿他们莫要自误才好……” 毕竟就连自己,都在这位少年天子的手段下,也不得不,原形毕露,自己这位绍兴皇帝之妻,曾经的敬庄皇后,成安侯,镇北侯,季海生,李元洪等变法派,真正的幕后之人,也是最大后盾。 片刻后,皇帝李景炎来到慈元殿,恭敬地向太皇太后请安。“皇祖母安康,孙儿特来请安。” 他身姿挺拔,完全似少年一袭明黄色龙袍在身,更显威严庄重。那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敬重之色,步伐沉稳而有力。 太皇太后露出欣慰的笑容,连忙说道:“陛下有心了,快坐。” 李景炎依言坐下,坐姿端正,尽显帝王风范。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太皇太后身上,流露出对太皇太后的敬重与关切。 心中不得不感慨,敬庄皇后,这位出身名门,自幼聪慧过人,才情出众的女子。在嫁给绍兴皇帝后,她便以非凡的智慧和勇气,在背后默默的支持着夫君的事业。 当绍兴皇帝决心变法改革时,敬庄皇后深知此举的艰难与风险,但她毫不犹豫地站在夫君身边。她利用自己的家族影响力,为变法争取到了一些关键人物的支持。在朝廷中,她巧妙地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为丈夫收集情报,洞察人心。 面对世家门阀的强烈反扑,敬庄皇后冷静分析局势,为绍兴皇帝出谋划策。她建议丈夫拉拢一些有识之士,组建自己的改革派力量。同时,她以身作则,倡导节俭之风,为国家节省开支,暗中利用家族影响力组建商会,以支持变法所需的资金。 在变法过程中,敬庄皇后时常关心百姓疾苦。她组织后宫嫔妃,以及朝臣家眷参与纳娟,救助受灾民众,赢得了百姓的爱戴和拥护。百姓们对绍兴皇帝的变法也多了几分理解和支持。 “落阳之战”前夕,敬庄皇后为稳定军心,亲自前往军营慰问将士。她的到来极大地鼓舞了士气,为战争的胜利奠定了基础。战后,她又暗中积极参与战后重建工作,团结那些孤儿寡母,帮助百姓恢复生产生活。 然而,变法之路并非一帆风顺。绍兴皇帝在改革过程中也遇到了许多挫折和困难。每当丈夫感到疲惫和迷茫时,敬庄皇后总是温柔地陪伴在他身边,给予他鼓励和支持。她用自己的坚定信念,激励着绍兴皇帝继续前行。 随着变法的深入,国家逐渐走向繁荣昌盛。但敬庄皇后并未因此而骄傲自满。她依然保持着低调谦逊的态度,继续为夫君的事业默默奉献。 可惜,绍兴皇帝在准备对南方动刀时突然暴毙而亡。敬庄皇后强忍悲痛,努力稳定局势。她本欲扶持新王登基,却不料三王之乱忽然爆发,并敏锐的察觉到了这背后似有诡秘莫测的黑手,在这场混乱中,只能静待折服,可惜自己的儿子,似乎也走了他父皇的老路。 最终也只能静待折伏,装出在一连串的痛失丈夫与儿子中,精神恍惚,时而疯癫,时而清醒,渐渐淡出朝堂和民间某些人的视野。暗地里却一直以期新帝,而自己前身,就是他们选定的新帝,可惜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 自己也是在京都事变之后,根据原身记忆,才回过味来,原身也是他们的棋子之一,根据事后查证,二皇子和三皇子派系的人马中,其实就有不少,改革派安插的重要人手,别看起已经七老八十了,可身体却实际上硬朗的很,似乎是个武者。 敬庄皇后的一生,是为国家、为丈夫无私奉献的一生。她的智慧、勇气和坚定信念,成为了绍兴皇帝变法改革的坚实后盾。 太皇太后看着李景炎,心中感慨万千。这位年轻的皇帝自登基以来,展现出了非凡的才能和决断力。她轻声问道:“陛下今日政务可繁忙?” 李景炎微微颔首,语气沉稳地回答道:“回皇祖母,政务虽多,但孙儿自当勤勉,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新朝初定,百废待兴,孙儿需全力以赴,方能不辜负皇祖母的期望和百姓的重托。” 太皇太后满意地点点头,眼中满是赞赏。“陛下如此,实乃我大燕之福。陛下当保重龙体,切不可过度操劳。” 李景炎说道:“皇祖母放心,孙儿自会注意。皇祖母也要多多保重身体,孙儿还需皇祖母的指点和教诲。” 祖孙又交谈了片刻,话题围绕着国家大事和宫廷琐事。气氛融洽而温馨,充满了浓浓的亲情。在这慈元殿中,皇帝与太皇太后的对话,仿佛为整个宫廷带来了一丝宁静与祥和。 眼见夕阳西下,太皇太后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阳,温暖而柔和。她缓缓开口道:“陛下,来此,恐怕不仅仅只是为了,向哀家请安吧!” 李景炎微微垂下眼眸,语气极为恭敬地说道:“皇祖母睿智非凡,洞察秋毫,孙儿此次前来,确实有一件重要之事欲问皇祖母!” 太皇太后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李景兴炎缓缓说道:“此事要从绍兴二十五年秋,皇祖父下西征,西越国,开始说起……,不知祖母可对此事还有印象……” 太皇太后微微皱眉,陷入回忆之中,片刻后缓缓开口道:“那是自然记得,当年你皇祖父西征西越国,其间诸多波折,陛下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李景炎神色凝重,接着说道:“孙儿近日查阅诸多旧档,发现那一战背后似藏有诸多隐秘,一些细节与记载多有出入,想向皇祖母求证一番,也好让孙儿能更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 太皇太后目光变得深邃起来,轻轻叹了口气道:“唉,当年那一战确实不简单,其中牵扯甚广,陛下想知道何事,尽管问吧,哀家知晓的定会如实告知于你。” 第一百零一章 小荆峡关 东境,雾州。 通往小荆峡关的必经之地,狭长又荒芜的,雷泽原野上。 狂风呼啸,沙尘漫天,气氛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影密卫首领章邯将军身披锃亮的红色战甲,手持一杆寒光闪烁的长枪,胯下那匹雄健的黑色骏马不时打着响鼻,仿佛也感受到了即将来临的激战。 身后是上千一汉当五胡的蜀汉骑兵精锐,千名精锐骑军严阵以待,气势汹汹,仿佛一群即将扑向猎物的饿狼。 他眼神如电,紧紧盯着前方不远处的相城侯叛军骑兵营,那相城侯叛军骑兵营的新任主将赵克,同样身着厚重的黑色铠甲,头盔上的红缨在风中狂舞。 其人高坐于一匹威风凛凛的棕色战马上,手中紧握着一杆锐利的长枪,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敌阵中的章邯,而自己身后上千名精锐骑军,皆侯爷麾下最精锐的骑兵,一比一的战比,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只要能杀穿这只骑兵,哪怕伤亡再惨重,只要有一骑能够突破封锁,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带到小荆峡关守关将领杨辰逸手上,让守军有了防备,燕军内外夹击的战略战术就将大打折扣。 “呜——” 苍凉的军号声骤响。 “杀!”章邯将军一声怒吼,双腿猛力一夹马腹,率先冲了出去。他身后的千骑军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地朝着叛军骑兵营奔腾而去。 赵克也不甘示弱,长枪一挥,大喊道:“冲!”叛军骑兵营的千名精锐骑军立刻发出震天的喊杀声,迎向了燕军千骑。 “三百步,一百五十步。三十步” 双方的距离迅速拉近,眨眼间,双方千骑对冲在一起。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兵器的碰撞声、战马的嘶鸣声、士兵的喊叫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场可怕的风暴席卷了整个战场。 章邯将军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直刺向赵克。赵克眼神一凛,侧身一闪,同时手中长枪回击,与章邯将军的长枪在空中相交,溅起一片耀眼的火星。章邯将军一击不中,立刻抽枪回防,顺势横扫,逼退了几名冲上来的叛军骑兵。 赵克趁机挺枪刺来,速度快如闪电。章邯将军眼疾手快,长枪一挡,再次化解了赵克的攻击。两人你来我往,枪影交错,打得难解难分。 在他们周围,双方的士兵也在激烈地厮杀着。一名朝廷骑兵怒吼着,长枪直刺向一名叛军,那叛军急忙举枪格挡,却被朝廷骑兵的巨大冲击力震得手臂发麻。朝廷骑兵趁机又是一枪,直接刺穿了叛军的胸膛。那叛军口中喷出鲜血,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从马上跌落下来。 另一名叛军骑兵红了眼,长枪如毒蛇般刺向朝廷骑兵。朝廷骑兵躲闪不及,被长枪刺中肩膀。他咬紧牙关,忍着剧痛,扔掉长枪,挥刀砍向叛军骑兵。叛军骑兵急忙抽枪回防,却被另一名朝廷骑兵一刀砍断了长枪。朝廷骑兵顺势一刀,将叛军骑兵挑飞出去。 战场上残肢断臂随处可见,鲜血染红了大地。有的士兵被长枪刺穿腹部,肠子流了出来,却依然顽强地战斗着;有的士兵被战刀砍断手臂,却用另一只手捡起武器,继续拼杀。 叛军千骑虽然勇猛,朝廷期间更是,稍占上风,他们配合默契,进退有序,不断地给赵克的部队带来压力。一时间,双方陷入了僵持状态。 “斯——” 一轮冲杀过后,双方纷纷勒马,相隔数百步,各自检查伤亡情况。赵克望了望对面,脸色凝重。对面的朝廷骑兵,虽然也有不少伤亡,但依然阵容整齐,士气高昂。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斗志,仿佛在告诉自己,他们才是百战精锐。 再看自己这边,一轮冲杀下来已有数百名士兵受伤或落马,直接减员三分之一,仅仅一番厮杀,所有不少人都气喘吁吁。 双方的士兵们经过短暂的休整,再次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激战。战场上的风依旧呼啸着,沙尘弥漫,仿佛在预示着这场战斗的残酷与漫长。 赵克也举起长枪,大声喊道:“兄弟们,杀!” 叛军骑兵营的士兵们再次发出震天的喊杀声。 “杀!”章邯一声怒吼,双腿一夹马腹,再次冲了出去。他身后的骑军,快步向前推进,随后陡然变阵。 轰隆隆!马蹄声再次响起,双方千骑再次扬起马蹄,向前冲杀,章邯冲入敌阵。赵克也率领叛军骑兵迎了上来,双方再次展开激烈的战斗。 章邯将军的三角阵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插入叛军骑兵营。“该死!”赵克见势不妙,急忙调整阵型,但已经来不及了。章邯的长枪如闪电般刺出,一名叛军骑兵应声落马。他身后的士兵们也奋勇杀敌,不断地突破叛军的防线。 在混战中,章邯敏锐地察觉到一名叛军头目正带着几骑朝他冲来。那叛军头目长枪如闪电般刺来,直取章邯的胸口。 章邯反应极快,手中长枪一挡,顺势将对方的长枪荡开。接着,他反手一枪,刺向旁边一名叛军。那叛军躲闪不及,被刺中要害,从马上跌落。 章邯的战马在战场上灵活穿梭,他不断地挥舞着长枪,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一名叛军从侧面偷袭,章邯侧身一闪,同时手中长枪猛地刺出,直接将那名叛军挑落马下。 赵克心中焦急,但却无计可施。他知道,这场战斗如果失败,他将面临严重的后果。他拼命地指挥着士兵们抵抗,但叛军骑兵营的士气已经开始低落。 就在此时,赵克将军瞅准时机,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一枪刺向王城。赵克躲闪不及,被章邯刺中肩膀,手腕微微发力,瞬间将其挑落下马,随后被万马践踏而死,赵克落马,叛军骑兵营顿时士气大减。 赵克落马后,叛军骑兵营的士兵们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但很快,他们中的一些勇敢之士便重新振作起来,高呼着为将军报仇,再次向章邯和蜀汉骑兵精锐发起了冲锋。 那一小队叛军骑兵越来越近,眨眼间便冲入了章邯周围。他们疯狂地挥舞着兵器,不顾一切地攻击着。章邯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连连刺出,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叛军骑兵挑落马下。 章邯面无惧色,长枪一挥,身后士兵们奋勇迎战。双方的战马再次奔腾起来,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 战场上,鲜血继续流淌,尸体堆积如山。然而,蜀汉骑兵精锐凭借着顽强的斗志和出色的配合,始终占据着上风。 叛军骑兵营的士兵们虽然勇猛,但在失去主将的情况下,士气逐渐低落。他们开始出现退缩的迹象,阵型也变得松散起来。 章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变化,他大声喊道:“叛军已败,降者不杀!” 蜀汉骑兵精锐们也齐声高呼:“降者不杀!” 这一呼喊声在战场上回荡,一些叛军士兵开始动摇。他们放下武器,选择投降。 章邯长枪策马,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长出一口气,阻击任务已经完成,应该能够最大限度的拖延时间了,至于另一些想要穿山越岭的漏网之鱼,自有影密卫解决。 —————— 雾州。 群山峻岭间,小荆峡关,前延八个小关隘。 雾州军将领林岳勒紧缰绳,看着前方弥漫的雾气,大声吼道:“加速前进,今日务必突破敌军前延叛军关隘,直抵小荆峡关。跟不上的,军法处置!” 林岳压力巨大,但一路行来,倒也有惊无险。在雾气的掩护下,不断逼近敌军前延守军关隘。 守关的叛军起初毫无察觉,等到雾州军如鬼魅般杀至眼前时,才惊慌失措。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慌忙奔走,甚至来不及组织有效的防御。雾州军趁机一举攻破前延守军关隘…… 随着一处又一处的前延关隘被攻破,雾州军士气大振。但他们也清楚,越接近小荆峡关,敌军的防御力量就会越强。 ……………… 小荆峡关,两侧山峰如巨斧劈开般陡峭险峻,直插云霄,雄伟的城墙关防却绵延千米,左右城墙由巨大的石块砌成,坚固无比,横贯山间 城墙之上,垛口整齐排列,叛军士兵们可以在垛口后隐蔽身形,随时对来犯之敌进行攻击。城墙上还分布着一座座了望塔,士兵们在了望塔上可以俯瞰关前关后的广阔区域,及时发现敌人的动向。 关隘的大门由厚重的实木制成,外面包裹着坚硬的铁皮,门闩粗壮结实,需要数十名士兵合力才能推动。大门紧闭时,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钢铁壁垒。 在城墙的内侧,有宽敞的通道供士兵们快速调动。通道两侧设有仓库,存放着各种武器和物资,以备不时之需。 小荆峡关凭借其险要的地势和坚固的城墙关防,成为了一道难以攻克的防线,小荆峡关的后方这是一片开阔地带,叛军营寨也在此处,随时可以向关上增兵。 当叛军守关将领杨辰逸,得知前沿关隘不断被雾州军突破时,他的心中顿时涌起强烈的危机感。他深知小荆峡关的重要性,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迅速采取行动。 杨辰逸紧急召集所有士兵,大声下令:“全体加强关内防御!立刻增派更多人手到城墙之上,务必坚守阵地!” 士兵们闻令而动,纷纷奔赴城墙。很快,城墙上站满了严阵以待的叛军士兵,他们手中紧握着各种防御武器。滚石被整齐地堆放在城墙边,随时准备滚落下去砸向敌人;檑木也被摆放到位,一旦敌人靠近,便会给予沉重打击。弓箭手们则在关键位置张弓搭箭,目光紧紧盯着关前的动静,只等敌人出现便给予致命一击。 接着,叛军将领杨辰逸派出了多批探子。他严肃地对探子们说道:“你们务必尽快打探清楚雾州军的动向和兵力情况,不得有误!有任何消息,立刻回来汇报。” 探子们领命而去,迅速消失在雾气之中。叛军将领杨辰逸深知,只有准确掌握敌人的情况,才能制定出有效的应对策略,就是不知此次雾州军,会不会就此孤注一掷,大战在即。 —————— 随着时间推移,先遣探子急匆匆来报,神色紧张而慌乱。 “将军!燕军先锋,已经突破最后一座关,前沿关隘,已至关下不足三里之地,其军容整齐,士气高昂,来势汹汹!” 叛军守关将约领杨辰逸眉头紧锁,心中暗惊。他快步走到城墙边,极目远眺,只见远处雾气中似有黑影涌动,那无疑是逼近的雾州军。 “传我命令,全军戒备!弓箭手准备,一旦燕军进入射程,立刻放箭!”杨辰逸大声喝道。 城墙上的叛军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弓箭手们张弓搭箭,瞄准关前方向。滚石被推至城墙边缘,檑木也被高高举起,随时准备投掷下去。 杨辰逸来回踱步,心中快速思索着,燕军选择这个时候进攻,有利有弊,而且不知为何,派往后方的斥候,都这个时候了,都还没有消息传回,他深知小荆峡关虽地势险要、防御坚固,但面对数量众多的雾州军,也不能有丝毫大意。 此时,关下的雾州军先锋部队逐渐清晰起来。他们步伐坚定,旗帜飘扬,铠甲在雾气中闪烁着寒光。雾州军将领苏在马上,目光冷峻地望着小荆峡关。 “全军止步!”林岳一挥手,先锋部队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拿出锦衣卫钻戒的装备,单筒望远镜观察着关隘的防御布置,即便隔着不少雾气,也能观察清楚城墙一二,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单筒望远镜,砸砸嘴:“这可真是好东西!” 随着不断有后续的雾州军濒临关下,雾气之中隐约可见几架攻城塔的的轮廓。 —————— 夕阳西下,那如血的残阳将小荆峡关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小荆峡关的后方,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一座燕军营地静静地隐藏着。 廖化将以及军中校尉,此时正在大帐之内。帐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各级将校严肃的面庞。廖化将军微微皱着眉头,目光深邃地盯着地图,手指在上面轻轻划过。 大帐内,众人深知此次战役的重要性,小荆峡关的得失,关乎着整个东境平叛进程的走向。廖化将军缓缓抬起头,看着麾下将校沉声道: “小荆峡关前方地势险要,两侧山峰耸立,仅有狭窄通道可行。兵员虽不算多,但武备尚可,比之燕国雾州军人数,虽处劣势却可忽略不计。” “夺取了小荆峡关,叛军粮道防线便会出现重大缺口!我们随时可进一步扩大战果……周边诸多守写,必然惶恐不安,届时便可,酌情召降……” ”此次我军的任务是,待到双方激战正酣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以雷霆之势,要务必要一击得手,双面夹击,拿下小荆峡关后大军营寨,合军之后,便能占据战略主动,直攻牙州招兵买马,并率军直导其老巢,以最快的速度,逼迫相成侯的叛军回援,压缩其生存空间,诸位,务必要在守军得知消息之前,拿下此关,奠定平叛胜局!” 将校们齐声应道:“定不辱命,全力拿下此关!” 第一百零二章 攻 “咚咚——咚——”激昂的战鼓声在小荆峡关不断回荡。雾州军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小荆峡关发起攻击。此时,天地间弥漫着大雾,仿佛给整个战场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关前,黑压压的一片雾州军士兵手持兵刃,喊杀声震天。在大雾的笼罩下,他们的身影若隐若现,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步步逼近关隘。先锋部队扛着云梯如利箭般冲向关口,试图以最快的速度突破防线。 杀! 小荆峡关上,守军士兵们神色凝重,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大雾使得他们的视线受到极大的阻碍,但他们深知此战的重要性,一旦关口被破,后果不堪设想。将领们来回奔走,凭借着经验指挥着士兵们做好防御准备。弓箭手们搭箭上弦,努力瞄准着越来越近的敌军,却因大雾而难以确定具体方位。 “咻咻——咻——” 当雾州军进入射程范围,一声令下,箭如雨下。无数支利箭呼啸着飞向雾州军,瞬间,不少敌军中箭倒地。但雾州军并未退缩,他们举起盾牌,继续向前冲锋。 在关下,攻城器械也被推了上来。巨大的投石车不断向关上投掷石块,“砰砰——砰”关墙上的石块被砸得四处飞溅。而守军们则奋力抵抗,不断用滚木、礌石还击。由于大雾,双方的攻击都带有一定的盲目性,战斗变得更加艰难和残酷。 随着雾州军轻兵逐渐靠近关墙,叛军弓手们果断放箭。他们动作娴熟,拉弓、瞄准、放箭一气呵成。一支支利箭如流星般射向下方的雾州军,带着凌厉的风声,仿佛要将敌人穿透。利箭射中雾州军士兵的身体,有的士兵当场倒下,有的则痛苦地惨叫着滚落下去。 小荆峡关墙下,雾州军他们迅速组织起箭雨进行回击,试图压制住关墙上的部分叛军弓手。雾州军的弓箭手们同样训练有素,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利箭如暴雨般朝着关墙射去。一时间,箭支穿梭往来,有的狠狠钉入关墙,发出“笃笃”的声响;有的则从叛军弓手们的头顶飞过,让他们不得不压低身子躲避。 关下,雾州军一校尉身着铠甲,威风凛凛。他满脸怒容,扯着嗓子大声呼喝:“兄弟们,加把劲啊!攻破这小荆峡关,咱们就能立下大功,都别怂,冲!” 校尉的的声音在这喊杀声震天的战场上,渺小又坚定,他一边喊着,一边用力挥舞手中的兵器,仿佛要将自己的勇气和力量传递给每一个士兵,雾州军攻势愈发凶猛。他们扛着云梯,不顾一切地朝着关墙冲去。 而关墙上的叛军也毫不畏惧。他们相互配合,快速变换着位置,躲避着雾州军的箭雨。有的弓手负责射击,有的则负责搬运箭矢,还有的则时刻警惕着雾州军可能的突破随时准备增援。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战场上硝烟滚滚,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把这小荆峡关都给震塌了一般。 咚咚咚,数架攻城塔,搭上关墙。 “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在空气中回荡,雾州军军如奔流的河水一般,踏着跳板,疯狂地向小荆峡关的城墙上涌去。 双方短兵相接之际,金属的撞击声、痛苦的喊叫声交织在一起,令人心惊,关墙上的墙砖沾满了暗红的鲜血,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小荆峡关的关墙此时几乎成为了双方士兵的坟场。一个又一个士兵前赴后继地倒在了关墙下,他们有的被利箭射中,有的被兵刃砍倒,尸体不断重叠。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夕阳的余晖洒在古老的关城之上,将那斑驳的城墙染得一片橙红,却也映照出即将到来的惨烈厮杀。 雾州军的先锋将领张猛,身形魁梧,如铁塔一般,一手持盾牌,手持把开山钺,率先顺着一架攻城塔的跳板,跃下到关墙上,叛军弓弩手见状,纷纷拉弓放箭,箭雨密密麻麻朝着张猛射来。张猛却不慌不忙,一边手持盾牌不断抵挡,一边挥舞着开山钺,那沉重的兵器在他手中竟似活了一般,将露挡的箭矢纷纷挡落,叮叮当当的声响在半空交织。 “去死!” 一名叛军屯长手持长枪,大喝一声挺枪直刺。张猛目光一凛,侧身避开这凌厉一刺,顺势左手的开山钺横着挥出,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这名叛军。这名叛军赶忙横枪抵挡,却被这巨大的力量震得双臂发麻,长枪险些脱手。张猛不给对方喘息机会,左手手开山钺紧接着高高举起,朝着这名叛军当头劈下,其人匆忙闪躲,可还是被钺刃划破了肩头的铠甲,鲜血瞬间渗出。 这时,旁边的叛军士卒们呐喊着一拥而上,张猛毫无惧色,双脚扎稳,盾牌和开山钺大开大合,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花,叛军士卒们不断倒下,惨叫连连。 而在另一边,雾州军的另一位猛将李虎,手持一根狼牙棒,也登上了关墙。他一上来便遭遇了叛军的一名校尉带领的小队阻拦。那校尉使着一把雁翎刀,身手颇为矫健,只见他身形一闪,欺近李虎,雁翎刀朝着李虎的腰间砍去。李虎大喝一声,猛地将狼牙棒往地上一杵,溅起一片尘土,借着这股反震之力,狼牙棒横着一扫,这名校尉赶忙向后跃开,可身后的几名叛军士卒躲避不及,被狼牙棒击中,惨叫着飞了出去。 校尉眉头紧皱,再次挥刀而上,与李虎战在一处。一时间,刀光棒影交错,难解难分。 就在雾州军在城墙上逐渐占据上风之时,叛军的守将之黄雄亲自带着,后方大营的援兵,前来增援,黄雄身披土灰色战甲,头戴红缨盔,手持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气势不凡。他看到关墙上的混乱局面,怒喝一声,加入战团,大刀所到之处,雾州军也有不少人受伤倒下。 张猛看到黄雄出现,眼中燃起斗志,挥舞着开山钺朝着黄雄雄杀去,口中喊道:“今日定要破此关城!” 黄雄也毫不退缩,挺刀相迎,两人瞬间碰撞在一起,兵器相交发出的巨响仿佛要把这关城都震上一震。 关墙上的厮杀愈发激烈,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双方攻防不断交换,直至夕阳下西下…… 第一百零三章 战 羿日。 晨雾如纱,小荆峡关隐匿在茫茫雾气之中,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增添了几分肃杀与凝重。 源源不断的雾州军身着肃穆的黑色铠甲,宛如一群蓄势待发的猎豹,在山地间悄然前行,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攻克小荆峡关上的叛军。 而关上的叛军,身着土色铠甲,如大地的守护者一般,警惕地凝视着下方的动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与无畏。 昨日连续一天的攻防大战,让双方都损失不小,尤其是攻关的雾州军。但此刻,他们毫无退缩之意,新的攻关军队在浓雾的掩护下,缓缓向关口推进。 一辆辆攻城车在崎岖的平野上艰难地跋涉着,车轮碾压着小碎石,发出沉闷的“咯吱咯吱”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残酷与艰难。高大的攻城塔如同巨人般屹立在战场上,雾州士兵们齐心协力地推动着它,每一步都迈得坚定而有力。后方,更多的投石机排列整齐,巨大的石块堆积如山,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死亡气息。 城楼上,叛军士兵们紧紧握着武器,手心里满是汗,弓箭手们半蹲在城垛后,羽箭搭在弦上,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楼道里,滚石堆积如山,火油桶摆放有序,仿佛在等待着被唤醒的时刻,释放出它们毁灭的力量。 呜—— 雾州军渐渐逼近,当进入两百步范围时,缓缓停下了前进的步伐。随后,投石机开始发动,巨大的石块如流星般划过浓雾, “呼呼——”作响,呼啸着飞向关口。一名雾州军士兵望着投石机抛出的石块,然而,大雾弥漫,石块的轨迹变得模糊不清,有的砸在山壁上,溅起无数碎石;有的落在关前的空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关上的叛军立刻还击,叛军投石机抛出的石块带着愤怒的力量砸向雾州军的阵营。在大雾中,双方的攻击都充满了不确定性,每一块石块的落下都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咚咚咚”,巨石落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仿佛整个大地都在为这场惨烈的战争而颤抖。 此时,雾州军的攻城车开始加速,车轮滚滚,“轰隆隆”地冲向关口。城楼上的叛军急忙扔下滚石和火油,试图阻止攻城车的前进。一名叛军校尉大声喊道:“快,把他们拦住,不能让攻城车靠近!”但在大雾的影响下,命中率大打折扣,有的滚石偏离了目标,有的火油洒在了空处。 一辆攻城塔靠近城墙,雾州军士兵们顺着塔上的木板如潮水般冲向城头。“杀啊!”喊杀声震耳欲聋,响彻整个山谷。叛军奋力抵抗,刀光剑影在浓雾中闪烁。“咻咻咻咻”,利箭破空之声不时响起,仿佛死神的召唤。双方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斗,一时间,鲜血飞溅,惨叫连连。 “啊!”双方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战场上,生死只在瞬间。“噗噗,噗,噗噗。”利刃撕裂血肉之声,沉闷如雷,让人毛骨悚然。 —————— 雾州军,后方搭建的望塔之上。 锦衣卫指挥使青龙、刺史傅福生、镶王李岩及雾州其他将领依次站立。他们神色严肃,眉头紧锁,轮流举起单筒望远镜,透过茫茫雾气,努力观察着大军攻打小荆峡关的情况。 望塔之上,青龙微微皱眉,目光紧紧盯着战场上的惨烈景象,缓缓说道:“此番强攻,我军损失不小。这小荆峡关着实易守难攻,如此不计代价地进攻,不知最终能否达成目的。” 刺史傅福生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回应道:“确实,每一次冲锋都伴随着大量的伤亡。但此计若成,可获大胜。如今也只能咬牙坚持,吸引更多叛军的注意,为晚上朝廷大军的行动创造有利条件。” 他深知这场战争的残酷性,但为了最终的胜利,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镶王李岩背负双手,沉声道:“只盼晚上朝廷大军能一举破敌!”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毕竟这场战斗的胜负关系重大,由此可看看,这位陛下麾下军队的成色,而且此次少年天子的骤然登基,其身边涌现的神秘大军和心腹,总让他觉得诡异非常。他不禁喃喃自语道:“希望一切都能如我所愿,否则……” 他们到底是如何跃过小荆峡关,来到雾州的,自己那个儿子,缄口不言。这让镶王李岩心中更加疑惑和不安。 青龙再次举起单筒望远镜,他看到攻城车在巨石和火油的攻击下艰难前行,士兵们奋勇向前,不畏生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暗自赞叹道:“不愧是,老燕人!他们的勇气和忠诚令人钦佩。” ……………… 随着战斗的持续,雾气似乎变得更加浓厚,双方的视线都受到了极大的限制。雾州军的将领们在望塔上焦急地观察着战况,尽管他们努力想要穿透浓雾,但战场的具体情况仍然难以把握。 在前线,攻城塔上的雾州军士兵与叛军的肉搏战愈发激烈。尽管雾州军的攻势凶猛,但叛军凭借着地利,顽强地抵抗着每一次冲击。攻城塔上的木板在双方士兵的踩踏下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仿佛在痛苦地呻吟着。不时有士兵从塔上跌落,伴随着惨叫声消失在浓雾之中。 攻城塔在叛军的滚石和火油的攻击下,有的已经起火,有的则被巨石卡住,无法前进。雾州军的士兵们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试图扑灭火焰,或是清理道路上的障碍。 一名新兵望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心中充满了恐惧,但他还是咬了咬牙,冲了上去。他深知,此刻退缩就意味着前功尽弃,只有勇往直前,才能有一线生机。但每一次尝试都可能招来叛军的箭雨或是更多的滚石。 “顶住,给我顶住!”守军将校的怒吼,在关墙上回荡。他的眼中充满了血丝,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激励着士兵们奋勇抵抗。 一名名雾州军爬上了关墙,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砍向身旁的叛军士兵。一名年轻的叛军战士躲闪不及,被砍中了肩膀,鲜血喷涌而出。他心中一阵剧痛,但还是咬着牙,用手中的长枪狠狠地刺向那名雾州军,口中喊道:“去死!!” 这名雾州军躲闪不及,被刺中了胸口,惨叫着跌落关下。 此时,又有几名雾州军爬上了关墙,双方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斗。一名经验丰富的雾州军老兵,手持一把大刀,瞬间便砍倒了两名叛军。他大声喊道:“兄弟们,杀啊!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那大刀挥舞之处,寒光闪闪,气势逼人。老兵的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果敢,仿佛在告诉敌人,他绝不退缩。 然而,叛军的增援速度更快。大批的叛军如潮水般,从两边廊道上涌来,他们口中喊着震天的口号,挥舞着各种兵器。一名叛军将领大声喊道:“兄弟们,守住关口,将军重重有赏。!” 雾州军虽然勇猛,但面对数量众多的敌人,渐渐开始有些力不从心。每次踏入关墙很快又要被敌人反推回去。 雾州军的战士们咬紧牙关,奋力抵抗。他们用盾牌抵挡着敌人的攻击,用长枪刺向敌人的要害。每一次的交锋都是生死较量。一名雾州军新兵在被敌人的长枪刺中腿部后,心中一阵绝望,但他看到身旁的战友们还在奋勇抵抗,便又燃起了斗志。他紧紧地握住长枪,不让敌人靠近:“杀!” 旁边的战友看到他受伤,立刻冲过来,将敌人击退,然后扶起他,继续投入战斗。 关墙上的战斗越来越激烈,双方都陷入了胶着状态,这场惨烈的战争还在继续。 —————— 后方望塔之上,锦衣卫指挥使青龙微微眯起双眼,透过望远镜凝望着战场上那一片混乱而惨烈的景象,神色凝重。 青龙缓缓开口道:“王爷,收兵吧,火候差不多了。”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青龙,继续说道:“时机已至。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吸引叛军的注意,并尽可能的杀伤对方,为晚上朝廷大军的行动创造有利条件。如今,时间差不多了,再继续强攻下去,只会徒增伤亡,今晚按照计划行事,大造声势,组织大军轮番反复恐吓,并佯攻夜袭敌军,让他们疲于奔命,杯弓蛇影!” “铛——”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开来。这声音仿佛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正在激烈厮杀的双方士兵都为之一愣。紧接着,又是连续几声“铛”响,伴随着“明金收兵”的呼喊声传遍整个战场。 雾州军的士兵们听到这收兵的信号,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立刻开始有序地撤退。他们一边警惕着叛军可能的追击,一边迅速地撤离战场。那些在攻城塔上的士兵们纷纷顺着木板快速返回,尽管动作匆忙,但依然保持着一定的秩序。一些受伤的士兵在战友的搀扶下艰难地移动着。 城楼上的叛军士兵们看着雾州军撤退,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们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暂时放松一下,但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依然坚守在岗位上,警惕地观察着雾州军的动向。叛军将领们开始组织士兵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同时加强关口的防御,以防雾州军再次发动进攻。 清风徐徐,那如纱的大雾缓缓散去,小荆峡关的全貌逐渐显露出来。这座历经大战的关隘,此刻呈现出一片惨烈的景象。 关墙之上,血迹斑斑,有雾州军的,也有叛军的。残破的兵器随意丢弃在地上,有的已被砍得卷刃,有的还插在城垛上。滚石砸出的坑洼随处可见,火油燃烧后的痕迹黑黢黢地印在关墙和地面上。 城楼上,叛军士兵们疲惫不堪,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紧张与不安。一些士兵在包扎伤口,痛苦的呻吟声不时响起。滚石堆积的地方变得杂乱无章,火油桶有的倾倒在地,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关前的空地上,巨石散落各处,扬起的尘土还未完全落下。攻城车有的被巨石砸坏,车轮扭曲变形,车身布满了伤痕。攻城塔有的燃烧着未熄灭的火焰,黑烟袅袅升起。 关墙下,那几处攻城塔曾经矗立的位置,如今成了一座座触目惊心的尸山。 黑色铠甲与土色铠甲交织在一起,雾州军和叛军的尸体杂乱地堆积着。 血污在阳光下呈现出暗红色的光泽,浸染了周围的土地,使得原本黄褐色的泥土变成了一片泥泞。 ——————— 杨辰逸站在关墙之上,望着逐渐远去的雾州军,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下来。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这场战斗的激烈程度远超他的想象,雾州军的进攻如潮水般汹涌,一波接着一波,让他们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他看着关墙上的惨烈景象,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也有些明白侯爷为何,不一鼓作气拿下雾州,除了那座南攻的山城,燕翎城外…… 他转身对身边的副将说道:“加强戒备,雾州军此次撤退,未必不会再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副将点点头,立刻下去安排。 杨辰逸站在关墙之上,望着远处的燕翎城方向,思绪万千。 这小荆峡关,虽然在平时不是什么是战略要地,原本以为凭借着这里易守难攻的地势,可以轻松抵御雾州军的进攻,然而现实却远比想象中残酷。 老燕人作为燕国起家之地的子民,他们身上流淌着先辈们的热血和勇气。在战场上,他们不畏强敌,奋勇拼杀,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杨辰逸不得不承认,这些老燕人确实不好对付。 ———— 杨辰逸站在关墙之上,又对另一名副将说道:“按照时间推算,这月的运粮队应该,快到了吧,怎么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 那名副将听闻,神色一凛,立刻抱拳回道:“将军,末将这就派人去打探一番。许是路上遇到些状况耽搁了,末将定会尽快查明情况向您汇报。” 杨辰逸微微皱眉,目光中满是忧虑,缓缓说道:“这运粮队干系重大,如今战事吃紧,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啊。” 副将领命后,不敢有丝毫耽搁,当即带着一小队士兵匆匆下了关墙,往运粮队可能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杨辰逸独自站在关墙之上,目光远眺,心中满是焦急。他深知,如今关内存粮已然不多,毕竟为了供应侯爷西进娄山关,几乎大部分粮草,都供应给了西进大军。 若运粮队不能及时赶到,军心必将不稳。而在这战事焦灼之际,军心不稳无疑是致命的。他紧握着拳头,心中暗暗祈祷运粮队能够平安无事地抵达。 风轻轻吹过,扬起了杨辰逸的衣角。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无论如何,他都要守住这小荆峡关,以报侯爷之恩。 但此刻,运粮队的迟迟未归,让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不断地在脑海中设想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还是遇到了恶劣的天气?又或者是出现了其他意想不到的状况? 难不成遇到了,朝廷军队的袭击? 此事绝无可能,在东境,除了雾州军这支困兽之军,应该已经没有朝廷的军队,能够对粮道进行威胁了。 第一百零四章 夜袭破关 黄昏刚过时,雾州军便持续对小荆峡关发起小规模的袭扰,试探与佯攻交替不断,让守关将士们陷入反复的紧张拉锯之中,虚实难辨。 “哼,这等小手段,黔驴技穷了吧!小荆峡关兵强马壮,大不了多轮换几批守关士卒。”一位校尉立于关隘高处,目光犀利如刃,神色冷峻地凝视远方,雾州军大营。 雾州军仿若暗夜中的神秘魅影,时而在东边掀起阵阵喧哗,转瞬又在西边虚晃一招。守关士兵们始终保持高度戒备,神经紧绷得如同即将断裂的弦,不敢有丝毫懈怠。每当他们严阵以待之时,雾州军又似潮水般迅速退去。 夜色深沉如墨,关墙上的篝火明灭闪烁。士兵们来回穿梭巡逻,一刻也不敢放松。 …………………… 夜半三更,小荆峡关后方的叛军大营中,帐篷连绵起伏,宛如一片沉默的海洋,营地内大半士士兵经过一天的激战,早已疲惫不堪,鼾声如雷。 营地四周望哨塔之上,一名守关将士虽然有些稀松,却也努力强打精神,望着四周黑茫茫的一片。 夜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士兵王二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战袍,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 望哨塔下,巡逻的士兵们脚步轻缓而有节奏,手中的火把在夜风中摇曳,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望哨上的士兵王二,对着一旁的同僚轻声说道:“这几日的战事可真是让人提心吊胆啊。”同僚微微点头,压低声音回应:“可不是嘛,那雾州军个把时辰搞一下,半个时辰搞一下,搞得咱们整日不得安宁。” “咱们什么时候能撤啊,雾州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实在太过偏僻了,我这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王二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伤感:“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你说侯爷能够打进京城吗,活捉了那狗皇帝,我可听我爷爷说,皇帝可是用金锄头耕田的,吃的顿顿都是鸡鸭鱼肉,可真是奢侈。” “谁知道呢,我也几月没开荤了。”同僚无奈地耸耸肩,砸巴着嘴:“没办法,谁让咱们守着这重要的哨塔呢,站得高,吹的冷,也就只能喝喝西北风了。” 王二望向远处黑茫茫的夜色,若有所思地说:“你说这仗要打到啥时候啊?我都有点想家了。”同僚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谁不想家呢,但现在咱得守好这里,等打完仗,就能回家了。” ———— 两人交谈间,似乎听到了沉闷的轰隆声。王二和同僚面面相觑,满心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这是打雷了吗?怎么不见闪电?” 他们的神情瞬间紧张起来,目光紧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手中不自觉地握紧了兵器。王二皱起眉头,轻声说道:“这声音来得蹊跷,不像是打雷啊。”同僚也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回应道:“莫不是雾州军又在耍什么新花样,可关外方应该没有敌军啊,他们还能插上翅膀飞过来不成?” 此时,夜风吹得更急了,吹得他们的战袍猎猎作响。那沉闷的轰隆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让人心生不安。王二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试图分辨出这声音的来源。同僚则紧张地四处张望,生怕有敌人突然出现。 随着声音越来越响,同僚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瞳孔一缩,惊声道:“这声音好像是骑兵的声音!”王二闻言,心头猛地一紧,连忙侧耳倾听。那沉闷的声响中确实夹杂着隐隐的马蹄声,如同闷雷般滚滚而来。 “不好,难道是朝廷的军的骑兵来袭?”王二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们迅速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疑惑:“可是……” 此时,望哨塔下巡逻的士兵们也听到了这声音,他们停下脚步,紧张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手中的火把在夜风中摇曳得更加厉害,握紧了手中武器,警惕起来。 “是骑兵吗,应该是侯爷麾下的骑兵,可他们怎么会来这?” 王二和同僚紧张地对视一眼,他们有些纠结不知道要不要发出警报,毕竟在东境,就只有侯爷麾下一支骑兵营,而且听这声音,怕是二千骑都不止,不可能有其他可能……让大营中的将士们做好战斗准备,万一是个误会呢? 就在两人纠结之际,廖化将军所率领的二千多蜀汉精锐骑兵,如奔腾的河水,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夕而至,马蹄声如雷,震颤着大地。 廖化一马当先,身姿矫健,长枪在手中紧握,策马疾驰时,枪尖闪烁着寒芒。他大声一喝:“紧急军情,侯爷有令,骑兵营前来增援,开寨门……” 王二和同僚站在高位哨塔上,紧张地注视着远方。很快,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身穿侯爷麾下骑兵营制试铠甲的骑兵们,他们如汹涌的浪潮般奔腾而至。看到熟悉的铠甲和旗帜,王二和同僚暗暗松了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 王二立刻下令道:“是骑兵营的兄弟,快开门!”随着命令下达,守卫寨门的士兵将寨门缓缓打开,沉重的木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也在为援军的到来而欢呼。 骑兵们风驰电掣般涌入大营,马蹄声、呼喊声响彻在寂静的夜色。 然而,当骑兵冲过寨口,却并未减速。那奔腾的马蹄声如狂风暴雨般砸向地面,刹那间,整支骑军瞬间犹如喷发的火山,炽热的杀意喷涌而出。 一声声“杀!”如惊雷般,在叛军大营中炸响,王二和同僚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半晌之后,两人这才醒悟过来,这些骑兵根本不是麾爷下的骑兵,他们是朝廷大军伪装的骑兵? 他们两人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一股绝望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同僚的脸色惨白如纸,他颤抖着声音说道:“怎么会这样?我们中计了!”王二也惊慌失措,眼中满是恐惧,他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完全没有示警,反而……反而,帮了……将军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此时,大营中负责巡逻的士兵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而睡梦中的叛军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冲入他们营帐内的朝廷骑兵,如饿狼般扑杀向他们,毫无防备之下,噗噗,噗,噗噗——血染大帐,刀光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的寒芒,数不尽的鲜血飙射而出,将整个营帐染红。 喊杀声震天动地,仿佛要将整个营地都淹没。叛军大营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士兵们四处逃窜,黑暗中,如无头苍蝇一般跌跌撞撞相互践踏。 蜀汉精锐骑兵们,犹如虎入羊群,长刀,每一次落下都带起一片血花,叛军们慌乱地寻找武器,却被战马撞倒在地,发出凄厉的惨叫,许多士兵还在睡梦中就被骑兵残杀,刀锋所过之处尸横遍野,大营四周火光冲天,混乱不堪,兵找不到,将找不到兵,难以组织有效的抵抗。 —————— “呜呜呜——”嘹亮的军号声骤然响起,那声音仿佛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小荆峡关上的守军,此刻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顿时惊慌失措。他们纷纷望向关内突遭袭击的大营,眼中满是惊恐与疑惑。 “呜呜——呜” 他们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大脑一片空白。就在他们呆立之际,城关上,雾州军苍凉的军号声已然响起,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召唤,让守军们不寒而栗。 “该死!这是两面夹击。”一名在关墙上的巡逻校尉,如梦初醒,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与愤怒。他猛地一跺脚,一边催麾下传传令兵,尽快将消息向将军禀报,该如何定夺? 一边大声呼喊道:“快,快快别愣着了,雾州军就要攻上来了,准备迎敌。” 校尉面色凝重,眉头紧锁,强作镇定,他快速地来回奔走在关隘上,大声指挥着士兵们各就各位。“弓箭手,准备!把箭搭在弦上,瞄准敌人进攻的方向。”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弓箭手们赶紧行动起来,略显慌乱的排成队列,拉满弓弦,紧张地等待着命令。 “刀盾手,列阵!举起盾牌,长枪手相互交替,给我死守关隘。”刀盾手们迅速靠拢,到各自的位置,举起厚重的盾牌,长枪手们相互交错,组成一道坚固的防线。 “咻咻咻——” 此时,关外,也箭如雨下,火光之中,几架雾州军的攻城塔正在缓缓靠近。 “朝廷援军已至,建功立业就在当下,雾州军兄弟们杀呀!” “杀杀……杀——” 雾州军的阵列之中,喊杀声越来越近,那声音仿佛死神的脚步声,一步步逼近。关隘上的叛军士兵们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汗水从他们的额头滑落。关墙上每个士兵的心跳急剧加速,紧张与恐惧在心中蔓延,朝廷大军内外夹击小荆峡关,随时都可能失守! 不少心思活络的校尉,更是心惊胆颤,朝廷军队是如何突破青州来到雾州的,又为何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难道是侯爷攻打娄山关,惨败了吗,还是朝廷平叛的大军,已经打入了青州,彻底封锁四州之地。 “呼——”不少相熟的将校相互对视一眼,暗暗的咽了一口唾沫。 关外,雾州军阵列之中左右两边,高高的了望塔车内。锦衣卫指挥使与镶王世子神情专注,根据平日的训练步骤,冷静,而准确地操纵着,调整好射击距离的百战穿甲军的神兵利器,百战神机弩。 “咔咔——”两声机扩声响起,清脆而有力。飒飒——两支手臂大小的弩箭瞬间爆射而出,带起撕裂空气的破风声,以惊人的速度射向小荆峡关上。 两只弩箭在箭头,各自在半空分离出 20支左右的子弩,这些子弩携带着硫磺、石油和火引之物。紧接着,“轰轰——轰”,剧烈的爆炸声在关墙上如同爆米花一般瞬间炸开。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火光冲天而起。关墙上的守军还没来得及反应,瞬间就被炸得血肉横飞。他们惊恐不已,有的发出凄厉的惨叫,有的则慌乱地四处逃窜,整个关墙陷入一片混乱,硝烟弥漫,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几处关墙之上的叛军士兵,为之一空。 后方望楼之上。 “斯……” 镶王李岩倒吸一口凉气,透过单筒望远镜,在爆炸的瞬间,他便看见不少直接被炸得,残肢断臂横飞的叛军士兵,发出绝望的惨叫声。其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这就是少帝陛下,麾下的嫡系军队,百战穿甲军,装备的神兵利器之一吗! 雾州刺使,傅福生虽然看不真切,但从那火光冲天的架势来看,隐约间似有点点星火坠入关下,像是烧着的士兵,关墙上的守军绝对伤亡惨重,不由得暗暗的咽了一口唾沫,随即面上浮现几分喜色,看来小荆峡关今日必破。 “这是神助?” 前方攻城塔之上的雾州军,看着混乱不堪的关墙,只觉犹如神助,踏板靠近关墙的一刹那间,全部兴奋的怒吼着:“全军冲杀,誓死拿下小荆峡关”。 一旁被炸断一条腿的叛军校尉,痛苦地倒在地上,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不断在地上攀爬着,向着翻墙走廊楼梯而去,似乎想要逃离此地,他看着周围已被吓蒙、四处乱窜的士兵,眼中满是绝望。那混乱的场景让他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硝烟弥漫,火光冲天,喊杀声、爆炸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关墙一片狼藉。 他的目光在混乱的人群中游离,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几名被大火笼罩的士兵,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步伐踉跄的坠下关墙,有的人在惊恐地逃窜,有的被炸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他试图挣扎着站起来,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失去了一条腿,根本无法站立。 “神仙,降下神罚了!” 腿部的疼痛如潮水般不断袭来,那钻心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只留下一个念头,下辈子自己一定做个好人,很快便晕死过去,最后失血过多而死。 “杀——” 雾州军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的迅速占领叛军赶不及增援的各处关墙,有点带面,随着后续的大军不断踏上关墙。,在各自校尉的带领下,开始成群结队的向着关墙走廊楼梯杀去,目标直指关内敌军主帅大营。 第一百零五章 合军 关内。 夜幕低垂,星辰黯淡,整个叛军大营,灯火通明,无数火把将营地照得如同白昼,然而,这明亮的火光却无法掩盖营地中那股紧张的气氛。 守关将军杨辰逸,端坐在中军大帐的座椅上,身姿挺拔却难掩疲惫之色。他的面前,小荆峡关的关防图平整地铺开着。杨辰逸眉头紧锁,那两道剑眉仿佛拧成了一股绳,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关防图上的每一处标记和线条,这里,那里,还有这里,都需要加强修缮,士兵防守。 “呼——”守关将军杨辰逸,端起一杯茶水一饮而尽,便对身边的侍从问道:“现在什么时辰啊,派出去接应粮草甾重的刘副将,还没有消息吗?” 侍从连忙低头回答:“将军,现在刚到子时。至于刘副将,目前确实还没有消息传回。” 杨辰逸微微颔首,神色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他深知粮草辎重对于大军的重要性,若不能及时接应回来,军中士气必将受到影响。 此时,大营外的风声似乎更加紧促了,吹得火把的火焰摇曳不定。杨辰逸站起身来,缓缓踱步至大帐门口,望着外面忙碌的士兵和闪烁的火光,心中思绪万千。 突然,一名士兵匆匆跑来,单膝跪地禀报:“将军,前方哨卡来报,蔺懿轩将军率领骑兵营,奉侯爷之命前来,前来增援小荆峡关……” 杨辰逸,闻言面露喜色,问道:“他来的正是时候,除了骑兵营,他还带来了多少步军?” 那名士兵赶忙回道:“回将军,蔺懿轩将军此番只率骑兵营前来,并未带步军。” “怎么会?”杨辰逸听闻,脸上刚刚泛起的喜色顿时褪去了几分,眉头又微微皱起,心中思忖着,骑兵营虽然都是精锐,但侯爷总不会把宝贵的骑兵当步兵使,毕竟一个骑兵,可顶得上十个步兵,既然是奉命前来增援,怎么会不率步兵前来? 原本期望着能有更多的兵力增援,尤其是步军可以在关隘的防守中起到关键作用。如今只有骑兵营到来,虽然骑兵在机动性和突击能力上有一定优势,但在小荆峡关这样的地形中,可能也会受到一些限制。 难道是,步兵还在后方,还没赶到? 倒是有这个可能? 守关将军杨辰逸,皱眉之际,大营之中,骤然响起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不由得面色狂变:“怎么回事,炸营了吗?” 立刻吩咐卫兵探查情况,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能感受到空气中的不安,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一名卫兵气喘吁吁地冲进大帐。 “将军,大事不好!朝廷的精锐骑兵,伪装成侯爷麾下的骑兵营,突袭大营,我们毫无准备,我们的防线瞬间被冲破,现在营内已经乱作一团!”卫兵神色慌张,声音颤抖。 “怎么可能?”杨辰逸心头一季,脸色瞬间苍白。他怎么也没想到,朝廷的军队会在这个时候发起突袭,而且还是骑兵,他们是怎么穿过,青州防线的,难道侯爷那边没能攻下娄山关,而且还一败涂地,丢了青州不成? “传我命令,集合所有还能战斗的士兵,准备拼死抵抗!”他咬着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只要抵抗住骑军的第一波冲击,就还有机会。而且必须尽快将其镇压,否则一旦被雾州军发掘小荆峡关,后方大营遭到朝廷大军袭击,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内外夹击的机会。 一旦如此,小荆峡关便必失无疑。 然而,此刻的局势已经完全失控。朝廷骑兵如一阵旋风,在叛军营中肆意冲杀。他们身着精良的铠甲,手持锋利的长刀,所到之处,叛军士兵纷纷倒下。 杨辰逸骑上自己的战马,提着长剑,亲自冲出大帐,试图组织抵抗。但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混乱和血腥。叛军士兵们毫无斗志,只是盲目地逃窜,根本不听他的指挥。 “都给我站住!谁敢后退,立斩不赦!”杨辰逸怒吼着,挥舞着长剑,砍倒了几个逃跑的士兵。但这丝毫无法阻止恐慌的蔓延。 蜀汉精锐骑兵主将,廖化冲锋在前,手中的长枪犹如蛟龙出海,锐不可当。 “杨辰逸!”廖化大声喝道,声音在混乱的战场上清晰可闻。 杨辰逸怒目而视,“休要张狂!”说罢,他朝着廖化冲了过去。 两人瞬间交上手,剑与枪碰撞,火花四溅。廖化将军武艺高强,招式凌厉,杨辰逸渐渐处于下风。但他不甘心就此失败,拼命抵抗。 就在这时,朝廷的后续骑兵部队也陆续赶到。他们迅速包围了整个叛军主将大帐,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杨辰逸心知大势已去,但他仍不愿放弃。“兄弟们,跟他们拼了!”他声嘶力竭地喊道。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越来越多的叛军士兵的投降和求饶声。 廖化将军看准时机,一枪刺向杨辰逸的破绽。杨辰逸躲闪不及,被长枪刺中肩膀,鲜血喷涌而出。 “杨辰逸,你已无路可逃,投降吧!”廖化说道。 杨辰逸冷笑一声,“我杨辰逸宁死不降!”说完,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再次挥剑冲向廖化。 廖化侧身躲过,反手一枪,将杨辰逸挑落马下。 杨辰逸重重地摔在地上,尘土飞扬,他感到一阵剧痛从全身各处袭来。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到廖化的马蹄正缓缓逼近。四周的喊杀声渐渐远去,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他咬紧牙关,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拔出腰间的匕首,准备做最后的一搏。 廖化看着眼前这个顽强的对手,眼中闪过一丝敬意。他停下了马,长枪指向杨辰逸:“可惜了。” 杨辰逸喘着粗气,嘴角溢出鲜血,但他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坚定。“来吧!”他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不屈的意志。 廖化深吸一口气,长枪猛地刺出,直指杨辰逸的心脏,这一枪势大力沉,杨辰逸用来格挡的匕首瞬间脱飞,随即长枪刺入了他的身体,发出沉闷的声响,噗! 叛军大营,随着最后一声厮杀沉寂,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血腥的气息。曾经喧嚣的战场,此刻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残破的旗帜无力地耷拉着,仿佛在诉说着刚刚经历的惨烈战斗。 —————— 翌日一早。 小荆峡关的大门在沉重的声响中缓缓洞开。阳光洒在古老的关墙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两万雾州军,如同长龙一般,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关从外,其中一万新军朝气蓬勃,充满斗志。 他们身着崭新的铠甲,手中的武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两千骑军更是威风凛凛,战马不时打着响鼻,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奔赴战场。合计二万五千步骑,如一条钢铁洪流,浩浩荡荡地从关下穿行而过。 他们的目标,直指相城侯叛军老巢潭州。 第一百零六章 退守青州 夕阳的余晖如血般染红了天际,映照在相城侯肖擎苍那满是疲惫与不甘的脸上。他率领着士气萎靡的叛军,艰难地退守到了青州。身后的队伍一片狼藉,军旗残破,士兵们的步伐沉重而拖沓,仿佛每一步都带着无尽的疲惫和绝望。 肖擎苍骑在战马上,眼神中透着坚毅和决绝。他深知,这是一场生死之战,一旦失败,将万劫不复。身旁的副将周宇,脸上同样写满了忧虑。 “侯爷,将士们都累了,咱们是否歇息片刻。”周宇的声音中带着无奈和祈求。 肖擎苍眉头紧皱,望着远处的青州方向,心中五味杂陈。他何尝不知道士兵们的疲惫,但时间紧迫,朝廷的大军随时可能追来。 “不行,必须尽快赶到青州十四关,加强关防,否则朝廷大军一到,我们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肖擎苍咬着牙,斩钉截铁地说道。 周宇面露难色,再次劝道:“侯爷,将士们已经连夜奔波多时,实在是疲惫不堪。若不歇息片刻,恐怕到了青州十四关,也无力作战啊。” 肖擎苍眼神坚定,沉声道:“周宇,我明白你的担忧,可如今形势危急。朝廷大军来势汹汹,我们若不抓紧时间赶到青州十四关做好防御,一旦被朝廷大军追上,那便是死路一条。我们没有退路,只能咬牙坚持。” 周宇轻叹一声,无奈地转身去传达侯爷的命令。士兵们虽然疲惫,但也知道局势严峻,只能强打精神,继续朝着青州十四关前进。肖擎苍看着疲惫的士兵们,心中也满是不忍,但他知道,为了生存,为了最后的希望,他们必须如此。 终于,叛军连夜抵达了青州十四关。 …………………… 夜幕低垂,星辰隐匿在厚重的云层之后。 青州的十四个关隘如同巨龙的脊椎,蜿蜒在青州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守护着青州的安宁。然而,今夜,这些关隘却笼罩在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之中。关隘的后方,肖擎苍来不及休息,立即召集将领们商讨关防事宜。 叛军的营帐内,灯火通明,人影绰绰。相城侯面容刚毅,眼神中透露出历经沙场的沉稳与锐利。他坐在主位上,听着手下将领的汇报,眉头紧锁,手中的茶杯几乎要被他捏 议事厅内,气氛凝重。肖擎苍站在巨大的地图前,手指在青州十四关的位置一一划过,每一个关隘都仿佛是他心头的重担。 “诸位,如今我们退守青州,这十四个关隘乃是我们最后的防线。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加强防御,绝对不能让朝廷大军攻破。”肖擎苍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目光坚定地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将领。 一位将领面露忧色,忍不住说道:“侯爷,青州十四个关隘,范围实在太大了。这些关隘相互之间相隔较远,一旦遭遇攻击,难以相互支援。以我们目前的兵力,既要全力防守关隘,又要分兵护卫粮道,实在是困难重重,如何能守得住啊?” 将领微微叹气,继续说道:“而且,小荆峡关那边,我们派了那么多的斥候前去打探消息,骑兵营最后的一千骑更是冒死前去将重要消息送达小荆峡关。可如今却是了无音讯,怕是凶多吉少啊。倘若小荆峡关有失,那敌军便可长驱直入潭州,届时我们其他城池的防守压力必将骤增。到那时,我们的兵力更加捉襟见肘,局势将更加危急。” 肖擎苍双目圆睁,瞪着众人,厉声道:“青州十四个关隘必须守住!守不住也得守!若关破,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在厅内炸响。接着,他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声响在厅内回荡,让所有人都心头一颤。将领们面面相觑,深知局势的严峻,可心中也不免担忧兵力不足的问题。但看着肖擎苍那坚定的神情,他们也只能咬咬牙,下定决心死守关隘。 将领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再多言。肖擎苍接着说道:“从现在起,分配任务。张将军,你负责东俊关的防御,务必加强工事,多备滚石檑木。李将军,西路关交给你要密切注意敌军的动向。周宇,你协助我统筹全局,调配兵力和粮草……张等将军务必守住,莽子关……刘将军,负责领泉关…………” 肖擎苍站在营帐之中,目光如炬,凝视着摊开在面前的东境地图。地图上,青州的粮道如同一条生命线,蜿蜒曲折,连接着前线与后方的补给。他深知,这条粮道的安全直接关系到整个青州战局的成败,即便小荆峡关失守,只要能将雾州军挡在枫溪城周边,粮道便守住了一半,虽然运送粮草需要多耽搁一些时间。 “张猛,你带领两万精兵,给我死守枫溪城,务必确保粮道安全,速度一定要快,趁着朝廷的雾州军,南下之际,夺回枫溪城。”肖擎苍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落在了站在他面前的将领张猛身上。张猛身材魁梧,面容坚毅,是肖擎苍手下的一员猛将。 “侯爷放心,末将誓死守护粮道,绝不让敌军有可乘之机。”张猛抱拳行礼,声音洪亮,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肖擎苍点了点头,他信任张猛的能力,但心中的忧虑并未因此减少。他的目光再次转向地图,这一次,他的视线停留在了潭州的方向。 潭州,作为己方的大本营,其战略位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潭州乃是整个军事布局的核心枢纽,一旦失守,所有的战略规划都将化为泡影,局势也会急转直下。所幸,在潭州,自己拥有极高的威望。只要确保相邻的祁岩山以及周边三大城都能坚守不失,那么雾州军就难以突破防线,对潭州腹地构成真正的威胁。 “孙将军,你立刻从各州再强行征兵十万,务必加强祁岩山三城,和潭周的防守。”肖擎苍的命令不容置疑,他看向了另一位将领孙峰。孙峰年轻有为,智勇双全,是肖擎苍极为看重的年轻将领。 “末将领命,定不辱使命。”孙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迫感,他知道,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生命。 众将领命而去,肖擎苍独自在厅内踱步,心中焦虑万分,现在在外的唯一助力,只能寄希望于,南楚暗夜司的人,在娄山城那边的“锄禾计划”能够成功,届时大军便能够得到喘息之机。 第一百零七章 军临娄山城 颖州,娄山城。 西门城头之上,宁远侯萧敬青身着华丽的甲胄,身姿挺拔如松,和颖州刺史周泰并肩而立。在他们身后,娄山城的文武官员们也都神色肃穆,一同举目眺望远方。众人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只因传闻中皇帝陛下的嫡系军队——百战穿甲军即将到来。 一位官员忍不住开口道:“这百战穿甲军威名远扬,今日若能得见,实乃我等之幸。” 另一位官员接着说:“听闻此军在京都兵变中以雷霆之势获胜,定是战力非凡,不知今日一见会是何等震撼。” 风,呼啸着掠过城头,扬起众人的衣袂,发出猎猎声响。宁远侯萧敬青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无尽的远方。 他微微眯起眼睛,思绪飘向了远方,经过多方探子验证,深知这支百战穿甲军的威名,这支军队在京都兵变中,仅仅只用了个把时辰便结束了战事,将,由四万多京营精锐大军,严防固守的皇城,顷刻间攻破。 他们在京都兵变中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城之战可以说是摧枯拉朽,短短时间内,守军便是伤亡过半,按常理来说,就算是四万个木头人站着在那里被杀,这么点的时间,也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特别是对方在攻克皇城时,所用的那种精攻城良器械,如若能够列装全军,天下还有哪个要塞,雄关巨城,能挡之。 呜—— 时间在众人的等待中缓缓流逝,一声嘹亮的军号声响起,远方的地平线上,渐渐出现了一片亮晶晶的身影。那身影越来越近,逐渐显露出一支威武雄壮的军队的轮廓,百战穿甲军,终于来了。 远处,尘土飞扬,旌旗蔽日。那一支铁血之师逐渐显现出他们的身影。马蹄声如雷,震得地面微微颤抖。率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那一身身锃亮的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仿佛诉说着无数的征战与荣耀。 银白色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旗帜飘扬,气势如虹。城头上的众人不禁屏住了呼吸,被这支军队的威严所震撼,这一身从脚武装到牙齿的严密铠甲,确定不是重甲步兵? 这得花多少钱,炼多少铁,多少年,才能积攒出来,这等军械装备,不少娄山关的守将,都暗暗的咽了口唾沫,眼珠子都要变红了,看看别人身上的铠甲,再看看自己等人的身上的铁甲,可以说是一个天一个地,感觉一下子就变成后娘养的了,这铠甲真是太俊了。 大军阵列整齐划一,如同一条直线,百战穿甲军的将士们个个英姿飒爽,银白色的白虎面具下,浑身散发着冰冷肃杀的气息。 为首的将领一骑当先,长枪策马,向着城门而来,骏马奔腾间,气势如虹。 两边分别是身着奇异铠甲的,怒豹和血虎两位将军。 萧敬青的心跳在胸腔中加速,他能感受到自己手心的汗水,即便自己身经边百战,见多识广,麾下大军亦是大燕中难得的精锐,可要与这样一只百战精锐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而且这样的百战精锐虎狼之师,少帝陛下麾下有十万,还有更加神秘的,三万御林军,以及锦衣卫,罗网,影密卫…… 怪不得,成安侯,镇北侯这两个老家伙,和暗中的改革派们,当初竟然“投降”的那么快,而没有像当初计划的那样,以京都兵变为契机,让顽固派们互相残杀,斗个两败俱伤。 再以清君侧的名义,调兵入京。联合东西大营中,暗中潜伏的的改革派将领,以太皇太后的名义,并在太皇太后的主持下行废帝之举,强行扶立当初入敌国为质,于国有功的四皇子,当今陛下李景炎为帝。 并以皇帝年幼为由,由太皇太后,临朝听政,并召回暗中潜伏的,各方改革派文武官员,为辅政大臣,如此一来,天时地利人和,便是全齐了。 京都兵变,这场惊天动地的巨变中,其实是多方势力角逐的结果,自然少不了暗中的改革派们的推波助澜,而这其中,或许就只有先帝,一直被蒙在鼓里。 先皇沉溺于修仙炼丹,以此追求人间虚无缥缈的长生,不问朝政,即便后来有所醒悟,可已为时已晚,朝堂其实早就被各方侵蚀殆尽,自以为的尽在掌控,其实不过是他人的有意为之。 一切的一切,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紧握着腰间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那越来越近的军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和兴奋。 “侯爷,您看,那领军之人,是否就是百战穿甲军的统帅?”周泰低声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萧敬青微微点头,他的目光锁定在了那骑在最前方的将领身上。那人身穿更为华丽的铠甲,头盔上的白虎翎羽随风飘扬,他的身姿挺拔,即使在疾驰的战马上,也显得从容不迫,此人就是皇帝陛下的心腹吗,果然气宇不凡。 “来者可是征东大将军,王离。”宁远侯萧敬青,目光微眯看着,身材魁梧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百战穿甲军主帅王离,高声问道,声音在风中回荡,此人面相确实从未见过, 那将领勒住缰绳,骏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正是!吾乃百战穿甲军主帅,征东大将军王离。”王离的声音洪亮有力,带着军人特有的威严,微微拱手道:“可是宁远侯当面。” 宁远侯微微点头:“正是,本侯早就听闻过,王离将军的名讳,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王离拱手道:“侯爷客气,在下亦是久仰侯爷大名。” —————— 双方在城头含蓄间,百战穿甲军开始进入娄山城。那整齐的步伐如同战鼓擂动,震撼着大地。城中百姓听闻援军到来,纷纷涌上街头,欢呼雀跃。男女老少,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与希望。 人们迫不及待地想目睹传闻中的百战穿甲军之姿。只见那军容整齐,士兵们身着银白色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峻的光芒。他们身姿挺拔,眼神坚定,仿佛没有任何困难能够阻挡他们的步伐。旗帜在风中飘扬,上面的图案彰显着这支军队的荣耀与威严。 孩子们兴奋地在人群中穿梭,好奇地张望着这支神秘的军队。 —————— 娄山城的街道上热闹非凡,气氛欢快而又热烈。街道两侧,高楼之上,雅间,一群身负特殊任务的南楚暗夜司的探子,身着商旅人士的服饰,悠闲地靠坐在围栏中。他们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紧紧锁定着下方穿街而过的百战穿甲军。 其中一人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缓缓说道:“你们看,这下面的百战穿甲军,当真是气势非凡。”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另一人微微点头,接口道:“是啊,早就听闻百战穿甲军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们快马加鞭,也只是昨日才到娄山城,他们数万大军,今日便到了。这行军速度,着实惊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但更多的是警惕。 旁边一人放下手中的酒壶,皱眉道:“如此强军,对我们南楚可不是什么好事啊。”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最先说话的人叹了口气,道:“确实,也不知上头会如何应对。不过,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我们此次的任务,尽可能的在战场周边观察,暗中将这支百战穿甲军,战略,战术,作战特点,尽可能的摸透,并记录在案,还要不惜代价的,想方设法的获得他们的军械,将之送到南楚,让兵器司的工匠们研究仿制。” 南楚暗夜司,北司首领赵杰的义子之一,玄级密探马启贤,看着自己麾下的,一众全新的心腹密探们,声音低沉的道:“此次任务凶险异常,小皇帝麾下的锦衣卫,罗网,影密卫,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或多或少的都有所防备,所有人务必小心谨慎,绝不能再出现,像京城上次,那样的批漏了,否则,我们百死难赎。” 众人纷纷点头,神色凝重地看着街道上威风凛凛的百战穿甲军,陷入了沉思, 街道上,百战穿甲军的士兵们身着厚重的铁甲,步伐整齐划一,每一步都仿佛能撼动大地。他们的白虎面具和铠甲上刻着风霜的痕迹。 在街道各处的高楼之上,打着相同算盘的势力不止这一波。那些隐匿于高楼中的各方势力,皆怀揣着相似的目的。他们或许在暗中观察着街道上的一举一动,伺机而动。每一股势力都在精心布局,盘算着如何在这场燕国,这场东境平叛的战争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 娄山关,夜色如墨,风声呼啸。李裕安藏身于山林的暗影之中,气息急促,心跳如鼓。 朝廷的上万大军在山外扎营,篝火通明,照亮了半边天。锦衣卫三位千户沈炼、靳一川、卢剑星率领着精锐的锦衣卫,如幽灵般穿梭在山林间,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喝声越来越近。而更让李裕安心惊的是,罗网杀手那神出鬼没的身影,仿佛无处不在的死亡阴影。 李裕安紧握着手中的短剑,手心已满是汗水。他深知,一旦被擒,等待他的将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搜!仔细搜,不能让他跑了!”沈炼的声音在山林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裕安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身形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突然,一阵脚步声在他不远处响起,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只见一名锦衣卫正朝着他的方向走来,手中的长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李裕安暗暗握紧了短剑,准备在关键时刻拼死一搏。 就在那锦衣卫即将发现他的时候,一只夜莺突然啼叫起来,吸引了锦衣卫的注意力。李裕安趁机悄悄向后移动,躲进了更深的草丛中。 然而,他的动作还是引起了一丝细微的声响。 “谁!”那锦衣卫警觉地转身,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李裕安的心狂跳不止,他知道,这一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就在此时,靳一川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这边有发现!” 那锦衣卫犹豫了一下,转身朝着靳一川的方向跑去。李裕安松了一口气,但他知道,危险还远远没有解除。 他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行,试图寻找一条出路。但这座山仿佛一个巨大的迷宫,无论他怎么走,都似乎在原地打转。 不知过了多久,李裕安来到了一处悬崖边。向下望去,深不见底的黑暗让他一阵眩晕。身后,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 “前面没路了,他一定在这附近!”卢剑星的声音传来。 李裕安咬了咬牙,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转身,面对即将到来的追兵,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他身旁掠过,向着追兵冲了过去。李裕安定睛一看,竟是一名神秘的黑衣人。 黑衣人武功高强,瞬间与锦衣卫和罗网杀手战成一团。李裕安趁此机会,沿着悬崖边寻找着可以攀爬下去的路径。 终于,他发现了一处较为陡峭但勉强可以攀爬的地方。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小心翼翼地向下攀爬。 他落地后,迅速朝着山林深处逃去。 不知跑了多久,李裕安终于力竭,倒在了一棵大树下。 “我……不能就这么倒下……”他喃喃自语,意识逐渐模糊,意识模糊间,似乎看到一黑影正在快速接近自己,而后彻底便不省人事。 夜幕笼罩着山林,阴森的气息弥漫在每一片树叶和每一块岩石之间。锦衣卫三位千户沈炼、靳一川、卢剑星隐匿在黑暗之中,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那被黑衣人救走的李裕安。 沈炼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和警惕:“这黑衣人究竟是何来头?竟敢在我们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救人,而且从参与锦衣卫和罗网的交手来看,此人气息完全内敛,绝对是个顶尖高手。” 靳一川咬了咬牙:“大哥,莫不是李裕安背后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势力?” 卢剑星目光凝重:“不管怎样,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尽快查清楚,或许这是一条更大的鱼也说不定?” 第一百零八章 御前会议 清晨,燕京城,皇宫御书房。 少年皇帝李景炎,正在书房批奏着奏章。他剑眉星目,面容俊朗,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深沉。 李景炎手中的朱笔不时停顿,每一个批注都是经过深思熟虑。 “小福子你说,地方上的贪官污吏,是不是还是太多了?。”李景炎看着一封江南府请求减免赋税的奏折,声音中透着一丝冷意: “就说这江南道的奏章,明明是鱼米之乡,税收却连年减少,把朕当三岁小孩糊弄,当地官员还谎报称是天灾频繁,导致农田歉收。可朕派去暗中调查的人回报,分明是那些官员私自加征赋税,逼得百姓苦不堪言,纷纷逃离家乡,大片良田荒芜。” 御书房中,小福子听了皇帝李景炎的话,赶忙顺着皇帝的话,道:“陛下息怒,地方官员胆大妄为,确实该严惩。” 李景炎站起身来,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的宫苑,态度明确,面色阴沉:“朕自登基以来,一直致力于整顿吏治,可这些贪官污吏却如野草一般,烧之不尽。这些官员为了一己私利,置百姓于不顾,置国家于不顾。朕若不加以整治,如何对得起天下苍生。” 他转过身,看向小福子:“传朕旨意,让都查院,刑部,按照最新制定的章程,派人到江南道,彻查江南道官员私自加征赋税一事,一干人等,严惩不贷。” 小福子连忙应道:“遵旨,陛下。奴婢这就去传旨。” 御书房内,李景炎搁下奏折,揉了揉酸涩的眼,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案边,左侧悬挂的那幅《江山万里图》上。这幅画是绍兴皇帝留下的,画中江山壮阔,山川巍峨,江河奔腾,每一处都蕴含着绍兴帝的雄心壮志。可如今,这大好河山之下,却暗流涌动,贪官污吏如同蛀虫一般,侵蚀着国家的根基。 其实每个朝代,从建立起,就是已经开始走向灭亡,灭亡的原因大同小异,历代统治者的作为和不作为,其实就是一个灭亡的加速器。 李景炎无奈摇头,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愤怒,虽然说水至清则无鱼,贪官污吏从古至今,数不胜数。却也深知贪官污吏难以根除,但却不能因此而放任不管。 但只要这些事冒了头,作为上位者就不能视而不见,态度是一定要端正的,该杀的还是得杀,毕竟杀比不杀的作用更大。 回坐到龙椅上,李景炎的眉头紧锁,手中的朱笔在奏折上留下一道道坚定的笔迹。窗外的宫苑静谧而祥和,江南道的奏章不过是冰山一角,整个帝国的吏治腐败,其实已经到了令人触目惊心的地步。 李景炎重新坐回御案前,又拿起另一封奏章。这是一份来自西北两方边疆的军响奏报,边疆之事历代以来就是花钱的大户,王朝末年,国库本就捉襟见肘,再加上地方官员的贪污腐败,使得国家的财政状况愈发紧张。 “边疆不可不顾,军饷不可不发。”李景炎喃喃自语:“可这钱财从何处来,虽说抄灭,河南河北世家,得了大笔银子,可这对于整个帝国而言,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难以持久。” ……………… 午时。 议政殿。 阳光透过轻纱般的晨雾洒在雄伟的宫殿之上,朱红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改革派宰相季海生与保守派的官员们纷纷朝着皇宫内的议政殿走去,今日将举行一场至关重要的御前会议。 改革派宰相季海生,虽然年迈,却目光坚毅,身着朝服,大步流星地走向议事殿。他身后跟着一群改革派官员,个个意气风发,对即将到来的变革充满期待。 另一边,保守派的官员们面色复杂,心中思索着今日会议的种种可能,朝堂不能一家独大,成为谁的一言堂,陛下还是深谙帝王之道的。 他们对季海生的改革虽然无力阻止,但也认为变法不能过激进,否则便会动摇燕国的根基,也为地方上的那些保守派留条后退路,和安慰。总而言之,他们就是来刷存在感的,朝廷不能太过和气。 司礼监掌印太监小福子,率领着一众太监早早地在议事殿门口等候。看到季海生到来,小福子满脸堆笑,迎上前去:“季相爷,您来了。陛下特意吩咐咱家在此等候,带领诸位大人前往,议政殿。” 季海生微微点头,迈步走进了议政殿。 众臣入座后,议政殿内一片寂静。 铜磬响起,李景炎端坐在皇位上,群臣觐完礼会议正式开始,皇帝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御前会议,需上报去年财政收支情况,并对今年的财政支出提出议案。” 季海生,缓缓开口:“启奏陛下,去年,我大燕,各方战事不断,国内灾祸频发,财政压力巨大。” 季海生停顿片刻,接着说道:“去年财政收入主要来源于各类税收、贸易产业收益,然而支出却远超预期。其中战事开销巨大,粮草军需、士兵饷银等占了很大比重。此外,灾祸后的赈灾救济也耗费了大量钱财。” “去年朝廷财政收入六百五十万两。其中税收占了主要部分,约有四百一十万两,包括农业税、商业税等。贸易收入为一百万两,通过与周边国家的货物交易等获得。朝廷地方矿山、土地等产业,收入一百二十万两左右。”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在支出方面,军费支出巨大,三边约五百五十万两。粮草军需等物资采购每年约一百二十万两,战事频繁,粮草的消耗极大。武器装备的制造和维护每年约五十万两,战争中的其他开支如运输费等每年约三十万两。” “官员俸禄支出根据官员品级和数量而定,共计一百八十五万两。” ……………… “水利修缮及赈灾支出约二百五十万两。灾祸频发,水利设施受损严重,河道疏浚、堤坝修复等工程需大量资金,约一百万两。赈灾救济百姓,发放粮食、衣物等,又一百五十万两。” 季海生最后说道:“朝廷去年各项收入和支出,共计亏空,三百三十五万两。” 话音落下,一众朝臣眼观鼻鼻观心,大殿内的气氛几近凝滞,三百五十万两,这个亏空怎么来的,又是怎么填补的,众臣心知肚明,而且这还是,有计的亏空,而那些隐藏深水底下,无法统计的亏空,更是不计其数。 李景炎听后,面色愈发凝重,心中不禁感慨,这大燕的江山社稷,如今已是风雨飘摇。他深知,这也还只是明面上的财政亏空,若不及时解决,国家的根基将更加动摇。不过跟前世的明朝相比,还是很不错的,明朝崇祯末年,明朝的税收状况非常糟糕。根据资料显示,崇祯十七年的税收仅为几十万两白银,简直少的可怜。 绍兴皇帝的变法改革,虽然最终以失败告终,但终究是为大燕续了几十年的命。 保守派一位大臣立刻接过话头:“陛下,去年之困境实乃不可抗力所致,如今当以稳定为主。切不可再轻易开启战事,应削减军事开支,同时减少不必要的建设与赏赐,以保国库安稳。” 季海生微微皱眉道:“此言差矣。我大燕若要长治久安,不能一味求稳。如今周边各国虎视眈眈,若不增强军事力量,随时可能遭受外敌入侵。我们应在合理控制开支的同时,积极寻找新的财政收入来源。” 李景炎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众卿所言皆有道理。但如今燕国财政困境必须解决。季爱卿,你可有具体的实施方案?” 季海生,瞥了一眼皇帝,回想着皇帝的交代,拱手道:“陛下,可先设立专门的商业管理机构,规范商业行为,同时派遣官员勘察矿山资源,制定合理的开发计划,设立新的部门,加以管理。” 保守派大臣们仍欲反驳,但李景炎沉思片刻后说道:“就依季爱卿所言,先试行一段时间。若有成效,再逐步推广。此事交由季爱卿负责,务必谨慎行事。” “臣,遵旨。”宰相季海生微微拱手回应道。 宰相话音落下,众臣纷纷把目光望向少年天子。这位年轻的皇帝陛下在这一月以来,可谓雷厉风行。那些被抄家灭族的世家门阀、豪门勋贵不在少数。 而那南楚暗夜司,南司在大燕经营多年的所有商会,也被陛下一举拿下,朝堂之上众人都在好奇,皇帝陛下到底从中抄出了多少银两,毕竟朝堂都快揭不开锅了。 陛下既然让,臣等商议今年的财政支出和收入,议案,这都要下锅了,总得有米吧。 终于,新任户部尚书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拱手向皇帝问道:“陛下,如今国库空虚,臣等忧心忡忡。不知陛下抄灭河北、河南世家……所获银两,锦衣卫是否已清点完毕,何时能够充入国库?” 皇帝李景炎微微抬眸,目光深邃,却并未立刻回答。众臣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皇帝,等待着他的回应。 众臣屏气凝神,对于户部尚书,并未提及的,南楚如意商会,也心知肚明,不由暗骂一声,老狐狸,你怎么就不能,再捋一捋陛下的龙须呢! 咱可不嫌银子多! 河北、河南门阀世家,豪门勋贵,那曾是何等的辉煌与庞大。他们拥有广袤的土地,肥沃的良田遍布各地。那一片片金黄的麦田,仿佛是无尽的财富。还有那繁华的商铺,坐落在各个城镇的重要位置,人来人往,生意兴隆。钱庄更是他们财富的重要象征,资金雄厚,存储着大量的银两和贵重物品。 这里面的财富,光想想就足以,令人心驰神往。 皇帝李景炎看着焦急等待的朝臣们,缓缓开口:“抄家之事,复杂艰难。河北、河南世家虽富甲一方,但具体所得银两数量,尚在统计之中。” 众臣闻言,心中虽有不甘,但皇帝画锋一转,道:“不过,根据锦衣卫所奏,已经清理核算的,第一笔银两,一千五百三十二万两白银,明日便能送入京城,充入国库。” “哗!” 众臣一听皇帝这话,先是一愣,随后眼神中纷纷流露出,狂喜之色,跃跃欲试起来,一千五百三十二万两白银,这可是比得过国库,三四年的收入了,而且这还只是第一笔巨款,国库的压力便能得到极大缓解,国家的各项事务也能得以顺利开展,改革第一步。 其实就三字,先花钱。 大臣们开始,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低声议论着这笔意外之财的用途。有的提议用于加强边防,抵御外敌;有的认为应该用来修缮水利,造福百姓。 看着群臣激动的模样,李景炎微微扬起嘴角,心中也有了一些底气。他知道,这笔钱将为国家的稳定和发展发挥重要作用。但他也明白,不能仅仅依靠抄家来充实国库,还需要制定更加合理的财政政策,促进国家经济的繁荣。 议政殿之内,高大的立柱撑起宏伟的穹顶,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下,照亮了金碧辉煌的殿堂。 站立一旁的纠仪官柏俊彦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如刀,破天荒的终于能刷刷存在感了,他身着庄重的官服,手中紧紧握着鞭子。突然,啪的一声,鞭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一声响如同一道惊雷,瞬间让原本有些吵闹的朝堂安静下来。 百官如梦初醒,纷纷挺直了身子,有些羞愧的连忙收敛喜色,宰相季海生,面色一肃率领百官,齐齐的弯腰拱手道:“臣等殿前失仪,请陛下责罚。” 其时李景炎,也被惊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无妨,朕深知,众卿也是无心之举,需引以为戒。” “臣等,谢陛下开恩。”众臣微微拱手谢恩。 第一百零九章 闲暇二(过渡章) 李景炎目光缓缓扫过下方,列位重臣,那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悉一切。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宰相身上,缓缓道:“季卿继续……” 群臣之首的宰相季海生向前一步,恭敬地行礼,那弯腰的幅度恰到好处,既显示出对皇帝的尊敬,又不失身为宰相的威严。他直起身来,说道: “启奏陛下,老臣这就向您呈报去年夏粮的详情。” 他清了清嗓子:“去年,西境一带风调雨顺,稻田丰收,约九百万石左右,北方诸地虽受旱灾影响,土地干裂,禾苗枯黄,但在朝廷的救灾措施下,仍有五百五十万石的收成。朝廷调派的粮饷、物资,及时送达灾区,组织百姓抗旱救灾,这才保住了部分收成。而南境地区,因新开拓的农田有所成效,也为朝廷增添到了四百万石的粮食。另有自西境的一百五十万石。” 皇帝李景炎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索。西境果然是产粮大户重地,几乎占了朝廷粮食的一半收入。在这王朝末年,局势动荡,民生艰难,竟然还有那么多粮食,供给给中央,这其中改革派成员成安侯王城远等人,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很重啊,还是很有大局观的嘛。 随即,李景炎问道:“那支出方面呢?” 季海生继续说道:“陛下,今年的支出也是巨大。军粮方面,为了保障边疆的稳定,共支出了五百五十万石。各地的赈灾粮,约三百八十万石。京城及各地官府的存粮,耗费二百百七十万石。此外,还有用于建设水利工程、修筑道路等设施的粮食支出,约二百五十万石,及其他五百万石左右。” 季海生顿了顿,额头上微微渗出了汗珠,继续说道:“朝廷共计支出,一千九百五十万石。” 皇帝李景炎的脸色愈发凝重,双眉紧锁,说道:“如此算来,结余的粮食也并非十分充裕,明日自有锦衣卫会押送,八百万石粮食入京,充入国库。” 季海生等人,恭敬说道:“陛下圣明。” 李景炎点了点头,看向宰相季海生道:“朕吩咐的事,季卿办的如何了?” 季云海略作思考,回答道:“陛下,首批特遣农事司官员,已经出发到各州指导农业生产,传授新的耕种技术。他们带着朝廷的期望,深入田间地头,与百姓交流,传授经验。其次,按陛下所旨,设立专门的转粮都运使衙门,已初步成型。衙门内人员配备齐全,制度严谨,必能确保粮食的安全储存和合理调配。” 皇帝李景炎点头表示赞同:“就依爱卿所言。但此事务必落实到位,不得有丝毫懈怠。百姓以食为天,粮食之事关乎国家根本,切不可马虎。” “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季海生郑重说道。 李景炎神色稍显严肃,目光再次扫过群臣,道:“今年的各项财政支出预计要达到多少,诸卿,就先议一议吧。” 半个时辰后,户部尚书站出来说道:“陛下,今年战事若持续,军费支出恐不亚于去年。预计三边军费仍需五百五十万两左右,加上可能的新增战事需求,或许会达到六百万两。边疆局势紧张,敌军虎视眈眈,为了保卫国土,这军费的投入不可减少。” “官员俸禄方面,随着官员人数可能的变动,预计仍需一百八十万两上下。” “贸易收入若能保持稳定,或可达到一百二十万两,但税收方面,因百姓受战事及灾祸影响,可能会有所减少,预计税收收入在三百八十万两左右。” “而今年变法之始,朝廷还需投入三百万两左右,以应对各种弊政,此外,还需留三百万两左右,由朝廷备用。” 皇帝李景炎听后,微微点头,说道:“就按诸卿所言,此事交由户部与吏部商议,拿出具体方案。今年银子方面财政收支,务必谨慎把控,不得有丝毫差错。治国理财,乃重中之重,稍有不慎,便会危及国家根基。” “臣等遵旨。”群臣齐声说道。 户部尚书接着说道:“陛下,若今年战事与灾祸情况如去年一般,军粮方面,为了保障边疆的稳定,预计共支出六百五十万石。各地的赈灾粮,约三百八十万石。京城及各地官府的存粮,耗费二百七十万石。此外,用于建设水利工程、修筑道路等基础设施的粮食支出,约二百五十万石,及其他五百万石,总计二千三百万石左右。” 皇帝李景炎神色凝重,陷入了沉思。良久,他说道:“那今年银粮收入可有预估?” 有大臣回道:“陛下,粮收总计收约,两千一百万石,而银子则七百万两左右,与去年相差不大。” 皇帝李景炎微微点头,如此算来的话,朝廷的各项收支也就勉强能够收支平衡,改革也非一朝一夕就能有所成就。 ———————— 午时,皇宫,金碧辉煌,气势恢宏。 阳光透过重重宫阙,洒在御花园的青石小径上,斑驳陆离。十四岁的少年皇帝李景炎,身着华丽的龙袍,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望着远处的天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 “陛下,今日阳光正好,不如去蹴鞠场上活动活动筋骨?”太监小福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议道,他的声音柔和而恭敬,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李景炎微微转过头,看了一眼小福子,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也好,朕近日来确实有些备懒了。”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蹴鞠场走去。李景炎走在最前面,龙袍的下摆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周围的宫女和太监们跟随着,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恭敬而紧张的表情,生怕在皇帝面前出任何差错。 蹴鞠场上,早已聚集了众多宫女和太监,他们都在等待着皇帝的到来。当李炎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现场顿时响起了一片欢呼声,仿佛整个皇宫都在为他的到来而欢腾。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声高呼,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皇宫都震得颤动起来。 李炎景炎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平身。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天生就是这个位置的主人。这时,国舅爷王小米走上前来,躬身行礼道:“陛下,今日这场蹴鞠赛,定能让陛下尽兴。” 李景炎点了点头:“你小子。”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安乐公主身着一袭粉色的宫装,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美动人。 她的身后跟着三个女子,一个身着蓝色的胡服,朵朵公主。英姿飒爽,另一个则穿着白色的长裙,温婉端庄,西越公主依依娜,最后那银白色长发,有些拘谨和害羞的少女,便是雪域圣女沐灵霜,带着不知名的目的,混入皇宫。 安乐公主快步走到李炎面前,行了个礼,然后笑着介绍道:“皇帝哥哥,我身后这位,就是平南候家的,霜儿姐姐了。” 李景炎不动声色的打量一眼,有点意思! 沐灵霜眨巴的大眼睛,偷偷看着面前,被外面传的神乎其神的燕国少年皇帝,好像除了长得好看点,也没什么特别的呀。 “呼——”沐灵霜心中暗凛:“也不知这小皇帝好不好糊弄,还是要尽快完成斩魂圣物的任务才行。” 朵朵特慕尔公主上前一步,双手抱胸,微微弯腰行礼:“参见皇帝陛下。” 依依娜,和沐灵霜则行了个标准的宫廷礼,轻声说道:“陛下安好。”她们的声音柔和而悦耳,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她对皇帝的尊敬和臣服。 李景炎笑着说道:“两位远道而来,不必多礼。今日这场蹴鞠赛,正好一同玩乐。”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温暖和包容。 换完衣服,众人分成两队,李景炎和国舅爷王小米、小福子一队,安乐公主、朵朵特慕尔公主和依依娜公主一队。比赛开始,李炎率先发球,他身姿矫健,一脚将球踢向对方场地。安乐公主眼疾手快,迅速将球截住,然后传给了朵朵特慕尔公主。 朵朵特慕尔公主展现出了草原女子的豪放,带着球一路狂奔,却被国舅爷王小米巧妙地拦住。王小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依依娜公主突然发力,从侧面冲过来,将球抢了过去,然后一脚射门,球进了! “好!”众人纷纷鼓掌欢呼,仿佛整个皇宫都在为这个精彩的进球而沸腾。 李景炎也不禁对依依娜公主的球技称赞不已:“好身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和赞赏,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对依依娜公主的敬佩和钦佩。 比赛继续进行,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李景炎在球场上尽情奔跑,挥洒着汗水,仿佛暂时忘记了身为皇帝的烦恼。他的心中充满了激情和活力,仿佛在这个瞬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不知不觉,太阳渐渐西斜。这场蹴鞠赛也接近了尾声。李炎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仿佛在这个过程中,他找到了一种释放压力和烦恼的方式。 “陛下,今日这场蹴鞠赛真是精彩啊!”小福子在一旁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和喜悦: 李景炎点了点头,笑着看向众人:“今日大家都辛苦了,都有赏!” “谢陛下。”众人连忙谢恩。 待众人散去后,李景炎的目光缓缓落在小太监小福子身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笑道:“这场蹴鞠,其实是皇祖母她老人家安排的吧!” 小福子一听,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接着赶忙躬下身,神色紧张而恭敬。他微微抬眼,观察着皇帝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回道:“陛下圣明,确实是太后娘娘的安排。太后娘娘一直挂念着陛下,想着陛下近日忙于政务,太过操劳,便想着借这蹴鞠赛让陛下放松放松,活动活动筋骨呢。” 李景炎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无奈,也有感激。他轻叹一口气,轻声道:“皇祖母总是这般为朕操心,朕心里明白着呢。” 片刻后,李景炎收回目光,微微扬起下巴,神色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与威严。他一甩衣袖,迈步往寝宫走去,龙袍在身后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阳光洒在上面,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小福子则赶忙跟上,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一脸的沮丧,大气都不敢出,完了,完了,陛下不会知道,自己其实勉强算是是太皇太后的人吧。 “呜——” 可咱小福子,真的就只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给当时的殿下作伴的小太监而已。 李景炎眼角余光,撇着忐忑不安的小福子,笑道:“行了,别在那一脸沮丧的,像什么样子,你小子的事朕早就知道了,皇祖母还让你带了什么话?” “啊,哦,陛下英明神武,鸟生鱼汤!”太监小福子一愣,随即便喜笑颜开的奉承,道:“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说,她认真回想了一下,那个银发的霜儿故娘,来皇宫极有可能是为了,一件东西,而那东西应该是,太祖皇帝发妻敬端皇后娘娘,所带来的一件东西,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