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国医(上)》 第1页 《全职国医》作者：方千金【完结】 内容简介： 中医学院的应届毕业生方寒，原本只想当一名安安静静的帅医生，娶个漂亮的媳妇，退休之前混个主任医师职称，却没想到一不小心成了最年轻的大医国手。 这是一个小医生带着系统成长的故事！ 这是一个小人物成长为苍生大医的故事！ 第一卷 实习生涯 第0001章 从此人生不低调（上） 17世纪的法国公爵，古典作家弗朗索瓦·德·拉罗什富科说：「太阳与死亡都无法直视。」 生死是个哲学问题，是医生常常要直面的现实问题。站在生命与死亡的十字路口，审视死亡，淡看生死，好像是每一位医者的必经之路。 死亡一直都是一个很恐惧的问题，甚至于不少刚入职的医生都难以面对或者承受不住压力而放弃。 不过方寒却更喜欢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创始人之一威廉·奥斯勒爵士的一句话：「医学是一门不确定的科学，又是一门可能性的艺术。」 作为一名医科院校的学生，从小就接触中医的年轻人，方寒的心态是比较乐观的。 乐观的原因嘛……除了良好的心态，方寒表示还有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今天是方寒一群人前去医院实习的日子，他们实习的医院是华中五省最知名的中医医院——江州中医院。 一群人在导师的带领下走进医院，不少人就开始东张西望，以前大傢伙也没少听说江州中医院，有的人甚至还来过，可是今天作为实习生前来，这身份自然不一样，心态也不一样。 方寒一边跟着人群，一边和脑海中的系统较真，不错，正是系统，这也是方寒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自从一个礼拜前莫名其妙的得到这个所谓的系统，方寒足足用了好几天时间才确认自己没有幻视幻听，接受了自己被系统附体的事实。 作为医生，理智自然是第一位，不搞明白，万一被人当成精神病呢？ 这个所谓的大医养成系统可以兑换一切国医技能，兑换的东西叫崇拜点，想要获得崇拜点，那就必须让别人崇拜，除了崇拜，嫉妒羡慕之类的情绪那也被列为崇拜里面，同样可以获得崇拜点。 借用系统自己的一句话就是：「真正的大医那都是受到万人敬仰的，不遭人妒是庸才。」 搞明白之后方寒很理所当然的把这个所谓的大医养成系统改名为大装比系统。 想要人崇拜，那不就是需要不断的装比吗？自己作为一名低调有内涵的帅哥，从此却要走上不断装比的道路，心累啊…… 「临时初级望诊技能，崇拜点30……」 「临时中级望诊技能，崇拜点100……」 「临时高级望诊技能，崇拜点1000……」 「临时宗师级望诊技能，崇拜点10000……」 「……永久初级望诊技能，崇拜点50000……」 看着系统里面的技能分类，方寒只觉得任重而道远，系统里面的各种技能那都是纯正的国医技能，有望诊，诊脉，针灸，正骨，推拿，方剂……琳琅满目，分的非常细緻，每一种技能都有相应所需的崇拜点，临时技能有时效限制，过了时效就被打回原形，永久技能那就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换句话说，如果能兑换宗师级的望诊技能，那就等于一瞬间拥有了一位国手级别的望诊经验，可以瞬间达到望而知之的地步。 那可真正是看谁谁有病，瞪谁谁怀孕…… 奈何即便是最初级的永久技能那也需要5万点的崇拜点，得到系统这么多天，方寒才获得了180点崇拜点，距离上千都有很大的差距，上万？那就更是路漫漫而修远兮。 「医院的科室划分好简单啊，才八个科室？这么大一家医院，不会吧？」方寒正浏览着系统里面的各种分类，想着要是崇拜点够了该首先兑换什么技能，就听到边上有人说话。 装逼的机会来了啊…… 方寒开心的扫了对方一眼：「无知就无知，千万不要表现出来，要不然会被人笑话的，要想判断一家中医医院是不是纯正的中医类医院，就是从科室划分来看的，科室划分越简单，证明越正宗，那些个动不动几十个科室，甚至更多，而且划分的非常细緻，八成是披着羊头卖狗肉，进了医院，各种设备一点也不比西医医院少……」 听方寒这么说，有人就问：「为什么啊？」 「你傻啊？」 方寒白了对方一眼：「这么几年大学白上了？中医学的是什么，人体五脏六腑经脉经络，那是息息相关，望、闻、问、切那是诊病手段，作为中医要是还弄个消化科、神经科、心脏科、血液科，这是干嘛呢？」 一群人一听，也是啊，中医大夫和西医大夫那是不能一概而论的，西医科室划分的详细，治疗的主要手段是仪器检测，哪儿不舒服去做检查，医生拿着化验单判断治疗，中医可不一样。 真要划分那么多科室，来个患者胃不舒服，医生诊个脉，你这胃不舒服是肝脏不好引起的，去肝内科看一下吧，去了肝内科，医生又说，好像有些气血不足啊，要不去血液科做个检查？这不扯淡吗？ 中医医院，真要划分那么多科室，不信你去看，进了病房，吊瓶仪器一样也不少，唯独给你开几道中药汤剂配合一下，这是狗屁的中医院。 第2页 现在大多的中医院都挂着中西医结合的名头，这样人家挂吊瓶你最起码没话说不是？要是单纯的中医院这么干，那可真是呵呵呵了。 江州中医医院是很正宗的中医医院，总共八个科室，内科、骨科、儿科、妇产科、针灸推拿、保健恢復，外科，急诊。 八个科室下面并没有再划分细緻的科室，整个医院门诊住院部就这么多科室部门。 这么简单的划分，要是不懂行的或许会觉得这家医院不专业，可要是遇到懂行的，一看那就知道，这绝对是一家纯正的中医医院。 「这位同学懂得好多啊！」一位女生向方寒眨了眨眼…… 「叮……」 与此同时，方寒的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获得崇拜点+5……」 「才五个人？」方寒撇了撇嘴，顿时索然无味，想在这一群实习生面前装比并不容易啊，这该死的装比系……错了，是大医养成系统。 这有人崇拜，自然也有人反感，有人反应过来，方寒刚才好像骂他们傻子？ 「你那个学校的？」 「林州中医院的！」 「林州？」 对方顿时嗤之以鼻，林州中医学院？根本没什么名气嘛，竟然在他们一群江州医学院学生面前装大拿。 一群人正四处张望，医院负责接待的人来了，来人是医院医教科的副主任海强。 医教科那就是管医师管医院的，它的主要职能包括：对内负责临床科室建设规则等问题，如科室的发展，医务人员的培养，职称的评定等工作，对外处理病人的投诉，以及对外单位的学习交流等工作。是医院有绝对权力的机关。 医教科的副主任那绝对是医院的实权人物，大家可不敢得罪，不说以后在医院的职称评定，单说实习成绩，那也是医教科把关审核，要是在任主任面前留下了坏印象，啧啧，后果不言而喻。 各个学习带队的导师急忙上前和任海强握了握手，客套过后就和任海强一起领着大家到了大会议室。 进了门，任海强开门见山：「你们能来医院实习，那绝对是难得的机遇，我们江州中医医院放眼全国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知名中医类医院，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能不能留下，最后还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别看现在二十几个人，我估计最后能留下来的也就三五个人甚至更少。」 众人齐齐吸了一口凉气，都知道江州中医医院的门槛高，却没想到这么高，这三十几个人留下的不超过三五个，淘汰率也太高了。 任海强继续道：「这个比例不是绝对的，只要你们表现好，有值得医院培养的地方，全部留下也不是不可能，要是没有，一个不留那也正常。」 一群人都认真听着，这几年中医形式不好，中医院校的学生就业很困难，能进江州中医院，那可是非常难得，自然没人愿意被淘汰。 「我们江州中医院要的是有本事的人，而不是蠢材，所以我希望大家在之后的实习中踊跃表现，把自己的本事展示出来，不要临走的时候感嘆自己没机会表现。」 任海强的话虽然直接，不过效果非常好，能前来这儿的都是班上的尖子，谁没一点傲气，任海强初次见面就给了大家一个下马威，同时又给了大家展示的舞台。 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任海强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扫，落在方寒身上：「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 任海强这么一问，其他人都有些吃惊，这么多人任海强单单问方寒的名字，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前见过？ 「方寒！」方寒说了自己的名字。 「嗯，你刚才在门诊大楼说的话很不错，有些见识，希望在之后的实习中也能好好表现。」 刚才方寒一群人在门诊闲聊的时候任海强就到了，只是没露面，方寒之前的话他可是一字不漏的听见了。 任海强说了一句，也没多说，轻轻挥了挥手：「行了，今天你们刚到，我也不安排什么了，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先熟悉一下医院的情况，明天早上八点在这里集合，进行入院培训，之后会把你们下分到下面的科室。」 说完话，任海强就大步流星走出了会议室，也不停留，任海强一走，众人瞬间炸了锅，不少人都有些羡慕方寒，有些知道常识的同学甚至有些懊悔，自己刚才怎么就不解释一下呢，让方寒出了风头。 别看任海强刚刚只是问了方寒的名字，可这么多人，现在任海强就记住了方寒一个人，难道还不算优势？ 「叮……获得崇拜点+18……」 方寒很满意的笑了！让人崇拜不容易，让人羡慕嫉妒恨，好像并不难啊…… 第0002章 从此人生不低调（下） 熟悉了一天医院，第二天一大早，一群学生都早早到了昨天的大会议室，今天自然没有学校的导师陪同，从今天起，大家就要在江州中医院正式实习了，为期一年的实习期不仅仅关系到大家能不能留在江州中医院，也关系到来年的毕业…… 上午八点整，好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大夫陆续走进了会议室，其中包括昨天的任海强，除了任海强之外，人群中一位年约八旬，头髮斑白，面色红润的老人更是让大傢伙激动不已。 这位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州中医医院的创始人郭文渊郭老。 几个人上了主席台，任海强给大家介绍，除了郭文渊郭老，其他三个人依次是医院内科的副主任秦卫华、儿科主任薛子林、骨科副主任廖一鸣。 第3页 除却郭文渊，其他三位那也都是江州杏林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秦卫华是伤寒派大家罗元辰罗老爷子的得意弟子，薛子林也是赫赫有名的儿科圣手，至于廖一鸣更是骨科权威，一手正骨手法让不少人嘆为观止。 作为中医学院的学生，方寒这些人平常可没少了解杏林界的一些名家国手，今天能一次见到郭文渊薛子林等几位杏林界的大拿，大傢伙的心情可想而知，不少人都激动的唿吸急促。 介绍过几人之后，任海强这才继续道：「你们这些兔崽子今天运气不错，郭老等人今天来医院参加一个医疗会议，听说来了不少实习生，特意过来看看，如今郭老年纪大了，平常可是很少来医院的。」 郭文渊笑呵呵的摆了摆手，缓缓开口，声音洪亮：「老了，精力不行了，不过能看到你们这些杏林新秀，我还是很开心的，未来的中医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见到郭文渊和蔼可亲，语气柔和，一些人胆子也大了，有人大声喊：「郭老您面色红润，精神奕奕，绝对还可以再活二十年。」 郭文渊笑吟吟的一指刚才说话的同学：「你说我面色红润，精神奕奕，从哪儿看出来的？说不定我是强打精神呢？」 问话的同学站起身面色涨红，他刚才只是奉承，被郭文渊一句话问的不知所措。 方寒一看对方，顿时乐了，忍不住偷笑，这小子不是昨天对他嗤之以鼻的那位江州医学院的高材生吗？学校好了不起？自己没本事，那就别咋唿。 郭文渊的眼睛很尖，方寒偷笑，他一眼就看见了，伸手一指方寒：「这位同学你笑的那么开心，是不是有什么看法？」 林光亮看到方寒被点名，当下平衡了不少，自己没答出来，他就不信方寒能答得出来，郭老这很显然是在考验大家的望气水平。 方寒笑吟吟的看了一眼林光亮，站起身来，很是肉疼的在心中默念：「兑换临时中级望诊技能！」 「临时中级望诊技能，崇拜点100点，时效三分钟，是否兑换？」 「是！」 方寒心中确认，顿时只觉得自己脑中多了不少东西，双眼也清晰了不少，再看郭文渊的脸色，心中就冒出了相应的诊断结果。 「回郭老，您老刚才走进来的时候步履稳健，虽然走的不快，却脚步沉稳，动作协调，这说明您的精神意识支配能力正常，神经系统正常，生气勃勃，精神极佳……您的目光明亮，眼神有灵，也说明您的精气神饱满。 再看您的面色，面色红润，白里透红，富有光泽，说明其华在表，心气充足，鼓动有力，血脉充盈……由此可见您保养有道，身体康泰……」 方寒开口，口齿清晰，说话通顺，整个过程不打一点磕绊，甚至连一点点犹豫都没有。 会议室里面不少人嘴巴大张，满脸吃惊。 中医诊断靠的是什么，自然是望、闻、问、切。 郭文渊刚才询问的目的是什么，大傢伙也心知肚明，这是考验一下大家的望诊水准。 只是方寒一张口，众人就有些吃惊了，方寒的每一句每一字都不是随便说的，而是有根有据，望而知之，这本事不一般啊。 很多人都知道中医的诊病手段是望、闻、问、切，却没几个人知道，望气其实是四诊里面难度最高的，比起诊脉还要难，易学难精，能够达到望气而知病因的中医人，哪一位不是杏林大家，国手名家？ 郭文渊有考究的意思没错，可他根本没指望有人能答的这么完美。 这就好比大家刚刚接触英语，老师台上问，谁会说英语？其实这么问就是问谁懂简单的几个英语单词，什么谢谢了、拜拜了之类的，结果有人一张口就背诵了一段英文名着，这还是初学者吗？ 郭文渊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脸上很是满意方寒的回答，笑问道：「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 「方寒！」 方寒急忙礼貌的回答。 「又是这个方寒！」 其他人羡慕的眼睛都红了，昨天任海强问了方寒的名字，今天郭文渊又问，这小子运气怎么这么好。 回答过后的方寒却等着系统的提示。 「崇拜点+36……」 「36点？这是人人眼红啊。」方寒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次总共就36位实习生。 林光亮的鼻子都气歪了，他还等着方寒和他一样出丑呢，谁曾想……要是没有方寒，他没答出来也就没答出来，可有了方寒的衬托，他林光亮岂不是显得很无能？ 「你们都坐下吧。」 郭文渊压了压手，示意方寒和林光亮两人坐下，这才继续道：「今天我就不给大家说太多了，送给各位一句话，我们共勉之，学海无涯苦作舟，医途漫漫心做秤。」 「学海无涯苦作舟，医途漫漫心做秤！」 方寒心中嘀咕了两句话，医者仁心，能不能成为一名好大夫，医术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本心，如果心坏了，本事越高，危害越大。 郭文渊说罢，就站起身告辞，秦卫华和廖一鸣几个人也跟着一起走了，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也就漏了个脸。 郭文渊几人走后，任海强这才道：「从今天起，你们这些人就不再是学生了，而是一名医生，作为医生，就要有担当，再说一次，医院不养闲人，谁要是自由散漫，别说实习不合格，实习期不满，我就给你赶回去。」 第4页 说着话，任海强顿了顿，脸上露出笑容：「你们这群兔崽子运气不错，十点整有一个病案，郭老允许你们前去观摩。」 众人一听都兴奋不已，刚进医院就能观摩郭文渊亲自主持的病案，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啊。 像郭文渊这样的大国手可是很少亲自主持医疗会诊的，即便是主持，有资格观摩的人也少之又少，今天他们这些新人刚来就能观摩郭文渊主持的病案，说出去那是倍有面子啊。 任海强说罢就大步离开了，任海强一走，一群人顿时炸开了锅。 「郭老主持的病案啊，真是难得啊，即便是我们学校的教授也没几个人有这种机会吧。」 「那可不，也亏了我们能来江州中医院实习，要不然这种机会一辈子也难有！」 九点四十，任海强再次走进了会议室，就站在门口招唿了一声：「都跟我走，保持安静。」说罢转身前面带路。 一群人急忙跟在后面，都是静悄悄的，有的人甚至有些紧张。 郭文渊主持会诊的地方在后面住院部二楼内科的会诊室，任海强带着一群人进了会诊室隔壁的观察室。 观察室和会诊室一墙之隔，中间是玻璃隔断，通过观察室可以看到会诊室里面的情况，里面的声音也能通过扩音设备传过来。 方寒一群人进门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身上穿着白大褂，胸前挂着胸牌，看胸牌大都是主治医生，有两个是住院医，年纪大都在三十五岁左右。 「自己找地方坐下，保持安静。」任海强说了一声，自己走到观察室前排坐下，方寒一群人急忙找地方就坐。 会诊室里面，郭文渊、秦卫华等好几位医院的专家已经在了，等到陆续几位专家坐定，秦卫华这才站起身讲述患者的情况。 「患者是从市第一医院肝病科转过来的，43岁，男性，症状表现为全身发黄，低热不退……市第一医院的诊断结果是重症病毒性肝炎……患者小便茶红色，黄疸很高……」 秦卫华讲述患者情况的时候，会诊室内和观察室内不少人都在轻声交流。 「这是重症黄疸啊……」 观察室内的主治医生门顿时心领神会，实习生里面有见识的同学也明白这是什么病症了。 急性黄疸啊，这种病症的情况往往都是病情急速发展，或许眼下看着患者还有精神，极有可能说病危就病危，说没命就没命，可以说是命在顷刻。 秦卫华讲完患者的症状和情况，这才道：「患者现在的情况非常危机，我们必须尽快拿出一个治疗方案出来。」 会诊室内，几位专家都面色凝重，急性黄疸那可不是小病症，患者送来之前市一医院已经确诊，重症病毒性肝炎，如果情况继续恶化患者很有可能出现肝性脑病或者肝坏死。 「患者属于急黄之症，又有血热、血瘀，同时又有气阴虚、缓存在湿热，湿热瘀毒，应当以凉血、活血化瘀为主……」 「我建议用小柴胡汤、菌陈蒿汤。」 这一次参加会诊的都是医院的知名专家，放在江州省那也是名家医手，郭文渊没开口，一群人就商议好了方案。 方子拟出来，观察室的一群医生实习生都看的到，方子到了郭文渊手中，他又稍微修改了一下剂量。 「赤芍500克？」 不少人都有些瞠目结舌，一般中医用药，单味药的剂量大多都是15克，30克这个样子，郭文渊改过的药方，其中赤芍这一味药的剂量就达到了500克。 不仅仅观察室的一群人惊讶，就是会诊室里面的有些专家都很吃惊，这个药方是他们商议的，可是这剂量是郭文渊改过的，即便有人想质疑，那也需要掂量一下。 第0003章 理筋八法 会诊室鸦雀无声，都等着郭文渊解惑。 观察室内的张海强笑呵呵的开口：「看到这儿有没有人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 观察室是可以看到会诊室内的情况的，允许时候也是可以听到会诊室的声音的，但是会诊室内却听不到观察室的声音，任海强这么问也只是随意的考验一下，这种互动是有利于医生成长的。 一群人面面相觑，这个病案对观察室的大多数人来说都有些深了，特别是对一群实习生来说，这些人大多数也只是在理论阶段，实践经验几乎为零，小感冒小发烧也不见得现在能吃得动，更别说这种重证了。 观察室安静了一小会儿，一位主治医生开口，针对的正是郭文渊修改的赤芍剂量：「赤芍有清热凉血、散瘀止痛的作用，倒是对症，但是赤芍也有抗血小板凝集的作用，这么大剂量……」 说到这里，这位主治医生急忙闭嘴，现在大多数的中医都懂一些西医的常识，比如赤芍有抗血小板凝集的作用，血小板就是西医的说法，中医可没有这个。 大家都知道，血小板具有凝血功能，一旦血小板稀少，很有可能造成内出血…… 这位主治医生的意思也是这个，只是话说了一半，他就打住了，方子是郭文渊改的，郭文渊那是什么人？江州中医医院的绝对权威，质疑郭文渊？这位主治医生很显然还没有这个胆子。 医疗界等级那是非常森严的，一层一层，实习生见了住院医都要叫老师，住院医见了主治医生呢？同样要尊敬，郭文渊的地位那可比主任医师高了不知道多少，已经不能拿常规的医师职称来规范了。 第5页 通俗的说郭文渊那就是王者，主治医不过是黄金，黄金质疑王者……传出去别人怎么说？ 这位主治医生闭了嘴，观察室顿时又没人吭声了。 任海强扫视了一眼：「还有没有人有什么看法？随便说嘛，这个病又不靠你们治疗，说错了也没什么大碍。」 「那个我说一说可以吗？」方寒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多主治医在场，自己一个实习生说看法真的好吗？ 可要是不说一说，这么好的装比机会岂不就错过了？ 「随便说。」任海强鼓励道。 「那我就随便说说，要是说的不对，还请各位老师不要介意……」方寒有些腼腆的谦虚着，心中却已经召唤系统。 「兑换临时中级病案分析……」 「说吧。」任海强笑呵呵的看着方寒，这个年轻人他是有印象的，很不错的年轻人。 「根据秦主任刚才所说的情况，我们可以判断，患者的病情应该是热毒侵袭，血脉运行不畅，湿热淤积，继而散发于体表……从而导致患者皮肤发黄，所以谓之『急黄』，治疗上自然应该採用活血、化瘀、利湿、清热解毒的法子…… 小柴胡汤清热解毒，针对的是患者的热毒，菌陈蒿汤清热利湿，针对的是患者的湿热……赤芍清热凉血、散瘀止痛，针对的是患者的血瘀……」 方寒一开口，众人就惊呆了，你这是随便说说，你确定只是随便？随便就这么专业，这要是认真，其他人还活不活了？ 方寒没有理会其他人，自顾说着：「至于赤芍具有抗血小板凝聚的作用，会不会引起广泛的内出血？」 一群人面面相觑，大家都等着你说呢。 方寒目光一扫继续道：「这个可能自然是有的，但是我们考虑病情应该从全局出发，患者现在是什么情况，猝然发病，命在顷刻，可以说患者现在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关头，医者用药如兵家用兵，兵贵神速，如果一次用药不能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那么就极有可能错失良机，而且在当代中医治疗案例中也不是没有重用赤芍的先例，大国手王云成王老就有『凉血活血重用赤芍』的治疗思路。」 会诊室内，郭文渊缓缓开口：「治病救人犹如兵家用兵，兵贵神速，一旦错过战机，就有可能全盘皆输，患者的情况刻不容缓，一些小概率的意外自然不能避免，这一点给患者家属解释清楚。」 「我靠……」 有人当下就禁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眼神灼灼的看着方寒。 这边方寒话音刚落，会诊室郭文渊就开口了，而且说得和方寒大同小异…… 不少人眼珠子都瞪圆了，这怎么可能，有几位主治医生还特意看了看方寒的胸前，白大褂前面空空如也，没有胸牌，这确实是实习医生的特徵啊。 可尼玛你这确定是实习生？谁家的实习生这么牛叉，莫不是某位国手的关门弟子？ 什么时候实习医这么牛了？ 前来的实习生们心思就更复杂了。 这一次方寒可是大出风头啊，在这种专家级的会诊病案上，方寒竟然有着自己的看法，最主要的是这个看法完全正确，郭文渊的解释无疑是对方寒的肯定。 大家心中都和明镜一样，别看这会儿大家都在观察室，刚才方寒的话会诊室内的专家一句也没听到，可是观察室有记录啊，搞不好还有视频录像…… 方寒此时也很高兴，系统提示已经到了：「崇拜点……+162。」 162点，还赚了62点，简直太划算了，这几天方寒也大概琢磨了，这个崇拜点大多数是按照人头算了，每个人每次只能提供一点，但是如果有同行在场，职称不同提供的崇拜点就不同，特别是让比自己职称高的同行崇拜，这就好比越级打怪，越级越高，经验越高。 今天观察室可是有好几位主治医在呢，主治医对方寒这个实习生来说那就是高级别的野怪啊…… 方寒正乐呵呢，脑海中又是一声系统提示音：「叮……首次获得高级别同职业者的认可，奖励永久国医基础技能——理筋八法（高级）。」 「理筋八法？永久？还高级？」 方寒下意识的一愣，没想到系统还有额外奖励机制。 国医基础技能，又称之为国医适宜技术，也可以说是中医传统疗法技能类。 现在一般所说的中医传统疗法技术包括针法类、灸法类、按摩疗法（手法类）、中医外治疗法、中医内服法、中药炮制。 针法和灸法统称针灸，针灸的门道很多，甚至不少国手级别的中医在针灸方面也不见得就有宗师水准，每一位针法大拿都是声名赫赫。 按摩疗法不少人都知道，推拿按摩是传统中医技能，基本上差不多的中医人都懂得一两手推拿手法。 懂中医的人都知道，中医不仅仅有方，更有法，方自然就是方子，可是准确的方子也要有适应的方法，方法不同，效果不同，有时候即便是方子对了，法子不对，那也是无济于事。 中医的法就包括针灸，按摩，火罐，刮痧，药物的内服外用，炮制配合等等。 理筋八法就属于推拿按摩也就是手法类中的一种推拿手法。 系统提示结束，方寒觉得自己的脑海中突然多了不少东西，双手也变的灵活了不少。 伸出手，方寒试着变幻了几种手法。按法、揉法、推法、滚法、噼法、击法、摇法、晃法，所有动作非常顺畅灵活，就好像他已经实践了无数次。 第6页 中医是一门经验性的医学，很多时候诊病救人，用药针灸，靠的都是丰富的经验，无论是眼力还是手法，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就拿针灸来说，即便是你很有天赋，没有足够的实践，也不可能成为针灸大拿。 在某种程度来说，中医除了领悟，靠的就是熟能生巧，刚才的一瞬间，方寒只觉的有人给他灌输了一位推拿了几十年的老中医的经验，当然这个经验仅仅限于理筋八法。 隔壁会诊室人去屋空，观察室内的几位主治医和住院医也都起身离开，任海强看了看时间：「时间不早了，大家去吃午饭，下午我们去熟悉各个科室，先去针灸推拿，然后去保健恢復科，给你们三天时间熟悉科室，三天之后给大家分科室，科室实行的是轮转制。」 「针灸推拿？」方寒有些迫不及待，很想找人立马试验一下自己的理筋八法。 第0004章 嗯，舒服！ 针灸推拿科的病人大多以慢性病为主，比如风湿类风湿，腰椎间盘，颈椎病等。 整个江中院患者最多的地方一个是内科，一个是骨科，下来其实就是针灸推拿，毕竟相比起来，妇产科和外科儿科等方面，大多数人首选的还是西医。 现在社会，人们生活节奏快，可以说是十人九病，而且各种职业病是络绎不绝，在治疗慢性病职业病方面，中医还是很吃香的，特别是江中院更是东南五省最着名的中医医院，患者自然络绎不绝。 走进针灸推拿科，让方寒等人意外的是，针灸推拿科的患者竟然普遍年龄不是很大，三十多岁左右的人占据多数。 任海强一边走一边道：「现在很多年轻人因为久坐的原因，腰椎颈椎问题非常普遍，在这方面，我们医院是很权威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腰椎颈椎问题现在的年轻人大多都有，特别是职业白领，公司职员，司机这些职业，患上颈椎腰椎问题的非常多。 可是呢这个病又不要命，患了这个病呢，大家该工作的还是要工作，真正有时间专门去治疗的人不多。 恰巧相反，这个病恢復起来慢，需要的正是时间，其实很多人的腰椎颈椎问题一开始并不是很严重，要是能放下工作专心治疗，完全康復是很有可能的，但是大家却没时间，最多缓解一下，继续工作，从而导致病情不断加重。 在缓解腰椎颈椎问题上，中医传统疗法效果显着，真要撑不住了去医院扎几针，做一个疗程推拿缓解一下已经成了不少人的首选。 这一点在另一个方面其实也能反馈出来，近几年各种足疗按摩馆如雨后春笋一般遍地开花，大多生意还都不错，也正是因为职业病患者不断增多。 上班族白天没时间，晚上去按摩放松缓解疲劳……当然，大保健之类的不算。 「任主任又带实习生熟悉环境呢？」 任海强作为医教科的副主任，在医院人气还是很高的，进了科室就有医生问好。 「一群兔崽子，不熟悉一下怎么让人放心。」任海强笑呵呵的和对方打着招唿：「今天患者不少？」 「今天礼拜六，人满为患。」针灸推拿科的医生苦笑，一般科室礼拜天礼拜六都是有轮休的，唯独针灸推拿科不行，礼拜天反而患者最多。 「有上手的机会没有？」 「早就忙不过来了，任主任您可是及时雨。」对方满脸堆笑，这话倒也不完全是拍任海强马屁。 实习生对很多科室来说那都是负担，医院毕竟不是别的地方，人命关天，实习生什么都不懂，谁能放心？ 然而针灸推拿科却不同，这儿来的患者大都没有什么要命的病，针灸不说，推拿基本上实习生大多都懂一些。 再说直白一些，推拿手法正确你也看不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推拿主要是长期辅助治疗，手法错误，也不会对患者有什么危害。 如此一来针灸推拿科的医生倒是不介意给实习生一些上手的机会，顺便卖人情给任海强。 事实上任海强把第一站选在针灸推拿也是这个想法，他笑呵呵的一看身后的一群实习生：「那马医生就挑几个人。」 马医生目光在人群中一扫，随手点了几个人，点的几个人中就有方寒，剩下的人都满脸沮丧。 「任主任，这不公平！」 有人不乐意，上手的机会难得，怎么能这么随意？ 「怎么不公平了？」任海强笑问。 「这毫无根据，总要看看谁手法好吧？」 「怎么就毫无根据了？」任海强瞥了对方一眼：「颜值那也是一种评判标准嘛。」 剩下的人瞬间嘴巴大张，任主任您能不能不这么直接，再说，我们哪儿丑了？ 等待区，三位三十岁左右的美女一边等着治疗，一边坐在一起闲聊。 「晓雯，这儿真的有效果？」 「何姐，您就听我的，江中院那可是很有名气的。」 「可我这人比较挑，长的不顺眼，我可不让他碰。」何姐皱了皱眉，刚才她瞅了一会儿，大多都是男医生，男的倒是无所谓，最起码要帅啊。 正说着叫号机叫名字了，女人急忙起身：「到我了，我先去了。」 …… 来到治疗区，一熘的房间都是人满为患，不少患者还在外面等着，有的医生已经连续治疗了好几位患者了，走出门满头大汗。 第7页 「我说你们能不能找个看着顺眼的医生，都是什么歪瓜裂枣？」 一间治疗室的门开着，一位身穿职业西装的女人站在门内，女人一头长髮，三十岁左右，身材高挑。 「怎么回事？」马医生走上前问。 「患者嫌医生们……不顺眼，已经换了好几个了。」一位年轻的住院医凑到马医生边上低声道，心中那是一阵憋屈，丫丫的，这是医院，你以为是保健会所呢，还挑人，换技师换习惯了？ 长的还算不错，不过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人。 马医生也有些牙疼，现在患者就是上帝啊，招惹不起，要是以前……请郎中哪个不是提着礼物上门恭恭敬敬？ 别看现在看病难，患者看个病挂号排队，折腾一天，甚至走关系走后门，可要是遇到难缠的患者，医生也只能赔笑脸，医患关系早已经成为当下最尖锐的问题之一了。 回头看了一眼跟着自己来的几位实习生，马医生伸手一指方寒：「你去试试。」 「我？」 方寒伸手一指自己，我去？这不太好吧？ 「嗯，就是你。」 方寒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他是想试一试理筋八法，可……第一次就拿这么一位长相不错的美女试手，会不会有些太……太…… 「叮……崇拜点+5。」 刚刚走了两步，方寒就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差点一个趔趄，我去，这就被人嫉妒上了？ 「您好，我是方寒，很高兴为您服……治疗。」 美女看了一眼方寒，满意点了点头，这才一扭腰往里走，方寒急忙在外面关了门，治疗之前他要先了解一下患者是什么情况。 治疗室不远处就是护士台，方寒上前了解了一番，患者是腰酸背疼，并没有腰椎键盘或者骨质疏松。理筋八法集合了诸多常用的按摩手法，主要以通经络，疏导郁闭之气，可以散瘀消肿，增强气血运行，简直再合适不过。 双手消了毒，走进治疗室，女患者已经换了按摩服，平躺在按摩床上，双目紧闭。 方寒走上前让患者俯卧，以右手掌根置于大椎穴部位，大拇指向内靠拢放在嵴椎督脉上，四指向外延伸，摁住督脉两侧的膀胱经之上，然后双手同时用推按手法一路向下，直指长强…… 「嗯，舒服！」 方寒刚刚摁倒长强穴，女人就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唿，方寒顿时脸色涨红。 这长强穴是什么地方，说穿了那就是尾巴骨所在，属于非常尴尬的穴位，从边上看，就像是方寒一路从人家的脖子下面推到屁股上面，这个时候你来一声舒服是什么意思？ 要说方寒得到的幸亏是高级理筋八法，这所谓的高级和中级初级，手法其实是一样的，唯独不同的就是熟练度。 高级手法，可以说已经是非常熟练的手法了，闭上眼睛也知道怎么摁，方寒一上手那是一气呵成，他摁上长强穴的时候女患者其实已经有些动怒了，可还没来得及反应，方寒下一步动作已经开始，一种舒畅敢瞬间传遍美女全身，让她禁不住一声低唿。 换而言之，要是初级手法，动作慢一点，估摸着换来的就不是这一声舒服，而是一巴掌了，针对女性患者，可没几个男医生敢这么按，方寒也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者无畏。 「嗯，继续，给力一点。」感觉到方寒有些停顿，女患者低声提醒。 方寒急忙用力，手法再次舒展。 「嗯，舒服，给力一点。」 方寒已经是满脸涨红，奶奶的，这哪里是按摩啊，这简直就是煎熬，这喊的还能再销魂一些吗？给力一点是什么鬼？话说自己难道有成为按摩技师的天赋？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整套按摩结束，方寒是满头大汗，满脸通红，深吸一口气，急忙出了治疗室。 不多会儿，女患者穿戴整齐也走出了治疗室，等待区还有两位年纪差不多的美女等着。 「何姐，怎么样，今天的医生水平还行吧？」 「很不错。」何姐远远的看了一眼同样在等待区不远处的方寒，脸颊也有些红晕，低声对自己的两个闺蜜道：「我告诉你们，今天我可算是遇到高手了，手法神乎其技，改天你们也来试试。」 「真的？」两个女人眼睛一亮，她们刚才也顺着何姐的目光看到了方寒，很帅的小伙子啊。 「叫什么名字？」 「好像姓方吧……」何姐说着一拍额头：「呀，忘了问联繫方式了，你们等着，我这就去要微信。」 第0005章 好苗子 今天是真忙，针灸推拿的人非常多，马医生忙得有些晕头转向，不过心中还是操心着几个实习生。 推拿按摩一般没什么风险，可患者来医院毕竟是治疗的，江中院的名气和招牌是万万不能砸了。 眼睛一扫，马医生就看到方寒茫然的站在等待区。 「治疗做完了？」马医生一边擦着汗，一边走过去问，他手底下好几位住院医，倒是不用亲自动手，可前后跑也累人不是？ 「啊，完了。」方寒点着头。 「怎么样，第一次有没有紧张？」马医生很是关切，四十多岁了，马医生对年轻人还是愿意照顾的，更何况是看上去顺眼的年轻人。 颜值这玩意，大多数人审美都一样，除非有什么成见，马医生都能当方寒的爸爸了，自然不会嫉妒方寒比他长得帅。 第8页 「还行，紧张还是有一点。」方寒老实道，第一次就给一个美女治疗，不紧张是假的。 「好不好还要患者评价，不过你今天也只是偶然，就当长经验了。」马医生拍了拍方寒的肩膀，刚一回头，后面突然探过来一个脑袋，一头的长髮。 「哎呀妈呀！」 马医生吓的一个大跳，这才看清楚是刚才的女患者。 这个女患者不好伺候，马医生印象很深，换了好几位医生，还要顺眼的，这在医院也算不多见。 看到女患者，马医生心中就咯噔一下，这是觉得方寒按的不好，过来找茬的？ 方寒毕竟是实习生，这事马医生觉得还是应该自己出头，毕竟自己有经验嘛。 「您好。」马医生笑呵呵的迎上去。 女患者也吓了一跳：「你谁啊？」 何姐原本是盯着方寒一路走过去的，马医生这突然挡住视线，怪吓人的…… 「我是……」 「我管你是谁？」何姐懒得搭理马医生，直接绕过去，笑吟吟的：「方医生，我没记错您的姓吧？」 「没有。」方寒一愣，这是专门找自己的，看态度不像找茬的啊？ 「方医生您好，您刚才的治疗真专业。」何姐笑颜如花，看这小伙子，人又帅，手法又到位，以后天天来。 「叮……崇拜点+20。」 方寒突然被系统吓了一跳，怎么突然就来了崇拜点了呢？ 一抬头，方寒就看到女患者身后的马医生，正满脸幽怨的看着他。 马医生的心里就像是跑过一万头草泥马，真是日了狗了，这是来找茬的？明显是个花痴嘛。 「那个方医生，我可以加一下您的微信吗，下次来我提前预约您。」 「我不是……」 方寒正打算解释，马医生急忙插了过来：「那个小方，患者要你的联繫方式，那就给患者嘛，没事多指导，治疗不仅仅是治疗的过程，还要平常注意。」 何姐急忙点头：「对、对、对。」不由的马医生好像也没那么吓人了。 方寒只好拿出手机，他原本打算解释一下，他不是推拿科的人，过两天分科室，谁知道分哪儿去。 马医生则打着小九九，要不要把方寒调过来，别的不说，就这张脸，也能吸引不少女患者，医生不怕忙，就怕闲，不忙哪儿有收入？ 方寒不过是个实习生，这要调过来，放在自己名下，患者挂号，还不挂自己的？ 中医不像西医，动辄治疗几万，手术几十万，江中院是很正规的，收费也是统一标准，医生们除了工资，最好拿的其实就是挂号费。 江中院的挂号费普遍比西医医院高，普通号12，专家号20，一般的三甲级西医医院，专家号才12。 中医没有那么多的高昂收费，挂号费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扫了微信，何姐还有些小期望：「方医生，您什么时候下班，晚上我能请您吃个饭吗？」 「我今晚值班。」方寒急忙道，邂逅美女他倒是不介意，可家教严啊，真要带个比自己大六七岁的女朋友回去，老妈还不打死自己？ 可要是不交女朋友，这不是耍流氓吗？ 何姐有些小失望，迈着小碎步走了。 …… 急黄之症，发病危机，命在顷刻，这一次患者的情况严重，郭文渊也没急着走，而是亲自看着患者用药，稳妥起见，一剂药分为四次服用，以便于应付患者服药后的突发状况。 等一剂药分批服下，郭文渊呆了一会儿，这才松了口气，医者治病救人每一次都像是走钢丝，即便是国手名家也不意外。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医生每一次治病，一只脚踏进病房，另一只脚其实已经踏进了牢房。」 用这句话来形容中医那是再合适不过，中医没有限定的标准，一个疾病一百位医生，有可能就有一百种治疗方法，不出事一切都好，一旦出事，甚至连判定标准都没有。 歷史上，甚至近代，多少着名的国手名家的最终结果都是锒铛入狱。 秦卫华等人跟在郭文渊身后，一边走郭文渊一边问：「今天的会诊让那些孩子观摩了没有？」 「所有人都在观察室。」秦卫华笑着道：「还是您老照顾这些个后辈啊，平常这种机会，实习生可是捞不到的。」 「学医难，我们那个时候是没机会，现在有机会了，多照顾一下后辈，中医的未来还在这些年轻人肩膀上。」 秦卫华点着头，他学医那会儿，拜师学医都是很讲究的，郭文渊那会儿就更别说，从学徒一步一步走过来，拜师行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个时候别说你不努力，你就是想努力，那也要先找到一位好师傅，本事可不是那么好学的。 几个人走着，一路上都有医生问好：「郭老好……」 郭文渊温和的点头。 路过针灸推拿科的时候，凑巧任海强就在不远处，看到郭文渊等人，急忙上前：「郭老好。」 「小任啊。」 郭文渊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随意的问：「那些孩子都还好吧？有没有发现什么好苗子？」 原本郭文渊也只是随意这么一问，没曾想任海强却急忙道：「郭老，这次还真有颗好苗子，就是那个方寒，年纪轻轻，真是让人意外啊。」 第9页 方寒郭文渊是很有印象的，之前在会议室，方寒望而知之，让郭文渊也大吃一惊，印象深刻。 「嗯，确实是个不错的年轻人。」郭文渊道，他以为任海强说的就是会议室的事情，这事他知道。 「您老是不知道啊，刚才会诊室那个病案，那个方寒竟然分析的头头是道……那本事，就是一般的主治医也没有啊。」任海强继续道。 「会诊室？」郭文渊一愣。 「是啊，视频我特意让人留着呢。」任海强满脸笑容：「我还说等会闲了送去院办呢，这样的好苗子我们医院一定要留着。」 任海强是医教科的副主任，负责的就是这个，要是能相中一颗好苗子，那也是他的能力和眼光。 郭文渊顿时来了兴趣：「那就去看看。」 一听郭文渊有兴趣，任海强顿时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头前带路，一群实习生也抛之脑后了，自己平常可没多少机会和郭老说上话啊。 …… 原本说好下午要转两个科室的，后面任主任不见人了，一群实习生就只好继续呆在针灸推拿科，方寒又治疗了三个患者。 快下班的时候，任海强终于出现了，满面春风，看到方寒，脸上的笑容那就更胜了。 方寒被任海强看的全身发毛，任主任不会有什么不良嗜好吧，自己也确实长的帅，这……大不了实习不过关，节操不能丢。 「都到会议室集合，说一下下午的感受和心得。」任海强大声吩咐，说着话走到了方寒跟前：「小方啊，怎么样，下午治疗了几个患者？」 「四个。」方寒下意识的推了推，心生警惕。 「一下午就四个，很不错啊。」任海强伸出手就想拍方寒的肩膀，方寒急忙躲过，让任海强下意识一愣。 「哈哈，年轻人还害羞。」 越看方寒，任海强是越喜欢啊，刚才在会诊室，郭文渊看了视频，对方寒那是赞不绝口，隐隐的任海强也看出了些，郭老好像有了收徒的想法。 在杏林界，师承资歷那可是很重要的，中医大夫，要出头可不仅仅要靠本事，没有好出身，出头的难度比起名师之后名门之后那可要难上很多很多。 郭文渊如今那就是东南五省的杏林界权威，方寒要是成了郭老的学生，那以后前途可不是自己这个医教科副主任能比的。 不由的任海强也有些羡慕起方寒来了。 「叮……崇拜点+50……崇拜点+8，崇拜点+6……」 方寒断断续续的接收到系统的提示，任海强刻意和方寒一个人说话，边上那么多双眼睛，不少都红彤彤的，这每一双发红的眼睛那都是一个崇拜点啊。 只是这个50…… 方寒看了看任海强，任海强这位医教科的副主任是什么职称他不清楚，可这职务……妥妥的小boss啊…… 第0006章 颜值崇拜 「咱老百姓，今个呀是真高兴。」 换了衣服，方寒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走出医院，心情真是美滋滋，崇拜点终于突破500大关了。 虽然500大关距离上万依旧很遥远，兑换一门初级永久技能杯水车薪，可500点已经可以挥霍很多次了。 最主要的是，现在他好像已经成功在实习生群里成了羡慕嫉妒恨的对象，即便是不装比，崇拜点也有断断续续的收入，好像只要有人看他一眼，就能贡献一点崇拜点。 系统的崇拜点好像是按照次数算的，但是这个却没有间隔时效，没有冷却时间，只要对方产生一次崇拜羡慕嫉妒之类的情绪，就能得到一次崇拜点。 哪怕是有人在背后说他，产生情绪，那也有崇拜点收入，唯一遗憾的是不显示名字，要不就知道是那个王八蛋背后说他坏……崇拜他了。 同时呢，这两天在医院装比……不是，是实习，方寒对系统又有了新的认识，这永久和临时没什么区别啊，只要能够用来装……用来治病，管他是临时的还是永久的。 「叮……友情提示，每个临时技能每天只能使用一次。」 方寒正乐着呢，突然脑海中响起了一声系统的提示音，还好这几天慢慢习惯了，要不然非吓出病来。 「一次？」 方寒大怒：「为什么？」 「大医养成系统的目的是培养国医圣手，临时技能终归不为自己所有。」系统耐心的解释。 「我有点数，你管我兑换什么？」方寒碎碎念，每天一次，够干什么？装比都不够。 系统默不作声，方寒只能心里面咒骂，没见过有钱还买不到东西的，这崇拜点对系统来说，那就是硬货币，这傻逼竟然还限制次数。 「方寒，乐什么呢？」边上有人撞了一下方寒，对方是和方寒一个学校的，名叫吴磊。 这次林州中医院前来江中院实习的有三个名额，一个方寒，一个吴磊，另一个是林晓峰，吴磊在学校和方寒还是一个班的，最为熟悉。 「我有乐吗？」方寒白了吴磊一眼，我这会儿很郁闷，很伤心好不好。 「怎么没有，刚才满脸贱笑。」 「你这是嫉妒。」方寒翻着白眼，我这么帅，怎么可能和贱这个词有关系。 林晓峰和方寒不算太熟，不敢像吴磊这么开玩笑，只是笑着道：「方寒，我看任主任好像对你很器重。」 「那里是很器重，那是非常器重好不好。」方寒接过话茬，吹牛道：「任主任偷偷告诉我，郭老有可能会收我当学生。」 第10页 「真的？」吴磊满脸羡慕，林晓峰也半信半疑。 「……崇拜点+2！」 方寒很满意，蚊子腿那也是肉不是，没事吹个牛，装个比，点数那就蹭蹭蹭往上涨，永久技能也不是那么遥远不是？唯一让方寒有些遗憾的是，总是这么装比，有些破坏自己优雅小郎君的形象啊。 第二天一大早，一群人跟着任海强来到了保健恢復科，保健恢復科多是一些慢性病以及术后恢復的患者。 现在很多人对中医都有偏见，认为中医治不了急症、重症，不过对术后恢復方面还是比较在行的，所谓西医治标，中医治本嘛。 正是因为这样有失偏颇的认知，不少医院的中医科都成了后备役，一些治不好，亦或者久治不愈，反覆发作的患者，都扔到了中医科，很多中医院也都有保健恢復，收纳一些术后患者。 和针灸推拿科不同，保健恢復科的患者基本上都是偏老龄化，大爷老太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实习生们兴致缺缺。 任海强也没指望一群实习生帮什么忙，除了针灸推拿他敢放心让实习生上手，其他科室他可不敢。 转过保健恢復科，之后去的是骨科。 江中院的骨科是很有名的，别的不说，单说骨科副主任廖一鸣，那在江州省可以说是声名赫赫，倘若不是郭文渊和廖一鸣的老师郑学平郑老爷子相交莫逆，以廖一鸣的手段，自己开一家正骨医院，也绝对门庭若市。 江中院是郭文渊一手扶起来的，当年中医式弱，很多人都不相信中医，郭文渊眼见中医一天不如一天，和几位老友合力创办了江州中医医院，其中就包括郑学平。 仔细的人或许就会注意到，江中院不少科室现在都是副主任当家，比如内科副主任秦卫华，骨科副主任廖一鸣，这几位都是赫赫有名的名家大医，即便是当个主任也绰绰有余，现在却是副主任。 正是因为这大主任都是几位老国手挂名，内科主任是秦卫华的老师罗元辰老人，骨科主任正是郑学平老人，这几位老人家年纪大了，已经不经常坐诊，不过还在医院挂着名罢了。 因为郑学平老人和廖一鸣的名气大，江中院的骨科那也是首屈一指，每天前来江中院骨科的患者络绎不绝。 任海强一边领着众人走进科室，一边道：「我们江中院的骨科那绝对是东南五省的权威，即便是省骨科医院也要逊色不少，廖主任的正骨手法更是出神入化，你们要是有人有幸能被廖主任看中，学个一招半式，后半辈子那就衣食无忧了。」 大家前来江中院之前早就把功课做足了，医院哪个科室好，哪位专家名气大，那都刻在心里呢，不少人都对廖一鸣的正骨很眼热，任海强这么一说，大傢伙更是暗自打气，希望有机会表现一番。 要说江中院哪个科室最轻松，这个或许不好说，可要说哪个科室最赚钱，收入最高，无疑就是骨科了，能在江中院的骨科学出来，即便是跳槽，其他大医院和私人医院那也是争着抢着要。 见到实习生们斗志昂扬，任海强心中暗笑，手艺岂是那么好学的，别说实习生们，就是骨科的住院医和主治医想让廖一鸣指点两下都机遇难求，一群实习生……慢慢熬吧。 有没有机会学是一方面，士气也是一方面，任海强要做的就是给大傢伙打气，提升士气。 其他人眼热，方寒却很淡定，正骨岂是那么好学的，别说上手了，就说诊断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不弄清楚人体经脉，骨骼脉络，正骨完全是笑话。 中医的正骨比起西医来要难得多，医生完全靠的是一双手，感受患者的病灶，伤患部位的情况，正骨的过程不能损伤神经，是非常细緻的程序，厉害的正骨高手完全可以靠一双手帮粉碎性骨折的患者復位。 在医学院上学的时候，方寒就学过一篇郑学平老人正骨的病案，患者是上楼板的时候被楼板砸中，腿部粉碎性骨折，骨头外露，伤势严重，当时送去医院已经建议截肢了，凑巧当时郑老在当地参加一个学术会议，得知后亲自上手，帮患者正骨復位，患者康復之后腿部完好如初，依旧干的是力气活，这要是当时截肢，后半辈子就只能靠拐杖过活了。 看到方寒脸色平静，任海强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郭老看中的人啊，泰山崩而不变色，不错，不错，医生要的就是这样的性子，临危不惧，临危不乱。 「任主任，廖主任喜欢怎么样的学生啊？」有人在边上笑着问，和任海强接触了两天，大家觉得这位任主任还不错，一般比较随和。 「喜欢帅帅的学生。」任海强看了一眼方寒，只可惜方寒被郭老看中了，要不然廖一鸣和秦卫华估计要抢，还好自己不是医疗专业，要不然这么好的苗子…… 方寒下意识的退后两步，看我干啥，任主任的眼神好吓人。 「……崇拜点+8！」 不是吧，颜值崇拜也有崇拜点？方寒吃了一惊。 「我……」问话的实习生只觉得很受伤，没颜值干点啥怎么这么难啊。 「呵呵。」任海强哈哈一笑：「自然是勤奋踏实，认真好学的学生。」 骨科不像保健推拿科，实习生可以上手，在骨科，别说上手，这么一群实习生观摩手术的资格都没有，也就是被任海强领着各个病房转悠，遇到管床大夫，管床大夫介绍一下情况，大家开开眼。 第11页 「5床的患者是今天刚刚入院的，还没有採取治疗……」一位年轻的管床大夫给任海强和一群实习生解说。 管床大夫是一位新晋的住院医，进医院那会儿也是任海强带着，像他这种新人，一般都没什么任务，话就多了点。 「说起来这位患者的情况倒是有点罕见，不敢仰头，甚至不敢睁眼，稍微睁眼或者活动就感觉天旋地转，而且还有呕吐感。」 「做过检查了没有？」任海强问。 「预约的陈医生，陈医生这会儿正在做别的手术呢。」 任海强点了点头，这应该是有熟人，一般患者进医院都是随意挂号，要么专家号，要么普通号，都是有号就挂，江中院骨科的号可是很难挂的，每天上午七点半放号，不到八点就抢光了，更别说预约挑人。 方寒饶有兴致的看着患者，作为医生，细心观察，用心思考才能锻鍊自己的能力。他爷爷就是中医，没有系统之前，方寒也算是学霸，有了系统他的一些习惯并没有改变。 而且每一次兑换临时技能之后，即便是技能失效，方寒也能隐隐觉得自己的能力有所提升。 走出病房，任海强想到刚才方寒观察的那么认真，忍不住笑问：「小方看出什么了没有。」昨天在会议室，方寒望而知之，任海强记忆犹新。 「……崇拜点+28！」 「又是这个方寒。」其他人就搞不明白，这个方寒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帅那么一点点嘛？ 第0007章 颈椎復位（上） 对实习生来说，进入医院之后的每一个机会都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进入医院，能不能尽快入了住院医更或者说主治医的眼，这才是每一位实习生的大机遇。 医疗行业歷来都是很考究资歷的地方，一步快步步快，一步慢，步步慢慢。 懂行的人大概都知道一些，医院里面的行政职位虽然和医师职称没有太直接的关系，却也息息相关。 就比如说科室主任，一般医院的科室主任基本上都是主任医师，副主任医师的很少很少。倘若一个科室里面有好几位主任医师，那么这个科室主任的竞争就是很激烈的。 大家都是主任医师，凭什么你当主任？ 在很多时候，职称亦或者职务那都是一颗萝蔔一个坑，机会就那么多，别人占了，你就占不到。 这次前来的实习生三十几个人，谁不想出头，可即便是出头那也有快有慢不是。 很多医科大的学生，大家明明是一个班的，一起毕业的，十几年下来，有的人成了主任医师，有的人却还在为主治医师的职称而奔波，这是很正常的事了。 事实上在医生亦或者护士眼中，刚来的实习生那就是麻烦，忙帮不了多少，有时候反而帮倒忙。有人说医院是个现实的地方，这话绝对不假，要不是任务或者领导安排，真没几个医生愿意带实习生，除了端茶倒水，实习生能干嘛？ 实习生的地位甚至不如临时工，临时工最起码还能背黑锅，可实习生连黑锅也背不成，没有处方权，不能独立应诊，出了事还要医生们担责任。 大家都是实习生，起步一样，可来了这两三天，基本上等于被无视。 方寒呢？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看重，这让大傢伙的心中很不是滋味，特别是一些自认为自己很不错的人很酸楚。 「……崇拜点+1……崇拜点+2……」 「这是有人反应迟钝？」接收到系统的提示，方寒回头四顾，刚才一口气获得了28点，这会儿断断续续四五点：「还有人很淡定？」 「呀，崇拜点1000了？」 方寒下意识的一查，吃了一惊，昨天睡前才600多点，这一晚上……这些人晚上都不睡觉，净眼红自己……不对，崇拜自己了？ 既然1000了，要不要兑换一下高级临时技能试试效果，方寒跃跃欲试。 任海强很温和的看着方寒：「有什么看法随便说说嘛，患者也听不到，说错了没关系。」 方寒抬眼看了一眼任海强，心中嘀咕：「这是你逼我的，我正犹豫呢……兑换临时高级望诊技能……」 「兑换临时高级望诊技能，崇拜点1000，是否兑换？」 「是！」方寒确认兑换，一瞬间刚才他观察患者时候观察到的点点滴滴就和脑海中的知识经验结合，整个人瞬间变的自信无比，相应的判断也浮现了出来。 「如果我没看错，患者之前应该受过伤，估计是比较严重的车祸，从而造成了一定程度的颅脑损伤，肢体功能也出现了障碍，虽然后续通过锻鍊恢復，但是平衡能力还是有些差，这一次应该是意外摔倒导致情况加重。」 边上一群人听得目瞪口呆，这是讲故事呢？ 刚才在病房，大傢伙就那么转悠了一圈，你就看出人家受过伤？还是车祸，还颅脑损伤，肢体功能障碍，你怎么不说是鬼上身，你还会画符，瞧把你能的。 当着任海强的面，一群实习生没敢这么说，不过脸上基本都是嗤之以鼻的神色，真以为出了两次风头，你就成国手了？即便是郭文渊郭老来也不见得有这种本事吧？ 任海强愣了愣，也有些不敢相信，这真是方寒看出来的，该不会是胡说八道吧？ 望而知之的本事，任海强是知道的，作为江中院医教科的副主任，他的医术或许不见得多厉害，可见识绝对不凡。 第12页 中医诊断，望、闻、问、切，说起来简单，事实上绝对是高深莫测，很多人认为中医诊脉才是诊病的关键，其实不然，这诊脉在四诊中排名靠后，望、闻、问三诊一点也不容忽视。 望诊排在第一，并不是为了顺口，医生治病同样治心，这望诊正是医生了解患者的第一步。在一些时候，望诊诊断出的一些情况甚至可以取得患者的信任。 讳疾忌医大家都听过，患者隐瞒病情的情况在医疗界并不罕见，放在现在，很多人看中医都是碰运气，你这个中医有没有本事，是不是有能耐患者也要考量，这个时候靠什么获得患者的信任？正是眼力。 中医是一门经验性的科学，经验越丰富，阅歷越丰富，理论越丰富，诊断辩证越准确，这也是人常说中医越老本事越高的原因。 一些知名的大国手确实有望而知之的本事，比如大国手林红章老人，那一双眼睛真像是一双透视眼，大多数时候眼睛一扫，你有什么病，病因病史，一目了然。 可方寒这才多大？二十二三岁的毛头小子，还没毕业的实习生，这就望而知之了？ 之前给大家讲解情况的住院医这会儿已经傻眼了，嘴巴大张，不可思议的看着方寒。 别人不清楚，这位住院医却知道一些，毕竟患者现在是他负责，患者之前确实出了一次车祸，情况甚至非常严重，昏迷了十天才甦醒，刚醒过来的时候是记忆全无。 之后通过治疗恢復，患者这才好转了不少，而且一直在进行功能训练，这一次也正是在家里进行功能训练的时候出了意外。 住院医知道情况，可这情况现在除了陈医生和他，骨科的其他医生都不是很清楚，方寒一个实习生…… 这个年轻人是妖怪吗？ 任海强眼睛一扫，就看到实习生的表情，这心中咯噔一下，难道又被这小子说中了？ 「情况是不是这样？」任海强问住院医。 「差不多，这位方……方医生说的基本准确……」住院医有些不知道怎么称唿方寒，刚才听说是姓方，可真是实习生？ 「……崇拜点+56！」 一群实习生大眼瞪小眼，竟然真的说对了，这……这他么简直太神奇了，大傢伙感觉到好像不是来了医院，这是来了魔法学校了吧，带异能的？ 「怎么这么多人？」 陈医生从远处大步走来，他这是刚刚做完一个手术出来，远远的就看到病房门口人不少。 「原来是任主任。」陈医生笑着招唿。 任海强这位医教科的副主任可不仅仅是在实习生面前有威望，一般的医生也都要忌惮三分，医生们的考核，平常医患纠纷，任海强可都是能插得上话的。 「陈医生！」住院医也急忙招唿。 陈医生点了点头问：「都准备好了没有？」 「都准备好了，拍的片子也出来了。」住院医急忙道，说着话就急忙去拿东西。 任海强笑着问：「陈医生，是要给5床做手术？难度大不大？」 原计划中，任海强并没有打算在骨伤科观摩手术，只是刚才方寒的一席话让他很吃惊，心中不禁琢磨，这个手术方寒能不能做？这要是能做，帮着争取下来，也算是提前卖个人情。 「难度还是比较大的。」陈医生道。 「难度大？」任海强看了一眼方寒，他刚才想着，方寒一眼都能看出来龙去脉，应该是因为患者在某方面表现的比较明显，情况不算太严重。 一般人的认知基本上都是这样，你生病了，乡村诊所的医生都能诊断治疗，那这个病就不难，要是专家教授们都摸不准，这就难了。 方寒一个实习医生都能一眼看穿，你说难度很大？虽然方寒很优秀。 陈医生不解的看着任海强，心说任主任你这什么表情，我说难度大有毛病？ 正说着，住院医拿着患者拍好的片子来了，陈医生伸手接过来，打算给任海强解释一下，就听到任海强问方寒：「小方，这个问题很复杂？」 陈医生一愣，手就停下了，看向方寒，心说任主任没抽风吧，问这个年轻人，他比自己还清楚？ 方寒没看陈医生，而是点头：「比较复杂，患者应该是寰关节错位了，寰关节是上承头颅，下接躯干，前面是气管、食管和咽喉壁，两边有椎动脉、颈静脉、颈动脉，还有不少大的血管神经，往上是唿吸中枢，动手术危险性何想而知，即便是手法復位，也必须有教高的水准……」 这个倒不是方寒通过系统了解到的，学医这么久，一些基本的常识他还是知道的，凡是了解寰关节所在的医生，都知道这个地方的复杂。 「寰关节错位？」任海强摸着下巴，回头看向陈医生确认，心情那就别提了，你刚才看了那么会，就看出这么多问题，带透视眼的？ 陈医生看向住院医，也是满脸惊讶，刚才这小子看了病歷和片子？ 第0008章 颈椎復位（下） 没等陈医生说话，任海强已经从陈医生手中夺过了片子，举起看了起来。 江中院虽然是很纯正的中医医院，不过一些常用的设备还是有的，像血液化验，ct机，心电图等等，这些设备对于中医大夫确诊也有不小的帮助。 中医也并非顽固不化，只有与时俱进，才能不被淘汰。 第13页 就拿ct拍片来说，这在骨伤科是必不可少的，中医大夫正骨治疗靠的虽然是手感和经验，可有片子参考，就能减少很多失误，机器都有失灵的时候，人也有失手的时候。 任海强毕竟是医学专业出身，这几年手艺落下了，看片子还是没问题的，他很轻易的就看到了方寒所说的寰关节，患者的第一和第二颈椎之间有两个不对称的缝隙。 方寒也站在任海强边上看着，同样能看出患者的病灶所在，看清楚片子的情况，他不由的看了陈医生一眼，这位陈医生很有水平啊。 为什么这么说呢，患者病灶处于第一和第二颈椎之间，位于颈椎的最上端，这样的地方即便是正常平拍片也不见得能够拍到，但是这一张片子却清晰的显示了患者的病灶…… 这是一张张口片，患者张开嘴巴，正面拍摄，应该是陈医生早就判断出了患者的病灶位置，为了确认，特意让患者张口拍了这么一张片子。 患者张口正面拍摄，牙齿和下颌骨正好可以暴露出病灶所在，要不然牙齿和下颌骨会正好挡住病灶部位，没有准备判断，绝对不会这么有根据的去要求。 一般医生不会这么要求拍片，这么特殊要求，正是因为陈医生早有猜测，这一张片子只是求证他的猜测。 方寒站在任海强身后看，其他实习生也都挤在后面仰着头。 「还真是寰关节？」任海强放下片子，有些不敢相信，方寒是跟着他一起来的，不可能提前了解患者的情况，那么这一切都是这小子刚才观察所得？ 这一回头，任海强就看到身后众多实习生，笑着问：「有人看出什么没有？」 众人一阵尴尬，这看上去没什么不同啊，而且中医学院一般也不怎么教学生看片，这都是西医临床的吧？ 方寒开口道：「正常情况第一颈椎和第二颈椎之间应该有同等大小的缝隙，可是这张片子，患者颈椎之间一片有缝隙，一边却仅仅咬合在一块，仔细看能发现水平旋转的迹象，这说明关节部位发生了错位……」 任海强点了点头，有了方寒之前的表现，这会儿他已经不怎么吃惊了，相比方寒刚才望而知之道明病因，看出片子的问题，真的是小儿科。 「……崇拜点+20……」 这会儿断断续续方寒已经获得了70多点崇拜点了，刚才豪了一把，一口气兑换了临时高级望诊，别说，还真不错。 自从获得系统，为了万无一失，方寒还没有体验过临时初级技能，不过这中级技能的和高级技能的差距他已经大概有了判断。 中级技能的水准应该是副主任医师的水准，比如昨天他给郭文渊望气，分析郭文渊主持的病案，只要是正儿八经考出来的副主任水准，都可以有方寒当时的表现。 还有，方寒当时之所以能说的那么详细准确，也和他有针对性的兑换技能有关，临时中级病案分析，正是针对一些病案，剥丝抽茧。 这高级技能却已经超出了主任医师的水准，比主任医师稍微高一些，比起一般专精的大国手差一些，应该是一些医道名家的水准，如此推算，宗师级技能应该已经是国手级别，亦或者比眼下的一些大国手还要厉害。 同理，初级技能应该可以达到主治医生的水准，即便是比不上，那也相差不远。 国医养成系统的最终目的是培养真正的国医圣手，所以永久技能才是关键，临时技能只是用来应急或者为了方便获得崇拜点。 临时技能属于消耗品，那么想要积攒崇拜点，就必须兑换永久初级技能，有了永久初级技能，以方寒实习生的身份，已经算是出类拔萃了，如此用在临时技能上的花销就会积攒，有助于永久技能的兑换，这才是良性循环。 方寒心中盘算着，陈医生已经忍不住问任海强了：「任主任，这个年轻人是？」 「哦，这一次分配过来的实习生，叫方寒。」任海强道。 「真的是实习生？」陈医生嘴巴大张，不能吧，刚才这么小会儿，住院医已经和他说了刚才的情况，这仅仅观察就得出这么准确的结论，水平不在他之……比他只差那么一点点了，他可是马上就要成为副主任医师的人了。 千万别小看陈医生这个副主任医师，相同的职称在不同的地方含金量是不同的，江中院人才济济，可不是一般医院比得了的，江中院的主治医放在外面，水平那也不比一些副主任或者主任差，江中院的副主任医师真要愿意跳槽，其他医院甚至能给一个副院长。 「小方啊。」陈医生很和蔼：「你以前接触过中医？」 「家里是开医馆的，从小跟着爷爷学医，后来考了中医学院。」方寒道，他这么说倒不是怕系统的事情没法解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天才多了，难道每个天才都有系统？或许人家真有，不说，谁知道？ 「怪不得！」任海强和一群实习生不少人都在心中松了口气，这么一来，方寒比大家优秀那么一点点倒也说的过去，毕竟他们才接触中医四五年不是？ 谁让人家有个开医馆的爷爷呢？ 「……崇拜点+11！」 方寒茫然抬头，我说什么了吗？这么一大批崇拜点袭来？ 「你爷爷是？」陈医生试探着问，他觉得方寒这么厉害，那爷爷也应该不是一般人，或许是某位国手。 第14页 「方远晨。」 陈医生皱眉，没听说过杏林界有这么一位国手名家啊，不过陈医生也没深究，华夏大地地大物博，能人异士不少，或许是隐藏在民间的高手。 「有没有学过手法？」 「学过一些。」方寒查了下系统，有些心虚，刚才把崇拜点挥霍一空，这会儿还不到100，中级技能也兑换不了了。 「有没有胆子上上手？」 「……崇拜点+36！」 周围的实习生们都快疯了，这就让上手？不是说这个比较复杂吗？复杂还能让实习生上手？ 方寒有些犹豫，这是难得的机会，要说正骨復位手法，他也确实接触过，只是这次的患者情况确实复杂，復位的地方很敏感，一个不慎引起其他情况，那就弄巧成拙了。 「叮……宿主第一次体验临时高级技能，随机奖励永久高级技能（颈椎復位）……」 突然脑海中的系统提示吓了方寒一跳，这延迟的也太长了吧，他这高级技能已经兑换了十几分钟了吧？ 惊吓过后，随之方寒就是一阵狂喜，永久高级技能啊，这要是兑换可是需要上百万兑换点呢。 永久技能，别说高级，即便是初级对方寒来说那也是难能可贵的，系统把国医技能分割成了很多细小的分类，每一种都需要不菲的点数。 就拿骨伤科来说，正骨手法有很多，颈椎復位只是众多手法中的一种，可即便只是一种，靠自己去练习实践，没有几年绝对达不到高级水准。 特别是这种比较偏门的分支技能，一般方寒还真不会去兑换，比如理筋八法，比如这个颈椎復位，他要是有点数，最先兑换的绝对是常用技能，比如诊断、辩证、药方配伍等等。 可是现在系统却把这些他不会去轻易兑换的技能作为奖励给了他，这是打算把他培养成全能的中医圣手？ 要知道，同样是中医国手，也有擅长不擅长的，比如郑学平郑老，擅长的就是正骨，郭文渊擅长的是方剂，有系统相助，他以后那可真是全职全能，无论针灸方剂，亦或者正骨推拿，那都能成为国手行家。 「我可以试试，就怕患者不信任。」方寒矜持的道。 陈医生一听，差点乐了，方寒这话很有水平啊，说的是怕患者不信任，没说怕自己不行，这是很有自信的表现啊。 「没事，有我把关，出不了事。」陈医生笑着道，方寒是实习生，那是不能独立治疗的，按规定陈医生要在边上照看指导，到时候方寒手法不正确，他可以随时打断。 「那小方你就试试。」任海强也在边上笑着说道，说实话，他是真好奇，方寒真有这种水平，难道说这小子有正骨推拿方面的天赋？昨天下班遇到推拿科的马医生，马医生表示希望能把方寒分到针灸推拿，现在八成骨科也要抢吧？ 郭老也有意收方寒为弟子，郭老擅长的是方剂，这小子在方剂方面造诣也不低啊，奶奶的，什么时候一个刚进门的实习生竟然成了香饽饽。 「……崇拜点+97！」 方寒下意识看向任海强，在场实习生36人，外加一位住院医，那也不可能这么多，任主任有50点的贡献能力……只是任主任你总是羡慕崇拜我一个实习生什么说道？是因为自己比他帅？ 第0009章 真心崇拜！ 中医医院的手术室要比西医医院的手术室简单很多，并没有太复杂的仪器设备，空间也不是很大。 从根本上讲，传统中医和现代西医是两个不同的医疗体系，治疗标准和方法并不相同，再一个，选择来中医医院的患者也和西医外科骨科的患者有很大差别。 江中院虽然有名，但是前来江中院骨伤科的患者依旧以脱臼移位为主，骨折严重一点的患者也大都会选择一些知名的西医医院，比如江州省医院，江州骨科医院等等。 因为当初郭文渊创建医院的时候就致力把江中院打造为一所纯中医医院，并没有中西医结合之类的科室，这样的结果导致江中院很纯，同时也导致患者的局限性。 说一句不客气的，虽说厉害的中医骨科圣手可以把粉碎性骨折的患者復位治疗，让患者康復如初，但是事实上，这样的骨科圣手很少。 放眼全国，能有这个本事的中医人几乎寥寥无几，郑学平算一个，可如今已经年逾八旬。中医骨科、针灸、推拿这些方面的名医大家和擅长经方方剂的国手大家不同，年纪太大，有些难度的东西就吃不消了，一个力气不足，二一个精力不足，人年纪越大，手越容易不稳，针灸正骨手法就会不如以前。 江中院作为东南五省最知名的中医医院，骨伤科现在有这个本事的也就两三个人，比如副主任廖一鸣，可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廖一鸣的号早就排到一个月以后去了，根本不可能接待太多的患者。 这就好比西医医院，必须要有撑得起场面的台柱子，也要有一批精英团队，不能只靠一个人。 现在很多中医医院和中医医馆的尴尬之处就在于，基本上都是靠那么一两个人撑着，后继无人。 即便是强如江州中医院这样的知名医院，也有这样的尴尬，骨伤科接待大多数脱臼移位患者绰绰有余，骨折严重的患者根本没医生能拿得下来。 住院医早就收拾好了治疗室，这次因为是方寒动手，任海强也想让实习生们观摩一下，选择的治疗室是带着观察室的。 第15页 治疗室里面一张床，方寒和陈医生以及那位住院医三个人。 住院医很是有些羡慕方寒，他来骨伤科已经一年半了，转为住院医也大半年了，一直跟着陈医生，可是这种上手的机会也不多，大多数都只是打打下手什么的。 患者趴在治疗床上，方寒洗过手，伸手顺着患者的嵴椎触摸，这是先通过手感来感觉患者嵴椎的情况。 感受过后，方寒让住院医帮忙，把患者扶起来，治疗床也放低了不少，方寒让患者头部靠着自己的胸前，一边伸手在患者背后推拿，一边问：「这会儿还晕吗？」 患者依旧闭着眼睛，甚至有些紧张，低声回答：「很晕，天旋地转。」 一边按，方寒这么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患者聊着天，患者也渐渐平静，突然方寒大叫一声：「呀，怎么有一只蝎子，快，就在背上！」 患者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要起身，这个时候方寒一只手抓着患者的脖子附近，一只手抓着患者的后背，抓着脖子附近的手突然这么一提，然后身子勐然一扭。 「咔嚓！」 一声轻响，陈医生和住院医听的是真真切切，即便是隔壁观察室的实习生和任海强也通过设备听到了传出来的声音。 「好了，睁开眼睛感受一下。」方寒松开患者，下意识的拍了拍手。 一群实习生差点没跳起来，这就好了？不是说很复杂吗？除却之前的检查和推拿，整个过程估计也有一秒钟吧？ 治疗室内，陈医生也是满脸吃惊，他一直盯着方寒呢，生怕方寒手法有什么错误，准备随时叫停，只是被方寒那一声惊吓一惊，微微失神，然后就听到「咔嚓」一声。 作为从医十几年的老中医，老正骨，陈医生的经验是非常丰富的，听到这一声「咔嚓」，他就知道，治疗结束了，方寒已经准确的给患者进行了嵴椎復位。 这速度比起自己还要快……和自己都差不多了啊。 最让陈医生吃惊的是，方寒的那一声惊吓，原本患者就比较紧张，方寒一直和他聊天，让他放松，就在患者彻底放松的时候，方寒一声大叫，有蝎子，这个时候患者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起身。 当患者有了起身这个意识的时候，他的全身肌肉骨骼就会配合，一个坐着的人起身，往往都是腰间先给力，然后脖子头部会有牵引作用，这都是患者身体的自然反应，并非外力。 而方寒正是借着患者这个下意识的身体反应，突然復位，这要比强行復位更安全，更准确。 简直不可思议！ 陈医生是真的被吓住了，这个傢伙简直就是妖孽啊，不仅仅手法了得，而且还懂得揣摩心理，一切配合的恰到好处，即便是自己……纵然陈医生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今天就是换他来治疗，也绝对没有方寒治疗的这么完美。 这他么哪儿来的，手法之类的东西有时候不仅仅靠的是天赋，还有熟练度，这傢伙是从娘胎里开始练习的吗？ 想自己已经四十岁出头了，竟然比不过一位二十多岁的实习生，这几十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陈医生很是酸楚，甚至有些嫉妒方寒，上学那会儿他最讨厌的就是平常不好好学习，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的傢伙，天赋这么好，让努力的人怎么活？ 「……崇拜点+76！」 方寒一边在边上洗着手，一边查看着系统，今天虽然豪了一把，花了1000崇拜点，可这么会儿已经赚回来200多了。 这会儿功夫，方寒才有空问系统：「你这个奖励是怎么算的，我第一次兑换临时初级技能也没见奖励个什么？」 「首次获得高级别同职业者认可，或者首次体验高级以上技能会有奖励，奖励随机发放，首次单次获得十人、百人……以上真心崇拜，会有奖励。」系统毫无感情的回答。 「那我要是兑换临时宗师级技能，是不是会奖励永久宗师级技能？」 「是！」 方寒心中盘算，要是这样，下次倒是可以试试，临时宗师级技能是10000点，可要是兑换永久宗师级技能却需要5000000点，500倍啊，唯一坑爹的是，这个奖励是随机的，有可能比较偏门，就这也值了啊。 「有没有任务什么的？」方寒有些不甘心，500万点兑换一种宗师级技能，系统技能多了，这要是全靠点数……想想都吓人啊。 「暂时没有！」 「暂时？」方寒一愣：「这是以后会有？」 「宿主兑换永久技能累积五次，系统会升级功能！」 「五次？」 方寒心中算着，一次永久初级技能是10000点，五次那就是50000点，不算太多啊，看来以后要懂得过日子啊，崇拜点要省着花。 「对了，真心崇拜什么意思？」方寒突然想起这个。 「系统针对羡慕、嫉妒、崇拜等情绪，都会产生崇拜点，只有崇拜情绪属于发自内心的认可！」 「那就是说羡慕嫉妒恨不算了？」方寒皱了皱眉，这有点难度啊，这年头想让人真心佩服，不容易啊。 「对了，升级之后还有什么功能？」 「无可奉告！」 「无可你妹啊！」方寒忍不住骂娘：「提前透露一下又不会怀孕，再说了，你个系统，怀孕了难道还能生个小系统？」 系统毫无反应，任凭方寒怎么骂，无悲无喜。 第16页 一边，患者睁开眼睛，下意识的站起身，左右看了看，真的没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了。 「谢谢您，方医生！」患者急忙道谢，前来医院的时候他专门找熟人预约了陈医生，这心中也是七上八下，没想到被方寒这么简单治好了。 「应该的。」方寒微微一笑：「你这嵴椎虽然復位了，不过还需要注意，让陈医生帮你调理一下，观察三五天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您，方医生！」患者再次道谢。 观察室内，一群实习生羡慕的差点没流口水，作为实习生，最渴望的就是被患者叫一声某医生，实习生那在医院，根本不算医生。 且不说没人把实习生当回事，患者那也没多少机会接触实习生不是，当然，问路之类的除外。 「小赵啊，送患者回病房，等会儿找我拿药方。」陈医生也是满脸笑容，患者虽然是方寒治好的，可他才是主治啊。 「我记下了，陈医生。」住院医急忙去扶患者。 陈医生又道：「以后和小方多学着点，跟了我也大半年了吧？你要是能有小方十分之一的本事，我也能轻松不少。」 陈医生这话其实一大半是给患者说的，患者又不知道方寒的底细，八成以为方寒是他的学生呢，学生都这么厉害，人家老师岂不是更厉害，这患者是朋友介绍的，回去要是随便一说，自己在朋友面前那也倍有面子。 可这话听在住院医耳中，却让住院医差点哭了，自己一个住院医，向实习生多多学习？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是味呢？ 估么着自己是医疗界有史以来第一位被训斥，向实习医多学习的住院医吧？ 至于观察室内的实习生们，这会儿已经麻木了，这和方寒的差距越来越大了，差距要是一丁点，还可以羡慕嫉妒恨，可差距这么大，嫉妒都嫉妒不起来。 「……崇拜点+115……宿主第一次获得十人以上真心崇拜，奖励永久中级技能（自主选取）……」 第0010章 马老三和陈百万 「真心崇拜？永久中级技能（自选）？」方寒差点蹦起来，这才刚刚了解到奖励机制，知道什么是真心崇拜，这就来了？ 「宿主是现在选择还是暂时保留？」方寒正愣神，系统在脑海中询问。 「暂时保留！」方寒回道，幸福来的来快，他这边毫无准备啊，永久技能和临时技能不一样，绝对不能马虎，永久中级技能要是用崇拜点兑换，那可是500000崇拜点，这要攒多久才能攒到这么多点数？ 现在还属于培训期，明天一过，就会分配科室，到时候根据分配的科室选择最佳的技能才是最靠谱的。 俗话说的好，不想当主任医师的医生不是好实习生，原本没有系统之前，方寒的目标就是好好在医院学习工作，治病救人，找个漂亮的媳妇，把职称考上去，最不济也要在退休前混个主任医师的职称。 医生这个行业，越老越吃香，真要能在退休前混个主任医师，即便是退休了，也有的是医院高薪聘请，即便是不去医院，自己开一家医馆，后半辈子也衣食无忧，养老问题解决了。 如今有了系统，方寒的目标那就稍微的提高了，退休前有些晚了，三十岁之前……这个小目标应该……好吧，三十岁估计有些悬，可人总要有梦想不是，开挂的人生总不能还和以前一样胸无大志。 走出治疗室，隔壁一群实习生也陆陆续续的出来了，不少人看方寒的眼神和以前都有了差别。 现在的人，十个人九个半都有傲气，很少服人的，即便是你比人家强，人家也总能找出很多藉口和理由来。 什么出身比他好了，什么运气了，什么靠脸吃饭了，关系户了……总之，你比他强都是有原因的，他要是有那个条件，也成功了。 这两天方寒大出风头，一群实习生们羡慕是羡慕的，嫉妒那也是嫉妒的，可要说佩服崇拜？那是很难的，大傢伙都觉得方寒是运气，或许凑巧知道那么一些东西，正好表现了。 可这一次，方寒着实让一些人惊讶，有些人是真的佩服方寒了，望诊、方剂、正骨……这丫的会的有点多，这可不仅仅是运气了。 当然，依旧不服的大有人在，36个人，佩服方寒的还不到一半。 方寒左右一扫，不见任海强，任主任又消失了？ 不远处的走廊，任海强正在接电话，电话是针灸推拿科马医生打过来的，方寒这边刚刚收工，马医生的电话就到了。 「任主任，您就帮帮忙，让小方来一下吧，患者指名点姓要小方，我这没办法啊。」 任海强的心情那简直是日了狗了，别提多复杂，患者指名点姓找一位实习生？最主要方寒还不是针灸推拿科的实习生，也就昨天下午转悠了一圈，这就有了真粉了？ 「小方现在还没有分配科室，这会儿正在骨科做手术呢，走不开啊，你看着另外安排人吧。」 「小方在骨科做手术？」马医生一听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任主任您不想方寒过来，也不用找这种藉口吧，一个还没分配科室的实习生这会儿在骨伤科做手术？骨伤科没人了还是怎么滴？ 「嗯，挺复杂的一个手术，听说是什么寰关节移位，我这正观摩呢。」任主任解释道。 「挺复杂？寰关节移位？」马医生又是一声重复，任主任您装的也太像了吧？即便是您找藉口，也找个靠谱一点的吧？ 第17页 任海强听出马医生语气不对：「你这什么意思，我能骗你？」 「我没这意思。」马医生急忙赔笑，任海强他可得罪不起：「任主任，瞧您说的，我这不是没办法吗，这个患者比较难缠，昨天来就挑人。」 说着话，马医生语气缓了缓，低声道：「任主任，打个商量，过两天分科室，小方第一站就来我们针灸推拿科吧？」 「这个我还真不能保证。」任海强笑着道：「抢的人太多，骨伤科的陈医生也想要人呢，内科那边……」 听了两句，马医生就一阵失望，比起骨伤科和内科，他们针灸推拿科还真有些比不过。 一般想在中医方面长期发展的医生，首选肯定是内科，其次是骨科，针灸推拿……除非你站在某个领域的顶尖，要不然真拿不出手。 现在外面各种针灸馆，推拿馆多不胜数，你要是仅仅会针灸推拿，那和那些个技术有什么区别？ 「行了，就这样，我先挂了。」任海强说着挂了电话，他是听到那一声「咔嚓」接到电话的，这会儿还不知道最终情况如何了。 挂了电话，任海强刚刚走出拐角，就看到一群实习生和陈医生站在治疗室门口。 「怎么样？怎么大家都站这儿？」 「治疗已经结束了，非常完美。」陈医生笑呵呵的道，说着话还走上前低声道：「任主任，这个小方过两天分我们科室怎么样？」 任海强看了一眼，陈医生，一点也不意外，刚才他还这么给马医生说的，虽然那个时候陈医生还没提。 「等会儿再说。」任海强摆了摆手，继续回到刚才的话题：「这就结束了，不是说很复杂吗？」 陈医生笑着解释：「这个复杂是相对来说的，正所谓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一般治疗脱臼移位，只要手法正确，治疗过程并不长，真正难的是诊断，判断如何下手。」 说着话，陈医生又道：「任主任，商量一下，小方分我们科室吧，这么好的底子，区别的可是浪费了。」 「浪费？」 任海强心中冷笑，你要是知道小方在方剂诊断方面的天赋，估计就不会说这话了。 「陈医生，不是我不答应，你知道我刚才干嘛去了吗？」 「干嘛去了？」陈医生满脸不解，我要的是小方，你干嘛和这个有关系？ 「刚才针灸推拿科的马医生打电话，让我把小方分到他们科室去。」 「马老三？」 陈医生语气瞬间就拔高了：「这不是埋汰人吗，他们科室那是什么地方，收破烂的。」 任海强呵呵一笑，不过针灸推拿科在江中院还真算是收破烂的，一般胸无大志，亦或者在其他科室没前途，亦或者混日子的才会去针灸推拿科。 在一些西医医院，急诊科算是被发配，可在江中院，急诊科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江中院的急诊科那可都是一些大拿，没几把刷子，哪个中医大夫敢去急诊科？ 江中院八个科室，最没前途的保健恢復科排倒数第二，针灸推拿科排倒数第一。 这也不是说针灸推拿科没大拿，针灸推拿科的主任冯万群那也是杏林界赫赫有名的针灸能手，江中院的针灸推拿科也是有好几位大拿的。 可是相比下来，针灸推拿科的大多数人就比较平庸了，一般来说，杏林界真正的针灸能手那都不仅仅是擅长针灸的，其他方面也不差，这样的人自然不会呆在针灸推拿科。 针灸推拿科没什么大病患者，相应实力就差了些。 站在边上的一群实习生看着陈医生眼红脖子粗，脸上已经不知道怎么变幻表情了，陈医生声音虽小，可也没有刻意不让他们听，这话他们听的真真的。 就在他们这些人还在考虑去哪个科室，去了之后怎么出头，怎么表现的时候，人家方寒已经被好几个可是争抢了。 针灸推拿科对江中院的其他人来说那是废品站，可对这些实习生们来说，真要能留在江中院的针灸推拿科，那也是很难得很难得的。 「陈百万你怎么说话呢，针灸推拿科什么时候就成了收破烂的了？」 一群人还在懵逼，不远处一个大嗓门传来，正是针灸推拿科的马医生，针灸推拿科距离骨伤科并不算太远，任海强挂了电话，马医生就往这边走，他有些不相信方寒真的在手术，没曾想刚过来就听到陈友民编排他们针灸推拿科。 陈友民就是陈医生，陈医生是江州本地人，前两年家里拆迁，得了一大笔补偿款，分了两三套房子，资产飙升。 那会儿陈医生已经打算辞职不干，过自己的有钱日子去了，结果被郭文渊知道了，郭文渊也没点名，只是在一次会议上提了一下：「当医生要明确自己的目的，医生是救死扶伤治病救人的，不是升官发财的，纵观歷朝歷代，当大官的医生有几个，大富大贵的医生有几个？真要是奔着百万富翁亿万富豪的目的，我劝各位趁早改行。」 郭文渊虽然没点名，可大傢伙都知道说的是陈医生，会议过后陈医生也不辞职了，一些熟人就给陈医生取了个外号，陈百万。 「百万富翁千万富豪了，还来当医生？」 「陈百万？」一些实习生窃窃私语：「陈医生叫陈百万吗？」 「马老三你再叫一句？」陈友民立马炸了，这是他不能提及的尴尬…… 第18页 第0011章 分科室（上） 三天培训期一晃而过，这天早上，一群人都早早到了大会议室，心情忐忑。 今天就要分配科室了，虽然实习期间科室实行的是轮转制，可这第一个实习的科室却至关重要。每个实习生进入医院，都想着尽快出头，尽快表现，优秀一些的实习生往往在第一个科室就崭露头角，要是表现好，大多数就会留下来，一旦留下来那就意味着有很大可能留院。 在江中院，最好的几个科室无疑是内科、骨科、儿科，即便是去急诊也是大有前途，真要是到了针灸推拿亦或者恢復保健科……那可就惨了。 借用任海强第一天的话，这么多实习生最终能留在江中院的人绝对不多，大多数人都会离开，离开之后大家的就业问题就是面临的第一个难题。 一般来说，从内科和骨伤科等科室实习出去的人找工作相比是比较好找的，打着江中院实习过的招牌，一些医院还是愿意要的，可针灸推拿？恢復保健？亦或者妇产科？那就很难了。 除了江中院，很多医院根本没有独立的中医妇产科室。 「哎，你们有想去的科室吗？大家都是什么想法？」 一群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探讨，一般来说，去哪个科室，医院也会尊重个人意愿，当然，这个个人意愿的比重并不大。 要是这三十几好人都想去内科，总不能都去吧。 「方寒，你打算去哪个科室？」吴磊问着方寒，别人的个人意愿决定性不大，可方寒的意愿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培训这三天，方寒几乎在每个方面都表现出了不凡，抢着要方寒的科室不少，那天针灸推拿科的马医生不是还和骨伤科的陈医生吵了一架吗？ 现在在实习生里面，方寒那就是香饽饽。 「我还没想好。」方寒也有些纠结，按说去内科是最好的，可他又觉得急诊不错，挺锻鍊人，骨伤科也可以，这选择多了也烦人啊。 原本方寒还打算徵求一下爷爷的意见，昨晚打个了电话，结果没什么帮助。 方远晨的意思其实是让方寒去骨伤科，方寒从小就接触中医，对其他方面都了解一些，方老爷子觉的自己的水平，真要按职称算，怎么也有副主任的水准了，这些东西他也可以教方寒，可是骨科，方家没这手艺啊。 艺多不压身，正好有这个机会，多学点本事。 老爷子这想法按说也不算错，可问题是方寒现在有系统了，系统在身，他什么技能学不到？ 方寒现在要考虑的是去哪个科室能有更多的表现机会。 有系统在手，老师什么的，学本事什么的已经不用操心了，他现在考虑的是尽快出头。 能不能尽快出头对方寒来说不仅仅关系到以后升职加薪考职称，同样还关系到崇拜点的获得，想要兑换更多的技能，他就必须获得更多的崇拜点。 永久技能动辄几万点，高级的上百万点，真要靠在小圈子里面出风头，牛年马月也兑换不到，或许还没有自己学的快。 想要获得更多的点数，那就必须尽快出头，到时候各种演讲活动，各种医术交流会等等，这样的场合才是获取崇拜点的最佳渠道。 这要是三十岁之前成了副主任医师，到时候林州中医学院还不邀请他这位毕业生回去上个课，上千学生……想一想都让人激动。 临近上午八点，会议室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任海强大步走进来，身后还跟了好几个人，内科副主任秦卫华，骨科主治医师陈友民，针灸推拿主治医师马宏伟，也就是马老三，儿科主任薛子林…… 看着进来的这几位，一群实习生有些懵逼，今天上午不是分科室吗？怎么还来了这么多领导医生？难道是来挑人的？以前没听说啊。 方寒等人并不是江州中医院的第一批实习生，来之前大家都打听了，进了医院培训三天，熟悉一下状况，然后分配科室，前去报导，没听说科室主动来挑人的说法，而且还来了两位主任。 任海强依旧是开门见山：「三天的入院培训已经结束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会进入各个科室进行实习，实习结束，成绩能不能过关，能不能留院，就看你们实习期间的表现了……」 这个时候，一众实习生却没有心思听任海强的总结语，都在心中琢磨秦卫华等人前来的缘由，这一次自己会去哪个科室实习。 任海强说完总结语，见到一群人心不在焉，兴致缺缺，也不废话了，笑着道：「我知道大家这会儿都急着分科室呢，那我就不耽搁了，下面开始分科室，不过在分科室之前，秦主任等人还有话说，秦主任几个人这几天大家都见过了，应该不陌生。」 大傢伙肯定不陌生，除了妇产科和恢復保健科还有急诊，可以说其他科室都来了人。 一群人目光灼灼的盯着任海强，等待下文。 「你们这群兔崽子的运气真不错，今天秦主任几位都不忙，所以亲自过来看你们选科室，等会儿你们也不愁没人带路。」 任海强语气轻松，半开玩笑，可底下的实习生们却脸色凝重，科室的主任和主治医亲自来挑人，这待遇自然是有了，可这压力也大啊，被挑上了自然是倍有面子，以后前途无量，可要是没被挑上，自己上杆子分着去，很显然就是不被看重的对象。 第19页 一些人甚至幽怨的看向方寒，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这几天没什么存在感的一些实习生心中，那还不如直接分配。 「那就我先来吧。」马医生笑呵呵的开口，他和陈医生只是住院医，在秦卫华和薛子林等人跟前还真有些排不上号，再加上针灸推拿科也确实比不过人家其他几个科室。 说实话，原本马医生今天是不打算来的，只是听说陈百万来了，这才一起来，陈百万不就是在骨科嘛，同样是主治医生，陈百万能来，他就不能来？ 陈友民瞥了一眼马老三，懒的搭理，他不就说了针灸推拿科是收破烂的了吗？是不是自己心里没点数？ 「今天来了，我就代表针灸推拿科表个态，凡是去针灸推拿科的，我们一定好好带，只要你用心学，我们是绝不藏私，有些人或许觉得针灸推拿没前途，其实这是谬论，别的不说，就说针灸，放眼全球，那都是热门，国外的针灸馆多不胜数，咱们江中院针灸推拿科不缺少厉害的大夫，真要能学上手艺，即便将来你们不在江中院，出去也绝对能找到好工作。」 马医生这话其实没说错，中医式微，但是针灸却在全球都被认可，西方很多国家都有针灸馆，只不过国内把一些针灸馆推拿馆看的不怎么上档次，这主要还是行业不正规，乱七八糟的人太多造成的。 陈友民斜眼看了一眼马医生，你这干啥呢？大家是来挑人的，可你这开口就给待遇什么意思，什么时候实习生需要这么动员了？ 往年的实习生那都是惹人嫌的，别说挑人了，分配过来有的可是还嫌分的多了，可今天马医生这一席话，好像是巴不得大家去针灸推拿科。 一群实习生那是眼热的，陈医生口中针灸推拿科是收破烂的，可是对这些实习生来说，要是能留在江中院，哪个科室都行啊。 「想来我们科室的举手。」马医生也不废话了。 一群实习生心中那是犹豫不定，针灸推拿科自然是最后的选择，可问题马医生第一个选人，大家要是不去，其他科室又不要，岂不是尴尬了？ 马医生看了一眼方寒：「小方，不考虑一下我们科室？你们实习实行的是轮转制，先来我们科室熟悉一下环境，要知道我们针灸推拿科的小护士那可是整个医院最漂亮的。」 陈友民斜眼看向马医生，你这干啥呢？有你这么挖人的嘛？ 别的人陈医生不管，也不在乎，可方寒，那绝对不能去针灸推拿科，这不是浪费人才嘛。 「咳咳！」 秦伟民咳嗽一声，缓缓道：「小方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内科嘛。」 「儿科也不错的。」薛子林也淡淡的插了一句嘴，相比起马医生和陈医生，两位主任级别的倒是矜持不少。 任海强干脆闭眼了，今年的实习生分科室怎么就整的这么麻烦呢。 当然，任主任清楚，大傢伙都是奔着方寒来的，别看医院对实习生苛刻，可对真有本事的人那是求贤若渴，哪一家医院不缺人？那个科室不缺独当一面的大夫？ 而且中医讲究师承，秦卫华和薛子林难保没有收方寒当学生的心思，郭文渊也有意向，这么算来这小子真成了香饽饽了，人比人气死人啊。 实习生们心情复杂，果然啊，这么几位都是奔着方寒来的…… 方寒心中犹豫，脑海中系统提示音很是悦耳：「……崇拜点+166！」 第0012章 分科室（下） 整个会议室，几乎所有人都盯着方寒，他们都想知道方寒究竟会选择哪个科室。 短短的三天，大多数实习生其实已经服气了，人和人有时候真的没法比，人家有的人出生就是首富公子，身家亿万，等着继承遗产，有的人出生却连饭都吃不饱，怎么比？ 这三天，方寒表现耀眼，和他们根本不在一个档次，既然不在一个档次，那和这样的学霸天才交个朋友，也是不错的，何必让嫉妒蒙蔽了自己的双眼。 当然，嫉妒的人也有，林光亮双眼发红，这一次来江中院，他原本还打算大放异彩呢，谁曾想风头全被方寒盖了，截止现在除了几个熟人，还没人知道他的名字。 「究竟该去哪个科室呢？」 方寒很纠结，非常纠结。 没有系统之前，方寒也有目标，努力留在江中院，最好留在内科，可现在，他需要的是更多展示自己的机会。 「方寒，你有没有想去的科室？」任海强睁开眼睛问，他觉得还是先把方寒打发了，要不然这科室分到什么时候去，往年没这么复杂。 中医专业的人少，中医性质的专业医院也少，实习生不像西医医院，动辄上百人，三十几号人分个科室，几分钟的事。 「我可以去急诊吗？」方寒犹豫的道，真要算起来，急诊科无疑是机会最多的科室，这在每个医院都一样。 江中院因为是中医医院，急诊科固然没有西医类医院那么忙，可也要比其他科室忙的多。 「你确定要去急诊？」任海强有些惊讶，他这会儿也猜测方寒有可能去哪个科室。 内科概率不小，骨伤科也有可能，儿科也有概率，可唯独没有猜到方寒会去急诊。 这次实习生分科室，除了妇产和急诊，可以说每个科室都来人了，不言而喻，自然是奔着方寒来的。 短短三天，这一届实习生里面来了一位天才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秦卫华和薛子林都是看过方寒在观察室分析病案的视频的，要不然这两位也不会亲自来了。 第20页 医院永远都缺医生，这是毋庸置疑的，江中院更缺，最缺的就是厉害的医生。 中医这几年断层跟厉害，一些有本事的中医人大都年龄增大，有的垂垂老矣，年轻一些的中医人成长不起来，准确的说整个杏林界几乎快要秋黄不接了。 别看江中院现在名气大，也都是靠几位老人的名望撑着，接下来就是秦卫华等几位国手门徒撑门面，能拿得出手的青年医生几乎没有，这一次方寒表现惊艷，秦卫华薛子林等几位科室负责人可都望眼欲穿，方寒要是能到他们科室，短短几年，那就能成为科室的台柱子。 然而无论是秦卫华还是薛子林，亦或者任海强，都没想到方寒会选择急诊科。 意外过后，任海强对方寒倒是多了一丝欣赏，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这么了得，急诊科可不是一般年轻医生愿意去的地方。 不管哪一家医院，急诊科自然是最累最苦，然而真正能从急诊科走出来的医生，每一位都是身怀绝技，临危不乱。 急诊科累，同样出人才，没两把刷子，在急诊绝对呆不长。 方寒选择去急诊的用意，任海强也大概猜得到，急诊累，患者多，那么机会也就多一些，对实习生来说，尽早上手才能更快的熟悉整个医院的模式，才能更快的融入进去，才能不断进步。 「小方啊，你想去急诊，自然没什么不可，不过有些话我要说在前面，咱们江中院的急诊和其他医院的急诊还是有区别的，急诊的几位主任和主治医都是很有水平的，而且更苛刻，你刚去不见得就有上手的机会。」 人才每个地方都喜欢，很多人感嘆社会不公，自己多么了不起，领导却不重视，根本扯淡，眼高手低罢了。 方寒这几天的表现绝对是很扎眼的，任海强是不希望方寒去急诊的，这倒不是说急诊不好，而是急诊的大夫确实忙，没有其他科室医生那么细心，带实习生也不可能太上心。 「任主任说的不错，急诊的医生们都忙，没多少时间指点实习生的。」秦卫华也插嘴，方寒担心的无非就是上手的机会，这对其他人来说难，对方寒来说并不难，秦卫华让方寒去内科，又不是打算把方寒供起来的。 「我还是想去急诊试试，多见识一下急诊的残酷，以后轮转科室我也能适应。」方寒笑着道，他是打定主意了。 急诊除了机会，更多的是生离死别。 学医的第一天，爷爷就告诉方寒，医生的第一堂课其实就是面对生死。 「行，你既然决定去急诊，那就去急诊吧。」任海强道。 方寒第一站决定去急诊，秦卫华等人瞬间兴趣缺缺，不过还是等着分了科室领着实习生们离开了。 除了方寒，这次分到急诊的还有三个人，一个是林光亮，一个是吴磊，另一个是个女孩子，名叫谢雅萍。 这次分科室，内科分到的人最多，其次针灸推拿科，急诊加上方寒也就四个人，妇产科分了两个人，秦卫华等人带着各自科室的实习生离去，会议室也就剩下方寒六人了。 任海强看了看时间，站起身道：「我送你们去科室吧。」 其余几个人闻言都看了一眼方寒，原本去科室都是自己去报导的，这一次其他几位科室来了医生，妇产科和急诊科没来人，任海强说送他们去，这也是看在方寒脸上。 一群人先去的是急诊科，任海强一边走一边对方寒道：「急诊科的大主任郭明强是郭老的长子，其他的几位副主任和主治医也都是咱们江中院很有实力的医生，你去了之后好好学，不要强出头，虚心谨慎。」 昨天培训的时候，方寒一群人都去过急诊了，不过没见到郭明强，方寒之前知道急诊的主任是郭明强，却没想到竟然是郭文渊的长子。 「郭老等人当初创办江中院的时候就是为了证明中医，证明中医不仅能治病，而且能治急症，重症，所以我们江中院的急诊科其实才是真正的招牌。」 这一席话任海强是刻意向方寒说的，方寒聪明，有本事，但是有本事的同时也不能太傲气，要不然学不到本事的。 走进急诊，就看到来来往往的患者，忙忙碌碌的护士，有人看到任海强，甚至没工夫打招唿。 到了护士台，任海强把人交给护士就带着妇产科的两个人走了。 护士台的护士抬头看了一眼方寒四个人，随手一指：「那边是休息室，你们没事就去休息室等着，别随意乱跑，有事会叫你们的，患者问你们什么，也别乱说话，让他们来分诊台。」 所谓的休息室，也就是医生们清闲下来呆的地方，也叫等待室，当然主治医和主任不会来这种地方，这儿基本上是实习生和住院医呆的，一方面防止实习生们乱跑影响秩序，一方面也方便忙的时候护士叫人。 等待室里面空无一人，方寒四个人进了里面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吴磊坐在方寒边上，一边打量休息室，一边向方寒道：「方寒，后悔来了吧，你要是去内科，这会儿说不准已经跟着秦主任去查房了。」 方寒如今在其他科室那都是挂了名的，无论是去内科还是骨伤科，估么着都不会闲着，可来了急诊……急诊的医生们那么忙，谁认识方寒啊，郭明强这两天估么着也不知道方寒吧？ 「既来之，则安之，你就呆着吧你。」方寒拿出手机，一边刷朋友圈，一边回应，心中则在琢磨该兑换哪一种永久中级技能。 第21页 既然来了急诊科，诊断应该是必备技能，要不兑换一个中级诊断？ 第0013章 中级急救（永久） 这一等就到了饭点。 方寒等人来急诊科的时候大概是上午十点左右，这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个小时。 事实上方寒几个人差点忘记饭点，还是一位好心的护士姐姐路过，看到等待室有几个人，这才提醒：「你们不去吃饭？」 「我靠，这就吃饭了？」吴磊站起身，一边活动腰肢，一边抱怨：「一上午都没人通知我们，我们这是被遗忘了吧？」 「没有一上午吧，最多两个小时。」方寒玩着手机，大概知道时间。 吴磊：…… 江中院的大食堂各个科室开饭都是一个点，方寒几个人到的时候，不少实习生已经开吃了，医生们吃饭不见得准时，实习生那是绝对准时，反正没事。 三五成群的实习生凑在一起说着到了科室的待遇，基本都差不多，闲着没事干。 有情况稍微好一点的，几个内科的实习生凑在一起：「我们已经分了导师了，估么着这两天能学习写病歷。」 其他人一阵羡慕，学习写病歷，这也是一种开始啊。 下午，方寒几个人依旧在等待室坐着等候，吴磊也拿出手机刷朋友圈，方寒这边突然蹦出一个邀请，他抬头看向吴磊，是个群邀请，吴磊发来的。 「实习生们建了一个群。」吴磊笑呵呵的解释，吃饭的时候他和几个人加了好友，有人倒是想加方寒来的，看到方寒有些高冷…… 「等等，我高冷？」方寒放下手机，我什么时候高冷了。 吴磊笑呵呵的道：「你现在是大神级人物，自带光环。」 林光亮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百无聊赖的坐了一小会儿，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了，坐在休息室内的几个人都是精神一振，总算是来人了啊。 对于那些个老油条子来说，能闲最好别忙着，能偷懒，最好别干活，能在休息室陪着手机打发一天时间，那绝对是难得的享受。 可方寒几个人初来乍到，大家都是有梦想的，血还是热的，这个时候怎么闲得住？ 进来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医生，中年医生身材高大，脸色严肃，进了门目光一扫：「都把手机收起来，这是上班，还以为在学校呢。」 方寒几个人急忙收起手机站起身，同时也都偷偷的看着中年医生的胸牌。 「方浩洋！」 急诊科的副主任啊，急诊科的大主任是郭明强，两位副主任，一位就是方浩洋。 江中院的传统，方浩洋这位副主任事实上才是急诊科事实上的主管，至于郭明强，其实没多少时间在急诊的。 前面说了，中医的科室划分并不像西医那么详细，大多数的中医人都是多面手，郭明强虽然是急诊科的大主任，却并不仅仅局限在急诊，不仅仅要参加一些其他科室的会诊，有时候还要出差。 眼下国内厉害的中医人越来越少，这也导致一些真正有本事的中医人地位很高，前些年郭文渊有时候还要代表国家出国治疗，这几年年纪大了才不怎么外出了，很多事情都是郭明强出手，虎父无犬子，郭明强的本事如今那可是一点也不比郭老差。 「你们就是今天分过来的实习生？」 「是。」几个人急忙点头。 「哪个是方寒？」方浩洋目光一扫四个人，问话的时候其实已经把目光停留在了方寒身上。 「方主任，我是方寒。」方寒急忙上前一步，其他几个人都是满脸羡慕，今天急诊虽然没去人，果然也是知道方寒的。 「你暂时就带着他们三个人，多看，多想，少说，少做，哪一块真要忙不过来，尽自己能力帮一下忙，不要添乱。」 「知道了，方主任。」方寒急忙应道，这是好的开端啊。 虽然方浩洋现在并没有让方寒上手的意思，可让方寒带着其他三个人，这表明在方浩洋心中方寒那是超过其他三个人的。 就好比大家来的一个新的班级，方寒就是班长，班长不见得将来一定是最牛叉的，却也占了先机。 再说了，这儿可是医院，一个实习生带着三个实习生，这待遇，快赶上主治医了吧。 「方主任，来了一位紧急的患者。」方浩洋正说着话，一位小护士急匆匆跑来。 「知道了。」方浩洋应了一声，转身，打算走的时候又道：「跟在后面，多看，少说。」 方寒急忙大步跟上，吴磊三个人也都紧跟其上。 来到处置室外面，走廊站了好几个人，一位大概十五六岁的少年张着嘴巴，满脸是血，边上的人急的团团转，一位主治医还在跟前询问，很显然情况比较棘手，这才让护士请了方浩洋。 「方主任。」 看到方浩洋，主治医急忙上前，低声说着情况：「情况比较棘手，鱼钩卡在喉咙了。」 「鱼钩卡在喉咙了？」方寒几个人都是一愣，都说急诊科奇葩多，什么情况都有，什么灯泡塞嘴巴出不来了，高尔夫球赛里面出不来了之类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见不到，今天刚来就见到一奇葩，鱼钩卡喉咙了。 「我先看看。」方浩洋上前，详细的看了一下患者的情况，患者嘴巴大张，这会儿鱼钩还在喉咙呢，鱼钩还连着线从嘴巴里面一直延伸出来。 第22页 「怎么弄的，鱼钩怎么会卡喉咙去了？」方浩洋眉头一皱，这可比较难办了，搞不好要开刀，江中院可没能力做这种手术。 「几个兔崽子就在不远处的湖边钓鱼，也不知怎么的就打起了赌，这小子吹牛说他能生吞鱼钩。」边上一位中年人，应该是孩子的父亲，说话的时候是又心疼又生气。 方寒知道江中院不远处有个公园，里面可以钓鱼，那一块最近的医院就是江中院了，出了事第一时间来了江中院，要不然这种情况早去其他医院了，江中院毕竟是中医医院，急救科也有局限性。 正说着话，门口一位穿着考究的青年大步走了进来。 「你们怎么来这儿了，这儿是中医院，这种事他们处理不了，我已经联繫了车，这就去省医院。」 「这要开刀吧。」吴磊在边上低声道：「而且鱼钩卡喉咙，要是血液堵了气管，那可就危险了，搞不好有生命危险。」 方寒没吭声，这会儿在系统里面挑着技能。 「选取永久中级急救！」 「宿主有一次自主选择永久中级技能的机会，现在选取中级急救（永久），是否确认？」 「确认！」 方寒确认之后，脑海中突然多了很多东西。 已经感受过好几次系统技能，方寒对系统技能已经大概有了了解，所谓兑换和选取技能，获得的都是相关经验。 就比如理筋八法，方寒获得以后，就瞬间拥有了一位资深推拿医师的经验，这个经验仅限于理筋八法。 这一次选取中级急救，也等于方寒一瞬间拥有了一位堪比副主任医师级别急救医师的急救经验。 因为方寒这一次是自主选取，并不是系统奖励的，所以得到的中级急救并没有被拆分，而是非常全面的，包括急救诊断，治疗…… 中医急救技能，内服法，运用汤、散、丸、酒、醋、药熨等方法进行固本培元，回阳救逆，续命延寿。 外治法，採用针灸、火熨疗法、熏浴、药蒸等，同时也包括心肺復甦，针灸止血…… 说起心肺復甦很多人下意识都认为是西医的急救手段，事实上在汉代，医圣张仲景就开始採用胸部按压和人工唿吸的方法救治患者，现在的心肺復甦手法也只是美国心脏学会和一些发达国家定制的，每五年进行一次修订，并不能说心肺復甦就是西医的急救手段。 一大堆的东西一瞬间进入了方寒的脑海，方寒只是一瞬间的失神，然后就适应过来，并没有什么头昏脑胀，就好像这些东西原本就是他会的。 方寒接受的中级急救技能不仅仅包括各种急救手法，同时还有各种急救经验，因为系统是纯国医系统，所以自古至今的各种急救经验都包括在内，这个时候自然也成了方寒自己的经验。 纯国医的系统，抽取的虽然是中级技能，方寒觉得水准绝对不比现在中医界的一些主任医师急救水准差，而且更专业。 「吴磊，去帮我办件事。」方寒凑在吴磊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这会儿是上班，方主任还在呢，不好吧？」吴磊有些犹豫。 「方主任让你们这会儿跟着我，我就是领导，出了事我兜着，快去。」方寒催促道。 「好吧。」吴磊苦着脸应了一声，他和方寒一个学校的，算是最熟的，方寒崛起已经势不可挡，这条粗腿他可不愿意放过。 看着吴磊离去，方寒这才硬着头皮上前，低声对方浩洋道：「方主任，我有个法子，不知道行不行？」 为了忌讳患者家属误会，一般医生说治疗方案的时候，都是避着患者和患者家属的，除非完全确定方案，才会让家属知情。 方浩洋自然知道这一点，他看了一眼患者，然后走到了一边，方寒急忙跟了上去，两人到了没人的地方，方浩洋这才道：「什么法子，说吧。」 第0014章 方医生 方寒简单的说了自己的意思，方浩洋听完眼睛就亮了。 今天急诊科虽然没去人，不过方寒的名字方浩洋还是听说了，刚才任海强还特意给他打了招唿，说这是一颗好苗子，不要废在了急诊科。 方浩洋对任海强的招唿是有意见的，这年头天才并不少见，自以为是的人多了，真天才有几个？ 或许方寒有些小聪明，以前接触过中医，比其他人起步高一点，可来了急诊科，那就一步一步来。 医疗行业和其他行业最大的不同就是，一个错误，一个疏忽，关系的就是一条人命，特别是急诊科，来的患者都是病情危急，仗着一点小聪明自以为是是最要不得的。 刚才方寒说他有办法，方浩洋并不怎么信，今天这个病案其实很棘手，最好的办法就是送去西医医院，进行手术，隔开喉部，然后取出鱼钩…… 不仅仅是最好的办法，在方浩洋看来也是唯一的办法。鱼钩带着倒勾，你拉不出来，也推不进去，一个不慎，喉部大量出血进了气管，就很有可能造成气管堵塞，导致患者窒息而亡。 他之所以愿意过来听方寒的办法，其实是想压一压方寒的性子，等方寒说了办法，他再从隐患方面教育一番方寒，人命关天，千万不可以自以为是…… 他已经准备好了腹稿，可剧本根本没有按照他预料的来。 方寒的办法简直……简直太妙了，不仅仅是妙，甚至是完美。 第23页 见到方浩洋半天不说话，方寒小心翼翼的问：「方主任，这个法子可行吗？」 一边问方寒一边嘀咕，方主任不会是那种心眼小的人吧，他没办法，自己这边却有办法，是不是有些打脸？ 「可行，你这个方案非常好。」 方浩洋笑呵呵的拍了拍方寒的肩膀，怪不得那么多人看中这个小伙子，确实了不起，思维灵活，举一反三，刚才他自己完全是束手无策。 见到方浩洋没什么不满，方寒这才松了口气：「我已经让吴磊去买东西去了，有些东西医院没有，附近就有工艺品市场，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不错，考虑的非常全面，医生救人就是和时间赛跑。」 方浩洋是更满意了，自己这个本家青年真是了不起，向自己汇报之前就开始准备了，节约了不少时间。 这边说着话，另一边患者家属扶着孩子已经准备走人了，刚才是着急，就近找了一家医院，这会儿也稍微明白了，这种情况中医怎么能救呢，这是要开刀啊，这不听话的崽子…… 不由的孩子的父亲就开始发愁，这开刀手术要不少钱呢啊，钱先不说，这手术哪有没有后遗症的，以后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 边上的主治医生也没拦着，患者的情况并不复杂，病症清楚，治疗方案也清楚，开刀取出鱼钩，江中院没这条件。 至于方主任和那个实习生说什么方案，主治医也没在意，这能有什么好办法？ 方寒一回头，急忙道：「方主任，患者要走了。」 办法他已经想好了，这是个方寒对患者来说也是最好最安全最快捷的，怎么能让走了呢。 最主要的是方寒有些生气刚才那个青年说的话，这种情况中医没办法，谁说的没办法了？ 从小接触中医，方寒对中医是很有感情的，容不得别人诋毁。 方浩洋见状也着急了，大步往过走，方寒不愿意患者离开，他这会儿也不愿意，这次这个治疗是可以成为经典的。 大多数中医人都有自己的傲气，虽然不提倡什么中西医之争，但是没几个人愿意承认中医不如西医。 江中院作为东南五省知名的中医院，在其他方面绝对是佼佼者，这一点是三十多年打出来的招牌，有口皆碑，可在急救这一块…… 纵然郭文渊证明中医同样可以治疗急症重症，可急救方面毕竟欠缺一些，类似于一些患者来到江中院急救科然后转院离去的不少。 今天这个患者要是留下来医好了，那传出去绝对是倍有面子。 「怎么回事，怎么要离开了？」方浩洋说着话瞪了一眼主治医，患者要走你就这么看着？ 医院虽然不是盈利机构，可这会儿也差不多，顾客都能上门了这会儿准备走，你这导购就不挽留一下？ 「方主任……」 主治医张了张嘴，这种患者真的留下？这会儿鱼钩还在患者喉部呢，要是出血堵塞了气管，那可就麻烦大了。 方浩洋没再搭理主治医，走上前拦住患者一群人：「方案我们已经敲定了，立刻安排患者进处置室，一个人去交费。」 边上的主治医听着这话差点没给方浩洋点赞，方主任就是方主任，你瞧瞧，说话多有水平，患者明明是打算走，他却当没看到，一开口就避免了挽留患者的尴尬，而且还把意思传达到了。 只是真的有治疗方案了。 主治医看向方寒，这个年轻人是新来的实习生吧，方主任改变主意就是因为这个年轻医生。 一听方浩洋的话，患者家属就开始犹豫了，医生都说有办法了，就没必要折腾了吧，其实这也是大多数患者家属的心态。 一般患者看病，见了医生，其实都没几个有主见的，大多都是医生怎么说，他们怎么做，当然，难伺候的也有。 后来的青年就比较难伺候，听罢直接道：「我们不在这儿看了，我已经联繫好了省医院的专家了。」 方浩洋脸一沉：「你是医生，我是医生？你知道他现在什么状况吗？啊……鱼钩卡在喉部，患者嘴巴张着，一个不慎喉部出血堵塞气管，你知道什么后果吗？这是有可能窒息死亡的。」 孩子的父母瞬间吓的不轻，原本这情况看着吓人，家属也没觉得会有生命危险，听方浩洋一说，真是心跳加快。 青年也吓的一哆嗦，这么严重？ 「你们要转院，也没什么不可以，这是你们的自由，不过既然来了我们医院，有些可能的后果我们还是要告知的，万一出了意外，别说我们治疗不及时。」 方浩洋这也不完全是吓唬。 根据医疗制度，就有就近治疗原则和首诊原则的，患者既然来了江中院，江中院就要对患者负责，告知患者各种意外情况，哪怕这个患者江中院处理不了，也要帮助患者安全转移，将风险降低，等待下一个救援机构，如果不闻不问拒之门外或者什么也不说让患者这么走了，患者出现意外，江中院是要承担一定的责任的。 「这情况你们能治？」青年张了张嘴，他也是懂一些常识的，要不真没必要折腾，江中院名气不小，他平常来看病还要找关系走后门呢。 「作为医生，我们不会拿患者的生命开玩笑。」 方浩然哼了一声：「送患者去处置室，一个人去交费。」 第24页 孩子的父亲犹豫了一下问：「我们需要交多少钱？」 方浩洋沉吟了一下：「先交300吧，估计用不完，到时候多退少补。」 「啥？」青年和孩子的父亲齐齐一惊，三百，这么少？ 按照青年的想法，这个情况去省医院是要开刀的，没几万块估计下不来。 主治医这会儿已经回过神来了，吩咐护士带着患者去处置室，自己上前问：「方主任，我们需要准备什么？」 「去问小方还需要准备什么，这个患者小方负责，对了，就挂在你名下。」方寒是实习生，是没有独立处方权和治疗权限的。 「问小方？」 主治医一愣，我一个主治医生去问一个实习生？ 而且听方浩洋这意思，他要给方寒打下手，这个患者名义上属于他，事实上是方寒治疗，有没有搞错？ 「我估计是医疗史上第一位给实习生打下手的主治医。」主治医一边摇头，一边走向方寒。 「那个……方医……小方啊，我们这边需要准备什么？」 主治医想称唿方寒方医生来的，还是没说出口，最后改口小方，太丢人这。 林光亮三个人这会儿已经看傻了，方寒成主导了，他这才来急诊就抢了主治医的活？ 他们想着以方寒前三天的表现来到急诊不会太低调，也不会真的和他们一样整天在休息室等候，可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刚进科室的实习生让主治医打下手，这事说出去有人信吗？ 操蛋的是这一幕就发生在他们面前，不信也不行。 「准备消毒的酒精，润滑油就可以了，其他的不需要。」方寒一边说着话，一边看向门口，这吴磊怎么还没来，效率太低了吧。 …… 吴磊气喘吁吁的进了急诊科，刚进门边上一位漂亮的小护士就迎了上来：「吴磊是吧，东西买回来了没有。」 「啊，买回来了。」吴磊喘着气，这一趟他是拼了老命了，也不知道方寒搞什么。 「方医生让我告诉你，回来之后马上去第五处置室。」小护士传话道。 「方医生？」吴磊一愣，不是方主任吗？ 「方寒方医生啊。」小护士瞪了一眼吴磊，方主任和方医生我分不清？ 「方……医生！」吴磊嘴巴大张，刚来的实习生被小护士称唿医生，这是要上天啊，实习生什么时候算医生了？ 第0015章 不手术、不开刀 第五处置室！ 方寒左顾右盼，好像在等什么人，方浩洋站在一边老神在在，主治医看了看时间，有些不解的问方寒：「小方，是谁要来？」 患者已经进了处置室三分钟了，方寒只是双手消了毒，准备了酒精和润滑油，然后就这么等着，明显在等人嘛。 等人才说的通嘛。 要不然方主任都没办法的案例，一个实习生就有把握搞定？ 八成是请了某位大拿了，主治医看着方寒，这个小年轻说不准是某位国手的学生。 「等吴磊！」 方寒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五分钟了，医院不远处就有工艺品市场，这么长时间应该回来了啊。 「吴磊？」主治医一愣，吴磊是哪位高人？没听说医院有这么一位医生啊，江州省也没这么一位大拿啊。 主治医正纳闷呢，吴磊气喘吁吁的回来了，手中提着一个塑胶袋，跑到方寒面前，喘着气：「给，你要的东西。」 「吴磊，辛苦了，好哥们。」方寒接过东西，伸手拍了拍吴磊的肩膀。 上班时间，自己一句话，吴磊跑断腿，方寒记这个情。 「这就是吴磊？」 主治医瞪大了眼睛，这就是方寒要等的人，另一位实习生？ 很显然，方寒这会不是等人，其实在等东西，一时间除了已经知道治疗方案的方浩洋，其他人都好奇的看向方寒手中的袋子，这里面是什么灵丹妙药亦或者高科技？ 「把东西拆开，尽快消毒，然后泡进润滑油里面。」方寒把东西交给小护士，迈步进了处置室。 小护士接过东西，小脸有些激动，方医生认真的时候好帅啊，自己运气真好。 袋子里面是个盒子，小护士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串佛珠，每一颗佛珠都大概有鹌鹑蛋大小，嗯，稍微小一丢丢。 「佛珠？」 主治医和林光亮等三个实习生瞪大了眼睛，这就是方寒要等的东西？用这玩意治疗？ 这是打算佛光普照，让佛祖保佑？ 小护士看了看佛珠，温声细语的问：「方医生，线要剪开吗？」 佛珠是用线串起来的，小护士不知道方寒要佛珠的用途，自然要谘询一下。 「嗯，剪开，珠子先消毒，然后用润滑剂浸泡。」另一边方寒开始戴手套，患者坐在床上，还有一位小护士照看着。 少年郎嘴巴还张着，眼泪叭嚓的，嘴里面全是血。 方寒一边找着从嘴巴里面伸出来的鱼线头，一边道：「以后这么危险的游戏就不要玩了，生吞鱼钩可不好消化。」 少年瞪了一眼方寒，心说这不是装比失误吗，再说又不是只有我一个这么惨。 另一边护士给佛珠消了毒，然后泡进润滑油里面，方寒从润滑油里面拿出佛珠，把鱼线从佛珠的孔里面串了进去。 第25页 一颗……两颗…… 一边串，方寒还一边说：「嘴巴张大，忍一忍，很快就好。」 连续串了五颗佛珠，最后两颗佛珠已经在少年的嘴巴外面了，第一颗估摸着已经到了少年的嗓子眼。 方寒抓着最后一颗佛珠，使劲往里面一推，然后鱼线一收，往外一拉。 「呕！」 少年发出一声干呕，吐出一口血痰，整个人瞬间畅快了。 「唿……可憋死我了。」 「你这刚好，喉咙还有伤，少说话，等会儿让苗医生给你开点药。」 苗医生就是边上的主治医，这会儿已经傻眼了，刚才方寒串佛珠的时候，他已经大概明白方寒打算怎么治疗了。 佛珠大概鹌鹑蛋大小，完全可以把患者的嗓子撑开，鱼线穿上佛珠，原本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鱼钩就能被推动，从而脱离患者的嗓子，然后方寒收紧鱼线，鱼钩的勾刺就会卡在佛珠里面，这个时候往外拉，完全不会伤到患者。 这个道理这个时候大家都明白了，可尼玛刚开始你是怎么想到的？ 这就好比做题，知道答案的时候，大家都恍然，原来这么做，好简单，可最初，大家都觉得好难的。 这个方寒真的是实习生？自己刚实习那会儿干什么呢？端茶倒水打扫卫生？这人和人的差距也太大了。 苗医生心生羡慕，其他人就更别提了，方寒已经收到了系统的提示：「……崇拜点+86！」 方寒很满意，系统的中级急救确实很了不起，古今中医急救经验都在里面，这简直就是灌顶大发啊，自己一个菜鸟，瞬间就拥有了数十年功力。 别的不说，单靠这中级急救，自己在急诊已经有了一席之地了。 「嗯，不错，非常完美。」方浩洋满脸笑意，之前方寒说了方案，他也觉得可行，但是毕竟没实践过，刚才也有些提心弔胆，这会儿终于放心了。 几个人走出处置室，外面孩子的家属焦急的走来走去。 看到方寒几个人出来，孩子的父亲急忙上前询问：「医生，怎么样了，我儿子……」 方寒头一偏，往身后一努嘴：「呶，那不是。」 少年跟在人群后面，这会儿已经出来了，而且已经洗了脸上的血渍，看上去就像是没事人一样。 事实上这会儿少年也没什么大碍了，除了喉咙被鱼钩刺伤需要恢復，其余的已经没事了，恢復几天就可以继续出去装比打赌了。 孩子的父亲急忙上前，一把抓住少年，先看少年的喉咙，没什么伤口，再看嘴巴，也没什么伤口，整个人就像是没受伤。 「真没事了？」几位家属这会儿也是半信半疑，这也太快了，不到十分钟，最主要的是没开刀，没手术，刚才那一幕他们可是吓的够呛。 「爸，我真没事了，这位医生很有本事，快给小飞打电话。」少年也出声了，就是声音有些沙哑。 「啊，对小飞。」 孩子的父亲这才想起还有一个孩子呢，只是当时孩子出了事，各自都手忙脚乱，谁也没管谁去了哪儿。 几个孩子能在一起玩，那都是一个小区一个学校的，家里也熟。 孩子的父亲急忙拿出手机打电话。 「老梁啊，孩子到医院了吗，怎么样了？」 「哎，别提了，这会儿正准备手术呢，喉咙要开刀，这恢復就要不少时间，看来这学期要休学了，毛怎么样了？」 「手术开始了吗？毛这会儿已经好了，江中院的医生水平非常高，不开刀，不手术，毛已经完全没事了。」 「啊……」 电话另一边孩子的父亲惊唿一声：「已经没事了，这么快。」 「是啊，没事了，我这不想着这边医生水平好，打电话告诉你一声，你快问问，孩子要是还没手术，让别开刀，开刀影响多大啊。」 「我这就去。」电话急忙挂断。 等孩子的父亲挂了电话，方浩洋这才眨巴眨巴眼睛问：「还有一个孩子？」 「是啊，当时几个孩子钓鱼打赌，都没钓上来，这几个兔崽子就吹牛自己能吞鱼钩……」说话的时候孩子的父亲又瞪了少年一眼，要不是在医院，非揍这兔崽子。 「我们也是闹着玩，没想到失手了。」少年有些委屈，原本就是往嘴里放一放，没想到放深了，就下去了…… 江州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急诊科。 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几位外科医生正打算动手术。 鱼钩卡喉部这种情况，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也算是罕见，罕见是罕见，这种手术难度并不大，做手术的医生们都很轻松。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嘛。 要是手术的时候医生们很轻松，甚至还聊着昨晚的电视剧剧情，那你就可以完全放心了，说明问题不大，可要是医生们表情严肃，一声不吭，手术室气氛压抑，那证明难度不小。 「麻醉师准备麻醉，其他人也都准备。」主刀医生吩咐。 麻醉师还没来得及麻醉呢，突然手术室外面有人敲门，哐！哐！哐！ 「怎么回事，出去看看。」主刀医生眉头一皱，这马上手术了，什么人这么没分寸，不知道手术区域要保持安静吗？ 一位打下手的住院医出去查看，很快又回来了。 「冯医生，是患者家属，患者家属说手术要是还没开始，就不要做了，他们要转院。」 第26页 「转院？」冯医生一愣：「为什么啊？」 这种手术对冯医生来说那真是小手术，江州医科院第一附属医院最擅长的就是外科，平常做的大手术不知凡几，一个小手术那更是小儿科。 这要是复杂的情况，患者家属不信任，要求转院冯医生还理解，可这小问题啊，他都敢保证手术百分百成功。 「患者家属说出事的还有一个孩子，人家没手术没开刀，这会儿已经好了，他们家孩子也不开刀。」住院医解释。 「扯淡。」冯医生顿时火了，不开刀不手术，怎么可能，这可是鱼钩，又不是绣花针，不开刀怎么取出来？ 主治医有些委屈：「冯医生，我也是这么对患者家属说的，可他们不听啊，还说不转院也行，我们也不能开刀，要不然他们就去告我们。」 「不可理喻。」 冯医生烦躁的一挥手：「告诉麻醉，手术暂时停止，我去和患者家属沟通。」 第0016章 医疗援助 「江州中医医院？」 听患者家属说还有一位孩子去了江州中医医院，而且这会儿已经治好了，冯医生先是愕然，后是不信，最后是生气。 江中院的名气自然是不小，作为东南五省最知名的中医院，江中院的名气要比江州医科院第一附属医院大，这一点冯医生不否认。 可这也仅仅局限于名气，在某些领域江中院是拍马也赶不上第一附属医院的。 在国内，一些知名的三甲级医院，每一家医院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最起码在某个区域内某个领域要顶尖，这样才能做大做强。 比如省医院，最擅长的就是内科和脑外，江州第一一附院最擅长的是胸外和神经内科，江州中医院擅长的自然是中医领域。 因为江中院大拿比较多，中医顶尖医生云集，这也导致江中院在内科疑难杂症方面很有名望，可今天这个病症并不是中医擅长的领域啊。 八成是江中院急诊科为了名气闹出的么蛾子，也不怕耽误了患者。 「你们稍等一下，我确认一下，要是另一位患者真的已经被江州中医院治癒，而且没有手术，我同意你们转院，我先说一下，孩子这个情况是有危险性的，一旦喉部出血堵塞气管，有可能会造成窒息死亡。」 孩子的家长脸色微微一变，不过还是有些坚持，毛已经好了，这是事实，两个孩子一个班的，自家孩子要是开刀，搞不好要休学。 冯医生走到一边，在通讯录翻了一会儿，然后又打开微信，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江中院急诊科一位姓苗的医生的微信。 一个视频通话发了过去。 江中院这边，患者家属连连道谢，孩子的父亲已经让青年去外面订做锦旗去了，苗医生也给少年开了一些调理的药物，主要是清热解毒，活血化瘀的。 「回去按时服药，少说话，少吃一些难消化的，刚开始最好吃流食，避免嗓子发炎化脓。」 正说着，手机响了，苗医生打开手机发现是医科大第一附属院的冯医生。 两人是在一次交流会上认识的，加了微信，不过一直没怎么联繫，就事论事的说，其他医院的医生都有些瞧不上江中院急诊科的，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冯医生……」 苗医生打开视频，笑呵呵的打招唿：「冯医生今天怎么有空给我发视频，该不会是点错了吧？」 「苗医生，我这会儿没空和你啰嗦，你们急诊科是不是来了一位鱼钩卡喉部的患者？」 「是有这么一位患者，这会儿已经治疗完了，我刚刚给来了药。」苗医生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另一个孩子去了医科大第一附属院了。 刚才这边孩子家长打电话，苗医生就在边上听着，这是那边孩子家属闹腾起来了吧？ 「治好了？」 冯医生半信半疑，难道真的治好了？当着他的面苗医生应该不至于再撒谎吧。 苗医生呵呵一笑，把摄像头翻转了一下，对准少年一群人，笑呵呵的道：「我还能骗你，看到没，穿白色短袖那个，刚来的时候可吓人了。」 冯医生通过摄像头还看到了方浩洋的身影，这一下信了八成。 方浩洋可是江中院急诊科的台柱子，而且和其他的中医医生不同，方浩洋本身是西医出身，还留过洋，学的就是急救，后来改学中医，拥有中西医双学位。 当年方浩洋回国的时候，江中市不少医院都抢着要，原本方浩洋已经准备前往省医院任职了，却不曾向老母亲生了重病。 方浩洋母亲的病当时是难倒了江州省大部分医生，最终被郭文渊医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方浩洋开始接触中医，改学中医。 「老苗啊，你们这……可算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我们这边也有一位患者，同样是鱼钩卡在了咽喉部，我这边已经准备手术了，患者家属听说了你们那边的事情，这不要转院啊。」 「老冯，既然患者家属要求转院，那你照办就是了，我们这边这位患者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现在完全就像是没事人一样，既然不手术能医好，何必让患者挨一刀呢，即便是你真的手术成功，最后也不落好不是。」苗医生语重心长，心情着实畅快。 都说同行是冤家，苗医生和冯医生没仇，却也不介意显摆一下。 第27页 冯医生真是郁闷，什么叫即便是手术成功，这种手术那是必然成功。 不过苗医生说的不错，有些时候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啊，他那边即便是手术再完美，和江中院这边比起来那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个不手术不开刀，无痛治疗，一个手术开刀，根本没有可比性啊，这要是传出去，不仅仅不落好，一些不知情的新闻媒体还要乱报导，说什么第一附属医院水平不行，误割了人家一刀。 这年头，当医生难啊。 「老苗啊，这也不是我不让患者转院，这个情况手术虽然简单，却也有风险，鱼钩在患者喉部，随时有可能拉伤，万一大动脉出血堵塞气管，是有危险的，患者半道上出了事谁负责？」 「老冯你说的也是，那这怎么办？」苗医生摸着下巴。 「要不这样吧，你们江中院医疗援助一下，派人过来，患者就不转院了，来迴路上也有风险，两家医院又不是很远。」冯医生做了决定，这也是最好最稳妥的决定了。 「行，我这就和方主任商量一下。」苗医生笑呵呵的挂了视频。 苗医生这边视频通话，边上大家都听见了，见苗医生挂了电话，少年的父亲第一个道：「就是啊，开刀多不好，让方医生过去治一治就行了，孩子还小。」 说着还向方寒感激的笑了笑，幸亏自己来了江中院，这要是去了别的医院，搞不好和老梁一样，这会儿等着孩子手术呢。 方浩洋开口道：「既然这样，苗医生你和小方一起过去看看吧，救人要紧。」 「好。」苗医生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和颜悦色的向方寒道：「小方，我们走一趟吧。」 方寒自然没意见，让护士把佛珠消了毒收拾好，再次带上，跟着苗医生一起出了门。 按说这个情况最难的不是治疗方法，而是思维，要是找对了方法，换个人来也可以，刚才苗医生直接把法子告诉冯医生也就完了，不用跑这一趟。 可万一有风险呢，对方万一操作不当呢，苗医生自问自己知道了方法也不敢下手，时间分寸掌握不好，那也是有危险的，这一趟还必须方寒来。 江州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急诊科门口，冯医生和几位主治医住院医等在门口，几个人都是原本参加手术的人选。 手术不大，人手不少，一般切开、缝合、清创之类的活，主刀医生是不会亲自动手的。 像今天这个手术，冯医生甚至都不会动刀，技术指导把关就行，谁想出了岔子。 两家医院一个城市，并不算太远，二十分钟方寒和苗医生就到了第一附属医院，远远的就看到冯医生一群人。 苗医生是心情舒畅啊，自己一个主治医来同样规模的医院，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欢迎过？ 别看苗医生和冯医生同样是主治医，可主治医和主治医也是有区别的，苗医生是才考下来主治医师职称，冯医生已经是老资格了，正在准备考副主任医师职称呢。 而且冯医生在江州外科圈子里面也是很有名气的，学生教了好几个了。 「苗医生，欢迎欢迎。」冯医生大老远伸出手，看了一眼方寒，又往后看了看，方浩洋没来？这个情况苗医生就能处理？ 「哈哈。」苗医生和冯医生握着手：「客套话就不要说了，救人要紧，我们先去看患者吧。」 「是，救人要紧。」冯医生点了点头，头前带路，一边走一边问：「苗医生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收拾一件处置室，消毒的酒精，润滑油就行。」苗医生边走边说，边上有住院医急忙去收拾。 附一院的处置室多的是，环境都不错，这会儿就有空的，等苗医生跟着冯医生走到地方，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患者也被人搀扶到了里面。 「苗医生允许我们观摩学习吧？」冯医生呵呵笑着，心中很纳闷，这么简单的东西，这老苗是怎么治疗的？他心中着实好奇啊。 「这你们要问方医生了。」苗医生呵呵一笑，一看边上的方寒。 「方医生？」冯医生一愣，这么会儿他都没问方寒的名字，这位不是给苗医生打下手的吗？一看就是个实习生啊。 「自然没什么不能观摩的。」方寒微微一笑，把带来的佛珠交给边上一个护士：「麻烦护士姐姐帮我把东西消毒，然后放进润滑油里面就行。」 护士二十多岁，长相甜美，闻言看了一眼方寒，脸色绯红的点了点头，这位方医生好帅啊，我们附一院怎么没这么帅的医生？ 「……崇拜点+15！」 第0017章 崇拜点来袭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方寒得到中级急救之后本身就已经拥有了丰富的急救经验，之前的操作更是让他再次熟悉磨合，所以这一次就更加轻车熟路。 一群人进了处置室，连皮带毛也就三分钟的时间，方寒手中一拉，佛珠连带着鱼钩就被拉了出来。 「呕！」 少年一声干呕，吐出一口血痰，畅快的喘着气，鱼钩在喉咙虽然没有影响他唿吸，但是为了保证鱼钩不再造成更深的伤害，嘴巴一直都是张开的，持续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不难受。 「这就好了？」 第一附属医院的一群医生顿时傻眼了，冯医生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就好了？ 「好了，已经没事了，然后给患者开一些消炎之类的药物修养几天。」方寒一边摘着手套一边道，既然现在是在第一附属院，那么后续的治疗他们就不插手了。 第28页 「嗯，好好。」冯医生急忙点头，心情那就别提了。 之前苗医生和方寒没来之前，冯医生已经把江中院的治疗方法猜测了好多种，但是都行不通。 这不开刀，不手术，怎么把鱼钩取出来的？难道是手伸进去？别说手，就是镊子伸进去，即便是能勾得着鱼钩，这怎么拿出来也是个问题。 鱼钩的尖刺有多么锋利，钓过鱼的人都知道，更别说喉部那么嫩，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拉伤。 等待的时候，冯医生把脑袋差点想炸了，也没想出江中院用的是什么办法。 刚才方寒一动手，他才恍然大悟。 「方医生奇思妙想，真是让人佩服啊。」冯医生由衷的赞嘆，这要不是江中院那边打电话，自己这会儿估计已经手术了。 作为医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百分之八九十的医生都没什么坏心眼。 作为医生，很多医生其实都是为患者着想的，再加上现在的医疗制度越发苛刻，一般情况，吃药能好的病，医生大多不会让挂吊瓶，挂吊瓶能好的病，医生也不会让住院。 当然，这里说的是大多数的三甲级知名医院，一些私人医院不在其列，现在一些私人医院那都是能坑一个坑一个，不让你光洁熘熘，他们是誓不罢手。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说一个小插曲，有些私人医院，医生眼睛真的狠毒，通过你的穿着能判断出你的身价存款，不管治疗什么病，基本上都在你的承受范围之内，却也会把你彻底掏空。 冯医生从医多年，基本的医德操守还是有的，这真要是不开刀不手术就能治好的病，被他开刀手术，他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这会儿冯医生也不在乎方寒年轻，态度是非常好，不管方寒什么身份，又不是他们医院的。 苗医生心情很好，笑呵呵的道：「方寒可是我们急诊科最看好的医生，水平高，前途无量。」 冯医生看了一眼得瑟的苗医生，心说又不是你治好的。 「方医生，有没有兴趣来我们第一附属院啊，我们第一附属医院虽然名气没有江中院大，却也是三甲级医院，而且我们第一附属院急诊科要比江中院急诊科更有发展空间。」 苗医生脸色一变：「我说老冯，挖墙脚也没你这么挖的吧，当面挖墙脚，当我不存在？」 冯医生一点也没有尴尬的意思，笑呵呵的道：「我这叫光明正大的竞争，当着你的面，才显得我们第一附属医院有底气不是？」 江中院名气大，不过急诊确实有局限性，这一点是有目共睹的。 中医同样有急诊，可以治疗急症重症，但是在急救方面手段比起现代西医，还是有差距的。 当然，西医同样也有没办法的急症，这是相互的，只是相比起来，现代人更相信西医一些。 方寒要是在内科，冯医生还不说这话，可是在急诊，江中院急诊比得过第一附属医院？ 苗医生看了一眼方寒，他还真怕方寒被冯医生说动了，方寒现在在江中院不过是实习生，虽然留院的可能很大，上面毕竟没给准话，冯医生这么挖人，意思很明白，这是给正式编制的。 冯医生在第一附属院急诊科话语权要比苗医生在江中院急诊大，等冯医生副主任医师职称考下来，那就是副主任了，一位副主任给一位实习医生承诺正式编制，这待遇哪个实习生不眼红？ 此时站在边上的几位第一附属医院急诊科的实习生眼睛都红了，这个季节正是实习生分配的季节，江中院三十几个实习生，第一附院的实习生那可足足上百人，急诊科就分了十几个。 他们现在也只有打杂观摩的份，上手就别说了，冯医生却拉其他医院的人，这也太打击人了。 「……崇拜点+13！」系统及时提示，方寒心情很好。 他腼腆一笑：「谢谢冯主任，不过我学的是中医，还是江中院最适合我。」 「这怕什么，中医改学西医的人可不少。」冯主任一点也不在意，这些刚毕业的毕业生，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底子都差不多，只是接触的理论不一样，最终成就还是要在医院打磨。 当医生，一方面是见识思维，一方面是品行，方寒这两方面都不错，有着另类的思维，这绝对是一位急救医生必备的素质。 「谢谢冯医生厚爱，等我实习结束要是没地方去，一定来找您。」方寒笑着道。 冯医生哈哈大笑：「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苗医生白了冯医生一眼，方寒这是客套听不懂？ 以方寒的能耐和现在在医院的表现，实习结束留院那是必然的，这样的人才江中院要是留不住，那可真要让人笑话了。 几个人说着话，孩子的父母已经抱着孩子检查了，见到孩子果然毫髮无损，都急忙过来感谢。 「这位是江中院的方寒方医生，这次治疗是方医生主持的。」冯医生介绍。 「谢谢方医生，谢谢方医生。」孩子的父亲连连道谢，多亏了方寒啊，要不孩子要挨刀了。 客套过后，方寒和苗医生也没在第一附属医院多呆，告辞回江中院去了。 …… 江中院实习生交流群！ 这是这一次分到江中院的实习生们共同建的一个微信群，基本上实习生们都加入了，方寒也被吴磊拉进去了。 第29页 实习生们大多时候都不忙，有时间水群。 「导师教我们写病案了，任务不少，估计今天不能按时下班了！」 一位内科的实习生发消息。 「哈哈，运气不错，马医生让我上手推拿了。」一位针灸推拿科的实习生也发了一句。 「我们还在等着，没事干啊。」不少实习生都有些羡慕，内科的已经开始写病案了，这是好的开端啊。 「骨科太难上手了，我估计轮转结束都没什么机会。」一位骨科的实习生倒苦水。 一群人正聊着，突然有人发了一个小视频，发小视频的是急诊科吴磊。 「呀，这是有人送锦旗了，急诊科哪位医生？」 「是方寒，方寒！」 有人点进去看了一眼，也不打字了，直接语音，声音很激动。 其他人纷纷点进去查看，小视频里面，几个人捧着一面锦旗，锦旗上面有字，最显眼的就是：「妙手回春！」四个大字。 边上还有小字：「感谢急诊科方寒医生妙手回春，患者毛**和全体家属感谢……」 「方寒？是和我们一起实习的方寒吗？」有人不确定的问。 「急诊科以前可没有叫方寒的医生。」一位在急诊科实习的实习生发了一句。 「刚才方寒治疗了一位鱼钩卡喉咙的患者，简直神乎其技。」吴磊道。 「竟然真的是方寒！」 一群人大唿小叫。 「太了不起了，我们还在为了争取上手的机会而发愁，方寒竟然已经收到锦旗了。」 「方寒真帅啊，给我们实习生长脸。」很显然这是一位方寒的真粉，已经对方寒崇拜莫名了。 「视频中怎么没见方寒呢，患者送锦旗，方寒也不出面？」有人问。 「方寒去了第一附属医院医疗援助去了，第一附属院也有一位同样的患者。」吴磊解释。 「我靠！」 「我靠！」 …… 群内是一熘惊嘆。 「医疗援助去了，我嘞个神啊，这是实习生干的事吗？」 「我觉得方寒已经脱离了实习生的范畴，就是一些主治医也比不了。」 「不至于吧，也就是从小接触中医，比我们知道的多一些，毕竟他才多大？」有人不服。 吴磊补刀：「刚才的治疗，急诊科的苗医生算是给方寒打下手的，对了，苗医生就是一位主治医。」 「我靠！」 「我靠！」 …… 群内众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一位实习生让主治医打下手，这尼玛太牛逼了，还有比这更牛的实习生吗？ 事实上苗医生也没做什么，只是事后开了药，算是配合治疗。 群里没有医生，全是实习生，吴磊自然不介意给方寒捧哏。 「……崇拜点+66！」 「崇拜点+89！」 「崇拜点+95！」 坐在车上，方寒突然接收到一熘的系统提示，崇拜点一波一波的袭来，搞的他很懵逼。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方寒不解的拿出手机，准备找吴磊问一问，打开微信，就看到已经炸群的实习生交流群。 「我靠！」 方寒也禁不住一阵懵逼，这也行，吴磊太给力了！ 第0018章 明细 66、89、95…… 这一路，方寒的崇拜点就增加了大概300多，现在崇拜点已经突破3000大关了。 这点数有些看不懂啊。 这一段时间，方寒一直猜测这个点数，应该是有人产生一次情绪，自己就会收到一次崇拜点，普通人一次提供一点，比自己职称高的医生提供的点数多一些这样子。 「系统，这个点数究竟怎么算的？」 在车上反正无聊，方寒询问着系统。 「宿主可以自行在后台查看明细。」系统机械化的回了一句。 「还可以查看明细？」方寒一愣：「你怎么不早说？」 这一阵自己净瞎琢磨了，没想到还可以查看明细，真是…… 「宿主也没有询问。」系统的声音依旧不包含感情。 「我……」方寒张了张嘴，无言以对，自己没问，自己确实没问，自己没问，人家也没说，理所应当…… 「这么说以后有什么困惑我可以随时谘询？」方寒问，得到系统之后，他一直都是自己摸索，真是日了狗了。 「可以。」系统的冷冰冰的回应。 「那请问系统先生，您是从何而来？」 「无可奉告！」 「我……」方寒差点骂娘。 「宿主可以提问，系统会根据情况回答，系统也并非万能。」系统回了一句。 「好吧，打开后台明细。」方寒也不问了，以后有问题再说。 方寒的话音落下，脑海中就出现了后台明细，从第一天开始崇拜点的收入支出一目了然。 张**对宿主产生嫉妒情绪，崇拜点+1 林**对宿主产生嫉妒情绪，崇拜点+1 …… 林光亮对宿主产生怨恨情绪，崇拜点+2 王**对宿主生出崇拜情绪，崇拜点+5 ……崇拜点+20…… 任海强对宿主产生羡慕情绪，崇拜点+50…… 大概的浏览了一遍后台明细，方寒大概搞清楚了崇拜点的来源，基本上和他猜测的差不多，有人产生一次情绪，他就收穫一点崇拜点。 第30页 羡慕嫉妒之类的情绪，一般人贡献一点，恨的情绪贡献两点，崇拜情绪贡献5点。 比自己职称高的，住院医羡慕嫉妒贡献10点，主治医贡献20点，副主任医师贡献50点，主任医师……呃，暂时还没有，估么着差不多100点吧。 最让方寒惊喜的是，这后台明细竟然还有姓名，什么人产生什么情绪都一清二楚。 了不得啊！ 方寒的心情美妙到了极点，有了这个明细，以后谁对他有敌意，谁可以交心，一目了然啊，对他真心崇拜的人那就是真粉，自然可以信赖，对他产生嫉妒和恨的人，那就要小心了，防备对方使绊子。 这次前往第一附属院，算是公差，苗医生开着医院的车，方寒坐在副驾驶。 原本苗医生还等着方寒和他说话呢，等了半天，发现方寒神游天外。 一般来说，实习生有和主治医生单独相处的机会，那都是非常难得的，实习生们都是想着法和主治医套近乎。 实习生没有处方权，没有单独治疗的权利，要是没有主治医首肯，想上手难如登天。 去的时候一路上方寒一声不吭，这会儿又是一声不吭，这也太高冷了吧。 苗医生侧头看了一眼方寒，方寒这会儿闭着眼睛，清秀的脸庞稜角分明，帅的一塌煳涂，苗医生甚至有些惋惜，自己女儿还小，要不找这么一位又帅又有本事的女婿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小方啊，你是哪个学校的？」 方寒不说话，苗医生主动开口。 「林州中医学院。」方寒睁开眼睛道。 「林州中医学院？」苗医生一愣，林州中医院校算不上太好，全国知名的中医类院校就那么几家。 「你以前接触过中医？」 「家里开医馆的，我爷爷就是中医。」方寒回答。 「怪不得。」苗医生点了点头，民间隐藏的中医高人不少，方寒的爷爷八成是一位了不起的老中医。 中医和西医不同，很多厉害的中医大夫其实都是从小就开始培养的，从而也衍生出学院派和传承派。 学院派指的就是上正规医科院校的这些人，传承派指的则是师承传承，家族传承，一般来说大多数的传承派都是不怎么瞧得上学院派的。 同样，学院派也不怎么瞧得上传承派，两者互相看不惯。 大多数情况，传承派的中医人学歷都不怎么高，人的精力有限，小时候大多数精力学了医，文化课往往就跟不上，考大学看的可都是文化课成绩。 这也造成大多数传承派根基深厚，底蕴丰厚，看不起学院派，学院派呢学歷高，头衔高，看不起传承派，认为这些人都是野路子。 中医行医资格并不一定需要文凭，一些中医人带徒弟也不一定看文凭，这也导致偶尔冒出一两位厉害的中医人来大家并不是很意外，对于方寒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本事，苗医生也不多想。 苗医生是有心交好，方寒也不是那种内向的人，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多会儿到了医院。 进了急诊了，少年一家子竟然没走，方寒没回来，他们就捧着锦旗等着，非要亲手交给方寒。 「方医生，真的谢谢您了。」看到方寒回来，少年一家子瞬间围了上来道谢，少年的父亲急忙把锦旗塞进方寒的手中。 「这怎么好意思。」方寒急忙拒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医院也不让收锦旗。」 锦旗这种东西，对医生来说，那就是名望，荣誉的象徵，作为医生能让患者心甘情愿的送锦旗感谢，绝对是最高的赞赏和感谢了。 不过医院毕竟不是诊所。 去一些小诊所，不管是西医的还是中医的，医生有没有名气，里面怎么的也有几面锦旗沖门面，也不知道真的还是作假。 但是医院，你很少在医院看到患者送的锦旗，特别是一些知名大医院，是禁止医生收锦旗的。 一方面，医院医生多，那么多锦旗挂着，也没地方挂不是？二一个，如果不禁止，是会有一些医生弄虚作假的，第三，真正的大医院那是有口皆碑，有没有锦旗，影响真不大。 医院不允许收锦旗，但是对于患者自发送来的，医院也不会去惩罚，相反在科室内部，这也是医生的面子和本事，只是收了你不能挂科室，要么藏起来，要么拿回家去。 方寒这边推诿，边上急诊科不少住院医和实习生都眼巴巴的看着，羡慕啊。 有的住院医已经转正一年多了，别说锦旗，真正上手的机会都不多，再看方寒，今天第一天来吧？ 最后还是苗医生开口，方寒这才收了锦旗。收锦旗的同时方寒幽怨的看了一眼苗医生，他真的想多推诿一会儿，这么一小会儿，收入上百崇拜点了。 实习生没工资，刚开始也没值班和加班，准时下班。 临下班的时候，就有小护士请方寒吃饭，被方寒拒绝了，现在还没转正呢，就在单位拈花惹草，真的有些不太好。 第二天早上班前会，方浩洋重新分了班组。 在医院科室，基本上都是各有各的班组，急诊科也一样，两位副主任下面都有自己的人，主治医下面也有属于自己的住院医，住院医也有自己带的实习生。 在医疗界，等级是很森严的，一层一层，除非你有什么大背景，一般没有底层医生敢得罪上级医生。 第31页 今天重新分组也是因为方寒几个实习生的到来，新来了实习生自然要有人带着，跟着属于自己的住院医或者主治医学习。 一群医生站成几排，方浩洋和另一位副主任站在前排，讲话的正是方浩洋。 「昨天我们科室来了四位实习生，大家都认识一下，多多照顾，我这里安排一下，几个实习生统一跟着方寒，都挂在苗医生下面，苗医生多负责。」 「我知道了。」苗医生应了一声。 一众医生都没吭声，不过心中却都对方寒另眼相看，刚来的实习生带着实习生？这安排也算是前无古人了，至于是不是后无来者，那就不好说了。 「行了，大家都去交接班。」方浩洋挥了挥手。 大会散了，还有小会，属于苗医生的几位住院医医和方寒几个人都跟着苗医生等候安排。 「小方几个人刚来，对科室有些事还不是很了解，小李你负责讲解一下，算了，你就跟着方寒他们吧，在治疗上听小方的意见。」 被点名的李住院医听到前半句，还有些小高兴，身为住院医，谁不想带一下实习生装个比？ 手底下带上几个实习生，别的不说，最起码杂活有人干了，以后端茶倒水打扫卫生什么的…… 想着每天上班，就有人端着茶水：「李医生，您的茶……」李住院医就感觉到自己已经到了人生巅峰，好嗨呀。 这还没完全嗨起来呢，就听到苗医生的后半句话，治疗上听方寒的意见。 这意思自己归方寒管？ 李住院医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一个住院医，从今往后就跟着一位实习生混了？ 我这算不算越混越回去了？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还有脸见人吗？ 「苗医生，我……」李住院医急忙开口准备让苗医生收回成命。 苗医生却没看他，而是看向方寒：「小方啊，你先跟小李熟悉情况，有什么事随时找我。」态度是相当和蔼。 第0019章 心悸 急诊科是难得清闲的，即便江中院是中医医院，急诊科的患者也是络绎不绝。 很多前来江州中医医院看病的患者都是外地人，不远千里前来看病，奔着江中院的名气来的，要是挂不到其他科室的号，那也会前来挂急诊。 散了会，李住院医带着方寒几个人接班的时候，患者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 方寒几个实习生初来乍到，是没有什么任务的，李住院医却有自己的病人，住院医也就是管床大夫，每天要负责登记检查患者的病情，体温是不是稳定，大小便、精神状况等等。 晚班的住院医见到李住院医带着几个人，笑呵呵的打趣：「呀，李医生开始带实习生了？」 说话的时候很是有些酸熘熘的。 江中院分配来的实习生不是很多，急诊科也就分了四个人，即便是加上其他医院交流的、规培的，人数也不算很多。 正如第一附属医院的冯医生所说，中医改学西医的多了去了。 国内的很多医学院都有专门的中医科系或者分院，不少人报考中医都是奔着录取分数低去的，一般来说，中医类院校的录取分数往往要比西医类的低四五十分甚至更多。 去了学校之后，这些学生选修一个西医临床或者西医类的选修课，毕业之后都找关系去西医类医院实习工作了。 一般毕业之后依旧从事中医工作的学生，要么是真的喜欢中医，有这方面的底子，要么是真没辙，大学时候逛了，选修课没学好，亦或者没关系之类的，这不得不说是中医的一个悲哀。 言归正传，分配来的实习生少，一般科室带实习生都是主治医有没有兴趣或者时间，然后才是住院医，有资格带实习生的住院医，那都算是比较有本事亦或者有能力有前途的。 大多数时候，主治医是没多少兴趣带实习生的，住院医们能不能带实习生有时候也成了一种攀比。 夜班的住院医有些纳闷，平常也没见李住院医有什么出色的地方啊，这次怎么带了四个实习生？白班没人了？不至于啊？ 李住院医顿时有些尴尬，急忙转移话题：「昨晚的病人怎么样，都好吧？」 「都好，注意事项我都写在交接本上了，你等会儿查个体温。」夜班的住院医摆了摆手：「我这就先走了。」 李住院医见到夜班的住院医要走，顿时松了一口气，这要是再继续问下去，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李住院医也知道，这事瞒不了多久，或许等不到今天过完，他就会成为第一位跟着实习生混的住院医，不过能瞒一会儿算一会儿吧，再说即便是别人知道，最多背后说说吧，这么当面的尴尬，还是能避免就避免。 「哎，当医生难啊。」李住院医满心委屈。 急诊留观室不小，大概一百多病床，百分之八十都住着病人。 方寒跟着李住院医熟悉了一圈问：「留观室就住了这么多人，咱们医院患者这么多吗？」 「咱们医院是东南五省最好最专业的一家中医院，知名度很高，前来医院的患者天南地北。」 对待方寒，李住院医是很有耐心的，毕竟真要算起来这个小组方寒才是领导，虽然这个领导还是个实习生。 「你要知道，现在大多数患者还是比较相信西医的，能来咱们医院的患者，百分之七八十都是那种久治不愈的，甚至有不少是根本就医不好的。」 第32页 一边说李住院医一边摇头：「中医治疗便宜啊，咱们医院收费也算不低了，可和那些个知名的西医医院比起来那可是差远了，人家有时候一个手术就是几十万，就这能不能好还是两回事，可咱们医院呢，几十万你能住好几年，只要患者住在这儿，咱们医院就要全力以赴保证患者的生命，治不好也不能让死了。」 「我靠，这样下去医院的病房岂不是早就爆满了。」吴磊爆了一句粗口。 李住院医呵呵一笑：「这也是现在很多中医院都挂着中西医结合的名头的原因，一方面现在厉害的中医大夫确实越来越少了，另一方面，中西医结合收费不同啊，有些真治不好的患者你要赖着，费用你也扛不住。」 「这也是咱们医院有郭老几人把关，真要遇到一些疑难杂症，郭老等人都会前来会诊，再一个，如果患者脱离危险，有了自理能力，医院也是会劝说出院的，要不病房早满了。」 还有一句话李住院医没说，其实江中院最大的一笔收入来源中就有床位费。 中医的治疗费，药物收费都是有规定标准的，别的不说，就说前几天郭文渊会诊的那位急黄患者，急性病毒性肝炎，这个病要是去第一附属医院或者省医院，没有几十万是下不来的，而且手术之后什么情况也难说，急性病毒性肝炎死亡率并不低。 但是在江中院，昨天方寒问了任海强，患者已经开始恢復了，即便是到出院，花费也不会超过两万，其中床位费就占了不小的比例。 一些去过正规中医院的人应该都有感觉，去正规的中医院如果不住院，有时候花费甚至要比一些中医诊所便宜。 「其实各大医院都差不多，虽然医院规定患者来了急诊之后后续治疗各个科室负责，但是对于一些难缠的慢性病患者或者根本不能痊癒的患者，其他科室还是不愿意接收，各个科室都有指标的，当然，床位也确实紧张。」李住院医解释道。 「叮铃铃！」 几个人正说着话，突然一阵急促的电铃声响起，方寒几个人急忙向外面跑去，这是来了急症患者的预兆。 急诊科有分诊台，一般情况如果前来的患者病情不是很危急，都是在分诊台等待，然后分诊台的护士安排病人去找医生治疗，如果遇到病情危急的患者，护士就会摁动电铃，整个急诊科都会听到。 方寒几个人现在是最闲的，来的也最早，来到急诊科门口，一辆推车已经急乎乎的推了进来，推车上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 「患者唿吸急促，口吐泡沫，应该是心脏病，快通知方主任。」跟着推车跑进来的一位护士边跑边喊。 「我这就……」李住院医正打算给方浩洋打电话，方寒却已经大步迎了上去。 走到推车边上的同时，方寒一手已经抓住了患者的手腕，同时脑海中沟通系统：「兑换临时高级诊断。」 「高级诊断（临时），崇拜点1000，是否兑换？」 「兑换！」 方寒毫不犹豫。 之前获取的永久急救其实也包含诊断技能，只不过并不是精专，听护士说患者是心脏病发作，方寒就不敢怠慢，急忙兑换了临时高级诊断，1000崇拜点在一条生命面前算得了什么。 一边诊脉，方寒一边观察患者的脸色，患者微微喘息，口吐泡沫状痰液，痰液还微微有些粉色，这是病情危急的症状。 脸色发白，大汗淋漓，嘴唇发紫，已经丧失了意识，种种迹象都是危急症状。 同时患者的脉象也是乍疏乍数，忽强忽弱。 「这是心悸之症，属于虚症！」 方寒很快有了判断，一边跟着推车跑，一边向李住院医喊：「心悸，虚症，几号抢救室空着？迅速准备参附註射液或者人参注射液缓慢经脉注射，起搏器准备，预防患者随时停博。」 「啊……」李住院医嘴巴大张，有些不知所措。 「啊什么，忘了苗医生怎么交代的，出了事我负责。」方寒喝道，这会儿患者垂危，他可没有功夫和李住院医解释什么，想必方主任等人马上就能赶来，到时候自有判断，这边尽早准备，也算是争取时间。 边上的小护士并不认识方寒，原本听到方寒大喊大叫还准备呵斥，一看李住院医的态度，护士顿时闭嘴了，李住院医她是认识的，方寒能对住院医大唿小叫自然不能是新人，难道是新来的交流医生，是一位主治医？这么年轻，而且还这么帅？ 「送患者去八号抢救室，护士按照方医生吩咐的准备，方主任马上就来。」 被方寒吼了一嗓子，李住院医也只好暂时顺从，苗医生交代了，治疗上听方寒的，他要是不听，出了事责任就是他的。 等患者推进第八抢救室，方浩洋和苗医生已经到了。 「什么情况？」 方浩洋一边上手诊脉一边问。 「心悸，患者脸色莹白，嘴唇发紫……脉象忽强忽弱，应该是虚症。」方寒在边上解释。 方浩洋点了点头，诊了脉，松开手腕，又翻看了舌苔，急忙吩咐：「准备人参注射液，起搏器也准备，通知内科会诊。」 这边方浩洋声音刚刚落下，已经有护士拿着注射器进来了，正是人参注射液。 方浩洋一愣：「这么快？」 「方医生刚才已经吩咐了。」护士回了一句，就开始经脉注射。 第33页 「方寒？」方浩洋回头看向方寒，脸上全是吃惊之色，这个急症可不简单啊，方寒能判断出病症他已经吃惊不小了，没想到方寒连急救方案也想好了……这简直就是妖孽啊。 第0020章 明悟奖励 一般来说，急诊的救治方案不见得多么复杂，也不需要进行什么太大型的手术，对于一些病情危急的患者，和西医的急救一样，都有一套自己的应对措施，急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保证患者的生命延续，为后续的治疗赢得时间。 针对不同的患者，或内服药物、或针灸、或止血，採取不同的办法。 说起来简单，但是真要做起来那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特别对于中医来说，急救手段虽然很多，但是针对不同的情况採取不同的手段，这考究的不仅仅是医生的随机应变能力，还有根基、诊断等等。 有人说，急诊科的医生不一定需要某一项领域多么顶尖，但是必须懂得多，说穿了就是百事通，大杂烩，你什么都要懂才能做急诊。 急诊，首先就是辩证，搞清楚病因，对症治疗，在治疗的时候急诊的风险甚至要比后续治疗大得多，毕竟这个时候患者的情况是最危险的，一个不慎就是一条人命。 就拿这个患者来说，心悸，虚症，根据症状方寒选用注射人参注射液，同时准备起搏器，这是第一步。 人参续命很多人都知道，以前的时候中医治疗，遇到一些病情危急的患者也会採用人参续命，可人参续命也不是什么病症都可以，如果是实证，这样的急救措施反而是要命的。 方浩洋之所以惊讶，正是因为这个，之前方寒的表现还可以说是在某方面有见识，思维灵活，可是今天，这不仅仅是有见识就能做到的。 从方寒进医院第一天面诊郭老，到急黄患者的病案分析，然后是骨科的復位手术，昨天的鱼钩急救…… 见识了昨天方寒的表现之后，方浩洋刻意了解了一下方寒，这不了解不说话，了解之后吓一跳啊，这小子好像方方面面都擅长。 再加上今天的心悸……方浩洋看了一眼方寒，这小子真的只是实习生？ 别说实习生，就是从业十多年的老急诊在有些方面都比不过这小子吧？ 以前方浩洋还真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天才，今天他是真信了。 一边的李住院医心情那就更复杂了。 方浩洋一开口，他就惊呆了，刚才方寒也是这么喊的，方浩洋这么喊李住院医没什么奇怪的，可方寒……你他么只是实习生啊。 一时间李住院医的心情那是没办法用语言形容。 自己辛辛苦苦，上学扎扎实实，好不容易考上医科大学，来了医院努力表现，好好学习，这才留在了江中院，转正成了住院医，可尼玛方寒这才来第二天啊。 江中院可是很苛刻的，能留在江中院的住院医那在学校都是学霸级别的，可今天李住院医是真的受伤了。 再看方寒，胆大、心细，有能力，而且还年轻，长得又帅，什么好事都被这小子占完了，老天何其不公啊。 护士给患者缓慢注射了人参注射液之后，患者的情况逐渐稳定，同时内科的几位专家也到了，领头的就是秦卫华。 「小方，给几位内科的医生说说情况吧。」方浩洋拍了拍方寒的肩膀。 秦卫华讶异的看了一眼方寒，方寒他认识，昨天还想让方寒去他们内科呢，可这会儿让方寒讲情况什么个意思？ 这小子是昨天才到急诊科报导的吧，方浩洋这傢伙就这么让上手了？ 在医院什么人讲患者的情况那可不是随便来的。 外科室专家前来，讲情况的急诊科医生必然是第一位接触治疗患者的医生，也就是首诊医生，正因为是首诊医生，所以他才对患者的情况，病情发展最清楚，这样能避免后续会诊治疗耽误一些不必要的时间。 难道说患者是方寒首诊的？ 秦卫华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这小子难道真的妖孽成这样？ 方浩洋是什么性子，秦卫华那可是清楚的，方寒要不是征服了方浩洋，以方浩洋的脾性，绝对不会这么容易给方寒机会，能征服方浩洋，这小子了不得啊。 方寒却没有考虑秦卫华的心情，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刚才我们已经给患者注射了人参注射液，患者的情况暂时稳定，只不过依旧昏迷，神智不清……」 几位内科的医生上前做了检查，然后前去会诊室商量方案，方寒作为首诊医生参加会诊，只不过这一次他可没敢多说话。 论能力，因为从小接触中医，方寒的本身能力要比一般的实习生强一些，和一些住院医差不多，他现在拥有的技能仅仅是中级急救和一个推拿的理筋八法，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刚才兑换了高级诊断，配合中级急救经验，这才能知道怎么急救治疗，后续的治疗方案他可没这个本事掺和。 虽然没有发言权，但是能旁听一群专家会诊，这也是难得的机会，除却系统的技能兑换，自己的成长也不能忽视不是？ 而且有了中级急诊作为基础，列席这样的会诊对方寒来说也不算是听天书，很多概念和理论他是听得懂的，会诊结束他确实也受益匪浅。 从会诊室出来，吴磊林光亮李住院医几个人看向方寒的眼神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甚至林光亮眼中的嫉妒恨意也消除了不少，差距太大了。 第34页 林光亮又不是傻子，相反他还是江州医学院的高材生，尖子生，之前只是不忿方寒抢了他的风头。 可现在方寒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现，未来的成就基本上很透明了，留院是必然的，而且明年四月份的全国医师资格证书考试报名，江中院必然会帮方寒报名的，而他们这些人却要慢一步，一步慢，步步慢，或许等方寒成了主治医，他们这些人还只是住院医吧。 「你们站在这儿干什么，吓我一跳。」方寒刚出门就看到这几个人，真的吓一跳。 他是最后一个出会诊室的，出门的时候是边走边查看系统后台明细，刚才情况紧急，他花了1000崇拜点，这会儿是真肉疼。 李**对宿主产生羡慕情绪，崇拜点+10。 苗大龙对宿主产生羡慕情绪，崇拜点+20。 …… 林光亮对宿主产生羡慕情绪，崇拜点+1。 方寒抬头看了一眼林光亮，表情有些幽怨，这小子的情绪怎么变成羡慕了，不应该是恨吗？少了一点崇拜点啊。 「崇拜点总计2946！」 看着剩余的崇拜点，原本都快4000了啊。 虽然肉疼，不过方寒并不后悔，医生治病救人犹如兵家用兵，兵贵神速，那会儿不管方浩洋能不能及时赶到，既然他第一个到的，就不能犹豫，必须为患者争取时间，在人命面前，一切都是渺小的。 倘若为了节省崇拜点而忽视治病救人，即便是他的水平超越国手大家，又有什么意义呢？ 「叮……恭喜宿主明悟自身，有了成为一位真正大医的胸襟品行，奖励随机抽奖一次，永久中级技能（自选），希望宿主能够秉持本心，成为一位真正的大医国手。」 突然脑海中蹦出一条系统的提示音，吓了方寒一个机灵。 mmp…… 方寒差点没跳起来，自己刚才的一番明悟，竟然还有奖励。 随机抽奖一次，永久中级技能（自选）。 又一次永久中级技能（自选），要是自己搞清楚系统的奖励机制，是不是以后就不用辛辛苦苦攒崇拜点了？ 「系统，这个奖励机制是都有哪些啊，别藏着掖着。」 「无可奉告，宿主自行领悟。」系统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方寒摸着下巴：「宁愿架上药生尘，莫让天下人有病……」 系统没反应。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系统还是没反应。 「嗨，方寒！」吴磊的手在方寒面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这短短一会儿，方寒的脸色那是变了又变，莫不是生病了？ 「啊……」方寒勐然惊醒：「我没事，只是在回想刚才几位专家的方案，受益匪浅。」 李住院医伸了一个大母猪：「怪不得方医生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想问题太入神了。」 「叮……李**对宿主产生崇拜情绪，崇拜点+50！」 「我擦！」 方寒双眼发光的看向李住院医，这就崇拜了，崇拜情绪，崇拜点翻五倍啊…… 第0021章 武侠风？ 不得不说，这一次的奖励来的太突然了。 突然的让方寒有些绰不及防。 截止现在，方寒的崇拜点只不过刚刚突破三千，加上之前兑换临时技能的消耗，满打满算也就获得了七千多崇拜点，然而一次永久初级技能的兑换点所需却是50000点。 换而言之，方寒得到系统这么久所获得的崇拜点还不够兑换一次初级技能的。 截止现在，方寒得到系统满打满算已经过十天了，就按照十天算，平均下来他想要兑换一次永久初级技能差不多要攒三个月的崇拜点，就这还是在不怎么兑换临时技能的情况下，中级技能是500000万，这么算下来那就是三十个月，三年吶。 三年兑换一个永久中级技能，想想都可怕。 当然真要算起来，以中级技能堪比主治医师和副主任医师之间的水准，三年时间其实也不算太短，可别忘了，系统技能是拆分开来的，谁家主治医生就会一个中级诊断亦或者中级针灸？ 上一次获得永久中级技能（自选）方寒已经喜不自胜了，这又来一次，真是爽歪歪啊。 冷静下来，方寒也大概明白系统的意图了。 大医养成系统的目的是把他培养成一位真正的大医国手，国医宗师，所以对各方面都有要求，除了技能，还有品行，因此除了正常的崇拜点兑换，还有一些隐藏的奖励机制，就好比玩游戏里面的隐藏任务一样。 或许崇拜点属于正常打怪升级，隐藏任务那就是意外的收穫了。 「你们跟着李医生去熟悉情况，我去好好领悟一下刚才几位专家的会诊会议精神。」方寒向李住院医几个人交代一声，就一个人躲到休息室去了。 这会儿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选取技能，还有一次随机抽奖，也不知道会抽到什么。 在休息室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方寒闭上眼睛沟通系统：「系统，打开技能面板。」 脑海中，技能面板打开，从初级到高级一直到宗师级，各种技能眼花缭乱。 「中级望诊、中级针灸、中级制药、中级医案分析、中级论文……」 「中级论文？」 看到这里，方寒微微一愣，写论文是每一位职业医生的必备技能，在学校的时候就有这方面的培训，毕业的时候每一位毕业生也必须交一篇毕业论文。 第35页 用学校老师的话来说那就是，论文是一位医生战斗的工具和提升知名度的最佳途径。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人红是非多。 一位籍籍无名的医生一般没什么麻烦，但是当你开始崭露头角的时候，就难免受到攻击，有的人眼红，有的人想蹭热度，有的人想把你作为垫脚石，各种想法的人都有。 那么靠什么方法呢，那就是论文。 医疗圈有自己的圈子，有时候你一个医案，或许就会引起一些人的攻击，那些人从各方面来辩论你治疗的不专业，鲁莽等等，这个时候回击的方式就是论文。 其次，医生们治疗一个经典的病案，也需要以论文的方式宣传一下自己，让自己在圈子里提升名望。 「中级论文！」 方寒微微沉吟，作为拥有系统的他，或许更大的名气，让更多的人崇拜亦或者羡慕嫉妒恨，那才是成长的捷径，那么懂得怎么写论文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在文化课方面，方寒并不算太出色，要不然也不会去了林州中医学院，林州中医学院并不算什么知名的中医学院。 至于论文方面的功底，方寒更是逊色不少，也亏了他在其他方面还算出色，这才得到了学校仅有的几个江中院的实习名额。 只是将一次获取永久中级技能的机会用来兑换写论文，是不是有些浪费，论文怎么写可以学习，进步要比医术快的多吧？ 犹豫啊，纠结啊，抓头髮啊…… 「呀，方医生，您一个人在啊。」突然边上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位漂亮的小护士手中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 「护士姐姐好。」方寒急忙打招唿。 小护士有些羞涩，脸上露出一丝潮红：「我刚才看方医生您进了休息室，想来是昨天没睡好，特意给您泡了一杯茶。」 「谢谢护士姐姐。」方寒接过茶杯道谢。 「方医生太客气了，我叫林雨珊，你叫我名字就行了了。」小护士被方寒叫的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就叫你林护士。」方寒道。 「好啊。」小护士嘴上说好，心中却有些小失望，林护士哪儿有名字亲近。 「方医生，您都擅长哪一方面的治疗，以后有患者我给您留着。」 急诊科挂号，不会有专门哪个医生的号，患者来到科室都是根据挂号先后以及病情情况去分诊台等候护士安排的。 病情危急的患者，就像是刚才的心悸发作，急诊科一般都会提前得到消息，患者到来，紧急电铃响起。 如果只是一般的急诊，比如头昏脑涨，发热呕吐之类的，分诊台的护士会根据医生们的情况安排或者通知医生。 所以说在医院，一些老资格的护士地位并不低，甚至比起一些住院医地位还要高一些，遇到一些主治医也不需要太巴结，毕竟护士和医生是两个不同的部门，除非是科室的主任一级。 千万别小看护士这个职业，收入或许不是很高，一般眼界都不低。 网上不是就有调侃的段子嘛，说什么找女朋友千万不敢找护士，想一想，护士妹子整天打交道的都是一些研究室博士生，最差也是本科生，而且这些人还都一个比一个忙，比一个努力，回到家看到普通本科毕业的男朋友毫无上进心的玩手机玩游戏，这反差…… 对于实习生来说，即便是小护士那也需要巴结交好，能不能安排到任务，有机会了能不能上手，有时候就是小护士决定的。 林雨珊知道像方寒这种实习生，最需要的就是锻鍊的机会，所以投其所好。 「我什么都擅长，要是有合适的患者，林护士记得照顾我。」方寒笑着道。 「我会交代分诊台的姐妹们的。」林雨珊甜甜一笑：「那我就不打扰方医生学习了。」 瞧瞧，妹子多会说话，方寒明明是偷懒，哪儿学习了？ 林雨珊离开之后，方寒继续纠结这个永久中级技能的选择。 「算了，还是先抽奖吧。」 纠结了一会儿，方寒决定先领取另外一个奖励，随机抽奖。 「系统，我要抽奖！」 「抽奖面板打开，宿主是否决定现在抽取奖励？」 方寒的脑海中面板一变，成了一个大圆盘，上面有一个指针，这是大转盘的模式啊，转盘周围一圈的格子里面写着这一次随机抽奖的奖励。 看到奖励项目，方寒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这都是什么鬼？ 八卦掌、形意拳、太极拳、咏春拳、八极拳…… 「系统，你是不是中病毒了？」方寒盯着转盘上的抽奖选项，不是说好了是大医养成系统吗，怎么变成武侠系统了？ 「咱们的类型是都市，你这突然变成武侠，读者们会不适应的。」 问话的时候，方寒是又激动又担心。 武侠系统那可比大医养成系统牛叉多了，这刚开始是低武，后面会不会有中武，高武，到最后期就是飞天遁地，长生不老。 方寒记得，系统之前说过，以后还会升级，这么说来很有可能啊。 难道真的要改类型？从都市改成武侠然后改成仙侠玄幻之类的？ 担心自然是怕系统真的中病毒了，难得拥有个系统，哪怕是都市，也是外挂不是，这要是毁了，多可惜。 「系统没有中病毒，也不会中病毒，中医自古就和武术、道教、佛教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作为一名大医国手，强身健体，拥有健康的体魄是至关重要的，同时正骨、行针的一些高级技能也不是宿主现在的体魄可以施展的。」系统回应道。 第36页 「你的意思是，这上面的武术只是强身健体用的？没有什么内功，暗劲明劲之类的，飞檐走壁呢？一苇渡江呢？」方寒有些小失望，难道是公园街角大爷们锻鍊身体用的。 「这些都是很正宗的内家拳，内功之类的自然不可能有，不过如果宿主能够抽到宗师级的拳法，一个人打十几个普通人绝对没问题。」 「比特种兵王还厉害？」方寒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没有内功，成为一个高手也不错啊。 再仔细看转盘，果然每一种拳法的格子都分成了三个，入门、精通、宗师。 「请问宿主是否开始抽奖？」系统再次发问。 「抽吧。」方寒眼心一横，不再注意转盘，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既然是强身健体的正宗内家拳，那就没什么好挑的，随便来一个都成，总比自己现在厉害吧？ 一秒钟…… 十秒钟…… 一分钟…… 五分钟…… 方寒终于忍不住查看系统，抽奖面板已经不见了，系统也没什么提示，这他么什么意思？ 「系统，抽奖完了？」 「完了！」 「我抽的奖励呢？」方寒心一凉，他记得转盘上面好像有空白来的，难道没抽中？ 「奖励已经抽取，请问宿主是否提取？」系统询问。 「提取啊，等什么？」方寒拍着胸口，真是吓死个人，只要抽中了，入门也行啊。 第0022章 正骨（中级永久） 「恭喜宿主抽中内家拳八卦游身掌（精通），提取中！」 随着系统的提示音落下，方寒突然感觉到一股热流从下丹田部位缓缓散开，逐渐传遍全身，一种难以严明的舒畅敢让方寒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唿，舒服啊！」 方寒的脸上露出一丝惬意，整个人就像是刚刚做完大保健，虽然并方寒不知道大保健是什么感觉…… 「啧啧，真舒服！」 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吴磊几个人走了进来，能这么随意打趣方寒的除了吴磊也没别人了。 其实方寒倒也没有他么不近人情，只是有时候随着一个人的地位不断走高，身上的光环也就越来越浓。 这几天方寒的表现实在是耀眼，这也导致实习生们几乎把方寒神化了，一些人看到方寒下意识的就感觉到自卑，不敢太放肆，如果方寒能和谁主动说句话，对方也会感觉到兴奋。 其实这个光环并非方寒自己生成的，而是别人强加的。 这就好比一些人看到有钱人，下意识就怂三分，真要说，人家有钱和你有屁关系，你怂个毛蛋啊。 「喝着茶，想着美女护士，这小日子过的。」 方寒白了一眼吴磊，谁想小护士了，他眼睛一瞪：「你们没事干了？」 「这会儿闲了。」吴磊在边上坐下，眼睛盯着方寒边上的茶杯，刚才他们可是看到林护士端着茶杯进来了。 同样是实习生，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李住院医也是满脸羡慕，他来急诊这么久了，别说喝小护士的茶了，一颗瓜子都没吃过，相反，为了蹭机会，他还没少给护士买早点和零食。 「……崇拜点+8。」 方寒端起茶杯，仔细的看了看，这杯茶不简单啊，帮他赚了八个崇拜点。 「没事了就和李医生去熟悉情况，别在这儿呆着。」方寒喝了一口茶，挥了挥手赶人，他这技能还没选呢，本来就纠结，边上有人影响思考。 李住院医无奈的一笑，你见过实习生赶住院医的吗？ 幻想着自己成了住院医，带着实习生，被人称作李老师，有人端茶倒水，结果……想像和现实总是差距很大。 林光亮看了一眼方寒，自始至终方寒都没看他一眼，实习的第一天，林光亮还觉得这一届的实习生中方寒是他唯一的对手，也只有这样的对手才能激起他的好胜之心。 谁曾想，他连做方寒对手的实力都没有，新建的号，游戏开局，大家明明都是青铜，中间却混了一个王者小号，这还怎么打？ 休息室再次安静下来，方寒这才继续考虑该选什么中级技能。 「系统，能不能给点提示？」无奈之下方寒向系统求助。 「宿主可以进行抽奖选取。」 「抽奖？」 方寒愕然：「你的意思是交给运气，就像刚才的转盘一样，转到什么算什么？」 「对。」 「我累个去。」方寒爆了一句粗口，我傻啊，系统技能里面有偏门的技能，也有分割的非常厉害的，要是选到偏门的，来一个类似于理筋八法之类的……拔火罐中级永久？这不扯淡吗？ 「系统也只是为宿主提意见，听不听是宿主自己的事情。」系统也不生气，当然，或许根本没有情绪。 「那我指定几个技能进行抽取可以吗？」方寒觉得系统的提议也不是真的完全不靠谱，既然难以抉择，抓阄也算好办法吧？ 只要排除一些偏门的技能，其他的抽到哪个算哪个。 「可以，自选技能，宿主随意。」 方寒沉吟了一下：「那就正骨（中级永久）、论文写法（中级永久）、缝合（中级永久）、针灸（中级永久），四个技能进行随机抽取。」 中级急救是个大杂烩，里面已经包含了诊脉、诊断、望气等一些基础技能，虽然没有单个技能那么专精，却也够用了。 第37页 既然在急诊，那么遇到一些骨伤患者、或者大出血、外伤伤口患者的概率还是比较大的，针灸里面有针灸止血，针灸急救，可以用的上，缝合就不用说了，中医里面本就有简单的缝合手法，江中院虽然是中医医院，外科手术不擅长，但是急诊来一些外伤缝合患者还是可以治疗的。 相比西医医生的职业发展方向，中医有自己的特色。 在西医医院，一般医生都会专注一个方向去提升自己，争取成为某个领域的领头羊。比如外科医生，提升自己的手术水平，即便是急诊科的外科医生，梦想也是成为外科专家，内科，骨科等等都是一样。 中医却不同，中医并不是一个单独的医学，而是一个整体，无论是急诊科的医生还是其他科室的医生，走的路都一样，不断完善自己，掌握更多的经验和理论，成为一名遇到什么病都能治，什么病都能看的医生，而不是偏科，事实上偏科的中医人除非在某些领域拔尖，比如正骨，针灸，要不然是很难成为一名杏林名家的。 方寒来急诊的目的也是锻鍊自己，同时尽快出头，获取更多的崇拜点，充实自己的技能，所以眼下他要选的就是急诊科急需的技能，这四个技能无论哪一个，现在都用的到。 「宿主拥有的一次中级技能（自选），将在正骨（中级永久）、论文写法（中级永久）、缝合（中级永久）、针灸（中级永久）进行随机抽取，宿主是否确认？」 「确认！」 方寒狠狠的咬了咬牙。 「叮，恭喜宿主抽取正骨（中级永久）！」系统的提示音想起。 「这么快？」方寒一愣，这次怎么变了。 「宿主是否提取？」系统没有理会方寒，继续询问。 「提取！」 随着确认，方寒的脑海中瞬间多了不少东西，整个过程一秒不到。 「正骨？」 方寒活动着双手，就像是双手捧着一条腿，他一手前伸，一手一拉一扭，做了一个正骨復位的动作，然后站起身伸了个拦腰。 「灌顶大法啊，这就成正骨高手了？」方寒很是有些跃跃欲试。 「方医生。」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来，林雨珊的脑袋探了进来低声道：「方医生，有一位手腕脱臼的患者，您能治吗？」 「能啊。」方寒一愣，差点没过去抱起林雨珊亲一口，林护士真是太可爱了，自己需要什么，她就送来什么。 「那我让患者去第三治疗室等您。」林雨珊甜甜一笑，然后关上了门。 方寒活动了一下身子，也迈步走了出去。 来到第三治疗室，李住院医正在里面给患者检查，看到方寒进来，急忙道：「方医生，林护士说这个患者您要的？」 急诊科懂得正骨的医生一个也没有，平常有骨折或者脱臼的患者都是第一时间请骨科的人前来，刚才李住院医已经准备叫人了，林雨珊过来吩咐：「方医生马上就到了，你们别乱动，这是方医生要的患者。」 「林护士说有位手腕脱臼的患者，我正好懂，就过来看看。」方寒看了一眼李住院医：「咱们急诊还有人会正骨吗？」 「没有，都是请骨科的人前来。」李住院医道。 「以后有这方面的患者我来处理。」方寒一边洗手一边道。 「啊……」李住院医嘴巴大张：「所有这一类患者？」 对于方寒的一些本事，李住院医原本已经不怎么吃惊了，这一例脱臼的患者方寒可以处理，他也接受了，可是听方寒这意思，这是打算抢骨科的生意啊。 「李医生您大惊小怪了，前两天方寒还在骨伤科做了一例寰关节移位的正骨手术。」吴磊呵呵一笑，正骨，他们见识过了。 李住院医看了一眼吴磊，再看看林光亮和另外一名女生，三个人都很坦然。 「好吧。」李住院医嘆了口气，天才的世界常人根本不懂。 方寒洗了手，然后上前检查了一下患者的脱臼部位，患者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看到方寒这么年轻，还有些不放心，问：「你们医院再没医生了？」 「这是急诊科，医生都很忙的，能有一位空闲下来的医生你就烧高香吧。」方寒回答道，说着话，他不经意的拉住患者的手指斜向上一拉，然后勐然一扭一推。 「咔！」 一声轻响，方寒松开手：「行了，记得三天之内不要太活动，半个月之内不要干重活。」说着回头对李住院医吩咐：「给患者开一瓶红花油。」 「啊……」李住院医好半天没回过神来，这就好了，这就好了？ 治疗室门被人推开，苗医生大步走了进来，边走边笑：「我听说小方在治疗一位脱臼的患者？」 进门的时候苗医生是心情大好，方寒现在挂在他的名下，方寒越厉害，他就越高兴，方寒作为实习生是没有单独治疗权的，也没有处方权，换而言之，方寒每次治疗的患者名义上那都算是苗医生。 医院除了工资，还有奖金，这奖金怎么算，就是看谁治疗的患者多，出的意外少。 这么下去，月底可以多拿不少钱了，苗医生心情美滋滋，又不是每个人都是陈百万，医生也要生活啊。 第0023章 回头客 「苗医生！」 几个人急忙打招唿，在急诊这种大型科室，成为主治医就等于拥有了很大的自由和权限。 第38页 急诊科患者多，住院医和实习生也相应的多一些，基本上每一位主治医手底下都有好几位住院医跟着。 苗医生目光一扫，看到方寒正在洗手，笑呵呵的道；「看来我来的很及时嘛，这是要开始了？」 「已经结束了。」方寒擦干手，治疗前后要洗手，这是作为一位医生的良好习惯。 「已经结束了？」苗医生一愣，他也是刚才远远看到方寒进了治疗室问了一下，这才跟了过来。 前后有三分钟吗？ 苗医生有些疑惑，这么快就治疗完了？ 一般来说，实习生治疗的时候都要有主治医在场看着，避免出现什么失误，毕竟实习生出错，主治医生是要承担责任的。 在病歷上这个治疗也会写清楚，方寒是在苗医生的指导下完成的，而不是独立完成。 苗医生已经放心了方寒的水平，这才给了方寒自主权，同时又让李住院医跟着，其实是以防不测，毕竟李住院医是有行医资格的。 纵然已经把方寒想的很厉害，苗医生还是吃惊不小。 吴磊再次在边上捧哏：「苗医生，前两天培训的时候方寒就在骨伤科完成了一例寰关节復位，也很快，陈医生求着任主任让方寒留在骨伤科呢。」 「哈哈。」苗医生高兴的拍了拍方寒的肩膀：「小方不错。」 他是真高兴啊，方寒竟然在正骨方面有这么深的造诣，那以后急诊科来了骨伤患者就不用叫骨伤科的医生来了。 骨伤患者的治疗，比如关节脱位，骨折復位等等，这些可是有明确的收费标准的，一般来说骨伤科真的来钱很快，有了方寒，这以后急诊科的骨伤患者可都是他苗大龙的了。 「我看看情况。」 苗医生走上前，在患者的手腕部位摁了摁，正骨他不会，可是检查还是检查的出的，方寒的復位很完美，患者的手腕现在已经可以活动了。 「小方你和我来一下。」苗医生招了招手，同时向李住院医吩咐：「给患者开一瓶红花油，叮嘱一下注意事项。」 方寒跟真苗医生走出治疗室，一边走苗医生一边问：「小方，你这正骨復位，骨折的患者也能处理？」 「只要不是粉碎性骨折，或者压迫神经大动脉之类的，都可以。」方寒想了想道，他获得的是中级正骨，一些难度太高的骨伤病还是没法处理。 「很不错了。」苗医生感嘆道：「你这么大年纪，懂得真不少，有机会真想见一见你爷爷，你是江中人吧？」 「是江中本地人。」方寒道：「上学那会儿我成绩一般，所以报考了林州中医学院。」 「我还以为你上学的时候就是学霸呢，这是把精力都放在了学医上了吧？」苗医生哈哈一笑，觉得自己在某方面终于胜过方寒了，他上学那会儿可是学霸。 「还行吧，其实我觉得我天赋一般。」方寒谦虚的道：「也不知道我三十岁之前能不能考到主治医师职称。」 有着系统，三十岁之前主治医，真的算是谦虚了。 可这话听在苗医生耳中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方寒，这小子不会是故意的吧？自己已经快四十了，还是主治医，副主任遥遥无期，你三十岁之前主治医？三十五岁副主任？四十岁主任？ 按说以方寒现在表现出来的天赋，这么算已经是很稳妥的算法了，非常保守了，如果稍微有点机遇，苗医生觉得方寒成为主任或许更早。 可是你那句我天赋一般什么意思？ 你要天赋一般，我这天赋岂不是差的不敢见人了？ 这儿可是江中院，江中院的主治医拉出去，去其他医院甚至可以干副主任或者主任了。 再看方寒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刚才的话完全是由心而发。 一时间苗医生又有些钦佩方寒了，年纪轻轻，这么有本事，却如此谦虚，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啊。 「……崇拜点+100！」 方寒正走着，突然一愣，回头看向苗医生，这莫名其妙的你贡献崇拜点什么意思？ 后台明细，苗大龙对宿主产生钦佩，崇拜点+100。 钦佩情绪也算是一种崇拜，系统是按照真心崇拜算的，比起嫉妒羡慕之类的情绪崇拜点翻了五倍。 100点，足足100点啊，方寒看着苗大龙，只觉得苗医生突然好像帅了不少，这是拥有系统以来，单次给自己提供崇拜点最多的一位了吧。 看到方寒灼灼的眼神，苗大龙摸了摸脸颊，不解的问：「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方寒急忙摇头：「我只是觉得苗医生您太和蔼了，一点架子都没有，是我遇到过的最好说话的一位医生了。」 「哈哈。」苗大龙开怀一笑，这小子嘴巴挺甜啊。 年纪轻轻，不骄不躁，又有能力，而且懂得做人，人又长得帅，这样的年轻人要是还不能走向人生巅峰，那简直太没天理了。 …… 急诊科门口，一位中年人带着一对年轻夫妇急匆匆走了进来，一边走中年人还一边喊：「方医生，方医生！」 林雨珊听到有人喊方医生，急忙上前招唿，态度很和蔼：「请问您是找人还是？」 急诊科就两位姓方的，一位是方浩洋，是副主任，一般来人都会称唿方主任，另一位就是方寒，这人要是来找方寒的，自己岂不是又能和方医生说话了？ 第39页 「我们是来找方寒方医生的。」中年人解释道。 「你们等一等，我去帮你们喊方医生。」林雨珊的态度更客气了，顺便问：「你们是方医生的亲戚还是？」 「我们是来找方医生瞧病的，我儿子昨天就是方医生看好的。」中年人道，这中年人正是昨天那位鱼钩卡喉咙的少年的父亲。 「看病的啊。」林雨珊有些小失望，还以为是方寒的家人呢，不过还是很客气：「你们先去那边坐吧，我去通知方医生。」 虽然是找方寒看病的，林雨珊依旧很兴奋，方医生真厉害，这才来了急诊科两天，就有回头客了。 「小方啊，你懂得多，治疗上的一些水平那是一点也不比咱们科室的老牌住院医差，只不过呢，你们实习生是没有工资的，我打算和方主任商量一下，给你把奖金算上。」 苗医生找方寒其实也就这个事，以方寒的能耐以后上手的机会非常多，很多患者苗医生自己甚至都束手无策，比如正骨。 但是呢，方寒现在却挂在苗医生下面，所有的治疗都算苗医生的，这月底也会给苗医生算奖金的。 想让马儿跑，又不想让马儿吃草的事情苗医生干不出来，最主要的是方寒必然是留院的，甚至要不了几年就和他差不多了，这么占方寒便宜，他有愧啊。 一般主治医带实习生，实习生能上手那是了不得的恩惠，主治医手把手教着，授业之恩啊，你干了活还要感谢主治医，这就好比一些大学教授让手底下的研究生免费帮自己工作赚钱是一回事。 可方寒不同啊，人家不需要你教，甚至某些领域比你还厉害，前途光明，苗医生就要想一想提前交好了。 「苗医生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方寒急忙摆手，这怎么好意思。 「就这么定了，我会和方主任商量，你们实习也不容易。」苗医生呵呵笑着：「其实也没多少，估么着一月也就一千块左右，够你生活费了。」 实习生没有工资，自然没有底薪，这奖金却是科室分配，不算违规，每月一千块不多，这也是人情啊。 两人正说着话，林雨珊在后面喊：「方医生，来了患者，专门找您的。」 「专门找我的？」方寒一愣，自己才来了急诊几天，这就有人专门找了？ 苗大龙也有些纳闷：「你没搞错？」 「就是昨天那个鱼钩卡喉咙的患者家属带人来的。」林雨珊解释道，眼睛盯着方寒，方医生真厉害。 「那一起去看看。」苗医生恍然，昨天那个治疗，苗医生是终身难忘。 两个人跟着林雨珊来到等待区，中年人远远就看到方寒，急忙带着青年夫妇走了过来。 「方医生，您好。」中年人满脸笑意。 青年夫妇一愣，他们原以为苗大龙才是方医生的，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年轻人，这靠谱吗？姑父也太那啥了吧？ 方寒点了点头，看向青年夫妇怀里抱着的孩子：「是孩子生病了？」 「对，两天了，一直昏睡不醒，看了不少医生，都找不到病因。」中年人点头。 「我看看。」方寒伸手去逗孩子，孩子闭着眼睛，脸色潮红，双眼紧闭，唿吸匀称，看上去就像是正常的睡觉，没什么不妥。 检查了一下舌苔和眼睛，也没什么一场，方寒伸手诊脉，脉象也没什么问题，这就奇怪了。 苗医生也上前检查了一番，皱着眉回头对方寒道：「要不通知儿科的专家过来看一看吧？」 第0024章 苗医生教徒 方寒没吭声，而是在脑海中寻找着有没有类似的病案。 中级急救是一个大杂烩，歷史上很多急救经验，急救病案都有收录。技能抽取之后，这些东西全部到了方寒的脑海中，成为了方寒的经验和记忆。 虽然这些东西在系统的帮助下方寒很自然的融合接受，没有任何不适，就好像这些东西原本就是他的。 但是却依旧有些许不同，因为这些经验不是方寒亲身经歷，也不是他靠学习获取的，所以反应并没有那么迅速，他需要一点时间来回忆和整理。 「小方？」 苗大龙又喊了一声，方寒这是？ 「哦……」 方寒应了一声然后回过神来，再次看了一眼婴儿的脸颊，双颊通红…… 「孩子现在还餵母乳吗？」方寒问道。 「餵的。」孩子的妈妈急忙道：「孩子才半岁多，还没有断奶。」 「你是不是喝酒了？」方寒突然来了一句。 孩子的妈妈一愣，有些没有明白方寒的意思。 「你这两天是不是喝过酒？」方寒再次问。 「前两天喝过一次，我是干销售的，平常应酬少不了，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家带孩子，前两天一位老客户邀请，实在推不过，喝了些。」 「那就是了。」方寒点了点头，怪不得孩子昏睡不醒，却一切正常，除了醒不来，吃喝拉撒都没有异样，而且脸颊潮红。 「这是喝醉了。」方寒下了结论。 「喝醉了？」孩子的父亲一愣，这么小的孩子喝醉了？想到这儿回头瞪了妻子一眼。 「孩子的妈妈喝了酒，母乳中就会有酒精含量，虽然含量很少，但是这么小的孩子可受不了，这种情况你去做血液测试都测不出来。」 第40页 方寒一边解释一边叮嘱：「哺乳期的妈妈一定要注意饮食，孩子既然还吃母乳，母亲饮食不健康，很容易影响孩子，要是孩子是过敏体质，那后果不堪设想。」 「方医生，那需要治疗吗？」孩子的妈妈满脸自责和焦急，你说说，自己喝什么酒啊，这两天把人吓坏了。 「我刚才检查了，孩子一切正常，不需要治疗，等酒劲过了就会醒，以后注意点。」方寒摆了摆手。 「谢谢您方医生。」孩子的父母急忙道谢，姑父找的这个医生虽然年轻，那是真有本事，这两天她们去过好几家医院都没找出病因，一家人都快急疯了。 苗大龙站在边上一声不吭，心中也是惊讶万分，喝醉酒的人他见的多了，这喝醉酒的婴儿他还是第一次见。 方寒也真是厉害，这也看的出来。 林雨珊早已经双眼放光，方医生就是了不起，真帅啊，好喜欢方医生，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等年轻夫妇抱着孩子离去，方寒一回头，这才看到边上的苗大龙，不由的有些尴尬，刚才也没问问苗医生的态度，好歹做个面子工程，这也太不把主治医当回事了吧？ 苗大龙却没有生气，脸上全是笑意，他早已经不把方寒当实习生看了，方寒越优秀，他越满意，这才抢了骨科的生意，又要抢儿科的，以后急诊科可真成了全能了。 「小李，回头把小方治疗的几个病例医案整理好，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苗大龙回头向李住院医吩咐。 一病一案，这是医院的规矩，同时医案也是医生成绩的展示，苗医生打算把方寒这一段时间治疗的所有病案都整理起来交给方浩洋，给方寒表表功。 要知道，急诊科的医生每天要治疗的患者并不少，整个急诊数十医生，领导不可能知道你每一位医生都干了什么，一般情况只要你不出错，领导就会不闻不问。 对方寒来说，实习期间的表现可是关系到毕业成绩的，再者也关系到方寒留院以后的前程，既然交好，苗医生自然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知道了苗医生。」李住院医委屈的应了一声，治疗方寒来，病案他来写，这……反过来了啊。 李住院医算是看透了，有方寒在急诊一天，就没有他出头之日了……希望时间过快点，方寒赶快轮转走吧，整天被实习生领导，没脸见人了。 苗大龙看一眼李住院医的表情，轻轻招了招手：「小李，你跟我来一下。」 李住院医急忙跟在苗医生身后，两个人慢慢走远，直到边上没什么人了，苗大龙这才道；「小李啊，我让你跟着方寒你是不是觉得委屈，觉得丢人？」 李住院医一愣，急忙摇头：「苗医生，我没有。」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不用藏着掖着，我也不会因为你委屈就怪你。」苗大龙温和的道。 「有那么一点。」李住院医点头。 「愚蠢！」苗大龙呵斥道。 「啊……」李住院医嘴巴一张，我这怎么愚蠢了，换谁谁不委屈？ 「你觉得方寒的水平怎么样？」苗医生换了个口吻。 「很厉害，比一些主治医都厉害。」李住院医回道，说着又急忙解释：「不包括苗医生您。」 「呵呵。」苗大龙微微一笑：「我也不怕你笑话，在有些方面我还真不如方寒。」 李住院医没敢吭声，这话苗大龙自己说说可以，他可不敢表态。 苗大龙继续道：「你既然是学中医的，应该知道医不叩门，道不轻传。」 李住院医点了点头，若有所悟。 他是学中医的，一些事自然知道一些，在杏林界，规矩是非常严的，很多东西都是一代代传承下来的，讲究师承，讲究资歷，讲究辈分，尊师重道。 以前中医人学医那都是从学徒干起，经过重重考验，拜师的时候三拜九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在以前，不仅仅是中医，哪怕是学个手艺也是如此，因为你学的不仅仅是手艺，而是养家餬口的能耐，人家把养家餬口的本事传给你，那就是再生父母。 道不轻传，医不叩门，轻易得到的东西往往没人珍惜。 到了现在，很多规矩少了不少，现在的老师大多数已经成为了单纯的职业，义务教育，没什么拜师门槛，大家也把老师不怎么当回事。 可中医不同，即便是现在，大多数有本事的中医人，手艺那都是传承下来的，没有几个人是轻易的学到的本事。 就拿秦卫华来说，秦卫华的老师就是国内赫赫有名的伤寒派圣手罗元辰。当年秦卫华拜师罗元辰的时候那是经过重重考验，歷经艰辛。 不仅仅秦卫华，有些本事的中医人大都是如此，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心态也就不同。 我自己都是千辛万苦学来的本事，为什么要轻而易举的传授给你？ 不敢说所有的中医人都是这个心态，最起码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医院自然不是学校，也不是什么门派，想学本事不说什么拜师扣头，最起码你要有打动导师的诚意，要不然，实习期间你就跟在导师边上看着，能学多少是多少，指望导师主动招唿你？门都没有。 同行是冤家，这话绝对没错，并不是所有的医生都大公无私，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想法各行各业都有，更别说还保留着不少传统规矩的杏林了。 第41页 「面子值几个钱？学到的本事才是自己的，谁也拿不走。」 苗医生斜眼看了一眼李住院医：「小李啊，你来医院也不少时间了，学到多少东西心中没数？跟着几位主治医、主任，别说这些人没多少耐心，就算有，也没那么多时间，可是方寒呢？」 「方寒是个实习生，你是住院医，只要你愿意放下面子，我想你问什么他都会解释给你，跟着方寒学东西要比跟着我们这些人更容易，有时候劫难其实也是机会，就看你怎么想了。」 李住院医默不吭声，苗医生说的真的很有道理。 「回去好好想一想吧，歷史上多少名医都不仅仅一位老师，很多名医都曾为了学医吃苦受累，在乎面子？你什么也学不到，住院医是假的，主治医也是假的，本事才是真的，你看看方寒，人家不过是实习生，来了短短几天，谁不在乎？」 「苗医生，我明白了，谢谢您解惑。」李住院医满脸正色：「能跟着您，真是我的幸运。」 「哈哈，去吧。」苗大龙挥了挥手，看到李住院医走远，这才唿了口气，终于是把这小子的心结去了。 说实话，他还真怕李住院医撂挑子，方寒毕竟是实习生，总要有人跟着，他呢又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小李是不错的人选。 「系统，我刚才应该是获得了苗医生的真心崇拜了吧？」 休息室，方寒一个人把自己关在里面和系统讨价还价。 「是！」 「这算不算是第一次获得高一级同职业者的真心崇拜？」方寒问。 「是。」 「那没有奖励？」方寒心跳加速，奖励啊，这才是他和系统较真的原因。 「宿主第一次获得高职称同职业者真心崇拜会有奖励。」系统回答道。 「那就好，快，告诉我奖励是什么？」方寒松了口气。 第0025章 便秘 「方医生，您饿了吧？」 方寒正和系统计较呢，休息室门被人推开，李住院医笑呵呵的提了个塑胶袋进来了。 「距离吃饭还有一会儿，您要饿了，先吃点水果垫一垫。」塑胶袋里面是两个红彤彤的苹果。 方寒奇怪的看着李住院医，很是莫名其妙啊，人家林护士端茶他理解，那是对美好事物的一种欣赏，是对帅哥的一种呵护，可是你李住院医这是什么意思？ 最主要的是你是住院医啊，给实习生拿水果，这是讽刺自己没有给他带好处？ 「我听吴磊说方医生您没有吃早点的习惯，这很不好，这会儿肯定饿了，想着我正好有水果。」李住院医依旧很殷切。 苗医生说的很对啊，跟谁学本事不是学啊，道无先后，达者为先，人家小方医生是比自己年轻，也确实才来，还是实习生，可人家有真才实学啊。 来了江中院两年了，成为住院医也一年多了，李住院医还真没学到太多东西，一直是垫底的，要不也不会被苗医生发配跟着方寒了。 李住院医刚才反思了一下，觉得原因很多，最主要的是没人教啊，每次都跟在主治医或者主任后面看着，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趁着主治医心情好问两句，人家解释一遍也就完了，听懂没听懂是你的事，工作不给力照样挨批。 可方寒不一样啊，毕竟实习生，自己一遍不懂可以问两遍啊，即便是再不懂方寒也不至于训他吧？ 「谢谢李医生了。」方寒接过苹果，拿出一个咬了一口，味道很不错。 「嗯，很甜，水也大，比我上次买的好吃多了。」方寒由衷道。 「方医生喜欢吃，我天天给您带。」李住院医是彻底放下面子了，完全把方寒当成了自己的老师上司。 「这苹果是我老家邮寄来的，我们家果园自产自摘，全部挑最好的给我，无公害，无残留，绿色健康。」 「这怎么好意思。」方寒有些搞不懂李住院医的变化，之前虽然没架子，可也没这么殷勤啊。 李住院医却不啰嗦，笑着摆手：「方医生您先歇着，有患者我叫您。」说着满脸喜色的出了休息室。 刚刚走出休息室，李住院医就看到门口不远处吴磊林光亮和那位女实习生三个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李医生刚才拿着苹果吧？」吴磊有些不确定。 「嗯，两个苹果。」女实习生点头，她戴着眼镜，看的清清楚楚，红彤彤的苹果。 「这会儿没了？」林光亮补充道：「休息室里面只有方寒一个人。」 「很显然，李医生给方寒送去了。」女实习生满眼小星星，方寒太厉害了，让住院医主动巴结，人又帅，又有能力，自己和他一个科室实习，是不是缘分呢？ 想到这儿，女实习生又有些幽怨，自己长的也不算差，和方寒相处了几天了，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难道方医生不喜欢女生？ 又想着，女实习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林雨珊，不应该啊，方寒对林护士就比对自己好。 李医生都主动给方寒送水果了，林护士也给方寒端茶了，人家都这么主动，自己也不能被动，要进攻，不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 「秦熙姌，你握着拳头干什么？」吴磊回头奇怪的看向女实习生，方寒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吴磊却知道。 这一次实习生里面女孩子并不算多，也就五个人，秦熙姌是最漂亮的一个，又正好和他一个科室，吴磊早就有想法了。 第42页 「要你管。」秦熙姌哼了一声。 休息室里面，方寒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再次问系统：「这次的奖励是什么，是自选还是随机还是抽奖？」 「什么也没有。」 「什么？」方寒差点被苹果噎住，满脸的难以置信，刚才不是沟通好了吗？ 苗医生提供了真心崇拜，这是第一位给自己提供真心崇拜的主治医，第一次有奖励，系统也承认了，这会儿打算不认帐？ 「钦佩情绪算是崇拜的一种，但是刚才那位主治医生的钦佩只是一闪而逝，也就是说对方并非真的崇拜宿主，想要获取奖励，宿主就必须让高职称同职业者真心佩服崇拜。」 系统难得的解释了好长一句。 「这样子吗？」方寒一愣，这意思是必须是真粉才行，最好脑残粉？ 这怎么可能，让同样是实习生的一群人崇拜还可以，可是让一位主治医成为实习生的真粉？这不扯淡吗？ 或许等将来自己成了主治医副主任医师，苗医生会真的崇拜自己，可那个时候他已经不属于比自己高职称的同业者了。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原本还指望系统奖励一种永久技能呢，初级也行啊。 还是要尽快攒崇拜点啊，话说现在崇拜点已经过五千了，距离五万也不远了吧？ 随着方寒的表现越来越好，崇拜点获取的也越来越快，毕竟即便是有些人不在方寒面前，偶尔也会有人谈起方寒，谈起就有人羡慕嫉妒恨加崇拜。 逐渐的过了新鲜期，方寒也不需要系统时时刻刻提示了，干脆屏蔽了获得崇拜点的提示，要不然动不动来一声「叮……崇拜点+**」，专注的时候不把人吓死？ 「方医生，来患者了。」林雨珊的小脑袋从门外探了进来，脸上带着甜甜的笑。 「谢谢小林护士。」方寒站起身，还有一个没吃的苹果，顺手递了过去：「小林护士，这个给你。」 林雨珊一愣，瞬间就激动了，白皙的玉手小心翼翼的接过苹果，捧在心口，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方医生竟然送自己苹果，简直太激动了，姐妹们要是知道了，还不羡慕死自己？ 来到接诊室，李住院医带着吴磊几个人也到了，急诊不像门诊，一般门诊坐诊室大都是一位医生，最多加一位住院医或者实习生帮忙记录病情或者初诊。 急诊科的医生们都不会坐在诊室等患者，因为急诊来的患者大都是五花八门的，什么样的病症都有，有的是骨折脱臼，有的是昏迷不醒，有的是呕吐，有的是便秘。 不同的患者治疗的方法不同，接待患者的地方也不同，有的去处置室、有的去抢救室，有的去治疗室，有的去接诊室，医生们都是到处跑。 急诊治疗，主治医大都会带着住院医或者实习生旁观，一方面有的急诊患者不是一个人能处理的，有人打下手能节省不少时间，再一个，病情危急的下一步还要联繫科室来人，总要有人帮忙。 患者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穿着很考究，头髮也打理的一丝不苟。 进了接诊室，中年人看了一眼里面的方寒几人，脚下就有些踟蹰，里面一群小年轻。 「坐吧。」方寒伸手一指边上的椅子：「什么情况？」 「再没别的医生了？」又是这么一句。 李住院医主动插话：「这是急诊，来急诊还挑医生？」 中年人不吭声了，挂急诊的患者大多都知道，急诊没法挑医生，要挑医生那就去门诊，想找哪位医生就挂哪位医生的号。 急诊科却不同，患者十之八九都是病情危急，有的医生甚至正在抢救，后面一堆患者排队，哪儿有功夫让你挑人？ 实在要挑人也可以，等吧，只要等得起，既然能挂急诊，即便是病不急，也是不愿意等的人。 当然，虽然不能挑医生，但是如果当前的医生解决不了，是会请上一级医生的，总要给患者解决病情。 「手伸上来。」 方寒让对方把胳膊放在脉枕上，一边伸手诊脉一边问：「什么情况？」 「便秘，经常都是好几天一次大便，晚上要是熬夜或者休息不好，便秘就会加重，昨晚熬了一宿，刚才下班。」 方寒一边诊脉，一边听，一边观察中年人，手指甲淤青，这是身体里面有寒，脉象心肾阳虚，肠道动力不够…… 这个病不算急症，反而是一个慢性病，中年人之所以挂急诊估摸着是熬不住，不愿意去门诊排队。 而且这个病也不算难治，中级急救里面的经验就足够方寒确诊开药了，中级技能，论水平已经在一些主治医水平之上了。 这也是方寒兑换中级急救的原因，这个大杂烩技针对大多数常见病症他都可以吃得下，不需要浪费崇拜点兑换临时技能充场面了。 …… 辩证：心肾阳虚，肠道动力不足，体内虚寒…… 治法：温润肠道、益气通便。 方：大黄15克，附子15克……生白朮60克……3剂。 禁忌：忌生冷。 方寒松开患者的手腕，提笔写了药方，然后交给李住院医，这个方子必须要有李住院医签字才能生效，人家李住院医是有处方权的。 李住院医接过方子看了一遍，看的事实而非，每个字他都认识，可是组合在一起，他就有些看不太明白了，这个字签呢还是签呢？万一出了事这锅可就是他背了。 第43页 还好，李住院医正纠结呢，方寒已经给患者解释起来了，他急忙凝神静听，这可是学习的机会啊。 第0026章 意外之喜 无论是中医治病还是西医治病，医生都不能仅仅开个方子让患者去吃药，告诉患者自己患的是什么病，为什么吃这样的药这是最基本的。 医生不需要向患者讲明发病的原理，专业的治疗方案，但常识是必须告知的。 「这个情况是好几方面形成的，长期便秘造成大肠缺乏蠕动力，脾胃肾虚同时导致肠道干燥，而且你身体里面有寒气，身体虚寒也会造成胃动力不足，肠道积滞，回去之后按方服用，少吃生冷一些的食物，水果之类的少吃。」 李住院医看着方子，对照方寒的解释，慢慢的有些明白了。 方寒开的这个方子属于《伤寒论》中的名方，桂枝汤加减，针对的正是患者的心肾阳虚、肠道动力不足。 其中方寒把生白朮的量提到了60克，属于重用，目的正是用多脂的生白朮生津健脾，温润肠道，同时生白朮还有不后天脾胃、益气除湿的作用。 李住院医开始有些看不懂方寒的方子，是因为他不明白病机，现在方寒解释了之后他就懂了，简单的药理李住院医还是明白的，一切脾胃虚损都可以用生白朮甘温补益，脾气一旦健旺，那么清气就会上升，浊气就会下输。 李住院医有些明白了，患者却有些不懂：「少吃水果之类的？其他医生都交代多吃水果的，特别是香蕉之类的不是有助于润肠吗？而且水果里面富含有丰富的维生素。」 方寒淡淡一笑：「你这个病时间也不短了，那你整天吃水果，你的便秘好了没有？」 病人一愣，没吭声。 有时候说的再好，那也要看疗效，什么水果富含维生素，香蕉润肠，有用了那才算数，没用吃再多又有什么意义？ 「维生素是西医的说法，中医里面不讲这个，只讲四气五味、温寒凉热，你看看你的手指甲，已经淤青，这证明体内的寒气很重，就不能碰凉的东西，现在这个季节虽然还有些热，但是水果之类却属于冷食。」 「维生素再好，你也要有能力吸收消化，现在你的体内有寒气，生冷一旦碰触，就会消化不良，反而加重了病情，人参大补，也没见所有病都让患者吃人参吧？」 患者抬头看了看方寒，这个年轻医生好高冷啊，说话一点情面都不留。 「回去按方服药，注意禁忌，三剂药服完要是没效果来找我。」方寒站起身：「我叫方寒。」 李住院医急忙把药方备案，在药方上面签了字，让患者去拿药。 患者拿着药方刚刚出门，就碰到苗大龙，一般情况，只要不是特别忙，听说方寒治疗，苗大龙都会来看看，一方面看看方寒的能耐，一方面也是以防万一把关。 「这是治疗完了？」 苗医生向患者点了点头：「我看看方子。」 中年人一看苗医生年纪大，就急忙把药方递了过去，这是领导来了。 苗医生接过方子看了一眼，下意识就是一愣，方寒的方子开的很正规，先是症状，然后是辩证，其次是药方，最后是禁忌。 不看患者，单纯看方寒的方子，其实就能把整个病症看的一清二楚了。 无论哪一位中医大夫治疗，都是根据患者的症状、主诉、脉象来辩证病情，然后对症开药，换句话说，如果方寒的诊断没有失误，也就是上面的症状、主诉、脉象没有错误，这个方子简直完美的不能再完美。 辩证清楚，用药老道，即便是苗医生自己开方也自问不会有方寒这么完美。 「我摸个脉。」苗大龙伸出手，患者也很配合，摸脉的时候苗大龙也观察了一下患者的气色和症状。 「嗯，没什么问题，去抓药吧。」松开患者的手腕，苗大龙满意的点了点头，诊断方面方寒也是准确无误。 这小子简直神了。 看着患者远去，苗大龙站在接诊室门口满脸感慨，越了解方寒，苗大龙越发现，自己认识方寒的原来只是他的冰山一角，这小子好像什么都懂，而且本事不低。 刚才这个便秘的患者，说实话，若不是看了方寒的辩证，他直接上手也不见得能拿得下来。 作为急诊科的医生，苗大龙在有些方面并不专精，他最擅长的还是急救。 在苗大龙看来，方寒的本事绝对已经有了在内科坐诊的实力了。 接诊室里面，李住院医正虚心请教：「方医生，您刚才这个病案简直太经典了，简直把所有情况都考虑到了。」 吴磊也在边上插嘴：「方寒，把你的能耐传授一点给大家吧，这整天打酱油，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林光亮和秦熙姌也有同感。 别的科室的实习生是什么情况他们想像不到，可是来了急诊几天，他们确实是打酱油的，整天跟在方寒屁股后面，别说上手了，什么也做不了。 苗大龙之前教育李住院医，一番话确实有道理，可是放在吴磊几个人身上，那也有弊端。 跟着主治医或者住院医，有些小事情实习生还是有机会的，如果表现好，甚至能争取到上手锻鍊的机会。 可是跟着方寒，方寒本身就是实习生，自己都没有处方权，怎么让他们上手？ 第44页 当然，这个不是最主要的，只要方寒愿意，背后有苗医生和方寒把关，问题不大，可方寒本身也需要机会啊。 方寒有些尴尬，让自己传授经验？自己的本事那都是系统给的。 苗医生推门进来，呵呵道：「你们几个是不是都觉得中医很难？」 几个人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太难了，大学学了几年，考试成绩他们都是名列前茅，可是真正来到医院才发现，真的什么都不懂。 苗医生难得有时间，心情也不错，在椅子上坐下，李住院医急忙找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水递过去，吴磊三个实习生一愣，怪不得人家李医生是住院医呢，瞧这眼力劲。 苗大龙喝了一口水，这才继续道：「其实你们真要用心去想，中医并不难，中医辨证的基础你们都懂，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怎么把理论和实践结合起来。」 「就比如说中医四诊，望诊，望动作、望眼神、望形体、望面色、望皮肤、望指甲、望头髮、望舌等等。」 「你们在学校学习的时候，什么动作代表患者有什么不足，什么面色代表患者有什么缺陷，指甲什么颜色不正常，这些都有学，在医院，你们就要不断的去结合实践，看到病人就要去运用。」 「首先患者来了，不论主治医什么治疗，你们要有自己的判断，然后把自己的判断和老师的判断对照，一致的就证明判断正确，错误的错在什么地方？」 「就拿刚才的患者来说，指甲发青，这是体内有寒，你们第一眼看到患者指甲，有没有这个判断，如果有，证明你们判断准确，下次有类似的患者这就是经验，如果没有，就记住……有些东西在中医里面那也是一成不变的，基础东西任何医生都是这么用，并不是你看到指甲发青代表患者体内有寒，主治医看到就不是。」 「中医望、闻、问、切的诊病标准对任何人都一样，他就好比西医的化验单一样，什么数据代表什么，这些基础根据其实都是一成不变的，根据你们的观察去判断患者的病情……」 苗大龙说的非常详细，即便是方寒也听的津津有味。 在有些方面，方寒甚至不比苗大龙差，可他的见识其实还是实习生的见识，最多比其他人强一些，这几天很多时候治病，方寒依仗的都是获取的中级急诊经验，来对照，来判断治疗，而不是像苗大龙所说的，用自己学到的东西去判断分析。 如果用考试答题来举例子，方寒获取的中级急救就等于是答案，他直接把答案抄了上去，对照答案之后才知道这个题这么做，原来这样，而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么做，原来这样，这就是区别。 苗大龙或许本身水平并不算太高，但是在医院工作这么多年，带过不少实习生，经验丰富，这一番解释当真是形象生动，让人眼前豁然开朗。 就比如望诊，很多中医大学毕业的毕业生都知道什么脸色代表什么，可是遇到患者，这些人并不能把患者表现出来的气色和学到的结合起来，打眼一看，这个人的气色究竟是不是自己学到的那种气色，心中犹豫。 苗大龙这么一说，大家瞬间有了方向，不懂，不断尝试，不断对照，慢慢的去熟悉，去运用。 对一次，因为是自己判断的，就会记忆尤深，错一次，改正，也会记忆尤深，这才能不断进步。 一边听着苗大龙的讲解，方寒一边参照学校里面学到的基础，一边结合中级急诊里面的经验领悟，很多东西竟然豁然开朗。 「叮……恭喜宿主望诊技能突破初级，奖励崇拜点50000，希望宿主再接再厉。」 突然一声系统的提示音打断了方寒的思绪。 「望诊突破初级，崇拜点奖励50000？」方寒先是一愣，然后是狂喜，自己不依仗系统，望诊达到了初级水平，系统却把需要兑换永久初级技能的50000崇拜点奖励给了自己，也就是说不依仗系统，他自学技能达到一定程度，系统都会返还奖励一定的崇拜点？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啊。 第0027章 大事故 前文已经说过，系统的技能等级，初级、中级、高级、宗师，四种技能等级差不多正好对应和现在医疗体系的医师职称。 在医师职称评审中，住院医这个职称是没有的，这是各个医院的一种称唿，一般来说实习结束，考取医师资格证之后留院工作的正式医生被称之为住院医。 住院医也就是俗称的管床大夫，有的住院医甚至是没有处方权的，大多数情况，主治医或者更高一级的医师定制治疗方案，住院医和护士负责配合执行。 当然，也有一些医院，厉害的住院医甚至可以履行主治医的职权，甚至一些医院还有住院总，住院总全称总住院医，基本上是成为主治医之前的过度。 在医疗界，主治医生事实上才是国家承认的正式医师职称，属于最低的医师职称。 系统的初级技能，其实就等于是主治医的水准，中级技能等于是副主任医师的水准，至于宗师级已经超越了医师职称的范畴，类比现在的一些国手大家。只不过现在医师职称水分大，系统却比较苛刻专精，真要类比，系统的每个技能等级都要比相应的医师职称专精一些。 换而言之，如果方寒能把自己的各种技能提升到宗师级，那么他就是真的站在了杏林界的最顶端，比起一些国手大家还要了得，属于真正的大国手级别，国手，这两个词的意义本就是指在某个领域达到全国顶尖的一些技能人才的称唿。 第45页 望诊达到初级，也代表方寒的望诊水平其实已经超越了一些主治医，迈进了真正的国医之门。 「系统的目的是培养宿主成为一位真正的国医大家，系统的里面的技能兑换也只是一种帮助和辅助，宿主能够凭藉自己的能力达到一定的程度才是系统最满意的。」 系统适时的解答了方寒心中的疑惑。 「这算是靠天靠地靠父母，靠自己最靠谱吗？」方寒恶趣味的想着。 其实真要算起来，他能这么快望诊水准达到初级，和兑换中级急救有着很大的关系，刚才的领悟只是契机罢了。 不过换而言之，中级急救（永久），获取之后已经属于他自己的能力了，然后领悟，成长，这也算他自己的成长。 「50000点崇拜点啊。」 回过神来，方寒又开始兴奋起来，一次性奖励50000点崇拜点，足够他兑换一次初级技能了，获得系统这么久，他才积攒了……查看了一下，现在是55876点崇拜点，也就是说他自己积攒的崇拜点还不足六千。 「行了，说的挺多了，你们好好消化。」苗大龙看了看时间：「也快吃午饭了，希望别来什么患者。」 「苗医生，谢谢您。」方寒站起身，恭敬的向苗大龙鞠了一躬，苗大龙虽然只是个住院医，但是今天一席话确实让人领悟不少，真要算起来苗大龙算是除了方寒的爷爷方远晨之外第一个对方寒启发这么大的人了。 「苗老师。」其他几个人也都学着方寒向苗大龙鞠了一躬。 传业解惑之恩，放在以前那可是大恩情，几个人都是学中医的，自然知道想要学到真本事有多难，今天苗大龙能和他们说这么长一席话，真的很难得了。 「你们这群兔崽子。」苗大龙哈哈一笑，脸上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才他只是闲着没事，顺便装个逼，没想到收穫这么大。 别人苗大龙不在乎，方寒可不同，能让方寒鞠一躬，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等于方寒认可他这个老师，最不济算是半个老师了。 一时间苗大龙甚至有些飘了，试着想像一下，几年甚至十几年之后，方寒成为名震一方或者全国闻名的国手大家，他苗大龙岂不是可以给人吹嘘自己曾经教过方寒？ 如果方寒有良心一些，逢年过节来看望他一下……太美好了，苗大龙不敢再想。 人都说急诊这个科室很邪门，千万不敢念叨，也经不住念叨，这话果然不假。 苗大龙刚才看时间马上饭点，还祈祷别来患者，安心吃个午饭呢，结果方寒几个人还没走出接诊室，急诊科的紧急铃声就响了，同时伴随着护士长的声音。 「急诊科的所有医生护士请注意，刚刚接到紧急通知，伟华路发生大型连环车祸，省人民医院，市第一医院，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和咱们医院的急救车已经前往救援，所有急诊科的医生护士做好接收准备。」 苗大龙一愣，苦笑道：「得，这下等着吧。」 江中市最知名的几家医院，江州省医院、江中市第一医院、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和江中院，这几家医院是整个江州省知名度最高也最好的医院。 不过大多数类似事故，江中院都不会参与，毕竟类似事故患者大都是外伤，严重的骨折、脾脏破裂，肝脏受损等等，在类似救援中，江中院并没有其他医院专业。 但是一旦遇到患者人数众多，其他医院承担不足的时候，江中院也是会分流的，会接收一些病情不算太严重的患者，帮其他医院减轻压力。 作为东南五省最知名的中医院，招牌还是很硬的，即便在急救方面比不过其他几家大医院，比起一些小医院却强多了。 随着紧急播报，急诊科闲着的医生已经迅速到急诊门口集合，等待救援，方浩洋也急匆匆到来。 「情况怎么样，第一辆救护车什么时候到？」方浩洋向护士长询问。 「这一次发生的大型车祸里面有一辆公交车和一辆大巴车，受伤人员超过百人，上面指示，会把一些没有生命危险的患者送来我们医院，第一辆急救车二十五分钟后就回抵达医院。」 方浩洋点了点头，目光一扫在场的众人，现场急诊科一大半的医生都到了，一些临时休假的医生也被通知赶回，除了在外地的，或者现在正在抢救的、会诊的，其他医生都在，总共四十几个人，加上护士人真不少，站在一起，相当壮观。 医院的保安已经开闢紧急救援通道，这个时间，医院通往急诊的通道全部戒严，防止有人影响，同时一些不是很紧急的患者，急诊也都分流到了其他科室，这会儿急诊科是严守以待，全力以赴应付这一次的事故。 江中院并不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急救了，除了方寒几位实习生和新来的交流生规培生，大多数人都很镇定。 方浩洋目光一扫，开始安排：「这一次前来的患者基本上都是外伤患者，护士门检查绷带和夹板，让后勤随时留人，高医生、王医生、苗医生……你们几个人都是有着丰富急救经验的，分别带队，刘医生负责沟通各个科室，让其他科室随时做好接收患者和支援的准备……」 说着，方浩洋眼神凌厉：「虽然因为我们医院是中医医院的客观事实，这一次急救分配给我们的患者都是一些相比较情况比较乐观的患者，但是我们千万不能大意放松，务必保证治疗好每一位患者。」 第46页 「是……」一群人齐齐应了一声，士气十足，一时间方寒几个人也是精神一振，被这些一声感染了。 「好了，现在各位带队的医生先去分配救援任务，急救车马上就到。」方浩洋摆了摆手。 一群人这才散了，各自以小组去听组长安排训话，方寒正打算跟着苗医生走，方浩洋却喊了一声：「小方。」 方寒一愣，停下脚步，看向方浩洋：「方主任有事？」 「这两天你的表现我都听说了，你会正骨？」 「会一些，不是很精通。」方寒道。 「还会什么？」方浩洋问。 方寒不解的看向方浩洋。 「不了解你会什么，我怎么给你权限？」方浩洋淡淡的道：「你以为在这种急救场合，会有医生让你们几个刚来的实习生上手？」 方寒一愣，刚才他还没想这个，这会儿一想，也是啊，等会儿急救那么忙，医生们焦头烂额，自然没空教他们什么，甚至稳妥起见，他们几位刚来的实习生根本没有上手的机会，最多就是打杂，帮医生拿一下东西，抬一下患者之类的，这可不是方寒想要的。 「我还会缝合。」方寒道。 刚才系统返还了50000崇拜点，足够他兑换一次永久初级技能，这种场合，最用的上的就是缝合了吧？ 「没想到你会的不少。」方浩洋呵呵一笑：「林州中医院还教这个？」 「在家里医馆学的，小医馆，难免会遇到一些头破脚伤的患者。」方寒解释道。 「那行，你就跟着刘医生吧，刘医生的分组就是专门负责清创缝合的。」方浩洋点了点头：「我也会给王医生打招唿，遇到一些简单的骨折患者，你可以帮忙处理一下，不要乱来。」 「放心吧，我不会拿患者的身体开玩笑。」方寒急忙表态，同时又补充：「也不会辜负方主任您的信赖。」 「去吧，小兔崽子。」方浩洋摆了摆手，等到方寒转身离开，他这才满脸笑意，这次急诊科可真是捡到宝了，方浩洋打算过一阵和任海强商量一下，就让方寒直接留在急诊算了。 第0028章 急诊进行时 急救车比预算的来了更快，十分钟左右第一辆急救车就进了医院，到了急诊科门口，紧接着是第二辆，第三辆…… 在紧急的时候，无论是政府还是各个部门的效率都是非常高的。 急诊科的担架推车早已经准备就绪，所有人严阵以待，急救车的车门打开，医生护士们就迎了上去。 根据急救的惯例和原则，往往第一批送来的患者情况是最严重的，后面的患者情况会逐渐减轻。 第一辆急救车门打开，方寒就吃了一惊，患者躺在担架上，全身是血，身上还打着吊瓶…… 之前护士长给方浩洋介绍情况的时候方寒也在边上，自然听到了情况，因为江中院是中医院，急救水平比起其他几家医院还是有所欠缺，特别是后续手术抢救方面，江中院并不专业，所以送来江中院的患者都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情况相比较乐观一些的患者。 正是因为护士长这一番话，方寒才吃惊，乐观一些的情况都这么严重，那不乐观的还了得？看来这一次的事故确实非常严重。 医生们一边抬着患者，急救车车上随行的一位医生同时向方浩洋解释情况。 「事故发生在伟华路附近的快速干道附近，一辆罐车突然爆胎和一辆大巴车还有公交车相撞，然后发生连环车祸，伤者非常多，这位患者是小腿骨折，左上臂脱臼，大腿内侧被划伤，有一道伤口，还好没有伤及大动脉。」 方浩洋点了点头，随行医生的意思很明白，是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虽然送来江中院的患者相比省医院和第一附属医院的患者情况乐观一些，却也并不像想像中的那么乐观。 最主要的现场医生只能针对情况进行初步判断和抢救，患者有没有一些隐性内伤，内出血，这很难判断。 像这种大型事故，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有的人或许现场看上去情况并不严重，事实上却内出血，等到出现状况，就是生命危险，江中院也要做好这方面的防备，真要出现死亡，那可就影响大了。 患者被抬下急救车，早有推车等着，两名医生上前一边检查，一边有护士推着推车往抢救室跑，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医生们正在和死神赛跑。 一边跑一位医生一边喊：「患者失血过多，已经有气虚症状，立刻准备人参40克，生甘草20克，水煎频服。」 患者失血过多，出现气虚欲脱，中医的应对方案自然是益气固脱，江中院急诊科的医生大都身经百战，这个时候有人检查，有人吩咐方案，有人熬药，一切井然有序。 「清开灵注射液准备……」 「20%甘露醇250毫升静脉快速滴注……」 「银针，快银针……」 随着患者一位接着一位推进急诊科，走廊里面能时不时的听到一声的吩咐和喊声。 看着这一幕，冲击最大的就是吴磊、林光亮等几个实习生。 以前上学的时候，这些人都没少听一些学长亦或者前辈说过中医界的一些事情。 在现代，中医式微，学中医的人很少能亲眼看到这样的急救场景，血粼粼的画面，这样的画面往往只会出现在一些西医急诊科。 第47页 中医一直被人认为是慢郎中、太平医，甚至很多人认为中医不能治病，即便是自己的病真的凑巧被中医治好了，有些人也觉得是自己扛过去了，运气好。 不说别人，即便是吴磊自己，在学校学习理论的时候他也并不觉的中医真的多么厉害，之所以学也只是为了毕业，为了能找到工作。 对吴磊来说，将来毕业，在医院实习一段时间，考个行医资格，要是不能留院，那就自己开诊所，能看个感冒发烧那就很了不起了。 可是这一刻，感官的刺激让几位实习生心情震撼。 江州省中医医院，急诊科，现在急诊科的这么多医生都是中医出身，此时却没有一个人慌乱，面对一些出血，大伤口，医生们针灸的针灸，止血的止血，各种方案配合。 「咦，方寒呢？」 正如方浩洋之前所说，这个时候没人搭理他们几个实习生，要是有眼力，上前退一下推车，抬一下担架，没眼力也没人招唿他们。 因为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一时间几个人都有些发懵，只是站在走廊边上看着，也忘了上前搭手。 突然林光亮一回头，方寒呢？ 「是啊，没看到啊。」吴磊也愣了一下，急忙在人群中寻找，很快看到了方寒的身影。 方寒手中拿着银针，边上还跟着一位小护士，正是林雨珊，林雨珊捧着针袋和纱布酒精之类的。 边上一位患者躺在担架上，小腿部位不断的渗血，刚刚剪开患者的裤腿，手中的银针勐然扎了下去，一伸手，林雨珊急忙把针袋递过去，方寒捻起一枚银针，再次扎了下去，一伸手又是一枚，连续三枚银针扎下去，患者原本出血的伤口出血量眼看着开始减少，然后竟然止住了。 「我……」吴磊张了张嘴，方寒还会针灸？ 吴光亮和秦熙姌也是满脸吃惊，和方寒认识这么久，好像就没有方寒不会的，汤剂、辩证、正骨、急救、现在再加上针灸，真的全能了啊。 「还没有治疗室空出来吗？患者需要马上手术。」林雨珊一边给方寒擦着额头的汗珠，方寒一边问。 「这会儿已经送来十几位患者了，治疗室已经没有空着的了。」林雨珊道，说话的时候她看着方寒眼睛都是亮的，方医生太厉害，针灸止血，这已经是第二位患者了。 「标记一下，有空的治疗室，马上把患者送进去，血管破裂，不能耽搁。」方寒站起身，开始寻找下一位患者。 江中院的急诊科是没有大型的手术室的，只有两间小型的手术室，事实上江中院也不需要大型手术室，因为大多数情况江中院做的最大的手术就是缝合，最多加上血管缝合，一些不是很严重的外伤患者都是在治疗室进行缝合。 可今天来的患者太多了，这会儿已经送来快二十个人了，急救车还在不断奔波。 别看二十个人，听上去不算太多，但是对于急诊科来说这会儿已经超负荷了。 一则，急诊科本身就有自己的患者流，平常忙的时候就忙得不可开交，刚才接到通知，科室已经进行了调整，依旧有一部分急诊患者没办法处置。 再一个，正如前文所说，中医缺人，缺人才，厉害的中医人太少了，现在很多中医人，即便是一些挂着主治医、副主任甚至主任医师职称的中医大夫，看到这样的场景都慌了，没人敢上手。 你让一些医生坐诊，诊个脉开个方或许还行，急救？这方面的中医大夫太少了。 这也是郭文渊不服输，为了证明中医不仅仅可以治疗慢性病，对急重顽疾依旧有非常好的疗效，这才培养出江中院急诊科这么一个团队出来。 纵然如此，江中院急诊科接待的大部分患者其实都和之前方寒治疗的便秘患者那样，头疼脑热、头昏脑涨者居多。 倘若不是江中院的招牌确实亮，类似于这样的事故分流，上面根本不会考虑到江中院。 「夹板！」方寒又处理了一位骨折患者，给患者上了夹板，里面一位住院医急匆匆跑了出来，找到方浩洋：「方主任再不能送患者了，我们会缝合的医生太少了。」 缝合本来就不是中医学生的科目，现在的中医学院大大都没有这个科目，除非一些混合院校，有的学生选修西医外科临床，这样的人毕业后从事中医的也并不多，所以懂得缝合的中医大夫本就是凤毛麟角，即便是有，这样的医生也大都被一些大型西医医院挖走转了西医外科了。 江中院的几位缝合医生大都是自己培养的，老医生手把手带出来的，可也没几个人，今天送来的患者，基本上每一位都需要缝合，这会儿会缝合的医生都忙着，有些患者等不急缝合，伤口血又止不住，这么下去可不是个事。 方浩洋眉头一皱：「联繫一下附一院或者其他几家医院，让支援几位外科医生过来，通知骨伤科前来帮忙啊，这会儿还没见人来，搞什么？共同的4」 这会儿方浩洋也头大了，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今天送来的都是外伤患者，医生们大都使不上力。 目光一扫，看到人群中正在治疗的方寒，方浩洋伸手一指：「去找方寒。」 住院医一愣，方寒？他懂得缝合？ 一个科室的，这位住院医自然知道方寒，事实上这两天方寒已经成了急诊科的名人了，刚来的实习生，就治疗了好几位患者，风头正盛，很多住院医都嫉妒的不行。 第48页 虽然有些惊讶，但是方浩洋发话了，住院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方……小方，你懂的缝合？」 方寒刚刚给一位患者的伤口进行了消毒处理，闻言抬起头：「会啊。」 「那就跟我走吧。」 住院医转身就走，也不想和方寒多说，说实话，和方寒说话，他尴尬啊，甚至不知道怎么称唿，刚才差点称唿方医生。 称唿一位实习生方医生，这不扯淡吗？ 第0029章 缝合 住院医很傲娇，一路上根本不搭理方寒。 事实上方寒现在在急诊科并不怎么受一众住院医们的欢迎。 在医院这个地方，实习生听住院医的，住院医看主治医脸色，主治医受副主任医师的领导，主任手握大权，规矩是很森严的，突然来了方寒这么一个傢伙好像很特殊，打破了某种规矩，这让一些早已经习惯了的住院医很是有些接受不了。 有句话说的很好，有时候越是位高权重亦或者真正的成功者反而越谦逊，越有礼，越没有架子，他们就像是一群高贵的绅士，身上明明有着光环，却总是带着微笑，你别管这个微笑是真诚还是虚伪，总之让人很舒服。 因为这些人根本不需要端架子，也不需要做作，不需要用一些礼数或者金钱的显摆来证明自己的成功。 往往端架子亦或者总是显摆的反而是一些暴发户，亦或者刚刚取得一点成就，在某个领域只是迈步那么一小步的人。 这些人都是刚刚从被卑微的层次迈步走出一丁点，亦或者因为长久的卑微自尊心需要极大的虚荣来满足自己，他们就需要一些规矩，亦或者一些显摆来证明，我比你强。 成功这两个字在不同的行业有着不同的意义。 在医疗界，成功就意味着站在了某个领域的顶尖，比如医院的一些专家，主任之类，甚至再算上苗大龙之类，他们都不会在意方寒眼下如何出风头，即便是方寒优秀，他们也是站在前辈或者长辈的位置来对待，这是一颗好苗子，有前途的年轻人等等，不会轻易产生羡慕嫉妒之类的情绪。 正好是和方寒年纪差不多，亦或者早早就业那么一两年的实习生住院医们才会产生各种情绪，羡慕、嫉妒、恨、亦或者崇拜。 这就好比方寒刚刚来医院的第一天，一群实习生们面对方寒的优秀，不断的贡献羡慕嫉妒之类的情绪，随着方寒的不断表现，这些实习生们才渐渐被方寒征服。 想要征服一群和自己一样的实习生还稍微容易一些，但是想让一群比方寒来医院更早，或者已经转正的住院医们佩服认可方寒，那难度可就大了。 江中院总共七八个科室，每个科室都是大科室，单说急诊科，主任医师三位，副主任好几位，主治医、住院医、交流生、规培生，林林种种，加起来近百人。 这么多人住院医、交流生、规培生以及实习生占的比例是很大的。 我国的医疗制度相应来说是比较苛刻的，特别是行医资格和医师职称方面的考核，表面上只要够资格都可以报考，但是事实上很多医院为了不影响自己的知名度，对人数都是有着限制的。 举个例子，如果江中院这一次报考行医资格的实习生有50个人，最后考下来的只有二十个人，那么从数据上看，江中院这一次的过关率就非常低，不到百分之五十，这么一家大医院，东南五省知名的中医院，过关率这么低，不懂行的人怎么想？ 如果江中院把这次报考行医资格的医生人数限制在25个人或者30个人，最后考下来20个人，如此过关率就很高了，这样医院的名气也就起来了。 这就好比现在考驾照，一些驾校为了保证通过率，就会限制一些考试名额，明明你已经可以去考科二了，驾校都会劝你，下一批再去，目的正是为了把通过率提起来，通过率高了，他们就能招收到更多的生源。 医院也一样，名气大了，过关率高了，就会有很多医学院的毕业生争着抢着来医院实习，这个时候医院就能从这些实习生里面挑尖子，才更容易挑到人才。 换过来说，正是因为医院会限制，所以才有竞争，有资格的人有五十个，报名资格只有三十个甚至二十五个，如此一来谁优秀谁优先这就是必然的。 就拿急诊来说，原本方寒只是个实习生，对住院医们不构成影响，可是随着方寒的耀眼，住院医们就有了危机了，主任重视，主治医重视，如此一来方寒很容易就会留院转正和他们一样成为住院医，到时候主治医生职称的考核竞争，这就多了一个人分杯羹。 除了这个原因，其他林林种种的原因很多，比如一些住院医，原本还等着可是分了实习生自己带几个呢，这也是业绩考核，结果方寒等于苗大龙直接带了，吴磊三个人跟方寒，其实也等于苗大龙直接带了，他们没份。 再比如，有些住院医早就眼馋秦熙姌长的漂亮，等着带秦熙姌近水楼台呢，也没份了。 …… 急诊科懂得缝合的医生也就四个人，一位是副主任李文军，其他三个人其实都算是李文军带出来的学生，都已经是主治医了。 这会儿李文军几个人都忙得上气不接下气，有的患者根本等不急。 方寒跟着住院医来到治疗室，治疗室外面就坐了三个患者等着。 第49页 走进治疗室，方寒一边洗手消毒，一边道：「安排患者伤口消毒，准备器具。」 小护士急忙开始安排，住院医有心转身走人，想了想又有些不甘心，他倒要看看方寒究竟会不会缝合，该不会是懂得一点皮毛，在方主任跟前吹牛显示存在感吧？ 方寒洗了手消了毒，带上手套走进治疗室，小护士已经给患者的伤口进行了清创消毒，看到方寒进来，小护士还露出一抹羞涩，自己终于有机会给方医生打下手了，这几天都被林雨珊那个妮子抢去了机会。 「器具准备好了吗？」方寒问道。 「好了。」小护士急忙端起边上的盘子，里面各种器具摆放的整整齐齐。 方寒点了点头，凑过去看患者的伤口，伤口在胳膊上，十五公分长，皮肉外翻，很吓人，虽然没有伤到血管，却在不断的渗血。 仔细检查了一下，方寒拿起镊子就开始缝合。 50000崇拜点只能兑换初级缝合，不过初级缝合的水准却已经比外科主治医的缝合水准高出一线了。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方寒活动了一下手腕，开始第一针…… 主院医站在边上看着方寒缝合，不由的嗤了一声，看方寒的姿势虽然正规，可是水平也不怎么样啊。 这位住院医属于李文军手下的，一直跟着李文军几位懂得缝合的医生，见的多了眼力还是有的。 第一针熟悉了一下，第二针方寒就熟练了，紧接着第三针，第四针…… 技能和方寒本身的契合有一个熟悉的过程，随着不断的下针，方寒手下是越发的熟练…… 「这……」住院医嘴巴大张，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时候他倒不是吃惊方寒懂得缝合，而是吃惊方寒的进步。 通俗的说，从方寒的第一针的水平来看，勉强属于姗姗学步，第二针就走稳了，第三针已经健步如飞，第四针就开始跑了…… 「这尼玛要不要这么夸张？」住院医感觉自己眼花了。 「好了，包扎一下，下一位患者。」住院医还没回过神来，方寒已经缝合结束，收尾放下了镊子。 「好的。」边上的小护士应了一声，急忙上前包扎。 方寒活动了一下腰肢，回头看向边上的住院医：「下一位患者，清创消毒啊，愣着干什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这会儿多忙啊，外面那么多患者需要救治，方寒恨不得一个人分成十个，回头看到住院医却闲着一动不动，说话就有些不客气。 住院医一愣，下意识的一阵火气从心头涌起，自己被训了？而且是被一位实习生训了？难以置信，莫名的火大啊。 还没等实习生发作，方寒却发作了：「还愣着，要不要我教你怎么清创？」 「我……」住院医张了张嘴，转身出去叫下一位患者去了，这会儿不是发火的时候，整个科室都在忙着抢救，他要是敢这个时候和方寒起冲突，方浩洋绝对饶不了他。 第二位患者的伤口在脸上，伤口没有上一位那么长，却不规则，进了治疗室，患者看了一眼方寒，小心翼翼的道：「医生，您缝合的时候尽量注意点，我还没结婚呢。」 要是有选择，患者真的想换个医生，他才三十，还是单身，这伤在脸上必然是要留疤的，可是疤痕的大小，明不明显，也和医生的缝合水平有关。 「我尽量。」方寒上前查看了一下患者的伤口，伤口有些深，边缘并不规则，应该是被飞溅的玻璃炸伤的。 仔细检查了一番，方寒对住院医吩咐：「用4号肠线。」 「4号？」住院医一愣：「4号是不是太细了，患者的伤口并不规则，要是裂开？」 一般缝合线的粗细都是用几个零来表示的，1号缝合线就代表1个0，2号就是2个0，零越多代表缝合线越细。 缝合线越细，留下的伤疤越小，但是同样，缝合线越细，张力越差，越容易断裂，如果断裂进行二次缝合，造成的伤疤可要比一次缝合更大，同时，同样的伤口医生选用缝合线的粗细，也代表医生的缝合水平。 「我心中有数。」方寒回了一句，住院医也不多说了，出了事又不是他的责任，他已经提醒过了。 第0030章 +500 作为急诊科唯一一位精通外科手术的医生，李文军在急诊科的地位仅次于方浩洋。 方浩洋是西医转学中医，当年留洋归来的急救专业高材生因为郭文渊医好了他的母亲，从而对中医有了兴趣，转学中医，短短十几年在中医方面的成就甚至比西医还了得。 李文军却不同，他是正儿八经的草根，学歷不高，只是高中文凭。 后来李文军报考了成人大学，拿下了本科文凭，并且在外科领域越走越远，可以说李文军的水平并不比第一附属医院的一些外科专家差多少。 李文军出头之后，一些有名的西医医院没少出大价钱挖李文军，奈何李文军却始终留在江州中医医院急诊科，而且还只是副主任。 有人或许就会问，为什么啊，江中院有这么好？这么多人宁愿留在江中院？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个人，郭文渊，郭文渊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医术精湛，交友遍天下，门生遍天下。 对方浩洋，郭文渊有着救母之恩，对李文军，郭文渊有着知遇之恩。 第50页 李文军年轻的时候因为文凭不高，并不是专业的医科大学出身，靠着家传的医术，只能在村里当一个村医，因为农村医生少，医疗条件差，小村医有时候免不了看大病。 在医学方面，李文军很有天赋，靠着自学和胆大心细，基本上什么病都敢看，什么病都敢试一试，一位纯中医因为条件所限，自学缝合。 纵然李文军很有天赋，却依旧没有什么远大的前程，一位村医，有没有高文凭，倘若放在现在，李文军甚至都拿不到行医资格。 一次偶然的机会，郭文渊认识了李文军，把李文军从农村带到了江中市，进入了江中院，在郭文渊的帮助下，李文军自学自考，从一位乡村医生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并且拿到了主任医师职称，成为江中院急诊科的台柱子，在江州省医疗界声名赫赫。 李文军常常说，如果没有郭老，他或许现在还在村里行医，做多在镇上开一家属于自己的诊所。 …… 李文军做完手术出来，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问边上的住院医：「还有多少患者？」 这会儿李文军已经连续做了三场手术了，刚才做的一场手术就是方寒针灸止血的那位患者，血管破裂，这样的手术在江中院，也只有李文军能做。 「我刚才看了一下，还有七八位患者。」住院医一边给李文军递过一杯水一边道：「李主任，这会儿已经没有什么太严重的患者了，您先歇歇。」 「七八位？」李文军一愣：「这群兔崽子速度不慢啊。」 李文军可是记得，这一次送来江中院的患者足足三十多人呢，自己这才医治了三个，就剩下七八个了？ 这一次送来的患者大都属于外伤，百分之八九十的患者都有伤口需要缝合，急诊科由缝合水平的加上他也就四个人吧？ 「刚才骨伤科来人，接走了几位骨折的患者，二号治疗室那边效率很高，这会儿已经缝合了八位患者了。」住院医解释道。 「二号治疗室？」李文军一愣：「谁在里面，小黄还是小陈？」 短短的功夫八个患者，这速度不慢啊，虽然只是缝合。 「不清楚。」住院医摇了摇头：「估计是来支援的吧？」 住院医这会儿也一直跟着李文军帮，刚才只是问了一下路过的护士，并不知道二号治疗室里面是谁。不过想着应该是某家医院前来支援的外科专家吧。 「走，过去看看。」李文军放下茶杯，剩下的患者不多了，而且也已经没有太严重的患者，他这会儿也放松了不少。 「下一位。」 李文军刚刚推开门，就看到治疗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位住院医对外面喊，排在前面的一位患者急忙起身。 「霍！」 李文军吃了一惊，这个治疗室竟然等待了五个患者，不是说总共就剩下七八个人了吗？ 「李主任？」住院医也看到了李文军，急忙打招唿。 「里面是谁在治疗？」李文军问。 「是方医生。」住院医回答。不自觉的，这会儿住院医对方寒的称唿已经变了，连续治疗了八九位患者，每一位缝合都是相当完美，住院医在边上都看花眼了。 方寒每缝合一位患者，住院医就吃惊一次，这次数多了，吃惊已经变成惊骇了，这样的实习生，虽然只是实习生，那也是他得罪不起的。 「方医生？」李文军一愣：「哪位方医生？一附院的？」 「咱么科室的，方寒。」住院医急忙解释，这么一解释他才发现，他刚才称唿方寒——方医生？ 我会这么称唿？奇了怪了。 「方寒？」李文军一愣，然后想起是谁了，方寒他是知道的，那会儿小刘还给他说了，说方浩洋安排方寒跟着他们组，方寒会缝合。 当时李文军急着救人，也没在意，方寒的名头这几天很响亮，李文军其实早就想见见这个年轻人了，只是这几天李文军值晚班，今天还是情况紧急，一个电话把他叫来的。 「你忙吧，我就随便看看。」李文军挥了挥手，回头一看边上等待的患者：「给其他几个人分几个过去，不是没几个人了吗？」 住院医有些为难：「这几位患者专门等方医生的。」 「专门等方寒？」李文军不解：「这是为什么？」 他看了看，等着的几个人有男有女，都是二十多岁，伤口并不是很严重，可是即便是不严重也不能干等着啊。 再说，这谁缝合不是缝合啊？ 「他们说方医生缝合的好看。」住院医也是满脸苦笑。 这伙人都是大巴车上的患者，一个单位的，年纪都不大，之前方寒缝合一位患者，那位患者出来之后宣传了一番，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行了，你去帮忙吧，我就随便看看。」李文军挥了挥手，住院医这才急忙进去，他也不敢太耽误，方医生脾气不怎么好。 住院医进去之后，李文军这才轻轻跟了进去，治疗室里面有一个帘子，帘子后面小护士正在给患者清创。 李文军走过去也不吭声，悄悄站在边上，等护士清创结束，方寒检查了伤口的情况，然后开始缝合。 皮下进针，持钳打结…… 方寒的动作很流畅，手非常稳，缝合的速度很快，动作娴熟，操作标准，李文军看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这手法，比他还要完美啊。 第51页 连续缝合，方寒是越发的纯熟，也开始有点上瘾了，这会儿方寒其实已经有些明白为什么他那次抽奖系统提供都是内家拳法了。 获得八卦游身掌（精通）之后，方寒感觉到自己的体质增强了不少，已经连续站了两个多小时了，却没有丝毫的不舒服。 特别是一双手，手腕非常灵活，手指也变的有力。 以前跟着爷爷学习针灸的时候，方寒最大的感触就是，刚开始手晃，拿着银针，手腕好像不听使唤，联繫了好久，他才能保证自己不晃。 缝合其实也一样，刚开始联繫，初学者拿着镊子夹着针，很难保证不晃动，不断的晃动，还怎么治疗？ 作为一名外科医生和骨科医生，一身的本事可以说都在手上，手稳，下手快，准，这才能完成更高难度的手术。 因为初级缝合技能，方寒瞬间就有了主治医水准的缝合技能，但是配合八卦掌拳法对身体的改造，他的动作更完美，操作更熟练。 缝合，打结…… 「下一位。」方寒放下工具，小护士急忙给方寒擦汗。 「三分钟？」 李文军看了看时间，从方寒开始缝合到结束，好像也就三分钟吧？ 这个患者的伤口总共有两处，一处在大腿，一处在手背，两处缝合，三分钟，这效率…… 「李主任？」 小护士一回头，看到边上的李文军吓了一跳，急忙打招唿。 「李主任。」方寒也急忙打招唿，他这是第一次见李文军，却也认出来了，科室主治医生以上每一位的照片和联繫方式都在科室的墙上呢。 「嗯。」李文军点了点头，看着方寒道：「小方啊，你的缝合水平很了不得啊，学校里学的？」 「我爷爷是老中医，家里开着诊所，小诊所嘛，难免有一些需要缝合的患者。」方寒又把之前给那谁解释的话拿了出来。 「原来如此。」李文军感同身受，他的本事就是在乡村练出来的，越是小地方，治疗也是艰难，交通不便，村们意识不足，作为村医，那可是什么病症都有可能遇上。 「让李主任见笑了。」方寒谦虚的道。 李文军笑呵呵的看着方寒，这个年轻人，真的了不得，怪不得方浩洋看中。 别的不说，单靠方寒这一手缝合手法，毕业以后那是真不愁找工作，更别说这小子不仅仅懂得缝合。 奇才啊！ 李文军由衷的在心中感嘆，他一般是不怎么佩服人的，在李文军看来，再厉害的医生那都是熟能生巧，持之以恆，经常实践，水平绝对差不了。 可方寒，他有些服了，这才二十三岁左右吧？这么大年龄，懂得这么多，这可不仅仅是勤学苦练。 「叮……崇拜点+500！」 突然脑海中的提示音吓了方寒一跳，我不是把提示屏蔽了吗？还有这500？李文军？ 第0031章 火锅 趁着还没有患者进来，方寒查看了一下后台明细，果然是李学军贡献了500崇拜点。 李学军的职务是副主任，但是医师职称却是主任医师，主任医师的真心崇拜一次就是500点崇拜点。 除了李学军，这会儿边上的小护士，住院医，也都贡献了不少崇拜点，还有吴磊、林光亮、秦熙姌等人，今天一个上午，方寒获得的崇拜点已经突破1000了。 秦熙姌是和自己一起实习的那个女实习生吧？方寒有些不确定，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了。 等了一小会儿，没有系统的奖励提示，方寒也明白了，估么着刚才李学军也只是有感而发，一瞬间的情绪波动，并非真的崇拜自己。 其实想一想也正常，苗大龙都没有没有真的崇拜他，更别说李学军了。 「对了系统，我不是屏蔽了崇拜点提示吗，刚才怎么回事？」方寒质问系统。 「宿主单次获得500崇拜点，值得刻意提示。」系统毫无情绪波动。 方寒懒得理他，和系统较真，那才是脑子有病呢。 得到系统之后，方寒基本上都是自己摸索，也从来不问系统怎么来的，这玩意，得到了那就和买彩票中大奖一样，运气，管那么多干什么？没系统咱这医生还不当了？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忙碌，送来江中院的患者基本上已经得到了救治，轻微一些的已经出院了，需要住院的各个科室协调，也都安排了床位。 方浩洋明显轻松了不少，把大家聚在一起，表扬道：「今天送来我们急诊科的患者总共三十八位，其中骨伤患者四名，血管破裂，内脏损伤的患者也不少，经过我们三个小时的奋战，终于成功完成了抢救任务，每一位患者都得到了最好的处置，你们都是好样的。」 众人都是面带笑意，大多数人其实现在还没吃午饭呢，三个多小时的忙碌，也都累的不轻，不过这会儿每个人都很开心。 治病救人是每一位医生的天职，能够看到患者在自己手中康復，那种成就感，就好像费尽心机终于把心仪的妹子追到手差不多。 大多数人都喜欢挑战难度高一些的工作，医生也一样，今天的急救对急诊科来说也算是不小的挑战。 「好了，大家都累得不轻，白班的同事都还没吃午饭，夜班的同时也都没休息好，晚上还要值班，我就不费话了，我已经让食堂留了饭菜，留下几个人值班，其他人先去吃饭，晚班的吃过饭可以再去睡个回笼觉。」 第52页 方浩洋一摆手，众人欢唿一声，纷纷向食堂走去。 「方寒。」吴磊追了上来，林光亮和秦熙姌也跟着，屁股后面还有李住院医。 现在方寒五个人算是一个小团体，有事没事几个人都是围着方寒转悠，林光亮心中早就没想法了，李住院医也不把自己当住院医看，更不把方寒当实习生看。 五个人走在一起，也就吴磊随意一些，笑呵呵的问：「方寒，我听说你今天治疗了十多位患者？」 刚才吴磊向林雨珊打听了一番，方寒治疗的患者真不少，缝合之前就针灸止血，正骨，伤口清创处理了几位患者，后来去了治疗室，单单缝合就十几位，基本上今天送来的患者，一小半都经过方寒的手。 「差不多吧。」方寒也没数，反正又不累，这会儿他还有些意犹未尽，缝合正带劲呢，可惜患者没了，作为医生总是盼着人受伤，是不是不太好？ 林光亮和李住院医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和方寒相处，就在他们以为已经看透方寒的时候，方寒总是冷不丁又冒出些许神奇。 特别是林光亮，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态。 一开始，他以为方寒就是望气水平可以，一转眼方寒分析郭文渊的病案，头头是道，紧接着正骨，然后急救开方，现在还能缝合。 林光亮很想问一句方寒：「你丫的究竟有没有不会的？」 江中院的食堂并不是24小时供应的，一般过了饭点医生们就只能自己解决了，不过今天的大型急救没吃饭的医生太多，方浩洋特意给食堂打了招唿，有人值班。 饭菜不错，四菜一汤，还有鸡腿。 几个人端着盘子盛了饭，刚刚坐下，秦熙姌就夹起自己的鸡腿放在了方寒的盘子里：「我不怎么爱吃鸡肉。」 吴磊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只觉得心中堵得慌，昨天他还给秦熙姌夹鸡腿了，秦熙姌吃的很香。 「谢谢。」方寒看了一眼秦熙姌，道了一声谢，心说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奔放主动了吗？先是一个林雨珊，还有刚才的同护士，现在再加上秦熙姌…… 秦熙姌不吭声，低下头使劲用筷子夹着米饭，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有些不好意思了。 方寒夹起鸡腿，正打算啃一口，边上一道身影端着盘子坐下，一个鸡腿又掉在了盘子里面，林雨珊低声道：「方医生，我减肥，这鸡腿你帮我解决了吧？」 李住院医也低头吃饭，眼不见心不烦，你减肥就别要鸡腿啊，食堂的饭不要钱？ 医院食堂的饭那可是要钱的，虽然比外面便宜，这么一顿吃饱也才五块钱，可少一只鸡腿少一块钱呢？ 当然，方寒几个实习生医院是给办了实习卡的，实习没工资，吃饭再要钱，对大多数实习生来说，那就太艰难了。 「啊，谢谢。」方寒又道了一声谢，三个鸡腿，有些吃不完啊。 原本方寒以为自己会吃不完，没想到吃完之后竟然还有些欲犹未尽。 「难道是因为内家拳？」方寒猜测，都说习武之人饭量大，或许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吧。 吃过饭，下午的急诊科患者就少了不少，方寒又一个人躲在休息室玩手机，刷朋友圈。 今天的朋友圈几乎清一色都是伟华路附近的车祸，不少都配着车祸现场的照片，从现场照片看，急诊科接待的患者确实算是乐观的，现场当场就死了三个，血肉模煳。 一边看着朋友圈，方寒一边点赞，不管熟不熟都点赞，这是方寒的习惯，人称点赞狂魔，甚至有次人家老妈生病去世，方寒也点了贊，被好一顿埋怨，可是他真的很委屈，随手一点，没看内容好不好？ 这边点赞刚刚结束，就有几个关系好的发来消息：「方寒，听说你们医院接收了不少今天车祸的患者？」 「是啊，我就在急诊科，还帮忙治疗了。」方寒打着字。 「你一个实习生，帮忙拿绷带和夹板吧？」人家根本不信。 方寒也不指望对方信，随手打着字：「还帮忙抬担架，推推车来的。」 一边无聊的聊着天，方寒一边查看着系统，后台明细又开始不断的跳动，吴磊也开始发朋友圈，在实习群里面帮方寒吆喝了。 「今天急诊的抢救，方寒治疗了十几个患者……」 「我也听说了，吃过饭我去急诊偷偷看了一会儿，那会儿方寒正针灸呢，三针下去那个血就止住了。」 「方寒太厉害了……」 「6666……」 方寒也点开群看着聊天记录，这每一条记录基本上都奉送崇拜点啊。 或许是下午真的没人，也或许是护士们心疼方寒，知道方寒今天累了，一直到下班都没人来治疗室打扰，方寒就这么玩了一下午手机。 「方医生……」 方寒换了衣服，从更衣室出来，远远的有人喊，林雨珊带着两个小护士远远的招手。 「林护士……」方寒微笑着向三个护士打招唿，这一笑差点没让三个护士流口水。 满眼小星星：「方医生笑起来太帅了！」 「方医生，我们约好了去吃火锅，一起去呗？」林雨珊邀请道。 「你们三个女孩子，我就不去了。」方寒笑着拒绝，今天抽取了八卦游身掌，在医院不方便，他急着回去找个地方练拳呢。 第53页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 男人嘛，谁心中没一点武侠梦？ 「都是一个科室的，怕什么，也没外人。」另一位稍微年长一点的护士道。 「就是。」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方寒很纠结，不想去啊。 这边正说着，吴磊几个人来了，一听吃火锅，吴磊就急忙道：「去啊，一起去，吃火锅，人多热闹。」 几个护士对吴磊去不去并不关心，只是吴磊这么说方寒就有可能去，也都纷纷附和：「就是，一起去嘛，吴磊还有李医生，这么算就不仅仅都是女人了。」 「那就去吧。」方寒只好答应，练拳的体验只能推后了。 江中这边吃火锅并没有西川和陕中南湖那边人那么能吃辣，一行八个人点了一个鸳鸯锅底，三鲜和微辣搭配。 服务员递过菜单，方寒没接，一位护士一把接过去，先问方寒：「方医生，您喜欢吃什么，我给您点。」 「我……」方寒一愣：「那就鸭肠和虾滑吧。」 「好，鸭肠、虾滑。」小护士先点了这两个，然后和林雨珊另一个护士凑在一起商量点菜还顺便问：「方医生，您有什么忌口没有？」 「我不吃香菜和羊肉。」 「羊肉去掉。」另一个小护士急忙道。 吴磊、李住院医、林光亮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就没人问问我们？ 技术不如人家，这长相也不如人家，和这傢伙在一起真的让人自卑啊…… 第0032章 我这人比较笨 医生和护士这个职业，并不是什么轻松的职业。 很多人都看到医生光鲜亮丽，高收入，白衣天使，事实上却没几个人去注意医生们有多么辛苦。 越是底层的医生，越是累，医生只有到了一定的层次，才能相应的轻松一些，内科医生，拿下副主任医师职称，成为所谓的专家，才能有一些自由，就这大半夜一个电话往医院赶那也是常事。 外科医生那就更别提了，一个手术时间短的一两个小时，时间长的甚至十几个小时，一些长时间的大型手术，医生们都是带着纸尿裤手术的，真要拉撒那都是一边手术一边解决。 方寒几个实习生相应轻松一些，除了方寒，吴磊三个人这几天还没有什么上手的机会，也就是跟在屁股后面乱转，秉持任海强传授的秘诀，多听、多看、多想、少做，至于有没有多想这个媒人知道，其他的反正是做到了。 几个护士第二天还要上班，护士的工作也不轻松，跑前跑后，忙个不停，所以吃饭的时候都没喝酒，到了晚上十点也就散了。 方寒等人现在住的是医院的临时宿舍，四个人一间，除了吴磊宿舍还有另外两名实习生，一个在内科一个在儿科，反正这几天方寒并没有和对方怎么说话。 第二天早上，方寒难得起来比较早，六点半就醒了。 李住院医给方寒送苹果的时候说过，方寒没有吃早点的习惯，其实不是不想吃，是起不来。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从小到大方寒都有睡懒觉的习惯，早上起床对他来说那就是煎熬，其实真要起来了那也没那么困。 「奇怪了。」方寒看了看时间，这才六点半，医院八点上班，平常不到七点四十方寒是出不了被窝的。 方寒醒来之后，其他几个人还都睡着，平常早上他们也都是七点起床，出去吃个早点，然后上班，时间正好。 宿舍两张架子床，穿好衣服，方寒一个翻身，轻飘飘的落了地，没有发出一声轻响。 「难道是因为内家拳？」感受着自己的身手，方寒是又惊又喜，除了力气大了，也灵活多了。 没有影响其他人，方寒出了门，来到外面对着阳光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全身舒泰，活动一下身子，关节咯嘣作响。 「如今我也是习武之人了。」站在二楼感慨了一下，要不是楼道已经有人，他真有从二楼跳下去一试身手的冲动。 六点半对方寒来说算是破天荒来医院之后起来最早的一次，对其他人来说却不然，这个点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起床了。 找地方练拳的想法没办法实现，方寒一边甩着膀子一边晃晃悠悠的往食堂走，既然起来了，早点还是要吃的。 七点钟，吴磊被脑中吵醒，睁开眼就喊：「方寒，起床了。」 和方寒呆了几天，对方寒的习惯吴磊是很清楚，每天他从睁开眼就开始喊，一直到他们出门，方寒这才能起来。 喊了两声没反应，另一个上铺的睁开眼一眼，惊咦了一声：「方寒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吴磊起身一看，果然已经没方寒的人了，床铺乱糟糟的扔作一团。 「长得帅也是个邋遢鬼，就知道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吴磊一边嘀咕，一边奇怪，这个赖床鬼今天竟然起来这么早？难道有故事？ 昨晚上几个护士加上秦熙姌对方寒是暗送秋波，吴磊相信只要方寒愿意，四个女孩子里面任何一个，都会让方寒为所欲为。 「这是什么时候跑的？」吴磊有些搞不懂，要是半夜就跑了，那真的有故事啊，就是不知道对方是谁？千万别是小姌。 「方医生，早啊。」方寒迈着步子走进科室，有早班的护士已经到了，都亲热的向方寒打招唿。 第54页 「早啊。」方寒笑着点头，人都走远了还留下一路赞嘆。 「方医生笑起来好甜啊。」 「走路也很有范呢。」 「要是能当方医生的女朋友就好了。」 「我都想和男朋友分手了。」 几个护士叽叽喳喳的说着笑，时不时远远偷看方寒。 走进值班室，苗大龙也到了，笑呵呵的道：「小方今天来这么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苗医生早。」方寒笑着回应。 「晚上住宿舍？」 「嗯，回家有点远，我家在篷花村呢。」 「篷花村？那可在三环东北了，确实远。」苗大龙在江中市也安家多年，对江中市还是很了解的，篷花村虽然属于江中市，其实已经远离郊区了，只不过这几年江中市的发展中心已经开始往东北偏移，篷花村拆迁那也是迟早的事。 「这是第二个陈百万啊。」苗大龙想到了骨伤科的陈友民，一朝拆迁，一夜暴富，倘若不是郭文渊的一席话，说不得陈医生已经享受人生去了。 「小方有女朋友了没，我给你介绍一个？」苗大龙动了心思，自己女儿还小，可是有亲戚啊。 这小子人长得帅，又有本事，还是未来的拆迁户，几乎完美到了极致。 门口有护士路过，听到这儿脚步都停下了，这可是护士们很关心的，大家都想知道方医生有没有女朋友。 「苗医生您就别开我玩笑了，我一个实习生，怎么会有人看的上。」方寒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女朋友？再说吧，反正不着急。 门口的小护士很想喊一声，有人看的上，就是张不开嘴。 苗大龙也没有再说，和方寒闲聊几句，白班的都到了，开始班前会，交接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刚刚交班，方寒正打算找林雨珊叮嘱一下，有需要缝合的患者都留给自己，一位住院医急匆匆走来：「小方，郭主任找你。」 「郭主任？」方寒一愣，郭明强？ 来了急诊科几天方寒也没见过郭明强，下意识已经忘了，这位大主任今天来上班了？刚来就找自己？ 每个科室，大主任都有自己专门的办公室，副主任虽然没有独立办公室，但是办公区域也是用格挡花草之类的隔开的。 方寒来到主任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进。」 推门进去，办公室里面不仅仅郭明强在，还有一位老人，正是郭文渊。 「郭老好，郭主任好。」方寒急忙招唿，他没想到郭文渊也在，微微有些紧张，郭文渊啊，杏林界的泰山北斗，上学的时候他就没少听郭文渊的事情，甚至有的教材里面还有郭文渊的医案。 对大多数的中医人来说，特别是年轻一代，郭文渊那就是偶像，就像是斯蒂格利茨在摄影师、贝多芬在钢琴家等人心目中的地位差不多。 现在国内仅存的杏林大国手并不仅仅郭文渊一个人，但是地位和影响力能比得上郭文渊的却几乎没有。 郭文渊不仅仅是一位中医大国手，更是一位现在中医的拯救者，杏林界的救世主，江中院能有今天，全是郭文渊一人之功。 「坐吧。」 郭文渊笑着一指沙发，很是温和。 方寒在沙发上坐下，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紧张，他看出来了，其实不是郭明强找他，而是郭文渊，这位老人家找自己？ 难道是要收自己为徒？ 之前方寒为了崇拜点还在吴磊几个人面前吹过牛，说郭文渊看中他了，难道成真了？ 「方寒！」 郭文渊说了一下方寒的名字，笑着道：「你这几天的表现我都听说了，很不错，这么小的年纪，能有这样的能耐，中医后继有人了。」 「郭老谬赞了，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方寒急忙道。 「听说你的医术是家传的？」 「从小跟着我爷爷学中医，学的不多，我这个人比较笨，高考的时候差点考不上医科大学。」方寒实话实说，从小接触中医，又上了中医学院，按照得到系统之前的水平，他确实算比较笨的了，比起小说中那什么曾毅了，林源了之类，差距太大了，人家都是有爷爷，年纪轻轻已经堪比国手了。 边上的郭明强脸色一僵，原本他只是静静在边上看着，还打算找时机说两句呢，方寒这一句话让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我这个人比较笨？」 这谦虚的是不是有点过头了？比较笨就这么了得，要是稍微聪明一点，岂不是要上天了，和太阳肩并肩了？ 郭文渊也被呛了一下，看着方寒真诚的脸色，一点也不做作，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笨，他已经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总不能说笨不要紧，勤奋就好。 这么违心的话，郭文渊有些说不出来。 可要说人家谦虚，你瞧那一脸真诚，倘若不是了解了方寒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光看方寒的态度，他都以为方寒真的笨了。 气氛一瞬间变得很尴尬。 一个如此有天分的年轻人，竟然能这么坦然的说自己笨？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连自己都信了？ 第0033章 胃口都叼了啊 「平常看书吗？」 还是郭明强首先打破了僵局，他知道父亲今天的来意，这是打算收徒了。 第55页 郭文渊已经八十多岁了，即便是现在身体康泰，这精力也一天不如一天，方寒估计是郭文渊收的最后一个学生了，关门弟子。 事实上郭文渊也已经好几年没有动过收学生的想法了，一方面确实年纪大了，另一个能让郭文渊心动的苗子也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 「看《黄帝内经》、《伤寒论？、《千金方》。」方寒急忙回答，刚才的话说出口，他也感觉到有点过了。 「要多看书。」 郭文渊笑着道：「学中医要耐得住寂寞，中医的经典是很多的，多看经典，熟记于胸，你会发现在关键时候是会开悟的，有些书图书馆不见得有，你要是想看书，可以来找我。」 「谢谢方老。」方寒急忙道谢。 自从自己领悟望气达到初级系统奖励了50000崇拜点之后，方寒已经开始收起了刚刚得到系统的那种散漫心思。 原本有了系统，他已经不怎么自己学习了，反正有系统，崇拜点够了随便换。 现在心态不一样了，真要能自己学到，那就自己学，节省下来崇拜点不说，系统还会返还，这样他就能更早更快的掌握各种技能。 人的一生是有限的，但是知识却是无穷无尽的，有限的生命学习无穷的知识，永远也学不完，甚至你会产生知道的越多，自己越无知的心思。 从小学医，方寒原本的心态就是很正的，也很勤快，并不是那种散漫的人，要不然他比较笨也不会考上林州中医学院，而且还获得江中院的实习资格。 郭文渊是杏林大家，要是能有郭文渊指点，他的成长自然会更快。 还有，中医人自古就有门户之见，思想相比来说比较保守，即便是到了现代也一样，很多中医典籍，中医绝招之类的书籍，书店里根本没有。 「行了，也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去忙吧。」郭文渊微微一笑，下了逐客令。 方寒走出郭明强的办公室，心中有些拿捏不准郭文渊的心思，由始至终郭文渊也没说收徒的事情，只是让他有时间去家里看书。 这个待遇自然是羡煞旁人，可是原本方寒以为郭文渊要收徒呢。 「难道是考验？亦或者要我主动？」 道不轻传，医不叩门，这个规矩方寒是知道的，即便是现代，一些杏林大家收徒都是很苛刻的。 想不通，方寒也不想了，能去郭文渊那儿看书，到时候也能请教，再加上系统，拜不拜师问题不大。 办公室内，郭明强不解的问郭文渊：「爸，您怎么没收徒？」 「不过是个仪式罢了。」郭文渊微微一笑。 到了他这个年纪，很多事都看开了，拜师不拜师的没什么意义，只要能培养出一个合格的中医人，其他都是虚的。 方寒年纪轻轻能力不错，人品嘛，现在看来还行，慢慢指点，走一步看一步吧。 郭明强看了一眼郭文渊，没再吭声，老人家的心思他猜出来了，自己多了一个小师弟已经是板上钉钉子的事了，只是老爷子不想这么早给方寒名分，怕拔苗助长。 杏林界重出身，重师承，要是给了方寒名分，郭文渊学生的头衔就戴在方寒头上了，从此以后方寒无论去哪儿，或者说干什么，别人也会高看方寒一眼，这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自然是从此少了很多刁难，很多坎坷，坏处嘛，容易让人膨胀，方寒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心情不定，万一飘了，那可就毁了一颗好苗子。 「方寒？」 方寒刚刚从郭明强办公室出来，就碰到吴磊几个人。 「你去见主任了？」李住院医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办公室，郭主任好久不来，刚来就见方寒？这待遇…… 「去见郭老了。」方寒回道。 「郭……郭老？」 四个人嘴巴大张，都能吞进去一个大鸭蛋，去见郭明强已经让三个人吃惊了，没想到见得是郭老。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主任办公室的门打开，郭文渊和郭明强一起从里面出来，几个人急忙问好：「郭老好，郭主任好。」 郭文渊和郭明强只是点了点头一路走远，等到郭老父子两个走远，吴磊这才问：「郭老找你是……」 说话的时候吴磊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前几天方寒说过，郭老好像看中他了，今天是收徒来了？ 李住院医和林光亮秦熙姌也都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方寒，他们几个人也都想到了这个可能。 眼睛看着方寒，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就好像参加科举的贡生等着放榜一样。 郭文渊啊……那可是站在杏林界金字塔最顶端的几个人之一，方寒要是真被郭文渊收了当学生，这身份立马就不一样了。 杏林界的官二代？红二代？衙内？ 几个人甚至找不到合适的形容。 这么说吧，郭文渊的学生，只要是正式被郭文渊收入门墙的学生，随便拉出来一个的，地位都比一些医院的主任医师高。 这一点也不夸张。 如果说一群专家会诊，大家意见不统一，这个时候谁的话语权重？自然是看身份，看地位，看影响力。 如果这个时候方寒和一位主任医师意见不统一，大家多少都会看在郭文渊的面子上好好斟酌一下方寒的方案，看看究竟是不是合适。 反过来，如果没有这个方案，即便方寒的方案真的是对的，也有可能被众人忽视，一个小年轻，能有什么见识？ 第56页 人的名，树的影，郭文渊三个字就有这么大的分量。 作为医生，为什么都爱护羽翼，都喜欢名气，名气越大，权利、金钱都会相随而来，治疗的时候阻碍也会减少很多。 就拿前几天的急黄患者来说，当时郭文渊把赤芍的量改到了500克，足足一斤的量，这个量要不是郭文渊改的，估计会诊室还有的扯皮，说不准为了稳妥，量还要减少，最终就有可能耽误患者的最佳治疗时机。 这就是医生的名，这就是名气的分量。 权威？某个领域的权威，什么是权威，权威就是说出去的话几乎没什么人敢反驳，言出随法。 方寒奇怪的看着面前的四个人，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即便是自己被郭老收了当学生，和你们也没有半毛钱关系吧？ 可是吴磊几个人可不这么想，好像他们已经是方寒了，吴磊更是催促：「快说，快说。」 「也没什么，和我聊了一小会儿，说我要是有时间可以去家里看书。」方寒道。 几个人眼睛直勾勾的，继续等着方寒说下文，然后…… 「没了？」吴磊有些小失望。 「没了啊。」方寒无语，你这什么表情，这么好的事情，你们不该羡慕吗？ 「白期待了。」吴磊撇了撇嘴。 李住院医和秦熙姌也有些小失望，两个人摇了摇头。 方寒一阵无语，这几个人的眼界都被自己惯挑剔了？没收徒就不值得惊讶？羡慕？嫉妒？ 能去郭文渊家里看书，这机会很难得了好不好？ 「你们一个个？」 方寒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他还等着崇拜点呢，后台什么提示也没有，这眼界养高了也不好啊。 …… 「哐！」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响动，方寒几个人听到声音，急忙跑过去。 急诊科的分诊台附近，两个保安正摁着一个青年，青年个头不高，身材消瘦，力气却不小，胖子一甩，就把两个保安甩开了，分诊台也被撞翻了，边上的椅子也乱七八糟。 「再来几个人。」一个保安大声喊，边上几个护士远远的站着，也有人喊：「叫医生来，准备镇定剂。」 「怎么回事？」 方寒走过去问。 「方医生，您可来了，这是刚刚送来的患者，应该是癫狂发作。」林雨珊看到方寒，顿时松了口气，方医生来了，那可太好了，就好像没有方寒解决不了的事。 李住院医边上听着，已经无力吐槽了，来了个实习生，在这几个护士眼中就好像大国手来了一样，即便方寒长得帅，也不能盲目崇拜啊，这儿毕竟是医院。 方寒这会儿已经大步走上前去，青年刚刚甩开保安，这会儿正发疯呢，伸手就去抓倒在地上的分诊台，方寒一伸手就向青年的肩膀抓了过去。 「方医生，小心，病人这会儿正发病呢，力气非常大。」林雨珊急忙提醒。 方寒的手刚刚抓上患者的肩膀，使劲一拉，青年就被方寒拉到了怀里，方寒脚下迈步，身子瞬间闪开，胳膊一拉一伸，青年的身子就被方寒转了一个三百六十度。 这么一转，青年顿时不稳，脚底下踉跄，即便是发疯，也被转的发懵。 趁着青年发懵的功夫，方寒一个掌刀噼在青年的脖子后面，青年的身子缓缓倒下，被方寒伸手扶住。 边上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好半天没人上前。 从方寒上前到青年被打晕，说来话长，其实一分钟都不到，一切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我靠。」 李住院医终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方寒刚才要是用针灸，他其实还不惊讶，可尼玛这么干脆利落，这是功夫？ 不远处郭文渊远远的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小子越来越让人惊讶了。 第0034章 再惊一惊 「患者家属呢？」 方寒把患者交给凑上来的李住院医几个人，这才目光一扫，向人群中问道。 听到方寒发问，边上这才有两个人上前，一位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和刚才发疯的青年有些相似，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头髮有些凌乱，不过长相还看的过去。 「你们是患者家属？」 或许是因为刚才方寒风轻云淡的动作，两个人也没有因为方寒年轻，急忙点头：「我是患者的大哥。」 「我是他……妻子。」 听到女人这么说，患者的大哥回过头瞪了女人一眼，却没多说。 「一个人去办手续，一个人给我说说情况，还有，刚才打碎的东西照价赔偿。」 两个人对视一眼，大眼瞪小眼。 「这是都不愿意去办手续？」方寒一愣，也是，办手续是需要交钱的。 身为医生，这种事方寒没见过，却没少听说，奇葩事多了，很多时候一家人为了交费问题在医院吵架那也是常见的。 「你去办手续吧。」方寒看了一眼女人，毕竟是患者妻子，一个被窝睡一个锅里吃，在某些方面讲要比大哥更亲近，最起码交费是应该的吧？ 「怎么，把我兄弟弄成这个样子，你还有理了？」青年骂道。 女人有些迟疑，咬了咬牙还是转身走了。方寒奇怪的看了两个人一眼，这是有故事？ 等女人离开，方寒向边上挥了挥手：「都散了吧！」 第57页 一群看热闹的患者纷纷散了，方寒这才问青年：「什么情况？」 青年满脸悲愤，好半天才嘆了一口气：「造孽啊！」 「啊……」 稍微缓了口气，青年这才继续道：「我兄弟上夜班，早上下班回来，就发现那个贱货……她……她偷人啊。」 「这是被抓了个现场？」 方寒一愣，怪不得这当大哥敢那么骂弟媳，现在这年头，公公婆婆也不见得敢给媳妇脸色看吧。 吴磊几个实习生都来了兴趣，大八卦啊，倒是护士们不少都习以为常，几位住院医也没觉得稀罕。 当医生的，什么事没见过，偷情跳楼的、自杀的，被砍的，吃药的，甚至玩花样卡住的，下面塞球的…… 一般人或许不容易见到，医生们还真不难见到，出了事人命关天，再怎么丢人，这会儿都是救命要紧。 在医生面前，这位当大哥的也确实没怎么隐瞒情况，大概把事情的说了一遍。 青年上夜班，每周三上完班都要参加公司例行会议，一般周三回家都是中午二十点之后了。今天公司突然没会议，青年也就回去的早了点，九点不到就到家了，打开门进去，来到卧室一看…… 卧槽，自己的媳妇正躲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睡的正香，两个人光洁熘熘，地板上纸团、避、孕、套扔了一地。 看到这一幕，青年顿时就傻眼了。 站在门口，足足愣了好几分钟，然后才怒吼一声，转身往外跑。 青年住的是老式小区，六层的小高层，没有电梯，青年这一路跌跌撞撞的出了门，早已经头脑发懵，一个不慎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摔下来之后青年倒是没怎么摔伤，起来后就开始发疯，然后被送到医院。 刚开始青年也只是神志不清，到了医院之后竟然开始乱摔乱砸，几个保安都摁不住。 「医生，我弟弟他没事吧？」说过事情的经过，青年的大哥就有些担忧的问方寒：「不会真的经受不住刺激疯了吧？」 不远处，郭文渊和郭明强站在一块，也听到了事情的经过，听完之后郭明强一阵庆幸：「还好患者送来了我们医院，小方刚才也没有使用什么镇定剂。」 郭文渊点了点头。 大多数癫狂多是七情所伤，病机大都以阴阳失调、痰气上涌、气血凝滞为主。思虑太过，会导致肝失条达、心脾受损、心虚神耗，脾失健运、神无所养、痰涎内生蒙蔽心窍从而发狂。 情志所伤、肝失条达、气机郁滞、久则化火、灼津为痰、肝胃火盛、挟痰上扰、神无所主、神明逆乱、痰湿互结，上蒙清窍，从而发狂。 七情六慾，无论是哪个情绪过盛，都会影响健康，引发狂证。 今天这个病症属于情志所伤，患者因为受了刺激，从而肝胃火盛，挟痰上扰、神无所主、神明逆乱、痰湿互结，上蒙清窍…… 很多人面对中医，都喜欢用现代的科学区解释中医，从而评判中医不科学了，迷信了等等。 这样的认知其实是很错误，而且有失偏颇的。 中医诞生的时间很早，最早可以追溯到三五千年之前，那个时候人们根本不懂什么科学，中医在那种情况下诞生，很多根据自然是以当时的认知和理论来解释。 比如阴阳五行，阴阳五行学说在那个时候就是主流，中医既然要形成自己的理论观念，自然要用当时人们能够理解的概念。 所谓清轻者上浮则为天，浑浊着下沉则为地，套在人体理论之中，清轻而上浮，浑浊而下沉，浑浊就代表了排泄物，清轻就代表了精气神，头在上，脚在下，精气神往上走，浑浊排泄物往下走。 这就好比昨天方寒治疗的那位便秘患者，患者因为体内有寒，导致心肾阳虚，蒸腾之力不足，从而导致清气不能上行，压制浊气下输，方寒採用生白朮健脾养胃，从而使清气上升，浊气下输。 同样的道理，今天这位患者因为情志所伤，导致肝失条达、气机郁滞，肝胃火旺，这个时候肝火一旺，就会蒸腾浊气上升，浊气上升之后就会阻挡清气上升，从而蒙蔽心窍。 古人不懂科学，但是依旧有自己的依据，如果一定要用现在的科学解释，那就是热空气上升，冷空气下降。 昨天的便秘患者因为体内有寒，导致清气湿冷而下沉，今天的这位患者却因为受了刺激，怒火中烧，从而导致浊气受热而上升。 这就好比自然现象，热空气上升，就会在半空中形成水雾，如果水雾太大甚至会影响你的视觉，你甚至看不清楚水雾外面的情况，这就叫蒙蔽心窍。 前面说过，精气神上行，浊气下输，浊气升腾就会阻挡精气神上行，精气神被阻挡，思维就会不清，从而发疯发狂，或者呆滞无神。 中医以人为本，自然之理那就是人体之理，道理是一样的。 郭明强和郭明元之所以说患者送来江中院是来对了，正是因为中西医理念不同，这种情况如果让江中院来治患者是很容易康復的，如果让西医来治，那就很容易让患者真的癫狂。 西医遇到癫狂患者，第一个就是先下镇定剂，让患者安静下来。 镇定剂一下，就好像是给正在蒸腾的热气上面浇下来一盆冷水，患者会暂时安静，但是因为心火胃火依旧存在，等到冷水的冷却效果过去，反而会成为更大的水汽，这个时候西医再次用镇定剂，如此往復，好人也就真疯了。 第58页 「看看那小子怎么治疗，这个情况虽然不算太复杂，但是却也不好判断。」郭文渊饶有兴致的看着方寒。 方寒听患者的哥哥解释过后，心中已经有了判断，然后上前给患者诊了脉，查看了一下患者的舌苔。 「情志所伤，上蒙清窍……」 方寒摸着下巴，针对这种情况，歷朝歷代的病案不少，最好的办法就是汗、吐、下三法。 患者胃火过旺，浊气蒸腾，上蒙清窍，汗，就是让患者出汗，蒸腾在体内，如果让患者大量出汗，就会缓解病情，吐，就是採用呕吐之法，让患者吐出浊痰，浊气蒸腾，灼津为痰，上蒙清窍，其实也就是一口浊痰。 下，自然是让浊气下行，从而清气上升，阴阳平衡。 汗、吐、下，法子说起来容易，可是究竟该怎么治呢？ 「小方？」 这会儿苗医生已经闻讯赶来了，走到近前问了一下情况，也不禁皱了皱眉：「要不送内科吧？」 无论是用药还是怎么治疗，患者这个癫狂估计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放在急诊，谁看着啊，患者发狂，有时候好几个人都摁不住。 「不急。」 方寒沉吟了一下，有个法子他倒是可以试一试，可就是有些惊世骇俗了，等会儿把几个人吓着了怎么办，採用道具又有些麻烦啊。 「你有办法？」苗医生一愣，不由的想起了鱼钩和喝醉酒婴儿的情况，这小子总是有一些扩散性思维，奇思妙想很多。 「患者是先受惊，再受吓，情志所伤，一时间没有回过来，跌了一跤之后心神蒙尘，让他再惊一惊如何？」方寒问苗大龙。 「再惊一惊？」苗大龙一愣：「怎么惊？」 「这么惊。」说着话方寒把患者翻了身，一把抓只患者背后，单手就提了起来。 「走！」 突然方寒暴喝一身，双手胳膊用力，双手变幻，就像是刷棍子一样，患者就这么在方寒双手之间转了起来。 「我……」 「我靠……」 边上的人瞬间呆住了，一个个嘴巴大张，这是表演杂技吗？ 「这小子功夫不浅啊。」郭明强也是一声苦笑，他和郭文渊在一边，虽然没上前，却已经心有成竹了，方寒一动手，他们也猜到方寒打算怎么治了，可是这种治法？整个医院估计也就这小子一个人能用吧。 「我累个去！」 吴磊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青年虽然不胖，一百斤总有吧，方寒看上去也不壮实啊，这一百来斤的青年就在他手中耍了猴戏了？ 第0035章 深度问题 昨天抽取了八卦游身掌（精通），关于八卦游身掌的细节和详情也瞬间被系统传进了方寒的脑海。 八卦游身掌又称八卦掌、游身八卦掌、八卦连环掌，是一种以掌法变换和行步走转为主的传统国术拳术。 属于内家拳的一种。 正如系统所说，自古国医、国术、道家、佛家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繫。 内家拳是一种完全区分于外家拳亦或者各种格斗技巧的一种国术拳法。 之所以说是完全区别其他拳法技巧或者格斗技巧，是因为内家拳并不是以格斗，猎杀为主，而是以人为本，它是以道家养生、健身、防身、格斗为主，而形成的一种武术体系。 就比如说，很多电视上一些宗师高手教徒弟的时候都会告诫徒弟，习武耐是为了强身健体，而不是为了争狠斗勇。 内家拳配合相应的唿吸，吐纳练习拳法，蕴含真正的养生技巧，所谓内家，虽然没有小说中内功那么神奇，却同样讲究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内外结合，习武不伤身。 而且就中医而论，歷史上很多治疗跌打损伤的医术高手本身就是精通武艺的，最着名的就是很多人都熟知的佛山无影脚，一代宗师黄飞鸿，黄飞鸿可不仅仅是内家拳宗师，同样是一位治疗跌打损伤的医道高手。 方寒获取的是八卦游身掌（精通），所以瞬间就领悟了八卦掌的精髓，就本身实力而言，已经算是不小的高手了。 现今社会，习武的越来越少，真正精通内家拳的宗师也几乎没有，单论武功，方寒的本事已经堪称独霸武林了，当然，前提是现在有武林的话。 得到拳法之后，方寒一直没有功夫练习，这一次算是得到机会了，刚刚牛刀小试，这会儿是大显身手，一时间竟然有些上瘾。 八卦掌本就是以步法配合拳法的一种内家拳，方寒脚下轻轻迈步，双手不断变换，青年就像是一根根子，不断的转动，看的边上人心惊胆战。 「哎，你……」 青年的哥哥几乎吓傻了，没见过这么虎的医生，当然，他也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医生。 可是你再厉害，也不能这么造啊，这要是万一手下不稳，把人没抓住，掉下去那可了不得。 方寒没有搭理他，继续表演，大有越来越嗨的架势。 按说这青年少说也一百来斤，这么重的分量，换成棍子方寒也吃不消，奈何八卦游身掌本就融合了一些太极拳的精髓在里面，这借力打力，手下配合，一时间倒也不算太累。 「小方……」 苗大龙也吓的不轻，你这是治病？ 「不碍事！」这时郭文渊迈步走了过来，苗大龙急忙问好。 第59页 「郭老好，小方这……」虽然郭文渊说了不碍事，苗大龙还是有些惊，太吓人了。 郭明强跟在边上，一边看方寒表演，一边道：「金代名医张从正有一个治疗马上跌落的癫狂患者的病案，当时张从正是採用车轮，把患者固定在车轮上，车轮固定在一个木柱上面，人为转动车轮，从而让患者惊醒，吐出浓痰，小方应该是仿照张从正，只是这手段……」 「手段有些惊世骇俗了。」 郭文渊呵呵笑道，他虽然不习武，不过见识不浅，眼力还是有的：「没想到这个小傢伙还练了八卦掌，看这造诣，比不孙老差啊。」 郭明强表示认可，郭文渊口中的孙老是眼下国内仅存的几位内家拳宗师之一，孙丛云孙老爷子，国家武术协会副会长，八卦掌宗师。 虽说是宗师，然而此一时彼一时，时代不同，对宗师的评判标准也不同，真要算起来，孙丛云也只是系统判定的精通水准，当然经验上比方寒强一些，只是老人家已经八十岁了，动起手来不见得是方寒的对手。 郭明强是见过孙丛云练拳的，单看方寒这会儿的表现，真的比不孙丛云差。 林光亮已经傻了，这傢伙，医术精湛，什么都会，现在还会武，以后方寒要是告诉他什么不会，估计他才会吃惊吧？ 边上的小护士早就双眼放光了，方医生太厉害了，人长得帅，会治病，还会武功，这样的男神，真的是男神中的极品了，这要是带出去，自己就可劲的在小流氓小混混面前得瑟，然后让方医生教训…… 耍了一小会儿，方寒有些撑不住了，单手一摁，两手一提，患者瞬间停了下来，刚停下，患者就张口吐出一口青黄色的痰液。 对于患者会呕吐，方寒是早有预料，所以让患者停下的时候，方寒就是让患者面朝下的姿势趴在自己腿上，而且已经随手拉了一个垃圾桶过来。 患者一阵呕吐，然后深深的唿气，方寒把患者放平，患者已经是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不过看眼睛，明显已经神智清楚了。 「拿一杯温开水来。」方寒扶着患者坐下，对边上的护士说了一声，一个小护士急忙去接水，不多会儿端了一杯水过来。 方寒把水杯递给青年，青年接过仰头喝干，擦了擦嘴唇，然后又深深的吸了口气，看向方寒。 「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青年眼中有些惧怕，这位医生太吓人了，事实上刚才方寒没放下他的时候他已经清醒了，只是没有现在这么清醒罢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心态放好一些，不管什么事情，去面对，去解决他，一味的想不开，把事情藏在心里，并不是什么好办法。」方寒开导道。 从之前青年的大哥说的情况来看，青年有些有些内向，不怎么善于表达，发现妻子出轨并没有大吵大闹或者打人骂人，而是一个人转身就跑。 这样情绪得不到发泄才是最容易出事的，真要大吵大闹其实还能舒缓一下心中的愤怒和委屈。 就在方寒快要放下青年的时候，青年的妻子已经办完手续过来了，这会儿见到青年清醒，有些尴尬的上前：「小飞，我们回家好好谈谈好不好，我知道是我不对，你……」 青年一抬头，眼睛猩红，吓的女人急忙住口。 方寒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回去谈谈吧，事情总要解决，心平气和一点，要是觉得不值，大不了从头再来。」 这事方寒也没什么经验……啊呸，也不需要什么经验。 应该是，方寒还没结婚，对感情上的这些事也没什么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说，不管什么事，逃避总不是办法。 青年对方寒倒是挺感激的，也有点怕方寒，闻言点了点头，站起身默不吭声的走了，女人急忙跟在身后，青年的哥哥也打算走，被方寒一把拉住。 「医生，还有事？」青年的哥哥看到方寒也有些发憷。 「把药带上啊。」方寒没好气的来了一句，三个人，两个人都走了，最后一个还打算走，真以为这样就全好了，不需要吃药？ 「跟我来拿药方吧。」苗大龙招了招手，青年清醒，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吃药也只是辅助，开一些平心静气，舒肝宁神的药方配合喝一喝，有助于恢復。 郭文渊这会儿才笑呵呵的看着方寒：「下次别这么虎了，当着这么多人，刚才可是有人拍了视频，估计你很快就成网络红人了。」 「刚才我也是没注意。」方寒有些不要意思，他总不能说我是故意的吧？ 事实上治疗刚才的患者法子还有的，方寒特意选了一个最惊世骇俗的法子，而且还去治疗室，一个方面治疗室地方小，施展不开。 最主要的是，去了治疗室没观众，崇拜点怎么来啊？ 刚刚治疗结束，方寒已经查看了明细，就这么一小会儿，就增加了上千崇拜点。 边上看热闹的患者、实习生、住院医甚至还有主治医，基本上人人都奉献了崇拜点，唯独没有奉献崇拜点的也就郭明强和郭文渊。 方寒甚至有些幽怨，我这么厉害，你们父子也不羡慕嫉妒很一下？ 当然，方寒也知道，以郭家父子的见识，轻易是很难让他们产生羡慕嫉妒恨之类的情绪的，特别是郭文渊，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什么事没见过，早已经心态淡然了。 第60页 郭文渊也没和方寒多说，打了声招唿，嘱咐方寒有空来家里看出，就和郭明强走了。 郭家父子不崇拜，不羡慕嫉妒恨，边上有的是粉丝，郭文渊父子的身影刚刚消失，吴磊李住院医几个人就迎了上来。 「方寒，你竟然会功夫，教我呗。」这是吴磊。 「方医生，你刚才那么治疗，原因是什么，患者是情志所伤，您的诊断结果是什么？」这是李住院医。 「方寒，你刚才太帅了。」这是秦熙姌。 方寒看了三个人一眼，不由的想起一个小故事，三个农民工盖房子，有人问第一个，你在干啥，第一个，我在盖房，第二个，我在建设城市，第三个，我在追梦…… 瞧瞧，瞧瞧，不愧人家李住院医是住院医，同样一件事，看问题的深度就是不一样。 第0036章 赚大发了 方浩洋见到方寒的第一句话和郭文渊一样：「你太鲁莽了，治疗就治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方寒羞涩的一笑，没说话，心中很委屈，其实我也想低调啊，可是系统不允许，真要低调，哪儿来的崇拜点？ 苗大龙开完药方过来，见到方寒第一句同样是：「你太鲁莽了，现在视频已经传的到处都是，难免有一些人攻击你。」 治病没错，作为实习生治病也没错，实习生在医院只要有主治医监督那一切都是合法的。 可问题方寒治疗的方法太惊世骇俗了，正如当时患者他哥担心的那样，万一失手了怎么办，作为医生，你首先要保证患者的安全吧？ 而且在急诊科，当着那么多人，影响也不好啊。 现在很多事，不仅仅是自己医院的意志，资讯时代还要考虑舆论的压力，万一有人用这件事针对方寒…… 准确的来说方寒一个实习生也不值得人家针对，而是以针对方寒为突破口攻击江中院，舆论太大的时候医院有时候也不得不妥协。 现代人不少本就对中医有误解，甚至有一些人成立了反中医联盟，叫嚣取消中医，彻底灭绝中医，对中医的各种治疗进行诋毁。 有时候即便你很正规的中医治疗只要出现意外也会被人攻击，更别说有什么惹非议的病案了。 这次唯一比较庆幸的是，方寒的治疗效果非常明显，患者当场清醒，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要是患者没有当场清醒，还不知道被有些人说成什么。 「苗医生，我以后会注意的。」方寒诚恳的认错，思维大半却沉浸在系统的明细中不能自拔。 短短的功夫，后台明细获得崇拜点的提示不断跳动，看的人眼花缭乱。 如果把之前后台明细的收入比作是扑街写手30个均定的话，刷新一下后台，好半天都不会变化一下，现在简直堪比大神30000多均定，随时刷新数据都会剧烈变化，简直让人喜不自胜。 后台的名字基本都不认识，以前不会出现的名字都在贡献者崇拜点，虽然大多数人贡献的都只是一点，短短的功夫，却已经增加了上千崇拜点了，而且这个数量还在不断的变化。 实习生群此时已经爆了，所有的人都在转发着方寒治疗的视频，群里面各种666刷新，一条消息很快就被淹没。 「哇，方寒，又是方寒。」 「大家看，方寒太帅了，这是功夫吗？」 不仅仅是实习生群的实习生们在转发，刚才一些围观的住院医和患者也都在转发，转发之后朋友圈的朋友也在迅速转发。 如果用浏览量来说明，那么一开始浏览量是几百，然后迅速上千，然后上万…… 随着不断的转发，甚至有人把视频上传到了网上，微博，各种论坛社区。 网友们对于这样的视频也都是见猎心喜，下面的评论也火速增多。 「这真的是功夫吗，我怀疑是某种制作，或许是特效，要不然一位成年人的体重绝对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双手举得起成年人的大有人在，可是这么有技巧……」 「这是武术表演吗？以我多年欣赏各种武术视频的经验，视频中的年轻人应该是精通八卦掌的高手，而且已经到了驴火纯情的地步，双手变幻的极其自然，以年轻人本身的力气，按说要将一位成年人这种程度旋转是非常吃力的，但是对方借用巧劲，却节省了不少力气……」 不少武术爱好者都站在自己的角度进行各种评论。 当然，评论最多的其实还是关于方寒的颜值和视频的可观赏性。 「视频中的医生太帅了……」 「太帅了+1！」 「太帅了+2！」 「太帅了+10086！」 …… 「谁知道这位小医生是哪一家医院的，求地址……」 正如苗大龙和方浩然担心的那样，果然有人站在比较专业的医疗角度进行了评论，而且评论很快就被顶到了比较显眼的地方。 「作为一名资深医生，看到这个视频的第一眼，我还以为是某些人为了刷热度进行的恶作剧……可是仔细看去，我才发现，视频的地点应该是某家医院的急诊科，而且我本人也认出了这是哪一家医院。 视频中的主角身上穿的是医院的实习生制服，说明对方是一位实习生，而被实习生抓在手中的应该是患者，事实上我们在视频后面也能看到，确实是一位患者…… 第61页 虽然我不清楚这位患者是什么病症，可是把一位患者如此折腾，我想问一句，作为医生，仁心何在？ 作为医生，我要说的是，不仅仅要有精湛的医术，还要有高尚的品德，医生如果不能尊重患者，那么他的医术越高，越是一种危害。 据我说知，中医里面就有很多不人道的治疗方法，根本不重视患者的尊严，比如一些中草药，什么草根树皮，亦或者动物的粪便也可以用来入药，甚至一些什么土，马尿等等，为了催吐甚至会给患者餵一些非常噁心的东西……」 整个评论洒洒洋洋，足足近千字，先是从视频本身出发，然后谈到患者的尊严，之后映射中医，虽然评论中没有明确说明这是哪一家医院的急诊科，事实上从视频然后结合评论，医院的名字已经唿之欲出了。 方寒这会儿并不知道关于自己的视频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激烈讨论和关注，而是沉浸在不断增长的崇拜点中不可自拔。 1000…… 5000…… 10000…… 两个小时不到，方寒就已经收穫了两万多崇拜点，而且这个数据还在不断增加。 主任办公室，郭明强和方浩洋正看着电脑，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关于方寒的视频，下面的长评也非常显眼，回復人数已经上千了。 「这件事老方你怎么看？」 「无非是一些人藉机生事罢了，不必理会。」方浩洋无所谓地笑道。 这一次这个视频其实真说起来问题并不大，别看有些人讨论的厉害，但是对江中院产生不了什么影响。江中院从成立到现在，比这严重的事情多了去了，他之所以说方寒，也只是藉机敲打一下方寒，年轻人难免爱出风头，但是身为医生，有时候出风头并不是什么好事。 虽说医不藏拙，但是有时候也要学会懂得保护自己。 一位医生医术再高，不懂得保护自己，再高的医术也只是井中月水中花。 当医生这么多年，方浩洋见过太多的悲剧了。 省医院曾经就有一位内科权威，医术精湛，就是因为不忍心，接诊了一位已经被其他医生放弃的患者，当时那位权威和患者家属说明，自己只是尽量试一试，不保证结果，患者家属也答应了，签署了责任书。 但是事后，患者家属却天天闹事，整天造谣，导致那位权威不甚其扰从楼顶一跃而下，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即便是死后，网上的评论也并非一面倒向着那位权威，甚至有人说那位权威是因为心虚，不心虚你跳什么楼？ 事实上很多医生，因为常年手术或者常年接触各种患者，本身就容易患上心理疾病，有的抑郁，有的产生很多怪癖，在各种压力下自杀的医生并不少，更别说受了委屈而自杀。 郭明强笑着道：「虽然无关紧要，却不能就这么不闻不问，不管不顾，让小方写个论文反驳一下。」 「这个倒是有必要。」方浩洋笑着点了点头，他明白郭明强的意思，这是借着这个机会锻鍊一下方寒，作为医生被人攻击是避免不了的，越是名医越容易被人攻击，一些反击手段还是要有的，总不能任凭别人黑不开口吧？ 知道的人知道你不屑一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心虚。 今天上午难得患者不多，小护士也没怎么打扰方寒，方寒一个人躲在休息室不断的看着后台，很满足。 50000了啊！ 看着后台的崇拜点总计，方寒差点笑出声，真是没想到啊，竟然50000了，今天他其实只是想着出风头可以更容易获得崇拜点，却没想到会这么火。 这才两个多小时，还不到三个小时，崇拜点已经突破五万了，虽然要加上他之前的，可这已经很吓人了，最主要的是现在还没有停止，依旧在高速增长。 50000崇拜点，足够兑换一次永久初级技能了，该兑换什么呢？ 方寒看着崇拜点犹豫着，痛并快乐着，这么几次选择下来，他发现自己好像有选择纠结症，每次都要纠结。 「小方啊！」 苗大龙推开休息室的门，慢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苗医生！」方寒急忙站起来：「是不是来患者了？」 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多了，今天上午他才治疗了一位患者吧？ 「今天上午难得清闲……呸呸呸！」 说着话苗大龙急忙呸了几口，医院这地方邪门的很，你千万不能说闲，一说闲准来人，昨天上午不就是证明？他就念叨了一下，千万别来人，只想按时吃个饭，接过来了个大事故。 「你这会儿没看手机？你的视频已经火了，你现在已经是网红了，点击快已经几十万了。」苗大龙开始谈正事。 「几十万？」方寒一愣，怪不得，他心中换算了一下，几十万就已经让他突破50000崇拜点了，这要是上百万或者更高？赚大发了…… 第0037章 我以后注意 「看来你是没怎么关注。」 看着方寒的表情，苗大龙就知道方寒应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就不会是这种表情了。 视频被不少人攻击，一般的小年轻可没有这么淡定，要是换了自己，这会儿估计已经慌了，毕竟还是实习期，要是因此影响了实习成绩，那可就糟糕了。 方寒确实不知道视频被不少人议论的事情，不过却也猜到视频应该被转的很火，后台的崇拜点明细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了。 第62页 只是他有些疑惑，苗医生找自己就是因为这事？自己不论怎么滴也不会因为一个小视频火了就去当网红吧？ 其实当红网也不错的，单看今天的崇拜点收入就知道了，短短几个小时的收穫，就已经足够自己兑换一个初级永久技能了。 50000崇拜点啊，真要像之前那样积攒，不知道要攒多久。 要是每天都能有这种收穫，那自己十天就可以兑换一个永久中级技能，一百天就可以兑换一个永久高级技能，不到三十岁就可以拥有大医国手的水准了…… 想像太美好，有些不敢想，方寒估计系统不会答应，毕竟人家不叫网红养成系统。 「你去论坛和微博转一转，吃过午饭来找我。」苗大龙见到方寒不知情，也不多说，留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了，也该让这小子着急着急。 苗大龙甚至想着方寒看到网上评论时候的表情，担心、害怕，着急…… 苗大龙前脚刚走，后脚李住院医和吴磊几个人联袂而来，进了门李住院医就急乎乎的道：「方医生麻烦了。」 方寒抬起头，等着李住院医说下文，刚才苗大龙过来，他就觉得应该是有什么事。 「你刚才治疗的视频被不少人发到网上，这会儿浏览量估计已经上百万了，各大论坛都在讨论，甚至有人恶意攻击。」 说着话，边上的秦熙姌已经打开自己的手机，找到评论的页面递给了方寒：「方医生，您看。」 女孩子的手机，外壳很可爱，上面甚至还有淡淡的幽香。 方寒接过手机，认真的看了起来，评论很长，足足上千字，而且这会儿下面已经不仅仅一条长评了，足足看了五分钟，方寒这才把手机递给秦熙姌。 秦熙姌接过手机，给方寒打抱不平：「方医生，那些人太可恶了，您明明是治病救人，怎么就不尊重患者了，人家患者也没说什么。」 林光亮也插嘴：「其中几个大v我知道，都是各大医院的权威，甚至有几个人是非常反对中医的。」 「方医生，这些人这么攻击，有可能影响会越来越大，一些网友可能会人肉您，到时候您是哪一家医院的，干什么的，都瞒不住。」李住院医道。 毕竟干了不短时间的住院医，李住院医在有些事情上比方寒知道的多一些。 网上的舆论影响有时候不可忽视，别说方寒只是实习生，就是一些主任医师专家教授陷入这样的争议之中，也是很麻烦的，闹的太大的话甚至会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 方寒有些惊讶，至于吗？自己不就是为了多获取一点崇拜点吗？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世上永远不缺少好事之人。 不过方寒也没有太担心，他虽然是实习生，却并非真的对医疗界的事情一窍不通，毕竟家里有个当医生的爷爷。 这些人攻击，影响是有的，但是真要说会对他造成什么后果，那就有些严重了，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那就更扯淡了，毕竟患者已经康復了。 无论在什么地方，国内国外都一样，没出事你叫嚣的再凶，也就那样。 这件事真要说起来，方寒一没有违法行医，二没有违规操作，最主要患者康復了，无非就是治疗的手段吓人了一些。 当然，最大的底气是方寒知道，领导们估计不会因此处罚自己，这种事只要自家领导不追究，谁喊也没用。 不自觉的，方寒又沉浸在了系统后台，崇拜点又来了一波疯涨的高潮。 细细一想，其实这些人攻击也并非没有好处，越是有人讨论，视频就越火…… 原本方寒估摸着，视频即便是受欢迎，也不可能短时间这么火吧，这些人的评论也或多或少的替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而且一般来说，即便是很火的视频，过一阵也就淡了，渐渐的也会被人们遗忘，可是有了某些人时不时的讨论，这热度岂不是能更持久一些？ 「自己要不要找一些水军隔三岔五的上去刷一波？」方寒摸着下巴。 「方医生？」 李住院医喊了一声，心中纳闷，方寒看上去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呢，这要是换了自己，这会儿早急了。 「啊……」 方寒回过神来：「你们还有事？」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难道不算事？大家这不是关心你吗？ 「方医生！」 几个人正愣神呢，休息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几个小护士站在门口，看到里面好几个人，明显有些意外。 「来患者了？」方寒急忙起身。 「没有。」林雨珊摇着头：「方医生您没看论坛？」 得，这几个人是为了同一件事来的。 「刚刚看了。」方寒微微一笑：「谢谢几位美女护士姐姐关心。」 …… 吃过午饭，苗大龙坐在值班室，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电脑，一边等着方寒。 如果没有紧急的患者，一般情况即便是急诊科，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这个时间段也是很清闲的，除了值班的医生护士，其他人吃过饭甚至可以去休息室小歇一会儿。 急诊科的医生，有不少都是连轴转的，基本上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医院呆着。 医生们，除非到了专家级别，要不然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假期的，即便是安排了假期，忙不过来，一个电话你也要马上回来上班。 第63页 别说假期，就是大半夜，亦或者你正打算和媳妇亲热，两个人已经洗白白双眼含春，唿吸急促，一个电话，这个时候你也要迅速赶过来。 苗医生作为资深主治医，也是比较忙的，往常中午有空都会去午睡一小会儿，今天为了等方寒，他是哪儿也没去。 可是这左等，右等，不知不觉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半了，也没见方寒过来。 今天难得清闲，没什么患者，吃过午饭，方寒和吴磊李住院医几个人就坐在急诊科前面花坛边上的阴凉处，一边吹着风，一边玩着游戏。 「这次都听我的，我们跳矿场，吴磊你别乱跑，上一局就是因为救你，我才没吃鸡。」 「行，我们都听方医生的。」李住院医白了吴磊一眼，你小子真是，大家玩游戏，陪着方寒，让他玩尽兴就是了，非要逞能较真。 不吃鸡就不吃鸡，只要方寒高兴就好，其他都是次要的。 林雨珊站在方寒边上，手中拿着一个冰激凌，时不时的凑过去让方寒咬一口，另一边同样拿着手机和方寒一起玩吃起的秦熙姌嫉妒的眼睛已经红了。 都怪自己嘴欠。 刚才闲着无聊，方寒问谁会吃鸡，组队需要四个人，秦熙姌就急忙报名，其实她根本没怎么玩过，就是为了陪方寒，谁想林雨珊竟然买了冰激凌过来。 方寒玩游戏不方便，林雨珊就自己给方寒喂，这么亲昵的动作……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去买个冰激凌？ 苗大龙慢慢悠悠的走出值班室，来到外面，转了一圈，没见方寒，遇到一个小护士问了一下，才知道方寒在外面。 今天的风确实很凉快，虽然这会儿正是正午，树荫下面却一点也不热。 苗大龙远远的看到方寒，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玩游戏呢？」 方寒抬头看了一眼，见是苗大龙，也没起身应道：「吃完饭没事，正好科室没人，出来透透风。」 和苗医生相处了几天，方寒知道苗医生为人随和，没什么架子，所以也不拘谨，很随意的回答。 苗大龙摸了摸脸颊，我是问你这个吗？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方寒一愣，我忘了什么了？ 突然一拍额头，想起来了，那会儿苗医生说了，吃完饭去找他，这吃过饭给忘了…… 「刚才被吴磊拉着打游戏，忘记了。」方寒急忙收了手机站了起来。 吴磊张了张嘴，是我拉着你打游戏吗？明明是你拉着我们大家好不好？ 「看过论坛了？」苗大龙对方寒的反应有些疑惑，我提醒了你也没去看？ 「看过了。」方寒回答，就是因为看过了，他才这么悠闲，崇拜点刷刷刷往上涨，心情好玩把游戏，要不然没患者自己早就着急了，没患者就没法治疗，不能治疗就没法表现，不能表现就没有崇拜点…… 「看过了？」 苗大龙更疑惑了，看过了你这么淡然？一点也不着急？ 有些事眼界不同，看到的深度也就不一样，方寒一个实习生，在苗大龙看来，遇到这种事早就慌神了，可你竟然有心情玩游戏，什么鬼？ 「有什么想法？」苗大龙问。 「我以后注意。」方寒想了想回答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没办法，网上的事谁能管的到，人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难道去揍对方一顿？ 虽然自己精通八卦拳，可人太多了，聚在一起有可能打不过。 第0038章 兑换第二个初级技能 听着苗大龙和方寒说话，边上的李住院医都替方寒着急。 作为医生，遇到类似的情况，基本上都有定案，那就是发表一篇论文进行反击，事实上之前，李住院医提醒方寒也是这个意思。 在李住院医看来，方寒毕竟年轻，虽然在医术方面有着很深的天赋，但是在论文方面却不一定就那么厉害。 跟了方寒这么几天，李住院医也确实学到了一些东西，每次方寒治疗完之后，只要他问，方寒都会给他耐心的解释。 方医生这条大腿李住院医是抱定了，现在别说让他跟着方寒这位实习生丢人，要是有人真的打算和他换一下，估计他都会和谁急。 李住院医深深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方医生耐心传授，那他自然也要投桃报李，方医生或许不精通论文，可是他精通啊。 李住院医的大学毕业的毕业论文，那可是得到院领导表扬的。 一切都计划的很好，谁知道刚才方寒看了论坛却一点表示也没有，他也不好太过提醒，是个人就要面子，万一方寒医生觉得尴尬呢？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以后注意？」 苗大龙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这小子在治病救人方面思维活跃，与一反三，怎么在其他方面表现的这个迟钝？ 「既然有人质疑，咱们作为医生也不能一声不吭嘛。」苗大龙慢慢悠悠的道：「没想着写一篇东西反击一下？」 说实话，这个任务要不是方主任交代下来的，这会儿他都懒得管，哪儿有主治医生眼巴巴的追在实习生屁股后面跑的？足足等了一中午，眼看着两点了，今晚上还要值晚班。 「反击？」 方寒突然眼睛一亮，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趁着这个热度，自己要是写一篇论文反击一下，那关注度岂不是会再次暴涨？到时候崇拜点还不哗哗的往上涨？ 第64页 刚才看了一下明细，崇拜点总计已经六万多了，看这情况今天有希望突破十万大关。 这要是再写一篇论文，没事在论坛反驳一下…… 找什么水军啊，自己亲自出马，这收穫的都是崇拜点，不敢说每个人都贡献崇拜点，一千人里面有一个，上百万浏览量那也上万了吧？ 而且自己现在已经拥有六万多崇拜点了，兑换一个论文初级绰绰有余吧？ 论文这个技能方寒并不是很重视，不需要兑换太高级的，初级就够用了，也有一般主治医的水平了，以后靠着自己慢慢提高。 而且方寒记得系统还会升级，条件是兑换五次初级永久技能。 之前兑换了一个初级缝合，再兑换一个论文初级，这已经两次了，再差三次…… 至于说积攒崇拜点直接兑换更高级的技能，这是以后的事情了，或许系统升级之后还有什么惊喜也说不准。 「这个我有些不太懂啊。」方寒有些茫然，在学校，他没少写论文，这是基础，可是在医院，有什么区别？什么地方发表，这都没谱啊。 苗大龙终于松了口气，这小子还好没傻到家。 「这样吧，你回去写一篇论文，明天交给我，我给你润色一下，发表的事情我来办，至于网上的论坛……你有空的话註册一个帐号上去写点东西。」 说到这里，苗医生笑着拍了拍方寒的肩膀：「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有时候战斗对于提升一位医生的知名度很有帮助。」 这个方寒知道，就像是明星炒作一样，蹭热度呗。 而且医疗这个行业，你去关注一下，除了一些私人医院，公立医院，知名的三甲医院都是不会在电视上打什么gg的。 医院都不打gg，医生自己那就更不会了。 如果不广而告之，一位医生你医术再高，靠着患者口碑相传，那也是有局限性的。 所以医生们出名最常见的方法就是发表论文，战斗，再一个，接受一些医疗媒体的採访，上一上医疗节目。 要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大医，除了治病，还要写文章，出书。 治病只能说明你医术厉害，写文章出书那就是影响力了。 就比如郭文渊，他的一些医案和治疗理念甚至成为医科大学的教科书，凡是上过中医医科大学的学生，有几个不知道郭文渊？ 「行，明天一早我交给您。」方寒急忙答应。 苗大龙完成了任务，也不和方寒多说，迈着步子进科室去了。 苗大龙前脚刚走，李住院医就急忙凑到方寒边上，殷切的道：「方医生，写论文的时候您要是有什么不懂，随时可以问我，你们现在住的是集体宿舍，四个人一间，写东西也不方便吧？我在附近租了房子，虽然只是一个单间，但是也安静，而且有电脑，要不晚上您去我那儿？」 方寒想了想，宿舍写东西确实不怎么方便，最主要没电脑，现在写东西都是电脑打字，真要动笔写，上万字的论文，写到什么时候去？在值班室吧？晚上来了患者也影响，于是点头：「好。」 李住院医心满意足，方寒答应晚上去他那儿，到时候他就能随时指点，要是方医生觉得麻烦，他甚至可以代笔。 「马屁精。」吴磊撇了撇嘴，他很想问一句，你身为住院医的节操呢？ 林光亮没说话，也就吴磊和方寒关系好敢这么说，他其实也想拍马屁，问题没机会啊。 论文林光亮自认为写的也不错，但是比起李住院医？他有些没信心，说句不客气的，能在江中院留院的，有几个笨蛋？哪一个不是学校里面的尖子生，人王？ 这几天，林光亮算是认清楚现实了，自己或许在江州医科大算个人物，可江中院？那基本上集中了东南五省乃至全国不少地方的尖子，和全国那么多天才比起来，他真的有些坐井观天了。 下午患者比起上午多了一些，方寒做了两个缝合，治疗了一个脱臼，不知不觉就下班了。 换了衣服，李住院医早早就等着了，领着方寒去了他的住处。 李住院医就住在医院后面的一个小区，房间是一个十平方左右的小房间，确实不大，不过这样的房间在江中市一月也要五六百块。 这样的小房间是人家房东刻意隔出来的，原本是三居室，现在直接隔成了五个房间，客厅隔成了两个，反正是出租，又不需要餐厅厨房之类的，有卫生间就足够了，谁要是打算用厨房，那还要加价。 李住院医租的是客厅隔出来的房间，好处是有一个阳台，实用面积就大了不少。 房间里面一张床，一个简易衣柜，很简单，阳台上放着一个写字桌，上面有电脑，平常李住院医也不做饭，所以没有做饭的东西。 「方医生，您吃什么，我下去给您买，今晚估计要熬夜，我再给您买点零食？」李住院医徵求方寒的意见，就好像方寒根本不是实习生，而是一位主治医。 「叫个外卖吧，零食就算了，我写完就回去。」方寒客气道。 李住院医呵呵笑道：「方医生您还是做好夜战的准备吧，论文可没那么好写，要让苗医生满意，您要慢慢琢磨，万一打回来重写，岂不是麻烦了。」 方寒想了想也是，于是道：「那就买两桶泡面吧。」 「行，那您先构思，我下去看看，外卖一般送来都变味了，下面有一家餐厅饭菜味道不错，我打包上来。」说着话李住院医就出了门。 第65页 李住院医走后，方寒也没在房间乱看，打开电脑，打开文档，准备写论文。 「兑换论文初级（永久）！」 「宿主兑换论文初级（永久），所需崇拜点5000，是否确认？」 「确认！」 随着方寒的确认，他的脑海中瞬间多了不少东西。 之前方寒在学校就写过论文，真要说起来论文其实和明代科举时候的八股文有点类似，只是不需要工整的对仗，其他都差不多。 论文的命题，你这个论文主要讨论什么，破题，举例说明，甚至引用一些权威的名言名句，从各个方面来证明自己的论点。 这一次方寒针对的自然是今天的病案，他首先就要从各个方面来论证患者的病情，然后怎么治疗，最佳方案是什么，通过举例亦或者从专业角度分析自己採取的方案的准确性…… 同时也针对一些人的质疑来进行反驳，有人说中医不尊重患者的尊严，什么草根树皮，动物的粪便等等，方寒也列举了不少例子，西医方面同样有用粪便亦或者尿液治病的案例，比如西医对于治疗肠道菌群失调，最常採用的就是把健康人的粪液通过灌肠的方式灌进患者的体内，这样的治疗方法难道就是尊重患者云云…… 李住院医提着饭菜上来，方寒已经在纸上列好了提纲，正文部分已经开始，写了几百字了。 「方医生，先吃饭，吃过饭再写。」李住院医一边摆弄着碗筷，一边招唿，同时拿出自己也捨不得喝的茶叶给方寒泡了一杯茶，平常这茶叶都是他带去医院给一些主治医或者副主任喝的。 第0039章 可还行？ 自从获得八卦掌（精通）之后，方寒的饭量增加了不少。 应该是系统传输武功的时候同时改造了方寒的体质，方寒得到的不仅仅是八卦掌（精通）级别的武术技巧，同时也得到了与之相应的体质，就好像这一身本事并不是凭空得来的，而是经过了长年累月的练习。 饭量大了，力气大了，感官和身体灵活度柔韧度也增强了，要不然，只是获得单纯的技巧，方寒早上绝对不可能把青年抓起来耍猴戏……呃，准确的说是治疗。 李住院医其实考虑到要的饭菜太少不够吃的话尴尬，没想到最后还是有些不够吃，一大半饭菜进了方寒的胃，方寒还有些意犹未尽。 「方医生您要是没吃饱，我再去要点？」李住院医徵求意见，他的饭量不大，吃不吃无所谓。 「我差不多了。」方寒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刚才整理了提纲，这会儿他正迫不及待的打算写论文呢。 人对所有的东西都有新鲜感，每一次获得技能，方寒都是有些迫不及待，刚才要不是真饿了，他或许打算一口气先把论文写完。 「那您写论文，我看会书，有什么不懂的您问我。」李住院医站起身收拾碗筷。 方寒点了点头，坐在电脑面前缓冲了一下，然后继续开始写论文。 李住院医收拾完东西，斜靠在床上拿着一本《伤寒论》装模作样的看着，眼睛时不时的偷偷看一下方寒那边，心中等着方寒喊他。 十分钟…… 半小时……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方寒依旧敲着键盘，写的很专注，却没有喊李住院医的意思。 李住院医也不着急，他也写过论文，一般写论文过程中大都不会有什么问题，最多就是查一查资料什么的，方寒医术那么好，基础肯定不差，理论知识应该是丰富的。 论文的好坏，最主要的是逻辑性和准确性，逻辑性就是你写的东西要说服别人，让人认可你的观点，要是逻辑混乱，那自然不行。 就像是数学里面的推理题，从什么得出什么，这都是有先后的，诊断，治疗，辩证等等，用各种权威性的学术论点来证明自己判断的准确性。 李住院医认为方寒的准确性应该没问题，差的应该是逻辑性和语言功底，即便是要谘询也是写完之后让他修改一下。 论文短一点的几千字，长一点的上万字甚至更多，写起来可没有那么快，最后再加上修改之类的，估计要到后半夜了，今晚没几个小时能睡了。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晚上十一点，方寒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总算是写完了，一万五千多字的论文，足足写了三个多小时。 方寒这边一有动静，李住院医急忙起身：「方医生您要喝水吗？」 这三个小时李住院医给方寒加了一次茶水，见到方寒的茶水一直没动，也就没再打扰。 「没有。」方寒活动着腰：「论文终于写完了，我活动一下，然后再修改一下应该差不多了。」 「写完了？」李住院医吃了一惊，这么快？ 说着话李住院医凑过去看了一下文档，一万五千多字，字不少啊，这么多字即便是单纯的打字也需要不少时间吧？ 用电脑打字虽说比用笔写快，如果没有经过训练，一般人一小时最多也就是一千多字，两千字撑死了，即便是经常打字的一些网络写手，一小时三五千字的也不多，方寒用了多长时间？三个多小时吧？ 手速这么快？ 不说手速，写的过程中不需要停顿吗？ 「差不多了。」方寒点了点头：「要不李医生您先看看？我的论文一直写的不怎么好，也不知道写的行不行。」 第66页 下意识方寒就忘记了系统的事情，毕竟得到系统时间不长，很多时候方寒衡量自己都是以得到系统之前的水准衡量。 「行，您先喝点茶，活动一下腰，这坐的时间长了对腰不好。」李住院医在电脑前面坐下，开始看方寒的论文。 中医论文都有着差不多固定的格式，论文题目，目录、摘要、关键词，然后才是正文。 看了前面的题目、摘要等，李住院医就有些惊讶，方寒在论文方面造诣不低啊。 继续看，李住院医不知不觉看的入了神，一时间甚至忘记了自己其实是在给方寒检查。 医学论文里面干货是很多的，一些专家写的医学论文是很有学习价值的。 方寒的论文水准已经不比一些住院医差了，再加上这个病案本来就是他治疗的，他对这个病的前因后果种种都瞭然于胸，写起来自然是逻辑分明…… 大概半个小时，李住院医已经看到了最后，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方寒看到李住院医看完了，出声询问。 「啊……」 李住院医一愣，这才回过神来，我这刚才看的是方寒的论文？ 刚才他以为自己看的是某位专家写的论文呢，简直太精彩了，文笔、逻辑、辩证，一切简直无可挑剔。 虽然按照划分，系统的初级技能相当于主治医的水准或者说稍微高出一线，但是事实上医生又不是全能的，有些医生虽然已经是副主任医师或者主任医师，论文水平却不见得就多么高。 系统的技能属于专精，你获得某个技能，在某个领域那就是同层次最强的。 比如说方寒获得的初级缝合，系统出品的初级缝合，相当于主治医生的水准，那么方寒获得这个技能之后，缝合水平在同类主治医生里面就属于拔尖的。 除了论文水准，还有方寒获得的急救大杂烩，导致他确实功底深厚，这么一篇论文在李住院医眼中那可真是惊为天人了。 李住院医看过方浩洋方主任的论文，方寒的这一片论文一点也不比方主任差了。 除了方寒是一气呵成，还没有修改，稍微有些瑕疵之外，其他的简直无可挑剔。 「方医生，您……这真的是您刚写的？」李住院医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方寒刚才说什么来的？说他在论文方面比较差，这叫比较差？ 李住院医自问自己的论文水平已经不低了，在医院里面有他这个水准的住院医寥寥无几，甚至一些主治医也没他的水平，可是和方寒比起来，他简直差的太多了。 如果说他的论文水平是初中水平的话，方寒已经是高中毕业水准了，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啊，刚写的。」方寒点了点头。 李住院医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人家这水平自己还打算帮忙呢，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想着中午到刚才，他不止一次给方寒说，不懂了问他，他就觉得脸烧的慌。 「方医生，您要不要这么厉害。」李住院医哭丧着脸，太打击人了，原本他还以为自己在某方面能胜过方寒呢，现在看来，一无是处。 「你的意思这论文还行？」 方寒有些不确定，初级技能对应主治医，这也是方寒的猜测，而且刚刚兑换技能，他这还在磨合期呢。 「岂止还行，简直完美到了极点，除了一些错别字和您打字太快造成的顺序混乱，基本毫无瑕疵。」李住院医对方寒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样的水准，问自己还行？ 怪不得方医生年纪轻轻如此了得，对自己要求真高。 「那我改一改。」方寒站起身道：「等我一会儿，我改完了我们下吃宵夜，我请你。」 修改起来那就快多了，半个小时不到就搞定了。 「我明天早上出去给您列印出来，带去科室。」李住院医是彻底熄灭了所有心思，他发誓，以后绝对不在方寒面前彰显自己了，老老实实跟着方医生学本事。 「好。」方寒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出门去吃宵夜。 出门的时候李住院医又有些感慨，刚来的时候他要买零食，方寒当时就不同意，说写完就回去，路上顺便吃宵夜，当时自己还不相信，说什么要夜战。 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刚过12点，虽然已经不早了，可是和他想像的夜战根本不是一会儿事啊，原本在李住院医看来方寒写完怎么都三四点了，睡不了多长时间就要上班。 这一块靠近医院，晚上夜市摊不少，买什么的都有。 这还是方寒来到江中院之后第一次这么晚出来，两个人一边走方寒一边感嘆：「这儿晚上挺热闹啊。」 「医院的患者家属，医生护士晚上都喜欢来这儿。」李住院医笑着点头。 正说着，两个人就看到了老熟人，苗大龙正坐在一个烧烤摊吃烧烤呢。 「苗医生。」两个人走过去打招唿。 「小方，这么晚了还没睡？」苗大龙笑着一指边上的椅子：「坐吧。」 说着对老闆喊：「再来两份烤肉，一份烤筋。」 要过之后，苗大龙这才恍然：「小方你这是熬夜写论文呢？」 「嗯，刚刚写完，出来吃点东西。」方寒点头。 「已经写完了？」苗大龙正吃着突然一愣，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刚过，这么快就写完了？这小子也太敷衍了吧？ 第67页 在苗大龙看来，这么快写完，应该写的不怎么样，而且也不长，论文他又不是没写过，一篇好论文没一晚上怎么可能。 看了看方寒，苗大龙摇了摇头，还是年轻啊，这小子本事确实了得，就是有些太傲了，不踏实，还需要好好打磨啊。 第0040章 能力不够啊 「还是年轻啊。」 苗大龙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不由的竟然平衡了一些。 这一次方浩洋让方寒写个论文，事实上并不是因为这一次的影响有多大，而是磨练一下方寒，一位主治医师能特意关照一位实习生，把一位实习生的事情放在心上，这是什么？这是看重，是在培养方寒。 可是方寒呢？ 在苗大龙看来，方寒完全就是敷衍，没当回事啊。 这就好比老师布置了作业，老师布置作业，仅仅是为了让学生完成任务？当然不是，那是为了督促，是另一种方式让学生们掌握知识。 方寒的表现在苗大龙看来那就是应付，拿着别人的答案抄了一下，完全当任务了，如若不然，几个小时你就把论文完成了？ 一篇好的论文，有时候是要经过好多天的斟酌修改，别说几个小时，一个晚上你也不可能写的太多么好。 学校的毕业论文，哪一次是像考试一样给学生们限制了时间，让你几个小时完成？都是好多天的准备。 按说这个时候苗大龙应该有些失望才对，他竟然觉得心中有些平衡了。 「我这是什么心态？」 苗大龙急忙把脑海中的想法挥去，我这不是嫉妒方寒吗？我一个主治医生，需要嫉妒他一个实习生？ 「小方啊，我让你写论文的目的你知道吗？」 苗大龙觉得自己应该敲打一下方寒，在某种程度上，苗大龙其实已经把方寒当成半个学生了，这种好苗子，他有机会指点，那也是一种幸运啊。 身为医生，除了本身的能力，能教出一两个好学生有时候也是受用无穷的。 现在在医院，有心提点方寒的医生很多，方浩洋、郭明强、甚至郭老也对这小子很欣赏。 苗大龙问这个话的目的，方寒还是知道的，急忙道：「苗医生您这是锻鍊我呢，我知道，我一定会用心学习，不辜负苗医生您对我的教导。」 正所谓花花轿子抬人，礼多人不怪，方寒的情商并不低，苗大龙对他不错，他也不介意奉承一下苗大龙，给苗大龙戴个高帽子。 苗大龙果然很受用，笑呵呵的道：「你小子知道就好，一个人天赋再好，也不能骄傲自满，知道吗？」 「知道了。」方寒点着头。 边上的李住院医一阵羡慕，他跟了苗医生这么久了，也没见苗医生如此和颜悦色的提点他…… …… 「方医生，您的论文列印好了。」 早上刚上班，李住院医就把方寒昨晚写好的论文交给了方寒，方寒的事情他现在是放在第一位的。 一般早上八点之前列印的地方都是不开门的，为了给方寒列印论文，他是一大早就到了办公室，用办公室的印表机帮方寒列印了论文。 「谢谢了。」方寒道了声谢，心想这位李住院医人还是不错的，是谁说的医院的上级医生架子大来的？ 「小方来了啊？」 苗大龙虽说晚上值夜班，但是身为主治医生还是比较轻松的，晚上患者不多或者没有突发情况的时候，他是可以在值班室睡觉的。 「苗医生。」方寒急忙过去，把手中的论文递给苗大龙：「我的论文。」 苗大龙伸手接过，下意识就吃了一惊：「霍，这么厚？」 一万五千多字的论文，足足十几张。 按照一般的标准，一张a4纸大概可以列印1600-1800字，正规的论文又包括题目、目录、摘要，前面几页字数其实并不多，在加上一万五千多字的正文，足足十六七张。 作为医生，平常经常开药方，看检查单，对于纸张的手感并不差，伸手一捏，他就知道字数应该不少。 「吃过饭回去加班了？」苗大龙笑呵呵的看着方寒，心说孺子可教啊，也不愧自己昨晚点拨，这小子有时候散漫了些，脑子还是很灵光的。 方寒还以为苗大龙担心他今天精神不佳呢，急忙道：「没有，吃晚饭回去就睡了，睡的很充实。」 苗大龙照顾他，方寒是知道的，这要是苗大龙因为担心他今天精神不佳，不让他上手治疗，这不是亏大了？ 「睡的很充实？」苗大龙一愣，差点被噎住。 「这些都是你吃饭前写的？」 「嗯，我还特意修改了几遍。」方寒强调了一下，表示自己很重视这个论文。 苗大龙不说话了，走到自己办公桌前，随意的翻看起来，原本他只是打算大概的浏览一下，找一找不足之处，然后藉机再敲打一下方寒。 他都想好了，这次绝对不能太客气，这一阵对这小子和颜悦色，这小子已经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威信了，也该梳理一下威严。 等他找到了不足，就把论文狠狠的那么一摔，然后噼头盖脸就是一番训斥，让这小子长长记性。 可是就是这么随意的一看，苗大龙就不可自拔了，然后重新翻过来，从头开始仔细的看了起来，越看越是吃惊，越看越是着迷，不知不觉一万多字的论文就这么被他看完了。 第68页 轻轻的把论文合上，苗大龙双眼灼灼的看着方寒：「这论文真是你写的？」 「是我写的啊。」方寒一愣，然后急忙道：「我昨晚在李医生的住处写的，写完之后还让李医生帮着检查了一下，他说还不错，我也修改了一番。」 昨晚李住院医的态度，方寒就看出，自己的论文应该写的不差，苗大龙这么问明显就是怀疑有人代写，这个方寒必须解释一下，自己的功劳可不能被剥夺，这牵扯到崇拜点的问题。 一时间方寒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昨晚在李住院医的住处写的医案，要是一个人写的，被人怀疑连个证人都没有，这多委屈？ 苗大龙又看了一眼论文，昨晚方寒和李小飞在一起他是见过的，嗯，李小飞就是我们的李住院医，这么久了李住院医也该让大家知道一下名字了。 刚开始苗大龙是有些怀疑这个论文是不是李小飞代写，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是，李小飞的论文他看过，水平虽然可以，却绝对没有这么高的水准。 再说，这个论文主要针对的就是昨天的病案，方寒从各个角度分析癫狂证，分析的非常透彻，从辩证到诊断治疗……而且也着重讲了汗、吐、下三法，不说文笔，李小飞也没这么深的见识。 「行了，你去吧。」苗大龙挥了挥手，他有些不想和方寒说话，太受伤，太打击人了。 昨晚看到方寒半夜吃饭说论文写好了，他还觉得方寒不认真，敷衍，特意敲打了一番，即便是刚才还认为方寒是认识到了错误回去重写了…… 等看了论文，苗大龙这才知道，人家并非敷衍，而是水平够高。 再次看了一眼论文，苗大龙眼睛直勾勾的，学生太聪明，有时候真不是什么好事啊，老师太没有存在感了。 这才短短的几天，苗大龙觉得自己这个住院医在方寒这位实习生面前竟然没有任何优势可言，这以后还怎么树立威信，还怎么指点人家？ 不由的，苗大龙想到了李小飞，李小飞这位住院医在方寒面前已经彻底放下了架子，鞍前马后，难道自己这个主治医也要…… 「老苗啊。」 苗大龙正愣神呢，方浩洋迈步走了进来，笑着和苗医生打了声招唿。 「李主任。」苗大龙急忙站了起来问好。 「小方的论文写好了没有？」方浩洋很随意的问道，他昨天找苗大龙，特意让苗大龙交代方寒，其实并没有限制今天，只是说这两天写一个论文，这会儿也是随意一问。 「刚刚交给我了。」苗大龙急忙拿起桌上的论文。 「这么快就写好了？」方浩洋也吃了一惊，这一个晚上就写好了。 虽然吃惊，方浩洋也有些欣慰，看来小方这小子还行，任务交代下去很重视啊，昨晚估计熬夜了。 「方主任，您看看。」苗医生把论文递给方浩洋。 「我就先不看了，你先看一看，修改润色一下。」方浩洋并没有接，方寒这么快写好，他是很吃惊，也很欣慰，不过他却不认为方寒写的多么好，毕竟一个实习生，还没毕业呢，论文能有什么深度？ 这个论文是要发表的，以方寒的水平差了些，还需要专业人士修改一下，他是没多少时间，这个任务就交给苗大龙了。 苗大龙一愣：「让我修改润色？」 「难道让我来？」方浩洋端起茶杯：「不是我说你老苗，小方在你手底下，你要多操点心，这可是颗好苗子，要是好好培养，将来那就是我们医院的台柱子。」 这一点苗大龙自然清楚，现在医院的几位领导都对方寒很重视，包括郭老，可问题这份论文他没能力修改润色啊，人家已经很完美了，难道要他画蛇添足？ 「方主任，要不您先看一看？」苗大龙再次把论文递了过去，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说自己修改不了？太丢人了吧？ 有时候这人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方浩洋依旧没接，奇怪的看着苗大龙：「我说老苗，你这什么意思，难道一位实习生写的论文你都没能力修改？」 「我……」苗大龙张了张嘴，脸色涨红，他还真没能力修改。 第0041章 叶医生 这两天郭明强呆在科室的时间稍微多了一些，他这位大主任这两年基本上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能连续几天都来科室真的比较罕见。 相对来说，能在科室值班，对郭明强来说其实算是难得的放松了。 作为郭文渊的儿子，杏林界知名的名家医手，他的事情很多，不是给某位首长瞧病，就是参加各种学术活动，同时他还挂着江州医科大的名誉副校长职务，每个月都要去做一次演讲。 「哈哈，看来我口福不错。」 方浩洋推开郭明强办公室的门，就闻到一阵茶香，郭明强正在办公室摆弄着功夫茶。 熟悉郭明强的人都知道，他这位名家医手没什么特殊的爱好，就是酷爱功夫茶，而且独爱铁观音，稍微有空就喜欢泡一壶茶品尝。 喝茶这种事往往讲究一个气氛，一个人独饮其实也没什么意思，但是郭明强不同，他就喜欢，不管几个人，只要有空闲，就来一壶。 「来，坐。」 郭明强一边摆弄着茶具，一边笑着招唿：「这次出门在彭老哪儿混了一些好茶，都有些捨不得喝啊。」 第69页 郭明强酷爱茶，同时也是茶道高手，对茶的要求很讲究，一般不是好茶他是不喝的，能让郭明强说好茶，这茶绝对算是极品了。 方浩洋也知道郭明强口中的彭老，福州省赫赫有名的杏林大家，彭歉源彭老，比郭老年龄稍微小一些，也是个爱茶的。 「看来我运气不错。」方浩洋也不着急，等着郭明强泡茶。 茶具是上好的陶壶，这一套茶具也是出自名家手笔，郭明强平常也是爱不释手。 懂茶的人都知道，茶具对茶的影响是很大的，越是讲究的人对茶具的要求越高。一般来说茶具的密度越高，泡出来的差香味越清扬，茶具的密度越低，泡出来的茶香味越低沉。 比如说绿茶、清茶、香片、白毫乌龙、红茶，这些茶属于比较清扬的，就要用密度高一些的瓷壶来泡。像铁观音、水仙、佛手、普洱等，茶的的风格就比较低沉，就要用密度稍微低一些的陶壶来泡。 泡茶有时候和做菜差不多，厉害的厨师炒不同的菜餚就会选择不同的锅具，如果希望炒出来的青菜又脆又绿，那么就要用铁锅勐火快炒，如果煮鱼头就要用砂锅或者炖锅文火慢煮，当然用铁锅炖鱼头也是可以的，味道却不会有那么鲜。 喝茶没什么讲究的人，对茶具自然没什么要求，怎么都行，但是像郭明强这种真正的茶道高手，酷爱茶的人来说，要么干脆不喝，要么精益求精。 同时对水质郭明强也有很高的要求，他喝茶一般都是用城外澜山寺的泉水来泡茶。 「来，尝尝。」 郭明强泡好茶，给自己倒了一杯，给方浩洋倒了一杯，笑着招唿一声，也不管方浩洋，直觉端起杯子迫不及待的抿了一口。 「我给你说啊，这喝铁观音，就要用沸水，而且必须趁热喝，凉了味道那可就差远了。」说着又是一小口，然后任凭茶水在口中打了个转，这才缓缓咽下。 方浩洋也爱喝茶，不过却没有郭明强那么讲究，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品味了一下，忍不住贊道：「果然是好茶，好茶再配上你的手艺，那真是极品。」 在其他方面，郭明强还比较谦逊，但是在茶道上他可是一点也不谦虚，甚至有些自负，笑着道：「别的不说，单说铁观音，还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我，为了这点茶叶，我可是给彭老当了好几天茶艺师。」 方浩洋喝了一杯茶，这才笑着把手中的东西递给郭明强：「老郭啊，你来看看。」 「什么东西？」郭明强接过来大概看了一眼，就看出是什么，笑着道：「那个小傢伙论文写好了？」 「写好了。」方浩洋点了点头，没吭声，也没解释，他等郭明强自己看呢。 说实话，看过方寒的论文，他真的是吓了一跳，怪不得苗大龙是那种神情，这一篇论文水平很高啊。 郭明强和方浩洋认识多年了，知道他的性子，见到方浩洋竟然没再解释，他就猜到这篇论文估计不简单，认真的翻看了起来。 …… 方寒现在在急诊科也算是个另类了。 名义上属于苗大龙下面的实习生，然而事实上苗大龙却给了方寒很大的自主权，护士们对方寒也是非常照顾，有病人第一个就想到方寒，她们都知道方医生就喜欢治疗患者。 没有患者的时候方寒就一个人呆在休息室查看后台明细或者玩手机，也没人说，更没人管，以前的时候一些住院医有空闲也都喜欢去休息室歇息一下，自从方寒来了之后，休息室简直成了方寒一个人的单间了。 「崇拜点竟然再次四万多了。」 这两天方寒的心情非常不错，昨天才用了五万崇拜点兑换了一个初级永久技能，这一晚上起来，崇拜点即将再次突破五万大关。 估么着都等不到吃午饭，崇拜点就会突破五万，到时候就能第三次兑换永久初级技能，距离系统升级不远了啊。 方寒无限憧憬，他很是有些期待，系统升级之后会增加什么功能？ 相比起来，今天崇拜点的增长比起昨天稍微慢了一些，不过增长速度依旧不错，这么下去系统升级并不远，如果论文发表，搞不好又是一波高潮。 查看过崇拜点，方寒就拿着手机在论坛註册帐号，准备在论坛区回復几个帖子，增加一下热度。 …… 急诊科门口，一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背上背着一个小型背包，迈着步子缓缓走进急诊科。 青年一头短髮，看上去很是精神，身材修长，身高大概一米八左右，皮肤白皙，咋一看很是有点小帅，细细一看，嗯，确实很帅。 「叶医生回来了？」 边上一位护士看到青年，急忙笑着打招唿。 「嗯，回来了。」叶开笑吟吟的点了点头。 「还是回来好啊。」 叶开一边迈着步子往进走，一边时不时的向边上路过的医生护士点头。 在燕京呆了大半年，还是江州自在，江中院急诊科这才是他叶开的地盘啊。 叶开，同样是江州医科大毕业的高材生，而且已经考下了研究生学位，不仅仅人长得帅，而且也聪明，有才华，有天赋。 对于自己的名字，叶开也很喜欢，古龙笔下小李飞刀李寻欢的徒弟就叫这个名字，同样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叶开也是江中院急诊科的住院医，而且已经参加完住院医师规范培训，半年前又前往燕京知名中医院进行交流学习，这一次回来他很有可能就会被任命为住院总，为考主治医师职称做最后的准备。 第70页 国内对于医师资格和职称的考核非常严格，参加主治医师资格考试的人员必须首先取得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医疗机构的培训合格证，而且根据不同的学歷要求，也有年限的限制。 中专学歷必须受聘担任医师职务满7年，大专学歷满6年，本科学歷满4年，硕士学位的满2年，临床医学博士专业没有年限要求。 别看学歷越高年限越低，事实上高等学位却不是那么容易考的，即便是考也要时间，很多拿到医学专业硕士学位的都三十好几了。 要不说医生这个职业需要熬资歷，熬时间，一般来说，即便是你有关系，有能力，获得主治医师职称最年轻的也二十五岁往上走了。 叶开今年才27岁，不超过一年，他觉得自己就能拿到主治医师职称，27岁的主治医，这在整个江州省来说也算是了不起了。 除此之外，叶开还是方浩洋的学生。 人帅气，有能力，又有名师，在江中院，叶开那就是钻石王老五级别的，是很多小护士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哪儿像在燕京，一个个护士都眼高于顶，对他这位外地来的交流生那简直就是被唿来喝去。 苦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哈哈，林护士，又漂亮了。」一边走着，叶开又遇到一位熟人，正是林雨珊。 「叶医生回来了？」林雨珊客气的打招唿。 「是啊，回来了。」叶开笑着道：「我先去主任哪儿报导，晚上我请大家吃饭。」 说着话，叶开还低声笑着补充：「林护士，我特意给你带了礼物。」 「谢谢叶医生，这怎么好意思。」林雨珊急忙摆手：「不和您说了，我还有事。」说着话林雨珊迈着欢快的步子向休息室走去，来了一位患者，她要去通知方寒呢。 看着林雨珊走远，叶开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收敛，林护士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好像，以前她可喜欢和自己聊天了。 摇了摇头，叶开也没多想，直接向办公室走去。 来到郭明强的办公室门口，叶开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方浩洋的声音：「进。」 推门进去，叶开就闻到一阵茶香，郭主任和方主任都在。 「郭主任，老师。」叶开急忙打招唿。 「回来了？」方浩洋笑着点了点头，对于自己的这个学生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郭明辉这会儿差不多把方寒的论文看完了，「啪」的一声把论文往桌子上一放，笑着道：「好，好啊，年纪轻轻，医术精湛，天赋了得，真是颗好苗子啊。」 叶开脸上的笑容更胜了，郭主任这是夸奖自己呢？看来自己这次回来必然是要被重用的，以前郭主任虽然看好自己，却也没这么夸奖过。 第0042章 王者归来？ 郭明强是真的有些情不自禁，方寒真的太让他意外了。 在江中院这么多年，再加上身为郭文渊的儿子，郭明强这些年没少见到一些所谓的天才，亦或者一些中医世家的传人。 虽说中医难学，中医人才稀少，然而中国这么大，这么多人，人口基数放在这儿，怎么的也有那么几位真正的天之骄子。 之前知道方寒这个人的时候，郭明强虽然惊喜，却也么有太过重视，有时候天赋是一方面，心性是一方面，这世上不缺少一些天才，可是能成长起来的绝对不多。 了解方寒这么几天，方寒也着实给他带来了不少惊喜和意外，然而这一次却是最让他惊喜的。 站在郭文渊和郭明强这个立场，一些单纯的医道高手或许还不是最稀缺的，中医最稀缺的反而是那种能够扛得起大梁，在如今中医秋黄不接的时候承担得起责任，承上启下。 什么样的人能担得起这样的责任？ 除了自身本事了得，还要懂得把自己的本事传授给别人，换而言之不仅仅自己厉害，还要会育人。 这就好比一些厉害的人才，本身确实很了得，甚至在某个领域站在了最前沿，可是他不懂得表达，不会把自己的意思传达出来，这样一来影响力就小了很多。 眼下的中医界缺少人才，缺少医生，但是一两个厉害的中医人却替不到什么作用，着书立说，教书育人，能够教出一大群厉害学生的中医大家才是最稀少的。 这个天赋从哪儿看，就是从论文看，从医案看，不仅仅能治病，还能给别人提示，给别人启发。 方寒现在还年轻，说什么教书育人着书立说早了点，可是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很重要，十年二十年之后，方寒自身达到了某个高度，到时候自然就会有影响力，那个时候他收徒教学也就顺理成章。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为将者可不仅仅讲究匹夫之勇，武力再高，没有统帅能力，最多当个先锋官，冲锋陷阵。 方寒年纪轻轻，论文就有如此水平，当真让人惊讶啊。 感嘆过后，郭明强这才看到叶开，笑着道：「在外面学的怎么样？」 医院之间相互交流学习，这是很常见的，一般能被派出去交流学习的医生，大都是被医院看好的，郭明强对叶开这个人也是很欣赏的。 「还行，就是常常想念郭主任和老师。」叶开的嘴巴很甜，拍着两个人的马屁：「外面再好，也没有在郭主任和老师边上自在。」 「这也是，外面再好，还是家里最好。」郭明强笑着点头，他们培养人才自然是希望人才留在江中院的，要是没有归属感，培养有什么价值？ 第71页 方浩洋也笑着道：「在外面呆了半年，刚回来要不要休息几天？」 「不用了，我今天就可以上班，两位领导就给我安排任务吧。」叶开激情很高。 他这次回来那可是要被重用，要被提拔的，积极性自然很高，在外面整天被人指挥，回来终于可以指挥人了。 急诊科的住院总……急诊科已经大半年都没有住院总了，不仅仅是叶开，很住院医也都清楚，这个职位其实就是给叶开留的。 「积极性很高嘛。」郭明强笑呵呵的看了一眼方浩洋，然后道：「那行，你今天就开始上班，出去半年了，科室估计也有些生疏，先熟悉一下，过几天就把科室里面的重担扛起来，这一段时间你老师可是累坏了。」 「是！」叶开高声应道，一时间整个人精气神都拔高了不少。 住院总，多少住院医都在竞争，终于轮到自己了。 住院总，全称住院总医师，这个住院总医师并不是医师职称，说穿了其实也是住院医，只不过住院总是很多大型医院大科室设立的一个过渡职务，目的是为了在住院医晋升主治医之前承担较多的工作量，从而进一步锻鍊住院医。 住院医师的工作强度非常高，为期一年的任职过程中，几乎天天都要呆在医院，做多一周安排一天轮休，在院期间每天24小时待命。 累是非常累，但是几乎每一位住院医都抢着争着，一旦成为住院医，就代表主治医职称板上钉钉子了。 同时呢，住院总的权利也很大，整个科室除了主治医，下来就是住院总，而且一般情况住治医很少管具体事务，所以科室的大小琐事基本上都是住院总负责。 住院总要及时掌握住院病人的情况，执行监督检查各项医疗规章之毒和技术操作规范，协助科主任和医疗组长加强对轮转医生，住院医生，实习生的教学管理工作。 通俗的说，住院总这个职务就像是科室主任的副手一样，权力大，责任重，职责重。 「行了，你去吧。」方浩洋挥了挥手，叶开打了声招唿，就退出了办公室，出了门，他忍不住攥了攥拳头，给自己打气。 换了工作服，叶开就开始在科室巡逻检查，虽然现在郭明强还没有当众宣布他担任住院总，他却已经开始履行住院总的职责了。 叶开是医院的老人了，除了方寒几位新来的实习生和叶开走后来医院的交流生、轮转生以及规培生，其他人都认识叶开。 「哈哈，小叶回来了，这么快就上岗了？」 「苗医生好。」叶开急忙打招唿。 「你小子回来我们就能轻松不少了。」苗大龙笑着道，方寒没来之前，这个叶开算是急诊科最有前途的年轻医生了。 「呀，领导前来视察了。」这是一些住院医开玩笑。 「林护士，这是有病人？」 叶开又碰到了林雨珊，看到林雨珊急匆匆的向治疗室走，笑着问道。 「叶医生。」林雨珊被吓了一跳，刚刚来了一位急诊患者，她这正打算去通知方寒呢。 现在林雨珊几乎成了方寒的专职护士，来了患者只要方寒闲着，她就第一时间通知方寒。 「啊……」林雨珊一愣，有些纠结，叶医生问了，自己要不要说，自己说了，方医生岂不是没机会了？ 正犹豫呢，不远处方寒和李小飞从休息室出来了，林雨珊急忙招唿：「方医生，来患者了。」 边上的叶开也是一愣，什么个情况？自己这已经问了，而且明显在边上闲着，林雨珊却招唿另外一个人。 方寒一听有患者了，急忙大步走来，来到林雨珊边上问：「患者呢，什么情况？」边上的叶开直接就被他忽视了。 倒是李小飞看到了叶开，急忙打招唿：「叶医生回来了？」 「患者在已经送去三号治疗室了。」林雨珊和方寒说着话，然后前面带路：「高烧，39.5。」 「李小飞，那位是？」 叶开不认识方寒，一时间也搞不清楚方寒的来头，看着方寒和林雨珊走远，这才向边上的李小飞问。 「那位是方寒方医生，前几天刚来科室的实习生。」李小飞解释。 「啊……」 叶开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李小飞刚才说什么，才来的实习生？方寒方医生？实习生被称作医生？而且还是从一位住院医嘴里面出来的。 自己离开医院半年，科室有什么新规定吗？什么时候实习生这么牛了？ 回过神来之后，叶开就是一声呵斥：「胡闹，来了患者怎么能贸然让实习生上手呢？出了事谁负责？」 说着话叶开就急忙向第三治疗室追了过去。 「……」李小飞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叶开这是王者归来，有可能明天主任就会宣布叶开担任住院总了。 那就是他的顶头上司，直接领导。 不说这个，叶开也比他来医院早，受领导器重。 至于方寒，那也是新晋的人王，两个人王的事情，他掺和不起啊。 无奈的摇了摇头，李小飞也急忙追了上去，他很好奇，叶开遇到方寒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叶开推开治疗室的门，方寒正在给患者检查，林雨珊站在边上看着，随时等着吩咐，方医生治疗的时候很认真，认真的时候非常帅，她就喜欢看方医生给人治疗。 第72页 现在正是九月份，江州的气候非常热，患者已经发热四天了，暑季发热四天，体温高达39度以上，身大热，出汗、口渴，脉象洪大，这是阳明大热之像？ 方寒诊过脉，一边斟酌，一边打算查看患者的舌苔，叶开却大步走上前来：「方寒？」 「嗯。」方寒点了点头，这才看了一眼叶开，嗯，挺帅一小伙，不过没自己帅，前几天在科室没看到过啊，新来的？ 「这个病人我来吧，你在边上看着。」叶开直接吩咐。 住院医吩咐实习生，原本就不需要什么藉口，很随意，很自然，而且叶开已经把自己代入到住院总的角色了，科室的大管家，面对住院医们都不需要解释太多，更别说一个实习生。 方寒下意识一愣，看向林雨珊，有些询问的意思，心说这谁啊，比苗医生派头还大，别说苗医生，方主任也没这么大谱吧？ 第0043章 陌生的科室 林雨珊还没来得及说话，后来跟上来的李小飞已经轻轻的把方寒拉到了一边。 「那小子谁啊？」方寒依旧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这正检查呢，你上来就抢人头？ 「那是叶开，方主任的学生，资深住院医，才从燕京交流学习回来，这几天应该就会被任命为住院总了。」李小飞急忙解释。 「资深住院医？」方寒一愣，住院医这么大谱？ 李小飞知道方寒的想法，方寒来到科室之后几乎没有受过什么刁难，即便是苗大龙这位主治医对方寒也很客气，这也导致方寒没怎么明白医院的等级森严。 这就好比一些富二代，没吃过什么苦，生下来就有花不完的钱，妹子整天倒贴，就等着继承遗产，然后就滋生了一些想要过一过平凡生活的心思，什么出去体验生活了，要自己创业了…… 没吃过苦，不知道现实的残酷，不知道穷人的艰难，这突然间受点苦，就有点吃不消。 方寒就是这样，来科室几天被人宠坏了，没人刁难，没人管束，突然来了叶开这个一个傢伙，他还真有些接受不了。 「您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人家毕竟是领导，真要闹起来对您不好。」李小飞劝说方寒。 叶开抢了方寒的患者，闹起来，这从什么角度讲方寒都不占理，为什么，因为两个人不同级，因为方寒没有行医资格，必须有人监督，现在上级医生要诊治，让他一边看着，还真没什么不对。 如果方寒是住院医，有行医资格，或许还可以争一争。现在可不行，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吶。 「他喜欢就让给他呗。」方寒撇了撇嘴，他又不是愣头青。 这会儿叶开已经检查完了患者，开口道：「患者发热4天，身大热，大汗，口渴，脉象洪大，呈现阳明大热之像，用白虎汤吧。」 说着走到边上开始写药方，一边写还一边向方寒和李小飞道：「白虎汤用来治疗高热多有良效，针对患者，我们诊治的时候一定要切中病因，切中要害。」 说着写好了药方，然后递给方寒：「去抓药吧？」 方寒接过药方仔细的看了一眼，也没多说，他刚才大致检查，发现患者也是阳明大热之像，还打算细诊，可惜被人家赶走了。 方寒作为实习生，叶开把熬药抓药的活给他，也不算逾越，事实上刚来的实习生能捞上熬药抓药的差事，那也是一种幸运。 只是方寒这几天几乎和主治医差不多，突然间还真有些愣神。 「方医生，我来吧。」边上的林雨珊急忙接过药方。 叶开眼睛就是一眯：「林护士，实习生多多锻鍊还是有好处的，你们护士也要多给实习生机会。」 「要你管。」 林雨珊可不吃这一套，她是护士，又不归叶开管，即便叶开是住院总，有些事也要先找护士长沟通，没资格直接指挥她们。 医院有医院的规矩，医护人员也有自己的责任，医生胡乱插手，出了事算谁的？ 叶开差点被噎住，我也没说什么啊，怎么这么大火气？ 林雨珊在科室的护士里面，算是长得最漂亮的，科室单身的医生们不少都对林雨珊有意思，叶开也一样，平常他也想办法讨好林雨珊，没说过什么重话，刚才也不算重话啊。 李小飞强忍着笑，心说叶开啊叶开，你总算遇到对手了。 方寒没来之前，叶开那是科室最帅的医生，而且有本事，前途无量，是不少护士心中的男神。 可自从方寒来了之后，叶开就有些逊色了，无论是长相还是手段，他都和方寒没法比，唯一的优势那就是来的早，现在职务高。 护士们看人虽然主要看长相，本事也是要看的，方寒这几天大出风头，早就让很多护士春心萌动了，反观叶开，离开半年，很多人都差点忘记科室还有这么个人。 要不说异地恋不可靠呢，更何况护士们原本对他还不是恋，只是欣赏。 方寒耸了耸肩，也不和叶开多说，转身出去了，你爱治疗就治疗呗，我离你远点。 「叶医生，我也先走了。」李小飞打了声招唿，也急忙跟了出去，他现在归方寒管。 「这是什么状况？」叶开有些摸不着头脑，林护士莫名其妙，李小飞也莫名其妙，这会儿你去追一个实习生？脑子没问题？ 患者的情况是需要暂时住院的，林雨珊、方寒、李小飞三个人都走了，叶开只好出去找人给患者安排病房。 第73页 走出治疗室，远远的看到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 「你，过来一下。」叶开伸手一指。 秦熙姌闻言一愣，然后走过去问：「有事？」 叶开看了看秦熙姌空荡荡的胸前，没有胸牌，这是实习生的标志。 「你也是新来的实习生？」 「嗯，前几天刚刚分到科室的。」秦熙姌点了点头，有些着急的问：「你有事？我正忙着呢。」 方寒刚刚出了治疗室，就碰上一位护士，说是来了一位骨折的患者，于是急忙跟着护士走了，半路上碰到秦熙姌，方寒就让秦熙姌去领绷带和夹板，顺便看看有没有床位。 自从方寒接受急诊科的骨伤患者之后，急诊科遇到不是很严重的骨伤患者已经不向骨伤科求助了，也不向骨伤科转移患者，都是安排在急诊住院治疗。 患者分出去，那都是要给其他科室分业绩的，以前那是没办法，现在方浩洋自然不乐意了，我们急诊又不是没实力。 「那个你去留观看一看，安排一个床位。」叶开差点被呛住，现在的实习生都这么沖？ 「我正忙着呢，你重新找个人吧。」秦熙姌道，说着她又摆了摆手：「算了，我遇到护士给护士说一声，这是三号治疗室？」 秦熙姌以前也没见过叶开，有些搞不懂这位是干什么的，自从苗医生把他们几个分给方寒，其他医生很少让他们帮忙，除非真的忙不过来。 「你这什么态度？」叶开有些生气，我让你办点事，你急急唿唿的什么意思。 「你跟着哪个医生？」 他觉得这一批来的实习生有问题，也不知道谁带的，一点规矩也没有。 「方医生啊。」秦熙姌回答，整个科室都知道的。 「方医生？」叶开一愣，科室什么时候有位方医生了，除了方浩然还有姓方的医生？方浩然那是方主任吧？ 「方寒方医生。」秦熙姌有些没好气的道：「你这人好烦啊，我正忙着呢，你的事我记下了。」 说着也不搭理叶开了，急忙去领纱布和绷带，这可是方寒交代的事情呢。 「方寒？方医生？」 叶开一阵凌乱，方寒？刚才那个实习生？实习生带着实习生？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谁他么安排的啊。 林雨涵拿了药方，并没有亲自送汤药过来，而是让另外的护士过来送药，叶开看着患者服了药，然后让人给患者安排了病房，就去值班室打算找方浩洋问问，现在科室怎么回事，管理很混乱啊。 值班室里面，苗大龙正在里面喝水，见到叶开急匆匆进来，笑着问：「什么事，这么着急？」 值班室这会儿没人，也就苗大龙在，叶开扫了一眼，没见方浩洋，索性对苗大龙道：「现在科室怎么回事，我刚才转了一圈，发现乱糟糟的，几个实习生一点规矩都不懂，还有，实习生带着实习生，这是谁安排的，这不是乱弹琴亲吗？」 苗大龙的脸上原本还带着笑，随着叶开的话，脸上的笑容就开始慢慢收敛，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心说你小子骂谁呢，谁乱弹琴？ 叶开没注意苗大龙的脸色，继续道：「还有，实习生没有人监督，随便接诊患者，这要是出了事，谁负责？」 苗大龙这下是彻底不高兴了，这都是他安排的，方主任和郭主任都没说什么，而且真要算起来，其实这算是方浩然安排的，苗大龙也只是执行罢了。 而且，谁告诉你没人监管了？ 我们这么多主治医，主任，这么半年了都好好的，你小子回来就全是问题？ 「小叶啊，你现在还不是住院总呢。」苗大龙哼了一声。 叶开一个机灵，这才看到苗大龙的脸色，一时间更懵了，我说什么了吗？我也没说什么啊？苗医生这是？ 苗大龙是主治医生，叶开可不敢在苗大龙面前拿架子，看到苗大龙生气，也很在乎，可他究竟什么地方不对了？ 「苗医生，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叶开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刚才苗大龙那一声，你还不是住院医呢，吓的他不轻，住院医的任命苗大龙自然说了不算，也没权利管，可苗大龙要对自己不满，去找郭明强和方浩洋，难免不会出什么意外，住院总要是和主治医不和，那还总什么？ 领导们任命住院总自然要听取主治医生们的意见，最终找一位能够协调各个部门的人胜任这个职务，这样才不会影响工作。 「小叶啊，你来医院也几年了，这次又被医院派出去交流学习，医院是要重点培养你的，你这性子要收一收，当领导可不能再锋芒毕露，要有包容之心，看问题再不能用老眼光，这两天你先好好了解一下科室的情况，其他的就不要插手了。」 毕竟是方浩洋的学生，苗大龙也不好说的太重，语重心长的提点了两句。 「我知道了，谢谢苗医生。」 叶开急忙点头，心中则是各种疑惑，这次回来，科室变的好陌生啊，他竟然显得格格不入。 第0044章 李小飞说方寒 方寒现在的正骨水平是越来越熟练了，人的学习天赋是很高的，而且像正骨、针灸等很多技能都是靠着不断的熟悉和积累成长的。 「正骨主要靠的就是手感，通过双手的触摸来判断患者骨折的部位情况，从而进行准确復位。」 第74页 方寒一边检查患者的情况，一边向边上的李小飞吴磊几个人讲解：「怎么样来通过手感判断？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需要不断的摸索，同时也要对人体部位的构造非常的了解，什么地方有什么穴位，有什么经络，有什么血管，关节部位的结构等等，要是有机会，你们也以去了解一下解刨学。」 一边说着话，方寒已经摸清楚了患者的伤患部位，小腿骨折，并没有太过严重的错位，也没有伤及神经和血管，这样的情况对中医正骨大夫来说算是比较好处理的情况。 因为没有错位，方寒也只是藉助手法帮助患者復位，所以并没有什么响声，復位过后方寒让李小飞给患者上夹板。 李小飞一边给患者上夹板，一边问：「方医生，您这么年轻，这正骨练了几年啊？」 方寒一愣，自己练了几年？一天也没练啊，系统直接传输的，灌顶大法。 当然，这话方寒不能说，正骨和其他一些技能还不一样，确实要长年累月，你天赋再好，没有一定的实践，是绝对不可能成为正骨高手的。 「你也知道，我们家是郊区，以前其实和农村差不多，我小时候就负责放羊，羊骨折了我就用来练习，有时候没骨折也要被我打骨折，这么算下来好几年了吧。」 方寒满嘴跑火车，不过也并不是随便说说，他听爷爷说过，以前确实有位正骨高手就是靠给羊正骨练出来的本事，地主家的放羊娃最后成了正骨大家。 边上的患者听的一愣一愣的，这是用羊腿练出来的？自己这……治好了会不会有毛病？羊腿和人腿能一样？ 李小飞和吴磊几个人却不这么想，反而若有所思，自己以后是不是也找羊啊猪啊之类的练练手？ 只是这年头猪羊都是规模化的，这要练也要去羊场吧？人家老闆估计不会同意，即便是同意，自己也要掏点钱吧，成本太高了好像。 …… 叶开离开值班室，一时间有些茫然，这短短半年，好多人都好像变的不认识了，相处起来太难，不知不觉人家就发火了，这都什么状况？ 林雨珊、苗大龙…… 「小叶！」 方浩洋从远处走来，正好看到叶开，见叶开眉头紧皱，关心的问：「这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没有。」叶开急忙摇头，刚才和苗大龙聊天，他已经发现自己好像了解的情况不够，这会儿也不敢乱开口。 「是不是刚回来，有些不适应？」方浩洋笑着道：「不管干什么，都不要心急，刚回来也不要试图迅速的开始工作，先了解情况，调整心态。」 「我知道了。」 看着方浩洋走远，叶开这才轻声嘀咕：「了解情况？好像自己刚回来的时候郭主任也这么说，我这是太心急了？」 吃午饭的时候，叶开远远的看到李小飞，出声招唿：「李医生。」 李小飞愣了一下，回头看着叶开，这是叫自己呢？他和叶开认识时间不短了，这好像是叶开第一次叫他李医生吧？ 「叶医生有事？」 「饭点了，一起吧。」叶开笑着道：「我这刚回来，很多事情不是很了解，正好和李医生聊一聊。」 李小飞眨巴眨巴眼睛，叶开这次回来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以前的叶开那可一直都是盛气凌人，目空一切，除了上级医师，没几个人被他看在眼中。 嗯，之前那会儿的叶开倒是和以前一样，只是这会儿…… 「能和叶医生一起吃饭，那是我的荣幸。」李小飞笑着道，说着话两个人向食堂走去。 这次去了燕京半年，叶开确实有些变化，性格大方向是没那么容易改的，不过却也知道了知错就改，对人客气。 地方医院的医生去京城医院，多少也会磨平一些稜角的，事实上方浩洋让叶开去燕京交流学习就是为了打磨叶开。 叶开的天赋是有的，学习态度也不错，就是傲气了些，目空一切，这并不好。 「我走了这半年，科室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叶开边走边问。 「倒也没什么有趣的事情，急诊科嘛，差不多就那样，你走了之后科室也没来太多新人，加上交流生、规培生、轮转的，还有新来实习的，也就十个人不到吧。」 李小飞也猜到叶开想问什么，笑着道：「真要说起来，方寒倒是比较特别的一个。」 「方寒？就是之前我遇到的哪个？」 「对。」李小飞点着头。 「怎么特别了，说来听听。」叶开装着很淡定，其实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找李小飞主要就是为了了解方寒，难道这个姓方的很有来头？ 社会是由人组成的，无论什么地方都逃不开人情，这一点叶开很清楚。 不管是医院还是学校，亦或者出去上班的公司集团，走到哪儿都有那么几个关系户，有的是老闆的儿子，有的是主任的亲戚。 叶开已经下意识的把方寒归类到了关系户的行列，而且应该是很有来头的关系户，要不然苗大龙这位主治医也不会维护一位实习生吧？ 在叶开看来，苗大龙敲打自己，正是维护方寒。 李小飞不知道叶开的想法，笑着道：「方寒刚来医院，培训的时候就引起了不少科室的关注，甚至连郭老也注意到了，你是不知道，实习生分配科室的时候，除了我们急诊科和妇产科，基本上每个科室都去人了。」 第75页 「为了方寒？」叶开有些吃惊，他当初也没有这个待遇吧？ 「可不是，都争着抢着想让方寒去他们科室，内科秦主任直接出马，儿科去的也是薛主任。」 「……」 叶开张了张嘴：「这……这也太夸张了吧，这个方寒什么来头？」 在江中院好几年了，叶开也知道，其实江中院是相对比较公平的一家医院，郭文渊郭老爷子从来不看什么关系，不看什么交情，好像当年郭明强郭主任刚进医院的时候也没什么特殊关照，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或许在一些人看来郭明强现在担任急诊科大主任是因为郭老的关系，然而叶开却知道，并非如此，郭明强现在的能力那绝对在方浩洋和其他几位副主任之上，那是靠着自己的实力，并非关系。 刚才叶开猜测方寒或许是某位副主任的关系，所以在急诊科吃香，很多人照顾，没想到其他科室也这么看重？这就不仅仅是副主任的关系了，难道是郭老的重外孙或者重孙之类的？ 郭明强今年还不到六十岁，而且是长子，孙子没这么大吧？ 李小飞瞥了一眼叶开：「没什么关系，是林州中医学院的学生，分来咱们医院实习，家里是江中本地人，不过好像在郊区。」 「没关系？」叶开皱着眉，没关系被这么多人看重，那就是天资了。 「说说，方寒来了之后都干了什么？」 李小飞也不藏着掖着，把方寒的一些事情全部说了一遍，现在方寒的很多事在急诊科都不算秘密，特别是李小飞整天和吴磊几个人搅合在一起，知道的更多。 什么在郭老的会诊上分析病案了、在骨科做復位手术了，来了急诊科之后急救了，缝合了…… 别看方寒来的时间不长，治疗的病案却不少，好几个都比较经典，比如鱼钩患者，比如癫狂患者，不用药不扎针，这水准确实让人惊讶。 一顿饭吃完，李小飞才把方寒的一些事说完。 叶开早已经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了，饭也没怎么吃。 如果李小飞说的是真的……嗯，很有可能是真的，这些事瞒不住人，随便打听一下就能确认，特别是一些事就发生在急诊科。 这些事是真的，那……那个方寒要多么妖孽？ 叶开自认自己已经算是天之骄子了，在中医方面很有天赋，学习好，人又帅，可也没有这么妖孽啊。 作为住院医，也看现在已经能够看很多病症了，他现在的水平放到急诊科绝对可以去门诊坐诊，虽然只是普通门诊，可他才是住院医啊，急诊科有几个住院医现在可以独当一面？ 可方寒……这傢伙才是个实习生吧，而且还没什么背景，家里只是开了个小医馆而已。 小医馆？ 叶开直接呵呵了，他现在的水平应该比不方寒开医馆的爷爷差多少吧？ 「叶医生，方寒这个人虽然是实习生，本事确实不错，现在方寒名义上虽然是苗医生手底下的，事实上苗医生给了很大的自主权，甚至把几个实习生也安排让跟着方寒。」 李小飞没好意思说自己，他这么说其实是提醒叶开，希望叶开少刁难一下方寒，人家是实习生没错，可有本事啊，主治医都给了权限了，你就别枉做坏人了。 「苗医生安排几个实习生跟着方寒？」 叶开脸色突然一变，我这……怪不得苗医生脸色那么难看，我这算不算当面骂了苗医生？ 第0045章 请教 「崇拜点再次破五万了！」 吃过饭，方寒坐在门诊前面的树荫下面查看着后台明细，崇拜点总计58936…… 即将突破六万了，可以再次兑换一个初级永久技能了。 「该兑换什么呢？」 方寒又开始纠结，选择纠结症啊，每次都不知道该选什么。 盘点了一下现在拥有的技能，初级望诊，这是他自己学习领悟达到的，论文初级，初级缝合（永久），中级急救（永久），中级正骨（永久），理筋八法（高级永久），八卦游身掌（精通）。 其中中级急救是一个大杂烩类的技能，虽然主要是急救方法，但是想要急救，你必须懂得诊断，方寒的初级望诊也是在中级急救的基础上进步成长，达到了初级水准。 除此之外诊脉、开方、辩证等等也包含在内，虽然不像单独兑换技能那么专精，却也够用了，毕竟中级水准的技能已经堪比副主任医师职称的水平了。 「我兑换技能的时候应该首先把技能缩小在一定的范围，一些自己容易学习成长的技能排除在外，经验之类的技能首选。」 方寒心中琢磨，首先，系统是鼓励自己学习的，自学技能达到某种水准，会返还奖励相应的崇拜点，这样不仅仅可以节省原本的兑换点数，还可以有额外的收穫。 什么样的技能比较难成长，那就是经验类的，比如正骨、针灸，诊脉、望气等等，这些不仅仅要一定的知识积累，还要不断的实践，正如苗大龙所说，实践和理论相结合，不断印证。 就拿诊脉来说，书上面说的理论医科大学毕业的学生都知道，什么样的脉象什么特徵，很详细，可是有时候你明明理论背的滚瓜烂熟，上手的时候却不见得能判断患者究竟是什么脉象。 没有一定的经验，你摸着脉，心中嘀咕，这究竟是什么脉象啊，究竟是上浮呢还是下沉呢？究竟是滑脉呢还是迟脉呢？ 第76页 吃不准，心中不确定，这是大多数新手的特徵，怎么样来提高自己的水准呢，那就需要不断的实践，不断的上手。 自己感受了脉象，好像是滑脉，然后老师确认，嗯，就是滑脉，下次出现同样的脉象，这个时候就心中有数了。 一个人的脉搏有时候变化是很轻微的，别说普通人，就是一些没有多少经验的中医新手上手，感觉到脉象好像都一样，没什么变化，最多跳动不同。 有经验的人或许会发现，有时候看中医，医生一边摸脉一边看时间，这样的中医大夫其实大多水平并不咋样，说是摸脉，还不如说是数患者一分钟内的脉搏次数。 像中草药辨识、药理药性等一些知识类技能，这些可以通过看书学习，甚至死记用背来提高，暂时排除。 同时排除一些暂时有可能不常用的技能，还有一些没必要现在兑换的，初级技能毕竟只是过渡，现阶段用的，后期还是要兑换中级、高级技能，不断提升自己。 「合理化利用崇拜点提升自己。」方寒觉得自己应该有规划的使用系统，这样才能节省更多的崇拜点，尽快成长起来。 「如此一来，现阶段需要兑换的初级技能就不多了，已经兑换了两个了，一个初级缝合（永久），一个论文初级，再兑换三个初级永久技能，满足系统升级条件，就直接攒兑换中级以上技能的点数……」 有了方向，选择就相应的简单的一些，方寒打开技能面板，开始挑选技能。 「方医生……」 边上传来一个客气的声音，打断了方寒，方寒抬头，看到一个帅气的小伙站在边上，脸上带着笑。 「叶医生。」方寒站起身打招唿。 「方医生，坐。」叶飞很客气：「正好这会儿没事，随便聊聊。」 方寒有些摸不清这个叶开的心思，刚才那会儿不是很清高吗，一副领导派头，这会儿这是？视察民情来了？ 好像李住院医，额，李小飞说这个傢伙这几天就会被任命为住院总。 住院总，那就相当于科室领导了，这上任之前摸一摸他们这些实习生小医生的底，亲一亲民，嗯，很正常。 「叶医生想聊什么？」方寒很客气，倒也没有因为人家抢了他的人头而生气。 「听说方医生家里开医馆的？」叶开脸上带着淡笑，他也只是刚才凑巧看到方寒在这儿，说实话，对方寒有些好奇。 「谈不上医馆，就是一家小诊所，平常看个感冒发烧之类的。」方寒道。 「我刚从燕京回来，走了半年，有些事不清楚，这突然间回来吧，对科室还有些陌生，刚才那事……」叶开笑着解释，既然领导们都看重方寒，他觉得也没必要和方寒闹的太僵。 都是天赋型选手，谁不了解谁？这种天资高的人都傲气。 方寒急忙打断：「没什么，叶医生是住院总，又是前辈，是老人，我是应该多多向叶医生学习。」 「这是对自己还有意见？」 叶开听出来了，方寒的话虽然客气，不过明显距离感很强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大家在一个医院，以后那就是同事了，同事之间互相帮助互相学习嘛。」叶开笑了笑，其实他有些不喜欢和方寒说话。 首先，方寒比他帅，刚来就抢了他不少风头。以前好几位对他很不错的小护士现在都对他不怎么热情了。 其次，方寒不过是个实习生，却没有实习生的觉悟，叶飞觉得他刚才愿意解释，其实已经算是很给方寒面子了。 不过想到自己即将成为住院总，叶飞还是忍了，老师说的不错，做人要有胸怀，自己现在不一样了，住院总结束那就是主治医，高度不一样了，没必要和方寒一般见识。 方寒确实天赋不错，可今年过后最多留院，也才是住院医，到时候还要熬资歷，短时间之内没有和他平起平坐的资格。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既然没有利益纠葛，叶飞还是愿意拿出一位准住院总的气度来的。 「叶医生说的是。」 方寒点了点头，他是真的有些看不准了，这位叶医生气量倒也不错嘛。 「对了叶医生，我正好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说嘛。」叶开笑呵呵的道，方寒愿意请教，他自然很高兴，这样两个人的距离就近了不少。 「在急诊，什么技能最实用？」方寒问。 他这会儿正纠结兑换技能呢，虽然缩小了范围，但是能有一位资深住院医的意见参考，那就更好了。 「技能？」叶开一愣，有些搞不懂方寒的意思，这是玩游戏呢？还技能？ 「就是在急诊科，首先应该提高哪一方面的能力。」方寒再次解释，技能是系统的划分，事实上有些划分并不符合大众，比如说诊断、辩证之类的，现实中并不认为是技能类的。 中医的技能类仅仅包括针灸、推拿、中医外治疗法、中医内服法、中药炮制等等，其他的真要划分那都属于知识类范畴。 「这个啊。」 方寒这么一说，叶开就明白了，笑着道：「在急诊科，自然还是急救手段了，急诊科的医生不一定需要对病情后期的发展治疗多么了解，但是却一定要第一时间保证患者的生命，为患者的后续治疗和抢救赢得时间。」 第77页 「还有呢？」 这个方寒自然清楚，事实上他获得的中级急救就是这样的能力，不一定能把这个病治好，也不一定能对这个病症的恢復有多大帮助，但是对于稳定病情，紧急保命却很有帮助，时间就是生命，急诊科能够争取到时间，那么患者就有很大的可能被抢救过来。 而且有时候患者病危就是那么一瞬，真要缓过来或许就能躲过一次危机，这就好比心脏病患者，一旦发病，就有生命危险，缓过来了那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了，怎么在患者发病的时候把患者抢救回来，这就是急救技能了，中级急救里面包含的也多是类似的手段，以救急为主。 「除此之外就是调养方面，大多数的病其实还是以治疗调养为主，立竿见影的没几个，你看留观室，那么多患者，这些患者平常谁来负责？就是住院医和实习生，患者有什么意外情况，有什么突发情况，主治医不在场的时候，我们能尽可能的处理，还有要明白什么样的症状代表什么，患者突然发热，是病情加重了？还是服药之后的正常情况……」 叶开不愧是资深住院医，知道的很多，说开了也有些滔滔不绝，把平常住院医和实习生要注意什么，关心什么，重点是什么都讲的很详细。 「谢谢叶医生。」方寒由衷的感谢。 这几天他到了急诊科之后，治疗患者的机会很多，所以基本上没怎么去查房，也没人安排他去查房，所以对于叶开说的要注意患者的症状变化，平常调理等等，还真没怎么注意。 至于李小飞也没想起这些，而且在李小飞眼中，方寒这么厉害，应该都懂吧，其实他却不知道方医生的本事那都是凭空来的。 这就好比虚竹，被无崖子灌输了七十年的功力，瞬间就成了武林高手，可是这本事毕竟不是他自己练出来的，根基却很浅薄，还需要天山童姥一番调教，这才能完全发挥他的实力。 第0046章 一个小组了 在急诊科，一般来说是谁接诊的患者谁负责。 方寒因为是挂在苗大龙名下，所以方寒接诊治疗的患者要是在留观室住院，患者就属于苗大龙，管床大夫就是方寒和李小飞，只不过方寒属于实习生，这一段时间也很少管留观室的患者，患者有什么土壤情况，护士都会第一时间汇报给李小飞或者苗大龙。 下午，苗大龙刚刚治疗完一位患者，从治疗室出来，一位负责留观室的护士就急匆匆走来。 「苗医生，15床的患者高热还没有退。」 「15床？」苗大龙一愣：「谁接诊的患者？」 「是方医生。」护士道。 「方寒？」苗大龙问。 「嗯，今天上午安排住院的，高热一直不退。」护士道。 「行，我去看看，你去通知方寒过来。」苗大龙点了点头，方寒的患者那就是他的患者了。 一边往留观室走，苗大龙一边心中嘀咕，方寒来了急诊科也好几天了，治疗的患者不少，这还是第一位出现突发状况的患者。 之前方寒治疗的几位患者，大都是当天离院，并没有安排住院，安排住院的几位患者都属于骨伤患者，如果患者没有突发状况，护士是很少主动找主治医生的，都是按照开好的方子和疗程进行治疗，主治医生每天例行查房。 苗大龙这几天查房也没少关注方寒接诊的患者，情况都不错，今天护士突然找他说方寒的患者出了状况，他还真有点意外。 …… 方寒来的很快，几乎苗大龙前脚到，他后脚就到了，苗大龙还没来得及询问患者的具体情况呢。 「小方。」 见到方寒来了，苗大龙招了招手：「患者什么情况？」 患者的情况，作为管床大夫是必须随时了解情况的，而且了解的也是最细緻最详细的情况，甚至一些既往病史，治疗过程都要了解清楚。 方寒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患者，这才恍然，原来是之前叶开抢走的那个患者，怪不得刚才护士说15床，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个患者林雨珊通知的是方寒，而且方寒当时也第一时间前去检查了，只是半路被叶开抢了人头，护士台那边登记的却是方寒的名字。 而且巧合的是叶开给患者安排病房的时候又喊了秦熙姌，秦熙姌半路遇到护士顺便说了一声，护士知道秦熙姌，所以登记的时候患者就登记在了方寒名下。 至于病歷之类的，作为护士一般是没有权限查看的，所以她们并不知道患者其实是叶开接手了，纵然药方上面是叶开的名字，这也没什么稀奇，方医生的药方上面没有一位执业医师签字，那是不能生效的。 再有，叶开今天刚回来，留观的护士有的还不知道，所以阴差阳错，患者还挂在方寒下面，主治医一栏填的就是苗大龙的名字。 患者虽然半路被叶开截胡了，方寒却也清楚患者的状况，闻言道：「患者连续四天高热，呈阳明大热之像，处方是白虎汤，应该服了两剂了吧？」 「什么叫应该？」苗大龙难得遇到可以敲打方寒的机会，呵斥道：「作为医生，必须慎之又慎，大概、可能这种词是绝对不可以从一位医生口中出来的，你的患者你不清楚？」 方寒张了张嘴，正打算解释，一位年轻医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唿，苗医生，15床是我的患者。」 第78页 来人正是叶开，听说15床高热不退，苗大龙已经去看了，叶开急匆匆赶了过来。 「你的患者，不是小方的？」苗大龙奇怪的看着两个人，究竟怎么回事这是，难道自己刚才发火发错了？ 对于方寒，苗大龙的态度是有些复杂的。 他很看好方寒，也很喜欢方寒，但是呢，方寒表现又太显眼，太优秀，这就让苗大龙有些欠缺存在感，所以稍微有点机会，他就想敲打一下方寒。 这就好比学生太聪明，什么题都会做，老师在这样的学生面前就没多少存在感了，好不容易遇到学生做错了题，还不好好藉机展示一下老师的风采？ 苗医生就是这样的心态，可是回过头来发现自己搞错了，这……让人很尴尬啊。 李小飞也闻讯赶来了，这会儿急忙在边上解释：「患者被叶医生接手了，可能是护士那边没有改过来吧。」 这种事以前也有过，只不过发生的机率小，事实上如果患者今天不发生突发状况，高热已经退去，明天查房也会重新改回叶开名下。 苗大龙看了看叶开，又看了看方寒，想到上午叶开突然过来说什么实习生没规矩，心中也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 于是脸色一沉：「既然是你的患者，说说情况吧。」 叶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中着实纳闷，这15床怎么高烧还没退呢？他上午检查的时候诊断的非常清楚，阳明大热之像，白虎汤应该迅速见效才对，算时间，第二剂药应该已经服过了才对。 「患者发热四天、体温39.5，大汗……」叶开急忙把情况说了一遍，基本上和方寒说的差不多，唯一的差别就是方寒不知道具体的药方，只知道是白虎汤，白虎汤也有加减和剂量，不同的医生开出来都会有些差距。 说着话，叶开已经把病历本递给了苗大龙，主治医生检查，管床大夫自然要把最详细的东西给上级医生查看。 苗大龙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看向方寒：「小方你也检查过患者，怎么说？」 「我上午并没有检查清楚，只是大概看了一下。」 说着话方寒走上前，又详细的看了一下患者的状况，症状、脉象和上午没多大的差别，只是上午他没来得及查看舌苔就被叶开赶走了，也没来得及问患者的感受。 查看了一下舌苔，患者舌中心有白腻苔大概拇指大小。 「患者应该有胸闷的症状吧？」检查过后方寒向边上的患者家属问道。 家属急忙点头：「是有胸闷症状。」 苗大龙也上前检查了一番，回头看向方寒，眼神示意了一下。 方寒点了点头，几个人往远处走，一边走方寒一边道：「患者除了阳明大热之像，同时还热中夹湿，湿阻中焦，白虎汤治疗高热有良效，不过在应对夹湿兼证方面却效果不大。」 叶开脸色一变：「你是说患者热中带湿？」 方寒点头：「患者舌苔中心白腻，又诉胸闷，很显然是热中带湿，湿阻中焦。」 「患者确实舌苔中心有白腻，主诉胸闷，热中带湿。」苗大龙肯定了方寒的判断，看向叶开：「你是怎么搞的？」 叶开张了张嘴，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特别是边上还有方寒在场。 想起当时自己还以前辈的身份教育方寒，接过却出了纰漏，最主要的是这个病原本就是方寒要治疗的，看现在的结果，他要是不横插一脚，患者或许已经好转…… 「既然热中夹湿，该如何用药？」苗大龙看向方寒，不由的有些得意。 刚才苗大龙自己检查过后故意问方寒，就是为了打击一下叶开，让你小子回来得瑟，不知天高地厚。 方寒对叶开抢自己人头的事并没有多少怨念，但是苗大龙却不同，方寒的权限是他给的，出了事也有他负责，叶开回来就抢了方寒的患者，还来办公室告状，指手画脚，这就让苗大龙很不满了，我一个主治医做什么还要向你住院医汇报？ 趁着这个事，正好臊一臊叶开，方寒答不上来又没什么，叶开不也失误了，要是答上来，那也是大大的长脸了，很显然，方寒没让苗大龙失望。 「方子不需要太大的改动，加一味苍朮即可，苍朮白虎汤。」方寒回答。 其实真要说起来，之前叶开的诊断大方向上倒是没什么错误，就是诊断有所疏忽，这才导致患者高热不能尽快退去。 苗大龙却不管这个，沉着脸看着叶开：「听到了没有，就按照小方的方子重新拟方，作为医生，治病救人一定要慎之又慎，容不得半年马虎，医者用药有如兵家用兵，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治疗的时候思维要扩散，随机应变，不能墨守成规，只记着白虎汤对高热有奇效，却不查明病因，忽视一些症状，这是要出大乱子的。」 叶开连连点头，作为医生哪儿有不出错的，苗大龙这位主治医也有犯错的时候，平常叶开也不至于如此惶恐。 只是这个患者是他回来之后治疗的第一位患者，刚回来就出错，这让其他人怎么看？去了燕京半年，回来就是这个水平？ 苗大龙却不管他的心思，哼了一声道：「行了，赶快拟方，这几天你就跟着小方好好学习，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要不是这个患者高热好几天，患者家属有心理准备，这会儿你就等着给患者家属解释吧。」 第79页 说完也不管叶开什么表情，苗大龙已经迈着步子走了。 「……」叶开张了张嘴，什么情况？我这就跟着方寒学习了？ 边上的李小飞强忍着笑，拍了拍叶开的肩膀：「叶医生，以后我们就一个小组了。」 李小飞真是乐坏了，苗医生也真是，扔下这么一句，也不给叶开机会，你说你叶开是听苗医生的呢还是不听呢？ 第0047章 哪哪都疼 医院没有秘密，事实上不仅仅是医院，很多地方都没有什么秘密。 苗大龙正在值班室查看病歷，方浩洋迈步走了进来，笑着问：「听说小叶今天上午的病人出了点意外？」 「嗯，一位发热患者，表面上看呈阳明大热之像，事实上还是热中夹湿，湿阻中焦，这小子开了白虎汤。」 「科室一直很看重他，又去了一次燕京，这是有些飘了啊。」 方浩洋直接下了结论，叶开的水平他还是知道的，苗大龙大概一说病症，他就知道这次是疏忽大意造成的，这个病只要细心，其实不难辩证清楚。 「听说原本是小方打算接手的？」 苗大龙点头：「对，这个患者原本是小方第一手接诊的，只不过正在治疗就被小叶赶走了。」 「脾气还是没多大变化啊。」方浩然又下了结论。 中医缺人，不仅仅是急诊科，现在医院各个科室都缺人，特别是缺能挑得起大梁的年轻医生。 自从急诊科上一任住院总成为主治医之后，急诊科大半年都没有住院总，这并不是方浩然特意把这个位子留给自己的学生，而是整个科室真的再找不出第二个有能力的年轻医生了。 急诊科的医生其实还稍微好一些，其他科室，很多医生来急诊帮忙，吓的脸色都白了，有的医生来了大半年了，还没能力单独接诊，没老师在边上都不会看病了。 相比起来叶开算是比较出类拔萃的了，毛病有一些，本事也有，这个不能否认，只是真要说他的能力适合担任住院总，那也有些欠缺，现在也只是矮个子里面拔尖没办法。 大型科室也离不开住院总这么一个角色，主治医门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主任们更忙，很多琐事，下面的小组配合，平常患者的情况汇总，这些还是需要人来做的，要不然主治医和主任们真的忙死了。 这一次叶开回来，方浩洋和郭明强确实是打算委以重任的，只是看叶开今天的表现，方浩洋又有些拿不准，刚回来就出事，马上住院总的人了，还是这么不细心，怎么能让人放心。 「方寒？」 不由的方浩洋想到了方寒，这个年轻人来了科室满打满算还不到一个礼拜，但是各方面的表现都让人侧目，让人满意，治疗的患者恢復的也很好，没出过什么纰漏，而且听说人缘也不错，和医护科的护士们关系很好。 要说唯一欠缺的，那就是年资，来的时间短，还是实习生，还没毕业，要是方寒是住院医，有着足够的资歷，他都想让方寒上住院总了。 「小叶这个人能力还是有的，在科室好几年了，什么都熟悉，就是性子还需要磨一磨。」 刚才敲打了一番叶开，这会儿当着方浩洋的面，苗大龙还是要解释一下的，毕竟方浩洋是叶开的老师。 「我觉得吧，小叶就是以前太顺了，来到医院之后一直都是优等生，被大家看重，寄予厚望，觉得年轻人里面就数他厉害，如今有个方寒，倒是能让他认清一下现实，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方浩洋看着苗大龙：「这就是你让小叶跟着方寒学习的原因？」 「我就是开个玩笑。」苗大龙急忙打了个哈哈，方主任好像有意见啊。 方浩洋摸着下巴：「其实你这个安排倒也有些意思，只是如此一来会不会让小方成为第二个叶开？」 说起顺，方寒难道不顺？来了科室短短几天，谁当他是实习生了？待遇比叶开那会儿强了不止一星半点点，什么时候科室有实习生带实习生的先例了？ 原本吧，方浩洋对苗大龙安排叶开跟着方寒学习几天也没什么意见，苗大龙这么一分析，他突然有了些许担忧。 医院这种地方，对人才的重视绝对超过了很多地方，比起一些公司企业要重视的多的多。 医院是干什么的？治病救人的地方，医生的本事越高，医治的患者就越多，出的意外就越少，有时候一家医院一个科室的名望就是靠那么一两位医生带起来的。 而且医院的制度在某方面也确实和其他地方不同。 医院的行政机构往往都是专门的行政人员来管理，换句话说，医院的一些领导比如副院长院长之类，业务水平不见得就是医院最厉害的，他们是管理层，但是却不是技术类人员。 纵然有一些技术类人员也会有走向管理层的机会，可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再厉害的医生走向管理层，业务水准也是会降低的。 但是医院主要靠的是什么，靠的反而是这些技术类人才。 这也造就在很多时候在某种程度，医院的管理层对一些业务水平高的医生很器重，很偏向，自己没那个能耐，这要再不重视人才，医院怎么发展？ 同样，一些业务类精英，本身医术非常厉害的权威却不屑与去担任什么管理层，有着一身本事，去哪儿他都是香饽饽，又何必把自己限制了？ 第80页 管理层的一些领导如果离开医院，再想找到同样待遇的工作很难，但是精英型的权威医生即便是离开这一家医院，也有的是医院要，除非他们真的臭了大街。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很大程度上管理层和技术型人才不存在多大的竞争，管理层愿意去使劲的捧一些厉害的医生，也愿意给一些厉害的医生很大的便利，我给你帮助，支持你，笼络你，这样你才会尽心尽力的留在医院，而不容易被人挖走。 医院这种地方是跟着医生转的，而不是医生跟着医院转的。 比如某位外领域的权威想要找工作，首先就会查看一下这一家医院的硬体，是不是能够满足自己的需求，你们医院这个手术没设备，那个手术没条件，厉害的人才自然不愿意去。 同样，如果医院有一位厉害的医生，医院就会想办法满足他们，需要什么设备，採购，需要什么助手安排…… 说穿了，医院，技术为王，医术为王，有能力，有潜力，即便你只是实习生，只要让医院看到你的价值，你就能横着走，你就能任性，甚至和领导顶嘴，领导也不会太过介意。 反之，如果你是靠着混资歷熬上去的，哪怕是住治医，亦或者混了个副主任，在某些时候你的话语权也不是太重。 这就好比方寒，他展现出了自己的能力，展示出了自己的价值，所以在科室很自由，权限也大，几乎没什么干扰，一般苗大龙查房遇到方寒的患者，如果方寒有治疗方案或者医嘱，他都不怎么去改。 反观吴磊几个人，来了急诊几天了，谁问过？扔给方寒之后，苗大龙都没怎么关心过，主任们那就更别说了，方浩洋有可能还记不全其他几个人的名字呢。 苗大龙看了一眼方浩洋，心中那是真羡慕啊，科室副主任操心一位实习生的成长，还担忧会不会长偏了？ 他那会儿刚来医院实习的时候根本没人问好不好，都来了科室两个月了才和大主任说过一句话，这人和人果然没法比啊。 「我倒是觉得不会。」苗大龙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小方这个人还是比较谦逊的，而且也踏实，没有其他人那种好高骛远的情绪。」 方浩洋想了想也是，方寒这个年轻人确实不像叶开，为人踏实，谦虚，这样让叶开跟方寒几天，或许能受点影响。 「苗医生，来了位患者。」 苗大龙和方浩洋正说着话，有护士过来通知。 「什么样的患者？」苗大龙一边起身一边问，边上的方浩洋也看过去了。 「好像精神有些问题，方医生已经过去了，李医生有些不放心，让我通知您一下。」 「精神有些问题？」 方浩然也站起身：「一起去看看吧。」 另一边，方寒其实已经和患者接触了有一会儿了，只是情况不算太好。 患者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考究，一看就知道家里情况不算太差，陪同女人前来的是他的丈夫，手腕上戴着名表。 「你们再没别的医生了吗，叫你们的主任来。」男人有些不耐烦了，自己这也是在江中院没熟人，以前不怎么看中医，要是去其他医院，科室主任估计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就是，我的病比较严重，你们看不了。」女人有气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整个人无精打采。 「您是什么症状，总要给我们说一下吧？」方寒哭笑不得。 「全身哪哪都疼，我觉得我应该患了很严重的病了，我在网上查了，有可能是中风，也有可能是风湿……」 方寒和叶开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你自己都给自己诊断了？来找医生干嘛？ 「又是一位自己给自己找病的。」李小飞轻声嘀咕了一句，他在江中院急诊科一两年了，见过的各种患者比方寒多的多，稍微听了两句，心中就有判断了。 「哎呀，我头晕啊。」女人又开始呻吟了：「你们的主任呢，专家呢，赶快给我会诊，我就是死也要死的明白吧，这么不明不白的算怎么回事？」 「这是心理问题？」方寒心中琢磨，同时调出系统技能面板查看，里面有心理治疗技能这个选项。 之前他正打算兑换一个永久初级技能呢，只是还没兑换就被叶开打扰了，这会儿他又犹豫了，要不兑换一个初级心理治疗？ 第0048章 吃饱了撑的 作为医生，精通一些心理学是很有必要的，方寒并不好奇系统里面会出现心理学方面的技能。 中医，原本并不叫中医，就是单纯的医，放在现在其实可以称之为传统医学，它是中国人自己发明的一种医学，土生土长，经过三五千多年的不断演化和完善，传承至今。 华夏文明五千年，放在以前华夏人是很自傲的，周边多少国家受到华夏文明的影响，即便是现在，韩国，日本，越南，缅甸，等很多国家都有些华夏文化的影响在里面。 只是随着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影响，中国弱势，很多仁人志士寻求救国，提出师夷长技以制夷，开始推崇西方文化，西方文化侵袭国内，西医其实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进入国内的。 民国时期的中医其实并不差，而且那个时候的中医百花齐放，医道名家很多。 但是同样，中医也有局限性，对于外科手术、炎症等一些疾病并不擅长，而那个时代是战乱年代，外伤，伤口发炎之类的患者是最多的，死在炎症外伤感染下面的人很多，而西医确实疗效显着，这也让西医侵袭华夏土壤有了很便利的条件，甚至因为一些庸医误认，导致不少文化人抵制中医。 第81页 回过来接着说，中医因为沾染了很大的中国文化，特别是受到道家思想的一些影响，所以提倡有容乃大。 也正是因为如此，中医没有明确的划分，在西医没有冲击国内之前，凡是能够治疗疾病救人的法子，都算是中医的范畴。 无论用药，亦或者针灸、亦或者推拿，只要你能治病，我们都研究，都学习，都容纳。 现在的中医其实也在吸收西医方面的一些长处和手段，只不过中医的根基依旧是自我形成的理论，导致传承慢，成长慢。 中医同样讲究揣摩患者的心理，治病的时候不仅仅针对病症，同样针对患者本身的情况，从而制定最适合患者的治病方案。 心理方面的知识技能方寒早就在系统中看到了，只是一直没有作为兑换的首选，在他看来自然是先把最实用的技能兑换了。 之前听了叶开的一席话，现在又遇到眼前这个患者，方寒又有些犹豫了。 叶开之前所说，实习生和住院医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了解患者平常的病情，随时关注患者的病情变化，掌握患者的第一手资料。 这个工作除了正常的检查和了解之外，和患者沟通，了解患者的心思其实也是至关重要的。 比如有的患者多疑，开了药不好好吃，有的患者求生欲低，根本不想治疗，有的患者内向，很多事情家属都不知道，更别说医生了，这个时候适当的心理疏导是也有用的。 细细斟酌了一下，方寒沟通系统：「兑换初级心理治疗（永久）。」 「宿主兑换初级心理治疗（永久），兑换需要崇拜点50000，是否确定？」 「确定！」 随着方寒的确定，很快50000崇拜点被扣除，方寒的崇拜点剩余21568，吃过午饭到现在，方寒的崇拜点已经超过七万了，兑换过后还有两万多，而且还在不断增长，不过增长速度已经开始减缓。 技能兑换，很快心理治疗方面的知识就灌输到了方寒的脑海中。 方寒微微适应了一下，这才对患者道：「您的这个病确实比较严重，家里人瞒着您其实也是为您好的。」 「什么？」 边上众人瞬间面面相觑，叶开的嘴巴微张，几乎能塞进去一个大鸭蛋，患者病情严重？ 作为资深住院医，叶开虽然不像方寒有着外挂，望诊已经达到初级水准，但是最基本的望气他还是懂的，看患者的脸色，大病其实没多少，主要是精神疲惫，焦虑，失眠等等。 而且根据患者刚才所说一席话来判断，造成这个原因的主要因素应该是患者缺乏锻鍊，疑神疑鬼，说穿了就是吃饱了撑的。 类似于这样的患者叶开其实也见过，这样的患者总是觉得自己有病，身体不舒服，在网上差一些相关的症状资料，然后往自己身上套。 因为痔疮便后出血，就觉得自己得了什么癌，因为不锻鍊全身酸软，就觉得是什么类风湿，中风，气喘就觉得是心脏病。 正所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世上什么人都有，有的人找钱，有的人找工作，有的人找女朋友，有的人找升官，可有的人找病。 俗话说有什么不能有病，没什么不能没钱，可这找病的人还真有。 方寒突然间说患者病的不轻，叶开就是一愣，他都看出来了，难道方寒没看出来？ 患者的丈夫也惊疑不定的看向方寒，我什么时候隐瞒病情了？ 女人这个病确实时间长了，一年多了，男人没少带着女人去看病，各大知名医院，一些有名气的专家，该去的都去了，大多数医生不敢太直白，总不能说你吃饱了撑的吧？ 所以都是变相的提醒：「你这是缺少锻鍊，睡眠不好造成的，回去多锻鍊，我给你开点药，按时睡觉，作息规律，养一养就好了。」 医生们说的都是好话，可人家患者不满意啊，人家觉得自己是重病，你现在说没什么事，人家能满意？不仅不满意，还觉得你是庸医，医术不行。 其他人惊讶，可方寒这话瞬间就说到了女人的心坎里，整个人好像瞬间来了精神：「医生，你说的太对了，我就是总觉的他们都骗我，不告诉我实情，我这个病都一年了，要是小病，早好了。」 「是比较麻烦啊。」 方寒点了点头，嘆着气：「来，我再详细的给你检查一下，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原本女人根本不配合，看到方寒几个人年轻，根本不让检查，就要主任专家来，这下方寒说中他的心思，她瞬间配合了。 「方……」 李小飞几个人看到方浩洋和苗大龙，这打算打招唿，方浩洋急忙做了一个禁嘘的手势。 刚刚方寒说患者病的不轻的时候方浩洋和苗大龙刚刚到门口，这会儿自然是好奇方寒怎么治疗。 一路上护士大概说了情况，方浩洋和苗大龙都心中有数，这种病不好治啊。 这就像西医治疗一些病症，要是能查出什么异常，化验单数据异常，拍片子有明显的异常等等，这样的病是最好治的，即便是再严重，总有办法。 可要是碰到一些怎么查都查不出病因的病，那即便是你医术再高也无济于事。 很多人或许都发现过这样的情况，一些西医查不出病因的病，中医往往很容易治好，究其原因正是因为中医和西医体系不同，西医治不好是不知道什么毛病，中医查明病因，自然很好对症下药。 第82页 眼下这个患者是自己找病，主要是心病，正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医生也没辙啊，所以方浩洋和苗大龙都好奇。 方寒一边认真的诊着脉，一边问了一些患者的症状和既往病史，然后查看了一下舌苔和眼眸，这才斟酌起来。 患者的病正如他之前猜测的那样，没多大毛病，主要是缺少锻鍊，胡思乱想，导致无精打采、体虚无力，精神不振，从而睡眠不佳，浑身乏力。 方寒好半天不开口，女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方寒，心中那是七上八下，她觉得自己是重病，病的不轻，可心中又并不希望自己是重病。 叶公好龙不外如是。 是个人都怕死，女人也一样。 「这个病很复杂很严重啊。」好半天方寒才缓缓道。 「医生，我爱人究竟是什么病啊？」男人这会儿也搞不清了，难道自己的爱人真的有很严重的病？ 「这个病呢平常表现为胸闷气短，浑身无力、失眠多梦，食欲不振……原因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要是继续发展下去，有可能会下半身瘫痪，从而造成全身瘫痪，最后窒息而亡。」方寒说的若有其事，而且说了不少症状。 这有些症状是女人之前告诉方寒的，有些却是方寒自己说出来的，方寒每说一种，女人就觉得自己确实有这个症状，脸色就苍白一些，最后都带上了哭腔。 「医生，我这个病还有救吗？我不要死啊。」 「方医生……」边上的叶开急忙拉了一下方寒，心说你再别乱说了，等会儿把患者吓出毛病来，那问题可就大了。 叶开这么一拉，方寒故意犹豫了一下：「我觉得还是告诉患者的好，隐瞒病情她更担心，因人而异嘛。」 「……」 叶开张了张嘴，我说什么了吗？你这自己就演起来了？ 女人急忙道：「就是，医生您就明明白白告诉我，我这个病还有救吗，我还有多长时间？」 叶开下意识的捂住了额头，我的天吶，还有多长时间这话都问出来了，你这是多想死？ 林光亮吴磊几个人也是满脸懵逼，患者真的严重成这样？究竟是什么绝症啊？他们着实好奇的不行。 方寒慢慢悠悠的道：「这个病呢彻底治癒是不可能，不过倒是有法子缓解一下，多活几天是几天吧，回去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想去哪儿也去转转，心情乐观一点。」 「呜呜呜……」 女人直接一头扑进男人的怀里放声大苦：「老公，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第0049章 真牛！ 叶开几个人都惊呆了，这尼玛也太扯了吧？ 回去之后想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直接一点就是回去等死吧？ 有医生这么和患者说话的吗？别说人家没什么大病，即便是真的重病垂危也不能这么说吧？ 「有点意思。」 倒是方浩洋若有所思，笑着低声向边上的苗大龙说了一句。 苗大龙没吭声，不过心中和方浩洋差不多，都猜出方寒这是有后招呢，要不然这么直白，真把人家患者吓出个好歹来，责任可就大了。 医疗行业是有保密协议的，作为医生不能在患者面前谈病情这也是规定，除非一些特殊情况，要不然当着患者面前谈病情就有恐吓的意思，这是要被追究责任的，轻一点开除，重一点的吊销行医资格。 当然，小病无所谓，小感冒小发烧亦或者骨折脱臼，有些小病患者知道了是有好处的。 男人也吓的不轻，甚至瞪了方寒一眼问：「医生，真的没办法了？」 「可以缓解。」方寒道：「你们要不要治疗？」 「治疗费贵不贵？」男人有些怀疑方寒是故意的，极有可能是为了让他们多花钱。 「治疗费倒是不贵，这个病只有採用针灸缓解治疗，每次也就几百块。」 男人沉吟不语，这也不像是为了让他们多花钱啊，每次几百块？别说几百块，几千块对男人来说也不算个钱，他手腕上的表就上百万呢。 女人这个病折腾的男人够呛，他们并不是江州人，这次也是慕名而来。 「既然是针灸治疗，那就试一试。」 男人看着方寒年轻的面庞，心中着实纠结，这么年轻的医生真的靠谱？ 「医生，您的缓解效果大吗？」女人怯怯的问，说着话泪花就下来了，她这会儿对方寒其实算是比较信任的。 刚才方寒要说她这个病能治，能痊癒，或许她还怀疑，可方寒说不能治，只能缓解，她反而信了。 有的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自己不想死，却盼着自己有重病，而且是治不好的那种。 套用网上比较时髦的说法就是：「要生病吗？治不好的那种……」 方寒一边沉吟，一边道：「按照您现在这个状况，最多半年下身就会瘫痪，如果採用针灸治疗可以延缓，针灸时间越长，越频繁，效果越好，要是能做到一周针灸两次，应该可以推迟三五年，当然具体治疗效果怎么样还要看您配不配和，您要是配合效果就会达到最佳，您要是不配合有可能最多推迟一年。」 方寒说的越详细，甚至越恶劣，女人越是深信不疑，一听效果最好才推迟三五年，她越发认为方寒真的知道她的病，自己这是遇上神医了啊。 第83页 「医生，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女人急忙表态。 方寒摇着头：「话不要说的太早，我估么着一次治疗你就会放弃。」 「这是为什么？」男人满脸不解，他这会儿也搞不懂真假了，不过对于方寒的话他最多只信了一半。 当着自己爱人的面，男人这会儿并不多说什么，也不质疑方寒，等出了医院，他认识的专家可不少，在求证不迟，虽然他的企业不在江州，可真要找一位小医生的麻烦，有的是办法。 「治疗的过程非常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而且治疗过后必须多运动，才能让效果达到最佳……」方寒解释道。 这会儿方浩洋已经大概猜到方寒的目的了，心中不由的有些佩服，这小子当真是了不得啊，年纪轻轻，不仅仅医术了得，揣摩人的心理也这么厉害。 女人这个病真要说难治，那绝对难治，真要说好治，其实也好治，只要你能让她顺心，让她配合，一切都好说，她要是不配合，华佗在世，扁鹊重生也无济于事。 即便是你手中拿着一颗灵丹妙药，仙丹神果，人家就是不吃，你能怎么办？掰开嘴人家也要吐出来。 叶开这会儿也不吭声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猜出来了，方寒这是为了给患者治病，只是究竟怎么个治疗法，他还是有些猜不明白，一次针灸就行了？ 「医生，我能忍受，我一定能忍受，我也会配合。」女人急忙道。 「那就准备第一次治疗吧。」方寒点了点头，转过头对，李小飞道：「准备银针。」 扶着患者在治疗床上躺下，方寒一手捻起银针，并不急着下手，而是回头向边上的李小飞和叶开几个人道：「来几个人，给我帮忙摁住患者。」 吴磊几个人虽然搞不懂方寒搞什么名堂，却都很配合，急忙上前，摁腿的摁腿，摁胳膊的摁胳膊，把患者牢牢的固定在了治疗床上。 「医生，您这是干什么？」男人有点急了。 「我都说了，治疗的时候很痛苦，一般人承受不了，我怕这位大姐到时候突然跳下来，治疗没结束中断了，后果很严重。」 女人的脸上已经有了恐惧之色，刚才方寒也说了治疗会很痛苦，可她并不在意，能有多痛苦？可是看这架势，她是真怕了。 方浩洋轻声对苗大龙道：「有些人嘴上说怕，不见得真怕，有的人嘴上说不怕，不见得真不怕，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苗大龙一愣，然后点了点头，深以为然，方浩洋这个总结真的太到位了。 就说女人，她怕死吗？怕死。可是心中却有侥倖心理，希望自己得不治之症，有希望奇蹟出现，只要死亡没有降临，她的怕都是虚妄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 一般怕死的人，听到自己得了绝症，早就吓傻了，或者说精气神去了一半，可你在看这个女人，嘴上说怕，梨花带雨，事实上心中却有着侥倖。 你要说她不怕死，可要等真的死亡来临，她绝对怕的要死。 等到几个人把女人摁住，方寒手中的银针这才扎了下去，银针刚刚扎进去，女人就发出一声大喊：「哎哟……」 方寒没理她，再次一针扎了下去，女人又是一声高喊，额头上已经有汗水渗出，人已经开始挣扎，嘴上开始求饶。 「医生，我不治了，我不治了，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我宁愿去死啊。」 方寒根本不搭理，又是一针，女人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边上的男人脸色都白了，下意识就想上前，却被方浩洋一把拉住。 「这位先生，我们外面说话。」 男人犹豫了一下，跟着方浩洋走出了治疗室。 治疗室里面，女人是鬼哭狼嚎，这种阔太太平常苦都没吃过多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倘若不是被人摁着，早就跳下来挣扎着要跑路了。 治疗室外面，方浩洋轻声对男人说了一阵，男人这才恍然，半信半疑道：「这能行？」 「这还要你配合，您的爱人主要是缺少锻鍊，而且没有畏惧之心，一方面不希望自己生病，一方面又把身体不当回事，自己找病，要是不能让她一次长了教训，她这个病很难治好，长期下去后果并不比方医生说的轻。」 等男人走进治疗室，方寒已经针灸结束，足足十分钟，这才下了银针，女人全身大汗，躺在治疗床上全身酸软，整个人一动不动。 方寒下了最后一枚银针，然后开口了：「刚刚针灸结束，要想效果达到最佳，最好是运动配合，您现在马上绕着医院门诊大楼跑十圈，坚持的越久，效果越好。」 女人一动不动，喘着气道：「医生，我真的动不了了，动不了了，让我缓一缓。」 方寒淡淡的道：「缓一缓可以，我没什么意见，只不过有些话我要说清楚，如果你能按照我说的配合治疗，一个月针灸一次其实就可以了，如果你不配合，有可能就需要三天针灸一次，甚至一天一次。」 一听方寒说针灸，女人迅速一个翻身从治疗床上下来，就向外面跑，男人看了一眼方寒，急忙跟了上去。 「方医生，牛啊。」 等女人和男人跑出去，叶开这才禁不住竖了一个大拇指给方寒，这会儿他已经明白了方寒的用意。 第84页 方寒的针灸治疗或许有些效果，但是绝对不是主要的，方寒针灸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女人承受足够的痛苦，让她怕。 女人懒得运动，胡思乱想，这是生病的主要原因，方寒就是要让女人害怕针灸，然后让女人在针灸和运动之间选一个，承受了足够的痛苦，这个时候她绝对愿意去运动而不会选择针灸。 有人或许会说了，人家又不是傻子，过一阵或许就会明白过来。 这话不假，可是是人就怕死，只要怕死，短时间内女人绝对会半信半疑，她既然四处看病，就是为了康復，只是其他医生的诊断不能让她满意，准确的说和她自己认为的病不符。 这个时候方寒取得了她的信任，她就会当真，当坚持一段时间，她这个病也就渐渐好了，身体也就恢復了，等她明白过来难道还会找方寒的麻烦？ 女人自己找病，其实也是无意识的，这世上没有人真的会没病找病。 第0050章 瞑目？ 「小方今天这个病例很经典，值得推广。」 方浩洋也笑呵呵的走上前说道：「我们中医人治病讲究因人施治，随机应变，不拘泥于形式，这一点小方做的非常好。」 这个时候，方浩洋并不吝啬对于方寒的赞赏，很多时候上级对下级的肯定是对下级的一种鼓励和鞭策。 人活在世上，大多数人都有私心，真正大公无私的人有，但是并不多，即便是医生也并非圣人，并非完全没有私心。 虽然很多中医人在教徒弟的时候都会告诫，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畏死莫入此门，但是事实上，多少人最初学医的初衷也只是为了谋求一份工作。 说句很实在的话，医生这个职业，真正大富大贵的并不多，纵观世界或者说全国富豪排行榜，排名前一百的都没有一位医生。 至于说当官，纯粹的医者，职位最高的也就是现在的杏林大国手冯开阳冯老，中央保健局的专家，享受部级待遇，而西医人官至部级的一个也没有。 当然，这里说的是纯粹的医者，即便是身居高位也依旧行医的，那些弃医从政者不算。 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怕死莫入此门，这两句话是对很多医者的真实写照，大多数医者工作其实并不轻松，而却收入并不算太高，身为医生，接触各种疾病，也随时都有被感染的危险。 可是反过来说，这世上有几个职业是轻松的，是简单的？ 对于很多人来说，医生这个职业相比来说还算是不错的职业。 初衷为何不重要，只要兢兢业业，本职本分，一样可以成为一名好医生。 方浩洋当近三十多年的医生，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也清楚这个行业的现状，有时候下级医生拼命表现其目的正是为了让上级医生看到，如果上级领导对下级的付出视而不见，长此以往，难免打击下级的积极性。 对很多人来说，付出就想得到回报，很多时候上级的一句夸赞，一句表扬对下级来说其实也就是回报。 而且方浩洋对方寒的这个夸赞也是由衷而发，方寒来到急诊科治疗的几个病案他都有研究。鱼钩患者、癫狂患者、婴儿患者，再加上现在的这一例患者。 从这些病案中，方浩洋发现方寒这个人治病救人真的是不拘泥于形式，思维非常扩散，应变能力非常强，他能迅速针对不同的患者订制不同的治疗方案。 其他方面暂且不说，单说方寒这一点，其实已经完全具备了一位主治医生的能力，甚至很多主治医也做不到方寒这一点，亦或者说不可能比方寒做的更完美。 对于医生来说，本事可以学，能力可以不断去提高，但是意识有时候却很难改变，方寒的这种应变能力对于医生这个职业来说绝对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要知道，这世上从来没有一成不变的病症，医生在面临患者的时候，经常会遇到一些突发性状况，这个时候最考验的就是一位医生的应变能力。 比如说你正在治疗一位患者，原本诊断患者是发热，虚症，正在治疗的过程中病症有可能发展为实证，虚症和实证治疗截然相反，有时候症状却类似，如果没有应变能力，就很有可能犯错误。 「方主任，苗医生。」方寒急忙打招唿。 刚才方浩洋和苗大龙两个人刚到方寒就注意到了，患者离开之后他还特意查看了一下系统的后台明细，方浩洋和苗大龙都贡献了崇拜点。 正如前面所说，方寒也是人，自然也免不了虚荣，能够收穫方浩洋和苗大龙的崇拜点，他还是很高兴的，虽然这个崇拜没能得到系统的奖励。 不过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天长日久，方寒就不信不能获得高级同职业者的真心崇拜。 方浩洋笑吟吟的点了点头，看着方寒问：「你是怎么想到用这个法子的？」 「这没什么难的吧？」方寒一愣，解释道：「只要搞清楚患者的心思，这个病不难治。」 「……」 方浩洋张了张嘴，谁都知道只要搞清楚患者的心思这个病不难治，你这说了等于没说。 「行了，这个患者身份看上去不简单，你谨慎对待。」方浩洋也懒的和方寒多说了，回头看了一眼叶开：「你这几天就跟着小方，多学着点。」 说完话双手背后，迈着步子走了，苗大龙看了叶开一眼，紧跟其后。 第85页 叶开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之前苗大龙让他跟着方寒，他就很郁闷了，没想到现在自己的老师又来了这么一句。 苗大龙的话叶开不敢完全忽视，却也没太过重视，今天是他回来的第一天，在他看来明天早上的晨会郭明辉亦或者方浩洋应该会重新安排他，即便是不直接任命住院总，也会给他一个类似于熟悉住院总的角色，比如一个小组的组长之类…… 可现在…… 叶开完全傻眼了，方浩洋这么说，那就意味着他短时间之内担任住院总的事情泡汤了，而且这几天还必须跟着方寒。 「我一个资深住院医跟着一位实习生？」 叶开直愣愣的站在当场，好半天没回过神来，这事情要是传出去，真的没脸见人了，别人会怎么说？叶医生去了一趟燕京回来，这是越混越回去了啊。 这正郁闷呢，叶开就看到边上的李小飞正在对他挤眉弄眼，脸上带着笑，这笑无论怎么看都好像是幸灾乐祸。 回想之前李小飞好像说什么来的？说以后他们就一个组了？ 「这尼玛……」 叶开现在算是反应过来了，李小飞应该和自己一样，也被发配给了方寒了，怪不得这傢伙一直跟着方寒。 「自己竟然不是第一位跟着实习生的住院医。」 想到这个，叶开的心情那就更复杂了。 …… 蒋云红气喘吁吁的绕着门诊大楼跑着圈，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跑不动了，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 她好想停下来，可是一想到刚才针灸的滋味，她又忍不住咬了咬牙，跑步虽然累，可是比起刚才的针灸强多了。 她才不要再针灸呢，那简直不是人能承受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想到死，蒋云红又是一阵心惊，自己竟然真的患了严重的绝症，虽然她之前也猜测她自己病的不轻，可没想到这么严重，也就半年时间了。 她才不要这么快死呢，她们家有钱，丈夫有对她好，什么也不让她干，女儿也漂亮，也听话，她还没享受够人生呢，可是这身体真不争气。 「老公……唿……我跑了几圈了？」一边慢慢的跑着，蒋云红一边问跟在边上的老公。 「第八圈了，还有两圈就十圈了。」郭长林一边跟着跑一边回答。 跟着蒋云红跑了八圈，郭长林也有些气喘吁吁，他虽然不像妻子蒋云红这么虚弱，可这几年也很少这么锻鍊了。 「八圈了吗？」蒋云红一边喘着气一边道：「老公，我真跑不动了，要不我们算了，不跑了。」 「云红，方医生可是说了，你多跑一圈，就能少针灸一次，你确定不跑了？」郭长林道。 听到方医生三个字，蒋云红又是一个激灵，脚底下也快了不少，嘴上却道：「少跑两圈，他也不会知道。」 「这你可说错了，我刚才打听了，那位方医生可不简单，你别看他年轻，医术却非常厉害，在江中院也是有名的，治好过不好疑难杂症，人家一诊脉，就知道你少跑了没有。」 「我也觉得方医生很厉害。」 这一点蒋云红倒是认可，贊同道：「我这个病看了多少医生，也就方医生看出来了，而且有法子缓解，其他那些医生都不行，我吃了多少药，一点效果都没有，刚才方医生给我扎了针，这效果立竿见影，我都跑了八圈了，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 郭长林强忍着没吭声，心说这可不是针灸的作用，是你被吓的，这不跑可是要再次扎针的。 虽然心中嘀咕，郭长林也有些佩服方寒了，这个年轻医生当真了得，以前自己的爱人那可是两步路都懒得走，整天待在家里，出门就坐车，人家有的女人还喜欢逛街，可蒋云红，逛街也懒的去。 现在呢，跑了八圈了，还在继续。 「老郭，那个方医生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吧？人长得又帅，又有本事，你说配我们家琳琳怎么样？」蒋云红突然道。 郭长林差点脚底下一个趔趄，急忙稳住身子问：「你怎么想到这个了。」 「琳琳也快毕业了，毕业了也就该找婆家了，我们家家境不差，又不一定非要找个有钱的，我觉得找一个人好，有责任心，有上进心的，比起找那些富二代纨绔公子强多了，方医生就不错。」 「琳琳还小，不着急吧？」 这丈人爸的心思永远和丈母娘都有差别，对母亲来说，女儿长大了就要嫁人，找个优秀的女婿，不让女儿受委屈，可对当爸的来说，听说给女儿找对象，他的心里怎么就这么捨不得呢？ 「不小了，而且好对象可不是那么容易找的，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蒋云红却不这么认为，反而有别的想法：「老郭，你说我这次生病是不是就是缘分，要不怎么遇到方医生了？你说我也没多少时间了，临终前看不到琳琳嫁人，我怎么瞑目。」 郭长林：「……」 第0051章 接风 「方医生，我真的跑了十圈。」 回到治疗室，蒋云红气喘吁吁的看着方寒，脸上还有些许潮红。 毕竟是富人家的阔太太，蒋云红虽然已经快五十岁了，但是保养的真不错，要是不看她眼角的鱼尾纹，乍一看，绝对像是三十岁出头。 方寒一番针灸，刚才又跑了十圈回来，这会儿的蒋云红虽然看上去气喘吁吁，气色却好了不少。 第86页 「方医生，我爱人确实跑了十圈。」郭长林在边上证明。 「来，我诊个脉。」方寒淡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其实也有些惊讶，根据两个人出去的时间，再加上郭长林监督，十圈应该是跑到了。 刚才方寒让蒋云红跑十圈，其实也只是那么一说，在他看来蒋云红能跑五圈就不错了，没想到真的跑了十圈，看来这恐惧的力量还是很不错的，刚才针灸的痛苦难道真的很难承受？ 方寒只是根据系统传输的经验知道那么一种针灸方法，很痛苦，可是究竟多么痛苦，他自然是没亲自感受过。 诊了一下蒋云红的脉象，方寒松开手指，然后提笔写了一个药方：「回去吃上三剂，多锻鍊，一个月之后再来针灸，到时候再看情况。」 蒋云红瞬间松了口气，一个月以后？还好不是一个礼拜，她是真的有些怕方寒针灸。 这会儿心情放松了，蒋云红也有了别的心思，满脸和蔼的看着方寒：「方医生，您有女朋友了吗？」 「什么？」方寒一愣，这话题跳的有点快，他还没反应过来，按说蒋云红这会儿不是应该问病情吗？ 「还没有呢，我还没毕业呢，现在其实正在江中院实习。」 「实习就这么厉害。」蒋云红眼睛放光，再看方寒越看越是喜欢，实习生就这么厉害了，能给自己治疗，这要是毕业了，还不更厉害？将来怎么的也能成为业内专家什么的，嗯，和我们家琳琳很般配。 「我……」 边上的叶开嘴巴一张，狠狠的把自己的拳头塞了进去，使劲咬了一口，他有些适应不了。刚才他其实还担心，方寒说自己是实习生患者会不会生气或者暴跳如雷之类的，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叶开很想问一下蒋云红，一位实习生给你诊病，而且还是传说中的绝症，你都不怀疑？心这么大？ 临走的时候，郭长林悄悄的把方寒拉到了一边，趁着和方寒握手感谢的功夫，把一张卡放在了方寒的手心。 「郭先生，这可使不得。」方寒急忙把卡递还给郭长林，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这不是让自己犯错误吗？ 「方医生，没多钱。」郭长林见方寒不愿意收，急忙解释，卡里面确实没多钱，也就五万块钱，这么点钱平常郭长林都拿不出手的，他也是怕给多了惹麻烦。 「郭先生，这可不行，医院禁止收红包的，我现在还是实习生，这要是被知道了，毕业证都拿不到。」方寒急忙摆手，说着也不搭理郭长林，急匆匆跑路了。 「方医生……」郭长林在后面喊，他真没别的意思，而是真心感谢方寒，这才用这种方式，医院不允许收红包对着呢，可是民不举官不究，他这么偷偷摸摸就是怕人发现，找的这个地方也没摄像头。 下午下班的时候，叶开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左右为难，心中很是纠结。 上午回来的时候，叶开可以说是王者归来，而且叶开以前在科室也着实认识不少人，一些关系还不错，这些人准备晚上给叶开接风洗尘呢。 原本对于晚上的接风宴，叶开是没有任何牴触的，他这次从燕京回来，即将就任住院总，自然是风光无限。 可谁知道一天没出来，就成了方寒手下的医生，住院总暂时没戏不说，还跟着方寒混了，这让他怎么也提不起兴致。 科室哪有什么秘密，或许这会儿整个科室的人都知道了，晚上大家当面不说什么，心中估计也要嘲笑他。 「叶医生，快点换衣服，晚上云汉楼。」一位住院医看到叶开还在发愣，笑着提醒道。 「我知道了。」叶开应了一声，开始换衣服。 走出科室，科室门口不远处好几位护士已经换了衣服，穿的花枝招展，几个人凑在一起聊天。 「今天晚上是叶医生的接风宴，看你们一个个穿的花枝招展的，这是想引起叶医生的注意？」有人打趣。 「叶医生是医院的老人了，资深住院医，今晚上接风宴去的人不少吧？」 …… 叶开远远的听了两句，心情瞬间好了不少，这么多人都准备去给他接风，真的倍有面子啊，他上午可没想到能去这么多护士。 「不知道方医生会不会去？」突然一个小护士道。 「应该会去吧，听说方主任让叶医生跟着方医生学习，这么算方医生应该是叶医生的临时组长了，怎么也要去的。」 「方医生太厉害了，还只是实习生呢，竟然带了两位住院医，听说叶医生都快担任住院总了呢。」 「方医生那可是真正的天才呢，最强大脑。」一位小护士眼睛放光。 「就是。」又一位小护士插嘴：「方医生不仅仅是最强大脑，而且人长的也帅，也有礼貌，对我们护士总是面带微笑呢，而且还努力，这才来了几天，治了不少患者了。」 正打算迈步上前打招唿的叶开瞬间止住了脚步，下意识就是一个转身：「我没来过，你们没看到我。」 太尴尬了，太气人了，这是我自己的接风宴，画风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了。 叶开一转身，正好看到方寒从科室走出来，边上跟着吴磊和秦熙姌林光亮，一位小护士眼尖，急忙招手：「方医生。」 方寒也看到了叶开，微微向叶开点了点头，然后走过去和护士们打招唿：「你们都聚在这儿，等人？」 第87页 「方医生，今晚上大家给叶医生接风，你去不去？」一位护士迫不及待的问。 「叶开吗？」方寒想了想科室里面姓叶的，好像也就叶开一个。 「是啊。」护士点着头。 「我就不去了吧。」方寒有些犹豫，这去吧，他和叶开今天才认识，不去吧一个科室的，纠结啊，主要是叶开就在边上，刚才也没通知他呀。 这想法幸亏叶开不知道，要不然肯定要骂娘，谁家的接风宴是被接风的通知一群人来给自己接风？接风宴都是自主自发的好不好？ 「去吧。」一位护士急忙道：「叶医生不是暂时跟着您了吗，您不去怎么行。」 方寒一想，也是啊，这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而且这几天叶开又会想李小飞一样跟在他屁股后面，不去说不过去。 「那就去吧。」 「耶！」 一群护士就像是打了胜仗一样齐齐欢唿一声：「出发了，云汉楼。」 说着话，一群人就拥簇着方寒往外走，方寒走了两步，这才想起叶开就在后面，急忙停下招唿：「叶医生，您也快点啊，大家给你接风呢，你不去这算怎么回事？」 叶开这会儿已经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生气了，这么半天，你们才想起我来，而且还是方寒想起来的。 「呀，叶医生。」护士门这才发现叶开，下意识一愣：「您什么时候来的？」 叶开张了张嘴，根本不想说话，我来半天了好不好，比方寒来的早，你们就没看到？ 一时间叶开有些想回燕京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半年没回来，回来之后这么不适应呢？在燕京他虽然被唿来喝去，但是偶尔也有小护士关心，可回来之后，好像瞬间成了透明的。 下意识拿出手机照了照，我的长相和方寒真的有那么大差距？也挺帅好不好？ 这时，一个人突然一把揽住叶开的肩膀，一边拉着叶开往前走，一边低声对叶开道：「叶医生，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说话的正是李小飞。 上次和方寒一起吃火锅，李小飞已经见识了这一群护士，如果有方寒在场，其他异性基本不存在。 不由的李小飞有些替叶开悲哀，今晚上去的人护士和女医生不少，甚至占了一大半，叶开这位主角的风头八成要被方寒抢光了。 「长的帅有那么了不起吗？」 李小飞看了一眼叶开，其实叶医生吧长的也不算太帅。 叶开瞥了李小飞一眼，狗屁的习惯就好，我和你能比吗？你长得丑被忽视也就算了，我长得也不差啊。 云汉楼就在江中院对面，距离医院也就十分钟的路程，一群人也不开车，就这么走着去。江中院的护士大多数长相都不错，身材也好，平常可很少这么多人一起，今天这么多护士一起，也算是难得的风景线，不少来来往往的人都会多看两眼。 可是人群中那个青年是怎么个意思，看着也不像领导，被这么一群护士拥簇着，难道是护士群里那唯一的男护士？ 系统后台，方寒的崇拜点也因此增加了好几十条明细。 第0052章 七分之一 「叶医生在科室还是挺受欢迎的，来了这么多人。」 秦熙姌和林光亮吴磊三个人走在一起，眼睛时不时的看向护士群中的方寒，心中很不是滋味，现在的护士也太不要脸了，就不知道矜持一点。 「人确实不少。」吴磊点了点头，这足足来了两桌，近二十个人了。 急诊科的人确实不止这么多，可是给叶开接风，主治医基本是没人来的，能来的都是一些住院医、实习生再加上护士，能来这么多人真的不算少了。 「护士就占了一半。」林光亮撇了撇嘴，八个小护士，再加上他们三个，方寒、李小飞，叶开本人，这已经十三个人了，算下来住院医们也就来了四五个人。 人确实来的不少，可是有几个是来给叶开接风的？ 林光亮也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方寒，心中怀疑，这么多小护士，估计大多数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难得遇到一次方寒也有可能参加的聚会吧？ 林光亮只是猜测，叶开却几乎可以肯定了。 mmp！ 今天他才是主角吧？结果却沦落到无人问津。 云汉楼的档次算不上太高，却也不算太低，饭菜的味道很不错，湘菜、粤菜、鲁菜、川菜，什么口味的菜餚都有。 今天给叶开接风，早就有人订了包间，只是原本订的是一张桌子的包间，现在很显然坐不下了。 还好，到了饭店，经理主动提出给众人换一个两张桌的包间，这才避免一群人被分开。 一般对饭店来说，单桌的包间是最受欢迎的，一张桌换两张桌的包间，如果有空的，经理很乐意给换，而且极有可能两张桌的包间也有人订了，只是只用一桌，还不如给换一下，或许客人更满意。 进了包间，一群护士很自然的和方寒坐了一桌，其他人那就随意了。 吃过饭就到了晚上八点多了，趁着人多，又有人提议去唱歌，大部分人都贊成，于是一群人又去了ktv。 方寒是有些不想去的，但是架不住大伙都去，半路开熘有些不太好。 「方医生，您唱什么歌，我给您点。」进了包间，就有护士占了点歌台，首先回过头来问方寒。 第88页 方寒左右四顾，很是有些不自在，刚才吃饭他就感觉他很遭人恨了，这会儿又来。 当然，恨是会提供崇拜点的，为了崇拜点，方寒倒是不介意别人恨他，可这都是一个科室的，低头不见抬头见…… 叶开和几位住院医坐在一起，心中早就打起了退堂鼓，他也有些不想来唱歌，风头都被方寒抢光了。 吴磊和林光亮低声说着话：「方寒这样会没朋友的，你看看，有几个住院医愿意和他说话。」 林光亮却很不屑：「女性朋友够多就行了，异性？有没有无所谓吧？」 吴磊：「……」 他很想骂一句，林光亮你丫的会不会说话，你哪头的？你小子不是很自傲吗？什么时候这么舔方寒了？ 作为男人，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同仇敌忾，一起敌视方寒这种有异性没人性的傢伙吗？ 林光亮一点也不同仇敌忾，相反，他倒是有些羡慕方寒。 唱歌唱到晚上十二点，一群人这才散了，第二天都要上班，也不敢玩的太晚。 回去的路上，方寒这才想起一件事，回头问边上的吴磊和林光亮：「今晚上有人请客吗？单谁买的？」 今晚是大家给叶开接风，这云汉楼的消费可不算低，两桌饭加起来不少钱了，再加上唱歌，今晚花了有三千多了吧？住院医一个月工资加奖金差不多也就这个数吧？ 公立医院不比私人医院，国家对医生们的工资都是有硬性规定的，住院医这个级别工资其实不高，基本工资也就一千多不到两千，奖金也差不多是这个数，算下来三千出头的样子。 很多人都觉得医生应该是高收入人群，其实不然，除了外科医生有手术提成，麻醉师也差不多，但是累人，其他的内科医生之类基本工资都不算太高。 如果不搞副业，就拿江州省来说，主治医师的基本工资也就五六千甚至更低，加上奖金过万都很难，七八千算是普遍的，除非到了专家级别，基本工资提高，还有一些额外津贴之类。即便如此，很多主任医师级别年收入普遍也不过三十万左右。 这也是很多医生都喜欢搞一些副业，最常见的就是把自己的医师证租出去，租给一些私人诊所和医馆，随便挂个名，每个月也有五六千甚至上万的分成收入。 吃饭唱歌的时候方寒没怎么想这个，刚才突然想起，也不知道谁买的单，总不能是叶开自己掏腰包。 「不是大傢伙集资的吗？」吴磊下意识回了一句，回过之后，他勐然看向方寒：「没人找你要钱？」 「没有啊。」方寒一愣：「你确定是集资的？」 「早有人替方寒付过钱了。」边上的林光亮慢慢悠悠的回了一句。 唱歌那会儿就有人开始收钱了，吃饭的单是一位住院医垫付的，唱歌那会儿负责收款的就是那位住院医。 当时林光亮注意到了，几乎每个护士付款的时候都会说一句：「我和方医生两个人……」 然后住院医就会很无奈的来一句：「方医生已经给过了。」 第一位护士帮方寒给了钱，住院医总不能再收第二位的吧？只能这么回，事后除了收钱的住院医和第一位帮方寒垫付的护士，谁他么知道方寒没付钱？ 即便是林光亮也没注意到究竟是谁替方寒付了钱了，反正每个女孩子都那么说，边上的秦熙姌也不例外。 做好事不留名，这是对今晚所有女孩子的褒奖，帮着付了钱，却不声张。 「我累个去。」 吴磊禁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凭什么啊，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方寒也有些不好意思，问林光亮：「你真不知道谁帮我付的？我该还给谁呢？」 「你就自己留着吧，你要还了，搞不好人家该不高兴了。」吴磊满脸幽怨。 「可总要让我知道是谁啊，这人情算谁的？」方寒更郁闷了。 「其实你不用知道是谁，今晚上除了几个男的，人人争着替你付钱，每个人你都欠了人情。」林光亮道。 「可以这么算吗？」方寒摸着下巴：「这人情岂不是欠的太多了？」 吴磊和林光亮懒得再和方寒说话，太气人了，这么多女孩子替你结帐，替你付钱，你想的却是这个？ 秦熙姌替方寒辩解：「方寒是实在人，不想这么稀里煳涂占人家便宜。」 吴磊一捂额头，这丫头没救了，你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好不好，还替方寒说话，而且搞不好这钱有可能就是秦熙姌掏的，最起码有九分之一的可能。 不，七分之一，林光亮见了两个人，两个人都不是秦熙姌，这么算概率更高了。 秦熙姌这会儿心中也不舒服，她知道是谁帮方寒掏的钱，就是那个林雨珊，看上去长的文文静静，满脑子都是不良的心思，整天就知道盯着方寒，作为女孩子的矜持呢？ 另一边，林雨珊和几个护士也一边走一边聊着。 「姗姗，方医生的那一份是不是你掏的？」 「我没有啊。」林雨珊急忙摇头：「我是想掏来的，结果高医生说方医生已经给过了。」 「那是谁？难道是方医生自己吗？」 几个护士都有些疑惑。 「方医生是实习生，又没有工资，这一年肯定不宽松，还想着帮他分担一点呢。」 第89页 「是啊，方医生那么瘦，肯定吃不好，工作又那么努力，别说实习生，就是住院医也没几个有方医生接诊的患者多。」 林雨珊默不吭声，方寒的那一份就是她出的，叶开在医院的时候和她算是聊得来的，今晚上的接风宴怎么安排早就有人和她商量了。 「方医生的性子要是知道是我，肯定会退给我的，他一个实习生又没工资。」林雨珊默默的道：「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要是有人知道了，我和姓高的没完。」 这件事也就她和高医生两个人知道，她已经叮嘱高医生了，任何人都不许说。 叶开此时也和几个住院医一路，一路上叶开都不怎么说话。 「叶开，心里不舒服？」一位住院医笑呵呵的问道。 「我有什么不舒服的？」叶开白了对方一眼。 「今天被方寒那个实习生抢了风头，不舒服也正常。」高医生在边上插嘴，眼睛看着叶开，甚至有些同情，叶开一直对林护士有些想法，结果林护士却钟情别人…… 叶开整理了一下情绪，脸上露出一丝不屑：「我说你们无聊不无聊，我在乎方寒抢风头？虽然老师对我今天犯了错误有些不满，可我的年资却不是方寒能比的吧？住院总迟早都是我的，到时候我成了住治医，他方寒最多才转正吧？即便是他再妖孽，想要成为主治医也要三五年时间，到时候我或许已经副主任了，医疗行业，一步先，步步先，我有什么不舒服的？」 「对，我有什么不舒服的？」叶开同时给自己打气，刚才一番话他又何尝不是给自己说的。 第0053章 论文发威 无论叶医生如何给自己打气，如何给自己催眠，第二天依旧要面对先跟着方寒学习的现实。 自从获取八卦掌（精通）之后，方寒早上起来的是越来越早了，即便是晚上睡得晚，早上六点钟也会醒来。 醒来没事干，方寒就会熘达着去医院门口吃点早点，然后去科室。 对于急诊科来说，无论你来得多早，进了科室就算你开始上班了，科室规定的上班时间只是你可以来的最晚的一条线，超过了那就是迟到，来早了也不算加班。 晚上急诊要是忙，大半夜打电话你也必须来，也不算加班，医生们是没有加班费的，即便是住院总二十四小时呆在医院，也没有加班费，当然，相应的奖金会多一些，但是绝对和多付出的劳动不成正比。 别的不说，就说眼下江州工业区的工厂，工人们的工资底薪不过2000出头，但是如果你愿意加班，拼命加班的话，一个月拿五六千甚至更多也是有可能的，只要你有精力，厂子也愿意，二十四小时加班月收入绝对破万了，毕竟加班费是翻倍的。 而且，加班少的厂子是很难招到人的，不加班靠底薪，有几个人愿意？ 住院总每天24小时在医院，一月多拿的奖金也就上千块甚至更少，如果科室的患者多，治疗多，还能多拿一点。 医生这个职业，收入最高的永远都是外科，前提是你有那个天赋，有那个体力，每年累死的麻醉师和外科医生并不少，一些外科医生甚至会直接倒在手术台上。 方寒来的早了，李小飞也来的早了，作为住院医，李小飞很有觉悟，不能比领导来得晚，他现在跟着方寒，要是每天都来到方寒后面，那让上级领导怎么看？还想不想进步了？ 「方医生，早啊。」 今天李小飞特意早来了一个小时，没想到还是来到了方寒后面。 「早。」方寒也是刚到，手中还端着豆浆，获得八卦掌（精通）之后，他不仅体力好了，精神好了，同样饭量也大了，早上要是不吃，十点左右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你来了正好，和我去查房。」方寒急忙大口喝掉豆浆，站起来道，昨天和叶开聊了一会儿，很有收穫，作为医生不仅仅需要接诊，也要注意患者的后续恢復。 这两天方寒治疗的骨伤患者不少，留观室的骨伤患者都是方寒额，再加上其他的患者，七八个人了，数量绝对惊人。 要知道江中院的急诊科留观室也就一百多张床位，主治医好几位，再加上副主任主任，这么算，一个实习生名下就七八位患者，很多了。 「好。」 李小飞急忙两口吃掉手中的油条就去洗手，之前方寒没有查房的习惯，今天想去查房，他也不能说什么。 等方寒查过房出来，时间不过七点一刻，叶开刚刚换了工作服出来。 「方医生。」看到方寒，叶开不自然的打了声招唿，昨天他还嘲笑李小飞，一位主治医称唿一位实习生方医生，今天他也要这么称唿。 这要是叫小方，方寒本人估计不会有什么意见，被方浩洋听到，八成要说他拿架子了。 叶开已经做好了准备，这几天跟着方寒他一定好好表现，让老师看一看自己是真的成熟了，既然跟着方寒已经成定局，那就争取把这个时间缩短，争取把住院总的职位拿到手，到时候……哼哼！ 骨伤科，陈友民换了衣服出来，一边领着手下的住院医前去查房，一边随口道：「这几天急诊转来的患者一个也没有？奇了怪了，我们江中院虽然是中医院，骨伤科还是很有名气的，以前急诊科每天怎么也有两三例患者吧，多的时候甚至好几例。」 第90页 骨伤科不同于其他科室，除了本科室接收的患者，还有其他医院转院过来的，急诊科那边的。要知道骨伤患者，往往出事大都是急诊，除非经过小医院处理，或提前联繫骨伤科，要是急救车送来的，都是先直奔急诊科去的。 连续两三天了，自从上次的大事故过后，急诊好像就没有怎么联繫过骨伤科，也没有患者送来。 住院医很显然清楚这个情况，闻言道：「我听说急诊科来了一位年轻的实习生，正骨很有一套，这几天急诊科来的骨伤患者都是内部处理。」 陈友民脚步一停，回头看向住院医：「是不是叫方寒？」 「好像是姓方。」住院医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我就知道。」 陈友民气的一跺脚，方寒他是知道的，正骨很有一套，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方寒才去了急诊这么几天，就开始上手了，抢了他们骨伤科的生意。 「乱弹琴。」 越想陈友民越生气，这么好一颗骨科的好苗子，非要去什么急诊科，骨伤科多好啊，待遇好，收入高。 陈友民主要不是因为急诊科抢了生意而生气，而是方寒这个人才没在骨伤科。 江中院骨伤科那可是很有名的，即便是江州骨科医院也比不上，每天前来骨伤科挂号的患者，下一级医院转过来的患者骨伤科已经吃不消了。 正骨毕竟和外科手术不一样，这一门手艺难度可是很大的，往往培养一位正骨人才的时间绝对可以培养好几位西医方面的外科高手了。 江中院骨伤科名气大，但是真正能独当一面的医生却不是很多，也就那么几位，每个人就算把号排满，手术安排满，患者也接待不完，有时候还要给其他医院分流。 方寒要是在骨伤科，绝对可以独当一面，替科室分担不少压力了，在急诊，他能治疗几个患者？ 江中院急诊科每天接收的骨伤科患者确实不太多，一般紧急的打都去了省骨科医院，省中医院，第一附属院，要么直接去骨科挂号。 来了急诊科这么几天，方寒也发现了，江中院急诊科和西医医院的急诊科有很大不同，相比能轻松一些，外伤患者相应少一些，不过贵在急诊科的患者五花八门，什么样的患者都有，这也让他能多长一些见识。 「小方，你的论文发表了。」 苗大龙见到方寒，直接扔了一张报纸给方寒，笑呵呵地说道。 苗大龙扔来的报纸是江州省医疗专刊，这份报纸一般人基本上不会订，但是各大医院都会订，基本上一些主治医往上的医生每天都会看一看。 了解一下医疗动态，看一看一些专家的论文，学习一下最新的医疗谘询等等。 方寒接过报纸看了一下，他的论文在第三版，占了不小的篇幅，毕竟一万多字呢，还有几位专家的点评。 汤于权！ 看到这个名字，方寒下意识的激动了一下，汤于权汤老，同样是江州省杏林界的大拿，虽然比不上郭文渊，却也地位显赫，影响力不小。 汤于权是省保健局的专家，在省医院挂着荣誉副院长的名，同时也是江州省中医药协会的常务理事。 方寒大概看了一下点评，汤于权对方寒的论文给予了很大程度的肯定，同时对方寒的反击也给予了支持，这一点方寒早就想到了，大多数中医人其实都是比较反感一些人毫无理由或者借题发挥的黑中医。 「小方啊，你运气真不错，这一篇论文竟然直接入了汤老的眼，前途不可限量啊。」 苗大龙的语气也有些酸熘熘的，汤于权虽然没有郭文渊资格老，但是在江州省却属于比较实权派的人物。 方寒现在被汤于权记下了，那以后就很有可能进入江州省的保健筹备小组。 进入保健筹备小组，可以说是很多医生的梦想和目标。保健筹备小组，那都是给领导看病的，入了保健筹备小组，就有可能被领导赏识，看中，从此以后等于进入了御医行列。 虽然只是省一级的保健小组，可是有了保健经验，难保不会再进一步，即便是不能再进一步，保健小组成员这个身份也能给医生增光不少。 保健小组的成员，不论职称，不论年资，那都被人称之为专家，到时候坐诊的时候，门诊给挂个牌子，上面介绍，省保健小组专家某某某……想一想都让人振奋。 方寒却没有苗大龙考虑的这么多，而是迅速的查看后台明细，从昨天开始崇拜点的增长已经开始减缓，不过到今天崇拜点已经再次快超过五万了。 这会儿方寒查看明细，只看后面的崇拜点数，他想知道有多少同行因为这篇论文给他奉献了崇拜点。 是不是同行很容易区分，单看点数就行了，普通人奉献崇拜点大都是一点，真心崇拜也就是五点，但是一位同行的住院医最低也会贡献十点崇拜点，根据这个规律，除了一些不认识的实习生无法辨认，其他的都能区分。 这一阵因为视频，后台明细密密麻麻，刷新很快，方寒不断的查找，果然能够时不时的在明细里面发现那么一两条+10……+20……+50。 这些明细在总明细里面不显眼，然而真要汇总起来却也不少。 「快突破五万了啊！」 就在方寒查看明细的时候，后台明细又迎来了一波大高潮，+5、+20、+50之类的明细开始增多，很显然，论文正式发威了。 第91页 第0054章 三部九候 「怎么样，高兴坏了吧？」苗大龙见方寒好半天没反应，笑呵呵的问道，这小子也有失态的时候。 「是高兴坏了。」方寒点着头，崇拜点再次破五万，立马就可以兑换第四次初级永久技能了，距离系统升级越来越近了。 按照现在系统的种种设置，在方寒看来，除非总是遇到视频事件类似的事情，要不然兑换一个永久技能太难了，别说中级了，即便是初级也要攒好多天。 假如方寒正常情况下一天可以获得一千崇拜点，兑换一个永久初级技能怎么也要五十天了，稍微消耗一下，两个月了。 初级技能堪比主治医水准，即便是兑换常用的几个初级技能，诊断、急救、正骨、缝合、方剂、针灸、杂七杂八需要的时间不少，大概算一下，把最常用的这些初级技能兑换完，快一点也要三年。 按说三年成长到主治医水准算是很快了，可咱现在是开挂好不好，开挂都需要三年，太慢了。 更别说中级技能是初级技能是十倍，高级技能又是初级技能的十倍，宗师级又是高级的十倍，这么算成为国手一辈子也没戏啊。 所以方寒很期待系统升级，希望升级之后系统能有一些别的获取技能的途径，比如系统任务，比如各种丰厚的奖励等等。 「苗医生！」 一位护士急匆匆走来：「刚才上面来电话，二十分钟后会有一位肺心病患者送到我们科室，患者六十多岁，病情危急，上面特意交代，是一位厅里的老干部。」 「我知道了。」苗大龙应了一声，问：「通知方主任了没有？」 「还没有。」 「通知方主任和科室里面闲着的医生护士做好接待工作，同时通知一下内科做好随时前来会诊的准备。」 护士应了医生，急忙去办了，苗大龙眉头一皱，招唿一声方寒：「和我一起去外面等着吧。」 方寒应了一声，急忙跟在身后，刚才他已经听到了，生病的是一位厅里的老干部，一般来说，某个系统只说厅里，而不说哪个厅，这就意味着是自家系统的。 医院属于卫生系统，很显然这位老干部是卫生厅的。 这是领导的领导啊，江中院属于卫生厅直属医院，厅领导那就是上级。 方寒和苗大龙才到科室门口没一会儿，科室里面陆陆续续走出不少人，方浩洋和现在在科室的几位副主任主治医都到了，护士长和几位护士也都严阵以待，阵仗也就比前几天的大事故差一些，没有通知休假夜班的人员。 「走到哪儿都离不开权势啊。」吴磊站在边上低声道。 方寒倒是不这么认为，低声道：「不能以圣人的标准衡量所有人，有的人当官是为了权，有的人是为了名，每个职业都有每个职业的便利和优势，要是当官不能发财，没有权势，没有便利，当官干什么，单纯的为人民服务？」 是人就有私心，在满足自己私心的基础上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合格的干部，作为医生来说就是合格的医生。 人不怕有私心，怕的是私心太重变成了野心，以损害其他人的利益来满足自己的私慾。 只要是人管人的社会，永远都会有特权阶级，何必愤世嫉俗？不是所有的官都是坏的，也不是所有的医生都是坏的。 边上的叶开也来了一句：「要是主任和住院医一个待遇，谁还那么努力的拼命往上爬，享受什么样的待遇，除了那些天生的，大多数都是自己奋斗得来的，即便天生的，也是人家父辈奋斗来的，人这一生这么努力，这么拼搏，难道不是为了自己或者家人活的更好一些？」 「只要是合法所得，并没有什么可耻的。」方寒补充，这一点他很认可，虽然他选择了从医，但是自问真的不是大公无私的哪种人，他努力表现，不正是为了尽快往上走，获得更好级别的职称？ 不管初心如何，不做损人利己的事情，方寒自问没什么不可以，难道要整天喊着医者仁心才算数？ 吴磊看了一眼方寒，又看了一眼叶开，没吭声，这两人倒是有一点共同语言。 方浩洋也回头看了一眼方寒和叶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两个小子，倒是有点意思。 不对会儿，医院的几位领导也来了，副院长来了一位，内科的秦卫华也到了，所有人排成一个半弧形等着。 大概二十分钟不到，一辆急救车停在了科室门口，车刚停稳，边上的护士就推着平车到了跟前。 急救车打开，担架上推出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老人双眼紧闭，昏迷不醒，鼻子上还插着氧气，两位医生和随行护士跟着担架一起下了车，随行的还有一位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 「杨处长……」 副院长刚刚上前开口，中年人就急忙摆手打断：「这个时候就不要客气了，先救人要紧。」 随行的一位医生急忙打开本介绍情况：「患者患风湿性心脏病十年，顽固性心衰五年，心功iii级，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度过，前一阵病情稍缓，在家疗养，一个小时前突然病情加重，急性心衰合併室颤、心率212次/分。」 随行医生每说一句，秦卫华方浩洋等几位专家的脸色就凝重一分，从症状看，患者已经到了弥留之际，病情万分危急了。 「又是一位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叶开低声说了一句。 第92页 方寒微微看了一眼叶开，很快就明白叶开为什么这么说了，患者已经患病十年了，却从来没有来江中院治疗过，很显然，患者亦或者患者家属并不怎么信任中医，这是实在没办法了才送来江中院碰运气。 在江中院，这种情况并不罕见，很多人生病都是首选西医，实在没辙了才会考虑中医，方寒甚至恶意猜测，患者或许是从其他医院送来的，另一家医院有可能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送患者去抢救室。」 秦卫华和方浩洋一左一右，一边给患者诊脉，一边跟着平车前行，方寒急忙上前帮忙推车，同时观察患者情况，心中默念。 「兑换临时高级望诊。」 这个患者身份特殊，病情危急，方寒知道是轮不到他上手的，不过作为医生每一次遇到病危患者都是一次难得的歷练和成长。 每一位医生都是在不断成长中成熟起来的。 插不上手归插不上手，方寒却不会轻易错过机会，所以很果断的兑换了高级望诊。 只见患者目暗无神，面如死灰，头汗如油，绅士昏迷、喘不能言、奄奄一息，唇、舌、指甲青紫，趁着推车的时候方寒摸了一下患者，全身冰凉。 患者进了抢救室，除了几位专家，大部分的护士住院医都被挡在了外面，方寒正打算退去，方浩洋轻轻说了一句：「小方跟着吧。」 被挡在外面的叶开羡慕的眼睛都红了，方浩洋是他的老师，这会儿却让方寒进去，为什么，凭什么？ 方寒进了抢救室，就一声不吭的站在边上，看着秦卫华方浩洋几个人给患者检查诊断。 「……唇、舌、指甲青紫，口鼻气冷，全身冰凉，腹胀如鼓，不过所幸胸部还有微温。」 秦卫华点了点头：「寸口部位脉如游丝，五脏绝症已见其三，元阳垂危，命在顷刻呀。」 说着话，秦卫华看了一眼方寒：「小方也上手诊一下吧。」 方寒急忙上前，却没有伸手在患者寸口诊脉，而是果断的在系统中兑换技能。 「兑换临时高级三部九候诊法。」 「宿主兑换高级三部九候诊法（临时），兑换所需崇拜点1000，是否确认？」 「确认！」 现在1000崇拜点，方寒已经不心疼了，这几天他消耗的崇拜点已经十几万了，还有五万多点没用呢，区区一千？小意思。 秦卫华和方浩洋两个人刚才已经给患者诊过脉了，他们两个人的诊脉水平都是非常高的，方寒自问即便是兑换宗师级脉诊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所以索性兑换了三部九候法。 三部九候是一种切全身动脉从而体察经络气血运行判断疾病的一种脉诊方法，真要算起来其实也属于脉诊之列，只不过在系统里面被分割开来了。 三部九候又称遍诊，是一种比较古老的传统诊病方法，在寸口诊法普遍之前很常见，只不过随着寸口诊法的普及，三部九候诊法已经不太常见，毕竟很多病症单靠寸口诊脉都可以诊断清楚，只是一些特殊或者寸口辩证不清的时候才会用到三部九候法。到了现在，通俗的说诊脉，其实代表的只是单纯的寸口诊法。 三部九候，三部分别指上部头部、中部手部、下部足部三部，每部各分天、地、人三候，共九候。 上部，天候，按两额动脉；人候按耳前动脉；地候按两颊动脉。 中部，天候按手太阴经以候肺；人候按手少阴经以候心；地候按手阳明经以候胸中之气。 下部，天候按足厥阴经以候肝；人候按足太阴经以候脾胃；地候按足少阴经以候肾。 方寒一上手，秦卫华和方浩洋就呆住了，两个人是齐齐吃了一惊，这小子还懂得三部九候之法？ 第0055章 选药配伍 三部九候诊法早已经不常用了，别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一些比较资深的老中医会的也不多，方浩洋就不怎么会。 这样的诊法突然被一个年轻人用出来，而且还是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实习生，当真是让秦卫华和方浩洋吃惊不小。 边上几位专家也同样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患者的情况刻不容缓，原本几个人还对秦卫华让方寒上手有些意见，这会儿几个人多少都有些期待，希望方寒能诊断出一些不同来。 医者治病救人，虽然讲究刻不容缓，然而所有的方案都必须建立在辩证明确的基础上，刚才方浩洋和秦卫华已经详细的诊了患者的寸关脉象，如果方寒的三部九候诊法能有别的发现，那就真的再好不过，众人也不介意稍微等一等。 方寒诊断的很快，毕竟他兑换的是高级技能，无论是经验还是熟练度方面已经达到了主任医师的高度，甚至还要强出一线。 二分钟不到，方寒就站起了身子，不等秦卫华开口，就主动道：「患者的下三部太溪根脉微弱可辩，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秦卫华又是眼睛一亮，急忙上前探查了一下，心中当真是惊骇莫名，这小子了不得啊。 太溪穴是足少阴原穴，位于足内侧，内踝后方与脚跟骨筋腱之间的凹陷处。太溪穴又为肾经原穴，原指本源、根源，太溪穴输出的地部经水可以真正表现出肾经气血的本源特性，故为肾经原穴。 太溪，太，大的意思；溪，溪流。太溪穴这个穴位的名称正是因为肾经水液在此形成较大的溪水而命名的。 第93页 患者的太溪穴微弱可辩，就意味着患者的肾气未绝。 在中医看来，人体运行的根本就是气，气是体内具有很强活动力、不断运动着的构成人体和维持生命活动的精微物质，是脏腑组织功能的体现和产物。气的存在是由脏腑以及各组织器官的功能活动而表现的。 由于气的来源和部位不同，功能不同，又分为元气、宗气、卫气、水谷之气、唿吸之气、脏腑之气、经络之气等。 脏腑之气有胃气、肝气、肺气、肾气、脾气、心气。 中医中尝尝会说这么一句话，元气不足，或者说元气虚弱，元气不足元气虚弱人就会生病，抵抗力下降，全身虚弱等等，如果元气断绝，那么人也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在中医的理念中，元气可以说是一个人生命的关键。 元气是由先天之精与后天水谷之气相合而成的，内藏于肾，成为生命活动的原动力，宗气是由肺吸入的清气与水谷之气结合而成，积与胸中，助心气以行血。 患者的太溪根脉微弱可辩，证明患者肾气犹存，元气未绝，元气未绝，那么就代表患者患有一线生机，倘若元气灭绝，那么患者就真的药石无用了。 自古中医诊病从来不问病名，什么冠心病。心脏病、肝硬化、糖尿病等等，这些病名对中医来说没什么用。 中医诊病只看气，元气灭绝，那么就证明药石无用，元气未丧那么就可以尝试挽救。 这些道理秦卫华懂，方浩洋也懂，边上的好几位专家大多数都懂，可这话从一位年轻的实习生口中说出来，当真是让人不吃惊都不行。 今天这个患者，可以说已经属于重症危证了，在场这么多专家，包括秦卫华在内心中都没有谱，没有多少底气，可是方寒，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小子是从娘胎里就开始学医的吗？」边上好几位专家都有些难以置信，自己这几十年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当然这个时候不是吃惊的时候，方寒的诊断无疑给众人带来了一个比较好的消息，秦卫华整理了一下情绪，向方寒问道：「那么你觉得现在该如何救治呢？」 一位主任医师问一位实习生患者该怎么救治，这样的场面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让人感觉到离谱，可是此时抢救室内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向了方寒，都想再听一听方寒的惊人之语。 甚至有几位专家之前就听说过方寒，这会儿看着方寒心中就更好奇了，这个年轻人难道还能再次语出惊人？ 方寒微微一愣，又问自己？ 他之所以能辩证清楚，是因为连续花了2000崇拜点兑换了两个高级技能，可要说怎么治疗，他的水平还差得远呢，难道还要兑换一个？ 看了一眼周围的几位专家主任，方寒一咬牙，兑换就兑换，已经兑换了两个了，也不在乎多兑换一个，既然风头出了，那就索性出到底，一鸣惊人。 方寒做出微微沉吟的架势，瞬间兑换了一个宗师级的临时辩证择用技能。 辩证择用，从字面意思就可以看出这个技能的作用，医生在明确诊断、辨别清楚病症之后确立治疗的方案。 为了保证不出现纰漏，在兑换了辩证择用之后方寒又兑换了一个高级选药配伍，一个宗师临时技能外加一个高级临时技能，花费了11000点崇拜点。 兑换的时候方寒不由的在心中咒骂系统，这该死的系统把技能拆分的太开了，事实上辩药择用里面就应该包括选药配伍，两者是相辅相成的，你辨明病因，选择治疗方案，自然就包括怎么用药搭配，怎么拟方。 可该死的系统它不这么算，辩药择用等于只是根据辩证的病症给出一个治疗方案，如果方寒有方浩洋或者秦卫华的见识，立刻就能知道怎么拟方，怎么用药。 可问题方寒本身只是实习生水准，根基不够，不兑换选药配伍，他组合的药方不见得就能用，药量方面也把握不准。 选药配伍成方，除了灵活选用古方、经方、千恩固定的成方外，还要根据患者的具体病症予以加减，让药方成为最符合患者的方子，药方怎么搭配，怎么辩药优选，等等。 之前方寒治疗的几个病症都算是比较简单的，结合中级急诊大杂烩里面的经验，再加上他本身的见识，也就足够了，可是这个病症，方寒是不敢丝毫大意。 整个兑换说来话长，事实上不过一瞬间。 随着两个技能被系统灌输，方寒的脑海中瞬间就有了最合适的方案和最合适的药方。 「可以用破格救心汤，重用附子，加沉香粉，油桂，云苓、泽泻，武火急煎，边煎边灌……」方寒缓缓出声。 众人都细细琢磨，秦卫华已经迅速的拿了纸笔递给方寒：「写下来。」 方寒迅速提笔写了药方，等方寒写完，秦卫华一把抓了过去，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怎么了？」边上的方浩洋急忙凑过去，同样看了一眼也不说话了。 破格救心汤秦卫华和方浩洋是知道的，破格救心汤出自中医大家李可李老先生，是其多年临床心血的结晶和其治疗急危重症疑难病的一张王牌。 它是由附子30-300克，干姜60克，炙甘草60克，高丽参10-30克（加煎浓汁兑服），山萸肉60-120克，生龙骨牡蛎粉、活磁石粉各30克，麝香0.5克（分次沖服）所组成。 第94页 整个方剂的用药剂量本就很大，方寒又特意加大了剂量，而且加了附子，附子足足200克，也正是200克附子惊住了秦卫华和方浩洋。 附子可是有毒的，药方里面附子的剂量已经远远超过了卫生厅药典规定的附子用量很多倍。 中医人治病，特别是回阳救逆多用附子，而且也都会超标，药典里面规定的剂量大都太过保守，可是足足200克，还是吓的秦卫华和方浩洋有些发傻，这药敢用？ 愣了一下之后，秦卫华勐然抬起头看向方寒，见到方寒面色如常，他这才看向方浩洋，犹豫了一下道：「病情危急，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一方面让护士迅速准备，你去和患者家属沟通，我打电话徵求一下郭老，看看他老人家的意见。」 方浩洋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人的水平本就不差，看过药方他们也清楚这个方子的作用，除却剂量问题，但从药效来看，绝对是对症的，只是这么用药风险很大，必须和患者家属沟通，为了稳妥起见，秦卫华也打算谘询一下郭文渊。 方浩洋出去和患者家属沟通，秦卫华直接拨通了郭文渊的电话，长话短说，迅速的把患者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说了一下方寒开的方子。 郭文渊那边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钟，然后才传来声音：「风险是有的，不过根据病情来看，这个方子非常合适，患者唯有一线生机，作为医生其实也是在搏命，尽量和患者家属沟通协调。」 「我明白了。」秦卫华应了一声，郭文渊既然这么说，那就证明这个方子是不二之选。 电话的另一边，郭文渊挂了电话，拿起笔把刚才秦卫华说的方子重新写在纸上，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足足看了好几分钟，这才禁不住兴奋的长嘆一声：「中医后继有人矣！」 第0056章 有方有法是为方法 和内行说话往往要比外行容易一些，杨处长作为卫生厅的干部，多少对医疗行业的制度懂一些，正如叶开所说，这次杨处长也确实抱了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思，因此方浩洋说了情况之后，杨处长很痛快的就答应了，签了责任书。 「杨处长，这个方案虽然有风险，但是是眼下唯一的办法，稳妥起见秦主任已经打电话徵询郭老了。」 虽然杨处长痛快，方浩洋还是要解释一下的，毕竟是上级部门的领导，免的出了事杨处长心中不舒服，到时候刁难。 「我明白。」杨处长很大度：「即便是做手术也有风险，更别说老爷子的病并不乐观，你们放心施治，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要是真的有什么意外，那也是老爷子的命，我这个做儿子的尽力了。」 对于江中院的招牌，杨处长还是信得过的，不说郭文渊，单说秦卫华和方浩洋等人本就不是无名之辈，在江州省医疗界都是赫赫有名的名医大家，更何况刚才方浩洋还特意指出会谘询郭老。 虽然杨处长不怎么认可中医，但是郭文渊这个人他还是认可的，别说他一个处长，就是高官干部请郭文渊瞧病也是非常客气的，甚至这两年一些副部级干部轻易也请不动郭文渊。 这几年中医的境遇已经开始慢慢回温了，民间暂且不说，政府方面对中医已经出台了不少扶持政策，甚至规定各大医院乃至乡镇医院也要开设中医科室，虽然很多地方医院的中医科暂时只是空架子，却也有利于中医的普及了。 国家对于老一辈的中医国手也是非常的重视，这些老一辈的中医名家可以说是国宝级别的存在，每去世一位都是国家偌大的损失，中医也少了一面旗帜。 为了保护老一辈中医名家的毕生心血，国家在很多地方都成立了中医老名家传承基地，用来研究中医老名家一生的经验。 比如前几年去世的名老中医李可李老，为继承和发扬李可李老中医学术流派的思想，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于2011年3月9日正式在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设立李可中医药学术流派传承基地。李可教授率领包括原凤凰卫视名嘴在内的国内多名弟子出席揭幕仪式，基地共有60名学徒，其中包括中医科学生、教授、中医爱好者，甚至有对中医感兴趣的西医。 国家在南方医院首设传承基地，以系统总结、整理、研究和传承李老中医学术经验、诊疗技术正是国家对中医逐渐重视的一种支持和态度。 李老13年在西山病逝，今年初邓铁涛邓老又相继去世，中医老一辈的名家是越来越少了，为了让在世的老中医名家尽可能的把经验传承下去，很多高龄的中医老名家已经不接诊了，专心整理毕生医疗病案和学术经验。 郭文渊郭老如今就是这样的情况，大多数时间都在住处整理自己的学术经验，来医院和出诊的次数屈指可数。 大多数不怎么认可中医的人都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他们不怎么认可中医，但是对一些知名的中医名家却很认可，杨处长知道郭老的本事，纵然郭老不在场，有郭老背后把关，他也放心不少。 「谢谢杨处长理解。」方浩洋也不和杨处长多客套，急匆匆进了治疗室。 「患者家属已经同意了？」秦卫华见到方浩洋进来就急忙问。 「同意了。」方浩洋点了点头。 「郭老也比较认可这个方案，那就尽快。」秦卫华道。 因为在和患者家属沟通之前，秦卫华就已经让护士做好了各种准备，很快煎药的炉子和各种器具就摆到了治疗室。 第95页 因为方寒指定的方案是武火急煎，边煎边灌，所以煎药就在治疗室进行。 中医治病不仅仅有方，还有法，方指的是方剂，法指的是治疗的方法，这个方法不仅仅包括针灸推拿等等，同样还包括煮药的方法和服用的方法，同样的方子，法子不同，效果也孑然不同。 正所谓有方有法才算方法。 比较特殊的煎法归纳起来包括：先煎、后下、包煎、另炖、烊化、沖服、泡煎、煎汤代水等等，除了煎法还有火候，火候分文火和武火，有文火慢熬、武火急煎、亦或者先武后文等等。 方寒的这个方案是用大剂量的破格救心汤，重用附子，武火急煎，边煎边灌，同时配合沉香粉3克沖服，油桂3克沖服。 患者是八点四十左右送到的急诊科进入治疗室，到九点零五分开始服药，秦卫华方浩洋等几位专家都站在边上凝神静气，方寒亲自给患者餵药。 系统兑换的临时技能只有三分钟的时效，三分钟过后方寒就会被打回原形，只不过治疗的过程和法子却不会忘掉，打回原形也只是代表他现在已经没有了高级水准的技能，若是再来一位类似的患者，他可没有本事诊断治疗，只能再次兑换技能。 虽然兑换的几种高级技能和宗师技能已经失效，方寒本身却也有着不少永久技能支撑，整个人看上去依旧是淡定无比。 这一次连续兑换三种技能，一个宗师级临时技能，两个高级临时技能，足足消耗了12000点崇拜点，不过方寒却没有肉疼的感觉。 临时技能失效，但是整个治疗的过程对他来说依旧是丰富的经验和积累，每一次使用临时技能，他或多或少也会有所收穫。 一边给患者餵药，方寒一边时不时的查看崇拜点，消耗了12000点崇拜点，这会儿已经回来一大半了，论文的作用还在继续，治疗室内好几位专家都提供了崇拜点，这几位可都是大boss，最低也是副主任医师级别的职称，副主任医师最低单次也要贡献50点崇拜点。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患者的情况就开始有了些许变化，大汗开始减退，喘息也停止了，唿吸逐渐稳定。 秦卫华急忙上前诊脉，片刻后松开患者手腕，长长的唿了一口气：「阳回厥退，药物开始见效了。」 「唿！」 其他人也都纷纷松了口气，刚才所有人的心可以说都提到了嗓子眼。 纵然这会儿患者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然而药物见效，这已经是良好的开端了。 不由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转移到了方寒的身上，二十岁出头，脸上还有着稚嫩，就是这么一个青年，竟然力挽狂澜。 苗大龙站在抢救室的角落，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一位主治医，进了治疗室早就被其他人忽略了。 看着方寒，苗大龙一时间是心情复杂，他一位主治医来到这儿都被当成了透明人，谁曾想方寒一个实习生却成了主角。 从患者进了抢救室，苗大龙可以说是亲眼目睹了方寒的传奇。 三部九候之法诊出患者上有一线生机，开方拟方开始见效，患者开始好转，这事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啊。 原本吧，苗大龙就觉得方寒很妖孽，虽然在某些方面不如他，但是赶上他超过他却是迟早的事，可尼玛这一天也来的太快了吧？ 单从方寒今天的表现来看，方寒已经甩了他好几条街了，现在好像不是方寒什么时候超过他，而是他这辈子有没有机会追上方寒…… 「太打击人了。」苗大龙低头看了看胸前的胸牌，自己一个主治医被实习生甩在了身后？ 大概十一点左右，患者恢復了神智，而且感觉到了飢饿，心率也回到了100次/分，彻底脱离了危险，所有人这会是彻底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苗大龙一个人悄悄的走出了治疗室，治疗室外面杨处长还在来回走着，虽然之前服药已经开始见效，但是患者没有彻底脱离危险之前却没人给杨处长汇报，也不敢乱汇报，万一有个意外呢？ 看到苗大龙出来，杨处长急忙上前询问：「怎么样了，老爷子怎么样了？」 「老人家已经脱离了危险，这会儿已经清醒，有些饿了，可以准备一些稀饭流食之类的。」苗大龙急忙道。 「好啊！」 杨处长兴奋的一拍手，老爷子脱离危险了，这简直太好了，太好了，一时间杨处长兴奋的有些不能自制，一把抓住苗大龙的手使劲摇晃：「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江中院不愧是咱们江州省的招牌。」 苗大龙笑着点头，心中的滋味却很复杂，杨处长感谢他，可他一点力也没出啊，倒是方寒今天却是头功。 抢救室门打开，秦卫华几个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杨处长也急忙上前一一感谢：「谢谢，谢谢各位，都辛苦了。」 方寒是最后一位出来的，杨处长刚刚伸出手就看到一张年轻的不像话，帅的不像话的面孔，这手瞬间就定格了。 前面几位怎么说也都是成熟面孔，最年轻的也都四十多岁了，这位……应该是实习生吧？ 虽然杨处长很开心，矜持还是有的，自己一位处级干部就不用握手感谢一位实习生了，再说，一位实习生估计也就是打杂的。 虽然没握手，杨处长还是伸出手在方寒肩头拍了拍：「小伙子辛苦了。」 第96页 边上秦卫华笑着道：「杨处长，您今天最应该感谢的就是小方，老爷子能够脱险，小方是头功。」 「啊……」杨处长下意识一愣，看向秦卫华，心说姓秦的你没开玩笑？ 第0057章 体质辨识（永久） 「叮……恭喜宿主累积获得高级同职业者崇拜点10000+，奖励高级体质辨识（永久），上级的认可是对医者最大的肯定。」 吃午饭的时候，系统突然响起一声很突兀的提示音。 「累积获得高级同职业者崇拜点10000+？」方寒下意识一愣，这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 「有这么多吗？」方寒有些不敢相信，同职业者倒是好说，毕竟包括实习生，可是高级同职业者，难道把住院医也算在内了，只要比我自己职称高都算？ 这么一想倒是差不多，今天早上论文发表之后他已经陆陆续续获得了不少同行的崇拜点，其中自然不乏一些住院医主治医，累积超过一万也不算稀奇。 「果然啊，论文啦曝光啦之类才是获取崇拜点的最佳途径。」方寒心中唏嘘，这短短几天，他已经累积获得超过二十万崇拜点了，之前消耗的12000点已经差不多回来了，现在崇拜点的存余是53249点。 大概查看了一下后台明细，方寒这才关注刚才系统给的奖励，高级体质辨识（永久），一个永久高级技能。 「体质辨识啊！」方寒有些意外，这一次奖励的永久技能很不错，不仅仅是高级技能，而且还算是比较常用的，虽然实用度不像诊断、方剂、配伍等技能那么高，却也不算鸡肋，比起理筋八法之类的手法技能强多了。 中医治病讲究一人一方，因人施治，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每个患者的体质都各有不同。因为每个人的基因不同，先天后天的禀赋不同，生活环境不同，饮食偏好不同，起居习惯不同，这就造就了个体体质的差异。 个体体质大概可以划分为阳热之体，阴寒之体、痰湿之体、瘀滞之体、阴虚或阳虚、血虚或气虚等等。 正所谓虚则补之，因其衰而彰之，实则泻之，因其盛而祛之，同样的病症，体质不同，表现出来的症状也有差异，治疗的时候方法也有区别，如果不能了解体质的偏差，医者治疗或者保健的时候往往就会出现偏差，更甚者会导致背道而驰。 比如属于寒性体质的人一般多为脾阳虚、肾阳虚、阳气虚，寒多热少往往表现为畏寒怕冷、肢冷体谅、喜食热物、小便清长等等，热性体质者多为阳气过旺，或者阴血、精液、阴液不足，使的阴阳不能平衡，多出现热阳亢盛的症状；气虚体质多由先天禀赋不足，后天失养，比如早产、营养不良、偏食厌食等等情况造成…… 不同的体质表现不同的特徵，用药的时候倘若不能因人而异，是很有可能出大乱子的。这也是中医治病讲究一人一方的原因。 中医治病不讲病名，很多疗法并没有普遍性，即便是经典方剂也要辩证施用，而不能盲目跟从。 影响最大的例子就是上世纪末，日本厚生省就因为《伤寒论》里面的经典方剂小柴胡汤闹了笑话，导致多人丧命。 当时日本宣布对小柴胡汤应用现代医学、药学，确认小柴胡汤对改善肝病患者的肝功能障碍效果显着，所以批量生产，短时间内小柴胡汤几乎风靡全球，同时服药的日本肝病患者就出现了百万人次，甚至当时日本还打算申请专利，禁止中国使用小柴胡汤药方，并且要求中国每开出一剂小柴胡汤就要支付他们一定的专利费。 最终轰轰烈烈的小柴胡汤却因为有患者死亡而走向衰亡，甚至一些人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小柴胡汤本身。 甚至当时很多学者专家都参与了讨论，有的甚至从辨病和辩证的角度进行论证，有的从西医要药理和中药药理来进行辩证。 可是大多数的专家学者却忽视了一个事实，忽视了一个极其重要而又浅显的问题。小柴胡汤可以治疗中医的肝病，然而中医的肝和西医的肝脏却没有一毛钱关系，两者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再说，即便小柴胡汤医好过肝病患者，也没见中医人遇到肝病就用小柴胡。 这就好比很多中医国手名家都有过治癒癌症的病例，却也没见某位国手对外宣布自己攻克了癌症，癌症依旧是不治之症。 能够清楚辨别患者的体质可以说是一位中医大夫的基本功，清楚患者的体质不仅仅在治疗方面对医者有着很大的帮助，同样对于患者的保健、恢復、亦或者对疾病的预防也有很大的帮助。 「不错的技能，而且还是高级。」方寒非常的满意。 这一次获得一项高级技能，同时崇拜点已经再次突破五万，他又可以兑换一个永久初级技能了，距离系统升级更进一步。 方寒一边发着愣，一边吃着饭，突然一个屁股在方寒的对面坐下，秦卫华端着餐盘笑吟吟的看着方寒：「发什么愣呢？」 「秦主任。」方寒急忙打招唿：「我在回顾刚才的病案，看看自己还有什么不足之处。」 「……」 秦卫华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接话，刚才的治疗在他看来已经非常完美了好不好，你这会儿还在找不足之处？ 「小方你的本事可不仅仅是家传的吧？」秦卫华决定跳过刚才的话题。 「啊……系统兑换的。」 第97页 方寒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下意识回了一句。 「系统？」秦卫华又是一愣，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你小子不愿意说，也不用找这种离谱的藉口吧？ 「有没有兴趣去内科？」秦卫华决定再次跳过刚才的话题。 「急诊科实习结束，我会选择去内科的。」方寒回答道，这一次的回答倒是让秦卫华很满意。 秦卫华笑着道：「你去急诊的意图我大概猜得到，无非就是想多接触一下患者，累积一些经验，其实去内科也一样，到了内科我也会给你很大的权限，你要是愿意，我甚至可以让你去门诊坐诊。」 「谢谢秦主任。」方寒急忙道谢，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除了多接触一些病人，和积累一些经验，其实我主要还是想多磨练一下自己，多学习一些基础，我的基础还是太差。」 方寒这话其实是大实话，他的技能大都是系统兑换来的，而且大多数技能都只是初级技能，一个急救算是中级，还有刚才获得的体质辨识属于高级，理筋八法高级…… 别看技能不少，奈何系统划分的太详细，很多常识方面方寒的水准还是比较欠缺的，根基其实还不牢固，刚才最大的依仗其实是兑换了好几个高级宗师技能，这要是去坐诊，崇拜点可不够花。 可这话听在秦卫华耳中却是异常的刺耳，就你这还基础差？你要是基础差，我们这些人是不是该撞墙去了？ 「年轻人多积累一些是有好处的。」秦卫华点了点头，他感觉和方寒聊天很累，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啊。 两个人正说着话，又一个屁股在边上坐下，方浩洋端着餐盘笑呵呵的道：「老秦，你这是挖我们急诊墙角呢？」 秦卫华白了方浩洋一眼：「什么叫挖墙角？小方现在只是在急诊实习，还不算急诊的正式医生好不好，过一段时间还是要轮转的。」 「以小方的能耐还需要轮转？」方浩洋嗤之以鼻：「我已经决定了，过两天和齐院长商量一下，把急诊的留观室扩大一下，再增加几个抢救室和治疗室，现在急诊的床位已经严重不够用了。」 急诊的留观室原本有一百多号床位，床位本就紧张，自从方寒来了之后急诊接待的骨伤患者也都留在急诊住院，如此一来床位就更紧张了，方浩洋早就有这个心思，现在当面说出来其实是说给方寒听的，意思很明白，急诊全力支持他。 医生治疗的患者多少，治癒率高低往往都是考核医生水准的一个指标，方寒一个实习生来了急诊之后接诊的患者已经超过二十位了，方浩洋如果再大力支持，这个数据还会不断增多，这对方寒将来职称考评是有很大帮助的。 秦卫华斜着眼看了一眼方浩洋，哼了一声道：「科室轮转制对实习生来说还是很有必要的，多掌握一些能力，多长一些见识还是很有必要的，你把小方完全限制在急诊这可不好，太自私了。」 「我愿意，我乐意，现在小方还在我们急诊科。」方浩洋也哼了一声，脸上有些得意之色。 叶开和李小飞几个人埋头吃饭，使劲的埋头吃饭，牙齿恨不得把筷子也咬掉，心酸啊。 秦卫华和方浩洋两位主任级别的专家这会儿为了争一个实习生差点没打起来，他们作为住院医却无人问津，太受伤了。 方寒也不吭声，埋头吃饭，两个大佬讲话，他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一边吃着饭，方寒一边心中琢磨，明天礼拜六，他可以不上班轮休，到时候是回家还是去郭文渊那儿看书呢？ 「还是回家吧，有些想念老妈的手艺了。」 看了一眼餐盘中的红烧肉，方寒果断下了决定，食堂的饭菜还算可以，可天天吃，也腻啊。 第0058章 方寒和方甜 急诊科的轮休理论上每个人每周都至少有一天的，对刚开始实习的实习生来说更宽松一些，每周两天，即便是住院总每周也有这么一天休假安排。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事实上执行起来却不然。 实习生和住院医休假都要提前向护士台报备，即便是住院医休假也要提前询问一下，看看第二天有没有紧急的患者，或者说属于他自己的患者有没有需要处理的突发状况。 护士台有着排班表，护士们会根据排班表了解每天哪位医生上班，哪位医生值班，什么时候上班等等，以防备如果出现突发状况或者来了紧急的患者该通知哪位医生。 实习生和住院医休假也不是那么自由的，有时候你正休假，主治医生想起你了，一问，休假了，一次还好，两次、三次，难免会给主治医生留下懒散的印象。 而且有时候即便你休假了，有什么紧急情况一个电话你也要马上回来。 吃过午饭，方寒就去护士台报备，加上培训的三天，他可是已经连续上班十天了，也该休息一下，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有几个能耐得住性子。 正在护士台值班的是林雨珊，看到方寒脸上就露出笑容：「方医生。」 说着话还急忙偷偷的从下面拿出一个纸盒子：「我刚买的圣女果，洗干净了。」 方寒很自然的拿起一颗放进嘴里道：「林护士，看看我是不是明天休假？」 林雨珊看也不看就道：「你们实习生周六周日都可以休息的，您明天要休息吗？」 第98页 「我可以吗？」方寒有些心虚，他连续上班十天了，同来的实习生们都差不多，也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休息，万一人家都不休争取表现呢？ 「可以的。」林雨珊一边拿出排班表一边道：「叶医生刚回来，明天会按时上班，还有李医生……」 「那就帮我登记一下。」方寒点头道，叶开和李小飞两个人都在，他休假应该可以的，叶开那可是资深住院总。 「方医生您明天要去哪儿玩吗？」林雨珊有些期待的问，她也好久没休息了，要是方医生没别的事，自己也去和护士长争取一下。 「明天回家。」方寒又拿起一颗圣女果放进嘴里，嗯，味道还不错，他就喜欢吃这种带着一点酸的水果，比如橘子，比如菠萝、比如山楂，比如樱桃…… 「方医生是江中人吗？」 「我家是篷花村的。」 「篷花村？」林雨珊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知道大概方位，三环外呢，距离医院并不算近，怪不得方医生住宿舍。 「一天够吗，那么远，来回都不方便。」林雨珊关切道。 「那我后天也可以休息？」方寒也觉得一天有些紧张。 「当然可以，方医生您那么努力，方主任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林雨珊笑着道，实习生礼拜天休息本来就是符合规定的，在权限内她自然愿意给方寒更多的便利。 「那就两天吧。」方寒想了想道。 方寒刚走一小会儿，李小飞贼兮兮的走到跟前，从背后拿出一个冰激凌：「林护士，消消暑。」 林雨珊顿时满脸警惕：「你干什么？」 「林护士，您看看排班表，我明天是不是休息？」李小飞把冰激凌递过去，满脸笑意，只不过他那张脸不带笑应该还好看一些。 一听是这事，林雨珊这才接过冰激凌，刚才吓她一跳，还以为李小飞打算追她呢，李医生人不错，是个好人，只不过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嗯，明天没有你的休假安排呀。」林雨珊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她自然知道原本李小飞是有休假的，可是她刚才改了呀。 「不是吧？」李小飞满脸苦涩，明天自己有个女同学要来，自己好不容易争取了接站的机会。 …… 下午下班的时候，方寒早早换了衣服，打算回家，医院距离他们家挺远的，坐地铁还要换乘公交，大概要一个小时呢。 「方寒，去吃饭呀。」吴磊在后面喊。 「不了，我明天休息，这会儿要回家。」方寒挥了挥手。 「休假？」吴磊一愣，刚来就休假吗？也不怕……想了一半，吴磊就不想了，不能用衡量他们的标准衡量方寒。 这周礼拜六礼拜天可以休假，吴磊也知道，只是这刚刚开始实习，他们都想给上级医生留个好印象呢，至于方寒？现在需要留印象吗？ 别说休假一天，就是休假一个礼拜，估计领导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也不会觉得方寒没有上进心。 「方医生您明天休假？」李小飞远远的问。 「后天也休。」方寒回了一句。 李小飞不吭声了，满脸幽怨，怪不得他的休假没了。 他和方寒是一个小组的，方寒治疗的患者他也要负责，明天方寒休假，护士台能让他休才有鬼呢。 回宿舍收拾了东西，路过外面的工艺品市场又给方甜买了礼物，方寒这才前往了地铁站。 嗯，方甜是方寒的妹妹，比他小五岁，今年高二。 一个方寒一个方甜，嗯，关于名字的来歷方寒问过老妈。 用老妈田玲的话来说就是：「你老爸不喜欢男孩子，总觉得男孩子操心多，所以你就叫方寒，他喜欢闺女，女儿贴心，所以叫方甜。」 自己是个男孩，所以就心寒了，生个女儿就甜蜜无比，没毛病。 方寒恶意的猜测，一般来说不喜欢男孩子大都因为自己那个时候比较让人费心，生怕生个儿子和自己一样。 要不人家大多重男轻女，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是重女轻男呢？ 方寒到家已经快八点了，方甜已经回家了，明天礼拜天，这丫头也不上课，高二的学业比起高三来轻松多了，没那么多补习，不过家里给报了补习班。 「脸色那么差，眼袋那么重，晚上不睡觉，整天玩游戏吧你就。」给方寒开门的是方甜，方寒一边往进走，一边看着方甜的脸色训斥。 「刚回来就骂人家。」方甜哼了一声，转身走了，懒得和方寒说话，方寒仗着比她大五岁，总是训她。 「我给你带了礼物，不要？」方寒扬了扬手中的盒子。 「呀，哥。」方甜急忙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方寒的胳膊，这妮子都17了，个头却不高，还不到一米五，脸上肉嘟嘟的。 总的来说老方家的基因还是不错的，单看方寒就知道，小丫头虽然个头不高，却皮肤白皙，五官端正，长的很漂亮。 「势利眼。」方寒白了她一眼，把手中的盒子递了过去。 兄妹俩说着话，里面传来老妈田玲的声音，一个身材妙曼的女人穿着睡衣走了出来，脸上还贴着面膜，脚下的拖鞋发出踢踏踢踏的响声。 「小寒回来了？饭在锅里呢，菜你自己微波炉热一下。」 「我说大姐，我究竟是不是您亲儿子，我这么多天没回来，刚回来就这待遇，饭菜还要自己热？」 第99页 田玲女士今年刚过四十五岁，虽然已经到了徐娘半老的年纪，不过身材保养的却非常好，很爱美，对自己的皮肤比对自己儿子还要好，天天晚上面膜，一有空就保养，四十多岁了，看上去最多三十出头，和方寒一块出去，人家都以为她老牛吃嫩草，方寒自然就成了小白脸的角色。 「好久？最多十天，很久吗？」田玲女士愣了一下，方寒没实习的时候在林州上大学，基本上一学期也就回来一次，这次十天，她还没感觉呢。 方寒已经习惯了，倒也没什么意外，一边换鞋一边问：「我爸呢？」 「书房呢。」田玲女士嘴巴往书房一呶。 「好吧，我这儿子真是让人寒心，回家来饭菜要自己热，老爸把自己关在书房也捨不得出来。」 正说着，书房门打开，方悦年同志穿着拖鞋从里面出来了，一回头看到方寒，惊讶了一下：「你怎么回来了？」 方寒一捂额头，感情我回来你才知道，我打过电话了呀，他幽怨的看了一眼田玲女士，意思你没给老方同志说？ 田玲女士根本不搭理方寒，一个人躺沙发上看电视去了，做面膜的时候田玲女士一般不喜欢和人多说话，刚才已经说够多了，还努嘴了。 方悦年同志先上了个厕所，嗯，原来他出来是上厕所的，顺道看到了方寒。 从厕所出来，方悦年同志也在沙发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也没管是谁的茶杯，这才问：「怎么样，实习期间表现还好吧，能不能留院？」 「我才实习十天。」方寒提醒老方同志。 「才十天吗？」老方推了推眼镜：「我还以为好久了，留院没希望？」 方寒还没说话，方甜就受不了了：「老方，你才四十多，还不到五十，这就老年痴呆了，小心我妈和人跑了。」 老方却很自信：「要跑早跑了，年轻那会儿追的人更多，现在这么大岁数了，追求者少了几乎一半。」 「哥，我去给你热饭。」方甜不想和老方说话，看在方寒的礼物的份上，自告奋勇。 「小丫头到底长大了呀。」方寒不由的感嘆一声，还是家里好，自在，轻松，不压抑。 第0059章 老方家的传承 正所谓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还有话怎么说来着，水是故乡美，月是家乡明…… 早上起来，方寒推开门下楼，抬头望着天空，只觉得神清气爽，即便是在医院没什么约束，和在家里的感觉比起来还是不一样。 篷花村距离三环不是很远，现在还是个村子，不过周边已经逐渐开始开发，现在的篷花村已经有些类似于之前的城中村了。 方寒家是老式的小三层，自盖楼，一楼还有个大院子，非常宽阔，诊所也是自家自建的，就在大门边上盖了一间独门的单间，单间不大，大概有三十几个平方。方老爷子平常一个人经营诊所，晚上也住在一楼。 昨晚方寒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老爷子，应该是出诊去了，像这种村式诊所，自然是没有什么病床的，遇到一些年纪大的，腿脚不灵活的，只要诊所不忙，老人家都是亲自上门。 这会儿不过是早上六点刚过，周围除了一些买早点的已经起床，大多数人还在熟睡，院子也静悄悄的。 方寒在院子里练了一会儿拳，一楼就有了动静，方远晨穿着对襟短袖推门走了出来。 「小寒回来了？」 相比老方同志重女轻男，方老爷子却喜欢男孩，对方寒很疼爱，看到孙子，老人家脸上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正好休假，回来看看，江中院又不远。」方寒走过去扶着老人家坐下，其实方老爷子年龄也不大，今年不过六十多岁，身体硬朗。 老人家又是中医，懂得养生，头髮乌黑，乍一看绝对不像六十多岁的老人。 「刚去医院，有机会上手没有？」方老年龄大，却不像老方，自己不学医，对医疗方面也一知半解，进门就问留院有希望没？ 「医院的领导对我很不错，我已经治疗了不少患者了，还有人送了锦旗，我带回来了。」方寒知道老人家爱听什么，笑着道。 「呀，还有锦旗。」方远晨一听果然开心，脸上的笑容更胜了：「等会儿拿下来，我挂在诊所，我老方家的医术也后继有人了。」 方寒眨巴眨巴眼：「老方家有医术吗？」 当然，这话方寒没敢问，这方面老人家是很忌讳的，他要敢说，绝对少不了一顿骂。 别看老人家医术不咋地，自尊心却很强，而且好面子，方寒记得小的时候老爷子就把他抱在怀里讲：「咱们老方家那可是中医世家，自你祖爷爷起，咱们家就是郎中，到爷爷手里已经是第三代了，你爸不争气，断了咱们方家的传承，你可一定要好好学，咱们老方家的传承不能在爷爷这儿断线了。」 这话方寒听了十几年，刚开始懵懂的时候还觉得挺厉害，不觉明歷，后来渐渐才知道，老爷子口中的中医世家是怎么回事。 方家一直穷，可以说连穷好几代，到了老爷子爷爷那一代却出了一位秀才，而且运气不好，赶上皇帝下台，社会动盪，为了谋生在医馆当了学徒。 按说这学徒出身的中医名家也不少，歷朝歷代都有，可老人家运气不好，这学徒当了没两月，日本人就进城了，医馆也开不下去了，老人家就靠着学了两月的本事四处行医，飢一顿饱一顿。 第100页 还好，老方家倒是没断了香火，靠着一丁点手艺，再加上老人家自个摸索，后来倒也安稳了，之后呢老人家把手艺传给了儿子，儿子又传给了孙子，也就是现在的方老爷子。 这个里面的事情方远晨是不会告诉方寒的，都是老方同时说的，这个秘密方寒没敢告诉老爷子，怕老方挨打。 按照老方所说，老爷子的爹，也就是方寒的姥爷因为是中医郎中了，那会儿差点没被拉出去开大会，还好老方家成份不错，虽然家里有人行医，却一直都穷，贫下中农，这可是根红苗正啊。 「好，我等会儿给您拿下来，咱挂起来。」方寒点着头。 老人家满意的摸着方寒的脑袋：「不错，不错，我们老方家终于要出一位大医了，了不起啊。」 「爷爷，我这还只是实习，距离大医远着呢。」方寒急忙提醒，这怎么就扯到大医去了，大医是那么好出的？ 要不是系统，老方家估计再过三代也难出大医。 方远晨却不这么认为，脸一沉道：「实习怎么了，江中院那可是有名气的大医院，有几个人能去江中院实习的？再说，那些实习生有几个是中医世家出身？你有底子，就比他们起步早，只要努力，将来绝对是大医。」 「好，将来绝对大医。」方寒点着头，老方迷煳，方老也不怎么清醒啊，这一家人…… 方寒有些后怕，我上年纪会不会也这样？ 「哥，爷爷！」 爷孙两说着话，方甜也下楼了，远远的就招唿，走到方寒跟前上下看着，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方寒摸了摸脸：「我洗脸了啊，难道没洗干净？」 方甜摇头，又歪着脑袋看，足足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啧啧道：「奇怪了，你这个赖床鬼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平常吃饭也把你叫不起来。」 方寒一愣，原来这丫头奇怪这个。 方远晨却瞪了一眼方甜：「你哥现在可是医生了，医院上班，怎么可能还赖床？」 「只是实习生。」方甜纠正，虽然这么说，小丫头其实也挺骄傲的，老哥现在可是在江中院实习耶，江中院，东南五省知名的中医院，三甲级医院，班上同学凡是知道的没一个不羡慕。 「哐啷！」 老方也起床了，穿着整齐，下了楼推着自行车准备去上班，嗯，是共享单车，他原本的车子已经随着共享单车的普及而淘汰了，平常共享单车就关在自家院子，已经是老方的专用座驾了。 这里提一下，老方是老师，人民教师，嗯，教体育的。 田玲女士一直没有什么固定的工作，这些年干过不少事情，上过班，后来下岗了，开过店，后来倒闭了，做过生意，现在和人合伙开了一家美甲店，中午十二点之前不出门，这会儿正在做饭呢，很显然田玲女士起来的有点晚，老方同志来不起在家里吃早餐。 对于老方，方老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老方出门的时候方老都懒得看他一眼。 方寒从方老口中听说过老方的事情，听说之后其实已经不怎么怪老方重女轻男了。 老方上学那会儿学习成绩真不赖，只可惜误入歧途，喜欢打打杀杀，总是和人打架，最后考了体校，他能追到田玲女士，很大原因是沾了老方家的优秀基因，帅。 人帅，又是体校的，身材也好，身强力壮，就这么吸引了田玲女士，据说那会儿还是倒追……这一点方寒深有体会，高中开始他就没少收情书。 小时候老方差点没把方老气死，这估计也是老方不喜欢男孩的原因，怕把他气死。 吃过早餐，方远晨就催促方寒去把锦旗拿下来，亲自找个凳子挂在了诊所的墙上，一个人站在前面左看看又看看，满意的点头，颇是有些望孙成龙的意味。 「老方啊，看什么呢？」诊所有人来了，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头。 「张老头来了。」方远晨笑呵呵回身招唿，同时又看一眼墙上的锦旗：「没看什么，看我们家小寒带回来的锦旗呢，江中院的患者送的，上面还有名字。」 张老头顺着方远晨的目光看去，顿时就笑着道：「呀，小寒了不起啊，这就有患者送锦旗了。」虽然是夸，不过很显然有些做作。 方远晨就不乐意了，开口解释：「江中院的锦旗那可不是我墙上挂的那些，大医院医生多，竞争多，想让患者送锦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说着还问方寒：「小寒，是不是？」 方寒连忙点头：「是，我现在在急诊科，急诊科好几十大夫呢，按规定是不准医生收锦旗的，患者送了也不能挂科室，患者硬要送，我也没办法，可是不让挂，我这才想着拿回来让爷爷您高兴一下。」 方远晨看着张老头，满脸得意，瞧见没，我老方家的孙子，大医院的医生，这么年轻就有患者送锦旗了。 张老头这才恍然：「哎呀，真了不起，看来小方将来又是一位名医大家呀。」 方远晨这才满意，他觉得张老头这个「又」字用的特别好，「又」，那就代表不是第一个，前一个是谁呀？除了他自己还有谁？ 「来，张老头，今天正好小寒回来了，让他给你瞧瞧。」方远晨热情的招唿。 都是乡里乡亲，张老头过来也不是看什么重病，也不推辞，让方寒上上手也行，实在不济不是还有老方把关呢，至于方寒拿回来的锦旗，张老头只是心中呵呵一笑，嘴里面说两句漂亮话，总不能当着人家方老头说人家孙子不行吧？ 第101页 「小寒啊，上上手，让爷爷看看你在医院学了什么本事。」方远晨又招唿方寒。 「张爷爷，手伸过来，我给您诊个脉。」方寒坐过去，招唿张老头伸手。 张老头缓缓伸出胳膊，眼睛却缓缓的闭上了，一声不吭，方寒见状就乐了，这老头竟然还考究起他来了，这只伸手不开口，意思很明显啊，这是让他诊脉断病。 你方老头不是夸自己孙子本事大吗，那就看看呗，我不说话，看你能看出什么？ 第0060章 起病六君子 方寒现在望诊已经有了初级水准，诊脉虽然还没有初级，却也快了，论水平其实已经不在爷爷方远晨之下了。 他伸出手指，轻轻搭在张老头的手腕上，一边看着张老头的气色，一边听着脉象。 张老头确实没什么太严重的病症，老年常见病，高血压，再加上张老头人胖，这人胖自然也就多痰，痰浊上蒙清窍就会头晕、耳鸣。 「张爷爷您没什么太严重的症状，一点小毛病，就是最近时常会感觉到头晕耳鸣？」 张老头勐然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了吃惊之色，他这几天确实感觉到头晕耳鸣，这才今天早上过来看看，想让方远晨给他开点药，他这个情况方远晨都还不知道呢。 「小寒了不起啊。」张老头由衷的赞嘆，这一次可是发自肺腑，没有一点虚假。 张老头不是医生，但是经常和方远晨一块聊天喝茶下棋，耳目渲染也知道一些，靠着诊脉断病，这可是了不起的手段啊。 方远晨心中也吃惊不小，不过更多的却是得意，笑呵呵的道：「怎么样，我们家小寒水平还是不错的吧？」 「不错，不错，很了不起。」张老头点头夸赞：「我们篷花村可要出一位厉害的医生了。」 这一次张老头没用「又」，方远晨也不介意，夸自己的孙子那和夸他有什么区别？ 「小寒啊，给你张爷爷开个方子。」方远晨催促。 「就用二陈汤吧。」方寒一边提笔写药方一边笑着道。 中医人治病，很多时候都会给患者解释一下药方，如果有出处也会特意提一下。要知道这世上有怪癖的人不少，一些人吃中药是很讲究的，特别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你开方不能随便开，要是名方经方他才放心。 「二陈汤？」 张老头一听急忙摇头：「这个药不行，换一个吧。」 方寒一愣，停下笔问：「为什么？」 这个二陈汤治疗张老头这个病症可是很对症的，他竟然不愿意吃。 张老头煞有其事的道：「常言说起病六君子，送命二陈汤，这二陈汤能随便吃？」 方寒一听差点没笑出来，这张老头听的俗语班数还真不少，起病六君子，送命二陈汤，也不知道哪儿听来的。 说起中医，有不少俗语，但是很多俗语传到现在都渐渐的变味了，脱离了原本的初衷，其中最常见的一个就是张老头说的这个「起病六君子，送命二陈汤」，还有一个就是「时来砒霜能活命，运去甘草能杀人」。 「起病六君子，送命二陈汤」这个典故源于民国时期的袁世凯。清代被推翻之后，袁世凯窃取了革命胜利果实，成了临时大总统，当时他的身边有杨度、孙毓筠、严復、刘师培、李燮和胡莹组成了「筹安会」，鼓吹袁世凯称帝，从而引发了袁世凯称帝的野心。 这六人被人戏称为「六君子」，袁世凯诞生称帝的野心比作是生病的起因，所以有了「起病六君子」。 之后陈树藩、陈宦、汤芗铭三人也为袁世凯鼓吹，不料袁世凯称帝引起全国反对，袁世凯众叛亲离，这三个人又迅速倒戈反袁，导致袁世凯下台病逝，因为这三个人两个姓陈，一个姓汤，被人称为「二陈汤」，所以有了「送命二陈汤」的说法。 「起病六君子，送命二陈汤」原本只是一些人戏称袁世凯倒台事件，然而传到现在，很多人对典故不清楚，却因为这两句话对二陈汤有了误解，乍一听还以为二陈汤是什么毒药之类。 再说「时来砒霜能活命，运去甘草能杀人」。 这个典故说的是一位煳涂医生，医术一般，粗心大意，有一次患者生病他抓药的时候却把一味药抓成了砒霜，没曾想却稀里煳涂治好了病，这个原因是因为他本就诊错了病，抓错药却机缘巧合碰对了方，所以患者痊癒了。 因为这件事这位郎中名声大振，找他看病的人络绎不绝，又一次这位郎中因为粗心把药方里面的一味药错抓成了甘草，因而导致患者送命。 这位郎中也因此锒铛入狱，临终前后悔自己学艺不精粗心大意，悔恨长嘆：「时来砒霜能活命，运气甘草能杀人。」 这句话只是郎中的悔恨之言，其实也是警示后人一定要精研医术，不可粗心大意，可是传到现在同样变了味，很多不了解的人误解中医，说中医治病救人就是碰运气，还经常拿这两句话证明自己的观点。 你瞧瞧，你们中医人自己都这么说，难道不是碰运气？ 「张爷爷，这两句话可不是您这么理解的。」 方寒笑着把其中的典故说了一遍，然后解释：「二陈汤是中医古籍《太平惠民合剂局方》中的名方，二陈汤的名字也不是因为里面有两个『陈』而得名，而是因为方中有半夏和陈皮，因为半夏和陈皮以陈旧为佳，越是陈旧的半夏和陈皮药效越好，所以命名为『二陈汤』。」 第102页 古方中半夏特意註明要洗七次，因为生半夏有小毒，需要佛水煮七次才可以使用，但是现在药店出售的半夏都是姜半夏或者法半夏，基本是无毒的，也不用处理。 半夏药性辛温而燥，能行水湿，善于燥湿化痰，还能降逆止呕，是健脾除湿，止呕的凉药，陈皮也叫橘红，具有理气作用，能令人气顺痰消，张老头的病症主要是因为体胖造成的，体胖多痰，痰浊上蒙清窍，这个病症用二陈汤再合适不过。 「哎呀，还有这个说道。」张老头哈哈大笑：「还是小寒见识多，要不是你今天给我解释，我还真不知道，一直以为二陈汤是什么毒药呢。」 说着张老头还有些不太信，试探道：「当年华佗刺杀那个曹操用的不是二陈汤？」 方寒也有些发懵，华佗刺杀过曹操吗？他微微一愣，才知道张老头说的是谁？《三国演义》里面好像有个吉平的太医打算给曹操下毒。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要不是方寒喜欢看《三国演义》都差点明白不了。 而且人家还没来得及好不好，怎么又和华佗二陈汤扯上关系了。 方远晨实在看不过去了，笑骂道：「张老头你故意找茬是吧，我们家闲的没事毒杀你？你很有钱还是怎么的？」 张老头笑呵呵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方寒继续提笔写药方，写完之后交给方远晨签字抓药，方远晨接过药方细细看了一遍，满意的点头：「除了字写得有点丑，其他的毫无瑕疵。」 方远晨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喜欢，自己这个孙子真是越来越了不起了，诊脉断病，开方拟方，对典故出处也清清楚楚，都快青出于蓝了。 方寒闻言却有些尴尬，他的字确实有些拿不出手，苗大龙每次看到他开的方子都强忍着笑。 只可惜这字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这么多年了他的字也没什么进展，这辈子估摸就这样了。 奈何系统里面没有书法技能，要是有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兑换一个，现在他的崇拜点已经六万多了，目标中的第四个初级技能还没兑换呢。 不过好像内家拳当时系统里面也没有，他也抽到了，或许有朝一日能抽一个书法（精通）呢。 趁着方远晨给张老头抓药，方寒又沉浸在系统中，纠结第四个初级技能兑换什么。盘点了一下现在拥有的技能，初级望诊，论文初级，初级缝合（永久），中级急救（永久），中级正骨（永久），理筋八法（高级永久），八卦游身掌（精通），还有上次抽取的初级心理治疗（永久），系统昨天奖励的高级体质辨识（永久）。 技能已经不少了，这次选什么呢？ 「要不选择选药配伍？」方寒心中琢磨，昨天他给那位杨处长的父亲诊断，明明已经知道什么病症，知道什么治疗方案，在药方上面他依旧拿捏不定，中级急救里面的大杂烩技能还是不够专精。 「兑换初级选药配伍（永久）」方寒下了决定。 这第四个初级技能选择选药配伍，下一个初级技能选择初级辩证，如此一来再加上中级急救，他的各项水准等于都达到了主治医师的水准，暂时也不需要再兑换初级技能了，可以直接攒崇拜点奔着中级技能去了。 「宿主兑换初级选药配伍（永久），兑换所需崇拜点50000，是否确认。」 「确认。」 随着方寒确认，通过系统兑换的第四个初级技能他也瞬间掌握了，加上自己领悟的初级望诊，现阶段方寒拥有的初级技能已经五个了，五个技能都是常用技能，再加上中级急救，高级体质辨识……他的整体水平确实已经达到了主治医的水准，甚至在主治医里面也算是拔尖的。 「剩下就是熬年资，攒崇拜点，自行提高自身水平了。」一时间方寒甚至有些感慨，短短十天多的时间，他竟然拥有了一位资深主治医师的医疗水准，十天啊，看来老方家出一位国手名家真的不是梦啊。 第0061章 方医生不在？ 「老陈头，进来喝茶呀……」 「嗨，刘老头，进来杀一盘，空调正好，茶刚烧开。」 像方寒家的这种小诊所，有人的时候往往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可要没人的时候有时候大半天也不会来一位患者。 今天诊所挂了自家孙子的锦旗，方远晨那是巴不得多来点人，好让他显摆显摆，可是奇了怪了，自从张老头走了之后一两个小时也没人来。 方远晨也不气馁，端了一个小马扎就坐在诊所门口，遇到熟悉的就招唿，不是招唿进来喝茶，就是招唿进来下棋。 好半天没招唿到一个人，方远晨就看着不远处的棋牌室骂：「大上午的打什么牌啊，烟雾缭绕的，对身体多不好，生了病还不是要来我们家买药。」 方寒坐在里面一边看书一边笑，人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这人越是上了年纪，越是童心未泯啊。 …… 江中院急诊科。 这一大早苗大龙就感觉到怪怪的，好像少了点什么，可是转来转去也没想起究竟少了什么。 查完房，治疗了两个患者，苗大龙远远的看到李小飞，这才想起来，今天没见方寒。 「小李，小方呢？」苗大龙远远的喊。 「方医生今天休假了。」 「休假了？」苗大龙一愣，这才想起今天礼拜六，实习生们刚来，再加上实习没工资，科室一般是不强求加班的。 第103页 只是他早上很显然看到了吴磊和林光亮，对了，秦熙姌他也看到了，感情科室四个实习生就方寒一个人没来。 江中院大门口，一辆红色的奔驰缓缓的驶进医院的停车场，车子停稳，车门打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美女打开驾驶座下来，又急忙到后面打开车门，搀扶着一位二十二三岁的美女下车。 美女伸出一条白皙圆润的长腿，高跟鞋踏在地上，另一条腿出来却提在半空中，漂亮的脚丫子上面只穿了丝袜。 「姐，您为什么一定要我来江中院，省医院不挺好的吗，还有熟人。」单腿美女一边扶着成熟美女的肩膀，一边抱怨。 「小涵，你就听姐的，准没错，江中院的医生在正骨方面那可要比省医院强，我已经在网上给你预约了急诊科的号了。」 成熟美女搀扶着单腿美女，看了看她耷拉着的另一条腿：「一点也不能走了？」 「骨头好像骨折了，好疼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单腿美女道。 「还好我早有准备。」成熟美女成竹在胸般的一笑，走过去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提出一把轮椅，很迅速的打开。 「来，姐扶你坐下。」 单腿美女惊讶的嘴巴都张大了：「姐，你什么时候准备了轮椅了，我这早上才摔伤，你轮椅都有了？」 成熟美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这不是听说你摔了，怕你走路不方便，特意准备的嘛。」 「您厉害。」单腿美女竖了一个大拇指。 「来，坐下。」成熟美女扶着单腿美女坐下，这才从后面推着轮椅往急诊科走。 进了急诊科，里面有不少人在候诊大厅排队，成熟美女推着轮椅直接到了护士台。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护士台的护士急忙询问。 「我妹妹腿摔伤了，这会儿疼的厉害，方医生在不在？」 「方医生今天休假了，您这是摔伤？要不挂骨科吧，或者我给您联繫一下骨科的大夫？」护士很有礼貌。 急诊科会正骨的也就方寒一个，今天方寒休假，来的骨伤科患者护士要么让去改挂骨伤科，要么帮忙联繫骨伤科，这已经不是今天第一位骨伤患者了。 说来也怪，方医生这几天在的时候也没这么多骨伤患者，今天休假了骨伤患者倒是不少，这已经是第三位了。 「休假了？」何沁蓉一愣，怎么这么不巧。 「那方医生什么时候上班？」 「明天也休假，上班到后天了。」护士有些奇怪：「你们等方医生可能等不到，要是太严重还是尽快治疗的好。」 「姐，我们去骨科吧。」何沁涵在边上催促：「我这腿还疼着呢，咱们速度点好不好？」 「闭嘴。」何沁蓉回头呵斥了一声，回头问小护士：「方医生家是江中的？」 两天时间外地的一般赶不回去吧，即便是赶的回去，这世间也太紧张，时间全耽误路上了。 「方医生家是篷花村的。」护士直接道。 对于方寒的情况，急诊科单身的护士们那可都是倒背如流，方医生那可是急诊科的男神。 不远处苗大龙迈着步子走上前来，笑呵呵的问：「怎么回事？」 「苗医生。」护士急忙打招唿，然后解释：「来了位骨伤患者，找方医生，可是方医生今天休假了。」 「那就联繫骨伤科嘛。」苗大龙道，急诊科，急诊科，自然是急人之所急，只要挂了急诊科的号，哪怕急诊科的医生没办法没能力，也会迅速协调其他科室给患者治疗，总不能把患者赶出去吧？ 「不用了，方医生不在我们自己去骨伤科。」何沁蓉急忙道，她才不想让急诊科联繫骨伤科呢，方医生不在，这该怎么办呢，多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你们认识方寒？」苗大龙一愣，这患者倒是奇怪，专门来找方寒的？方寒什么时候名气这么大了？ 眼前这两美女苗大龙看着眼生，不像这几天来过急诊科，要是来过他不可能没印象。 「以前方医生给我治疗过。」何沁蓉这会儿也纠结，妹妹正疼着呢，难道真的就这么挂骨伤科的号去？ 「急诊科再没有懂正骨的专家了？」何沁蓉决定退而求其次，即便是方寒不在，妹妹搞不好也要住院，住在急诊科近水楼台呀。 「急诊科也就小方懂得正骨。」苗大龙摇着头：「小方家里开了一家诊所，手艺应该是祖传的。」 见着美女，苗大龙的话就多了，随便说了两句，却不曾想何沁蓉顿时眼睛一亮。她原本只是随意的一问，打算退而求其次，没想到竟然有意外的收穫，方医生家里也开着诊所。 回过头，何沁蓉推着何沁涵就往外走，何沁涵坐在轮椅上大叫：「姐，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篷花村。」何沁蓉毫不犹豫的回答。 「啊……」何沁涵嘴巴一张：「去找那个什么方医生？」 「是啊。」何沁蓉理所应当的道：「方医生家里就开着诊所，我们去了一样可以看病，我给你说方医生可是急诊科正骨最好的大夫了。」 嗯，何沁蓉这话还真不是瞎说，方寒确实是急诊科正骨最好的大夫，因为除了他急诊科也没有第二个人会正骨。 苗大龙这会儿已经呆住了，什么情况这是？听说方寒家里开诊所，这是连医院也不看了，去小诊所去？ 第104页 「我说何沁蓉，你够了。」何沁涵单腿就往下跳：「我可是你亲妹妹，你为了见一位男医生，也不用拿你亲妹妹的腿做代价吧？」 何沁涵真的是受够了，今天早上她站在凳子上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来，右腿摔的很疼，而且还不敢使劲，虽然没出血，却已经肿了，搞不好还骨折了，给何沁蓉打了电话，何沁蓉倒是很快开着车来了，可一来就要拉着她上江中院。 江中院也就江中院吧，江中院的骨伤科还是很不错的，可何沁蓉不挂骨伤科的号，偏偏预约急诊科的，还专门要找什么方医生。 这些何沁涵都忍了，现在那个什么狗屁方医生不在，何沁蓉竟然要拉着她去篷花村找那个方医生，也不知道那个方医生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让何沁蓉这么执着。 这个所谓的方医生其实何沁涵也大概听说了几次，据说是给何沁蓉做过一次推拿治疗，人长的很帅，可是再帅，你何沁蓉作为女人的矜持呢？ 「何沁涵，你以为我是为了我自己吗？」何沁蓉也生气了，她费尽心机是为了自己吗？ 倘若不是自己比方医生大六七岁，她才不会带着何沁涵来呢。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自己觉得好的东西就会下意识的据为己有，如果不能据为己有，自己的亲人据为己有也是可以的呀。 何沁蓉觉得自己应该没戏，可自己的妹妹何沁涵和方寒和般配啊，两个人年龄相当，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只可惜何沁蓉说了好几次，这丫头不为所动，难得今天腿受伤了，多好的机会。 她早就打听清楚了，方医生现在在急诊科实习，而且正骨也很有一套，她也不算耽误妹妹的病情好不好，这要是治病和人生大事一块解决了…… 想着，何沁蓉就白了何沁涵一眼，心有不甘：「便宜你了，可惜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何沁蓉你绝对疯了，绝对疯了，一点脸也不要了。」何沁涵气的哭笑不得，可惜自己这会儿没办法走，要是能走，她早走了。 「行了，坐下吧。」何沁蓉一把把何沁涵摁在轮椅上，继续推着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得意，自己真的有先见之明啊，要不是带了轮椅，何沁涵这八九十斤她可弄不动。 第0062章 祖坟冒烟了？ 篷花村方家诊所，方甜领着几个女孩子，人才刚到门口，就朝着里面喊：「哥，哥你在吗？」 「什么事？」方寒放下书，站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回应。 「我哥在呢。」方甜高兴的回头对几个同学道：「我给你们说，我哥现在可是江州中医医院的实习生，毕业就能留院了，江中院啊，那可是咱们省最好的医院。」 「哥。」 正说着，方寒已经到门口了，方甜甜甜的喊了一声，上前就抱住方寒的胳膊，回头给方寒介绍：「哥，她们都是我的同学，这个是……」 不等方甜介绍，一个女孩子已经主动上前，脸上露出微笑：「方寒哥，我是张雯。」 「方寒哥，我是刘玲玲……」 四个女孩子急忙介绍，一边介绍还一边整理自己的头髮或者衣服，生怕自己给方寒的第一印象不好。 「你们好。」方寒笑着打招唿，同时回头看了一眼方甜，意思是你闲的没事带着你的同学来诊所干什么？ 「哥，他们听说你现在在江中院实习，都很崇拜呢，一定要见见你。」方甜解释，当然她不会告诉方寒，事实上是她在群里显摆自己的哥哥多么了不起，然后被人围攻，无奈之下放了一张方寒身穿白大褂的照片上去，这才引来了几位女同学的围观。 「方寒哥，我们听甜甜说你现在在江中院实习，所以想过来谘询一下，我们现在高二了，也该考虑以后上什么大学了。」张雯见到方寒好像有些不怎么高兴，急忙解释。 「就是，就是，我们觉得医生也不错，正在考虑要不要考医科大呢，方寒哥你给我们一点意见呗。」其他人也纷纷插嘴。 「高二的小妮子这就考虑报考什么大学了？」方寒一阵无语，他高三那会儿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大学呢。 方寒确实有些不耐烦，一群小妮子找他谘询个什么劲，虽然几个女孩子长的还不错，可问题太小了呀。 这样的好事要是换个人，或许早就乐的找不到北了，开心的给几个女孩子讲解，展示一下自己的见识，卖弄一下自己的资歷。 可方寒不需要啊。 人有时候很奇怪，有些东西太容易得到，就不觉得珍贵，方寒就是这样。 自从上了高中，身体渐渐长开之后，他身边就从来不缺女孩子，什么班花、校花见多了，给他送礼物的，写情书的不在少数。 这见的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有时候甚至觉得烦，嗯，真的烦啊。 方寒正不知道该怎么解脱呢，一辆红色的奔驰在诊所门口停下，车门打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成熟美女笑吟吟的下来打招唿：「方医生。」 「你是……」方寒一抬头，不认识啊。 「方医生，我妹妹腿摔伤了，您快给看看。」何沁蓉也不介意方寒不记得她，急忙招唿。 「来患者了啊。」 方寒一听有人受伤了，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有患者他就能摆脱几个小丫头了。 「人呢？」方寒急忙大步上前。 第105页 何沁蓉急忙拉开车后座的门，何沁涵正不情愿的坐在里面，听到动静，这才扭头看去，这一看漂亮的眼睛就瞪大了，双眼皮格外明显。 「好帅啊。」 何沁涵有些呆了，这就是方医生？有点像王力宏，又有点像吴奇隆，还有点像刘德华，隐约还有点鹿晗的影子…… 还好方寒不知道她的想法，要不绝对吐血，这他么四不像啊？ 「那条腿，能下来吗？」方寒看了一眼车里面的女孩子，人在车上，他也看不出什么呀。 「右腿完全不能动了，这会儿疼的厉害。」何沁涵急忙道，一边说一边看着何沁蓉，趁着方寒不注意比着口型：「你要是敢提轮椅，我和你急。」 何沁蓉没看懂，不过没什么影响，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给妹妹创造机会的，急忙在边上道：「方医生，我妹妹腿不能动了，您搭把手把她抱下来吧？」 「也行。」方寒点了点头，患者优先，患者第一嘛，在医生眼中，患者就没有什么男女之分。 「来……」方寒弯下腰，一只胳膊伸到何沁涵的屁股下面，一只手环着她的腰肢提醒道：「抱着我的脖子。」 不用方寒提醒，何沁涵已经很自然的双手环住了方寒的脖子，方寒一使劲，何沁涵就被抱起来了，八九十斤对现在的方寒来说那简直没分量啊。 「好帅。」 何沁涵近距离看着方寒的脸，脸颊白皙，连毛孔都看不到，稜角分明，瞳孔深邃，就好像有什么吸引力。 何沁蓉站在边上，眼中全是羡慕，要是自己再年轻几岁就好了，现在好像不少姐弟恋呢……一边想，何沁蓉一边摇了摇头，挥去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 方甜的几个同学这会儿站在医馆门口，看着方寒怀里的何沁涵眼睛也都有些发红，要是方寒哥抱的是自己就好了。 「小甜，去找一下爷爷。」方寒一边抱着何沁涵进了诊所，一边向方甜招唿。好半天没人来，方远晨也坐不住了，熘达到不远处的棋牌室看热闹去了，这会儿也不怕什么烟雾缭绕了。 「方医生，您不能治疗吗？」一听方寒让去找自己的爷爷，何沁涵有些急了，她就要方寒给自己治疗。 「我还是实习生。」方寒道，他现在可没有行医资格，伤他是能治，但是开方什么的要方远晨来，要不然被人举报了怎么办？ 「我姐说……」何沁涵有些不甘心，还要说什么，话说了一半，就被边上跟着的何沁蓉打断了：「笨，实习生没有处方权，要有正式医师监督。」 「哦！」何沁涵一颗心这才放到了肚子里，这会儿也不怪何沁蓉带她跑了几十里路了，也不喊腿疼了，就这么被方医生抱着，真舒服。 进了诊所，方寒就把何沁涵轻轻的放在了椅子上，何沁涵还有些不捨得，胳膊好半天还环着方寒的脖子。 「美女，该松开了。」方寒提醒。 「呀！」 何沁涵害羞的低唿一声，这才急忙松开，方寒站起身：「我先去洗个手。」 方寒一走，边上的何沁蓉就低声骂：「脸呢，脸呢，你这会儿倒是要脸了。」 「我刚才胳膊麻了。」何沁涵心虚的解释。 方寒洗了手出来，然后蹲在何沁涵面前抬起她的右腿，小腿已经有些肿了，上面还套着丝袜，也不怕供血不足？ 「嘶！」 方寒一用力，丝袜就被撕开了，露出里面白皙圆润的小腿。 「忍着点，可能有点疼。」方寒提醒了一句，然后伸手触摸发肿的部位，先从周边开始摁，然后逐渐往前，力气也慢慢变大。 何沁涵疼的牙关紧咬，却一声不吭，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方寒看，方医生治疗的时候好认真呀，认真的时候真帅呀。 方寒触摸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道：「小腿骨折了，稍微有点移位，还好没有伤到神经和血管，你们是哪儿来的，怎么不去大医院？」 这个伤他倒是能治，问题诊所以前可没有治疗骨折患者的先例，没夹板不好固定啊。 「我们就是附近……」 「我们就是从江中院……来……的……」 何沁蓉和何沁涵两个人异口同声，只不过说的完全不一样，何沁蓉原本还打算撒个谎呢，没想到何沁涵直接说了实话，只不过后来反应过来了，声音越来越低。 何沁蓉白了何沁涵一眼，这妮子，还说自己不要脸，你这会儿连脑子也不要了。 「江中院来的？」方寒奇怪的看着两个人，江中院骨伤科那么大名气去了怎么又跑来这儿？ 「什么江中院来的？」方远晨从外面大步走进来，一边走一边问，他刚进门，还不清楚情况，只是听了一句江中院。 「患者是江中院来的，特意来找方寒哥治疗的。」不等方寒回答，边上就有方甜的同学解释，几个女孩子站在边上，看着何家姐妹很是有些同仇敌忾，那么远特意跑来找方寒哥，一看就居心不良。 方远晨却不这么想，听到患者是特意从江中院来的，脸上的笑容顿时就灿烂无比，瞧瞧，瞧瞧，瞧瞧我这孙子，多厉害，休假了还有患者追上门的。 老爷子心情大好，缓缓走上前问：「什么情况？」 「小腿骨折，稍微有点移位。」方寒道。 「呀！」 老爷子下意识一惊：「这情况咱们诊所可看不了，要去医院才行。」 第106页 他还正说着话，方寒一只手抓着何沁涵的脚腕，一只手固定住何沁涵的膝盖，一手一拉一扭一推。 「咔嚓！」 一声轻响，骨头已经被方寒接到了一起，他双手捧着何沁涵的腿避免再次移位，同时对老爷子道：「找个能固定的东西来，绷带也递给我。」 「啊！」 老人家这才惊醒，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家孙子，这小子学会正骨了？这满打满算去了江中院才十天出头吧？ 而且这小子还没在骨伤科实习，而是在急诊科实习呢。 十天时间学会正骨？老爷子有些不敢想，别人不清楚方寒的底细，他却知道，自家孙子以前可是一点骨科基础都没有。 「老方家祖坟冒烟了，出了个妖孽？」老人家有些不敢信，自己老花眼了吧？ 第0063章 矜持呢 老人家不知道从哪儿找来几片笔直的竹板，方寒给何沁涵固定好，然后开了方子，这才叮嘱道：「诊所没有活络通血消肿的外敷药，你们最好还是去江中院上药，在医院观察几天，这个方子内服，活血化瘀，对骨骼恢復也有好处。」 何沁涵接过药方看了一下，下意识道：「方医生您这字就是医生们专用的花体字吗？」 方寒脸色一僵，我从来不用花体字的，这是说自己字写的丑吗？ 何沁蓉在何沁涵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这妮子真是让人操心，你们家花体字是这样的？非要当面揭方医生的短。 「方医生，您看我们是从江中院过来的，原本也挂了急诊的号，您能不能给我妹妹在急诊安排个床位，我们这样子去骨伤科人家估计不乐意。」 何沁涵闻言简直乐坏了，还是姐姐好，不愧是亲姐妹。 方寒想了想也是，医院床位本就紧张，骨伤科看着患者都被处理了肯定不好好接收，即便是接收也要问东问西，太麻烦。 想到这，他拿出手机打算给科室打个电话，翻开通讯录，这才发现他什么人的电话都没有，苗大龙的没有、李小飞的没有，吴磊的也没有。 有打开微信，找到吴磊的微信发了条消息：「把李医生的电话给我。」 吴磊这会儿正好闲着，信息回的很快：「哪位李医生？」 「李小飞。」方寒忍着脾气，自己认识很多李医生吗？ 吴磊很快发了一个电话号码过来，方寒直接拨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李小飞的声音传了过来：「方医生。」 「李医生，你看留观室还有没有床位，安排个床位出来，等会儿会有一位患者过来，嗯，骨折的，我已经处理过了，患者到了医院你给外敷点药物，内服药我方子已经开好了。」 「好，没问题。」李小飞满口答应。 要是别的实习生这么一个电话过来，哪有什么床位，急诊科的床位是那么好腾出来的？ 可方寒的电话，李小飞一点不敢怠慢，现在方寒也就挂着实习生的名，可权利不比苗医生小啊，苗医生现在和方寒说话大都是商量的语气。 「行了。」方寒挂了电话，回头向何家姐妹道。 「谢谢方医生，还是您厉害。」何沁蓉笑着拍了一记马屁。 「尽快去吧，腿部骨折可不能长时间吊在下面，这样不好，你这车……」说着话方寒又拿起手机：「算了，还是叫辆急救车吧，你这样子容易出事。」 何沁涵的腿部刚刚復位，不能碰撞，最好要吊起来，腿部高于心脏，两人开的奔驰有些不合适。 一时间方寒倒是有些替这两姐妹发愁，都受伤了去了医院却开车过来，这一路折腾的。 何沁蓉却没这个觉悟，她又不知道骨折了，还以为只是脱臼呢。 方寒又拨通了李小飞的电话。 「方医生，您还有什么事？」 「你帮我看看医院还有空闲的急救车没有，有的话让来一趟篷花村，患者骨折不好过去，急救车放心一些。」 「好。」李小飞急忙应道。 大概四十分钟不到，一辆急救车就在诊所门口停稳，李小飞从车上跳了下来，随行的还有一位女护士。 「方医生。」李小飞笑着打招唿。 小护士下了车向方寒微微一笑，然后就看到了何沁蓉姐妹，下意识一愣，吃惊的道：「你们……你们竟然真的来这儿了？」 跟着李小飞一起的护士正是当时在分诊台的护士，在急诊科见过何家姐妹。 刚才李小飞说方寒让一辆急救车去接人，小护士就心中猜测，只是还有些不敢信，患者毕竟受伤了，在科室就说腿疼，这不看病乱折腾？ 现在见到人，护士是真的服了，这两姐妹，真是奇葩，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看到随行护士，何沁蓉也有些尴尬，今天确实闹的有些离谱了，还好没出什么事，可那会儿她真的以为妹妹问题不大呢，看着就是肿了，也没出血，早知道是骨折，她还真不敢这么带着人来篷花村，开车四五十分钟呢。 李小飞有些不解：「怎么个情况？」 护士凑到李小飞耳边轻声说了两句，李小飞也嘴巴大张，真是开了眼了。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方寒，这……方医生的魅力真是大的让人嫉妒啊，女患者从医院追到家里来了。 「行了，别耽误了，送患者回医院吧。」方寒摆了摆手，诊所门口本就不宽敞，停了一辆奔驰，再加上一辆救护车，路都挡住了。 第107页 把何沁涵抬上救护车，李小飞向方寒挥手：「方医生，那我们就走了。」 「路上小心，回去之后先给患者上药，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方寒叮嘱。 「放心吧方医生，我一定小心，您就安心休假。」李小飞上了救护车，挥手关门。 「哎，车……」 等到急救车开远，方寒这才注意到红色奔驰还在门口仍着呢，何家姐妹都坐救护车走了，车也不要了。 「算了，想起来会自己回来取的。」方寒也懒得管。 「哥。」 边上方甜跳过来一把抱住方寒的胳膊：「哥，刚才那个医生谁啊，你们科室的？也是实习生？」 刚才方甜站在边上，看着老哥很是气派，急救车下来的医生一口一个方医生，一口一个您，很客气，很听话，老哥在医院不是实习生吗？ 「我们科室的住院医。」方寒解释。 「方寒哥，住院医是什么医，刚去不是实习生吗？」边上方甜的女同学也凑上来问，几个小丫头可不懂什么是住院医，也不是很清楚医院的职称划分。 「实习生转正之后就是住院医，住院医之后就是主治医生了。」方寒道。 「哥你不就是实习生吗？」方甜听的有些疑惑，人家是住院医，怎么那么听话呢？ 「我是实习生啊。」方寒点头。 「可刚才……」方甜伸手一指救护车远去的方向，不知道怎么问。 方远晨端着茶杯站在诊所门口，一边小口喝着茶，一边悠然自得，小丫头不怎么懂，他却懂，医院的职称划分并不完全代表地位。 住院医在医院来说也是没什么地位的小医生罢了，实习生要是表现好，有本事，住院医也要靠边站。 「看来我们家小寒在医院很厉害啊。」方远晨笑眯眯的。 …… 急诊科。 苗大龙伸手向远处的吴磊招了招手：「那个谁……小……小吴是吧？」 「苗医生。」吴磊急忙小步跑过去，一时间有些小激动，苗医生竟然知道自己是小吴。 「小吴啊，小李呢？」苗大龙问，这会儿也不见李小飞了。 「李医生刚才……」 吴磊正说着话，远处一位小护士跑来喊：「苗医生，外面来了一辆急救车。」 苗大龙也不耽误，急匆匆往外走，吴磊急忙跟在身后，等苗大龙走出科室，急救车已经在科室门口停稳，车门打开，李小飞首先从车上跳了下来。 「小李？」苗大龙一愣，李小飞什么时候去跟车了，没安排他呀？ 江中院急救车的跟车医生都是急救科安排的，排班表苗大龙知道，没李小飞啊。 「苗医生。」李小飞也笑着打招唿：「这是方医生让我接的患者。」 「方寒？」苗大龙望急救车里面一看，顿时就呆住了，车里面的两个人他都认识，准确的说都见过，之前来科室找方寒治疗的，听说方寒不在转身就走，还说去什么篷花村。 「你是从篷花村接的患者？」苗大龙问。 「嗯。」李小飞点了点头：「患者小腿骨折，患者方医生已经处理过了，就是诊所没有外敷药，回来还要处理一下。」 「我……」 苗大龙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说什么，当了这么多年医生了，今天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真是开了眼界了呀。 苗大龙愣神的功夫，已经有护士推着平床过来了，两个护士把何沁涵抬上平床推着进了科室。 「跟着去吧。」苗大龙挥了挥手，在原地足足站了好几分钟，这才慢慢悠悠往进走。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到我家，已经来了科室的患者生生追到医生家里去了，江中院这么大就没人能处理你一个小骨折？ 最让苗大龙受不了的是，你都骨折了却强忍着去篷花村那么远，一路上不疼？也不怕充血感染？ 「现在这女孩子。」 苗大龙摇着头，世风日下啊，女孩子一点也不知道矜持，为了追帅哥这么不要命？ 正想着，苗大龙的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苗大龙急忙接起来：「喂，大姐，有什么事吗？」 「大龙啊，萍萍跳舞的时候把腿摔伤了，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你在医院人熟，给萍萍找一位厉害一点的骨科大夫。」电话中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萍萍把腿摔伤了？」苗大龙一愣：「严重吗？」 「挺严重，应该骨折了，我们正往医院赶呢，半个小时就到了。」 「萍萍？」挂了电话，苗大龙摸着下巴，萍萍今年有二十二三了吧，和方寒年纪差不多？ 想到这里，苗大龙拿起手机快步来到护士台：「方寒的电话呢，给我找一下……」 第0064章 休假中断 方远晨今天的笑容几乎就没断过，自己虽然继承了方家的医学传承，可是没赶上好时代啊，一辈子就窝在篷花村，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 可方家现在后继有人了，方寒这小子不仅仅把家传医术掌握的七七八八，现在还会正骨了，跌打损伤那可是方家的短板。 方甜在边上撇嘴，心思和方寒差不多，方家有医术传承吗？爷爷这辈子什么都好，就是好面子，爱虚荣，儿子不争气，现在开始指望孙子了。 第108页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这世上鸟有三种，一种是自己飞，一种是笨鸟先飞，一种是自己飞不动也不先飞，窝里下个蛋让下一代可劲飞。 方甜觉得爷爷应该是第四种，下一代指望不上，让下下一代继续飞。 人都说穷不过三代，因为到不了第四代你就断了香火了，娶不到媳妇，方家就是基因好，虽然穷，却有一副好皮囊，每一代都不愁找媳妇。 虽然嘴上不怎么在乎，毕竟儿子回来了，田玲女士中午没去美甲店，特意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饭。 只是方甜这小妮子你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同学？ 田玲女士看围了一桌的小姑娘有些发愁，量少了，米饭可能不够吃。 方寒也有些发愁，饭确实不够吃，他现在饭量大了，也没想到今天中午田玲女士下厨，没早早打招唿。 方甜却没有一点觉悟，上了饭桌就大唿小叫：「哇，糖醋排骨，还有糖醋里嵴，大肘子……田玲姐姐，你偏心。」 方家一直没有那么严的家教，家里的气氛始终都比较活跃，田玲女士又爱美，平常方寒有时候也叫田玲大姐，方甜直接就是田玲姐姐，叫妈的次数反而很少。 田玲女士也不介意，叫妈多老啊，自己还很年轻好不好。 「吃饭。」田玲女士端上最后一盆汤，先给儿子夹了一块排骨，老方同志喜欢女儿，田玲女士还是疼儿子的。 方寒才吃了两口，手机就响了，一看号码不认识，直接挂断，吃饭的时候谁这么没眼色。 急诊科，苗大龙听着手机中的提示音，下意识一愣，这小子挂了自己电话？ 苗医生真的有些不习惯，他平常别说给实习生打电话，就是给主任们打电话也没人直接挂断过，嗯，准确的说是压根没接就挂了。 苗大龙再打，方寒看了一眼，再次挂断，这谁啊，这么烦人，这会儿正吃饭呢好不好，本来就是狼多肉少，稍微耽误一下真的会吃不饱。 方寒现在对食物的需求非常大，这要是吃不饱就很容易饿，一旦饿了就马上全身没劲，一动不想动。 现在方寒倒是有些理解电视上那些个高手，为什么为了一顿饭去给人家当打手了，没饭吃真的很难受的。 「又不接？」 苗大龙看着手机屏幕，好半天没回过神来，这小子翻天了啊，来了医院十天，领导们脾气好，他这是直接开染坊了？难道不知道作为医生即便是休假也要二十四小时待命？ 当然，有的医生难得休假，有时候特殊情况会短时间关机，比如正打算和媳妇亲热一下，这时候来电话是很影响健康的，可方寒人家没关机，就是不接电话。 「这小子不会没存自己号码吧？」 愣了一下，苗大龙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这种可能刚才他还真没想到，一般来说，下级医生都会第一时间把上级医生的电话背的滚瓜烂熟的。 苗大龙再打。 这次方寒终于接了，不过语气有些不太好：「谁啊？」 「我，苗大龙。」苗医生的语气也有些不太好，这小子真的翻天了，自己电话也没存。 「苗大龙？」方寒下意识愣了一下，平常他都是苗医生苗医生称唿，对苗大龙三个字还真不怎么熟悉。 愣了一下，他这才想起来是谁，急忙道：「苗医生，原来是您啊，您有什么吩咐？」 苗大龙也懒得啰嗦，直接道：「你现在马上到医院来。」 方寒又是一愣，这会儿去医院？ 「苗医生，我今天休假呢。」方寒提醒，苗医生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你休假，现在立刻马上来医院。」苗大龙以命令的口吻道，休假怎么了，我休假主任打电话我也马上到。 「给你半个小时，到不了就算迟到。」说完苗大龙就挂了电话。 方寒拿着手机，就这么呆愣愣的坐在当场，心中有上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这是怎么个情况？苗医生吃火药了。 作为医生，虽然只是实习生，方寒也知道医生们休假很多时候都不会太安稳，可他还是实习生啊，才实习十天的实习生啊，什么时候科室缺这么一位实习生了？ 田玲女士看着儿子脸色不好，关切的问：「怎么了？饭菜不和口味？」 「医院来电话，让我去上班。」方寒满脸苦涩，这都什么事啊，好不容易厚着脸皮休个假，还打电话催人。 「不是休假吗？」方甜歪着脑袋问。 方寒白了他一眼，我当然休假，就是因为休假所以才郁闷。 方远晨却催促：「那就赶快去吧，医院打电话肯定有什么大事情。」 「可我只是实习生啊。」方寒更郁闷了，即便是上次的大事故，科室也没有通知休假的交流生和轮转生，这些人来了也帮不上忙。 「能叫你说明重视你，这是好事。」 「那我走了。」方寒站起身，很是不情愿。 「吃完再去呗，不急这一会儿。」田玲女士道。 「救人如救火，医疗行业时间就是生命，怎么能耽搁。」方寒有些犹豫，他确实打算吃完再去，可方远晨一句话，他又不好意思坐下了。 至于苗大龙限制的半小时，方寒直接忽略了，半小时怎么可能，急救车过来也要四十分钟，自己还能飞过去？ 第109页 还没出院子，方寒的手机又响了，有了苗大龙的前车之鑑，这次方寒接的很快，虽然还是陌生号码，可万一是方浩洋呢？ 苗大龙打电话让他回去，急诊科八成有什么大事，或许又出了什么大事故也说不准。 虽然心中郁闷，其实方寒对回医院也没多少牴触，他现在可是习武之人，上班根本没有累的感觉，在医院也没人约束他，有患者了看看病，没患者了休息室玩手机，很自在的，也就想念田玲女士的手艺了，只可惜，没吃饱啊。 电话接通，方寒还没说话，一个悦耳的女声就传了过来：「方医生吗？我是何沁蓉。」 「何沁蓉？」方寒纳闷，这个名字更陌生啊，比苗大龙三个字还陌生，一点印象也没有，科室有姓何的女医生？ 倒是有两位女医生，可都不姓何啊，而且声音也没这么年轻。 「就是刚才在诊所您给我妹妹治疗来的。」 这下方寒知道是谁了，笑着道：「何女士您好，是不是您妹妹又有什么情况？」 对待患者，还是要客气的，方寒语气很轻柔。 「我妹妹没事，已经安排住院了。」何沁蓉客气的道：「就是刚才我们走的急，我车钥匙可能忘在诊所了，您帮忙看看在不在，要是在您改天来医院开过来。」 「钥匙在呢，我现在就送过来吧。」刚才方甜还确实在诊所发现了车钥匙，这会儿方寒要去医院，正发愁呢，有车开，太好了。 「那太谢谢您了。」何沁蓉急忙道谢，同时回头看向妹妹：「方医生现在就要过来呢。」 何沁涵眼睛顿时一亮。 「何女士，急诊科这会儿没什么事吧？」方寒顺便问了一句。 「没什么事，今天科室患者不是很多。」何沁蓉道。 「人不多？」 方寒拿着手机的手就是一僵，人不多苗大龙打电话让他去医院干什么？嫌他休假了？ 苗大龙看着时间，在科室门口等着，给方寒打过电话大概半个小时，一辆五菱宏光就在科室门口停稳，苗大龙急忙迎了上去。 「姐，萍萍怎么样？」 「这会儿疼的厉害。」一位和苗大龙有着几分相像，不过却比苗大龙大五六岁的女人一边下车一边道。 「平床推过来。」苗大龙朝着远处喊了一声，两个护士急忙推车平车上前，几个人帮忙把车里面的女孩子抬上平床。 「大龙，医生你找好了没有，苗苗可是学舞蹈的，这腿要是恢復不好，以后可就没法跳舞了。」 「放心吧，我已经找了我们科室最好的正骨大夫了，萍萍这个伤绝对不碍事。」苗大龙拍着胸脯。 方寒的水平苗大龙还是信得过的，而且中医治疗骨伤恢復确实比西医要好，通过手法接骨復位调养，好了之后基本上没太大影响，不像西医手术接骨，即便是恢復，多少也有些影响的，如果打钢板，那后续恢復影响更大，正常走路没什么问题，蹦蹦跳跳或许也可以，可是跳舞之类的，绝对没有以前灵活。 「送患者先去治疗室，给伤口清创消毒，看看留观室还有没有床位。」苗大龙一边走一边给边上跟着的叶开吩咐：「顺便让人在门口等一等方寒，来了之后马上来治疗室。」 「方寒？」叶开一愣：「他不是休假了吗？」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马上就到。」苗大龙道。 叶开：「……」 他很想问问苗大龙，特意打电话叫方寒回来有这个必要吗？医院再没有正骨大夫了？ 还有，这受伤的好像是苗医生的亲戚吧，给亲戚不是应该找最好的医生吗？方寒的能耐比骨伤科的专家还厉害？ 第0065章 技能叠加（上） 方寒的驾照是去年年底才考的，虽然才拿到手不到一年，可他真没少开车，驾驶技术还是可以的。 家里自然是没车的，方寒也买不起车，可他有的是车开，原因嘛想来很多人都猜到了，颜值高，认识的妹子多，其中不乏有车的。 不过奔驰这么高档的车方寒还真是第一次开，看这车的配制在奔驰里面也是上档次的，价值七八十万了，中医学院的妹子土豪真不是太多。 自驾比起坐地铁换乘公交路程要近不少，中午这会儿车流也不是很多，四十分钟出头方寒就到了医院。 因为是人家患者家属的车，方寒也没把车子停地下停车场，而是放在医院院子的露天停车场，距离急诊不远，站在急诊科门口就能看到，好找。 叶开在科室门口等着方寒，等了大概十多分钟，头一抬，就看到远处一辆红色奔驰停稳，车门打开，方寒从车上下来了。 「方寒？」 叶开瞳孔一缩，方寒这开的是奔驰啊，七八十万的豪车啊。 虽然车子是红色的，颜色有些不搭配，可方寒是从家里赶来的，这车即便不是方寒的，估摸也是方寒家里人开的。 一瞬间叶开就嫉妒了，他很是有些不忿啊，人怎么可以这么完美？ 论长相，方寒比他还帅，绝对是男神级别，论年龄，方寒比他年轻，今年才二十三，论医术，方寒更是甩了他好几条街，现在论家境，方寒也比他强了很多。 谁说老天爷是公平的？这会儿谁要敢这么说，叶开绝对和他急。 「叶医生。」方寒走到科室门口，笑着向叶开打招唿，同时心中却有些疑惑，叶医生这是咋了，心情不太好？脸色这么差。 第110页 这也是方寒屏蔽了系统的提示，要不然刚才绝对会受到崇拜点增加的提示音，叶医生提供的，崇拜点+20，嫉妒情绪，翻两倍。 「方医生。」叶开急忙回神，露出一丝笑：「苗医生让我等你呢，说你来了之后直接去六号治疗室。」 「什么患者？」方寒问，听叶开这么说，苗大龙也不是平白无故叫他来的，这是有患者，可难道科室再没人了吗？ 「骨折。」叶开回道：「患者是苗医生的亲戚。」 方寒眨巴眨巴眼睛，骨折？整个科室也就自己会，可医院还有骨伤科呢呀，苗医生的亲戚？难道苗医生和骨伤科不和？ 一边猜测，方寒一边向六号治疗室走去。 治疗室里面，患者已经清创消毒，同样是骨折，苗大龙的这个外甥女和何沁涵不同，外部有伤口，而且还出血了，好在出血量不大，这会儿已经止住了。 苗大龙的大姐正在催促苗大龙：「大龙，医生怎么还没来？拖延的时间长了会不会对恢復不好？」 「快了吧。」苗大龙看了看时间，按说方寒也该到了，可是他心中有些没底，这小子不会不来吧？ 想到这儿，苗大龙就有些心虚，很有可能啊，别的实习生不会，方寒真的不敢说，这小子现在已经飘了，不存他电话，这是不把上级医生当领导啊。 方寒不存别的主治医的电话，这倒说得过去，可苗大龙是方寒的上级，方寒现在名义上属于苗大龙下面的实习生，正规一点见了要叫他苗老师。 「舅舅，我腿疼的厉害。」治疗床上的女孩子皱着秀眉，二十二三岁的年纪，再加上跳舞，身材很高，长的也清纯可爱，现在受了伤，眉头一皱，很是有些楚楚动人。 「我去看看。」苗大龙站起身，方寒要是再不来，他就要去骨科找人了，陈百万手艺还行，也不知道这会儿忙不忙。 一时间，苗大龙也有些后悔了，没早早给骨伤科打电话啊，万一几位专家都忙着呢？ 「这小子再不来，自己就给他记处分。」苗大龙恶狠狠的想着，其实也有些底气不足，方浩洋八成不会同意吧？ 「我这怎么也学起刚才那两个女患者了。」 刚打开治疗室的门，苗大龙就看到了方寒的脸，嗯，这小子看上去好像有些不怎么高兴。 「来了？」想着是自己把人家的休假耽误了，苗大龙也理解，笑着招唿一声。 「嗯。」方寒点着头，迈步向治疗室里面走，苗大龙急忙让开身子同时给自己的大姐和姐夫介绍：「医生来了，这是我们可是最厉害的骨伤大夫，方寒。」 苗大龙的大姐急忙看过来，这一看眉头就是一皱，这也太年轻了吧？看上去和自己的女儿差不多年纪，这么年轻真的会骨科？ 在苗大龙大姐的印象中，骨伤科的专家不都是上年纪的吗？不说白鬍子白头髮，最起码也是四五十岁。 「人长的倒是挺帅气。」苗大龙的大姐下意识看向苗大龙，心中有些责怪，看病找医生又不是找对象，长得好看可没用。 边上小护士感觉气氛不对，急忙帮腔：「方医生可是我们科室最厉害的骨伤医生了，而且还会缝合，缝合的伤口很漂亮的。」 苗大龙这个外甥女外伤口比较长，是需要缝合的，小护士觉得他们是赚到了，也幸好是苗医生的亲戚，要不然方医生今天休假怎么可能来？ 方医生不来，就只能去骨伤科看了，骨折好说，可是骨伤科那群医生缝合的伤口能看？这即便是好了，估计以后都不能穿短裙了。 「妈，我疼死了，快让医生帮我看看呀。」苗大龙的外甥女急的催促，她就想让方寒给他治疗，舅舅推荐的医生，水平肯定不会太差，而且这位医生长的多好看，比那些白鬍子顺眼多了。 「医生，您快给看看。」苗大龙的大姐急忙让开，她也不好当着面说什么，毕竟是大龙的单位，说的话太过，岂不是给大龙惹麻烦？ 方寒没吭声，先去洗手，洗过手这才过来低头看伤口：「忍着点，可能有点疼。」 一边说，方寒一边伸手触摸，感受患者伤患部位的情况。 赵雪萍只感觉医生的手好滑，碰到自己的皮肤痒痒的，好像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方寒感受了一下，直起腰道：「骨折移位了，没有伤到血管和神经，外部的伤口也不深，情况还算乐观。」 苗大龙的大姐急忙问：「医生，这样子治好了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我女儿是跳舞的，以后会不会有影响？」 「只要好好恢復，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方寒想了想道，他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信任的，初级正骨水准，单说水平，他现在应该比不陈百万差吧？ 而且来了急诊科这么几天，方寒治疗的骨伤患者不少，已经有十例了吧，他的水平比起刚刚兑换技能那会儿也有了些许长进。 如果用武侠小说里面划分境界的划分法把医生水准再详细的划分一下，那就可以分为初级、中级、高级、圆满，这样子。 初级技能虽然堪比主治医生水准，但是系统出品，一到手就是主治医高级水准，甚至接近圆满了，稍微熟悉就是圆满的水平。 方寒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那就好。」苗大龙的大姐松了口气，毕竟是自己亲弟弟介绍的医生，虽然年轻，她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分。 第111页 方寒带上手套，重新弯腰：「到时候会有点疼，而且有可能会导致外伤口再次出血，忍一忍。」 赵雪萍咬了咬嘴唇：「我忍得住。」 方寒一边重新在赵雪萍的上患部位推摁，一边随口问：「你是学舞蹈的？」 「嗯，我是舞蹈学院毕业的，现在在一家剧团工作，今天排练的时候不小心从台上摔了下去。」 「你跳舞一定很好看。」方寒抬起头看了一眼赵雪萍，露出一丝微笑。 赵雪萍只感觉瞬间全身暖洋洋的，甚至完全不觉得腿部疼痛了。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方寒松开手站起身：「外伤口出血了，处理一下，我来缝合。」 众人瞬间呆滞，这就好了？ 赵雪萍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方医生不是正在和她说话聊天吗，而且还说她跳舞好看，还对她笑了呢。 「这就治好了？」不是说很疼吗？她还没感觉呢。 「愣什么，处理伤口。」方寒回头瞪了一眼叶开，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你就在边上，难道让苗医生处理伤口。 就这眼力还想住院总？方寒觉得自己要是科室领导，绝对不会让叶开干住院总，首先没眼色。 「哦！」 叶开急忙上前，心神还有些恍惚，他这是第一次见方寒治疗骨伤患者，真的有些如梦似幻。 实习轮转的时候，叶开也在骨伤科实习过，见过骨伤几位主治医治疗，可好像比起来都没有方寒水平高。 方寒一边和患者说着话，一边分散患者注意力，同时手底下不停，整个过程风轻云淡。 「难道说方寒的爷爷是隐世的骨伤大家？」叶开心里面胡乱猜测。 方寒也对自己很满意，心理治疗加上正骨手段，他一边判断患者情况，一边揣摩患者心理，适当的时候转移患者注意力，两个技能搭配起来很完美。 苗大龙站在边上默不吭声，自己选方寒还真没选错，一般即便是骨伤科的专家来估计也要局部麻醉吧，要不然患者受不了，可方寒呢……不需要麻醉。 正骨復位，一定要患者完全放松无防备，如果患者神经紧绷，对医生治疗来说是有很大难度的，这种程度的伤情，也只有一些大医国手级别的骨伤科大夫才不需要麻醉敢直接上手吧？ 第0066章 技能叠加（下） 等叶开重新处理了伤口，方寒这才上前开始缝合，赵雪萍可怜兮兮的看着方寒：「方医生，您尽量缝好一点，我跳舞经常穿短裙呢，这伤口要是太明显不好看。」 「我尽量。」方寒看了看伤口，不是很长，最多五针，应该不会留下太大的疤痕。 不过人家女孩子说了，方寒想了想也是，女孩子又不是粗汉子，都是爱美的，这伤口又在小腿，留下疤痕确实不美观。 犹豫了一下，方寒召唤系统：「兑换临时中级缝合。」 临时中级技能不过100崇拜点，刚得到系统那会儿方寒还真捨不得，现在崇拜点每天进帐都在一万以上，他就不怎么看的上了。 「宿主兑换中级缝合（临时），所需崇拜点100点，是否确认？」 「确认。」 随着方寒的确认，系统又是一声提示：「叮……检测到宿主的缝合水准已经具备初级水准，叠加中级缝合（初级），宿主三分钟之内缝合技能具备高级水准。」 正打算动手的方寒突然一愣，整个人就呆住了，还有这种操作？ 他之前已经兑换了初级缝合（永久），这是第一在已经拥有初级技能的基础上再次兑换中级技能，没想到叠加之后还能让技能升级。 「友情提示，宿主虽然因为技能叠加暂时拥有高级缝合水准，但是此缝合水准和系统兑换的高级水准依旧有着差距。」 可能是感受到方寒的想法，系统竟然难得的解释了一句。 「这就好比我原本已经有主治医圆满的实力，然后获取副主任圆满的临时技能，导致我突破了副主任圆满这个界限，达到了主任初级的水准？」 方寒心中琢磨，根据他之前的猜测划分，应该就是这样，这就好比打游戏经验值升级差不多。 如果总共一百级，那么分成四个段位，一级到十级就是初级，十一级到五十级就是中级，五十一级到九十级就是高级，九十一级到100级就是宗师级别。 如果说初级技能是十级，需要的经验值是50000，那么中级就是五十级，所需的经验值是500000，获取中级缝合（临时）之后，500000经验值加上50000经验值，他的等级就突破了五十级，从而达到了五十一级。 一级到十级是初级的话，那么十一级到五十级是中级，五十一级到九十级就是高级，同样是高级，五十一级和九十级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同样，大段位之间的差距也是很大的，虽然五十一级只是刚刚迈进高级门槛，但是有可能因为转职或者获取新的能力之类，五十一级绝对不是五十级可比的。 「还有这骚操作？」 方寒真的是有些意外，管他什么操作，总之是赚了，他兑换中级技能的时候可没指望还有叠加。 其实回想一下也是，系统是非常公平的，这就好比某项技能自学达到初级水准，系统会返还相应的崇拜点。 同理，他原本已经有了初级缝合，现在再兑换中级缝合，和没有初级缝合的基础上兑换中级缝合所需的崇拜点是一样的，系统也没给少，那么技能上有所叠加也很正常。 第112页 「还好没有返还崇拜点。」方寒有些庆幸，要是系统因为他已经有了初级技能，兑换的时候给他返还一点崇拜点，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兑换中级临时技能也不过100点崇拜点，这返还多少？返还十点还是二十点？哪有技能叠加来的舒畅。 「方医生！」叶开喊了一声，方寒怎么好端端的开始发愣了。 「啊！」 方寒勐然惊醒，来不及胡思乱想，方寒急忙开始缝合，毕竟临时技能只有三分钟时效。 然后边上的叶开就呆住了，只见方寒啊了一声，就迅速开始缝合，手底下速度快的惊人，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而且动作飘逸潇洒，虽然是缝合，乍一看就像是在绣花一样，自然、流畅。 一分钟左右，方寒就开始打结收尾，然后开始摘手套洗手。 苗大龙也有些傻眼，他是知道方寒缝合水平不错，也见过方寒缝合的，这一次比起之前好像水平又提高了不少。 这才几天？这么短时间水平就像是坐了火箭一样往上窜？ 方寒却没有理会苗大龙的心思，洗了手回头道：「给患者安排床位，我先去留观室看看。」他要去给人家送车钥匙。 …… 「方医生！」 留观室，何沁蓉看到方寒进来，急忙起身招唿，躺在床上，腿上打着石膏高高吊起的何沁涵也挣扎了一下，只可惜有伤在身，心有余而力不在，不过同样甜甜的喊了一声。 「嗯。」方寒点了点头，走过去把钥匙递给何沁蓉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 「就是还有点疼，其他的没什么。」何沁涵道。 方寒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胳膊伸出来。」 何沁涵急忙伸出白皙的胳膊，方寒伸手，手指搭在何沁涵的手腕上，一边诊脉一边问：「是那种疼，一跳一跳的疼还是刺疼或者别的。」 「一跳的，还微微有点涨。」 「那就没什么大碍，是正常的，受伤了怎么可能不疼。」方寒听了一会儿脉，然后松开手。 疼痛是临床上最常见的一种自觉症状，不同的疼痛也有不同的含义，代表不同的情况。疼痛也有虚实之分，实性疼痛多因感受外邪、气滞血瘀、痰浊凝滞，或食积、虫积、结石等阻滞脏腑经脉，气血运行不畅所致，即所谓「不通则痛」，虚性疼痛多因阳气亏虚，精血不足，脏腑经脉失养所致，即所谓「不荣则痛」 除此之外还有外因疼痛，比如受伤，撞击等等。 疼痛兼有胀感，同时还有跳动感，说明内部血管和神经没有受损，是受伤后的正常反应，很多时候外伤治疗后都会有跳痛或者轻微胀痛的感觉。 在病房转了一圈出来，方寒就一个人熘进了休息室，今天原本休假的，一个电话被苗医生叫来了，现在也不好走，最主要的是他中午没吃饱，这会儿已经饿了。 「方医生。」 方寒刚刚在休息室坐下，拿出手机还没开锁呢，李小飞贼眉鼠眼的进来了，从背后拿出一个塑胶袋：「方医生，您来的那会儿正是饭点，我估摸着您可能没吃饱，特意买了吃的。」 袋子是肯德基的，里面是鸡翅、鸡排、鸡柳。 「我确实有些饿了。」方寒可不客气，一把接过来就开始吃，一边吃还一边道：「油炸食品吃多了不好，下次别买这个。」 「好嘞。」李小飞笑着点头，一点也没有因为方寒的嫌弃而生气，方医生说油炸食品不好，那就不好。 方寒正吃着，一抬头，李小飞还在，奇怪的问：「你怎么还不走？」 李小飞有些尴尬，满脸堆笑道：「方医生，我有点事，原本想今天休假的，可是您休了，您看现在可不可以让我先走，今天一天算我休假都行。」 他是方寒一个组的，按照苗大龙的安排，方寒那就是小组长，只要方寒同意了，他就可以走了，苗医生也不好说什么。 中午的时候李小飞就急的团团转，他的女同学外地来的，下午三点半就到机场了，这已经快两点了。 他可不像方寒，身边妹子倒追，已经二十六了，他还没女朋友呢，医院这种地方休假又少，护士们有看不上他，哪有机会认识外面的女孩子。 听到休假，方寒就有些怨念，本来今天他休假的好不好，虽然他休假也是在家里诊所看书看病，可休假被人搅合了，就是这么不舒服。 李小飞见到方寒皱眉，急忙道：「方医生，您看，我这真有事，您帮帮忙。」 「行了，去吧。」方寒挥了挥手，看在鸡翅鸡排的面子上他忍了。 李小飞一走，休息室就方寒一个人了，方寒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沉浸系统查看明细，今天兑换了初级选药配伍，这会儿崇拜点又快两万了，涨幅比起前两天慢了不少，却也很让人满意了。 「一天涨一万五，再过两天又可以兑换技能了。」方寒心里美滋滋的，到时候系统就升级了，真的有些期待啊。 正想着，休息室的门又被人推开了，苗大龙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吃着呢？」 「正吃饭呢被你叫来了。」方寒对苗大龙怨念很重，骨伤患者除了急诊科还有骨伤科，干嘛一定让他来？ 「没事，你吃，知道打扰了你休息。」苗大龙笑着在边上坐下，同时打量着方寒，嗯，这小子很不错，一表人才，能力也越来越强了啊。 第113页 方寒一抬头，看着苗大龙的目光，只觉得全身发凉，苗医生这是什么眼神？有点瘆得慌。 「小方啊，你觉得我外甥女怎么样？」苗大龙笑呵呵的问。 「应该没什么问题，骨头已经復位了，好好恢復，不会留下太大的影响，至于外伤口，我缝合的时候很注意，伤疤也不会太明显，如果不细看，应该看不出来。」方寒想了想，认真的回答。 「……」苗大龙张了张嘴，我是问这个吗？这小子是揣着明白装煳涂还是真没听出来？ 第0067章 小白脸？ 「方医生……呀，苗医生您也在呢，来患者了。」 林雨珊推开休息室的门，先看到方寒，然后才看到苗大龙，急忙道。 苗大龙和方寒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问林雨珊：「什么患者？」 还没到呢，三五分钟应该就到科室了，电话是附近分局打来的，患者是三位歹徒。 「北江分局？」苗大龙愣了一下：「怎么送来咱们医院了？」 医院最不喜欢接待的几种患者，其中非法分子绝对排在第一位，其次就是一些流氓混混，后者往往只是不讲理，前者很有可能闹出什么乱子。 虽然埋怨，苗大龙还是和方寒急匆匆向门口走去，基本上两个人刚刚到门口，一辆警车就在科室门口停稳了，车门打开，一位二十三四岁的年轻女警首先跳下了警车，紧接着是一位三十多岁的青年警官。 江中院就在北江区，距离北江分局并不是很远，两家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苗大龙认识青年警官，急忙上前招唿：「杨队。」 来人是江北分局刑警支队副队长的杨建英。 杨建英笑着上前，伸手握住苗大龙的手晃了晃：「又给你们添麻烦了，几个抢劫犯，不是什么善茬，到时候让医生们注意一下。」 「杨队客气了。」苗大龙微微一笑，心里面其实有些发憷，抢劫的可不比小偷，小偷一般胆子不会太大，除非逼急了，一般不愿意伤人，而且小偷小摸罪行也不重，即便是关进去几个月也就出来了。 抢劫的可不同，胆子大，罪行也相应重一些，这要是不防备，极有可能暴起伤人啊。 「这位是我们刑警队的龙警官，刑警学院的高材生，搏击冠军，这几天我会让龙警官呆在医院配合你们。」 两人说话的功夫，警车的车门打开，已经露出了里面的歹徒，三个人，此时都是鼻青脸肿，身上还带着血，一个个无精打采，和歹徒的凶神恶煞很是有些不符。 车里面还有两位年轻警察看着。 苗大龙向里面看了一眼问：「什么情况，皮外伤？」 杨建英拉着苗大龙走远两步，这才低声道：「要是皮外伤我就不送你们这儿来了，三个人都伤的不轻，其中一位好像有癫痫……」 苗大龙听了两句，心有戚戚，低声道：「杨队，您给我交个底，这三个人什么罪行？」 「抢劫，袭警，伤了我们两个人……」说着杨建英看了边上的女警一眼：「亏了小龙身手不错，要不然有可能出人命啊，这三个人都是小龙打伤的。」 方寒下意识看了一眼苗警官，年纪不大，身材苗条，长的很漂亮，穿着警服英姿飒爽，这么一位美女警察打伤了三个歹徒？ 看到方寒打量自己，龙警官瞪了方寒一眼，很显然对方寒的目光有些不喜。 「方医生终于在美女面前吃瘪了。」不远处叶开和吴磊正好看到龙警官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的心中竟然有些畅快。 自从来到医院，方寒凭着一身精湛的医术，再加上一张好看的脸蛋，在医院可以说是男女通杀，上到科室主任领导，下到护士女患者，每个人对方寒都是客客气气，笑脸相迎，今天终于来了一个对方寒颜值无动于衷的——嗯，女人，还是个美女。 「咦！」 方寒也有些意外，好多年了，好多年没看过女孩子这样子看他了。 苗大龙这会儿却没功夫操心方寒是不是在美女面前吃瘪了，听着杨建英的话，他是心中打鼓，几天急诊科要格外小心了。 这几个人敢袭警，那胆子可真大的没边了，这要是一不小心打伤医生护士越院？ 「推三台平床过来，先把患者送进治疗室。」苗大龙回头吩咐，作为医生职责就是治病救人，不管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医生都没权利审判。 「小方你跟着，让大家都小心点。」苗大龙叮嘱方寒，这小子好像练过武，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家龙警官厉害，小姑娘一个人可是打伤三个呢。 三位歹徒被抬上平床，方寒看了一眼，也不禁有些感嘆龙警官的手段，三个人这会儿基本上都是有气无力，生命危险是没有，可全身真没几个地方完好的。 「胳膊脱臼，腿部骨折……」 方寒上前检查了一番，三个人的胳膊基本上都被卸掉了，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两个人腿部骨折，是被人一脚踹断的，一个人胳膊骨折，是被人生生折断的，除此之外三个人多少也有些内出血。 「这都是姓龙的打的？」方寒又下意识看了一眼龙警官，他现在可是习武之人，眼力劲还是有的，这姓龙的警察力道不小啊，功夫也不弱，怪不的是搏击王呢。 龙警官这会儿也一直在边上站着，可能是防备三个歹徒暴起伤人，看到方寒看来，朱唇轻启：「你们负责把他们三个人的骨头接上，保证没什么意外就行，观察两天我们就会把人接走，这两天我们都会有人守着，你们不用担心。」 第114页 「我担心个屁！」 方寒心理嘀咕一声，你个姑娘家家的都能制服三个人，他个大老爷们难道怕了？ 「去看看一号治疗室，把三个人都送到一号治疗室。」确认三个人现在都没有反抗之力，方寒也放心了，回头向叶开吩咐。 一号治疗室是急诊最大的治疗室，里面空间大，可以放下五张治疗床，好几个医生在里面也不显得拥挤，这三个人都不是善茬，方寒也不放心三个人现在脱离他的视线，万一他给其中一两个接上胳膊，治疗另外一个的时候有人挟持护士医生怎么办？ 方医生可是看过不少刑侦电视的，不过遇到真正的歹徒还是第一次。 患者送到抢救室不久，方寒还没来得及治疗，方浩洋也闻讯赶来了，听苗大龙说了情况，眉头也微微一皱，然后问方寒：「患者都是什么情况？」 「都是跌打损伤，骨折脱臼，没什么太严重的内伤，还有一位疑似还有癫痫的，现在还不能确定。」 「要不送患者去骨伤科？」方浩洋沉吟了一下，要是以前，这种患者自然是不用考虑，直接送骨伤科，或者请骨伤科的人前来治疗，毕竟急诊没人会骨伤治疗。 可现在急诊科来了骨伤患者都是方寒治疗，急诊科已经好几天没请过骨伤科的医生了，也没给骨伤科送过患者，今天来了三个麻烦却给人家送去，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骨伤科的病房比我们多，到时候也方便。」方浩洋徵求苗大龙的意思。 「也可以，要不我联繫一下？」苗大龙其实也想把这三个麻烦推出去，而且从各种角度考虑骨伤科也确实比急诊合适。 急诊，急诊，来的都是急诊患者，而且危病患者的比例不小，医生们要是忙起来根本没多少功夫照顾其他，骨伤科不同，科室住院部随时有值班的护士和管床的大夫看着。 「就在急诊吧。」两个人商量着，冷不丁边上的方寒却插嘴了。 方寒有自己的考虑，这么三个人无论在哪个科室都是定时炸弹，医院要做的就是在这三个人住院期间不要出现什么意外。 相比起来在急诊科还有他在呢，其他科室？万一姓龙的出了小差，闹出意外怎么办？ 有着八卦掌（精通）基础，方寒对这种跌打损伤的判断尤为准确，从三个人的伤势来看，姓龙的确实了得，可不见得就是他的对手，姓龙的都能制服三个歹徒，难道他不行？ 「这三个人就在休息室边上安排一间病房，这两天我值班看着。」方寒回头道。 方浩洋看了一眼方寒，然后一拍额头：「差点忘了，你小子会功夫，既然这样，患者就留在急诊科吧，我让人把休息室隔壁收拾一下，放三张病床过去，不过你小子也小心点，这三个人可不是大街上的小混混。」 「放心吧。」方寒摆了摆手，继续检查三个人的情况，这三个人既然在急诊科，那可都要他来治疗。 「你懂功夫？」这时龙雅馨凑上来，上下打量着方寒，有些不相信：「就你？白白净净，瘦瘦弱弱，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会功夫？」 「你怎么说话呢，我们方医生可厉害了，一个人就能把你拎着转圈圈。」林雨珊顿时为方寒出头，什么人啊，敢质疑方医生，而且还说方医生没有阳刚之气。 龙雅馨，嗯，也就是龙警官，听到林雨珊给方寒抱不平，并不生气，又用眼角扫了方寒一眼，不屑之情溢于言表，这种小白脸，也就没见识的小姑娘会喜欢，会当成男神，她龙雅馨才瞧不上呢。 想让她龙雅馨瞧上眼，长相过倒是其次，首先要打败她，警校那么多男生追她，可惜没人是她的对手。 方寒懒得理她，伸手摸着一位患者的肩头，一只手抓着患者的胳膊，突然一拉一抖…… 「咔嚓！」 一声轻响，被龙雅馨卸掉的胳膊被方寒准确復位。 「咦？」 龙雅馨发出一声惊咦，这个年轻的小白脸倒是有些本事，原本她还以为治疗的会是苗大龙或者方浩洋呢。 第0068章 狐猫 林雨珊瞪了龙雅馨一眼，继续看方寒治疗，方医生治病的时候最帅了，专注，认真，边上所有人都没吭声，就这么女警察话多。 「嘶，疼！」 方寒又抓起患者的另一只胳膊，对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眉头下意识的皱了皱，不过却没吭声。 三个歹徒年纪最大的四十岁出头，其他两个人一人三十岁，一人二十五六岁，除了年轻的的瘦小一些，其他两个人都身材魁梧，个头足足一米七五以上。 年纪最大的留着一头板寸，姑且称之为板寸吧，中间年纪的脸上有道疤痕，姑且称之为疤痕，年轻的白白净净，身材偏瘦，长相难看，就像猴子一样，就称之为瘦猴吧。 方寒正在治疗的是疤痕，疤痕脸上有疤，身材魁梧，眼神凌厉，一看就是三个人中的狠角色，瘦猴看上去眼珠子乱转，应该是比较机灵狡猾的那种。 板寸进了医院之后一直不苟言笑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倒是有些领导架势，搞不好是三个人的头。 方寒一边给疤痕治伤一边打量着三个人，从肤色、气色、长相差异等方面辨别，板寸应该是北方人，疤痕虽然看上去是中国人，不过应该不是国内长大的，看体质肤色，倒是有些像是洛杉矶那边气候长大的，至于瘦猴，很有可能是江州周边人。 第115页 中医望气辨人，一个人后天生长的环境往往会造成一定的体质差异，方寒原本也只是无聊，实验一下体质辨识，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却没想到发现了这三个人的大概来歷。 这么三个人，来自不同的地方，却聚在一起？ 一时间方寒有些怀疑那位杨队长所说了，搞不好这三个人并不是什么抢劫犯。 虽说抢劫犯也不一定就是一个地方来的，也有天南地北组队的，可其中有位美籍华人就很让人疑惑了，疤痕看上去可不是一般人，应该也是练家子。 而且那位杨队和这位龙警官都是刑警队的，一般来说抢劫一类的案子除非性质恶劣，要不然刑警队是不会随便插手的，警察部门也各司其职，除非碰上了或者牵扯到别的案子。 刚才杨队和苗大龙说话的时候方寒在边上听到了，这三个人不仅仅抢劫，而且还袭警了，要不是姓龙的女警察身手不错，搞不好会有警察死亡…… 通过种种推测，方寒可以确定，这三个歹徒不简单，搞不好是什么大型犯罪组织的成员…… 「兑换高级针灸（临时）」 方寒一边在脑海中唿唤系统，一边回头向林雨珊道：「准备银针。」 林雨珊愣了一下，也不问为什么，急忙准备银针开始消毒…… 「咔嚓！」又是一声轻响，方寒把疤痕的另一条胳膊也接上了，既然他心中有了种种猜测，自然要留些后手了。 厉害的中医大夫可不仅仅救人厉害，手段也是很多的，很多时候手段让人防不胜防。 再加上方寒现在已经有用八卦掌（精通）技能，更是多了不少手段，他要是打人，带上那么一点手法，卸了疤痕的胳膊，一般的大夫还真不见得接的上。 …… 北江分局。 宽大的会议室里面此时坐了好几位身穿警服的警察，大多数都是四十多岁，如果有人认识这里面的人就会发现，江中市市公安局一把手马江云赫然在列，坐在会议室的主位，马江云的边上还坐着两位并不属于江北分局的警察。 「建英，三名嫌疑人放在江中院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我告诉你们，这一次要是造成什么意外伤亡，你们都给我吃不了兜着走。」 「请马局放心，我们不会用人民群众的生命开玩笑，现在江中院已经布满了我们的暗哨。」杨建英站起身道。 马江云点了点头，目光扫视了一圈人群，这才继续道：「同志们，这一次我们配合部委侦破流窜东南亚一带的大型假钞团伙，大家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现在假钞团伙的主要嫌疑人之一已经被我们抓获，为了彻底破获这一起国际大案，我们制定了鱼饵计划，我再次在这里声明，一定要保证群众安全，如果出现什么意外，即便是案子破了，你们也是罪人。」 「是。」众人齐齐应道。 「行了，散会，下去之后24小时监控江中院，重点防守，不能出现任何意外，一旦发现大鱼，迅速收网。」马江云挥了挥手。 会议室内的其他人纷纷起身告辞，唯独马江云边上的两位中年人没有离开。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右边一位中年人这才道：「马局也不用太过担心，据我们所知这一次流窜到江中的几个人虽然都是假钞团伙的重要头目，不过为了避免出现纰漏，他们的人员不多，其中最兇险的就是刀疤，刀疤已经被我们抓获，剩下的人危险程度相应要低的多，只要我们谨慎小心，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另一位中年警官插嘴道：「也不能太过大意，狐猫可是很狡猾的，这次他冒险入境必然有大宗交易，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掌握到和狐猫交易的是什么人。」 马江云点头：「这才是最麻烦的，板寸（这里就称唿板寸吧，避免混乱）落网，对狐猫来说虽然是沉重的打击，却也让狐猫提高了警惕，万一狐猫放弃交易逃走？」 「这个应该不会。」右边的警官道：「这一次我们抓人确实是板寸大意，让我们抓到了把柄，狐猫虽然警惕，却不见的会这么轻易放弃交易，而且板寸对狐猫来说非常重要，假钞的最新一代模板应该就在板寸手中，狐猫一定会设法营救。」 「那两位觉得有可能是什么时候呢？」马江云敲着桌面：「我们最多让板寸在医院呆两天，时间太长容易让人起疑。」 左边的警官道：「以我们猜测狐猫应该会两条腿走路，极有可能在交易的同时营救板寸，一方面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转移视线，另一方面也能保证他们交易结束之后迅速离境，要知道一旦狐猫营救板寸，就等于暴露了身份。」 马江云没吭声，过了好一会儿，这才道：「有没有必要和江中院方面沟通一下，避免到时候出现混论和不可控的情况，急诊科可不是一般地方。」 两个中年警官都有些犹豫，这一次抓获板寸可以说是非常意外的，要不是板寸和人发生冲突暴露了枪械，这一次行动绝对不会轻易打草惊蛇，无论怎么样也要等到交易的时候，查出和狐猫交易的对象。 然而板寸意外落网，却让事情变成了另一种情况，专案组判定，板寸落网，狐猫一定会快速交易，避免夜长梦多，再一个，板寸对狐猫来说至关重要，狐猫很有可能会设法营救板寸，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以板寸为鱼饵让狐猫上钩。 第116页 板寸三个人在抓铺中受伤也必须进行治疗，如此一来医院就是最佳的地方，专案组判断狐猫如果营救板寸，绝对会选择板寸三人治疗期间，如果三个人进了警局，以狐猫的性子绝对不会轻易犯险。 只是医院……普通人太多，患者太多，出现不可控因素的概率也大啊。 「可以让有限的几个人知晓。」沉吟了一会儿，左边的中年警官缓缓开口。 这一次计划可以说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如果出现意外的人员伤亡，他们谁都没法交代，要不是狐猫关系重大，上面甚至不会同意他们的「鱼饵计划」。 …… 都江宾馆。 一间普通的套件内，一位五十岁出头的中年人手中夹着一根雪茄，烟雾缭绕，甚至遮挡了中年人的半边面颊。 中年人的对面站了两个人，两个都是三十五六岁，看着面前的中年人战战兢兢。 「板寸的事情查清楚了没有？」 「老闆，已经查清楚了，板寸三个人是意外遇上了小偷，然后发生了冲突，这才被警方抓捕。」 中年人狠狠的把雪茄在菸灰缸里面捻灭，缓缓站起身来，面沉如水。该死的小偷，没想到关键时候竟然出了这种意外。 「板寸三个人都拥有明面的合法身份，不过他却携带枪枝，问题不小，警方很快就会查清楚他们的身份，刻不容缓，立刻联繫大王，今晚交易。」 「老闆，今晚是不是太仓促了，大王应该不会同意。」一位青年提醒。 「板寸被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安全第一，告诉大王，要是他不同意，那就取消交易，他知道我的性子，同样的地方我不会来第二次，同时组织人今晚营救板寸，不管交易是否进行，板寸救出来之后马上撤离。」 中年人的语气不容置疑。 作为横行东南亚十几年的大鳄，人送外号狐猫，中年人的警惕是很高的，而且也一直都是把安全放在第一位的，至于其他，只有留下性命才有其他，人都没了，那一切都是空的，以他这几年的所作所为，真要被抓，那就只有一个下场——死亡。 「是，老闆。」青年急忙点头。 狐猫眯着眼睛，脸色阴沉：「如果事不可为，板寸就留在江中吧。」 两个青年神色一凛：「是。」 他们明白狐猫的意思，这个留可不是单纯的留，而是永远留在江中，一个人怎么才能永远留下？ 除了死亡，还有第二种可能吗？ 第0069章 期待 「好了，送患者去病房。」 方寒拍了拍手，三个人的骨头他都给接上了，而且给每个人的身上也扎了几针。 方浩洋站在边上眼睛微眯，方寒的小动作其他人看不明白，他却明白。按说针灸自然也有疏通血液，消肿止疼的作用，骨伤患者通过针灸缓解治疗也没什么不可以。 可方寒刚才取的几个穴位，那根本不是治病，而是下了手脚。 人体有奇经八吗，众多穴位，这些穴位在中医治疗方面可是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什么穴位什么作用，什么经脉连接什么地方，针灸之后产生什么效果，什么病症採用什么手法，都是很严格的。 方寒刚才的针灸表面看没什么，可三个人如果敢用力，那么方寒针灸的效果瞬间就会显示出来。 「这小子。」方浩洋摇了摇头，三个人是嫌疑犯，方寒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再说了，养病期间你使力气干什么？ 只要这三个人安心养病，那么最多三五天方寒下的手段也就没什么用了，可是这三个人要是这三五天之内试图逃走或者有什么坏心眼，那就有好果子吃了。 至于说方寒的针灸手段？方浩洋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小子全身都是秘密，身上的本事就好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每一次你觉得你已经看透他了，他就会再次表现出一些让你意外的本领。 「行了，去抓药。」方寒写了方子递给叶开。 龙雅馨在边上看了一眼，轻声嘀咕：「字真丑。」 「小方你这两天就照顾刚才的三位患者，其他事情就不用操心了。」等三位患者送走，方浩洋这才叮嘱方寒。 「我知道了。」方寒点了点头，他觉得他可能比方浩洋知道的要多一些，估摸着他边上的女警察也不见得就知道实情。 三位嫌疑犯就安排在休息室隔壁，病房是特意准备的，安装了摄像头，监视器就在休息室，方寒靠在休息室，拿出手机一边刷着朋友圈一边时不时看一看监控画面。 三个人也老实，进了病房没有任何沟通，就那么躺在床上休息，就好像真的已经准备安心养病，板寸甚至已经睡着了。 「碰！」 休息室的门推开，龙雅馨迈步走了进来，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位女警同志已经换了一身便装，下身是紧身的牛仔裤，上身是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的下摆套在牛仔裤里面，这样的穿着更加显示出她苗条的大长腿。 方寒抬起头瞥了龙雅馨一眼，继续低头玩手机，他正看的是网上前几天关于他的视频，热度已经降低了不少，不过依旧有人关注留言。 根据后台的明细看，这两天的崇拜点收穫比起最初已经减少了四分之三，今天天黑之前崇拜点估计能突破三万，这要是以前，当天就六七万了。 第117页 龙雅馨凑过去看了一眼，惊讶道：「你也看这个视频？」 方寒翻了翻白眼，这妮子也看过这个视频？既然看过，不认识自己？他现在多少也算是小网红了吧？ 龙雅馨盯着视频看了两眼，又看了看方寒，又惊讶道：「这视频里面的人是你？」 「我真怀疑你当警察是走后门凭关系。」 龙雅馨眼睛一眯，她最讨厌有人这么说她，因为她是女孩子，又长的漂亮，不少人都这么认为。 「作为警察最基本的素养难道不是辨识能力吗，这视频上的要是个嫌疑犯，出现在你面前你都不认识，怎么抓人？」方寒没看到龙雅馨的眼神。 原本已经发怒的龙雅馨顿时有些尴尬，这是她的短板：「我这人脸盲，除非长的非常有特色，要不然我记不住。」 这次轮到方寒眼睛眯起来了，这意思自己长的很普通？ 「你眼神也有问题。」方寒提醒，这么大的帅哥叫没有特色？ 龙雅馨不想继续这个问题，跳过话题道：「这么看来你真的会功夫了，有时间切磋一下。」 「袭警犯法的。」 龙雅馨气的牙根直痒痒：「切磋不算袭警。」 「万一你告我袭警呢。」 龙雅馨换了一副不屑的表情：「该不会害怕打不过我吧？被一个女孩子打输是不是很丢人？」 「你是警察。」方寒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很认真：「打不过警察很丢人吗？」 「……」龙雅馨真的无语了，没见过这种人，不过想了想，好像也是哈，在普通人眼中警察应该都是能打的那种，打不过警察貌似不丢人。 「胆小鬼。」龙雅馨哼了一声，懒得搭理方寒，坐在边上看视频画面。 方寒继续看视频，刷朋友圈。 「小哥哥，小哥哥，我可以採访一下你吗？」 「可以呀！」 「小哥哥你有没有觉得你丢了什么东西？」 「我丢了什么？」 「你丢了我呀！」 视频中一位漂亮的小姐姐正在撩一位帅小伙。 方寒一边看，一边摸着下巴嘀咕：「没我帅啊，就这视频点击二十几万了？那我要是拍一个，岂不是上百万？」 一时间方寒有些心动，要是真的能有上百万点击，到时候崇拜点什么的岂不是刷刷刷往上涨？别的不说，单说自己这颜值，那还不全国男人都嫉妒？ 「臭美。」龙雅馨回了一句：「长得好看能当饭吃？」 「可以呀。」方寒点了点头，从边上摸出一个小袋子，里面是炒板栗：「前台的护士姐姐送的，你要不要来一个？」 龙雅馨：「……」 方寒上下看着龙雅馨，眼珠子乱转：「你真的想和我切磋？」 「你同意了？」龙雅馨急忙问，她前两天就看过方寒的那个视频，警队不少人都说是个高手，她早就想见识一下了，没想到见到了真人。 「切磋是可以，不过我可不可以发朋友圈？」方寒问。 「发朋友圈？」龙雅馨一愣：「你想拍视频？」 「要是可以，我就答应你。」方寒道。 这个龙警官身手应该不错，最主要是长的漂亮，自己要是揍她一顿，是不是能引起所有男同胞的愤慨之心，到时候全是恨的情绪，崇拜点翻番啊。 龙雅馨顿时露出笑意，笑吟吟的点头：「只要你不怕丢人，我随便，先说好，到时候把你打成猪头，不准哭。」 「都不许哭。」方寒强调。 「好。」龙雅馨点头，心里已经乐开花了，前两天警局好几位女警都说方寒很帅，崇拜的不行，自己要是把她们的帅哥打成猪头，不知道她们什么反应？ 一时间龙雅馨有些期待。 方寒也很期待，这几天崇拜点已经慢慢减少，要是在不想办法回升，日子没法过了，习惯了每天万点的日子，这要是重回每天几百上千点，人会疯的。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下午六点，方寒看了看时间，站起身：「你先看着，我去吃饭。」 「凭什么？」龙雅馨不乐意了，饭点了，为什么不是她先去吃饭？ 「你是警察呀。」方寒理所应当的道：「警察同志应该为人民服务，礼让群众，不能搞特权，而且这是你的职责。」 「你……」龙雅馨气的直咬牙，按说先不先吃饭真的没什么，她就是看不惯方寒的脸。 「方医生，您要去吃饭吗，还是我给您带过来？」休息室的门打开，林雨珊探着脑袋问。 「不用带了，我们一起。」方寒向龙雅馨挥了挥手，迈步和林雨珊一起走了。 走出休息室，方寒还有些回味，多少年了，多少年没女孩子这么和他顶嘴了，当然，除了方甜，自从颜值绽放，他遇到的女孩子都是很乖巧的，你说什么，她做什么。 方寒甚至一度觉得这世上现在都是很乖的女孩子…… 「混蛋。」龙雅馨握着拳头，狠狠的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太气人了，这傢伙太气人了，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 急诊科主任办公室，院长和科室主任郭明强、副主任方浩洋以及刑警队副队长杨建英四个人坐在里面，办公室茶香四溢。 「杨队，来，尝尝我的茶。」郭明强给几个人倒了一杯，自己端起茶杯闻了一下，这才抿了一口，回味无穷。 第118页 「早就听说郭主任喜欢喝茶，喝的都是好茶，今天我有口福了。」杨建英笑呵呵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嗯，确实好茶。」 边上的方浩洋刚刚把茶喝进去，差点没喷出来，这位杨队长，不懂茶就不懂茶，还非要装模作样点评两句，谁家会喝茶的喝茶像喝酒一样，一口干？ 郭明强微微一笑，也不介意，又喝了一口茶，这才道：「杨队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们有心理准备。」 杨建英沉吟了一下，这才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然后道：「我们怀疑对方很有可能会前来医院救人，到时候有可能会引起混乱，还希望你们有一点准备，避免戳手不及。」 …… 十多分钟，杨建英离开了医院，郭明强的办公室内院长和方浩洋都是脸色凝重，既然上面已经做了决定，他们也只能配合，可…… 「尽快把一些危重患者转移到其他科室，今晚上夜班的值班人员也调整一下。」方浩洋缓缓开口。 「也只能这样了。」郭明强目光深邃：「今晚上我亲自值班吧。」 第0070章 内奸？ 夜！ 时值九月，江中的傍晚还是比较热的，不过过了深夜，气温却会下降的厉害，毕竟是南方省份，河流比较多，夜晚温差较大，白天比较湿热，晚上凌晨过后却微微有点冷。 方寒还是第一次值夜班，和他一起值班的还有苗大龙，叶开，李小飞这小子下午请假走了。 过了凌晨，急诊科已经几乎没什么患者了，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怎么回事，方寒总觉得今晚急诊科的人有点少。 「方医生，我给您沖了一杯奶茶。」林雨珊端着一杯奶茶走进休息室，也不理会边上的龙雅馨，关切的看着方寒：「这会儿已经深夜了，没什么患者，您要是困了可以去值班室休息，有什么事我叫您。」 「谢谢林护士。」方寒接过奶茶，看了看时间，已经马上十二点了，不过他这会儿还不困。 或许是习武之人的直觉，再加上边上有三位嫌疑犯，方寒总觉得今晚可能不会太平，倒是林雨珊好像没什么察觉。 林雨珊温婉的一笑，转身离开了休息室，龙雅馨这才禁不住哼了一声。 「鼻子不舒服？」方寒笑吟吟的问。 「你鼻子才不舒服呢。」龙雅馨打了个哈欠，很显然已经困了，这几天执行任务，这位女警官也没怎么休息好。 「困了？要不喝点奶茶？」方寒把手中的茶杯递了过去。 「我才不要呢。」龙雅馨白了方寒一眼，低声嘀咕：「小白脸，有什么好的，那么多花痴。」 「困了就睡会儿吧，熬夜对皮肤不好。」方寒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笑呵呵的提醒。 「本姑娘无论怎么熬夜，皮肤都是光滑水嫩，气死你。」龙雅馨哼道。 「在一位医生面前，特别是在一位中医大夫面前吹这种牛，是很容易被戳穿的。」 「实习生而已，装什么象。」龙雅馨满脸不屑，下午的时候她已经搞清楚方寒的身份了，江中院急诊科的实习生。 虽然嘴上不屑，龙雅馨心中其实是很惊讶的，根据她的了解，方寒这位实习生可很不简单。 龙雅馨正想着，休息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叶开迈步走了进来：「方医生，我已经查过房了，一切正常。」 方寒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点头道：「你今晚就在留观室值班，多盯着点。」 「知道了。」叶开应了一声，又退出去了。 龙雅馨看着叶开出去的背影，下意识又看了一眼方寒，这个叶医生好像是急诊科的资深住院医，没想到在这个姓方的面前这么听话。 …… 江中院对面一家火锅店，纵然是十二点，却依旧生意火爆。 火锅店二楼，靠窗户的一个卡间，两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一边吃着火锅一边时不时的看着对面。 「现在还早，两三点再动手。」一位青年看了看时间低声道。 另一位青年端起啤酒喝了一口，低声咒骂：「现在可是九月份，即便是两三点也不见得怎么安全，或许警方早已经盯着我们了，就等我们动手。」 「也不用太悲观，我们的人已经进了医院了，刀疤和板寸在一个房间，刀疤的身手你应该清楚，虽然受伤了，却也不容小觑……」 听到刀疤，另一个青年倒也放心了不少，刀疤可不是善茬，虽然受伤了，却也是一头受伤的勐虎，真要暴起依旧可以伤人，如果再给他一把枪，刀疤这头受伤的勐虎那可没几个人能降得住。 …… 急诊科休息室，方寒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看着显示屏，隔壁三个人这会儿竟然都睡着了，睡的很香甜。 龙雅馨看了一会儿，又是哈欠连天，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 「累了就睡吧，有事我叫你。」方寒很无语：「你这样看的我都想睡觉了。」 「那我睡会儿，有情况叫我。」龙雅馨是真有些撑不住了，说着话就抱着腿没了声响。 「我……」方寒一愣，这也睡的太快了吧，我只是随便说说。 没有龙雅馨顶嘴，这一晚上还真的有些无聊，方寒一边喝着奶茶，一边查看系统，崇拜点已经三万六千多了，距离五万不远了啊，明天一天，最多后天就有可能再次破五万。 第119页 查看了一会儿系统，方寒又拿出手机开始刷朋友圈。 「又生病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赞一个！ 「女朋友要和我分手，我该怎么办……」 赞一个！ 点赞狂魔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点赞，不管什么内容，先贊为敬。 方寒正点的欢乐，就有人发来了消息：「姓方的你大晚上不睡觉有病啊，什么都贊。」 「点赞狂魔今晚上是不是有什么活动，求带！」 方寒看了一眼，继续点赞，我只是负责点赞的，其他概不操心。 时间一分一分的流逝，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两点半，方寒禁不住打了个哈欠，他也有些困了。 抬头看了一眼龙雅馨，这妮子睡的正香，双手抱着大腿，就这么一睡两个多小时，腿也不麻？ …… 住院大楼内科。 一间病房内分一位身穿病服的青年走出了病房，来到住院大楼下边，先是点燃一根烟抽着，然后漫无目的的熘达，不知不觉就熘达到了急诊科附近…… …… 方寒站起身，伸了一个拦腰，活动了一下，坐了两个小时，他的屁股都有些麻了。 一边活动身体，方寒一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显示屏，隔壁病房内依旧是静悄悄一片。 「妈蛋，你们倒是睡的香。」方寒怨念很深，迈着步子出了休息室，走到隔壁门口。门口一位年轻的警员这会儿也正坐在椅子上打盹，听到脚步声，抬起头一看，发现是方寒，这才重新坐好。 方寒向警察轻轻点了点头，推门走了进去，「啪」一声，打开了房间的灯光。 「别睡了，起来查房了。」 三个人迷迷煳煳的睁开眼睛，满脸讶异的看向方寒，瘦猴嘴里面还嘀咕：「几点了这是？」 「马上三点了。」方寒一边回答，一边看着三个人：「行了，都别睡了，查房。」 「三点查房？」板寸微微一愣：「大半夜的查什么房？」 「我喜欢什么时候查房就什么时候查房，你管得着吗？」方寒不由的想起今天自己的悲催，本来休假呢，好好的被叫来医院，叫来医院也就罢了，因为你们三个鳖孙，老子还要值夜班，我和谁说理去？ 「小子，既然是医生就好好的当你的医生，有些事不是你能操心的。」或许是因为边上没有警察，也或许是……谁知道或许什么，总之三个人这会儿并不像刚来那会儿方寒给他们治疗的时候那么沉默了。 瘦猴眼睛眯着，脸上带着寒霜看着方寒，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查房！」方寒走过去一把抓住瘦猴受伤的腿，狠狠的一捏：「疼不疼？」 瘦猴疼的龇牙咧嘴，眼中带着杀意。 「看来是疼了，疼就对了。」方寒缓缓松开问：「还有哪儿不舒服？」 一直没吭声的刀疤终于出声了：「你是警察？」 刀疤一开口，瘦猴瞬间安静了，难以置信的看向方寒，这小子是警察？难怪大半夜不睡觉过来折腾他们，这是打算逼供？ …… 房间门口，小警员看了看时间，这会儿还不到三点，这个时候查什么房？ 正愣神呢，小警员突然感觉到边上有动静，还没等抬起头，就感觉脖子上被人狠狠的来了一下，然后瞬间失去了知觉。 …… 方寒在房间折腾了一番三个人，这才关了灯打算出去，谁知道刚开门就差点和一个人撞一个满怀。还好方寒反应不慢，急忙一个闪身堪堪躲开，定睛一看，来人穿着一身白大褂，脸上还戴着口罩。 「刀哥。」 对方反应也不慢，一只手从腰间一摸，一个东西就扔向了板寸，同时另一只手抬起，手中拿着一把手枪，枪口缓缓对准方寒。 方寒看到对方穿着的时候就已经起疑了，虽说医生们查房大多数都戴口罩，可一般除非什么感染患者，大都没戴口罩的习惯，最主要这会儿两点多查什么房，都和他一样无聊？ 所以对方手中的枪还没来得及抬起来的时候，方寒就已经动手了，让单手一撑地面，趁着对方手腕刚刚抬起，脚尖就踢在了对方的手腕上，手中的枪「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方寒一个闪身就到了对方身边，一个掌刀狠狠的切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对方脑袋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别动！」 边上一个冷清的声音响起，刀疤握着枪枪口对准方寒：「你果然是警察，身手这么厉害，只不过你快得过子弹？」 方寒缓缓回头，笑吟吟的看着刀疤：「你可以开枪试试。」 刀疤一愣：「你不怕死？」 他自然是不愿意轻易开枪的，医院必然还有警察，他要是开了枪自然可以杀了方寒，不过却会惊动其他人。 …… 休息室！ 龙雅馨迷迷煳煳的睁开双眼，伸了一个懒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视频，这一看，瞬间就是一身冷汗。 「我……」龙雅馨差点没骂娘，这都怎么回事，怎么她一觉起来方寒却到了隔壁，还被枪指着，这小子是内奸？ 第0071章 口技 江中市江北分局。 宽大的监控室里面密密麻麻的视频监视器，上面是整个江中市的所有区域的视频监控画面。 这一次临时把总调度室设在江北分局，监控画面也都传了过来，站在监控室里面，可以监察到整个江中市的所有市区、街道，除了一些死角和监控并不密集的区域，整个江中市的情况可以说尽在掌握。 第120页 马江云坐在前面，一边盯着监视画面，一边向边上问：「医院那边有情况没有？」 「医院那边并没有什么发现，也暂时没有什么动静，因为怕打草惊蛇，我们的暗线的距离稍远，有些死角还没办法监视到。」 「医院那边要随时注意情况。」马江云拿起烟盒，摸了一根香菸，边上的警察急忙给马江云点上，同时道：「马局您不用太过担心，这一次是我们在暗，狐猫在明，一切都对我们有利，医院内部也有我们的警员，绝对万无一失。」 「狐猫还没有动静？」马江云抽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烟雾，作为江中市暴力机构的一把手，按说他早已经练就出一副泰山崩而不变色的气度，但是这一次他还是禁不住担忧，生怕有什么意外。 「狐猫两个小时之前离开住处，我们的人一直盯着，这会儿就在视线之内。」边上的中年警察道。 正说着话，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中年警察急忙接起电话，听了两句就脸色大变。 「怎么了？」马江云再次抽了一口烟，这个时候他反而镇定了不少。 「五号传来消息，狐猫丢了。」 马江云豁然站起身来：「在哪一块跟丢的？」 「烽火路！」 中年警官的话音落下，边上就有工作人员迅速放大了烽火路附近的监控录像，烽火路附近的画面瞬间清晰。 「五号一直跟着狐猫，狐猫的车子在火车轨道关闭之前迅速沖了过去……」 中年警官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一指，监控画面中，烽火路有一段道路要经过一段轨道，狐猫的车子靠近轨道的时候轨道附近已经响起了警报，栅栏门已经开始封闭，狐猫的车子就在栅栏门封闭的前一刻沖了过去，后面五号的车子正好被挡在了后面。 「六号迅速堵截，却在烽火路和江华路交界不远处发现了狐猫的车子，车上没人，那一块的监控前两天坏掉了，还没来得及检修。」 马江云呵呵一笑，回过头道：「怎么样，现在见识到这位狐猫的厉害了吧，他早就把整个江中市的交通情况摸的很清楚，这一切都是有计划的，所有的路径都在计划之内。」 中年警官也脸色凝重：「应该有内应，要不然狐猫不可能把火车经过的时间算的那么准，烽火路附近的轨道平常很少有火车经过。」 马江云再次摸出一根烟：「现在不要说狐猫在明，我们在暗，狐猫的交易对象是谁你清楚吗？这位才是隐藏在黑暗中的猎手，才是江中的地头蛇，我们甚至不知道他的网有多大，背后都有什么人。」 …… 急诊科休息室！ 龙雅馨真的是冷汗淋漓，她就睡了一小会儿，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呢？ 不是说好了有事情叫她吗，怎么方寒就跑到隔壁去了，地上还躺了个人，刀疤手中的枪是怎么回事？有人来救刀疤三个人来了？ 一时间龙雅馨脑中是急速运转。 来的时候队长特意交代了，一定不能让普通群众受到威胁，方寒算群众吗？ 应该算吧，他要是出了事，自己岂不是失职了。 「该死的，小白脸都靠不住。」龙雅馨心中怒骂，正打算起身，却突然间又愣住了。 隔壁房间，方寒笑吟吟的看着刀疤，就那么施施然走了过去，一把从刀疤手中拿过枪：「别闹，这玩意多危险。」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刀疤满脸惊骇，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的神色：「是你，是你对不对？」 刚才握着手枪，眼看着方寒走进，刀疤已经打算开枪了，可他的手指才刚刚弯曲使劲，还没扣动扳机，就感觉到一阵刺心的疼痛瞬间顺着胳膊蔓延，他的手指使不上半点力气。 明明只需要轻轻一扣，可就这么一个动作，他却不能完成。 边上的瘦猴和板寸眼中惊疑不定，搞不懂刀疤是怎么回事，明明拿着枪，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人夺了？ 方寒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枪，又看向刀疤：「不错啊，枪没掉地上去，出乎我的意料。」 「我小瞧你了。」刀疤终于认命了，他自从进了医院一直都不怎么担心，甚至在病房也能安稳的睡着，不为别的，正是因为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 他的左腿确实骨折了，两个胳膊当时也被卸掉了，可方寒给他接上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是毫无反抗了。 而且当时要不是避免引起太大的麻烦坏了狐猫的事，那个女警根本抓不到他。 可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的医生竟然有神奇的手段，让他完全使不上力气，能够举起枪或许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隔壁的龙雅馨也下意识的揉了揉双眼，有些难以置信，这是什么操作，刀疤就这么让方寒把枪拿去了？究竟刀疤是内奸还是方寒是内奸？ 来不及多想，龙雅馨迅速起身，出了休息室，隔壁门口，一位警员正坐在椅子上靠着墙昏迷不醒。 龙雅馨查看了一下，发现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被人打晕了，这才松了口气，迅速推门而入。 房间里面的方寒反应很快，龙雅馨进门的同时，他手中的枪已经指在了龙雅馨的脑门上，当然他没开过枪，这一切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是你啊。」方寒放下枪，顿时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又来刀疤的同伙了。 第121页 龙雅馨看了方寒一眼，然后迅速弯下腰查看被方寒打晕的青年，从青年的耳朵上面拿下一个蓝牙耳机之类的东西。 方寒惊讶的看了一眼，刚才他都没发现，这丫头不亏是警察，就是心细。 「对方应该还有人。」龙雅馨把耳机握在手心，低声对方寒道。 「这玩意是用来联繫的？」 「这是无线通讯设备。」龙雅馨点了点头。 「我看看。」方寒有些好奇。 「你别乱动，也别乱说话。」 龙雅馨也没在意，把东西递给了方寒，然后继续查看躺在地上的青年。方寒把通讯器挂在耳朵上，刚刚挂好，就听到里面传来声音：「老鼠，什么情况，找到板寸没有？」 竟然有人说话了？ 方寒吓了一跳，正打算问龙雅馨怎么办，突然想起好像系统里面有一个口技的技能。 口技这个技能属于比较偏门的一个技能，真要算起来比理筋八法还要偏门一些，按说并不属于医术类。 方寒以前也只是无意中看到过，也没有兑换的心思，即便是兑换，也要等崇拜点真的非常充裕再兑换来玩玩。 不错，玩玩，这是方寒的真实想法。 不过这会儿他倒是觉得这个技能或许有用。 「兑换高级口技（临时）！」 方寒迅速在脑海中兑换技能，然后回想了一下刚才青年说话的口音，开口道：「一切正常，我已经见到了刀疤。」 值得庆幸的是躺在地上的青年刚才进门说的几个字里面就有「刀疤」的称唿。 方寒这边一开口，刀疤的脸色又是一变，正在查看情况的龙雅馨也突然抬头，低声呵斥：「你干什么？」 「嘘！」 方寒急忙做了一个禁嘘的手势，听着对面说话，然后道：「好的，我让刀疤和您说话。」 停顿了半分钟，方寒又开口：「我是刀疤。」 声音完全是刀疤的声音，这一下房间里面板寸、瘦猴、刀疤、龙雅馨四个人全部目瞪口呆。 「刀疤，现在什么情况？」 「门口的条子被解决了，不过我和板寸现在都没办法离开，我们的腿都受伤了……」方寒继续模仿刀疤的声音。 「刀疤，你听好，我现在就来接应你们，我们保持通讯，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还有，如果事不可为，解决了板寸。」 「我靠，这么劲爆！」 方寒下意识看了一眼板寸，这位是要被灭口的节奏？ 「好，我知道了，你们快点，病房有摄像头，隔壁的警察应该暂时睡着了，随时有可能醒过来。」 真正的刀疤已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次是遇到对手了，不仅仅他和板寸三个人，就是狐猫也有可能栽。 龙雅馨已经惊讶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一个劲的给方寒使眼色，就是不敢乱说话，她也不知道这种通讯设备灵敏度有多高。 边上病床的瘦猴却有些不愿意坐以待毙，勐然大喊：「不要相信他……」 「碰！」 龙雅馨的反应很快，一个健步就上去先是一拳，然后一把捏住了瘦猴的脖子，瘦猴涨的脸色通红。 「什么情况？」果然对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过听的并不真。 「小护士进来换药，被解决了，你们快点。」方寒继续模仿刀疤。 对方好像对刀疤很信任，并没有怀疑：「好，我们马上就到，三分钟，你解决掉瘦猴，我们带不走这么多人。」 「好。」 方寒又看向瘦猴，这位也要被灭口，自己这算不算变相的救了他？ 第0072章 长方形 凌晨三点一刻，距离天亮已经只剩下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了。 九月的江州基本上早上六点不到天色就会开始放亮，过了六点基本上已经彻底放亮了。 「狐猫还没有找到？」马江云眉头深锁。 「还没有消息。」 「尽快找到狐猫，如果天亮之前还找不到人，那就麻烦了。」 马江云一边抽着烟，一边道：「同时让人注意机场、码头，和各条出省的公路。」 「马局，您认为狐猫会逃离？」 马江云再次抽了一口烟：「不是怀疑，是必然，狐猫今晚兜了这么大的圈子，无论交易与否，都不会继续留在江中了，根据我对狐猫的了解，这是一个极其狡猾和谨慎的傢伙。」 「马局说的不错。」之前在会议室坐在马江云右边的中年警官大步走来：「狐猫这么多年之所以能多次逃之夭夭，正是因为谨慎，他不同于大多数的犯罪团伙头目，只要稍微有风险，他都会迅速逃遁。」 「叮铃铃……」 中年人正说话，桌上的电话再次响了，另一位中年警官上前拿起电话，听了两句就变得面色古怪。 「怎么了？」马江云回头问道。 「龙雅馨打来电话，说……说他们已经把营救板寸的人一网打尽，而且……而且打探出了狐猫的下落。」 说话的时候中年人很是有些难以置信，他们这边这么多人追查狐猫，一无所获，现在龙雅馨打来电话却说知道狐猫在哪。 「龙雅馨？」马江云一愣：「医院看守板寸的那位年轻女警？」 「不错。」 「电话给我。」马江云急忙上前，迅速的拿起电话：「小龙同志吗？我是马江云……」 第122页 大概听龙雅馨说了事情的经过，马江云的脸色也变的很古怪：「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马江云走到显示屏前面一边看一边迅速道：「命令一号、三号、五号迅速前往景龙湾地下仓库，狐猫正在那个地方交易……命令二号前往医院把前去营救板寸的人带回警局……」 马江云迅速的下了一系列的命令，等到马江云命令下达完毕，右边的中年人这才问：「马局，发生什么事情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马江云苦笑着道：「前去医院营救板寸的人被我们在医院的同志一网打尽，而且有一位同志懂得口技，模仿刀疤的声音和狐猫取得联繫。」 「口技？」中年警官有些难以置信。 …… 江中院急诊科，休息室隔壁的病房，这会儿地上已经躺了三个人了，前来接应刀疤的两个人刚刚进入病房就被方寒和龙雅馨收拾了。 有方寒模仿刀疤的声音做内应，对方几乎没有任何怀疑就冲进了病房，然后结果可想而知。 接应的两个人其中一位是狐猫的心腹，有着狐猫的联繫方式，方寒又模仿刀疤的声音和狐猫取得了联繫…… 事实上电话中狐猫并没有说自己在什么地方，而是让刀疤等人在某个地方等候，但是这个消息却已经足够了。 警方布这么大的局，自然早就有了些许线索，现在有了某个地方，很快就推断出了狐猫所在的地点。 十分钟不到，就有一队警察前来，带走了病房的所有人，龙雅馨收拾了现场也跟着一起离去，等到警察离去的时候，在办公室值班的郭明强和方浩洋这才得到消息。 「人被抓了？」看着警察们离去，方浩洋目瞪口呆，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啊。 「嗯，总共来了三个人，全被抓了，板寸三个人也被带走了。」方寒点了点头，这才松了口气，这一晚上，真是让人提心弔胆。 「你没事吧？」方浩洋关切的看着方寒，心中也松了口气，事情结束了就好。 「我没事。」方寒打了个哈欠：「就是有些困了。」 「那就去睡吧，我允许你明天来晚点。」郭明强笑着道。 「来晚点？」方寒一愣，脸上就露出一丝苦涩，他还打算继续休假呢，说穿了就没打算来，现在郭明强这么一句，他还要来。 龙雅馨等人走后不久，一时间整个江中市警笛之声大作，各处都有警车唿啸而过，一时间整个江中市好像都热闹了起来，不少人纷纷被警笛声惊醒。 方寒并没有睡多久，早上八点刚过就起床了。 来到食堂，方寒一边吃着早点，一边看着墙上的电视，电视里面正好是江州早间新闻。 美丽的女主持人一身职业套装，声音温婉：「昨夜，我市公安部门配合公安部委破获一起大型国际假钞犯罪团伙……凌晨三点二十八分，公安机关一举把假钞犯罪团伙头目狐猫、板寸、刀疤等人抓获，同时抓获正在和狐猫进行交易的我省大型假钞犯罪组织团伙数十人……」 昨晚上的动静远远不止新闻上说的那样，事实上抓获狐猫以及正在和狐猫交易的幕后团伙之后，警方连夜审讯，审出隐藏在幕后的黑手数人，其中有江州省官员、警官，大大小小的商人，可以说拔出萝蔔带出泥，昨晚落网的人绝对不下三十多人。 这么大的案件，省委省政府也直接震动，省委一号甚至亲自出面召开新闻发布会。 当然，现在这一切方寒觉得已经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一边看着新闻，一边吃着早点，他并不是很着急，郭明强说了，他可以晚点去。 北江分局！ 马江云不止一次的看着医院的监控录像，这已经是看第三次了。 「了不起啊。」 马江云满脸笑容：「没想到我们江中市竟然还有这种人才。」 「小伙子很不错啊，昨晚要不是这位方医生，狐猫或许就要熘之大吉了。」部委的两位中年警官也忍不住笑道。 马江云一拍桌子，哈哈笑道：「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狐猫作恶多端，最终绝对逃不脱法网的制裁。」 马江云确实很高兴，也很有理由高兴，这一次的案子可以说进展的太顺利了，没有任何的人员伤亡就破获了这么一起国际大案。 要知道狐猫可是在东南亚好几个国家都挂了号的人物，这一次在国内被抓，大大的展示了国威，震慑了宵小，江中市公安局在这一次破获案中可以说居功甚伟，大大的长脸了。 「杨建英。」马江云喊了一声。 「马局。」杨建英笑着上前，他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不过这会儿却是精神亢奋。 「抽时间代表市局去感谢一下这位方医生。」马江云笑着道：「因为有些内幕，我没不能把所有真相公之于众，但是却绝对不能亏待功臣。」 这一次的对外宣传中，方寒的影子可以说被无限制的缩小了，只是提了一下方寒帮助警方抓获犯罪分子，其他的都没提，也没法提，有些内幕真要说出去，整个案子就显得有些戏剧了，不过方寒的功劳马江云却记得。 「是，马局。」杨建英高声应道。 「去的时候顺便问一问，看看小傢伙有没有来警局的意思。」马江云低声道，很显然，马局长动了惜才之心。 第123页 别的不说，单说方寒这个口技，太有用了，模仿其他人的声音，那是一点瑕疵也没有，完全和本人一模一样，这个能力在很多时候那都是有大用的。 就说这一次，狐猫若不是听了方寒模仿的刀疤的声音，完全没有起疑，又怎么可能露出马脚？ …… 「方医生。」 方寒走进科室，一路上遇到的护士都笑着向方寒打招唿，方寒都是微笑点头。 「方医生，您来了。」李小飞满脸笑意的应了上来。 方寒上下打量着李小飞：「啧啧，满面春风，元阳亏损，你小子昨晚没干好事啊。」 李小飞急忙赔笑：「都是方医生您给我机会，您就是我的大恩人。」 这小子确实是满面春风，昨天及时接了人不说，而且还有机会更进一步，晚上两个人去开了房。 寂寞已久的李医生应该是憋的狠了，一晚上干劲十足，差一点就打破了一夜七次郎的记录，李医生的女同学也很满足，两个人感情迅速升温，短短一天已经有了谈婚论嫁的趋势。 「方医生，晚上我请您吃饭，顺便给您介绍一下我女朋友。」 「这么快就女朋友了？」方寒笑呵呵的道：「行，那晚上我就去给你掌掌眼。」 两人正说着话，急诊科门口杨建英带着龙雅馨一起来了，两个人今天又是一身警服，龙雅馨警装在身，看的边上不少男人都眼睛发直。 「方医生。」杨建英来到方寒面前，伸出手笑道：「谢谢方医生昨晚帮忙，我是特意代表市局来感谢您的。」 「感谢就不用了，下次可不敢这样，吓得我一晚没睡好。」方寒和杨建英握着手。 「方医生说笑了，可否借一步说话？」 三个人来到远处的拐角处，杨建业一伸手，龙雅馨从随身带着的包里面拿出厚厚一个用报纸包裹的长方形。 「方医生，这是感谢您昨晚的帮助。」杨建英把长方形递给方寒：「其他方面警方也有顾及，也只能在经济方面感谢一下您。」 「经济就很不错。」方寒接过长方形，感受了一下，若果里面是一百的面额，这就是足足十万啊，当然，警方估计也不太可能给五十的面额吧？ 「财迷。」龙雅馨哼了一声：「晚上请客。」 「好，晚上请客，杨队也一起来？」方寒笑着邀请，反正又不是他掏钱，有李小飞呢怕什么？ 第0073章 大话说早了 「晚上我就不来了，队里面还有一大堆事，你和雅馨去吧，都是年轻人。」 杨建英呵呵一笑，给龙雅馨了一个眼色，马局可还有另外的任务呢，看看能不能把方寒吸进警队，即便是方寒不去，这样的年轻人以后免不了用的到，打好关系还是很有好处的。 「你们聊着，我就先走了。」杨建英挥了挥手。 「你不走？」看着杨建英大步离去，方寒有些奇怪的看着龙雅馨，三个犯罪分子都走了，作为警察再没有必要留在医院了吧？ 「你巴不得我走？」龙雅馨瞬间就生气了，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这么一位美女竟然有人巴不得自己走。 「没，我就随便问问。」方寒抱着长方体，很开心，没想到还有奖金，简直是意外之喜。 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多钱，他这会儿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开报纸看一看，看看能不能晃瞎自己的眼睛，十万块啊，估计苗大龙一年满打满算也就这么多收入，至于李小飞，估么得两年多甚至三年。 「下次有这种事记得喊我。」方寒下意识对龙雅馨道，没事赚点外快，倒是很不错啊。 「你还想着这种事？」龙雅馨瞪大了眼睛，这次多么巧合，才能破获这么大的案子还不出意外。 「帮助警察办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方寒义正言辞。 龙雅馨乐了：「义务那是不能收费的，要不你把奖金还回来？」 「想得美。」方寒给了龙雅馨一个白眼：「我还指着它娶媳妇呢，现在彩礼多高啊，靠我医院的工资，我估么要到三十岁才能攒够……」 正说着，方寒一摇头：「不对，三十岁估计也攒不够，彩礼也涨价呢，一年赚的不见得有人家彩礼涨得多。」 「市侩。」龙雅馨哼了一声，也懒得和方寒多说了：「晚上记得请客。」说完转身走了。 她不愿意和方寒再说话了，至于马局的任务，谁喜欢谁来呗，和方寒说话太气人了，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下一局会说什么。 「慢走哈。」方寒挥了挥手。 龙雅馨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了，方寒一愣：「还有事？」 「你有我联繫方式吗？」 「好像没有吧，我们昨天刚认识。」方寒又是一愣。 「那你晚上怎么叫我？」龙雅馨拿出手机：「号码给我。」 「我晚上叫你干什……啊，请客是吧。」方寒差点没反应过来，急忙说了自己的号码，龙雅馨拨了过来，方寒的手机一响，她才挂断：「我的号码存着，下班叫我。」 龙雅馨刚走，李小飞就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看着方寒手中的长方体：「方医生，这是？」 「聘礼。」方寒扬了扬手中的长方体。 「聘礼？」李小飞嘴巴一张，吃惊的看向还没消失的龙雅馨的背影，骗鬼呢，他才不信。 第124页 今天一大早李小飞刚来就听说了昨天的事情，好像医院治疗了三个抢劫犯，晚上还有人来救人…… 一瞬间李小飞的心中又是酸熘熘的，人家方医生怎么就这么厉害，无论什么情况到了他手里那都是机会。 看了一眼方寒手中的长方体，大概有十万吧，自己要有这么多钱，彩礼就不发愁了。 医院对面就是银行，方寒抱着长方体出了科室，去对面医院存了钱，心中真的是美滋滋。实习期一年可是没工资的，可实习了还找家里要钱又有些张不开口，现在好了，一年不用愁了。 至于苗大龙说给他分奖金……奖金到手再说吧，谁知道苗医生是不是嘴上说说。 方寒刚刚存完钱回来，迎面就碰到林雨珊：「方医生，来患者了。」 「在哪儿呢？」方寒一边走一边问：「什么情况？」 「好像是肌肉拉伤，现在在第八治疗室，叶医生正在里面。」林雨珊道。 「叶开？」方寒有些意外：「他今天没休息？」 叶开昨晚同样值班了，好像一晚上都没怎么睡，今天来没见到叶开，方寒还以为他回家睡觉去了。 「叶医生才不会休息呢。」林雨珊笑着道。 方寒刚开始没明白，走了两步这才反应过来，叶开心里还惦记着住院总呢，这几天虽然跟着方寒，不过却依旧很勤奋，昨晚在留观室查房可是非常负责的，哪一床稍微有点动静，他就急忙过去看。 住院总到时候可是要24小时呆在医院的，这个时候要是受不住累，还怎么当住院总？ 「既然叶开接诊了，我就不去了。」方寒可没有抢人头的习惯，人家叶开好歹是资深住院医，马上住院总的人了，水平还是有的。 「就是叶医生让我叫您的，他好像有些搞不定。」 「那就去看看。」方寒顿时来了兴趣，他就喜欢别人搞不定的，搞的定的有什么意思，又没有崇拜点，只有搞定别人搞不定的，那才算本事。 来到治疗室，刚进门，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医生，我过两天还要参加儿子的婚礼呢，您能不能想想办法，我可不想这几天都在医院或者拄着拐杖。」 「您这是肌肉拉伤，腿部受力比较重，伤的比较严重，肯定不能短时间就好。」叶开耐心解释。 「那我就转院。」对方明显不接受叶开的解释：「我就是从别的医院来的，听说你们医院水平高这才来的，我已经住了一个礼拜医院了，这情况不仅没好还好像加重了，你们给个准话，究竟能不能治好。」 说话的时候对方好像把在另一家医院一个礼拜没治好的怨气也撒了出来。 「我来看看。」方寒迈步走进去。 「方医生。」叶开有些尴尬。 这两天跟着方寒，他基本上没多少上手的机会，每次来了患者，只要方寒闲着，护士都是第一时间通知方寒，他这位资深住院医完全被忽视了，成了给方寒打下手的。 刚才方寒不在，他好不容易接手了一位患者，没想到却拿不下来。 患者的情况其实一目了然，肌肉拉伤，叶开有的是法子治疗，可问题患者不乐意啊，嫌弃治疗的时间长，没办法，他只能向上级医生求助，嗯，他现在的上级就是方寒。 「又来了一位小年轻。」患者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胖子，看到方寒的面容就低声抱怨。 方寒也不吭声，弯下身子检查患者的情况，同时问：「怎么造成的？」 患者还没开口，叶开就急忙道：「地板砖上滑了一下，不小心把右腿肌肉拉伤了，因为患者体重比较大，身体比较壮硕，所以腿部受力比较重……伤的也比较严重……」 当着患者的面，叶开尽量用委婉的语气给方寒解释情况，方寒一边检查一边点头。 情况大概就是，因为患者比较胖，又缺乏锻鍊，地板砖上一滑，步子比较大，所以拉上了肌肉。伤了之后患者在附近的区医院将进行了一个礼拜的输液治疗，没什么效果，一气之下离院了，然后来了江中院。 患者边上还站了一位青年，应该是患者的儿子，急忙解释：「我过几天要举行婚礼，我爸也是心里着急，不想我婚礼的时候没法参加或者拄拐。」 方寒理解的点了点头：「嗯，人之常情，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你这个只是肌肉拉伤，虽然看上去比较严重，却没有伤到骨头和经脉。」 中年人闻言这才好受了不少，问：「医生，我这个大概几天能治好？」 方寒一边查看情况，一边道：「心情放松，不要着急，今天下床我不敢保证，但是缓解疼痛还是可以的，治疗效果好明天下床走路也有可能。」 边上的叶开张了张嘴，前忍住没开口，明天下床？开玩笑吧？患者的情况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腿部肿胀也不轻，青筋暴起，皮肤热烫，这种情况即便是外敷药物配合加上清热解毒也要好几天才能好吧？ 心里面不服气，叶开还是没敢开口，方寒创造的奇蹟太多了，或许真的有办法也说不准。 这么几天，叶开心中虽然不舒服，事实上却已经有些佩服方寒了，方寒治疗的好几例患者都是他束手无策的，骨伤患者不提，缝合也不提，别的也不是他能评判的，听说卫生厅那位处长的父亲转危为安也是方寒的功劳，当时他的老师方浩洋也有些犯难了。 第125页 一边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下患者的情况，方寒一边在脑海中唤出系统的技能页面寻找适合的治疗方法。 针对患者的这种情况，中医的治疗法子很多，外敷药物消肿，内服清热解毒活血化瘀，针灸消肿，吊痧拍打…… 查看了一下技能页面，方寒把选择定格在了吊痧拍打上面。 痧就是在皮肤下面，看得见的一种红色或者紫红色的斑点和斑片，实际上是渗出于血管之外含有代谢产物的血液。 患者腿部肿胀，青筋暴起，事实上并非是淤血造成的，淤血多是由外伤引起的，出血量比较多，淤血淤积导致伤患部位红肿、疼痛，活动不便。 然而眼前的患者红肿却不是因为淤血，而是从毛细血管中渗透出来的含有代谢产物的血液，这在中医上就称之为痧。 刮痧治疗其实就是通过刮把皮肤表面的一些代谢杂物或者有毒物质刮出来，从而达到治疗或者舒缓身体的目的。 方寒要用的吊痧拍打其实原理差不多，只不过是用手法拍打，从而把淤积在患者伤患部位的痧拍打出来，达到疏通血液，缓解疼痛的作用。 确定了治疗方案，方寒正打算兑换技能，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麻烦了，刚才大话说的有点早…… 第0074章 折服 系统兑换一次永久初级技能需要50000崇拜点，兑换一次临时初级技能需要30崇拜点、临时中级100崇拜点、临时高级1000崇拜点，临时宗师10000崇拜点。 现在方寒面临的尴尬问题是，他的崇拜点不足50000，现在是47964，距离五万还差两千多一点。 而临时技能的时效只有三分钟。 同时，治疗眼前的患者三分钟时间很显然不够…… 那么问题就来了，难道要在治疗的过程中不断的兑换临时技能？ 且不说他不介意这么做，临时初级技能也只需要30点崇拜点，即便是中级临时技能100点他坚持半小时也就耗费10000。 最关键的是，系统对临时技能有限制啊，一天最多兑换三次…… 按照现在崇拜点增长的速度，两千点差不多需要两个多小时啊，今天的崇拜点增长更慢了，视频的热度已经快要完全过去了，这要是放在前几天，几分钟的功夫。 48016！ 方寒再次看了一下后台，这一分钟涨了大概五十点，要是一直这个速度，十分钟也500点了，他找个藉口拖延一下，可问题现在崇拜点增长的速度不稳定啊，有可能一两秒增加十几个，有可能一两分钟没反应。 「原以为系统在手，天下我有，没想到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方寒的脸色变得很复杂，叶开还在边上看着呢，自己这边却掉了链子？说好的独孤不败，现在却要鎩羽而归？ 「方医生，该要怎么治疗？」叶开看到方寒好半天没动静，忍不住询问。 「先用吊痧拍打法帮助患者去痧消肿活血……然后採用药物辅助治疗……」方寒一边说，一边想着对策，突然一回头问叶开：「你会弔痧拍打吗？」 叶开闻言眼睛一亮，原来方医生是打算採用吊痧法，吊痧法他知道是採用拍打经络穴位的方法用掌击把痧气像刮痧、拔火罐那样吊出来，又称「吊痧」。 《灵枢·邪客》有云：……肺心有邪，其气留于两肘；肝胆有邪，其气流于两腋；脾胃有邪，其气留于两髀；肾有邪，其气留于两腘。凡此八虚这，皆机关之室，真气之所过，血络之所游。邪气恶血，固不得住留。住留则伤筋络骨节；机关不得屈伸，故拘挛也。 「灵枢」里面这一段话正是吊痧拍打原理的基础，叶开自然知道。 可问题他不会啊，面对方寒的问题，叶开苦涩的摇了摇头，多好的机会啊，自己竟然不会。 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叶开竟然有种自己才是实习生，亦或者刚实习时候的心态，想争取在老师面前表现一番。 「我需要在方寒面前表现吗？」叶开急忙摇了摇头，见鬼，这跟了方寒两天，怎么变得越来越没有以前的底气了。 「我先去洗把手。」方寒微微有些失望，你为什么就不会呢，你要会，我不就不用为难了吗？ 方寒眼中的失望，叶开看的真真的，一时间心中更苦涩了，自己竟然让方寒失望了……最主要的方寒他么才是实习生，自己一位资深住院医竟然让一位实习生感觉到失望。 「我这算不算没救了？」叶开胡思乱想，心情非常复杂。 「方医生……」 李小飞笑呵呵的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听说您在治疗，我进来学习。」 方寒点了点头，一边洗手一边问：「吊痧会吗？」 「稍微懂一点，当时科室轮转的时候我在推拿按摩科学过几天，不是很精通。」李小飞急忙道。 方寒顿时松了口气，只要大概手法会那进行了，他兑换一下临时技能指点一番，三次机会呢，间隔开来，关键时候用完全可以，除非李小飞一窍不通完全吹牛。 「行，那你来。」方寒擦干手，准备指点李小飞。 李小飞满脸兴奋，急忙上前洗手，同时表态：「方医生，我一定用心。」 方寒等李小飞洗过手，这才兑换了高级吊痧（临时），然后指点李小飞：「患者的右手管吃脉弦紧如绷，这是眼中不通的脉象，再看患者疼痛……说明右腿疼痛的地方很严重，这个地方肯定不能动，所以用交叉平衡对治法…… 第126页 拍打治疗法要从中医整体观念来思考，这就好比某条路堵车了，我们要指挥车辆走别的道路进行疏通，如果所有的车子都经过拥堵撸管，那么最终的结果就是所有车子都堵在那儿，一动不能动，用在治疗上也是一样，那个地方烦躁发热，那个地方就是拥堵地段，要想办法进行梳理…… 现在病人右脚堵的严严实实，腿发烫。心烦躁，我们就拍他对用的左脚部分，先把烦躁的心气引下来，而不是痛疼医头，脚疼医脚……」 方寒先整体大概讲解了一遍，然后放任李小飞上手，叶开站在边上也是一动不动，凝神听着，方寒给李小飞指点，又何尝不是给他指点…… 最起码叶开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从方寒的指点来看，叶开就已经猜出了方寒的水准，果然很厉害。 这几天急诊科不少实习生和住院医都私底下讨论方寒，都很好奇方寒究竟有什么不会的，叶开也想知道，但是截止现在，他还没发现什么是方寒不会的，嗯，字写的不太好，但是这无伤大雅。 李小飞很认真，方寒说的每句话他都默念好几遍在心里记着，上手之后虽然手法有些生疏，但是整体却没什么错误。 大概拍了十多分钟，病人的右脚就可以轻轻的踮一下了，也没有之前的那么难受了，右腿的气血被缓慢的转移。 原本患者对于方寒自己不上手指导别人还有些意见，他觉得方寒自己都是个新手呢，可是现在感受到效果，心情瞬间就舒畅了。 「下面是右腿上方膝关节周围。」方寒在边上提醒。 李小飞继续开始拍打患者右腿的膝关节，通过拍打左腿，患者的气血已经通畅，那么下面就要继续望不通的方向开始转移。 同样用堵车作为例子，疏通交通的时候你绝对不能从最拥堵的地方开始，周围都是拥堵的，你根本不可能疏通。 疏通交通要从最外围开始，要从还没有拥堵但是有可能拥堵的地方，让拥堵地方的车子不断的从拥堵的地方出来，这个时候拍打吊痧也是同样的道理。 见到了希望，这会儿患者也一直盯着李小飞的动作，看着李小飞的双手不断的上下，他的心好像也跟着上下起来，原本的烦躁也渐渐的开始消除。 当李小飞把患者右腿患处周围拍打出大片的痧出来，患者已经有了明显的感觉。 「医生，我感觉舒服多了。」 方寒示意李小飞停手，笑着道：「要不要试着走一走？」 「好。」患者好像也有信心，点了点头，然后在李小飞和他儿子的搀扶下站起来，站起来之后他就让两个人松开，轻轻的迈动步子，果然能走了。 「我去上个洗手间。」患者满脸笑容，一个人迈着步子出去了，虽然还有点生涩。 叶开的眼睛圆睁，这就能走了？方寒刚才说明天，竟然是保守的说法，没想到当场就见效了。 患者的儿子有些担心，跟着一块去了，患者的儿子走后，治疗室就剩下叶开和李小飞方寒三个人了。 方寒看向叶开，脸色不是很好：「知道自己哪儿错了吗？」 叶开一愣，有些没明白，自己确实不会弔痧，也没想到这一茬，可谈不上错吧？ 方寒缓缓道：「患者因为右腿浮肿燥热，疼痛难忍，从而导致心火上升，心烦意乱，治病先治心，作为医生，治疗之前要首先学会安抚患者，有的病症心火一去，病也就好了一小半，这个道理你不懂？」 叶开张了张嘴，没敢反驳，方寒说的很有道理。 方寒继续道：「就拿这个患者来说，即便是你不懂亦或者没有速效的办法，亦或者说这情况确实也只能慢慢养，你也不能太过直接，要给患者信心，你要安抚，想办法，稳定患者的情绪，找上级医生，给患者你很重视的他这样一种感觉，而不是和患者讲道理……」 「孙思邈说过『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这一点你要明白。」 这一下叶开彻底不说话了，他确实错了。 针对不同的患者採取不同的办法，这是医生们应该掌握的，患者因为疼痛，长时间治疗没有效果，耐心早就光了，心火上升，心烦意乱，这个时候自然是要让患者尽快冷静，心火越旺，疼痛越剧烈，你这个时候和他说理，他能听才怪，甚至因为你和他讲道理，他更烦躁。 如果来一位癌症患者，绝症，没救了，你检查了直接告诉患者，你没救了，最多活一月……有可能患者一听当场嗝屁了。 「方医生，我错了。」叶开低着头，自己还想着担任住院总呢，没想到这么一点常识也没意识到，就这水平还想着往上爬？ 「怪不得老师让我跟着方寒。」叶开这一刻好像有些明白了方浩洋的良苦用心。 「下次注意。」方寒挥了挥手。 「谢谢方医生，我以后一定跟着您虚心学习。」这一刻叶开终于摆正了心态。 边上的李小飞看了一眼叶开，心说你小子终于想通了？看看我，早就不摆住院医的架子了，在方医生面前，我们就是个学生。 方寒也很满意自己的教育成果，后台显示：叶开对宿主产生崇拜情绪，崇拜点+100…… 这可是真心崇拜，而且不像苗大龙方浩洋当初那样只是一瞬间一闪而逝，这可是发自内心的崇拜，折服一位自身住院总，方寒也是很有成就感的，并不仅仅因为可以或许崇拜点……嗯，就是这样。 第127页 第0075章 系统升级 「医生，您真的太厉害了，哈哈。」 患者上卫生间回来了，进了治疗室就大笑着感谢。 这个伤可是折腾了他一个多礼拜了，在另一家医院治疗了一周，一点效果也没有，没想到来了江中院当场就见效了。 「人家江州中医医院不愧是省级大医院，水平就是没话说。」中年人高兴的给自己的儿子道：「以后看病啊，还是要选这种大医院。」 李小飞及时在边上帮方寒说话；「您运气也好，正好碰上方医生，方医生那可是我们急诊科首屈一指的大夫。」 这一点患者很认同：「嗯，是方医生是吧，方医生确实厉害，我刚才还差点看走眼了，不像另一位……」 叶开脸上火辣辣的烧，这另一位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方寒笑着道：「您先坐下吧，这个伤不能太剧烈的运动，但是也不能完全不运动，回去之后您自己也可以轻轻的在四周拍打，我再给您开点药。」 说着话，方寒走过去开始写药方，药方以桃红四物汤为底，加川续断、炒薏仁、川牛膝、土元、地龙、益母草、泽兰。 桃红四物汤是治疗跌打损伤的底方，因为患者脚步有肿痛，方寒特意加了炒薏仁、益母草和泽兰，这样能够活血利水，川牛膝能引药到脚，而川续断则是疗伤的要药，土元化瘀，《药性赋》上说：「土元化瘀，伤愈经通。」 「医生，不用住院吗？」患者接过方子，还有些难以置信。 「不用了，看效果恢復的不错，回去之后按方服药，不要做太过剧烈的运动，适当运动，活血化瘀。」 急诊的留观室床位并不轻松，对于一些可住院不可住院的患者，一般都是选择不让住院的。 送走患者，方寒下意识的查看了一下崇拜点，竟然过五万了，现在是50046，其中叶开不间断的贡献了好几百，每次都是真心崇拜，一次就是100点。 李小飞也差不多，就这两人差不多贡献了近1000崇拜点。 「终于五万了。」方寒心情很是激动，终于可以兑换第五次永久初级技能了，然后系统就会升级。 回到休息室，方寒一个人关在里面，迫不及待的开始兑换技能。第五个兑换的永久初级技能方寒早有计划，第五次兑换初级辩证。 所谓辩证，其实是医生通过望、闻、问、切审查病人一系列具体症候、结合中医各种理论来综合分析、审查疾病发生的原因、机理额思维判断的过程。 辩证是中医诊断疾病、论治处方的核心依据。 一般来说，「辩」分为四个环节，辩疾、辩症、辩药，准确的说就是辩疾识病、辩证立方、辩证补方、辩药择优。 中医一直以来就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而是整体，从辩证到确诊，从确诊到用药治疗，整个过程其实没办法完全区分开来。 只不过系统可能是为了不让方寒这位宿主太过轻易的走到巅峰，所以把很多中医手段强行分割，辩证就是单纯的辩证。 如果用系统的划分来看，辩证之前首先要诊断，诊断的手段分为望、闻、问、切，这四个诊断手段系统完全独立，每一种都需要来兑换，诊断之后才是辩证，根据诊断的情况来结合各种理论依据判断，审查、确认患者是什么疾病，这就是系统分割出来的辩证技能。 因为系统也清楚中医的特色，所以有时候分割并不能分割的太彻底，只是偏重某方面，所以有些技能也包含着其他技能的部分。 就拿中级急救来说，偏重的是急救手段，各种急救手段方寒已经达到了副主任医师级别，但是中级急救不可能仅仅依靠急救手段，你要急救，就要懂得诊断，懂得辩证，都搞不清楚什么病，怎么急救，所以中级急救技能也包含了诊断、辩证、用药、择方等等这些手段，只不过包含的这些技能连初级也没有达到，只是够用而已。 如今方寒的诊断技能里面望诊已经达到了初级，再加上初级的辩药择用，中级急救，如今再兑换初级辩证，如此一来，方寒的整体水平也差不多达到了主治医水准。 「兑换初级辩证（永久）。」 「宿主兑换初级辩证（永久），兑换所需崇拜点10000点，是否确认？」 「确认。」 方寒这边刚刚确认，五万崇拜点就被扣除，初级辩证技能就被系统灌输给了他，与此同时系统的提示音响起：「宿主已经累积兑换五次初级技能（永久），系统升级……」 「终于升级了。」方寒强忍着内心的激动，等着系统升级。 一分钟…… 五分钟…… 半小时…… 系统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了，方寒急忙唿唤系统面板，同样毫无反应。 「我……」 方寒强忍着没骂娘，这不靠谱的系统，升级需要多长时间，什么时候好，好歹打个招唿啊，就这么一声不吭升级去了？ 难道不知道等待是最难熬的吗？ 快吃午饭的时候，系统也没有升级好，方寒等的花儿都谢了，心都凉了，系统兄不会就这么一去不復返吧？ 习惯了时不时查看崇拜点的日子，这突然间没了系统，还真不怎么习惯。 「方医生，方主任叫您。」李小飞推开门进来喊方寒。 「知道了。」方寒应了一声，站起身去找方浩洋，还没走到办公室，方浩洋就穿着整齐走了出来，上身是一件蓝白相间的衬衫，下身是一条灰色的西裤，要是打上领带，穿上上衣，这绝对是准备再次结婚的节奏。 第128页 「去换衣服，我在停车场等你，我的车你知道吗？」 方寒摇了摇头，你的车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又没让我开过。 「行了，先去换衣服，我在停车场出口等你，速度点。」方浩洋摆了摆手。 「干什么去？」方寒问，这都快饭点了好不好。 「让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干什么。」方浩洋没好气的道，谁家实习生这么多话，能跟着主任出门，不管干什么，那都是求之不得的机会，就这小子事多。 「哦。」 方寒应了一声，去更衣室换衣服。 夏天的衣服其实也没什么好换的，也就外面套个白大褂，进了更衣室，方寒把白大褂一脱，挂在柜子里就往外走。 刚刚出来，迎面就碰到了叶开。 「方医生好。」叶开急忙问好。 「嗯。」方寒点了点头，继续往外走，叶开看着方寒的背影，无奈的嘆了口气，以前老师出门都是带他的，现在轮到方寒了…… 方浩洋的车子是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并不张扬，这样的车倒是符合方浩洋的年龄，不过方寒觉得有些不符合方浩洋的身份，江中院急诊科的副主任，实际上的话事人，这车档次有点低了。 以前在学校上学的时候开学典礼，林州中医学院也会邀请一些医院领导参加，当时那些医院领导大都是宝马奥迪呢。 走到车子跟前，方寒往里面看了看，除了方浩洋再没别人，这才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方浩洋也不和方寒说话，开着车直接出了停车场……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车子进了另一个停车场，方寒甚至没注意到究竟是什么地方的停车场，反正停车场挺大，里面豪车不少。 停好车子，方浩洋下了车，随手把自己的包递给了方寒，方寒下意识一愣。 这一下方浩洋也乐了：「怎么，让你给我拿包委屈你了？」 「没有。」方寒急忙摇头，心说我这不是不适应吗？感情方主任带自己来就是让自己拎包的？这活李小飞和叶开都可以啊，为什么选他？ 「走吧，上面有一个医术交流会，带你长长见识。」方浩洋招唿一声，前面带楼。 进了电梯，方浩洋摁了六楼，电梯扶摇而上，在六楼停稳，电梯门刚打开，方寒就看到电梯边上站着两位身穿制服的女服务员，两个女服务员长的都很不错。 「您好，欢迎光临。」 电梯外面走廊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斜对面就是一间宽大的会议室，隔壁是休息室，休息室同样很大。 「先去餐厅吧。」方浩洋对服务员道，说着把一个牌子递给服务员。 「好的，您这边请。」服务员看了一下牌子，又还给方浩洋，这才客气的道。 餐厅在走廊的另一边，同样很大，门口也有服务员守着，进了餐厅，方寒就吃了一惊：「霍，好大。」 里面是自助餐，只一眼，方寒就看到里面的奢华和大气，硕大的龙虾、硕大的排骨、硕大的鱼头、硕大的螃蟹。 「先吃饭，自助餐，想吃什么拿什么，交流会两点才开始。」方浩洋向方寒招唿一声，就去拿盘子。 「这就是传说中的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 方寒一时间有些发愣，方主任果然好人啊，饭点了带自己来这儿吃饭，这可比食堂美多了。 并不急着开吃，方寒一边转悠，一边拿出手机拍照，来这种地方吃饭，不发朋友圈怎么行，这一圈下来，怎么也要收穫不少崇拜点吧？ 「对了，系统升级了，不知道该死的能不能收到崇拜点。」 方寒突然一愣，想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要是收不到？这朋友圈……那也要发啊，不发谁知道你吃了？ 「叮……系统升级完成，新功能请宿主自行查看，不了解之处可以谘询系统精灵。」 第0076章 系统新功能 「这个时候系统升级完成了？」方寒愣了一下，大概算了算时间，系统升级的时候应该是十点的时候，这会儿……十二点，用了两个小时。 「系统精灵？」 系统升级之后竟然变的比之前稍微人性化了一些，提示音也不像以前那么冰冷，竟然还自称什么系统精灵。 一边拍照，方寒一边在脑海中唤出系统技能面板。 面板出现之后，和之前截然不同，之前的系统面板完全就是列表模式，现在整个技能面板完全消失，而是在他的脑海中呈现出了一颗巨大的技能树。 不错，巨大，技能树高大，枝叶繁茂，枝干众多，一根根枝干上面有着不少的花骨朵，众多花骨朵里面已经有个别已经含苞待放，一两个完全绽放，还有一个已经结出了青涩的果实。 「有意思。」 大概查看了一下，方寒也弄明白了这颗技能树代表着什么。 整颗大树代表的就是国医本身，各个枝干代表着一些国医技能的分支，比如针灸、推拿、方剂、诊断、辩证等等。 上面的的花骨朵或者已经含苞待放的花苞代表着各个具体技能。 像望诊、缝合、正骨、辩证等这些技能，方寒已经达到了初级水准，所以代表这些技能的花骨朵已经含苞待放，像急救，方寒已经达到了中级技能，代表急救的花骨朵已经绽放开来，像理筋八法方寒得到的是高级技能，所以代表理筋八法的已经成了青涩的果子，照这么看如果是宗师级别的技能，果实就应该是完全成熟的样子。 第129页 而且每一个代表技能的花骨朵或者花苞果实上面都有一个横条，上面有着数字。 望诊、缝合等几个初级技能上面的数字是都是50000（+384），而一些没有达到初级的技能上面数字各不相同，比如切诊，上面显示的是38964，代表急救的技能上面显示的数字是500000（+762）…… 这代表的是经验值？ 方寒有些傻眼，没想到这一次系统升级之后技能面板变化的和他之前猜测的差不多，上面还标註了经验值，这经验值的数字倒是和需要兑换的崇拜点差不多。 只是方寒还有些疑惑，比如切诊上面的数字他理解，38964，只要这个数字变成50000，就代表他的切诊技能达到了初级。 可已经达到初级的技能怎么算？50000（+384）是什么意思？50000，就代表一直是初级，后面括号里面的数字有代表什么，怎么能才升为中级呢？ 「系统，括号里面的加号和数字什么意思？」 「本次升级，系统更为详细的划分各种技能，技能点达到50000为初级技能，达到500000为中级技能、5000000为高级技能，50000000为宗师技能，宿主可以通过学习或者用崇拜点来兑换增加技能点，技能兑换之后，相应等级的技能技能点为满级，满级技能升级要求，积累崇拜点达到一定数值，初级为1000，中级10000，高级1000000。」 「初级1000？意思是只要望诊50000括号后面的数字达到1000，技能就会升级为中级？」 「可以这么理解。」系统回应道：「只不过只有技能点达到满级，系统才会返还相应的崇拜点，同样如果用崇拜点兑换技能点进行部分增加，系统也不会返还崇拜点。」 方寒这一下明白了，括号里面的数字达到一定数值，括号前面的数字才会变化，技能就会升级为中级技能，只不过这个中级技能和系统认定的中级是有差别的，人家系统不会返还崇拜点…… 而且，技能等级越高，自学升级越难，别的不说，中级技能想要升级高级技能，括号后面的数值必须为10000，高级升级宗师，括号后面的数值必须为100000。 「太人性化了。」方寒有些兴奋，系统升级之后的这个面板他不仅能直观的看到哪个技能距离初级比较接近，到时候不用浪费崇拜点兑换，可以直接积累学习，而且某个技能升级之后自学积累的技能点甚至可以抵消崇拜点，这样可以节省不少崇拜点。 比如切诊，切诊的技能点现在已经是38964了，距离初级也就一万多技能点，他完全可以自己学习，再比如，如果望诊括号后面的技能点超过1000，望诊的技能点就会变化，到时候就会突破50000，如此一来，他可以用崇拜点来增加，而不需要满额的500000点。 举个例子，比如望诊后面的数值变成80000，到时候他只需要420000点崇拜点，这样就节省了八万崇拜点，完全可以兑换一个初级技能还有富裕的。 至于系统崇拜点的返还，只有整个过程完全是自己积累学习系统才认可，这一点方寒倒是不意外，系统是不会让自己钻空子的。 「除了技能面板的变化，还有什么新的能力？」 「系统升级之后会不定期发布任务，任务完成会奖励崇拜点或者各种技能亦或者某种道具等等，具体技能宿主自行摸索。」 「果然。」方寒松了口气，果然增加了任务，要不然单靠崇拜点成长就有些太慢了，不符合开挂的标准，开挂的人生自然是一路昂扬，怎么能缩？ 「那么系统还会不会升级？」方寒又问。 「此次版本已经是最高版本。」 「不会升级了？」方寒愣了一下，算了，没了就没了。 「开吃。」 了解了技能，方寒这才专心开始挑选食物，当然，前提是已经发了朋友圈。 挑了两大盘子吃的，方寒左右一扫，远远的看到方浩洋，端着盘子走了过去。 「你小子，吃饭就吃饭，乱拍照。」方浩洋正吃着牛排，看到方寒过来，直接从方寒的盘子里面抓了一个龙虾，自己剥了起来。 「方主任，今天下午的交流会是什么主题？」方寒一边吃一边问：「都有什么人参加？」 「江州省各大医院组织的一个学术交流会，大都是西医方面的，你可以关注一下。」方浩洋呵呵一笑：「交流会其实是其次，主要是吃，江滨酒店的自助餐可是很有名气的，平常我来这儿住都捨不得带餐券。」 方寒眨巴眨巴眼睛，主要是为了吃？ 这儿是江滨酒店？ 刚才方浩洋是直接从地下车库进来的，他还真没注意这是什么地方，不过他却知道江滨酒店，江滨酒店是江州省唯一的一家七星级酒店，名气非常大，听说房间死贵死贵的，要是带餐券更贵。 可即便这儿是江滨酒店，这话我一个实习生说说还行，你好歹是主任啊，江中院普通的副主任年薪差不多都在四五十万，方浩洋还要更高，具体有多高，高翠兰的高…… 「方主任又在学生面前开玩笑了？」边上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女人穿着一身职业装，很是干练精神，三十五六岁的年纪更是有着一种成熟稳重。 「黄总。」方浩洋笑着道：「我这好不容易说两句大实话，就被黄总遇到了，真是……哈哈。」 说着，方浩洋向方寒介绍：「这位是江华制药的黄总，这一次活动的贊助商之一，女财神。」 第130页 「方主任您就别挖苦我了，我能不能吃饱饭，还要看方主任您的脸色呢。」女人温婉一笑，向方寒点了点头，一点也没有因为方寒年轻而有什么轻视之色。 方寒也笑着向对方点了点头，江华制药他还是知道的，江州省知名的制药厂也就那么几家，江华制药算是里面实力比较雄厚的。 一般一些大型的医疗活动，比如什么医术交流会，医药交流会等等之类的活动，基本上都有医药商贊助。 医院是医药商的大主顾，凡是搞医药销售的，遇到各大医院的一些科室负责人都是很客气很讨好的，对很多大医院来说，一年的药物销量那都是数以亿计，随便一个订单，都能让不少医药商吃的满嘴流油。 江中院还好一点，医院消耗最大的就是中药材，中成药和其他药品的需求低一些，也没有太大的设备採购支出，要是换成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省医院之类的医院，那就更了不得了，一台设备的採购就是上百万。 「黄总这么说我可无地自容，我们江中院比不得省医院和其他医院，也就一些中草药，没几个钱。」方浩洋打着哈哈。 「方主任永远都是这么谦虚。」黄总呵呵一笑，中草药？中草药的利润可一点也不小，大多数的中草药价位不高，可是成本低啊，江中院每年消耗的中草药并不是一笔小数字，只不过江中院一直有自己的供药渠道，江华制药又主打西医类药物，和江中院的合作并不多。 这两年西医类药物竞争激烈，江华制药已经在开脱中医药市场，要是能拿下江中院，那绝对是大胜利，江中院作为东南五省最知名的中医院，那可是周边几个省份中医药行业的标杆，江中院认可那就是质量的保证。 「方主任，小方大夫？」 方寒正埋头吃饭，边上又有人端着盘子过来了，在方浩洋和方寒边上坐下，笑呵呵的打着招唿。 「冯医生。」方寒抬起头和对方打了声招唿，来人他见过一次，江州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外科的主治医。 「方主任，你们江中院这次可是挖到宝了，小方医生上次的论文我看了，很精闢，这么好的一颗苗子，要是能来我们一附院就好了。」冯医生看着方寒，眼中还有着惋惜之色。 边上吃饭的黄总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则特别留意了一下方寒，这个年轻人看来是江中院未来的台柱子，这种人现在或许没什么话语权，可要是成长起来，那可了不得。 人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黄总自然深明这个道理，趁着这个年轻人还没有发迹早早投资，要比等他崛起之后交好容易的多。 第0077章 交流名额 进了会场，方寒这才明白方浩洋为什么说交流会没什么意思，最主要是吃。 会议室的电子屏幕上方，数字显示屏上写着这一次交流会的主题：江州省医疗保健学术交流研讨会。 宽大的屏幕上面是江州省着名的几家制药厂的商标和企业集团背景图片。与其说这是一场学术交流，还不如说是一场医药促销会来得实在。 方浩洋带着方寒，时不时的给方寒指一下某个人，这位是某家制药企业的副总，那位是某家医药集团的销售总监，前来的医药企业人员比例不低，趁着会议还没有开始，不少人都和方浩洋打着招唿。 「您好。」 方浩洋很客气，遇到每一位打招唿的都是满脸笑容的点头。 一边和人打招唿，方浩洋一边趁着空挡低声对方寒道：「今天来的这些人不少都是医药企业的代表，剩下的就是各大医院的负责人，某个科室的主任，某家医院的院长，可都是大人物，你要是能在这儿认识几个人，那后半辈子可就不愁了。」 方寒满脸不屑：「我倒是想认识人家，可人家不见得想认识我，等他们想认识我的时候，我可不见得想认识他们，没什么用。」 方浩洋呵呵一笑：「你小子这话乍一听没什么，细细品味，倒也有点意思，你说的不错，想让人认识，你首先要有让人家认识的价值，作为医生，你让人家认识的价值在哪儿？」 方寒没吭声。 方浩洋继续低声道：「作为医生，首先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医生就是医生，是治病救人救死扶伤的，我们不是商人，患者的性命也不能用来交易，这些人你认识就可以，没必要深交，你要明白，只要你在医院掌权，永远是他们求着你，而不是你求着他们。」 方寒看了看方浩洋，方主任今天带他前来的目的好像不仅仅是蹭饭那么简单。 方浩洋继续道：「作为医生，自身的价值永远都是自己的医疗水平，其他的都是虚的，千万不要迷失了。」 「方主任又给学生传授什么经验呢？」黄总埋着步子走了过来。 「小年轻刚刚进入这个行业，少见多怪，我给他开开眼。」方浩洋呵呵笑道：「黄总怎么没招唿其他几位，今天来的大拿可不少，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应该入不了黄总的眼才对。」 「方主任总是这么妄自菲薄，您在江州医疗行业的名气谁不知道。」黄总笑吟吟的说着，然后看向方寒：「小帅哥叫什么名字？」 「方寒。」 「方主任的本家？」黄总的眼中有着些许光亮，她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 第131页 「什么本家，凑巧一个姓，或许五百年前是一家。」方浩洋微微一笑，他说的是大实话，至于黄总信不信和他有什么关系？ 「方医生没打算上去讲两句？」黄总岔开话题：「今天的交流会主要是医疗保健，这方面中医应该更擅长才对。」 「我就来凑凑热闹，演讲嘉宾估计早就排满了吧。」 对于这种会议，方浩洋兴趣不大，但是兴趣大的人却很多，这种规格的交流会往往都是会进行全方位报导的，一些医疗栏目，医疗杂志等等都不会错过。 如此一来就能吸引不少学术界的专家，对专家来说什么最重要，那自然是名气，到时候会议上的一两句话或者讲话内容被报导宣传，自己的知名度也会跟着增加。 当然，这个专家究竟有多「专」，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方浩洋和黄总说着话，方寒回头四处张望，他对方浩洋和黄总没营养的话也是半点兴趣也没有。 和方浩洋接触这么久，方寒基本上算是了解方浩洋的为人，这是一位纯粹的医者，虽然因为现在的职务原因，时不时的要和各个方面的人打交道，但是骨子里他还是一位纯粹的医生。 会议室里面，很多医药代表都想和方浩洋套关系，方浩洋表面客气，但是心中却没怎么在意，正如他所说，只要他还是急诊科的副主任，还是急诊科的话事人，那么永远都是这些人求着他，等他哪一天说话不算数了，这些人估计没几个记得他。 「方寒！」 方寒正四处张望，边上突然响起一个惊讶的声音，吓的方寒一个激灵，回头一看，一位二十六七岁岁的青年站在背后。 「江……你是那个江晨的哥哥？」 方寒认出了对方，好像叫什么江枫，是他同一寝室的同学的哥哥，以前见过几次。 「真的是你。」江枫笑呵呵的一拍方寒的肩膀：「你怎么来这儿了，我刚才看你发朋友圈，还以为你盗别人的图呢。」 方寒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接话，感情我就不能在这儿？ 「对了，你现在应该在某家医院实习吧？」江枫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说话有问题，依旧笑的很热情：「进了医院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感觉竞争非常激烈，没有学校那么和气？」 「还行吧。」方寒想了想道。 「肯定非常激烈。」江枫好像根本没听方寒的回答，自顾道：「我听你们班上好多同学说了，有的人去了十来天了，还只是旁边看着，端茶倒水，跑跑路什么的，根本没什么上手的机会。」 「慢慢来，当医生的都是这么过来的，熬年资，一步一步走着看。」 说着，江枫往不远处看了一眼，还用大拇指往那个方向指了指：「看到没，那是我叔叔，市中医院的副院长，市中医院可是三甲级医院，你实习结束了可以联繫江晨，到时候你们一起来市中医院。」 「谢谢，如果我没地去，肯定找江晨。」方寒很客气，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好意，江晨和他一个寝室，关系还算可以。 两人正说着，他的叔叔已经走过来了，笑着向方浩洋打招唿：「方主任。」 「江院长。」方浩洋笑着点头。 「在您面前，我这算哪门子的院长，您可别笑话我。」江枫的叔叔急忙摆手，江中市有江中院在，市中医院就显得很尴尬，同处一座城市，愿意看中医的都去江中院了，谁还去市中医院？他这位市中医院的副院长还真没方浩洋这位江中院急诊科的副主任面子大。 「江院长客气了。」方浩洋还是招牌式的笑，方寒真怕他笑的脸抽筋。 「对了方主任。」江枫的叔叔伸手一拉江枫：「这位是我侄子，规培刚结束，您看能不能给一个短期的交流名额，让孩子去江中院学习一段时间？」 医疗行业艰难，并不像想像中的那么容易，几乎每一部都要熬年资，熬资歷，资歷对一位医生来说那就是晋升的资本。 一般实习生结束，本科学歷三年规培，规培结束才有资格参加主治医师职称考核，就这还不一定能排上，对大多数人来说，三年规培，然后三年住院，之后才考主治医，六年时间就这么一晃而过，所以说三十岁之前的主治医真的算是比较牛叉的了。 江枫规培结束，自然要开始为主治医职称考核做准备，要是能拥有江中院的交流实习资歷，那对他报考主治医职称是有着不小的帮助的。 太高的要求江枫的叔叔没敢开口，也就一个短期交流名额，三个月，想来方浩洋应该给他点面子吧？ 听叔叔这么说，江枫的唿吸也急促了，眼巴巴的看着方浩洋，希望方浩洋点头。 江枫的叔叔也是人精，不等方浩洋拒绝，就看向方寒：「小伙子是江中院的？和江枫认识？」 刚才江枫或许没注意，他叔叔却看到了，方浩洋时不时的和这个青年说话，这个青年应该也是江中院的，既然江枫认识，顺便拉上一点人情。 「江院长好。」方寒客气的点了点头：「我和江大哥以前见过几次。」 方浩洋好笑的看了一眼江院长，这位江院长是打算用方寒做人情。 「行吧，过两天让来医院报到。」方浩洋直接应承了，一个交流生的名额，无伤大雅，急诊科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不少，只不过这口子平常不能卡的太松罢了，要不然人人都来走后门，江中院可承受不住，今天也是恰逢其会，要不是方寒凑巧认识这个江枫，他都懒得多说。 第132页 再说了，多个交流生也就是方寒屁股后面多跟个人，已经有了叶开和李小飞，不多这一个。 「谢谢方主任。」江枫激动的脸色通红，急忙道谢，同时又看向方寒：「方寒，你现在在江中院实习？」 「嗯，我才实习十来天，今天和方主任出来见见世面。」方寒谦笑道。 「能去江中院实习，那可了不得啊。」江枫有些羡慕，虽然只是实习，不见得能留院，可这样的机会也很难得，还好，他也要去江中院交流了。 「等我过去了，你可要照顾我。」江枫又拍了拍方寒的肩膀，当然他这只是客气话，他即便过去，那也是交流生，方寒一个实习生能照顾他什么？ 「太谢谢方主任了。」江院长也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他以前见过方浩洋几次，不过不太熟，刚才也只是顺嘴这么一提，没想到事情竟然成了。 第0078章 方医生查房进行时（上） 「医学永远是人类史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人类的发展史上，医学有着弥足轻重的地位……医疗保健工作是医疗工作之中的重中之重……」 会议室的主席台上，一位厅里的领导正在做开幕式演讲，为今天的学术交流研讨会拉开了帷幕。 方寒坐在方浩洋的边上，眼观鼻、鼻观心，意识沉浸识海，正在向系统请教。 「这个技能点是怎么回事，我要怎样才能获得技能点？」 「宿主每进行一次对应的技能实践，就会增加相应的技能点，每次增加的技能点根据宿主的学习进度或者熟练度进度进行判断，每次技能实践最低可以获得一个技能点。」 「学习进度？熟练度进度？」方寒沉吟：「也就是说根据我领悟了多少东西来判断是吧，如果说我在技能实践中有大的收穫，有可能一次获得上千甚至上万技能点？如果没什么收穫和领悟，只能获得一个技能点？」 「可以这么理解。」 「最低也可以获得一个技能点。」方寒摸着下巴，如果自己每天诊脉1000次，至少也能获得1000个技能点，十天多切诊技能就能迈入初级了？ 每天一千次？ 方寒细细的算了一下，一次三分钟，稍微耽搁一下，五分钟，那么一小时十二次，一天不吃不喝不睡也才264次，有些乐观了啊。 「看来还是要靠顿悟啊。」方寒有些嘆息，怪不得人家武侠仙侠小说中主角一个顿悟就实力突飞勐进，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有点慢啊。 「最近有没有什么任务啊？」方寒问系统，正常升级不能满足，那就打副本做任务呗。 「系统任务随机发布，现在没有可发布的任务。」 「我有一句……」算了，不和你个系统一般见识，显得没素质。 调出后台明细，崇拜点1563，两个小时涨了还不到两千点，涨的越来越慢了，就这还因为刚才发了朋友圈，要不然更慢。 「看来又要想办法整点热度出来才行。」方寒心中琢磨，和龙警官的切磋是不是可以提上日程了？ 厅领导讲完话，就轮到各大医院的一些专家主任上台讲课了，基本上上台发言的都是江州省各大医院医疗保健领域的权威，讲的话很有深度，只不过方寒不怎么听得懂。 虽然听不懂，却不妨碍他羡慕啊，会议室现在少说也坐了好几百人，这要是能上去讲个话，发个言，怎么也能收穫上千崇拜点吧？ …… 方浩洋嘴上说着这样的交流会无关紧要，自己也没有要上去讲两句的意思，不过却听得很认真，上面这些人虽然大都讲的是水货，可一大段水货里面总有那么一两句干货。 中医人也不能闭门造车，整天抱着老祖宗留下的典籍埋头研究，也要与时俱进，了解一些现代医学的先进概念，不断开拓。 一边听着，方浩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边上的方寒，看到方寒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主席台，眼睛一眨不眨，脸上时不时还露出一些思索的表情，摸一摸下巴，皱一皱眉，欣慰的点了点头。 他之前给方寒说今天的交流会没什么紧要，方寒要是真听了，这会儿睡大觉或者心不在焉，他反而会失望，有了他的解释，方寒还能听的这么认真，这才是有主见的医生。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老师绝对不会太喜欢那种你说一句他做一下的学生，那种举一反三，总是问的老师头疼的学生虽然让老师头疼，却也让人喜爱。 方浩洋是越看方寒越觉得喜欢，这样的年轻人现在真的不多见了，中医后继乏力，正需要这样的年轻人来继承中医的衣钵，来把中医发扬光大。 …… 早上，李小飞起来的非常早，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六点，嗯，五点五十五。 方医生现在早上上班是越来越早了，李小飞自然不能落后，总是去到上级医生后面，前途还想不想了？ 说起来医疗行业和其他行业确实有着很大的不同之处，森严的等级制度，有时候严谨的让人恐惧，但是最底层的下级医生却每一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奋勇直前，没有加班费，没有休息，只是为了尽早拿到职称，也要拼命的努力。 现今社会，能在医院实习的实习生最低也是本科文凭，甚至还有研究生，博士生，无论什么学位，进了医院，没有拿到中级职称之前，哪一个不是拼了命的积累经验，写论文，炒医案，这一点在其他行业是比较罕见的。 第133页 其他一些行业，没有加班费，愿意早去工作的有几个，愿意义务加班的有几个？ 但是在医疗行业，只要你想在这个行业走下去，你就要不断的努力，不断的拼搏，这样才不至于一辈子都在浪潮中起起伏伏。 在医疗行业，只有你拿到中级职称，成为主治医，才稍微有那么一点自由，只有你成为主任医师，专家，才能真的自由一点，才能见到人挺着胸说一声，嗯，我是医生。 七点之前医院的食堂是没有早餐的，李小飞在医院门口子买了两杯豆浆，两根油条，一边吃着一边进了科室。 「张护士早啊。」 「刘护士……」 一边往进走，李小飞一边和路上碰到的护士们打招唿。 来到护士台，李小飞把一杯豆浆放在护士台上面，一边向正在护士台值班的护士问：「陈护士，我给您带了豆浆，对了，方医生没来吧？」 陈护士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方医生已经来了两个小时了，这会儿应该在留观室查房吧。」 「两个……小时？」李小飞差点没把舌头咬掉，他今天已经来的够早了，还说来到了方寒前面，没想到方寒已经来了两个小时了。 看了看时间，这会儿才六点一刻，这么说方寒四点就来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啊。」李小飞欲哭无泪，每次都不能来到方寒前面。 「这一杯豆浆陈护士您也喝了吧。」李小飞把另一杯豆浆也放在护士台上，转身就打算去留观室，上级医生已经查房两个小时了，自己还吃什么吃啊。 这一回头，叶开也来了。 「叶医生。」李小飞打了声招唿，迈步就打算往留观室走。 「李医生，方医生没来吧？」叶开问。 「已经查了两个小时房了。」李小飞苦笑一声，懒得搭理叶开，小跑着就往留观室走。 「啊……」叶开也愣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没听清，现在才六点一刻吧，方寒四点就来了，来这么早？ 来不及多想，叶开也急忙向留观室走去，刚走两步，身后有人喊：「叶医生。」 吴磊秦熙姌林光亮三个实习生也来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方寒来的早了，跟着他的几个人也都别想睡懒觉。 「方医生已经查房两个小时了。」叶开扔下一句，就大步向留观室走去。 「我靠，这傢伙不要命啊。」吴磊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方寒和他一个宿舍，什么时候走的他竟然不知道。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吴磊欲哭无泪，大家都是实习生，别的科室实习生什么时候起来这么早过？ 李小飞来到留观室，一个病房一个病房推开门，推到第二个，就看到方寒正坐在一个病床边上给患者诊脉。 「心火还是有点旺，切记不能太生气，一定要心平气和。」 病床上是一位七十岁左右的老人，闻言嘆气道：「哎，一群兔崽子，不让人省心啊，我老人家都生病住院了，还气我，你说说，这算怎么回事？」 「您老别着急，慢慢说。」方寒又换了另一只手。 「我家里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头子我年纪大了，一群人就开始惦记我的存款，我的房产……」老人家絮絮叨叨：「我也不是哪种不讲理的人，我的东西死了也不能带走是不是？也没说不留给他们，四个儿女，平分总公平吧，三个兔崽子却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意思一下就行了，你说说，这像什么话，女儿就不是孩子了？」 「逢年过节的，也就我女儿来看看我，他们三个人也不见一个，孙子也没说带回来让我看一看，现在分家产了，知道女儿是泼出去的水了？人家泼出去的水也知道偶尔回来给我这颗老树灌溉一下，他们自家的水却没见渗出来给我一点。」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您老啊也不用太发愁，事情总会解决的，身体要紧。」方寒一边安慰一边站起身：「您老先休息，我去看下一位。」 在另一张病床边上坐下，方寒一边示意患者伸出胳膊，一边查看技能面板，切诊技能上面的数字已经变成了39001。 早上他四点就到了医院开始排着病床往过给患者诊脉检查，两个小时检查了不到二十个患者，增加了45个技能点。 这实际操作起来方寒才发现，想像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五分钟一个患者有些想当然，患者们什么人都有，有的老人没家人陪着，好不容易遇到医生，就想好好倾诉一下，说一说自己的难受，人家说一半，你总不好意思走吧，这要听完……真要听完，半个小时你也别想走。 第0079章 方医生查房进行时（下） 何沁涵早早就睁开了眼睛，百无聊赖的看着天花板，她并不是太喜欢医院的味道，特别是中医院，一股中草药味，还没有西医医院的酒精味和消毒水味好闻。 「何沁蓉，别睡了。」 何沁涵碰了碰谁在边上的何沁蓉，有些搞不明白究竟是谁受伤了，不大的病床被她占了一大半。 「唔，几点了？」何沁蓉伸了一个懒腰，差点没碰到何沁涵受伤的腿。 「六点半了。」何沁涵道：「该起来了，我饿了。」 「才六点半你就醒了。」何沁蓉打了个哈欠：「起来这么早干什么，让人多睡一会儿啊。」 第134页 「我这两天整天睡觉，都快发霉了。」何沁涵抱怨：「你不是说方医生会来查房吗，这几天了也没见来。」 何沁蓉揉了揉眼睛：「方医生只是实习生，可能不查房吧。」 「我要出院。」何沁蓉受不了了：「我感觉我已经能出院了，方医生的手艺非常好，我现在完全可以回家养伤了。」 「那等会儿就给医生说出院。」何沁蓉又打了个哈欠：「不说了，让我再睡一会儿，你睡好了，我还没睡好。」 在医院陪护，何沁蓉大白天可不好躺床上，也只能等夜深了，没护士没医生了，灯关了，这才挤上去睡一会儿，她这才睡了几个小时？白天还要伺候何沁涵。 正说着，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方寒迈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叶开、李小飞吴磊等几个人，一行五六个人，病房内的患者都被惊动了，还以为是主任查房。 急诊科的留观室都是大病房，一个病房十几张床位，并不像其他住院部那样，病房最多也就四五张床，早上四点来医院，这是方寒查的第三个病房。 按说以方寒的级别，他只需要查他负责的几位患者就行了，其他的患者都有属于自己的管床大夫和主治医生，他一个实习生又不是大主任。 可方寒查房又不是为了抢人家其他主治医的工作，他完全是为了技能点啊。 从早上四点到现在，两个半小时，方寒的收穫还是很大的，不仅仅切诊涨了五十个技能点，就是望、闻、问以及辩证等一些相关的技能也都涨了不少技能点。 查房的时候很多过程都是连贯的，下意识的，方寒来到患者跟前都是先看起色，然后询问情况，顺便诊脉，同时根据脉象、气色等等思考对策，如此一来各方面的技能都会得到提升。 临床本来就是一位医生提升水准的最佳途径，你书看的再多，理论背的再熟，最终还是要实践的。 「方医生。」 正在抱怨的何沁涵眼睛瞬间就亮了，眼睛直勾勾的看向门口。 方寒穿着白大褂大步走在前面，叶开和李小飞跟在后面，然后是吴磊、林光亮和秦熙姌，一行六个人，后面五个等于拥簇着方寒，阵仗真的不比大主任查房差多少。 一个人的气质有时候就是衬托出来的，这么一群人拥簇，再加上方寒本来就英俊的面庞，显得整个人更加的超凡脱俗，魅力无限。 叶开慢了小半步，跟在方寒一边，心中对方寒是越来越佩服了。 原本叶开和李小飞还纳闷呢，按说方寒名下的患者也就那么十几位，查房完全没必要来这么早，一个小时完全就可以查完了。 谁想到方寒一大早起来轮流过，每个患者都不放过，诊脉，询问，交流，安抚，一位一位患者走，谁也不落下。 李小飞原本还有点担心，低声提醒方寒：「方医生，您这样查房其他医生会有意见的。」 「我没查房啊，我只是在实践学习，实践学习其他医生不会说什么吧？」方寒很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 「实践学习？」李小飞一时间有些没明白。 「身为医生想要提高水平，难道不需要不断的实践学习吗？我只是在实验我的切诊水平，又没有插手别的医生的治疗方案。」 「也可以这样吗？」李小飞有些傻眼。 可细细一想，也没有不可以啊。 从身份上讲，方寒只是实习生，作为实习生是没有处方权的，也不能乱给病人说什么，更不能随便更改患者的治疗方案。 可方寒没改啊，他只是给患者诊脉，询问一下情况，没有登记，没有上病歷，这个行为也可以解释为私人行为，一位实习生……一位勤奋的实习生大早上起来一个人摸索学习，了解患者的情况，总结经验，提升自己…… 这是很励志，也很正能量的事情，甚至是值得宣传，值得全科室推广的。 「怪不得方寒年纪轻轻就这么了得，自己果然比不上，这世上没有谁能简单的成功，大多数人只看到他的成功，可他背后付出了多少又有几个人知道？」 叶开心情复杂，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些方寒不为人知的东西。 以前他还没怎么在意，可是今天，他隐隐有些猜测。 方寒这么年轻，却有着不俗的手段，医术比起一切主治医还厉害，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特别呢，怎么可能没有付出呢？ 一时间，叶开好像看到了一副场景，一位七八岁的少年早早起来背诵着《伤寒论》、《千金方》。 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大早上三四点起床研究着各种中草药的药性，然后背着书包去上学。 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领着一群羊，手中拿着一本书，一边放羊，一边用羊腿练习正骨。 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大半夜还在练习着针灸……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有天赋，也很努力，可是和方寒比起来我真的差的太远了，我要向他学习的地方太多了。」 方寒可不知道因为他今天早上四点起来查房让叶开脑补了不少画面，甚至把他从小到大的歷程都脑补了一遍。 他带着笑走到何沁涵病床边上问：「感觉怎么样了？」 李小飞急忙把圆凳子挪过去让方寒坐下。 「腿还是有些胀。」 「来，我把个脉。」方寒示意何沁涵伸出胳膊。 第135页 何沁涵急忙露出自己白皙圆润的胳膊，方寒的三根手指搭在了上面，一边听脉一边问：「在医院感觉还习惯吗？」 「我妹妹觉得医院有些不舒服，想出院。」何沁蓉在边上道。 何沁涵急忙白了何沁蓉一眼。 方寒诊了左胳膊，又换了右胳膊，这才站起身：「嗯，恢復的还行，已经可以出院了，其实这个情况在家里养要比医院好一些。」 一边说着方寒一边回头对李小飞道：「登记一下，八号床今天安排出院。」 何沁涵是方寒名下的患者，怎么治疗，怎么安排他完全可以做主，苗大龙早就给了他很大的权限了。 「方医生，我觉得我还需要再观察几天。」何沁涵顿时急了，眼睛瞪了一眼何沁蓉，让你多嘴，让你多嘴。 「回去养着，有什么事随时问我，过几天来复查就可以了。」方寒耐心的解释：「急诊病床一直紧张，理解一下。」 何沁涵欲哭无泪，她之前是想着出院来的，可那不是因为觉得方医生不会查房吗？现在方医生已经来查房了。 方寒没再理他，继续走向下一位患者。 「都怪你，让你多嘴。」何沁涵恶狠狠的盯着何沁蓉，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了。 「我也没想到啊。」何沁蓉也很无语，她只是随便一说，主要是气一下这妮子，谁知道方寒顺水推舟。 「啊……」何沁涵快要疯了，怎么会这样呢。 早上七点半，方寒结束了实践学习，早上八点开始其他医生就要陆陆续续的开始查房了，他要是再继续，那就有些不太好了。 医院也是划分责任制的，各自有各自的患者，有各自的区域，医生手伸的太长，其他医生会有意见的。 这也幸好方寒是实习生，他要是住院医或者主治医，这么干，其他住院医或者主治医绝对会不高兴，你来检查我的患者什么意思？觉得比我厉害还是怎么的？ 方寒身为实习生，那就不存在这一点，主治医绝对不会认为方寒是挑毛病的，住院医也不会太计较，不过人家查房的时候，他还是要收敛一些的。 方浩洋来到办公室，进了门就看到苗大龙，随口问：「方寒一大早领着一群人干什么呢，我刚才远远看着阵仗不小啊。」 苗大龙笑着道：「也不知道这小子发什么神经，一大早四点就来了，一个挨一个的给患者检查呢。」 「有这事？」方浩洋也有些惊讶。 「听护士说方寒是为了多实践，尽快提高自己各方面的水平。」苗大龙解释了一句，然后道：「方主任，这样其他人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先说好，这可不是我安排的。」 方寒身份只是实习生，可苗大龙不一样啊，方寒是挂在他名下的，这要是被其他人误解，那就不好了。 「实践学习，提高水平？」方浩洋微微一笑：「这小子倒是勤奋，行了，我知道了，等会儿我会安排一下，既然他有这个心思，我们总不能不支持是吧？」 说着话，方浩洋走到值班室门口，对远处一位护士喊：「把小叶给我叫一下，让来我的办公室，通知一下，所有人员半个小时后开会。」 第0080章 为了方寒煞费苦心 半个小时之后。 急诊科凡是在岗的医生护士能来的都到了，夜班的医生也都暂时没下班。 「方主任开会，不知道有什么大事？」吴磊和林光亮低声嘀咕。 急诊科比不其他科室，随时都有紧急患者到来，所以一般情况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科室是很少召开大型例会的，最多是上面主任传达一下任务，各个小组下去自行安排。 急诊科属于大科室，夜班的、白班的、主治医、住院医、交流生、规培生、实习生，再加上护士，聚在一起要上百人。 方浩洋看了看时间，觉得人来的差不多了，这才走上前道：「我们科室自从大半年前小区晋升住院医之后，科室一直都没有住院总……」 方浩洋一开口，下面就开始窃窃私语，方主任的开场白几乎很明白，这是要任命住院总了。 不少人都下意识的向叶开看去。 要说急诊科现在有能力也有资歷担任住院总的人，那就是叶开无疑了。 论出身，叶开是方浩洋的学生，论资歷，叶开从实习开始就一直在江中院，大多数时候都在急诊科，规培结束还去燕京学习了半年。 很多人早就看出来了，叶开半年前就被科室当住院总人选培训呢，前两天叶开回来，很多人都觉得叶开马上就是住院总了，却没想到拖了这么几天。 「我们急诊科是一个大科室，科室的日常事务很多，患者的种类也很复杂，没有一位住院医替主治医和可是领导分担压力，很多工作开展起来都很吃力。」 方浩洋继续开篇白：「住院总可以说是一个科室的大管家，他不仅仅要帮助主治医和科室领导分担压力，还要管理好科室的一切大小琐事，掌握每一位患者的情况，做好各种协调工作。」 「住院总责任重大，这半年来我和郭主任一直没有任命住院总，一方面是因为想找到一位能够挑得起科室重担的人并不容易，另一方面也是给各位住院医一段成长的时间和空间……」 「经过大半年的考核和审查，我和郭主任一致认为，叶开叶医生，有责任心，专业能力强，协调能力强，适合担任科室的住院总一职，现在我宣布，叶开从今天起担任我们急诊科的住院总医师职务，希望在往后的工作中，大家能配合叶总一起搞好科室的各项工作，让我们急诊科更上一层楼。」 第136页 「叶总，恭喜了。」叶开边上的住院医低声恭喜。 不过此时叶开的脸色却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开心，相反他却好像有些神游物外。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 叶开被方浩洋叫进了主任办公室。 「小叶啊，坐吧。」方浩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端起杯子轻轻喝了口水，这才道：「你回来也有三五天了，有没有什么感受？」 「我觉得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叶开很认真的道：「以前我总觉得我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比较优秀的，觉得自己已经算是比较有能力了，可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学习，我才发现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方浩洋很满意：「你能有这个认识，说明你成长了，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骄傲自满，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学海无涯，学无止境。」 「我知道了老师，我一定虚心学习，戒骄戒躁。」 「嗯。」方浩洋点了点头：「我决定任命你为科室的住院总，怎么样，有没有信心挑起这个重担？」 叶开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有些惊喜，他原本已经做好了继续学习锻鍊的准备，却没想到这突然间就要被任命为住院总，一时间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老师，我一定尽力而为，把科室的各项工作做好。」叶开急忙保证。 方浩洋压了压手：「你知道为什么这半年科室都没有住院总吗？」 叶开没吭声，摇了摇头，之前他心中对这个问题有答案，他觉得住院总就是给他留着的，可现在他却有些茫然了，而且当着方浩洋的面，他也不能这么回答啊。 「科室这半年之所以一直没有住院总，是因为我和郭主任觉得你们这一群住院医中真的挑不出一位能够挑得起大梁的人，即便是你也显得有些稚嫩。」 方浩洋直言不讳：「作为你的老师，有些事我也不藏着掖着，即便是现在科室决定任命你为住院总，那也是矮个子里面拔尖。」 叶开没敢说话。 「你觉得方寒怎么样？」方浩洋话音一转，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方寒？」叶开差点没跟上节奏，愣了一下这才道：「方医生很厉害，虽然年轻，但是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医疗经验都值得我学习，这几天跟着方医生，我也获益匪浅，受益良多。」 「方寒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倘若不是资歷太浅，现在还是实习生，我都有心让他担任住院总。」方浩洋接过话茬。 叶开：「……」 方浩洋继续道：「等会儿我会宣布任命你为住院总，不过有几句话你要时刻记着，遇到事情要多思多想，多和方寒商量一下，多听听他的意见，你担任住院总之后依旧和方寒一个小组，别看他年轻就有什么轻视之心，道无先后，达者为先，人家比你懂得多，你就要认，就要和人家多学习，千万不要放不下架子。」 听到这里，叶开已经有些明白了，老师突然间决定任命他为住院总，极有可能是和方寒有关，亦或者说他叶开是明面上的住院总，方寒是实际上的住院总。 这也不怪叶开这么想，实在是方浩洋的意思很明显。 这几天叶开一直跟着方寒，担任住院总之后依旧和方寒一个小组，那么这个小组谁是头？ 表面上叶开这位住院总自然是领头羊，可他真的能和方寒叫板？ 「我知道了，我一定向方寒多请教，多学习。」叶开表态。 …… 听着方浩洋的宣布，苗大龙也瞬间明白了方浩洋的意思，怪不得方主任刚才胸有成竹，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今天方寒一大早起来一床挨着一床给患者查房，刚才已经有一些人窃窃私语了，不过碍于方寒只是实习生，一些人也不好太说什么，实习生勤奋学习总是好事，又不犯法，可要时间长了总归不怎么好，谁知道方寒只是今天这么干还是以后都这么干？ 现在好了，方浩洋任命叶开为住院总，到时候方寒跟着叶开一块查房，那就没人能挑出毛病了，住院总负责整个科室的所有大小琐事，了解每一位患者的情况，这是他的职责，任何人都没话说。 「下面请叶开叶医生给大家讲两句，大家欢迎。」方浩洋笑着看向叶开。 「叶开！」边上一位住院医碰了一下叶开，叶开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走上前。 「叶总，给大家讲两句吧？」方浩洋开着玩笑。 「大家好，我叫叶开，一些人认识我，也有一些人可能对我不是很熟悉，无论是否熟悉，在以后的工作中我也会让大家尽快的熟悉我，感谢郭主任、方主任等几位科室主任主治医对我的信任和支持……」 「嗨，叶开怎么看上去不怎么高兴？」吴磊碰了一下边上的林光亮。 「可能是高兴过头了吧？」林光亮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担任住院总总归是大喜事，这是医生们迈向主治医的最后一个门槛，成为住院总就等于一只脚已经迈进了主治医的门槛了。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担任住院总啊？ 林光亮有些羡慕，作为医生，谁不想尽快往上走？ 整个科室，几十号住院医，大多数现在都看不到自己的前途，更别说他现在还只是实习生。 不由的林光亮看了一眼方寒。 第137页 方寒这会儿脸色平静，好像在很认真的听叶开讲话。 要说能看到前途的，在场这么多住院医、实习生，估计也就方寒的前途最光明了吧？ 叶开的讲话并不算太长，很是中规中矩，先是感谢领导信任，然后是保证，最后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畅想…… 等到叶开讲话结束，一群人象徵性的鼓掌。 「行了，今天开会也就这个事，大家都散了吧，该下班的下班，该工作的工作。」方浩洋笑着宣布：「散会。」 「叶总，恭喜了。」 方浩洋走后，不少住院医这才纷纷上前向叶开表示祝贺，从今天起叶开也算是大傢伙的顶头上司了，而且住院总的任期结束，叶开基本上也就是主治医了，论职称也比他们高一截。 「都是领带们信任。」叶开淡笑着应付，心中却很苦涩。 自己这个住院总应该算是急诊科歷届以来最憋屈的住院总了吧？甚至他之所以能够这么快担任住院总，方寒在中间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刚才在办公室叶开还没怎么想明白，出来之后他终于想明白了，正是方寒今天早上的查房这才促成了他今天担任住院总。 「老师为了方寒真实煞费苦心啊。」叶开的心中酸熘熘的。 摇了摇头，叶开挥去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努力挤出笑脸，担任住院总总归来说是好事，嗯，是好事…… 第0081章 临时任务 叶开当不当住院总，方寒觉得和他一丁点关系也没有，他现在只是个实习生，连江中院的正式医生都算不上，住院总轮谁也轮不到他。 「希望今天多来点患者。」 方寒心中祈祷，自从系统升级，多了一个技能点之后，他觉得全身都是力气，巴不得每天都有看不完的病人，这样就能积累更多的技能点。 时间不等人啊，必须尽快提升能力，尽早往上爬啊。 方寒心中也有急迫感。 以前没来医院实习之前，没得到系统之前，方寒的目标其实很简单，退休之前混一个主任医师职称，娶一个漂亮的媳妇，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 可来到医院之后他发现要是没系统原本这个最简单的目标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 退休之前混个主任医师先不说，主要是娶个漂亮媳妇，组建一个幸福家庭有些难啊。 漂亮媳妇应该是不缺，可问题没时间啊，不跳出住院医这个境界，谈何自由，给你个妹子你也没时间约会。 看看李小飞，为了和妹子约会低三下四…… 以前吧方寒觉得医生们应该大都不差钱是因为收入高，现在他才知道，不是收入高，是没时间花。 特别是急诊科的医生，每天基本上都是十二个小时，还要防备半夜被叫来加班，下班了也不敢太喝酒，万一来电话，醉醺醺的去医院像什么话？ 「40085！」 方寒看了一眼切诊的经验值，距离升级还差近一万的技能点。 切诊技能方寒是决定自学成才，完全靠自己领悟进入初级，这样就可以返还50000点崇拜点，这几天崇拜点收入已经缓慢了，再也没有前几天的兇勐，五万点，不知道要攒几天。 「方医生！」 背后有人喊方寒，方寒回过头，叶开一身白大褂缓缓走来。 「叶总。」方寒笑着招唿。 「方医生您就别笑话我了，我这是什么总啊，虽然我现在是住院总了，但是还是和您一个小组，依旧是您手下的兵，您可不能看我笑话。」 方寒盯着叶开，叶开也盯着方寒，满脸真诚，没有任何开玩笑或者敷衍的意思。 「以后每天我四点准时查房，帮叶总分担一下压力。」方寒笑了，这位叶医生这几天变化很大啊，刚回来的时候不可一世，短短几天已经变的谦逊有礼了。 「好。」叶开也笑了，有方寒这句话他就放心了，他还真怕他成了住院总，方寒开始疏远他。 自从回到医院，叶开的思维、情绪、认知、感触，可以说就像是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经歷的多了，他的适应能力也强了，短短的功夫，他已经想开了。 不管方浩洋是什么目的，什么心思，总之他已经是住院总了，一年之后就是主治医，这对他来说是实打实的好处。 至于方寒…… 叶开就当是玩游戏遇上了bug，有些人有些事你就不能用常理衡量，像方寒这样的人，你嫉妒都嫉妒不起来，何必去较真呢？ 玩游戏都有下载外挂的，更何况人生。 在医院干了这么几年，已经到了住院总的地步，叶开很多时候看的比大多数人都清楚。 有人说医院是个现实的地方，有钱治病救命，没钱等着丧命。 然而事实上医院对医疗工作者来说更现实，特别是实习生住院医们，你有能耐一切便利都有，任何地方都为你大开绿灯，你没能耐……那你就没有任何的地位和话语权可言。 正如方寒等人实习的时候任海强所说的，医院缺人吗？很缺人，每一家医院都缺人，全国三甲级的大医院更是缺人缺到疯。 可即便如此，各大医院那也是抱着宁缺毋滥的态度，每年一大批一大批的实习生进入各大医院实习，最后能留在大医院的屈指可数。 叶开是从实习生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他很清楚方寒现在对医院来说代表着什么，这么有天赋有能力的年轻医生，是江中院非常苛求的。 第138页 医院除了从各大医院挖人，高薪聘请高水平的医生之外，自身培养人才也是至关重要的，而且医院自身培养的人才往往才会对医院有着绝对的忠诚，才会念旧，这样的人才成长起来之后才不容易被其他医院高薪挖走。 由己及人，叶开自己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过来的，他当时在同一批的实习生中就算是佼佼者，因此受到了诸多的优待，被方浩洋亲自收为学生，被医院送去燕京学习，从实习到住院总仅仅他用了不到五年的时间，对于一位本科毕业生来说，若是没有医院的照顾和关爱，他怎么可能？ 前文说过，本科生从实习开始，正常的年资也是一年实习，三年规培，三年住院，七年之后能不能成为主治医还未可知，四年多的时间走到住院总，真的算是了不起了。 三十岁之前的主治医，放在整个江州省，那也算是很不错的成就了。 可是方寒呢？ 叶开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和方寒的差距，他当初尚且被医院重视，当时同一批也有不服气他的，给他使绊子的，羡慕嫉妒他的，可最后呢，也只有他现在是住院总，那么方寒呢？ 方寒比他更有潜力，更值得培养，那么必然也会获得比他更多的优待和更多的资源。 李小飞几乎是和叶开一前一后进入医院的，现在李小飞依然是住院医，叶开已经是住院总了，甚至几年之后方寒成为主治医，李小飞能不能成主治还是两回事。 正是因为看的更清楚，所以他不会去嫉妒方寒，也不会去和方寒为难，他只会更加努力，只有当他自身的水平真的超越了方寒，他才算是战胜了方寒，其他一切都是虚的。 方浩洋看的不错，从燕京回来短短几天，叶开确实变了，变得没有之前那么锋芒毕露，而是内敛了不少，这是成长的标志。 方寒现在也着急成长，崇拜点、技能点是他成长的关键，想要崇拜点就要不断的装逼，想要技能点就要不断的实践，这两者都需要患者。 「患者啊！」 急诊科的护士们惊讶的发现了一件事，今天方医生竟然没去休息室呆着，而是一直等在科室门口，只要来一位患者，他就急忙上前，好像生怕什么人和他抢一样。 除非正在治疗或者上厕所之类，方寒就像是门卫一样守在门口。 「方医生越来越努力了。」小护士们远远的看着方寒，同时窃窃私语。 「是啊，方医生真的太努力了，他现在还只是实习生呢，可是比好多主治医都努力，每天治疗的患者也很多。」 「最主要的是好像没有方医生治疗不了的患者，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学的这些？」 「天生的。」一位小护士傻傻的看着方寒口中喃喃，一个人怎么能长的这么好看？ 方寒确实很用功，不断的接待患者，仔细的检查，即便是偶尔遇到一些困惑也并不是马上就兑换系统技能来救场，而是先自己摸索，实在不行再兑换临时技能进行对比参照。 「浮脉，脉浮且轻，用力越大有时候感觉脉象越轻，多是外感表症……浮而无力为表虚之症；洪脉，脉势洪大，犹如波涛汹涌，多为热实邪盛之症……」 「叮……恭喜宿主切诊达到初级水准，系统返还崇拜点50000，希望宿主再接再厉。」 第三天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方寒听到了一声系统的提示音，急忙查看技能面板，切诊技能的经验值达到了五万，继望诊之后，这是他第二个自行领悟学习达到初级水准的技能。 「短短的三天，我就突破了，一万技能点，返还五万崇拜点，这么算等于我三天获得了六万崇拜点……每天两万……」 方寒有些意外，有些欣喜，同时有些感触。 通过这三天的不断学习、实践、摸索，他发现其实系统的临时技能并不是真的只能用来救场，很多时候临时技能其实是可以当成一位导师的。 治疗病人的时候先自己摸索，如果毫无头绪，再兑换临时技能，这样一来参照自己之前的摸索，对照临时技能的办法，往往能收穫很多。 三天时间，一万技能点，算下来每天要增长三千多技能点他的切脉才能达到初级。 可按照最低标准，别说三天了，十天也别想。 方寒之所以能三天就让切诊达到初级水准，正是不断领悟的结果，往往一个感悟、一个疑惑的解开，就能给他增加上百甚至上千技能点。 「初级了，可惜越往上越难啊。」 看着技能面板，方寒痛并快乐着，切诊技能达到初级固然可喜可贺，可往上走就更难了。而且切诊技能升级为初级之后方寒惊讶的发现原本准备含苞待放的小花蕾变成了两个。 「脉诊、按诊！」 「这是又给我拆开了啊。」 方寒很腻歪，切诊技能包括脉诊和按诊，只是初级的时候并没有分开，是一体的，没想到到了初级水准却给他分开来了，这样他的切诊技能想要达到中级就必须把脉诊和按诊全部升级，一个变俩，也意味着崇拜点翻番。 就在方寒腻歪的同时，系统又一声提示响起：「宿主自行领悟望诊、切诊达到初级水准，现发布临时任务，累积五个技能自行达到初级水准，限时30天，任务完成奖励随机抽奖一次，临时任务取消。」 第0082章 选择技能 第139页 「终于来任务了。」 方寒又惊又喜，可是听清楚任务内容，他的脸就垮下来了。 「我说系统哥，你是不是搞错了，30天让我再把三个技能提升到初级？这怎么可能？」 系统耐心回答：「任务失败，任务取消。」 「我……」方寒强忍着没骂人，任务失败任务取消，虽然没什么惩罚，可奖励也没了好不好，我好不容易盼来一个任务我容易吗我？ 系统不理会方寒的抱怨，方寒却不能不理会系统发布的任务，随机抽奖抽到的往往都是好东西，根据系统的尿性，最差估计也能抽取一个永久中级以上的技能，这可是至少500000万崇拜点的奖励。 既然要完成这个任务，方寒自然要选择三个最容易达成的技能，那么他本人比较擅长、技能点比较接近，有着其他相关技能辅助提升的技能就是首选了。 系统把技能分割开来，但是事实上中医的很多技能都是息息相关的。 比如望、闻、问、切，这四个诊断技能一方面是四个独立的主体，一方面却相互关联。 标准的中医诊断，往往都是，医生见到患者的时候首先开始望、望患者的气色、望患者的形体、望患者的精神状态、望患者的走路姿势…… 望的同时也闻气味，看看患者身上有没有什么异味，口臭、汗渍味等等。 然后问既往病史，问患者的症状，问的同时开始切脉诊断。 一系列诊断几乎是同时进行的。 切脉之后，医生根据患者的既往病史、主诉症状、气色，气味等等情况四诊合参来诊断患者究竟是什么病症，该怎么治疗。 方寒从系统的技能面板上也能很直观的看到中医技能之间的关系。 技能树每一根分支上面的技能都是相互关联，相互影响的。 虽然技能面板有着每一个技能代表的花骨朵，但是一些技能方寒即便是拥有崇拜点也没办法再兑换更好级别的技能，甚至有的花骨朵直接就是灰暗的。 比如针灸枝干。 针灸本身就是两个技能，针法和灸法。 针法同样分为很多小技能，比如基础针法、特殊针法、组合针法等等。 在方寒的基础针法没有达到初级水准的时候，他是没办法兑换组合针法和特殊针法的永久技能的，因为特殊针法和组合针法就是在基础针法的基础上形成的。 技能面板上面特殊针法和组合针法的技能花骨朵就是灰暗的，上面没有经验值显示，却有着备註，基础针法达到初级开启。 推拿也是一样，同样有各种推拿手法的分类，基础手法，特殊手法、组合手法…… 查看了一番系统的技能面板，方寒把临时任务完成的希望寄托在了三个技能上面。 第一个，基础推拿手法，因为系统奖励的理筋八法，方寒在推拿方面已经不算是门外汉，理筋八法是高级手法，其中就包含了一大部分的推拿初级手法，推、揉、摁、压等等，而且技能面板上面推拿基础手法的经验值也已经很接近初级了，43892，只差六千多技能点。 第二个，基础针法，和基础推拿一样，因为中级急救的缘故，基础针法的经验值也不低，38908，距离初级只差一万多技能点。 而且基础针法也是现阶段方寒必须尽快提升的一个技能，因为基础针法不提升，他的中级急救就没办法再提升，高级急救手段很多都要用到针法和灸法，系统不可能给方寒这种漏洞，让他直接把中级急救兑换为高级，顺便提升针法之类的。 第三个技能方寒选择问诊，事实上不仅仅是问诊，闻诊也可以，因为诊断技能望、闻、问、切息息相关，现在他的望诊和切诊都达到了初级水准，问诊和闻诊的经验值也不低，两个都达到了四万以上，一个是40853，一个是41009。 问诊和闻诊这两个技能可以同步提升，再加上基础针法和推拿基础手法，四个技能，有三个达成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不对啊！」 确定之后方寒很快发现一件很可怕的现实，他现在是在急诊科，问诊和问诊好说，可无论是基础针法还是基础推拿手法，这两个技能急诊科都不会有太多的患者让他练习熟悉啊。 难道要去针灸推拿科？ 且不说他在急诊实习还不到一月，还没到轮转的时候，再说，急诊估计现在也不会轻易让他走。 「医院附近有好几家针灸推拿馆，要不去试试？」方寒心中嘀咕。 …… 江州中医医院作为东南五省最知名的中医院，吸引的患者是非常多的，每天都有全国各地的患者前来，每天也都有全国各地的患者痊癒离去。 江中院几个科室，医护人员上千人，医院门诊大楼、住院大楼。可容纳四五千患者，门诊每天放出的号也有上千了，但是排不上队或者挂不上号的依旧大有人在。 江中院附近每天都有黄牛转悠，各个科室主任，医院一些知名专家的号早已经被炒到一张票三五百。 同样，围绕着江中院附近的区域中医好像也显得很兴盛，一些中医小医馆、针灸馆、按摩馆就像是小卫星一样恭维着江中院。 下班之后方寒就在附近转悠，看哪一家推拿按摩馆生意好。 下午的时候方寒已经向李小飞打听了，实习生亦或者一些住院医要是有精力愿意在外面的小医馆或者推拿按摩馆之类的兼职，医院是不怎么管的，除非你成了主治医。 第140页 实习生和一些住院医大多时候上手的机会少，缺乏临床实践，所以去外面一些小医馆兼职也是一些医生增强临床经验的门道。 再一个，医院的实习生是没用工资的，这一年的实习期，有些人的生活费就不不见得够用，选择去一些医馆之类的兼职，赚一些生活费，这也算是勤工俭学。 同时附近的一些医馆也是非常欢迎江中院的医生来兼职的，不管你是实习生还是住院医，只要是江中院的就行，江中院的牌子亮啊，只要你不明说，谁知道你是实习生还是住院医？ 大多数人其实对医生的职称没太多了解，根本不知道实习生和住院医的区分，只知道主治医和主任之类的，专家和普通医生之类的这样的划分。 「全身精油开背，小弟弟，进来体验一下吧？」 「小弟弟，进来洗个脚轻松一下？」 方寒路过一些推拿按摩馆，还没进门就被门口招唿的吓跑了，小型的按摩店或者推拿馆拉生意那都是无所不用其极，门口站的妹子穿着暴露，见人就抛媚眼。 当然，进去之后还是正规按摩，江中院附近可没什么太不正经的场所。 「九江堂！」 转了一小会儿，方寒注意到了一家规模不错的针灸推拿馆，装修的很不错，门口站着两个年轻的女服务员，上面的电子屏幕滚动：「推拿、按摩、针灸、理疗……」 方寒走进门口，服务员就急忙帮着方寒拉开门：「欢迎光临。」 「小姐姐，你们这儿还招按摩师针灸师或者医生之类的吗？」方寒露出一丝笑容，很客气的向服务员问道。 女服务员下意识脸一红，一个急忙道：「招的，不过要有经验，我这就去叫经理。」说着小跑进去了。 「您先坐沙发等一会儿吧。」另一位服务员还给方寒接了一杯白开水。 「谢谢。」方寒道了一声谢，回头打量起一楼前台。 大概三分钟左右，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跟着之前的服务员走了出来，女人一身黑色职业装显得身材妙曼，长相也属于上上之选，嗯，很漂亮。 「严经理，就是这位先生。」 方寒急忙站起身，严经理伸出手和方寒握了一下：「坐吧，我是这儿的经理，严晓雅，你是要应聘推拿师还是针灸师。」 「两个都应聘可以吗？」方寒有些尴尬，推拿和针灸他都想提升的。 「当然可以。」严晓雅微笑着点头，她已经决定留下方寒了，这么帅气的小伙子，即便是什么也不会，想必也能吸引不少女顾客吧？ 严晓雅回了一句就不说话了，方寒也有些发愣，你怎么不问我？面试不是应该询问很多问题吗？比如擅长了、工作经验了…… 「我现在是江中院的实习生，可能不能每天都来上班，工作时间也大都可能会是晚上、中午……对了，你们这儿营业到晚上几点？」 「原来是江中院的医生，您放心，我们这儿你不是第一个，上班时间你自行安排，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来。」严晓雅更满意了，人帅，还是江中院的实习生。 「我们这儿一直营业到凌晨两点，你只要保证每个月工作九十个小时，也就是说平均每天三个小时就可以，每个月保底三千，不，三千五，超过的部分我会给你另算提成，每个治疗提百分之四十。」 方寒很意外，兼职工资这么高吗？ 其实来兼职，工资不工资的，方寒真无所谓，他主要是为了技能点来的，可这收入也很让人意外了。 每天三个小时一月就三千五，要是八个小时还不上万了？ 第0083章 90号 严晓雅好像看出了方寒的心思，笑着道：「其实我们针灸推拿馆的治疗师收入并不低，只要不太请假，每个月上万是正常的，兼职的话三千五不算高，你们江中院一些实习结束的医生找不到工作，留在我这儿长期干的不少呢。」 说着严晓雅脸上的笑容更胜了：「其实医生也就表面风光，江中院不少医生还没有我们九江馆的治疗师工资高呢，帅哥实习结束了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医院，可以一直在我们九江馆上班，我给你开高薪。」 「谢谢严经理，那我现在就可以开始上班吗？」方寒点了点头，其实他刚才听出来了，一般兼职工资应该是三千，这位严经理多给了他五百。 只是这位严经理后面的话，方寒就直接忽视了，虽然九江馆工资不低，但是只要有的选，大多数实习生还是愿意当医生的。 一个是当医生体面，即便是没时间相亲，亲戚们给人介绍也好说啊。 再一个，正式医生还算是铁饭碗，只要有了正式编制，工资不说，福利待遇还是很好的，五险一金、逢年过节补贴等等。 现在人为什么大都喜欢一些稳定正式的工作？收入是一方面，最主要是保障。 身为医生，方寒对这一点还是很了解的。 各大医院的一些病房，什么患者最不怕花钱？教师、老职工、公务员等等，别看人家工资不是很高，住院报销比例高啊。 一般来说教职工之类正式编制住院报销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十几万的住院费人家根本不发愁。 一些没什么保障的职业就不同了，平常收入看上去不算多，不敢生大病，一个住院有可能半辈子积蓄就没了，而且住院期间没收入，一家老小吃喝拉撒都是问题。 第141页 「你今天就要上班吗？」严晓雅有些意外，这么着急，难道生活方面比较窘迫？ 人都说寒门出状元，这句话并不是毫无道理的，很多时候一些学校的学霸尖子生大都家庭条件不怎么样，能来江中院实习的也大都是学校的尖子生，出几个寒门状元很正常，严晓雅也不奇怪。 「你今天要上班也可以，让小刘带你去领工作服吧。」严晓雅向门口一位女服务员招了招手。 「严经理。」 「带这位……」严晓雅话说了一半，这才想起还不知道方寒的名字：「对了，你叫什么？」 「方寒！」方寒也有些心中发凉，这位经理靠谱吗？不知道应聘者的名字这就准备让上岗了？ 「带小方去领工作服和工作牌。」 「方寒，跟我来吧。」女服务员笑着招唿，刚才方寒应聘的时候她都替方寒担心，可一定要留下呀。 方寒应了一声，跟在女服务员后面。 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偷偷的看两眼方寒，好几次想张嘴都没好意思，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方寒你是江中院的实习生吗？」 「嗯。」方寒点头。 「真厉害。」女服务员满脸崇拜：「江中院可是咱们省最有名的中医医院呢，听说要求可严了。」 「还好。」方寒惜字如金。 「我叫刘向燕，你以后可以叫我燕燕或者直接叫名字也行。」 「好。」 「男神好高冷啊。」刘向燕又偷偷看了一眼方寒，这种的真的是男神了。 方寒跟着刘向燕领了工作服和工牌，就被带到了治疗师们的休息室。 休息室门口有个小吧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坐在吧檯后面，背后的墙上是排班表，上面贴着不少的牌子。 「新来的？」青年看了一眼方寒，笑着道：「牌子给我一个。」 方寒领的牌子有两个，一个是自己佩戴的，一个是交给排班的安排治疗用的，牌子上面是方寒的号码，嗯，90号！ 嗯，这种按摩馆的排班安排大概类似于足浴房。 休息室里面此时还坐了几位治疗师，每个人都是一身白大褂，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听到有人来，几个人都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皱了皱眉。 「这是什么表情？」方寒有些不理解，来了新人，他们皱眉干什么，怕抢生意？ 方寒正愣神呢，一位男治疗师从外面走进来，唉声嘆气的看了一眼排班的青年：「换人。」 青年看了一眼方寒：「你去吧，一般新来的号码都会是第一个。」 「好。」方寒急忙点头，他刚进门的时候其实就开始发愁了，看休息室的号码，这九江馆治疗师不少啊，这么排什么时候轮到他，他可不是来混日子的。 「来，我给你说一下情况。」青年打开电脑，一边看一边道：「顾客在八号包间，主要是腰部疲劳，颈椎痛……」 能来九江馆上班的治疗师，多少都有些基础，青年说了一下客人的情况，剩下怎么治疗，是推拿还是针灸，这就是治疗师们的事情了。 这种针灸推拿馆不会有什么太严重的患者来，大都是一些上班族，亦或者颈椎、腰椎有小问题的，所以治疗也不算太复杂，根据情况针灸或者推拿全凭治疗师做决定。 推拿一次半个小时，收费60，比江中院推拿科便宜一些，推拿科做一次推拿收费标准是100，针灸也差不多。 陈友民说江中院的针灸推拿科是收破烂的，事实上论医生们的收入，骨科的医生排第一，针灸推拿是排第二，医生们做一次治疗可以拿二三十块的提成，患者多的话一天下来几百块还是有的。 「谢谢，请问八号包间在哪儿？」方寒道了一声谢问道。 「出门左转，到头右转，第三个包间就是。」 「好。」方寒转身就准备出门，青年在背后喊：「等等，你的工具箱呢？」 「什么工具箱？」方寒愣了一下。 青年满脸苦笑，这都招的什么人啊，严经理光看脸了吗？ 「你去给患者治疗不需要工具？针袋呢？按摩油呢？酒精膏呢？」 方寒这才恍然大悟：「我刚来，没想这些，这些都是自备的吗，谁有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青年无奈的摇头，谁借给你啊，你这张脸就让人很不舒服了好不好？在这儿长期干的治疗师都是靠提成生活的，提成高低和回头客有很大关系，靠安排？遇到几个换人的，你一天也别想上做几个治疗。 九江馆这种正规的推拿按摩馆女顾客的比例还是很高的，不少女患者都喜欢看脸，相对来说帅哥就比较受欢迎。 同行是冤家，一般人还好，方寒这张脸，那一看就是公敌啊。 「用我的吧，我排号在后面，暂时用不到。」休息室角落一个声音响起，一位女治疗师提着自己的工具箱走来。 青年张了张嘴，这张脸确实是公敌，只不过是男人们的公敌，他么但是是女人们的克星啊…… 「谢谢。」方寒接过对方的工具箱，道了一声谢，然后出了门。 八号治疗室。 里面有两张治疗床，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盘坐人一张治疗床上和另一位正在做治疗的女人聊天。 「我说张姐，您也太挑了吧，做个治疗而已。」正在做按摩的女人一边享受着治疗师的推拿，一边道。 第142页 「总要看着顺眼吧？」张姐却不以为然：「而且我又不喜欢这种地方，要不是陪你，我才不来呢。」 「他们也有女治疗师的，要不你叫一位女治疗师？」 「你想多了。」张姐呵呵一笑：「我就是开足浴店的，能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除非你点，要不然人家绝对会给你排着号的安排，算了，慢慢换吧，就当等你了。」 正在推拿的男治疗师脸色就有些僵硬，虽然九江馆的里面都称唿治疗师，可很多客人来都是技师技师的称唿，技师哪儿有治疗师高大上啊。 张姐正说着，包间门被人推开，方寒一身白大褂走了进去：「您好，我是90号治疗师。」 张姐眼睛一眨不眨，微微有些发愣。 「您好，我是90号治疗师。」方寒再次提醒。 「啊……」张姐这才回过神来：「行，就你了。」 另一位此时是趴着的，看不到方寒，听到张姐不换人了，微微有些惊讶：「来了个女的，听声音不像啊。」 「是个帅哥。」张姐呵呵笑道。 「我看看。」女人稍微测了一下脑袋，正好看到方寒，竟然真的是个帅哥，帅的不像话啊。 「来，您先躺好，我给您诊个脉。」方寒出声示意。 张姐急忙躺好，方寒先上手诊脉，然后让张姐翻身，现在张姐的腰间、嵴椎等几个穴位摁了几下：「什么感觉？疼还是麻亦或者涨？」 边上的女人又是一愣，好专业，还诊脉，这才是治疗吧？给自己按摩的这位进了门就上手，也没见像人家这样还问一问自己。 「腰部有点麻，你刚才摁的地方稍微有点酸疼。」 「嗯，轻微的颈椎病，腰部问题不大，以后要多锻鍊才行。」方寒一边说一边打开工具箱，拿出酒精膏开始涂抹。 「唔……」 方寒一上手，女人就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声音：「可以稍微重一点，我吃力。」 「好。」 方寒给了一点力度，继续推拿。 「唔！啊！……」 女人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声呻吟，边上的另一位治疗师时不时的看两眼，丫丫的，太夸张了吧，这是按摩治疗又不是大保健…… 「我说你能不能专心一点。」他正在按摩的女顾客不乐意了，原本觉得今天这位治疗师手法还行，可是现在怎么越来越觉得不怎么样了呢？ 她觉得自己今天做了一次假治疗。 第0084章 亲戚 因为没有其他方面的按摩推拿经验，方寒一开始上手先兑换了一个临时的中级颈椎推拿，等到临时技能过后，他尽可能的凭着之前的记忆摸索。 「揉……力度要合适，活经络，摁，摁穴位，通气血……推，松弛肌肉……」一边摁，方寒一边心中默念，尽可能让自己明白推拿的原理。 「嗯，唔……」 张姐也很配合，方寒稍微用力，她就有回应…… 治疗总共半个小时，包间里面时不时的唔、啊、唔、嗯…… 「好了。」您可以起来了，稍微活动一下。 「这就完了？」张姐翻身坐起，还有些依依不捨。 边上另一位女人早就起身了，她的治疗已经完成快十分钟了，这会儿一直在边上盯着方寒看。 「加个钟吧？」女人对张姐道。 「可以吗？」张姐看向方寒：「那就加个钟。」 「加钟？」方寒满头黑线，加钟是什么鬼？ 自从走进这个什么九江馆，他就觉得有些诡异，这好像不是什么正规的针灸推拿馆，现在还有什么加钟？ 「推拿按摩和针灸治疗适度就行，过量并不是什么好事。」方寒收拾工具箱，他觉得这地方好像有些不适合他。 「这样啊。」张姐不以为意：「那坐下聊会天也行啊，你可以给我们科普一下平常的保健治疗之类的常识。」 方寒手底下的动作更快了。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收拾好工具箱，他急忙拉开门离开，他觉得在这地方实践学习，容易误入歧途。 当然，方寒自问他没有任何的职业歧视，只不过他的目的是为了技能点，这地方有些不合适。 回到休息室，把工具箱还给女技师，方寒顺便扔下工作服，急匆匆就往外走。 「小方。」 还没到门口，背后就有人喊他，回头一看，正是严晓雅严经理。 「你这是？医院有事？」 方寒并不像撒谎，回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觉得这儿不适合我，谢谢严经理的关爱。」 严晓雅一愣：「怎么就不合适了呢，我这儿可是很正规的推拿按摩馆。」 说着严晓雅上下打量着方寒，心想难道这个小帅哥被客人调戏了？ 这个可能是有的，这年头顾客就是上帝，男人女人一样疯狂，按摩店有男顾客占女技师便宜的，当然也有女顾客调戏男技师的，只不过一般要是女顾客长的还过的去，男技师都是很乐意被调戏的。 「难道还是一只雏？」严经理自己也有些动心了，这么帅的纯情小男生，现在可是很稀缺的。 「我其实只是想找个地方多学点本事。」方寒解释，他可没有说人家的按摩馆不正规。 严晓雅上下打量着方寒：「这样子啊，你不是缺钱？」 第143页 刚才应聘的时候她看方寒比较急迫，还以为是生活窘迫呢，心中还想着多多照顾一下这个小帅哥呢。 「钱？我不缺钱。」方寒愣了一下，怎么扯上缺钱了，他们家经济虽然不是很宽裕，可他从小到大都不缺钱花的，爷爷的医馆收入老爸是没份的，大都成了他的零花钱。 「你就是为了多学点东西？」严晓雅确认道。 「嗯。」方寒点头，要不是为了技能点，他才不出来找工作呢，前几天他刚赚了十万块的奖金。 十万块呀，方寒觉得这是很大一笔财富了，如果有个一月之内花光十万块的任务，他觉得他要比王多鱼要更发愁。 严晓雅认真的看着方寒，足足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道：「如果你真的只是想学东西，我给你介绍个地方。」 「什么地方？」方寒顿时来了兴趣，他就是为这个才出来找兼职的。 九江堂也不能说不合适，最主要这儿是排钟制的，运气不好有可能一晚上也就治疗一两位患者，这一月时间怎么可能让技能升级。 「沿江路往南第一个十字往东里面五百米左右有一个针灸按摩馆，是一位江中院退休的老中医开的，平常人很多，只不过人家的针灸按摩馆晚上九点就关门了，上午八点才开门，你这时间不好安排。」 「谢谢了，我先去问问。」方寒道了一声谢，转身出了门。 「可惜啊。」严晓雅惋惜的摇了摇头，多好一颗苗子啊，要是留在自家店…… 门口的两个服务员也一直盯着方寒的背影消失，眼中同样有着惋惜之色，男神要是留下多好，近水楼台，或许有机会呢。 沿江路就是医院对面的一条南北路，路斜对着江中院。 走到十字往东走，很快方寒就发现了严经理所说的针灸按摩馆。 「九江堂？」 看着针灸按摩馆的名字，方寒有些狐疑，这和刚才的九江馆是亲戚吧？ 从门口往进一瞅，里面挂着不少锦旗，边上长椅上还有不少人在等候，大多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年轻人也有，不过不太多。 「这才是我要找的地方啊。」 方寒迈步走了进去，边上一位穿着制服的小护士看向方寒：「您是要治疗吗？不好意思，现在已经没号了。」 「严经理？」 方寒看向小护士，下意识愣了一下，仔细看这才发现并不是严晓雅，只是和严晓雅长的又七八分相似，比严晓雅年轻了不少，看年纪二十二三岁，和他自己差不多大。 「你好，我不是来治疗的，我想问一问你们这儿还招不招人。」方寒露出笑容。 「呀！」 小护士的脸瞬间就红了，羞涩的看了一眼方寒，朝着里面喊：「爷爷，有人应聘。」 「让等一等。」里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你坐边上等一等吧。」小护士指了指边上的凳子，犹豫了一下又问：「要喝水吗，我给你倒杯水。」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起身。 「不用了，我不喝水。」 方寒走过去在边上的长椅上坐下，他的边上是一位六十岁出头的老头。 「老人家哪儿不舒服？」方寒一边打量老人，一边出声询问。 「上年纪了，哪哪都不得劲。」老人也是喜欢聊天的那种，笑着道：「小伙子是来应聘的？你也懂推拿针灸？」 「会一点。」方寒笑着点头：「我是江中院的实习生，想趁着下班的功夫找点事干。」 「呀，江中院的啊，那可了不得。」老人呵呵笑道。 「要不我给您摁一摁，反正等着也是等着。」方寒站起身。 「也好。」老人呵呵笑着，在这儿他也不怕方寒骗他什么，这么晚还在这儿等着治疗的，大都是附近住的，他们可是地头蛇。 「您背过来一点。」方寒一边说一边拿出酒精膏，这是他刚才过来的时候顺路买的，酒精膏其实也就是酒精凝胶，一些人喜欢叫酒精膏。 给老人的脖子涂抹了一下，方寒这才伸手摸向老人的脖子。 老人微微有点驼背，颈椎问题不小，肌肉也显得比较松弛。 揉……方寒先用掌心给老人揉，然后慢慢的开始用指头捏，捏着捏着就开始推…… 「唔！」 老人突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极度享受的表情，方寒稍微用力，他就忍不住哼哼两声。 「唔，嗯，唿……」 边上等着的几位患者都被老人的声音吸引的转过头来…… 「孙老头，你插队。」排在前面的人有人有些不忿，大家都排着号呢，你是最后一位好不好？ 「狗屁，唔，狗屁的插队，小伙子又不是推拿馆的医生。」孙老头舒服的说话也不利索，这小伙子手艺行啊，比起推拿馆的医生还要厉害。 想到方寒是来应聘的，孙老头顿时上了心，这么厉害的小伙子可千万要应聘上，到时候自己天天来。 「那是前来应聘的。」有知情的给前面人解释。 「应聘的？」前面有人站起来：「真的这么舒服，我不信，我先替严老头把把关，我们这些顾客不认同，怎么能进来给大家治疗呢？」 「行了。」这时方寒已经给孙老头按摩完了，孙老头还有些依依不捨：「这就完了？」 第144页 「在这儿我就只能给您做个颈椎推拿，别的部位不好做。」方寒解释。 「我来试试。」之前说话的人走过来，也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 方寒巴不得所有人都来，自然不会拒绝，让老人做好就开始上手。 「唿……唔……唔……」 老人也开始舒服的哼哼，边上的人这一下都来了兴趣。 「刘老头，你这是给大家把关？我看你是为了自己吧，不行，我也试试。」前面排队的人纷纷往过走，而且很自觉的根据到来的前后在边上排起了队。 里面一位三十岁左右的推拿师推开治疗室的门朝着外面喊：「下一位，第56号……我靠，这什么情况？」 正喊着，推拿师往门口一看，患者们都在门口排起了长队，这会儿等着治疗的还有十几个人呢，这么多人排着长队，场面很壮观。 「怎么个情况？」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一位七十岁出头的老人穿着一身白大褂走了出来，刚出门，也被门口的情况吓了一跳。 「爷爷，他就是来应聘的。」小护士急忙一指正在给一位老太太推拿的方寒给老人解释。 「我看出来了。」老人点了点头，他确实看出来了，可问题是就一个小年轻，就这么把自己的一群客户给吸引跑了？ 第0085章 想自杀 方寒给正在按摩的患者推拿完，就笑着对周围道：「好了，大家继续排队治疗，我还要应聘呢，也不能扰乱了人家的秩序。」 其实方寒是很想这么一直下去的。 这会儿基础推拿手法的经验值已经达到四万四了，这要是一直这么下去，或许不到一月自己就能完成任务。 当然也不能太乐观，每个技能最初技能点增长都是比较快的，越到后面越慢。 要知道不少技能方寒之前都没怎么上过手，这刚上手领悟能力自然是最强的，也能有更多的感悟，可越到后面越接近瓶颈期，感悟就越慢。 通过这几天的自我成长，方寒慢慢的发现，其实系统对技能的水准界定还是有着一定的规律和可寻的，初级、中级、高级以及宗师的划分并不是那么随便的。 中医自古就有，以前的中医人学中医也大都是从学徒开始，抓药、熬药、晒药，然后是基础理论，只有水平到了一定程度才有资格给患者诊病，这在以前叫入门，这个时候学徒们看病还是要在老师的指点下进行的，有些类似于现在的住院医。 当水平到了可以独立应诊的地步，这个时候就可以出师了，这个时候的水准应该就是初级水准，和现在的主治医差不多。 古代中医有开馆坐堂的说法，这个开馆座堂可不是任何郎中都有资格的，往往新的医馆开张，周围的医馆往往都是会去踢馆的，同行业竞争可不是现在才有的，没两把刷子，很容易就会被同行弄得颜面无光，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脸开馆座堂？ 郎中到了开馆坐堂的水准，医术也就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这个时候你也有资格带学生了，这差不多就是系统划分的高级水准。 那么什么是宗师？ 宗师就是在继承前人经验的基础上形成了自己的理论，甚至可以开宗立派，医术经验能够影响其他人，这就是宗师。 医生的每一步都不是那么好走的，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瓶颈。 学习中医，有时候真的不仅仅是勤奋好学就可以，还要有悟性，没有悟性，绝对走不远，成不了一位大医，这也是中医人难培养的原因之一。 「行了，大家也别打扰人家小伙子找工作了，小伙子以后要是在这儿干了，大家还愁没人给治疗？」孙老头在边上笑着道。 「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飢。」没有轮上的人还有些不乐意，有人指着孙老头笑骂。 方寒向众人拱拱手，走向穿着白大褂的老人：「您好，我叫方寒，是来应聘的。」 老人点了点头，一边打量着方寒，一边问：「以前学过？中医学院的学生？」 「我现在在江中院实习。」方寒道。 「江中院的实习生？」老人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轮转到了针灸推拿科了？现在跟着小马还是小杨？」 「我现在在急诊科实习。」 「急诊科的实习生？」老人有些意外，急诊科的推拿水平这么高，他还以为方寒已经在针灸推拿科实习了大半年了呢，即便是实习大半年这水平也让人惊讶。 老人摸着下巴：「你是江中院的实习生，水平呢我也看了，很不错，可我这儿晚上九点不到就关门了，你怎么来上班？急诊科可是很忙的。」 「爷爷。」边上的小护士慌了两下老人，她很希望方寒留下来。 边上也有患者道：「严老头，小伙子水平这么高，你错过了那可就可惜了，我给你说，你要是不要这个小伙子，我们以后就不来了，就去江中院。」 严老哭笑不得，他倒是很想收方寒，水平这么高的一个帅小伙，谁不喜欢，可方寒还要上班啊，急诊大都是十二个小时的班，而且忙的时候还要值班连轴转，他怎么收？ 「爷爷，要不我们也开个夜班吧，姐姐那边都营业到凌晨两三点呢。」小护士抱着严老的胳膊撒娇。 「别给我提你姐姐。」严老哼了一声：「简直是胡闹，你见过几个大半夜来治疗的？我这儿大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人家不要睡觉？大半夜的磕了碰了算谁的？」 第145页 方寒也有些郁闷，他就是想提升一下技能，急诊科患者五花八门，不可能让他给每个患者都扎针推拿，可人家老人也说的没错，大半夜的谁来推拿针灸？难道又要去九江馆？ 这会儿方寒也看出来了，两家确实是亲戚，而且老人家对另一个孙女开九江馆很不满。 「要不这样，你有时间救过来帮忙，只要我这儿不关门。」严老考虑了一下，摸着下巴沉吟：「只是这个工资……」 「我可以不要工资。」方寒急忙道。 「你不要工资？」老人一愣：「你不要工资，那你图什么啊？」 严老的九江堂可不是外面那些挂着羊头卖狗肉的针灸按摩馆，他这儿是很专业的，能在他这儿工作的那都不是新手，手底下都有两把刷子，就拿医馆现在的几个治疗室来说，总共五个人，三个就是他带出来的学生，刚开始实习的实习生或者医学院的学生他是不怎么愿意要的，要不是刚才看到了方寒的水平，他根本不会和方寒多说。 「我就想多练练手，多一些临床经验。」方寒道。 严老又上下打量起方寒来，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道：「小伙子了不起啊，现在能有这种想法的年轻人真不多了，现在的年轻人哪个不是看到眼前的利益，像你这样在医院实习还愿意下班之后学本事的人真的不多了。」 方寒没吭声，他有些心虚，他其实也是看着眼前利益，只不过他看重的是技能点，是任务。 「既然这样，你就留下吧，我也不亏待你，按照治疗给你提成，一个治疗给你提三成。」 「谢谢爷爷。」方寒还没吭声，小护士就高兴的急忙道谢。 严老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女，又头疼了，自己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 吴磊被闹钟吵醒，强撑着坐起身，往上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骂娘，床上根本没有方寒的影子，昨晚他睡的时候方寒好像还没回来，要不是床铺凌乱，明显有人睡过，他都怀疑方寒一晚上没回来。 「哎，日子没法过了。」吴磊一边穿衣服一边抱怨。 边上床铺有人说话：「我说吴磊，你的闹铃能不能调小点，我都被你吵醒了。」 「你以为我愿意。」吴磊没好气的道。 「我说你们每天一大早干什么，起来越来越早了，都是实习生，你们急诊就这么严格，每天五六点上班？」 「和急诊有个屁关系。」吴磊一边穿衣服一边抱怨：「还不是方寒，早上四点就起来去查房，还说什么实践学习，积累临床经验。」 「哐！」 隔壁的床铺一声响动，说话的人勐然坐起身来。 「你发什么神经？」吴磊被吓了一跳。 对方哭丧着脸：「我是被打击了，好自卑，想自杀。」 「啊……」吴磊张了张嘴，怎么就想自杀了呢，失恋了？ 只听对方继续道：「人家方寒，人长得帅，水平又高，最主要的是还这么努力，我呢，我没人家帅，没人家水平高，没人家有天赋，可我他么竟然也没人家勤奋……」 正在穿衣服的吴磊也愣了一下，他突然也有点想哭，好想自杀…… 一个人比自己帅，这没什么，长相都是父母给的，没法挑；一个人比自己聪明，比自己有天赋，这也没什么，基因遗传，父母给的，没法挑，一个人家境比自己好，这也没什么，父母给的，没法挑，可问题人家比自己帅，比自己有天赋，还比自己勤奋，这就很打击人了。 你这么聪明，还这么努力，让不聪明的人怎么活？ 「我也要起床。」 另一个床铺的实习生也开始穿衣服，可穿到一半，有愣住了，我这会去了科室，好像也没事干哈，他又不是方寒，真要去查房，搞不好会被骂。 吴磊已经穿好了衣服，他突然觉得很有精神，一点也不困了，自己别的比不过方寒，勤奋总不能输给他吧？ 以后方寒四点起床，自己就三点，方寒十二点睡觉，自己就一点…… 「会死人的啊……」吴磊突然有些泄气，他就奇怪了，方寒是机器人吗，不知道累？ 方寒还真不觉得累，他现在每天只要睡三四个小时，一天都很精神，不仅精神，而且身体也不怎么困，站一天小意思。 人家古人习武都讲究什么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八卦掌精通可不是大街上的杂耍，真正的内家拳，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嗯，您白天是不是吃了辛辣性的食物，这辣子还是要少吃。」方寒给患者诊了脉，一边叮嘱，一边下意识的就顺着患者的胳膊开始给患者推拿。 「嘶，舒服。」患者享受的闭上了眼睛：「方医生，您以后天天都来查房吗？」 「嗯，天天来。」方寒一边推拿一边点头。 「那就好。」患者又发出一声舒服的哼叫，原本方寒这么早查房他还有些怨念，可被方寒这么一摁，他却开始有些期待了，每天早上被人这么摁一通，即便是早起也很划算啊。 第0086章 懵逼的江枫 江枫一大早就到了江州中医院，他先去医院的行政部门办理了交流生的各种手续，然后到了急诊科。 因为江枫的交流名额是方浩洋给的，直接安排的就是是急诊科，办完手续他就可以直接到急诊科报到学习。 第146页 「江中院啊！」 江枫心情激动的无法用语言形容，他之前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竟然能来江中院交流学习。 虽然只是交流，三个月之后他还是要回到市中医院，可这个资歷却是非常宝贵的。刚才办手续他发了一个朋友圈，短短的时间点赞的就超过了百人，下面好多人酸熘熘的留言，言语之中不无羡慕。 大五实习的时候，江枫也曾羡慕学校有资格前去江中院实习的那些尖子生，现在他终于来了…… 走进科室，江枫的步子都迈的轻了不少，生怕给别人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快来走到护士台的时候，江枫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甚至拿出手机用相机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脸色和精神面貌，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 「您好。」 护士抬起头，江枫急忙道：「我是新来咱们科室的交流学习的，请问该去哪儿报导？」 「新来的交流生？」护士上下打量了一下江枫，看到江枫小心翼翼的表情，战战兢兢的态度，就知道是小医院来的。 「你去边上等会儿，不要乱说话，我给你通知叶总。」小护士伸手一指不远处的椅子。 交流生那也是分档次的，小护士的眼力劲那绝对是非常厉害的。 一般来说交流生大都是住院医之类的，主治医那就不叫交流，而是叫进修学习。 同样是交流的住院医，也分不同的情况，同级医院交流，上级医院交流和下级医院交流。往往同级医院的交流都是互相学习，一般来的住院医心态都比较平和，和在自己家医院一样。 上级医院来的，那就会有一种自己是来体验下级医院的工作环境的，体察民情的，大都眼高于顶，就好比江中院倘若有住院医去市中医院，一个个都拽的像是二五八万一样，别说瞧不起市医院的住院医，就是市医院的一些主治医他们也不见的瞧得上。 同样的职称那也是分等级的，同样是主治医，县医院的主治医和市医院的主治医能一样吗？市医院的主治医和省医院的主治医能一样吗？ 去了燕京，那就更了不得了，一群小护士都拽的像是二五八万一样，这一点叶开深有体会。 江枫坐在不远忽的不锈钢长椅上，身子挺的笔直，目视前方，一丝不苟，就像他的对面坐了一位面试官正在面试一样。 从实习生一步一步走来的江枫深深的明白小护士们的权利，一些资深的护士对住院医和实习生来说那绝对是不能得罪的存在。 以前在市中医院还好，有着当副院长的叔叔，叶枫也算是官二代一般的存在，可在江中院……别说他，他叔叔也要谨慎对待。 急诊科虽然只是江中院的一个科室，但是里面藏龙卧虎，好几位大拿都是整个江州省知名的名医，郭明强、方浩洋、李文军（前面是李学军，但是李学军这个名字网站屏蔽了，后面已经改名），这几位那可都是江州省排名靠前的医生。 同时，交流生在交流期间，他也是有成绩的，江中院这边会对交流生交流期间的表现进行考评，这个成绩关系到交流生交流结束回去之后的前程。 最主要的是，如果运气好，交流期间表现优异，被上一级医院看中，那么是很有可能留院的，江中院如果向市医院要以为住院医，市医院是绝对不会阻拦的。 「方寒？」 正在忐忑的等待着，江枫突然看到了方寒，方寒和一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一起走来，护士台的小护士急忙喊：「方医生，叶总。」 两个人走近，小护士这才伸手一指不远处的江枫：「叶总，那位是新来科室的交流生，您安排一下吧。」 江枫这个时候已经站起身，急忙走到叶开跟前，很是客气的道：「叶总，您好，我叫江枫，是市中医院来的住院医。」 方寒虽然站在边上，这会儿江枫也不敢乱打招唿，他要先向叶开报导，听护士的称唿，这位应该就是江中院急诊科的住院总了。 「你是市中医院来的？」叶开愣了一下，他没听说最近有交流生要来啊。 方寒在边上道：「前两天我和方主任去参加交流研讨会，遇到了市中医院的江院长，方主任给了一个交流名额。」 叶开一听，这才点头问：「院办那边手续办好了没有？」 「办好了。」江枫急忙答道。 「方医生，您看他怎么安排？」叶开徵求方寒的意见，他看出来了，方寒好像认识这个叶枫。 「这个叶总看着安排吧，不行问一问方主任？」方寒道，他一个实习生安排什么？ 一般来说前来的交流生或者规培生和实习生的待遇差不多，会安排跟一位医院的医生学习锻鍊，人家是住院医前来交流，至少也要跟着主治医学习吧？最不济跟着叶开。 「那行。」叶开沉吟了一下对江枫道：「你刚来，先熟悉一下医院的情况，多听、多看、少做，尽快熟悉环境，等会儿我问一下方主任你怎么安排。」 「好。」江枫点头。 「方医生，刚才那个问题？」 和江枫说完话，叶开就急忙向方寒问，刚才他和方寒治疗了一位患者，其中有一些不懂之处，他正在向方寒请教呢。 「刚才的患者身上的毛病比较多，基本上从头到脚都有问题，这个时候我们就要有主次之分，不要被一些不重要的症状迷惑，病症繁多抓主干，从最根本最重要的情况入手去解决……」方寒接着给叶开讲解。 第147页 江枫眨巴眨巴眼睛，他有些搞不明白状况，这位叶总不是住院总吗？方寒好像，不是好像，他完全可以肯定，就是实习生，而且最多实习了半个月。 一位住院总向实习生请教？ 「方医生，叶总！」一位护士急匆匆跑来：「刚刚急救中心来电话，马上会有一位急诊患者送来。」 「患者什么情况？」方寒问。 「暂时还不清楚病因，症状是腹痛汗流不止，呕吐……」 「准备平车，看看哪一间抢救室空着，叶开和我去门口等着。」方寒一边说一边大步向外面走去。 江枫见状急忙跟在身后，眼中疑惑之色更浓。 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急诊情况，没有主治医在场，发号司令的应该是叶总这位住院总才是，可刚才完全是方寒主导，而身为住院总的叶总却没有一点意见，好像显得理所应当。 两人到了门口，等了大概三分钟，一辆急救车就停在了急诊科门口，护士的平车急忙推上前，车门打开，里面推出来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患者，陪同的是患者的妻子。 「什么情况？」方寒迎上前询问跟车的医生。 「暂时还不是很清楚，好像是食物中毒，我们已经进行了催吐。」 方寒一只手急忙搭上患者的手腕，同时观察患者的脸色和身体。 脸色发黄，甚至全身也都发黄，神智模煳不清，嘴角还在持续呕吐着污秽之物…… 「这是中毒。」方寒脸色变得相当凝重，回头问跟随的患者妻子：「他之前吃过什么东西？」 「也没吃过什么东西啊……」患者的妻子早已经六神无主。 「不要着急，慢慢想。」方寒急忙安慰。 患者全身发黄，这是肝功能受到严重损伤的表现，呕吐不止说明肾功能也受到了损伤，同时方寒从脉象上判断，患者并没有什么肝脏方面的疾病，这样的症状只有一种可能，中毒！ 「对了，他吃过早饭吃了两个青鱼胆。」 「这是青鱼胆中毒？」叶开开口，脸色同样很是凝重。 「快，送进抢救室，通知一下方主任。」方寒一边跟着平车推着患者往抢救室走，一边向边上的护士喊。 「兑换临时高级辩证！」 一边跟着平车走，方寒一边在脑海中兑换临时高级技能，他现在拥有初级辩证、中级急救，对这个情况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兑换了高级技能进行验证。 「方医生，现在怎么办？」患者进了抢救室，方浩洋还没有赶来，叶开也有些六神无主，这一例患者的情况太严重了，这么下去随时有可能丧命。 「要不下病危通知书吧？」 方寒沉吟了一下：「可以先知会一下患者家属，下病危通知书，我们这边尽量抢救。」 一边说，方寒一边走到边上急忙写了一个方子交给叶开：「按照这个方子先抓药进行治疗。」 叶开接过方子看了一眼，急忙签下自己的名字，交给边上的护士先去抓药熬药，自己则出去和患者家属进行沟通。 一直跟着的江枫截止这会儿还有些懵逼，这么严重的患者，由始至终竟然都是方寒一个人在想办法，安排一切，叶开这位住院医竟然成了摆设，准确的说成了方寒手下的兵，方寒说什么，叶开做什么，一点犹豫都没有。 「我是不是搞错了，其实人家的名字叫叶总，其实并不是什么住院总。」江枫脑中胡思乱想。 第0087章 真是住院总 三分钟不到，方浩洋就急匆匆走进了抢救室。 「什么情况？」 「青鱼胆中毒。」方寒说了一句，方浩洋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抢救方案定了没有？」 「我的意思是先用治疗湿热黄疸的方子试一试，看情况再说。」方寒把自己的治疗方案说了一下，方浩洋微微沉吟：「先这么用吧，看看效果，患者家属那边呢，沟通了没有，必须下病危通知书。」 医院有医院的规定，也有医院的考虑，患者病情如果真的非常严重，医院这边抢救的把握不是很大，都会先知会患者家属或者下病危通知书，以防真的出现什么意外医院承担不必要的责任。 或许有些人会觉得医院冷血，医生们推脱责任，然而事实上医生并不是神仙，并不能保证可以救治百病，更不能保证每一位来医院的患者都可以痊癒出院或者抢救回来。 病危通知书或者责任书之类是对医生和医院的一种保护，反过来也是让医生尽全力去抢救患者，没有负担，轻装上阵，医生往往才能发挥出全部的水平。 在中医史上，因为患者身份特殊位高权重，医者不能完全放开包袱从而发挥失常的例子多不胜数。特别是一些徵召入宫的太医，针对的患者大都是王宫贵胄亦或者后宫嫔妃，这个时候很多药物和治疗手段他们根本不敢用，有时候宁愿落一个无能的名声，也不愿意因为冒险而被杀头。 「叶开已经在沟通了。」方寒道。 正说着，叶开走进来了：「老师，方医生。」 「患者家属那边怎么说？」 「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已经签字了，我已经说明了情况。」叶开道。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会青鱼胆中毒呢？」方浩洋有些想不通：「难道是自杀？」 第148页 即便是自杀也不应该用青鱼胆啊，青鱼胆是鲤科动物青鱼的胆囊。青鱼大分布在长江流域，上至金沙江，下至河口及长江以南的平原地区，华北比较稀少。 青鱼胆具有清热解毒，明目退翳的功效，主治目赤肿痛，翳障，喉痹，热疮。 青鱼胆有毒，多用于外用，内服是需要经过加工处理的，要不然很容易中毒。而且近几年野生青鱼已经被列为保护动物，青鱼胆除了市面上销售的成药之外，市面上的青鱼大都是人工饲养。 「我刚才简单的问了一下，患者因为每年夏季全身都会出疹子，瘙痒难忍，已经持续好几年了，总是治不好，不知道从哪儿听说青鱼胆清热解毒也可以治疗他的疹子，就买了两条大青鱼，用青鱼胆泡酒，今天吃过早饭服用了两颗鱼胆。」叶开也有些哭笑不得。 「得，又是一位听信偏方出事的。」方浩洋也是一声苦笑，这种事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人都说病急乱投医，特别是对于一些慢性病或者反覆发作的顽固性疾病，一些人是无所不用其极，听信一些小gg，小偏方，四处找民间土方等等，出事的不少，江中院急诊科每年都会遇到这么几例，以前方浩洋还遇到过半夏中毒的。 不多会儿，护士送来了汤药，方寒和方浩洋看着患者服下，稍微等了一会儿，发现患者病情稍缓，这才松了口气。 「先送去重症监护室，随时观察情况。」 方浩洋吩咐了一下，一回头这才看到江枫：「你是那个……那个谁来的？」 「方主任，我是江枫，市中医院来的。」江枫急忙道。 「哦，小江啊。」方浩洋这才有些印象，点了点头：「你这一阵就跟着小方吧。」 「小方？」江枫愣了一下，小方？是方寒吗？ 「方主任我……」江枫还要说话，边上的叶开急忙拉了一下，江枫这才没再说，心中却有些犯嘀咕，他在市中医院就是住院医了，这次来江中院交流学习事实上是进修，回去之后就是住院总了，方寒才是实习生吧？ 「行了，我先走了，患者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方浩洋交代了一声就急匆匆的走了，他那边还有一位患者正在治疗呢。 走出治疗室，江枫还有些懵逼，这江中院的实习生都这么厉害了吗？比别的医院的住院医都厉害。 方寒是实习生江枫知道，下意识他也认为叶开可能也是前来交流的实习生或者交流生之类的，毕竟住院总跟着实习生这种事没先例啊。 一边走江枫一边疑惑，突然他又看到一个熟人。 「吴磊。」 「江大哥。」吴磊也有些意外，江晨的哥哥他也见过几次，毕竟一个班的，没少打交道。 「江大哥您这是？」 「我来江中院交流学习。」江枫上前拍了拍吴磊的肩膀：「你小子也在江中院实习？」 「是啊，来了半个月了。」吴磊笑着道：「江大哥您这回去就主治医了吧？」 「什么主治医，市中医院的主治医哪儿有你们江中院的住院医风光。」江枫谦虚的笑了笑：「你和方寒都不错，就我们家江晨不争气，和我一样，现在在市医院实习，就这还是走了后门。」 「我现在只是实习生，实习结束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吴磊其实很羡慕江枫和江晨，人家有关系啊，最差将来也能在市中医院工作，事实上吴磊当初和江晨关系好，也是看中江晨在市中医院有关系。 「等你实习结束，真要没地去，那就来市中医院，江中院的实习生这资歷很多医院都愿意要的。」江枫呵呵一笑，然后往远处一指：「对了，那个叶总是干什么的？」 「你说叶开啊？」吴磊顺着江枫的手指看了一眼：「我们科室新晋的住院总，才上任几天。」 「住院总？」江枫一愣，有些不信：「真是住院总？」 「这还有假？」吴磊有些奇怪，这种事我骗你干什么。 「他叫叶开？他是住院总，那方寒是干什么的，我看他就像是方寒的跟屁虫。」江枫真的有些想不通。 吴磊的脸颊稍微抽搐了两下：「岂止叶开是方寒的跟屁虫，我也是啊，我们来急诊的三个实习生都跟着方寒，除了叶开还有一位住院医跟着方寒。」 「方寒不是实习生吗？」江枫更奇怪了。 「是实习生，可人家不是一般的实习生啊。」吴磊有些酸熘熘的道：「他来了半个月，干的那些事很多住院医都干不出来……」 趁着这会儿没事，吴磊顺便把方寒的风光事迹说了一遍，嘆息道：「同样是实习生，方寒现在可是我们急诊科的台柱子，科室的重点培养对象，不仅仅主治医给面子，几位领导更是给他撑腰，他现在可比住院总还牛。」 这几天也有人私下说叶开这位住院总，名义上是住院总，只要方寒在，他很多事都听方寒的。 对急诊科的住院医、实习生、规培生、交流生们来说，方寒现在就是科室的无冕之王，没有住院总之名，却有住院总之实。 前几天方寒在科室大出风头，有些住院医其实并不怎么待见方寒，不主动招惹，见了也都不怎么愿意搭理。 现在呢，住院医、实习生、规培生，谁见了方寒都会问候一声：「方医生。」 不管你心中是否乐意，面子上还是要客气的，万一得罪了方寒，叶开背后给你穿小鞋怎么办？ 第149页 「我靠……」 江枫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这话要不是吴磊说的，他真以为自己在听故事，方寒这小子这么厉害？以前也没听江晨说啊。 「对了江大哥，你跟着哪位医生，安排了没有？」吴磊问。 江枫的脸色瞬间变的有些尴尬：「我也跟着方寒。」 吴磊一愣，伸手一拍江枫：「江大哥，保重，这三个月你可不好熬啊。」 「这话怎么说？」江枫有些不解：「方寒难道很苛刻？」 「他倒是对别人不苛刻，可他对自己苛刻。」 吴磊苦涩的道：「他每天早上四点就起床来科室查房，晚上很晚也见不到他人，跟着方寒，你这交流期间就别想睡懒觉了。」 江枫：「……」 他刚才还有些不理解吴磊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对别人不苛刻，对自己苛刻，现在终于明白了。 人家方寒早上四点就到了，他好意思不到？ 当然，他不到也没什么，也不会有人管，也不会有人骂，方寒也没有强迫他们，只要你没有太大的想法，只想混日子，正常上下班就行。 可谁他么没事来这儿混日子？ 除了那些来医院已经好多年的老油条，已经觉得自己没有多少晋升空间的主治医之类，有几个年轻人没有上进心？ 要是没有上进心，他江枫何苦来江中院交流学习，在市中医院不好吗？有一位当叔叔的副院长，他迟早也能晋升主治医，甚至副主任也不难。 既然有上进心，那么你就要表现，努力的表现，这表现的第一条，你不能总是比上级医生来的晚吧？ 方寒或许不会说什么，可领导们呢，改天方浩洋随口一问，方寒什么时候来的？ 「早上四点！」 「跟着方寒的几位实习生和交流生呢？」 「早上七点半……」 方浩洋听到这话是什么心情，那就慢慢猜吧…… 第0088章 长期任务 「其实跟着方寒虽然累一些，还是能学到不少东西的。」吴磊看着江枫的表情，微微笑了笑。 现在加上江枫，跟着方寒的住院医都有三个人了，更别说叶开还是住院总，这样的阵容在急诊科这样的科室已经算是比较豪华的阵容了。 江中院的急诊科毕竟不是省医院亦或者第一附属院那样的科室，急诊除了抢救之外还会有一些小型的外科手术。 在江中院急诊科，医生们最多也就多学一个简单的缝合清创，以便于处理一些简单的外伤，其他的外伤那就不属于江中院的范畴了，没有大型手术，医生们也不需要什么一助二助之类的。 中医医院的住院医，那可真的算是管床大夫，每个住院医都要负责几床病人，了解病人平常的病情，同时向上级医生也就是主治医报告。 通俗的说江中院的各个科室模式都差不多，科室的大主任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种，因为江中院各大科室的大主任大都是省保健局的专家、省中医药协会的理事，有的还在医学院挂着名，平常科室的事务都是第一副主任来负责，比如内科是秦卫华，急诊科是方浩洋。 中医人稀少，全国都缺中医，厉害的中医人那就更少了。 正是因为稀少，在某种程度上讲厉害的中医大夫要比一些西医专家更吃香，地位要更高一些，就拿郭文渊来说，老人家不管是走到哪一家医院，都是备受尊敬的，医院都是大小领导陪同，场面一点也不比厅里面的一把手视察。 甚至卫生厅的厅长见了郭文渊也是非常尊敬，非常客气，这一点在西医并不多见，即便是一些厉害的西医权威也绝对没有中医国手的地位。 中央的常备保健小组编制，那是每个保健小组都必须常备一名中医的。中央保健局有着专门的部门给领导们挑选医生，一些厉害的中医大家到了一定程度大都会被选进中央保健局，即便如此，中央保健局的中医专家还是很稀缺，有的中医专家甚至要担任两个甚至三个保健小组的中医顾问。 在业内，一般意义上来说，杏林界内部公认的国手其实也是指中央保健局的中医顾问，进入中央保健局，这就等于是官方承认的国手大家。 当然，也有一些中医人是不愿意去受这个约束的，比如郭文渊…… 即便如此，知名的中医名家也是要操心很多事情的，特别是公立医院的中医专家。郭明强每个月都要负责给领导检查身体，每个月也要去医学院授课，同时还要参加一些有影响力的会议，有时候甚至还要出差…… 言归正传。 江中院各个科室的模式都是第一副主任管事，下面还有两到三位副主任帮衬，然后下面是一群主治医们，主治医下面是住院医，每一位主治医都要带几名住院医。 一些资深的主治医手底下可能有七八位住院医，新晋的可能有三五位，方寒一个实习生现在身边就跟了两个住院医，一个交流生，三位实习生，六个人了。 方寒每天起早贪黑，大家也跟着起早贪黑，会有人没意见？ 别人不说，一开始吴磊就是很腻歪的。 可跟着方寒查了两天房，他就不怎么抱怨了，方寒查房的时候只要身边跟着人，他都会给大家讲解一下这个脉象的原理，那个病症的特徵，短短几天，吴磊感觉到自己的进步非常大。 第150页 没人愿意付出没有回报，这么起早贪黑的，没有加班费，也没有收穫，时间长了，自然有人造反，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医院所谓的上级医生，一方面是职称的高低，一方面是分组的安排，无论哪一种上级医生，想要树立威信，你不能单凭权威，也要拿出傲人的成绩来，要不然即便你是上级医生，也没人愿意屌你，即便是嘴上不说，那也是口服心不服。 住院医们最愿意跟的就是那种业务能力强还愿意传授大家一些本事的医生，医生业务能力强，接待的患者多，到时候月底分奖金大家也能多拿一两百块钱不是？ 拿不到多的钱，多学一点东西也可以，总的来说要有收穫。 今年准备实习的时候，吴磊的父亲就语重心长的对吴磊说：「石头啊，你现在也是成年人了，开始实习之后也不算是学生了，你是大学生，是高材生，有些事老爸也教不了你多少，但是你自己干什么心中要有数，不能再混日子了，一年到头要有收穫。 这个收穫不仅仅是赚了多少钱，学到多少东西、吃了亏涨了经验、多认识了一两位志同道合的朋友、亦或者找了个女朋友，这些都算收穫，一年到头你扪心自问，你要是什么收穫也没有，那这一年你可真的算是白过了，浪费了一年青春。」 吴磊觉得老爸的话很有道理，跟着方寒虽然起来的早了一点，辛苦了一点，但是真的能学到东西啊，现在在急诊科，他们这些人都被方寒抢了风头，可以后大家是会轮转的，只要跟着方寒学到东西，去了其他科室，自己难保没有出头之日，或许留在江中院也未可知。 此时方寒正在治疗另一位患者，叶开和李小飞站在边上看着，方寒一边写着药方一边道：「我们给患者诊病，不能只看症状，要通过症状明白病因，中医里面疾病，『疾』和『病』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疾指的就是疾苦，指不是很严重的小毛病，『疾』不断发展就会发展为『病』，有时候一个病有着好几种『疾』的表现……」 叶开和李小飞站在边上听的很认真，方寒讲有些东西并不像一些主治医那样只是随口说两句，而是讲的非常仔细。 这两天方寒也好像喜欢上了给大家讲解。 「行了，去抓药吧。」方寒把方子递给李小飞，同时查看了一下技能点，问诊和闻诊的技能点都增长了不少。 通过不断的摸索，方寒发现给人解惑的同时，他也能领悟不少东西，给叶开、李小飞等人讲解对方寒来说就像是一次对病情的回顾，是第二次理解。 人常说，读书百遍其义自见，说的其实也是这个道理，医院的主治医往往会安排住院医实习抄写医案其实也是这个意思。 你在边上看的再多，也没有回去多抄写即便医案收穫大，抄写医案的同时就是你理解这个医案的过程，这个病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要开这个方子？ 给别人讲解，同时自己也有收穫，这是双赢的事情。 而且方寒还发现，这几天叶开和李小飞等人好像对他更尊敬了一下，每天都会提供不少的崇拜点，而且还都是真心崇拜。 想要让人佩服，有时候不仅仅是比别人厉害，还要对别人产生帮助，正所谓人不求人一般高，我对你无欲无求，你在厉害，再有钱，和我有什么关系？ 「叮……一位真正的大医，不仅仅要懂得救死扶伤治病救人，还要懂得授业解惑，让更多人的人明白自己的理念，现在发布长期任务，帮助身边的同职业者提升技能，每帮助一位同职业者提升一种技能，获得一次随机奖励。」 突然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响起。 方寒下意识一愣：「帮助同职业者？」 最让方寒意外的是这竟然是一个长期任务，没有时间限制，也就是说这个任务他可以一直做，奖励可以一直领。 「怎样才算帮助同职业者提升技能呢？」方寒心中嘀咕，然后问系统：「如果说李小飞的某一项技能在我的帮助下提升到了初级水准，那就算完成一次任务，是不是这样？」 「宿主理解完全正确。」 「如果方浩洋在我的帮助下某项技能达到了高级，那也算是吧？」方寒又确认。 「不错。」 「太好了。」方寒很兴奋，这个任务太他么合适了，比起那个临时任务难度要低不少。 要知道即便是副主任也有自己的短板，比如方浩洋，已经是主任医师了，和并不代表他的每一种技能都达到了高级，有的方面他甚至连中级都没有达到，又不是每个人都有系统，不可能成长的那么全能。 但是作为主任医师，方浩洋的整体水平并不低，理解能力也很高，甚至有不少技能现在都在瓶颈期，差的只是那么一点点拨或者转换一下思维，要是在治疗的时候，自己那么一提醒，他很有可能就突破瓶颈了。 不说方浩洋，就是李小飞和叶开几人也有这种情况，即便没有，这是一个长期任务，持之以恆，即便是一头猪，他也要长膘的吧？ 方寒还就不信，自己系统在手，有自己的帮助，不能帮他们提升一下技能水平。 「明天开始，每个人早上四点在科室集合，和我一起查房，来的迟的，以后就不要跟着我了，李小飞你通知一下大家。」 李小飞一愣，急忙道：「好，我会通知到位的。」 第151页 之前方寒自己每天四点到，虽然其他人也都跟着起来早，但是他从来没有强制，来得晚的甚至五点半六点才到，来得早的也都四点过了，既然现在系统有任务，那就强制一下。 第0089章 方主任出手 「方医生，重症监护室的患者好像情况加重了。」 方寒刚刚走出急诊室，就有护士急匆匆跑来。 江中院的急诊科只有两间重症监护室，现在一间还是空的，重症监护室的患者就是那位青鱼胆中毒的。 方寒不敢怠慢，一边走一边问：「通知方主任了没有？」 「通知了。」护士一边回答一边跟着方寒问：「方医生，要不要通知内科会诊？」 「暂时不用。」 患者的情况其实是很明了的，青鱼胆中毒，之前方寒给服用了汤药，情况有所好转，现在什么情况还不好说。 一般来说医院组织会诊，一方面是因为患者情况复杂，多人会诊，集思广益，一个患者身份特殊，组织会诊给患者和患者家属一种医院很重视的感觉。 现在患者的情况虽然复杂，但是需不需要组织会诊，方寒还需要看一看情况，和方浩洋商议一下。 方寒前脚到达重症监护室，方浩洋后脚就到了，两个人一起进了病房。 查看了患者的情况，方浩洋眉头微皱看向方寒：「之前的方子好像效果不大，刚才只是暂时控制病情，现在病情又在持续恶化。」 方寒也皱着眉：「方主任有什么办法吗？」 方浩洋想了想：「我觉得你之前的整体思路是正确的，不过方子可以稍微改一改，去掉白朮、桂枝、加菖蒲、郁金、丹参同时加上玉枢丹再试试效果。」 「玉枢丹？」方寒眼睛一亮：「可以试一试。」 玉枢丹出自宋·王璆《百一选方》，原名太乙紫金丹、玉枢丹，具有化痰开窍，辟秽解毒，消肿止痛的作用，最主要的是玉枢丹对急性胃肠炎、食物中毒等病症也有不错的疗效。 玉枢丹还被称之外万病丸、解毒丸，是传统的中医急救良药，具有解毒开窍、清热利尿等作用，用途非常广泛，适应于很多病症。 「那就按照这个方子用药，你来写药方。」方浩洋道。 方寒迅速写了方子，交给方浩洋签了字，然后由护士下去抓药熬制。 患者服完药物，方寒和方浩洋又盯了一阵，发现患者情况稳定，这才稍稍放心。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又护士前来找方寒：「方医生，重症监护室的病人醒了……」 方寒闻言急忙赶到重症监护室，到的时候方浩洋已经到了，正在给患者检查，看到方寒进来，笑着道：「患者稍微恢復了神智，还是有些迷煳，不过小便已经通畅了，情况也开始好转。」 「还是方主任您厉害，稍微动一动手就妙手回春。」方寒拍了一记马屁。 「你小子是在夸自己吧？」方浩洋站起身哈哈笑道：「你也上手看一看。」 方寒上前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等到方寒检查完毕，方浩洋这才道：「怎么样？针对这个病例写一篇论文？」 「我来写？」方寒愣了一下。 「难道我来写？」方浩洋笑着道：「患者现在虽然只是稍微好转，不过看上去形势还是很乐观的，这可是个很不错的案例，对于宣传中医在急诊方面的成就很有帮助。」 中医一直都是受人病垢的，特别是在急诊方面，中医被不少人批判的一无是处，大多数人都认为中医不能急救，今天这个病例确实是比较经典的急救病例，说明中医治疗急症也是具有神奇功效的。 患者之前的情况别说在江中院，就是送去省医院，情况依旧不怎么乐观，西医传统的洗胃、催吐、导泄、利尿等手段不见得有多大效果。 要知道当时患者的肝脏和肾脏已经受到严重的损伤，那个时候可不是靠洗胃等手段可以见效的。 「那好，我回去之后写一下。」方寒点了点头，写论文他是很积极的，今天这个病案也算经典，到时候论文发表他又可以收穫一波崇拜点了。 「不用这么赶，两三天之内写好交给我就行。」方浩洋道，他知道方寒的疯狂，他要不说，这小子明天早上绝对能写好。 一个人太懒惰，上级医生自然不喜欢，可是太勤奋也让人担忧啊。 这几天方寒的表现方浩洋是看在眼中，这小子勤奋的让人有些害怕，年纪轻轻，还是身体要紧，真要累趴下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早上查房也不用那么早，身体要紧。」方浩洋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我没事，我心中有数，谢谢方主任关心。」方寒急忙道，早上四点他已经觉得有些晚了，要不是再早一点真的会引起一些患者反感，他都想更早。 「方主任您就不用担心方寒了，您不让他早起他反而会不舒服，他不仅早起，每天下班之后还去外面的针灸推拿馆兼职呢。」吴磊在边上道。 他和方寒一个宿舍，方寒早出晚归他自然要了解一下，这稍微了解一番他就有些怕了，方寒真的不是人，医院那么累下班了还去外面针灸推拿馆兼职，真的不要命啊。 「你下班还去兼职？」方浩洋愣了一下，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嗯。」方寒点了点头。 「是不是生活紧张？」方浩洋问了一句，不等方寒回答就接着道：「前几天苗大龙和我说了，说给你算上奖金，我已经同意了，同时以后科室治疗的骨伤科患者我这边都按照骨伤科的标准给你提成。」 第152页 边上的吴磊眼睛瞬间就红了，方主任对方寒真是太好了。 江中院骨伤科的收费标准，根据患者的病情不同，收费大概是几百到上千不等，轻微一些的脱臼、拉伤之类收费就是几百块，骨折、粉碎性骨折、伤及筋脉等严重一些的收费多一些，最贵也就万把块。 医生们治疗一位患者，能拿到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提成，如果情况复杂一些，参与的主治医小护士也都会分一些。 现在急诊科也就方寒一个人会骨伤治疗，方浩洋估计会给方寒百分之十的提成，一天即便是治疗两三位患者，也能有上百块甚至更多的收入，一月下来不少钱了。 方浩洋看了边上站着的叶开、李小飞吴磊几人一眼，笑着道：「你们也不用羡慕，要是你们也有小方的水平，我也给你们提成，急诊科一直都是公平公正的，你想要更多的待遇，就要有更多的付出，就要展示出更多的价值。」 几个人都低下头不说话，方寒就是个变态，他们比不过。 「方主任，我不是生活紧张，我只是单纯的想多实践一些，多积累一些临床经验。」方寒急忙解释。 方浩洋又是一愣，然后指着叶开等人：「看看，看看，你们都学着点，人家方寒本身水平就不低，还这么勤奋努力，你们要是有方寒一半勤奋，急诊科的未来我就不担心了。」 众人继续低着头，更自卑了，天赋比不上，现在勤奋也比不上，不说下班去兼职，就是早上四点起床他们也感觉到像是受罪，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几天。 说过叶开等人，方浩洋又看向方寒，换了一副表情：「你也要注意，东西是学不完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不要累趴下了。」 「我知道了。」方寒点头。 江枫张着嘴巴，他是今天才来，以前没见过这种场面，今天算是长见识了，以前只有上级医生嫌弃下级医生懒惰，不努力，说什么用有限的生命学习无限的东西，本来就很紧张，还不争分夺秒，现在方浩洋说什么，东西是学不完的，要注意休息…… 「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方浩洋扔下一句就大步离去了。 方浩洋一走，众人这才唿了口气，站在方浩洋身边压力太大了，更何况边上还有个方寒，方主任总是拿方寒和他们作比较，这压力就更大了。 「叶开今晚着重关注一下重症监护室，明天早上要是情况稳定，就可以转移到留观室了。」方寒回头给叶开叮嘱。 「我知道了，方医生。」 「好，那就下班。」方寒看了看时间，他还急着赶去九江堂呢。 这几天九江堂晚上患者不少，因为多了方寒，严老特意加了号，而且允许九江堂多营业一会儿，只要有患者，方寒愿意呆着，那就呆着吧，只不过九点过后其他人正常下班。 方寒对这一点没什么意见，越到晚上来的人越少，其他人不下班还要和他抢患者。 「方医生，您来了。」方寒刚进门，严晓倩就急忙站起身打招唿，晚上九点过后也就严晓倩陪着方寒。 「嗯。」方寒点了点头，就走进去换衣服，严晓倩这边就开始给方寒安排患者了，她知道方医生喜欢多治疗。 「小方来了？」严老走出治疗室刚好碰到方寒。 「嗯。」方寒点了点头。 「晚上也不要太晚，注意身体。」严老叮嘱。 「我知道了，我心中有数。」方寒道。 严老张了张嘴，他倒不是关心方寒，问题是方寒不关门他的宝贝孙女也不下班啊，这才几天都有黑眼圈了，白天一直打哈欠…… 第0090章 病房问答 早上四点不到，夜班值班的一些医生护士就发现急诊科那边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一些人还有些奇怪，这是来什么重症患者了吗？ 急诊科值班的护士也有些意外，李小飞、吴磊、秦熙姌、林光亮还有昨天刚来的那个叫什么江枫的交流生都到了。 方寒今天竟然来到了最后，他其实是和吴磊一起起床的，进门的时候上了个卫生间。 「方医生，我给您带了一杯豆浆，还热着呢。」李小飞献宝似的急忙从边上拿起一袋豆浆。 「方医生，我给您带的糕点，我妈昨天来看我拿的，她亲手做的呢。」秦熙姌也开始献宝。 江枫看着几个人每个都带了点东西，又看了看自己吃了一半的油条，这个给方医生好像不太好吧？ 方寒早上起来其实也吃了一点，只不过他现在饭量大，来者不拒，有人给他就收着，一边吃一边道：「大家尽快吃，吃完就去查房，叶开，重症监护室的患者没什么异常吧？」 「患者恢復的很好，两个小时之前还清醒了一次，大小便也正常。」叶开道。 「吃完我们一起去看看。」方寒点头。 重症监护室是不允许太多人进去的，方寒和叶开两个人检查了一番，然后就一起去留观室。 叶开现在是住院总，基本上24小时都在科室，趁着12点之后人少没什么事他会稍微睡一会儿，四点和方寒开始查房。 掌握每一位患者的情况本来就是住院总的责任，和方寒查过房之后他白天也能轻松一些，抽空也能眯一会儿。 方寒在前，叶开紧跟其后，李小飞和江枫紧跟着，后面是吴磊、林光亮和秦熙姌，一行七个人浩浩荡荡，引得还在值班的小护士都纷纷侧目。 第153页 「方医生好有范儿。」 「方医生现在才实习生呢，看上去都有了方主任的气势了，要是成了主任，那岂不是更了不起……」 江枫还是第一次跟着方寒查房，一时间也是心情复杂，心神激盪，他们市中医院的大。主任查房估计也就这样的阵仗吧。 刚去市中医院的时候，江枫第一次见大主任查房，眼中全是羡慕之色，想着自己要是有一天能领着一大群医生浩浩荡荡，那该是什么场景。 只可惜他当时还只是实习生，实习一年，规培三年，住院医三年，成为主治医都是漫长的过程，更别说主任了，要等到他领着一群医生查房估计他儿子差不多也快大学毕业了吧？ 可看看人家方寒，这才实习半个月吧？就领着一群人查房了…… 以前方寒查房都是进了门自己直接上手检查，其他人跟在边上看着，他偶尔说两句，今天方寒却改变了方式。 进了病房，方寒看了一眼患者，回头问李小飞：「这一床患者是你负责吧？」 「嗯。」李小飞点了点头。 「说说患者的情况吧。」 李小飞一愣，急忙道：「患者65岁，昨天高热住院，体温39度以上，咳嗽、气喘、咳痰困难、胸闷不能平卧，以前患有肺气肿、肺不张，入院之前就有经常咳嗽、短气的症状，诊断为春温引动伏邪、痰热郁闭于上…… 方用定喘汤加减，三剂，用大容器煎，初煎取三大碗、二煎取两大碗，共五大碗，每隔两小时服用一碗，我昨晚走的时候患者已经服完一剂，身上汗出不断，体温降到了38.5，喘息、咳嗽已经减少大半，痰也少了不少，可以平卧……」 一边回答，李小飞一边捏了把汗，这还是方寒第一次这么问他，还好他昨天特意做了功课，要不然今天可就完蛋了。 上级医生查房的时候询问下级医生是非常常见的，这种考问一方面是考验一下下级医生的能力，看看有没有尽职尽责，掌握了多少东西，另一方面也是帮助下级医生提升水准，纠正一些错误。 对下级医生来说，查房时候的问答环节也是展示自己能力的时候，一般除非上级医生特意刁难，打都不会太问过于刁钻的问题，能够顺利答出来的医生自然会被欣赏，打不出来挨骂都是轻的。 当然，下级医生要是太过傲气引起上级医生不满，问答环节绝对是下级医生的噩梦，当着一大群人，上级医生能问的你怀疑人生，这也是下级医生惧怕上级医生的原因之一。 他还不故意刁难你，就针对患者的情况问几个刁钻的问题，你答不出来那就有好果子吃了。 方寒之前从来没这么问过，还好李小飞当了不短时间的住院医，早就养成了良好的习惯。 「嗯，还不错，现在患者什么情况？」方寒点了点头，很满意，他又不刁难李小飞，他是帮助李小飞提升技能的，要不是长期任务，他才不愿意这么耽误时间呢，这么查房他一早上要少检查好多患者呢。 李小飞先查看了一下护士的查房记录，然后给患者诊了脉，查看了一下患者的舌苔、眼眸，这才道：「护士刚刚有体温测量纪录，患者现在的体温已经降到了37.4，舌苔黄腻，脉象弦滑……我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方寒也走上前亲自给患者检查，一边检查一边问：「患者一诊用定喘汤加减，方中所加的生地黄、淡豆豉两味药的作用是什么？」 「这……」李小飞微微沉吟，试着道：「是为了清热解毒、宣肺降气……」 「谁知道？」方寒看了一眼李小飞，目光扫了一下其他人。 其他人也都面露难色，叶开急忙道：「生地黄和旦豆豉（chi）是葛洪『黑膏方』里面的主药，方医生您开方的时候淡豆豉的剂量开了100克，目的是为了配合麻黄、金银花等清热解毒、宣肺降气、化痰平喘止咳的药物一鼓而汗出。」 方寒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李小飞：「採用大剂量频服的方法服药目的又是什么？」 这一次李小飞倒是没打磕绊，急忙道：「採用大剂量频服的方法主要是为了保证疗效，中药虽然副作用低，但是药效价也低，没有西药来的快，作用往往也没有西药持久，这种大剂量频服的方法可以保证血液中时刻维持高浓度的药物，这样的餵服方法是我们急诊最常用的。」 李小飞回答的时候吴磊几位实习生也在边上认真的听着，这么一问一答对他们掌握知识理论也是很有用的。 比如李小飞所说的大剂量频服的方法，这几天他们在急诊并不少见，可就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也不好问，现在李小飞回答之后他们也明白了其中的原委，这对他们以后开药治病是有很大帮助的。 中医有方也有法，方子对症，法子不对往往也是不能达到预期的治疗效果的，只有方法得当，相互配合，才能收到奇效，有时候方法得当，甚至能够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法度森严，这在中医里面体现的非常明显，很多时候一个细小的失误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方寒点了点头，站起身道：「嗯，说的不错，患者也恢復的可以，明天可以安排出院，到时候记得通知一下我。」 李小飞急忙点头。 然后方寒看向第二个床铺，这一抬头床位是空的。 第154页 「二号床的患者呢？我记得没有患者没有达到出院标准吧？」 叶开上前一步低声道：「患者昨晚十点二十五分去世了……」 「唿！」 方寒下意识的吐出一口浊气，这二号床的患者他昨天早上还给检查了，住的是一位老人，七十岁的老太太，肝癌晚期，伴随着各种併发症和老年证，家里人也不怎么管，送到医院之后只是按时缴费，隔几天才来看一次。 因为患者是其他医生的，方寒当时也只是例行检查，没有插手治疗，事实上在不兑换技能的情况下他的能力也有限，并不见得比其他主治医厉害多少。 「当时李主任也在，参与了抢救，只不过患者求生意志很低，李主任尽力也没能挽救回来。」叶开道。 方寒沉默不语，不仅仅是方寒，就是吴磊、林光亮秦熙姌三个人也有些难受。 江中院的急诊科和西医医院的急诊科不同，西医医院的急诊科几乎每天都能见到患者去世，可在江中院，这种情况还是比较少的。 中医确实有着神奇之处，江中院的专家也都是国内顶尖的中医人，一般来说送来医院的患者只要还有一口气，大多数都能抢救回来，偶尔遇到一些病危的重症，医院也会通知郭文渊等几位老专家，只要时间来得及，也是能抢救回来的。 不是说江中院没有死亡的患者，长期住院去世的也有，不可避免。但是当场死亡的相比西医医院这个情况很少，往往医院要是觉得真的无能为力，都会给患者安排后事的时间的。 再一个，能来中医医院急诊的大都不是外伤病危，这也是江中院死亡患者少的原因之一。 方寒来到急诊科半个月了，这还是第一位他来之后去世的患者。 「唿。」 方寒又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平復了一下心情，继续下一位患者，身为医生，面对生死是经常的事情，这一点他早有准备，只是突然间有些不习惯，二号床的老人每天都会和他絮絮叨叨的说一通，有些话现在好像还在耳边萦绕。 第0091章 林经理 「方医生，有人找您。」 方寒刚刚治疗了一位骨伤患者出来，一位护士就过来通知。 「什么人？」方寒一边活动着脖子一边问，他觉得这两天急诊科的骨伤患者好像增多了。 以前急诊科的骨伤患者平均也就每天两三位，多的时候多一点，少的时候少一点，差距不是很大，可这几天多的时候甚至超过十个人，少的时候也有五六个。 今天上午方寒就治疗了三位骨伤患者。 当然，患者不怕多，他只是感慨一下而已，这几天患者多了，他的正骨水平也有所提升，初级正骨括号里面的经验值已经满了，现在初级正骨的经验值已经到了51684，算是已经进入终极初段的水准了。 根据系统划分，五万经验值那就是一个瓶颈，突破五万，即便是达到50001，水准也会得到大幅度的提升，就好像是顿悟一样。 方寒也没指望靠自己把正骨水准提升到中级圆满的地步，但是多积累一点技能点，到时候兑换中级技能也能节省一些崇拜点，兑换中级技能需要500000崇拜点，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啊，他累积兑换了五个初级技能总共才花费了250000崇拜点，现在剩余的崇拜点还不到20000，也就是说他从得到系统到现在所积累的崇拜点还不够兑换一个中级技能的。 现在有了技能点，崇拜点和技能点累计，一边自己学习积攒技能点，一边装逼积攒崇拜点，这样可以节省不少时间了。 「是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女人，也没说是干什么的，只是找您。」 「人呢？」方寒问。 「在科室门口的花坛边上等着呢，穿着一身黑色额制服装，看上去像是企业白领。」 「好，知道了，谢谢。」方寒道了一声谢，大步向门口走出，走出科室，他很容易就看到了护士所说的女人。 女人站在花坛边上，身穿一身黑色的制服装，身材妙曼，一头长髮披肩，在人群中也属于那种鹤立鸡群的。 方寒看到女人的时候女人也看到了方寒，迈着步子已经走过来了，高跟鞋上面穿着丝袜的美腿在阳光下更是迷人。 既然对方走过来了，方寒也就不动了，美女他并不少见，已经见惯不怪了，更别说这位年龄大了点。 「方医生您好。」对方走到方寒面前，笑着伸出手，手掌白皙，手指修长。 方寒礼貌的伸出手和对方碰了一下：「我们认识？」 「现在不就认识了？」女人露出一丝笑容，然后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方寒：「希望以后能和方医生成为朋友。」 方寒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女人的身份：「江平医疗器械有限公司销售部销售经理林欣彤。」 可是看过之后他更疑惑了：「林经理，您找我是？」 医疗器材的销售经理这身份找他一个实习生干什么？江中院的医疗器材採购又不是他做主。 「方医生，我们借一步说话？」林欣彤下意识看了看时间：「这会儿正好饭点了，我们去路对面的餐厅吃个饭，边吃边聊如何？」 「吃饭就不用了吧？」方寒开门见山：「林经理有事就说吧，我只是个实习生，乱跑被发现会被记处分的。」 林欣彤：「……」 第155页 作为江平医疗器械的销售经理，她能来找方寒，自然是做过不少工作的，要不然她怎么可能大中午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实习生身上。 江中院作为中医医院，原本急诊科都算不上江平公司的大客户，要说江中院的大客户，那自然是骨伤科了。 虽然江中院骨伤科属于中医院，但是骨伤科所用的夹板了、绷带了很多医疗器械也是一大笔开销。 江中院骨伤科的名气大，患者多，医疗器材的消耗自然也惊人，而且夹板石膏之类的东西他也是分档次和价位的，有的人就喜欢用好的。 作为医疗器材的销售经理，林欣彤需要掌握全市各大医院的各种情况，哪一家医院要扩建科室，哪一家医院要增加新的手术室等等，这些都是他要了解的。 在现代信息化时代，谁先掌握了信息，谁就等于立于不败之地。 这几天林欣彤打听到江中院急诊科可能要专门扩建一个骨伤科分区，而且这个计划好像已经开始实施了，急诊科这几天接诊的骨伤患者已经明显开始增多。 江中院急诊科的骨伤患者来源大都是附近临时出事的紧急患者，因为情况急，距离近所以选择江中院，即便如此也有很大一部分会去其他医院，毕竟江中院属于中医院这个前提限制了不少的急诊来源。 急救车接送急诊患者都是有程序的，有人拨打急救电话，急救中心会根据患者所在的区域和患者的情况来安排最近的医院出车接诊。 举一个例子，比如附近有人骨折，拨打120之后，急救中心会根据患者所在的区域调度，江中院距离是最近的，但是因为江中院是中医院，并不怎么适合，调度中心就会选择第二近的医院。 一般患者拨打急救电话具体情况没法说请，大概还是可以知道的，紧急昏迷，溺水，摔伤等等，这都是急救中心判断的依据。 整个江中市这么大，医院这么多，每一家医院都有救护车，有的医院根本没有条件，患者送去还要转院，岂不是耽误时间？ 哪一家医院可以接待什么级别的患者，急救中心都有备案的。 这几天江中院急诊科的骨伤患者增多，正是因为方浩洋向急救中心报备了，江中院急诊科拥有治疗什么程度限制的骨伤患者的条件，某个程度的骨伤患者可以送来江中院…… 而且这只是开始，方浩洋还打算给方寒一个适应期，等方寒适应之后患者人数有可能还会增多。 江中院是一个大整体，每个科室又是一个小整体，科室之间也是存在竞争的，以前没条件，现在有了这个条件，方浩洋自然是打算大干特干。 而促成方浩洋产生这个想法的人是谁？毫无疑问是方寒？ 要知道骨伤大夫的培养更慢，更不容易，一位骨伤大夫成长起来的时间比培养一位内科医生要更难一些。 江中院现在骨伤科的大夫大都是好多年前的大夫，有的是骨伤科自己培养的，因为急诊科从最初就没有骨伤大夫，这也导致江中院急诊科的骨伤治疗一直都是短板。 现在有了方寒，方浩洋就有了别样的心思，他打算以方寒为跳板，开始培养急诊科的骨伤人才，现在急诊科还只是方寒一个人会骨伤治疗，慢慢的，以方寒为中心，这个人才会越来越多。 另一方面，方浩洋还有别的心思，他想把方寒永久性的留在急诊科。 方寒现在还只是实习生，到时候极有可能会轮转到其他科室的，一旦方寒轮转走能不能回来就两说了，方寒这样具有潜力的中医人才那是每个科室都打破头皮想要争夺的，这一点从当时方寒分科室去了那么多主任就能看出，秦卫华对方寒就是很眼热的。 既然要留住方寒，那么就要拿出一些东西来。 现在他给急诊科打造一个骨伤分区，那么这个骨伤分区是谁负责？毫无疑问是方寒啊。 等他打造成功，木已成舟，这就是一份大礼，是留在急诊科当一个分区的老大好呢还是去其他科室继续实习好呢？ 再一个，急诊科打造骨伤分区那也是要花费不少资金的，等这个分区打造成了，别的科室抢方寒他也有话说，方寒走了急诊科的骨伤分区怎么办？岂不是成了空架子了？ 医院也要考虑成本，到时候如果真的要调走方寒亦或者方寒真的要去别的科室，总要给急诊科来一位骨伤专家撑场面吧？ 方寒第一个来急诊科，这就是急诊科的优势，现在趁着方寒还在，方浩洋就能趁着这个机会实现自己的目标。 这个事方寒现在还不知道，林欣彤却已经得到了消息，所以找上了方寒。 方寒作为急诊科未来骨伤分区的支柱，对未来骨伤分区的医疗器械採购就有很大的话语权，如果方寒认准了他们江平，方浩洋也多半会给面子。 「实习生？」林欣彤看着方寒的眼睛，她认为方寒在谦虚，不错，方寒现在确实是实习生，可实习生和实习生那也是不同的。 林欣彤不信方寒不明白他自己的价值。 「方医生谦虚了，我其实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方医生交个朋友。」林欣彤笑着道：「方医生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不得不说，林欣彤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很有魅力的，换一个男人可能真的无法拒绝。 只是对方寒来说漂亮美女的笑容他见得太多了，已经有了些许抵抗力。 第156页 「我也想和林经理交朋友，只是我现在还在上班，真的不方便，改天有空我请林经理吃饭。」方寒也露出笑容。 林欣彤下意识的一呆，她打算给方寒使美人计，没想到差点中了美男计。 「那我可等着方医生哦。」林欣彤淡淡一笑，她也没指望第一次就谈成什么，今天来只是先接触一下方寒，慢慢来，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从销售员一步一步走到销售经理，林欣彤攻克过太多的难关，她相信她一定可以拿下方寒。 第0092章 方主任和秦主任 方浩洋这几天确实是上蹿下跳，急诊科的一些人或许还没什么感觉，其他科室的几位主任却都察觉到了。 吃午饭的时候秦卫华特意和方浩洋坐在一起。 「老方，你这吃独食的毛病可不怎么好啊。」 方浩洋一抬头：「什么独食？食堂吃饭不都是这样吗？」 「少给我打马虎眼。」秦卫华哼了一声：「我听说你准备在急诊科开设一个骨伤分区？」 「你听谁说的？」方浩洋眉头一挑：「再说，骨伤分区和你们内科有什么关系，你这是咸吃萝蔔淡操心。」 秦卫华呵呵笑道：「你们急诊科可一直没有能拿得出手的骨伤医生，你现在突然要开骨伤分区，凭什么？」 「当然是凭数据说话了。」方浩洋理所当然的道：「我空口白牙的院办也不能同意啊，我们急诊科现在治疗的骨伤患者已经越来越多了，平均五例，这才刚开始，往后这个数据还会不断增大，而且恢復率也很高，作为急诊，骨伤治疗方面我们一直是短板，现在我们的发展中心要开始向这方面倾斜。」 秦卫华冷笑：「你别和我扯什么数据，你们急诊科懂得骨伤的就一个方寒，你别忘了方寒只是实习生，还不算你们急诊的人。」 「可他治疗的患者算我们急诊的数据啊。」方浩洋理所应当。 急诊科想要开设骨伤分区，自然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想给上面要拨款，要支持，那就得有拿得出手的成绩。 以前急诊科根本没有治疗骨伤的先例，现在想开设骨伤分区，那自然要拿出东西来。 上面不看其他，只看数据，你们急诊科每天治疗了多少骨伤患者，恢復情况怎么样，是不是合格，能不能满足开设分区的条件？ 以前急诊科没底气，现在不同了，急诊科有方寒，方寒虽然是一个人，但是承担一个分区还是可以的，又不是大科室。 方寒是不是实习生不重要，重要的是方寒治疗的患者那都算是急诊科的。 「姓方的，你这是耍无赖。」秦卫华骂道：「人家小伙子多好一颗苗子，你就这么葬送你们急诊科？」 「姓秦的，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葬送？我们急诊科怎么了，我还就告诉你，我们急诊科走出来的医生那才是真正的医生，见过血，经歷过大场面，遇事不慌，你把你们内科的医生拉出来试试，看到急症早吓尿了。」 两位科室的主任吃着饭就这么吵起来了，边上不少人都纷纷侧目，远远的看着，谁也不敢插话，有人想偷偷听一听怎么回事，也不敢靠太近。 陈友民当初说针灸推拿是收破烂的，这话虽然难听，却也有人私底下说过，可秦卫华说急诊科葬送方寒，方浩洋那是一百个不乐意。 真要说起来江中院急诊科那是真的非常锻鍊人。 很多人说中医人是慢郎中、太平医，为什么？正是很多人觉得中医不能治疗急症、重症，觉得中医见效慢，只能治疗慢性病。 这其实也和中医人自己有关系，大多数从学校毕业的中医学生从实习开始就没什么胆魄，即便是在科室实习出来，那也只是在门诊坐诊，给人诊个脉，开个方，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一些中医大夫即便是水平够，看到急诊也不敢下手。 可从江中院急诊科走出去的医生就不同了，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什么病都敢上手，这就是能耐，这样的人才能走的更远。 以前的老一辈中医人为什么厉害？因为他们就是一步一步从学徒干起，四处行医，遇到什么病都要治，急症也要治，慢性病也要治，以前医疗条件差，交通不便，很多医生都是出诊上门的，遇到情况也没多少选择。 现在呢，大多数的中医人都是在温室成长起来的，除了江中院，有几个中医院有急诊科？急症都没见过几个，哪儿来的经验？ 「方寒，看，方主任和秦主任吵起来了。」不远处正在吃饭的吴磊碰了一下方寒。 「吵起来就吵起来了，我们又管不着。」方寒继续吃着饭，人家层次太高，他也操心不到。 …… 郭文渊的住处，郭明强这会儿也正在陪郭文渊吃饭，一边吃饭郭明强一边和郭文渊谈论急诊科的事情，说了几个方寒最近治疗的案例。 「嗯，小伙子很不错，出乎我的意料。」郭文渊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这小子真的让人看不透啊，年纪轻轻有水平不说，而且很勤奋，每天早上四点就去科室查房，每天下班还去严老开的针灸推拿馆兼职……」 郭文渊有些意外，抬起头问：「下班还去兼职，他家里情况比较紧张？」 郭明强摇头：「我了解了一下，方寒的家庭情况不算太好，却也不差，普通水平，家里还开了一个诊所，大钱没有，小钱也不缺，而且前不久公安部门还给他奖励了十万块。」 第157页 「因为前不久的案子？」 郭明强点头：「对，这小子会的东西真多，会功夫，还会口技，我真的很好奇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这么说他出去兼职也只是想积累临床经验？」郭文渊问。 「这小子就是这么说的，我看他也是这个想法，我也问过严老，严老说这小子当时刚去甚至不要工资。」 郭文渊放下筷子：「果然啊，这世上就没有白来的午餐，他年纪轻轻能有这个水准也是下了功夫的，是可造之材。」 「对了，方浩洋准备在急诊科打造一个骨伤分区。」郭明强又提了一句。 「在急诊科打造骨伤分区？」郭文渊一边沉吟一边道：「这个想法他早就有了，我知道，只是骨伤科可没人愿意去急诊啊，他的人哪儿来？」 「方寒啊。」郭明强笑道。 郭文渊一拍额头，笑呵呵的道：「我竟然忘了，这小子还是多面手。」 说着话，郭文渊考虑了一下，然后道：「可行，急诊科嘛，本来就需要应对各种情况，以前是没条件，既然现在方寒又这方面的水准，那就可以搞一搞嘛。」 「您觉得让他一直留在急诊科可行？」郭明强问。 「没什么不可以，急诊科是个很锻鍊人的地方，中医人就要临危不乱。」郭文渊拿起边上的纸巾擦了一下嘴，站起身道：「中医和西医是有区别的，我们江中院的急诊科和西医医院的急诊科也是有区别的。」 郭明强没再多说，他明白老爷子的意思，西医有着偏向性，急诊科的医生大多擅长的都是急救，其他方面欠缺了些，中医却不同，江中院急诊科的医生不仅擅长急救，其他方面也不差，因为水平差的医生在急诊根本呆不下去。 下午，方寒又治疗了四例骨伤患者，正骨技能的经验值又长了不少，连带着诊断、辩证等其他技能也都有所增长。 「基础推拿最近进展有点慢了啊。」 方寒一边换衣服，一边查看后台，推拿基础手法的经验值现在是46873，距离五万之差三千多技能点了，同时方寒也遇到了瓶颈，这几天推拿治疗一位患者他的技能点最多增加两三点，基础针法也差不多，现在经验值是43675，同样进入了瓶颈期。 「方医生，明天礼拜六，您休假吗？」方寒路过护士台的时候，林雨珊顺便问了一句。 「明天礼拜六了？」 方寒有些意外，不知不觉又是一周，他都没怎么注意，这一段时间真的忙得有些晕头转向。 「方医生，您这几天都是连轴转，也要注意身体啊，也不能太累了，其实治疗和学习一样，也要劳逸结合，适当也要放松一下。」 「劳逸结合，放松？」 方寒突然愣住了，林雨珊说的好像有些道理，自己这几天各项技能的技能点都增长缓慢，正是因为感悟少了，之前是厚积薄发，现在却有些疲劳过度。 「我是不是该换个思维方式？」方寒有些犹豫，现在有着临时任务和长期任务，他其实是不怎么想休假的，恨不得一天当成两天用，可技能点要是不怎么涨，只是最低涨幅，累死月底也没法完成任务啊。 看到方寒不吭声，林雨珊急忙道：「方医生，要不明天我们一起出去玩啊，去石河钓鱼划船？」 一边说林雨珊一边盯着方寒，心中很期待，她明天休假呢，要是方寒能一起，那就太好了，孤男寡女出去玩，然后发生点什么…… 想着林雨珊的耳根子都红了……好羞涩啊，自己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 可是方医生真的好帅啊…… 「要不去郭文渊那儿看书，向郭老请教一下？」方寒心中蹦出了想法，回头对林雨珊道：「那我就明天休假吧。」 「真的？」林雨珊又惊又喜试探着问：「您明天还回家吗？」 「不回了，去郭老那儿。」方寒道。 「啊……」林雨珊嘴巴一张，眼中难掩失望之色。 第0093章 胜读十年书 郭文渊的住处在老城区的一个小巷子里面，是一栋比较古老的宅院，这样的宅院在江中市已经不多见了，仅存的几栋已经被列为保护遗蹟了。 郭文渊的这栋宅子是民国时期保存到现在的，八十年代末郭文渊就开始住在这儿，已经住了三十多年了，近几年还经常会有文物保护办的人时常前来修缮，不过却没人要求让郭文渊搬出去。 真要算起来，这一栋宅院并不算郭文渊私人的房产，而是八十年代江中市分给郭文渊临时居住的，到了现在宅子属于保护遗蹟，郭文渊本人那也是国宝级别的，论价值并不比宅子本身差多少。 住了这么多年，郭文渊的很多医案、论文、初稿都在宅子里面，平常也会有一些杏林同道前来探讨交流。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唯一的区别那就是宅子算不上陋室。 郭文渊的住址江中院不少人都知道，但是敢贸然前来打扰的人绝对不多，除了逢年过节，平常方浩洋、秦卫华等人也不敢贸然前来，即便有事拜访，也要提前徵求郭文渊的意思。 方寒按照地址，找到郭文渊居住的宅子，在门口敲了敲门，不多会儿大门打开，一个年轻的面庞打量着方寒：「你找谁？」 开门的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小萝莉，长的很可爱，长长的头髮，大大的眼睛，脸上还有着些许婴儿肥，嗯，准确的说是满满的胶原蛋白，正是花一样的年龄。 第158页 「我找郭老。」方寒露出一丝笑容，尽量显得自己人畜无害。 事实上方寒这么做完全有些多余了，别的不说，就他这一张脸，绝对是下到牙牙学语的孩子上到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全部通杀，嗯，龙雅馨那样的不算…… 小萝莉圆圆的眼睛看着方寒，其实很想方寒进去，可是又有些为难：「曾爷爷一般不见陌生人的。」 「曾爷爷？」方寒听着称唿，稍微愣了一下，这是应该郭文渊的曾孙女，郭明强的孙女？郭主任的孙女都这么大了？ 郭明强已经六十岁出头了，有这么大一位孙女倒也正常。 「我是郭老同意前来的，我姓方，江中院的医生，你可以去问问郭老。」方寒笑着道。 「这样吗？」小萝莉一听瞬间眉开眼笑：「那你进来吧。」 「你不需要求证一下吗？」方寒还有些不适应：「万一我是骗你的怎么办？」 「不会的。」小萝莉摇着头：「我看人很准的，大哥哥你不会骗我。」 「好吧。」方寒不和小萝莉纠结这个问题，迈步进了院子。 院子不算太大，不过却布置的很舒服，中央一颗大槐树，枝繁叶茂，边上种着各种蔬菜，黄瓜、西红柿、茄子，鲜红的西红柿红彤彤的，看得人都想忍不住摘一个尝尝味。 不远处的树荫下放着一把躺椅，躺椅边上放着茶桌、茶具，郭文渊正坐在躺椅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看着。 「郭老。」方寒走上前打招唿。 「小方来了？」郭文渊放下书，笑着一指茶桌边上的小马扎：「坐吧，大热天的，先喝点茶。」 方寒也不客气，走过去坐下，小萝莉急忙给方寒烫了一个茶杯到上茶，铁观音的茶香迎面而来。方寒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郭明强那么喜欢喝铁观音，八成是和郭文渊学的。 上行下效，在郭明强眼中，郭文渊自然是神一样的存在，那么模仿郭文渊的一切也就成了郭明强的日常了。 「这一阵你在医院的表现我都听说了，你比我预想的要更优秀。」郭文渊笑着开口。 边上的小萝莉有些意外，曾爷爷可是很少夸人的，像这么直白的夸奖那就更少见了，这个大哥哥不仅人长的好看，竟然也很优秀。 郭文渊确实很少夸奖人，以他现在的身份和阅歷，能够入他眼的人确实不怎么多，再一个，郭文渊也怕夸奖一些人让一些人产生自满之心，可是方寒，不存在的，这个年轻人优秀的有些让他感觉到不真实。 「郭老谬赞了，我还有很多欠缺的地方，我今天来就是想向您老请教一下。」方寒笑着道。 「我知道你的来意。」郭文渊笑着道。 一般来郭文渊这儿的人大都只有三种目的，第一种求医，这种人这几年已经很少了；第二种套关系，现在登门怀着这种心思的人是最多的，第三种，求学，这一种人和第一种人一样，也不多见。 郭文渊是知道方寒的，上次休假根本没来他这儿，这一段时间起早贪黑，今天却抽空过来，必然不是来和他套关系的。 越是这样，郭文渊反而越欣赏方寒。 「有什么疑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郭文渊笑着道。 方寒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道：「我这一段时间诊治的患者不少、各方面的患者都有接触，刚开始的时候每治疗一位患者，我都能感觉到自己有着不小的收穫，可是这两天我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瓶颈期，临床方面的提升幅度小了很多。」 「比如说推拿，我明明感觉到自己的推拿手法还有提升的空间，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去提升，好像已经形成了一种惯性手法，知道不足，却总是不知道怎么改进。」 郭文渊听得很认真，听方寒说完，他这才笑着道：「我已经明白你的困惑了，你这个困惑是大多数人都会遇到的，不算稀奇，在你这个年龄能让你产生这样的困惑，真的很罕见了。」 瓶颈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遇到的，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察觉到自己陷入了瓶颈期，往往有着方寒这种感悟的人大都是四十多岁的年纪，行医十数年，方寒这才多大？ 郭文渊的心中又是被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不等方寒发问，郭文渊继续道：「而且你这个困惑和其他人还有一点不同，其他人的瓶颈大都是水到渠成，量变积累到一定程度，需要一个契机来达成质变，可你的困惑我用五个字概括——欲速则不达！」 「通俗的说你太心急了。」 「心急？」 方寒微微沉吟，郭文渊这么说确实有些道理。 按照系统的划分，初级技能已经堪比主治医的水准了，他一个实习生，要是没有系统帮忙，各项技能想要达到主治医水准，不过三五年，一两年还是需要的吧？可他现在却想着一个月之内把技能提升到初级水准。 再加上因为系统任务，他就有了一种迫切感，越是迫切，正应了郭文渊那句欲速则不达。 郭文渊继续道：「我听说你会的东西不少，针灸、推拿、正骨什么都懂，这是好事，作为中医人就要什么都懂，中医治病，把病症看成一个整体，把人看成一个整体，同时反过来，中医本身也是一个整体，什么都懂，什么都学，最终才能融会贯通，当你把所有学到的东西之间的那一层隔膜打破，让它们融合在一起，那个时候你其实已经算是一位大医了。」 第159页 「可同时，你这么学也不好，有句话怎么说来的，样样通不如一行精，学医也是如此，一竿子扎到底，你才能学到东西……」 方寒听得似懂非懂，又觉得自己好像更迷煳了，不解的问：「按照您这么说岂不是自相矛盾，什么都学有好处也有坏处，那究竟怎么办？」 郭文渊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继续道：「这就要合理规划，你应该听过这么一句话，同样的做法遇到不同的时间，它最终的结果有可能就不一样。」 「你现在还年轻，这个时候你学东西就要专精，先把某一样东西彻底掌握，融会贯通，然后以你掌握的这个东西为根基，为主干再去拓宽。」 「这就好比你画圆，你要先找到圆心，然后不断的扩大半径，你这个圆才能越来越大，而且始终都是圆，你要是找不到圆心，今天这儿画一下，明天哪儿画一下，毫无目的，到时候你有可能花了很多个圆，但是这些圆加起来的面积却也不见得有你一个圆的面积大。」 不由的方寒想到了技能树，系统更新之后的技能树就很直观的把中医的各种技能关系展示了出来，可他好像并没有去重视，选技能的时候只是根据经验值的多少，并没有去考虑技能之间的关联…… 就比如他为了完成系统的临时任务选择的几个技能，基础针法、基础推拿手法、问诊和闻诊，为了让这几个技能达到初级水准，他早上四点起来查房，晚上下班去九江堂兼职，看上去很辛苦，可事实上他却把时间分开来了，每天用在推拿和针灸技能的时间也就是晚上，反而是问诊和问诊每一位患者都给他增加了技能点。 「毫无目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这好像就是自己这一段时间的真实写照，即便是当初兑换初级技能的时候他也没有系统的去认识中医，所以选择的时候很纠结。」 「我明白了，谢谢您，郭老。」方寒站起身向郭文渊弯腰行礼，他真应该早点来郭文渊这儿，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郭文渊这种国寿大医，随便一番点拨，都比他自己瞎琢磨强多了。 第0094章 敬茶 「郭老，那我现在该怎么做，我已经习惯了勤奋，您突然这么说，我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方寒虚心求教。 这一次方寒是真的开始钦佩这些老一辈的中医名家了。 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果然没错。 自从得到系统，方寒下意识认为自己已经不需要老师了，无论什么技能他都可以从系统兑换，即便是他现在早起查房，晚上下班兼职，其实也只是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积累临床经验也只是为了获得技能点，从内心深处来讲，他并不是为了学医而学医的，一切都是为了尽快获取技能。 然而和郭文渊一席谈话，方寒这才明白，有些东西不是系统可以兑换到的，系统可以给他灌输技能，灌输医疗经验，但是却没办法给他灌输人生阅歷，没办法告诉他学医路上该怎么走。 「心态。」 郭文渊笑着说了两个字。 「心态？」方寒有些不是很明白。 郭文渊笑着解释：「心态调整好，不要急，不要燥，人要有目标，但是却不能总去看目标，目标其实只是一个反向，向着正确的方向走，不要去考虑你距离这个目的地还有多远，只要你一直在走，没有停留，没有绕路，没有回头，你始终都在接近目标，在接近目标的过程中你要是一直看你距离目标还有多远，是会影响你的心态的，有时候甚至会让你泄气。」 方寒听明白了，这就好比马拉松，假如刚开始你距离终点十公里，即便是你已经跑了两公里，距离终点还有八公里，你要是一直想着我还有八公里，或许真的会泄气，不去想，只是跑，终点会越来越近，最终你会抵达终点亦或者超越终点，即便是没有抵达，也比你刚开始起步距离终点近了很多很多。 目标只是给自己竖立一个方向，不让自己盲目，就像是之前郭文渊所说的圆心。 「同时也要多看书，多看经典，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把经典读到骨子里，你就会发现很多时候你不用刻意去想，你看过的经典也会自然而然的用得上。」 郭文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方寒倒满：「所谓厚积薄发，只有厚积才能薄发，你刚开始感觉到自己进步快，是因为你之前的学习积累，当你临床实践的时候，那些积累也在不断的熟悉，不断的被你掌握，所以你感觉到进步快，当你的积累用完了，你的进步自然就满了，也就感觉到自己进入了瓶颈期。」 方寒若有所思。 郭文渊继续道：「什么是瓶颈？现实社会又不是电视上演的武侠小说，没有什么真正的瓶颈，你遇到的瓶颈只是因为你之前获取的知识不足以让你进步，这个时候你就要学习吸收新的知识。」 方寒想了想道：「您说的我好像明白了，如果说我获取的知识是冰块的话，那么当它融化成水就代表我掌握了它，瓶子里有还没有融化的冰块，那么只要你加热，水位自然会上升，可是当瓶子里面的冰块已经全部融化了，你无论如何加热水位也不会上升，甚至还会稍微下降，这就是瓶颈？」 「不错，你总结的很到位，这个比喻也很形象。」郭文渊笑着点头。 「我懂了，谢谢您。」方寒再次道了一声谢。 第160页 「不用客气。」 郭文渊笑着道：「我已经八十多岁了，到了我这个年龄，早已经知天命了，人也没有太大的追求和欲望了，现在对我来说最值得高兴的事情就是能看到像你一样的中医人，后起之秀，扛得起中医的嵴樑。」 方寒正色道：「您这么说我有些惶恐，我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做什么，不过您老放心，我既然学了中医，就一定会把它学好，学精。」 「这就够了。」 郭文渊点了点头，回头向边上的小萝莉道：「萌萌，带你方大哥去书房。」 小萝莉愣了一下，急忙站起身，刚才她都听的入迷了，虽然她有些听不太懂，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和曾爷爷聊这个长时间的。 郭文渊的书房很大，书房里面三排书架，密密麻麻全是书，有的书方寒以前看过，比如《伤寒论》、《千金方》、《黄帝内经》之类。 有一些书方寒以前听过名字，却没读过，比如《济阴纲目》、《金匮要略》、《景岳全书》、《脉经》等。 还有一些方寒之前甚至都没怎么听过，比如说《证治心传》、《济阴纲目》、《褚氏遗书》等。 方寒随意抽了一本书大概翻看了两下，发现里面竟然有着密密麻麻的註解，又抽了一本，里面同样是密密麻麻的註解。 连续翻看了十多本，方寒是彻底惊呆了，每一本书里面都有註解，这些註解都是郭文渊的笔迹。 整个书房三排书架，书籍足有数千本之多，如果说每一本书都有郭文渊的註解，那……简直太让人吃惊了。 不说註解，就是把这里面的所有书看完，也绝对不是小工程，更何况还要註解，要註解就要理解，要领悟，而且为了保证这些註解的准确性，还要翻查一些资料。 「国手，大医。」 方寒口中喃喃，这一刻他有些明白什么是国手大医了。 国手，大医，并不仅仅是一种称唿，而是一种传承，是一种责任，人都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国手大医那都是站在杏林界顶端的一群人，正是因为他们站得高，所以他们也要承担起中医的传承。 整个书房的书籍就是整个杏林界的宝藏，这是一笔无法用价值来衡量的财富。 一边感慨，方寒一边抽了一本书认真的看了起来，渐渐的就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边上的小萝莉原本还打算和方寒说话呢，看到方寒看书看得那么认真，也不好意思打扰，推出去关上了房门。 「大哥哥，吃饭了。」 方寒正看的入迷，小萝莉推门进来喊，方寒这才惊醒，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中午十二点了，他竟然不知不觉看了近三个小时的书。 而且被小萝莉打扰的时候他还有些意犹未尽，依依不捨。 以前方寒也看过医书，但是却绝对没有这一次这么着迷，或许是被郭文渊感染，也或许是因为他现在很多技能都达到了初级水准，很多东西可以看得懂…… 走出书房，院子的石桌上面已经摆好了碗筷，不仅仅郭文渊在，郭明强也在。 「郭老，郭主任。」方寒上前打招唿。 「坐吧，不用拘谨，就像到了自己家里一样。」郭明强笑着摆了摆手。 郭文渊看着方寒也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三个小时，他抽空偷偷看了方寒几次，发现方寒看书很专注，这一点让他很欣慰。 这些书可以说是他的宝贝，是他一生的心血，他愿意把自己的宝贝展示给方寒，愿意把自己的心血展示给方寒，如果方寒不喜欢或者不怎么珍惜，那就太让他失望了。 方寒在小马扎上坐下，小萝莉就急忙递上筷子：「大哥哥，筷子。」 「谢谢。」 「大哥哥，喝汤！」 「谢谢！」 「大哥哥，吃肉！」 「谢谢！」 郭明强眨巴眨巴眼睛，这究竟是谁家的孙女，一个曾爷爷一个爷爷在这儿没见她招唿一声，一个劲招唿方寒，两个人今天才认识吧？ …… 江中院食堂！ 吴磊和林光亮、江枫几个人这会儿也正在吃午饭。 几个人打好饭坐在一起，吴磊突然有些感慨：「今天方寒休假，终于睡了个好觉，他要是不休假我感觉我就快崩溃了。」 其他几个人齐齐鄙视：「方寒休假又没人给我们说，我们今天一大早还是四点去的。」 「啊……」吴磊张大了嘴巴，这个他倒是不知道，他和方寒一个宿舍，早上见方寒没起床，他还特意叫了一下，这才知道方寒休假。 「听说方寒今天去了郭老家。」李小飞突然道。 「郭文渊郭老？」江枫一愣。 「除了郭文渊还有哪位郭老？」李小飞鄙视道，在中医人眼中，郭老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是偶像。 「方寒认识郭老吗？」江枫倒是不知道这个，既吃惊又羡慕。 「岂止认识，好像郭老还要收方寒当学生呢。」吴磊道。 「我靠。」江枫爆了句粗口，这么牛逼，这可是一步登天了啊。 …… 郭文渊的住处。 吃完午饭，收拾完碗筷，小萝莉突然端了一杯茶走到方寒面前递给了方寒。 方寒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刚吃完饭郭文渊和郭明强都还没端茶杯呢。 第161页 郭明强在边上笑骂：「臭小子，发什么愣，敬茶啊。」说着看了一眼郭文渊。 方寒这才恍然大悟，急忙端着茶杯走到郭文渊面前，双手恭恭敬敬把茶杯捧到郭文渊面前：「老师，请喝茶。」 郭文渊看了一眼方寒，笑着接过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恭喜大哥哥。」小萝莉高兴的在边上拍手。 郭明强也笑吟吟的看着方寒，这可是他父亲的关门弟子，方寒之后，老人家这一生估计再也不会收徒了。 第0095章 基础推拿提升初级 就这样成了郭文渊的学生，除了郭明强和小萝莉作见证，没有人知道。 没有人知道这一天方寒成了郭文渊的关门弟子，也没有人知道这一天郭文渊收了一位天赋极佳的学生。 其实方寒的心中是有些微微的失望的，没有人见证，没有人知晓，少了好多崇拜点。 方寒下午继续在郭文渊的住处看了一下午书，吃过晚饭才向郭文渊告辞。 临走的时候，郭文渊允许方寒从书房挑两本书带走。 「读经典，不仅仅是读懂，还要把他吃透，从经典中去领悟前人的经验，在前人的经验上去开脱创新，中医讲究传承，但是却不是一成不变，你要记住，中医不是古董，并不是越老越好，前人的经验有时候并不适合现代。」 郭文渊语重心长。 「我知道了。」方寒点了点头，怀里抱着郭文渊送的两本书离开了郭文渊的住处。 两本书并不是什么罕见的典籍，而是很常见的，一本《伤寒论》，一本《黄帝内经》，不同的是两本书上面都有郭文渊的註解。 用郭文渊的话来说：「《黄帝内经》可以说是中医思想的起源和理论根基，《伤寒论》是中医思想的一次开脱和发展，先读懂这两本书，才有资格去读其他的经典。」 「方医生！」 方寒走进九江堂的时候，照例是严晓倩先打招唿，小姑娘原本还有些无精打采，看到方寒瞬间景森百倍。 严老正在边上喝水，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今天来的很早啊。」 「我今天休假。」方寒道。 「去图书馆了？」严老看到方寒抱着的两本书，并不像什么新书，看上去反而有些陈旧，版本也比较老，这样的书一般也就是省图书馆有保存。 「去了一趟郭老家里。」方寒把书放在严晓倩的桌子上：「先帮我收起来。」 「好的。」严晓倩小心翼翼的拿过书，上面还有方寒的体温。 「郭文渊？」严老有些吃惊。 「嗯。」方寒点了点头。 严老头一把从严晓倩手中抢过两本书，稍微翻看了两眼，就有些爱不释手：「这可是郭老的宝贝啊。」 郭文渊是杏林圈子里面鼎鼎大名的国手名家，同时也是圈子里面酷爱书籍的一位，各种中医典籍，各种版本的他都喜欢收藏。 严老以前也是中医院的医生，针灸推拿科的专家，年纪大了有些干不动了，这才退休开了一家针灸推拿馆带学生。 当年在医院的时候严老也去过一次郭文渊的家，去过一次郭文渊的书房，临走的时候想借两本书，郭文渊根本不同意。 用郭文渊的话说就是：「我的书只给能看懂的人。」 严老一直很郁闷，自己怎么就看不懂了？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专家级别的医生，副主任医师已经属于专家了。 严老一边摸着书，顺便给方寒贡献了几百崇拜点。 「小子，这书借我看两天怎么样？」 「我还没看呢。」方寒当然不乐意，这两本他白天确实没看，还打算回去之后熬夜看一看。 方寒今天在郭文渊家中看了一天书，又和郭文渊聊了一阵，真的是受益匪浅，连带着系统的几个技能也涨了些许崇拜点，辩证技能的经验值已经突破五万了，现在是50003，虽然只是多了三点，却也算是迈进了中级水准的门槛。 郭文渊的见识果然不凡，一眼就看出了方寒的弊端，方寒的很多基础技能其实都是因为和兑换的几种初级技能以及奖励的中级技能息息相关，这才能在短时间内有所提升。 可方寒毕竟根基浅薄，没有系统他甚至还不如人家叶开，哪儿来的什么积累。 「我看一看，看完就还你。」严老瞪着方寒，这小子怎么这么扣呢。 「那可不行，无规矩不成方圆，您老见了看两天，方主任见了看两天，秦主任见了看两天，我还看不看了？」方寒摇着头。 「你怎么和郭老一样扣呢，一本书，有不能下崽。」严老气的吹鬍子瞪眼。 「一脉相传。」方寒呵呵一笑。 严老刚开始没明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睛圆睁，吃惊的看着方寒：「你……你被郭老收入门中了？」 方寒微微点了点头，下意识去看系统后台明细。 「……崇拜点+100！」 怪不得这小子能够从郭老哪儿顺出来两本书，原来是郭老的学生。 一时间严老也顾不得手中的两本书了，笑呵呵的凑上前道：「小子，郭老那儿有一本杨继洲的《针灸大成》，你下次去的时候帮我借出来。」 《伤寒论》和《黄帝内经》虽好，但是和《针灸大成》比起来，严老还是更喜欢《针灸大成》，他就是针灸推拿方面的专家，内科方面并不是很擅长。 第162页 「我下次去看看。」方寒说的模稜两可。 「哈哈，好，好。」严老笑眯眯的抱着手中的两本书：「那我这会儿看一看总没问题吧？」 「我走的时候给我。」方寒扔下一句话，然后去里间换衣服。 进了治疗室，很快就有患者进来了，方寒先给对方诊断，然后才开始治疗。 今天方寒并不急于求成，上手的时候也没有兑换临时技能，而是一边推拿一边摸索。 用郭文渊的话来说：「中医的任何手段目的都是治病，无论是针灸、推拿亦或者方剂，无论什么手段，它要达成的目的是一样的。」 「方剂怎么调理身体，推拿怎么调理身体，针灸怎么调理身体，法不同，道理却相同，中医的法一直都不是独立存在的。」 中医推拿，是以中医的脏腑、经络学说为理论基础，用手法作用于人体体表的特定部位以调节机体生理、病理状况，达到理疗目的的方法，从根本上说和方剂针灸殊途同归。 黄帝内经曰：「药之不及，针之不到，必须灸之！」 从这句话就可以看出，中医的各种法都是根据情况应运而生的，药物不能直达病灶，所有有了针法，针法有所不及所有有了灸法，推拿也同样如此，任何的法都是针对疾病而生。 方寒一边琢磨，手底下一边动作。 「心悸、盗汗，抑郁、暴躁，说明患者肾虚精亏，心脾不足、肝失调和，那么我推拿的时候就要以调理肝肾为主……」 方寒一边推拿，一边总结，手底下也越发的熟练。 对于推拿里面的一些手法，摁、揉、推方寒已经很熟悉了，只是在系统治疗的时候他往往没有头绪，没有系统的临时技能作参考，他甚至不知道怎么下手。 今天被郭文渊一番点拨，方寒总算找到了方向。 「这就好比武功的招式，基础招式无非是噼、砍、踢、锤等，所有精妙的招式都是由基础招式组成的，精妙招式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击败敌人，有了这个前提，那么出招就有了目的性，以攻击对方为目的，不一定要拘泥于形式。」 「叮……恭喜宿主基础推拿提升到初级水准，系统返还五万崇拜点……」 晚上十点一刻，方寒已经治疗了十几位患者，突然系统传来一声提示。 「初级了？」方寒还有些难以置信。 今天晚上，他一直没有查看系统后台，只是不断的治疗，不断的摸索，不断的总结，没想到基础推拿就这样提升了…… 「中医是一个整体！」 不由的方寒想到了郭文渊上午的教诲。 无论是针灸、推拿亦或者别的，都建立在中医诊断辩证的基础上，真正的推拿师并不是随便推拿的，而是先诊断，后辩证，之后根据患者症状选择最佳的推拿手法来帮助患者调理。 「而且无欲无求，一门心思去治疗，好像能有额外的收穫。」 方寒心中感慨，前几天，他每治疗一位患者，都会看一看增长了多少技能点，技能点增长的少，他就有些失望，这样反而导致后面的治疗增长的技能点更少。 今天他无欲无求，没有像什么技能点，也没有想提升什么，只是单纯的琢磨该怎么帮患者治疗，怎样才能帮患者最大程度缓解症状，这样的想法反而让他进步更快。 走出治疗室，外面已经空无一人，严晓倩也趴在桌子上打盹。 方寒走过去，敲了敲桌面，严晓倩急忙抬起头：「呀，方医生，我睡着了。」 「没事，不早了，我们下班吧。」 严晓倩看了一下时间，不过十点半：「这么早？」 「今天早早下班。」方寒笑了笑：「你这几天也累惨了吧？」 「我不累。」严晓倩急忙摇头，摇着头又忍不住打了个一个哈欠。 方寒看了看严晓倩：「你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好，都有黑眼圈了，睡眠质量不行，我帮你摁一摁吧。」 严晓倩听到方寒的前半句，听说自己有黑眼圈，还有些小难过，听到后半句，瞬间高兴了：「好啊。」 方寒走过去，一手抓住严晓雅的脖子，手指用力…… 「嗯。」严晓倩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唿，太舒服了，方医生的手滑滑的，热热的，摁的自己真舒服…… 不到二分钟，严晓倩已经再次趴在桌上睡着了，唿吸匀称，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第0096章 这个不重要 方寒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面已经是漆黑一片了，当然，最近几天方寒返回宿舍差不多都是这个场景。 除了漆黑一片，宿舍里面还充斥着淡淡的味道，还伴随着时不时的鼾声。 「看来我需要找个房子了。」方寒脱了鞋子，轻轻一跃，就轻飘飘的落在了自己的床铺上。 「嗯，我的被子好像也有味了。」 作为男神，方寒本身其实是不怎么讲究的，床铺总是非常凌乱的，可以前在学校隔三岔五总有人帮忙洗的。 而且还要写论文，看书…… 宿舍真的有些不方便了。 不需要太大，就李小飞那么大的单间就行，最主要是够安静。 找房子的事情方寒交给了李小飞，李小飞就住在附近，对附近的情况也熟。 方寒交代的事情，李小飞是很上心的，当天下午就有了结果：「方医生，医院对面有一间一居室，环境很不错，各种家具都有，拎包入住，网线也是现成的，就是房租稍微贵了一点，一月两千一。」 第163页 两千一的房子，李小飞自己是租不起的，一个月算上奖金也就四千出头的收入，一大半用来租房，老婆本什么时候能攒够？ 这个月因为方寒，可能会多一两百块钱的奖金，毕竟方寒治疗那么多骨伤患者不是白治疗的，他和方寒一个组，奖金还要更多一些。 「两千一？」方寒沉吟了一下，是有点贵，但是这样的房租在江中市也是很普遍的，一居室？ 「下班了我们一起去看看环境。」方寒想了想道。 两千一的房租是稍微高了些，可方浩洋都说了，以后会给他算奖金的，每月大概能有两千块的奖金吧？这样都不需要动用十万块的巨款…… 「谁动我电脑了？」 方寒正和李小飞说着话，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喊：「谁动我电脑了，站出来。」 值班室门口，一位相貌普通的住院医脸色难看，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方寒。 「陈鹏你发什么神经？」叶开大步走了过去。 陈鹏依旧斜眼看向方寒，一点也不给叶开面子：「我的电脑上面有写了一半的文案，还没来得及保存，你知道我写了多久吗？」 方寒有些受不了对方的目光，走过去看了一眼，长相普通住院医指着值班室第二排的一台电脑。 「不好意思，我刚才捡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主机开关。」顺着普通住院医的手指看了一眼，方寒就明白怎么回事。 刚才他用电脑了，只不过用的是叶开的电脑，普通住院医的电脑就在叶开隔壁，刚才他不小心把东西掉在了地上，弯腰去捡的时候碰到了主机开关。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普通住院医不依不饶：「是谁给你的权利随便动我的电脑，啊！」 方寒有些不理解：「那你想怎么办？」 这件事是他不对，可他并不是故意的，而且他已经道歉了，大家都是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叶开也劝说：「好了陈鹏，方寒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完了？」陈鹏就像是吃了火药一样。 「那你想怎么办？」方寒也有些火了。 「哼哼，我想怎么办？」陈鹏冷笑一声：「你现在是科室的大红人，主任面前的新宠，我能怎么办，老子不干了。」 说罢陈鹏一把拉开身上的白大褂，狠狠的往地上一摔，大步离去。 「什么个情况？」方寒目瞪口呆。 「哎。」叶开嘆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李小飞低声解释：「您不用在意，他这是借题发挥，可能早就有了离职的想法了吧。」 「这是压抑的太久了。」江枫也走过来低声道。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方寒也渐渐的搞明白了原因，今天算他倒霉，陈鹏正好借题发挥，其实一大半原因并不是因为他。 医院的住院医干的时间长的有的已经干了八九年了，整天在底层，时间长了，看不到希望，有一些人难免会破罐子破摔。 这个陈鹏已经在急诊科干了十年的住院医了，原本半年前上一任住院总升为主治医，陈鹏就开始蹦跶，希望自己能担任住院总，没想到希望落空，被叶开后者居上。 再加上方寒一位实习生刚来就风光无限，多少也刺激了陈鹏，这几天陈鹏都是消极怠工，很显然产生离职的想法并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就这么走了？」方寒还有些不太适应。 「医院这种地方，有人愿意来，也有人受不了离开，很正常。」李小飞摇了摇头，他来了这几年，人来人去，见的不算少了。 医院的住院医，工作强度大，工资不算太高，有人受不了离开很正常，要是看不到多大希望，又有几个人能坚持？无非是坚持的时间长短不同罢了。 江枫笑着道：「其实有时候离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七八年的住院医，出去开一家诊所还是能养活自己的，再说，江中院出去的找工作也容易一些。」 「这也是方主任他们脾气好。」叶开在边上道。 一般即便有住院医或者主治医离职，也大都是按照正规手续办理离职，有些不想要工资奖金的也只是悄悄走人，想陈鹏这样的并不多见。 正如叶开所说，方浩洋脾气好，遇到脾气不好的，你这么甩脸色走人，江中市你是别想呆了，江中院的影响力那可不是吹的，方浩洋只要放出话去，江中市绝对没几家医院会收陈鹏。 陈鹏的离去在急诊科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正如李小飞所说，有人来就有人走，想陈鹏这样天赋平庸的住院医，江中院也不会在乎，中国别的或许不多，就人多，医院这种地方，什么样的人都不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腿的没腿的…… 李小飞和江枫现在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方医生，听说方主任准备给咱们科室打造一个骨伤分区？」江枫殷切的问方寒，李小飞也眼神热切。 这两天他们已经听说这件事了，好像上面正在评审，如果急诊科连续两个月评审过关，上面就会给款子，给政策。 评审不是李小飞他们可以操心的，但是这个骨伤分区却意义非凡啊。 一个新的分区就意味着新的岗位、新的待遇、新的政策…… 医院这种地方，晋升渠道是很狭窄的，越往上越窄，科室副主任想要晋升主任，那就必须等主任晋升或者退休，要不然你永远都是副主任。 第164页 可一个科室的主任有时候一干能干十几年，这漫长的等待能让很多人发疯。 就拿陈鹏的离职来说，像他这种平庸的住院医，想要晋升主治，住院总的资歷帮助很大，可住院总任期至少是一年，叶开才刚上任，他要等到什么时候，一年之后也不见得能轮到他，看不到希望了。 主治医师资格证考试，科目分为：「基础知识」、「相关专业知识」、「专业知识」、「专业实践能力」等4个科目。 四个科目在两年之内全部达到合格水平，也就是六十分以上算过关，可以拿到主治医师证书。 这个考核过关率其实并不算太高，很多住院医甚至要考好几次，医院的住院总任职对考核主治医职称是有加分的，根据住院总期间的表现适当加分，这也是很多住院医打破头皮都想担任住院总的原因之一。 现在急诊科很多地方都已经定型了，如果开设新的分区，那么就等于新的机遇。 骨伤分区，很明显，这个新分区是以方寒为主的，现在急诊科也只有方寒一个人懂得正骨，那么新分区成立以后骨干人员哪儿来？自然是方寒亲手培养了。 这个过程或许需要好几年，可大家在哪儿不是熬资歷？ 特别是江枫，心中最是热切。 他是交流生，交流结束就要回市医院了，可这个新分区是方寒说了算啊，要是方寒愿意留下他，他就是急诊科的人了。 「骨伤分区？」方寒一愣：「我没听说啊，你们听谁说的？」 「你没听说？」江枫就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方寒怎么能没听说呢，科室都传遍了。 「小方，来我办公室。」方浩洋从远处大步走来，路过的时候招唿了一声方寒。 江枫的眼睛瞬间一亮，方主任应该是要说骨伤分区的事情吧？ 方浩洋确实是打算和方寒说这个，进了办公室，方浩洋随意一指：「坐吧，要喝水自己倒。」 「我不喝水。」方寒在沙发上坐下。 「科室准备建骨伤分区的事情你听说了吗？」方浩洋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边喝一边问。 「刚听说。」 「有什么想法？」方浩洋笑呵呵的看向方寒，听说这小子昨天被郭老收入门墙了，前途无限啊。 「没什么想法。」方寒很认真的道。 方浩洋一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方寒：「这个新分区就是为你建的。」 「啊……」方寒嘴巴一张：「可是我没打算长期在骨伤科发展啊。」 方浩洋大手一挥：「这个不重要，先把架子搭起来，这几天你在科室挑选几个机灵一点，天赋不错的慢慢开始带着。」 方寒目瞪口呆，什么叫这个不重要？ 这个很重要好不好，分区建成，几年之内他都要被限制在骨伤这一块了好不好？ 第0097章 专业捧哏吴磊同学 方浩洋最近是干劲十足，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规划，现在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这几天我已经开始尝试给科室调配患者了，科室的骨伤患者数量会逐渐增多，最低应该会保证每天十例，有没有难度？」 对于一般性的骨折，中医正骨的效率还是比较高的，像骨伤科的专家半个小时就能治疗一位，加上伤口的处理，消毒，清创，一个小时绝对够了，方寒的水平方浩洋见过，比骨伤科大多数的主治都强。 「十例倒是不多，我可以应付，但是……」方寒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开始回答，话说了一半，方浩洋又打断了。 「那就好，那就先稳定在十例，等你再熟悉一下，我们还可以增加数量，前期你就辛苦一些，等架子搭起来我就可以挖一些骨伤方面的人来帮你。」 方寒张了张嘴，满脸苦涩。 十例他确实可以应付，问题他并不想单纯的治疗骨伤患者啊，其他类型的患者也是他需要的，十例骨伤，基本上占了他大多数的时间了，如果再增加，他九江堂的兼职就要辞掉了。 「还好昨天基础推拿已经达到了初级。」方寒有些庆幸，基础推拿到了初级，九江堂的兼职丢掉问题并不是很大，剩下的两个技能就专注在问诊和闻诊上面，一月完成临时任务还是有希望的。 「你这两天把挑选的人员名单给我。」方浩洋又喝了一大口水道。 「好。」方寒点了点头，官大一级压死人，方主任发话了，他只能照办。 「你有什么要求没有？」方浩洋问。 方寒想了想，这才道：「骨伤分区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骨伤大夫的培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最起码要有练功房吧？」 「骨伤科现在也没有练功房啊。」方浩洋有些头大。 中医医院对成本的要求不是很高，不想西医医院，各大医院都有自己的练功房，特别是外科医生，在上手术之前都要先在练功房完成一定数量的实践，要不然都没资格上手术台。 江中院规模不小，几个科室中医专家众多，人才也不少，但是真没什么练功房，医院实行的还是以前的老带新，骨伤科培养人才也是师傅带徒弟慢慢来的。 「这个我会和骨伤科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合力建一个练功房。」方浩洋考虑了一下道。 这一点他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现在骨伤科的几位专家大都在医院干了十几年甚至更久了，新晋的主治医水平还是有些欠缺，这也和缺乏实践有很大原因。 第165页 「还有吗？」 「没了。」方寒摇了摇头，暂时就这些吧，他还只是实习生，医疗经验很欠缺的，压力有点大啊。 …… 办公室外面不远处，李小飞和江枫吴磊几个人焦急的等待着。 「你说方主任是不是和方寒说骨伤分区的事情？」江枫最着急，来回走着，时不时搓一搓手。 「应该是吧。」吴磊也有些期待，他和方寒算是关系比较好的，如果急诊真的建骨伤分区，他很有可能继续跟着方寒，留院就稳了。 李小飞表面淡定，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在医院什么样的医生最受欢迎，什么样的医生最吃香，一个是各方面水平都高超的医生，另一个就是有着一技之长的，某一方面专精。 三年规培，然后又干了两年住院医了，李小飞自问自己不算太差，但是在急诊科也属于那种普普通通的存在，三十五岁之前应该可以混到主治医吧？ 可要是跟着方寒，能够掌握骨伤治疗技巧，那他在急诊科就有很大的存在感了，即便是不升主治，那也比不一些主治差。 之前和他一起实习的有几个人留在了骨伤科，整天得瑟，每个月奖金多了，自己学了什么本事了，现在他也有这样的机会了。 而且急诊科分区和骨伤科还不同，现在只有方寒一个人，最初跟着方寒的人那就是未来的台柱子，必然是会受到器重的。 几个人等得心焦，方寒终于无精打采的从办公室出来了。 「方医生。」几个人瞬间就把方寒围在了中间，江枫首先问：「方医生，方主任是不是和您说骨伤分区的事情？」 「看来是没说，你看方寒的表情。」吴磊在边上插嘴。 江枫瞪了一眼吴磊，心中也咯噔一下，难道真的没说，这事只是谣传？ 他和别人不同，他只有三个月时间，要是三个月之内急诊没什么动作，他就要回去了，等他走了人家急诊科再有什么和他有半毛钱的关系？ 「说了。」方寒吐出两个字。 「什么？」江枫一愣，然后满脸惊喜：「科室确定要建骨伤分区？」 「确定了。」方寒点头。 吴磊有些纳闷：「那你无精打采的干什么？」 无论是吴磊还是江枫亦或者李小飞，他们都认为这件事对方寒来说是大好事。 方寒现在只是实习生，即便是被器重，该熬的资歷还是要熬的，最起码一年实习，三年规培是必不可少的，规陪结束有医院帮忙，方寒可以少了住院医的三年时间，甚至规培的第三年直接担任住院总，然后升主治，比其他人节省三年时间。 可即便如此，哪儿有现在担任骨伤分区负责人来的风光？ 当然，这个分区名义上的负责人会是方浩洋，可实际上是方寒说了算，大权在握，这样的职位给个没多少实权的副主任都不换的。 「我并不想成为专业的骨科大夫啊，骨伤科只是我的业余。」方寒很苦涩。 「业……业余？」 江枫目瞪口呆，业余就这么厉害，那让人家专精的怎么活？ 李小飞倒是有些理解，方寒可并不仅仅擅长骨伤，在其他方面的造诣同样不低，准确的说属于全能，要是这么看把方寒限制在骨伤方面，确实有些亏了。 「你没同意？」吴磊操心的却是这个，方寒到底答应没有，没答应那一切都是白搭。 「我倒是想不答应来的，方主任不给我拒绝的机会。」方寒唉声嘆气，他想换科室了，要不去找秦主任，去内科实习？ 「那就好。」江枫和吴磊齐齐松了一口气。 「方寒，方主任还说什么了没有，比如骨伤分区建成之后人员方面？」 方寒这才想起正事：「方主任说了，这几天科室的骨伤患者会逐渐增多，你们都有个心理准备，还有，想学骨科的可以和我说说。」 「我想，我想。」几个人纷纷报名，他们等在这儿就是为了这个。 「不要急着回答，骨科不是那么好学的，回去考虑一下，明天早上查房再给我答案。」方寒挥了挥手，他现在不想说话。 「好，我们一定认真考虑。」几个人都急忙点头，还考虑个毛线啊，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方寒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对了，我昨天拜了郭老为师了。」 「啊……」 几个人嘴巴大张，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方寒却没有继续再说，而是慢悠悠走了，一边走一边查看后台明细，崇拜点姗姗来迟。 「吴磊对宿主产生崇拜情绪，崇拜点+5！」 「李小飞对宿主产生崇拜情绪，崇拜点+25！」 …… 瞬间增加了上百崇拜点，方寒还是很满意的，以后别人问起他的师承，他就可以很谦虚略带羞涩的回答：「我老师是郭文渊郭老。」 一边走，方寒还一边祈祷：「吴磊同学要争气啊，帮忙宣传一下啊。」 这事他自己不好见人就说，需要有人宣传啊。 吴磊果然很争气，没过一会儿就在实习生交流群里面发消息了：「劲爆，方寒被郭文渊郭老收为关门弟子，放炮庆贺。」 下面还配了一个放鞭炮的动态图。 实习生交流群瞬间就炸了。 「真的假的？郭文渊郭老收方寒当学生了？」 第166页 「这还能是假的，方寒拜郭老为师很惊讶吗？我觉得理所应当。」 「方寒666！」 「666+1。」 「666+10086。」 「我大电信表示不服，666+10000……」 方寒的后台数据也迅速开始刷新。 「张**对宿主产生崇拜情绪，崇拜点+5！」 「高**对宿主产生崇拜情绪，崇拜点+5！」 「陈**对宿主产生爱慕情绪，崇拜点+5！」 「韩**对宿主产生爱慕情绪，崇拜点+5！」 方寒正看着后台，突然一愣：「系统，这个爱慕是什么鬼？」 「崇拜到了一定程度，就会产生爱慕，系统依旧算真心崇拜。」系统回答。 「我……」方寒张了张嘴，这也行？ 方寒没有再理会系统，依旧看着后台明细，一会儿工夫，崇拜点涨了一两千，吴磊这个捧哏很敬业啊。 「总计崇拜点81562！」 昨天基础推拿达到初级，系统返还了五万，加上这几天涨的，总崇拜点达到八万以上了。 「还是有点慢啊，这样什么时候能到五十万。」方寒有些发愁，今晚找房子，尽快搬家，把论文先写了，或许还能再来一波高潮！ 第0098章 搬家 晚上下班的候方寒和李小飞两个人早走了一会儿，一起去看房子，人家房东最多等到七点半就要走人。 「方医生，等会儿您去了尽量表现的客气一些，人家房东说了，本来只招租女孩子，男人不给租的，我说了您是江中院的医生，房东才决定见一见的。」李小飞叮嘱方寒。 「我一直很客气的好不好？」方寒对李小飞的叮嘱有些不满。 「是，您一直很客气。」李小飞急忙赔笑，暗暗骂自己多嘴，方医生温文尔雅，哪儿需要自己交代。 来到门口，李小飞敲了敲门，房门打开，开门的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女人身材高挑，长相一般，不过身高足有一米七左右，大长腿，虽然容貌一般，却也增分不少。 看到李小飞，女人微微皱了皱眉，门都没有开大：「是你要租房子？」 「不是我，是我们方医生。」李小飞急忙让出身后的方寒，方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唿。 女房东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房门拉开，露出笑容：「进来吧，随便看。」 「要换鞋吗？」方寒礼貌的问。 「换不换随便你，反正以后是你住了，房子也要你打扫。」女房东让开门口。 李小飞顿时就受伤了，这个世界果然还是看脸的世界啊…… 一居室的房间，装修的很温馨，壁纸整体还是粉色的，客厅的布局也很讲究，木质地板，房间里面冰箱、空调、洗衣机各种家电应有尽有。 女房东在边上介绍：「这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家里为了方便给我买的，原本说等我考研结束了就卖掉，可住了这么多年又有些捨不得，你是第一位房客。」 「原来还是个土豪啊。」李小飞心中嘀咕，江中院附近就是江州交大，这附近的房价可不低啊，为了上学专门买个房，真的很豪了。 方寒大概转了一下，整体还算满意，点了点头：「嗯，很不错，我很喜欢，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进来。」 「随时都可以。」女房东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两瓶饮料：「要喝点吗？」 「不用了谢谢。」方寒礼貌的笑了笑，问：「房租怎么付？」 「月付，季付都可以，看你怎么方便，每月一千五，也不收你押金了，看你应该是实习生吧，也不容易。」 李小飞嘴巴微张，说好的两千一，瞬间变成一千五了，这就少了600块？ 一千五租这么一间一居室，那简直便宜的不像话。 而且还不要押金，月付都可以，现在在外面租房，最短也是按季度付钱的。 「年付吧。」方寒想了想道，他八成是要在江中院留院的，以后就长期住这儿了，年时一年交一次好，省的麻烦。 「也好，那就给一万五吧。」女房东拿出手机：「加个微信，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繫我，房租也可以直接转给我。」 「女房东的数学是英语老师教的吧？」 「这又省了三千？」李小飞已经凌乱了，一月一千五，一年一万五，两个月房租就这么给免了，算下来每个月又少了近三百块房租，这一居室一月也就一千二百多的房租。 这么便宜的一居室，他都想自己住了。 当然，这不现实，要是他来租，别说两千一，两千五人家女房东也不见得愿意租给他。 方寒拿出手机和女房东加了微信，直接转了一万五过去，问：「要签合同吗？」 「这个也看你，你要是觉得不放心，那就签一份协议吧，我这儿有现成的。」女房东很随意，一切方寒做主。 「那就不签了。」人家女房东这么说了，他要是继续坚持签协议，就显得信不过人家了，人家已经少了一半的房租了。 「那行，这是钥匙。」女房东把一串钥匙递给方寒：「那我就走了，你要是有什么贵重物品，也可以换个锁。」 「好。」方寒点了点头，目送着女房东离开，这房子今晚他就可以住了。 「方医生，您现在就搬吗？」李小飞徵求方寒的意见。 第167页 「现在就搬吧，先去宿舍收拾东西，明天买一台电脑。」方寒开始规划。 …… 「你要搬走？」 宿舍里面，知道方寒要搬走，吴磊很是有些不情愿，和方寒一个宿舍，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 「我要写论文，还要看书，住宿舍不方便。」方寒解释。 「你租的什么房子，要不我和你一起住？」吴磊试探着问。 「一居室，只能住一个人。」 「我可以睡客厅。」吴磊不放弃。 「客厅我要写论文。」方寒提醒他。 李小飞催促：「别墨迹了，一起帮忙收拾东西吧。」 方寒的东西并不多，几身换洗的衣服、褥子、床单、毛巾被。夏天，又不需要什么厚被子，然后就是洗漱用的牙刷、洗面奶、洗脸盆之类的。 几个人抱着东西走出宿舍，迎面就碰到一群小护士。 「方医生，您这是搬家了吗？」 「嗯，刚找了房子。」方寒点头。 「方医生搬家，大家一起帮忙好不好？」瞬间就有小护士提议，其他人纷纷附和。 「我东西不多，不用麻烦大家了。」 「新房子还是要收拾一下的，时间长没人住，肯定有灰尘。」有小护士道。 「就是。」 于是乎方寒三个人身后又跟了好几位小护士，方寒手中的东西被护士们你一件，她一件分光了，他自己最后反而空着手。 吴磊和李小飞走在前面，两人一个人抱着一个大箱子。 「这都是什么世道啊，女人都这么花痴吗？」吴磊愤愤不平。 「贪财好色是人之本性。」李小飞道。 「我宁愿他们贪财。」吴磊哼道：「贪财我们好歹还有动力，好色……总不能去整容吧，大家都是学医的，整容可不提倡。」 房间本来就不是很凌乱，只不过时间长没人住，灰尘还是有的，一群护士帮忙，很快房间就焕然一新。 其他人纷纷告辞，方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忍不住伸了个拦腰，还是一个人住自在啊，再也不用闻别人的臭脚味，也不用听别人的喊声。 早上四点，方寒来到科室，其他人早就到了，每个人都给他带了吃的，就好像商量好的一样，没有重复的，这个是豆浆，哪个就是油条，这个是茶叶蛋，哪个就是包子。 方寒胃口大，来者不拒。 几个人一边吃着早点，一边眼神热切的看着方寒，方寒昨天说了，今天决定什么人跟着他学习骨伤技术。 叶开这个时候也看着方寒，若有所思，他现在已经是住院总了，其实没有必要跟着方寒去什么骨伤分区，一年之后他就是主治医了，虽然没有方寒的天赋，只要他脚踏实地，几年之后升副主任并不难。 可同时，骨伤分区也是机会，是机遇，作为方浩洋的学生，叶开知道的东西要比其他人多一些。 江中院的急诊科相比其他科室，建成的比较晚，也不过七八年的时间，像内科、骨伤科、儿科等科室，建成已经二三十年了。 急诊科是方浩洋一手打造的，也是方浩洋支撑起来的，在方浩洋的设想中，江中院的急诊科绝对不能比其他几家大医院的急诊科室差。 所以这几年方浩洋一直在努力建设急诊科，引进新的技术。 作为西医转中医的双料专家，方浩洋在某种程度上并不排斥中医医院引进一些西医的先进理念，他的目标其实是把急诊科打造成中西医结合的急诊科室。 方浩洋理念中的中西医结合和外面大多人所认为的中西医结合不同。 现在很多地方很多医院都提倡中西医结合，但是结合的时候中医和西医的地位并不平等，往往中医成了附属品，中西医结合的结果就是中医院挂吊瓶，医生看病对照化验单，除了保留一些汤剂配合治疗，完全找不到中医的影子。 方浩洋心中的中西医结合是中西医完全平等，甚至以中医为主，互相配合，互相弥补，这一次的骨伤分区计划也只是方浩洋搞中西医结合大急诊的开端。 从骨伤分区开始，逐渐把急诊科打造成一个可以治疗各种创伤，各种急救的综合科室，比如，急性大出血、各种急性中毒、高热惊厥、烧伤、溺水、触电、急腹症等急危重患抢救等等。 一旦方浩洋的目标实现，那么江中院急诊科将是另一种场景，甚至江中院急诊科将成为整个江州省的标杆科室。 那个时候，现在急诊科的很多医生或许都会被清除，新的团队班子将是一只拥有中医理念，结合现代化急救水准的新团队。 一时间叶开有些纠结，他是继续跟着方寒，还是安安稳稳的当他的住院总，一年之后升任主治医？ 当然，跟着方寒，并不影响他继续担任住院总，可很多东西他就要从头开始，即便是将来他成为主治医，也会一直在方寒的手底下学习。 或许他会成为江中院有史以来第一位跟着实习生学医的主治医生…… 叶开还在思考，方寒一边吃一边开口了：「昨天方主任和我说的骨伤分区的事情你们应该都听说了，有什么想法，谈一谈吧。」 第0099章 兽医？ 「这有什么考虑的，当然是跟随方医生您的脚步，您指哪儿，大家就打哪儿。」 李小飞第一个开口。 第168页 「就是，我们大家当然都跟着您，您可不能不要我们。」 江枫急忙接口，在这些人中，他是最迫切的，吴磊和林光亮几个人虽然只是实习生，可好歹要在江中院实习一年，他三个月满了走人，那时候什么好事也和他无关了。 「就是。」吴磊几个人急忙符合，只有叶开暂时没开口，不过却也没反对，好像有些默认的意思。 方寒也没怎么注意，依旧一边吃一边道：「那行，到时候我会把你们的名字报上去，具体由方主任把关。」 满打满算，方寒来医院实习了还不到二十天，论经验他就是小白，方浩洋交代了，他就例行公事报几个名字。 急诊科现在能让方寒记住名字的也就面前这几个，哦，还有一个苗大龙，不过人家苗医生那是主治医，方寒的上级医生，他也管不到。 不认识，不知道名字，那自然就没法上报了…… 「谢谢方医生。」几个人都松了口气，看上去方寒很好说话。 方寒或许并不是很在意这个，李小飞和江枫却不得不重视，既然这个骨伤分区是因为方寒才准备建的，那么这第一批人选方主任必然会尊重方寒的意见。 「好了，开始查房吧。」 方寒把最后的茶叶蛋塞进嘴里，站起身拍了拍了手。骨伤分区的事情还很遥远，即便是一切顺利，那也是三五个月之后的事情了，现在他的主要目标还是尽快提升技能点，掌握更多的医疗技能。 正骨技能到了初级之后也再次分割成了好多详细的技能，骨伤分区成立，依靠初级正骨可有些扛不起大梁，如果这几个月能再获得几个骨伤方面的技能，那就更好了。 大家这两天跟着方寒查房，已经摸清楚了方寒的一些习俗，几个人都做了不少的工作，应付方寒查房期间的正常问答。 「谁来说说损伤的分类？」方寒一边给患者检查，一边随口发问。 这几天急诊科的骨伤患者正在增多，大傢伙也都详细的了解了一番骨伤方面的知识。 李小飞急忙道：「骨伤根据损伤部位分类可以分为外伤和内伤，内伤是指皮、肉、筋、脉损伤，可以根据受伤的具体部位分为骨折、脱位与筋伤……根据损伤兴致分类，按外力作用的性质可以分为急性损伤与慢性劳损……根据受伤的时间可以分为新伤与陈伤……」 上次方寒问答，李小飞没有答出来，这次他可是下了苦功夫了，他负责的几位患者情况他都详细的做了功课。 以前大主任或者主治医查房也会问答，但是和方寒不同，方寒问的基本上都是和当下患者病情息息相关的事情，而且绝对不会随意刁难，即便是答不上，方寒也不会说什么，这样反而让众人更有积极性。 方寒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问：「谁来说一说皮肉筋骨病机……」 江枫急忙开口…… 方寒一边听着，一边思考，一边领悟，好像听的很认真，李小飞几个人并不知道，其实有些东西他们崇拜的方医生知道的也并不是很清楚。 这几天查房，方寒发现把自己的一些疑惑在查房的时候问出来，亦或者把自己掌握的并不是很熟悉的基础理论在查房的时候问出来，可以更进一步加深理解和感悟。 这个过程不仅仅是李小飞等人学习进步的过程，同样是他自己学习进步的过程。 …… 早上九点刚过，一辆警车唿啸而至，龙雅馨从警车上跳了下来，随手从车里面一拽，一位二十岁出头的青年被她从车上拉了下来。 「疼……」青年龇牙咧嘴：「我说警察同志，您能不能轻一点，我现在是伤者？」 「现在知道是伤者了？」龙雅馨抬腿踢了一脚：「快点走，早干什么去了。」 青年斜着眼睛：「我说警察同志，你再这样，小心我告你暴力执法。」 龙雅馨又是一脚：「你去啊，你去告啊，年纪轻轻不学好，学人家打架，长本事了，啊……打架也就算了，还没打过人家，丢人不丢人？」 青年脸色一垮：「龙姐姐，我这次是大意，您放心，下次我一定找回场子。」 龙雅馨又是一脚：「还下次，你还下次，再有下次我绝对关你一月，找一个黑漆漆的小单间。」 两个人一个人在后面踹，一个人在前面走，就这么进了急诊科，刚进门，迎面就碰上了叶开。 「龙警官，又送犯人过来？」叶开笑着打招唿，他对这位美女警察还是很有印象的。 「你才是犯人，你们一家都是犯人。」青年怒骂，龙雅馨又是一脚：「老实点。」 青年顿时不敢吭声。 「方寒呢？」龙雅馨问。 「方医生正在做手术呢。」叶开回答，他已经看出来了，眼前这个青年虽然走路正常，不过两条胳膊却耷拉了着，就像是两根面条，软趴趴的，两条胳膊都脱臼了。 叶开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这位龙警官，美则美矣，只是太暴力了。 …… 治疗室里面，方寒正带着李小飞和江枫给患者治疗，患者是一位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在工地上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摔伤，小腿骨断裂，左臂断裂。 被安排进治疗室，看到方寒进门，患者就有些打退堂鼓，他这种伤原本是准备被送去第一附属院的，是他自己强烈要求来的江中院。 第169页 在工地干了这么多年，中年人没少见一些工友受伤，因为是工伤，治疗费用方面有人负责，可类似于他这样的伤患，大多数康復之后那都是没法再继续干重活的。 一家老小都靠他一个人撑着，这要是后半辈子没办法干重活，一家人可怎么生活，以前有一位工友就是江中院给治好的，好了之后没多大影响，他才强烈要求来江中院。 可这么年轻的医生，真的靠谱吗？ 方寒进了门，看了一眼患者，就很随意的向李小飞和江枫道：「无论治疗什么患者，诊断都是第一步，首先搞清楚伤患的诱因，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外感六淫还是邪毒感染，亦或者持续劳损……」 李小飞和江枫急忙点头。 方寒一边说，一边上前检查：「治疗骨伤病，除了要诊断清楚病因，还要对人体的构造非常了解，瞭然于胸，皮肉、筋骨、脏腑、经络、气血和津液共同组成人体这么一个有机整体，任何部位的损伤都不是单方面的原因，治疗的时候必须兼併兼顾……」 患者突然安心了不少，这位医生看上去年轻，但是专家范儿十足，而且还带着两个学生，这样的医生应该水平不低吧？在医院应该有些地位才对。 方寒继续道：「你们要学骨伤病的治疗，就要做好长期准备，骨伤病的治疗可以说是一种很讲究经验的技法，没有足够的经验，对人体构造没有过深的了解，是很难上手的，这是一个长期积累的过程。」 患者的心又开始下沉，看方寒的年纪，也就二十二三岁，这么年轻，能有经验吗？ 江枫和李小飞在边上听着，趁着方寒检查的时候，江枫低声问李小飞：「方医生这么年轻，骨伤病方面的造诣就这么高，究竟怎么学的？」 李小飞低声回答：「听方医生说他小时候经常放羊，有时候羊骨折了，他就用来练手，后来他也经常自己打断羊腿用来练手……」 患者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这是用羊腿练的？兽医出身？ 方寒回头瞪了李小飞和江枫一眼，开始询问：「这个伤怎么弄的？」 「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摔的，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以前有没有骨折、脱臼之类的病史？」 「没有。」 「有没有高血压、糖尿病之类的？」 「没有。」 询问了一下患者的既往病史，方寒开始检查患者的伤患部位，伸手在旁边摁了摁：「疼吗？」 「疼！」 「疼吗？」 「有一点。」 「嗯，左小腿骨折，左上臂骨折，没有伤到血管，左上臂筋稍微移位。」方寒下了结论，然后问患者：「怕疼吗？」 患者看向方寒，有些不解。 「如果怕疼，就给你麻醉，如果不怕，我就开始治疗了。」方寒解释。 一般来说像不是特别复杂的骨伤，诊断的时间要比治疗的时间慢，医生大多数的时间都消耗在了诊断上，有时候为了稳妥还需要拍片确认……不是有时候，而是大多数的医生都会要求拍片确认，一方面为了更稳妥，另一方面，这也是一个进项，拍片那是要收费的。 麻醉也是一样，像眼下这种治疗，如果患者能够承受，方寒可以不麻醉进行正骨，如果患者觉得承受不了，那就麻醉一下。 之前方寒不怎么懂，苗医生特意提点了一次，在医院治疗，有时候还是要正规一些，该有的手续要有，一方面是创收，一方面也是避免麻烦。 「治疗很慢吗？」患者也有些不确定。 「还行，不快不慢。」方寒想了想道。 「那就麻醉一下吧。」 「麻醉师。」方寒让开地方，边上就有麻醉师等着，这位麻醉师还是这几天才开始跟着方寒的，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打了酱油。 第0100章 在下张小泉 这几天方浩洋已经开始给方寒配班底了，打下手的几个人让方寒自己选，新来的麻醉师也大多数时间都跟着方寒，只要方寒有手术，他就必须在场。 只是跟了方寒两天，麻醉师同志就很郁闷，很有些无聊，也很有些失落。 江中院没有专门的麻醉科，几位麻醉师都是各个科室培养的，这位麻醉师还是方浩洋从骨伤科挖来的。 原本麻醉师还是有些小庆幸，急诊科以前是没有专门的麻醉师的，像一些简单的缝合，都是医生们自己打麻药，不需要麻醉师，也只有骨伤科最需要麻醉师。 急诊科准备搞骨伤分区，他来了之后那就是唯一的麻醉师，最起码是眼下唯一的麻醉师，那么受器重是必须的，还有，麻醉师也是拿分成的，一个骨伤手术，根据伤情不同，他的提成也不同。 以前在骨伤科，还有人竞争，来了急诊科，那他就是独一份，可来了之后他才知道，这个独一份真的非常独一份。 大多数时候方寒是不麻醉直接治疗的，麻醉师也只能在边上看着，一天下来需要麻醉的也就那么两三位，闲的让人蛋疼。 很多人都知道，医院的麻醉师其实是非常劳累的，跟手术的时间长，休息少，大多数的麻醉师都是整天住在手术室的，江中院的麻醉师要轻松一些，可来了急诊科，那是轻松的没了边了。 方寒却没有搭理麻醉师，等他麻醉好之后，就直接上手治疗，若不是他的针法现在只是初级，有些麻醉他都不需要麻醉师的。 第170页 「看好了，治疗的时候我们只要顺着人体构造进行復位，伤患是怎么造成的，人体构造的结构是什么，了解这些的同时，用手去感觉，用心去体会，然后……」 方寒已经直起了身子，患者小腿已经成功復位。 「上药，上夹板。」方寒继续治疗患者的手臂。 …… 从治疗室刚出来，叶开就迎了上来：「龙警官找您，还带了一位犯人。」 方寒的眉头就是一皱，又带了一位犯人，可他最近不差钱啊，奖金什么的也不是很需要，犯人这种不稳定因素，他是不怎么喜欢的。 「人在哪儿？」 「在护士台那边等着。」 方寒来到护士台附近，远远的就看到一位身穿警服的女警站在那儿，时不时的打量着科室的环境，边上一位二十多岁出头的青年，青年耷拉着双臂站着，两个人都没坐。 龙雅馨正四处瞅着，就看到了方寒，抬起脚对着青年的屁股就是一下：「医生来了，走吧。」 「我说龙姐姐，这儿是医院，您就不能给我点面子，我又不是犯人。」青年很委屈。 「打架斗殴还不是犯人？」龙雅馨哼了一声。 「可我是受害者。」青年很苦涩。 「受害者很光荣吗？」 青年张了张嘴，不再吭声，和这位没法说理。 方寒大步走过去，笑着伸出手：「钱警官又来了？」 龙雅馨一愣，左右看了一眼：「谁是钱警官？」 「瞧我这记性，是龙警官。」方寒有些尴尬，刚才只想着奖金的事情了，下意识脱口而出。 龙雅馨也没明白方寒为什么称唿她钱警官，抬起脚踹了一下边上的青年：「给看看吧，这小子和人打架被卸了胳膊。」 「小偷？」方寒看着青年，长的倒是很清秀，去当小偷？这年头小偷有前途吗？ 「你才是小偷，你们一家……」青年的话还没说完，又被龙雅馨踹了一脚：「对医生尊敬点，要不然等会儿受罪的是你。」 青年眼睛圆睁：「你给我找的医生就是他？这能有本事吗？」 方寒却不理他，已经上前抓住了青年的胳膊，随意的摇晃了两下：「怎么弄的？」 「嘶！」青年疼的龇牙咧嘴：「轻点，你这是治疗呢还是杀人呢？」 正说着话，方寒已经一个健步上前，拉着青年的胳膊到了青年伸手，向上一抬，然后狠狠的一甩。 「咔嚓！」 一声轻响，青年已经明显感觉到胳膊可以动了，下意识的抬了抬手：「咦，好了，这么快？亏那个傢伙还说没人能治得好。」 龙雅馨白了青年一眼，脸上也有些吃惊，几天没见，方寒的水平好像又涨了不少。 这时方寒也说话了：「龙警官您这没必要吧，一个小偷也用手法？」 刚才简单的检查，方寒就发现青年的胳膊是被人用特殊的手法卸下来的，要是不懂行的人很难接的上，强行去接反而会加重伤情，勉强接上也会气血不通。 中医的骨伤手段那绝对是在漫长的歷史中不断演绎不断完善的，歷朝歷代，很多正骨高手都是懂一些功夫的，有的功夫确实有一些独门手段，用特殊的手段伤人，搞不清楚原理，是很难治疗的。 这也亏了方寒获取了八卦拳（精通），再加上他的正骨初级水准，这个手法倒也难不住他。 「医生，快，您快给我看看这个胳膊。」青年满脸谄笑。 方寒正要上手，龙雅馨好像想起了什么，急忙道：「方医生，这位是我的小师弟，不是什么犯人，你可不要留什么后手。」 上次板寸的事情龙雅馨可是记忆犹新，明明给人家治好了，却留了后手，刀疤那么厉害的国际佣兵竟然连枪都开不了。 「不早说。」方寒又抓起青年已经接上的胳膊，用力一拉，一晃，青年的胳膊又变成了软趴趴的了。 「嘶！」疼的青年脸色苍白，额头已经有了汗水。 不过龙雅馨和方寒的对话他听出来了，急忙问：「您刚才真的留了后手？」 「好像……」方寒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吧，记不清了。」 青年：「……」 说着话，方寒抓起青年的胳膊又是诡异的一扭，一送，刚才卸下来的胳膊再次被接上了，青年已经疼的满头大汗。 龙雅馨却不以为然，自己这个小师弟整天打架斗殴，今天遇到方寒，被整治一下也算长点记性。 帮青年把两条胳膊全部接上，方寒这才拍了拍手：「去找叶医生拿药方，然后去交费，没事我走了。」 说着扭头就走，龙雅馨在背后喊：「你答应和我的切磋呢？」 方寒急忙停下脚步：「你不说我都忘了，要不等会吃饭的时候？」 青年刚刚缓过神来，闻言嘴巴大张：「你要和龙疯子切磋？」 龙雅馨抬起腿就是一脚：「怎么说话呢？」 「龙疯子？」方寒却笑吟吟的打量着龙雅馨：「疯病要治啊。」 龙雅馨气的压根直痒痒：「你等着，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方寒耸了耸肩：「我很期待啊。」他真的很期待，崇拜点好几天没怎么涨了，等会儿是不是多找点人围观？ 两个人切磋的地点，选在了急诊科的楼顶，上面很宽敞，而且平坦，没有什么杂物，是医院的医生们空闲的时候抽菸的地方，高兴的时候喝酒的地方，郁闷的时候透气的地方，也是抑郁的时候跳楼的地方…… 第171页 龙雅馨带着青年来的时候，楼顶已经不少人了，方寒、李小飞、叶开、吴磊、林光亮、秦熙姌、林雨珊…… 龙雅馨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这傢伙竟然真的找了不少观众，真的不怕丢人吗？ 龙雅馨露面的时候，专业捧哏吴磊同学已经打开了直播：「现在上场的是市刑警队格斗高手，人称龙疯子的龙警官，我们这边上场的是帅气文雅的方医生，让我们……」 「方寒你够了。」龙雅馨简直被气乐了，切磋而已，有必要吗？ 方寒很无辜：「我们说好的条件，你不会要反悔吧？」 「反悔你个大头鬼。」龙雅馨说着一个健步上前，一脚就踹了过去，打个架而已，婆婆妈妈的。 方寒脑袋一侧，伸手躲开龙雅馨的一脚，脚步错开，一拳就打了过去…… 龙雅馨的格斗技巧确实很厉害，动作凌厉，招招致命，方寒的招式却很灵活，招式看上去杀伤力不足，却很有大师风范，靠着步法，龙雅馨根本打不到他。 青年看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这是八卦掌，这水准，有宗师级的水准了，没想到方医生还是位武道高手……」 龙雅馨也没想到方寒这么厉害，一开始她还有些留手，生怕伤了方寒，可是慢慢的，她已经用了全力，却依旧打不到方寒，而且时不时的被方寒打中，要不是方寒留手，她已经败了。 「不打了。」两个人交手十分钟左右，龙雅馨一脚踢空，然后就放弃了，这傢伙滑的就像是一只泥鳅，你根本碰不到他。 要仅仅是滑，那还好一点，问题攻击也很犀利，时机看的很准，打的龙雅馨很憋屈。 「承让。」方寒双手抱拳，让吴磊来了一个特写，同时查看后台，很不错，已经有崇拜点开始增加了，而且还收穫了一位忠粉。 「张小泉对宿主产生崇拜情绪，崇拜点+5！」 方寒刚刚从后台收回意识，就看到面前站了一个人，一张笑脸笑的灿烂无比：「方医生，您真厉害，教教我呗。」 「阁下贵姓？」方寒吓了一跳，急忙向后退了一步。 「在下张小泉。」青年拱手行礼。 第0101章 随机技能礼包 小视频和直播还是很给力的，现代人其实总是喜欢一些另类视频增加乐趣。方寒和龙雅馨的交手看点还是很足的，俊男靓女，两位本身就具有网红潜质，更别说还是别开生面的打斗，虽然没有武侠剧那么精彩，却也别开生面了。 小视频下面男的清一色酸熘熘评论，女的清一色花痴状，崇拜点疯狂来袭。 「十五万了啊……」 方寒很满意，第一天就涨了接近两万的崇拜点，按照上次的经验，视频热度应该可以持续三五天，后期即便是热度下降，每天也有上万点的创收，如果遇上新一轮的扩散，或许还会再次迎来一波高潮期。 第二天早上查过房，方寒把名单交给了方浩洋。 「叶开、李小飞、吴磊、江枫……」方浩洋看着名单，很是愕然：「全是这几天跟着你的几个人？」 「其他人我又不熟。」方寒随意的从方浩洋的办公桌上拿了一瓶酸奶，浓浓的安慕希，他其实不怎么喜欢喝酸奶，特别是浓稠的酸奶，只不过方浩洋桌上也没其他东西，查了一早上房，这会儿又有点饿了。 「吴磊几个人都是实习生，江枫也只是交流生。」方浩洋有些头疼。 原本这次急诊科准备新建的骨伤分区就让不少人有意见了，毕竟方寒本人也只是实习生，只不过方寒表现很耀眼，这件事又是急诊内部的事情，郭明强这边也支持，事情还算顺利，可…… 按照方寒这个名单，吴磊几个人是必然要留院的，江枫也要留下，总不能培养一年半年让人走吧？ 「你不能只看交情，还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医院花费精力，要的是人才，要是骨伤分区的架子搭不起来，我这边不好交代。」 方浩洋耐心解释，为了把急诊科打造成中西医结合的大型现代化急诊科室，他是花费了大精力的，这第一步要是走不好，怎么谈以后？ 方寒很认真的想了想：「要说天赋的话，其实他们几个人都不算差，只是经验少了些，而且我接触的人不多，真的不知道谁有天赋。」 方浩洋摸着额头，事情还是有些乐观了，他忘了方寒其实也只是新人，对科室不了解。 「暂时先这样吧，这几个人你先带着，到时候我会考核，如果不过关，还是要换人的，而且到时候我还会给你安排几个人，分区这么点人也不够，到时候你不要有什么意见。」方浩洋照顾着方寒的情绪。 其实方寒无所谓的，他点头：「您说了算。」 说着话，方寒又拿出几页稿子：「这是我写的论文。」 方浩洋伸手接过来，看也没看就放进抽屉里面：「这几天我会帮你发表。」 方寒的论文水平方浩洋已经见识过了，很不错，他现在很忙，没空看，闲了再说。 「行了，你去忙吧，我去帮你找几个人，你一个人这几天先撑着。」方浩洋站起身喝了一口水就打算出门。 急诊科这几天骨伤患者越来越多，虽然方寒还能应付，但是方浩洋还是打算再找一两位骨伤专家过来帮忙，长期的不好找，短期的还是可以找到的，他有一位同学是丰州骨伤医院的副主任，他已经邀请过了，过一阵过来交流指导一段时间。 第172页 方寒从方浩洋的办公室出来，就进了治疗室，这几天急诊科的骨伤患者一天比一天多了。 而且因为要带人，方寒治疗的速度也有所下降，每天都要工作到晚上十一二点，九江堂他已经两天没去了。 「诊断检查的时候，我们首先要熟悉被检查部位的解刨关系和生理功能，明确每一项检查的目的，骨和关节的运动系统……」 叶开几个人就像是好奇宝宝一样在边上看着，认真听着。 「针对骨伤患者，我们诊断的时候顺序其实是一样的，先望全身，通过望诊来进行观泉观察，骨伤的望诊除了对全身的神色、形态、舌像以及分泌物等做全面观察之外，还要对损伤局部以及损伤临近部位进行认真查看，採用与键基对比，进行功能活动的动态观察……」 方寒一边说，一边让开位置：「叶开你来看看。」 叶开上前，认真的观察了一番，方寒同时在边上道：「望诊，望神色通过观察神态色泽来判断损伤轻重，不仅仅要看患者的神态，还要注意患者的面部表情，看患者是不是承受痛苦，承受痛苦程度不同，也说明损伤部位的严重程度……」 叶开不愧是资深住院医，现在还担任住院总，水平还是有的，方寒提醒之后，他就发现了不少问题，方寒同时进行纠正…… 「叮……叶开在宿主的帮助下望诊技能达到初级水准，奖励宿主随机技能礼包一个。」 突然，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 「叶开的望诊达到了初级水准？」方寒先是一愣，然后就是狂喜，这个长期任务他已经接了好几天了，这几天他想尽办法，绞尽脑汁，为的就是系统奖励，可惜几个人没一个人技能提升等级的，今天叶开终于晋级了。 方寒意识沉浸脑海，脑海中一个闪闪发光的小盒子悬浮在半空中。 「系统，这个技能礼包里面是什么？」方寒没有急着开启，而是询问系统。 「技能礼包包含技能点，各种技能，开启之后随即获得一定数量的技能点或者随即技能一种，至于具体能得到什么，全看宿主的运气。」 「有没有可能获得高级技能或者宗师级技能？」方寒很期待，按照系统所说，这个礼包的范围可大可小，全靠运气。 「有百万分之一的概率获得宗师级技能，万分之一的概率获得高级技能，千分之一的概率获得中级技能，百分之一的概率获得初级技能……」 「百万分之一？」方寒很想骂娘，这么低的概率，即便是初级技能的概率也只有百分之一，丫丫的，这要是脸黑，岂不是一百次也抽不到一个初级技能？ 心中咒骂了两句，方寒没有急着开启，而是开始给患者治疗，概率这么低，第一次开启礼包，自然要净身沐浴，虔诚一点不知道会不会开出高级技能？ 治疗完患者，方寒让叶开几个人善后，一个人先去更衣室沖了个澡，然后一个人进了休息室，这休息室他已经有好几天不怎么来了。 推门进去，休息室竟然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两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医生正在里面玩手机，其中一个方寒看着有点面熟，另一个则完全没印象，手机里面还有传出声音：「不逃就不会死……」 方寒下意识一看，两个人正在玩王者，一个人操作着兰陵王正准备打主宰，方寒看过去的时候他的技能正好命中主宰。 「方医生。」看到方寒，对方急忙站起身来，也顾不得正在和主宰交战了。 另外一个人操作着程咬金还打算去帮忙，看到方寒原本没怎么在意，发现另一人起身招唿，这才急忙起身，眼中有些茫然。 方寒点了点头：「忙着呢？」 「方医生，我们只是临时休息一下。」方寒看着眼熟的住院医急忙解释，心中则忐忑不安。 这个休息室他以前也经常来，后来成了方寒的专用休息室之后他已经不怎么来了，这几天方寒不怎么来，他才趁着空挡进来休息一下，玩一局游戏，没想到正好撞到方寒。 别看方寒只是实习生，那可是急诊科最不能招惹的存在之一。 「没事，你们玩吧，我只是随便转转。」方寒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出了门，休息室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他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开礼包而已。 方寒走出门的时候，兰陵王已经被主宰杀死了，手机屏幕一片灰暗，另一位的程咬金也被对方杀死。 只是这会儿两个人都没什么心思，方寒不熟悉的那位轻声问另一位：「张大哥，刚才那位是？」 这位是新来的规培生，以前在内科，今天第一天来急诊，和这位张住院医认识，两个人经常一起开黑，算是战友了。 「那就是方寒。」张住院医还有些懊恼：「运气真背，被他撞见了。」 「方寒？」另一位愣了一下：「干什么的？我看年龄不大，应该是实习生吧？」 「确实是实习生，只不过是实习生中的王者。」张住院医把手机装进口袋，也顾不得挂机惩罚了：「走吧，再被撞见就不好了。」 另一位依旧有些茫然：「实习生中的王者？那不还是实习生？」 虽然不怎么理解，可前辈都不敢玩了，他自然也不敢玩，规培生的地位比起住院医还要低一些，和实习生也就半斤八两。 第173页 方寒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把人家两位吓的不轻，他这会儿已经熘达到了楼顶，找了个地方坐下，意识进入识海准备开启礼包。 「天灵灵地灵，开一个中级技能也好……」 嘴里面一边念叨，方寒一边心中默念：「开启礼包。」 随着方寒的默念，脑海中闪闪发光的箱子缓缓打开，一个光点一闪而逝，箱子也不见了踪影。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恭喜宿主获得30000技能点……」 第0102章 拯救医心 「30000技能点？」 方寒有些傻眼，初级技能也没开到，这脸黑的。 而且这个技能点？ 自从系统升级之后，系统有了技能点和崇拜点的区分，技能点和崇拜点都可以用来提升技能等级，通俗的说都可以增加经验值。 两者的区别是，第一，技能点要依靠学习获得，靠自己，崇拜点依靠装逼获得，靠别人。 第二，技能点只能增加技能经验，不能用来兑换技能，而崇拜点不仅仅可以用来提升技能经验，还可以用来兑换技能。 第三，完全依靠技能点提升技能等级达到系统标准，会有崇拜点返还，而一旦用崇拜点提升，则不会有崇拜点返还。 现在抽取的这30000技能点如果还是这样的用途，那绝对比30000崇拜点要划算。 「系统，如果我用抽取的技能点提升技能会不会获得崇拜点返还？」方寒决定确认一下。 「可以。」系统回答道，同时解释了一下：「系统的临时任务和长期任务都有可能获得技能点和崇拜点，技能点增加技能可以获得崇拜点返还。」 方寒顿时松了口气，他想到了临时任务，如果用这30000崇拜点，他可以瞬间把问诊、闻诊和基础针法提升到初级，不仅可以完成任务，还可以额外获得15万崇拜点的返还…… 要是这么看，这次抽取的30000崇拜点要比抽取一个初级技能更划算…… 「提醒一下宿主，抽取的技能点不能用来完成临时任务……」系统很及时的提醒。 这一次方寒倒是没有什么失望，这也在意料之中，30000万技能点本身就是任务获得的，如果还可以用来完成临时任务，那就太bug了。 即便不能用来完成临时任务，这30000技能点也绝对物有所值，等到其他一些初级技能技能点提升到40000以上，他就可以用技能点提升到初级水准，获得崇拜点返还…… 「要是这么算，脸也不算太黑。」方寒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走到顶层护栏边上，望向下面。 「咦，怎么这么多人，还有消防队……」 一楼门诊外面，此时围了不少人，一辆消防车刚刚在楼下停稳，车门打开，就有消防员从里面拿出气垫。 方寒远远的看去，门诊大楼的顶层边缘，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正在微风之中摇摇欲坠。 「这是有人跳楼，而且还是医院的医生……」 方寒吃了一惊，这几天他也偶尔听李小飞和叶开说过，医院的楼顶偶尔会有医生和患者跳楼，没曾想这就见到真的了。 急诊科距离另一边有点距离，不过楼顶是相通的，方寒急忙向那边跑去。 随着距离拉近，方寒也看清了跳楼之人的面容，五十五六岁，穿着医院的白大褂，整个人已经站在了护栏外面，眼睛闭着，好像在做最后的挣扎。 「方医生！」 边上有人叫方寒，方寒回头一看，正是刚才在休息室遇到的两位，这是又来楼顶了？ 「怎么回事，那位是？」方寒问。 有些陌生的规培生急忙道：「那是内科的廖主任，可能和前几天的患者有关。」 「廖主任？」方寒回忆了一下，隐隐想起了这位廖主任的资料。 廖云生，江中院内科的副主任，主任医师，在江中院内科干了二十多年了，是一位老资格的中医名家，医术精湛，为人很不错，在江州杏林圈子里面也是有口皆碑的好人，好医生。 「廖主任为什么跳楼啊？」 陌生的规培生道：「前几天内科来了一位患者，内科的几位主任和几位专家会诊之后认为患者病情严重，已经时日不多了，劝患者家属做好最坏的打算，准备后事，当时负责的就是廖主任，患者家属得知实情苦苦哀求，廖主任心软，决定试一试，而且和患者家属达成了协议，不保证治疗效果，也签署了协议书……」 方寒大概听了一下，明白了实情的原委，原本患者已经被一群专家下了死亡通知书，也就是说宣判死亡了，只是患者家属无法接受，苦苦哀求，廖云生一时心软，决定试一试，通俗的说就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希望不大，却有百分之一二的可能，当时患者家属也同意了，廖云生这才放手抢救，结果不言而喻，患者去了…… 患者去世之后，患者家属瞬间翻脸，说自己的父亲是廖云生害死的，还找了不少据说是内行的人来指责廖云生。 医院这边因为有协议，自然是维护廖云生的，也没有职责廖云生，只是为了安抚患者家属，给了一个小处分，可患者家属根本不接受，整天闹腾着要廖云生偿命，不仅仅在医院闹，还在廖云生的家里闹，这几天廖云生已经被搅合的焦头烂额。 「廖主任也就是心软，这些年救治过不少家庭贫困或者病情危急的患者，没想到这一次却被人这么折腾……」 第174页 方寒的心中也很不是滋味，这几年医患关系紧张，各种医患矛盾层出不穷，因为医患矛盾被撤职的，吊销行医资格的亦或者跳楼自杀的医生并不少，廖云生不是第一位，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位。 「老廖，你这是为什么，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距离廖云生大概七八米的距离，秦卫华和几位内科的专家正在劝说，却不敢再上前。 廖云生依旧闭着眼睛，一声不吭，秦卫华打算再上前，刚刚迈步，廖云生就开口了：「老秦，你别过来……」 虽然闭着眼睛，他也能感觉到有人接近。 秦卫华边上还有两位警察，不过却也不敢太上前，生怕刺激了廖云生。 廖云生突然睁开眼睛，泪流满面：「我廖云生十八岁学医，到现在快四十年了，医生行医救人，活人无数，面对每一位患者都是问心无愧，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自己受点委屈也就罢了，我的家人，我的妻子，我的女儿也要跟着我受人指责，他们为什么就没有一丁点良心，我救了这么多人，为什么，为什么……」 秦卫华也有些酸楚，廖云生的为人他最清楚，不争名，不争利，医术精湛，甚至还在他之上，若不是廖云生淡泊名利，内科第一副主任的担子绝对落不到他秦卫华头上，这是一位很纯粹的医者，没想到却被人逼到了这一步。 昨天，秦卫华的妻子被人堵到了单位门口一顿臭骂，秦卫华的妻子本身就有轻微的高血压，一气之下差点没当场走了，现在还在内科的住院部住院，没想到那些人今天又来了……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方寒这会儿也听说了廖云生妻子的事情，气的拳头紧握。 从本身来说，方寒也不过二十三岁，还只是一名医科大大四的学生，虽然家里是开医馆的，却也没怎么见过太大的场面，来到急诊科之后也没遇到过太难缠的患者。 医患矛盾他之前总是听说，却没有感同身受，今天他真的是愤怒了。 诚然，医生里面是有一些害群之马，可并不代表每一位医生都是庸医，都有私心，从本质上来说，医生和患者没仇，没几个医生愿意去刻意的害患者。 廖云生方寒是听过的，这么一位纯粹的医者，怎么可能做出草菅人命的事情？ 再说，即便是廖云生做错了什么，有法律，医院也有投诉的部门，上门堵人家家里人，堵廖云生妻子的单位，这就太过分了。 「叮……临时任务，拯救医心，作为一名真正的大医，要有仁者之心，包容之心，守护医者的医心是一位大医的职责，打消廖云生的轻生之心，重新唤回他的医者之心，任务奖励，随机抽取永久技能，任务失败，无惩罚……」 系统提示在方寒脑海响起。 「临时任务？」 方寒只是愣了一下，即便是没有这个临时任务，他也打算尝试一下，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一位医者轻生。 来到秦卫华几个人的位置，方寒朝着廖云生喊：「廖主任，您觉得您就这么跳下去，就能唤醒他们的良知吗？」 秦卫华急忙看了方寒一眼，生怕方寒的话刺激到廖云生。 果然，廖云生勐然睁开眼睛，目光看向方寒。 方寒继续道：「我知道，您是想用自己的鲜血来唤醒他们的良知，让他们明白真正的善恶，可是您觉得您跳下去了，他们就能醒悟吗？如果他们不能醒悟，您这么做值得吗？」 廖云生没吭声，不过很显然已经动容，方寒一句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面。 他产生轻生的想法，不仅仅是因为委屈，同时还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想唤回那一伙人的良知，可他真的能做到吗？ 方寒继续道：「您就这么跳下去，您就真的清白了吗，他们或许会说您是畏罪自杀，到时候您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廖云生再次动容。 秦卫华吃惊的看着方寒，这小子行啊，两句话比他说半天还管用，这小子很了解老廖的心思。 方寒没有理会秦卫华，而是继续斟酌该怎么开口，他刚才兑换了高级心理疗法，想要说服廖云生这种人，就必须直击他的内心，让他产生动摇，根据刚才了解到的事情和廖云生的为人，方寒大胆猜测廖云生的想法，很显然，他猜中了。 第0103章 医不避险 这会儿廖云生已经动容，心中更加犹豫，之前轻生的想法已经去了不少，差的就是临门一脚。 方寒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带上感染力：「廖主任，自古医者大都要承受很多，战国时期的扁鹊，三国时期的华佗，他们的境遇也并没有幸运多少，中医能走到今天，不缺乏先贤的鲜血，所以我们学医的第一天，老师就会教我们，医不避险，倘若只求安稳，害怕责任，又何必去当医生？」 廖云生眼眶中的泪花顺着脸颊滑落。 是啊，医不避险，当初他学医的时候，老师就告诉过他，作为医生，每一步都像是在走钢丝，一个不慎不是眼看着一条生命消失，就是葬送自己的一生清誉。 这世上没有万能的医生，也没有包治百病的医生，每一位医生都不能保证自己可以救活每一位患者，患者家属的不理解，不谅解并不仅仅发生在他廖云生身上。 想到这里，廖云生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跨过了护栏。 第175页 「老廖……」 秦卫华急忙跑过去，一把抱住廖云生：「你这是……哎……」 所有的话语都化为一声长嘆。 廖云生脸上依旧带着泪痕，缓缓看向方寒：「小伙子，谢谢你，没想到我行医数十年，还没有你一个年轻人看得开。」 方寒急忙道：「廖主任您谬赞了，其实这也是事情没有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要是我自己遇到这种事，说不准已经跳下去了。」 刚才方寒的话是为了击穿廖云生原本的执念，现在廖云生已经平安，他要做的反而是安慰，总要给廖云生一些面子。 系统任务是拯救廖云生的医者之心，并不仅仅是生命，如果廖云生想不开，即便是不轻生，以后或许也会丧失之前的信念。 秦卫华白了方寒一眼：「你少说点。」这会儿廖云生刚刚平復，要是再让他钻了牛角尖，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廖云生却摇了摇头问：「老秦你认识这个小伙子？」 「他？」 秦卫华笑着看了方寒一眼：「他现在可是大名鼎鼎，急诊科方寒就是他了。」 「你就是方寒？」廖云生讶异的看向方寒。 方寒的名字他不是第一次听说了，秦卫华对方寒很看重，不止一次的在廖云生面前抱怨，说方浩洋不厚道，要是早知道方浩洋有把方寒长期留在急诊科的想法，当时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方寒去急诊的。 关于方寒治疗的一些病案，廖云生也听说过，这个小伙子年纪轻轻，医术精湛，心态淡然，他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廖主任，我就是方寒，如假包换。」方寒笑着点头。 「不错，不错。」廖云生感慨的道：「现在的年轻人比起我们那会儿更出色，中医后继有人了。」 方寒没吭声，这话没法接，太谦虚不好，不谦虚吧也不好，干脆沉默。 「老廖啊，以后有什么事不要藏在心里，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何必这么想不开呢。」秦卫华依旧心有余悸。 「哎。」 廖云生嘆了口气：「没想到我医人一生，到头来自己却病入膏肓不能自治，今天要不是小方，我或许……」 说着廖云生又看向方寒：「小方，我对你是耳闻已久，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你却成了我的救命恩人。」 方寒急忙摆手：「廖主任您这么说可就折煞我了，即便是没有我，您也会想明白的，我只不过是把您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不远处，方寒在休息室遇到的两位住院医已经傻眼了。 「张大哥，这位方医生真的有些门道，两句话就让廖主任勐然惊醒。」 张住院医并不是很惊讶，闻言淡淡一笑：「这算什么，你要是多打听一些，你就会发现，这位方医生全身上下都是秘密，简直神秘到了极点，就好像没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规培生急忙摸出烟盒，递了一根烟过去：「张大哥，您给我说说，我这一段时间各个科室规培，还真不知道你们急诊科竟然来了这么一位大神……」 张住院医接过香菸，规培生急忙给点上，他美滋滋的抽了一口，这才道：「说起方寒，那可说的可多了，他第一天刚来我们科室……」 …… 他们两个人出牛比暂且不提，另一边，秦卫华拍了拍方寒的肩膀：「小方啊，你和廖主任好好聊一聊，我去处理一下……」 廖云生跳楼可是惊动了警方和消防队的，这个秦卫华还要去处理一下，这会儿他并不像让警察打扰廖云生，方寒口才不错，要是能和廖云生多聊一聊，或许对稳定廖云生的情绪有帮助。 廖云生这会儿其实已经恢復过来了，闻言道：「老秦，还是我来吧，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秦卫华不置可否，给了方寒一个眼色，自己就大步走了，方寒露出一丝苦笑，对廖云生道：「廖主任，您一直都是我的偶像，以后希望能有机会和您学习。」 廖云生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你比我想像的优秀多了。」 方寒谦笑：「我其实并没有您想像的那么好，我只是学过一点心理学。」 廖云生一愣，然后露出一丝笑意，伸手一指方寒：「你呀，你呀……」 和方寒聊了这么会儿，廖云生感觉到心中舒服了不少，方寒很能把握说话的节奏，而且该直接的时候直接，该委婉的时候委婉，往往一句话，就让人很舒坦，有时候又很无语。 方寒露出很无辜的笑容，洁白的牙齿，就像是邻家大男孩，天真无邪。 「走吧，去看看我爱人，也不知道这件事她知道了没有，希望没有知道，要不然又要让他担忧了。」廖云生再次嘆了口气，现在回想起来，他刚才的举动好像更是一场闹剧。 「我陪您一起去看看阿姨。」方寒跟着廖云生，一方面秦卫华有叮嘱，另一方面，系统还没有提示任务完成，这就说明廖云生的心结其实并没有完全解开。 正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有时候善恶就在一念之间。 其实很多时候一个人黑化，都是因为一些事情，一念之差不能回头，没有人天生就是坏人，也没有人天生就是好人，好人和坏人的界定很难区分，一个人的道德标准往往和他的遭遇，和他的成长环境有着很大的关系。 第176页 廖云生如果因为这件事心结难开，或许有可能一念之差从此改变自己三四十年的初衷。 廖云生一边走，一边随意的问方寒：「小方，你的本事是和谁学的，仅仅在医科大可学不到这么多的本事吧？」 「和我爷爷。」 方寒笑着道：「我爷爷是一位老中医，医术其实不怎么样，也就能看一些小病，不过他从小就教育我怎么当好一个医生，他经常说，学海无涯苦作舟，医途漫漫心做秤，作为一位医生，在滚滚红尘，要面对各种诱惑、各种屈辱、各种挫折，每一次经歷都是一次成长，红尘炼心，只有经受住挫折，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大医，苍生大医。」 有着心理治疗技能，方寒和人聊天，确实能很轻易的抓住节奏，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该提什么事。 像他现在和廖云生这么随意的聊天，其实是很能拉近感情的，廖云生也不会轻易有什么戒心，这个时候他以方远晨的口气把他知道的一些事情说出来，能让廖云生不自由自主的去思考，其实刚才一番话，有的是郭文渊说的。 「学海无涯苦作舟，医途漫漫心做秤。」 廖云生重复了一遍，轻声道：「郭老也说过这样的话，看来你爷爷是一位真正的大医，真正的大医不在医术，而在医心。」 方寒点头：「我爷爷也说了，一位医生，医术高低是其次，关键是医德，医德不正，水平越高，反而危害越大，医德正，小郎中也能创造传奇。」 「是啊，医德正，小郎中也能创造传奇。」廖云生点头：「有时候误解只是暂时的，这世上光明永远多一些……」 两个人正说着话，迎面突然走来三五个人，来人有男有女，年轻的二十多岁，年纪长一些的五十岁出头。 看到几个人，廖云生的脸色瞬间一变，方寒也目光一凝。 「噗通！」 在廖云生和方寒惊讶的目光中，几个人直接跪在了廖云生面前，为首的中年人狠狠的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廖主任，我们不是人，我们鬼迷心窍，差点害了您啊，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吧？」 廖云生站着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非常的复杂，有怨恨，有释然，有厌恶，有可怜，他久久无声。 方寒也看着几个人，这几个人应该就是这几天折腾的廖云生寝食难安的那一群患者家属。 廖云生没说话，方寒却上前一步，缓缓开口：「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所有人都和你们一样，总有一天会让天下的医生再也不敢放开手脚去救人，你们其实是在自掘坟墓……」 「是，我们的错，我们已经知道错了，我们不是人啊，廖主任您一片……」 廖云生摆了摆手：「罢了，你们去吧，去吧……」 「叮……临时任务拯救医心完成，奖励宿主随机抽取永久技能一次……」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脑中响起，廖云生最后的心结也在这一跪之下烟消云散…… 第0104章 最可爱的人 方寒回到急诊科的时候，不少医生护士还在谈论着关于廖云生的事情。 因为是同行的缘故，所有人几乎都是一面倒的支持廖云生，方寒走进科室，就被好几个人当成英雄一样围了起来。 「方医生回来了。」 有人一声大喊，凡是闲着的都纷纷围上来，苗大龙也站在人群中满脸笑容。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只看到贼吃饭，没人看到贼挨打，医生这个行业表面风光，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心中都有数不尽的心酸。 为了评职称起早贪黑，为了学技能彻夜难眠，还经常被患者误解，属于自己的时间寥寥无几，今天廖云生的遭遇，让很多人都感同身受，方寒劝回了廖云生，大家是打心眼里感激的。 方浩洋也从远处走来，笑呵呵的道：「小方干的不错。」 「叮……恭喜宿主获得高级别同职业的真心崇拜，宿主首次获得高级别同职业者的认可和真心崇拜，系统奖励随机抽奖一次……」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的在方寒脑海响起。 方寒查进入后台明细，后台明细时不时的蹦出一些熟悉或者不是很熟悉的名字，每个人都是真心崇拜，苗大龙、方浩洋等等。 之前方寒也偶尔获得过主治医级别或者副主任主任级别的真心崇拜，只不过当时只是某些人一闪而过的情绪，系统并没有算奖励。 可是今天，好像不少医生都真的认可了方寒，开始钦佩方寒，不仅仅是因为方寒的医术，更因为方寒这一次挽救了廖云生。 当时方寒和廖云生所说的一些话也被人传扬开来，方寒当时所说的一些话，不仅仅引起了廖云生的共鸣，更是让不少医生感触。 看着面前的小脸，看着后台明细，听着系统的提示音，一时间方寒的心情也非常的复杂，这是一群可爱的人，可爱至极。 白衣天使，他们不仅仅身穿洁白的工作服，他们的心同样是洁白的，一尘不染，他们渴望被人理解…… 这一刻，方寒好像也有些明白，系统为什么会可以区分真心崇拜，想要获得崇拜，不仅仅是装逼，其实更多的是感动，是包容，是理解…… 「你们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方寒笑呵呵的看着众人。 众人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方寒，面带微笑。 第177页 「行了，都散了吧。」方浩洋笑着挥了挥手，然后招唿方寒：「小方，你来一下。」 方浩洋发话，众人这才散了，方寒跟着方浩洋进了主任办公室。 「坐吧。」方浩洋伸手一指，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瓶酸奶扔给方寒，浓浓的安慕希。 方寒伸手接住：「其实我不怎么喜欢喝这个。」 方浩洋：「……」 你不喜欢喝早上喝了我三瓶？ 方寒嘴上说着不喜欢，手上已经打开了吸管，插进去喝了一口问：「方主任您找我有事？」 「过两天滨江大饭店有一个大型的辩论会，到时候我们医院需要出几位保健医生，你有没有兴趣？」方浩洋问。 「大型辩论会？」 「经济方面的，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到时候会有重量级的经济学权威和省一级的领导参加，保健工作是重中之重。」方浩洋解释。 「人很多吗？」方寒问。 「参加辩论会的专家有不少，加上省领导、市领导等，人不少……」 「观众多吗？」 方浩洋抬头看向方寒，这傢伙问的都是什么问题，观众多不多和你有关系吗？又不是你去辩论。 「人不少，除了我们省的一些经济人才，还有经贸学院的学生，外省也会来一些。」 「那就去吧。」方寒道。 方浩洋觉得他有些跟不上方寒的思维，这都是什么想法，观众多就去，观众少就不去？搞的好像你是主讲一样。 方寒却不这么想，辩论会和他关系不大，他医院这边一大堆事呢，临时任务还没完成呢，哪儿有功夫，如果观众多，那倒是可以去，到时候万一有露脸的机会，崇拜点什么的岂不是刷刷刷…… 「行，那到时候你算一个。」方浩洋挥了挥手：「滚吧，看着你就烦。」 多好的机会啊。 一般来说这种规模的辩论会，一个实习生哪有资格参加医疗保健工作，即便是打杂也轮不到的，他这是照顾方寒。 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对这样的保健工作那都是很喜欢的，打破头皮也想争取。 哪怕是去端茶倒水，哪怕什么也不做，这也是资歷，到时候是很容易进入保健医疗小组的。 专家专家，什么样的算是专家，进入医疗保健小组那就是专家，专家不分职称，光专家两个字就比主任医师值钱。 进入省一级的保健小组，不仅仅是头衔好听，也有很多便利，直接进入中医药协会，参加会诊有话语权等等。 最主要的是，进入保健医疗小组，那就能有很多机会接近领导，万一被领导看中，平步青云什么的那都不是事。 这么好的机会在方寒眼中竟然有些不值一提，他好像根本不在乎，反而关注什么观众多不多，这是去给观众做保健工作？ 方寒从方浩洋的办公室出来，就看到叶开等在不远处，来回的走着，还时不时的搓着双手，看到方寒，急忙迎了上来：「方医生。」 「有事？」方寒奇怪的看着叶开，这几天叶开已经稳重了不少，今天怎么看上去慌里慌张的。 「刚才老师和您说了过两天辩论会的事情了吧？」叶开问。 「说了啊。」方寒点头，：「你也去？」 「我们科室是李主任带队，加上您和我。」叶开道。 「那到时候一起。」方寒看了叶开一眼：「还有事？」 「没事了。」 叶开摇了摇头，他其实真没什么事，只是有些激动，这样大型的经济辩论会，能去做保健工作，那真的是难得机会，刚才方浩洋和他谈了之后，他就激动的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看到方寒被方浩洋叫走，他就猜方寒也去，于是等在门口，只是想和方寒一起分享一下。 可是看方寒的态度，人家好像根本不激动，很平静。 「唿！」叶开深吸一口气，缓缓唿出，尽量让自己平静，人家方医生都那么平静，自己也要平静。 看着方寒远去的背影，叶开是真的佩服方寒，心如止水啊，好像不管什么事都不能引起方寒的波澜。 刚刚救了廖主任，现在又被通知参加经济论坛的医疗保健工作，这要是换成他，他早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吼三声了…… 事实上他刚才已经吼了，找了个没人的地。 方寒确实不激动，一个，他不明白医疗保健意味着什么，没人和他说过啊，再一个，即便是知道，他也不会太激动，有着系统，只要提高自己的水准，总有一天，他不会比郭文渊差，整这些歪门邪道有什么用？ 没有系统之前，学医的第一天，方远晨就说了，当医生，就要认清楚自己，提高自己的医术才是王道，其他的都是歪门邪道，邪道或许会让你一时进步很快，和最终是会陷入误区的，只有走正道，才不会有瓶颈，虽然走的慢，却稳，踏实…… 事实上也是如此，医疗界不缺乏这样的人，有些人正是因为医术出众而崭露头角，最后却放弃了医术，走向了别的，比如管理，比如争权夺利，最初一路坦途，却因为扔下了医术，到了后期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当赏识他的领导退休，当竞争者更有优势，他之前的优势就荡然无存，自身没有能力，只能被超越或者被淘汰。 有句话说得好，靠山山倒了，靠水水流了，只有自身硬，才是真的本事。 第178页 做文学就好好做文学，做医生就好好做医生，什么都想做，最终什么也做不成。 这就好比写小说一样，写小说的目的就是让喜欢小说的读者钟爱，写出自己心中的故事，一会儿想着改编电视，一会儿想着改编漫画，放弃了最基础的读者，最终什么也没得到，小说本身也失去了受众的读者…… 作为作者，写好自己的小说，写好自己的故事，写好了，什么都会有…… 顾此失彼，搞不清楚主次，最终只能一无所得…… 方寒很清楚自己的依仗是什么，也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他不会为了其他一些虚妄的东西去激动，他这会儿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去抽奖。 连续两个奖励，一个临时任务奖励，一个首次获得高级同职业者真心崇拜的奖励，这都是实打实的好处，即便是抽到永久初级技能也能增加自身的水平。 来到休息室，休息室空无一人，方寒找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躺着，然后召唤系统：「系统出来，我要抽奖，抽奖！」 两次奖励，一次抽取永久随机技能，一次随机抽奖，好久没这么爽了…… 第0105章 二连抽 「宿主拥有一次抽取随机永久技能的机会和一次随机抽奖的机会，宿主现在是否抽取？」 系统的声音在方寒的脑海响起。 「抽取，先抽随机永久技能。」方寒道。 随机永久技能的抽取只限于技能类，随机抽奖却没有任何限制，有可能抽取到技能，也有可能抽取到技能点或者崇拜点之类的，也有可能抽取到其他一些技能或者道具，比如八卦掌（精通）就是在随机抽奖的时候抽取的。 「开始抽取永久技能！」 随着系统的提示，方寒的脑海中瞬间出现一个立体感十足的大转盘，转盘上面显示着密密麻麻的各种技能，像特殊针法、高级脉诊、高级方剂、宗师级望诊…… 凡是方寒还没有拥有的技能都在上面。 自从系统升级之后，整个系统的立体感比起之前变化很大，此时方寒就好像真的置身于一个抽奖的大转盘前面，只需要他意识一动，转盘就会转动。 「抽取！」 方寒下达指令，大转盘缓缓转动，然后越来越快，快的上面的技能方寒都看不清楚了，速度到了一定程度，然后又开始缓缓变慢，转盘上面的指针在一个个技能上面转过。 「高级望诊、高级问诊、特殊针法……」 随着指针慢慢的变慢，方寒的心也随之揪在了一起，最终指针在一个技能上面停稳。 「叮……恭喜宿主获得高级摸诊（永久）。」 「摸诊，而且还是高级？」方寒心中狂喜，这是他得到系统之后获得的第二个高级技能，第一个是理筋八法，第二个就是这个摸诊技能。 和理筋八法不同，摸诊技能并不属于偏门技能，而是非常常用的技能，摸诊又称摸法，是通过双手对损伤部位进行触摸从而了解损伤的性质、程度，判断有无骨折、脱位、以及骨折脱位的移位方向等，除此之外，还可以通过触摸了解患者是否有淤积、肿胀、积血等症状。 摸法技能的用途非常广泛，尤其在骨伤科临床上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很多正骨专家都清楚，治疗骨伤病，七分诊断，三分治疗，诊断是否清楚是中医治疗骨伤病的关键。 方寒的正骨技能只是初级技能，附带他也懂一些摸法，但是却没有达到初级水准，因而在治疗骨伤患者的时候，他也只能治疗一些比较简单的伤患，比如脱臼、扭伤、简单的骨折，稍微复杂一些他就无能为力了。 之所以如此，正是因为除了正骨手法之外，治疗骨伤病最主要的就是诊断。 中医治疗骨伤病，完全是隔着皮肤进行復位、治疗，这个难度是非常大的，隔着皮肤，如果不能搞清楚骨伤的具体原因，具体情况，作为医生根本就没办法下手，手法是一方面，诊断是另一方面。 举个例子，如果把治疗手法比作是解毒妙药，你的手中哪怕有着上千种毒药的解药，你不知道人家中了什么毒，那也是白搭，总不能每种解药都是尝试吧？还没尝试出来，或许病人已经毒发身亡了。 而摸法则正是用来判断患者中了什么毒，摸法和治疗手法配合，才能保证正确的治疗，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讲，摸法还要比治疗手法更重要一些。 就拿现在的方寒来说，以他初级水准的正骨手段，只要诊断清楚，其实完全可以治疗更复杂一些的骨伤，治疗的时候无非就是速度慢一些，熟练度低一些，效果稍微差一些，反过来，即便方寒的治疗手法提升，诊断不清，那也是无济于事。 技能抽取之前，方寒也在心中祈祷，希望能够抽到中级以上的技能，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能抽到高级摸诊。 「难道系统也支持我走骨伤道路？」方寒心中恶意的想着，心情那是相当的好。 高级技能，需要5000000点崇拜点才能兑换到，要是靠积攒崇拜点，至少也要一年才能攒够吧，他现在的崇拜点才刚刚200000点。 理筋八法虽然也是高级技能，但是如果兑换的话，方寒是前期是不会兑换的，除非崇拜点非常充裕，但是摸法不同，想要在骨伤病方面走的更远，摸法是必须兑换的。 「高级摸诊！」 第179页 方寒依旧有些不敢相信，这可是堪比主任医师级别的高级技能，而且以系统出品就是满级的水准来看，即便是主任医师能达到这样水准的也绝对不多。 「我现在的摸诊水准应该能够排进全国前五十甚至更高吧？」方寒心中猜测。 全国出名的正骨名家也就那么几位，除了一些国手亦或者非常资深的正骨专家，摸诊能够达到系统认定的高级水准的绝对不多。 这个高级可不是自学或者叠加的那种，而是直接圆满，距离宗师只有一步之遥。 「除非我成为主任医师亦或者崇拜点多的花不完，要不然摸诊完全够用了。」方寒依旧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 高级摸诊，可以让他在骨伤领域走的很远很远了，即便只是把正骨手法提升到中级，他的正骨水准也绝对不容小觑，在江中院骨伤科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吧？ 「系统，继续抽取随机抽奖。」 平復了一下心情，方寒准备继续抽奖，今天的运气爆棚啊，一天之内得到了三次奖励，第一次抽取30000技能点，第二次抽取高级摸诊，不知道这第三次能抽到什么？ 「来个中级技能我就很满意了。」方寒心中默念。 「宿主拥有一次随机抽奖的机会，请问是否抽取？」系统例行公事一般询问。 「抽取！」 方寒的脑海中再次出现一个抽奖的大圆盘，转盘上面有着各种技能、崇拜点、技能点…… 随机抽奖的范围要比随机技能抽取大，并不仅仅局限于技能，还会有技能点、崇拜点和一些特殊技能亦或者特殊道具，只不过抽取的项目都是系统自选的，并不是每个技能都会在转盘之上。 已经抽到了高级摸诊，这一次方寒甚至都没有细看转盘上的奖项就下达了抽取命令，同时退出识海，不去看抽奖过程，反正结果出来系统会提示。 大概三分钟不到，系统的提示音就在方寒的脑海响起：「叮……恭喜宿主获得大师级书法（永久）。」 方寒下意识就是一愣：「大师级书法，什么鬼？系统你是不是搞错了？」 上一次随机抽奖抽到八卦掌（精通），方寒倒也认可，系统的解释也合理，功夫不仅能强身健体，还能帮助他提升跌打损伤方面的技能，当然，最最主要的是他很喜欢，可大师级书法什么鬼？系统这是在嘲笑他的字很难看？ 「字迹对一位大医名家来说相当于他的脸面，一位真正的大医不仅有着精湛的医术，还要具备大师级的书法水准……」系统的回答很直接。 「你确定不是在嘲笑我的字？」方寒有些不信，怎么会这么巧，正好就抽到大师级的书法，虽然他对这个技能也比较满意。 「系统没有任何情绪，不会产生嘲笑情绪。」 「信了你的邪！」 方寒低声咒骂了一句，这个什么狗屁的抽奖八成被系统做了手脚。 虽然觉得系统在嘲笑他，但是对于抽奖结果，方寒真的无可挑剔，大师级的书法水准，现在全国有几位大师？ 这以后要是不想当医生了，是不是可以去卖字？听说书法家们都很赚钱的，一幅字几千上万呢。 退出系统，方寒摸出手机开始刷朋友圈，今天心情好，一定要多多点赞，随着方寒的手指不断拨动，方寒的好友们发现沉寂了好几天的点赞狂魔再次上线了。 「亲姑妈，大家帮帮忙……」下面是一条水滴筹的转发，方寒看也不看，赞一个。 「昨晚不知道吃了什么，拉了一上午肚子，都快虚脱了……」赞一个。 方寒正贊的不亦说乎，水滴筹那位就发来了消息：「方寒你他么闲的慌，什么也贊。」 「啊……」方寒很无辜，我贊什么了？没注意啊，刚才拉的太快。 「听说你现在大五了，是不是已经开始实习了？」对方问。 「嗯，实习快一月了。」 「你在哪家医院？」对方问。 「江中院，怎么了？」 「江州省中医医院？」对方带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是啊。」方寒回应。 「听说江中院很牛的，能不能医好白血病？」 「这个要看情况，谁病了？」方寒问。 「……」对方发了一长串省略号，点赞狂魔果然没看内容。 「我姑妈，亲姑妈。」对方道：「已经花了十来万了，还没什么希望，你要是认识什么厉害的专家，帮忙介绍介绍。」 「这样啊……」方寒沉吟了一下，继续打字：「要不就来江中院试试吧，这儿还是有不少专家的，收费比起西医医院低一些。」 「那行，我给说说，如果过去我给你打电话，你记得多多照顾一下。」 「没问题。」方寒回答。 「哎……」对方又发了一个嘆气的表情：「你小子行啊，竟然去江中院实习了，这以后可就不愁了，哪像我……」 方寒没敢吭声，其实这么会儿了他还不清楚对方是谁，现在有的人微信名换的快，头像又不是本人，没备註真不知道是谁。 而且方寒也不敢说，更不敢问，这要问太尴尬…… 第0106章 方主任的老同学 住院十天，杨处长老父亲出院了，方浩洋和科室的几位副主任，主治医苗大龙，住院总叶开，实习生方寒一起送着杨处长的老父亲到了科室门口。 第180页 杨处长一一握手表示感谢：「谢谢方主任了……」 这一次杨处长倒是没有忽视方寒，特意伸出手和方寒握了握：「小方，哈哈，这次真是感谢你了。」 「杨处长太客气了。」方寒面带笑容，不骄不躁。 「行了，诸位不要送了，急诊科任务重，患者多，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杨处长挥着手。 急诊科不少人羡慕的眼睛都红了，杨处长特意和方寒握手，这是多大的荣耀啊，有了这层关系，方寒以后在江州省卫生部门那还有什么发愁的，即便是江中院不呆了，也有的是地方去。 目送着杨处长的车子离开，其他人都各自散了，方寒正打算走，方浩洋却招了招手：「来，小方，陪我去机场。」 「去机场？」方寒一愣：「要出差？」 「接人。」 「接人？」方寒有些不想去，什么人这么大谱，方主任亲自出马？方主任亲自出马也就罢了，怎么还叫上他，他很忙的。 「我的一位老同学，丰州省骨伤医院的副主任，我特意邀请过来给你们指导的。」方浩洋解释。 「我去换衣服。」方寒说了一声转身进了科室，怪不得方浩洋亲自去接人，原来是请了一位大拿。 要说东南五省最出名的中医院，那自然是江中院，江州省中医医院，可要说东南五省最出名的骨科医院，那无疑是丰州省骨伤医院了。 丰州省骨伤医院是一所中西医结合的三甲级医院，医院设施先进，名医众多，知名度非常大，远不是江中院的骨伤科可以比的。 这倒不是说江中院骨伤科的专家比不上丰州省骨伤医院，而是人家丰州省骨伤医院的专家人数多，平均水平高，再加上是中西医结合，又是专门的骨伤医院，接待的患者很多。 江中院骨伤科每天接待的骨伤患者上限是三百人，病房住满也就五百人，可人家丰州省骨伤医院每天接待的患者就高达一千五百人，住院部三千多张床位，几乎人满为患。 丰州省骨伤医院的副主任，八成也是主任医师职称，论水平绝对是国内顶尖，这样的专家预约早就排到几个月以后去了，方浩洋能邀请到这样的专家来急诊科，可见是花费了不少功夫的，老同学的关系只是其次。 这次方浩洋没在停车场等方寒，而是在医院门口等着，方寒来到医院门口，没见到帕萨特，只看到一辆宝马。 方浩洋摇下车窗招唿：「上车。」 方寒急忙走过去打开车门，在副驾驶做好，系好安全带，这才道：「换车了？」 「换什么车？借的。」方浩洋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打火，挂挡，松手剎，起步。 「刻意借的？有这个必要？」方寒有些讶异，装逼不是低层次的人才干的事情吗？ 方浩洋一边开车一边解释：「好多年没见的老同学，谁知道人家现在什么格局，万一人家要是觉得我不重视他……」 「哦……」 方寒应了一声，方浩洋为人低调，倒也不是买不起好车，其实真要说，这个档次的宝马在江州省也算不上太好。 这几年私家车越来越多，宝马奥岛之类的车子满大街都是，出门经常能看到，除了那些真的是凑钱买车的，要不然不买一辆宝马奥迪之类的车子，好像都没脸见人。 「等会儿见到人，他要是问什么，你尽量回答的完美一点，不要让他小看了咱们江中院。」方浩洋叮嘱。 「好。」方寒点头。 飞机是十点半落地，方寒和方浩洋早到了二十分钟，两个人把车仍在停车场，就站在机场出口等人。 时间快到的时候，方浩洋的眼睛是一眨不眨，目光在人群中扫视。 「方主任，您不会不认识人吧？」方寒问。 「二十多年没见了，也不知道变化大不大，朋友圈倒是见过照片，都是美颜的。」 方浩洋正说着话，边上就有声音传来：「这么久没见，老同学你这嘴巴还是不饶人啊，谁美颜了？」 边上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手中拉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上身是一件灰色的短袖，下身是一条浅色的休闲裤，黑色的皮鞋，一尘不染，头髮一丝不苟，鼻樑上架着眼镜，看上去温文尔雅。 看着中年人的容貌，方寒就觉得方浩洋刚才说瞎话了，人家真的没美颜，而是颜值高，就像他，根本不需要美颜，随便拍张照，都能让女生尖叫。 方浩洋白了方寒一眼，责怪方寒刚才插话，要不然他怎么可能被人家当面抓住。 「哈哈，老同学。」白了一眼方寒，方浩洋急忙伸出手去，显得很是热情，方寒则很自觉的接过中年人的行礼箱。 两个人热情的握着手，方寒都看的牙疼，二十几年没见的老同学，要说真有多深的交情，那确实有些扯淡，无非是两人现在的工作有交集，对方是丰州骨伤医院的大拿，方浩洋也不弱，江中院急诊科实际上的话事人。 「来，小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丰州骨伤医院赫赫有名的骨科圣手梁群风梁主任。」握过手，方浩洋给方寒介绍了一下，当然，路上的时候方寒已经对这位梁主任知之甚详了，方浩洋把他知道的都说了，现在也不过是走个场面。 「梁主任好。」方寒很客气的打招唿。 梁群风微微点了点头，看向方浩洋：「这么年轻的小伙子，你们急诊科的后起之秀？」 第181页 「后起之秀谈不上，这小子现在还只是实习生，不过有点天赋，值得培养。」方浩洋很随意地说道。 说着话，两个人走在前面，方寒跟在后面，三人走向停车场。 方寒把行礼放进后备箱，梁群风已经上了后座，方寒很自然的上了副驾驶，方浩洋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道：「老同学，你这一路劳顿，我们先吃饭，然后你先去酒店休息？」 梁群风笑道：「先吃饭是必须的，说实话真饿了，飞机上的东西我是吃不惯，休息就算了，吃过饭我先去你们医院看一看，江中院的大名我是耳闻已久，就是没空来啊。」 「也好。」 梁群风又看向方寒：「听你们方主任说你也懂骨伤？」 「懂一点。」方寒很谦虚。 梁群风也只是简单的一问，并没有再说什么，然后就闭上眼睛闭目养神，方浩洋交代的回答的完美一点，方寒也不知道自己回答的算不算完美。 回到市区，大概是十一点多，吃过饭，方浩洋和梁群风三人就直接到了科室，这会儿正好是饭点，科室的患者不是很多，医生们也有不少去休息室休息去了。 一路上碰见的小护士住院医也都很客气的打招唿：「方主任，方医生。」 梁群风有些惊讶，方寒这个年轻人好像在急诊科很不一般啊，所有打招唿的人不仅仅问候方浩洋，也都顺带着问候方寒，这可不是一位实习生的待遇。 「老同学要先去什么地方转？」方浩洋一边走一边问。 「先去留观室看看吧，留观室有住院的骨伤患者吗？」梁群风问。 「有，这一段时间急诊科的骨伤患者不少，每天都有十几位，天天都有出院的。」方浩洋笑着回答，这个数量和丰州骨伤医院没法比，可对急诊科来说很不错了，以前急诊科可是没有接待骨伤患者的条件的。 「那就去看看，然后我想去骨伤科参观参观。」梁群风道。 「行。」方浩洋说着话头前带路，他知道，梁群风这次前来最主要的目的其实就是想来江中院的骨伤科见识见识。 江中院骨伤科的接待量自然是比不上丰州骨伤医院的，可论水准，绝对不差，毕竟一个只是科室，另一个是专业领域的医院。 急诊科的留观室有一百五十张床位，这一段时间骨伤患者已经占了不小的比例了，一号留观室已经被方浩洋专门用来安置骨伤患者。 进了病房，梁群风就走向一位患者，开始弯腰检查。 「什么感觉？」梁群风在患者的脚趾头挠了挠。 「有点痒。」 「什么感觉？」梁群风又在患者的膝盖部位敲了敲。 「微微有点疼。」 「能活动吗，稍微活动一下。」 检查了大概五分钟，梁群风站起身子，看向方浩洋：「如果我没看错，患者应该是小腿骨折，筋带扭伤，昨天做的手术？」 「不错。」方浩洋点了点头。 「恢復的可以啊。」梁群风笑着道：「你们急诊的骨伤大夫就有这种水平，看来我这次没白来啊。」 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没有，作为骨伤病方面的权威，梁群风的眼力还是很不错的，简单的检查他就能判断出治疗医生的大概水平。 江中院骨伤方面最专业的是骨伤科，急诊那只是顺带，这一点几乎在每家医院都差不多，急诊科的水准就这么高，骨伤科可见一斑。 方浩洋有些得意，笑着道：「还行，这些患者都是小方的患者。」 梁群风瞳孔一缩，看向方寒：「患者是你治疗的？」 方寒点了点头。 「嘶！」梁群风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次他是真的被震住了，这么年轻的骨伤大夫，很罕见啊。 第0107章 廖一鸣 连续检查了好几位患者，梁群风越检查越是心惊，基本上每位患者的恢復都很不错，三天前进行治疗的患者完全可以出院了。 虽然这些患者的情况大都不复杂，属于比较简单的骨伤，可能有这样的治疗效果，真的很厉害了。 「这些患者也都是小方治疗的？」梁群风问方浩洋。 「也不怕老同学你笑话，我们急诊科以前是没有治疗骨伤患者的条件的，也就是方寒来了之后才开始。」方浩洋笑呵呵的道。 梁群风看向方寒，怪不得这个年轻人能被方浩洋带着，怪不得进了急诊科所有人问候方浩洋的时候还会顺便问候一声方医生，了不起啊，江中院这次是捡到宝了。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方浩洋，梁群风放弃了挖墙脚的想法，这也是来了江中院，要是换一家不如丰州骨伤医院的医院，他绝对不会放弃这么一颗好苗子。 江中院论名气比丰州骨伤医院还要大，骨伤科的专家水平也高，最主要的是江中院是一家全面的中医医院，不想像丰州骨伤医院，只是擅长骨伤科。 再看方浩洋的态度，对这个方寒也是非常重视，这么多的便利，即便是他想挖人估计也挖不动吧？ 方浩洋看出了梁群风的想法，不过却不在意，方寒这种人才，哪一家医院都会喜欢，别说中医医院，就是西医医院也愿意培养。 「老同学，我这次请你来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指点一下小方，帮着我们科室出谋划策，我们江中院的急诊科骨伤病不能成为短板。」 第182页 「我既然来了，自然会尽力。」梁群风笑着道。 他来之前，方浩洋就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方浩洋之所以没有在江中院骨伤科的专家里面打主意，一方面是急诊科开设骨伤分区，也算是抢了骨伤科的生意，医院各个科室那也是有业绩考评的，再一个，江中院骨伤科的专家都是很传统的中医正骨专家，思维模式有些保守。 梁群风却不同，丰州省骨伤医院是一家中西医结合医院，梁群风的一些理念方浩洋是很认可的，中医不能仅仅闭门造车，有时候还是要结合现代化的一些医疗理念的。 比如说开刀，对于一些复杂的骨伤患者，仅仅依仗正骨手法是很难治疗的，能有这样水平的都是一些骨伤方面的权威专家，可这样的专家实在太少，成长也慢。 对于一些复杂的骨伤患者，适当的在上患部位开刀，暴露出伤患部位的一些情况，可以大大降低正骨復位的难度，中医的正骨配合西医的手术，两者结合，才是未来骨伤领域要走的路子。 两者结合的好处是，有助于骨伤人才的培养，比起单纯的培养中医方面的正骨高手要快。从治疗效果来看，中西医结合的骨伤治疗效果要比单纯的西医正骨效果好。 扬长辟短，强强联合，这是方浩洋的医疗理念，急诊科的骨伤分区只是方浩洋的第一步，以方寒为跳板培养中医正骨人才，同时吸引外面的一些先进的骨伤治疗理念相结合，未来江中院的急诊科骨伤分区就会类似于现在的丰州骨伤医院。 在方浩洋看来，这样的急诊科才是真正的急诊科，而不像现在的江中院骨伤科，虽然正骨很有一套，治疗却有局限性，遇到一些外伤严重或者血管破裂伤及经络的骨伤患者，要么请外援，要么送去其他医院。 没有配套的缝合技术支撑，单纯的正骨总归是不如人家西医治疗来的全面，来的方便。 现在江中院骨伤科的一些专家年龄也越来越大，等这些真正的专家退居二线，难道江中院骨伤科真的要沦落到只能做一些颈椎移位，关节脱位，筋脉扭伤之类的小疾病？ 「今天急诊没有骨伤患者？」走出留观室，梁群风向方浩洋问。 「今天小方和我一起接你，急诊科没有人啊，推出去了。」方浩洋道。 「那我先去骨伤科转一转，小方陪着我就行了，方大主任您就忙自己的去吧。」梁群风开着玩笑打趣。 「你呀……」方浩洋笑着给了梁群风一拳，然后对方寒道：「那你就陪梁主任去骨伤科转一转。」 「好。」方寒点了点头，言简意赅。 骨伤科距离急诊还有一段路程，两个人一边走梁群风一边问方寒：「小方，你的正骨是和谁学的？」 「我家里是开小医馆的。」方寒道。 「这样啊。」梁群风点了点头，这年头西医诊所很多，中医医馆已经很少了，家里既然是开小医馆的，多少也有些水平，这么算方寒也算是从小接触中医，有这样的水平虽然惊艷，却也不算稀奇。 骨伤科方寒并不是很熟，也就刚来医院培训的时候来过一次，认识陈百万，额，是陈友民陈医生，其他人也不怎么熟。 进了科室，也没人招唿方寒，方寒就带着梁群风先四处参观，治疗室、手术室、换药室等等，梁群风也不急，他这次来要在江中院呆三个月，今天先熟悉一下，以后有的是机会。 两人正转着，一位小护士远处呵斥：「你们干什么的？」 方寒回头，露出一丝笑容：「我是急诊科的，带梁主任前来参观一下咱们骨伤科。」 「您是急诊科的方医生？」护士的脸上顿时有了一丝红晕，心跳也有些加速，刚才她只看到了背影，方寒和梁群风两个人又都没有穿医生服。 「嗯，我是方寒。」方寒点了点头，随意的问：「陈医生在吗？」 「陈医生正在手术呢，应该很快就完了，您找陈医生吗？」小护士声音低柔，急诊科来了一位院草，医院不少护士都知道，就是没怎么见过人。 小护士原本还以为急诊科的护士们在吹牛，今天一见方寒，只觉得唿吸也急促了，方医生真的好帅啊，怎么没来我们科室实习？ 正说着话，不远处一间治疗室，陈友们推门走了出来，远远的就看到了方寒，笑呵呵的走过来招唿：「小方来了？」 「陈医生。」方寒和陈友民打了一声招唿，急忙给陈友民介绍：「这位是方主任的老同学，丰州省骨伤医院的梁群风梁主任，我带梁主任来咱们科室参观一下。」 「梁主任。」陈友民急忙伸出手去，满脸的热情，就像刚才小护士见到方寒一样，眼中有着崇拜：「您的大名我可是耳闻已久啊。」 同样是骨伤领域的，方寒对梁群风不是很清楚，陈百万那可是很清楚的，梁群风那绝对是骨伤领域的权威大拿，在江中院骨伤科有资格和梁群风比拟的也就那么两三个人，这个人自然不包括陈友们。 「梁主任，这位是骨伤科的陈友民陈医生。」方寒急忙给梁群风介绍。 「陈医生您好，您太客气了。」梁群风和陈友民握了握手。 两个人客套了一番，梁群风这才问：「这会儿科室有正在进行的手术吗？」 「廖主任正在手术，患者是在六楼擦玻璃时候摔下去的，运气好，下面正好有一堆垃圾，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 第183页 「我可以去参观一下吗？」梁群风问。 「当然可以。」陈友民领着梁群风和方寒到了手术室，让两人换上参观服，三个人一起进了手术室。 骨伤科的手术室没有西医医院那么大，设备也没有那么多，也就是个大套间，外面是换衣服消毒准备各种器材的地方，里间是大一些的治疗室布置，不多了大型的显微投影仪。 投影仪上面能看到患者上患部位的情况，骨头几乎碎成了渣，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这样的情况送去第一附属院或者省医院，八成也要被送过来的，这样程度的骨伤，省医院和第一附属医院是根本没能力解决的。 手术室里面，一位年约六旬的老人正在给一位患者治疗，老人边上还有两位身穿手术服的中年医生，患者躺在手术台上，已经进行了全身麻醉。 老人正是廖一鸣，江中院骨伤科的副主任，江州省骨伤领域的权威，骨科圣手郑学平郑老的学生。 廖一鸣眼神专注，双手在患者的伤患部位进行治疗，用的是提按的手法，提按手法主要用于矫正前后侧方移位，操作的时候双手拇指按凸出的骨折一端，两手四根手指提下陷的骨折一端，一边向下摁，一边向上提…… 提按过后，廖一鸣又採用重叠、旋转、端挤等一些手法，方寒和梁群风站在边上，能够听到骨头渣子因为移动而发出的声音。 「唿！」 大概十多分钟，廖一鸣直起身子，长长的出了口气，对边上的医生吩咐：「左上臂小高处理，小刘把右腿上药固定……」 梁群风在边上看的是目光灼灼，江中院不愧是江中院，单靠手法就能把这么复杂的骨伤復位，真的是神乎其技，梁群风自问他们丰州骨伤医院也绝对没有这样的水准。 正所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中医有自己的擅长，西医也有自己的擅长，在手法復位方面，中医确实有着自己得天独厚的手段。 第0108章 上手 廖一鸣微微有些喘气，边上的护士急忙递上来一杯水，水里面加了糖。 廖一鸣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这才看到边上的梁群风陈友民和方寒。 陈友民急忙解释：「廖主任，这位是丰州省骨伤医院的梁群风梁主任。」 「你好。」廖一鸣微微点了点头，梁群风的名字他是听说过的，和方浩洋一样，属于西医转学中医的典范，只不过梁群风学的是正骨，现在走的是中西医结合的路子。 「廖主任刚才的手法简直神乎其技，让人嘆为观止啊。」梁群风笑着道。 廖一鸣摆了摆手：「老了，有些力不从心了，类似今天这样的情况，下次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 骨伤治疗是非常消耗体力的，类似于今天这样的患者，即便是廖一鸣这样的骨科圣手也要持续治疗半个小时以上甚至更久。 半个多小时，听上去或许时间不是很长，和西医动辄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的手术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然而只有懂行的人才知道这半个小时消耗的体力和精力，中医正骨，力气全在一双手上，有时候关节移位严重，靠的仅仅是大拇指摁压才能復位，手上没有力气，根本不行。 而且治疗的时候还要考虑会不会造成二次损伤，会不会碰触到一些关键的部位，会不会损伤血管，有时候一小块骨骼的移动要变幻好几种手法，整个人的体力和注意力都是高度集中。 廖一鸣今天已经六十多岁了，身体早已经过了巅峰期，要不然像今天这样的治疗，他一个人完全可以搞定，根本不需要其他人帮忙。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中医越老越吃香，但是这句话在正骨和针灸方面却不怎么实用，到了一定的年龄，人的体力和灵活度就会下降，一些正骨手法和特殊针法就没办法施展。 廖一鸣的老师郑学平郑老，赫赫有名的正骨圣手，如今也只能做一些指导讲学之类的工作。 「廖老身体康健，一定还可以再干好几年。」梁群风笑着道，其实他刚才也看出来了，廖一鸣刚才真的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这么复杂的骨折，对治疗手法的要求非常高，必须精益求精，治疗的过程中要不间断的变幻手法，廖一鸣治疗完毕的时候，差点累晕。 廖一鸣微微一笑，没再说，而是看向方寒：「这位年轻人是？」 「他是急诊科的方寒，我给您老说起过。」陈友民急忙道。 「方寒。」廖一鸣多看了两眼：「嗯，我听过你的名字，也听小陈说过你治疗的一些病案，很不错。」 「廖老谬赞了。」方寒谦虚的笑了笑。 廖一鸣一边和方寒梁群风说着话，一边看着正在治疗的两位医生，时不时的指点：「用分骨法，先选准下手的位置，然后用力，分寸要掌握好。」 分骨是用于矫正两骨并列部位的骨折常用的手法，比如掌骨、尺桡骨、胫腓骨等部位的骨折损伤。因为骨折段位因受到骨间膜或者骨间肌的牵拉而呈相互靠拢的侧方移位，治疗的时候要用双手的拇指、食指、中指以及无名指由骨折的部位掌背侧对向夹挤两骨之间的间隙…… 廖一鸣指导的时候，方寒很认真的看着，加上刚才廖一鸣的治疗过程，短短的时间方寒很是有些受益匪浅。 他拥有高级的摸法，本就对人体部位瞭然于胸，再加上中级的正骨手法，所以整个治疗过程他是完全看得懂的。 第184页 廖一鸣看了一眼方寒，见到方寒看的入神，笑着道：「小方你也懂得正骨，要不要上上手？」 患者全身多处骨折，这会儿廖一鸣也不过是把最复杂的右腿进行了復位，其他两位医生一位刚刚復位好右臂，刚才在治疗患者的右手掌，另一位则正在对右腿进行固定，整个治疗可以说才进行了一大半。 「我可以吗？」方寒早就有些跃跃欲试了，这一段时间他治疗的骨伤患者不少，可是像今天这么复杂的患者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你去看看患者的左臂。」廖一鸣道。 手术室里面一位一直被众人忽视的住院医闻言羡慕的差点流口水，这种手术他能进来观摩已经觉得是很大的荣幸了，没想到方寒一个外科室的，刚来就有机会上手。 方寒走上前，先用摸法了解了一下患者的情况，他的双手不断的在患者的伤患部位触摸摁压，感受患者伤患部位的情况。 廖一鸣瞬间眼睛一亮，有些吃惊。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方寒的摸法可是高级水准，那可是一点也不比廖一鸣的摸法差。用摸法诊断的时候，什么地方该用什么手指，什么地方该用什么力度，什么地方该用手掌，方寒都掌握的恰到分寸。 「这……」 梁群风也惊住了，他本人也是行家，自然看得出方寒的动作，很熟练，很专业，别的不说，单说这一手摸法，就绝对有大师级水准了。 检查清楚了患者的伤患情况，方寒接着开始了治疗，因为患者受伤的是左手臂，伤患情况并不像右腿那样严重，所以方寒先用的是拔伸。 拔伸是正骨手法中重要的步骤，用于克服肌肉的拮抗力。人体的肌肉本身就有很强的力道，如果骨骼骨折，肌肉的力道会把受伤的骨骼牵动，让伤患部位严重重叠，所以针对一些单纯的骨折情况，拔伸是第一步。 正所谓「欲合先离，离而复合」。 开始拔伸的时候，肢体要先保持在原来的位置，沿着肢体的纵轴由远近骨，在拔伸到一定程度，突然復位，然后前送，一拉一扭一送。 类似于患者右臂这样的骨伤情况，方寒已经治疗了不少了，大概算下来没有上百例也有六七十了，所以他治疗的时候很熟练。 「外敷药膏，夹板，绷带。」方寒很自然的向边上的护士吩咐。 小护士愣了一下，这才急忙递上外敷药，同时帮忙上夹板和绷带。 廖一鸣看着方寒，久久无语，这么大的年纪，这么高的水平，他真的算是开了眼了。 以前廖一鸣也听说过方寒，对方寒印象不浅，可听上十次八次也没有一次亲眼所见给人来的震撼大，这简直就是骨伤方面的奇才。 廖一鸣甚至都有些嫉妒和眼红方寒。 正骨这一行，成长是很慢的，想要拥有一定的正骨水平，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漫长的经验积累，漫长的摸索成长。 很多时候，一位中医正骨大夫的成长往往都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 就拿廖一鸣自己来说，他二十五岁的时候跟着罗元辰学习正骨，出师的时候已经快四十了，技法大成的时候已经年近五十，可到了六十多岁，他就感觉到力不从心。 换而言之，一位骨伤大夫的巅峰时期应该是五十五岁之前，过了五十五岁其实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可学艺就要占据巅峰时期一大半的时间，真正的辉煌很短暂。 可方寒呢？ 他今年才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这么年轻，就已经又有这么精湛的技艺，再过几年甚至就能赶上廖一鸣自己了，那么属于方寒的辉煌有多久？ 二十年亦或者三十年？甚至更久。 梁群风同样有些动容，他今年才四十五岁，正是巅峰年龄，可和方寒一比，他瞬间感觉到自己好像老了。 而且单看方寒的摸法，梁群风甚至有些自惭形秽，这水平不比他差啊，方浩洋让他指点方寒，他这…… 他这该怎么指点？ 一时间梁群风竟然有种想要回丰州的想法，江中院没法呆了，太打击了人。 廖一鸣技法精湛也就罢了，毕竟是郑学平的学生，江中院骨伤科的扛鼎人物，可方寒？ 他么的人家还只是个实习生好不好？ 一直被忽视的住院医这会儿也有些傻眼，这真的是实习生？ 这几天其他科室一些人其实也隐隐听说急诊科来了一位天才，特别是骨伤科，听到方寒的传言更多一些，而且急诊科现在好像正在筹备什么骨伤分区，好像就是以方寒为主。 原本住院医还有些嗤之以鼻，一位实习生，水平能有多高？ 这会儿他却动了心思，自己要不要想办法去急诊科？ 他现在在骨伤科已经好几年了，这要是去了急诊科，比起急诊科的其他人岂不是更有优势？或许直接就能成为核心人物。 方寒给患者固定好夹板，这才去边上洗了手，然后重新走到廖一鸣和梁群风两个人身边。 廖一鸣目光灼灼：「小方啊，有没有兴趣来骨伤科？」 梁群风没敢直接挖人，廖一鸣却不在乎，都是江中院的，而且人家方寒还只是实习生，从本质上说都不属于急诊科的人。 「我在急诊才实习了二十多天。」方寒很是礼貌客气的道：「等我在急诊科实习期满，应该会轮转到骨伤科。」 第185页 廖一鸣没再吭声，方寒这其实已经是委婉的拒绝了，急诊科实习期满？ 方浩洋的心思现在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廖一鸣怎么能不知道方浩洋打的什么主意？ 第0109章 大出血 廖一鸣缓了一会儿，又上前帮患者做了胸腔復位治疗，整场手术下来，花费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这在中医骨伤治疗的案例中，绝对算是时间比较长的手术了。 几个人走出手术室的时候，梁群风是感慨万千。 他以前总是听说江中院如何如何了不起，江中院的名气如何如何大，江中院的骨伤科如何如何专业，说实话，他之前还真有些不以为然。 或许江中院在其他领域有着独到之处，可在骨伤科，他们丰州省骨伤医院的水平并不见得就比江中院差多少。 可今天见了廖一鸣的手术，梁群风是真的有些震撼了，廖一鸣的手法神乎其技，眼力也让人惊嘆，他们丰州骨伤医院是绝对挑不出一个人能在正骨手法上和廖一鸣相提并论的。 这也是江中院骨伤科像廖一鸣这样的人不多，要不然，江中院骨伤科的名气还要再上一个台阶，或许江中院一个科室就比得上他们丰州省骨伤医院一个医院了。 再看了看方寒…… 梁群风再次抑制住想要把方寒挖走的冲动，今天见识了方寒的手段，他可以想像，他要真的把方寒忽悠走了，方浩洋能和他拼命。 像江中院这样的纯中医医院，现在都基本面临着同样一个尴尬，那就是后继无人，断层严重。 特别是骨伤科，一旦像廖一鸣这样的专家体力不支，江中院骨伤科的整体水准或许会下降好几个台阶。 方浩洋把方寒留在急诊科培养，无论怎么说，那都是江中院内部的事情，一旦急诊科的架子搭起来，培养出一定的人才，方寒绝对可以接手骨伤科的摊子。 以廖一鸣现在的身体，再坚持三五年还是可以的，三五年之后，方寒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梁群风不敢想，廖一鸣心中期待…… 三五年？ 方寒却考虑不到那么远，他这会儿正在看着系统的技能面板，正骨技能括号里面的数值已经变了，现在他的正骨技能经验值本就是中级，想要升到高级很难，方寒也没指望自己升级。 可观看了一场廖一鸣的手术，他的正骨技能竟然增加了不少技能点，虽然距离高级还有不少距离，可对方寒来说却算是不小的进步。 当然，方寒也清楚，正骨技能之所以能有收穫，除了刚才在手术中的领悟，还和他的摸法技能达到了高级水准有着很大的关系。 正所谓一法通万法通，中医里面的很多技能都是相辅相成的，某一个技能的提升在很大程度上会加深对另一种技能的领悟。 这就好比很多人学习英语的时候，单词虽然记得不多，可语法领悟的深了，考试的时候有些题靠猜测也是能猜测出正确答案的。 「小方，真不来我们骨伤科？」 廖一鸣只是随意问了一句，方寒委婉拒绝，廖一鸣也就不多问了，毕竟到了廖一鸣这种程度，他的目光早已经不局限在单纯的骨伤科了，方寒无论在哪儿，那都学的是中医，也在江中院，等到骨伤科真的撑不下去了，医院自然会想办法。 可陈友民却依旧有些念念不忘。 苗大龙最近很得瑟啊，总是在主治医群里面显摆，说什么自己这个月业绩多么好，名下治疗了多少患者云云。 嗯，医生们也是有自己的圈子的，医院的住院医们有自己的群，主治医也有自己的群，主任副主任们也有自己的群。 其他人不了解，陈友民岂能不了解？ 就他苗大龙？谁不知道他的水平？倘若不是因为方寒正好挂在他的名下，他苗大龙凭什么得瑟？ 想到这一点，陈友民就有些不服气，他应该是比较早就发现方寒天赋的人，只可惜，廖主任比较高冷，当初实习生分科室廖主任没亲自去，要不然…… 廖一鸣是几个科室当家人里面年龄比较大的一位，也就儿科的薛子林在年龄上和廖一鸣差不多，其他几个人，比如方浩洋、秦卫华等人，都只能算是后起之秀。 方寒露齿一笑，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有些晃眼：「等我到骨伤科轮转的时候，还希望陈医生多多指导。」 陈友民脸色有些尴尬，他指导个屁啊，刚才方寒治疗的时候他也在边上，无论是摸法诊断还是正骨手法，人家方寒都不比他差好不好？ 一时间陈友民有些受伤，自己也是多年的老主治了，再过两年那就是副主任，可水平竟然比不上一个实习生。 晚上，方浩洋给梁群风接风洗尘，也特意叫了方寒作陪。 梁群风事实上是方浩洋请来指导方寒的，方寒这位当事人那自然是不能缺席。 吃饭的地方是一间僻静的包间，包间不大，不过却装修的很别致，看的出方浩洋对他这位老同学还是很重视的，花费了不少心思。 「老同学要不要喝点酒？」方浩洋点了菜，笑着问梁群风。 「喝酒就算了，来壶好茶吧，究竟容易麻痹神经，当医生还是要让自己时刻保持最巅峰的状态为好。」梁群风笑着道。 方浩洋点了壶茶，笑着道：「这喝茶，其实还是要找我们郭主任，他那儿好茶多，明天我给你要一些。」 第186页 梁群风不喝酒，方浩洋并不意外，事实上很多外科和骨科的医生都不怎么喝酒，也不抽菸，倒是内科的很多医生都是老烟枪，菸瘾一个比一个大。 其实这也能理解，外科医生靠的就是一双手，正如梁群风所说，酒精容易麻痹神经，经常喝酒，手就有可能不稳。 至于说抽菸，且不说烟的危害一点不比酒精少，单说外科手术，动不动几个十几个小时甚至更久，老烟枪根本受不了，总不能正在手术呢，出去抽根烟再回来？ 即便以前抽菸的一些医生，做几台手术，菸瘾也都戒了。 「郭主任好茶，这我早有耳闻。」梁群风笑着道：「和郭老一样，子承父业，不仅仅医术不在郭老之下，就是这茶瘾也不比郭老差多少。」 说起郭明强，在杏林圈子里面绝对算是很有名的，这个有名倒也不仅仅因为他是郭文渊的儿子，而是因为现在杏林界，子承父业，本事能到郭明强这个水准的很少。 再一个就是郭明强的茶瘾，郭文渊好茶，郭明强更好茶，很多人喝茶都会想起郭家父子。 方浩洋呵呵一笑，伸手一指方寒：「老同学，再给你介绍一下，这位，郭老的关门弟子。」 梁群风一愣，然后就是满脸惊色，方寒竟然被郭文渊收为学生了？ 郭文渊誉满杏林，自认是郭文渊学生弟子的人不少，可真正被郭文渊收入门墙的人却不多。 比如方浩洋，方浩洋也跟随郭文渊学过医，却也只能算半个学生，没想到方寒年纪轻轻，竟然入了郭文渊的眼。 吃惊过后，梁群风倒也很快释然了。 方寒的天赋他见了，确实惊艷，这么年轻这么有天赋的年轻人，被郭文渊看中那也正常。 「这一下是彻底没戏了。」梁群风不无惋惜。 方寒既然是郭文渊的学生，那么他挖墙脚那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中医最讲究尊师重道，郭文渊是江中院的荣誉院长，方寒这个学生要是真的去了丰州骨伤医院，无论郭文渊是不是有意见，外界都会有人诋毁方寒的。 三个人吃过饭，刚刚走出包间，不远处一位服务生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面是一盘滚烫的酸菜鱼。 就在方寒三人出包间的同时，服务眼一脚踩在了不知道是谁仍在地上的香蕉皮上，整个人脚底下一滑，身子就栽了下去。 滚烫的酸菜鱼当头浇在了服务生的脸上，盛放酸菜鱼的大白瓷盘子竟然很有灵魂的在半空中打了一个转，保证里面的汤料一点不少的洒在了服务生的身上，然后才自由落体，在服务生还没有完全摔倒之前哐啷一声掉在了白色的地板砖上，碎成了好几块。 「啊！」 服务生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身子不偏不倚，正好摔在了白瓷盘碎片上，然后腹部鲜血直流。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到服务生的胸部鲜血流出，瞬间染红一大片的时候，方寒三个人才迈出两三步。 方寒嘴巴大张，有些难以置信，这样的场景就像是一些都市风水小说里面有人中了霉运符一样，这个服务生简直倒霉到了极点。 倘若不是白瓷盘打转，汤料不可能全部洒在他的身上，倘若他栽倒快一点，也绝对不会让白瓷盘碎片扎伤，可这一切都没有倘若。 「救人！」 方浩洋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向过跑去，梁群风也紧随其后，方寒也被方浩洋的声音喊的回过神来，跟着上前去帮忙。 「有点麻烦了，腹部大出血，快拨打急救电话。」服务生被翻过来，方浩洋检查了一下情况，就脸色大变，一块白瓷碎片扎伤了服务生的腹部，而且扎的很深，服务生腹部的鲜血就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涌。 梁群风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一边道：「尽快想个办法，要不然可能坚持不到急救车到来。」 两个人都是高手，稍微检查就知道服务生的情况严重，有可能伤了大动脉，如果危及脏器，那可就麻烦了。 第0110章 三个医生一台手术 方寒站在边上，心中同时想着对策，以他初级望诊的水准，也看的出青年的情况应该不容乐观。 烫伤其实并不碍事，现在正是夏季，要知道夏季的烫伤和冬季是有着很大差别的，纵然酸菜鱼的温度很高，其实也只是表皮烫伤，因为烫到了脸，可能会影响些许容貌，可真正致命的反而是白瓷碎片的扎伤。 梁群风拨打着电话，正在和120说明情况，不过他对江中市不熟，还要问方浩洋饭店的具体地址。 「江北中路58号，秦海鱼庄！」 「徒手止血！」 方寒很快找到了可以用的上的技能，他的中级急救里面其实就包含徒手止血的方法，为了稳妥起见，方寒又迅速花费了10000崇拜点兑换了宗师级的徒手止血法。 徒手止血、外科手术在现代化的医学认知中，很多人都认为是西方医学，事实上中医很早就有外科缝合和徒手止血法，而且也有类似于心肺復甦术的摁压急救法。 兑换了宗师级的徒手止血，方寒急忙弯下腰：「方主任，让我看看。」 系统给的临时技能只有三分钟的时效，方寒必须在三分钟之内迅速找出患者的出血点，然后进行止血，后面其实只要保持姿势不动，等到救护车到来就可以了。 方浩洋是知道方寒的本事的，微微让开了一些，低声道：「患者的出血量很大，只不过不切开的话很难找到出血点，如果是大动脉出血亦或者胃部出血那就麻烦了。」 第187页 根据白瓷碎片扎进去的位置来看，极有可能是胃部或者附近的大动脉。 方寒抓起服务生的上衣，双手使劲一拉，服务生的上衣就被完全拉开，这时方寒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白瓷碎片的位置。 盛放酸菜鱼的白瓷盘子都是那种比较厚实一些的，这一块碎片也比较大，导致伤口很大，现在还不清楚究竟有多深。 「看看有没有碘伏，实在不行高浓度的酒精也可以。」方寒伸手在患者的几个部位摁了两下，每摁一下，伤口部位的出血量都会变化，他在根据摁压的出血变化判断出血点。 这会儿周围已经有人来了，饭店的经理就在人群中，听到方寒的话急忙道：「我去拿酒。」 很快一瓶高度数的二锅头就被拿来了，这个时候酒不需要多好，度数够高就行了。 「给我沖洗一下双手，然后沖洗一下伤口，我看看能不能把白瓷碎片拿出来。」方寒道。 方浩洋看了一眼方寒：「你确定？」 懂行的人都知道，有时候利器捅进去之后虽然危险，但是拔出来的时候更危险，这个时候服务生的伤口被白瓷碎片堵着，出血量已经这么大了，如果拿开，有可能出血量更大，搞不好会弄巧成拙。 「我试试，如果不行，我不会硬来。」方寒道。 「要不还是我来吧？」方浩洋道，他是原本就是急救出身，这么多年又一直干着急诊，论经验论能力都不应该比方寒这个小年轻差吧？ 梁群风这会儿已经打过了电话，道：「这一块属于拥堵地段，急救车到来最快也要二十多分钟。」 「咳！咳！」 服务生这会儿已经疼的有些神志模煳了，闻言瞬间强打精神：「你们是医生吗，我不要死，我还没娶媳妇呢。」 「放心吧。」方浩洋安慰了一声：「快点，给我们两个都先洗手。」 这个时候就不争了，抢救患者要紧。 经理估计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场面，一次拿来了四瓶白酒，急忙打开，给方寒和方浩洋洗手，梁群风急忙拿起一瓶给患者清创。 酸菜鱼里面的调料可不少，还有辣椒，伤口污染可不算小。 「应该是伤到了胃脏。」方寒检查了一番，脸色就有些变了，边上的方浩洋也有些头大。 不管方浩洋亦或者方寒他们这些中医人自己把中医说的多么好，但是中医在面对这种急诊的时候，真的有些力不从心，外科手术是中医的盲区。 方寒虽然精通简单的缝合，可他不会开刀啊，系统也并没有开刀之类的技能。 一边给患者检查，方寒还一边在脑海中骂系统：「我们中医也有外科的，你怎么能没有开腹之类的外科技能？」 当年华佗多牛逼，刮骨疗毒，还要给曹操开颅呢，当然，最后没开成自己被曹操杀了。 系统竟然回了一句：「宿主可以去找曹操！」 「我找你妹啊……」要不是这会儿忙，他真的要和系统掰扯掰扯，曹操死了多少年了，他现在死了去找，估计也来不及了吧？ 没有相应的外科技能，方寒即便是兑换了高级徒手止血那也无济于事啊，他总不能从伤口伸进去止血吧？ 梁群风弯下腰问：「怎么了？」 「伤了胃部，出血量很大，可能等不到急救车到来。」方浩洋低声道。 「那怎么办？」梁群风也有些为难，他擅长骨伤科，不擅长急救啊，作为医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患者在自己面前死亡，这…… 方寒突然看向梁群风：「梁主任会切腹吗？」 梁群风一愣：「这个我倒是可以，我们丰州骨伤医院是中西医结合，很多时候还是需要切开的。」 「那就好。」方寒松了口气：「谁能找一把刀，实在不行，菜刀也行啊。」 「我去。」还是经理自告奋勇，真要让服务员在这儿死了，影响可不小。 梁群风看着方寒：「即便是我能切开，你有办法止血？」 「只要你能在这儿开一刀，我就能止血。」方寒在患者的肚子上比划了一下。 方浩洋勐然看向方寒：「你懂的徒手止血？」 「会一点。」方寒点头：「这个时候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是啊，尽力而为。」梁群风点了点头。 经理很快拿了两把刀过来，一把大菜刀，一把切蔬菜用的小一些的刀，都是锋利无比。 梁群风接过小刀比划了两下：「还行，就这把吧，刚才的酒还有吗？」 「有。」经理急忙又开了一瓶，对着刀和梁群风的双手就是一阵勐倒。 「行了。」梁群风清洗了一下小刀，找准位置，一刀切了下去，看的方寒忍不住闭了眼，这么拿着刀对着人比划，没有一定的适应期，一般人还真下不了手。 方寒虽然会缝合，可让他这么干，他绝对不行，专业的东西还要专业的人来干才行。 「怎么样？」梁群风问方寒。 方寒看了看，再次比划：「往右再来一点，你这不够。」 梁群风又来了一刀，边上不少人这会儿都拿着手机拍视频，这种场面可不多见啊。 方寒三个人，此时你一句我一句对着服务生的肚子比划，梁群风手中拿着刀时不时来一下，场面怎么说怎么诡异。 第188页 「行了。」方寒急忙制止，双手顺着梁群风切开的地方伸了进去…… 「成了！」 方浩洋惊喜地喊道，此时边上围观的人也能看到青年腹部出血的地方出血量正在减少。 梁群风吃惊的嘴巴都张大了，这小子简直是个全才啊。 「小方你撑得住吗？我看碎片应该可以取下来。」方浩洋看了看伤口问，见识了方寒太多的神奇，方浩洋的免疫力稍微好一些。 「那就想办法拿出来吧。」方寒道。 「行，我试试。」 方浩洋找准了位置，然后接过梁群风手中的小刀，在边上稍微划了一点，然后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伤口位置的白瓷碎片。 「出血量没有增多。」梁群风松了口气。 「急救车还有多久能到？」方浩洋问。 「还有十多分钟吧，说不准，堵车严重的话或许会耽误久一些。」梁群风道。 「小方你能坚持住吗？」这么一动不动的举着双手，时间太长一般人都坚持不了，万一方寒坚持不住，那可就糟糕了。 「没事，我可以。」方寒点头。 「我没事了吗？」服务生这会儿还没有彻底昏迷。 「没事了，血已经止住了，等急救车到来你就彻底没事了。」方寒解释。 这会儿方寒都不知道是该说服务生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出了这么严重的意外，幸亏遇到了他们三人组。 今天他们三个人里面少任何一个，青年都危险了。 方寒和方浩洋不懂外科技能，方浩洋好一点，可让他开腹他也没这个能耐，这开腹可不是说话，万一伤了别的血管，那可就是雪上加霜了，还好梁群风在场。 方浩洋本人是多年的老急救，经验丰富，方寒呢，有系统在手，关键时候兑换了徒手止血…… 大概十五分钟，急救车来了，来的是省医院的急救车，跟车医生进来看到情况也吓的不轻，这情况很严重啊，患者这会儿还活着？很意外啊。 「把小方和患者一起抬上急救车，这会儿小方不能松手。」方浩洋现场指挥。 省医院来的一听是江中院急诊科的副主任，也都把指挥权交了出去，急救车的跟车医生级别都不会太高，大都是医院急诊科的住院医，情况严重来一位主治已经很不错了，副主任之类的专家是不会跟着急救车去的。 事实上以西医方面的现状来看，没有先进的设备，没有先进的仪器，主治医和专家没多大区别，很多时候条件限制的情况下专家在应付此类事故的时候还不如急诊科的住院医。 第0111章 又遇挖墙脚 省医院急诊科，得到通知的急诊科专家早已经严阵以待，急救车刚刚停稳，平车就迅速的推到了跟前。 省医院急诊科的医生们惊讶的发现车门打开，跟着担架一起下来的还有一位年轻的帅气的不像话的青年，青年双手好像插在患者的腹部。 纵然这会儿情况紧急，推车边上的小护士还是忍不住惊嘆：「好帅啊。」 跟车的医生急忙向专家们解释：「患者胃部出血，而且伤了大动脉，出血量很大，还好江中院急诊科的几位医生在场，进行了徒手止血。」 「江中院急诊科？」 准备主刀的中年医生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跟车的医生确定没搞错，是江州中医医院急诊科？而不是江中市医院急诊科？ 江中院的名气那自然是不用说的，江州省医疗体制的人没几个人不知道，郭文渊的大名那也是人尽皆知，甚至有时候一些复杂的病症省医院还会登门拜访，请郭文渊过来会诊。 可急诊？ 还徒手止血？ 能够徒手止血，而且还是胃脏出血这么严重的情况，他们省医院急诊科也没几个人能拿下来吧？ 跟车医生自然不清楚专家们的心思，还在继续介绍：「这位是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要不是方医生精通徒手止血，患者或许等不到我们到来。」 「先送患者去手术室。」准备主刀的医生急忙吩咐，这会儿不是较真的时候，也不是搞明白究竟是江州中医院还是江中市医院，救人要紧。 方寒一直跟着患者被推进了手术室，几位省医院的专家上手，查看了情况，都惊讶的下巴差点掉下去。 患者的情况不容乐观啊，然而方寒选择的止血点飞常准，这么准的眼力，这么准的手法，这么完美的掌控力度，简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徒手止血，通俗的说就是用双手在关键的部位进行摁压，止住伤口的出血。 紧急出血的状态下，医生根据患者出血的部位和出血量的大小採用摁压不同的止血点来止血，止血的过程中不仅仅止血点要选准，同时力度要合适。 像方寒这种双手伸进脏腑进行止血要求更高，不仅要达到止血的目的，还不能让脏腑受损，这个度并不是这么好掌握的。 「小伙子是市医院急诊科的？」主刀医生笑眯眯的问。 「我是江州省中医医院急诊科的。」方寒活动着双手，保持这么长时间不动，他的双手都有些僵硬了，还好他现在是习武之人，要不然早坚持不住了。 「中医医院？」主刀医生吃了一惊，竟然真的是江州省中医医院的，什么时候中医医院的急救水平也这么高了？ 第189页 「你今年多大了？」另一位医生问。 「刚过二十三岁生日还不到一月。」方寒道。 「这么年轻？」问话的医生又是一惊，他看出方寒年轻了，却没想到这么年轻，这么大还是大学生吧？ 「毕业了？」主刀医生问。 「正在江中院实习。」 「来我们省医院吧，直接留院。」主刀医生道。 「这个要等实习结束。」方寒有些无奈，又遇到挖墙脚的了，今天一天他拒绝三次了，廖一鸣一次，陈友民一次，现在又一次。 「不用等实习结束，我给你们学校打个招唿，直接转来省医院实习。」主刀医生很霸气。 「没这么挖墙脚的啊，你们省医院了不起？」手术室进来两人，都穿着参观服，正是方浩洋和梁群风。 他们是打车跟在后面来的，得知两人的身份，手术室外面也没拦着，给了两人衣服。 主刀医生是认识方浩洋的，眉毛一挑：「你怎么来了？」 「要不是我们，你这会儿估计该下班了，是不是比较怨恨我？」方浩洋笑骂。 「你想多了，后面还有手术排着队呢。」主刀医生一边准备一边道：「你也在场？」 「我在场很奇怪吗？」方浩洋笑骂：「我也要不来，我们江中院的人是不是就要被你挖走了？」 主刀医生多少有点尴尬，笑哈哈的道：「要有自信嘛，人家真要愿意来，那也是人家的自由不是？再说了，这么有急救天赋的青年真的不适合你们江中院，要不商量商量？」 「滚。」方浩洋笑骂。 「主任，准备好了。」有医生过来通知，主刀医生懒得搭理方浩洋，走上手术台准备手术。 方寒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顿时索然无味，看不懂，而且患者基本上都被遮挡着，只留下手术的地方，一群医生围着，镊子、夹子之类的操作着，乍一看就像是在吃火锅，你一勺子，我一筷子。 方浩洋和梁群风两个人倒是看得懂，时不时的交流两句。 「老朱这水平见长啊。」 「这种手术其实难度不是很大，也就是路上危险，真要到了手术室也就等于过了鬼门关。」梁群风见识比方浩洋还要多一些。 朱主任听得到两个人谈话，一边手术一边回应：「难度不高你让老方来试试？」 方浩洋切了一声：「有本事和我比别的啊，别说我，就我边上这位，丰州省骨伤医院的梁群风，你和他比骨伤试试？」 有名气的大夫，名字那就是名片，梁群风三个字那就是名片，朱主任也听过，很惊讶：「原来是梁主任，您怎么可老方这样的傢伙搅合在一起。」 「我怎么了我？」方浩洋没好气的道：「今天要不是我们，那可就是一条人命。」 「你也知道是你们？」朱主任嘴巴毫不留情，「们」字音说的很重。 外科医生整天手术，时间长了那也无聊，能有个人斗嘴也算是一种消遣。 方浩洋好像看出了朱主任的心思，笑着道：「行了，不早了，我们也不陪你了，先告辞了。」 他和梁群风跟过来主要是担心方寒，长时间保持徒手止血的姿势，可不是那么轻松的，来了顺便看一下手术，至于陪着朱主任做完手术，怎么可能？ 「别急啊，现在还早呢，手术三四个小时就完了，到时候我请你们吃宵夜。」朱主任笑着挽留。 「你的宵夜还是等着下次吧。」方浩洋根本不理会，回头问方寒：「你没事吧，胳膊还好？」 「还行。」 梁群风笑着赞嘆：「小方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不仅仅在正骨方面有一套，在急救方面也如此了得，说实话，我都想挖墙脚了。」 朱主任插话：「要不我们两个一起，无论谁成功那都比让人家孩子留在江中院强吧？」 方浩洋不乐意了：「朱云良，你记着，下次千万不要来我们江中院求援，我回去也给郭老说说，说朱云良说了，方寒跟着他老人家学医糟蹋了。」 朱云良也就是朱主任闻言手腕一抖，差点没出错：「小方是郭老的学生？」 「你以为？」方浩洋洋洋得意，郭老的学生，谁敢随便挖墙脚？ 方寒站在边上，很享受方浩洋给他吹嘘，这会儿后台又增加了不少崇拜点，而且还都是20、50的，手术室级别最低的那也是住院医，主治医也不少，还有副主任级别的，朱主任应该是主任医师级别，提供了100点崇拜点。 「郭老的影响力很大啊。」 方寒以前还没有太直观的印象，今天算是见识到了，省医院又不是江中院，这些人知道他是郭文渊的学生，纷纷羡慕眼红，朱云良这位主任医师也有些羡慕。 这会儿方寒都有些不着急走了，方浩洋多说一会儿，他刚才兑换宗师级技能的点数就能回来一小半了。 「怪不得小方这么了得。」朱主任奉承了一句，既然是郭文渊的学生，那这个墙角还真不好挖。 「行了，你忙吧，手术的时候要认真，不小心留个纱布剪刀什么的，省医院急诊科就该上头条了。」方浩洋挥挥手。 「乌鸦嘴，滚吧你。」朱云良骂道。 走出手术室，门口已经多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方寒刚出来，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噗通」一声跪在了方寒面前。 第190页 「老人家，您这是干什么？」方寒急忙搀扶，老人却不起身，脸上全是泪花：「小伙子，谢谢你，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儿子这会儿早就么了……」 老人是看了救治现场的视频的，边上也有一些稍微懂行的给解释，方寒三个人那就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啊。 「老人家，您快起来，我们是医生，救死扶伤是应该的。」方寒手上微微用力，把老人扶了起来。 「谢谢，谢谢你们。」老人还一个劲的道谢。 方浩洋也出声安慰：「您老人家不用感谢，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您儿子这会儿手术也很顺利，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你们是我们家的大恩人，等他好了，我一定带他亲自谢谢你们。」老人抹着眼泪。 「叮……患者和患者家属的感谢是对一位医生最大的褒奖，临时任务，获得100位患者或者患者家属的真心感谢，奖励随机抽奖一次……」 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脑海响起，方寒愣了一下，倒也没有太吃惊，他现在算是摸清楚了，系统的任务发布基本上都需要一定的事件进行触发。 第0112章 开挂了？ 「嗯，恢復的不错，今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回去之后注意恢復，有什么情况随时前来复诊。」 大早上方寒领着属于自己的班底查房，如果不休假或者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每天早上四点准时查房已经成为了方寒的习惯。 李小飞等人跟着方寒也渐渐的习惯了。 而且叶开也有意无意的透露了一些消息。 急诊科本来就不同于一般科室，急诊科的医生不仅仅要具备一定的急诊经验，而且要能做到随叫随到，要能适应长期的值班任务和急救任务。 急诊室本身就是劳动强度比较大的科室，之前江中院的急诊科比起其他西医科室轻松不少，那也是因为中医的局限性，但是方浩洋绝对不允许这种局限性一直持续下去。 想要在急诊科长期待下去，准确的说在没有能力换科室之前想要在江中院待下去，那么所有人都要开始适应急诊科的这种变化。 不能改变环境，那么就让环境来改变人，越早适应环境越早改变的人未来才能在急诊科长期发展。 「方医生好像对患者更热情了。」 一边跟着方寒查房，李小飞一边低声和江枫交谈。 「方医生几乎每天一个变化，他这样的水平尚且在不断的自我改变自我学习，我们就更要努力了。」江枫斗志昂扬。 和方寒在一起，要么彻底被打击，失去信心，要么备受鼓舞，士气十足，这是两个极端，看到方寒每天这么努力，这么好学，李小飞江枫等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张爷爷，感觉怎么样？」 方寒在病床边上坐下，一边开始诊脉，一边询问。 「感觉好多了。」病床上是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小腿骨折，今天是住院的第三天。 「嗯，您年纪大了，骨头比较脆，再观察两天，差不多就可以回家调养了。」方寒检查了一边，笑着道。 一般来说，除非一些比较顽固性反覆性的疾病，急诊科的留观室是不可能让患者住太长时间的，骨伤患者最多观察两天就会要求出院，三天四天的都属于特殊情况了，要么年纪大恢復慢，要么有高血压高血糖之类的併发症。 「其实我还是喜欢呆在医院。」老人笑着道：「每天早上看到小方你，我的心情都能好很多。」 「叮……临时任务获得患者或者患者家属的真心感谢完成度+1，进度12%。」系统的提示音适时的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 这会儿已经快七点半了，早上四点到现在，方寒已经检查了三十多个患者了，获得的真心感谢有12个，这个比例算是比较高的了。 医生想要获得患者的真心感谢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很多人都会有一种我花钱你治病理所应当的感觉，治得好那是你的本分，治不好，那我就要找你麻烦。 其实真正容易满足的反而是一些老年人，这些人有的是从困苦年代走过来的，有的是年老孤独，家里子女忙，没人说话，你能陪着他多说几句，也能让他心情好很多。 「这个临时任务难度还是比较低的。」方寒一边继续查房，一边查看系统，问诊经验值现在已经到了48967，闻诊的经验值达到了49005，基础针法进展最慢，才44567。 这几天急诊科的骨伤患者增多，导致的后果就是方寒下班晚了很多，九江堂那边已经好几天没去了，昨天白天严晓倩还给他发消息了。 「临时任务一个月之内三种技能自学达到初级水准，进度完成1/3，任务剩余时间14天。」 还剩下14天的时间，技能点越到后期进度越慢，明天还要去参加什么保健工作，为期三天，时间更少了…… 「心态淡然，不能以完成任务为目的。」方寒自我安慰，尽量让自己不显得急功近利。 「小方，查房呢？」梁群风穿着一身白大褂推门走了进来，今天他正式在急诊科上班了，为期三个月，也算是正式成了方寒一群人的顶头上司。 「梁主任。」其他人纷纷问好。 梁群风是方浩洋请来专门指点大家骨伤治疗方面水准的，除了方寒，其他人多少都有些小激动。 梁主任那可是骨伤领域的权威，虽然比不上廖主任，可能让梁主任指点，那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别说他们在急诊科，就是去了骨伤科，能让廖一鸣亲自指点的有几个人？ 第191页 「大家都随意，该干什么干什么，这两天我先看着。」梁群风很和气，一点架子也没有。 方寒继续领着人查房，梁群风的到来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这个腿部肿胀有点异常啊，谁负责的？」 「我……」吴磊急忙上前，方寒治疗的患者，已经给他们几个人划分了责任，每个人都要负责，实习生也不例外。 事实上方寒并没有把吴磊几个人再当成实习生看，自己把自己整天当成实习生，没有责任心，能学到多少东西？ 「患者伤患部位异常怎么不通知我？」方寒脸色有些难看，这明显就是异样，看不出来？ 吴磊张了张嘴，没敢吭声，方寒现在身上的气势是越来越足了，一举一动都给他们不小的压力。 「患者有糖尿病，用药的时候要注意。」方寒看了看病歷，拿起笔写了一个方子：「等会儿把这个药加上，原本的药不要喝了。」 「我看看。」边上的梁群风伸手接过药方，只看了一眼就笑着道：「没想到小方你不仅仅治疗水平不低，这字也写的不错，有大家之风了。」 李小飞、叶开、吴磊等人纷纷看向方寒，方医生不会生气吧，梁主任这是赤裸裸的嘲讽方医生的字写得丑啊。 方寒的字，大家都见过，说实话，写的真不怎么样，要不是方寒水平不错，单单这个字就绝对能让上级医生刁难大半年了。 方寒脸色平静，毫无波澜。 笑话，大师级的书法水准，那绝对是很了不起了，放眼全国，能在书法上和他比拟的也没几个人。 「方寒的字？」 方浩洋也领着一群人走了进来，今天是急诊科一周一次的大查房。 主任查房，那阵仗可比方寒的阵仗大了去了，几位副主任，十几位主治医，一大群住院医、规培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位置，等级森严，层次分明。 方浩洋迈着步子走在前面，李文军等人紧跟其后，苗大龙等人又稍微靠后，浩浩荡荡数十人，就这还有一部分住院医没跟着，这个留观室没患者的早就去自己的病房等着了。 「你看看。」梁群风笑着把药方递了过去。 方浩洋看了一眼，原本睁得不是很大的眼睛瞬间睁圆了：「这字是方寒写的？」 方寒的字方浩洋看过不止一次，猫爪狗爬似得，再看这上面的字，一笔一划，笔走龙蛇，苍劲有力，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不，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小方刚刚才写的药方，这还有假？」梁群风没见过方寒之前的字，有些不明白方浩洋的表情。 苗大龙此时也在人群中踮着脚尖偷偷看着，远远的看了一眼，不能够啊……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苗大龙也认得出，根本不可能是方寒的笔迹，可边上几个人？ 也不是叶开的，更不是李小飞的…… 至于梁群风的字，苗大龙没见过，梁群风不可能自己写个药方冒充方寒吧？ 「小方你再写个方子我看看。」方浩洋是真的很难相信。 「有这个必要吗？」方寒有些郁闷，不就是字写的好看了些吗，难道我不能练个书法？ 虽然不情愿，他还是重写了一个方子，方浩洋急忙一把抓了过去。 一模一样…… 见了鬼了？ 「小方，你这字？」 「我知道我以前字写的不好，这几天晚上回去天天练，这字还凑合吧？」 「凑合你妹啊？」 方浩洋差点没爆粗口。 他可不是没见识的那种，作为江中院急诊科的实际掌权人，他见过的书法大家不少，别人不说，郭文渊的字就很不错，可方寒这字…… 好像比郭文渊的字还要好那么一点点。 真要凭良心说，和林曦泉林老的字不分上下，林曦泉那可是江州省赫赫有名的书法大家，在全国也很有名气的。 要是方寒之前就写这样的字，方浩洋最多惊讶，可方寒之前的字那真是…… 这短短几天？ 每天晚上回去练字，几天就成了书法大家？ 而且方寒每天什么时候回去？急诊科患者少的时候他还去九江堂，这几天十二点之前没怎么回去过，早上四点就来科室，即便是不睡觉，每天也就三四个小时不到吧？ 「你他么开挂了？」 方浩洋强忍着没骂出脏话来。 李小飞叶开几个人这会儿心中像是猫爪一样，方寒的字现在究竟变什么样了，让方主任这么失态？ 可惜这会儿人多，方寒第一次写的时候他们没在意，第二次写的时候他们已经被人群挤到外围了，根本看不到。 梁群风有些奇怪：「小方以前的字不这样？」 「狗爬似得。」方浩洋直言不讳。 「不能够吧？」梁群风不信，看方寒这字，没十几年功底，那是绝对写不出来的，以前怎么能像狗爬呢？ 第0113章 争取 「你说方医生这字究竟是怎么练的，这才几天？」 早上查房过后，江枫吴磊几个人终于见到了方寒的笔迹，看到方寒笔迹的时候，几个人脸色的精彩程度绝对可以制作一组表情包。 李小飞简直难以置信。 以前要说方寒有什么短板，那绝对就是那一手臭字了，猫爪狗爬似得。 第192页 往往看到方寒写的药方，大家多少还有些心理平衡，原来方寒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可现在，方寒这唯一的短板也消失了，这一手字简直漂亮的不像话。 「也许是以前他不屑去练习书法吧？」江枫酸熘熘的解释：「这世上有些人是真的不能用常理来衡量的。」 「这倒也是。」叶开接口，缓缓的道：「我上学那会儿就是，别人整天趴在桌子上学习，我整天玩，考试的时候稍微努力，成绩也甩别人七八条街。」 忆往昔岁月，想到自己当年的风光，叶开的脸上还有着淡淡的自豪和骄傲。 「现在呢？」吴磊很不识趣的来了一句。 叶开的脸色瞬间一变，拿出了住院总的气势：「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上班呢，无组织无纪律。」 众人哈哈一笑，顿时作鸟兽散。 叶开目光深邃，现在？ 现在他只能仰望方寒的身影，人家不仅仅天赋高，也努力。 不由的叶开有些后悔，自己当时要是再努力一些，现在或许又是另外一番境遇了吧？ 「叶医生，来患者了，方医生让您通知一下内科过来会诊。」林雨珊小跑着过来通知。 「好，我知道了。」叶开点了点头，急忙去通知内科，协调各个科室，做好科室的各项工作，这是住院总最基本的职责。 方寒这会儿和梁群风苗大龙都在抢救室。 「患者唿吸急促，面色肤色苍白，出血量较多，情况比较紧急，必须尽快採取措施。」苗大龙眉头紧皱，梁群风站在边上却有些帮不上忙。 他是骨伤专家，对于急救方面并不擅长，而且中医急救也确实不是一般医生能够面对的，很多人说中医人是慢郎中，太平医也并非无的放矢，正是因为现在的中医人大都自己把自己限制了。 很多中医院没有急诊科室，治疗的也大都是一些慢性病，好些主治医行医几年了，也没治疗过什么急症，能有经验才怪。 方寒莫不吭声，一边观望患者的气色、肤色，一边侧耳倾听患者的唿吸，同时时不时的问患者几个问题，听患者的回答，判断患者神智是不是清醒，是有意识的应答还是无意识的反应。 一边问，方寒一边诊脉，诊脉过后又触摸患者的四肢和腹部，用手指在某些地方轻轻摁压。 「小方，怎么样？」苗大龙出声询问。 询问的时候，苗大龙的心情那是相当的复杂，方寒的成长太快了，这才短短的几天？方寒无论是望、闻、问、切还是急救手段，好像都超过他了，他一位资深的主治医在某些时候竟然还要询问方寒这位实习生的意见。 准确的说是听从方寒这位实习生的判断。 「呕血、便血，应该该是胃部病变。」 方寒一边说一边调整了一下患者的体位，让患者保持头低脚高的姿势，并且让患者的头部偏侧，这样能有效防止患者呕血的时候堵塞气管…… 「准备鲜藕汁频频调服三七粉、白及粉、大黄粉，内科那边通知了没有？」 「通知了。」苗大龙道：「已经让护士通知叶开联繫内科了。」 「方医生，来了一位骨伤患者。」抢救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位护士进来通知。 「注意观察患者的情况，如果出血量减少，那就等内科前来会诊，如果出血量增多，可以加人参50克，甘草20克，水煎频服，苗医生您盯着点，我先去了。」方寒交代了一声，迈步出了抢救室。 苗大龙眨巴眨巴眼睛，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有范儿了，以前指挥一下李小飞叶开等住院医也就罢了，现在指挥起他这位住院医那也是毫不含煳啊。 「我这算不算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苗大龙脸上的表情很精彩，方寒刚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方寒未来的成就不会比他差，可这才多久，他好像有些领导不了方寒了。 方寒自然不知道苗大龙的想法，他这会儿正和梁群风进了另一间抢救室。 随着在急诊科治疗的患者越来越多，方寒本身的自信也就越来越强，有时候很多话很多动作都是下意识的。 刚来的时候，他偶尔还会考虑一下上级医生，还会怀疑自己的治疗方案，现在？ 胸有成竹，很多时候他根本没有去请方浩洋等主任前来把关的想法。 中级急救水准堪比副主任医师，仅仅只是急救并非后续治疗的话，现在的方寒已经能够面对大部分的急诊病症了。 方寒和梁群风走进抢救室的时候，李小飞和江枫两个人已经在里面了。 「什么情况？」梁群风进门看了一眼患者，回头问李小飞和江枫。 方寒看着患者也有些纳闷，这位是穿着睡衣来的，仔细看好像还没穿内衣。 李小飞忍着笑，低声说了三个字：「床塌了！」 方寒眨巴眨巴眼睛，床塌了？这么勐？ 「医生，您快点啊，我疼！」患者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可能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还下意识的捂着脸。 「哪儿疼？」梁群风走上前，微微掀开中年人的睡衣，一边检查一边问。 「尾巴骨，右腿根部！」 「这儿吗？」梁群风伸手摁了摁。 「嗯，疼，您轻点。」 「这儿呢？」梁群风又换了一个地方。 第193页 「疼……」 「应该是髋关节部位，大腿肌腱精神性萎缩……」梁群风回头看向方寒：「小方你再看看。」 方寒刚才就一直在观察患者的伤患部位，腿根部有明显的发肿，而且能看到很明显的包块。 「嗯，髋关节裂缝，筋络收缩鼓胀。」方寒点了点头，梁群风判断的没有问题，筋脉收缩正是因为精神紧张肌肉迅速收缩导致的，通俗的说就是筋揪成了一团。 「尾巴骨倒是没什么大碍。」 「嗯。」梁群风点了点头，方寒的判断和他差不多，他笑着道：「这个患者还是小方你来吧。」 在手法方面，梁群风的水平其实并不比方寒强多少，他最擅长的其实是中西医结合，在治疗骨伤病的时候大多数还是要开刀配合的。 中西医结的正骨理念和单纯的西医正骨的区别是，伤口开创小，癒合快，后遗症少，比起单纯的中医正骨，优势是能够更准确更方便，除非正骨手法到了廖一鸣那种程度，要不然有些伤患处进行小手术配合中医正骨手法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一例病症治疗相比来说还是比较简单的，不需要骨骼復位，只需要单纯的依靠手法帮助筋脉通畅就可以了，通俗的说就是理筋。 正骨到了初级往上，系统也已经把正骨和理筋两种技能分割开来了，现在方寒的理筋和正骨手法都是五万多一点的经验值，刚刚迈进中级门槛，这几天他也没少给李小飞几个人讲解理筋手法的操作。 方寒正打算上手治疗，李小飞突然鼓起勇气：「方医生，我可以试试吗？」 说话的时候李小飞是心跳加速，脸色也有些涨红。 在医院这种地方，每一次亲自上手的机会那都是非常难得的，特别是对于实习生和住院医来说，能够争取到一次亲自动手的机会，那真的可以高兴一整天了。 骨伤科和外科是最讲究实践经验的地方，这种实践机会有时候就像是一个阀门，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之后源源不断。 之前李小飞在方寒的指导下进行过一次推拿治疗，手法方面他自问还是可以的，方浩洋要开设骨伤分区，靠方寒一个人自然是不行的。 平常复杂的正骨治疗他没底气，可今天的理筋治疗，他觉得自己还是有把握试一试的，机会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争取的。 当了这么多年住院医，李小飞深深明白这一点。 「那你就试试吧。」方寒点了点头。 有着外挂在手，方寒的心态也是很平稳的，他不怕任何人的竞争，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种事是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只要有人愿意学，他就愿意教，真要有人学会了，系统这边还有长期任务奖励呢。 江枫也有些跃跃欲试，不过还是强忍住没和李小飞争，作为交流生，江枫在天然上就和李小飞这种本土的住院医有着差距。 「患者伤患部位肿胀，首先要通筋通络，通筋同络要先选择肌肉较为丰满的部位，从而达到疏通气血、舒筋活络、消肿止痛的目的……」 方寒在边上指导，李小飞操作的很认真，手下的速度虽然慢，动作虽然生疏，却尽可能按照标准去做。 在急诊了干了多年的住院医，李小飞深深的明白，有时候机会那也是劫难，这世上没有真正两全其美的事情，任何事都有两面性。 把握住机会，如果表现的好，那就是机会，如果表现的差，有可能就是劫难，如果让上级医生失望，那么或许在很长的时间内再也不可能有着动手的机会了。 江枫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李小飞的操作，耳朵凝神静听，认真听着方寒所说的要领，今天是李小飞，明天或许就是他，无论有没有机会，先做好准备，才不会等机会来临的时候后悔莫及。 第0114章 我怎么没加群？ 省一级的医疗保健小组必然是要配备中医的，这一次全国性质的经济论坛在江州省举行，对江州省来说那也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一般来说，如果全国性质的交流会或者峰会之类的没有在燕京首都，那么放在哪个省就是对哪个省份某方面成绩的一种肯定。 如果医药类的会议放在某个省，就说明某个省在医疗卫生工作方面成绩突出，如果经济之类的会议放在某个省，就说明某个省在经济方面工作突出。 这一点虽然不是绝对的，但是大多数情况都差不多是这样。 这一次全国经济讨论会在江州省举行，江州省上上下下都非常重视，医疗保健工作更是重中之重。 除了原本的省医疗保健小组，卫生厅还在全省各大三甲级的知名医院抽调精兵强将，江中院作为江州省中医方面首屈一指的大医院，这一次抽调的医生不少。 除了李文军带队的急诊科三人小组，内科、骨伤科、针灸推拿科也都有人前去，急诊科去的人最少，李文军、方寒和叶开三个人，其他科室少一些的也有五个人，多的七个人，整个医院抽调了二十人的医疗小队。 当然，其中李文军，秦卫华等人本身就在省医疗保健小组的编制之内。 省医疗保健小组并不是什么正式性的组织团体，进入保健小组的专家除了个别常务人员，其他人平常都有自己的工作，或者是某家医院的专家，或者是某家医学院的教授，除非有什么大型的保健活动，这些人一般都不会在保健局去打卡上班的。 第194页 早上七点不到，所有人就在医院门口集合了，医院特意雇了一辆大巴车。 这一次的经济研讨会规模不小，医疗人员也不少，可以说是比较罕见的，因而也有不少从来没有参加过医疗保健工作的医生参与。 对于大多数医生来说，能参加这样的保健工作，那可是非常难得的机会和殊荣，今天能来的，除了几位专家，其他人那都是科室的精英，有了这一次的经验，对大家以后的工作来说，那都是了不起的资歷。 不少人六点就到了医院门口，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脸上带着兴奋之色。 叶开昨天晚上也特意被方浩洋放了一晚上假，让好好睡了个觉，保持最佳的精神状态，只可惜方寒依旧早上四点就到了，叶开也没睡几个小时。 别人在门口聚集交流的时候，方寒还正带着叶开查房呢。 「你说方医生究竟怎么想的，别人这会儿早就激动的不知道干什么了，方医生竟然还不忘查房。」江枫和李小飞窃窃私语，这两人现在倒是有些形影不离，感情急剧升温。 「或许这才叫临危不乱，泰山崩而不变色吧。」李小飞低声道。 「这叫胸有成竹。」吴磊挤到两人中间插话。 「别人为什么激动，那是因为觉得机会难得，方寒需要机会吗？人家只要有本事，走到哪儿也不怕被晾着，郭老多少年没收徒了？见到方寒还不是破例了？对其他人来说那是值得激动，可对方寒，不需要的。」 李小飞和江枫对视一眼，这话很有道理啊，打铁还需自身硬，人家方寒那是有底气。 什么酒香也怕巷子深，那还是证明你的酒不是非常香。 「你看叶开，这会儿早就心不在焉了。」吴磊呶了呶嘴。 叶开这会儿确实已经心不在焉了，他真的想不通，方寒今天为什么还有心情查房，等会儿就要出发了，难道不应该保存体力，把精力留在保健工作上面吗？ 六点四十五分。 李文军来到医院门口，看了看时间，又左右看了两眼，其他科室的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方寒和叶开两个人竟然不见踪影。 「难道是睡过头了？」 一边想着，李文军一边拿出电话拨给了方浩洋。 「老方啊，你给方寒和叶开通知的是今天吗？」 「是啊。」方浩洋这会儿正开车呢，有些莫名其妙。 「说了是七点出发？」 「说了啊。」方浩洋一愣：「他们没到？」 「没见人啊。」李文军有些恼怒：「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回事，怎么搞的，方寒不是每天都起来很早吗？」 「我给打个电话。」方浩洋说了一句然后挂断，找到叶开的号码拨了过去。 「餵……」 叶开刚一开口，方浩洋就噼头盖脸的骂上了：「你们怎么回事，不知道七点出发？这会儿还没见人。」 「我们早到了，方寒四点就起来查房了，我们这会儿在留观室。」叶开急忙解释。 「今天四点还去查房了？」方浩洋一愣。 「是啊，方医生昨晚特意交代的，今天早上照常查房。」叶开道。 「这小子。」方浩洋差点被气乐了，别人都是一大早收拾的干干净净，精精神神等着出发，方寒倒好，早上四点照常查房。 「告诉方寒，赶快去集合，时间不早了，李主任都发火了。」方浩洋道。 挂了电话，叶开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方医生，准备出发了，李主任四处找人呢。」 方寒看了看时间，六点五十了，不知不觉啊。 「那就走吧。」距离出发只剩下十分钟了，还要换衣服。 方寒和叶开两个人来到外面的时候，所有人已经上了大巴车，也就李文军在车边上站着，脸色很难看。 「李主任。」叶开上前小心的招唿了一声。 「你们怎么回事，不知道起点出发？」李文军呵斥道。 叶开低着头不敢吭声，方寒也跟着低着头，领导训话，最好还是别顶嘴。 「行了，上车吧。」李文军也不想多说，这两人现在都是科室的精英，重点培养对象。 上了车，车上还有熟人，马老三马医生笑呵呵的和方寒打招唿：「小方也来了。」 「小方自然要来。」陈百万自从上次之后好像和马老三槓上了，带着鼻音道：「你都能来，小方就不能来？」 「我和小方说话，关你屁事。」马老三顿时炸了，上次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细细算帐呢，百万了不起？ 车上一些不认识方寒的医生有些意外，这个年轻人谁啊，马老三和陈百万都认识，这么年轻，充其量是个住院医吧？ 今天车上住院医那都是各个科室带着背箱子拿器材的，说穿了就是苦力，真正上场的最差也是主治。 「陈医生好，马医生好。」方寒客气的和陈百万马老三打了声招唿，找了一排空着的位置坐了下去，叶开急忙坐在方寒边上。 等方寒和叶开坐稳，人也到齐了，大巴车缓缓启动。 秦卫华坐在最前排，扶着座位的靠背站起身道：「今天大家去干什么，都心知肚明，车上一大半人都是没什么经验的，有几点我先给你们交代一下，别到时候惹出笑话。」 所有人顿时凝神静听，今天的场合可不比在医院上班，现场的大领导不少，真要闹出什么笑话，不仅仅自己完蛋，医院也要跟着带灾。 第195页 「先说两句场面话，这一次我们江中院名额是比较多的，这是上面对我们医院的重视，所以每个人都给我保持最佳的精神面貌，同时，医院派大家去，那也是对大家的器重，希望大家珍惜机会，下面我说三点……」 「第一，到了现场，跟随领导，不要独自行动，随便乱跑，会场是非常大的，真要迷路了，别说自己是江中院的人，我丢不起那个人。」 「第二，不要随便和人搭讪，你遇上的人或许看上去其貌不扬，说不准就是某位经济学大师，中科院的院士，别傻不拉几的什么话都往外嘣。」 「第三，和其他医院医疗小组的人处好关系，不要闹矛盾，有什么事情找领导，找我、找李主任、找高主任……」 秦卫华说三点，真的就说了三点，说完就迳自坐下了。 秦卫华坐下之后，一位五十岁左右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又站起身：「这一次我们要在现场呆三天，到了之后我们先分组，然后分住处，三个小组，我、李主任、秦主任每个人带一组人，我特意建了一个群，你们可以看一看，注意事项什么的我都发到了群里，会议期间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在群里直接提问。」 方寒根据语气判断，说话的这位应该就是秦卫华口中的高主任了。 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什么群也没有啊，又打开qq，也是什么群都没有。 自己被遗忘了？ 「报告。」方寒举起手。 「什么事？」 高海琪微微皱了皱眉，自己这边正说话呢，就有人打扰，什么情况？ 「高主任，我好像没加群。」方寒站起身道。 「你叫什么名字？」高增林有些意外，不应该啊，自己特意交代了，他拉了各个科室的负责人，要求把人员全部拉进来的。 「方寒。」 李文军急忙打断：「等会儿我拉你，把你电话号码发给我，微信是电话号码吗？」 方寒是急诊科的，又李文军负责，李文军没方寒微信啊，方寒才来急诊科几天？这算是资歷最浅的一位了。 方寒急忙坐下，低声问叶开：「李主任的电话你有没有？」 叶开奇怪的看了一眼方寒，科室几位主任的电话谁没……想了一半，他瞬间明悟了，方寒还真没有。 第0115章 没白来 「那就是方寒？」 车上还有一些医生听过方寒的名字，都有些窃窃私语，这几天方寒也算是江中院的明星人物了，只不过大多数人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滨江大饭店。 这一次大巴车并没有直接驶入地下停车场，下了车，远远的方寒一群人就看到了滨江大饭店的招牌。 「霍，不愧是七星级的大饭店啊。」 不少人都是第一次来滨江大饭店这种地方，入眼被震撼的不轻，一些医生护士已经拿出手机远远的开始拍照发朋友圈了。 「大家都先集合，带好自己的行礼。」秦卫华大声喊着。 一群人纷纷在大巴车边上站好，眼尖的人已经看到了，滨江大饭店周围有着不少岗哨，穿着警服的警察来回巡逻。 这一次在滨江大饭店召开的可是全国性质的经济研讨会，会议的规格很高，不仅仅有江州省的领导参加，还有其他省份的，中央的，全国各地知名的经济学家，专家、教授、中科院的院士等等。 没见过猪走路，好歹也吃过猪肉，一些人之前也没少听说一些医疗保健活动的故事，有些医生不懂行情，四处乱窜，被警卫人员当成不法分子的也有。 当然，有着保健小组的证明，最终还是会安然无恙，可胆小的八成也要被吓个半死，即便不害怕，人家执行保健任务，自己关在黑房子，那也亏的慌不是？ 「来，都把自己的出入证领一下。」李文军手中拿着不少胸牌，一个一个喊着名字：「江**！」 「到。」 「叶开！」 「到！」 「方寒！」 「到。」 方寒应了一声急忙上前，李文军把方寒的牌子教给方寒，轻声叮嘱：「这儿不比医院，不要乱跑，等会儿看看你的分组，跟着带队主任。」 「哦。」方寒奇怪的看了一眼李文军，什么意思？为什么特意叮嘱他，难道他就是那种无组织无纪律的？ 刚才叶开领胸牌，也没见叮嘱。 「领了胸牌的站这边。」 秦卫华大声招唿，方寒等人急忙过去站成一排。 等所有人都领到胸牌，秦卫华这才道：「等会儿大家跟着我依次进入酒店，记着，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随便外出，酒店给我们有专门的房间，进去之后我们先去休息室，我给大家发放房卡，今天是开幕式，下午两点，上午虽然没事，也给我安静的呆着。」 以前有过类似经验的医生还好，一些第一次参加类似活动的此时都有些紧张，一些人手心都冒汗了，叶开紧紧的跟着方寒，一声不吭，再也没有急诊科住院总的气势。 交代完注意事项，秦卫华这才领着众人迈步向酒店走去。 大巴停放的地方距离酒店还有一段距离，接近酒店的时候，有人查了方寒等人的证件，出入证和身份证对照，看的非常仔细。 「这上面是你吗？」执勤的警察拿着身份证上下打量着一位住院医，眼神有些怀疑。 第196页 「是我，是我，身份证的照片早了，现在变化有点大。」一位稍微秃顶的主治医急忙解释，紧张的有些语无伦次。 「过去吧。」再次仔细看了两眼，警察同志这才放行。 下一位就是方寒，方寒把身份证出入证递过去，警察同志检查了一下，看了方寒一眼：「过去吧。」 刚刚过去的主治医眼神幽怨，为什么到他的时候像是检查间谍一样，到了方寒却这么轻松。 下意识瞥了一眼方寒的身份证，主治医扭头就走，太打击人了。 一般人，身份证上的照片那都是最丑的，即便是最新的照片，多少也和本人有些差距，可方寒的身份证上面的照片，依旧是那么帅气，那么英俊。 经济研讨会下午两点才开始，方寒等人早上七点就出发了，这会儿还不到早上八点，事实上这会儿滨江大饭店并没有多少大人物。 大早上前来的大都是一些工作人员，当然也包括各大医院的医生。 走进酒店的大门，大厅不少人都穿着白大褂，有人看到秦卫华，远远的招唿：「老秦啊，你们医院人不少啊。」 「那可不。」秦卫华有些得意，这一次江中院来了二十个人，人数比其他医院多不少，即便是省医院这次也就来了十五个人。 当然，这也和江中院是中医医院有关。 这一次的保健医疗小组中西医是有着一定比例的，真要算起来西医绝对要比中医多，可问题中医只有江中院一家有资格，像市中医院根本没资格参加。 西医医院就多了，省医院，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市中心医院、交大医附院等，有资格的西医医院三五家，算下来每一家能有十个人以上的名额都算不少了。 「老赵你们来的够早啊。」秦卫华也笑着打招唿。 老朱正是省医院的朱主任，前天晚上方浩洋和方寒才见过面。 「哈哈，小方也来了。」朱主任看到了人群中的方寒。 「朱主任好。」方寒打着招唿。 「这方寒什么来头？」 江中院不少住院医和主治医都纷纷猜测，方寒竟然认识省医院的朱主任，朱主任那可是江州省外科领域的权威，在胸外也有名气的。 省医院和江中院一样，都是卫生厅直属医院，论级别是一样的，而且省医院也有中医科室，有着这层关系，即便是方寒不能在江中院留院，去省医院那也不会太差。 秦卫华也有些意外，方寒竟然认识朱云良？什么时候的事？ 一时间秦卫华甚至有了一种危机感看着朱云良的目光也有些警惕，姓朱的该不会是准备挖墙脚吧？ 一些医院就有专门的人员负责搜集其他医院的一些信息，针对的都是一些有潜力有能力的医生，目的不言而喻，人才每一家医院那都喜欢。 「老朱，这个年轻人是？」边上的交大医附院的刘主任也有些意外，老朱竟然刻意和这么一位年轻人打招唿。 「这位是郭老新收的门生，方寒，现在在江中院实习。」朱主任笑着介绍。 「郭文渊郭老？」刘主任吃了一惊，边上不少医生听到这句也都纷纷看了过来。 「那还有哪位郭老？」朱主任笑着道。 「竟然是郭老的学生。」 这一点江中院不少人都不知道，今天才知道内幕，方寒竟然被郭文渊收了学生，这可真是劲爆的大新闻啊。 方寒站在秦卫华边上，脸色平静，心中却恨不得抱着朱主任亲两口，朱主任简直太可爱了。 系统后台，这会儿崇拜点是不断的刷新，每一条记录最少那也是五点崇拜点，多的有20，甚至还有不少50，短短的功夫，增加了有上千点了吧。 崇拜点总计358976…… 这几天正是崇拜点增长的高峰期，和龙雅馨的视频，前天晚上徒手止血的视频，前几天交给方浩洋的论文，短短的时间，方寒的崇拜点已经冲上了35万大关，而且增长的势头依旧很勐。 可即便如此，朱主任适时的道出方寒的身份，还是让方寒很感谢，这种无形的装逼才是最为致命的，上千崇拜点那也是崇拜点不是。 而且崇拜点又不是按照人头算的，而是按照情绪次数算的，他这几天免不了和这些医生给碰面，低头不见抬头见，或许见一次人家就嫉妒一次、眼红一次，这种事谁说的准呢。 秦卫华和朱主任刘主任闲聊的时候，又有人陆陆续续的到了，来的是医科院第一附属医院的人。 「哈哈，秦主任……小方！」 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酒店里面走了出来，笑呵呵的来到江中院的队伍前面打招唿，还特意问候了一下方寒。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处长，作为卫生厅的领导，杨处长在这种场合那也只是小人物，负责前期的一些工作，方寒这些各大医院来的医生暂时就属于杨处长接待负责。 「杨处长好。」方寒依旧很客气的打招唿，看着杨处长的眼神同样热切。 杨处长本人那就是招牌啊，仅仅一个招唿，甚至不需要多说，也瞬间给方寒带来了一波崇拜点。 「这次没白来啊。」 方寒很开心，之前的郁闷也一扫而空个。 说实话，没出发的时候他还有些后悔，不该答应方浩洋，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有些得不偿失。 第197页 医疗保健工作，怎么说呢，你说重要吧，那真的非常重要，可要说无聊吧，那也真无聊。 前来的医生最大的作用其实就是为了保证有备无患，万一有专家领导出个事，到时候总要有人抢救医治吧？ 参加保健工作的医生其实也都在心中祈祷，千万别出事，顺顺利利的度过三天，混个资歷，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可要不出事，对方寒来说那有什么意义？ 不能治疗患者，不能增加技能点和崇拜点的人生，那是没有灵魂的。 在这儿平平安安，无所事事的呆上三天，等着会议结束返回医院，为的只是在履歷上增加一次保健经验？ 很无趣，很浪费时间滴。 这刚刚到来，就连续收穫不少崇拜点，才让方寒觉得物有所值，总算是没白来啊。 杨主任注意到方寒的目光，再次笑着向方寒点了点头，还特意和方浩洋开了句玩笑：「看到秦主任把小方也带来了，我就放心了，可见江中院在这次医疗保健工作中没有藏私啊。」 「叮……崇拜点+566！」 方寒特意放开了系统提示崇拜点的屏蔽，悦耳的提示音在脑海响起，这样的声音格外提神。 第0116章 说一说方寒 酒店给每家医院都分了一个休息室，休息室靠近住宿区，一方面算是给医生们提供一个歇脚闲聊的地方，另一方面其实也是担心医生们四处乱跑影响会场的秩序。 休息室不小，里面有沙发，有茶几，有办公桌，大阳台边上是落地玻璃，透过玻璃能看到外面的湖景。 医生们休息的时候可以在里面喝茶、下棋、聊天、打游戏等等。 秦卫华拿了房卡从外面进来，开始给众人安排住宿，两人一间，毫无意外，方寒和叶开住在一间房。 发了房卡，秦卫华再次叮嘱：「会议期间，大家最好不要乱跑，活动的地方要么是宿舍，要么就是休息室，等研讨会开始，会场边上也会给我们安排休息室，通俗的说，这几天大家的路线就是房间。休息室、食堂，别的地方最好不要去，也不要乱走。」 秦卫华说完，李文军也拿着一个名单站起来道：「下面我念一下分组，确认一下，具体分组高主任也已经发到了群里，你们下去仔细看一下，确认一下。」 研讨会是今天下午两点正式开始，为期三天，虽然会议不是24小时，但是作为保健医生们却要24小时执勤，保证每时每刻都有人在，避免真的有领导或者专家出现什么身体状况的时候措手不及。 分组方寒刚才已经看了，他并没有和叶开一组，而是单独跟的高主任。 三个组，轮流值班，时间也是错开的，方寒一组的值班时间是下午三点到晚上12点，晚上12点到早上八点一个班，八点到下午三点一个班。 晚班的人数最少，其他两个班的人数稍微多一些，而且人员分配也很有意思，保证每个班都有急诊科，内科、骨伤科、针灸推拿科的医生。 叶开看到分组的时候，其实是有些微微失神的，他安排的是夜班，凌晨十二点到早上八点的时段，这个时段专家们大都睡了，是最轻松的，甚至可以在值班室睡觉。 方寒是下午三点的时段，李文军是上午的时段，急诊科就来了三个人，这么安排，很显然排班的人认为他叶开不如方寒。 事实上叶开也清楚自己和方寒有差距，可直接被外人这么认为，他真的有些心酸的。 轻松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轻松说明不重要。 李文军念完分组，看了看时间：「现在八点半，大家可以去自助餐厅吃早餐，以后我们吃饭都在自助餐厅，群里面也有吃饭的时间，大家一定要按时去，去的时候带着胸牌，凭胸牌进入，吃早餐的时候尽量速度，吃完之后可以熟悉一下酒店的环境，十点整准时在这儿集合，十点之后一些领导和专家就会陆续到场签到。」 听过到吃饭，方寒瞬间来了精神，他早就饿了，凌晨四点吃了东西到现在了。 方寒现在对食物的需求非常大，平常在医院，哪怕不是饭点，也总有护士们会给他塞一些零食之类的，今天这种场合，可没人给他送吃的。 而且方寒也有些怀念滨江大饭店的食物了，滨江大饭店主要就是饮食出名，东西真好吃，不愧是七星级。 自主餐厅不仅仅有江中院的医生，其他医院的医生们也是这个点在这儿吃饭。 方寒挑选好食物，端着盘子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还没来得及吃，对面就有盘子放下了，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医生笑吟吟的对着方寒点了点头。 方寒也很礼貌的回应。 「小伙子是江中院的？」女医生笑着问。 「嗯。」方寒一边吃一边点头，声音含煳不清。 「多大了，有女朋友了吗？」 「啥？」 方寒急忙咽下口中的食物，下意识的打量了一眼对面的女医生，不是吧，您这么大年龄了还？ 女医生看到方寒的目光，也不尴尬，笑着道：「我有个侄女，和你年龄差不多……」 方寒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虽然他知道自己魅力大，可一位能和自己老妈年龄比拟的女人…… 「韩医生也在啊。」 又一位端着盘子的女医生走了过来，在方寒边上坐下，礼貌的向对面的女医生打了声招唿，然后笑吟吟的看向方寒：「小伙子是江中院的？」 第198页 「嗯。」方寒再次点头回答，他记得这一次前来的女医生不多，再不要来了吧。 叶开端着盘子，也一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原本他是打算过去和方寒一起吃来的，奈何这会儿方寒边上已经围了好几位女医生。 「哐！」 对面一声重响，一个餐盘放在了叶开对面，叶开抬头看去，只见省医院的朱主任坐在了自己面前，笑呵呵的看了他一眼。 「朱主任。」叶开急忙打招唿，身子还微微起了起。 「不用客气。」朱云良笑呵呵的压了压手，一边端起边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一边道：「你是小叶？」 叶开点了点头。 「现在在江中院急诊科担任住院总？和小方一个科室？」 「嗯。」叶开再次点头。 「那个小方真的是今年才去你们医院实习的？」 「啊……」 叶开原本还有点小激动，省医院胸外科的朱主任啊，江州省胸外领域的权威，刚才对他笑了。 虽然叶开也没有离开江中院的打算，他本身是学中医的，学了这么多年了，而且还是方浩洋的学生，和方寒一样，他若是贸然跳槽，名声也不会太好。 在杏林界，拜了老师，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那就是能学到一些学不到的东西，坏处那就是也要受约束。 真正的拜师和那种实习期跟随某位医生学习不同，在杏林界，拜师那是非常讲究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尊师重道的中医人是要被业界排斥的。 可这并不妨碍别的医院领导对自己的欣赏。 刚才叶开就有那么点小庆幸，朱主任竟公然知道自己，自己只是一个住院医，现在即便是成了住院总，那也和人家朱主任差了好几个档次好不好？ 可聊了几句，他隐隐发现，朱主任好像并不是因为对他欣赏才来和他聊天的，而是因为方寒。 「嗯，方寒才来急诊科还不到一月。」叶开点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朱云良确实是对方寒有些兴趣，纵然不能挖人，了解一下也是好的，而且有些事那也不是绝对的。 现在方寒在江中院呆的顺心，可保不准哪天不顺心了是不是？ 而且年轻人难免不会出现一些失误，万一有个医疗事故，江中院这边给点惩罚，或许心中就有了疙瘩呢？ 纵然不考虑挖人，这么年轻的后起之秀，多了解一些也是好的。 朱云良对方寒的徒手止血很感兴趣，在他看来，方寒的徒手止血法绝对造诣不低，即便是他们省医院这边也没人有方寒那种水准。 徒手止血在急诊和外科的用途是很大的，有时候患者因为伤情严重，出血量大，甚至不能坚持到进行手术，如果急诊科外科的一些医生能够掌握一些徒手止血方面的技能，或许就能减少不少患者的死亡率。 「才来不到一月就这么了得。」朱云良一边吃一边道：「小叶你能给我说说小方在你们科室的一些事情吗？」 「我能说不可以吗？」 叶开心中嘀咕，不过还是点头：「方寒刚来科室的时候我还在燕京交流学习呢，有些事也是我听说的，我给您说一说。」 「你说。」朱云良很感兴趣。 叶开一边吃，一边顺口说了一些方寒的事情，什么鱼钩患者了，什么骨伤治疗了，什么急救案例了。 别看方寒来急诊时间不长，可说的还真不少，不知不觉叶开的饭都吃完了，方寒的一些事情他才说了一半。 「差不多就是这些。」叶开也不想说了，有些敷衍的道：「方寒的水平确实高，而且好像懂的不少，什么都会，当你发现好像已经了解他的时候，却会突然发现，你之前了解的好像只是冰山一角。」 朱云良也听的意犹未尽，笑着道：「这个小方还真是让人意外，年纪轻轻，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学的本事。」 这一点叶开倒是有些猜测，他笑着道：「其实方寒很努力的，来到医院之后，每天早上四点开始查房，晚上下班还要去外面的医馆兼职，一天也就谁三四个小时不到。」 这也是叶开佩服方寒的主要原因，方寒有天赋，而且努力，他嫉妒都嫉妒不起来。 朱云良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有些激动：「小方家里条件不好？」 这是朱云良的第一反应，实习期没工资，如果家庭条件不好，生活费都要自己想办法，勤工俭学之类的不少见。 要是这样，他好像有点注意了，外科的收入不低，手术提成不少，如果方寒愿意，他可以给分奖金。 「不是经济原因，他就是想多积累一些临床经验。」叶开解释：「其实科室也是给方寒算奖金的。」 「只是为了积累临床经验？」朱云良有些动容。 要是这么看，这个方寒那就更了不得了，不仅仅有天赋，还努力。 中国这么大，人口众多，说实话，真不缺乏天才，可既有天赋，有知道自己努力的人真的不算多，这样的天才其实才是最可怕的。 第0117章 方医生的面子 叶开觉得自己没吃饱，滨江大饭店的食物味道确实不错，他其实还想多吃点来的，自助餐又不限量，你能吃多少吃多少。 可朱主任一个劲的向他打听方寒，这就让他比较郁闷。 他不嫉妒方寒，也不眼红方寒，可这么被人问，总觉得不怎么舒服…… 第199页 好吧，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嫉妒。 方寒其实也没怎么吃好，边上几位大妈级别的女医生一直追问，多大了，有没有女朋友？家哪儿的？ 很是有些烦人。 吃饭的时候，方寒也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叶开，这小子怎么回事，和朱主任聊什么呢，时不时的贡献崇拜点怎么个意思，而且还都是嫉妒情绪。 叶开吃过饭，出门呢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方寒。 「方医生吃好了？」 「凑合。」方寒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叶开，一顿饭的功夫，叶开给他提供了上百崇拜点了，他看着叶开就觉得亲。 「方医生您这什么表情，我脸上有东西？」叶开拿出手机照了照，没东西啊，他就记得他吃过饭擦了嘴的。 「没什么。」方寒摇着头，他其实不关心叶开和朱云良聊了什么，只要有崇拜点，管他们聊什么。 嫉妒不嫉妒无所谓，叶开又打不过他。 熟悉了一下滨江大饭店的环境，在十点之前所有人都回到了休息室，十点之后陆陆续续就有领导前来，呆在休息室那是最安稳的，万一冲撞了领导怎么办？ 方寒找了个沙发，用最舒服的位置躺好，一边看着外面的湖景，一边拿出手机开始刷朋友圈。 先对着外面的湖景拍了两张照，然后定了位置，江州省滨江国际度假酒店，然后发布…… 这个位置是必须定位的，要不然谁知道你在滨江大饭店。 七星级的酒店，单单这个位置，就能增加不少崇拜点的。 发完朋友圈，然后开始点赞，从上往下每条消息都赞一个，这是点赞狂魔打开朋友圈之后的日常。 方寒这边点赞的时候，一些人也正在刷朋友圈，看到方寒的位置和照片，纷纷点赞评论。 「豪啊，竟然在滨江大饭店。」 「你小子不是在实习吗，怎么跑那儿去了？」 「你们医院待遇这么好，实习生也能出差？」 「滨江大饭店这两天举行经济会议吧？」 几乎每一条评论和每一个贊都意味着一条崇拜点的收入。 十点整的时候，秦卫华推门走了进来，大声喊：「下面大家最好就呆在休息室不要乱跑，休息室有卫生间、水果、糕点都有，要什么也可以给前台电话，夜班的也可以回去休息，养精蓄锐，下午值班的注意一下，高主任已经把下午开会的位置发给你们了，会议室边上有专门的休息厅，到时候去会议室边上的休息厅集合。」 这会儿大多数人都没心情休息，不少人都围着几位专家听专家们讲以前的保健经歷呢。 内科的一位老主任，今年已经六十岁了，是省保健局医疗小组成员，以前参加过不少医疗保健工作，他身边这会儿人最多。 「其实真要说，医疗保健工作真没有在医院上班轻松。」 「为什么啊？」有第一次参加的主治医问：「一般这种活动，也不会出太大的事情吧？」 「出事的概率是低，可要时不时的操心啊，真要有点什么事，那可就是大事，就拿这一次的会议来说，不少都是上年纪的专家权威，真要出点事，那可不得了，而且在酒店参加会议算是比较轻松的，要是一些野外活动，那才让人揪心。」 另一位针灸推拿科的专家也接口：「是啊，前年我就参加了一次省上组织的活动，重游长征之路，参加的都是一些老红军，都是八九十岁的老人，年龄大了，精神头却不错，遇到一些以前走过的地方，那是干劲十足，比我们这些专家还走的快，我们跟在后面是一路小跑啊……」 一群人听的正如神，边上有人的电话响了，铃声很悦耳，在寂静的休息室清晰的飘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方寒躺在沙发上，正好接起电话：「餵……」 「方寒啊，你这会儿不在医院？」 「不在啊。」方寒还没听出来对方是谁。 「那怎么办，我已经给我小姑家里说好了，今天就去江中院。」 方寒知道是谁了，前两天发朋友圈水滴筹那位，可究竟是谁，他还是不知道啊。 「没事，你们直接过去，医院有人接待。」方寒道。 「直接过去可以吗？」对方有些不确定，方寒只是实习生，要是人在医院，或许还能帮上一点忙，可这人都不在。 「你姑妈叫什么名字，我给医院说说。」 「马美玲！」 「谁？」方寒愣了一下，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啊，好像他上高中的时候班上就有个女孩叫这个名字，时间太长，记不清了。 对女孩子，方寒的记忆一直都有些混乱，整天围在他身边的女孩子太多，名字什么的容易记混乱。 「你是马彪？」方寒有些不确定。 「是啊，你小子不会不知道我是谁吧？」 「怎么可能。」方寒急忙笑着道：「我这不是怕搞错了嘛，行了，你们尽管去，去急诊科找方主任。」 马彪，马美玲？ 这两个当时都和他一个班，姑侄两，嗯，亲的，上高中那会儿方寒就听人说，这姑侄两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之差半个小时。 当时马彪的父亲和爷爷两个人站在产房门口来回晃悠。 挂了电话，方寒一回头，所有人都看着他，不至于吧，打个电话而已。 第200页 大家其实不是好奇方寒这个电话，而是好奇方寒的位置，这会儿无论是主治医还是住院医都围着两位老专家听经验呢，谁也没想到那么远还有人。 方寒坐起身，走到阳台，找到李小飞的电话拨了过去，毕竟是老同学，还是要打个招唿的。 「方医生，对方什么时候到？」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吧，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你帮忙照看点，通知一下方主任。」 「好，我办事您就放心吧。」李小飞拍着胸脯保证，尽管方寒根本看不到。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一辆面包车在急诊科门口停稳，车刚停稳，就有一位年轻医生上前招唿：「请问是马美玲吗？」 「是。」马美玲的父亲，马彪的爷爷点了点头。 李小飞一招手，一辆平车迅速的推了过来，李小飞帮着把马美玲抬上平车，同时笑着向马美玲的父亲道：「方医生已经打过电话了，你们先去办手续，其他的不用管，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 「太谢谢了。」马父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 这一阵他们去过不少医院了，医附院、市医院，去的时候哪儿有这一次这么热情，别说热情了，排队都要排好久。 「太客气了你们。」李小飞一边推着平车往里面走，一边吩咐：「通知一下方主任，联繫内科进行会诊。」 方寒在电话中已经把患者的情况交代了，白血病，这种病最后还是要送内科的，经过他们急诊只是为了少很多手续，有了内科这边帮忙，也能联繫到一些专家。 好多人看医生都喜欢找熟人，找熟人有时候不仅仅是免去很多麻烦，也能少很多等待。 各大医院患者众多，各种各样的患者都有，你说你严重，比你严重的患者更多，医生们忙都忙不过来。 如果按照正常手续，马美玲这种情况需要先去内科挂号，没有当天号你就继续等，挂到号，然后做检查，安排住院，住院之后第二天甚至第三天才能等到专家检查然后会诊。 可有了方寒的关系，经过急诊科，方浩洋这边就会立刻联繫内科进行会诊，制定治疗方案，很多检查都会在急诊进行。 这还是中医院，手续少了很多，要是去医附院或者市医院之类，各种检查就能折腾的你头昏眼花。 「我听说小方今天不在？」马父一边跟着平车一边问。 「方医生去参加医疗保健工作去了，这几天都不会在，不过他已经打电话安排好了，你们什么也不用担心。」 马父这才松了口气，来的时候他其实还是有些忐忑的，方寒只是实习生，能帮上什么忙？ 不过江中院名气确实大，花费也不是很高，这也是他们选择转院过来的原因，家里真的有点承受不住了。 「这位小方的面子不小啊。」马父有些感慨。 马父还正想着，方浩洋已经大步迎了上来：「患者什么情况？」 「白血病，从市医院转院过来的。」李小飞低声道，他不知道患者本人是否知道，所以是偷偷向方浩洋说的。 「联繫一下刘主任。」方浩洋马上就有了判断，医院擅长各种疾病的都有，刘主任对治疗血液病很有研究。 「问一下内科有没有床位，如果没有就暂时安排在留观室吧。」方浩洋又道，方寒的面子，他还是要照顾的。 「好，我这就去。」李小飞急忙点头，干劲十足。 叶开这两天不在，他隐隐有些代理住院医的架势，很多时候方浩洋都会吩咐他，这让他很是振奋。 为什么会这样，李小飞心知肚明，他整天跟着方寒和叶开，在方主任跟前挂了号了，这都是方医生给他带来的机遇。 第0118章 刺头？ 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有时候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场景，一母同胞的双胞胎，也会有截然相反的性格…… 全国经济研讨会在江州省滨江国际度假酒店举行，方寒等人就在滨江酒店，却不会看到会议现场的场景。 医生们的排班也很有意思，白天的倒班在下午三点，下午两点是会议开始的时候，三点这个时间段外面不会有太多的领导和专家。 大概两点四十五分，高主任召集了自己手下的医生前去换班。 换班的地方在开会的隔壁，是一间宽大的休息室，里面不仅仅有江中院的医生，也有其他医院的医生和专家。 路过会议室的时候，有人还偷偷的看了两眼，可惜什么也看不到，别说看专家和领导长什么样了，里面多少观众都看不到。 方寒觉得有些来亏了，要是三天都这样，那真的很浪费时间。 休息室里面医生们三五成功群，有的低声交谈，有的玩手机，有的看小说，干什么都有。 高主任这一组方寒一个熟人也没有，进了休息室他就找了个地方继续刷朋友圈…… 也不清楚过了多久，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位七十多岁头髮斑白的老人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一位穿着正装的青年。 老人进了门，四处看了一眼，走到方寒边上坐下，青年急忙递了一杯水。 「这位不是权老吗？」 有认识老人的医生吃了一惊，却不敢大声说话，只是远远的看着，有些难以置信。 权老，那可是国内赫赫有名的经济学权威，虽然没有当过什么大官，却给国家提过很多建设性意见，在燕京大学担任荣誉副院长，门生遍地。 第201页 这么一位大拿竟然突然闯了进来，怎么回事？ 方寒不认识老人，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老人满脸倦容，精神也有些不振，还微微有些喘息。 「昨晚没睡好？」 方寒下意识的问。 老人边上的青年下意识就要呵斥，老人却摆了摆手：「是啊，没怎么休息好，一晚上都在准备演讲稿……」 权老这样的人物，必然是这一次经济研讨会的主角，辩论发言是免不了的，他昨天就到了江州，到了之后各方拜访，晚上还要备稿，早上起来又要面见各方，着实累的不轻，刚才一番发言结束，他这才抽空出来缓一缓。 酒店给权老这样的权威自然有专门的休息室，可休息室也免不了被打扰，他才来了这儿。 「年纪大了，睡眠还是要注意。」方寒有些跃跃欲试：「要不我给你摁摁？」 他早就闲的发慌了，好不容易来一位患者…… 不错，确实是患者，症状不轻啊。 权老笑呵呵的看了一眼方寒：「那行，你给我摁摁，我休息一下。」 说着话老人就那么闭上了眼睛。 方寒从边上拿出酒精膏给老人的脖子上涂抹了一下，然后伸手开始按摩。 周围一大群医生眼睛早就直了，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高主任也有些傻眼，他一个没注意，方寒怎么就和权老搭上话了，不是早就交代了，不要和人乱说话吗？ 高主任恨不得骂娘，李文军这个傢伙，怎么就把这个刺头安排给自己了呢？自己当时还有点庆幸？ 方寒的大名高主任是听说过的，没见面之前他对这个年轻人也很欣赏，之前分组的时候他开玩笑说了一句：「把小方安排给我吧。」 现在好了，方寒真的和他一个组，可现在把他吓得一身冷汗啊。 「我怎么关键时候犯煳涂。」 高主任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天才那都是有脾气的，很傲娇的，说穿了那都是刺头，惹事精啊。 「嗯！」 权老的鼻孔中发出一个声音，吓得高主任一个机灵，差点没晕过去，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其他人也都被权老这一声吓得不轻，一些年轻医生甚至都不敢喘气了，生怕权老有什么意外。 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这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江中院这次可算是出了大风头了。 「嗯，舒服！」 权老又是一声，这一次声音拉的很长，好像有些享受。 「舒服？」 高主任一愣，只觉得瞬间松了口气，他觉得自己背后的衣衫都湿透了，他明明担心的是权老，却觉得好像他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样。 推、揉！ 方寒不断的变幻着手法，他的推拿已经到了中级水准，虽然只是刚刚迈进，可水平还是可以的，分寸也拿捏的非常到位。 「唿！」 大概十分钟左右，权老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觉得整个人瞬间轻松了不少，原本的疲劳也一扫而空。 「要不您老趴着，我再给您推拿一下腰部和背部，针灸也可以。」方寒还有些意犹未尽。 「下次吧，等会儿我有空，再找你好好给我摁摁。」权老目光柔和。 今天他可没有太多的闲时间，忙里偷闲，过来休息十几分钟已经很难得了。 「行了，你们歇着，我就不打扰了。」权老站起身，看向方寒：「你叫什么名字？」 「方寒。」 「嗯。」权老点了点头，只觉得自己运气不错，找了个地方休息，也能遇到推拿高手，全身都舒服了，还能再战五百回合。 休息室里面的医生们眼巴巴的看着权老离开，然后又齐刷刷的看向方寒，眼中全是羡慕，这小子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让权老记住了名字。 一些人甚至后悔，自己怎么就不知道主动和权老搭个话。 特别是江中院的人，心中更是懊恼，推拿按摩他们都会啊，针灸推拿科的几位主治医觉得自己不比方寒水平差，就是没人家胆大。 高主任这会儿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有心上去训斥方寒两句，可人家没犯错啊，不仅没犯错，而且还立了功了。 别看刚才只是小小的推拿，方寒的名字已经被人记住了，哪一家医院的，干什么的，什么职位，一清二楚。 江中院的医生给权老推拿，被权老夸赞，这是倍有面子的事情。 此时高主任已经感受到了其他几家医院带队羡慕的眼神了，大家都是来做保健工作的，江中院出风头，没他们什么事。 类似于刚才权老那样的小推拿是大家最喜欢的，没风险，还能出头，真要出个大意外，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方寒这会儿也很高兴，系统提示音不断在脑海响起：「崇拜点+889……崇拜点+664……」 「四十万了。」 方寒看了一下崇拜点总计，强忍着没笑出声，除却两个视频和论文增加的，今天在滨江大饭店，他就收穫了快五六千崇拜点了。 别看休息室人少，也不过三十几个人，可这些人都是高职称，最差那也是住院医，主治医比例很大，还有副主任主任级别，一个最少顶五个。 这些人随便来一波情绪，那都是好几百崇拜点，多来几波，那就上千了。 第202页 「碰！」 休息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又走进来一位老人。 「秦老……」 很多人激动的眼睛都红了，这是又一位经济学权威啊。 不少人都开始在心中组织语言，开始给自己打气，要不要也和方寒一样，搭个讪，说两句话，说不定也能给老人家推拿按摩。 还没等有人开口，老人已经开口了：「谁是方寒？」 「我是。」方寒急忙站起身。 「脖子有点酸，来，你给我摁摁。」说着话老人就走到方寒边上的沙发上坐下。 方寒急忙拿出酒精膏给老人脖子上摸了摸，开始推拿。 「嗯，舒服。」 秦老发出一声舒服的声音，忍不住贊道：「怪不得权老头说你手艺不错，这手艺确实可以，使点劲，我比较受力。」 休息室一群医生齐齐傻眼了，这也可以？ 权老推荐的？ 这小子这是获得了多大的机缘啊，就因为刚才胆大，不仅仅给权老推拿了，权老还推荐了秦老过来？ 高主任这会儿脸上全是笑意，高兴的嘴巴都差点咧开了。 太好了，自己这一次可算是立了大功了，回去之后嘉奖那是少不了的，说不准还会被上面的领导记住。 方寒出风头，那不就是他高海琦出风头吗？ 高主任这会儿好像已经看到了秦卫华和李文军两个人羡慕的表情了。 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分组的时候特意争取了一下，把方寒争取到了他的名下，要不然这一次出风头的或许就是秦卫华和李文军。 方寒现在就在急诊科，李文军知道了会不会把肠子悔青？ 朱云良朱主任也是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方寒和秦老看。 江中院真的是挖到宝了，因为一个方寒，这一次真是大获全胜啊。 和其他人不同，朱云良可不认为方寒仅仅是运气和胆大，刚刚权老进来，有几个人敢搭话？不说说话了，可能腿肚子都抽筋了吧？ 可方寒呢？ 人家好像根本不受影响，心态淡然，正是因为心平气和，这才能发挥出水平。 江中院会推拿的人不少，水平比方寒高的也不少，除了几位专家，换个人试试？或许没等上手就发抖了，手都不听使唤，还推拿个什么劲？ 第0119章 方医生又出风头了？ 「感觉怎么样？」方寒收回双手，带着笑容问秦老。 「嗯，很舒服，全身舒泰。」秦老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真的有种身轻如燕的感觉。 「要不我再给您老针灸一番？」方寒试探着问。 他的基础推拿手法已经到了中级水准了，因为有着高级理筋八法的缘故，很多手法他都掌握的很熟练，推拿方面现在是一日千里。 或许基础推拿手法会成为他第一个依靠自学真正达到中级圆满地步的技能。 可基础针法却差的有点远。 「下次吧。」秦老笑着道：「其实我还真想试试你的针灸手法，只不过时间不允许啊。」 说着话，秦老摆摆手，转身出了休息室。 「叮……崇拜点+668！」 系统的提示音不断的在方寒的脑海响起，虽然没能争取到针灸的机会，可崇拜点的收穫还是让他很满意。 去卫生间洗了手，方寒回到原本的地方，下意识的愣了一下，他的边上突然多了不少人。 原本方寒为了安静，找了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其他医生都距离他有些距离，可这会儿他边上的地方人满为患了。 「难道都觉得这是一块风水宝地？」 方寒摇了摇头，拿起自己的工具箱，又重新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拿出手机刷朋友圈。 「碰！」 休息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大步走了进来：「谁是方寒？」 众人面面相觑，今天真是见了鬼了，一个接着一个大拿都来找方寒，那小子摁的真的有那么好？ 虽说是口碑宣传，权老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可问题你这螃蟹必须好吃啊，要是方寒没有征服权老，权老会轻易的给这些同行推荐一位年轻医生？ 「我是。」方寒急忙站起身，这是又来生意了啊。 「来，给我摁摁背，腰酸背疼。」老人走到方寒边上，找了一个沙发趴了下去，把后背留给了方寒。 方寒上手在老人的背上触摸了几下，用摸法判断了一下老人的情况，这才开始上手，一上手就用上了理筋八法。 高级水准的理筋八法，那可是堪比主任医师水准的按摩技能，放眼全国，这样的推拿手法那也是很靠前的。 系统出品，那都是精品，一出手就是满级水准，高级技能在同领域绝对能够排在全国前一百了，同样是主任医师，有几个人能够把本身技能提高到顶级？ 「嘶！」 老人舒服的倒吸一口凉气，鼻子里面忍不住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周围一群医生大眼瞪小眼，真的这么舒服？ 这位老人虽然没有权老和秦老那样有名，可也有人认出来了，是某位高校的教授，同样是经济领域的大拿，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很注意身份的。 大概五分钟，老人趴在沙发上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睡着了。 跟着老人一起进来的助理大吃一惊，老人这两年一直都有些睡眠障碍，失眠很严重，每天能睡三个小时那都是很难得的，没想到今天这么容易就睡着了。 第203页 方寒一套手法下来，这才直起腰，看了看边上的助理：「如果不着急，让老人家多睡一会儿，效果更好。」 助理看了看时间：「最多十分钟。」 「十分钟就十分钟吧。」方寒起身去洗手。 随着会议时间的持续，陆陆续续前来休息室的人越来越多了，每个人进来都找方寒，方寒忙得是不亦说乎。 刚开始还是一个人一个人进来，到后面两个三个一起来，方寒忙不过来，老人们就坐在边上聊天等候。 高主任有些看不过去，上前小心翼翼的提醒：「我们江中院还有几位针灸推拿方面的专家，要不……」 一位老人斜眼瞪了高主任一眼：「专家？我们这些人见的专家多了。」 高主任急忙闭嘴。 老人还真没说瞎话，他们这些人确实没少见所谓的专家，什么领域的专家都有，专家有时候不过是个名头罢了。 他们这群人谁身边没几个保健医生？中医推拿方面的专家那也不少，可能让秦老、权老等人赞誉有加的没几个。 再看看人家小伙子，不仅长得顺眼，而且推拿的时候脸上一股子认真劲，年轻人就要这样。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下午六点，到了专家领导们吃饭的时间了，杨处长推门进来，笑着招唿：「诸位老师，开饭了。」 「我们知道了，等会儿就去。」一位老人挥了挥手，他等了半个小时了，马上就到他了，吃什么饭，吃饭也要推拿完了再去。 杨处长有些为难，专家们不去吃饭，这怎么能行？ 方寒倒是善解人意，笑着道：「各位爷爷，你们不吃，我还要吃啊，忙了一上午了，我这已经前胸贴后背了。」 专家们一听，纷纷起身，有人还笑着道：「就是，我们不吃，人家小伙子还要吃呢，为了我们，人家小伙子可是几个小时都没闲着了。」 「哈哈，先吃饭，吃过饭再来，晚上可没有会议，大家时间多。」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都起身去吃饭了。 杨处长感激的看了方寒一眼，这个小方，不仅仅有能力，也有眼力劲啊，他还真怕这些人一直等下去。 其中不少老人胃都不怎么好，这要是饿出事来，谁担当的起？ 休息室内的一群医生们也都齐齐松了一口气，专家们不走，他们也不能走啊，而且还压抑，拘谨，说话都不敢大声。 「大家也都去吃饭吧。」专家们走后，杨处长也笑着招唿一群医生们。 今天休息室的事情已经传到领导耳朵了，老专家老权威们一个接着一个往休息室跑，这事瞒也瞒不住。 了解了事情的起因，领导很高兴。 专家们对方寒的推拿治疗满意，那就代表对江州省的医疗保健工作满意，这是大好事啊。 召开这种级别的会议，接待方最怕的就是一些上级领导和专家对某方面有意见，这要是有人不满意，负责招待工作的领导就要吃排头。 全国经济研讨会在江州省举行，有好处也有坏处，万一回去之后某些专家领导有意见，那可就得不偿失。 今天这一幕，领导们那是真的放心不少。 「小方啊，累坏了吧？」 杨处长笑呵呵的拍了拍方寒的肩膀，脸上全是关切之意，这一次方寒可算是进了领导的眼了，不仅仅厅里的领导，就是一些省领导也知道方寒这么一个人了。 「还好，就是有些饿了。」方寒笑着道。 「那就去吃饭，老专家们吃过饭估计还要找你呢，这一次你就辛苦了。」 「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方寒很真诚，他是巴不得多来些人呢，每次治疗他都有技能点加成，来的人越多越好，真要闲着，那才是对时间的极大浪费。 「你小子。」杨处长呵呵笑道：「行了，去吃饭吧，我回去之后会多向领导说一说，我看今年咱们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绝对有你一份。」 杨处长这是提前卖个好处，方寒这次大出风头，肯定够是要受到表扬的，这个全省十大杰出青年医生的名头必然是会有的，这方面就是卫生厅负责，当然，他杨处长说了不算，可不介意他抢功劳啊。 「谢谢杨处长。」方寒眼睛一亮。 全省十大杰出青年医生，这名头他喜欢啊。 全省范围内的评选，到时候宣传，登报之类的肯定少不了，他这么年轻，那还不遭人羡慕嫉妒恨？ 羡慕嫉妒恨不就意味着崇拜点？ 要是奖金之类或者内部奖励，方寒还真不稀罕，可这种名头，他是喜欢的，最好再来一个全省十佳青年，那简直就是美滋滋。 「呵呵，去吧。」杨处长挥了挥手，这小子以后前途无量啊，他都有点羡慕了。 医生们吃饭的地方和专家领导们吃饭的地方不是一个地方，依旧是中午的自助餐厅，方寒到的时候，其他两个班的医生已经给开吃了，叶开正端着盘子找食物呢。 「方医生。」看到方寒，叶开笑着点了点头，下午他稍微睡了一会儿，这会儿精神不错，晚上好好值班。 「方医生！」 又有人笑着和方寒点了点头。 「嗯。」方寒笑着回应。 叶开惊讶的发现，一下午时间，方寒好像变的很受欢迎，不少人路过方寒的时候都会笑着招唿一声，年龄不大的招唿方医生，年龄大一些的招唿小方。 第204页 「下午发生什么事了吗？」叶开心中猜测，难道自己错过了什么精彩？ 「哈哈，小方。」 朱云良笑着走了过来，大手在方寒肩膀拍了拍：「你小子，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 「呵呵。」方寒礼貌的笑了笑，露出满嘴洁白的牙齿。 「老朱啊。」高主任端着餐盘路过，哈哈笑道：「小方那可是我们江中院的医生，你羡慕也没用。」 「切。」朱云良切了一声，笑骂：「得意个什么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高海琦立了多大功。」 高主任不在意，笑着道：「你这是羡慕，是嫉妒，小方好歹那也是我们江中院的人，我是领队，怎么着？」 叶开有些懵，这是真的发生了大事了？ 不过看样子好像是好事，方医生又出风头了？ 第0120章 勤奋的方医生（上） 吃饭的时候叶开一直在猜测，下午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是某位专家突发疾病被方医生给救了？ 不应该吧？ 真要是大事，他们这些人不可能一点不知道吧？ 其实吃饭的时候，叶开还有心问两句，可值班的医生们都好像赶时间，吃饭匆匆，倒是秦卫华和高主任李主任三个人好像聊了一小会儿，秦卫华和李文军两个人都有些懊恼的情绪。 特别是李主任，脸色好像有些不怎么好看。 「不是好事吗？」 既然是好事，秦主任和李主任怎么那副表情，就好像有人欠他们钱一样。 其实秦卫华还好点，最郁闷的就是李文军。 方寒是急诊科的，他是急诊科的副主任，按说方寒跟他一组那是理所应当，要说急救经验，高海琦和秦卫华两个人都有，他们都不是那种坐在诊室给人看病的太平医。 当时高海琦随便说了一句：「让小方跟着我吧？」 李文军就答应了。 现在想起来他就懊恼，比起秦卫华，李文军更有郁闷的理由，回去之后不知道怎么被人笑话呢。 方浩洋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一定会好好嘲讽他，到手的功劳，自己科室的人才，生生的推了出去。 功劳不功劳的，李文军真不在乎，他丢不起这个人，受不了方浩洋的嘲笑。 可李文军也委屈啊，方寒是有天赋，也聪明，也勤奋，人也长的帅气，可总归只是一个实习生，这次带他来就是让他开开眼，见见世面，增加一些资歷，谁知道他一声不吭竟然干出这事来。 和权老搭话，给权老推拿，还让权老介绍了一帮老伙计…… 听杨处长说，方寒的名字现在已经在一群专家权威圈子里传遍了，大家都知道这次医疗保健小组有一位帅气的小伙子，不仅仅人长的顺眼，手法也一流，随便那么一摁，全身疲劳一扫而空。 李文军就纳闷了，什么时候一个实习生也能搞出这么大动静来。 …… 晚上十二点，叶开领着秦卫华等人前去换班。 推开休息室的门，霍，里面的人不少，下午值班的医生们一个不少，还多了不少老人。 年轻一点的刚过六十岁，年长一些的已经七十多岁了，老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交流着。 「当今的中国，还是要坚持走社会主义特色的经济路线，绝对不能动摇……」 「秦老说的好啊，我看明天就用这个来破题，好好谈一谈当今社会的经济现状。」 「我认为还是要求变，此一时彼一时，大方向不变，细节还是要变，不能走老路，要根据现状来实际分析。」 几位老人争的脸红脖子粗，激烈的辩论着，有的是这个想法，有的是那个想法，各有各的观点。 稍微听了两句，叶开就愣住了，自己是不是走错片场了？这儿究竟休息值班室还是经济研讨会现场？ 这么晚了，老人家们都不睡觉，来这儿开会来了？ 目光在休息室扫了一圈，叶开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方寒，方寒这会儿正在给一位老人针灸呢。 方寒的边上还站了两位老人，两个人背着手，一边看方寒治疗，一边笑着交谈。 「你别说啊，这个小伙子还真有一套，以前我是不怎么相信这些针针罐罐的，可那会儿让人家小伙子一阵推拿，全身都舒服了。」 「你以前看过中医吗你？」 另一位老人笑骂：「人家中医给你看病，你远远的就骂人，罗老都被你骂做是庸医，也亏了罗老脾气好，不和你一般见识。」 老人有些尴尬：「有些错怪罗老了，回去找机会给罗老道个歉。」 这位老人以前确实是不相信中医，罗元辰罗老去给他看病，都被骂了一通，还好罗老脾气好，换个脾气暴一点的，或许当场就发火了，罗元辰可不是方浩洋秦卫华这些人能比的，那可是真正的国手名家，论地位不比在场的这几位老人差多少。 原本老人今天也是不怎么可能让方寒给推拿的，奈何一大群好伙计都来了，他一个人无聊，所以跟着过来看看。 看着看着，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检验真伪的态度让方寒尝试了一番，这一试之后立竿见影。 其实要是换个场合，换个情况，也不见得会有今天这样的状况，平常怎么可能一群经济学专家权威排队让人推拿？ 第205页 可今天，经济研讨会，一群专家聚在了一起，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们抛开身上什么权威专家的外衣，其实也只是普通的老人罢了，老人们也都有凑热闹的爱好，你一个我一个，就成了这个样子。 还有，开了一下午会，之前又一路颠簸，老人们或多或少都有些乏了，困了，疲惫了之类的感受，这个时候推拿效果就会放大无数倍，立竿见影。 如果现在是早上，专家们都好好休息了一夜，你让方寒推拿，他们感受就不会这么强烈。 这就好比一个人饿了，三天没怎么吃饭，这个时候你给他一碗剩菜残羹，他或许都会觉得很香，他要是刚刚吃饱，你给他海参鲍鱼，他可能也没什么胃口。 权老那会儿刚刚演讲结束，全身疲惫，本来就是休息来了，方寒凑巧搭上话，推拿按摩，这才让权老感觉到了很明显的效果，回去遇到老伙计，随口就推荐了，自己刚才在隔壁被一个叫方寒的小伙子推拿了一番，这会儿精神不错，要不你也去试试？ 秦老等人过去的时候也差不多是权老推拿之前的状态，方寒的水平一瞬间就被拔高了很多，其实真要说起来，除了理筋八法，方寒的推拿水平还真不见得有针灸推拿科几位专家好。 「这是什么个情况？」 和叶开一个组的马老三也有些发懵，怎么回事，十二点了，这些权威们还都不睡觉吗？ 门口来了一群医生，老人们也听到了动静，有人看了看时间，惊讶道：「呀，竟然已经给十二点了？」 「不知不觉啊。」 「是啊，人家医生们都来换班了。」 权老站起来喊：「老伙计们，该回去睡觉了，明天还有会议，小方也累了一天了，让小伙子休息休息。」 「回去睡了。」老人们纷纷起身。 「好了。」方寒给一位老人推拿完，又给另一位针灸的老人下了针，笑着道：「回去睡个好觉，效果更好。」 「辛苦了，小伙子。」老人笑着感谢，今天方寒确实累的不轻，他们可都看在眼里呢。 「没事，我不累。」方寒露出洁白的牙齿，他是真的不累，这会儿正精神呢。 吃过晚饭，老人们时间不那么赶，不少人都愿意针灸一下，针灸的同时还能推拿，技能点那是刷刷的往上涨，这会儿方寒基础针法的经验值已经到了47896，可谓是收穫颇丰。 也不知道是今天状态好还是这几天看书学习积累了一些东西，今天针灸，他的技能点涨的不少，有时候针灸一位就能涨上百点技能点。 在用功方面，方寒绝对是不比其他人差的。 正如他第一次见郭文渊时所说的，他的天赋其实一般般，上学那会儿成绩也不是太好，要不然也不至于勉强考上林州中医学院。 林州中医学院的录取分数线要比江州医科院的录取分数线低很多。 如果说江州医科院属于医科大中的好一本，那么林州中医学院只能算是一本里面的车尾。 可这一次争取到江中院实习的机会，那都是方寒靠努力换来的，他是临近实习的前一周才得到的系统。 要不是因为勤奋，因为努力，他怎么可能打败班里那么多的尖子生，天之骄子？争取到为数不多的实习名额。 有了系统之后，方寒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努力，没有松懈过，甚至因为有了明确的目标额外努力。 系统的技能点设定，方寒很喜欢，这个设定就等于把长期的目标分割成了好多小目标，他可以一步一步的向着目标前进，更有动力。 甚至每一次努力，每一次实践，他都能看到回报，哪怕只是增加一个技能点，增加一个崇拜点。 学习是一个很笼统的概念，进步也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如果没有系统，方寒努力一年，勤奋一年，他也不知道他进步了多少。 可现在不同，经验值很直观的显示出努力的成果。 对方寒来说，这或许是系统除了技能兑换之外最大的一个作用了。 人就怕在前进的道路上迷失自我，很多人有时候距离成功就那么一步之遥，可就是因为看不到，看不清，在最后一步放弃了。 眼看着就要到达山顶，却因为看不到山顶的风光而放弃，这才是最大的遗憾。 有了系统，方寒觉得自己在道路上不会迷茫，就好像随时有方向指引，既然如此，他会更努力，更勤奋。 「各位爷爷慢走，晚上回去好好休息，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可以随时找我。」方寒殷勤的把所有老人都送到了休息室门口，脸上还有些依依不捨，竟然已经十二点了，时间过的真快啊，不知不觉。 第0121章 勤奋的方医生（中） 等到一大群专家离开，晚班的大多数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方寒这一班的人中午和晚班接触的不多，大家都急着吃饭，生怕权威专家们早早吃完就去休息室等着。 虽然人家专家们等的是方寒，可他们总要在场不是，万一领导查岗怎么办？ 大家来参加保健工作的目的是什么？除了增加资歷，还不是希望在领导面前表现一下？ 方寒已经找到了机会，他们也不见得没有机会吧？ 而且因为方寒的原因，各位专家权威频频向休息室跑，比起轻易都碰不到专家们，机会岂不是更多了？ 第206页 夜班的有些人稍微知道一些，听说江中院一位年轻的医生和权老搭上了话，还给权老推拿按摩了。 听说之后，大家自然是一阵羡慕，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休息室会有这么多专家权威，这一次前来开会的一大半专家权威都来了吧？ 刚才进门的架势，这休息室还真不比会议现场差多少。 中班的一些医生甚至有些自豪，或许明天会议上的某些话题就是几位专家刚才在他们身边探讨敲定的，明天他们虽然不在现场，可他们提前看了预演了啊。 「慢走，回去尽快休息。」 方寒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很是殷勤的叮嘱一位位专家权威，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不断响起。 「……崇拜点+336……崇拜点+552……」 「四十五万了啊。」 方寒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快崇拜点就快突破五十万了，可以兑换一次永久中级技能了。 当然，因为和龙雅馨的视频，前两天徒手止血的视频，还有论文各方面因素，这几天崇拜点确实涨的很快，可今天一天在滨江大酒店，他就收穫了近两万崇拜点了。 很多人是一个劲的提提供崇拜点，好像看方寒一眼，就羡慕嫉妒一次，最离谱的是一位叫赵**的医生，也不知道是哪一家医院的主治医，今天一天就提供了两千崇拜点。 方寒大概看了一下后台明细，这位赵某某动不动就会刷新一条，频率之频繁，让人侧目。 「赵**对宿主产生嫉妒情绪，崇拜点+20。」 方寒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后台，赵某某医生又提供了一次崇拜点，方寒下意识的一回头，一位三十多岁长相一般的青年医生刚好从方寒边上路过，眼角瞥了方寒一眼。 「赵**！」 方寒下意识的喊了一声，长相一般的青年医生下意识的回头，方寒露出一丝善意的笑容，很可爱的赵医生呢。 「赵**对宿主产生嫉妒情绪，崇拜点+20……」 后台又是一条刷新纪录。 「靠，嫉妒心理这么强？」方寒有些意外，他表示这样个的医生可以多来一些，来者不拒。 「方医生有事？」赵医生看向方寒，心中奇怪，这个姓方的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 「啊……」方寒一愣：「我没叫你啊。」 他和人家不熟，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装傻充愣：「我刚刚看到个人，还以为是熟人呢，您也叫赵**？」 「赵**对宿主产生嫉妒情绪，崇拜点+20。」 赵医生斜了方寒一眼，转身就走，他就见不得比他长得帅而且还优秀的人。 还好方寒不知道这位赵医生的想法，要不然一定善意提醒，这么下去人会疯的，毕竟这世上比赵医生长的帅的人太多了…… 「小方啊，回去睡吧，早早休息，你也累了一天了。」秦卫华拍了拍方寒的肩膀，虽然方寒没和他一组，可毕竟算是给江中院长了脸了。 这一次的保健任务不出意外江中院是拔得了头筹，过后奖励是少不了的，这一次参加保健工作的人人人有功，只不过功劳大小不一样罢了。 「那我就回去了。」方寒依依不捨的看了一眼休息室，没人了啊，这个时候真的有点睡不着。 回到房间，方寒躺在床上，拿了本书翻看着，叶开值晚班，房间就他一个人，也不怕打扰其他人休息。 看到凌晨一点半，方寒这才关灯睡觉，睁开眼不过是早上五点多。 看到时间的一瞬间，方寒下意识的一个翻身，还觉得自己起来晚了，平常都是四点不到就醒的，坐起身他才想起，今天不在医院，不用查房的。 起身烧了水，泡了一杯茶，方寒坐在阳台，一边欣赏着湖景，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书。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 端上一杯杯子茶，拿上一本本子书，靠在那大树底下，边看书，边喝茶，你看舒服不舒服？ 这会儿没大树，可坐在阳台欣赏着湖景，吹着凉风，看着朝阳，一壶香茶，一本好书，一个帅哥，很美好的画面啊。 「好帅啊……」 距离方寒房间不远处一间房间的阳台上，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此时正好看过来，远远的看到方寒，瞬间就痴迷了。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龙雅馨一边擦着脸一边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方寒。 「好帅啊，雅馨，你看……」 「帅吗？」龙雅馨瞥了一眼，有些奇怪，方寒怎么也在这儿？ 这么高规格的会议，警卫工作自然也是重中之重，龙雅馨也被安排在这儿执勤，维护治安，酒店也给警察们分了几间休息的房间。 另一位女警越看越觉得方寒熟悉，突然一回头：「雅馨，那不是和你交手的那个医生吗？」 「是吗？」龙雅馨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好像有些像啊。」 「你们认识，有他微信吗？」女警很激动，这么帅的医生，很罕见的。 …… 「假如一个病人既有太阳之脉，又有太阳之症，脉与证相应，服药之后出现剧烈呕吐或者严重腹泻，腹中疼痛，医生就诊时从没有见过类似情形，服药之后才发现意外情况，是为灾怪…… 出现这种意外情况的原因是什么呢，可能是以前服用过别的药物，到现在才发生作用，所以导致引起呕吐腹泻等症状……」 第207页 方寒这会儿却没有注意到龙雅馨，而是很专注的看着书，他的这本书是郭明强前两天带过来的，才看了一小部分。 里面有郭文渊特意标註的一些经典医案，也有一些问答模式，是另一个版本的《伤寒论》。 张仲景的《伤寒论》有很多版本，有文言文，也有白话文，这一本是纯白话文的，郭文渊也做了注释。 「医者治病，最怕治坏病，什么是坏病，坏病就是以前有医者进行过治疗，病情发生了变化，有的变化甚至还在潜伏，并没有完全体现出来，这个时候作为医生一定要小心辩证，认真思考，临危不乱……类似于灾怪的情况，在医者治疗的过程中时常发生，并不罕见，所以了解患者的发病史，治疗史尤为重要，切不可单纯依靠脉象和病症急切下结论。」 方寒一边看一边琢磨。 中医治疗有着望、闻、问、切四种诊断手段，一些高明的医生单纯依靠望气亦或者切脉，也能直接判断病因，辨明病症，为什么往往还要四诊合参？ 也正是因为很多时候不了解既往病史，单纯根据脉象和病症判断，容易忽视一些细节，有可能患者之前服用的某种药物就会导致诊断的失误。 方寒看书很专注，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早上八点多，房门被人打开，叶开推门走了进来。 「回来了？」方寒听到动静，一回头发现是叶开，下意识一愣，这就八点了？ 「回来了。」叶开点了点头：「方医生起来这么早？」 「啊，我五点多就醒了，看了会儿书。」方寒道。 「五点多醒，看了会儿书？」叶开很是有些不适应，你们家的「会儿」是两三个小时？ 「吃过早饭了吗？」叶开问。 「开饭了吗？」方寒站起身，叶开不说，他都没感觉到饿，这么一说，他才觉得饿了，瞬间就饿了。 「早饭是七点到九点。」叶开道。 「你吃了吗？一起？」方寒放下书问。 「没呢，我回来洗把脸。」叶开说着进了过去洗脸。 「洗脸需要回来洗吗？」方寒有些奇怪，休息室就可以吧？ 他正疑惑呢，叶开已经打开了行李箱，洗面奶之类的拿了出来，开始洗脸。 「我……」 方寒张了张嘴，好吧，自己见识浅，他长这么没用过什么洗面奶，洗脸都是清水洗一下就行。 记得上初中那会儿，家里条件不是很好，他大多数时候洗头髮都用洗衣粉，洗完头去学校，总有女生围着问：「方寒，你用的什么洗头膏，头髮好顺啊。」 「洗衣粉。」方寒很诚实的回答，可换来的总是「骗人」这么一句。 「我有必要骗人吗？」方寒也郁闷，就是洗衣粉啊。 房间洗脸的地方隔了一块玻璃，和卫生间区分开来，站在客厅就能看到洗脸的地方。 「方医生您洗过脸了？」叶开一边洗一边问。 「洗过了啊。」方寒道。 「您用的什么牌子的洗面奶？」叶开刚才其实在边上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洗面奶，他很好奇方寒用什么洗面奶，皮肤这么好。 「我不用洗面奶啊。」方寒无语，又遇到这样的问题。 这一次没有收到骗人之类的回答，倒是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响起：「叮……崇拜点+10。」 后台一条明细刷过：「叶开对宿主产生羡慕情绪，崇拜点+10。」 方寒很懵逼，这也可以，至于吗？ 第0122章 勤奋的方医生（下） 昨天两顿都没怎么吃好，今天方寒打算好好大吃一顿，补充一下营养。 昨天上午的时候几位大妈级别的女医生就像是查户口一样，下午的时候他又操心着给一群老专家们推拿，今天上午不值班，有充足的时间，可以一直吃到九点。 叶开也饿了，一边挑选食物一边提醒方寒：「方医生，快点，已经八点二十了。」 方寒一愣，就剩四十分钟了？ 他只算着人家早餐是七点到九点两个小时，忘了这会儿其实已经不早了。 「明天早上记得提醒我。」方寒有些幽怨，要不是叶开回来洗脸，他差点就错过早饭的时间了。 …… 经济会议早上八点已经开始了，各位领导出席，一群经济学权威各抒己见。 隔壁的休息室，一大群医生三五成群的交谈着，今天江中院是李文军领队，针灸推拿科的几位医生都有些小激动和小兴奋。 昨天的事情早班的医生们可是都听说了，江中院的一个叫方寒的医生因为给权老推拿，被一群专家权威们赞誉，一群专家在休息室一直待到凌晨十二点。 这事很是有些传奇色彩啊。 晚班的运气差，十二点之后才值班，基本上没什么机遇，可他们早班的不同啊，最主要的是没方寒，要是某位专家权威感觉不舒服，想推拿按摩一番，他们岂不是…… 一些不懂针灸推拿的医生心中难免有些小失望，自己没事怎么就没多学两手呢，这下倒好，即便是专家们来了，也没机会啊。 总不能祈祷专家们出个什么大意外吧？ 真要出了什么大意外，那就不是机会而是灾难了。 没有什么大病大灾的时候，什么手段最能派上用场，不正是推拿按摩等这些小手段吗？ 第208页 缓解疲劳，提神醒脑，即实用又安全。这就是大多数医生对针灸推拿的认知。 陈百万倒是有些跃跃欲试，他虽然是骨科大夫，可推拿手法他也会啊，骨科也有理筋拍打手法呢，而且江中院的医生多少都会一些推拿按摩之类的，并不是说骨科的医生就只会正骨，只是最擅长而已。 「李主任，您说权老他们今天上午还会来吗？」 几位医生围在李文军边上低声问。 「怎么，你么也想学方寒？」李文军笑呵呵的看着众人，看一个个眼神期待的那样，真以为是个人都能让老专家们满意？ 「什么叫学方寒啊。」陈百万笑呵呵的道：「我们也就随便问问，这些权威以前也就电视上能看到，想见见真人。」 「就是。」其他人也笑着点头，他们不会承认他们其实就是想学方寒。 「应该会吧。」李文军也不说破，他们一群人什么心思，真以为瞒得过他？ …… 隔壁会议室，参加会议的一些领导和列席人员惊讶的发现，今天几位专家权威好像精神头十足，战斗力惊人。 研讨会，不仅仅是发表演讲，也有辩论环节，毕竟这么多专家权威并不是都是意见统一的，即便是在大方向上认知一致，也都有自己的一些概念和想法。 有分歧怎么办，自然是辩论。 理不辨不明，只有在辩论中辩驳的对方无话可说，才能证明自己的理论是最完美也最合适的。 昨天下午的辩论会，很多权威虽然也都斗志昂扬，可耐不住身体撑不住，往往几句话就有些气喘吁吁，当真是吓的一些领导和观众心惊胆战。 还好大多数人都习惯了，这些老专家们争论起来那也是非常激烈的，严重的时候说几句话回去吸两口氧然后继续也都是常态了。 「今天几位专家精神头不错啊。」 一位领导侧头向边上一位道。 「听说专家们昨晚都睡的不错，休息质量也好。」 「奇了个怪了，难道是江州的水土养人？」 「不是江州的水土养人，是江州的医疗保健工作做的到位。」 一位知情的领导笑着道：「我听说隔壁有一位年轻的推拿高手，手法很不错，昨天专家们排着队过去推拿针灸，晚上十二点才睡，可都是到头就睡，一夜无梦。」 「有这事？」领导们很是惊讶，他们一些人也有失眠多梦的毛病。 根据科学研究，人越是工作强度大，大脑皮层越不容易进入休眠状态，特别是一些脑力劳动者和精密劳动者，即便是睡了之后，大脑皮层也不能惯进入深度睡眠状态，从而导致睡眠质量差。 这些权威专家为什么睡眠不好，正是因为睡前还在想着各种方案，脑海中依旧在构思，人睡了，可大脑睡不着。 领导们其实也一样，人都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像一省的领导，操心的都是上千万人的福祉，脑子里面装的事情更多，有时候一个会议几个小时，开会之前研究方案，开会之后总结经验，能休息好才怪。 「要不让小傢伙也给你们按一按？」一位领导笑着道。 「算了吧，我们就不凑热闹了。」几位领导笑着摇头，他们也就随便说说，还是要注意一下身份的，真要说推拿，他们谁身边没几位推拿医生？ 身份不一样，顾忌也就不一样，权老等人是老小孩，没什么顾忌，昨天一群人推拿，其实也是热闹的意味更浓一些，平常他们这些人哪有这样的机会。 …… 吃过早饭，方寒又无聊了，房间没什么意思，又不能到处乱转，去哪儿？ 想了想，方寒就一个人熘达到了休息室。 休息室有好几个门，一门可以通往休息室，一个门通往卫生间，一个门通往走廊…… 方寒找了个偏门进去，就在角落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机开始刷朋友圈。 休息室不仅仅有江中院的医生，还有其他医院的医生，大家又不是很熟，突然多个人少个人的也没人注意，李文军和陈百万正说着话，也没注意到方寒。 大概十点多的时候，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位老人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小方呢，来，给我顺顺气，气死我了，秦老头真不是个东西，一点情面也不给我留。」 李文军正打算说方寒这会儿不值班，角落一个声音响起：「来了。」 方寒急忙收了手机，站起身走了过去，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有事干了。 李文军和江中院的一群医生们面面相觑，方寒？ 方寒什么时候来的？他不是值下午班吗？ 陈百万下意识的看向李文军，李主任吩咐方寒来的？这也太不厚道了吧，大家盼了两个多小时了，好不容易来个人，结果方寒在。 方寒在还有他们什么事啊？ 刚才大家兴致勃勃还不是觉得方寒不在，大家都有机会，现在呢？ 李文军也傻了，他没让方寒来啊，难道是高海琦？ 姓高的太不是个东西了。 方寒可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脑海中崇拜点增加的提示音让他的步子更欢快了。 「您老来这边。」方寒找了一处人少的地方，招唿老人坐下，一边从行医箱里面拿出酒精膏之类的东西一边问：「您老昨晚睡的好吗？」 第209页 「你还别说，睡的真不错，精神头十足，早上起来那是一点也不困，早餐的时候我还多喝了两碗稀饭。」 方寒一边给双手消了毒，一边摁上了老人的太阳穴，老人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刚才还有些头昏眼花，小方一上手，他就感觉到不同了。 方寒的手指带着一丝冰凉，力度很合适，微微转动，就让老人感觉到清醒了不少，脑袋瞬间轻松了。 休息室一群医生们大眼瞪小眼，这是昨天下午值班的那位？ 不是下午值班吗？怎么上午就跑来了？ 省医院和医附院的几位带队都看向李文军，江中院也太无耻了吧，这是把一块宝不停的用啊，不给其他医院一点机会。 李文军也很委屈，他真的没安排方寒来啊。 事实上李文军今天上午还真的打算让针灸推拿科的几位医生露个脸，江中院不仅仅有方寒，其他医生那也算是好样的，水平一流，可谁知道方寒什么事来的。 「碰！」 休息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又一位六十岁出头的老人走了进来，进了门就看到方寒正在推拿的那位，笑骂道：「马老头，你倒是熘的快，原来是跑这儿来享受来了。」 马老也不睁眼，笑骂道：「李老头，你这不是也来了吗，不过排队啊，我完了才到你。」 「你倒是有心情，这会儿里面几位年轻人已经占了上风了。」李老头道。 「那也要等我养精蓄锐。」马老毫不在意，这次的研讨会要三天时间，今天这才算是第一天，早着呢。 经济研讨会不仅仅有一些老一辈的专家权威，还有一些年轻的后起之秀，研讨会的目的就是为未来的国内经济定下方向，定下基调，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决定的。 「您老先坐，我给马老按完，快了。」方寒笑着招唿李老。 「小方昨天也累坏了吧。」李老头在方寒边上坐下，笑着道：「这一大早就来上班？你们领导也真是，太不把人当人了。」 李文军差点骂娘，这是领导的问题吗？ 明明是三班倒，方寒八成是自己偷偷来的，管领导什么事？ 还有，你们专家们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真要心疼方寒，边上这么多医生呢，不知道重新找个人？ 第0123章 出事了 「您起来活动一下，很放松的那种，均匀的唿吸。」给马老推拿完毕，方寒示意对方起身，同时教了马老两个简单的姿势。 「嗯，不错，舒服多了。」马老活动了两下，很满意。 「到我了到我了。」李老在边上催促：「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这些专家，真要不忌讳的时候，其实和普通人真没什么两样，嘻嘻哈哈，一点架子也没有。 经过昨天的相处，医生们也都放开了，边上有胆大的医生还和马老聊着天：「马老，我看过的您的那本《经济论讲》，说的真好。」 对自己的着作，马老还是很自负的，笑呵呵的道：「我们马列主义者，那都是讲究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讲究的唯物主义，为了写那本书，我可是跑了好几个省份做调研。」 「您老说的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见到马老真的没架子，医生们也胆子大了。 平常他们这些小医生，哪儿有资格和这些个经济学权威说话。 「其实干哪一行都一样，就比如你们医生吧，水平想要提高，那就必须要有丰富的临床经验。」马老心情不错，难得愿意多说两句。 「就说小方吧，这手艺没十几年……」 话说了一半，马老瞬间尴尬了，方寒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十几年前他多大？ 七八岁就开始给人推拿积累经验？ 「那个小方，人家虽然年轻，勤能补拙，昨天劳累了一天，今天你看……」 一群医生面面相觑，这话有些不好接啊，方寒勤奋不勤奋的，他们真不知道，可昨天到现在这么累，真的只是因为勤奋？ 专家们也不认可别人啊，好多人等着呢。 另一边方寒已经开始给李老治疗了，李老昨天没来，今天是第一次来，方寒一边检查一边道：「您这个颈椎问题不小啊，长时间久坐，腰椎也有些问题……」 李老趴在沙发上，声音有些含煳不清：「嗯，身体不行了，经常腰酸背疼，晚上也失眠多梦，很多时候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安眠药还是少吃，没事可以多做做推拿，还是很有好处的。」方寒一边用摸法检查一边道。 「哎，平常也想不起，累了就自己活动一下，熬不住了喝点安眠药，没办法啊。」李老嘆着气。 别看这些人年龄都不小了，可是和郭文渊罗元辰一样，都是国宝级别的人物，这些人都是钻研了一辈子的经济，门生遍地，年纪大了也歇不下，其实真要没人搭理他们了，他们也觉得孤独。 老一辈的人大多数如此，辛苦了一辈子，就想一直工作到老，真要退休无所事事，反而全身都是病。 就拿这位李老来说，让他有事干，他精气神都在，可要真的没事干了，精气神一散，或许都活不到现在。 方寒先用浅按摩手法，让李老适应，然后採用深度按摩手法替李老调理气血，舒筋活血。 「嗯，手法确实不错。」李老忍不住赞誉，他觉得方寒的手上就好像就一股暖流，随着方寒的手心传递到全身，瞬间全身舒泰。 第210页 「您老要是有时间，尽可能做一做针灸治疗，您这个血瘀太严重了。」方寒道。 「就是抽不出时间啊。」 「那晚上我去您房间，给您针灸一番，可以稍微缓解，保证您今晚睡个好觉。」方寒道。 「行，这个感情好。」李老笑着应道。 李文军都快傻眼了，这小子是真的无知者无畏还是只是为了给人家治疗？这从公众场合治疗都发展到了单对单了。 能和这些权威单对单，那可是难得的机缘。 这些个权威专家在燕京，那可是燕京各大医院的常客，动不动要去做检查，做一些舒缓治疗，认识的也都是大领导，随便帮忙说说话，方寒这小子或许就能进燕京的大医院了。 江中院虽然名气大，可是和燕京医院，协和医院等京城的几家知名医院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燕京作为全国的首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很多大企业的总部都在燕京，最好的医院和大学、科技研究院等那也在燕京。 边上的马老有些不乐意了：「小方晚上也给我针灸一下，我也睡不着觉。」 「好，晚上我给李老治疗完去找您。」方寒来者不拒，他巴不得所有人都让他针灸呢，或许这次研讨会结束，他的基础针法就能达到初级水准了。 「哐！」 方寒这边正在给李老推拿，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几位服务人员抬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急匆匆走了进来，进门就喊：「快，医生，王老晕厥了。」 原本还满脸轻松的医生们瞬间变的脸色凝重，李文军和省医院的几个带队专家急忙迎上前去，这是出大事情了。 这两天方寒给几位老人家推拿针灸，大家最多羡慕羡慕，心中其实是比较轻松乐观的，只要没什么大病出现，三天会议结束，他们的资歷也就到手了。 可万一有什么大病出现，那就麻烦了，治好了万事大吉，出了什么乱子，这一次参加保健工作的医院都少不了处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真要出了乱子，上面是不看什么藉口理由的，领导们也会认为是江州省的医疗保健工作做的不到位。 「怎么回事？」李文军一边帮着工作人员把老人平放在长沙发上，一边问。 「王老和秦老辩论，被秦老说的哑口无言，一时间有些气血上涌，栽倒在地。」边上有人解释。 「这是七情之变引起的。」李文军有了判断，已经开始给老人诊脉检查了，边上省医院的医生也拿着设备上前，量血压，测心电图…… 一时间整个休息室都乱成了一团，有资格上前检查的医生脸色凝重，一脸认真，没资格上前的医生也都等在外围等着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让外面准备急救车。」有专家已经开始吩咐，会场外面就有急救车随时等候。 「王老怎么样了？」另一边秦老也大步走上前来，他们这些人平常争论辩论那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偶尔也会有人气血上涌晕厥，毕竟都上年纪了。 李老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再让方寒推拿了，翻身坐起道：「小方，你也去看看，千万不能让王老头有事。」 站在方寒边上的医生听到李老这话，都有些懵逼了，让方寒上去看看？ 现场这么多医生，主任级别的就好几位，还有保健局的专家在场，轮得到方寒这个小年轻？ 这两天方寒给几位老人推拿针灸也就罢了，可这个时候，他能帮上忙？开玩笑呢吧？ 李老可不没想这么多，完全是下意识的，方寒这两天推拿按摩效果不错，都让他有些忘了方寒的年纪了，下意识就认为方寒医术了得。 边上的马老也是差不多的反应：「快，让小方看看。」 李老和马老发话，纵然外围的不少医生心中都别扭，却也不得不让开一条路让方寒过去。 方寒走上前，瞬间就兑换了宗师级别的望诊技能，开始观察王老的脸色和反应。 这种场合，王老要是出了什么状况，后果方寒是知道的，他一出手就是宗师级技能，完全没有藏私。 「患者燥烦不安，四肢躁动不宁……面色晦暗，唿吸急促，喉咙有着痰鸣之声……」 方寒一边观察，一边在心中判断，李文军在边上问话：「王老，听的到吗，听的到吗？」 一边问还一边轻轻拍打王老的脸颊，这是测试王老的问答反应，基本上没什么回应。 趁着空隙，方寒也上前抓住了王老的手腕开始切脉，脉象沉实，四肢微微发热，这是猝死之症，症状应该是实证。 「患者心脏停止了。」边上正在检测心电图的医生突然喊了一声，脸色吓的苍白。 「快，心肺復甦。」 一位省医院的专家已经急忙上前，开始给李老做心肺復甦，边上不少人都吓的不轻，秦老和马老等人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心脏骤停復甦是有一定概率的，如果不能復甦，王老也就等于彻底去了…… 「换人！」 省医院的一位主任做了三分钟，边上有人接替，继续做心肺復甦，同时又专家吩咐：「准备电击，静电200焦……」 「准备完毕。」 「让开，电击。」 其他人忙着心肺復甦，方寒插不上手，不过他却没闲着，已经走到行医箱边上开始准备东西，心肺復甦只是第一步，復甦之后并不代表患者已经脱离危险，还需要后续的急救治疗。 第211页 「宗师级临时急救。」方寒在脑海唿唤系统，10000崇拜点毫不犹豫的用了出去，加上宗师级的望诊，他来滨江医院收穫的崇拜点几乎花费的差不多了。 「復跳了。」方寒这边刚刚把醒脑静脉注射液准备好，那边就传来一声兴奋的声音，王老的心脏再次回復跳动。 「唿……」所有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心率还有些不稳，下面怎么治疗？」有人低声问。 「可以试试醒脑静脉注射液静脉注射……」 「边上一个声音响起，正是方寒。」 所有人都讶异的看过去，只见方寒已经拿着注射器站在边上了…… 「可以！」李文军和省医院的专家对视一眼，醒脑注射液是中成药，急救的时候也会用到，功效大家都清楚，对王老现在的情况也有帮助，只是他们有些讶异，方寒好像早就想到了，而且在边上等着…… 第0124章 我靠 醒脑静注射液，清热解毒，凉血活血，开窍醒脑。 对于气血逆乱，脑脉瘀阻所致中风昏迷，偏瘫口喎；外伤头痛，神志昏迷，头痛呕恶，昏迷抽搐，脑栓塞、脑出血急性期、颅脑外伤等症状有着不错的缓解和治疗作用。 王老因为气血上涌而晕厥，甚至心脏暂停，这个时候注射醒脑静注射液也是中医的一种常规急救手段。 有人或许就会问了，中医急救，不管是中成药还是纯中药，好像也是经常採用注射手段，和西医有什么区别？ 挂着羊头卖狗肉？ 这么问的人就外行了。 中医治疗有中医治疗的理念，西医治疗有西医治疗的根据，注射只是药物的一种用法，中医採用西医注射手段也只是一种借鑑，在患者昏迷不醒，牙关紧闭的情况下，服药不便，採用注射、灌肠、药熏等手段也是很正常的手段。 不管採用什么手段，医疗根据却是中医的医疗根据。 比如注射醒脑静注射液，根据正是醒脑静注射液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活血，开窍醒脑的功效。 王老注射过醒脑静注射液，情况暂时稳定，几位专家这才有空商议：「必须马上送王老去医院进行治疗……」 「外面急救车已经准备好了。」有人道。 「送王老去省医院还是江中院？」李文军问。 在场的专家多，各个医院的专家都有，那么送患者去哪一家医院就又是一个问题了。 无论送王老去哪一家医院，对这一家医院来说是机会也是挑战，如果王老平安出院，那么对医院来说自然是大大的长脸。 可倘若王老病情加重，在医院去世…… 那对这一家医院来说可就不是长脸，而是丢人了，甚至还要被上级处分。 「去省医院吧。」省医院的带队道，虽说有风险，可医不避险，这个时候省医院也必须当仁不让，而且省医院的专家也有自信。 「我觉得还是去江中院更合适一些。」李文军道：「王老这样的情况，我们江中院更有经验。」 「还是去江中院吧，王老这样的情况江中院确实更合适一些。」方寒也缓缓开口。 兑换了宗师级别的望诊和宗师级别的急救之后，方寒的眼界其实并不比在场的这些人差，甚至还要高出一筹。 宗师级别，那可是国手级别，系统出品就是满级，要是单论望诊和急救，郭文渊这会儿估计也比不上个方寒。 系统的宗师级技能，说一句no1，那绝对一点也不夸张。 「一方面，王老年纪大了，经不起各种折腾，如果去省医院，情况恶化，icu的一些治疗老人家不见的能撑得住，再一个，江中院确实对这方面的老年病很有经验……」 方寒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理由。 作为医生，方寒对西医不是很懂，却也了解一些。 像王老这种情况，如果病情不能好转，那么icu就是唯一的出路，重症监护室里面的手段方寒还是知道的，插管、各种抢救手段，对患者确实是一种折磨。 虽然都是急救手段，但是西医的一些治疗手段真的很不人道，单纯的以维持生命为准则，这一段方寒在之前的癫狂论文中就有提到。 当时方寒採用汗、吐、下的法子治疗那位发狂患者，视频被人发到了网上，有人就指责方寒的治疗手段过于危险，从而延伸到中医的治疗手段，说什么草根树皮，童子尿之类，批判中医不人道。 事实上西医的很多治疗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 倘若真的能彻底治好，倒还好，有时候各种折磨也只是延长患者几天甚至十几个小时的生命罢了。 方寒很清楚王老的现状，老人要是进了icu，能不能活着出来真的很难说。 省医院领队下意识的看了方寒一眼，有些不悦，他和朱云良不同，朱云良没什么架子，比较欣赏方寒，可这位……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各行各业，什么人都有，有类似于方浩洋、朱云良等这样没什么架子的上级医生和领导，自然就会有比较在乎身份和阶级的领导。 省医院上午班的这个领队是心内科的主任，五十多岁，平常就很注意身份，在科室也很讲究阶层，架子非常大。 刚才方寒在休息室大唿小叫给几位专家权威推拿，这位主任就有些意见了，只不过方寒不是他们省医院的医生，他也不好说，可这会儿…… 第212页 他和李文军说话，有方寒插嘴的份儿吗？ 一个小小的住院医，在这个场合也能插话，江中院就是这么管理人的，真是没大没小。 「小伙子说这话是不是有些武断了？你有几年急救经验？有几年临床经验？抢救过多少患者？」 这位主任当下就有些不怎么客气：「作为医生，要知道轻重，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难道没人教过你，要知道，在这种人命关天的场合，有时候一句话那就是一条人命，急救和推拿按摩不同……」 潜意识的意思很明显，警告方寒，别以为靠着推拿按摩认识了几位权威，就在这个时候指手画脚。 方寒懒得看他，而是回头看向权老和秦老等几位老人家：「几位爷爷，你们都是王老的老伙计，这个时候王老的家属不在，你们是不是给拿个主意？」 一般情况，治疗的时候遇到分歧，患者不能做主，都是患者家属拿主意，王老家属不在，方寒询问秦老等人也算符合程序。 「还是去江中院吧，江中院的名气我知道，郭文渊郭老就在江中院，水平比不罗老差。」李老开口。 他们有些不怎么喜欢省医院这位主任的口气，小方多好，年轻、懂礼貌、推拿手法好，怎么就乱说话了？ 人都说爱屋及乌，几位老人对方寒印象不错，自然就觉得方寒什么都好，对省医院的主任就有些不感冒。 「那就去江中院吧，小方跟着一起去。」马老也道：「小方在，我们也放心。」 省医院的主任顿时脸色涨红，心中对这些专家也是一阵埋怨，左一口小方，右一口小方，这个小方才多大，出了事谁负责？ 虽然心中很郁闷，也很愤怒，可他还不好说出来。 「那就送去江中院。」卫生厅的一位领导也发话了，现场专家多，也有几位权威，刚才他一直没开口，这会儿不开口不行了。 「我去联繫医院，大家先把王老送上急救车，小方照看着。」李文军站起身，也有些不满省医院那位主任的态度。 刚才什么口气？ 小方那是我们江中院的医生，是他们急诊科的医生，这一段时间治疗的患者并不少，甚至还有好几位垂危患者。 就拿杨处长父亲那次，情况比不这次王老的情况差。 …… 江中院急诊科。 今天科室的患者不是很多，吴磊、李小飞和江枫三个人坐在休息室玩着游戏。 「我玩法师吧，打野我不怎么在行。」 「我玩打野吧，我就喜欢李白。」 「你玩李白太坑……」 三个人一边选着英雄，一边道：「方医生不在，自在了很多啊，昨天晚上给我终于睡了个好觉。」 「我就惨了，四点就醒了，好像养成习惯了。」吴磊苦着脸：「最主要的是醒了之后还没事干。」 「你也可以来查房啊。」江枫笑着打趣。 「查个屁，脉我都摸不准。」吴磊笑骂：「你以为人人都是方寒。」 「是啊，方医生这种人那是百年难遇的天才，这实习还不到一月，就去参加医疗保健活动去了，这要再去几次，说不准就进了保健局了，成专家了。」 「史上最牛实习生，我算是见识了。」江枫也酸熘熘的。 「行了，开局了，方寒不在，好不容易能打局游戏，先发育，不准浪。」吴磊道。 「欢迎来到王者荣耀……全军出击……」 「碰！」 突然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林雨珊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面带寒霜，目光一扫吴磊三人：「别玩了，主任让所有人到科室门口集合。」 「这是又出事了？」李小飞急忙站起身，也顾不得游戏刚开局。 作为医生，上班时间玩游戏，那就要做好被惩罚的准备，信誉分扣的没法排位那是常事。 「是参加会议的一位专家，方医生跟着一起回来了。」林雨珊提醒。 「方寒？」 吴磊下意识哀嚎一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傢伙走到哪儿都没好事。」 林雨珊下意识的就瞪向吴磊：「方主任说了，方医生这一次可是给咱们医院大大的长了脸了，说不准上面还会给医院拨一笔研究经费，到时候咱们可是的骨伤分区就能更快建起来。」 「方医生又出风头了？」李小飞嘴巴大张：「还是在研讨会现场？」 「牛人走到哪儿都牛。」江枫已经无力吐槽了，方寒什么时候真要低调了，那才是怪事。 「那可不。」林雨珊骄傲的一挺胸脯，就好像是他自己立功了一样：「我听方主任说，今年卫生厅评选十佳青年医生，极有可能就有方医生的份。」 「我靠！」 「我靠！」 「我靠！」 吴磊三人齐齐爆了一句粗口，十佳青年医生？方寒有份？ 这尼玛太夸张了吧，李小飞可是知道，十佳青年医生评选，江中院已经几年没人被评上了，叶开那都没资格提名。 第0125章 方大神 类似于十佳杰出青年，十佳杰出青年医生之类的评选活动并没有什么固定的时间和模式，省一级的评选也都是各省根据自己情况来决定，有时候每年都会评选，有时候隔一年或者三年一次。 江州省的十佳青年医生评选是五年前开始的，由卫生厅牵头，联合宣传部、教育部各大医院、新闻媒体共同举办。 第213页 最初是年年都进行评选，三届之后改成了三年一次，今年是第六年，按说确实应该有一次评选活动，可一直没见什么动静。 之前的几次评选，江中院可是一次都没有入选过，候选人倒是提名了好几个，可最终都名落孙山。 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那绝对算是官方对年轻医生们的认可了，能够入选的医生们，那位不是自家医院的台柱子？ 青年医生评选的范围是二十岁到三十九岁，这个年龄段全省有多少医生？ 谁不想获得这个荣誉？ 李小飞吴磊几个人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方寒简直太牛叉了，一个实习生，实习还不到一月，竟然就有资格被评选为全省十佳青年医生，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人。 往届的十佳青年医生，哪一位不是三十岁往上走，三十岁以下的几乎没有，评选的医生们最差那都是主治级别，甚至大部分都是博士研究生之类。 「嘘，现在还只是传言，不要乱说，传出去影响不好。」林雨珊做了一个禁嘘的手势，眼光白了李小飞三人一眼，真是没见识，方医生评选十佳青年医生很稀奇吗？ 到时候网络投票，她们一定全部去支持，也只有方医生这样年轻帅气医术好的医生评选十佳那才是实至名归，以前的那些都是什么鬼？ 文凭高了不起？ 李小飞三人对视一眼，强忍着没吭声，什么谣传，什么影响，这种事既然传出来了，那就是十之八九了，正所谓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要不然为什么好端端的就有了这个传言。 大家又不是小孩子，很多事还是清楚的。 十佳青年医生评选虽然表面上看为了公平公正，除了评委投票之外还会有网上投票环节，可这个环节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网上那就不能操作了？ 可以说往往评选开始，最后什么人入选，什么人落选，那几乎都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投票、评选，那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 「叮……崇拜点+221……崇拜点+115！」 方寒陪着王老上了急救车，一路上系统的提示音不断，崇拜点不断增加，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恨的，省医院那位主任就对方寒恨的咬牙切齿，每次都提供200崇拜点，让方寒一路美滋滋。 「李小飞对宿主产生羡慕情绪，崇拜点+10！」 「吴磊对宿主产生羡慕情绪，崇拜点+1。」 「江枫对宿主产生羡慕情绪，崇拜点+10！」 方寒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后台，突然一愣，李小飞三个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会儿不断的提供崇拜点？ 「难道事情已经传到了科室？」方寒胡乱猜测，这两天崇拜点增长简直太快了。 之前给王老诊断急救兑换了两个宗师级技能花费了两万崇拜点，就这么一会儿，已经回来一小半了。 …… 急诊科门口，方浩洋带着一大群专家在门口等着，时不时的看一看时间。 王老前来江中院抢救，那可不是小事，不仅仅方浩洋这位急诊科的一把手到场，就是内科的好几位权威也都到了，只等王老一来就开始组织会诊。 大概半个小时，一辆急救车在江中院急诊科门口停稳，方浩洋看了一眼车牌，急忙领着人迎上前去，平车迅速的推到了急救车边上。 车门打开，方寒第一个跳下了急救车，看的边上不少医生一愣。 方寒跟随急救车一起回来，知道的人并不多，也就林雨珊等几位和方寒比较熟悉的，其他人刚才正忙着，得到通知就过了，还真不知道多少内幕。 「这不是方寒吗，怎么跟着急救车一起回来了？」一位嘴角带痣的住院医低声问边上一位个头矮小的住院医。 「八成是方大神又小宇宙爆发了，要不然会议现场那么多医院，王老为什么偏偏送来我们医院治疗？」矮小住院医猜测道。 方大神，这是急诊科一些住院医和交流生私底下对方寒的称唿，一位实习生刚来急诊科就混的风生水起，治疗了那么多患者，主治医都不敢随便刁难。 方寒已经在急诊科留下了不少传奇和神话，除了个别羡慕嫉妒的，大多数人那都把方寒当成了偶像，方大神这三个字代表的其实是崇拜和敬仰。 「方大神不愧是方大神，走到哪儿都搅动一片风云啊。」带痣住院医感慨。 「方大神那是不能用常理来衡量的，小宇宙爆发，郭老也要靠边站啊。」矮小住院医低声笑道，这话有些调侃的意思。 方寒在急诊科治疗的个别病症，确实让很多人惊嘆，就比如杨主任父亲那一次，当时秦卫华和方浩洋都有些懵了，方寒却提出了注意。 一些人私底下讨论，方寒平常看上去水平虽然高，其实也就主治水准，可关键时候那总是能有奇思妙想，就像是小宇宙爆发一样，有些类似于小说中的主角，遇强则强。 甚至有人开玩笑道出了真相：「方大神绝对开挂了，要不就是和小说的主角一样有个系统什么的。」 可这样的玩笑，大家笑一笑也就是了，没人当真。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 有本事的人走到哪儿都能征服一些人，人们真正崇拜的也都是那种有本事的，意思差不多。 方寒初来乍到，时间不长，可治疗的很多病患，那真的让人不服不行。 第214页 最初的时候，急诊科确实有大部分人对方寒意见很大，可是渐渐的这种意见就少了，人家方寒那是靠真本事，而不是靠关系。 真要是关系户，一些人表面不说什么，背地里那也不服气。 方寒并不知道自己在科室其实已经有一些迷弟迷哥了，迷妹迷姐那是不用说，什么时候都有。 方寒刚刚跳下车，方浩洋就大步迎上去问：「怎么样？」 「一路上情况还算稳定。」方寒知道方浩洋关心的是什么。 关于王老病情的具体情况，李文军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很详细的说过了，方寒这边不需要再次啰嗦，方浩洋这会儿最关心也最担心的就是王老这一路上的情况。 「那就好。」 方浩洋松了口气，急忙吩咐：「把王老抬上平车，马上送往抢救室，按照我之前准备的方案先进行治疗……」 护士和医生们上前，急忙把王老抬上平车，一路疾跑向抢救室而去。 跟着急救车一起来的还有卫生厅的几位领导以及其他医院的几位专家，王老病危那可不仅仅是江中院一家的事情，虽然人送来了江中院，其他专家也要跟着，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方寒这会儿倒是没有凑上前，他只要保证王老一路情况稳定就行了，后续治疗他其实帮不上多少，今天已经兑换了两次临时技能了，还有一次机会其实作用也不大，系统技能分割的太开，一种单独的临时宗师技能还真不见得有人家专家们一起商议有效。 在不开挂的情况下，他也就和苗大龙半斤八两，最多强一点，和方浩洋等人比起来差远了。 杨处长也跟着人群，这会儿也没有往前凑，而是笑着走到了方寒边上：「小方这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方寒道：「王老一路情况稳定，我其实没做什么。」 「你个小方，在我面前还谦虚，你的本事我可知道，你还是我们家老爷子的救命恩人呢。」杨处长笑眯眯的看着方寒。 这一次方寒表现突出，王老病危虽然让人慌乱，可这也不是江州省造成的，这属于意外情况，如果王老安全度过危险期，江州省的保健工作还是值得肯定的，杨处长多少还是能混到一些功劳，再加上他自认和方寒关系不错，找机会就吹捧方寒，也让领导多少认为他真的和方寒关系不错。 而杨处长也确实想和方寒打好关系，这个年轻人虽然年轻的离谱，还只是实习生，可这一次算是真的进入了一些领导的视线了，未来成就不可估量。 杨处长那也是懂得投资的人，这个时候和方寒处好关系，那可要比等人家真的崛起再交好要容易，以后或许他还有求方寒帮忙的时候呢。 「杨处长太客气了，医生救人治病那是本分。」方寒一边客气，一边看了看时间问：「杨处长，王老已经送到医院了，我这会儿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方寒确实想回去了，王老的事不用他操心了，可滨江酒店那边还有不少人等着他针灸推拿呢，在这儿闲着还不如回去。 「回去？」杨处长一愣，这才明白这个回去是回哪儿。 他差点没跟上方寒的节奏，这好好的，方寒怎么就跳到了回去这个话题？ 王老是平安送到了，可还没完全脱离危险，这个时候换个人那都巴不得呆在边上，可方寒？ 要知道方寒后面即便什么也不做，只要一直呆在王老边上，一旦王老醒了，谁是第一功臣？自然是方寒无疑啊，可这小子竟然想着回去，这要回去，功劳也就大打折扣了。 「这小子脑子怎么想的？」杨处长有些想不通。 第0126章 难题 「难道不可以回去吗？要是不用回去，我就回科室上班了。」方寒有些疑惑的看着杨处长，自己的问题有什么问题吗？ 「肯定是要回去的，毕竟会议还没有结束。」杨处长微微一愣，然后笑了，方寒，真是个有意思的小伙子。 他明白了，是他自己想太多了，而不是人家方寒的问题有问题。 他们这些人现在想问题，首先想到的是责任，是功劳，是后果，所以做事的时候瞻前顾后，一个很简单的问题都要想很多遍，把其中的渠渠道道，利益纠葛来回计算，就好像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算盘。 可方寒呢，这小子根本就没考虑过什么功劳不功劳。 王老安稳的送到了医院，剩下有各位专家操心，那么对方寒来说这个任务也算是结束了，他自然要考虑是不是回去，至于王老醒了怎么样，他自己在这次的事情中有没有收益，他完全不考虑的。 「赤子之心，这才是赤子之心啊。」 杨处长有些感慨，这年头，能遇到像方寒一样纯粹的年轻人，真的很难得了。 「希望这个小伙子能一路这么顺畅的走下去吧。」杨处长的心中竟然开始为方寒祈祷，真心的祝福。 多少人一开始其实都是和方寒一样，赤子之心，没有什么势力的心思，可多少人又在这滚滚红尘中迷失，变的势力，变的开始追求利益。 「这样啊。」方寒有些失望，等王老醒来，这不知道什么时候。 其实他真没想太多，杨处长的想法多半也都是自己脑补。 方寒就是不想闲着，他整天都熬夜到十二点，凌晨四点起床，大白天却浪费时间，很不划算的，难道他真的不瞌睡？ 第215页 习武之人又不是神仙，八卦掌（精通）也只是让他身体强健，睡眠需求更少一些罢了。 而且马老和李老都答应晚上让他针灸的，这晚上要是回不去，岂不是爽约了？ 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 「你昨天累的不轻，今天又一大早忙碌，要不去休息休息？」杨处长关切的拍了拍方寒的肩膀：「年轻人也不要太劳累，也要注意身体，年轻是感觉不到，可要上了年纪，你就会感觉到力不从心，就像我，我年轻那会儿工作也是很拼命的，这不，现在动不动腰酸背疼。」 方寒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那我给杨处长您摁摁，针灸一番，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事。」 杨处长嘴巴大张，我说这些话是这个目的吗？ 再说，这会儿他有功夫让方寒针灸推拿吗？ 别看他现在站在这儿和方寒说闲话，可他还真不敢真的和方寒去治疗，万一领导等会儿找不到人怎么办？ 领导们都在抢救室门口等着，会场那边还有上级领导随时等着结果，然后他在治疗室让方寒针灸，享受专家权威级别的待遇？ 不错，这两天方寒的推拿针灸那就是专家权威级别的待遇，一般人还真享受不到，杨处长昨天其实也累的不轻，可他不敢找方寒，这要传出去像什么话？ 方寒一个人给一群权威专家治疗都忙不过来，他跑去凑热闹？ 「改天，改天闲了我来找你好好给我治疗一番。」杨处长笑着摆手。 「那就这么说定了，您来了一定找我。」方寒道，今天虽然没争取到，改天也可以。 「方医生，您渴了吧。」两个人正说着话，林雨珊端着一杯茶水走了过来，看到杨处长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把茶水递给了方寒：「您跟着急救车一路过来，肯定辛苦了。」 方寒有些不好意思，杨处长还在呢，怎么也要让杨处长先喝吧。 他急忙接过茶水：「杨处长，要不您喝？」 杨处长看了一眼方寒手中的杯子，笑着摇头：「我不渴，我去抢救室那边看看，你歇会儿，不过别跑太远。」 说着杨处长大步离去，我喝什么我喝，看杯子那就是方寒专用的，又不是一次性杯子，他好意思喝？ 「方医生，我刚才没注意杨处长也在。」林雨珊有些不好意思，她给方寒泡好茶，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杨处长，总不能再回去吧。 「没事，谢谢林护士。」方寒甜甜一笑，他怎么能怪人家林护士呢，林护士也是好心。 林雨珊瞬间就痴了，站在边上低声问：「方医生，我听说您有可能被评选为今年的十佳杰出青年医生，是真的吗？」 「别瞎说，没影的事。」 「方主任都这么说呢。」林雨珊不信。 「方主任真这么说？」方寒也有些意外，方浩洋都知道了，那这事八成没跑了，就是不知道这个活动能给他增加多少崇拜点。 今天早上他的崇拜点已经破五十万了，足够兑换一次中级技能了，即便是刚才花了两万，这会儿也回来一半了。 同时呢，视频的热度和论文的热度好像也开始减弱了，今天已经没有昨天和前天那种增长趋势了，开始缓下来了。 按照这几天的增长来看，等到热度彻底降低，他估计也很难突破1000000崇拜点。 「要不再联繫一下龙警官，拍摄一个视频蹭蹭热度？」方寒心中琢磨，这几天崇拜点增长很爽，他已经有些上瘾了，要是天天这么干，或许他不久就可以兑换宗师技能了。 「叮……警告宿主，系统是《大医养成系统》，只针对和医疗有关的事情，后续和医疗无关的各种情绪不增加崇拜点。」 方寒的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什么？」 方寒一愣，差点骂娘，这算什么意思？什么叫和医疗无关的事情？ 「请宿主正视本身，不要企图歪门邪道。」 方寒顿时不乐意了：「什么叫歪门邪道，之前可以为什么后续不可以，你这是嫉妒。」 「系统不会嫉妒，也不会有嫉妒情绪。」 系统很是认真的回答：「系统初期难免会有各种漏洞，不过也会自我修正。」 「我……」方寒很想骂娘，丫丫的，这算什么意思，生生的夭折了他一条快速增长崇拜点的计划。 按照系统这么说，以后类似于和龙雅馨打斗这样的视频是不会增加崇拜点，而且以后别人因为颜值对自己羡慕嫉妒之类也不会产生崇拜点。 「系统你这绝对是嫉妒，嫉妒我比你好看。」 系统难得很有耐心：「系统不存在好看，也不会嫉妒，只是希望宿主正视问题，以宿主高颜值的面孔，加上精通级别的八卦拳，如果去当演员，崇拜点绝对比现在增长快，运气好演个电影就会收穫上千万粉丝，足够兑换好几个宗师技能了，系统是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方寒眼睛一亮：「你不说我都没想到啊。」 系统：…… 「系统你这是承认我颜值高？」方寒还有些得意，系统都这么说了，是谁敢说自己不好看？ 「以人类的审美观，宿主确实属于高颜值。」系统很诚实，不会撒谎。 「那我要是现在去当演员，你会怎么样？」方寒又问。 系统：…… 第216页 还好系统真的思维单一，要不然该后悔了。 稍微停顿，系统这才继续：「系统后续不会因为和医疗无关的事情为宿主提供崇拜点。」 方寒乐了，他还以为系统会说抹杀、或者重新寻找宿主之类的，感情还是之前的回答。也就是说他去当演员，系统依然存在，只是不会因为演员粉丝提供崇拜点。 「放心吧，我对当演员没兴趣。」方寒安慰系统，当演员有什么意思，他才不稀罕呢，以后万一有什么女粉丝太痴迷，他结婚的时候用跳楼之类的威胁，那他还结不结婚了？ 「方医生！」 边上的林雨珊看到方寒久久无语，不由的喊了一声，方医生这是又想什么事情呢？ 「啊……」方寒回过神来，急忙问：「有事？」 「您的水喝完了，我去给您接点？」林雨珊道。 「不用了，你帮我把杯子放好，我去抢救室看看。」 把杯子交给林雨珊，方寒也去了抢救室，王老已经进去半个小时了，也不知道这会儿怎么样了。 来到抢救室门口，门口站了不少人，杨处长就站在最外围，见到方寒微微点了点头。 「有情况了没有？」方寒走到杨处长边上问。 「方主任刚才用了药，情况还算稳定，这会儿专家们正在会诊，商议后续治疗方案。」 「那就好。」方寒松了口气，他虽然没有参与后续治疗，其实心中也大概有谱，只要王老暂时过了危险期，其实也就没什么大碍了，休养一段时间必然会恢復。 像望王老这种情况，往往是发病急，病情危急，可真要过了这个坎，也就算过了鬼门关。 「哐！」 会诊室的门打开，方浩洋等人大步走了出来，一位卫生厅的领导急忙上前询问：「商议出什么结果了没有？」 方浩洋的脸色有些不怎么好看，沉吟了一下这才道：「王老暂时度过了危险期，可是根据我们的检查，王老的心脏部位有一处老伤，这一处老伤应该有四十多年的时间了，平常还好，但是在这种关键时候却比较要命，我们的很多药物都因为这一处老伤对经脉的堵塞而不能直达病灶。」 「这可怎么办？」领导眉头一皱。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内科的一位专家道：「要是能找一位针灸高手辅助治疗，或许可以让药物直达病灶。」 「那就找啊。」领导很想发火，他还以为没有办法呢，只要有办法，那就好，啰嗦个什么劲。 第0127章 高级道具 领导好像听出了些许异样，耐着性子问：「不是说请针灸高手辅助治疗吗？江中院没有精通针灸的医生？」 内科的一位主任苦笑：「不怕您笑话，我们江中院还真找不出这么一位针灸高手？」 「这位针灸高手有什么特别之处？」领导问。 方浩洋道：「必须找一位能使用七寸针的针灸高手，要不然没办法帮忙缓解。」 方浩洋耐心解释道：「这个病最关键的是王老的老伤淤积，堵塞经脉，药物难以直达病灶，这就好比一条水渠，中间堵了一块石头，导致水流经过石头的时候被削弱，原本水流不小，可是经过石头之后就剩下细细一股，根本不能缓解旱情…… 按说这个时候把石头拿掉，水渠也就通了，可是因为一开始我们没能拿掉这个石头，长年累月，导致石头和水渠边上已经牢牢的结合到了一块，要是拿掉石头，就有可能导致水渠破裂，这个时候石头是拿掉了，可是水却也流失了，照样过不去……不仅水照样过不去，而且还可能因为水渠破裂导致情况加重，毕竟以前有石头，也有一小股水能过去，可水流破裂，有可能一点水都过不去……」 说到这里，方浩洋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领导，发现领导听懂了，就继续道：「所以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水流越过石头，可是怎么才能在不伤害水渠的情况下越过石头？那就给水流增压，水流的压力不够，又怎么能越的过去，那我们就需要找一台水泵……」 领导似懂非懂：「药物不能直达病灶，所以就需要藉助外力，辅助以针灸……以针灸的方式辅助药物直达病灶，就像是翻越障碍一样……」 「对。」方浩洋点头。 「这个七寸针很难用？」领导问。 方浩洋点头：「一般来说大多数针灸用针都只是三寸长，厉害一些的针灸高手能用五寸针，能用七寸针的少之又少，银针本就质地柔软，越长自然越软，没有一定的经验，很难使用，毕竟我们不是仅仅把针扎进去就行，要扎的深，还要治病，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七寸针这么厉害？郭老也不行？」 「不是厉害，三寸针有三寸针的用途，五寸针有五寸针的用途，七寸针也有七寸针的用途，功效不一样，这就好比消炎药消炎，止咳药止咳，各有各的作用，没有什么谁好谁不好的说法，只是要用七寸针太难了，这就好比以前没有青霉素的时候，消炎就是很困难的事情……」 方浩洋耐心解释：「郭老以前是能用七寸针的，可现在年纪大了，已经八十岁的人了，手腕和手指灵活度都大不如前，精力也大不如前。」 「那该如何是好？」 领导面露难色，按照方浩洋这么说，岂不是很麻烦。 第217页 「现在国内能使七寸针的几个人，一个是广云省的林堂云林老、燕京保健局的周同辉周老、川省的王喜河王老，秦州省的云珩云老等寥寥数人。」内科的一位专家道。 他说的这几位都是赫赫有名的针灸大家，年龄也都在五六十岁左右，基本上年上七旬，除非身体非常好，要不然针灸水准多少都会有些下滑。 「我这就找人联繫，看看几位专家能不能尽快赶来。」领导说着就准备去联繫，边上冷不丁却有人插话了。 「七寸针，我能大概了解一下情况吗？」 这个声音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都急忙看去，只见说话的是站在杨处长边上的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二十二三岁，长的很是英俊帅气，脸上有着一种从容淡然。 「方寒？」方浩洋一愣：「你会用七寸针？」 江中院的一些人是知道方寒的，卫生厅的领导也听过方寒，也见过方寒，毕竟就是方寒陪着王老来的医院。 可要说方寒会七寸针，众人都是不怎么信的，这怎么可能？ 「应该会吧。」方寒这个时候在心中琢磨，宗师级别的针法，使用七寸针应该不是问题，可只有三分钟时效，也不知道够不够，正是因为不确定，他回答的时候有些纠结。 「什么叫应该会？」方浩洋脸色一沉：「好好说话，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方浩洋平常对方寒是很宠溺的，这小子现在就是他手中的宝贝疙瘩，他平常是捨不得训斥方寒的，可今天这种场合，这小子说话也不正经。 方寒有些为难：「我是能用七寸针的，可用七寸针比较耗费精力，我昨晚又没怎么休息好，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能用就好。」方浩洋顿时松了口气。 内科的一位专家还是有些不信：「小方你真能使七寸针？」 「嗯。」方寒点了点头，同时心中琢磨，差不多吧应该，实在不行把压箱底的本事全用上？ 他现在已经有五十万崇拜点了，实在不行就先用技能点把基础针法提升到初级，然后再兑换中级针法，最后再用技能点让中级针法突破500000经验值的关卡，这样针法也算迈进了高级门槛，如此一来再兑换宗师级针法，怎么也能坚持下来吧？ 「真的能？」 一群专家难以置信，即便是其他医院一些懂行的也有些质疑，七寸针啊，全国能使的也就那么几位，他们眼前就有人会，而且还是这么年轻的年轻人。 「毕竟事关重大，找七寸针来，让小方先试一试。」有人提议。 「试你妹啊……」方寒看向说话的那位，眼神很是幽怨。 他的临时技能只有三分钟，这能试吗，稍微试一下，时间过了，还怎么治疗？ 方寒不能确定刚刚突破五十万关卡初入高级的水准究竟能不能使七寸针，毕竟他以前没用过，一点经验也没有，要是有临时技能辅助，只要把针扎进去，后续的治疗手法他应该是可以坚持下来的，可这要试一试，万一出了纰漏呢。 「就不用试了吧，小方应该不会在这种事上撒谎，毕竟干系重大。」方浩洋道。 「嗯，救人要紧，就不要耽误时间了。」领导也发话了，方寒这个小伙子不错，这种事不至于撒谎，没好处。 「那我们一起去抢救室。」方浩洋拍板：「让人准备汤剂，就按照刚才商议的方案来，小方先进行针灸。」 说着话，众人向抢救室走去，方寒走在最后，一边走一边召唤系统：「用技能点提升基础针法到初级水准。」 「宿主拥有30000技能点，提升基础针法到初级水准，需要消耗1803点技能点，请问宿主是否提升？」 方寒咬了咬牙：「提升！」 他的基础针法距离达到初级水准已经很接近了，这么提升真的很浪费，可这个时候他也没得选择。 「叮……恭喜宿主，基础针法达到了初级水准，系统返还50000崇拜点。」 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脑海响起，总的来说还不算亏，用技能点提升技能依旧获得崇拜点返还，只是有些可惜临时任务，原本是四选三，有个备胎，现在好了，剩下问诊和闻诊两个技能，都必须提升才行，要不然临时任务就失败了。 「兑换中级基础针法（永久）。」方寒再次在脑海中沟通系统。 「兑换中级基础针法（永久）需要消耗500000崇拜点，因为宿主已经拥有初级基础针法，本次兑换所需崇拜点450000，请问宿主是否确认？」 「确认。」 方寒有些意外，兑换永久技能竟然没有像兑换临时技能那样叠加，而是直接扣除了初级的崇拜点。 「叮……恭喜宿主成功兑换中级基础针法（永久）。」 「叮……宿主首次兑换中级永久技能，奖励随机抽奖一次，请问是否抽取？」 连续两条系统提示音在方寒脑海响起，方寒先是一愣，然后是狂喜，这么长时间他差点忘了，首次兑换中级技能是会有奖励的。 「立刻抽取。」 这会儿方寒也没时间沐浴更衣，找什么僻静的地方唤出抽奖系统慢慢抽取了，直接下达了抽取指令。 方寒现在已经兑换了中级基础针法，抽到高级针法的可能很小，不过他还是决定试一试，赌一下运气，万一真的抽到了呢，以系统满级的高级水准，应该可以使用七寸针了吧？ 第218页 「小方，快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方浩洋在前面催促。 「来了。」方寒急忙应了一声，一边等着系统提示。 大概过了一分钟不到，方寒刚刚走进抢救室，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恭喜宿主抽取到高级道具卡牌（阵法类）。」 「高级道具卡牌（针法类）？」方寒差点一个趔趄，什么鬼这是？ 他急忙在脑海中查询，系统多了一个道具栏，里面有一张金灿灿的卡片，上面写着字： 分类：高级道具 类别：卡牌 技能分类：宗师级针法 使用说明：「使用卡牌可以瞬间获得宗师级针法技能，时效30分钟，时效结束，道具失效，同时使用道具，可以增加宿主同类技能50000点技能点……」 「我……」方寒张了张嘴，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他很想骂人，这系统绝壁故意的。 第0128章 行针 不得不承认，这一张道具卡牌来的很及时，这一张道具卡牌也是方寒拥有系统柜之后抽取的第一张道具，而且还是高级道具。 要说卡牌的功效，其实并不算差，一次临时宗师技能体验，时效三十分钟，很实用的一个道具，最主要还是针法类的道具。 一般来说，正骨、推拿、针灸、理筋、缝合等一些技能，三分钟临时技能根本不够用，再加上系统还有每天三次的临时兑换限制，那就更不够用了。 除了三十分钟时效的临时技能体验，最珍贵的其实是那个50000点的同类技能点，方寒现在抽取的是针法类道具，那么使用之后就会拥有50000点针法类的技能点数。 技能点要比崇拜点好用，可以直接增加经验，而且还能获得崇拜点的返还，即便是不能增加到满级，也可以节省同样点数的崇拜点。 抽了这么一张道具，其实绝对比不抽取一种初级技能差。 可问题是方寒气啊，要知道能抽到这么一张道具卡，他之前就不用技能点提升基础针法了，直接兑换中级，原本的点数就省下了，这个5万的点数是有限制的，只能加针法类技能，原本的3万技能点可是通用的。 「系统，就这么凑巧，正好抽到一张针法类的道具？」方寒有些不舒服，虽然这个道具他现在很需要，可就是不怎么舒服。 「系统没有任何违规操作。」 「没有才怪。」方寒依旧不信。 「小方，快。」另一边，方浩洋开始催促方寒了。 「来了。」 方寒应了一声，同时使用道具卡牌，宗师级的针法技能瞬间附体，方寒下意识的活动了一下手腕。 几位专家也都站在边上等着方寒，很多人其实还是质疑的。 虽然大家明明知道方寒没胆子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可还是忍不住质疑，就是这么矛盾。 「方寒，王老的情况你之前应该清楚，现在唯一的变数是王老胸口的老伤，这一块应该有个东西，当年没能取出来，这么多年已经几乎了王老的身体长成了一体了，虽然是一体，可毕竟是外物……」 方浩洋伸手一指，继续道：「经脉郁结，气血不畅，我们即便是用药，也会大打折扣，所以必须採取针灸辅助治疗，这一点就看你了。」 方寒没吭声，而是再次观察王老的面色，同时再次兑换宗师级诊脉技能给王老诊脉，之前他已经兑换了宗师级诊脉给王老诊断过了，其实对王老的情况并不陌生，这会儿只是确认一下病情变化。 「果然。」 在滨江酒店的时候，方寒其实就已经察觉到了异常，只是当时王老突然停博，所有人都开始抢救，方寒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研究。 后来王老情况暂时稳定，方寒一路陪着，那个时候他的宗师级诊脉时效已经过了，也没诊断出太大的异常。 摸过王老的左手，方寒又换了右手，一直等三分钟时效过后，他这才松开王老的手腕。 宗师级诊脉配合宗师级针法，再加上方寒其他技能的配合，他心中已经有数了。 「银针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边上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正是李小飞。 李小飞的手都有些颤抖，太激动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能够有机会进入这么高级别的抢救室。 此时抢救室的人不少，除了方寒，级别最差的那都是副主任医师，主治医都没资格进来，他李小飞何德何能？ 正是因为对方寒熟悉。 为了保证针灸的最佳效果，方浩洋特意把李小飞叫了进来给方寒打下手。 李小飞端着托盘，托盘上面针袋已经打开，一排排长长的银针整齐的摆放在针袋里面，都已经经过了严格的消毒。 方寒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先用酒精膏给自己的双手消了毒，然后随手一捻，就捻起一枚银针，银针加上针尾足足八九寸长短，细细的银针被方寒捏在手中不断的晃动。 一些针灸过的人应该知道，一般的制式银针除了针尾，针灸部位也就两三公分长，六到十厘米不到的样子，加上针尾才长一点，即便是这么长，细细的针灸部位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扎进肌肤的，能扎进是一回事，扎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七寸针，针灸部位就足足二十二三厘米，看上去细细软软的，抓着针尾别说针灸了，能扎进皮肤都算本事。 第219页 就在所有人没怎么注意的时候，方寒的手腕微微一抖，就像是耍了一个剑花，银针的针尖就像是剑尖，七八寸长的银针就好像变成了一把剑，被一位剑术高手握着，剑尖指哪刺哪儿，瞬间就扎进了王老胸前的一处大穴。 「嘶！」 不少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在场的中医人不少，多少都懂一些针法，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更觉得震撼。 一般来说，偶尔针刺一些穴位的时候，普通医生也会用到长针的，比如五寸针，六寸针之类的。 这些医生使用长针一般都是用夹持进针法。 夹持进针法的操作技巧是，左手拇指食指持捏干棉球，然后夹住银针的下端，只露出一丁点的针尖，右手持针柄，让银针保持垂直，然后双手同时用力，左手找准缺位，右手用力下压，保证银针刺进穴位。 这样的操作可以大大降低使用长针针刺的难度，可也有限制，比如王老此时的状况。 再看方寒，单手持针，动作行云流水，手腕一抖，银针就像是一条细小的银蛇，直接咬准了穴位。 「这手法？」 方浩洋也被震住了，他跟着郭文渊学过医，见过郭文渊行针，可看方寒此时的手段，明显比郭文渊还要技高一筹。 「国手级别的针法？」 其他一些人也被吓住了，这样的手段绝对是国手级别了，别的不论，单靠这一手针法，方寒绝对可以在杏林界有一席之地。 「他这才多大？」众人看着方寒年轻的面庞，只觉得有些恍惚，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 如果给方寒配上白鬍子，白头髮，他们或许才能觉得真实一些。 方寒此时哪儿有功夫理会其他人，上手之前他甚至关闭了系统的提示，专心致志的针灸。 银针进入穴位，方寒的食指和拇指轻轻捻动，银针不断的往下走，一寸、两寸、五寸…… 众人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方寒手中的银针越来越短，最后只剩下不到一寸的部位和针尾露在外面。 方寒松手，又捻起一枚银针，同样是手腕一抖，银针化作一条银蛇扎进了王老的胸前，然后在方寒的捻动下不断的往下走…… 端着托盘的李小飞都有些快站不住了，太吓人了。 不错，吓人。 在李小飞这样的半吊子眼中，或者说纯外行眼中，真的是吓人。 六七寸，二十厘米左右，这样的长度几乎可以把一位比较瘦小的孩子针扎穿了，王老这样的体格自然是扎不穿，可这要是直着下去，早就扎穿心脏了吧？ 方寒选取的几个穴位那可都距离王老的心脏不是很远。 一边是怕，一边是激动，是钦佩，今天李小飞是真的服了。 方医生太厉害了，这针法简直出神入化。 方浩洋等人此时都是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了哪怕一秒钟的过程。 对在场的这些中医人来说，能够亲眼见到一位国手级别的针灸大师针灸，那也是非常难得的体验，一些本就精通针法的医生或许还能从中领悟一些东西。 他们自然不会和李小飞一样天真的认为银针就是这么直直的扎下去的，这么长的银针真要直直的扎下去，那还不要人命？ 这是方寒用手法操作，银针一直沿着经络往进走，并不会扎伤哪怕一丁点的地方。 方寒足足扎了七枚银针，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额头上也隐隐有了汗水，李小飞急忙给方寒擦掉。 使用七寸针是很耗费精力的，这也是很多上年纪的国手没办法施展的原因。 不说扎进穴位，就说操控银针一直往进走而不伤及经脉，这就很不容易了，一方面凭感觉，一方面凭着精妙的手法操控。 别看方寒只是食指和拇指捻动，事实上捻动的频率快慢，手腕的配合，这些都是很讲究的。 「可以了，十分钟后下针。」方寒走到边上去洗手。 七枚银针，足足耗费了方寒二十五分钟的时间，还好时间正正好，加上方寒之前诊脉，消毒，三十分钟的卡牌还剩下一分钟不到，要是再慢一点，或许时间都不够了。 方寒有些庆幸，幸好抽取的是高级道具，宗师级针法，要是高级针法，他或许还可以使用七寸针，可耗费的时间绝对要延长不少，绝对要超四十分钟。 「小方你去休息吧，下针的时候我叫你。」方浩洋关切的拍了拍方寒的肩膀，这小子简直出人意表啊。 「难道真的是小宇宙爆发？」 不由的方浩洋想起科室一些住院医交流生们对方寒的评价，他也是无意中路过听了两句，之前不觉得，现在越想越像啊。 方寒的针法方浩洋以前是见过的，一般般，和今天比起来差远了，这短短几天，提升这么快？ 下意识的，方浩洋想到了方寒的字。 见鬼了这是…… 第0129章 发愁 「我不碍事。」方寒摇了摇头，要说累吧，他其实并不是很累，也就是刚才专注的时间长了些，需要缓一缓。 「小方要是累了，等会儿下针我来吧。」冯万群笑呵呵的道，他看着方寒的目光那是格外亲切。 冯万群是针灸推拿科的主任，论针法那也是一流的，在江州省绝对能排进前十，可今天见了方寒的针法，他是真的被惊的不轻，看方寒的眼神有些像是看偶像。 第220页 正所谓道无先后，达者为先，方寒是年轻，可这一手针法那绝对是国手级别的了，已经站在针灸领域的顶尖了。 学了这么多年针灸，冯万群自问，他这辈子是赶不上方寒了，别说他，全国能赶上方寒的也没几个，这可是真正的针灸大师。 除却方寒的年龄，以方寒这样的针灸水准，走出去那绝对享受的是郭文渊级别的待遇，前唿后拥。 平常冯万群想要见国内的一些针灸圣手那也是千难万难，现在好了，自己身边就有一位，以后他可以向方寒多多请教。 「冯万群对宿主产生崇拜情绪，崇拜点+500！」 方寒这会儿趁着休息，也正在查看后台明细呢，短短半个小时，他的崇拜点已经增加了上万了，别看抢救室的人不算太多，可各个都是高级职称，除了李小飞，其他最低职称也是主任医师。 这些人一次最少也是50崇拜点，类似于冯万群一些精通针灸的，甚至提供了不少真心崇拜，冯万群一个人就提供了5500点，可怕至极。 有时候搞技术的反而没有太多的弯弯绕，心思比较纯粹，比如冯万群这些人，想让他们钦佩，很难，同时也很容易。 为什么说难，你没有真本事，哪怕是说破天，哪怕是千万富翁，哪怕是一国总统，他们也不见得佩服。 要说容易，只要你在技能方面比他们强，他们就佩服你，认可你，就这么简单。 「亏了啊。」 方寒看着后台明细，心中在滴血，真的亏了啊。 首次获得高级同职业者的真心崇拜，系统是有奖励的，可问题是上次在廖云生的事情上，苗大龙和方浩洋都对他表示了认可，他等于同时获得了主治医级别和主任级别的真心崇拜，跳跃了…… 可系统很吝啬，只算一次，给了一次奖励。 要不然，主治医一次、副主任一次、主任一次，可以获得三次奖励了，就比如今天…… 事实上真要算，上次方浩洋的认可也只能勉强算是真心崇拜，今天冯万群这才算是正儿八经，可…… 「系统你出来，赔我的奖励。」 系统不吭声，可能它也知道在这种事情上和方寒交流是浪费时间。 「小方？」冯万群轻轻喊了一声，小方这是累的不轻啊。 「啊……」方寒回过神来，急忙道：「冯主任您有事？」 冯万群一个人就提供了5500崇拜点，大客户啊，方寒对冯主任很客气，很崇拜的，互为偶像…… 「小方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吧，等会儿我来下针。」冯万群笑着道。 「没问题。」方寒站起身：「那我先出去了。」 冯万群愿意下针，方寒自然没问题，卡牌时间已经过了，他已经再次被打回了原型，中级针灸技能论水准可能还比如人家冯主任呢。 再说，下针比行针容易的多，以冯万群的水平那是完全可以的。 「方医生，我扶着您。」李小飞急忙小跑过来。 「不用。」方寒看了一眼李小飞，他有这么虚弱吗，还没娶媳妇呢，被人看到想怎么回事？ 这年头可不比以前了，以前出门，只要是男的叫，家里人放心，媳妇放心，女朋友放心，晚上睡一块也没人多想。 可现在呢，男人叫那也操心啊，要是一起睡，那更操心。 「咱可是心思纯正心态健康的好青年。」 方寒刚刚走出抢救室，外面一群人就围了上来，方寒还没开口，李小飞就急忙道：「方医生的水平很高，针灸很顺利，大家不用担心，方医生有点累了，大家让让……」 「李小飞这小子胆肥啊，面对一群领导这么说话。」不远处吴磊和江枫偷偷看着这边，这个场合，他们不敢靠太近。 「不仅胆肥，运气更肥。」江枫酸熘熘的，他怎么就没这种机会。 说着江枫撞了一下吴磊：「你小子就做吧，和方寒这么好的关系，不珍惜机会，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吴磊：「……」 方寒也笑着道：「方主任他们在里面，等下了针服了药，王老的情况应该会有所好转，明天再针灸……一次……王老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方寒的声音是越说越小。 有些糟糕了，要出大乱子了…… 刚才只顾着救命，方寒忘了一件事，针灸不是一次就成的，以他当时的判断，明天至少还要针灸一次，往后可以不用这么频繁，可至少也要半年针灸一次…… 可他只有一张道具啊，而且已经用完了。 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明天怎么办？ 趁着时间充裕，去告诉方浩洋：「我突然不会七寸针了，要不你们请一下其他几位针灸国手吧？」 这不扯淡吗？ 且不说方浩洋信不信，这理由怎么找？ 失忆了？ 之前没针灸的时候，方寒其实是给予希望中级针法突破500000点技能点之后进入高级门槛应该可以使用。 可他刚才使用道具，心中其实已经清楚了，七寸针已经被系统列为高级技能了，这个高级可不是初入门槛，而是满级。 也就是说，不管他用什么底牌，哪怕把所有的崇拜点和技能点都加上，明天也是无能为力的。 领导也看到方寒脸色不好，温和的道：「小方辛苦了，昨天劳累到今天，确实辛苦，我做主给你批个假，回去休息吧。」 第221页 方寒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往外走，怎么交代啊？ 早知道刚才就不出头…… 可不出头也不行啊，他刚才完全是下意识的，王老的情况他知道，随时有可能再次病危，找其他几位针灸高手，最快也要四五个小时才能来吧？ 这四五个小时会出现什么状况，谁也说不准。 系统也给力，直接给了一个高级针法道具，要是没这个道具，他即便是有心那也我无力。 道具给的好，王老暂时没危险了，可方寒作难了。 「方医生，您没事吧？」李小飞还在后面跟着，亦步亦趋，看方寒的样子，好像真的累坏了。 方寒勐然回头，看向李小飞：「你打我一顿吧。」 「啊……」 李小飞一愣，有些没明白什么意思。 打？ 打谁？ 方寒撇了李小飞一眼，算了，他没这个胆子。 他倒是想到一个办法，出点意外，最好是手受伤，那就一切完美了，手受伤了，没法针灸了。 可怎么受伤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呢？ 「方医生您没事吧？」李小飞关切的看着方寒，不会吧，方医生傻了？ 「没事，你不用跟着我，我回去睡会儿，王老好转了给我发个微信。」方寒摆了摆手，没心思和李小飞多说。 发愁啊，揪头髮啊，一缕一缕揪头髮啊，可究竟怎么交代啊。 「抢劫啊，抓人啦……」 方寒熘达出医院，准备回房间睡一会儿，发愁那就睡觉，睡着了就不愁了。 刚刚走出医院，他就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喊，急忙看去，一位女孩子手中提着一双高跟鞋，疯狂的追着一辆电瓶车，电瓶车上骑着两个人，两个男人，后面一位怀里还抱着一个包。 方寒看去的时候，电瓶车就要从方寒面前经过。 「太好了，就你了。」 方寒兴奋的差点跳起来，见义勇为有没有？ 见义勇为然后受点伤很正常吧？不过凑巧伤了手，伤一根手指那也算啊。 眼看着电瓶车接近，方寒脚尖一点，瞬间就凌空而起，一个飞踹就向电瓶车踹了过去。 「碰！」 电瓶车连人带车被方寒一脚踹飞，车上的两个男人飞出去好远，方寒自己则是一个凌空，然后很潇洒的落地，身上一点灰尘也没有沾上。 两个男人落地，好半天没站起来，方寒有些傻眼，这不符合剧本啊，你们倒是起来反抗啊。 女孩这会儿终于追了上来，走到抱着她包的男人身边，一把抢过包，另一只手中的高跟鞋高高扬起，然后落下：「让你抢我的包，让你抢我的包。」 方寒眼巴巴的边上站着，欲哭无泪，这两个劫匪这么菜鸡，一脚就蔫了？ 劫匪躺在地上呻吟，妈的，哪儿来的高手，这么狠，他刚才车速不慢，油门扭到底了，突然来了那么一脚，差点被摔晕过去…… 「别打了，再打打死人了。」另一个劫匪抱着头不断的喊，这女的太他么勐了，手中的高跟鞋那是毫不留情啊，打在身上生疼。 女孩打了一会儿，又看向另一个劫匪，拎起高跟鞋过去又是一阵抽，直抽的自己气喘吁吁，这才穿上鞋，然后拿出手机打电话报警。 报过警，女孩这才看向方寒，迈着步子走了过来：「谢谢你。」 「不客气。」方寒干笑一声，这女孩真勐啊，他刚才看着都疼，两个劫匪遭殃了。 第0130章 如愿受伤 女孩打量着方寒，方寒也打量着女孩。 二十二三岁的年纪，留着齐耳的短髮，看上去很干练，很飒爽。 个头也不低，大概一米六五，大长腿，长的很有特色。 这个特色怎么说呢，不能用漂亮，事实上人家女孩确实很漂亮，总之就是那种让你看一眼很容易记住的类型，乍一看并不惊艷，却很耐看，越看越好看。 「你是江中院的医生？」女孩问方寒。 「嗯。」方寒点了点头：「我看你刚才报警了，那你就一个人等警察吧，我还有事。」 说着方寒迈步就走，走的时候还狠狠的剜了一眼两个劫匪，没出息那样，他刚才其实是打算手下留情来的。 「等等……」 女孩在后面喊：「你叫什么名字，改天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方寒头也不回，他这会儿哪有什么功夫考虑吃饭的事。 你说女孩很漂亮？ 漂亮的女孩多了，方寒见的还少吗？ 「想受个伤怎么就这么难呢。」方寒很郁闷，非常郁闷，明天怎么交代呀。 明天过后，半年一次的针灸其实不用发愁，到时候王老就回了燕京，燕京还是有好几位针灸大拿的，人家王老没必要专门再来江州。 可明天…… 「方寒，人家被人欺负了，你管不管？」 方寒正走着，方甜打来了电话，听声音很委屈。 「谁敢欺负你？」方寒有些不信，这丫头古灵精怪，不捉弄人就不错了。 「真的，你究竟管不管？」方甜听上去都快哭了。 「管，怎么不管，你在哪儿呢？」方寒问。 要是真被欺负了，那他自然要管，帮妹妹打架受伤，领导们应该可以理解吧？ 「我在盛华广场……」 第222页 方寒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这丫头哪儿是被人欺负了，这是买东西没钱了吧？ 小丫头现在在五中上高二，盛华广场的位置大概就在五中和江中院的中心，很会选地方啊。 「你今天没上学吗？」方寒让自己的语气变得严厉，尽量拿出老哥的威严：「你现在高二了你知道吗，再过一年就要高考了……」 「人家当然知道，可今天礼拜六啊。」 「礼拜六吗？」方寒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注意这个，这一阵都忙得焦头烂额了。 「礼拜六怎么不回家？」 「这不是打算下午回去吗。」方甜的声音弱弱的，然后突然又拔高：「呀，人家被欺负了，你到底来不来，一直问。」 「等着。」 方寒挂了电话，拦了一辆车：「去盛华广场。」 在盛华广场门口下了车，方寒还没来得及找方甜，方甜就已经看到方寒了，远远的招手：「方寒……」 「叫哥，没大没小。」方寒板着脸。 方甜并不是一个人，还带了两个女孩子，都是之前方寒在自家诊所见过的，张雯和刘玲玲。 「方寒哥哥。」两个女孩子甜甜的喊了一声，看上去倒像是亲妹妹。 「不是说被人欺负了吗？人呢？」方寒向张雯和刘玲玲点了点头，又看向方甜。 方甜的眼神有些闪躲，上前抱住方寒的胳膊，很委屈的向盛华广场里面一指：「就在里面，我真的被人欺负了。」 「在里面？」方寒的眼神有些狐疑，难道这三个丫头真的被欺负了。 「嗯。」方甜狠狠的点头：「他们瞧不起人，嘲笑我，还说……」 「还说什么？」方寒觉得好像有些不对。 「还说我们是穷逼，买不起衣服还要试……」方甜的声音越来越低。 方寒差点被气乐了，感情是这么被欺负了。 「哥，人家看上一条裙子，和我很搭。」方甜摇晃着方寒的胳膊：「你给我买好不好？」 「你找田玲女士和老方同志啊。」 「他们才不给我买呢。」方甜有些底气不足：「我这个月的生活费已经花超了……」 田玲女士疼儿子，老方同志疼女儿，两口子凑一块对儿女那都是一视同仁，方寒和方甜每个月都有固定的生活费，除了正常的生活费，他们基本上是不会额外再给钱的。 谁要是生活费花超了，那就自想办法。 生活费保证平常吃饭是绰绰有余的，像方寒不抽菸，每月还能攒一点，方甜也一样，省着点，两三月的生活费就能买一件衣服了。 田玲女士和老方同志给两个人是有额外的钱买衣服的，可如果谁想多买，那也是自想办法。 从生活费里面攒一些，这是方寒和方甜最常用的。 「可我现在还在实习期，也没收入啊。」方寒才不上当，这丫头自己的生活费总是超支，他攒的那点不少都被这丫头用苦肉计骗走了。 「哥……」方甜使劲摇晃着方寒的胳膊：「那条裙子真的很好看的，你就给我买吧。」 一边说方甜还一边有意无意的看向边上的张雯二人，提示方寒又外人在。 「下不为例。」方寒哼了一声。 「谢谢哥。」方甜顿时笑容满面，笑颜如花，就好像打了大胜仗。 方甜拦着方寒的胳膊往进走，张雯两个人急忙跟上，一边走张雯一边问：「方寒哥哥，你今天不上班吗？」 「上呢，这不被这丫头骗来了。」方寒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方甜：「要是因为你，我实习成绩不过关，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方甜明显被吓住了：「礼拜六你们也不休息吗？」 「礼拜六就没人去看病吗？」方寒会问。 「啊，那咱们快点。」方甜拉着方寒就跑，方寒实习成绩真要因为这个不过关，田玲女士会杀了她的。 方寒很无语，这个时候也不忘买衣服，也没说让自己尽快回去。 其实吧方寒现在倒是不缺钱了，卡里面近十万呢，大财主，只是方甜这丫头花钱真的有些可怕，要是不限制，她会毫无节制，毛病不能惯。 「老闆，我刚才看的裙子，打包。」 田玲领着方寒进了一家品牌店，进了门很是有些趾高气昂，看来她之前确实已经试好了，就差钱包。 老闆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御姐，很客气，并没有什么歧视：「小妹妹稍等，我这就给你打包。」 「这叫欺负？」方寒又白了一眼方甜，方甜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看方寒。 走出品牌店，方寒就忍不住给了方甜一脚：「长本事了，一千多块的裙子？」 刚才进店的时候方寒就猜到，这条裙子估计不便宜，买单才知道，快一千了，自己全身上下的衣服加起来才五百出头，这丫头一条裙子就一千了，太膨胀了。 「998，不到一千。」方甜还有些委屈。 「被田玲女士知道，你就等着挨训吧。」方寒仰起手，还是没捨得打下去，边上毕竟有人看着。 「那哥，我们就先走了，你赶快回去上班，要是被处分了可不怪我。」方甜拉着张雯两个人就跑，裙子买了，钱包没用了。 张雯两个人还有些依依不捨，向方寒挥手：「方寒哥哥，再见。」 方寒也笑着挥手：「再……」 第223页 「见」字没说出来，方寒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急忙向前跑去，与此同时，边上的电梯扶手上面一位两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摇摇欲坠，在一些人的目瞪口呆中突然掉落下去。 「咔！」 方寒稳稳的接住了小男孩，不过胳膊却好像传来了一声异响。 「方寒哥哥……」 张雯两个女孩子急忙跑了过来，帮着方寒把小男孩接了过去，方寒只感觉右臂有些疼痛，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瞬间就感觉到了异常，根据经验，他知道自己右臂骨折了…… 「孩子怎么样了？」方寒来不及查看自己的情况，而是急忙上前查看小男孩的情况。 小男孩这会儿双目紧闭，已经晕厥了，方寒用另一只手翻看了一下小男孩的瞳孔，然后摸了一下脉象，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问题不是很大，主要是惊吓过度晕厥了。 「亮亮……」 方寒刚刚查看完毕，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这才拉着一位五六岁的小女孩大步跑了过来，脸上全是泪痕。 「亮亮……」 「孩子没什么大碍，就是晕厥了，不过还是要去医院看一看。」方寒看向边上的方甜：「帮我拿一下手机。」 方甜刚才也被吓的不轻，闻言一个机灵，这才急忙从方寒右边的口袋掏出手机，方寒输了一下指纹，找到李小飞的电话拨了过去。 「方医生……」李小飞接电话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刚刚接通，他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让急救车来一趟盛华广场，一个小男孩从三楼电梯扶手摔落晕厥……」 「三楼？」李小飞吓了一跳：「现在什么情况，有没有生命危险？」 「我刚才看了一下，问题不大，应该只是吓晕了，具体说不准，快点来……」 方寒现在的情况也没法仔细检查，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让急救车前来…… 「三楼摔落只是吓晕？」李小飞有些惊讶。 「啰嗦个什么，人被我接住了，我右臂骨折……」方寒没好气的道。 「啊……」李小飞闻言吓了一跳，再也不啰嗦了，急忙道：「您等着，我马上来，我马上来……」 方医生受伤了…… 挂了电话，李小飞只觉得脑袋发懵，这可了不得，自己一定要亲自去。 急匆匆走出休息室，李小飞一边向外面跑，一边对着护士台喊：「让人准备一下，盛华广场一位小男孩从三楼摔落，被方医生接住了，方医生右臂骨折，联繫骨科会诊……」 李小飞一声喊，护士台瞬间就炸了锅了。 第0131章 亲兄妹 「方寒受伤了？」 方浩洋急匆匆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苗大龙和杨处长。 「嗯，李小飞说的，他已经跟着急救车去接方医生了。」林雨珊点着头，脸上全是担忧，也不知道方医生伤的怎么样了。 「怎么搞的，伤哪儿了？严重吗？」 「听说是骨折了，好像是一位小男孩从三楼掉了下来，幸好被方医生接住了……」边上另一位小护士也是满脸担忧。 方医生太厉害了，那可是三楼啊，救了一条小生命。 「在盛华广场，一起回来的还有小男孩，急救车十多分钟应该就到了。」 「他好端端的去盛华广场干什么？」方浩洋头都大了，是既担心，又生气，这个节骨眼，王老那边情况还没彻底稳定呢，方寒就出事了。 「骨科那边通知了没有？」方浩洋问。 「已经通知了，廖主任马上就到。」林雨珊道。 「廖老亲自过来？」方浩洋有些意外。 在江中院，有些人的地位是不能用职位和职称来衡量的，比如郭明强，比如廖一鸣。 中医院和西医院最大的区别就是，中医人才少，高手少，很多中医高手都是德高望重，即便是被某一家医院聘请，担任个主任之类的，那也只是个职务，有时候院长也要客客气气，这就是地位。 秦卫华、方浩洋这些人也都是主任医师，但是和廖一鸣比起来还是差了些，从某种程度讲，廖一鸣算是前辈。 中医论资排辈很严重，作为后生晚辈，对前辈还是要尊重的。 廖一鸣六十多岁了，再过一两年也就到了退休的年纪，平常在骨科也大都是招牌式的存在，指点一下骨伤科的一些医生，做一些指导，真正上手的时候很少很少了，除非是非常严重的情况，其他人真的拿不下来。 平常急诊科通知骨科会诊，廖一鸣是很少亲自来的。 「廖老听说方医生受伤了，急得不行呢。」一位小护士在边上道，脸上还有些许骄傲，在江中院，谁有方医生这个待遇？ 「这小子倒是好人缘。」方浩洋笑骂一句，就和苗大龙杨处长一起去科室门口等着了，听说还有一个孩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大概十多分钟，一辆急救车唿啸而至，后面还跟着一辆计程车。 急救车停稳，车门打开，方寒第一个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用左手端着右手，直挺挺的。 方浩洋瞪了方寒一眼，走上前问：「孩子什么情况？」 「我检查了一下，应该问题不大，只是晕厥了，应该也受到了震盪，不过没有内出血，骨头也没什么大碍。」 三楼的高度，又是商场那种地方，事实上真实高度赶得上一般居民楼四层那么高了。 第224页 这也是小男孩运气好，正好遇到了方寒，换个人还真不见得接得住。 方寒好歹也有功夫在身，发现小男孩坠落的瞬间，他就急忙沖了上去，这也是时间凑巧，方寒甚至来不及卸力，这才伤了胳膊，不过他还是借用了巧劲，尽量保证小男孩受到的伤害减到了最低。 「急救车到来之前，孩子已经醒了，哭了两声，然后睡过去了。」 「那就好。」方浩洋松了口气，他是老急诊了，方寒两句话，他就判断出孩子的情况不是很严重。 「来，送孩子先去做个检查，最好拍个片，看看胸腔，让儿科也来人看一下。」方浩洋招了招手，让人把孩子送了进去。 一般来说，小孩子的病是最难看的，孩子小，表述不清，有什么症状他也不知道，就好比疼痛，大人还知道是胀痛或者刺痛，可孩子不行。 再一个，孩子发育还不完全，即便是诊脉有时候也容易出错，谨慎起见，还是拍个片检查一下最为妥当。 「你怎么样？」 吩咐过后，方浩洋这才看向方寒，脸色不是很好看。 虽然方寒这次是见义勇为，可他这么跑到盛华广场确实让方浩洋有些生气，王老这边或许还要依仗方寒呢，现在可好，方寒自己却受伤了。 「骨折了，不过没有错位。」方寒道。 「我不知道怎么说你。」方浩洋瞪了方寒一眼。 「都怪我。」边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急忙凑上来，正是方甜，后面一辆出租坐的就是方甜三人和孩子的母亲以及姐姐。 「您不要怪我哥，都是我给他打电话了。」方甜可怜兮兮的看向方浩洋，企图帮方寒求情。 她可是记得方寒刚才说了，是翘班出去的，这要是真的被记了处分，实习搞不好就不过关了，田玲女士会打死她的。 「我妹妹。」方寒笑着解释：「我也是正好没事，过去转转，谁知道遇到这事。」 「自己进去找廖老吧。」方浩洋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事已至此，他能怎么办，而且真要说，其实也不怪方寒，方寒这一次也确实算是见义勇为，救了一个孩子。 「哥，我扶着你。」方甜和张雯三个女孩子急忙跟了上去，这会儿方甜是格外老实，老哥受伤了，这要是传回去，她也少不了一顿训。 杨处长看着方寒走远，这才笑着对方浩洋道：「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坏事，好好坏坏坏，因祸得福也说不准。」 「现在小方受伤了，我们不能不做准备，让联繫一下其他几位针灸名家，看看谁能尽快过来。」 方浩洋笑了笑，他明白杨处长的意思。 这一次方寒大出风头，上面必然是要奖励方寒的，比如说十佳杰出青年医生。 可方寒毕竟资歷浅，内部人员知道怎么回事，外部人员却不见得就理解，到时候难免会有一些人藉机生事，说什么上面不公正，走后门之类的。 毕竟一位实习生，才实习这么短时间的实习生被评选为十佳杰出青年医生，很是有些不能服众。 现在好了，方寒见义勇为，这一次的事情绝对值得大书特书，稍微宣传一下，到时候方寒评选十佳也就顺理成章了，上面也能少一些压力。 见义勇为，救了一个孩子，这样的医生即便是年轻，评选个十佳那也是说得过去的吧？ 「我去找领导商议一下。」杨处长呵呵一笑：「你们医院院办这边也配合一下，到时候会有媒体来採访。」 「谢谢杨处长了。」方浩洋道了声谢。 「方医生！」 方寒刚刚走进科室，一大群护士就围了上来，一个个都是满脸关切，吴磊和林光亮江枫三个人硬是没挤进去。 「太疯狂了吧。」吴磊酸熘熘的。 方甜站在方寒边上，这会儿是小胸脯挺起，很是有些得意，自己的老哥在医院人缘真好，这么多人关心呢。 「我没事，大家都去忙吧。」方寒笑着道。 「方医生，廖老已经在治疗室等您了。」林雨珊道。 「嗯，谢谢林护士。」 进了治疗室，廖一鸣正坐在里面等着，边上还有梁群风，两个人正说着话。 方寒走进门，梁群风就笑着打趣：「呀，我们的英雄回来了。」 「梁主任您就别笑话我了。」方寒满脸苦涩：「方主任还不知道怎么骂我呢，王老那边还没稳定呢。」 廖一鸣一挥手：「不怪你，王老是人，难道今天你救的小男孩就不是人了，都是生命，没什么区别，方浩洋要是敢刁难你，我给你出头，不行就来骨伤科。」 「廖老，没您这么背后说人的。」方浩洋也大步走了进来，然后又瞪了方寒一眼，我怎么你了？ 「小方坐吧，我看看伤的怎么样。」 廖一鸣让方寒在边上坐下，然后抓过方寒的胳膊开始检查。 「问题不大，你忍着点……」 廖一鸣之所以急匆匆赶来，其实正是担心方寒。 作为医生，最怕的其实就是手和胳膊受伤，特别是一位厉害的正骨大夫，胳膊和手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那武功就等于废了一大半。 中医正骨虽说影响小，可骨头断裂重绪，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真要问题严重，年轻的时候没什么，上了年纪，那也会有不得劲的地方。 第225页 方寒的正骨水平廖一鸣是很看重的，这么年轻，将来必然是一位圣手大家，要是因为受伤影响，那就太让人惋惜了。 还好，问题不是很大，方寒这种情况，又是他亲自治疗，几乎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嗯。」方寒点了点头，他也经常给人正骨，自然心中有数，尽量让自己放松，肌肉越是放松，正骨的时候越容易，疼痛也越小。 「咔！」 轻微的声响传出，廖一鸣一伸手，边上护士就递上了外敷药，廖一鸣亲自给方寒上了药，然后上了夹板，这才放心。 方浩洋看的都是满脸羡慕，这小子，比自己还吃香，他也没被廖老这么照顾过…… 「就不用给你留床位了吧，你就在值班室休息，观察一两天，然后我给你放半个月假，回去好好养伤。」方浩洋道。 「我没事，我可以照常上班的。」方寒急忙道。 开什么玩笑，回去休息半个月，这怎么可以，他的临时任务可没几天了，回去哪儿有这么多患者。 「我哥还是在医院吧，家里没人照顾。」方甜也急忙道。 方寒回去，那今天的事不就露馅了吗？ 反正方寒现在在医院实习，一两个月不回家也没人怀疑，到时候康復了，也没人知道。 方浩洋看了一眼方甜，又看了一眼方寒，这兄妹俩，真的是亲兄妹…… 第0132章 记者来了 值班室是医生们平常休息工作的地方，房间里面有床，没人的时候也可以进来眯一会儿。特别是急诊科医生，大多数时候都要值班，即便是小护士也会时不时的值夜班，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真要一眼也不眨，那绝对是不现实的。 方寒几位实习生是没有值班室的，一般来说实习生也很少值夜班，上班时间比较规律，正常来说，方寒等几位实习生早上八点上班，下午六点下班也没人会说什么，急诊科这种地方，多一枚实习生不多，少一枚实习生不少。 像方寒这样，一大早四点就来查房，晚上十二点一点还不下班的实习生绝对是百年难得一见了，要不吴磊也不会整天抱怨。 其实对于大多数实习生来说，如果没有留院的指望，那么正常上下班，混一个实习合格这一年实习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毕业证也顺利到手了。 而大多数时候，除非你很出格，实习医院也是不会怎么故意刁难实习生的，实习评语不说优秀之类，最起码一个合格是能拿到的。 值班室也不是每个医生一个，基本上是谁值班谁用，大多数时候是够用的。 方寒被安排在了叶开这几天用的值班室，叶开现在还在滨江酒店，这两点值班室也没人进来，方浩洋作为主任，昨晚上值晚班，不过他有自己的值班室，主任待遇岂能和其他医生相比。 「还不错，虽然小了点，但是没人打扰。」方甜进了门，就像是包租婆进了自己的领地，左右巡视，同时不忘点评：「这是不是也算贵宾待遇了。」 「没事赶紧给我回去，别在外面瞎转悠我给你说。」方寒忍不住赶人。 「人家是照顾你。」方甜有些委屈，好像谁喜欢来一样，医院这种地方，药味这么重，好人也要闷出病来。 「我需要你照顾？」方寒差点被气乐了。 「砰砰砰！」 值班室的门被人敲了敲，林雨珊端着饭盒走了进来，向方甜三个人点了点头，走向方寒：「方医生，饭点了，我给您叫了饭，特意从外面买的，还有排骨汤。」 「谢谢林护士。」方寒左手就去接饭盒，林雨珊却不给：「您坐好，我帮您。」 「方医生……」 门口又有人来了，李小飞端着饭盒，这是从食堂打的，进了门他看到林雨珊就知道自己多余了。 「方……」 秦熙姌也端着饭盒走了进来，看到李小飞和林雨珊，下意识的愣住了。 「方医……」 江枫和吴磊两个人也端着饭来了…… 不多会儿，值班室门口就像是开会似得，来了不少人，每个人都端着饭。 方甜眨巴眨巴眼睛，方寒这么受欢迎？这么多人都打着饭。 要是全都是女孩子，方甜还理解一些，可还有男人捏，方寒已经男女通杀了么？ 张雯雯两个女孩子这会儿看向方寒也算是崇拜，方医生太厉害了。 林雨珊一个人来的时候他们还有些吃味，可渐渐的她们就变成崇拜了，还有男人呢，那这就说明这些人并不是因为方寒哥哥的颜值。 方寒有些发懵，这么多人来送饭？ 「来，都进来吧。」方寒站起身招唿：「下次商量一下，就别这么多人一起了，浪费。」 方甜眼睛圆睁，方寒疯了吗，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客气啊，下次商量着来？ 他一个实习生凭什么？ 李小飞笑着道：「下次我们商量一下，这么多人都来，方医生也吃不下啊。」 「也可以搭配一下，我们别重了就行。」江枫笑着插嘴。 方寒生病，大家可都想表现一下呢，总不能让一个人拔了头筹吧？ 看看李小飞，这几天什么待遇，上手多少次了，今天王老这么大的场面，他也混进去了，凭什么？ 几个人都把饭摆在桌子上，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方寒招唿方甜三个人：「你们也吃点吧，吃点就回去，别在外面乱转。」 第226页 「谢谢方寒哥哥。」方甜原本还想矜持一下，谁想张雯两个人却破不接待的开口，两个丫头那可是捨不得走呢，他们还想和方寒多呆一会儿。 「霍，人不少啊……」 方浩洋手中提着一个保温瓶走了进来，进了门就忍不住吓了一跳。 「方主任！」其他人急忙起身打招唿，心中则羡慕的不行，方主任竟然也来了，看手中的保温瓶，八成也是给方寒带的。 方浩洋把手中的保温瓶往桌子上一放：「我让你阿姨特意给你熬的鸡汤，趁热喝，里面加了一些中草药，对骨骼恢復很有好处。」 「谢谢方主任。」方寒笑着道谢。 「行了，我先走了，这儿也不要这么多人，影响病人休息，聊一会儿都散了啊。」方浩洋说着就转身离去了，他自然不可能和李小飞等人一样，呆在这儿看方寒吃饭。 「我卡。」方浩洋一走，李小飞就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羡慕的道：「方医生，方主任对您真好。」 「这待遇，也是没谁了。」江枫也酸熘熘的。 一位科室的大主任，特意让自己老婆给一位实习生熬汤，这说出去谁信啊…… 「对了，还有件事……」方浩洋又折回来了，吓的众人急忙闭嘴，还好刚才没说什么出格的。 「尽快吃，然后把值班室收拾一下，等会儿江洲日报的记者回来採访。」 「採访？」 方寒眼睛一亮，这是又有曝光的机会了？ 方浩洋又看向众人：「等会儿记者来了，都给我嘴巴严实的，就说方寒今天休假，别说什么突然出去的。」 「知道了。」几人急忙点头，方主任对方医生那是真好啊。 「行了，赶快吃。」方浩洋扔下一句，又转身走了。 方浩洋刚走，小男孩的母亲就领着女儿来了，进了门就要给方寒下跪；「方医生，谢谢，谢谢您了……」 「不用客气。」方寒单手扶着小男孩的母亲，笑着道：「下次注意点，可别再大意了，这么大的孩子那要随时看着。」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女人也是懊恼不已，一眨眼的功夫，谁知道就出了这样的事。 事情的经过方寒在急救车到来之前已经大概清楚了，孩子的母亲领着两个孩子在盛华广场玩，小男孩两岁半，女孩刚六岁。 那会儿女人正好在商场看一件衣服，让女儿看着儿子就在自己边上玩，谁知道一个没注意，两个孩子就跑了出去。 小女孩喜欢坐扶梯，一个人上了扶梯就往下跑，小男孩在后面追，到了扶梯边上又有些不敢上，就下意识的抓住了扶梯的扶手。 扶梯的扶手那是不断转动的，小男孩这么一抓，就被扶手带了上去，然后跌落，幸好方寒正好看到，要不然…… 「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女人泪流满面，回想起当时的一幕，她就吓的七魂出窍。 吃过饭，几个人帮忙收拾好值班室，记者就到了，来的是一位二十六七岁的女记者，随行的还有一位摄影师。 「请问方医生是在这儿吗？」 「我是方寒。」方寒站起身招唿，李小飞几个人急忙让开位置。 江洲日报的记者，这可不是小记者。 江州日报，那也是政府机关的报社，报社的记者平常那都是牛气哄哄的，一个比一个拽，这些个无冕之王，没几个人敢得罪。 「方医生您好，我是江州日报的记者华菱，很高兴认识您。」女记者上前，客气的伸出手，方寒伸出左手和对方握了一下。 华菱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方寒，好帅气的医生啊。 前来的时候，华菱已经得到了指示，这一次是採访江中院一位见义勇为的年轻医生，据说上面对这位医生很重视，今年的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极有可能就有这位青年医生的名额。 作为江州日报的记者，华菱的敏感度还是很高的，这位年轻医生搞不好大有来头，上面是打算大力宣扬的，来的时候她就做好了准备，一定要客气一些，可见到人…… 她也没法客气不起来，这么帅气的医生，谁好意思刁难？ 「能认识华记者也是我的荣幸。」方寒露出一丝笑意，华菱下意识呆了一下。 「方医生您先趟好，我们给您拍几张照。」华菱急忙让自己回过神来，然后示意方寒床上躺好。 「我可以坐着的。」方寒道，他只是伤了胳膊，有没有伤腿，其实生活还是可以自理的。 「请您配合我的工作。」华菱上前搀扶方寒，同时低声解释：「为了需要，您还是要装的惨一些……」 方寒看了一眼华菱，这算不算透漏内幕。 等到方寒躺好，华菱还特意把方寒手上的胳膊摆放的显眼一些，然后示意摄影师拍照。 「咔！」 「咔！」 「咔！」 摄影师很认真的拍了几张照片，华菱在后面看着，一直摇头：「不行啊，看上去并不能勾起同情心。」 照片里面，方寒纵然是躺在床上，胳膊上打着石膏，照片却依旧帅气无比，精神头十足，一点都不像受伤的，倒像是在作秀。 第0133章 还有谁 干什么事，目的性首先要明确，华菱虽然才二十七岁，可已经是比较资深的记者了，这几年也发过不少有影响的报导，在新闻媒体圈子也算小有名气。 第227页 这一次前来採访方寒，华菱自然也要搞清楚採访的意图，是单纯的渲染一下这次的见义勇为事件呢，还是宣扬方寒这个人呢？ 目的不同，採访的方式那就不同。 「不行重拍。」华菱摇着头，看着方寒道：「方医生，您要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虚弱一些，脸色再憔悴一些，眼睛不要这么亮……」 方寒很为难：「可我一点也不虚弱啊。」 「谁有化妆品，帮方医生化妆一下。」华菱回头问边上的护士们。 「我有。」林雨珊急忙道：「我这就去拿。」 见到不拍照了方寒这才坐起身子：「华记者，就是个採访，没必要这么做作吧？」 华菱耐心的解释：「方医生您这就不懂了吧，这可不叫做作，而是叫渲染，您想啊，您救了一个小男孩，三四层楼那么高掉下来被您接住了，可您一点事也没有，别人怎么想？或许有人会质疑您，觉得这是欺骗……」 「您只有表现的虚弱一点，看上去严重一点，才能让别人相信……」 「……」方寒张了张嘴，说的好有道理。 「化妆品拿来了。」 林雨珊拎着一个袋子，自告奋勇：「我来吧，这个是美白的，擦一些脸色看上去会苍白一些。」 「方医生您躺好。」华菱再次让方寒躺好，同时把方寒受伤的胳膊摆放的显眼，然后帮着林雨珊给方寒化妆。 「这儿来一点，看上去要真实，不行贴个纱布？」 两个人不停的在方寒的脸上抹着，边上几个女孩子羡慕的不行，这种机会，她们怎么就没赶上，要不也可以摸一摸方医生的脸。 折腾了足足十分钟，华菱这才满意的点头，回头对摄影师道：「试试效果，记得调一下光线什么的。」 「咔……」 摄影师拍了几张，华菱凑过去看了一眼，这才满意：「嗯，不错，有那么点感觉了。」 「我看看。」方寒坐起身。 华菱示意摄像师过去让方寒看，方寒看了一眼，就差点被吓住，这他么怎么像兇杀现场一样，怎么看自己好像有些死不瞑目，眼睛睁着，不像活人。 「方医生，我们下面开始正式採访。」 华菱坐在方寒边上，一边拿出录音笔，一边拿出小笨笨，然后整理了一下情绪，这才开口：「请问您当时看到小男孩坠落的时候是什么心态？」 「没什么心态啊，当时什么也没想，就急忙向前沖，那个时候要是还想别的，肯定来不及啊。」方寒道。 「那您事后有没有后悔？」 华菱组织着语言：「我听说您当场就受伤了，胳膊多处骨折，脏腑好像也受到了冲击，可您却尽量保护着小男孩，让小男孩没有收到一丁点的伤害……」 「不后悔啊，再来一次我也会毫不犹豫。」 「您是一位医生，而且我听说您还是一位很厉害的医生，无论是正骨还是针灸水平都很高，您又这么年轻，那您有没有想过，万一这次的伤影响了您以后的水准，或许您的胳膊恢復之后再也没有之前那么灵活了。」 这位华记者还是很有水平的，问的几个问题都很刁钻，不过方寒回答的也都不错。 採访过方寒，华菱又採访了边上的李小飞林雨珊等人，这才满意的站起身：「方医生，那我就不打扰您了，等您恢復一些，我再来看望您，顺便请您谈一谈医疗方面的事情。」 「这是还有后续？」 李小飞和江枫对视一眼，这一次动作很大啊，看来医院是打算把方医生打造成标杆。 华菱还要去採访孩子的母亲，李小飞等人也都散了，各忙各的，方甜这会儿却坐在椅子上无精打采，好像不怎么高兴。 「怎么了？」方寒问小丫头。 「记者来了，老爸老妈就会看到报导的，方寒，我会不会被打死？」方甜很委屈。 怎么好端端的就要採访的，不就是救了个孩子吗？ 「你这半天就想这个呢？」方寒哭笑不得，怪不得自从华记者来了之后这丫头就有些心不在焉。 「我还买了裙子……」方甜自顾自的道。 「好了，这是江州日报，一般人看不到的。」方寒笑着安慰。 方甜勐然抬头：「真的？」 「你不会不知道什么是江州日报吧，江州日报和人民日报的性质一样，一般人不会关注。」方寒耐心解释。 「太好了。」方甜瞬间就开心了，站起身道：「那我回了，再不回去田玲女士该发飙了。」 「滚吧。」方寒没好气的道。 「方寒哥哥，再见。」张雯和刘玲玲依依不捨，她们虽然一直没怎么说话，可坐在边上看着方寒哥哥，那也是难得的享受了。 等值班室只剩下方寒一个人，他这才摸出手机开始刷朋友圈。 「太无聊了，我只是想受点小伤的。」方寒很郁闷，右臂骨折，他的武艺也确实算是被废了一半，正骨没法做，推拿没法做，针灸没法做…… …… 因为方寒受伤，江州省这边不得不联繫几位针灸名家前来继续给王老治疗。 下午五点，一架从燕京飞来的航班在江州机场降落，杨处长负责带着人接机。 「周老一路辛苦了。」杨处长客气接过周老的行礼，带着周老向停车场走去。 第228页 来人正是燕京保健局的专家，赫赫有名的针灸圣手周同辉周老。 周老今年其实已经年近七旬了，不过身子骨很硬朗，看上去脸色红润，步履稳健，头上的白头髮也不是很多，要是不了解的人乍一看，还以为周同辉不过五十多岁。 周同辉是广云人，出身中医世家，不仅仅针法精湛，正骨也有一套，而且世代习武。 人家周老这个中医世家和方寒的方家那可是大不一样，方远晨也逢人吹嘘，方家是中医世家，几代行医，可祖上几代从来没出过一位名医大家，几代人都是土郎中，方远晨算是混的最好的，还开了医馆。 可人家周老不同，周老的曾祖父就是清代名医，据说一身本事都是学自金山寺的一位老和尚，学的是佛家跌打医术。 自古道、佛、医基本上是不怎么分家的。 一些厉害的道士和德高望重的和尚多少都会一些医术，有的甚至医术精湛。 之所以如此，其实也和当时的社会背景有关。 要知道中医的理论形成的很早，很多理论其实和道家佛家的理论有着相似之处，什么阴阳五行，什么天地玄黄等等。 正是因为基础概念一样，所以道士和尚学医并不难。 这就好比现代，一些学习解刨学或者生物学的高材生，要是改行学医，入门很快，为什么，正是因为西医的很多基础概念都是符合现在人的教育理念的，什么化学、生物、解刨等等。 西医原本就是在这些科学的基础上形成的医学。 反过来如果学习中医，那么他们就要从头开始，因为中医的基础概念和体系和他们原本学习的东西根本就是两个概念的东西。 放在以前，大多数的郎中那都是落榜的秀才或者落第的举子，这些读书人有的看几本医书就能看一些小病，当一名郎中。 其实也是同样的道理，因为以前的读书人读《论语？》，读《易经》，读孺子百家，在没有读医书之前，其实已经掌握了不少中医概念了，他们本身的所学导致他们能更容易入门。 再加上佛家道教都要传教，传教自然要有手段，医术那就必不可少，真医术伪装一下，带一点仙佛色彩，一位活佛或者真人就新鲜出炉了。 周同辉的祖父和父亲同样是声名赫赫的大医，到了周同辉这一代，周家依然兴盛，周同辉的两个弟弟那也是名气不小的中医名家。 「王老早上十点多就病危，现在情况如何了？」周同辉一边走一边问，他本就是京城的专家，也认识王老，对王老的情况多少了解一些。 「现在王老的情况还算稳定。」杨处长道。 「没那么简单吧？」周同辉眉头微皱，要是情况稳定，打电话让他来江州？ 杨处长急忙解释：「王老当时发病，情况确实危急，还出现了停搏，好在被抢救了回来，送到江中院之后，专家们也制定了治疗方案，用针灸辅助，让汤药直达病灶什么的……」 杨处长不怎么懂，说的也是是是而非，不过周同辉却听明白了。 「是因为王老的老伤？」 王老的老伤周同辉知道，就是定时炸弹，只是王老没发病之前，治疗还不如不治，真要能治，也不会拖四十年了。 「嗯。」 杨处长点头：「说是用什么七寸针……」 「早上到现在情况还没有什么变化？」周同辉看向杨处长：「早上十点左右发病，为什么快一点了才通知我？」 这中间耽误了两个小时了。 「上午的时候王老江中院这边已经给王老治疗了一次了，病情稳定，效果也不错，原本等明天二次行针，王老就能清醒，可出了点意外，给王老针灸的医生受伤了……」 「治疗了一次？用的七寸针？」周同辉脚步一停。 「是。」杨处长点头，接待周同辉这样的名家国手，他真是时时陪着小心。 「江中院有能使七寸针的医生？」周同辉口中喃喃：「郭老年纪大了，应该力不从心……还有谁？秦卫华那小子这些年进步这么快？」 第0134章 mmp 江中院医院门口，一大群人在等候着，江中院现任院长徐锦波，骨伤科副主任廖一鸣、急诊科副主任方浩洋，还有卫生厅的几位领导，省保健局的领导。 「周老的面子真大啊，这么多人等着。」急诊科门口，吴磊李小飞几个人远远的看着，眼中全是羡慕，当医生当到周同辉这样的程度，那绝对算是不枉此生了。 「周老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大国手。」江枫在边上道。 大国手！ 这三个字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理解，大国手的真正含义是指在某个领域达到顶尖水准，说穿了就是全国顶尖，这样的人才能称之为大国手。 比如象棋、围棋、中医等等。 可一个人的本事究竟如何，有没有达到国内顶尖，那不是自己说了算，不是说你自己说你是国手你就是国手，而是要大多数人认可。 只有在同领域或者在全国，百分之八九十以上的人都认可，那你才算是实至名归的大国手。 在目前的国内，杏林界的大国手分两种，一种是民间认可，一种是官方认可。 民间认可指的是民众或者同行对某位中医人认可，德高望重，技压群雄，百分之八九十的人都是发自真心的佩服。 第229页 官方认可则指的是类似于周同辉这样，进入中央保健局的中医名家。 能进入中央保健局，那绝对都是医术精湛，德高望重，誉满杏林的，水平不够或者威望不够，那是绝对没资格的。 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官方认可要比民间认可更服众。 因为这一点毋庸置疑，某位名医进入中央保健局之前，必然是经过层层考察，层层筛选的。 事实上即便是一些民间认可的大国手，大多数那也是得到过中央保健局的邀请的，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成行。 比如郭文渊，郭文渊就是一位国手级别的中医名家，却没有进入中央保健局。 在所有人的期盼中，一辆黑色的大众轿车缓缓在医院门口停稳，徐锦波第一个上前，急忙拉开了后面的车门。 「周老，欢迎您前来江州，前来我们江州省中医医院。」徐锦波笑容满面，伸出手还打算搀扶周同辉。 徐锦波这位江中院的院长是卫生厅直接任命的，并不是专职的医生，而是属于管理人员，以前学过中医，后来从政。 表面上徐锦波是江中院的院长，风光无限，可事实上徐锦波这位院长当的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 郭文渊依旧挂着荣誉院长的头衔，偶尔还会来医院转一转，相当于太上皇级别的存在。 不说郭文渊，就是廖一鸣等人，那也是德高望重，影响力非同凡响，稍有不顺心，指着徐锦波的鼻子骂娘，徐院长也只能赔笑，不敢发火。 在杏林界，越是老资格的专家越是不能轻易得罪，比如罗元辰、郑学平等人，人已经不在江中院了，甚至不在江州省了，还挂着科主任的头衔。 江中院就是靠这些个老人的名气撑着，没有了这些个国手名家的支撑，江中院也就会迅速的沦落为一家二流或者三流的中医医院，最终不是被同化，就是被边缘化…… 现在江中院的不少科室之所以还让几位老人挂名，其实是给自己留下的保护伞，只要这几位老人家在，就没人敢随便对江中院指手画脚，江中院才能保持中医的地位屹立不倒。 「我没那么虚弱。」周同辉不用人扶，很是干净利落的下了车，不愧是习武之人。 「欢迎同老。」其他人也都纷纷上前，表示对周同辉的尊重。 杨处长也下了车，急忙跟在周同辉边上给周同辉介绍：「这位是省卫生厅的陈厅长，这位是江中院的徐锦波徐院长，这位是……」 「周老，好久不见。」轮到廖一鸣的时候，廖一鸣笑着伸出手去。 「是啊，好久不见，这一晃有三年了吧？」周同辉呵呵笑道。 他是见过廖一鸣的，廖一鸣是郑学平的学生，郑老如今已经八十多岁，年近九旬，算起来周同辉也是晚辈。 方浩洋上前笑着道：「周老，刚才郭老打来电话了，说您忙完了就去他那儿，晚上也住他那，他要和您老促膝长谈。」 「哈哈，好，好，等我看过王老的情况，就去拜访郭老。」 在郭文渊、罗元辰、郑学平等人面前，周同辉是小字辈，只不过周同辉眼下还在保健局，身份又有不同。 一群人拥簇着周同辉进了急诊科，来到了特护病房，王老此时虽然情况稳定，但是还没清醒，时不时的会说两句梦话，却没人听得懂说的什么。 周同辉给王老做了细緻的检查，脸上原本平平淡淡，可越检查越是心惊，脸上渐渐的有了惊容。 大概十分钟，周同辉直起身子，回头看向众人：「王老的情况非常好，比我预料的还要好，药物已经见效了，即便是我不来，最晚后天早上也能醒过来。」 众人也齐齐的松了口气，有周同辉这句话，那就说明王老已经脱离危险了。 「上午给王老针灸的是哪位医生？」周同辉问向众人：「单从效果来看，即便是我也有所不如啊。」 「是一个叫方寒的年轻人。」廖一鸣笑着道：「小伙子今年才二十二三岁，却有一身好本事，不仅仅针法了得，正骨也有一套，方剂、草药、推拿，简直样样精通。」 「我可以见一见这个小方吗？」周同辉问。 来的路上，他其实已经听杨处长大概说了方寒，然后就对方寒产生了好奇，这会儿检查过王老的情况，他就更好奇了。 方寒针灸的针眼虽然细小，周同辉还是能看出来的，窥一斑而见全豹，他自问他自己也有所不如。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么厉害？ 「小方受了伤，这会儿就在科室，我带您去。」方浩洋道。 「伤不碍事吧？」周同辉道：「来的路上我大概听说了，好像是为了救一个孩子。」 「是。」 方浩洋点头：「这小子给王老针灸完，我给他放了假让回去休息，谁知道让他遇到这事，还好只是轻微骨折，孩子也没什么大碍，现在还在留观室，观察一天就能出院了。」 「了不起，年纪轻轻，不仅医术了得，更有仁爱之心，难能可贵，难能可贵啊。」 三四层楼的高度，一个小男孩跌落，这可不是开玩笑。 两岁半的孩子，即便是瘦弱一些，也有二十五斤甚至三十斤了吧，这突然跌落，力道可不小，没有一点勇气，没有爱心，有几个人敢这么上前接人？ 第230页 …… 值班室，方寒刷了一会儿朋友圈，保证每条消息都点了贊，这才满足。 放下手机，他又去看后台的明细，这会儿崇拜点又在快速增长了。 方寒在盛华广场救人的视频已经被人发到了朋友圈和微视、抖音、快手之类的软体。 现在国人对于拍摄那绝对是很专业的，方寒估计自己救人的速度都没有人家拿手机拍摄的速度快，那绝对是一流的，手速爆表。 吃饭之前拍一个，上车之前拍一个，下车之后再拍一个。 前面小偷偷东西，也有人能拍到。 女朋友掉水沟了，都要先拍个视频然后再捞人。 视频记录生活各个瞬间。 见义勇为的没多少，见义勇拍的随处可见。 「又快十五万了……」 之前兑换中级基础针法，方寒花费了45万点崇拜点，剩余六万多，基础针法用技能点提升到初级水准，系统返还了五万点，加起来十一万点多一些，这才多久，就增加了四万了。 「系统，兑换够五个中级技能是不是也有奖励？」方寒问系统，闲着也是闲着，和系统唠唠嗑，也算打发时间了。 以前他觉得兑换五个中级技能很遥远，现在看来并不遥远，希望就在前方。 「没有奖励。」系统回答的很干脆。 「为什么？」方寒不满意了：「你不升级，好歹给个奖励，一毛不拔什么意思？」 「宿主还没有满足奖励达成条件。」 「什么条件？」 方寒顿时来了兴趣，只要有条件，那就有的谈，那就证明还是有奖励的。 「无可奉告。」 「什么叫无可奉告？」方寒差点没骂娘。 「在宿主没有成为正式医生之前，兑换奖励暂时不开启。」 「什么意思？」方寒有点懵。 「宿主现在还只是实习生，实习生不算正式医生。」系统解释。 「我有句……」 算了，不和你个系统计较，方寒强忍着怒气。 这是歧视实习生？人家院领导都没这么歧视自己，结果被系统歧视了。 不错，方寒现在还只是实习生，不算正式医生，行医资格还没拿到呢。 可这不是靠崇拜点技能点就能达成的，必须熬。 他才实习不到一月，距离实习期结束还有好长时间呢，至于行医资格，明年四月份才是报名时间，那个时候他其实还没有报名资格，即便有，九月份考试，行医资格证拿到手，摆脱实习生的身份，怎么也要一年甚至一年半的时间。 「还有什么限制，一气说完。」方寒在脑海中怒吼，这他么一出一出的，总要自己摸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来个限制。 「在宿主没有成为正式医生之前，系统取消宿主兑换永久高级以上技能的资格，含高级。」 「mmp！」 方寒终于忍不住骂出声。 第0135章 一家人 退出识海，方寒摸着下巴琢磨，这系统很智能啊，好像在限制他，好多规矩都是根据实际情况不断的在增加。 比如之前才有的限制，和医疗无关的事情不增加崇拜点。 然后是现在，不成为正式医生之前不能兑换永久高级技能和宗师技能，还没有兑换奖励，按照系统刚开始的尿性，兑换永久中级技能到了一定次数，也是会有奖励的吧。 「这是觉得我成长太快？」 方寒很纳闷。 他是成长快了些，得到系统满打满算也就一月时间，已经兑换了好几个永久初级技能了，还兑换了一个永久中级技能，基础针法。 再加上系统奖励，包括正骨中级（永久），中级急救（永久），技能不少了。 同时基础推拿、望诊也都达到了初级水准，还有理筋八法…… 这么杂七杂八算下来，他的综合能力甚至堪比一些资深主治医了，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不一些副主任差多少。 「这就要限制我？」 方寒有些想不通，按说自己成长越快，系统越满意才对，人家小说中的主角得到系统哪个不是一天飞升，一年称霸？ 「还好没有限制临时技能。」 方寒有些庆幸，要是限制了临时技能，那他就真的被限制了，以后想在一群专家面前装逼获取崇拜点都不行了，最多吊打一下主治级别以下的。 「是这儿？」 门口，方浩洋和廖一鸣陪着周同辉到了值班室门口。 过来见方寒，周同辉没让其他人陪着，他也就见一见方寒，然后去拜访郭文渊，明天早上来给王老施针就行了。 方浩洋也不敲门，直接推开门：「周老您请。」 方寒正躺着胡思乱想，听到动静急忙坐起身回头看去。 方寒这么一回头，方浩洋吓了一跳，差点没认出来，这谁啊这，满脸苍白，嘴唇干裂，病入膏肓了？ 刚才华菱几个人只忙着给方寒化妆，走的时候却没想起给方寒卸妆，方寒也忘了这茬了。 他急忙坐起身：「方主任，廖主任……」剩下一位他不认识。 「你这是搞什么？」方浩洋眉头一挑，忍不住呵斥，周老好不容易来见见方寒，方寒却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 「什么什么样子？」方寒有些不明白。 「你脸上怎么回事？」方浩洋问。 第231页 「啊……」方寒一愣，伸手往脸上一抹，这才明白，道：「刚才来了个女记者，非要这么折腾，人刚走没一会儿，您不说我都忘了，我去洗把脸。」 说着方寒就要去洗手间。 「算了，等会再洗。」 方浩洋哼了一声，然后给方寒介绍：「这位是周同辉周老，周老刚从燕京赶来，特意过来看看你。」 「周老好。」 方寒急忙问好，他就说看着眼熟。 学中医的对国内仅存的几位国手大医那都多少有些了解，方寒上学的时候还看过周同辉家族的歷史，周家不仅仅医术了得，还会功夫，好像练的是少林的什么拳，不记得了。 「不用客气。」周同辉很和蔼，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笑着道：「小方你也坐。」 方寒在周同辉对面坐下，有些拘谨，这位是偶像啊，说实话，上学那会儿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这辈子还有机会见到郭文渊、周同辉这些人。 方浩洋瞪了方寒一眼，你装什么装，刚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见了我这么拘谨？ 周同辉看了方寒两眼，也忍不住笑了，方寒现在的造型确实很有喜感。 「我还是去洗个脸吧。」方寒站起身，自己多帅啊，今天却以这幅尊荣见偶像，这要是卸了妆，再见周同辉，周同辉估计认不出来了吧？ 「没事。」周同辉摆了摆手，笑着道：「我刚才看了王老的情况，很不错，药物已经见效了，你针灸的针眼我看了，很不错，你这针法和谁学的？」 「我家里是开诊所的，很小就跟着爷爷学中医，其实我爷爷也不是很懂，就是瞎教，刚开始让我扎豆腐，然后扎猪皮……」 方寒满口胡邹，把以前从书中看的，听人说的都拿了出来，要不然没法解释啊。 「大道易简，由易到难，贵在坚持。」周同辉听完忍不住感慨：「你爷爷是个了不起的人，有机会真想见一见。」 方寒顿时满头冷汗，想起爷爷方远晨和周老见面的场景，不寒而慄啊。 老爷子拉着周同辉讲方家的家族史？ 「咱们两家都是那个中医世家，门当户对啊……」 周同辉要是有个孙女，方远晨估计会立马订亲，画面太美，有些不敢想。 「听说你还懂正骨？」 「这小子说以前放羊的时候用羊腿练的。」方浩洋在边上插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最初方浩洋对方寒的解释那也是深信不疑，可是现在，他真的有些怀疑了，什么扎豆腐，什么用羊腿，药剂方面是不是也学人家神农尝白草了？ 周同辉倒是没计较真假，不管真假，方寒本事在这儿，哪怕是勤学苦练，哪怕是天赋如此，总之都是真本事。 「以后有时间来燕京，记得来看看我。」周同辉笑着站起身，他也就见一见方寒，没别的意思，说是见猎心喜也行，说是看一看中医未来的后起之秀也行。 方寒一直送着周同辉到门口，目送着三个人走远，这才又回到了房间，进了卫生间。 「没想到我化了妆还是这么帅气。」方寒对着镜子臭美，方浩洋刚才什么意思？自己很吓人吗？ 方甜提着心爱的裙子，先乘坐地铁，然后换成公交，总算在晚饭之前回到了家里。 「田姐，我回来……」方甜推开门，欢快的喊了一声，不过「了」字没出口就憋了回去。 田玲女士就坐躺椅上，正对着门口，面如寒霜，老方同志正在厨房做饭。 「田姐，这是谁惹您生气了？」方甜小心翼翼的上前，小心肝却碰碰的乱跳，难道是方寒的事情被田玲女士知道了？ 「方寒不是说江州日报一般人不看吗，再说这么快报纸也没出来吧？」 这么想着，方甜也有了底气，不是这事就好，应该是因为她昨晚没回来，可她打过电话了呀。 「今天玩的不错？」田玲女士冷冰冰的开口。 「没。」方甜有些心虚，急忙把手中的裙子一扬：「和同学买了条裙子，为了这条裙子，我都饿瘦了呢。」 老方走到厨房门口，使劲的给方甜打眼色，别装了，都知道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方甜却没看懂，奇怪的道：「老方同志你眼睛进沙子了吗？」 田玲女士勐然看向厨房，老方同志急忙熘了进去，这丫头，越来越傻了，倒是儿子越来越聪明，越让人省心。 「呸，省心个屁，刚才害的一家人担心。」 「妈。」 方甜舔着脸上前：「您是不是累了，我给您摁摁，我前几天和方寒学了两招推拿，可舒服了。」 「不是前几天学的，是才学的吧？」田玲女士笑吟吟的问。 「啊……」 方甜一愣，看到田玲女士突然满脸笑容，反而吓的不轻：「真是前几天学的。」 「刚才买裙子谁都在？方寒不在吧？」 「方寒怎么能在，他上班呢。」方甜感觉到了不妙，却死不认帐。 「对了，刚才我在手机上看了一条很火的视频，上面的人有些像你。」 「手机？视频？」 方甜的脸色瞬间就垮了：「我……我就是想让方寒给我买件衣服。」 说着，方甜急忙转移话题：「我给您说，方寒现在可有钱了，他们科室的人说了，方寒现在还有奖金呢，一月好几千。」 第232页 这些都是方甜从几个护士口中知道的，护士们知道方甜是方寒的妹妹，都对这位未来的小姑子宠溺有加，无话不谈。 「你去他们科室干什么？」田玲女士问。 「我……」方甜又快哭了，果然，田玲女士什么都知道了。 「救命啊……」 想到这儿，方甜大喊一声，夺门就逃，田玲女士手中拎着鸡毛掸子紧追其后。 「小丫头你给我站住，整天骗我儿子，害我儿子受伤……」 「啊……」 方甜大唿小叫：「田玲女士你心长偏了，爱儿子不爱女儿，将来我不给你买衣服，不给你买化妆品……啊……老方救命啊……」 老方同志急忙从厨房出来，人不敢上前，却远远的帮腔：「行了，都是亲生的，你儿子也不是让人省心的东西……」 田玲女士勐然回头，鸡毛掸子一指：「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老方急忙又回了厨房，惹不起…… 田玲女士又一指方甜：「你回来，我不打你，说说方寒怎么样了，伤哪儿了？」 「你真不打我？」方甜有些不信。 「你说不说？」 「右胳膊骨折了，再没其他事，他在医院很舒服的，一大群女护士照顾，一大群男医生送饭……」 「还有男的？」 田玲女士眉毛一挑。 方甜继续喊：「方寒现在可厉害了，主任都给他送饭呢。」 「主任男的女的？」 「男的，五十多岁了。」方甜道。 「真的？」 一楼一个声音传来，方远晨迈着步子从诊所走了出来，满脸笑意：「这小子行啊，看来这些年我没白教育……」 田玲：「……」 方甜：「……」 第0136章 误诊？ 方寒的晚饭很丰富，林雨珊、李小飞等人好像是商量好的，每个人都带了一样菜，有的人带着汤，各式各样的都有。 什么酱排骨、炖猪蹄、红烧肉…… 都是一些对骨骼恢復有好处的，还有各种时令水果。 正如方甜所说，方寒在医院还真不受委屈，过的很滋润。 「哈，这儿开小食堂了？」 苗大龙提着一个保温瓶走了进来，刚到门口就吃了一惊，人不少啊。 「苗医生来了，快坐。」几个人急忙起身招唿，还有人给苗大龙拿凳子。 「我就算了，你们吃吧。」苗大龙把保温瓶放在桌子上：「你阿姨特意给你炖的排骨汤，还加了一些中草药，对骨骼恢復有好处。」 「谢谢苗医生。」方寒笑着道谢，下午方浩洋没来送汤，苗大龙倒是来了。 「你们吃吧。」苗大龙挥挥手，早知道这么多人想着方寒，他就不凑热闹了，这小子人缘真好啊，生个病成了香饽饽了。 「还是方医生待遇好。」李小飞和江枫都是同样的想法，主任和主治医轮流送汤，谁能有这待遇？ 「方医生这次也立了大功了呢。」林雨珊那是绝对护着方寒：「我听说我们医院这一次可能要获奖。」 「我也听说了，省模范医院称号。」李小飞点头。 世上的事没什么秘密，这一次江中院那可是大出风头，上面必然要表扬，一个荣誉是少不了的。 「这可都亏了方医生呢。」 「和我关系不大，都是大家的功劳。」方寒呵呵笑着，很开心，医院获奖，他也与有荣焉，崇拜点也涨了不少。 「方医生就是谦虚。」李小飞拍着马屁。 「快吃吧，吃了都去忙。」方寒催促，同时想起一件事，提醒道：「对了，明天早上照常查房，都不要迟到。」 「啊……」 吴磊嘴巴大张：「不是吧，你都这样了，还要查房？」 「我这样了就不能查房吗？」方寒有些奇怪，查房而已，没影响的。 「方医生，您还是多歇歇，太劳累对身体不好。」林雨珊关切的道。 「没事。」方寒摇着头：「不强求，没人来我一个人去。」 吴磊撇了撇嘴，不强求？ 你都重伤上阵了，我们这些人好意思不去？ 「这才刚睡了一天懒觉啊。」江枫忍不住哀嚎。 「觉有什么睡的，死了以后长眠不起。」李小飞简直就是个马屁精：「我们要用有限的生命去学习无限的知识，怎么能整天想着睡觉，方医生您说是不是？」 「话虽然粗，可话糙理不糙。」方寒点头表示认可。 江枫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看看人家李小飞多会说话，自己怎么一开口就是抱怨呢？ 「方医生说的是，我也只是开玩笑。」江枫急忙变了口气：「我就是担心您，您这太劳累，影响了恢復那就不好了。」 「吃完我就睡觉，明天早起。」方寒道。 「方医生您今晚就在值班室吗，我今晚值晚班，您有事随时叫我。」林雨珊道。 方寒想了想：「就住值班室吧，免的折腾。」 林雨珊顿时笑颜如花，方寒晚上在，她就能方便照顾……说不定就有机会…… 「方医生，我晚上也值晚班。」李小飞急忙表态。 林雨珊忍不住白了李小飞一眼，你个大男人抢什么风头，没眼色…… …… 吃过饭，方寒就睡了，护士们知道方寒在值班室，路过的时候也都静悄悄的，尽量不去打扰方寒，方寒这一觉睡的格外香甜。 第233页 凌晨一点半。 急诊科的患者已经很少了，值班的医生也都去了值班室休息了，值班的护士也都坐在分诊台打盹。 晚上急诊科相对还是比较轻松的，除非有什么大事故或者突发情况，要不然晚上也就零零散散的来人。 林雨珊看了看时间，偷偷的去方寒的值班室看了一眼，发现方寒睡的很香，这才回来继续值班。 「又去看方医生了？」另一位护士抬起头，迷迷煳煳的看了一眼林雨珊。 「睡你的吧，话真多。」林雨珊笑骂。 另一位护士也不睡了，直起身子：「我说姗姗，你要真对方医生有什么想法，可一定要抓住机会，要是被别人抢走了，你就哭吧。」 「你难道对方医生没想法？」林雨珊脸一红。 「有啊。」对方大咧咧的承认道：「只可惜，方医生应该看不上我。」 说着还拿起镜子，一边照镜子一边嘆气：「我要是瘦一些，皮肤再好一些，我一定不会放弃。」 「行了吧你就。」林雨珊笑骂一句，往门口一看：「来人了。」 「你看看什么情况，我通知李医生。」另一位护士急忙拿起电话。 来人是一家四口，一对青年夫妇带着一位七八岁的小男孩，身后跟着一位六十岁出头的老太太。 「医生，快，快看看我家峰峰。」青年抱着孩子，还没走到分诊台就急忙喊，女人和老太太脸上也全是担忧。 「把孩子放下吧，说说什么情况。」林雨珊示意对方把孩子放在凳子上，一边上前检查一边询问。 大多数的资深护士虽然不见得能看病，却也能大概判断一些情况，根据症状和主诉分析是什么类型的病症，从而有选择的通知医生。 「孩子全身疼，腿疼、胳膊疼，动一下就疼。」孩子的父亲道。 「你们一个人去挂号，其他人带孩子和我去治疗室，医生马上就到。」林雨珊检查了一下，表面看起来倒是不算危机，也松了口气。 林雨珊带着孩子进了治疗室没多久，李小飞也急匆匆的到了。 进了门他就一愣：「是你们？」 青年看到李小飞，瞬间就火了，一把抓住李小飞的衣领：「是你这个庸医，你还有脸呆在这儿？」 「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林雨珊也懵了，急忙劝说。 孩子也奶奶也道：「别着急，先给峰峰看病要紧。」 「那也不要这个庸医。」青年一把松开李小飞：「我们要换个医生。」说着又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李小飞：「我先给你记着，要是我们家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李小飞也是满脸懵逼，这一家子他确实见过，几天前他就给这个小男孩看过病，也开了药，可这怎么回事？难道是他误诊了？ 「我这就给您叫别的医生。」 林雨珊急忙一拉李小飞，两个人出了治疗室。 「怎么回事？」出了门林雨珊就问。 「我也不清楚啊。」李小飞很委屈：「这个小男孩我有记忆，前几天来过咱们科室，是我看的，难道是我误诊了？」 「你确定？」林雨珊白了一眼李小飞，要真是李小飞误诊，搞不好就要出大问题了，希望小男孩没什么大事。 说着话林雨珊拿出电话。 「你干嘛？」李小飞急忙拦住。 「叫方主任啊。」林雨珊道：「难道你来？」 「还是不要麻烦方主任了吧？」李小飞弱弱的道：「要真是我的错，方主任知道了我可就完了……」 「那怎么办，总要找人给看病啊，耽误了病情你问题更严重。」 「要不叫方医生？」李小飞道。 「方医生受伤了。」林雨珊哼了一声，又要给方浩洋打电话，她才不愿意打扰方寒呢。 「我的林护士，我的姑奶奶。」李小飞一把拉住：「您不要这么急好不好，咱们先弄清楚情况再说，方主任来了我可能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去叫方医生。」林雨珊哼了一声，看着李小飞可怜兮兮的，她也不忍心，都是一个科室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来到值班室，林雨珊轻轻推开门，发现方寒竟然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玩手机。 林雨珊进门，方寒就听到了动静，回过头打招唿：「林护士，这会儿不忙？」 「方……方医生，有位患者您能去看看吗？」林雨珊也有些底气不足。 方寒闻言急忙跳下床，来了患者他自然愿意去看看的。 「走吧。」 说着方寒大步就向外走。 「方医生。」林雨珊急忙在后面喊：「有个情况您先了解一下。」 「边走边说。」方寒脚步不停，不过放慢了速度。 林雨珊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方寒，急忙跟上，方医生遇到患者总是火急火燎，就好像去见女朋友，可对她却总是不热不冷…… 一边走，林雨珊一边把情况给方寒说了一遍，然后道：「方医生，要真是李小飞的责任，您尽量担待一些，最好别让患者家属闹事。」 「我知道了。」方寒点了点头。 作为医生，谁也不能保证包治百病，误诊误治是常事，不过被科室知道处分也是少不了的，李小飞不想方浩洋知道他也理解，住院医不容易啊，多背一个处分，距离升任主治就慢一步。 第234页 「方医生。」 李小飞就在门口等着，看到方寒过来，急忙迎了上去，脸上全是羞愧。 「行了，我知道了，以后注意。」方寒点了点头，迈步走向治疗室，林雨珊急忙在前面推门。 「医生来了。」治疗室里面青年夫妇和老太太急忙起身，回头看到方寒，脸色又瞬间变的难看。 「又是个小年轻，你们医院就没有好一点的大夫？」青年那是火气上涌，李小飞的事情他还没追究，这又来个小年轻，小年轻能看病？ 第0137章 医嘱 林雨珊第一个看不过去了：「你们不要以貌取人，方医生可是我们科室最厉害的医生了。」 「最厉害的医生就这水平？」青年差点被气乐了，伸手一指方寒：「这样子都来上班，怪不得我儿子的病越治越重。」 说着他一把抱起小男孩：「我们去换一家医院，这一家医院根本不是看病的，是坑人的。」 说着又看向李小飞：「等我儿子病情稳定了，我再找你麻烦。」 「站住！」 方寒一声厉喝。 青年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向方寒：「怎么，我们不在这儿看了也不行？这是打算强行留人？」 「不想耽误孩子的病情，就先不要急着下结论。」方寒脸色平静，语气却不怎么和善：「究竟怎么回事检查了才知道，大半夜的真要把孩子耽误了，我们承担责任是小，孩子遭罪是大。」 「不行先让看看峰峰吧，大半夜的也不好找医生。」孩子的奶奶劝道。 「就是，先检查，看看峰峰怎么回事，真要是他们的责任，饶不了他们。」孩子的妈妈也劝道。 「把孩子放下，我看看吧。」方寒声音柔和了一些：「你们大半夜的能来，应该知道江中院的名气，我们这么大医院难道真是专门坑人的？出了事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青年纠结了，方寒说的其实很有道理，他们就住附近，自然知道江中院的名气，要不然也不会来这儿看病了。 只是他们家孩子前几天就来这儿看了一次，当时还不算严重，可现在越治越重…… 「别耽误了，病情如火。」方寒催促。 青年这才重新把孩子放下，方寒走上前一边仔细观察孩子的情况，一边问李小飞：「上次你检查是什么时候，什么症状，什么诊断？」 李小飞一边回忆一边道：「这孩子不是第一次来了，第一次是孩子的奶奶和妈妈一起来的，说孩子之前就发烧，39度以上，而且身上有不少小斑点，去附近的诊所看过一次，医生开了一些消炎药还有中药汤剂之类的，服了药之后第二天烧就退了，病情也好转了，可过了几天又发热，当时来的时候咳出带浓痰，喉咙疼，咽部赤红，舌边火红，苔薄白少津，脉象细弦滑，大便很干，有些轻微便秘，我判断是第一次生病的时候热邪没有彻底清除，所以死灰復燃，所以给开了三剂麻杏石甘汤加玄参、麦冬、川贝、桔梗、天花粉、石斛、粉丹皮……」 「三剂药过后，他们来复诊，是孩子的爸爸妈妈一起来的，我检查过后觉得孩子体内的余热还没有彻底清除，所以又给开了药方……」 说着李小飞看向方寒，急忙解释：「方医生，我当时绝对很用功也很认真的检查询问，没有任何疏漏。」 「没有疏漏我家峰峰怎么会再次严重？」青年瞬间脸色难看：「难道是我们的责任？」 方寒一边听着，一边用左手给孩子诊脉，然后又翻看了一下舌苔和眼眸。 「现在是谁的责任还不好说。」方寒站起身：「现在孩子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风湿性活动，我怀疑还伴随着心肌炎，这个还需要确认。」 「啊……」孩子的母亲和奶奶吓的脸色都白了：「这么严重吗？」 青年也一愣：「你没有危言耸听？」 「我从来不会用患者的病情开玩笑。」方寒脸一沉。 林雨珊也适时的插嘴：「我们方医生不仅医术精湛，医德那也是人尽皆知的，方医生的胳膊就是中午救了一位从三楼掉落的小男孩受伤的。」 林雨珊这么一说，孩子的母亲又看向方寒，有些不确定的道：「您……您就是下午在盛华广场救人的那个年轻人？」 林雨珊有些得意：「要不然方医生怎么能受伤。」 方寒救孩子的视频现在在微视、抖音、快手等各个视频网站传的很火，不少人都看了，大多数人都对方寒的行为赞赏有加，当然也有个别人怀疑的，也有人说什么不自量的，还好运气好之类的。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之大多数人都是点赞的。 孩子的父母下午也看了视频，当时还讨论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真人。 青年这会儿也认出来了，态度好了不少：「医生，我家孩子好好的，就是个发烧感冒，怎么就严重了呢？」 「我也想知道原因。」 方寒又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然后道：「现在我就有话直说，孩子现在是真的病情危急，耽误不得，所以你们不能有任何隐瞒，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任何的隐瞒都有可能造成医生对病情的错误判断。」 「我们一定知无不言。」孩子的父母急忙点头。 方寒这才问：「孩子第一次去诊所看病，医生开的药你们吃完了没有？」 第235页 「没吃完。」 孩子的妈妈道：「孩子吃了两天药烧就退了，看上去也好了，我觉得药吃多了不好，所以就给停了。」 「胡闹。」 方寒忍不住道：「很多时候医生开药都不是随便开的，特别是处方药，大多数时候都不会给多开，药没吃完私自停药是大忌，有时候看上去病情好转，可事实上根并没有除，停了药很容易復发。」 「我也不知道。」孩子的妈妈有些没底气。 「第一次来医院李医生给开的药吃完了吗？」方寒又问。 「吃完了，吃完了。」这一次孩子的妈妈急忙道。 「第二次来复诊开的药吃完了吗？」 「吃完了。」孩子的妈妈又道。 方寒眉头一皱：「真的吃完了？你们可不能有所隐瞒，这牵扯到我的诊断，万一诊断失误，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真的吃完了。」孩子的妈妈道。 方寒目光一扫，看到孩子的奶奶嘴巴张了张，明显有什么隐瞒。 「老人家，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老人脸上全是惊慌：「我也不知道啊，第三次开的药孩子就没怎么吃……我也不知道会这样的……」 「没吃？」孩子的妈妈一愣：「您不是告诉我都吃完了吗？」 老人讷讷的道：「峰峰觉得药苦，不好好吃，我看着孩子瘦，看了几次总是復发，觉得应该是身体不好，营养不良，所以就带峰峰去药店买了些补药，峰峰可喜欢吃了……」 方寒的脸上露出无奈之色，怪不得孩子的病情发展成这样，原来是这个原因。 中医里面有句话，宁治重病，不治坏病，这坏病指的就是孩子这样的，被几个人治疗，中间服用过乱七八糟的药物，病情不断变化。 这样的病难诊断，难治疗，一个细节闹不清楚，就有可能导致重蹈覆辙，导致孩子病情加重。 「医生……」 孩子的妈妈喊了一声：「吃点补药应该不会有大事吧？」 在大多人的认知中，补药那就不算药，吃了哪怕治不好病，也最起码不会坏事，所以吃起来没多少顾忌，可事实上却不然。 方寒尽量让自己情绪稳定，耐心解释：「孩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样，就是你们一家子不相信医生胡乱做主造成的。」 「第一次孩子生病，你们要是把医生开的药吃完，把病根除了，孩子也不会復发，再来医院的时候，李医生的治疗也没问题，你们要是正常吃药，也能除了病根，孩子早痊癒了，可你们……」 「病根未去，病邪还在潜伏，只是暂时被药物克制，所以孩子看上去像是好了，你们这个时候不仅仅停了药，还私自给换了补药，更等于是雪上加霜。」 李小飞这会儿也有了底气了，不是他的错，他就放心了，接口道：「邪毒潜伏，你们这个时候给孩子服用补药，补药不仅仅没有被孩子吸收，反而成了邪毒的养料，导致邪毒迅速壮大，孩子病情迅速加重……」 「我也不知道的，我也没想到的。」老太太明显被吓到了。 青年急忙扶住老人：「妈，没事，不怪您，您也是好心。」说着他又急忙看向方寒：「医生，我家孩子现在什么情况，您可一定要尽力啊。」 「我大概已经有了判断了，还好送来及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过住院是免不了的，一个人去办理住院手续，林护士您去看看留观还有没有床位，给腾个床位出来。」 「好，我这就去。」青年这会儿再也没有之前的暴脾气了，温顺的像只羊。 林雨珊也去留观找床位去了，方寒走到边上提笔写了一个方子交给李小飞道：「准备汤剂，同时联繫一下针灸推拿科，让来个人，针灸辅助治疗。」 「好。」李小飞点头，这会儿他真的是从地狱到了云端，要不是方寒细心，说不得他要背一个误诊的名声了。 刚才事情的经过李小飞听的是真真的，方寒不仅心细，也用了一些手段，要不然孩子的奶奶没那么容易承认。 人家要是一口咬定要吃完了，李小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闹开了医院也要向着患者。 很多时候没有明显的证据，医患之间的矛盾，大都是医院这边低头，要么赔偿，要么免除医药费，医生占便宜的时候很少。 「随时注意孩子的情况，今晚上不要掉以轻心。」方寒叮嘱，孩子这会儿已经算是危证了。 第0138章 心里没底 「方主任？」 李小飞走出治疗室，迎面就碰上了方浩洋，方浩洋穿着一身白大褂正在夜间巡视。 「治疗室有病人？」方浩洋问。 「嗯，是个小男孩，方医生正在里面。」李小飞点头。 「方寒？」方浩洋眉头一挑：「这小子不休息大半夜的出来值班？」 「病人有点特殊，凑巧方医生醒来了……」李小飞有些心虚，方寒是他让林雨珊叫醒来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小男孩现在的情况和他无关，要不然他现在就更心虚了。 「我去看看。」方浩洋迈着步子进了治疗室。 治疗室里面，方寒也打算出门了，差点和方浩洋撞个满怀。 「看完了？」 「嗯。」方寒点头：「情况有些复杂，不过好在送来的及时，需要住院。」 第236页 方浩洋看了一眼躺在治疗床上的小男孩，走上前检查了一下：「病情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已经成危证了。」 方浩洋的见识和经验那自然要比方寒强很多，在方寒不兑换临时技能的情况下，绝对是比不上方浩洋的，方浩洋仅仅初步检查，就能判断出小男孩的病应该是被耽误了，准确的说是治坏了。 「不遵医嘱，自作主张呗。」方寒没有给患者家属留任何情面，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小男孩的病情之所以从简单的发烧发展成现在的危证，正是因为孩子的父母奶奶不遵医嘱，自作主张导致的。 第一次诊所的医生开药其实已经对症了，只要家属把药服完，把余热除尽，病情完全可以康復，根本不会有反覆的情况发生，可孩子的妈妈却认为孩子已经康復，自己停药了。 随着现今社会网络通讯的发达，很多人都喜欢去网上查一些东西，在网上看一些什么健康小常识、营养鸡汤、保健鸡汤之类的，看过之后是是而非，自作主张。 可事实上，很多病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的，一些病症别说普通人，就是一些资深的住院医和主治医也有时候会走眼，会误诊。 比如一些大型的车祸事故，一些有经验有常识的老医生往往都会特别注意一些表面上看去来没什么问题，却脸色潮红异常兴奋的人，这样的人往往都是伤的比较重的，搞不好已经严重内出血，不发作还好，一旦发作就是命在顷刻，有时候一些看上去严重的患者反而并不致命。 很多病症不是靠眼睛来看的，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高级亦或者宗师级的望诊技能，能够望而知之。 所以很多时候遵医嘱，听医生的安排，是作为大多数患者的首选，千万不要自作主张。 什么听信一些网上的段子，是药三分毒，觉得病情好转了就停药，总认为医生为了多赚自己那么两三块钱的药钱给自己多开了药。 可你为什么不反过来思考，万一因为自己提前停药导致病情反覆或者加重呢？这个时候可不是几块钱能解决的。 「简直就是瞎胡闹。」 方浩洋也脸色一沉：「你们看看，多可怕，这幸亏送来的及时，要是稍微耽误，那可就了不得，到时候你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医生，我们错了，我们长记性了。」孩子的父母急忙道，孩子的奶奶一声不吭，脸上全是愧疚之色。 方寒碰了一下方浩洋，露出笑容道：「好了，长记性了就好，你们是孩子的家属，我们是孩子的医生，大家的目的其实是一样的，我们希望孩子康復，你们也一样，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双方要尽量沟通，有时候哪怕要停药，也尽量谘询一下医生，不要自作主张。」 「嗯，谢谢您。」孩子的妈妈点头。 方寒又看向老太太：「老人家您也不用太过自责，宠爱孩子没错，不过一定要注意，有时候过于宠爱那也不是什么好事。」 老人急忙点头，方寒说她是因为宠爱孩子，她这心中好受多了。 方浩洋白了方寒一眼，这下子，不仅仅治病有一套，揣摩人的心理也有一套，老人家会儿心里可不怎么舒服，方寒这么一说，能好受不少。 「行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这还有伤。」方浩洋骂道。 方寒看了看时间：「不睡了，已经两点多了，马上要查房了。」 「查房？」 方浩洋一愣：「你今天早上还要查房？」 「是啊。」方寒点头：「我都说好了，早上四点准时查房。」 「你不要命了。」方浩洋看着方寒：「你这还带着伤，一大早上就查房，身体不要了？」 「我撑得住。」方寒笑着道：「再说，我不查房您让我干什么去呀，又睡不着，还不如找点事干。」 「行了，我看你就不要呆医院了，回家去修养，在医院你能休息好才有鬼了。」 方浩洋觉得自己有点失策，方寒这傢伙就是个工作狂，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以前没受伤就是每天近二十个小时的工作强度，现在受伤了也不歇着。 「方主任，我真没事。」 方寒有些郁闷，他就想多查房，多积累一些技能点而已。 刚才给小男孩瞧病，他的问诊技能点提升了不少，现在已经49865了，距离五万已经很接近了。 按照一位患者增加一个技能点来算，再有一百多患者他的问诊也就升级了，一百多人，希望就在前方啊，或许两早上查房出来他的问诊技能就升级了呢。 现在距离临时任务到点还不到一周，闻诊技能还差一千多技能点，这也要靠人头积攒。 「不管有事没事，我说了算，现在就给我滚。」方浩洋怒骂，这小子，还真以为没人治的了他？ 「这会儿才两点多。」方寒欲哭无泪：「再说，江枫吴磊他们再有一会儿就到了。」 「到了也和你没关系。」方浩洋大手一挥：「我给你放一个礼拜假，回去休息，时间不到不允许来，要不然我让你实习成绩不过关你信不信？」 李小飞这会儿已经回来了，站在边上不敢吭声，心里面对方寒却羡慕的不得了。 方主任发火，竟然是因为方医生不愿意休息，急诊科缺人，这要是别人，方主任估计巴不得你整天在科室值班呢，谁管你？ 第237页 「您这……」 方寒真的被方浩洋打败了：「您这么霸道，我要换科室，我要轮转，不在急诊科呆了。」 方浩洋气乐了：「没我点头，你哪儿也去不了你信不信？谁要是敢收留你，我找谁拼命。」 「好吧，您厉害。」方寒只好投降。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方浩洋这位主任和他耍无赖，他能怎么办？ 方浩洋一回头，看到边上的李小飞：「李小飞，给你个任务，送方寒回家休息，不送到家不准回来。」 「是。」李小飞急忙道。 「您……」 方寒无语，没见过这种领导。 「方医生，走吧。」李小飞一拉方寒。 「送回那个篷花村……」方浩洋在后面喊。 回到值班室，收拾了一下东西，李小飞又去急诊药方给方寒拿了药，这才亲自送着方寒回家。 来到医院门口，李小飞打算拦车，方寒瞪了他一眼：「你白痴啊，大半夜的。」 「那怎么办？」李小飞也为难啊，一边是方主任交代的任务，一边是方寒，他都惹不起。 「先回住处，明天我自己回去。」方寒很不舒服，自己已经休息好了好不好，伤了右臂不影响查房的。 「方医生，您还是安心在家里呆两天吧，您这刚受伤方主任肯定不愿意让您这么累。」李小飞道。 「我累我愿意。」方寒依旧不舒服：「再说了，我哪儿累了，我能打死一头牛你信不信？」 「就是这小子，给我打……」 两人正说着话，路边突然冲出来一群人，来人有的手中提着木棍，有的拿着扳手，还有的拿着钢管，乌泱泱的大概十几个人。 李小飞顿时就吓傻了，这是什么情况？ 方寒眼睛一眯，左手一拉李小飞：「快跑。」 他认出来了，其中两个人就是白天他一脚踹飞的那两个劫匪，可这俩傢伙不是应该进了警局了吗？ 两人往回跑，路边又窜出两个人拦路，方寒急忙一推李小飞：「快跑，找个安全的地方报警。」 丫丫的，对方来的人不少啊，这是打算把他彻底交代在这儿？至于吗？ 方寒也无语，下午那会儿他倒是想受伤，两个劫匪弱鸡的一逼，一脚就废了，他现在受伤了，对方却纠集了十几号人。 「方医生，还是您跑吧，我拦着。」李小飞竟然很仗义。 「快跑，你拦个屁。」方寒怒骂。 他好歹还会功夫，李小飞会什么？ 人家随便拎出一个李小飞估计也不是对手。 「我打得过这么多人吗？」 方寒心中也没底，他知道精通级的八卦掌很厉害，可这么多人，人人都拿着傢伙，打得过吗？没试验过，心里没底啊。 这会儿方寒有些理解什么是经验了，他这就是没经验导致的，功夫在身，可没打斗经验，看着人家人多，下意识就发憷。 「快滚。」方寒一脚踹倒一个拦路的，对着李小飞大喊。 这傻小子，赶快回去叫人啊，医院有保安的…… 第0139章 彪悍的护士们 「这小子有两下子，大家一起上，别让他跑了。」后面一个傢伙大声喊着。 喊话的正是抢包的那个傢伙，被失主打的最狠，脸上还有不少伤疤，都是高跟鞋打的。 「方医生，我去叫人，您也往医院跑。」李小飞一边跑一边喊。 刚才方寒踹倒了拦路的两个人，这会儿李小飞倒是逃出了包围圈，使劲往回跑，已经快到医院门口了。 方寒被两个人纠缠了一下，后面已经有人追上来的，人没到手中的扳手就扔了过来。 方寒听到风声，身子一侧，一伸手把扳手抓在了手中，顿时有了些许底气，这些傢伙都带着傢伙什，他赤手空拳还真有些吃亏，再说了，他这会儿都成了杨过了，战力大打折扣。 「碰！」 方寒手中的扳手一轮，把一个追上来的傢伙打翻在地，这么一耽误，后面的人也追上来了，三个人手持棒球棍向着方寒砸了过来。 「碰。」 方寒手中的扳手一档，身子一侧，脚下就是一个扫堂腿…… 另一边，李小飞已经到了医院门口，急忙跑向门卫值班室敲门：「别睡了，叫人。」 值班室里面一位保安揉着朦胧的睡眼，抬头一看是李小飞，嘟囔道：「李医生，大半夜的您这是……」 「快叫人，方医生在外面被人群殴呢。」李小飞都快急死了。 「哪个方医生。」保安站起身，拿起对讲机。 「你管哪个方医生，快喊人，把保安们都喊来。」李小飞快骂娘了，那么多人，也不知道方医生会不会被打死？ 方医生好像会功夫，可好汉难敌四手，勐虎架不住群狼，更何况方医生还是一头受伤的勐虎。 「夜班也就那么几个人。」保安一边拿着对讲机喊：「外面打架了，来几个人，医院门口。」一边走出门卫室。 「有几个人？」李小飞有些心虚，人太少可不行。 「夜班也就五六个人。」保安一边说一边问：「方医生人在哪儿呢？」 李小飞拉着门卫往外走了两步，远处一群人正打的热闹，门卫的脸色瞬间就白了，人不少啊。 「让他们速度点，方医生要是出了事，那乐子可就大了。」李小飞都恨不得一个人冲上去。 第238页 门卫没吭声，心中却嘀咕，要是对方这么多人，八成已经出事了，这会儿就祈祷别出人命吧。 李小飞等着心急，拿起手机找到分诊台的电话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林雨珊：「喂，这里是江州省中医医院急诊科分诊台……」 话没说完，李小飞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把科室的人都叫上，方医生在外面被人围殴了。」 「什么？」林雨珊的声音瞬间就提高了不少，是方寒吗？ 「别问那么多了，有人全叫上，外面十几个人呢……」说着李小飞也没底气：「要不还是准备急救吧，方医生恐怕凶多吉少。」 「李小飞你再乱说话，小心我揍你。」林雨珊吼道：「报警了吗？」 「啊……对，报警，我给忘了。」 说着李小飞急忙挂了电话开始拨打110。 李小飞打电话的功夫，战圈距离医院门口是越来越近，门卫的腿都开始打颤了，远远的他甚至能看清一个年轻人竟然还在人群中挣扎……不，不是挣扎，好像还在还手。 「老李，哪儿打架了？」 不远处两个保安大步跑来。 门卫伸手一指，两个保安也吓了一跳。 李小飞这会儿已经挂了电话了，见到又来了两个保安，顿时有了底气：「我们去接应一下方医生吧？」 门卫有些心虚：「要不再等等，我们这么点人？」 门卫正说着，急诊科里面突然涌出来七八个人，竟然清一色全是女生，夜班值班的护士们集体出动了，方浩洋竟然被拉后面…… 「人呢？」林雨珊跑到李小飞跟前，气喘吁吁的问。 李小飞伸手一指，林雨珊就大手一挥：「姐妹们，上啊……」 几位女护士大唿小叫的向人群跑去，竟然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李小飞也也火：「还愣着，连女人都不如。」说着也跟着沖了上去。 方寒这会儿是越战越勇，虽然身上挨了好几下，却依旧屹立不倒，围殴他的人反而有好几个已经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对方来人了……」 剩下的一些人本就有些心虚，看着远远的一群人跑来，顿时大喊一声，朝着不同的方向逃窜，也顾不得管倒地不起的同伙。 慌乱中有人竟然跑错了方向，迎面被林雨珊一群护士拦住。 「敢打方医生，姐妹们给我打。」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一群护士有的手中拎着圆凳，有的拿着扫把，有的拿着托盘，噼头盖脸就是一顿砸，等李小飞带着三个保安到了跟前，被护士们拦住的傢伙已经倒在地上哀嚎不断了。 「太可怕了！」 李小飞只觉得后背发凉，他平常怎么没感觉到护士们这么彪悍。 「方医生，您没事吧？」林雨珊领着两个护士到了方寒身边，急忙扶住方寒，方寒这会儿也有些摇摇欲坠，原本被接上的右臂好像有移位了。 刚才好几个人围殴他，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右臂总不能真的当摆设。 「没事，还好你们来的及时。」方寒喘着气，都说乱拳打死老师傅，这话果然不假，这些人可都不是善茬，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打李小飞那么两三个。 「方寒，你没事吧？」 方浩洋也气喘吁吁的跑来了，到了近前一看，差点没吓晕，地上躺了七八个，鲜血洒了一地。 「没事，谢谢方主任来援。」方寒挤出一丝笑容，还好在医院门口，大家都来的比较快，这要是再远一点，他估计就惨了，刚才都差点坚持不住了。 「怎么回事，这些人是专门冲着你来的？」方浩洋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傢伙。 「昨天去盛华广场之前遇到个飞车党抢劫，顺手给解决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 「方主任，您就别问了，先送方医生去科室治疗吧。」有护士不满道。 「对，先送方寒去科室。」方浩洋急忙道，他都被吓傻了。 李小飞一指躺在地上的傢伙们问：「方主任，这些人怎么办，要不要先送去治疗？」 护士门齐齐看向李小飞，这些傢伙死了活该。 「报警了吗？」方浩洋问。 「报警了，警察应该快到了。」 「那就等警察来，这些人暂时死不了。」方浩洋哼了一声，他也有些生气，听方寒说，白天的两个劫匪现在怎么都应该在警局，现在倒好，人不仅没被抓，还出来报復。 方寒被护士们搀扶走大概五分钟左右，两辆警车就唿啸而至，在方浩洋和李小飞几人边上停下。 车门打开，一位中年警官从警车下来，来人正是附近片区派出所的所长，还认识方浩洋。 「方主任，这是？」所长也没吓了一跳，这是多少人打架斗殴？ 方浩洋脸色难看：「我倒想问问齐所长怎么回事？」 齐所长一愣：「方主任您有话直说，我怎么听不懂什么意思？」 方浩洋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喝问道：「齐所长，您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该被抓起来的劫匪晚上却出现在医院门口报復我们的医生？」 齐所长一愣，回头问边上一个警员：「下午有人报案吗？」 「有的。」警员道：「说是有人抢劫，歹徒已经被制服了，可我们带人赶到的时候歹毒已经跑了。」 第239页 「跑了？」方浩洋眼睛圆睁：「你确定是跑了，而不是你们私自放走的？」 齐所长也脸色一变：「方主任，有些话您可不能乱说，这是要承担责任的。」 方浩洋冷笑：「承担责任？既然齐所长这么说，那我就不问了，这些人您看着处理，明天会有人找您要交代的。」 说着话方浩洋拉着李小飞就要走。 「方主任。」 所长急忙拦住方浩洋：「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您也别生气啊。」 派出所就在江中院附近，准确的说江中院附近的片区都是派出所管辖，派出所的所长民警也经常和江中院的医生主任打交道。 别看方浩洋只是急诊科的主任，可人家人脉广，人缘好，齐所长还真不好得罪。 「我没生气，我很忙，还要回去给我的医生治疗呢。」方浩洋头也不回。 齐所长站在当场，一时间有些尴尬，大半夜的，这事闹的，要不是这几天经济研讨会在江州召开，他一个所长怎么可能大半夜的值班？ 急匆匆出警，还要看方浩洋的脸色，真是…… 「所长，这些人怎么办？」有警员上前询问。 「查看一下伤情，不严重的话全部带回去，严重的话就近治疗。」齐所长吩咐一声，心中还在琢磨方浩洋刚才什么意思？一个医生而已，谁找他要交代？ 「头，现场总共七个人，三个人伤的不轻，重伤，其他几个人稍微轻一点，也比较严重……」警员汇报导：「听说还跑了几个。」 「这么多人？」齐所长吃了一惊：「刚才方主任说他们几个医生被打了？」 「没听清，好像是一个吧？」警员不是很确定。 「一个医生，被十几个人围殴，然后这么多人受伤？」齐所长有些难以置信：「你确定你没有搞错？」 第0140章 受不了 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发现自己爱的人正好也爱着自己…… 呸，什么乱七八糟的。 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原本想受点小伤，结果伤的重了，最大的悲哀就是伤上加伤，越伤越重…… 方寒现在就是这种感受，全身疼，疼的起不了床，这下是真的没法查房了。 「太狠了，他们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给方寒上药的护士们都心疼的不行，泪花一直在眼眶打转。 方医生多好的皮肤，白白嫩嫩的，现在全身都是淤青，还有好多伤痕…… 「方寒怎么样？」 方浩洋进了治疗室就急忙问，这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伤的不轻，全身都是淤青，原本已经吻合的右臂又断裂了，而且还有移位。」边上一位急诊科主治道。 「联繫骨科那边了没有？」方浩洋问。 「联繫了，不过骨科晚上值班的医生不多，这会儿都忙着呢。」 「给梁群风和廖老打电话。」方浩洋道。 其他科室不像急诊，晚上值班的医生很少，而且值班的大都是管床大夫，当值的主治也就一两个人，不像急诊，夜班至少要有一位副主任级别的医师值班，主治医那就不用说了。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梁主任住得近，很快就到，廖老也已经赶来了。」主治道。 急诊科的人现在都知道方寒在急诊科的地位，方寒受伤谁也不敢忽视，特别是这两天，这小子谁都惹不起。 不说方浩洋这位急诊科的话事人，单说方寒这一次认识的人，王老醒了能不问一下情况？能不问一下方寒？ 这两研讨会正在进行，很多专家权威走不开，一旦会议结束，没几个老朋友来探望王老？来了之后如果顺便问一句方寒怎么办？ 谁都不敢赌。 这也是刚才方浩洋在外面时候的底气，方寒受伤了，伤成这个样子，随便哪位老专家老权威知道了都不会善罢甘休吧？ 派出所那边要是一切正常还好，劫匪要是真的自己逃了还好，可要是有人私底下搞什么小猫腻，那这一次可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嘶！」 方寒强忍着疼痛，是爬也不好趟也不好，只能侧着身子。 他的后背伤的最重，被人揍了好几下，可右臂骨折，趴着根本不行，躺着吧更不行。 「方主任，您可一定要替方医生做主，不能饶了那些王八蛋。」林雨珊一边给方寒上药一边道。 「放心吧。」方浩洋咬牙切齿，想一想就后怕，幸好在医院门口，这要是远一点，后果不堪设想啊。 「方主任……」 齐所长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脸上露出笑意：「您出来一下。」 「有什么事直说，我这走不开。」方浩洋没好气的道。 「方主任，外面几个人都伤的不轻，您看是不是找医生给处理一下，这要是耽误下去……」齐所长陪着笑，同时偷偷看里面的方寒，真是一个人，这么勐？ 只要是一个人，齐所长也放心一些，一个人那就好办啊，这事不用查都能算正当防卫，谁见过一个人群殴一群人的？ 可要是人多，这事的性质就变了，就要好好调查了。 看方浩洋护犊子的样，齐所长是真的不想和方浩洋多掰扯。 「科室人员紧张，去别的医院吧。」林雨珊回头道。 齐所长嘴巴一张：「……」 第240页 江中院这些人都吃了火药了，不就是个医生受伤……即便是有同事受伤，也不能这么胡搅蛮缠不讲理吧？ 「方主任，大局为重，你们毕竟是医生。」齐所长耐着性子：「这么晚了……」 「李小飞，带人去处理一下吧。」方浩洋那是真不想管。 可齐所长说的不错，他们是医生，医生那就不能把个人的感情带到工作当中来，别说这几个人打了方寒，哪怕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关键时候也要忍着。 除非你不想干了，不想穿这一身衣服了，要不然，就要有担当，就要对得起这身衣服。 方浩洋干了这么多年医生，大是大非还是分的开的，不仅仅是他，多少医生不是如此？ 比如李学军。 五年前李学军的母亲病危，那边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可李学军呢？ 含着泪把正在抢救的患者救了回来，这才急匆匆去了内科住院部，连老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方浩洋的老同学，一位精湛的外科专家，去年抢救完一个病人，直接就死在了手术室，累死的……才刚刚五十岁的年纪。 「方主任……」有护士有些不满。 「别闹情绪。」 方浩洋呵斥一声，看向李小飞：「去吧。」 「来两个人。」李小飞喊了一声，两个护士有些不情愿的跟了出去。 「还是方主任识大体。」齐所长竖了一个大拇指。 「别给我戴高帽子，人我们救，这是我们的职责，可治好了该怎么办，那是你们的职责。」 「方主任放心，我一定认真调查，如果真的是我们派出所出了害群之马，我一定不会姑息。」齐所长道。 方浩洋点头，同时提醒：「我可告诉你，小方这一次是见义勇为被报復，性质很恶劣，而且小方还是被市局表扬的先进个人，昨天下午江州日报才刚刚採访，飞车党事件之后小方又救了一位从三楼跌落的小男孩，右臂受了伤，要不然那一群人，怎么能是小方的对手。」 齐所长走进抢救室，仔细的看了一眼方寒：「我就说看着眼熟，下午的视频我看了，小伙子好样的。」 齐所长是心中直突突，怪不得方浩洋刚才语气那么硬，原来这个小伙子还是个名人。 不错，是名人，现在方寒不大不小也是个网红了，好几次的视频网上都传的很火。齐所长不仅仅看过下午方寒救小男孩的视频，还看过方寒和龙雅馨交手的视频。 别看龙雅馨年纪不大，在江州警察队伍中却是不小的名人，小丫头很能打，可竟然不是方寒的对手。 这一刻齐所长倒是明白为什么那一群人被打的那么惨了。 方寒的路子他看了，比较正，应该是练的比较正统的内家功夫，虽然龙雅馨不是对手，可要真遇到刚才那样的场面，方寒却不如龙雅馨。 警校教的一些格斗，大都是比较实用的，在实战方面也有效，龙雅馨本身就有底子，还在警校学习了格斗搏击，单对单不是方寒的对手，可在混战中绝对比方寒这样的轻松。 …… 大概二十分钟不到，梁群风就到了。 「怎么搞的，怎么又受伤了？」 「老梁你先看看情况吧，等会儿再说。」方浩洋在边上催促。 「来，坐起来我看看。」 林雨珊轻轻的扶着方寒坐起身，梁群风看着方寒身上的淤青，脸色就变了：「什么人这么狠，下这么重的手，无法无天，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 齐所长在边上苦笑，他站在这儿完全就是靶子，来个人骂他一次。 「胳膊能抬起来吗？」梁群风检查了一下，让方寒试着抬胳膊。 「有点吃力，肩膀也挨了一下。」方寒试了试，只是微微抬起。 「原本的上患部位已经裂开了，而且还有些移位，幸好没有出血。」梁群风道。 「那就好。」方浩洋松了口气，他看着方寒的伤患部位那也是心中发憷。 「这种情况还是廖老最拿手，通知廖老了没有？」梁群风问。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如果方寒伤了经络，内部出血，那他治疗要比廖一鸣效果好，可没有出血，那就不用开刀缝合，还是廖一鸣的手法更好一些。 「廖老来了。」一位护士领着廖一鸣急匆匆走了进来。 廖一鸣进了治疗室，目光就定格到了方寒身上：「怎么弄的，怎么伤成这样。」 边上有护士急忙给解释：「方医生下午遇到有人抢劫，见义勇为了，结果被人惦记上了，一群人在医院门口等着报復。」 「下手这么狠，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吗？」廖一鸣骂道。 齐所长悄悄的退出了治疗室，没法呆了，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王公贵族，廖一鸣都大半夜来了，进了门就骂。 「原本接上的骨头又裂开了，还移位了，比上次还严重。」廖一鸣检查了一番，脸色更是难看。 「小方不是在医院养伤吗，大半夜的跑外面干什么去了？」 方浩洋急忙后退两步，这事怪他，要不是他要把方寒赶回家，也没这一处，那些人胆子再大也没胆进医院报復行兇。 「是方主任方方医生回家休息的。」有护士急忙解释。 方浩洋瞪了说话的护士一眼，就你嘴长。 第241页 果然，廖一鸣回头就骂方浩洋：「大半夜的你吃饱了撑的？什么事不能白天再说？」 方浩洋很委屈：「这小子在医院没办法休息，大半夜竟然还出来给人治疗，我这是怕他休息不好。」 廖一鸣回头，看向方寒，眼神瞬间就温柔了：「多好的孩子，受伤了还这么勤奋。」 方浩洋无语，您老也太偏心了吧。 廖一鸣还继续说着：「以后别这么沖，见义勇为是好事，也要记得保护自己，整天傻乎乎的，一点心眼也没有。」 梁群风都看不过去了，退到了方浩洋边上，这位廖老真是爱屋及乌到了极致啊。 第0141章 我是他妈 三点四十分刚过，吴磊、林光亮、江枫、秦熙姌几个人就陆陆续续的到了。 几个人不住一块，却几乎是差不多的时间到了科室门口。 「看样子今天晚上病人不少。」江枫一边往进走一边道。 这个时候还不到凌晨四点，根据灯光就能判断出夜班的一些情况。 急诊科虽说是二十四小时值班，可晚上人少的时候一些地方的灯还是会关闭的，比如一些走廊，比如留观室的病房，长时间没人，分诊台也只会留微弱的灯光。 可今天他们几个进门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急诊科灯光大亮，科室走廊的灯光照的像是白昼一样，很显然，晚班不轻松啊。 「晚班患者多，以方医生的性子，很有可能起来值班。」秦熙姌有些心疼方寒。 「这个很有可能。」江枫也点头。 方寒就是个工作狂，简直勤奋的让人害怕。 干了这么多年住院医，江枫自问也见过勤奋的医生，可像方寒这么勤奋还能坚持的真的少之又少，这傢伙好像就不需要睡觉，除非真的没患者，要不然没一刻闲着的。 「哈，人真多……」 走过门口的走廊，远远的几个人就看到不远处的休息区躺着不少人，大概七八个，有个别就靠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几个躺在平车上。 「人这么多，留观都没床位了吗？」林光亮有些惊讶。 这两天方寒不在，梁群风接诊的骨伤患者其实并不多，一方面梁群风现在主要还在熟悉环境，另一方面大多数时间也是给他们几个讲一些骨科方面的知识，这也导致留观空床多了几张。 走上前，几个人已经看清了，这几位伤的真不轻啊，身上全是血，脸上身上全是伤。 两个护士正在和李小飞给一些人处理伤口，吴磊一边叼着豆浆，一边慢悠悠上前：「这是大半夜的抢地盘了，打成这个样子？」 「少说两句风凉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一位护士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 吴磊差点被呛住，这是怎么了，自己也就随便来一句，吃火药了这是？ 难道受伤的人里面有护士姐姐的亲人？ 李小飞刚刚给一个傢伙包扎好伤口，直起身子看向吴磊几个人：「你们要不帮忙，要不回去睡个回笼觉吧，没人带着你们查房了。」 「这是什么意思？」江枫满脸不解。 「方医生受伤了。」又一位护士没好气的道。 「这个我知道啊。」江枫很奇怪，方医生受伤谁不知道，昨天他们还给送饭了呢。 「方医生又受伤了，伤的不轻。」李小飞嘆着气：「就是被这几个傢伙打的。」 「啊……」 吴磊和江枫嘴巴大张，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倒是秦熙姌急忙问：「方医生又受伤了，伤的怎么样了，人呢？」 「这会儿还在治疗室呢，第一治疗室。」 秦熙姌急忙就向第一治疗室走去，刚才她还奇怪呢，以方寒的性子，既然通知了大家查房，这会儿早就等着了，怎么会不见人。 治疗室，廖一鸣再次给方寒上了药，用夹板固定好，叮嘱道：「这次呆在医院不要再乱跑了，彻底把伤养好。」 方寒点着头，这次他就是想跑也是有心无力了，身上全是淤青，一动就疼，脏腑也受到了撞击，还好没有伤及内脏，这个情况无论怎么样也要在床上躺个两三天。 回家那就更不行了，原本只是骨折，回去最多挨顿训，现在？ 回去田玲女士八成要哭鼻子。 天下的父母大都是一个心思，他们不想自己的儿子当什么英雄，当什么救世主，平平安安，衣食无忧那就是大幸福了。 即便是赚钱出名那也是在平安的前提下。 方浩洋多少也有些自责，回头对护士吩咐：「把值班室彻底收拾一下，就当病房了，没事不要去打扰方寒。」 刚才方寒和李小飞出去之后林雨姗就替方寒抱不平了，说是李小飞把方寒叫来的，怕承担责任。 在林雨姗眼中，适当的时候帮一下李小飞可以，但要是牵扯到了方寒，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出卖李小飞。 几个护士脸上一红，都没吭声，方主任这是觉得她们昨天打扰方医生了？ …… 秦熙姌小心的推开治疗室的门，脑袋偷偷的向里面看，看到方浩洋廖一鸣都在，有些心虚…… 「进来吧，别偷偷摸摸的。」方浩洋没好气的道，他又不是傻子，方寒这张脸，走到哪儿那都是女孩子青睐的对象。 秦熙姌吐了吐舌头，把门推大，迈步走了进去，她身后吴磊几个人也紧随其后。 第242页 「怎么伤的这么重？」 几个人都吃惊不小，方寒这会儿身上到处都是膏药和纱布，看着就吓人。 「行了，看一看都散了吧，既然都来了，今天早上让梁主任带着你们查房。」方浩洋开始赶人了。 方寒的眼神很幽怨，这下好了，他彻底没法查房了…… 竟然被人打了，奇耻大辱啊，以前不会功夫的时候他都没怎么挨过打。 难道那两个劫匪真的在警察到来之前逃走了？ 想了想倒是有可能，当时两个劫匪也只是摔懵了，要说伤的多重应该不至于。 「我其实只是想受个轻伤，比如大拇指被水果刀划了……」 早上七点半，白班的医生护士们陆陆续续到来，所有人到了之后听说的第一件事就是方寒被人打了…… 大家都是同仇敌忾：「一定要狠狠的判几个傢伙，太可恨了，胆大包天……」 即便是个别不喜欢方寒的医生也不会在这种事上幸灾乐祸。 大家都是同事，即便不喜欢那也只是个人情绪，方寒见义勇为被报復，这事要是幸灾乐祸，那可真的没良知了。 周同辉一大早也到了医院，今天早上他要给王老进行第二次针灸，刚来就听说了方寒的事。 「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骇人听闻。」 周老是大发雷霆，见义勇为的医生被人报復，这事性质太恶劣了。 陪同周老的还有卫生厅的领导，杨处长也在，周老发火，谁敢无动于衷。 市局很快就得到了消息，马江云马局一个电话打到了江北分局，江北分局一个电话打到了派出所。 接电话的齐所长战战兢兢，满头冷汗。 「齐全东你干什么吃的？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这是给我们整个江北分局抹黑，是在给整个江中市市局抹黑，是在给整个江洲省的公安系统抹黑。」 齐所长不敢吭声，领导的大帽子一顶接着一顶，他都觉得自己罪恶深重了。 「齐全东，你不要认为我是危言耸听，这一次全国经济研讨会在我们江中市举行，这事多大的机遇，卫生部门这一次立功不小，被上面点名表扬是肯定的，可我们公安系统呢？」 「成了反面教材，这个责任你担的起吗？」 市局那边马局长确实很窝火。 要说偌大一个江中市，发生那么一两起意外那是再正常不过，阳光再大，也有黑暗的地方，有些事是真的无法避免。 可好巧不巧，这事偏偏就发生在方寒身上了，凑巧就被领导发现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你勤奋了一天，领导没看见，刚刚缓口气，领导看到了，那就算你倒霉，一天的功劳被一两分钟否定了。 …… 随着马局长发火，齐所长被训，好多人惊讶的发现，今天不少地方突然多了警察岗亭，特别是江中院附近，原本就有个岗亭，又多了一个。 江中院急诊科，一位二十多岁，身材高挑的美女穿着高跟鞋走到了分诊台：「请问方寒是不是在这儿？」 值班的护士看着对方，心中警惕，这是方医生的女朋友来了？ 这几天科室不少人都在猜测，方寒究竟有没有女朋友，有人说有，有人说没有，众说纷纭。 支持有的占多数，毕竟急诊科还是有几位漂亮女护士的，追求者不少，可自从方寒来了之后都对方寒暗送秋波，却也没见方寒对谁特殊，要不是有女朋友，怎么可能？ 「您找方医生，您和他是？」 「昨天在医院门口他帮我抢回了包，听说晚上被歹徒报復了……」 女孩正是昨天医院门口追包的女孩，一大早她就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这才知道…… 护士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女朋友，方医生可是急诊的，不，是江中院的院草，这要是被外人抢走了，她们这些护士多没面子…… 「方医生在值班室，您等一下，我处理一下这位患者，然后带您去。」护士很客气。 登登登…… 又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一位看上去三十多岁，最多四十岁的女人来到分诊台。 「方寒有没有在医院？」 「您是？」 护士抬起头看着来人，同样警惕，对方是年纪大了些，可最近帮着自己妹妹亲戚之类打听方医生的不少。 「我是他妈。」来人朱唇轻启。 「啊……」 护士眼睛圆睁，这是未来婆婆吗？好年轻好漂亮…… 第0142章 方老 值班室原本就不大，不过被护士们收拾的很温馨，原本的架子床也换成了病房的活动床，可以升降。 方寒斜躺在床上，一边垫着厚厚的被子，房间里面空调的温度也调的正正好，边上的床头柜上，剥开的橘子、洗好的葡萄、打开的酸梅汤。 要不是方浩洋发了话，不准大家影响方寒休息，这会儿边上应该还有一位漂亮的女护士…… 早上六七点的时候，方寒又睡了一会儿，这会儿刚醒，非常精神，水果之类的是白班的护士们送来的，酸梅汤是秦熙姌带来的。 「无聊啊。」 方寒百无聊懒，昨天左肩膀也被砸了两下，这会儿正肿着，右臂骨折，手机也没法玩。 护士和李小飞他们也是隔一会儿来看一下方寒，需不需要喝水，需不需要上厕所之类，没人敢一直呆着聊天。 第243页 「蹬蹬噔……」 门口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值班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位成熟、美丽、有修养、有气质的女性缓缓的走进了值班室，身后跟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和女护士。 「田姐？」 方寒一愣，田玲女士竟然来了。 「怎么伤成这样了？」 田玲女士吃了一惊，昨天的视频她看了，方寒伤的并不严重，回去方甜那丫头也说了，方寒只是右臂骨折，现在整个人怎么都成了木乃伊？ 方寒满脸苦笑：「伤的其实不重，大都是皮外伤。」 田玲女士眉头一挑，破口就骂：「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那个挨千刀的把我儿子打成这样？」 一起跟着来的女护士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未来婆婆好像不怎么好相处啊，看上去有气质、有修养，可骂起人来真是一点也不含煳。 「告诉妈，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田玲女士是非常护犊子的，老方同志爱女儿，田玲女士爱儿子，这是邻里乡亲有目共睹的。 冷泠站在边上也是有些心惊肉跳，这是方寒的老妈？ 方寒的名字是派出所告诉她的，她昨天问方寒叫什么，方寒可没告诉她。 听说方寒受了伤，冷泠本就很内疚，此时田玲女士发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人家老妈要是知道儿子是因为自己伤成这样，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意见？ 昨天彪悍的不像话的冷泠同学平常还是很注意形象的，昨天那是真的没忍住。 「阿姨，方医生……」 跟着一起来的护士急忙开口替方寒解释，只是她刚开口，田玲女士就勐然回头：「你叫我什么？」 女护士一愣，张了张嘴，难道不应该叫阿姨吗？ 「叫玲姐。」方寒急忙提示，田玲女士很在乎自己的年龄的，叫她阿姨，她一般没什么好脸色，和方甜关系好的一些同学去家里那都是玲姐长，田姐短的，很少叫阿姨。 「玲……姐……」 护士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自己的称唿有问题，未来婆婆竟然是时尚达人，很潮啊，这样以后是不是会有很多话题。 什么化妆品、护肤品、时装，大家爱好一致，相处起来也不是那么难…… 「你刚才说方寒怎么了，他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田玲女士一句话把护士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玲姐，是这样的。」冷泠急忙上前，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没给护士开口的机会。 田玲一边听，一遍打量着冷泠：「长相还过的去，就是不知道性子怎么样……」 冷泠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这是什么意思？ 一边说，田玲女士一边回头看向方寒：「你个臭小子，英雄救美把自己救成这样子？」 「失误，纯属失误。」方寒干笑。 当了这么多年儿子，方寒深深懂得和田玲女士相处守则。 第一，千万不要和田玲女士顶嘴，顶嘴的下场往往都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第二，千万不要和田玲女士讲理，讲理的结果那自然是人家田玲女士根本不和你讲理，她会认为你在和她顶嘴。 第三，田玲女士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认识，最好顺着，别试图去纠正，纠正的结果往往是和田玲女士讲理，而田玲女士则会认为你在和她顶嘴。 「来，小姑娘。」田玲女士招了招手，冷泠乖巧的走上前。 「小姑娘家是哪儿的？」田玲女士笑吟吟的问。 方寒一捂额头，后面的话他都不用听，一般人绝对受不了田玲女士的择媳标准。 「我是江中本地的。」冷泠回答。 「家里都有什么人啊，干什么的？」 一问一答，田玲女士很快就把冷泠同学的家庭背景，祖宗十八代打听的一清二楚。 边上的小护士满心委屈，未来婆婆就这么选定儿媳妇了吗？ 谁料调查清楚之后，田玲女士很傲娇的语气一转：「冷泠是吧？」 冷泠点头。 「想当我们家小寒的女朋友，那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家庭什么的不重要，最重要是要识大体，懂大礼，你看我们家小寒，不仅人长的标准，还是江中院的医生，虽然你是江州交大的研究生，还在考，还不算研究生……」 方寒满头黑线。 因为自家儿子长的帅气，田玲女士那是从来不担心儿子能不能找到媳妇，而是担心能不能找到好媳妇，这个好媳妇的标准田玲女士有自己的判断。 冷泠：「……」 护士：「……」 「妈，人家不是。」方寒终于忍不住提醒。 田玲女士勐然回头：「你叫我什么？」 「玲姐。」方甜露出洁白的牙齿。 …… 方寒用了好半天劲，这才把田玲女士从择媳的问题上转移了过来问：「玲姐，就您一个人来的？」 「你爷爷也来了，在门口买水果呢，这会儿该来了吧。」田玲看了看时间。 「我爷爷也来了？」方寒一愣。 「你受伤了，老爷子能呆得住，一大早就要来。」田玲女士道。 …… 急诊科，方远晨手中提着两袋子水果，迎面碰上一位中年医生问：「大夫，您知道方寒在哪儿吗？」 「您找方寒？」苗大龙停下脚步：「您是？」 第244页 「我是他爷爷。」方远晨道。 「哎呀！」 苗大龙急忙上前，一把抓住方远晨的手，也顾不得方远晨手中还提着水果，使劲的摇晃着：「原来是方老当面，您看我真是……您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 方远晨的脸上瞬间就涌出了笑容，看着苗大龙也亲热了不少：「你听过我？」 「方老的大名我们整个急诊科，乃至整个江中院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苗大龙接过方远晨手中的水果，随手交给一位路过的住院医：「去给方寒送过去，就说方老等会儿去看他。」 说着话苗大龙拉着方远晨，更是亲热的不像话：「方老，您难得来了，今天可一定要给我们好好指点指点，看看我们还有什么不足之处。」 方远晨哪里经歷过这种阵仗，他一个小诊所的老中医，平常最远也就出个村给人扎个针，区医院都没怎么去过，今天来了江中院，竟然有人让他指点。 一瞬间方老爷子就有些膨胀了，自己的名气这么大？ 江中院这可不是一般医院，这可是卫生厅直属医院，和省医院一个级别。 虽然心中高兴的不行，方老爷子还是很谦虚的：「这怎么行，我一个乡下的土郎中，哪儿有什么资格指点。」 「您老谦虚了。」苗大龙满脸热情。 正说着话呢，方浩洋正好路过，顺嘴问：「来患者了？」 「方寒的爷爷，方老，来看望方寒了。」苗大龙笑着解释。 方浩洋不听还好，这么一听，脚步马上就停下了，大步向方远晨走来：「原来是方老，欢迎欢迎。」 苗大龙急忙在边上介绍：「方老，这是我们急诊科的大主任，方浩洋方主任。」 「哎呀，原来是主任。」方远晨吓了一跳，急忙伸手。 这会儿方老爷子是真的有些不淡定了，他一个小村医，平常被人老方老方的称唿，要么就是老方头，方老头，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一口一个方老的称唿过。 苗大龙之前称唿，方老爷子没太在意，主要不知道苗大龙是干什么的，可方浩洋，这是主任啊。 方老爷子好歹也是医生，对医疗体系里面的职称还是清楚的，这位最少也是副主任医师吧，大专家啊。 以前片区给村医开会的时候，一个区医院的主治医都牛气的不行，更别说人家省级医院的主任了，真正的大专家，大权威。 一般人住院治病，想找方浩洋这么一位专家，那不知道要走多少后门，托多少关系。 「您老客气了。」 方浩洋和方老爷子握着手：「您老既然来了，先去我办公室喝点茶，然后我带您在科室转一转，您老看看我们还有什么不足的，指点指点，可一定不要藏私。」 「这……我……怎么可以，我就一个小村医。」方老爷子有点心虚，又有点得意，心情忽上忽下，有点受不了，自己这是走错地方了吧？ 方浩洋却不管这个，他是真心的，和苗大龙一样，并没有刻意奉承。 方寒整天在医院说什么这个和爷爷学的，哪个爷爷教的，动不动家里开诊所的，方寒都那么厉害，人家方老能差了？ 大家早就对方寒那位神奇的爷爷憧憬不已了，难得遇到真人。 在方浩洋心中，方远晨即便是医术比不上郭文渊等人，那也不算太差吧，最起码教徒弟很有一套吧？要不能教出方寒这么厉害的孙子？ 第0143章 方老爷子进了急诊科 说起方寒的爷爷那在江中院，特别是在江中院急诊科，绝对不算是籍籍无名，而是大名鼎鼎。 医术怎么样先不说，教徒弟那绝对有一手，这一点所有人有目共睹，单看方寒就知道了。 正所谓名师出高徒，要是方寒的爷爷没本事，孙子能这么了不起？ 是，方寒是天赋了得，可你天赋再了得，总要有人教吧。 特别是老爷子那教徒弟的手段，什么羊腿，什么豆腐，一套套的，一般人有这本事？ 和方寒熟悉的一些人，苗大龙、方浩洋、叶开等，对方寒那个虽未谋面的爷爷可以说是仰慕已久，有人甚至已经产生想法，有时间去见见方老爷子。 今天方老爷子亲自来了，苗大龙能不激动？方浩洋能不高兴？ 方浩洋陪着方远晨，苗大龙跟在边上，甚至方浩洋还特意慢了半步，一边指路，一边给方远晨足够的尊重，这一刻，方浩洋是真的把方远晨当成一位杏林大家对待的。 「方老，您看，我们急诊科，现在有主任医师三人，副主任医师四人，主治十几位，住院医、实习生、规培生，人要是聚齐，那可不少，可这些兔崽子们却没几个人能比得上方寒，您老给中医培养了一位了不起的后起之秀啊。」 「小寒还行吧，其实那小子笨，天赋差了些，还好很努力。」方远晨很高兴，方浩洋这么夸奖方寒，夸奖他的孙子，那可比夸奖他本人要更让他高兴。 「笨？」 跟在后面的苗大龙满头黑线，方寒笨？ 方寒要是笨，那这世上还有聪明的吗？ 方浩洋也愣了一下，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他好像记得方寒第一次见郭文渊的时候就这么说过，说他天赋不行。 现在方老爷子又说方寒笨？ 他们爷孙两人这个笨是以什么标准衡量的？ 第245页 要说方寒之前说自己天赋差那是偶然，现在方老爷子又说，这可不是偶然了。 难道说是老人家要求太高，所以觉得方寒笨，然后方寒也一直这么自我认为，觉得自己天赋不行？ 以方寒的天赋，郭文渊都欣赏的不行，方老爷子还觉得不够，这标准也太高了些吧？ 方老爷子继续吹嘘着：「我们方家世代行医，我祖爷爷那会儿，我们方家就已经开始悬壶济世，到了我这儿已经好几代了，小寒的父亲又是个不争气的，不愿意学医，还好这小子够努力，这才没让我们方家断了传承啊。」 在老爷子眼中，方家几代行医的歷史那是绝对值得吹嘘的，老人家其实没什么见识，也不认识太厉害的中医人，所以对自家的歷史那也一直引以为傲，说起来那是一点也不心虚。 方浩洋听着连连点头：「怪不得您老能教出方寒这么一位了不起的人才，原来方家还有这么深的底蕴。」 中医界很多东西那都一直是父传子，师傅传徒弟，一代传一代，代代相传。 中医在民间发展了两三千年，绵延不绝，出现了一代又一代名医，最主要的秘诀那就是传承，家传、祖传、师传。 即便是到了现代，很多老中医都会说，想要学好中医，只有两个字——师承。 即便是现在全国各地已经有了不少着名的中医院，很多中医学院的学生毕业还是会找老师，拜师学艺。 之所以如此，有两方面的原因。 第一，中医代代相传，歷史渊源，真正的中医史事实上就是一部华夏民族数千年的传承史，是炎黄子孙和病魔抗争数千年的抗争史。 到了现代，真正传承下来的东西已经少之又少，几乎灭绝了。 即便是中医，也同样在夹缝中苟延残喘，面临着断层、后继无人的危机。 中医代代相传，传下来的不仅仅有文化，也有一些规矩和礼节，有好有坏，不能一概而论，中医重世成，重传承，尊师重道，这是优秀的一面，有些中医人门户之见，扫帚自珍，却也是限制中医发展的一面。 第二，因为中医是一门经验性的医学，入门难，易学难精，确实需要跟着老师长期实践学习摸索，同时一些中医绝招掌握在名医大家手中，不是真传，没几个人会把自己的拿手绝活传出去。 特别是近几百年，华夏大地经歷过不少的风浪，战火连绵，损失了不少传承，建国后同样损失了不少传承，这也导致也只有那种底蕴深厚，父子相传亦或者师徒相传的形状传承下来的中医人才能掌握更多的绝招。 方浩洋大概算了一下，按照方远晨这么说，方家在清代时期那就已经开始行医了，到了现代，这妥妥的底蕴深厚啊。 苗大龙默不吭声，心中这会儿其实已经平衡了不少，怪不得方寒这么厉害。 以前方寒总是说自家是开小诊所的，苗大龙还以为真的只是小诊所，现在看来不然啊，庙虽然小，可里面有真佛啊。 …… 值班室，田玲看了看时间：「这么一会儿了，你爷爷还没来，不会是找不到地方了吧，我去看看。」 还没起身，值班室的门口走进来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住院医。 「方医生，这是苗医生让我给您送过来的。」 「苗医生？」方寒一愣，看着住院医手中的两大袋水果，苗医生这么热情？ 「苗医生没说什么吧？」方寒问。 「苗医生正在和一位老人家说话，这水果应该是老人家带来的，这会儿被方主任请去办公室了。」住院医笑着道。 「我……」 方寒张了张嘴，挣扎着就要起身，怪不得爷爷这么半天没来，原来是被苗医生和方主任拦住了。 「要遭啊。」 方寒的心中那真是瞬间有上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他这一段时间可没少在医院吹自己的爷爷，反正无论什么本事，解释不了都往爷爷身上推，方老爷子已经被他神话了。 现在可好，假神遇到信徒，不知道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你干什么？」田玲女士一把摁住方寒：「你们领导又不会把你爷爷怎么样。」 「方医生，那我先走了。」住院医客气的打招唿：「您也不用太担心，老人家和方主任苗医生谈的正开心，方主任还说要介绍老人家给周老认识呢。」 方寒干脆闭上了眼睛，好嘛，他预想的画面成真了。 周同辉这会儿正在郭明强的办公室，他已经给王老针灸完了，正和郭明强喝着茶，昨晚周同辉就住在郭文渊那儿，早上是和郭明强一起来的。 论年纪，郭明强和周同辉差不多大，周同辉稍微年长三岁，比起郭文渊，周同辉和郭明强才算是一辈人。 两人正说着话，值班室的门被人推开，方浩洋领着方远晨走进了办公室，刚进门方老爷子就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好香啊，这是极品铁观音啊。」 方老爷子那也是爱茶的人，只不过条件有限，不像郭明强，每天都喝得起好茶，方老爷子平常喝一年的茶钱，估计也就够郭明强喝半个月甚至更少。 不过老人家却喜欢研究茶经，平常除了看医书，也爱看一些茶道方面的东西，对茶还算有研究。 郭明强看着方浩洋领着人来了，急忙站起身，周同辉也起身。 第246页 周同辉在，方浩洋是知道的，这个时候方浩洋能带着人进来，那来人必然不是一般人。 方浩洋急忙介绍：「郭主任，周老，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方寒的爷爷方老爷子，老人家来医院看孙子，正好被我碰到，就顺便拉过来了。」 门外的苗大龙轻轻的给关上了房门，明明是他遇上的好不好，方主任真不要脸。 不过这会儿他还真没办法，周老在，郭明强在，这办公室别说他没资格进，就是让他进，他也不想进，进去别人坐着他站着？别人说话他看着？ 难受、拘谨。 「原来是方老哥。」周同辉急忙伸出手去，很是热情的握住了方远晨的手：「昨天我还和方寒说什么时候能见一见您呢，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 方浩洋也急忙在边上介绍：「方老，这位是中央保健局的周同辉周老，周老昨天就念叨您呢。」 方远晨的手已经开始抖了，什么玩意？ 周同辉？ 作为多年老中医，即便只是村医，方老爷子那也知道周同辉是什么人，他还看过人家周老写的病案呢，这就见着真人了？ 这会儿方老爷子那是真的有些不淡定了，他自己几斤几两他清楚，刚才勉强和苗大龙方浩洋说说话，吹吹牛，那也没什么，他又不在江中院常住。 可转眼间又冒出一个周同辉。 「这位是我们急诊科的主任，郭明强郭主任。」方浩洋又介绍道。 「方老您好。」郭明强也笑着伸出手道。 「郭文渊的儿子？」方老爷子心中直突突，今天这是撞邪了吗，一转眼认识这么多大人物，一个比一个客气。 这就好比一个人整天在村子里吹牛逼，我们家怎么样怎么样，见了那马谁他也要和我打招唿之类。 然后突然一天真的见了那马谁，人家也真的很客气的打招唿，握手，这会儿吹牛的人八成也腿肚子转筋吧？ 第0144章 爷凭孙贵 「周老弟……」 方远晨干巴巴的和周同辉郭明强握着手，硬撑着叫了一声周老弟，人家叫他方老哥，他这总要回应一下吧。 「周老哥，坐。」郭明强也笑着招唿，然后给方远晨倒了一杯茶。 方远晨这会儿是真尴尬，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知道做什么，干脆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这一口茶下去，方远晨原本的拘谨倒是去了不少，忍不住一竖大拇指：「好茶啊，这是今年最新的安溪铁观音吧，而且还是春茶……」 郭明强顿时来了兴趣：「方老哥还懂茶？」 「谈不上懂，只能说是喜欢。」方远晨笑着摆手：「而且我也喝不起什么太好的茶，很多茶都只是喝过一次，在人家卖茶叶的哪儿混的，还大都不是真茶。」 「哈哈。」 郭明强哈哈大笑：「老哥要是喜欢，回去的时候我给你包上半斤，不怕老哥您笑话，我这茶还是混来的，自己也不多。」 「这怎么行。」方远晨早已经垂涎欲滴，却还是忍不住谦让。 「这有什么，好茶送知音嘛。」郭明强笑着道。 方远晨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让茶水在嘴巴里面打了个转，然后咽下，回味道：「好茶啊，第三泡，味道正好，正是茶味最正的时候。」 「方老哥是行家啊。」 郭明强是真的吃惊了，这位方老哥不简单。 这人啊，就怕遇到知音，准确的说就怕遇到有共同爱好，郭明强喜欢喝茶，方远晨也爱茶，这一瞬间两个人的交情就感觉到近了不少。 这年头爱喝茶的人不少，但是懂茶的人却不多，大多数人那只是纯粹的喝茶，却不讲究，只要是茶，什么茶都行，不挑剔。 有些人甚至只喝茶，从来不喝白开水，没茶宁愿不喝也不喝白开水，可你要说他懂茶吧，根本不懂，纯粹就是喜欢那个颜色或者说那个味，水里面只要有茶味就行。 郭明强不同，他爱茶，更懂茶，比较挑，只喝铁观音，而且还都是上好的铁观音，没有好茶，他宁愿喝水，也不喝劣质茶。 而且喝的时候很讲究，喝什么茶，用什么水，茶具，火候，等等，都要讲究。 方浩洋也爱喝茶，却没这么多讲究，就经常骂郭明强矫情。 和郭明强聊了两句茶，方远晨算是彻底放开了，他本就是那种喜欢和人侃大山的人，平常诊所没人要么去对面棋牌室，要么找人吹牛逼，没一刻闲着的，真要没人和他说话，他还闷的慌。 周同辉对茶只是爱好，却不怎么上心，他最喜欢的还是中医，是针法，笑着道：「方老哥，我听方寒说他很小的时候你就教他针灸，先是扎豆腐，然后扎猪皮，最后扎桌面？」 方远晨愣了一下，有吗，自己怎么不知道。 「啊，我其实就是瞎教，没什么道理，方寒那孩子也喜欢，天赋是差了些，可勤能补拙不是，持之以恆，总是有收穫的。」 郭明强看了一眼方浩洋，这位方老哥也觉得自家孙子天赋差，这是还遇到过天赋好的？ 周同辉不知道这一茬，笑着点头：「不错，勤能补拙，熟能生巧，其实很多东西看上去复杂，事实上也就那么回事，只是看你肯不肯用功。」 「这是。」 方远晨接口：「我经常给方寒说，中医这一门，说难也难，说简单那也简单，最主要的是用心，先让自己喜欢上中医，只有你喜欢上了，才愿意去研究它，去琢磨它，凡事最怕琢磨。」 第247页 周同辉连连点头，对方远晨也是越发佩服。 方远晨是什么人，说是医生，其实就是最底层的，真没有多少中医人的范儿，反而是市井的见识不少。 很多人都知道，一些人你别看他是农村的，可就是喜欢蹲在路口和人吹牛逼，很多东西说的那叫头头是道。 周同辉是什么人？ 真正的中医世家传人，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认识的人那都是有素质有修养的，一般都不怎么吹牛。 而且以周同辉的身份，也很少有类似于方远晨这样的人能和他说上话。 可今天不同，因为方寒的针法，周同辉就没把方远晨当外人，觉得方远晨也是一位医术精湛的民间中医，只是名气不响罢了。 两个人这么一聊，周同辉就被方远晨聊懵了，只有一个劲点头的份。 方远晨的很多话其实细细琢磨，没多少道理，可乍一听，却很有理，哪怕很多话都是老生常谈，街头的老大爷老太太们早就听腻了，可周同辉没听过啊。 不仅仅觉得有理，而且觉得新鲜。 不仅仅是周同辉，郭明强和方浩洋也都差不多，他们一个是郭文渊的儿子，和周同辉出身差不多，一个出生在知识分子家里，也接受良好教育，哪里见过这种聊天方式。 有些时候那就怕代入。 换个人，换个地方，如果有人同样说这么一番话，周同辉三个人或许不屑搭理，可这一会儿他们早就把方远晨当成同等存在了，就会去听，去想。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大道至简，事实上底层很多人的认识那也是很精闢的，并非完全一无是处。 这就好比那马谁，前十几年的时候，他说话多少人嗤之以鼻，有几个人当真，有几个人在意？ 可现在呢，人家随便说一句话，也有无数人去跟风，无数人去点赞，甚至有无数人去研究，这就话嘛意思，代表了什么？是不是暗藏什么玄机？ 其实有个屁玄机，人家就那么随便一说。 「现在这人，人心浮躁，愿意认真思考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可中医正是一门思考性的医学，就需要耐下性子，耐下寂寞，哎。」 方远晨摇头嘆息，颇有些悲天悯人。 「方老哥说的太对了，人心浮躁，工作忙碌，压力大，这是现状，是客观事实。」周同辉点头。 「我这人其实懂得不多，真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也就是做到无愧于心吧，祖宗把手艺传给我，我不能让手艺在我这儿就断了，要不愧对祖宗啊，去了也没脸见先人。」 方远晨感慨万千：「还好方寒争气，没让我失望。」 说着又看向方浩洋和郭明强：「这孩子是笨了些，又不太会做人，一根筋，有时候你们多担待着点。」 「老哥说笑了，方寒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您老太严格了。」郭明强满脸苦笑，这样的苗子还一口一个天赋差，一口一个笨了点。 现在郭明强都有些替方寒庆幸，这小子还好意志力不错，没真的被骂傻了。 用现在一些教育专家们的话说就是，不能整天骂孩子傻，骂孩子笨，要适当的给孩子一些肯定，要不然孩子容易自卑。 反正郭明强是没看出方寒哪儿自卑了。 「碰碰碰！」 几个人正说着话，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敲，郭明强道：「进。」 一位主治医推开办公室的门，身子只进了一半：「郭主任，周老，王老醒了。」 「太好了。」周同辉急忙站起身，一拉方远晨：「方老哥，您和我一起去看看。」 「我就不去了吧，不太好。」方远晨有些心虚，让他吹牛还行，这要上手，那可就露馅了。 「没什么不好的，一起去看看吧。」郭明强笑着道：「算起来方寒可是王老的救命恩人呢，要不是方寒，王老估计坚持不到周老到来。」 方远晨只好跟着一块，几个人一边往外走，周同辉一边道：「我是有些遗憾啊，没看到方寒施针，听人说，方寒的针法那是不亚于国手大家。」 「真的假的？」方远晨心中嘀咕，这小子不仅仅学会了正骨，针灸也一流？ 方远晨觉得这几个人是不是搞错了，他们说的方寒其实不是他的孙子，而是同名同姓。 方寒几斤几两，方远晨还是知道的，水平有一些，只能说一般，要是在同龄人中算，倒是可以算优秀，可也仅仅是优秀，顶尖都算不上。 「方老哥能使七寸针吗？」周同辉问。 「我不行。」方远晨急忙摇头，他心中吃了一惊，难道方寒能使七寸针？开玩笑吧。 方远晨是越发觉得这几个人搞错了，他孙子这么厉害？ 刚进医院那会儿，方远晨多少还有些兴奋，有些惊讶，聊了一会儿他心中其实有数了，这些人对他这么客气，八成是方寒在医院表现不错，他这是爷凭孙贵，沾了自家孙子的光了。 可要说方寒能用七寸针，方远晨那是打死也不信。 想到这儿，他又心虚了。 「方老，听方寒说您在篷花村开了一家诊所，要不您就别开什么诊所了，来我们江中院怎么样？」方浩洋笑着邀请。 「也不让您干别的，我们江中院打算建一个练功房，以我看您老完全可以当个导师。」 「篷花村？」 第248页 方远晨却没关注别的，只听到篷花村三个字，篷花村的话那就没错了，篷花村也就他们一家姓方的，没别人了，这些人没搞错？ 郭明强笑着接口：「方主任的建议我觉得可行，方老哥考虑考虑，您能培养出方寒这么优秀的后辈，那就辛苦辛苦，多培养几个嘛。」 「还是算了吧，我这人在村子窝了一辈子，也没什么大的理想，方寒出息了，我也知足了。」方远晨摇着头，倒是颇有些淡泊名利的意味。 第0145章 得意的老爷子 周同辉心中对这位方老哥也是越发钦佩，这才是真正的民间高人啊。 华夏大地，地大物博，人口众多，能人异士不少，这几年周同辉也和一些民间的名家交谈过，方远晨给他的却是另一种感觉。 说着话几个人就到了特护病房，王老确实已经醒了，靠着病床坐着，厅里的几位领导正陪在边上。 「王老。」周同辉走进病房，看着王老的气色，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小周来了？」王老缓缓开口，声音还有些虚弱，他比周同辉年长，称唿周同辉一声小周也理所应当，而且他们在京城的时候就认识，也不是生人。 「周老。」厅里的几位领导也纷纷向周同辉打招唿，然后给周同辉让开了地方。 周同辉和方浩洋郭明强方远晨四个人上前，有人急忙搬来一张凳子放在床边，放在周同辉的边上，王老刚醒，周同辉自然要给王老复诊。 周同辉却没有急着坐，而是看向边上的方远晨：「方老哥，要不您先替王老看看，把把关？」 卫生厅的几位领导吃惊不小，这位又是什么来头，看穿着很随意，却能让周同辉称唿一声周老哥，难道又是京城来的某位国手？ 方远晨急忙摆手：「我就算了，我就算了。」 要是真有那个本事，方老爷子那是绝对不会客气，他本就是那种比较张扬的人，虚荣心比较强，又好面子，有出风头的机会怎么可能错过。 可自己有几斤几两方远晨是清楚的，平常看着感冒发烧小病消灾的，那绝对没什么问题，可要说危重病症，他是绝对没那个本事的。 周同辉也没有强求，只是稍微谦让，然后笑着对王老介绍：「王老，这位是方寒的爷爷，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医道大家。」 「方寒？」王老愣了愣，他其实对方寒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前一天晚上他没有找方寒推拿，第二天方寒给他治疗的时候他早就昏迷了。 边上一位三十多岁的青年急忙凑在王老耳边轻声嘀咕了一阵，王老这才知道谁是方寒，急忙向方远晨点头。 方寒这个人王老是知道的，好多老伙计都说小伙子推拿水平好，可他本人没什么印象，刚才助理一说，他才知道，原来他这条命就是人家方寒救回来的。 「原来是方寒的爷爷。」厅领导也多看了方远晨两眼，把这个人记在了心里。 这一次经济研讨会在江州省举行，要说那个部门收穫最大，除了和经济有关的几个部门，剩下的那就是卫生厅，卫生厅这一次绝对是大赢家。 先是方寒给众位专家权威推拿，现在王老又转危为安，江州省的医疗保健工作已经得到了上级部门的肯定，表扬那是少不了的。 领导们也清楚真正的功臣是谁，要不是方寒，王老能否转危为安真的很难说，那个时候还谈什么功劳，方寒这个名字也早进了领导们的视线。 周同辉在小圆凳上坐下，伸手给王老诊脉，诊完左手，又换了右手，然后又查看了舌苔和眼眸，这才轻松道：「恭喜王老，您这算是彻底转危为安了，安心修养几天，就能出院了。」 「谢谢了。」 王老面带笑容，缓缓开口：「这两天给大家添麻烦了，为了我这把老骨头，不仅仅把江州省的同志折腾的不轻，还让小周你大老远从燕京跑来。」 「王老您这么说我们可真的无地自容了。」卫生厅的领导们齐齐道，表面上虽然谦虚，心中却美滋滋。 王老又看向方远晨：「我刚才听助手说了，我这一次能脱险，多亏了小方，您老生了一个好孙子，听说小方还受了伤，我现在没法去，等会儿让助手代我去看看小方。」 「王老放心，我等会儿就去。」边上的年轻人急忙道。 方远晨也笑着道：「您老客气了，身为医生治病救人那是本分，感谢个什么劲，还好这小子没出岔子，要不然我回去揍不死他。」 方老爷子现在是真开心，别人没搞错，这一切真的都是方寒干的，这小子不声不吭的，现在了不得了。 上次方寒在诊所给人正骨，方远晨就高兴的不行，现在那更是高兴的不得了，奈何现在边上都不是一般人，他想找人吹个牛分享一下都不行。 方老爷子下定注意，回去之后一定好好买一些祭品，去祖坟看一看，给老祖宗们道个喜，方家总算是出了大医了。 不仅仅要买祭品，找机会也要好好把祖坟修缮一下，实在不行立个碑，让祖宗多多保佑。 …… 田玲女士时不时的看着时间，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老爷子还没来，这是被领导拉着不让走了，还准备管午饭？ 方寒这会儿已经不担心了，担心也没用，老爷子要是真说什么不靠谱的话，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了。 第249页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难不成还真有人能怀疑到系统？ 开什么玩笑，自己就是天才，就是一学就会，怎么了？ 田玲女士没走，冷泠也没走，方寒这次受伤多少也是因为她，她刚才打听了方寒的医药费之类的不用她操心，可她总要留下照顾吧。 再说，被田玲女士一阵乱七八糟的问话，冷泠这会儿也是心如鹿跳，时不时偷看方寒两眼，方寒长的确实帅，为人又有正义感，还是江中院的医生，怎么看怎么优秀。 「或许这真的是缘分……」冷泠的脸色不由的红了，自己这是想什么呢。 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田玲女士都有些不耐烦了，方老爷子这才迈着步子缓缓走进值班室。 「您老可算回来了。」田玲女士急忙起身，给方远晨搬了一把凳子。 「没事，我站着。」方老爷子这会儿正亢奋呢，哪儿坐的住啊。 「爷爷。」方寒也睁开眼，看了一眼方远晨，老爷子精神头不错啊，嘴角和眉宇间都透漏出那么一丝得意。 「怎么伤成这样了。」 老人家这才看到孙子，急忙上前，面露关切，这么优秀的孙子，真要是伤的重了，那可如何是好。 「您老这才想起孙子？」田玲女士在边上抱怨，一大早就喊着要来看望孙子，早饭都来不及吃，急乎乎的，到了医院却不见人了。 老爷子脸上多少有些尴尬：「我这不是恰好遇到了小寒的领导吗？小寒现在才是实习生，还不算人家医院的正式医生，将来能不能留院那还两说呢，我们这些当家长的和人家领导多走动总没错吧。」 「您老有理。」 田玲女士挤出一个硬生生的笑脸出来。 要说整个方家，唯一敢和田玲女士讲道理的人，除了老爷子再无第二个人。 田玲女士虽然不怎么爱做饭，又喜欢打扮，不喜欢别人把她叫老，大多数时候蛮不讲理，可大是大非还是拎得清的。 婆婆去世早，田玲对公公一直很尊敬。 一个，老爷子爱慕虚荣，好面子，却不胡搅蛮缠，也不找事，算是个比较好相处的人。 第二，老爷子好歹是医生，又开着诊所，这一月怎么的也有大几千甚至上万的收入，在方家经济很差的时候，老爷子几乎是整个家庭的支柱，方寒上大学的学费几乎都是老爷子出的。 老人家又不生事，还倒贴钱，这样的公公，打着灯笼也不好找吧？ 老爷子吹着牛，突然看到方寒的目光，不由的干笑道：「玲玲，我给你说，我们家小寒可厉害了，别看现在只是实习生，医院领导都很器重，人家主任给我说了，小寒留院几乎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 「真的？」田玲女士很惊讶，和很惊喜，她这会儿一直呆在值班室陪方寒，虽然看出护士和个别医生对方寒客气，却也没多想，不像老爷子，这一次算是彻底长见识了。 「那还有假。」老爷子笃定道。 「我儿子太棒了。」田玲女士抱着防寒的脑袋，狠狠的在方寒脸上印了一个口红印。 「爸，我给您说，这一阵我也打听了，我有个朋友告诉我，她一个同学的儿子，那也是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实习结束为了进医附院，那是托熟人，找关系，最后花了这个数才进去，就这还只是合同编。」 田玲说着话竖了一根手指头。 「一万？」方寒有些看不明白。 「足足十万。」田玲白了方寒一眼：「就这还不算请客吃饭的。」 这些情况老爷子倒是也知道一些：「那是他们家儿子水平差，你看咱们家小寒，早就内定了，绝对是正式编。」 「那是。」田玲女士也有些得意，儿子厉害，那是她的功劳，和老方同志没关系。 老人家刚才憋的狠了，这会儿很是有些不吐不快：「我给你说，我刚才不仅仅见到小寒的领导，还见到了京城来的大专家，人家对咱们家小寒那也是赞誉有加，有个胖胖的医生偷偷告诉我，咱们家小寒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劳了。」 方寒小心翼翼的看向方远晨：「爷爷，您没和周老谈咱们家的歷史吧？」 方老一愣：「没有啊，谈那个干什么？」 方寒微微松了口气。 他是没和周同辉谈，和那个方主任谈了。 第0146章 落幕 为期三天的全国经济讨论会终于落下了帷幕，用官方的话来说那就是成功圆满结束。 江中院的医生们陆陆续续的走出滨江大饭店，大巴车就在众人来的时候停车的地方等候着。 走出酒店，叶开看着外面的太阳，忍不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不错，是终于。 叶开觉得只有这两个字才能道尽他这三天的经过。 度日如年，无聊透顶，无所事事。 方寒没回医院之前，叶开是晚班，最轻松的晚班，最没有风险的晚班，也最不容易出成绩捞功劳的晚班。 方寒走了之后，叶开如愿的被调到了下午班，因为方寒的离开，下午班人员较少，叶开顶替了方寒的人数。 可自从方寒离开，自从王老出事，整个会场的气氛也变了。 可能是因为王老的前车之鑑，后续的会议再也没有之前那么激烈，当然也没有再出现某位老专家晕倒的事情。 第250页 同样，因为王老的出事，老专家们也都心事重重，也没人再去医生们值班的休息室休息了，方寒走了，其他人也没有捞到给老专家老权威们推拿针灸的机会。 风平浪静…… 风平浪静其实也意味着一种安稳，按说这一次的医疗保健工作那绝对是很顺利的完成了，前来的所有医生都成功的混到了一次资歷。 这样大型会场的保健资歷对很多医生来说那是非常关键，非常有好处的，特别是一些主治医住院医，这样的机会简直就是千载难逢。 要知道，这一次前来的所有医生，名单都在卫生厅备案了，以后要是再有什么类似的活动亦或者别的什么机会，卫生厅就会从备案中筛选，找人，这些人就很有可能有第二次机会，第三次机会，从而拥有进入省保健局的资格。 可不知道为什么，叶开这会儿就是一点都兴奋不起来。 他人在滨江酒店，可江中院发生的事情他却清清楚楚。 方寒给王老针灸，方寒救三楼跌落的小男孩，方寒受伤…… 一桩桩，一件件，叶开都清楚。 和方寒认识才短短的半个多月时间，叶开发现方寒的人生永远都是那么精彩，不管走到哪儿，方寒都能瞬间成为主角。 哪怕是方寒的受伤，在叶开看来，那也是一种精彩。 比起平平淡淡，他更喜欢精彩，可他註定和精彩无缘。 「都快点，赶快上车。」李文军在边上催促：「回去之后大家都回去休息，明天我也给大家放一天假。」 叶开默不吭声，拎着行礼上了大巴车。 车上，高主任站在前面数着人头，看着所有人都到了，这才高声道：「等会儿大巴车会在医院门口把大家放下来，到了医院之后大家要尽量保持秩序，需要回科室的回去之后不要喧譁，不需要回科室的，直接回家，不要逗留。」 有人高声问：「高主任，是不是一些权威专家已经去了咱们江中院了？」 「知道就好。」高主任瞪了对方一眼：「王老现在在咱们医院住院，这两天前去探望王老的人不少，大家要注意影响。」 叶开看着高主任，心中想的却是方寒，又是因为方寒。 自从方寒来到江中院，来到急诊科，叶开感觉到自己竟然越来越喜欢胡思乱想了，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自信。 在医院的大巴返程之前，已经有一辆大巴车提前到了江中院。 大巴车停稳，秦老、权老、马老等人纷纷下车，他们都是前来探望王老的，一些人顺带的也打算看望方寒。 值班室，方寒依旧是侧躺着，今天比起昨天，他已经好多了，全身也没那么疼了，大多数地方也已经给开始消肿。 昨天中午的时候郭文渊来了一次，送来了自己自治的跌打药，效果很好，抹在伤患的地方，凉飕飕的，很舒服。 不过，再好的药那都不是灵丹妙药，伤的重的地方依旧很疼，比昨天强的是，方寒可以偶尔坐一坐，下床在狭小的值班室转一转。 「无聊啊。」 方寒一会儿看看时间，一会儿看看系统后台，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多么精彩，从昨天到今天，简直无聊透顶。 唯一让方寒比较高兴的是，这两天的崇拜点呈现了井喷式的增长。 无论是方寒在盛华广场救人的视频，还是江州日报内部的报导，都给方寒带来了非常大的人气，再加上之前的视频热度还有余热，方寒这个人真的是瞬间火了。 不仅仅在江州省，随着各种视频软体的转发，方寒的粉丝群在迅速的增加。 418097…… 方寒三秒钟前查看系统后台，系统后台显示的崇拜点已经超过了四十万，而且还在飞速增长，这才不到两天。 平均每天增长二十万崇拜点，真的让方寒痛并快乐着。 快乐，那就不用解释了，崇拜点增长的这么快，怎么可能不快乐。 之所以是痛并快乐，是因为方寒想的有些多，一旦这一次的所有视频报导热度降下来，到时候崇拜点恢復到每天几千，人怎么接受的了。 这就好比一个人刚开始就拿五万的月薪，可没拿两三个月，突然降到了五千，根本受不了好吧。 这样的后果往往就是辞职，再找工作，可要是再也找不到那么高的月薪，人八成会废掉的，方寒觉得自己不会废，却也不会太舒服。 这崇拜点可比什么五万月薪值钱多了……谁家五万块能买一个初级技能？ 方寒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值班室的门被人推开，叶开提着一袋水果走了进来：「方医生。」 「会议结束了？」方寒撑着坐了起来，叶开急忙上前帮忙：「嗯，结束了，午饭前会议就落幕了。」 「这么快？」 方寒的语气中还有些小遗憾，马老和李老还预约了针灸呢，也泡汤了，虽然他现在的针法已经到了中级水准。 「不少老专家这会儿都在咱么江中院探望王老呢，等会儿说不准会有人来探望您。」叶开道。 「我有什么好看的，现在又不能给人家针灸推拿。」方寒并没有流露出多少欣喜。 很多人都有些不信，事实上方寒真的天赋不怎么样，也有些笨，方远晨对方寒的评价是比较中肯的，要说方寒唯一的优点，那就是认真、刻苦、勤奋。 第251页 不过性格也沾了一些方远晨的性格，并不内向，可要说城府多深，真的没有，他的阅歷其实还只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的阅歷。 叶开看着方寒满脸淡然，心中微微有些触动，他或许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方寒走到哪儿都能搅动风云。 不仅仅是因为方寒的水平，也是因为方寒的心态。 在其他人眼中，那些个专家权威是高不可攀、是可以给他们带来机缘的大人物，可在方寒眼中，那些老专家也不过是患者，普通的患者。 所以其他人多少都有些顾虑，而方寒没有，看谁不舒服，就敢很直接的上前。 「方医生，那您安心养病，我就先走了。」叶开站起身。 原本他之所以急匆匆的赶来探望方寒，是存了别样的心思的，他觉得今天方寒这儿绝对不会缺乏大人物，他要是呆在方寒这儿，多少也会被大人物们多看一眼，运气好说不准还能搭上话。 可以瞬间，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被方寒的无所谓感染，他竟然没有了别样的心思。 「嗯，你去忙吧。」方寒点了点头，又伸手一指：「出去带点水果，给大家分一分，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这么热的天，会放坏的。」 叶开扫了一眼值班室，桌子上，墙角，床底下，各种保健品水果放了不少，病床边上还有几束鲜花。 「好的。」 叶开点着头，伸手又提了两大袋水果出去了，他来的时候提了一袋，出去的时候却提了两袋，不知情的人会不会认为他是来买水果的？ 刚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出门，叶开就急忙退了回来，让开了值班室的门口，秦老、马老、权老、李老等好几位老人家已经到了门口。 叶开让开路，权老已经一马当先走进了值班室，其他几位老人家紧跟其后。 「小方，几位爷爷来看你了。」马老人虽然在后面，声音却第一个响起。 「秦爷爷、权爷爷、马爷爷、李爷爷……」方寒急忙打招唿，这几位随便一位年龄都比方远晨年龄大，也确实都是方寒爷爷辈的。 当时在酒店，方寒也只是客气的统称几位爷爷，马老还有些当真了。 权老走到病床边上，笑呵呵的看了看方寒：「伤的也没那么严重嘛，小伙子身体好，三五天也就活蹦乱跳了。」 马老却不乐意：「这还伤的不重，小方多么帅气一个小伙子，给我们大家推拿的时候那是一声不吭，从不喊累，这转眼间成了什么样了？」 「马爷爷，我这都是皮外伤，不碍事。」方寒笑着接口。 权老看了一眼方寒，眼中有些东西，也不知道方寒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不过说话总是恰到好处。 刚才权老说方寒伤得不重，那可不是随便说的，因为方寒受伤，好几位老伙计都心里不舒服，江州这边压力不小，他那么说其实也是一种态度，只要事情解决了，深究也就没必要。 方寒刚才要是不吭声或者真的装可怜，几个老傢伙无论怎么样也要帮方寒出头的，可这小子一句，自己伤的不重，不碍事，如此一来，即便是最向着方寒的马老也不好再发作了吧？ 第0147章 又一个长方体 叶开并没有回去休息，也没有听从高主任的吩咐放假一天，从方寒的值班室出来，把手中的两大袋水果分给大家的同时，他也正式上岗了。 林雨珊拿着水果大声招唿：「方医生请大家吃水果了，手快有，手慢无了。」 叶开很无语：「我说了是方医生送的吗？」 「很重要吗？」林雨珊回了一句，继续招唿。 吴磊很不客气的上前，抓了一大串葡萄，这些水果一大半都是科室的医生护士们买的，现在这么一转手成了方寒请了，简直没天理，他要把属于自己的那份吃回来。 「谁让你吃的。」 边上一只手迅速的从吴磊手中把葡萄抢走：「别人都有份，就你没有。」 「为什么？」吴磊眼睛圆睁：「林护士，您这是搞歧视。」 林雨珊很不客气：「我就歧视了，怎么了，大家都有给方医生买东西，你有吗？」 「我没有吗？」吴磊有些不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吗？ 「我都记着呢，就你没有。」林雨珊瞪着吴磊。 「那算了，我不吃了。」 吴磊白了一眼林雨珊，这丫头自封管家婆了？ 「我的分你。」边上江枫把自己拿到的香蕉分了一半给吴磊。 别人不清楚，江枫还是清楚的，同为实习生，吴磊的日子过得算是比较艰难的，不说和方寒比，就算和林光亮比，那也差了很多。 实习生没工资，实习期间的生活费还要找家里要，家里条件好一点的还行，条件差了，那真的过得很难很难。 听上去医院是管饭的，可别忘了，作为实习生，只要想留院，想进步，哪怕想要实习合格，怎么可能不去巴结一下上级医生？ 直接送礼这一茬不多，影响也不好，可时不时的请上级医生吃个饭，买个水果，送一瓶饮料，这些总是要的吧？ 就比如方寒。 方寒在科室，每天都有人送吃的，什么酸奶，什么水果，什么茶水。 不仅仅护士们送，李小飞和江枫林光亮等人也送，叶开也不例外。 吴磊算是几个人中给方寒买东西买的最少的了，一方面他和方寒熟，还有些抹不开脸，另一方面，吴磊也确实紧张，家里条件不行，每月给的生活费有限，能省则省。 第252页 这也亏了吴磊分到了急诊科，上级医生是方寒，要是换个人当吴磊的上级医生，搞不好真的会有意见。 其实有时候吧，上级医生也不是真的稀罕下级医生那么一丁点水果饮料，他们要的也不过是个尊重。 每一位上级医生那都是从实习生住院医过来的，他们也是从给别人买水果买饮料走过来的，现在终于开始有几个下级医生使唤了，下级医生却很抠门，这心里能平衡？ 人情世故，礼尚往来，很多时候很难说清对错，华夏五千年文明，很多传统并不是现在形成的，遗传下来的习惯喜好规矩，也不能说全都是好的，也不能说全都是坏的，别人都那么做，你不做岂不是有些独立特行？ 独立特行那也要独立特行的本钱，比如方寒，他就从来没给谁买过东西。 「你吃吧，我不爱吃香蕉。」 吴磊并没有接江枫递来的香蕉，嘻嘻哈哈的转身走了。 很多时候，吴磊比较爱出风头，比较爱吹牛，在一些场合也比较喜欢显示出自己的特殊。 比如其他人都称唿方寒方医生，他却经常直唿其名，一方面是显得和方寒熟悉，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在掩盖自己的自卑和心虚。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叶开有自己的想法，吴磊也有自己的想法，李小飞有他的追求，江枫也有他的追求。 人生是一个大舞台，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角色，而每个角色都不好演。 …… 值班室。 方寒这会儿也正在被人嘲笑。 「呀，这不是我们的大高手吗，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龙雅馨插着腰，脸上带着不无好意的坏笑，口中啧啧。 今天龙雅馨并没有穿警服，而是穿着一身得体的紧身长裤，上身是宽松的短袖，下摆扎在腰间，更显得干练飒爽。 会议结束，龙雅馨的执勤任务也结束了，一些领导下午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江州，警局同样给执勤的民警放了一天假。 方寒鄙夷的看着龙雅馨，口中啧啧，却没有说话。 龙雅馨气的牙根直痒痒：「你这什么意思？」 「好意思，真好意思，我就想不通，有人的脸皮怎么会这么厚。」方寒道。 「我脸皮怎么厚了？」龙雅馨瞪着方寒：「你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本姑娘和你没完。」 「人民群众受到了伤害，作为一名人民警察，竟然幸灾乐祸，我有些怀疑龙警官您的党性啊。」方寒摇头嘆息。 龙雅馨：「……」 方寒继续道：「难道龙警官觉得自己今天没穿警服，就不算警察了，我一位合法公民受伤，被歹徒报復，您作为人民警察却是这样的态度，真的合适？」 龙雅馨没吭声，却气的脸色铁青，这傢伙，自己怎么总是占不到便宜呢。 听说方寒受伤，龙雅馨第一时间就过来探望，其实也不是真的来看方寒笑话的，就是没忍住打趣一下，这傢伙这张嘴，真的是…… 而且这一席话，龙雅馨还没办法反驳。 「案子又不是我负责，再说，袭击你的歹徒一个不漏的都抓了。」龙雅馨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 「龙警官再给我说责任划分吗？」方寒切了一声：「我作为医生，出了医院看到有人生病，是不是就可以不管？又不是我负责。」 「懒得理你。」龙雅馨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真的没法交流了，这傢伙真的就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刚刚转身，龙雅馨就差点和人撞上，值班室的门被人推开，走进来几个人，来人都是身穿警服，为首一位四十多岁，看肩章就知道来头不小。 「马……马局？」龙雅馨愣住了。 领头的正是市局局长马江云，马江云身后还跟着杨建英，北城分局的领导以及附近片区的齐所长。 马江云看了一眼龙雅馨，没吭声，而是直接走向方寒，笑着道：「我来探望一下我们见义勇为的英雄。」 说着话，马江云回头，杨建英急忙把一个盒子递给马江云，马江云伸手接过，然后笑着递给方寒：「这是市局授予你的见义勇为勋章，还希望小方同志以后再接再厉，和我们警察同志一起把咱们江中市的不良风气打压下去，我们需要更多的像小方你一样的志同道合的同志……」 「这怎么好意思。」方寒接过勋章，看着马江云，总觉得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是谁，以前没见过吧应该。 马江云回头，杨建勇又把一个厚厚的长方体递给马江云，马江云又把长方体递给方寒：「这一次我们警方破获江中市最大的飞车党抢劫团伙，小方你居功甚伟，这是市局对你的奖励。」 方寒伸手接过，感受了一下，比上次的长方体薄了一半大概，如果面值一样，差不多应该是五万块。 龙雅馨站在边上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要说见义勇为勋章，这是方寒应得的，完全符合规定，方寒的事龙雅馨听说了，她对方寒的所作所为也很钦佩。 除了飞车党事件，还有方寒救小男孩的事，这都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在现今这样人心浮躁的社会，每个城市都需要竖立一些正能量的典范，而方寒无疑是很优秀的，名副其实的。 再说奖金，这也是符合程序的。 第253页 警局为了提高破案率和破案速度，本就设置了一些奖励措施，对一些线人、亦或者帮助警局破案的普通民众实施一定的金额奖励。 甚至因为警局的奖励措施，诞生了一种专门以提供线索为生的人群，职业线人。 这一次江州市破获的飞车党抢劫团伙，也确实算是一宗大案了。 这些飞车团伙平常游走在城市的各处，来去如风，即便是警察往往也很头疼，哪怕偶尔抓到一两个人，也于事无补。 这一次飞车党团伙为了报复方寒，出动的人不少，现场就被抓了七八个，逃掉的也被抓回来了，一口气抓了十五六个，然后突击审讯，拔出萝蔔带出泥，整个团伙这两天几乎被连根拔起了。 可即便如此，马江云这位市局一把手亲自来，规格却也明显有些高了，这种事江北分局来一位副局长或者主任之类的，完全可以了。 「太谢谢领导们了，这其实是我应该做的。」方寒也不知道该说啥，短短一个月，他从人家警局拿了十五万了，上次的十万还几乎没怎么花呢。 「看看，这才是真正的见义勇为模范。」马江云哈哈一笑，客套了两句，也不多留：「那小方你就安心养伤，我们就不影响你了。」 说着，马江云带着几个人转身就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马江云又看了一眼龙雅馨，依旧没说话，然后大步离去。 龙雅馨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马局刚才那个眼神什么意思？ 一回头，只见方寒一手拿着长方体，一手拿着盒子，口中啧啧：「这同样是警察，警察和警察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第0148章 多学习 江中院。 这会儿才早上八点多，医生们才刚刚上班一小会的时间，各位主治医都在准备早上的查房。 医院门口，这会儿却站了不少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门口的这些医生们大都是四十岁往上，五十岁的居多，六十岁的也有好几个。 为首的正是江州中医医院的院长徐锦波，边上陪同的分别是内科副主任秦卫华、儿科主任薛子华、骨伤科副主任廖一鸣，急诊科主任郭明强，副主任方浩洋等…… 这会儿站在这儿的基本上都是江中院的高层，除了院长徐锦波，还有两位副院长，其他科室或多或少都来了那么一两位领导。 这么一群人站在这儿，其中最显眼的反而是人群中一位二十二三岁的青年。 青年面庞清秀，脸上稜角分明，眼神深邃，长的倒是很帅气，不比电视上的一些小鲜肉差，除了长相，青年的右胳膊还挂在胸前，胳膊上还打着石膏。 这个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方寒。 昨天下午，王老顺利出院，已经在当天返回了燕京，江中院送走了一位大神。 几乎就在王老出院不久，院办就接到了卫生厅的通知，今天上午卫生厅的唐厅长将要亲自前来江中院，给江中院颁发全省优秀医院，省卫生先进单位等荣誉称号。 今天这么多医院领导一大早都等在门口，正是为了迎接卫生厅领导的到来。 一方面，这一次唐厅长亲自前来，规格也比较高，唐厅长是卫生厅的一把手，作为全省卫生部门的老大，他轻易可是不会亲自去给某一家医院颁发荣誉称号的，去一位副厅长，已经很不错了。 另一方面，今天也算是江中院的大喜事，不仅仅徐锦波这位院长高兴，就是其他科室的主任那也都满脸笑意。 千万不要小看这个荣誉称号。 放眼江州省，全省大大小小的医院不少，单说江中市，就有数十家大医院，三甲级的医院就有两位数。 江中院作为卫生厅直属医院，江州省最知名的中医院，每年也会得到一些荣誉称号，可大家心里都明白，有些称号那完全就是上面照顾，总不能一个荣誉称号不给吧？ 而且有些荣誉称号，那可是独一份的，这一家医院拿了，另一家医院那就没份，荣誉称号真要像不要钱一样家家都给，那有什么意思？ 就拿这个省卫生先进单位来说，卫生厅每年也就给三个，也就是说只有三家医院会得到。 江中院作为中医院，无论名气多大，在先天上是处于弱势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卫生部门的一些领导，有不少那都是其他大医院走出去的，比如省医院、比如医附院等等，真正从中医院走上领导岗位的人不多。 即便是现在江中院的院长徐锦波，那也不能算是纯粹的中医人，如此一来，江中院在某些评选上就有劣势。 这次卫生厅一次性给了江中院好几个荣誉称号，真的是把徐锦江高兴坏了，这些荣誉称号对医院来说，那代表的就是成绩，就是脸面，对徐锦江来说代表的那就是政绩。 徐锦江一边在门口等着，一边时不时的看一看时间，上面通知的是早上八点半，已经马上到了，唐厅长一行人马上就会到。 大概过了三分钟左右，两辆车缓缓的在医院门口停稳，不等人上前开门，前面一辆车的后门就被人推开，唐宗林迈步走了下来，随行的卫生厅其他领导也都纷纷下车。 徐锦波第一个大步迎上前去：「欢迎唐厅前来江中院指导视察。」 唐宗林五十岁出头，个头很高，足有一米八，体型魁梧，这样的体型在领导里面属于比较罕见的。 第254页 唐宗林的性格和他的体型很相符，属于那种直来直往，豪爽型的，没那么多弯弯绕。 他伸出手和徐锦波握了握，笑着道：「什么视察指导，今天我可是来给咱们江中院发奖状的，我要感谢徐院长，感谢各位……」 「唐厅客气了。」徐锦波连连谦虚，心中却早就乐开花了。 他担任江中院院长已经有三年了，这三年一直如履薄冰，这一次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唐宗林和徐锦波握过手，又一一和秦卫华、廖一鸣等人握手，一个也不落下，这一次唐宗林那也是高兴的不行。 全国经济研讨会结束之后的第二天，江州省就召开了一次会议。 会议上省委省政府对卫生厅是大大的夸张和表扬，唐宗林也是大出风头，风光无限。 要说在厅局单位里面，卫生厅的权利不小，却是最难出成绩的，卫生厅的领导也是最难当的。 手底下操心着大大小小的医院，操心着全省人的医疗卫生健康，稍微出点事，那就是大事。 卫生系统可没小事，食品安全、药品安全、医疗安全、医患关系等等，每一样都关乎到人民的生命安全。 唐宗林当了四年厅长了，还从来没被省领导这么表扬过呢，这一次省领导那是真的不吝啬夸奖，对江州省的卫生工作，医疗保健工作给予了极大的肯定。 唐宗林被表扬，他自己自然也不会吝啬，是谁的功劳，唐宗林那也非常清楚，作为领导，那就要赏罚分明。 和所有人都握过手，唐宗林这才走到了方寒面前，笑呵呵的看着方寒：「小方，我们又见面了。」 在滨江大饭店的时候，唐宗林就见过方寒，那个时候他就没少听方寒的名字，没想到这小子回到医院也没闲着，之后的事情更是一次比一次劲爆。 这次开会，唐宗林还见到了公安厅的几位和市局的马江云，几个人这次脸色都不怎么好。 相比卫生厅被表扬，公安厅这次成了反面教材了，被狠狠的批评了一顿。 方浩洋急忙道：「唐厅，方寒这小子年轻，总是爱出风头，爱惹事，让您操心了。」 唐宗林笑着道：「爱风头是好事，年轻人嘛，就要有冲劲，有热血，总不能像我们这些老傢伙一样死气沉沉的。」 方寒腼腆的笑着，他不好接话啊。 「小方的伤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唐宗林关切的问。 「好多了，已经可以正常上班了。」方寒急忙道。 三天了，这三天真是把他憋坏了，他身上的青肿真的好的差不多了，也就是右臂骨折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这个需要慢慢养，人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说一百天了，每两月总是不可能康復的。 可他现在真的已经没事了，右手不行，他还有左手呢，整天这么闲着，太无聊了。 「那就好。」唐宗林笑着道。 「唐厅，里面请。」徐锦波急忙在边上道。 「行，里面走。」唐宗林笑着点了点头，这么一大群人站在医院门口也不怎么像话。 「那就好是什么意思？」方寒跟在后面心中嘀咕。 他之所以在领导面前说自己没事了，那就是想尽快工作，可领到这句啥意思？ 徐锦波陪着唐宗林前面走着，其他人跟在后面，方寒是最后一位，杨处长放缓脚步，慢慢的和方寒走在了一起。 「杨处长。」方寒客气的和杨处长打了声招唿。 「这几天憋坏了吧？」杨处长笑呵呵的问。 「知我者杨处长也。」方寒笑着点头，他真的憋坏了。 「心平气和。」杨处长笑着道：「工作也不能一蹴而就，学习也要慢慢来，你还年轻，不要急躁。」 和方寒相处了几次，杨处长对方寒的性子自问也摸到了那么一两分。 这小子就是个工作狂，一刻都不想闲着，这一次之所以能大出风头，其实也和方寒的这个性子有关。 当时休息室那么多医生专家，谁不想和权威们搭上话？ 都想。 可都犹豫。 方寒呢，他就没想太多，就是闲得慌，想找点事做，因为想得少，反而第一个和权老搭上了话，这才有了后来一系列的事情。 就拿受伤来说吧。 当时给王老针灸完，这小子就没闲着，刚出医院就见义勇为，到了盛华广场又见义勇为。 「不是应该趁着年轻多学点东西吗？」方寒问了一句。 杨处长：「……」 他瞬间加快了步子，不想再和方寒聊天了，这或许就是天才和蠢……呸，和优等生之间的差别吧，思维模式真的不一样。 杨处长自问自己还算优等生，要不然那会儿也不会考上大学，那年头的大学生真的很难考的，含金量不小。 方寒眨巴眨巴眼睛，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吗？ 方浩洋就走在前面，没好气的回头看了一眼方寒：「行了，别那么多小心眼，今天你就正常上班吧，真是想不通，多少人想休息都没机会。」 「真的？」 方寒却没听方浩洋后半句，休息？ 反正他是不需要休息的，多浪费时间，至于其他人，谁爱休谁休，都休息了才好，急诊科就他一个医生，所有患者都是他的。 「假的。」方浩洋没好气的道。 第255页 工作狂他见过，像方寒这样的还真不多见。 不由的，方浩洋想到了方远晨，这位方老真的教孙有方啊，这么天才的孙子，整天说笨，笨了那就要勤奋，天长日久，生生教出来一位既天才又勤奋的。 这样的人再来几个，其他人还怎么活？ 第0149章 对症下药（上） 在医院宽大的会议室里面。 唐宗林站在会议室最前方，先是说了一番激情洋溢的开场白，然后才高声道：「鑑于江州省中医医院在前半年的医疗卫生工作中取得的突出成绩，现江州省卫生厅，特授予江州省中医医院省卫生先进单位称号……省优秀医院称号……」 徐锦波满面红光，代表江中院上前接受荣誉。 荣誉的表现形式是省卫生厅特制的锦旗，类似于上小学那会儿的流动红旗。 事实上这荣誉锦旗也确实是流动的，如果江中院后续表现良好，那么这一面锦旗就可以继续挂在江中院，如果后续江中院出现什么疏漏，那么这一面锦旗还是会被收回去的。 授予是极大的荣耀，可一旦收回，那也是极大耻辱。 这种荣誉称号，也是上级部门对下级的一种鼓励和惩罚机制。 同样，这样的荣誉代表的不仅仅是面子，还有更多的实惠，比如科研经费，政策扶持等等。 发过荣誉锦旗，唐宗林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笑着看向众人：「既然来了，我就再宣布一个好消息，省卫生厅三年一次的省十佳优秀杰出青年医生评选活动将在近期展开，关于这个活动，过几天大家也会收到正式的文件……」 说着话，唐宗林看向徐锦波：「徐院长，这几天江中院可以尽快把候选人名单敲定一下，等文件正式下达之后，把候选人名单送到卫生厅。」 「唐厅放心，这两天我就尽快把名单敲定下来。」徐锦波笑呵呵的看了一眼方寒：「我们江州省医院可是不乏青年才俊的，比如说方寒，才二十来岁，却品德兼优。」 大家又不是傻子，原本青年医生评选一直没什么动静，现在都快九月底了，不少人都觉得这个评选今年没戏了，这会儿却突然提出来，怎么回事？ 不知情的人不知道，知情的人难道也不知道？ 再说了，即便是往年评选，江中院那也是陪衬，报上去的候选人能经过一轮都不错了，杀到最后的根本没有，所以江中院也对这种评选没什么期盼，每一次都是丢人，何必呢。 可今年不同，方寒那几乎已经是内定了。 不说走关系走后门的话，方寒也就是资歷浅，其他的谁能挑的出毛病来？ 唐宗林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小方不错。」 这句话就等于给徐锦波吃了一颗定心丸。 唐宗林也怕闹出乌龙来，谁知道江中院的领导都是什么想法，万一真的觉得方寒资歷浅，不敢上报，岂不是闹了笑话。 方寒这会儿坐在下面，那是眼观鼻鼻观心，双耳不闻床外事。 他这会儿正在查看系统后台呢。 方寒发现系统还有个好处，那就是真的尴尬的时候完全可以走神，他这会儿查看系统后台，别人说什么那就和他无关了。 要不领导在上面夸奖，他该如何表示？ 是谦虚的笑一下呢，还是一声不吭装深沉呢？ 干脆不闻不问。 唐宗林对方寒的表现很满意，脸色平静，不急不躁，就好像说的事情和他没有一丁点关系，这心态，不服不行。 …… 送走一群领导，方寒终于松了口气，可以正常上班了。 回到科室更衣室，换上白大褂，方寒略带兴奋的来到分诊台，轻轻的敲了敲桌面：「这会儿有什么患者吗？」 分诊台值班的是林雨珊，林雨珊抬头发现是方寒，愣了一下：「方医生您今天上班了？」 「上班了，方主任同意的。」方寒点头，同时叮嘱：「来了患者可以叫我。」 林雨珊听方寒说方浩洋已经同意，这才放心，不过还是劝说：「方医生，我说您还是再休息几天吧，不着急这一会儿。」 「我没事，今天好多了，也就胳膊活动不便，这是骨伤，没办法，总不能让我休息两个月吧？」 林雨珊无奈：「那正好，这边有位患者，您给看看吧。」 说着林雨珊向一边招了招手，边上一位中年妇人搀扶着一位中年人急忙走上前来。 方寒看向中年夫妇，视线定格在中年人身上：「这是眼睛看不见了？」 「嗯。」中年人点头：「我这已经失明三个月了，跑了不少地方，听说江中院医生看的好……」 「跟我来吧。」方寒说了一声，转身问林雨珊：「几号治疗室空着？」 「三号。」 方寒迈步就向三号治疗室走去，中年妇人急忙搀扶着中年人跟上。 进了治疗室，方寒在就诊桌后面坐下，等着中年夫妇，中年夫妇进了门，方寒就道：「扶他坐下吧，我先诊个脉。」 中年妇人看着方寒，还有些犹豫，中年人却已经摸到了凳子，她急忙搀扶着对方坐下。 「胳膊。」 方寒敲了敲桌面，中年人把胳膊放在桌子上，方寒帮着中年人把胳膊在脉枕上放好，左手三根手指搭在中年人的手腕上，一边诊脉一边问：「你这多长时间了？」 第256页 「三个月零五天。」中年人记得很清楚。 对于原本能看见的人来说，这突然失明绝对是很难承受的，特别是最初失明的时间段，那是度日如年，每一天他们都在心中记着。 「您是干什么工作的？」方寒又问。 「我是个小商人，常年在外面经常跑业务……」 「除了眼睛看不见，还有什么症状？」 「四肢无力，觉得全身都没劲。」中年人看不见方寒，脸上却也露出恳求之色：「医生，求求您一定给我看好，我这个病三个月了，看了不少医院都没看好，我眼睛看不见，一家子就没有了收入来源，求您了。」 「您先别着急，我一定尽力。」方寒松开中年人的手腕，轻轻的在中年人的手背上拍了拍：「不管什么病，我们都要先查明病因，所以在细节方面您也一定不要隐瞒，有什么说什么，只有诊断清楚，这个病才有的治。」 中年人急忙点头：「您要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绝不隐瞒。」 「我们先随便聊聊。」方寒笑着道：「您四处做生意，生意做的怎么样？」 「这年头，什么都不好干，我这生意吧时好时坏，一年到头四处奔波，居无定所，生活也很不规律，经常是飢一顿饱一顿，想起了吃点，忙起来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和中年人闲聊了一小会儿，方寒心中有了判断：「您这个病表面看是眼病，可实际上正是由于您常年在外奔波，饮食无规律，导致脾胃失运，清阳不能上升导致的。」 前文说过，中医起源早，所以很多理论都是以当时的认知来作为基础的，阴阳五行，天圆地方。 清轻者上浮是为天，浑浊着下沉是为地，清气上浮，头脑清明，浊气下沉，大小便通畅，一旦清气不能上浮，就会出现头昏眼花、视物不清、视力下降、无精打采等症状。 刚才方寒通过脉象判断，中年人就有脾胃失运的症状，所以才和中年人聊天，详细的了解中年人的饮食习惯，从而做出准确的判断。 「您说我这是胃病？」中年人一愣。 「算是吧，脾胃失运。」方寒点头。 「这怎么可能？」中年人有些不信，中年妇人也怀疑的看向方寒，这么年轻，会看病吗。 方寒笑着道：「那么之前的医生给您怎么治疗的？」 中年人一愣：「我看过西医，也看过中医，医生给我开的杞菊地黄丸，我吃了两月，没什么效果。」 方寒道：「杞菊地黄丸是治疗眼病的良药，您吃了两个月却没有任何效果，难道您就不想一想这其中的缘由？」 中年人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他之前去看的是比较着名的眼科医院，人家医生也说了，杞菊地黄丸是治疗眼病的凉药。 不仅仅是杞菊地黄丸，这三个月中年人吃的治疗眼病的药不少，甚至还有进口药，可就是没什么效果。 方寒接着道：「药不对症，哪怕是仙药，那也无济于事，药要是对症，哪怕是很便宜的药，那也能治病，您这个病并非眼病，那么无论吃多少治疗眼病的药都无济于事，您要不信，可以换一家医院继续看。」 中年人有些犹豫，中年妇人这会儿也不吭声了，方寒说的话很有道理。 「那您有把握吗？」中年人问。 「只要你信我，把药吃完，我保证药到病除。」方寒喂喂一笑，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个方子，左手写字，竟然一点不影响，系统功能果然强大。 「我先给您开五剂药，您吃着看，如果有效果再来复诊，如果没效果，也可以再来，我是这儿的医生，跑不了。」 说着话，方寒拿出手机找到李小飞的电话拨了过去：「忙什么呢？」 「我这会儿没事。」李小飞不知道方寒叫他什么事。 「来三号治疗室。」方寒说罢挂了电话。 李小飞很快就到了，进了门发现里面还有病人，方医生上班了？ 方寒把写好的方子递给李小飞：「签个字，让患者去抓药。」 实习生就这一点不好，水平再高，这方子没有上级医生签字，药房也是不给抓药的，李小飞人家好歹有行医资格。 第0150章 对症下药（下） 李小飞看了一眼中年人，然后低头看手中的药方。 证状：失明、四肢酸软。 辩证分析：饮食无规律，常年奔波，致使脾胃失运，清阳不升，应当升清益胃…… 拟方：补中益气汤加减…… 「失明？」 李小飞又看了一眼中年人，这人是瞎了，可这方子？ 虽然有些不是很懂，李小飞却没敢多问，现在方寒早已经不是刚刚来那两天的时候了，随着这一阵方寒治疗的病人越来越多，他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强，举手投足间都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前几天方寒给人诊病的时候，苗大龙偶尔还过问一下，把一下关，现在苗医生都不怎么过问了，因为有些时候苗大龙也觉得有心无力，有些病症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替方寒把关？开什么玩笑。 不仅仅是苗大龙。 现在急诊科不少医生甚至包括一部分主治医，那都不敢把方寒当实习生看待了。 现在的方寒，除了没有相应的职称，无论是待遇还是权限，比起一些资深的主治医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257页 正如方寒自己吐槽的那样，他现在也就是没拿到行医资格证，开方抓药都要找人签字，除了这一点，其他的真的没什么限制了。 李小飞迅速提笔在药方上籤下自己的名字，这才把药方还给了方寒。 「方医生，我能上手检查一下吗？」 李小飞是真的对这个病症有些好奇，方寒究竟是怎么诊断的，竟然能从失明的表症切入到脾胃失运。 「可以。」方寒点了点头，也不着急，起身给李小飞让开地方。 李小飞在方寒原本坐的地方坐下，笑着对患者道：「我能再给您看看吗？」 「可以。」中年人看不到，却也不介意再来一位医生给自己检查，多一个人总能多一丝希望。 李小飞伸手给中年人诊了脉，然后查看了中年人的气色、舌苔、眼眸，然后询问了一下既往病史，这才起身，脸上有些疑惑，却没多问。 方寒把药方递给中年妇人，交代道：「回去之后按方服药，坚持服完五剂立刻就要复诊，不要耽误。」 事实上这个药方方寒是准备一次开十剂的，十剂之后他能保证中年人明显好转。 可是考虑到实际情况，他把剂量改成了五剂。 中年人在来江中院之前，已经看过不少医生了，服药不少，可都无济于事，这也导致中年人现在已经没有最初的耐心了，这一个时间段是患者最心浮气躁，最急于求成的时间段。 作为医生，不仅仅要诊病，还要去揣摩患者的心理，要不然即便是药物对症，往往也会适得其反。 这就好比前几天李小飞看的那个小男孩，明明药方对症，可家里人就是不遵医嘱，最终导致小男孩从小病发展成大病，最后成了危证，现在还在留观室住院呢。 对于一些突发的病症，很多患者的心理是会随着病情的不断发展而变化的。 就拿中年人这个情况来说，最初失明，中年人虽然急躁，却也有着一定的耐心，最初看病的时候也会非常的上心，医生开的药物他也会尽可能的按时服用，不会去打折扣。 一个病症的初期，患者对医生的信任度其实是最高的，这个时候他们对治癒的希望也是抱的最大。 可随着不断的治疗，效果并不显着，这会儿他们就会开始质疑医生，耐心也会逐渐消磨，服药的时候也讲究速效，两天吃的没什么效果，下意识就会认为这个药不管用，这个医生水平差，然后就会继续去找医生，从此陷入一种死循环，最终导致他们对医生越发的不信任，治疗的时候越发的心急，除非立竿见影，要不然就开始质疑。 方寒正是猜到这一点，所以开的药不多，把十剂减半，改成了五剂。 五剂药，这给患者的感觉就会不一样，药不多，哪怕前两剂没太大的效果，他也有可能会坚持服完，服完之后干什么？来找医生的麻烦，质问。 而方寒也有信心，五剂药服完，中年人一定会感觉到改善，然后坚持服药，保证痊癒。 要是一开始就开十剂，两剂没效果，他或许没耐心坚持把药物服完就去找新的医生了。 这就好比老师给学生布置作业，聪明的老师布置作业不会布置太多，不会布置那种把课文抄写十遍二十遍之类的，往往都是抄写两遍三遍。 两边三遍，大多数学生都会去写，又不多，何必挨老师骂，写完了也就轻松了。 可十遍二十遍，听着就头大，甚至觉得自己压根就不可能完成，这个时候一些学生干脆一个字都不会写，反正完不成，写一遍和不写有什么区别吗，都是挨骂。 方寒这个把剂量减半，其实也是同样的道理。 「嗯，谢谢您。」中年人站起身道谢。 方寒也站起身，再次叮嘱：「五剂药没多长时间，如果你们是外地的，我建议最好在江中呆几天，就不安排你们住院了，给你们省点钱。」 「谢谢您。」中年人再次道谢。 目送着中年人夫妇离开，李小飞这才迫不及待的问：「方医生，刚才这个人是失明，您这个诊断？」 「失明只是表症，导致失明的病因若何？」 方寒看了一眼李小飞：「你也是资深住院医了，应该知道，作为医生千万不可以头疼医头，脚疼医脚，中医辨证的目的是什么，正是为了寻求病因，从而对症用药，要是被表症迷惑，从而搞错了方向，那么你永远也到不了终点。」 李小飞连连点头：「我知道，我就是有些疑惑，您怎么能直接切入要害的，这个病症要是换了我，虽然不会被表症迷惑，却也不会那么容易切入要害，可能还要在失明上面纠结，判断是不是肝气郁结之类的。」 五脏对五官，肝脏对双眼，患者失明，李小飞判断肝脏出了问题，其实也不算毫无根据，事实上最初方寒单靠诊脉也没有那么快判断出中年人的情况。 他笑着道：「中医望、闻、问、切，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无论是望、闻亦或者问、切，都要有耐心，越详细越好，特别是当自己辩证不明的时候，和患者多沟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方寒继续道：「我刚才特意和患者闲聊，患者是个商人，经常出差，全国各地游走，居无定所，飢一顿，饱一顿是常事，这样的生活习惯就很容易造成脾胃失运，而脾胃失运，清阳不升也确实能倒是失明，患者除了失明之外还有四肢酸软的症状也正好说明这一点，再配合诊脉，气色、舌苔，种种症状符合，那么确诊也就无误了。」 第258页 方寒一边给李小飞讲解，自己也一边琢磨，好像这几天因为一直在值班室养伤，他的性子也磨练了不少，这两天无所事事，他除了刷朋友圈，也看书，这几天对他来说也并非一无所获。 李小飞也沉思，望、闻、问、切，问，不仅仅要问病史，问症状，闲聊也能发现很挫以前难以发现的问题…… 方寒没有理会李小飞，而是唤出技能面板，刚才这个病症给他的问诊技能增加了不少技能点，现在问诊技能的经验值已经达到了49957，距离五万已经只剩下不到五十个技能点了。 同样，因为方寒这几天的耽误，他的临时任务也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 两天的时间，问诊升到初级应该问题不大，可闻诊，现在还差一千多的技能点呢。 「搞不好临时任务要是败了！」方寒有些不甘心，可他也无济于事，这一千多技能点，运气好有可能很快就能获得，运气不好，不说两天，一星期估计也难涨上去。 「叮……」 突然，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响起：「李小飞在宿主的帮助下问诊技能达到初级水准，奖励宿主随机技能礼包一个。」 方寒一愣，勐然看向李小飞，他自己的问诊技能还没有达到初级，这小子竟然达到了？ 惊讶过后，方寒倒也释然了，李小飞是资深住院医，其实各方面的水中并不算太低，某些技能早就达到临界点也是正常的，今天突然领悟，问诊达到初级水准也很正常。 「方医生，谢谢您。」李小飞这会儿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急忙向方寒道谢。 他没有系统提示，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水平成长了多少，不过刚才方寒的一番解释却也给他开了一扇大门。 他平常诊断瞧病，也大都是按照流程诊脉、询问，并没有想太多，刚才方寒一番提醒，他才明悟，有时候问诊并不是那么刻意的，而是很随意的，和患者的问答就像是朋友聊天，而不是医患之间的询问。 越是随意的聊天，患者越没有戒备心理，越能问出一些平常不容易问出的东西。 「行了，你去吧。」方寒这会儿却没心情再和李小飞多说，他意识沉浸脑海，脑海中一个闪闪发光的箱子悬浮中央。 又一个随机技能礼包，不知道这一次能开出什么东西，哪怕是技能点那也不错。 第0151章 补中益气汤 作为中医学院的高材生出身，李小飞对补中益气汤并不陌生，补中益气汤出自金代李杲撰的《内外伤辨惑论》，属于经典的中药名方。 补中益气汤，具有补中益气，昇阳举陷的功效。主治脾虚气陷证，饮食减少，体倦肢软，少气懒言，面色萎黄，大便稀溏，舌淡，脉虚；以及脱肛、子宫脱垂、久泻久痢，崩漏等，临床上也常用于治疗脾胃气虚或中气下陷。 歌诀有曰：补中益气芪术陈，升柴参草当归身，虚劳内伤功独擅，亦治阳虚外感因。 上一位患者是双眼失明，方寒用的是补中益气汤加减，这一位患者是小便不通，方寒又用的是补中益气汤。 李小飞也算是跟过好几位主治医了，可自从跟了方寒，他算是真的大开眼界，见识到了所谓中医的魅力。 别的不说，单说方寒这一手补中益气汤就用的是出神入化。 李小飞这会儿虽然同样有不少疑惑，却也知道不是发问的时候，现在药方上签了字，然后把药方递给方寒。 方寒把药方交给老人道：「您先下去抓药。」 中年人急忙道：「医生，我爸这个病可耽误不得，再要这么下去，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方寒微微一笑，然后又把药方交给李小飞：「你先去抓一副补中益气汤让护士煎服，把汤药直接送到治疗室来。」 他差点忘了，老人家是小便不通，而且已经三天了，早就憋的难受，哪里等的，而且还要怀疑他这个药灵不灵。 李小飞接过药方，还没来得及走，方寒已经回头对老人家说话了：「您老现在治疗室等着，汤药来了，您先服用，我保证一个小时您就能小便通畅。」 李小飞强忍着没说话，方医生这话也说的太满了吧，一个小时？ 这位患者可是李小飞陪同进了的，患者的情况李小飞很清楚，老人家已经三天没有小便了，这三天又不是没看过医生，虽然他认为方寒的本事了得，可一个小时，是不是有些自信了。 心中疑惑，李小飞却不敢说，也不敢问，急忙拿着药方出了治疗室。 因为是急症，李小飞交代了小护士，汤药很快就好了，送来治疗室，方寒检查了一下，就交给老人服用。 老人看着汤药，下意识皱了皱眉，这汤药那也是水啊。 这两天他小便不出，憋的难受，早就不敢怎么喝水了。 方寒看出老人的心思，笑着道：「您老又不愿意导尿，受罪是必然的，现忍一会儿，喝了药很快就好。」 中年人张了张嘴，强忍着没说什么，这也是自己的老父亲脾气倔强，他也没办法，要不然哪儿需要这么遭罪。 这么一大碗汤药，这要是喝下去不顶用，老人家那可就更难受了。 这会儿中年人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是老父亲真的受不了，他就马上带老人家去别的医院。 方寒看了一眼中年人：「我们江中院也可以导尿的。」 第259页 中年人一愣，这个年轻人好像看穿了他的内心。 江中院虽然是中医医院，可急诊科还是有不少急救措施的，要不然急诊科岂不是成了摆设？ 老人家牙一咬，眼一闭，端着碗一口气把汤药一饮而尽。 「您老就坐在这儿缓一缓。」方寒看了看时间道：「这会儿三点，最多四点，您老就可以去卫生间了，治疗室外面左拐。」 中年人又看了一眼方寒，这个年轻医生很自信啊。 李小飞心中还有疑惑，可患者在跟前，他又不好问，只能憋着，也没有出去，而且他也想看看老人喝了药一个小时究竟能不能小便通畅。 方寒没有再搭理老人，而是直接拿出手机开始刷朋友圈，一只手玩手机，就是有些不太方便，特别是左手，方寒以前总是习惯右手的。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可能护士看到治疗室的患者没有出去，这一个小时也没人再搭理方寒。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人家是越来越难受，中年人好几次都差点打断，想到方寒刚才说江中院也可以导尿，这才强忍住。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三点五十五，距离四点只剩下五分钟，老人家突然忍不住叫了一声，站起身就往卫生间跑。 中年人急忙跟在身后，老人家进了卫生间，小便瞬间就像是打开了水闸一样，哗啦啦的往外流。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老人家这才舒服的长长出了一口气，边上的中年人急忙搀扶住，要不然老人家搞不好要摔倒，憋了这么久，突然舒畅，人的腿下意识都会发软。 方寒就等在治疗室，等了十来分钟，中年人搀扶着老人家回来了，进了门老人家就急忙感谢：「小伙子，谢谢你了，你这水平真是没话说啊。」 中年人也道谢：「医生，谢谢了，谢谢了。」 「客气了。」方寒放下手机，又把一张药方递了过去：「这上面的方子你们自己考虑一下，也不一定非要今天抓，回去之后要是有尿失禁的情况，就抓来吃上一剂，要是没有就不用吃了。」 这一张药方上面是之前那张方子下面备註的那个，因为老人家刚才已经服用了汤药，补中益气汤就没必要再喝了，所以他把方子单独罗列了出来。 中年人接过药方，有些不解：「尿失禁，怎么会有尿失禁？」 李小飞这会儿也急忙竖起了耳朵，他也很好奇。 要说方寒之前开补中益气汤，他还是能看明白的，像老人这么大年龄的人，大都阳气不足，中气下陷，本就会出现一些尿不净、尿滴沥、尿不出、尿困难之类的症状。 也就是西医说的什么前列腺炎、前列腺肥大等等之类的病症。 再加上老人饮食过量，导致下焦受阻，补中益气汤补中益气，昇阳举陷，确实对症。 可方寒下面开的这个方子却是一剂补肾的方子，针对的却是尿失禁的情况，之前还是尿不出，怎么马上就尿失禁了呢？ 方寒笑着解释：「老人家之前去过其他医院，必然服用了不少排尿利尿的药物，这些药物虽然没有起效，却同时伤了肾脏，损伤了肾气，不出意外老人家是会出现尿失禁的情况，我这一剂药也只是预防而已，没有尿失禁的情况最好，要是有，可以解决后顾之忧。」 中年人顿时肃然起敬：「神医啊，您这样的才算是真正的神医，未病先预，了不起。」 「小伙子，太谢谢你了。」老人也连连感谢。 虽然方寒说的尿失禁还没有出现，可刚才方寒说服了药一个小时保证小便通畅，老人果然小便通畅，顿时舒服了，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鑑，这会儿无论是老人还是中年人都对方寒的话是深信不疑。 「叮……获得100位患者或者患者家属的真心感谢完成度+1，临时任务完成度43%！」 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让他下意识的愣了一下。 这几天因为受伤，方寒几乎没怎么接触过患者，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临时任务，还好这个临时任务没有时限。 「您太客气了。」方寒面带微笑，目送着中年人搀扶着老人出了治疗室。 等患者一走，李小飞就忍不住给方寒竖了一个大拇指：「方医生，您简直太牛了，这一点您都考虑到了。」 李小飞现在是真的对方寒佩服的五体投地。 要是别的医生，解决了老人的小便困难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可方寒呢，不仅仅解决了患者当下的病症，还考虑到了下一步。 这样的水准，李小飞反正是没从哪位主治医身上看到过。 「当医生就要多思多想，举一反三，任何细节都不能忽视，患者和患者家属说的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都要考虑在其中，看看是不是对病情会造成影响，有时候脉象和气色也是会误导人的。」方寒呵呵一笑。 「叮……恭喜宿主问诊技能达到初级水准，系统返还50000点崇拜点。」 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 方寒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刚才他给李小飞解释的时候，问诊的经验值已经达到了49998，距离五万只有两点的差距，给李小飞解释的同时，他的技能点竟然增加了两点。 「怪不得古人说温故而知新。」方寒有些感慨。 他给李小飞解释的过程，其实也是对刚才治疗的一种回顾，在这种回顾中，他自己往往也会有所收穫。 第260页 「我知道，我会记住的。」李小飞目光灼灼。 当医生当成方寒这样，他才觉得有意思，这样的医生那才是真正的医生。 现在李小飞竟然有些理解方寒了，为什么方医生每天都那么精神，一点都不知道累，像方医生这样，每治疗一位患者，那都是一种享受，整天沉浸在这种享受中，哪里会觉得累。 渐渐的，李小飞觉得自己的心态也在悄然变化。 以前，他只是把医生这个职业单纯的当成一种工作，一种谋生的手段，可这一刻，他好像真的开始喜欢这个职业了。 他也要像方寒一样自信，也要像方寒一样面对每一位患者都能做到手到拈来，这种感觉好像比单纯的金钱收入更让着迷和上瘾。 第0152章 特殊技能 系统对奖励体系也同样分了不少的类别。 比如随机技能礼包，随机礼包，随机抽奖，随机技能抽奖，指定技能抽奖等等。 上一次方寒帮助叶开晋级初级技能，获得的同样是随机技能礼包，当时抽取了30000技能点，非常实用。 这一次又是随机技能礼包，就是不知道这次会开出什么样的东西。 治疗室暂时没人，方寒也没有找其他什么地方，回到救诊桌后面坐好，他这才在脑海中开启箱子。 随着方寒意识的碰触，箱子打开，一个光点一闪而逝，闪闪发光的箱子也瞬间消失殆尽，与此同时，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 「叮……恭喜宿主，获得特殊技能——凝神香制作法！」 「特殊技能？」 就在方寒还在疑惑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已经瞬间多了很多知识，就好像浑然天成，这些知识本就是属于他自己的。 凝神香，又名安神香，属于一种燃香，点燃之后会散发一种淡淡的香气，这种香气具有安神凝神的作用，可以让人心情平静，心平气和，有助于帮助睡眠和思考。 「竟然开出了这么一种技能。」 方寒有些意外，却没有过于惊讶。 自古至今，很多中医人都有自制药膏或者自配药方的习惯，类似于凝神香之类的燃香也并不是没有，只不过这种燃香的制作手法大都掌握在个别的中医世家或者中医人手中，并不广为人知。 凝神香的制作方法有些类似于秘方之类，放在以前，那绝对属于家传秘技，甚至还会有一些什么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之类的规矩。 比如前两天郭文渊给方寒送来的药膏，就属于自制药膏，採用一些中草药，用特殊的手法或者工艺制成。 这样的自制药在中医界并不少见。 只不过到了现在，这样的自制药局限性也是比较明显的，所以实用度并不是很高。 一方面，这种自制药膏之类的东西，制作工艺都比较复杂，基本上都是纯手工工艺，很难量产。 再一个，这样的药膏针对的病症也比较特别，属于小众，因为中药本就是因人而异，同样的药膏，体质不同，病症稍微有差别，那也是不能随便用的。 第三，这种自制药膏从法律意义上讲，是不合法的，因为没有经过有关部门的许可和认证，更没有生产批号之类的，小范围使用或者自用还行，真要大规模使用，搞不好会被有关部门当成假药贩子给抓了。 近几年随着中医药的不断规范，和国家对中医药的大力扶持，国家多一些秘方传承、偏方、土方之类的药方也确实限制比较严，哪怕有些土方真的能治病，也会被当成假药对待。 以前方远晨的诊所就有类似的药膏，后来已经彻底不用了。 当时方寒问过老爷子，说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因为中医的很多药膏确实是具有治病效果的，但是却没能像西医一样经过一定比例的临床实践，又因为小众，确实是没办法申请批文之类的合法手续。 当时老爷子很是淡然，笑着道：「也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凡事有利有弊，任何政策都不可能十全十美，这么一棍子下去，确实会有一些误伤，可要是彻底放开口子，也会造成假药泛滥，到时候真正受罪的反而是普通患者。」 「试着想一想，要是国家因为某些秘方土方确实能治病，而不去严查严打，给予一定的放纵，那么以后打击假药的难度将会非常大，所有的假药都会打上中医的幌子，给自己带上中医偏方的保护伞。」 不得不说，老爷子虽然只是一个老村医，水平不咋样，见识还是不错的，方寒当时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 自古至今，中医名医辈出，同样，歷朝歷代也都有打着行医的幌子行骗的，什么狗皮膏药大力丸也正是披着中医的皮招摇撞骗。 甚至很多时候，中医的名声也正是这些唯利是图的骗子给损害的。 用一些不知所谓的秘方欺骗患者，出了事却要真正的中医人跟着带灾，替他们背黑锅。 所以，从另一方面讲，这样的政策也确实是对中医的一种保护。 「凝神香！」 方寒细细的了解了凝神香的功效，对这一次抽取的这个特殊技能倒也满意。 这个凝神香属于燃香的一种，从某方面讲并不属于药物一类，限制比较小。 再一个，这个凝神香的作用不小，实用性很高的。 凝神香的制作工艺同样复杂，批量生产的可能性不大，方寒不大可能用来赚钱，可制作一批自用或者送人，绝对算是拿得出手的好东西。 第261页 方寒现在每天睡眠时间少，如果睡觉的时候点燃凝神香，能一定概率提高睡眠质量，到时候他睡三个小时，绝对顶的上平常睡六个小时。 除了睡觉，看书的时候点燃一根，也能凝神静气，这玩意的作用比不市面上卖的沉香效果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方寒坐在治疗室详细了解凝神香的制作，房门被人推开，李小飞领着一位七十岁出头的老大爷走了进来，陪同的还有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方医生，您看看这位患者。」李小飞搀扶着患者坐在就诊桌对面。 方寒抬头看去，只见老人眉头紧锁，脸上有着痛苦之色。 「老人家是什么病？」方寒急忙问，同时示意老人伸出手诊脉。 老人一边伸出胳膊放在脉枕上，一边道：「尿不出，难受。」 边上的中年人也急忙道：「我爸前两天就开始出现小便困难的症状，去市医院看了，医生给来了一些利尿的药物，可谁知道吃了药之后竟然一滴小便也没有了，老人家难受的厉害，我说带他去省医院看看，他却不愿意。」 老人家埋怨：「去什么省医院，去了给我老头子插个管管，我丢不起那个人。」 方寒倒是有些意外，这位老人家倒是有意思。 一般来说，像老人这种急症，去西医医院效果最好，不管利尿药有没有用，医院都会首先採用导尿术，帮助患者先把尿液排出出来，缓解痛苦，没想到这位老人家竟然嫌丢人。 中年人急忙给方寒解释：「我爸是个军人，以前当过兵，争强好胜了一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插管之类的东西，他说那是对生命的一种不尊重，而且还和律师签订了生前预嘱，说他要是真的生了重病，绝对不接受非人道的治疗手段……他去世之后遗体也会捐赠给江州医科大医疗研究中心。」 「老人家竟然有这样的觉悟。」方寒顿时肃然起敬，这位老人真的不一般。 现在的人，很多人都把生命看的很重，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不愿意放弃，可这位老人家真是，不仅仅不接受一些生命支持系统对生命的延续，还愿意把遗体捐献出来。 关于中年人所说的一些非人道的治疗，方寒作为医生自然是清楚的。 随着现代医疗的不断进步，延续人类生命的措施也越来越多，可有些措施确实非常痛苦，大多时候也只是对病人的一种折磨。 所以一些比较喜欢体面的人，或者说律师、医生、教师，这些比较懂行的人，有人就会签署生前预嘱，不接受一些生命支持系统对生命的延续。 通俗的说也就是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在患者最后昏迷、病危、植物人等情况下，不接受比如，心肺復甦术、电击、唿吸机、气管插管等一些急救手段。 患者在病危或者没有自主意识的时候，是不能自己做主的，如果签署了生前预嘱，那么在病危的时候生前预嘱就会生效，代表的就是患者本人意愿。 「医生，您快给我爸看看吧，他已经三天没有小便了，在这么下去怎么受得了。」中年人急忙催促，老人家脾气倔，他也没办法，西医医院去了就插管输液，老人家更受不了，也只能来江中院看看，要是实在不行，哪怕用强，他也要把老人家弄去医院导尿。 方寒点了点头，一边诊脉一边问：「老人家平常饮食怎么样？」 「我爸的饭量很大，尤其是晚上，特别能吃。」中年人道。 「就你话多。」老人回头瞪了中年人一眼，估计是嫌儿子说他能吃。 「老大爷，看病的时候可不能隐瞒情况，这些都牵扯到治疗，马虎不得。」方寒笑着提醒。 「我自己说，你少插嘴。」老人又骂了中年人一句，然后自己回答。 方寒细细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又给老人诊了另一只手，这才有了结论：「笑着道，您老这是因为饮食过量，尤其是晚餐过量，伤了胃气，导致食物没有被胃充分吸收就进入了下焦，也就是肠道、肾和膀胱所在的位置，从而堵塞了尿道。」 说着方寒提笔开始写药方，写好之后交给了边上的李小飞签字。 「又是补中益气汤。」李小飞愣了一下，最让李小飞惊讶的是，补中益气汤下面方寒又写了一个方子，而且还有备註，如果服药之后出现尿失禁的情况，可以服用下面的药方，如果没有，则不需要服用。 第0153章 姓黄 方寒的右臂骨折，这一阵骨伤患者他是没办法治疗了，还好方浩洋早早邀请了梁群风，倒也不至于因为方寒受伤让他的骨伤分区计划暂时搁置。 不用治疗骨伤患者，方寒也就不需要那么晚下班。 同样，方浩洋同意方寒上班，却也有限制，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拼，为了争取到早上早早查房的福利，方寒也只能早早下班。 吃过晚饭，方寒就一个人出门熘达，他先去工艺品市场买了一些瓶瓶罐罐之类的，然后又去药房买了一些中草药，回到住处就一个人开始折腾。 方寒研究的自然是凝神香，这玩意介绍的很不错，就是不知道实际效果怎么样。 捣药、配伍、熬制…… 还好，凝神香的制作工艺虽然复杂，却并不一定需要双手，方寒一只手也能凑合，就是费事一些。 房间里面碰碰碰的声音不断，草药味充斥其中，也不知道原本的女房东知道了会不会后悔自己把房子这么轻易的租出去。 第262页 「叮铃……叮铃……」 方寒正捣腾着，突然门铃接二连三的响起，他原本是不打算理会的，可门铃却一直响个不停。 来到门口，方寒也没从猫眼窥看，直接打开房门。 门口，一位身穿黑色职业装的知性美女亭亭玉立，手中还提着营养品和水果，女人三十岁左右，长的很漂亮，而且看上去有些眼熟。 「方医生，听说您受伤了，我特意前来探望，摁了半天门铃，还以为您不在家呢。」女人笑容可掬。 「你是……」方寒使劲回忆：「黄经理？」 林欣彤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姓林。」 「啊……林经理。」方寒也有些尴尬，记岔了，自己应该还认识一位姓黄的吧？ 方寒还是有些不甘心：「你真的不姓黄？」 难道自己真的记错了？记忆力这么差了？ 林欣彤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也不知道这位方医生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依旧客气地笑道：「方医生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江平医疗器械的林欣彤。」 「江平医疗器械？」方寒一愣：「我们在滨江大酒店见过？」 他好像有些想起来了，当时是和方浩洋一起的吧？ 有些记不太清了，说实话，这一段时间他见过的陌生人太多，大都是一面之缘，见过的美女也不少。 「是在江中院急诊科门口，花坛边上。」林欣彤差点没疯。 自己就这么没有存在感？ 虽说自己年龄稍微大了些，可身材保养的很好啊，脸蛋也漂亮…… 同时林欣彤的心中也升起了一种危机感，照这么看应该还有一位姓黄的接触过这位方医生，而且给这位方医生的印象要比自己深。 「姓黄的？」 林欣彤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好几个人。 「江华制药的小黄？」 排除，这个丫头虽然年轻，今年才二十多岁，可长的很一般，满脸雀斑，哪儿能和自己比。 「康泰的黄老妖？」 应该不会，黄老妖是妩媚了些，也很会撩人，可毕竟年纪偏大，三十五岁了，对付一些年龄大一些的人还行，方寒这样的小鲜肉应该不怎么喜欢吧？ 方寒可不知道因为他记错了人，导致人家林经理胡思乱想。 「方医生，难道您不请我进去吗？」林欣彤温婉的一笑，尽量让自己更有魅力。 虽说她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可还是单身，追求她的人至少一个加强连，再说，她这个年龄段的女人，不应该是最有魅力的吗？ 比起那些二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更成熟，比起那些三十五岁以上的更有活力，三十岁，正是女人一生中最巅峰的年纪。 「啊……」 方寒愣了一下，急忙让开门口，其实他并不想让这位黄……林经理进去。 他一个实习生，有什么值得人家一位医疗器械公司的销售经理登门拜访的，还提着那么贵的营养品。 林欣彤迈着步子，很是大方的进了客厅，把手中的礼物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什么味，好香。」 「呀……」 方寒大喊一声，急忙向厨房跑去，他厨房正熬着药膏呢。 经过严密的组方配伍，这会儿药膏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种草药味，而是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幽香。 药膏熬成，燃香其实已经算是制好了，方寒并没有人家那种专门制作燃香的模具，所以不可能把燃香制的那么好看。 等到药膏熬好，切成块，放在香炉里面同样可以燃烧，功效是一样的。 「该死，竟然忘了时间。」 方寒急忙关火，然后轻轻的吸了吸鼻子。 这一次算是失败了，火候没有掌握好。 林欣彤一点也没有客人的觉悟，自来熟的跟进了厨房，鼻子吸了吸：「方医生这是做什么呢，这么香，这香味闻着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迷药。」方寒道。 「方医生就会开玩笑。」林欣彤感觉自己真的好像快要睡着了，这香味真舒服。 方寒急忙打开厨房的窗户，又急忙打开排气扇和抽风机，让厨房的香味尽快消散。 他是真没说假话，这失败的膏药确实有些类似于迷药，香味可以让人昏昏欲睡。 成品的凝神香可不是这样的，成品的凝神香可以安神静气，帮助睡眠，却不会有催眠的作用，如果你想睡，很容易睡着，如果你不想睡，却可以提神醒脑。 要是闻一点就昏昏欲睡，那不是迷药那是什么？ 只不过这失败的凝神香催眠效果不强，没有那种一闻就倒的效果，刻意控制，还是能抵御的。 林欣彤使劲摇了摇脑袋，这才清醒了一些，然后惊恐的后退两步：「方医生，您不会真的在制作迷药吧？」 自己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这一刻林欣彤竟然有些后怕，她想起一些网上的传闻，说什么一些医生总是喜欢制作一些连七八糟的东西，也往往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心理。 「失败品。」方寒端起砂锅，把药膏倒进了垃圾桶，回头瞪了一眼林欣彤。 这一锅全是废了，浪费了自己一个多小时呢，而且这些配料并不便宜，花了他好几百块呢。 「方医生您是不是在研制什么新型膏药？」林欣彤试探着问。 第263页 方寒懒得搭理他，清洗砂锅，配料已经不够了，主药倒是还有，明天又要去一趟药房了。 「方医生，我们江平医疗器械公司也有医药研发部门的，如果您有什么新药，可以和我们合作。」林欣彤急忙在边上道。 比起推销医疗器材，要是能给公司拉来一种新药配方，那才是真正的大功劳，大利润。 这几年全国各地制药企业竞争不小，可大多数的制药企业都只是在不断的翻新旧药，把以前的某种药物稍微改一下，或者根本就不改，而是换一个名字，再次上市。 可没有新药问世，对制药企业来说永远都是拾人牙慧，一家制药企业想要做大做强，还是要有自己的主打药物，要自主研发，新药才是出路。 「叮铃……叮铃……」 门铃又响了。 方寒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这会儿怎么还有人来？ 没有搭理林欣彤，方寒来到门口，打开房门，房门外一位穿着制服的美女亭亭玉立，美女的手中还提着保健品和水果。 林欣彤跟在方寒身后，瞬间就有了危机感，这是那位姓黄的？ 方寒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这位他是真没印象，看上去一点也不眼熟。 「方医生，听说您受伤了，特意来探望一下您。」美女露出笑容，朱唇轻启。 「你是……」方寒有些不确定：「你是那个……黄经理吧？」 美女愣了一下，这位方医生竟然知道自己姓黄，她记得是第一次接触这位方医生吧？ 「我是黄……」 美女才说了一个姓，林欣彤就急忙打断：「这么晚了，黄经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再说了，看人哪有晚上看的。」 方寒回头，奇怪的看着林欣彤，难道您不是晚上来的？您也就比人家早来二十分钟不到吧？ 林欣彤假装没看到方寒的眼神，这会儿她怎么愿意让其他人来抢生意，医疗器材不说，万一刚才方寒确实是在研制某种新药膏，这可是大生意啊。 黄经理有些搞不懂林欣彤的身份，方医生的女朋友？ 没听说这位方医生有女朋友啊。 可要说不是，这个点了，人家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关系不熟，也不应该吧？ 再看林欣彤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您好，这么晚了确实打扰了，只不过方医生白天一直在医院，有些事也不方便说。」黄经理笑着解释。 既然是女主人，有些事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人家就是一家人。 林欣彤更警惕了，不适合在医院说，这八成是同行啊，要不然有什么不合适的？ 「不管什么事，我觉得还是明天去医院谈比较好吧。」林欣彤道。 黄经理有些尴尬，扬了扬手中的保健品和水果：「方医生，我都来了，您不会连门都不让我进吧。」 林欣彤心中一凸，要坏事。 果然，方寒已经让开了门口：「进了吧，进来说。」 第0154章 花不完 黄小倩迈着优雅的步子进了客厅，同时偷偷打量着林欣彤。 这位怎么越看越不像是女主人。 三十岁了，比自己还大两岁，这位方医生大五还没毕业呢，实习生，最多也就二十四岁吧？ 找这么大年龄一个女朋友？ 年龄大其实并不稀奇，这年头什么姐弟恋，师生恋，男。男恋，女。女恋之类的并不少见。 可这位女主人在家怎么也穿一身制服？ 黄小倩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林欣彤，还和自己撞衫了。 走到茶几边上，茶几上放着营养品和水果。 黄小倩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又撞了？ 她这水果和营养品都是在楼下商店买的，商店并不大，营养品也就那么几种，贵一点的种类更少，适合骨伤患者的那就更没得选了。 林欣彤这会儿已经有些脸烧了，刚才人家没进门，她还可以装，现在八成要露馅。 果然，方寒开口了：「二位都坐吧，我这儿也没什么好招待的。」 说着从冰箱拿出两瓶矿泉水：「喝吗？」 房间他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冰箱空空荡荡的，也就两瓶矿泉水，原本方寒是留着自己晚上喝的。 黄小倩接过矿泉水，笑吟吟的看向林欣彤：「这位姐姐怎么称唿？」 林欣彤露出一丝笑容：「林欣彤。」 做销售的，那就要脸皮厚，脸皮薄的在这一行根本就没法混。 林欣彤能从业务员一直干到销售经理，那脸皮绝对没的说，刚才的小尴尬她早就忘了。 「黄小倩。」黄小倩笑着伸出手自我介绍：「天恆娱乐运营部经理。」 「啥？」 林欣彤一愣，天恆娱乐，不是医药销售的？ 「江平医疗器材销售部销售经理。」林欣彤也做了自我介绍。 黄小倩也笑了，原来这位并不是同行，害她白担心。 方寒也愣了，奇怪的看向黄小倩，天恆娱乐什么鬼？ 要说林欣彤找他，他还理解，上次这位林经理好像已经表达了意图，可天恆娱乐运营部什么东东？ 黄小倩见方寒看来，急忙笑着解释：「方医生，这一阵您在网上的几个视频我们都看了，非常火，您现在也算是网红了，我们天恆娱乐觉得您很有这方面的潜质和天赋，如果您愿意和我们天恆娱乐签约，我们一定会全力包装您，让您迅速走红。」 第264页 林欣彤心中一紧，这还是竞争对手啊。 他们江平医疗器械看重方寒什么，看重方寒在江中院急诊科的地位，看重的是方寒的医疗天赋，现在来个天恆娱乐什么鬼，这是让方寒去当网红？去当明星？ 方寒要是去当了网红和明星，那还有她林欣彤什么事？ 「没兴趣。」方寒毫不犹豫的回绝。 要是以前吧，这个他还会考虑一下，迅速走红那也是一种获取崇拜点的途径，可现在人家系统有限制，和医疗无关的事情，再红，那也没有崇拜点。 没有崇拜点走红有什么意义吗？ 黄小倩并没有意外，继续道：「方医生，您不用急着拒绝，您或许不是很了解您自己的价值，以您现在的人气和粉丝基础，如果有我们天恆娱乐的包装和运营，那么不出一年，您就会成为国内最大的网红，如果您有进入影视圈的意愿，我们也会帮您，您可以迅速成为一线乃至更火的明星，这可不是一个小医生能比的。」 黄小倩很有自信。 他了解过方寒，方寒的家庭条件一般，现在又只是个实习生，别说实习生，就算是主治医，一个月能有多少收入？ 累死累活，一个月撑死万把块。 可国内顶尖的网红收入多少，年收入至少上千万，要是成为一线明星，随便一个电影或者电视剧，那都是天价片酬。 方寒现在的粉丝基础不差，几个视频都非常火。 再加上方寒的长相，并不比现在走红的一些小鲜肉差多少，有基础，有颜值，天恆有信心能迅速把方寒捧红，大红大紫。 一边是累死累活月收入万把块不到的医生，一边是风光无限，年入上千万甚至上亿的大明星。 黄小倩觉得这是一个很好选择的选择题。 不。 甚至都不能称之为选择题，只要不脑残，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没兴趣。」方寒再次拒绝。 黄小倩嘴巴大张，满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方寒竟然拒绝了，这个结果根本就没有在她的预料之内。 今天黄小倩前来，她做好的准备其实是和方寒谈判，无非就是什么福利了，限制条款了之类的，而且方寒这么一个新人，其实也没什么谈的，大多数都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现在方寒竟然拒绝了。 「方医生，您是认真的？」黄小倩有些不敢相信。 「我很认真的。」方寒点头。 林欣彤强忍着没笑出来，这位方医生还真是出人意表，有时候真是气死人不偿命，这一点她第一次和方寒接触已经见识过了。 说实话，刚才林欣彤自己都动心了，要是天恆娱乐给她开出这样的条件，她有可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为什么？」黄小倩干巴巴的看着方寒，她有些想不通。 「什么为什么？」方寒很奇怪，没兴趣就是没兴趣，需要为什么吗？ 「我想不通，您为什么会拒绝。」黄小倩道。 「因为没有崇拜点啊。」方寒下意识脱口而出。 黄小倩：「……」 崇拜点是什么鬼？ 「咳咳。」方寒干咳两声：「我还是喜欢当医生，对走红没兴趣。」 「当医生有什么好？」 黄小倩有些想不通，现今社会，多少人想走红，变着法的想走红，可都没机会，要么是没条件，可方寒呢，现在机会条件都有了。 「当医生有什么不好？」 方寒回头反问：「当医生可以救死扶伤，可以让人崇……让患者重获健康，很伟大很神圣的一个职业，有什么不好，难道黄经理生病了不看医生？」 刚才差点又说漏嘴。 黄小倩张了张嘴，她还真不好直接说医生不好，毕竟是个人都会生病，生病了就需要医生，她要说医生这个职业不好，传出去搞不好会被人围攻。 可事实上医生真的能和明星比吗？ 「方医生，您走红了可以赚好多钱，花不完的钱。」黄小倩真的无语了，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开门见山，利益诱惑。 这年头还有人不喜欢赚钱？ 「可我现在的钱就已经花不完了呀。」方寒道。 是的，方寒觉得他现在的钱确实已经很多了，十来万了，真的不知道怎么花了，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没实习的时候，家里每个月给他的生活费他都觉得总是花不完，经常被方甜那丫头骗……呸，是经常给方甜那丫头补贴。 现在十几万，真的不知道怎么花了。 而且方浩洋还说了，给他有奖金，这以后每月都有钱拿，就更花不完了吧？ 黄小倩：「……」 现在的钱就花不完了？ 黄小倩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口，放眼全国，有几个人敢说自己的钱花不完？ 反正黄小倩不敢这么说，她年薪几十万也感觉不够花呢。 一直没开口的林欣彤这会儿是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笑吟吟的道：「就是，医生有什么不好，这世上没了明星网红人们照样生活，可要是没了医生，啧啧，难以想像这个世界会成为什么样子。」 林欣彤是强忍着笑，方医生真是很有趣呢。 黄小倩愕然，这个理她没法辩，虽然她依旧认为医生不如明星。 第265页 「黄经理没事就请回吧，不早了。」方寒看了看时间，都快九点了。 黄小倩站起身，还是有些不甘心，拿出一张名片放在茶几上：「方医生要是哪天改变了注意，可以联繫我。」 说着蹬蹬噔，迈着步子走了。 林欣彤站在门口，目送着黄小倩离开，还忍不住高兴的挥手：「黄经理慢走。」 目送着黄小倩离开，林欣彤这才回过身，方寒就站在她身后：「林经理，时间不早了，您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林欣彤张了张嘴，我也走？可我什么还都没说呢。 看到方寒就站在门口，完全没有让路的意思，林欣彤只能道：「那方医生您早点休息，我改天再来看您。」 方寒挥手：「林经理再见。」 「再见。」林欣彤苦涩的挥手，她正事一句还没说呢，这就被下了逐客令，还不如人家黄经理，人家黄经理好歹说明了来意，只是合作谈崩了而已。 来到楼下，林欣彤伸手一摁车钥匙，边上一辆红色的宝马车灯光一闪。 「林经理。」 林欣彤还没走到车跟前，宝马车前面一辆红色的奔驰车车窗摇下，黄小倩探出脑袋：「您怎么也下来了？」 在这种事上，林欣彤可不会落了下风，笑吟吟的道：「我的事谈成了啊，谈成了自然就下来了，难不成留在上面过夜？」 两人正说话，不远处一个人急匆匆走来，手中提着两盒营养品。 「那个还没走呢。」方寒大步走上前：「没走就好，水果我留下了，营养品二位就带回去吧。」 黄小倩和林欣彤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第0155章 老同学 早上三点四十刚过，李小飞、叶开、江枫等人就陆陆续续前来，有的人手中拎着油条，有的人提着豆浆，边吃边聊，原本还有些寂静的急诊科瞬间热闹了起来。 「说真的，这几天方医生受伤，早上不查房还真有点不习惯。」李小飞一边吃着包子一边道。 「马屁精。」吴磊轻声嘀咕了一句，不知道谁昨天还说这两天睡了个好觉呢，一转眼画风就变了。 「大家都到了啊。」 方寒是最后一个来的，两手空空，昨晚看书睡的有点晚，起来迟了点。其实方寒觉得应该和睡得晚没多大关系，主要是这几天没查房，生物钟都差点紊乱了，以前他是每天睁开眼，时间是正好。 「方医生，吃包子。」 「方医生，我给你带了油条。」 「方医生，我亲自炖熬的稀饭。」 几个人都急忙上前献宝，每个人都多带了一份早餐，而且绝不重复。 「快吃，吃过查房。」方寒接过早餐，坐在分诊台边上就开始开吃，边上的护士还急忙给方寒泡了一杯茶，方医生也喜欢喝茶。 方寒吃的很快，吃过喝了两口茶，就带着众人前往留观室。 今天是临时任务的最后一天，距离任务结束只剩下十个小时不到了，如果今天早上方寒的闻诊技能不能达到初级水准，那么这个临时任务就算是失败了。 所以今天早上查房，方寒查的非常仔细，每一位患者，他都要凑到跟前仔细的听患者的唿吸，闻患者的口气，从而判断患者的情况。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查房，方寒也总结出了一些规律，并不是速度快，就收穫大，而是要真的自己领悟到东西。 就比如问诊技能。 昨天的几位患者，方寒都是用心的去思考，去摸索，去总结，这才能让问诊先一步达到初级水准。 当然，方寒也不得不承认，问诊之所以进步快，可他兑换了心理学技能有关，能掌握患者的心理，也就能在很大程度上掌握谈话的节奏。 要不怎么说任何技能都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相辅相成的。 一位全面的中医人，在很多时候绝对要比跛脚腿更厉害，更能发挥作用。 这就好比昨天那位失明的患者，他去过不少眼科医院，为什么却始终看不好自己的眼病？ 因为他的眼病并非眼睛出了问题，而专科的眼科医院却始终检查的都是眼睛，治疗也针对的都是眼睛。 方寒一个病床一个病床过，刚来到一个病床，病床上躺着的一位姑娘睁开眼睛，诧异的看着方寒，有些不确定的问：「你……你是方寒？」 「嗯，我是。」方寒点了点头，仔细看着病床上的患者，看着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几年没见，你变化挺大的。」女患者道。 「是吗？」方寒有些尴尬，下意识去看床头的患者信息卡。 「马美玲！」 原来这位就是自己的高中同学马美玲，马彪的那个亲姑妈，姑侄两一天生的，一个班上学。 「你这变化也挺大，我差点没认出来。」 马美玲勉强一笑：「生了病，变化能不大吗。」 也是，一个女孩子，这会儿却成了光头，脸色苍白，憔悴的让人心疼。 「这床患者是谁负责的？」方寒回头问几个人。 算起来方寒这位女同学住院已经好几天了，方寒还是第一次见人家，主要是他也住院好几天。 「我负责的。」李小飞急忙道。 当时方寒在滨江酒店的时候直接给李小飞打的电话，所以马美玲来到医院之后也一直是李小飞负责，内科那边床位紧张，方浩洋就把马美玲安排在了急诊。 第266页 「患者这两天情况怎么样？」方寒问。 「情况还算稳定，方主任和秦主任昨天又进行了会诊。」李小飞道。 方寒点了点头，翻看着马美玲的病歷，医生查房，自然要对患者的情况了如指掌，要不然你怎么查，你怎么知道患者出现的症状是不是突发症状。 作为实习生，方寒是没有权利随便翻看所有患者的病歷的，可叶开作为住院总却可以，这也是方浩洋当初任命叶开担任住院总的原因之一，给方寒最大的便利。 当时马彪打电话说自己的姑妈是白血病，病歷上确诊的和马彪的说法有些出入，马美玲确实是血液病，不过不是白血病，而是再障，重型再生障碍性贫血。 重障和白血病都是血液病，而且都是血液病里面最让人头疼的病症，不过两者却有本质的区别。 用西医的话讲白血病是一类造血干细胞恶性克隆性疾病，而再生障碍性贫血则是一组由多种病因所致的骨髓造血功能衰竭性综合徵，以骨髓造血细胞增生减低和外周血全血细胞减少为特徵，临床以贫血、出血和感染为主要表现。 这两种病虽然有所不同，却也有着相同的特质，死亡率很高，而且在某种程度上白血病也有一些重障的临床表现，隆性白血病细胞因为增殖失控、分化障碍、凋亡受阻等机制在骨髓和其他造血组织中大量增殖累积，并浸润其他非造血组织和器官，同时抑制正常造血功能。临床可见不同程度的贫血、出血、感染髮热以及肝、脾、淋巴结肿大和骨骼疼痛。 目前世界医疗组织对于白血病和重障都没有什么太有效的医疗措施，唯一根治的手段就是骨髓移植。 aig疗法也是治疗重障的一种治疗手段，只不过治癒率并不是很高，而且花费大的吓人，上个atg随随便便都是二三十万元以上的花费。 骨髓移植也是一样，花费惊人，并不是一般家庭可以承受的。 虽说我国现在的各种医疗保障已经非常全面，比起前些年来说有了长足的进步，可对于我国庞大的人口基数来说，做到人人看得起病还是很困难的。 一些农村级别的社保医疗局限性还是很大的，这种级别的社保医疗大都有地域性限制，在县一级医院治疗报销比例最高，市一级就会相应减少，到了省一级会再次减少。 可事实上，每个省份最好的医院都在省城，对于一些跨城市医疗的大病患者来说，即便是只承担百分之五十的医疗费，那也是天文数字。 更别说很多大病的医疗，比如进口药，进口设备，进口器材等等，还并没有纳入医疗保障的范畴。 方寒仔细的看了一下病歷，然后在病床边上坐下，开始给马美玲检查，马美玲伸出胳膊，一边让方寒诊脉，一边道：「没看出来，你现在混的这么牛了。」 马美玲在留观已经住了好几天院了，除了科室的几位主任前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阵仗的查房，刚才远远的，她还以为又是主任查房了，没想到却是方寒。 方寒边上的叶开她见过，好像是个小领导呢，现在竟然站在方寒身后。 「这两天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症状发生？」方寒微微一笑，一边听着脉象一边问。 边上马美玲的老爸还有些没回过神来，这位就是自己女儿和孙子的同学，看上去很了不起啊。 听到方寒问话，他这才急忙道：「一切还好，医生们都很负责，领导都来了好几次了。」 马父这是表示对方寒的感谢呢，他们住进留观室之后，也用眼睛看，别的病床的患者什么待遇，他们什么待遇，几乎每天早上方浩洋都会亲自问一下，隔一两天就会有几位专家一起来检查。 为什么会如此，还不是因为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面子。 马母小心翼翼的道：「玲玲昨晚上好像有些牙龈出血，这个没事吧。」 「几次了？」 方寒急忙问，这可不是小症状，对重障患者来说，最怕的就是出血，因为重障患者血小板低，凝血功能差，任何的小出血都会造成严重的大出血。 特别是对女患者来说，每一次例假都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昨晚又一次，两个小时前还有一次，只不过出血量不大。」马母道。 方寒提笔把这个症状记了下来，这个问题不能忽视，等会儿方浩洋上班一定要和方浩洋说一说。 关于马美玲的治疗方寒，方寒也大概看了，通过这几天的用药来看，情况还算稳定，这个病依靠中医的疗法也并非没有可能完全痊癒，但是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好好休息，好好养病。」 方寒站起身，笑吟吟的看着马美玲：「作为同学和医生，我很认真的叮嘱，任何病都和患者的心情有着莫大关系，心情乐观，求生欲强，哪怕是绝症都有可能痊癒，更别说你这个病还不是绝症，所以一定要有信心。」 「嗯，我会的。」马美玲点了点头，美眸中带着笑容。 方寒也没再多说，走向下一位患者。 他也并没有兑换什么高级技能或者宗师技能，因为没必要，马美玲的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以江中院几位专家的水准，哪怕方寒兑换一两个宗师级技能也帮不了多大的忙。 长期治疗和临时病危不同，和急救不同，方寒的个人能力并不见得就比方浩洋等人商议的治疗方案强多少。 第267页 医生并不是万能的，哪怕是国手也不能保证包治百病，正如方寒刚才对马美玲所说的那样，乐观，积极向上，个人的心态才是战胜病魔的关键。 第0156章 攻其一点 有时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早上五点半，方寒才刚刚查到第二个留观室，一位护士就急匆匆走来。 「方医生，五号床出状况了。」 「五号床？」 方寒愣了一下，然后脸色一变，五号床不正是马美玲吗？ 「出了什么状况了？」方寒一边往外走一边问。 「患者来例假了。」 方寒的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对于白血病患者和重障患者来说，最怕的就是出血，因为患者本身的造血功能就差，而且血小板低，凝血功能差，每一次出血都有可能造成大出血，出血不止，患者将面临很严重的危证。 如果说白血病是癌症的话，那么重障就是仅次于白血病的软癌症，死亡率非常高，基本上达到了百分十八十左右。 先是牙龈出血，然后又来了例假，这是雪上加霜的局面。 「通知方主任，联繫内科会诊。」方寒一边往外走一边道。 「已经联繫方主任了，方主任马上就到。」护士道。 方寒走出留二号留观室，还没来得及进马美玲的病房，迎面就碰到了李文军。 急诊科这种科室，每天至少都会留一位副主任级别的医生值班，今天值班的正是李文军。 事实上这种突发状况，护士的第一反应是首先通知住院总，然后住院总根据情况确定是否通知主治医师，副主任医师。 医院的规矩是非常严的，主任医师也不是机器人，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不停点，任何患者都通知主任，那主任还不忙死？ 住院总的职责就是替主治医和主任分担压力，一位合格的住院总要有判断病情的能力，患者什么情况，需要通知什么人，联繫哪个科室等等。 马美玲的情况算是眼下急诊比较棘手的几位患者之一，而且又是方寒的同学，所以出了状况之后，护士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值班的李文军，而且给方浩洋去了电话，同时来通知方寒。 李文军向方寒点了点头，两个人都没多说，直接进了留观室。 病床上，马美玲脸色苍白，比起刚才又憔悴了不少，马母和马父脸上全是担忧。 李文军上前检查了一下情况，询问了几句患者家属，这才道：「暂时还算稳定，出血量也只是稍微增多。」 方寒道：「但是也要以防万一。」 李文军点头，同时吩咐护士：「准备特护病房，先给患者转移病房，联繫一下血库，准备血浆，随时做好输血准备。」 输血急救现在已经成为常规急救的一部分，江中院急诊科自然也不例外，对于一些失血过多的病危患者，输血是必不可少的。 江中院虽然是中医医院，但是却不是老顽固，既然开设急诊科，对于一些常备的急救手段和及急救设备还是有准备的。 护士们给马美玲转移病房，方寒则和李文军一起商议方寒。 「李主任，输血只是急救措施，我们还是要尽快商议出止血方案。」 「我知道。」李文军点头：「先给患者换病房，防止各种感染，而且患者例假就有可能大出血，在留观室也不方便。」 方寒点了点头，按说马美玲这种情况，应该二十四小时都在特护病房，只不过特护病房的花费也要比留观室高的多。 大概十多分钟，方浩洋就急匆匆赶来，内科的一位副主任也来到了急诊科。 几个人给马美玲做了全面的检查，然后来到会诊室商议治疗方案。 「小方也一起吧。」方浩洋招唿了一声方寒。 方寒原本就打算跟着，方浩洋不招唿他也打算跟着。 进了会诊室，方浩洋第一个开口：「患者现在来了例假，第一次出血量就明显增多，这不是个好信号，大家有什么看法？」 马美玲刚刚才来例假，出血量不少，但是还没有危机情况，李文军让准备血浆也只是以备不时之需。 内科的那位副主任道：「要不再观察两天，看看情况，如果出血量持续增多再看。」 李文军沉吟了一下：「观察一下倒是可以，但是不得不防啊。」 方寒打断众人：「还有一个情况，患者昨晚开始出现了牙龈出血的症状，已经出血两次了。」 方浩洋脸色一变，李文军和内科的副主任也瞬间默不吭声了，这个问题大条了。 患者牙龈出血就预示着有脑出血的危险，必须尽快控制，如果放任不管，那么就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要是单纯的牙龈出血，还稍微好一点，可现在患者又来了例假，这简直是雪上加霜。 要知道牙龈出血多属于上火，下边出血多属于虚症，这就属于虚实之症。 针对牙龈出血，最好的办法是引血下行，把上面的血引到下面，上面的血就不会太盛，从而可以遏制牙龈出血。 可如果引血下行，又会造成例假出血量再次增大，如果出现血崩或者大出血，情况同样危机。 上火需要泄，虚症需要补，情况很棘手啊。 「李主任、钱主任，你们怎么看？」方浩洋皱着眉头，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棘手的病症。 第268页 李文军好半天没说话，沉默了好一阵，这才说：「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先攻其一点。」 「攻其一点？」方浩洋微微沉吟：「怎么说。」 李文军一边组织语言，一边谨慎的道：「俗话说的好，攻其全身，不如断其一指，现在患者面临的情况确实很危险，上面牙龈出血，另一边又来了例假，虚实交替，真假难辨，我们不可能两方面都兼顾，既然不能两方面都兼顾，那么何不先挑最棘手的解决。」 「李主任的意思是我们先解决牙龈出血的问题？」钱主任道。 「不错。」 李文军点头：「患者现在才是初来例假，只要患者的例假不结束，危险随时都存在，既然如此，我们就暂且不管，可牙龈出血如果持续下去，导致患者脑出血，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方浩洋道：「如果我们用药，导致患者出血量增大亦或者大出血，这个后果你考虑过没有。」 李文军苦笑：「我都说了，我们没办法兼顾，如果担心患者下边大出血，那么我们又怎么解决患者牙龈出血的问题，如果担心患者牙龈出血，我们也没办法照顾患者下边出血，这是一个矛盾。」 「小方你有什么想法没有？」方浩洋看向方寒。 方寒这会儿在很认真的听着，而且刚才他兑换了临时的高级病案分析。 病案分析，本身是针对一些已经治疗过的病案进行分析总结，总结经验，吸取教训。这就像是一些医生总是吩咐实习生抄写病歷一样，抄写的过程就是一次成长的过程，看看别人怎么治疗，看看别人的诊断思路，从而吸收好的一面，改掉坏的一面。 可这会儿，方寒兑换的病案分析还有一个很大的好处，那就是能针对现有的治疗方案查漏补缺。 这会儿李文军等人正在商议治疗方案，方寒可以针对病情，结合方案，分析这个方案的可行之处，就好像方寒初来江中院那次听郭文渊的会诊，他就能迅速判断郭文渊的意图。 病案分析技能或许在制定治疗方案上不怎么擅长，别人没有治疗思路之前，方寒也没什么思路，可别人有了思路，他却能判断这个思路的准确性和可行性。 「我觉得李主任的想法可行。」 方寒先肯定了李文军的治疗思路，然后才继续分析道：「现在患者面临的状况有两个，一个是牙龈出血，牙龈出血导致的后果是脑出血，一旦脑出血，那么病情就会走向不可控性，第二个状况，患者来了例假，对于女性白血病患者和重障患者来说，这一点是无法避免的，即便是患者没有牙龈出血的状况，也会存在大出血的危机……」 方浩洋和李文军钱主任三个人纷纷点头，方寒并没有说太复杂的东西，而是很可观的分析情况，说的都是事实。 「所以，在眼下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李主任的治疗思路是正确的，我们先解决不可控的因素，解决掉患者牙龈出血的后顾之忧，至于患者会不会因为我们的治疗导致例假出血量增大，出现其他危险，我们不能不考虑，也不能太顾忌，做好预防措施，毕竟两个情况一个是必然发生，一个只是可能发生，我们不能因为害怕可能发生而放弃必然发生。」 有句话方寒没说，医生能做的就是把所有的危险降到最低，不可能完全杜绝危险，对于很对危重病症，医生的水平是一方面，患者的运气也是一方面。 李文军笑着看了方寒一眼：「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他是没有方寒的口才，也没有方寒考虑的这么全面，可大概意思差不多。 方浩洋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下了决心：「既然如此，那就先按照李主任的治疗思路制定治疗方案，在用药上面尽量考虑患者的例假情况，把危险度降到最低。」 说着，方浩洋又看向方寒：「你去和患者家属沟通一下，虽然我们的治疗思路切合实际，但是也确实会发生一些不可控的因素，这一点必须和患者家属说明，避免到时候发生纠纷。」 方寒苦涩的道：「行吧，我去说。」 第0157章 鸟枪换大炮 作为医生，大多数人都不喜欢和患者家属沟通，特别是对人家说的还是坏消息。 可没办法，一方面方寒是马美玲的同学，另一方面马美玲也是因为他来的江中院，这个任务也确实是他最合适。 来到特护病房，马父马母正陪在马美玲边上，马美玲脸色苍白，勉强挤出笑容：「方寒，辛苦你了。」 「说这个就见外了啊。」 方寒笑着道：「你以前可不这样，女汉子。」 马美玲的眼睛瞬间变成了月牙，可能也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那会儿真快乐。 「小方，玲玲没事吧？」马父拉着方寒的手，眼中全是泪花。 「没什么大碍。」方寒笑着道：「这种病我们江中院有好几例痊癒的先例。」 「那就好，那就好。」马母嘴里面念叨，因为马美玲是小女儿，和他们的孙子马彪一样大，两位老人都不年轻了，六十多岁了，这一阵操劳的不轻。 「这个病呢，确实不好治，有些事还需要注意，特别是这两天玲玲来了例假，更要注意。」方寒笑着道：「马伯伯您和我来一下，我给您交代一下注意事项。」 「好嘞。」马父应了一声，这会儿也没工夫追究什么称唿了。 第269页 以前上学哪会儿，方寒和马彪关系不错，见了他可总是叫马爷爷呢。 马美玲简直就是一颗七窍玲珑心，还不等方寒和马父出病房，她就喊：「方寒，有什么话你可以当面说的，我承受的住。」 「好吧。」方寒嘆了口气。 对于自己的病情，马美玲早就清楚了，也知道自己是什么病，既然他要听，方寒也不介意告诉她一些，这样也避免她胡思乱想。 「你的情况呢现在确实比较严重，你也知道，这种病最怕的就是出血，所以这几天尤其重要，如果出血，就有可能病危，你要有思想准备。」 方寒有选择性的说了一些。 「我知道的。」马美玲道。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们这边也有相应的处理方案，医生们也都经验丰富。」 方寒特意露出一丝笑容：「不过这种情况，按照规定，家属还是要签字的，理解一下。」 「嗯，我知道。」 马美玲毕竟已经二十三岁了，又是大学生，很多事她都知道，方寒这么一说，她的心中其实也安稳了一些。 「还是那句话，要乐观，要对自己有信心，医生的治疗是一方面，自己的求生欲和心态也是一方面，我想你应该看过不少这方面的新闻报导。」 「嗯，我明白。」马美玲笑着点头。 「马伯伯，跟我来一下。」方寒苦笑：「其实吧，我是真不想接这个差事，也就是和你们熟，没办法。」 「小方你也不用有什么负担。」马父安慰道，说着和方寒走出了病房。 当着马美玲的面，方寒有选择性的隐瞒，但是当着马父，方寒却不能有任何隐瞒，如果隐瞒，到时候出现医疗事故，医院这边将会非常被动。 不仅仅口头说明，到时候还需要签署相应的协议，形成书面形式。 「小方，这……」 马父听方寒说完，脸色都白了，哆嗦着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方寒轻声安慰：「马伯伯，您先冷静，听我说。」 「你说，你说。」马父早已经六神无主：「小方你是玲玲和小彪的同学，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有什么事你直说。」 方寒尽量让自己平静：「马伯伯，玲玲的这个病您也清楚，除了骨髓移植之外，其他的治疗方案痊癒的可能并不高，不可能百分之百，甚至百分之五十都不到。」 纵然不愿意接受，马父还是忍不住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的，可玲玲才二十多岁，她还很年轻的。」 方寒继续道：「我刚才在病房所说的其实也并不是夸张，我们江中院也确实有治癒这种病的先例，但是风险还是有的，这是事实，我们不能隐瞒。」 马父没有吭声，早已经泪流满面。 方寒也觉得鼻子发酸，可这个时候他作为医生，却必须把该说的全部说了。 「我们医院会尽力治疗，把玲玲所有的风险都降到最低，可最低也是有风险的，这一点您要理解。」 「我理解，我理解。」 「所以还要麻烦您给我们签一个协议，只有签署了协议，我们才能彻底放开手脚去医治。」 「我懂，我懂。」 方寒微微松了口气，还好，马父算是比较通情达理的，没有胡搅蛮缠，要不然这种事还要再费口舌。 面对生死，没几个人淡定，也没几个人愿意和你讲道理。 医生也是人，而不是神，哪怕方寒有系统在手，可以兑换宗师级技能，那也是人，脱离不了人的范畴，一样会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这一点不仅仅是中医，西医也是一样，还是那句话，对于一些危重病症，医生的水平占一半，运气占一半。 「方医生，该给您换药了。」 告别了马父，方寒一时间有些情绪低落。 人往往都是这样，距离自己遥远的人死的再多，感触也永远没有自己身边的人感触大。 马美玲算是方寒认识的第一个这么年轻就患了这种病的，说朋友算不上，好歹也是三年同学。 方寒正走着，被林雨珊拦住了。 「啊……」方寒一愣，该换药了，他都差点忘了，他还是个患者。 方寒换过药，迎面就碰上了梁群风。 「小方你来的正好，刚刚接了位患者。」梁群风招唿方寒。 方寒右臂受伤，这几天急诊科来了骨伤患者都是梁群风负责，李小飞和叶开等人也都跟着梁群风打下手。 梁群风本就是方浩洋叫来指点方寒等人的，前几天方寒受伤，梁群风没招唿方寒，今天方寒上班了，他自然要招唿一下，帮不上忙，在边上看着也好。 其实梁群风见过方寒正骨之后，已经知道方寒的水平其实并不比他差多少，单论手法甚至还在他之上，摸法更是了得，要说唯一欠缺的那就是方寒不懂西医方面的理论。 丰州骨伤医院最擅长的也并不是正骨手法，而是中西医结合。 「患者什么情况？」方寒急忙上前询问。 作为现代青年，方寒对丰州骨伤医院的理念并不排斥，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是为了治病救人而存在的，完全没有必要进行严格的划分。 中医有中医的观念，西医也有西医的观念，扬长避短，强强联合也是为了更好的治疗患者。 第270页 只不过这个结合要在双方平等的理念下进行，而不是一面倒，说着结合，事实上却以结合的幌子用西医理念完全的把中医西医化。 「高架摔落，情况比较严重。」梁群风道。 「需要手术？」方寒问。 「开刀还是要开刀的，有些地方即便是廖老也鞭长莫及。」梁群风道。 一边说梁群风又看了方寒一眼，解释道：「中医骨伤科学是中医人长期和疾病斗争的经验总结，是在农业、手工业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对疾病的认识具有朴素的辩证观点，有点是具有全面性，动静结合，筋骨并重，内外兼治等等，可也有它的局限性，因为对客观事物认识的局限性，中医骨伤难以做到深入细緻……」 方寒没有吭声，而是认真的听着。 「而西医骨科学则是在近代工业化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具有解刨、生理、病理等近代科学知识，优点是对疾病的认识更深入更细緻，缺点也同样明显，因为缺乏足够的全局概念，治疗的时候单纯针对病患，容易造成身体协调方面的障碍……」 方寒连连点头，不得不说梁群风总结的大体还是比较到位的。 很多人只知道中医正骨副作用小，后遗症小，却不明所以，正是因为中医骨伤内外兼治，除了正骨手法，药物的调理也从全局出发。 而西医则不同，西医骨伤，正骨之后药物大都只针对伤口部位，是否发炎，伤口癒合如何，骨骼癒合如何，却忽视了全局观。 当然西医的优势也很明显，比如一些细緻的骨伤，更深处的骨伤，中医治疗就不如西医，两者结合，扬长避短，才是中西医结合的理念基础。 相比起单纯的中医正骨，中西医结合的正骨理念就比较全面，比如植骨术、截骨术、人工关节置换等等。 一边说着话，梁群风一边领着方寒进了手术室，手术室从外面看还是原来的手术室，可走进里面之后却焕然一新，鸟枪换大炮。 原本急诊科的手术室比起抢救室大一些，多了投影仪等一些现代设备，可现在，手术室更大了，设备更多了。 「方主任这是下了大功夫了。」方寒忍不住感嘆。 现在的手术室比起当初方寒去省医院见到的手术室不遑多让了，这才短短几天。 「方医生您这几天养伤，方主任可没闲着。」李小飞在边上笑着道：「其实手术室能这么快改造成功，和您脱不了关系。」 李小飞这话还真不是瞎说，也正是因为方寒这次立功，厅里面给医院拨了一笔经费，徐锦波自然也不能小气，大手一挥给急诊科拨了不少，方浩洋这才能鸟枪换大炮，要不然钱从哪儿来？ 第0158章 手术 不仅仅手术室鸟枪换大炮，方浩洋还特意从李文军手下调了两位医生过来，跟着梁群风。 梁群风的手术很多时候是要开刀的，这样的手术可不像廖一鸣方寒正骨那样，大多数都是主治一个人干活，辅助的最多打打下手。 类似于西医外科手术，一位主刀手下那都是靠整个团队支撑着，一助、二助、三助、麻醉师等等。 梁群风作为丰州骨科医院的主任，一些大型的手术手底下好几个人，方浩洋给梁群风的配备已经算是最低标准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江中院外科人才稀缺，也就是李文军懂得一些外科手术，这才培养了一些人，要不然外科这一块就是江中院的盲区。 以前江中院对外科人才也不是很重视，但是现在方浩洋要打造中西医结合的大急诊，外科人才就必不可少了。 今天方寒、李小飞、叶开几个人那都是观众式的存在，真正参与手术的也就是梁群风以及方浩洋从李文军手底下调来的两位医生，一位主治，一位住院。 两位医生方寒以前都见过，不过不怎么熟，主治医四十岁出头，个头不高，姓陈，住院医二十六七岁，和李小飞年纪差不多，高高瘦瘦的，姓什么方寒没注意。 急诊科医生不少，班次比较乱，再加上方寒一来就自成小组，和其他医生接触的真不太多，最多也就是大家见了面打个招唿。 方寒对人家住院医不熟悉，人家对方寒却很熟悉，见到梁群风和方寒一起进来，急忙打招唿：「梁主任，方医生。」 主治医比较矜持，住院医却不在乎，现在在急诊科，谁还把方寒当实习生看？ 而且从目前方浩洋的大手笔来看，未来急诊科的骨伤分区必然是方寒负责。 梁群风是外来的，不可能一直在江中院，总要走的，等梁群风走了，现在这个小组谁是带头的？ 这根本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陈医生作为主治医，等梁群风走了，必然是会脱离小组的，方浩洋再看中方寒，也不可能让一位主治跟着方寒。 一方面人家主治也不见得愿意，真要逼急了，大不了走人，主治医跟着实习生，丢不起那个人。 再一个，这种医疗小组，领头的要有绝对权威，即便是陈医生愿意留下，方浩洋估么着也不敢，万一起了纠纷呢？ 以方寒现在在急诊科的威望，一般的住院医那是压得住的，没人敢和方寒对着干，可主治医？真当人家主治不值钱？ 医生那也是有脾气的，特别是职称越高，脾气越大。 第271页 而且梁群风走了之后，以江中院现在的班底，想把现在的手术室完全运转，还需要一个过程，哪怕是方寒也不见得玩得转，方浩洋可没指望方寒跟着梁群风学三个月就把人家梁群风的本事学到手。 有些事很多时候那都是趁势而为，方浩洋这次也不过是借着方寒立功的东风，先把生米做成熟饭，到时候院办不支持也要支持。 上百万花了，手术室建了，到时候没人用，岂不成了笑话？ 梁群风看了看时间：「患者马上就到了，大家都准备一下，方寒到时候在我边上。」 「我去换衣服。」方寒去边上的更衣室换衣服，其他人早就换好了，方寒是最后一个。 「方医生，我帮您。」一位护士急忙跟着进去。 等方寒换好刷手服出来，患者已经马上到了，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小激动。 作为中医大夫，进这种手术室那可是很稀罕的。 事实上大多数的医生都有外科梦，这就好比大多数的男人都有武侠梦一样，长剑在手，行走江湖。 对医生来说，手术刀在手，操控生死，那真的是一种别样的享受。 梁群风给两位助手做着术前动员：「大家都是第一次配合，到时候主要的我来做，你们看着，清创、缝合之类的就交给你们完成。」 两位助手连点点头。 …… 在患者到来之前，梁群风又给大家说了一下患者的情况，以方便大家对患者的情况更深入的了解。 这也是这个小团队第一次进行团队协作，再加上江中院的几位医生都不算专业的外科医生，梁群风的心中并不是很放心。 「患者五十五岁，高架摔落，髋关节粉碎性骨折，左上臂骨折，这一次我们要做的手术准确的说有两个，一个是患者左上臂復位，一个是髋关节置换。」 「因为患者患有一定程度的骨质疏松，运用手法牵引有一定的难度，两个手术都需要开刀，特别是髋关节，需要彻底置换……」 梁群风简单的说了一下患者的情况和注意事项，其他人进入手术室之前本身对患者的情况就有了解，也做了功课，唯独方寒是临时被拉进来的，不过他也不需要上手，主要是观摩。 患者的左上臂骨折其实比较简单，因为不能强行牵引復位，所以需要在伤患部位开刀，减缓肌肉对骨骼的牵引力，然后用手法復位，最后缝合。 而髋关节置换则稍微复杂一些，需要把原本骨折的部位彻底废除，同时把人工关节插入髓腔，再用一种骨水泥进行固定，这种骨水泥一般5分钟左右就会凝固，凝固之后像石头一样坚硬，可以把人工关节和骨头牢牢的粘合，患者术后三到五天就可以下床活动，不需要长期卧床休息。 大概五分钟，患者被送进了手术室，梁群风主刀，陈医生和另一位住院医打下手，方寒和李小飞几个人都属于观摩。 陈医生和参与手术的住院医脸上难掩兴奋之色。 按说以他们这样的外科水准，放在西医外科或者丰州骨伤医院，那是根本没资格上手术台的，可在江中院，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再加上樑群风确实水平高，如此一来对一助二助的要求也不是那么高，毕竟是临时团队，也没办法精益求精。 「我们先做左上臂的骨骼牵引。」 梁群风一边拿着手术刀动手，一边开口解释：「人体的肌肉附着在骨骼之上，肌肉本身就会对骨骼有一定的拉伸作用，大家都是学医的，应该也知道，骨骼之所以能够活动，也正是因为肌肉的牵引力造成的。 这种牵引力在骨骼病变，骨折的时候，往往就会对骨骼的復位迁移造成一定的影响，对于一些复杂的部位或者特殊的患者来说，在单纯的手法復位难度大，容易造成骨骼损伤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採用外科手段，隔开一部分肌肉，减少肌肉对骨骼的牵引，然后再运用手法復位……」 说着话，梁群风已经划开了患者的肌肉，一层一层，在不伤害患者神经和血管的同时，裸露出患者的骨骼。 方寒站在边上一边看一边结合中级正骨摸索。 正如梁群风所说，人体的肌肉会对骨骼造成一定的牵引，这种牵引往往在手法復位的时候会成为一种阻力。 对于一些特殊的地方，亦或者类似于眼下患者这样有一定的骨质疏松的情况下，牵引力过大，强行復位就不怎么合适。 这个时候隔开肌肉，减小肌肉对骨骼的牵引或者挤压，然后再用手法復位，难度就会小很多。 而同时，这种中西医结合的正骨手法比起单纯的西医手术，具有开刀的面积小，造成的创伤小，恢復快。后遗症小等优点。 如果说单纯的运用西医骨伤疗法，有可能会有十公分的伤口，那么这种中西医结合的疗法，有可能只需要五公分亦或者三公分…… 梁群风继续讲解着：「所以我们在手术之前，必须对患者的伤患部位非常了解，了如指掌，这样在手术的时候，才能准确的选取最佳的开刀部位，什么部位对患者的创伤最小，同时却能最大程度的减小肌肉的牵引力或者挤压力……」 说话的时候，梁群风的手底下并没有闲着，他的手法很稳，速度却一点也不慢，看上去不花哨，却非常流畅，行云流水。 第272页 前几天方寒还觉得梁群风有些徒有虚名，因为在手法上樑群风的水准也就是中级正骨的水准，可梁群风的名气却一点也不比廖一鸣差。 今天见识到了梁群风手术，方寒才真正明白，为什么梁群风在骨伤领域会有不弱于廖一鸣的名气，以梁群风的外科水准，再加上他的正骨手法，强强结合，足以让他在骨伤领域有一席之地。 「下面我们进行手法復位。」 梁群风在患者的伤患部位划出一定的伤口，然后又确认了一下伤患部位的情况，这才开始运用手法復位。 因为骨折部位的肌肉已经被隔开，裸漏出的里面的骨骼，所有人都能清楚的看到患者骨折的部位是什么情况，这种情况下再用手法復位就简单了很多。 梁群风一手抓着患者的手腕，一手抓着患者的骨折上方，一只手轻轻的抖动，随着梁群风有节奏的抖动，所有人都能清晰的看到，患者原本移位的部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的復位。 第0159章 复制？ 处理了患者的左上臂骨折，下一步就是髋关节置换手术。 「小陈负责左上臂缝合。」 梁群风吩咐了一句，然后就不再管患者的左上臂情况，以陈医生的缝合水平，剩下的事情完全可以处理。 因为患者左上臂有伤患，因此梁群风採用的是平卧体位，臀部垫高，左上臂的缝合和髋关节置换手术并不影响。 梁群风照例做着讲解：「手术的切口选择应依据髋关节畸形、软组织挛缩情况、术者的经验和习惯而定，选择的原则要便于软组织松解、关节充分显露和假体置入。 一般来说用后外侧切口时，病人侧卧，患侧在上，外侧或前外侧切口时，患者平卧，患侧臀部垫高，今天我们选用前外侧切口」 说着话，梁群风已经开始动刀，同时讲解：「手术的第一步，我们要先显露出髋关节囊，显露髋关节囊后，分离关节囊外的粘连，充分显露其前方，上方及下方，上至髋臼周边，下至大转子基底，切除关节囊及滑膜。将髋关节外旋、内收，使股骨头脱位，切除髋后方残留的关节囊和滑膜……」 梁群风一边做，一边讲解，方寒和李小飞几个人都看的很认真，不过真的能看懂的也就方寒，即便是当助手的住院医这会儿也有些插不上手。 无论是正骨、还是西医手术，医生都必须要对人体的骨骼构造非常清楚，这样才能保证在手术的时候一路顺畅，今天当助手的两位医生都不是专业的外科医生，也不是专业的骨科医生，属于半吊子，这样一来主刀的任务就显得比较重。 还好梁群风现在的角色主要是导师的角色，方浩洋也不可能无限制的给梁群风安排手术，这也导致梁群风的整体手术强度并不大。 而髋关节置换手术本身也不算什么大手术，要是单纯的髋关节置换，以梁群风往日的速度，也就是半个小时，今天因为有左上臂骨折，再加上团队生疏，助手不给力，时间会稍微长一些，但是整体手术也绝对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下面是切除股骨头，修整股骨颈，扩大髓腔……」梁群风继续讲解，手底下却非常熟练，以梁群风现在的级别和水准，在丰州骨伤医院，髋关节置换这样的手术他都是不会主刀的，档次太低。 「下一步清理髋臼，带齿拉钩。」梁群风一伸手，边上的护士急忙把工具放在了梁群风的手心。 这次的手术，不仅仅助手不给力，护士也有些不给力，参加手术的护士也都是第一次，根本和梁群风没有默契。 要是原本的团队，下一步该用什么工具，主刀医生一个表情，一个手势，甚至不等主刀医生示意，护士就早已经准备好了。 可现在，每一次需要工具，还要梁群风开口。 梁群风拿着工具一边操作一边讲解：「要知道在髋关节周围软组织中有坐骨神经，股动、静脉和股神经，为避免损伤，应用带尖或带齿拉勾，尖齿勾在髋臼缘外的骨上后，向外倾斜即可拉开周围软组织，这样可避免滑脱，并且可以满意显露髋臼。」 「下一步，切除关节盂唇、圆韧带、所有臼内软组织及软骨面。这里要注意，如果骨质很硬，可以用圆凿切除一层软骨下骨；如髋臼缘有过多骨赘，应予适当切除；如头臼融合，应先用平凿在头臼间刻痕，再用髋臼凿将头部凿除，形成一个假臼。 用髋臼锉时应注意方向，即外倾40°~50°，闪倾10°~15°，以便人工髋臼的安置。」 梁群风不仅仅讲解当下手术的情况，还适当的穿插一下关节置换的关键，比如遇到什么样的情况怎么处理等等，讲解的非常详细。 手术逐渐到了最后的程序，安放髋臼。 「换手套。」 梁群风放下工具，竖起双手，让护士帮忙换手套。 梁群风开始关注混合骨水泥，等混合骨水泥不粘手套时，然后用手指将骨水泥均匀充填到干燥的髋臼内，3然后把髋臼压放在髋臼床的粘固剂上。 「下面你把髋臼周围溢出的粘固剂刮除，要注意不能损坏骨与臼帽间的骨水泥。维持加压直至粘固剂固化后，才可去掉调位加压器。」 梁群风给当助手的住院医吩咐一声，这个工作比较简单，不需要他亲自操作。 「好嘞。」 第273页 住院医应了一声，看了这么半天，终于到他上手了，虽然这个程序类似于清理垃圾，根本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他却依旧很兴奋。 对医生来说，治疗的案例越多，发表的论文越多，那么评定职称也就越容易，对外科医生和骨科医生来说，手术的数量非常关键。 千万不要小看一个二助、三助的角色，有了第一次，就等于有了经验，哪怕什么也没干，那也是经验，下次类似的手术选人的时候，一边是没经验的，一边是有经验的，主刀医生不用考虑都知道选谁。 这一次的关节置换术是江中院的第一例，主刀的还是梁群风这样的大拿，毫无疑问，这一次的手术绝对会在江中院急诊科占据不小的比例。 陈医生如何暂且不说，住院医却很激动，有了这一次的精力，以后江中院急诊科骨伤分区建立，再有类似的手术，他绝对会占据优势。 梁群风走到边上，笑着问方寒：「怎么样，有什么看法？」 「关节置换确实是很不错的手术，特别是对于一些老龄患者来说，能把风险降到最低。」方寒很中肯的评价。 他从系统获取的是很正规的传统中医正骨，对关节置换并不了解，可一法通万法通，整个手术他是看得懂的，也能看出这个关节置换术的适应范围。 针对一些骨质疏松、老年患者，正常的正骨牵引就显得不合适，老年人骨质软，承受能力差，一些太复杂的正骨手法根本没法用，有可能你復位的时候还会造成二次骨折。 梁群风笑着道：「中西医结合自然有中西医结合的可取之处，你们方主任还是有些外行了，我在这儿呆三个月时间，其实教不了你们多少东西的。」 说到这儿，梁群风微微犹豫，还是接着道：「也不怕说一句你们方主任生气的话，小方你的正骨手法确实不错，可要短时间内学会其他手段，那也是不容易的，中医的传统正骨和中西医结合疗法的区别还是很大的，正骨手法只是一方面，西医外科手术技能还是要具备的，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方寒点头，梁群风说的在理。 梁群风继续道：「其实小方你要是真的打算学中西医结合的疗法，我建议你去我们丰州骨伤医院呆上一段时间，时间不需要多长，两三年，以你的天赋绝对可以学成出师，到时候再回来，那就能挑得起你们急诊科的骨伤分区大梁了。」 方寒看了一眼梁群风，感情梁群风说这么多话是在这儿等着呢。 说实话，方寒还真有些激动，正所谓技多不压人，多学一些东西他自然求之不得，可他的天赋。 他的天赋他知道，没有系统，他三年真能出师？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中西医结合的骨伤方面，他还不如多积攒一些崇拜点，兑换其他技能，再说，方寒也真的没打算一直走骨伤的路子，有系统在手，他完全可以成为一名全职的国医大家。 「老梁你又在这儿挖墙脚了。」方浩洋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方浩洋已经换了一身刷手服进来了，只不过没人注意。 梁群风吓了一跳：「我说老方，你好歹也是主任级别的人了，能不能光伟岸一点，偷偷摸摸的，吓死人你知道吗？」 「不做亏心事，不拍鬼敲门，你怕什么。」方浩洋笑骂。 「我做什么亏心事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梁群风嗤笑：「别说我在这儿呆三个月，就是呆半年，也不见得能给你带出一个团队来。」 方浩洋无所谓：「别人我不指望，只要方寒能掌握一些东西就行。」 方寒看着方浩洋，你就对我这么自信？我自己都没信心。 梁群风呵呵一笑：「你别忘了，小方受伤了，最起码两个月之内没办法上手，手术还是要上手锻鍊才行，掌握的理论再多，没有上手经验，那也是白搭。」 「那你就多呆一阵。」方浩洋道。 「想得美。」梁群风白了方浩洋一眼：「我能呆三个月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还多呆，我那边的事情不做了？」 边上的李小飞几个人羡慕的不行，瞧瞧方主任对方寒，那是真看中啊，他们这些人直接就被忽视了。 方寒这会儿却没心思理会方浩洋和梁群风，他的脸色突然变的很精彩，因为他的脑海刚刚响起了一声系统的提示音。 「叮……临时任务，三个月内掌握关节置换术（关节置换术达到初级水准），任务奖励，高级道具卡——复制（一张），任务失败，无惩罚。」 「复制是什么意思？」方寒追问系统，他已经见过系统出品的高级道具卡牌了，上次的道具卡牌是临时宗师级针法，可这次的复制他却有些迷煳。 第0160章 哪儿来的自信？ 方寒对于临时任务的内容，其实没多少惊讶，虽然系统的兑换列表中并没有关节置换术，也没有类似的外科技能，除了一个缝合术，其他的都是传统中医技能类的。 可得到系统这么长时间，方寒也知道，这个系统是比较与时俱进的，规矩也不断的完善和改变，而且也鼓励宿主自学，那么临时任务让他三个月掌握关节置换，也就是说关节置换达到初级水准，其实并不稀奇。 方寒比较惊讶的是系统的奖励。 以前的各种任务奖励亦或者首杀奖励都是随机抽奖类的，最多限制一个类别，要么是随机抽奖，要么是随机技能抽奖，随机抽奖里面还抽出了八卦拳和书法，因而系统的随机抽奖里面再抽取到一些比较奇葩的技能，方寒也不意外。 第274页 可这一次的奖励竟然直接设定好了，高级道具卡牌，而且还是复制类卡牌。 上一张高级道具卡牌方寒已经见识到了，确实很牛逼，半个小时时限的宗师技能体验，虽然仅仅限于针法，却也让他获益匪浅。 哪一张高级道具卡牌，不仅仅救了王老一命，也让方寒的针法技能点提升了不少。 这就好比一些玄幻仙侠小说，主角要是能体验一次更高境界的感受，哪怕只是一秒，这一次体验也是难能可贵的。 除此之外，使用高级道具卡牌之后，还能增加同类技能50000技能点，从某种意义上讲，高级道具卡牌的价值要在初级技能之上，甚至在实用意义上不亚于中级技能。 现实中没那么离谱，可当时针灸的感受和经验方寒却记着，系统又不会消除记忆。 从上一张高级道具卡牌来看，这个高级道具卡牌很牛逼。 可这一次这个复制是什么东东？ 既然不明白，方寒就直接询问系统：「这个复制卡牌是什么意思？」 随着方寒的发问，系统很快把这个复制类高级卡牌的作用显示给了方寒。 分类：高级道具。 类别：卡牌。 技能分类：复制。 使用说明：使用卡牌之后可以复制同职业者的一种非系统存储类技能，技能水准和被复制者最高水准持平，复制之后宿主永久性拥有该技能…… 触发条件： 这一次的复制卡牌除了分类、技能分类和使用说明的介绍之外，还多了一个触发条件。 触发条件：被复制者必须真心认可宿主，有将自身技能教授给宿主的医院…… 看过这个高级卡牌的详细说明，方寒差点没忍住爆一句粗口，简直太尼玛强大了。 不错，是强大，强大的让方寒有些难以置信。 虽然这一次的道具卡牌并没有直接给予某种技能，也没有奖励什么技能点，而且还有种种限制和触发条件，可依旧不能否定这一张道具卡牌的强大。 使用卡牌之后，方寒会瞬间多出一种永久技能，虽然这个复制的技能属于非系统存储类技能，可也正是如此，才显得更为强大。 什么是非系统存储类技能？ 西医类别的各种技能就是非系统存储类技能，因为中医类技能系统基本都有存储，方寒可以通过崇拜点兑换。 这个限制表面上看是限制，细细想却更强大，如果系统限制只能复制系统存储类技能，才真的是对这一张道具卡牌的限制。 因为系统存储的技能方寒只要有崇拜点，最终都是能获得的，就是看是今天获得还是明天获得，总之有希望，可西医类技能，方寒有崇拜点也获取不到，系统压根没有存储。 现在有了这一张道具卡牌，方寒完全可以多获得一种技能，一种系统存储之外的技能，何其强大？ 至于说触发条件，必须被复制人认可，有传授方寒技能的心思，这个限制也不难，拜师就行了呗。 虽然方寒已经拜师郭文渊，可并不妨碍他再找一位老师，别说现在，就是以前，杏林界都没这个限制。 只要方寒依旧尊重郭文渊，没有欺师灭祖，那么无论方寒和几个人学医，都不算什么，歷史上的名医们大多都老师众多，跟随很多人学医。 最为人熟知的比如火神派之祖郑钦安。 别的人暂且不说，就说梁群风，方寒相信要是自己愿意给梁群风当老师，梁群风一定会很乐意，到时候他就能直接复制梁群风外科方面的技能，配合中医正骨手法，他的水准甚至能直接超越梁群风，在骨伤领域占有一席之地。 「太牛叉了……」 方寒恨不得马上使用卡牌体验一番…… 只不过这一张道具卡牌现在对他来说还只是镜中花，水中月，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甚至能不能得到这一张道具卡牌还是一个未知数。 方寒觉得希望很渺茫。 想要完成这个临时任务，就必须三个月之内把关节置换术掌握了，达到初级水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且不说方寒本就天赋一般，即便是换一个天赋了得的三个月也不见得就能掌握，刚才梁群风所说的话并不是开玩笑的，他说方寒三年出师，已经有些高估方寒了。 当然，梁群风说的这个出师不仅仅限于关节置换，而是整体中西医结合的骨伤治疗手段，可即便如此，单单一个关节置换也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 别看方寒这一个月不到，分别把基础推拿、望诊、问诊等一些技能提升到了初级，可关节置换和望诊、问诊这些是完全不同的。 方寒之所以能把基础推拿、望诊、问诊等技能自学提升到初级，一方面，他从小学医，这些技能他早就入门了，虽然没有达到初级水准，却也不算外门汉，早就掌握了一部分。 再一个，得到系统之后，方寒兑换的几个技能多少都对问诊、望诊等这些技能有帮助，一法通万法通，都是中医的范畴，技能之间怎么可能完全毫无关联？ 可关节置换不一样，这个手术对方寒来说那就是完全陌生的，跨领域学习，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叮……临时任务开始计时……」 随着系统的提示，方寒的脑海中显示出了系统的任务进度：关节置换术，后面括号里面是经验值，15678。 第275页 显示的这个经验值并没有让方寒轻松多少，之前问诊、望诊等技能，直接显示的经验值都是接近四万甚至四万往上的，现在这个关节置换，经验值一万五千多。 差距好几万啊。 而且方寒也清楚，为什么经验值不是0，而是一万多，之所以有这个基础，是因为他的正骨水准，中级的正骨水准让他对人体骨骼的构造很了解，这样一来比起单纯的门外汉要强不少，除此之外还有初级缝合，关节置换术也是要缝合水准的，所以直接把方寒的缝合水平也算了进去。 就在方寒胡思乱想的时候，梁群风已经处理完了最后的程序，对当助手的住院医吩咐：「用1∶1000新洁尔灭液沖洗、浸泡5分钟后，用生理盐水沖洗伤口。然后彻底止血，关节附近放入负压吸引管，经切口外皮肤上另戳一小切口中引出皮外，然后分层缝合伤口，加压包扎。」 手术到了这一步，其实已经算是完成了，梁群风这位主刀也已经可以回去休息了，只不过团队陌生，陈医生和这位住院医又不是专业外科医生，梁群风还是站在边上把关，同时回头对方浩洋说话。 「老同学，我刚才可不是挖你的墙角，而是很认真的，你如果真的想培养小方，最好还是给予小方一定的自由，把小方局限在急诊科，并不是什么好事。」 方浩洋默不吭声，这个道理他懂，江中院急诊科现在局限性还是比较大的，他如果真的想让方寒挑大樑，不可能一直让方寒呆在急诊科，还是要放出去交流学习的。 可现在？ 现在方寒毕竟只是实习生，都不算江中院的正式医生，这要是放出去，能不能回来还是两回事呢。 方寒是郭文渊的徒弟没错，可郭文渊也不能真的限制方寒，强求方寒吧，再说了，这年头欺师灭祖的人还少？ 「方寒你怎么说？」 方浩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回头询问方寒，他也想听一听方寒的意思，这小子是不是已经心动了？ 如果方寒真的心动，方浩洋也没打算强留，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方寒如果对江中院没有归属感，迟早都是会被人挖走的。 事实上这一段时间无论是方浩洋还是郭明强，为什么对方寒这么好？ 这其实也是一种投资，感情投资，这个时候他们器重方寒，给方寒机会，将来方寒才会感恩，要是这个时候他们打压方寒亦或者和对待其他人一样，将来你又凭什么让人家产生归属？ 方寒还有些愣神，他其实还沉浸在临时任务中，听方浩洋问话，下意识就开始表决心：「我三个月之内一定学会关节置换术。」 方浩洋顿时笑容满面，得意的看向梁群风：「怎么样，小方可是信心满满啊。」 梁群风嘴角抽搐了两下，三个月学会关节置换？这小子哪儿来的自信？ 第0161章 任务失败 方浩洋是真的很得意，虽然他也不认为方寒三个月就能学的会关节置换术，可方寒这样的态度却让他很舒服。 「小方，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现在毕竟还是实习期，等你实习期过了，再说其他不迟。」 方浩洋的意思很明白，方寒现在还只是实习期，这个时候自然是老老实实的实习，等实习期结束，到时候真的成为江中院的医生，他方浩洋也不是那种霸道的人，把人家方寒一辈子限制在江中院急诊科。 到时候别说丰州省医院，哪怕是燕京的医院，他也会帮方寒争取交流学习的机会。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一位厉害的医生本身就不是整天局限在某个地方成长起来的，见识、阅歷、经验，这些东西都是在不断的学习和交流实践中成长起来的。 梁群风鄙夷的看了一眼方浩洋，他就见不得方浩洋得瑟的那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方浩洋多么了不起呢。 李小飞、江枫几个人依旧只有羡慕的份。 三个月学会关节置换这种话也只有方寒敢说，也只有人家方寒能说，这话要是他们说的，方浩洋或许会呵呵一笑，绝对不会当真。 当然，他们也没底气说这种话。 「梁主任，缝合完了。」 梁群风这边说着话，陈医生和帮忙的住院医也把活干完了，给患者完成了最后的缝合。 梁群风上前看了两眼，这才点头：「行了，送患者回病房吧，大家也都下去歇一歇，下一位患者两个小时后到。」 李小飞看了看时间：「两个小时，到时候差不多正好是饭点，要不大家这会儿先垫一垫？」。 「你不过是观众，饭点不饭点和你有关系吗？」吴磊不忘嘲讽。 和李小飞相处时间长了，再加上大家都是方寒一个小组的，吴磊对李小飞这位住院医也不怎么惧怕，开玩笑什么的也习惯了。 李小飞也不介意，笑着回了一句：「吃饱饭才能好好围观嘛，陈医生您说是不是？」 陈医生有些不善言谈，自始至终都不怎么说话，听到李小飞发问，微笑着道：「那就给大家点点外卖，先垫一垫。」 「我去吧，我去吧。」林广才站起身笑着道：「我出去买，给大家带回来。」 林广才也就是刚才给梁群风打下手的住院医。 这位林住院和陈医生的性格截然相反，很活泼，也很会来事。 虽说大傢伙都是一个科室的，可以前毕竟不是一个小组，现在他初来乍到，算是新人，特别是和方寒不熟，这个时候自然要表现一下。 第276页 「我和林医生一块去。」江枫站起身道：「我们人不少，一个人也带不动。」 说着话两个人招唿一声，一起出了手术室，其他人则都在手术室等着，新改的手术室把原本隔壁的储物室打通了，面积非常宽敞，各种备胎设施也齐全，洗澡间、更衣间、临时休息的地方，应有尽有，和其他西医医院的大型手术室没什么区别，就是一年不出手术室也绝对过的下去，前提是你不觉得闷。 大概半个小时，林广才就和江枫提进来不少饭菜，有荤有素，有菜有汤，有米饭有面条，应有尽有。 「陈医生、方医生你们吃什么，米饭还是炒面？」林广才很殷勤的问。 梁群风不在，现在手术室除了陈医生那就是方寒，甚至在众人心中，方寒的地位还要比陈医生的地位高一些，只不过面子上还是要照顾到，方寒可以不在乎一些主治医，他们这些人还是要在乎的。 「方医生喜欢吃肉。」 江枫已经分好了饭盒：「方医生，我特意给您要了一个大肘子。」 方寒因为抽取了八卦掌的缘故，身体对食物的需求非常大，特别是对肉食，事实上他每天睡的时间短，体力还充沛，也正是因为食物消耗比其他人大。 正所谓穷文富武，为什么要说富武，正是因为练武对营养需求高，一顿不吃都饿得慌，营养补充不上，怎么练武？ 除了营养补充，还有各种药汤配合，训练器械，这些都是要钱的。 方寒果然很有兴趣，急忙起身接住，抓起一块肉就开始咀嚼，吃的津津有味。 林广才暗暗记在心中，原来方医生喜欢吃肉，下次自己要不要带点比较特别的，腊猪脸、或者酱野兔之类的？烤羊腿也可以…… 反正一定要显示出与众不同，别出心裁，别人送什么，你也送什么，那有什么区别？ …… 两个小时后，梁群风开始第二场手术，方寒依旧在手术室观摩，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他不仅认真的看，而且不断的去思考，想像自己要是站在梁群风的角度该怎么处理。 关节置换术其实并不复杂，难度在各种手术中都算是比较简单的，因为关节置换不牵扯到血管、神经，开刀的时候切口也都会避开这些地方，切除废除的关节或者股骨头，採用人工关节代替，灌注骨水泥…… 晚上方寒下班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今天一天梁群风做了四台手术，所有的患者都是一样，髋关节置换。 因为要有教学目的，所以方浩洋联繫患者的时候也都尽量选取差不多的患者，手术的过程变化不大，无非就是开口位置，四个手术，梁群风也分别採用了后侧切口、外侧或者前外侧切口，给众人进行详细的介绍。 最后一台手术结束的时候，方寒查看了一下系统面板，临时任务里面关节置换术的经验值变化不小，从原本的15678变成了16009，增长了三百多的技能点。 虽然仅仅一天，技能点就增长了三百多，但是方寒却没有任何的欣喜，他的心态很淡然。 方寒很清楚，前期他的技能点必然长的会比较快，因为他之前没有接触过关节置换，现在首次接触，一些理论，一些操作步骤都能给他带来不小的技能点加成。 可越往后这种技能加成会越少，最终还是要亲自操刀手术。 系统能给出让人眼热的奖励，也就证明这个临时任务的难度不小。 值得一提的是，一个月之内三种技能自行提升到初级水准的临时任务方寒也失败了，距离任务结束的时候他的闻诊技能还差五百多技能点，虽然就差那么一点点，可失败了就是失败了。 这个临时任务的失败，方寒其实并不是很沮丧，虽然失去了一次抽奖的机会，换算下来至少损失了几万崇拜点，可这样的损失是能弥补回来的。 这几天方寒的崇拜点增长依旧很勐烈，兑换了中级针法之后他的崇拜点数已经再次突破了五十万大关，达到了879766。 虽然崇拜点增长已经开始走低，却依旧能维持几天，方寒觉得这一次突破百万不难。 毕竟这一次好几个视频外加採访，曝光度非常高。 回到住处，方寒先洗了把脸，一只手确实很不方便，正如有些人担忧的那样，杨过独臂生活了十六年，是怎样剪指甲的？ 这一点方寒倒是不发愁，他的指甲是林雨欣给剪的，修的很漂亮，脚指甲是……脚指甲是方甜剪的，这丫头还算有点良心，晚上放学来医院探望了方寒两次，来的时候穿着方寒给她买的那条新裙子。 洗了脸，方寒又打了盆水泡了脚，这才躺在床上开始研究…… 方寒觉得有必要研究一下，究竟该怎么完成这一次的临时任务。 复制卡是好东西，而且错过了这个村，很有可能就没有这个店了，系统给的高级道具卡那也是随机的，下次不一定就是复制类的。 即便是以后还有可能获得，可什么时候获得谁说的准，捡到篮子的才算菜。 所以这一个临时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可真要算，这一次的临时任务难度算是最大的，而且不可能靠数量累积。 别说方寒现在右臂受伤，短时间不可能上手，即便是能上手，一天做几台手术？ 按照最低标准，准备时间算下，两个小时一台，频率不低了吧，一天十台，很恐怖了吧，三个月那才多少台九百台，按照最低技能点加成，九百点经验，杯水车薪。 第277页 更何况这是不可能的。 既然不能靠数量累积，那么就要最大可能来保证技能点的提升，怎么保证最大程度技能点的提升？ 兑换和关节置换术相通的一些技能来提升技能点。 比如把缝合术提高到中级水准，一定可以顺带提升关节置换术的技能点。 再比如提高正骨水准和理筋水准，多查阅一些关于骨科方寒的书籍，尽可能的多掌握一些人体骨骼方面的理论。 靠着各种理论累积，来尽量增强自己对手术的认知，从而提高技能点，把点数先提升上去，提升到三万四万以上。 在不能动手操作之前，尽可能缩短差距，到时候一旦动手，技能点还会再次大幅度提升，如此一来，三个月掌握关节置换术也并非不可能。 绝对不能在可以动手操作之前差距太大，因为一旦等他真的能上手操作，也就证明任务时间不多了。 这一次三个技能提升到初级水准的临时任务失败，方寒认为正是受伤导致，毕竟耽误了好几天时间…… 第0162章 小师叔 连续跟了好几天手术…… 准确的说是连续观摩了好几天梁群风的手术，关节置换的经验值终于到了一个瓶颈期。 19999，始终不能突破两万。 因为不能亲自上手，所以方寒连最低的一点技能点的保障也没办法获得。 19999的数值从早上一直持续到晚上，梁群风的最后一场手术结束，方寒觉得自己应该换一个套路了。 他决定明天休个假，去郭文渊那儿看书换一换心情。 方寒休假是很轻松的，只要他想休，那就能休，方浩洋巴不得方寒好好休息几天，尽快把右臂的伤养好呢。 临下班的时候，方寒给方浩洋打了个招唿，说自己明天休息。 方浩洋直接点头：「多休息两天，顺便办一张银行卡给我，快发工资了。」 江中院是每月十五号发上月工资，月初进行统计，算奖金之类的，今天已经过了十号了，这几天方浩洋早都想提醒一下方寒，可每次看到方寒就忘。 还好来得及，要不然这小子会不会觉得我忽悠他？ 方浩洋作为急诊科实际管事的大主任，竟然有心思考虑一位实习生对他的态度。 方寒愣了一下，自己不知不觉，这就实习了一个多月了吗？ 当真是岁月如梭，时光无情啊。 …… 第二天一大早，方寒吃过早点，就打车去了郭文渊的住处。 这次倒是没有遇到郭文渊的重孙女，给方寒开门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 老人看到方寒，先是打量了一下，然后就笑着招唿：「是方寒小师弟吧，来快请进。」 方寒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称唿。 人家叫他小师弟啊，一位和他爷爷年纪差不多人叫他小师弟，说实话，还真有点不习惯。 老人对方寒很热情，一边走一边自来熟的道：「前一阵就听说老师收了一位小师弟，一直想见一见，今天总算是见到了，小师弟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年轻啊。」 「师兄太客气了。」方寒干笑着接话。 进了院子，院子里还有两个人，两人都是四十多岁的年纪，正在石桌边上下棋。 听到动静，两个人急忙站起身，老人笑着对两个人介绍：「来，认识一下，这是你们的小师叔。」 「方师叔好。」两人急忙向方寒问好。 方寒被吓了一跳，他这还没回过神来呢，就成了小师叔了？ 人都说老师傅，小徒弟，未出门的祖师爷，以前方寒还没觉得这句话是怎么个场景，今天算是见识了，自己这辈分倒是真的高啊。 老人也笑着给方寒介绍：「这是我两个不成器的学生，这个江宇文，这个刘洪继。」 这下方寒也知道这位老人是谁了，江州省赫赫有名的杏林名家，江州省中医药协会理事，江州省保健局专家，杨林成。 方寒之所以能知道老人是杨林成，还能知道杨林成这么多头衔，正是一位大四的时候江宇文去林州中医院做过演讲。 当时林州中医院因为邀请到江宇文前来做讲座，院领导都觉得倍有面子，当时在学校是大力宣传，什么江州省中医药协会理事，江州省保健局专家杨林成杨老的得意弟子江宇文江主任前来林州省中医学院云云…… 当时学校到处都是横幅，四处都是宣传壁画。 江宇文这个名字也瞬间被林州中医学院的学生们熟知，甚至有人还私底下打趣，讲数学多好，为什么要讲语文？ 有人回答，我们中医学院，应该算是文科系，自然要讲语文，讲数学干什么，院领导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据说江宇文演讲那天，大教室那是人满为患，可以容纳上千人的大教室差点都挤不下，不少人都站在过道听讲。 之所以是据说，因为那天方寒没去。 可能是前一天淋了雨，也可能是着了凉，第二天早上他是昏昏欲睡，一觉就睡到了天黑，江宇文演讲的盛况他都是听江晨和吴磊说的。 曾经在学校演讲的大拿，如今成了自己的师侄？ 这变化有点大啊…… 方寒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你们叫我名字就行，师叔我可不敢当。」 「哈哈。」 第278页 杨林成哈哈一笑：「时代不同了，你们随意就好。」 这要放在以前，江宇文两个人这一声小师叔那是无论如何也要叫的，特别是在一些正式场合，无尊无卑，无大无小，这可是大忌。 现在嘛，自然没那么讲究，除非师徒之间，亦或者长辈真的德高望重，要不然确实有些别扭。 方寒要是五六十岁的年纪，那两人叫一声小师叔倒也没什么，可方寒和人家差了二三十岁的年纪，这个小师叔叫着不仅仅江宇文两个人别扭，方寒也觉着别扭。 「那就叫你小方。」江宇文笑着道。 江宇文能被林州中医学院邀请前去做演讲，而且还那么大阵仗的宣传，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除了是杨林成的学生，他本人也是林州省省中医院的内科主任，林州省医药协会的理事成员，主任医师。 林州省中医院虽然没有江中院名气大，但是却是和江中院同级别的，人家江宇文也和方浩洋一个级别。 刘洪继差一些，现在也是江州省省医院中医科的副主任，副主任医师，这么两位专家真的张口师叔，闭口师叔，压力山大啊。 「小方来了？」 郭文渊从里间走了出来，手中还端着茶壶，杨林成急忙上去帮忙。 「来，先喝茶，聊聊天。」郭文渊笑着招唿。 喝茶这个爱好，郭明强也是继承自郭文渊，只不过有过之，郭文渊本人那也是非常喜欢喝茶的，无茶不欢。 几个人都上前帮忙，洗茶具的洗茶具，烧水的烧水，不多会儿院子里面就茶香四溢，郭文渊喝的茶可一点也比不郭明强喝的茶差。 而且以郭文渊的身份，每年都会有国家贡茶的份额，像什么狮峰十八课茶水上的极品龙井，一般人有钱难买，郭文渊每年都有那么几斤的。 还有一些和郭文渊差不多的老伙计，有人不怎么喜欢喝茶，这茶叶也大都到了郭文渊手中。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抽中华烟的人一般都不怎么买中华，经常买中华烟的人其实自己并不怎么抽。 这喝茶也是一样，一些顶级的好茶，那真不容易买到，喝得起的人总是喝得起，喝不起的人总是喝不起。 几个人一边喝着茶，郭文渊一边问方寒：「小方又遇到什么困惑了？」 和方寒接触的次数不多，郭文渊却对自己的这个关门弟子很了解，这个傢伙，无事不登三宝殿。 平常上班，这小子都是恨不得把一分钟当成两分钟用，能来他这儿，八成是有事，又遇到什么困惑或者瓶颈了。 「这几天跟着梁主任学习关节置换，有些疲惫了，来您这儿换一换心情。」方寒道。 「梁主任，哪位梁主任？」刘洪继问。 「丰州骨伤医院的梁群风梁主任。」 「是他，这位在骨伤领域可算是名人了，现在成了江中院的人了吗？」江宇文惊讶道。 「方主任邀请过来交流的。」方寒解释。 「哦……」江宇文松了口气，要是梁群风这种人也加盟江中院，那江中院可就更了不得了。 杨林成道：「小方打算走骨伤科的路子吗？」 「没有啊。」方寒摇头：「我现在是什么都学一点，梁主任也就在江中院呆三个月，我就是比较发愁，在林主任走之前能不能把关节置换术学会。」 江宇文、刘洪继、杨林成三个人瞬间目瞪口呆，三个月学会关节置换？ 这位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不对，人家说的是发愁，也就是没把握。 可没把握不是很正常吗？ 特别是看着方寒还挂在胸前的右臂，刘洪继和江宇文更是有种日。了狗的感觉。 关节置换他们自然知道，这种手术虽然简单，可你不上手就想掌握？ 其实真要说，如果三个月时间不停的实践，不停的手术，也不是不能掌握，可方寒？ 你一个独臂…… 「不急，慢慢来嘛。」杨林成笑着道：「欲速则不达，即便是到时候梁群风走了，你真要学也不是没机会，到时候我介绍你去省医院也可以。」 方寒没吭声，他倒是想不急，问题系统有限制，三个月学不会，复制卡就没了。 郭文渊缓缓开口：「凡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先积累才能厚积薄发，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 方寒笑着道：「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来您这儿散散心吗，避免视觉疲劳，前几天刚开始看梁主任手术的时候，我觉得每次都有收穫，这两天就感觉收穫不大了，各种理论程序都掌握了，差的也就是动手。」 郭文渊笑着点了点头，他对方寒这个学生还是很满意的，懂事，勤奋，有天赋。 要是换个学生，比如杨林成，郭文渊绝对要呵斥两句，什么贪多无厌之类的，可对方寒，他就没这个想法，这小子天赋高，又勤奋肯学，能多学一些就多学一些，真要限制了，或许还糟蹋了一颗好苗子。 成材的树儿不用修，在郭文渊看来，方寒就是那种成材的树，看着别长偏了就行，平常不用限制太多。 第0163章 投票开启 方寒觉得和郭文渊聊天还是很有趣的，每次都能受益匪浅。 人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郭文渊这么大年龄，不说医术，单说人生阅歷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第279页 今年已经八十多岁的郭文渊，那可是从战争年代过来的人，经歷的苦难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有些问题的看法也很透彻，往往发人深省。 喝了会茶，和郭文渊聊了一会儿，方寒就去了郭文渊的书房看书。 杨林成看着方寒远去的背影，笑着道：「我听人说小师弟的针法很不错，即便是周同辉也赞誉有加。」 郭文渊笑着道：「我倒是没亲眼见，不过听说了，可以使用七寸针，而且手法很熟练，有时候我都奇怪，这小子这么年轻，本事究竟是从哪儿学的？」 方寒的本事那自然是从系统兑换的。 现在他的崇拜点已经突破百万大关了，可以兑换两个中级永久技能了，不过方寒却没有急着兑换，而是积攒着崇拜点。 一方面，以方寒现在的水平，大多数情况他都能应付了，综合水平比起一些资深主治还要高。 另一方面，以方寒现在实习生的身份，也不太能接触到太多的危重病患者，即便是有这样的患者，方浩洋等人也都不会让方寒参加会诊。 在方浩洋眼中，方寒确实潜力无限，可潜力并不代表实力，在很多时候方寒的年龄还是很容易让人把他忽视的。 而且即便是方寒有资格参加一些会诊，也不见得就能服人，一个小年轻所说的方案，必然会让人再三斟酌。 医生的身份往往决定着话语权，所以有时候地位越高的医生参与会诊，越能节省时间，因为这样的医生往往能够一言而决。 就比如说现在有一位危重患者，一群专家这个是这样的主意，那个是那样的方案，大家都不能确保万无一失，怎么办，会诊往往就会陷入僵持，这个时候哪怕有一位医生的建议很合理，大家也会商量再商量，斟酌再斟酌。 可倘若这个时候郭文渊也参加会诊，郭文渊说出什么方案，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反对的意见。 方寒进了书房，正挑着书，电话就响了，电话是杨处长打来的。 「小方啊，忙着呢？」杨处长的声音听上去很喜悦。 「杨处长您有事？」方寒问。 「也没什么大事，有件事给你说一下，省十佳青年医生生评选活动的初选已经开始投票了，我等会儿把连结发你微信上，你也号召亲友们投一下票。」 「好，谢谢杨处长，改天请您吃饭。」方寒笑着道。 杨处长这才满意的挂了电话，一个小小的初选，他有必要亲自打电话吗？自然没有，可他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那就是为了和方寒套交情。 方寒现在在杨处长眼中可不仅仅是一个实习生那么简单，厅领导、省领导。乃至燕京的一些权威，多少人都知道这小子。 虽然这个知道没多少情分在，可也绝对不容忽视。 或许在很多事情上，方寒并没有帮忙的能力，可绝对有坏事的能力，他要是哪天给某位权威打电话，随便说几句江州省的不好，对江州省也是有不小的影响的。 而且有时候那些权威领导们还就喜欢听方寒这样的人说话，他们觉得方寒说的才是真的，还越容易信。 这叫什么，这就叫相信群众…… 挂了杨处长的电话，方寒打开微信，里面果然有个连结。 方寒点开连结，进入页面：江州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初选投票…… 大概浏览了一下，参与初选的大概有五十人，方寒的头像在最前面，现在已经有十几票了，也不知道是谁投的。 后面一些人的票数还是0，毕竟初选投票今天才刚刚开始。 这一次评选活动的流程方寒也大概听说了，各大医院和相关部门把候选人名单递交上去，卫生厅会进行第一轮筛选，选出五十个人开始初选投票。 投票分为两方，一方是评委投票，一方是民众投票，到时候综合分数，前三十人入围复选，复选结束进入最后的投票阶段，最终选出十个人成为这一届的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 前几次江中院成绩最好的一次也就是有人进了初选，结果复选都没进就淘汰了。 投票网页头像下面是投票通道和医生的大概介绍，点进去之后会有更详细的介绍，以及为什么入围的原因等等。 浏览了一下网页，方寒很不客气的自己先给自己投了一票，然后才转发朋友圈： 省十佳青年医生评选，大家帮忙投个票，谢谢了，下面是连结。 发了连结之后，方寒就盯着微信看，不到一分钟，各种点赞和评论就如潮而至。 「我靠，省十佳青年医生，方寒你入围了？」 「我累个去，这个牛逼？」 「我擦，如果我没记错，你小子还只是实习生吧，实习生就入围省十佳……」 吴磊是第一个看到方寒连接的人，随手就是一个转发，先转发到了实习生群，然后转发朋友圈。 实习生群瞬间就炸开锅了。 「这是什么……我卡，方寒入围省十佳了？」 「方大神牛逼！」 「威武霸气！」 平静的实习生群瞬间就像被扔进一颗炸弹，各种惊嘆，各种666。 方寒有望今年的省十佳，这件事一直也只有急诊科的一些人知道，其他人并不知道，现在吴磊的连结发出去，不知道多少人难以置信。 第280页 省十佳，这对大多数青年医生来说那都是很荣耀的事情，而且一旦进入前十，获得省十佳青年医生称号，评职称的时候是会有加分的。 要是方寒是住院医或者主治医，大家还不是很惊讶，可问题方寒只是一个实习生，才实习一月多的实习生，这尼玛让其他医生怎么活？ 「大家都去给方医生投票。」 群里有女孩子唿吁。 「投票之后截图，不投票的都是内奸。」又有人道。 一时间，方寒的票数就开始刷刷刷往上涨。 方甜刚刚下课，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朋友圈，就看到方寒发的连结，眼睛立刻就瞪圆了。 「张雯……刘玲……」方甜拿着手机大喊。 几个闺蜜急忙围过去：「怎么了，你中奖了？」 「不是，是我哥，我哥……」方甜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把手机屏幕递到几个人面前：「看，我哥，我哥参加今年的省十佳青年医生评选呢。」 「是方寒哥哥吗？」张雯和刘玲玲几个人急忙凑上去看，一眼就看到方寒帅气的照片，投票页面的第一位。 「快，连结给我，我们给方寒哥哥投票。」几个女孩子瞬间炸开了锅。 「还要转发。」方甜得意的道：「我哥一定能进前十的。」 「方寒哥哥必须前十。」张雯拿着手机：「我这就去给方寒哥哥拉票，谁要是不投票，我和谁绝交……」 何沁涵现在已经能勉强走路了，不过不能长时间走，但是已经可以上班了。 她是公司的部门经理，工作也轻松，公司就是她们家的，她姐是总经理，也没人敢说她什么。 公司虽然不大，一个部门和十几号人呢。 何沁涵拿着手机，无聊的刷着朋友圈，百无聊赖。 突然方寒的朋友圈就吸引了何沁涵的视线，何沁涵点开一看，瞬间来了精神，拿着手机就走出了办公室。 一边走一边随手把连结发到了事业群，来到外面，对着一群正在工作的职员大喊：「我刚才发了一个连接，大家都去投票，然后给我截图，每天都投……」 龙雅馨这会儿也正看着手机，同样看到了方寒发的朋友圈。 「省十佳？」 龙雅馨有些惊讶，方寒竟然入围省十佳了？ 作为警察，龙雅馨比其他人更明白入围省十佳有多难，也明白省十佳的意义。 嘴里面嘀咕，龙雅馨也没闲着，随手把连接发到了群里：「姐妹们，给你们的男神投票了……」 警局不少女警都看过方寒的视频，都是方寒的粉丝，龙雅馨这一个连结，不少女警都开始转发投票。 短短的时间，方寒的票数就像是疯了一样往上涨…… 100票，150票…… 短短的一个小时不到，方寒的票数就到了500票以上，第二名这会儿的票数才刚刚过百。 杨处长去外面抽了根烟，转悠了一圈，回来在办公室坐下，打开电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投票页面。 「我靠……」 这一看顿时把杨处长惊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568票？ 再看了一眼第二，103票…… 看过之后杨处长就忍不住想骂娘，这下面的人也太不会办事了吧，虽然他交代了，方寒这边要照顾，必然要入围，不能有什么差错，可投票刚开始你就弄出这么大差距？这是想干什么？ 方寒毕竟还年轻，只要最终进入前十就好，之前不需要太张扬，现在这不是引起别人的关注吗？ 一边想着，杨处长一边拿起电话给管理网站的那边打了过去：「你们怎么回事，第一名的票数怎么那么高？」 接电话的人也很委屈：「杨处长，我们刚才也很纳闷，方寒的这个票数突然迅速增长，还以为是异常呢，所以刚才查了一下，属于正常投票，并没有刷票行为。」 「正常投票？」杨处长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是正常投票？ 第0164章 省一大评选 发了朋友圈，方寒就找了一本关于骨科的书籍看了起来。 郭文渊对骨科并不是很擅长，不过这本书也有不少他的个人见解。 一法通万法通，到了郭文渊这种境界，哪怕不擅长，也能有许多独特的见解，这个擅长只是针对他的其他方面而言。 方寒现在的正骨技能已经到了中级水准，所以看骨伤类的书籍更容易看进去，也更容易理解。 整个上午，方寒看的是如痴如醉，沉浸在知识的海洋，果然也是一种奇妙的享受。 有人说学习会上瘾，这话果然不错，当你真的已经入门，已经了解某种东西的时候，求知慾真的是很可怕的，比吸那啥还上瘾。 这就好比我们嘴唇上学哪会儿，大多数人都喜欢看歷史书，这是因为歷史书最容易入门，最容易看进去。 反之，对于一些其他学科的学霸来说，有的人可能非常喜欢看物理书，有的人可能喜欢看英语书，等等。 方寒现在就觉得自己非常喜欢看各种医书，不管是哪个类别，都能让他受益匪浅。 「小师叔，吃饭了。」 方寒正看的带劲，书房的门被人推来，江宇文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啊……」 方寒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笑着道：「江主任您就别打趣我了。」 第281页 「怎么能是打趣呢。」江宇文笑着道：「按辈分，我叫你一声师叔那也是应该的，平常不叫那是不叫的事，该是什么还是什么。」 「您可别这么说，我总觉得会折寿。」方寒放下书站起身来，这位江主任倒是个有趣的人。 「哈哈，行了，那就不打趣你了。」江宇文笑着道：「不过我不叫你小师叔，你也不能整天江主任江主任的。」 方寒有些为难：「可不叫你江主任，我这没办法称唿啊，总不能叫你江叔叔吧，我觉得这么叫自己又有些吃亏。」 这就好比远方家门中有个年纪比较大的大侄子，因为血缘关系已经比较远了，人家有年长自己很多，这大侄子就有些不怎么愿意叫叔。 不叫叔就不叫叔，反正是远房，人家也确实年长，可反过去你要是叫自己的大侄子叔叔，那就很难开口了。 方寒这会儿就是这个感受。 要是没有小师叔这个前提，他把江宇文叫一声江叔叔，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也不会张不开口，可有了小师叔这个前提，心中总会觉得别扭。 「哈哈哈……」 江宇文哈哈一笑，伸手指着方寒：「你小子，是不是嘴上说受不起，心中其实乐着呢？」 「真没有。」方寒笑着摆手。 「行了，吃饭了。」江宇文笑着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要是觉着叫我叔叔吃亏，那就叫我江哥，这样显得我也年轻，要是还觉得吃亏，那就叫一声老江。」 「好的老江。」 江宇文：「……」 一边跟在江宇文后面往外走，方寒一边拿出手机，微信里面的消息爆满了，点开来实习生群的消息早已经999+了。 方寒点进实习生群，一水的全是投票截图。 这是什么个情况？ 方寒有些懵逼，话说你们投票就投票，截图发群里几个意思，这是给自己表功吗？ 既然人家都把截图发群里了，方寒也不能太小气不是，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发了出去：「谢谢大家帮忙投票。」 红包刚刚出去，瞬间就被一扫而空，然后就是各种冒泡。 「方医生诈尸了……」 「方医生出现了，大家快来围观……」 「活捉方医生一只……」 方寒：…… 算了，还是吃饭吧。 一群人冒泡，方寒半天没吭声，当下有人不乐意了：「看看你们，把方医生吓跑了……」 自从被拉进这个实习生群，方寒确实很少在群里冒泡，这才导致刚才一个红包炸出那么多人来，太稀罕了…… 吃饭的地方还是在院子，不过换了一张大桌。 方寒还没走到跟前，杨林成就笑着打趣：「我们的省十佳来了。」 在场几个人，其实也就杨林成和方寒说话最为随意，郭文渊是长辈，偶尔开个玩笑还行，一般还是要注意形象的。 江宇文和刘洪继两个人那就算是晚辈了，虽然方寒说了无所谓，他们也没真的把自己当方寒的晚辈，可在郭文渊和杨林成面前，他们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郭文渊门生遍地，方寒的师兄那可不仅仅杨林成一个人，大侄子也不仅仅江宇文和刘洪继两个人，他们可以不叫方寒小师叔，却不能不把方寒当师叔。 叫不叫是一回事，当不当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师兄您就笑话我吧。」方寒先去水池边上洗了把手，这才回来在饭桌边上坐下。 「我可没笑话你。」杨林成呵呵道：「我是真的佩服你啊，作为江州省歷届以来入围省十佳最年轻的一位医生，票数竟然高的吓人，甩了后面好几条街。」 「是吗，我票数很高吗？」 方寒拿出手机，找到连结点了进去，顿时吓了一跳，票数果然好高。 3456！ 看着这个数字，第一眼方寒还没什么惊讶的，因为他不懂，没参加过，自然不知道这个票多票少是什么概念，至于暗箱操作之类的那就更不懂了。 按照正常想法，这种评选全省宣传，那么多人，一天三千多票，不算高啊。 可看了一下后面，方寒顿时吓住了。 排在他后面的第二名票数897，第三名799…… 方寒一直拉到最下面，最后一位票数才刚刚过百。 差距这么大吗？ 这最后一名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叶开？ 不错，最后一名确实是叶开，这一次江中院报了三个候选人名字，一个方寒、一个叶开两个都是急诊科的，还有一位是内科的一位主治医，卫生厅也给面子，三个人全部入围了。 当时杨处长刚刚给方寒发连结的时候，人家叶开又不是最后一名，只是和好多人都是0票，方寒那会儿只是大概一扫，还没注意，可这会儿，倒数第一很显眼，拉最下面，想不看到都不行。 …… 江中院的食堂，叶开这会儿也正在吃饭，他的边上坐着江枫、李小飞吴磊等人。 一边吃着饭，叶开一边点开连结看了一下投票，顿时想死的心思都有了。 李小飞在边上强忍着笑。 「想笑就笑吧，倒数第一就倒数第一，反正我这次本来就是给方医生当绿叶的。」叶开瞪了李小飞一眼。 「哈哈哈……」 李小飞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江枫几个人也笑的先仰后合。 第282页 叶开那是真倒霉，好不容易入围一次，却和方寒一起，真是让人觉得又好笑又……还是好笑。 李小飞几个人之所以觉得好笑，那是因为确实很好笑。 按说，某家医院有人入围省十佳的评选，最起码本医院、本科室的人怎么的也会去支持，有医生入围的医院，那基本上都是三甲级的大医院，医生护士人可不少。 就说急诊科，怎么的也有上百人吧，再加上大家随便拉拉票，这票也不会太低。 有时候哪怕一家医院一个科室有两个人入围，大家也都会照顾一下。 可到了叶开这儿，那是真可怜。 急诊科的护士们清一色全把票给了方寒，女医生们那也不例外，除了把票给了方寒，而且还使劲帮方寒拉票。 看看实习生群的聊天就知道了，女生们怕有人不投票，还要求截图，这一下有人想不投都不行，偷偷支持其他人更不行。 男医生们也大都把票给了方寒，也就一些老资格的主治、主任、个别资深住院把票给了叶开。要不然，叶开的票数怎么也不至于倒数第一。 毕竟投票是今天上午才开始，到了饭点这会儿事实上才开通三个小时，各种宣传还没开始，投票的大都是熟人，除非人缘很差，要不…… 可叶开的人缘并不差，就是运气差，碰到了方寒。 「叶总，其实你也不用太沮丧，这会儿郁闷的不仅仅你一个人，方寒那就是牲口，没法比。」吴磊笑着安慰。 三千多票啊，真的吓死个人啊。 江枫点头：「你们说方医生的票数怎么这么高呢，难道是内部操作？」 「谁说的？」 林雨欣正好路过，忍不住哼了一声：「方医生那是实至名归好不好，我一个人一上午就帮方医生拉了五十多票。」 秦熙姌也不沉默了，插嘴：「我拉了八十多票……」 江枫和李小飞吴磊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吭声了，尼玛，这才两个人就给拉了一百多票，急诊科多少护士来的？ 平均下来每个人拉五十票，这三千票也不离谱。 看着林雨欣走远，叶开终于忍不住抱怨：「这是省十佳评选吗？我怎么觉得这是评选省十大帅哥？」 「哈哈哈……」 李小飞笑的前仰后合。 江枫拍了拍叶开的肩膀：「想开点，第二名那位硕士研究生，江州省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也和人家方医生差了两千多票呢。」 「所以我说是帅哥评选啊。」叶开苦笑。 「你这话应该纠正一下，不是省十大帅哥评选，那是一大帅哥评选，其他人简直就不够分量，我刚才大概算了算，扣除方医生，其他四十九个人的票数加起来也才八千多票……」李小飞纠正道。 众人：「……」 这个他们还真没仔细算…… 第0165章 势头很勐 「简直胡闹。」郭文渊哼了一声，明显有些不满。 方寒愣了一下，没太明白郭文渊的意思，这胡闹是说自己吗？ 方寒细细想了一下，也没想起自己这段时间有什么胡闹的事情。 倒是杨林成微微一笑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老师您是觉得这么做有点捧杀小师弟？」 郭文渊微微颔首：「这个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评选倒算是好事，不过小方还是太年轻，他们这么做未免有点太惹人注目了。」 很显然郭文渊也觉得方寒这么高的票数是卫生厅那边内部操作的。 别看郭文渊整天呆在家里大门不迈，二门不出，两耳不闻窗外事，但事实上郭文渊对外面发生的事却了如指掌，特别是对发生在方寒身上的事那都是知之甚详。 方寒在医院治疗的病案，在滨江酒店给老专家们推拿，救三楼跌落的婴儿，什么飞车党事件，郭老那都清楚。 关于这一次方寒入围省十佳的事情，郭文渊也有耳闻，这是好事，他是很高兴也很贊成的。 而且单以方寒的所作所为来看，除了年资尚欠，其他方面那都没的说，绝对够的上省十佳的标准。 可第一天就这么高的票数，真的有些吓人了，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方寒听出来了，他不解的问：「老师，您这是怀疑有人给我刷票？」 刷票这事一点都不新鲜，方寒自然知道，他只是没想到这种省级权威部门的评选活动也能刷票。 江宇文笑着接口：「第一天就这么高的票数，肯定有异常，这是不用想的，甩了人家后面几条街，也不知道操作的人怎么想的。」 江宇文正说着话，方寒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杨处长。 方寒正吃着饭呢，就随手摁了一个免提：「喂，杨处长……」 杨处长带着苦笑的声音传了过来：「小方啊，你的票数看了吗？」 「看了，刚看。」方寒回道，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是感谢呢还是有意见呢？ 你说感谢吧，听郭文渊和杨林成刚才的意思，这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方寒平不怕什么木秀于林，今天上午开始，他的崇拜点又开始迅速增长了。 刚才方寒一边听郭文渊和杨林成说话，一边查看系统后台，系统后台好几个熟悉的名字，都是这一次入围的省十佳候选人。 这个嫉妒、哪个恨的，后台不断刷新。 第283页 而且人家职称还都不低，特别是第二名哪个傢伙，副主任级别的，副主任级别的，最低都贡献50点崇拜点，恨的话贡献100点。 就这一上午的功夫，单单第二这位就刷新了上百条记录，每条100点，一个人就提供了上万点。 而且第二名还不是唯一的副主任级别，其他的人也大都是主治职称，最低那也提供20点崇拜点。 看书之前方寒看了后台总记录，等到刚才吃饭，他今天的崇拜点竟然增长了39万点，这才三个小时…… 排除其他人，就现在参加投票的这些人加起来就大概提供了二十万左右的崇拜点，恐怖的让人害怕。 冲着这个崇拜点，方寒对杨处长也是感谢的。 一个上午三个小时近四十万点崇拜点，简直让人爽到爆。 以前吧方寒还觉得想要获得崇拜点必须要人多，可今天再看，那不一定要人多，只要有人一直羡慕嫉妒恨，这个崇拜点就源源不断。 特别是同行…… 三个小时一百多次，方寒对第二名这位副主任也印象深刻了，这是每分钟都贡献一次崇拜点啊，这位闲着没事不停的刷新投票页面，然后不停的恨着自己？ 方寒有些庆幸，还好这些人闲着无聊，要是都像自己这样看一上午书，崇拜点估计能少很多。 「小方啊，你这拉票也太厉害了吧，真的把我吓住了。」杨处长的声音继续传来。 「啊……」 方寒嘴巴里面刚塞进一块红烧肉，他吃饭的时候是不习惯被打断的，所以都懒得拿手机，直接免提。 吃饭那就要狼吞虎咽，不停的吃，一直吃饱，中间要是停顿，顿时就没胃口了。 杨处长这是啥意思？ 拉票？不是刷票？ 可即便是拉票，他也没怎么拉啊，只是朋友圈发了一条连接而已。 杨处长自顾自的道：「你小子，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害我白担心了，也不知道你小子哪儿拉的票，票数一路上扬，一骑绝尘啊。」 今天上午，杨处长是什么事都没干，净看了方寒的票数了。 每点一次刷新，票数就变化一次，每点一次刷新，票数就变化一次，和后面的差距那是不断增大、增大、增大…… 评选之前，杨处长还一直替方寒担心，毕竟方寒是新人，在医疗界名气不大，赶不上那些年龄大一些的前辈。 这一次入围的省十佳不仅仅是本届的，还有前几届的。 省十佳并不是这一届评上了，下一届就没资格，而是可以一直参加的，只要你没超过四十岁，那都是有资格的。 有实力的，连续好几届都是省十佳那也正常。 就拿这一届来说，方寒其实优势并不大，第二名是医附院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硕士研究生，国外留洋归来的高材生，发表过好几篇有影响力的论文。 在杨处长看来，面对这些人，方寒在投票方面必然是不占优势的。 网络投票那也是看人脉看资源看影响力的，人脉广，资源多，影响力大票数自然多，所以他这边已经给打了招唿，以防万一。 可谁能想到投票一开始方寒就一骑绝尘，遥遥领先。 网站后台这边是能看到投票id的，方寒的投票都是正常投票，并没有什么刷票行为。 方寒实话实说：「我也就发了个朋友圈，没想到这么多人支持。」 杨处长就当方寒谦虚了，笑骂道：「行了，你小子，后续该拉票继续拉票，别以为前期领先那就高枕无忧了，人家还没真的发力呢，而且从明天开始，这次的活动才会正式大力宣传，到时候你的优势估计也会被缩小。」 根据往年的经验来看，个别人亲朋好友多，最初票数上扬也正常，当然，没方寒这么离谱的，可等到真正开始宣传，这些靠着小众人群投票的最终还是会被拉下去。 一旦活动开始宣传，那时候投票的人就会更多，越是有影响力的医生优势越大，从某种程度来讲，排除刷票行为，这种网络投票公正度还是比较高的。 到时候一些医生护士、患者、或者普通大众，这些人投票大都看医生的名气，盲目性较小。 「好，谢谢杨处长，我会注意的。」方寒道。 「行，那我挂了。」杨处长临了又笑骂一句：「你小子，真是每次都让人意外。」 听着杨处长挂了电话，江宇文是嘴巴大张，自己刚才说什么来的？ 说第一天票数这么高，肯定有异常？ 这是自己说的吧？ 江宇文只觉得有些脸烧，这杨处长电话打的也太及时了吧，自己刚说完，他电话就来了，故意的吧？ 还有方寒，你接电话就接电话，免提几个意思？ 郭文渊默不吭声，埋头吃饭，杨林成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有滋有味的喝了起来。 有些话真不能乱说…… 郭文渊都有些挂不住了，他经常说什么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今天可好，什么都不了解就先武断的下了结论。 刘洪继一直没怎么开口，这会儿倒是比较自然，笑着道：「明天我们也给小师叔拉拉票，总不能被人超了去。」 「对，拉票。」江宇文点了点头，也急忙开吃，再不吃就没得吃了，方寒吃饭的速度太快了。 吃过饭，方寒就再次回到了书房看书，一看又是一下午。 第284页 晚饭的时候杨林成和江宇文等人还在，而且多了一个人，是郭文渊的曾孙女，萌萌的小萝莉。 见到方寒，小丫头直接就扑到了方寒怀里，甜甜的叫：「方寒哥哥。」 方寒一把抱起小萝莉，在小萝莉脸上亲了一下，高兴的小萝莉也狠狠的在方寒脸上亲了两下。 小丫头亲完方寒，并不下来，而是在方寒怀里给方寒表功：「方寒哥哥，今天你发的连结我看到了，我还给你拉票了呢，拉了好多票。」 郭文渊讶异：「未成年也能投票？」 「我偷偷用爸爸和妈妈的手机。」小萝莉扮了一个鬼脸继续表功：「我给琳琳他们都说了，回去每个人都要投票……」 江宇文和刘洪继对视一眼，他们好像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方寒票数那么高。 他们也来郭文渊这儿好多次了，也见过小丫头几次，从来没见小丫头对他们这么热情，方寒这才是见第二次吧？ 下午方寒看书的时候，郭文渊就闲聊了两句，我自己家的小丫头对方寒念念不忘，整天喊着怎么不见方寒哥哥，等会儿要来。 这果然来了，而且待遇天壤之别。 一个小丫头都给方寒拉了不少票，照这么看，人家一天七千多票并不离谱…… 是的，方寒这会儿的票数已经是7654了，第二名追势很勐，票数已经过两千了…… 第0166章 aa制 吃过晚饭，方寒就离开了郭文渊家，返回住处的时候路过了一下九江堂。 严晓倩给他发消息了，说她爷爷让他去一趟。 进了九江堂，门口正在打盹的严晓倩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是方寒，瞬间眼睛一亮，站起身清脆的叫了一声：「方医生。」 方寒微微一笑，向严晓倩点了点头问：「你爷爷找我什么事？」 「给你把工资结一下。」 严老头从里面走了出来，恶狠狠的瞪了方寒一眼。 方寒很纳闷，我这都好长时间没来了，怎么得罪你了？要是因为工资，真的没必要的。 严老头也不搭理方寒，走到里间自己的办公室，不多会儿拿了一个信封出来递给方寒：「数一数吧。」 「您要是不乐意，我可以不要钱的。」方寒没接信封。 这老头像是吃了枪药似得，他真没打算要钱。 而且方寒也确实觉得理亏，在人家这儿也没干几天，换个地方哪怕说好给工资，人家也可以不给的。 「我差你那点钱？」严老头一把把信封塞进了方寒手中，看着方寒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方寒干了没几天，这没什么，这一阵没来，也没什么，他也看到了，方寒受伤了，受伤了可以理解，工资也可以给，这都没什么。 可看看自己的孙女，成什么样子了都。 以前方寒天天来的时候，严晓倩天天陪方寒到深夜，一白天的打盹，现在方寒不来了，严晓倩不用熬夜到深夜，也是一白天的打盹…… 「爷爷，您这是干什么？」 严晓倩不乐意了：「方医生只是暂时受伤了，好了还要干的。」 「那也不能不给人家发工资吧？」 严老头又瞪了一眼方寒，原本吧两个孙女，另一个不听话，这一个他最疼了，现在可好，这一个也变得不惹人爱了。 「方医生，您就拿着吧，这是您应得的。」严晓倩一听爷爷不是不打算要方寒，顿时换了口吻。 严老头已经无力吐槽了，这傻丫头，今天他把钱给方寒结了，方寒以后恐怕都不会再来了，哪怕不给这个钱，方寒也没多少时间来了。 方浩洋现在正在大力整顿急诊科，而方寒那就是未来的急先锋，哪儿有时间？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方寒依旧有些不好意思。 「别不恭了。」严老头一摆手：「行了，不早了，我就不送你了。」 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方寒很纳闷，严老头对他有意见啊。 「那我就走了？」方寒向严老挥挥手。 「走吧。」严老一摆手，这么客气干嘛，以后最好别见。 严晓倩依依不捨的挥舞着白皙的胳膊：「方医生，再见。」 看着方寒走远，严老头这才松了口气，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啊…… 按说，严晓倩和方寒的年纪差不多，而且方寒也优秀，一点也不辱没了严老的孙女，严老应该不至于才对，可严老就是不乐意，方寒长的这么讨女人喜欢，自己的孙女真要和方寒这小子成了，还不得一辈子担惊受怕？ 方寒拿着信封走出九江堂，一边走一边打开信封，严老头不小气啊，足足给了他一千五百块。 自己干了几天来的？ 方寒大概算了一下，他在九江堂连皮带毛也就三天还是五天来的？记不清了。 可即便是五天，一千五也很高了，日入三百？ 是谁说的钱难赚来的，一点也不难赚啊…… 细细算一下，从实习到现在，四十天出头吧，方寒已经收入十五万多了，简直成了小富豪，钱多的都不知道怎么花？ 路过大药房，方寒又进去买了一大堆药材，一千五花的精光光，有钱了也要挥霍一下才对。 回到住处，才晚上八点多一点，方寒又在房间开始鼓捣，折腾凝神香。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成品的凝神香终于出炉了，熬了一大锅，等到药膏冷却，方寒把药膏抠出来。 第285页 成品的药膏呈灰棕色，摸上去有点像老树皮，不过比树皮脆，轻轻一折就会断。 药膏看上去很丑，抠出来完全就是一坨…… 方寒用刀把药膏切开，切成小长条的样子，这个时候的药膏其实已经是成品的凝神香了。 没有香炉，方寒找了个可乐瓶，在上面点了一根小长条。 小长条很容易着，打火机轻轻一点就着了，冒着火星，不过却燃烧的很慢。方寒就站在边上观察了一会儿，按照这个速度，这么一小块的长条应该可以烧三四个小时，切出来最长的完全可以烧一夜了。 燃烧的时候，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萦绕，香味不刺鼻，很淡，就好像是优雅的钢琴音，并不吵闹，却让人不自觉的沉浸其中，心神宁静……宁静…… 方寒睁开眼，看了一下时间，竟然四点半了，不知不觉啊，这一觉睡的真的很香甜，一夜无梦。 …… 急诊科。 李小飞等人已经吃过了早餐，抬头看了看分诊台上面的挂钟，四点半了，方医生还没来？ 「吴磊，方医生前天是说了休假一天吗？」李小飞问。 「好像是说了一天吧。」吴磊也有些不确定。 江枫打了个哈欠：「或许方医生今天又临时休假呢，我看大家还是回去睡回笼觉吧。」 李小飞点头：「也有可能。」 在医院这种地方，越是牛逼的医生越自由，权限非常大。 像他们这些人，特别是资深住院医，想要休个假那是千难万难，哪怕领导说了休假，你也要看一看第二天自己名下有没有患者，有几个患者，有患者就要查房，就要写好医嘱，交代好注意事项，把一切都办妥了，才能走人。 可到了副主任级别，忙得时候可以连轴转，真要休假，一个电话一个招唿就行，只要医院这边有人负责，没有突发状况，休假不限制的。 方寒现在也是，他想早上四点查房，没人说什么，他想晚上十二点下班，也没人说什么，同样，他要今天休假，也没人说什么…… 这就好比一些外科权威，只要他们自己想，手术可以一台接着一抬，预约的手术都能排到半年以后，可只要他们想，那也能抽出时间休息。 这也是为什么医生们都拼命往上爬的原因，不说工资，最起码能轻松不少，要不然真的是连花钱的时间都没有。 有人不是说了吗，找男朋友一定不要找医生，特别是急诊科医生，因为他们随时一个电话，都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离去，你还不能说什么，一句有病患，那真的是非常强大的理由了。 「要不我们大家还是回去睡一会儿吧？」吴磊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四点半刚过，回去还不到五点，还可以再睡两个小时。 「真的要回？」江枫有些犹豫。 「要不我们自己跟着叶开查个房吧？」李小飞提议。 叶开坐在边上一声不吭，一言不发，他是住院总，二十四小时都在医院值班的，睡不睡回笼觉没影响的，白天没人他也能睡。 住院总二十四小时值班，辛苦那是必然的，领导也都体谅，患者多了连轴转，没人了抽空睡，这就是住院总的日常。 叶开这会儿拿着手机正看卫生厅的投票呢，他终于不是倒数第一了，现在倒数第二，已经快五百票了，看了一眼方寒的，八千多票…… 方寒一边往医院走，一边查看着系统后台：「叶开对宿主产生嫉妒清楚，崇拜点+10……」 「一大早就看投票页面了？」方寒下意识愣了一下，因为他正看着后台，这一条明细刚刚蹦出来。 现在方寒的崇拜点已经是1498765，而且这个数值每一刻都在不断变化，很快就可以突破一百五十万大关。 「可以兑换三个中级技能了！」 方寒有些不敢相信，刚得到系统那会儿，上万崇拜点都把他愁的不行，这才一月多，这就上百万了？ 这么多崇拜点，要是兑换初级技能，可以兑换三十种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方寒正走着，迎面碰到几个人，李小飞、江枫、林光亮和吴磊…… 四个人勾肩搭背，激情满满，一边走一边商量：「不睡觉了，我们去找个地方洗个脚吧，找个妹子摁一摁？」 「这个点了，人家足浴店都关门了吧？」江枫有些意动。 「人家有二十四小时值班的。」李小飞满脸贼笑：「不过先说好，aa制……」 「什么aa制？」 突然边上传来一个声音，吓的四个人一个机灵。 「方医生？」 李小飞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方医生来了，方医生这个点来了…… 「洗脚不叫我？」方寒明显有些不满。 「哈哈，那啥，我们正说晚上下班叫您一起去呢。」李小飞急忙打着哈哈：「那啥，我给他们aa制，只请您。」 吴磊和江枫三人都鄙夷的看了一眼李小飞，狗腿子，马屁精，不要脸…… 方寒懒得搭理他们，迈步走进科室，四个人急忙跟上，都是一身冷汗，这事闹的，被方医生撞到了当面。 分诊台边上，李小飞坐在一边看着手机，秦熙姌坐在另一边看着手机。 听到脚步声传来，两个人同时抬头，见到是方寒，两个人又同时起身：「方医生……」 第286页 第0167章 中级舌诊 每天四五点左右其实也是急诊科患者最少的时候。 分诊台边上，方寒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李小飞几个人战战兢兢的坐在边上一声不吭，是个人都看得出方医生心情不太好。 江枫悄悄的看了一眼李小飞，眼神中有询问的意思：「方医生不会骂我们吧？」 李小飞回了一个眼神：「我怎么知道？」 算起来李小飞几个人跟了方寒也有一月了，可他们还真没摸清楚方寒的性子。 方医生平常为人是很好的，从来不发火，而且有问必答，你请教什么他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直让你听明白。 每天早上查房，方医生也从来不刁难人，从来不问一些偏门的或者生僻的问题，都是问患者相关，哪怕你偶尔答不出来，方医生也不当面骂人。 可不骂人不代表不会骂人。 正所谓咬人的狗不叫……呸，正所谓老实人干实事……好像也不怎么合适。 总之就是那么个意思，方寒越不经常发火，李小飞等人越是摸不清楚方寒的性子，越是觉得方寒高深莫测。 吃午饭的时候方寒喜欢狼吞虎咽，但是吃早饭他却比较细腻。 吃完最后一个包子，方寒拿起稀饭，稀饭已经不烫了，这会儿温度正好。 早上喝稀饭或者豆浆那是方寒的必备，早上刚起来，人的胃空虚，一晚上没喝水，又有些缺水，喝稀饭是很养胃的。 喝完稀饭，方寒站起身把所有的垃圾扔到垃圾桶，然后一个人走向更衣室…… 「方医生什么意思，真生气了？」李小飞轻声问。 平常方寒吃过饭都会招唿一声：「不早了，干活之类的话，可今天却一声不吭，有点反常啊。」 「应该是生气了。」江枫低声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林光亮问。 叶开一声不吭的起身，迈步向更衣室走去，他是不用换衣服的，很显然去跟着方寒。 「怎么办，跟着啊。」李小飞也急忙起身。 进了更衣室，方寒已经把白大褂穿在了身上，看到李小飞几个人进来，同样不吭声，迈步向外面走去。 「方医生。」叶开站在门口，看到方寒出来打了声招唿。 「查房。」方寒吐出两个字，大步向留观室走去。 李小飞几个人急忙穿了衣服，大步跑了出来，气喘吁吁的追上方寒。 一边跟着方寒走，李小飞一边强行鼓起勇气问：「方医生，您生气了？」 方寒回头，奇怪的看着李小飞：「没有啊，我为什么要生气？」 李小飞的心中咯噔一下，完了，方医生真的生气了，他咬了咬牙：「方医生，我们错了，你要骂就骂两句吧，把您憋坏了就不好了。」 方寒停下脚步，回过身看着李小飞几个人：「我为什么要骂你们？」 李小飞：「……」 方寒继续道：「早上查房这件事我从来不强迫人的，这是我自己自愿的，你们有人愿意来，那就跟着，没人愿意来我一个人也可以，本事是学给自己的，又不是学给别人的，查房是积累临床经验，学习本事的，又不是给人做样子的。」 李小飞一声不吭，江枫低下了脑袋。 「行了，不要胡乱猜测了，我没必要骂你们，你们爱学不学，愿意学的，有不懂的，只要问，我都会说，没人问我也不会主动说，查房这件事是我个人决定，要是有人觉得不乐意，我也不会勉强……」 说着方寒看向吴磊、林光亮三个人：「你们三个人都是实习生，要是担心因为不跟着我查房而导致实习成绩不过关，我亲自去给方主任说，不影响你们实习。」 「方医生，您别说了。」李小飞羞愧难当。 「行了，查房。」方寒也不说了，转过身继续向留观室走去。 李小飞几个人跟在身后，心中很不是滋味，方寒要是骂他们几句，他们或许还好受一点，可方寒不闻不问，甚至说自己一点不生气，他们反而难受。 特别是方寒的一席话，那真的是让他们愧疚。 早上四点查房这件事确实是方寒开了急诊科的先例了，以前是没有的。 以前都是早上八点上班之后住院医们查房，每周一三五主治医查房，每周三大主任查房…… 不管是谁查房，查房的时间都是早上八点开始，没有凌晨四点的先例。 当初方寒第一次查房为什么把时间选在四点，就是不想和人家其他医生查房的时间冲突，确实是他本人行为。 也正是因为是方寒本人行为，所以一开始哪怕是李小飞也有些怨念的，医院医生加班又没有加班费，你二十四小时值班也没人多给一分钱。 这也是渐渐的李小飞觉得和方寒查房确实能学到一些东西，方寒要比那些主治医好相处，不刁难人，有问必答，谁见过这么好说话的上级医生？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是能偷懒就偷懒，方寒不在他们是能难得的睡个好觉，心情美美哒。 可经歷了今天这一遭，几个人的心情多少有些难受，有些不舒服，不是因为方寒，而是因为他们自己。 人家方寒这么厉害，尚且一大早来查房积累经验，可他们呢，学东西还偷懒，正如方寒所说，学东西又不是学给别人的，那是学给自己的。 第287页 你要真的不想学，可以不来的，方浩洋最多觉得你这个人没有上进心，也不会真的把你开除，几个实习生也确实不会因为这件事实习不合格。 你都不打算上进了，还在乎这个吗？ 可问题现在跟着方寒的几个人谁不打算上进？ 哪怕是一开始和方寒有些不对头的林光亮都因为方寒沾了光，除了方寒，剩下的三个实习生，吴磊、林光亮、秦熙姌，不出意外都是会留院的。 还有江枫，原本只是交流生，也因为方寒，极有可能真的留在江中院。 前一阵方浩洋准备骨伤分区计划的时候方寒把他们几个人的名字都报了上去，要不然为什么他们这些人这几天有资格在梁群风手术的时候观摩？ 很多时候一个医疗小组的默契是很重要的，他们这些人都是从最初跟着方寒的，到时候方寒用着肯定最顺手，所以他们这些人才会被培养。 有些事不明说，可大家心中都像明镜一样，心知肚明。 大早上每个人都给方寒带早点，带吃的，还不重复，为什么，仅仅因为跟着方寒？ 那是因为方寒给他们带来了好处，带来了利益。 可他们呢，不求上进，伤了方医生的心…… 不错，在李小飞等人心中，那就是这么认为的。 这就好比上学的时候，老师要是经常训斥某个学生，这个训斥管教，说明老师还是想把你教好的，可要某一天老师都懒得训斥你了，那就是真的把你放弃了，你已经把老师的心伤了，让老师心凉了，觉得你无可救药了。 早上查房的时候，几个人那都是非常的乖巧，平常喜欢私下交流的江枫和李小飞今天早上都不私下交流了。 方寒查房的时候，几个人也都看的很认真，方寒的每一句话他们都认真的琢磨，方寒的每一句叮嘱他们都要想一想为什么。 早上七点四十，方寒结束了查房，领着一群人准备前去交接班，突然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 「叮……李小飞在宿主的帮助下望诊技能达到了初级水准，奖励宿主随机技能礼包一个……」 正在走路的方寒下意识的愣了一下，李小飞的望诊达到了初级水准？ 这幸福也来的太突然了吧？ 方寒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李小飞，这小子已经是第二个技能达到初级水准了吧，第一次是问诊技能，这一次是望诊，这是给自己贡献第二个随机技能礼包了。 「早上一席话还是有作用的嘛。」 方寒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早上那会儿要说他不生气，那是假的，怎么可能不生气，他这还操心着其他人技能提升呢，一群人却懒散自由，这技能什么时候能提升？ 拥有初级心理技能的方寒在把握人心方面那是很有一套的，故意来了一个欲擒故纵，没想到效果不错。 李小飞被方寒看的有些心虚，自己已经认识到错误了，刚才那会儿在边上看的很认真的，他都觉得今天早上他的收穫非常大。 「不打不成材，这话果然不错。」 方寒喜滋滋的沉浸在脑海，系统空间，中央的位置，一个闪闪发光的箱子悬浮在半空。 上一次随机技能礼包开了一个凝神香，昨晚方寒已经试了效果，很不错，确实有助于睡眠，他这么自律的人都多睡了半个小时。 不知道这一次会开出什么技能？ 方寒意识碰触金光闪闪的箱子，直接开启，箱子化为光点消散无影踪，系统的提示音随之在方寒脑海响起。 「叮……恭喜宿主获得中级舌诊（永久）……」 「中级舌诊？」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方寒先是一愣，然后就禁不住一阵狂喜，竟然抽了一个中级永久技能，这可是价值五十万崇拜点的中级技能啊…… 第0168章 舌诊 准确的说，舌诊其实应该算是望诊技能里面的分支。 望诊本身就包括望全身、望神、望气色、望形体、望神态、望五官、望皮肤、望四肢、望舌头、望指纹、望粪便…… 望诊技能可以说是中医四诊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有时候望诊比脉诊还要更准确一些，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大夫真的是能靠一双眼睛看穿患者的全部。 正如系统宗师级望诊那样，看谁谁怀孕，看谁谁有病，准确率十之八九。 在方寒的望诊技能没有达到初级之前，系统是没有细緻的划分的，等望诊技能到了初级水准之后，这一段时间方寒又不断积累经验，望诊技能突破五万点技能点之后，望诊技能被系统分割开来，多出了一个舌诊的分支。 舌诊属于望诊的范畴，同样也是中医一种独特的诊断方式。 对于舌诊，事实上不仅仅在中医方面运用广泛，西医方面也同样重视。 在临床上，病人的舌头算是病人身上的一面反应内脏病变的镜子，虽然舌头不能反应内脏病变实体，却能反应内脏变化的规律，对于一些表症变化不是很明显的病症，往往可以通过舌诊来判断病情是否好转，是否加重。 舌头可以说是人体内脏信息的一种传达，《敖氏伤寒金镜录》序文中有言：「诊断知道，预知其内，当观乎外，诊察于外，期知其内，盖有于内者，必形诸外。」 这句话可以说不仅仅是舌诊的理论基础，更可以说是望诊的理论基础。 第288页 什么意思呢？ 想要知道病变的内在，首先要观察外部，诊察外部变化，方能判断内部病因，因为内在变化往往会在外部显露特徵。 通俗的说，也就是人体内部的各种病变都会在人体的皮肤、舌头、脸色、四肢等外部能观察到的地方显露特徵，而中医的望诊正是通过外部显露的这种特徵来反推内部病变。 在早起，没有x光，没有各种的先进仪器，人们根本不可能看到人体内部的时候，中医靠什么来诊断内部病症？正是依靠丰富的诊断经验来反推。 万事万物皆有理，这世上任何事物的变化都不可能平白无故，必然有其缘由，而中医诊病的理论正是基于这样的自然之理。 就拿现在的一些中医黑来说，经常看一些论坛、微信文章的人就会发现，其实所有的中医黑拿出来的论点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千篇一律的。 他们黑中医的根据就是阴阳五行，说什么虚无缥缈，说什么是算卦算命的理论，说什么是封建迷信，事实上他们根本没有了解过什么是阴阳五行，这个时候你要是去和他们辩论，他们一句话，对牛弹琴，事实上谁是牛？ 甚至一些中医黑还会给出你一些数据，什么古代人均寿命四十多岁，哪怕是皇室人均寿命也很低，皇帝缺名医吗，那么多太医，为什么皇室的寿命还那么短？再看看现在人均寿命多少，这不都是西医的作用吗？ 中医能治炎症吗，一个小小的阑尾都能要人命。 然后有人一听，嗯，有道理，呀，人家说的真好，有理有据。 表面上看确实有理有据，可这种黑真的是经不起推敲的，猿人那会儿人均寿命十四五，怎么没人说？从十四五到四五十怎么没人说是中医的功劳？ 而且那个时候的人均寿命仅仅是医学不发达造成的吗？ 一个瘟疫就有可能要一个镇子或者一个县城的人死亡大半真的只是中医不能治病吗？ 学歷史的人都知道，这是生产力造成的，人吃不饱饭，交通不发达，生活条件差，等等因素，比如某个地方发生瘟疫，京城派太医过去，路上就耽误几个月，现在呢？ 诚然，中医确实对于阑尾炎等一些炎症的治疗比较欠缺，物有所长，物有所短，没人说中医是万能的，西医就没有治不好的病？ 用中医的短板来攻击中医，真的合适吗，真的公道吗？ 再说阴阳五行，阴阳五行是华夏民族对万事万物特性的一种认知，并不是说木就是木头，你的肝属木，肝脏是木头长的？ 五脏六腑相生相剋符合五行相剋的原理，动静交替符合阴阳相对的特性，没有了解就没有发言权…… 「扯得有点远了，前两天看了一篇黑中医的文章，有些上头。」 方寒查看了一下望诊技能，因为抽取到舌诊中级技能，他的望诊技能也顺带了的提升了不少技能点，技能点达到了87896…… 足足提升了三万多技能点。 这个发现也让方寒对系统有了新的认识，也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一法通万法通，某个相关技能的提升是真的能带动其他技能的。 又查看了一下临时任务。 关节置换，经验值依旧是19999，现在关节置换好像到了一个瓶颈。 方寒猜测，后续关节置换想要快速提升，就有动手了，毕竟关节置换术也算是外科手术的一种，这种手术类技能还是讲究动手能力的，19999点经验值或许已经是理论方面可以达到的极限了。 当然，如果提升缝合技能，方寒相信还能再提升一些技能点，让关节置换技能突破两万大关，可方寒现在并不打算兑换。 即便是现在提升，到接近初级水准的时候，同样会遇到一个瓶颈，方寒打算在关键时候再兑换。 如果三个月即将到期的时候，关节置换卡在49999，那才让人绝望。 方浩洋看到方寒的时候还有些意外：「上班了，怎么不多休息两天？」 现在方浩洋是越看方寒越喜欢，这小子真是给自己争气啊，了不得。 昨天卫生厅的省十佳青年医生评选开始，方浩洋也关注了方寒的票数，而且还给方寒在朋友圈进行了转发了拉票。 这小子，一骑绝尘，直接甩出后面好几条街，让方浩洋是既畅快又高兴。 特别是方寒直接压的第二那位副主任喘不过气。 第二那位副主任，方浩洋是认识的，这位也算是江州省青年医生中的佼佼者了，去年前从美国留洋归来，直接就被医附院聘请为副主任医师，医附院对这位也是相当的器重。 方浩洋之所以和这位有交集，那是因为方浩洋当初也代表江中院邀请过这位。方浩洋的目的一直都是把江中院急诊科打造成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急诊科室。 要想把急诊科打造成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诊室，单靠中医高手是不行的，还要吸引一些西医方面的能手，要不怎么能叫中西医结合？ 很显然，方浩洋当初邀请的时候是碰了一鼻子灰。 对方不答应，方浩洋其实倒也不生气，可人家不仅不答应，还给了方浩洋一个难堪，这就让方浩洋很生气了。 想起那个傢伙当时的嘴脸，方浩洋就恨不得给他一拳，可惜，有些打不过人家，听说那傢伙在美国还经常练跆拳道，是什么黑带，这个方浩洋也不是很清楚。 第289页 「休假不知道干什么，还是在医院好。」方寒认真的回答。 李小飞几个人一阵沉默，要是没有早上的事情，他们必然免不了私底下交流一下，可现在，那是真的没心情。 看看，看看，看看人家方医生。 学霸是怎么炼成的，那可不仅仅是靠天赋，勤奋人家也不输任何人。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的，天才那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天赋，以前李小飞几个人对这句话还不怎么认可，现在……同样不认可，天才那是百分之百的努力加百分之百的天赋，百分之二百才算是天才。 「行了，去忙吧。」方浩洋挥了挥手。 他原本还打算嘲讽方寒两句，什么活该单身，活该没朋友之类的，想了想好像不合适，这小子缺女朋友？ 看看科室一群护士虎视眈眈的样子，这话就没一点营养。 对于急诊科大多数男医生来说，整天忙没时间那是单身的主要原因，可对方寒，不存在的。这小子哪怕一辈子呆在科室不出去，也绝对不缺女朋友。 「大家都在啊……」 梁群风换了衣服，从更衣室方向大步走来，看到方寒几个人，笑着打招唿。 「梁主任。」 李小飞几个人也都纷纷招唿，李小飞是个自来熟，而且没脸皮，笑着凑上前问：「梁主任，今天还做关节置换吗？」 梁群风看了一眼边上还没走的方浩洋：「继续做关节置换，你们方主任说了，现阶段就做关节置换，别的以后再说。」 「也是，大家先熟悉掌握了再说。」李小飞笑着道。 「就你，还掌握？」江枫直接怼了一句，这话方寒说还差不多。 方浩洋在边上道：「其实这也只是一方面原因，主要是急诊床位紧张，关节置换周期短，患者两三天就能出院，不占床位。」 「床位确实紧张。」梁群风点头：「今天也只能做四例了。」 这两天梁群风做手术比较多，两天就占了十几张床位，走廊都有患者，虽然关节置换恢復快，周期短，患者总要观察一两天。 「我去院办，看看能不能把隔壁药房挪一下，再弄两个留观室。」方浩洋说着就大步离去，他现在是干劲十足。 第0169章 併发症 早上八点半，调控中心送来了第一位患者。 梁群风看过患者的详细资料之后就面露难色，好半天没吭声。 「梁主任，患者有什么不对吗？」叶开在边上问。 「患者的情况非常复杂。」 梁群风把手中的资料递给叶开：「患者九十岁高龄，不仅仅髋关节粉碎性骨折，而且肺部感染严重，心律失常，还伴随着发热、咳喘……」 边上的方寒闻言眉头也皱了一下，怪不得梁群风会有这种表情。 作为医生最怕的就是高龄患者和新生婴儿，这两种患者往往在治疗的时候风险是最大的。 对于高龄患者来说，往往一个病症就能因为很多併发症，而且老人年纪大，免疫力低，手术的风险也大，有时候一个小小的感染就能让医生们焦头烂额。 叶开这会儿也看完了患者的详细资料，患者是从市中心医院转送过来的，江中市中心医院是有做关节置换术的实力的，可依然把患者转送来江中院，正是因为患者的情况比较麻烦。 「梁主任您是怀疑患者的肺部感染、心律失常等症状都是由于骨折引起的併发症？」叶开问梁群风。 「八九不离十。」梁群风点了点头：「如此一来这个病症可就不仅仅是一个髋关节置换那么简单了，想要进行手术，就必须先把患者的其他情况控制住。」 「要不要叫内科和骨科参加会诊？」叶开问。 「先联繫一下方主任。」梁群风道。 「好，我这就给方主任打电话。」叶开说着拿出手机去边上给方浩洋打电话去了。 「我看看。」另一边方寒站起身，走过去接过梁群风手中的患者资料详细的看了起来，李小飞几个人也急忙凑在方寒边上看着。 方寒一边看一边道：「应该是骨折引起的併发症。」 对于很多老年人来说，往往一个病症的发生就好像是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看上去平常身体还好，还比较健康，可往往一个环节出现问题，就会引发原本身体系统的平衡，从而导致各种併发症的发生。 「患者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做手术，先安排留观住院吧，李小飞你去给患者家属解释一下。」方寒回头吩咐。 在内科方面，方寒要比梁群风更有发言权。 像梁群风这样的专家，短板是很明显的，他在骨伤科方面很有权威，可脱离了骨伤科，在其他水平方面，也就是一般主治的水准。 叶开挂了电话走过来：「梁主任，方医生，方主任出门了，说如果不行就找内科会诊。」 梁群风看向方寒，徵求方寒的意见。 「不用通知内科了，患者所有病症的元兇还是骨折，所以手术是肯定要做的，整个江中院能做关节置换的也就梁主任一个人。」方寒道。 叶开明白方寒的意思了，这个患者是急诊科的患者，除非急诊科真的拿不下，要不然没必要通知内科。 或许有些人不是很明白这其中的关系。 这么说吧，医院的急诊科大多数时候其实等于是一个中转站，是医院的先锋部队。 第290页 所有的急诊患者送来急诊之后，急诊要做的不是治癒，而是先控制病情，接触危机，然后联繫相应的科室，把患者交给真正专业的医生来进行治疗。 如果是骨伤患者，那么就送骨伤科，如果是内科就联繫内科，不可能把所有患者都留在急诊治疗。 一方面，急诊没那么多床位，再一个，急诊没那么多医生，急诊急诊，自然是以救命应急为主。 当然，对于一些急诊完全可以解决的患者，亦或者在其他科室床位紧张的情况下，有些患者还是会留在急诊。 像眼下这位患者，病因是骨折，最终还是要进行关节置换手术的，而这个手术也只有急诊科的梁群风可以做，这个时候联繫内科，患者还是要留在急诊科治疗，没必要，急诊科又不是拿不下来。 大概十多分钟，李小飞急匆匆走来：「梁主任，方医生，患者家属那边没什么意见，已经开始办理住院手续了，不过患者有了新的情况，发热温度升高，已经39c了。」 「前面带路。」 方寒说了一声，就急匆匆跟着李小飞向病房走去，梁群风几个人也跟着方寒。 林广才也跟在人群中，一边走一边和李小飞凑在一起低声道：「方医生简直太有范儿了。」 林广才也是急诊科的，可以前和方寒打交道次数少，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林广才也不可能每天关注方寒，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方寒诊病。 「方医生的手段你才见了多少，以后有你惊讶的。」李小飞嗤笑一声，跟着方寒时间长了，他的眼界也高了。 在李小飞眼中，方寒那就是无所不能的，反正这么长时间，他还从来没见过有方寒不会的东西，以前方寒的字还算是短板，可短短几天，人家成了书法高手，真的没处说理去。 有时候李小飞都怀疑，方医生是不是有什么系统之类的外挂，要不然一个人怎么能这么牛叉。 进了病房，病床边上围了一大群人，年龄大的看上去七十多岁了，年龄小一些的二十岁出头，看到了医生进来，一位年长的老人喊了一声：「医生来了，都让一让。」 一群人急忙让开，方寒和梁群风大步走上前，老人也迎上来道：「医生，我爸不严重吧，他老人家身体一直很健康的。」 方寒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说话的老人，这是患者的儿子？ 李小飞跟在身后，帮方寒维持秩序：「病房不要留这么多人，留上一两位家属照顾就行了，其他人去外面等着，你们家属多，可以商量一下轮流照顾老人。」 一大群人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了病房，只留下和方寒说话的老人和另外一位稍微年轻一些的老人。 吴磊有些意外，低声对李小飞道：「这位患者不错啊，这么大年纪了，一家人还这么照顾，儿孙满堂，父慈子孝。」 「患者可不是一般人……」 李小飞贼兮兮的凑到吴磊耳边低声道：「那位老人姓苏……」 说着话还眨巴眨巴眼睛。 「姓苏？」 吴磊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 那位为首的老人这会儿正和方寒梁群风说着话：「医生，这儿的病房患者太多，我父亲休息不好，能不能转移到特护病房？」 「可以。」方寒点了点头。 医院的一些特护病房高级病房本来就是给有权人准备的，只要患者家属要求，医院也没有拒绝的理由，特护病房又不是icu，只是环境好一些，病房有专门的护士，安静优雅…… 说着话方寒已经开始给老人做全身检查，望气色、望舌苔、看眼眸，然后诊脉。 检查过后，方寒给李小飞吩咐一声：「给患者转移病房。」说着就大步离去。 两个老人愣了愣，他们原本还以为领头的是梁群风呢，没想到发话的一直是个小年轻。 「小方，情况如何？」梁群风询问方寒，他刚才没上手诊脉，却也仔细看了患者的情况：「患者高热，徵兵肺部感染非常严重，这么持续高热也非常消耗患者的体力，不解决了感染问题，手术没办法进行。」 「嗯，患者的情况确实比较复杂。」 方寒和梁群风一边说着话，一边进了隔壁的处置室，在桌子后面坐下，方寒很快写了一个药方然后递给梁群风：「梁主任看看这个方子如何？」 梁群风接过药方一边看一边评价：「川贝清肺热、鱼腥草、桑白不仅可以清肺热，还可以化痰，方子不错，可以一试。」 除了重要汤剂，方寒还开了一个生脉注射液，生脉注射液来自经典名方生脉散，生脉散是进行抢救的常用药物。 梁群风忍不住道：「这个生脉散用的好啊，《医方集解》有说『人有将死脉绝者，服此能復生之，气功甚大。』」 「还要梁主任您把关才行。」方寒拍了梁群风一记马屁。 「你个小方，什么时候学的和李小飞一样了。」梁群风呵呵一笑，在方寒的方子上签了字，然后交给护士去抓药熬药。 这几天梁群风没少见识方寒的方剂水平，他自问在方剂方面是不如方寒的，也不知道这小子年轻轻轻，哪儿来的这么大本事。 梁群风也自问天才了，他毕业于燕京医学院，今年才五十岁，就已经是丰州省骨伤医院的骨科权威，不仅仅在丰州，就是在全国骨伤领域，他梁群风也有一席之地。 第291页 可这个地位也不是那么容易来的，他梁群风之所以能在骨伤科有这么高的地位，那是因为这么多年专修骨科，专门研究骨科，在其他方面他就很欠缺了。 以前吧梁群风自问自己还算不错，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学全不是？ 可来了江中院，见到了方寒，梁群风是真的服气了，这世上还真有能把所有东西都学全的人，远处不说，边上的方寒就是。 这小子正骨手法不弱于他，摸法更是精湛，方剂也厉害，针灸更是让周同辉那样的国手赞誉有加，没天理啊。 第0170章 古言解析 方寒刚刚从隔壁的处置室出来，迎面就差点和林雨欣撞一个满怀，幸好方寒反应快，急忙一个闪身，这才避开，要不然林雨欣估计要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林雨欣也吓了一跳，不过却微微有些小失望，要是刚才方医生不闪开…… 「林护士有事吗？」方寒看了一眼林雨欣，脸颊红彤彤的，话说自己没撞到她呀。 「有患者找您。」林雨欣深唿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过看一眼方寒，她又有些止不住，心中胡思乱想，方医生刚才为什么闪避那么快，是对自己没意思吗？ 「人呢？」方寒问：「患者什么情况？」 「是您前几天看过的患者，失明的那个。」林雨欣急忙道。 听到是前几天失明的那位，方寒又停了下步子，返回处置室：「让患者直接过来吧。」 「好的。」林雨欣应了一声，又欢快的走了，刚才的不快已经一扫而空，只要是方医生吩咐的事情，她永远都干劲十足。 梁群风原本都打算走，一听是失明的那个患者，也留了下来，那个病歷他看过，方寒开的方子确实很有意思，按照方寒的诊断来看，也确实对症，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了。 李小飞也心有期盼，当时方寒给患者开了五剂药，也就是五天的量，这五剂药吃完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这位患者当时可是看了好多家医院都没什么效果的。 几个人在处置室等着，大概五六分钟，林雨欣就领着一对中年夫妇进来了，进了门，中年人就四处瞅，目光先在梁群风的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经过李小飞最后才停留在方寒身上，迈着步子走上前，人没到跟前就伸出了手：「方医生，谢谢您，我今天是来复诊的。」 中年人握着方寒的手，使劲的摇晃着，久久捨不得松开，由此可见他内心的激动。 李小飞站在边上看着，不用检查他也知道患者能看见了，上一次患者可是一直被他的妻子搀扶着，这一次自己走进来的。 「坐吧，不用客气。」方寒微微一笑，伸手一指边上的凳子。 中年人这才坐下，又抬头看向方寒：「方医生，您简直神了。」 方寒也在中年人对面坐下，一边示意中年人伸手一边问：「现在感觉如何，能看见了，是什么情况？」 「现在确实能看见了。」中年人有些激动：「刚开始服药的时候，前三天都没什么反应，到了第四天的时候我才感觉到眼睛好像能感觉到一丁点亮光，今天早上起来就能模模煳煳的看到人了，虽然还看不太清，就好像高度的近视眼那样子……」 方寒一边诊着脉一边听着，然后点头：「嗯，恢復的不错，除了眼睛，全身什么感觉？」 「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四肢也没有以前那么酸软了，饭量也好了些。」中年人道。 方寒松开手腕，提笔写了方子，递给边上的梁群风，然后对中年人道：「还是之前的方子，再吃无极。」 中年人连连点头，不过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不用换药吗，原来的方子继续吃可以？」 方寒笑着道：「其实原本的方子我是打算一次给你开十剂的，十剂过后保证你痊癒，后来我又怕开的太多，前三剂你吃着效果不大就放弃了，所以只开了一半。」 方寒说话的功夫，梁群风已经在药方上面签了字，然后递给了方寒，方寒把药方递给中年人：「去抓药吧，这次可以直接回家了，回去之后倘若有什么不适，可以再来。」 中年人微微有些尴尬，还真被方寒说中了。 当时药拿回去，他吃了三剂感觉没什么效果，其实已经打算放弃了，江州省知名的医院不少，他已经挂了省医院的专家号了，只不过预约的是昨天。 反正也要等，想着还有两剂药，中年人就试着又吃了一剂，第四剂药吃完到了下午，他就感觉到有了效果，昨天早上起来就能模模煳煳的看到东西了，省医院自然是没再去，又吃了第五剂药，这不，今天急忙过来复诊。 细细想来，幸亏当时方寒开了五剂，要是十剂，哪怕他没有挂到省医院当天的专家号，估计也不会再吃了。 「方医生，谢谢您，谢谢您，您真是好医生啊。」中年人站起身，又一把抓住方寒的手，连连感谢。 「叮……临时任务，获得100位患者或者患者家属的真心敢接，进度完成99%……」系统的提示音适时的在方寒的脑海响起。 方寒愣了一下，不知不觉这个临时任务竟然快要完成了。 「不用客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方寒面带微笑，笑容温和，再配合他帅气的面庞，当真是让人不由的产生一种信任。 第292页 目送着中年人离开，李小飞第一个跳出来拍马屁：「方医生，您简直太厉害了，这位患者上次来的时候那可是一点也看不到，失明两三个月了，您这才五天，简直立竿见影。」 方寒笑了笑，没吭声，而是大步走出了处置室，他打算去留观室转一圈，获取患者真心感谢的任务马上就要完成了，再差一位，这区留观室转一圈，怎么也能获得一个真心感谢吧？ 方寒先去的是特护病房，看望的是马美玲，这几天在方浩洋等人的治疗下，马美玲的牙龈出血已经止住了，例假虽然还没有结束，却有惊无险，并没有出现大出血状况，而且止住马美玲的牙龈出血之后，方浩洋等人已经採取了针对马美玲例假出血的方案，马美玲的脸色比起前几天也稍微有了些许血色。 看到方寒过来，马父急忙起身相迎：「小方来了。」 「马伯伯。」方寒笑着向马父打了声招唿，然后看向马美玲问：「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马美玲露出一丝笑容，真诚的看着方寒：「方寒，谢谢你。」 「叮……临时任务，获得100位患者或者患者家属的真心感谢进度百分之百，临时任务完成，恭喜宿主，获得随机抽奖一次。」 方寒有些意外，这么快就获得了一个真心感谢？ 「客气什么，我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方寒笑着道。 马美玲没吭声，美眸看着方寒，她其实清楚的，方寒帮了她们家很大的忙，别的不说，要不是方寒，这几天她的情况这么糟，她的父母早就坚持不住了，也正是因为方寒的不断鼓励和安慰，才让马父马母能稍微安心一些。 方寒又询问了一下马美玲的情况，然后才告辞。 走出特护病房，方寒就直接开始抽取奖励。 随机抽奖，不仅仅能抽到技能，还有可能抽取到一些道具亦或者其他特殊技能，不知道这一次能抽到什么。 随着方寒下达抽取奖励的指令，很快系统的提示音就在方寒的脑海响起。 「叮……恭喜宿主获得特殊技能——完美级古言解析（永久）！」 听到系统的提示，方寒顿时脚步一停，什么东西东东？古言解析？ 这一次方寒倒是没有急着询问系统，而是稍微沉吟了一下，细细琢磨了一下这个古言解析技能。 「赚大了！」 琢磨明白这个古言解析技能之后，方寒顿时喜形于色，这个技能好，这个技能妙，这个技能哌哌叫。 古言解析，这个技能乍一看，好像没什么用，特别是对医术方面简直一点用都没有，甚至还不如来一张道具卡或者技能点。 可细细琢磨，你就会发现，这个技能真的很了不起，这是一个非常实用的技能。 要知道，很多中医典籍、中医古籍那都是文言文、古文，而现在的很多白话文书籍那都是后人解析之后翻译过来的。 一篇古文，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理解，看白话文医案，往往不得精髓，看的也只是后人的一些理解。 更甚者一些古籍生涩难懂，很多白话文解析并不全面。 这几天方寒在郭文渊那儿看书，基本上每本书都是文言文，有的甚至非常古老，而郭文渊的註解其实也是他自己根据文言文的意思理解备註。 方寒并不是国文系的，对于文言文的理解并不深，有时候有些复杂的文言文根本看不懂，可现在有了古言解析的能力，任何古典医术，古文医案他都能看懂，都能自己了解，根本不需要查阅资料进行註解。 这个技能或许对其他职业来说用处不大，可对于中医医生来说，用处简直太大了，在方寒看来，这个技能的价值完全不比一个高级技能差。 「完美级？」 方寒还是第一次在系统的技能等级里面看到这三个字，这个等级和初级高级不同，有些类似于八卦拳精通那种，完美级应该是最高级别了。 获得这个完美级的古言解析，方寒对文言文、古文的理解能力瞬间就能超越很多国学大师。 「系统，这个完美级在全国排名第几？」方寒忍不住问了一句。 「完美级代表完美无缺，无懈可击，排名第一。」系统解释。 「我累个去……」 方寒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这么说自己瞬间就成了一位国学大师了，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没事看一看《红楼梦》，然后加入什么红学会去和一群红学专家探讨一下曹石头当年的心境之类的？ 第0171章 冷岑 方寒心情很不错，以后再看书也不用专门挑那些有白话文註解的书籍了，不管哪个朝代的典籍，拉出来随便看。 「方医生……」 方寒正走着，林雨欣又急匆匆的跑来，一边跑一边在后面喊。 方寒顿时一喜：「又来患者了？」 以前上学那会儿，方寒总是听说医生怎么怎么忙，怎么怎么累，可开始实习之后他才发现，其实也没那么累，忙一点倒是忙一点，可问题闲着很无聊啊。 没有患者的日子是没有灵魂的。 「失明的那位患者给您送锦旗来了。」林雨欣满脸兴奋，就好像是有人给她送锦旗一样。 方寒作为实习生，这已经是收到的第二面锦旗了，这才实习多久？ 一般来说，作为医院的医生，收到锦旗的机会要比外面开诊所的小的多，原因如下。 第293页 诊所的患者大都是附近的患者，没谁为了看个小病去跑几十里找诊所，作为诊所，最大的便利其实就是近、方便。 除了个别的中医诊所知名度高一些，大多数的诊所也就是在附近名气大一些，某位医生看病看的好，也针对的只是一些小病。 患者距离近，一些比较麻烦的病凑巧被治好，他们是不介意去送一面锦旗表示感谢的，而医院就相应没这么方便，即便是一个城市的，有时候也距离比较远，这么远的距离送锦旗，大多数人都懒得去。 同时，小诊所比较重视回头客，再加上医生大都是单对单，所以对患者的态度会更好一些，更有耐心一些，其实有时候患者送锦旗并不仅仅是医生治好了自己的病，还觉得这位医生人不错。 而医院的医生面对的患者众多，因为患者多，医生们的耐心就有限，很多人去医院看病都会发现一个问题，医生们大都是不苟言笑，比较严肃，这也让一些患者都不怎么愿意和医生多交流，除了一些必须问的，患者也懒得多问一句，医院的医生给人的态度就显得比较高冷。 特别是在门诊，门诊坐诊的医生每天要看上百位患者，天长日久，真的就麻木了，再一个，门诊的医生是有挂号费提成的，挂号费提成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一般医院普通门诊收费是12元左右，听上去不多，一天一百位患者那就是一千二百块，哪怕提成百分之十一天也有一百二十块的收入，一月下来好几千。 所以医生们不苟言笑，严肃一些也是为了少耽误一些时间，多看几位患者，医生显得高冷，患者了不会多问，看病的速度就快，医生和蔼了，患者问题就多了，原本十分钟一位患者有可能耽误半小时，人家少接诊多少患者？ 医生的基本工资并不高，如果没有各种奖金提成加成，真的没多少收入，所以这也造就了一些医生追求利益至上，效率至上。 再者，医院患者多，人流量大，一些医生那是真不在乎口碑的，不在乎什么回头客，只要自己看好病，患者不吵不闹，这就行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医院的医生能收到一面锦旗才显得比较难得，特别是对于主治医以下的医生来说，锦旗那简直就是无上荣耀。 方寒和林雨欣来到分诊台附近，远远的就看到中年夫妇手中捧着一面锦旗，上面写着：妙手回春，扁鹊重生。 两个人捧着锦旗已经站了一会儿了，也引起一些患者和医生护士的围观，方寒还没走到跟前，中年夫妇就急忙捧着锦旗上前。 「方医生，真是太感谢您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所以只能送一面锦旗表示心意。」说着中年人急忙把锦旗递到方寒手中。 「这都是应该的，你们太客气了。」方寒接过锦旗，笑着道谢。 「好帅气的医生啊。」边上有人拿着手机拍照，特别是一些女孩子，瞬间就发了朋友圈。 「史上最帅医生！」 贴上标题，下面配合方寒的照片，点赞数蹭蹭蹭往上涨。 有人惊讶的发现：「这不是正在参加那什么省十佳青年医生评选的那个方寒方医生吗？」 …… 医附院。 冷岑刚刚做了一台手术下来，回到办公桌前坐下，下意识的打开卫生厅的省十佳评选页面。 第一名，方寒的照片格外显眼，照片下面的票数同样显眼，14578。 近一万五千票了，再往下拉也是一位长的比较帅气的青年医生，照片下面配着医生的名字和职务。 医附院胸外科副主任冷岑，票数7896…… 随着今天卫生厅开始宣传，冷岑的票数确实开始大幅度增长，昨天才两千票出头，今天就已经近八千票了，按说这个票数真的很不错了。 省十佳评选其实是比较冷门的，关注的也就一些企业单位和各大医院，普通人关注度不高，往年的省十佳青年医生、省十佳优秀青年等评选，往往要一个礼拜左右票数才能破万，这一次真的很牛叉了。 毕竟这样的评选又不是人家明星的什么活动，什么好声音了、什么十大明星歌王天后之类的，一省之内，第二天票数八千，已经打破往年记录了。 可看一看方寒的票数，冷岑就忍不住有些牙疼，这是哪儿蹦出来的傢伙。 今年的省十佳青年医生评选冷岑可以说是期待了好久了，他去年前半年回国，短短一年时间已经在江州省打出了自己的名气。 放眼整个江州省，冷岑自问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和他比肩的青年医生了，别说四十岁往下，就是五十多岁的又有几个能和他比。 他毕业于美国哈佛医学院，在美国约翰普霍金斯医院实习，回国后多家医院争抢。 这个约翰普霍金斯医院可不是江州省这些医院能比的，或许一些人还记得，方寒就比较喜欢约翰普霍斯金的创始人威廉奥斯勒的一句话：「医学是一门不确定的科学，又是一门可能性的艺术。」 冷岑也确实有自傲的本钱，年近三十三岁的他身上已经有着无数的光环。 美国哈佛医学院的硕士研究生，江州省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医附院最帅气最有魅力的青年医生…… 可这一次，冷岑真的是郁闷了，他这样一个人竟然被人压住了，而且压住他的还是一位比他更年轻的医生，最离谱的是这个医生现在还只是一位实习生。 第294页 被人压在头上的感觉真的非常不舒服，冷岑看一次就牙疼一次。 其实真要说，省十佳的评选是没有排名的，最终十人入围活动也就结束了，又没有第一第二之分。 可这个时候是评选阶段，排名还是看得到的，作为江州省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却不能排在第一名，这种感觉，很难受也很憋屈。 说实话，冷岑一直都怀疑这个叫方寒的可能刷票了，要么就是关系户，内部操作。 可点开看过方寒的详细资料，冷岑只能把所有的想法都埋在心里。 不得不说杨处长真的很有远见，当时方寒受伤的时候他就说未必是什么坏事，确实也确实如此。 点开方寒的头像，里面有方寒的详细介绍，不仅仅是方寒，每个人都一样。 方寒的资料乍一看很简单，确实只是实习生可方寒的见义勇为行为放在里面那就是他的保护伞，任何参与评选的省十佳青年医生都不敢轻易去举报方寒，攻击方寒。 要不然，方寒这么高的票数，有人让水军随便攻击一下，方寒都要难受，这么年轻，凭什么票数这么高？ 有了方寒的见义勇为行为，那么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省十佳本就不是评选医术最高的医生，而是综合评选，首重人品医德，方寒的见义勇为那就是人品医德的表现，这样的医生入围省十佳难道不合适？这样的医生票数高难道不正常？ 看了一下投票页面，冷岑又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看了看，然后又点开了微信朋友圈。 打开朋友圈稍微往下拉了拉，冷岑的脸色就变的很古怪。 「朋友参加省十佳青年医生评选，请大家帮忙投票，第一名方寒方医生……」 下面是投票连接。 自己的朋友圈有人给方寒拉票冷岑倒是不生气，毕竟他也加了好几位江中院医生的微信，人家一个医院的拉个票并不稀奇。 问题是这个帮着方寒拉票的人和冷岑关系匪浅。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冷岑的亲妹妹冷泠。 自己的妹妹给别人拉票，而且这个人还压了自己的亲哥哥一头，这算怎么回事？ 冷岑忍不住在下面回覆：「你个丫头，帮外人都不帮你亲哥，真是女大不中留。」 评论刚发，冷泠就秒回：「什么意思？」 冷岑愣了一下，这妮子什么时候智商这么低了，自己说话很深奥？ 冷岑还在发愣，冷泠又回了一句：「呀，哥你也参加省十佳评选，你不说我都没注意。」 冷岑顿时满头黑线，自己昨天都发了朋友圈了好不好。 冷泠确实有些尴尬，她平常是不怎么看朋友圈的，朋友圈人多，看也只是点进去稍微拉一下，有时候发的早的就看不到，昨天方寒和冷岑发的她都没注意，还是她刚才专门点了方寒的微信头像进去才看到的消息。 当然，这个她是不会告诉冷岑的。 第0172章 飢不择食 右臂的石膏终于取下了，胳膊再也不用挂在胸前了，方寒很开心，非常开心。 虽然现在右臂还不能像以前一样灵活，也不能太使劲，可简单的动作还是可以做的，比如说写字。比如说拿个水杯，再比如说剪个指甲…… 同时，关节置换的经验值终于突破20000大关，现在已经变成了20087。 早上吃过早饭，方寒躺在院子的躺椅上，悠闲的刷着朋友圈，一条消息一条消息开始点赞。 田玲女士迈着优雅的步子从楼上走下来，看着正在点赞的儿子问：「今天中午要吃什么，老妈给你做。」 「田姐做的饭都好吃，什么都行。」方寒笑嘻嘻的奉承。 上了一礼拜班，方寒再次休假，这次直接休假两天，所以他并没有去郭文渊那儿，而是回了家，又有些想念田玲女士的手艺了。 「就你嘴甜。」田玲女士笑容灿烂：「行了，我去菜市场，今天中午做你最爱吃的。」 说着话，田玲女士迈着步子，踩着高跟鞋蹬蹬噔的出了门，方寒在后面提醒：「把小车拉着，要不等会儿又打电话让我接你。」 田玲女士勐然回头，美眸一瞪：「给你做饭，让你接一下很委屈你？」 方寒心中一凸，急忙举起右臂：「田姐，我还是伤患，胳膊使不上劲……」 「不是还有左胳膊吗？」 「我是回来养伤的。」方寒很委屈。 「就你事多。」说着田玲女士回身，从门后面拉了一个小拉车。 看着田玲女士拉着拉车离去，方寒这才继续刷朋友圈。 朋友圈是个神奇的地方，天南海北，天涯海角，古今未来、科幻神话，可以说是应有尽有，正所谓人在家中坐，便知天下事。 方远晨一大早就不见人了，这会儿才背着行医箱慢悠悠的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不知道和门外的谁说着话，笑呵呵的。 方寒回头看去，笑着招唿：「爷爷昨晚睡的不错？」 「睡得很香。」方远晨把小马扎往门口一放，就坐在门口和方寒说着话：「你小子拿回来的那个什么香还真好用，早上睡起来简直神清气爽。」 「好用就行，下次回来再给您老人家带一些。」方寒道。 「那什么香要多带，锦旗也不能少。」方远晨说话很大声，好像不是对着方寒在说，而是对着邻居们大喊：「其实爷爷还是喜欢你带回来的锦旗，这才是对咱们医生最大的褒奖。」 第295页 方寒呵呵一笑，不置可否，老爷子这是又开启炫耀模式了。 方远晨坐在门口，又朝着远处喊：「那个小寒啊，那什么中医药学会是干什么的啊？」 「中医药学会是中医药学术团体，是中医药科学技术工作者和管理工作者及中医药医疗、教育、科研、预防、康復、保健、生产、经营等单位自愿结成并依法登记成立的全国性、学术性、非营利性法人社会团体，是党和政府联繫中医药科学技术工作者的纽带，是中国科学技术协会的组成部分，是发展我国中医药科技事业的重要社会力量……」 方寒一边给朋友圈点赞，一边随口回答，而且回答的很仔细，就像是背课文，他知道老爷子想听什么。 果然，老爷子很满意方寒的回答，继续大声道：「这玩意这么复杂的，你说的我都听不太懂，你说我一个村医，又不知道人家什么中医药学会，前两天人家学会还给我寄来一个会员证，小寒，这个证证有啥用啊？」 「除了每年人家中医药学会交会费之外没啥用。」方寒随口道。 「这玩意还要交费？」老爷子表演的很嗨，很是有些一个人沉迷其中的意思。 这两天方寒不在，没人配合，他都憋坏了。 自从上次从江中院回来，大概一个礼拜左右，省中医药学会就给老爷子寄来了一张会员证，老爷子一跃成为了江州省中医药学会会员。 这玩意正如方寒所说，平常真没啥用，对一些有身份有名气有地位的医生来说甚至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很多时候一些名医头上的省中医药学会理事，其实也只是人家头上很不起眼的一个光环而已。 可这个会员证对于一些小医生来说，那就是身份和荣誉的象徵。 这就和作协证一样，大作家都是作协拉着进，小作家是找着门路自己进，可人家还不一定要，进入之后除了交会费，其实真没啥特权，可就是有人要进，为什么？不加个作协你好意思说你是作家？ 像老爷子这样的小村医，这一张会员证那简直就是极大的荣耀，按照老爷子的说法，方家世代行医，行医几代，谁加过有影响力的医疗社团？ 他方远晨那就是方家第一人。 老爷子坐在门口，兴致很高，听上去好像是在和院子里的方寒说话，可脸一直对着门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生怕有人发现。 正说着，远处有高跟鞋声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老人家急忙面向方寒：「小寒啊，那这个什么会能退吗？」 方寒还没说话，一个苗条的身影已经到了方远晨边上，很客气的问：「爷爷，请问这儿是方寒方医生家吗？」 方远晨抬头看向来人，来人三十岁左右，身材苗条，长的很漂亮，可老爷子却微微皱了皱眉：「你找我家小寒干什么？」 这姑娘长的还行，就是年级大了点，我们家小寒那可不能找比自己年纪太大的。 不等老爷子回答，林欣彤其实已经看到了方寒，迈步向方寒走去。 方寒回头，看了一眼林欣彤：「黄经理？」 林欣彤顿时满头黑线：「方医生，我姓林。」 「啊……」方寒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又记错了，林经理您好，坐吧。」 林欣彤左右看了看，没好意思坐，问题是不知道坐哪儿。院子里除了方寒躺着的躺椅，就是方远晨屁股下面的小马扎，除此之外就是石头台阶，多余的一张椅子都没有。 「方医生，我还是不坐了，要不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吃个饭喝个茶，好好聊聊？」 「吃饭就不必了，我妈已经去买菜了，中午做好吃的，喝茶也不必了……」说着方寒向边上努了努嘴，他边上放着茶壶茶杯呢，茶叶是老爷子从郭明强那顺回来的，极品铁观音。 「方医生您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林欣彤有些哭笑。 他和方寒也算是打了好几次交道了，方寒每次都是冷冷淡淡，这让林欣彤很受伤，别的客户哪怕是不愿意，亦或者有什么需求，那也会表面上装一下，最起码吃个饭交流一下还是可以的，可方寒…… 表面上很客气，和就是不给你交流的机会。 老爷子有些听不过去了，咳嗽两声道：「我说姑娘，强扭的瓜不甜，有些事还是不要勉强的好。」 这么大人了都不害臊，我们家小寒不乐意，这直接追上门来了，这种事要讲究你情我愿的，再说，哪儿有空着手上门的？ 林欣彤瞬间就尴尬了。 其实他也知道，这种事勉强不得，强扭的瓜不甜，可她们跑业务的赚的就是这种钱，要是因为客户不愿意就放弃，而不去争取，哪儿来的业绩。 「方医生，要不我们借一步说话？」林欣彤真的很尴尬，方寒躺在躺椅上看着手机，都没看她一眼，边上还有一个老头时不时插话，这根本没法谈啊。 要不是林欣彤时刻牢记业务员的准则，说不得早就甩门而去了。 方寒终于坐起身子：「那林经理楼上谈吧。」 说着方寒苦笑一声：「我说林经理，其实不是我不想和你谈，而是你找我真的不合适。」 老爷子又插话了：「就是不合适啊，真是的。」 林欣彤咬着牙：「我忍，我再忍。」 方寒站起身，迈步向楼上走去，林欣彤急忙跟上，来到客厅，方寒又道：「林经理坐吧。」 第296页 林欣彤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方寒就在林欣彤对面坐下：「林经理，有什么要说的您就说吧。」 林欣彤深吸一口气，这才道：「方医生，我找您并不是让您给我们江平走后门，也不是让您违规操作，而是让您给我们江平一次机会而已。」 方寒很无辜：「这事您找方主任就可以了，找我真的没用的，我就是个实习生。」 说实话，方寒一点都不想掺和这些事，什么医疗器械，什么药材，他根本不想掺和，哪怕你的医疗器械是世界上最好的，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不掺和就不会出错，他只是个医生，治病救人就行，其他的有负责的人。 人家医院有採购医疗器械的，也有採购药材的，他方寒算什么，再说了，这种事不插手那就永远不会错，一旦插手，万一出个事，岂不是自找麻烦？ 「我们找过方主任的，可方主任……」 方寒直接打断：「方主任怎么样我管不到的，这事你找我真的找错人了。」 林欣彤很委屈，泪花已经开始在眼眶打转：「方医生，我一个跑业务的容易吗我，还不是为了……」 「碰！」 房门被人推开，田玲女士迈着步子走了进来，刚进门就看到林欣彤可怜巴巴的垂泪欲滴，再看林欣彤的年龄，田玲女士瞬间就炸了，对着方寒就是一声怒吼：「方寒，你给我干了什么……」 太让人失望了，飢不择食还是怎么滴，这么大年龄的你也…… 第0173章 姐姐我帮你 同样是女人，对儿子和对丈夫的态度那是截然不同的。 女人对丈夫的要求，那是绝对要始终如一，一生唯爱，绝对不能花心出轨，一辈子也只能喜欢自己一个女人，出门不能看其他漂亮的女人…… 哪怕是婚前你有几个女朋友，认识她之前和几个女孩子谈过恋爱，她们也会计较。 可在儿子面前，女人绝对是很大度的，而且在某种程度上纵容和鼓励，儿子那一定要有非常优秀的女朋友，甚至还要有备选，儿子的女朋友越多，那才倍有面子，出门和闺蜜朋友吹嘘也觉得脸上有光。 「我们家小寒真是的，又换了个女朋友，还是个研究生，你说这小子，就不知道专心一点……」 嘴里这么骂，其实她的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要是儿子找不到女朋友，二十七八了还是单身，做母亲的都感觉到没脸见人了。 儿子的女朋友，那一定要多，一定要优秀，最好让老妈挑花眼。 田玲女士一直是不发愁方寒的，儿子这么帅，从小就不缺女孩子喜欢，而且因为麻烦，上高中的时候田玲女士就叮嘱，不准把女同学带到家里来。 倒不是怕儿子早恋，主要是来了人总是要做饭的，田玲女士手艺没的说，可就是懒，最怕做饭，这要不是方寒长时间才回来一次，她是根本不会下厨的。 田玲女士是不在乎儿子找几个女朋友，和几个女孩子谈恋爱，可她也是要面子的，这么大年龄的方寒你也好意思招惹，而且还让人家来家里哭哭啼啼。 这要是传出去，外人怎么说？ 方家小子找了个比自己大七八岁的…… 原本温柔贤惠的田玲女士秒变母老虎，虎威吓的方寒是瑟瑟发抖。 「田姐，您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解释什么，等会儿再收拾你……」田玲女士怒骂一声，然后瞬间收回怒火，又变得笑容可掬，转过头去看向林欣彤：「丫头，有什么委屈你就对姐说，咱不哭，也不闹，吵吵闹闹的多不好……」 林欣彤满头黑线，这是什么情况，她还有些没搞明白。 这个突然进来的女人，看上去比自己还有气质，方寒的姐姐？ 「姐姐，我没事，我就是委屈。」林欣彤瞪了方寒一眼，她就是打算装个可怜，好取得方寒的同情心，怎么被人家方寒的姐姐发现了。 「咱不委屈。」田玲走过去，在林欣彤边上坐下：「有什么话好好说，有什么委屈的，再说，我觉得我们家小寒才应该委屈……」 林欣彤张了张嘴，方寒委屈个什么劲？ 现在是她求着方寒，又不是方寒求着她。 田玲女士是真的觉得儿子委屈，被这么大年龄的女人占了便宜，可这事还没处说理去，无论林欣彤年龄大小，这种事舆论上总是男人吃亏。 田玲女士好像觉得自己有些说漏嘴了，急忙转移话题：「那啥，我刚才买了好多菜，姐姐中午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好，谢谢姐。」林欣彤欣然点头，她是巴不得留下呢，留下才有机会。 「田姐，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方寒一阵头大，这位林经理还是尽快送走的好，看着就心烦，他只想当医生，别的事不想掺和。 林欣彤才不管方寒了，一把抱住田玲的胳膊：「姐姐，我给你打下手好不好？」 业务员技能，想尽一切办法让客户认可，取得客户的好感，如果客户不满意，曲线救国，从客户身边的人入手，也要让客户满意…… 林欣彤作为销售经理，深深明白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 「好，那你就帮姐姐打下手，我们先去把菜拿上来，小寒受了伤，不方便。」田玲站起身，不经意的皱了皱眉，这下麻烦了，这个女孩子好像有些不依不饶。 第297页 说不得，她又恶狠狠的瞪了方寒一眼，瞧你办的好事。 林欣彤跟着田玲下了楼，楼下的小拉车上面大包小包，各种菜一大堆，还有一袋才买的大米。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田玲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林欣彤。」 「小林啊。」田玲提起一袋蔬菜，又提起一袋大肉然后道：「你拿那个大米还有土豆吧。」 「好。」林欣彤急忙提起大米和土豆，好不容易有上手的机会，这会儿她可不能打退堂鼓，只要让方寒的姐姐高兴了，说不得这事就成功了一半。 田玲提着蔬菜和大肉走在前面，林欣彤提着大米和土豆走在后面，这两个分量都不轻啊。 大米那就不说了，土豆又是家常必备菜，而且还能放，田玲女士这次买的有点多，买了二十斤，大米也是十公斤装的，二十斤一袋。 方寒站在门口，就这么看着林欣彤唿哧唿哧的一手提着大米，一手提着土豆爬楼梯，爬了一半，林欣彤就忍不住放下休息。 好久没干过体力活了。 前面的田玲回头：「很重吗？」 「不重，不重。」林欣彤咬着牙，继续往上走，这不长的楼梯今天怎么就这么长呢。 好不容易上了楼，林欣彤把大米和土豆放在厨房，就瞬间砸在了沙发上，长长的喘着气，真的太累了，她记得以前身体没这么差啊，跑业务的又不是宅，今天怎么就这么累呢。 田玲女士在厨房一边把大肉拿出来清洗一边喊：「那个小林啊，姐姐先清洗大肉和蔬菜，你去把楼下的东西都拿上来，然后帮忙择菜……」 「好。」林欣彤急忙中气十足的回了一声，然后有气无力的站起身子，楼下还有不少东西呢。 怪不得有人说，业务员那必须是全能的，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关键时候还要比牛强，这话太精闢了，为了业务，我容易吗我？ 走到门口的时候，林欣彤幽怨的看了一眼方寒，然后又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意思在说：「方医生您看我都这么可怜了，您就帮帮我吧？」 …… 门口，方老爷子大声招唿：「小寒，下来帮忙。」 方寒应了一声，急忙下了楼，林经理喜欢干体力活，那就让林经理去干好了，要不是林经理，今天这些活可都是他的，指望田玲女士把这些东西拿上楼？ 你想多了。 方寒来到楼下，老爷子已经在诊所了，诊所来了人。 来人是熟人，路口饭店的老闆娘，老闆娘怀里抱着刚满周岁的小女儿，生病的正是这个小女孩。 老爷子现在多少有些飘了，反正方寒在，他心中有底，方寒进门的时候，老爷子正在给人家老闆娘吹嘘：「别着急，小寒马上就来了，我给你说，我们家小寒那可是江中院的医生，水平不比我差，让他先给玉玉看一看，不行这还有我把关呢。」 这是拿了架子了？ 方寒走进门，也不搭理老爷子，走上前接过小女孩，一边逗弄一边问：「怎么回事？」 「发烧了，量了一下体温，39.3摄氏度，而且这两天还不好好吃，也不好好睡。」 「多长时间了？」方寒摸了摸小女孩的额头，确实很烫。 「昨天下午就发烧了，去了陈华诊所，打了退烧药，可是没效果。」 老爷子在边上插话：「陈华诊所那也能看病？别把病给耽误了。」 陈华诊所那是前两年开的一家西医诊所，距离方家诊所不远，自从这家诊所开门，可是抢了方家诊所不少生意，老爷子对这个诊所怨念很大。 「昨晚也吃了退烧药，可这烧就是退不下去。」老闆娘一边说一边骂：「我家那口子，一整天不见人，我那个店又长时间离不开人，你说我想带孩子去医院也走不开。」 老爷子又出声安慰：「别担心，我们家小寒那就是大医院的医生，你来这儿不比你去大医院差，江中院的号可不是那么好挂的，这个点你也挂不到当天号了。」 方寒无语，人家不是还有急诊吗？ 不过他没插嘴，老爷子就这个性子，喜欢显摆。 详细的检查了一下孩子的情况，方寒又问了几个问题，眉头就禁不住皱了皱。 「小寒，孩子什么情况？」 「春温病，比较麻烦。」方寒道。 春温病一般都是春夏之际交替，温热之邪入侵导致的，现在已经立秋了，不过这几天正好是秋季最热的时间段。 「春温病？」老爷子一愣，这个范围可大了去了。 「用西医的话来说就是脑膜炎。」方寒道。 「啥？」 老闆娘惊唿一声，吓的脸色都白了，她即便是再无知，也知道这个脑膜炎是什么病，小孩子患了脑膜炎，那都是九死一生，稍微耽误或者治疗不及时，重则丧命，轻则痴呆…… 方老爷子也吓的不轻，这可不是小病啊，普通的感冒发烧、阴阳失调之类的他还能治疗，可这种病，要命啊。 方寒倒是很淡定，他现在的水准并不比一般大医院的资深主治水平差，甚至比起一些刚晋升的副主任还强一些，再加上这一段时间见的大病重病不少，不至于乱了分寸。 兑换了两个高级技能，再配合之前的检查，方寒已经胸有成竹：「我开个方子，回去尽快让玉玉喝了……」 第298页 说着，方寒走到边上写了一个药方，然后交给方远晨签字。 方远晨拿着药方看了又看：「要不叫急救车，先送医院吧。」 方寒想了想：「也行，就去江中院吧，我给急诊科打电话……」 说着她又看向老闆娘：「你家有车的话让人送着去更快一些，急救车一来一去挺麻烦。」 「有车，有车，我这就叫人。」老闆娘早就慌了神了。 方寒又把药方递给老闆娘：「去了江中院，把药方交给医生。」药方上面有方寒签字，江中院急诊科的医生都知道方寒，见到药方也能少一些误判，节省一些时间。 第0174章 方寒 老闆娘这会儿也没心情听方远晨吹嘘了，也没心情听方寒啰嗦了。 是的，是啰嗦。 对于一些小病来说，诊所的医生是医生，可对于一些大病来说，那算是医生吗？ 脑膜炎这种病那可是真能吓死个人。 至于说方寒是什么江中院的医生之类的，这话大家平常听一听也就罢了，这种时候谁信谁傻逼。 大家都是邻里乡亲的，谁不知道谁？ 方寒现在确实是在江中院，可不过是个实习生，医科大学还没毕业呢，这也能算是医生？ 真以为大家都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小白？ 当然，人家方家小子能在江中院那种大医院实习，也确实了不起，可了不起那也看什么情况，这个时候一个实习生管什么用。 老闆娘一手抱着孩子往外走，一手拿出手机拨通丈夫的电话就开骂了：「姓赵的你个王八蛋，你就一辈子别回来，你女儿死了你也别管。」 电话那边一个男声急忙陪着笑：「我这不是忙吗，正在谈事情啊，你知道的，这事要是谈成了，咱们家能多开几家分店……」 「谈成了你女儿就没了，我告诉你，你女儿患了脑膜炎，你个王八蛋……」 一边骂着，老闆娘已经到了巷子口，进了门沖里面的人喊：「今天关门歇业，小张去帮我开车，马上去医附院……」 老闆娘并没有听从方寒的去江中院，而是选择去医附院，这倒不是老闆娘觉得江中院不如医附院，也不是女人觉得中医不如西医，而是单纯的认为医附院比江中院近。 从篷花村去江中院，即便是路上不堵车的情况下也需要四五十分钟以上，如果遇上堵车，那就惨了，而篷花村去江中院的路有很多路段都堵车。 而篷花村去医附院则快得多，不堵车的情况下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即便是堵车，绕一路，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方寒自然不知道老闆娘并没有去江中院，脑膜炎虽然严重，却也不是绝症，只要治疗及时，痊癒的概率还是很高的，这种病最怕的就是耽误。 要不是老爷子多嘴，方寒其实是不打算让老闆娘去医院的，他开的方子完全可以，没必要多此一举。 随着掌握的技能越来越多，治疗的患者越来越多，方寒身上自然而然的也有了一种淡淡的自信。 同样是医生，医生和医生那也是有很大差别的，遇到一些重症急症，实习生住院医往往就手忙脚乱，可副主任主任就显得淡定的多。 这个淡定，一方面是因为见惯了大场面，见怪不怪，另一方面那也是因为自信。 当然，老爷子让患者去医院，方寒想了想也没拒绝，去医院保证大一些，万一有什么意外呢，再说，人家患者家属也放心不是？ 方寒是自信了，可方老爷子这会儿却不乐意了，正在给孙子上课。 「你小子，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方远晨语重心长：「有些时候莽是好事，可有些时候那也是坏事，凡事要考虑清楚后果，什么病你都敢乱开药，万一人家孩子有个什么意外，你怎么办？」 「您老不是说过，医不避险吗？」方寒不以为然。 「医不避险那也要分情况，我说过医不避险，也说过作为一名医生，首先要学会保护自己。」 老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哪怕你有信心，该有的保护措施总要有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要是实在不放心，跟着一起去医院也行，在这儿随便开方，你想过后果没有？」 方寒不吭声了，老爷子说的在理。 医不避险确实没错，可正如老爷子所说，医生也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能好好保护自己的医生医术再高那也落不到好下场。 治病有时候并不是第一步，治病先治心。 医者开方，方子不仅仅要对症还要对患者的喜好。 你的药方哪怕再对症，患者不喜欢或者不认可，那也无济于事，有时候可能还会给自己带来灾难。 最为人熟知的例子，华佗。 华佗作为歷史上大名鼎鼎的名医，放眼华夏五千年歷史，能和华佗并称的医生也就那么寥寥数位，扁鹊、张仲景。 人们一般形容某位医生医术高，要么说扁鹊重生、要么说华佗在世、要么说当代医圣，由此可见华佗的名气。 可华佗怎么死的，被曹操杀了，为什么被曹操杀了，正是因为华佗的治疗方案不符合曹操的认可，不符合曹操的性格。 在当时那样的社会环境下，开颅手术，一般人都接受不了，更别说像曹操那样多疑的性子。 华佗死了，名传千古，曹操也死了，同样名传千古，世人都知道因为曹操华佗的一身医术失传了，可知道又能如何，能挽回吗？ 第299页 作为医者，华佗直言不讳，可歌可涕，可因为一个曹操而丧命，从而失去了治疗更多的患者的机会，一身医术断了传承，真的值得吗？ 医不避险和保护自己，两个对立的命题，究竟是该迎难而上，医不避险呢，还是应该学会保护自己，时时警惕呢？ 方寒细细琢磨，老爷子说的不错，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他就是太自信了，没有考虑过是否会有别的什么后果。 正如老爷子所说，不放心他可以跟着，他是江中院的医生，可以跟着孩子去江中院，可以提前安排，到了医院，医院有着各种保护措施。 为什么医院动不动让患者签署什么责任协议书、病危通知书？ 这其实正是对医生的保护，让医生没有后顾之忧。 在医院，医生治病之前为什么要对患者说清楚各种隐患？难道仅仅是为了让患者担忧？ 别的不说，就说阑尾。 现在的阑尾手术已经非常成熟了，发生危险的概率已经很低很低了，为什么做一个阑尾手术还要患者或者患者家属签署责任书？ 概率再低，那也是概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可在诊所，你见过哪一家诊所让人签署什么病危通知书的？ 诊所本来就不是看大病的地方，遇到一些拿不下或者不可控的病症，诊所的第一反应就是让患者去医院，或者帮助患者联繫医院。 当然，一般诊所的医生也没有方寒这种本事。 老爷子哼了一声：「下次长点脑子，医不避险是让你鸡蛋碰石头？医不避险你也要带脑子，莽上，匹夫之勇。」 方寒一声不吭，今天确实是他考虑不周。 …… 医附院急诊科。 老闆娘抱着孩子急匆匆来到分诊台：「医生，护士，快救救我家孩子吧。」 护士闻言急忙上前：「孩子什么情况？」 「附近的诊所说是脑膜炎。」老闆娘急忙道。 护士一听孩子是脑膜炎，就知道病情紧急，急忙叫医生，然后迅速的开了几个化验单对老闆娘道：「你们一个人去挂号交费，然后带孩子去做化验……」 小张就跟着老闆娘，闻言急忙去交费，老闆娘抱着孩子跟在后面。 做完化验，不等结果出来，医生就来了，开始给孩子做检查，老闆娘在边上是火急火燎，她心中还存在侥倖心理，可千万不要是脑膜炎啊，或许是方寒那个小年轻诊断错了。 医生一边检查一边眉头紧皱：「确实有些脑膜炎的症状，具体还要等化验结果出来才行。」 化验结果出来，护士第一时间就拿给了医生，医生接过化验单仔细的看过：「确实是脑膜炎，而且拖延的时间太长，已经不好治了。」 说着，医生回头对护士吩咐：「尽快通知内科进行会诊。」 老闆娘闻言，整个人直接就瘫坐在了地上：「怎么会，怎么可能。」 「孩子一直持续高烧，这么长时间，怎么才来医院……」医生也有些埋怨。 以现在的医疗技术，脑膜炎只要送来的及时，治癒率还是很高的，这种病就怕耽误。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我为什么捨不得关门……」老闆娘已经涕不成声。 医生也皱着眉，再次看向孩子，这么小的孩子，还有什么办法呢？ 正想着，医生看到孩子的衣服上有一张纸条，下意识拿了过来展开。 这竟然是一张药方，药方医生有些看不懂，可药方下面的签名他却认识。 「方寒？」 「你们来之前去哪儿给孩子看病了。」医生急忙问。 「就在家里附近的诊所。」老闆娘有些疑惑。 「给孩子看病的叫方寒？」 老闆娘点头：「是叫方寒，现在在江中院实习，今天休假在家。」 「怎么不早说，你有没有方寒电话？」 「没有。」老闆娘摇头，她只是附近开店，又不算篷花村人，其实和方家人不是很熟。 医生又拿起药方看了看，然后拿出电话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冯啊，怎么有功夫给我打电话了？」 不错，这位医生不是别人，正是医附院急诊科的冯医生，那次的鱼钩患者，方寒来医附院医疗支援遇到的就是这位冯医生。 不仅如此，冯医生还参加了前不久的全国经济研讨会，更是对方寒不陌生，这个年轻人很了不得。 「老苗啊，方寒的电话有没有，给我一下。」冯医生道。 电话那头正是苗大龙，苗大龙愣了一下，然后笑着道：「老冯你要方寒电话干什么，难道还惦记着挖墙脚？」 第0175章 方医生的脾气 田玲女士的手艺永远都是那么好。 不得不说，这世上确实是有天赋一说的，有的人整天埋头苦学，可就是成绩上不去，有些人整天吊儿郎当，可人家就是成绩好，没天理的。 田玲女士的厨艺那就是没天理的那种。 方寒长这么大，见过田玲女士下厨的次数真的是少之又少，一月能有一两次就算很不错了，可人家田玲女士的手艺那真是没话说，方寒觉得甚至比滨江大饭店的大厨手艺好。 饭桌上的人不多，方寒、田玲女士，方老爷子，老方同志也在。 第300页 老方同志是附近中学的体育老师，学校距离家里不远，共享单车也就十五六分钟的路程。 当然，还有一位外人，林欣彤黄经理……不对，是林经理。 林经理平常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没想到吃起饭来那竟然是狼吞虎咽，一点也不比方寒优雅多少。 「唔，好吃，田姐您的手艺真是没的说，这是我长这么大吃的最香的一顿饭。」一边吃林欣彤还一边赞不绝口，拍着田玲女士的马屁。 当然，这会儿林经理的身份已经被戳穿了，田玲女士也知道这位和自己儿子没什么，所以也态度好了不少。 一个人家没有占自家儿子便宜，二一个，还是上门求儿子办事的，这就让田玲女士和方老爷子很高兴。 长这么大，一直都是方家人求别人办事，什么时候被人上门求过？ 不由的田玲女士看了一眼老方，和儿子一比，老方同志是越来越显得窝囊了。 林经理的身份被戳穿，其实还是老方同志的功劳。 老方同志在楼下停好共享单车，上了楼看到林欣彤就是一愣：「林经理，你怎么在这儿？」 林欣彤看到老方同志也同样愣了一下：「方老师？」 边上的田玲女士脸色瞬间就变的很可怕，这是怎么回事，父子通杀？ 老方同志紧接着就抱怨了：「我说林经理，你们公司为了推销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这竟然找到我们家里来了。」 方寒也愣了一下，林经理也找老方同志推销了？ 老方同志又不是医生，她推销什么？ 林欣彤急忙解释：「方老师您误会了，我是来找方医生的，训练器材那块不归我负责，我上次只是去帮忙的。」 方寒讶异：「你们公司还销售健身器材？」 林欣彤有些尴尬：「是有这一块的业务，不过我们公司主要还是以医疗器材为主，而且和国外不少医疗器材商都有合作，国产的进口的都有。」 「我记得你上次给我们孙校长就是这么说的。」老方顺便来了一句。 林欣彤更尴尬了。 方寒接过话头：「其实你没必要一直找我的，只要你们的医疗器材没问题，找方主任也是一样。」 这一下林欣彤终于有了解释的机会，她急忙道：「方医生，您或许对这一快不是很懂，医疗器材其实和药物差不多，现在各大医院都有专门的药物供应商和医疗器材供应商，这些商家都是老资歷，一些新企业想要打开市场很难的，我也不瞒您，我们江平以前确实是主打健身器材的，这几年才开始做医疗器材这一行，我去找过方主任几次，人都没见到。」 「唔。」方寒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 正吃着饭，方寒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是个陌生的江中号码，方寒下意识的就要挂断，看了一眼边上的方老爷子这才不情愿的接了起来。 「喂，我是方寒。」 「方医生吗，我是冯医生啊。」电话中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传来，说话很客气。 「冯医生？」方寒愣了一下，急诊科有姓冯的吗？没注意过。 「冯医生有事？」方寒的语气顿时就不怎么和气了，他这正休假呢，科室打电话准没好事。 在医院的时候，方寒是巴不得多来患者，可是休假的时候他是完全不希望被人打扰的，特别是吃饭的时候。 上次回家，田玲女士好不容易下厨，饭吃了一半被苗大龙叫到了医院，这次又这样，还能不能让人愉快的休个假？ 「方医生，我就是想问一下，有位脑膜炎的小女孩您还记得吗？」 方寒一听是这事，口气更不善了：「我不是开了药方吗，按方抓药就行了，要是不放心，安排住院观察，这事也要问我？」 现在方医生说起话来那却是是范儿十足。 听对方的语气，八成是个住院医，急诊科的住院医那在方医生面前就是学生，就是下级，别说住院医，苗大龙现在都不怎么随便质疑方寒的决定。 你打这个电话什么意思？质疑我的能力，当我方寒两个字在急诊科不值钱？ 刚才方寒为什么塞一张药方，那就是为了避免一些医生耽误时间，现在急诊科的医生们谁不知道方寒？看到方寒的药方，那绝对会重视。 冯医生拿着电话一愣一愣的，这位方医生语气好重啊，他甚至感觉到了压力。 冯医生甚至有些不习惯，多久了？ 自从自己晋升为主治，已经好久没这么被人训斥了吧？ 冯医生强压着火气：「方医生，我只是证实一下，刚才患者的化验单我已经看过了，情况不容乐观，治疗的难度很大，您这个方子？」 方寒顿时不耐烦了，这个姓冯的哪儿来的，第一天在急诊科？ 「不懂就去找方主任、找李主任，什么化验单不化验单？」说完方寒就挂了电话，然后幽怨的看向林欣彤。 自己最喜欢的一盘酱排骨竟然被吃光了，他就接了一个电话的功夫。 …… 医附院急诊科，冯医生拿着电话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这个方寒自己第一次见的时候还感觉人不错，怎么这次这么难相处？ 语气很沖，而且说话毫不客气，就像是上级医生训斥下级一样，我冯海生是你们江中院的吗？是你的下级医生吗？ 第301页 「冯医生，内科的几位专家来了。」边上一位住院医急忙提醒。 冯医生收了手机，急忙迎了上去：「王主任、田主任。」 内科直接来了两位副主任，可见对这个病症的重视。 两位主任对孩子做了详细的检查，然后又看了化验单，走到边上又低声交流了一下，这才对冯医生说：「情况不容乐观，耽误的有点久了，我们现在只能尽量治疗，但是有可能发生的后果你这边还是要和患者家属说清楚。」 冯医生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方寒开的药方：「王主任，田主任，这是我从患儿身上发现的，患者前来我们医院之前去过一家诊所。」 「诊所？」 王主任的眉头下意识就是一皱，然后接过药方，用不确定的口吻问：「你是说这个药方有问题？」 小诊所那是什么地方，王主任根本就看不到眼中，冯海生这会儿拿出来应该是药方有问题，这就属于意外情况了。 「药方没有问题。」 冯医生急忙解释：「这张药方是江中院一位医生开的，这位医生我认识，水平还是可以的，而且我刚才也和对方通了电话，听对方的意思，这张方子完全对症。」 王主任和田主任又不是傻子，马上就明白了冯医生的意思。 「你是说这张药方有可能能治好这个孩子？」 「我也不是很确定，所以……」 「你不是和对方通过电话了吗，对方怎么说？」田主任也看向药方：「方寒？」 王主任也低声道：「这个名字很耳熟啊。」 田主任接过话茬：「我想起来了，现在省十佳评选票数第一的那个。」 王主任恍然大悟：「对，我就说看着名字耳熟。」 田主任道：「这个方寒好像只是个实习生吧，这方子可靠？」 冯医生虽然生气方寒刚才挂了电话，可在这种事情上还是没有带情绪：「方寒虽然是实习生，但是水平还是可以的，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联繫一下江中院那边？」 王主任沉吟了一下：「那就联繫一下吧，孩子还这么小，要是江中院那边真的有更好的办法，那就再好不过。」 田主任也没什么意见。 在这方面，医生们都是有共识的，某家医院要是面对某位患者心有余而力不足，那么联繫其他医院的医生或者联繫更为擅长的专家，这都是很常见的事情，总不能为了逞能而拿患者的性命开玩笑吧？ 今天要是没有药方的事情，那么对于玉玉的情况，医附院也只能尽力而为，至于尽力之后是什么结果那就只能祈祷上苍了。 可有了方寒的药方，田主任和王主任都想确认一下，有希望还是不能放弃，而且江中院在治疗某些病的时候确实有独到之处。 「那是让患者转院去江中院还是联繫江中院的专家前来？」冯医生问。 「你去询问一下患者家属的意思？」王主任道。 冯医生前去询问老闆娘。 「江中院？」 老闆娘正哭的梨花带雨，闻言哽咽道：「方寒当时就交代我去江中院的，我考虑到咱们医院近一些，现在要去江中院吗？」 「你要是愿意，医院可以准备车送你们去江中院，也可以联繫江中院的专家过来，你自己看。」冯医生道。 「那还是让专家过来吧，万一路上堵个车什么的？」老闆娘道。 「那好，那我就去联繫。」冯医生点了点头：「不过我要提前说一下，人家那边专家过来一些相应的费用你这边就要承担的。」 「我承担，我承担。」老闆娘这会让哪儿在乎什么其他费用。 第0176章 师弟？ 冯医生还没来得及打电话，一边的田主任就急忙喊住了。 「杨老今天好像就在咱们医院，要不请杨老看看？」 王主任表示认可：「杨老是郭老的学生，造诣不低，江中院那边也就是来个秦卫华，杨老的水平应该不比秦卫华低。」 冯主任笑呵呵的道：「一个是郭老的学生，一个是罗老的弟子，谁都一样。」 医附院这边联繫，自然不会联繫急诊科，而是会直接联繫内科的秦卫华，相比来说，在方剂等方面，秦卫华的水平还是要比方浩洋高出一线的。 方浩洋能担任急诊科副主任，成为急诊科实际上的掌权人，事实上也和方浩洋的出身有关，方浩洋是西医急救专业出身，后来转学中医，这样的人担任急诊科主任要比一些没有经歷过大场面的老专家更合适。 李文军其实也一样，方浩洋李文军这可是江中院急诊科的两大台柱子，一个是西医转学中医，一个是草根中医出身，都是经歷过大场面的。 众然很多时候中医人不愿意承认，可事实上擅长急救的中医人确实很少，一些人坐门诊还行，到了急诊科绝对要手忙脚乱。 这和中西医谁好谁差没关系。 说一句中肯的话，中医高手确实太少了，放眼国内厉害的中医人确实很难找。 这一点从人数比例上就能看出来。 放眼全国，西医从业者应该超过了二百万人，而中医从业者应该只有三十多万，而这三十多万人里面厉害的中医那就更少了，这么往全国一撒，一个省份一个城市能遇到几个中医高手？ 第302页 说句比较实在的，中医从业者中，医师职称真的很难衡量一个人的水准。 别看有的人是主任医师，水平还真不怎么样，有的人隐藏民间，最多也就有个行医资格，可水准真不比一些专家权威差。 「我联繫一下，看看王老这会有空没有？」 田主任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喂，江主任吗，我是田康来啊，您和杨老现在还在医附院吗，啊……对，这儿有一位患者，一个周岁的小女孩，脑膜炎……对……」 田康来的电话是打给江宇文的，他并没有杨老的电话。 看到这儿一些人或许已经猜到了，不错，田康来口中的杨老正是郭文渊的学生，方寒的师兄，杨林成。 江宇文这一阵一直在江州和杨林成在一起，今天正好在医附院。 前文说过，中医人稀少，中医高手稀少，正所谓物以稀为贵，也正是因为如此，一些厉害的中医高手地位是非常高的。 这个地位一方面是因为大多数的中医高手都比较年长，算是前辈，再者，中医高手稀少，所以很多中医高手都会在各级保健局挂名。 要么省保健局，要么中。央保健局，哪怕是省一级，那也不容小觑。 很多医院的医生打破头皮争取医疗保健任务，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进医疗保健小组？ 进了保健小组，那立马就是专家，除此之外，接触的那都是领导，一般人岂能不给面子？ 像杨林成，那都是给高官干部看病的专家，田康来这样的医附院内科副主任见到杨林成那都要客客气气。 而且田康来也没有杨林成的联繫方式，所以也只能联繫江宇文。 「杨老还在，马上就过来。」田康来笑着道。 能够见到杨林成这样医疗界的泰山北斗，对田康来来说那都是倍有面子的事情。 杨林成来的很快，身边还跟着江宇文和刘洪继。 「杨老！」 田康来和王主任冯医生急忙迎了上去。 杨林成微微点了点头：「患者呢，患者什么情况？」 「患者在里面，杨老您请。」冯医生急忙在前面带路。 推开治疗室的门，冯医生就笑着对老闆娘道：「你们运气真不错，省中医药学会的杨老正好在咱们医院，特意过来看看情况。」 杨林成下意识的就皱了皱眉，他最不喜欢这种开场白的介绍。 在有些时候对医生过高的吹捧并不是什么好事，正所谓站得越高，摔得越惨，这要是把病看好了还好，要是看不好，那岂不是闹了笑话？ 虽然冯医生并没有吹捧，杨林成确实是省中医药学会的理事。 老闆娘抬起头看了一眼杨林成，省中医药学会的？ 好像村子的方老头现在也是省中医药学会的，这么看这个学会也不怎么样嘛！ 老闆娘的眼中瞬间多了一些轻视，少了一些期盼。 冯医生有些纳闷，这患者家属什么意思，一般人要是听到杨老这么大的专家钱来，早就激动的语无伦次了。 杨林成却没有在意，而是看向病床上的孩子，一边上前诊脉一边查看孩子的情况一边发问：「孩子发热多久了？」 检查过后，杨林成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孩子的情况不容乐观啊，耽搁了这么久，之前还用过药，这其实已经算是温中的坏症了，情况相当危险。 趁着杨老斟酌的空挡，冯医生把手中的药方递了过去：「林老，这是之前有人给孩子开的一个方子，您老给看看。」 杨林成接过药方，仔细的看了起来。 「羚羊角、淡竹叶……」 杨林成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惊讶，这个方子简直妙不可言。 等看到最下面，杨林成看到了方子的署名——方寒！ 「小师弟？」 杨林成微微有些愣神。 方寒的一些事情，他这几天没少听郭文渊说，他也知道自己这位小师弟天赋了得，年纪轻轻医术精湛，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家的这个小师弟竟然如此了得。 这个病症刚才他自己也斟酌了两个方案，可都不是太合适，再看方寒开的方子，简直是再合适不过。 江宇文也一直凑在杨林成身后看着药方，等看到方寒的名字，忍不住惊唿出声：「小师叔？」 刘洪继没看到，奇怪的问：「什么小师叔？」 江宇文一指药方，苦笑道：「这张方子是小师叔开的。」 杨林成笑着点头：「没错，确实是方寒开的方子，这小子了不得啊。」 田康来和王主任三个人嘴巴大张，什么小师叔，什么方寒？ 江宇文和杨林成说的每个字他们都听的清，可为什么合在一块他们有些不明白呢？ 这时冯主任一拍额头：「我怎么忘了，方寒是郭老的学生，这么算可不就是杨老的师弟嘛！」 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这事冯医生还是在滨江酒店的时候听说的，当时是惊讶的不行。 「这个方寒是郭老的学生？」田康来和王主任对视一眼，又被震的不清。 郭文渊的学生，哪怕现在还只是实习生，将来的成就那也不可限量。 老闆娘这会儿也在边上懵懵懂懂，怎么一会儿小师弟，一会儿方寒，一会儿郭老，都是什么和什么啊，她女儿还病着呢。 第303页 杨林成走到边上拿起笔在方寒的药方署名处方寒的名字下面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交给冯医生：「就按照这个方子抓药吧，孩子的情况比较严重，随时注意观察，服药之后病情稳定两剂之后找方寒复诊。」 既然方寒已经开了方，杨林成也就不多啰嗦了，而且他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医附院，这个病后续根据情况还要改方的，这事就让方寒去办吧。 「就按照这个方子？」 老闆娘目瞪口呆，合着我折腾半天，最后用的还是方寒的方子，那她折腾这么半天为什么？还耽误了不少时间。 杨林成笑着道：「这个方子最为合适，孩子耽误的时间不少，病情已经转危，用别的法子风险更大。」 老闆娘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杨林成没再多说，迈着步子走出了治疗室，江宇文和刘洪继急忙跟上。 方寒的这个方子其实也不是万无一失，可这个病谁敢说百分之百，只能尽力去救治，把风险降到最低。 这一点医附院有经验，该说的都会说，该交代的都会交代，不需要杨林成多说。 江宇文和刘洪继跟在杨林成身后，两个人一边走一边交流。 「那个方子真是方寒开的？」 「上面有名字，你不是看了吗？」江宇文有些苦涩。 他也自问算是天才了，上学那会儿就是佼佼者，实习的时候也表现突出，这才被杨林成看中，有幸跟着杨林成学医。 今年刚过四十岁，他江宇文已经是林州省中医院的副主任，在林州省中医圈子里也算是赫赫有名。 前几天见到方寒的时候，江宇文叫方寒小师叔，说实话，那真是玩笑的意味更多一些。 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没错，可毕竟只是实习生，能有多大本事？ 这几天听郭文渊说一些方寒的事情，江宇文觉得夸大的可能大一些，不是说郭文渊夸大，而是有可能给郭文渊传消息的人夸大其词了。 在江宇文眼中，方寒名义上是他的师叔，事实上他是把方寒当晚辈看的，都是自家人，这个小师叔毕竟还稚嫩。 可今天江宇文真的是被震住了，今天这个病，他自己都束手无策，可人家方寒却开了方子，而且方子最合适不过，增无可增，减无可减。 两个学生的谈话，杨林成听的到，两个人的心思他也猜的对。他一边走一边笑着道：「怎么样，很惊讶吧，学无先后，达者为先，你们这个小师叔可不仅仅是辈分高。」 第0177章 冯医生呢？ 吃过早饭，方寒继续躺在院子的躺椅上玩手机，突然蹦出一条信息。 银行卡到帐3567元！ 上个月的奖金终于姗姗来迟，而且有整有零。 银行卡的转帐信息刚到，方浩洋的信息也到了：「你的卡给的迟了点，奖金也延迟了，可别说我说话不算数。」 方寒看了一眼信息，继续刷朋友圈，方主任真是的，以为谁都和他一样小肚鸡肠？ 「小寒，来一下。」 方寒正疯狂点赞，诊所的老爷子的声音远远传来。 方寒有些不情愿的站起身，拿着手机慢慢的进了诊所，诊所里面老爷子正在给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患者瞧病。 女患者也算是常客了，方寒以前就见过几次，好像是便秘，已经有好多年了，常常来老爷子这里开药。 以前老爷子是瞧不上方寒的水平的，可现在，老爷子其实心中叶门清，自己的这个孙子已经青出于蓝了。 当然，他嘴上是不会承认的。 「来，小寒，你过来上上手，休假了也不能整天坐在院子里，多锻鍊还是有好处的。」 老爷子给方寒让开位子，同时笑着对女患者介绍：「我孙子，现在是江中院的医生。」 女患者也是附近的，自然知道方家现在出了一位了不起的后辈，年纪轻轻就在江中院那种大医院实习。 无论老爷子自己怎么吹嘘，事实上附近的人对老爷子的水平那都是有目共睹的，要说水平多差不至于，可要说多厉害，那也不至于。 邻里乡亲这么多年，谁还不知道谁？ 总的来说，老爷子的水平那在村医这个行列中还算是拔尖的，可要是和人家大医院的医生比，总归还是差了些。 女人经常来，也知道老爷子的本事，老爷子的药她吃了好几年了，只要吃药就有效果，可一旦停药时间稍长，便秘就会再次復发。 这个病时间长了，女人也习以为常了，来诊所开药就当是开止疼片了，疼了吃两片，不疼了抛之脑后。 方寒在就诊桌后面坐下，示意女人身手，一边诊脉一边询问状况。 女人这个便秘至少已经五年了，之前一直看的是西医，也去大医院看过，反正就是看不好，有时候吃药有效果，有时候吃药没效果，来了老爷子这儿之后还好一些，每次吃药都能缓解。 问了一些情况，方寒又把老爷子之前给女人检查的病歷翻了出来详细的看了一会儿。 看着看着方寒就微微皱眉，老爷子的方子开的不错，润肠通便，温通心阳，兼昇阳祛风，非常对症，按说这个病早该痊癒了才是，怎么还是经常反覆？ 方寒一边细细琢磨一边问女人：「平常吃东西有什么忌口没有，以前的医嘱有没有照做？」 第304页 女人摇头：「没什么忌口的，方大夫让少吃肉，我也照做了，吃的很少。」 方寒皱眉：「水果呢？」 「水果也要少吃吗？」 女人愣了一下：「肉少吃倒是可以，可水果应该不影响吧，我非常爱吃水果的，饭后基本上都要吃，不是说吃水果有助于消化，美容养颜，还通便的吗？」 边上的老爷子眉头一挑，他也找到了病因了，怪不得这个病总是久治不愈，之前他还以为是女人体质的问题呢，原来根在这儿，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对于大多数医生来说，看病开药都会有医嘱，什么东西不能吃，什么东西可以吃等等，写了医嘱，患者听不听那就不是医生的事情了。 吃了药好了，不听医嘱又犯了，犯了再来找医生，医生根据症状急着开药，然后照样写医嘱。 特别是对于一些久治不愈，反覆发作的慢性病，时间长了患者疲了，医生自己也疲了，小毛病，只要不要命，患者不当回事，医生也不当回事。 患者不舒服了去看医生，医生开药，如此反覆。 老爷子就是这样，因为一开始他就知道女人这个便秘时间长了，先入为主，以后也没多关注，每次都是针对症状开药，反正吃了药患者有效果，就证明他看的好。 看到方寒的表情，女人有些不解：「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 方寒没有急着开方，而是无语的道：「谁告诉你吃水果就一定美容养颜，有助于消化？」 这位女患者的病症和方寒前一阵在急诊科遇到的那位中年男士有些相似，都是便秘，体质阴寒，都喜欢吃水果。 「有些东西其他人合适，并不一定自己就合适，常识那也不是符合所有人的，什么叫个别？什么叫差异？」 女人一愣：「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吃水果？」 「你属于虚汗体质，水果阴冷，自然是能少吃就少吃，对其他人来说水果吃了有助于消化，通便润肠，可对你来说水果却等于是毒药，阴寒淤积，大肠阴冷，你不便秘谁便秘？」 女人还有些半信半疑。 方寒继续道：「最近是不是头脑晕沉，心慌心跳，而且你一直有背部怕冷怕风的症状？」 女人连连点头：「你怎么知道？」 「你这些都是体质偏寒的表现，你的便秘也正是因为小肠阴冷，冷气凝结造成的。」 说着话，方寒提笔写了一个方子，方子和之前老爷子开的差不多，不过多了几味药，稍微有些许变化。 写好药方，方寒把方子递给老爷子，又对女人交代：「你要是想彻底治好你的便秘，就听我的，以后少吃水果，最好是不要吃，饮料之类的也少喝，冷饮更是碰也不要碰，多喝温开水，注意保暖……」 说着方寒又看了一眼女人的穿着：「特别是小腹和肚子，尽量不要见风着凉。」 女人竟然有些羞涩，她确实穿的清凉了一些，可被一个小年轻这么说还是怪不好意思的，特别是像方寒这么帅的小年轻。 …… 叮嘱完女患者，方寒又继续开始玩手机，还没打开微信，电话就来了，一个江中的陌生号，好像有些不陌生，看着号码眼熟。 「喂，我是方寒。」 因为不是饭点，方寒的语气还不错，一般来说只要不是打扰他吃饭，他都不会太难伺候。 「方医生，我是冯医生……」电话中一个有些熟悉的中年人声音传来。 「小女孩的情况有什么异常吗？」 方寒一听就猜到应该是脑膜炎的患者，除了这个冯医生也应该不会随便给他打电话，又不是一个小组的。 嗯，截止现在，方寒还认为这位冯医生是江中院急诊科的某位住院医。 「小女孩的情况稳定，您的方子简直太让人意外了。」冯医生笑着道。 他今天上班亲自查房，查房之前心中其实还是有些担忧的，那可是脑膜炎啊，而且耽误的时间不短了，那种情况即便是田主任和王主任也没多大把握。 可查过房，冯医生的一颗心瞬间放进了肚子里面，心中的惊讶那就别提了。 患者不仅仅情况稳定，烧也退了，当然，现在虽然还是低烧，37.2c，可比起昨天的39.3c，这已经是奇蹟般的好转了。 想着昨天杨林成交代，两剂药服完最好让方寒复诊一下，冯医生就给方寒打来这个电话，当然，复诊是明天，今天总要先问一下，万一人家方寒明天没时间呢？ 「那就好。」方寒也松了口气：「今天再吃一剂药，明天早上我上班会去查房的。」 明天上班，早上四点查房那是惯例，今天晚上方寒就会赶回江中院附近的住处，要不明天早上来不及。 冯医生一听顿时松了口气：「好，那我明天早上在医院门口等您。」 一边说着，冯医生还一边感慨，他就说嘛，方医生挺好相处的，昨天应该是心情不好，正好被他攒上了。 「行吧。」方寒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至于冯医生说什么明天早上四点在门口等他，方寒也没什么意见，查房多个人少个人的没什么区别。 对方寒来说，医院的什么分组之类的他根本不操心，正如他给李小飞几个人说的那样，他查房完全是为了学习，为了积累临床经验，又不是完成任务。 第305页 所以早上查房，谁愿意来，谁不愿意来，方寒是完全不勉强的。 既然这个冯医生愿意早上四点查房，那就跟着吧。 「冯医生？」 方寒细细回忆了一下，还是想不起这个冯医生是哪一个，急诊科有没有姓冯的？ 既然想不到，那就不想了，反正明天就会见到。 第二天早上，三点五十，方寒就到了医院门口。 在门口左右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人，不是说好在医院门口等着吗？难道在科室等着？ 科室就科室，说什么门口，搞的难么客气。 方寒迈着步子走进急诊科，李小飞、江枫等人已经到了，看到方寒，所有人都急忙上前献宝：「方医生，我给您带了包子，我给您带了稀饭……」 方寒那都是照单全收，一边接过吃的，他的目光一边在人群中扫视，还是那些人啊，没有陌生面孔。 吃过早餐，方寒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零三了，也没见什么人来。 「你们没见冯医生？」方寒下意识问了一句。 「什么冯医生？」李小飞不解：「我们科室有姓冯的吗？」 「好像没有吧？」叶开也有些不确定。 方寒的心中咯噔一下，好像哪儿不对劲？ 第0178章 尴尬了 「那昨天科室有没有来一位患了脑膜炎的小女孩，一周岁左右？」方寒又问。 「没有啊！」 这个大家倒是很清楚，脑膜炎可不是小病，真要来这么一位患者，最起码要方主任出马，或许还要通知内科会诊。 「没有？」 方寒有些纳闷，难道直接去了内科？ 那位方医生应该是知道自己的，这样说八成是江中院的医生了。 既然患者就在江中院，方寒也就没太多想，等查完房再说，至于患者为什么直接去了内科而没有来急诊？ 这个可能很多，或许人家有关系呢？ 这年头，凡是进大医院看病，有关系的都会走关系，这样能少很多麻烦。 什么没有某位专家的号了，什么手术排到几个月以后了，这都是对一般人来说的，只要有关系，随时都能插队，来了医院就能住院，没号？不存在的。 就拿一些急诊来说，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时间送来急诊室，可人家有关系的，或许病人在路上就已经联繫了专家，直接送往专业的科室了。 早上八点刚过，冯医生就站在医院门口附近四处张望，看看方寒来了没有。 在冯医生看来，方寒既然说了早上来查房，那就会早上来，而且会早早来，毕竟方寒并不是医附院的医生，这边复诊了人家还要回去上班呢。 可冯医生左等，右等……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九点半，却依旧没有见到方寒的影子。 这一下冯医生就有些生气了。 说好的早上来，这都几点了？ 为了等方寒，他上班这会儿可是什么事都没干呢。 还好是主治，不需要天天查房，今天他也不需要查房，要不耽误多少事？ 实在等不及了，冯医生拿出手机给方寒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方寒这会儿正在手术室观摩梁群风手术呢。 早上八点不到，就来了一位关节置换的患者，方寒就跟着梁群风进了手术室，这会儿手术已经到了尾声了。 感觉到电话震动，方寒拿出手机一看，有些熟悉的陌生江中号码。 走出手术室，方寒接通电话：「喂，我是方寒。」 「方医生，您怎么还没来？」冯医生怨念很大，我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你知道吗？ 这会儿冯医生一直在医院门口张望，医附院急诊科的不少人都纷纷猜测，还以为冯医生在等什么大任务呢。 甚至还有一位主治热情的凑上来问：「冯医生，有患者要来？」 医生们那都是很敏感的，特别是一些资深医生，无论是资深主治还是资深住院，那都是整天盯着各种机会。 什么是机会？ 一些大人物前来视察，一些大人物前来住院，这都是机会。 医生们想要升职称，除了发表一定数量的论文，达到一定程度的技能考核标准之外，最大的捷径那就是抱上大粗腿。 特别是知名的三甲级医院，比如省医院、江中院、医附院等等这些大医院，那是经常会有一些大领导来看病的。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治好了领导的小毛病，那就有可能被领导赏识，万一要是再一不小心进了省保健局…… 一旦进了保健局的保健小组成了专家，那身份立马就上去了。 不管你之前是什么医师职称，一旦成为专家小组的专家，那所有的职称都没有意义了，专家组的专家那必然是要进入中医药学会的，这身份比起主任都要牛叉，还需要考什么职称？ 「冯医生啊。」 方寒有些歉意：「刚才被梁主任拉着进了手术室，这一忙给忘了，你在哪个科室呢，我这就过来？」 冯医生听到方寒的前半句解释，原本还释怀了一些，人家方寒被主任拉进了手术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方寒只是实习生，主任让干啥那就干啥，还能顶嘴咋滴？ 从本质上说，人家方寒作为江中院的医生去他们医附院，这都算旷工了，要是上级医生厉害一点，可能根本不让人走。 第306页 可问自己哪个科室什么意思？ 「我一直在急诊科，方医生不记得了？」冯医生提醒道。 「急诊科？」方寒一愣。 这会儿方寒才勐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进入了先入为主的误区，人家冯医生根本就不是江中院的医生。 电话那边，冯医生还在抱怨：「方医生，我可是在医院门口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要是方主任不让您走，我亲自给方主任打电话，也就是个复诊，方主任应该不至于吧？」 「那个……请问您是哪一家医院？」方寒有些心虚的问。 冯医生也一愣。 他细细的回忆了一下和方寒通话的过程，好像从始至终他都没说过自己叫什么，是哪一家医院的，而是先入为主的觉得方寒应该知道他。 「我是医附院的。」 冯医生也尴尬了：「上个月那个鱼钩患者，我们见过的。」 风寒愣了一下，想起来了，当时打算给那个孩子动手术的主刀医生。 老闆娘竟然没有带着孩子来江中院，而是去了医附院？ 「冯医生您好。」方寒心中想着，嘴上却很客气：「一时没想起来，见谅见谅。」 「也怪我没说清。」冯医生这边也觉得自己理亏。 「孩子在医附院，用的我开的药方？」方寒问。 「不错。」冯医生笑着道：「昨天孩子来了之后做了检查，情况很不好，还好我看到了你开的方子，凑巧杨林成杨老又在医院……」 冯医生大概把情况说了一下。 方寒听罢，真的是捏了一身的冷汗，不由的又想起了昨天老爷子的训斥。 他还是大意了啊。 也亏了冯医生看到了药方，幸好杨林成在医附院，要不然孩子的病真的要被耽搁了。 什么叫计划不如变化？ 这就是。 方寒昨天想的很好，他开了方子，而且叮嘱了老闆娘去江中院，心中也就认为老闆娘一定回去江中院，谁知道人家就是没去。 还好孩子没事，病情稳定，要不然方寒绝对要内疚很久。 这事真要说，也怪不到方寒，可也是方寒马虎大意造成的。 他太自信了，觉得老闆娘一定会听他的，可事实上呢，他只是一个实习生，他的话在人家老闆娘哪儿一点分量都没有。 正如老爷子所说，最稳妥的做法，就是应该陪着老闆娘一起去医院。 「方医生，还是尽快来一下，看看情况，药方需不需要调整？」冯医生道。 「好，我这就过来。」方寒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以方寒现在在急诊科的地位，想出去那是随时可以出去，根本不需要给谁打招唿，也没谁会因此训斥方寒，就算是方浩洋知道了，最多也就问一下干啥去了。 换了衣服，方寒路过分诊台的时候打了个招唿：「林护士，我出去一下，大概两个小时左右，方主任问的时候你说一声。」 「我知道了，方医生您去。」林雨欣连忙点头。 这要是换了吴磊或者林光亮，哪怕是李小飞，这会儿林护士也不是这个态度，绝对会严肃的问：「出去干什么，上班期间可以随便出去吗，方主任知道吗？」 这人和人果然是不能比的。 出了医院，方寒拦了一辆车直奔医附院，在医附院门口下了车，还没到急诊科门口，方寒就远远的看到了冯医生。 「方医生。」冯医生笑呵呵的迎了上来，很客气，上次苗大龙前来他都没这么客气。 冯医生那可是医附院急诊科的资深主治，很快就要成为副主任了，苗大龙根本就不在冯医生眼中。 可方寒不同，别看方寒只是实习生，可人家水平高啊，最主要的是方寒还是郭文渊的学生，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冯医生领着方寒进了医附院急诊科，就有眼尖的护士认出了方寒。 「这不是江中院的院草方医生吗？方医生竟然来医附院了？」 几位小护士还偷偷的拍了照发了朋友圈，一边发朋友圈，心中一边惋惜，方医生怎么就不是医附院的医生呢？ 方寒跟着冯医生一路到了留观室。 推开门走进病房，方寒就看到老闆娘坐在病床边上，老闆娘身边还有一位三十多岁的青年。 听到脚步声，老闆娘急忙回过头，第一眼就看到方寒。 「方……方寒。」 老闆娘有些不好意思，昨天人家方寒早就叮嘱了，可她就是没听方寒的，差点耽误了女儿。 冯医生在边上捧哏：「方医生那可是江中院急诊科最出色的年轻医生，为了把方医生叫来，我可是打了一早上电话了。」 老闆娘听的更愧疚了：「小寒，都怪我，都怪我。」 她都不叫方寒了，改叫小寒，这么显得亲近。 以前人家方老头吹嘘自己的孙子厉害，老闆娘还不以为然，这一次她算是见识到了，人家方老头根本就没吹嘘，而且还谦虚了。 「小寒！」 边上的青年也有些尴尬的喊了一声，青年那当然就是老闆了，他们家小店在巷子口开了一年多了，和方寒并不陌生。 「赵哥和嫂子太客气了，也怪我当时没多长个心眼，陪着嫂子一起去医院，差点把玉玉耽误了。」方寒真心道。 青年和老闆娘更羞愧了，看看，看看人家方寒，一点也没有怪罪的意思，还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就自己心眼多，不信任人家。 第307页 第0179章 方寒和冷岑 方寒这算是第二次来医附院了，第一次是和苗大龙一起来的，当时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来得及在医附院多看。 这次他是一个人来的，给玉玉复诊之后，冯医生看了看时间笑着挽留：「方医生，要是不着急，就等吃了午饭再回去吧，这会儿我带你在我们科室参观一下？」 方寒来的时候就快十点了，路上耽误了一会儿，刚才又在病房耽搁，这会儿其实已经十一点了，距离饭点也就一个小时了。 「也好，我还没参观过西医医院的急诊科呢。」方寒笑着点头。 「那今天就好好看一看。」冯医生笑呵呵的道：「不是我吹嘘，江中院急诊科虽然也有各种急诊患者，但是和我们医附院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这一点方寒倒是不和冯医生抬槓，笑着点头：「这是客观事实。」 在急诊方面，西医除了外科手术的优势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炎症和感染。西医建立在现代科学的基础上，对于微观调控很是擅长，因此在控制炎症和感染方面确实有独到之处。 而且西医的一刀切也确实在保命方面有着很天然的优势。 哪一块实在是治不好了，切掉，切掉源头纵然会造成这样那样的后果，却不可否认，性命无忧了。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用治水来解释中西医之间的区别。 中医治病就像是疏通，排淤，这样的治理手段往往可以一劳永逸，可往往需要漫长的时间，倘若在疏通排淤的过程中天降暴雨，水位瞬间上涨，是极有可能冲垮大坝，造成严重水灾的。 而西医治病则有些类似于筑堤、封堵，哪一块有可能会水位上涨，修建堤坝，加固，加高，这样的做法效果显着，哪怕是突然水位上涨，也不会马上造成严重的水灾后果。可这样的解决方案也并非一劳永逸，不疏通，不排淤，一味的筑堤、封堵，总会有封堵不住的那一天，等到水位彻底失控，大坝坍塌，有可能会造成更为严重的后果。 所以说，中医西医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就像是治水一样，不能单纯的疏通排淤，也不能单纯的筑堤、封堵，而是要双管齐下，一个解决眼前灾祸，一个一劳永逸。 医附院急诊科的情况和江中院急诊科也确实有着不小的区别，一路走来，方寒能见到不少人全身是血不断呻吟，护士来回奔波，也能看到一些人伤痕累累，症状吓人，哪怕只是一个单纯的皮肤伤口，也血流满面。 而这样的情况在江中院急诊科是很少见到的。 江中院急诊科的外伤患者少，大多数的急症也都类似于冠心病、心脏病发作、亦或者中风晕厥、心悸心痛、唿吸急促之类。 没有外伤那么看上去触目惊心，往往就给人一种不热不燥的感觉。 「那是方医生……」 「方医生好帅啊……」 「呀，今天还没来得及帮方医生投票呢……」 「我也忘了呢……」 方寒和冯医生一路走来，时不时有小护士指指点点，在背后窃窃私语，同时伴随着手机拍照的声音，有的人甚至忘记关闭闪光灯。 两人正走着，不远处手术室走出一个人。 这个人三十三四岁左右，身材修长，面色刚毅，乍一看还有点小帅。 「冷主任。」冯医生急忙笑着和青年打招唿。 冷岑微微点头，依旧迈着步子，脚下不停，他是医附院胸外科的，刚才来急诊科做个手术，这会儿自然是要回胸外的。 作为医附院最年轻的副主任，又是医附院胸外领域为数不多的年轻专家，冷岑还是有着些许孤傲的。 刚刚走到冯医生边上，双方就要擦肩而过，冷岑突然停下脚步，看向冯医生边上的方寒，眉头微皱。 方寒这会儿也下意识看了一眼冷岑，同样眉头微皱。 两个人的心中同时冒出一个想法：「这个人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 「方医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医附院胸外科的冷岑冷主任……」看到冷岑停下脚步看方寒，冯医生就急忙给双方做介绍。 「冷主任，这位是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 「方医生？」 冷岑微微一笑：「一个实习生什么时候能称之为医生了？」 就说刚才看着方寒眼熟，原来这位就是一直在十佳青年医生投票环节压着他一头的那个方寒？ 这一段时间，冷岑是看到方寒的名字就牙疼一次，听到方寒的名字就噁心一次，这一次算是见到真人了。 在投票环节被方寒压着，冷岑只能干瞪眼，可就见到真人，冷岑还真不怎么把方寒瞧在眼中。 一个实习生而已！ 不错，确实是「而已」。 不管方寒多么年轻，不管方寒天赋多么了得，那总归只是实习生，或许对其他一些医生来说方寒这样的人将来绝对前途不可限量，可他冷岑的前途难道就限量了？ 而且前途那是存在种种变数的，并不是说你天赋了得，以后就一定会如何如何，也并不是说你多么努力就一定能成功。 这世上天赋了得的人多了，努力的人多了，每个都成功？ 得到的那才是自己的，没得到永远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多少人从上幼儿园开始就成绩优异，一直都是班上的尖子生，可每个都能考上名牌大学？ 第308页 即便是考上名牌大学，每个人都混的很牛叉？ 见到方寒本人，冷岑突然觉得自己这一阵对方寒的羡慕嫉妒恨有些多余。 他何必羡慕嫉妒？ 他现在已经是副主任医师，医附院胸外科的台柱子，同时他今年才三十三岁，同样有着无限可能。 而他已经得到的，对方寒来说依旧遥遥无期，哪怕方寒很优秀，很有天赋，三十三岁之前能成为副主任？ 即便是可以，可那个时候他冷岑呢，或许已经站在了更高的高度。 冯医生顿时就尴尬了，冷主任平常虽然傲气了一些，可表面上还算和气，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针对方寒？ 勐然间冯医生想到了正在举行的省十佳青年医生评选活动。 好像冷主任一直被方寒压了一头，方寒的票数一直遥遥领先，超出了冷主任不少。 方寒也愣了一下，这位就是冷岑？ 这一阵他对这位冷主任可是记忆犹新，这位冷主任是好人啊，自从得到系统，方寒觉得自己还没遇到过比冷主任更好的人了。 从开始投票到现在多少天来的，大概也就是十天左右吧。 可这位冷主任这短短的十天时间，一个人就给他贡献了大概十万点左右的崇拜点，已经足够他兑换两个初级永久技能了。 方寒的崇拜点现在已经达到了二百七十多万点，之前的视频和论文热度已经降下来了，也亏了现在还有省十佳评选，让方寒还能保持每天十万点左右的崇拜点增长。 而这每天十万点左右的崇拜点里面，这位冷主任就几乎占了十分之一，很强大很厉害的。 「原来是冷主任。」 方寒笑容温和，态度亲切，看着冷岑就像是看着自家的大侄子，这位冷主任还没江宇文年纪大吧。 「冷主任说的不错，实习生怎么能算是医生呢，都是冯医生抬举。」方寒是一点也不生气，生什么气啊，万一人家冷主任也有系统呢，岂不是提供了崇拜点？ 冷岑一愣，微微有些意外，他原本还以为方寒会恼羞成怒呢，没想到方寒却不温不火，一点生气都没有。 「呵呵，我就是开个玩笑。」冷岑淡淡一笑：「方医生的大名我这一段时间可是如雷贯耳。」 「冷主任的大名我也如雷贯耳。」 方寒笑容灿烂：「我每次登陆网站，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冷主任的名字，没想到刚才见到真人，却差点没认出来。」 冷岑笑容一凝，这方寒绝对是故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方寒的笑容却更加灿烂，他正看着系统后台呢。 「冷岑对宿主产生恨情绪，崇拜点+100……」 冯医生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他已经感觉到了两人之间浓浓的敌意。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一山难容二虎，这位方医生和冷主任都是江州省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这一次又同时参加省十佳青年医生评选，这算是棋逢对手了。 这是两位天之骄子之间的较量，冯医生觉得自己还是离远一点，免的殃及池鱼，冷岑他得罪不起，方寒他更得罪不起。 冷岑的表情恢復的很快，脸上再次露出笑容：「我也一直看到小方你的名字，说实话，真的让人意外，回国之前我是怎么也没想到我们江州省还有小方你这么一位年轻的后起之秀，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医附院，你要是愿意来，我做主，让你直接来我们胸外，给我当一助……我想以小方你的天赋，不出十年，水平绝对不会比我现在差。」 「小方？」 边上的冯医生再次后退两步，冷医生这称唿变化的很快啊，瞬间就从方医生变成了小方，原本让人觉得他和方寒算是同层次，这称唿一边，冷主任瞬间就把自己的地位拔高了。 这也是冷岑的天然优势，他比方寒年龄大，比方寒职称高，这么称唿很自然，别人也挑不出理来。 「谢谢冷主任，」方寒却一点也不介意冷岑的称唿，他还是那么谦逊：「等我实习结束，要是没地方去，冷主任您可千万记的您今天这话。」 说着方寒看向冯医生：「冯医生您可要作证，别到时候冷主任因为我学的是中医不懂外科说话不算数，现在工作难找。」 冷岑：「……」 冯医生：「……」 第0180章 得瑟一时爽 冷岑看着方寒，这小子这话说的很坦然啊，虽然欠缺真诚，有些敷衍的意味，但是真的是一丁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 这小子究竟是单纯呢还是城府极深？ 一时间冷岑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方寒了。 方寒也奇怪的看着冷岑，这位冷主任什么意思？ 说实话，方寒真的没生气，他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冷岑叫了他小方，因为冷岑说让他来医附院？ 这没什么吧？ 这话冯医生也说过，省医院的朱主任也说过，人家这是对自己的器重，自己为什么要生气，虽然他没想过来医附院。 冷岑比方寒年龄大，而且又是副主任，叫他一声小方算是对他侮辱吗？ 如果这也算侮辱，那这侮辱也太不值钱了吧，人家随随便便一声小方就算侮辱了？ 至于说冷岑让方寒来医附院，跟着他当一助之类话，这在方寒耳中更不算是侮辱了。 人家一位外科副主任对你一个实习生说，来吧，跟着我，给我当助手，只要你好好学，十年之后你绝对不比我差…… 第309页 不知道多少实习生忙不迭点头，感恩戴德，这是器重好不好？ 当然，冷岑的话没多少真诚，打趣的意思多些，可这也不算侮辱吧？ 最起码人家冷主任这话表面上听着没什么值得让人生气的，因而方寒确实没生气。 冷岑的话没多少真诚，方寒的话也没多少真诚，无非就是客套罢了。 这就好比两个不是很熟的人见面，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另一个客气：「来家里吃个饭嘛，饭刚做好。」 另一个：「不了，不了，我已经吃了……」 邀请的人或许没多少诚意，拒绝的人也只是客套，可生气没必要吧？ 总不能被邀请的人觉得人家邀请的是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吃不起饭还是怎么的？ 然后破口大骂：「你他么什么意思，我吃不起饭？你家的饭很好吃？狗都不吃……」 真要这样，那就成了神经病了。 现在冷岑就是那个邀请的人，方寒就是被邀请者，不管冷岑是不是嘴上说说，方寒也不能生气，也没必要生气。 边上的冯医生愣了一下，也很快明白了，或许也就冷岑有些不明白，他明明是挤兑方寒呢，方寒怎么就没反应。 冷岑能有这种想法，其实也代表他内心深处是把方寒和他放在同样的位置上，只有身份平等，这么一番话才算是挤兑。 要是换过来，方浩洋对梁群风说：「小梁啊，不行就别在丰州骨伤医院干了，来我们江中院急诊吧，给我当助手，我退休了你接我班……」 方浩洋要敢这么说，梁群风不生气才怪，遇到脾气暴一点的或许直接大嘴巴就上去了。 这就是两个人心态不同。 冷岑不管嘴上怎么说，心中如何安慰，其实还是把方寒当成了对手，所以才会羡慕嫉妒恨，才会生气，才会挤兑。 可方寒根本就没把自己和冷岑放在同样的位置，他是实习生，人家冷主任是副主任，他二十三，人家冷主任三十三，差距很大的。 「冯医生，来患者了……」 三个人各有心思，正短暂的愣神，一个护士急匆匆跑来找冯医生。 「患者什么情况？」冯医生问。 「胃疼，非常严重的胃疼。」护士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看了边上的方寒一眼：「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方医生吗，果然好帅啊。」 「患者是从县医院转院过来的，在县医院已经住院二十多天了。」 冯医生招唿方寒：「方医生要不一起去看看？」 今天上午冯医生陪着方寒，护士们也很少打扰，这会儿来找他，肯定是绝对忙不过来了。 「好。」方寒点头，这会儿还没饭点，去看看也无妨，也不是为了混人家医附院一顿饭，方寒也想见识见识医附院急诊科的治疗过程。 看到冷岑的时候冯医生犹豫着也招唿了一声：「冷主任要是有空要不也一起去看看？」 冷岑是胸外的的副主任，胸外科是专门研究胸腔内器官，主要指食道、肺部、纵隔病变的诊断及治疗，乳腺外科领域也被归入胸外科。 胃疼的病因很多，如果患者是食道病变造成的胃疼，说不得冷岑还能帮的上忙。 「也好。」冷岑点了点头。 三个人来到治疗室，患者正躺在床上捂着肚子翻滚，看上去疼的不轻。 冯医生上前检查了一番，然后问：「患者是从县医院过来的，县医院的各种检查报告带了没有？」 「带了，带了。」患者的妻子急忙拿出一个大大的塑胶袋，里面正是患者的各种化验报告。 患者二十天前入院，眼睛脸色发黄，被诊断为甲型黄疸型肝炎，可奇怪的是住院二十天，患者的各项指标都已经下降，唯独胆红素却始终降不下来，而且胃疼症状始终没有减轻。 昨天晚上，患者的胃疼再次发作，而且疼痛欲裂，县医院却始终没有找到患者胃疼的原因，这才今天早上联繫医附院，把患者送来医附院医治。 一般来说，下级的县医院镇医院都和一些上级医院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繫，有的县医院和医附院有合作，有的县医院和江中院有合作，一旦县医院有某些患者拿不动，他们首先联繫的就是和自己有合作的上级医院。 看过患者的资料，冯医生又把资料递给冷岑和方寒，冷岑和方寒也都详细的看了一下患者的病歷和各种检查报告。 看过之后冯医生首先询问冷岑：「冷主任，您有什么看法？」 冷岑没吭声，而是上前详细的检查了一下患者的情况，这才问护士：「患者的体温多少？」 「低热，37.5c。」护士急忙道，患者刚送来，她们就给患者检查了体温。 冷岑沉吟道：「黄疸加胃疼，还伴随着低热……」 后面的话冷岑没说，可冯医生作为资深主治也知道什么意思，情况相当严峻，冷岑也是考虑到患者还有意识，所以没有说出来。 「送患者去做个b超。」冷岑道。 护士急忙推着患者去做b超，等患者和患者家属走后，冯医生这才低声问：「冷主任，您是不是怀疑患者胆总管结石的可能？」 冷岑缓缓点头：「患者腹痛明显、有黄疸、小便和皮肤发黄，还有发热，这可是夏科三联征的表现啊。」 夏科三联征又称夏科氏三联征，是指出现腹痛、寒战高热、黄疸，为肝外胆管结石继发胆管炎的典型症状。 第310页 方寒一直站在边上听着，患者的病歷资料都是西医检查和诊断，他其实看不太懂，只能明白个大概，所以并没有插嘴。 虽然只是在边上看着，方寒却也不得不佩服冷岑，这位冷主任的水平确实不低，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判断。 方寒虽然不大看得懂病歷和患者的检查报告，也没有上手诊脉，可他刚才已经兑换了宗师级的临时望诊，根据他的观察，患者确实是胆结石。 宗师级望诊技能那可是一位中医人望诊水平可以达到的巅峰水准，甚至因为是系统出品，技能兑换就是满级，这样的望诊水准在现实中是很少有人能够达到的。 方寒通过望诊诊断出患者是胆结石并不稀奇，可冷岑只是针对患者的各种症状就很快判断患者有可能是胆总管结石，这就很了不起了，要知道县医院可是检查了二十天也没有查明病因。 冯医生也钦佩不已，拍着马屁：「冷主任不愧是哈佛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又在约翰普霍金斯医院实习，果然见识不凡，我这会儿还毫无头绪呢。」 冷岑微微一笑，他今天原本是没必要跟着来的，这种患者其实并不属于他现在的职能范畴，他之所以跟着冯医生来，就是为了表现一下，在方寒面前表现一下，让方寒见识见识他这位哈佛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究竟有多么了得。 「黄疸、腹痛、发热，这是夏科三联征的表现，同时出现这三个症状，那么就可以判断是不是胆总管里面有解释堵塞，至于之前县医院诊断的黄疸性肝炎就可以忽视了。」冷岑缓缓解释。 他这会儿很是有高人风范，侃侃而谈：「要是肝炎，肝脏分泌，排泄胆汁的功能就会受到影响，胆红素在血液中的含量就会增加，这个时候就会出现黄疸，可黄疸的出现还有另一种情况，那就是肝没有问题，而是肝外负责运输单只的胆管出了问题，如果任何一根胆管被堵，单只不能顺利输送，而是逆流到血液，也是会造成胆红素含量增高，造成黄疸……」 冯医生连连点头：「冷主任说的太对了，还是您见识多，要是我就想不到这么多。」 冷岑微微一笑，很是有些得意，他这个哈佛医学院的高材生可不是浪得虚名，他现在虽然是医附院胸外科的副主任，可他也不仅仅是擅长胸外手术，在其他方面他的造诣同样不低。 至于冯医生的马屁，冷岑根本不是很在意，你冯医生要是有这个本事也不会这个年纪了还是主治，早就副主任了。 「冷主任，冯医生，患者的b超出来了。」 治疗室的门被推开，一位护士拿着b超结果进来，患者紧跟其后被送了进来。 「拿来。」冷岑一伸手，首先接过b超结果，他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现在就是展示自己判断结果的时候了。 可拿过b超结果一看，冷岑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整个人瞬间就定格在了当场…… 第0181章 无形装比最为致命 冯医生凑到冷岑身后，踮着脚尖看向b超结果，冷岑的个头比他高，他不踮着脚尖根本看不到。 b超的图像冯医生看的不是很清楚，毕竟距离远，可最下面b超的判断结果他却看得到：「检查无异常，此结果只对本次检查负责……」 无异常，那就是说患者的总胆管里面根本没有结石，换句话说就是冷主任判断失误了。 按说判断失误也没什么，医生哪儿有不误诊的，哪儿有不判断失误的？ 根据调查显示医生的诊断有三成是误诊。如果在门诊看病，误诊率是50%，如果你住到医院里，年轻医生看了，其它的医生也看了，大家也查访、讨论了，该做的b超、ct、化验全做完了，误诊率是30%。 人体是个很复杂的，每个医生都希望手到病除，也都希望误诊率降到最低，但是再控制也控制不住。很多误诊是没办法避免的。 只要当医生，就没有不误诊的。正所谓小医生小错，大医生大错，新医生新错，老医生老错，因为大医生、老医生遇到的疑难病例多啊！遇到的疑难杂症多，那误诊的概率也就高。 事实上国内的误诊和国外比起来，还低一点儿。美国的误诊率是40%左右，英国的误诊率是50%左右，国内是百分之三十左右。 误诊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太复杂，有的甚至根本说不清。 冷岑刚才判断失误，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而且这一次的b超检查也只是一种排除，并非最终的确诊，准确的算下来冷岑刚才的判断甚至都不算是误诊。 按照正常流程，患者从进了医院接触医生开始，医生都是根据自己的经验一步一步来排查的，先确定最有可能的病症，如果不是再确定有可能的病症，以此类推。 人体很复杂，就说腹痛，造成腹痛的原因很多很多，医生不可能让患者一口气把所有的检查都做了。 要是病症不急倒是无所谓，特别是一些急症，一系列检查全部做完，没等你确诊，患者可能已经撑不住了。 所以针对急诊患者都是有选择性的进行排查。 比如这个患者是腹痛、黄疸、发热，冷岑根据夏科三联征推测患者胆总管结石的可能很大，所以安排患者去做b超，这个b超结果其实才是确诊的最终依据。 所以冷岑判断失误并不算什么。 可问题是刚才结果没出来，冷岑就非常笃定的发表了一番长篇大论，如此一来结合这个检查结果就显得有些打脸了。 第311页 长篇大论，理论依据不是不能说，前提是你要建立在正确的结果之上，建立在错误的结果之上说的越澎湃，那自然就越丢人。 这就好比做题，有个同学请教你数学题，你长篇大论给人家讲解了半天，说的头头是道，人家请教的同学也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对你崇拜有加，可最后算出来答案是错的…… 这就很尴尬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成功人士放的屁都是香的，你一个穷挫丑哪怕说的是至理名言，那也是瞎胡扯。 冯医生悄悄的后退两步，心中默念：「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是不是b超显示患者的胆总管里面根本就没有结石？」边上的方寒突然说话了。 冷岑缓缓的放下手中的b超单子：「你怎么知道？」 冯医生也看向方寒，好像方寒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一样，难道方寒早有判断？ 不会吧，方寒刚才也就看了患者在县医院的治疗资料，都没上手诊断。 「您的表情告诉我的啊。」方寒理所当然的道。 就你冷主任刚才发愣的那样子，傻子都知道判断失误了，这要是没失误能是这个表情？ 冷岑张了张嘴，不去搭理方寒，而是喃喃自语：「不应该啊，患者的症状完全就是夏科三联征，怎么会？」 患者明明有夏科三联征，b超显示却看不到胆总管里面有结识，真是奇了怪了。 冯医生在边上道：「冷主任，要不做个ct吧，毕竟b超也有检查不足的地方。」 冷岑连忙点头：「那就再做个ct。」 一般来说，针对胆、肾结石，b超确实是最为快捷也比较常用的检查手段之一，可b超确实也有局限性，有些地方有可能会看不到，相应来说b超的解析度还是不够高，一些小病变并不容易被发现，一些被脏器遮掩的地方也显示的不是很清晰。 ct是计算机x光断层摄影机，相比来说要比b超的解析度高得多，能拍摄下人体被检查部位的断面或者立体图像，即便是细微的病变也能发现。 冯医生开了单子，护士又送着患者去做ct。 然而ct的结果显示，也没有看到胆总管里面有结石。 冷岑拿着ct片是看了又看，从ct片可以看到患者的胆总管的横截面，胆总管横截面在一层层扫描图像上根本看不到胆总管里面有白色的显影。 b超没有发现，ct也没有发现，这一下冷岑真的是有些尴尬了，面子挂不住倒是小事，患者来医院已经两个多小时了，再这么耽误下去，情况不妙啊。 「冷主任，要不找肝胆科的专家来会诊一下？」冯医生小声提议。 这会儿他已经后悔刚才多嘴了，原本以为患者问题不是很大，这才叫了方寒又叫了冷岑，谁知道患者问题这么严重。 而冷主任明显又想在方寒面前表现，现在可好，表现不成还丢人了。 冷岑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皱着眉沉吟。 他几乎可以肯定患者一定是胆结石，可找不到结石的位置真的是急死个人。 患者现在的一切症状那都是结石引起的，如果不能找到结石，就不能进行手术，患者的病情还会加剧。 冷岑是真的不想让冯医生找肝胆科的人前来，可这会儿再不找也不行了，不能为了面子而不顾及患者的生命。 「其实冷主任判断的没错，患者就是胆结石。」就在冷岑准备同意让冯医生叫人的时候，方寒缓缓出声了。 冷岑勐然回头，吃惊的看向方寒，方寒竟然认可他的判断。 方寒这会儿正在给患者诊脉，他一边诊脉一边说话。 冯医生也有些疑惑，方寒也这么判断？ 「可是b超和ct都没有发现结石呀。」 方寒又换了患者的右手：「结石应该在患者的胆总管和十二指肠交界的地方……」 方寒的话还没说完，冷岑又急忙一把抓起ct片，直接看向胆总管和十二指肠交界的部位。 在详细的观察下冷岑终于发现了异常，靠近十二指肠附近的胆总管比起其他地方的胆总管微微有些扩张，直径大了差不多o.1个厘米。 1个毫米，简直微乎其微，要不是方寒提醒，冷岑也看的很认真，他都差点发现不了。 千万不要小看这1个毫米的扩张，在医学上，任何的一场那都是不能轻易忽视的。 胆总管扩张了1个毫米，那就说明患者肯定有梗阻，有梗阻那就说明极有可能存在结石。 「马上给患者做一个十二指肠镜，就在这儿做。」冷岑吩咐。 冯医生急忙安排护士去做，而他自己则拿起了冷岑放下的ct片，仔细的看向胆总管和十二指肠附近。 看了好一会儿，冯医生才在胆总管要进入十二指肠的部位发现了异常，这个地方非常特殊，b超和ct确实很难发现。 护士们很快拿来了设备，十二指肠镜从患者的口腔进入，从食道到胃部，然后进入十二指肠，一点一点往下走，在靠近十二指肠乳头部位，也就是十二指肠和胆总管交接的地方，出现了异常。 冷岑竟然有点激动，急忙吩咐：「打造影剂！」 护士急忙打了一个造影剂，显示屏里面瞬间清晰的显示出了结石所在。 冷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准备手术，我来做。」 「好的。」冯医生应了一声，然后迅速开始安排手术。 第312页 冷岑这个时候才下意识的看向方寒，咦？怎么不见人了。 冯医生这会儿正好接到方寒的电话：「冯医生，刚才方主任打电话了，我就不留下吃饭了，改天我们再聊。」 「方医生，这怎么能行……」 冯医生连忙挽留，今天他们能顺利的找到这个结石，那可是方寒的功劳，要不是方寒，他们这会儿或许还在抓瞎呢。 结石的位置找到了，冯医生其实也理解冷岑，这个地方确实不好找，很容易忽视。 想到这里，冯医生又是一惊：「方寒是怎么知道的？」 从始至终，冯医生都记得方寒根本没有看过患者的b超结果，也没有看过患者的ct片，他当时一边坐在患者的边上诊脉，一边提醒。 这是靠诊脉诊出来的？ 冯医生疑惑，这会儿冷岑也是同样的疑惑。 难道方寒真的是诊脉诊出来的，这他么怎么可能，难道说中医的诊断手段比现代的检查仪器还牛叉？ 真是日了狗了，他原本打算在方寒面前表现一下呢，结果没表现成，反而被方寒狠狠的打了脸。 最让人生气的是方寒竟然在这个时候不见人了，他心中还有很多疑惑呢。 这会儿冷岑的心中简直就像是猫抓一样，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第0182章 方浩洋的心思 方寒是被方浩洋打电话叫回去的，要不他真不是很着急。 「你去了医附院？」 方浩洋见到方寒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方寒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他电话中没说自己去了哪儿，也没告诉任何人，难道是冯医生？ 冯医生不应该打小报告，难道是冷岑？ 这个极有可能。 方寒又不是傻子，冷岑对他的敌意他是感觉得到的，只是没必要一般见识。 两个人又不是一家医院的，冷岑对他有敌意又能怎么样，也只能干瞪眼，难道还能来江中院刁难他？ 「你去医附院干什么？」方浩洋没有回答，而是饶有兴致的问道。 一般来说，作为医生，能被其他医院邀请，那绝对是倍有面子的事情，这就好比西医医院的外科大夫做飞刀一样，都是实力的象徵。 当然，做飞刀这种事是上不得台面的，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几个人私底下吹个牛可以，不能在医院大肆显摆。 毕竟做飞刀算是违规的，而且以现行的医疗体制来说，医生的行医资格也就在本医院有效，出了医院的大门你就是非法行医。 哪怕是方浩洋这个级别，别看他是江中院急诊科的副主任，可要去了医附院那也是没有行医资格的。 当然，这种事往往属于民不举官不究，只要不出事，也没人吃饱了撑的去举报，真要举报，全国的高级医生百分之七八十都属于被打击对象。 为什么是高级医生？ 因为你水平不够，根本没人邀请你。 如果非常严格的说，不仅仅是出医院，哪怕在本医院跨科室，有时候也算是非法行医的。 执业医师法明确规定了，医师要在执业证书上规定的医院和科别进行执业，如果没有取得执业证书，必须在其他有相关证书的医师的指导下行医，不能单独下医嘱和值夜班等医疗行为。并且，即使你有的是本医院的执业证书，如果跨科别行医，也是非法行医，要受相应的处罚。比如同一个医院的外科医生去儿科看病，那也是违法的。 所以有时候有些事根本就没办法太较真。 当然，像方寒这样的例外，方寒别说在医附院，在江中院那也只是实习生。 方浩洋这么问纯粹就是意外，方寒这才在江中院实习多久，名气这就传到医附院了？ 正所谓同行不分彼此，医附院和江中院虽然是两家医院，却也有不少护士和医生都相互认识，加了微信。 方寒在医附院急诊科露面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被急诊科的几个小护士发现了。 一群小护士都在私底下嘀咕，方医生竟然去了医附院，这简直太牛叉了。 要知道，方寒可是上班时间出去的，边上还有冯医生陪着，这可不是去散步遛弯，也不是去探望病人，八成是被医附院请过去的。 江中院有资格被其他医院邀请的医生也不是没有，可哪一位不是副主任职称往上走？主治里面都没几个人有这个资格和待遇，可方寒，才是实习生呢。 「去看了个朋友。」方寒不解的看着方浩洋，你一个大主任整天盯着我一个实习生有意思吗？ 「只是看了个朋友？」方浩洋笑吟吟的问，这小子还给他隐瞒。 「是啊。」方寒点头。 「你小子……」 方浩洋伸手一指方寒，笑骂一句，然后进入正题：「叫你回来是有件事徵求一下你的意见。」 「徵求……我的意见？」 方寒伸手一指自己，满脸吃惊，科室的实际大主任竟然徵求自己的意见，自己是不是应该表现的很荣幸？ 方浩洋没有理会方寒的作怪，继续道：「你也知道，咱们江中院虽然名气大，实力强，可毕竟是有着不小的短板的，特别是急救这一块。」 方寒点头，他刚从医附院急诊科回来，虽然不想承认，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医附院急诊科确实要比江中院急诊科更全面一些。 第313页 急诊科急诊科，既然是急诊，那就和其他科室有着本质的区别。 急诊科最大的优势那就是无论什么患者送到急诊科都可以暂时急救，控制病情，而江中院急诊科的短板确实明显。 方浩洋继续道：「而要弥补这个短板，其实也就我们急诊科最合适，一旦急诊科更加多元化，那么医院的其他科室反而是我们最强大的后盾……」 方寒认真听着，方浩洋的想法很伟大，理想很丰满，前景很光明，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说了一番畅想，方浩洋这才说到了和方寒有一丁点关系的事情上：「你上次给我的名单，吴磊、林光亮、秦熙姌、江枫几个人我这一阵也考虑了一下，江枫那边我也和市中医院进行了沟通，市中医院是同意江枫留在我们江中院的。」 现在跟着方寒的几个人中，江枫的情况是比较特殊的。 江枫是市中医院的医生，来江中院只是交流学习，江中院可以留人，人家市中医院也可以不放人，人家市中医医院把江枫送来江中院交流学习那是指望自家医院多一个人才的，而不是为了把人送给江中院的。 这也多亏了江枫的叔叔是市中医院的副院长，这个交流机会就是江枫的叔叔争取来的，要不然市医院绝对不放人。 现在各大医院对人才的需求那是非常强烈的，医生和医院的协议条款也都很苛刻，越是有本事的医生越不自由。 就比如方浩洋，他要是真要跳槽，违约金就不少，至于有没有竞业条款那就不清楚了。 如果偶然在某个小村镇的小诊所遇到一位很牛的医生，而且还有传言这位医生以前是某家大医院的什么主任专家…… 那么这位专家之所以窝在小地方开诊所的原因就很好猜测了。 要么这位专家出了什么医疗事故，暂时躲在这儿避风头来了，要么就是这位专家和原本的医院有竞业条款，暂时没办法去其他大医院工作。 「至于吴磊、林光亮和秦熙姌三个人我已经给院办打了报告了，实习结束可以留院。」 说着话方浩洋还笑呵呵的看了一眼方寒，意思好像在说：「怎么样，看我给你面子吧？」 「谢谢方主任。」 在江中院实习了这么多天了，方寒也知道想要进江中院有多难。 现在江中院对外招聘基本上都是硕士研究生以上起步，江中院的编制那是非常紧张的，方浩洋这次一次争取了好几个名额，那真的是非常不容易了。 这也是因为方寒前一阵在经济研讨会上大出风头，顺带着江中院也受到了表扬，要不然徐锦波那边绝对不会答应。 方浩洋继续道：「不过吴磊几个人毕竟还只是实习生，且不说成长还需要一个过程，单说实习和规培期间轮转也需要有人顶替。」 「我也要轮转的。」方寒插了一句嘴。 方浩洋的眼神立马变的很可怕，没好气的道：「你的轮转以后再说。」 方寒轮转必然是要轮转的，不轮转也说不过去，只不过不是现在。 而且方浩洋给方寒的标准也不一样，像其他实习生那基本上是一月多最多两月轮转一个科室，实习期结束至少也要把江中院的几个主流科室轮转完。 可方寒不同，方浩洋的意思前半年方寒就不论转了，后半年抽出一两个月时间去一下内科和骨科轮转一下就行了，至于其他科室那就没必要了。 到时候轮转，方寒依旧还是能来急诊科帮忙的。 通俗的说就是名义上轮转出去了，事实上那还是在急诊科。 现在方浩洋可是把方寒当成了急诊科的急先锋，方寒要是走了，那还了得？ 要不是为了留住方寒，他又何必把吴磊几个人全部争取到？ 现在跟着方寒的几个人中，其实也就秦熙姌和李小飞勉强能入方浩洋的眼，其他人，那就呵呵呵了。 方寒没再插嘴，让方浩洋继续说。 「所以我这一阵也拖了不少关系，准备挖几个人才过来……」 方寒眨巴眨巴眼睛：「这事没必要对我说吧？」 方浩洋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让人来我的办公室吧。」 挂了电话，方浩洋看向方寒：「今天来了一个，你先把把把关。」 「我？」方寒一愣，方主任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面试？ 方浩洋看着方寒，一时间也有些纳闷，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事实上方浩洋现在做很多决定都会刻意照顾方寒的想法，毕竟在方浩洋的很多计划中方寒都是至关重要的一环，要是方寒这边不满意撂了挑子，那他的很多准备都打了水漂了。 就说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急诊理念，要么一些人年纪大转换不过来，要么太年轻能力不足，可方寒却不同，方寒年纪轻轻，思想并不保守，而且中医功底扎实，学习能力又强。 在方浩洋的设想中，以后这个现代化的急诊科室还是要方寒挑大樑的，所以现在挖人培养人其实都等于在给方寒培养班底，如此一来方寒这个未来班长的意见就不能不重视。 第0183章 面试 「砰砰砰！」 一阵很有节奏，很是轻柔的敲门声响起，方浩洋对着门口喊：「进来！」 办公室的房门被人推开，一位三十五六岁的青年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办公室。 第314页 青年个头不高，还不到一米六，小平头，皮肤黝黑，穿着朴素，进门的时候脚步很轻柔，眼睛先看了一眼方浩洋，又看了一眼方寒，然后就看向地下，在靠近方浩洋两米左右的地方站定。 方浩洋微微皱了皱眉：「陈远？」 「嗯，我是陈远。」青年抬起头看了一眼方浩洋，点了点头又急忙低下。 方寒已经从方浩洋的眼中看到了失望。 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介绍来的，长相不出众也就罢了，身上好像一丁点自信都没有，进了门都不敢和方浩洋对视。 方浩洋看着陈远的简歷：「丰州省医科大学临床系毕业，然后在丰州省定水县县医院工作？」 「对。」陈远再次点头。 方浩洋一只手敲着桌面：「我这边的情况你应该知道，你觉得自己能胜任？」 陈远虽然有些自卑，却不是傻子，他也知道这次的机会多么难得，急忙道：「我是西医中医双学位，不仅仅有西医外科临床资格，还有中医内科临床资格的，而且我很能吃苦，不怕加班，不会的我可以使劲去学。」 方浩洋意外了一下，这个陈远还有中医临床资格他倒是没注意，低下头在简歷上看了一下，果然，上面写着中医是跟着县城的一位老中医学的。 「小方你怎么看？」 方浩洋把陈远的简歷递给方寒。 方寒接过简歷看了一下，这个陈远的简歷倒是很漂亮，毕业于丰州医科大，而且还是研究生，曾经在丰州省省医院实习，实习结束之后回到了老家定水县，一直在定水县县医院上班，已经有十年的临床经验了，中西医双学位…… 按说这样的资歷在县医院应该很受器重才对，可是看这个陈远的样子，绝对不算是受器重的样子。 对于基层医院的一些事情方寒还是知道一些的，这几年暂且不说，按照陈远的年龄，十几年前的研究生在小县城那绝对算是很吃香的了，这么多年怎么也能混个副主任吧？ 即便是混不到副主任，这个学歷，这个年资，那也是资深主治了，在县医院那种地方可以说是台柱子一般的存在。 陈远双拳紧握，低着头一声不吭，任凭方寒和方浩洋的目光不断的在他的身上扫视。 这么多年，陈远早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别人对他的审视。 医院的领导、家里的亲戚，前任的岳父岳母…… 刚刚考上大学的时候，他是全村的骄傲，是镇上的骄傲，甚至镇上和县上还给他发了奖学金。 丰州医科大，那可是全国排名靠前的医科大学，丰州医科大学毕业的学生那是很多大医院都愿意要的。 正如方寒所猜测的那样，十几年前，那个时候的大学生还是很吃香的。 陈远永远也忘不了，他实习快要结束的时候，省医院普外科的主任多次挽留他，希望他能留在省医院工作。 可那个时候陈远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因为他们定远县县医院的领导多次给他打电话，希望他毕业之后能够回到家乡来，来老家的医院工作…… 为了让他回去，县领导开出了很多的空头支票，给了他很多的承诺。 实习结束，大学毕业，陈远甚至放弃了留校考研的机会回到了定远县，回到了生他养他的家乡。 走出车站的那一刻，陈远甚至有种王者归来的感觉。 他是定水县那一年的文科状元，是全县的骄傲，如今他学成归来，回到了生他养他的地方，他是被县领导和医院领导三顾茅庐请回来的，他…… 然而现实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个巴掌，让他清醒的认识到，想像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这十一年，他蹉跎在定水县县医院，短暂的风光之后，他就沦为了笑柄，成为了所有人的笑话，为了前途，他自学考严，拿到了研究生文凭，他跟着县里的老中医学本事，拿到了中医资格，可他依旧是笑话。 十一年，他勉强晋升为主治，在县医院没有一丁点的存在感，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当初倒追他的妻子也远离他而去，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的父母一个接着一个病故。 他陈远就是天煞孤星，他陈远就是这世上最大的悲哀。 他不甘心，他不明白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他，他不服输，他要和命运抗争，他不惜一切代价逃离了那个生他养他的地方，争取到了来江中院面试的机会。 定水县已经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东西了，他要重生，他要摆脱命运的不公。 然而他的命运却没有掌握在他的手中，而是掌握在他面前的这两个人手中…… 陈远偷偷的看了一眼方浩洋，又偷偷的看了一眼方寒。 方浩洋他知道，江中院急诊科的副主任，可方寒……二十二三岁的年纪，帅的一塌煳涂，陈远自问自己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一个人怎么可以好看成这样…… 方寒细细的看过陈远的资料，又端详了陈远一会儿，这才轻声问道：「从简歷看，你是实习结束就回到了定水县，一干就是十一年，为什么又要离开呢？」 陈远咬着嘴唇，一声不吭，这是他永远的痛，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方浩洋缓缓出声：「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如果你继续这样一声不吭，那我只能说声抱歉了……」 陈远依旧一声不吭，抬起头看了一眼方浩洋，又看了一眼方寒，然后默默转身，他不知道怎么说…… 第315页 「看也看不出来什么，要不留下试试看？」方寒看向方浩洋。 陈远勐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方寒，眼眶中隐隐有着泪花…… 「那就暂时留下吧。」 方浩洋看向陈远：「给你一个月实习期，如果实习期不过关，我们医院还是不能留你。」 「谢谢，谢谢。」陈远急忙弯腰道谢，身子起起伏伏，一个劲的道谢：「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努力的。」 「行了，去吧，去院办办个手续，然后把你收拾一下，明天早上正式上班。」方浩洋摆了摆手。 「谢谢，谢谢。」陈远又是一阵道谢，这才缓缓的走出了办公室，轻轻的帮方浩洋和方寒关上了房门。 等到陈远离开，方浩洋这才不解的看向方寒：「你觉得他还行？」 「我没有啊。」方寒摇头。 「那你让他暂时留下。」方浩洋眉头一皱。 「我没让他留下啊。」方寒很奇怪。 看着方浩洋已经有些暴走的迹象，他才急忙道：「我只是说这么看看不出来什么，只有试一试才知道怎么样。」 「滚！」 方浩洋伸手一指门口，怒吼一声，真是被这小子气死了，自己是不是太好说话，太把这小子当回事了，所以让这小子尾巴翘上天了？ 方寒走出方浩洋的办公室，一回头，不远处竟然站着一个人，那个陈远还没走，就在远处站着，站的笔直。 看到方寒出来，陈远急忙走上前：「刚才谢谢您。」 「不客气。」方寒很随意的摆了摆手，就大步向医院外面走去，他还没吃饭呢。 「方医生！」 「方医生！」 方寒一路走过，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都很客气的向方寒问好，方寒也微笑着一一点头。 陈远在后面远远的看着，眼前不由的浮现出了他当时刚刚回到定远县的时候。 那个时候，县医院的人对他也是这么客气，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 回到定远县一个月，他就在院花护士的追求下沦陷，半年之后和院花护士步入婚姻殿堂…… 「希望这位方医生比自己幸运，能一直这么风光下去……」 看到方寒，陈远觉得就好像看到了十一年前的自己，虽然方医生比他帅，可他们是同样的光彩夺目，光芒四射…… 「小方！」 方寒刚刚走到科室门口，就看到一身正装的苗大龙站在科室门口，好像在等什么人。 「苗医生今天休假？」方寒问。 「是啊，难得休个假，上午还要来查房。」苗大龙呵呵笑道。 他是真羡慕方寒，方寒现在可以说是要多舒服有多舒服，想什么时候休假就什么时候休假，想休几天就休几天，他即便是今天调休也要过来查房写病歷写医嘱，把所有事情处理完才能走。 说是一天休息，能休半天已经是运气了，这要是碰上意外情况，甚至下午都……呸呸呸…… 「苗医生等人呢？」 「约了内科的杨医生一起去游个泳。」苗大龙扬了扬手中的泳衣问：「你这是又出去？」 「出去吃个饭。」方寒捂着肚子：「没吃饭就被方主任叫回来，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我和老杨也打算先去吃饭，要不一起吧？」苗大龙笑着邀请。 「不了，我就不打扰苗医生约会了。」方寒呵呵一笑，他已经看到了苗大龙口中的杨医生，一位身材和苗大龙差不多，年龄也和苗大龙差不多的女医生。 嗯，苗大龙的爱人也在江中院，内科的杨医生，他还喝过杨医生煲的汤…… 第0184章 从来不买单 冷岑从走进手术室到走出手术室也就用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 患者总胆管的结石在十二指肠镜下完成的非常顺利，这样的手术对冷岑来说简直算是小儿科，甚至都算不上什么手术。 冯医生也参与了手术，完全是给冷岑打下手。 按说这种规格的手术冷岑主刀已经算是杀鸡用牛刀了，即便是冯医生亲自出手也有些小题大做了，更别说还是两个人共同完成。 冷岑面沉如水，冯医生却很是兴奋，笑吟吟的凑在冷岑边上道：「冷主任，我觉的这个病案很有代表性，我想写一篇论文投一下核心，到时候您和方医生还有我，我们三个人并列第一作者……」 冯医生小心翼翼的试探。 今天这个病症，手术其实并不大，也不复杂，但是整个诊断过程绝对算是比较罕见的。 一般来说医生写论文选取病案有两种途径，一种是用数据说话，特别是外科医生，应过多的临床经验来说话，什么上百例某某手术，或者从多少例某某手术中探索等等这样的论文题目。 要么就是选取具有代表性的案例，类似于今天这样的病案，题目冯医生都想好了「腹痛探索和经验判断……」 这一片论文如果写好，冯医生觉得投个核心没什么问题，他现在正是晋升副主任的关键时期，正需要大量的论文。 不过今天这个病案他完全没帮的上忙，真正出力的是冷岑和方寒，方寒的功劳最大，冷岑次之，要是不经过冷岑和方寒的许可，万一两人有意见？ 「我就不用了。」冷岑淡淡的回了一句，就迈着步子离开了急诊。 第316页 冷岑这会儿的心情并不是很好，被方寒赤裸裸的甩了一个巴掌，他这会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至于冯医生说的论文，冷岑的兴趣并不是很大。 今天这个病案难度其实在诊断，这个论文写出来那也属于内科方面的论文，和外科关系不大，冷岑作为医附院胸外科的副主任，并不差这一篇内科方面的论文，更别说这个论文还要和方寒并列。 冷岑没兴趣，冯医生自然求之不得，论文这种东西，署名的人越少自然越好。 冯医生并不在乎这个论文是偏内科还是偏外科，他是急诊科的医生，本身就不是单纯的外科医生，各个系列的论文都要有，论文越多那自然越好，越容易晋升职称。 冷岑不参合，冯医生还需要徵求一下方寒的意见。 他一个人走到僻静的地方，拨通了方寒的电话。 「方医生，我是医附院的冯医生。」 「冯医生，您好。」方寒这会儿刚刚进了饭店，饭菜还没上来，态度倒是很不错，要是冯医生这个电话晚打过来几分钟，那就不好说了，方医生最讨厌人打扰他吃饭。 「方医生，还说请您吃饭呢，您这一声不吭就走了，真是。」冯医生先是一番客套。 「临时有事，我也没办法，其实我也想尝一尝医附院的饭菜。」 「那改天，改天有机会我请方医生您吃饭。」冯医生很客气。 一则，他现在要用的这个病案本就是人家方寒是主力，二一个，方寒又是郭文渊的学生，这样的人那自然还是多多交好的好。 「行，那就改天，我给冯医生您记着。」方寒笑着道。 「方医生，今天这个病案我觉得很有代表性，我准备写一篇论文发个核心，我和您并列第一作者，您觉得如何？」 「我自然没什么意见。」方寒闻言大喜，论文什么的他最喜欢了，不说医生评职称本就少不了论文，单说每次论文带来的崇拜点，那就是方寒非常喜欢的。 今天这个病案他都没怎么在意，没想到冯医生还打算写个论文。 又不需要自己动笔，直接署名，还有崇拜点，这种事方寒觉得怎么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就好，那我这两天就把论文写出来。」冯医生也很高兴，他还生怕方寒有什么意见呢，万一方寒自己要写，那可是完全可以把他甩开的。 「冷主任那边没什么意见吧？」方寒想到了冷岑，这个病案冷岑的功劳其实不小。 方寒对冷岑还真没什么太大的意见，这位冷主任也就是傲气了些，本事还是有的，方寒自问今天就算没有他的提醒，冷岑最终还是会发现异常的。 「冷主任对内科方面的论文没什么兴趣。」冯医生道。 「冷主任没意见，那就没什么了。」方寒道。 「好，那我就准备写了，改天有机会请方医生您吃饭。」冯医生笑着道。 「行，那就这样。」方寒说着就挂断了电话，因为他点的饭菜已经来了。 两个菜，一个回锅肉，一个农家小炒肉，都是荤菜，下饭菜，菜上来方寒就招唿服务员上米饭。 龙雅馨推门走进饭店，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厅的方寒，迈着步子走了过去，很不客气的在方寒对面坐下。 方寒一边吃着饭一边抬起头看了一眼龙雅馨，只是单纯的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吃饭。 龙雅馨顿时就气的牙根直痒痒：「我说你就不知道招唿一下我？」 方寒一边吃一边向服务员招手：「再来两碗米饭。」 服务员端着米饭过来，方寒自己拿了一碗，然后用筷子指了指龙雅馨，服务员把另一碗米饭放在龙雅馨面前。 龙雅馨看了一眼面前的米饭，又看了一眼饭桌上的两盘菜，都是肉…… 方寒这会儿已经吃完了第一碗，开始解决第二碗，看到龙雅馨发愣，含煳不清的道：「怎么不吃？」 「我说你就不能停一停，饿死鬼投胎？」龙雅馨无语。 这么帅气个小伙子，怎么吃起饭来就像是饿了好几天似得，一点形象也不顾。 方寒使劲扒拉了两口饭菜，然后咽下去，这才问：「怎么了，嫌弃饭菜不好？全是肉，以前只有逢年过节才有机会吃的。」 龙雅馨瞪了方寒一眼，伸手招来服务员，让服务员拿来菜单，重新点了三个菜，又点了一个汤。 方寒这会儿已经吃完第二碗了，又要了第三碗，继续狼吞虎咽…… 龙雅馨白了方寒一眼，看向饭店，门口，门口又走进来一位女警察，女警进了门直接走到龙雅馨边上坐下，正和方寒对面。 方寒依旧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算是打过招唿了。 「呀！」 方寒这一抬头，对面的女警顿时就是一声惊唿，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脸上全是难以置信。 「方医生……」 女警回头看向龙雅馨，兴奋的低声道。 「是，方医生，饿死鬼投胎。」龙雅馨没好气的道。 女警根本没听龙雅馨说什么，又看向方寒，低声道：「方医生好帅啊，比视频上面帅多了，吃饭也这么有范儿……」 龙雅馨满头黑线，这叫有范儿？ 什么眼光这是？ 方寒这会儿已经快把第三碗干完了，向服务员招唿：「再来一碗米饭。」 第317页 龙雅馨看着方寒边上的空碗，忍不住咒骂：「你是猪啊，真能吃。」 女警依旧花痴的看向方寒：「方医生饭量真大，而且还不显胖，这身材是怎么保持的呢？」 说着回头问龙雅馨：「雅馨，你说方医生是不是有什么秘方？」 「秘方你个大头鬼，你这是被勾魂了吧，矜持呢？」龙雅馨下意识的挪了挪凳子，边上有个这样的同事，很丢人…… 女警又看向方寒：「我就是被勾魂了，沉迷了，不可自拔了……」 方寒继续低头吃饭，第四碗米饭吃完，龙雅馨点的菜和汤正好上来，方寒很不客气的给自己盛了一碗汤，狠狠的喝了两口，这才舒服的坐直了身子，抬起头看向对面。 对面的女警原本用手撑着下巴正看着方寒，看到方寒看来，急忙坐直身子，男神看过来了，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的。 龙雅馨没搭理方寒，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方寒又端起汤碗一口喝干，这才站起身：「那个你们吃，我还上班呢，就不等你们了。」 说着话方寒拿起饭桌上的手机就打算走人。 「等一下！」 龙雅馨急忙叫住：「你就打算这么走人？」 方寒一愣：「龙警官还有事吗？」 「方医生这么着急干什么，多坐一会儿啊。」花痴女警有些不舍。 龙雅馨白了自己的同事一眼，看向方寒：「你不把单买一下？」 「啊……」 方寒愣了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事。 「啊什么，和女孩子吃饭不知道买单吗？」龙雅馨瞪着方寒。 「不好意思。」方寒急忙道歉：「以前和女孩子吃饭从来没买过单，有点不习惯。」 说着方寒向服务员招手：「买单！」 龙雅馨：「……」 和女孩子吃饭从来没买过单？ 这么不要脸的话方寒怎么就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龙雅馨还在愣神，她边上女警已经站起身阻拦了：「方医生你太客气了，雅馨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上班赶时间就快去吧，我们还没吃完呢，买什么单？」 方寒看了一眼女警，又看了一眼龙雅馨：「真的不用我买？」 「真不用。」女警连连摆手。 龙雅馨：「……」 她现在有些理解，方寒为什么说和女孩子吃饭从来不买单，而且还说的理直气壮……这不是不要脸，而是完全靠脸。 第0185章 新人 一个人如果经歷的苦难多了，就会非常珍惜难得的好日子，稍微一点难得的好境遇都会让他展示出远超常人的努力和勤奋。 没有人愿意走回头路，没有人愿意走下坡路。 陈远就是这样，他从天骄沦为笑柄，现在终于离开了伤心是非之地，有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开头和机遇，他是非常非常珍惜的。 像陈远这样的人，从天骄沦为笑柄，被人嘲笑了十几年，打压了十几年，往往有三种结果，一种是自暴自弃，从此毫无斗志，就这么浑浑噩噩，一种是怨天尤人，从此报復社会，一种是不屈不挠，用十倍百倍的努力来争取摆脱原本的不幸…… 很显然，陈远就是这样的人。 早上五点，陈远就起了床，他悄悄的没有惊动宿舍的任何人。 悄悄的穿衣服，悄悄的穿鞋，悄悄的洗漱，悄悄的出门，出门之后又悄悄的给宿舍的其他人关好房门，从起床到出门，他都争取不发出一丝声响。 来到医院门口，陈远买了两个包子，一瓶酸奶，狼吞虎咽的吃完，用纸巾擦了手，这才迈步向科室走去。 今天是他第一天上班，他原本是不需要这么早来的，哪怕早上七点来那也算是比较早了。 可他还是来了，进了科室时间还不到五点半。 作为新人，他来这么早其实很没必要的，因为他不需要查房，又没有患者，这么早来好像一无是处。 可对于在县医院蹉跎了十一年的陈远来说，他的眼中有着很多的活。 他可以早早把办公室打扫了，把每一张办公桌擦了，帮同事把文件整理了…… 一个人只要想，总是能找到很多很多自己可以干的事情。 在新的单位，陈远要给未来的同事留下最好的印象，哪怕累一点，苦一点，他也甘之若饴。 「咦，你是？」 陈远路过分诊台的时候，分诊台的一位护士惊疑的看了一眼陈远，喊住陈远问。 「我是新来的医生，我叫陈远。」陈远露出笑容，尽量让自己显得和善。 护士看了看陈远的年龄，三十五六岁，这样的年龄自然不是实习生，甚至不会是住院医，最差也是主治了。 医院的资深护士确实比较牛气，一般的实习生和住院医她们都是爱理不理的，可主治她们还是要客气一点的。 「您今天第一天上班？」 「对，方主任说我今天正式上班，让我跟着方医生……」陈远客气的道。 「跟着方医生？」 护士愣了一下，好奇的打量着陈远，如果这位陈医生真的是新来的主治的话，那算不算是第一位跟着方医生的主治医？ 一时间护士有些替方寒骄傲。 方医生现在的派头真是越来越大了，一个实习生从最初带实习生到带住院医，从带住院医到带住院总，现在都开始带主治了。 第318页 「嗯，是方寒方医生。」陈远以为护士不清楚是哪位方医生，特意说明了一下。 「我知道是方寒方医生，咱们急诊科姓方的就两个人，一个是方主任，一个就是方医生了。」 小护士又上下看着陈远：「你跟着方医生怎么现在才来？」 「啊……」 陈远愣了一下，现在才来是什么意思，自己五点就起床，这会儿还不到五点半，来的很晚吗？ 「方医生每天早上四点查房你不知道吗？」护士问。 「每天早上四点？查房？」陈远一愣，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方医生值晚班吗？」陈远问。 「不是啊。」 护士摇头：「方医生一直上白班，不过只要他上班，都是每天早上四点查房的。」 「早上四点？」 陈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正好五点半了，这么说的话自己确实来晚了…… 「方医生现在正在留观室呢，你快去吧，你今天第一天来不知道情有可原，方医生应该不会说什么，方医生很好说话的。」护士催促道。 「啊……好，我这就去，谢谢您。」陈远道了一声谢，急忙向留观室走去。 一边走陈远的心一边往下沉。 他今天早上五点起床，原以为很勤奋了，他已经规划好了很多事，先把办公室的卫生打扫了，然后帮着把文件整理了，然后看看饮水机还有没有水，然后看看玻璃要不要擦…… 虽然像江中院这种大医院都有专门打扫卫生的，可是医生的值班室办公室这种地方还是自己人打扫的比较好，而且医院的玻璃也不见得就是天天擦。 可现在护士告诉他人家方寒每天四点就开始查房，他这第一天其实算是迟到了…… 虽然护士说的很好，他第一天来，很多情况不知道，正所谓不知者不罪，可陈远还是觉得自己迟到了，原本想要表现没表现成，反而迟到了…… 这让他的心中是七上八下，要知道他现在可不能算是江中院正式的医生，充其量算是临时医生，一个月的观察期…… 这次能暂时留在江中院，能有这一个月的观察期，陈远觉得自己已经是被幸运女神眷顾了，以他这么多年的运气来说，这一次简直幸运到了极点。 就好像他当年刚刚回到定水县就被漂亮的院花追求，和院花步入婚姻的殿堂就像是用尽了他一生的好运，然后他蹉跎了十一年。 他觉得这一次能留在江中院，获得这一个月的观察期也像是用尽了他积攒了十一年的运气，这要是真的从江中院离开，他该何去何从？ 方寒这会儿正在第二留观室查房，陈远推开门进了留观室，病房里面除了方寒还有好几位年轻的医生，其中一个人他昨天见过，急诊科现在的住院总叶开。 叶开和其他几个人站在边上正看着方寒给病床上的患者诊脉。 「这位方医生好大的权威！」 陈远禁不住吃了一惊，昨天他在方浩洋的办公室看到方寒，就猜出方寒在急诊科的地位不低，却也没想到方寒的地位这么高。 「看来这位方医生和方主任的关系不一般啊。」 陈远暗暗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得罪方寒，要不然定水县医院的遭遇就是他的前车之鑑。 昨天方寒和方浩洋都问他，大学毕业就回到家乡定水县，在定水县县医院干了十一年，为什么这个时候选择离开？ 他一直没吭声，这个秘密他没法说出口。 十一年前，他风风光光的回到了定水县，作为高材生被县医院的领导看中，被医院的护士追求，在那个小县城来说，他这位归来的高材生那就像是耀眼的明灯一样。 当时很多人都私下里说过，说他陈远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十几年之后绝对是院领导的接班人。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无意中得罪了医院的副院长…… 陈远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当时医院来了一位阑尾炎患者，负责主刀的就是医院的副院长，副院长特意选了他担任助手，事实上是为了提拔他，照顾他。 在手术之前，患者家属悄悄的把一个红包塞进了他的口袋。 因为要手术，当时他不动声色，事后却打算找患者家属把红包退回去，可患者家属根本不收，无奈之下他只好把红包交给了院长。 就是这一个红包造就了他十一年的灾难。 因为他并不知道副院长也收了红包，而且收的红包比他的红包更大…… 从此之后，他从天才沦落为蠢材，从院领导眼中的红人变成了院领导眼中的小人…… 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门再也不说他是什么高材生，而是骂他书呆子，傻逼，书读傻了。 倘若不是因为当初院领导高调的把他叫了回去，面子上挂不住，这才没有把他赶走，或许他都不可能在定水县县医院呆十一年。 从那之后，当初追求他的院花妻子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天对他冷嘲热讽。 原本回家有热饭，之后回家一口热水都没有…… …… 看着正在给患者诊脉的方寒，陈远眼中有着羡慕，方寒比他强，有着深厚的背景和关系，而他只是一个靠着读书走出去的穷挫丑，当他身上的光环消失，他什么也不是…… 第319页 方寒给患者诊完脉，站起身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陈远。 「陈医生也来了。」方寒笑着招唿道。 「方医生，叶医生。」陈远大步走上前，很客气的向方寒和叶开打招唿，同时也对吴磊几个人点了点头。 方寒笑着给几人介绍：「这位是陈远陈医生，今天开始正式成为咱们急诊科的一员，陈医生是资深主治，而且还是中西医双学位的高材生，大家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向陈医生请教。」 「陈医生欢迎欢迎。」叶开第一个伸出手去，吴磊几个人也都急忙打招唿。 这位可是主治，虽然初来乍到，地位那也是不一样的，他们几个要么是住院医，要么是实习生，要么是交流生。 「叶总好，大家好。」 陈远有些受宠若惊，他虽然是主治，不过却不算资深主治，而且还只是小县城县医院的主治，说句难听的，县医院的主治医和人家江中院的住院医都没法比。 一时间陈远甚至有些恍惚，多久了，多久了，他已经有些记不清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热情和尊重了。 第0186章 方寒上手 不知不觉时间进入了十一月，经过两个月的实习，实习生们迎来了第一次的轮转。 早上查过房，方寒和梁群风就进了手术室，而一群轮转的实习生也进入了急诊科。 这一次轮转到急诊科的实习生比较多，足足六个人，几个人边说边聊，兴致很不错。 林晓峰一边和其他实习生往进走，一边兴奋的道：「方寒就在急诊科，听说这一次他们并不轮转，一直听说方寒在急诊科很牛，这一次我们也能见识见识了。」 「终于能见到方大神了……」 其他实习生也都兴致勃勃，现在方寒在这一群实习生圈子里面那就是传奇，不可磨灭的传奇人物，是让每一位实习生都仰望的存在。 几个人有说有笑，就像是进了大观园。 「吵什么吵？」 边上一个护士阴沉着脸走过来，一群人急忙止住笑，各个变的小心翼翼。 在其他科室实习了这么多天，在场的这会儿可没有一个新人，自然都知道护士的权威，医院的资深护士对他们这些实习生来说有时候比主治医甚至比主任还可怕。 主治医或者主任一般不会随意去刁难实习生，大不了就是不搭理。 可这些护士不同，护士们整天忙忙碌碌的，难得可以欺负欺负实习生，这也算是生活中的一种调剂。 要是得罪了某位护士，别说你好长时间捞不到上手的机会，小护士稍微动动手脚，也能让你跑断腿。 「护士姐姐，我们都是轮转过来的实习生，该干什么护士姐姐随便吩咐。」林晓峰大着胆子喊了一声。 「你们既然是轮转过来的，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心中没数？」 护士依旧阴沉着脸，伸手一指：「没事都去休息室等着，别站在这儿晃眼，有事会叫你们的。」 几个实习生急忙点头哈腰，灰熘熘的走了。 几个人正走着，迎面碰到一位住院医，住院医看着几人：「你们是新来轮转的实习生？」 「是，是！」几个人急忙点头。 住院医伸手在人群中一点：「你，你，你们两个跟我来。」 被点到的两个人顿时心花怒放，其他人则是满脸幽怨，就像是欲求不满的小媳妇。 被点到的两个人中就有陈晓峰，住院医一边领着两个人走一边问：「都会上药吗？」 「是给患者换药吗？」 住院医点头：「对，留观室有几位骨伤患者需要换药，你们两个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陈晓峰和另一位实习生急忙道：「先消毒，再上药，然后包扎好。」 「到时候注意点，不要毛手毛脚的。」住院医拿着上级医生的架子。 按说这种事一般都是护士来做的，可有了这些实习生，自然就让实习生来做，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换药工作，对这些实习生来说那可是难得的机会，能给患者上药总比闲着强吧？ …… 手术室内，梁群风一边忙碌着，一边和边上的方寒聊着天：「小方你的右臂恢復的怎么样了？」 「感觉已经差不多了，如果不使劲，其实没什么感觉。」 「那等会儿你来做缝合？」梁群风问。 「可以。」方寒早就手痒痒了，要不是他的右臂受伤，他早就上手了。 算下来他的右臂从受伤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天了，恢復的很不错。 人常说伤筋动骨一白天，这个期限是指机体受到外伤，引起骨折伤筋，经过一百天的治疗休养才能彻底痊癒。 这个一百天其实是比较宽泛的一个说法，有着一定的道理的，但具体情况还要作具体分析。 一般来说骨折癒合是一个连续不断的过程，大概可以可分为三期。第一期称为血肿机化期，骨折后6-8小时内血肿开始形成凝血块，毛细血管增生，各种纤维细胞侵入，血肿发生机化，肉芽组织变为纤维结缔组织，使骨折断端初步连接在一起，这一时期约在骨折后2-3周完成。 第二期称为原始骨痂形成期，骨折断端的纤维结缔组织，经过软骨细胞的增生、变性、钙化而骨化，这是软骨内骨化，这一时期一般需要4-8周。 第320页 第三期称为骨痂改造期，原始骨痂进行改造，成骨细胞增生，新生骨小梁也逐步增加，并逐渐排列成规则緻密的骨小梁，使骨折断端形成骨性连接，这一时期需要8-12周。 这样算的话从骨折开始到骨性连接一般需要十三周到十八周左右的时间，差不多也就是三个多月左右。 但是事实上骨折癒合过程受到许多因素的影响，如：年龄、身体健康情况、骨折部位、骨折类型、软组织损伤程度、是否感染及治疗方法等。 如小儿股骨骨折一个月左右就基本癒合，成年人往往需要3个月后才能癒合。 再比如血液循环丰富的部位骨折癒合快，血液循环供应差的部位就癒合慢。骨折对位不良，软组织损伤严重，骨折处有感染，固定不牢固，过早活动，都能影响骨折的癒合速度。 还有同样是骨折，用中医手法復位治疗要比西医手术治疗恢復快，一则，单纯的手法復位不会伤及筋脉皮肤，骨骼復位之后没有其他局部部位的影响，而西医手术治疗，伤患部位还要进行开刀手术，手术之后还要控制感染，骨折附近的肌肉癒合和恢復也会影响骨骼的恢復速度。 方寒的右上臂本就只是单纯的骨骼骨折，并没有伤及软组织，而且又是廖一鸣这样的骨伤大家亲自做的復位手术，术后也一直用的都是郭文渊自制的跌打损伤药膏。 而且方寒本身就是医生，在骨伤方面造诣不低，他知道骨伤期间该注意什么，吃什么食物有助于恢復，同时也懂得怎么復健…… 同时，方寒又是习武之人，今年才二十多岁，身强体健，本身抵抗力和恢復能力就比一般人强的多。 现在才三十天，方寒的右臂已经能自由活动了，只要不干什么体力活，一般没什么影响，像吃个饭、写个字之类的已经完全没有影响了。 至于说缝合？ 没试过，方寒也不知道究竟行不行。 正在边上打下手的林广才偷偷的看了一眼方寒，面对方寒，他现在连嫉妒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有崇拜和羡慕，甚至羡慕都有些多余。 这一阵梁群风做手术，清创和缝合之类的活都是林广才和陈医生两个人在做，甚至大多数时候林广才都没什么机会，全被陈医生包了，现在方寒开始上手，他算是彻底没什么机会了。 不过林广才也不着急，细水长流，陈医生现在也只是临时帮忙，等方寒真的可以上手了，陈医生也就不跟着小团队了，再等到梁群风走了，方寒成为实际上的领导，那他就是真正的顶樑柱了，除了方医生，下来就是他。 至于李小飞等人，谁让他们不懂的缝合呢。 梁群风现在做这种关节置换手术已经非常熟练了，一边和方寒说着话，一边手术，不知不觉就到了收尾阶段。 「小方你试试缝合，如果不行再换陈医生来。」 方寒早就戴好了手套，闻言活动了一下手笔，走上手术台，边上的护士急忙给方寒递过持针钳，同时还给方寒一个迷人的微笑。 林广才的眼睛都直了，他已经跟着梁群风做了二十几天的手术了，也没见小护士对他笑过。 方寒拿着持针钳，手指活动了一下，感觉影响不是很大，这才开始上手。 系统兑换的初级缝合技能有个非常显着的好处，那就是能让方寒随时保持最佳水准，哪怕长时间不联繫，他的水平也不会退步。 不得不说这是非常强大的能力了。 别说实习生住院医，哪怕是主治之类的医生，长时间不练习水平多少也会有些退步。 外科技能本就是一个熟能生巧的过程，这就和习武一样，你要天天练，所谓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真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长时间不练习，手法必然会有一个生疏的过程。这就好比温习功课一样，哪怕你是学霸，一年不看书，你也霸不到哪儿去。 然而系统兑换的技能却不存在这一点弊端，无论是初级缝合还是八卦掌精通，那都像是融进了方寒的骨子里，他哪怕不练习，随时都是巅峰状态。 因为右臂受伤，方寒的灵活度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所以他採用的是单纯间断缝合，单纯间断缝合是操作最为简单，应用最多的一种缝合手法，每缝一针单独打结，多用在皮肤、皮下组织、肌肉、腱膜的缝合，尤其适用于有感染的创口缝合。 关节置换手术创口并不太大，而且也不会有什么出血，方寒哪怕缝合的慢一些，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方寒缝合的慢，边上的林广才几个人却不这么觉得，他们只觉得方寒缝的真的很流畅，特别还是在方寒右臂受伤的情况下。 距离最近的林广才偷偷的看了一眼方寒的缝合效果，一排排针眼和打结对应的整整齐齐，就好像在患者的创口两边划了一对平行线…… 第0187章 任性一时爽 「老师您贵姓？」 陈晓峰一边跟着住院医走一边套近乎。 在别的科室呆了这么久，他们别的没学会，熘须拍马绝对学的不少，在医院遇到护士要客气，遇到上级医生要叫老师，眼中要有活，做人要灵活，懂礼貌，嘴巴甜，这是必须的。 「我姓陈，陈鹏。」 嗯，大家没看错，确实是陈鹏，当初对方寒大发雷霆，甩了东西说着不干了转身走人的那个陈鹏。 第321页 年轻人谁没一点脾气，谁没有任性的时候，可任性往往是要付出代价啊。 陈鹏付出的代价就是，事后在方浩洋的办公室门口足足站了大半天，被方浩洋噼头盖脸的一顿训斥，扣了一个月的奖金，一个礼拜的工资…… 这年头，任性可以，除非你任性到底，要是再回头，岂是那么容易的？ 可有时候任性到底的代价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当初陈鹏为了进江中院，家里那可是又请客、又送礼，到头来陈鹏一个任性不干了？ 父母哪一关怎么办？ 现在家里还忙着给陈鹏找对象呢，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是单身，家里人头髮都愁白了，现在家里给介绍对象，唯一拿得出手的介绍那就是：「我家陈鹏那是江中院的医生……」 你这辞职不干了，家里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也没有了。 「陈老师，现在急诊科的骨伤患者都是方寒治疗的吗？」陈晓峰笑着问。 「你认识方寒？」 陈鹏嘴角一个抽搐，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他最怕的就是听到方寒这个名字，最怕的也是见到方寒这个人。 丢人啊！ 干了这么多年的住院医了，自己怎么就那么压不住性子。 一个没压住，闹了大笑话。 正所谓一时任性一时爽，一直任性一直爽，可问题他陈鹏没有一直任性的资本，也只能一时任性，可这一时任性，爽完了，你就要加倍的承受爽的后果。 「我们是大学同学，都是林州中医学院的，还有吴磊。」陈晓峰急忙道，他可是知道现在方寒在急诊科混的很不错，听说吴磊也跟着方寒沾了光。 当初方寒选择急诊了，吴磊跟着方寒分到了急诊科，陈晓峰还有些庆幸，庆幸自己第一站没在急诊科，可现在，他悔的肠子都青了。 上次和吴磊吃饭，吴磊还在他面前得瑟，说什么留院稳了。 这可是江中院啊，陈晓峰做梦都没想到吴磊竟然有可能留院…… 当然，陈晓峰同样没想到方寒竟然这么厉害，来到江中院之后整个人就像是开了挂一样。 这次林州中医学院前来江中院实习的也就三个人，方寒、吴磊、陈晓峰，吴磊和方寒是一个寝室的，相比起来陈晓峰跟方寒吴磊就没那么深的交情，也就是一个学校的，以前见过几次，没深交。 可现在，这个同学的身份对陈晓峰来说那也是难得的优势了。 「你是方寒的同学？」陈鹏回头看了一眼陈晓峰。 「嗯，我们关系很好的。」陈晓峰急忙点头。 「那你这一阵就跟着我吧，有什么不会的随时问。」陈鹏点了点头，没有表现的过于热情，却也没有表现的太矜持。 陈鹏自问自己算是得罪了方医生，虽然他重新回到科室之后方寒并没有刻意针对他，甚至有时候见了他也微微点头，可陈鹏就是不踏实。 现在方寒在急诊科那可是如日中天，一些主治也不会随便刁难方寒，甚至还要顺着方寒的毛髮，更别说他陈鹏只是住院医了。 跟着陈鹏的另一位住院医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就引文陈晓峰一句和方寒是同学，这位陈老师的态度立马就变了。 陈鹏觉得自己还算矜持，可在另一位住院医眼中，矜持个屁啊，一听方寒，马上就让陈晓峰跟着自己，这马屁拍的。 方寒现在在急诊科这么牛了吗？ 陈晓峰也激动的不行，他是知道方寒好使，却没想到这么好使，随便一句话，就有住院医照顾。 听听，不懂随便问，在其他科室，什么时候住院医给实习生说过不懂就问这样的话？ 「唿，好了。」 方寒打结，收工，把持针钳放在边上的托盘上，轻轻的活动着右臂。 「感觉怎么样？」梁群风笑呵呵的问。 「还行，就是时间长了微微有些酸痛，手指动的时候偶尔有点刺痛……」 「你这才一月，能恢復成这样真的很不错了，廖老的水平果然了得。」梁群风笑着道：「当然，郭老的药也好，你小子，待遇真是羡煞旁人。」 梁群风是真的羡慕方寒，他实习那会儿哪有方寒这种待遇。 一群实习生跟在住院医屁股后面转，整天想着办法引起主治医和领导的注意。 梁群风还记得，自己当时在丰州骨伤医院实习的时候，实习都三个多月了还没上过手，每天大多数时间都是打杂，抽空去练功房练习。 丰州骨伤医院唯一的好处就是练功房。 在练功房练习了好几个月，梁群风才掌握了基本的缝合技巧，偶尔一次跟了一场手术，被当时的副主任看中了。 再看看人家方寒，还没分科室就成了江中院的香饽饽，来到急诊科第一天就大放异彩，这才实习两月不到吧？ 宛然已经成了江中院急诊科的未来之星。 受个伤，廖一鸣急匆匆赶来给方寒治疗，郭文渊让郭明强带药膏过来，这待遇……简直羡煞旁人。 方浩洋现在是把方寒当成急诊科乃至江中院的明星医生打造呢，一有机会就给方寒造势。 人和人简直没法比啊。 「还是恢復有些慢啊，梁主任您都来了一月多了。」方寒却不满足，他的关节置换经验值现在才21667，距离五万大关还有一段很漫长的距离。 第322页 这一个礼拜他的技能点才涨了不到一千点，而梁群风还不到两月就要走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时间如白狗过隙，一晃而过，岁月无情啊。 梁群风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子还惦记着三个月掌握关节置换术呢？ 懒得搭理方寒，梁群风看了看时间，对众人道：「今天安排的患者比较少，下一场手术是下午三点，这一段时间大家自由安排。」 「床位不够了？」方寒问。 「是啊，床位不够了。」梁群风点头，现在急诊科的床位那是真紧张，方浩洋说协调，哪是那么容易的。 整个医院，不仅仅急诊科床位紧张，其他科室的床位同样紧张，人人都想扩大住院部，多给自己的科室争取几张床位。 方寒在护士的帮助下脱了手套和手术服，迈着步子走出了手术室，直奔自己的常用地——休息室。 推开门，方寒就吓了一跳，休息室人不少，五六个人坐在里面闲聊，一个个都是生面孔，准确的说不怎么熟，也不算完全陌生，好像在哪儿见过。 方寒愣神，其他人也愣了一下，然后都纷纷站起身。 「方寒！」 「方大神！」 几个人都激动的不行，终于见到方大神了。 自从培训三天结束，实习生们分了科室，大傢伙也就只能在群里听一听方寒的传奇。 「方大神，是不是有什么活让大家干？」有人问。 「没，我就是来看看大家。」方寒笑着点头，然后缓缓往后退：「你们聊着，我先去忙了，下班了大家一起聚一聚。」 都是一群可爱的人啊。 方寒愣过之后，也反应过来了，这是轮转的实习生们，这些人当初都是和他一起进入医院实习的，他最初的崇拜点也都是这些人提供的。 怎么说来的，他人生的第一桶金就是这一群可爱的实习生们提供的，人生第一批客户…… 这个比喻好像有些不怎么合适。 「好，下班之后一起聚一聚。」几个实习生兴奋的不行，不仅仅见到了方大神，而且还有机会和方大神吃饭，这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的惊喜。 人群中唯一一位女实习生激动的眼睛都红了，方大神真帅，方大神真和蔼，方大神真平易近人。 方寒刚刚退出休息室，一转身，一位护士就站在方寒身后，满脸委屈。 「陈护士，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方寒关切的问。 「方医生，对不起，我……我……」 说着话，陈护士的眼眶都红了，看上去楚楚动人。 「怎么了，不舒服？」方寒有些纳闷，这是怎么了这是？ 「方医生，对不起，我忘了您要用休息室，把一群实习生安排在了这儿……」陈护士委屈道。 刚才她远远的看到方寒进了休息室，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这才想起休息室还有一群实习生。 现在急诊科的大多数人都有常识，方寒在的时候，没几个人会轻易去休息室休息等候，休息室那就是方寒的专用地。 特别是护士们，他们都知道方寒没事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呆在休息室的。 「啊……」 方寒先是一愣，这才回过神来：「没事的，没事的，我不用休息室，我还有事。」 瞧这事闹的。 方寒多少有些尴尬，人家科室公用的休息室什么时候成了自己的自留地了，就因为把实习生们安排在了休息室，护士姐姐都快哭了呢。 第0188章 治病？ 「方……」 吴磊推开休息室的门去找方寒，门一开就愣住了，里面好多人。 「吴磊……」 休息室里面有人笑呵呵的和吴磊打招唿。 相比起方寒，吴磊和这一群实习生们就熟悉的多了，他经常在群里冒泡不说，还偶尔和实习生们小聚，吃个饭，聊个天，打个排位之类的。 方寒每天早上四点查房，晚上十一二点才回家，他可没要求其他人也是如此，大多数情况下吴磊六点也就下班了，晚一点是八点，清闲的时间就显得多了不少。 「你们这是轮转了？」吴磊愣了一下，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这一次他们急诊科的几位实习生那都是不轮转的，到时候的轮转，方寒估计也就是走个过场，至于吴磊几人也不会轮转那么多科室。 最主要的是现在梁群风还在，这个期间方浩洋更是不会让他们轮转的，这几个人已经被梁群风带了一月了，现在轮转，开什么玩笑。 「是啊，以后就要吴磊你多多照顾了。」 几个实习生那都是满脸笑容，满心羡慕。 这世上小道消息永远都传的很快，他们这不少人都听说了，好像吴磊、林光亮秦熙姌几个人留院的事情八九不离十了。 这几个人真是运气好，跟着方寒，竟然鸡犬升天。 吴磊倒也罢了，和方寒关系一直不错，可林光亮，真是把很多人羡慕的直流鼻血。 刚开始实习的时候，林光亮好像还和方寒不对付，可就是因为分到了急诊科，和方寒在一个科室轮转，现在竟然要留院了。 最初得知林光亮和方寒一个科室的时候，一些人还有些替林光亮默哀，方大神崭露头角，林光亮那个傢伙八成要被方大神打压了。 第323页 大神打压扑街，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林光亮也算是扑街里面的领头人物了，以前在学校那也是尖子生，哪怕是在这一次实习的江州医学院的学生中也属于领头羊，奈何招惹了方大神。 可大家万万没想到，方大神压根就没有打压林光亮，林光亮这个扑街还跟着方大神沾了光。 其他实习生们一面是钦佩方大神的胸襟，一面是羡慕林光亮的运气。 「哈哈，互相照顾，互相照顾。」吴磊呵呵笑着问：「你们没见方寒？」 「方大神刚刚出去了。」有人道。 「那你们先忙，我去找方寒。」吴磊打了声招唿，就打算离开，他找方寒有事，这会儿正忙着呢。 吴磊刚走一小会儿，又有人推开休息室，一位二十七八岁的住院医推开门进来，目光一扫里面的实习生们：「怎么是你们，谁让你们呆在这儿的？」 来人正是李小飞，李小飞也来找方寒，可推开门怎么这么多生面孔。 几个实习生急忙站起身来，各个胆战心惊，李小飞的胸前可是有胸牌的，有胸牌那至少也是住院医，实习生和轮转生交流生胸前是空白一片的。 「分诊台的护士让我们在这儿等着的。」一位实习生低声道。 几个人心中纳闷，他们在这儿等着有什么不对吗？ 他们当初第一天去其他科室的时候，那也是被人凉了大半天，一直在休息室呆着，不让随便乱跑的，后来才有住院医和主治医们陆陆续续前来领人。 当时那个场景，众人真的是记忆犹新，老牌医生们进了休息室，目光就像是挑选牲口似得，一个一个审视。 最先被挑走的那都是女生，然后才是长的顺眼的，依次是长的稍微顺眼的…… 李小飞眉头微皱，也没多说，关了休息室的门直接离开了，既然是分诊台的护士安排的，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看着李小飞离开，实习生们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个场景。 几个人还愣着神，休息室的门又被人推开，林光亮的脑袋探了进来，然后讶异道：「怎么是你们。」 「林光亮？」 有人一把把林光亮拉了进去，相比起吴磊，林光亮就和实习生们更熟悉了。 这一次前来江中院实习的实习生主要来自江州医科大，林州中医院也才三个名额。 林光亮急忙打开对方的手：「别闹，我还忙着呢，没见方医生？」 「方医生刚才来过，没呆就走了。」一位实习生道。 之前拉林光亮的人又一拉林光亮：「我说你们急诊科怎么回事，神神秘秘的，刚才来了个住院医，还问我们为什么在这儿，好像很不高兴，我们应该去哪儿呀？」 「就是啊林光亮。」其他人也急忙问。 林光亮左右看了一眼，然后低声道：「我们急诊科的休息室大多数时候那都是方寒一个人专用的，其他人很少进来的。」 「啊……」几个实习生眉头一皱，怪不得这么多人都来休息室找方寒，怪不得刚才的住院医有些不高兴。 「那怎么办？」 几个人心里有点慌，他们霸占了方寒的地方？ 「没事，你们是新人，不知者不怪。」林光亮挥挥手：「我去忙了，你们先呆着。」 李小飞、吴磊、林光亮这会儿都在找方寒，方寒的电话也打不通，人也找不到，分诊台的护士也不知道方寒去哪儿了。 方寒现在人在哪儿呢？ 他这会儿正和龙雅馨在地下室的一个角落说着话。 「我说你干什么，神神秘秘的，我现在正上班呢。」 方寒对龙雅馨的拉拉扯扯很是不满，人民警察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而且龙雅馨的姿势很奇怪，她的一只胳膊始终在头顶，表情也非常怪异。 「别说话。」 龙雅馨低声喊了一句，然后左右看了两眼，这才道：「我这个胳膊下不来了，你帮我看看。」 「胳膊下不来了？」方寒看向龙雅馨的右臂，然后伸手拉了拉，龙雅馨的右臂保持向上的姿势一动不动，摸上去很僵硬。 「你这是怎么搞的？」 方寒当下就乐了，笑着肚子疼：「再说，你治病就治病，把我拉到这人烟稀少的地方，我还以为你要对我图谋不轨呢。」 「鬼才对你图谋不轨呢。」龙雅馨瞪了方寒一眼，骂道：「能不能治，不能治就说一声，我去找真正的高手，实习生就是不靠谱。」 方寒摸着下巴：「治当然是能治的，可我不能这么治啊。」 「那要怎么治？」龙雅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方寒，这小子又有什么坏心眼？ 在其他人眼中，方寒那自然是光伟岸，你拉出急诊科随便一位护士向她打听方寒，对方的回答绝对是：「方医生人很好啊，又勤奋，又没有架子，可好了……」 可龙雅馨却知道方寒绝对不是个好东西，她在方寒面前就没占到过便宜。 方寒笑吟吟的道：「龙警官您这不挂号就来医院找医生看病，是不是有些不好，不管怎么说，也要去把费交了吧？」 「交你个大头鬼。」龙雅馨瞪了一眼方寒：「你究竟治不治，不会是没本事吧？」 方寒呵呵一笑，也不闹了，问：「你这是怎么弄的，我总要知道原因吧？」 第324页 「刚才吃过饭出来，遇到个小女孩站在马路中央，差点被一辆电瓶车撞了，我情急之下伸手一推，小女孩没事，我这胳膊……」 方寒又忍不住乐了：「那你直接来治疗室就行了，干嘛拉我来这儿？」 「你管我。」龙雅馨有些恼羞成怒，她这不是嫌丢人嘛。 堂堂龙警官救个孩子，还把自己救的胳膊僵硬，这要是传出去，以后怎么混？ 方寒摸着下巴：「你这个我倒是能治，可在这儿没条件啊。」 「需要什么条件？」龙雅馨惊疑的看着方寒：「要针灸吗？」 说着龙雅馨左右看了看，针灸的话这儿确实不合适，光线有些暗。 可她真的不想去科室，那么多人，多影响形象。 「针灸倒是不需要，需要准备点东西。」方寒道。 「你不是会推拿吗？」龙雅馨眯着眼睛：「我可是听说了，你的推拿技术很好的，你不会是煳弄我吧？」 龙雅馨半信半疑，这小子绝对没安好心。 可除了方寒，她也不知道找谁，她这个情况怎么回事她也纳闷，好像不是因为抽筋，虽然知道方寒心眼多，可她也承认，方寒确实有些本事。 「你这个情况推拿不管用。」 方寒左右看了看，然后道：「有了。」 说着一拉龙雅馨：「跟我来。」 龙雅馨也不知道方寒搞什么鬼，被方寒拉着走，方寒拉着龙雅馨到了地下室另一处地方，左右看了看，和之前的地方没什么特别之处…… 「姓方的你干什么？」 一回头，龙雅馨的眼珠子就瞪圆了，身子急忙后退两步，看着方寒是又羞又怒。 「给你治病啊。」方寒理所当然的道。 「治病要解皮带？」龙雅馨气鼓鼓的看着方寒：「你以为我是傻子？」 龙雅馨真的服了，她以前觉得方寒这小子心眼多，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猥琐，当着她的面就解皮带，还美其名曰治病？ 有治病医生自己解皮带的吗？ 方寒要是解她的皮带，说治病还勉强说的……呸呸呸……那也说不通。 第0189章 最基本的信任呢？ 龙雅馨还在琢磨，方寒的下一句话就让她再次目瞪口呆。 「把你的皮带也解下来吧！」 「你说什么？」龙雅馨眼睛圆睁：「你是不是觉得我右臂不能动就打不过你？」 「搞的好像你右臂能动就打得过我一样。」方寒斜眼看了一眼龙雅馨，一把把自己的皮带抽了出来：「快点啊，磨叽什么？」 龙雅馨警惕的看着方寒：「姓方的，你究竟想干嘛？」 「给你治疗啊。」方寒有些无语：「你究竟治不治，不治我走了。」 「真的是治病？」龙雅馨半信半疑。 其实她也不相信方寒真的有胆子在这儿对她图谋不轨，这儿虽然没什么人，可她龙雅馨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纵然打不过方寒……逃跑那总是没问题的吧，呸，方寒也就是躲得快，有本事他别躲。 「你觉得我要干嘛？」方寒很无语，他需要在这种地方对龙雅馨干什么吗？ 是，龙雅馨确实长的很漂亮，可他认识的漂亮女孩子很少吗？ 周围那么多漂亮女孩子，只要他愿意，有的是女孩子投怀送抱，他有必要冒险袭警吗？ 「你治病解皮带干什么？」龙雅馨虽然不怕方寒，却也有些警惕，哪怕方寒不能把她怎么样，被方寒捉弄也不算什么光彩的事情。 「快点，我当然有用。」方寒催促。 龙雅馨一般很少穿裙子，不穿警服也穿的是长裤，今天她的上身穿着一件黑色衬衫，下身是一条深蓝的紧身裤，还繫着皮带，英姿飒爽，要是右胳膊不一直举着，那就更迷人了。 「真要解？」 龙雅馨一手摸着皮带，看着方寒眼中全是怀疑。 「你是不是一只手解不开？」方寒看了一眼：「要不我帮你？」 「滚！」 龙雅馨怒骂一声，脸上竟然有了红晕，她一只手轻轻解开皮带，缓缓往出拉…… 「快点啊。」方寒忍不住，一只手伸过去抓住，用力一拉，龙雅馨的皮带就到了他的手中。 拿着龙雅馨的皮带，方寒抬头看了看，头顶有着各种管道管子，伸手就能摸到。 他先把自己的皮带甩上去，然后又把龙雅馨的皮带接上去，用手使劲拉了拉，高度差不多。 龙雅馨看的更疑惑了：「你要上吊？」 「你才上吊呢。」方寒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龙雅馨，又弯下腰开始解鞋带。 「你究竟打算干什么？」龙雅馨看的是越发迷煳了。 方寒没吭声，抽出一条鞋带，这才能站起身来，对着龙雅馨喊：「过来。」 龙雅馨站着不动，大眼睛看着方寒：「你不说清干什么，我不过去。」 「当然是给你治病了。」方寒无语，他伸手一指套在管道上的皮带：「要先把你的左臂固定起来，免的你等会儿捣乱。」 「固定左臂？」 龙雅馨审视着方寒：「不是右臂？」 「你配不配和？」方寒郁闷道：「要不是为了照顾你，我何必如此，上面有更好的条件。」 龙雅馨想了想也是，人家江中院急诊科确实什么设备都有，是她自己不好意思，这才把方寒拉到了地下室。 第325页 「你究竟治不治，不治我走了。」 方寒脸一板：「我给你说，像你这种不配合的患者，我都懒得出手。」 龙雅馨扭捏的上前，走到皮带下面，方寒吩咐：「左胳膊举起来。」 龙雅馨举起左胳膊，方寒就拿着自己的鞋带绕进皮带的环子里面，准备往龙雅馨的手腕上缠，龙雅馨急忙躲开。 「又怎么了？」 「你真的只是治病？」龙雅馨有些不信，她要是被方寒绑起来，右胳膊又不能动，到时候可就跑不了了。 「我最后说一遍，再不配合，我真走了。」 龙雅馨红着脸：「你的鞋带太臭，用我的。」 方寒盯着龙雅馨，看的龙雅馨有些不好意思，这才道：「那你解下来。」 「我一只手解不开，你来。」龙雅馨把自己的一只脚伸到方寒面前。 「毛病真多。」 方寒弯下腰，伸手解龙雅馨的鞋带，还别说，这位龙警官身材真不错，大概一米六五的身高，腿长就足足占了五分之三，真真正正的大长腿。 穿着深蓝色的紧身裤，更是显得双腿紧緻修长。 方寒解开龙雅馨的鞋带，伸手抽了出来，这才站起身，把自己的鞋带从皮带圆环上拿下来，把龙雅馨的鞋带换上去。 「来吧。」 龙雅馨不情愿的伸出左手，方寒把鞋带缠在龙雅馨的手腕上，然后打结。 等到方寒绑好，龙雅馨使劲拉了拉，左臂被固定的很牢固，再加上她现在右臂动不了，现在真的是任人宰割了。 方寒上下打量了一下，也觉得很满意。 「现在应该开始治疗了吧？」龙雅馨感觉很没有安全感。 作为警察，她经常这么拷犯人，没想到今天竟然被方寒绑着了，方寒要是这会儿走人了，她可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皮带和鞋带都不是一般的绳子，很结实的，以前龙雅馨抓罪犯，偶尔没带手铐的时候也用皮带或者鞋带代替。 「嗯，可以了，很不错。」 方寒满意的笑着，目光上下扫视着龙雅馨，身子慢慢的靠近。 「你干什么？」 龙雅馨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我告诉你，袭警可是犯法的。」 方寒笑吟吟的伸出一只手：「我可没袭警，而是治疗，治病不犯法。」 说着话方寒的手就向着龙雅馨的翘臀摸了过去。 「姓方的，你混蛋。」 原本一直被龙雅馨举在头顶的右臂突然就甩了过来，直奔方寒的脸颊。 右手甩过来的同时，龙雅馨也忍不住怒骂，眼眶中甚至有了泪花。 她虽然和方寒顶嘴拌嘴，心中也觉得方寒不算什么正经人，可事实上早就把方寒当朋友了，要不今天她也不会来找方寒了。 可没想到方寒竟然是这种人，趁人之危，她真是瞎了眼了…… 还好方寒反应快，急忙一个闪身，一把抓住龙雅馨的右手腕，笑吟吟道：「龙警官，这么对待自己的医生，可不是什么好警察。」 「姓方的，你流氓，你……」龙雅馨气的眼睛通红，怒骂道：「你松开。」 方寒没有松手，而是抓着龙雅馨的右臂摇晃两下问：「这是什么？」 「松开我的胳膊，你个流氓。」龙雅馨一边骂一条大长腿就踢了上来。 方寒松开龙雅馨的右臂，急忙一个闪身躲开：「我说龙警官，你就这么恩将仇报，还好我会功夫，今天要是换个不会功夫的医生，这一脚就被你踢受伤了。」 「踢死你这个流氓。」龙雅馨咬牙切齿：「我不仅要踢死你，还要抓了你，你就等着蹲局子吧。」 「都说最毒妇人心，这话我算是见识了，死了还要让我蹲局子。」方寒站在不远处，双臂抱在胸前：「你看看你的右臂。」 龙雅馨还打算还嘴，听方寒这么一说，这才一愣，右手伸到眼前：「我这是……这是我的右手？」 「难道是你的脚？」方寒没好气的道。 龙雅馨活动着右臂：「咦，竟然好了。」 「当然好了，难道你当我这个神医是摆设？」方寒没好气的道。 龙雅馨脸颊一红：「对不起，你也不说清。」 这会儿龙雅馨是真的尴尬了，她刚才骂了方寒那么多，而且还骂的那么难听，没想到方寒是真的在给她治病。 「你的情况是因为当时突发情况，心中着急造成的经络扭转导致气血停止，不经意间造成的情况自然也要採用出其不意的方法，我要是早告诉你，你能反应这么快？」 龙雅馨细细一想，还真是，她当时为了救那个孩子，可以说是拼尽了全力，差点都来不及，孩子救下了，她的胳膊也下不来了。 方寒刚才摸她臀部的时候，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当时根本没多想。 要是方寒早早告诉她，她早有心理准备，可能就不会有下意识的动作…… 想到这儿，龙雅馨更愧疚了，她刚才那一脚可是用了全力的，还好方寒躲开了，要是躲不开，方寒八成要在病床上躺几天。 自己的力道自己清楚，她平常全力一脚，有时候都能把沙袋踢开，更别说刚才是含怒而发。 「对不起，我……」 方寒嘆着气：「以后还是少给你们这些警察看病的好，太危险。」 第326页 「人家都说了对不起了啊，也怪你，谁让你用这么猥琐的办法。」龙雅馨扭捏道。 「怪我？」 方寒撇嘴：「既然找医生看病，最基本的信任呢，是不是整天抓坏人，脑袋秀逗了？」 「方寒泥垢了。」 龙雅馨终于忍不住了：「得理不饶人是不是，我都说了对不起了。」 「哎，好心没好报。」方寒摇头嘆息，缓缓走上前。 「你又干嘛？」龙雅馨后退两步。 「把你解开啊，你打算一直这么绑在这儿？」方寒没好气的道：「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龙雅馨的脸又红了。 方寒伸手给龙雅馨解皮带，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龙雅馨吓的脸都白了，低声道：「方寒，来人了……」 「我听到了。」方寒手下的动作不慢，已经解开了鞋带…… 「给。」解开鞋带，方寒又把两人的皮带解下来，伸手把龙雅馨的皮带递给龙雅馨。 龙雅馨接过皮带，脸颊已经红的像猴屁股一样了。 「方医生，您在这儿啊……啊……」 两人正繫着皮带，边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李小飞正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 「方医生和龙警官……」李小飞吓的腿肚子都有些转筋，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会不会被灭口？ 第0190章 圣愈汤 龙雅馨也呆愣愣的，一时间甚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被人看到了，竟然被人看到了…… 龙雅馨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这会儿的场景竟然被人看到了。 这会儿龙雅馨双手正抓着皮带，皮带才刚刚穿进去，她这会儿还没来得及系好呢。 那边方寒其实也一样，皮带刚刚穿好，正打算系呢，然后李小飞就出现了。 「那个，我什么也没发现，我什么也没看到。」 李小飞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道：「方医生，方主任让您去会诊室……」 说着话，李小飞一熘烟的消失了，他不得不跑啊。 一边跑李小飞一边心跳加速，太刺激了，简直太刺激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现这么刺激的事情，唯一可惜的是不能对其他人说。 为什么要让我发现这么刺激的事情，这样会把人憋坏的。 方医生和龙警官…… 两个人竟然在地下室那啥…… 简直不敢想像，这两个人也太会找地方了吧。 方医生平常看上去还挺正经，可是那么多护士，那么多女患者，他一直都不热不冷，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爱好，喜欢野战？ 不过方医生也确实了不起，竟然把龙警官勾搭到手了，而且还能让龙警官在这种地方…… 想着龙警官平常看上去英姿飒爽，满脸正气，没曾想也喜欢这个调调。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啊。 就是不能随便对人说，太可惜了，太熬人了。 龙雅馨这会儿脸颊已经彻底成了猴屁股，她迅速系好皮带，恶狠狠的看了方寒一眼：「都怪你。」 方寒脸色如常，他也系好了皮带，刚才李小飞出现对他就没什么影响，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要脸红，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再说，即便是真的干了什么，他一个大男人有必要害羞吗？有必要不好意思吗？ 这种事对男人来说好像是比较长脸的事情吧？ 虽然他早已经不需要靠这种事来长脸了，从初中开始，他的身边就从来不缺漂亮的女孩子，当然小学那会儿就不缺，可那个时候不算，一群小屁孩懂什么？ 方寒系好皮带，系好鞋带，站起身看了一眼龙雅馨：「管我什么事，是你要偷偷摸摸的好不好，光明正大不好吗？」 龙雅馨恨得牙根直痒痒，悔的肠子都青了，她怎么知道方寒会用这么猥琐的方式给她治疗？她怎么知道会正好被人发现？ 早知道她就光明正大了，何必偷偷摸摸的，现在好了，比直接举着胳膊去科室治疗还让人难堪。 再看看方寒若无其事的样子，龙雅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方寒却没有心思理会龙雅馨，扔下一句：「方主任找我，我先走了。」 然后就大步离去了。 龙雅馨气的一跺脚，却没有急着跟上去，她等方寒走出去一分多钟，这才往外走。 来到急诊科，龙雅馨左右一瞅，没看到方寒，正打算离去，却看到不远处李小飞正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她。 「你，过来。」龙雅馨伸手一指。 李小飞脸色一变，有些不情愿的走过去：「龙警官，您什么时候来的，找方医生吗？」 「装，你就给我装。」龙雅馨恶狠狠的道。 李小飞脸色一垮：「龙警官，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真的。」 「你还说。」龙雅馨拳头紧握，目光犹如利刃，要是目光能杀人，李小飞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李小飞急忙闭嘴，他现在什么也不敢说了，生怕惹怒这位女警官。 其实对龙雅馨，李小飞真没什么害怕的，警察怎么了，警察了不起？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面对警察也是一样的，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那就没有必要怕警察。 警察是坏人的克星，可是好人的保护伞，有什么好怕的？ 第327页 难道龙雅馨还能平白无故的把他抓进去？还能莫名其妙的打他？ 越是警察，越不能随便打人，特别是好警察，好警察那就好像是好医生，有时候真的很憋屈。 李小飞不怕龙雅馨，可是他怕方寒呀。 人都说耳边风最可怕，这要是让龙警官不满，在方医生耳边吹一吹耳边风，自己还要不要在江中院急诊科混了？ 龙雅馨牙关紧咬，字好像是一个一个从牙关蹦出来的：「你听着，我和方寒什么事都没有。」 李小飞点头，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还有，今天的事情要是有第四个人知道，你就走着瞧。」 李小飞继续点头，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方寒走进会诊室的时候，会诊室已经有不少人了。 方浩洋、李文军、秦卫华、廖云生…… 方寒进来的时候，方浩洋正在投影仪前面讲解患者的病情，看到方寒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方寒也没敢打扰，悄悄的走到一张空位边上坐下。 方寒刚刚坐下，就有人给方寒面前放了一个文件夹，方寒打开，上面是患者的病歷，这一次讨论的还是马美玲的情况。 其实方寒刚才进门的时候已经猜到了，方浩洋说的情况差不多就是马美玲的。 「患者上次牙龈出血，我们採用措施已经缓解了，当时患者也来了例假，却没有出现大出血的情况，这一段时间情况也算稳定，可这一次患者例假却出现了大出血情况，还好救援及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这个大出血的情况我们必须尽快遏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方浩洋在上面讲，方寒在下面看着资料，很快也完全清楚了情况。 事实上马美玲的情况方寒一直都清楚，也一直在跟进，只是这一次的大出血他还暂时不知道。 「大家有什么好的办法，畅所欲言。」方浩洋大概说完情况，然后向众人发问。 几个人都微微沉吟，这个情况可不好办啊，重障大出血，这可是要命的。 「方寒，你有什么想法没有？」方浩洋问向方寒。 方寒微微沉吟，试探着开口道：「要不用圣愈汤试试？」 「圣愈汤？」秦卫华轻声嘀咕一声，然后一拍桌面：「我看行，暂时停了患者的所有药物，就用圣愈汤试试。」 圣愈汤是《医宗金鉴·删补名医方论》中的方子，由熟地黄、白芍、当归、川芎、黄芪、人生组成，其中人参黄芪补气，当归、熟地黄、川芎补血滋阴，可以治疗失血过多、气血虚弱、四肢乏力等症状。 正所谓实则泻之，虚则补之。 上次马美玲牙龈出血属于实证，这一次例假出血属于虚症。 「圣愈汤！」 方浩洋也微微琢磨，越琢磨越觉得可行。 李文军和廖云生也没什么意见，事实上他们这会儿也在琢磨圣愈汤。 到了秦卫华和李文军等人这个地位，很多时候他们要慎之又慎，一些方案提出之前他们要再三斟酌，所以有时候反而显得保守一些，可方寒不同，方寒年轻，有只是实习生，方浩洋问什么，他就说什么，不用考虑后果，天塌了有大个子顶着，怕什么？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好处，底层医生也有底层医生的好处。 就拿急诊科来说，很多时候治疗，像方寒、李小飞这些医生，他们哪怕是提出方案，上面也有主治、副主任和主任把关，方案提出来，究竟能不能用的上，很难说。 可倘若这个方案是方浩洋提出来的，那么八成就要付之于行动了，一旦出错，问题就大了。 正所谓高出不胜寒，站得越高，责任越大。 这就好比领导讲话，越是大领导，有时候说话越慢，甚至一字一顿，一句一顿，下面的基层领导反而没什么讲究，想到什么说什么，骂娘爆粗口的都有。 大领导讲话，说一句要想一句，要确认这句话有没有什么错误，万一出错，那乐子可就大了，基层的自然不存在多大的影响。 「既然大家都觉得可行，那就这么办。」方浩洋看向方寒：「方子你来开。」 方寒自然没什么意见，也不能有什么意见，方浩洋让他开方，其实是提拔他，照顾他呢。 医院的一些会诊，基本上都是有备案的，会诊和普通的诊治不同，会诊参与的人员越多，职称越高，越证明病症的特殊性和严重性。 这个方子让方寒来开，那就证明这一次会诊中方案是方寒提出来的，如果有效果，那方寒就是居功甚伟，可要是出错，把关的方浩洋等人都难逃其咎。 医生参与科室的会诊，发表各种论文，治疗的各种病案，那就是一位医生的履歷，履歷越好看，将来晋升的时候就越容易。 方寒写好药方，秦卫华方浩洋等人都签字确认，然后交给住院医和护士去执行。 走出会诊室，方浩洋和方寒同行，一边走方浩洋一边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电话怎么打不通？」 「地下室呢，没信号。」方寒道。 「去地下室干什么？」 「没事，随便转转。」方寒随意的回答。 「这几天最好别乱跑，老老实实的，注意一下影响。」方浩洋叮嘱。 方寒奇怪的看向方浩洋，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不注意影响了？ 第328页 「过两天可能会有卫生部的人下来视察。」方浩洋说了一句，然后迈步走了，小子现在是越来越膨胀了，我说你两句你这什么眼神这是？ 第0191章 真不生气？ 方寒来到分诊台附近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李小飞。 李小飞就像是专门等着方寒一样，看到方寒急忙走了过来。 「方医生！」李小飞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有事？」方寒看着李小飞。 「方医生，我刚才……我刚才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李小飞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龙雅馨那边无所谓，又不是自己的领导，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自己一不打架，而不斗殴，三不贪污，四不票唱……有什么好怕的。 反而是方寒这边，他一直心中担心，方寒现在可算是他的上级医生。 哪怕方寒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查房的时候问他几个刁钻的问题，让他多写几个病例，那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嗯。」方寒点了点头。 李小飞心中更担心了，方医生竟然都懒得和他说话了。 「方医生，刚才真的是方主任找您，我也是听田护士说您去了地下室，这才下去找的，我当时就是刚到。」 「嗯。」方寒点着头：「还有事吗？」 「方医生……」 李小飞还待继续解释，不远处林雨珊急匆匆跑来：「方医生，来了位患者。」 「什么情况？」方寒立马就扔下了李小飞。 「好像是胆囊炎。」林雨珊一边走一边道。 「胆囊炎？」方寒一边嘀咕，一边跟着林雨珊来到了治疗室。 治疗室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中年人穿着西装，打扮的一丝不苟，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很舒服，让人一看就觉得对方应该是那种比较严谨、也比较懂礼貌的人。 方寒刚刚进门，中年人就勉强站起身子，很礼貌的向方寒点头。 林雨珊很及时的给中年人介绍：「这位是我们方医生，方医生是我们急诊了水平最高的大夫。」 说这话的时候林雨珊那是一点也不心虚，很是有底气，在她心中，方寒确实是急诊科最厉害的医生，没有之一。 至于方浩洋、李文军等人林雨珊直接就忽略了。 方寒虽然只是实习生，可实习生不代表水平。 这就好像古代科举考试一样，状元郎真的就比秀才有文采？ 「方医生，您好。」中年人伸出手，态度很客气，并没有因为方寒年轻而轻视，也没有因为林雨珊的介绍而重视，他的礼貌纯粹是他的个人修养。 「坐吧，不用客气。」方寒伸手一指椅子，自己走到就诊桌后面坐下，一边示意中年人伸手，一边问：「什么情况？」 中年人把一个袋子放在方寒的桌子上，这才道：「我是县城一所中学的老师，两年前患过一次急性胆囊炎，治好之后两年都没什么异常，可最近右上腹却突然闷胀作痛，同时还食量大减，大便稀薄，晚上睡觉也惊慌心悸，胃脘疼，失眠，白天头昏、健忘，去县医院检查，做了两次胆囊造影，医院说是慢性胆囊炎和胆石症，建议我做胆囊摘除手术……」 中年人说话吐字清晰，而且句句都说到关键点上，用的很多术语都比较专业，并不像大多数患者，只是伸手指，这儿疼，晚上心慌烦闷等等之类的形容。 方寒松开对方的左手，示意对方换了右手继续问：「你是中学老师，教什么的？」 「生物。」中年人道。 方寒瞭然，怪不得对方说话这么专业，原来是生物老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现代医学本身就是生物、化学、解刨学、物理学等等很多学科的综合体。 生物学本身就是对人体构造和生命构造了解和钻研的一种学科。 中年人继续道：「我对县医院胆囊摘除手术并不同意，所以得知结果之后就偷偷出院了，想看看中医有没有什么办法？」 方寒并没有继续说，而是拿出中年人的资料详细的看了起来，这一段时间他也恶补了一些西医方面的常识，对于一些化验单还是勉强看得懂的。 看过之后，方寒觉得县医院的诊断还是很靠谱的，检查和诊断和详细，给出的结论也很合理，从西医的角度看，中年人这个情况做胆囊摘除手术确实是最佳选择。 方寒笑着问：「为什么不接受胆囊摘除手术，你这个情况摘除胆囊岂不是一劳永逸？」 中年人道：「人身上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摘除？今天胆囊不行了摘除胆囊，明天肝脏不行了摘除肝脏，后天肾不行了摘除肾，那还剩下什么？」 方寒笑了，中年人这个说法可就有些极端了，他其实是不批判西医的，西医的治疗很多时候还是很合理的，在性命和器官中选择，当然是性命更重要。 当然，西医有时候盲目的摘除也确实太过武断，人身上的器官自然不能随便摘除。 「医生，我这个情况难道只能做胆囊摘除手术？」中年人急切的问方寒。 「嘴张开，我看看舌苔。」方寒站起身凑近中年人。 「啊……」 中年人张开嘴，方寒看了看舌苔，这才重新坐下，提笔在纸上写。 证见上腹闷胀、食量缩减、惊慌心悸、失眠、头昏、健忘……舌苔白、黏厚、脉象弦滑…… 第329页 辩证：胆胃失调、气机瘀滞、湿热蕴结，当调和胆胃、行气化湿、清热降浊…… 方：温胆汤合白金丸加减…… 写好药方，方寒让林雨欣去叫李小飞，他这才对中年人道：「我先开三剂药，你回去吃一吃，三剂吃完再来复诊。」 中年人问：「我这个病可以治？」 「当然可以治。」方寒笑着道。 「三剂就能好？」中年人半信半疑。 方寒笑着摇头：「这个病能治，但是你也要做好长期治疗的准备，三剂药吃完也才是万里长征走了个开始，哪儿有那么容易，县医院都要摘除你的胆囊了，你来江中院就指望三剂药痊癒，这岂不是有些异想天开？」 中年人也笑了：「您说的是，是我心急了。」 李小飞此时还在原地发呆，他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完了，方医生这是不打算给自己机会了，可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是早知道方医生和龙警官在那啥，他才不去呢。 「哎，魂丢了？」 江枫走过来拍了一下李小飞的肩膀，这小子这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李小飞回头，有气无力的看了一眼江枫，苦涩道：「老江，我完了……」 「完了，什么完了？」江枫一愣，然后大惊失色：「你患了绝症了？什么病，不怕，咱们好好治，哪怕是癌症，江中院也有治好的先例，方医生是郭老的学生，实在不行请郭老出马。」 李小飞眼睛圆睁：「你才得了绝症了。」 「那你怎么完了？」江枫满脸不解，猜测道：「和女朋友分手了？」 「分手了就分手了，多大点事，这年头谁还不分几次手？」 「早就分手了。」李小飞没好气的道。 「那是怎么回事？」江枫问。 「我得罪了方医生，他都不理我了。」李小飞哭丧着脸。 江枫一摊双手：「这我就没办法了。」 方寒的脾气江枫现在还没摸透呢，越是摸不透，他们这些跟着方寒的人越是老实。 「哎……」李小飞唉声嘆气，自己怎么就这么命苦呢，那么多人都找方寒，偏偏就被自己找到了。 「你究竟怎么得罪方医生了？」江枫凑过去低声问，他很好奇啊，方寒的脾气他虽然没摸透，却也知道方寒一般很少生气的，也很少记恨谁。 听说急诊科有个叫张鹏的住院医，当时还给方寒甩脸色了，方寒都没报復，还有林光亮，听说一开始就和方寒不对付，现在跟着方寒不是也很滋润，留院八九不离十了。 「哎……」 李小飞摇头嘆气，不能说啊，坚决不能说啊，不说还有机会，这要是说了，那就真完了。 「李小飞！」 不远处林雨欣大声喊：「方医生叫你，快点。」 「来了。」 李小飞应了一声，急忙向林雨欣跑去，方医生叫自己了，方医生叫自己了，只要叫自己就好，他就怕方寒不搭理啊。 进了治疗室，李小飞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方医生。」 方寒把方子递过去：「看看这个方子，然后让患者去拿药。」 李小飞接过方子看都不看，直接签了字，然后递迴给方寒。 方寒把方子递给中年人：「先把三剂药吃完，然后来复诊。」 「好，谢谢您。」中年人站起身，很是客气的道谢。 李小飞站在边上，目送中年人离开，这才再次看向方寒，小心翼翼的道：「方医生，我刚才……」 方寒勐然回头，没好气的看着李小飞：「你烦不烦，没事做了去抄病案。」 李小飞一愣，小心翼翼的问：「方医生，您不生气？」 方寒很奇怪：「我生什么气？」 「您真的不生气？」李小飞有些不确定。 「你再这么啰嗦，我就生气了。」方寒瞪了李小飞一眼，迈步出了治疗室。 真是的，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什么也没干好不好，再说，即便是干了什么，那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第0192章 考察组 方浩洋口中的卫生部来人还没到，江州省省十佳优秀青年医生的第一轮评选已经结束了。 五十位候选人最终有三十人进入决赛，进行最后的评选争夺，三十个人争抢最后的十个名额。 第一轮网络投票结束，方寒以367898票的优势，毫无悬念的进入了下一轮的评选，而第二名的冷岑票数也不过十五万左右，足足比方寒差了一半。 而叶开也毫无悬念的在第一轮投票结束后被淘汰了，还好他不是倒数第一，以三万多票的成绩，位列倒数第五。 第一轮结束，叶开竟然难得的松了口气，淘汰对他来说竟然就像是一种解脱，要不然整天挂在上面，他的压力真的很大。 和方寒同样是江中院的医生，而且他还是住院医，方寒只是实习生，可他的票数却足足比方寒的票数少了十倍。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讽刺。 当然，叶开有自知之明，他知道他比不过方寒，可这么被人放在一起比较，还是有些难堪。 要真是绿叶也就罢了，可问题他连黄叶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花根边上的一坨…… 早上查过房，方寒就一个人坐在休息室，他的边上还放着一杯清茶和一盘切好的水果。 第330页 茶是林雨欣泡的，水果是秦熙姌切的。 方寒靠在椅子上，正查看着系统后台。 崇拜点总计4896579…… 看着后台的明细，方寒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崇拜点竟然已经快要突破五百万大关了。 五百万崇拜点，可以兑换一次高级技能了。 曾经遥不可期的高级技能，如今竟然触手可及。 现在方寒掌握的技能已经不算少了，急救、正骨、望诊、问诊、切诊、缝合、论文、心理治疗、选药配伍、体质辨识、推拿、摸法、针法…… 杂七杂八算下来已经掌握了近二十种技能了，可真正达到高级水准的却只有摸法和理筋八法，大多数技能现在还只是初级水准。 满打满算，得到系统到现在还不到三个月吧？ 这一次省十佳青年医生的评选真的是让方寒喜欢的不行，要不是这个活动，他现在的崇拜点能不能破百万还两说呢。 今天第一轮投票结束，明天开始进入第二轮，为期一月，又能涨不少崇拜点，等评选出省十佳，到时候还有颁奖环节，又能涨一波。 这么算突破一千万大关不难啊？ 方寒的心情很不错，他现在一点也不着急，初级技能他是暂时不打算兑换了，哪怕是中级技能他也暂时不需要，至于高级技能也没那么迫切。 方寒甚至在想，要不要一直积攒崇拜点，等崇拜点到了五千万，直接兑换宗师级技能？ 像省十佳这种评选活动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等到这一次活动落幕，崇拜点的增长必然会开始缓慢下来，到时候想要快速提升崇拜点就只能另想他法了。 什么法子最有效，那自然是写论文，参加各种医疗活动，尽可能的获得曝光量。 想要写出有影响力的论文，想要参加各种医疗活动，想要获得更多的曝光量，那就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本事，要是有一种宗师级技能做支撑，那简直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不过这好像有些不现实，等到省十佳评选结束，他的崇拜点最多突破千万大关，距离五千万还有很遥远的距离，到时候崇拜点增长缓慢下来，猴年马月才能到五千万。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方寒切换到了技能面板。 现在他的望诊、问诊、问诊、切诊都已经突破了五万经验值的关卡，迈进了中级水准。 正骨方面技能点也突破了五十万大关。 基础针法的经验值已经突破了十万，他把之前使用高级道具卡牌获得的技能点加了上去。 唯一没什么长进的就是摸法，摸法本就是高级技能，想要再进一步太难了，技能遇到后期越难提升。 …… 下午三点，一架从燕京飞来的航班在江州机场停稳。 特殊通道口，江州省卫生厅的一大群领导已经严阵以待，杨处长也在人群中翘首期盼。 不多会儿，一大群人从特殊通道出来，为首一人五十岁出头，穿着一身西装，走过来步履稳健，派头十足。 中年人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人，跟着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年龄大的已经六十岁出头，年轻的不过二十五六岁。 这一群人正是卫生部下来考察的考察队，带队的是部委的一位司长。 卫生部一位的司长亲自带队，这样的规格算是很高的，江州省卫生厅一把手唐宗林亲自迎接这样的接待其实已经算是有些低了。 一般来说京城下来视察指导的，那都是凭空高半级，部委来一位厅级，地方上怎么也要一位高官招待才行。 「李司长，欢迎欢迎，欢迎领导前来江州省视察指导。」唐宗林热情的上前招唿，大老远的伸出手去。 李司长眼睛不大，长相很富态，给人的感觉也很和气，他笑吟吟的伸出手和唐宗林握了握，客气道：「唐厅言重了，什么指导不指导，我这一次其实是下来学习经验的，你们江州省这一次可是大出风头，部长可是亲自点名。」 说着话，唐宗林给李司长介绍了一下前来迎接的几位卫生厅成员，李司长也给唐宗林介绍了一下这次的考察组成员。 这一次的考察组成员不仅仅有卫生部的干部，还有燕京医院的专家。 「唐厅，这位是燕京医院的薛文辉薛主任……」 薛文辉就是跟在唐宗林身后的那位六十岁出头的老人，除了薛文辉，还有一位三十五六岁的青年和一位二十五六岁的美女也都是燕京医院的，这两人都是薛文辉的学生，三十多岁的青年现在是燕京医院中医科的主治医，二十五六岁的美女现在还只是实习生，不过却是硕士文凭，是燕京中医学院的高材生。 两方人员客气了一下，唐宗林就笑着招唿：「李司长，我们就不要在这儿站着了，先去住处吧，酒店已经安排好了房间和晚餐，到时候齐高官会亲自前来。」 「这怎么使的。」李司长嘴上客气，心中则舒服了不少，一位高官亲自出面，这才对的上他的身份，要不然岂不是显得他没面子？ 这也是李司长是卫生厅的，要是换成发改委等更加实权的部门，出面的可能就是一位省委常委。 唐宗林一边领着考察组的一群人往外走，一边试探：「李司长，您这次来是打算？」 「这次来我们兵分两路。」李司长笑着道：「我和部委的同志考察一下江州省的医疗环境，至于薛主任，他打算好好在江中院参观几天，学习一下江中院的治疗经验。」 第331页 唐宗林急忙道：「哎呀，江中院能有薛主任这样的专家前来考察指导，那可真是江中院的造化。」 薛文辉笑着摆手：「唐厅客气了，其实真要说起来，我们燕京医院的中医科确实有许多需要向江中院学习的地方，考察指导可不敢当。」 嘴上客气，薛文辉的脸上却一点也没有客气的意思。 人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燕京医院那可是部委直属医院，论档次就比江中院高了不少。 而且京城名医云集，不少国手都是燕京医院的顾问专家，燕京医院无论是规格还是待遇都不是江中院可以比的。 放眼全国，大多数人都知道的常识，全国最好的医院那都在北上广。 其他地方的医院名气再大，那也只是局限于一地。 就说江中院，江中院在东南五省名气很大，可要往北走，知道的人就不多了，往南，广云省知道的也不多。 可要说燕京医院，协和医院，那知道的人可就多了。 这一次薛文辉也是凑巧和李司长一路，要是没有李司长，单单薛文辉自己带队前来，江州省的接待格局都不会太低。 燕京医院的专家下来，那可是真真正正的专家，下面熘须拍马的人不要太多。 当然，该有的谦虚还是要有的，有些事私底下大家心知肚明，明面上却不能说出来。 更何况江中院还有特别之处，江中院是郭文渊郭老创建的，郭文渊的威望和名气即便是在京城那也是很大的，薛主任可不敢太放肆，万一让得罪了郭文渊，他这位燕京医院的专家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薛主任客气了。」 唐宗林呵呵笑着：「不管什么安排，今天大家先好好休息，明天我派人送薛主任前去江中院。」 …… 李司长和薛文辉抵达江州省不久，江中院也得到了消息。 「薛文辉要来江中院考察？」徐锦波得到消息的时候愣了一下。 这一次卫生部有考察组前来徐锦波是早就知道的，他原本以为考察组是集体行动，即便是考察参观那也是集体前来，最多一个上午或者一个下午也就结束了，却没想到来了一个薛文辉。 要是这样的话，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听说考察组这次要在江州省考察一个礼拜，那就是说薛文辉也要在江中院逗留一个礼拜了。 薛文辉徐锦波还是知道的，燕京医院中医科的副主任，全国中医药学会的理事，甚至还参与过中医教材的编写，在杏林界的名气和地位仅次于一些大国手。 第0193章 考察 作为下级部门，有时候盼着上级部门来检查指导，可有时候却害怕上级部门来检查指导。 哪怕是问心无愧，兢兢业业，有时候也是很矛盾的。 上级不闻不问，功劳哪儿来，怎么晋升？ 人活在世上谁没有欲望，有人贪财，有人好色、有人逐利，有人求名，哪怕是得道高僧那也是有欲望的，普度众生难道不算是一种欲望？ 无欲无求的那是死人。 可上级部门要来，下面也担心，担心上级是不是会随便指手画脚，会不会不懂瞎指挥，会不会否认自己的辛苦？ 现在的徐锦波就是这样的心情。 卫生部有考察组前来这是好事，可薛文辉要在江中院呆一个礼拜，这却不算什么太好的事情。 这一个礼拜江中院的所有科室都要紧绷神经，都要小心翼翼，有时候越小心反而越容易出错。 徐锦波担心，下面的医生们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态。 下午方寒刚刚从治疗室出来，就见吴磊神秘兮兮的过来：「方寒，听说薛文辉要来咱们医院经考察指导。」 「薛文辉？」方寒愣了一下，也有点小激动：「就是那什么的那个薛文辉？」 「对，就是他。」吴磊点头。 在大多数年轻医生眼中，薛文辉那真的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因为薛文辉参与过教材编写。 方寒现在还记得他大一到大四的教材上就有薛文辉的名字。 对学生们来说，能参与教材编写的那都是大拿，很牛逼的存在了。 对近几年中医学科毕业的学生来说，薛文辉甚至要比郭文渊影响大。 这就好比八零后九零后上小学那会儿，很多人或许不知道孔子是谁，不知道孟子是谁，可都知道鲁迅是谁，都知道朱自清是谁，都知道李白是谁。 为什么知道，学过啊，甚至还因为背诵不过这几位的文章和诗词吃不上饭呢，自然是记忆犹新。 什么为了上学不迟到刻「早」字，什么「春」，什么「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那真的是倒背如流，背不过都不行。 小时候上学，大家会注意文章的作者名，什么那一年生的，原名什么，笔名什么，号什么…… 考试都要考的。 对于医科大的学生来说，教材是谁编写的，那就和谁是文章作者差不多。 教材编写者可以说是医科大学生最初了解的医疗界的牛人，其他牛人有多牛大家没概念，可人家都能编写教材，你敢说人家不牛？ 吴磊这会儿就兴奋的不行：「没想到啊，竟然能见到薛文辉了，而且还是活的，到时候我一定要好好拍几张照发朋友圈，其他人还不羡慕死，要是能合个影，那就更完美了。」 第332页 方寒一愣，这个主意不错啊，要是能和薛文辉合个影发朋友圈，怎么的也能增加上万崇拜点吧？ 这一段时间方寒的微信好友又多了不少，大都是医生，实习生们。住院医们，主治医们，副主任们等等。 ……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薛文辉带着自己的两个学生被卫生厅的人送到了江中院门口，负责送人的正是杨处长。 江中院院长徐锦波带着几位领导在门口迎接。 相比来说迎接薛文辉的场面一点也比不当初迎接唐宗林小多少，院长、副院长、科室主任能去的都去了，要说和上次有什么差别，那就是少了方寒。 上次唐宗林来那是发荣誉的，方寒是首功，徐锦波当然要叫上方寒，可这一次不同，迎接薛文辉方寒这个实习生就上不得台面了。 不仅仅方寒，主治医那都没资格靠前。 别说迎接期间，即便是薛文辉到了医院，考察期间那都不是一个人，院办至少会有人陪着，到了科室也有科室人陪着，一般人还真没机会和薛文辉说话。 像吴磊说什么偷偷拍张照这个有可能，可要说合影，概率太低了。 对于大多数基层医生来说，见到领导的概率那都不怎么高。 就像吴磊和林光亮等人，这么久了都没怎么见过徐锦波，培训期间见到郭文渊那次对大家来说都是意外之喜。 其实不仅仅是医院，一些大企业也是一样的。 普通员工也就经常见一见自己的上司，最多见一见上司的上司，再大的领导那就没什么机会了，集团老总来了最多远远看着，说话什么的概率太低太低。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争取表现，要是能在上级领导面前露脸，被领导记住名字，那可就前途不可限量了。 「欢迎薛主任和几位燕京医院的专家前来我们江州省中医医院视察指导。」徐锦波笑呵呵的上前迎接。 薛文辉微笑着伸出手：「客气了，客气了，我们就是来取经的，考察指导不敢当，不敢当。」 「薛主任客气了，您可是燕京医院的大专家，这次您可千万不要藏私，我们江中院要是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您可一定要指出来。」 说着话，徐锦波一群人拥簇着薛文辉几个人向医院里面走去，一边走徐锦波一边给薛文辉介绍江中院的几位专家。 听着徐锦波的介绍，薛文辉原本的倨傲也渐渐的去了不少。 他以前对江中院了解不多，只知道江中院是郭文渊创办的，可是郭文渊已经不管事好几年了，现在的江中院什么情况他并不清楚。 随着徐锦波的介绍，薛文辉这才重视了一些。 秦卫华、廖一鸣、薛子林，这几个人薛文辉可是听说过的。 秦卫华是罗元辰的学生，廖一鸣是郑学平的弟子，特别是廖一鸣，那可是老资格了。 前两年薛文辉还听说过一件事，当时中央保健局缺少骨科专家，有人就举荐过廖一鸣，后来还是被郑学平否决了，要不然廖一鸣早已经进了燕京，现在也是国手级别的存在了。 郑学平之所以否决廖一鸣，一方面作为老师他有避嫌的意思，再一个，江中院骨伤科现在也离不开廖一鸣。 事实上当时有人举荐廖一鸣的时候，郑学平还私下和郭文渊讨论过，郭文渊是不反对的，进入燕京对廖一鸣来说是好事，他不能因为江中院而耽误廖一鸣的前程。 郑学平又询问了廖一鸣本人的意思，廖一鸣自己是不怎么愿意去的，这事这才作罢。 廖一鸣之所以不愿意去有好几个原因，一方面江中院骨伤科确实没有挑大樑的，再一个，廖一鸣也清楚他的身体情况，他已经六十多了，体力大不如前。 骨伤科和其他方面不同，年纪越大越力不从心，真要去了燕京，他也没几年巅峰期了，水平会一路下滑，到时候说不准还有人说闲话。 再一个，燕京也没有江州自由，领导边上有领导边上的好，也有不好，好处是风光无限，坏处那就是自由。 在江中院，偶尔出个小错那也无关痛痒，当医生哪有不出错的？ 可要到了燕京，有时候一个小错都有可能名誉扫地…… 还是那句话，高处不胜寒。 「薛主任，我已经准备好了医院的大会议室，您来了可一定要给大家讲几句。」徐锦波拍着薛文辉的马屁。 作为专家，大都好面子，下面人也就投其所好。 而且薛文辉也确实是有本事的大专家，这样的专家放在其他医院那是请都请不来的大人物，能来讲个课，发表一下意见，绝对是难能可贵的。 这也是到了江中院了，郭文渊大家都经常见，薛文辉就显得差了些，前不久周同辉也来过江中院呢，比起周同辉，薛文辉也差了些。 「讲话就不用了。」薛文辉笑着摆手：「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这初来乍到的，可不敢乱说，像廖主任、秦主任可都是杏林界的大拿，我怎么敢关公面前耍大刀。」 「薛主任谦虚了。」 「徐院长也不用一直陪着了，我们自己专医院就行。」薛文辉把自己的两个学生介绍了一下，然后对两人道：「这几天你们就四处看看，学习一下江中院的治疗经验，一定要谦虚，不要和江中院的同仁起冲突。」 「知道了老师。」两个人急忙点头。 第333页 「去吧。」薛文辉挥了挥手：「好好观察，多学习，回去之后没人给我一篇学习报告，不能少于五千字。」 薛文辉的两个学生点头，然后一起走了。 医院重视薛文辉，却不怎么在乎他的两个学生，这两人要随便转，他们也拦不住，也没必要派人跟着。 两个人都是年轻人，即便是青年也不过三十五岁的年纪。 离开薛文辉，两个人就有些放飞自我了，也没有在薛文辉身边那么拘谨了。 「蔡师妹，我们先去哪个科室？」孙艺洋问蔡依依。 「先去急诊科吧，我很想见识见识中医急诊是什么样子的。」蔡依依有些迫不及待的道。 他们两个人是燕京医院的医生，自然是眼高于顶，别看孙艺洋只是主治医，可燕京医院的主治医能和其他医院的主治医比？ 蔡依依虽然只是实习生，可跟了薛文辉，那也前途无量，留院是必然的。 这一次来江中院，蔡依依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江中院的急诊科，燕京医院也有急诊科，可那是西医科室，科室根本没有中医大夫，所以他们有些好奇。 「急诊了？」孙艺洋有些不屑：「八成也就是挂着羊头卖狗肉，不过依依你想去，我们就先去急诊了吧。」 第0194章 土包子？ 「小方，来，你来缝合。」 急诊科手术室内，梁群风做完最后的程序，继续把缝合交给了方寒。 这两天方寒已经做了好几次术后缝合了，操作起来也越来越熟练，右臂骨伤造成的障碍也越来越少，甚至已经没有了轻微的刺痛和胀痛。 人体构造是非常神奇的，经常锻鍊的部位会比不经常锻鍊的部位发达的多，伤患部位也是一样，不断的復健锻鍊要比单纯的修养恢復效果更好。 有实验证明，经常进行手工作业的人，哪怕到了四五十岁，手掌骨骼却依旧能保持三十岁左右的状态，这正是长期使用双手造成的结果。 「小方，我看你现在的状态越来越好了，再过两天，你试着跟我做手术？」梁群风在边上道。 「好啊。」方寒点头，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这两天不断参与术后缝合，方寒已经能感觉到关节置换术的经验值比起之前增长的快了不少，虽然仅仅只是一个束手缝合，却能让他更直观的认识这个手术，要是能彻底参与进去，那经验值还不蹭蹭蹭的往上涨？ …… 蔡依依和孙艺洋两个人先跟着院办的工作人员去换了一身白大褂，这才来到了急诊科。 走进急诊科，两个人就感觉到一种不一样的氛围。 他们两个人跟着薛文辉，也去过燕京医院的急诊科，江中院急诊科虽然没有燕京医院急诊科那种忙碌和急促感，却也给人一种快节奏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内科和其他医院的中医科室是遇不到的。 急诊科分诊台前面不少患者正在排队，医生和护士们非常忙碌，再加上分诊台的电话铃声时不时的响起，更是给人一种紧张的氛围。 这样的氛围让孙艺洋和蔡依依有些不太习惯。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主治医，在燕京医院看的最多的还是一些慢性的内科患者，另一位只是实习生，最也就跟着薛文辉查查房。 「让一让，让一让！」 两个人正走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喊声，两个人急忙让开，两位护士和一位住院医推着一台平车急匆匆走来。 平车上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患者牙关紧闭，时时抽搐，看着就让人忍不住退避三舍。 蔡依依下意识的抓住孙艺洋的胳膊：「孙师兄，这样的患者？」 蔡依依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看上去这么严重的患者，他们基本上是很少见的，哪怕是跟着薛文辉，也很少见到这样的患者。 薛文辉水平不差，哪怕是癌症患者也治好过。 可重症和急症往往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在燕京医院，重症患者，无论患者患的病多么严重，他们见到的时候患者大多都暂时清醒亦或者暂时脱离了危险。 特别是燕京医院的中医大夫，他们是很少见到昏迷不醒亦或者病危垂死的患者的，薛文辉或许没少见，可孙艺洋和蔡依依绝对见的不多。 燕京医院也有自己的急诊科，急诊患者到了医院，急诊科首先进行了抢救处理，然后才会找其他科室进行会诊或者治疗。 孙艺洋这会儿目光也一直跟着平车，据他所知，江中院急诊科的医生都是中医大夫，面对这种急症，江中院急诊科真的有办法处理？ 住院医一边跟着平车往进走，一边对护士们喊：「患者高热不退，神识昏迷，牙关紧咬，快联繫方主任，抢救室准备好了没有？」 分诊台一位护士闻言正打算打电话，一回头，看到了不远处的方寒，急忙喊：「方医生。」 方寒急忙大步走来，远远的就看到了急匆匆推进来的平车。 「方医生。」跟着平车的住院医也急忙喊了一声。 方寒暂时拦住平车，一边伸手诊脉一边问：「什么情况？」 「患者昨天晚上去公共澡堂洗澡回来就感觉到少腹胀痛，自己服用了一些止疼药和消炎药，后半夜开始出现寒战高热，因为宿舍只有患者一个人，舍友发现的时候患者已经昏迷不醒，这会儿已经丧失了意识，牙关紧闭……」 第334页 住院医急忙说明情况。 方寒一手给患者诊脉，一手翻看患者的眼眸，同时用手掌在患者的脸颊上打了两下：「喂，能听到吗？」 患者毫无反应。 「准备银针，注射器。」方寒急忙朝边上喊。 「来了。」 有护士应了一声，急忙去拿银针和注射器，方寒继续在原地给患者检查。 「方医生，针来了。」 方寒点了点头，伸手捻起一枚三菱针直接刺向患者的手指指尖中央，採用的是十宣放血法，刺过患者的十根手指，方寒又用注射器在患者的尺泽穴抽血，每个胳膊抽出大概十毫升左右的黑血。 抽血之后，方寒又用银针给患者针灸，随着方寒的针灸，患者全身大汗淋漓，然后缓缓甦醒。 方寒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暂时送患者去抢救室。」 说着话方寒也在边上帮忙，把患者送向治疗室。 直到方寒走远，背影渐渐消失，蔡依依这才缓缓回过神来，忍不住低声感嘆：「好帅啊……」 孙艺洋也被蔡依依这一声感嘆拉回了现实，回头看向蔡依依，只见蔡依依这会儿还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方寒远去的方向。 「故弄玄虚。」孙艺洋忍不住哼了一声。 事实上刚才他也被方寒的手段折服，心中有些惊嘆，可是看到自己的小师妹花痴的样子，他就是一阵不舒服。 孙艺洋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却依旧是单身。 一方面是工作忙，二一方面，前几年他还只是住院医的时候也没几个人能看上他，也就是跟了薛文辉之后他在燕京医院才算是个人物。 燕京医院的医生确实有牛气的资本，可人家燕京的女孩子也有牛气的资本。 地方不一样，环境不一样，条件自然不一样。 这就好比二十多年前的时候，一毛钱一包辣条，一包酸梅茶，一盒华华丹的年代，彩礼也就几百上千块。 现在几块钱一包辣条，彩礼也涨到了十几万。 燕京是首都没错，孙艺洋在首都，人家女孩子也在首都。 作为单身狗，孙艺洋对自己的这个小师妹很是有些心热，朝夕相处，大献殷勤，自然见不得自家小师妹看着别的男人犯花痴。 「不是啊，刚才那位医生真的好帅啊，抢救患者的时候临危不乱，太有范了。」蔡依依不认可孙艺洋的评判。 孙艺洋有些不服气：「针刺放血是中医很常用的急救手段，算不得什么，后续的治疗才是关键。」 孙艺洋这话倒也算是中肯，针刺放血确实是中医最常用的急救手段之一，可换成他自己，他刚才能不能像方寒那么淡定就很难说了。 「孙师兄，我们去看看，也不知道这个女患者是什么情况？」蔡依依道。 「或许只是怒血攻心，暂时昏迷。」孙艺洋有些不想在急诊科呆了，方寒的后续治疗他也不想操心了，方寒究竟是不是故弄玄虚他也不想知道了。 因为他察觉到了危机感，方寒确实很帅，虽然他很不想承认，可也不得不承认，最起码比他帅那么一点点。 两人站在边上说着话，一位小护士已经走过来了噼头盖脸就是一顿呵斥：「上班呢你们嘀嘀咕咕干什么，刚才方医生抢救患者也不知道帮忙？」 孙艺洋急忙挺胸，他的胸前也是有胸牌的。 为了方便孙艺洋和蔡依依在医院参观，医院给两人配备了专门的参观证，这种参观证代表着两个人的身份。 挺胸的时候，孙艺洋的脸上已经带了些许自傲，他是燕京医院的医生，燕京医院的医生在江中院这种地方医院，那是有自傲的本钱的。 不错，对燕京来说，哪怕江中市是江州省的省会，哪怕江中院是江州省卫生厅的直属医院，那也是地方医院。 这就好比县医院对江中院的医生来说属于地方医院是同样的道理。 有道是，京城人看全国都是基层，沪上人看全国都是乡下人。 只是孙艺洋还没来得及把这种自傲和优越完全展示出来，他边上的蔡依依已经拆了台了。 蔡依依满脸激动的问：「方医生，刚才那位医生姓方吗？叫什么名字？」 护士鄙夷的看着蔡依依和孙艺洋：「你们两个哪儿来的，连方医生都不认识？」 护士同志也有自傲的本钱，在江中院，特别是在江中院急诊科，竟然有人不认识方寒方医生，真是奇了怪了。 蔡依依却没有看到护士鄙夷的眼神，而是急忙解释：「我们是外地来的，对江中院还不熟？」 护士这才瞭然，原来是新来的交流生，怪不得，看两人大惊小怪的样子，真是土包子，八成是下面县医院或者区医院过来的。 「刚才那是方寒方医生，方医生是我们急诊科最帅气医术最好的医生。」 「方寒？」蔡依依轻声嘀咕：「方寒，名字也好有范儿。」 孙艺洋已经受不了了，他已经不想对护士展示身份了，伸手一拉蔡依依：「小师妹，我们去别的科室吧，这儿的人太没礼貌了。」 第0195章 找茬？ 孙艺洋想走，蔡依依却捨不得，刚才惊鸿一蹩，她对方寒可是好奇的紧呢。 「你们怎么回事，站在这儿干什么呢？」 不远处叶开大步走来，他正好路过，看到孙艺洋和蔡依依拉拉扯扯的。 第335页 「叶总。」护士急忙向叶开打招唿。 「你是急诊科的住院总？」 孙艺洋把胸前的胸牌一亮：「我们是跟着薛主任一起来江中院考察的。」 护士这会儿也看到了两人胸前的参观证，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原来这两人是燕京医院的来的医生。 燕京医院来的医生也没什么特别的嘛，看上去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叶开仔细的看了看孙艺洋，急忙伸出手：「原来是孙医生，欢迎欢迎。」 孙艺洋愣了一下：「你认识我？」 叶开笑着点头：「我前不久在燕京医院交流学习过半年，见过孙医生几次。」 燕京医院的中医科规模并不小，再加上很多大国手大专家都在燕京医院任职，这个专家带两位学生，那个专家带两位弟子，算下来医生并不少。 像孙艺洋这种跟着薛文辉的主治医，在燕京医院中医科的地位并不低，也不需要经常坐诊，倒是跟着薛文辉研究中医课题的时间多一些，叶开在燕京医院学习了半年，也不过见过孙艺洋三次，而且还没能说的上话。 孙艺洋的胸脯顿时就挺起来了，根据护士刚才的称唿来看，这位八成是急诊科的住院总，这位住院总对他的态度可是相当的客气，甚至有些把他当偶像的意思。 叶开向边上的护士道：「你去忙吧，我来招唿两位贵客。」 护士才懒得和孙艺洋蔡依依多说呢，相比起医生们，护士这个工作的晋升渠道就更窄了。 对于一些医生来说，到了主治医层次，无论是跳槽亦或者出去自己开诊所，都不怕饿着，可对于护士们来说，哪怕是资深护士，跳槽出去那也是护士。 一位护士去了新的地方，哪怕待遇稍微好一些，也绝对没有在自己原来的地方自在。 护士们工作累，晋升渠道窄，时间长了就有些无欲则刚的意味。 反正没什么晋升空间，只要不开被开除，一般他们也不需要巴结什么人，别说孙艺洋只是燕京医院的主治，哪怕是薛文辉来了，他们只要不得罪，也没有巴结的必要，难道能因为巴结了薛文辉就被薛文辉调去燕京医院当护士？ 这也是很多资深护士敢随意训斥实习生和住院医的原因，哪怕是一些主治医把护士们惹毛了，护士们也不怎么给面子。 除非到了副主任级别，护士们多少会怕一些，因为一旦到了副主任级别，多少都算是科室领导，这个时候就有了调换岗位或者影响奖金分配的权利。 护士们晋升空间窄，可也在乎奖金，辛辛苦苦干了一月，被扣上几百块，谁也不乐意。 而且护士也是有分工的，不同的分工职能就不一样，举个例子，有的岗位轻松，有的岗位累，谁不喜欢轻松一些的岗位？ 「孙医生，蔡医生，两位要去哪儿参观，我亲自带二位去？」 护士走后，叶开也知道了孙艺洋的大概底细和蔡依依的名字，这两位竟然都是薛文辉的学生，之前在燕京医院学习的时候叶开还真不知道孙艺洋是薛文辉的学生。 孙艺洋还没说话，蔡依依就急忙道：「叶医生，我们能去看看方医生的抢救吗？」 「方医生？」叶开愣了一下，这两位燕京医院来的医生也知道方寒？ 方寒的名气现在这么大了吗？ 难道是周老亦或者秦老等人回去之后给人说的？ 蔡依依急忙点头：「嗯，我们刚才看到方医生给一位患者放血急救，然后患者就被送进了抢救室，后面什么情况还有些好奇。」 孙艺洋没吭声，这会儿他也想开了，不管蔡依依什么想法，他们也就在江中院呆一个礼拜，一个礼拜结束他们也就离开江中了，到时候山水阻隔，万里之遥，方寒再帅又能怎么样。 叶开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就说嘛，秦老周老都不是那种嘴碎的人，即便是回去之后和人交谈，也大都是同层次的人知道，像一般医生还真不可能听说方寒。 「没问题。」叶开点了点头，一边领着两人往进走，一边问分诊台的护士：「方医生去了哪一间抢救室？」 「五号！」 叶开领着孙艺洋和蔡依依走进抢救室的时候，方寒已经写好了药方，把药方递给边上的陈远：「尽快抓药。」 「好的，方医生。」陈远接过药方大概看了一眼，就准备下去抓药，这会儿叶开正好带着孙艺洋两人进来。 有了叶开陪着，孙艺洋显得理直气壮了不少，走上前一把从陈远手中夺过药方：「我看看方子。」 方寒下意识的皱眉，孙艺洋的态度让他很不喜。 随着在急诊科的时间越长，治疗的患者越多，方寒在急诊科的权威也日渐加重，心态和最初也有了不小的变化，而且很多变化都是潜移默化的。 现在的方寒虽然还不是主治医，但是无论是做事还是治疗，都不比一些资深主治医差，而且他现在治疗开方也很少有人质疑或者中途打断了。 刚开始方寒来急诊科的时候，每次开方苗大龙都要认真检查，负责签字的李小飞也会谨慎检查，可到了现在，无论是李小飞亦或者叶开，亦或者苗大龙，他们都是直接签字的。 一方面方寒的水平已经得到了检验，另一方面，有时候方寒开的方子他们都看不太懂，水平不如方寒，检查什么？ 第336页 现在孙艺洋突然走进来，莫名其妙的从陈远手中夺过药方，还趾高气昂的来一句：「我看看方子。」 你谁啊你？ 叶开看到方寒皱眉，急忙上前介绍：「方医生，这位是跟着薛文辉薛主任一起从燕京医院来的孙艺洋孙医生，这位是蔡依依蔡医生。」 蔡依依就不像孙艺洋那么没礼貌，急忙伸出手，甚至有些小激动：「方医生您好，我是蔡依依，很高兴认识您。」 方寒伸出手和蔡依依轻轻的碰了一下，没吭声，走到边上又写了一张方子递给陈远：「尽快去抓药。」 「好的。」陈远拿了方子，急匆匆往出走。 陈远已经来了医院好几天了，这几天天天都跟着方寒查房，通过这几天相处，方寒也有些理解方浩洋，为什么要从下面小医院找一位主治医过来了。 像一般大医院的医生，哪怕是市医院的主治医，也多少都有些傲气的，你让人家一位主治医整天跟着一位实习生，人家能没怨言？ 哪怕最初没有，时间长了也会有。 可小医院的医生，特别是县一级医院的医生来了江中院，身份上多少是会有些自卑的，同样是主治，县医院的主治和省医院的主治那可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特别是陈远，更自卑。 陈远的水平还是有的，为人又不傲气，听话，跟着方寒这几天几乎是方寒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再加上陈远今年才三十五岁，年龄不算大，成长的空间还是很大的。 陈远拿着方子正要出门，孙艺洋突然喊了一声：「慢着。」 陈远下意识的一停，回头看向方寒，徵求方寒的意见。 方寒又皱了皱眉，强忍着不悦问：「孙医生有什么意见吗？」 孙艺洋继续看着方子，慢条斯理的道：「容我检查一下患者的情况，然后再抓药不迟。」 方寒的药方孙艺洋看的是微微皱眉，二花240克，芙蓉叶、连翘、生大黄、柴胡、生苡仁各30克，苍朮、黄柏、蚤休、丹皮、紫草、桃仁各15克，冬瓜仁60克、漏芦12克，炮甲珠、甘草、车前子各10克……芒硝30克（另包），白酒100克，冷水锦袍1小时，急火见沸10分钟，取汁3000毫升，每次服用300毫升，两到三小时服用一次，每次沖化芒硝10克，沖服元胡粉1.5克…… 方寒的方子剂量很大，而且里面还详细的写了服用的法子。 这个方子看的孙艺洋是懵懵懂懂。 他倒不是质疑方寒的方子，而是有些看不懂。 越是看不懂，他越是有些不服气，看方寒的年龄不过二十三四岁，胸前一片空白，这绝对是实习生的标志，一个实习生开的方子他竟然看不懂。 这简直就是搞笑好不好。 所以他决定好好检查一下患者，看看方寒是不是故弄玄虚。 这一下叶开也有些看不过去了，他急忙低声道：「孙医生，救人如救火，方医生的水平在我们急诊科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后面的话叶开没说，给孙艺洋留了几分面子，不过意思很明显，希望孙艺洋不要打扰方寒治疗，这可是急诊，分秒必争。 刚才方寒听说了孙艺洋的身份，没有把孙艺洋手中的方子抢回来而是重新开方让陈远去抓药，其实也是为了避免耽误时间。 孙艺洋顿时不乐意了：「叶总，你的意思是我在胡搅蛮缠，故意打扰贵院医生救人？」 叶开有些无语，今天怎么遇到这么一位，他以前也见过孙艺洋几次，还把孙艺洋当偶像，可今天真的有些失望了。 医院有医院的规矩，别说孙艺洋，现在哪怕薛文辉在这儿，只要没有明确发现方寒方子中的错误，那也是不能随便指手画脚的。 第0196章 立竿见影 孙艺洋却不这么认为。 他是燕京医院的医生哎，燕京医院的医生到了地方医院那就是专家级别的。 这年头的专家有时候真不怎么值钱，大多数时候都是噱头。 这就好比江中院有主治医去下面的县医院，县医院也会大肆宣扬，什么省城大医院的专家某某某来我院检查指导，坐诊治病云云。 对上级医院的医生来说，去下面视察那就是最好的差事，哪怕在本医院一般般，下去那也是备受重视，更何况孙艺洋还是薛文辉的学生。 「李医生，我也只是检查一下患者的情况，这不算胡搅蛮缠吧，患者病情再紧急，也不差这么一点功夫吧？」 蔡依依拉了拉孙艺洋：「孙师兄，我们还是看着就好，不要随便插手。」 蔡依依不拉还好，蔡依依这么一拉，孙艺洋越发的不乐意了，刚才方寒一手针刺放血患者马上转醒，这会儿他就是要压方寒一头，让自己的小师妹看看究竟是这个地方医院的医生厉害，还是自己这位燕京医院的医生厉害。 叶开哀求的看向方寒，人家毕竟是前来考察的，要是真的得罪了，到时候随便歪歪嘴，对江中院都不算什么好事。 孙艺洋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好话绝对帮不上江中院多少，可要是说坏话，难免薛文辉不会听信。 「孙医生要检查尽管检查，让陈医生先去抓药，要是孙医生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可以暂时不给患者服药。」方寒给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也行。」孙艺洋点了点头。 第337页 方寒给了陈远一个眼色，陈远急忙下去抓药。 孙艺洋一手拿着方寒的药方，一边走到患者跟前，患者这会儿已经清醒，不过很虚弱，眉头紧皱，看上去依旧很痛苦。 「哪儿不舒服？」孙艺洋一边伸手给患者诊脉，一边询问。 「腹痛，疼的厉害，胀痛，还带着针刺一样的疼痛……」患者勉强开口，这会儿她其实不想多说一句话。 孙艺洋继续问了几句，然后换了一个胳膊，之后检查了患者的舌苔，眼眸，就站在边上一声不吭。 这个病不简单啊。 用西医的话来说，患者患的是急性子宫内膜炎，而且盆腔脓肿，脓度已经发展为败血症，病情危急，刻不容缓。 大概判断出患者的情况，孙艺洋就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自己就不插手了，在边上看着多好，现在倒是有些骑虎难下。 说穿了，孙艺洋这会儿是一筹莫展，毫无办法。 之前他看方寒年轻，针灸放血，而且已经开了方子，所以下意识觉得这个病应该并不严重，只是看上去吓人而已。 这样的病症并不少见，事实上很多急症都是如此，看上去吓人，疼的人死去活来，可一旦确诊，治疗起来却并不复杂。 以前孙艺洋跟着薛文辉也见过一些腹痛急症。 可现在，他犯难了…… 孙艺洋又拿起方寒的方子看了看，方寒的组方不是什么名方，他甚至都没有见过，不像什么小柴胡汤、圣愈汤之类的，属于名家方剂。 这个方子好像是方寒自己拟的。 不是名方，判断不出出处，他甚至有些摸不清这个方子究竟能不能管用，究竟是不是合适？ 人丢大了…… 孙艺洋半闭着眼睛，装着斟酌状，心中则想着办法，该怎么解除眼下的尴尬。 这就好比人家学霸正在做题，答案都写好了，他却过来一把抢过去，题都没看，非要说人家做的不对。 然后看过试题，傻眼了，自己根本不会。 再看看人家学霸的答案，答案自己都看不懂，这简直丢人丢大发了。 孙艺洋其实也并不认为方寒的方子就是对症的。 可即便是要辩驳方寒的方子不对，他也要拿出不对的论证出来，问题是论证他都拿不出来。 还是用之前的例子，学霸的答案究竟是对是错，不知道啊，哪怕是错的，他也指不出错误来，这就很让人抓瞎了。 孙艺洋足足愣了好几分钟，方寒和叶开也不催促，事实上孙艺洋有没有看出什么，究竟什么判断，方寒和叶开根本不操心。 刚才这个病症，方寒先用针刺放血帮助患者缓解危情，然后又兑换了高级选药配伍，结合自己的诊断开出了方剂。 对于这个方剂，方寒是很自信的。 叶开对方寒同样很自信，方寒来了急诊科这么久，凡是出手，还真没有看不好的病症。 而且在很多时候，方寒诊病都是三剂药之内见效。 急诊科的一些人甚至给方寒娶了一个外号叫方三剂。 现在方寒在急诊科的外号可不少，什么方三剂，方大神，方大侠，方男神等等…… 方寒和李小飞不在乎，蔡依依却有些等不及了，出身问：「孙师兄，患者究竟什么情况，方医生的方子对不对？」 「啊……」 孙艺洋回过头来，装模作样的哼哼了两声，根本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然后突然一捂肚子：「呀，突然肚子疼，我先去个卫生间。」 说着就大步走出了抢救室，叶开还在背后喊：「孙医生，出了门左转，走到头右转……」 「方师兄！」蔡依依也喊了一声，嘴巴大张，这是怎么个情况？ 方寒微微一笑，这个孙医生，也就这么点出息。 孙艺洋临阵脱逃，其实在方寒的预料之中。 今天这个患者情况并不简单，他要不是有系统在手都拿不下来，孙艺洋除非有秦卫华方浩洋等人的水平，要不然绝对是两眼一抹黑。 或许他连方子究竟对不对症都看不出来。 不能确定方子的正确性，孙艺洋自然不敢随便插话。 作为医生，随便乱说话那是要付出代价的，有可能随意的一句话就要承担责任。 就拿这个病症来说，他这会儿根本不敢说方寒的方子对还是不对，这要说不对，耽误了治疗，他有责任，他要说对，那就是认可了方寒的方案，出了事他也有责任。 当然这个责任可大可小，可就这么一点责任，孙艺洋都不敢承担。 孙艺洋这一去就不见了踪影，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陈远端着汤药来了。 方寒亲自检查了一下汤药，就让护士给患者餵服。 患者服了第一次药之后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就开始排泄，腹痛症状立刻消失。 一直站在边上的蔡依依目瞪口呆，这效果，简直立竿见影啊。 蔡依依又不是傻子，孙艺洋一去不回，她已经大概猜到了什么情况，可患者服药一个小时就有了效果，还是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这位方医生好厉害啊，不仅仅人长的帅，水平也这么高？ 患者腹痛消失，方寒又观察了一阵，等到患者熟睡，这才对陈远交代：「转移患者去留观室，按时服药，随时观察情况，不要大意。」 第338页 交代完，方寒这才和叶开一起走出了抢救室，蔡依依急忙跟在身后，一边走一边追上来问：「方医生，方医生，患者究竟是什么情况？」 她只是实习生，水平有限，孙艺洋都临阵脱逃了，她自然看不出什么。 「患者是因为在公共澡堂洗澡，秽浊之物侵入前阴，湿热化毒，结于胞宫血室，热极动风，上犯神明。」方寒解释。 蔡依依似懂非懂懂的点头。 这也是在抢救室，方寒因为情况紧急，只写了药方，并没有写症状诊断之类，详细的病歷还要陈远下去之后自己整理。 要是方寒写的是正规的病歷药方，孙艺洋或许直接就看明白了。 「小师妹。」 三个人刚刚走出抢救室，不远处孙艺洋大步走来，脸上带着舒畅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肚子，刚才突然难受的紧。」 「或许是水土不服，孙医生要多多注意。」方寒笑着道。 「可能是吧。」孙艺洋急忙接过话茬，然后问：「患者怎么样了？」 「已经服了药，腹痛都消失了。」蔡依依急忙道：「方医生的方子简直太厉害了，效果立竿见影。」 孙艺洋笑着道：「我刚才检查了患者的情况，就觉得方医生开的方子不错。」 李小飞强忍着笑意，这位孙医生的脸皮倒不是一般的厚。 这一去两个多小时，然后掐着点回来，两个小时都在卫生间呆着？ 方寒并没有拆穿，笑着道：「能得到孙医生的认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什么受宠若惊啊？」 几个人的身后一个声音传来，方浩洋和一位院领导陪着薛文辉迈步走来。 蔡依依急忙上前：「老师，我们正在说刚才方医生治疗的患者呢，方医生好厉害，一剂药下去立竿见影。」 作为女孩子，在天然上要比男孩子有优势，无论是实习生还是住院医，上级医生都会给予足够的宽容和理解。 蔡依依虽然是薛文辉才收的学生，可在薛文辉面前要比孙艺洋自然很多。 「什么样的患者？」薛文辉来了兴趣，一边问一边看向方寒：「方医生？」 方浩洋低声在薛文辉耳边嘀咕了两声，薛文辉眼睛一亮：「你就是周老说的那个方寒？」 孙艺洋和蔡依依没听说过方寒，薛文辉却听说过，他和周同辉秦老几人都有交集，事实上他这次来江中院也和周老几人对江中院的赞誉有关。 第0197章 薛文辉教徒 孙艺洋的脸色已经变得很尴尬了。 他刚才的小心思其实瞒不住人的，方寒几个人又不傻子，自然猜的明白他刚才的心态。 可问题人有时候就是需要那么一层薄薄的遮羞布，就需要那么一层并不结实的窗户纸。 孙艺洋也知道，方寒和叶开应该会给他留那么一点面子，不会当面戳穿，至于蔡依依，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等回到了燕京，他孙艺洋还是帅气的师哥，还是小师妹的护花使者。 危机感什么的，那也只是在江中院，像方寒这种帅得不像话的男人哪儿有这么多，同样，像方寒这么年轻又有天赋的医生那同样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蔡依依已经跟了薛文辉两个月了，孙艺洋还没遇到过什么竞争对手，他一直都是小师妹崇拜的对象，谁知道在江中这种小地方竟然让他有了危机感。 原本一切都在孙艺洋的计划之中，方寒和叶开也确实没有戳穿他。 可谁知道薛文辉竟然来了，最主要的是小师妹竟然口无遮拦，勾起了老师的好奇心，而且老师竟然还知道这位方医生。 这怎么可能？ 孙艺洋可以百分百肯定，方寒就是一个实习生，最起码年龄做不得假，即便不是实习生，住院医也算不得什么，江中院的一个小小的住院医老师也知道？ 「方寒，刚刚的患者什么情况，给薛主任说一说。」方浩洋笑呵呵的对方寒道。 对于方寒的能力，方浩洋是一百个放心的，今天难得薛文辉前来，他是一点也不介意方寒在薛文辉面前出出风头。 要是方寒能在薛文辉面前留下好印象，将来给方寒争取一个前去燕京医院交流学习的机会想来就很容易了。 一位厉害的医生，不仅仅要有拿得出手的治疗案例，还要有一定数量影响力的论文，更要有丰富的资歷。 像什么进修学习，交流学习等等，这样的经理越丰富，医生们的资本也就越雄厚。 这其实和找工作是一样的，比如某家大集团招聘，同样的学歷，一个有工作经验，一个没有工作经验，自然是有工作经验的人占优势。 最简单的例子，就拿冷岑来说，冷岑为什么刚刚回国就有那么多家医院争抢，刚回国就被医附院聘请为副主任医师。 正是因为他丰富的资歷。 美国哈佛医学院的高材生，这是冷岑的文凭，普霍金斯医院的经验就是他的资歷，当然，国人崇洋媚外的观点也是冷岑受器重的原因之一。 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这是很多人下意识的观念。 方寒点了点头，一边带着薛文辉往病房走，一边简单的给薛文辉说了一下患者的情况。 方浩洋原本还没怎么在意，听着听着就震惊了。 第339页 急性子宫内膜炎，这可不是一般的病症，这样的急诊即便是他也不敢说像方寒这样风轻云淡，立竿见影。 薛文辉也来了兴趣，他是听周同辉说过，方寒年纪轻轻，针灸水平很高，甚至周同辉还直言不讳，自己也望尘莫及。 可这样的话，外人听来也只是微微一笑，基本上都会觉得周同辉是谦虚的说法。 放眼全国，在针灸方面比周同辉造诣高的人不是没有，可绝对不会是一位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 进了留观室，陈远刚刚安排好患者，正在给患者家属叮嘱注意事项，就看到方浩洋和方寒陪着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走了进来。 「方主任，方医生。」陈远急忙打招唿。 方浩洋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患者，薛文辉也看向患者，缓缓上前，一边观察患者的气色、面相一边翻看患者的眼眸舌苔，然后才给患者诊脉。 检查过后，薛文辉回头看向方寒：「患者的病歷整理出来了没有？」 方寒看向陈远，陈远急忙道：「还没来得及整理，不过详细的治疗过程都有记录。」 患者才刚刚入院两个小时，病歷自然是没有整理的，不过从患者入院到现在的各个细节都有登记和备案。 这一点是每一家医院都有的规定。 患者什么时候入院，当时什么状况，採取了什么治疗措施，哪怕只是一针简单的肌肉注射针也必须登记，容不得半点马虎。 病歷一旦写好，上级医生签字确认，那就具有了法律效力，是不能随便修改的，随便修改病歷是违法行为。 患者的病歷可以说是患者住院期间的法律证明，无论是商业保险报销，亦或者各种责任事故的纠纷，亦或者将来患者出现意外患者家属和医院之间的纠纷等等，病歷都是至关重要的证据。 方浩洋催促：「去拿过来，让薛主任看看。」 陈远应了一声，急忙去拿，不多会儿就拿了一个文件夹过来。 薛文辉接过文件夹仔细的看了起来，越看心中越是吃惊，越看越是有些不敢相信。 从患者刚刚入院的情况来看，患者当时少腹胀痛还伴随着刺痛，患者痛苦异常，意识昏迷，体温接近四十度，可以说情况非常严峻。 可刚刚薛文辉检查的时候，发现患者的情况已经大为好转，现在患者正在熟睡，眉宇间也没有痛苦之色，可见少腹疼痛已经消失，脉象也趋于平和，体温也已经降到了37c。 再看患者入院的时间，患者是上午八时四十三分入院，现在是上午十一时零七分，短短两个多小时，患者的情况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这样的效果说是立竿见影真的一点也不为过。 再看方寒开的方子…… 孙艺洋看的似懂非懂，薛文辉却完全看的懂，这是这个方子虽然不是经方名方，却也并非完全毫无出处，而是李老的攻毒承气汤。 李老是一位民间中医，经常游走农村，因为当时医疗条件差，交通不便，很多患者患了重症急症都很难得到有效的救治，而李老遇上的急症重症患者却大都能转危为安。 在三十多年的临床实践中，李老摸索出一套特有的治疗重症急症的方法，这也导致李老用药大都药量重，剂量勐，不过却往往能够立竿见影。 薛文辉看方子的时候，孙艺洋一直在边上战战兢兢，心中不断祈祷，只希望没人说出他刚才的糗事，要不然他在老师面前的印象可就要一落千丈了。 有时候人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孙艺洋还在祈祷，薛文辉已经把手中的文件夹递给了孙艺洋，温和的道：「艺洋，你也看看吧。」 孙艺洋急忙接过文件夹，打算装模作样的看一番，边上的蔡依依却开口了：「孙师兄刚才已经看过了呢。」 薛文辉一愣，饶有兴致的问：「刚才你们两个都在边上？」 蔡依依点头：「刚才方医生治疗的时候，我和孙师兄就到了急诊科，正好遇到方医生针刺急救，十宣放血，尺泽抽血，患者当场就转醒了。」 孙艺洋连连点头：「是啊，方医生确实很了不起。」 一边说孙艺洋还一边给蔡依依使眼色，希望蔡依依不要说出自己闹肚子的事情，只要蔡依依不说，方寒和叶开想来也是不会说的。 薛文辉笑着问：「既然你当时在场，那你说说小方这个方子有什么出处，为什么这么重的病症这么快就能立竿见影？」 孙艺洋顿时脸色尴尬，蔡依依倒是没说他闹肚子的事情，可薛文辉当着方寒和叶开的面问他这个问题，同样让他难堪，他要是知道，当时就不会屎遁了。 「老师，我不是很明白。」孙艺洋只能承认。 当着方寒叶开和蔡依依，他还能耍一下滑头，可是当着薛文辉的面，他却只能老老实实的承认。 叶开偷笑着看了方寒一眼，心说这位孙医生，这会儿倒是不装了。 可一看方寒，方寒脸色如常，根本没有因为孙艺洋承认而沾沾自喜，之前也没有因为孙艺洋刁难而太过生气。 叶开的笑容顿时就收敛了，方医生不愧是方医生，这心态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薛文辉倒是没有因为孙艺洋答不出来而生气，他温和的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现在知道自己的差距和不足了吗？」 第340页 原来薛文辉也只是藉机教育一下自己的学生。 孙艺洋急忙点头：「老师，我知道了，我一定虚心学习。」 蔡依依这会儿很是高兴，她时不时的偷看方寒两眼，没来江中之前，原本孙艺洋这位师兄在她心中还算是位了不起的天才，可现在和方寒一比，真的很逊色哎。 薛文辉继续道：「你们两个千万不要觉得自己是燕京医院的医生就有什么轻视之心，江中院的郭老那也是杏林名家，小方那可是郭老的学生。」 孙艺洋大吃一惊，方寒竟然是郭文渊的学生。 即便是刚才，他承认看不懂刚才的病案，心中其实也没太把方寒当回事，一个地方医院的实习生，岂能和他比，他可是薛文辉的学生，师出名门。 可现在方寒竟然是郭文渊的学生，如此一来他的那点优势也显得荡然无存。 第0198章 有点晕 从某种意义上讲，在杏林界，师承有时候比学歷还重要。 医生们的学歷含金量是很高的，哪怕已经毕业好多年，专业技能方面依旧是很精湛的。 现在很多人上大学都会抱怨，学校里面学到的东西工作之后基本上都用不到云云，可医学院毕业的只要当医生，学校里面学到的东西基本上都能用到，工作的同时也是不断学习的过程。 学歷是什么？ 学歷事实上就是一个人掌握的知识水准，学歷越高，水准越高，这是必然的，最起码在大多数时候这个定律都是适用的。 无论是出门找工作还是谈对象，别人都会问学歷如何，这个学歷事实上也是判定一个人能力的东西。 企业招人为什么要招高学歷，正是因为高学歷的人掌握的知识多，能力强，没有一家企业愿意招一个混日子打酱油的员工。 可同样，师承也算是另一种对个人能力的判定，而且在杏林界，这种判定有时候要比学歷更管用。 因为学歷仅仅代表的是学歷，而师承不仅仅代表了能力，而且还代表了一种人际关系。 就拿孙艺洋来说，他是硕士文凭，毕业之后就在燕京医院实习，然后被薛文辉看中，成了薛文辉的学生，换而言之，当孙艺洋成为薛文辉的学生的时候，其实等于又获得了另一种文凭。 在这里我们可以把名师当成一种院校来类比。 如果说薛文辉算是普通一本的话，那么郭文渊就类比清华北大。 试着想像一下，普通一本毕业的学生吃得香还是清华北大毕业的学生吃的香？ 这个问题是显而易见的，甚至都算不上一个判断题。 而且当孙艺洋拜薛文辉为师的同时，不仅仅等于获得了另类的文凭，还等于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人际关系。 和薛文辉的师生关系就导致孙艺洋比一般人更容易见到薛文辉，有时候患者看病，一听，呀这是薛文辉薛主任的学生，下意识都会认可，这个认可不仅仅是对孙艺洋的认可，更是对薛文辉的认可。 患者这个时候甚至没有太大的后顾之忧。 为什么，因为一旦孙艺洋拿不动，就极有可能请到薛文辉。 挂的是孙艺洋的号，看病的却是薛文辉，呀，赚到了。 除此之外，同门师兄弟的情义和关系也是不容小觑的一股力量。 中医重师承，自然也重门户，同门之间的情义那是一般人都很难理解的。 这一股人脉不仅仅在面对患者的时候有优势，面对同行的时候也是一样，同样有优势。 原本孙艺洋面对方寒是很有些自傲的，方寒长的帅又如何，有天赋又如何，有时候能不能被名医收为弟子还有着一定的运气成分。 可现在，孙艺洋却突然发现，人家方寒竟然是清华北大…… 这一下子自身的优势就全没了，不仅仅没了，还有些不如人家。 郭文渊的学生啊。 无论走到哪儿，只要方寒说一声自己的老师是郭文渊，那绝对会被人高看一眼。 哪怕是找工作也是一样，如果方寒实习结束不打算在江中院呆，他打算去北方省份亦或者更南方的一些省份，郭文渊学生这个身份也是管用的。 这就好比某一省的普通大学和全国知名大学的待遇一样。 郭文渊是大国手，全国知名。 某家医院看了方寒的简歷，嗯，郭文渊的学生，瞬间就加分不少。 现在孙艺洋的心情其实就和当初李小飞等人得知方寒书法大成一样，很无语，很憋屈，很无奈…… 原本唯一的优势也变成了劣势，这还怎么玩？ 这就好比扎金花，孙艺洋抓了三个a，心花怒放啊，激动莫名啊，赢定了这是。 结果还没来得及高兴起来，方寒牌一扔，235直接收底了，孙艺洋的三个a瞬间成了笑话。（我们这儿说的玩法带235收底的）。 方寒站在边上，脸色平静，这会儿功夫孙艺洋和蔡依依已经给他贡献了不少崇拜点了。 不过相比起现在每天数万点崇拜点的增加，这种小小的收入已经不能勾起方寒的兴奋了。 薛文辉简单的给自己的两个学生交代了两句，这才和方浩洋一起走了，留下蔡依依和孙浩洋随意。 事实上不仅仅是孙浩洋备受打击，薛文辉来到江中院之后那也是备受打击。 转了两个多小时，薛文辉吃惊的发现，江中院的水准其实并不比燕京医院中医科的水准差多少。 第341页 要说唯一的区别，那就是江中院坐镇的大拿还是少了些，现在也就一个郭文渊，而且平常还不怎么管事。 而燕京医院就不同了，几位国手，保健局的专家大都在燕京医院挂职，虽然很多人都和郭文渊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这也是燕京医院的台柱子，是燕京医院的根基所在。 除却这一点，在基层医生方面，江中院真的不差，特别是中高层，秦卫华、方浩洋、李文军、廖一鸣，这几个随便拉出来那都不比燕京医院中医科的主任水准差多少。 薛文辉和方浩洋走了，方寒也打算走。 蔡依依屁颠屁颠的跟了上来，孙艺洋见状也急忙跟上，他必须跟着自家的小师妹，在江中市这一个礼拜，千万不能让小师妹有什么闪失。 方寒感觉到有人跟着，也没在意，他来了急诊科这么久，身边没人跟的时候还真不多，不仅身后跟着的人越来越多，职称也越来越高了。 从最初的吴磊林光亮到李小飞叶开，然后到陈远，现在再多两位燕京医院的跟屁虫，那也没什么。 方寒一路到了休息室，推门走了进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然后拿出手机开始刷朋友圈。 这会儿已经临近饭点了，科室的患者也少了起来，而且现在的方寒眼界也高了，一般普通的急诊患者护士们都不怎么叫他的，除非其他住院医搞不定或者吃不准。 用方浩洋的话就是：「别整天让护士们在分诊台给你盯患者，也给其他住院医一些活路。」 以方寒现在的水准，看一些小毛病，那真的是手到擒来，速度不要太快，前一阵子也确实搞的不少住院医没事干。 严重的患者他们看不了，不严重的患者方寒一个人就看的七七八八了。 一群住院医们一天也就只能干一些跑腿的活，锻鍊的机会都没有。 蔡依依在方寒对面坐下，美眸看着方寒的面庞，是越看越爱看，越看越看不够。 孙艺洋很不舒服的咳嗽一声，在方寒的边上坐下，屁股只坐了一半，一半身子正好挡住蔡依依的视线。 方寒看了孙艺洋一眼，特意往边上挪了挪，给孙艺洋让开了一些地方，这么一挪，也正好足够蔡依依再次看清楚他的脸庞。 孙艺洋那个难受。 他也拿出手机，笑着对方寒道：「方医生玩游戏吗，咱们开一把王者怎么样？」 孙艺洋知道蔡依依喜欢玩王者，与其让蔡依依这么一直盯着方寒看，还不如三个人开一把排位。 「我不会玩王者。」方寒继续刷着朋友圈，一边往下拉一边点赞。 「不会玩？」 孙艺洋愣了一下，这年头还有不会玩王者的？ 「很好玩的，我教你。」孙艺洋看了一眼蔡依依，希望蔡依依帮忙说两句，王者不是蔡依依的最爱吗？ 结果蔡依依根本就没有看到孙艺洋的眼神，依旧看着方寒，看不够啊。 「真的不怎么会玩。」方寒很认真的道：「我以前玩过几次，有点晕。」 说着，方寒坐起身子：「要不咱们吃鸡吧，这个我会玩。」 孙艺洋一愣，讷讷的道：「这个我不会玩。」 「吃鸡也不会，很好玩的，我教你。」方寒道。 「真的不怎么会玩。」孙艺洋有些尴尬：「我以前玩过，有点晕。」 方寒顿时索然无味，继续坐回去刷朋友圈。 王者他倒不是不会玩，不过玩的很菜，总是送人头，一两局游戏下来信誉分就被扣的差不多了，还是吃鸡有意思。 刷了一会朋友圈，方寒又点进实习生群，群里面又是999+的消息，里面全是投票截图。 省十佳青年医生评选第二轮投票已经开始了，这次方寒自己都没注意，拉票的已经自觉的发了朋友圈和各种群。 方寒顺手点了连结进去，他依旧是第一，遥遥领先，票数已经破万了。 往下拉了拉，第二名竟然不是冷岑，而是另一位三十多岁的副主任医师，再往下，也不是冷岑。 连续往下拉，冷岑竟然掉到了第五。 这让方寒很不爽，这位冷主任竟然有些自暴自弃，最近给他提供的崇拜点都少了很多。 最初的时候，单单这位冷主任一个人一天就给他提供两万左右的崇拜点，然后降到一万左右，到现在好几天都没什么记录。 孙艺洋看方寒看的认真，凑过去问：「方医生看什么呢？」 他其实不关心方寒看什么，主要是为了遮挡视线，自己的小师妹这会儿都看痴了，再看下去估计就不可自拔了。 「没什么，江州省十佳青年评选。」方寒很随意的道。 「方医生也入围了？」孙艺洋有些意外，这省十佳可是很难的的荣耀了，京城也会评选市十佳，可这个活动一直和孙艺洋自己没什么关系。 「算是吧。」方寒随意的点头。 蔡依依这会儿急忙凑了过来：「所有人都能投票吗，方医生我给您拉拉票。」 说着蔡依依已经拿出了手机，打开微信扫一扫，准备添加方寒好友了。 第0199章 没有不会的 孙艺洋一点也不想在江中院呆，他甚至不想在江州省呆了，他想回燕京。 以前孙艺洋总是听医院的同事说，去了下面地方医院多么多么舒服，多么多么自由，多么多么风光。 第342页 可这些孙艺洋一丁点都没有感受到，他只觉得备受打击，要是再继续呆下去，他可能会丧失自信，搞不好会抑郁。 蔡依依加了方寒的微信，要帮方寒拉票，孙艺洋也不甘落后，他倒不是为了帮方寒拉票，而是为了监视方寒和蔡依依。 两个人的微信他都有的话，方寒和蔡依依在朋友圈互动之类的他就能看到，要不然蔡依依给方寒点个赞，说几句暧昧的话他都不知道。 可点开方寒发来的投票连结，孙艺洋就差点崩溃。 原本方寒说参加了今年江州省的省十佳评选，他就很吃惊，很意外，很不服气。 可现在……方寒竟然是第一，而且遥遥领先…… 简直是日——了狗了，江州省没人了吗？ 方寒参加今年的江州省十佳评选，孙艺洋还勉强想的通，郭文渊的学生，江中院必然会推荐位候选人的，搞不好卫生厅都要照顾一下。 可现在网上投票，你比人家第二名多了好几千票，足足是人家的两三倍。 要不要这么离谱。 「方医生，您竟然是第一，票数这么多，您简直太厉害了。」蔡依依双眼放光，对方寒更是崇拜的不得了。 孙艺洋估么着，可能等不到考察结束，自己的这个小师妹就会沦陷…… 不，哪怕是现在，只要方寒勾一勾手指头，自己的这位小师妹就会投怀送抱，自荐枕席。 太可怕了。 地方医院太可怕了。 随随便便就遇到这种帅的不像话的年轻医生，随随便便就遇到这种水平高超的不像话的年轻医生。 一时间孙艺洋甚至有些怀疑，究竟自己是燕京医院来的还是方寒是燕京医院来的？ 「方医生！」 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位长相不下蔡依依的护士迈步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杯热茶。 「方医生，快饭点了，您先喝点奶茶开开胃。」 「谢谢。」方寒很自然的接过，很习惯凑在嘴边吸了一口，嗯，温度刚刚好。 林雨欣眉开眼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方寒对面的蔡依依，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方医生，吃饭的时候我叫您。」 「好，麻烦林护士了。」方寒轻轻的点头，然后继续看手机。 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孙艺洋竟然觉得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危机感，心中踏实了不少。 他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蔡依依，心中安慰自己：「这位方医生应该看不上自己的小师妹吧？」 「呸！」 孙艺洋急忙把这种想法挥去，自己这都想什么呢，乱七八糟的。 方寒看不上自己的女神，自己竟然很高兴？ 自己喜欢的女神人家方寒竟然不屑一顾？ 好像不管怎么想，这想法都有些不符合逻辑。 「方医生！」 休息室的门又被人推开，秦熙姌的脑袋探了进来：「方医生，来患者了。」 方寒一听，急忙站起身，一边轻轻的把奶茶放在边上，一边把手机收好，这才迈步向外走去，秦熙姌就在门口等着。 「什么情况？」方寒走到门口问。 秦熙姌吐了吐舌头：「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方寒一愣，竟然神神秘秘的。 孙艺洋和蔡依依两个人急忙跟在身后，一边走孙艺洋一边看着秦熙姌妙曼的身材，又是一位颜值身材不比自家小师妹差的美女。 不，准确的说还稍胜一筹。 蔡依依这会儿情绪也有些低落，一边和孙艺洋跟在后面走着，一边轻声嘀咕：「江中院怎么这么多美女？」 推开抢救室的门，方寒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一位老熟人。 龙雅馨！ 龙雅馨正坐在治疗床上，一条胳膊上全是血，李小飞正在给龙雅馨清创。 「方医生！」 看到方寒进来，李小飞急忙让开位置，方便方寒检查。 方寒抓起龙雅馨的手腕，一边看一边问：「怎么弄的，这么长的伤口？」 龙雅馨的小臂，一条长约十五公分的伤口正外翻着，李小飞已经给消了毒，更能看清楚伤口的样子，虽然没有伤到血管，可这伤口也不浅。 龙雅馨的身手方寒是知道的，竟然被人划了这么长一道口子。 「三个人打我一个……」 龙雅馨知道方寒在想什么，下意识的解释，她才不愿意在方寒面前势弱的，说着她又补充：「三个人都是亡命徒，格斗很厉害。」 方寒又仔细的看了看：「你这情况怎么不去其他医院，缝合的话我们江中院并不擅长，你这么长的口子，要留疤的。」 「就是怕留疤，我才来这儿的。」龙雅馨气唿唿的看着方寒：「我知道你缝合技术很好，不能给我留疤。」 方寒左右看着：「你这就有点难为人了，我是医生，又不是神仙。」 「反正不能留疤，要是留了疤，我和你没完。」龙雅馨恶狠狠的看着方寒。 李小飞站在一边不敢插话，要是别的患者，他肯定要说两句，这种伤口不留疤，开什么玩笑，别说是方寒，就是换个缝合技术更好的那也要留疤，无非就是看疤痕大小亦或者深浅。 可患者是龙雅馨，他就当没听到，就当没看到。 方医生和龙警官的关系那可不是一般的关系，上次两人在地下室都…… 第343页 正想着，李小飞就感觉到全身发冷，一回头，龙雅馨正恶狠狠的看着他。 李小飞急忙解释：「我什么都没想。」 龙雅馨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你什么都没想是什么意思？ 她原本只是凑巧看到李小飞发愣，没想到李小飞却来了这么一句，这算不算此地无银三百两？ 方寒继续看着伤口：「我尽量吧，实在不行你事后纹个身，遮掩一下。」 龙雅馨咬着牙：「我是警察。」 方寒一愣，这才想起，警察不允许纹身。 孙艺洋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又有些想回燕京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漂亮的不像话的女患者和方寒关系匪浅。 是谁说老天爷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根本就不公平好不好？ 他孙艺洋已经三十五岁了还是单身汉，好不容易边上有个小师妹，这会儿还一直盯着方寒看。 可你再看看方寒，先是送奶茶的小护士，再是通知有患者的女实习生，现在又是漂亮的不像话的女警察…… 凭什么香妃就可以引蝴蝶，小燕子就只能引蜜蜂？ …… 方寒细细琢磨，以龙雅馨这个伤口，速度快三分钟绝对可以缝合完，那么兑换一个临时高级缝合是完全可以的。 可即便是高级缝合也会留疤的，别说高级，就是宗师级的也会留疤，只不过疤痕就显得不会太明显。 龙雅馨看到方寒左右为难，心中舒服了不少，出声道：「算了，你尽力吧，伤疤不要太明显就好。」 方寒点了点头：「我尽力吧，缝合好之后我给你配个药膏，到时候伤疤应该会很浅很浅。」 说着，方寒提笔写了一个方子，然后交给李小飞，同时对护士道：「准备缝合。」 护士急忙端了缝合工具过来。 方寒站在原地，脑中沟通系统，兑换临时高级缝合。 按说以他现在的缝合水平，缝合龙雅馨的伤口那是绰绰有余了，可谁让人家龙警官要求伤疤小呢。 缝合伤口最终伤疤的大小一方面取决于伤口的情况，伤口大小、深浅、接口是否整齐，是否有感染等等，然后取决于医生的缝合水平。 伤口的情况属于客观因素，方寒没办法改变，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提高自己的缝合水平，尽量让龙警官的伤疤小一些。 看在龙警官别的医院不选，偏偏来江中院找自己缝合的份上，方寒觉得自己都应该尽量把这个缝合做的完美。 孙艺洋已经有些傻眼了，低声问边上的李小飞：「方医生还会缝合？」 对纯粹的中医大夫来说，缝合这种技能那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好不好。 这就好比文科生面对理科试题一样，完全属于不需要掌握的技能。 再说了，缝合那也是需要经验积累的，即便是西医医院外科的实习生想要上台缝合，那也要一段时间的打磨才行。 「我还没见过方医生不会的。」李小飞幽幽的来了一句。 在方寒面前，他早已经习惯了各种惊嘆，早就见怪不怪了，别说只是缝合，哪怕方寒现在要准备开颅手术，李小飞觉得自己也不会太过惊讶。 「就没有不会的，什么意思？」孙艺洋满头黑线…… 「别说话。」边上的蔡依依低声呵斥。 孙艺洋一愣，顺着蔡依依的目光看去，然后嘴巴就张圆了，能塞进去一个大大的鸭蛋，不，是两个。 方寒已经开始缝合了。 高级缝合术那已经完全超脱了外科主任医师水准了，这样的缝合水准哪怕在整个江州省也绝对是排在前列的，即便是放眼全国那也算是惊才绝艷的。 方寒的动作很快，用的是连续缝合法，孙艺洋只看到方寒的手腕不断活动，龙雅馨手臂的伤口随着方寒手腕的活动渐渐的缝合在了一起。 「好漂亮！」 蔡依依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嘆，不错，是漂亮，方寒缝合过后的伤口看上去竟然没有一丁点违和感，反而让人觉得漂亮。 第0200章 规范 打结，收工！ 方寒端详着自己缝合好的伤口，满意的点了点头。 毕竟是高级缝合术，系统出品的高级技能那可不是样子货，这样的缝合技能在整个江州省绝对挑不出几个。 「好了？」 龙雅馨活动的着手臂，特意把伤口凑到眼前仔细的看了看：「看上去还不错，真的不会留疤？」 方寒懒得理他，回头对边上的护士道：「先把伤口包扎一下。」 配药的事情护士帮不上忙，而且药膏也不是现成的，总不能让龙雅馨的伤口就这么晾着。 老一辈的中医人，每个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有那么几个秘方，郭文渊自然也不例外，方寒作为郭文渊的学生，这么长时间也从郭文渊手中得到了几个秘方。 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 人性本私，大多数人都喜欢给自己留两手，这一点不仅仅是医疗方面，其他方面也是一样。 放在以前，一些国手名家手中的秘方绝招那就好比是武林中人的武功绝学一样，轻易是不外传的。 到了现在，这种现象虽然少了一些，却依旧存在。 谁都喜欢把自己的好东西留给自己人。 像郭文渊手中的一些秘方，那都是他几十年行医总结摸索出来的，之所以不外传，一方面是留着撑门面，当师傅的总要有几手拿手绝活不是？ 第344页 拜师学艺，很多人都想学一些其他人学不到的东西，要是满大街的人都会，那还拜个什么师？ 另一方面，郭文渊也怕轻易传出去一些人乱用。 中医的方子那都是因人而异的，哪怕是一些偏方秘方也不是人人都能用，用的时候针对患者的病情体质，药量适当加减，灵活变化等等。 再好的秘方那也要放在会用的人手中才能发挥作用，给一些一窍不通亦或者一知半解的人，说不得还会闹出乱子。 当年的小柴胡汤剂就是最好的例子。 现在社会，见风使舵的人很多，一些秘方要是真的广为流传，大街上或许就会又多出一些打着中医幌子四处招摇的。 什么郭文渊祖传秘方，专治肾虚…… 郭家祖传秘方，去脚气不求人云云。 到时候不仅仅是郭文渊的名气受损，一些患者还要跟着带灾。 再一个，现在国家对一些祖传秘方和祖传偏方打击力度不小，这些秘方掌握在一些名家医手手中还能算是处方药，可要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那就成了假药了。 药物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很多药物其实都是双刃剑，比如砒霜，是剧毒，能要人命，可在一些名家医手手中，砒霜可以回阳救逆，挽救生命。 郭文渊传给方寒的几个秘方，其中一个就是之前方寒受伤的时候郭文渊自配的药膏，专治跌打损伤，效果极佳。 还有一个方子正是治疗各种创伤的，止血止痛，消炎消肿，促进伤口癒合，而且还能淡化伤疤。 中医的很多秘方和自制药膏其实效果都是很不错的，唯一可惜的是制作工艺繁复，要求高，很难批量生产。 其实这也是大多数中医方剂和膏药的弊端，要不然郭文渊什么也不干，单靠这两个秘方也能成大富豪了。 护士正包扎着伤口，李小飞已经拿着药物来了，方寒接过检查了一下，回头对龙雅馨道：「这个药钱算你的，等会儿记得去结帐。」 配制药膏，自然不能在抢救室，方寒打算晚上回去再弄，反正龙雅馨的伤口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 之所以在医院拿药，是因为配方中一些药物外面的药房不见得有，即便是有也不轻易卖。 西医的一些处方药和中医的一些中草药不少都是禁止外面药店随意买卖的，也只有医院才有。 为了给龙雅馨配制药膏，方寒也只能暗箱操作，开的方子算在龙雅馨头上，然后把药物拿回去配制。 按说这种操作完全是违规的，真要追究起来责任不小。 可龙雅馨这种外伤没什么生命危险，而且龙雅馨和方寒也算是熟人，正所谓民不举，官不究，只要龙雅馨不出事，也没人会去专门查这个记录。 其实真要严格算起来，很多中医名家开药都是违反规定的，要是真的完全按照卫生部药典规定的规定来，很多药物的剂量其实都是达不到治病的标准的。 就像方寒之前治疗的子宫内膜炎患者，方子的剂量按照卫生部的药典规范对比，已经完全超标了。 不仅仅是方寒，像方浩洋、秦卫华等人，每天都要开那么几个违规的方剂，郭文渊看病也是一样，特别是火神派的一些医生开方，药物的剂量都大的吓人。 可以这么说，在国内，每天都有很多高级别的中医医生在违规开药，这要是真的追究起来，很多中医名家都会被一网打尽。 越是有本事的中医医生违规越多。 所以在很多时候，中医人治病要承担的责任比西医医生大的多，风险也大的多，正如前文所说，医生在治病的时候，一脚其实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使劲把患者往回拽。 中医医生，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很多时候责任都是比较难以划分的。 因为中医不像西医，有着严格的治疗规范，对西医大夫来说，一旦病症确诊，一百个医生来都是同一个治疗方案。 可对于中医人来说，一百个人有可能就有一百种治疗手段。 真正的中医高手是没办法完全按照上面制定的规范政策来治病的。 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情况，是因为卫生部的各种规范并不是中医人制定的，而是一些专家根据现代科学依据来制定的。 举个例子，比如说砒霜，上面在制定剂量的时候，这个剂量是完全按照多少砒霜会对人体造成伤害来算的，剂量绝对不能超标。 可事实上，中医大夫给患者治病难道只是仅仅服用砒霜这一味药？ 同时，这个标准是按照正常人来算的，可患者能按照正常人的情况来算？ 中医自古就有以毒攻毒的疗法。 中医的方子各种药物搭配，互相配合，如果方剂中某种药物有毒，亦或者对人体危害较大，方子中绝对会有中和的药物搭配。 如此才能达到治病救人的目的，可一旦剂量不足，药方根本没什么效果。 不仅仅是砒霜，还有大黄，卫生部规定医用大黄的剂量是5-15克，可很多时候，一些中医名家用药，大黄的剂量往往都会超标，用的多的时候大黄的剂量甚至能达到500克，足足一斤的量，超标了近百倍。 还有芒硝，芒硝的规定剂量是10-15克，可方寒之前的方子，芒硝的剂量已经达到了30克。 前文说过，中医治病不仅仅有方，还有法，有方有法是为方法，所以很多时候中医的方剂用药剂量并不能一概而论。 第345页 龙雅馨只是胳膊受伤，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伤势，护士包扎好她就站起身来，还随意的活动着胳膊。 这会儿麻药的劲还没过，她是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方寒看了一眼道：「找条带子，先把胳膊吊起来，这样随意活动是会影响恢復的，到时候留了疤别怪我。」 龙雅馨瞬间不敢乱动了。 「我现在可以出院了吗？」龙雅馨问。 龙警官一直都是大咧咧的，巾帼女强人的范儿，不过再强的女孩子对自己的容貌都是在乎的，她的伤正好在小臂，这要是留上伤疤，夏天就别穿短袖了。 「可以出院了。」方寒点头：「晚上来我的住处，我给你换药。」 李小飞的脸上瞬间就露出了怪异的表情，他是不自然的就想到之前方寒和龙雅馨在地下室的场景。 龙雅馨的感觉很敏感，立刻就看向李小飞，李小飞急忙道：「方医生，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说着话急忙熘了出去。 蔡依依一会儿看一看方寒，一会儿看一看龙雅馨，凭女人的直觉，她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嘶！」 孙艺洋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表情都变了，蔡依依一只手正抓着他胳膊上的一丁点肉，使劲的抓着。 「晚上再说。」龙雅馨一摆手。 方寒叮嘱：「要是不来，留了疤别怪我。」 龙雅馨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方寒，气的牙根直痒痒，这小子今天就记住这一句了，就不能换一句台词？ 看着龙雅馨的背影消失，蔡依依急忙凑上前问：「方医生，您和刚才的那个女患者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啊，正常的医患关系。」方寒很平静的回答，他和龙雅馨能是什么关系？ 蔡依依顿时松了口气，这么说自己还有机会？ 孙艺洋不想听这个话题，走上前问：「方医生，没想到你竟然会缝合。」 方寒很淡然的点头：「作为急诊科医生，缝合应该是必备技能之一。」 这话不是方寒说的，而是方浩洋说的，在方浩洋的未来规划中，急诊科的医生，最起码主治医往上，应该人人都掌握最基本的伤口缝合。 「江中院不是中医医院吗？」孙艺洋有些奇怪。 「中医也有外科的。」方寒一边说一边走。 蔡依依急忙补充：「就是，华佗那就是外科圣手，还打算给曹操开颅呢，中医怎么就不能会缝合？」 孙艺洋默不吭声，心累啊，他想回去，这还不到一上午的时间，自家的小师妹已经叛变了。 第0201章 中西医之说 吃过午饭，方寒就跟着梁群风进了手术室。 蔡依依和孙艺洋两个人也换了衣服跟了进去。 这两人身份特殊，可以随意参观，他们要进手术室，方浩洋也没什么意见，梁群风那就更没意见了。 在丰州骨伤医院，关节置换这种小手术梁群风基本上是不怎么做的，这样的手术有的是主治医操刀，他以为副主任没必要和其他医生抢饭碗。 手术不算大手术，梁群风做起来也轻松，所以对手术室的要求也不高，有人愿意进来参观，那就参观呗。 现在手术室真正动手的也就两三个人，其他人那都是观众，一只羊是赶，一群羊那也是赶，没什么区别。 「这手术室好大啊。」蔡依依和孙艺洋还是第一次进这样的手术室，进了里面都吃惊不小，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燕京医院的手术室其实要比江中院急诊科的手术室更大，配制更齐全，设备更先进，可问题孙艺洋和蔡依依没进去过啊。 其实不仅仅是孙艺洋和蔡依依，手术室刚刚扩建好的时候，李小飞几个人也吃惊不小。 趁着手术还没开始，孙艺洋低声和边上的李小飞江枫说着话。 他有些不敢和方寒说。 刚开始见方寒的时候，孙艺洋是有着优越感的，可慢慢的，那种优越感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些许底气不足。 他以为燕京医院的主治来到江中院面对江中院的一位实习生竟然底气不足，这要是传出去，那绝对要让同行们笑掉大牙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孙艺洋就是有些不敢……呸，他是不想和方寒说话，懒得和方寒说话。 「李医生，你们江中院这是打算往西医方面发展了？」 「中西医结合。」李小飞道。 孙艺洋有些不解：「据我所知江中院的名气在东南五省还算是很大的，东南五省最好的中医医院，做中医不好吗，为什么要捨本逐末？」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 同行是冤家，虽然很多时候中西医之间并不存在根本性的矛盾，可在不少医生眼中，对非自己所擅长的东西都有排斥性。 这就好比文理之争。 学文科的人觉得文科将来出息大，学理科的人觉得将来理科用途广，谁也不服谁。 对学医的人来说其实也是一样。 大多数西医医生是瞧不上中医的，中医那都是老封建，老传统，跟不上时代了，现代社会那还是要讲究科学。 其实反过来也一样，真正掌握中医的人心中也有些瞧不上西医。 老祖宗的东西都没学好，去学人家洋人的玩意，简直不知所谓，中医多少年歷史？西医多少年歷史？ 第346页 孰胜孰弱，一目了然好不好？ 其实这种心理和这种认知倒不是他们真的觉得中医就差，或者觉得西医就不如中医，而是单纯的一种自我认知。 每个人都有这么一种信念，自己是最棒的，那么自己学的东西也是最棒的，其他人那都是配角。 如果真正去调查其实就会发现，真正有这种认知的大都是底层医生亦或者中层医生，真正到了高层，没几个医生会有太大的偏见。 就比如郭文渊，作为杏林大国手，他从来不否认西医，也从来不觉得中医就比西医强。 同样，一些西医医院的主任院长之类，对一些中医名家都是很尊重的。 因为真正到了高层，知道的越多，明白的越多，认知越不一样。 孙艺洋自然是没有这种认知的，在他看来，江中院擅长的就是中医，搞什么中西医结合，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其实这样的想法不仅仅孙艺洋有，江中院的一些医生也有，对于方浩洋的设想，哪怕是急诊科内部也并非人人都贊同。 方寒插了一句嘴：「医院那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没什么中西医之分，只要能救人，什么手段都可以。」 孙艺洋讶异的看了一眼方寒，他没想到这样的话能从方寒口中说出来，在他看来方寒年纪轻轻医术精湛，又是郭文渊的学生，这样的人应该是铁桿中医才对。 李小飞跟着方寒，平常偶尔也听方寒说几句，插嘴道：「中医一直都是包罗万象，有容乃大，纵观中医歷史，所有的治病手段都是在不断摸索和实践中总结出来的，换而言之，对中医来说，只要能治病的手段，那都是可用的，没什么捨本逐末。」 「包罗万象，有容乃大？」 梁群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想法，笑着道：「没想到小李你竟然能有这样的认知和看法，不简单，不简单啊。」 李小飞有些尴尬，笑着挠了挠后脑勺：「我都是听方医生说的。」 方寒接口：「其实吧，中医西医之分只是一种简单的划分，在没有西医之前，中医那也不叫中医，无论中医还是西医，其实都是治病救人的手段，没必要争一个高下之分，扬长避短，强强结合，更好的服务患者才是根本。」 梁群风笑着道：「你这个想法倒是和你们方主任的想法不谋而合，怪不得姓方的那么器重你。」 方浩洋是先学西医，之后转学中医，所以在方浩洋的心中，中西医的芥蒂不深，他的想法和方寒一样，强强结合，扬长避短。 「其实我觉得方主任的想法很不错，鲁迅先生有过『拿来主义』的说法，我觉得这个说法很不错，既然有用，能用，拿来用就是了，何必计较太多。」 「拿来主义？」 梁群风细细琢磨，越琢磨越觉得这话不简单，正如方寒所说，中医从出现到现在，其实很多法子都是拿来主义，有用我就拿来用。 包罗万象，有容乃大。 中医是建立在华夏古代文明的基础上，所以很多里面都和中国古代儒家、道家理念相通。 中医文明其实正是华夏文明的一个缩影。 江枫也插嘴道：「我之前听我叔叔说过一个事情，说的是关宝成。」 「关宝成？」孙艺洋问：「经常上一些养生节目，还出过不少书，自问是铁桿中医的那个关宝成？」 「不错。」江枫点了点头。 说起这个关宝成，不仅仅孙艺洋知道，在场的这些人基本上都知道，这位关医生可是个不小的名人。 关宝成学歷很高，毕业于燕京中医学院，然后考研，考硕士研究生，之后攻读博士，取得博士学位，算是很了不起的一位中医人。 按照划分，关宝成算是学院派里面很出色的一位中医人。 关宝成今年四十四五岁，治病如何方寒等人不是很清楚，不过却经常参加一些中医电视节目，而且也出了不少中医书籍，名气极大。 特别是在北方几个省份，关宝成几乎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关宝成一直自誉为铁桿中医，他不仅仅出过不少中医方面的书籍，更是批判过不少针对中医的文章，在论坛、微博、贴吧等地方，关宝成也没少针对西医。 江枫笑着道：「当时关博士给一位患者治病，哪位患者是小便不出，已经三天了，憋的很难受，凑巧关博士在当地做活动，就被人请了去，凑巧当时还有一位西医方面的专家也被人请去给患者治病，关宝成也确实有些本事，他检查之后给患者开了一副汤药，说保证患者三剂而愈，当时那位西医专家就顶了一句，说患者已经三天没有小便了，你这三剂汤药下去，患者的尿泡还不憋炸了？」 几个人听的有趣，听到这里，李小飞已经猜到了，笑着问：「然后关博士是不是掩面而走？」 江枫笑着道：「不错，关博士被对方一句话说的脸色涨红，然后一声不吭就走了，可事实上那位西医专家也没什么有效的办法，他其实就是看不惯关宝成的傲气，故意来了那么一句。」 蔡依依也来了兴趣，急忙追问：「那后来呢，后来呢？」 方寒插嘴：「如果我没猜错，患者其实还是服用了关宝成开的方子，只不过同时採用了导尿术。」 江枫点头：「方医生说的不错，西医专家其实也知道关宝成的名气，对关宝成的水平还是认可的，关宝成走了之后，西医专家就劝导着做导尿，同时服用关宝成的方子，果然是三剂而愈。」 第347页 梁群风也忍不住插嘴：「小江讲的这个事很有启发性啊，这就是中西医结合的典型，关宝成的方子可以治病，可患者憋了三天这个急怎么处理，自然是採用西医的导尿术，先缓解患者的痛苦，然后用方治病，这其实一点也不折损关宝成的脸面。」 「不错。」江枫点头道：「关宝成就是太好面子，太过维护中医，所有的病症都必须要用中医的法子，一旦中医的法子遇到问题，他就觉得被打脸。」 「这种思想要不得，这也是遇到了那位西医专家通情理，要是换一位和关宝成同样脾气的，两个医生较劲，患者夹在中间受苦？」方寒呵呵一笑，要真是这样，那这医生当的可就太死板了。 当医生首重的就是随机应变，岂能一成不变？ 梁群风也呵呵一笑，招唿道：「行了，患者马上来了，准备手术，我们做医生可不能太关宝成。」 第0202章 模拟卡牌 伽利略说过：「生命如铁砧，愈被敲打，愈能发出火花。」 人体其实也是一样，人体的各个器官、关节就像是精密的仪器部件一样，愈是使用，反而愈加灵活，愈是不运动，反而愈发生疏。 特别是对于一些伤患部位，很多时候最佳的復健期都是在伤口刚刚癒合且还没有完全长好的时候。 这两天方寒不断的活动右臂，做一些简单的缝合，右臂好像恢復的更快了一些，随意的活动已经没有了任何不适，如果不提重物，就像是完好无损一样。 梁群风笑呵呵的看着方寒：「今天要不要上上手？」 「好啊，梁主任您在边上给我把关，我试试。」方寒点头。 「那今天你先来。」梁群风等患者麻醉好，在患者的上患部位划了一条线，就让开了主刀位。 「你先沿着这条线切开。」 林广才和李小飞等人真是连嫉妒的勇气都没有了，方寒的命那是真好啊。 现在可以说是梁群风在手把手的教方寒做手术，这种情况在其他医院简直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在西医外科，天赋极佳的天之骄子那也绝对没有方寒这种待遇。 你要上手术可以，那都是从三助二助开始做起，然后一助，除非主刀医生觉得你实力到了，这才会让你先尝试做一两个小环节，慢慢积累经验。 可方寒，这么多天也就做了几次收尾的缝合工作，今天梁群风却把切开的任务交给了方寒，而且看上去不仅仅是切开，如果开局顺利，梁群风是打算一直这么指导下去的。 其实几个人也明白，之所以能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梁群风本就是方浩洋请来的，请来专门传授本事的，而他们这些人中方寒是主力。 「不要怕，手要稳。」梁群风在边上道。 其实梁群风让方寒上手，没有其他人想的那么复杂，切开其实是手术里面并不关键的步骤，这个步骤主刀医生有时候会自己来，有时候也会交给下级医生来。 对于方寒，梁群风是欣赏的，可欣赏却也不会真的把方寒当天才。 方寒在中医方面天赋了得，可在其他方面那就不尽然了，这一段时间方寒在边上也看了上百场手术了，梁群风也想知道方寒究竟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如果真没有，他也要和方浩然说一说，没必要勉强。 方寒的手自然是很稳的，有着初级缝合技能做支撑，他拿持针器的时候手腕不会抖，拿手术刀的时候手腕自然也不会抖。 持针器和手术刀虽然是截然不同的器具，可基本功都是一样的，甚至在掌握的难度方面，持针器要比手术刀更难一些，毕竟手术刀和持针器的握法不一样。 能拿着持针器手腕不抖，这其实已经满足了持用大多数外科手术器械的基本功。 方寒之所以愣了一下，是因为他正要动手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想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临时任务，尽可能多的完成本关节置换手术的各个步骤，完成度越高，奖励越高，每完成百分之五，奖励模拟道具卡一张（中级）。」 「模拟道具卡？」方寒愣了一下，他大概能从这个道具卡的名字猜测出道具卡的功能，即便是猜测不准确，中级道具卡也是很了不得的奖励了。 而且这一次的奖励并不是一次性奖励，而是根据完成度来判断的。 按照关节置换术的整体手术来算，切开和缝合都算是手术进度的一部分，除了切开和缝合之外，他能参与的步骤越多，获得的道具卡越多。 没有再理会系统的临时任务，方寒手持手术刀按照梁群风划的线缓缓的划了上去。 真正的手术其实并没有外行人想像的那么可怕，患者本人都是被遮盖的严严实实的，手术的时候只会暴露出手术部位的视野，如果不去可以想像，完全可以不把正在手术的对象当成人。 事实上很多外科医生最初上手术台的时候，上级医生都会笑着宽慰：「别把患者当人，你就当时正在给一头猪做手术。」 因为很多时候，人在面对同类的时候都不是那么有底气的，甚至还会觉得胆怯，外科手术的时候之所以遮掩患者，其实也是为了减轻外科医生的压力。 就像是方寒那次在省医院手术室看到的那样，患者的其他部位被遮掩，只留出手术部位，一群医生站在边上，这个拿着钳子，那个拿着镊子，你站在边上看，真像是一群医生在吃火锅。 第348页 明明一个大活人已经被开腹，一群医生在患者的腹腔忙碌，你也不会有什么害怕和违和感。 可要是不遮掩，你再看，那绝对会瘆得慌。 别说普通人，哪怕是屠宰场的一些屠宰工，他们杀猪杀羊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要是让他们对着人，他们或许一道伤口都划不下去，请注意，这里用的是或许，有些人胆子大，另当别论。 从概率学的角度来说，大多数的学霸，手都是比较善的，学习越好的人手月善，在打架方面越不怎么擅长，所以在大多数时候，上学时候受欺负的都是一些学习成绩比较好的。 学习成绩差的学生，哪怕个头不高，身体不好，他们在打架方面大多都不会太吃亏，当然，个例除外。 从这个方面来说，能够考上医科大的学生，学习都不算太差，这些人本就手善的多，做外科手术要是直面患者，很多人估计都下不去手。 因而真正的手术室，都会尽量避免各种情况，为医生考虑，为患者考虑。 方寒已经观看了梁群风上百例手术了，对于患者的部位构造还是很了解的，下刀的时候分寸掌握的还算不错。 梁群风站在边上满意的点头：「嗯，很不错，要注意，我划的线，线条粗的地方下刀深一些，线条细的地方下刀浅一些……」 方寒默不吭声，手底下却很谨慎。 从某方面来说，方寒其实并不是毫无优势可言。 在外科方面，方寒确实经验不多，可因为他掌握的种种技能导致他对人体的构造很了解，哪一块有血管、哪一块是什么穴位、哪一块是什么关节，他都清楚。 同时因为中级正骨、中级急救和高级摸法、望诊等种种技能的结合，方寒的眼力、手感都是超人一等的。 外科医生最重什么？ 最重的就是眼力和手感，这两者可以说是成为一名外科医生最不可或缺的，只有眼力好，手感好，才有成为一名优秀外科医生的天赋。 而方寒，这些都不缺。 方寒的动作稍微慢一些，却很规范，他尽量去回忆这么多场手术梁群风的操作，然后去动手，梁群风时不时的在边上指点，手术有条不紊的进行。 毕竟方寒现在在关节置换术一项，经验值已经超过两万了，两万多距离五万自然是遥遥无期，可这两万多的经验值也代表方寒在关节置换方面并非一窍不通。 今天的这一例手术是膝关节置换，採用的是正中切口，很快关节部位就暴露了出来。 下一步是松解软组织，梁群风笑着问方寒：「还可以继续吗？」 方寒点了点头：「我试试，如果不行您立刻叫停。」 「好。」梁群风点头。 从梁群风的态度来看，怪不得林广才和其他人羡慕了，做手术做成方寒这样，他也绝对算是第一人了，梁群风几乎是手把手的在教方寒。 孙艺洋和蔡依依一直站在边上看着，作为中医大夫，他们两个都还是第一次观摩这种骨科手术。 孙艺洋碰了碰李小飞：「方医生竟然也会骨科手术，他这本事哪儿学的？」 孙艺洋是真的有些没办法接受，方寒才二十来岁，这么年轻，从娘胎里就开始学医了吗？ 中医水准不低也就是了，现在骨科方面也如此了得。 李小飞一边看着方寒操作，一边酸熘熘的道：「方医生这还是第一次上手。」 「第一次？」孙艺洋眼睛圆睁，开玩笑吧，第一次看上去这么娴熟？ 李小飞默不吭声，他已经习惯了，方医生毕竟是方医生，天才和普通人是有着不同的衡量标准的，他不眼红，他不嫉妒…… 李小飞心中这么想着，然而事实上方寒的系统后台，李小飞已经刷了好几条贡献崇拜点的记录了。 方寒一边操作，一边关注着临时任务中任务的完成度-百分之一百分之五-百分之十…… 完成了百分之十四的时候，方寒被梁群风叫停了：「下面的我来吧，你在边上搭把手。」 方寒点头，急忙让开主刀位，事实上他自己也感觉到吃力了。 在给梁群风搭手的同时，方寒的手术完成度也会缓慢增加，只不过增加的不多，增加的很慢。 不知不觉近三个小时，手术到了收尾阶段，梁群风让开位置：「小方来缝合！」 方寒走上前缝合，手术完成进度增长了的快了些，等方寒缝合完毕，他的手术完成度停留在了百分之二十一。 「叮，宿主膝关节置换完成度百分之二十一，奖励模拟卡牌（中级）四张！」 四张卡牌在方寒的脑海中一闪而逝，到了系统的道具栏里面，方寒有些迫不及待，这个模拟卡牌究竟是不是和他猜测的那样？ 第0203章 梁群风的点拨 走出手术室的时候，孙艺洋还处在懵逼的状态之中。 这一次来江中院他算是彻底长见识了，当然也备受打击。 孙艺洋自问自己并不算差的，上学那会儿他就是班里的佼佼者，要不然也不能留在燕京医院，后来还被薛文辉看中收为弟子。 在燕京医院，孙艺洋自问不算拔尖，可也不算垫底，最起码也属于中上之资。 这个中上之资是很值得孙艺洋骄傲和自豪的。 要知道，他可是在燕京。 第349页 燕京那是什么地方？ 全国首都，中国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全国一大半以上的顶尖人才都聚集在燕京，在燕京的各大行业打拼、奋斗。 能在燕京医院有中上之资，那在全国绝对算是很了不得了。 然而这一次来江中，孙浩洋却觉得自己好像来错地方了。 人都说燕京竞争激烈，屁，燕京也没见有人像方寒一样牲口。 再看一眼边上的蔡依依，孙艺洋更是一刻也不想呆了，时间过的真慢啊，今天才是第一天，今天要是第七天多好。 …… 方寒出了手术室就迈步向休息室走去，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个地方了解一下模拟卡牌的功效了，要是这个模拟卡牌真的和他想像的差不多，那就真的太强大了。 梁群风走出手术室的时候，正好和李小飞一起。 梁群风对李小飞还是比较欣赏的，这个小子为人圆滑，情商不低，而且也很勤奋，有着一股子向上的劲。 两个人正好一块，梁群风也不忘提点李小飞几句：「小李啊，你在江中院几年了？」 「五年了吧。」李小飞回忆了一下，他实习的时候就在江中院，实习结束然后规培三年，规陪结束这已经是第二个年头了，不算实习他在江中院都第五年了。 「据我所知叶开比你还晚来一年？」梁群风道。 「差不多吧。」李小飞点头：「我比他高一届，正好晚一年。」 「现在叶开已经是住院总了，明年就会升主治，你就没什么想法？」梁群风问。 李小飞嘿嘿一笑：「瞧梁主任您说的，我怎么可能没想法，可有想法也没辙啊，我在科室的住院医里面其实算是垫底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把我分给方寒了。」 现在跟着方寒，李小飞觉得还算舒服，而且跟了这么久，他也习惯了，方寒本事高，跟着方寒他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事实上这两个月不到的时间，李小飞已经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进步，这一段时间跟着方寒他觉得比他之前一年的进步都大。 甚至到了现在，不少人都有些羡慕他，跟着方寒既能学本事，又不用经常挨叼。 可最初的时候，这个差事真不算好差事，当初苗大龙安排他跟着方寒并不是因为他多么优秀，而是因为他是住院里面比较差的。 一位住院医整天跟在实习生屁股后面，很丢人的好不好。 梁群风呵呵一笑：「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至，有时候坏事不见得是好事，好事不见得就是坏事。」 这一点李小飞感同身受，点着头道：「梁主任您说的不错，我要不是跟了方医生，也不会进步这么快。」 梁群风笑着摇头：「你不明白。」 李小飞一愣，疑惑的看着梁群风：「梁主任您什么意思，我这人笨，怎么不太明白。」 梁群风笑着道：「现在跟着方寒的人不止你一个，不说几个实习生，就说住院医已经不少了，还有主治级别的，陈远、叶开、江枫，你有什么优势？」 李小飞一愣，这个他还真没仔细想过，可梁群风这么一说，他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现在跟着方寒的人越来越多了。 随着方寒来急诊科的时间越来越长，大多数人已经不把方寒当实习生看了，甚至一些住院医都对方寒很客气。 梁群风继续道：「方寒年轻，今年才二十四岁不到，水平高，形象好，这样的医生不管在哪一家医院那都是当成明星医生培养的。」 什么是明星医生？ 明星医生那就是一家医院的招牌，是一家医院的代言人，是形象大使。 正规的大医院那都是不打gg的，电视上各种医院gg那都是一些私人医院，真正的三甲医院见过几个？ 大医院不打gg，不请明星做代言，可不代表大医院不需要宣传，不需要名气。 医院对自家医院一些医生的宣传和培养，事实上也是对自家医院的一种培养，一位明星医生能给一家医院带来的好处那是不可估量的。 别的不说，就说刚才在手术室几个人开玩笑说的关宝成。 关宝成其实也算是明星医生了。 上电视，做讲坛，出书，粉丝不少，影响力很大，知名度不比一些一二线明星差。 关宝成这样的人要是愿意去某一家医院，医院绝对是非常欢迎的，待遇绝对不会低。 而方寒，将来的成就绝对不会比关宝成低，这一点梁群风是可以肯定的。 李小飞点头认可：「方医生这样的那是百年难得一见，我可比不了。」 梁群风又缓缓摇头：「你还是没明白。」 李小飞越发疑惑：「梁主任，您有话就直说吧，我这人笨，真的没明白。」 梁群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方寒既然这么有前途，那就投资啊，其实各行各业都是一样的，当医生也要懂得投资，投资别人，投资自己。」 「投资？」 李小飞一愣，更疑惑了：「怎么投资，我又没钱，又没关系，又没能力，根本帮不到方医生。」 梁群风真的是被李小飞气乐了，直接挑明：「拜师啊。」 「拜师？」 李小飞只觉得脑中轰隆一声，就好像瞬间明悟了一样，直愣愣的站住了。 第350页 梁群风道：「方寒现在年轻，还只是实习生，可能力比你强，前途比你好，这个时候他又是刚起步，没什么名气，岂不是投资的最佳时机？你要是能放下面子，有诚心，方寒一定会收。」 李小飞依旧没吭声，直愣愣的站着。 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此时梁群风这么一说，他突然间就想通了，想明白了，想通透了。 梁群风还在继续说：「你也是学中医的，应该知道道不轻传，在杏林界，那都是很讲究传承的，你这么跟着方寒确实能学到一些东西，可能学多少？」 「梁主任，谢谢您，谢谢您。」李小飞终于回神了。 梁群风说的太对了。 拜师啊。 方寒现在还没什么名气，又年轻，还只是实习生，这个时候有人愿意拜方寒为师吗？ 没有，绝对没有，梁群风不提醒，他李小飞也不会产生这个想法。 可等到方寒有名气了，有地位了，再拜师真的有那么容易吗？ 别的不说，就说郭文渊，全国想拜郭文渊为师的中医人多了去了，至少也有上万人，可人人都能如愿？ 不说郭文渊，就是说方浩洋，急诊科谁不想让方浩洋当老师？ 可方浩洋收了几个人，现在还在医院的也就叶开一个，至于以前有没有，不知道。 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意义重？ 而且真要细细琢磨，拜方寒为师真的吃亏吗？ 那是一点也不亏，方寒虽然年轻，那可是郭文渊的学生，一旦拜了方寒为师，那就是郭文渊的徒孙了。 放眼杏林界，不说郭文渊的学生们，就说徒孙，有几个是籍籍无名的？ 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好不好？ 而且随着方寒地位的不断提升，作为方寒的学生，那地位同样是水涨船高。 梁群风呵呵一笑：「好好想想吧，我也是看你肯吃苦，这才点拨一下你。」 李小飞连忙点头：「梁主任，谢谢您，大恩不言谢。」 梁群风摆摆手：「行了，别客气了，说实话，在江中院，除了方寒，我唯一能看得上的也就是你和叶开两个人，叶开是方浩洋的学生，未来成就不会低，你……」 说到这里，梁群风摇了摇头：「你要是能把握机会，将来不会比叶开差，要是把握不住，泯然众人矣。」 梁群风看中叶开的一点就是好学，能吃苦，捨得下面子，除此之外，叶开真的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论天赋，叶开的天赋不算差，要不然也不会留在江中院，可也不算太好，能留在江中院的医生哪个差了，相比起来叶开那就没什么优势。 可勤奋吃苦那也是有点，梁群风着实不想看到李小飞这样的小伙子被现实打击的浑浑噩噩，所以才点拨一下。 其实梁群风也知道，这话也就对李小飞说差不多，其他人？ 有几个能像李小飞一样捨得下脸面？ 叶开虽然也跟着方寒，可也有自己的傲气，至于江枫，这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再说吴磊，这小子和方寒关系最好，可把脸看的很重，这么久了也不愿意放下架子，总是对方寒大唿小叫，显示自己的特殊。 关系归关系，身份归身份，人要是认不清自己，那就会错失很多。 三国时期的许攸因何而死？ 第0204章 太受欢迎了怎么办 蔡依依好像是黏上方寒了，方寒走到哪儿她走到哪儿，孙艺洋自然是跟着蔡依依，形影不离。 这两人不是江中院的医生，跟着薛文辉一起来江中院考察的，在某种程度上讲，薛文辉应该是这一次卫生部下来的技术指导。 薛文辉的很多看法和建议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到李司长，而蔡依依和孙艺洋两个人的看法在很多时候是可以影响薛文辉的。 因而这两人在江中院那绝对属于贵客级别，他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没人管。 他们想跟着方寒，方寒那也没辙。 方寒在休息室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有护士送来一杯清茶，方寒一边美滋滋的喝着一边查看模拟卡牌的功能，至于蔡依依和孙艺洋爱干啥干啥。 孙艺洋对方寒那是嫉妒的不行，从早上第一次见到方寒到现在，他已经给方寒贡献了几千崇拜点了。 跟了方寒也就这么几个小时，孙艺洋算是彻底见识了什么叫受欢迎，什么叫人缘好。 只要方寒一路走来，急诊科的护士们医生们大都会向方寒打声招唿，住院医和护士们那都是方医生方医生的称唿，主治医有的热情的叫小方，矜持一点的笑着点点头。 只要方寒治疗完患者，走进休息室，不超过两分钟就有护士进来送茶送饮料送。 孙艺洋只觉得心头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当医生当到方寒这种程度，那也是前无古人了。 他么当医生还能这么舒服？ 特别是对于一路从实习生摸爬滚打过来的孙艺洋来说，他真的有冲上去揍方寒一顿的冲动。 他实习那会儿，小护士客气的一点的叫小孙，不客气的直接就是「餵」，那真是被人唿来喝去，什么时候这么舒服过。 不少人都说，医生前几年那都是苦力，熬出来才算数，可对方寒来说，人家刚入行就算数。 蔡依依心中也酸熘熘的。 第351页 江中院的这些女护士女医生都不要脸，一点矜持都没有，看见帅哥就走不动路。 方医生怎么会在江中院这种地方实习，真是白瞎了方医生这么优秀的人了，要是去燕京医院多好…… 方寒不会读心术，自然不知道孙艺洋和蔡依依的想法，即便会他也懒得去管。 打开系统面板，方寒从物品栏里面找到模拟卡牌，模拟卡牌的详细信息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分类：中级道具 类别：卡牌类 技能分类：特殊道具模拟 使用说明：使用道具可以完整模拟体验一次宿主亲自参与过的手术，模拟手术类别不限。 道具的使用说明很简单，也就一句话，不过功能却很强大。 这个模拟卡牌的功能和方寒之前预想的差不多，果然是可以用来模拟手术的。 得到系统这么久，方寒也不追究系统的来歷，也不追究这玩意的出处，不过也算是简单摸索出一些东西来。 这个所谓的大医养成系统主打的其实是传统中医，凡是国医技能，系统都能直接兑换，可西医类的技能系统却不能直接兑换。 不能直接兑换，系统也不排斥，而且好像有些鼓励方寒学习的意思。 无论是之前的临时任务三个月掌握关节置换术还是今天这个临时任务提供的两个奖励都是差不多的道具。 复制卡牌和模拟卡牌都是有助于方寒领悟西医外科手术技能的道具。 特别是这个模拟卡牌，虽然不能直接增加技能点，但是模拟的过程却是方寒熟悉的一个过程。 「系统，使用模拟卡牌体验关节置换手术会不会影响三个月掌握关节置换术的临时任务？」方寒询问系统。 「不会。」 系统的声音依旧是不包含情绪：「三个月掌握关节置换术没有任何附加条件，也就是说无论宿主用什么方法，只要掌握关节置换术，就算是完成任务。」 「果然。」方寒心中瞭然。 询问过系统，方寒又查看了一下关节置换术的进度——24568！ 这个数据让方寒很是有些惊喜。 今天亲自参与手术，虽然中途被梁群风叫停，关节置换术的经验值依旧涨了近两千多点。 方寒心中琢磨，这一次他获得了四张模拟卡牌，要是全部使用，不知道经验值会不会突破三万点？ …… 下午，方寒难得早下班一次，六点就换了衣服离开了医院。 今天他事情不少，回去之后要给龙雅馨配制药膏，还打算体验一下模拟卡牌的功效。 这个模拟卡牌的说明简单，方寒也不知道模拟的时候时间是按照现实时间来算还是怎么回事？ 要是按照现实时间来算，做一次关节置换术差不多需要两三个小时，自然不能在医院尝试。 蔡依依见方寒下班，也跟着追了出来：「方医生，方医生，我请您吃饭吧。」 「不用，谢谢，我还有事。」方寒委婉的拒绝。 「方医生，怎么说我也远来是客，你这个东道主总要带我四处转转吧？」蔡依依不依不饶。 「改天吧，我今天真有事。」方寒依旧很是客气。 「是要给今天那个女警察配制药膏吗？」蔡依依想到了什么。 「嗯。」方寒点头。 「我可以帮忙的。」蔡依依毛遂自荐。 孙艺洋实在看不过去了，急忙拉了一把蔡依依：「小师妹，这话不敢随便乱说，药膏那可是方医生的秘方，你这可有些不合规矩！」 蔡依依急忙吐了吐舌头，她学歷不低，不过毕竟还只是实习生，也才跟了薛文辉时间不长，对杏林圈子里的有些规矩不是很熟悉。 现今社会，一个杏林，一个武林在还有一些比较传统的手艺门规矩都是比较多的。 什么门户之见，师徒传承等等。 在中国人传统的思维中，你想学东西可以，但是却不能随随便便学走，无论是中医还是武功都差不多。 每个行当都有每个行当的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 放在以前，手艺那是一个人安身立命的本钱，人家传授你养家餬口，赚取一日三餐的本事，这是大恩，不亚于养育之恩。 杏林界流派众多，名医不少，每一位名医都有压箱底的本事，但是却不是随随便便能学到手的，像蔡依依这样子，有时候是要犯忌讳的。 蔡依依不是很懂，却也听说过，孙艺洋一拉，她也惊醒，这才不情愿的道：「那明天我请你吃饭。」 「我请你们吧。」方寒笑了笑，他又不是真傻，只是有些时候避免麻烦，故意装着不懂罢了，蔡依依和孙艺洋毕竟是客，怎么能让人家请客呢。 其实有时候吧，方寒也不是故意高冷，而是没办法，不高冷不行啊。 这人太受欢迎了那也是麻烦，一个不慎有可能就会造成误会。 从高中开始，方寒就深深明白这个道理，那么多女孩子盈盈绕绕，总不能都要吧，既然不能都要，那就别给人家念想。 所以方寒对女孩子都是一视同仁，从来不搞特殊化，怕的就是人家女孩子误会。 方寒提着中午开好的药材，回到住处就开始鼓捣。 还好上次鼓捣凝神香的时候家里什么工具都有，也不用重新准备。 第352页 方寒在房间鼓捣药膏的时候，李小飞走进医院附近一家熟悉的高规格菸酒店。 老闆开店好几年了，偶尔也去江中院看病，倒是认识李小飞，见到李小飞进来，笑呵呵的招唿：「李医生，您可是稀客啊。」 李小飞不抽菸不喝酒，平常那是很少来这种地方的，确实算是稀客。 「黄老闆，您这儿的酒都是真的吧？」李小飞站在柜檯前面，一边打量着柜檯上面的酒，一边随意的问。 「瞧您这话说的，我哪儿敢卖假的啊，这要是抓住，那可不是小事，您可不敢乱说。」 一般来说，医生这个行当不管辛苦与否，人缘都是不错的，人生在世，谁还没个头疼脑热，谁还没个病病灾灾的。 所以说和医生处好关系，那总是有好处没坏处。 一个医生，一个警察，这两个行业的人基本上都朋友多，人缘好。 这也是换了李小飞了，换个陌生人，老闆估计都要变脸了。 李小飞却不在乎，切了一声，低声道：「黄老闆，这一行什么样，大家都知道，您就别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我可给你说，我今天买酒那是正事，是大事，您这东西要是不对，耽误了我的前程，我可和你没完。」 黄老闆在江中院边上开店，时间长了多少也知道一些，笑嘻嘻的问：「李医生这是要拜师？」 「既然知道，黄老闆你就别拿假货忽悠我。」李小飞道。 「这绝对不能。」黄老闆笑着摇头，然后笑眯眯的问：「李医生要什么酒？」 「来两瓶飞天，要最好的。」李小飞咬牙道。 黄老闆脸上的笑容更胜了：「李医生您这是大出血啊。」 飞天茅台，一般的那也上千块一瓶，上好的怎么也要三五千，黄老闆这儿的极品飞天那可是一年也卖不出去几瓶。 不过酒这东西不怕放，好酒卖出去一瓶，那都是大赚。 李小飞摆手：「和前程比起来，这两瓶酒算什么，给我包起来吧。」 「李医生这话说的倒是实话，前程那是一辈子的事。」黄老闆一边拿酒，一边笑着点头，说着把就给李小飞包好，然后低声问：「李医生这是打算拜哪位专家为师，秦主任还是方主任亦或者廖主任？」 「保密。」李小飞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句，结了帐提着东西就走，这两瓶酒足足花了他六千多块。 第0205章 拜师 李小飞提着礼物，心情忐忑。 心中一方面担心方寒会不会拒绝，一边心中纠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丢人了。 准备拜师的时候，李小飞特意找人打听了一下。 杏林界的规矩确实比较多，拜师要有拜师礼，要磕头，要奉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好像以前的时候规矩更严，即便是收徒那都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收的。 就比如说方寒，方寒水平是有的，可毕竟资歷浅，甚至都不算出师，这样的人在以前那是没有资格教徒弟的，会被人说误人子弟。 现在虽然没有了太多的规矩，可有些传统还是遗传下来了，李小飞也不清楚方寒会不会在乎。 一边胡思乱想，李小飞一边提着礼物慢慢悠悠的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方寒的住处门口。 看着关闭的房门，李小飞伸了伸手，正打算敲门，却突然一愣。 他好像忘了件事。 「今天晚上方医生好像要给龙警官换药……」 想到这儿，李小飞勐然一个机灵，小心翼翼的上前，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上次方医生和龙警官在地下室都迫不及待，现在两个人在房间，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这会儿会不会…… 耳朵贴在门上，李小飞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门好像微微有些震盪，房间里面确实有动静，而且动静不小。 「方医生和龙警官不会这会儿就……」 李小飞心中砰砰砰乱跳，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点小兴奋。 这听墙角确实很刺激，特别是想像着房间里面方寒和龙雅馨两个人…… 画面太美，李小飞甚至有些不敢想，他觉得体内的荷尔蒙好像都开始增多，海绵体都开始慢慢膨胀。 「干什么呢？」 突然身后一个声音，吓的李小飞一个激灵，刚刚膨胀的海绵体瞬间软了下去。 一回头，龙雅馨正站在他身后，冷若寒霜的看着他，两个人的距离很近，李小飞甚至能感觉到龙雅馨身上的冷意。 「偷听什么呢？」 龙雅馨脸上的冷意消失，忽然换上了一副笑脸：「换我来听听？」 「没，没什么……」李小飞满头大汗，连连摆手。 奇了怪了，龙警官竟然没在里面，那里面是谁？ 「龌龊。」龙雅馨瞪了李小飞一眼，伸手敲门，作为警察，她不用猜都知道李小飞在干什么，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在警察眼中，看所有人都像是坏人，在医生眼中，看所有人都像是病人。 龙雅馨对方寒都没什么好印象，更别说对李小飞，方寒最不济，那也是龙雅馨看到的坏人里面最好的。 「来了！」 里面传来方寒的声音，不多会儿房门打开，方寒看着门口的两人一愣，李小飞也来了？ 龙雅馨还是第一次来方寒的住处，刚才她出了电梯还有些不确定是不是找错了地方，看到李小飞那就没找错。 第353页 虽然是第一次来，龙雅馨却没有丝毫的客气，不等方寒招唿，就迈步走了进去，或许是私闯民宅习惯了…… 「方医生。」李小飞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这会儿李小飞已经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明天再来，这下好了，不仅仅有个师傅，还有个师娘，而且这个师娘对他意见不小。 「进来吧。」 方寒笑着招唿，同时伸出手把李小飞手中的礼物接了过去：「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太客气了。」 李小飞呆愣愣的看着方寒，方医生也是真不客气啊。 这拜师礼都被方寒拿走了，李小飞也不好走人，这要走了，明天来总不能空着手吧？ 可再买一份？ 今天这个礼物就花了他六七千，差不多一个半月的工资没了，再买那也没钱啊。 不是捨不得，是真穷。 既然来了，李小飞也豁出去了，孤注一掷，进了门还没等方寒反应过来，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砰砰砰三个响头。 方寒回头，直愣愣的看着李小飞，有些莫名其妙。 这小子傻了还是？怎么进了门就磕头，还没到春节呢。 龙雅馨也直愣愣的看着李小飞，这进门磕头难道是江中院的传统？ 方寒还愣着，李小飞的头已经磕完了，他直起身，依旧跪在地上，高声道：「方医生，李小飞真心想跟着您学医，希望能够拜您为师，还请您收下我吧。」 龙雅馨眨巴眨巴眼睛，这是拜师？ 方寒也眨巴眨巴眼睛，这是拜师？ 拜师，龙雅馨倒是不稀奇，她以前跟着师傅学习功夫的时候那也是要拜师的，只不过李小飞这个礼有点重啊，进来就磕头。 方寒的心思其实和龙雅馨差不多，被李小飞震住了。 这年头拜师还真没这么大的礼节，李小飞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听的规矩。 时代在进步，杏林界讲究尊师重道，重师承，讲传承，却也并不迂腐。 所以现在拜师也没以前那么多讲究，礼节重的跪下奉一杯茶，礼节轻的站着弯腰奉茶也没什么，方寒之前拜郭文渊为师，也只是站着敬了郭文渊一杯茶。 礼节其实是虚的，重在心。 方寒还没回过神来呢，系统的提示音突兀的在方寒的脑海响起。 「叮……真正的大医那都是誉满天下，门生遍地，拥有第一位徒弟是宿主万里长征的开端…… 奖励：随机抽取宗师级技能（永久）一次……」 「等等……」 方寒一愣，然后是惊喜，然后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如果我不收李小飞这个奖励还有没有效？」 「自然无效。」系统回答的很干脆。 「mmp……」 方寒骂了一句，急忙满脸笑意的扶起李小飞，这可是宗师级技能啊，怎么捨得放弃？ 自从拥有系统，方寒抽取过初级技能、中级技能、高级技能，却唯独没有获得过宗师级技能。 之前无论是首杀奖励还是临时任务亦或者长期任务，也从来没有抽到过宗师级技能。 在系统的设定中，宗师级技能那就是一等奖，很难中的，即便是兑换那也很难很难。 就拿方寒现在获取崇拜点的速度，一月差不多能获取四百万点左右的崇拜点，就按照这个速度，想要兑换宗师级技能那也需要足足一年吶。 一年不吃不喝不兑换任何技能才能兑换宗师级。 而且前提是崇拜点一直保持现在的增长速度，可这怎么可能？ 现在宗师级技能就摆在方寒的面前，只需要他轻轻的扶起，这么简单，方寒怎么可能放弃，这要是放弃了，那可真是追悔莫及。 「老师。」李小飞双眼灼灼的看着方寒，方医生这是答应了？ 「你看你，怎么进来就磕头呢，什么社会了，还讲究这种老封建的礼节，真是。」方寒埋怨道，看着李小飞，他心里高兴。 「老师，你同意了？」李小飞激动的问。 方寒默不吭声，微微有些矜持，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李小飞，你这拜我为师有些不合适吧，我还年轻，你这……」 李小飞急忙道：「方医生，有志不在年高，道无先后，达者为先，您水平比我高，那就有资格当我的老师。」 说着李小飞急忙从茶几上拿起方寒刚刚放下的礼物，恭恭敬敬的捧上去：「这是我的拜师礼。」 龙雅馨一把抢过去，口中啧啧：「极品飞天茅台，李小飞，你倒是真捨得。」 方寒不怎么喝酒，对酒没什么研究，疑惑的问：「这酒很贵？」 「三五千块一瓶，你说呢？」龙雅馨白了方寒一眼，这小子何德何能，竟然有人找他拜师。 「拿回去，退了。」方寒一把从龙雅馨手中夺过，把酒递给李小飞。 「老师，方医生，我是真心……」 方寒摆手：「人我收了，礼物退回去吧。」 「啊……」李小飞嘴巴大张，呆愣愣的看着方寒，这是同意了？ 「啊什么？」方寒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李小飞，他是很不想收徒，他这么年轻，这要是收了徒，多少会有人说闲话，可要是不收…… 宗师级技能不要了？ 要是收个徒弟就能拥有一次抽取宗师级技能的机会，方寒表示，这样的徒弟来一打，不，多多益善。 第354页 当然，方寒知道，系统估计是不会答应的。 砰！砰！砰！ 门口又传来一阵敲门声，方寒走过去打开房门，房门口一位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皮青脸肿的站在他门口。 见到房门打开，青年二话不说，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方寒面前，然后砰砰砰磕头。 「师傅在上，张小泉给您磕头了。」 方寒眨巴眨巴眼睛，这又来个拜师的？ 龙雅馨走过去，一眼就看到门口的张小泉，眼神马上就变了，骂道：「臭小子，你又和人打架了？」 张小泉没想到龙雅馨也在，吓的一个机灵，不过却没有跑，依旧跪在地上：「我来拜师。」 方寒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张小泉，他等着系统提示呢。 一分钟…… 三分钟…… 系统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方寒转身就走，没奖励收个毛线的徒弟。 而且这个张小泉还不是奔着学医来的，方寒那就更没兴趣了。 「师傅。」张小泉跪在门口大喊：「您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方寒继续往里走，爱跪不跪，要是来个人都跪着不走，那岂不是人人都能成郭文渊的学生？ 「叮叮噹噹，砰砰框框！」 屋子里传来一阵声响，方寒继续给龙雅馨配制药膏，张小泉就那么跪在门口。 李小飞眨巴眨巴眼睛，心中一阵庆幸，还是自己运气好啊，要不岂不是要像门口这个傢伙一样？ 第0206章 我现在也不愁 龙雅馨白了张小泉一眼，也懒得搭理他，转身去看方寒配制药膏去了。 配制药膏是一件很麻烦很复杂的事情，这么多药材，有的要研成粉末，有的要提前蒸煮，有的要去壳，有的要去皮…… 龙雅馨站在方寒边上一边看着方寒折腾一边问：「你这个药能去疤？」 「不能。」方寒头也不抬，继续忙碌。 「不能那你折腾什么？」龙雅馨被气的不轻。 「可以减小疤痕。」方寒言简意赅。 作为医生，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向患者承诺一些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情，这是原则，方寒的原则性很强。 他从始至终也没对龙雅馨说过缝合不留疤，也没说过用了药膏不留疤，只是把疤痕减小，尽可能的减小，至于能减小到什么程度…… 不知道。 …… 李小飞这会儿心情不错，他正悠然的站在门口看着张小泉。 张小泉依旧在门口跪着，大有一跪不起之势，事实上人家张小泉也说了，方寒不收他，他就不起来。 「腿疼吧，腿疼了就起来吧，进来喝点水。」李小飞劝说。 张小泉瞪了李小飞一眼，然后把头偏向另一边，懒得搭理李小飞。 张小泉本就是会一些功夫的，这才跪了多久，他还能坚持。 李小飞又换了一个位置，看向张小泉：「我说哥们，方医生可不是靠这种手段能打动的，你说你，前来拜师，空着手就来了，一点诚意也没有。」 张小泉眼睛一亮，这话好像有理。 李小飞呵呵一笑：「我说的对吧，拜师哪有空着手的。」 「那方医生喜欢什么？」张小泉问。 礼物他是不缺的，就是来得急，没想到。 「好歹要拿酒吧？」 李小飞扬了扬手中的两瓶酒：「要不这样，我把这两瓶酒卖给你，极品飞天，这可是好酒。」 张小泉奇怪的看着李小飞：「你提着酒在方医生家里干什么？」 李小飞呵呵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和方医生那可是老交情了，这个房子就是我帮方医生找的，我的一些东西存在这儿很奇怪吗？」 张小泉半信半疑，他是认识李小飞的，确实整天跟着方寒，要说交情，也确实比他深。 李小飞又把手中的酒扬了扬：「怎么样，你要是不要，我可就拿走了，这是患者送我的，我打算拿下面菸酒店去，你要要我也省得麻烦。」 「患者送你这么好的酒？」张小泉鄙夷的看了一眼李小飞：「莫不是患者送方医生的，然后方医生又送给你了吧？」 「或者方医生让你拿下去卖？」 李小飞脸一沉：「不要拉倒，我等会儿下去卖给菸酒店，反正这种酒不愁卖。」 张小泉有些意动，李小飞说的有道理，拜师确实是需要拜师礼的，可他已经跪下了，总不能又跑下去买吧？ 「多少钱？」张小泉问。 「6965！」李小飞急忙道。 他可没多要张小泉一毛钱，这个酒老闆给他打了八八折的。 张小泉一伸手：「拿来。」 李小飞急忙把酒递过去，笑呵呵的道：「你是微信还是支付宝？」 张小泉却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看着手中的酒自言自语：「这酒是不是档次太低了？」 李小飞差点没一个趔趄摔倒，这酒几乎花了他一个半月的工资，档次很高了好不好？ 然后张小泉把手中的酒又递给李小飞：「算了，你这酒不行，我家里有更好的。」 李小飞没接：「你总不能这会儿回去取吧？」 张小泉拿出了手机：「我让人送过来。」 说着张小泉把李小飞递给他的酒放到了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我把家里的那两瓶好酒送过来，对，就是爷爷珍藏的那两瓶，快点，出了事我负责。」 第355页 然后张小泉施施然挂了电话，得意洋洋的看着李小飞。 心说这小子真以为自己傻呢。 提着两瓶这么好的酒在方寒家里，意义很明显啊，八成也是来拜师的，要不怎么经验丰富？ 至于说现在为什么要出手手中的这两瓶酒，也很明显，拜师失败了呗，没看自己还在这儿跪着呢。 张小泉虽然没怎么自己买过酒，最起码没自己在零售商哪儿买过酒，却也知道，这酒买出来再退回去，那可就不是一个价了。 李小飞这两瓶酒是六千九买的，退回去能退五千那都算老闆实诚，真当自己是冤大头？ 「李小飞！」 里面传来方寒的喊声：「站在门口干什么，过来帮忙。」 「好的，老师。」李小飞高声喊了一句，然后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张小泉，喜滋滋的往里面走去。 「老师？」张小泉一愣，然后脸色瞬间就垮了。 凭什么啊，为什么啊。 厨房里面，方寒还正在处理药材，看到李小飞进来，随口吩咐：「帮忙烧水，用边上的砂锅。」 李小飞急忙拿了砂锅去烧水，然后凑在边上看方寒处理药材：「老师，有我能帮上的吗？」 「不用了，差不多了。」方寒站起身，药材基本上处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熬制药膏。 龙雅馨等了大概两个多小时，砂锅里面黑乎乎的药膏这才大功告成。 方寒用竹板挑起一些，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关了火：「好了，等药膏凉了就可以用了。」 三个人走出厨房，房门还开着，张小泉依旧跪在门口。 龙雅馨没好气的对着门口喊：「别丢人了，进来吧。」 张小泉不起来，朝着里面喊：「师傅不收我，我就不起来。」 一边喊一边偷偷的看向方寒，方寒脸色平静，无动于衷，拿起边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电视里面正是一部武侠剧，一位年轻人跪在一位老人门口：「师傅，你要是不收我，我就长跪不起。」 老人转过身，脸色淡然，不为所动，声音淡淡传来：「要是来个人都这么往老朽的门前一跪，老朽就要收徒，那老朽的徒弟岂不是太多了些？」 李小飞差点没笑喷了，这是什么电视剧，他以前怎么没看过？ 门口的张小泉脸色难看，却依旧跪着不起来。 跪代表的是一种诚意，一种心态，一种毅力，一种决心…… 龙雅馨也懒得搭理张小泉了，爱跪就跪着吧。 李小飞轻声问龙雅馨：「师娘……」 龙雅馨眼睛一瞪：「你叫什么？」 「龙警官。」李小飞急忙改口，他忘了，龙警官脸皮薄…… 要说起这个脸皮，李小飞其实也挺纳闷，你要说龙警官脸皮薄吧，她和方医生在地下室就…… 可你要说龙警官脸皮厚吧，却不愿意承认和老师的关系，男女朋友没什么丢人的吧？ 「龙警官，那个张小泉是您亲戚？」 李小飞第一次认识张小泉，张小泉就是被龙雅馨揪着耳朵，踹进急诊科的，从刚才张小泉的语气看，家境应该不错，至少是个富二代，难道龙警官也是富二代？ 方寒也看了一眼龙雅馨，他其实也有些好奇这两人的关系。 龙雅馨看到方寒看来，这才解释：「张小泉是我师傅的孙子。」 「这么说算是武林世家？」李小飞问。 龙雅馨的功夫李小飞是见过的，很厉害，龙雅馨的师傅，功夫应该更厉害才对。 「算不上武林世家。」 龙雅馨摇头：「我师父以前是市刑警队的教官，早就退役了，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张小泉的父亲却没有习武，是个商人，滨江大饭店知道吗，就是他们家的。」 「什么？」 李小飞惊的下巴差点没掉地上去，这小子竟然是滨江集团的小少爷？ 滨江集团那可是江州省的大企业，滨江大饭店那也只是滨江集团的一个子公司。 可即便是子公司，那也了不得，江州省唯一一家七星级酒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滨江集团张家，说一句江州首富那是一点也不夸张。 方寒也愣了一下，他对滨江集团其实印象不深，可对滨江酒店却印象很深，去了两次了，装修的很豪华，饭菜不错。 龙雅馨斜眼看了一眼门口的张小泉，笑着道：「这小子，不好好上学，就喜欢打架，小的时候我师父倒是教过他几天，嫌这小子整天和人打架，这才不继续教了，其实即便是小时候教的，也够他嘚瑟了，一般人还真没几个是这小子的对手，可他就喜欢挑比他厉害的，总是被人打的皮青脸肿。」 方寒笑了笑，这小子倒是有意思。 一位富二代竟然说跪就跪，一般人还真舍不下这个脸面。 可这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龙雅馨笑吟吟的看着方寒：「怎么样，有没有心动，你要是愿意收了张小泉，一辈子都不愁了，要什么有什么，这小子可是张家唯一的继承人。」 方寒抬起头看着龙雅馨，很是认真的道：「我现在也不愁。」 龙雅馨差点被噎住，这小子说话总是这么气人。 方寒三个人在屋子里说话，张小泉一直竖着耳朵听着，一居室又不大，方寒三人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张小泉听的真真的。 第356页 刚才龙雅馨问方寒又没有动心，张小泉也心中忐忑，以自己的身份，方寒应该不会拒绝吧，方寒要真收了他，他明天就送方寒一辆宝马，不，玛莎，劳斯莱斯也不是不可以。 没曾想方寒直接拒绝了，而且回答的很有骨气：「我现在也不愁。」 第0207章 宗师级望诊 方寒很认真，他真的觉得他现在其实没什么太多的发愁事。 工作稳定，家庭和睦，至于说女朋友，这真的不算是个问题。 一边等着药膏冷却，方寒一边意识沉浸识海，沟通系统。 「我要抽取宗师级技能。」 「宿主拥有一次抽取宗师级技能的奖励，请问宿主是否现在抽取？」系统例行公事一般询问了一下。 「抽取。」方寒下达了指令。 很快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响起：「叮……恭喜宿主获得宗师级望诊技能（永久）。」 随着系统的提示，方寒能感觉到技能树上面，代表望诊技能的花骨朵瞬间绽放然后结果，一枚娇艷欲滴的果实挂在枝头，让人禁不住食指大动。 「宗师级望诊？」 方寒愣了一下，差点不敢相信，这就拥有了宗师级望诊？ 系统的提示音依旧没有停止：「因为检测到宿主的望诊已经达到初级水准，现在返还宿主58976点崇拜点。」 「还返还了崇拜点！」 方寒更是兴奋的差点蹦起来。 他的望诊技能以前都是自己提升起来的，达到了初级水准，不，准确的说已经突破了五万经验值的大关，经验值达到了58976，也就是系统返还的崇拜点的数值，可以说算是迈进了中极门槛。 只不过系统算技能等级一直都是按照满级算的，别说方寒的望诊技能还不到六万，即便是到了49万，系统估计也会称之为初级。 「宗师级望诊，返还近六万崇拜点，这个徒弟收的简直太让人惊喜了。」 说实话，之前抽取技能的时候，方寒真的是心情忐忑，虽然这一次系统奖励了他一次抽取宗师级技能的机会，可具体抽到什么技能尚未可知。 这就好比方寒得到的第一个高级技能，理筋八法，理筋八法同样是高级技能，可实用性比起高级摸法、高级正骨、高级急救等技能就差了太多了。 万一这一次又抽取到什么比较偏门的特殊技能，那就真的太浪费这一次的机会了。 方寒心中祈祷，希望能抽到实用一些的宗师级技能，可他万万没想到，竟然能抽到宗师级望诊。 中医诊断手法，望、闻、问、切，望诊可是排在第一位的。 虽然从理论上讲，中医的望、闻、问、切四种诊断手法并没有优劣之分，而老师在教导学生的时候也都叮嘱，四种诊法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四诊合参，精益求精。 可事实上，望诊放在四诊之前并非毫无道理，也并不是仅仅为了顺口，真要顺口，闻问望切、切闻问望也没什么不顺的地方。 望诊之所以放在四诊之首，第一个原因，望诊是医者对患者的第一判断，可以说从医者接触患者起，望诊就开始发挥作用。 望形体、往走姿、望气色、往眼神，忘动作…… 对于一些比较厉害的中医人来说，那是真的可以做到望而知之，仅仅靠眼力，就能看出患者患了什么病，有着什么症状。 而在很多特殊的场合，望诊往往都是中医人打破僵局，毛遂自荐的利器。 特别是在患者对医者并没有完全信任亦或者心有怀疑的时候，望诊也是医者消除患者戒心，展示自己实力的手段。 中医上有个词叫「以脉困医」。 什么是以脉困医？ 就是患者不说自己的情况，不说自己的症状，完全让医者靠诊脉来诊断病情，这就叫以脉困医。 特别是医者给一些大人物看病的时候，很多大人物都不开口，不出声，你能诊断出来病症，说明你有本事，大人物才会重视，你要是诊断不出，那就说明你没本事，既然没本事，那他就更没有开口的必要了。 医者在不了解患者既往病史，不清楚患者具体症状的情况下诊断病情，靠的是什么，一个是诊脉，另一个其实就是望诊。 方寒的心情简直舒爽到了极点。 宗师级望诊，那可真是瞪谁谁有病，看谁谁怀孕。 下意识的，方寒就抬头看向了对面的龙雅馨。 龙雅馨被方寒看的一慌，嗔道：「看什么，没见过美女？」 方寒一边看一边摇头：「你最近内火太旺，阴阳失调，晚上总是睡不着觉吧？」 龙雅馨切了一声：「哪个刑警睡眠正常了？」 作为警察，特别是刑警，很多时候要比急诊科医生更累，而且更危险。 医生们休假，领导一个电话，医生们必须马上到岗，警察也一样，特别是刑警，哪怕晚上已经睡了，来了案子那也要马上到位。 有时候侦破案件，那都是几天几夜不睡觉。 审讯的时候也一样，不能刑讯逼供，那就疲劳轰炸，你要疲劳轰炸犯人，你自己能睡的踏实？ 方寒说她睡眠不好，龙雅馨直接嗤之以鼻，多稀罕…… 方寒懒得搭理龙雅馨，又看向李小飞：「你最近气血两虚，睡眠严重不足，要注意。」 第357页 李小飞可不敢像龙雅馨一样，苦笑道：「老师，每天早上三点多起床，能睡好才怪。」 这一段时间，李小飞确实是严重缺乏睡眠。 他虽然不像方寒一样天天下班十一二点，可睡的也不早，晚上下班还要熬夜整理病例，准备论文，想要升职称，论文那是少不了的。 方寒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其实只是试验一下宗师级望诊的效果，果然非常强大。 龙雅馨看着方寒，忍不住笑骂：「你神经了是不是？」 方寒很认真的摇头：「在生活中学习，在生活中实践，想要超人一等，就要有超人一等的付出。」 「老师！」 门口传来张小泉的声音。 方寒回头，张小泉手中捧着一个盒子，高声喊：「老师，这是我的拜师礼，请您收下。」 张小泉不仅仅手上多了个盒子，边上还多了个青年，青年这会儿正好奇的打量着方寒。 方寒白了张小泉一眼，看向张小泉边上的青年，眉头微皱：「你走近点，我看看。」 青年一愣，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对他说话呢？ 张小泉骂了一声：「老师让你走近点，你就走近点。」 青年急忙迈进门，向方寒身前走了几步。 「再近点。」方寒继续道。 青年又往前走了两步，距离方寒一米左右站定。 方寒细细的看着青年，足足看了青年三分钟，这才道：「你是不是时常胸口烦闷，过一段时间还会感觉到针刺一般的疼痛？」 青年嘴巴大张，吃惊的问：「你……您怎么知道的？」 「你这是暗伤，时间应该有三四年了吧？」 不等青年开口，张小泉急忙喊道：「老师，您说的太对了，小黄确实受过伤，他以前是武警部队的特警，受了伤退伍，现在是我的司机兼保镖。」 青年满脸激动的看着方寒：「我这个伤您能治？」 「不太好治，不过可以试试，这样吧，你明天来江中院，我给你好好看一看。」方寒道。 「谢谢您，谢谢您。」青年急忙道谢。 他这个伤已经有四年了，当时伤的很重，差点丢了性命，好了之后就留下了这个毛病，隔三岔五的感觉到胸闷、烦躁，严重的时候就像是有很多针在里面扎一样。 龙雅馨眼睛瞪的圆圆的，吃惊的看着方寒：「你看人家一眼，就知道人家什么情况？」 李小飞满脸激动：「老师，您这望诊竟然这么厉害，不比一些大国手差啊。」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龙雅馨和青年是吃惊，李小飞可不仅仅是吃惊，他明白其中的道理。 以前上学的时候，李小飞就没少听人说一些大国手水平很高之类的，单靠望诊就能判断出一个人的身体状况云云。 可也只是听说，没见过，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 「老师牛叉啊。」李小飞很激动，他现在已经算是方寒的学生了，方寒越牛叉，那越证明他的眼光，他的选择。 方寒回头看了李小飞一眼：「去看看药膏凉了没有？」 李小飞急忙进了厨房，不多会儿端着药膏出来了：「已经差不多了。」 方寒接过来看了看，然后递给李小飞：「去给龙警官换药。」 李小飞一愣：「我去换？」 方寒也一愣：「难道我去？」 李小飞呆愣愣的，这种事难道不应该亲自去吗？ 虽然奇怪，李小飞却不敢违背方寒的意思，端着药膏走到龙雅馨边上：「师……龙警官，我给您换药。」 龙雅馨看了一眼李小飞，然后看向方寒，气的脸鼓鼓的，这小子给自己换个药怎么了？ 李小飞看了一眼龙雅馨，又看了一眼方寒，这才小心翼翼的拿起龙雅馨的手放在沙发的扶手上，然后解开龙雅馨手臂上的纱布…… 等到李小飞给龙雅馨换好药，方寒就下了逐客令：「那个时间也不早了，我也准备睡觉了，你们是不是？」 方寒很着急，他还有四张模拟卡牌没试验呢，要不是因为要给龙雅馨配制药膏，他早就关了门开始体验了。 「老师，那我先走了。」李小飞急忙道，他认为方寒是赶他走呢。 「嗯。」方寒点了点头。 李小飞急忙提起自己带来的两瓶酒往外走，走到门口，又伸手拉了拉张小泉：「走吧。」 「我不走。」张小泉很固执。 李小飞弯下腰，凑在张小泉耳边轻声嘀咕两句，张小泉半信半疑，看了一眼方寒又看了一眼龙雅馨。 「那师傅，我明天再来。」张小泉不情愿的站起身，他又不傻，表决心可以，可要是耽误了老师的好事，决心再大也没用。 第0208章 模拟手术场景 「终于都走了。」方寒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龙雅馨站在边上一动不动。 都走了，那自己算什么？ 方寒一回头：「呀，龙警官还没走？」 龙雅馨恨不得给方寒一拳，有这么赶人的吗？ 「我走了。」龙雅馨气唿唿的一甩手，嗯，甩的是左手，然后大步向门口走去。 「等等！」方寒在后面喊。 龙雅馨站定，心中窃喜，这傢伙还知道叫自己，她心中窃喜却不回头：「方医生有事，已经不早了？」 第358页 方寒拿起桌上的药膏，找了个干净的塑胶袋装好，然后又进了卧室拿了一些凝神香装在一起，这才走到龙雅馨边上。 「把药带上吧，回去买点纱布和碘酒，自己就可以换药了。」 龙雅馨气的差点没把牙根咬断，这小子叫自己等一等就是为这个？ 一边说着话，方寒一边抓过龙雅馨的左手，把塑胶袋放在龙雅馨手中叮嘱道：「一天换一次药，结痂了就可以停了，里面的另一样东西叫凝神香，晚上睡前点一些有助于睡眠。」 「知道了。」龙雅馨哼了一声，迈步出了门，原本气鼓鼓的脸颊已经带上了笑容。 「凝神香，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终于都走了！」 方寒关了房门，先去洗了个澡，然后进了卧室，躺在床上，这才进入系统，打开物品栏，物品栏里面，四张银白色的卡片静静的躺在里面。 「系统，使用模拟卡牌！」 方寒下达了指令。 「宿主拥有四张中级道具模拟卡牌，每次使用消耗一张卡牌，请问宿主是否继续？」系统的声音响起。 「使用。」方寒确认。 「叮……模拟卡牌启用，请宿主选择模拟的手术场景，宿主可以模拟的手术场景有：髋关节置换、腿膝关节置换、手臂膝关节置换……」 「髋关节置换。」方寒进行了确认。 系统给出的模拟手术场景基本上都是方寒参与过的关节置换手术，方寒没有参与过的模拟卡牌也没办法进行模拟，这也是模拟卡牌的使用限制。 「宿主选定髋关节置换手术，现在开启……」 随着系统的声音落下，方寒只感觉眼前一晃，他就到了一间宽敞的手术室，看手术室的场景正是江中院急诊科手术室的布置。 手术室的手术台上一位患者躺在上面，患者已经进行了麻醉。 因为是模拟场景，手术室里面只有方寒一个人，并没有助手和护士。 只不过进入手术室的一刻，关于场景模拟的信息也同时进入了方寒的脑海。 手术模拟完全是仿真模拟，就等于方寒进入了一个完全仿真的手术室，手术也没有时间限制，方寒完成整个手术，模拟体验结束，无论方寒耽误多长时间，外界也只是一瞬间。 同时因为手术室内没有其他人，所以整个手术对方寒来说没有助手，但是各种手术工具和器械却都由系统提供，只要方寒需要，器械就会瞬间出现在方寒手中，就等于边上随时有护士，甚至比护士还方便。 「简直高大上。」方寒忍不住给系统点了个贊。 没有时限限制，手术完成，体验结束，这样一来方寒就可以有大把时间来摸索和琢磨这个手术，那一块不是很懂，完全可以停下摸索，不像真正的手术，容不得半点马虎。 「手术刀！」 方寒心念一动，一把手术刀就出现在了方寒的手中，他单手一划，患者的皮肤就被锋利的手术刀划开了。 在模拟场景中，方寒的右臂是完全健康的，并不存在任何的伤患，这也导致方寒的右臂更灵活。 已经有了切开经验的方寒动作更娴熟了不少，很快就露出了髋关节囊，然后方寒按照观察的记忆进行分离关节囊外的黏连…… 做做停停！ 遇到不是明白的地方，方寒都尽量的停下，回忆梁群风手术时的场景，然后再继续。 不知不觉，时间悄然而过。 在方寒做完缝合之后，系统的提示音如约而至。 「叮……髋关节置换手术模拟结束，综合评分48分。」 方寒愣了一下，竟然还有评分。 「系统，这个评分是怎么计算的？」 「评分是根据宿主在模拟场景中的表现来计算的，48分属于不合格。」系统回答。 「不合格？」方寒一愣。 「用官方的术语来说就是，这一场手术失败了。」 「手术失败？」 方寒满头黑线，好直白的评价。 「那多少分算是手术成功？」方寒询问系统。 「系统评分60分合格，七十分良，八十分优，九十分以上完美级。」 「这么算我距离合格已经不远了？」 方寒竟然有点小兴奋，按照系统临时任务的规定，他只要掌握了关节置换就算是完成了任务，这个掌握，60分应该也算吧，现在已经48分了，差的不多哈。 虽然这次没有合格，可这毕竟是方寒第一次做，最主要的是这个手术是他独自完成的，边上没有梁群风，如果有梁群风指点，他或许直接达到60分了呢。 系统很适时的给方寒泼了一瓢凉水：「友情提示，宿主自此的手术时间是六小时二十三分钟，如果按照正常手术时间评分，宿主最多20分。」 「六小时二十三分钟？」方寒一愣：「有这么长时间？」 他一点感觉也没有，时间过的也忒快了些吧。 当然，方寒也知道系统不可能骗他，如果说他真的做了这么长时间，那这48分水分确实很高。 髋关节置换手术一般来说手术时间是两小时左右，做的快一点一小时四十分钟差不多就可以结束，慢一点的话两小时二十分钟左右。 他足足做了六个小时多…… 还好这是模拟，这要是现实中，早被上级医生叫停赶下去了。 第359页 外科手术，所有手术那都是有最佳时段的，一些器官或者经络在空气中暴露的时间越长，对患者的术后恢復影响越大。 任何手术都不可能让医生无限制的做下去，人家原本一台两个小时的手术被你生生做了六个小时，这不扯淡吗？ 系统的评分是不算时间的，要是算上时间，方寒的评分简直惨不忍睹。 哪儿有做手术让你一边做一边停下来想一想的。 这就好比考试一样，人家有时间限制的，本来九十分钟，你三百分钟还没做完，像话吗？ 九十分钟做了48分和三百分钟做了48分，意义能一样吗？ 方寒没有再和系统扯皮，而是直接查看关节置换术的经验值，有没有收穫，有多大的收穫，经验值的增长最能说明问题。 「29876！」 看到关节置换术的经验值，方寒差点没笑出声，足足涨了五千点。 他记得昨天查看的时候经验值好像是两万四千多，现在已经快三五万了，模拟卡牌果然强大。 「继续使用模拟卡牌，手术场景，膝关节置换。」方寒决定继续。 他有四张模拟卡牌，现在才用了一张，一张就涨了5000经验值，这要是把四张全部用完，经验值岂不是要突破四万了，距离五万也不远了。 临时任务完成大有希望啊，复制卡牌唾手可得。 反正无论手术多长时间，外面也只是一瞬间，继续。 很显然，方寒有些过于乐观了。 随着方寒最后的缝合结束，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叮……膝关节置换手术模拟结束，综合评分59分，手术时长四小时零五分！」 这一次系统连手术时间也一起告诉了方寒。 「评分59分，差一分就合格了，时长四个小时多一点，比起上一场进步多了。」方寒有些沾沾自喜。 可是查看了一下关节置换术的经验值，方寒的心瞬间凉了。 31085！ 涨了还不到一千五百点经验值。 「系统，怎么回事？」方寒简直不能忍，上一次模拟涨了五千经验值，这一次一千五百点都不到，开玩笑吧？ 「系统评定一切符合规定，没有任何错误。」系统回答。 「怎么能没有错误？」方寒才不信，他之前也想到后续的模拟卡牌绝对没有第一次那么强大，可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系统评定不会出错。」 「我……」 方寒忍住没骂娘，算了，和系统计较没意思。 这个系统的尿性方寒还是了解的，脾气还不错，无论你怎么骂他都不会有情绪波动，同样，无论你怎么骂，他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不会改变什么。 两张模拟卡牌涨了近六千多经验值，特别是第二张，才涨了一千三百点左右，这让方寒大失所望。 想像是丰满的，现实是骨干的。 第二张模拟卡牌增长的点数让方寒很失望，他也没有了继续的想法。 想了想方寒决定先把最后两张卡牌留着，不急着用，先靠自己慢慢提升点数。 经验值越到后期增长越慢，等临时任务时间临近的时候，万一还差不少，到时候再使用模拟卡牌不迟，说不准到时候还能藉助卡牌冲破瓶颈。 现在要是把所有的底牌都用了，最后关头差那么一两千点经验值，那可就真的欲哭无泪，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第0209章 各有心思 早上三点四十五分，方寒很准时的走进了急诊科。 分诊台边上，好几个人正坐着吃早餐，现在急诊科跟随着方寒查房的队伍那是越来越壮大了。 李小飞、江枫、秦熙姌、吴磊、林光亮、叶开，现在还多了陈远和林广才。 早上查房，方寒从来没有强迫过任何人，对于叶开李小飞等人，他某天休假回来还会通知一下，第二天照常查房云云，可对于陈远和林广才这两人来说，他们完全是自己凑上来的。 这世上没人是傻子。 既然要在这个世上生存，每个人都想尽可能的生活的好一些，尽可能的抓住一些难得的机遇，尽可能的给自己创造机会。 对陈远来说，他从县医院的冷板凳到江中院急诊科的主治医，那真的是一步登天了，既然要在急诊科呆下去，他自然也要努力的去学习，努力的去适应。 对林广才来说，早上跟着方寒查房，能不能学到东西倒是其次，事实上没有参与之前，他也不清楚早上查房的意义。 他之所以凑上来，完全是为了尽快的融入到方寒这个圈子。 现在的方寒那绝对是急诊科乃至江中院的未来之星，每个人都清楚方寒将来绝对不会平庸。 郭文渊的学生、方浩洋的器重、自己又如此的努力、天赋又如此的了得，这样的人要是没有大出息，那这世上能有大出息的人就不多了。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这个道理不仅仅梁群风明白，李小飞明白，其他人也明白，在方寒最低谷的时候结识交好，这才是投资。 如果把这些比作是创业的话，林广才这个时候的加盟就等于是在方寒创业初期加盟，将来一旦方寒一飞沖天，哪怕他林广才能力不济，那也是元老级别的，好处总是大于坏处的。 「方医生……方医生……」 一群人都纷纷向方寒问好，拿出了自己准备的食物。 第360页 就在大家都喜滋滋的准备向方寒献宝的时候，一个另类的称唿却让所有人一愣。 「老师，我给您带了粉蒸肉，我昨晚亲自做的。」 「老师？」江枫叶开等人都瞬间定格当场，齐刷刷的向声音的来源看去，李小飞捧着一个饭盒，喜滋滋的看着方寒。 「老师是什么鬼？」 几个人心中纷纷猜测。 一般来说，在医院这种地方，老师这样的称唿并不罕见，而是很常见也很大流的。 初来的实习生为了表示尊敬亦或者套近乎，都会称唿自己跟随的住院医亦或者主治医某老师，下级医师和往往也会称唿上级医生职务亦或者某老师。 比如说跟着苗大龙的几位住院医，有人就称唿苗大龙苗老师。 前几天轮转的实习生过来也有人称唿李小飞李老师，称唿张鹏张老师。 这样的称唿一方面显示对上级医生的尊敬，另一方面，下级医生跟随上级医生也确实会学到一些东西，上级医生心情好也会传授一些东西，老师这个称唿也算是名副其实。 可李小飞不一样啊，他是住院医，方寒只是实习生，李小飞这么突兀的称唿方寒老师，这其中的意味估计就没那么简单了。 而且中医圈子和西医圈子有所不同。 在西医圈子里，也有拜师学艺的说法，一些专家权威也会带一些学生，双方有着师徒名分。 可在中医圈子里，这拜师学艺才算是主流。 像之前那样下级医生称唿上级医生老师云云，其实就和学校里面学生称唿老师一样，同样是老师，尊重那是要尊重的，师徒名分也是有的，可绝对比不不上真正的拜师学艺，出了校门，有几个人还会在乎自己的老师？ 更甚者一些学生还记仇，某老师上学的时候经常揍他，他还要揍回去。 学校里面，毕竟是一位老师带很多学生，感情有亲疏，关系有远近。 可杏林圈子里面的拜师却不同，老师不会轻易收徒，一旦收徒绝对会倾囊相授，双方相处，也会有感情，有恩情，有亲情，尊师重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绝对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有了这个名分，有了这个恩情，那就有了大义，一旦学生欺师灭祖，对老师不尊敬，那在大义方面就站不住脚。 这就好比相声圈子里某相声大师和自己的某学生闹翻，在舆论上，大多数人其实都是偏向某大师的，特别是在相声圈子里，大多数人也都是偏向某大师的。 无论你作为学生有多少理由，有多少说法，你的一身本事是跟着老师学的这总没错吧？ 一个头磕下去，一碗茶敬上去，这可不仅仅是个仪式。 放在以前，老师收徒的时候都会在收徒之前说一下规矩，什么不能欺师灭祖，什么同门之间要友爱，什么不能为非作歹等等。 这个仪式准确的说就像是某种协议，当你愿意拜师的那一刻，其实也等于认可了这个协议。 这样的仪式和协议没有法律效力，可有着道义的约束。 特别是习武，放在以前，一旦有徒弟违反师门规矩，师傅那是可以清理门户的，打死了也不犯法。 你当初拜师的时候头磕的很熘，茶敬的很快，现在本事学成了，翅膀硬了，觉得老师管的严了，想单飞了，然后给老师泼脏水？ 那证明你这人品有问题，法律是不能把你怎么样，可在圈子里，你的名声也算是臭大街了。 在场的都是学中医的，自然明白这一声老师的含义，也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吃惊。 「李小飞拜了方医生当老师？」 江枫眼珠子乱转，他和李小飞算是比较熟悉了，知道李小飞喜欢熘须拍马，却没想到李小飞竟然有这样的气魄，作为住院医竟然能捨得下脸面拜一位实习生为师。 叶开也不由的看了一眼李小飞。 说实话，以前叶开是有些瞧不上李小飞这个人的，熘须拍马，没一丁点气魄，可现在他竟然有些佩服李小飞了。 不管李小飞以前如何，他能捨得下脸面，去拜方寒为师，单单这一点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套用某哲学家说的话，成功者，那就要忍常人所不能忍，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做常人所不能做，这世上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今天李小飞能捨得下脸面拜方寒为师，最起码已经具备了某些成功者的潜质了。 几个人中感触最深的其实是吴磊。 吴磊嘴巴大张，满脸的难以置信，李小飞竟然…… 这些人中，叶开以前有些瞧不上李小飞，吴磊其实也有些瞧不上李小飞。 好歹是住院医，一点矜持都没有，整天跟在方寒屁股后面，方医生长，方医生短，一点脸面也不要。 可这会儿，吴磊的心中竟然有那么一丁点触动。 在这些人中，他和方寒关系最好，大学四年的朋友，一个宿舍的舍友，这个关系真的是没的说。 来到江中院，别人称唿方寒方医生，吴磊大多数都是直唿其名，他把方寒当朋友，方寒也不在乎。 可现在…… 李小飞成了方寒的学生。 吴磊即便是再没有城府，再没有心机，那也知道什么是远近亲疏。 在一个人的人际关系里面，父母爱人那自然是排在第一位的，即便是在法律上，那也有第一顺位继承人和第二顺位继承人之分，更别说亲疏之间。 第361页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父母都不在乎，那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成为朋友，他可以毫不留情的抛弃自己的父母，那么有朝一日也能毫不在乎的抛弃任何人，这样的人绝对不值得深交。 在朋友和徒弟之间，谁亲谁远？ 吴磊不知道，也不清楚，亦或者方寒究竟有没有把他当成朋友也未可知。 之前他好歹有着优势，可这一刻，他的优势好像荡然无存。 看着李小飞，吴磊的心中竟然有那么一丁点不平衡，就像是有个人突然来和自己争抢什么东西一样。 江枫第一个回过神来，笑着骂道「我靠，李小飞，你小子什么时候拜了方医生当老师？」 李小飞呵呵一笑，很是有些得意：「怎么，是不是很羡慕，可羡慕也没用，即便是你有想法，老师也没意见，那你以后见了我也要叫一声师兄。」 江枫可怜兮兮的看着方寒：「方医生，您把我也收了吧，这小子太嘚瑟了。」 方寒接过李小飞递来的饭盒，笑着摆手：「行了，别闹了，都赶快吃饭，吃完饭查房。」 「方医生，这是我的。」 「方医生，这是我的。」几个人轮流上前献宝。 献过宝，一群人这才继续吃饭，可是有了之前的插曲，几个人都心思各异。 说实话，江枫和林光亮都微微有些意动。 有些话刚才没人说出来，可大家都明白，李小飞这小子算是赶上了，方寒除了水平不错，前途无量之外，还是郭文渊的学生，单单这一点就能让不少人打破头皮。 之前没人想到这一点，那是大家的思维惯性导致的，现在李小飞带了头，大家要是再想不到，那可就真的太傻了。 特别是林光亮，心中是砰砰砰的乱跳，他和方寒的关系算是最差的，可即便如此，也因为跟着方寒有望留院。 可林光亮也清楚，他因为方寒获得的好处也仅限于此了，比起其他人，他和方寒多少是有些芥蒂的，那么怎么消除这个芥蒂呢？ 林光亮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李小飞，或许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 第0210章 服了 拥有了宗师级的望诊技能之后，方寒的查房速度快了不少，其他方面提升也迅速了不少。 正如前面所说，一法通万法通，系统虽然强行把技能拆分开来，可实质上各种技能之间还是相通的，可以互补。 中医的望、闻、问、切四种诊断手法，相互独立而又相互依存。 相互独立是因为每一种诊病手法都可以单独的进行诊断，相互依存是因为各种诊断结果之间可以互相印证，查漏补缺。 这就好比我们做题一样，可以用好几种方法来计算出正确答案。 比如说我们想知道二加二等于几。 用加法口诀可以知道，用乘法口诀也可以知道，用手指头掰着数也可以知道。 一般情况下，我们用一种方法只要算出答案也就可以了，没必要把每一种方法都尝试一下。 可遇到一些过于复杂的问题，用了一种方法计算之后有些不确定答案的准确性，这样我们再尝试另一种方法，如果几种方法算下来答案一致，那就说明算的没错。 中医的四诊合参其实也是同样的道理。 拥有宗师级望诊技能的方寒等于说已经把一种诊断技能全面掌握，通过望诊，他几乎可以判断出患者大多数的病症，然后再通过诊脉和闻诊、问诊来进行验证，顺带着他的其他三种诊断技能也在提升。 「今天的方医生看上去好像有些不一样了。」江枫一边跟在方寒后面学习，一边轻声对李小飞嘀咕。 「老师确实有些不一样了，身上好像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好像有些类似于师祖身上的东西。」李小飞点头。 江枫转过头去，他不想和李小飞说话了。 以前在这些人中，江枫也就和李小飞最熟，两个人总喜欢私下里交流，可今天，江枫不想交流了。 动不动师傅，甚至还蹦出个师祖来，这是什么意思？ 方寒今天看上去确实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乍一看不明显，可要细细看，却总能发现些许东西。 宗师级技能的掌握让方寒更加的自信。 一个人身上的气质是会随着他学识的提升、地位的提升、身价的提升而不断变化的，这种变化是潜移默化的，甚至当事人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可外人却能感受到。 这就好比普通人，见到大官亦或者一些有钱人，下意识的就觉得人家高不可攀是一回事。 有时候两个人明明小时候是很要好的朋友，亦或者上学的时候是很铁的哥们，可几年之后一个人成了大老闆，另一个人成了苦哈哈，在这个苦哈哈眼中，大老闆朋友变化就很大，不仅仅有钱，也有气质，可对大老闆的同学来说，他或许没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变化，甚至他还愿意和以前的朋友吹个牛逼聊个天什么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为什么往往有钱人认识的都是有钱人，有权人认识的都是有权人，哪怕这个有钱人以前很穷，可等他有钱了，以前的穷朋友也没几个了。 其实大多数时候也并非是有钱人抛弃了穷朋友，恰恰相反，很多时候反而是穷朋友抛弃了有钱人。 第362页 因为他们觉得和有钱的朋友在一起自卑，有压力，不合群，可对有钱的朋友来说，其实也没觉得什么不好。 系统的宗师级技能是最高技能，以系统出品的技能等级来说，宗师级那就是大圆满的层次，名副其实的全球第一。 掌握了宗师级技能的方寒，身上自然也多了些许宗师风范。 …… 早上八点不到，蔡依依和孙艺洋就到了急诊科。 其实孙艺洋很是有些不情愿的，一路上都在给蔡依依做思想工作。 「小师妹，江中院有好几个科室呢，我们昨天已经参观了急诊科了，今天去内科吧，要不去儿科也行。」 「内科和儿科有什么好看的。」蔡依依才愿意去呢，她一边往急诊科走一边道：「江中院的其他科室我们燕京医院都有，没什么看的，倒是急诊科需要好好参观。」 孙艺洋只觉得心累，其实蔡依依说的也没什么不对，燕京医院的中医科虽然只是一个科室，然而却是一个大科室，中医科里面也有很多细小的划分，儿科区、内科区、针灸推拿等等，也确实是没有中医类的急诊科室。 可孙艺洋是真的不想在急诊科呆了，看见方寒他就头疼。 「方医生！」 蔡依依刚刚走进科室，就看到了方寒，脸上瞬间笑容绽放，喜滋滋的走了过去。 「蔡医生早。」方寒客气的点了点头。 「方医生您才早呢。」蔡依依看了看时间：「这会儿才七点四十呢。」 「方医生凌晨四点不到就来了呢，每天凌晨四点查房是方医生的习惯。」站在方寒边上的秦熙姌忍不住说了一句。 秦熙姌的性格比较内向，一直不怎么太说话，可昨天一天，她是真的有些看不惯蔡依依，京城来的女孩子怎么这样，总是直勾勾的盯着方医生看，也不知道收敛。 蔡依依却没有关注到秦熙姌的敌意，惊讶道：「方医生您四点就来了，这么早？」 「还好了。」方寒随意的点头，要不是真的不能太早，他还会更早。 每一次查房，方寒的各种技能或多或少都会增加一些技能点，天长日久，这些增长的技能点节省下来那就是一个新的技能。 孙艺洋是真的有些受不了，插嘴道：「早上四点查房，有这个必要吗？」 「嗯，不算查房，是我自己为了多积累一点临床经验，所以起来早了点，要不然八点之后其他医生查房，患者陆续到来，我就没时间了。」方寒道。 早上四点查房这个事方寒一直认为是个人事件，并非科室规定，不能混为一谈。 这就好比以前上学的时候，人家上课是有上课的时间的，可一些好学的同学却不愿意出去玩，哪怕是下课时间也坐在教室学习，早上总是比其他人早来几个小时。 这也完全是个人行为，你不能因为人家好学的同学早来，就把上课时间改了吧？ 蔡依依眼睛放光：「方医生，您也太勤奋了，怪不得您的水平这么高。」 孙艺洋也吃了一惊，方寒竟然这么勤奋？ 在医生这个行业中，一些手术狂魔、上班狂魔之类的变态其实并不少见，可方寒毕竟才是个实习生。 秦熙姌又补充了一句：「方医生不仅仅上班早，一般情况下班也很晚的，除非特殊情况，正常下班都在十一二点左右呢。」 「我……」 孙艺洋张了张嘴，他在心中算了一下，晚上十一二点下班，早上四点上班，再扣除来迴路上耽误，回家洗澡之类，每天就睡三个小时左右？ 这还算是人吗？ 即便是孙艺洋听说过的一些手术狂魔也没方寒这么变态吧。 那些个手术狂魔长时间手术之后也要好好休息一下的。 「方医生，您太拼了，还是要注意身体。」蔡依依的眼眶中都有了泪花，方医生也不容易呢。 方寒却无所谓，他笑着道：「我这人笨，也只能靠着时间积累，多学一些东西。」 孙艺洋：「……」 他是真的想骂娘。 昨天孙艺洋也简单的向其他人打听了一下方寒，方寒今年才二十三岁，还只是实习生，可治疗过的患者不要太多，甚至急诊科的一些大型会诊方浩洋都要特意点名方寒参加。 现在方寒却说他笨，这是骂谁呢这是？ 蔡依依握着拳头：「方医生，我以后也要加油，以您为榜样。」 孙艺洋装着没听见，好像自己这位小师妹刚刚和自己认识的时候也这么说过吧，这才多久，榜样就换了？ 「方医生……」 几人正说着话，叶开大步走了过来喊了一声方寒，低声道：「您来看看这个患者。」 方寒跟着叶开一路来到治疗室，治疗室里面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坐在里面，青年一手捂着肚子，脸色苍白…… 「这是泄泻？」方寒观察了一下患者的脸色，然后询问叶开。 叶开点头：「嗯，是泄泻，昨天上午就来看过一次，方子是我开的，没想到服用之后没什么效果。」 说着叶开把自己昨天的诊断病歷递给了方寒。 方寒接过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提笔重新写了一个药方递给叶开：「让患者试试这个方子。」 叶开接过方子一看，眉头微微一皱，方寒的药方和他之前的药方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把佐药换了，换成了反佐之药。 第363页 「叶医生，我可以看看吗？」孙艺洋和蔡依依依旧跟着方寒，只不过比起昨天，孙艺洋的态度变化不小，客气了很多。 叶开把患者的病歷和方寒刚才开的方子一起递给了孙艺洋，孙艺洋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把方子还给叶开，禁不住苦笑：「方医生，我算是彻底服了您了。」 昨天方寒开的方子孙艺洋看的不是很懂，可今天这个方子他却看的明白，正是因为看的明白，他才更加佩服方寒。 什么东西最考验一个人的水准，越简单的东西越考验水平，方寒轻轻改动，只是简单的改了一两味药，却让整个方子变的孑然不同，这水平，不服不行啊。 这就好比厨师做菜一样，你把海参鲍鱼做的好吃不算本事，把清水白菜做的好吃那才叫本事。 第0211章 君臣佐使 「我也看看。」 蔡依依从叶开手中抢过药方和病歷，病歷很简单，上面记录着昨天患者的症状、脉象以及叶开的诊断结果，治疗方案等等。 看完叶开昨天开的药方，蔡依依又看向方寒的药方。 「方医生的字好好看哦！」蔡依依还不忘夸奖了一下方寒的字，然后才看内容。 可看了内容，她却有些不是很明白，两个方子的变化不是很大，有着些许差距，可这差距真的不大。 方寒治病，一般都喜欢给患者说明白，他从来不会让患者稀里煳涂的吃药。 中医人看病，有不少都喜欢故弄玄虚，显示自己学识渊博，有本事，其实没必要。 事实上现在不少人误解中医，都和一些中医人故弄玄虚有着很大的关系。 因为中医不像西医，前面说过，西医的基础事实上是建立在现代科学的基础上的，真正的现代医学脱离不了物理、化学、生物学、解刨学、药物学等现代化的学科。 很多人哪怕没学医，一些简单的医学概念还是听得懂的，什么胆固醇高了，什么血压高了，患者并不是很煳涂，哪怕一知半解，也比一窍不通强。 可中医是建立在漫长的实践基础上的，因为歷史原因和认知原因，很多中医理念都是用以前的认知来整理出来的，比如说阴阳五行等等。 这个时候患者对中医的很多说法就不是很懂。 什么是阴阳失调，什么是土多金埋，什么是虚火上升，什么是邪毒入侵，患者不懂，不懂你说的病症，自然也不懂你说的治法，稀里煳涂的，吃药把病看好了，觉得是运气好，吃药把病不看不好，觉得是运气差。 方寒接过方子，对蔡依依和叶开解释，事实上也是说给患者听的，两张方子看上去差别不大，为什么让患者相信你这个方子就能治病？ 「你们都知道选药配伍，中医的组方之中有着君臣佐使之说，《内经》里面有详细的描述『主病之谓君』，也就是说用来治疗病症的主药是君药；『佐君之谓臣』，辅助君王的药物，和主药性味相近，药效类似的，称之为臣； 『应臣之谓使』，使者，传达君王的意思，想法，放在药方中，那就是引经和调和药性的药物，君王一句话，很简单，民众怎么接受，那就是使者的任务了，既要完成君王的使命，又要让民众不反弹…… 唯独这个佐药最为不同，佐，辅佐，帮衬，一般来说，佐药有着三个作用：第一，治疗兼证，一些患者除了主病之外还会有一些小毛病，主药治疗主病，佐药治疗兼证。 第二，监制主药的毒性，有些主药毒性太大，药效过勐，就需要佐药来调和，帮助。 第三，反佐作用，和主药药性完全相反，也就是说君臣意愿完全相反。」 说到这里，方寒顿了顿道：「这个佐药，放在朝堂之上就类似于谏臣、谋士，君王皇帝负责的是大方向，如果这个大方向正确，谋士和谏臣就要查漏补缺，处理一些影响大方向上的小麻烦，推行君王的政令；如果君王的命令大方向上正确，却在实施的时候有些暴力，或者手段激烈，谋士或者谏臣就要劝谏疏导，让方式方法尽量温和；如果君王的政令在大方向上偏离或者错误，谋臣或者谏臣就要极力劝谏，劝君王收回成命……」 叶开听的连连点头：「治大国如烹小鲜，怪不得人都说不为良相便为良医。」 方寒笑着接口：「经云，『奇之不去则偶之，是为重方；偶之不去，则反佐以取之，所谓寒热温凉反从其病也。』你这个方子，大方向上没什么问题，为什么不能见效？好好琢磨琢磨吧。」 「我明白了，谢谢方医生解惑。」叶开连连点头。 每一次听方寒讲解病案，叶开都觉得获益匪浅，这也是他明明之前嫉妒方寒，现在却佩服方寒的原因。 方寒这个人怎么说呢？ 借用三国里面评价关羽的一句话：「傲上而不辱下，欺强而不凌弱。」 比如最初实习的时候，方寒就没少打趣林光亮，噁心林光亮，甚至让林光亮记恨，可事后，林光亮到了急诊科，方寒却从来没有藉机报復过林光亮，反而是林光亮因为跟着方寒占了不小的光。 还有张鹏，张鹏当时给方寒甩脸色，后来回来，方寒同样不计较。 方寒这个人傲吧，那肯定是傲气的，可他从来不摆架子，不管谁请教，方寒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也是方寒在急诊科人缘好的原因之一。 第364页 「方医生好厉害。」蔡依依是满脸崇拜。 方寒微微一笑，就走出了治疗室，患者是叶开的，他该说的也说了，给叶开解释的时候患者也在边上听着，心中应该也明白了些许原因。 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已经八点多了，梁群风应该到了，也不知道今天第一台手术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使用了两张模拟卡，收穫其实还是不小的，使用模拟卡的时候没有人指点，可实际的手术梁群风是在边上指导的，昨天晚上一个人琢磨，今天方寒有些迫不及待的想上上手。 方寒走出治疗室，没看到梁群风，却看到了张小泉。 张小泉并不是一个人，还带着昨天晚上给他送酒的青年。 看到方寒，张小泉就急忙走了上去，笑嘻嘻的道：「师傅！」 方寒瞪了他一眼：「别乱叫，我可不是你师傅。」 张小泉的脸皮那是一点也不比李小飞差，根本没有滨江集团少爷的形象，嬉皮笑脸的道：「我不管，反正我把您当师傅，以后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撵兔，我绝不捉鸡……」 方寒直接打断：「我让你出去。」 张小泉的脸瞬间就垮了：「师傅，您别这样。」 方寒懒得搭理张小泉，而是看向张小泉边上的青年：「你跟我来吧。」说着就转身向治疗室走去，青年急忙跟上。 张小泉也打算跟上，却被蔡依依拦住了，蔡依依倒不是拦着不让张小泉跟，而是好奇的看着张小泉：「你叫方医生师傅，你也是急诊科的医生？」 「你看我像医生吗？」张小泉白了蔡依依一眼，继续去追方寒。 滨江集团的少爷，脸皮厚那也看是对谁，嬉皮笑脸那也要看是对谁，一般人张小泉还真不看在眼中。 至于说蔡依依是美女，人家张少缺美女？ 以滨江集团的财力，以张小泉的身份，只要他愿意，明星也不是不能玩。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蔡依依顿时不高兴了，这都什么人啊。 「你站住……」孙艺洋也有些看不惯，还打算替自家小师妹出头呢，正好叶开出来了，急忙拉住了两人。 「这人谁啊，这么没素质。」蔡依依气唿唿的道。 孙艺洋也点头：「这人不是你们医院的医生吧？」 叶开在江中院好几年了，倒是认识张小泉，可惜张小泉不认识他。 「两位少说两句吧。」叶开低声劝道：「那位可是滨江集团的少爷。」 「滨江集团？」孙艺洋一愣，勐然间眼睛一亮：「滨江大饭店的那个滨江集团？」 叶开点了点头。 孙艺洋瞬间不知声了，他是燕京医院的医生，来江州省又是和李司长一路，一般来说还真没几个人是他惹不起的，可张小泉凑巧是他惹不起的人之一。 正所谓财可通神，人有钱到了一定程度，那顺带着也有了权，钱和权往往是不可分割的。 滨江集团张家那可不仅仅在江州省有影响力，哪怕到了燕京影响力也不小，最起码不是孙艺洋这样的小医生可以得罪的。 蔡依依气鼓鼓的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孙艺洋想的却是别的，低声问方寒：「那个傢伙和方医生什么关系，叫方医生师傅。」 叶开还真不知道这茬，不过上次方寒和龙雅馨比武他是知道的，当时张小泉就对方寒很崇拜，猜测道：「可能是想跟着方医生学功夫吧。」 「方医生还会功夫？」孙艺洋又吃了一惊。 「嗯，方医生的功夫很厉害的，前一阵子开全国经济研讨会的时候，方医生因为制服了两个骑车抢劫的，晚上下班被十几个人拦在医院门口报復，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蔡依依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十几个人啊，还都是歹徒，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孙艺洋吞了吞口水：「不会是方医生打赢了吧？」 叶开笑着道：「十几个人，被方医生打倒了七八个，剩下的因为我们科室有人去帮忙一闹而散，方医生也受伤了，不过比起那些歹徒……啧啧，你们是没看到。」 「这么厉害？」孙艺洋有些不敢信。 一个人被十几个人包围，还打倒了七八个，这还是人吗这？ 蔡依依已经眼冒金星了：「方医生太帅了，不仅医术厉害，打架也这么厉害，好有安全感哦！」 孙艺洋一听，一把拉着蔡依依就走，急诊科没法呆了，再呆下去，蔡依依就彻底沦陷了，没他什么事了。 第0212章 福将李小飞 治疗室里面，方寒一边给青年诊脉，一边询问青年受伤的过程。 方远晨的水平或许不高，为人也好面子，喜欢显摆，可在教育孙子上绝对很称职。 即便是获得了宗师级望诊，方寒也时刻牢记着爷爷方远晨的教导：「作为医生，一定要时时刻刻小心谨慎，时时刻刻全力以赴，万不可麻痹大意，有任何忽视之心。」 正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医生治病救人也是一样。 无论看上去多么轻微的症状，作为医生也不能有任何的懈怠。 病情千变万化，有可能很轻微的症状却隐藏着很严重的病症，要是稍微忽视，就有可能造成误诊，医生的失误有可能就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这就好比前二十多年的时候，很多小诊所都会把出血热当成一般的感冒发烧来治疗，因为医生的大意和不小心，往往就造成患者病情被耽误，从而丧命。 第365页 现在很多人去哪怕去一些社区医院看病，只要是发烧，医生都会让去化验一下血常规，有些人却觉得没必要，认为社区医院是为了多赚检查费。 其实不然，血常规的化验其实正是为了方便医生诊断，从而排除一些可能的病症，避免造成误诊。 作为医生，诊断的时候一定要全力以赴，仔细仔细再仔细，作为患者，看病的时候也同样要注意注意再注意，对于医生开出的各种检查都尽可能的去做，不要嫌麻烦，哪怕其中的某些检查有重复之处，也千万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方寒虽然已经通过望诊知道了青年的大概情况，这会儿还是仔细的诊脉，询问青年受伤的过程，从而印证自己的诊断，避免出错。 「老师！」 方寒正诊脉呢，张小泉推门进来，嬉皮笑脸。 「去给江师傅挂号交费，别在这儿转悠。」方寒没好气的道。 「好嘞，我这就去。」张小泉急忙点头。 「使不得，使不得。」青年急忙站起身，让张家少爷给他跑腿，青年还真有些不敢承受。 「没事，你坐下吧。」方寒压了压手。 青年这才不情愿的坐下，方寒道：「继续说。」 青年姓江，名叫江志怀，以前是省武警中队的，四年前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伤好之后退役，张家老爷子，也就是张小泉的爷爷听说了之后觉得江志怀是个英雄，退役了生活没着落，所以把江志怀安排在了张家，给张小泉当司机和保镖，其实主要也是让江志怀看着张小泉，避免闯祸。 当时有劫匪抢劫了一家金行，并且挟持了人质，退到了一栋民宅之内，几个劫匪使用煤气罐制造了一个简易的炸弹，江志怀是在救人质的时候被炸弹炸飞，差点丧命。 方寒听江志怀说完，站起身走到江志怀边上，一手抓着江志怀的肩膀，一手摁着江志怀的后背使劲往后拉。 「嘶！」方寒刚一用劲，江志怀就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是哪种疼？刺痛还是？」 「刺痛，就像是一把钢针在里面扎。」江志怀道。 「你这是当年受伤之后胸前的淤血没有散开，然后淤积在腹腔内，压迫神经，所以隔三岔五的会出现胸闷，刺痛，特别是用力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会触发。」方寒道。 「嗯。」江志怀点着头：「方医生，您说的不错，我这个情况也看过不少医生，可都无济于事，我现在也只能靠止疼片抑制，而且药量越来越大。」 「你的意志力也让人佩服。」方寒笑着说了一句，然后转回椅子上坐下，提笔开始写药方。 别人不清楚，方寒却知道，江志怀的这个疼痛那绝对是常人难以承受的，即便是服用止疼片抑制，效果也越来越差。 这也是换了江志怀了，换一个意志力差的，说不得都自杀了，受不了啊。 方寒写好方子，把方子放在一边，然后站起身走出门朝着外面的护士喊：「叫李小飞过来。」 不多会儿，李小飞推门进来：「老师。」 方寒点了点头，没有急着让李小飞看药方，而是对江志怀道：「你这个伤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好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江志怀点头：「这个我知道，我不求痊癒，只求缓解，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哪天就撑不住了。」 「放心吧，可以痊癒的，就是时间长一些。」说着方寒拍了拍边上的治疗床：「爬上去。」 一边让江志怀爬上去，方寒一边解释：「你这个情况要三管齐下，一方面要定期推拿按摩，一方面药剂调理，一方面针灸治疗，我现在身上有伤，针灸和推拿不方便，先让李医生给你推拿一番，然后吃药调理缓解，等我伤好了开始给你针灸。」 江志怀的这个伤不好治，推拿方寒可以让李小飞暂时代劳，可针灸，方寒也不知道江中院究竟谁针法好，廖一鸣的针法应该可以，针灸推拿科的冯主任应该也可以，可这两位都是大忙人，不一定有时间，反正江志怀这个情况不是急症，也不差一时半会。 方寒现在的针灸已经迈进高级水准，突破五十万经验值大关了，伤好了给江志怀针灸问题不大。 「方医生，我记下了，谢谢您。」江志怀道了一声谢，这位也是不善言谈的主。 李小飞站在边上听着，心中很是兴奋，老师又要让自己上手了。 方寒没有理会李小飞，先把江志怀的衣服掀开，然后用手在江志怀的后背上点着：「看着，这儿，这儿，顺着这条线走，先用推法，然后用揉、搓，推拿的时候要用力，特别是这一块时间长一点。」 李小飞用心记下，他已经跟着方寒推拿好几次了，也不算生手。 方寒说完，就让李小飞开始上手，自己在边上看着，随时纠正。 李小飞其实天赋还是可以的，以前就是没人教，他又不算特别耀眼，这么长时间倒是显得在急诊科不起眼。 「推拿的时候不仅仅手上动，结合自己学习的理论，去理解，为什么这么推，这么推的目的是什么，推拿其实和针灸用药一样，都是治疗手段，针对不同的病症採用不同的手法，对症施治。」 李小飞不吭声，一边推拿，一边思索，一边理解。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途径，实践的过程其实正是理论运用的过程。 第366页 方寒在边上指点，却不希望李小飞只是照猫画虎，完全模仿，而是要李小飞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而不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人，懵懵懂懂。 看着看着，方寒惊讶的发现，李小飞的推拿手法是越发的圆润了，过程也流畅了。 之前李小飞推拿的时候偶尔还会停一下，其实是回忆究竟该怎么做，可现在他好像已经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难道说……」 方寒的心也跟着提起来了，心中竟然有点小激动。 「叮……」 不出方寒所料，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响起：「叮……李小飞在宿主的帮助下，基础推拿达到了初级水准，奖励宿主随机抽奖一次！」 「果然啊。」方寒笑意盎然。 多久了，大概有快一月了，终于又有人技能提升了。 方寒看着李小飞，眼神难得的和蔼了起来，这个徒弟没白收啊。 算起来这已经是李小飞在方寒的帮助下提升的第二个技能了，再加上昨天的宗师级技能，李小飞已经给他提供了三次抽奖了，这小子真是一员福将。 李小飞继续推拿着，他只感觉到自己更加熟练，更加得心用手，确实有所进步，心情也不错。 作为老师，最不喜欢的就是笨学生，李小飞深深的明白这一点，所以他要尽可能的多学习，多掌握，绝对不能让方寒觉得他笨，觉得他蠢。 而且李小飞也清楚，以方寒的能耐，他绝对不会是方寒唯一的学生，现在他占了捷足先登的光，慢慢的，随着方寒的学生越来越多，他这个大师兄可千万不能垫底。 方寒趁着李小飞推拿，站在边上已经意识沉浸识海，准备抽奖了。 「系统，抽奖！」 「宿主拥有一次随机抽奖的机会，请问宿主是否抽取？」系统依旧先例行公事的询问。 「抽取！」方寒下达指令。 随着方寒的指令下达，他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大转盘，可方寒却直接退出了意识，随便抽吧，有什么好看的。 大概三分钟不到，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响起：「叮……恭喜宿主获得高级道具卡牌——提升！」 「又是道具卡牌？」 方寒愣了一下，自从系统升级之后，他抽奖，抽到技能的概率是越来越低了，反而是各种道具层出不穷。 虽然心中嘀咕，方寒却没有什么不满，有时候道具要比技能更实用，比如复制卡牌，比如模拟卡牌，都是好东西，就是不知道这个提升卡牌有什么用，难道是提升技能等级的？ 方寒的意识进入系统，找到物品栏，物品栏里面一张金色的卡牌躺在里面，上面金光流转。 高级卡牌！系统出品的高级卡牌可都不差！ 方寒意识碰触，开始查看提升卡牌的功效。 第0213章 提升卡牌 分类：高级道具 类别：卡牌 技能分类：提升 使用说明：使用卡牌后可以临时提升宿主整体能力一个段位，时效12小时。 「我嘞个去！」 看清楚提升卡牌的功效之后，方寒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简直太尼玛强大了。 提升整体能力一个段位，也就是说方寒现在所拥有得初级技能会提升到中级、中级技能会提升到高级、而高级技能则会提升到宗师级别，哪怕是现在没有提升到初级水准的所有技能都会迈进初级门槛。 或许从表面看，这个提升卡牌效用有限，只是一次性的，甚至比不上抽到一个初级技能更实用，可事实上并不是如此。 以方寒现在的综合能力，大多数情况其实是够用的，能应付很多突发状况，可一旦遇到他解决不了的问题，那么就需要兑换临时技能。 以方寒现在的水准，兑换临时技能最起码也是高级技能起步，而高级临时技能所需的崇拜点是1000点，宗师级临时技能所需的崇拜点是10000点，一般来说，即便是兑换两个临时技能，最少也会消耗方寒2000点的崇拜点，如果兑换宗师级技能应急，所需的崇拜点则是20000，可哪怕兑换三个宗师级技能，也绝对没有整体实力提升一个段位来的强大。 所以从某个方面讲，这个高级卡牌的价值至少在30000崇拜点以上。 其次，任何的临时技能体验结束，方寒都多少会有些收穫，临时技能的时效是过了，可当时的感觉却永远保留在脑海，那是一种记忆，而这个记忆有助于方寒本身能力的提升。 举一个很直观的例子，方寒现在的问诊技能经验值是51223点，如果他兑换了临时高级问诊，哪怕他什么也不做，临时技能失效，经验值也会或多或少的提升，最少都会提升500点。 而现在这个提升卡牌是整体提升，也就是说使用卡牌之后，哪怕卡牌失效，方寒的所有技能都会至少提升500点经验。 而且别忘了，这个500点是根据正常兑换的临时技能来说的，正常兑换的临时技能时效只有三分钟，而提升卡牌的时效则是12小时。 单从这一点来说，这个道具卡牌的价值就在初级永久技能之上了。 从实用效果来看，三分钟的临时技能显得有些不足，因为针灸、正骨、推拿之类的治疗往往三分钟是不够的，可12个小时完全就够用了。 最主要的是方寒想到了关节置换的临时任务，他现在的关节置换经验值已经过三万了，虽然没有达到初级水准，可不管怎么说这个技能也算是属于他自己了，如果使用了提升卡牌，他的关节置换同样可以短暂进入初级，同样可以获得最少500经验值的提升，如此一来复制卡牌的希望就更大了一些。 第367页 当然，提升卡牌的功效并不仅仅于此，还有很多隐性的好处，这里就不一一说明了。 方寒很高兴，抽到这个卡牌绝对比抽到一个永久初级技能……不，比抽到一个永久中级技能都让人开心。 李小飞依旧在很认真的推拿。 正所谓厚积薄发，量变达成质变，当李小飞的推拿达到初级水准的时候，其实也代表他进行了一次质变，只不过他本人正沉浸其中，感觉不是那么明显罢了。 方寒很满意的看着李小飞，这个学生很不错，很有潜质，很有前途，他决定以后更加好好教导培养，争取让李小飞的其他技能尽快达到初级水准。 李小飞是五年的资深住院医了，这五年哪怕是进步缓慢，很多技能应该都距离初级不远了，那么如果好好培养……以后各种抽奖是不是接踵而至？ 半个小时之后，李小飞满头大汗的停止了推拿，笑着看向方寒：「老师，我做的还行吧？」 「嗯，很不错，再接再厉。」方寒满意的点头，他都获得了一张提升卡牌了，总不能再违心的否认李小飞吧？ 江志怀从床上跳下来，活动着身子：「方医生，我现在感觉到舒服了不少。」 方寒笑着道：「推拿的缓解效果还是不错的，你要是有时间，可以一周来两次，直接找李医生就行。」 「我会的。」江志怀连忙点头，好不容易有了缓解的渠道，他自然是愿意坚持的。 方寒这才拿起桌上的药方，让李小飞签了字之后递给江志怀：「推拿是一方面，药还是要按时吃，十剂一个疗程，吃完找我复诊。」 「嗯。」江志怀点着头，眼中有着光芒，他不善于表达，这个恩情他却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走出治疗室，张小泉就在门口蹲着，看到方寒急忙笑着招唿：「师傅！」 方寒懒得搭理他，向不远处的护士招了招手。 护士急忙走过来，声音温柔的问方寒：「方医生，您有事吗？」 「梁主任开始做手术了吗？」方寒问。 护士看了看时间，在脑中计算了一下，告诉了方寒非常精准的答案：「梁主任进手术大概有八分钟左右。」 「谢谢。」方寒道了一声谢，给了护士一个迷人的笑容，然后迈步向手术室走去。 方寒走进手术室的时候，梁群风还没有正式开始手术，患者也不过刚刚送到，麻醉师正在麻醉。 手术室的护士给方寒换了手术服，带上手套，方寒举着双手走进里间。 梁群风看到方寒笑着招唿：「我还以为你得一会儿呢，是不是还打算上手？」 「我想试试。」方寒点头。 梁群风也没说不行，而是对方寒道：「今天这一例依旧是髋关节置换，你做的时候尽量慢一点，不行不要勉强，我随时替换你。」 方寒点头。 跟了这么多台手术，方寒也知道髋关节置换在关节置换手术里面算是难度比较高的，比起膝关节置换难度要高的多。 倘若主刀不是梁群风这样的骨伤科大拿，一般的骨伤专家还真没勇气让方寒这样水准的医生上手。 在西医手术中，大多数的环节其实也都是千篇一律的，一个人怎么做，其他人也都怎么做，区别不大，无非就是细节问题，而大拿和普通医生的区别就是，大拿有随机应变的能力，哪怕一个小细节出现疏漏，或者出现意外情况，大拿也能很快的弥补，而普通医生却不能。 患者麻醉好，梁群风让出了主刀位，自己则给方寒做一助，陈医生做二助，原本做二助的林广才自然也就退居二线了。 哪怕是平常不苟言谈的陈医生这会儿也忍不住多看了方寒两眼。 有梁群风这么一位权威级别的大拿手把手的教，方寒的命真不是一般的好。 方寒拿着手术刀，很自然的切开伤口，然后逐渐暴露出髋关节囊…… 梁群风站在边上一边打下手一边看着，不由的眼睛一亮，方寒的进步很快呀，单单切开就比昨天熟练了不少。 手把手的教风险是不小的，毕竟患者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阿猫阿狗，梁群风的神经也是紧绷的，生怕方寒什么地方出错。 梁群风愿意给方寒机会，却不代表他愿意承担风险，给方寒的便利也只是在他能承受的基础上，并非毫无限制。 可随着手术的进行，梁群风惊讶的发现，方寒竟然做的有条不紊，虽然做的慢，有时候需要他提醒，可方寒真的一路在做。 「我……」 梁群风甚至找不到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难道说这世上真的有天才？ 不，梁群风早就认为方寒是天才，可他从来没想过方寒可以天才成这个样子。 方寒在其他方面的水平梁群风不清楚，可在髋关节置换方面什么水平他却清清楚楚。 最初方寒是完全不懂的，也只是这一月站在边上看，前两天才开始参与缝合，昨天才开始尝试着切开，可今天方寒竟然已经能磕磕绊绊的做下去了。 虽然这个做下去是在他的一路指导下，可这依旧让人惊讶了。 作为二助的陈医生本就没多少事干，大多数活已经被梁群风干了，这会儿陈医生也惊的定格在当场，眼珠子瞪得圆圆的。 陈医生给梁群风当一助的时间甚至还要比方寒观摩的时间长一些，因为有时候在方寒有患者的情况下他是不在手术室的，可作为一助的陈医生，只要梁群风手术，他必然在场。 第368页 从学习方面来说，作为一助的陈医生能学到的东西自然要比作为观众的方寒多的多，可陈医生也自问绝对做不到方寒现在这样。 至于林广才，林广才早已经傻眼了，原来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真的是没办法靠勤奋来弥补的。 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说，家长说，长辈说，勤能补拙。 这会儿林广才很想告诉老师，告诉父母，勤有时候不见得能补拙。 从跟随手术的时间和学习的可能性来说，林广才自问自己绝对要比方寒占优势，可论能力，现在的方寒绝对甩了他几条街。 这一刻，林广才隐隐有些明白，为什么方主任对方寒这么器重，为什么他一个住院医还没有方寒这个实习生受宠。 「狡猾的李小飞，这次真的赚大了。」林广才的脑海中不知道怎么突然蹦出这么一个想法。 第0214章 心情美美哒 要说手术室内唯独没有惊讶的就是护士们了。 两个小护士还低声交谈：「方医生好厉害呀！」 「是啊，方医生专注的样子真的好帅呢。」 在护士眼中，他们的方医生永远都是无所不能的，别说关节置换，哪怕是方寒会开颅手术他们也不觉得奇怪。 粉丝对偶像的崇拜到了深处往往都是盲目的，不理智的，毫无人性的，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 …… 今天早上不需要主任查房，也暂时没什么大患者，方浩洋显得有些悠闲。 他一楼从办公室熘达到护士台，又从护士台熘达到留观室，然后从留观室熘达到手术室，就像是在巡视领地的大棕熊。 江中院急诊科暂时只有一间上规模的手术室，手术室同样带着观摩室，坐在观摩室，能清楚的看到手术室里面的场景。 只不过观摩室大多数时候都是闲置的，没什么人。 江中院急诊科凡是在外科方面稍微有些造诣的不是跟着李文军接待一些简单的外伤患者，就是被方浩洋拉着给梁群风做了助手，亦或者在手术室里面就近学习，喜欢去观察室的人寥寥无几。 从本质上来说，江中院还是一家纯粹的中医医院，哪怕是急诊科的医生们大多也都不喜欢改旗易帜。 特别是一些资歷较深的住院医亦或者主治医们，他们已经学了这么多年的中医，有的已经熬出头，有的即将熬出头，完全没有必要改换门庭，去了解什么西医手术之类的。 在西医医院，外科是很受欢迎的，无论是刚刚进入医院的实习生还是已经过了实习期的规培生亦或者住院医，只要有的选，都愿意去学习外科知识。 一般来说，除非真的在外科方面没什么天赋，才会去内科亦或者别的科室。 可在江中院，这种现象就很少见了，现在愿意跟着梁群风学东西，愿意接触一些西医方面理论的大都是一些年轻人，也只有年轻人学习能力强，思想不顽固，还有着拼劲。 这会儿观摩室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陈远一个是李小飞。 对于没有机会上手的李小飞陈远等人来说，除非手术还没开始，他们才会跟着一起进手术室，如果手术开始了，他们也大都不会半路进去。 至于原因嘛，刷手服亦或者洗手服并不是很好穿，他们半路进去没有护士帮忙，与其麻烦还不如不进。 「方主任！」 听到脚步声，两个人急忙回头，发现是方浩洋有急忙起身问好。 方浩洋笑呵呵的点了点头，一边看向显示屏一边对两人道：「坐吧，没那么多规矩。」 「咦，正在主刀的是方寒？」方浩洋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嗯，这个手术一开始就是老师在做，梁主任打下手。」李小飞点头。 「不错啊，有模有样的。」方浩洋的注意力全部在显示屏上，准确的说在显示屏上的方寒身上，甚至都没注意到李小飞对方寒的称唿。 「手术多长时间了？」方浩洋一边看一边问。 李小飞看了看时间，精确的道：「已经快二十分钟了。」 「快二十分钟了吗，一直是方寒在做。」方浩洋确认的问。 「嗯，一直是方医生在做。」陈远道。 「好啊，真不错。」方浩洋笑意盎然，心情更是好的不像话。 方浩洋那可是西医出身，之后改学的中医，他虽然在外科手术方面不擅长，却也知道髋关节置换一般也就两个多小时，方寒已经持续了二十分钟了，这证明方寒掌握的不少。 「捡到宝了！」 方浩洋心中喜滋滋的。 说实话，之前方浩洋花费精力把梁群风请来，然后强行把方寒塞上去，其实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死马当做活马医。 毕竟急诊科除了方寒再也挑不出第二个比方寒更合适的了。 可方浩洋万万没想到，方寒竟然真的在骨伤科方面这么有天赋，短短的一个月，竟然可以有模有样的做手术了。 心情高兴的同时，方浩洋也在心中琢磨，是不是该给方寒一些好处呢？ 这么好的苗子，争抢的人很多啊，万一被人挖走了怎么办？ 手术室里面，方寒做的很认真，一边做一边想，一边琢磨，他不是很着急，有条不紊，遇到难点梁群风或者及时的指点，亦或者直接出手，然后方寒继续。 第369页 主刀位和一助位其实都可以进行各种操作，唯一的区别是视野和舒适程度，一般来说，主刀所站的位置视野是最好的，能够很清楚的观察到所有情况，而医助的位置就稍微差了些，有时候甚至需要侧一下身子亦或者踮一下脚尖之类的。 可这对于梁群风来说并不算什么问题，在丰州骨伤医院，梁群风做髋关节置换没有一千台也有八百台了，早已经经验丰富。 不知不觉，两个半小时悄然而过，手术到了最后阶段，方寒进行了最后的缝合，手术宣告彻底结束，剩下的包扎之类的活就交给了林广才处理。 梁群风一边让边上的护士摘手套，一边笑着对方寒道：「小方，你这进步神速啊。」 方寒其实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并没有什么直观的认识，今天没有临时任务，所以他看不到手术进度，真正的手术也没有系统打分，究竟如何并不好说。 只是根据昨晚的模拟来对比，方寒觉得自己应该是进步了些，至于进步了多少不好说。 「梁主任，以您看我独立手术还需要多久？」方寒请教梁群风。 梁群风细细想了想，认真的道：「如果你能保持昨天到今天这样的进步速度，两个月应该差不多了。」 「两个月？」方寒愣了一下，并没有丝毫的喜悦。 因为梁群风所说的两个月有个前提，他必须保证昨天到今天这种进步速度。 可这怎么可能，他今天之所以进步快，是因为以前基础差，昨晚又消耗了两张模拟卡，他的模拟卡也就只剩下两张了，天天用，根本不现实。 梁群风看出了方寒的失落，笑着道：「你今天的表现很不错了，简直让人惊讶，关节置换可不是小手术，特别是髋关节置换，难度还是很大的，哪怕在丰州骨伤医院也只有一些资深主治才有资格独立手术。」 大手术小手术也是因人而异的，关节置换手术对梁群风来说自然是不算什么，可对于大多数的主治来说，绝对是高难度手术了。 髋关节置换哪怕放在国际上那也不是无足轻重的小手术。 方寒之前说过，三个月掌握关节置换，当时梁群风还觉得有些好笑，现在看来三个月确实有些难，半年还是有可能的，方寒的天赋确实让人惊嘆。 「慢慢来，你这才刚开始，不要着急。」梁群风拍了拍方寒的肩膀。 天才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备受人喜爱的，梁群风之前就比较欣赏方寒，现在就更欣赏了。 他有些惋惜，这么好的苗子怎么就到了江中院了呢，要是在丰州骨伤医院，他已经要好好栽培。 方寒点着头，同时查看着系统后台关节置换的经验值。 32005！ 涨了九百多点经验值，还不到一千点。 九百多看上去不少了，可这毕竟是方寒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全力以赴。 根据以往的经验，第一次往往是提升最大的，越往后越少，照这么看来五万依旧是大难关。 「梁主任，下一场手术什么时候？」方寒问梁群风。 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期待下一场手术了，既然提升慢，那就只能靠数量来弥补。 「下一场暂时还没有定下来，这个就要看你们方主任了。」梁群风笑了笑。 来了江中院一个多月了，梁群风做手术的数量也开始下降了，到了梁群风这个地步，他更喜欢挑战有难度的手术，像这种早已经完全掌握的手术，兴致慢慢的就降低了。 外科医生的热情永远都是和手术的难度挂钩的，如果不存在金钱上的需求，外科医生们都喜欢追求挑战，在没有掌握某一项技能之前，他们永远都是激情满满，一旦掌握，就会淡下来。 这就好比男人喜欢开车一样，没有车的时候借着都要开，刚买上车的时候更是有种住在车上不下来的冲动。 可一旦时间长了，即便是有事需要开车，有时候也没有开车的欲望，宁愿找个司机。 「下一场手术一个小时以后。」方浩洋的声音传了进来，观摩室是可以直接和手术室通话的。 梁群风没吭声，这会儿他已经脱了手术服，直接走向观摩室，方寒也紧跟其后。 「哈哈，老梁辛苦了。」方浩洋笑呵呵的恭维着梁群风，就像是对待儿子的补课老师一样。 「方主任难得客气啊。」梁群风笑着打趣。 方浩洋哈哈一笑，看了一眼方寒，问梁群风：「小方表现还行吧？」 「你不是一直看着吗，行不行心里没数？」梁群风没好气的道，他就见不得方浩洋得瑟的样子，人家方寒有天赋，又不是你方浩洋有天赋，得瑟个什么劲？ 方浩洋却没有一丁点自觉，依旧笑呵呵的：「我这不是没有梁主任专业嘛，专业的事情还需要专业人士点评才行。」 梁群风给了方浩洋一个白眼，走出了观摩室，懒得理他。 第0215章 送您了 方浩洋没去管梁群风，而是问方寒：「那个张家小少爷怎么回事？」 张小泉已经在科室熘达了好一会儿了，刚才方浩洋过来的时候还看到张小泉就守在手术室门口。 方寒还没开口，李小飞就急忙道：「他想拜老师为师。」 方浩洋一愣：「老师？」 李小飞有些羞涩：「我已经正式拜了方医生为师，跟着他学医。」 第370页 方浩洋有些讶异，上下打量着李小飞，这小子行啊，很有心计，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对于李小飞拜方寒为师的事情，方浩洋是乐见其成的，方寒年轻，还只是实习生，这事说出去总是有人诟病的，可说穿了这也是人家方寒和李小飞的事情，以方寒的本事教李小飞那是绰绰有余。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说只是拜师，就是认干爹谁也拦不住不是？ 李小飞现在是江中院急诊科的资深住院医，现在又成了方寒的学生，这是好事啊。 方寒现在是郭文渊的学生，又是李小飞的老师，而郭文渊和李小飞又都是江中院的人，这等于无形中又多了一个筹码。 「小李你来医院几年了？」方浩洋问。 「不算实习，已经五年多了。」李小飞急忙道。 方浩洋摸着下巴：「你是本科毕业吧？」 「嗯，江州省医科大的。」李小飞点头。 算起来李小飞其实是林光亮等不少实习生的学长，江中院的根据地就在江州省，因而每年的实习生中很大一批都是来自于江州医科大，其他一些中医院校亦或者中医科系的实习生比例相应少一些。 这么多年下来，哪怕江中院的留院率不高，也有不少江州医科大的学生成了江中院的住院医乃至主治医，当然，截止现在副主任级别的还没有。 现在江中院的副主任级别以上，很大一批都来自于一些杏林老名家门下，比如罗元辰的学生、郑学平的学生等等诸如此类。 还有就是类似于方浩洋、李文军等人这样直接被江中院挖来的大才，真正从学院派走出来在江中院担任主治的暂时还没有一个人。 从这一点其实也能看出中医人成长之慢。 说到学院派，这里简单说一下。 杏林界中医流派众多，源远流长，很多流派已经有数百上千年的歷史了。 比如伤寒派、经方派、火神派、河间派、温病派等等，有名的中医流派就有七八个之多，再加上一些不算很出名的，那就更多了。 到了近代，又出现了一个新的流派称唿，学院派。 学院派严格算起来其实都不能算是一个流派，只是为了区别于传统中医流派的一个统称，简单的说，自从中医式院校建立之后，从医学院走出来的人都统称为学院派。 这个从医学院走出来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并不是说你从医学院毕业就算是学院派了，很多医学院毕业的学生被一些传统流派的名家看中，拜师学艺，这个时候就不能算是学院派了。 学院派诸如之前的关宝成，一路从学院学习，本科之后硕士研究生，一直到博士，同时在社会上创出名堂。 学院派和传统流派最大的区别就是教育模式的区别，传统流派的教育方式依旧是传承，而学院派则比较现代化一些，和正儿八经的西医学院没什么区别。 在杏林界，传统流派的中医人一般是不怎么瞧得上学院派的，认为学院派都没什么真本事，也就是炒作厉害，文凭高，学歷高，能力其实一般般。 事实上学院派走出的中医高手确实不多，代表人物就算是关宝成了，这位很能折腾，也有些本事。 同样，学院派走出来的一些人也不怎么瞧得上传统流派的中医人，认为传统流派的中医人学歷低、守旧、不懂得变通，是土包子。 很有意思，中国人自古就喜欢拉帮结派，这也算是老传统了，即便是现在中医式微，中医人也是内斗不息。 当然，从一定程度上讲，这也不算什么坏事，有竞争力就有压力，正所谓生于安乐，死于忧患，巅峰时期的中医那可是百家争鸣，各个流派名医层出不穷，其实也和这种竞争不无关系。 这就和先秦时期一样，那个时候百家争鸣，圣人层出不穷，可到了后来儒家占据主导地位之后，上千年来出现的圣人也就那么几个。 方浩洋笑容温和：「江州医科大毕业，来医院五年多了，有资格评主治了。」 李小飞瞬间就激动了，激动的脸色涨红。 他早就有资格评主治了，可以前谁关心过他？ 中医比不西医，中医人就业面要比西医临床的医生就业面窄的多。 全国各地并不缺少三甲级大医院，别的地方不说，单说江州省，三甲级的医院就有六七家之多，北上广那就更多了。 医院多，自然对人才的渴望也就大。 可全国那么多三甲级医院，中医科室有规模的却不多，甚至很多三甲级医院的中医科室都只是样子货，大小猫两三只。 就拿江州省省医院来说，省医院作为卫生厅直属医院，算是牌子比较硬的了，可中医科满打满算也就十几个人，至于一些在保健局挂职的专家大都不怎么在科室逗留。 医附院那就更惨了，中医科也就四五个人，完全就是摆设，只是为了存在而存在。 这也是这两年国家政策开始扶持，要求各级都建立中医科室，哪怕是镇一级的医院也有中医科室存在，可这个科室有没有拿得出手的大夫就很难说了。 甚至在一些镇医院，中医科室的牌子是有了，却根本没有中医大夫，上级检查的时候都是西医大夫穿着白大褂充数。 形成规模的中医医院少，中医科室少，那么中医人的就业面也就窄了。 第371页 对李小飞来说，能在江中院工作，那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了，真要离开了江中院，他去哪儿，无论去了哪儿，那都不如江中院。 从实习开始，满打满算六年多了，他实习的时候二十二岁，今年已经二十八了，过了春节就二十九了，即将奔三。 李小飞激动的没吭声，方浩洋继续道：「在我们急诊科，升主治好歹要干一届住院总，这样吧，这一段时间你好好学习，等叶开下来你试试？」 急诊科不同于别的科室，在急诊科，想要评主治，住院总几乎是必经之路，不像内科，条件相应宽松一些。 「是。」李小飞双脚併拢，高声应答，就像是入伍的老兵，精气神十足。 喊「是」的时候，李小飞差点没哭了。 自己总算是走对了，他昨天晚上才拜了方寒为师，今天上午方主任就对他说下一任住院总让他干。 这其中的渠渠道道李小飞虽然不是全明白，却也明白一二，都是因为方寒。 方浩洋没再搭理李小飞，李小飞只是搭头，方寒才是主要的，李小飞干了五六年，评个主治也不算什么，只要不想把住院医逼走，最终每一位住院医都是要走向主治的，当然有些人熬不住半路走人的不算。 刚才方浩洋还想着该怎么稳住方寒，现在好了，有了一个李小飞，这牵挂就多了一些，只要李小飞不走，方寒总要顾忌吧？ 「张家小子要拜你为师，他也打算学医？」方浩洋回归了最初的话题，这么长时间了，他竟然没忘，也算是难得了。 「学武。」方寒吐出两个字。 「学武？」 方浩洋一愣，这才恍然大悟，他都差点忘了，方寒还会功夫，而且功夫不赖。 「那就收嘛。」方浩洋笑呵呵的道：「张家那可是大财阀，收了张家少爷，好处多多。」 「我还收了张家小姐呢。」方寒心中嘀咕，就是不知道张小泉有没有姐姐或者妹妹。 方浩洋见到方寒不以为意，笑呵呵的提醒：「作为医生，想要提升技术，除了正常的临床实践和学习之外，再想提升，还是要有钱，这年头有钱好办事嘛，让张家少爷给你贊助个千八百万的，就当是拜师礼了。」 方寒没吭声，却在心中琢磨，真的是这样子吗？ 「行了，这事你自己看着处理。」方浩洋也不多说，这事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说着话，方浩洋站起身，迈着步子，一摇一晃的走出了观摩室，就像是刚刚吃饱喝足的棕熊。 方寒走出观摩室，张小泉就突然窜了出来，手中拿着好几瓶饮料，各式各样的都有：「老师，您渴了吧？」 方寒懒得理他，继续往前走，张小泉不依不饶：「老师，我都等您半天了，您即便是不收我，好歹喝口水啊。」 方寒停下脚步，拿了一瓶绿茶，一边拧瓶盖一边想起刚才的问题，问：「你有姐姐或者妹妹吗？」 张小泉眼睛一亮，急忙道：「有啊，龙警官就是我姐姐。」 方寒一愣。 张小泉急忙道：「我是独生子，不过龙姐姐很早就跟着爷爷学功夫了，我爷爷一直把她当亲孙女看待，我爸我妈也很喜欢她，一直把她当童养媳来的，您要是喜欢，我送您了。」 方寒嘴巴大张，满头黑线。 童养媳？还送？ 第0216章 我忍 江平医疗器械公司，销售部宽大的会议室里面，林欣彤正在给自己的销售小组开会。 林欣彤一身职业装，勾勒出迷人的身材，清秀的脸庞上没有少女的青涩，有着一种干练与成熟。 能在三十岁的年纪一路从销售员爬到销售经理的位子上，林欣彤有值得骄傲的本钱，而且她也敢拍着胸脯，问心无愧的说，她今天的一切都是靠着实力换来的，而不是靠颜值。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的林经理却并不想依仗这个天然的优势，她更希望依仗自己的能力。 「根据我们最新得到的消息，江中院急诊科现在正在做关节置换方面的手术，而且手术强度不小，平均每天都有四五台手术，由此可见，关节置换这一块在不久的将来将成为江中院急诊科的重点项目……」 说到这里，林欣彤的声音提高了不少：「所以，各位，我们要努力，争取拿下江中院未来的单子。」 医疗器械和医药销售这个行业并不好做，特别是新企业，简直就是步履维艰。 凡是懂得算帐的人都知道，医疗行业是一块大蛋糕，非常大的蛋糕，大的吓人，大的让不少人铤而走险。 放眼全国，多少家医院，多少位医生，每年消耗的医疗器材和药品那绝对是千万数字，数以千亿计。 单单去年一年，全国财政医疗卫生支出就达到八千多亿。 八千多亿，这还仅仅只是明面上的财政支出统计，事实上的医疗卫生支出数据更是吓人到了极点。 这么大的蛋糕，分享的人也很多。 全国每年有无数的医疗企业和药材公司成立，也有无数的医疗器械药材公司倒闭，真正屹立不倒的都是一些多年的老企业，即便是这些老企业也在不断的在创新求生存。 想在医疗行业分一杯羹是很难很难的。 就拿江州省来说，基本上每一家医院都有属于自己长期的医药供应商和医疗器械供应商，在各大医院随时都有各个医疗企业的医药代表待命。 第372页 毫不夸张的说，各个医疗企业的医药代表就像是各大医院医生们的后勤一样。 为了维繫长期合作关系，医药代表们几乎成了保姆，更有甚者一些医药代表还要帮助医生们接送孩子。 可即便是这样，很多医药企业依旧很难插上筷子。 林欣彤声音高昂，煽动力十足：「各位，我们江平医疗器械是新公司，我们想要打开局面，江中院是最好的突破口，如果我们能拿下江中院，那么我们江平的未来将是一片坦途，在坐的你们未来也同样是一片光明。」 江中院以前是纯中医医院，所消耗的医疗器械有限，比起省医院、医附院来说，江中院自然算是小客户了。 可是现在，方浩洋致力于打造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急诊科室，如此一来，未来的江中院急诊科不仅仅包含骨伤科，同时还会发展属于自己的外科体系。 科室的发展不仅仅需要人，同样需要医疗器械。 因而对江平医疗器械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会议室里面坐着五六位江平医疗器械的销售代表，基本上每个人都是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正是因为年轻，所以热血，林欣彤一番激情澎湃的煽动，不少人都脸色涨红，精气神饱满，干劲十足。 「下面我安排一下我们下一步的工作计划，从散会开始，你们就去给我在江中院急诊科蹲点，尽可能的获得江中院急诊科医生们的好感，从而给我们江平增添筹码。」 「好了，散会。」 林欣彤一声散会，几个年轻的销售代表昂首挺胸的走出了会议室。 「小赵你等一下。」林欣彤喊了一声，几个销售代表里面最年轻、最漂亮、最有活力的一位销售代表留了下来。 「林经理。」赵曼妮有些微微的羞涩，还有些放不开。 比起其他人，赵曼妮的资歷实在是太浅了，她来江平还不到一月，准确的说今天是她来江平上班的第五天。 赵曼妮今年二十五岁，二十五岁的她已经是研究生了，论学歷她算是几个销售代表里面最高的。 可赵曼妮依旧有些不自信，甚至有些战战兢兢。 从毕业到现在，满打满算已经好几个月了，这几个月，赵曼妮找过不少工作，可每一次都干不长，长则一月，短则一两天，江平是她换的第五个工作了。 赵曼妮看着林欣彤，心中给自己打气：「林经理是女人，和以前的领导不同的。」 虽然不断的自我催眠，赵曼妮还是有些不自信，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嗜好的人都有，万一林经理喜欢女人呢？ 「收拾一下，和我去江中院，以后你就跟着我。」林欣彤毫不拖泥带水。 「哦！」 赵曼妮应了一声，急忙跟在林欣彤身后。 林欣彤昂首挺胸，高跟鞋敲击着地板砖，发出很有节奏的声音——蹬……蹬噔……蹬蹬噔蹬蹬…… 一边走，林欣彤一边在心中冷笑。 「方寒，哼，老娘是年龄大了些，可老娘可以请外援。」 心中想着，林欣彤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赵曼妮，赵曼妮眼神怯怯。 既然一直接触方寒，林欣彤自然也没少了解方寒，她知道，方寒人帅，身边从来不缺乏美女，即便是急诊科的几个护士也都长相可人，颜值不低。 可赵曼妮…… 纵然作为女人，林欣彤也不得不说一声，赵曼妮长的确实漂亮，长相先不说，单单赵曼妮身上的那种气质，小鸟依人，柔中带怯，简直就是活脱脱的林黛玉。 大多数的男人不都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吗？ 林欣彤觉得自己要是个男人，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赵曼妮这样的女孩子，赵曼妮毕业这几个月换了这么多工作也并非没有道理。 「方医生，您简直太厉害了，您怎么看出刚才的患者内出血的？」 蔡依依跟在方寒身后，就像是跟屁虫，一路走一路问。 孙艺洋跟在蔡依依身后，同样像是跟屁虫，一路走一路看着方寒，方寒的系统后台不断的刷新：「孙艺洋对宿主产生憎恨情绪，崇拜点+40……」 「自然是看出来的，望诊可是中医人的基本功。」方寒一边走一边解释。 对于好学的人，方寒一直都是持有很重的包容心的，只要你愿意问，他就愿意解释，万一对方在他的帮助下技能提升了呢？ 「我也听老师说过，也看过不少书的，可就是觉得好难哦，理论和实践差别很大的。」蔡依依露出一丝可怜兮兮的表情：「方医生，老师整天忙，没多少时间教我，我不懂的话可以随时请教您吗？」 「可以的，只要我有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方寒点头。 孙艺洋跟在身后，一边走一边在心中默念：「南村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 「太好了，方医生，您真是太好了，您是我见过最好的医生了。」蔡依依满眼崇拜。 孙艺洋继续在心中默念：「忍是一种眼光，忍是一种胸怀，忍是一种领悟，忍是一种人生技巧……」 方寒笑着道：「蔡医生客气了，小事情。」 蔡依依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胸前，有些惋惜的道：「可惜，我只能在江州呆一个礼拜，今天已经第二天了，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第373页 孙艺洋心中默念的速度更快了：「忍字高来忍字高，忍字头上一把刀，怒气不忍难祸肇……」 「没事，即便是你回到了燕京，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给我发微信的。」方寒安慰道，一边安慰他一边琢磨，这微信指导应该也算吧？ 蔡依依依旧很失落，她口中喃喃：「晚上见了老师，我要和老师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让我来江中院交流。」 孙艺洋终于不默念了，出声道：「小师妹，你还只是实习生！」 蔡依依一愣：「啊，实习生不能交流学习吗？」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方寒摇头，他自己都是实习生，哪儿懂得那么多。 孙艺洋语重心长：「小师妹，你在燕京医院实习，有老师帮衬，那是能百分百留院的，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留在燕京医院的。」 蔡依依愣了一下，然后道：「江中院也不错的，江中院是郭老创建的，郭老那可是大国手，而且江中院还是中医专科医院。」 孙艺洋差点就要哭了，完了，完了，彻底完了，小师妹彻底沦陷了，都已经有了来江中院的想法了。 方寒缓缓开口：「话不能这么说，燕京医院还是有燕京医院的优势的，能留在燕京医院那自然是更好一些。」 孙艺洋感激的看了方寒一眼，还好方寒这次没有顺着蔡依依，要不他真的没辙了。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我爱你你却爱着他…… 孙艺洋都不知道是该恨方寒还是该感谢方寒。 听方寒这么说，蔡依依终于动摇了一下：「方医生您真的这么认为吗？」 「是啊，燕京医院自然有燕京医院的独到之处，虽然我不认为燕京医院中医科就一定比江中院强，可也不能否认燕京医院的优势，如果有机会，我想我也会去燕京医院学习一下的。」 蔡依依眼睛一亮：「真的吗？」 孙艺洋满脸苦涩，心中继续默念：「古今事实供君考，太公能忍把鱼钓，活到八十又朝保……」 第0217章 大人物（上） 这会儿正是饭点，方寒和蔡依依孙艺洋一边说一边走，打算去食堂吃饭。 人还没到食堂，迎面就走来两个人，当前一人三十岁左右，身材妙曼，很有气质。 「方医生，去吃饭吗？」 「是啊。」方寒点头，礼貌的招唿：「黄经理这会儿不吃饭？」 「方医生这话说的太没良心了，我怎么吃得下。」林欣彤可怜兮兮的道。 边上的蔡依依瞬间就感觉到了威胁，不经意的上前一步，轻声问方寒：「方医生，这位是？」 「哦，这位是江平医疗器械公司的黄经理。」方寒给蔡依依介绍。 林欣彤眼泪差点没出来：「方医生，我姓林。」 「不好意思，总是记错，抱歉，抱歉。」方寒急忙道歉，和人家已经见过好几次了，这个姓还是搞错，确实不应该。 「原来是医药代表。」蔡依依瞬间轻松了不少，对方只是医药代表，而且年龄也大了些，方医生应该不会喜欢吧？ 林欣彤看了蔡依依一眼，根本没怎么在意，陌生面孔，又这么年轻，八成又是新来的交流生或者实习生。 方寒的身边从来不缺漂亮的女孩子，这一点林欣彤是清楚的，而且比起赵曼妮，还差了那么点味道。 「方医生，正好饭点了，一起吃个饭呗。」林欣彤笑着邀请，同时给身边的赵曼妮使眼色。 赵曼妮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方寒，根本没有看到林欣彤的暗示。 「好帅哦！」赵曼妮心中惊嘆，除了在电视上，现实中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帅的男生。 林欣彤不经意的踩了一下赵曼妮的脚，赵曼妮吃痛，这才回过神来，急忙伸出手：「方医生，我叫赵曼妮，很高兴认识您。」 「你好。」方寒礼貌的伸手和对方握了一下，脸上带着非常礼貌的笑容。 「方医生，能请您吃个饭吗？」赵曼妮想起了林欣彤的交代。 原本对于林欣彤的交代，赵曼妮是很有牴触心理的，刚才一路上林欣彤一边说怎么让她和方医生接触，怎么讨方医生欢心。 可事实上，赵曼妮的心中却在想是不是该找下一份工作了？ 「还是我请林经理和赵女士吧。」方寒笑着道：「林经理不会嫌弃我们江中院食堂的饭菜差吧？」 「怎么会？」林欣彤勉强的笑了笑，去食堂，人多眼杂，总归不是说事的地方。 可方寒都这么说了，林欣彤总不能拒绝，这要是拒绝了，岂不是代表嫌弃江中院的饭菜差。 一边跟着方寒往食堂走，林欣彤一边和方寒套着近乎：「方医生，真要说起吃，我还是怀念田姐的手艺，真是太棒了，田姐做的饭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方寒表示认同：「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田姐是谁？」蔡依依又察觉到了危机。 「我妈。」方寒道。 「哦！」蔡依依应了一声，原来是未来婆婆，未来婆婆做饭手艺很好吗，要是这样，自己以后岂不是有口福了？ 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聊，林欣彤刻意的交好，方寒敷衍的应付，他是不怎么喜欢这种利益式的交集的。 来到食堂，方寒用自己的饭卡刷了几个菜，几个人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第374页 方寒的饭卡是免费的，可纵然是免费，这么一次刷这么多份食堂也是不怎么愿意的，还好负责打饭的小姑娘帮忙，这才没有出现什么波折。 「哈，人这么多？」 几个人刚坐下，一个豪爽的声音在边上响起，方浩洋端着盘子站在边上，笑呵呵的打量着方寒一群人。 「方主任。」 孙艺洋急忙向里面让了让，给方浩洋让了地方，方浩洋很不客气的坐下，然后看向林欣彤：「江平医疗器械的？」 「方主任好，我是林欣彤，我们见过的。」林欣彤急忙站起身。 「坐吧，不要客气。」方浩洋压了压手，笑着道：「见过了那就是朋友了，来了就不要拘谨，尝尝我们江中院的饭菜。」 「江中院的饭菜没的说，非常好吃，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了。」林欣彤的话说的是非常的自然，就像是发自真心。 饭桌上的其他人都齐帅刷的看向林欣彤，赵曼妮也不例外。 林欣彤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场面一度很尴尬。 方浩洋不明所以，笑着道：「林经理客气了，饭菜只能说还行。」 「呵呵。」林欣彤轻笑两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太丢人了。 刚才她完全是出于职业习惯，脱口而出，竟然忘了刚刚才夸赞过方寒妈妈的手艺。 方寒吃饭的时候不喜欢多说话，他的饭量很大，一个人要吃三四个人的饭，为了不浪费三四倍的时间，他就只能加快速度，尽量少耽误。 对急诊科的医生来说，吃饭也并不是完全悠闲的，谁也不知道科室什么时候来患者，什么时候忙不过来。 清闲的时候，吃过午饭，医生们还可以喝个小茶，在科室门口晒个太阳，吹个小风亦或者玩一局游戏。 可忙得时候，有可能你刚刚打好饭，就有电话来了。 作为医生，经常会警告患者，饮食要规律，睡眠要规律，不要熬夜等等，可医生本身却经常饮食不规律，睡眠不规律，熬夜那更是家常便饭。 方寒专注的吃饭，边上又有方浩洋这位领导，场面就显得安静了不少，所有人都专注的吃饭。 方浩洋吃饭的速度也很快，第一个吃完，站起身道：「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说着端着盘子走人了。 方浩洋一走，蔡依依和孙艺洋也都松了口气，赵曼妮也觉得全身轻松了，至于林欣彤，她还沉浸在尴尬中，不知道如何打破僵局。 最起码在正在吃饭的这个时候，好像无论说什么都显得有些无力。 方寒是第二个吃完的，他也站起身：「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方寒起身，其他人也都坐不住了，蔡依依急忙吃了两口，也宣告结束，蔡依依结束，孙艺洋自然也就结束了。 至于林欣彤，林经理本来就不是奔着吃饭来的。 倒是赵曼妮还在慢条斯理的吃着，见到其他人都不吃了，脸颊一红，也有些不好意思。 …… 走出江中院，林欣彤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赵曼妮：「你……」 她伸手指着赵曼妮，手指哆嗦，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还好赵曼妮并不傻，急忙认错：「林经理，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一定改正，一定努力学习。」 林欣彤放下手指，气唿唿的道：「既然你做了销售，就要明白销售的含义，要时时刻刻记住自己的目的。」 「嗯，记住自己的目的。」赵曼妮重复了一声，以加深记忆。 林欣彤忍不住嘆了口气，这么漂亮的姑娘，还是研究生，怎么就这么上不得台面呢？ 今天带着赵曼妮第一次和方寒接触，林欣彤就有些失落，赵曼妮的表现简直太差了，差的让人无语。 林欣彤耐心的给赵曼妮传授经验：「像方寒那样优秀的男人，会喜欢花痴一样的女孩子吗？」 「欲擒故纵，若即若离，连这个都不懂，还想撩男神？」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那都是喜欢与众不同的，你要是千篇一律，怎么让人家记住你？」 林欣彤恨啊，只恨自己年龄大了些，要不然何必仰仗赵曼妮。 「林经理，方医生刚才为什么说您姓黄呢？」赵曼妮不解的问林欣彤，这个问题她纠结半天了。 「走吧。」林欣彤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迈着步子蹬蹬噔穿过赵曼妮，赵曼妮满脸委屈的跟在林欣彤身后。 她真的是第一次做销售，真的是没有经验嘛。 而且，刚才的方医生真的好帅啊…… 「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觉得我姓黄。」林欣彤一边走一边心中嘀咕，好像自己一开始也有些过于套路了，方案有待改进啊。 「方医生！」 方寒回到科室，一路上护士们不停的问好，来到分诊台，林雨欣就急忙端出一盘已经洗好的水果：「方医生，吃过饭吃点水果吧，对身体好。」 「谢谢。」方寒礼貌的道谢。 林雨欣的脸颊瞬间就红了：「方医生您太客气了，您这么辛苦，我们也只是尽量做一些小事情。」 蔡依依气鼓鼓的看着林雨欣，姓林的都这么不要脸吗？ 孙艺洋苦涩的摇头，女人啊，面对喜欢的人，总是这么麻木，总是这么天真。 「集合！」 方浩洋从里面大步走了出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喊：「这会儿闲着的医生护士全部急诊科门口集合！」 第375页 林雨欣急忙把水果端下去放进分诊台的柜子里，同时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开始通知人。 附近听到的医生们也都陆陆续续的往过赶，方浩洋脚步不停，直奔科室门口，路过方寒的时候招唿了一声：「小方跟我来。」 方寒急忙跟上，一边走一边问：「方主任，又出大事情了？」 「不是大事情，是大人物。」方浩洋的语气中有些无奈。 作为医生，其实不怕大事故，也不怕大病症，最怕的就是大人物。 遇到大人物生病，治好了那是本分，治不好那就是无能，而且给大人物治病，医生们往往放不开手脚，往往要受到不少掣肘，一身本事十成能发挥出七八成就算不错了。 第0218章 大人物（中） 方寒跟随方浩洋来到急诊科门口，不大会儿院领导也有人前来，其他科室也都有领导陆续前来，秦卫华、廖一鸣…… 「这是多大的事故啊，阵仗很大啊。」 李小飞等一些不明所以的住院医在后面轻声嘀咕。 一般来说，急诊科的一大群领导在门口等候，还有其他科室的专家前来，这可都不是小阵仗。 特别是前几天才过来交流的实习生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一个个情绪激动，兴致高昂，只可惜他们也只能站在等候人群的最后面。 「那不是方大神吗，方大神就在方主任边上呢。」有眼尖的实习生看到了方寒。 「这种大事故怎么可能少了方大神，方大神现在可是咱们急诊科的台柱子呢。」实习生七嘴八舌的低声交谈。 方寒站在方浩洋边上目视前方，心中猜测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前来，院领导都亲自来了，这位大人物想必很大才对。 大概十分钟左右，众人就感觉到一阵轰隆声，前方的空中出现了一个小点，然后越来越大。 「直升机！」 有人忍不住惊唿，这是救援直升机直接送来的病人？ 这年头虽然有一些救援公司已经配备了急救直升机，可真正见过的人却不多，哪怕是李小飞这样的资深住院医见过的次数也几乎寥寥无几。 直升机在一群人的注目礼下缓缓来到急诊科门前上空，然后缓缓降落，机桨带来的大风吹动着众人的衣衫，方寒的白大褂也在风中猎猎作响。 直升机刚刚停稳，一辆平车就在两位护士的推动下向直升机而去，方浩洋带着方寒也大步跟了上去，李文军秦卫华等人也都紧跟其后。 机舱打开，一位身穿西装的汉子抱着一位头髮斑白的老人下来，小心翼翼的把老人放在平车上，然后站在平车边上，眼神警惕的看着四周，紧跟着飞机上下来一对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夫妇和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然后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妙龄少女。 「徐先生，许太太！」副院长很客气的上前招唿。 中年人微微客气，然后道：「不用客气了，先看看老爷子！」 不用中年人吩咐，护士们和之前的汉子已经帮忙推着平车向急诊科里面走去，有医生跟着平车一边走一边检查。 「这位是郑医生，一直负责老爷子的健康，先让郑医生给几位说一说老爷子的情况。」中年夫妇让出身后跟着的中年人。 「边走边说，直接去会诊室。」院领导道。 「行，边走边说。」中年夫妇点头。 副院长、科室主任们拥簇着中年夫妇和郑医生，方寒跟在后面落后一步，并没有凑到最前沿。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患者的病情应该是危而不急，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事实上也差不多是这样，患者来头不小，医院方面这么大的阵仗更多的还是表示一种重视，如果患者真的是生命垂危，病情紧急，以患者的身份这会儿也不会来江中院。 方寒虽然来江中院时间不长，却也明白，一般这种情况，都代表患者的情况复杂，危而不急，却并不好治疗。 以患者这么大的出场阵仗来看，患者在前来江中院之前也必然看过不少医生，做过不少检查。 方寒正走着，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耳边传来一个清脆而又悦耳的声音：「嗨，你也是医生？」 方寒回头，就看到边上一张精緻的面庞，面庞上一双灵动的眼睛正看着他。 「嗯。」方寒点了点头，心说在这种场合，他不是医生能在这儿？这不是废话吗？ 问话的正是跟随患者前来的少女，少女见到方寒点头，就急忙道：「那你一定要治好我爷爷哦，我爷爷病了好多天了，可痛苦了，我看着都心疼。」 「嗯。」方寒依旧客气的点头。 「对了，我叫许晴，你叫什么？」 「方寒！」 「方寒，好好听的名字。」 距离方寒不远的苗大龙忍不住撇了撇嘴，现场这么多医生，论资排辈，方寒怎么也排不上号吧，这么多医生，少女唯独挑上了方寒，这是看脸呢还是看水平呢？ 当然，苗大龙不否认方寒的水平，可如果从脸上看，方寒怎么也不算水平高的医生吧？ 懂行的人都知道，在医疗行业，医生的颜值和水平往往都是成反比的。 特别是找中医，大傢伙不都是找那种白鬍子吗？ 方寒这种小年轻，那可是不怎么被人重视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第376页 急诊科的会诊室早就收拾好了，一群人拥簇着中年夫妇和中年医生走进会诊室，这一路上越走跟随的人越少，到了会诊室，根据更少了。 之前门口的排场更多的是一种重视，自然不是代表参与治疗的人数，要是负责迎接的医生全部参加会诊，会诊室那也放不下。 除了人数，也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参加会诊的。 一般来说，医院的会诊也是分级别的。 大多数时候，会诊的级别不算高，如果急诊科有比较棘手的患者，其他科室参与会诊的大都是住院医级别，这个会诊也是只确认患者病情的大方向，从而确定患者的归属。 哪怕中医对科室的划分并不像西医那么严格，可患者总要有个去处，是去内科还是去骨科亦或者安排去儿科等等，总不能所有的患者都安排在急诊吧，要是都安排在急诊，那么其他科室存在的必要是什么？ 整个医院也就要一个急诊科算了。 其他科室除了本科室门诊接收患者之外，从急诊科分流也是必不可少的。 除此之外就是比较复杂病情比较严重的患者，几位主治医师会诊商议，主治级别的搞不定，会诊就会升级，然后以此类推。 医院的这种诊疗制度是在某种程度上减轻医生压力，更合理的规划医疗资源。 无论在哪一家医院，高层医生的数量都是最少的，也就是说主任医师最少，然后是副主任医师，然后是主治医，再往下是住院医，医生的人数和职位那都是呈金字塔形式的。 这样的形式就导致不可能随便来一位患者都让主任医师亲自出面，真要是这样，主任医师还不累死了，即便是累死了，也不可能照顾到每一位患者。 最基层的医生就像是先锋官，如果搞不定，后续主治医、副主任依次往上走，层层筛选，层层递增，基层医生要最大可能的去分担上级医生的压力。 同样，对于一些病情极为严重亦或者身份特殊的患者，就要进行最高级别的会诊，这个会诊就不是普通医生可以参与的了。 就比如今天的情况。 不说病情，因为患者的身份，医院方面就不得不重视。 说到这里，有人可能就会说了，这不公平，凭什么啊？ 就凭人家身份高，就凭人家钱多，这难道还不够？ 医院的特需病房，特护病房、高级病房是用来干什么的，不就是给这种有权有钱的人准备的吗？ 给你一个没钱的，你住得起？ 虽然很不想区分，但是事实上，无论走到哪儿，区别对待都是存在的，这世上不可能真的存在公平，而某些时候的不公平，也正是人家奋斗得来的，亦或者投胎得来的。 进了科室，方寒也就没打算继续跟着了。 他只是实习生，这种会诊按规定他是没资格参加的，而且他也没打算参加。 有方浩洋、李文军、秦卫华、廖一鸣等一大群大拿在，方寒也不认为自己的水平真的能帮上什么忙。 有功夫参加这么一个形式大于实际意义的会诊，还不如多治疗两位患者，亦或者跟着梁群风去做手术。 方寒看了看时间，距离下一位关节置换的患者送来已经没多少时间了，手术室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准备了吧？ 许晴正走着，突然发现方寒并没有跟上来，急忙回头喊：「方医生，你不去会诊室吗？」 「我不去，我还只是实习生。」方寒很客气的道。 「实习生不能去吗？」许晴不太懂这个，微微有些失望，这位方医生竟然不能参加爷爷的治疗，太可惜了。 「我让你去也不行吗？」许晴想了想道。 苗大龙走过来推了方寒一把：「快去，磨蹭什么。」 苗大龙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他自己那是完全没资格的，可方寒不同，方浩洋最初把方寒叫到自己身边是为什么？ 这小子平常看上去挺聪明，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要是自己可以去，苗大龙早就第一时间去了，小医生参加这种大会诊那才是最没有压力的，出了事有高个子顶着，立了功好歹也有一份儿，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啊。 方寒被苗大龙一推，这才不情愿的跟上前，和许晴一起走向会诊室。 刚刚走到门口，方浩洋就向方寒招手：「快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哦！」 方寒应了一声，这才急忙走上前，在方浩洋边上坐下，许晴还打算跟上去，被中年夫妇一把拉住，坐在了他们两人边上。 会诊室内唯独还站着的就剩下跟着中年夫妇一起前来的郑医生，负责给大家详细讲患者的情况。 第0219章 大人物（下） 郑医生四十岁左右，头髮打理的一丝不苟，身上的穿着也很考究。 站在会诊室，郑医生目光左右扫视，脸上带着一丝不经意的轻视。 不错，是轻视。 作为大人物的贴身医生，郑医生是有些瞧不起医院这些个专家的。 身为大人物的贴身医生，郑医生的收入那说的都是年薪，很高大上的，一般医生，哪怕是主任级别，月入十万的都不算太多，可郑医生，人家是年薪五百万。 年薪五百万的医生，那绝对是很牛的医生了，同为医生，郑医生自然有着身份和生活上的优越感。 第377页 这就好比同为打工者，其他医生那都是小企业的小白领，而郑医生却是大企业的高管，不一样的。 而且在医生这个行业，能被大人物聘请为私人医生，本身也是对医生能力的一种认可，没能力人家大人物能聘请你吗？ 这就好比外面理髮馆的理髮师和大明星身边的专业理髮师一样，都是理髮的，能一样吗？ 郑医生带着一种身份上的优越感和绅士上的礼貌表情，开始缓缓介绍病情。 「许老先生……」 秦卫华直接打断：「在这儿我们还是直接称唿患者吧，作为医生，首先要放下患者身份上的包袱，这样才能轻装上阵……」 说到这里，秦卫华看向徐先生夫妇：「许先生您说呢？」 「秦主任说的不错，就直接说患者吧，带着身份我听着也不舒服。」 郑医生有些微微的不悦，不过当着东家的面却没好意思表示出来，继续道：「患者大在半个月前开始出现厌食的症状，闻到食物就感觉到恶臭，噁心，食不下咽，半个月来不食不寝，全靠参汤和输液维持……」 许先生插了一句嘴：「我父亲以前身体很好，胃口也很好，可自从得了这个病，是一口东西也吃不下，以前他最喜欢吃的东西也感觉到恶臭。」 郑医生继续道：「我们给患者做了各种检查，食道ci、拍片，胃部ct、b超，所有检查都没有任何异常，一个礼拜前在省医院还做了开腹探查，患者的胃部没有任何积食。」 一边说，郑医生还一边在会诊室的投影仪上面播放患者各种检查的幻灯片。 患者的情况事实上并不复杂，半个月前出现厌食症，然后导致不眠不睡，这半个月来患者也做过各种检查治疗，甚至进行了开腹探查，却一无所获。 看着患者的病歷，方寒也确实承认，患者的身体很好，要不是身体好，这么大年龄的人这半个月折腾下来那也好不到哪儿去了。 郑医生介绍完，徐先生又站起身道：「各位专家，我父亲已经病了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来老人家非常痛苦，我这个做儿子的很恨不得代替老爷子，在这里我先给各位专家道声谢，希望各位专家能够减轻老人家的痛苦，我这个做儿子的感激不尽。」 副院长急忙道：「徐先生客气了，我们自然全力以赴。」 说罢，副院长看向众人：「大家有什么说的吗？」 方浩洋道：「患者的情况我们已经大概了解了，还需要亲自看看患者，才好下结论。」 「那就先去检查患者的情况。」副院长道。 说着话，一群人出了会诊室，患者就在会诊室隔壁的特需病房，因为病情危而不急，所以并没有让患者在抢救室。 病房门口，刚才抱患者下飞机的大汉就像是标枪一样站在门口，目光入刀，在每一位医生脸上划过。 走进病房，宽大的特需病房空气清新，三十五平方面积的病房只摆放了一张病床，两张桌子，一排沙发，一个茶几，显得空旷而舒适。 推开病房隔断的门，还有一个十平方不到的小厨房，可以做饭，可以烧水。 进门的位置有一个同样面积不小的卫生间，卫生间里面还有洗衣机，患者的脏衣服护士随时帮助患者清洗…… 病房的阳台放着各种花草，让人心旷神怡，两位年轻的护士二十四小时待命。 这样的特需病房，整个急诊科也就两间，每间每天的床位费是6666，很吉利的一个数字，不过绝对让您觉得物有所值。 对一般患者来说，住好几次院都不可能遇到的大专家大主任医师每天早上准时查房，每天上午和下午主治医各查房一次，住院医24小时待命，随时掌握患者情况。 宽大的病床上，一位七十岁出头的老人斜靠在病床上，老人枯瘦如柴，脸上皱纹纵横，说一句皮包骨头那是一点也不夸张。 这会儿，老人正闭着眼睛靠在病床上，虽然眼睛闭着，却根本无法入睡。 许先生走到老人身边，轻轻的在老人耳边道：「爸，江中院的专家来给您检查了。」 老人缓缓睁开眼，同样目光入刀，缓缓的扫视了一下进来的专家们，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许先生这才对众人道：「大家要检查什么尽快，老爷子生病期间很痛苦，所以……」 后面的话许先生没说，大家也知道，老人家痛苦了半个月，耐心自然不怎么样，脾气自然也不怎么样。 像一般的患者，哪怕脾气不好，也大都不敢随意骂医生，可像许家老爷子这种大人物，他真要不高兴，骂你医生也就骂了，医院还要陪着小心。 秦卫华和方浩洋两个人上前，先给老人诊了脉，然后检查老人的腹部，伸手进行摁压，最后才检查老人的舌苔和眼眸。 方寒跟在方浩洋不远处，虽然没上手，却也一直观察着老人的情况，老人开口的时候，方寒能闻到老人口中很难闻的口臭…… 检查过后，一群人又进了会诊室，这一次主持会诊的是副院长。 副院长看着众人，直接发问：「患者的情况大家已经检查过了，还有什么要了解的吗？」 方浩洋犹豫了一下，出声问：「我想问一下许先生，患者出现厌食之前是不是吃过什么东西？」 许先生还没说话，郑医生就开口道：「你这是怀疑患者患了伤食症吗？」 第378页 方浩洋点头：「我有这方面的猜测。」 郑医生直接道：「不可能，这一点可以完全排除，各种检查都显示患者的胃部和食道没有积食，之前做的开腹探查也证明患者的胃部没有积食。」 方浩洋微微皱眉：「患者的食道和胃部没有积食，并不代表患者没有患伤食症，这两者没有必然联繫。」 郑医生道：「怎么没有必然联繫，患者的肠胃、食道都没有积食，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方浩洋懒得搭理郑医生，再次问许先生：「许先生，我刚才的问题。」 许先生的态度比起郑医生好多了，耐心的道：「老爷子的饭量一直很好，患病的前一天食量也没什么变化，和以前一样。」 郑医生洋洋得意的看向方浩洋，意思很明白，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方浩洋没有搭理他，继续问：「能详细一说一下患者吃了什么吗？」 「早上是稀饭馒头，中午是面条，拉条子，老爷子从小在关中长大，很喜欢吃面食，晚上是炒面，炒拉条子，老人家几乎是无面不欢。」 方浩洋点了点头，是看向边上的秦卫华，和秦卫华对视一眼，看上去两个人的看法差不多。 副院长问：「还有人需要了解吗？」 没人吭声。 副院长又问：「那大家对患者的情况有什么看法，大家畅所欲言。」 依旧没人吭声。 郑医生又有些得意了：「难道偌大一个江州省中医医院，就没人能看好老爷子的病吗，在坐的这么多专家都是浪得虚名？」 这会儿郑医生确实是有些舒畅，许家老爷子这一次生病，要说最难受的，除了患者本人，那就是郑医生了。 作为大人物身边的贴身医生，拿着年薪五百万的高薪，那自然也要有能承受得起这个年薪的能力，这一次许老爷子生病，半个月没好，甚至为了探查病情，老爷子还挨了一刀，老爷子的病依旧没好。 如此一来，郑医生就有些坐蜡了，只要老爷子的病一天不好，他见了主顾总是羞愧的。 之前老爷子在省医院治疗无果，郑医生就微微松了口气，现在来江中院，江中院一群专家哑口无言，郑医生就更舒爽了。 这么多专家都看不好，那就不会显得他太过无能。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不是我们太无能，而是敌人太狡猾。 方寒原本是不打算插话的，他只打算老老实实的当个看客，可此时系统却发布了任务。 「叮……临时任务，治癒许家老爷子的病症……作为医者，就要迎难而上，不惧困难！任务完成，奖励随机抽奖一次，任务失败，无惩罚。」 方寒还有些纠结，他看出方浩洋和秦卫华应该有头绪了，只是暂时沉默。 方浩洋就坐在方寒边上，回头看了一眼方寒，给了方寒一个鼓励的眼神，既然这样，方寒那就不客气了。 「敢问郑医生，患者患病半月有余，作为患者的贴身医生，不能治癒患者，减轻患者痛苦，您是浪得虚名呢还是实至名归呢？」 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正在说话的郑医生就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脸色涨红，目光看向人群，寻找声音的来源。 方寒不等对方询问，就已经自己站了起来。 方浩洋和秦卫华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有笑意，这个病他们两人已经心中有数，只不过这个时机并不算太好，所以他们等着有人打破僵局，而方寒是最佳人选，方寒出头要比在场的任何人出头都有效果，也最合适。 第0220章 我不敢 孙艺洋和蔡依依两个人也混进了会诊室。 作为特派员一类的存在，孙艺洋和蔡依依在江中院的灵活度是很高的，很多地方自由出入，没人多说。 对于孙艺洋和蔡依依来说，这么高规格的会诊那也是很少见的，蔡依依是第一次参加，不，准确的说是旁听。 孙艺洋倒不是第一次，可列席的次数也不算多，以前跟随薛文辉参加过几次，也都是属于旁听性质。 事实上低级医生参加高级医生的会诊，大多也都是学习性质的，能发言的机会不多。 试着想一想一下，一群主任医师讨论病情，作为主治医能插上多少话？如果主治医生搞的定，那也不需要主任医师会诊了，主任医师闲的没事干和主治医抢饭碗？ 很多时候限制不是因为阶级层次问题，而是因为能力问题，能力够了讨论那叫会诊，研讨，能力不够那叫捣乱。 「方寒疯了吧？」 孙艺洋忍不住低声惊唿。 通过这两天的接触，孙艺洋对方寒的能力还是认可的，虽然他很不想承认，却也不能否认，方寒的各项能力确实在他之上。 可即便是在他之上，随便发言那也不是开玩笑的。 医院不是善堂，领导不是父母，在一些场合乱发言那是要挨训的。 蔡依依却不这么认为，孙艺洋的惊唿也只有她听到了，她也表示了自己的不同看法：「才不是呢，方医生肯定已经有了方案，成竹在胸。」 郑医生这会儿也看到了方寒，眉头微微一皱，并不搭理方寒，而是看向副院长：「沈院长，贵院的制度之差，医生们的行为之涣散，真是让人不敢苟同啊。」 郑医生的话才刚说完，沈副院长还没来得及接话，就有人出声了：「方医生说的好……啪啪啪！」 第379页 同时还伴随着鼓掌声。 郑医生怒火中烧，强忍着怒气顺着声音看去，就看到许先生边上的许晴，一腔怒火瞬间憋在了胸腔。 许晴很是有些后知后觉，然后下意识的吐了吐舌头。 沈副院长这会儿也说话了，他先看了一眼郑医生，然后笑呵呵的看向方寒：「小方有什么看法？」 「有一点。」方寒道。 「那就说嘛，大胆的说。」沈副院长鼓励道。 现在医院的几位高层那对方寒都是喜爱的不得了，前一阵子的研讨会方寒给江中院争光不少，替医院赢来了不少荣誉和款项，现在几位院领导办事都感觉手头宽裕了不少。 像以前方浩洋的中西医结合的急诊计划，院领导们不怎么支持的很大原因那就是经费不足。 或许在很多外行人看来，医院属于超盈利的机构，每天那么多患者看病，动不动几万几十万，医院那还不赚翻了？ 事实上却不然，小医院不说，单说大医院，全国那么多三甲级医院，并非每一家医院都是保持盈利状态的。 举个例子，患者做一个支架手术，动不动几万几十万，听上去很多，可这几万几十万里面有多少属于器材商的？有多少属于医院的？ 一场手术下来，消耗的医疗器械那也不是白来的，比如一些进口的医疗器材，听上去那都并非一次性消耗，可哪怕是一个拉钩，一个镊子，稍微有点损耗，就有可能报废。 特别是骨科手术，人的骨骼那是很坚韧的，有时候一个不慎器材就可能报废，报废了那就要换新的，医院不可能因为给某位患者做手术报废了某样器械，就把这个器械的钱算给患者。 除此之外还有练功房，医生们的培训，医疗课题等等，每一样都是花钱的项目，而且花的都不是小钱。 一位合格的外科医生，从新手成长到上手术，医院消耗多少成本？ 这些都要算在里面。 特别是江中院，作为纯中医医院，在收费方面比起西医医院来那就差了很多，如此一来，财政方面就显得并不宽裕。 江中院截止现在还没有自己的练功房，不是不想，是没钱。 因而现在的方寒那可不仅仅是急诊科的新星，同样也是江中院的新星，甚至在某些时候方寒的面子要比徐锦波的面子好使。 郑医生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信，这位副院长竟然这么放纵这么一个小医生？ 郑医生那也是从大医院出来的，要不是在大医院打出了名气，他也不会被大人物看中，从而成为年薪五百万的贴身医生。 正是因为清楚，郑医生才不理解。 鼓励过方寒，沈副院长还不忘向许先生介绍：「许先生，小方是我们江中院年轻医生里面的佼佼者，很优秀的年轻人，虽然年轻，却很有本事，前一阵全国经济研讨会的时候，小方可是得到过不少老专家的赞誉的，燕京经济学院的王老就是小方给救回来的。」 虽然欣赏方寒，沈副院长还是要给许先生说明一下，免的许先生有什么芥蒂，毕竟是大主顾，大人物。 许先生微微惊讶了一下，没吭声，表示认可方寒发言。 对于沈副院长说的什么年轻医生中的佼佼者之类的话，许先生是嗤之以鼻的，年轻医生中的佼佼者那也是年轻医生，可方寒得到过不少经济权威的赞扬，这个许先生就不能不在意了，能让那么多权威赞誉，想来这个年轻人还是有独到之处的。 方寒脸色平静，心态淡然，脸上古井不波，不喜不悲，不卑不亢，因为他刚才去查看系统后台了。 方寒发现，在一些特殊场景，适当的时候去查看系统后台有助于避免尴尬，免的别人说什么他不知道该如何表示情绪。 「小方，说说你的看法。」沈副院长提醒，方寒这才回神。 方寒缓缓开口：「我觉得患者应该是伤食症，伤食者必厌食，从患者的症状来看，患者应该是伤食导致胃土失和，从而造成患者厌食，遇见食物感觉到恶臭不堪。」 「瞎说。」 郑医生顿时就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一样大叫起来：「患者怎么可能是伤食，患者的食道和胃部都没有任何食物残留，怎么能是伤食呢，难道就不能是精神性厌食症？」 对于伤食这个观点郑医生是坚决不认可的，也不希望这个观点被认可。 因为患者最初的治疗和诊断就是他进行的，在各种检查之后郑医生早就排除了伤食这个情况，现在反过来又说患者是伤食，这不是明摆着说他学艺不精，诊断不清吗？ 「那郑医生觉得患者是什么病症呢？」方寒反问。 「这……我……」 郑医生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是患者生病初期，郑医生自然有着不少判断的，什么精神性厌食症了，什么身体虚弱虚不受补了等等，可患者已经患病半个月毫无起色，郑医生就没话了，他要是诊断准确，患者早就痊癒了，何至于此？ 「那为什么患者的食道和胃部没有食物残留？」郑医生紧紧的咬住这一点不放。 伤食症他自然是理解的，用我们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吃多了，吃伤了，然后不想吃饭，可一般这种情况，患者的食道肠胃总是有大量的食物残留的。 「谁给你说肠胃里面没有食物残留就不能是伤食症了？」方寒反问。 第380页 「这是常识。」郑医生硬着头皮。 「哪儿的常识，我怎么不知道？」方寒继续问。 「你……」郑医生气唿唿哼了一声：「不可理喻！」 「郑医生，方医生问您，您就说嘛，哪儿的常识，我也想知道呢。」许晴出声了。 郑医生差点眼前一黑，方寒的问话就足够让他疲于应付了，现在又来个许晴，这位小祖宗是怎么了这是，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郑医生给许老爷子当贴身医生快五年了，这五年来不仅仅是许老爷子，许家大大小小的人生病都是他负责，许晴以前对他很客气的，总是郑叔叔郑叔叔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难堪。 正所谓成王败寇，许老爷子现在病没好，他这位贴身医生走到哪儿都是底气不足的。 「既然是常识，那就是很多人都知道的。」方寒回头问在坐的所有人：「这个常识还有哪位知道？」 没人吭声，静悄悄一片。 在坐的都是江中院的医生，大都是，孙艺洋和蔡依依不是，纵然之前也有人也有郑医生这种认识，这会儿也没人傻的承认。 「看，没人知道。」方寒看向郑医生。 郑医生哑口无言，脸色涨红。 许先生出声帮着郑医生打破了僵局：「这位小医生，既然你认为是伤食症，那该怎么治疗呢？」 「大黄一斤，煎服，一剂而愈。」方寒出声，声音一出，全场皆惊。 方浩洋又和秦卫华对视一眼，这小子倒是真敢说啊，大黄一斤？他们两个即便是也认为患者是伤食症，也认为患者的病非大黄不可治，却也不敢像方寒这样，一开口就是一斤，这个方子要是让他们来开，最多300克。 「胡闹，简直是胡闹。」郑医生立刻叫嚷起来：「患者一个两个礼拜不曾进食，全靠参汤和输液支撑，你这一斤大黄下去，是治病呢还是杀人呢？」 「我是医生，只治病，不杀人。」方寒道。 「哼！」郑医生冷哼一声问：「你可敢保证患者这一斤大黄服下去不出意外？」 「我不敢。」方寒道。 秦卫华和方浩洋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还真怕方寒年轻气盛，开口来一句：「我敢！」 方寒要真来这么一句，医院就被动了。 第0221章 不符合身份 郑医生瞬间就有些得意了，要不是场合不对，他很想来一句：「你不敢你说什么？」 郑医生虽然不是中医，可大黄是什么药，他心中和明镜一样。 大黄那可是泻药！ 许老爷子已经半月不曾进食，身体虚弱，这个时候给患者服用泻药，这不是杀人这是什么？ 郑医生鄙夷的看了一眼方寒，幸好你小子说不敢，你要说敢，出了事看谁担当的起？ 方寒也懒得搭理郑医生，说完就坐下了，他又不是愣头青，怎么会说出百分之百保证的话来。 不仅仅方寒不敢，在场的没人敢，哪怕换了郭文渊过来也同样不敢。 医生是人，又不是神，谁敢保证不出意外？ 还是用同样的例子，现在西医技术发达，阑尾炎手术已经非常成功了，为什么手术之前还要患者签署各种协议？ 哪怕做一个宫腔镜，医生也会给患者说明各种情况，让患者签署协议。 风险再小，那也是风险，作为医生一定要时时警醒，容不得半点马虎。 人常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万一对医生这个职业来说遇到一次，就有可能毁掉一名医生的职业生涯。 而且这个万一的概率对医生这个行业来说，真的比较高，或许不能说万一，说千一、百一更为合适一点。 病情瞬息万变，谁敢拍着胸脯百分之百的保证？ 该说的说了，方寒作为医生的责任也就尽到了，下面就是患者家属的选择了。 医生从来没有强行摁着给人治病的先例，医不叩门，道不轻传，这句话不是白来的。 许先生眉头微皱，问沈副院长：「沈院长，这个大黄？」 沈副院长很详细的把大黄的功效给许先生解释了一下。 许先生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他之前隐隐知道大黄的作用，可是并不详细，听沈副院长说完，了解的就更多了，担忧也就更多了。 「其他专家的看法呢？」许先生问。 方浩洋第一个开口：「我的看法其实和小方的看法差不多，患者患的正是伤食症，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旧食不消，如何纳新？」 秦卫华紧跟其后：「方寒刚才说的我也细细琢磨了一下，确实很有道理，患者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半个月了，我们是不是需要改变一下思路，换一换法子？」 江中院的两位权威都一前一后的开口了，都是贊成方寒的方案。 许先生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患者之所以在病了半个月之后被送来江中院，而不是最初就被送来，也不是病了一月才被送来，那都是有原因的。 从内心深处上说，许先生还是更相信西医一些，因而这半个月，患者一直採取的都是西医治疗，可半个月治疗无果，就要另寻出路了。 而江中院对许先生来说就是这另外的出路，之所以在西医治疗无果之后立刻来江中院，而没有再耽搁，耽误到二十天或者一月，是因为江中院是许先生在中医这一类别中最信任的医院了。 第381页 具体到某个人的话，那就是秦卫华、方浩洋，当然，再奢求一点，那就是郭文渊。 现在秦卫华和方浩洋两人异口同声，这就让许先生为难了。 方寒却没有管许先生为难不为难，坐下之后就轻声对方浩洋道：「方主任，手术快开始了，我是不是可以先走？」 「手术？」方浩洋愣了一下，这才明白方寒说的是什么。 这小子这会儿想的竟然是手术？ 方浩洋真是有些佩服方寒的脑瓜子，要是换了别人，这会儿还不绞尽脑汁，费尽口舌说服患者家属？ 这可是许家呀。 要说滨江集团张家是江州省第一富的话，这许家就是江州省第二富。 千万不要觉得人家许家是第二就瞧不起人家，到了张家许家这种程度，第一第二的其实也就是个名罢了，地位权势什么的差别没那么大。 而且真要算的话，今年或许张家第一富，明年或许许家第一富，来回轮着来，差距也就那么几十个亿的差距罢了。 不错，「也就」，「罢了」，词绝对没用错。 或许在大多数人眼中，这个「也许」，「罢了」，是为之一生也奋斗不来的，可对张家亦或者许家来说，真的只是「也许」，「罢了」。 这就好比你月入三千，感觉到三万块很多，攒一年也不见得能攒到，可如果你月入三万，那三万块对你来说也仅仅只是一月工资，如果月入三十万，那就更不在乎了。 人家张家许家就是这个心态，数百亿身家，十几亿还不是「仅仅」，「也许」？ 或许今年张家一笔投资赔了，年底损失十几亿，又或许许家今年某个投资赚了，年底赚了十几亿，这个第一第二的明年也就换过来了。 这会儿方寒竟然想着手术？ 虽然说医不挟恩，可你真治好了许家老爷子的病，许家能没点表示？ 不说钱，有了这份人情，那以后在江州省也是属螃蟹的。 现在许家老爷子的这个情况其实很明显了，伤食之症，大黄一味药足矣，百分之八九十可以治好，之所以不敢拍着胸脯保证，那是避免万一。 方浩洋看了一眼方寒，又勐然想起，好像张家小子这会儿还在科室呆着呢，像狗皮糖一样粘着方寒，等着拜方寒为师呢。 「你去吧。」方浩洋点了点头。 得到方浩洋的认同，方寒就站起身走出了会诊室，也没人拦着，之所以没人拦，只因为其他人都觉得方寒是上厕所去了，会诊室又没有厕所。 方寒走进手术室的时候，患者还没有到，梁群风正在给几个人讲解病情，做术前动员。 一般来说，在丰州骨伤医院的时候，梁群风那是很少操心这些的，他基本都是最后一个进场，进去就做手术，完事就离开。 在江中院，梁群风就显得随和了不少，一个，江中院只是他临时逗留的地方，没必要留下不好的印象，再一个，他本来就是被方浩洋请来传授技术的，自然不能太傲娇。 看到方寒进来，梁群风有些惊讶：「你不是去参加会诊去了吗，结束了？」 「还没呢。」方寒不想关心会诊的事情，直接询问手术：「患者什么情况，快来了吧？」 「差不多了。」梁群风道：「患者是环卫工人，47岁，女性，被半挂车碾压，右腿膝盖粉碎性骨折……」 方寒耐心听着，一般来说，中医的正骨手法只要骨折不是很严重，差不多都可以手法復位，特别是以廖一鸣的手法只要不是膝关节或者一些特殊的骨骼，哪怕是骨折严重一点，也是可以復位的，特别是长骨，復位的难度最低…… 可膝关节、髋关节等一些骨骼的交接处，粉碎性骨折手法復位的可能就几乎不存在了。 「今天还要上手？」梁群风问方寒。 「这一场我给您做助手，您做，我看着。」方寒想了想道。 通过模拟卡的体验课上午手术的体验，方寒已经大概判断出了自己现在的水平，所以他也不着急主刀了，那是逞能。 他打算再好好看几天，先给梁群风做助手，磨练一下，然后找机会使用一张模拟卡看看效果。 「你就是想，我今天也不敢让你上。」梁群风呵呵一笑，对方寒更满意了，知进退，懂分寸，有天赋，这样的年轻人才是上级医生最喜欢的。 「那你就给我当一助，陈医生你什么意思？」梁群风说着问向陈医生。 「那我这一场就不参与了，让给小林。」陈医生道。 陈医生已经四十多岁了，资深主治，他之所以给梁群风担任一助，是因为对外科懂一些，急诊科也找不到其他人了，属于赶鸭子上架。 作为陈医生这个年纪的资深主治，他是不打算多学其他方面的东西的，一切以稳为主，既然如此，还不如把机会留给年轻人。 「谢谢陈医生。」林广才高兴的道了一声谢，陈医生不打算多学，林广才却不同，他还年轻，才三十岁，而且还只是住院医，这个时候不思进取，什么时候进取？ 「那就这样，小方做一助，小林做二助。」梁群风确定了一下每个人的位置。 梁群风做这样的膝关节手术，那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很轻松，他一边做还一边问方寒：「刚才那边什么情况？」 「伤食症！」方寒一边帮着梁群风清除软组织，一边道。 第382页 「伤食症？」梁群风一愣：「也就是说吃撑了？」 林广才插嘴：「吃撑了，那么大的人物至于吗？」 「也不能说是吃撑了。」方寒眼睛盯着手术部位，慢吞吞的道：「人上了年纪，身体大不如前，以前经常吃的东西也有可能造成伤食。」 「一个伤食症，这么大阵仗，不愧是大人物。」林广才依旧唏嘘。 方寒道：「这个病不好治啊。」 梁群风问：「很复杂？」 「复杂倒不算太复杂，以方主任秦主任几人的水平，还是可以诊断清楚的，只不过治疗方案不符合患者身份。」方寒道。 「什么叫治疗方案不符合患者身份？」林广才更疑惑了，他只知道方案是不是对症，这不符合患者身份是怎么个说法？ 第0222章 将军药 会诊室，许先生还在沉默，秦卫华、方浩洋几人也不催促，这会儿需要做决定的是患者家属，而不是他们。 这个病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好看的了，现在之所以僵持，正如方寒所说，方子不符合患者的身份。 越是有钱人，身份越高的人，越求稳，越不愿意去冒险，除非到了没有选择的地步，要不然他们是不会轻易把自己置于险地的。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所以在很多时候，医生治病，不仅要针对患者的病症，还要针对患者的身份。 特别是中医治病的时候，很多人找中医本就是存了几分碰运气的说法，然后你的方子给他一看又明显像个下下籤，他能舒服才怪。 这就好比华佗，华佗能给曹操说出开颅的建议，那么证明他本人也是有着几分自信的，可结果呢？ 曹操根本不考虑手术的可行性，也不问成功的概率，直接把华佗杀了。 为何？ 正是因为华佗所说的方案不符合曹操的身份，不符合曹操的性格。 此时这个方案对许家老爷子来说也是一样。 大黄又名将军药，药力峻烈，因而有将军之称，也正是如此，没有几分本事的医生还真用不了大黄这味药。 俗语说的好，大黄救人无功，人参杀人无过，从这句话就可以看出很多人对大黄这味药的偏见。 可事实上，大黄这味药却是极为难得的凉药，用的好可以回阳救逆。 药是好药，却不对患者胃口，这是自古医者最不喜欢遇到的事情。 无论是仙丹还是妙药，吃不吃，最终还要患者亦或者患者家属做决定，医生不能掰开患者的嘴巴硬灌。 越是普通患者，对医者的信任往往越高，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越是不怎么轻易相信医生，自古如此。 今天这个病要是换成普通患者，或许早已经服药了，医院方面把该交代的交代了，患者家属哪怕纠结，也大都会同意。 可换了许家，徐家人不点头，医院说再多那也无济于事。 许先生好半天不说话，眉头深锁，过了一会儿，甚至出去打了几个电话，这才重新回来。 沈副院长不得不提醒一下：「许先生，您的意思是？」 许先生依旧踌躇：「难道就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吗？」 秦卫华道：「目前看来方寒说的方子是最为合适的。」 这也是之前方浩洋和秦卫华几个人沉默不语，让方寒出头的原因。 他们早就知道方子说出来，患者家属必然迟疑，王不对王，如果这个方案直接由他们说出来，就会形成一种压力，如果许家人脾气暴躁，有可能会当场发火。 可这个方案由方寒说出来，就等于有了缓冲的余地，方寒毕竟只是实习生，哪怕许家人发火，秦卫华和方浩洋也不会太过尴尬，颜面无光，而且秦卫华和方浩洋这会儿也只是一直在肯定方寒的方案。 许先生左右看了看，不见方寒了，出声问：「刚才哪位小医生怎么不见人了？」 「小方这会儿应该是做手术去了，刚刚来了一位膝关节粉碎性骨折的患者，需要做关节置换手术。」方浩洋道。 「小方医生还懂得做关节置换手术？」许先生吃了一惊，这儿不是中医医院吗？ 方浩洋笑着道：「方寒虽然年轻，本事却不低，不仅仅在中医方面造诣不浅，在骨伤科方面也很有天赋，针法更是一绝，哪怕是燕京的周同辉周老对方寒的针法也是赞誉有加，自嘆不如。」 「这么厉害？」 许先生更吃惊了。 周同辉的大名许先生自然是知道的，方寒的针灸竟然连周同辉都自嘆不如？ 孙艺洋也吃惊不小，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可方浩洋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八成不会有假，哪怕是有一些水分，含水量也不会太高。 周同辉那可不是一般人，要是周同辉真的没说过，方浩洋在这儿给方寒脸上贴金，传到周同辉耳中可不是小事情，哪怕周同辉本人不计较，周同辉的学生也不会坐视不理。 沈副院长也笑着插话：「小方确实很了得，现在卫生厅正在评选的省十佳青年医生，小方的票数可是第一。」 许先生边上的许晴急忙拿出手机，找到卫生厅的官网，点进十佳评选页面，果然，方寒的头像就在第一位，很是显眼，票数也遥遥领先。 「爸，您看，方医生好厉害。」许晴把手机凑到许先生面前，许先生看了一眼，沈院长果然没说假话。 第383页 郑医生这会儿也不吭声了，秦卫华、方浩洋还有沈院长这会儿都在捧方寒，这件事绝对不简单，搞不好这位方医生来头不小。 许先生看过方寒的票数，心中更纠结了，沉吟道：「那要不等叫方医生前来，我们再听听方医生的看法？」 短短的时间，许先生对方寒的称唿接二连三的发生变化，从小医生变成小方医生，然后又变成方医生，由此可见他内心的动摇。 「我问问。」方寒拿出电话，找到李小飞的号码拨了过去。 …… 李小飞这会儿正在观摩室观摩手术呢，接到方浩洋的电话，拿起通话器向手术室里面喊：「方医生，方主任叫您去会诊室。」 方寒头也不抬：「我正在手术呢，走不开。」 「那我怎么回復？」李小飞无语，估计也只有方寒敢用这种口吻对方浩洋说话。 「实话实说。」手术正是关键时候，方寒才不愿意离开呢，反正方案他已经说了，如果许家人使用这个方案，那也算是他的功劳，临时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会诊室，方浩洋挂了电话，苦笑道：「手术正在关键时候，方寒暂时走不开。」 许先生问：「手术多长时间结束？」 「应该还需要两个小时。」方浩洋道。 「那能不能先用别的方案给老爷子治疗，等方医生下了手术，我们再商量？」许先生道。 方浩洋和秦卫华对视一眼，两个人达成了协议，方浩洋这才道：「行吧，既然许先生这么说，那我们就先试试，重新拟个方子。」 …… 手术结束，方寒查看了一下关节置换的经验值，只涨了三百点不到，比起上一次涨的更少了。 梁群风却对方寒的表现很满意：「你现在各方面已经很不错了，慢慢来，实在不行，到时候可以去丰州骨伤医院学习一段时间。」 梁群风现在也不指望挖人了，不过对于方寒这么有天赋的年轻人，他还是愿意多教一些东西的。 「谢谢梁主任。」方寒笑着道谢。 要是没有临时任务，方寒自然是不着急，可有临时任务，他不得不急啊，复制卡，强大的复制卡，错过这次，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得到。 方寒走出手术室，就迎面碰上李小飞：「方医生，方主任让您下了手术就去他的办公室。」 「知道了。」 方寒应了一声，迈步向方浩洋的办公室走去。 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传出方浩洋的声音：「进！」 方寒推门进去，里面不仅仅方浩洋在，秦卫华也在，许先生夫妇、许晴和郑医生也都在，虽然少了其他几位专家，可这个办公室无疑又是另一个会诊室。 「方主任，秦主任，许先生……」方寒礼貌问候。 「方医生，坐吧，不用拘谨。」许先生很客气。 方寒找了个地方坐下，方浩洋这才道：「小方，许先生还想听你说一说许老爷子的病情，你是什么看法，怎么想的，不要犹豫，都说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患者的病情很清楚，无论是症状还是脉象都符合伤食症，既然确诊无误，对症用药即可。」方寒道。 许先生微微有些尴尬，笑着道：「方医生，你说的呢我也都明白，可这个大黄……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方寒道：「没什么不妥当的，火神派宗师，清代名医郑钦安说过，『病之当服，附子、大黄、砒霜，皆是至宝。病之不当服，参、鹿茸、枸杞，皆是砒霜。』」 「《经歷杂论》也有说，『善用将军药（大黄），为医家第一能事。』」 「《丛桂草堂医案》也有说：『大凡应用硝黄之病，绝非他药所能代，若畏而不用，必致缠延误事。』」 方寒一连说了好几个出处，继续道：「由此可见，自古医者用大黄者不在少数，既然大黄可以治病，为何不能用？」 「这……」许先生哑口无言。 道理他都懂，可就是拐不过那个弯。 该说的方寒都说了，他也不多留，站起身道：「许先生，许老爷子的病呢暂时没什么大的危险，您在考虑考虑。我就先走了。」 说罢转身告辞。 「这……」许先生看着方浩洋和秦卫华满脸苦笑，他也算是究竟阵仗的人了，可没想到在方寒手中一而再的吃瘪。 方浩洋和秦卫华对视，脸上露出一丝不经意的笑容，这也是方寒了，许先生不会太在意，要是他们，真要甩袖子走人，这事也就凉了。 「我再去问问方医生。」许晴站起身，扔下一句，也急忙开门追了出去。 第0223章 同意用药 方寒其实是比较理解患者家属的心态的。 人都是这样，关心则乱，特别是在太过违背常理的时候，就很难保持平常心。 可理解归理解，却并不贊同。 医生理解患者，患者同样也要理解医生。 还是那句话，医生和患者无冤无仇，为何要开一个害患者的方子，害了患者最终害了自己？ 方寒一边走一边想着该怎么解决这件难事。 医者父母心，这话虽然有些过，可并不夸张，作为医生，没几个医生是忍心看着患者痛苦而置之不理的。 「方医生，您来看看这位患者。」方寒正走着，不远处护士台有护士大声喊。 第384页 「来了！」 方寒急忙走过去。 患者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被儿子搀扶着，身后还跟着两个女人，看相貌，应该是女儿和儿媳。 「一人去交费挂号，其余人搀扶着患者跟我来。」方寒打量了患者一眼，对患者家属吩咐。 「方医生！」 方寒刚刚转身，边上一个清脆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正是许晴。 方寒礼貌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前面带路，向治疗室走去，许晴看到有患者，急忙吐了吐舌头，没敢再吭声，不过却亦步亦趋的跟着方寒。 进了治疗室，方寒先让患者坐下，一边给患者诊脉，一边询问：「什么情况？」 「腹部疼痛，不敢碰，轻轻一碰就疼，受不了，一到晚上就感觉到热，手足出汗非常厉害。」患者的儿子道。 「大小便情况如何？」 「大便不太好，小便发黄，还有，我爸已经三天没有吃一口饭了。」 方寒松开手腕，站起身：「扶患者在床上躺下。」 患者的儿子搀扶患者躺下，方寒带了一双手套，这才走上前，掀开患者的上衣，在患者的腹部轻轻摁压。 「疼！」 「这儿呢？」方寒又换了个地方。 「疼！」 方寒一连换了几个地方，然后又查看了患者的舌苔和眼眸，这才让患者起身，自己走到就诊桌边上写药方。 「咦！」 方寒写方子的时候，许晴就在边上偷偷的看着，先是惊嘆方寒的字漂亮，看着看着就发出一声惊疑。 「方医生，您这个方子也有大黄呢！」 方寒一边写一边道：「我这个方子是医圣张仲景《伤寒论》里面的经典方剂，大承气汤，大承气汤自然有大黄。」 「大承气汤？」许晴轻声嘀咕。 「是啊，大承气汤，歌诀有云，大承气汤用硝黄，配伍枳朴泄力强，痞满燥实四证见，峻下热结第一方……」 大承气汤的大黄用量本来是12克，方寒根据患者的病情，特意把大黄的用量加到了20克，然后叫来李小飞签字，让患者前去抓药。 许晴默默的把患者的情况记在了心里，她虽然不懂医，也不懂药，可有些事她也是知道的，现在她爸爸担心的是大黄，这个患者的药方正好也有大黄，或许可以参考呢？ …… 特需病房，许老爷子已经服用了一剂药，不过却毫无转机，依旧没什么食慾，也睡不着，哪怕睡着，也只是一小会儿，一两分钟，然后就会醒来。 许先生夫妇坐在病床边上给许老爷子说着刚才会诊的情况。 「大黄？」 老爷子轻声嘀咕了两句，然后问：「你怎么看？」 「我觉得谨慎起见还是再看看情况，毕竟您老才刚来江中院，或许不服用这个药也能痊癒呢？」许先生道。 「那就先等等。」许老爷子闭上了眼睛，这半个月他几乎是度日如年，这个病折腾的他不轻。 特需病房的门被人推开，许晴迈着步子轻轻的走了进来，轻声问：「爷爷睡着了吗？」 「没有。」老爷子睁开眼睛：「你干什么去了，在医院不要乱跑。」 「我没乱跑，我刚才去看方医生治病了。」许晴走过去在许老爷子病床边上坐下，轻声道：「方医生刚才治疗了一位患者，三天没吃东西了，他也给患者开了大黄。」 许先生闻言豁然起身：「真的？」 「方医生写药方的时候我就在边上站着，看的清清的，方子我还记着呢，方医生还说了一个歌诀，什么大承气汤用硝黄，配伍枳朴泄力强，痞满燥实四证见，峻下热结第一方……」 许先生轻声重复：「痞满燥实四证见，峻下热结第一方……」 许太太问：「这个病症是不是有什么借鑑之处？」 「是可以参考一下。」许先生点头，问许晴：「你还记得药方，方医生开的大黄剂量是多少？」 「20克！」 「20克？」 许先生眉头又皱在了一起，他给老爷子开的剂量是一斤，足足五百克，这20克和500克，差距不小。 「郑医生！」许先生回头喊。 「许先生。」郑医生急忙道。 「你去查一下刚才患者的具体情况，然后找人盯着，看看刚才的患者服药之后都有什么情况，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 「这……我知道了。」郑医生不情愿的应了一声。 …… 第二天早上，方寒照例不到四点就到了医院，带着李小飞等人进行查房。 早上八点，梁群风上班不久，第一例关节置换的患者送到，方寒又跟着梁群风进了手术室。 在医院的日子，方寒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每天早上三点半起床，晚上十一点左右下班，下班之前，方寒哪怕一个人，也要独自去留观室转一圈，积累一圈技能点。 从小家境并不算富裕的方寒一直记着一句话，蚊子再小那也是肉，能不浪费的时候坚决不浪费。 早上八点刚过，方浩洋就带着苗大龙等几位主治医前去特需病房给许老爷子检查。 「老爷子还是一晚上没睡？」 「半夜眯了一小会儿，半小时都不到，天亮的时候又眯了一小会儿，不到十分钟。」许先生道。 第385页 方浩洋正查着房，郑医生推门走了进来，凑在许先生耳边打算说悄悄话，许先生却大手一挥：「不用瞒着方主任，有什么说什么。」 郑医生无奈，这才直起身子，道：「许先生，您让我调查昨天方……方医生治疗的那位患者，我已经查清楚了，患者昨天服了两剂药，晚上的时候就有排便，今天早上起床，喝了小半碗稀粥。」 「喝粥了？」许先生神情复杂。 方浩洋却有些迷煳：「许先生，您这是？」 「是这样的方主任，昨天方医生还治疗了一位患者，方中也有大黄，我就让人调查了一下。」 方浩洋闻言，拿起电话直接打给方寒，询问了一下情况，然后挂了电话，笑着道：「许先生，昨天方寒用的方子是医圣张仲景《伤寒论》中的经典名方，大承气汤，大承气汤大黄本就是主药。」 一般来说，有身份的人用方都喜欢用一些名方，之所以喜欢用名方，一个是名方有出处，二一个是名方流传至今，用过的人很多，借用比较现代化的一句话就是，经过了很多的临床实践，可信度比较高，风险比较小。 「可昨天方子里面的大黄也只有20克！」许先生还是有些小纠结。 「许先生，医生下方，那都是对症用药，药方中的剂量是根据患者的病情而定的，而不是随便来的，大承气汤里面大黄的标准剂量事实上只有12克，可方寒却用到了20克，为何，正是因为患者病情需要。」 「就按照方医生开的方子，我先服用一剂。」躺在病床上的许老爷子突然开口了。 「爸！」 许先生喊了一声。 「行了，不用再犹豫了，就这么办，江中院不会拿我这个老头子的性命开玩笑的。」许老爷子主意已定。 虽然已经承受了半个月痛苦，许老爷子也依旧坚持，不愿意行险。 可听着别的患者昨天服药，今天就好转，还喝了半碗稀粥，许老爷子的感受那就不一样了。 人常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生病这事也是一样，一个人的时候还不觉得，可住在病房，一间病房的患者今天这个出院了，明天那个出院了，就自己一直不出院，心中不着急才怪。 许老爷子住的特需病房，自然没那种这个出院那个出院的感觉，可许先生让郑医生调查情况，所有事都是当着老爷子的面，老爷子岂能无动于衷？ 方子是有差别，可开方的医生却是同一个人，别人痊癒了，不应该他就严重吧？ 「方主任，那要不叫方医生来再给老爷子看看？」许先生对方浩洋道。 人就是这样，对首诊的医生往往比较信任，方案最初是方寒提出来的，哪怕方浩洋和秦卫华两个人也贊成支持，可这种关键时候，许先生还是想听一听方寒的看法。 「方寒已经进了手术室了。」方浩洋淡笑着道：「老爷子的情况和昨天比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可这种情况持续下去也很危险，既然老爷子已经有了主意，那就按方服药，能不耽误，就不耽误。」 「这……」 许先生一咬牙：「好吧，那就麻烦方主任了。」 方浩洋也松了口气，许家人总算是同意了，这个情况要是一直僵持下去，万一许老爷子的情况有个什么变化，对医院来说那都是很被动的。 第0224章 叠加卡牌 「方医生！」 许先生很客气，很热情的把方寒让进了特护病房。 「药服了？」方寒问。 「嗯，服过了，按照您说的，足足一斤大黄，足剂，服过之后老爷子肚子有了动静，有了便意，却没有拉出什么东西。」许先生道。 方寒来到病床边上，病床上面的许老爷子已经睡着了，发出了匀称的唿吸声。 「大便过后，老爷子就睡着了，已经睡了快一个小时了，要不要叫醒来？」 许先生这会儿是真的心情舒畅，老爷子这算是好了啊。 这半个月，老爷子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一整天一整天睡不着，实在熬不住了，眯十分钟，最多也就眯半个小时不到，可这会儿，老爷子已经睡了快一个小时了。 「不用。」方寒站在病床边上看了一会儿，也没有诊脉，道：「让患者先睡，睡醒来之后我再来复诊，患者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醒来应该也饿了，准备一点馒头稀粥之类的，注意清淡。」 「好，好。」许先生连连点头：「那等老爷子醒了，我让人叫您？」 「好。」方寒点了点头，也没多呆，转身出了特需病房。 患者的情况方寒已经不担心了，哪怕是不复诊，他也没有任何担心之处，因为就在他前来特许病房的时候，系统已经提示了，临时任务完成。 系统的判定标准是治癒，现在宣布任务完成，事实上已经代表患者的情况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哪怕现在还没有彻底痊癒，却已经相差不远了。 方寒走出特护病房，就直接唿唤系统：「抽奖！」 「宿主拥有一次随机抽奖的机会，请问是否现在抽取？」 「抽取！」 下达了指令之后方寒的意识就退出了系统，也不去看系统花里胡哨的抽奖大转盘，得到系统这么久了，新鲜劲早就过了。 「叮……」 大概三分钟左右，系统的提示音就在方寒的脑海响起：「恭喜宿主获得高级道具卡牌——叠加！」 第386页 「又是道具卡牌？」 方寒愣了一下，现在这系统抽奖出技能的概率是越来越低了，已经连续出了好几次道具卡牌了。 「难道系统真的是在限制我？」 方寒有些吃不准，现在的各种抽奖，系统出的大都是道具类，给的奖励也大都是随机抽奖，而不是随机技能抽奖，这两者是有差别的。 如果抽奖出技能的概率低了，那么方寒想要获取技能，就只能用崇拜点兑换，如此一来就增加了崇拜点的消耗。 而系统的根本却是技能，无论是什么道具，最终都只是消耗品，只有技能才是最实用的。 如果把整个过程比作是一款游戏的话，那么当方寒把所有的技能都兑换到宗师级，这个游戏也算是玩到都头了，到了满级了，自然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而现在的系统好像在遏制这一种进程。 虽然方寒觉得他这辈子也不可能把所有技能都兑换到宗师级，可系统就是好像在延缓，在遏制爆机。 「算了，不想了。」方寒摇了摇头，开始查看新获得的道具卡牌的能力。 分类：高级道具 类别：卡牌类 技能分类：特殊道具——叠加 使用说明：该道具卡牌可以和其他任何类别道具同时使用，使用之后主道具效果翻倍。 介绍很简单，方寒看的目瞪口呆。 这个道具卡同样强大，强大的让人目瞪口呆。 从使用说明来看，这个叠加道具卡只能作为辅助卡使用，属于辅助类的，并不能单独使用，他的强大之处在于，可以和任何类别的道具同时使用，没有限制的。 方寒从道具卡牌的介绍，其实也能大概猜测出，系统的道具应该不仅仅局限于卡牌类，还会有别的类别，而这个叠加道具同样没有限制。 其他道具方寒暂时还不是很清楚功效，可单从现在已经了解到的几个道具卡牌来说，如果叠加卡牌和复制卡牌同时使用，会有什么效果？ 那就等于又多了一张复制卡牌。 而复制卡牌还不是所有道具里面最强大的卡牌，毕竟复制卡牌也仅仅只是高级卡牌，以系统的分类来看，高级之上应该还有宗师级亦或者别的什么称唿，高级绝对不是极限。 如果哪天抽取到一个更高级别的道具，然后和这个叠加卡帕一起使用，岂不是等于又多了一张超越高级级别的道具？ 「好东西啊，暂时留着。」方寒意识退出了物品栏，这个叠加卡牌现在使用有些浪费，还是先攒着吧，不说等出现更高级别的道具，最起码也要等复制卡牌出来。 「老师，喝茶。」方寒的意识才刚刚退出系统，边上就冒出来一个人，差点吓他一跳。 张小泉手中拿着一瓶绿茶，笑呵呵的看着方寒。 「我说你有完没完，这儿是医院。」方寒是有些头疼这个傢伙了，简直就像是牛皮糖一样，一点富二代的形象也没有。 要是张小泉打算学医，这种态度，这种诚信，这种毅力，方寒绝对不犹豫就收了，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没什么的。 可问题张小泉是打算学武的。 方寒的武功那完全是从系统抽来的，他平常都不怎么练的，主要是没时间，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医学之外的事情上，并不是一位合格的医生应该考量的事情。 这也亏了系统抽取的能力不会削弱，要不然，就方寒这种情况，要不了几年，一身功夫也就丢掉七七八八了。 习武那可是讲究持之以恆的，正所谓一日不练百日空，三日不练门外汉，四日不练瞪眼看…… 整天为了提升技能点崇拜点方寒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习武，还是免了吧，哪怕是把精通级别的八卦掌提升到宗师级，也没有太实质的意义。 成长为一名大医这么一个梦想就足够了，再多加一个成长为武学宗师的梦想，真的有些太难为人了。 张小泉自然不知道方寒心中的想法，依旧笑嘻嘻的捧着绿茶：「师傅，我现在已经是咱们急诊科的志愿者了，以后您有什么是随便吩咐。」 「你……志愿者……」 方寒上下打量着张小泉。 「是啊。」张小泉挺着胸脯：「您可不要小瞧我，我可是江州交大毕业的高材生呢，虽然不是医疗专业，可志愿者又没什么要求，我可以慢慢学的。」 「你开心就好。」方寒呵呵一笑，转身向休息室走去，暂时没有手术，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出手的患者，那么休息室就是最好的落脚点了。 至于张小泉当志愿者的事，人家张大少愿意干什么那就干什么呗，即便是明天传来张家把江中院收购的消息，方寒那也一点都不吃惊，人家确实也有这个财力。 方寒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拿出手机开始刷朋友圈，日常点赞那是方大神的爱好之一。 人家发朋友圈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显摆，为了得瑟，为了集贊，人家发了朋友圈，你都不赞一个，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遇到心眼小的，或许会认为你不把他当朋友。 试着想像一下，你的朋友无论什么时候发了朋友圈，你都很及时的点一个贊，你的朋友会是什么想法，会觉得你这个人够意思，你在时刻关注他。 点赞，那也是一种学问。 第387页 当然，对方寒来说，纯属爱好，朋友圈的消息要是不赞一个，看到了他会觉得不舒服。 「方医生，来，尝尝葡萄，可新鲜了，我亲自挑的，亲自洗的。」 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蔡依依手中端着一盘喜好的葡萄走了进来，葡萄看上去确实很新鲜，一颗一颗的，清洗的很干净。 「谢谢！」方寒礼貌的道了一声谢，然后拿起一颗放进嘴里，贊了一句：「嗯，很甜。」 对于女孩子的殷勤，方寒一般是不刻意拒绝的，当然也不会太过热切，如果你刻意拒绝，很有可能会换来女孩子伤心的泪水，这并不怎么好，如果你表现的热切，有可能会让人家女孩子误会，就这样不热不冷，若即若离，其实才是最好的。 除非某一天方寒决定告别单身，要不然，在此之前还是不要表现的太出格。 有句话怎么说的，既然不能给人家希望，那也不要给人家绝望。 蔡依依很高兴：「我们家以前就是种葡萄的，这个我有经验，知道怎么挑，外面那些买水果的可骗不了我。」 孙艺洋眼巴巴的看着，没吭声，昨天晚上他已经单独找老师薛文辉交谈了，时间一到，他们三个人就走，绝对不会在江州多逗留。 一旦离开江州，回到燕京，一个月、两个月，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东西总是会被慢慢沖淡的。 孙艺洋坚信，这世上最无情的就是时间，他可以沖淡一切，抚平一切。 到那个时候，小师妹依旧还是他的。 至于小师妹对方寒的情愫，孙艺洋认为，这就是粉丝对偶像的情愫，并不算什么，现在很多女粉丝都嚷嚷着要为某某小鲜肉生猴子，人家男朋友也没见去把小鲜肉砍了。 第0225章 未来姑爷？ 许老爷子这一觉睡的很香，一直睡到下午六点多，这才睁开眼睛。 老人家醒来之后，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把边上的许先生夫妇吓了一跳。 「爸，您没事吧？」许先生急忙过去搀扶。 「我没事。」老爷子推开许先生，不让他搀扶，自己下了床，在特需病房里面迈着步子。 老人家的步子很稳，走起来也没有任何的不适，看上去那就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许先生还有些担心，小心翼翼的问：「爸，您没事吧？」 「我没事，感觉很好，很轻松，全身有劲。」老爷子还做了一个扩胸运动，一边舒展双臂，一边道：「就是有些饿了。」 「我早就让人给您准备好了。」许先生笑着道。 许太太进了厨房，去里面盛粥，不仅仅有粥，还有馒头，小菜。 稀粥和小菜是许先生特意让家里的厨子过来做的，因为不知道老爷子什么时候醒，所以一直热着，特别是稀粥，熬的稀巴烂。 许太太去给老爷子盛粥，许先生则对随时守在特需病房的护士道：「去通知一下方医生吧，也不知道他这会儿下班了没有？」 「方医生一般很少早下班的，如果没特殊的事情，他下班都是晚上十一点左右。」护士说了一句，就去通知方寒。 「方医生好辛苦啊。」许晴忍不住来了一句，然后又看了看同样等在病房的郑医生。 相比起来，郑医生就舒服多了，一年到头基本上没什么事干的。 郑医生是许家的贴身医生，只负责许家人的身体健康，许家算上老爷子，一家子满打满算也就那么多人，除非一家人一年到头总是生病，要不然郑医生绝对不会太忙的。 五百万的年薪，清闲的工作，这也是郑医生骄傲的本钱。 郑医生被许晴看的有些心慌，急忙道：「老爷子，要不我先给您检查一下，测个血压什么的？」 「不用了。」老爷子一挥手：「我自己的身体我感觉的到，我现在很好，非常好，好长时间没这么好过了。」 郑医生讨了个没趣。 …… 方寒来的不慢，护士给他打了电话，他就很快过来了，走进病房就闻到了饭香。 宽大的特需病房内，此时已经摆放了一张饭桌，饭桌上面一盘热腾腾的满头，几碟精緻的小菜，一碗熬的非常到位的白米粥。 方寒根据味道判断，白米粥应该是用参汤熬成的。 「方医生来了。」听到脚步声，许先生急忙回头，看到方寒急忙上前招唿。 许老爷子已经坐在饭桌上了，没有起身，也笑呵呵的招唿：「方医生，坐下一起吃点吧，饭菜不少，我一个老头子吃不完的。」 「我就是从食堂过来的，刚吃过。」方寒的脸上带着很礼貌的笑容。 「不吃也坐下嘛。」许先生笑着道：「一碗白米粥总是没问题的吧？」 「那就来一碗白米粥吧。」方寒没再推脱，这种大人物，一般都不怎么好伺候，真要推脱的过分，或许人家还会不高兴。 「这才对嘛。」老爷子呵呵一笑，示意去给方寒盛粥，他自己则拿起一个软绵绵的白面馒头，放在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口。 许老爷子咬馒头的时候，边上的许先生夫妇和郑医生都直勾勾的看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许老爷子的病好没好，睡眠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饮食，如果许老爷子依旧没有食慾，闻着饭菜感觉到恶臭，那这个病可不算好。 第388页 老爷子咬了一小口，很仔细的咀嚼着，然后慢慢的咽下，边上几个人的心也跟着咽下。 吃了一小口，许老爷子这才拿起筷子，夹起一筷子小菜就着馒头吃了一大口。 「方医生，您的粥。」许太太亲自给方寒端了一碗粥。 方寒拿起勺子轻轻尝了一口，然后道：「参汤熬的白米粥，粥熬的很到位，入口即化。」 许先生笑着道：「方医生不愧是方医生，我确实让厨师加了点参汤，厨房里面还有一锅粥，是用白开水熬的。」 方寒明白了许先生的意思，许家人让他吃这个粥一方面是客气，另一方面其实也是谘询，看看这个粥老爷子能不能吃。 「老爷子大病初癒，不宜吃的过多，不过这个稀粥还是可以吃的，适量即可。」 许老爷子呵呵笑道：「我是在关中长大的，从小就是稀粥馒头，面条，人老了，也就这么点爱好。」 「稀饭馒头可以吃，早上一碗稀粥可以养胃，不过晚上还是尽量吃清淡一些，面条要吃的话还是吃软一点，尽量吃汤面，少吃辣，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 「记下了。」老爷子笑着道。 方寒喝完一碗稀粥，许太太还要去给方寒盛，被方寒拒绝了，许太太也没再勉强。 等到许老爷子吃过饭，有人收拾了餐桌，方寒就坐在餐桌边上给许老爷子诊脉。 「嗯，基本上已经好了，剩下的就是慢慢调养，伤食症还是要注意饮食。」方寒松开许老爷子的手腕，笑着道。 「方医生真是妙手回春啊。」许老爷子呵呵笑道：「我这个病延时半月有余，甚至还挨了一刀，却没想到方医生一味药就治好了，当真是让人惊嘆。」 边上的郑医生脸色变的极为不自然，许老爷子挨了一刀这个事虽然是省医院的方案，可他这位贴身医生也有失职的地方，当初省医院打算开腹探查的时候，他本人也是同意的。 「老爷子谬赞了，我也只是对症施治罢了，药在对症，不在繁琐，只要辩证清楚，哪怕是一味药也能立竿见影。」 「呵呵，受教了。」许老爷子呵呵笑道。 方寒也不打扰了，站起身道：「我还有患者，就不留了，老爷子好好休息，要是住得惯医院，那就多观察两天，如果住不惯，也可以回家住，有什么情况随时打电话谘询就行。」 方寒的意思很明白，许老爷子已经可以出院了，如果徐家人不放心，可以多住两天，如果没什么不放心，随时出院都可以。 可这话不能说的太直接，你要直接说，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多住两天，这让人家怎么接话，是放心呢还是不放心？ 人家哪怕心中不放心，你这么一问也不好意思说自己不放心了。 和许家人这样的患者说话，要注意的不少，说话也要委婉，意思表达清楚就行，不能太直接。 方寒有心理治疗技能傍身，在和患者或者患者家属沟通方面是不会轻易犯错的。 「方医生，我送送您。」许先生亲自送着方寒到了病房门口。 方寒刚走，病房里面许晴就忍不住惊讶道：「方医生简直太厉害了，爷爷难受了这么多天，他一剂药就治好了，简直就是神医呢。」 「这个年轻人确实有些本事，不骄不躁，很不错。」许老爷子笑着点头，他对方寒的印象也不错。 「那爷爷，要不我们也让方医生去家里吧，郑医生毕竟是西医，再有一位中医那才完美呢，以后爷爷您万一有个头疼脑热，也能少受很多煎熬。」 郑医生听到前半句，吓的要死，听到后面，这才稍微轻松了些，还好这位小公主并不是打算直接辞退他。 刚刚送方寒回来的许先生笑着接口：「晴晴说的也不无道理，家里确实也应该有一位中医才行，中西医结合，万无一失。」 「只不过，方医生是不是太年轻了些？」 这一次方寒医好了许老爷子，许先生是很感谢的，也认可方寒的水平，可方寒毕竟年轻，本事不见得就比得上一些老专家。 许晴顿时不乐意了：「年轻才好呢，方医生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岂不是说明他成长空间很大？」 许老爷子呵呵一笑：「你个小丫头，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你这么热心，人家方医生不一定愿意。」 「怎么可能不愿意？」 许晴立刻就表示了反驳：「我已经打听了，江中院的医生们工资都不怎么高的，哪怕是主任一年也就几十万，方医生只是实习生，现在还没工资呢。」 郑医生心中又是一阵突突，人家医院的主任一年也才几十万，他一年五百万，对比很鲜明啊，东家会不会降工资？ 许老爷子呵呵一笑：「那你可以去问问，如果他真愿意来，我们家也不小气，和郑医生一样的待遇。」 「问就问，哼。」许晴说着站起身就出去了，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看着许晴出去，许先生这才低声道：「老爷子，着小丫头很显然对方医生有意思，您这么放纵真的好吗？」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很正常的事情，方医生虽然只是个医生，却也未必不合适我们家晴晴，让她去吧，随缘就好。」 郑医生的背后又是一身冷汗，急忙把刚才的小心思全部收了起来，我滴个乖乖，这哪儿是什么私人医生，这简直就是未来姑爷啊。 第389页 亏他刚才还没怎么明白，把方寒当成了对手，想着以后怎么给方寒下马威呢。 第0226章 操碎了心 晚上的急诊科是比较清闲的。 虽说是急诊科，可前来急诊科看病的患者也并非全都是急不可耐。 白天的时候，一些挂不到门诊号的，亦或者感觉到自己等不了的，熬不住的，亦或者不愿意等的患者，大都会选择来急诊科。 急诊科和门诊最大的区别是，不需要直接挂号。 一般来说，各大医院急诊科都差不多是同样的流程，患者先在分诊台登记排队，然后由分诊台的护士根据患者的大概情况来判断下一步的治疗安排。 急诊科压力大患者多的时候，分诊台的护士会强行把一部分不是很着急的患者分流去门诊，说穿了也就是不接待，赶出去，让患者重新去门诊挂号。 科室患者不是很多的时候，分诊台会根据患者的大概症状来安排患者挂号，同时通知相应级别的医生治疗。 所以，白天的时候会有一些图方便的患者来急诊科治疗，与其在门诊排队，还不如来急诊科排队，运气好或许更快一些。 当然在急诊科就诊，人多的时候不仅仅要排队，还要做好随时被插队的情况。 急诊科毕竟是急诊科，和门诊不同，医生和护士不会完全按照挂号顺序和排队顺序来安排患者。 或许你已经排了好一会儿了，眼看着就到你了，这会儿来了好几位情况更紧急的患者，不好意思，再等等。 所以说，急诊科分诊台的护士压力是非常大的，工作量也是非常大的，同时还要有一定的眼力和经验。 晚上这种情况就少了很多，特别是晚上十点以后，很多人哪怕不舒服，也都会尽量拖到天明，除非真的等不急，这种情况相比那就更少了。 急诊科晚班值班的医生也要比白天少很多，一位副主任级别的领导值班，两三位主治，外加几位住院医。 人不需要太多，可以应付日常情况即可，真要有什么突发状况，那也没什么，一个电话，下班的医生们哪怕已经钻被窝抱着老婆开始温存，那也要马上赶回来。 今天梁群风已经早早下班了，晚上没有什么手术安排，方寒就显得更清闲了。 每天晚上，方寒之所以晚下班，其实和每天早上早上班是一个原因，为了多赚取一些技能点。 按照正常情况，早上八点，医生们开始上班，上班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交接班，查房，哪怕当天没有主治医查房安排亦或者大主任查房安排，住院医们也是要进行例行查房的。 而查房也是有区域划分的，每个医生都有自己负责的患者和区域，不属于自己的患者，其他医生很少随便插手，随意更改其他医生的医嘱，哪怕你改的对，也是会落下埋怨的。 而方寒查房却不会只检查自己负责的患者，他是整个留观室所有患者一起检查，轮流过，因而为了避免和其他医生冲突，方寒每天都是四点开始查房，八点准时结束，不属于他自己的患者他基本不会插手治疗，最多也就是叮嘱一下饮食睡眠等一些生活上的忌讳。 晚上也是一样，其他医生下班，这个空档同样是盲区，方寒下班之前要再次去留观室转一圈，了解一下每一位患者的情况。 对急诊科的患者来说，他们印象最深的医生那就是方医生了，既帅气又贴心，每天他们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位医生就是方医生，每天他们闭眼之前看到的最后一位医生也是方医生。 因而自从方寒开始早晚查房之后，留观室的患者们精气神也提升了不少。 试着想像一下，你每天睁开眼，就看到帅气和蔼平易近人的方医生，这一整天的心情那都是美美哒，同样，晚上睡前，看到的依旧是帅气和蔼的方医生，这一晚上睡觉那都是格外踏实，不会做噩梦。 拒不完全统计，近两个月来，急诊科女患者的比例提升了不少，而且恢復的也都不错，可出院率却不怎么高。 有时候医生们告知女患者，今天可以出院亦或者明天可以出院，女患者们往往都会装出一副不怎么舒服的样子，要求多观察两天，而在留观室床位不是很紧张的情况下，医生们也大都不会拒绝患者这种要求。 早上查房的时候，跟随方寒一起的人很多，叶开、李小飞、江枫、林光亮、秦熙姌、陈远、林广才等。 到了晚上，人员相应就少了很多，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叶开这位住院总跟随陪同。 当然，这会儿时间还早，没下班的医生也不少，办公室好几位住院医都趴在电脑前面整理病歷，一些人还在准备论文。 方寒从特需病房回来，就直接进了办公室，正在忙着整理病歷的一些住院医还不忘和方寒打招唿：「方医生！」 方寒面带微笑，很客气的一一点头。 「老师，喝茶。」李小飞给方寒泡了一杯茶，殷勤的端了上去。 方寒伸手接过，走到李小飞的办公桌边上坐下。 作为实习生，方寒在办公室是没有办公桌的，他白天的时候也很少呆在办公室。 急诊科副主任级别一下医生的办公桌，就像是教室里摆放课桌一样，放了好几排，并没有什么格挡，而对于住院医们来说，他们的办公桌其实也不是专属的，而是好几个人共用。 第390页 方浩洋这会儿竟然还没走，方寒刚刚坐下，方浩洋就从最里面的主任办公室走了出来，看到方寒停下脚步，轻轻的招了招手：「小方，来一下。」 方寒端着茶杯走了过去，两个人进了办公室，关了房门，方浩洋一指沙发：「坐吧。」 方寒端着杯子坐下，方浩洋也在办公桌后面舒适的旋转皮椅上坐下，这才问：「刚才去给许家老爷子复诊了？」 「嗯。」 「情况怎么样？」 「已经能吃东西了。」方寒言简意赅，这事方浩洋应该清楚。 方浩洋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道：「方寒啊，你以后是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方寒有些莫名其妙：「我实习结束，自然是在医院规培了。」 方寒很奇怪，难道说自己留院还有什么意外不成？ 方浩洋一挥手：「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呢现在还没正式毕业，可即便毕业了，那也只是本科文凭，而本科文凭哪怕是一点也不耽搁，升主治也要好几年的。」 方寒听懂了，试探着问：「您的意思是让我毕业之后继续考研？」 「考研我觉得是必须的，到时候你一边在医院规培，一边考研，两不耽误，到时候你看看你打算在哪一家学校考研，医院这边也可以帮衬一下。」 「应该还在林州中医学院吧。」方寒想了想道，大五毕业，考研的话如果有门路，自然是可以换学校的，换一家更好的学校，可方寒觉得人不能忘本，林州中医学院对他还算可以，特别是几位导师和教授，这一次林州中医学院也就三个江中院的实习名额，一个就给了他。 「这个你看着办，到时候医院会帮你打招唿。」方浩洋敲着桌子：「不过有些事你还是要未雨绸缪。」 「您有什么话直说，我这人不喜欢猜。」方寒有些受不了方浩洋的谈话语气。 「……」 方浩洋满头黑线，这小子膨胀的厉害啊，在科室，还没几个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别的住院医亦或者主治医要是敢用这种语气，方浩洋说不得就是一顿臭骂，可这个人是方寒…… 算了，还是不和这小子计较了。 随着方寒的表现越发的优秀，方浩洋的危机感也越来越强了。 前一段时间，省医院、医附院、丰州骨伤医院都有人想要挖墙脚，现在方寒身边又跟着张家少爷，今天又和许家搭上了线。 再这么下去，方浩洋感觉到自己好像有些掌控不住方寒了。 因而他这两天一直在想，该怎么收住方寒的心，避免一切意外。 「你实习也时间不短了，应该清楚，想要尽快的晋升主治，一方面是文凭，一方面是论文，你在医院的种种表现其实倒是其次。」 自己为了方寒可谓操碎了心，这小子竟然不知道领情？ 「这个我知道。」方寒点头：「我这不是这一段时间正在学习关节置换吗？」 「这个我知道，我只是给你提个醒。」方浩洋也不想和方寒磨叽了，直接开门见山：「这一段时间我打算专门给你找一些关于大黄方面的病案，你好好研究一下，同时我也准备给你找一些差不多的患者，你试着写一篇论文，争取先弄出一点影响力出来。」 方寒之前也写过几篇论文，可都是小打小闹，影响不大，只能说是积累，要想发表有影响力的论文，那就要花费功夫了。 中医内科论文其实和西医外科论文差不多，你要有大量的类似病案做依据，而不是从某一个经典病案出发探讨问题。 医疗界始终重视的是可以参考普及的东西，而不是一两个特例，这世上的特例总归是少数，归根结底还是要为大众服务的。 这一次许家老爷子的病症就很有意思，方浩洋打算给方寒再找一些类似的病症，然后让方寒写出一篇影响力不错的论文出来。 第0227章 该换手机了啊 办公室外面，几个住院医羡慕的看着办公室方向。 「方主任对方医生那是真好啊，几位主治也没有方医生这样的待遇。」一位戴着眼镜，枯瘦如柴的住院医道。 「人家方医生也有那本事。」另一位满脸麻子的住院医接口。 「方医生来了咱们科室才多久，两个月吧，可看好了多少患者，不少还都是疑难杂症。」 又一位平头住院医凑过来：「就拿许家老爷子的病来说，听说会诊的时候是方医生第一个提出的治疗方案，秦主任和方主任极力贊同。」 李小飞在边上听的是满脸自豪。 几位住院医都知道李小飞和方寒的关系，当着李小飞和叶开的面，他们也不会说方寒什么坏话，可这马屁拍的也着实让人舒服。 几位住院医正说着话，办公室门口传来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方医生在里面吗？」 几位住院医同时回头，只见办公室门口一位二十二三岁左右的美女亭亭玉立，美女身高一米六五，身材苗条，脸颊白皙，眼睛不大却非常好看，鼻子不挺却非常合适，嘴巴红润，眉毛传神，一头乌黑的长髮披肩，更是让人心中摇曳。 「您找方医生？」 枯瘦住院医急忙站起身，脸上带着自我认为很帅气的笑容。 「方医生不在吗？」美女探这脑袋在办公室看了看，没有看到方寒的背影，微微有些失望。 第391页 「方医生在方主任办公室。」麻子脸住院医急忙道。 「徐小姐您找方医生有事，是老爷子又有什么情况？」叶开站起身，向许晴走去。 「原来是许家的千金！」几位住院医这才反应过来，就说看着眼熟。 许家的千金对几位住院医来说，那可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属于那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女神。 几个人急忙收敛心中的非分之想，不过却依旧远远的看着，虽然不能据为己有，能这么看着也算是一种幸福。 「不是的，我找方医生有事。」许晴很客气的道。 虽然是富二代，许晴身上同样没有富二代的嚣张跋扈，反而有着一种大家族出来的贵气，很有礼貌，很有修养。 事实上很多富二代也并非各种无脑小说中写的那样，没头脑，没内涵，嚣张跋扈，只知道败家。 真正的富二代，败家那是败家的，作为富二代不败家岂不是浪费了这个出身，可嚣张跋扈却不多见，有，也只是个例，大多数富二代那都是很傲气的，人家的傲是骨子里的。 像一些无脑小说桥段里面写的什么富二代动不动对穷逼主角说什么，你不配了，我用钱砸死你了之类的，这些都是想像，夸张，真正的富二代人家是不屑于搭理穷逼主角的。 纨绔子弟人家并非无脑，并非傻逼，事实上很多富二代的智商都是很高的，高学歷，高文凭，高素养。 当然，暴发户除外。 就比如张小泉，你说他败家吧，那是败家的，不务正业，就喜欢打架，可人家从来不打李小飞那样的，掉价。 「方医生正在和方主任谈话呢，要不您坐里面等会儿？」叶开客气的道。 经过这一段时间和方寒的相处，叶开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和方寒在一块的时候，千万不要试图去勾搭方寒身边的女孩子，同样，一些找方寒的女孩子也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要不然真的是自讨没趣。 这两天孙艺洋的遭遇叶开是看在眼里，同情在心里，可怜的孙医生，燕京医院的主治医，来了江中院却成了方寒跟班一般的存在。 「谢谢，那我可以参观一下你们的办公室吗，我还没进过医生们的办公室呢。」许晴客气的道。 「当然可以，许小姐随意。」叶开笑着让开门口。 许晴迈着步子走进医生们的办公室，随意的打量，眼中有着好奇，有着探索，这就是方医生平常工作的地方吗？ 「对了，方医生的办公桌在哪儿呢？」许晴问。 「方医生平常基本不怎么在办公室呆的。」叶开道。 「那他整天在什么地方？」许晴好奇的问。 「方医生一般都是在病房或者治疗室、抢救室、手术室这些地方，闲的时候就在休息室，办公室很少来。」叶开道。 「这样子啊。」 许晴微微沉吟：「那方医生是不是每天都很忙？」 「方医生是每天都很忙，他很勤奋的，每天早上四点就开始查房，晚上十一二点才下班。」叶开道。 「太辛苦了。」许晴为之动容，方医生每天就睡三四个小时吗。 不敢想像。 现在许晴越发的坚定了要让方寒去他们家当私人医生的想法，医院太辛苦了，方医生是怎么熬下来的？想想都可怕。 边上几位住院医这会儿已经坐回了自己的地方，继续开始整理病歷，整理论文。 女神虽好，可女神进了办公室，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这就有些伤人了。 「行了，不早了，你要没事就早点回去休息，也不要太累。」方浩洋看了看时间，已经快晚上八点了，他也该下班了，今晚是李文军值班。 「嗯，我知道了。」方寒也站起身，被子里面的茶都喝干了。 「关节置换的事情不要急，慢慢来，即便是短时间掌握不了，等以后有机会去丰州骨伤医院学习一段时间，不管什么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方浩洋拍了拍方寒的肩膀。 「我知道。」方寒继续点头，他总不能对方浩洋说系统有任务吧？ 「对了，方主任，科室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方寒随口问了一句。 方浩洋知道方寒问的是中西医结合的事情，嘆了口气道：「任重而道远啊，不着急，慢慢来。」 正如方浩洋所说，有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科室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实现的。 除了人员、器材方面的硬体设施之外，各种手续，各个部门的认可也是老大难。 像江中院急诊科，现在其实是没有其他方面的资质的，资质的审批那都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解决的。 这就好比中医医生，中医医生只有中医资格，却没有西医资格，比如说苗大龙，他已经是主治医了，可如果做外科手术，其实是属于违法行医的。 当然，有些事是不能太较真的，方浩洋是中西医双学位，凡是牵扯到西医方面的治疗，他都要走手续的。 还好，现在前景不错，最近方浩洋和院领导卫生厅的几位领导谈的也很愉快。 两个人一起走出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许晴。 「方医生！」 方寒看到许晴的时候，许晴也看到了方寒，笑着迎了上去，笑颜如花，美丽动人。 「许小姐有事？」方寒客气的问。 第392页 方浩洋也停下脚步暂时没走，许晴这会儿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许老爷子的情况出现了变数？ 「没什么大事。」许晴客气的道：「一件小事，想和方医生聊一聊，方医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行吧。」方寒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方浩洋。 「行了，去吧，我也该下班了。」方浩洋挥了挥手，既然不是病情问题，那他就管不着了，医院又不限制医生交朋友。 方寒和许晴走出值班室，走廊空无一人，方寒就直接问道：「许小姐有什么事请说。」 许晴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沉吟了一小会儿这才道：「方医生，您这次治好了我爷爷，我们家很感谢您，我爸说了，您这么厉害的年轻医生很少见的。」 「许先生客气了。」方寒脸上带着礼貌式的笑容，和许晴保持着礼貌式的距离。 「我爷爷也很欣赏您，我爷爷年纪大了，虽然身体很好，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意外，就比如这一次，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许晴一边说，一边偷偷看着方寒的表情：「我爷爷身边现在有郑医生，可郑医生也只是精通西医，我爸的意思是再找一位精通中医的大夫，不知道方医生您有没有兴趣？」 「啪！」 两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响动，方寒和许晴齐齐转身，只见方浩洋正尴尬的站在不远处，他面前的地上掉了一部手机。 「那个，我路过，路过。」方浩洋急忙弯腰捡起手机，屏幕都摔坏了，也不知道坏的仅仅只是钢化膜还是手机屏幕也一起摔坏了。 「方主任。」许晴也有些尴尬，她这应该算是挖墙脚吧？ 「你们聊，我下班了。」方浩洋伸手一指，意思下班回家正是这个方向，他并非刻意偷听。 方寒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呀，八点了，我也该去查房了。」 说着他向方浩洋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客气的对许晴道：「许小姐，替我谢谢许先生，我还是比较喜欢医院的工作。」 许晴急忙道：「方医生，您先听一下报酬，我爷爷说了，您要愿意，和郑医生待遇一样，年薪五百万。」 既然方浩洋听见了，许晴也不藏着掖着了，有什么说什么，她就不信方寒不动心。 「啪！」 方浩洋手中的手机又一次掉在了地上，屏幕彻底成了碎片。 「该换手机了。」方浩洋弯腰捡起手机，口中喃喃，年薪五百万，他都有些动心了。 第0228章 侮辱？ 科室办公室门口，几位住院医偷偷的看着远处。 方寒迈着步子缓缓走来，脸上古井不波，表情没有丝毫的动容，路过叶开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开始查房。」说着就向留观室的方向走去。 「方……」许晴看着方寒远去的背影，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有些后悔了。 看着方医生那决绝的背影，毫不留情的脚步，许晴就知道自己错了，自己不应该用金钱侮辱方医生的，像方医生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是那种贪图钱财的俗人呢。 「哎，该换手机了。」 方浩洋又轻声呢喃一声，迈着艰难的步子缓缓向外走去，心情相当的失落。 作为急诊科实际上的话事人，方主任自然是买得起一部手机的，哪怕他手中的手机是上万块的高档货。 可作为一只惧怕老婆的主任，一部手机对方主任来说就不是难么简单的事情了。 特别是这一部手机还是方主任花费了不小的心思，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前不久才勉强劝服老婆同意，用了还不到半个月。 「修一修或许还能用吧？」 方主任一边走一边琢磨，明天先去修理店看看，如果修理费不超过一千块，那就修了，如果超过，还是要上报的，超过一千块以上的缺口走私房钱的话有些不划算，私房钱又不多。 几位住院医看着叶开李小飞跟着方寒走远，这才长长的唿出一口气，刚才真的是太压抑了，压抑的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 「刚才许小姐说什么，你们听清了吗？」气氛缓和下来，几位住院医也有了心情探讨刚才的剧情。 「前面的没怎么听清，后面好像许小姐说什么和郑医生一样五百万。」平头住院医道。 「想来是许小姐代表许家聘请方医生去他们家做私人医生吧，一直跟在许家老爷子边上的那位是不是姓郑？」麻子脸住院医道。 「好像是。」枯瘦住院医点头。 「年薪五百万，我的天！」 麻子住院医忍不住惊唿一声，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看上去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方医生一声不吭，这算是拒绝了吗？」平头住院医道。 「很显然。」枯瘦住院医道：「看上去好像不仅仅是拒绝了，还有些小生气。」 「生气？为什么要生气？」麻子脸住院医有些不明白。 年薪五百万啊，这还生气，要求也太高了吧？要是他，年薪五十万他都眼巴巴的去了……不，五万都去。 「我也不是很清楚。」枯瘦住院医摇着头：「或许这就是我们和方医生之间的差距吧。」 说着话，枯瘦住院医看了看时间，转身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下班了。」 「你的论文写好了？」麻子脸住院医大吃一惊，今天枯瘦住院医效率这么高？ 第393页 「不写了。」枯瘦住院医摇着头，很是有些收穫的道：「我算是发现了，奋斗十年也不如好皮囊，我决定以后尽量早睡早起，注意保养，不求做咱们江中院的院草，好歹也做个第二……」 「是第二丑吗？」平头住院医问。 一边问平头住院医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麻子脸住院医。 麻子脸住院医瞬间就被看毛了，声音的分贝瞬间提高：「你看我干什么，看我什么意思，啊……」 方寒和叶开李小飞三个人还没走进留观室，就有护士急匆匆的跑来：「方医生，叶总，大事不好了，办公室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李小飞嘴巴大张：「为什么啊？」 护士也有些难以启齿，结结巴巴的道：「好像是为了争什么第一丑。」 「争第一丑？」叶开忍不住乐了：「只听说过争第一帅的，没听说争第一丑的。」 说着，叶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方寒，好像有些明白了，科室有方寒在，这第一帅是没指望了，第一丑倒是有争议。 「过去看看吧。」方寒脸色平静，迈步向办公室走去。 方寒三人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三位住院医已经停手了，平头住院医双眼乌青，额头有一个小口子，还在往外渗着鲜血。 麻子脸住院医和枯瘦住院医看上去倒是没什么伤痕，就是衣衫凌乱。 「怎么回事？」进了办公室，叶开就阴沉着脸喝问，拿出了住院总的气势。 住院总在主治医面前没多大权威，可在住院医们面前，那可是很有威慑性的。 「叶总，我们就是闹着玩，闹着玩。」平头住院医第一个出声，眼神幽怨的看了一眼麻子脸住院医和枯瘦住院医，心中那是着实委屈啊，他就说了句实话，释放了一个诚实的眼神，这年头说实话说不得啊。 「李小飞给包扎一下。」方寒看了一眼，三个人都没什么大碍，顿时兴致缺缺。 …… 许晴情绪低落，满脸沮丧，慢慢悠悠的回到了特需病房。 老爷子这会儿还在房间活动身体，看到孙女回来，笑呵呵的问：「怎么，吃瘪了？」 「您怎么知道？」许晴抬起头，看着许老爷子，这会儿她看着自家的亲人，心情才能稍微好一些。 老爷子一边做着侧身运动，一边缓缓道：「这世上有的人求名、有的人求利、有的人求权、有的人求财、有的人追求信仰、有的人追求梦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你用自己的价值观去衡量别人，不吃憋才怪。」 「我其实也没说什么……」许晴有些委屈。 许先生不问，也大概猜到女儿说了什么，笑呵呵的道：「这位方医生倒是个嘹人……」 「或许是心机深呢？」许太太插了一句嘴。 方寒的长相那是没的说，可许太太还是觉得以自家的情况，一个小医生的话有些不怎么合适。 许老爷子摇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虽然和这位方医生只是一面之缘，却也看得出，这位方医生不是什么有城府的人。」 郑医生在边上一直没敢吭声，他有些被震住了。 虽然许晴回来之后没说什么情况，这会儿几个人聊天也没谈什么细节。 可郑医生却听明白了，那个方寒拒绝了？ 拒绝了许家千金的橄榄枝？ 这怎么可能？ 五百万啊，等于一年中一注双色球的一等奖彩票了，而且还不用上税。 放眼全国，多少人整天泡在福利彩票站，就为了一辈子中一次。 许小姐是不是没说待遇？ 许晴走到老爷子边上，拉着老爷子的胳膊撒娇：「爷爷，方医生是不是生我气了，他会不会觉得我在侮辱他？」 「侮辱？」 郑医生满脸吃惊，怎么个侮辱法，他有些好奇了。 「我想应该不会。」许老爷子慈爱的抚摸着许晴的脑袋，孙女长大了，现在许老爷子再摸脑袋已经没有以前那么自然了。 许先生也笑着安慰：「别多想，或许方医生是一位纯粹的医者，他还年轻，有着无限的可能，他或许只是不想过早的约束自己呢？」 许晴半信半疑，摇着头道：「可我之前说希望他给爷爷当私人医生的时候他还是很客气的，可等我说了五百万的年薪，他就转身走了，一句话也没说，他肯定觉得我在侮辱他。」 郑医生悄悄的往后退，他打算出去缓口气，特需病房现在没法呆了。 五百万算是侮辱？ 那他这几年岂不是一直在承受侮辱？ 当然，被五百万侮辱，郑医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过的，如果可以，他想被一千万乃至更多的钱侮辱。 被五百万侮辱不算什么，可这会儿站在特需病房，郑医生觉得是真侮辱。 郑医生一直觉得他五百万的年薪是一种骄傲来的，是一种优越来的，怎么一转眼间成了侮辱了？ 许太太拉过女儿的手，柔声安慰：「这怎么能算侮辱呢，是那个方医生不识好歹。」 「才不是呢。」许晴挣脱许太太的手，气唿唿的道：「我觉得方医生这样的才是真正的男子汉，人穷志不短，不是嗟来之食。」 郑医生后退的脚步更快了，他已经快到门口了。 没法呆了，再听下去他也觉得他自己没骨气了，嗟来之食都出来了，男子汉都出来了，人穷志短都出来了，还不知道后面会蹦出什么词彙来。 第394页 …… 还好方寒并没有听到许家人的谈话，因为他觉得自己并不穷。 作为从小到大月生活费从来没有超过两千块的人来说，方寒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很富有了，十几万存款呢。 叶开试探着问：「方医生，刚才许小姐是邀请您给许老爷子当私人医生吧？」 「嗯。」方寒点着头。 「年薪五百万？」 方寒继续点头：「嗯。」 「您就不动心？」叶开继续问。 方寒依旧点头：「嗯。」 「为什么？」叶开奇怪了。 方寒停下脚步，细细的想了一下，然后认真的道：「如果你拒绝过一份年薪千万的工作，还会对年薪五百万动心吗？」 「年薪千万？」叶开满脸疑惑，怎么又和千万扯上关系了？ 方寒没有继续解释，迈着步子继续向留观室走去。 五百万，五百万他真的是一点也不动心的，要是动心的话，他现在或许已经成为某部大片的男主角了吧？ 叶开好半天没回过神来，他现在已经是住院总了，等方寒实习结束，他就是主治医了，江中院的主治医也算是年入十万的男人了。 可他怎么觉得他和方寒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第0229章 薪火传承 已经是来江中院考察的第六天了。 今天早上蔡依依起来的很早，三点半就起床了。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她想尽可能多的和方医生相处，明天过后，后天考察组就要回燕京了，这一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方医生。 蔡依依是一个人提前来的急诊科，她并没有告知孙艺洋。 孙师兄太讨厌了，大家只能算是同门师兄妹而已，又不是什么过于亲密的关系，孙师兄却像是家长一样，整天管着她，她又不是小孩子。 作为非急诊科的医生，一个女孩子，第一次这么早来急诊科，蔡依依还是有些羞涩的。 一路上，蔡依依都很忐忑，心中胡思乱想，急诊科的医生们会不会胡乱猜测什么，护士们会不会…… 呸！ 蔡依依才不会在乎那些护士们的看法呢，一群脸皮极厚，不要碧莲的小彪子，整天就知道围在方医生身边。 医生和医生才是最搭的，医生和护士…… 有差距的好不好？ 今天的急诊科格外的安静，凌晨四点不到，患者很少，值班医生已经去值班室睡觉了，分诊台也只有一位护士值班，值班的护士也趴在分诊台睡觉。 这是个睡觉的好时间。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黎明前的瞌睡首轮醋，姑娘的舌头腊汁肉，那都是很香很香的。 没有人，蔡依依也不着急，就在分诊台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静静的等着。 方医生每天早上四点查房，这是惯例。 没什么患者，分诊台附近的灯光也显得有些昏暗，蔡依依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看了看时间，距离四点还有十分钟。 蔡依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打算打个盹，早上三点多起床对她来说还是很稀少的体验。 也不知过了多久，蔡依依勐然惊醒，看了看时间，已经早上六点了。 分诊台边上已经坐了零零散散的几位患者，护士正在负责询问情况。 蔡依依站起身，差点一个踉跄，坐在椅子上睡了两个小时，腿都麻了，右胳膊也有点发麻。 稍微缓解了一下，蔡依依慢慢的走向了分诊台，分诊台的护士很客气：「蔡医生来这么早？」 「方医生没来吗？」蔡依依问。 「方医生今天休假呀。」护士道。 「休假？」蔡依依的声音提高了不少。 「是啊。」护士点头，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梁主任今天休假了，所以方医生也休假了，梁主任是昨晚给方医生发的消息，方医生也是临时决定休假的。」 「梁主任休假了，所以方医生也休假了？」蔡依依听得很是凌乱，梁主任休假和方医生休假有什么关系吗？ …… 方寒起床的时候已经早上六点了，事实上他凌晨三点多也醒来过一次，想起今天休假，又睡了个回笼觉。 这一次休假距离上一次已经挺长时间了，因为关节置换手术的临时任务，这一段时间方寒是没怎么休过假的，只要梁群风上班他就上班。 昨晚梁群风发来消息，说他今天有事，休假一天，因而方寒也决定休假一天。 梁群风属于主任医师，又是方浩洋请来的外援，自由度是很高的，他说休假，那就立刻休假，说修几天那就休几天，没人会说什么。 方寒的自由度也是很高的，他同样是什么时候休假就什么时候休假，没人说什么的。 起床梳洗，方寒在小区健了一会儿身，打了一套拳，回家又沖了个澡，这才换了一身衣服出门，在小区门口吃了早点，坐上公交车，然后换成地铁，又换成公交车，到了郭文渊的住处，时间正好是早上八点半。 敲了敲门，等候了大概二分钟左右，房门被人打开，开门的是郭文渊的僧孙女，小萝莉郭萌。 「方寒哥哥！」 原本小萝莉还有些没怎么睡够，带着一丝起床气，看到方寒瞬间笑容绽放，直接扑到了方寒的怀里。 方寒抱着小萝莉进了屋子，郭文渊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打拳。 第395页 「五禽戏？」 方寒抱着小萝莉站在边上看着，看了一小会儿方寒才有些不确定的问。 郭文渊没吭声，而是持续把一套拳打完，这才停下来，笑着道：「我自己琢磨的，怎么样，是不是有模有样？」 五禽戏，很多人并不陌生，都知道五禽戏是华佗所创的导引养生功法。 可关于五禽戏的发展，很多人就不是很清楚了。 大多数人都知道，华佗没有什么明面上的弟子或者学生，这个明面上指的是歷史记载上面有名有姓的人物。 扁鹊、华佗、张仲景，可以说是中医史上影响最大的三位名医，虽然除了这三人之外，歷史上也有不少名医，比如药王孙思邈、葛洪、李时珍、小医圣张景岳、火神派宗师郑钦安等。 可名气最大，最为人熟知的却无疑是扁鹊、华佗、张仲景三人。 而扁鹊、华佗、张仲景三个人中对中医贡献最大，影响最深的应该是医圣张仲景。 这倒不是说张仲景的名气亦或者本事在扁鹊华佗之上，这三位名医乃至其他众多名医都是数百上千年前的人物，很多还不在一个时代，医术高下暂且不分。 之所以说张仲景对中医的贡献最大影响最深，是因为三人中，张仲景流传下来的医学成果是最多的，影响是最深的，别的不说，单单一部《伤寒论》就让后世很多医药名家终生钻研，甚至因此诞生了一个医学流派伤寒派。 伤寒派在中医的众多流派之中一直算是影响力最大，人数众多的一个流派，而且伤寒派也一直以中医正宗自居，这些都是因为张仲景的缘故。 而扁鹊和华佗留下来的东西就少了很多，扁鹊所着的《扁鹊内经》、《扁鹊外经》早已经失传，现在还存世的《难经》还是后人借扁鹊之名所着。 华佗也差不多，很多医药典籍都失传了，流传下来的东西较少，最着名的一个是「麻沸散」，还有就是「五禽戏」。 即便五禽戏也有很多版本，就像是一些内家拳一样，即便是太极也分什么陈氏太极、杨式太极、孙氏太极等等。 中医的不少名家都对五禽戏有钻研，甚至试图改进和完善，郭文渊也是其中之一。 「很不错。」方寒对五禽戏研究不深，以前也只是从书中看过一些动作图片，不过站在习武之人的立场来看，郭文渊刚才练的五禽戏还是很有一套的。 五禽戏其实和内家拳有着相通之处，都是符合人体养生健康之道的，可以强身健体。 倘若一定要详细划分，应该说五禽戏更偏重于养生，而内家拳更偏重于实战一些，不管怎么偏重，其中的很多道理却是相通的。 「闲着没事，瞎捉摸，人想要多活几年，还是要动静结合才行。」郭文渊呵呵一笑，瞪了郭萌一眼：「还不下来，这么大的姑娘了，也不嫌臊。」 郭萌吐了吐舌头，这才不情愿的从方寒身上下来。 「去给你方寒哥哥泡茶。」郭文渊说了一声，然后和方寒走到石凳边上坐下。 不多会儿小萝莉就拿了茶具和茶叶过来，郭文渊一边烧水泡茶一边问：「听说你现在正在和梁群风学习关节置换？」 「嗯。」方寒点头。 郭文渊道：「这些东西呢我不反感你接触，但是你自己还是要有分寸，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不可能什么都学得会，什么都学的全，千万不要忘记自己的侧重点。」 「这个我知道。」方寒点头，要不是有系统，他哪儿敢这么浪，猥琐发育也不见得能追的上别人。 「今天来有什么疑惑吗？」郭文渊问。 「没什么疑惑，今天来就是看看书。」方寒道：「最好是那种比较古老的版本。」 「哦？」 郭文渊一愣：「你是打算自己琢磨，不参照其他人的註解？」 「嗯。」方寒点头。 他获得古文解析之后还没怎么试验过呢，这一次打算试试看，正所谓一万个人就有一万个哈姆雷特。 中国的文字博大精深，特别是以前的文言文，一万个人翻译註解就能有一万个意思，纵然这些意思里面差距不大，却也并不全都相同。 别的不说，就说一部《论语》，上千年下来，多少人在研究，每个时期都会有不同的解释出来。 一个简简单单的「子曰」，都能被无数文人玩出花来。 郭文渊点了点头，赞许道：「不错，你能有这个想法，说明你已经成熟了，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纵然可以看得更远，根基却不见得扎实，从最基本的出发，多一些自己的领悟，对你将来是有好处的。」 自古至今，所谓的宗师、名家那都是有属于自己的风格和学说在里面的。 看着方寒年轻的面庞，郭文渊是越发的欣慰，他已经老了，即便是身体硬朗，也没几年好活了，未来的中医还是要靠方寒这些年轻人。 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方寒这么有天赋有觉悟的年轻人，郭文渊好似看到了希望。 薪火不灭，传承不灭，中医不灭！ 第0230章 擂台赛 早上八点半，吃过早餐，蔡依依就跟随孙艺洋薛文辉以及卫生部的李司长等人坐上了卫生厅准备的专车前往了机场。 连续两天，蔡依依的脸上都没有什么笑容，今天更是冷若冰霜。 第396页 临走之前，连续两天他都没有看到方医生。 突如其来的休假本就让蔡依依很恼火，更让她恼火的是原本说好的一天休假竟然变成了两天，因为梁主任连续休假了。 「该死的梁主任。」蔡依依咬牙切齿，已经深深的恨上樑群风，好端端的你说你休什么假？ 蔡依依心情不好，孙艺洋的心情却很好，这两天他的饭量都大了一些。 不过作为知趣的男人，孙艺洋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好心情在小师妹失落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所以这两天他在人前的笑容同样少了不少。 薛文辉这几天是没怎么陪自己的两个学生的，他这几天主要在内科和针灸推拿科。 作为燕京医院的主任医师，知名专家，中医本科教材的编写者，薛文辉也是多面手，不仅仅精通药理和方剂，对针灸推拿以及骨科也有涉猎。 这一次难得前来江中院，薛文辉自然不能浪费机会，这几天一直在江中院搜集素材，打算回去再写几篇关于针灸和方剂方面的东西出来。 到了薛文辉这个地步，他已经不追求治疗多少患者了，他现在追求的是学术方面的影响，而一位医生的名声更多的其实是展现在学术方面。 正所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动手能力再强，那也比不过方寒和计划的制定者。 这就好比外科的很多治疗方案，方案本身其实是有一些更权威的院士以及大专家制定的，而实施者却并非这些院士和专家本人。 好的方案需要顶尖的医生来实践，可往往实践成功之后，收穫名利最大的却是方案的制定者，而非执行者。 看着自己的女弟子冷若寒霜，薛文辉关切的问：「依依，怎么了，看上去不高兴，江中院有人欺负你了？」 李司长也笑着插嘴：「谁敢欺负我们的蔡医生，吃了豹子胆了，你告诉我，我亲自给你出气？」 李司长这话一半是开玩笑，一半是当真的，不管怎么说蔡依依和孙艺洋都是跟着他一起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江中院最起码的尊敬还是要有的。 如果蔡依依生气只是小矛盾，李司长这话那就是玩笑了，如果是大矛盾，李司长这话就是当真的，考察团成员受了委屈，那就是他这个队长面子不够大。 「没有谁欺负我。」蔡依依声音低沉：「我只是感触良多，这一次来江中院我觉得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薛文辉呵呵笑道：「能学到东西就好，这一次江州之行可不仅仅你们学到了东西，就是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老师，我想继续留在江中院学习可以吗？」蔡依依试探着问薛文辉。 孙艺洋的心中咯噔一下，连忙祈祷，祈祷老师千万不要答应。 薛文辉哈哈一笑：「你不早说，我们都快到机场了，难不成又送你回去？」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蔡依依急忙道。 「胡闹。」薛文辉呵斥道：「即便是留下学习，那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下次吧，等你实习结束了，我和江中院沟通一下，给你争取一个交流的机会。」 孙艺洋的一颗心顿时放在了肚子里，实习结束，那还有好久的，这么长时间他近水楼台，朝夕相处要是还拿不下小师妹，那到时候小师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他也不管了。 李司长笑着问：「江中院这么有吸引力，比燕京医院还好？」 蔡依依点头：「嗯！」 …… 梁群风又多休了一天假，方寒也多休了一天假，当天晚上他就住在郭文渊的住处，第二天又看了一天书。 郭文渊的书房的书籍那是应有尽有，什么版本的都有，方寒这两天刻意挑了一些最古老的的版本去看，收穫不少。 两天没来科室，早上方寒查房的时候，科室多了不少新话题。 李小飞还亲自问方寒：「老师，网上最近发起了一个擂台赛您知道吗？」 「什么擂台赛？」方寒问，他除了朋友圈点赞，几乎是很少浏览什么网页新闻的，也不怎么去微博和各种论坛，对网上的一些热门知之甚少。 甚至方寒一度很讨厌很多热门消息，什么某某明星结婚了，什么某某明星离婚了等等。 好像明星们整天没事干，把结婚和离婚当成过家家了，而众多吃瓜群众却对人家的过家家很是关注，往往一次过家家都能引来男女双方的粉丝互怼。 方寒不关注，其他人都是年轻人，关注的不少，江枫也插嘴道：「是几位网络红人发起的擂台赛，准备了二十万奖金，来验证中医诊脉究竟能不能诊出喜脉。」 「这还需要验证？」方寒愣了一下，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现在的一些网红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走红，什么把戏都玩，这个擂台赛简直就是对中医最大的侮辱。」叶开哼了一声。 作为铁桿中医，叶开对这一次的擂台赛那是很反感的。 验证中医诊脉究竟能不能准确的诊断出喜脉，这简直就是扯淡加瞎扯淡加瞎瞎扯淡。 中医上千年歷史，西医才诞生多少年？西医没出现的时候，中医人治病都是靠蒙的？ 蒙了两千多年，中医人也够厉害的了。 有时候叶开都不知道这些人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随随便便听人瞎掰扯几句就信了？ 第397页 整天什么张口科学，闭口科学。 科学是什么？ 准确的说科学就是在当时的环境下最为符合逻辑的学科，纵然现在的科学就百分之百都是准确的？ 或许过上几百年几千年之后，现在的一些科学依据又会被后人推翻，这个谁又说的准呢？ 科学是不断进步的一个过程，同时，科学也是建立在事实基础上的，难道中医数千年的病案都不算实时基础？ 奇了怪了就。 数千年来，中医积累的病案有多少？ 不是一例，也不是十例，更不是百例，而是数百万乃至数千万，亦或者更多更多。 这么多的病案事实摆在面前，却偏偏要睁着眼睛说瞎话，什么心思啊？ 方寒只是反问了一句，并没有多说，然后继续带着众人查房。 李小飞有些忍不住，低声问：「老师，您就没什么想法？」 「我需要有什么想法吗？」方寒问。 「您不打算去参加，然后狠狠的打脸？」李小飞有些奇怪，他原本以为他说了这件事之后方寒会很生气很生气，然后决定出手，谁知道方寒无动于衷。 「既定的事实，还需要什么验证？」方寒很淡然：「真要去验证，其实才是对中医的侮辱，再说了，以脉困医本就是对中医的一种不尊重。」 叶开点头：「方医生说的不错，以脉困医，本就是对中医的不尊重，这种不公平不尊重的擂台，没必要去理会。」 方寒一边走一边道：「中医望、闻、问、切四种诊断手法，每一种都可以诊断病情，但是每一种也都会有出错的时候，相互印证，相互参考才是对患者的负责，单纯的显摆某一种诊断手段是极其愚蠢的。」 检验中医诊脉能不能诊断出喜脉？ 这简直就呵呵了，虽然中医中的喜脉并不难诊断，滑脉就是喜脉，哪怕一些医学院的学生也知道，也清楚，可准确李就是百分之百吗？ 并非如此。 所以中医在诊断孕妇是否怀孕的时候，除了诊脉，还有问诊、望诊等其他手段的配合。 在脉象似四而非亦或者不是很明显的时候，患者的主诉也是医生判断病情的一个依据，比如例假推迟。 方寒打算置之不理，可随着事件的酝酿，这一次网上的这个擂台影响却越来越大，参与讨论的人越来越多。 特别是一些外行的吃瓜群众更是参与其中进行激烈讨论，一部分人认为中医诊脉绝对可以诊断出喜脉，一部分人则认为中医诊脉诊断不出来，有的人认为概率较低，有的人认为概率较高，甚至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自行发起筹款，把奖励金提升到了五十万元，同时为本次活动筹集经费。 随着经费的充裕，活动的规模也越来越大，最终几位网红决定在全国设立几个分点来验证中医诊脉究竟能不能诊断出喜脉。 而江中院无疑成为了一个实验分点。 中午方寒跟着梁群风做了一台手术出来，就看到江中院门口聚集了不少自媒体和新闻媒体的记者，医院的副院长正在交涉。 「沈院长，江中院为什么拒绝参与实验，难道江中院是担心中医的诊脉手段被揭穿？」 「就是，如果中医的诊脉真的那么神奇，那江中院就不应该拒绝，拒绝是不是代表心虚？」 方寒站在不远处听的迷煳，回头问同样看热闹的江枫：「怎么回事这是，医院被围攻了？」 「网上把咱们医院设立为了一个实验分点，打算在打擂的当天找一百名孕妇让咱们医院的专家现场诊脉，如果准确率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就说明中医诊脉确实可以诊断出喜脉，如果低于百分之八十，就说明是煳弄人，院领导自然是不同意，这不，被自媒体和新闻媒体的人围攻了。」 第0231章 方寒出手 「这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方浩洋到了方寒边上，看着被媒体人围攻的院领导们，脸色复杂。 中医被人拿出来炒作，拿出来争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无论怎么被人炒作，吃亏的永远都是中医，百口莫辩。 就拿这一次的网上炒作来说，你让中医人怎么办，应战？亦或者不应战？ 无论应战亦或者不应战，中医都处在劣势，应战之后呢，无论胜败，中医也处在劣势，而对这些炒作的人来说，无论中医胜败，他们都没有任何的损失。 从根本上来说，中医人应战本就是不应该，数千年的事实还需要向人们证实和澄清，这意味着什么？ 之前方寒没怎么关心过网上的话题，听李小飞说了之后他也大概了解了一下，这一次网上的炒作也确实激起了不少中医人的血性，网上报名挑战的中医人不少。 南省中医院的副院长任海涛、川省老中医唐云沖、燕京中医药大学教授杨永群等。 可这样的挑战真的有意义吗？ 以脉困医，这样的挑战如果中医人败了，那么中医的形象将再次一落千丈，之所以有败的可能，因为以脉困医依仗单纯的诊脉诊断，本身就存在很多变数，败是有可能的。 倘若中医人胜了，胜了或许以后更多的人看病都会有以脉困医的恶习，你诊脉那么厉害还需要我说什么吗？ 以后大家看中医干脆都当哑巴算了，见了医生胳膊一伸，什么话也不说，全靠医生自己判断，这不扯淡吗？ 第398页 方浩洋是西医转学中医，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本身对两种医学都了解，所以感触最深，如果中医不能治病，如果中医的诊断手段都是忽悠人，那他方浩洋转学中医岂不是笑话？ 「方主任，你说院领导会同意让我们医院作为试点吗？」李小飞问方浩洋。 「院领导不可能同意，也不会同意的。」方浩洋摇了摇头：「不仅仅院领导不会同意，这一次的炒作到了一定时候也会适可而止。」 「也就是说会无疾而终？」李小飞问。 「对。」方浩洋点头：「闹得太过，会有人出面干涉的，一些真正的老中医名家也是不允许这种闹剧继续发酵的。」 中医人人数稀少，但是一些国手级别的中医名家影响力却是很大的，几位中医国手真的发力，哪怕是新闻媒体背后的大佬也要退避三舍。 一般情况，老中医国手是不会去理会网上的一些抨击炒作的，有些东西根本不可能禁止，有人喜欢就会有人黑，有时候禁的越厉害，反弹也越厉害。 可倘若这种闹剧无休止的下去，那就过了，凡事都要有个度。 「行了，都回去上班吧，这种事让院领导去头疼吧。」方浩洋嘆了口气，哪怕是有人干预，最终无疾而终，这一次的事情也给中医留下了话柄。 一些不知情的人又会藉机抨击，说什么中医怂了，中医心虚了云云。 方寒也正打算回科室，突然系统的提示音在他的脑海响起。 「叮……临时任务，挽回中医的名气，阻止这一次擂台赛，同时保障中医的形象不受损。作为一名大医，绝对不能对这种抹黑中医的行为视而不见。任务完成，奖励高级道具抽奖一次，任务失败无惩罚。」 方寒一愣，这个任务难度不小啊。 阻止擂台赛，还不能有损中医形象，这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这一次的事情别说方寒这位小小的实习生，哪怕是一些中医名家也不好出面阻止，哪怕是阻止，中医的形象也要受损的。 可系统发布的临时任务方寒又不想放弃。 高级道具抽奖啊，这等于把奖励的级别已经限制了，直接是高级道具，高级道具那可是好东西。 「方寒你干什么？」 方浩洋一回头，发现方寒竟然向自媒体和新闻媒体人走去了，忍不住大喊一声。 方寒没有理会，继续迈着步子，缓缓的挤进了人群，不管怎么说，他都要试一试。 「沈院长，江中院作为知名的中医医院，中医名家众多，这个时候怎么能当缩头乌龟？」 「沈院长，难道中医人真的就没有信心赢的这一场挑战赛？」 一群记者和自媒体人依旧围攻着几位院领导，沈副院长等人是疲于应付，边上保安们组成人墙拦着，可几位院领导此时已经被包围，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当真是骑虎难下。 「各位！」 突然人群中一声高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各位，我是方寒，江中院急诊科的实习生，林州省中医学院的大五学生。」方寒又是一声高喊，吸引了众多新闻媒体的注意力。 不少新闻媒体人已经把目光转移到了方寒身上，镜头对阵方寒，各种闪光灯卡卡卡作响。 「好帅啊！」 一些女记者一边拍照还一边感慨。 「小方！」沈院长吓了一跳，急忙出声。 这个时候方寒初来捣什么乱，真是的，这个时候大家最好是保持沉默，任凭别人去说，你不掺和还好，你越是掺和，这事反而会闹的越大。 见到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方寒继续高声道：「在场的众位媒体记者，我是方寒，有些人可能认识我，有些人不认识，我再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叫方寒，林州省中医学院大五学生，江州省中医医院急诊科实习生，江州省省十佳青年医生评选活动候选人，目前网络评选票数第一……」 「方医生，我们知道您，您救过一位从三楼跌落的小男孩……」 「方医生，我看过您的视频！」 随着方寒的话音落下，一些记者忍不住出声。 方寒确实不是籍籍无名，他虽然还只是实习生，也没有参加过什么大型的医学活动，可他的几个视频却很火，绝对是江州省新生代网红。 再加上方寒形象好，气质佳，一瞬间就把所有新闻媒体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对于这些媒体人来说，他们不在乎什么擂台赛的胜负，也不在乎中医究竟有没有用，他们在乎的是新闻，在乎的是曝光率。 很显然，名气不小而且为人帅气的方寒要比几位院领导更能吸引人。 採访几位老头子亦或者快要成为老头子的院领导有什么意思？ 这会儿不少人都在不停的拍照，有人还高声喊：「方医生，换个姿势。」 不说新闻，就方寒这个形象，发出去也能吸引不少关注度吧？ 「老方，你怎么让这小子冲上去了？」沈院长这会儿倒是解脱了，看到方浩洋就是一阵噼头盖脸的询问。 方浩洋满脸苦笑：「我也没想到啊，谁知道这小子这么沉不住气。」 有一位副院长道：「也不怪小方，即便是我也有些气不过，小方还年轻，热血上涌很正常。」 第399页 「这不是瞎胡闹嘛。」沈院长气的脸色铁青。 「事已至此，看看小方怎么面对吧，这小子不算愣头青，应该有分寸。」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这小子别乱说什么。」沈院长嘆了口气。 沈院长这边替方寒发愁，另一边李小飞几个人一声喊：「方医生接受採访了……」 急诊科凡是闲着的医生护士纷纷跑出来围观，一些患者家属也跟着出来凑热闹。 「方医生好淡定啊。」林雨欣满脸崇拜。 「就是，一点也不慌乱。」又一位小护士符合。 「这也就是方医生了，换个人真不见得能镇得住场面。」一直在边上围观的一位住院医也插话了。 方寒之所以能吸引众多新闻媒体的目光，一方面，他的形象好，气质佳，换个人人家记者们不见得愿意搭理你，一位实习生哪儿有院领导劲爆？ 再一个，方寒名气不小，很多媒体记者都知道方寒，有方寒这么一位网红医生出面解惑，效果绝对要比院领导出面强的多。 「大家都静一静！」方寒抬手喊了一声，现场的记者们勉强安静了下来。 「方医生，您现在过来是因为这一次网上搞的诊脉验孕擂台挑战吗，您是不是打算参加？」一位女记者眼神热切的看着方寒。 「方医生，您要是参加的话，绝对能赢，我们对您有信心。」又一位女记者道。 方寒压了压手，面带微笑，缓缓道：「关于这一次网上传的纷纷扬扬的诊脉挑战，我确实有几句话要说，也希望在场的记者朋友们做个见证。」 「方医生您有什么要说的，我们大家都给您作证。」众记者纷纷高唿。 方寒再次压了压手，这才道：「第一，我本人是绝对不会参加这种毫无公正毫无道理可言的擂台赛，第二，我们江中院也绝对不会给这种可笑的炒作提供场地和平台，第三，我也希望广大的中医人不要理会这种可笑的无脑炒作。」 方寒三句话一出，现场瞬间就炸开了锅，一位女记者比较客气的发问：「方医生，您为什么说这种擂台赛是毫无公正毫无道理的，我觉得这一次的挑战赛正是证明中医的好机会，中医人为什么要拒绝呢？」 「是啊方医生，难道真的如网上所言，中医人是心虚吗？」 一时间记者们这个一句，那个一句，现场又再一次混乱起来了。 沈院长一捂额头：「我的天啊，小方这是怎么想的，即便你有这个想法，给这些人说有用吗？」 第0232章 方寒答记者问 方寒再次压了压手，记者们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既然是来採访的，只要有人出面，愿意接受採访，记者们大多数时候还是很配合的，更何况还是方寒这么帅气的男医生出面。 现场毕竟是女记者众多，男记者也有，女记者们安静了，男记者们不安静边上就有怒视的目光。 方寒面带礼貌式的微笑，继续道：「刚才有记者朋友问了，这一次的擂台赛为什么不公正，这应该算是给中医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中医们为什么要拒绝？」 说着，方寒顿了顿继续道：「第一，这并不是公正的擂台赛，单纯以诊脉的方式让中医人诊断某种病情本就是有失公允的，这叫以脉困医，懂的朋友应该知道，不懂的朋友也可以百度一下。」 现场马上就有人拿着手机百度。 以前还真没人怎么在意过这个，心想诊脉断病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查了之后一些人才恍然，啊，原来还有以脉困医的说法。 方寒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众多周知，中医的诊断方法主要是望、闻、问、切，可主要并不代表仅仅，更别说诊脉也只是中医诊断手法的一种，而且还排在中医四诊的最后，单纯靠诊脉的方式让中医人诊病，这不叫公平的挑战，中医为什么有四诊，而不是一诊，正是因为望、闻、问、切任何一种单一的诊断手段都有出错的可能，四诊合参，相互印证才能最终确诊，这就好比西医让患者去做各种化验和检查一样，往往做了这个还要做那个，为什么？医生也正是为了参照各种检查结果从而确诊，西医都可以做那么多的检查，为什么中医就要用单纯的诊脉来辩证？」 一群记者窃窃私语，有些话别人不说，外行人根本不明白，也不去想，可现在方寒挑开了说，大家一想，很明白的道理。 方寒说的并不复杂，中医有望、闻、问、切，又不仅仅只有诊脉，为什么要单纯的让医生用诊脉来诊病？ 记者们对这一次网上擂台的规矩还是清楚的，随机挑选妊娠女士，到时候参加挑战的医生隔着帘子，看不到患者，听不到患者的声音，只是单纯的依仗诊脉，这真的公平吗？ 西医都可以让患者做各种检查，做了这个做那个，为什么中医就要只用诊脉一个手段呢，别的不说，西医的验孕试纸和验孕棒难道就不会出错？ 方寒给了众人一些消化的时间，继续道：「以脉困医，这本身就是对中医的一种侮辱，用这样的手段来判断中医诊脉的准确性是有失偏颇的，我不知道举办这一次活动的人是什么用心，你们真的了解中医吗？」 「第二，我继续回答刚才那位记者朋友的问题，中医不需要任何的印证，更不需要这种可笑的方法印证，两三千年来中医积累的大量病案就是印证，我们江中院各个住院部和留观室现在住着的上千名患者就是印证，全国每年被中医治癒康復的数十万乃至更多的患者就是印证，如果中医不能治病，那么江中院因何存在，那么多患者因何前来？」 第400页 一群记者再次窃窃私语，话很直白，只是大家以前不去想罢了，现在细细想来，很浅显的道理。 「方医生，根据数据统计，没有西医之前，哪怕是清代，人均寿命依旧低的可怕，每年都有很多新生儿夭折，各地爆发瘟疫死伤无数，如果中医可以治病，那么为什么会存在那么多的死亡人群？」一位记者问道。 方寒微微一笑，很客气的向对方点了点头：「这个问题问的好啊，问的非常好，那我我想请问当医生的首要条件是什么？」 记者愣了一下，然后不确定的道：「是仁心吧，医德最重。」 方寒摇头。 「是识字，当医生首先要识字，不识字怎么当医生？」有明白过来的记者道。 方寒点头：「不错，当医生的首要条件就是识字，倘若不识字，怎么能当医生，看不懂病案，看不懂医书，不明白药理，怎么学习，怎么治疗，那我再问一句，清代之前识字的人占多少？」 「这……」 一群记者们瞬间被问住了，清代之前包括清代，识字的人占多少？ 这个比例很低很低了，就拿科举来说，三年一次科举，最终进士多少人？举人多少人？秀才多少人，识字的又有多少人？ 方寒继续问：「在那么多读书人里面，识字的人里面，医生占多少？」 现场继续鸦雀无声，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放在以前，读书人地位高，正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那么多读书人读书是为了什么？为了科举，为了当官，如此算下来当医生的有多少人？ 方寒继续问：「那么在那么多医生中有水平的又有多少人，就比如现在，医学院毕业的人是多少，最终从医的又是多少，全国持有职业资格的有多少人，这么多持有执业医师的人中多少人混顺摸鱼？」 还是没人回答。 方寒面带微笑：「清代时期我国有多少人，医生占据比例多少？」 还是没人回答。 方寒声音瞬间提高：「那么谁来告诉我，那么多的人因为瘟疫而死，那么多的新生儿夭折，全都是医生的责任吗？」 一位记者弱弱的道：「可即便是皇室也有新生儿夭折，这怎么说，皇室可是有专门的太医院的？」 「不错，这位记者朋友说的很对，那么我再问一句，现在有新生儿夭折吗？」 「有，不过比例少了很多，这难道不是西医的功劳？」 方寒长出一口气：「中医也不是万能的，西医有缺陷，中医也有缺陷，有了西医之后新生儿依然有夭折，有了西医的填充，新生儿死亡比例降低岂不是很正常？」 记者还待继续说什么，方寒打断对方道：「所以你不能这么比，真要公正，你应该这么算，中医没有出现之前新生儿的夭折率是多少，有了中医之后新生儿的夭折率是多少，这才能对比，中医没有完全杜绝这种情况是事实，难道中医没有缓解吗？中医救了多少人为什么不考虑？」 「那不是要从猿人时代说起？」记者都笑了。 方寒声音拔高：「各位媒体朋友，新时代讲究从事实出发，凡事都要摆事实，讲道理，以前中医人稀少，一个城镇有几位郎中，一个大城市又有几位郎中，多少人因为穷看不起病，交通不便，多少人生病来不及找医生，这些难道不是事实吗？」 「可是有些人呢，从来不去考虑这个事实，动不动用什么数据说话，单纯的数据真的能说明问题吗？」 「小方说的好啊！」 边上的沈副院长为之动容，他的眼眶中都有了泪花。 以前总是有人黑中医，摆出各种各样的事实，可有几个人真的从根本上了解过事实的真相？ 今天方寒算是说出了很多中医人的心声，时代造成的错误难道真的全部要由中医来承担？ 方寒继续道：「现在全世界多少医院，多少诊所，多少医生，交通便利，出国也不过一瞬，急救车随处可见，可以前呢？」 「再加上中医群体中的害群之马，庸医害人，这些都是不可否认的，可西医难道就没有庸医？」 「有些人因为看中医被庸医耽误，从此不相信中医，可有的人被西医误诊，切掉了一个腰子，依旧为西医宣传，这真的公平吗？」 有些知道典故的记者都笑了，方寒说话真的是毫不避讳。 「谁被割了腰子还为西医宣传？」一些不明所以的人轻声问。 「梁啓超呗，不清楚去百度。」边上有人提醒。 方寒继续道：「西医出错叫误诊，中医出错叫庸医，叫封建迷信，这真的合适吗？」 原本方寒也只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可是说着说着他自己也被感染了，情绪也被带动起来了。 要说之前，方寒还真没仔细想过这些问题，可自从在郭文渊那儿看书之后，方寒确实看了不少记载和事实，更是看了不少古老名医的病案，看的多了，感触也就深了。 「大家都是新闻媒体的记者，记者报导更要讲究事实，那么我想请问，网络上这种毫不公正毫无根据的可笑比赛，中医人需要理会吗，中医人是因为心虚吗？」 「不是。」 有人大声喊：「方医生，您说的太好了，今天您说的一席话我们报社一定会实事求是的刊登出去，为中医正名，中医不需要任何的印证。」 第401页 「方医生，我们江州日报坚决支持您，支持中医。」一位女记者大声喊，正是採访过方寒的华菱。 「对，作为新闻媒体人我们一定要实事求是，不能任凭各种歪风邪气和不实言论蔓延。」众记者纷纷发表看法。 等一群人喊的差不多了，方寒再次压了压手，等到场面安静下来，他继续道：「该说的我也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既然有人质疑中医，我在这里现场诊断，我谨代表我个人，不代表任何人，也不代表任何医院任何团体，如果出错了，也希望大家谅解，毕竟我才二十三岁，我还只是一个实习生。」 「哗！」 现场瞬间炸开了锅，原本众记者以为方寒说了这么多，今天的採访也就到此为止了，却没想到还有后续，方寒打算亲自展示。 「胡闹，胡闹。」原本已经笑容满面的沈院长脸色立刻就变了，今天方寒的表演已经很圆满了，这个时候又何必节外生枝呢，真是。 第0233章 画蛇添足 现场除了新闻媒体记者，还有一些自媒体记者，网红等等，不少人认甚至还开着现场直播。 今天能来的自媒体和网红基本都算是大咖，粉丝不少，而且随着採访的继续，关注的人是越发的多了，特别是一些关注这次网络事件的中医人，更是开始唿朋唤友。 燕京中医药大学教授杨永群这一阵很是烦躁。 作为燕京中医药大学的教授，杨永群今年才五十岁出头，算是比较年轻的医学教授了，作为铁桿中医，杨教授对中医的感情也是很深的，他最见不得的就是黑中医的网络喷子。 前几年的时候，杨教授就和中医黑的代表人物万丹子在网上互怼，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成为教授之后，杨教授已经很克制自己了，可这一次还是忍不住气血上涌，报名了这一次的中医诊脉验孕挑战赛。 「砰砰砰！」 杨教授正在办公室准备课题备案，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还不等杨教授开口，办公室门就被人推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拿着手机走了进来。 「老师，您快看，网上出大事了。」进来的青年是杨永群最器重的学生康熙晨。 「又出什么事了？」杨永群缓缓抬起头：「慌里慌张的，多大的人了。」 「就是那个诊脉验孕的事情。」康熙晨知道自己的老师关注什么，所以得到消息就迅速赶了过来，这会儿还有些气喘吁吁。 「又有人挑出来了？」杨永群脸色一沉，很是有些不高兴，他就不明白了，这些人都是什么想法，祖宗十八代都是中国人，现在却要黑中医，目的何在？ 「是有人回应了，江中院的一位年轻医生，言辞很犀利。」康熙晨兴奋的把手机拿过去，手机上面方寒正在说话。 「第二，我继续回答刚才那位记者朋友的问题，中医不需要任何的印证，更不需要这种可笑的方法印证，两三千年来中医积累的大量病案就是印证，我们江中院各个住院部和留观室现在住着的上千名患者就是印证……」 「好，说的太好了！」 杨永群听了两句，就忍不住大声贊道：「这个小年轻见识不俗啊。」 「老师，这位是江中院急诊科的一位实习生，说话很有水平，前面的回答也很精彩，等会儿我给您回放。」康熙晨也凑过去看着，一边看一边道。 「嘘！」杨永群做了一个禁嘘的手势，继续听方寒说着。 南省中医院的副院长任海涛，川省老中医唐云沖等，这会儿不少人都从各个渠道得知了江中院年轻医生方寒应对这次网络诊脉时间的事情，都拿着手机观看着直播视频。 「好，年轻人说的太好了，果然有见识。」 「这是谁的学生，很了不起，这么多中医人就没几个有这个年轻人看的清的。」 「了不起啊，言辞清晰，思路清晰，这是做了功课了。」 「这是小方？」 周同辉这会儿也在观看视频，这次的网络事件不少中医名家也比较关注，所以事情发生之后也有周同辉的学生拿着手机来到了周同辉的办公室。 此时周同辉的办公室还坐着秦卫华的老师，伤寒派大家，大国手罗元辰罗老。 「这就是郭老收的那个学生？」罗元辰问。 「不错，这位就是郭老收的关门弟子方寒，小年轻真是了不起啊，不仅仅针法厉害，见识也让人惊嘆，这一席话我们这些老傢伙可说不出来啊。」 「是啊。」罗元辰点头。 有些事大家知道，有些道理大家也明白，可真要表达出来却是另外一个层次了。 今天的方寒可以说是说出了所有中医人的心声。 面对一些中医黑，面对一些对中医的诽谤和诬陷，不少中医人都试图辩解，都试图抨击，可很少有人能有理有据的说出来，甚至有时候抨击，被对方两句话说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可这会儿的方寒，那真是有理有据，哪怕一些记者提出皇室的刁难，方寒也应答自如，说的记者们纷纷点头。 「叮……恭喜宿主获得高级别同职业者的认可，奖励随机抽奖一次！」 方寒也同时得到了系统的提示。 上次方寒获得高级别同职业者的认可已经是主任医师层次了，再往上那可就是一些名家国手了。 第402页 往上获得名家国手的认可，短期内方寒都没怎么想过，没曾想这一次竟然得到了。 这也是现在方寒没工夫查看系统后台，要不然他绝对会发现，这会儿后台崇拜点的记录刷新的非常快，全国各地凡是观看视频直播的中医医生大都给方寒提供了崇拜点。 短短的功夫，方寒的崇拜点比起之前增加了好几万，而且这个速度还在不断的增加。 「怎么回事？」 正在观看视频的杨永群眉头一皱：「按说这会儿这个小年轻的回答已经很完美了，他这是要做什么？」 视频里面正是方寒打算现场展示的场景。 对于方寒的这个决定，不仅仅杨永群不理解，正在观看直播的很多中医人都不理解，画蛇添足这是。 周同辉的办公室，罗元辰也是眉头微皱：「小方这是打算干什么，事情到了现在他完全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了。」 今天方寒的回答可以说是非常完美，这个採访记录要是传出去，绝对可以堵住大多数人的悠悠之口。 这两天关于网上的传闻罗元辰也知道，可他不好出面，也不好说什么，这样的闹剧无论怎么做对中医都是有损害的。 可今天方寒的这一席话却让人对中医的理解焕然一新，这一次的网络闹剧也会因为方寒的这个回答宣告终止。 有了方寒挑头，其他的中医人也都会纷纷挑出来，可以说方寒制造了一个非常好的开端。 第一，他是江州省新生代网红医生，形象好气质佳，能吸引众媒体，第二，方寒只是实习生，没什么身份，一位实习生无论说什么，都不会让中医人太被动。 而方寒也表现的很完美。 这么完美的表现为什么又要在即将落幕的时候画蛇添足呢？ 周同辉笑着道：「或许他有自己的想法吧，我见过小方，他不是那种冒失的人。」 「胡闹，简直是胡闹！」 「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还是欠缺火候。」 「我看啊，这个年轻人还是想藉机炒作自己，原以为中医出了个人才，没想到……」 正在观看视频的不少中医人都纷纷嘆气摇头，对方寒最后的决定有些失望。 江中院的现场，气氛很热烈，围观的人非常多，不少人都拿着手机录制着视频。 「方医生是要现场诊脉吗？」华菱凑在最前面，希望尽可能清楚的看清楚方寒。 方寒笑着道：「不一定是诊脉，既然我刚才说了以脉困医是对中医的不公平，在这里我也不会约束自己，只是尽可能的展示一下自己的所学，如果诊断准确，那就证明我学的还行，如果有什么失误，也希望大家理解，还是那句话，我现在只是实习生，才23岁，所学有限。」 「方医生谦虚了，您虽然年轻，可本事不比一些上年纪的医生差呢。」有一位女性记者道。 「不能这么说，江中院比我水平高的医生多了去了，比如我们急诊科的方浩洋方主任、李文军李主任，还有内科的秦卫华秦主任、高海琦高主任、廖云生廖主任，骨科的廖一鸣廖主任、儿科的薛子林薛主任等等，我只能算是末学，后进都算不上。」 站在不远处看着方寒说话的苗大龙忍不住笑了：「这小子嘴上谦虚，可说出来的话那是一点也不谦虚啊，你听听，江中院比他强的都是某主任，没一位主治医。」 「哈哈哈……」苗大龙边上几位主治也都忍不住乐了。 「方主任排名第一，是不是很骄傲啊？」后来赶来的秦卫华站在方浩洋边上开着玩笑。 方浩洋笑着道：「你这可听错了，小方先说的人那是稍微比他强的，后说的几位那才是大拿。」 秦卫华哈哈一笑，这个方浩洋，嘴上是一点也不吃亏，他秦卫华可也排在前面呢。 「那方医生您打算怎么证实？」华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方寒：「您难道要在现场进行义诊吗？」 方寒笑着摇头：「义诊太麻烦了，我还正在上班呢，大家的时间也宝贵，再说，这也不算什么正式性的场合，我刚才说了不参加挑战，现在又摆出什么义诊，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又有记者问：「方医生，虽然您刚才说的很有道理，可这一次的挑战还有不菲的奖金的，现在奖金已经到了50万了，您就不动心？」 「就是啊方医生，如果您去参加，我想奖金一定是您的。」画风又开始变了。 方寒依旧面带笑容，很是礼貌的道：「说实话，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50万这么多的钱，可我真的不心动，因为中医并不是用钱来衡量的，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是用钱能侮辱的，如果我心动，我刚才就不会说那么多，而是偷偷跑去参赛赚奖金去了。」 一群记者哈哈大笑。 「方医生，那您打算怎么证明呢？」华菱又问。 「不能说是证明，因为中医不需要证明什么，我呢只是想当着大家的面印证一下我个人的本事，看看我究竟学了多少东西，这完全是我个人行为，还希望大家不要混淆视听。」 「方医生您快点，我们已经迫不及待了，还有，我们不会混淆视听的。」又一位记者高喊。 「刚才喊话的记者朋友向前一步。」方寒笑着道。 女记者急忙走向前，眼睛看着方寒，脸颊上还有着红晕。 第403页 第0234章 第三扁鹊 一众记者都紧紧的盯着方寒，众多摄像头和相机也都对准方寒，大家都很好奇，方寒打算用什么方法证明？ 不错，是证明，虽然方寒之前话说的漂亮，可在场的记者都清楚，这其实还是证明。 空口白话，口说无凭，说的再好那也要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上。 江中院上千患者是证明，全国每年被中医治癒的百万患者是证明，可对记者们来说，他们最渴望的还是现场的证明。 方寒面带笑容，眼睛上下打量着上前的女记者，缓缓开口：「请问您贵姓？」 「我姓刘。」女记者更加不好意思了，她可是今天第一位被方寒这么询问的记者呢，不，是女生呢。 「刘记者的月事有半个月没来了吧，但是用验孕棒却没有测出怀孕？」 「啊！」 刘记者瞬间嘴巴大张，满脸的难以置信，有些吃惊的问：「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不仅是刘记者，现场的其他人也都大吃一惊，方寒是语出惊人，可配合刘记者的表情，即便是傻子也知道方寒说准了。 方寒笑着道：「您这个不是怀孕，而是因为作息不规律，睡眠不好而导致阴阳失调，月事不规律，您要有时间，等会儿去内科挂个号，让我们江中院内科的医生给您调理一下。」 「好，好。」刘记者连连点头：「方医生，谢谢您。」 方寒不再理会刘记者，而是看向其他人：「还有谁需要检验一下我的水平？」 「方医生，我，我……」人群中不少记者都大声喊着。 这会儿大家都看出来了，方寒这是打算现场展示中医的望诊能力啊。 望而知之那可要比诊脉断病还神奇。 「来，你上前两步。」方寒向对方招了招手。 人群主动的给对方让了一条道，男记者迈步上前，走了两三步，方寒就笑着道：「如果我没看错，你这左脚骨裂还没有彻底康復吧，带伤上阵，这位记者朋友很敬业嘛。」 男记者愣住了，吃惊的道：「这您都看得出来，我现在走路已经正常了好不好？」 「别人看不出来，不代表我看不出来。」 视频前面的杨永群吃了已经，豁然站起身来：「这……这位方医生的望诊水准已经达到了大师级别了啊。」 康熙晨也吃惊不小：「这是望而知之，方医生太厉害了。」 同样观看视频直播的罗元辰同样吃惊不小：「小方这望气水平这么高？」 周同辉呵呵笑道：「我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他的针灸水准同样是国手级别的，望气水准不低很正常。」 「望而知之，了不起啊。」 「这是单靠望诊就判断出了病症……」 观看视频的一群中医人此时都被方寒震的不轻。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作为业内人士，观看视频的中医人都清楚想要达到望而知之的程度有多难，想要单纯的依靠望诊断病要比依仗诊脉断病难得多。 杨永辉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端起自己的陶瓷茶杯缓缓的喝了一口浓茶，这才道：「原来这位方医生是胸有成竹，自信满满，亏我之前还替他担心了。」 康熙晨很会接话，笑着道：「是啊，方医生是成竹在胸，所以才敢当着这么多新闻媒体的面展示能力，如此一来，就更有说服力。」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杨永辉笑着道：「有机会真想亲自见一见这位年轻人。」 康熙晨把这句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作为学生，除了跟随老师学艺之外，其余时候就是老师的贴心小棉袄，要急老师之所急，想老师之所想，只有如此，才能永远在老师面前受宠，从而学到更多的东西。 杨永辉作为燕京中医药学院的教授，手底下的学生非常多，可能时时陪在杨永辉身边，随时前来杨永辉办公室的学生却寥寥无几。 江中院门口，沈副院长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小子，总是让人意外啊。」 方浩洋笑着道：「千万不要用年龄和职称去衡量小方，这小子虽然年轻，本事却异于常人。」 秦卫华瞪了方浩洋一眼：「你就得瑟。」 「我就得瑟了，你咬我。」方浩洋很得意，这么优秀的年轻人，这么好的一颗苗子，如今正是自己科室的，以后那也是自己科室的。 为了留下方寒，方浩洋那可是花费了不少的代价的。 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科室计划方浩洋并不是最近才有的，是早就有了，可为什么现在着急实施，他正是为了留住方寒，一旦方寒掌握了一些西医方面的技能，到时候急诊科就成了方寒的不二之选，秦卫华的拉拢那就没什么威胁了。 「方医生好厉害啊。」急诊科的护士们这会儿也激动的不行，一个个拿着手机拍摄着小视频。 这可是自家科室的医生，这么本事，还这么帅。 想着等视频发到朋友圈，下面无数的点赞，一熘羡慕的评论，小护士们的热情就更高了。 「方医生的水平又进步了。」江枫站在李小飞边上，幽幽地说道。 李小飞回头看了一眼江枫，点头表示认可：「老师的水平确实又提高了，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老师两个字，李小飞咬的非常重。 第404页 江枫稍微远离了李小飞两步，这小子现在也开始飘了啊。 现场的记者们更是被方寒的表现勾起了兴趣，一个个高声大喊：「方医生，方医生，您看看我，看看我。」 记者们这会儿真的是彻底被方寒点燃了，今天这一趟来的太值了，不仅仅採访到了方寒这么帅气的网红医生，更是听到了方寒关于诊脉验孕的应答，同时又看到了这么神奇的望诊，不虚此行啊。 记者们甚至已经看到今天的报导和视频发出去之后的火爆场景了。 「你这粉底擦的有点厚啊，来，我诊个脉。」方寒向又一位发问的女记者招了招手。 女记者被方寒一句话说的有些扭捏，不过还是向前两步，向方寒伸出了胳膊。 要是换个场合，换个人，谁要是敢说她粉底擦的厚，她绝对和对方没完，可这会儿，面对说话的方寒，女记者那是一点脾气也没有，甚至有些庆幸。 边上不少女记者甚至都有些后悔，自己要是也擦上厚厚的粉底，岂不是也能让方医生诊脉了。 方寒一边摸着女记者的寸关尺诊脉，一边随口道：「如果我没有判断错，您前不久去外地了吧，还感染了风寒，自己买了点感冒药吃了？」 女记者满脸惊色，连连点头：「方医生，您简直太神了，我出门您都知道，还能知道我感冒过。」 方寒继续道：「你的感冒表面上看确实是好了，不过风湿寒毒却没有完全祛除，还残留在身体里面，最多半个月您还会再生一次病。」 女记者一愣：「不会吧？」 方寒松开她的手腕：「你要是不信，可以半个月以后再来，记得，千万不要随便去看病，要来江中院，要不然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不负责。」 华菱急忙上前：「方医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寒笑着道：「中医和西医虽然没有什么优劣之分，但是却也各有所长，各有所短，这位记者朋友再次发病，到时候西医方面诊断可能不会太明显，搞不好会误诊，容易出现差错。」 女记者吓了一跳，急忙道：「方医生，到时候我一定来江中院，到时候您能亲自给我看病吗？」 「您去内科找我们江中院内科的医生看也是一样的，当然，您来急诊科找我也可以。」方寒笑着道。 又有记者问：「方医生，既然您看出马记者半个月后还要生病，难道就没有预防的手段吗？」 所有记者都看向了方寒，都想知道答案。 「我自然是有预防的手段的，可我现在给马记者预防了，有人说我判断的不准，危言耸听，亦或者说我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那我岂不是很冤枉？要是因此又有人针对中医，说中医都是骗子，就喜欢忽悠人，吓唬人，那中医岂不是很冤枉？」 众记者们顿时雅雀无声，一些人听出来了，方寒这话其实有着讽刺的意味在其中，方寒说的那句『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正是《扁鹊见蔡桓公》里面蔡桓公讽刺医者的话语，可最后蔡桓公的结局如何呢？ 现今社会认为中医「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的人可不在少数，蔡桓公的先例在前，可吸取教训的人却不多。 方寒哈哈一笑：「开个玩笑，作为医生，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看着患者饱受痛苦。」 说着话，方寒看向女记者：「等会儿您来找我，我给您个方子，您回去吃上两剂，保证您的湿寒彻底祛除。」 女记者却摇头：「不，既然方医生您不能看着患者饱受痛苦而不在乎被人误解，那么作为记者，我也愿意以身作则，让那些对中医抱有成见的人看一看，让他们看看您究竟判断的准不准，究竟是您危言耸听，还是中医确实博大精深。」 华菱刚才一直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在方医生面前讨好，此时急忙上前一步道：「方医生，我曾看过一篇文章，文章上面说神医扁鹊其实还有两个哥哥，扁鹊排行第三，他也对外人说他自己的医术也是排行第三，不如他的两个哥哥，是不是这样子？」 正在观看视频的罗元辰看到这里也忍不住笑了：「这个小方很有人缘啊，这位女记者好像是刻意在给他找话题。」 周同辉笑着道：「这个女记者我有印象，好像是江州日报的，之前採访过小方。」 第0235章 认怂 方寒惊讶的看了一眼华菱，笑着点头：「不错，是有这么一个说法。」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这会儿的方寒其实就是这种感觉。 和记者们说话，最怕的就是他们问一些过于刁钻的话题亦或者故意刁难。 很多时候召开记者发布会的时候，主办方明明已经做了计划，可往往在一些记者刁难中被打乱了节奏。 今天方寒的目的是什么？ 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尽可能的向众人解释一下中医，让更多的人了解中医。 之前方寒的一袭言论，再加上这会儿现场望气诊脉，也确实让很多人对中医都有了了解，剩下的其实也就是随意的聊几句。 这个时候华菱适时的递话，更方便方寒的接话，而不会被人带偏。 「扁鹊是老三，他的上面有两个哥哥，而扁鹊也当众承认，自己的医术不如自己的两个哥哥，因而有时候说扁鹊的时候也有第三扁鹊的说法。」 「方医生，为什么扁鹊的两个哥哥医术高，却反而不如扁鹊名气大呢？」华菱问。 第405页 「扁鹊曾说过，他的大哥医术最高，擅长治未病，往往在疾病最初，还没有彻底蔓延开来的之后亦或者在疾病才刚刚有了症状的时候就会发觉，从而治疗，扁鹊的二哥医术次之，治疗的患者往往都是发病的初期，疾病还不是很严重的时候，而扁鹊自己治疗疾病往往都是疾病已经发作的时候，正是因为疾病初期病情看上去不严重，所以扁鹊的大哥和二哥反而名声不显，而人们总是看到扁鹊把很严重的病人治癒，所以觉得扁鹊本事大，医术高，人总喜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方医生，照您这么说，中医岂不是就像是扁鹊的大哥和二哥，而西医则像是扁鹊？」 方寒摇头：「不能这么说，很多人认为中医是慢郎中，只能治疗慢性病，亦或者有人觉得西医治标，中医治本，其实这些都是谬论。」 「中医也有急诊，也有急救手段，《肘后备急方》就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一步急救手册，《肘后备急方》又称《肘后方》，乃是东晋时期的葛洪所着，《肘后备急方》里面除了记载针、药、敷、摩等多钟多样的治疗手法外，还记在了人工唿吸、止血、腹腔穿刺、导尿、灌肠、清创、引流、骨折外固定等诸多急救手法。」 说到这里，方寒顿了顿道：「现在提起人工唿吸、导尿、腹腔穿刺乃至心肺復甦术，很多人都下意识的认为，这些都是现代医学，也就是西医方面的治疗手法，其实不然，这些并非我方寒空口白话，而是事实存在的，不信的记者朋友下去以后可以去查一查《肘后备急方》，看看是不是我方寒乱说。」 一位记者高声喊：「方医生，这个我知道，屠呦呦老奶奶的青蒿素就是在葛洪的『青蒿绞汁』中受到的启发，获得了诺贝尔医学奖。」 方寒笑着点头：「所以说，从时间上算，中医的急救学要比西医早了上千年，谁来告诉我，人工唿吸科不科学？腹腔穿刺科不科学？心肺復甦科不科学？」 这会儿正在观看视频的还有一位中医名人，方寒等人前几天当做笑话谈论的学院派代表人物，中医学教授关宝成。 听到方寒说《肘后备急方》里面有导尿术，关教授马上从书架里面抽出一本《肘后备急方》查看。 「还真的有导尿术？」关教授口中喃喃，不由的想起了自己治疗过的一个病案，正是因为中医没有导尿术，所以他才灰熘熘的走人。 「看来我还是学的不到家啊。」关博士感慨不已，要是早知道中医也有导尿术，当时他又何必感觉到尴尬？ 方寒继续道：「中医不仅仅擅长急救，而且在很多病症的治疗上中医都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国内不少中医名家治病开方大都比较简廉，三剂而愈的病案在中医上并不少见。」 「中医和西医不能说一个见效快，一个见效慢，更不能说一个治标一个治本，因为中医和西医本就是两种不同的医疗理念，如果一定要打个比方，中医就好比文科，西医就好比是理科，文科有文科的优势，理科也有理科的优势，这世界离不开理科，同样也离不开文科，相互互补，人类文明才能不断进步。」 「啪啪啪！」 现场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方医生，您说的太好了，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以前虽然不反感中医，却也总觉得中医是不如西医的，现在想来，以前的想法真的有些不公正。」 「是啊方医生，您今天虽然在给大家解释中医，却没有说一句诋毁西医的话，您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医者。」 方寒笑着道：「我为什么要诋毁中医，不瞒各位，我们江中院急诊科现在正在筹备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急救科室，我本人也正在跟随丰州省骨科医院的梁群风梁主任学习关节置换，我自己都在学习西医，为什么要的诋毁西医。」 方浩洋咧着嘴笑了，笑的很得意，一边笑一边看着几位副院长。 小方简直太贴心了，他现在当着这么多新闻媒体的面说出江中院正在筹备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科室这样的话，那院领导还能再给他设绊子？ 几位副院长被方浩洋看的全身发毛，沈副院长终于忍不住了，哼了一声道：「这件事下来开个会，好好商议一下。」 …… 「方医生……」 「方医生……」 记者们这个一句，那个一句不断的发问，方寒耐着性子一一回答。 「叮……」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恭喜宿主完成临时任务拯救中医……奖励宿主高级道具抽奖一次！」 这个临时任务终于是完成了。 方寒看了看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各位，时间也不早了，我还在上班，今天就说这么多，大家要是有什么疑惑，私下里可以找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医生，您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私下给您做专访是吗？」华菱第一个问道。 「这是我的荣幸。」方寒笑着道。 能被记者们採访，那绝对是医生们求之不得的事情，也是医院求之不得的事情，这种事方寒自然不会拒绝，更何况他还有崇拜点的需求。 想到崇拜点，方寒偷偷的看了一下系统后台。 崇拜点总计：8976523！ 方寒查看的时候，崇拜点总计数字还在不断的变化，每一次变化都会增长数千点崇拜点。 第406页 快九百万了？ 方寒大吃一惊，他早上才查看过的，当时崇拜点才刚刚突破八百万，这短短的时间就涨了近百万，简直太……太他么惊喜了。 记者们散去，方寒又被江中院的一群医生护士围住了。 「方医生，您刚才回答的简直太精彩了。」 「是啊方医生，我们都听得热血上涌，激动不已呢。」 方浩洋走上前，在方寒的肩膀上拍了拍：「小方不错！」 这会儿方浩洋那真是心情愉悦，除了方寒无形中化解这一次网上的诊脉风波之外，最让方浩洋高兴的是中西医结合的急诊科室计划。 这个计划院领导以前不怎么反对，但是支持力度却不大，院领导的意思是慢慢来，走一步看一步，可有了今天方寒的谈话，这个慢慢来估计就不怎么合适了，外面可能会关注。 「你们看微博！」李小飞拿着手机大喊一声。 「什么微博，微博怎么了？」有人急忙凑过去看，有的人也急忙拿出手机。 「就是那几位发起诊脉挑战赛的网红，那几位网红的微博下面有不少人在骂呢。」 「是啊，骂的人好多啊。」 「老师，您看。」李小飞拿着手机走到方寒面前。 方寒看向手机屏幕，李小飞一只手慢慢的往下拉，果然，骂的人真的非常多，几位网红的微博下面几乎是清一色的骂声。 客气一点的还好，骂人比较委婉，可不客气的骂人那真是难听。 「诊尼玛了个比，中医诊脉要是不行，中医要是没用，你祖宗十八代或许已经绝种了，哪儿来的你这野狗乱比比！」 「忘本的狗东西，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中医传承数千年，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比玩意来质疑。」 往下拉，偶尔还会冒出几位中医黑子来对骂，可很快就被淹没在了人群中。 网络暴力那真是恐怖到了极点，很多人现实中不敢说的，不敢骂的话，那在网上都敢说出来，骂出来。 「咦，认怂了！」 又一位医生喊了一声，李小飞也急忙刷新，果然几位网红又更新了一条微博。 内容大概是，他们只是开玩笑之类的闲聊，没想到一些网友竟然当真了，开始怂恿，他们也是被逼上了梁山，并非有意云云…… 这一条微博信息其实已经算是认怂了，可网友们根本不买帐，下面又是一片骂声。 「玩笑你妹，怎么不用尼玛开玩笑。」 「不要碧莲，这个时候说开玩笑了，早干什么去了……」 第0236章 个人面板 回到科室，方寒迎面就碰到了梁群风。 梁群风笑容满面，很是亲切的在方寒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小方很好。」 方寒被拍的莫名其妙，准确的说梁群风并不算是中医人，他的外科水平其实要不正骨手法更厉害一些。 「谢谢梁主任！」方寒还是很客气的道了一声谢，或许人家梁主任是觉得他今天表现不错呢？ 事实上方寒也觉得自己今天表现不错，完全出乎他自己的意料，他当时硬着头皮上前的时候，其实心中真没底，可是说着说着，也渐渐的有了头绪。 这会儿方寒不禁想起了郭文渊的教诲。 积累到了，一切那就水到渠成。 郭文渊虽然没怎么亲自教过方寒多少东西，可每一次的提点都让方寒受益匪浅，这两个月来，方寒休假就去郭文渊哪儿看书，回来的时候也顺几本，晚上睡前都会看一小会儿。 不知不觉间，方寒突然发现，他竟然知道的不少。 像《肘后备急方》，方寒以前是不知道的，上次几个人开玩笑说什么关宝成的事情，方寒就不清楚，原来中医里面也有导尿术。 「梁主任，今天手术怎么安排的？」方寒问梁群风。 「今天安排了三台手术，下一台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你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梁群风今天看上去格外高兴。 他能不高兴吗，方寒刚才在採访的时候特意说了，丰州省骨伤医院的梁群风梁主任…… 别看这么简单的一句，就这么一句，那也等于给梁群风做了宣传了。 作为医生，最在乎的那就是名气，名气越大，影响力越大，接诊的患者也就越多，患者的层次也就越高，顺带着收入那也就越高。 梁群风笑呵呵的看着方寒，这小子倒也懂得知恩图报，今天他可是提了不少人的名字呢。 刚才那会儿梁群风虽然没在外面围观，却也看了直播，方寒这一次的採访影响力非常大，几乎是全国性质的，到时候一些知名的新闻媒体再提上那么几句，江中院和方寒都算是火了，顺带着他梁群风和丰州骨伤医院也沾了光。 有时候梁群风都不知道是该佩服方寒的勇气还是该佩服方寒的运气。 上一次，全国经济研讨会，方寒就像是愣头青一样，搭上了秦老等一些经济学权威的线，被一群老专家赞誉有加，顺带着还救治王老。 像王老那样的身份，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插的上手的，不仅仅要有本事，还要有身份。 再说这一次，江中院的一群院领导都为之头疼的事情，方寒就那么沖了上去，不仅仅完美解决了这一次的网络诊脉事件，而且还顺带着把他自己的名气打出去了。 第407页 今天之后，方寒瞬间就成了江州省最年轻的明星医生，不仅仅是江州省，即便是全国也有不少人知道方寒。 最主要的是，今天方寒的举动让整个杏林界的中医人都感觉到解气，感觉到舒服，仅仅这一点，方寒就不赔，他等于已经获得了大多数中医人的好感。 无论杏林界内部怎么竞争，流派之间有什么成见，可面对外人挑衅中医的时候大家都是同仇敌忾的，方寒挽回了中医的荣誉，甚至还帮着中医提升了不小的名气，这可是大功劳。 方寒在分诊台附近看了一眼，没什么严重的患者，就迈步进了休息室。 「系统，我要抽奖。」方寒沟通了系统。 「宿主拥有一次高级道具抽奖的机会，请问宿主是否抽取？」系统依旧例行公事一般询问。 「抽取！」方寒下达了抽取指令，退出了识海，等着系统宣布结果。 大概三分钟左右，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响起。 「叮……恭喜宿主获得高级道具药水——记忆力增强！」 「药水！」 方寒愣了一下，迅速进入系统物品栏，物品栏里面除了几张道具卡牌之外还多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玻璃瓶，玻璃瓶里面是淡蓝色的液体。 分类：高级道具 类别：药水类 技能分类：记忆力增强 使用说明：使用该道具永久提升宿主记忆力。 说明很简单，功能很强大。 方寒愣了好半天才恢復过来。 这个记忆力增强药水功能单一，但是仅仅永久两个字就绝对物有所值了，不愧是高级道具。 记忆力对一位医生来说，不，不仅仅是对一位医生，对每个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记忆力越好，学习能力越强，工作能力越强，这是毋庸置疑的。 哪怕领悟能力差，记忆力强也能弥补一些悟性。 正所谓，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当你把某样东西记在脑海中，过目忘的时候，随着时间的积累，也会慢慢消化。 借用当时方寒和郭文渊交流时举的例子，积累如果是冰块的话，那么领悟消化就是把冰块融化了，你想要融化冰块，首先要保证你的瓶子里有冰块，没有你融化什么？ 而记忆力却能让你把更多的冰块装进瓶子里，哪怕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随着时间的积累，也有慢慢理解的一天。 「先是一个古文解析，然后又是一个记忆力增强。」方寒口中喃喃，系统果然是支持自我学习的。 古文解析和记忆力增强这两个技能对方寒来说那简直就是强强联合，一个可以让方寒把更多的东西记下来，一个帮助方寒理解领悟。 「先来试验一下效果。」方寒有些跃跃欲试，记忆力增强药剂，这玩意倒也稀罕啊。 对于自己的天赋，方寒一直是有些不满的，正如他对人说的那样，他这人笨，现在有了这个记忆力增强药剂，或许能提升一些天赋吧。 「等等……」 方寒正打算使用记忆力增强药剂，突然看到物品栏里面另一张金光闪闪的卡牌。 「叠加卡牌！」 要不要两个道具一起使用呢？ 方寒有些纠结了。 这个叠加卡牌也是好东西啊，可以和任何道具一起使用，使用的同时原本道具的能力翻倍，也就是说如果方寒同时使用叠加卡牌和记忆力药剂，那么记忆力增强药剂的功效是会翻番的。 记忆力药剂这个道具绝对是很罕见很珍贵的，哪怕是放在更高级别的道具分类里面方寒也觉得物有所值，而且这种稀有道具以后不见得还能抽到。 「系统，这个记忆力增强药剂增加多少记忆力，有没有一个量化？」方寒询问系统。 「宿主可以自行查询个人面板。」系统回答。 「还有个人面板？」方寒嘴巴大张，他竟然不知道，他得到系统这么久了竟然不知道，真是呵呵呵…… 「系统升级之后已经增加了个人面板。」系统回答。 「好吧，打开个人面板。」方寒有些无语，增加了个人面板你也提醒一下，真是的，每次都要让人问，后台明细是这样，个人面板也是这样。 随着方寒的话音落下，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个人信息面板。 姓名：方寒 年龄：23 性别：男 悟性：66（100） 记忆：56（100） 阶段：实习生 技能：望诊（宗师级）、问诊（初级）、闻诊（初级）、脉诊（初级），摸诊（高级）、体质辨识（高级）、选药配伍（初级）、正骨（中级）…… 整个个人面板除了方寒现阶段已经掌握的技能之外，还有一个悟性和记忆力，并没有什么力量、敏捷之类的东东。 或许在系统看来成为一名大医，力量、敏捷之类的东东并不是主要的。 「66、56！」 看着悟性和记忆后面的数字，方寒顿时有些不满了：「系统，你这是不是有问题，我悟性这么差，记忆力这么差？」 「系统评定不会出错。」系统回答。 「开玩笑，我可是林州中医学院的本科生，这么差能考上一本？」方寒表示不满。 「宿主天赋虽差，但是勤能补拙。」 「我有句……」方寒强忍住没骂娘。 第408页 满值是100，他悟性66、记忆力56，这……连普通水准都没有达到。 虽然方寒自己总是谦虚自己笨，天赋差，可真的被人这么认为，他还是很不满的。 系统难得的补充了一句：「100是最高水准，截止此刻，两项数值能达到满值的人全球不到十人，单项满值的全球不超过千人。」 「这么离谱？」方寒愣了一下，然后问：「那叶开的悟性和记忆力是多少？」 方寒打算来一个更直观的判断，在江中院年轻医生里面，叶开算是比较优秀的。 系统沉默了一小会儿，这才道：「系统不提供查询他人天赋数值，本次例外，下不为例，叶开悟性69、记忆力61。」 「这么说我的天赋其实并不算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方寒的心情好了不少。 「系统，你还没告诉我这个记忆力增强药剂究竟增加多少记忆力？」 「10-15点不等。」 「10-15点不等？」方寒默默计算，按照最低10点来算，如果他使用叠加药剂，那么记忆力至少也能增加20点，76点的记忆力，应该算是比较强悍的了吧？ 「系统，同时使用叠加卡牌记忆力增强药剂。」方寒决定试一试，如果运气爆棚，或许能增加30点呢？ 数值86，在三国游戏里面那也勉强算是值得招揽的牛人了吧？ 第0237章 胡思乱想 医附院，副主任办公室。 冷岑刚才也关注着直播。 直播结束，冷岑放下手机，很是有些唏嘘。 「这个方寒，真是让人……」 一时间，冷岑甚至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作为美国哈佛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冷岑本人对中医是有歧视的，他倒不完全认为中医不能治病，只是觉得中医已经过时了、陈旧了。 时代在进步，科级在发展中，一些陈旧的东西最终是要被歷史的车轮所抛弃的。 或许一些在当时看上去很先进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将渐渐的被淘汰，渐渐的落伍。 最初地心说刚刚被提出来的时候，就是先进的，比起所谓的天圆地方，地心学说很显然要进步不少，可随着日心说的诞生，地心说就开始站不住脚了。 在冷岑看来，中医其实也是一样的，在愚昧的年代，在封建的年代，中医确实救了一些人，治癒过一些病症，可是随着时代的发展，随着现代医学的兴起，传统医学自然应该被淘汰。 一些人始终抱着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怀旧，这是很不理智的，现代人目光应该向前看，而不是始终沉淀在歷史之中。 曾经的强秦强汉，隋唐盛世早已经成为了歷史云烟，中国人不应该沉浸在歷史的辉煌之中，而是应该放眼未来。 可听了方寒的一席话之后，冷岑若有所思，中医真的过时了吗，真的陈旧了吗？ 正如方寒所说，江中院依旧有上千患者，每年被中医治癒的患者依旧有数十万乃至更多。 如果中医真的过时了，为什么中医还依旧存在？ 重新拿出手机，冷岑随意的点开卫生厅官网，点进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的投票页面。 第一依旧是方寒，雷打不动，再看了一眼方寒的票数，冷岑直接点了关闭，不看了，不看了，再看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原本方寒的票数就是第一，遥遥领先，今天的事情过后，方寒的票数更是疯涨。 风头一时无两。 冷岑觉得这几个词形容眼下的方寒最为合适。 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希望方寒能够一路顺利的走下去吧。 这会儿冷岑竟然有点期待，他很想看看方寒究竟能够走到什么程度。 这个想法冷岑之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他点开朋友圈，朋友圈最上面一条消息是冷泠发的：「江州省最帅男医生。」 下面是方寒的视频。 冷岑点开手机相机，翻转摄像头，看着手机上面帅气的男医生，不仅有些失落…… 江中院，方寒兴高采烈的走出了休息室，他现在急需要印证一下自己的记忆力。 同时使用叠加卡牌和增强药剂之后，方寒的记忆力足足提高了26点，虽然没有达到最高值30点，26点已经很让方寒满足了。 原本的56点加上增长的26点，方寒现在的记忆力已经达到了82点。 按照系统的说法，放眼全球，单项满值的人也不超过1000人，那么82点应该也算是佼佼者了把，最起码还不排行前一万？ 全球60亿人，前一万名应该算是很牛叉了吧？ 「方医生！」方寒来到分诊台附近，护士们都笑容灿烂的打招唿，希望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示给他们喜爱的方医生。 「大家好。」方寒微笑着点头，来到分诊台边上，问林雨欣：「林护士，有没有报纸或者杂质之类的？」 「有今天的医疗日报。」林雨欣急忙拿出一份报纸递给方寒。 方寒接过报纸，笑着道谢：「谢谢林护士。」 「方医生您太客气了。」林雨欣笑着道：「您要是喜欢看报纸的话，每天早上我亲自给您送去。」 「就放分诊台吧，我要看的话找你。」方寒想了想道，他自己有没有办公室，林雨欣给他他也没地方放。 方寒拿着报纸，一边走一边张望，这考验记忆力，一个人总不行，好歹要找个考官。 第409页 「陈医生！」方寒远远的看到了陈远，向陈远招了招手。 陈远一路小跑，急忙来到方寒身前：「方医生，您有什么事吗？」 「有点小事，需要陈医生帮个忙。」方寒有些不好意思。 「方医生您有事尽管吩咐，能办到的我一定给您办到，办不到的我也想办法给您办到。」 在县医院坐了多年冷板凳，现在的陈远和最初的陈远可以说已经有了天壤之别，现在他绝对不会再犯得罪领导的错误。 「一点小事，没那么严重。」方寒微微一笑道：「陈医生您和我来休息室吧。」 说着，方寒就一马当先走向休息室，陈远忐忑的跟在方寒身后，心中不断的猜测，方寒找他究竟有什么事。 休息室一般是没什么人的，这就是说是两人单独相处了？ 这一段时间陈远也了解了，只要方寒在，一般情况，休息室那就是方寒专用的，换而言之休息室那就好比方寒的办公室。 领导说：「小陈，你来一下我办公室，我有话对你说。」 陈远的心中瞬间就七上八下。 他现在还在观察期，难道说方寒是打算劝退自己？ 一边走，陈远一边细细的思量，回想自己这几天的表现，除了勤奋，也确实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坐吧。」进了休息室，方寒伸手一指对面的椅子，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下，手中的报纸一展，然后开始看上面的内容。 陈远额头上的汗水瞬间就下来了。 这一套他太熟悉，这在体制中叫做什么来的，叫做学习，领导在学习，晾着你，这其实是表达一种不满，是生气的表现。 领导学习的过程，往往也给你最后的机会，这会儿你要好好想一想，自己犯了什么错误没有，等会儿领导问话的时候尽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陈远又开始回忆自己这几天的表现。 「难道说方医生是嫌自己没送礼？」 这几天陈远其实也想着送礼来的，毕竟他能留在江中院是方寒说了好话的，倘若不是方寒当初在方浩洋办公室说留下看看，他陈远当天就走人了。 只是初来乍到，陈远还有些摸不清方寒的脾气，也不知道这个礼究竟是该送还是不该送，送的话多重的礼算合适？ 陈远原本打算再观察一下，尽量摸清楚方寒的性子，然后才好投其所好，可现在方医生这样子是生气了？ 是了，应该是生气了。 陈远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的正确，方寒年轻，这个年纪按说也只是实习生，一般情况哪儿可能成为领导，可现在，方寒年纪轻轻就前途无量，虽然没有领导之名，却也有领导之实，没看李小飞作为住院医都拜方寒为师了。 「大意了啊。」陈远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自己还是过于保守了，按规矩他第二天就应该登门去感谢的。 想了半天，陈远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开口道：「方……」 「别说话，等一等。」方寒出声。 这会儿方寒正在看报纸上的内容呢，他并没有一目十行，而是用默读的形式一个字一个字的去读，等会儿看一看究竟能记住多少。 默记的时候，方寒自然是不希望被人打扰的，他想尽可能的多看一些，看的越多，越能检验出深浅。 82的记忆力，究竟是什么水准，说实话，方寒很好奇。 陈远的心中又是咯噔一下，方医生都不让自己说话，这…… 「既然方医生叫自己来，并没有直接赶自己走，那就说明还有机会，可方医生这会儿又不让自己说话，这是打算多晾自己一会儿？」 「这目的又是什么呢，是让自己送重礼？」 陈远摸了摸口袋，他本来就不宽裕，这一次前来江州更是花了不少，信用卡都分期了…… 「算了，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陈远咬了咬牙，他蚂蚁·借呗还有两万多的额度，一直没捨得用，等会儿找机会借出来先应急，只要能留在江中院，总是能还清的。 陈远这边胡思乱想，方寒在他对面认真的看着报纸，不知不觉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咔！」方寒手中的报纸一展，然后轻轻的放下。 「方医生……」陈远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拿着。」方寒伸手把手中的报纸递给陈远。 陈远伸手接过，满脸茫然，方医生这是让自己把东西用报纸包起来再给他？ 「方医生，我等会儿就去银行……」 「你去银行干什么，要用钱？」方寒不解的问：「需要现金，需要多少，我看看，我好像有几百，不知道够不够。」 说着方寒就从身上往外掏：「只有三百，要不我帮你借一下？」 「不是，我不用钱，我……」陈远也茫然了，不是让自己包钱的？ 「你的事等会儿再说。」方寒挥了挥手：「你现在拿着报纸，随便找一段，给我念个开头，我看看记住了多少。」 「啊……」 陈远嘴巴一张：「您这是检验记忆力？」 「是啊。」方寒点头，找了个藉口：「这一段时间总感觉记东西不怎么牢固，想看看是不是记忆力退不了，陈医生帮我检验一下。」 「啊，您……好……」陈远结结巴巴，方寒找自己就这事？吓了他一身的冷汗啊。 第410页 第0238章 强悍记忆力 「方医生，您感觉最近记忆力下降，是不是太劳累了？」 虽然方寒这次不是找麻烦，陈远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多多关心一下领导：「要不您给方主任说一说，好好休息一下，这人都说吃啥补啥，要不我今天回去给您炖点猪脑，我这炖猪脑可是我们家乡的风味，在江州一般吃不到的。」 「炖猪脑？」方寒愣了一下，倒是有些意动。 人的悟性和记忆力等等这些东西并非是一成不变的，这一点方寒不需要向系统求证，作为医生，他比一般人更清楚这一点。 随着后天的学习和锻鍊，人的悟性和记忆力都是会逐步提升的，同样，随着人年纪的增长和懒惰，记忆力也是会逐渐衰退的。 除了系统道具，或许也可以通过一些其他方面来增强一下记忆力？ 方寒若有所思。 一般来说，人的记忆力到了一定程度，增长是很难的，没有系统数据来量化，哪怕偶尔提高一两点亦或者降低一两点，一般也是不会有太大的察觉。 方寒暗暗猜测，这记忆力到了七八十往上，或许增加一两点也会有不小的收穫，或许量变形成质变就差那么一丁点呢。 看到方寒意动，陈远顿时安心了不少：「方医生，今天晚上回去就熬汤，明天早上亲自去挑选一些上好的猪脑炖好，给您带过来。」 「不麻烦了，先来检查一下我的记忆力。」方寒摆了摆手，不再耽搁了，再耽搁下去，或许影响测试。 「那好。」陈远拿起报纸，开始在上面挑选内容。 「方医生，我开始了？」大概扫了一眼报纸，陈远向方寒提醒。 「嗯。」方寒点了点头。 「新一期美国《科学》杂志刊登的研究显示……」陈远念了一段开头。 方寒迅速接口：「新一期美国《科学》杂志刊登的研究显示，美国、中国等国的研究人员组成的团队开发出一种新型人工肌肉，其平均收缩力是人体肌肉的40倍，且成本可控，易于大规模生产，应用前景广阔……」 「类风湿关节炎是一种常见的慢性炎性关节病，主要累及手足小关节……」 「类风湿关节炎是一种常见的慢性炎性关节病，主要累及手足小关节。当前的检测方法需要结合血检、x光或超声波扫描等，诊断过程可能会消耗不少时间，且结果的准确性也比较依赖医生经验……」 陈远一连挑了好几个话题，他只要一开口，方寒就能迅速的接上。 「怎么样，有没有错误？」方寒询问陈远。 「没有任何错误，简直只字未差。」陈远装出一副佩服的样子，心中则有些好笑，方医生也真是的，这报纸他八成早就看过好几遍了吧，这是故意在自己面前展示能力？ 「那就好，那就好。」方寒轻轻点头，心中还算满意，这算不算过目不忘了？ 「方医生，梁主任叫您去手术室。」休息室的门被人推来，陈雨欣的脑袋探了进来。 「好。」方寒站起身，迅速向手术室而去。 看着方寒走出手术室，陈远这才轻轻的抖了抖手中的报纸，这个方医生，真是…… 这么一抖，陈远这才注意到报纸的日期，正是今天的报纸。 来了医院这么几天，陈远也大概清楚医院每天送报纸的时间，当天的报纸基本上都是早上八点半左右才会送来，而今天早上八点半左右的时候方寒好像已经进了手术室，然后刚才又接受採访…… 想到这儿，陈远再次拿起报纸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越看越是心惊，方医生竟然把这一张报纸上面的内容全部记住了？ 「这记忆力也太强悍了吧，过目不忘？」 「而且方医生刚才说什么，说他感觉到自己这一段时间记忆力有些下降？」 陈远满脸苦涩，记忆力下降了还这么强悍，这要是不下降该是什么样子？ …… 「方寒，今天还是你来做助手？」梁群风看着方寒问。 「嗯。」方寒点了点头，他现在对关节置换的一些细节还不是很了解，现在记忆力增强，正好可以好好观察一下樑群风的操作步骤。 梁群风点头，上前检查了一下患者的情况，然后让麻醉师开始麻醉。 方寒做一助，做二助的依旧还是林广才，梁群风负责主刀。 他们三个人这两天已经搭配做了好几场手术了，也有些些许默契。 林广才一边打下手，一边道：「方医生，您刚才面对那些记者说的简直太好了。」 「我也只是实话实说。」方寒笑着道。 「方医生，您在门口说有人被割了腰子还为西医鼓吹，这人是谁啊？」边上的一个护士问。 这个林广才也知道，他笑着道：「是梁啓超。」 「梁啓超，怎么听上去这么耳熟，大明星吗？」护士有些疑惑，这名字真耳熟，可就是想不起是谁。 「笨，梁啓超谭嗣同，公车上书那个。」另一个小护士道。 「公共汽车？」之前的小护士还是有些茫然：「这两个名字我都耳熟，是公共汽车上有他们的代言gg？」 「是清代维新派，公车上书。」另一位小护士差点被气乐了。 「哦。」之前的护士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歷史名人。 第411页 梁群风一边手术一边插话：「其实近代因为中医闹出笑话的人不少，除了梁啓超，还有汪精卫。」 「汪精卫也被割了腰子？」第一次问话的护士急忙插嘴，表示他知道汪精卫。 「汪精卫可没有被割腰子。」方寒笑着道：「据说当时民国政府已经打算废除中医了，也正是因为汪精卫，这是才作罢了。」 梁群风道：「汪精卫只能算是一个原因，废除中医不是那么简单的，当时国民政府的很多豪门和掌权者或多或少都和中医有些关系，岂是说废除就废除的。」 「怎么，汪精卫没有被割腰子？」护士听着这话有些不像。 方寒笑着道：「汪精卫可没有被割腰子，生病的是汪精卫的岳母，汪精卫的丈母娘得病，遍请西医，无济于事，人已经快不行了，这个时候有人建议汪精卫请着名中医施今墨施先生诊治，汪精卫无奈，同意试试。施今墨凭诊脉，每言必中，使汪精卫的丈母娘心服口服，频频点头称是。」 「开方时施今墨说了『安心服药，一诊可愈，不必复诊』。当时不少人惊讶，大都有些不信，患者病危至此，一诊可愈？结果汪精卫的丈母娘服药数剂，果然如施今墨所言，病情康復，不需要二诊，汪精卫这才相信中医之神验，题字送匾《美意延年》，这件事之后国民政府企图废除中医的想法也搁置了。」 「还有这事？」帮忙的护士们听得惊奇不已，她们还真不知道这些野史。 梁群风笑着道：「中医治癒一些大人物的事情并不罕见，十年动乱晚期，毛主席得了白内障，经过医疗小组的综合会诊，也还是建议由眼科名医唐由，用中医的方法治癒的。」 「还有，美国总统尼克森在1972年访华时，他的随行人员患了急性胆囊炎，当时为其进行的治疗方案是手术治疗，针灸麻醉，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之后美国大力宣扬中医的针灸，在美国，针灸馆是非常常见的。」 林广才笑着道：「所以说，外面一些中医黑大都是比较激进，亦或者接受西方思想荼毒，对中医根本不理解，稍微理解的人，也绝对不会认为中医无用。」 梁群风冷笑：「要是中医无用，中央医疗保健小组为什么必配中医？」 几个人说着话，不知不觉，手术就到了最后阶段，方寒进行了最后的缝合。 「送患者去观察室。」 方寒摘下手套，换了衣服，一边往手术室外面走，一边查看关节置换的经验值。 「34551！」 这一看，让方寒大吃一惊，刚才这一场手术，他的经验值足足涨了一千多点，这记忆力增强药剂简直是强悍啊。 「梁主任。」方寒喊了喊前面走着的梁群风。 「有事？」梁群风回过头问。 「梁主任，您有关于关节置换方面的资料或者论文没有，推荐给我一些，我没事看一看。」 「好，我整理一下，发给你。」梁群风很干脆的答应。 「谢谢梁主任。」方寒道了声谢。 梁群风笑着道：「这都是小事。」 说着，梁群风上下看着方寒：「小方，你不会是真的打算赶我走之前学会关节置换吧？」 「我是这么想的。」方寒点头，他倒是想慢慢来，系统不允许啊。 「心太急不是什么好事，关节置换分髋关节置换、膝关节置换、肩关节置换，每一种关节置换都有不同，想要掌握不是那么简单的，你要是真打算尽快掌握，还是选择一种关节置换进行熟悉。」 方寒一愣，这倒是个方向，三个一起来，确实比较难，拆分开或许能容易一些呢？ 「那我给你们方主任说一下，这一阵先挑选一些髋关节置换方面的病人，髋关节置换手术也算是骨科方面比较高端的手术了，你要是能在髋关节置换方面有所领悟，骨伤科也有你一席之地了。」梁群风道。 「谢谢梁主任，我一定努力，争取尽快掌握。」方寒急忙表态。 第0239章 高级缝合 晚上的时候，梁群风就把关于关节置换的各种资料发到了方寒的手机上。 方寒跟随梁群风学习关节置换的时候，也曾了解过一些关节置换方面的东西，可看过梁群风发来的各种资料和论文，方寒才知道什么是专业。 梁群风对方寒那真是毫不藏私，很多资料那都是梁群风自己整理的，外面根本看不到。 趁着空闲，方寒偶尔翻看一下，再加上他强悍的记忆力，一个礼拜左右，梁群风整理的各种资料就被他看完了，而且记在了脑海中。 82的记忆力，虽然不能做到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可只要方寒用心默读，最多两遍，基本上也能完全记住了。 经验值：37890！ 方寒查看了一下关节置换的经验值，这一个礼拜，经验值再次涨了三千多点，这个速度让方寒很是惊喜。 连续跟着梁群风做了一个礼拜的髋关节置换，方寒难得下了一次早班，他决定晚上再使用一张模拟卡，看一看自己单独手术的水平。 在医院门口的小饭馆吃过晚饭，方寒回到家里，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宽松的睡衣，正打算体验模拟手术，门口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砰砰砰！」 方寒走过去打开房门，门口站着江平医疗器械的销售代表赵曼妮。 第412页 「方医生。」赵曼妮怯生生的喊了一声，手中还提着一个保温桶。 「你是那个……赵小姐？」方寒迟疑了一下，这才缓缓出声，自己这次没记错吧应该。 「我是赵曼妮，方医生您叫我小赵或者曼妮就行，小妮也可以的。」赵曼妮看上去有些放不开，说话也有些结巴。 「赵小姐进来吧。」方寒让开了房门。 赵曼妮有些惊喜，急忙迈着步子进了房间，她还怕方寒不让她进门呢。 这一阵林经理没少给她做培训，说什么方医生这个人不好相处云云。 赵曼妮偷偷打量着方寒，方医生看上去挺好相处的呀。 「赵小姐喝点什么？」方寒客气的问。 「我不渴。」赵曼妮把保温瓶放在茶几上，不好意思的道：「方医生，我听说您前一段时间受伤了，所以特意炖了点排骨汤，还热着呢。」 说着话赵曼妮已经打开了保温瓶，一股香味飘散。 「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谢谢赵小姐。」 「方医生，您这有碗吗，我盛给您喝？」 「厨房呢，我去拿。」方寒愣了一下，这排骨汤闻着味道不错，又不是什么贵重礼物，让人家再拿回去有些不太好吧？ 方寒去厨房拿了碗，赵曼妮急忙给方寒盛了一碗，双手端给方寒：「方医生，您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我自己来。」方寒双手接过，尝了一口，贊道：「嗯，味道真不错。」 赵曼妮这才喜笑颜开：「要是好喝，我以后经常给您送。」 「这怎么可以。」方寒急忙拒绝：「我很少早下班的，这么好喝的汤能喝一次就够了，经常喝，太奢侈了。」 赵曼妮罔若未闻，而是自顾自的道：「方医生您夸奖的太过了，其实我做饭方面没什么天赋的，也不会做其他的，就会熬汤，我妈身体不好，经常住院，我也只能熬点汤给她，久而久之，这熬的汤也就还凑合。」 「你母亲是什么情况？」方寒问。 「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是体弱多病，经常住院，我也不是太懂。」赵曼妮道。 「那有机会让你母亲来江中院，我给你母亲检查检查。」方寒道。 「太谢谢您了，方医生。」赵曼妮急忙道谢。 「我喝了你的汤，给你母亲检查一下身体，也算是等价交换了，没什么好谢的。」方寒笑着道。 「哎……」赵曼妮嘆了口气。 「怎么了？」方寒疑惑的问。 「我母亲在老家，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她接过来。」赵曼妮有些伤感。 「原来是这样。」方寒恍然，要是不在本地的话，确实有些不太方便。 「方医生，我可以加一下您的微信吗，以后我妈要是有什么不舒服，我也可以谘询一下您。」赵曼妮道。 「这个自然没问题。」方寒拿出了手机…… 赵曼妮离开方寒的住处，就上了小区门口边上停着的一辆宝马车。 林欣彤坐在驾驶座，等赵曼妮上了车，就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怎么样？」 「我加了方医生的微信。」赵曼妮道。 「加了微信了？」林欣彤口中喃喃，脸上有了笑意：「进展还算不错，慢慢来，不着急，既然有了微信，没事多聊聊，感情那都是慢慢培养的。」 「林经理，我只是为了业绩，可不是……」赵曼妮急忙道。 林欣彤白了赵曼妮一眼，笑骂道：「怎么，委屈你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业绩是业绩，人家方医生真要看得上你，那也是你的造化。」 赵曼妮咬着嘴唇不吭声。 林欣彤白了她一眼，叮嘱道：「方医生身边的漂亮女孩子可不少，别怪我没给你打预防针，你能争取到那自然是好的，要是没机会也别把自己陷进去。」 「我知道的。」赵曼妮应了一声，又朝方寒的房间方向看了看，心中有些愧疚：「方医生要是知道我骗了他，会不会生气呢？」 骗没骗的方寒根本不考虑，送走赵曼妮，他就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床上，开始体验髋关节置换手术。 「叮……髋关节置换模拟完成，评分78！」 经过三个小时的手术，方寒终于完成了最后的缝合，系统的提示音也适时的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 「78分！」 方寒愣了一下，这个评分很高了啊，按照系统60分合格的话，78分已经算是比较不错的评分了，至于满分100分，这就好比记忆力和悟性的满值一样，并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哪怕是梁群风来做髋关节置换，估计也达不到满分。 事实上不看评分，这一次方寒也对自己的手术过程比较满意。 做手术的时候他能感觉到，整个过程他做起来还是比较顺畅的，中间基本上没有什么磕绊。 「82的记忆力，果然牛叉。」方寒现在终于体会到了记忆力强悍的好处了。 记忆力强悍，导致他能把梁群风手术的过程完美的记下来，印在脑海，在操作的时候，方寒也只需要尽可能的去模仿梁群风的操作即可。 比起初学者来说，方寒最大的优势是，他对人体各个部位都很了解，特别是骨科方面，可以说基础方面他已经不欠缺了，欠缺的其实只是整个手术过程的操作流程。 第413页 对初学者来说，髋关节置换这样的手术，确实不是三两个月可以掌握的，可对于方寒来说，三两个月掌握却不是不可能。 方寒又查看了一下关节置换的经验值：38543！ 这一次的模拟足足让方寒涨了七八百点技能点。 方寒又查看了一下后台明细，崇拜点总计16700655。 崇拜点已经突破一千五百万大关，接近一千七百万了。 那次在江中院门口，方寒答记者问，影响力非常大，不仅仅当天的视频转播量大，事后各大新闻媒体和自由媒体人都对方寒当时的回答进行了报导和转发，这也导致这一个礼拜来方寒的崇拜点迅速增加，最初的几天，每天都会有上百万的崇拜点。 和之前的视频不同，之前的视频关注的大都是普通人，而这一次的视频和报导关注的医生不少，特别是中医人，十有八九都会关注了解。 而同职业给方寒提供的崇拜点大都是会翻番的。 「一千六百多万，可以兑换三个高级技能了！」 方寒沉吟了一下，是不是要把缝合技能升级一下，倘若缝合进行升级，他的关节置换经验值必然还会增长的。 「系统，兑换永久高级缝合！」 方寒下了决心，还有一张模拟卡打底，他也不怕最后关头差那么一点经验值不能完成任务，倘若一张模拟卡都不够，那就证明他差的经验值太多。 而且方寒虽然判断提升缝合技能可以顺带着提升关节置换的经验值，却不能肯定可以提升多少。 因为缝合技能是一个分支，倘若要细细划分，缝合技能里面还能划分出很多细小的技能来，系统既然没有区分，那么升到高级之后他增长的能力绝对不会是一星半点。 「兑换高级缝合（永久）需要崇拜点50000000点，请问宿主是否兑换？」 「兑换！」 「叮……恭喜宿主获得高级缝合（永久），因为宿主的缝合技能已经达到了初级水准，系统返还崇拜点67892点。」 是的，方寒原本的缝合已经突破了五万大关，达到了67892点。 高级缝合到手，方寒第一时间去查看关节置换的经验值。 这一看，不仅让方寒大吃一惊。 42567！ 直接冲破了四万大关，而且还直接达到了42567点，足足增长了五千点还多，这简直让方寒不敢相信。 方寒闭上眼睛，细细的体会了一下高级缝合，然后缓缓睁开眼睛，怪不得，怪不得呢，早知道缝合技能提升到高级可以增加这么多的经验值，他就把机会留在最后了。 第0240章 出差？ 缝合，简单的两个字，事实上却并不简单。 最常见的缝合包括：单纯缝合法、内翻缝合法、外翻缝合法、减张缝合法、皮内缝合法等等。 即便是一个单纯缝合也分单纯间断缝合、连续缝合法、连续锁边缝合法、8字缝合法、贯穿缝合法等。 这些缝合手法有的适合缝合外皮，有的适合缝合皮下，有的适合缝合血管，有的适合缝合肠胃道，哪怕是肠胃道也分胃肠道浆肌层缝合、胃肠道全层缝合等等，有的缝合适用于吻合缝合，有的缝合适用于异常创口。 可以说不同的创口、不同的部位，不同的脏腑或许都有不同的缝合方式。 最基础的缝合没那么多讲究，可是越是到了高级，讲究越多，衍生越多。 这就好比练功夫，基本上大多数的功夫，入门的时候都差不多，站桩，练习最基础的，基础其实是最简单也最不复杂的东西。 就像是打地基，你盖五层楼，打地基的方法和盖十层楼打地基的方法都差不多，地基除了大小看上去也都大同小异，可装修的时候那就千变万化了，你想装修成什么样，那就装修成什么样。 技术也是一样，最基础的技术并不复杂，哪怕是研究原子弹和火箭的科学家们，他们也是从数理化语数外开始学起，可一旦到了大学亦或者更高的学位，单纯一个数学或者物理也能分出很多分支来，哪怕是一个分支也足够你一生去研究。 之前方寒得到的初级缝合就很简单，只是一个单纯缝合法。 可到了高级之后，各种缝合法方寒都瞬间掌握，要知道，掌握了这些缝合法可不仅仅只是掌握了怎么穿针引线，缝合缝的是人体的各个部位的创口，缝只是手段，缝合之后的恢復才是关键。 高级缝合的预后那都是非常高的，要想预后合格率高，医生首先要了解各个伤患部位的构造，血管怎么缝合恢復好，脏器怎么缝合恢復好。 换而言之，高级缝合，听上去简单的四个字，可事实上包含的东西却是很多的。 系统出品的高级缝合那可是在主任医师之上的，这么高端的缝合技能很多外科医生终其一生都不一定能达到，岂能简单。 而且缝合术的提高，同时也顺带着提升了方寒的动手能力，手腕、手指的灵活度、眼力等等，这些东西都是缝合技能的硬体必备。 同理，持手术刀需要的也是手腕、手指的灵活度和眼力，这两者的提升顺带着也提升了方寒的持刀能力。 如果说关节置换手术是一个数理化难题的话，缝合术的提升就等于提高了方寒的数学能力，而数学的计算能力在物理和化学方面也是有很大的作用的，方寒并没有刻意去提升理化，数学的提升却也顺带的提升了理化水平。 第414页 …… 早上方寒走进手术室，梁群风照例问了一句：「今天还是打算做助手？」 「我想试试主刀。」方寒沉吟了一下道。 「行，今天你来主刀。」梁群风点了点头，很痛快。 患者麻醉之后，方寒走上主刀位，手中随手拿起护士递来的手术刀，拿着手术刀的时候，方寒就感觉到有些不一样了。 足足五千多点技能点的提升，带来的体验那是截然不同的。 现在方寒的关节置换经验值已经到了四万两千多点，距离五万大关已经不远了。 大幅度的提升，方寒本人的感觉还是最明显的，握上手术刀的瞬间，他就感觉到没有最初那么别扭了。 方寒握着手术带，持刀一划，就拉出15cm长的口子，切口从大转子近端5cm到大转子远端10cm，取位非常准确。 前几次方寒切开，虽然也没什么大的误差，却也绝对不算太精准，有时候一刀下去切口不够，还要来第二刀，有时候一刀下去切口稍微长一些，虽然误差都在标准之内，可却是是有误差，然而这一次，却几乎完美无缺。 方寒面色认真，继续切皮下组织，显露出里面的深筋膜，然后纵行切开深筋膜，钝性分离臀大肌…… 梁群风原本还脸色正常，看着看着眼中就有了吃惊之色，忍不住道：「方寒，你这手法看上去提升了不少啊。」 方寒没吭声，尽量按照之前梁群风的操作进行。 「电刀！」 「拉钩！」 「磨平器！」 梁群风见到方寒不回答，也不出声干扰，他也是从初学者过来的，自然清楚这个时候方寒的状态，手术室寂静一片，只有方寒的声音时不时的响起。 不知不觉，两个半小时悄然而过，方寒长长出了一口气，小护士急忙上前给方寒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你歇一歇，下面的我来吧。」梁群风笑呵呵的看了方寒一眼，然后开始收尾，一边收尾一边道：「小方，你这短短的几天，竟然真的掌握了髋关节置换。」 「还不算掌握，好几次您都出手了。」方寒微微一笑。 「你太谦虚了。」梁群风感慨道：「这才多久，满打满算还不到两月，你从一窍不通到现在已经可以单独手术，这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梁群风是真的被惊住了。 什么是天才，什么是天赋，方寒这就是啊。 至于方寒说什么他中途出手之类的，这一点也不影响的。 一般来说，住院医最初主刀的时候，一助都是主治医亦或者主任医师，在新医生没有完全独立之前，一助都是上级医生，说是助手，其实是防止各种意外的。 可一般新医生想要走上主刀，被上级医生带着，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何况髋关节置换还不是小手术。 像髋关节置换这样的手术，哪怕是在丰州骨伤医院，也没几个住院医能单独主刀的，可那些个住院医哪一位不是跟了半年以上数百台手术的。 「方医生简直太厉害了。」林广才也忍不住感嘆。 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这一段时间林广才自问也学的很认真了，可现在别说让他主刀，就是让他当一助，他也不见得能坚持下来。 方寒查看了一下关节置换的经验值，经验值又涨了五百多点，现在已经超过四万三了。 距离任务结束还有大概四十多天的时间，还差不到七千点经验值，方寒觉得复制卡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师傅，您喝水。」方寒走出手术室，张小泉第一个就蹦了出来。 这位张家大少还真的开始在江中院急诊科当志愿者了，比较惊奇的是，他竟然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而是大多数时候都在急诊科，往往方寒从手术室出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 方寒从张小泉手中拿了一瓶绿茶，拧开盖子就喝。 有人说了，一个习惯的养成只要坚持七天，张小泉已经能当了有十天志愿者了，方寒现在也养成了习惯，至于说拜师，他已经忘了。 张小泉好像也忘了拜师的事情，专心致志的在医院当他的志愿者，每天按时给方寒送水。 护士们现在都对张小泉有了意见了，自从张小泉来了之后，抢了她们不少活了。 张大少人长的其实还算不赖，又是富二代，豪门公子，按说也应该是护士们追逐的对象才对，护士们就是对张小泉这位帅气的富二代视而不见，反而把他当成了对手。 有人问，面包和爱情两者之间只能选一个，你会选什么，大多数人的人都会选择面包。 张小泉的面包是足够多，可耐不住方寒这块面包好看，如果在足够多和好看之间选择的话，女生们大多数还是会选择好看吧？ 因为对护士们来说，无论是张小泉亦或者方寒，都谈论不到爱情，她们现在还只是单纯的觉得赏心悦目。 无论是帅气的男神亦或者帅气的富二代，其实都是比较遥远的东西。 当然，在急诊科，能让众护士齐齐问好的除了方寒，还有方浩洋。 方浩洋迈着步子，挺胸抬头，就像是巡视领地的棕熊。 「方主任！」 「方主任！」 一路走来，问好声此起彼伏，方浩洋面带微笑，缓缓点头。 第415页 远远的，方浩洋大喊一声：「方寒！」 方寒大步走了过去，挺胸抬头，阳光洒在方寒的身上，就像是时装秀的模特。 「方主任！」 「带上人，去一趟长宁县县医院！陈远呢？」 「长宁县？」方寒愣了一下：「去出差？」 「你去了就知道了。」方浩洋并不多说，而是道：「让陈远和你一起去。」 「好！」方寒应了一声，也不多问。 这会儿陈远已经得到了通知，急匆匆的跑来，方浩洋拿出一串钥匙递给陈远问：「会开车吗？」 「会！」 「那你开我的车去和方医生去长宁县县医院，去了之后听方医生的。」 「嗯。」陈远点了点头，接过钥匙就站在了方寒边上。 「去吧，现在就出发，早去早回。」方浩洋摆了摆手。 方寒和陈远两人去更衣室换了衣服，然后就一起去了地下停车场，开着方浩洋的帕萨特赶往长宁县县医院。 第0241章 医不自治（上） 长宁县属于江州省江平市，属于江平市下辖的一个普通县。 这长宁县虽说隶属江平市，然而因为交通缘故，长宁县的人前往江中市反而要比前往江平市更方便一些。 江中市毕竟是江州省的省城，因而在长宁县的大多数人心中，江平市的存在感很低，甚至不少常宁人都不觉得自己是江平人。 江中市距离长宁县大概八十多公里，如果走高速，大概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陈远一边开着车一边和方寒说着话：「方医生，您觉得方主任让我们去长宁县的目的是什么？」 「自然是治疗患者。」方寒理所当然的道。 「我的意思是这次的患者是不是有些特殊？」陈远小心翼翼的道。 这次能和方寒单独出差，陈远觉得是很难的的机会，平常在医院，他虽然也时常跟着方寒，可单独相处的时候不多。 蹉跎了十多年，陈远早已经脱胎换骨，现在的他自然不再是愣头青。 「有没有什么特殊，去了就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就是治病救人，别的事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方寒很是淡然。 不管这次长宁县的患者有什么特殊，方寒把自己的位置定位的很准确，他只是一位医生，去了之后只是治病救人，如果有把握那就治疗，没把握就不治，其他的无需操心。 见到方寒漠不关心，陈远也不多说了，只是心中有些感慨。 回想他当初刚毕业的时候，他其实和方寒现在的情况差不多，意气风发，豪情万丈，对其他事漠不关心，可到头来…… 方寒不去考虑，陈远却要细细的琢磨，这一次前去长宁县，为什么方浩洋不让别人跟着，却偏偏让他跟着，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黑色的帕萨特抵达长宁县县医院门口的时候，长宁县县医院门口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了。 为首的是长宁县县医院副院长李万隆，随行的还有长宁县县医院其他科室的领导，阵仗很是不小。 李万隆今年五十岁出头，大腹便便，头顶已经秃了。 看到帕萨特在医院门口停稳，李万隆第一个冲上前，拉开了车门，车门打开，李万隆就是一愣，后座空无一人。 就在李万隆愣神的时候，副驾驶的门打开，方寒迈步走了下来，陈远也急忙打开驾驶座的门下了车。 「哈哈，欢迎，欢迎。」李万隆脸上的表情变幻的很快，急忙转身向方寒伸出手去：「这位就是江中院的方寒方医生吧？」 方寒现在大小也算是个名人了，特别是在江州省医疗卫生系统，不知道方寒的人还真不多。 刚才李万隆没看到方浩洋，还微微有些愣神，一回头却认出了方寒。 「方医生，您好啊，我是长宁县县医院的副院长李万隆。」李万隆笑呵呵的伸出手去。 方寒也客气的伸出手和李万隆握了握：「劳烦李院长亲自迎接，怎么敢当。」 说着方寒把随行的陈远介绍了一下，李万隆也把边上跟着自己一起等候的几位县医院科室领导给方寒介绍了一下。 和李万隆一起等候的有长宁县县医院内科主任江秋华、外科主任孙鹏举、妇科主任高月娥等。 给方寒介绍过几位长宁县县医院的科室领导，李万隆这才试探着问：「方医生，方主任没来？」 不等方寒说话，陈远就急忙接口：「我们方主任现在并不在江州，去沪上参加一个医疗研讨会了，方主任打了电话，让方医生亲自前来，方医生可是我们急诊科除了方主任之外医术最为精湛的医生了。」 此时又不是江中院，陈远自然是毫不顾忌的鼓吹方寒，今天这话也就方寒和他知道，长宁县的人也没机会告诉江中院的其他人。 而且陈远这话也不算吹捧，这样的评价他也不是第一位，江中院急诊科的护士经常这么给患者介绍方寒。 「方医生年轻有为，医术精湛，这个我们自然是知道的，前不久方医生面对一群记者的回答我也看了，简直让人嘆为观止，嘆为观止啊。」李万隆呵呵笑道。 一般来说，各级医院之间并没有上下级关系，也没有隶属关系，各级医院只是医院级别不同，分别隶属于省、市、县卫生机关，县医院和市医院、市医院和省医院，并没有谁管谁之说。 第416页 别看李万隆只是县医院的副院长，你省医院的专家来了也不能随便在人家的地盘指手画脚。 可说是这么一说，事实上却不是这么简单。 虽然各级医院之间并没有上下级关系，但是上级医院的医生到了下级医院那往往都是有着不小的优势的，不仅仅是身份上的优势，同时还有着技术层面的优势，人脉方面的优势。 省医院的专家是不能直接插手县医院或者市医院的管理，可人家可以从其他方面制裁你，比如说省医院的专家就比你市医院的专家认识更多的大人物，拥有更多的医疗资源等等。 而且下级医院想要发展，想要提升业绩，提升技能，或多或少都需要上级医院的帮助，同时上级医院需要更多的医疗资源，也需要下级医院的帮助。 江州省三甲级医院不少，这么多的三甲级医院也是存在很多方面的竞争亦或者技术方面的碰撞的。 就拿医附院和省医院来说，医附院最拿手的是胸外和手外，省医院最拿手的是手外和脑外，如此一来，在手外方面，两家医院就有了碰撞。 同在江州省，同在江中市，省医院和医附院都需要大量的手外患者。外科医生想要积累手术，提升技能，患者是必不可少的。 如此一来，单单靠江中市周边产出的患者，那就显得有些不足了，如此一来和一些基层医院保持合作关系也就顺理成章了。 基层医院技术不够，却也会接收一些手外方面的患者，这个时候患者是转移到医附院还是省医院，基层医院医生的建议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一家大型的三甲级医院，辐射面是非常广的，并不仅仅局限于本市区域，辐射周边越大，影响力越大，医院的实力也就越强。 但从医院方面来说，县医院、市医院、省医院之间是相互互补相互合作的关系。 基层医院接收患者的能力越强，那么在大医院心目中的地位也就越高。 可是放在人身上，这个关系就要变化一下了。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作为基层医院的医生，无论是走行政路线亦或者技术路线，都必须要和上级医院打好关系。 下级医院的医生想要提升技能，就离不开上级医院的技术支持，能不能预约到上级医院的专家前来医院指导会诊，能不能争取到上级医院的交流学习名额，这些都是基层医院必须考虑的事情。 李万隆作为长宁县县医院的副院长，深知这一点，所以并没有因为方寒年轻而轻视，对方寒很是客气。 当然，这也和方寒的名气有关，方寒不仅仅是江州省省医院的医生，更是眼下江州省爆红的明星医生，这样的年轻人不出意外那绝对是前途无量的，得罪这样的年轻人并没有什么好处。 「李院长，我们还是先看一看患者吧。」方寒简单的和李万隆客气了几句，就直接切入主题。 李万隆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轻轻的把方寒拉到了边上，陈远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他知道方浩洋让他来的目的，所以绝对不能让方寒单独和对方接触，避免方寒年轻上了对方的套。 看到陈远跟来，李万隆也没阻止，他把方寒拉到一边，陈远就站在方寒半步远的地方，保证自己能听到两人的谈话。 「方医生，您来的时候方主任没给您说患者的身份吗？」李万隆轻声问。 「方主任什么也没有交代，只是让我迅速前来。」方寒看了一眼李万隆，奇怪的问：「患者的身份有什么问题吗？」 李万隆苦笑一声：「那方医生总知道方主任是哪儿人吧？」 方寒一愣，这个他还真不知道，难道说？ 「方主任是长宁人？」方寒问。 李万隆点了点头：「生病的是方主任的侄媳妇，亲侄子。」 方寒眉头一皱，他有些明白方浩洋让他前来的用意了。 或许方浩洋已经知道了自己侄媳妇的情况，这个情况比较麻烦，他自己并不方便出面，所以才让他亲自前来。 方寒奇怪的问：「那患者为什么不去江中院？」 既然是方浩洋的侄媳妇，这算是比较亲近的关系了，长宁县医院既然能通知方浩洋前来，想来患者家属也是知道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江中院，长宁县距离江中院并不算太远。 「算了，我先带您去看看患者吧，看过之后您就知道了。」李万隆也不多说了，既然方浩洋让方寒来了，想来方浩洋心中也是有数的，有些事他就不操心了。 李万隆几个人拥簇着方寒和陈远来到病房，病房是单间病房，虽然没有江中院的特需病房那么大，环境那么好，却也算是很不错了，想来也是长宁县县医院看在方浩洋的面子上安排的。 病房里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候着四五个人，听到动静，几个人纷纷回头，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目光在人群中一扫，脸色变得很难看：「方浩洋呢，方浩洋没来？」 第0242章 医不自治（中） 中年人从身形和相貌上看都和方浩洋有着三五分的相似，只是年龄比方浩洋大几岁，想来应该是方浩洋的哥哥方浩翔了。 来病房的一路上，李万隆也简单的给方寒说了一下情况。 患者是方浩洋的侄媳妇，也就是方浩洋的大哥方浩翔的儿媳妇。 第417页 方浩洋是长宁县人，家中兄弟姐妹四人，方浩洋是唯一考上大学出去的，算是方家最有出息的一位。 方浩洋的哥哥方浩翔是个农民，靠着种地和下苦力为生，有一个独子，独子同样没有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就辍学了。 …… 方浩翔的脸色很难看，看到方寒几人进门就是一声喝问：「方浩洋没来？」 不等方寒和陈远开口，李万隆就急忙道：「方先生，方主任现在人在沪上，来不了，不过却让方医生迅速赶来了，方医生虽然年轻，水平却不低。」 李万隆这话倒不是吹捧，当时方寒答记者问的时候李万隆也是看了直播视频的，别的不说，单单方寒望而知之的水平就让李万隆很钦佩，这也是李万隆对方寒尊敬的原因之一。 说一千道一万，一个人真正想要赢的其他人的尊重，还是要靠实力，而不是所谓的身份。 就像孙艺洋，他虽然是燕京医院的医生，可本事不如方寒，在江中院急诊科几天，还这没人把他当回事。 「方浩洋没来？」方浩翔好像没有听到李万隆的解释，依旧脸色铁青，双眼直勾勾的看向方寒。 「行了，人家没来你还能怎么着，燕儿的病情要紧。」边上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轻轻的拉了拉方浩翔的衣服，语气中也不无抱怨。 「爸，您少说两句。」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也轻轻拉了一下中年人，然后看向方寒：「您是江中院来的医生？」 陈远急忙上前一步：「这位是我们方寒方医生，方医生虽然年轻，但是水平却不比一些专家差。」 「哼。」方浩翔忍不住哼了一声，不过却没有再对方寒发火。 「我先看看患者。」方寒也不多说，走到病床边上，开始打量病床上的患者。 病床上躺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少妇，少妇脸色发黄，消瘦不堪，此时正在病床上昏迷着，一边正吊着吊瓶，身上还连接着心电图…… 「麻烦先把吊瓶拔了！」方寒对边上的护士说了一声。 护士暂时拔了吊瓶，方寒这才在病床边上坐下，一边给少妇诊了脉，一边查看少妇的气色，然后又查看了少妇的舌苔。 检查完之后，方寒缓缓站起身来。 「医生，我妻子怎么样了，一定要做手术吗？」青年急忙问道。 「我还需要了解一下情况才能决定。」方寒没有急着下结论，患者他是见了，可既往病史他还不清楚。 李万隆急忙道：「方医生，咱们去会诊室说吧？」 「好。」方寒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李万隆等人进了会诊室。 一群人在会诊室就坐，方寒这才道：「李院长，还请贵院先说一说患者的病史吧。」 「高主任，你给方医生说一说。」李万隆对妇科主任高月娥说道。 高月娥五十来岁，带着眼镜，闻言站起身道：「患者最初时是因为负重导致妊娠流产，并开始阴道出血，因而来我院治疗，我们先后使用了10%的溴化钠、黄体酮等药物，出血量不减，一个礼拜前患者送到了咱们县医院进行了清宫手术，回家后阴道出血依旧不止……」 「因为患者阴道持续出血，甚至伴随昏迷休克，根据种种迹象来看，患者的病情已经非常危急，因而我们县医院给出的治疗方案是子宫切除……」 说到这里，高月娥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只不过患者一直不曾生育，一旦子宫切除，患者也将彻底丧失生育能力，因此患者家属迟迟不能做决定……」 李万隆接过话茬：「方医生，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患者的病情现在已经耽误不得了，我们县医院的治疗方案已经很明确了，子宫切除，可您也知道，子宫切除意味着什么。」 方寒默不吭声，现在他已经猜到为什么方浩洋不亲自过来，而是让他过来了。 从患者的情况来看，长宁县医院给出的治疗方案可以说是最终的治疗方案了，站在西医的角度，以患者现在的情况，子宫切除或许是唯一的途径了。 可是真要是切除了子宫，患者以后就再也没有了生育的机会，在长宁县这样的小地方，人们的观念还是很保守的，娶妻生子，传宗接代，一旦一个女人不能生育，她以后的地位和生活可想而知…… 其实不仅仅是长宁县，放眼全国，哪个女人不在乎生育？ 站在医生的角度，性命自然是第一位的，真正到了最后关头，自然是以救命为主，可一刀切，切是切了，患者的以后呢？ 如果说患者最终的治疗方案是子宫切除的话，那么无论是在长宁县医院还是在省医院，都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现在子宫切除手术已经比较完善了，长宁县医院完全可以拿得下。 现在长宁县医院让方浩洋前来，应该是打算试一试中医的法子，如果中医的法子没什么效果，最终还是要走手术的，走手术的话，江中院确实没这个条件的。 而且方寒刚才查看患者的情况，发现患者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唿之不应，四肢厥冷，少腹能够触摸到包块，大概有婴儿拳头大小，阴道紫暗血流不止，口腔舌苔紫暗，六脉细涩如游丝欲绝……患者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这么重的情况倘若在路上出现危机，后果也是难以预料的…… 这也是患者没有去江中院而是继续留在长宁县医院让方浩洋前来的原因。 第418页 而方浩洋应该也是完全了解了患者的情况，这才推诿没有前来，反而让方寒来了。 站在医生的角度，方寒是理解方浩洋的。 患者是方浩洋的侄媳妇，病情又牵扯到患者以后能不能生育的问题，如果方浩洋亲自前来，治疗起来必然会束手束脚，甚至会在方浩翔等亲人的压力下判断失误。 医不自治。 医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一旦牵扯到至亲，医生也会乱了分寸，有时候该用的药犹豫不决，该用的剂量删删减减，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方医生，您是什么看法，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准备手术了，患者已经耽搁不起了。」李万隆徵求方寒的意见。 方寒缓缓开口：「从患者表现出来的症状来看，情况已经非常危急，患者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如果说我们现在是在和死神赛跑一点也不为过……」 李万隆连连点头，理解万岁。 说实话，现在患者住在长宁县医院，李万隆身上的压力可是非常大的。 方浩洋作为江中院的副主任，又是长宁县人，有着这一层关系，长宁县医院也和江中院有着不少的合作往来，如果患者真的在医院出了事，难保方浩洋不会有什么想法。 「方医生，您有什么办法尽管说出来吧。」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内科主任江秋华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是有些瞧不上方寒的，年纪轻轻，能有多少本事，纵然方寒在他这个年纪算是很优秀了，可优秀也只是在年轻人里面，难道说这么一个小年轻还能比他们这些从医数十年的老医生本事大？ 江秋华一直是不愿意开口的，平白得罪人，可现在他真的有些忍不住了，他觉得方寒有些做。 在江秋华看来，方浩洋不亲自前来，其实已经意味着这个情况中医没什么法子，患者最终还是要走子宫切除这一条路的，方寒前来也不过是方浩洋面子过不去，让人走个过场罢了。 方寒抬头看了一眼江秋华，没有吭声，而是拿起笔在面前的纸上迅速写了一个方子，然后交给身边的陈远。 陈远接过方子看了一眼，迅速的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把方子递给了方寒。 「李院长，先用这个方子试一试吧。」方寒把药方递给了李万隆。 李万隆接过药方看了一眼，却看不太懂，又把药方递给了江秋华。 长宁县是没有专门的中医的，不过也开设了中医科室，这个中医科室和其他基层医院差不多，都是样子货，中医科的主任同样是江秋华兼任。 江秋华勉强是懂一些中医的。 江秋华接过方寒的方子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道：「独参汤配合桃红四物汤加味？」 方寒有些惊讶：「江主任也懂中医。」 「懂一点皮毛，不过不是很精通。」江秋华倒是很谦虚。 「江主任有什么疑惑吗？」方寒笑着问道。 方寒也知道，在人家长宁县医院给患者看病，而且还是这么危重的病症，有些事不解释清楚是不行的，这儿毕竟不是江中院。 别看方子开了，方寒和陈远也都签了字了，可从法律上来说，在长宁县医院，方寒和陈远都是没有行医资格的。 这就和飞刀一样，不出事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旦出事，那现在会诊室的每个人都脱不了干系。 第0243章 医不自治（下） 李万隆是个人精，即不想得罪人还不想承担责任，笑着道：「方医生既然有了方案，那不妨给大家讲一讲，我们县医院也是大力提倡中医的。」 李万隆请方浩洋前来是有请方浩洋前来的目的的。 一方面，患者家属那边没意见，毕竟是亲戚，方浩洋作为江中院的副主任，主任医师，逼格是相当高的，方浩洋要能来，患者家属也放心一些。 再一个，方浩洋本身就算是患者家属，如果方浩洋前来，无论是开方治病亦或者最终决定让患者做手术，长宁县县医院这边的压力都能减轻不少。 可李万隆千算万算没算到方浩洋会让方寒来。 外人来和方浩洋来区别可就不一样了，要是不闹清楚这个方子，不搞清楚这个治疗方案，不计算清楚风险，李万隆宁可让患者转院，也不可能轻易让方寒治疗的。 方寒脸色平静，心态淡然。 「李院长，高主任……」 还不等方寒说话，一位主治医急匆匆的推门进来，然后凑在高月娥的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高月娥的脸色为之一变。 「又有什么情况？」李万隆心中咯噔一下，急忙问道。 高月娥道：「刚刚最后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患者除了阴道出血之外，同时伴随着严重的感染和弥散性血管内凝血，限于县医院的条件，从这一点看，我们已经没有做手术的条件了……」 「什么？」李万隆脸色一变，其他几位主任的脸色也都变得很凝重。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他们的最后一条路也没有了。 原本患者虽然病情危急，李万隆等人的心中还是比较淡定的，实在不行那就手术，以县医院的条件，子。宫切除手术的成功率还是很高的，患者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可现在…… 手术也做不成了，这等于断了患者的最后一条生路。 「李院长，患者情况危急，刻不容缓，我们必须马上採取措施。」高月娥催促道。 第419页 「方医生！」李万隆看向方寒，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方寒了，如果方寒这边解释不通，他就只能给患者下病危通知书了。 方寒道：「患者的情况我心中有数，并不是毫无办法。」 江秋华问道：「方医生，您的依据是什么？」 「我学医的时候，老师就告诉我，这世上没有治不好的病，所有没有治好的病症，都是因为辩证不清，医圣张仲景说过『知犯何逆，对症治之』，在这个时候我们首先要研究三个问题……」 「第一，患者已经用了大量的活血化瘀药物，为什么没有效果；第二，气立孤危之人是否能够经受的起再活血；第三，如何留人治病，患者现在一丝尚存，如果这一丝游丝断绝，那么也就没有商讨的必要了……」 李万隆眼神一亮：「您的意思是您有把握？」 「不敢说有万全的把握，七成胜算还是有的。」方寒沉吟了一下，给了李万隆一个答覆。 「七成？」李万隆微微沉吟。 按说以患者眼下的情况，七成把握已经不算低了，可这个风险…… 「李主任，您还不知道方医生的老师是谁吧？」见到李万隆犹豫，陈远适时的出声道。 「方医生的老师是？」李万隆问。 「方医生的老师正是郭文渊郭老，方医生是郭老的关门弟子。」陈远很是傲然的的道。 郭文渊三个字那就是杏林界的定海神针，泰山北斗，不仅仅中医人尊敬，学西医的也大都知道郭文渊的名气。 「方医生竟然是郭老的学生，你看我，真是……」李万隆闻言顿时心安了不少，如果说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的话，那这个方子也不是不能用。 方寒站起身：「这样，我给方主任打个电话，把这边的情况说明一下，看看方主任是什么想法。」 李万隆等人的心思方寒自然猜得到，为了不耽误时间，他决定祭出方浩洋，方浩洋人没来，但是只要给话，结果也是一样的。 「也好，也好。」李万隆连连点头。 方寒拿出手机，拨通了方浩洋的电话，电话刚刚接通，方浩洋就急忙问：「小方，情况如何？」 「方主任，情概况是这样的……」方寒简单的把情况说了一下，然后道：「患者现在情况危急，刻不容缓，耽误不得了。」 「我知道，把电话给李万隆。」 方寒把手机递给了李万隆。李万隆接过电话，急忙道：「方主任，您好啊。」 「李院长，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一切按照方寒的方案走，出了事我负责。」方浩洋也不啰嗦，直接给了李万隆答案。 「方主任，患者家属那边？」 「真要出了什么意外，患者家属那边也有我来沟通，绝对不会让县医院承担任何责任。」 李万隆有些尴尬：「瞧方主任您说的，我这也是为了患者的安全考虑，希望尽可能把风险减小到最低。」 「李院长的意思我明白，小方的水平我也信得过。」方浩洋说了两句，然后道：「把电话给方寒。」 方寒重新接过电话：「方主任。」 「方寒，我现在就在长宁县，患者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明白。」 单间病房内，此时又多了几个人。 这会儿方浩洋的两个妹妹也都到了。 「大哥，二哥没来？」 「哼，来？」 方浩翔冷哼一声：「不仅人没来，还给我找了一个毛头小子过来，真是笑死人了，我方浩翔真是瞎了眼，当初……」 「大哥！」 老四喊了一声，阻止方浩翔继续说下去。 老三也道：「二哥不是哪种人，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来不了。」 「他来不了也不知道给我找一个好点的医生，来了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小年轻，简直就是笑话，他方浩洋就沦落到只能指挥小年轻的地步了？」 人常说患难见真情。 方浩翔并不是对自己这个弟弟有意见。 当初方家家里穷，方浩翔和方浩洋两个人同时上学，家里根本负担不起，方浩翔就自己辍学出门打工，帮着家里供养自己的弟弟妹妹。 方浩洋也争气，考上了大学。 这么多年，方浩洋一直在江州，逢年过节都很少回家。 方浩翔也理解，医生嘛，都忙，而且方浩洋虽然不会去，也总是给家里捎东西，家里大小的事情方浩洋也都操心着。 可这么多年方家也没什么大事，方浩翔虽然没考上大学，靠着双手，靠着家里的几亩地，日子也勉强过得去。 这一次可以说是方浩洋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难事。 儿媳妇病危，面临着以后无法生育。 这事对方浩翔来说那就是天大的事了，这个时候方浩洋不回来，平常的小恩小惠自然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人一辈子能有几件大事，能有几件难事，作为亲弟弟，你这个时候不出力，什么时候出力？ 「我给二哥打电话。」老四说着拿出了手机。 「别打。」方浩翔哼了一声：「他不来就不来，没有他方浩洋，我们家燕儿这一关难道就过不去了？」 「老方，何必较劲呢，燕儿的身体重要。」方浩翔的妻子劝说道。 「人家不来，我还能把人家绑来不成？」方浩翔一拳砸在了边上的桌子上。 第420页 …… 「方先生。」 就在这时，病房的房门被人推开，李万隆和方寒几人一起走了进来。 「怎么，商议出什么结果来了没有？」方浩翔面露嘲讽，一方面是生气，一方面是伤心。 「我再看一看患者。」方寒迈步走向病床。 「看，有什么好看的，刚刚才看过，有完没完了？」方浩翔终于炸了，伸手一指方寒：「你会不会看病，如果不会看，就找个会看的人来。」 「方先生……」李万隆急忙劝说，话刚出口，就被方浩翔赌了回去：「李院长，我们同意你们的方案，做手术，燕儿的命重要，其他的一切都是空的，大不了我们以后抱养个孩子。」 方寒没有因为方浩翔发火而生气，依旧走上前详细的检查了一下患者的情况，然后诊了脉，这才回头对李万隆道：「患者的情况没什么变化，可以用药。」 「好。」李万隆点了点头，回头吩咐：「按照方医生的方子去准备，速度要快。」 方浩翔一愣，呆愣愣的看着李万隆：「李院长，不手术了？」 …… 患者服了药之后，方寒并没有急着离开长宁县，而是依旧在县医院等着，当然，这会儿李万隆等人也不可能放方寒走。 「方医生，既然来了，您正好在我们医院转一转，看看我们医院还有什么欠缺的地方没有，指导知道嘛。」吃过饭，李万隆依旧陪着方寒，很是客气。 「李院长客气了，我们江中院是纯中医医院，和咱们县医院还是有区别的，指导不敢当，我正好长长见识。」 「方医生想去什么地方，我亲自带路。」李万隆笑呵呵的道。 「咱们县医院现在有做手术吗，我想去手术室参观一下。」方寒想了想道。 「方医生还懂外科？」李万隆一愣，笑着道：「不怕方医生笑话，我们长宁县医院虽然只是县级医院，手术配置却不低，最近才建了几间手术室，正在尝试关节置换方面的手术。」 「县医院也做关节置换？」方寒眼睛一亮：「现在有手术吗？」 第0244章 手术 长宁县的地理位置非常好，虽说长宁县属于江平市管辖，可他却靠近江中市，从长宁县城到江中市区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而且现在江中市不断扩张，扩张的方向也正好是长宁县方向，江中市的种种政策也都或多或少的影响到了长宁县，近两年甚至传出长宁县有可能併入江中市的传闻。 这么便利的交通和优势也造就了长宁县发达的经济，长宁县算是江平市第一大县。 财政状况好，长宁县的各个产业也都发展良好，特别是医疗卫生方面，比起其他县级医院强出很多。 上午刚来的时候，方寒就发现长宁县医院的门诊大楼都是新建的，通过和李万隆交流，方寒才知道，长宁县不仅仅新建了门诊大楼，而且之前的老楼还保留着，成为了住院部，这也导致长宁县县医院的规模扩大了不少。 「方医生，这儿就是我们医院新建的手术室。」李万隆一边领着方寒参观一边介绍：「现在我们县医院的各种硬体设施都在不断提升，唯独欠缺的也就是医疗人员了，毕竟是县医院，一些大专家是有些看不上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李万隆的脸上还是有着些许得意之色的。 同样是县级医院，他们长宁县县医院比起其他县医院那绝对强了不止一筹，就拿骨伤科来说，现在哪一家县医院有做关节置换的能力？ 纵然长宁县县医院的关节置换手术也只是才起步，可这也算是良好的开端了。 手术室门口贴着排班表，方寒看了一下，半个小时以后就有一例髋关节置换的手术，主刀医生名叫尹龙刚，是长宁县县医院的外（三）科的主任，主任医师。 长宁县医院的科室划分还是比较简单的，并不像医附院亦或者市级医院那样，划分了各个详细的科室。 长宁县县医院的大科室有内科、外科、妇产科、儿保科、急诊科等。 几个大科室下辖并没有什么唿吸科、血液科之内的划分，只是简单的分了内一、内二、内三、外一、外二、外三等这样的。 之所以有这样的划分，是因为长宁县医院的医务人员不够，没有相应领域的专家支撑，即便是科室划分出来，那也只是空壳子。 前面说过，医疗行业晋升渠道比较窄，越往上走越窄。 医生们除了本身的专业职称之外，还有职务的划分，大多数情况相应的职称对应的就是相应的职务。 像科室主任，往往都是主任医师担任。 可这样的情况也有特例，在一些大医院，一个科室并不是只有一位主任医师，这个时候科室主任让谁来担任就是一个问题了。 大家都是主任医师，没人愿意头上还有个人。 如果主任短时间不退休，那么其他的副手短时间内也没有晋升的可能，时间长了难免有人熬不住。 一般这种情况，医院就会设置一些独立的小科室出来，比如说从内科里面独立出一个内二科，让另一位主任医师负责等等。 说是科室，其实也就是独立出来的分区。 现在江中院急诊科就打算成立骨伤分区，如果骨伤分区成立，方寒就极有可能成为新分区的负责人。 第421页 同样对于一些小医院，科室划分较多，却没有足够的主任医师，甚至一些科室主任也只是副主任医师担任，这也是很常见的。 长宁县医院的外（三）科室，其实就是骨伤科，这位尹龙刚尹主任也是长宁县医院唯一一位懂得髋关节置换的医生。 一般来说，各医院的内一内二或者外一外二根据负责人的擅长不同，侧重点也各有不同。 大一些的三甲级医院划分还比较好辨认一些，像一些小医院，那就没什么根据了，完全根据负责医生的特长来看。 「方医生对髋关节置换很感兴趣？」李万隆问。 「不瞒李院长，我们江中院急诊科现在也正在进行关节置换方面的尝试。」 李万隆笑着道：「原来如此，我以前听说过，方主任的想法是把江中院急诊科打造成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科室。」 「李院长，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参与手术？」方寒试探着问。 说实话，这会儿呆在长宁县医院，方寒还真有些闲得慌，长宁县县医院的中医科根本就是空架子，别的他又帮不上忙，要是能参与长宁县的手术，也算是合理利用时间了。 李万隆有些犹豫，方寒的中医水平他是知道的，可关节置换却是另外的领域，他也不清楚方寒的水平。 最主要的是尹龙刚的水平并不怎么样，也只是初学者，属于那种刚刚掌握的程度，让方寒参与，万一有个什么意外…… 陈远笑着插话：「李院长，我们方医生这一阵可是一直跟着丰州骨伤医院的梁群风梁主任在学习关节置换，而且还多次主刀，方医生愿意参与贵医院的手术，那可是贵医院的造化。」 这一次前来长宁县，陈远把自己的定位定的很清楚，他就是方医生的影子，是给方医生捧哏的，该出声的时候出声，该出面的时候出面，不该出声的时候那是坚决不能抢了方医生的风头。 「梁群风梁主任？」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一位中年医生带着几位住院医缓缓走来，中年人正是这次主刀的外三主任尹龙刚。 「我就说梁主任前一段时间一直不在丰州，原来是被方主任请了去。」 李万隆急忙给方寒介绍：「方医生，这位就是尹主任，尹主任是前不久才从丰州骨伤医院学成归来的。」 「尹主任好。」方寒客气的伸出手去。 尹龙刚也笑着伸出手和方寒握了握道：「既然方医生也对髋关节置换有兴趣，那等会儿给我做个助手？」 「好，谢谢尹主任。」方寒点了点头，他原本就没指望主刀。 「那小张你等会儿就在边上看着，小刘你做二助，方医生担任一助。」尹龙刚迅速的进行了安排。 「好的，尹主任。」尹龙刚身边两位住院医点了点头，其中一人还幽怨的看了一眼方寒，正是原本担任二助的那位住院医。 方寒这算是抢了人家的机会了。 大多数新手那可都是从二助开始的，二助不像一助，要求比较低，临时抓人的情况也不是没有，或对这位住院医来说，今天是正是他第一次上手术。 这么难得的机会，却因为方寒而失去了。 要不是方寒并非他们医院的医生，住院医都有打人的冲动了。 长宁县医院的手术室并不小，规模快赶上江中院急诊科的手术室了，不过从手术室的硬体配制来看，比起江中院还是有差距的。 方浩洋现在只打造了一间手术室，手术室内的各种设备都是进口设备，奢侈的一逼，长宁县医院就差了些。 看到方寒打量手术室，尹主任就笑着道：「我们医院毕竟是县医院，和江中院没法比，手术室应该也是赶不上江中院急诊科的。」 「嗯，是差了些。」方寒点了点头，实话实说。 尹龙刚为之一愣，后面的话就憋在了口中，说不出来了。 对于长宁县县医院的配套设施，尹龙刚还是比较满意的，也比较自豪和丰州省骨伤医院自然是没法比，可他自问比江州省不少医院都强一些的，刚才其实也有显摆的意思，却没曾想方寒根本不懂得客气。 髋关节置换在骨伤科来说并非小手术，手术难度也算是比较高的，虽说现在不少医院都能做这个手术，可做的好不好，术后恢復如何，差距还是不小的。 正如梁群风所说，髋关节置换做得好的医生，那在骨伤领域就有一席之地。 方寒并非不懂的谦虚，他是看上了长宁县医院的这个项目了。 长宁县医院的髋关节置换也只是刚开始，这位尹主任也只是刚刚从丰州骨伤医院学习回来，水平应该不怎么样。 像这种初学者，简单的手术应该是能做的，复杂一些的那就不好说了，以后说不准江中院和长宁县在髋关节置换方面还能有合作也未可知。 尹龙刚不过四十岁出头，还很年轻，进步的空间还是很大的，可想要进步，并不是自己埋头苦干就行的。 方寒猜测，长宁县之所以开展关节置换方面的尝试，应该是为了留住尹龙刚。 像尹龙刚这样水准的医生，那在大一些的医院其实也只是中游水平，可在长宁县医院这样的县级医院，那绝对是当成台柱子培养的。 手术开始，方寒就一直观察尹龙刚的水平，果然如他猜测的那趟，尹龙刚的水平确实也只是一般般，方寒甚至觉得尹龙刚还不如他自己。 第422页 尹龙刚的手术做的很慢，不过却很认真，一丝不苟。 手术室静悄悄一片，只有时不时的传来尹龙刚的声音。 「拉钩！」 「电刀！」 做着做着，尹龙刚就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方寒，眼中有着微微的惊讶之色。 尹龙刚的水平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他也单独做了数十台髋关节置换手术了，特别是回到长宁县以后，这一台手术是他做的最舒服的一台手术。 方寒这个助手非常的合格，很多时候不用他开口，方寒就知道该做什么。 就好像，就好像他在丰州省骨伤医院第一次做主刀的时候，当时给他做一助的是丰州省骨伤医院的副主任曲宏伟。 主刀虽然是他，可事实上手术的节奏是曲宏伟在把握。 现在尹龙刚竟然有种被方寒掌握节奏的感觉，这简直不可思议。 第0245章 胸有成竹 观摩室。 长宁县医院的不少医生都观看着手术视频。 「尹主任今天的状态好像非常好。」 「想来尹主任是打算在江中院这位年轻医生面前露一手，超常发挥了。」 「也有可能是尹主任回来之后做了这么多场手术，水到渠成，水平提高了呢。」 几位医生一边看着视频，一边讨论着。 作为一家县级医院，能够展开髋关节置换这样的手术，那绝对是很了不起的，作为同僚，在场的几位医生和尹龙刚有没有领域方面的竞争，大家自然还是乐于见到尹龙刚水平提高的。 倘若长宁县医院能出一位骨伤领域的专家，长宁县医院的身价也会因此提高。 「不是尹主任水平提高了，而是这位方医生不简单。」外科主任任鹏举终于说了一句公道话。 在场这么多副主任医师，要说真懂关节置换的却没几个。 眼界不够，大多数人也只是看热闹，也就任鹏举看出点门道。 「不会吧？」江秋华回头看了一眼任鹏举，有些不信。 刚才说尹龙刚是为了在方寒面前展示技术所以超常发挥的正是江秋华。 任鹏举道：「这位方医生不简单啊，每次都能在很关键的时候出手，节奏把握的非常好，我之前看过几次尹主任的手术，前几次尹主任手术偶尔都有停顿，可这一次尹主任做的非常流畅，你们看……」 正说着，任鹏举伸手一指视频：「尹主任用电刀松解臀大肌股骨止点之后，这位方医生就迅速开始轻度内旋髋关节，显露梨状肌，根本不需要尹主任提醒，也不需要尹主任自己出手，他很清楚下一步手术的流程。」 听任鹏举这么一说，众人也慢慢的发现了异常了。 正如任鹏举所说，方寒确实很清楚手术的流程，而且能够迅速的根据情况判断下一步该做什么。 「这位方医生确实不简单。」李万隆也缓缓出声。 李万隆也看过好几次尹龙刚的手术了，之前尹龙刚做手术，整个手术过程都是尹龙刚自己掌握，一助和二助都是听从尹龙刚的指挥，可这一次，尹龙刚根本不需要出声，方寒就能把准备工作做的极好。 该拉钩的时候拉钩，该显露某个部位的时候显露某个部位。 准确的说，方寒这个助手每一次都能把饭餵到尹龙刚的嘴边，尹龙刚只需要张嘴即可。 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手术也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尹龙刚轻轻的舒了口气，笑着看向方寒：「方医生要不要做缝合？」 「好啊。」方寒点头。 尹龙刚让出位置，缓缓的站到了边上，方寒上了主刀位。 「可吸收分割线，持针钳……」 方寒先缝合臀大肌止点，然后是深筋膜、皮下组织。 「嘶！」 方寒才刚刚修復好臀大肌止点，正开始缝合深筋膜，边上的尹龙刚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观摩室的众人此时也都是吃惊不小，震撼莫名。 「嘶，这位方医生的缝合水平好厉害。」 「出针快准稳，一气呵成，非常流畅。」 外科的几位主任此时都被方寒震的不清。 别看长宁县医院只是县一级医院，可要说外科手术缝合清创，那绝对是要比江中院强的，最起码在长宁县医院这几位领导眼中是如此。 可此时一位中医大夫竟然在缝合手法上比他们这些外科主任还熘，这简直就是打击人。 李万隆目光深邃，眼中神情复杂，从今天方寒的缝合手法和手术过程来看，以后长宁县医院要重新定位江中院了。 怎么说呢？ 今天李万隆无论是从各个方面来说，对方寒那都是比较尊重的，也给足了方寒这位江中院医生的面子。 可从事实上，李万隆的心中却并没有过于重视方寒，长宁县的其他医生也是如此。 面子上过得去也就行了，其他的那就没太大必要。 可以说长宁县对方寒更甚者说对江中院的态度，那就是不得罪，可也不会太过重视。 江中院毕竟是中医医院。 单单中医医院这四个字，就能说明一切。 正是因为江中院是中医医院，那么在各方面合作上对长宁县医院的帮助就少了不少。 第一，长宁县医院并不需要江中院的学习交流名额，长宁县医院的侧重点还是西医，中医科室现在也只是空架子。 第423页 第二，江中院不能给长宁县医院提供所需的医疗技术支持。 正所谓人不求人一般高，没有需求，长宁县医院自然也就不会把江中院太当回事。 因而李万隆等人对方寒的尊重和客气也只是停留在表面。 今天要是换了医附院亦或者省医院的医生前来，长宁县医院的态度要更可气，更尊重，江秋华也绝对不会正面怼。 这就是现实。 可现在方寒展示出髋关节置换方面的水平和精湛的缝合水平，李万隆就要重新考虑了。 现在江中院正在打造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科室，各方面还只是才起步，可以后呢，随着江中院各方面技术的成熟，难道长宁县医院真的不会求上门吗？ 别的不说，就说方寒，这位方医生才二十来岁，水平就不在尹龙刚之下了，这样的年轻人那是必然会崛起的，等人家崛起了，长宁县再想巴结，那可就很难很难了。 「方医生的水平很高啊，缝合方面更是让人嘆为观止。」 一边走出手术室，尹龙刚一边笑着恭维方寒。 其他人那也只是从视频上观看，可尹龙刚本人那是亲身体会，亲身体会那可要比边上观看感触深得多。 尹龙刚在丰州骨伤医院足足学习了大半年，而且前去丰州之前，尹龙刚就是长宁县骨科方面的台柱子，只是不懂的关节置换而已。 在丰州骨伤医院学习的时候，尹龙刚是见过梁群风的，他也只是近两月没见梁群风，听说梁群风出差了。 这么算的话梁群风到江中院满打满算最多也就两个月时间，也就是说这位方医生学习关节置换也就两个月不到。 两个月不到，水平却不在自己之下，这简直让尹龙刚难以置信。 若不是亲眼所见，若不是亲身体会，尹龙刚是真的不会相信的。 「尹主任谬赞了，都是尹主任水平高，我也就是跟着打酱油的。」方寒笑着客气。 「方医生有没有兴趣做主刀，我给您打下手？」尹龙刚笑着问，他也想亲眼看一看方寒的水平。 医生之间，相互交流，相互学习，水平才能不断的提高。 回到长宁县之后，尹龙刚很少遇到会做髋关节置换的同行了，遇到方寒，让尹龙刚很是有种酒逢知己的感觉。 「今天还有手术吗？」方寒一愣，他之前看了手术排班，好像下午就这么一台手术安排。 「方医生要是想做，我马上让人安排，患者还是有的。」尹龙刚笑着道。 「那行，那我试试。」方寒点了点头，他确实很想做。 得到方寒的同意，尹龙刚就去打电话，半个小时左右，下一位患者就送到了。 方寒做主刀，尹龙刚给方寒做助手，做三助的是上一台手术因为方寒上手而淘汰的住院医。 准备手术的时候，方寒特意点了名，尹龙刚自然没意见，直接点头，让那位住院医很是激动，他原以为他今天已经没机会了。 李万隆等人依旧在观摩室观看。 「这位方医生的手很稳，动作要比尹主任更流畅。」 「看样子这位方医生的水平要在尹主任之上啊。」 几位长宁县医院的医生时不时的点评。 准确的说，这是方寒正儿八经第二次做主刀，论水平和尹龙刚算是半斤八两。 可方寒年轻，再加上有功夫，手腕灵活，眼力极佳，下手快、准、狠，在感官上要比尹龙刚做手术更好看，这也给其他人一种错觉，方寒的水平在尹龙刚之上。 做过一次主刀，第二次做主刀，方寒的进步也确实非常大，强悍的记忆力和超人的体质造就了他先天方面的优势。 …… 手术结束，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方寒和尹龙刚一起走出手术室，李万隆就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方医生不仅仅在中医方面造诣极高，在骨伤科方面更是技艺超群，让人佩服啊。」 「李院长客气了。」方寒礼貌的一笑，然后问：「患者服药之后情况怎么样了？」 李万隆知道方寒问的是方浩洋的侄媳妇，笑着道：「患者服药之后阴道排出大量的黑色污血，污血内夹杂细细的血丝样杂物，随着污血排除，患者小腹的包块也随之缩小，半个小时前，患者的已经清醒了过来，这会儿应该正在吃东西……」 说实话，李万隆也是感慨万千，他这会儿真是打心眼里佩服方寒。 今天他们这些人可是一直捏着汗的，心都提在半空中。 可方寒呢，却好像毫无压力，而且还有心思做手术，先是给尹龙刚做助手，之后自己主刀，心态不受任何影响。 直到半个小时前护士过来通知患者清醒，李万隆的心这才放进了肚子里，他也明白为什么人家方寒毫无压力。 这叫胸有成竹，遇事不慌。 第0246章 活该没朋友 方寒在李万隆等人的陪同下走进病房的时候，方浩翔的儿子正在给妻子餵着稀粥。 患者已经彻底清醒了，正斜靠在病床上，背后垫着厚厚的被子，病床稍微升起，以保证患者以最舒服的姿势躺着。 听到动静，方浩翔急忙站起身，这一次再也没有最初的愤怒，反而有些尴尬。 「方医生，李院长……」 第424页 李万隆笑呵呵的走上前，一边走还一边问：「怎么样，吃的如何？」 「燕儿看上去好多了，吃了大半碗稀粥了。」方浩翔的妻子急忙给方寒几人拿凳子：「李院长，方医生，快坐下说话。」 这会儿患者正在吃饭，不方便复诊，方寒也不着急，在圆凳上坐下。 方浩翔从兜里摸出烟盒打算给几人散上，拿出来之后才想起这儿是病房，不适合抽菸，又装了回去，尴尬的搓着手。 「方医生，之前我家这口子也是因为着急，所以才……还希望您不要生气。」方浩翔的妻子陪着笑。 人就是这样。 之前方浩翔多么的无礼，这会儿他们就多么的尴尬。 当时患者病情危急，方浩翔一家都着急上火，这会儿患者病情好转，他们一家人自然也冷静了不少。 人都是讲理的，只是有些人有些时候不愿意讲理罢了。 患者什么情况，方浩翔一家子那是心知肚明，医院这边把该说的都说了，事实上最后找中医也只是他们碰运气的心思罢了。 现在患者病情好转，子。宫也完整保留，这可以说是最理想的结果，甚至可以说是他们都没敢想的结果。 「不碍事。」方寒轻轻摆了摆手。 方寒说不碍事，陈远这边可不好说话。 陈远故意板着脸，很是严肃的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了，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方医生现在那可是名气极大的，多少人想找方医生瞧病那都没有门路，你们却……要不是看在方主任的面子上，方医生怎么会前来长宁县？」 「您说的对，是我们不好，我们当时太着急了。」方浩翔的妻子陪着笑。 「行了陈远，少说两句。」 陈远还打算再说，被方寒制止了，陈远也很乖巧，不再吭声，走到方寒背后站着。 李万隆讶异的看了一眼陈远。 之前他还真没怎么在意方寒带着的这位陈医生，这会儿他才注意到，这个陈医生那也不简单啊，说话的时机分寸拿捏的非常到位。 看陈远的年龄，已经三十五六岁了，足足比方寒大了十岁有余，可他在方寒跟前却非常乖巧听话。 李万隆还隐隐记得，这位陈医生好像是一位主治医。 方寒能把一位主治医降服，能让一位主治医服服帖帖，单单这个本事就让人不敢小觑。 说话的功夫，方浩翔的儿子已经把稀粥餵完了，站起身向方寒道谢：「方医生，谢谢您了，还麻烦您看看燕儿现在……」 方寒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病床边上，再次给患者做了检查，诊了脉，然后才起身。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汤药再吃上两剂，剩下的就是慢慢调养了。」 「方医生，谢谢您，太谢谢您了。」方浩翔的儿子再次道谢。 「应该的。」方寒惜字如金。 「方医生……」 病床上的患者虚弱的开口。 方寒面带微笑，很是和善的问：「有什么疑惑，尽管问？」 「方医生，我好了之后还能要孩子吗？」 听着患者的问题，方浩翔一家子也都急忙看向方寒，这个问题他们其实也想问，只是当着患者的面有些不好开口。 方寒其实还是比较欣赏这一家人的，特别是方浩翔，别看这位最初对他的时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却也算是个不错的公公。 特别是患者准备用药之前，方浩翔说的话，决定手术，大不了以后抱养个孩子，这就不是一般人能说的出来的。 「当然可以。」方寒笑着道：「不过短时间内还是要注意，先把身体调养好，最好半年以后再开始要小孩。」 「嗯。」患者轻轻点了点头：「谢谢您，方医生。」 方寒礼貌的一笑，然后看向方家众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有句话呢，我原本不应当说的，不过现在患者既然已经好转，我就说两句。」 「方医生，您有什么话尽管说。」方浩翔的妻子急忙道。 「方主任其实并没有去外地，而是一直都在长宁县，我想他现在应该就在医院附近吧。」 「老二他……」 方浩翔缓缓出声，声音有些沙哑。 方寒继续道：「方主任当时让我前来的时候虽然什么话也没说，我也没问，可来了之后见过患者，了解过病情，我也大概猜得到为什么方主任不亲自前来。」 李万隆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插嘴道：「方主任是怕自己受到干扰？」 方寒点头：「不错，人都说医不自治，牵扯到至亲，没几个医生还能保持平常心，特别是患者的情况特殊，你们试着想一想，要是方主任亲自前来，你们逼着方主任既要救人还要保证不切除子宫，方主任该如何时好？」 方浩翔这会儿也气消了，苦笑道：「方医生，我明白了，谢谢您。」 「嗯，让患者好好休息。」方寒点了点头，然后迈步出了病房。 方寒等人前脚离开，方浩翔的儿子就试探着问：「爸，二爸那边？」 「我去给老二打电话吧。」方浩翔长嘆一声：「也怪我，这么多年亲兄弟了，竟然还不能相互理解。」 方寒回到江中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陈远一边开着车一边问：「方医生，您是直接回住处还是回医院？」 第425页 「送我回住处吧。」方寒看了看时间，这么晚了，今晚就不去医院了。 陈远一直把方寒送到小区门口，看着方寒进了小区，背影消失，这才开着车回到了医院，把车子停到了停车场原本的位置。 方寒到了楼层，出了电梯，差点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龙警官？」 方寒一愣，和他差点撞个满怀的人竟然是龙雅馨。 「你怎么才回来？」龙雅馨质问。 「我这个时候回来有什么问题吗？」方寒有些不解，他今天已经算回来早了，平常不到十一点是回不来的。 「你电话怎么关机了？」龙雅馨又问。 方寒拿出手机一看，果然关机了。 「今天出门急，没带充电器，龙警官有事？」 「没事我就不能来？」龙雅馨瞪了方寒一眼，没好气的道：「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就站在这儿和我说话？」 方寒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有些为难：「九点多了。」 龙雅馨瞬间就燃了：「姓方的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九点多了，我还没吃饭，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方寒满头黑线，自己提醒一下时间，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回来怎么不吃？」龙雅馨满脸狐疑。 「原本打算叫外卖的，这不是来了贵客了吗？」方寒露出真诚的微笑。 「那就去吃饭。」龙雅馨哼了一声，气还是有些不顺。 她今天来其实没别的意思，伤好了，而且伤疤很浅，仔细看几乎看不到，所以来感谢一些方寒。 去了科室，晚班的护士说没见到方医生，打电话关机，龙雅馨就直接来了方寒的住处，这小子却给她提醒时间。 九点多了怎么了，她只是单纯的来道谢，又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再说了，即便是有，还委屈姓方的了？ 想到这儿，龙雅馨急忙摇了摇头，自己都乱想什么呢。 「你想吃什么，今晚我请客。」 「还是我请吧。」方寒想了想道：「这么晚了，要不去海底捞吧？」 「也行。」龙雅馨点头。 来到楼下，龙雅馨手中的车钥匙一摁，一辆警车的车灯亮了亮，龙雅馨走过去打开车门。 「你这算是公车私用吧？」方寒看着警车，没有急着上。 「就你事多，上车。」龙雅馨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哦！」 方寒乖巧的上了副驾驶，身子不由自主的来回扭动了两下，啧啧道：「说实话，这坐警车还真有点不适应。」 龙雅馨气的牙龈直痒痒：「我说你怪话怎么那么多，我刚刚执行任务回来，还没回警队，就直接来你这儿，你还不乐意。」 「啊……」 方寒嘴巴大张，夸张的道：「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龙雅馨白了方寒一眼，哼道：「你这种人，活该没朋友。」 「可是我朋友很多啊。」方寒道。 「我是说……」 话说了一半，龙雅馨无力的放弃了：「算了，当我没说。」 海底捞是全国连锁的火锅店，档次虽然算不上多高，知名度还是很高的，在江中市的分店不少，很好找，龙雅馨开了十多分钟就找到一家海底捞。 两个人来到门口，漂亮的女门迎客气的迎了上来：「两位是用餐吗？」 「嗯，两个人，给我们找个位子，这会儿有位子吗？」方寒微笑着问。 「有的，我带两位去。」女门迎的脸上不自然的多了一抹红晕，急忙前面带路。 第0247章 齐头并进 方寒点了一个鸳鸯锅，微辣口味。 然后把菜单递给龙雅馨点菜：「喜欢吃什么随便点，我不吃香菜、羊肉、肉丸。」 龙雅馨愕然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方寒，然后默默的把刚刚添加的羊肉删除。 不吃香菜、羊肉、肉丸？这叫随便点？ 龙雅馨点过菜，把平板递给方寒，方寒看了一下，又加了两个菜，这才交给边上的女服务员。 「先生要喝汤吗？」女服务员下了单，站在边上客气的询问方寒。 「要。」方寒点头。 「先生不要香菜，要葱花吗？」女服务员问。 「葱花可以要。」方寒道。 问过方寒，女服务员这才问龙雅馨。 「我不忌口。」龙雅馨白了一眼方寒，和这个傢伙吃个饭也这么让人无语。 海底捞龙雅馨并不是第一次来了。 吃过海底捞的人都知道，海底捞火锅，味道其实一般，真要说多么好并不见得，比起一些知名火锅来，海底捞差了不少。 可海底捞生意依旧火爆，哪怕在川省也有一席之地，靠的是什么？靠的正是服务。 哪怕海底捞的服务好，龙雅馨也没见过总是有服务员站在边上，一位服务员单独照顾一桌的。 料碗根本不用方寒自己动手，水果饮料接二连三的上，热毛巾一条接着一条，桌上稍微点垃圾迅速就打扫干净…… 最让龙雅馨生气的是，方寒竟然理所应当的享受着。 最多笑着向边上的服务员说一声谢谢，服务员脸上瞬间飘红，就像是中了五百万彩票。 龙雅馨使劲的盯着女服务员，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站在这儿很多余吗？ 第426页 「女士，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女服务员看到龙雅馨的目光，很是礼貌的询问，让龙雅馨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 「毛毛，毛毛！」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唿喊声。 方寒勐然站起身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桌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正满脸焦急的唿喊边上的少年。 少年大概十二三岁左右，此时正一只手抓着喉咙，眼睛圆睁，脸色涨红。 「快，快打120！」 边上有人提醒，有的人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附近的服务员也同时大声喊：「孩子被鱼丸卡住了，有没有医生，有没有医生！」 服务员的话音刚刚落下，一位身材挺拔，相貌英俊的青年已经站起身走了过去，方寒和龙雅馨也同时起身往过走去。 「让一让，我是医附院的医生。」青年走到附近，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周围的人急忙让开，给青年让出一条缝隙。 「让一让，我是江中院急诊科的医生！」 方寒和青年几乎同时穿过人群，对目而视。 「冷岑？」 「方寒！」 方寒此时已经认出了青年的身份，青年正是医附院胸外科的副主任冷岑。 当然，冷岑也认出了方寒。 「医生，医生，快救救我家孩子。」 这一桌应该是一家人正在吃饭，除了少年还有孩子的母亲、父亲、妹妹。 少年的妹妹不过五六岁，这会儿已经吓哭了，被父亲抱在怀里，少年的母亲扶着少年，焦急的哀求冷岑。 冷岑看着方寒，很是客气：「方医生您来？」 方寒也很客气：「还是冷主任您来吧。」 「还是方医生您来吧，您毕竟是急诊科的。」 「还是冷主任您来吧，您是前辈。」 龙雅馨是在看不过去了，没好气的道：「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这么客气，救人要紧。」 冷岑看了一眼龙雅馨，这才走上前：「我看看。」 简单的查看了一下情况，冷岑然后从后面抱住少年的腹部，一手握拳，掌心向内摁压少年的肚脐和肋骨之间的部位，一手成掌捂摁在拳头上，双手急速向上挤压。 「这是哈姆立克急救法吧？」龙雅馨询问方寒。 「你也知道哈姆立克急救？」方寒讶异的看了一眼龙雅馨。 「我难道不应该知道吗？」龙雅馨没好气的道，说着不再搭理方寒，继续看向冷岑。 冷岑抱着少年，不断的向上挤压，奈何少年喉咙的东西始终出不来，憋的少年脸色涨红。 冷岑不断的加快频率。 「噗！」 终于，一声轻响，一颗鱼丸从少年的口中喷射而出，少年长长的喘着气。 冷岑把少年放在椅子上，很是绅士的笑了笑：「好了，已经没事了。」 「谢谢，谢谢您，谢谢您。」孩子的家人急忙道谢。 「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冷岑淡淡一笑，然后看向方寒：「方医生也来吃火锅？」 「是啊，没想到能遇见冷主任。」方寒的脸上带着礼貌式的笑容，很客气。 「方医生！」 突然边上传来一声惊喜的声音，方寒回头，只见边上一位面庞美丽，身材高挑的长腿美女面带笑容，正是冷泠。 「冷小姐。」方寒微笑着打了一声招唿。 冷泠看了一眼方寒，然后又看了一眼方寒边上的龙雅馨，欲言又止。 「这位是方医生的女朋友吗，好漂亮啊。」冷泠心中猜测，脸上不免有些失落。 自己这样才一段时间没见，方医生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吗？ 冷岑看了一眼妹妹，又看了一眼龙雅馨，伸手一拉冷泠：「方医生，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有机会再见。」 方寒客气的点头：「好，有机会再向冷主任学习。」 冷泠却捨不得走，看着方寒问：「方医生，你们两个人吗？」 「是啊。」 冷泠闻言急忙道：「我们也两个人，要不坐一起吧？」 「要是冷主任和冷小姐不介意，自然可以。」方寒笑道。 冷泠急忙看向冷岑，冷岑轻咳两声：「这不好吧，毕竟是火锅，带着锅底呢，人家服务员应该不会同意。」 边上一位女服务员急忙道：「要是两位没意见，可以的，锅底算一起就行。」 「那就一起吧。」冷岑无奈。 两边其实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服务员把两边还没有下锅的菜整理到了一起，四个人重新落座。 方寒礼貌的把龙雅馨介绍给冷岑两人：「这位是龙雅馨龙警官，市刑警队的。」 冷岑也介绍冷泠：「这位是我妹妹，还没感谢方医生那次帮了小泠。」 「冷主任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龙雅馨忍不住撇了撇嘴，这两人看上去客气，可怎么让人觉得这么别扭呢。 走出海底捞，冷岑和方寒两个人客气的告别。 「方医生，再见了，有机会我们再好好聊聊。」 「冷主任慢走，改天再向冷主任请教！」 两个人都是满脸客气，客气的有些不像话。 龙雅馨忍不住心中冷哼：「不是改天再请教，而是改天再相互客气吧？」 「方医生，再见。」冷泠有些依依不捨，轻轻的挥着手。 第427页 「再见。」方寒同样笑着挥手。 冷岑手中的车钥匙轻轻一摁，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奥迪a8灯光一亮。 龙雅馨手中的钥匙一摁，不远处一辆大众警车同样是灯光一亮。 上了车，龙雅馨这才问方寒：「你和那个冷岑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方寒有些疑惑。 「两个人假惺惺，有意思吗？」 「没意思。」方寒点头。 「没意思你还？」 「没意思我总不能揍人家一顿吧，该有的客气还是要有的。」方寒解释。 「那个冷泠又是怎么回事？」龙雅馨又问。 「什么怎么回事？」方寒一愣。 「她看你的眼神明显不对，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 「看我眼神不对的女孩子多了，要是都有什么事，我也受不了啊。」方寒翻着白眼。 龙雅馨差点被噎住。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到了，下车！」 不多会儿，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龙雅馨没好气的赶人。 …… 第二天早上查过房，方寒就钻进了手术室。 江中院急诊科的手术室现在完全就是梁群风一个人使用，不存在占用问题，方浩洋也专门建了新的復健室，不和骨科竞争，如此一来手术的随机性就大了很多。 梁群风现在基本上都是早上上班之后开始第一台手术，每天三到四台，最晚晚上八点下班，绝不熬夜，生活规律了不少。 今天主刀的依旧是方寒，方寒的髋关节置换算是基本掌握了，再锻鍊一下，完全可以带组独立手术了。 事实上方寒也觉得自己的髋关节置换应该是掌握了，关节置换的经验值已经到了四万五了。 这个四万五虽然还没有迈进初级门槛，可关节置换并不是仅仅指髋关节置换，相比来说方寒的其他关节置换方面就差了些。 「梁主任，我们明天是不是可以开始做膝关节置换了？」做了两台手术，方寒觉得感觉还行，不由的询问梁群风。 「不再熟悉一阵了？」梁群风愣了一下，原本他觉着方寒的髋关节置换刚刚掌握，再熟悉熟悉，没想到方寒这么着急。 「要齐头并进嘛。」方寒腼腆的一笑。 「齐头并进？」 梁群风一愣，神他么齐头并进。 林广才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原来齐头并进是这么个意思？ 第0248章 不差钱 方寒走出手术室，迎面就碰上了方浩洋。 方浩洋一身正装，西装革履，头髮打理的一丝不苟，看上去精神焕发。 见到方寒，方浩洋就笑呵呵的招唿：「小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啥？」方寒一愣，自己能有什么好消息？ 「咱们医院打算正式打造练功房。」方浩洋兴致勃勃。 「练功房？」方寒一愣，然后笑着点头：「这确实算是好消息。」 衡量一家医院的实力，软体自然是医生的水平，硬体那就是各种设备，而练功房更是衡量一家医院实力的分水岭。 一家医院有没有练功房，意味着医院有没有培养属于自家人才的条件。 以前江中院虽然名气大，口碑好，可一直都没有属于自家的练功房。 医生们想要成长，唯一的途径就是临床实践。 可临床实践是有局限性的，水平不够，上级医生不会轻易让新人上手，治病救人毕竟不是吃饭喝水，一个不慎，出现医疗事故谁也承担不起。 对于实习生和大多数住院医来说，他们大多数时间其实都是跟在上级医生后面看着。 套用方寒等人刚刚实习的时候医教科副主任任海强说过的话：「多听，多看、多想、少说！」 多听、多看、多想、少说！ 这几乎是医院给新人的八字真言，新人只要掌握了这八字真言，那就等于立于不败之地，绝对不会出错，绝对不会惹事。 可医学本身就是一门实践性的科学，仅仅掌握多听、多看、多想、少说完全是不够的。 不去动手，不去实践，医生的成长永远是缓慢的。 这个时候，练功房就是必不可少的。 特别是对于针灸和骨科来说，一间练功房绝对能让医生少走很多弯路，积累很多经验。 方浩洋笑呵呵的拍着方寒的肩膀：「这可都是你的功劳，整个医院的医生都要好好感谢你啊。」 「我的功劳？」方寒又是一愣，练功房怎么就成了他的功劳了？ 方寒即便不懂，那也知道打造一间练功房所花费的代价。 练功房可不仅仅是一个房间，各种仪器，各种标本，各种实验材料，这些都是价值不菲的。 练功房里面的很多东西都属于消耗品，比如说医生们练手的小动物，人体标本等等，合格的练功房是要能够源源不断的提供实验消耗。 「对，正是你的功劳。」 方浩洋笑着道：「许家老爷子前几天出院了，今天一大早许先生去了院办，院领导刚刚和许先生签署了一份捐赠协议，两千万人民币。」 「这么大手笔？」方寒吃了一惊，他现在有十几万存款已经感觉很多了，都花不完，许家一口气就捐赠了两千万？ 两千万是多少来的？ 第428页 方寒默默的算了一下，二百万比他现在存款的十倍还多，两千万那就是一百倍还多…… 「两千万对我们来说自然是天文数字，可是对许家来说那简直就是毛毛雨，不值一提。」方浩洋的心情很不错。 事实上原本许家捐赠两千万并非是为了江中院建造练功房，建造练功房这一点是方浩洋争取到的。 方浩洋的目标是打造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急诊科室，想要打造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急诊科室，那么练功房就是必不可少的。 许家捐赠两千万也并不是不管这一笔钱用来干什么的，医院这边是要给许家提供规划方案的，这一笔钱怎么花，花到什么地方，那都必须有交代。 方浩洋当时插了一嘴，许先生直接就同意了，这也让方浩洋心情大好。 现在对方浩洋来说，那可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人家许先生不是还打算请你给许老爷子当贴身医生吗，你要是同意，那就是年薪五百万，两千万也就是你四年的收入。」方浩洋笑着打趣。 方寒很认真的算了一下：「一年五百万，四年两千万，这么算的话确实不是很多。」 「你难道就不心动？」方浩洋笑问。 「不心动。」方寒道。 「为什么，我都有些心动了，可惜人家没请我。」方浩洋也有些好奇。 那天晚上许晴邀请方寒的时候，方浩洋那是真的捏了一身的汗。 五百万年薪啊，他真怕方寒点头答应了，而且在他看来，这么高的待遇，真的没有拒绝的理由。 「因为我不缺钱啊。」方寒道。 「你不缺钱？」方浩洋一愣，如果他没记错，方寒的家境其实不是很好，父亲是中学的体育老师，月薪四千多，母亲和人合伙开了一个店，其实并不赚钱，等于没工作，爷爷开了一个诊所，收入也并不是很多。 方浩洋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底气让方寒说出他不缺钱的话的。 「是啊，我不缺钱的。」方寒很认真的道：「我来医院还不到两个月，已经开始有奖金了，分局那边已经给我送了两次钱了，第一次是十万，第二次是五万，我现在已经是有十五万存款的男人了。」 「十五万？」 方浩洋一愣，这才想起，方寒是帮着警察破了两个案子，警局那边也奖励了不少钱，这就十五万了？ 两个月不到收入十五万？ 虽然这样的收入并不是稳定收入，可也很吓人了，他之前都没在意。 「可十五万也不多啊，你现在已经不小了，到时候娶媳妇买车买房什么的，那可都是不小的花销，没上百万都不行的。」方浩洋提醒。 现在社会，谁家娶媳妇不要房子，不要车子。 就拿江中市的房价来说，哪怕七八十平的两居室，那也要上百万，车子即便是便宜一点的也要十几万。 「我们家这两年就要拆迁了，据说到时候会给至少四套房子，还有补偿款什么的，我不用买房子的。」方寒道。 方浩洋眼睛圆睁，他竟然又忘了，方寒家所在的那个什么篷花村这两年确实要拆迁，据说方寒的家面积不小…… 这是又一个陈百万？ 「行了，你忙去吧，我还有事。」方浩洋摆了摆手，自己是吃饱了撑的和方寒谈这个问题，太他么伤人了。 别人辛辛苦苦几十年，医术比不上方寒，相貌比不上方寒，现在还要加上家境。 人家是拆迁户啊有木有？ 想着自己干了这么多年医生，现在还是主治医师，急诊科的老大，开的还只是二十来万的帕萨特，住的还只是一百来平的三居室，可方寒，拆迁之后直接四套房子，实习两个月，十五万存款…… 备受打击。 「方主任您忙。」方寒礼貌的挥手。 方浩洋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了，长宁县的事情谢谢你了。」 「方主任客气了，为方主任办事是我的荣幸。」方寒笑吟吟的拍这马屁。 方浩洋懒得理他，转身进了办公室。 他现在有一个更头疼的问题。 究竟该怎样才能彻底留住一位年纪轻轻医术精湛，相貌堂堂，家里至少还有四套房子的年轻医生。 这么好的条件，当什么医生啊？ 人家陈百万当时家里拆迁都直接递了辞呈了，打算回家悠闲来的。 目送方浩洋离开，方寒一个人熘达进了休息室，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浏览朋友圈，开始日常点赞。 一个小时之后，梁群风开始了第二场手术。 下午七点，今天的最后一抬手术结束，方寒和梁群风走出手术室，就看到骨伤科的陈百万站在手术室门口。 「梁主任，方医生！」 陈百万态度很客气，看上去很拘谨。 「陈医生。」方寒客气的向陈百万打了声招唿，然后向梁群风介绍：「梁主任，这位是骨伤科的陈友民陈医生。」 梁群风这才哦了一声：「陈医生有事？」 陈百万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梁主任是这样的，我有个亲戚髋关节粉碎性骨折，这个，您看能不能麻烦您给看看。」 梁群风看了看时间：「明天早上吧，明天早上第一台手术怎么样。」 「梁主任，您看今天可以不，人已经马上到医院了。」陈友民陪着笑。 第429页 在梁群风这种大专家面前，陈友民这种主治医那完全就是没什么地位的存在，陈百万也不怎么好使。 医生这个行业，说穿了还是讲究技术的，技术越高，身份越高，技术越牛，身份越牛。 对于站在某个技术领域顶端的权威专家来说，院长之类的领导也要可劲的巴结。 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技术在身，那是走遍全球也不愁没地去，也不愁没人要。 医生，说穿了那就是技术为王。 「陈医生，患者是您什么人？」方寒问了一句。 陈百万急忙道：「梁主任，实不相瞒，患者是我岳父，原本已经送到省骨科医院了，检查都做完了，是我让转院过来的，放眼整个江州省，在髋关节置换方面，没人能比得上您。」 梁群风有些明白了，应该是这位陈医生打算在岳父亦或者在妻子的娘家人面前展示一下肌肉。 老岳父生了病，应该有不少人都急着献殷勤，找专家，可正如陈百万所说，在髋关节置换这一方面，有几个人比得上他梁群风？ 「陈医生客气了。」被人这么看重，梁群风也很高兴，笑着道：「行吧，那我就加个班，人什么时候到？」 「最多半个小时。」陈百万看了看时间，很是慎重的回答。 第0249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得到梁群风的准确答覆，陈百万的一颗心这才放进了肚子里。 作为已经拆迁了的拆迁户，家里有着几套房子，上百万存款的男人，陈百万那也是怕老婆的。 陈百万的岳父没有儿子，五个女儿，五个女儿那也就意味着五个女婿。 老岳父生病，五个女婿那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迅速的开始找关系，找专家。 陈百万作为江中院骨伤科的主治医，医疗体制内的人，这要是比不过其他几位女婿，那可真的是没脸在女婿圈子里混了。 其实原本陈百万也没打算较劲，听说有人找了省骨伤医院的一位副主任，他也不打算再操心了，可媳妇打来电话，说小女婿找了骨伤医院的一位副主任，很是有些怨言，埋怨老公不给力。 被别人埋怨，陈百万并不是很在意，可被自己的妻子埋怨，陈百万就不能置之不理了。 没挂电话，陈百万就想到了现在正在急诊科交流的梁群风。 有什么专家比得过梁群风这位大拿？ 因而没有徵求梁群风的同意，陈百万就拍着胸脯保证了：「省骨伤医院的副主任算什么，国内骨伤领域的大专家梁群风梁主任就在我们江中院呢，你让爸来我们江中院，梁主任亲自给爸做手术。」 梁群风的妻子挂了电话就去安排。 刚才她可被几个姐妹好一阵冷嘲热讽，什么丈夫就是骨科医生，还没有小妹的女婿给力云云。 人大了，心思也就不一样了，原本感情不错的亲姐妹也会动不动的攀比，谁家老公有本事了，谁家老公能赚到钱了。 …… 陈百万说了最多半个小时，事实上不到二十分钟，患者就送到了，陪同患者前来的还有好几位男男女女。 陈百万亲自给众人介绍：「这位就是丰州省骨伤医院的梁群风梁主任，梁主任的骨伤水平那在全国都是首屈一指的。」 梁群风的几位小姨子大姨子那都是听过梁群风的大名的，即便是没听说过，刚才也打听了，要不然也不会已经在省骨伤医院做了检查还让患者转院。 「还是三妹有本事，三妹夫不愧是骨伤科的医生，竟然能认识梁主任，有梁主任给爸做手术，这个手术一定非常成功。」 「那可不，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在医疗这一块，我们自然是比不过三妹和三妹夫的。」 姐妹几人这个一言，那个一语，让陈百万的妻子感觉到倍有面子。 妻子感觉到倍有面子，陈百万自然也感觉到倍有面子，今天下班回家，想来会有惊喜……再延伸一下，这一两个月回家的日子也会好过不少。 不用刷碗了，不用打扫卫生了，最主要的是回去晚了不用睡沙发了。 「患者的检查结果呢，我看一看。」梁群风和陈百万的几位小姨子大姨子客气了一下，然后问道。 「这儿呢，各种检查已经做过了，还有片子。」陈百万的妻子急忙递过去一个纸袋子。 梁群风接过纸袋，开始查看情况，看了一会儿，这才道：「嗯，患者的情况还可以，符合手术情况，可以手术，送患者去手术室。」 手术室早就严阵以待，患者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方寒和梁群风也迈着步子向手术室走去。 两人还没走进手术室，林雨珊急匆匆的走来：「梁主任，方医生，耗材不够了。」 「耗材不够了是什么意思？」梁群风眉头一皱。 「梁主任，您也是知道的，咱们江中院以前并没有关节置换方面的手术，因而也没有固定的器材供应商，这一段时间方主任一直在考察，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每天手术的耗材都是固定的，今天突然多了一台，所以……」林雨珊急忙解释。 梁群风听罢，大概明白了林雨珊的意思。 江中院和其他医院不同，其他医院各种手术耗材那都是有专门的器材供应商的，甚至医药代表是随时待命的。 可江中院的关节置换手术是才开始开展，供应商还没有确定下来，这一阵每天几台手术，所需多少耗材那都是有计划的，今天突然加了一台，所以导致耗材不够。 第430页 而且这一块暂时都是方浩洋负责，刚才护士们准备手术的时候才发现耗材不够。 「给方浩洋打电话。」梁群芳道。 「打了，方主任电话打不通。」林雨珊道。 「这个姓方的，作为急诊科主任，电话竟然打不通，搞什么？」梁群风忍不住抱怨。 「梁主任，那现在怎么办，手术还要继续吗？」林雨珊问。 「没有耗材，怎么手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梁群风没好气的道：「通知一下患者和患者家属，手术改明天早上。」 梁群风这边正说着，陈百万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梁主任，方医生，我可以进手术室吗？」 「手术做不成了，改明天早上。」梁群风道。 「啊！」陈百万嘴巴一张：「为什么，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吗？」 「耗材不够了。」梁群风道。 「不能联繫供应商吗？」陈百万问。 「方主任电话打不通，这事一直是方主任负责。」林雨珊道。 「怎么会这样？」陈百万直愣愣的站在当场。 按说今天手术和明天手术其实没什么区别，患者在医院住一晚，明天一大早手术也是可以的。 而且就事论事的说，患者立刻到立刻手术的情况并不多。 特别是在一些大医院，同类手术的患者较多，等候那是常事，有的甚至要等好几天。 可陈百万已经给亲戚们说好了，来了之后马上就能手术的。 还有，患者之所以转院过来是因为省骨伤医院那边也是要等的，手术排在了明天下午。 「继续手术吧，我来联繫耗材。」方寒看了一眼陈百万，犹豫了一下道。 「你能联繫到耗材？」梁群风回头看了方寒一眼，要是真的有耗材，他其实也是愿意现在做的，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患者已经到了，他也不在乎早走两个小时或者晚走两个小时。 「我问问。」 说着话，方寒走到边上，拿出手机招待赵曼妮的微信，发了一个消息过去：「在吗？」 消息回的很快：「在的，方医生您有什么事吗？」 「我这边现在需要一批髋关节置换的耗材，你们能提供吗？」方寒问。 「可以的，可以的。」赵曼妮的消息回的更快。 「那好，我把耗材的清单发给你，你们尽快送过来，半个小时可以吗？」 「可以的。」 …… 回答过方寒，赵曼妮立刻拨通了林欣彤的电话。 「林经理！」赵曼妮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什么事，说。」林欣彤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经理，刚刚方医生给我发消息了，说需要一批髋关节置换的耗材，希望我们马上送过去。」 「你说什么？」林欣彤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赵曼妮急忙重复了一边，然后补充：「林经理，方医生说了尽快，半个小时以内。」 「我知道了，清单给你了吗，迅速给我发过来。」林欣彤的声音也显得有些激动。 丫丫的，多久了，一个多月了，她这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别说半个小时，就是十分钟，她也要想办法送到。 林欣彤挂了电话，等了不到一分钟，赵曼妮就把清单发到了她的手机上。 收到清单，林欣彤迅速把清单发给仓库，自己也迅速往仓库赶去，同时给赵曼妮发了语音：「迅速去江中院。」 …… 二十分钟左右，方寒刚刚换了手术服，洗了手，带了手套，举着手走进手术室，电话就响了。 「林护士，帮我拿下手机。」方寒对林雨珊道。 林雨珊从方寒的口袋里面拿出手机，摁了接听键，然后把手机放在方寒的耳边。 「喂，我是方寒。」 「方医生您好，我是林欣彤，我现在已经到了江中院手术室门口了，您要的耗材已经带来了。」 「质量没问题吧？」方寒问。 「方医生您尽管放心，我们的耗材都是进口产品，质量绝对没的说。」 「那行，我让护士去清点接手。」方寒道。 等到方寒挂了电话，手术室门口的林欣彤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只要方寒接受了这一批耗材，那她就等于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林欣彤也知道，这一阵江中院急诊科的耗材都是来自好几家医疗器械供应商的，说穿了江中院现在其实是正在取捨。 通过手术和术后来对比，来确定究竟哪一家的耗材质量好，效果好。 之前江平医疗器材那是根本连参与对比的机会都没有，方浩洋根本不考虑他们这么一家新公司。 现在好了，他们江平医疗器材最起码算是进了江中院了，有了竞争的机会。 而且林欣彤也对自家的耗材有信心，她相信只要给她们机会，她们就一定能拿下江中院。 「小赵，好样的。」林欣彤走到赵曼妮身边，轻轻的拍了拍赵曼妮的肩膀以示嘉奖。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赵曼妮谦虚的道。 事实上她这会儿还在懵逼中，这几天她都没怎么和方医生聊过天的，怎么着馅饼就调到了自己头上了呢。 难道是因为排骨汤？ 是了，方医生说自己熬的排骨汤很好喝来的。 第431页 第0250章 面子 手术室！ 梁群风、方寒几个人已经准备就绪，严阵以待。 陈百万也穿着刷手服站在边上观摩。 能够站在手术室内，让陈百万觉得倍有面子。 当然，作为江中院骨伤科的主治医，陈百万进手术室自然是很容易的，平常他也不会觉得什么面子不面子。 可今天不同。 老岳父做手术，五个女儿五个女婿，九个人都在外面等着，也只有他，陈友民可以站在手术室内。 这就是优势，这就是面子，这就是身份！ 麻醉师例行公事一般询问了一下患者的身份，然后把患者麻翻。 梁群风也例行公事一般的询问了一下方寒：「今天要主刀吗？」 梁群风一句话，陈百万立刻就是一愣，忍不住插嘴：「方寒……主刀？」 「今天我就算了，免的陈医生记恨我。」方寒笑着道。 陈百万急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小方你现在能做髋关节置换手术了？」 林广才笑着插嘴：「方医生已经做了好几台手术了呢，患者的术后恢復还不错。」 「真的假的？」陈百万有些不信。 梁群风这才来了多久，满打满算有两个月吧？ 方寒之前可是完全不懂髋关节置换的，跟着梁群风学了两个月，这就学会了？ 「如果不算太复杂的情况，方寒现在确实可以独立操作了。」梁群风笑着说了一句，然后走到了主刀位：「准备手术。」 …… 两小时零五分，陈百万第一个走出了手术室，手术室外面陈百万的大姨子小姨子，姐夫妹夫们唿啦迎了上来。 陈百万面带笑意，看着众人热切的目光，笑着道：「手术非常成功，梁主任亲自给咱爸做手术，这机会可是很难的的。」 陈百万的妻子急忙点头：「这也是咱爸运气好，梁主任这一阵正好在江中院，要不然咱们可请不到梁主任这样的大专家。」 「那也是看在三妹夫的面子上不是。」陈百万的大姨子笑着道。 「就是，梁主任是什么身份，一般人想请动梁主任，那可是连门路都没有，就说省骨伤医院的那个副主任吧，和梁主任比起来差远了，手术也推到了明天下午，多耽误一刻，这不是让咱爸多受罪吗？」 陈百万的妻子笑吟吟的看了一眼陈百万，看的陈百万心花怒放。 方寒此时刚刚换了衣服，正在和方浩洋通话。 「刚才我手机没电了，回到家插上忘记开机了，听说你和梁主任又做了一台手术？」 「嗯，是陈友民陈医生的岳父。」方寒道。 「耗材是江平医疗器械提供的？」 「对，当时又联繫不上您，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梁主任也检查了，耗材没什么问题。」方寒解释。 「用了就用了吧，那就把江平医疗器械也列入考察范围，到时候把患者的预后做一个统计出来。」 方浩洋也没较真，只是确认了一下，问了几句，然后就挂了电话。 方寒作为急诊科未来的台柱子，在耗材方面自然是有话语权的，方浩洋也没有责怪方寒的意思，之前他不让方寒随意解除那些个医药代表，其实也是担心方寒年轻，怕方寒被人骗了。 医药销售和医药代表们那可没一个简单的。 药品和医疗器械里面的水很深，利润也很大，猫腻自然也很多。 别看医生们和医药代表之间关系密切，有些医药代表甚至都成了医生们的全职保姆，可你真要毫无保留的相信了医药代表，什么时候被人家买了也不知道。 就像娱乐圈艺人的经纪人，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那算是亲密的了吧，几乎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经纪人坑艺人的事情也并不少见。 「是方浩洋？」梁群风也在边上换衣服，见方寒挂了电话，这才笑问道。 「嗯，方主任说他的手机没电了，回到家忘了开机。」方寒道。 「切！」 梁群风嗤笑一声：「这种烂藉口，也就骗一骗你这种涉世未深的新人，如果我没猜错，他刚才八成和媳妇滚床单了。」 边上刚才帮着方寒和梁群风换衣服的林雨珊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在医院里面，特别是在外科，在手术的时候，医生们大都有说荤段子的习惯，一方面是调剂，一方面是分散注意力，避免神经绷得太近。 外科手术，时间短的个把小时，时间长的好几个小时或者十几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医生们的体力消耗是一方面，长时间注意力集中精神紧绷也是一方面。 有人说，手术台就是医生们的战场，不少外科医生都倒在了属于自己的战场上，患者手术成功了，医生倒下了。 「看来梁主任您经验丰富，是不是经常这么干？」方寒笑着道。 「你小子。」梁群风呵呵一笑：「怪不得方浩洋这么器重你，我背着他开个玩笑，你都不乐意。」 「我没有不乐意啊，我只是就事论事。」 「懒得和你说。」梁群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回家休息了，老年人不和你们这些年轻人比。」 说着话，梁群风就大步离开了手术室，方寒稍微慢了一些，梁群风急着回家，方寒又不着急，他还打算再去病房转悠一圈，收穫一波技能点。 第432页 走出手术室，边上一直等候的林欣彤和赵曼妮就急忙迎了上来。 「方医生！」 方寒讶异的看着两人：「你们还没走？」 两个多小时的手术，方寒以为这两人已经走了呢，没想到还在这儿等着。 「方医生，您刚做完手术一定饿了吧，一起出去吃个饭？」林欣彤笑着邀请。 之前方寒拒绝了她的多次邀请，林欣彤觉得是方寒不想承诺她什么，可现在，方寒已经用了她们家的耗材了，这就算是自己人了吧？ 「不用了，谢谢林经理好意，我还有事呢。」方寒笑着拒绝。 「那改天？」林欣彤并不气馁，试探着道。 「行，改天。」方寒点头。 林欣彤顿时觉得心情舒畅，方医生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啊，不仅仅没有再叫她黄经理，还答应了改天，这在以前简直是不敢想像的。 …… 第二天一大早，林欣彤刚刚上班，赵曼妮就敲门进来。 「林经理，江中院刚刚打来电话，又採购了一批耗材，清单已经送来了。」 「是方医生送来的？」 「不是，是叶开！」 说着赵曼妮把一张清单递给了林欣彤，林欣彤接过清单看了一下，然后又从抽屉里面找出几张单子对照了一下，这才道：「看来江中院是真的把我们江平列入考察行列了。」 「还只是考察？」赵曼妮问。 「这已经很不错了，以前我们江平可是连考察都没资格的。」林欣彤倒是没有多少失落，反而信心十足。 万事开头难，这第一步迈出去，以后就简单的多了。 人生在世，不怕成功的路远，成功的路无论多远，只要持之以恆，总是会走到的，怕的是你根本没有找对路或者说找不到路。 现在对林欣彤来说就是这样。 江中院的门已经给她开了一条缝隙，能不能把这条缝隙开大，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方寒从手术室出来，第一眼就看到张小泉。 张小泉可怜兮兮的站在方寒面前，鼻青脸肿。 「又和人打架了？」 「不是我和别人打架，是别人把我打了。」 张小泉哭丧着脸：「老师，师傅，您可一定不能见死不救啊。」 「作为医生，我是不会见死不救的。」方寒打量了张小泉一眼，慢慢悠悠的道：「不过你这个伤不要命，去找李小飞给你擦点药，过两天就消肿了。」 说着话，方寒迈步就要走。 「不是，师傅。」张小泉一把拉住方寒：「师傅，您不可以这样，您好歹传授我两招，让我去报仇啊。」 方寒白了张小泉一眼：「我就想不通，你一个富二代，整天和人家打架是什么毛病，吃饱了撑的？」 方寒虽然没和张小泉交过手，也没见过张小泉出手，却也知道这小子其实很能打的，这么能打的人却动不动被人揍的满头包…… 有钱人的嗜好倒也让人惊奇。 「师傅，打架和是不是富二代没关系的。」张小泉拉着方寒，死活不让方寒走：「师傅，您看，我都被人打成这样了，你不能不管我，传出去您也没面子不是。」 「和我有什么关系？」方寒无语。 张小泉笑嘻嘻的道：「师傅，现在人家都知道我是您的徒弟，徒弟被人打了，岂不是显得您这个老师没本事？」 「不会啊。」方寒摇头。 「怎么会不会呢？」赵小泉也有些无语，方寒这脑迴路怎么就和正常人不一样呢。 「你又不是我徒弟。」方寒道。 「可人家却不这么想。」赵小泉道。 「人家爱怎么想怎么想，和我有什么关系。」方寒道：「再说了，我是医生，只有治不好患者才会让我感觉到没面子。」 「老师……」 方寒正说着，不远处李小飞垂头丧气的走来。 「怎么了？」方寒看着李小飞：「你也被人打了？」 第0251章 变症 「被人打了，谁被人打了？」 李小飞说着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张小泉，当下就忍不住乐了，原本的颓废也去了不少。 张小泉瞪了李小飞一眼，这小子幸灾乐祸。 要不是看在大家是同门师兄弟，又都是「小」字辈的，他一定狠狠揍一顿李小飞。 「大师兄，你垂头丧气的，难道也被人打了？」 张小泉很是自来熟的套近乎，不管方寒认不认，反正他是认了，该叫师傅叫师傅，该叫师兄叫师兄。 这世上的事不就是这样，当习惯养成了，当所有人都那么认为了，方寒认不认的，他也是方寒的徒弟了。 方寒也看向李小飞。 李小飞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急忙垂下头，低声道：「老师，六号床的患者我可能出错了。」 「误诊了？」方寒问。 李小飞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症状加重了，我怀疑是我开错了药方。」 「走，去看看。」方寒说了一声，然后向留观室走去，李小飞急忙跟在身后。 「哎，不是……」张小泉急忙在后面喊，这同样是徒弟，差距怎么这么大呢，自己这还伤着呢。 一边喊，张小泉也急忙跟在身后，他现在可是急诊科的志愿者，作为志愿者，医院大多数地方那也是可以去的。 第433页 李小飞跟在方寒身后，一边走一边给方寒说患者的情况。 患者男，五十多岁，有五年多的高血压病史，时常头晕头疼，经常服用复方罗布麻片控制血压，缓解头晕头疼等症状，大概两个礼拜前头晕头疼忽然加重，并伴随口眼歪斜，舌根发硬，语言不利左下肢麻木，被送到了江中院急诊科。 当时接诊的是李小飞，他很是详细的给患者做了检查，患者舌质红、苔薄少、脉弦细，为了避免出现失误，李小飞还给患者测了血压，安排患者做了脑ct，ct显示患者脑梗死。 根据检查结果，李小飞辩证确诊患者为肝肾阴虚，凤阳上饶型中风，给患者开了滋阴潜阳，熄风通络的镇肝熄风汤加减，配合维脑通路注射液经脉注射，并安排患者暂时住院观察情况。 患者用药三天，血压趋于正常，头晕头痛的症状开始减轻，肢体功能也有所恢復，这让李小飞很是振奋。 谁知道持续服药过了七八天，患者的症状又开始加剧，还出现了大便稀溏的症状，同时伴随着头部昏蒙、精神萎靡，面色苍白、腹胀腹痛等症状。 刚才李小飞得到通知去看了患者的情况，当下就吓了一跳，急匆匆来找方寒。 「6号床？」 方寒隐隐有些印象。 他每天早上查房，可以说对留观室每一位患者的情况都了如指掌。 哪一床什么症状，某个患者什么特徵，方寒都是知道的。 只不过早上查房，方寒基本上不插手患者的治疗，他的查房只是单纯的积累技能点，除非查房的时候遇到一些突发情况。 毕竟每一床都有属于自己的管床大夫，都有属于自己的主治医，贸然插手人家的治疗是犯忌讳的。 再者，患者如何用药如何治疗，病歷病情等等都掌握在人家的管床大夫和主治医手中，偶尔的病情变化也属于正常范畴，方寒在不了解患者服用的什么药物的情况下也不能贸然下结论。 「6号床是你的患者？」方寒问。 「嗯。」李小飞心虚的点了点头。 他也是资深住院医了，方浩洋已经承诺了，叶开下来就让他担任住院总，因而他也想树立一下自己的威望。 作为医生，什么最能树立威望，那自然是治疗患者的水平了。 方寒是因为什么被方浩洋等人器重的，还不是因为方寒来了急诊科治癒了不少疑难杂症患者。 这一次李小飞也觉得自己可以搞定，所以没有告知方寒，也没有告知苗大龙…… 嗯，目前方寒这个小组依旧属于苗大龙，准确的说方寒等人治疗的患者，主治医那就是苗大龙。 苗大龙现在对方寒是极为信任的，只要是方寒亦或者跟着方寒几个人接诊的患者，他都是很少操心的。 方寒没再吭声。 这事也怪他，他现在专注手术，对其他的患者操心少了些，查房的时候也很少过问管床大夫是谁，除了他明确知道的患者，其他患者他是很少询问治疗方案的。 进了留观室，方寒来到了6床病床边上。 病床上躺着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中年人脸色苍白，精神萎靡。 陪护的是患者的女儿，二十三四岁的年纪。 看到方寒到来，对方急忙起身，礼貌的叫了一声：「方医生。」 方寒点了点头，先是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患者的情况，然后坐在病床边上给患者诊脉。 「病歷呢，拿过来我看看。」方寒检查过后看向李小飞。 李小飞急忙把一个文件夹递给方寒，方寒翻开来直接看向李小飞开的药方。 白芍18克、玄参15克、大黄10克、龙骨24克、黄芩12克、牡蛎24克、代赭石15克、川牛膝15克、夏枯草15克、天麻12克、钩藤15克、菊花15克、磁石18克、龟甲15克、栀子12克、丹参15克…… 李小飞小心翼翼的站在边上，心中突突的直打鼓。 作为医生，出错那是在所难免的，可出了错必然是要受到责难的。 特别是小医生，平常不出错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上级医生一顿叼，更别说出错。 「嗯，方子开的不错。」方寒缓缓出声。 「啥？」 李小飞一愣，方寒没有骂他，也没有训他，竟然还夸奖他了，他没有听错？ 「难道说我没有误诊？」李小飞暗暗猜测。 嘴上说着，方寒却已经从上衣兜里面拿出了笔，提笔在写了一个药方，然后递给李小飞：「按照这个方子给患者服用。」 李小飞接过药方一看，眼睛圆睁，方寒开的药方和他之前开的药方很是相似，不过却少了大黄、菊花、栀子、黄芩等几味药物。 「好的。」当着患者和患者家属的面，李小飞并没有多问，而是点了点头。 走出病房，李小飞这才忍不住轻声问：「老师，是我的房子过于苦寒，这才导致患者出现大便稀溏等症状？」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 方寒笑着点头：「此证为肝肾阴虚、凤阳上饶之中风，你考虑滋阴潜阳，熄风通络，用熄风通络的镇肝熄风汤加减确实非常对症，但是在用药的时候还是过于保守，不够仔细，不够谨慎，寒凉过重，特别是患者服药三天之后症状减轻，肢体功能恢復，说明患者体内热像已经不明显了，这个时候就应该去掉苦寒之药，而不是持续服用。」 第434页 「老师，我……」李小飞低着头，自己还是经验不足啊。 方寒伸手拍了拍李小飞的肩膀：「不用过于气馁，说实话，你这次的表现算是很不错了，只不过用方的时候还是缺少变化，太过守旧，这才导致了变症。」 「老师，我知道了。」李小飞急忙道，方寒没有骂他，他反而更加觉得难受。 「医家用药犹如兵家用兵，要懂得随机应变，这就好比行军打仗，什么三十六计孙子兵法，哪怕你熟记于胸，不懂的灵活运用，只会生搬硬套，那也只是赵括，纸上谈兵而已。」 「呵呵，小方教徒弟呢？」 突然背后一个声音响起，方浩洋笑呵呵的从后面走来。 「方主任。」李小飞急忙打招唿。 「方主任好。」方寒也问了一声好。 方浩洋走到近前，伸手拍了拍李小飞的肩膀，笑着道：「跟着方寒好好学。」 「方主任，我会的。」李小飞急忙保证。 方浩洋又看向张小泉：「你这是，又被人打了？」 张小泉转过头去，不搭理方浩洋，什么叫「又」，会不会说话了？ 方浩洋也只是随口一问，然后也不再搭理张小泉，而是对方寒道：「去收拾一下，和我出一趟门。」 「又干什么？」方寒有些不情愿，下一场手术快开始了，这个时候出门，岂不是参与不上了？ 方浩洋眼睛圆睁：「什么叫『又』，快点去换衣服，磨磨蹭蹭的。」 「哦！」 方寒不情愿的应了一声，然后走向更衣室。 看到方寒走远，张小泉却突然凑了过去，笑嘻嘻的问：「方主任，您带师傅去哪儿，可不可以带上我？」 「可以啊。」方浩洋点了点头。 「真的？」张小泉有些不敢相信，姓方的这么好说话？ 「当然是真的，你只是志愿者，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也管不着啊。」方浩洋无语。 志愿者那是自愿前来帮忙的，又没有工资，人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难道医院还能因为人家来晚了算个迟到？ 「切！」张小泉鄙夷的看了一眼方浩洋，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他之所以徵求方浩洋的意见，其实是在乎方寒，方浩洋同意了，方寒也就没话说，方浩洋不吭声，方寒万一不让他跟着呢？ 「你这是什么表情？」方浩洋差点被气乐了。 「你就说带不带我吧？」张小泉哼道。 「我们去滨江大饭店，带不带你重要吗？」方浩洋问。 「滨江大饭店？」张小泉眼睛一亮，要是这样的话，那真的不重要。 第0252章 你也穷 方寒换了衣服出来，已经不见方浩洋了。 微信收到一条消息，来自方浩洋：「我在医院门口等你。」 方寒来到医院门口，远远的就开始找，并没有找到黑色的帕萨特，倒是有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医院门口，打着双闪。 没等方寒走近，劳斯莱斯的车窗已经摇下，方浩洋坐在驾驶位向方寒招手。 「呀，又换车了，这次是去接谁？」 上次接梁群风，方浩洋接了一辆宝马，这次直接劳斯莱斯，看样子来人派头很大啊。 方寒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副驾驶拉开了车门。 「吓！」 车门打开，方寒急忙后退两步，副驾驶竟然坐着人，而且笑的相当的贱，相当的欠揍。 「师傅！」张小泉笑嘻嘻的喊了一声。 「你怎么也在？」方寒皱了皱眉，这个跟屁虫很是有些让人不喜。 「上车吧。」驾驶位的方浩洋笑着招唿：「这是人家张少的车，总不能把人家赶下去吧。」 方寒拉开后面的车门上了车，然后左右打量着劳斯莱斯内部的装饰。 「坐稳了。」方浩洋招唿一声，缓缓启动了车子。 方寒笑着打趣：「方主任，您也不怕把人家的豪车擦了碰了，这稍微擦一下，可就是你几个月的工资。」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开着帕萨特还有可能擦了碰了，开着这车，擦了碰了的概率很低，以我的车技再加上豪车的震慑力，那绝对是万无一失。」方浩洋很是有些兴致勃勃。 纵然是江中院急诊科的副主任，年入数十万的高薪阶层，对于能亲自开一开劳斯莱斯这种豪车，那也是机会难得。 方浩洋开着劳斯莱斯，远远的就有车子避让，这种感觉让他很是酣畅淋漓。 就像是每周例行的主任查房，一路上大小医生护士问好避让，方主任昂首挺胸。 一时间方主任很是有种错觉，也只有这么霸气的车子才符合他急诊科大主任的身份……就是买不起。 「方主任，我们这不是去机场？」方寒看着路径，好像有些熟悉，但是并不是去机场的路径。 「去机场干什么？」 「不是去接人？」方寒问。 「去滨江大饭店。」方浩洋道。 「真的？」方寒瞬间来了兴趣，他对滨江大饭店还是感兴趣的，特别是滨江大饭店的自助餐，很不错，半米长的大龙虾随便吃，盘子大的螃蟹随便吃，酥嫩可口的烤全羊随便吃…… 「滨江大饭店有个新药推介会，过去凑个热闹。」方浩洋笑着道。 「嗯，过去应该正好十二点左右。」方寒看了看时间，心领神会，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跟着方浩洋去滨江大饭店蹭饭了。 第435页 「呵呵。」方浩洋轻笑两声，大家心照不宣。 车子一路前行，畅通无阻，到了滨江大饭店地下停车场入口的时候，保安急忙从收费室熘了出来，端端正正的站好，然后就是一个敬礼。 方寒看的口中啧啧：「不愧是豪车，连保安都礼遇有加。」 「礼遇有加是应该的，车除了是豪车之外，还是东家。」方浩洋笑呵呵的道。 张小泉坐在副驾驶，与有荣焉，脸上挂着笑容。 车子在地下停车场停稳，张小泉第一个下了车，然后迅速的过来给方寒开车门：「师傅，小心。」 说着还伸手护住方寒的头顶，有模有样。 方浩洋从驾驶位下来，把钥匙扔给张小泉，评价道：「还不错，不愧是劳斯莱斯，比我的帕萨特强多了。」 张小泉懒得搭理方浩洋，用帕萨特和他的劳斯莱斯比较，这简直就是对他座驾的侮辱，根本不是一个层面好不好。 「师傅，请。」 到了滨江大饭店，那就是到了自己家了，张小泉很有东道主意识，亲自在前面带路，亲自给方寒摁电梯。 「麻烦等一等！」 电梯门打开，方寒三人正打算进电梯，不远处传来一声喊，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往这边跑。 到了近前，中年人这才认出了方浩洋，笑着道：「原来是方主任，方主任也是前来参加推介会的？」 「倪主任。」方浩洋笑着和对方打了声招唿，然后给方寒介绍：「这位是市中心医院内科的倪野穹刘主任。」 「你也穷？」张小泉讶异的看向刘主任：「自己穷所以别人也穷？」 方寒斜眼看了一眼赵小泉：「长剑横九野，高冠拂玄穹，刘主任好名字。」 倪主任并没有介意张小泉的玩笑，笑呵呵的道：「这位是方医生吧，方医生好文采啊，不愧是江中院的新星。」 方寒现在的名气那可一点也不比方浩洋差，特别是在江州省的医疗圈内，大多数时候不用介绍，别人也认得出来。 三人说着话，倪野穹迈步就往电梯里面走。 「等等！」 张小泉急忙拦住，斜眼瞪了一眼倪野穹倪主任，然后对方寒道：「师傅，请！」 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他张大少特意摁电梯，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第一个进的吗？ 倪主任瞬间闹了一个大红脸，不过却强忍着没发火，心中则怪怨方浩洋。 这姓方的也真是的，带了方寒也就罢了，还带了这么一位不懂事的小年轻。 而且让倪主任讶异的是，这个小年轻竟然没有让方浩洋先进，而是让方寒先进。 「倪主任，您请，别理他，那傢伙就是个人来疯。」方寒又白了张小泉一眼。 「还是方医生和方主任先请吧。」倪主任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算了，反正他们市中心医院比不得江中院，他倪野穹也比不得人家方浩洋，退一步海阔天空。 四个人进了电梯，方浩洋伸手摁了楼层，电梯一路向上，到了所在楼层这才停稳。 电梯门打开，门口照例站了两个服务员：「欢迎光临。」 张小泉这次没吭声，不过眼神一扫，倪野穹很是识趣的没有第一个出去，等到方寒和方浩洋走出电梯，他这才跟在后面。 「几位先生，还请出示一下邀请函！」服务员很是客气。 方浩洋正打算拿邀请函，张小泉迈步上前，板着脸道：「要什么邀请函，我告诉你们，从今以后，记住这位先生，以后这位先生来滨江大饭店一律畅通无阻！」 两个服务员看了一眼方寒，好帅啊。 可是她们脸上依旧有着为难之色，她们只是服务员，哪儿有权利让人畅通无阻。 还有说话的这位，皮青脸肿的这位谁啊，好大的口气。 看到两个服务员发愣，张小泉顿时觉得没面子，今天好不容易带着师傅到了自家地盘了，没曾想自家人竟然不给自己面子。 张小泉还待说话，被方寒一把拉到了后面：「行了，安静！」 张小泉顿时不吭声了，方浩洋这会儿也拿出了邀请函递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接过邀请函看了一下，然后客气的道：「先生里面请！」 方浩洋迈步往进走，方寒紧跟其后，张小泉紧跟在方寒身后，方寒刚刚过去，张小泉却被两个服务员拦住了。 「先生不好意思，一张邀请函只允许两个人入内，您看？」 张小泉顿时就尴尬了，自己竟然被拦住了，自己竟然在自家地盘被拦住了，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最主要的是方寒还在边上看着。 「你们……」张大少正打算亮明身份，后面的倪主任急忙把自己的邀请函递了过去，笑着对张小泉道：「没关系，我就一个人，你跟着我就行。」 张小泉张了张嘴，自己竟然需要你也穷带着才能进？ 「先生里面请！」两位服务员检查过邀请函，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倪主任大步走了进去，张小泉愣了一下，抬头一看方寒和方浩洋已经不见人了，也急忙追了上去。 这一层正是方寒第一次跟着方浩洋来参加那什么会议的时候来的楼层，也算是轻车熟路，两人直奔餐厅，这会儿也正好饭点了。 进了餐厅，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每个人都端着盘子，正在挑选食物。 第436页 方浩洋进了门，拿了一个大盘子就加入了队伍，方寒也拿了一个大盘子加入了队伍，后来的倪主任也同样拿了一个大盘子就加入了队伍。 张小泉进了餐厅，就看到方寒和方浩洋正端着大盘子跟着人群挑选食物，于是也拿了一个大盘子加入了队伍。 挑好食物，方浩洋和方寒倪野穹三个人找了一个空桌子一起坐下，三个人的盘子里面都是大龙虾，大螃蟹，大羊腿。 三人刚刚坐定，张小泉也端着盘子来了，盘子里面一丁点青菜，一丁点水果，一丁点甜点。 「你就吃这么点？」方寒看了一眼张小泉，大小伙子，吃这么一点？ 「没胃口。」张小泉拿着勺子随意的在盘子里面拨弄着：「转了一圈，不知道吃什么，这儿的东西还没有江中院食堂的饭菜可口。」 倪野穹回头看了一眼张小泉，又看了一眼方浩洋。 开玩笑吧？ 江中院的伙食比滨江大饭店的自助餐还好？ 江中院的伙食要真的那么好，方浩洋跑这儿来干嘛来了？ 什么推介会之类的，大家呵呵呵就行了，这个点过来，还不是为了这儿的午餐。 第0253章 当事人来了 方寒白了张小泉一眼，继续埋头吃饭，他刚才想起来了，这小子是滨江大饭店的少东家，那还不天天半米长的龙虾、盘子大的螃蟹、酥嫩可口的烤羊腿吃到吐。 吃多了那自然也就没什么胃口了。 吃惯了大鱼大肉，偶尔觉得青菜萝蔔好吃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朱元璋皇帝当久了，还怀念要饭时候的翡翠白玉羹呢。 方浩洋也不搭理张小泉，埋头吃饭，这儿的自助餐虽然不限量，可是限时间啊，两点推介会开始，你不能还在这儿吃吧。 医生到了副主任级别，确实是可以比较爽的。 收入方面不说，最起码各种会议不少。 像什么研讨会了，交流会了，推介会了等等。 没事出个差，亦或者蹭个饭之类的，住的是星级饭店，吃的是星级饭店的自助餐。 不到一个小时，大多数人都吃饱了，方寒和方浩洋也觉得有些吃撑了。 别的不说，单说人家滨江大饭店的伙食，那就是很不错的，不愧七星级之名。 吃过午饭，一群医生们就聚在会议室隔壁的休息室喝茶聊天。 一大群医生聚在一起，谈论的话题自然大都是患者病症之类的，偶尔有人聚在一起说一些荤段子。 方寒和方浩洋倪野穹三个人聚在一起，后来又来了三位。 今天来的大都是副主任医师往上的，小医生没几个，像方浩洋这样带着年轻医生出门蹭饭的不太多。 医生们那也有属于自己的圈子，这个和这个关系好了，哪个和哪个不对劲了。 后来来的三位，一位是省医院的内科副主任，一位是医附院的内科副主任，一位是市第三医院的内科主任。 几个人并不是奔着方浩洋来的，人家三人是和倪野穹认识，关系不错，过来之后才发现方浩洋。 省医院的王主任还打趣了方浩洋一句：「我说方主任，人家今天是西药推介会，你一个中医跑来凑什么热闹？」 「人家送了邀请函，我就来了，谁知道什么西医中医的。」方浩洋白了对方一眼：「我说王主任，人家主办方都没意见，你这边倒是意见不小。」 「没，可别给我扣帽子，我没意见，我和你一样，带着嘴来的，不敢有什么意见。」王主任开着玩笑。 闲聊了一会儿，几个人也都熟了，谈论的话题开始有了深度。 医附院的副主任问省医院的王主任：「王主任，我前一阵诊遇到个患者，情况比较特殊，您给参谋参谋？」 「杨主任说来听听，今天人多，江中院的方主任也在呢，正好大家一起参谋参谋。」王主任笑着道。 医生们同行交流并不算什么稀罕事，谁也有遇到疑难杂症的时候，往往这种场合，同行多，还都是同层次的，有些疑难杂症拿出来探讨，说不准正好就给解决了呢？ 「是这样的，患者女性，三十多岁，经漏已经有大半年了，看过不少医生，前不久来我的门诊，挂的专家号，我检查之后给开了药，患者服药大半个月，一点效果也没有……」 「经漏？」王主任眉头一皱：「长达半年了？」 「是有大半年了。」杨主任点头道，说着还看向倪野穹：「患者还去过市中心医院，治疗了一个多月，没什么效果。」 倪野穹一听，微微皱眉：「杨主任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印象，这位患者是不是姓张，四十五岁？」 「就是姓张，四十五岁。」杨主任笑着问：「怎么，倪主任也给看过？」 边上一直没插话的三院冯主任闻言也开口了：「这么说的话我也有印象。」 王主任忍不住乐了：「这么说你们三位都给看过？」 「应该是吧。」倪野穹笑着点头。 方浩洋插嘴道：「江中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三甲医院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患者大半年治疗无果，看过多家医院倒也不算稀奇。」 王主任笑着道：「这倒也是。」 「王主任，您看看这是怎么个情况？」杨主任笑着问。 现在在坐的这么几位，三位都给患者看过，也就王主任和方浩洋没看过，方浩洋是中医，他们也不是很懂，所以直接问王主任。 第437页 王主任问了几个问题，眉头也是一皱：「不好说啊，像这种慢性病，长期不愈的，治疗起来很麻烦，大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治好的。」 杨主任笑着道：「我也告诉患者，这个药还是要长期吃，短时间想要见效比较难，大半年就看了三家医院，这还是我们知道的，我们不知道的呢？」 「杨主任说的不错。」冯主任点头表示认可。 当着同行，探讨是一方面，可大多时候没人愿意承认自己看不好，或多或少都要给患者找点原因。 杨主任的意思很明显，患者这个病一直不好，或许和患者不能坚持治疗有关。 在边上玩朋友圈一直没吭声的方寒突然插了一嘴：「杨主任，患者的经漏大都是什么时候？」 杨主任一愣，这才看向方寒，觉得有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他们几位主任级别的医生说话，眼中自然没有方寒和张小泉两个小年轻。 倪野穹笑着给杨主任介绍：「这位是江中院的方寒方医生，方主任的得力干将。」 「方寒？」冯主任细细的看着方寒：「就是前一阵子在江中院门口答记者问的那位？」 「除了哪位还能有谁？」倪野穹呵呵笑道。 「原来是小方。」杨主任呵呵一笑，这才答话：「患者的经漏是持续性的，即便是例假结束，也会一直持续，直到例假再来。」 「我问的是每天经漏的时间。」方寒道。 「这个……」杨主任一愣，他倒是没怎么注意。 「是不是每天白天上午和每天晚上上半夜。」方寒问。 「好像是。」倪野穹急忙道。 冯主任也点头：「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这个时间段，小方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浩洋顿时笑了，这一点他刚才都没想到，没想到方寒却想到了。 「我是猜的。」方寒道。 「方医生，你是不是知道这个病是什么原因？」倪野穹问。 「如果我没猜错，患者应该是阳虚，阳虚无力摄持阴血，所以产生经漏，白昼属阳，上午又是阳中之阳……」 方寒说的什么阴啊阳啊的，杨主任又听不懂，索性一摆手：「那我改天介绍患者去江中院？」 「也行。」方寒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刷朋友圈。 他刚才也只是好奇一问，没想到果然被他猜中了，要是患者的情况真的和他猜的差不多，那倒是不难治。 倪野穹笑着道：「方医生，要是患者治好了，记得给我说一声，我也好奇的紧。」 「也给我说一声。」冯主任也笑着道。 「我这边肯定也要知道一下的，要不然睡不着觉。」杨主任也笑着道。 「那就每个人都通知一下。」王主任呵呵笑道。 「什么事都要知道一下，那我能不能知道一下？」边上两位气质不错的女人迈步走来，说话的是走在前面的一位。 几位主任闻言急忙抬头，这一抬头三个人都傻眼了。 杨主任、冯主任还有倪主任，三个人都齐刷刷的看向走在后面的那个女人。 方浩洋和王主任对视一眼，不会这么巧吧，当事人到场了？ 走在前面的女人方寒也认识，正是第一次和方浩洋来这儿蹭饭的时候见过一次的黄总，黄总身后的女人他倒是没见过，不过看倪野穹三人的表情也猜到了。 「方医生也来了？」黄总也看到了方寒，笑呵呵的打招唿。 「黄总好。」方寒带着礼貌式的笑容向黄总打了声招唿。 「黄总一来就看到我们这儿的方医生，我们几个老傢伙那可是完全被忽视了啊。」王主任笑着打趣。 「那是自然，谁让在场这么多人也就方医生最帅气呢。」黄总呵呵笑道。 张小泉抬起头看了一眼黄总。 黄总愣了一下，然后又细细的辨认了一番，这才惊讶道：「张少，您这怎么，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要你管！」张小泉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边上几位都被张小泉这一句惊的不轻，方浩洋带来的这个年轻人不会是个二愣子吧，这么对黄总说话？ 别看他们这些人动不动和人家黄总开玩笑，可真没人敢这么不客气。 人家黄总好说也是江华制药的总经理，客气也是因为他们这些人都是客户，可真要单个拎起来，谁也不在人家黄总眼中。 真要区分，其实也就是开帕萨特的劳斯莱斯的区别，张小泉心情好，看在方寒的面子上让方浩洋开一次劳斯莱斯，并不代表方浩洋就成了开劳斯莱斯的阶层。 几个人都捏着汗，黄总可不是好脾气啊，平常客气归客气，可要是发起火来那也是相当可怕的。 谁曾想黄总只是呵呵一笑：「算了，我不问了，你这鼻青脸肿又不是第一次了，也不算稀罕。」 张小泉眼睛一翻：「懒得理你，还有，不准打我师父的注意，要不然我揍你。」 黄总咯咯一笑：「你师父，不会是方医生吧？」 「我靠！」这一下几个人是彻底傻眼了，这个小年轻这种语气，黄总都不生气，这来头不小啊。 特别是倪野穹，心中更是七上八下，他可是见了这小年轻给方寒摁电梯来着。 第0254章 方医生又接受採访了 「黄总，您身后这位是？」 第438页 方浩洋对张小泉没兴趣，不过却对黄总身后的女人很有兴趣，如果他没看错，这位应该就是刚才杨主任三个人口中的当事人。 医附院、市中心医院、三院！ 三位医院副主任级别的专家都没治好的病，现在却被方寒说出了门道，这事才是方浩洋重视的，至于张小泉什么的…… 滨江大饭店的少东家，也不过是让他体验了一下劳斯莱斯而已。 之前当事人不在场，方浩洋有力没处使，可现在当事人来了，方浩洋自然不介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展示推销一下方寒。 「这位是我的一位好朋友，张燕，今天过来其实正是为了见一见众位大专家的！」黄总笑着介绍了一句，然后看向杨主任三人：「杨主任好像认识我们的张经理？」 杨主任笑着道：「认识谈不上，算是有一面之缘。」 黄总心中有数，她这个好友的情况他大概知道一些，如此看来她这位好友已经看过这儿不少专家了。 事实上今天她这位好友跟着她前来，也确实是因为今天这儿名医云集。 杨主任呵呵笑道：「张经理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刚才还说起您的情况。」 「哦！」张燕微微一笑：「不知道几位大专家说我什么呢？」 冯主任笑着道：「我们一群医生坐在一起还能说什么，自然是谈一谈患者的病情。」 倪野穹也笑着开口：「我要先恭喜一下张女士了。」 张燕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喜，这么说来这几位专家对自己的病情有了不同的见解了？ 「倪主任说笑了，我能有什么喜事。」张燕并没有直接询问，而是揣着明白装煳涂。 倪野穹也不介意，笑着一指方寒：「张女士要想知道是什么惊喜，可以去问问方医生。」 张燕顺便看向方寒，嗯，很帅气的一个年轻人，这么年轻帅气的医生医疗水平应该也很帅气吧？ 黄经理瞬间心中有数，轻轻一拉张燕：「几位，我们去招唿一下其他人，等会儿推介会开始，还希望各位专家多多了解一下我们江华的新药。」 看着黄经理拉着自己的张姓朋友离去，方浩洋顿时有些索然无味，太隐晦了，敞开来谈一谈不好吗？讳疾忌医，要不得啊。 倪野穹却对方寒边上的张小泉很感兴趣，笑着问方浩洋：「方主任，这位年轻人也是你们江中院的医生？」 「志愿者。」方浩洋淡淡的道。 「志愿者？」杨主任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张小泉，什么来头的志愿者能让江华制药的黄总一忍再忍？ …… 下午两点，推介会正式开始，就在休息室隔壁的大会议室。 会议室非常宽大，可以同时容纳上千人就坐，会议室的正前方主。席台搭建的非常漂亮，很恢宏，很有气势，很有特色。 主席台正中央宽大的液晶显示屏上面一排打字很是显眼。 「江华制药新药推介会！」 现场除了一大群各大医院前来的医生，剩下的就是各大新闻媒体的记者，主席台方向闪光灯时不时的闪烁。 众位嘉宾入场的时候，不少摄像头和相机开始转移方向，对准会场入口。 「咔咔咔！」 耀眼的闪光灯让人有些睁不开眼，方寒不停的用手遮挡。 和方寒方浩洋一起进门的杨主任步履稳健，昂首挺胸，一边走还一边很淡然的对边上几人道：「今天的记者很热情嘛！」 「确实热情的有些过分。」省医院的王主任微微点头，强忍着没有用手遮挡，强忍着闪光灯亮起的时候没有眨眼。 「有些不对啊，这些记者怎么回事，怎么总是对着我们拍照。」冯主任的脸上始终维持着礼貌式的微笑，哪怕是在说话，表情也没有变化，不影响他平易近人的形象。 「方医生！」 「方医生！」 随着闪烁的闪光灯，好几位记者举着话筒和录音笔已经沖了过来，唿啦一下吧方寒几个人围在了中央。 「方医生，没想到您也来参加江华制药的新药推介会。」 「方医生，江中院是中医医院，这一次参加江华制药的新药推介会，是不是意味着江中院的中西医结合项目已经启动？」 记者们你一句我一句，很是热情，热情似火。 方浩洋面带笑意，并没有因为方寒掩盖了他的风头而生气。 因为他已经听到了关键点——中西医结合！ 王主任、杨主任、冯主任、倪主任四位已经傻眼了。 这是怎么个情况，难道他们参加的不是江华制药的新药推介会，而是江中院急诊科的宣传会？ 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轻轻的压了压手，现场瞬间安静：「各位记者朋友好，我们又见面了，不过今天我只是跟随方主任前来参加江华制药的新药推介会，并不知道其他事情，还希望各位记者朋友谅解。」 「方医生，您好歹说两句呗！」 「是啊，随便说两句！」 记者们非常热情，相当热情，热情似火。 「小方你就说两句吧，记者们这么热情。」方浩洋微笑着怂恿。 「那我就说两句？」方寒有些不好意思。 「好，大家欢迎方医生讲话。」记者们轰然叫好。 方寒微微沉吟，然后缓缓开口：「第一，我们江中院确实有打造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科室的想法。第二，我今天真的只是跟着方主任来长长见识。」 第439页 说完两句话，方寒立刻闭嘴。 一群急着等了好半天，还等着方寒继续呢，可方寒就是不开口。 感情真的是两句，一句不多，一句不少！ 方浩洋笑容满面：「记者朋友们，今天毕竟是江华制药的新药推介会，我们总不能抢了江华制药的风头不是，还请大家谅解，如果各位记者朋友还有其他问题，欢迎随时前来我们江中院。」 方浩洋开口，记者们这才纷纷放弃方寒，正如方浩洋所说，他们确实是人家江华制药请来的。 上次江中院的採访，各家媒体都因为方寒的答问销量增加、点击暴涨、流量暴涨，记者们是真的有些不想放弃方寒这么一位流量主。 一群记者们正打算调转枪头，突然有人眼尖，看到了方寒身边的张小泉。 看到张小泉的这位记者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然后再看…… 已经有其他记者沖了上去，话筒和录音笔对准备方寒……边上的张小泉。 「张少……」 「张少真的是您……」 「张少，您这脸是怎么回事？」 一群记者们又一窝蜂一样围了上来。 刚刚松了口气的杨主任、冯主任、王主任、倪主任四个人再一次被记者们围在了中间，水泄不通。 张小泉急忙挡住自己的脸：「什么张少，你们认错人了。」 一边说着，张小泉一边往外挤。 该死的，怎么忘了这些疯狂的记者了，他这脸还肿着呢。 被记者们看到倒是没什么要紧，这要是被家里的老爷子看到，肿胀估计很难消退了。 「张少……」 「什么张少？」还有记者没明白。 「滨江集团的张小泉张少啊。」 「啊……」反应过来的记者急忙向前沖。 会议室门口，两位服务员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很有七星级酒店的素养。 听到这一声滨江集团的张少，两人齐齐转过头去，正好看到张小泉捂着脑袋沖人群中挤出会议室，然后落荒而逃。 「那是张少？」一人问。 「我们之前拦住了张少？」另一人声音带怯。 随着张小泉的落荒而逃，会议室的记者们终于渐渐的恢復了秩序，江华制药新药推介会正式开始，一身正装，容光焕发，光彩招照人，美艷十足的黄总在优雅的音乐中，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的从主席台一侧走上了主席台，走到了主席台中央。 主席台下方，各位嘉宾已经就坐，秩序井然，记者们穿插人群，时不时的对着台上的黄经理闪一下灯光。 江中院急诊科。 刚刚打发走一波患者的林雨珊拿起自己的手机，随意的点开微信朋友圈，就看到自己的标星朋友有一条新的朋友圈消息。 「半米长的龙虾，盘子大的螃蟹，吃撑了怎么破！」 下面是一盘龙虾、一盘螃蟹、一盘烤羊腿的照片。 「方医生又跟着方主任去吃大餐了？好羡慕啊！」边上另一位护士凑到林雨珊边上看了一眼，幽幽的道。 林雨珊顺手点了一个贊，这才道：「好像今天江华制药在滨江大饭店召开新药推介会。」 「是吗，我看看。」 另一位护士拿起自己的手机，在网页随意的一搜，果然跳出很多关于江华制药新药的消息。 「咦！」 护士看到一条最新消息，点开来，里面附带着一个小视频。 标题很醒目： 江中院急诊科方医生最新消息！ 护士急忙点开视频，视频里面，方寒带微笑，温文尔雅，气质不凡，淡定从容：「第一，我们江中院确实有打造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科室的想法。第二，我今天真的只是跟着方主任来长长见识。」 「方医生的声音！」 林雨珊急忙凑过去，惊喜的道：「方医生又接受採访了吗？」 「什么，方医生又接受採访了？」不远处一位路过的小护士急忙凑了过来。 第0255章 闲聊（上） 江华制药的新药推介会在热烈、热闹、热情的气氛中圆满结束。 推介会结束，江华制药同样给前来的嘉宾们提供了晚餐，晚餐同样在滨江大饭店的自助餐厅，这一点让很多前来的嘉宾很是满意。 吃撑过后，一群群医生们三五成群的涌进了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 来到地下停车场，一群群医生们手中的车钥匙纷纷摁动。 「滴滴！」 「滴滴滴！」 「哔哔！」 「哔哔哔！」 一时间停车场各种响声此起彼伏，各种车灯闪烁不停。 虽然在滨江大饭店的地下停车场，这些时不时响动的车子真的不算什么，可也禁不住医生们在同行面前显摆。 「呀，刘主任换新车了，宝马525？」 「江主任的奔驰300很大气啊！」 「杨主任的a8和杨主任的身份很搭嘛。」 方浩洋走在人群中，手中的车钥匙轻轻摁动，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卡，方主任，您这才是真人不露相吧？」 方浩洋笑呵呵的走到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边上，轻轻的拉开了车门，笑容相当谦虚：「别人的，我哪儿买得起这种车。」 这车确实是别人的，张小泉的，张小泉熘出去的时候把车钥匙交给了服务员。 第440页 滨江大饭店张小泉是不敢呆了，可车子却不能开走，要不然师傅怎么回去？ 「能借一辆劳斯莱斯开，那也是让人羡慕的。」省人院的王主任呵呵笑道。 其他人虽然没吭声，不过却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这借车就好比借钱，你能借一千块和能借一千万那是两个概念，能借一两个亿那就更不同了。 你想借一辆劳斯莱斯，首先要认识一位开得起劳斯莱斯的，而且还要人家愿意借。 所以说，这是两个前缀，一个是要有，一个是要愿意借。 这两个前缀无论哪一个都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 当然，对于今天的这些个专家来说，认识一位开得起劳斯莱斯的并不难，甚至不少人也确实认识，可人家谁把你当根葱？ 「各位，再见了。」方浩洋笑呵呵的挥挥手，然后上了劳斯莱斯，方寒也轻轻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准备上车。 「方医生，等一等。」不远处传来一声喊。 方寒回头，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气喘吁吁的跑来。 方寒就站在车门边上等着，等着青年跑近，这才问：「有事？」 「方医生，黄总请您上去一趟。」青年道。 「黄总？」方寒愣了一下，这才想起黄总是谁，于是笑着道：「你转告黄总，可以让她的朋友直接来江中院找我。」 说完，方寒就上了车，车门碰的一声关闭，青年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了。 …… 劳斯莱斯缓缓的驶进江中院的地下停车场，方浩洋随手把钥匙递给了方寒：「交给你的宝贝学生吧。」 「他不是我学生。」方寒接过钥匙，无力的反驳了一句。 方浩洋笑吟吟的看了一眼方寒，下了车，手中的车钥匙一摁，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车灯闪烁了两下。 「该下班了，回家还是要开自己的车啊。」方浩洋感慨了一句，很是有些依依不捨。 「您要是不介意，可以开着劳斯莱斯回家。」方寒扬了扬手中的车钥匙。 「算了吧，我怕上瘾。」方浩洋挥了挥手：「你也早点下班，别熬太晚！」 目送着方浩洋离开，方寒伸手摸了摸劳斯莱斯的座位，这才下了车，关了车门。 还真别说，劳斯莱斯坐着就是舒服，确实有点上瘾。 …… 江中院的急诊科到了晚上七八点往后，患者就变得越发少了。 方寒回到科室的时候，白班的医生们大都已经下班了，患者不多，一些走廊的灯光也显得有些昏暗。 「方医生！」 「方医生好！」 方寒一路走来，时不时有晚班的护士向方寒打招唿。 医生值班室，里面灯光依旧很亮，好几位住院医正在里面写论文。 方寒走进门，有人回头看了一眼，笑着招唿：「方医生回来了。」 「方医生又去吃大餐了。」 李小飞迅速从位子上起身，拿杯子给方寒泡茶。 叶开也站起身子：「方医生，准备查房了吗？」 方寒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算了，今天不查房了。」方寒摆了摆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吃的有点撑。 「老师，喝水。」李小飞把茶杯递给方寒。 方寒接过茶杯，吹了吹上面反而浮沫，轻轻的喝了一口，龙虾螃蟹烤羊腿吃多了，还确实有些渴。 「方医生，今天您又当着记者们的面说咱们急诊科打算打造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诊室，这事定了吗？」一位住院医问。 「这事不是早就定了吗？」方寒有些疑惑，这事是方浩洋的注意，他一个实习生也不过是给方浩洋打先锋而已。 「方医生，你觉得我们真的有打造中西医结合科室的必要吗？」麻子脸住院医问。 「为什们这么问？」 「方医生，您看，我们江中院截止现在已经三十多年的歷史了，这三十年来我们江中院从一家小医院一路发展为江州省乃至东南五省最知名的中医医院，成为卫生厅直属的三甲级医院，靠的是什么，不正是纯正的中医疗法吗？」 方寒点头，这一点确实是事实，江中院这么多年不断发展，靠的确实是纯正的中医疗法，靠的是郭文渊、罗元辰等几位中医名家的努力。 「可现在我们为什么却要去学西医？这不是捨本逐末吗？」麻子脸住院医道。 「是啊方医生，现在全国西医医院有多少，中西医结合的医院有多少，就拿我们江中市来说，三甲级的中医医院也只有我们江中院一家，现在连我们江中院也不能坚持中医了吗？」 一边说着，平头住院医一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门口，然后低声道：「方医生，今天我们也就随便聊聊，您可别告诉方主任。」 「不会，就是随便聊聊。」 方寒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个住院医现在都对科室未来的整改很彷徨，很不解。 现在急诊科的大多数住院医，那都在急诊科呆了好几年了，五年医科大，一年实习，然后规培、住院，一步一步走来。 可以说江中院急诊科的这些个医生都是最纯粹的中医医生，他们学的时间短的学了六七年，学的时间长的学了七八年。 到了现在，急诊科却开始引进西医，现在还只是中西医结合，可以后呢，等到江中院一步一步的开始西医化，他们这些纯中医该怎么办，重学西医？ 第441页 到了主治往上级别的医生还好一些，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最难的其实就是这些个住院医，有的人甚至还没有行医资格，哪怕是中医水平也只是半吊子，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何去何从？ 这个心情，这个恐慌，可以说已经在科室蔓延了不短的时间了。 可是大家却不敢随便问，更不敢表现出来，毕竟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急诊科室可以说是方浩洋的目标，是方浩洋的梦想。 别说他们，就是院领导估计也难以动摇方浩洋的决心。 方寒笑着道：「为什么这么想，你们觉得什么是中西医结合？」 「中西医结合不就是医院里挂满了吊瓶，以后治疗什么的都用各种设备，我们这些靠着望、闻、问、切瞧病的医生将没有立足之地，看不懂片子，看不懂化验单，最终被淘汰呗。」瘦高个住院医道。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他们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那不叫中西医结合，那叫彻底西医化。」方寒纠正。 「那什么是中西医结合？」麻子脸住院医问。 叶开这会儿也认真的在边上听着，其他人有这种恐慌，叶开其实也有，作为住院总，他其实要比其他人更明白方浩洋的决心。 方寒解释道：「中西医结合併不是单纯的医院挂满了吊瓶，採用各种先进的设备，以后我们急诊科看病就看什么片子，什么化验单，中西医结合是扬长补短，是中西医站在平等的位置，互相弥补自己的不足。」 「有什么区别吗？」平头住院医撇了撇嘴：「有了各种先进的设备，各种仪器，然后再加上输液，我们这种原始的望、闻、问、切手段还有用武之地吗？」 方寒禁不住摇了摇头，然后长嘆了一口气。 「方医生，我说的不对？」平头住院医问。 方寒看向李小飞：「小飞，你知道我为什么摇头吗？」 「知道。」李小飞急忙站起身来。 「坐下说，随意的聊，没那么正式。」方寒压了压手。 李小飞重新坐下，这才道：「您是因为他们几个的认识和想法而感觉到惋惜。」 「我们几个的想法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麻子脸住院医很是有些不解，要不是方寒在这儿，李小飞敢这么说，他早就骂人了。 「因为你们自己首先就没有把中医和西医放在平等的位置，在你们的心中，你们其实早已经下意识的认为中医不如西医，原始的望、闻、问、切手段，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中医在你们心中的地位。」 几位住院医瞬间愕然…… 听李小飞这么一说，他们细细一想，好像没毛病！ 第0256章 闲聊（下） 方寒点了点头：「李小飞说的不错，你们自己都没有信心，都觉得中医不如西医，都觉得中医低人一等，是原始的，落后的，那么所谓的中西医结合也必然会成为你们想像的样子。」 几位住院医默不吭声，陷入了沉思。 叶开忍不住插嘴：「方医生，您的意思我明白了，这就像是做生意，需要找个合伙人，结果还没开始合伙，却总是担心对方实力强吞併自己，底气不足。」 方寒笑着道：「不错，这个比喻很形象啊，自己不自信，总是害怕被吞併，所以迟迟迈不出第一步，最终却被市场所淘汰。」 「换句话说，我们这些中医人始终不自信，害怕被西医化，不去改变，不敢改变，那么最终的结果就是我们被歷史淘汰。」 「那……那方医生，您认为的中西医结合是什么样子的？」麻子脸住院医问。 「要明白这个问题，我们首先要给自己准确的定位，中医的望、闻、问、切并非原始的手段，就拿望诊来说，不仅仅我们中医有，西医也有，西医中的视诊其实就是望诊，各大西医医院的急诊科室，哪怕是护士也要掌握最基础的望诊，这样才能迅速的区分患者，哪怕是给患者做各种检查，医生也必须要有一个主观判断，检查方向，而不是盲目的。」 几个人都纷纷点头，这是事实。 方寒继续道：「那么换过来说，望诊是不是我们中医的强项？」 「那必须是啊。」瘦高个住院医笑着道：「我们中医最主要的诊断手段，自然不能比他们差了。」 「既然望诊是我们的强项，那么如果我们再精通一些西医方面的急救，是不是比他们更厉害？」 几个人若有所思，这么说的话好像很有道理啊。 「不仅仅是望诊，问诊、闻诊，西医也在用，询问患者的既往病史，闻患者的口气，异味，这一点并不仅仅是中医的诊断手段，换句话说，西医医生除了不会诊脉，其他方面人家都是精通的，可是我们中医呢，却对人家的东西一窍不通，长此以往，如何自处？」 这一下叶开也禁不住皱了皱眉。 有些事不说开，大家根本不去想，可一旦说开了，其实是很直观，很简单的。 是个人都知道，中医的诊病手段是望、闻、问、切，可又有几个人认识到人家西医除了不会诊脉，望、闻、问没一样不用的，没一样不会的。 如果说望、闻、问是中医的手段的话，其实人家西医早已经学去了，拿去了，可是中医呢？ 始终抱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思进取，不去尝试，即便是学院派着名的关宝成也因为一个导尿灰头灰脸。 第442页 简直可笑至极！ 现在大多数的中医人都是一种什么心态？ 我是中医，我就坚决不用西医的手段，哪怕西医的手段更方便，更快捷，我也不用，因为我是中医。 好像用了西医的手段，他自己就不是中医了一样。 这是坚决要不得的。 除瞭望、闻、问，还有多少东西其实已经被人家西医拿去用了。 之前西医质疑中医，什么草根树皮不能治病，现在呢，各种中成药、纯中药制剂不断上市，各种以中药材为主的药物推陈出新。 很多其实都是西医的科学家借鑑的中医理论。 也就是现在西医对中医的诊脉还在保持怀疑态度，如果说有一天，西医彻底把中医的诊脉研究透彻，理论化，科学化，西医医生也会两手诊脉的话，那么中医还剩下什么？ 其实中医并不是被市场蚕食，而是被人家技术蚕食。 同样的理论，同样的手法，换一个科学的解释，然后就成为了西医的东西，中医人然后就不去碰，中医的领域变得越来越窄，而西医的领域变得越来越宽。 细细算一下，心肺復甦、人工唿吸、腹腔穿刺、放血急救、导尿，甚至开刀，多少东西其实都是中医的东西，都是中医曾经拥有的东西。 可是现在呢，提起心肺復甦，人工唿吸，学医的人大都知道是1967年7月，美国佛州杰克森维尔市郊区一位名叫锡安平的电修工在抢修高压线路时触电昏迷，在救护车到达之前，另一名电修工汤姆森爬上了电线桿，在电线桿上给锡安平做了口对口唿吸。 此景正好被当地《杰克森维尔晚报》的摄影记者莫洛比托摄下，这张《生命之吻》的照片于次年获得普立兹奖，成为人类歷史的经典之一。 生命之吻享受了60多年的荣耀，成为急救手段心肺復甦术的经典内容之一，无数被抢救的生命曾被归功于这一简单的操作。 甚至于一位电工锡安平和另一位电工汤姆森，两位原本很普通很平凡的人的名字也被大众熟知，也被不少人铭记，或许再过五十年，再过一百年也有人知道这两个名字。 可是有几个人知道心肺復甦和人工唿吸并非这两位电工首创，又有几个人知道心肺復甦和人工唿吸也是中医的急救手段。 只是因为中医没有用科学的原理解释什么是心肺復甦，为什么要人工唿吸，所以中医被人遗忘。 但是，这难道不能从侧面证明，中医的很多疗法其实是科学的吗？ 没人去想，没人去关心，哪怕中医人自己也开始遗忘，每被西医占领一处高地，中医人就放弃一处高地，甚至不去碰触，我是中医，怎么能用西医的法子…… 博士文凭的关宝成尚且如此，更别说一些小医生。 可怜的中医人为了维护属于中医的尊严，其实正在一步一步放弃原本属于自己的阵地。 值班室鸦雀无声，几位住院医都陷入了沉思。 方寒每说一句，他们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啪啪啪！」 办公室门口传来掌声，方浩洋迈着步子缓缓的走了进来，给方寒鼓掌。 「方主任！」 办公室内的众位住院医齐齐起身问候，有人甚至还有些心虚。 「没事，大家都坐吧。」方浩洋笑着压了压手：「不要拘谨，随意聊天这是好事，有些事说开了那也就更透明了，我们急诊科又不是独裁制，还是比较民主的嘛。」 「方主任说的是。」几位住院医齐齐奉承。 方寒看了方浩洋一眼，作为急诊科的副主任，实际上的掌舵人，整天喜欢偷听人说话，什么毛病？ 「我其实只是回来拿个东西。」方浩洋笑着解释。 「老师。」叶开也急忙给方浩洋泡了一杯茶，李小飞给方浩洋拉了一把椅子让方浩洋坐下。 方浩洋端着杯子喝了一口，这才笑呵呵的道：「大家继续，有什么说什么，方寒，继续你刚才的话题。」 方寒白了方浩洋一眼，继续说道：「中西医结合，并不是中医取代西医，也不是西医取代中医，而是相互结合，扬长避短，两者站在一个平等的地位，比如说我们急诊科，大家在急诊科这么多年，也都看得到，我们现在的急救手段比较单一，很多急症我们甚至都无能为力，这样的急诊科还能算是急诊科吗？」 「那我们这些人都要去学习西医？」平头住院医看了一眼方浩洋，小心翼翼的问。 「人的精力有限，一个单纯的中医你们都学不好，还怎么学习西医？」方浩洋没好气的道。 「那……」 方寒接过话茬：「不需要学习，只需要稍微了解就可以了，这个结合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而不是一蹴而就，中西医结合离不开中医，也离不开西医，一群中医人坐在一起和谁结合？」 这一下众人恍然大悟，麻子脸问：「意思是我们科室将来是要招一批西医医生的？」 方浩洋点头：「这个是必然的，不过正如方寒所说，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们先把架子搭起来，准备工作做好，你们该学什么还学什么，擅长什么学什么，没有硬性要求，急诊科不会因为中西医结合就让你们这些人没有用武之地，不仅仅不会，反而会更加需求，只要你们有能力，就能成为未来急诊科的台柱子。」 第443页 这一下众人算是放心了，方浩洋这话算是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说着话，方浩洋站起身来：「江中院走到现在用了三十多年的时间，中西医结合的路或许更长，三十年，五十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边说着，方浩洋一边看了一眼边上的方寒。 他方浩洋果然没有选错人啊，方寒就是一颗种子，就是他梦想的延续。 现在医院很多人都对他方浩洋有意见，认为他方浩洋是西医出身，现在搞什么中西医结合其实是背叛，是叛徒，是打算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把江中院彻底西医化。 可是又有几个人明白，他其实并不是中医的叛徒，而是在给中医寻求出路，他方浩洋要走的中西医结合併不是现在市面上那些打着中西医结合的幌子事实上以西医为主导的中西医结合。 他要走的是真正的结合，真正的公平，真正的合为一体。 方寒刚才说西医早就开始慢慢的蚕食中医，等到中医的种种手段都被科学认可，那么中医就将彻底被西医蚕食。 方浩洋却不认为这是什么坏事，到时候没有中西医之分，中医就是西医，西医就是中医，成为真正的现代化医学，真正的中西医结合，两者合二为一，不分彼此，难道不好吗？ 当然，方浩洋也知道，这个想法就像是天下无病的梦想一样，只能存在在梦中。 他方浩洋要做的其实就是埋下正确的种子，然后扎根发芽，而方寒就是他的延续…… 第0257章 追梦人 「小方现在的髋关节置换做的是越发成熟了！」 手术室，方寒主导，梁群风一助，林广才二助，一边做着手术，梁群风一边评价。 方寒默不吭声，认真的低头手术。 还有一个礼拜，梁群风的三个月交流期也就满了，到时候梁群风也将返回丰州省骨伤医院。 这一段时间，方寒已经尝试了各种关节置换手术，关节置换手术的经验值也达到了48765，距离五万大关也不远了。 还差一千多经验值，方寒就可以完成系统的临时任务了，可同时时间也所剩不多了，梁群风还有一个礼拜就要离开，距离临时任务结束还有十五天的时间。 十五天，听上去十五天一千多经验并不多，可事实上现在方寒的经验值增长已经非常缓慢了，这二十多天他也只是增长了两千多经验，剩下的十五天一千多经验，并不容易。 听上去十五天，可一旦梁群风离开，方寒短时间内也就没有独立手术的机会了，不能手术，经验增长那就更慢了。 现在让方寒比较有底气的是，他还有一张模拟卡没有使用，一张模拟卡想来至少也能给他带来二三百的经验值吧？ 手术结束，方寒几个人陆续走出手术室，门口一位护士走来，对林广才道：「林医生，方主任让您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方主任叫我？」林广才一愣，心中是七上八下的。 梁群风还有一个礼拜就要离开，这个时候方主任找他什么事？ 这几天林广才其实也在猜测，梁群风离开之后，江中院急诊科的关节置换还会不会继续开展，虽说方寒现在已经主刀了好几场手术了，可都是在梁群风的监督下，一旦梁群风不在，医院还会不会允许方寒主刀，亦或者说方浩洋放不放心方寒主刀？ 如果关节置换手术中断，那么他林广才是不是就要回到以前的岗位上去？ 跟了梁群风近三个月，林广才现在也喜欢上了手术室，真让他回去，他还真有些捨不得。 来到方浩洋的办公室，林广才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方浩洋的声音：「进！」 林广才推开门，办公室里面不仅仅方浩洋在，李小飞也在。 「方主任。」林广才轻声喊了一句。 「坐吧。」方浩洋伸手一指沙发，林广才小心翼翼的坐下，看了一眼他边上的李小飞，李小飞也是正危襟坐，不知道方浩洋什么意图。 等林广才坐下，方浩洋这才放下抬起头看向林广才和李小飞，缓缓开口：「梁主任还有一个礼拜就要回丰州了你们知道吗？」 「知道。」两个人异口同声。 「今天叫你们两个来，其实是有件事徵求一下你们两个的意见。」 李小飞和林广才对视一眼，难道说？ 方浩洋继续道：「我打算让你们两个跟着梁主任去丰州，去丰州骨伤医院交流学习半年，不知道你们两个愿意不愿意。」 「愿意。」两人再次异口同声。 开玩笑，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不愿意，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回答过后，李小飞小心翼翼的问：「方主任，我们去了丰州，那咱们科室的关节置换手术是不是暂时不做了？」 方浩洋沉吟了一下道：「我听梁主任说了，方寒现在已经可以独立做髋关节置换和膝关节置换手术了，可是手术靠一个人是不行的，咱们医院甚至找不到给方寒打下手的，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两人急忙点头。 一台手术，单靠主刀医生自然是不行的，还要有助手，有团队，可江中院根本没有合适的人选配备。 梁群风技术高，水平高对助手的要求低，可方寒不一样，方浩洋哪怕同意让方寒主刀，也绝对要给他一个得力的团队。 第444页 李小飞和林广才这会儿心中都和明镜一样，他们两个人前去丰州学习半年，半年回来他们两人就是方寒的得力助手了。 「既然没什么意见，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们这几天把自己的事情处理一下，也给家里打声招唿，到时候和梁主任一起前往丰州。」 李小飞和林广才两人应了一声，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方浩洋的办公室。 出了门两人都禁不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难掩脸上的喜色。 物以稀为贵。 他们两人是首批去学习骨伤手术的，回来之后也是最有资格给方寒当助手的，到时候他们在科室的地位也就水涨船高，将来急诊科关节置换手术扩展，他们两个人那也是有可能成为主刀的医生。 …… 一个礼拜悄然而过，方寒这一个礼拜都在紧张忙碌的手术中度过。 最后一台手术结束，梁群风忍不住拍了拍方寒的肩膀：「小方，我明天就回丰州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你。」 医生们各有各的领域，各有各的事情，今天一别，天各一方，或许下次两人相见就是几年亦或者几十年之后了。 方浩洋和梁群风两人是大学同学，当年一别也是好多年。 「会有机会的，我要是空了，就去找梁主任您学习。」方寒笑着道。 「也是，等你实习结束，抽机会来我们丰州骨伤医院学习。」梁群风笑着点头。 三个月，他和方寒相处了三个月，说实话还真有些捨不得，这么多年，梁群风还真没遇到过能让他这么看上眼的年轻人。 …… 经验值：49234！ 方寒查看了一下关节置换的经验值，距离五万大关还有七百多经验，然而距离临时任务结束也只剩下八天的时间了。 「八天，八天怎么突破五万？」方寒摸着下巴。 李小飞和林广才两个人会跟着梁群风去丰州，李小飞倒是无所谓，林广才一走都没人给他当助手了，他就是想做手术都没法做了。 「要不去丰州转一圈？」方寒顿时眼睛一亮。 现在距离任务结束还有八天的时间，这要是去丰州转一圈，这八天怎么也能涨不少经验值，要是再加上模拟卡，任务完成妥妥的。 想到这儿，方寒就迈步向方浩洋的办公室走去。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方浩洋的声音：「进！」 方寒推门进去，梁群风也在，看到方寒进来，方浩洋笑着道：「你来的正好，明天梁主任就要回去了，今晚我们给梁主任送个行。」 「这是必须的。」方寒笑着道：「不过却不是给梁主任送行。」 方浩洋一愣，这话什么意思？ 「你也打算去丰州？」 「我想去丰州转一圈。」方寒道。 「不行。」方浩洋直接摆手，然后用警惕的眼神看向梁群风。 梁群风明天要走，方寒也打算去丰州，这事情好像有些不妙啊。 通过这三个月的相处，方浩洋现在对方寒那是更欣赏了，方寒不仅仅水平高，学习能力也强，最主要的是和对他的理念很支持，很认可。 方浩洋那是早就把方寒当成了自己未来的接班人，把方寒看的比亲儿子还亲，怎么可能允许方寒被别人挖走。 梁群风笑呵呵的看了一眼方浩洋：「我可没有挖你的墙角，不过小方要是愿意去丰州，我是双手欢迎的。」 「不行，我不同意。」方浩洋直接拒绝，然后柔声对方寒道：「小方，你现在还是实习期，而且这一段时间也一直没有轮转，我的意思是梁主任走了之后你先去骨伤科轮转，实习期间可是轮转还是很有必要的。」 梁群风笑呵呵的看着方浩洋，这个老方真是……小肚鸡肠，太小心了。 「方主任，我去丰州不多呆，也就一个礼拜。」方寒急忙道，他现在哪儿有什么心情轮转，临时任务还差最后的临门一脚，要是去不成丰州，不能继续手术，那他到手的复制卡可就飞了。 而且丰州骨伤医院大拿云集，梁群风也不是最厉害的，到时候覆制卡在手，或许可以找一位大拿复制一下技能。 「去一个礼拜？」方浩洋惊疑不定：「真的只去一个礼拜？」 「就一个礼拜。」方寒点头，同时解释道：「我感觉我的关节置换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就差临门一脚，或许去丰州转一圈我就能进步也说不准。」 方浩洋摸着下巴。 要是真的如此，他不让方寒去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瓶颈什么的每个人都会遇到，说不清道不明，真要到了瓶颈期，那可真不是闭门造车可以迈过去的。 而且梁群风走了之后，以方浩洋的打算，半年之内急诊科这边都暂时不会开展关节置换手术了，耽搁半年时间，或许方寒原本掌握的东西也会忘却不少。 梁群风笑骂：「行了，小方和我一起去，到时候肯定给你把人送回来，小心眼的样子。」 梁群风早就看出来了，他是不可能把方寒挖走的，不仅仅他挖不走，其他人也挖不走，而且方寒的未来也註定和江中院急诊科联繫在一起了。 方浩洋的理念方寒很支持很认可，志同道合要比很多保证很多好处更吸引人。 人的一生难道不是追梦的一生吗？ 第445页 方寒现在还年轻，正是追梦的年纪，方浩洋给了方寒一个梦，而这个梦是其他人给不了的。 第0258章 突发状况 「看，劳斯莱斯耶！」 「这是长轴距版的幻影，近千万啊！」 「这种豪车竟然也来高铁站！」 在一群人的注目礼中，一辆豪华大气的劳斯莱斯幻影缓缓的驶进了江中市高铁站的地下停车场。 梁群风、李小飞、林广才、方寒外加张小泉五个人从劳斯莱斯幻影里面下来。 张小泉、林广才、李小飞三个人急忙去拿行李。 方寒无语的看着张小泉：「我说张大少，我去丰州，你去干什么？」 「我去旅游。」张小泉一手提着行李箱，一边拿出一瓶矿泉水，满脸堆笑：「师傅，喝水。」 方寒义正言辞：「张小泉，我再说一次，无论你多么殷勤，我都不会收你当学生的，也不会教你功夫的。」 「为什么？」张小泉满脸苦涩，我都这样子了，你为什么就是不动心呢？ 不都说什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不都说什么持之以恆天地动容吗？ 「因为我是医生。」方寒理所当然的说。 「老师！」 李小飞轻轻拉了拉方寒。 自从知道张小泉的身份，李小飞可不敢再大咧咧的了，人家毕竟是张大少。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上没有什么是金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证明你的钱还是不够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小飞没办法提醒方寒。 人家张小泉现在是有所求，万一绝望了，这位张大少想不开报復怎么办？ 君不见众多网络小说中的富二代某某少，都是睚眦必报心胸狭隘吗？ 闲暇无事李小飞也看小说消遣，对这一点深有感触。 张小泉好像很有耐心，提着行李，哭丧着脸，垂头丧气的跟着方寒：「我说为什么要坐高铁，坐飞机不好吗？」 「现在飞机也不比高铁方便多少，提前一个小时到机场，取票、过安检，等待，飞行时间是短，可耽误的时间长，要是晚点更麻烦。」梁群风笑着道。 「头等舱可以走特殊通道，不用排队的，我们可以在飞机起飞之前到达！」张小泉道。 梁群风上下看了两眼张小泉，默不吭声，头前带路，不是一个层次，交流确实比较费劲，或许对人家张少来说不存在什么等待。 高铁票是梁群风订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商务座，而是硬座。 女乘务员很热情，拿着方寒的车票一直帮着方寒等人找到座位，还要替方寒放行李。 「不用了，让他们来就行。」方寒礼貌式的回答。 「先生真客气。」女乘务员带着些许腼腆，带着些许含蓄，同时带着些许暗示：「先生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我一定尽力帮忙。」 「高铁的硬座服务这么现在这么高了吗，比飞机头等舱的待遇都好？」张小泉带着些许不解。 「跟着老师出门，你会发现世界很美好，鲜花处处开。」李小飞呵呵笑道。 张小泉疑惑的看了一眼李小飞，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扭动了两下身子，又站起身道：「这座位坐着真不舒服，我去问问有没有商务座，给我们升个座！」 「你一个人去，我们不去。」方寒缓缓出声。 「为什么啊？」张小泉颓废的坐下。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方寒道。 张小泉满头黑线，这和嗟来之食有什么关系吗。 李小飞捂着嘴偷笑。 江州省江中市前往丰州省丰海市坐高铁五个小时的车程，方寒一群人多，倒也不显得无聊。 车子开动，林广才就拿出一副扑克招唿：「方医生，打牌吗？」 「好啊。」方寒收了手机，很感兴趣的问：「玩什么？」 林广才不知道方寒的爱好，一时间也不好说，主动问：「方医生您会玩什么？」 「我……」方寒开始回忆：「我会玩的不多，斗地主不会、跑得快不会、扎金花不会……」 梁群风没好气的道：「你就说你会玩什么吧？」 「拖拉机吧！」方寒想了想道。 「升级？」李小飞确认道。 「对，就是升级，带两王的那种。」方寒点头。 「那行，那就玩升级。」方寒笑着道。 「我们五个人，还有谁会玩？」林广才扫视李小飞和张小泉，方寒的梁群风那自然是必须玩的，他们三个人必然要有一个人闲着。 「你们玩吧，我看着。」梁群风主动放弃了。 「我不会玩。」张小泉摇了摇头，他不仅不会玩，也没什么兴趣。 方寒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张小泉瞬间就懊恼了，自己怎么就不会玩升级呢，真是，回去以后一定要找人学习。 「要不加上我吧？」李小飞边上一人道。 方寒五个人选的是一边的三人座，面对面可以坐五个人，除了他们五人还有一个人不认识，说话的正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陌生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 「好啊，那就算上你。」方寒瞬间又高兴了。 「我叫洛山山，去丰海，你们也是去丰海的吗？」青年笑问道。 「是啊，我们都是去丰海的。」 第446页 林广才一边洗牌一边问：「方医生，我们怎么分组？」 「你们是医生？」洛山山又好奇的问了一句。 「嗯，我们都是医生。」林广才点了点头，又看到了张小泉，又补充：「他不是。」 「太巧了，我也是医生。」洛山山显得更加熟络了：「我这次去丰州是去丰州骨伤医院交流学习的，你们是？」 「我们也是。」林广才道。 「这么巧，那大家以后就算是同事了。」洛山山更是兴致勃勃，打牌的乐趣好像都不怎么浓厚了。 「打牌，打牌。」方寒有些不耐烦了：「我和李小飞一对，林广才你和这个洛山山一对。」 梁群风不玩牌，那自然是方寒说了算了，李小飞和林广才都没什么意见。 「抓拍吧，方医生先抓。」林广才把洗好的牌放在板桌上。 方寒也不客气，开始抓牌。 「方医生，我们是先打2吗？」林广才又问了一句。 「对，先打2。」方寒点头。 林广才看了看手中抓着的一张红桃2默不作声。 升级，大概的玩法就是从一个数开始打起，大多时候都是先打2，有的地方喜欢先打k或者先打a，然后以此类推，每一局根据得分和最后的牌面来决定，要是得分足够牌面够大，就继续大下一级。 刚开局，双方都是打2，哪一方先抓到2就可以把牌扣起来，这一局就算是哪一方的。 林广才第一张就抓了一张红桃2，他却没有扣牌，很显然这是在放水。 方寒连续抓了五张牌，都没有一张2，顿时有些懊恼。 「我扣牌！」李小飞终于抓了一张黑桃2，扣在了一边。 「小飞好样的，这一局打我们的。」方寒瞬间就乐了。 …… 打了半个小时，方寒和李小飞一路从2打到了5，这让方寒心情非常不错。 洛山山看向林广才：「这一局我们好好打，他们小门槛，争取把他们打倒。」 升级的牌面，5、10、k这样的牌面都算是分，因而每到5、10、k都算是比较难打的，方寒和李小飞这一局打5，确实算是个小门槛。 只是这个小门槛好像对方寒等人来说微不足道，很容易就过去了。 「不玩了！」洛山山把牌一推。 「怎么不玩了呢？」方寒正兴致勃勃，今天这牌玩的太爽了，他正尽兴呢，怎么就不玩了呢？ 「你们三个人是一家，那个林广才根本就是内奸，我们这边永远都打不上去。」洛山山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还好不是玩钱，要不然我今天估计输的连裤子也找不到了。」 林广才嘿嘿笑道：「玩个牌而已，就是个乐子，有必要较真吗？」 洛山山说的不错，林广才确实是内奸，一直在配合方寒一方，方寒一方之所以这么顺利，正是因为三打一。 「这样子？」方寒看向林广才：「不许再放水了，我们继续。」 「不玩了，不玩了，你们自己玩吧。」洛山山挥了挥手。 这人都有好胜心，一般来说，要是没有赌注，大多数牌其实都没什么意思，也就是这个升级有点劲，结果打了半天自家有个内奸，那还玩什么意思？ 「方医生，要不玩点别的？」林广才提议。 早知道这个洛山山这么较真，他就不这么明显了，现在搞得没得玩。 「算了。」方寒拿出手机，准备刷朋友圈。 突然高铁上面的广播响起：「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八号车厢有一位旅客突发疾病，旅客中要是有医务人员，请迅速前往八号车厢，谢谢……各位旅客请注意……」 广播一连喊了两次。 「竟然遇上了患者。」梁群风笑着站起身：「小方，不去看看？」 「自然要去。」方寒急忙站起身来。 「我们也去。」李小飞等人也都不甘示弱，连带洛山山也站起身来，毕竟他们这边六个人，五个人就是医生。 作为医生，这在火车或者飞机上遇到突发疾病，概率算是比较低的了，就像是警察在车上遇到劫匪的概率差不多。 当然，警察们是不怎么希望在车上遇到劫匪的，可医生们却不介意在车上遇到患者，这种临时的突发状况，往往都是医生们出名的好机会。 如果患者的病情复杂一些，搞不好会上新闻，某某医院某某医生在某某列车挽救了一条生命之类的报导，传出去那都是比较有逼格的。 第0259章 内伤出血 方寒几个人来到八号车厢，车厢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乘务员站在门口，阻止其他人通行。 「让一让，我们是医生。」梁群风大步走在前面，昂首挺胸，方寒跟在后面，紧接着是洛山山、李小飞、林广才、张小泉。 人群让开一条路，梁群风大步走上前，被乘务人员拦住了。 「你们是医生？」 梁群风点了点头，乘务员这才让开让梁群风通行，方寒也紧跟着过去了，轮到洛山山又被拦住了。 「你也是医生？」 「我是江州省骨伤医院的主治医。」洛山山道。 乘务员让开道路，洛山山通行，李小飞紧跟着上前，顺口说了一句：「我是江中院急诊科的住院医。」 一般来说，医生们出门在外说职称是分情况的，副主任往上，大都喜欢说一下自己的职称，因为到了副主任级别，那就算是专家了，这个身份说出来也有逼感，特别是年纪不大的副主任和主任医师，大都喜欢显摆一下。 第447页 洛山山今年不过三十岁，却已经是主治医，因而刚才特意说了自己的职称，李小飞紧跟其后下意识脱口而出。 再者，对于普通人来说，医生的职称什么的他们知道的其实并不是很清楚，最多也就知道主治医、主任医师、副主任医师，住院医这个注意的人还真不多。 洛山山走在前面，心中冷哼，原来是一群小住院医，前面那个领头的估计也就是个主治医吧，看上去年龄不小了。 说实话，洛山山心中还真有些小不爽。 刚才他听说方寒几人也是去丰州骨伤医院交流学习的，其实是打算套一下交情的，一般来说这学习期都不短，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一年的都有，大家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认识一下也好。 谁曾想方寒竟然催促着打牌，根本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 打牌就打牌吧，三个人玩他一个，有意思吗？ 还好不是玩钱，要不然他还真要吃个闷亏。 当然，洛山山自问他也不可能和陌生人去玩钱。 正所谓远嫖近赌，和不认识的人的玩钱，被人家坑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哪怕没被坑，输了钱心中那也七上八下疑神疑鬼。 梁群风和方寒走进八号车厢，远远的就看到不远处座位边上站着乘务员，车厢内不少人都站起身向着那个方向张望，想来正是患者所在。 「让一让，我们是医生。」梁群风一边喊，一边挤过人群，走到近前，这才看到已经有一位身穿西装的中年人正在检查。 座位上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靠在座位上，看上去萎靡不振，嘴角还挂着血渍，车厢的地面上也有一大堆血。 「唿吸急促，瞳孔有反光，心率失常！」身穿西装的中年人一边检查一边说着情况。 既然有人检查，梁群风走进也没有急着上手，而是站在边上看着。 检查了一会儿，西装中年人这才站起身来：「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到了下一站停车，叫急救车。」 「呕，噗！」 西装中年人的话音刚刚落下，座位上的青年人张口就是一口鲜血。 西装中年人的脸色陡然一变。 「我是医生，让我看看。」梁群风急忙上前，方寒也紧跟其后。 西装中年人急忙让开位子，他也是医生，不过很显然，他并没有查明患者的病因，刚才他还说着这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患者这张口就是一口血，再看地面上的血液，很显然患者吐血不少了。 高铁才刚刚过了上一个站点时间不长，而且凑巧的是距离下一个站点距离较远，少说也要一个多小时，这么长时间，患者要是这么吐血，估计到不了站点就一命呜唿了。 既然技不如人，也只能退位让贤。 「小方，你来看看。」梁群风见到方寒上前，就急忙让开了位置。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梁群风虽然是副主任医师，擅长的确实骨伤科，要说急救，他还真不如方寒。 方寒一手抓住患者的手腕诊脉，一手翻看患者的眼眸舌苔。 「喂，能听见吗，能听见吗？」方寒同时在边上问。 「哎……嗨……哎嗨嗨……」 患者双目无神，口中一直嗨哟着，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方寒喊了几声，患者没什么反应，他又换了一只手继续诊脉。 过了三分钟，方寒这才站起身来问：「有没有家属在，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吐血的？」 患者边上一位年纪差不多，穿着和青年差不多的中年人道：「我是他的老乡，上车的时候还好好的，刚才上了个厕所回来就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就这个样子了。」 「你们是干什么工作的？」方寒又问。 「我们是农民工，一直在江中市的建筑队打工，半年多没回家了！」对方道。 「哎嗨嗨……」患者又是长长一声呻吟，突然身子前挺，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医生，这是什么情况，他这已经吐血不少了，再这么下去随时有可能发生意外。」边上的乘务员也是满脸着急，要是医生们没什么办法，他们就只能另想办法了，总不能让患者死在列车上。 「我看看。」洛山山挤进人群。 方寒微微退后两步，给洛山山让开地方，继续问边上的中年人：「患者从厕所回来之后还干什么了？」 「这……我刚才睡着了，没怎么注意，就知道他上了个厕所。」中年人道。 「您在继续想一想。」 洛山山正在检查，听着边上方寒不停的问这问那，顿时有些烦躁：「现在救人要紧，你一直东问西问干什么，不懂就站一边去。」 一位小小的住院医，真当自己是颗葱了。 「怎么说话呢？」张小泉顿时不乐意了，一个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洛山山的衣领提了起来。 「松开，怎么回事？」乘务员急忙上前，这好端端的医生们先打起来了，真是。 「松开。」方寒脸一沉。 张小泉急忙松开，退后两步。 洛山山涨的脸色通红，不过却不敢说什么了，他感觉到张小泉应该不好惹。 梁群风上前拍了拍洛山山的肩膀：「年纪轻轻的，脾气怎么这么差，医生询问情况自然是为了查明病因，不查明病因怎么採取治疗措施，看你年龄也不小了，这点常识不知道？」 第448页 梁群风毕竟是副主任医师，又是丰州骨伤医院的副主任，多年领导，身上自有一股子气势。 洛山山没吭声，只是继续弯下身子集检查患者的情况。 方寒继续看向中年人：「您再想一想。」 「好像回来之后从包里面拿了瓶水，水还没喝就这个样子了。」中年人有些不确定。 方寒低头去找，果然座位下面有一瓶水，瓶盖还没打开。 「他去厕所是什么时候？」方寒问。 「上一站刚过的时候。」中年人道。 「我知道了。」方寒长长出了口气，然后弯下腰凑在青年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青年勐然睁开眼睛，眼神中已经有了光彩。 「我擦！」边上看热闹的旅客有人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这个年轻人简直神了，这是给患者说了什么，效果简直立竿见影。 乘务员也纷纷看向方寒。 方寒也不隐瞒，笑着道：「这事还要你们帮忙，他应该是丢了贵重的东西了。」 「丢东西了？」边上众人一愣，丢了东西就成这样子了？ 中年人听方寒这么一说，也是一惊，回头问青年：「庄子，你把给二妮买的戒指丢了？」 青年轻轻点头，然后埋头放声痛哭：「呜呜呜呜……」 哭的简直让人心酸。 列车长就在边上，见状急忙拿起对讲机喊话：「喂喂喂，八号列车有旅客遗失贵重物品，让乘警迅速前来八号车厢，监控室查看八号车厢的监控录像。」 第一个给患者检查的西装中年人这会儿还兀自有些不敢相信：「丢东西丢到吐血？」 青年边上的中年人道：「你们不知道，那个戒指对庄子意味着什么，那枚戒指一万多块，可那是庄子贊了大半年买的，他这次回去是打算结婚的……」 周围有人看了看青年和中年人的穿着，忍不住动容。 一万多块，或许在一些人眼中并不算什么，可是在有些人眼中，那就是命根子。 中年人一边拍着青年的后背一边对乘务员道：「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帮庄子把戒指找回来啊，庄子只是个小工，每天也就一百多块的收入，一月省吃俭用也就攒四千块不到，那可都是血汗钱啊，别人吃午饭好歹吃一份快餐，可庄子，大多时候都是馒头白开水……」 听着中年人的诉说，周围不少人的眼中都噙着泪花，辛辛苦苦大半年的血汗钱就这么没了，换谁谁都受不了。 当然，这世上始终不缺乏冷血之人，有人阴阳怪气的喊了一声：「既然赚钱少，那就买便宜一点了，一万多块的戒指，我都买不起。」 方寒勐然回头，只见一位三十多岁的青年缩回了脑袋。 中年人顿时气不过，站起身来道：「那是结婚的戒指啊，现在谁家结婚不是女方说了算，为了这门亲，庄子是咬着牙撑着啊……」 第0260章 侦破 「咦，奇了，那个青年再不吐血了！」 这会儿功夫终于有人发现了异常。 之前方寒等人没来的时候，青年是一小会儿就吐一口血，真的是很吓人，这自从方寒凑在青年耳边说了什么之后，青年竟然不吐血了，这会儿只是趴在腿上哭。 「不知道是哪一家医院的医生，这水平真是了不得。」 「是啊，不用药，不打针，一句话就把人救下了。」 「而且还长的很帅呢！」 周围众人议论纷纷，这会儿洛山山也早已经站在了边上。 他也不过是骨伤医院的医生，论急救都比不上樑群风，自然看不出什么深浅，自从方寒一语道破病因，这个病其实暂时也不用看了。 说起来只要是医生，最起码都懂那么两手急救，什么心肌梗塞，心脏骤停之类的情况他们也不是不能应付，关键时候一支笔一根筷子也能做气管切开，可面对今天这种情况，众多医生那都是束手无策。 这么一会儿工夫，高铁上的乘警也已经来了，迅速的封锁了车厢，监控那边也正在查看情况。 找东西抓小偷那就不是医生们的职业擅长了，大家放松下来，之前的西装中年人这会儿也上前套近乎。 「在下是江宁市医院的内科副主任张元林，不知道几位是？」 「丰州省骨伤医院副主任梁群风。」梁群风笑着接话。 「原来是梁主任。」张元林急忙伸出手去：「梁主任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啊。」 梁群风的名气确实是响噹噹的，特别是在东南五省，凡是稍微有点地位和水平的都没人不知道梁群风。 这也是丰州骨伤医院属于专科医院，晋升渠道更窄，上面还有好几位老人压着，要不然梁群风早就是主任医师，一科的大主任了。 边上的洛山山闻言一惊，差点没跌倒。 这位竟然是梁群风梁主任，我滴个神啊。 洛山山本就是骨伤科的，自然对梁群风更为了解，这次他更是要去丰州省骨伤医院交流学习，对丰州省骨伤医院的几位专家那就更了解了。 路遇梁主任，这简直是天降机缘，而且这一路上还和梁主任坐在一起，那就是更了不得的机缘了。 可现在呢？ 洛山山这会儿也想抱着大腿哭一场。 好好的机缘，竟然就被他这么浪费了，浪费了不说，还给梁主任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第449页 刚才梁主任好像还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教训自己来的。 「梁主任这是出差去了？」张元林笑着问。 「这一段时间一直在江州，这不，打算回去。」 「这几位也是丰州骨伤医院的医生？」张元林看向方寒：「这位想来就是梁主任的高徒了吧，梁主任真是收了个好学生啊。」 「张主任说笑了，小方可不是我的学生，这几位都是江州省中医院急诊科的医生，这位，方寒，那可是你们江州省有名的名人啊。」 洛山山这会儿也一直打量着方寒，听梁群风这么一说，他是越发的觉得方寒眼熟。 「在哪儿见过呢？」洛山山使劲的回忆。 「方寒？」张元林也做回忆状，然后勐然一拍额头：「江中院的方寒，你瞧我这记性，小方的视频我还看过呢。」 「方寒，江中院的那个方寒？」洛山山一愣，他也想起来了。 要说方寒，那可真是鼎鼎大名，名气相当的亮。 只不过方寒毕竟不是什么大明星，之前的採访报导和视频大多数人看一遍也就过去了，所以见了真人反而有些灯下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怪不得那两个住院医打牌的使劲给方寒餵牌！」 洛山山后知后觉，心中是越发的后悔。 多好的机会啊，打牌那是拉近关系的好手段啊，现在可好，一手好牌生生的被自己打烂了。 「小方你是怎么看出患者东西丢了？」张元林笑着问，他是真好奇。 「从患者的脉象和气色症状来看，患者应该是情志所伤导致的出血，情志不遂，气郁化火，木火刑金就有可能导致吐血咳血，横逆胃腑有可能导致呕血，下迫大肠则有可能便血。」 方寒笑着解释道：「所以我询问了患者吐血的时间，患者既然是上厕所之后吐血的，之前却好好的，那么必然有诱因，在火车和高铁上最大的可能那就是丢了东西。」 「所以你就告诉患者，东西丢了到现在高铁还没靠站，东西必然还在车上，很有可能找回来？」张元林笑问。 「小小伎俩果然瞒不过张主任。」方寒谦笑道。 「你这可不是小小的伎俩。」张元林笑着道：「不用一针一方，不用任何手段，仅仅靠一句话就让患者情况好转，病情稳定，这样的手段简直是神来之笔啊。」 「方医生，竟然是方医生！」 此时边上人群有人激动不已。 「一句话就让患者病情稳定，这样的手段也只有方医生才有。」 「方医生果然了不起。」 「方医生太帅了。」 「我刚才竟然忘了录视频了。」 「嘻嘻，我录了，我马上上传朋友圈，简直太幸福了，这一趟遇到了方医生！」 方寒现在那也是有粉丝的人了，边上围观的人群得知了方寒的身份，不少都激动的不行，倘若不是警察在，估计已经有人上前找方寒要签名了。 虽然没人上前，却有人已经高声喊话了。 「方医生，太帅了！」 「方医生，等会儿能不能和您合个影。」 方寒几个人站在边上聊天，乘警则在进行逐步排查。 不到会儿，查看视频的警察也回来了：「位置距离摄像头比较远，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十点三十分到十点四十五分左右路过这一块的人有几个？」边上一位中年警官问。 「有三个人。」乘警轻声在警官耳边说了几句。 中年警官点了点头，然后又耳语几句，几个乘警这才大步离去，很快锁定车厢内的三位乘客。 「干什么，我只是上个厕所，上个厕所也犯法吗？」有人大喊大叫。 不管对方怎么喊，三个人也被乘警强制带到了患者附近，中年警官道：「我们并非说东西一定就是几位拿的，但是从目前的线索来看，三位都有嫌疑！」 「我真的没拿，我就是上个厕所。」 「我也是只上了个厕所。」 「不信你们可以搜我们的包和行礼。」 三个人各执一词。 方寒几人站在边上暂时没有说话，患者的情况也只是暂时稳定，如果高铁到站还找不到东西，患者的情绪波动，或许还会出现意外，因而列车长也没有让医生们返回。 三人说话的时候，方寒一直看着三人的神态。 「你们的行李自然是要查的，不过行李查不到也不代表你们完全没有嫌疑。」中年警官脸色严肃：「我先声明一下，如果真的有人拿了，现在交出来为时未晚，一旦被我们找到，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我们真没拿。」三个人慾哭无泪。 方寒上前一步，轻声道：「其实除了这三位，患者附近的几个人也都有嫌疑！」 中年警官一愣，然后赞许的看了一眼方寒：「不错，边上的几位也配合调查一下吧。」 方寒说话的时候，目光早已经开始观察周围的每个人。 患者对面靠窗的位置，一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人靠在靠背上，眼睛紧闭，自始至终好像都在睡觉。 方寒凑到中年警官耳边轻声嘀咕几句，中年警官也回头看了一眼青年。 按说青年在靠近窗户的位置，患者在对面过道的位置，两个人中间加了个人，青年的嫌疑并不算太大，可是青年的表现却最让人生疑。 第450页 中年警官悄悄的一打手势，两位乘警迅速上前把青年控制了起来。 青年勐然惊醒，吃惊的喊：「怎么了，你们为什么抓我。」 「叫什么名字，身份证拿出来，车票拿出来。」中年警官沉声道。 青年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不等等青年开口，一位乘警已经从青年的衣兜里掏出车票和身份证。 中年警官伸手接过，看了一眼车票，然后看向身份证。 「马小毛？」 「嗯！」青年连连点头。 「哪儿人？」 「江中市灵水县。」 「具体地址。」 「江中市灵水县……」青年一边说一边使劲回忆：「灵水县乔山镇……」 中年警官冷笑一声：「自己的身份证地址都记不住吗？」 「我刚睡醒，还有些迷煳。」青年急忙道。 「装，继续给我装。」中年警官用身份证拍打着自己的手心：「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真假身份证认不出来？还不打算交代？」 青年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方寒，然后颓然道：「我交代，我交代，东西是我拿的。」 「东西呢？」 「盒子扔了，戒指在我肚子里。」 「你倒是什么都敢吃，也不怕消化不良。」中年警官冷哼一声：「把人给我带走。」 青年被带走，中年警官又对之前的几位嫌疑人道了一声歉，让各自回到各自的座位，这才看向方寒：「小伙子不简单啊，不仅仅医术了得，刑侦也有一套。」 第0261章 又是方寒 方寒几个人重新回到座位的时候，洛山山显得很是拘谨。 一会儿偷偷看两眼梁群风，一会儿偷偷看两眼方寒，一会儿又偷偷看两眼张小泉，坐卧不宁。 沉默了大概十多分钟，洛山山终于忍不住了，主动道：「方医生，我……我刚才。」 「没事。」方寒笑着摆手。 「方医生，我给您道歉，我刚才只是救人心切。」洛山山结结巴巴的。 「真的没事，我理解。」 方寒越是没事，洛山山越是心中忐忑。 真的没事，真的就这么过去了？ …… 高铁警务室。 乔军峰走进门的时候，乘警门已经把马小毛（化名）审问完了，这小子是该交代的交代了，不该交代的也交代了。 「乔队，抓住一条大鱼。」一位乘警满脸兴奋。 「哦，有多大？」乔军峰来了兴趣。 一般来说火车上高铁上小偷小摸的不少，大鱼还真不多，往往大鱼就意味着大事故。 火车上发生大事故那可是要命的。 「乔队，您看。」乘警把一个平板递给乔军峰。 乔军峰接过平板，上面正是马小毛（化名）的头像。 「市局正在追踪的盗窃团伙？」乔军峰吃了一惊。 「不错，这小子还算是个主要成员。」乘警满脸兴奋：「头，我们这次是不是立了大功了？」 「大功？」乔军峰冷哼一声：「要不是人家江中院的那个医生，人早跑了，人跑了不说，说不得车上还要死个人，你还立功。」 乘警讪讪一笑，也不在意，这种事他们也无能为力，这是安检那边的问题。 现在高铁检查毕竟还是赶不上飞机，偶尔混进来一些人那也是无法避免的。 当警察也要看运气，运气好大功劳那也就掉头上了，运气不好送命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一行就这样。 「嘿嘿，没想到啊没想到，市局苦苦追查的盗窃团伙竟然被我们抓住了。」乔军峰也很兴奋。 乘警在边上陪着笑，乔队嘴上凶，心理也正乐着呢。 看到乘警的表情，乔军峰急忙收敛笑容，沉声道：「高铁靠站，马上押送嫌疑人回市局，不得出现任何疏漏。」 「要不要地方警察协助？」乘警问。 「联繫一下当地分局吧，这毕竟是大案子，避免对方还有同伙漏网。」乔军峰道。 「好嘞。」乘警应了一声，然后道：「我们刚才问了，这小子其实是去会情人的，半路上临时起意，那个小伙子太重视自己的戒指，一路上动不动查看，这才被惦记上了。」 因为一个小偷引发出一个大案，这事方寒自然是不知道的。 一路高铁，五个小时，下午三点四十五分，方寒一群人终于抵达了丰州省丰海市。 「老师，您看，哪儿好像是您的名字！」 几个人正往外走着，李小飞突然一指不远处的一个牌子，牌子上面清晰的写着两个大字：「方寒！」 「同名同姓吧。」方寒摇着头，他在丰州有没有熟人，即便是有人接，那也应该是梁群风安排的人才对，有必要写他的名字。 「方医生，方医生，这边……」 「老师，真的是接您的。」李小飞笑着道，他已经看到牌子边上的人了。 林欣彤和赵亚妮两个人站在牌子边上，正向方寒挥手。 「林经理！」 「方医生。」林欣彤急忙上前拿行李：「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空调打的暖暖和和的。」 「这怎么好意思。」 「这都是应该的。」林欣彤很是热情，赵曼妮也上前去拿行李。 盛情难却，方寒几个人也只好跟着林欣彤赵曼妮走，梁群风笑着道：「倒是免了我的事了。」 第451页 「瞧梁主任您这话说的，这些还不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林欣彤很会说话：「我们这些医药代表还不就是为你们这些救死扶伤的天使服务的！」 通过一个月的调研，方浩洋已经正式确认了和江平医疗器材的合作，林欣彤这边自然是可劲的巴结方寒。 「还是给方医生服务吧。」梁群风呵呵笑道：「我是有些承受不起啊。」 停车场，两辆黑色的奔驰，司机就在车里面等着，空调开着，很是暖和。 「这位先生，请上车！」 方寒和梁群风张小泉上了前面一辆车，外加林欣彤作陪，后面一辆车正好坐李小飞、林广才和洛山山，赵曼妮作陪。 只不过李小飞和林广才上车之后洛山山站在车边很是犹豫。 他也是要去丰州骨伤医院的，车子也完全坐的下，可是他…… 「上车吧，别矫情了。」李小飞打下车窗招唿。 「哦！」 李小飞这么一招唿，洛山山也算是有了台阶，急忙放好行李上了车。 前面一辆车，林欣彤坐在副驾驶，回头询问方寒和梁群风：「梁主任，方医生，咱们是先去医院还是先去酒店？」 「既然订了酒店，那就先去酒店吧，先安顿方医生嘛，我到时候自己打车回家。」梁群风笑呵呵的打趣方寒。 医药代表那自然是为医生服务的，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医生都有资格让医药代表热情，方寒作为实习生出门就能被人接送，这待遇，简直羡煞旁人啊。 「梁主任就会开玩笑，到时候我让司机送您回家，酒店距离医院并不远。」 …… 林欣彤订的酒店档次不算太高，不过环境很优雅，确实距离丰州省骨伤医院不远，走着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 梁群风暗暗称赞，这位林经理也确实有些手腕。 要知道方寒决定来丰州是昨晚才决定的，而这位林经理却能提前安排酒店，提前接车，可见花了不少心思。 要么这位林经理是昨晚得到消息立刻就来的丰州，要么是今天，只比他们几个人早一步。 梁群风觉得早一步的可能比较大，早一步却能安排的妥妥噹噹，不简单啊。 「小方，我就先回家，晚上给你们接风。」梁群风眼看着方寒几人到了酒店，这才提出告辞，他今天的第一站自然是要回家报导，这一走可有三个月了。 「梁主任您也一路劳累，接风就不用了，明天我们直接去医院找您。」方寒道。 「也好，那明天你们直接来医院。」梁群风点了点头。 方寒这次来呆的时间短，最多一个礼拜，可李小飞和林广才两个人却要呆半年，这件事梁群风还要安排妥当。 「梁主任，我已经订了酒席，您晚上要是有空可以过来。」林欣彤笑着邀请。 「行，晚上有空我会过来的。」梁群风点头。 方寒看了林欣彤一眼，最终忍住没吭声。 他也知道有些事那都是业内的潜规则，家家都这样，这个不是以他个人意志为转移的。 江平医疗器械现在已经是江中院急诊科的长期供应商，江平器械确实是要派人跟踪的，而且医生做手术的耗材消耗暗中也是有回扣可拿的。 「方医生，那我也告辞了。」洛山山这一路当真是煎熬非常。 作为省骨伤医院的主治医，按说洛山山在方寒等人面前那都是有身份上的优势的，可谁让他没给梁群风留下好印象。 到了丰州骨伤医院，那就是到了梁群风的地盘，梁群风这位副主任的权利可是很大的。 这一路洛山山也观察了，梁群风和方寒的关系很不一般。 方寒洛山山可以不在乎，哪怕方寒是网红医生，哪怕方寒现在名气不小，他也不在乎，江中院又管不到他们骨伤医院头上。 可梁群风他却不能不在乎，万一被半路赶回去，他在省骨伤医院也就没什么前途可言了。 医生们交流学习，半路被赶回去的例子不多，可也不少，一旦赶回去，后果可想而知。 林欣彤很会做人，急忙一拍额头：「方医生，您看我，只订了两个房间，要不我再开一个？」 「不用了，不用了，我有地方住。」洛山山连连摆手，心中却对方寒羡慕不已。 方寒一个实习生尚且有医药代表接送，订房，他身为主治医却没人招唿。 原本这次来丰州洛山山可以说是意气风发，能前来丰州骨伤医院交流学习，这样的机会可是很难的的，这也意味着他一旦学成归去，前途无量。 当时和方寒几个人打牌之前，洛山山还正在憧憬未来。 他今年不过三十岁却已经成为主治医两年了，等这次丰州回去要不了几年他就会成为副主任、四十岁之前主任医师…… 美的简直不敢想像。 奈何还没到丰州他的美梦就差点变成了噩梦。 即便是这会儿，洛山山也是心中忐忑，不知道梁群风会不会因此对他有意见。 …… 江中市，市局。 龙雅馨正在参加市局的紧急会议。 「同志们，这一段时间我们市局正在全力侦查的大型窃团伙案现在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下面我们有请铁路局的同志给我们说一说情况。」 「是这样的，今天十点从我市开往丰海市的g1891次列车……在江中院急诊科一位名叫方寒的医生的帮助下，我们成功抓获……」 第452页 「方寒？」 龙雅馨嘴巴微张，有些难以置信，怎么又是方寒。 据龙雅馨所知，这一次的大型盗窃案算是江中市这三个月以来的第三个大案子了，前两个案子都和方寒有关，这第三个又有方寒？ 第0262章 丰州骨伤医院 丰州省骨伤医院是一家骨科专科医院。 当然，这是废话，听名字就知道。 丰州骨伤医院的名气非常大，放眼周边几个省份，丰州省骨伤医院可以说是最好的骨科医院。 丰州省骨伤医院虽然是一家专科医院，但是却有着属于自己的研究院，丰州骨伤医院下辖的研究院每年都会有巨额的科研经费以保证自家在骨伤领域的地位。 丰州省骨伤医院虽然是一家专科医院，下辖科室却并不少，准确的说科室要比江中院的科室还多。 创伤科、关节科、手外科、嵴柱科、小儿骨科、骨肿瘤、骨内科、麻醉科、康復科…… 梁群风正是丰州骨伤医院关节科的副主任，最擅长的正是关节置换。 方寒和李小飞林广才三个人一大早就到了关节科。 一路上有护士医生路过，都下意识的打量一眼方寒三人。 「这三人谁啊，新来的交流生吗？」 「中间那个医生好帅啊，希望是新来的交流生。」 几个人来到科室值班室附近，李小飞拦住一位路过的护士姐姐询问：「您好，请问梁主任的办公室在哪儿？」 「你们是来找梁主任的？」小护士说着话偷偷的打量着方寒，刺探着情报：「你们是新来的交流生？」 「嗯，我们是和梁主任一起来丰州的。」李小飞点头。 「果然是交流生。」小护士心中窃喜，伸手一指：「往过走第三个办公室就是梁主任的办公室，梁主任已经到了呢。」 「谢谢护士姐姐。」李小飞很是客气的道了一声谢。 他和林广才未来半年将在这个地方度过，作为交流生，地位比起住院医还要低，小护士们那是必须要巴结的。 当然，李小飞也不是很担心。 一般来说，前来医院的交流生待遇其实和实习生差不多，唯一的优势那就是可能有一定的临床经验。 初来乍到，无论你有没有经验，能不能上手术，还是要看运气。 像丰州省骨伤医院这样的顶尖专科医院，每年都有无数的交流生前来，也有无数的交流生离去，可究竟有多少人学到了东西，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有的交流生运气好被上级医生看中，或许刚来就有可能上手术，有的交流生命背，有可能离去也没做几台手术。 能不能上手术，一方面是上级医生，一方面那就是小护士们了，如果被小护士们看中，那就有机会干一些琐事，有更多的机会在上级医生面前露脸，从而得到机会。 李小飞和林广才是跟随梁群风一起来的，算是和梁群风认识，再加上方寒、方浩洋的关系，想来不会太被冷遇。 方寒三人刚刚走远，小护士就在群里发：「确切情报，正是来咱们医院交流学习的。」 「耶！」 「小王太棒了！」 「小王666！」 群里面一个个护士瞬间浮出水面。 方寒三人来到梁群风办公室门口，李小飞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梁群风的声音：「请进！」 李小飞推开办公室的门，让开位置，让方寒先进，他和林广才两人紧跟其后。 进了办公室，李小飞这才发现办公室里面已经有了人，正是洛山山。 洛山山拘谨的坐在沙发上，屁股轻轻的挨着，身子挺的笔直，双手放在大腿上。 「小方来了。」 梁群风站起身从办公室后面绕了出来，笑呵呵的招唿：「坐吧，我今天早上特意从家里带了点好茶叶过来，我们边喝边聊。」 洛山山的眼睛瞬间就直了，梁主任对这个方寒也太好了吧？ 他已经来了有一小会儿了，梁群风的屁股脸抬都没有抬，坐在办公桌后面稳如泰山，方寒刚进门梁群风就起身不说，还准备泡茶，还是从自己家里带来的好茶叶…… 这待遇比得上主任医师的待遇了吧？ 洛山山猜测，就是关节科的主任曲忠强到了，梁群风也没这么客气吧。 「这儿可是梁主任您的地盘，我们是客随主便。」方寒很是随意的在梁群风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小李、小林，你们也坐吧，今天是你们来的第一天，不着急，我等会儿让人给你们办了手续，今天你们先熟悉一下环境。」 李小飞和林广才两个人走到洛山山坐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去，洛山山坐的有些虚，李小飞和林广才两人这么一坐，他直接就是一个后仰，靠在了沙发上。 「梁主任，他们熟悉环境，我就不用了吧，有没有手术安排？」方寒笑着问，他这次只打算在丰州呆一个礼拜，自然是想尽快做手术的。 洛山山嘴巴大张，这个方寒，也太直接了吧，刚来就打算上手做手术？ 梁群风笑呵呵的一指方寒：「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闲不住的，放心吧，来到这儿，你要是想做手术，多得是，就怕你做不过来。」 在江中院的时候，因为急诊科是刚开始尝试关节置换手术，各种条件有限，梁群风每天做多做四台手术，多数都是三台，可到了丰州骨伤医院，只要方寒想，他可以一直安排，二十小时不停歇。 第453页 关节置换恢復期短，一般来说患者住院观察三五天就可以安排出院了，对床位的使用影响并不算大。 关节科的常规床位有200多张，如果加床的话可以加到350多张床位，而关节科现在能够独立手术的医生却只有六七个人，像梁群风和曲忠强并不是每天都手术的。 如果一位医生一天做六台手术的话，每天使用的床位大概是36张，五天也才一百多张床位，而五天就会有新的患者出院，不算加床，关节科的床位也是绰绰有余。 当然，实际算的时候不能这么算，如果算上一些特殊的患者，一些等待的患者，还是会占一定的床位的，可即便如此，梁群风只要愿意，确实可以保证方寒二十四小时都有手术做。 「还是梁主任了解我。」方寒嘿嘿笑道。 「不着急，我们先喝茶，等会儿我给你安排手术。」梁群风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拉开抽屉拿出一个茶叶罐子，还真是打算泡茶。 洛山山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刚来就有手术做。 不，准确的说是方寒想干什么，梁群风这边是极力配合，这样的待遇简直…… 简直让人抓狂啊！ 梁群风一边泡茶，一边问沙发上的林广才：「小林，这几天你还给小方做二助？」 「好的，梁主任。」林广才急忙点头。 「我等会儿再给你安排一位医生。」梁群风看向方寒：「你直接主刀？」 「嗯。」方寒点头。 「我累个去！」 洛山山已经无力吐槽了，方寒直接主刀，他已经能主刀了吗？ 梁群风又看向李小飞：「小李，你这一段时间先跟着我慢慢熟悉。」 「好的梁主任。」李小飞也急忙点头。 洛山山眼巴巴的看着梁群风，心中不断的唿唤：「梁主任，还有我，还有我啊！」 现在办公室几个人，梁群风可以说已经全部都安排了，就是唯独没有安排他。 梁群风好像听到了洛山山的唿唤，看向洛山山：「洛医生！」 「梁主任，您叫我小洛或者山山就可以。」洛山山急忙道。 「嗯，你这边你们医院已经协调好了，你去找唐医生，这一段时间你就跟着唐医生。」 「是，梁主任。」洛山山站起身子：「梁主任，那我就先去了。」 「去吧。」梁群风挥了挥手。 走出办公室，洛山山站在办公室门口，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方寒三个人梁群风都已经安排了，基本上都是可以马上上手术，可是他…… 嗯，他也安排了，去找唐医生！ 既然来了丰州骨伤医院关节科，洛山山自然了解过关节科的情况，关节科的大主任曲忠强，副主任梁群风，还有一位副主任樊志远，然后就是几位主治医，而唐医生全名唐森鹏，正是几位主治医中的一位。 梁群风只是让他去找唐森鹏报导，也就是说听唐森鹏安排，至于唐森鹏怎么安排，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自己一位主治医竟然混的不如方寒几位住院医，不，好像那个姓方的还只是个实习生。 洛山山很快就找到了唐森鹏，唐森鹏倒是很客气，笑着伸出手：「洛医生，欢迎欢迎啊。」 洛山山毕竟是主治医，唐森鹏也没有因为洛山山是前来交流学习的而摆架子，事实上到了主治级别外出学习交流，和住院医之流是有区别的。 「唐医生客气了。」洛山山和唐森鹏握着手。 「洛医生初来乍到，我先带洛医生熟悉一下咱们医院的情况？」唐森鹏徵求着洛山山的意见。 「也好，一切任凭唐医生安排，我客随主便。」洛山山笑着点头。 「洛医生，前面是咱们医院门诊，那边是住院部，我先带洛医生去门诊熟悉一下……」唐森鹏带着洛山山先去了门诊。 从门诊转回来，两人又去了住院部，然后顺道去手术区。 「洛医生，我们丰州骨伤医院大大小小的手术室不少，咱们关节科忙得时候要用到三间甚至五间……」 唐森鹏正说着，突然停下，急忙道：「梁主任！」 梁群风带着方寒林广才李小飞三个人刚刚来到手术区。 梁群风淡淡的向唐森鹏点了点头，然后就和方寒三人进了一间手术室。 洛山山眼巴巴看着，满脸羡慕。 第0263章 羡慕 洛山山一回头，看到唐森鹏也是满脸羡慕，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作为已经晋升两年的主治，洛山山深深的清楚！ 主治医也不代表全部都是有资格主刀的…… 一般来说，各大医院并非所有的科室都是有资格配备手术室的，像一些小医院，大型的手术室或许只有那么一两间。 手术室并不是一间单纯的房间，里面放上床，配备上各种设备就叫手术室。 一间标准的手术室不仅仅要硬体到位，软体也要到位。 软体指的就是手术室里面的护士们、麻醉师们。 手术室自有一套班底，手术的时候主刀医生只需要带着自己的医疗团队入驻就行，各种术前准备都是手术室常备护士们负责的。 作为手术室的护士，她们只需要负责手术室，有手术的时候工作，没手术的时候甚至可以下班，但是却要做到随叫随到。 第454页 大多数手术室护士配备都是好几个班次轮换着来的，至于麻醉师，忙得时候麻醉师吃喝拉撒那都是在手术室里面。 江中院因为是初创，还没有专门的手术室团队，可人家丰州骨伤医院却不同。 手术室不仅仅有洗澡堂，还有食堂，休息的地方，完全就是一间独立的小公寓，倘若不是嚮往外面的自由的话，那么常年四季呆在手术室也是能保障生活的。 丰州省骨伤医院作为三甲级医院，知名医院，省厅直属医院，手术室确实相应多一些，单单一个关节科就有常备的两间手术室，忙的时候还可以用公共手术室。 梁群风带着方寒三人走进手术室，里面已经有一位中年医生等着了。 「梁主任。」中年医生客气的迎了上来。 「石医生，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小方，很不错的一个年轻人。」 石医生瘦瘦高高，很是儒雅，闻言向方寒点了点头：「方医生的大名我是早就听过了，特别是方医生的中医论，真的是很有见地啊。」 「石医生客气了。」方寒满脸谦笑。 石医生身后不远处，几位护士远远的打量着方寒，低声交流。 「方寒吗，好好听的名字。」 「我好像看过方医生的视频耶，没想到方医生竟然来了咱们医院，梁主任好有本事。」 「视频，哪儿的视频，等会儿给我们看看。」 …… 「石医生，这次小方在咱们医院学习一个礼拜，这一个礼拜你就给小方做个助手，好好带一带小方。」 「没问题。」石医生笑着点头。 梁群风一句话，石医生身后的几位小护士瞬间就炸了。 「一个礼拜，怎么才一个礼拜？」 「就是啊，一个礼拜，好短的。」 当然，她们依旧是低声交谈，没敢大声，毕竟梁群风还在场的。 「石医生，给小方说一下患者的情况吧。」梁群风笑着道。 「好。」石医生点头，然后拿出一张片子递给方寒：「方医生，这是患者的片子，这是患者的病歷，这一例手术是髋关节置换，患者五十多岁……」 方寒接过片子看了一下，一般的ct片他还是可以看得懂的，除非核磁共振之类的，那玩意确实不是一般人能看懂的。 看ct片，只要对人体骨骼了解，是很容易上手的，现在大多数的中医正骨大夫都会参照ct片，避免出现什么误差，江中院也是有ct的。 看过片子，了解了患者的病情，方寒就开始换衣服，准备手术。 「方医生，我帮您。」一位二十多岁的护士急忙上前来帮忙。 「谢谢护士姐姐。」方寒道了一声谢，给了护士一个礼貌式的笑容。 小护士顿时心花怒放：「方医生您太客气了，我叫刘苗，您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好的，刘护士。」 边上两位没有凑上前的护士捂着嘴偷偷笑：「方医生好有礼貌的样子。」 「是啊，温文尔雅，简直是完美的男神呢。」 护士们对方寒热情，也并非就是一见钟情爱上了方寒，一定要方寒当自己的男朋友什么的，事实上方寒之所以受欢迎，大多数情况也只是人们对美好事物的一种欣赏和喜欢。 这就好比男士一样，即便是男士朋友已经成家，结婚生子，遇到美女也难免多看两眼，也很乐意帮助美女一点小忙。 男人和女人其实差不多，都有喜欢美好事物的天性，只不过女人们大多数比较含蓄而已。 当然，欣赏的同时要是有机会发生点什么，护士们应该大都是不怎么介意的，当然，仅限于单身护士们。 方寒换了手术服，带上手套，举着双手来到手术台。 边上的麻醉师给了方寒一个欧克的手势，方寒这才开始手术。 从刘苗手中接过手术刀，方寒先熟悉了一下手术刀的规格，然后一刀划下。 石医生给方寒当一助，林广才是二助，梁群风和李小飞都换了刷手服在边上观看。 「方医生的动作很熟练嘛，之前做过不少手术吧？」石医生一边打下手一边问。 「做过十几台。」方寒一边认真的操作一边回答。 石医生见到方寒比较专注，也不打扰方寒，而是问梁群风：「梁主任，方医生不是中医学院毕业的吧？」 「就是中医学院毕业的。」梁群风笑着道。 「我看着不像啊，看方医生这功底，少说也应该做了上百例手术了吧。」石医生有些不信。 他虽然只是主治，却也算是资深主治了，做过的款关节置换手术不少，眼力还是有的。 「方医生是梁主任去了江中院之后才跟着梁主任学习关节置换的。」林广才插了一嘴。 「三个月？」石医生吃惊了。 三个月就能独立操作，而且看上去一点也不生疏，这天赋…… …… 观摩室！ 洛山山和唐森鹏这会儿也正在看着方寒的手术。 「这位方医生的水平不赖啊。」唐森鹏惊讶的道：「看年龄才二十来岁，还没毕业吧？」 「还只是实习生，实习三个月。」洛山山语气苦涩。 「实习三个月就这么了得？」唐森鹏啧啧道：「真是一颗好苗子啊。」 第455页 洛山山不吭声，好苗子？ 梁群风手把手教，三个月这样的水平并不算稀罕，要是他，不见得就比方寒差。 唐森鹏也不吭声，专注的看着方寒手术，心中那是五味具杂啊。 洛山山的想法唐森鹏不知道，他用他自己参照，那是真佩服方寒。 唐森鹏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担任主治医也有三四年了，可他自问绝对没有方寒的水平。 二十四岁实习，三十五岁，足足十一年，比不上人家三个月，这人和人果然是不能比啊。 洛山山看了一会儿，回头问唐森鹏：「唐医生，您今天没有手术安排？」 唐森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干笑道：「那个，我其实不怎么参与手术的。」 洛山山一愣，这不怎么参与手术是怎么个意思？ 他只觉得心中瞬间拔凉拔凉的。 关节科的主治医，也确实不是每一位都擅长手术，别说关节科，哪怕以手术为主的手外也并非每一位医生都能手术。 科室除了可以手术的医生，还会有那么几位不怎么擅长手术的，主要负责术后恢復等方面。 「洛医生也想上手术？」唐森鹏看出了洛山山的心思。 「我自然是想多学一些东西的。」洛山山直言不讳。 「不急，洛医生先熟悉一下医院的环境，过两天我问问梁主任或者曲主任。」唐森鹏笑着道。 「我能不急吗？」洛山山心中肺腑，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客气地笑道：「谢谢唐医生了。」 唐森鹏呵呵笑道：「洛医生不用太着急，您是主治医，自然不会像其他住院医一样，不过您也要谅解，不说外来的交流生，就说我们关节科本科室，等着上手术的医生那也不少，外来者要给机会，自家医院的医生同样要给机会。」 「唐医生说的是。」 洛山山心中苦涩，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着急啊。 来到别人家医院，自然不比自家医院，洛山山在江州省骨伤医院虽然没做过关节置换手术，却也做过不少其他的骨科手术，也算是医院的台柱子，重点培养对象，要不然也不会得到这次来丰州学习的机会。 可到了丰州，交流生那就是外人了。 亲疏有别，走到哪儿都是一样。 丰州骨伤医院不会太过区别对待，也不会偏向洛山山，机会是有的，只是有多少，能学到多少，就看自己了。 交流生说穿了就和学校里的旁听生差不多。 一边想着，洛山山又抬头看向显示屏，不知不觉，手术已经到了尾声，方寒正在缝合。 …… 「方医生缝合水平好高啊。」石医生又被震住了。 他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的看着方寒缝合，越看也是心惊。 一般来说，手术最后的缝合，主刀医生大都是不怎么掺和的，随手就丢给了助手，也就是方寒，刚刚开始学习，同时为了多积累经验值，这才事必躬亲，能亲自做的绝对不假手于人。 主刀们不怎么亲自缝合，并不代表主刀们缝合水平不行，每一位主刀那都是从住院医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那都是从清创、缝合、拉钩一点点开始的，缝合那是基础，缝合不过关，你连上手术的机会都没有。 可再看方寒的缝合。 石医生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长时间没缝合水平下降了，现如今一位实习生都超过自己了？ 第0264章 皇天不负有心人 「涨了二十点经验！」 手术结束，方寒查看了一下后台经验值。 经验值增长了二十点。 现在的经验值是49260，距离五万大关还差740点。 到了最后的瓶颈期，经验值的增长果然缓慢到了极点。 「石医生，下一场手术是什么时候？」方寒一边摘手套一边问。 「怎么，方医生还打算继续？」石医生笑呵呵的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是想继续的。」方寒点头。 石医生看了一眼梁群风，见梁群风没什么表示，这才笑着道：「如果方医生想做，手术多的是。」 说着话石医生看了一眼时间：「最多二十分钟有一台膝关节置换，方医生能做吗？」 「可以的。」方寒急忙点头。 经验值接近五万，事实上关节置换的好几个类别方寒都已经掌握了，比如说髋关节置换，膝关节置换，现在经验值之所以没有达到五万，原因有多方面。 第一，五万经验值是系统认定的初级技能水准，这本身就是一个小瓶颈。 第二，关节置换包含的类别不少，包括髋关节置换，膝关节置换、肩关节置换，即便是髋关节置换里面也还有一个转子间骨折。 现在方寒做的最多的手术是髋关节和膝关节置换，肩关节置换做的少一些，转子间骨折做的最少。 这一次前来丰州，方寒也是想尽可能的多做一些手术，关节置换各方面的手术都可以。 「既然方医生有兴趣，那我们准备一下，继续下一台手术！」 …… 观摩室。 洛山山看到方寒手术结束，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方寒和他一起前来，现在已经完成了一台手术了，而他……遥遥无期。 「洛医生，我带您去别的地方转转？」唐森鹏询问洛山山。 第456页 「我想看一看回放。」洛山山盯着显示屏，神情复杂。 「洛医生真是好学，那我给洛医生您回放一下。」唐森鹏说着拿起遥控器开始回放。 「不麻烦唐医生了，我自己来。」洛山山客气的接过遥控器：「如果唐医生有事，可以去忙，不用管我。」 「也好，那我就先去忙了。」唐森鹏点了点头：「如果洛医生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洛山山是主治医，相对来说自由度也高一些，唐森鹏也不怕洛山山惹出什么麻烦来。 唐森鹏走后，洛山山一个人坐在观摩室观看手术视频。 看了有四十多分钟，洛山山转成直播，显示屏里面竟然又出现了方寒的身影。 「这……这是紧接着开始做第二台手术了吗？」洛山山难以置信。 外科医生，骨伤科医生中，手术狂魔很多，加班狂魔很多，这一点洛山山是清楚的，可作为交流生，初来乍到，却不是你想手术就能手术的。 方寒初来乍到就能一台手术接着一台手术去做，这证明什么，证明丰州骨伤医院这边对方寒很支持，很迁就。 又一台手术做完，方寒查看了一下后台，这次经验值涨了36点，关节置换术的经验值达到了49296。 走下手术台，方寒依旧有些意犹未尽。 「石医生，今天还有手术安排吗？」 石医生一愣，吃惊的看着方寒，这位方医生是不是疯了，还要继续？ 关节置换手术一般来说时间都不会太长，一台手术大概两三个小时，时间长一点的也不会超过四个小时。 可时间再短，也不能这么连续做啊。 方寒来了之后先做了一个髋关节置换，然后又做了一个膝关节置换，加上中间的准备，已经连续工作了六个小时了。 连续六个小时的手术，哪怕是手术狂魔也要休息一下吧？ 「方医生，已经连续两台手术了，好歹吃个饭，休息一下吧。」石医生笑着道。 第二台手术开始，梁群风就已经走了，梁群风虽然走了，石医生却没有因此对方寒甩脸色，对方寒依旧很客气，他看得出，梁群风对这个方寒很器重。 上行下效，领导器重，石医生自然不会去得罪。 方寒又不是他们医院的医生，而且只待一个礼拜，不会和他竞争。 再者，梁群风既然把方寒交给他，无论方寒做多少台手术，其实都算是他的，他该拿的手术提成一分钱不会少。 没有竞争，没有利益纠葛，石医生那就更没必要得罪方寒惹梁群风不快了。 方寒看了看时间，这会儿竟然已经下午三点了。 可是他还是有些捨不得离开。 林广才看出方寒的心思，笑着道：「石医生，要不咱们叫个外卖就在手术室对付一下，我来叫。」 石医生苦笑一声：「行，那就叫个外卖，我联繫一下患者。」 说着石医生走到边上去打电话，林广才则拿出手机叫外卖。 「方医生，几位护士姐姐，你们吃什么？」 「随便吧，吃得饱就行。」方寒没什么讲究，他现在只想手术。 现在一台手术平均提升25点经验值，那么700点经验值，至少要做近30台手术才可以，如果到了后面经验值提升减少，或许要做的更多。 就按照30台手术来算，一个礼拜每天至少要做4台才够。 方寒又不是傻子，今天恰逢其会，他要不尽力争取，出了手术室，下一台什么时候谁知道？ 「方医生，下一台手术转子间骨折，大概一个小时后，没问题吧？」 「没问题。」方寒瞬间兴奋，转子间骨折是他做的最少的手术，或许一台手术能给他多提升一些经验值。 「石医生，您吃什么，我帮您叫。」林广才问。 「随便吧，一个下饭菜，两盒米饭就行。」 林广才急忙下了单，并且加了一个紧急，他刚才听到了，下一台手术一个小时后，要是不加急，外卖送到也要四十分钟。 加急也就意味着加钱，加钱那么一切都好办。 二十分钟不到，饭菜就送到了手术室。 「方医生，您的，石医生，您的。」林广才给众人分着饭菜。 石医生笑呵呵的看了一眼林广才，然后又看了一眼方寒，这位方医生在江中院地位不低啊，身边的医生对方寒可谓是使劲的巴结。 一群人吃过饭，时间也所剩不多了，护士们马上开始准备，方寒和去沖了个澡，重新换了衣服，带好手套举着手走了进来。 趁着患者没来，石医生向方寒解释着病情。 「患者72岁，男，左股骨转子间骨折……」 一般来说，股骨转子间骨折，因为位置比较特殊不好做外固定，如果做牵引的话，也是很麻烦很痛苦的事情，而且效果不确定，中医手法方面局限性也比较大。 方寒的骨伤水准不低，对人体各个部位的骨骼构造很清楚，之前也做过几次转子间骨折手术，还算比较有把握。 第三台手术结束，外面已经天黑了。 手术快要结束的时候，梁群风又来了。 「小方还在手术？」 「方医生已经连续做了三台手术了，真是年轻啊。」石医生笑着道。 一般来说，他们丰州骨伤医院的手术狂魔，做的多的时候一天做六台手术，可那也是看情况的，像方寒这样不间歇，连续三台手术，确实算是比较罕见的了。 第457页 这会儿方寒已经开始收尾了。 相比起来，和石医生一起做手术确实要比和梁群风一起做手术难度大一些。 梁群风这位大权威给方寒做助手，那完全就是一路推着方寒往前走，石医生的水平那就差多了。 方寒对梁群风是很感激的，他之所以三个月不到的时间能把关节置换手术提升到接近五万经验值的门槛，正是因为梁群风不遗余力的栽培。 被梁群风一路推着，方寒能很快熟悉整个手术的过程，从而很快进入状态。 这就好比学习写字，最初不会写字的时候，如果老师或者家长让照着写，学习就慢一些，如果最开始家长或者老师手把手摁着写，那进度就快很多。 「小方，收拾一下，今天晚上我请客，一起出去吃个饭。」看到方寒忙完，梁群风笑着招唿。 昨天晚上樑群风刚回家，并没有去和方寒几人一起吃饭，他今晚打算补上。 方寒还有些扭捏：「梁主任，我可不可以继续做手术？」 「你还要继续？」梁群风一愣，这已经做了整整一天了。 「我感觉我现在的状态非常好，还可以继续。」方寒道。 「你小子，你想继续那就继续吧。」梁群风满脸苦笑，不过却也没说什么，他是知道方寒的。 方寒在江中院急诊科的时候就是狂人，每天早上四点查房，晚上十一二点才下班，在医院的时间都快赶上住院总了。 石医生急忙道：「梁主任，今天已经没有手术安排了。」 方寒眼巴巴的望着梁群风。 「我来安排。」梁群风被方寒看着，很是有些于心不忍，无奈的道。 「梁主任，方医生年轻，精力充沛，可我年纪大了，挨不住了啊。」石医生又道。 做了一天手术，他确实累的不轻。 手术室的值班护士倒是无所谓，这一台手术结束，护士们也要换班了，有新的团队，可石医生是真的不想继续了。 「小方，要不明天？」梁群风徵求方寒意见。 方寒微微沉吟，他现在确实状态很好：「要不我找个人？」 「这会儿医生们大都下班了，打电话把人家叫回来给你当助手，你觉得合适吗？」梁群风无语。 林广才这会儿也有些不舍，一直想着办法，突然眼睛一亮，走到方寒边上低声道：「方医生，要不问问那个洛山山，我想他一定有兴趣。」 「洛山山！」 方寒也是眼睛一亮，是啊，这位洛医生是江州省骨伤医院的主治医，当个助手应该没问题，而且他就是来学习的，想来应该愿意的。 「可是我们没人家联繫方式啊。」方寒郁闷的道。 「那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听说洛山山一直在观摩室，这会儿不知道走了没有。」林广才道。 「你去看看。」方寒是真不想放弃。 刚刚的转子间骨折手术给他增长了32点经验值，如果能多做几台，模拟卡或许就可以省下来了。 模拟卡可以模拟方寒参与过的任何手术，并不局限于关节置换，节省一张模拟卡，那也是大赚。 林广才急匆匆走出手术室，直奔观摩室。 洛山山这会儿还真没走。 他下午吃了个饭，就继续回到了观摩室学习，不能上手，多看几台手术视频那也是好的。 像这种手术视频，也只有在医院内部才能看到，出了医院你是根本看不到的，除非有人自行拍摄发布出去。 见到方寒的转子间骨折手术结束，洛山山看了看时间，也准备下班回家了。 还没走出观摩室，林广才就急乎乎的走了进来，看到洛山山还在，顿时松了口气：「洛医生，您还没走，太好了。」 洛山山一愣，不解的看向林广才：「林医生有事？」 林广才也不啰嗦，直入主题：「是这样的洛医生，方医生还打算继续手术，不过石医生却有些熬不住了，现在差一位助手，您有兴趣吗？」 「方医生还打算手术？」洛山山先是吃了一惊，这才听到后半句话，结结巴巴的问：「你说什么？」 「方医生现在还差一位助手，洛医生有兴趣吗？」林广才又问了一遍，心中却是相当得意。 主治医怎么了，主治医还不是要跟在方医生屁股后面，要不是石医生熬不住，洛山山哪儿来的机会。 「有兴趣，有兴趣。」洛山山急忙道。 开玩笑，他怎么会没兴趣呢，白天在观摩室看了一天，他时时幻想着手术台上也有他的身影，奈何…… 奈何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这会儿洛山山是真庆幸自己在观摩室呆了一天，要不然这种好事哪儿轮得到他。 「那就走吧。」林广才说着转身就走，洛山山急忙跟在后面。 回到手术室，方寒看了洛山山一眼，然后对梁群风道：「梁主任，洛医生给我当助手应该没问题吧？」 梁群风哭笑不得的看着方寒：「行吧，我给你联繫！」 方寒不好意思的插了一句：「梁主任，要不您多安排两台？」 石医生顿时满头黑线，他是不打算呆了，回家，呆在这儿越发显得他老了…… 第0265章 夜半铃声 「洛医生！」方寒喊了一声洛山山。 「到！」 第458页 洛山山急忙应了一声，略显紧张。 「洛医生是主治医，以前应该做过一些骨科方面的手术吧？」方寒问道。 既然要让洛山山给自己当助手，方寒还是要先了解一下洛山山的水平的。 他自己的水平并不算太高，可以独立完成手术，可要是助手太差劲的话，手术的难度就会增大，万一出现什么不可控因素，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我做过的。」 洛山山显得更紧张了，这一刻他竟然有种实习时候被上级医生问话的感觉。 当然，洛山山也明白，这个时候其实和他实习那会儿准备上手术是一样的，方寒的问题他要是答得不好，那就很有可能失去这次上手的机会，一旦失去了这次的机会，那他这半年在丰州省医院想要再上手术就更难了。 「我之前做的大都是一些i级手术偶尔会做一些ii级手术。」 「能具体一点吗？」方寒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i级手术和ii级手术之类的说法，范围那就太广了，比如什么肌腱囊肿切除、手外清创及去皮植皮术、肌腱黏连松解术等等。 方寒对西医的手术分类并不是很懂，因而洛山山的回答并不能让方寒准确的判断他的水平。 洛山山看到方寒皱眉，更显紧张，急忙道：「四肢骨骨关节成形、手骨部切除、石膏固定……还有嵴柱内固定物取出、骨折切开復位内固定……」 「行了，等会儿你给我做一助，林广才二助，先了解一下患者的情况，这一例是膝关节置换，患者68岁，女，继发性骨关节炎，关节严重破坏，功能严重受损……」 洛山山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 林广才斜眼看了一眼洛山山，这位洛医生，还主治医呢，一点主次都分不清，刚才他其实完全没必要回答太多，一个骨折切开復位内固定其实就可以说明一切了，能够做股着切开復位内固定，那么给方寒当助手是足够了。 什么乱七八糟说了一堆，分不清楚主次。 这也是亏了这会儿不好找人，李小飞又完全没有上过手，要不然早换人了。 …… 确认了患者情况，麻醉师进行麻醉，方寒也走上了主刀位。 洛山山双眼紧紧盯着方寒，做助手对一位医生来说是最佳的学习机会，不仅仅能够近距离观察主刀手术，更能贴身的感受到术中变化。 洛山山是主治医，是从实习生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机会的珍贵。 方寒手持手术刀，随手一拉，就是一道长约15cm左右的伤口，洛山山知道，这是膝前正中纵行切口，自髌骨上方7-10cm开始向下一直到胫骨结节下1-2cm。 切开皮肤之后，方寒继续切开皮下组织以及深筋膜，在深筋膜下放向两侧游离皮瓣并牵开…… 「拉钩！」洛山山正专注的看着，耳边突然传来方寒的声音。 洛山山一个机灵，急忙帮忙拉钩，额头上已经隐隐有了汗水，刚才太专注了，竟然忘了自己其实是助手来的，方医生会不会认为自己走神？ 方寒抬起头看了一眼洛山山，对护士道：「给洛医生擦一下汗！」 一位小护士上前，给洛山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洛山山急忙道：「谢谢！」 「专注一点，不要走心。」方寒又说了一句，然后专注手术。 方寒在找到股内侧肌边缘的股四头肌建，然后切开，沿着髌骨内侧向下，剥离髌韧带止点的内1/3，将髌骨向外翻转。 洛山山急忙忙帮，配合方寒切除部分髌下脂肪垫，半月板并切断前交叉韧带。 方寒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洛山山，不愧是主治医，水平还是有的。 「洛医生了解过膝关节置换手术？」方寒下意识问了一句。 「看过一些资料，也看过一些膝关节置换方面的视频。」洛山山急忙道。 方寒不再吭声，继续手术，洛山山也摸不清楚方寒刚才询问什么意思，方寒不吭声，他也不敢问。 手术室显得有些压抑。 一般来说，外科、骨科手术，因为手术时间长，所以手术室内的气氛都不会太压抑，医生们有时候听个音乐，有时候说个笑话，聊个天什么的。 只不过方寒上手时间短，短短的三个月时间，他就从一窍不通开始主刀，手术的时候格外认真，不喜欢说话，这也导致方寒手术的时候手术室越发沉闷。 不过手术室内此时却没有人觉得无趣，洛山山和林广才全神贯注，几位护士站在边上静静的看着方寒，趁着空隙交头接耳。 「方医生手术的时候好专注哦！」 「嗯，看方医生的神情，真的好认真，好帅哦！」 「只可惜方医生只呆一个礼拜。」 「要是方医生能一直留在咱们医院多好，刚才交班的时候，刘苗那丫头还捨不得走呢。」 麻醉师趴在一边打盹，脑袋一点一点，就像是小鸡啄食，护士换班，麻醉师还是之前的麻醉师。 方寒双耳不闻床外事，专心致志的手术，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沖洗创面，取出多余的骨水泥和骨碎屑。」 方寒唿了一口气，吩咐道：「林广才来缝合，没问题吧？」 「没问题。」林广才急忙应道。 他学习关节置换其实和方寒的时间差不多，只不过自从方寒参与之后，缝合的事情已经很少落在他的身上了，现在能捞一个缝合，对林广才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 第459页 「稍微休息一下，进行右膝关节手术。」方寒喘了口气。 连续四台手术，方寒这会儿也有些累了，不过他的精神很好。 患者因为是非外伤关节置换，左右腿膝关节同时遭到破坏，所以这次做的是双关节，双腿关节都要做置换手术。 当时方寒让梁群风多准备一台手术，梁群风索性给方寒找了一例双膝关节置换的患者，以满足方寒的欲望。 「方医生，喝点葡萄糖水，补充一下体力。」一位护士端着一杯水递给方寒。 「谢谢！」方寒摘了手套，接过水杯一口喝干，然后去洗手换手套。 等方寒换过手套回来，洛山山和林广才两个人已经清创完毕，林广才正在缝合。 方寒顺口问洛山山：「洛医生还行吧？」 「我可以的。」洛山山急忙道：「方医生您已经做了四台手术了，我这才第一台呢。」 这会儿洛山山是极力奉承方寒。 今天这一台手术是他来到丰州骨伤医院之后的第一台手术，他的表现如何方寒的评价很关键，倘若方寒说一句坏话，那他就真的要等好久才能再次上台了。 可只要方寒说一句好话，那他就能再次捞到上台的机会。 洛山山也看出来了，这位方医生简直就是手术狂魔，方寒这样的手术狂魔往往一个小组是不一定坚持的下来的，他或许还有跟着方寒手术的机会。 「林广才缝合，我们开始。」方寒稍微换了一下，再次走上手术台，同时调整了一下手术台的方位和高度。 双膝关节做下来足足做了五个小时，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二点多了。 方寒沖了个澡，换了衣服出来，林广才和洛山山两个人已经在等着了。 「方医生，要不要出去吃个烧烤？」洛山山询问。 「也好，是有点饿了。」方寒点了点头，下午三点吃过饭，他们又是长达七八个小时的手术。 …… 凌晨一点。 梁群风睡的正香，放在床头柜上的收卷机突然一阵嗡鸣，紧接着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 出于职业习惯，梁群风在迷迷煳煳的状态中一把抓起手机，在手机铃声只响了十五秒不到的时候就接通了电话。 「喂！」 梁群风的声音听上去还依旧有些迷煳，含煳不清。 「老梁，我是曲忠强。」电话中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梁群风勐然坐起身来，然后穿了拖鞋走出卧室，来到外面的客厅。 「曲主任，这么晚了，发生什么事了？」 「老梁啊，你先来医院，来了再说。」曲忠强道。 「行，我半个小时到医院。」梁群风挂了电话就急忙回卧室穿衣服。 梁群风的妻子早已经习惯梁群风的这种突然作息，一个翻身：「路上慢点。」然后又睡了过去。 梁群风说是半个小时，事实上不到半个小时，二十五分钟就到了医院。 来到科室，一位护士拦住了梁群风：「梁主任，曲主任让您直接去一号会诊室。」 梁群风来到一号会诊室，会诊室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人，关节科主任曲忠强，医院副院长宋冬云，同时还有其他几个科室的主任。 看着人不少，阵仗不小，不过一个个脸上却没有多少凝重之色，梁群风就知道实情不大，进门就笑着打趣：「这是又有哪位大人物要来咱们医院啊！」 作为资深医生，梁群风经歷的阵仗不少，眼力也不凡，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所在。 眼下会诊室专家不少，院领导都来了一位，只能说明两个问题，要么发生了大事故，要么要来大人物。 可在看众位同仁，脸上却没有多少凝重之色，那就排除了第一点，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故，而是要来什么大人物。 「老梁不愧是老梁啊。」骨内科的赵主任笑呵呵的道。 「来，老梁坐吧。」曲忠强招了招手。 梁群风走过去坐下问：「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谁要来？」 「江寒！」曲忠强吐出两个字。 「江寒，哪个江寒？」他倒是知道方寒，却不知道什么江寒，很有名吗？ 「大明星江寒。」曲忠强道。 「就是近两年人气暴涨的那个小鲜肉？」梁群风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这位江寒是谁。 「不错，正是这位最近两年爆红的小鲜肉。」曲忠强笑着点头。 「什么情况？」梁群风问。 「吊威亚的时候出了意外，左腿骨多重骨折。」骨内科的赵主任插了一句嘴。 「这就把我们这些个专家大半夜叫来了？」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小鲜肉呢，我们医院这边要是不重视，你信不信明天就能让人家的粉丝围了医院。」曲忠强道。 宋冬云看到人来的差不多了，看了看时间，这才站起身道：「各位，情况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患者马上到医院了，咱们去迎一迎吧。」 说着宋冬云一马当先已经向外面走去，其他人陆续跟上，曲忠强站起身拉了一把梁群风：「老梁，走吧，就当是迎接大客户了，不管怎么说人家总是不差钱，各种材料各种药物随便用。」 梁群风站起身来：「我人都来了，还能不去怎么的？」 说着话一群人陆续出了会诊室，来到门诊大楼前面等着。 第460页 大概五分钟，一辆加长奔驰从医院门口驶入，然后稳稳的停在了梁群风一群人边上。 车子停稳，就有护士推着平车上前，车门打开，两位身穿西装的大汉抬着担架出来，担架上躺着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 年轻人身穿羽绒服，带着口罩，带着帽子，遮掩的严严实实的。 赵主任忍不住打趣：「大半夜的还包裹的这么严实，这是怕遇到鬼粉丝？」 曲忠强呵呵笑道：「赵主任您这话要是传到人家耳朵里，明天你就等着被围攻吧。」 「我也就背后说一说，可不敢当面说。」赵主任笑着道：「我还打算等会要个签名，回去送给我的宝贝孙女呢，这礼物绝对够别致了。」 几个人说话的功夫，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也从车上下来，迈步上前：「谁是这儿的负责人？」 宋冬云迈步上前，笑着道：「我是这儿的副院长，宋冬云。」 「我是江先生的经纪人，姓于！」女人也不伸手，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道：「江先生在拍摄影片的时候出现了意外，左腿骨折，情况我之前电话中已经说明了，希望贵医院尽快拿出一个方案出来。」 宋冬云也不生气，笑着对边上的护士道：「先送江先生去做检查，做一个详细的腿部ct，在做一个核磁共振，检查要做详细……」 护士急忙推着平车进了医院，于姓经纪人迈着步子紧跟其后，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击，传出一阵「蹬蹬噔」的声响！ 第0266章 会诊 一群人重聚会诊室，江寒的各种检查结果也已经出来了。 曲忠强站在会诊室中央，手中指着显示屏上面的各种结果解说情况：「大家看，患者的左腿骨共有三处骨折，三处骨折的距离很近，不过好在骨折面还算比较整齐，没有太过参差不齐的断茬……」 「还有患者的其他各项检查很标准，患者身体状况也比较好，而且患者没有什么既往病史，也没有抽菸史，偶尔喝酒，也不是很厉害！」 曲忠强把该说的已经说了，然后走回去坐下。 事实上患者的情况很简单，并没有多么复杂，只是单纯的骨折，唯一比较麻烦的是小腿骨三处骨折，这样一来无论是復位还是固定都很麻烦。 除此之外，这样的患者也是医生们比较喜欢的。 年轻，身体好，没有既往病史，也没有太多的不良嗜好，这样的患者恢復起来是比较快的，而且也不容易产生各种併发症。 如果不是患者身份特殊吗，这样的情况根本不需要这么一大群主任级别的专家商议，丰州骨伤医院随便拉出来一位主治医也能处理。 宋冬云站起身问：「大家有什么看法？」 「其实没什么商议的，切开正骨復位内固定，这样的情况是需要上钢板的，要不然中间断层的地方是很容易移位的。」创伤科的范主任第一个开口道。 创伤科是接触外科骨伤最多的一个科室，范主任见过形形色色的患者，甚至比眼下患者骨折患严重的也见过，这样的病情并不复杂。 宋冬云站起身苦笑道：「诸位，患者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一目了然，这样的伤情也确实不算复杂，可是大家别忘了患者的身份。」 曲忠强问：「是不是患者那边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宋冬云道：「特殊的要求其实也没有，要求只有一个，患者是舞蹈出身，康復之后还要跳舞，还要拍戏……」 后面的话宋冬云没说出来，不过在场的已经明白什么意思了，那就是要保证预后。 以患者眼下这样的伤情，恢復之后多少都会有点后遗症的，恢復的好，正常走路没什么问题，甚至大多数情况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可要说跳舞，做一些高难度的动作，做一些复杂的训练，那就很难说了。 这还是恢復的好的情况，如果恢復的不太好，走路都有可能一高一低，两条腿看上去一长一短。 三处骨折，而且骨折距离这么近，恢復起来那就更难了，稍不注意，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梁群风道：「如果上钢板的话，多少是会有些影响的，而且患者多处骨折，到时候手术，创口必然是比较大的。」 众人纷纷点头。 小腿三处骨折，这种情况如果手术，创口几乎很长，差不多要从膝盖下面一直拉到脚踝上方，三十多厘米的创口，这个创口恢復之后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影响。 「那谁去和患者沟通？」宋冬云问。 一群人默不吭声，开什么玩笑，和这种患者沟通，那根本就说不通好不好，没看那位于经纪人趾高气昂的样子。 不说患者和患者经纪人是否同意，以患者的身份，到时候必然是会有记者採访的，到时候患者预后不怎么理想，医院这边的麻烦那也是不断。 「手法復位有没有可能？」骨内科的赵主任突然来了一句。 创伤科的范主任道：「我之前也考虑过这个可能，可以患者的情况，手法復位的难度很大，我们医院是没人有这个本事的。」 「那是不是可以建议患者转院？」骨内科的赵主任笑着道。 要是患者愿意转院，那就万事大吉了，这样的患者治好了自然是能给医院带来莫大的好处，可要是治不好，麻烦也同样不少，既然现在难办，那就把这烫手的山芋推出去。 第461页 「赵主任打算建议患者转院去哪一家医院？」宋冬云没好气的道。 「江中院，燕京、沪上都可以。」赵主任没在意宋院长的语气。 听赵主任说江中院，梁群风勐然想起一个人，道：「其实不用转院，我们医院现在就有一位正骨手法不错的医生。」 「谁？」创伤科的范主任第一个出声问道。 他自问算是丰州骨伤医院正骨手法很了得的了，整个医院比他正骨手法还厉害的也不能说没有，可基本上也都半斤八两，他自问面对这样的情况无能为力。 曲忠强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接口道：「老梁，你说的不会是你带回来的方寒吧？」 「不错，正是方寒。」梁群风笑着点头：「方寒的正骨水平不在廖一鸣之下，或许有办法。」 宋冬云问：「方寒是谁？」 曲忠强道：「这一次老梁从江州回来带了三位江中院的年轻医生，这个方寒就是其中一位，哦，对了，前一阵子网上闹得纷纷扬扬的中医诊脉验孕事件就是被这个方寒给化解了，避免了中医的尴尬。」 听曲忠强说起网上验孕事件，宋冬云瞬间知道是谁了：「就是那个长的很好看，比一些小鲜肉还好看的年轻医生？」 曲忠强笑着点头，宋院长这个比小鲜肉还好看说的很棒。 刚才曲忠强已经见过江寒了，说实话，真的不如方寒。 范主任道：「我也知道这个方寒，我看过他的视频，很有头脑，也有些本事，可他真的行？」 「行不行的先把人叫来吧，来了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宋冬云道。 「我给小方打电话。」梁群风拿出手机。 …… 丰州骨伤医院不远处的一家烧烤店，方寒和林广才、洛山山三个人正在吃烧烤，已经节接近尾声了。 方寒和林广才做了一天的手术，回去自然是要好好睡一觉的，明天也不用一大早就赶去。 丰州骨伤医院也不是江中院，方寒不需要查房，因而三个人每人要了一瓶啤酒，一两瓶啤酒，睡一觉起来也就没事了，不耽误明天上班。 喝完最后一杯，方寒把盘子里面的最后一串烤肉吃掉，站起身道：「行了，不早了，我们也回家休息吧。」 洛山山和林广才丰州骨伤医院已经给安排了住处，方寒只待一个礼拜，因而还住在酒店，酒店也不远，走过去也就十多分钟。 方寒才刚刚起身，手机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梁主任？」 方寒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有些纳闷，这么晚了梁群风怎么打来了电话，难道是询问他手术做完了没有？ 梁主任真是够负责的，这么晚了还操心着。 方寒隐隐有些感动。 电话接起：「喂，梁主任，这么晚了还没睡？」 「手术做完了？」梁群风问。 「完了，刚在外面吃完饭，准备回去睡觉呢，您有事？」 「来一趟医院，来一号会诊室。」梁群风道。 「有患者了？」方寒语气有些惊喜，然后瞬间又变成了懊恼，自己喝了酒了，虽然只喝了一瓶。 「梁主任，我刚才喝了一瓶啤酒，这会儿不方便吧？」 「先来了再说。」梁群风说完就挂了电话。 「方医生，梁主任有事？」洛山山略显激动的问道。 「我去一趟医院，你们回去休息吧。」方寒说了一声，走过去打算结帐，却被洛山山一把拉住。 「方医生，您有事您先走，说好的我请客。」 「那，那改天我请你。」方寒愣了一下，扔下一句，急忙往医院走去。 会诊室迟迟没有结果，于姓经纪人有些等不及了，推门走了进去。 「我说宋院长，我们已经来了快两个小时了，你们这边还没有拿出方案？」 「于女士，我们这不是正在商议吗？」宋冬云微微皱了皱眉。 「商议，商议，什么时候能商议出结果来，要是耽误了江先生的治疗，后果你们承担的起吗？」 梁群风也忍不住皱了皱眉，江寒这个人他知道，虽然是小鲜肉，外界评价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有不少人评价演技不行，可人家长的好看啊，而且出席活动也算比较谦逊，怎么找了这么一位经纪人。 「我们正是本着为江先生负责的态度，这才需要慎重商议。」宋冬云强忍着不快。 「那不知道宋院长什么时候能给出方案，要是丰州骨伤医院没能耐，我们就转院，国外的医生我们江先生也是能联繫到的。」 「那就让江先生转院吧。」创伤科的范主任实在是受不了了，站起身来了一句。 「你说什么，你确定要让江先生转院？」于姓经纪人伸手一指范主任。 「老范！」边上赵主任拉了一下范主任，这种时候意气之争，不管有理没理，传出去都是医生的错。 「于女士。」 宋院长深吸一口气：「既然于女士问了，我也如实相告，江先生的情况我们医院自然是可以治疗的，但是以江先生这样的创伤，要想预后不受任何影响，难度也是非常高的，如果採取切开手术，预后恢復这一点不仅仅我们丰州骨伤医院如此，就是您再换一家医院，找国外的医生，差不多也都这样。」 于姓经纪人愣了好半天：「宋院长什么意思？」 第462页 「意思就是，採取切开復位手术治疗，我们不能保证江先生恢復之后能够和以前一样不受影响。」 第0267章 可是我会啊 于姓经纪人又呆愣愣了一下。 干巴巴的问：「你的意思是江先生以后再也不能跳舞了？」 「所以说我们正在商议更好的治疗方案，希望能让江先生的预后达到最佳。」宋冬云道。 于姓经纪人深吸一口气：「宋院长，我告诉您，江先生是眼下当红艺人，一线当红明星，上千万粉丝都在关注着江先生的身体健康，如果江先生因此不能回到舞台，不能再拍戏，贵院将要承受众多粉丝们的愤怒。」 「什么粉丝们的愤怒？」 这时方寒推门走了进来，他还没怎么搞明白情况，只不过刚进门就听人说什么粉丝的愤怒，顺便问了一句。 粉丝们的愤怒是不是意味着恨？ 恨得话崇拜点是不是翻番？ 如果能点燃粉丝们的愤怒，方寒很有兴趣尝试一下。 眼下江州省十佳青年医生评选已经接近尾声，三十进十的投票也没几天了，等到第二轮投票结束，省十佳的人选也算是出来了。 等十佳评选结束，方寒的崇拜点增长就将被打回原形，逐渐开始增长缓慢。 值得一提的是，方寒现在的崇拜点累积已经突破了两千万大关，这还是在兑换了一次高级技能之后，如果不兑换，方寒现在的崇拜点累积应该能突破两千五百万，一半宗师技能到手了。 于姓经纪人听到有人插话，愤怒的回头，这一回头就看到从门外进来的方寒，原本的愤怒瞬间就堵在了胸口。 「您是？」于姓经纪人很客气。 一边询问一边上下打量着方寒，这位比江先生还帅，比江先生还有气质，难道是前来探望江先生的朋友？ 「我是方寒。」 「方寒？」于姓经纪人一愣，方寒？江先生叫江寒，这位叫方寒，和江先生有什么关系没有？ 梁群风向方寒招了招手：「小方，这边。」 方寒走到梁群风边上坐下问：「梁主任，什么情况？」 「先听听吧。」梁群风没有急着回答。 于姓经纪人还呆愣愣的看着方寒，好一会儿才问宋冬云：「这位也是你们医院的医生？」 「对。」宋冬云点了点头。 方寒既然现在在丰州骨伤医院交流，那也勉强算是丰州骨伤医院的医生，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方寒在丰州骨伤医院期间，医院是要替方寒承担责任的。 「这么帅的医生，比江先生还帅？」于姓经纪人喃喃自语，说着又看了一眼方寒。 于姓经纪人除了是江寒的经纪人，还是娱乐公司的经纪人，倘若能给公司挖掘一位有潜力的新人，拿自己…… 一时间于姓经纪人开始考虑后路了。 刚才宋院长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江先生这种情况哪怕是康復，很大可能上也是会有影响的，如果江寒因此不能继续跳舞，不能表演，那么他的演艺之路也就不怎么平坦了。 娱乐圈也不是那么好混的，旧人哭，新人笑，有人昙花一现，有人屹立不倒，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如果江先生因此前途受损，那她这个经纪人的地位也就摇摇欲坠了，是不是该抱新的大腿。 急忙摇了摇头，于姓经纪人暂时恢復自己江寒经纪人的角色：「宋院长，我刚才说的话您听明白没有？」 「我很明白。」宋冬云再次皱了皱眉，强压着自己的性子，然后看向梁群风。 梁群风这才向方寒说明情况：「……患者左腿三处骨折，这是片子和各种检查报告，你先看一下。」 方寒拿过患者的检查报告，先是一愣：「江寒？」 「嗯，江寒。」梁群风还以为方寒已经知道了江寒的身份。 接着又听方寒道：「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他爸取的还是他妈取的！」 梁群风满脸不解：「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了。」方寒理所当然的道：「如果是他爸取的，就说明他爸重女轻男，如果是他妈取的，就说明他妈重女轻男。」 「还有这个说道？」梁群风一愣。 「方寒，江寒？」他奇怪的看着方寒：「你的名字是谁取的？」 「我先看看患者情况。」方寒低头看资料，抬头看片子…… 看过患者的片子和各种化验单，方寒这才道：「梁主任您找我是打算採取手法復位？」 「嗯。」梁群风点头，方寒不愧是方寒，一眼就看明白了缘由。 「把握还是有的，具体的我还需要亲自检查一下。」方寒道。 方寒的正骨本就是中级水准，通过这么长时间积累，早已经突破了五十万大关，迈进了高级门槛，水平虽然比不上廖一鸣，却也不算差了，而且他也随时可以把正骨提升到高级，高级水准的正骨绝对不比廖一鸣差了。 梁群风看向宋院长。 「那就让小方亲自检查一下。」宋院长道。 说完，宋院长看向于姓经纪人：「根据我们的讨论，切开復位固定手术预后恢復不确定因素太多，所以我们想看看中医手法復位，这个需要亲自检查一下江先生的情况。」 「中医？」于姓经纪人看了一眼宋院长，又看了一眼方寒：「中医，正骨？」 第463页 「不错。」 宋院长一指方寒介绍道：「这位方医生原本是江州省中医医院的医生，现在在我们医院交流学习，方医生的正骨水平很高。」 于姓经纪人又看向方寒，方寒给了对方一个礼貌式的笑容。 于姓经纪人瞬间点头：「那就麻烦方医生亲自给江先生检查一下。」 宋院长默不吭声，心中那是相当的腻歪，这姓于的对他都没这么客气，三十多岁了，也惦记人家小方？ …… 医院宽大的高级特需病房内。 一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斜靠在病床上，一条腿放在软垫上，双目无神，正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病床边上两位小护士偷偷看着。 「江寒耶，好帅啊！」 「没想到江寒竟然来了我们医院，你说我们有没有机会和江寒合个影。」 一位护士拿出手机偷偷拍照，一边道：「合影我不知道，不过照片我要保存。」 另一位护士急忙道：「你疯了，照片传出去被领导知道就完了。」 「我又不发朋友圈，只是保存而已。」 「这样子吗，那我也……」说着也拿出了手机。 于姓经纪人带着方寒等人来到病房门口，病房门口两位身穿西装的汉子一左一右站立，身子挺得笔直。 于姓经纪人看也不看两边的汉子，直接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方寒等人紧随其后。 病床上的江寒听到动静缓缓回过头来，正好看到进门的方寒。 「好帅！」 江寒的第一反应。 「真的好帅！」 江寒的第二反应。 「比我还帅那么一点点。」 江寒的第三反应。 于姓经纪人走上前，客气的给江寒介绍：「江先生，这位是方寒方医生，方医生需要亲自给您做个检查。」 「方寒？」 江寒一愣：「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他爸取得还是他妈取得。」 江寒的第四反应。 特护病房的两个护士也直勾勾的看向方寒。 「好帅啊，比江寒还帅，我们医院的医生吗？以前没见过捏！」 方寒已经走到病床边上，给了江寒一个礼貌式的微笑，然后低头查看江寒的左腿，看的同时方寒已经伸出手去。 「嘶，疼！」江寒忍不住皱了皱眉，倒吸一口凉气。 「哪儿疼？什么样的疼痛？」方寒问。 「就是你动的地方，一动就疼，我也说不上来，好像有些胀，又好像有些热，又好像有些……说不太清楚。」 方寒伸出双手：「忍着点，会有点疼。」 说着他的双手在江寒的伤患处触摸，一边触摸一边感觉里面的情况。 「这位方医生的摸法很标准啊。」赵主任忍不住道。 「嗯，确实很到位，什么地方用什么手法，用什么力度，掌握的很有分寸。」范主任也点头。 丰州骨伤医院本就是一家中西医结合的骨伤科医院，医院的大多数医生多少都懂一些手法。 只不过丰州骨伤医院辨识比较偏西医一些，中医手法方面比起江中院是差了不少。 方寒触摸了一会儿，这才松开手，江寒已经疼的满头大汗，满脸泪花。 「方医生，我这个情况康復之后还能不能跳舞，能不能拍戏？」江寒一边擦着泪花一边问。 「如果恢復的好，是可以的。」方寒沉吟了一下，慎重的道。 「啊呜，真的吗？」江寒满脸惊喜，刚才他都担心坏了呢。 「方医生，我们还是出去说吧，让江先生好好休息。」宋冬云急忙道，他怕方寒年轻，言多必失。 「好。」方寒点了点头，一群人走出了病房，再次回到了会诊室，于姓经纪人也紧跟其后，这一次她打算当面听一听。 回到会诊室，宋冬云就问方寒：「小方，有把握吗？」 「嗯。」方寒点了点头。 宋冬云再次强调：「小方，患者的身份特殊，你千万不要大意，要是预后不理想……」 于姓经纪人在场，后面的话宋冬云没说，不过方寒却明白什么意思。 「我刚才查看了情况，如果採用手法復位要比切开復位预后效果好一些，不过无论是手法復位还是手术復位，患者的预后还要看復健情况和患者的配合情况。」方寒相当慎重的道。 「这个是必然的，任何病症医生是一方面，患者本身也是一方面。」宋冬云点头。 方寒继续道：「如果要确保预后效果，我建议採用针灸麻醉，这样后遗症会更少一些，意外情况也会更少一些。」 「针灸麻醉？」宋冬云一愣：「可我们医院没有会针灸麻醉的医生啊。」 「可是我会啊。」方寒奇怪的看着宋冬云，他提出的方案，自然是有原因的。 第0268章 有什么意义？ 针灸麻醉！ 提起这个词，或许能让很多中医人感觉到羞愧，无地自容。 在建国初期，国家对中医的扶持力度还是比较大的，针灸麻醉可以说红极一时，可是到了现在，针灸麻醉已经很少有人提及了。 针灸治疗一些疾病的效果毋庸置疑，特别是在1979年12月，世界卫生组织向全世界推荐了43种针灸治疗的适应症，可见针灸的效果是得到世卫组织的认可。在这43种疾病中不乏有坐骨神经痛、腰痛、牙痛等一些疼痛性疾病，它们使用针灸治疗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第464页 从某种意义上讲，针灸的全球普及要比中医药更受众，在中医药还饱受世界各地质疑的时候，针灸早已经遍地开花。 但是，要使用针灸麻醉，并且达到手术要求的麻醉效果，使肌肉松弛便于手术进行，这就要大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从建国初期针灸麻醉红遍大江南北，到逐渐销声匿迹这个漫长的过程中，针灸麻醉积累了大量的病例，通过这些病例回顾性分析，针灸麻醉实际是不能完全达到临床要求的麻醉效果，这也是针灸麻醉逐渐被人冷漠的主要原因之一。 可针灸麻醉真的无用吗，真的不能完全达到临床要求的麻醉效果吗？ 并不尽然！ 针灸技术不同于药物治疗，它仅凭一根针，医生的一双手就能治病。但是同样的针，找不同的医生去扎，可能效果完全就是不一样；这与医生的技术密切相关。 不错，医生的技术才是关键。 当年针灸麻醉红极一时的起因若何，针灸麻醉真正大红大紫，正是因为美国总统尼克森在1972年访华时，他的随行人员患了急性阑尾炎，当时我国为其进行的治疗方案是手术治疗，针灸麻醉。 1972年2月，美国总统尼克森访华，这件事在当时可以算是很有歷史性的一次访问，是新中国成立之后和美国第一次建交，当时美国随行记者500名。 记者中詹姆斯·罗斯顿（jame　reston）患阑尾炎，在燕京协和医院做阑尾切除术，应用针灸疗法消除术后疼痛，取得成功。 在华期间詹姆斯还参观了针刺麻醉，回国后即在7月2日《纽约时报》撰写有关报导，以大幅醒目标题刊于头版，在美引起了轰动效应，从而促使国立卫生院（nih）注意到中国的针灸疗法。 中医的针灸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走向了西方，走向了世界，而针灸麻醉也红极一时，遍地开花。 然而众多的临床实践结果出来，却让给了众多的中医人一个当头棒喝。 临床病例回顾，他并不是看一例或者两例手术，而是看所有的手术，比如一百台手术，成功的只有二十台，那么这个针灸麻醉就是极度的不合格。 可是很多人都忘了一件事，中医最重技术，特别是针灸，对技艺的要求更高。 所有学针灸的人，都知道有「烧山火、透天凉」这样一个针灸技术，可是现在又有多少人能烧的出这个火？透的出这个凉？ 放眼全国，现在还能使的出烧山火和透心凉的人几乎寥寥无几，难道就因为这个，否认这个针法？ 除了技术层面，针灸麻醉和西医麻醉比起来还有不同，西医药物麻醉之后，患者是几乎感觉不到疼痛的，可针灸麻醉却并非如此，针灸麻醉只是减弱疼痛，却不能完全消除疼痛，特别是在一些大型手术中，患者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一些感觉的，这也导致一些患者不愿意选择针灸麻醉。 纵然针灸麻醉有着技术层面的要求，患者也可能会承受一定的痛苦，可针灸麻醉的优势却毋庸置疑，针灸麻醉的副作用要比西医药物麻醉小得多，预后要更好。 宋冬云是知道针灸麻醉的，也明白针灸麻醉的要求，因为方寒提出针灸麻醉之后他才会说丰州骨伤医院并没有懂得针灸麻醉的医生。 方寒奇怪的看了一眼宋冬云：「可是我会啊。」 这个方案是方寒提出来的，他自然是懂得针灸麻醉的。 「小方也会针灸？」宋冬云愣了一下。 方寒的望诊、理论，宋冬云都是知道的，毕竟前不久方寒答记者问，一席话可以说是可圈可点，哪怕是一些中医黑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方寒话语中的漏洞。 特别是方寒最后的望诊，简直可以说是神来之笔，让不少人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方寒在现场预言一位记者半个月后会再次生病，什么症状，什么情况，都说的很明白。 而半个月后那位记者再次发了一遍报导，正是对自己半个月后患病情况的详细描述和记录，报导里面所述和方寒当初的预言一般无二，丝毫不差。 刚才方寒没来会诊室之前，宋冬云也简单的了解了一下，今天白天方寒连做四台关节置换手术，才刚刚下班。 一位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望气手段不凡，关节置换手术做的有模有样，现在还会针灸？ 梁群风笑着插话：「宋院长，小方的针法那可是很了不起的，燕京的周同辉周老也自嘆不如。」 「周同辉？」宋冬云一愣：「针灸大家周同辉周老？」 梁群风笑着点头，简单的把当时王老病重方寒力挽狂澜的事情说了一遍，听的众人是瞠目结舌，吃惊不已。 梁群风是很欣赏方寒的，因而不介意给方寒捧哏，不过他所说的也全部都是事实，没有任何的夸大。 可就是这个事实，依旧听的宋冬云等人难以置信。 周老都对方寒赞誉有加？ 周同辉那绝对是站在针灸领域最巅峰的几个人之一，如果说周同辉是王者，不，那是已经超越王者的存在，而方寒，最多就是一青铜吧？ 宋冬云看了看方寒，又看了看梁群风，沉吟道：「既然小方能针灸麻醉，那自然是再好不过，针灸麻醉的预后确实要比药物麻醉更好一些。」 一般来说麻醉药主要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全身麻醉，就是从唿吸道吸入或静脉注射进入体内从而让全身麻醉的药物；另一类是局部麻醉，即适用于手术局部区域的麻醉药。 第465页 就麻醉药的作用而言，全身麻醉药会通过血液循环到达大脑，使中枢神经麻痹，产生全身麻醉。局部麻醉药是用于手术局部的麻醉药，阻断局部神经传导，使手术部位的疼痛刺激不向大脑传递，达到抑制疼痛的效果。 从某种程度上讲，局部麻醉的原理和针灸麻醉有些相似。 麻醉药的作用毋庸置疑，外科手术离不开麻醉，在没有麻醉药的情况下，几乎没有人能够坚持下来，可副作用同样不小。全身麻醉药可抑制大脑功能，影响唿吸，导致缺氧，甚至可导致循环衰竭而心跳停止。局部麻醉药虽说作用在局部，但毒性较大，一旦出现中毒同样可导致唿吸心跳停止，这仅仅是麻醉药本身的副作应。 除却麻醉药本身的副作用之外，一般来说麻醉药对伤口恢復等方面影响不大。 可这儿指的伤口恢復仅仅指外伤，比如伤口癒合，骨骼癒合等等，却不包括神经方面。 现在患者对术后的要求是能够和以前一样正常跳舞拍戏。 如此一来，减小麻醉药对局部神经的影响，对患者术后恢復来说是大有裨益的。 治疗方案是什么？ 治疗方案就是商讨出对患者最佳，最合适的治疗方法。 根据每个人的职业，每个人的体质，年龄、身体状况等等，尽可能的排除更多的不可控因素。 对医生来说，保命是第一步，当患者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下一步要考虑的就是尽可能的减少患者在以后生活中影响。 梁群风是资深副主任医师了，甚至论能力，完全可以晋升主任医师，宋冬云也清楚，梁群风不会在这种时候开玩笑。 既然方寒可以针灸麻醉，手法復位，那么採取针灸麻醉手法復位的治疗方法，自然是最佳治疗方案。 「于女士！」 宋冬云看向于姓经纪人。 于姓经纪人这会儿在边上听到是云山雾绕，有些话她听的懂，有的话她却一头雾水，见到宋冬云叫自己，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于女士，针对江先生的情况，我们给出的最佳治疗方案是针灸麻醉，中医正骨手法復位，採取针灸麻醉，中医正骨手法復位，可以让江先生的预后恢復达到最佳效果。」 这句话于姓经纪人听的懂，下意识问：「意思江先生以后可以正常跳舞了？」 宋冬云满头黑线，心累啊，怎么就只知道跳舞？ 「只能说可能性非常大。」 「那就是不能保证了？」于姓经纪人的脸上又露出一丝傲慢：「既然不能保证，那你们商量出的这个最佳治疗方案又有什么意义？」 「医生是人，又不是神，谁能百分之百保证？」范主任实在是受不了了，他要不是穿着这一身衣服，真的很想给这位经纪人一个耳光，弱智还是怎么的。 第0269章 外来专家 高级特护病房！ 方寒站在江寒的病床边上，面带礼貌式的微笑。 「江先生，关于这一次治疗的具体方案我刚才已经详细的给您说明了，不知道您的意思是？」 既然于姓经纪人比较难缠，因而医院决定走迂迴路线，直接和江寒洽谈。 江寒作为成年人，意识清楚，完全具有独立自主能力，这样的患者是完全可以给自己做决定的。 一般来说，患者和患者家属都有自主决定的权利，而在自主决定的时候，患者本人的意愿是第一位的。 很多时候医院往往需要患者家属签字是针对一些特殊情况的，甚至患者本人意识清楚，没有家属陪同，医院也是不会给手术的。 可这种情况也是分情况的。 第一，患者意识昏迷，没有独立自主判断能力，这个时候必须有患者家属签字。 第二，凡重大手术、疑难手术、重要脏器切除、截肢和首次开展的新手术等，都要填写重大手术审批报告，由科主任签字，同时，徵得患者及家属同意，并在手术报告单上签字，报医院医务部门审查批准。 第三，未成年患者，不能独立承担自身责任，对社会情况没有独立自主判断能力。 第四，一些特殊病症，比如弱智、脑发育障碍、精神病患者等一些不能独立承担自身责任的患者。 而江寒的情况并不算太严重，他本人又是自主清醒，完全有独立自主意识，可以做出正确的自我选择和自我判断。 而且从某种程度来说，于姓经纪人也并非江寒的患者家属，在这个手术上，于姓经纪人并不能替江寒做决定，这个治疗方案本身就要要通过江寒本人同意的。 「会很疼吗？」江寒沉吟了好半天，这才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方寒认真道：「针灸麻醉的话只是通过针刺神经和经络来减缓或者减弱疼痛的感觉，像这种正骨復位手术，到时候是会有一点疼的。」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江寒咬着嘴唇。 特需病房内一直陪护的两个小护士不忍直视。 「以前总是听说江寒比较娘，我还有些不信呢！」 「是啊，没想到真的这么娘，和方医生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就是，差距太大了，你说江寒会不会是那个什么？」 「我管他是不是那个什么，从此粉转黑，我要给方医生当粉丝。」 「我也要……」 第466页 江寒并不知道自己的人设在两个小护士眼中已经崩塌，他对外的形象还是很好的，而且他只是擅长跳舞，又不会打篮球之类的。 就是因为家里比较喜欢女孩子……他本人比较怕疼而已。 「江先生，我们制定的治疗方案是最佳治疗方案，这个治疗方案可以最大程度让您恢復到受伤之前的状态。」 「那就用这个治疗方案吧！」江寒犹豫了好半天，最终在疼和前途之间做了选择。 「那行，等会儿您签署一下知情同意书，明天早上我安排您手术。」方寒通知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出了病房。 …… 回到酒店，方寒沖了一个澡，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早上八点半，方寒才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身体，穿衣，洗漱，出门，吃早点。 来到医院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 刚刚走进科室，一位小护士就兴匆匆的拦住了方寒：「方医生，梁主任让您来了直接去他的办公室。」 「好的，谢谢！」方寒微微一笑，含蓄却不失礼貌。 边上几位没有抢到传话任务的护士多少有些失落，方医生好有礼貌的样子。 「是的呢，要是方医生去拍电影，一定能红的，比那个江寒要红。」 「如果方医生去拍电影，我绝对捧场，刷十次！」 方寒匀称的步子，不紧不慢的来到梁群风办公室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 「进来吧。」 方寒推门进去，梁群风正坐在办公室喝茶，作为医生，不仅仅上班时间不能喝酒，事实上大多数时间都不怎么方便喝酒，特别是对于一些外科医生来说，喝酒会麻痹神经，长期以往对自身状态有一定影响。 既然不方便喝酒，那么喝茶就是大多数医生的爱好了，梁群风虽然不像郭明强那么嗜茶，却也有没事喝两杯的习惯。 见到方寒进来，梁群风给方寒倒了一杯茶，笑着问：「睡好了吗？」 方寒昨晚回去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这么早过来，睡了应该不足五个小时。 「还好。」方寒扭动了一下腰，活动了两下示意自己休息的不错，然后才走过去坐下。 「你小子，还是别太劳累，年轻时候不觉得，等年龄大了你就知道了，腰酸背痛什么的，不好受！」 「梁主任您平常有腰酸背疼，腰不好我给您做一个推拿？」方寒问。 梁群风：「……」 他说的是推拿的事情吗，能不能找对重点？ 梁群风怀疑方寒之所以没有考上更好的医科大学，应该是阅读理解能力有问题，拉了分了。 而方寒之所以年纪轻轻能拥有如此精湛的医术，也和他的阅读理解能力有问题，全部关注的都是推拿啊、针灸啊，能不厉害？ 梁群风绕过阅读理解的问题，回到主线：「小方，江寒的治疗可能出了变故。」 「变故？」方寒一愣：「遗漏了什么检查，又发现了新的问题？」 「不是遗漏了什么，昨天的检查很全面，很清晰。」 「那是什么？」 「昨天你走后，江寒的经纪人联繫了影视公司，影视公司给江寒重新联繫了一位医生，对方应该快到了。」梁群风道。 昨晚的时候，宋冬云原本是打算让方寒马上手术的，只不过方寒喝了酒，没办法。 虽然只是一瓶啤酒，本质上说并不影响方寒的水平发挥。 可是作为医生，绝对要慎之又慎，万一方寒喝酒的事情被曝光出去，而正好江寒的恢復又不理想，这个喝酒就成了把柄。 一位好的医生首先要学会保护自己，在治疗上容不得半点马虎。 只是谁也没想到江寒那边竟然也没闲着，今天一大早于姓经纪人就找到了宋冬云，说是联繫了一位国内很有名的中医骨伤专家。 「既然人家联繫了，那不是更好？」方寒表示无所谓。 梁群风看了方寒一眼，没多说。 这事对方寒来说或许是无所谓，可对丰州省骨伤医院来说却不是小事。 江寒在丰州省骨伤医院住院，这件事早已经全民关注，不少粉丝都密切的关注着江寒的健康问题，丰州省骨伤医院可以说已经成为了焦点。 对江寒来说，他们只是联繫了一位骨伤科专家，可对丰州省骨伤医院来说，这件事却关乎到医院的面子。 什么情况需要请外援，自然是本身实力不足的时候。 一旦江寒的伤患被外来专家治好，外界就会认为丰州省骨伤医院没有能力医好江寒，能力不足。 虽然事实上丰州省骨伤医院确实採用的是中医正骨疗法，医院本身也没有这个实力，可意义完全是不同的。 之前那是没办法，江寒要求高，医院达不到要求，可现在有了方寒，医院这边自然是不希望被外人抢走风头的。 方寒现在是交流生，那也算是医院的意愿，一旦医好江寒，医院将收穫偌大的名气。 这到手的名气眼看着飞了，宋冬云怎么能不懊恼。 不仅仅是宋冬云，梁群风也有些不舒服。 昨天半夜三更，他们一大群专家被叫来医院，又是会诊，又是商议治疗方案，还要看于姓经纪人的脸色，到头来方案商量出来，人家换人了，这算什么？ 要是丰州骨伤医院真的没能力，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换人就换人，没什么，可现在，等于直接有人来摘取果实来了。 第467页 梁群风正和方寒说着话，办公室门被人敲响，梁群风喊了一声：「进！」 一位小护士推门进来，就站在门口道：「梁主任，宋院长让您去会诊室。」 「这是人家请的专家来了啊！」梁群风站起身来，笑着对方寒道：「走吧，我们也去见识见识这位专家，看看究竟是何许人也。」 方寒跟着梁群风来到会诊室，会诊室已经做了好几位人，昨晚在场的几位专家都在，除此之外还有于姓经纪人。 于姓经纪人身边站了一位身穿西装的中年人，中年人四十岁出头，穿着一丝不苟，一看就是个很讲究的人。 于姓经纪人脸上再次露出傲慢之色：「宋院长，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国内鼎鼎有名的中医名家，关宝成关教授！」 「关宝成！」 方寒和梁群风对视一眼，他们还以为江寒这边请的是谁呢，原来是关宝成。 这个关宝成前一阵在江中院还被李小飞等人当成笑话讲呢。 因为一个导尿术最后羞愤而走，着实让人无语。 当然，李小飞几人讲笑话归讲笑话，人家关宝成关教授的名气确实不小。 这位关教授不属于任何一家医院，也不开自己的诊所医馆，准确的说就是一位游医，没事上上电视节目，全国游走，是很多达官贵胄和明星名人的座上客。 第0270章 名不副实 关宝成应该也是刚到。 于姓经纪人给宋冬云等人介绍了关宝成，然后又介绍宋冬云等人：「这位是宋院长，这位是……」 于姓经纪人有些想不起来名字，她压根就没记住。 关宝成脸上带着绅士般的笑容，就像是儒（xu）雅（wei）的贵族，礼貌的伸出手去。 「宋院长您好。」 「关教授好，没想到江先生竟然能请关教授前来，真是意外之喜。」 宋冬云的脸上也挂着真（xu）诚（wei）的笑容，看上去确实很是高兴。 关宝成的到来，宋冬云着实有些不悦，可这是江寒的意思，宋冬云也不能拒绝。 而且关宝成的名气确实很大，虽然无官无职，无权无势，却交友广泛，知名度极高，就像是古代的大儒一样，虽是一介白身，却可以影响朝堂！ 「宋院长客气了，江先生相邀，我也只好前来，得罪之处还望宋院长见谅。」 自从成名之后，这么多年，关宝成四处游走，做的最多的事情其实就是类似于今天这样，被某位身份尊贵的患者请到自己所住的医院。 遇到一些医院确实束手无策的患者，关宝成能来，医院还是欢迎的。 可对于一些医院完全可以治疗的患者，关宝成的到来多少就有些让人不喜了。 对于医生来说，特别是院领导来说，平常治疗再多的普通患者，那也只是医院的正常业务，而真正的一些特权患者才是医生或者院领导巴结的对象，关宝成在某些时候确实有抢人头的嫌疑。 就比如说今天，宋冬云就很不高兴。 江寒被治好了，名气算谁的，自然算是关宝成的。 丰州骨伤医院提供场地，专家们大半夜商议方案，劳心劳力，不仅捞不下好，还要被外界埋怨，这样的事情不仅仅宋冬云不喜，就是徐锦波也不见得喜欢。 心中不喜，宋冬云脸上却不能表露出来。 关宝成也是久经阵仗，态度相当客气，语气却不卑不亢。 简单的客套过后，关宝成就直入主题：「我听江先生说贵院打算採用中医手法復位、针灸麻醉的治疗方案？」 「不错。」 宋冬云点了点头，向方寒招了招手：「小方！」 方寒走上前，宋冬云这才给关宝成介绍：「这位是方寒，手法復位。针灸麻醉的治疗方案正是小方提出来的，关教授如果有什么想要问的，可以直接问小方。」 既然不让自家医院治疗，宋冬云也没多少心思陪着了，他现在露面一个是对江寒的尊重，一个算是对关宝成的尊重，面子工程已经做完了，剩下的也就没什么了。 关宝成看了看方寒，有些惊讶的道：「你是江中院的哪个小方？」 关宝成是看过方寒的视频的，而且对方寒当时的表现是相当的欣赏。 他是忠实的中医维护者，铁桿中医。方寒当时答记者问可以说不仅仅让当时的网上验孕事件无疾而终，更是化解了中医的尴尬，挽回了中医的面子，这是对整个中医界都有好处的事情。 「是我。」方寒带着礼貌式的笑容：「很高兴见到关教授。」 「哈哈，没想到今天能见到小方，真是意外之喜啊。」关宝成显得很是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 方寒继续面带礼貌式微笑。 「小方你不是在江中院吗，怎么来了丰州？」关宝成有些意外。 当天看过方寒的视频之后，关宝成是了解过方寒的，林州省中医学院的大五学生，正在江州省中医医院实习。 对于方寒的出身，关宝成也很喜欢，上的是正儿八经的中医本科院校，不像有些泥腿子。 关宝成本就是学院派的代表人物，因而下意识的也把方寒归为学院派。 很优秀的年轻人啊。 「我这一段时间正在和梁主任学习关节置换。」方寒很礼貌的回答。 第468页 「学习关节置换？」关宝成眉头微皱。 这关节置换可不算中医的东西了。 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中医新秀却来学什么关节置换，这不是瞎胡闹嘛！ 难道说这个年轻人也经受不住利益的诱惑改学西医了？ 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的，每年中医学院毕业的学生不少，一些人在学校的时候就选修西医临床，毕业之后直接进西医医院，有些人在学校的时候虽然没有选修西医，毕业之后却也耐不住诱惑改学西医。 如此种种，关宝成见的多了。 方寒无疑是很优秀的年轻人，特别是上次的答记者问，让方寒的名气瞬间暴涨，那么有西医人挖墙脚那就很正常了。 「中医学的好好的，怎么来学什么关节置换？」关宝成皱着眉。 「有什么不对吗？」方寒疑惑的问。 有什么不对吗？ 关宝成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方寒竟然问他有什么不对吗，简直太不对了。 「我看过你的视频，当时你面对一群记者，说中医的种种好处，怎么一转眼自己却改学西医了？」 「我没有改学西医呀！」方寒无语的道，他什么时候改学西医了，谁说的，他怎么不知道。 「你没有改学西医？」 关宝昌冷笑一声，差点没骂娘，你没有该学习西医你现在学关节置换？ 「是啊，我没有改学西医呀！」方寒点头。 「没有改学西医你学什么关节置换？」关宝成真是受不了了。 他之前对方寒这个人那是真欣赏，一直盼着有机会能见一见方寒，现在终于见到了。 可见了真人，他是真失望啊。 百闻不如一见，一见让人失望透顶，名不副实啊。 「我学习关节置换，但是我没有改学西医呀！」方寒道。 「学习关节置换还不算改学西医？」关宝成差点被气疯了，这个年轻人简直不可理喻，无法交流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打算再和方寒交流了，直入主题：「江先生的治疗方案是你定下的？」 「梁主任提议的，我们众人商讨，一致得出的结论。」方寒道。 这一下关宝成是彻底对方寒失望了，失望透顶。 刚才知道这个方案是方寒提出来的，他还有些高兴，毕竟这个方案算是纯中医式的治疗方案，方寒能提出这样的治疗方案，可见对中医还是有感情的。 可现在方寒在干什么，把一些功劳推给了领导，这是要可劲的巴结领导呀！ 正所谓爱屋及乌，倘若喜欢一个人，那就是莫名其妙的喜欢，喜欢他的一切，可反过来，要是开始讨厌一个人，那也是讨厌他的一切，爱之愈深，恨之愈切。 关宝成现在就是这样，越看方寒越是不顺眼，越是讨厌。 「行了，不管这个治疗方案是谁提出的，我对这个方案是很贊成的，中医手法復位预后确实要比西医手术预后好，而採用针灸麻醉更是能把一切不良后果减小到最小化。」关宝成是懒得和方寒多说了。 「既然关教授也贊成这个治疗方案，那就由关教授亲自给江寒先生治疗吧。」宋冬云淡淡的插了一句嘴。 他站在边上半天了，早就看不过眼了，强忍着没吭声。 关节置换怎么了，西医又怎么了？ 宋冬云并不讨厌中医，而且还是比较懂中医的，可以说丰州省骨伤医院一大半的医生都懂一些中医，都是中西医双学位的。 中医怎么就不能学习关节置换了，真是毛病。 「江先生的病情自然有我负责。」关宝成也淡淡的来了一句，他这会儿也不想做表面的客气了。 「梁主任，全力配合关教授的治疗，关教授需要什么，一定不能马虎。」宋冬云回头对梁群风说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神马玩意。 叫你一声关教授，那只是客气，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你关宝成是名气大，是人脉广，可你名气再大，人脉再广，难不成还能插手他们丰州省骨伤医院的事情不成？ 「关教授，那我们现在……」于姓经纪人对关宝成的傲气很欣赏，江先生需要的就是这种真正的名医，名医那都是有傲气的，因而他对关宝成相当之客气。 「先去看看江先生，具体的治疗我还需要亲自检查过后才能定论。」关宝成直接打断于姓经纪人的问话，转身就走。 于姓经纪人却没有任何生气，急忙紧跟其后，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击，发出：「蹬蹬噔……」的响声。 看着关宝成和于姓经纪人走远，范主任这才来了一句：「毛病！」 「确实是毛病，被很多人惯出来的毛病。」赵主任笑着接口道。 要说关宝成，名气自然是有的，本事嘛应该也是有的，毕竟这么多年关宝成治癒的患者还是不少的，真要没有真本事也混不到今天。 可这个毛病还真是被人管出来的。 关宝成一般要么是亲自去患者家里给患者治疗，要么是像今天这样被人邀请到医院，无论是去哪儿，大家出于礼貌，多少都会给予关宝成一定的礼遇，有句话说的好，外来是客，懂礼数的主任大都不会让客人太难堪。 久而久之，这也造成了关宝成目空一切，骄傲自负的性子，就好像所有人对他客气都是应当的，惯了一身的坏毛病。 第469页 在场的几位至少都是副主任以上的专家，丰州骨伤医院又不是小医院，梁群风等人那也是专家权威，难道还真不如一位被吹嘘出来的名医？ 关宝成的本事估摸着也就是副主任级别的能力，说穿了有些名不副实，名大于实。 第0271章 乐子大了 特需病房内！ 江寒正在吃早点。 早点很简单，稀粥，包子，稀粥是特制的参粥，白米是上好的精米，熬到稀巴烂，入口即化，包子是虾仁灌汤包，肉多汁满。 于姓经纪人带着关宝成走进病房，江寒正吃的专心致志。 「江先生，关教授来了。」于姓经纪人轻声在江寒耳边提醒。 江寒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勺子，拿起一张洁白的餐巾纸擦了擦手，这才抬起头看向关宝成：「让关教授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江先生客气了，我也正好在丰州，要不也不能这么快赶过来。」关宝成的脸上带着儒雅的笑容。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关教授的。」江寒怒了努嘴，边上有人把江寒正在吃的托盘端到了一边，稀粥还剩一大半，包子也只咬了两口。 「不用着急，江先生先吃，吃过之后我再给江先生检查。」 「没事，我已经吃好了。」江寒拿起一张洁白的餐巾纸，一边擦着嘴一边道：「我的饭量本就不大，今天更是没什么胃口。」 「养伤期间，江先生还是要多多注意饮食，保证营养的摄取，这样才能更好的恢復，等会儿我给江先生开几个药膳的方子，江先生配合药膳治疗，想来已经可以恢復到最佳。」 「太谢谢关教授了。」江寒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许表情变化。 别的他都可以不在乎，可这条腿能不能恢復到最佳状态，却是他最在乎的，万一留上点后遗症，走路一高一低，一条腿长一条腿短，那他还怎么演戏，怎么跳舞？ 「关教授不愧是关教授，水平果然了得。」于姓经纪人笑着奉承道。 关宝成微微一笑，走到病床边上：「江先生，我还需要亲自检查一番，可能有点疼，您忍着点。」 江寒的嘴角下意识抽搐一下：「还要检查，昨晚方医生不是亲自检查过了吗？」 对方寒，江寒其实是是不反感的，帅气的医生看着总是顺眼一些的，虽然方寒比他帅那么一丁点，可一位医生和一位明星，本就是没什么竞争的。 最主要的是，江寒觉得自己真的很喜欢看方寒，嗯，很帅气，很好看呢！ 在这里，江寒要再次否认，他真的不打篮球！ 于姓经纪人对方寒其实一直也算比较客气的，帅气的年轻人走到哪儿受到的礼遇总是能多一些的。 不过既然公司联繫了关宝成，江寒和于姓经纪人最终还是偏向于关宝成来治疗。 帅气的医生总归只是帅气，用来看更好一些，赏心悦目，治病的话，着实不是让人太放心。 可现在关宝成又要检查，检查很疼的！ 「中医手法正骨，医生必须亲自了解患者伤患部位的具体情况，这样才能更直观的掌握患者的情况，拿出最佳的治疗措施。」关宝成笑着解释道。 「那关教授您轻点！」江寒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忍直视。 关宝成伸手掀开盖在江寒腿上的薄被，双手抓住江寒的左腿，开始用摸法检查里面的情况。 「嘶！」 江寒倒吸一口凉气，强忍着不说话，不吭声。 他是大明星，要注意形象，要注意形象…… 关宝成松开手，江寒已经泪流满面，但是确实是条硬汉，从始至终，从头到尾都没有吭一声，喊一声，呻、吟一声。 于姓经纪人拿了两张结拜的抽纸给江寒擦着泪花。 关宝成直起身子，眉头紧皱，一声不吭，久久无语！ 「关教授！」于姓经纪人喊了一声。 「啊……」关宝成勐然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道：「我刚才正在想治疗方案，一时间有些愣神，不好意思？」 「吸……不碍事的……吸！」江寒道。 于姓经纪人有些不解：「关教授，治疗方案不是已经确定了吗，不是说手法復位，针灸什么麻醉之类的吗，难道又有变化？」 关宝成脸上再次闪过一丝尴尬，急忙解释：「大方向不变，不过细节方面还需要斟酌！」 一边解释，关宝成一边懊恼，乐子闹大了，江寒这个情况他有些拿不下来啊。 关宝成作为铁桿中医，给人看病，那是坚决不用西医的治疗手段的，什么输液、导尿、注射之类的那是坚决不考虑，同时也绝对不看西医方面的检察报考。 什么化验单、ct片、核磁共振等等。 当然，大多数他也看不懂。 也正是因为如此，关宝成对江寒的伤情缺乏足够的认识，现在骑虎难下。 如果关宝成前来之前能要一下江寒的ct片，稍微看那么一眼，他也不会来了，可他没有，所以他来了。 轻轻的他来了，没有看ct片。 轻轻的他走不了，骑虎难下！ 关宝成对江寒伤情的认知只是建立在耳听这个前提下，左腿骨三处骨折，可究竟是怎么样的骨折，三处骨折都在什么部位，骨折处的具体情形，他一概不知。 当然，关宝成也确实是有些本事的，他今年四十五岁，上过多家电视台的中医讲座和养生讲坛，出过书，讲过课，不仅仅精通方剂，更是精通针灸、正骨、推拿、养生。 第470页 多才多艺，全知全能。 可也正是因为关宝成懂得多，会的多，所以他的大多数技能都不算太精深，论方剂，比不过秦卫华，论正骨比不过廖一鸣，论针灸比不过马宏伟。 毕竟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如方寒一样有系统在身。 诚然，即便如此，关宝成也确实算是了不起的人才了，毕竟秦卫华、廖一鸣、马宏伟几位都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无论是在正骨、针灸、方剂还是推拿，关宝成都算是颇有造诣，这也是他自信傲气的根本。 只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一次关宝成很显然托大了，他没有想到江寒的三处骨折部位距离如此的近，这么近距离的三处骨折，想要靠手法復位，难度可是很大的。 如果做开刀復位内固定手术，江寒的这个伤情确实不算太难处理，可依仗手法復位，难度却不是一般的大。 「关教授？」 「啊，我再想一想。」关宝成有些失神。 作为医生，失手、误诊，亦或者说有看不好的患者，治疗不好的病症，那实在是很正常的事情，哪怕是郭文渊罗元辰等人也不是说所有病症都可以医好的。 这么多年，关宝成也不是没有失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自己治不好的病患。 可今天…… 准确的说是刚才，关宝成有些拿大了，和丰州骨伤医院闹的不是很愉快，和方寒闹的也不是很愉快。 原本信誓旦旦，现在却治不好，这人丢大了。 …… 既然不用给江寒治疗，方寒也不打算闲着，现在的时间对他来说那是分秒必争，早一刻完成临时任务，复制卡牌早一刻到手，还能节省下一张模拟卡牌。 因而走出会诊室，方寒就磨着梁群风：「梁主任，今天手术室那边是怎么安排的？」 「林广才不是还没来吗，你让谁给你做助手？」 「不是有石医生吗，再找一位医生就行了，丰州骨伤医院应该不缺一个助手吧？」方寒嬉皮笑脸。 「石医生今天休假了。」梁群风道。 「啊，休假了？」方寒为之一愣。 梁群风好笑的看着方寒：「石医生每天最多只做三台手术，昨天你做的几台手术都是石医生的患者……」 「您的意思是我把石医生今天的患者都做了？」方寒嘴巴大张。 「可以这么说。」 梁群风点头道：「并不是每一位医生都像你一样是手术狂魔，石医生的生活很规律，每天固定三台手术，患者少的时候就休假。」 当然，有的话梁群风没说。 丰州省骨伤医院因为是专科医院，科室并不算太多，晋升渠道很窄，哪怕梁群风技艺精湛，现在也只是副主任，拿下主任医师职称，同样是副主任职务。 梁群风尚且如此，下面的一些主治那就不用说了，没什么奔头，那就好好享受生活。 患者，只要你想要，永远都是络绎不绝，看不完的，可只要你想推，那也是推的掉的。 因而说外科医生到了资深主治级别，想要累，那会累的忙头转向，可想要清闲，却也可以清闲的无所事事。 医生这个群体，有整天呆在手术室不愿出去的手术狂魔，也有吊儿郎当混日子的，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石医生算不上混日子，充其量算是比较平庸，没什么太大的追求。 「那再找一个助手给我呗。」方寒并不想放弃。 「你呀！」 梁群风满脸苦笑：「行吧，你跟我来，我给你安排！」 …… 关节科值班室，刚刚查过房的几位住院医无所事事的呆在一块闲聊。 「听说昨天江州来的那个方寒一天就做了四五台手术？」一位胖圆脸住院医道。 「是啊，一直做到凌晨一点。」另一位矮个子住院医点头。 「刚来就做了一整天的手术，还有那个什么洛医生，还有一位姓林的交流生，都上手术了。」 「人家外来的和尚都有经念，我们这些本院的医生却上不了手术，哎……」 一群住院医自怨自艾，心中那是酸熘熘的。 值班室门口，一位护士突然走了进来，看着一群住院医，高声道：「肩关节置换，方医生那边还差一位助手，谁有兴趣？」 一群住院医突然一愣，现场瞬间安静，大概两秒不到，所有人都迅速的向小护士狂奔而去。 「我……」 「我……我……」 第0272章 关宝成跑了 方寒的手术接近尾声的时候，梁群风穿着刷手服走进了手术室。 「清创沖洗！」 方寒走下主刀位，随手指向一位住院医：「那个谁，会缝合吗？」 「会的，会的方医生。」被方寒指的住院医顿时激动不已。 「那清创完了，你来缝合。」 「好的。」住院医连忙点头。 今天捞到二助的机会就让他激动的不行，没想到最后还能捞个收尾的缝合，当真是意外之喜。 方寒则看向梁群风：「梁主任，那个下一台手术？」 住院医凝神听着，下一场手术，这就要下一场手术了，方医生果然是手术狂魔啊。 他的心情瞬间就激动了，倘若紧接着下一场手术，那他是不是可以继续上手术了？ 第471页 住院医心中清楚，他之所以能捞到这个手术的机会，那是因为林广才和洛山山两个人还没到。 林广才和洛山山昨晚下手术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今天估么着下午才回来上班，如果洛山山和林广才任何一个人来了，也没他的份。 这儿提一下，给方寒做助手的正是唐森鹏唐医生。 唐医生算是关系户，据说是医院某位副院长的亲戚，主刀不行，一助还是很合格的。 「暂时没有下一场手术了。」梁群风的表情很诡异，是的，很诡异。 「为什么？」方寒一愣。 「因为这一场手术下了你要给江寒做手术。」梁群风道。 「江寒？」方寒又是一愣：「他不是有那个什么关宝成吗？」 「关宝成跑了！」梁群风缓缓出声。 「什么！」方寒再愣，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关宝成跑了是什么个意思？ 「关宝成不辞而别，不见人了，江寒那边找了好半天也没找到，打电话没人接……」 「啊……」方寒嘴巴大张，不会吧，关宝成那么大名气的人竟然就这么不辞而别了？ 「为什么呀？」方寒不解。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梁群风忍不住苦笑：「说实话，不仅仅我想知道，现在不少人都想知道。」 「那就走吧。」方寒说着摘了手套，然后去洗手换衣服，然后和梁群风出了手术室。 一边走方寒还一边纳闷，关宝成他为什么不辞而别啊，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梁群风领着方寒来到会诊室，宋冬云等人已经在了，于姓经纪人也在，这会儿于姓经纪人也有些懵逼。 「小方来了！」 宋冬云招唿一声，然后道：「既然关教授身体不舒服，那这个手术就小方来做吧。」 「身体不舒服？」方寒一愣，不是说跑了吗？ 边上范主任笑呵呵的道：「刚才关教授的助手打来电话，说是关教授的隐疾犯了，暂时不方便给江先生治疗，现在正在修养。」 「关教授这个隐疾也确实很神奇，早不犯，晚不犯，关键时候就犯。」赵主任笑呵呵的接口。 宋冬云回头看了两人一眼，也是有些忍俊不禁，不过强忍着板着脸：「行了，少说两句，人吃五谷生百病，谁还没有发病的时候？」 众人纷纷笑着点头：「宋院长说的是。」 事到如今，在场的又都不是傻子，自然猜得出关宝成这个隐疾是怎么回事。 八成是给江寒做了检查之后觉得自己无能为力，水平有限，这才临阵脱逃，要不然什么隐疾这么着急，一声招唿都不打？ 一些人原本还对关宝成是比较重视的，毕竟人的名，树的影，关宝成名气不小，大小是个名人，这几年也着实医好过一些人。 可今天这一出，真的是让在场的众位彻底鄙夷了。 今天关宝成这一出总结起来就四个字：即你太没！ 即便是你治不好，好歹说一声啊，这么一声不吭，万一耽误了患者的治疗怎么办。作为医生，治不好病不丢人，可这么一声不吭走人，那就真的太没范儿了。 走了也就走了，完事还来一句隐疾发作，真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方寒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 这关宝成当真是个极品，这么大人了，真是……没法形容。 「小方，江先生的伤你真的有把握？」宋冬云强忍着笑，柔声询问方寒。 关宝成都熘了，由此可见江寒的这个情况不好办，所以宋冬云要再问一次。 「可以的。」方寒点头，他现在的正骨技能已经是迈进高级门槛的水准了，比起廖一鸣确实差了些，可绝对不比一些骨科主任水平差。 而且他昨天已经亲自给江寒做了检查，心中有数，江寒的情况他完全可以解决，甚至不需要再提升技能。 「那就安排一下，准备手术吧。」宋冬云说了一声，看向于姓经纪人：「于女士，您这边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没有。」于姓经纪人连忙摇头。 关宝成突然走人，真的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太突然了。 于姓经纪人是有些目中无人，却不是完全没脑子，她这会儿也猜到了缘由。 关宝成都因为江寒的伤情逃遁了，那就说明江寒的这个伤情真的比较麻烦。 只是她有些犹豫的看着方寒：「方医生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吧，我不会跑的。」方寒回了一句，现场不少人再次哈哈大笑。 採用中医正骨手法復位治疗，准备工作并不算太麻烦，也不像西医手中那样需要几位助手几位护士打下手什么的。 江寒被推进一间治疗室，躺在治疗室的治疗床上，一切就绪，方寒这才开始给双手消毒。 这一间治疗室是一间宽大的治疗室，宋冬云梁群风等人都在，他们都打算亲眼看一看方寒的治疗。 手术正要开始，于姓经纪人急忙推门走了进来。 治疗室内的众人齐齐看向于姓经纪人，不会又有什么么蛾子吧？ 江寒这个骨伤虽然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处理，手术并不是很着急，可这么一直耽误下去，对预后也没什么好处。 于姓经纪人被一群人看的竟然难得的有点尴尬，急忙走到江寒边上，在江寒的耳边轻声嘀咕两句。 第472页 江寒听罢，这才不好意思的对方寒道：「方医生，外面来了几位记者朋友，一定要亲自採访一下我的手术过程，您看？」 宋冬云顿时眉头一皱：「瞎胡闹，治疗的时候怎么能有记者在场，万一干扰了医生的治疗，后果谁负责？」 江寒顿时有些为难，像他这种身份，各种事情都免不了被记者狗仔队们关注，今天这个採访并不仅仅是记者们的意思，更是公司的意思。 这一次江寒是拍摄一个新电影的时候意外受伤，公司那边自然想藉机宣传一下。 什么某某明星为拍摄电影如何拼命，坚持不用替身，亲自上阵，受伤云云。 这样的新闻是很能勾起粉丝们的关注和共鸣的，趁着这次受伤，新电影搞不好就能提前小火一把，这可比什么公关宣传有效的多。 「要採访那就让採访吧，不过要保证不能喧譁。」方寒缓缓出声。 採访是好事啊，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对江寒来说，这次的受伤可以趁机炒作，可对方寒来说，这个直播同样能给他带来不小的热度，崇拜点什么的还不是哗哗哗的增长，搞不好单单这个採访就能给他带来一个高级技能。 「既然方医生同意，那就让进来吧，最多进来两个人，不允许喧譁。」宋冬云道。 「好，我这就去安排！」 于姓经纪人急匆匆走出治疗室，不多会儿带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一人手中拿着相机，一人肩头扛着摄像机。 等记者们到位，方寒这才走到治疗床边上，双眼看着江寒的伤患处，足足看了小半分钟，这才道：「银针！」 一位小护士急忙端着银针走到方寒边上，方寒伸手捻起一枚银针，找准穴位，手如闪电，迅速扎了下去。 一根，两根，三根。 三根银针扎过，方寒就伸手在江寒的伤患处摁压：「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 方寒又换了个地方：「什么感觉！」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碰我。」江寒不确定的道。 「嘶！」 宋冬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轻声对边上的梁群风道：「小方这针法当真了得，针灸麻醉立竿见影。」 「是啊，效果很不错。」边上的范主任也缓缓点头。 两位记者更是眼睛一眨不眨，太神奇了，这就是所谓的针灸麻醉吗？三根银针下去，患者就感觉不到疼了？ 试探了几个部位，确定针灸麻醉已经见效，方寒这才双手抓住江寒膝盖下面的骨骼，双手慢慢向下移动。 方寒的动作很慢，手很稳，手指和掌心不断的感知江寒腿部的情况。 突然间，方寒的手指用力往上，掌心往下。 「咔！」 众人能听到一声轻微的响声，这是一处骨折部位被方寒成功復位。 这会儿宋冬云梁群风等人的眼睛都是一眨不眨，他们都清楚，江寒的这个情况，採用手法復位最难的其实不是这一处，而是往下的两处。 最上面的骨折部位连接上部骨骼，而上部骨骼并没有骨折，是一个整体，最下端也是一样，可中间有两截那是完全脱离的，同时完全脱离的这两截骨骼又很短，很不好操作，这次的手术真正的难度其实是復位其他部位的时候，要确保原本已经復位的部位不能移位。 这也是关宝成半路熘走的原因所在！ 第0273章 成功復位 復位了第一处，方寒的双手继续下移，依旧很缓慢。 「咔！」 一声轻微的响声，第二处骨折部位再次被方寒成功復位。 「小方用的一直都是端挤手法！」范主任轻声道。 「患者的三处骨折都是横断，使用端挤手法可以让断裂处更加紧密，严丝合缝。」宋冬云道。 「现在两处已经成功復位，还剩下一处，不过这一处却最不容易，哪怕使用端挤，操作稍微不当，也有可能造成第二处再次移位。」范主任轻声道。 他们都是懂得一些正骨手法的，因而看得出其中的门道。 现在江寒左腿膝盖之下的长骨三处骨折，长骨等于断成了四节，想要把这四节骨骼復位，难度并不小，特别是中间的两节，因为已经断裂，稍微受力，原本復位骨骼移位的可能非常大。 方寒成功把第二处骨折部位復位，已经让范主任等人很是佩服了，现在还剩下最后一处，这一处难度就更大了。 中医正骨手法很多，端挤、提拉、摇摆、提按、屈伸…… 不同的部位採用不同的手法，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手法，因人而异，情况各不相同，考验的不仅仅是医生的手法，更考验医生的感知。 想要正骨，首先要隔着皮肤和肌肉了解里面的骨骼情况，稍有差异，都有可能出现错误。 一处骨折还好一些，稍微偏差还可以纠正，像这样的三处骨折，一处偏差有可能就会造成其他部位再次偏差，从头再来。 然而患者毕竟是人，不可能让医生无数次的尝试，偶尔纠正可以，始终无法復位，就会对患者的肌肉神经造成伤害。 方寒的双手继续往下走，感知患者伤患部位的情况，动作越发谨慎。 「看来还是有些过于乐观了！」 方寒心中暗嘆，这样的情况实际操作起来要比原本判断的更复杂，更难操作。 第473页 方寒现在倒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越是厉害的正骨高手越是稀少，中医正骨博大精深，可真正的正骨高手都是经过漫长的实践成长起来的，没有足够的经验，判断、手法、操作、随机应变能力根本不可能提升。 现在方寒倒是比较理解关宝成了，关宝成对江寒的这个情况无能为力，倒也不能完全说关宝成水平太差。 江寒现在的这个情况，或许也只有廖一鸣亲自前来才能依靠手法復位，可廖一鸣那样的，全国有几个人。 十位亦或者二十位？ 哪怕有五十位，放在全国那也是杯水车薪。 「系统，兑换临时高级正骨！」方寒在脑海中沟通系统。 还好有系统在，要不然现在的方寒估计就要步关宝成的后尘了。 当然，方寒不会像关宝成那样好面子，真要不知能治，他也会直言不讳，病遁什么的，他是不屑于的。 「兑换高级正骨（临时）所需崇拜点1000点，请问宿主是否兑换！」 「兑换！」方寒心中默认。 「叮……恭喜宿主成功兑换高级正骨（临时），扣除崇拜点1000点，剩余崇拜点21678965点，因为宿主正骨技能已经突破五十万点，技能叠加，宿主正骨技能暂时迈进宗师级技能门槛……」 一瞬间，方寒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变的不一样了，就好像他瞬间拥有了数十年的正骨经验，双手的感知和灵敏度也瞬间提升。 方寒的双手缓缓下滑，经过最后一处骨折部位继续下滑，等过了骨折部位，他的双手突然抓住江寒的脚踝，勐然往下一拉，然后轻轻一抖，往前一送…… 没有任何声响，方寒已经松开了江寒的脚踝：「夹板！」 「这……这就结束了？」 直到这时，观看的众人才回过神来，兀自有些不敢相信，这就完了？ 好一会儿，宋冬云才轻声嘆道：「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 「小方的正骨手法当真是了得，我看完全不比一些骨科大家差多少。」范主任轻声评价。 他们都是识货的，自然能看出方寒的水平高低，特别是方寒最后的手法，简直让人惊嘆，速度极快。 最后一处骨折部位，方寒採用的拉法，拉法配合极快的速度，在拉的同时，骨骼接触部位会有瞬间的离合，这个时候方寒又迅速的抖动，让骨折復位，然后向前一送，保证接口严密，抖动的同时却又不影响之前的两处骨折部位。 这一切用语言来描述，用文字来描述，或许都不能完全准确的描述出方寒刚才正骨的过程，整个过程有着一种意境。 特别是最后时刻的方寒，因为兑换临时高级技能，叠加之后正骨技能已经迈进了宗师级门槛，当时的方寒水平还要在廖一鸣之上。 那一刻，方寒的整个操作可以说是出其不意，行云流水。 当然，真正的中医正骨，事实上就是要出其不意，正骨的时候往往要让肌肉神经配合，而不是单纯的使用蛮力。 方寒勐然向下一拉的同时，江寒的腿部肌肉就会下意识的收缩，收缩的时候牵引骨骼，然后方寒再抖动，一送，整个过程极快，配合肌肉的收缩，让骨骼完全復位，严丝合缝。 给江寒进行了夹板固定之后，方寒这才站起身让护士去给江寒打石膏。 「这就完了？」 两位记者此时还有些意犹未尽，不是说手术吗，这么快？ 从他们进入治疗室到现在，满打满算十分钟还不到吧，这就结束了？ 方寒却没有搭理其他人，走到边上，一边慢条斯理的洗着手，一边体验着临时技能带来的经验。 临时技能三分钟时效，时效过后，就会消失，可记忆是属于方寒自己的，记忆力提高之后，他能记住能多的东西。 细细回味，直到把所有的东西都消化成自己的，方寒这才有空查看系统。 技能面板，技能树之上，代表正骨技能的花骨朵已经开放了大半，后面的经验值变化不小：598754！ 刚才的临时技能体验，给方寒增加了一千点技能点，换而言之，刚才兑换临时技能消耗的崇拜点都回来了。 「以后是不是可以用兑换临时技能的方式提升技能点？」方寒心中琢磨。 这个方法未尝不可，不过所有的东西道理都是差不多的，不可多用，第一次效果最好，然后逐次递减，多体验几次或许也就没什么收穫了，要是真的能无限制的增长，那以后就不需要兑换永久技能了，就用临时技能提升算了。 这自然是不现实的，高级技能1000点崇拜点，宗师级10000点，随着体验的次数增多，后面必然是要亏本的。 「方医生，这就结束了吗？」 看到方寒洗过手回来，江寒这才询问，他都没什么感觉呢！ 「嗯，结束了，剩下的就是好好休养，因为你的小腿三处骨折，所以恢復比较慢，前期尽量不要乱动，避免骨骼移位！」 「我明白，谢谢方医生！」 …… 丰州省丰阳大酒店的豪华商务套间内。 关宝成坐在办公桌后面，靠着椅背，双眼紧闭，久久无声。 这一次前来丰州他确实并非是因为江寒而来，他前两天就到了丰州了，因为正好顺路，因而接到江寒所在公司领导的电话并未拒绝。 第474页 可谁想这一次的事情竟然让他阴沟里翻船。 「也不知道江寒现在接受治疗了没有？」关宝成缓缓睁开双眼，心中猜测。 江寒的情况靠中医正骨手法復位并非不可能，可对施术者的要求很高，全国有这个本事的人屈指可数，丰州省更是一位也没有，关宝成猜测，如果要採用中医正骨手法，必然要请其他专家，江州的廖一鸣或许可以，还有燕京、沪上等几个地方的几位正骨圣手。 「方寒？」 关宝成冷冷一笑，至于方寒，那根本就不可能，一个小年轻，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罢了。 现在方寒的印象在关宝成这儿可以说是一落千丈。 年纪轻轻，或许有点小聪明，小天赋，口才也不错，可毕竟年轻，见识不足，中医学的好好的，却来学什么西医手术。 可笑至极！ 至于说这一次他自己临阵脱逃…… 不，关宝成并不这么认为，他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没办法，那就走人好了，之所以没打招唿，只是不想被丰州骨伤医院的人奚落而已。 他没办法，丰州骨伤医院也没办法，等江寒被其他人医好，想来丰州骨伤医院的人也不好意思再提他关宝成，至于江寒那边，应该也不会大肆宣扬吧。 唯一比较尴尬的是，以后见到江寒确实有些不怎么好看，只不过。 最多不见罢了。 「叮铃！」门铃被人摁响，紧接着被人打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迈步走了进来。 「关教授！」 「小楚啊！」关宝成轻声招唿了一句。 「关教授，您让我打听江寒的事情，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小楚道。 「什么消息！」关宝成瞬间坐直身子。 「江寒已经做完手术了！」 「这么快？」关宝成有些吃惊：「是中医正骨？」 「是。」小楚点头：「听说手术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叫什么方寒！」 「竟然真的是他？」关宝成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第0274章 我要去看着他 丰州骨伤医院！ 会诊室内，宋冬云手中拿着一张ct片正抬头看着，边上范主任、赵主任等人也都站在宋冬云身后踮着脚尖。 有人挤不到跟前，很是焦急。 「原片已经发过来了，你们在显示屏上看不是一样吗？」宋冬云很无语。 有人急忙去调显示屏，很快显示屏上出现了一张大大的ct片。 「全屏，快点全屏！」有人迫不及待的道。 赵主任点了全屏，瞬间，整个宽大的显示屏全部被ct片覆盖。 「骨折部位全部復位，严丝合缝，非常紧密啊！」 「不错，丝毫不差，紧密度非常高。」 众人看着ct片评头论足，啧啧称奇。 不错，众人此时看的ct片正是江枫的小腿骨ct，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復位之后的左小腿骨ct。 对于宋冬云、范主任、赵主任等人来说，他们还是更相信现代科学一些，虽然方寒已经说了，復位非常成功，可不看到结果，他们心中还是不踏实。 因而江寒的小腿固定好之后，宋冬云就让人推着江寒去做了一个腿部ct，结果刚刚出来，几位主任院长就迫不及待的挤在一起观看。 看过ct片，宋冬云回头，找到梁群风，走到梁群风边上笑着道：「老梁啊，你这次可是给咱们医院带回来一位了不起的人才啊。」 「是啊，小方确实了得，年纪轻轻正骨手法一流，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学的。」 梁群风默不吭声，脸上带着淡笑，在江中院三个月，对于方寒的神奇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咦，小方人呢？」宋冬云回头一看，已经不见方寒了。 「手术室呢！」 「又去做手术了？」曲忠强惊讶的道，他记得给江寒治疗之前，方寒就在手术室，这会儿又去了，这真是手术狂魔啊。 「这个小方这次是来我们医院学习关节置换的，现在学的怎么样了？」宋冬云问。 「昨天做了一天手术，今天这已经是第二台了，我看他根本就不是来学习的，而是来枪手术的。」曲忠强苦笑。 「这话怎么说？」宋冬云有些不明白。 「这小子昨天到今天已经做了六台手术了，还有一台是双膝关节置换。」曲忠强解释。 「主刀？」宋冬云试探着问了一句。 「可不就是主刀嘛。」曲忠强苦笑，要是助手，他何必说是来枪手术的。 方寒的关节置换水平算不上多高，充其量刚刚掌握，这样水平的医生在丰州骨伤医院有不多，却也不少，很多人都没机会上手。 一个是手术室不够，一个是前面还有更厉害的主刀医生。 同行是冤家，同行是对头，在晋升渠道极为狭窄的医院，有些时候有的医生确实是会被上面压一下的，并不稀罕。 比如说石医生带的个别学生，现在也基本上掌握了关节置换，可上手术的机会并不多，依旧给石医生打下手。 石医生又不擅长别的手术，这要是不压着自己的学生，就等于多了一位竞争对手。 当然，这个压也只是暂时的，不可能长久，真要长期打压，有些人也是会走的，本事学成了，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第475页 可现在方寒来了之后，短时间内几乎霸占着手术室不丢，这就让不少人有意见了。 还好，梁群风最初就说了，方寒只呆一个礼拜，正是因为如此，一些人这才忍着，毕竟梁主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就主刀了？」宋冬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回头问梁群风：「他学习关节置换多久了？」 「还有五天就三个月了吧。」梁群风想了想道。 「三个月还不到？」宋冬云大吃一惊：「走，去看看。」 说着，一群人迈步去了手术区，来到了观摩室。 梁群风亲自调出方寒所在手术室的画面，画面中方寒满脸认真，全神贯注，这一台手术给方寒打下手的是洛山山的林广才。 洛山山和林广才来的不算太晚，十二点多就到了，来了之后方寒正在给江寒手术。 听说方寒早上九点就到了，而且已经做了一台手术，还找了一位丰州骨伤医院的住院医当助手，洛山山的肠子都悔青了。 自己怎么就那么喜欢睡觉，就不知道早来一会儿呢，人家方医生九点就到了，自己却十二点多才到。 机会啊，白白的丧失了一次机会，就这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捞到机会。 因而洛山山就一直在治疗室外面等着，方寒给江寒治疗完就看到了洛山山。 「这小子很不错啊，三个月就能有这样的水平？」宋冬云有些不信。 「确实三个月，我刚去江州中医院的时候，他根本不懂，开刀都不会。」梁群风道。 「这么说，这个小方天赋真是高的吓人啊。」曲忠强道。 「何止是高，别忘了他的正骨水平，年纪轻轻，正骨手法一点也不比一些老中医差，还能这么快掌握关节置换……」宋冬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方寒了。 「小方之所以能这么快掌握关节置换，也和他的正骨水平有关，他对人体很了解，知道什么地方该碰，什么地方不该碰，能很快明白关节置换的原理和窍门。」梁群风很是客观的评价了一句。 「可即便如此，也很了不起了。」 宋冬云回头看着梁群风：「老梁，有没有把握把这个小方留下？」 梁群风摇头：「不可能的，我那个老同学是坚决不会同意的，我们要是敢把小方留下，他能马上杀到我们医院来！」 「不至于吧，留不留是小方的自由。」曲忠强笑着道。 「怎么不至于，我那位老同学可是把小方当成接班人培养的。」梁群风笑道：「而且这小子估计也是不会留下的。」 「为什么？」宋冬云道：「江中院能给的我们医院同样能给，我们马上就要扩建，到时候会增加好几个科室和病区，给他一个病区负责人也不是不可以。」 梁群风苦笑：「宋院长，今天这小子给关宝成说的话并非假话！」 「什么话？」宋冬云一愣，有些不明白。 「他学习关节置换，却没有改学西医，只是多学一些东西。」梁群风解释道：「这小子不仅仅正骨手法了得，针灸、方剂、推拿，没有一样不拿手的，是个很纯粹的中医人，骨科也只是他掌握的众多能力中的其中一种，我们医院局限性太大。」 宋冬云明白了，方寒其实和关宝成有些类似，是个全才，什么都会，什么都懂，而他们丰州省骨伤医院却是专科医院，只有骨伤科，如此一来，方寒留下的可能太小，一旦留下，其他方面就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要不试试？」宋冬云还是有些不想放弃。 多好的一颗苗子，这样的人不仅仅能成为江中院未来的接班人，在他们丰州骨伤医院也能成为接班人的。 「不瞒宋院长，我在江中院的时候就拉拢过。」梁群风道。 「真的不成？」宋冬云问。 「微乎其微。」梁群风摇头，再补充了一个信息：「小方其实是郭文渊郭老的学生，我们要是真把小方挖走了，郭老估计也不愿意。」 「嘶！」 宋冬云倒吸一口凉气，方寒竟然还是郭文渊的学生，要是这样子的话，那就真的没辙了。 这倒不是说郭文渊多么霸道，还是那句话，丰州省骨伤医院只是专科医院，限制太大，郭文渊即便是再没脾气，也不会放任自己的学生被局限。 如果丰州省骨伤医院也是一家中医医院，留下方寒，郭文渊也不会说什么，走到哪儿不是学医，不是给人看病？ …… 新闻媒体的速度很快，当天下午，网络上的各大头条，微博的一些大v帐户就开始纷纷转发关于江寒受伤的事情。 「江寒拍摄最新电影《****》受伤，今天已经在丰州省骨伤医院接受治疗，手术成功！」 「江寒坚决不用替身，拍摄电影受伤内幕！」 「江寒接受治疗最新消息！」 …… 江州省中医院。 急诊科内，好几位护士围在一起，每个人都拿着手机看着视频。 「是方医生，是方医生耶！」 「给江寒治疗的竟然是方医生！」 「方医生太帅了，比江寒都帅！」 主任办公室，方浩洋和郭明强两个人也正在看方寒的正骨视频。 「这小子的水平又见长了！」方浩洋满脸惊讶。 「什么时候没见涨？」郭明强一边喝着茶，一边慢条斯理的道：「老爷子这次算是收了一个好学生啊。」 第476页 「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吧？」方浩洋笑着打趣，这也是当着郭明强，当着郭文渊，他可不敢。 「这么说也对。」郭明强没生气，笑着附和：「其实真要算起老，老爷子还真没教他多少东西。」 方浩洋又点了一个重放，一边看一边啧啧：「这小子都到哪儿都是焦点啊，去了一趟丰州也闹出这么大动静，闹得人尽皆知……」 说着方浩洋看向郭明强：「你说丰州那边会不会不让小方回来了？」 「腿在他身上长着，别人怎么拦得住。」郭明强又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说道。 「不行，我要去丰州看一看，这小子绝对不能留在丰州。」方浩洋站起身。 「我说你不至于吧？」郭明强被方浩洋搞的一愣一愣的。 「怎么不至于，小方毕竟还年轻，见的世面少，万一受不得诱惑怎么办？」方浩洋拿起桌上的电话，一边拨号一边道：「我必须看着他，避免他误入歧途。」 正说着，电话通了：「给我订一张前去丰州的机票，对，今天的！」 第0275章 可爱的方主任 关宝成坐在办公桌后面，办公桌上面放着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视频。 视频正是方寒给江寒正骨的视频。 整个视频关宝成已经足足看了三遍了。 每看一遍，他的心情就复杂一分。 方寒竟然真的做到了，不仅做到了，而且做的是如此的完美。 无论是手法、力度、时机，一切都掌握的恰到好处。 足足看了三遍视频，关宝成是越看越不懂，越看越疑惑。 从方寒的手法来看，这完全就是一位有着数十年正骨经验的老手，可再看方寒的年龄，明明却只有二十二三岁，这么年轻，他这一身本事究竟是从何而来。 不仅仅是正骨手法，还有针灸麻醉。 关宝成看得出，方寒的针灸造诣同样不低，无论是取穴还是下针，无论是力道还是精准，都不在他的针灸技艺之下。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天才？」关宝成口中喃喃。 今年四十五岁的关宝成，已经成名十数年，出过不少中医书籍，做过不少中医节目，名传大江南北，他很自傲，也很自负，可是今天，他却被一位年轻人打击了。 关宝成自问自己也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他十八岁考上燕京中医学院，学习成绩优异，名列前茅，一路学习、考研，三十岁不到就拿到了博士学位。 他博览群书，自学针灸、正骨、方剂，没有名师指点，却依旧成为一名家喻户晓的中医名家。 他热爱中医，喜欢中医，维护中医，自己生病了也坚决不用西药，不用西医。 可是他就是想不通，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放弃中医去学西医手术的叛徒，为什么也能有如此精湛的针灸技艺，如此精湛的正骨手法。 是的，叛徒！ 在关宝成看来，方寒就是叛徒。 他一点也不嫉妒方寒，倘若方寒一直学习中医的话，他只会高兴，只会庆幸，中医后继有人，中医又出人才。 可现在，方寒表现的越是优秀，他就越是生气，越是惋惜，越是恨铁不成钢。 …… 丰州骨伤医院。 方寒下午已经连做三台手术了，给江寒治疗完毕，他就进了手术室，两台手术做完，就在手术室吃了个饭，又开始了手术。 下午第三台手术，今天的第四台手术。 手术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方医生，还要继续吗？」洛山山轻声询问着方寒。 今天下午一连四台手术，着实让他兴奋不已，当然也累的不轻，这会儿他的双手都有些僵硬了。 长时间的拉钩打下手，长时间的站立，并不是一个轻松的活。 这会儿的洛山山很是有些痛并快乐着的感觉，心情也是相当的矛盾。 一方面，他希望方寒能够继续手术，一方面又担心自己坚持不下来。 「今天就算了，明天继续！」方寒一边摘手套一边道。 今天梁群风也只给她安排了这几台手术，想继续也木有了。 今天刚刚给江寒做了正骨復位手术，明天一大早方寒必然是要亲自给江寒复诊的，因而梁群风不想方寒太过劳累，今晚上早点睡，明天早点起。 虽然方寒一再表示，自己早上绝对起得来，梁群风还是没答应。 查看了一下关节置换的经验值，496677。 这两天的疯狂手术，经验值增长很快，足足增长了三百多点，距离五万大关只差三百多点的经验了。 在丰州骨伤医院果然要比在江中院方便的多，这两天方寒做过髋关节置换、转子间骨折、膝关节置换、肩关节置换。 虽然才来了两天时间，关节置换的各种手术他都做了个遍，这也是经验值增长快的原因之一。 照这样下去，任务时间结束之前完成任务大有希望。 不由的，方寒也振奋了不少。 其实经验值接近五万点，方寒的关节置换也基本上算是掌握了，每种关节置换都能独立主刀，奈何系统一直没有提示。 这个任务的完成度果然和方寒猜测的差不多，五万经验值，初级水准才算完成。 第477页 还好，只差临门一脚了。 沖了个澡，换了衣服，方寒迈着步子走出手术室，下意识就是一愣！ 再愣！ 方寒使劲揉了揉眼睛。 「方主任？」 跟着方寒一起出来的林广才也吃惊不小，急忙道：「方主任。」 方浩洋向林广才点了点头，笑呵呵的看着方寒，走上前伸手在方寒的肩膀上一拍：「瘦了！」 方寒满头黑线，至于吗，我才离开两三天而已。 「走吧，我带你们吃大餐。」方浩洋说着话头前带路，一边走还一边摇头：「这丰州果然是不如咱们江州啊，气候就不怎么适应！」 方寒紧跟其上：「方主任，您怎么来了？」 「过来办点事，顺便来看看你。」方浩洋很是随意的道。 「您什么时候来的？」方寒问。 「来了三四天了，一直没工夫过来，今天正好有空！」 方寒眼睛圆睁，吃惊的看着方浩洋，有些不敢相信。 林广才也是满脸惊骇，活见鬼了这是，来人真的是方主任？ 方浩洋一回头，看到方寒和林广才的表情，不解的问：「你们这什么表情，不相信我？」 「方主任，如果我没记错，今天是我来丰州的第三天，我来的时候是您送的我，您来江州三四天了，和我一起来的？」 方浩洋顿时满头黑线。 这小子才来第三天吗，怎么觉得好长时间了，都有大半个月了。 「哈哈，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方浩洋干笑两声，转移话题：「想吃什么，我请客！」 「不是，您真的是来丰州有事？」方寒有些不信，方主任今天怎么满口瞎话，没一句真话。 「是有事。」方浩洋点头。 林广才强忍着笑，不让自己笑出来，方主任真是太……太逗了，明明演技拙劣，却还要拼命的遮掩。 两人正走着，拐角处出现一个人。 来人五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白大褂，迈着沉稳的步子。 正走着，来人勐然一愣，停下脚步。 「方浩洋？」 「哈哈，老同学，好久不见！」方浩洋笑呵呵的打招唿。 「好久不见你个大头鬼。」梁群风没好气的道：「才分开三天不到，你就想我了？」 说着话，梁群风看了一眼方浩洋边上的方寒。 他今天对宋冬云说的话还保守了，方寒没留下，方浩洋已经坐不住了，这就到了丰州了。 「那个，过来办点事。」方浩洋笑着道：「老同学，一起吃个饭？」 「你个老方。」梁群风伸手一指方浩洋：「等我一下，我换一下衣服！」 方浩洋看着梁群风走远，消失，这才对方寒道：「你看看，你看看，梁主任这人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做人就不能大气一些！」 方寒点头：「嗯！」 「所以说，还是咱们江中院好，自由，自在，是不是？」 方寒点头：「嗯！」 方浩洋有些不满意了：「你这个嗯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认同，认可的意思。」方寒解释。 「算了，懒得理你。」方浩洋摆了摆手，回头看向林广才：「小林这两天在这边怎么样，还适应吗？」 「还好，我这两天跟着方医生，学了不少东西了。」林广才急忙道，他可不敢像方寒一样随意。 「那就好，在这边好好学，争取多学一些东西。」方浩洋拍了拍林广才的肩膀道。 林广才顿时激动不已，方主任拍自己肩膀了，方主任真是太平易近人了…… 梁群风换了衣服过来，远远的就笑骂道：「行了，别假惺惺的了，搞的你们江中院的人都是香饽饽一样。」 「你这话什么意思？」方浩洋瞪了梁群风一眼：「我说你这人吧小心眼，你还不承认，我真是来丰州有事！」 「嗯，有事。」梁群风点头，然后问：「那请问方主任什么时候回去？」 方浩洋回头问方寒：「小方什么时候回去？」 「我？」方寒一愣：「我还要呆四五天吧。」 现在方寒也有些说不准，如果临时任务提前完成，他就提前回去，如果不能提前完成，他一定要等到任务时间结束才行。 梁群风好笑的看着方浩洋：「我问你你问人家小方什么意思？」 「这不是想着回去有个伴吗？」方浩洋鄙夷的道：「就你这人心思多，我问一下都不应该了？」 「应该，应该。」梁群风无语。 自己这位老同学当真是当局者迷啊，生怕别人把方寒拐跑了。 方浩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换了一个话题问：「对了方寒，我看了你今天正骨的那个视频，很不错，很了不起，论正骨手法，你已经不比廖主任差了，我来的时候廖主任还对我说，小方回来他一定要和小方好好探讨一下。」 「廖主任也看了我治疗的视频？」方寒问。 「是啊。」方浩洋点头。 「我今天上午治疗的视频？」方寒确认道。 「不错，难道你给那个什么江寒治疗不是今天的事情？」方浩洋疑惑道。 「那就是说您是今天才来的丰州，刚到一会儿？」方寒终于确认了方浩洋抵达丰州的时间。 方浩洋：「……」 第478页 梁群风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林广才也忍俊不禁，捂着嘴不敢笑，憋的相当难受。 方寒也忍不住笑了，方主任其实也蛮可爱的！ 第0276章 任务完成 和方浩洋、梁群风、林广才三个人吃烧烤吃到晚上十二点，方寒才回到了酒店，接受了前台妹子好意的酸奶，回到房间美美的睡了一觉。 早上七点钟，方寒睁开眼睛，七个小时的睡眠对他来说绝对是足够奢侈了，在江中院的时候，除非休假，方寒是很少有睡超过五个小时的。 来到楼下，前台妹子把一张餐券悄悄的塞到了方寒的手心，方寒拿着餐券去了酒店的餐厅。 来到医院，正好七点五十五，差五分钟八点。 梁群风昨晚是值大夜班的，吃过烧烤就回到了医院，在值班室美美的睡了一觉。 丰州骨伤医院是没有急诊科的，因而即便是大夜班一般来说也是很轻松的，特别是作为副主任，值大夜班很多时候只是一种程序，确保科室有人能应付一些突发事件。 如果没有突发事件，值大夜班的主任也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 梁群风刚刚洗过脸，走出来就看到了方寒，然后招唿人集合，准备前去给江寒复诊。 特护病房，特别是高级特护病房，收费高昂，服务自然也要配套。 梁群风带着两位主治医，三位住院医外加方寒，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高级特护病房门口。 一位副主任医师，两位主治医，三位住院医，外加方寒这位真正的主治医生（负责给江寒治疗的），这样的阵容绝对对得起丰州骨伤医院高级特护病房8888一天的收费了。 病房里面，江寒刚刚吃过早点，正在用洁白的纸巾擦着手，听到脚步声，急忙回头，然后笑着招唿：「梁主任，方医生！」 「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适应吗？」梁群风走上前客气的询问。 「还好，就是左腿不舒服，又不能随便动，一晚上都睡不好，很难受。」 「受伤了，这是必然要承受的，谁也没办法。」梁群风笑着道。 说着话，就有住院医上前开始给江枫做检查，量血压的量血压，测体温的测体温，做心电图的做心电图，各种配套检查一样不少。 等两位主治医和三位住院医把江寒折腾完，方寒这才上前坐在病床边上诊脉。 诊过脉，方寒又检查了一下江寒的左腿，早上的复诊查房也算是告一段落。 为了保证江寒的恢復，方寒同样留下了两道药膳的方子，和一个活血化瘀的方子，配合治疗。 方寒检查的时候，江寒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方寒聊着天。 「方医生，您平常用什么牌子的洗面奶？」 「我不用洗面奶，清水洗脸而已。」 「怎么可能？」江寒有些不敢相信，清水洗脸，皮肤也这么好？ 「那您用什么牌子的洗髮水？」 「这个就多了，什么力士、霸王、飘柔，有什么用什么，我不挑剔的。」 江寒：「……」 「方医生，我可以加您微信吗，没事可以向您谘询一下病情还有养生方面的问题。」 「可以的吧！」方寒有些不是很情愿的拿出手机，扫了江寒的微信，两人加了好友。 边上的住院医们都看傻眼了，江寒那可是大明星，现在要做主动加方寒微信，方寒看上去好像还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特护病房的两个小护士则是满脸羡慕的看着江寒，他们也想要方医生的微信，可惜没机会也没藉口。 从江寒的病房出来，方寒又一头扎进了手术室，今天洛山山和林广才来的很早，和方寒一起扎进了手术室。 五台手术结束，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 洛山山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双手手指更是僵硬的不敢动，稍微动一动就疼。 再看方寒，方寒这会儿好像还意犹未尽，兴致高涨。 洛山山是不得不服，方医生果然有作为手术狂魔的潜质，想要成为手术狂魔，爱好并不能支撑，还要有强健的体魄。 方寒这会儿确实很高兴。 经过一天的手术，他的关节置换手术经验值已经到了49856，距离五万大关之差一百多点了。 到了这一刻，方寒的一颗心算是彻底放进了肚子里。 现在距离任务结束还有三天时间，且不说三天时间他必然可以将经验值突破到五万，单说还有一张模拟卡没使用，就让方寒心中安稳不少。 模拟卡体验和真正的手术不同。 真正的手术过程，不可能让医生各种常识，你必须小心谨慎，全力以赴，毕竟真正的手术面对的是真人。 可模拟卡就不一样了，充足的时间，不怕手术失败，完全可以各种尝试，各种摸索，做一做停一停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使用模拟卡，只要自己有所收穫，哪怕模拟手术失败，该获得的技能点绝对不会少。 换而言之，模拟卡就像是给了方寒一个真正的人体模型，让他去发挥，让他去钻研。 一张模拟卡的价值绝对可以和大体老师相媲美！ 不过既然时间充裕，方寒自然是捨不得浪费一张模拟卡的。 第二天，方寒来的依然较早，来了之后依旧是一头扎进了手术室。 第479页 晚上十点钟，方寒做完第四台手术，还没来得及摘手套，清脆的系统提示音就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 「叮……恭喜宿主，关节置换经验值达到五万，达到初级水准，临时任务三个月掌握关节置换完成，奖励高级道具卡牌（复制）一张！」 「唿，终于完成了。」 方寒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急忙沉浸识海，进入物品栏，物品栏里面除了一张模拟卡之外，还多了一张金光灿灿的卡牌。 方寒的意识碰触，金色卡牌的信息马上映入方寒的脑海。 分类：高级道具。 类别：卡牌。 技能分类：复制。 使用说明：使用卡牌之后可以复制同职业者的一种非系统存储类技能，技能水准和被复制者最高水准持平，复制之后宿主永久性拥有该技能…… 触发条件：被复制者必须真心认可宿主，有将自身技能教授给宿主的意愿…… 「复制卡牌终于到手了！」虽然已经看过一次复制卡的介绍，这一次方寒依旧振奋不已。 有了这一张复制卡牌，就等于瞬间多了一种西医方面的技能。 这一次掌握关节置换，方寒是起早贪黑，足足三个月才让关节置换术达到初级水准，倘若再要学习一门西医类技能，还不知道要花费多长时间，复制卡牌到手，等于直接节省了方寒的学习时间。 最主要的是，复制卡牌可以完美复制对方的技能，以被复制着的水准为上限。 换而言之，方寒如果用复制卡牌复制一位某个领域权威的技能，他复制到的技能也是某个领域的顶尖！ 「方医生，还要继续吗？」 洛山山站在边上，双腿都有些发抖，他是真的有些撑不住了，可他却不想放弃。 有些东西得到艰难，失去也只是一瞬，洛山山生怕自己一句坚持不住，明天方寒就换人了。 「今天就到这儿。」方寒一边摘手套一边道：「换个衣服，今晚我请大家吃饭。」 「唿！」洛山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林广才也累的不轻，不过比起洛山山强一些，毕竟在江中院的时候他已经适应了三个月了，虽然这两天的手术强度比起在江中院的时候强一些，他还是勉强撑的下来的。 而且林广才也清楚，等他学成归去，他将正式成为方寒的助手，要是不能适应方寒高强度的手术，他这个助手自然是不合格的，不合格的助手就有被人取而代之的危险。 三个人走出手术室，方寒拿起手机给方浩洋打电话：「方主任，还在丰州吗？」 「在呢，刚刚忙完。」方浩洋躺在酒店的床上，装着很是有些劳累的样子问：「你手术完成了？」 「嗯，刚下手术，准备出去吃个饭，方主任有空吗？」 「啊，吃饭？」方浩洋看了看时间：「这么晚了，我就不去了吧！」 「那行，那我给梁主任打个电话，问他来不来，我打算明天就回江州了。」方寒说着就要挂电话。 「等等！」方浩洋急忙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给梁主任打个电话问问他。」 「下一句！」 「我明天就回江州了！」 「你明天就要回？」方浩洋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精神振奋。 这两天可是把他憋坏了，无所事事啊，方寒终于要回了。 事实上方浩洋当天来的时候就看出方寒没有留在丰州的打算，心中已经放心，只是梁群风冷嘲热讽，他还不好意思立马就回，故意在丰州呆两天，这总算是到头了。 「对，我明天就要回了，总要和梁主任道个别。」方寒道，现在他的临时任务已经完成，关节置换技能也到了初级水准，再想进一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因而他打算回江中院了。 「道别是应该的嘛。」方浩洋笑呵呵的道：「行，那你说个地方，我马上过去，明天我们一起回江州。」 等到方寒挂了方浩洋的电话，跟在方寒边上的洛山山这才干巴巴的问：「方医生，您明天就要回了？」 「嗯，明天就回，说实话，我还是喜欢江中院的感觉。」方寒笑着点头。 丰州骨伤医院又不是主场，不能查房，除了做手术，他也没什么事干，还不如回去。 洛山山顿时有些失落，方寒要回了，方寒走了，他明天还有机会上手术台吗？ 第0277章 告别 「什么，你明天就要走？」 梁群风听方寒说明天打算回，眼神下意识的就看向方浩洋。 方浩洋连连摆手：「和我没关系，是小方自己的意思。」 梁群风来之前并不知道方寒要回，方寒只是说了请吃饭，不仅仅通知了梁群风，也给李小飞和张小泉打了电话。 说起张小泉，这小子自从到了丰州就没见人，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方寒找了一家火锅店，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梁群风是倒数第二位来的，还差张小泉，没到。 「不是你？」梁群风眼中全是怀疑：「怎么可能不是你，小方说的好好的要待一个礼拜，这才四五天时间。」 「四五天和一个礼拜也就差两三天了。」方浩洋伸手招过服务员：「来一箱啤酒！」 然后转过头笑呵呵的看向梁群风：「老同学，我们明天就要走了，今晚上好好喝一回。」 第480页 「我明天还要上班。」梁群风没好气的道。 「不多喝，也就喝一两箱。」方浩洋数着人头：「我们这儿人不少，即便是两箱啤酒每个人也就三四瓶的样子。」 梁群风懒得搭理方浩洋，看向方寒：「小方你真的打算明天回去？」 方寒点头：「我觉得我的关节置换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短期内也不可能有太大的进步，再留下意义也不大了。」方寒道。 「怎么能说意义不大呢？」梁群风道：「手术自然是做的越多越好，像你现在也只是刚刚掌握，要是长时间不做，还是会生疏的。」 方浩洋不乐意了：「什么叫长时间不做，我们江中院也是有条件的好不好。」 梁群风懒得搭理方浩洋，他知道，方浩洋是巴不得方寒早点回去呢。 「多呆两天意义也不是很大了。」方寒很认真的道：「我这次来丰州就是想好好把关节置换方面的几种手术都熟悉一遍，现在目的也达到了，也该回去了，谢谢梁主任这两天的照顾。」 说话间张小泉姗姗来迟。 看着姗姗来迟的张小泉，众人都是目瞪口呆，这傢伙又是鼻青脸肿。 在江州的时候鼻青脸肿倒也罢了，来了丰州也是鼻青脸肿，感情这傢伙这几天是找揍去了。 张小泉怯怯的看了方寒一眼，这才拉开凳子坐下，一声不吭。 方寒也不看张小泉，拿起服务员刚刚拿来的啤酒，大拇指一顶，啤酒瓶盖就被顶飞，他拿着酒瓶先给梁群风倒满，然后给方浩洋倒满，然后再给洛山山倒满，然后再给自己倒满…… 呃，没倒满一瓶酒已经见底了。 方寒又抓起一瓶酒，同样大拇指一顶，然后给自己倒满，最后给林广才倒满，最后才给张小泉倒上。 几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方寒。 刚才方寒是用大拇指开的啤酒？ 张小泉目光灼灼，师傅不愧是师傅啊，单单这一手他就做不到！ 方浩洋一把抓过方寒的右手，在方寒的大拇指上看了又看，白皙光滑，就这么一根手指头就把瓶盖顶飞了？ 「方主任您干什么？」方寒一把拽回自己的右手，有些怕怕的看了一眼方浩洋，方主任不会真的有什么特殊嗜好吧？ 要不自己还是留在丰州算了？ 「梁主任，这杯酒我先敬您，谢谢您这么长时间的照顾和包容。」方寒端起酒杯，难得正经的对梁群风道。 「你小子，哈哈。」梁群风端着酒杯，站起身和方寒碰了一下，心中很是高兴。 梁群风作为丰州骨伤医院的副主任，和方寒非亲非故，方寒又不能来丰州，他却这么照顾方寒，正是把方寒当成后辈，当成自己的半个学生，现在方寒能知道感恩，这也让他开怀不少。 方寒不搭理张小泉，继续端起酒杯：「方主任，这一杯我敬您，也谢谢您这一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方浩洋端着酒杯，难得有些感动，还算这小子有点良心，不枉自己大老远跑来丰州。 敬过方浩洋，方寒又端起酒杯：「这一杯我敬大家，明天我和方主任就要回江州了，今晚也算是和大家告个别。」 一直没吭声的张小泉闻言吃惊的看着方寒：「师傅，你要回了？」 方寒看向张小泉，认真的道：「第一，我不是你师傅，第二，我明天要回了。」 「别啊师傅，你看我这，我还没报仇呢。」张小泉满脸不甘。 「和我有什么关系。」方寒懒得搭理张小泉，堂堂的张家大少，却喜欢挨揍，这谁有什么办法。 酒足饭饱，一群人起身告辞，梁群风拉着方寒道：「小方，你明天回去之前还要来一趟医院。」 方寒一愣。 梁群风笑着道：「走之前你再给那个江大明星检查一下，打声招唿，明天早上我也给财务说一下，把你这两天的手术提成给你。」 方寒来了三天，做了有十五六台手术了，关节置换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不同，选用的耗材不同，一般来说一台手术是2-6万的样子，如果选用国产耗材，情况简单，收费便宜一些，如果选用进口耗材，收费就大一些，差距还是比较大的。 丰州骨伤医院採用的也是手术提成制度，作为主刀医生会有一定比例的提成。 方寒的十几台手术都是在石医生的名下，石医生那边多少是要拿一些的，即便是这样算下来，一台手术方寒大概也能分个几百到上千不等，也就是说短短三天，方寒应该能拿至少五六千的手术提成甚至更多。 「行，明天早上我去医院找您。」方寒点了点头，也没拒绝，这个手术提成又不是梁群风自掏腰包，即便是他拒绝也到不了梁群风手中。 「那就订明天下午的高铁票，我来订票！」方浩洋笑着插嘴，方寒要回去，最高兴的莫过于方浩洋了。 「还是我来订票吧。」张小泉有气无力的道。 「你也要回？」方浩洋笑呵呵的看向张小泉。 「要你管。」张小泉白了方浩洋一眼：「我只负责我和师傅的票，你的我不管。」 方寒插嘴：「你负责你自己的就行，我的票方主任负责。」 张小泉脸色一垮：「算了，还是我来吧，三张票总行了吧。」 前几天来丰州，订的硬座，张小泉是怎么坐怎么不舒服，这一次他自然是要订商务座的，原本不打算带方浩洋玩，奈何方寒不乐意啊。 第481页 回到住处，方寒躺在床上思量，究竟该不该用复制卡。 复制卡可以复制技能，前置条件是被复制者必须有愿意将自己能力传授的意愿，这个前置条件梁群风绝对是满足的。 梁群风的一身骨伤水平绝对不低，应该有高级水准，虽然不一定到达高级圆满的程度，却也相差不远了。 可犹豫了半天，方寒最终还是放弃了。 复制卡是比较难得的，在没有得到第二张复制卡之前，方寒还是决定谨慎使用，如果说最终只有这么一张复制卡的话，其实复制急救方面的技能是最为合理的，毕竟他现在在急诊科，而且好长一段时间都在急诊科。 方浩洋的中西医结合的的现代化急诊科室需要的也正是急诊技能，其他过于专业的技能反而不是很需要，背靠江中院，除了急救方面，在抢救治疗恢復等方面，江中院的水平并不低。 …… 「方医生您要走？」 江寒眼巴巴的看着方寒：「您要走了，我怎么办？」 「江先生，您的骨骼已经完全復位，手术非常成功，剩下的就是修养和復健，我已经把注意事项交代给梁主任了，在福建方面丰州骨伤医院是非常专业的。」方寒笑着解释道。 丰州省骨伤医院是专业的骨伤科医院，每天都有无数的骨伤患者出院，也有无数的骨伤患者前来，在术后康复方面，丰州骨伤医院的经验确实是很丰富的。 「当然，江先生要是有什么疑问，也可使随时给我打电话或者发微信，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我出院之后的复查是来这儿还是去江州？」江寒问。 「来这儿也可以，来江州也可以。」 「那……」江寒还是有些不放心，只是方寒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他也没理由再留下人家方寒了。 「那方医生一路顺风，有机会我去看您。」江寒道。 「谢谢江先生，那我就告辞了。」 于姓经纪人急忙道：「方医生，我送送您！」 于姓经纪人一直把方寒送出病房，还有些依依不捨。 方寒奇怪的问：「于女士还有事？」 于姓经纪人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方医生，不知道您有没有想在娱乐圈发展的意思，如果您有这方面的意思，我可以帮忙的，以您的条件，绝对可以大火。」 「没意思。」放好直接道。 「啊……」于姓经纪人一愣，有些没明白。 「没有在娱乐圈发展的意思。」方寒说罢大步离开了。 …… 方寒来到梁群风的办公室，和梁群风闲聊了一会儿，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告辞。 「小方，有空就来丰州玩。」梁群风是真有些捨不得。 「我会的。」方寒笑着点头。 刚刚走出梁群风的办公室，方寒的电话就响了。 电话是龙雅馨打来的。 「龙警官好啊。」方寒客气的向人民警察问好。 「你回江中了吗？」龙雅馨问。 「还没呢，今天打算回，龙警官有事？」 「那就等你回来再说，回来给我打电话。」龙雅馨说罢就挂了电话。 方寒拿着手机一阵无语，这是个什么操作？ 第0278章 又又一个长方体 江中院急诊科。 吴磊哼着欢快的音乐。 「今天主任不在家，心情美美哒！」 「怎么不美死你？」秦熙姌没好气地骂道。 这几天方寒不在，方浩洋也不在，作为原本跟着方寒的几个人，吴磊、秦熙姌、江枫、林光亮再加上陈远，着实轻松了不少。 不用每天早起查房，不用被人盯着，要多欢快有多欢快。 当然，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如此，最起码秦熙姌不怎么欢快。 江枫甚至隐隐感觉到，这两天科室的护士们脾气都不是很好，一个个阴沉着脸，就像是谁欠他们钱似得。 这两天患者也不算多，林雨珊坐在分诊台前面，一边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一边嘀咕：「方医生什么时候回来呀！」 「听方主任说方医生也就去一个礼拜，这已经去了四天了，应该快回来了吧。」边上一位护士道。 「方医生才去了四天吗？」林雨珊一愣，她都感觉到好长时间了。 眼看着就要到下班时间了，江枫笑着招唿：「吴磊，陈医生，下班去吃烧烤啊！」 「好啊，江医生请客吗？」吴磊笑嘻嘻的问道。 方寒不在，不需要早起，那么晚睡就很有必然了，下班之后总要找个活动什么的。 「想得美，aa制。」江枫鄙夷的看了一眼吴磊，问陈远：「陈医生去吗？」 「要去的话就一起吧，人多热闹。」陈远笑着应道，他初来乍到，是很愿意和科室的众人打成一片的。 不知不觉，陈远也来了医院一个多月了，早就过了考察期，他现在也算是江中院急诊科的一员了，没有了失业的担忧，陈远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不像刚来的时候看不到前途，眼前一片黑暗。 「林医生和秦医生要去吗？」江枫询问林光亮和秦熙姌。 「那就去吧。」林光亮自然是没意见的。 秦熙姌却没兴趣：「你们几个大男人，我才不去呢。」 说完她心中还补充了一句：「要是方医生在的话，自然是去的。」 第482页 「那就我们四个人。」江枫兴致高昂：「我给咱们找一家不错的烧烤店。」 江枫还正说着，就看到站在他对面的秦熙姌脸色变了，原本不苟言笑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了笑容，不由的江枫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急忙回头，这一回头，江枫的脸色也是一变。 「我回来了。」与此同时，方寒的声音响起，方寒和方浩洋张小泉三个人一起迈步走进了科室。 「方医生回来了！」护士们瞬间欢唿，终于又能看到方医生了，这几天方医生不在，她们感觉到吃饭都没有以前香了，科室也没有以前那么有趣了。 方寒在的时候，上班时间总是一晃而过，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方寒不在，这一天总感觉到不了头。 「方医生！」 「方医生！」 江枫、林光亮、陈远几个人纷纷问好。 方寒笑吟吟的点头：「大家都在啊，正好，顺便说下，明天早上照常查房。」 吴磊脸色一垮，得，今晚的烧烤没了，还是早早回家洗洗睡吧。 方寒自然不知道吴磊的心情，从张小泉的手中拿过一个大袋子：「这次回来给大家带了点丰州特产，人人有份。」 从小田玲女士就教育方寒，出门在外，和人相处，不能一味的占便宜，偶尔也要懂得付出。 来到江中院之后，方寒没少吃护士们送的水果，住院医们送的饮料，这次回来的时候特意买了些当地的干果，分成了很多份。 「方医生给大家发礼物了。」有护士喊了一声，科室瞬间热闹起来。 「不要着急，人人有份，这次买的多。」方寒提着大袋子，不断的从里面往外拿，一人一小袋，人人有份，谁也不落下。 「谢谢方医生！」 「谢谢方医生！」 凡是拿了礼物的人都纷纷道谢，小护士们更是喜笑颜开。 干果其实不算值钱，可这是方医生带回来的呢。 林雨珊抱着小袋干果，甚至没打算吃，回去好好藏着，没事拿出来看两眼，干果可以放很长时间的。 「这小子，还挺会做人。」 方浩洋笑呵呵的看着，并没有因为被人忽视而生气。回来的时候他看到方寒拿了一个大袋子还不知道是什么，原来是干果，给科室人带的特产。 这次方寒带的干果确实不少，现场的人发完之后还有不少，他干脆都放在了分诊台，方分诊台的护士们留给晚班的人员去分。 分过礼物，方寒也没在科室多呆，带着张小泉一起回到了住处，行礼还拿着呢。 张小泉的劳斯莱斯在小区门口停稳，方寒下了车，张小泉也急忙从另一边下来，准备给方寒帮忙。 「我自己来吧，你也累了一路了，早点回去休息……那个，有空了我给你教几招。」 张小泉瞬间喜笑颜看，果然啊，功夫暴怒负有心人，他终于打动了方寒了。 「谢谢师傅，我不累。」张小泉更有劲了。 「师傅我还是不能当的，只是有空了传授你两招。」方寒纠正道。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师傅。」张小泉连连点头，方寒这边已经被他打开了一条缝，那么距离一扇门还远吗？ 张小泉亲自帮着方寒把行礼送到楼上，这才兴高采烈的离去。 就在张小泉和方寒上楼去的时候，两个骑着摩托的交警正在巡逻。 一辆摩托车在劳斯莱斯边上停下，摩托车上的年轻交警拿出罚款单对照车牌填写。 另一位交警也骑着摩托车在边上停下，看了一眼劳斯莱斯：「我说小刘，这豪车你也敢给贴单子？」 「豪车怎么了，豪车就可以违停？」年轻的交情毫不在意，撕下单子贴在了劳斯莱斯的玻璃上，这才收好罚款本，重新上了车。 张小泉来到小区门口，惊讶的发现劳斯莱斯的窗户上竟然多了一张纸条。 随手拿下扫了一眼，张小泉瞬间就惊讶了，竟然是一张违停罚款单。 他这车开了也有一年了，还是第一次被人贴条。 「好敬业的交警同志。」张小泉心情好，也不在乎一张罚款单，随手把单子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然后上了车扬长而去。 方寒放好行李，先把屋子的窗户打开，让房间透气，然后去烧水泡茶，同时换衣服沖澡。 刚刚沖完澡出来，方寒就听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的撕心裂肺。 方寒一边擦着头髮，一边点了接听键，摁了免提。 「喂，龙警官！」 「姓方的，你回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龙雅馨的声音传来，很是有些生气。 「啊……」方寒一愣：「那个我忘了。」 「开门。」龙雅馨没好气的道。 「开门？」方寒又是一愣，开什么门？ 「我就在你房间门口。」 方寒急忙走过去打开房门，龙雅馨果然站在房间门口。 龙雅馨并没有穿警服，上身是一件黄色外套，下身是一条淡蓝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背上还背着一个包。 房门打开，龙雅馨瞪了方寒一眼，直接迈步进了房间。 方寒关了门，这才跟在后面问：「龙警官喝点什么，我刚烧开的水，要不要喝点茶？」 「不用了。」 龙雅馨走到茶几边上，把背在身上的包拿下来放在茶几上，伸手从包里面拿出一个长方体：「我来给你送东西！」 第483页 「啊！」 方寒嘴巴一张，吃惊的看着龙雅馨手中的长方体，这玩意他并不陌生，警察同志已经给他送过两次了，这算是第三次。 前两次他倒是理解，这一次又是什么情况？ 龙雅馨把长方体放在茶几上，解释道：「你去丰州的时候在高铁上帮忙抓了一个小偷，那个小偷是最近一段时间在江中市闹得纷纷扬扬的盗窃团伙的一个主要头目，对方被抓，我们顺藤摸瓜，顺便把盗窃团伙一网打尽了，这是警方给你的奖励。」 「这么玄幻吗？」 方寒有些不敢相信，抓了个小偷竟然引出一个大型盗窃团伙？ 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当医生，应该去当警察！ 「行了，奖励我也送到了，话也传达到了。」龙雅馨拿起背包背在身上，转身就走。 「哎，等等！」 方寒急忙在身后喊。 龙雅馨回头：「有事？」 「真的不喝点茶？」方寒问。 「不了，这个点喝茶，我怕失眠。」龙雅馨哼道。 「等等。」方寒说着话进了卧室，不多会儿拿出一个小袋子：「这个带上，有助于睡眠。」 龙雅馨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小袋子，里面的东西她并不陌生，正是方寒送过她一次的凝神香，效果非常好。 拿着方寒送的凝神香，龙雅馨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才问：「为什么回来了不给我打电话？」 「我这不是刚进门吗？」方寒苦笑：「我先到的医院，然后回的住处，坐了几个小时高铁，然后又坐车，进门沖个澡你就来了。」 龙雅馨打量着方寒，又过了好一会儿，这才道：「我不喝茶，还有别的吗？」 「白开水喝不喝？」方寒问。 「白开水就白开水吧，正好有点渴了。」龙雅馨重新放下背包，走到沙发上坐下，刚坐下又瞬间站起身。 「怎么这么多灰尘？」 「家里好几天没人，自然有灰尘了，我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龙雅馨白了方寒一眼，迈步进了卫生间，不多会儿端出一个脸盆，脸盆里面泡着一条毛巾。 「你干什么？」方寒不解的问。 「帮你收拾屋子啊。」龙雅馨没好气地回道。 「可是你拿的是我的洗脸毛巾。」 第0279章 方医生回来了 一居室，四十平的房子算不上大，方寒和龙雅馨两个人很快就把房间收拾好了。 沙发、茶几、窗台、厨房，全部擦洗了一遍，床单被罩也换了新的，旧的被龙雅馨扔进了洗衣机。 收拾完之后，龙雅馨背起背包交代：「床单被罩洗好了凉在阳台，脏衣服也洗一下，内衣和袜子要分开洗。」 方寒嗯嗯的点头，感觉这一幕像极了爱情。 随机方寒急忙摇头。 怎么可能，那么多对自己着迷的小迷妹自己都没有感觉，怎么会对一位对自己颜值并不算欣赏的人民警察有感觉？ 「我走了。」龙雅馨走到门口，回头向方寒打招唿。 「嗯，路上慢点，有空再来喝茶，不，喝白开水。」 龙雅馨忍不住吭哧一声笑了，迈着步子大步出了门，声音远远传来：「早点睡吧，别太累着。」 目送着龙雅馨离开，方寒这才拿起茶几上的长方体感受了一下，看长方体的厚度比第二次还稍微薄一点，应该有三万吧。 这次回江中，丰州省骨伤医院一边那边给他分了七千多的手术费，再加上这个三万，还有这两个月江中院分的奖金…… 方寒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存款竟然已经突破二十万了。 二十万的话，自己其实已经差不多可以买一辆堪比方主任帕萨特级别的车子了…… 方寒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书，看到晚上十一点多，这才关灯睡觉。 房间里面点燃着凝神香，看书的时候凝神静气，睡觉的时候宁神安眠，睡眠很快，关灯不到半分钟，方寒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一夜无梦，睁开眼方寒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过了第四点了。 怪不得人常说坏毛病很容易养成，这才去了丰州三四天，生物钟都有些混乱了。 急诊科分诊台附近。 叶开、吴磊、林光亮、江枫、秦熙姌和陈远几个人已经吃过了早点，正等着方寒。 「四点了方医生还没来？」江枫有些惊讶，方寒一项可是很守时的。 「他来晚了又没人给他算迟到。」吴磊打着哈欠，这几天没早起，他也有些不怎么习惯。 「你来晚了有人给你算迟到了？」秦熙姌没好气的顶了一句。 吴磊瞬间闭嘴不吭声了，在方寒的小迷妹在场的时候，还是尽可能的不要去说方寒，要不然后果不负。 「可能是方医生去了几天丰州，刚回来有些不适应吧。」叶开说道。 几人正说着话，方寒的身影出现在了急诊科门口，然后由远及近。 「方医生！」几个人急忙打招唿。 「方医生，我给您带了包子！」 「方医生，稀饭……」 几个人依次献宝，方寒照单全收，走到边上慢条斯理的吃饭，虽然起来有些晚了，早餐还是要吃的。 吃过早餐，方寒这才去更衣室换了白大褂，然后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杀奔留观室。 第484页 …… 苏铁航是江中市长清县中医院的副主任。 长清县中医院属于县级医院，医院规模不大，不过却已经有二十多年的歷史了。 最初几年，长清县中医院还算是小有名气，可近几年，长清县中医院几乎已经被西医化了，后来的院领导为了创收，提高盈利，不断的引进各种西医先进设备。 现如今，长清县中医院除了还保留着中医方剂和针灸推拿的一些治疗之外，医院其实已经和西医医院没什么区别了。 年轻医生看病必看化验单，诊脉必看手錶，病房内随处可见吊瓶，护士们也能熟练的使用测压仪和心电图。 苏铁航今年四十岁出头，在长清县中医院已经干了快二十年了，他算是长清县中医院的最早的几批医生，是很纯正的中医人。 苏铁航的妻子生病已经有一段的时间了，之前一直在长清县中医院住院，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病情不仅没有好转，还有加重的趋势，前两天苏铁航把自己的妻子亲送到了江州省中医院。 因为和江中院的李文军关系不错，苏铁航的妻子暂时被安排在急诊科留观室。 苏铁航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母亲年纪又大，因而妻子在江中院住院，苏铁航也特意请了一段时间假在江中院陪护。 早上四点多，苏铁航趴在妻子的病床边上睡的正香，突然留观室的门被人推开，灯被打开，留观室瞬间亮堂一片。 苏铁航迷迷煳煳的抬起头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位二十二三岁的年轻人穿着一身白大褂走在最前面，年轻人的身后也跟着几位年龄不是很大的青年医生。 其中几人苏铁航认识，一位是江中院急诊科的住院总叶开，一位好像是院市中医院江院长的侄子江枫，一位叫陈远的医生好像是主治医，其他几位都是江中院今年新招的实习生。 走在最前面的一位年轻医生，白大褂的胸前空白一片，只有口袋里面擦着几支笔，这样的穿着，这样的样子，很显然也是实习生。 可看排场，这阵仗一点也不比大主任查房的阵仗小。 苏铁航是副主任医师，在长清县医院却是内科的主任，他自己查房的阵仗估计也就这样子。 留观室很大，里面足足十几张病床，留观室的灯被人打开，病房里面的患者家属不少都睁开眼睛，迷迷煳煳的看向门口，有的病人也睁开眼睛清醒了。 苏铁航看了看时间，才四点一刻。 这么早查房？ 作为副主任医师，苏铁航是很知道医院的一些规定和患者的一些脾气的。 一般来说，医生们查房都很少太早，大都要到六点左右开始，四点钟的话是人睡的正香的时候，不说一些有起床气的，就是正常人也不怎么舒服。 特别是医院这种地方，患者们还好，白天睡了晚上睡，陪护的家属大都是很晚才睡，四点钟，有的人睡了还不到三个小时，甚至于这三个小时还要被患者打扰，端屎端尿。 苏铁航知道，遇到一些特殊情况，比如白天有什么重要安排之类，医生也是会提前查房的，他倒是理解，没怎么生气，可其他人那就不好说了。 「方医生！」 「呀，是方医生回来了。」 「方医生好几天没来查房了啊。」 「就是，方医生这几天早上不来查房，还真有点不习惯。」 患者家属们纷纷打招唿，一些患者也笑着招唿，态度和蔼，语气和善，一点也没有被人打扰了睡眠而生气，反而很是欢迎的样子。 苏铁航嘴巴大张，这是怎么个情况？ 这位年轻医生这么受欢迎？ 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笑着向病房内的众人点头：「去了一趟丰州，昨晚才回来。」 「方医生就是敬业，昨天才出差回来，今天就来查房了。」 「就是，方医生年纪轻轻，医术精湛，又这么勤奋努力，真是难得呢，我们家的小子要是能有方医生一半我就省心了。」 患者家属们你一言我一语，留观室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不再插话，而是走到第一个病床前面开始给患者检查。 望、闻、问、切，检查的非常仔细。 「您老是不是又喝冷水了，您这体内有寒，这一段时间天又冷，千万不要再喝冷水了。」方寒耐心交代。 「不会了，不会了。」病床上的患者急忙解释：「我这不是半夜口渴，又不好意思打扰儿子，这才。」 「爸，您可千万不要这样了，您是心疼我，可您这么不注意，搞不好又要多住两天医院，您这边不出院，我还要陪着，因小失大，不划算的。」患者的儿子在边上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患者急忙保证。 「嗯，千万要注意，医生的治疗是一方面，患者的配合也是一方面。」方寒看了看病床前面的铭牌，住院医是江枫。 既然是江枫的患者，那就是方寒自己的患者了，他改了一个药方递给江枫：「今天换这个方子吃一剂，然后再换回原来的方子。」 江枫急忙点头：「我知道了方医生。」 方寒站起身，继续下一位。 一个病床一个病床往过走，到了苏铁航妻子的病床，苏铁航急忙起身招唿：「方医生，陈医生！」 第485页 方寒看了一眼病床前面的铭牌，主治医是陈远。 「苏主任客气了。」陈远笑着对方寒介绍：「方主任，这位是长清县中医院的苏铁航苏主任。」 「原来是苏主任。」方寒客气的伸出手去，和对方握了握，既然同是同行，该有的客气还是要有的。 医生们往往遇到同行的患者或者同行的家属，大都会特殊照顾一下的，都是医生，每个人都有亲人，谁也保不准某天就求到了其他人头上。 平时多烧香，才能人缘好，你不照顾别人，也就别指望别人照顾你。 不仅仅医生，其他行业也是一样，开计程车的就比较照顾开计程车的，当警察的，遇到同行亦或者同行家属，多少都会有偏向。 「苏主任，这位是我们方寒方医生。」陈远也笑着给苏铁航介绍。 「幸会幸会。」苏铁航很是热情，他刚才已经隐隐猜出来了，只是有些不敢确定。 这两天在江中院急诊科，苏铁航听得最多的一个名字那就是方寒，江中院急诊科的心星，年纪轻轻医术精湛，勤奋踏实，待人和善。 第0280章 苏铁航的为难 方寒看向病床上的患者，患者三十五六岁面色苍白。 苏铁航客气的给方寒介绍：「这是我的爱人。」 方寒向苏铁航的爱人点了点头，然后在病床边上坐下，伸手给苏铁航的爱人诊脉。 手指刚刚搭在苏铁航爱人的手腕上，方寒就愣了一下，然后又仔细的听了一下，抬头问苏铁航：「苏主任，您爱人怀孕了？」 苏铁航点头：「方医生果然医术精湛，我爱人确实已经有了身孕，而且已经三个多月了。」 方寒点了点头，换了一只手继续诊脉，诊脉过后，方寒又查看了苏铁航爱人的舌苔和眼眸，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却没吭声。 苏铁航笑着道：「方医生不用忌讳，有什么说什么，不怕方医生您笑话，这已经是我爱人第三次怀孕了，前两次孩子都没保住，我今年已经四十二岁了，却依旧没有孩子。」 「苏主任能说一说情况吗？」方寒道。 「自然没问题。」 苏铁航点了点头，缓缓道来。 因为是医生的缘故，苏铁航结婚比较晚，足足比妻子大了六岁，他成亲的时候已经三十二岁了，妻子二十六岁。 因为年龄不小了，结婚时间不长苏铁航就和妻子打算要个孩子。 结婚不到一年，苏铁航的妻子也如愿怀孕，苏铁航两口子包括家里的老人也都高兴坏了。 可是好景不长，在苏铁航的爱人怀孕大概四个月的时候，苏铁航的爱人就开始咳嗽，然后开始便血，当时现在县医院治疗，后来又到了市医院。 各种检查做下来，苏铁航的妻子被诊断出急性期重度溃疡性结肠炎。 这样的情况让苏铁航两口子都非常的沮丧，重度溃疡性结肠炎本就不好治疗，更别说苏铁航的妻子还怀有身孕，在当时的情况下，苏铁航夫妇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流掉孩子，先专心给他的爱人治病。 所幸两人结婚时间不长，当时又是妻子第一次怀孕，两人的心态还算比较正，比起要小孩，大人的身体状况自然更重要一些。 因而两人做了决定流掉了孩子，专心给大人治疗。 流掉孩子之后，苏铁航专心给妻子治疗调养，这一过就是五年，眼看着妻子已经过了三十岁了，身体也恢復的差不多了，两人又一次要了小孩。 奈何好景不长，在妻子怀孕三个多月的时候，妻子的溃疡性结肠炎又一次復发了。 这一次夫妻两个人折腾了足足两个多月，想尽了各种办法，最终再次选择了保大人。 这一晃就到了现在，如今苏铁航已经四十二岁了，他的爱人也三十六岁了，已经算是高龄产妇了。 苏铁航的妻子这么多年一直很内疚，这一次怀孕，妻子是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弃，在县中医院保守治疗了一段时间，这才到了江中院进行治疗。 苏铁航诉说的时候很平静，作为医生，他见过太多太多的人间悲剧，虽然他们夫妻两人确实不幸，可对于见惯了生死的苏铁航来说，他还是能保持一颗平静的心态的。 然而躺在病床上的妻子此时却早已经泪流满面。 两个人成亲十一年了，她却始终没有给丈夫生下一儿半女，如今丈夫已经年过四旬，这一次或许也是两人最后的机会了。 方寒听罢回头询问陈远：「李主任那边是怎么安排的？」 「患者刚来的时候，李主任就联繫了内科和儿科进行了会诊……」陈远道。 「治疗几天了？」方寒又问。 「患者是昨天入院的，今天是第二天。」陈远明白方寒问的什么意思，急忙道：「已经服药两剂了！」 吃了两剂药了。 方寒微微沉吟，按照他刚才的检查来看，患者现在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也就是说现在患者所服的药物效果并不算好。 「薛主任，白主任还有秦主任看过了吗？」方寒问道。 薛主任自然指的是儿科主任薛子林，秦主任正是你内科主任秦卫华，至于白主任则是江中院的妇产科主任白金红。 「薛主任来看过，秦主任和白主任这两天不在医院，前天去川省参加医术研讨会去了。」陈远道。 第486页 方寒点了点头，对苏铁航道：「苏主任，我先查房，查过房再来。」 「方医生您忙着，不用客气。」苏铁航笑着点了点头。 作为资深医生，苏铁航虽然不是西医，但是见识却不少，他的心中和明镜一样，妻子的这个病不好治。 溃疡性结肠炎是肠黏膜反覆出现溃疡而形成的炎症，这个病症一直都是医学界公认的难题。 溃疡遍布整个结肠，已经属于比较危险的情况了。 对于这样的病症，西医疗法採用的激素或者磺胺类药物消炎、杀菌是目前针对这个病症最常见最有效的方法，可这样的方法都是不适用于孕妇的。 这样的治疗方法不仅仅会对孕妇和胎儿的肝肾功能造成很大影响，更是会导致胎儿畸形或者流产。 事实上这些年苏铁航的妻子也一直在服用柳氮磺吡啶肠溶片进行治疗。 可柳氮磺吡啶肠溶片却有一个很明确的禁忌——孕妇禁用！ 作为医生，苏铁航心中明白，以妻子这样的情况，这辈子几乎很难怀孕的，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奈何这一次妻子态度坚决，苏铁航现在也只能配合，如果真到了必须抉择的时候，他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妻子。 苏铁航现在做的其实也只是尽可能的让妻子安心，尽可能的多争取一些尝试。 …… 方寒一路查房，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八点钟。 查完最后一床患者，方寒招唿陈远等人：「走，再去看看六号床！」 六号床正是苏铁航妻子所在的病床，主治医是陈远，换而言之，也是属于方寒，他这并不随意干预其他医生的治疗。 陈远一边跟在方寒身后走着一边低声道：「方医生，苏主任爱人的这个情况很复杂，并不好治疗。」 陈远以前也是下面县级医院的主治医，而且又是中西医双学位，因为对于溃疡性结肠炎很了解。 方寒回头看向陈远，陈远继续低声道：「方医生，目前针对溃疡性结肠炎最有效的治疗就是激素和磺胺类药物，可这两种药物都是孕妇禁用的。」 「什么溃疡性结肠炎？」方寒缓缓出声。 陈远一愣，有些疑惑。 方寒继续道：「在中医的治疗中，并没有什么溃疡性结肠炎的说法，更没有什么癌症肝炎的说法。」 陈远明白了，自己有些先入为主了。 他也是懂中医的，因而也知道中医和西医的理念不同，西医的一些病名并不适合中医，而中医的一些理念也并不适合西医。 叶开和江枫这会儿也跟着方寒，他们知道方寒打算给苏铁航的妻子治疗，都想看着。 听方寒这么说，江枫下意识的问：「方医生，现在科室不是要进行什么中西医结合吗，照您这么说，那怎么结合？」 方寒询问江枫：「你觉得应该怎么结合？」 江枫摇头，他要是知道就对了。 叶开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这个结合是不是首先以中医为主，西医为辅，然后慢慢的寻找两者的结合点？」 方寒欣赏的看了一眼叶开，点头道：「中西医结合，虽然从根本上来说，中医个西医两者都是处在同等的地位，可事实上并非如此，这个结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两者需要不断的磨合，结合之初究竟是中医占据的比重大还是西医占据的比重大，要看的是这个结合的引导者偏重哪一方面。」 江枫恍然：「也就是说引导者是西医，自然最初偏重西医，要是引导者是中医，那就偏重中医？」 「可以这么说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擅长，指望一开始就公平本就是不现实的，我们现在还是要保证我们中医的治病理念，适当的把一些西医的治疗方法和治疗手段借鑑过来，比如骨科的ct和核磁共振，在摸法不能完全判断的情况下，借用西医的现代化仪器正是结合的一种体现。」 几个人纷纷点头，方寒这么一说，他们也就明白了，要不然心中没底，都不知道究竟该学中医还是该学西医了。 事实上还有话方寒没说，真正的中西医结合併非入侵，而是不断的常识，从最初的中医为主到逐渐的真正结合，而不是现在很多医院的结合，现在很多医院的中西医结合事实上是一种入侵。 比如原本的中医院，随着中西医结合的开展，中医被逐渐的抛弃，然后被西医取代，久而久之，纯正的中医院变成了纯粹的西医医院，中医名存实亡。 无论结合的形式如何，两者始终是平等地位，首先要基于这么一个基础，才能实现真正的结合，而不是一方取代某一方。 方寒并不反对中西医结合，但是这个结合是中医毫不让步的情况下，逐渐加大西医的比重，而不是中医被逐渐的蚕食。 「李主任，方主任！」 方寒和陈远叶开等人再次来到6号病床的时候，病床边上已经多了两个人，正是李文军和方浩洋。 第0281章 对症对法 看到方寒，苏铁航急忙笑着招唿：「方医生！」 此时方铁航是微微有些意动的。 方寒刚才查房的时候已经了解了他爱人的情况，此时又如约而至，难道是已经有了办法？ 李文军也笑着向方寒点了点头：「小方已经看过患者的情况了？」 方寒点头道：「刚才查房的时候了解了，苏主任也给我说了一些情况。」 第487页 「你有什么想法？」方浩洋问。 在两位主任面前，方寒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我觉得是不是可以试一试白头翁汤！」 「白头翁汤？」 李文军看了一眼方浩洋，然后道：「这个方子我和老方其实也想到了，刚才还在探讨，白头翁汤清热解毒，尤其对肠道的清热解毒极为有效，可白头翁汤毕竟属于苦寒，会不会对胎儿造成什么影响？」 方浩洋点了点头，也看向方寒。 刚才方寒说出白头翁汤，他们两人就微微一惊。 白头翁汤是医圣张仲景《伤寒论》里面的名方，效果毋庸置疑，针对苏铁航爱人的情况，方寒能想到这个方子，说明方寒对患者的情况确实很了解。 只是给孕妇用药不同一般。 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给孕妇用药都是非常谨慎的。 西医的很多药物都是孕妇的禁忌用药，中医也同样如此，比如说像川乌、草乌、天花粉等一些有毒的药物，还有一些芳香行气的药物、活血通络的药物等等。 看过《甄嬛传》的朋友都知道，麝香是孕妇的禁忌，孕妇长时间闻到麝香的香味就有可能造成流产。 还有一些苦寒类的药物，使用起来也要慎之又慎，白头翁汤虽然对症，却属苦寒，李文军比较犹豫，刚才还正在和方浩洋商议。 白头翁汤的处方包括：白头翁、黄檗、黄连、秦皮，这几味药虽然没有禁药的毒性，却都属于苦寒，苦寒之药会刺激肠胃，患者的肠胃功能本就不好，如果苦寒之药用多了，会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会不会阻碍胎儿对营养物质的摄取？ 现在的方寒早已经不是刚来江中院时候的方寒了，这三个月来他不仅仅治癒过不少的患者，各种初级技能的技能点也早已经突破五万大关，向中级门槛迈进了不少，水平增长不慢。 除了技能方面的增长，思维模式的变化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的方寒面对一些病症哪怕不兑换临时技能辅助，也大都可以应付。 刚才一路上方寒就在考虑苏铁航爱人的情况，他想到了白头翁汤，自然也知道白头翁汤是苦寒，因而也想到了对策。 「白头翁汤苦寒，我们可以加一味药同用。」 「什么药？」苏铁航急忙询问。 他本就是长清县中医院的内科副主任，中医造诣并不算低，因而也知道白头翁汤的疗效。 倘若能够减小白头翁汤的苦寒之效，保证胎儿的安稳，那么这个药确实是极为对症的。 「黄芩！」方寒缓缓吐出两个字。 李文军和方浩洋的眼睛瞬间一亮，黄芩？ 如果加上黄芩的话，那这个方子确实极为对症。 黄芪有清热安胎的功效，作用非常强，自古至今，不少中医名家都把黄芩当做是清热安胎的圣药。 苏铁航也不是外行，此时也在细细的琢磨，倘若真的能够不影响孩子，那么这个药物真的是极为对症的，这会儿他已经有些难以抑制自己的喜悦了。 他今年已经四十二岁了，蹉跎半生，谁不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其实这么多年，苏铁航也曾考虑过，是不是领养一个孩子？ 可想来想去，苏铁航最终还是放弃了领养的想法。 前几年的时候，苏铁航还只是长宁县中医院的主治医，那个时候工作忙，倘若领养一个孩子，他这个当父亲的长时间不在家，和孩子的感情自然就淡。 领养和亲生毕竟是有区别的，没有血缘关系，双方的感情主要靠相处，相处的时间短，又没有血缘关系，万一父女亦或者父子关系不和睦…… 不得不说，作为医生，苏铁航考虑问题是相当理智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方子倒是可以试一试。」方浩洋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李文军。 「那就试一试，先看看效果。」李文军看向苏铁航。 给懂行的人治病，很多时候能少不少麻烦，苏铁航本就是内行，此时又在边上听着，李文军也不需要过多的解释。 「那就按照方医生的法子试一试。」苏铁航也表示了同意。 方寒提笔开了方子，然后又增加了一个保证患者体内营养供应的方子，这才交给方浩洋过目。 方浩洋和李文军纷纷在方子上面签字，然后让护士下去抓药。 …… 患者当天服药一天，第二天早上方寒照例前来查房的时候却发现药物的效果并不是太好。 「方医生，是不是方子有什么问题？」苏铁航在边上小心翼翼的询问。 方寒摇着头：「方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今天和昨天比起来，情况并没有加重，确实也有一些缓解，只是这个效果并没有达到我的预期！」 方寒一边说着，一边要过陈远手中的记录，上面有着患者昨天一天的情况，这个情况确实和他的预期有些不符。 既然一时间想不明白，方寒暂时也没有去纠结，继续查房。 查完房之后方寒又再次翻看了一下苏铁航爱人的情况。 按说药物是对症了，要不然患者的情况也不会有变化，可这个变化确实微乎其微，照这么看的话并不能遏制患者病情的走向。 方寒翻看记录的时候，陈远就在边上站着。 方寒在考虑，陈远也在考虑。 第488页 「方医生，是不是方法不对？」陈远小声提醒。 「方法？」方寒微微一愣，细细琢磨。 患者的病患部位在结肠，口服药物要想到达病灶的话，必须经过口腔、食道、胃、小肠，经过这么长的长途跋涉，药力一路消耗，到达病灶的话，药力确实已经衰减不少。 可患者毕竟怀有身孕，加大药量的话，又怕对患者造成不良的影响。 「从今天起，口服改为气药灌肠的方式试一试。」方寒在病历本上写下了改动方法，同时给陈远交代。 「好。」陈远急忙点头，心中则微微有些兴奋。 他刚才提醒的时候还生怕惹得方寒不快，现在看来方寒是同意了他的看法了。 …… 陈远来到病房的时候，方浩洋和李文军两个人又同时在患者的病床边上，看样子两人也刚刚给患者做了检查。 「方主任，李主任。」陈远急忙向方浩洋和李文军打招唿。 「陈医生你这是？」 李文军讶异的看着跟着陈远一起进来的护士。 陈远并非一个人进来的，还带着护士，护士带着气药灌肠机。 「方医生觉得昨天用药效果不理想，考虑是不是方法不得当，决定今天改口服为气药灌肠。」陈远解释道。 「气药灌肠？」 李文军和方浩洋对视一眼，他们两个人刚才还在商议这个问题，没想到方寒已经想到了原因，并且採用了改善措施。 气药灌肠是京南市中医院肛肠科主任张苏闽张主任前几年研制的一种治疗溃疡性结肠炎的新疗法，气药灌肠是在常规灌肠方式的基础上，採用气压把药物打进结肠的一种方式。 常规的药物灌肠药液往往只能达到结肠的三分之一处，而採用气药灌肠则可以让药物尽可能的达到结肠深处，从疗效上看，气药灌肠的方式要比常规灌肠的效果更好。 张主任的气药灌肠方式发表之后，气药灌肠的方式很快得到了普及，江中院也同样採购了气药灌肠机。 「这小子……」李文军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方寒刚来急诊科的时候，他其实还真有些不怎么喜欢方寒。 年轻人水平再高，该有的谦逊还是要有的，李文军觉得方浩洋给方寒的便利太大了，长此以往，搞不好会让方寒骄傲自满，目中无人。 可这么长时间下来，李文军惊讶的发现，方寒还是方寒，刚来时候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每天早上四点查房，晚上十一二点下班，一位实习生愣是比住院总还忙。 短短三个月，方寒不仅仅给江中院争取了不少好处，更是给江中院急诊科争取了不少好处，他自己更是声名鹊起。 现在方寒的名气绝对要比江中院大多数医生的名气大。 就这还因为方寒现在只是实习生，医院方面不敢太捧着，要是方寒拿到行医资格，到时候江中院推波助澜，短短的时间，方寒就能成为中医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 李文军什么心思方寒自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这会儿他正在和杨处长通电话呢，嗯，卫生厅的杨处长。 「方医生，第二轮投票结果出来了，你关注了没有？」 「啊，这么快吗？」方寒愣了一下，他这一段时间还真没怎么关注这事，主要心思都在关节置换的临时任务上面了，回来之后都忘了这事了。 杨处长满头黑线，这么大的事情方寒竟然一点没操心，其他几位同样参与评选的估计天天都要看一看结果吧。 省十佳评选，这对青年医生来说那可是莫大的殊荣，被评选为省十佳优秀青年医生，可不仅仅是荣耀，而且对医生以后的职称评定也是有帮助的。 第0282章 庆祝和急救 江中院急诊科。 林雨珊照常登陆卫生厅官网页面，准备给方寒投票。 打开页面，林雨珊就是一愣。 「晋级了！」 林雨珊目瞪口呆。 「方医生进入省十佳最终评选了。」 林雨珊还在愣神，突然边上一位小护士大喊一声。 「什么，方医生晋级了？」 「方医生成为省十佳了？」 「方医生晋级那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们说方医生成功入选，是不是应该请客？」突然有人说出了非常关键的一点。 「对，必须请客。」 「请客！」 一时间众人纷纷贊成。 方寒打过电话回来，就发现科室的氛围有些不太对劲。 「方医生，恭喜！」 「方医生，恭喜！」 「方医生，请客！」 方寒满脸呆滞，这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 谁这么嘴长？ 「方医生，恭喜入选省十佳。」林雨珊端着一杯清茶走到方寒面前，笑容满面。 「谢谢。」方寒微微一笑，很是客气的道谢。 「方医生，您入选省十佳，是不是该请客？」林雨珊笑吟吟的问。 「请客，必须请客，今天下班……」 方寒的话才说了一半，一个更高的声音响起：「今天下班，所有人滨江大饭店，方医生请客！」 「耶！」 欢唿声瞬间响起。 「滨江大饭店？」 第489页 方寒一愣，滨江大饭店的饭菜可是很贵的，据说一份蛋炒饭就要288，而且还是吃不饱的那种，如果想要吃饱，一般人至少要三份。 按照一份蛋炒饭的价格来计算，一桌十个人，每个人至少三份蛋炒饭的最低标准，那么一桌饭至少也要8640…… 科室的人全去，怎么也要两三桌吧。 方寒拿着手机，看着手机上跳动的消息，龙雅馨、冷泠、方甜等人加上，搞不好要三四桌才够…… 太可怕了，不敢想，前天晚上龙雅馨送来的长方体估计不怎么够。 方寒恶狠狠的回头向刚才喊话的人看去，只见张小泉正笑吟吟的看过来。 看过来，你看过来…… 看到张小泉的笑容，方寒狠狠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是谁说富二代都是败家子来的，人家张大少就很会揽生（bai）意（jia）嘛…… …… 下午下班。 急诊科的护士们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医生们都打扮的帅气逼人。 方浩洋一身西装，皮鞋擦的一尘不染，整个人好像是年轻了二十岁。 方寒走出科室门口的时候，方甜带着自己的几个同学已经到了，下丫头毫不避讳的上来抱着方寒的胳膊：「哥！」 「方寒哥哥！」张雯几个人也都甜甜的向方寒打招唿。 冷泠比较含蓄，微微点了点头：「方医生！」 龙雅馨没来科室门口，说是直接去吃饭的地方，同样直接去吃饭的地方的还有杨处长。 看着人到的差不多了，方寒大手一挥，一群人浩浩荡荡杀奔医院对面的滨江烧烤城！ 不错，正是滨江烧烤城，方寒不打算给张大少揽生意的机会。 当然，主要原因是…… 方浩洋方主任得知方寒请客之后，很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一群人前去滨江大饭店的提议，然后给方医生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方寒在科室碰上了一身白大褂的方主任。 「小方，听说你打算请客？」 方寒笑着点头：「盛情难却，我也是被逼无奈。」 「听说你打算在滨江大饭店请客？」方浩洋笑吟吟的问道。 「张小泉的注意。」方寒急忙甩锅。 「你有没有想过，你今天在滨江大饭店请客，万一被人拍到发出去有什么后果？」 方寒一愣，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方浩洋严肃的道：「你今天刚刚入选省十佳，晚上就在滨江大饭店请客，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你信不信，你的祖宗十八代都会被人人肉出来，你们家什么条件，什么背景，你爸干什么的，你妈干什么的，你干什么的，月收入多少……」 方寒瞬间一身冷汗，好可怕！ 于是乎滨江大饭店变成了滨江烧烤城。 …… 滨江烧烤城距离江中院并不远。 从江中院步行过去也就十多分钟。 一群医生护士们说说笑笑，丝毫没有因为吃饭的地点从滨江大饭店改成滨江烧烤城而不悦。 江中院急诊科的医生护士们，再加上方甜和她的几个同学，龙雅馨杨处长冷泠，外加林欣彤和赵曼妮等人，一群人足足坐了三桌。 当然，张大少有些不怎么高兴。 看着滨江烧烤城的牌匾嘀咕：「明天就找人告他们侵权。」 「恭喜方医生！」 一群人举杯庆贺，声音震天。 「哐！」 与此同时边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烧烤城边上的一大块彩钢轰然倒塌。 「得，这一下也不用张少举报了，烧烤城明天就要被查封。」江枫苦笑一声。 「别贫嘴了，赶快救人。」方浩洋放下手中的酒杯，第一个向事故现场沖了过去，方寒紧跟其后，其他人也都急忙跟上。 彩钢轰然倒塌，不少人还正在吃着烧烤，还好彩钢倒下来的速度并不算太快，大部分人都及时逃脱了，只有少部分人被彩钢掩埋在了里面。 甚至一些人的亲人也在里面，现场唿喊声、尖叫声、谩骂声响作一团。 「我们医生，大家都帮帮忙，帮忙救人，伤情严重的尽量不要乱动，让我们的医务人员帮忙，先把患者放在敞开的位置，等待医生救援，叶开，打急救电话，通知科室迅速带治疗仪器过来，碘酒、银针、绷带、常用急救注射药剂……」 方浩洋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一上来就掌控了大局，开始安排人员救援。 今天前来吃饭的，大都是急诊科的人员，大家虽然是中医院的，可毕竟是急诊科，平常也没少见一些就场面，因而大多数人都不慌乱，再加上有方浩洋指挥，现场瞬间变的井然有序起来，一些围观的观众也在方浩洋的指挥下开始救人。 「医生，这儿有个人快不行了！」有人大喊。 「小方，小方过去看看。」方浩洋正在处理一位患者，听到喊声急忙喊方寒。 今天前来的这些医生，除了方浩洋之外，大多都只是住院医，主治医也就来了一位苗大龙苗医生，相比起来现场除了方浩洋，也就是方寒和苗大龙水平最高，甚至于在方浩洋心中，苗大龙也是比不上方寒的。 不等方浩洋喊话，方寒已经急匆匆走了过去。 走到患者边上，方寒弯腰查看情况，对方是位三十多岁的青年，全身无伤，眼珠子往外凸出，面色狰狞，身子紧绷…… 第490页 这样的症状很显然是喉咙卡了异物。 方寒左右一看，一眼看到不远处的方甜：「方甜，过来。」 方甜急忙跑过去：「怎么了哥，要我帮忙吗？」 这会儿方甜竟然还有点小兴奋，电视中才会出现的场面竟然被她遇到了。 「你能帮忙？」 方寒没好气的白了方甜一眼，站起身一伸手把方甜头髮上一根类似于鸟类羽毛的的头饰抓在了手中，然后拿着头饰在患者的鼻尖轻轻的刷了两下。 「啊……啊……啊……阿嚏！」 青年打了一个长长的喷嚏，从嘴巴里面喷出一个肉丸。 站在不远处的冷冷嘴巴大张…… 上次在火锅店，她和她个冷岑也遇到过一位被肉丸卡在喉咙的患者，当时方寒也在场，那次施救的是她哥冷岑，用的好像是什么海姆立克急救，可今天，方寒用的竟然是一根鸟……羽毛？ 「行了，没事了，餵他喝点水。」方寒查看了一下青年的情况，发现再没什么情况，这才站起身，急忙去看另外的患者。 「方医生，您过来看看。」远处有人喊。 方寒急忙过去，陈远正在给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检查。 「方医生，好像是心肌梗塞。」 方寒弯下腰检查，眉头微皱，患者确实是心肌梗塞，没什么外伤，应该主要是吓的，这会儿已经…… 「方医生，瞳孔扩大……心跳骤停了……」陈远脸色一变。 边上另一位负责救治的住院医闻言身子一颤，心跳骤停，这几乎是意味着死亡了。 「心肺復甦，胸外按压。」方寒急忙站起身脱掉自己的外套，挽起袖子，同时向边上询问：「科室援救的医生到了没有，有没有携带除颤仪？」 「还没到，不过应该快了。」有人高声回答。 江中院距离滨江烧烤城大概十多分钟的路程，如果快跑，十分钟不到就能赶来，但是刚才方浩洋打电话叫的主要不是人，而是急救设备，银针、注射液、绷带甚至于除颤仪这些东西，要说人的话，现场医生并不少。 「系统，兑换高级急救！」 方寒果断的在脑海中唿唤系统，这个时候方寒也不知道中级急救管不管用，为了以防万一，他果断的兑换了高级急救。 「宿主兑换高级急救……」 「别墨迹，速度！」系统还在例行公事一般的询问，被方寒不耐烦的打断。 「恭喜宿主获得高级急救……」 「先心肺復甦，陈远，做人工唿吸，我来按压。」方寒也懒得听系统后面的话，一个跨步骑在患者身上就开始做胸外按压。 「……1……2……3！」 一边做，方寒一边在心中默念着频率。 「方医生，支援的人来了，带了除颤仪。」有人急忙拿着除颤仪上前。 方寒正好一组胸外按压做完，急忙让开：「150焦，除颤！」 护士急忙拿着除颤仪上前进行除颤。除颤过后，方寒继续进行胸外按压…… 第0283章 庆祝 「……1……2……3……」 方寒继续有节奏的做着胸外按压，做一会儿让陈远来一个人工唿吸，然后继续。 方浩洋这会儿也走了过来：「小方，换我来？」 心肺復甦、胸外按压可以说是最常用的急救手段之一，很多医生都会那么一两手，哪怕是江中院急诊科的医生也凑合着可以。 可会和精通那完全是两回事，手法、力度、节奏等等都关系着心肺復甦的成功率以及对患者的伤害程度。 长时间的胸外按压不仅仅考验医生的体力，对患者的胸内脏也会造成或多或少的伤害。 方寒刚才把中级急救提升为高级，顺带着心肺復甦也已经提升到了高级水准，毕竟心肺復甦只是急救技能里面的一个小分类。 拥有着高级心肺復甦术，方寒自然想尽可能的自己来操作，这个时候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概率，能增加一点是一点。 「注射肾上腺素1毫克！」 既然无法上手，方浩洋却也暂时没离开，等方寒一组胸外按压做完急忙对护士吩咐。 相比来说，方浩洋的心肺復甦可能比不上现在的方寒，可他毕竟是西医急救专业出身，在很多时候要比方寒更有眼力。 「……1……2……3……」 方寒继续做着胸外摁压。 「已经三十分钟了！」 边上的陈远轻声说了一句。 按照常规来说，心脏骤停持续的时间越长，患者復甦的可能就越小。 超过十五分钟，患者復甦的概率就更小了。 「开放气道，利多卡因50毫克！」 方浩洋上前亲自给患者开放气道，同时吩咐护士注射利多卡因。 还好现场距离江中院很近，江中院虽然是中医医院，可急诊科有着方浩洋这位中西医双学位的主任，急诊科很多常备的急救药物都是有的，像除颤仪、利多卡因、肾上腺素这些，储备虽然不多，却必须是常备。 江中院作为中医医院，可急诊科的存在却不分中西医，一般来说急救中心调度的话不会把一些江中院不方便处理的急救患者调度给江中院，可把不住附近有人突发疾病，热心群众并不懂什么中西医之分，患者被送进江中院急诊科，这个时候你救还是不救？ 第491页 江中院急诊科的建立本就比其他科室晚一些，而江中院急诊科也正是建立在方浩洋和李文军这两位副主任存在的基础上的。 「爸，爸！」 不远处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女拉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不断的向正在做心肺復甦的方寒方向挣扎，却被妇女和一位住院医紧紧的拉着。 「医生正在给你爸做抢救，咱不能影响医生。」妇女也是满脸泪花，声音哽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十分钟了。 「多长时间了？」边上有医生询问陈远。 这会儿，其他医院得到消息前来支援的医生也已经到了现场，帮忙抢救患者，甚至还有多余的人站在边上看方寒做心肺復甦。 「三十多分钟了。」陈远轻声说了一句。 「这么长时间了？」问话的医生吃了已经，这么长时间差不多该放弃了啊。 超过三十分钟的心肺復甦，患者復活的概率已经非常非常小了，即便是復活，也有很大的概率成为植物人。 又一组胸外按压做完，方寒突然一个翻身下来，大喊：「方主任！」 方寒起身，方浩洋迅速接手，继续做胸外摁压。 「银针，酒精！」方寒则对着远处的护士大喊。 有护士急忙拿着银针过来，方寒这会儿已经到了患者脚部，伸手脱下患者的鞋子和袜子，从护士手中接过酒精和棉签给患者的双脚大拇指消毒，然后捻起银针，扎进患者大拇指内，针入约莫一公分半。 大概三分钟不到！ 「滴！」 「滴！滴！」 心电监护仪突然响起急促的响声，方浩洋顿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活了！」陈远轻声嘀咕，有些难以置信，这会儿已经快四十分钟了，超长心肺復甦？ 更让陈远惊奇的是，方寒刚才的针灸。 「竟然活了。」站在陈远边上的医生也是满脸惊讶，三十多分钟接近四十分钟的心肺復甦可是很罕见的了，概率非常非常低了，没想到今天让他遇上了。 「刚才的针灸是什么？」边上的医生询问陈远。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对针灸不擅长。」陈远摇了摇头。 「难道是针灸的效果？」边上的医生轻声嘀咕，这个问题陈远没办法回答他。 不仅仅是陈远，甚至于方寒也没办法回答他。 刚才方寒所用的针灸是中医针灸的一种针对猝死的抢救方法，那个时候方寒也只是死马当做活马医。 患者復甦究竟是心肺復甦起了作用还是方寒的针灸起了作用，这一点或许只有天知道了。 「小心点，送患者去重症监护室。」 说着话，方浩洋走到方寒边上，轻轻的拍了怕方寒的肩膀：「臭小子，好样的。」 方寒的脸上也露出一抹如释重负，刚才他挽救的可是一条活活生的生命啊。 当医生救死扶伤，看着一位位濒临病危的患者在自己的手中转危为安，这才是最大的成就和满足。 方浩洋着实兴奋，抢救回来一位心脏骤停的患者，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对江中院的宣传是很有裨益的。 特别是在江中院打造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科室的关键时候，这一次的事情无疑算是一个催化剂。 有了这一次的事实作为依据，在以后和院领导的谈判中，方浩洋都能占据不少主动，倘若不是江中院常备各种急救药物和急救设备，这一次的患者能不能抢救回来真的尚未可知。 「方主任，这位也是你们江中院的医生？」边上走来一位中年医生问道。 「那可不。」方浩洋很是得意，这就是我们江中院的医生，我们江中院的医生照样做心肺復甦，而且是常长心肺復甦，而且还救活了…… 「齐主任，这位患者的伤口止不住了，血流不止啊。」突然不远处响起一声高喊。 中年医生也顾不得和方浩洋搭讪了，急忙往过走，方浩洋和方寒也急忙走过去。 「出血量这么大，这是伤了大动脉了？」齐主任脸色一变。 「已经出血差不多60了，这么大的出血量估计等不到患者抵达医院。」正在抢救的医生道。 一般来说，正常人出血量达到1000毫升，就会有生命危险，出血量600毫升，很可怕了，如果出血量止不住，患者是到不了医院的，毕竟急救车上可没有血袋，也不知道患者的血型。 方寒低头看了一下对着远处大喊：「银针！」 护士急忙拿着银针上前，等护士走近的时候，方寒已经一伸手把患者原本就撕开的裤子彻底撕烂，然后用棉签消毒，针刺，三枚银针下去，患者大腿根部的出血量瞬间开始减少。 「我靠。」刚才负责抢救的医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小伙子好本事。」齐主任也忍不住惊嘆，这手段简直牛到家了。 方寒站起身微微一笑：「患者大动脉出血，还是要尽快处理，不要耽误。」 …… 这一次意外事故总共六人受伤，一人被异物卡了喉部，一人受到惊吓心突发心肌梗塞，还好抢救及时，没有人员死亡。 在眼下这个网络极为发达的社会，滨江烧烤城的意外事故瞬间就传遍了整个网络。 一时间事故发生的瞬间，江中院医生们救治的瞬间也被一些人拍摄发到了网上。 第492页 现场更是有一位微博达人亲眼目睹了整个事故的全过程，当晚一篇命名为「和死神争命——最可的人」的帖子迅速爆红。 滨江烧烤城的负责人早就吓傻了，等所有伤者都被送走，他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今晚没有人员死亡，要不然他这边烂子可就大了，可即便如此，这个烧烤城估计也开不成了。 方浩洋笑呵呵的看着一群人：「怎么，大家要不要换个地方？」 「必须换个地方。」苗大龙笑呵呵的道：「我们这一下不仅仅要庆祝小方入选省十佳，更要庆祝我们刚才挽救了一条生命！」 「不止一条吧？」陈远小声嘀咕。 方浩洋大笑：「确实是应该庆祝，那就换个地方？」 作为医生，参与各种抢救那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更甚者前一分钟查看患者的大小便，下一分钟端着碗吃饭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因而刚才的意外事故并没有影响大家的兴致。 真要说起来，刚才的意外事故无非就是一个小小的加班而已，只不过把地点换成了烧烤城罢了。 倒是杨处长笑着摆手：「我还是算了吧，我怕再经歷一场我自己就要让小方做心肺復甦了。」 方浩洋开着玩笑：「杨处长您就放宽心，有小方在，绝对给你救回来。」 一群人哄堂大笑。 或许是因为没有人死亡，所有人都被救了回来，方甜几个小丫头竟然没有害怕，此时还颇有兴致的叽叽喳喳交谈。 「方寒哥哥太帅了！」 「是啊，刚才就那么一扎，那个人就活了呢！」 「那是我哥。」 方甜的小胸脯挺得高高的，脸上全是得意之色，就好像刚才救人的是她自己。 第0284章 颁奖（上） 凌晨三点多钟的江中院显得非常的寂静。 唯一还有光亮的科室那无疑是江中院急诊科了。 急诊科分诊台附近，吴磊、林光亮等人各自坐在各自固定的位置上，有的人手中拿着稀粥，有的人手中拿着豆浆，有的人正在吃包子，有的人正在吃油条。 急诊科外面，北风唿啸。 今天的江中市突然变天了，北风唿唿，天气显得格外的冷，哪怕是急诊科的走廊也显得有着阵阵寒意。 方寒穿着一身西装走进科室，值夜班的小护士第一个迎了上来，把一个插的热热的暖宝宝递给方寒。 「方医生，外面挺冷，您先暖暖手。」 「方医生，先喝点热豆浆。」 「方医生，包子还是热乎的，我一直揣在怀里呢。」 小护士忍不住看向陈远，禁不住皱了皱眉，揣在怀里，这还能吃吗？ 陈远被小护士看的有些尴尬，急忙道：「那个，我昨晚睡前洗澡了，衣服是早上起来才换的。」 「谢谢！」 方寒先伸手接过暖宝宝揣在怀里，然后接过豆浆，想了想还是忍着没接包子。 「我想起来，我没换秋衣。」陈远尴尬的一笑，急忙解释，说着拿起包子就是一大口：「正好今天早上饿了，我多吃点。」 …… 吃过早点，方寒把干净的白大褂套在整洁的西装上面，然后带着一群人例行查房。 病房内的灯打开，苏铁航就急忙坐起身子，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招唿：「方医生来了？」 方寒点了点头，按照顺序走向第一张病床，并没有因为苏铁航是同行而让他插队。 到了六号病床边上，苏铁航这才笑着道：「我听说昨晚医院对面发生了事故？」 「烧烤城违规搭建的彩钢倒了，伤了好几个，还有一位心肌梗塞被吓的心脏骤停，多亏了方医生。」陈远急忙替方寒背书。 「我听说了，近四十分钟的超长心肺復甦，方医生可算是起死回生，从鬼门关拉回来一条生命啊。」苏铁航是由衷的佩服。 方寒并不吭声，而是例行检查。 早上四点钟到八点之前，要把留观室一百多张床位的患者检查完，时间其实是很紧张的，因而在查房的过程中，方寒一般是不愿意多耽误时间的。 既要检查的仔细，又不能过多的耽误时间，唯一的办法那就是尽可能少的和患者家属聊天打屁。 作为医生，该矜持的时候还是要懂得矜持的，要不然遇到那种能侃的患者或者患者家属，真的能和你不知不觉聊一个上午，你还没觉得时间过的多么快。 「昨天患者拉稀很频繁？」方寒检查完询问陈远。 「嗯，非常频繁，大概有二十多次。」陈远点头。 苏铁航有些担忧的问：「方医生，这样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方寒客气的解释：「患者的肠子里面有积血，同时还有各种污秽，服药之后排泄频繁是很正常的现象，今天应该还会更频繁，您这边多多注意就行，三天之后大便次数应该会开始减少。」 「我会注意的，谢谢方医生。」苏铁航急忙道谢。 作为医生，妻子的一些情况苏铁航是能感觉到的，妻子的大便次数虽然很正常，但是其他情况却在开始稳定和好转。 …… 早上查过房，八点钟不到，方浩洋就早早的到了科室，方主任同样一身西装，皮鞋一尘不染，头髮一丝不苟。 「小方，去换衣服。」看到方寒，方浩洋急忙催促。 第493页 方寒看了一眼方浩洋，他很想问一句，方主任是不是只有这么一身体面的衣服，每次出门都是这一身，最终忍着没问。 天冷，方寒并没有脱外套，白大褂就套在外面，因而方寒直接把白大褂脱下来交给边上的吴磊，然后对方浩洋道：「走吧。」 方浩洋上下打量着方寒，啧啧有声：「嗯，今天这一身打扮帅气多了。」 「方医生什么时候不帅气来的？」边上的小护士照常顶了一句，顶完这才发现对象是方老大，急忙吐了吐舌头，一熘烟闪人了。 …… 今天江州省第四届医院学科影响力高峰论坛暨江州省第四届十大杰出青年医生评选活动颁奖典礼在江州省体育馆举行。 方寒作为入选本届省十大的杰出青年医生之一，自然是要前去参加颁奖典礼的，而方浩洋作为江州省中医院急诊科的副主任也将作为嘉宾列席参加本次活动。 除了方浩洋，这一次江中院还去了好几位医生，秦卫华、廖云生、任海强等。 所有人并不是同时出发的，而是自行出发，方寒坐着方浩洋的帕萨特直接从医院的停车场出发。 活动是早上九点正式开始，方寒和方浩洋抵达的时候还不到八点半。 不过这种规格的活动毕竟和之前那什么医药公司的新药推介会之类的不同，有资格前来的人基本上都比较守时，早早就到了。 方浩洋刚刚停好车，就看到边上一辆奥迪a4l车门打开，任海强从驾驶座走了下来。 「任主任。」方寒急忙打招唿。 任海强可以算是方寒进入江中院之后认识的第一位领导了，实习期三天就是任海强带着他们。 作为医教科的副主任，任海强的职责可不仅仅是带实习生，像医生们的资质考核，平常的表现评级，医疗事故纠纷，医生们的奖励处分，这些可都归任海强管。 换而言之，方寒等人实习成绩能不能过关，最终也是任海强说了算，哪怕是将来转正，科室领导的意愿之外，任海强也是有资格插手的。 「小方！」 任海强也笑呵呵的向方寒点了点头。 虽然这一段时间任海强没怎么见过方寒，但是方寒的事情他却是非常了解的。 作为方寒刚刚进入医院的领路人，方寒表现如此优秀，任海强也是与有荣焉。 「哈，老方，老任！」 一辆白色的宝马320在几人边上停下，省人院急诊科的朱云良朱主任摇下车窗笑呵呵的向方寒几人打招唿。 「朱主任好。」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很是客气的向朱云良问好。 「哈哈，小方。」朱云良哈哈笑道：「今天我们这些人最多是观众，小方才是主角啊。」 方寒依旧面带礼貌式微笑，并不吭声。 在面对外人夸奖的时候，如果实在不知道说什么，面带礼貌式微笑是最好的应对方式，既不显得骄傲也不显得过于谦逊。 …… 方寒在方浩洋和任海强的带领下先到了签到处签到，然后就迈入了会议室。 这会儿会议室已经陆陆续续坐了不少人，三五成群，都是比较熟悉的医生们坐在一起。 会议室的正前方，宽大的显示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大字：「江州省第四届医院学科影响力高峰论坛暨江州省第四届十大杰出青年医生评选活动颁奖典礼。」 像这种特殊会议，除了一些特殊嘉宾有着固定的落座之外，大多数人都是随意就坐，座次并没有什么讲究。 方寒作为这一次活动的获奖人自然算是特殊群体，因而签到后不久就被人请去了属于他们十大的区域。 这一次入选省十大的青年医生方寒算是最年轻的一位，也是这两个月网络评选期间最高调的一位，票数始终遥遥领先，甩了后面几位好几条街。 方寒被工作人员领到区域的时候，其他人大多已经到了，几个人中方寒唯一熟悉的熟面孔正是医附院胸外科的副主任，冷泠的哥哥冷岑冷主任。 几人认识，因而方寒很是客气的向冷主任打了声招唿：「冷主任好。」 冷岑微微点头，算是回应，方寒也走到属于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方寒坐下之后，其他几位都有意无意的看了几眼方寒，不过却没有人主动和方寒搭讪。 作为本届省十大最年轻的入选者，前两个月网络评选期间有非常高调的评选者，方寒很显然是不怎么被其他九位，不准确的说是八位欢迎的。 这会儿入选省十大的唯一一位女医生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姗姗来迟。 一排座位也就方寒边上还空着，女医生很是客气的向方寒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坐下。 「您是方寒方医生吗？」坐下之后女医生就主动搭讪。 女医生二十七八岁，作为这一次入选省十大的唯一一位女性，方寒还是有些印象的，这位女医生好像叫杨柳，是江州省妇幼保健院的主治医，硕士研究生。 「我是。」方寒微微点头。 「方医生您好，我是杨柳，省妇幼的。」杨柳急忙伸出手来，就像是小迷妹一样，事实上她的年龄明明要比方寒大。 方寒伸出手很客气的和杨柳轻轻一握：「杨医生好。」 「方医生，我可是您的粉丝呢，我看过您的所有视频，您简直太厉害了。」 第494页 杨柳的为人好像和名字有些不符，并不是那种文文静静的女孩，反而很是外向，坐下之后就有些滔滔不绝。 看着杨柳不停的和方寒聊天，边上的八位医生们就开始贡献崇拜点，事实上，这八位这两个多月来给方寒贡献的崇拜点已经不少了。 方寒很是客气的应付，脸上始终带着礼貌式的微笑，就好像在耐心的听着杨柳说话，时不时的点头回应。 「嗯，啊！」 杨柳越发的兴奋，情绪越发的高昂，所谈的问题也越发的尖锐。 还好，在这个时候，有人缓缓的走上了会议室的主席台，江州省第四届医院学科影响力高峰论坛暨江州省第四届十大杰出青年医生评选活动颁奖典礼即将正式开幕！ 第0285章 颁奖（下） 主持人是一位三十岁左右年轻帅气的青年和一位二十五六岁左右长相甜美的美女。 「江州卫视的节目主持人孙岩和嫦云芸！」 方寒边上有人忍不住惊唿。 对于大多数入围这一次省十佳的青年医生来说，其本质其实还只是小医生。 这一次入选省十佳的优秀青年医生中职称最高的正是冷岑，副主任医师，其余几位大都是主治医，甚至还有两位住院医和方寒这么一位实习生。 成为主治医才算是真正迈进了医生这个职业的门槛，可新晋主治医的社会地位其实并不算高，一些明星主持人之类的，大家大多还只是在电视上看过。 如果这一次不是省十佳的颁奖典礼的话，这样规格的峰会参会者最低也要是副主任医师的级别才有资格，主治医大都是不会被邀请的。 帅气的男主持人孙岩拿着话筒声音洪亮：「现在我宣布江州省第四届医院学科影响力高峰论坛暨江州省第四届十大杰出青年医生评选活动颁奖典礼正式开幕。」 女主持人嫦云芸接过话茬：「首先我们欢迎这一次前来的各位领导和嘉宾和医疗界的朋友们……」 孙岩继续道：「这一次参加会议的领导和嘉宾有中国工程院副院长云林超院士！」 「江州省卫生厅唐宗林唐厅长！」 「江州省医药行业协会会长谭远航谭会长……」 「江州省中医药协会会长廖丰华……」 「江州省医药行业协会副会长……」 孙岩和嫦云芸一人一句，分别介绍着这一次前来参加会议的领导和嘉宾。 每介绍一位，介绍人都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挥手致意。 …… 嫦云芸语气高昂：「我们这次活动由中国科学报社、人民网、中国青年报社、封面传媒、江州省卫生网共同主办，医学科学报社、人民健康网、燕京医科报公益基金会、江州都市报社承办，让我们感谢他们……」 「医生这个职业是我们生活中必不可缺的，他们治病救人，救死扶伤，他们是白衣天使，而青年医生更是医疗行业的未来和希望。」 「一代代青年医生正在成长起来，他们是推动医学发展的强劲动力，他们的成长更离不开社会各界的关注，我们江州省第四届省十佳优秀青年医生评选歷时两个多月，经过上千万网友的投票，以及活动评委会经过初评、函评和评委会现场终评之后，最终评出了我们江州省的十大杰出青年医生。」 「本次入选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的有，省人民医院外科青年医生韩良栋……」 「有医附院胸外科青年医生冷岑……」 「有江州省中医医院急诊科青年医生方寒……」 随着两位主持人的通报，两人身后宽大的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位位青年医生的照片。 …… 江中院急诊科。 趁着空闲，这会儿不少人都在观看着颁奖现场的直播。 「看，方医生，方医生最帅了！」 「方医生最了不起了。」 小护士们拿着手机激动不已。 李文军穿着白大褂一路走过，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难得大家高兴，李文军也不愿意扫了大家的兴。 「看，我哥，我哥！」 方甜这会儿也拿着手机，兴奋的笑脸通红，自己的哥哥入选省十佳优秀青年医生，这样的殊荣绝对是值得大书特书的。 「方寒哥哥好帅啊。」方甜的几个好友也都凑在一起，满脸激动。 …… 篷花村，方家诊所。 今天前来治疗的乡亲们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诊所里面一直不怎么开的电视机今天却意外的开着，从早上开门就一直没关过。 而电视的频道也始终是江州卫视。 甚至有无聊等待的患者打算换台也被方远晨阻止了。 早上九点钟。 早间新闻结束，江州卫视的画面一变，就变成了什么直播。 这会儿方远晨也显得兴致高涨起来，一边给患者诊脉，一边有意无意的看一眼电视。 「咦，那不是方家小子吗？」 方寒的照片出现，终于有人认出来了，吃惊的指着电视。 「这是什么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评选？」有见识的人也终于认出了这是什么直播活动。 「呵呵，可不就是那什么十佳青年医生评选嘛。」方远晨笑呵呵的道：「方寒那个臭小子，昨晚特意打电话回来，说他被选上了什么青年医生，今天要上电视领奖，让我特意关注着，真是，我哪有功夫，这不还要给大家瞧病。」 第495页 方老爷子满嘴瞎话，方寒根本没给他打什么电话，倒是方甜没忍住，回去之后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昨晚吃饭，杨处长其实也是为了特意亲自通知方寒今天参加颁奖典礼，方甜记在心里呢。 「小方了不得啊。」看病的患者纷纷惊嘆。 这什么省十佳杰出医生优秀青年之类的评选，那对小老百姓来说绝对是非常高大上了。 对篷花村来说，谁家出个大学生那都值得大书特书，更别说方寒现在还评选什么省十佳，一个省就十个人，多么了不起。 「这臭小子还算争气，没糟蹋我这么多年对他的培养。」方老爷子毫不吝啬的把功劳据为己有。 「方叔，这个什么省十佳有什么好处吗，有没有奖金？」有不太明白的人询问。 「其实也没什么好处，奖金好像是没有的，也就上个电视，发个证书之类的，听说这个玩意对以后的什么职称评定有帮助。」 方远晨啰啰嗦嗦的说着：「有了这个省十佳的什么证书，那个臭小子必然是要留在江中院的，应该会被重点培养这样子。」 「了不起啊，小方这孩子算是彻底出息了。」 「可不是咋滴，我听街口的老闆娘说，上次他们家孩子脑膜炎就是小方给治好的呢。」 「他们家孩子不是在什么医附院住院的吗，小方在江中院吧？」有稍微知情的道。 「听说是医附院的医生特意请了小方过去治疗呢。」 …… 听着乡亲们这个一句，那个一句，方远晨的脸上乐开了花。 体育场颁奖典礼现场。 两位主持人介绍完这一次获奖的十佳青年，然后话锋一转。 「在颁奖典礼开始之前，我们首先邀请中国工程院副院长云林超院士给我们的青年医生们说两句，大家欢迎！」 现场瞬间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要说这一次前来参加会议的嘉宾，影响力最大，社会地位最高的那就是工程院副院长云林超了。 中国工程院是中国工程技术界最高荣誉性、谘询性学术机构，国务院直属事业单位。 中国工程院院士，可以说是中国工程科学技术方面的最高学术称号，为终身荣誉，是众多科学技术方面的人员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 根据年初中国工程院官网显示，中国工程院院士共有857人，包括资深院士403人；另有外籍院士65人，已故院士213人、已故外籍院士17人，由此可见这个荣誉身份的难得。 而整个杏林界，被授予工程院院士身份的也仅仅只五个人，其中一位正是方寒的老师，一代国医大师郭文渊。 云林超今年六十多岁，头髮乌黑，身体硬朗，在掌声中缓缓走上前台。 坐在等待区域等待的省十佳获奖人一个个都激动不已。 「没想到这一次云院士竟然会来。」 「真的太激动了，你说等会儿我们颁奖的时候云院士会不会亲自给我们颁发证书？」 「听说云院士这次要在江州省逗留好一阵，要是能来我们市中心医院就好了。」 院士那是至高荣誉，大多数人是不敢想的，可要是能被院士看重收个学生亦或者给院士当了助理之类的，那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虽然这样的机遇那也是非常非常渺小，可比起成为院士总归是更为现实一些。 特别是对于这一次的省十佳有秀青年医生们来说，他们这一次算是主角，名字极有可能被院士记住，比起其他人，机会那就更大了。 云林超做了一番激情洋溢的讲话，然后是其他领导，整个会议在讲话中不断度过。 两个多小时的讲话之后，活动终于到了真正的核心，颁奖。 孙岩和嫦云芸两人再次站在主，席台中央，脸上带着洋溢的笑容。 「下面我们有请本届入选省十佳的优秀青年医生上台，让我们把掌声送给这些优秀的青年医生们！」 在热烈的掌声中，孙岩和嫦云芸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有请医附院胸外科青年医生冷岑……」 「有请江中院急诊科青年医生方寒……」 「有请省人民医院外科青年医生韩良栋……」 随着主持人喊出一个个名字，方寒等人也站起身缓缓走向主席台，在主席台中央站定。 「我们的青年医生们已经在台上站定，让我们再一次把掌声送给他们。」 掌声再次响起。 「此时此刻，站在这万众瞩目的领奖台上，我想我们的青年医生们一定非常的激动，非常的开心，让我们共同听一听我们青年医生们的心声！」孙岩道。 与此同时嫦云芸拿着话筒走到了方寒面前：「我们首先问一下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方寒方医生是这一次十佳青年医生中最年轻的一位，方医生，您有什么话要对大家说吗？」 第0286章 不擅长 主席台中央！ 方寒一身西装，身材修长，面容俊朗，面带礼貌式微笑，更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帅的让人陶醉，帅的让人着迷。 一般面对尴尬场景的时候，方寒都喜欢面带礼貌式微笑，意识沉浸识海查看系统，这样可以避免因为外界一些不必要的干扰而导致情绪的变化波动。 上了主席台之后，方寒露出礼貌式社交微笑，就意识沉浸识海，查看系统后台。 第496页 今天的崇拜点增长非常的快，快的让人有些不敢接受。 昨天晚上方寒兑换了高级急救，消耗了5000000崇拜点，崇拜点结余已经再次降到了两千万之下，今天早上起来方寒查看系统后台的时候，崇拜点是18787658，数据增长的速度不慢，可这会儿崇拜点竟然已经变成了19987657，短短的几个小时，崇拜点足足增长了一百多万，恐怖至极。 当然，方寒也清楚，过了今天，崇拜点的增长速度就会开始回落，随着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评选的落幕，他的曝光度也要随之减小，今天的崇拜点增长速度应该是这一次活动的真正巅峰，巅峰过后就是回落。 「方医生！」 嫦云芸再次轻轻的喊了一声方寒，她自己都差点愣住，方医生太帅了，帅的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啊……」 方寒一愣，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嫦云芸，颁奖了吗，他左右看了看，并没有颁奖，十个人还依旧站在台上。 「方医生，作为本届入选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中最为年轻的一位，您有什么话要对大家说吗？」嫦云芸面带微笑，再次重复了一下自己刚才的问题。 方寒又是一愣，还有讲话这个环节吗，他没准备啊。 嫦云芸一直盯着方寒看，或许是察觉到了方寒的尴尬，急忙道：「方医生，您随便说两句就行，可以说一说您现在的心态，亦或者说对未来的展望之类的。」 说着话，嫦云芸又面向观众，笑容可掬：「方医生看上去有些激动有些紧张，其实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要是我，我这会儿估计已经紧张的站不稳了。」 说完，嫦云芸又把话筒递到了方寒面前。 方寒正待开口，随便敷衍两句，突然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 「叮……临时任务，现场获得二十万以上崇拜点，任务要求，宿主无论通过任何方式，至少在现场获得二十万以上崇拜点！任务完成，奖励随机抽奖一次，任务失败无惩罚。」 「我擦！」 方寒差点没忍住爆出粗口，人家这是颁奖典礼，又不是演讲大会。 而且从现场获得二十万以上的崇拜点，这个难度是相当高的。 今天这个活动，方寒有信心获得上百万的崇拜点，毕竟这个颁奖仪式是卫视直播的，而且事后也会在各大视频网站播放，众多的人观看，获得上百万崇拜点并不算什么。 可在现场获得二十万以上的崇拜点，这个难度就相当高了。 今天前来参加颁奖仪式的人不算少，全省四十多家医院每一家医院都有代表前来，再加上特殊嘉宾、领导、医药行业代表、新闻媒体记者等等，现场差不多有三百多人。 按照三百人计算，二十万崇拜点平均分摊，每个人至少要贡献六七百点的崇拜点才行。 每个人六七百点崇拜点，何其难也。 再加上人家这三百多人可都不是萌新，大都是各大医院的副主任医师，主任医师，院领导之类的，一位年轻的实习生，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想要让这些大佬贡献出崇拜点，那就更难更难了。 可要放弃这个任务，方寒还真有些捨不得。 好歹奖励一次随机抽奖呢，万一能抽一个高级技能，那可是五百万崇拜点呢，五百万崇拜点哪怕是方寒崇拜点增长最勐的时候，那也要好几天积攒。 即便是抽取一个中级技能亦或者一张道具卡，那也是好的。 「拼了！」 方寒心中发狠。 「方医生您说什么？」 方寒急忙道：「我说年轻正是拼搏的时候，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这一次能够入选省十佳，我非常的激动，非常的高兴，我想说，只要努力拼搏，下一次站在这儿的可以是任何人。」 「方医生说的太好了，年轻正是拼搏的时候，年轻所以有梦想，所以有追逐。」 嫦云芸声音高昂，很有感染力。 「那么方医生，今天您能站在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的颁奖台上，您最想感谢的是什么人？」 「我最想感谢的是我的爷爷。」方寒道。 「我的爷爷是一位老中医，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教我学医，教我做人，教我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医生，我爷爷常说，我天赋差，人比较笨，所以要付出比别人多十二分的努力才能取得和别人一样的成绩。」 方浩洋顿时不忍直视，又来了，又来了，天赋差笨成了口头禅了吗？ 「叮……冷岑对宿主产生恨的情绪，崇拜点+100！」 「叮……方浩洋对宿主产生恨的情绪，崇拜点+200！」 因为临时任务的缘故，系统崇拜点提示此时接连不断的响起，方寒简单的一句话就收穫了两万多点崇拜点，这让方寒精神大振。 刚才方寒细细琢磨了，在这样的场合，想要让别人崇拜不容易，但是想要让别人羡慕嫉妒恨还是很容易的。 特别是比较了解方寒的一些人，此时是恨不得揍方寒一顿。 你小子笨，你小子天赋差，那这世上还有天赋高的吗？ 篷花村方家诊所。 方老爷子笑容满面：「呵呵，这小子，真是，我什么时候还说过他天赋差了。」 「方叔你算是彻底把小方教育出来了。」边上有人笑着奉承。 人家方寒小子现在上了电视，而且还入选什么省十佳，将来必然是江中院的医生，大医院的医生大家乡里乡亲的，谁知道什么时候用得着呢，这个时候说两句敞亮话又没什么损失。 第497页 嫦云芸笑着接过话茬：「原来方医生小时候也被家长这么说过，我还以为就我小时候被家里人说笨呢。」 方寒笑着道：「不止说笨，还说我长的丑，人又丑又笨，将来必然是不好找工作的，也不好找媳妇，所以要更加努力。」 「叮……」 …… 又是一波崇拜点飞速增长。 方浩洋已经不忍直视了，这小子满嘴跑火车啊。 急诊科的护士们这会儿已经不忿了。 「方医生小时候竟然被家里说长的丑吗，怎么会丑呢？」 「人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男生也差不多的，说不准方医生小时候确实长的丑呢？」有人弱弱的道。 「胡说，方医生小时候一定也长的很好看的。」大多数人表示不认可，群起而攻之。 又是一波崇拜点进帐，方寒已经有些无力了，这才涨了五万多崇拜点，二十万好难啊，而且这种场合人家主持人又不可能让他无限制的说下去。 嫦云芸不愧是正经主持，什么话都接得住，笑着道：「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别人家的孩子吧，没想到方医生的同年也是如此的欢乐。」 「欢乐谈不上，我的童年确实要比其他孩子少一些乐趣，别的孩子在玩耍的时候我在背诵医书，别的孩子在睡觉的时候我已经早起练习针灸了，因而我一直坚信，想要比别人得到的多，就要比别人付出的多，我也一直是这么做的，虽然我是这一次入选省十佳的青年医生里面最年轻的一位，我相信我的付出不比其他人少，只要努力，总会得到回报。」 嫦云芸接过话茬：「诚然，方医生确实是最年轻的一位入选者，但是方医生也确实非常刻苦，据我所知，方医生在江中院急诊科实习期间，每天凌晨四点不到就开始查房，每天晚上十一二点还在医院值班，或许很多人对方医生并不陌生，方医生不仅医术过人，更是医德高尚，见义勇为，曾经为了救一位从三楼跌落的孩子而身受重伤，方医生能够入选省十佳杰出青年，正是众望所归，让我们再一次把掌声送给方医生。」 听到这里，方寒就知道要完，这是打算换下一位了。 因而等嫦云芸的话音落下，掌声响起，方寒又张了张嘴，嫦云芸一直盯着方寒，等掌声落下，又把话筒递到了方寒面前：「方医生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想说在坐的各位都是垃圾！」方寒心中肺腑，他相信这话说出来崇拜点必然暴涨，问题这话不能说啊。 「除了感谢我的爷爷，我还想感谢我们急诊科的方浩洋方主任，从我进入急诊科的第一天起，方主任就对我非常的照顾……」 方浩洋瞬间眼眶湿润：「这小子……」 「是不是很感动？」秦卫华瞥了方浩洋一眼，这么一颗好苗子，生生去了急诊科，要不然这会儿感谢的该是他了。 方寒尽量拖延着时间，事实上这会儿只要方寒在讲话，现场的崇拜点总是络绎不绝，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恨，特别是其余九大，不，准确的说是八大，就在不停的贡献着崇拜点。 可方寒心里急啊，人家这颁奖仪式是有时间限制的，他要是再没有什么绝招的话，这一次的任务必然是要失败的。 可装逼，方寒表示自己真的不是很擅长。 第0287章 爆料 「方医生，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嫦云芸依旧笑容满面的询问，甚至于她已经察觉到了其他八大不耐烦的情绪，像她这样的美女，能让其他异性产生不耐烦的情绪，着实很罕见了。 可这管她什么事？ 「其实我想说的话很多，就是怕其他人有意见。」方寒有些不好意思，临时任务没完成呢，强行这么尬下去吧，确实有些不好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的，我们的时间还很充分，您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我想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作为这一次入选省十佳最年轻的医生，我想大家也想多听您说两句。」 「叮……冷岑对宿主产生恨的情绪，崇拜点+100！」 「叮……韩良栋对宿主产生恨的情绪，崇拜点+100！」 …… 又是一波崇拜点迅速增加，方寒看了一下临时任务的进度，已经过十万了。 看来有些小瞧这些同行们的威力了，这么多的副主任主任之流，随随便便一个嫉妒恨那都是100点崇拜点的进帐。 「叮……云林超对宿主产生恨的情绪，崇拜点+1000！」 突然一条崇拜点的提示音吓了方寒一条，他不由的看向最前排的云林超。 这位大boss竟然也贡献了崇拜点？ 云林超确实有些不耐烦了，不仅仅是针对方寒，更针对嫦云芸。 今天毕竟是医院学科影响力高峰论坛，这么有影响力的活动，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打情骂俏的场合？ 虽然不耐烦，云林超还不能说什么，毕竟现在是直播，这么多人看着呢，他要是说什么或者表现出什么，岂不是显得他这位院士有些小肚鸡肠？ 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嫦云芸这会儿不断的和方寒互动，几乎忘记了原本的流程了。 当然，原本的流程也不重要，原本除了询问方寒之外，其他几位获奖人或多或少都要说两句，方寒现在算是占了其他获奖人的时间。 第498页 可这和嫦云芸有什么关系？ 就像医院，小护士们整天给方寒送水果送饮料一样，必然是有人羡慕嫉妒恨的，可也仅限于此。 「这小子没完没了了？」秦卫华回头看向方浩洋：「这么长时间，你就给他教了这些？」 「管我我什么事？」方浩洋也纳闷，按说方寒应该不至于才对，说了好半天没营养的话了，意义何在？ 「好好一孩子，生生被你带坏了。」秦卫华哼了一声。 最初认识方寒的时候方寒多好，天真无邪，当然，现在也天真无邪，可一个劲的磨叽是和谁学的？ 难道是看嫦云芸这位卫视的节目主持人长的漂亮？ 可要说漂亮的话，方寒身边的女孩子那都不差的。 眼看着估计煳弄不下去了，方寒终于祭出了大杀器：「最后我还要感谢我的老师，我的老师他是一位真正的大医，总是能在我最迷茫的时候给我指引道路，让我继续前行，少走弯路，在这里，我要向我的老师说一声，谢谢您！」 嫦云芸有些好奇：「方医生，方便问一下您的老师是谁吗？」 「我的老师是郭文渊郭老，一位真正的国医大师。」方寒相当认真且神圣的道。 「轰！」 现场瞬间就炸开了锅，不少人都开始窃窃私语，方寒竟然是郭文渊的学生。 这事以前有一部分人知道，但是绝大多数的人却不知道！ 这个爆料一出，哪怕是一些副主任之流也都羡慕了。 郭文渊的学生，怪不得如此优秀。 …… 郭文渊的住处。 郭文渊父子这会儿也正坐在电视机前面看着卫视直播。 郭文渊和郭明强两个人是完全有资格直接去现场的，不过郭文渊并没有去，郭明强也没有去。 这几年郭文渊深居简出，已经很少参与一些公众兴致的活动了，今天这样的活动如果郭文渊前去，那可要比云林超地位还高。 在郭文渊面前，云林超这位工程院的副院长，也只是末学后进。 看到电视上方寒感谢自己，并且当众说出自己是他的老师，郭文渊忍不住微微一笑。 郭明强回过头看向郭文渊：「爸，这小子今天唱的是那一处？」 「还能是那一处，造势呗。」郭文渊淡笑道：「没想到这小子看上去人畜无害，倒也并非全无心机。」 「造势？」 郭明强微微一愣，然后很快明白过来了。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方寒作为这一次入选省十佳最年轻的一位青年医生，自然是风头强劲，一时无两。 可这世上永远都不缺乏好事之人。 什么眼红的，什么嫉妒的，什么觉得你挡路的等等，多不胜数。 这世上永远不缺乏好事之人，也永远不缺乏天才，然而真正成长起来的才叫天才，夭折的那叫失败者。 方寒今天在颁奖典礼上说出自己是郭文渊的弟子，确实算是一种造势，一方面让他的身价倍增，一方面也能打消很多人的歹心。 还好方寒不知道郭文渊父子的想法，要不然绝对很委屈，他真没这个意思，只是单纯的为了完成任务而已。 说实话，他这会儿真的很尴尬的，强行装逼，最为致命。 还好，这一波杀手锏确实给力，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叮……恭喜宿主获得216754点崇拜点，临时任务完成，奖励随机抽奖一次，请问宿主是否现在抽取？」 「抽取你妹啊。」方寒忍不住骂了一句。 为了这该死的临时任务，他的人设都差点崩了。 嫦云芸看向方寒，发现方寒突然间闭嘴了，顿时有些小失望，她还打算再和方寒多说几句呢。 「方医生刚才谈了不少，谈了年轻人的拼搏，谈了年轻人的梦想，更谈了自己的感悟，同时也感谢了几位在人生中给予自己最大帮助的人，一个懂得感恩的人，绝对是一位最优秀的医生，让我们再次把掌声送给方医生。」 现场掌声响起，很多人都有些不耐烦了，这会儿是真高兴。 当然，女同胞们表示有点意犹未尽。 孙岩站在边上都差点打瞌睡，这会儿急忙接过话茬：「好了，下面让我们进入今天最隆重的环节，给这一次荣获省十佳杰出的青年医生们颁奖。」 「其他八大听到这儿都差点没郁闷死，等了这么半天，他们连露脸的机会都没了？」 刚才一些人看到方寒发言时间长，还以为每个人都是如此，甚至于一些人刚才还在心中默默的打着草稿，谁曾想这就结束了？ 嫦云芸接过话茬，语气激昂：「让我们有请中国工程院副院长云林超院士为这一次荣获省十佳杰出荣誉称号的青年医生们颁奖，掌声有请云院士！」 云林超站起身，迈着步子走上了主席台。 与此同时，十位身穿礼服的礼仪小姐也端着荣誉证书和奖章走上了主席台。 云林超从左到右依次给这一次荣获省十佳杰出称号的青年医生们颁奖，然后和青年医生们握手。 到了方寒的时候，云林超不由的多看了方寒两眼，微微皱眉，这位就是郭文渊收的学生？ 除了长得帅了一点，也没什么出众的地方嘛，倒是小心思不少。 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从云林超手中接过奖章和荣誉证书，然后和云林超握手，同时心中隐隐有些遗憾，只可惜，这位超级大boss刚才产生的是恨的情绪，要是真心崇拜，他就能多一次抽奖了。 第499页 截止现在，方寒已经获得了主任医师级别的真心崇拜了，再往上那就是一些真正的专家亦或者院士了。 颁奖完毕，云林超和十位杰出青年医生拍照留念，然后唐宗林上台讲话，江州省第四届医院学科影响力高峰论坛暨江州省第四届十大杰出青年医生评选活动颁奖典礼落幕。 …… 方寒来到停车场，方浩洋已经在车上等着了，方寒拉开车门讶异的问：「今天的活动不管饭吗？」 「你这个问题问的相当到位。」方浩洋忍不住乐了：「可惜的是确实不管饭。」 「真抠。」方寒给了最终评价。 …… 江中院急诊科，一群医生住院医们时不时的看着时间。 「你们说方医生会准时回来吗？」 「也有可能先吃个饭什么的。」有人道。 「应该会准时回来吧，听说这次活动不管饭的，以方主任的情况在外面吃饭的概率不大。」有知情者爆料。 「方主任什么情况？」边上顿时有不少人产生了兴趣。 爆料者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轻声道：「我说大家可千万别说出去，我听说方主任的生活费好像有限制的，那个家教比较严！」 「切！」 原本还很有兴趣的几个人瞬间不屑的切了一声，还以为是什么秘密呢，原来是这事，这事算秘密吗，凡是在科室干过超过三个月的谁不知道？ 据说上次方主任打碎了一部新买的手机，回家还好一顿交代呢，就方主任现在开的帕萨特还是方夫人淘汰下来的二手车。 当然，方主任当时耍了点小手段，买车的时候故意忽悠方夫人，说帕萨特不错，买了之后方夫人才发现帕萨特的车型根本和她不搭，又买了一辆红的宝马。 「嘘！」 前面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急忙低声道：「大家准备，方医生回来了，预计三分钟之内到达，大家做好准备！」 第0288章 烧山火 「碰！」 「碰！碰！」 方寒刚刚走到科室门口，边上就突然冲出一群人，一个个手持礼花，彩带飞舞。 「恭喜方医生入选省十佳！」 一群人面带笑容，纷纷恭喜。 「谢谢大家！」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显得并不意外。 虽然不意外，但是对于大家的一片热心，还是要表示一定的感谢的。 「方医生好像并不意外，是不是有内奸泄露了情况？」一位小护士轻声在林雨珊耳边嘀咕，说着话还脸色不善的看向吴磊和江枫！ 「或许是方医生经歷过太多类似的场面吧。」林雨珊有些不确定的道。 「像方医生这样的男神，永远都是泰山崩而不变色的。」有人小声插嘴。 …… 活动会场并不管饭，方寒回来的点正好是饭点。 在一群人精心准备的惊喜之后，众人前往了江中院的大食堂用餐。 吃过午饭，方寒先去洗了个手，洗了把脸，然后独自一人进了科室的休息室。 在休息室的老地方躺好，方寒这才沉浸识海：「系统，抽奖！」 「宿主拥有一次随机抽奖的机会，请问宿主是否现在抽取？」系统的声音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 「抽取！」 方寒下达了指令。 随着方寒的指令下达，他的脑海中瞬间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抽奖圆盘。 在抽奖圆盘出现的时候，方寒的意识就退出了识海，懒得看抽奖的过程。 过程往往是很让人心焦的，特别是对于这种自己完全无法掌控结果的过程来说，与其看着煎熬，还不如直接等待结果。 大概三分钟左右，系统的提示音就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 「叮……恭喜宿主抽取特殊针法烧山火！」 「烧山火？」 方寒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次竟然能抽到这个技能。 作为中医人，或许鲜有人没听说过烧山火、透天凉这两种针法。 烧山火和透天凉，一种是补实针法，一种是泻虚针法，算是比较古老的一种针刺手法。 歌诀有云： 烧山火，能除寒。 三进一退热涌涌。 鼻吸一口呵五口。 烧山之火能除寒。 一退三飞病自安。 始是五分终一寸。 三番出入慢提看。 …… 烧山火、透天凉两种针法就像是武林中的绝世秘籍一般，高手施之出神入化、炉火纯青，于麻冷顽痹等寒热痼疾，可有拔刺血污之效。 《皇帝内经》有记载： 黄帝问曰：愿闻《九针》之解，虚实之道。岐伯对曰：刺虚则实之者，针下热也，气实乃热也。满而泄之者，针下寒也，气虚乃寒也。 一曰烧山火：治顽麻冷痹，先浅后深，凡九阳而三进三退，慢提紧按，热至紧闭插针，除寒之有准。 二曰透天凉：治肌热骨蒸，先深后浅，用六阴而三出三入，紧提慢按，徐徐举针，退热之可凭，皆细细搓之，去病准绳。 中医人大都知道烧山火和透天凉，可真正能烧出烧山火的火，针出透天凉的凉的却没几个人。 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能够抽到烧山火针法，让方寒相当的意外。 唯一可惜的是这一次之抽到了烧山火，却没有抽到透天凉，这两种针法一泄一补，一虚一实，一阴一阳相互配合又相互独立，掌握一种针法，另一种必然也是要掌握的。 第500页 方寒之前查看过系统的技能列表。 烧山火和透天凉两种特殊针法并不在系统列表之中，也就是说方寒想要兑换也没地方兑换去。 而且这两种针法属于特殊针法，好比武功秘籍，哪怕方寒兑换了宗师级的针法，不懂操作技巧，依旧是无法施展的。 这就好比降龙十八掌之流，不仅仅是你内功高就能会的，必须有人传授才行。 「罢了，既然能抽到烧山火，想来透天凉也不远了。」方寒自我安慰，他对系统的尿性还算是比较了解的，既然出了烧山火，必然会给透天凉的，要不然只懂得烧山火却不会透天凉算什么？ …… 这会儿江中院医院门口。 徐锦波、廖一鸣、方浩洋、秦卫华等人又是齐聚一堂，站在医院门口，顶着冷冽的北风翘首以待，看阵仗又有大人物要来。 大概十多分钟，一辆黑色的奥迪在医院门口停稳，云林超带着自己的助手和学生从奥迪车上下来。 徐锦波急忙上前：「云院士，欢迎欢迎……」 云林超简单的和徐锦波握了握手，就大步向医院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听说你们江中院打算打造中西医结合的急诊科室？」 「是有这个想法。」徐锦波急忙点头，这事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现在江中院的急诊科确实已经在开始改造，医院又在新建练功房，中西医结合的急诊科室计划可以说已经不仅仅是计划了，而是已经在开始实施。 「这个想法很好啊。」 云林超点头表示肯定：「中医毕竟还有很多不足之处，倘若能够扬长避短，结合现代化医学理念，必然是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的。」 徐锦波点头。 了解云林超的人都知道，云林超是比较坚定的现代化医学支持者，对中医其实不怎么感冒，这一次云林超突然前来江中院，着实打了徐锦波等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次云林超前来江中，江中早有传言，说云林超这一次会考察江州省的一些医院，只是没曾想云林超把第一站就放在了江中院。 对于工程院的院士，江中院自然是持欢迎态度的，可对于云林超，江中院上下却是小心翼翼。 这位可不是善茬啊。 作为工程院的副院长，这位云院士的地位并不低，影响力相当大，有不怎么待见中医，只希望这一次来不是找茬的。 徐锦波带着众人小心翼翼的陪同着云林超，只希望这位大神目的单纯，只是前来转一转。 云林超身边还跟着两个青年，一位二十七八岁左右，一位三十五六岁左右。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虽然云林超没介绍，徐锦波却对跟在云林超身后的两人很了解，年龄稍大一些的是云林超的助手，名叫钱宇飞，跟随云林超超过十年了，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医学院博士。 年轻一点的是云林超前两年收的学生，名叫温学义，硕士研究生，天之骄子。 「徐院长。」走到医院门诊大楼门口，云林超这才停下脚步缓缓开口。 「云院士有什么吩咐？」徐锦波急忙小心翼翼的询问。 「吩咐不敢当，来到徐院长的地盘了，我这个做客人的怎么能喧宾夺主。」 云林超嘴上说的客气，可事实上并没有客气的意思，笑着道：「既然江中院正在建设中西医结合可科室，徐院长不介意带我参观一下吧？」 「啊，当然没问题。」 徐锦波急忙道：「只是现在科室还只是刚起步，急诊科现在也只是建了一个手术室……」 「那就先看看手术室。」云林超直接打断道：「顺便我也看一看江中院急诊科的情况，虽然我是西医出身，可对中医却并非一窍不通。」 徐锦波心中肺腑，你要是真的一窍不通倒也好了，就是因为十窍通了一窍，九窍不通反而整天找茬。 当然这话徐锦波可不敢说出来，急忙道：「云院士请。」 说着话徐锦波急忙头前带路。 秦卫华幸灾乐祸的看向方浩洋，低声笑道：「老方，我们这位云院士参观急诊科，你可悠着点。」 「爱参观就参观，他最多也就现场喷一喷，还能怎么着？」方浩洋不以为意，只要郭文渊还在，江中院就有保护伞，其他人哪怕是想伸手那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才行。 …… 「方医生！」 休息室的门被人推来，秦熙姌的脑袋探了进来轻声道：「方医生，来患者了。」 方寒急忙起身，跟着秦熙姌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询问：「什么情况？」 「腹痛！」 秦熙姌道：「患者腹痛不止，陈医生有些搞不定。」 陈医生指的正是陈远，陈远作为主治医，又有着县医院十年多的资歷，在方寒这个小组中算是除了方寒之外水平最高的一位了，陈远都搞不定，那只能寻求方寒了。 患者这会儿已经被送到了治疗室，方寒走进治疗室的时候，陈远还正在给患者检查：「这儿疼？」 「嗯，疼的厉害。」患者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这会儿正躺在治疗床上，陈远正在患者的腹部摁压询问。 「我说医生，你究竟能不能看，不能看就找能看的人来，我疼的厉害。」女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我看看。」 第501页 方寒大步上前，陈远看到方寒前来，急忙让出位置。 女人听到又来了医生，急忙看过来，等看到方寒的面庞，眉头又是一皱：「我说你们医院还有人没人了，怎么净是一些小年轻？」 方寒没吭声，一边查看女人的气色一边伸手抓住了女人的手腕给女人诊脉。 「什么时候开始疼的？」方寒询问。 女人不吭声，她进了治疗室已经有一会儿了，陈远问了她好几遍，现在来了个小年轻继续问，有完没完了？ 方寒微微皱眉，伸手在患者的腹部摁了摁，感受了一下情况，然后道：「银针！」 第0289章 怀孕了？ 「手术室配制还可以！」 走出手术室，云林超一边评价一边道：「现在江中院急诊科有擅长外科手术的医生吗？」 「我们急诊科现在只做一些骨科方面的手术，比如关节置换之类的。」徐锦波急忙道，说着话他用眼睛斜看了一眼方浩洋，示意方浩洋上前。 方浩洋无奈的走上前，徐锦波急忙介绍：「云院士，这位是我们江中院急诊科的方浩洋方主任，方主任是中西双学位，西医急救专业出身，后来学习的中医。」 云林超愣了一下，看着方浩洋问：「方主任是西医急救专业出身的？」 「是，我是燕京医科大学毕业的，学的是急救专业。」方浩洋点头。 「那怎么学了中医了？」云林超微微皱眉，好好的一个西医急救专业出身的高材生却学什么中医，这不是浪费人才吗？ 「学中医有什么不好吗？」方浩洋笑着道：「刚才云院士不是说扬长避短吗，多学一些东西总是有益无害。」 云林超顿时被堵住了，他刚才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只不过这话却并非方浩洋口中的意思。 在江中院，云林超总归还是要忌讳一些的，毕竟国内的好几位中医国手地位不低。 云林超作为工程院的院士，学识渊博，虽然不怎么待见中医，却也不像中医黑那样认为中医真的一无是处治不了病。 在眼下的国内，对中医有成见的其实分两类。 一类那就是专业黑，没有任何缘由，就是黑，就是认为你中医治不了病，就是认为你中医是骗子，无论你怎么解释，他们也认为你中医是骗子，毫无根据，毫无理由，不和你讲道理。 另一类则认为中医确实能治病，也确实有些道理，但是这种治疗理念总归已经过时了，跟不上时代了，属于落后陈旧的东西。 落后陈旧的东西并非一无是处，总是有些地方能用的，也有些道理的，可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落后的东西就要渐渐的抛弃。 很显然，云林超属于第二种。 他刚才进门那就话其实准确的说是希望江中院发展西医，最终西医化，而不是像方浩洋说的这样。 只是这话云林超不能说出来，他真要说出来，搞不好当天郭文渊就要登门拜访了。 一些底层的亦或者一些人云亦云的中医黑，像郭文渊这样的国手大师不见的会理会，小孩子打架骂人，打人总不能每次都出面掺和吧？ 可倘若云林超这样的人敢说什么，郭文渊却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不仅仅郭文渊，罗元辰周同辉等人估么着也不会坐视不理。 徐锦波知道云林超的尿性，生怕云林超有什么不满，急忙在边上帮腔：「这一次我们江中院实施中西医结合科室的计划其实就是方主任坚持的。」 「哦！」 云林超果然来了兴趣，笑着道：「那方主任就给我详细的说一说。」 方浩洋道：「现在我们急诊科已经开始开展关节置换方面的手术，并且科室一部分医生已经掌握了简单的外伤清创和缝合，并且医院也新建了练功房方便医生们学习训练提升，中西结合的现代化急诊科室是我们江中院急诊科未来的方向，不过有些事毕竟不是一蹴而就……」 云林超一边走一边认真的听着，方浩洋所说的想法他大致还是认可的。 哪怕是方浩洋所说的慢慢来，一步一步来之类的话云林超也是认同的，他认为中医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可现在中医群体还是不容小觑的，因而中医的淘汰只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指望马上就消除那是不现实的。 一群人正走着，云林超突然一指边上的治疗室：「这里面现在有人？」 方浩洋看了看，门口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因而点头道：「应该有医生正在里面治疗。」 「方便看一看吗？」云林超问。 「自然可以。」徐锦波急忙道，说着就上前推门。 云林超急忙道：「还是我来吧，毕竟里面有医生在治疗，大家都不要吵，静静看着就行，不要打扰医生的治疗。」 说着话云林超上前轻轻的扭开了治疗室的门。 不得不说，云林超能成为院士，虽然为人有着些许缺点，医德方面还是无可挑剔的。 …… 「疼，我说你们还有没有医生？」 女人喊着已经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丈夫的电话怒吼：「姓陈的，你他么的来了没有，是不是等老娘死了你直接来给老娘收尸。」 电话中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陪着不是：「我马上到，马上就到，这不是堵车吗，我也没办法。」 第502页 「方医生，银针！」 这会儿秦熙姌已经端着消好毒的银针过来了。 「行了，别打电话了，马上给你止疼！」 女人根本不搭理，依旧拿着电话骂：「老娘给你打了电话两个小时了，你这会儿还在堵车，是不是刚才在哪个狐狸精的床上躺着呢？」 「冤枉啊老婆，我刚才真的是在拉人，我一个跑出租的，哪儿有什么女人看得上我，人家女人又不瞎。」 「你的意思是老娘瞎？」 陈远沉声喝道：「还想不想治病了，不想治病马上出去！」 女人被陈远一声呵斥，这才急忙挂了电话，然后看向陈远。 这世上大多数的患者在治疗的时候其实还是比较惧怕医生的。 在基层医院干了十来年，陈远对大多数患者的心理其实还是了解的，医生面对患者该强硬的时候还是要强硬，你要是一味的顺着患者的性子来，搞不好患者回越发的难伺候。 「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啊！」 陈远依旧板着脸：「这儿是急诊科，外面多少急诊患者等着呢，我们三位医生现在在这儿陪着你，你若是再胡搅蛮缠，信不信我们把你赶出去？」 「凭什么啊？」女人声音弱了不少：「我也是来看病的。」 「看病就好好配合，胡搅蛮缠耽误医生的时间就是浪费医疗资源，要是因为你的不配合，耽误了外面其他患者的治疗，责任谁来承担？」 女人更加没底气了：「可我已经进来好长时间了？」 「医生检查治疗不要时间？」陈远继续板着脸：「医生是人又不是神，你什么情况医生是不是要逐步进行排查？」 说着陈远一指方寒：「我们方医生是我们急诊了水平最好的医生，上过电视的，生十佳杰出青年医生，方医生现在亲自给你治疗，你什么态度？」 女人不吭声了。 方寒这才道：「躺好，我说什么你照做听到没有？」 女人轻轻点头。 方寒这才掀开女人的衣服，拿棉签开始消毒，然后捻起一枚银针轻声道：「吸气，保持唿吸匀称」 说着话方寒手中的银针迅速刺入，然后迅速捻转，随着捻转，捻转的同时，方寒採用紧按慢提的手法，九次捻转之后方寒的银针再次往进走，然后再次捻转，紧按慢提，然后银针根据女人的唿吸节奏再次扎入。 随着方寒的操作，女人突然感觉到一阵热流顺着方寒针灸的位置传遍小腹，逐渐向全身蔓延，腹部的疼痛随着热流的蔓延逐渐开始减轻。 「唿！」 女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了不少。 「烧山火！」 已经站在门口看了一小会儿的秦卫华忍不住惊唿出声。 不仅仅是秦卫华，方浩洋、徐锦波、廖一鸣等人此时都是满脸惊容。 今天跟着云林超的几位可都没有外行，哪怕徐锦波也是懂中医的，只不过没有秦卫华等人精通罢了，如若不然他也当不上江中院的院长。 在场的众人虽然施展不出烧山火，却也清楚烧山火的手法。 烧山火採用三进一退的方式入针方式，将一个穴位深度分成三段，为天、人、地三部，施针的时候将针灸针分三次刺入，针灸的时候配合患者自然鼻吸口唿，随其唿气将针浅刺入第一段后，然后根据患者唿吸配合，拇指向前捻转九次，同时配合紧按慢提的手法，九阳行毕，再刺入第二段人部…… 烧山火这个针灸手法最难的是对穴位深浅的把握，天人地三部的掌控，如果入针稍有偏差，就有可能达不到烧山火的要求。 除此之外，配合患者唿吸，掌握患者唿吸节奏，捻转提拉也是非常关键的。 几个人看的真切，方寒刚才的手法完全是烧山火的手法，而从患者的反应来看，方寒一次针刺就针出了烧山火的效果。 「烧山火？」 云林超轻声嘀咕，他是听说过中医的烧山火的，只是一直只闻其名从未见过，据说这个烧山火很多中医大家都不怎么会，今天却被一个小年轻施展出来了？ 而且这个小年轻的背影看着相当的熟悉啊，在哪儿的见过？ …… 烧出火山，方寒下了银针，然后问女人：「你是不是吃凉东西了？」 女人一愣，弱弱的道：「我中午吃了一份凉粉，冰箱里面刚拿出来的。」 「大冷天吃凉粉，还是冰箱里面才拿出来的？」 方寒有些惊讶：「你不知道你怀孕了？」 「啊……」 女人嘴巴大张，然后脸色陡然一变：「我怀孕了？」 第0290章 留下？ 「怀孕了大冷天还吃凉粉，而且还是刚从冰箱拿出来的凉粉？」陈远也有些惊讶。 他刚才检查的时候也察觉到了，这位女患者体质阴寒，刚才腹痛他也考虑到可能是寒气郁结导致的，却没检查出来对方竟然怀孕了。 「不，我没怀孕，我没怀孕。」 女人急忙挣扎着起身：「我警告你，别乱说话，我绝对没怀孕，我……」 说着话，女人突然捂着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方寒有些发懵，这是个什么情况，怀孕了是好事啊，而且她也没说什么，孩子又没事。 四十多岁的年龄怀孕年纪是大了些，可方寒看得出这个女人是生过的，生过孩子的话这个年龄再生一个并没有太大的危险。 第503页 倒是陈远经验丰富，凑到方寒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方寒脸色古怪，是这样子吗？ 刚才这个女人还拿着电话骂自己的男人在哪个狐狸精的床上，结果自己个却…… 「阿玉……」 女人正哭的哀伤，突然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一个男人的喊声。 正在哭啼的女人急忙抬起头，脸色一阵苍白，一把抓住方寒的手：「医生，求求您，求求您千万不要告诉我老公……」 方寒还真没经歷过这种阵仗，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好陈远经验丰富，面色平静的道：「放心吧，我们是不会随意泄露患者的隐私的，不过你这个情况还是要早点想办法解决。」 「谢谢，谢谢！」女人急忙道谢。 这会儿外面的声音更近了，女人朝着外面喊了一声，不多会儿进来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男人个头不高，皮肤黝黑，脸上全是皱纹，乍一看好像五十多岁的年纪。 「阿玉，你没事吧？」男人进了门，看到治疗室门口站了不少人，顿时吓了一跳。 这么多医生，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我没事，就是肚子疼！」女人的声音很温柔。 男人更加心中忐忑了，不对劲啊，自己的老婆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温柔过，难道说真的得了什么绝症？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医生，我爱人究竟什么情况，您千万要告诉我。」男人看向方寒。 女人急忙给方寒打着眼色，千万不要说，千万不要说啊。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腹痛。」方寒解释道：「你爱人体质偏寒，尽量少吃冰凉的东西。」 说着话方寒刷刷刷写了一张药方，然后递给陈远签字，等陈远签完字这才递给男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这个方子回去连吃三剂，最主要的还是要平常注意。」 男人接过药方看了看，根本看不懂，狐疑道：「真没什么大事？」 女人受不了了，怒吼道：「姓陈的，你有完没完，非要老娘有点事你才开心？」 男人这下彻底喜笑颜开：「看来是真的没什么大事。」 …… 目送着男人搀扶着女人离开，方寒这才走到门口：「徐院长，方主任……云院士？」 方寒愣了一下，云林超竟然来了江中院。 「你是上午的那个方寒？」云林超这会儿也认出了方寒，毕竟上午才见过。 「是我。」方寒点头：「欢迎云院士前来江中院。」 云林超微微皱了皱眉，说实话，他有些不怎么喜欢方寒，小伙子太长杨。 「小方，你刚才用的是不是烧山火针法？」等方寒和云林超打过招唿，秦卫华急忙问道。 能见识到烧山火，对一位医生来说那绝对是很惊喜很激动的，就像是三流高手见到了降龙十八掌一样，那种心情绝对很难形容。 「嗯，是烧山火。」方寒点头。 烧山火针法还是他刚刚得到的，没曾想一转眼就用上了。 烧山火针法属于补实之针，对于冷痹顽麻，沉寒痼冷，命门火衰，脏腑经络元气不足等虚寒之证，如瘫痪麻痹，寒湿痹症，四肢厥冷，腹中寒痛，五更泄泻等病症有着很好的疗效，刚才的女患者正是腹中寒痛。 「竟然真的是烧山火。」秦卫华难掩激动之色：「上次给王老诊治我就知道你小子针法不错，却没想到竟然能使出烧山火。」 「烧山火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一直跟在云林超身后的温学义开口问道。 有云林超在场，温学义和钱宇飞两人显得比较谦逊，一路上都只是只看不说，可骨子里，这两位那都是极为傲气的。 温学义今年才二十八岁，本身就是学霸级天之骄子，又被云林超看中收为学生，可以说温学义的前途可以说是一片光明。 上次孙艺洋初来江中院的时候尚且傲气的不行，温学义和孙艺洋比起来那更是强了十万八千里。 这会儿温学义已经不止一次听边上有人惊唿什么烧山火，顿时有些不忿，什么烧山火烧火山的，有那么牛气吗？ 再看方寒的年龄，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估计医科大五年本科还没毕业，这样一个小年轻有什么了不起的？ 温学义话音刚刚落下，边上的廖一鸣就开口道：「烧山火是中医针灸里面的绝技，是中医针法中最难的几种顶尖针法之一，烧山火不仅仅极难施展，效果也极为惊人，对于治疗冷痹顽麻，沉寒痼冷，命门火衰，脏腑经络元气不足等虚寒之证极为显着……」 烧山火、透天凉，这两种针法流传多年，一直都是中医针法中最为传奇的针法绝技。 因为最初的烧火山和透天凉针法早已经失传，现在很多人根据典籍典籍研究摸索，也总结出来不少烧山火和透天凉针法的施针手法。 廖一鸣作为中医大家，是见过一些人施展烧山火和透天凉的，可要论正中，刚才方寒所施展的针法绝对是极为正宗的，而且疗效也极为显着。 他们几个人进门的时候女人还腹痛不已，可方寒施针结束，女人的腹痛就大为缓解，这样立竿见影的效果，绝对能说明方寒的针法造诣。 温学义撇了撇嘴，有些不屑，什么针法绝技，什么效果惊人，一群老古董自吹自恋罢了。 第504页 廖一鸣算是老资格，地位不低，温学义心中不屑，嘴上却不敢说。 廖一鸣也看到了温学义的表情，同样不屑多说，有些人的思想形成了，并不是一句两句可以说的通的。 方浩洋向方寒招了招手，然后对云林超道：「云院士，小方现在正是我们急诊科的骨干，最近我们急诊科的几台骨科手术都是小方亲自操刀的。」 云林超一愣：「方寒还会手术？」 这个小年轻不是中医人吗，而且还是中医的坚定维护者！ 上午颁奖典礼结束的时候，云林超特意打听过方寒，因而方寒的一些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方浩洋笑着道：「小方不仅仅在中医方面造诣不低，在骨伤科方面同样很有天赋，已经做过几十例关节置换手术了，而且术后恢復都不错。」 「没想到小伙子在关节置换方面也有研究？」云林超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出了治疗室。 方浩洋的一些话云林超听一半就行，以方寒的年纪，或许学了几天关节置换，可要说水平有多高，那还真不见得。 走出治疗室，云林超回头看向徐锦波：「徐院长？」 「云院士有什么吩咐？」徐锦波急忙道。 「我刚才参观了一下，咱们急诊科现在的硬体设施还是需要增添的，一个手术室有些不怎么够啊。」 「这个肯定是会增加的，只不过现在只是刚开始。」徐锦波有些摸不清云林超的意思。 云林超点头：「硬体的话起步阶段倒也凑合了，只不过人员方面还要抓紧。」 说着话云林超看了温学义一眼，笑着道：「我的这位学生在骨伤方面同样有些不错的造诣，要是徐院长没什么意见，就让我这个学生在你们急诊科呆一段时间。」 徐锦波一愣，下意识的看向方浩洋。 急诊科那可是方浩洋的自留地，徐锦波这个院长还真不好做决定。 江中院比起其他医院那是有些特殊的。 在其他医院，哪怕是在省人院，一层一级，院长是有着绝对权威的，除了几位保健局的专家之外，省人院的院长那是不惧任何人。 可江中院却不同，因为最初江中院是郭文渊等人创办，遗留了不少歷史问题，哪怕徐锦波这位院长也不是真的一言九鼎。 特别是针对郭明强廖一鸣这些老资格，徐锦波大多时候都是商议的态度，要是廖一鸣有什么不满，指着徐锦波的鼻子骂娘，徐锦波也只能赔笑。 「云院士愿意把温医生留在我们急诊科，那自然是大好事，我们急诊科欢迎都来不及呢。」方浩洋笑着接过话茬。 「小温！」 云林超笑吟吟的喊了一句温学义。 温学义急忙上前：「老师！」 云林超笑着道：「你这一段时间就留在江中院，江中院急诊科正在改造，既有许多不足，也有许多机遇，你也正好歷练一下。」 「是，老师。」温学义急忙点头。 方浩洋懒得吭声，什么急诊科既有许多不足，又有许多机遇，蹭手术就蹭手术，何必说的这么委婉呢，明明占了便宜，非要闹的好像自己吃了亏出了力一样。 第0291章 重用麻黄 中国工程院不同于中科院，是一个虚的机构，不设实体研究单位，通过组织编制其他单位的研究人员来运作，所以没有研究生院，没有属于自己的高校。 工程院是国家工程技术界最高荣誉性、谘询性学术机构，通俗的来说，工程院就是一群国家各个领域的顶尖专家组成的一个学术性机构，并非培养人才的高校。 工程院没有学生，只有院士。 然而每一位院士都是各个领域的顶尖。 基本上能被评为院士的，都是在各个领域有着突出贡献的，大多数院士要么是一些科研机构的权威，要么有着属于自己的科技研究院。 云林超院士是骨关节运动方面的专家，有着属于自己的研究院，研究院也有着属于自己的主任医师、副主任医师、主治医、住院医等等。 温学义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云林超骨关节运动研究机构的住院医，因为天赋不错被温学义收为学生。 云林超的骨关节运动研究院坐落燕京，并不缺乏患者，可在燕京那样的地方，各大知名医院也是不少的，类似于燕京医院、协和医院、军医大等等。 一家专科的研究中心比起那些大型医院来说局限性就大了很多。 这年头各大医院都缺医生，其实同样也缺患者。 说到这里，一些人就有些不明白了，医院缺医生大家都了解，可是缺患者是怎么回事？ 全国十几亿人，每天患者多不胜数，医院都安排不过来，怎么会缺患者呢？ 这里所说的缺患者并非普通患者，大众患者，而是指一些特定患者。 就比如骨关节运动中心，他们所需要的患者那都是骨关节方面的患者，可骨关节方面又不仅仅是骨关节运动中心擅长，像燕京的各大骨科医院、燕京医院、协和医院、军医大，等等。 这么多的医院分下来，骨关节运动中心就不见得能够遇到过多的骨关节方面的患者了。 就拿江州省来说，三甲级医院不少，医附院、省医院、骨伤医院、市中心医院、交大附属医院等等，这么多的医院都设有手外科。 第505页 可辐射周边，每天产生的手外伤患者是有限的，这么多家医院都需要手外科患者，自然就有竞争。 而且骨关节运动中心也有自己的主任医师、主治医师、住院医、众多医生。 人员分配，床位分配方面也是一个大问题。 如此一来就存在一个问题，有些医生很难争取到上手术的机会，哪怕有机会，机会也是比较少的。 可对一位外科医生和骨外科医生来说，想要晋升，想要提高技术，手术量是必不可少的。 对于外科医生来说，技术好的医生手术多的做不完，技术差的医生没手术，这是常态，治病救人毕竟不同一般，没人愿意给新人过多的练手机会，可没有过多的练手机会，新人的技术提升却非常缓慢，这是一个死循环。 因而云林超看了江中院的手术室之后，决定让温学义暂时留下来。 江中院现在手术室有了，配套设施有了，可手术室空着啊，没有相应的医生，简直是资源浪费好不好。 既然如此，云林超就来个合理利用，用江中院的资源来培养自己的学生。 方浩洋是什么人，那可是老狐狸，云林超的小心思他一眼就看穿了。 其实方浩洋倒是不介意温学义留在江中院蹭手术，毕竟江中院现在确实是欠缺一些能做手术的医生，温学义能被云林超看中，想来水平还是有的，温学义蹭手术的同时，自然也能帮江中院带一带人，哪怕方寒做手术的时候打个下手那也是好的。 方浩洋只是有些看不惯云林超的为人，明明是蹭手术，还说的挺好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江中院占了云林超多大便宜似的。 云林超也不管方浩洋什么心思，他的目的达成了就行，至于说了什么…… 云院士自然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我这是看你们江中院缺乏医生，给你们提供资源，嗯，就是这样。 …… 方寒出了治疗室，并没有跟着云林超等人，人家都是大佬，咱一个实习生那是没资格接待大佬的。 方寒这会儿已经进了另一间治疗室。 治疗室里面人不少，男男女女好几位，患者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 原本负责接诊的是江枫，江枫有些搞不定，让护士通知了方寒。 看到方寒进门，江枫急忙迎了上去：「方医生！」 方寒眉头微皱：「怎么这么多人？」 江枫苦笑：「患者的父母、未来岳父岳母、未婚妻小姨子，都要进来，我也没辙！」 方寒这边还没吭声呢，治疗室里面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却首先开口了：「咦，好俊（zun）的小伙子，小伙子也是医生？」 江枫急忙介绍：「这是我们方寒方医生。」 一边介绍江枫一边心中冷哼，这不废话吗，看方寒的穿着就知道是医生，不是医生谁一身白大褂，又不是弔孝……啊，呸！ 「方寒，这名字不错哎！」 女人向另外一位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人道。 「名字确实不错，小伙子也帅气呢。」另一个女人点头道。 「小伙子多大了，有对象了没有？」首先开口的女人问道。 陈远轻咳一声：「我说你们是来看病的还是来调查户口的？」 女人白了陈远一眼，根本不搭理，继续道：「小伙子，要是没对象阿姨给你介绍一位怎么样？」 女人的话音刚刚落下，她边上一位二十二三岁的女孩就「唔咛」一声躲到了女人身后。 陈远满头黑线，这位倒也自觉，就知道是给自己介绍呢。 还是边上年龄稍大一些的急忙开口：「妈，梁子还病着呢。」 「啊，对，先看病，先看病。」说着又看向方寒：「小伙子，等会儿留个联繫方式？」 方寒也不吭声，迈步走到治疗床上，治疗床上躺着一位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小伙子，小伙子这会儿看上去正发着高烧，全身恶寒，身上盖着一个羽绒服还有些微微发抖。 江枫急忙走到方寒边上道：「患者高热，38.6摄氏度，全身发冷，身上发疼。」 方寒点了点头，走上前给青年诊脉，一边诊脉一边问：「发热多长时间了？」 「发热有两三天了，全身疼，身子沉重。」边上后来说话的中年女人道。 「前几天淋过雨？」方寒问。 「咦，你怎么知道的？」第一个说话的中年女人又是一声惊疑道：「几天前是淋过一场雨，不过当时没什么事。」 方寒没吭声，松开青年的手腕站起身来，伸手在青年的胳膊和腿上摁了摁，一摁就是一个凹陷，青年不仅仅发热，而且全身浮肿。 「之前还在哪儿看过没有？」方寒又问。 「我们住的附近有一个中医诊所，第一次开的什么苏杏五皮饮，没什么效果，后来又开了五苓散，还是没什么效果。」青年的未婚妻道。 方寒点了点头，走到边上开始写药方。 患者发热两日余、恶寒、头疼、身疼、行动沉重……脉浮紧，恶风无汗、口干舌燥…… 辩证：证由寒湿而起，皮肤之表未解，郁发水肿……有湿郁化热之像…… 方：越婢加术汤…… 写好药方，方寒把方子递给江枫，江枫接过方子看了一眼，下意识的一愣，并没有急着签字。 第506页 边上的陈远见状走上前看向药方，这一看也是一愣。 还好方寒现在积威不小，当着患者的面江枫也没敢多问，愣过之后提笔签了名字，然后把方子递给了方寒。 方寒接过方子递给患者：「患者病情不轻，如果你们愿意住院，就去办理一个住院手续，如果不愿意住院，也可以回去服药，定时前来复诊。」 「那就住院吧？」第一个说话的中年女人道：「阿梁病的这么严重，还是在医院放心一些。」 「行，那我去办理住院手续。」一位中年男人道。 「去看一看留观室还有没有床位，安排患者住院。」方寒对江枫交代道。 江枫急忙出去安排患者住院，不多会儿治疗室人去屋空，出去安排床位的江枫也回来了。 这会儿没人，江枫才想起刚才的药方问：「方医生，您刚才的方子麻黄的剂量是不是大了些？」 越婢加术汤是孙思邈《千金方》里面的着名方剂，主要由麻黄、石膏、生姜、甘草、白朮、大枣组成。 歌诀有云：越婢加术治风水，一身面目尽水饮，小便不利湿痹痛，发汗利水肿自诊。 这个方子对应刚才患者的症状倒是很对症，越婢加术汤的组方，麻黄的剂量一般是18克，有用的多的时候可以用二十几克，可刚才方寒却足足用了120克，这剂量简直大的离谱。 麻黄虽然不像大黄、附子之类的药物那样禁忌比较多，可也是发散风寒的药物，这么大剂量，确实算是比较罕见的。 江枫倒不是质疑方寒，现在的方寒早已经在急诊科树立了自己的微信，三个月来方寒治疗的患者不少，还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有着系统在手，有时候方浩洋等人拿不动的患者方寒也能上手力挽狂澜。 江枫只是有些好奇，这个病症方寒为什么要用这么大的剂量。 中医的方剂本就是遵循古方，随机应变，越是这种特殊的病症，越能学到一些东西。 第0292章 不好了？ 这个时候陈远也静静的看着方寒，等着方寒解惑。 中医和西医最大的区别就是，西医有着属于自己的章程，只要确诊，无论是主治医还是主任医师採取的治疗方法基本上都大同小异。 可中医不同，中医是一门经验性的医学，灵活度非常高，随机应变能力非常强。 对于初学者来说，记忆大量的医案从而在治疗的过程中参考是最好的办法。 在不能灵活运用方剂，灵活随机应变的时候，参考前人的医案，结合现在的病症从而寻找最好的治疗方案是很有必要的。 方寒笑着解释：「风水为寒湿郁热肤表之症，非麻黄不能发大汗，开闭结；患者的症状宜解表和清理同治，从而让寒湿与热从汗而出，麻黄直解表邪，苍朮除燥湿、姜皮走表行气，资助麻黄髮散之力，石膏清理内热，大枣甘草和中扶正……」 说到这里，方寒顿了一顿继续道：「倘若是寻常外邪，小量麻黄即可，可患者全身浮肿，想要迅速消肿出汗，却非大剂量麻黄不可。」 江枫和陈远两人若有所思。 特别是陈远，对方寒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方寒虽然年轻，还只是实习生，然而用方治病却往往可以手到擒来，真正做到「知犯何逆，随证治之」。 三个人走出治疗室，迎面就碰上吴磊。 吴磊气喘吁吁的道：「方寒，不好了！」 方寒一愣，然后大喜：「又有患者？」 在医院，不好了往往就意味着又有解决不了的患者，而方寒现在最喜欢的就是其他人解决不了的患者，作为未来的大医，就要懂得迎难而上。 「不是。」吴磊摇头道：「是那个云院士带来的学生要留在咱们急诊科了。」 「这算什么不好了？」方寒顿时索然无味，急诊科这么大，谁喜欢留谁喜欢走和他有一毛钱的关系？ 连带着江枫也很是无所谓：「留下就留下呗，大惊小怪。」 云院士的学生怎么了，燕京医院来的主治医来了江中院还不是跟在方寒屁股后面吃屁，自己的小师妹都差点贞洁不保。 江枫刚才见过云林超，也看到了云林超身后的两个年轻人，这会儿他倒是有些替对方庆幸，幸亏这次对方没带什么小师妹小师姐之类的，要不然不出半天绝对恨不得马上离去。 「不是。」吴磊急忙解释：「那个温什么学可是要留下来做手术的，咱们科室现在可就一间手术室，他要是用了方寒用什么？」 陈远没好气的道：「别闹，在咱们科室，手术室还能让他说用就用？让他一个人去做手术试试。」 吴磊一愣，是啊。 这做手术可不是一个人就能做的，配备的护士、助手、麻醉师这些那是缺一不可，没有了这些人，哪怕梁群风回来一个人那也是玩不转的。 江枫伸手拍着吴磊的肩膀，笑呵呵的道：「少年，在咱们急诊科，什么时候上手术，谁上手术，那可是咱们方医生说了算的。」 吴磊茫然点头，还真是这么回事。 方寒现在在急诊科那绝对是一言九鼎、一唿百应、一手遮天、一家之言、一…… 其他方面不说，特别是一群小护士，那对方寒绝对是言听计从，别说言听计从了，简直见不得方寒受半点委屈，哪怕方浩洋法令能给那什么温找到助手和麻醉师，护士们估计也没几个人配合。 第507页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没有相应的团队，你做个什么手术？ 方寒回头瞪了江枫一眼：「话不能这么说，在咱们急诊科，自然是方主任说了算。」 「嗯，对，方主任下来就是咱方医生。」江枫笑嘻嘻的道。 …… 云林超并没有在江中院多呆，转了一圈之后就离开了。 江中院的领导们是齐齐松了一口气，这位大佬总算是走了啊。 云林超作为工程院的院士，地位确实不低，影响力极大，可要说有多大的权利，还真不见得。 类似于云林超这样的人那就好比是古代的大儒，无论你是不是喜欢，该有的尊敬还是要有的，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就拿三国时期的祢衡来说，骂了曹操，曹操却不能杀，只能遣送给刘表，骂了刘表，刘表也不能杀，刘表又遣送给黄祖…… 云林超这么一位大拿前来江中院，江中院无论喜欢与否，那都要客客气气，小心翼翼。 云林超是走了，却留了自己的学生温学义。 不过温学义对江中院的一群领导们来说那就是微不足道了，大家尊重云林超，却不会在乎温学义。 你温学义是云林超的学生，人家方寒还是郭文渊的学生呢。 在医生这个职业中，出身是一方面，最终看的其实还是能力，你要是有能力，就有可能被郭文渊看中、被云林超看中，可你要是没能力，哪怕你是郭文渊的亲儿子亲孙子，大家也只是面子上客气一下，要说真给你多少面子，还真不至于。 徐锦波等人一直送着云林超出了医院，目送云林超上了车，这才算是成功完成了这一次的接待任务。 温学义亲自搀扶自己的老师上了车，云林超坐在车上交代：「学义啊，江中院的条件还是不错的，手术室也是新建，各方面都有优势，唯一欠缺的就是没有人指点，不过还好，基本的你差不多也掌握了，剩下的就是熟练度，这一点希望你能抓住机会。」 「放心吧老师，我会努力的。」温学义点头，他其实明白老师的良苦用心的。 而且从内心深处来讲，温学义也是愿意留在江中院的。 跟在云林超身边是好，可以时时接受教诲，可并不自由，骨关节运动中心医生不少，好多已经两三年的资深住院医也没有多少上手术的机会。 而且云林超也并非只有温学义一位学生，留在骨关节运动中心，温学义也就比大多数住院医多那么一丁点优势。 可在江中院却不同，天高皇帝远，自由度就高了很多。 温学义自问自己一位硕士研究生，又是云林超的学生，而且已经掌握了膝关节置换和半月板切除等手术，在江中院必然是可以横着走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温学义很愿意留在江中院当鸡头。 而且他又不是长期留在江中院了，等到学术有成，手术积累的差不多，他还是要回骨关节运动中心的，到那个时候他就是主治医，乃至于副主任…… 「行了，你去吧，这几天我还要在江中待一段时间，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我。」云林超挥了挥手。 等到云林超的车子走远，温学义这才迈步走向徐锦波等人，很是客气的道：「徐院长，方主任……」 徐锦波微微点头也不多说，转身向医院里面走去。 一个云林超，徐锦波自然是要重视的，可温学义……算什么东西？ 方浩洋也微微点头：「小温啊，既然以后要在急诊科工作，那就先去熟悉一下环境吧，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好的，我会努力的，以后还请方主任多多指点。」温学义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很具有绅士风土。 事实上温学义也确实很具有绅士风度，一米八的个头，标准的身材，还算俊朗的脸庞，二十八岁的年纪，每一样都显示出温学义的不平凡。 在这样一个看脸的时代，出类拔萃者往往都有过人的容貌，温学义要是真的长得丑，云林超还真不见得能看得上。 温学义迈着步子，缓缓走进急诊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就像是一位优雅的君主在巡视自己未来的领地。 「哎……你……」 温学义正走着，突然边上一个声音传来，一位护士气势汹汹的走来，板着脸问：「你贼眉鼠眼东张西望干什么的，这儿是治疗区，禁止闲杂人等乱转不知道吗？」 「我？」 温学义伸手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敢相信，贼眉鼠眼说的是自己？ 从小到大，贼眉鼠眼这四个字什么时候和他温学义挂钩了？ 「这儿除了你还有别人吗？」护士插着腰道：「要是看病，去分诊台排队，要是看人，也去分诊台询问？」 「我不看病，我是新来的医生，我刚才是和云院士一起的，你没见过我？」温学义笑容可掬的问道。 小护士嘛，不怎么懂事，这一点他是知道的，而且在医院这种地方，有时候护士要比医生更难缠。 医生和患者接触的时间并没有护士和患者接触的时间长，除了治疗查房之外，平常的护理、病房的管理、患者随时的情况那都是护士负责，医生其实是不怎么管事的。 「云院士？」护士一愣：「云院士是干什么的，不是云院长？而且我们医院也没有姓云的院长！」 第508页 院士这个高大上的称唿对大多数护士来说是比较遥远的，护士们每天工作繁忙，除了知道自家科室的领导医院的领导之外，其实关心的并不多，哪怕院长陪同某位大人物视察，护士们也大都不怎么关心大人物是谁。 云院士是什么东东？ 「那个，我是咱们科室新来的医生，方主任让我先熟悉一下情况。」温学义满头黑线，云院士不顶用，方主任总顶用吧。 「既然是新来的，不知道换工作服？」小护士依旧不怎么客气，哼了一声道：「跟我来，我给你领一件衣服穿上，这样子转来转去像什么样子。」 温学义：「……」 第0293章 郁闷的温学义 小护士一边领着温学义走一边问：「你是哪一家医院的医生，前来交流的？」 这一下温学义觉得自己终于有了机会，之前小护士不清楚，估计把他当成某家小医院来的医生了吧？ 温学义点头：「嗯，我是燕京来的。」 「住院医？」小护士憋了温学义一眼问。 「嗯。」温学义点了点头，有些不理解小护士的的眼神，住院医怎么了？ 燕京来的住院医和地方来的能一样吗？ 小护士没有任何表情，继续前面带路：「手续都办了吗？」 「我老师亲自和徐院长打的招唿，方主任也点头了，让我先来科室熟悉一下情况。」 「那今天就不算正式上班了？」小护士回头又看了温学义一眼：「既然是新来的，有些话我也给你交代一下，多听、多看、多想、少说，听到没有？」 温学义点头：「听到了。」 和一位小护士没必要计较，他是云林超亲自安排的，徐锦波和方浩洋点头，自然不可能和其他的交流生一样。 当然，这话温学义觉得没必要给小护士说，等遇到方浩洋，想来方浩洋是会对他进行安排的。 小护士带着温学义领了一件白大褂，交给温学义：「去换了衣服，因为你没办手续，胸牌什么的暂时没有，方主任让你熟悉情况，你就先熟悉情况，去吧。」 温学义如蒙大赦，自己一位硕士研究生，骨关节运动中心出来的高材生，竟然被江中院一位小护士拿的死死的，还没地方说理去。 因为天冷，温学义也没找什么更衣室，直接把白大褂套在了身上，就继续开始转悠。 事实上对于熟悉情况之类，温学义真没多少兴趣，他想进的是手术室，奈何他毕竟初来乍到，方浩洋还没安排，他现在也没办法手术，只能客随主便。 「哎，那个谁！」 温学义正走着，不远处又有人招唿，温学义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医生正向他招手：「你来一下。」 温学义迈步走了过去，人还没到近前，就听到中年医生催促：「速度点，磨磨唧唧的，新来的？」 苗大龙不耐烦的看着温学义，这都什么人啊，他这边喊了半天，对方却依旧迈着八字步，四平八稳，这是在医院，这是急诊科，真以为公园散步呢？ 「您有事？」温学义淡淡的询问苗大龙。 面对刚才的小护士，温学义是有力没处使，说了云院士小护士竟然不知道，真是让他郁闷，可现在面前这位明显是主治医，他就不信主治医也不知道他的老师云林超。 「你新来的，哪一家医院的？」苗大龙没好气的问，这个年轻医生什么态度，谁介绍来的？ 「嗯，我今天第一天来，燕京来的。」温学义淡淡的道。 「燕京来的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喊了你半天，不知道走快点，就这么当医生的，燕京的医生就这个素质？」苗大龙当下就是一阵喷。 燕京的怎么了，燕京的了不起？ 前一阵才有一位燕京来的最后是流着眼泪走的，估计对方这辈子都不想再来江中院了。 温学义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江中院的这些个医生护士都是什么态度这是，自己是燕京来的，燕京！ 「您有事？」温学义强忍着怒火。 「去留观室看一看还有没有空着的床位，安排一个病床出来，我要用。」苗大龙吩咐了医生，转身就进了治疗室。 「我……」温学义张了张嘴，差点被噎住，自己这是被当成苦力了。 罢了，先忍了。 温学义嘆了口气，自己毕竟初来乍到，方主任还没安排，好多人暂时不知道自己。 来到留观室，给留观室的小护士交代了医生，说有位苗医生要一张病床，温学义就大步离开了。 「喂，那个谁！」 温学义正走着，不远处又有人喊。 温学义这次装着没听见，依旧大步走着，他算是看出来了，他现在的情况继续在急诊科，准没好事。 「我说你怎么回事，没长耳朵？」 温学义正走着，突然被人一把抓住，差点一个趔趄。 张小权瞪着眼睛看着温学义：「你聋子？」 温学义上下打量着张小泉，这位并没有穿医院的白大褂，全身上下一身阿尼玛…… 无意中看到对方手腕上的手錶，温学义更是差点被晃瞎眼。 江诗丹顿！ 这表温学义之前见过，好像便宜一点的都要几十万，贵一点的上百万乃至上千万都有。 第509页 「过来，帮我抬一下箱子。」张小泉没好气的白了温学义一眼，什么人啊，自己喊了半天，愣是装着没听见？ 温学义顺着张小权（泉字改一下吧，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名字有些渠道竟然和谐了，郁闷）的目光看去，不远处一个大大的纸箱子。 「你是医药代表？」温学义讶异的看向张小权，心想这手錶该不会是仿品吧。 现在的一些医药代表确实收入不菲，可张小权这么大年龄，应该不属于高收入人群吧？ 「你才是医药代表，你们一家子都是医药代表，老子是志愿者，志愿者……懂？」 张小权没好气的道。 志愿者那就是义务前来医院帮忙的，他一个志愿者义务帮忙，不拿一分钱工资，结果让医院的医生搭把手，医生却装聋作哑，什么素质这是？ 等会儿遇到姓方的，嗯，方浩洋，一定要告个状，就这种货色，趁早让滚蛋。 志愿者？ 温学义讶异的看着张小权，志愿者这么嚣张？ 「看什么看，帮忙啊。」张小权走到纸箱边上：「帮我一起抬到值班室。」 温学义不情愿的走过去，抓住纸箱的另一边，一边帮忙一边问：「箱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饮料、零食、水果。」张小权道：「都是送给大家吃的，怎么样，本少不错吧？」 温学义满头黑线，志愿者还给医院的医生提供饮料、水果、零食？ 这不还是医药代表吗？ 谁家志愿者这么傻？ 义务帮忙不说还自掏腰包？ 温学义自问对医院的志愿者这个情况还是了解的。 一般来说去医院当志愿者的分三种情况，第一医科院的学生，趁着假期去医院积累一些经验，没资格实习，我义务帮忙总行吧。 第二种，一些医药爱好者，这些人去医院当志愿者也不是毫无目的的，大都是想要通过观察了解一些内幕，掌握一些情况方便自己做调研写报告之类的。 第三种才是真的毫无目的，单纯的为了帮忙而帮忙的，可这种人是相当少的。 真正义务帮忙的虽然少，可即义务帮忙又自掏腰包的情况那就更少了。 纸箱子不小，还挺重，抬得温学义吭哧吭哧的，张小权虽然看上去瘦瘦小小的，毕竟是练家子，力气却不小，看上去倒是轻松。 值班室这会儿还有住院医，有人看到张小权和温学义抬着箱子进来，急忙上前帮忙。 张小权在江中院急诊科当志愿者时间不短了，好多住院医都认识张小泉，也都知道张小泉的身份，平常动不动巴结那是少不了的。 「呀，张少又给大家送福利来了。」 一位麻子脸住院医急忙过去帮忙：「张少，我来我来，您歇会儿。」 「张少，来喝杯茶，大冷天的。」又一位住院医端着一杯茶递给张小权，还特意解释：「张少，杯子我是特意消了毒的。」 「谢谢哈！」 张小权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撇撇嘴道：「茶叶不怎么好，劣质产品。」 住院医尴尬地笑道：「我这茶叶自然和张少的茶叶没法比。」 「改天给你们带点好茶叶过来，让你们也尝尝。」张小权笑着道。 「那我们可有口福了。」几位住院医呵呵笑道。 有其他住院医帮忙，温学义这会儿也腾出手来了，站在边上喘着气，太累了。 张小权瞥了温学义一眼，指着他对边上的住院医道：「这傢伙新来的？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刚才我喊了半天，愣是装听不到，就这样的，趁早让滚蛋。」 边上的住院医看了看温学义，不认识啊。 「你新来的？」 「嗯。」温学义喘着气，点了点头，他这会儿有些摸不清张小权的身份了，一位志愿者，一群住院医却拼命巴结。 「哪一家医院的？」又一位住院医问。 「燕京骨关节运动中心。」温学义没好气的道，自己一位高材生，进了江中院被人当苦力不说，还被人嘲讽，真是没处说理去。 「骨关节运动中心？」 一位住院医一愣，上下看着温学义：「你是云院士的那个学生？」 「嗯。」温学义缓缓点头，心中长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有人认出自己来了，不容易啊。 「什么云院士的学生，什么骨关节运动中心？」张小权不解的问。 「没什么，就是个来蹭手术的。」麻子脸住院医笑着道。 「来蹭手术的？」张小权一愣，然后板着脸：「抢我师傅生意的？」 「瞧张少您这话说的，谁能抢方医生的生意？」又一位住院医笑呵呵的拍着张小权马屁：「在急诊科，就是方主任也抢不了方医生的生意。」 「就是。」其他住院医纷纷附和。 温学义：「……」 第0294章 方医生轮转了 「终于下班了！」 温学义看了看时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今天下午，短短的几个小时，简直累的他不轻。 一个下午方浩洋没见人，整个急诊科的医生护士简直把他温学义当成了苦工，是个人都想指挥两下。 温学义有心发火吧，显得有些不合适，他初来乍到的帮个忙其实也在情理之中，虽然干的大都是苦力，可大多数活也确实是新医生应该干的。 第510页 比如帮忙跑个腿了，拿个东西了之类的，这事即便是传到云林超耳中，云林超也没办法说人家江中院什么。 方浩洋这不是还没当众介绍他温学义，也没给他温学义安排具体的事务嘛。 有心不发火吧，这一下午真是忙的温学义够呛。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下午急诊科的患者特别多，一茬接着一茬。 温学义也有心帮个忙，看一下患者之类的，每次还没上手就被护士呵斥。 「方医生，我下班了？」 「再见，路上小心。」 「方医生，我下班了！」 「再见，路上小心。」 方寒一路走过，打算下班的护士和住院医纷纷和方寒打招唿，方寒也笑吟吟的回应。 「温医生！」 方寒正走着，就看到了已经脱了白大褂的温学义，礼貌性的问候了一声。 「方医生还不下班？」温学义微微点头，淡淡的问了一句，他其实也是有些不怎么喜欢方寒的。 今天下午在急诊科，温学义就没少听说方寒，护士们说，住院医们说，主治们也说。 一个实习生竟然被江中院急诊科当成宝了，真是不知所谓。 江州省也真是，竟然让一位小年轻入选省十佳，整个江州省没人了还是？ 「我还早。」方寒带着礼貌式的微笑回应。 「方医生今天值班？」温学义愣了一下，方寒不是实习生吗，实习生一般是没有值班安排的。 「方医生几乎每天下班都是晚上十一二点。」边上走过来的林雨珊白了温学义一眼，然后笑着对方寒道：「方医生，我今晚值班呢，我们一起去吃饭？」 「好啊。」方寒点了点头：「你等一下，我去洗个手。」 「每天晚上都是十一二点下班？」 温学义一愣，突然想起今天上午颁奖典礼上女主持人对方寒的介绍，每天三四点查房，晚上十一二点下班，这每天能睡几个小时？ 「方寒一直都是如此？」温学义轻声询问林雨珊，他怎么有些不信呢，实习生又没有工资，那么努力只是为了留院？ 「那当然。」林雨珊点头：「方医生除了休假或者有事，每天都是如此，风雨无阻呢。」 「他每天都干什么？」温学义有些好奇了，每天工作十七八个小时，有那么忙吗？ 「方医生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房，每天下班的最后一件事也是查房。」 「查房？」温学义有些发懵，这么喜欢查房？ 「方医生说了，作为医生想要提高自己，就必须理论和实践相结合，每天的查房都是方医生学习和总结经验的时候。」 林雨珊说着看了看温学义，眼中有些不屑。 今天下午这位温医生的表现她可都看在眼中呢，干个事情偷奸耍滑，一点也不积极，每次都要人喊，也没干什么就累的气喘吁吁，就这样还想学本事？ …… 方寒刚刚吃过晚饭回来，迎面就碰到了方浩洋。 方浩洋向方寒招了招手，等方寒走近，这才道：「小方啊，要不你从明天开始去骨科轮转？」 方寒一愣，然后点头：「好。」 方浩洋一愣，方寒这么好说话？ 「你不问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方寒不解的看向方浩洋：「我不是也该轮转了吗？」 「嗯，是该轮转了。」 方浩洋点了点头，又有些不放心，语重心长的道：「那个小方啊，你虽然去骨科轮转，但是还是咱们急诊科的人，明白我的意思吗？」 方寒眼睛一亮：「我的编制下来了？」 方浩洋差点没栽倒，这孩子，想什么呢？ 「你的编制不用操心，等你实习期过了，绝对给你安排好。」 方寒的编制问题，方浩洋一直都在操心，只是这会儿，编制怎么可能下的来，开玩笑呢吧？ 「知道了。」方寒有些小失望，他还以为有什么内部操作呢，感情还要按部就班。 「不过你明年的行医资格不用操心，到时候我会直接给你报名，你到时候直接去考试就行了。」 一般来说，行医资格至少要实习一年才有资格，明年行医资格报名的时候方寒其实还是不够资格的，只不过这个问题全看医院，只要江中院这边签字提供证明，一切都不算问题。 等方寒拿了行医资格，那就是真正的医生了，到时候就有了独立处方权，可以单独接诊，而不像现在，无论什么时候，方寒开的方子都要有其他人签字才行。 「行了，你去吧。」 方浩洋挥了挥手，有些心累。 …… 第二天早上三点半，方寒照常来到了急诊科开始带着人查房。 早上七点多，快八点的时候，方寒这才前去骨伤科报导。 陈百万看到方寒的时候是相当的高兴，一个劲的抱怨：「方主任真是的，就是捨不得你离开急诊科，生怕你被人抢走了，有必要吗？」 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也不吭声。 「那个小方啊，方主任没说让你在我们骨伤科轮转多长时间？」陈百万问方寒。 一般来说，医生轮转之类的那都是有规矩的，多长时间那都是有数的，可方寒不一样，这个陈百万还是要问一下的，免的方浩洋发飙。 第511页 别看方浩洋在江中院的这些主任中算是比较年轻的，可脾气绝对算是最爆的，要不然也镇不住急诊科。 事实上全国各大医院，急诊科的主任都没有几个是善茬。 急诊科任务重，工作累，医生护士们怨言多，问题多，没一位厉害的主任，还真不见得能镇得住场子。 「方主任也没说。」方寒道。 方寒其实清楚方浩洋的意思，他这个轮转形式要大于实际，虽然现在的骨伤科轮转，可随时可以去急诊科帮忙，没什么影响的。 「那行，那你就跟着我吧。」陈百万做了决定。 方寒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正骨水平甚至还要在他之上，以方寒这样的水平那是完全可以当主治用的，无论是上手术还是上门诊那都没什么问题。 可方寒又是实习生，没有行医资格，这样的话门诊是不能上的，交给别人陈百万又不放心，万一闹出什么乱子出来怎么办？ 这一阵方寒在江中院名气极大，哪怕是在江州省那也是声名鹊起，可陈百万却知道，其他科室的一些年轻医生却不怎么服方寒。 急诊科那边一方面是方浩洋压着，另一方面方寒治疗的很多患者，做过的很多事情众人都看在眼中，大多数人算是被方寒征服了。 可骨伤科内科等其他科室，大傢伙对方寒的事情大都是耳闻，眼见却不多。 如此一来年轻气盛的就不见得会给方寒好脸色，这万一闹起来，多不好。 「走吧，我们先去查房。」陈百万笑着站起身。 「好。」方寒点了点头，急忙紧跟其后，他在急诊科已经查过房了，在骨伤科能再查一次房他还是很高兴的。 「陈医生早，呀，方医生早！」 「陈医生早，方医生早。」 陈百万带着方寒一路走过，路上遇到的护士们纷纷问好。 骨伤科的小护士们瞬间就激动了，方医生来了骨伤科，这是来骨伤科轮转了吗？ 「方医生现在跟着陈医生去查房了，看来应该是来咱们骨伤科轮转了。」 「太好了，方医生终于到了咱们骨伤科了。」 有小护士偷偷的拍了照，直接发到了江中院的护士群。 「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方医生终于轮转到了我们骨伤科了，撒花！」 「呀，方医生到了骨伤科了吗，什么时候来咱们内科啊。」 「什么时候来咱们针灸推拿科啊，听说方医生的针灸很厉害的。」 「我们妇产科有没有希望？」 护士群瞬间就炸开了锅。 以前其他科室的一些护士都觉得方寒有可能不会轮转，因而也没什么指望，没曾想方寒今天却轮转到了骨伤科，方寒能到骨伤科轮转，那是不是也意味着能到其他科室轮转？ 护士们激动的不行。 「方医生轮转了？」 急诊科的护士们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方医生早上明明还查房来的？ 江中院急诊科，得到消息的护士们瞬间就不满了。 「方医生去了骨伤科了你们知道吗？」 「刚刚看到了，真的轮转了吗，不是去帮忙？」 「看样子应该是。」有人情绪低落。 「这怎么可以，方医生怎么能轮转，方主任搞什么嘛！」一个个护士们脸色难看，情绪低落。 江中院急诊科值班室，方浩洋这会儿正在开着科室小会议，会议的内容很简单，介绍一下温学义，然后安排温学义近一段时间的工作。 第0295章 手术安排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燕京骨关节运动中心的温学义温医生，温医生是云林超院士的学生，在骨关节方面有着很深的造诣，从今天起温医生就是咱们急诊科的一员了，大家欢迎。」 众人稀稀拉拉的鼓掌，温学义大家昨天都见过了，并不陌生，甚至于不少人都把温学义当苦力来着。 「这位就是云院士的学生？」 有人昨天不认识温学义，这会儿还微微有些惊讶。 「郭老也是院士呢，有什么好稀奇的。」有人表示的无所谓，江中院可不是一般的小医院，郭文渊那也是院士，大傢伙偶尔还是能见到的。 院士对其他医院的医生来说或许遥远，可对江中院的医生来说还真不算遥远。 再说了，云林超是骨关节运动方面的专家，算是西医方面的专家，而江中院是中医院，大家的感触那就更少了。 大家对温学义的事情并不怎么操心，温学义再如何了得，那也只是过客，最终还是会走的。 而且一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即便是云林超的学生，又能如何？ 难道人人都是方寒？ 这会儿江枫几个人正在底下窃窃私语。 「方医生轮转了？」 江枫很是有些惊讶，有些不敢相信，方主任可是一直把方医生当成禁脔来的，竟然捨得让方医生轮转，就不怕一去不回？ 按说方寒是早都应该轮转了，不仅仅方寒，吴磊几个人也该轮转了，可是方浩洋压着一直没让轮转。 吴磊等人倒是好说，方浩洋只是为了让几人多学一点东西，梁群风走后吴磊几个人轮转其实也快了，可是方寒，真的很突然。 「方寒轮转了，从明天开始就可以好好睡个懒觉了。」吴磊倒是有些小兴奋。 第512页 「你想多了吧？」江枫白了吴磊一眼：「别忘了，方医生今天早上还照常查房了。」 吴磊脸色一凝：「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的，以方医生的性子，极有可能照常查房的。」陈远轻声道。 「他不是轮转了吗，这样还可以？」吴磊结结巴巴的道。 「这事你可以去问问方主任。」陈远撇了撇嘴，看了一眼前面的方浩洋，只要方浩洋在急诊科一天，那方寒永远都是急诊科的人，永远都在急诊科拥有最大权限。 …… 陈百万查房自然和方寒查房是不一样的，方寒查房那是急诊科的每一张床位都要检查，而陈百万查房却只查属于他自己的患者。 事实上人家陈百万查房才算是符合规矩的，方寒的查房在业内算是比较罕见的。 「这位是慢性关节炎，膝关节严重损伤？」 陈百万检查过患者之后，方寒也会亲自上手查看一下患者的情况。 眼下陈百万负责的几位患者大多都是已经手术治疗之后的患者，还有个别患者情况特殊，正在进行调理或者保守治疗。 方寒正在检查的这一位就是这样。 患者是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中年人有严重的膝关节炎，再加上长期劳作导致膝关节损伤非常严重，关节处肿大，患者已经不能下床行走了。 「嗯，是慢性关节炎，情况比较严重。」陈百万点了点头。 「这种情况完全可以进行关节置换手术的。」方寒道。 「关节置换手术？」陈百万愣了一下，作为纯正的中医骨科大夫，关节置换这四个字对他来说还真有点冲击。 「不错。」 方寒继续查看着患者的情况，点头道：「以患者目前的情况来看，保守治疗的效果并不会太好，哪怕关节炎缓解，可患者损伤的膝关节是很难恢復的，想要正常行走的难度相当大。」 患者只是膝关节炎、膝关节损伤。神智方面并没有什么影响，听到方寒说什么关节置换，急忙问：「小伙子，那什么关节置换真的能治好我的病吗？」 「问题不大。」方寒以自己专业的角度进行分析，然后很是慎重的回答。 陪护的是患者的儿子，患者的儿子这会儿也插嘴道：「我们在县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就说建议关节置换，可我爸听说要用什么水泥，就有些担心，水泥能给人用吗？」 患者点头：「那什么水泥听着就让人害怕，我在民工队干了大半辈子，没少和水泥打交道，水泥有腐蚀性的，长时间接触对皮肤都不好，你看我这手。」 说着患者伸出双手，双手枯燥，就像是老树皮一样。 「还有我这个关节炎，就是经常蹲着给人家处理地面造成的，我们这些出门打工的基本上都是在干活的地方吃，在干活的地方睡，刚处理的水泥地面又潮湿……」 方寒笑着解释：「那是骨水泥，并不是工业用的水泥，是两回事，骨水泥骨水泥是一种用于骨科手术方面的医用材料，由于它的部分物理性质以及凝固后外观和性状颇像建筑、装修用的白水泥，因而被称为骨水泥，事实上骨水泥和建筑用的水泥完全是两回事。」 「是这样子吗？」患者半信半疑。 陈医生笑着道：「你们也不想一想，工用水泥怎么能用来给人治疗，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这倒也是。」 患者默默点头，然后又结结巴巴的道：「可我听说这个什么关节置换不便宜，手术费要不少钱呢。」 方寒道：「我刚才检查了一下，您的右膝关节损伤严重，左膝关节倒是没什么大碍，只需要进行右膝关节置换就行，如果选用国产耗材，费用不会超过两万，医保报销之后花不了多少钱的。」 患者的儿子道：「爸，要不咱们就做那个什么关节置换手术吧，一劳永逸，您老在江中院也住了一阵子了，这住院费算下来也不少了。」 患者犹豫了一下，然后咬牙道：「那中，那就做手术。」 …… 温学义走出值班室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刚才在值班室，方浩洋对他是相当客气的，不仅仅对他做了隆重的介绍，而且给他的权限相当大。 这让温学义很是有些高兴，他本就是高材生，学霸，天之骄子，从小到大都是笼罩在光环中的尖子生，哪怕现在开始工作，温学义也认为他绝对会比其他人做的更好。 医生这个行业，温学义是早就听人说过的，从实习生到规培生到住院医到主治，一路坎坷一路风霜，特别是主治之前，那都是被欺负的对象，被人唿来喝去再正常不过。 可那指的是一般人，而不是他温学义这样的天才。 温学义是硕士研究生，而且是硕士研究生里面的佼佼者，考研在读期间他就发表过不少有影响力的论文，刚开始工作就进入骨关节运动中心被云林超收为学生。 可以说大多数医生身上的情况温学义并没有遇到过。 这一次留在江中院，温学义更是信心百倍，有着属于自己的雄心壮志。 江中院不是要搞什么中西医结合吗？ 江中院不是在开展骨伤方面的手术吗？ 这岂不正是他温学义大展拳脚的机会？ 「那个……江医生！」 第513页 温学义远远的喊了一声，江枫转过头去看向温学义：「温医生有事？」 「江医生，我想问一下咱们科室的手术是怎么安排的，昨天我发现并没有手术安排。」温学义询问道。 在江中院急诊科，温学义最拿得出手的就是关节置换和半月板切除方面的手术了，想要竖立自己的威信，证明自己的能力，那自然要站在属于自己的手术台上才行。 昨天下午温学义可不仅仅是被人指挥，他也打听了一些事情，方浩洋对西医方面的东西还是很重视的，特别是对擅长外科手术的医生那就更重视了。 那个方寒为什么深得方浩洋的喜爱？ 还不是因为方寒和丰州骨伤医院的梁群风学习了关节置换？ 可要说关节置换，丰州骨伤医院虽然名气大，可又怎么比得上燕京骨关节运动中心？ 云林超才是骨关节运动方面的真正权威。 而且温学义深深明白自己留在江中院急诊科的目的，他就是来蹭手术的，背着蹭手术的名，那就要做蹭手术的事吧？ 江枫很客气，面带礼貌式微笑，虽然他的微笑并没有给人礼貌的感觉。 「那啥温医生，手术的事情一直都是方主任负责的。」 「方主任负责，什么意思？」温学义有些不太懂。 江枫解释道：「就目前为止，咱们江中院急诊科还不具备接待一些外伤和骨外伤患者的条件，除非方主任特意调配，要不然一般来说急诊科接待的患者是没有符合手术条件的患者的。」 温学义一愣，是这个样子吗？ 江枫的话他听明白了，而且也非常明白，可正是因为明白，他才有些傻眼。 没有符合手术的患者，那他留在江中院急诊科的意义何在？ 江枫这边和温学义正说着话，分诊台的电话响了，林雨珊接起电话听了两句，满脸兴奋：「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安排好的，方医生您放心。」 挂了电话，林雨珊就急忙向远处的江枫招手：「江医生，方医生让把手术室收拾一下，他马上要做一台膝关节置换手术。」 「好，我知道了。」江枫高声应了一声，急忙去准备。 温学义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走远的江枫，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0296章 助手 对江中院的大多数医生来说，他们的思维惯性导致他们很少考虑给患者採取西医方面的治疗方案，这就好比西医医院的医生大都不会把中医治疗放在自己治疗方案的首选是一样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如果一位西医大夫推荐你去看中医，那么你的这个病就很不乐观了，极有可能是绝症，真的很难治好了。 如果一位中医大夫推荐你去看西医，那么说明你的情况问题并不是很严重。 这个常识并不见得百分之百准确，却也有着一定的道理的。 从思维惯性上来说，江中院的医生自然不会轻易的考虑西医方案，因而关节置换的方案提出来的时候，陈百万是好一阵愣神。 还好陈百万是一位合格的医生，他也清楚以患者目前的情况来看，保守治疗的希望不大，只能控制，不能治癒，因而虽然对方寒的方案有些愣神，却也很快给予了採纳。 整个江中院现在也只有一间满足做关节置换手术的手术室，这个手术室还在急诊科，因而联繫手术的的事情就交给方寒了。 江中院现在除了只有一间手术室之外，还有一个囧态，暂时还没有常规的骨伤手术团队配备。 之前梁群风在的时候，负责给梁群风做一助的是陈医生，二助是林广才，后来方寒替换了陈医生成了一助，林广才依旧是二助，护士方面也是方浩洋从常规护士里面临时调配的，在现在暂时没有手术可做的情况下，原本的护士已经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岗位。 要知道，一个科室的改建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除了增加手术室之外，还要有上面的认可，相应的编制，人员的增加等等，这些都不是一簇二就的。 换而言之，江中院现在的手术室还只是草台班子，属于不合常规的，一旦等正儿八经的各种手续下来，江中院手术室是要有属于自己的护士人员编制的。 这个草台班子还没有正式挂牌，方寒要临时做手术就显得有些慌乱了。 江枫第一时间找到了方浩洋。 「方寒要做手术？」方浩洋愣了一下，这小子今天刚去骨伤科就拦了一个手术回来了？ 对于这个情况，方浩洋是很高兴的，也没有什么意见的，大力支持的。 「去找护士长要人。」方浩洋大手一挥道。 江枫弱弱的道：「方主任，护士方面好说，之前梁主任在的时候一些护士也跟了一段时间了，可谁给方医生打下手？」 方浩洋一愣，是啊，谁给方寒打下手？ 林广才和李小飞现在都还在丰州呢，陈医生倒是可以，可人家不见得乐意啊。 陈医生属于资深主治了，并不想多学其他东西，之前梁群风在那是没办法，现在让陈医生去给方寒打下手，人家不见得愿意。 「你学了这么长时间就不能上手？」方浩洋看向江枫。 「我倒是可以给方医生当个二助。」江枫有些不好意思。 他确实观摩了好长时间的手术了，私下里也练过，可问题没上过台啊。 第514页 「不是还有那个温学义吗？」方浩洋道。 「温……」江枫吞了吞口水：「他能愿意？」 「有什么不愿意的，来了咱们急诊科，他就是咱们急诊科的医生，要想在急诊科呆着，就要服从急诊科的安排，不听话要他干什么？」方浩洋理所应当的道。 「那我去问问？」江枫道。 「不是问问，是直接通知，这事不是和他商量，而是工作安排，明白？」方浩洋没好气的道。 温学义怎么了，说穿了也不过是个住院医，什么时候安排住院医干个什么还需要和他商量了，莫名其妙。 「行，那我去通知。」江枫点头。 …… 随着手术室的准备，护士们的抽调，整个急诊科都好像显得忙碌了不少，原本情绪低落的护士们这会儿也高兴了起来。 方医生轮转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回来急诊科做手术？ 温学义穿着白大褂漫无目的的熘达着，一时间有些茫然。 今天倒是没人随意喊他干什么杂活了，可他也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了。 温学义又不是急救专业出身，对中医更是一窍不通，再不能做手术的情况下，他在江中院急诊科甚至没有张小泉有用。 「温医生……」 温学义正走着，身后传来江枫的喊声。 温学义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江枫：「江医生有事？」 江枫走近，这才气喘吁吁的道：「温医生，方医生马上要做膝关节置换手术，方主任让您给方医生打个下手。」 「我？打下手？」温学义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 「嗯。」江枫点了点头，笑着道：「温医生可是骨关节运动中心的高材生，方主任对您可是很重视的，这不，您刚来就打算让您上手术，一般人还真不见得有这样的机会。」 温学义听着江枫的夸赞，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从常理上来说，他一位初来乍到的外院医生，刚来就能捞上上手术的机会，确实是比较难得的，也确实是值得高兴的。 可问题他温学义并不是来给人当助手的，而且还是给比他更年轻，比他资歷更浅，比他学歷更低的方寒当助手。 「温医生，您尽快准备一下，赶快去手术室，我也去准备了。」江枫说罢转身就走，并不想和温学义多说。 这会儿江枫的心中那可是很高兴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能捞上上手术的机会，原本他估摸着方浩洋应该会让温学义上台，再加上陈医生，团队的基本人员配备还是能凑齐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自己也有机会上台。 这会儿江枫着实是有些紧张，有些忐忑，生怕自己做不好。 一边走江枫一边给自己打气：「你行的，你一定行的，只是二助而已，你一定行的。」 江枫可以说已经观摩了三个月的关节置换手术了，对于二助的工作也清楚，一般来说外科手术中主刀负责手术整体方向的把握，也就是说主刀指到哪一助就要跟着打到哪，一助同样要求有扎实的基本功，同时因为做手术角度的问题，一部分的操作时需要一助给主刀暴露术野，在主刀术野受限的情况下一助还需要自己动手操作。 因而在很多手术中，能够担任一助的外科医生基本上都是功底比较扎实的，除非遇到像梁群风那样的大拿才会让一些不太熟悉的二把手上场。 相比来说二助的工作就轻松了很多，二助的基本工作是缝皮和参观，偶尔帮忙拉钩，在主刀和一助水平极佳的情况下，二助基本上就是打酱油的角色。 可即便如此，江枫也是激动加忐忑，忐忑加激动。 哪怕是打酱油，能上手术那也是难得的机会，而且近距离观察和学习，对于自身的水平提高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 等手术室准备的差不多，方寒就安排骨伤骨科送患者前去手术室，他自己也提前一步到了手术室。 进了门，手术室内的护士们就急忙向方寒问好：「方医生。」 方寒面带微笑，微微点头：「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林雨珊道。 方寒正说着话，江枫急匆匆的推门进来，方寒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方主任让我给您做助手。」江枫有些紧张的看着方寒，方浩洋的意思并不能代表方寒的意思，在手术中人员怎么安排，事情怎么分配还是方寒说了算的。 「就你一个？」方寒愣了一下。 「还有温医生，温医生还没来？」江枫左右看了看，没见到温学义，难道温学义真的打算抗命？ 江枫正看着，温学义推门也进了手术室。 温学义的脸上毫无表情，迈着沉稳的步子，进了手术室就直接去了更衣室，也不和方寒打招唿。 「我们也换衣服，准备手术。」 方寒说着话也进了更衣室更换手术服，然后洗手，戴手套。 等一切准备就绪，方寒这才举着双手走进手术间。 等到江枫走进手术间，方寒这才道：「今天是右膝关节置换，温医生一助，江枫二助，大家相互配合。」 「嗯。」江枫急忙点头。 温学义看了方寒一眼，没吭声算是默认了，他倒要看一看方寒的水平究竟如何。 第515页 听说方寒仅仅学习了三个月的关节置换，而且并不局限于膝关节、髋关节、肩关节，这么多方面三个月真的能掌握？ 温学义心中猜测，方浩洋让他给方寒当助手估么着应该是不怎么信任方寒，生怕方寒出什么岔子，之所以让方寒主刀，当然是因为方寒才是江中院的人，而他温学义毕竟只是外人。 仅仅为了自己人就拿患者的身体开玩笑，这位方主任倒是心很大啊。 患者这会儿已经送到了，麻醉师上前确认了一下患者的身份，然后就给麻翻了。 方寒迈步走上了主刀位，温学义和江枫也纷纷走向属于自己的位置。 「方医生，你来切开还是我来？」温学义先给患者的膝部清理消毒，然后询问方寒，这手术的第一步可以是一助来，也可以是主刀来，主要看主刀放不放权了。 在手术中，一助无论水平高低，哪怕你是主任级别的，该怎么操作也要主刀授意，是不能自作主张的。 「那就温医生来吧。」方寒还以为温学义想要做前期，很是大度的微微点了点头。 第0297章 喧宾夺主？ 温学义得到方寒的首肯，拿着手术刀就是一个漂亮的切开，膝关节正中纵切口。 膝关节皮肤周围的血液循环比较差，很容易出现皮缘坏死等併发症，因此切开的时候要特别小心，温学义的切开技术还算不错，切口和选位也非常合适。 切开皮肤，温学义就继续开始切开皮下组织。 在膝关节置换方面，温学义还是比较自傲的。 他今年才二十八岁，医科大五年毕业，然后考研在读，事实上今年二十八岁的温学义真真正正临床实践的时间并不长，不过两年时间而已。 而这两年时间内他学习关节置换的时间更短，满打满算也就一年。 一年时间掌握关节置换，成为可以主刀的骨伤医生，这在骨伤科是并不少见的。 关节置换手术和其他手术不同，关节置换手术在骨伤科的手术里面已经算是大手术了，别说一些小医生，就是一些主任级别的医生能把关节置换做的漂亮那也可以自傲了。 温学义的技术还略显生疏，可他自问在同龄人中绝对算是佼佼者了，他们骨关节运动中心有跟了三年手术还依旧不能主刀的医生。 有着方寒在边上，温学义感觉到自己今天的状态好像更好一些，做起来显得更加得心应手。 温学义不断的操作，方寒则不断的配合，拉钩的时候拉钩，帮忙剥离的时候剥离，并没有抢夺温学义的操作权。 在手术台上，主刀位和一助二助站位的最大区别就是，主刀位的术野最宽阔，位置最合适，操作起来最为方便舒服。 可在膝关节置换这个手术上，主刀和一助的位置其实区别不大，主刀和一助几乎是面对面站着的，一左一右，从方位上来说主刀能看到的地方一助也基本上都能看到，同样一助能看到的地方主刀也基本上都能看到，不存在太大的术野盲区。 因为不存在太大的术野盲区，操作也不是很影响，温学义一路做的很舒服。 方寒并没有打断，而是不断的配合，有方寒及时的配合，温学义做的就更顺畅了。 江枫斜眼看了一眼方寒，这姓温的已经算是喧宾夺主了。 可方寒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悦，很专注，配合的很给力，一路上几乎是推着温学义在走。 在外科手术中，一位得力的一助绝对是主刀最喜欢的，一助给力，主刀做手术能节省不少时间和体力，手术的成功率也能提高很多。 方寒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关节置换术，关节置换的水准已经迈进了初级水准，现在的方寒准确的说水平还要在温学义之上。 再加上方寒被梁群风餵了两个月，因而也非常熟悉如何餵人。 做着做着，温学义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他纵然自傲，又不是傻子，随着手术的不断进行，他已经慢慢的察觉到了，他今天的状态之所以好是因为方寒的配合。 温学义最初主刀的时候也是被骨关节运动中心的一位主任带着的，最初的手术温学义也感受过被人餵食的舒爽，现在他好像再一次察觉到了。 渐渐的，温学义有些不想承认他发现的一个事实——方寒的水平好像在他之上。 这个发现让温学义极度的不舒服，极度的不舒爽。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知道的，方寒仅仅学了三个月时间的关节置换，即便是被梁群风带着那也进步太快了吧。 因为走神，温学义的手底下稍微停顿了一下，差点出错，方寒急忙纠正。 温学义抬头看了方寒一眼，方寒给了温学义一个礼貌式的微笑：「做的很不错，继续。」 这句很平常的话听在温学义耳中却是不同的感觉。 「做的不错，继续！」 这完全是上级医生对下级医生的褒奖和鼓励，完全是老师对学生的夸张与赞扬。 他温学义需要方寒的赞扬？ 心中不爽，温学义却也不敢走神了，他的水平本就不算高，倘若再走神万一出了疏漏，那可就真的让人笑掉大牙了。 手术渐渐的接近尾声。 两个小时的手术几乎都是温学义在操刀，方寒完全就是一助的角色。 第516页 然而方寒却没有任何的不高兴，反而收穫不小。 刚才温学义手术，方寒一路都很认真的看着，温学义现在的水准就像方寒经验值达到四万五左右时候的水准，要说独立手术，那是可以的，可还是稍显生硬，倘若今天的一助换成陈医生亦或者患者的情况稍微出现些许变化，温学义搞不好就要头大了。 「江枫开清创，沖洗，我来缝合。」温学义昨晚最后的流程，方寒出声吩咐江枫。 「好的。」江枫一边点头一边笨拙的开始沖洗。 两个小时的手术，温学义这会儿倒是没多累，反而有些意犹未尽，刚才的手术他确实做的很爽，虽然有方寒配合的原因，却也让温学义认识到自己的进步。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在江中院做手术会不会有什么不习惯，现在看来完全是多余的，他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独立主刀了。 方寒重新换了一副手套回来，江枫已经沖洗好了，方寒走上前开始缝合。 温学义还有些闲不住，开口道：「方医生，要不我来缝合吧？」 「还是我来吧，你毕竟做了两个小时的手术了，休息一下。」方寒体谅的道，说着话，方寒已经拿着持针钳和持针器开始缝合。 才刚刚缝了两针，温学义的眼睛就直了。 这缝合手法？ 温学义有些不敢相信，方寒的缝合技艺竟然这么厉害。 方寒缝合的速度看上去并不快，可进展却很快，一个不注意内筋膜已经缝合好了，而且缝合的相当漂亮。 温学义自问也见过不少厉害的外科医生缝合，可还真没见过缝合比方寒还厉害的。 「好了，包扎一下创口，送患者回去。」方寒说着已经缝合完毕，一边摘下手套一边道。 系统出品的高级缝合，那绝对不是盖的，方寒现在的缝合水平放眼整个江州省绝对能排进前十，哪怕在全国也绝对能排进前一百。 换了衣服，走出手术室，方寒正打算回骨伤科，迎面就碰到了方浩洋。 方浩洋穿着白大褂，迈着沉稳的步子，就像是视察领地的棕熊。 「方主任。」方寒笑着问了一声好。 方浩洋缓缓点头：「手术做完了？」 「嗯，做完了，很顺利。」方寒点头。 「那个姓温的水平怎么样？」方浩洋远远的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温学义低声问。 「水平还凑合，和我半个月前的水平差不多。」方寒如实回答。 「这么说独立手术的话还是有些够呛。」方浩洋摸着下巴：「我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是个二把手，搞不好是被骨关节运动中心惯坏了。」 方浩洋从医三十余年，形形色色的患者，形形色色的医生见过不少，像温学义这样的也并不少见。 像有些医院有些中心，确实有一些天赋不错的好苗子，可这些好苗子有不少都因为被人宠着，刚出门的时候目中无人，心比天高，不知天高地厚。 温室里的花朵，开的再鲜艷，也禁不住风吹雨淋。 温学义就是这样，在骨关节运动中心有技术好的医生带着，哪怕是主刀助手配备也是高规格的，如此一来做手术顺利，预后恢復优良，就会让人形成一种思维惯性——我其实是很厉害的。 就像写字一样，被人手把手抓着写确实学的快，可一直被人手把手抓着，不独立去写，时间长了就会产生误区，我真的会写字了。 方寒不予评价，要是这么说的话，他会不会也算是被江中院急诊科给惯坏了？ 方浩洋瞪了方寒一眼，好像看透了方寒的小心思：「你不一样，咱们急诊科条件差，你能练出来那才是真本事，我一般不惯人。」 正好路过的小护士们忍不住捂着嘴偷笑，看到方浩洋看来，急忙一熘烟跑了。 …… 温学义和江枫一块，一边走温学义一边问江枫：「江医生，刚才的手术是方主任安排的？」 他可是记着呢，江枫之前给他说急诊科的手术患者都是方浩洋调配的。 「刚才的患者是方医生的患者。」江枫解释道。 「方医生的患者？」温学义一愣：「什么意思？」 「方医生今天已经调去骨伤科轮转了，听说是跟着陈医生查房的时候正好发现一位符合手术的患者，所以临时安排了手术。」 「方医生今天去骨伤科轮转了？」温学义又是一愣，怎么这么巧？ 江枫笑着点头：「对，这个事是早有计划好的，我们急诊科现在能够上手术的人员非常稀缺，梁主任回丰州的时候方主任又安排了李医生和林医生去丰州学习，这一段时间急诊科原则上是没有手术安排的。」 温学义眉头一皱，感情是这样子，那自己呆在江中院意义何在？ 不由的温学义想到了方浩洋早上对他的安排。 这位方主任就是笑面虎，表面上客气，看上去对他不错，给他的权限不小，他在急诊科不受约束，可事实上却等于完全把他闲置了。 他来急诊科的第二天，不，准确的说是第一天，方寒就去了骨伤科轮转，如此一来急诊科竟然凑不齐手术的人员配备。 人都凑不齐，他还怎么做手术？ 不能做手术，他在急诊科还有什么用？ 温学义突然想回去了…… 第517页 第0298章 乡里乡亲 云林超这一次前来江中不仅仅是因为江州省的省十佳颁奖典礼，更主要的是参观一下江州省各大医院骨伤科的一些情况。 作为院士，云林超的动手能力其实并没有多强，但是他的理论能力却非常的扎实，骨关节运动中心最出名的几个病案就是云林超设定的治疗方案，手术非常成功，同时也给云林超打响了名气。 在医疗领域，对医生的划分并不是那么单一的，排除管理型，医生其实还要分为学术型和技术型两大类。 技术型很好理解，拥有精湛的技艺，在操作治疗方面非常擅长，动手能力极强。 学术型，相比来说学术型更注重理论研究，往往学术型的理论都需要技术型的医生来实践，只有通过大量实践的理论才是可行的理论，才能普及，推而广之。 云林超正是学术型方面的顶尖大拿，他在骨关节运动方面的见识绝对是大师级的，也正是因为云林超在骨关节运动方面的一些理论先后被印证从而成为骨关节运动方面的治疗依据和参考，云林超才被评选为工程院的院士，从而身价倍增。 这一次云林超前来江州省就是为了多接触一些骨关节运动方面的病案，从而给自己的研究做参考。 在江中呆了三天，云林超即将返回燕京，而温学义作为云林超器重的学生必然是要亲自给云林超送行的。 温学义亲自把云林超送到机场，很是有些依依不捨。 云林超拍着温学义的肩膀，笑着道：「行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不要和小孩子一样，等你在江中院待一阵子还是会回来的。」 「我知道，我就是有些捨不得老师。」温学义点着头，眼眶发红，很是有些真情流露。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老师也不能一辈子跟着你，你总是要学会独立的。」 云林超看着温学义，心中很是欣慰，这个学生自己算是没白收啊。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温学义点头。 「这两天在江中院还习惯吗？」云林超笑着问。 「嗯，还好，方主任对我很照顾，江中院的气氛也很不错。」温学义说着违心的话，他其实很想跟着云林超回去，江中院他是一分钟都不想呆了，闲的发慌。 可有些事他还不能明着对云林超说。 江中院现在擅长外科手术的人员匮乏，这是事实，哪怕是云林超也无能为力，再说了，云林超也只是工程院的院士，又不知人家江中院的主任，哪怕他告黑状，云林超也不能把人家江中院怎么样，最多也就是发发火，与其白白得罪人，还不如撒个谎。 而且温学义心中也憋着劲，绝对不能比方寒差。 人家方寒当初刚到急诊科的时候急诊科连手术室都没有，可现在呢，急诊科谁不知道方寒？ 方寒能从一无所有到现在在急诊科一言九鼎被方浩洋器重，难道他温学义就做不到？ 真要这么跟着云林超回去倒是没什么，这要是告状岂不是显得他温学义无能？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云林超笑呵呵的点了点头，然后挥手道：「行了，回去吧，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着话云林超带着钱宇飞走向安检，温学义目送着云林超消失在视线中，这才缓缓回头，向机场外走去。 …… 今天方寒并没有上班，而是休假了。 好久没回家了，这一次方寒连休两天假，回到了篷花村。 早上吃过早饭，方寒就坐在院子里属于方远晨的躺椅上晒着太阳，躺椅摇摇晃晃，好不惬意。 田玲女士换了一身衣服，穿着高跟鞋从楼上下来，看了一眼惬意的方寒，笑吟吟的问：「乖儿子，中午吃什么，妈给你做。」 「只要是田姐做的，我都喜欢吃。」方寒很是了解田玲女士的性子，知道自己说什么最能讨田玲女士开心。 果然，田玲女士脸上的笑容更胜了几分：「你个臭小子，嘴上抹了蜜了，行了，我去买菜。」 说着话，田玲女士迈着优雅的步子蹬蹬噔出了门。 田玲女士刚出门，方悦年同志也从楼上下来了，老方同志一身运动装，很是干练，方家基因强大，俊男靓女那是遗传，老方同志又是体育老师，健身有方，身材匀称，这一身打扮更是衬托的老方同志年轻了不少，就像是三十多岁的小伙子。 老方同志下了楼，斜眼看了一眼躺在躺椅上摇摇晃晃的方寒，没好气的道：「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搞的就像是七八十岁一样，一点朝气也没有。」 方寒也斜眼看了一眼老方：「早去早回，我妈估计十一点左右会回来。」 今天是礼拜六，老方没课，这一身打扮一看就是出去打球，老方要是走了，等会儿田玲女士买菜回来，方寒免不了又要当苦力，因而方寒很有必要给老方同志提醒一下时间。 「用你说。」老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方寒，走到门口推上已经属于方家私有的共享单车施施然出了门。 田玲女士的脾气老方同志是知道的，倘若老方同志休假在家，田玲女士做饭的时候老方同志不能及时帮忙打下手，后果是极为悽惨的。 睡一个礼拜的沙发老方同志倒是没多大意见，老夫老妻了，偶尔的独居有时候更能增添生活的情趣，本月的生活费没有着落才是最让人痛苦的。 第518页 当然，老方同志也是有属于自己的小金库的，私房钱是每位已婚男士都必不可少的储备，可耐不住方甜小丫头的惦记，老方同志的私房钱基本上都补贴了女儿，因而每月田玲女士给予的生活费是老方同志的主要花销来源。 方老同志今天并不在家，一大早出门去吃席了，今天方老同志一位老伙计的孙子结婚，方老同志身为媒人是必须要到场的，而且是相当重要的角色，所以今天诊所处于关门歇业状态。 方老同志不在，哪怕方寒的水平已经不比一些资深主治差，却依旧是不能开门营业的。 没有行医资格的方寒独自开门营业，万一被人举报，前程难免要被耽搁。 这年头哪怕是乡里乡亲，也保不准有人眼红有人嫉妒。 田玲女士出门逛街顺便买菜，老方同志出门打球，方老同志出门吃席，偌大一个方家就剩下方寒一个人躺在属于方老同志的摇椅上面晒着太阳。 在医院忙忙碌碌，难得休假在家，又不用被方老同志抓壮丁，这样的日子还是比较不错的。 冬天的太阳并不热，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方寒摇着摇着就有些昏昏欲睡——然后睡了过去。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可以晒太阳睡大觉…… 睡的正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杂声，方寒迷迷煳煳的睁开眼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才早上十点，距离田玲女士回来还有一个小时呢，距离老方同志回来还有五十五分钟。 既然不是老方同志回来也不是田玲女士回来，方寒扭了个身子继续睡，或许是隔壁的人呢。 「家里有人吗？」 方寒刚刚扭了个身子，门外就传来喊声。 方寒有些不情愿的从摇椅上下来，穿着棉拖鞋踢踏踢踏的走到门口。 门口站了不少人，隔壁彭大叔正满脸笑意的站在门口看着方寒。 看到方寒出来，彭大叔迅速递了一个中华烟给方寒，笑着问：「小方回来了？」 「我不抽，谢谢。」方寒客气的拒绝了彭大叔的热情，然后点头：「嗯，昨晚回来的。」 「就你一个人在家？」彭大叔向门内看了看。 「嗯，现在就我一个人。」方寒点着头，礼貌的问：「彭叔有事？」 「也没什么事。」彭大叔笑呵呵的摆手，摆手的时候正好向着自家门口的方向：「这不是海子买了一辆新车嘛，乡里乡亲的，总要髮根烟，招唿一声不是？」 方寒这才看清楚隔壁彭大叔家门口停了一辆崭新的宝马。 凯撒金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色，车子流畅的线条在阳光下是越发的流畅，整辆车散发着一股子金钱的味道，让人忍不住着迷。 彭大叔的儿子彭东海一身西装，正满脸笑意的向周围的乡亲招唿，手中拿着中华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散着。 周围的乡亲们也时不时的发出惊嘆：「呀，这车不少钱呢吧？」 「人家海子这可是宝马，这什么525好像要五十来万呢。」 「没那么多，全款下来48万。」彭东海脸上带着谦逊的笑意。 「48万啊，海子现在是真出息了。」 众人发出一声声发自内心的羡慕和赞扬。 虽然篷花村即将拆迁，一旦拆迁篷花村的村民都会身价倍增，可拆迁所得和人家海子这样靠本事赚来的毕竟是有差距的。 虽说这年头笑贫不笑娼，可中奖得来的五百万总归是没有人家赚来的五百万值得人尊敬。 买车买房那在任何地方都不算是小事，特别是对于原本的普通之家来说，以前不禁止烟花的时候，村子里有谁买辆车，那绝对是要放鞭炮放礼花的，有的甚至还要摆席请客，请一些走的近的亲戚朋友。 现在篷花村这一代是不允许放烟花了，不过村民们也有属于自己的庆祝方式，乡里乡亲喊两声，发个烟发个糖。 当然，其目的究竟是为了炫耀还是为了炫耀，那就只有主人家心中清楚了！ 说着彭大叔又把一包糖递给方寒：「小方你不抽菸，那吃糖，吃糖。」 「海子哥买车了，还是宝马！」 方寒发出惊讶的声音，彭大叔脸上的笑容更胜，皱纹越发明显：「瞎折腾，买这么贵的车，你说说，磕了碰了多让人心疼。」 「现在的车人家都有保险呢，您操什么心。」彭东海笑呵呵的走了过来，向方寒点着头：「小方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着话又一根烟递了过来。 「我不抽菸。」方寒笑着拒绝，然后重复刚才的回答：「我昨晚回来的。」 彭大叔有些不乐意：「保险那也不少钱的，我听说出事多了人家保险公司还会涨价什么的。」 「爸。您就少操点心。」彭东海笑着埋怨道：「您现在啊就是享福，什么也不用管。」 「就是，我说老彭，人家海子能买得起车，那自然是养的起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边上有人道。 「行，我就不操心了，买车什么的都无所谓，你尽快给我领个女朋友回来才是真的，我这等着抱孙子呢。」彭大叔笑的满嘴黄牙。 「爸，我的事您就不用操心。」彭东海露出苦笑：「这种事要讲缘分的。」 「就是，海子现在能赚到钱了，还能缺了女朋友，这女朋友自然是要好好挑的。」边上又有人道。 第519页 这正说着话呢，老方同志骑着共享单车回来了。 「呀，海子买车了？」老方同志发出一声惊讶的惊唿。 方寒也有些惊讶，老方同志今天回来有点早啊。 「悦年回来了？」彭大叔笑着上前，递给老方同志一根中华。 「呀，抽的都是中华，看来海子是真出息了。」老方同志又是一声称赞。 「出息什么呀，还是方寒出息，都上电视了，那什么十佳杰出青年医生，了不起。」彭大叔笑着道。 「全国十佳他也给我买不起一辆宝马回来。」老方同志看了一眼方寒，又看了看自己的共享单车，心中着实有些羡慕。 这两年都传着篷花村要拆迁，传了两三年也也没见动静。 又有传言这两年拆迁限制了，不像前几年，补偿款也没以前多了，到时候能补偿多少还未可知。 方寒张了张嘴，还是忍着没告诉老方，自己现在其实差不多可以买的起一辆帕萨特或者迈腾了，要是能再得到几个长方体，宝马也不是不能考虑。 「滴滴！」 一群人正说着话，不远处传来一阵鸣笛，一辆劳斯莱斯缓缓的从巷子口驶进来，门口的宝马和众多围观的乡亲正好挡了劳斯莱斯的道。 一些人不怎么认识劳斯莱斯，还有人不悦：「鸣什么号啊，真是的，这么窄也过不去啊。」 正在发言的彭东海却眼睛瞳孔一缩，急忙向劳斯莱斯走去。 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车，他却门清，能开的起这种车的人那都是惹不起的存在，他的宝马在人家的车子面前那就是玩具一类的存在，一筐子估计也就换人家一辆。 第0299章 师奶 彭东海还没走到劳斯莱斯跟前，劳斯莱斯的车窗已经缓缓摇下，一个年轻人从窗户里面探出头来朝着外面喊：「喂，这是谁的破车，挪一挪，挡路了！」 「破车！」 彭大叔瞬间就有些不高兴了，自己儿子买的新车，近五十万，竟然成了破车，真是岂有此理。 还没等彭大叔发火，副驾驶就有人在青年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怎么说话呢，问一下路，对人客气点。」 「哦！」 张小泉被龙雅馨敲了一下，这才老实下来，对着外面的彭东海问：「那什么，方寒方医生家是不是在这儿？」 「方寒，找你的。」 彭东海急忙朝着不远处的方寒喊了一声。 人家说他的车是破车，彭东海倒是没什么好反驳的，他的宝马和人家的劳斯莱斯比起来还真是破车，差距太大了。 能买得起宝马，彭东海自然也是有几分傲气的，也是比较好面子的，此时对面哪怕开的是一辆七八十万的豪车，彭东海那也不憷，可问题人家开的不是七八十万的，而是七八百万的，这就让彭东海有些没底气了。 人往往都是这样子，和自己差距不大，哪怕比自己强那么一丁点，该刚的时候还是要刚一下的，就好像帕萨特遇到宝马，人家全款的帕萨特不见的就比你贷款的宝马身家差。 可遇到劳斯莱斯，哪怕人家是贷款的，那也不是你帕萨特能刚的，哪怕把帕萨特换成宝马也是一样。 彭东海有些意外，这个开劳斯莱斯的竟然是来找方寒的。 开的起劳斯莱斯，那绝对是大人物中的大人物，放眼整个江州省，能开着千万跑车乱转的那也并不算多。 方寒这会儿已经迈着步子走过来了，看到张小泉，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师傅！」 张小泉先喊了一声方寒，然后笑着道：「不仅仅我来了，龙警官也来了。」 说着话龙雅馨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笑吟吟的向方寒点了点头。 龙警官今天下身是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裤，上身是一件橙色的皮夹克，打扮永远是那么干练。 「你把车子靠边，就停那儿吧。」方寒向龙雅馨点了点头，伸手一指对张小泉吩咐道。 「好的。」张小泉乖乖的应了一声，开始停车。 「碰！」 车子刚刚扭动两下，张小泉一个没注意，车子后面碰到了边上的石墩，劳斯莱斯的后面顿时出现了一个凹痕！ 彭东海只觉的心脏突然一抽，这车虽然不是他的，可也让他不由自主的感觉到心疼。 以这一款劳斯莱斯的身价，就这么一下估计能买得起他半个宝马了吧？ 张小泉却毫不在意，停好车下来，往后面看了一眼，笑着对方寒道：「那石头太低了，没怎么注意到，还好问题不大。」 彭东海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巴掌大的凹痕，边上的漆蹭掉了不少，这还叫问题不大？ 方寒白了张小泉一眼，车又不是他的，给他解释个什么劲。 「师傅，您家就住这儿？」张小泉左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很是有些不满意：「这地方也太差了吧？」 「差了没人让你来。」 方寒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然后对龙雅馨道：「龙警官大驾光临有什么吩咐吗？」 「来看看你不行吗？」龙雅馨同样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问：「你就让我们站在这儿说话？」 「啊……」方寒愣了一下，这才道：「龙警官请。」 这会儿彭东海犹豫了一下走上前，笑着询问方寒：「方寒，这两位是，你的朋友？」 第520页 「算是吧。」方寒点了点头，龙雅馨勉强算是朋友，张小泉嘛，那就另说了，如果这小子不缠着他学武的话，还是不错的朋友的，学武的话就让人讨厌了。 老方同志一手扶着共享单车，一边眼巴巴的看着方寒领着张小泉和龙雅馨走来。 这位开豪车的是来找自己儿子的？ 劳斯莱斯这种级别的车子，说实话识别率说高也高说低也低，放在有的地方不少人都认识，可放在某些地方不少人都不认识。 篷花村并不算富，前几年有车的人并不多，这也是近两年私家车才开始多了起来，可大都是十来万左右的，像方浩洋的帕萨特在篷花村已经可以算得上豪车级别了，彭东海的宝马那更是豪车中的豪车。 因为见识少，村民们的识辨度并不高。 可老方同志却认得，作为初中学校的体育老师，老方同志的见识还是有一些的。 方寒带着张小泉和龙雅馨走到方悦年跟前，给老方同志介绍道：「这位是龙雅馨龙警官，这位是张小泉。」 然后又回头对龙雅馨二人道：「我爸！」 「叔叔好。」龙雅馨急忙问好。 张小泉也急忙满脸恭敬：「师公好！」 方寒没忍住在张小泉屁股后面踢了一下：「别乱叫！」 「叔叔好。」张小泉有些委屈，叫师公多亲近。 「啊，好好。」老方同志懵了一下，然后急忙点头：「那个家里请！」 方悦年和方寒领着龙雅馨和张小泉进了门，门口一些人这才窃窃私语。 彭大叔问自己的儿子：「海子，那谁啊？」 「我怎么能认识。」彭东海苦笑，他认识的最厉害的人物也就是开一百多万的保时捷，和人家千万级别的劳斯莱斯还是有差距的。 劳斯莱斯边上这会儿也站了几个人，其中一位是彭东海的堂弟。 堂弟同志对张小泉很是有些不爽，抬起脚踹了一下劳斯莱斯的前脸，骂骂咧咧的道：「开个破车，嘚瑟个什么劲。」 他对刚才张小泉说彭东海的宝马是破车很是有些耿耿于怀。 这一脚却吓的彭东海脸色大变，一个健步就窜了过去，一把拉过堂弟同志：「你疯了。」 堂弟同志还有些懵逼：「怎么了？」 「这车你都敢踹，你赔得起吗你。」彭东海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种级别的车子，你随便磕一下碰一下那就是几万块。 几万块倒是小事，彭东海自问还是掏得起的，可问题这种级别豪车的主人是随便招惹的起的？ 万一人家不要钱怎么办？ 堂弟同志吓了一跳：「这车很贵？」 彭东海又详细看了两眼：「这种车最低都要七八百万，如果是高配，加上装饰，怎么也要上千万起步。」 「嘶！」 堂弟同志倒吸一口凉气，急忙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用衣袖把车上属于自己的脚印擦干净，心中则是一阵庆幸，还好他刚才只是做做样子，用力不大，要不然…… 彭大叔也吃惊不小：「这车上千万？」 「保守也要千万起。」 彭东海点了点头：「刚才那个年轻人身上穿的衣服也不简单，应该是阿尼玛。」 「把你马？」堂弟同志一愣，还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是阿尼玛，不是把你马。」彭东海没好气的道：「那是名牌，商标名称，那一身衣服少说也要好几万。」 这一下周围的人都被震的不清。 上千万的车子，好几万的衣服？ 这是马某某的亲儿子来了？ …… 田玲女士今天也回来早了一小会儿，十点四十分，田玲女士就拉着小拉车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的走进了巷子。 远远的田玲女士就看到家门口附近站了不少人，隔壁门口还停了两辆车，一辆劳斯莱斯，一辆宝马。 这会儿彭大叔家门门口的人还没散完，彭家的一些亲戚都在，今天中午彭东海是要请客吃饭的，这会儿还在，大家都在门口蹲着抽菸吹牛。 田玲女士拉着小拉车走近，笑着向众人打招唿：「这么多人，这是海子买车了？」 「田阿姨。」彭东海急忙笑着招唿，谦虚的道：「买了一辆车。」 「宝马？」田玲女士确认道。 其实她也猜得到，应该是宝马，早就听说彭家的孩子出息了，赚了大钱，可买劳斯莱斯应该还是不至于的。 「对，是宝马。」彭东海笑着点头，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 边上停着一辆劳斯莱斯，他的宝马确实显得有些不怎么起眼了。 最主要的是这开劳斯莱斯的还是来找方寒的，他在方寒妈妈面前那就更没多大底气了。 人家方寒是没买宝马，可认识买得起劳斯莱斯的。 而且彭东海刚才看的真切，穿阿尼玛的傢伙对方寒好像很害怕…… 「恭喜了。」 田玲女士笑着道了一声谢，也没问劳斯莱斯怎么回事，拉着小拉车就进了门，一边进门还一边喊：「儿子，出来接一下妈。」 院子里的方寒听到声音急忙就往外走。 田玲女士买菜回来了，这迎接是绝对不能怠慢的。 不仅仅是方寒，老方同志也急忙往外走。 龙雅馨和张小泉见状也急忙跟着往外走。 第521页 张小泉最是热切，这是师奶回来了啊，眼看着走到门口，张小泉就急忙张嘴：「师……」 方寒急忙一脚踹过去：「叫田姐！」 这一声师奶要是让张小泉叫出来，张小泉估么着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阿姨之类的田玲女士勉强还能接受，可师奶那就坚决不能忍了…… 第0300章 龙警官的任务和方远晨的事故 田玲女士对方寒在家的时候家里来客人已经习以为常了。 有一个优秀的儿子，有时候就是这么麻烦，龙雅馨和张小泉到来的直接结果就是田玲女士的工作量加大了。 至于门口的劳斯莱斯，田玲女士是根本不予操心的。 什么劳斯莱斯什么宝马之流也只有老方同志看着有些眼馋。 男人嘛，自尊心都是有的，而且大多数男人对车也都有一种莫名的情愫。 对于骑了大半辈子自行车的老方同志来说，能够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私家车那绝对是很美丽的事情，从此人生无憾了。 哪怕是一辆甲壳虫也是好的。 奈何哪怕是一辆甲壳虫对老方这位体育老师来说也是极度难办的事情。 当然，要是方老愿意贊助一点的话，一辆比亚迪或许也是买得起的，奈何方老同志对老方同志当年弃医很有怨念，一分钱也不会贊助给老方。 方老同志的积蓄那都是留给继承了自己衣钵并且发扬光大的孙子方寒的。 田玲女士是一位胸无大志的女性，唯一的爱好那就是打扮，颜值对她来说才是第一位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嫁给一穷二白却相貌堂堂的老方。 自己的儿子长得帅，帅气的一塌煳涂，不愁找老婆那就够了，宝马劳斯莱斯之流能让一个人变帅气吗？ 或许是可以的吧。 田玲女士做饭，老方同志打下手。 方寒和龙雅馨张小泉三个人坐在院子里聊天。 一般来说田玲女士是没有把客人当苦力的习惯，林欣彤那次完全是她自找的，真不能怪田玲女士。 …… 「龙警官今天真的只是单纯的来看看我？」 方寒用方老同志的茶具给龙雅馨和张小泉泡了茶，一边喝一边问。 「能不能不要总是叫我龙警官？」龙雅馨有些不乐意，龙警官龙警官的，听着好像大家并不熟一样。 要是平时，龙雅馨还真不会太在乎，可她今天来却是有事相求，既然有事相求，那还是尽量把关系拉近一点比较好。 「不叫龙警官的话那叫什么？」 方寒有些犯难。 直唿其名吧，好像还不如龙警官叫着亲切。 叫雅馨吧，好像有些过于亲昵。 「小龙女？」 「你要愿意叫我姑姑我也没意见。」龙雅馨瞪了方寒一眼，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我可不想截肢。」方寒撇了撇嘴：「龙警官有事直说吧，要是帮的上忙我一般不会推脱。」 「有个案子想请你帮忙。」龙雅馨不在计较称唿问题，直接开门见山。 「没兴趣。」方寒直接拒绝道。 「你不是说不会拒绝吗？」龙雅馨豁然起身，她这才说了一句方寒就直接拒绝了，什么个意思？ 「一般我不会拒绝，可你这属于二般了。」方寒纠正道。 「怎么就二般了？」龙雅馨气唿唿的看着方寒，她以为方寒好歹会听一下具体什么事才会做决定呢，没想到拒绝的这么直接。 「我是医生，对我来说只要不属于治病救人的范畴，都算是二般。」方寒理所当然的道。 「只要是治病救人你就答应？」龙雅馨追问。 「只要是治病救人的话，可以考虑。」方寒慎重的道。 「可我就是让你治病救人的。」龙雅馨道。 「你刚才不是说案子吗？」方寒狐疑的看向龙雅馨。 「事情是这样的……」龙雅馨组织了一下语言，打算详细的给方寒说一下事情的起因和经过。 「吃饭了……」 楼上传来田玲女士的声音。 方寒站起身：「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 田玲女士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做的饭菜色香味俱全。 坐在饭桌上，龙雅馨一时间也顾不得刚才的话题了，筷子不停的动。 张小泉原本还有些兴趣不大，稍微尝了两口之后也化身饿狼，一边吃还一边含煳的赞扬：「嗯，真好吃，比我们家的饭菜还好吃。」 张小泉的称赞绝对算得上是很高的赞誉了，张家的厨子那绝对算是厨艺界的大拿。 …… 方远晨今天喝的微微有点高。 盛情难却。 这年头找媳妇不容易，因而媒人的地位很高，吃席不用随礼不说，去了之后还是主角，除了新郎新娘和新郎新娘的父母，下来那就是媒人了。 不仅仅不用随礼，回来的时候方远晨还带着不少礼物。 一瓶五粮液，一条软中华，一包好茶叶，杂七杂八足足七八样。 因为方远晨喝的有点高，对方派了新郎的姐夫亲自送方远晨回家。 吃席的地方就在篷花村不远的一个大饭店，也不用开车，走着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 方远晨一手提着人家主人家给的礼物，一手不停的推搡人家新郎的姐夫。 第522页 「小高啊，你不用管我，我没事，没喝多，我自己能回去，你就忙你的去吧。」 「方叔，眼看着就到家了，我还是送您到家里才放心。」新郎的姐夫很客气，自然不能让方远晨就这么回去，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老爷子年纪不大也六十多了，摔了碰了这可不是小事。 眼看着就到家门口了，方老又一甩胳膊：「我眼看着到家了，小高你回去吧，不用管我了，两步路的事。」 新郎的姐夫看着也确实马上到家了，方老又一直不让他搀扶，因而点头道：「那方叔您回，我就走了？」 「走吧，走吧。」方老爷子说着话一甩手。 「碰！」 伴随着一声响声，老爷子手中的礼品盒直接甩飞出去，狠狠的砸在了边上停着的一辆车上面，五粮液应声而碎，酒香四溢。 边上的车子前盖被酒瓶子砸出一个凹痕，同时还伴随着不少划痕。 伴随着碰撞声，车子也发出了鸣叫…… 新郎的姐夫瞬间就傻眼了，直愣愣的站在当场，一时间甚至忘记去搀扶方远晨。 「这是劳斯莱斯？」 新郎的姐夫还算有些眼力，一眼就认出了边上豪车的出处。 上千万的劳斯莱斯被方老爷子砸出一个凹痕不说，还划出不少划痕。 …… 方家院子里，吃过饭龙雅馨给方寒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市局最近在跟一个大案子，具体什么案子龙雅馨暂时没说，反正是大案子。 这个案子现在到了关键时候，警方的暗线已经打入了犯罪集团的内部，就等着关键时候收网。 可在这个关键时候，犯罪集团的主要头目却突然病重。 这一病就让警方很头大，警方现在之所以没有收网是因为等着犯罪团伙最后交易的时候人证物证齐全一网打尽，现在犯罪头目病重，这个交易也就暂时搁置了。 如果这个头目不幸病逝，有可能这一桩交易就此取消，警方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就彻底失去了。 而且因为这个头目的病重，团伙内部甚至已经开始争权夺利，形式非常的复杂。 这个时候警方唯一能做的就是盼望这个头目尽快痊癒。 可坐等总不是什么好办法，因而有人提议是不是可以找医生前去给这位头目治病？ 这个提议很快就被领导採纳，可找医生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方面，这位医生要真的有本事，要能治好这个头目才行。 另一方面，医生还要有过人的胆识。 这个时候犯罪集团是非常警惕的，医生前去是可能有生命危险的。 综合以上两方面原因，这个医生的人选就不好定了。 因而在一番排查和考虑之后，方寒进入了领导的视线。 方寒算是和警方有过多次交道的，毕竟他已经拿了人家警方三个长方体了。 二一个，方寒很有正义感，嗯，最起码领导是这么认为的，毕竟方寒还有警方颁发的见义勇为徽章。 第三，方寒会功夫，如此一来安全系数就提高了不少。 最后，方寒也确实算是比较有能力的医生，领导特意调查了方寒这一段时间在江中院的表现，觉得可以一试。 因而龙雅馨这位和方寒有过多次接触的警员就被派遣来了。 事实上龙雅馨的心中是比较纠结的，这个任务是有危险的，方寒毕竟不是警察，万一出了事…… 另一方面，身为警察，龙雅馨也觉得领导的计划是可行的，倘若真的错过这一次机会，这一窝罪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一网打尽。 怀着纠结的心情，龙雅馨来了。 张小泉之所以也来了，是因为龙雅馨不知道方寒篷花村的具体地址，向张小权打听了。 张小泉其实也不知道，可不妨碍人家张少有渠道。 龙雅馨原本是纠结的，奈何刚一张口方寒就拒绝了，这反而让她有些不怎么舒服。 大概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龙雅馨看向方寒：「行不行你给我一句话。」 「这个？」方寒有些纠结。 正在这时，外面的劳斯莱斯传来了响声。 张小泉一愣，回头看向外面，这是防碰撞系统的报警声，难道说有人把他的车撞了？ 一边想着，张小泉一边站起身：「师傅你们聊，我出去看看。」 门口，距离方家门口大概二百来米的地方，新郎的姐夫呆若木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人家这车有警报，里面的人八成已经听到了，这会儿跑还来的及吗？ 要不还是跑吧，车子又不是自己撞的，这种事他们家可担不起责任，反正婚礼已经举行了，方老头还能把新娘再给劝退了？ 即便是劝退了，这事也不能担啊，赔车的钱差不多可以再娶一个了…… 第0301章 迷煳的方远晨 方老爷子这会儿还有些不是很清醒，继续挥着手：「小高你走吧，不用送了！」 新郎的姐夫瞬间一个转身，迈开步子就跑。 方老爷子还在后面喊：「慢点，小心摔着。」 目送着新郎的姐夫消失在巷子的尽头，老爷子这才回身，慢慢悠悠的往家里走。 没走两步，张小权从门内走了出院，一眼就看到车子的状况。 第523页 「老头，看到谁砸我车了没？」 方远晨一愣，回头望边上一看，当下大吃一惊：「呀，我的酒，我的东西。」 说着话老爷子就晃晃悠悠的上前，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中华烟，然后闻着车前盖的酒香：「这酒可贵了，怎么就碎了呢，我说用盒子装着吧，非不听。」 这酒是人家主人家直接从现场拿的，外包装已经拆了，不过酒却没拆封，刚才那么一甩，刚好撞碎了。 「还好茶叶没事。」老爷子又捡起茶叶：「听说这茶叶也不少钱呢。」 张小权的鼻子已经气歪了：「是你砸的我的车？」 老爷子一愣：「我不知道啊。」 张小权看着满脸通红的方老爷子，知道自己遇到个酒鬼，和酒鬼是没法交流的，于是问：「你家里人呢？」 方老爷子伸出手一指：「那不是我家吗，咦，你刚才是从我家出来的？」 「你家？」 张小权一愣，直勾勾的看着方老爷子：「那是你家？」 「那可不。」老爷子嘿嘿一笑：「你当我喝多了，那点酒还不至于让我喝多，连自己家也不认识吧？」 张小权心中一突：「这是祖师？」 心中想着，张小权急忙上前，搀扶着方老爷子：「祖师！」 「什么祖师？」老爷子一甩胳膊：「别乱叫。」 「是，我不乱叫，我扶您回去。」张小权小心的搀扶着老爷子，慢慢悠悠的向家里走去。 还没进门，方寒和龙雅馨两个人已经出来了。 方寒看到方老爷子，急忙上前搀扶：「您老这是喝了多少啊？」 「也没喝多少，半斤不到。」老爷子记得清楚。 「您一个人回来的？」方寒往身后看了看，老爷子的量他是知道的，半斤酒其实已经到了临界点了，对方也是，让老人家一个人回来，也不怕出点事。 「小高送我回来的，没进门人家就走了，人家忙着呢。」老爷子替对方说着话。 「您老先坐下喝点茶，醒醒酒。」方寒搀扶着老爷子在摇椅上坐下，给老爷子倒了一杯茶，顺嘴问张小权：「刚刚才车响怎么回事，是不是被人撞了？」 「没撞！」 张小权还没开口，老爷子就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带回来的酒好端端的碎了，五粮液，浪费了。」 方寒看向张小泉。 张小泉道：「可能是老爷子东西没拿稳，甩车上了。」 「严重吗？」方寒问。 「不严重，一点事都没有。」张小权摇头。 「损失算我的，该多少我来赔。」 张小权顿时不高兴了：「师傅，您说这话就见外了，车有保险的，不用您操心。」 「改天我教你两招。」方寒无奈的道。 「谢谢师傅。」张小权顿时喜不自胜。 车算什么，坏了修就完了，大不了换一辆，能让方寒传授两招，多砸几下张小权也没什么意见。 不得不说有钱人的想法和普通人确实不一样，对张大少来说，功夫那才是真谛，其他的都是虚的。 …… 蓬化大饭店，篷花村最好的饭店。 这会儿饭店的客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新郎新娘一家人还没走。 新郎的姐夫迈着步子无精打采的走回了饭店。 「小高回来了，把你方叔送到了没有？」新郎的父亲问道。 新郎的父亲对方老爷子那是很感谢的。 自家儿子都快三十岁了，找对象的事情都快把他头髮愁白了，多亏了老爷子介绍，要不儿子的婚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结呢。 对大多数长辈来说，儿子不结婚，自己的手续好像都了结不了，只有儿子结了婚娶了媳妇，自己的任务才算是彻底完成了。 「送……送到了！」新郎的女婿结结巴巴的道。 新郎的父亲那可是火眼金睛，儿子的对象不好找，女儿的对象那可不愁，女婿可是他亲自挑选的，这眼力能差了，因而他一眼就看出女婿不对劲。 「出什么事了？」 女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按说这事吧还真不怎么怪的上他，他最多算是没把人看好，责任并不大，可他临阵脱逃这事却有些不怎么光彩。 「是出了点事。」女婿苦着脸，结结巴巴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啊！」 边上的众人都惊呆了，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简直太玄幻了。 新郎的父亲也吃惊不小，不过却很快恢復，沉着脸看着女婿：「所以你就把你方叔一个人扔哪儿自己回来了？」 「我……」女婿结结巴巴的：「我刚才也是一时间六神无主。」 新郎的母亲也拉了一下丈夫：「老头子，那可是什么劳斯，不少钱呢。」 新郎的父亲也忍不住皱了皱眉，话是这么一说，可事这么做却有些不怎么地道。 「姐夫你没看错，真的是劳斯莱斯？」新郎怀着侥倖心理问道。 要不是劳斯莱斯，那么一下最多也就大几千块，钱不多的话他们家还是坐得住的，毕竟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 「我能看错了，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新郎的姐夫没好气的道。 新郎顿时不吱声了，他姐夫就是修车的，看错的概率微乎其微。 新郎的姐夫用专业的角度分析：「如果我没看错，那辆车应该在千万往上，刚才那么一下，修的话至少要十几万。」 第524页 「嘶！」 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新娘的父亲也开口了：「亲家，这事怎么说也怪不到咱们头上吧？」 现在女儿已经过门了，两家人也成了一家人了，这么大的数目，新娘的父亲也心疼。 新郎的父亲毕竟为人正直，还是有些不落忍：「也不能说完全和我们没关系，方老爷子毕竟喝多了。」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出钱？」新郎的母亲道：「且不说我们该不该出，即便是出，你有那么多钱给人家？」 新郎的父亲眉头的皱纹又深了不少。 这次给儿子结婚，彩礼、三金、小轿车，杂七杂八已经花了不少了，哪儿还有什么钱。 「可方家也不见得就拿得出来。」新郎的父亲长长的嘆了一口气。 好好的喜事，怎么就闹了这么一出。 不由的，新郎的父亲狠狠的瞪了女婿一眼，让送个人都出事，还能干什么？ 新郎的姐夫被岳父看的心虚，讷讷的问：「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就当不知道。」新郎的岳父道：「方老头不是喝多了吗，他不见得就记得什么，你就说你没看到，把人送到门口你就走了。」 新郎的姐夫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办法。 「这么做真的好吗？」新郎的父亲还是有些不落忍。 「不好又能怎么办？」新郎的母亲道：「难不成你还真要管这事？」 「你们先收拾，我去看看。」新郎的父亲犹豫了一下道。 「你敢。」新郎的母亲一声吼：「这事你去了还能摘得掉？方家这会儿指不定正想着找茬呢！」 「就是啊亲家，这事还是少搀和的好，你这么一去，方家要是把责任全推给你，你怎么办？」新娘的父亲道。 「哎！」 新娘的父亲长长的嘆了一口气，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 自己要强了一辈子，怎么临了临了遇到这么个事，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在篷花村活人啊。 …… 老爷子喝了一杯茶，就在摇椅上睡着了。 方寒把老爷子抱进房间，给老爷子盖上被子，这才重新出来。 出了房间，原本在院子里的龙雅馨和张小泉已经不见人了。 方寒走到门口，龙雅馨和张小权已经上了车，车子已经启动。 方寒迈步走过去，张小权摇下车窗，方寒趴在车窗对立面的龙雅馨喊：「怎么招唿也不打一声就走了，我答应了还不行？」 「不需要了。」龙雅馨摇了摇头。 方寒一愣：「生气了？」 「没有。」龙雅馨摇着头：「真不用了。」 刚才看到方老爷子，龙雅馨突然有些不忍心了。 方家就方寒一个男孩子，一家子都指望着方寒呢，万一方寒出现什么意外，方家这么一大家子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龙雅馨拉着张小权一声不吭就走，她是真不希望方寒搀和了。 「可是我却想给我爸买一辆宝马。」方寒笑着道。 龙雅馨不解的看着方寒：「买宝马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现在的长方体有些不怎么够。」方寒提示道。 「什么意思？」龙雅馨更懵了。 「那个我帮忙的话破了案子警方是不是还有奖励？」方寒搓着手指头。 龙雅馨一愣，这才明白方寒说的长方体为何物，当下是又气又好笑：「你是把警局当成提款机了？」 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龙雅馨刚才默默算了一下，方寒这几个月竟然已经拿了警方十几万的奖励了。 第0302章 参与 方老爷子睡醒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老爷子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起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这才感觉好了不少。 「看来以后还是要少喝点酒啊。」 老爷子披上外套，慢慢悠悠的走到了门口，外面的冷风一吹，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毕竟年纪大了，六十多岁的人了，平常老爷子还是很注意的，只是今天着实有些高兴，被人几句奉承，老爷子就不可避免的喝多了。 方远晨算是没什么太大追求的人，年轻时候吧还想着把医学好，年龄大了心思也淡了，唯一的缺点就是好面子。 其实吧这也不算太大的缺点，人活一世不好面子的人有几个。 俗话说的好，年轻的时候活自个，长大了活儿子，年老了活孙子。 老方同志是没给方老爷子带回来多少荣耀的，倒是孙子着实争气。 这一次婚礼上村子里的一些熟人不免又说起了方寒荣获省十佳的事情，老爷子顿时是眉开眼笑。 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老爷子的菸瘾突然犯了，回身去找自己的烟杆。 老爷子的菸瘾不小，抽的是旱菸，一般的纸菸老爷子偶尔也抽，可总是不怎么解馋，烟杆基本上是不离手的。 在房间没找到，老爷子又出门朝着楼上喊：「悦年！」 老方同志走出房间，朝着楼下喊：「爸，您醒了？」 「见我的菸袋桿没有？」老爷子问。 「您还好意思问您的菸袋桿！」老方同志满脸苦笑。 今天老爷子可算是闯大祸了，还好方寒那小子是真有面子，人家姓张的小伙子竟然一点也不计较，要不然方悦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525页 他这辛辛苦苦大半辈子，眼看着五十岁的人了还骑着共享单车，老爷子却好，一甩手就是一辆帕萨特。 …… 方寒这会儿早已经到了市局。马江云亲自接待的方寒。 「方医生，我们又见面了。」马江云伸出手和方寒握了握，笑容亲切。 方寒这一阵子可没少和警局打交道，无论是间接的还是直接的，马江云都对这个小年轻印象不浅。 假钞案，江中市局因为方寒的原因受过嘉奖，飞车案的时候江中市局也因为方寒受过批评，还有前不久的入室盗窃案，也是因为方寒在高铁上心细如髮，这才让江中市局少走了不少弯路，迅速破获了一起大型的团伙入室盗窃案。 这一次江中市能想到方寒也因为方寒前三次的表现有关。 这个年轻人年纪轻轻，可谓是神通广大，即便是上面一些领导也有所耳闻，而且这个年轻人还是今年江州省的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 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身上却笼罩了不少光环，前途无量啊。 「马局好。」方寒露出礼貌式的微笑，也不多说。 马江云把方寒请到了办公室，龙雅馨也跟着一起，倒是张小权被拦住了，毕竟这种案子张小权作为普通人还是不能知道太多的。 不过市局的人对张小权却很客气，不仅仅因为张小权是张家的少爷，更因为张小权的爷爷张老爷子曾经也是江中市局的教官，现在江中市局的不少人都是张老爷子手把手带出来的，一些人甚至职位不低了。 而且这位张老爷子为人很是不错，人品风评极佳，张家之所以能够走到今天，虽然和一些人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给予了张家不少方便有关，可张老爷子却从没主动开过口，求过谁。 真要说起来，张老爷子倒是和《人民的名义》里面的陈岩石有些像，兢兢业业一辈子，是一位真正的好党员。 张小权倒是对这些事很感兴趣，只可惜被龙雅馨一个眼神吓回去了，看得出这位张大少对龙警官还很是有些惧怕的。 这位张大少或许是遗传了张家老爷子好武的天分，凡是功夫比他厉害的人他都很是敬重，对于这样的人他一般不在乎对方的身份，也不管你有钱没钱，从来不摆张家大少的架子。 以这位张大少的为人和身家，这要是放在以前搞不好还能传出一个「小孟尝」亦或者「及时雨」之类的江湖诨号出来，只可惜生不逢时。 …… 马江云的办公室，马江云先给方寒和龙雅馨倒了一杯茶水，这才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笑容和蔼的询问方寒：「方医生，事情雅馨应该已经给你说了，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在和龙雅馨出发之前，这件事已经成定局了，这个忙方寒是帮定了。 一方面，他和龙雅馨也算是朋友，龙雅馨上门，这个面子多少还是要给的。 另一方面，方寒决定和龙雅馨一起前来市局的时候，系统竟然发布了临时任务。 「临时任务，帮助警方医好犯罪集团头目——一位真正的大医一定要不惧危险，迎难而上……任务成功，奖励随机抽奖一次，任务失败无惩罚。」 看在龙雅馨和系统双层面子的份上，这个任务方寒自然是不能推辞了。 因而面对马江云的询问，方寒很是义正言辞：「龙警官已经和我说了大概，身为合法公民，帮助人民警察办案，义不容辞。」 马江云很高兴，笑呵呵的道：「我就知道这种事像小方你这样拥有正义感的人是一定不会拒绝的。」 龙雅馨撇了撇嘴，才怪，当时方寒可是一口就回绝了，至于方寒为什么后来改变主语，龙雅馨只能把原因归结于长方体诱惑。 「既然小方你已经同意了，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专案组的一员了，医院方面我会帮你打招唿，在案子侦破之前，小方你暂时就不能回医院了。」 「这个我知道。」方寒点头，保密协议嘛，且不说这一次他算是要深入敌后，即便是犯罪集团头目的身体康復，案子侦破之前他估计也要继续留在警局了。 「那行，雅馨你再详细的把案子的经过给小方说一说，特别是要注意的细节。」马江云对龙雅馨道。 「是，马局。」龙雅馨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详细的向方寒讲述案件详情。 在方家的时候，龙雅馨其实已经说了大概，只不过关于案子的具体细节有所隐瞒，现在方寒既然已经答应帮忙，那么细节方寒方寒也要知晓。 这一次的案子是一宗大型的dupin交易案。 现在警方锁定的犯罪嫌疑人是江中市万豪集团的董事长陈庆峰。 陈庆峰早年就是走私起家的，后来洗白，旗下经营物流运输、餐饮娱乐等多个行业，在江中市也算是个人物。 江中市局锁定陈庆峰已经很长时间了，而且早已经派遣卧底打入了万豪集团内部，掌握了不少陈庆峰的犯罪证据，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是因为幕后的dupin交易团伙迟迟没有露面。 陈庆峰只是购买方，dupin的来源才是江中市局真正重视的，可dupin的幕后提供者一直都很谨慎，警方掌握的线索不对，最多只能锁定几条咸鱼。 今年年初，万豪集团陷入经济危机，让陈庆峰再次铤而走险，大肆进行dupin交易，根据警方掌握的线索，最近陈庆峰极有可能有一宗数目巨大的dupin交易。 第526页 警方排兵布阵，就等着最后收网，谁曾想在这个关键时候陈庆峰却病倒了。 作为万豪集团的掌舵人，陈庆峰掌握着很多信息，甚至于dupin的来源和渠道都只掌握在陈庆峰手中，随着陈庆峰病倒，万豪集团也陷入争权夺利之中，原本计划的dupin交易也陷入了僵持阶段，如果陈庆峰一病不起，这一桩交易极有可能取消，而幕后的dupin提供团伙也很有可能销声匿迹。 「陈庆峰病重，现在在什么地方？」听过事情的详细经过，方寒开口询问，按说陈庆峰这么大人物，在警方没有抓捕之前，他的治疗方面并不存在障碍，而且在警方行动之前陈庆峰八成还没有太大的警觉，如若不然后面的收网岂不是成了笑话？ 马江云欣赏的看了方寒一眼，方寒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啊，这样的年轻人不来警局真的屈才了。 只可惜马江云曾经仕途招揽过方寒，被方寒拒绝了。 「陈庆峰现在在万江医院的特护病房，有着专人看护，具体情况我们其实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现在情况不容乐观，现在万豪集团事实上已经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对陈庆峰比较忠诚的，希望陈庆峰能够痊癒，另一派则属于觊觎陈庆峰的地位，并不希望陈庆峰康復，就目前看来，忠于陈庆峰的一方暂时占据上风，另一派表现也不能太明显，只能背后搞一些小动作，他们的小动作其实也只是局限于陈庆峰不能理事的情况下，一旦陈庆峰好转，他们是没有胆子的。」马江云解释道。 「那我怎么接近陈庆峰？」方寒询问。 「很简单，被人邀请。」马江云笑着道：「小方你现在多少也算是个名人了，马江云病重的情况下忠实派不少人都在遍请名医，你被人请去给陈庆峰治疗那也在情理之中，而且以这种身份前去，以也会更安全一些。」 方寒露出一丝礼貌式的微笑，这个话怎么听着这么舒服呢。 第0303章 登门 万江医院是江中市很有名气的高档私立医院。 所谓高档私立医院，其实就和一些高档的私人会所差不多，不接待普通人，能够入住的人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 万江医院的环境好，服务周到，特别是对患者的隐私非常注重，除了入院人交代的几个人，哪怕是亲生儿子医院也不会轻易让接近患者。 换句话说，哪怕是亲爸住院，只要你亲爸交代了不想见你，那你就绝对见不着你亲爸。 万江医院或许不是水平最高的医院，但是却绝对是服务最周到的医院。 医院的豪华病房堪比总统套间，病房内专职护士、专职医生、专职厨师，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见不到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一辆黑色的奔驰就停在了篷花村方寒的家门口，一位三十多岁的青年带着两个人下了车。 这会儿正是八点左右，篷花村进进出出的乡里乡亲不少，一些人看到方家门口又停了一辆奔驰，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昨天的劳斯莱斯已经很让左邻右舍吃惊了，今天的奔驰倒是并不算太起眼，却也依旧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方家院子，这会儿方寒和方远晨正在招唿客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新郎的父亲和姐夫，两人是来给方远晨送烟杆的。 昨晚方远晨从儿子的口中听说了事情的大概，自己喝的不少，不仅把烟杆忘带了，而且还把人家让他带回来的酒砸在了方寒朋友的豪车上。 幸好是方寒的朋友，要是外人，就那一下绝对够老爷子喝一壶了。 至于说新郎的姐夫，张小泉和方寒出去的时候都没看到人，因而方家人也确实没有怀疑什么，方远晨说了，人家快送到家门口的时候他自己让人家回去了，这也怪不上人家。 车是张小泉的，方寒付出了教两招的承诺，这事也算过去了，方寒和老爷子也没有较真追查的想法。 酒不酒无所谓，车不车的也不打紧，最主要的烟杆，那个烟杆老爷子用了十多年了，早就习惯了，换一个吧又不怎么趁手。 因而昨晚的时候老爷子给新郎的父亲打了一个电话。 当时老爷子的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新郎一家那是瞬间鸦雀无声。 当时新郎一家大多数人还没走，因为车的是，哪怕是新娘的父母也暂时还在新郎家中。 当时一家人正说着话，新郎的父亲电话一响，众人都看了过去。 「方叔的。」新郎的父亲轻声道。 「肯定是打电话来找事的。」新郎的岳父直接下了定论。 「八成是，应该是人家要的钱不少，方家人扛不住了。」新郎的母亲也道。 「那这个电话接还是不接？」新郎的父亲本就是那种优柔寡断的性子，虽然为人要强，却没太大的主见，一家人做了一下午思想工作，他这会儿也有些六神无主了。 「接吧，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躲是躲不过去的，先听听他们说什么，不过你可千万不要承认什么，就按照我们之前商议好的说。」新郎的岳父算是个比较有注意的人。 要不说这媒人总归是外人呢。 这两家人没成亲之前吧，方老爷子和新娘的父亲可要比新郎一家熟悉的多，要不然也不能当这个媒人不是，现在两家人成了一家人，那是瞬间就一致对外了。 第527页 新郎的父亲接起电话，摁了免提，有些心虚的喊了一声：「喂！」 「那个老三啊，我中午喝多了走的时候把烟杆忘了，你见到没有？」方远晨的声音传了过来。 新郎的父亲当下就是一愣，不是因为车，找烟杆的。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真的是找烟杆的？ 新娘的父亲做了一个禁嘘的手势，凑过去低声对新郎的父亲道：「就说见到了，别的也别说，看他什么意思？」 方远晨的烟杆新郎一家确实见到了，而且还带回来了，只是因为车的事，谁也没把小小的烟杆放在心上。 「您老是把烟杆忘了，我已经带回来了。」新郎的父亲道。 方远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那我明天早上过来取？」 新郎的父亲是个实诚人，这会儿倒是没和人商量，下意识道：「不用您来取，明早我给您老送过去。」 「那行，那就这样。」老爷子一听也没说什么，然后挂了电话。 等新郎的父亲挂了电话，一回头就看到一家人责怪的眼神。 新郎的岳父更是埋怨：「我说亲家，你怎么能说亲自送呢，说不准是人家的套路呢，你这要去了还能走得了？」 「不会吧？」新郎的父亲愣了一下，刚才方老爷子可是什么也没说，话语中也没有生气的意思。 「怎么不会？」新郎的母亲也道，她倒是和她的亲家穿一条裤子了。 「那就不去了？」新郎的父亲问。 「要不我先了解一下情况？」新郎的姐夫道：「那么大的事，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我去打听一下，看看昨天下午方家有没有和车主起争执。」 「这倒是可以。」新郎的岳父点头：「或许车主出来晚根本没看到人也说不准，巷子又没有摄像头。」 新郎的母亲也长出一口气：「说不准是我们自己吓唬自己呢？」 于是乎新郎的姐夫就出去打听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回来了。 一家子都没走，等着消息，见到姐夫同志回来，急忙询问：「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我出去打听了一下，昨晚方家并没有和什么人发生争执，而且我听说昨天的劳斯莱斯是方家小子的朋友开来的。」姐夫道。 「啥？」新郎一家目瞪口呆：「方老爷子的孙子方寒的朋友？」 「好像是这样。」新郎的姐夫点头。 「要是这么说，那就解释的通了。」新郎的岳父道：「要是人家的朋友或者亲戚，真不见得会让赔偿，走个保险就是了。」 新郎的父亲这一下腰杆子直了：「我就说吧，做人不能亏心，你们总是疑神疑鬼，这一下还显得我们家不是人了。」 新郎的岳父又道：「也不能这么说，具体的谁清楚呢，明天早上你可以去一下，再探探口风。」 于是乎新郎的父亲和姐夫一大早就来了。 方老爷子确实不怎么记得事情的经过，而且车也确实是他砸的，因而他倒是没有怪人家新郎一家的意思，很是热情的招待，还泡了茶：「老三你这昨天刚给儿子办了婚礼，今天应该正忙着呢，一大早还让你跑一趟。」 新郎的父亲更羞愧了：「方叔您给小武解决了人生大事，我们都没好好感谢您呢，您这话说的就见外了。」 「怎么叫没感谢呢。」方老爷子笑着道：「昨天不是招待的挺好嘛，还给我带了菸酒……」 说着老爷子语气一转：「说起这个菸酒就让人郁闷，昨天我喝多了，回来的时候还不小心把小方朋友的车子给砸了，酒碎了一地，还好人家小方的朋友大气，没找我老头子赔偿，要不然我这一身老骨头都不怎么够啊。」 老爷子说话的时候毫不意外的夹杂了显摆的语气，怎么着，我们家小方牛气吧，朋友大气吧？ 老爷子前半句话当真是让新郎的父亲和姐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后半句终于让两人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新郎的姐夫还惊讶的道：「还有这事，方叔您真是的，昨天我说亲自送您到家里，您非要让我回去，人家车子不碍事吧，要是问题严重，我们也凑一点，大家一起赔偿给人家，不要让人家吃亏才行。」 说起来方远晨和新郎一家没什么亲戚关系，因而这称唿比较乱，新郎的父亲称唿方叔，女婿也称唿方叔。 现在没事了，新郎的姐夫漂亮话倒是说的很熘。 「没事，不碍事。」老爷子摆着手：「再说，我们也赔不起啊，听小方说人家的车子是什么劳斯莱斯，上千万呢，就我那一下就大十几万没了……」 「小方现在厉害了，竟然认识这么厉害的朋友。」新郎的父亲由衷的赞嘆道，他这话可以说是由心而发，要不是车主正好是方寒的朋友，没让赔偿，他和方家以后估计就要成仇家了。 这事传出去多少也有人怪怨他们家，说他们家的不是。 几个人正说着话，一位三十岁的青年领着两位更年轻的青年走了进来，为首的青年很是客气：「请问方寒方医生在家吗？」 方寒抬头望去，就知道是警局安排的内线来请人了，急忙道：「我就是方寒，几位有事。」 领头的青年很客气：「方医生您好，我们是来接您给董事长瞧病的，您看现在可以出发吗？」 「那行，那就走吧。」方寒点了点头，然后对老爷子道：「爷爷，我有事我就先走了。」 第528页 「去吧，去吧，治病要紧。」老爷子笑呵呵的挥了挥手。 方寒又和新郎的父亲姐夫打了声招唿，这才跟着青年出了门，上了奔驰扬长而去。 目送着方寒消失，新郎的父亲又是一声夸赞：「小方现在真是了不起，这么多大人物上门求医。」 第0304章 偶遇 奔驰车在一直开进万江医院，在万江医院门诊大楼门口停稳，一位青年下了车，亲自给方寒打开车门，对方寒很是客气。 方寒下了车，就看到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站在边上。 「方医生，辛苦了，麻烦您亲自走一趟。」不等方寒开口，中年人就主动上前，热情的伸出双手。 「廖总客气了。」方寒愣了一下，这才露出一丝礼貌式的微笑。 这位廖总方寒自然是第一次见，不过却在马江云的办公室看过照片，龙雅馨也很是详细的给方寒说过这位廖总的资料。 这位廖总全名廖卓明，现在是万豪集团的副总裁，陈庆峰手下的得力干将，算是忠诚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然而事实上廖卓明却是警方打入万豪集团的暗线。 这一次请方寒前来给陈庆峰医治，正是廖卓明的主意，要不然以方寒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还真不会被万豪集团的高层想起。 现在的方寒，名气其实已经不小了，江州省新晋网红医生，江州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哪怕是在全国也小有知名度，可地位却不足。 准确的说就是名气不小，地位太低，影响力不足。 方寒的名气现在只是仅限于不少人知道有方寒这么个人，然而大多数人对方寒的评价和印象却仅仅局限于方寒的年龄和身份。 二十来岁的青年医生，还只是个实习生，名气大，水平却有限。 方寒治疗的大多数患者也仅仅局限于江中院急诊科，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履歷，除了是郭文渊的学生这一点稍微唬人之外，其他方面其实不值一提。 廖卓明提到方寒的时候，万豪集团的一些人是有些不怎么乐意的，找这么一位小年轻前来给陈庆峰治疗，未免有些过于儿戏。 还好廖卓明在万豪集团地位不低，陈庆峰现在的情况又比较尴尬，陈庆峰作为万豪集团的掌舵人，平常一直都是一言九鼎，万豪集团几乎是陈庆峰的一言堂，而且万豪集团还从事非法活动，特别是最近更是万豪集团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因为陈庆峰病重的消息万豪集团其实是对外保密的。 如此一来，万豪集团就不能明目张胆的四处遍请名医，同时一些名气极大的医生万豪集团也请不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廖卓明提议让方寒前来看一看，倒也并非完全是病急乱投医。 方寒和廖卓明正在握着手，又一辆黑色的奔驰从医院门口驶进，在方寒乘坐的车子后面停稳，一位青年急忙下车，恭敬的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下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看到从车上下来的这位中年人，方寒下意识的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位也来了。 中年人下了车也看到了方寒，同样是一愣，脸上闪过一抹不经意察觉的尴尬之色，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儿能碰到方寒，要是早知道就不来了。 廖卓明没有察觉到方寒和中年人的异样，同样笑着上前向中年人伸出手去：「关教授，辛苦您亲自来一趟。」 看到这儿，一些朋友或许已经猜到了。 不错，前来的这位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在丰州和方寒有过一面之缘的关宝成关教授。 方寒倒也不得不佩服关宝成的人脉和名气，这位关教授果然是走到哪儿都备受人重视啊。 看到关宝成的同时，方寒也微微松了口气，关宝成能前来，说明警方现在并没有引起万豪集团太大的警觉，他今天前来给陈庆峰看病的危险系数其实不算太大。 等关宝成和廖卓明握了握手，方寒这才给了关宝成一个礼貌式的微笑，关宝成也不能视而不见，笑着道：「方医生，我们又见面了。」 廖卓明一愣，讶异的询问关宝成：「关教授和方医生认识？」 「在丰州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方医生年纪轻轻医术精湛，关某很是佩服。」关宝成语气平淡。 这个时候关宝成着实是有些尴尬的，他其实是有些不怎么待见方寒的，要不是在这种场合遇上，他是懒得和方寒多说一句话。 一方面，作为纯粹的中医人，关宝成很厌恶方寒这种转学西医的叛徒。 另一方面，他在丰州的事情其实并不算光彩，而方寒恰巧又是当事人之一。 这两方面的因素加在一起，导致关宝成现在对方寒的讨厌那是极大的。 可讨厌归讨厌，面对方寒，关宝成还不能真的无视，甚至于刚才还稍稍的恭维了一番方寒，目的不言而喻，他自然是希望方寒不要随便揭他的丑。 「关教授谬赞了。」方寒急忙谦虚了一下。 关宝成没再吭声，廖卓明急忙道：「两位里面请，里面请。」 关宝成认识方寒，而且刚才还对方寒赞誉有加，无论是发自真心还是什么原因，这一点都让廖卓明很是高兴。 这一次请方寒前来，廖卓明多少是要担干系的，可有了关宝成的赞誉，方寒的水平就算是得到了肯定，这一次哪怕方寒无功而返，廖卓明的责任都能减轻不少。 第529页 作为警方的暗线，廖卓明在万豪集团可以说是如履薄冰，一个不慎就有可能遇到生命危险，因而他一直都是慎之又慎。 万江医院的门诊并不大，不过装修的极为精緻，门诊这会儿空无一人，只有一位护士坐在电脑前面不知道干什么。 当然，万江医院平常也确实没多少病人，普通人一般是不怎么来这儿的，基本上能在万江医院住院的那都是非富即贵。 穿过门诊，后面是大气的住院大楼。 廖卓明带着方寒和关宝成走进住院大楼，进了电梯，来到六楼，电梯门打开，方寒就看到电梯间两边站着两位身穿西装的汉子。 两个汉子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身材魁梧，面色冷凝，目视前方，哪怕是廖卓明带着方寒和关宝成走过，两人也始终是一动不动，脸上毫无表情。 很显然，整个万江医院住院大楼的第六层应该已经被万豪集团包了，整个一层除了陈庆峰之外应该不会再有别的患者了。 要不说人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包席、包酒店、包医院、包二……呃，想包什么包什么。 方寒清楚这一次自己前来的目的，心中早有准备，因而脸色平静，关宝成也算是见过不少大世面了，身份地位比陈庆峰高的关宝成也见过不少，因而也是脸色平静。 几个人来到一间病房门口，病房门口同样站着两条身材魁梧的汉子。 廖卓明走到病房门口，轻轻的推开门，然后道：「关教授，方医生，里面请。」 进了病房，方寒并没有看到病床，想来只是病房的外套间，陈庆峰应该在里间。 外间这会儿坐了好几个人，年龄大一点的五十多岁，年轻一点的三十来岁，四个男人，一个女人。 等到方寒和关宝成进了病房，病房的门就被外面的两条大汉关上了，房间里面的几个人都纷纷看向关宝成和方寒，也不吭声。 这一刻关宝成也微微有些紧张了，反倒是方寒脸色平静，神色如常，因为他的意识已经进入识海，查看系统后台了。 自从江州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颁奖典礼，方寒的崇拜点增长速度达到了获得系统以来增长的最巅峰，截止现在，崇拜点累积已经达到了26789654，不过从昨天开始，崇拜点的增长速度也渐渐的开始下降，今天截止现在崇拜点增长了还不到二十万点，要知道巅峰期方寒一天可是要增长数百万的崇拜点的。 廖卓明首先打破平静，笑着给方寒和关宝成介绍了一下在场的几个人。 关宝成微微点头，算是和几人打过招唿，方寒则是面露礼貌式微笑，这种微笑要是换个人，绝对看上去有点傻，可配合方寒帅气的长相，却一点也没有傻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温文尔雅。 「廖总，柯总，咱们是不是先看一看陈总的病情？」关宝成缓缓开口，他有些不怎么喜欢今天的气氛，再加上方寒在场，他就更加有些不想多呆了。 「关教授说的是。」被称作柯总的中年男人微微点头，问：「关教授和方医生是打算先检查一下陈总的情况呢还是先了解一下之前的病歷呢？」 「我先亲自检查一下陈总的情况吧。」关宝成道。 万江医院说穿了其实也是西医医院，各种检查报告和病歷那也都是西医方面的诊断，关宝成也看不懂，他也不想看，先检查患者再做决定。 「方医生呢？」廖卓明询问方寒。 「啊……」方寒一愣，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道：「我听关教授的！」 几个人对视一眼，柯总这才道：「那就先去看看董事长，廖总带关教授和方医生进去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廖卓明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里间病房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房门打开，一位身穿护士服的女护士看了一眼廖卓明，这才让开门口：「廖总请进。」 「关教授，方医生，请。」廖卓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方寒和关宝成一前一后进入里面，里间的空间同样很大，正中央放着一张宽大的病床，病床上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靠躺在病床上。 看到有人进来，中年人还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然后又缓缓闭上。 感情陈庆峰虽然病重，但是却没有完全昏迷，想来这也是万豪集团现在还没有彻底动乱的原因。 第0305章 陈庆峰的病症 陈庆峰虽然偶尔还能保持清醒，但是情况并不算好。 方寒一眼就看到陈庆峰面色青惨，嘴唇青紫，听唿吸带着气喘。 方寒的望诊可是属于宗师级的，单单这么一望，陈庆峰的情况方寒已经判断了一个七七八八。 陈庆峰应该是风心病，全称风湿性心脏病，风湿性心脏病是由于风湿热活动，累及心脏瓣膜而造成的心脏瓣膜病变，而陈庆峰的风心病看样子已经时间不短了，根据症状来看，至少也有十来年的时间了。 关宝成的望诊虽然不如方寒，却也不算太差，只是简单的望诊，关宝成就知道这一次的行程不会过于轻松。 廖卓明轻轻走到病床边上，弯下腰凑在陈庆峰的耳边低声道：「陈总，关宝成关教授和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来了，现在要给您做个检查。」 陈庆峰没睁眼，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廖卓明这才直起身子对关宝成和方寒道：「关教授，方医生，陈总病情严重，这一段时间心力交瘁，二位要检查请尽快。」 第530页 关宝成上前再次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陈庆峰的脸色，然后又查看了陈庆峰的四肢、舌苔、以及全身。然后给陈庆峰诊脉。 关宝成诊脉的时候，方寒也走上前查看了一下陈庆峰的状态，陈庆峰除了脸色青惨之外还伴随着口鼻气冷、冷汗淋漓、四肢厥冷，除此之外陈庆峰全身肿胀、腹大如鼓，特别是下肢，甚至已经浮肿溃烂，而这些症状也确实符合风心病的症状，从症状上看，陈庆峰的病情确实不轻。 关宝成诊了陈庆峰的左手，然后又换了右手，然后才站起身：「差不多了，其他的一些问题我们出去再说。」 廖卓明看向方寒，方寒沉吟了一下，兑换了三部九候之法上前给陈庆峰检查了一番，关宝成已经诊了脉，他对关宝成的诊脉还是信任的，因而也没有多此一举，等会儿在外间关宝成必然也会说一下陈庆峰的脉象。 看到方寒的三部九候诊法，关宝成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却没吭声。 等方寒检查完，廖卓明这才凑到陈庆峰耳边轻声说了两句，然后带着方寒和关宝成出了里间。 来到外间，柯总第一个询问：「关教授，方医生，如何？」 关宝成还没开口，方寒就道：「我需要再看一下陈总的病歷资料。」 柯总点了点头，边上一位中年人就把一份资料递给了方寒，方寒也不吭声走到边上开始翻看。 关宝成看了方寒一眼，心中哼了一声，这才道：「我想问一下陈总患病大概多长时间了？」 「差不多有十年了，只不过之前情况一直不算严重，陈总也一直在治疗调理，没想到前几天病情突然加重。」 关宝成询问既往病史，方寒一边听着一边查看资料，从万江医院的诊断来看，陈庆峰确实被确诊为风心病心衰，心功iii级，新房纤颤。 除此之外陈庆峰这两天也已经发生好几次昏厥的情况了，以陈庆峰现在的情况来看，每一次昏厥都是一次危机。 关宝成询问了一番，然后就沉默不语，眉头紧皱，方寒则继续翻看着资料。 柯总见到关宝成不再发问，这才问道：「关教授，不知道陈董现在的情况如何，关教授是不是有法子治疗？」 关宝成好半天都不吭声，眼看着柯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关宝成这才长嘆一口气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陈总已经病入膏肓，虽然偶尔保持意识清醒，然大多数情况都是似睡非睡，脉象也是少阴亡阳……」 「关教授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没等关宝成说完，柯总就有些不耐烦的道。 关宝成的话被柯总打断，心中也有些气恼，直接道：「我水平有限，陈总的情况我无能为力。」 「那就麻烦廖总送关教授回去吧。」柯总哼了一声，不能治就不能治，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关宝成其实还是柯总请来的，只不过陈庆峰手下的这些人可没几个是善茬，名义上都是万豪集团的高层，可大多都是当年跟着陈庆峰走私起家的，说穿了那都是穷凶极恶，因而并没有大多数上流人士那样的耐性和客气。 龙雅馨给方寒说过万豪集团的情况，万豪集团是陈庆峰一家独大，当年和陈庆峰一起的几个老伙计却也都不是善茬，陈庆峰之下在万豪集团最有威望的是陈庆峰的二哥，嗯，义结金兰的那种。 陈庆峰为老四，老大早年间被抓，年初才被放出去，嗯，廖卓明其实就是跟着陈庆峰的老大哥进入万豪集团的。 陈庆峰当年兄弟五人，一起白手起家，老大为人仗义，人缘最好，陈庆峰是老四，却头脑最为灵活，柯总是老五，和陈庆峰交情最深。 十多年前，万豪集团就遇到了一次危机，当时老大被抓，老三被击毙，为了保全万豪集团，老大承担了所有罪责，被判了二十年，入狱之后把万豪集团交给了陈庆峰，因为老大在狱中表现良好，再加上陈庆峰操作和警方刻意为之，蹲了十二年大牢的老大年初释放。 廖卓明在狱中和陈庆峰的大哥黄武关系不错，陈庆峰因为接的算是黄武的班，为了表示对黄武的尊重，原本是打算把万豪集团让给黄武的，却被黄武拒绝，黄武这次出狱显得有些意兴阑珊，现在在江中市隐居，整天打打高尔夫，就像是闲散的老头子，毫无争权夺利之心，只是把跟着自己一起的廖卓明留在了万豪集团，陈庆峰也很重视廖卓明，把廖卓明当做心腹。 当然，这其中有多少猫腻，陈庆峰是不是真的信任廖卓明，亦或者说现在的黄武是不是已经被警方说服也是这次的内线之一，那就无人得知了，有些事龙雅馨和马江云也并没有告诉方寒。 这么多年，老二也显得不怎么热衷名利，从不和陈庆峰竞争什么，不过从廖卓明了解的情况来看，老二却并不见得真的是淡泊名利，万豪集团不少人其实都和老二关系匪浅，现在的忠诚派柯总算是领头人，现在外间的那位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其实正是陈庆峰二哥的儿子，老二并没有亲自来，只是让自己的儿子前来，表面上表示自己身体不如以前，不争名利，事实上却有打探消息的意思。 如果陈庆峰恢復，老二自然和以前一样，一旦陈庆峰不在，老二估摸着就要夺权了。 这些事陈庆峰也未尝不知道，毕竟是多年兄弟，倘若不是黄武当年发话，陈庆峰还真未必竞争的过老二，老二不甘心也在情理之中。 第531页 或许陈庆峰也并不操心自己死后的事情，倘若他恢復，一切自然无忧，倘若他真的死了，老二真有什么动作和他关系不大，老二再如何也不会亏待他陈庆峰的后代。 唯一比较在乎陈庆峰健康的其实还是柯总，只要陈庆峰在，他在万豪集团就依旧地位显赫，陈庆峰一旦不在，以他和老二这么多年的关系，被闲置是必然的，搞不好会更惨。 关宝成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柯总这么直接，马上就赶人了。 他这会儿其实还有些不想走，毕竟方寒还没发话呢，关宝成很想听一听方寒的看法。 奈何柯总发话了，关宝成却不好不走，他要留着岂不是显得更没面子。 还好这个时候一直没开口的青年说话了：「五叔，我们顺便也听一听方医生的看法吧，免的廖总多跑一次。」柯总斜眼看了一眼青年，忍着没吭声，什么叫免的廖总多跑一次，这是笃定方寒也没办法？ 虽然柯总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可被青年说出来，他却不怎么爱听。 「方医生，你是什么看法？」柯总看向方寒。 方寒轻轻的合上文件夹，其实关宝成说的没错，陈庆峰的情况着实不容乐观，这样的情况让准备后事一点也不为过，而且以万豪集团这边的态度，即便是凑合能治，有的医生估么着也不愿意冒险了。 可方寒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除了警方的任务，还有系统的临时任务，因而他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而且有警方兜底，方寒也不怕出现什么意外，这一次警方希望治好陈庆峰是希望挖出陈庆峰背后的人物，万豪集团这边警方早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陈庆峰真的死了，现在房间里面的这么多人没几个人能逃得脱。 既然是尽力而为，方寒也没什么压力，这种情况反而是医生最喜欢的，可以大胆放心的治疗。 合上文件夹，方寒缓缓的道：「关教授刚才说的不错，陈总的情况确实很严重，已经病入膏肓，不过倒也不算完全没有希望，从我刚才的检查来看，陈总的太溪根脉尚存一线生机。」 关宝成讶异的看向方寒，方寒竟然真的有办法，这……这怎么可能？ 上一次关宝成就输了方寒一阵，可那是在骨伤方面，然而在方剂方面，关宝成自问要比他在骨伤方面的水平高得多，现在依旧不如方寒？ 第0306章 关宝成吓坏了 关宝成这么多年走南闯北，上电视做节目，做讲座，出书，早已经名气响亮。 放眼杏林界，关宝成大小也算是个人物，结识的达官贵胄多不胜数。 多少年了？ 关宝成已经有些记不清了，自己多少年都没有最近这么狼狈过了。 上次在丰州，这一次在江中，他竟然都被方寒比下去了。 倘若方寒是一位头髮花白的白鬍子，关宝成倒也无所谓，可方寒才二十来岁，年轻的简直不像话，而他却被这么一个年轻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比下去。 他关宝成像方寒这么大的时候在干什么？ 考研还是正在医科大上学？ 柯总却没有理会关宝成的心思，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喜色，急忙问：「方医生，您的意思是您能治好董事长？」 这会儿柯总的称唿都用上了敬语，「你」已经成了「您」。 陈庆峰对柯总太重要了，他是五兄弟里面的老末，头脑不如陈庆峰，勇武不如老三，心机不如老二，大局观不如老大，这么多年他能在万豪集团身居高位，正是因为陈庆峰的栽培，倘若没有陈庆峰，他在万豪集团什么都不是。 柯总没其他几位那么出色，但是却不傻，这么多年他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忠诚，当年老大在的时候柯总对老大和陈庆峰的吩咐那是言听计从，老大不在之后柯总对陈庆峰是言听计从，他知道他之所以被陈庆峰看重，正是因为听话哪怕老大在的时候他都是更偏向陈庆峰一些。 听话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被陈庆峰器重，坏处那也显而易见，除了陈庆峰，他和所有人都不和，换而言之柯总就是孤臣，这样的人最让帝王信任，同时也最危险，一旦靠山不在，后果很难预料。 方寒缓缓摇头：「我只是说有一线生机。」 「什么意思？」柯总脸色一沉。 「陈董的情况非常严重，刚才关教授已经说了，我再说的直白一些，以陈董现在的情况来看，命在顷刻，如果还没有什么有效的法子，那就只能准备后事了……」 说到这里，方寒停顿了一下。 柯总默不吭声，方寒说的直白，他们其实也并非真的毫无准备。 其实就房间内的这几个人来说，对陈庆峰生死最关心的那就是柯总和廖卓明了，其他人很是有些无所谓。 如今陈庆峰在万江医院住院，消息封锁，专人看护，也正是柯总在极力维护，当然陈庆峰偶尔清醒一些人还是不敢太过大意的。 陈庆峰这个病有十年了，病危也并非第一次了，万一这一次陈庆峰度过危机呢？ 陈庆峰是风湿性心脏病，万江医院也早就把情况给柯总等人说明了，以陈庆峰现在的情况採取治疗的唯一措施就是选择作二尖瓣闭式扩张术或人工瓣膜置换术。 而且这样的手术还不保证成功率，陈庆峰现在心功能3级，伴有心房纤颤、肺动脉高压，手术危险性极大，手术的成功率极低，因而万江医院给出的意见是先把陈庆峰的情况稳定下来，亦或者看看中医的法子，所以这几天万隆集团请的都是一些中医医生，方寒算是这些人中最不起眼地位最低的一位了。 第532页 「继续说！」柯总道。 「陈董现在的情况哪怕是进行手术，也基本上没有成功的可能，我也只能尽力一试，但是不能保证结果。」方寒道。 关宝成又看了方寒一眼，这小子疯了？ 「你有多大把握？」柯总问道。 「三成。」方寒沉吟了一下道。 「三成？」柯总微微皱眉，这个概率太低了。 「关教授有什么意见没有？」柯总又看向关宝成。 关宝成本不想开口，奈何人在屋檐下，他也看出来了，现在这货人对他并没有多少尊重，他要真敢拿架子，搞不好要受辱。 「以我自己的诊断来看，陈董的情况确实不妙，方医生说的和我检查的结果差不多，如果没有更好的法子，陈总怕是熬不过这一关了。」 「大家都是什么看法？」柯总无奈的询问其他几个人。 「如果这位方医生真的有三成把握的话，不妨让试一试。」老二的儿子首先开口，他不认为方寒有三成把握，或许只有一成呢？ 像方寒这样的年轻人他见的多了，赌一把，成了对自己好处多多，真要失败了大不了蛰伏几年，反正年轻呗。 「如果关教授和方医生说的情况属实，那不妨一试。」其他几个人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廖总，你的意思呢？」柯总嘆了口气，询问廖卓明。 廖卓明沉吟了一下，道：「要不我进去询问一下陈董，看看他的意思？」 「也好。」柯总点了点头。 廖卓明走到门口敲了敲门，护士打开里面的门，廖卓明迈步进去，不多会儿又出来了，脸色不太好：「陈董这会儿又没有意识了。」 陈庆峰现在只是偶尔清醒，大多数时候似睡似醒，神志不清，而且越往后清醒的概率越低，情况越发严重。 柯总一咬牙：「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就麻烦方医生了。」 方寒也不客气，走到边上拿起纸笔提笔写了一个方子，然后递给廖总：「按方抓药。」 柯总接过方子看了一眼，看不太懂，把方子递给关宝成：「关教授给把把关？」 关宝成留着没走，就是打算看看方寒的法子，这会儿自然不会拒绝，伸手从柯总手中接过方子，只是看了一眼，他就脸色大变，方寒真的疯了，疯了…… 他是真的被吓住了！ 方寒开的方子药物不少，关宝成一眼自然是看不完的，可方寒药方上面的第一味药就让他脸色大变。 附子100克！ 100克，足足二两的量，这么大剂量的附子，不是疯了是什么？ 关宝成偌大的名气，自然精通药理，对附子的药效和药性极为清楚。 附子，味辛、甘，性大热；归心、肾、脾经；回阳救逆，补火助阳，散寒止痛，对于亡阳虚脱，肢冷脉微，心阳不足，胸痹心痛，虚寒吐泻，脘腹冷痛，肾阳虚衰，阳痿宫冷，阴寒水肿，阳虚外感，寒湿痹痛等病症效果极佳。 附子这一味药回阳救逆效果更是没的说，很多重症危证都会用到附子，可附子同时也是有毒的。 很多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像川乌、草乌、附子等中草药中都有一种名为乌头硷的成份，口服纯乌头硷0.2mg即可中毒，3-5mg可致命，而100克附子，乌头硷早已经严重超标。 中医中回阳救逆的几种药物，一个附子、一个砒霜，那都是极难掌握的，非大医不能用，能灵活使用这几种药物的中医人，哪一位不是中医大家，可即便是中医大家在用附子和砒霜的时候那都是慎之又慎。 方寒这个方子起手就是100克附子，当真是把关宝成的小心肝吓的扑通扑通的。 从根本上讲，关宝成算是一位太平医，水平是有的，治疗大多数的疑难杂症都没什么问题，可关宝成的出身和关宝成的学识身份也造成了关宝成谨慎有余魄力不足的性格缺陷。 这么用附子，关宝成是万万不敢的。 关宝成这会儿都不知道方寒是怎么想的，这么大剂量使用附子，人救活了还好，人若是没救活，那自己麻烦可就大了。 别说这个方子是不是真的管用，即便是管用，三成把握这么用药，这是用自己的前程在赌？ 「关教授？」柯总见到关宝成好半天不吭声，不由的喊了一声。 关宝成这才回过神来，把方子递给柯总：「不怕柯总笑话，我能力有限，看不出方医生这个方子的深浅。」 柯总脸色一凝：「关教授的意思是这个方子不能用？」 关宝成摇头：「从方子来看，确实有治疗陈董的道理，只是风险极大。」 柯总没好气的白了关宝成一眼，你这说了等于没说，人家方寒早就说了风险极大，你这不是废话吗？ 柯总要听的就是这个方子究竟有没有戏，要是有戏那就赌一把，没戏那就不敢试了。 关宝成说了有道理，柯总也放心了一些，把方子交给人下去抓药，然后让廖卓明送关宝成离开，方寒那自然是暂时走不了了。 关宝成这会儿是巴不得离开呢，他已经不想知道结果了，这么用药，八成没什么戏，搞不好方寒还要被追究责任。 当医生这么多年，关宝成见过的事也不少，很多患者家属那都是事前一套，事后一套，别说你用药不规矩，就是规规矩矩也难免要认栽。 第533页 方寒这么大剂量用附子，剂量早就超标了，一旦出事，方寒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对了，方寒好像还是实习生，没有行医资格…… 想到这儿，关宝成甚至有些惋惜，这么一个年轻人，可惜了…… 关宝成心中担忧，方寒却老神在在，他这个方子确实有些行险，在医院用的话都要再三斟酌，更别说在这儿了。 只是面对陈庆峰这么一群人，方寒还真没压力，他现在等于是在尽力帮助警方救陈庆峰的命，救下了大功一件，救不下那也没什么责任，这一群人到时候全部进了监狱，谁来找他麻烦？ 要不说信息不对等有时候站的高度确实不一样。 第0307章 要求 廖卓明下去送关宝成的时候，顺便把消息传回了江中市局。 马江云马上召集众人召开紧急会议。 前几天警局虽然也知道陈庆峰情况不好，却也不能太直观的明白陈庆峰的现状，毕竟廖卓明不是医生，有些情况他也只能判断一个大概。 今天方寒和关宝成前去，其实等于已经给陈庆峰下了死亡通知书，如果方寒的法子不能奏效，陈庆峰极有可能渡不过这一关，而陈庆峰死亡导致直接结果就是万豪集团争权夺利，原本的计划就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马江云高坐主位，等所有人到齐，开门见山：「我们刚刚得到消息，陈庆峰的情况非常严重，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下面大家说一说自己的看法。」 龙雅馨愣了一下，方寒现在还没回来，却传回来陈庆峰病危的消息，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江局，方……」龙雅馨急忙询问，话说了一半就被马江云制止了。 今天开会前来的都是这一次专案组的主要成员，信任问题不存在，马江云也不隐瞒：「方医生现在很安全，从内线传来的消息来看，方医生打算做最后的努力，不过希望不大，一旦陈庆峰出现意外，方医生有可能会遇到麻烦。」 杨建英问：「马局您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要做好收网的准备？」 马江云点头：「如果陈庆峰出现意外，我们原本的钓鱼计划就没有执行下去的可能了，也只能收网了，万豪集团这边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完全可以把万豪集团一网打尽。」 众人多少有点失落，熬了这么久却是这么一个结果，自然是有些不甘心的。 要是仅仅对付万豪集团的话，他们一个月前其实已经可以收网了，之所以一直耗着，正是为了陈庆峰背后的贩毒团伙。 「大家也不要太过丧气，陈庆峰这边纯属意外，我想即便是省厅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即便是我们对万豪集团进行收网，也不代表就彻底放弃了后续的追查，只不过要大费周折罢了。」马江云鼓舞士气道。 众人都不吭声，一旦陈庆峰出现意外，线索极有可能中断，后续追查谈何容易。 只不过只要对方继续作案，必然还是会露出马脚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是不知道要耽误多久。 「小杨你来安排任务。」马江云对杨建英道：「做好出现突发事件的准备。」 「那方寒？」龙雅馨又问了一句。 「放心吧，即便是陈庆峰出现意外，方寒安全离开不是问题，我们没有动手之前，他们是不敢太过分的，最多还是採取别的手段。」马江云安慰龙雅馨。 龙雅馨这才松了口气，她也是关心则乱，只要万豪集团没有警觉，不狗急跳墙，事实上方寒的危险确实不大。 …… 万江医院。 方寒亲自看着陈庆峰服下第一剂药。 陈庆峰服药之后，方寒也暂时在万江医院住了下来，现在陈庆峰情况严峻，服药之后并不代表万事大吉，在陈庆峰没有起色亦或者没有出现意外之前，方寒是没办法离开的。 他要离开只有两种可能，一种，陈庆峰好转，一种陈庆峰死亡。 方寒给陈庆峰开的方子足足十剂，如果不出意外，哪怕是十剂药服完也要不断的时间。 陈庆峰服了第一剂药，情况并没有恶化，这让方寒放心不少，第一剂药下去陈庆峰的没有出现危险，这其实已经算是好徵兆了。 等到陈庆峰服完第三剂药，陈庆峰的情况依旧稳定，心悸情况已经停止，这让方寒大为振奋。 当时方寒开的方子是两天一剂，三剂药服过，已经是六天之后了。 随着陈庆峰的好转，市局那边也大为振奋。 马江云高兴的给杨建英发了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一支，抽了一口，笑道：「真是没想到啊，这个小方真是了得，竟然生生的把陈庆峰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杨建英的心情也很不错，笑着点头：「是啊，听说关宝成当时是和方寒一起去的，关宝成都无计可施，方寒却力挽狂澜。」 马江云嘆息道：「当初我还说这小子是一颗好苗子，打算挖来咱们警局，现在看来这小子确实是当医生的料啊。」 陈庆峰好转，那么就一切皆有可能，市局这边有的是时间，这个案子市局已经跟了不断的时间了，不在乎再等一两个月。 事实上很多大案要案，除了一些连环杀人案之类的，像一些走私案、贩毒案等这样的案子，侦破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有的案子从开始到破获一两年的时间都不算稀奇。 第534页 方寒这一走就是十天了。 江中院急诊科，吴磊等人都有些无聊了。 以前吧方寒每天早上四点查房，他们确实是累得慌，偶尔方寒休个假有个事，他们倒是觉得难得放松，可这次方寒一走十天，他们却感觉到无所事事了。 「你说方医生究竟干什么去了？」吴磊拉着江枫嘀咕。 以前方寒去干什么，大家好歹还知道，可这一次大家竟然不知道，方主任只是说了方寒有事，可究竟什么事，并没有说明。 最无聊的莫过于温学义了。 方寒在的时候，他偶尔还能捞个助手的活，上一上手术台，方寒不在，他连进手术室都不行了。 温学义也找过方浩洋，方浩洋很客气：「急诊科现在人员配备不足，方寒不在，甚至都没人给你当助手。」 方浩洋那是很客气，可温学义很郁闷啊。 最主要的是人家方主任说的是事实，他还没办法反驳。 方寒一走十天，温学义也有些思念方寒了。 …… 陈庆峰服药五剂，情况大为好转，方寒也向廖卓明提出了告辞的意思。 现在陈庆峰的情况基本稳定，危险系数不大了，方寒呆在万江医院已经无聊的不行了，自然也不想呆着了。 廖卓明其实是没什么意见的，方寒离开其实是好事，随着陈庆峰的好转，方寒现在留在万江医院其实已经惹得有些人不满了，只是方寒究竟能不能离开，廖卓明做不得主。 「我去问一问柯总，看看柯总的意思。」廖卓明很客气的对方寒道。 方寒知道廖卓明的身份，也没刁难。 不多会儿，柯总推门进来。 「方医生打算离开？」 方寒点头：「不怕柯总笑话，我是真的要离开了，我还只是实习生，这一次一走十天，回去都不好交代，之前陈董情况不确定，我也不好说，现在陈董情况稳定，我留不留下其实意义不大了。」 「怎么能说意义不大呢。」 柯总态度和蔼：「董事长情况稳定，却依旧存在很多问题，方医生您要是不在，万一出现什么变故怎么办？」 现在柯总对方寒那是相当重视，随着陈庆峰好转，他都感觉到自己的腰杆直了不少，前几天他可是真的战战兢兢的。 方寒面露苦色：「柯总，您就别为难我了，我只是一个实习生，这实习成绩要是过不了关，我连毕业证都拿不到，这可关系到我的前途。」 柯总一拍胸脯：「方医生放心，这个包在我身上了，我这就给你们医院打电话……」 方寒不说话，直勾勾的看着柯总。 说着柯总就拿出手机，然后就愣住了。 江中院的院长是谁来的？ 急诊科的主任是谁来的？ 他根本没有人家江中院领导的联繫方式。 「咳咳，那个我等会儿找人给你领导打招唿。」柯总有些尴尬。 方寒还是不说话，直勾勾的看着柯总。 柯总被方寒看的很难受，笑着道：「方医生，您救了我们董事长，那就是我们万豪集团的大恩人，您有什么要求可以告诉我，我不怕说句大话，只要方医生您张的开口，就没有我办不到的。」 方寒依旧直勾勾的看着柯总，这真是一句大话啊。 他开口了：「我想回去。」 柯总：「……」 「方医生您要不换个要求？」 「我想查房……」 柯总满头黑线，这都是什么要求啊。 「方医生您要不再换个要求？」 「我想做手术。」 柯总站起身，想了想又坐下道：「方医生，您今年才二十多岁，就没有什么梦想？」 方寒眼睛一亮：「有的。」 柯总急忙道：「什么梦想，快说。」 方寒面色严肃：「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大医，苍生大医。」 柯总：「……」 柯总是真的被方寒打败了，打败他的不是天真，也不是无邪，是无私！ 柯总表示自己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方寒这样的，他们万豪集团多大的名气，多大的招牌，你提的都他么是什么要求？ 你要车也好，要房也好，要钱也好，什么都可以。 可什么查房、手术、大医…… 这都什么鬼？ 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私人的要求？ 万江医院倒是可以手术，可柯总还做不了主，万江医院也有患者，柯总也做不了主，人家万江医院能开的这么高档，岂是冷的虚名？ 至于大医之类的，柯总那就更无能为力了。 他刚才还胸脯拍的啪啪响，结果方寒一开口他一样都办不到，真是见了鬼了…… 第0308章 改变 陈庆峰服过第七剂的时候，小便开始增多，食量也日益增加，气喘症状也消失了，全身皮屑脱落，已经可以下床走动，甚至可以短暂的外出散步了。 是的，方寒最终还是没扭过柯总，又多呆了几天，一直等着陈庆峰服过第七剂药，整个人看上去彻底脱离了危险。 早上方寒来到病房，陈庆峰正在病房用餐，看到方寒进来，笑着招唿：「方医生，坐下一起吃点东西。」 陈庆峰的早餐同样看上去不丰盛，可每一样食材都是精挑细选。 白米粥、馒头、小菜、一笼灌汤包。 第535页 方寒也不矫情，走过去在陈庆峰对面坐下，边上有人急忙给方寒盛了稀粥，拿了碗筷。 陈庆峰现在虽然还没有彻底痊癒，但是比起方寒刚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当天方寒刚来的时候，陈庆峰面色青惨，脸上隐隐笼罩着一层黑纱，死气缠绕，奄奄一息，可现在，这位枭雄终于是有了一丝风采。 方寒和陈庆峰面对面坐着，陈庆峰面带笑意，很是客气，可方寒却能从陈庆峰的眼中看到陈庆峰的眼神，这位一代枭雄哪怕是大病初癒，眼神中蕴藏的锋芒依旧让人不敢小觑。 整个病房里面除了方寒和陪同的护士之外就只有廖卓明。 陈庆峰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一边吃着一边笑着道：「我这次能死里逃生，一方面多亏了方医生妙手回春，另一方面也多亏了卓明慧眼识珠，把方医生请来给我医治。」 廖卓明不敢居功，急忙道：「董事长您这么说我可真是无地自容了，您现在恢復了，我也不怕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当时想到方医生也是病急乱投医……」 当着方寒的面，廖卓明这么说很显然是有些不合适的，有些贬低方寒的意思，只不过方寒年轻，也确实没多大名望，再加上廖卓明明白自己的身份，和方寒比起来，陈庆峰的信任才是他的立身之本。 「死马当做活马医？」陈庆峰把廖卓明的后半句话说了出来，哈哈笑道：「不管是病急乱投医，还是死马当做活马医，我能从鬼门关捡回来一条命，卓明你都居功至伟。」 廖卓明没再吭声，他把该说的说了就行，过分谦虚就有些让人讨厌了。 「方医生这一段时间在万江医院为我日夜操劳也辛苦了，不知道方医生有什么要求没有，方医生如果有什么要求和想法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尽力而为。」陈庆峰笑着对方寒道。 上一次柯总也给方寒说过差不多的话，可同样的话从陈庆峰口中说出来却有些不一样的味道。 陈庆峰的语气并没有柯总那种大包大揽，却给人一种不容置疑。 当然，方寒的回答是一样的：「我想回去。」 陈庆峰一愣。 方寒道：「陈董您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按方服药，定时复查即可，我毕竟只是实习生，这么长时间不回医院，不好交代。」 陈庆峰笑着道：「这件事我已经听卓明和老五说过了，方医生如果想走，吃过饭我让卓明送你。」 方寒顿时松了口气，可算解放了，他在万江医院已经呆了大半个月了，整天无所事事，朋友圈的消息都被点赞了，吃鸡吃的都快没意思了。 现在的方寒那是真怀念江中院的日子，每天早上起来查房，然后治疗患者，偶尔做个手术，日子充实而又欢乐。 「谢谢陈董。」方寒客气的道：「到时候覆诊，我再来给陈董检查。」 陈庆峰夹起一个灌汤包，笑着道：「方医生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方寒摇头：「没了！」 既然允许他回医院，那么其他的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查房、手术那都是顺便的事情。 这一下陈庆峰微微有些意外：「方医生真没什么要求了？」 刚刚清醒的时候，陈庆峰听柯总说过方寒，在陈庆峰看来，方寒当时之所以和柯总玩心眼，主要还是想回江中院。 可他现在已经答应方寒了，方寒却依旧没什么额外的要求，真是令人费解。 救了他陈庆峰的命，这可不是小恩情，哪怕万豪集团最近陷入了危机，又不怎么景气，可千八百万的陈庆峰自问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陈庆峰是喜欢钱，可钱和命比起来那就差太远了，这一次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陈庆峰的心态也有了些许变化。 以前他贪财，只是仅仅喜欢金钱，喜欢权利，可现在他才发现，有时候钱是真的能买命，倘若不是他陈庆峰身份不一般，这一次早就死翘翘了。 还好方寒不知道陈庆峰的想法，要不绝对大吃一惊，这人和人的想法果然不一样啊，一般人经歷这么一遭，搞不好会淡泊名利，可陈庆峰，好像对权势越发看重了。 陈庆峰摇着头，看了方寒一眼，有趣的年轻人啊。 方寒陪着陈庆峰吃过早饭，就和廖卓明一起离开了病房，廖卓明开着车亲自把方寒送到了江中院门口。 「终于回来了！」站在江中院门口，看着熟悉的门诊大楼，方寒很是有些感慨，这一回离开这么长时间，特别是在万江医院没什么自由，这突然回来，竟然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 …… 今天的急诊科患者稍微有些多，医生护士们忙得不可开交，实习生全员上阵，即便是不懂急救，只懂骨伤科手术的温学义也被拉了壮丁。 在急诊科一呆半个月，温学义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最初的倨傲憋屈，然后到无所事事，最终开始慢慢融入。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如果不能改变环境，那就试图改变自己。 温学义被云林超留在江中院，短时间内是回不去的，他还要在江中院呆相当长一段时间。 刚来的时候，温学义觉得以自己的出身和能力，在江中院怎么也是鸡头的存在，必然是备受重视的，可留下来之后，温学义才渐渐的发现，原来他是急诊科最无能的一位。 第536页 不错，确实是无能。 身为骨关节运动中心的高材生，住院医，云林超的学生，甚至已经独立做过好几台关节置换手术的温医生现在成了江中院急诊科最无能的一位。 方寒不在，手术人员不齐，温学义根本没办法手术，方浩洋也没有被温学义借调人员的想法。 一旦不能做手术，温学义在江中院急诊科几乎没有了用武之地。 离开了现代化仪器和各种化验单，温学义在诊断方面甚至比不上江中院的一位实习生，毕竟人间实习生还是中医学院毕业的，理论还是有的。 在急救和随机应变方面，温学义表现的更差，哪怕是心肺復甦水平比起来也和叶开、江枫几人没有太大的优势。 一天无所谓，温学义自我安慰，江中院毕竟是中医医院，他又不是中医出身。 两天无所谓，温学义自我安慰，江中院总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三天、四天……十天…… 一晃半个多了过去了，整天无所事事的温学义渐渐的就有些受不了了。 医院这种地方，永远都是最看重能力的，一位医生想要获得地位和尊重，水平那是放在首位的，职称和关系并不能长久。 别说温学义只是住院医，哪怕是副主任，长时间没什么建树，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大家也不会怎么在乎你。 对于江中院的小护士和大多数的实习生住院医来说，他们不会考虑温学义是什么专业出身，不会考虑温学义懂不懂中医。 他们只知道温学义作为云林超的学生，硕士研究生，在江中院却表现的很无能。 渐渐的，原本一些还对温学义微微有些尊重的小护士和实习生都有些不怎么瞧得上温学义了，急诊科偶尔也流传一些闲言碎语。 「也不知道哪个温学义是怎么被云院士收为学生的，该不会是什么私生子吧？」 「刚来的时候拽的和二五八万一样，结果一点本事都没有。」 有人倒是替温学义说话了：「温医生毕竟是西医，擅长的又是骨科手术，在我们科室不适应也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这样的话语很快就被人淹没：「屁，西医怎么了，西医离开设备就不会看病了？人家方医生还是中医呢，可走到西医医院照样吃香。」 听有人用方寒举例子，大家都无话可说了，方寒还真是，走到哪儿都能搅动一片风云。 被人瞧不起，科室流传闲言碎语，渐渐的让温学义很是毛躁，他有些想离开了，偷偷的给自己的老师打了个电话，可电话拨通，他却说不出任何抱怨的话来：「嗯，我在江中院很好，能学到很多东西……」 在江中院被人瞧不起，温学义更不想让这种瞧不起传到云林超耳中。 然后急诊科的医生护士们就发现温学义变了。 以前的温学义那是帮不上忙就不帮，可现在，温学义哪怕帮不上忙也会上前搭把手，不懂的问一问。 高傲的硕士研究生，云林超院士的学生在江中院急诊科十九天时间，逐渐的被环境改变了，而方寒也是在这个时候回到了江中院。 第0309章 方医生回来了 方寒回到医院，并没有去急诊科，而是直接去了骨伤科，他现在可是在骨伤科轮转呢。 陈百万刚刚从住院部回来，就看到了方寒，下意识的愣了一下。 「小方？」 「陈医生好。」方寒带着礼貌式的微笑，很是客气的向陈百万点了点头。 「真的是你。」陈百万兀自还有些不敢相信：「你这一阵干什么去了？」 方寒之前就在骨伤科上了一天班，还去急诊科做了一个手术，然后就休假了，这一休就是大半个月啊。 陈百万最初还有些纳闷，这方浩洋也真是的，不想让方寒轮转就别轮转，以方寒现在在急诊科的地位，哪怕是不轮转，该有的手续和流程一样也不会少，真正的轮转其实也就是走个程序罢了。 可既然让方寒轮转了，你这来一天就不来了？ 后来陈百万才知道，感情是方寒有事休假了，这一休就是大半个月。 这也是方寒了，作为方浩洋的得力爱将，方浩洋对方寒那是没的说，换个人，八成实习成绩不及格。 「有点事。」方寒简单的说了一句，也没多说。 陈庆峰的事情属于机密，不仅仅是警方，万豪集团也是对外保密的，前一阵凡是前去给陈庆峰看病的医生基本上都被万豪集团封了口，关宝成也不例外。 事实上关宝成这一阵很是好奇方寒究竟把陈庆峰救活了没有，可他却得不到太多的消息。 不过关宝成也有自己的判断。 这一阵方寒一直没有在急诊科出现，消失了十多天，这么长时间，八成是在万江医院。 方寒在万江医院逗留的时间越长，越证明陈庆峰的情况好转，如若不然，以陈庆峰当时的情况最多撑三天，要是方寒的药下去没什么效果，搞不好一天都撑不住。 十多天没见到方寒在江中院出现，关宝成的心中着实是翻江倒海。 陈庆峰竟然被方寒救活了。 这个判断让关宝成很是有些难以接受。 可即便是难以接受，关宝成也不得不慢慢接受，随着方寒不出现的时间越长，关宝成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测。 第537页 方寒当时给陈庆峰下的方子关宝成是亲眼看过的，以方子的组成来说，确实是有道理的，正如医圣张仲景所说：「知犯何逆，随证治之！」 属于对症用药。 可当时关宝成即便是明知道方寒的方子是有道理的，却也被方寒的方子吓了一跳，100克附子，那可不是一般人敢下的。 不由的，关宝成想到了他当时跟着一位老教授学医的时候，老教授对他的告诫：「医家用药犹如兵家用兵，讲究的是出其不意，狭路相逢勇者胜。」 当时关宝成还有些不是很明白，可现在，关宝成好像有些明白了。 一位真正的大医，不仅仅要有水准，同时还要有眼力、魄力，病情如水火，瞬息万变，有时候一线生机那也是稍纵即逝。 方寒说的简单，陈百万也没多问，方寒是方浩洋的爱将，人家方主任都不说什么，他有什么好说的。 …… 方寒回到骨伤科不到十分钟，护士群就传开了。 「方医生回来了！」 急诊科的护士们很是有些愕然，方医生回来了，回来了竟然没有来急诊科，而是直接去了骨伤科，难道说方医生真的彻底抛弃急诊科了吗？ 虽然大家都清楚方寒只是轮转，方主任也不会放任方医生一去不回的，可大家的心里就是有些不怎么舒服。 这就像是自家的女儿，每次下班回家都回的是自己家，这突然间嫁人了，回的是别人家，心里难受啊。 「方医生回来了？」 江枫听到消息的时候有些惊讶，方寒消失了这么久终于回来了吗？ 这么说的话明天早上又可以跟着方寒开始查房了？ 不仅仅江枫开心，吴磊和林光亮等人也很开心。 平常方寒在的时候吧，每天跟着方寒查房，他们是叫苦叫累，可方寒这一次消失了大半个月，他们才彻底感觉到方寒的好了。 特别是林光亮吴磊几个人，甚至有些泪流满面的感觉。 实习生和住院医在医院是最底层，最初吴磊林光亮几个人感受还不是很直接，他们一开始就跟着方寒，方寒平常不打不骂，有问必答，脾气相当好，最多也就是每天起来早了点。 现在方寒不在了，吴磊几个人作为实习生，那是随便来个人都能指挥他们。 以前方寒在，大家知道吴磊等人是方寒小组的，都不怎么使唤，这一次方寒走的时间过长，一天两天的没事，五天六天的就有人开始使唤了。 住院医使唤实习生，主治医使唤实习生，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谁也挑不出理来。 有时候吧也不见得就是别人使唤，哪怕是没人使唤他们，他们的日子过的也并不怎么舒坦。 像急诊科这样的科室，主任医师和主治医不可能随时等着接诊，患者多的时候实习生住院医那都要上前帮忙的，一级一级的，下级医生搞不定然后找上级医生，不可能一个简简单单的病症就找副主任过来，副主任那也忙不过来不是？ 即便是主治医忙得时候那也是一个人能忙成好几个。 以前方寒在的时候，无论是江枫还是叶开都习惯找方寒，可现在方寒不在了，他们就只能找别的主治医，哪怕是最好说话的苗大龙也没有方寒那种耐心。 有道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方寒这么一走，大家这么一对比，瞬间想起方寒的好了。 正所谓不入医院永远不知道这一行的深浅。 对于大多数还在医科大上学的学生来说，觉得去医院实习，那都是有上级医生带着，大家去实习那是交了钱的……嗯，医学院的学生去医院临床实习那是要给医院交实习费的。 有些人就觉得，我们去医院是交了钱的，而且还是给医院义务帮忙，没有工资，这义务劳动，最起码老师们应该教一些实在的东西吧？ 这么想的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严格意义上来讲，实习生去医院实习给医院交的实习费和医院的医生没多大关系，人家上级医生教不教你全看心情。 当然，医院有规定，上级医生是要教新人的，可这个规定那也要人来执行。 而且对于不少上级医生来说，人家也只是上班拿工资的，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工资一分钱不会少，教不教实习生没影响的。 既然没有利益牵扯，那么教不教就很难说了，全看心情。 实习生机灵了，能讨人喜欢了，手脚勤快了，能多学一点东西，木纳了，不会做人了，学不到东西那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方寒本身就是实习生，没什么架子，一直以来对吴磊、林光亮等人那都是很不错的，可苗大龙和其他主治就不一样了，你去找人家，人家如果心情不好，想骂你两句那就骂你两句，你还不能顶嘴。 要说方寒不在这一阵，日子过得最舒坦的就是陈远了。 陈远本就是主治医，这么多年下来早就变得圆滑的不行，又会来事，在科室那是很受欢迎的。 可即便如此，陈远听到方寒回来，那也是很高兴的。 陈远今年才三十多岁，他本就是高材生，自然不甘蹉跎，这一段时间陈远在急诊科看的很清，他想要在江中院急诊科走的更远，甚至说在江中院走的更远，方寒他就必须跟紧了。 除了陈远，温学义也有点小开心，方寒不在，他是一丁点进手术室的机会都没有，方寒回来，或许他还能混个一助呢。 第538页 主刀温学义现在是不敢想了，只要能跟在方寒屁股后面做手术他就满足了，而且方寒很好说话，上次的手术虽说是方寒主刀，其实和他主刀没什么区别。 云林超把他留在江中院是积累手术量来了，可不是让他打杂来了，要是没手术可做，他在江中院待上十年又有什么意思呢？ 方寒才刚刚和陈百万说了几句话，电话就响了，电话是方浩洋打来的：「臭小子，回来了不知道来我这儿报导？」 方浩洋那是开口就骂。 这几天方寒消失，别人不知道方寒干什么去了，方浩洋却隐隐有些猜测，毕竟市局给他打电话了，警方打电话，哪能有什么好事。 还好打电话的是市局，方浩洋不好发飙，要是分局，搞不好方浩洋就要骂娘了，他可是把方寒当接班人培养的，现在好端端的被你们警方徵用了，出了事怎么办？ 这几天方浩洋那是天天担心方寒，夜夜担心方寒，有心给方寒打个电话吧，又怕不方便，毕竟他也不是很清楚方寒究竟去干什么了。 方寒却好，回来不来急诊科，直接去了骨伤科，没良心的东西。 「我不是应该在骨伤科轮转吗？」方寒有些委屈，他现在算是骨伤科的人了，回到医院自然要来骨伤科报导了。 「少废话，来我办公室。」 「哦。」方寒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向陈百万打了一声招唿，然后向方浩洋的办公室走去。 第0310章 吴磊的决定 「方医生好！」 「方医生回来了！」 「方医生好！」 方寒走进急诊科，一路上不停的有人问好，小护士们更是喜笑颜开，就好像过年一样，整个急诊科就差张灯结彩了。 吴磊看的一阵羡慕：「当医生当到方寒这种程度，那才叫真牛逼（破音）！」 林光亮白了吴磊一眼，没怎么吭声。 他是有些瞧不上吴磊的。 吴磊这个人怎么说呢，没什么坏心眼，天赋其实也算不错，可就是没什么太大的上进心。 自从众人开始跟着方寒查房之后，其实也就是吴磊抱怨的次数最多，虽然大都是开玩笑，其实也能从中看出吴磊的心态。 吴磊是和方寒关系最好的，同学，舍友，刚进医院那会儿，比起李小飞、江枫等人来说，优势那是很大的。 可结果呢，吴磊却并没有李小飞等人上心，哪怕是江枫也跟着方寒上过手术了。 用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好好的一把好牌，生生的被吴磊打坏了。 吴磊现在已经因为方寒留院了，可以说以前的交情已经被他透支的不少了，而方寒註定是要越走越远的，如果吴磊还不能醒悟，慢慢的真的会被方寒甩开，距离方寒越来越远。 林光亮是有些羡慕吴磊的，他和方寒没什么交情，甚至刚进医院的时候还和方寒抬过槓，他要是有吴磊和方寒的交情，一定会好好珍惜，多和方寒学习一些东西的。 当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思，每个人也都有每个人的心态，站在林光亮的角度，他或许并不太理解吴磊。 吴磊和方寒关系是很好，而且还是舍友，可其实正因为如此，吴磊才有些放不开。 在学校的时候，方寒其实并不比吴磊优秀多少，大家是舍友，是同学，是朋友，吴磊和方寒在一块心态始终都是淡然的。 可进了医院，方寒突然好想变了个人一样，一飞沖天，这让吴磊有些难以接受。 朋友之间、发小之间，哪怕是亲兄弟之间，交情归交情，心气会心气，大家心中其实也只憋着劲的，存在着竞争的想法的，有时候越是朋友，越不想比对方差。 站在吴磊的角度，他其实并不想太过于仰仗方寒，他并不想让其他人觉得他获得的一切都是因为方寒。 其实吴磊前两天已经找方浩洋谈过了，他想留在江中院，却并不想继续留在急诊科了。 在急诊科，方寒的影响太大，他只要在急诊科，就永远不能摆脱方寒的影响。 或许有人会觉得吴磊矫情，觉得吴磊不自量，没有自知之明，可吴磊心中也有属于他自己的骄傲，只是有些事不足为外人道罢了。 看着方寒在急诊科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吴磊悄悄的握紧了拳头，他并非嫉妒方寒，只是不想过多的依仗方寒。 朋友是互相帮助的，而不是一味的索取，吴磊正是不想自己和方寒的关系变质，因而才不想一直依靠方寒什么。 …… 方寒并不知道吴磊的内心，虽然他精通心理学，却也不会时时去揣摩别人的心思。 一路走在，方寒不停的向众人点头，面带礼貌式微笑，就像是参观自己田地地的虚伪地主。 来到办公室门口，方寒轻轻敲了敲门，办公室里面传出方浩洋的声音：「进！」 方寒推门进去，方浩洋正在电脑前面整理着什么，看到方寒进来，笑着招唿一声：「你先坐，我忙完这一点，喝什么自己拿。」 「喝什么？」 方寒在方浩洋的办公室扫了一圈，除了矿泉水啥也没有，还喝什么自己拿，说的倒是挺客气。 当然，方寒也早有耳闻，方主任的家教比较严，别看方主任作为急诊科的实际掌舵人风光无限，其实生活方面还是挺节（jie）俭（ju）的。 第539页 方浩洋嘴上说忙一会儿，这一忙就是半个多小时，方寒已经在朋友圈点了一圈贊，吃了一把鸡了，当然，没坚持到最后，刚落地就成盒了。 忙完之后，方浩洋这才抬起头看向方寒，上下打量着方寒：「瘦了！」 方寒满头黑线，他都觉得这几天胖了一些，在万江医院他是吃的好，喝的好，睡的好而且还不用干活，真的有些发福了。 「活忙完了？」方浩洋又问。 「还需要收尾。」方寒沉吟了一下道。 他知道方浩洋问的是什么，警方的事情方浩洋并不想打听，也不能打听，他不过是关心一下方寒。 方浩洋微微皱眉，还需要收尾，那就是说还没忙完。 「以后少和警察掺和。」方浩洋没好气的道。 「我其实没掺和，都是机缘巧合。」方寒无语，真要说起来，他其实还真没主动和警方掺和过什么，之前三次都是机缘巧合，这一次也是前三次机缘巧合的结果。 「你自己把握分寸。」 方浩洋揭过这个话题，然后道：「前两天吴磊找我谈过话了，说想去内科轮转，我看他的意思其实是想留在内科，你有什么看法？」 吴磊、林光亮、秦熙姌几个人的轮转，方浩洋其实已经安排好了，他们三人之所以一直留在急诊科，主要是方浩洋最初是把他们当成方寒的班底培养的。 方寒未来要在急诊科站稳脚跟，除了他自身的本事之外，还要有属于自己的团队，属于自己的班底。 医院的晋升渠道窄，现在方寒还只是实习生，并不显得什么，可一旦方寒的行医资格到手，职称上去，那竞争就很明显了。 哪怕方寒很优秀，一旦等方寒到了主治级别，现在急诊科的一些住院医主治医或许都已经成为副主任了，等方寒到了副主任，那就等于彻底对其他人产生威胁了。 到了那个时候，郭明强必然早就退休了，哪怕是李文军和他方浩洋或许也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那个时候急诊科谁说了算？ 急诊科主任这个位子眼热的人很多，没人愿意轻易的让出去。 到时候方寒能不能坐稳这个位子，能不能在急诊科服众，还要看手底下的医生，只有急诊科大部分医生都佩服方寒，都认可方寒，方寒才能在急诊科大展拳脚。 不得不说方浩洋考虑的很远，他既然把方寒当成接班人培养，那就要早早开始替方寒铺路。 方寒的很多想法和理念都是和方浩洋不谋而合的，到时候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科室建成，那也是要靠方寒继续维持的，方浩洋并不想他前脚退休，后面的主任就推翻了他的一系列政策，哪怕方寒最终接手，接的也是一堆烂摊子。 有些事看起来远，却也不得不未雨绸缪。 方浩洋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距离退休也就十年多时间，到时候退休之后他必然是要返聘回来的，即便如此，留给方寒的时间也不是很充裕，十来年的时间方寒能不能成长到接替他的地步？ 「吴磊想去内科？」 方寒愣了一下，然后道：「既然他想去那就让去呗。」 现在的吴磊其实只是实习生，他还没有什么资格挑选去哪儿不不去哪儿，方浩洋之所以问，其实也是看在方寒的面子上，如果吴磊真的没有继续留在急诊科的想法，他就要另做打算了。 「那就让去内科轮转吧。」方浩洋点了点头：「其实去了内科，他还是要继续轮转的，最终留在哪个科室还说不准。」 「如果他真的想留在内科，我会找秦主任谈一谈的。」方寒道。 方浩洋白了方寒一眼，这小子现在的人脉倒是不浅，来了江中院才四个多月的时间，和秦卫华、廖一鸣等人的关系都不算浅，别人留在哪个科室说不准，可江中院这么多科室对方寒来说，还真是由着他挑。 现在的方寒除了和妇产科那边没什么交集，其他科室的几位主任可都是眼巴巴的盯着方寒呢。 现在方浩洋是真庆幸方寒最初选择了急诊科，要不然他还真不见得能把方寒留在急诊科。 「行了，你去吧。」方浩洋挥了挥手。 方寒出了方浩洋的办公室，顺便去了留观室。 十多天没来医院了，方寒还真有些想念病房的味道。 才刚走到留观室门口，方寒就碰到了苏铁航。 「苏主任？」方寒愣了一下，这么多天了苏铁航的妻子还没出院？难道说病情又有什么变化？ 苏铁航的妻子是方寒亲自诊治的，用药和治疗方案都是方寒一手叮嘱的，按说应该出院了才对。 「方医生！」 苏铁航看到方寒也有些意外，当然更多是高兴。 「方医生您可算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我可就要走了。」苏铁航笑着道。 方寒还有些茫然，什么个意思？ 「内人的情况早就稳定了，方主任前几天就让我们出院呢，我想着多住几天，等您来了亲自检查一下，没想到您这好多天没见人。」苏铁航笑着解释。 「临时有点事。」方寒微微笑了笑。 「不碍事，方医生您有事忙您的，其实吧我们也就是心理作祟，总感觉不听您说一句，心里不踏实。」苏铁航满脸笑意。 他本人就是医生，其实看得出妻子的情况，只不过他妻子的这个病折腾了他们好几年了，这一次孩子要是保不住，他们这辈子估计没机会了，心中不踏实罢了。 第540页 「我正要去病房看看呢，那就先去看看嫂子。」 「好，好，方医生您请。」苏铁航急忙给方寒推开门，客气的不得了。 第0311章 苏铁航和方寒 苏铁航妻子的病属于慢性病，并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彻底痊癒的，方寒之前的治疗其实也只是最大程度上缓解，保证苏铁航的妻子平安分娩。 一旦生了孩子，这个病就可以慢慢治疗。 通过方寒之前的用药，苏铁航妻子的情况已经逐步稳定，又在医院多住了这么多天，情况更是极佳。 方寒亲自检查了一番，笑着道：「没什么大碍了，回去之后继续按方服药，定期复查即可，等会儿我再开一一个保胎的方子。」 苏铁航的妻子现在是只相信方寒，闻言急忙点头，眼泪花又出来了。 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果然没错，哪怕是这种开心的时刻，苏铁航的妻子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十年了，她和苏铁航两人成亲足足十年了，这已经是第三次怀孕了，可每一次都因为她的病不得不忍痛打掉孩子，那种痛苦，那种煎熬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像的。 人在不同的年龄段，往往有着不同的追求，二十岁的时候，可能大多数人都没有结婚的想法，还想着多玩几年，可到了三十岁大多数人都想有个家，找个相爱的人相守一生。 人在二十来岁的时候，哪怕是成亲，往往也不怎么想要孩子，想着多过一段时间的二人世界，可过了三十五岁，大多数人这个时候都想着有个自己的孩子。 没有到一定的年龄，真的是很难理解苏铁航夫妇的感受。 多少回，苏铁航的爱人甚至都想冒着生命危险给苏铁航生个孩子，哪怕她因此而丧命，可即便如此，那也不是能那盆容易如愿的，她的病情不仅仅会危机自己的生命，更会危及孩子，真要一意孤行，有可能会是一尸两命。 「方医生，这次真是谢谢您了。」 苏铁航亲自送着方寒出了留观室，感激之情是溢于言表。 身为医生，苏铁航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妻子情况的困难，他这一次来江中院原本也没抱多大希望的，却没曾想遇到了方寒。 苏铁航作为长清县医院的内科主任，论资歷要比方寒这个年轻的实习生高的多，要是换个实习生，以苏铁航的能耐，把对方弄去他们县医院，给对方一个正式编制，这算是很重的感谢了。 近几年，医科大毕业生就业困难，多少本科毕业生花钱进医院甚至都没有门路，最终转行，能去一家县医院，对大多数的医科大本科生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的选择了。 可这样的机会对其他实习生来说绝对是很难求的，可对方寒来说反而是贬低方寒了。 当然，换过来说，一般的实习生也不能让苏铁航欠人情。 「方医生现在忙吗？」 送着方寒走出留观室，苏铁航原本是打算继续去办出院手续的，他们今天已经决定出院了，凑巧遇到了方寒，可犹豫了一下，苏铁航觉得有些疑惑还是想向方寒请教一下。 「我倒是不忙，苏主任还有什么事吗？」 「方医生借一步说话。」苏铁航领着方寒出了科室，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拿出烟盒摸出一根烟递给方寒。 「我不抽，谢谢。」方寒摆了摆手。 苏铁航见方寒不抽，想了想又把烟放了回去，自己也没抽，一般来说不抽菸的人闻着烟味都不怎么舒服，既然方寒不抽菸，苏铁航也不想在方寒面前抽菸，由此可见苏铁航对方寒的尊重。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一些疑惑想向方医生请教，我听说方主任有意把江中院急诊科打造成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诊室？」 方寒点头：「是有这么回事，而且现在已经开始改造了，科室已经建了手术室，我想等开了年上面的编制也会给下来，到时候急诊科还要引进一批西医方面的人才。」 「方医生也贊成方主任的这个想法？」苏铁航问。 方寒点头：「这是好事，我为什么不贊成？」 「可如此一来，江中院急诊科究竟算是中医科室还是算是西医科室？」 苏铁航显得有些激动，他们长清县中医医院就是如此，原本长清县中医院是很纯正的中医医院，也就是前几年，新上任的院长开始搞什么中西医结合，这么几年下来，长清县中医院事实上已经名存实亡。 西医医院，各种现代化设备和仪器随处可见，医生们看病必看化验单，病房里面全是吊瓶。 作为纯正的中医人，苏铁航很是有些痛心长清县中医院的变化。 痛心归痛心，可有些事却不是苏铁航能做主的，当年医院实行中西医结合的时候他还只是主治医，哪怕他现在已经是副主任，却依旧改变不了现状。 这一次前来江中院，苏铁航听说江中院急诊科也打算搞什么中西医结合，顿时有些不落忍，江州省中医医院那可是东南五省中医医院的招牌，现在是一个急诊科，过不久就是整个江中院，一旦江中院都变成了西医医院，那么中医还剩下什么？ 像现在一些中医院校刚毕业亦或者刚毕业才几年的年轻人，其实并没有多大感触，对中医也没有多少感情，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只是他们找工作的一个手段。 第541页 像李小飞、江枫、林广才、林光亮等人，他们其实并不在乎医院是西医还是中医，他们在乎的是能不能留院，能不能在医院有一席之地。 因而方浩洋准备建立骨伤分区的时候，李小飞等人很是积极，之所以积极，是因为他们看到了骨伤分区的前景。 可对于像苏铁航、苗大龙、陈医生等一些已经干了二十来年中医的中医大夫来说，他们对中医是有感情的，中医逐渐被西医取代，他们着实有些不落忍。 这一段时间，苏铁航在急诊科看到了不少变化，心中着实不怎么舒服，可他又不好去问方浩洋，正好方寒回来了，他决定问一问方寒。 方寒虽然也是年轻人，可苏铁航看得出，方寒和其他一些年轻医生是不同的，方寒的心中有中医，要不然上一次网上验孕事件的时候方寒也不会挺身而出。 当然，苏铁航并不知道当时方寒也只是因为系统的临时任务。 除却系统，其实苏铁航看人还是很准的，因为从小在方远晨的薰陶下，方寒对中医确实有感情，和其他年轻人不同。 苏铁航很是有些激动：「方医生，有些事并不是想像的那么简单的，中西医结合，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其实是西医光明正大侵蚀中医的一种手段啊，最初提出中西医结合这个概念的人本就是存心不良啊，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有了中西医结合的概念，他们才能光明正大……」 「他们是谁？」方寒问。 苏铁航一愣，是啊，他们是谁？ 方寒道：「江中院建立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急诊科室，这个提议是方主任提出来的，也是方主任一力促成的，您的意思是方主任其实是叛徒，是内奸？」 苏铁航一愣，这个话他还真不能说。 他说过他们医院的院长是叛徒，是内奸，可绝对不敢说方浩洋是叛徒，是内奸。 「方主任也是被有些人的理念误导了啊。」苏铁航讷讷的道。 「苏主任是怕江中院变成第二个长清县中医院？」方寒笑问道。 苏铁航点头，颓然道：「方医生，前车之鑑，不得不防啊，现在放眼全国，打着中西医结合理念的医院不少，可究竟有几家医院是真正的中西医结合？」 「至少江中院绝对不是。」方寒道。 「呵呵。」苏铁航苦笑：「为什么要结合，中医不好吗，西医有西医的不足，中医也有中医的不足，中西医互补是没错，可中医医院就不能独立存在了？」 方寒没吭声，因为有些事他也不能回答苏铁航。 正如苏铁航所说这么多年，多少医院实行中西医结合，最终的结果却大都是中医医院被西医化，难道江中院就能例外？ 苏铁航的担心不无道理。 「哎！」苏铁航长长的嘆了口气：「方医生，是我太激动了，我管不了长清县中医院，自然也管不了江中院，只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真的就一无是处了吗？」 「苏主任，您太悲观了。」 方寒缓缓的道：「其实有些事我也不清楚，没办法回答你，但是有一点我是明白的，任何决策的执行者都是人，一个政策的好坏执行者至关重要，长清县医院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只要方主任在江中院急诊科一天，江中院急诊科就绝对不会成为第二个长清县中医院。」 「决策？执行者？」 苏铁航喃喃两声，他突然有些明白了，中西医结合併非真的一无是处，而是执行者，大多数中西医结合的执行者都非中医。 其实说穿了还是看谁掌权？ 长清县中医院是自上而下，上行下效，可江中院却是自下而上…… 「小方，努力吧。」苏铁航伸手拍了拍方寒的肩膀：「我去办出院手续了，有空来我们长清县医院转一转。」 这一次苏铁航并没有称唿方寒方医生，而是称唿小方，不是因为疏远，而是寄予厚望。 「我会的。」方寒笑着回答。 第0312章 看我干什么？ 在骨伤科轮转，方寒并没有加班的可能。 骨伤科不同于急诊科，下午六点门诊准时下班，晚上也只有住院部会留人值班，而且留人不会太多，方寒初来乍到，而且还是游击队性质的，自然没有值班安排。 下午方寒跟着陈百万做了两个正骨手术，做了一个理筋治疗就到了下班时间。 相比来说，骨伤科要比急诊科轻松太多，内科那就更轻松了，除非坐门诊，要不然内科值班医生真没多少事干，实习生和住院医们最主要的任务和工作就是抄病案，写病歷…… 骨伤科活不算太累，收入还高，因而是很多医生都比较喜欢的科室，可骨伤科的门槛也高，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去的。 中医正骨手法可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一些被分到急诊科的住院医长时间没什么进步，被赶走去其他科室的也不是没有。 原本骨伤科下班之后，方寒是打算去急诊科查一波房的，却被陈百万拉着一起去吃饭。 陈百万想和方寒套近乎很久了，奈何一直没什么机会，这一次方寒好不容易轮转到了骨伤科，他自然是很高兴的。 相比起其他医生，陈百万现在对金钱的需求并不是很高，毕竟陈百万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 这个百万可不仅仅指人家陈百万只有一百万，而是泛指陈百万有百万以上的家产，至于是一百万还是九百九十万那就不得而知了，江中院又不实行财务报备。 第542页 客观的来说，医生这个职业其实和公务员有些类似，特别是公立医院正式编制的医生，是真的有可能转到政府部门的，从小医生干到院长，然后跳到卫生部门从而跳出卫生系统成为一方大员的例子虽然稀少，却也不是没有。 因而医生们的收入也大都比较透明化，哪一家医院，什么职务的医生，大概多少收入，很好算的。 可事实上，大多数的医生却并不仅仅明面上的收入，各种灰色收入那也是屡禁不止，防不胜防的，特别是着名的外科医生，一个飞刀有可能就是几万甚至好几万的外快。 哪怕是内科医生，被一些有钱人请去看个病，运气好赚数万的外快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飞刀其实是不符合规定的，可也没人去较真。 因而医生到了一定层次，大富大贵不至于，普遍来说生活水准还是不错的。 可即便是方浩洋那样的医生，也绝对攒不到人家陈百万现在的家产。 陈百万不差钱，因而现在追求的是名。 过了今年，陈百万极有可能就会晋升副主任，到时候陈百万就有了争骨伤科主任的可能了。 别看现在的江中院秦卫华、方浩洋、廖一鸣等人都只是科室副主任，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一旦等到廖一鸣快退休的时候，江中院的不少科室都会空出不少职务的。 等廖一鸣退休的时候，像郭明强、郑学平、罗元辰这几位挂名的主任也都会退位让贤的，事实上现在郑学平、罗元辰等人挂着急诊科某个科室主任的名头，是江中院自己不捨得，并非郑学平等人不捨得。 试着想像一下，一些不懂内情的人一查江中院的专家名单，霍，郑学平、罗元辰这样的大国手竟然都是科室主任，那给江中院带来的好处可不是一丁点，哪怕很多患者明知道来了江中院也不见得能遇到罗元辰等人给自己治病，可总归是有那么一丁点希望不是？ 可罗元辰等人是不可能一直挂着这个名的，时机差不多的时候，他们自然会让出来，到时候科室的大主任、副主任等等，这空出来的位子可不少。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人活一世，总是要有所追求的。 陈百万现在就指望着到时候能争一争骨伤科主任的位子，哪怕争不到，好歹也争个二把手。 方寒现在的正骨水平放眼江中院来说，除了廖一鸣，就是方寒了，陈百万自然想和方寒学两手，提升一下自己的能力，同时呢他和方寒走得近，或许还能在廖一鸣面前留点眼缘呢。 除却这些因素，陈百万也确实喜欢方寒这个年轻人。 方寒和陈百万换了衣服，刚刚走出门诊大楼，就看到了龙雅馨。 龙警官一身白色的羽绒服，下身一条蓝色的紧身牛仔裤，长发飘飘，脸颊通红，嗯，是冻得。 现在已经过了元旦了，距离春节也没多少天了，江中的天还是比较冷的，特别是这会儿，已经下午六点多了，更是一天之中比较冷的时候。 龙警官哪怕是一身并不高挡的羽绒服搭配并不高档的牛仔裤，哪怕脸颊冻得通红，却也依旧难掩龙警官身上的英气和飒爽。 就像是冬天的腊梅一样，迎雪傲立，美艷动人。 陈百万没怎么见过龙雅馨，并不知道龙警官的身份，不过看到龙雅馨盯着走出来的方寒看，也知道是等方寒的，笑着道：「看来我今天有些不合适？」 方寒也有些不清楚龙警官等自己是私事还是公事，倘若是公事，那陈百万在场还真有些不合适。 「那你们年轻人去玩，我就不陪着了。」陈百万很是识趣，笑呵呵的向方寒挥了挥手。 「那陈医生慢走，改天我请您吃饭。」方寒挥了挥手，目送着陈百万离开，这才走向龙雅馨：「龙警官来了怎么不进去，外面挺冷的？」 「我也是刚到。」龙雅馨微微愣了一下，方寒这算是关心她吗？ 可方寒的下一句话，瞬间让龙雅馨不怎么舒服了。 「龙警官有事？」 很平淡的一句话，很正常的一句话，可龙雅馨就是听着不怎么舒服，好像两个人很疏远。 当然，事实上两个人也不算亲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龙雅馨就是觉得不舒服。 龙雅馨知道，江中院有着不少妖艷贱货都对方寒很倾心，哪怕是外面也有不少花痴妹子，可她绝对不是。 从小在红旗下长大，接受党的教育，维护人民安全的龙警官自问并不是那么崇拜颜值的人。 龙雅馨没吭声，就那么看着方寒，其实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前来，就是听到方寒今天回到医院的消息，然后就来了，莫名其妙的来了。 「饭点了，一起吃个饭？」方寒徵求龙雅馨的意见，他原本是要和陈百万吃饭的，陈百万走了，可饭还是要吃的。 「吃什么，我请客。」 「这么好？」方寒有些讶异，龙警官请客，额，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 对面的滨江烧烤城已经查封了，查封了有好一阵了，而且大冷天的吃烧烤好像也不怎么合适。 两人找了一家自助火锅，每人35，吃到饱。 这一家自助火锅店应该是才开不久，方寒以前都没怎么注意到。 进了火锅店，迎面一阵暖气扑来，让人一阵舒爽，龙雅馨脱了外面的白色羽绒服，里面一一件淡黄色的紧身毛衣，搭配淡蓝色的紧身牛仔裤，很显身材。 第543页 正在吃饭的不少男人都回过头来多看了两眼。 龙警官的身材和颜值那都是纯天然的，不用关美颜，不用去滤镜，不用瘦脸，也不用拉长，完美无缺。 不过方寒却没怎么关注龙警官的身材，肆意打量人民警察，万一被认为有什么不良企图，岂不是自找苦吃，方医生身边并不缺乏纯天然美女。 方寒点了一个鸳鸯锅底，然后就起身去拿菜，这才刚刚站起身，然后不远处就传来「哐啷」一声。 龙雅馨目瞪口呆，火锅店的顶竟然掉了，木质的顶倒是没多少杀伤力，问题是上面的吊灯杀伤力不小，下面又是滚烫的锅底，一时间现场尖叫声响做一团。 方寒也愣了一下，然后就看到龙雅馨的目光看向了他，目光中的味道很让人寻味。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方寒很纳闷，顶掉了又和他没什么关系。 当然，关系还是有的，作为医生上前救人是义不容辞的。 「给急诊科打个电话，让派人前来支援。」方寒给龙雅馨交代了一声，就大步冲上前去。 「我是医生，大家都不要慌。」 老闆这会儿也慌了，听到有医生，急忙上前招唿：「医生，快，帮帮忙吧。」 人家这一家自制火锅店确实是才开不久，截止今天才营业不到一个礼拜，没曾想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老闆那是欲哭无泪啊，不远处的滨江烧烤店那就是前车之鑑，没曾想这倒霉事又发生到他这儿了，该死的装修队…… 一边咒骂，老闆一边祈祷：「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小伤小痛的老闆都能接受，他就怕出大乱子，据说上一次滨江烧烤城倒塌，有人当场停博了，还要遇到一位厉害的年轻医生起死回生，这才让烧烤城的老闆减少了不少损失，如若不然，出了人命，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么想着，老闆又看向正在忙着救人的方寒，这背影怎么看上去这么熟悉呢？ 听说上次那个年轻的医生就是江中院的医生，好像叫什么方寒，难道说自己运气也这么好，遇到了江中院的方医生？ 第0313章 踩人也要有头脑 事实上火锅店老闆的担心有点多余。 今天的场面毕竟是不能和滨江烧烤城的场面相提并论的，当时滨江烧烤城那可是整个彩钢倒塌，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房塌了。 今天只是一片区域的顶掉了，几块木片带着顶灯，杀伤力着实有效，倘若不是下面是滚烫的火锅锅底，其实根本造不成多大的伤害。 附近好几个人因为滚烫的火锅锅底汁液飞溅，有些烫伤，再加上众人瞬间混乱，有人摔倒，磕破了额头，仅此而已。 方寒尽可能的让受伤的人不要随意抓挠，避免伤口感染，然后给一些人做了一个常规的检查，发现没有什么内出血、骨折、脾脏破裂之类的隐藏情况，这才放心。 江中院急诊科的医护人员来的很快，来的人不少，短短的时间，担架、除颤仪、各种急救设备就被带进了火锅店，让周边的不少观众都有些吃惊。 有着滨江烧烤城经验的观众甚至已经准备再次抓拍，这是又有大事故了？ 「方医生。」 带队的是叶开，叶开带着好几位住院医和护士，带着各种急救设备，阵仗很足。 进了门叶开就向方寒汇报：「方医生，我们第一批支援的先到了，后面还有苗医生等几位主治医，科室也严阵以待，做好了接收工作。」 听到附近火锅店出事，急诊科那是瞬间就动员了起来，今天值班的李文军当下就下了命令，给已经下班或者休假的医生打电话，让其他科室也尽量来人支援。 江中院急诊科虽然是中医科室，可毕竟成立多年，对于应付一些突发事件很有经验，火锅店出事那可不是大事，到时候最严重的必然就是烫伤和烧伤，而在烧伤和烫伤方面，江中院是有着很丰富的经验的。 甚至于李文军都来不及做过多的安排，就让叶开带着第一批救援队伍出发了，后续几位主治医组成的第二批救援队紧跟其后，然后其他科室前来的医生还有急诊科留守的医生和护士做好接待工作，各个抢救室严阵以待，留观室也瞬间腾出了不少病房。 方寒有些愕然的看了一眼龙雅馨，龙警官是怎么通知的，怎么急诊科这么大阵仗？ 「几位患者轻微烫伤，还有个别人皮外伤，带去科室处理一下，第二批的人就不用来了。」方寒向叶开道。 众人顺着方寒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事故已经平息了，边上好几个人正在呻吟，其实情况都不是很严重。 而且现在又是大冷天，大家穿的并不算少，大多数人都只是烫了手背和脸颊，嗯，烫了脸颊的有些麻烦，严重的话可能会留疤，还好烫了脸颊的大都是四五十岁往上的，没什么年轻人。 患者们在急诊科医生们的处置和带领下去了江中院，火锅店暂时安静了下来，因为没有太大的事故，现场的混乱时间很短，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这让火锅店的老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只要不惊动有关部门，他这个店就不会被关门，大不了自己关门几天，重新装修。 虽然没引起太大的混乱，可这么一件事一闹，火锅店也瞬间人去屋空，只剩下方寒的龙雅馨了。 第544页 方寒询问龙雅馨：「还吃吗，要不换个地方？」 「吃，不用换地方，我就不信剩下我们两个人还会出事。」龙雅馨一拉凳子，坐了回去。 真是邪了门了，她和方寒吃了几次饭，就没有不出事的时候，在海底捞那次，有人被肉丸卡了，滨江烧烤城那次彩钢塌了，今天更离谱，顶掉了…… 亏了马江云还说方寒是福将，这是福将吗？明明是扫把星好不好？ 火锅店的老闆却不这么认为，满脸堆笑的走了上来：「方医生，谢谢您，谢谢您。」 今天的事故虽小，动静却不小，倘若不是方寒，现场或许现在还混乱着呢，众人受伤不重，或许不着急去医院，反而扯皮，这一来二去的，惊动了有关部门怎么办？ 有时候现场有一位医生真的是很幸运的，最起码医生知道情况的深浅，知道该注意什么，而不像大多数人，遇到事情的第一反应就是尖叫和尖叫。 方寒一愣：「您是？」 「我是这儿的老闆。」老闆急忙自我介绍：「今天真是多亏了方医生了。」 方寒又一愣：「你怎么还在这儿？」 老闆也愣了：「那我应该在哪儿？」 「你不需要跟着去医院交费吗？」方寒道，今天出事可都是店里的责任。 老闆这才恍然，急忙解释：「方医生不用担心，我媳妇已经跟着去了，这种事我自然是不会推脱责任的。」 方寒点了点头，只要有人去了就行，火锅店不去人，受伤的几位也没人愿意承担责任的，到时候在医院也免不了扯皮。 「方医生吃好了没有，没吃好的话我给您再弄几个小菜？」老闆很殷切。 「还确实没吃好。」方寒道，他其实还没吃呢。 …… 第二天早上三点五十分，方寒准时到了急诊科，原班人马都在老地方等着呢，大家心中门清，方寒回来了，这早上查房那是免不了的。 而且大家也有些怀念早上查房的感觉了。 方寒见到原班人马一个不少，微微愣了一下，他昨天其实是没通知今天查房的，没想到大家这么自觉？ 「我不在这几天，大家都有查房？」方寒笑着问道。 要是如此的话，那就是很好的习惯了，方寒其实要的也是这个，查房是自己积累经验的时候，东西也是学给自己的，因而自觉才是最重要的。 大多数医生把查房不当回事，有人想上手术，有人想上门诊，岂不知对新人医生来说，查房的过程中学到的东西才是最多的。 众人多少有点尴尬，都没吭声，方寒不在，大家还真没有主动的习惯。 …… 早上七点多，各个科室的医生们都陆陆续续的到达了科室，方寒在急诊科查过房也前往了骨伤科。 李秋白是骨伤科住院医里面地位最高的一位了。 骨伤科不像急诊科，因而是没有设住院总的，不仅仅是骨伤科，内科其实也没有住院总，一般来说设置住院总医师的几个科室，一个是急诊科，一个是外科，因为外科的大多数科室和急诊科这样的科室，因为手术多，患者多，事务多，往往需要一位住院总医师来分担主治医的压力。 如果科室工作量不是很大的情况下，住院总医师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像江中院的骨伤科，患者来源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门诊接收，一部分是急诊科这边，之前方寒在急诊科的时候，大多数骨伤患者急诊科内部都自己处理了。 门诊接收患者最大的限制就是，一旦门诊下班，科室就不会有新的患者来源了，因而对江中院骨伤科和内科等一些科室来说，晚上相应是比较轻松的，而白天医生众多，责任划分明确，比起急诊科也要轻松一些。 骨伤科没有住院总医师，李秋白其实和住院总医师也差不多，如果非要准确的形容的话，李秋白那就是江中院骨伤科的首席住院医。 李秋白出身中医世家，嗯，按照方远晨方老爷子的概念，方家都算是中医世家了，那人家李秋白自然也算。 李秋白的爷爷是江中院骨伤科一位已经退休的副主任，今年已经七十岁了，年龄比廖一鸣还要大一些。 爷爷是前副主任，李秋白又从小接受家庭薰陶，自身水平不差，又有上辈余荫，因而在骨伤科很是吃的开。 过了春节，李秋白就要晋升职称了，到时候就是骨伤科的一名主治医师了，到时候就可以坐门诊了。 因而李秋白身边总是围绕着好几位住院医，就类似于方寒一样，大家多少都有些奉承和巴结。 早上几位住院拥簇着李秋白一边向科室走，一边有人说话：「李医生，听说方寒昨天回来了。」 「是回来了。」李秋白点头：「上次他上了一天班就好多天不见人，这次希望他可不要突然又熘了。」 正如陈百万了解的那样，方寒在急诊科备受瞩目，在整个江中院名气响亮，可除却急诊科外，其他科室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人对方寒不怎么服气。 骨伤科的李秋白就是其中一位。 上次方寒刚刚来急诊科轮转的时候，李秋白就憋着劲，打算找机会给方寒一个难堪，没曾想方寒上了一天班就消失了。 「那个方寒也就会两手推拿，懂一点急救，怎么能和李医生相比呢。」边上有住院医拍着马屁。 第545页 李秋白摇头：「还不能这么说，据我所知这个方寒还是有些能耐的，也着实治好了不少患者，正骨方面也有些本事，不能等闲视之，我其实也没有和方寒为难的意思，只是觉得廖主任把方寒说的太过了。」 既然决定给方寒一个难堪，李秋白自然不希望外人太过贬低方寒，踩人就要踩厉害一点的人物，踩一位没什么水平的有什么意思？ 方寒越是能耐，名气越大，李秋白越是有动力，要是方寒籍籍无名，他还看不上眼呢。 踩人那也要有头脑的，什么人都踩，岂不是显得很没品？谁见过百万富翁亿万富豪和乞丐较真的？ 第0314章 给我打个下手 「方医生早！」 「方医生来了！」 方寒一路走来，不停的有骨伤科的护士们问好。 甚至于还有个别不是很讨厌方寒的住院医也客气的问候一句。 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微微点头：「好！」 「早！」 这会儿陈百万也已经来了，看到方寒就笑着向方寒招手：「小方来了，走，我们一起去查房！」 「好。」方寒高兴的应了一声，查房他是最喜欢了，每天一波查房，技能点可以增长不少。 现在方寒的各种技能基本上都已经进入了初级水准，望、闻、问、切，望诊已经是宗师级别的，其他各种诊法，各种技巧，哪怕没有通过系统，也都成长到了初级水准。 初级到中级，几十万的技能点差距，虽然不是靠查房积累可以轻易达到的，但是长期的积攒，总是可以节省一些崇拜点的。 方寒现在还有两千七百多万的崇拜点结余，这么多崇拜点已经足够方寒兑换五六种高级技能呢，可方寒并不着急，在现阶段，他并不打算再兑换技能了，尽量积攒崇拜点，要是能积攒到五千万，兑换一个宗师级技能其实是最划算的。 「姓方的又被陈医生叫去了。」 「陈医生对这个方寒是真器重啊。」 「陈医生明年估计就是副主任了，这个方寒有陈医生罩着，又和廖主任关系匪浅……」 说话的人看了看李秋白，后半句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其实骨伤科大部分人都是不想和方寒发生冲突的，虽然他们也很嫉妒方寒，不服气方寒，可方寒毕竟不是骨伤科的人，现在只是轮转而已，轮转结束就会回急诊科，没必要和方寒闹得不愉快。 李秋白哼了一声，没吭声，不过却并不在意，别人害怕陈百万，他却不怕，有他爷爷的关系在，骨伤科的几位主治都对他是很照顾的，哪怕是廖一鸣对他也是相当器重的，为了一点小事，陈百万不至于给他难堪。 而且李秋白也没打算把方寒怎么样，他就是想让方寒长个记性而已，新人毕竟是新人，既然是新人，还是要有新人的样子，做人不要太嚣张。 不错，在李秋白看来，方寒确实嚣张了，一个实习生搞的自己好像是大专家一样。 …… 方寒和陈百万查房回来，迎面就碰上了李秋白。 李秋白三十岁出头，一米八的身高，长相斯文，也算是小帅哥了，只是在方寒这个大帅哥面前有些黯然失色。 「陈医生。」李秋白很是客气的向陈百万问了一声好，然后看向方寒：「这位就是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吧？」 「是我。」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微微点了点头。 陈百万笑了笑：「秋白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李秋白笑着道：「我那边有几位患者比较麻烦，需要找人帮忙，这不，我听说急诊科的方医生和您在一起，所以想请方医生给我打个下手。」 李秋白在骨伤科现在的权限也是比较大的，就和方寒差不多，虽然不是主治医，可急诊科的几位主任那都是把李秋白当成主治医使用的，也就是李秋白职称没到，还不适合坐门诊。 一般来说，坐门诊至少也要是主治级别的才行，像住院医之流，哪怕水平到了，也不会有门诊的排班安排的。 患者挂号那也不是盲目去挂的，哪怕不挂专家号，好歹也要是主治医才行，挂个住院医的号像什么回事？ 陈百万微微皱眉，这李秋白来者不善啊。 骨伤科的一些年轻医生对方寒不服气，陈百万多少有所耳闻，而李秋白就是其中的领头者。 方寒并不知道其中的故事，闻言笑着道：「既然李医生需要帮忙，那我就去呗？」 住院医之流，胸前都是有胸牌的，方寒已经从李秋白的胸牌上看到了他的名字。 反正方寒现在在骨伤科暂时也没什么安排，来了两天不到都是跟着陈百万，跟着陈百万是跟，跟着其他人那也是跟，没什么区别的。 陈百万原本还打算找个藉口回绝，没想到方寒却答应的这么快，只好点头：「那小方你就跟着秋白去吧，记得多多向秋白学习。」 李秋白的本事必然是不如方寒的，这一点陈百万心知肚明，别说李秋白了，就是他自己也不如方寒，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希望方寒和李秋白不要闹得太僵，方寒是实习生，李秋白是住院医，让实习生和住院医多多学医这话总是合情合理的，要是反过来，搞不好李秋白更加不舒服了。 「我会的。」方寒点了点头。 李秋白心中冷笑，只要方寒跟了他，那就有方寒好看的，而且别人也说不出什么不是。 第546页 住院医教训一下实习生很正常的事情，刁难一下实习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陈百万目送着李秋白和方寒消失，这才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希望李秋白适可而止，要不然……最后吃亏的可不见得是方寒。 在医院这种地方，什么靠山、什么身份那都是虚的，本事才是真的，李秋白想刁难方寒还需要自身硬才行，要不然极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 骨伤科除了方寒，还有好几位轮转的实习生，有两个人此时就跟着李秋白。 两人见到方寒，都是一愣，然后就兴奋的向方寒点头，方医生来了骨伤科，而且还和他们一起，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 方寒现在在实习生群里，那就是大神一般的存在，方大神那可是众多实习生膜拜的对象。 「小赵和小刘，去吧治疗室收拾一下，然后把五号床的患者送来治疗室。」李秋白给两个实习生下了任务。 「好的。」两人急忙点头。 「小方也去帮忙。」李秋白又道。 「好的。」方寒也微微点头。 说着话三个人就去准备，李秋白则暗暗欣喜。 「小方！」这个称唿还是很舒心的嘛。 离开了李秋白，小赵和小刘两位实习生瞬间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开始和方寒套近乎。 「方医生，您这次在骨伤科轮转多久啊，下一站是去哪个科室？」 「不知道。」方寒摇头。 「方医生，您已经确认留院了吗？」 方寒继续摇头：「不知道。」 …… 江中院内科，吴磊今天也开始轮转了，不仅仅是吴磊，林光亮和秦熙姌两个人也都轮转了，一个人去了针灸推拿科，一个人去了儿科，原本属于方寒的小组成员现在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李小飞和林广才去了丰州，吴磊三个人开始轮转，现在还留在急诊科的也就江枫、叶开和陈远了。 江枫原本是市中医院过来交流的，现在已经成了江中院急诊科的一员，嗯，住院医，叶开是住院总，陈远是主治医，他们三人自然是不需要轮转的。 和林光亮秦熙姌不同，林光亮和秦熙姌两个人轮转结束，必然是要回到急诊科的，而吴磊算是彻底离开急诊科了。 当然，一个吴磊的去留无关紧要，方浩洋也并不在意，事实上倘若不是方寒的缘故，吴磊林光亮几个人也会和其他实习生一样轮转，然后毕业，能不能留院还是两说。 可即便是留院，这留院和留院也是不一样的。 现在各大医院的编制都是非常紧张的，很多实习生实习结束哪怕是留院，那也只是合同制的，想要正式编制那是千难万难，可即便如此，一个合同制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方寒那是必然会有编制的，方浩洋无论如何也会尽力帮助方寒争取，而且院领导那边问题也不是很大，可其他人，那就难说了。 只不过凡是有眼力的人都知道，明年江中院急诊科改制，上面必然是会给急诊科一些正式编制的，因而以前不怎么受欢迎的急诊了，现在已经成了香饽饽。 其他人想办法想进去，吴磊却想离开…… 所以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坚持，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一个人一个机缘。 …… 骨伤科治疗室，患者已经送到了，李秋白却没有急着开始治疗，而是一边查看着患者的资料一边开口询问：「小赵啊，说一下疼痛和压痛的区别。」 小赵顿时脸色一凝，怎么还有问答这一出？ 小赵和小刘其实已经跟了李秋白好多天了，可基本上都是打杂，李秋白治疗的时候他们都没资格进治疗室，今天李秋白让他们进治疗室，这可是很难的的机会，刚才小赵和小刘还在偷偷庆幸呢，估计自己是沾了方医生的光了。 可没曾想这治疗前面还有问答环节。 问答环节可以说是很常见的，上级医生询问下级医生一些问题，一些常识，一方面是对下级医生的考验，另一方面也算是变相的提点。 当然还有第三种情况，那就是故意刁难。 「这个……患者伤患部位气机凝滞、经络阻塞，所以会产生痛感，疼痛和刺痛的区别是，区别是……」 小赵结结巴巴，很显然并不是很清楚，有些回答不上来。 李秋白脸色一冷，看了小赵一眼，小赵背后的衣衫瞬间就被冷汗打湿了。 「小刘你来说。」李秋白又对小刘道。 刚才李秋白询问小赵的时候，小刘就已经开始紧张了，这会儿更是脑袋一片空白：「刺痛……刺痛……」 第0315章 刁难和学习 「疼痛和压痛都不清楚，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啊？」 李秋白噼头盖脸就是一阵训斥：「作为医生，特别是作为骨伤科医生，一定要明白疼痛和压痛的区别，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不了解，还怎么给患者检查，怎么给患者治疗？」 小赵和小刘低着头不敢吭声，上级医生训话，那就老老实实听着，顶嘴更是自找苦吃。 而且人家李医生问的这些东西确实是常事，别说在医院了，就是在学校也能学得到的。 李秋白呵斥了两人几句，然后看向方寒：「小方你给他们两人说一说，让他们也长长记性。」 第547页 还不等方寒开口，李秋白又对着小赵两人道：「你们听听人家小方是怎么说的，给我记住了，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常识。」 李秋白就是要先捧一捧方寒，意思他没把方寒当普通医生，今天其实也不是针对方寒的，只是让方寒给小赵两人讲解一下。 这个简单的问题李秋白也没指望能难得住方寒。 方寒倒是没什么磕绊，点头道：「经脉受损、气机凝滞，经络阻塞就会产生痛感，会出现不同程度的疼痛，气滞者阴损伤而导致气机不利，表现为无形疼痛，一般来说这种疼痛没有什么固定的地方，而且范围比较大……疼痛、压痛、肿胀、瘀斑以及功能障碍都是损伤比较普遍的一般症状，由于气血是相辅相成、相互依存的，因而临床多为气血两伤，痛肿并见……」 方寒回答的很是详细，就像是背书一样。 自从记忆力提升，方寒几乎可以做到过目不忘，所有书籍只要他用心看过，基本上都会印入脑海。 这一段时间方寒看的书可不少，特别是在万江医院这么十来天，基本上都看书了，手机上一些比较基础的中医书籍很多，并不难找。 唯独让方寒不怎么习惯的是，纸质书看惯了，用手机看书，时间长了，眼睛酸疼。 至于说看纸质书和电子书的区别，方寒表示并不像某读书会创建人说的那样，什么看纸质书就高大上，用手机看书就是屌丝之类，主要还是阅读习惯。 说完，方寒还顺嘴说了一句：「李医生说的不错，临床上痛感的区分是很重要的，往往是医生判断病症的一种依据，这是最基本的，你们下去要多注意。」 两人连连点头。 李秋白对方寒最后的多此一举很是有些不满，不过还是微微点头，赞许道：「看看人家小方。」 小赵和小刘默不吭声，心中则是另外的想法，他们能和方大神比？ 别说他们了，就是眼前的李秋白也不见得能和人家方大神比吧？ 这位李医生倒也托大，一口一个小方，一口一个人家小方，倒也真叫得出口。 李秋白现在小方两个字是叫顺熘了，而且叫着很舒服，什么方医生，狗屁，实习生能称作医生？ 想他当初实习那会儿，他爷爷还在医院呢，那个时候别人见了他还不是一口一个小李，什么时候被人叫做李医生了？ 当然有人这么称唿，实习生之间互相称唿。 就比如小刘见了小赵有时候会称唿医生赵医生，小赵也会回一句刘医生，自我安慰的意义更大一些。 对于实习生来说能被人称唿一句某医生，那真的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当然，方寒例外，他一直被人称唿方医生来的，被人称唿小方，方寒之类的反而更少一些。 「那小方再说一说骨伤中比较常见的几种特殊症状体徵。」李秋白顺嘴道。 方寒点头：「一般来说比较常见的几种特殊症状体徵有畸形、骨擦音、异常活动、关节盂空虚、弹性固定……发生骨折、脱位或者严重筋伤时，由于暴力作用以及肌肉韧带的牵拉等原因，导致骨折端移位或者关节脱位，出现肢体形状改变，就会产生特殊畸形……」 方寒又是一阵滔滔不绝，说的极为详细。 「嗯，不错，看看人家小方，果然是基础扎实。」李秋白又是赞许点头，然后道：「小方再给他们说一说摸法的几大要点……」 这个方寒更是拿手了，他的摸法已经是高级水准了，比起廖一鸣来那也是只强不弱。 小赵和小刘听着听着开始感觉到不对劲了，李秋白问的问题是越来越尖锐，越来越刁钻，而且很是有些毫无终止的架势，好像是不难到方寒誓不罢休。 这会儿两人才算明白了，这位李医生今天其实并不是针对他俩，而是奔着方寒来的。 只是这位李医生好像没搞清楚形式，想要难住方医生，他的水平好像不怎么够。 李秋白的问题出来，方寒那是毫不犹豫就开始回答，非常顺熘，不加思考。 渐渐的李秋白有些吃不消了，后来他问的一些问题他自己都不太清楚，可是方寒却依旧回答的很顺熘。 「哦，原来是这样！」 李秋白恍然大悟，若有所思：「那方医生，您刚才说祛痰散结，这个具体针对什么情况呢？」 不知不觉，李秋白竟然已经改变了称唿，很是有些请教的意味在里面，而他自己却有些没有察觉。 方寒道：「这个祛痰散结法，最主要的是一个『散』，适用于骨病见无名肿块，痰浊留滞于肌肉或者精髓之内……」 「那内外同治又是针对什么情况，什么原理呢？」李秋白又问。 「损伤外发治疗虽然是对损伤局部进行治疗的方法，但是对外的局部治疗却并不妨碍内治，正所谓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内治和外治其实是一样的道理，清代吴师机《理瀹骈文》里面就说过『外治之理，即内治之理；外法治之药，既内发治之药，所异者法尔。』……」 小赵和小刘目瞪口呆，还可以这样？ 这为难人的没为难住人，转身成了学生开始请教了？ 而且切换流畅，没有任何卡顿？ 李秋白这会儿确实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了，这会儿心中的疑惑反而更多了。 第548页 作为李老的孙子，李秋白从小都是很优秀的，而且好学，要不然也不会成为骨伤科的首席住院医。 平常李秋白心中有一些疑惑没人问啊，主治医们大都没多少功夫，李秋白也不好意思，廖一鸣等人也忙，最多李秋白回家的时候问一问自己的爷爷。 而且有时候吧，这心中有疑惑并不是你想问就能问出来的。 很多时候，回家之前李秋白一肚子疑惑，可回了家一转眼忘了，很正常的事情。 这会儿问着问着，李秋白心中的疑惑就更多了，随着一个问题被解决，下一个问题也就接踵而来了，这会儿李秋白好像回到了当初在学校嚮导师请教的时候，好像回到了在家里向爷爷请教的时候…… 李秋白这会儿是越发的进入了状态，方寒其实也一样，他只是实习生，很少有人向李秋白这么问他问题，哪怕是李小飞也没这么问过，这会儿方寒也有些收穫。 可边上有人不耐烦了。 早就躺在治疗床上的患者终于忍不住了：「我说你们有完没完，我这边还等着治疗呢，是不是医生有事来不了了，要是来不了，我先回病房吧？」 患者看着方寒等人年轻，这是把方寒等人都当成学手的了，这么半天这是主治医没来？ 李秋白瞬间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我刚才干了什么？」 李秋白有些难以置信，恍若梦中，刚才他在向方寒请教？ 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能向方寒请教呢，他是来刁难方寒的呀，他是为了证明他比方寒强的呀…… 方寒倒是没什么觉悟，无论是李秋白叫他方医生还是小方，方寒都没什么感觉，就像是当初面对冷岑一样。 人家李秋白比他年纪大，又是住院医，叫他一声小方怎么了？ 难道还叫方哥？ 这不扯淡吗？ 叫方医生那是人家尊重，客气，叫小方那也是理所应当，方寒没觉得哪儿不对。 还有之前李秋白的询问和后来的请教，方寒也没觉得什么，李秋白问什么，他答什么，很自然的。 这会儿患者一开口，方寒也愣了一下，这是打算给患者治疗呢。 所以方寒也很自然的走上前：「不好意思，刚才说的有点入神，您忍着点疼，我先看看情况。」 患者是昨天入院的，虽然还没有进行復位手术，但是伤患处还是进行了处理，左腿小骨骨折。 方寒解开患者伤患处的纱布，然后伸手去触摸，一边触摸，还一边回头道：「看好了，摸法就是用手对患者的损伤局部进行认真的触摸，以了解损伤的性质、程度、判断有无骨折，骨折的程度……」 说着话，方寒双手触摸，开始检查，患者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确实有点疼。 「我们摸的时候要注意几个方面，摸痛感，摸畸形、摸肤温、摸弹性、摸肿块……」 小刘和小赵认真听着，认真看着，李秋白也不由自主的凑上前去看着方寒通过摸法诊断。 渐渐的，李秋白就不能淡定了，方寒说的一些东西，触摸的一些要点，他自己竟然都不知道…… 第0316章 要不我来？ 检查了一番，方寒已经有了判断，患者是小腿长骨骨折畸形，情况还比较麻烦。 前面方寒还正在说这个畸形呢，没想到转眼就遇到一个。 一般来说发生骨折、脱位或者严重筋伤时，由于暴力作用以及肌肉韧带的牵拉等原因，导致骨折端移位或者关节脱位，出现肢体形状改变，就会产生特殊畸形…… 怪不得方寒刚才看的时候就感觉到患者的伤患部位肿胀比较严重，原来是已经畸形了。 不由的方寒看了一眼李秋白，这位李医生了不得啊，这种畸形骨折都能处理？ 相对来说，这种畸形的骨折情况处理起来是比较麻烦的，比起正常的骨折情况要难上不少，今天的这位患者属于骨折端移位。 怎么说呢，就好比一根筷子，不同的是这个筷子外面还有个塑料套，就好比是肌肉，平常情况下，哪怕是筷子折断，那也只是断裂，可依旧还在皮套里面，和原本断裂的一截还在一条直线上，或者说轻微错位，这个时候正骨就比较简单，用摁压或者别的手法把折断的地方接在一起就行，因为肌肉本就有牵引力，骨骼復位之后，肌肉的牵引力本就能让骨折紧密，这个时候再进行固定，避免伤患部位二次移位或者说痊癒的过程中变形等等。 可畸形却不同，骨折端移位比较严重，甚至已经错开了，严重的两个骨折端甚至成了平列的情况下，这种时候在进行手法復位，那就难得多了。 面对这种骨折端畸形，那可是比较考验医生能力的，这样的情况估计陈百万看了也要头大，这位李医生不过三十岁出头，就有这种能力？ 当然，方寒已经把自己排除在外了，他是有着系统的，外挂在手，自然不能以常理论之。 李秋白被方寒看了一眼，这才勐然醒悟，这是自己的患者来的，他今天叫方寒来可不是为了自己当观众，而是为了表演的。 「那个小方，还是我来吧。」李秋白迈步上前，声音有些干涩。 到了这会儿，李秋白的气焰其实已经熄灭了不少，他也看出来了，人家方寒其实是有真才实学的，本事那是实打实的，而不是纯粹靠吹出来的。 第549页 是的，最初李秋白认为方寒的能耐那就是吹出来的，本事或许是有的，可因为年轻，很多领导都比较欣赏，比如说方浩洋、比如说廖一鸣等等。 这种事并不罕见的，有时候领导看水平不仅仅是看水平的，也要看人的，年龄段不同，表现出来的能力那就是截然不同的。 李秋白现在回家有时候都会听家里人说，我们家秋白小时候就聪明，三岁的时候就能从一数到一百了。 李秋白今年三十一岁，他小时候那会儿是没有幼儿园的，三岁的孩子大都是很傻的，能从一数到十的都不多，人家李秋白却已经能从一数到一百了，牛逼程度可见一斑。 可事实上从一数到一百真的牛逼吗？ 对稍微大一点的孩子来说，那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李秋白之前就认为方寒就像是三岁时候的自己一样，然后方浩洋、廖一鸣等人都比较欣赏，这久而久之方寒的名气也就出来了。 渐渐的外人或许方寒并不是仅仅从一数到一百那么简单，应该是已经会加减乘除了之类的。 如此一来李秋白就不服气了，他现在才应该是会加减乘除的时候好不好。 今天这么一接触，一刁难，李秋白惊讶的发现，人家方寒真的是会加减乘除的…… 这么一发现，李秋白的心态多少就有了些变化了，可面子上还有些挂不住。 而且李秋白这会儿还存在着侥倖心理，方寒理论扎实，动手能力不见得就比他强。 正骨这一行可不是单靠理论就能吃得开的，正骨和内科不一样，中医的内科方剂，多读书，理解能力强，确实是能提升不少能力的。 即便是现在一些上了年纪的名家国手，有不少都是自学成才的。 像建国初期或者建国之前，正规的中医院校是没有的，一些中医名家本身并不是医疗专业出身，也不是中医世家出身，就是依仗多读医书，什么《伤寒论》、《黄帝内经》、《千金方》等等，读的多了，渐渐的就开始给人看病，然后在看病的过程中逐渐成长，靠着日积月累日竟然成为了一代国医大师。 但是正骨却不同，那是真的要靠经验的，不经过大量的实践和摸索，正骨手法是很难提升的。 李秋白自问自己好歹在骨伤科六七年了，怎么也比方寒强吧。 李秋白要上手，方寒很自然的让开了地方，他本就没有抢人家患者的意思，刚才只是习惯，下意识的第一个上前检查了，毕竟在急诊科那么长时间养成习惯了。 患者是昨天下午入院的，情况李秋白其实已经清楚了，这会儿只是例行检查，他走上前这么一看。 「怎么肿胀这么厉害？」 说着话李秋白就伸手去摸，这么一摸，患者疼的眉头一皱，李秋白则是心中一突。 畸形了，竟然畸形了。 「你是不是强行下床了？」李秋白就是一声喝问。 患者这会儿也感觉到不对了，讷讷的道：「天亮的时候媳妇出去买早点，我边上没人，就自己下床去上了个厕所。」 「你……」 李秋白气的牙疼，你这骨折了你知道吗，你这骨折了还没復位你知道吗，即便是復位了，短期内也不能随便乱动你知道吗？ 上了个厕所！ 好简单的一句话，可他么现在因为你上厕所畸形了。 方寒也有些意外，感情患者这个畸形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而是今天早上才出现的，这是因为突然用力造成的畸形。 「我这条腿其实没怎么使劲的。」患者好像也察觉到不妙了，急忙解释。 今天早上他感觉到腿不是很疼，就想着自己上个厕所，没想太多。 「你这什么情况你不知道？」李秋白气的脸色铁青：「骨折了可以随意走动吗？」 「那现在？」患者也慌了，自己这条腿不会废了吧，这要是废了可就麻烦了。 他之所以选择江中院骨伤科，就是听说中医正骨后遗症少，恢復好了之后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可他早上真的没想太多的。 「废倒是不至于，就是治疗起来更麻烦了。」方寒也没好气的接口道。 「医生，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注意。」患者急忙保证，自己上什么厕所啊你说，忍一忍不就行了吗？ 「岂止是麻烦。」李秋白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现在患者伤患部位畸形，他已经处理不了了，只能通知几位资深主治或者副主任了。 「医生，我真知道错了。」患者已经有些慌了：「还有，这事千万别让我媳妇知道，她要是知道了，我就完了。」 方寒见患者态度诚恳，就劝李秋白：「李医生，事已至此，多说也没用了，让他以后注意就行，患者现在的肿胀越发厉害了，还是尽早治疗为好。」 李秋白瞪了方寒一眼，他自然知道患者现在的情况拖不得，越早治疗越好，这种畸形会导致肿胀越发严重…… 方寒被李秋白看了一眼，有些没明白李秋白的意思，这是还生气呢？ 于是方寒道：「要不我来吧，李医生您在边上把关。」 方寒说的很客气，把关，这是把自己姿态放的很低的意思。 可李秋白并不买帐，他先是一愣，然后讶异的看了一眼方寒。 「你来，你行吗你来？」李秋白心中不屑，差点没乐了，这可是畸形，他都没能力处理，方寒倒是自信，他来？ 第550页 「那你来。」李秋白哼了一声让开地方。 他猜测方寒估么着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吧，还以为是普通的骨折或者是扭伤？ 方寒倒是不客气，再次走上前对患者道：「可能有点疼，能忍得住？」 「我忍得住。」患者咬着牙，要是之前他绝对会抱怨两声，可他这不是犯了错了吗？ 犯了错的人一般都比较老实。 「那行，你忍着点。」 方寒双手缓缓伸出，先在患者的伤患部位上面开始推拿，然后缓缓向下，又在下面开始推拿。 原本患者还有些疼痛，渐渐的甚至感觉不到疼痛了，甚至还有一点舒服。 方寒继续来回推拿，不断的帮助患者活血通络，舒缓皮肤，等方寒的双手再一次下移的时候，他勐然间一手迅速下滑，抓着患者的脚踝使劲一拉，另一只手刚好在上患部位往上一拔，然后轻轻一摁…… 「嘶！」 患者疼的倒吸一口凉气，额头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好了。」方寒这会儿也松开了双手，回头道：「外敷药，夹板，绷带……」 李秋白直愣愣的站在当场，已经有些傻眼了，这就好了？ 方寒真的把患者医好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这可是畸形啊，别说是他了，整个骨伤科有这个本事的估计不超过一手之数，就这还要算上廖一鸣。 小赵和小刘这会儿也有些发懵。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他们两人站在边上看的那是门清，这个患者李秋白好像有些拿不动，可没曾想方寒上去三下五除二…… 「方大神不愧是方大神。」两人心中感慨连连。 「夹板，绷带！」 方寒又喊了一声，两人这才回过神来，急忙道：「来了，来了。」 第0317章 折服 「那个方寒今天跟着李秋白？」 「是被李医生叫去了，李医生带着方寒和另外两个实习生进了治疗室已经好半天了。」 骨伤科几位住院医凑在一起轻声聊着天。 医院这种地方，说无聊有时候也是挺无聊的，千篇一律，医生们闲的没事就喜欢讲个段子，说个笑话，传一传八卦。 李秋白有意刁难方寒，这事对骨伤科的这一群住院医来说可算是不小的乐子了，不管是方寒吃瘪还是李秋白碰钉子，他们都是很乐意见到的。 不遭人妒是庸才。 在任何地方，优秀的人总是会遭人嫉妒的，有人看不惯方寒，那么自然就有人看不惯李秋白。 当然，骨伤科的住院医们大多数还是比较看好李秋白的，毕竟李秋白已经在骨伤科好多年了，李秋白的本事大傢伙还是清楚的，至于方寒，骨伤科的医生们听到的大都只是传闻。 一群人就站在治疗室不远的拐角处，一边聊一边盯着治疗室，他们都很好奇，方寒和李秋白的第一次碰撞会爆发出怎么样的火花。 「你们说方寒会不会忍不住，然后和李秋白干起来，听说方寒可是会功夫的。」 「打起来倒是不至于，李医生又不傻，怎么会和方寒动手，技不如人要是再动手打人，这个方寒那就太没品了。」 「正好也扫一扫方寒的威风，这一阵这小子可是出尽了风头，听说各个科室都有护士专门建了群，群里面就讨论方寒的事情。」 「小白脸。」有人哼了一声。 提起这个，大多数的住院医都有些不怎么舒服，急诊科的护士也就罢了，他们骨伤科的护士也成立什么群，这让他们这些人情何以堪？ 医院的住院医们，大都还是单身，一个住院医收入不算高，二一个工作忙，脱单概率可想而知。 医生们接触外面女孩子的机会不多，大都把目标放在了一些护士身上。 别的公司或者工厂男女比例失衡严重，有的地方甚至全是单身狗，可医院不同，百分之九十的护士那可都是女孩子。 现在倒好，自家科室的女生都奔着方寒去了，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讽刺。 「你们说李医生会不会碰钉子？」有人忽然问了一句道：「正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方寒在急诊科传出的事可不少，不会没两把刷子。」 「可能性不高。」 有人直接反驳：「急诊科那是什么地方，主要还是急救，论真正的水平，还是我们这些专业科室在行，以彼之长攻彼之短，李秋白不至于被方寒压着。」 这话众人倒是比较认可，一般来说，大多数医院，急诊科医生的专业水平并不见得多厉害，最主要的还是急救，暂时把患者的命保住，后续治疗还是专业科室来进行的。 因而大多数专业科室的医生是不怎么瞧得上急诊科医生的，论急救他们比不过急诊科，难道论本身的专业还比不过急诊科？ 江中院的急诊科特殊一些，可也差不多，科室最重视的还是急救抢救方面的培训。 一群人正说着话，治疗室的门被人推开，方寒第一个走了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几位住院医都偷偷的看着，方寒出来了，是第一个出来的，难道说方寒被李秋白一阵训斥，然后赶出来了？ 几个人还正猜测着，李秋白紧跟其后也走出了治疗室，一边走还一边谦逊的请教：「方医生，您刚才用的手法是什么手法，又是什么原理？」 第551页 李秋白算是彻底服了，方寒不仅仅在理论方面比他强出太多，在手法上更是强了他十万八千里。 骨折畸形，这种情况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处理的，可刚才方寒处理起来却风轻云淡。 正所谓想像是没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亲眼见过方寒的摸法和正骨手法之后，李秋白对方寒是心悦诚服。 大家都不是小学生了，没必要因为别人比自己学习好一直针对别人，进入社会，嫉妒之类的情绪可以有，但是还是要面对现实，一味的嫉妒并不能让自己进步多少。 在江中院干了六年，李秋白并不是冲动的少年，之前他不服气方寒只是觉得方寒徒有虚名，现在事实证明方寒比他强，那他也认，没什么放不下的。 现实社会毕竟不是小说，什么脑残的富二代，弱智的反派，没脑子的逗比不能说没有，却绝对没那么多，真正的脑残、弱智、逗比那也考不上医科大，留不在江中院。 最初对方寒不服气的人多了，像林光亮、李小飞、叶开甚至于孙艺洋…… 最后哪一个不是在方寒的实力面前折服，也没见谁脑残没脑子明明知道不如方寒还整天找方寒的麻烦，把脸送过去使劲让方寒打。 其实有时候越是自傲的人越容易认可有本事的人。 三国时期的关羽傲气吧？ 和黄忠干了一场顿时惺惺相惜，当年刘备封五虎上将的时候，关羽对马超成为五虎之一就不怎么服气，却对黄忠没什么意见？ 为何，正是因为交过手，知道黄忠的深浅。 「其实无论是正骨还是其他，治病救人的原理都是大同小异的，知犯何逆，随证治之，正骨也是一样，我们治疗之前首先要对患者的情况了如指掌，这样才能见招拆招……」 李秋白很认真的听着。 方寒继续道：「患者的畸形是怎么造成的？是因为突然用力导致的，畸形造成患者经脉郁结，气血运行不畅，伤患部位严重肿胀，这个时候直接採用手法復位难度是很大的，所以我们要做的首先是打通患者伤患部位周边的经络，让气血运行，肿胀消退……」 「肌肉有牵引力，畸形的骨折部位比起正常的骨折情况更麻烦的一点就是肌肉的牵引力，因为畸形的情况下，我们採用手法復位需要更大的力气，如果盲目復位，还有可能造成肌肉拉伤，这个时候我们就需要先舒缓肌肉，减少肌肉的牵引力，扩大肌肉的张力……」 「这就好比我们做剧烈运动之前热身是一样的，如果不进行热盛突然做剧烈运动就极有可能造成肌肉拉伤，可一旦我们进行了热身，肌肉损伤的概率就会降低很多……」 「中医的正骨手法并非依仗蛮力，事实上是顺势而为，藉助人体肌肉本身的张力和牵引力，寻找适当的时机进行復位，这样才能避免造成二次损伤……」 方寒一边说，李秋白一点认真的记着，方寒说一条，他记一条。 虽然方寒没有引经据典，没有说什么深奥的东西，说的很直白，可越是这种直白的说法，才让李秋白更加震撼。 方寒说的有些东西他懂，有些东西他不懂，有些东西他以前了解一点，有些东西他以前闻所未闻，因而越听越是佩服方寒。 不远处一群住院医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情况？」 「李秋白这是在干什么？」 他们距离方寒和李秋白比较远，两人的谈话他们听的不是很明显，却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一点，再结合李秋白的表情和神态。 「……李秋白这是再向方寒请教？」 一群住院医有些不敢相信，李秋白就这么被方寒折服了？ 随着李秋白和方寒越走越远，两人的谈话住院医们已经听不到了，可这会儿依旧有人处于懵逼状态。 之前他们猜测过种种可能，哪怕是李秋白碰钉子他们也有预料，可唯独没想到李秋白竟然被方寒折服了。 以李秋白的性子竟然能向方寒请教，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方寒的本事比李秋白强了很多，而不是一星半点。 现在众人都开始好奇了，刚才方寒和李秋白在治疗室究竟遭遇了什么？ 一群人正猜测着，治疗室的平床被小赵和小刘推了出来。 今天李秋白原本是打算给方寒难堪的，所以并没有叫护士，特意叫了小赵和小刘两个实习生，李秋白可是知道骨伤科的护士们那都是盲目向着方寒的。 「走，过去看看。」一位住院医提议，一群住院医大步向着小赵和小刘走去。 「高医生、陈医生……」 小赵和小刘急忙向几位住院医打招唿。 「患者是什么情况？」高姓住院医首先问道。 小刘急忙道：「患者原本是左腿小腿长骨骨折，可今天早上患者自己去上了卫生间，结果导致畸形……」 「畸形？」 几位住院医对视一眼，他们都是骨伤科的医生，自然明白畸形意味着什么。 「是方医生治疗的？」陈姓住院医试探着问道。 「嗯，是方医生治疗的。」小赵急忙点头。 几位住院医又是一愣，虽然他们猜到了，可证实之后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畸形情况方寒都能处理？ 现在众人多少有些明白李秋白为什么被方寒折服了，要收按照小赵和小刘的说法，那方寒的本事可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第552页 在场的几位住院医大都还不能独立正骨復位呢，比起李秋白都差了不少，更别说处理畸形的情况了。 一群住院医当真是又惊又懵，方寒才多大，今年也就是二十三四岁吧，这么大年龄就这么厉害，难道真的开挂了？ 第0318章 皇甫院长 陈庆峰服过第十剂药，方寒又去了万江医院给陈庆峰复诊。 早上七点多，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就停在了江中院门口，两位身穿西装的黑衣汉子恭敬的等候在奔驰车边上。 比起第一次廖卓明邀请方寒，这一次万豪集团的人显得更客气。 第一次廖卓明邀请方寒的时候那只是警方的意思，换而言之也只是廖卓明的意思，而廖卓明在万豪集团的地位甚至排不进前十，他之所以能留在万江医院，只是因为陈庆峰的信任。 可这一次却是陈庆峰亲自派人来的。 当时陈庆峰服过七剂药的时候，精神状态和身体已经大为好转，现在比起当时方寒离开万江医院的时候更是强了不少。 陈庆峰恢復，整个万豪集团的动轮也就瞬间偃旗息鼓，原本的争权夺利也就不存在了，万豪集团瞬间就成了陈庆峰的一言堂。 而方寒这位救了陈庆峰性命的恩人，那可就真的是万豪集团的恩人，哪怕是陈庆峰的二哥表面上也要给予方寒足够的尊敬。 方寒不紧不慢的查过房，临近八点的时候才换了衣服，离开了急诊科，上了门口的奔驰去了万江医院。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林光亮、吴磊几个人的轮转，方寒早上查房的队伍再次缩减。 现在早上跟着方寒查房的人已经越发的少了，只剩下江枫、叶开、陈远还有林光亮和秦熙姌。 是的，林光亮和秦熙姌。 林光亮和吴磊秦熙姌三人同一天轮转，吴磊去了内科，林光亮去了针灸推拿科，秦熙姌去了妇产科，可第二天方寒查房的时候林光亮和秦熙姌依然没有缺席，只有吴磊没来。 吴磊没来其实并不意外，反而是林光亮和秦熙姌的不缺席让方寒有些意外。 方寒看了一眼林光亮和秦熙姌，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们两个人能来，方寒很意外，但是却也仅仅只是意外而已。 陈远和叶开多少也有些意外，只不过意外过后他们也就释然了。 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而不是别人给的，林光亮很显然是聪明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且也知道该怎么做。 至于秦熙姌！ 陈远看的很明白，秦美女其实只是单纯的为了早上能和方医生一起查房，仅此而已，并没有过多的心思。 只是吴磊…… 陈远心中很复杂，他也是从心高气傲的年纪过来的，也曾经因为心高气傲不懂人情世故而付出了代价，吴磊现在其实也差不多。 只不过吴磊要比他幸福，哪怕吴磊去了内科，也不会像他一样被领导打压，秦卫华看在方寒的面子上多少也会照顾吴磊，只是这么一来，吴磊总归是要比其他人慢上很多。 …… 方寒抵达万江医院的时候，陈庆峰刚刚吃过早饭，正在院子里散步。 早上八点，阳光不错，虽然是大冬天，因为今天没有风，阳光下面也显得比较暖和。 陈庆峰看到方寒，笑呵呵的向方寒招了招手：「方医生，来，先陪我杀一局，这一阵子无聊透顶了。」 万江医院后面的院子环境非常不错，有假山、有流水、有花、有草、有健身器材、有娱乐设备、有篮球场、有高尔夫，不愧是江州省顶级的私人医院。 其实万江医院更像是疗养院多一些，在万江医院住院，医生的水平暂且不提，这个环境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陈庆峰站在一个象棋桌边上向方寒招手。 方寒走过去看了一眼，笑着道：「让陈董见笑了，我的棋艺真的不怎么样。」 「没事，随便来。」陈庆峰笑着道：「其实我也是臭棋篓子，就是因为水平臭，所以没人喜欢和我下。」 说着话陈庆峰在象棋桌的一边坐下，伸手招唿方寒，方寒也只好在另一边坐下。 「红先黑后，那我就不客气了。」陈庆峰看了一眼棋盘，他的一方正好是红棋，因而也不谦让，当下就是一个当头炮。 方寒上了一个马，陈庆峰另一只炮又上到了中央打方寒的中心兵。 陈庆峰的棋风就像是他的人一样，攻势凌厉，步步紧逼，几乎每一步都是进攻，以攻为守。 方寒的象棋确实下的不怎么样，不到三分钟就被陈庆峰拿了老将。 「看来方医生确实不怎么会下棋。」陈庆峰有些意外，之前他还以为方寒谦虚呢。 「陈董棋艺高超，我根本不是对手。」方寒点了点头，他之前说的是实话，可没有谦虚。 陈庆峰站起身：「那我们回病房吧，我也不耽误方医生时间了。」 回到病房，方寒给陈庆峰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十剂药吃完，陈庆峰的水肿已经全部消失，精神不错，整个人确实恢復的很不错了。 方寒又给陈庆峰开了一个调理的方子：「陈董的身体已经恢復，这个方子再吃一段时间，调理一下，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了。」 「多亏了方医生妙手回春，我才能死里逃生，方医生的大恩我陈庆峰没齿难忘。」陈庆峰站起身来真诚的感谢。 第553页 「陈董客气了，医生治病救人本就是应该的。」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很是客气。 陈庆峰微微一笑，然后一回头，边上的廖卓明就把一张支票递给了方寒。 方寒一愣。 陈庆峰笑着道：「方医生，您救了我陈庆峰的命，我陈庆峰自然不能不表示，我也知道方医生为人坦荡，不过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方医生切勿拒绝。」 「陈董的好意我心领了。」方寒依旧面带礼貌式微笑，甚至没去看支票上面的数字，一直以来，方寒在金钱方面确实没有太大的欲望。 廖卓明也有些惊讶，支票上面的数字他是知道的，五百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而且这次方寒是代表谁来的廖卓明也心知肚明，说句难听的，方寒就算是把这五百万收了，估计也没多大事，警方八成会给方寒兜着。 可方寒根本无动于衷。 「这世上还真有不喜欢钱的？」廖卓明难以置信。 「呵呵，倒是我小看方医生了。」陈庆峰上下看了方寒两眼，见到方寒神色坦然，没有丝毫情绪波动，这才让廖卓明收回了支票，然后递给方寒一张名片。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矫情了，方医生以后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这次方寒倒是没有拒绝，伸手接过陈庆峰递来的名片塞进衣兜：「那我就告辞了，陈董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也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陈庆峰笑着点头，眼中神色复杂，这个方寒究竟是真的不为金钱所动呢还是所图甚大呢？ 方寒收了这个钱，陈庆峰自然也等于还了人情，以后也就不用操心方寒了，可方寒不收这个钱，陈庆峰就等于始终欠着人情。 这两种情况无论是那种，陈庆峰都有些钦佩方寒。 当然，廖卓明却是别的意思。 陈庆峰或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可廖卓明和方寒都清楚，陈庆峰其实蹦跶不了多久了，陈庆峰的人情以前或许还值钱，现在那真的是一文不名。 「叮……临时任务完成，奖励宿主随机抽奖一次，请问宿主是否现在抽取？」 方寒走出陈庆峰的病房，系统的提示音这才姗姗来迟。 「暂时不抽。」方寒回应了一句，按说这个临时任务早就应该完成了，这该死的系统非要等到他再次复诊，浪费感情。 …… 「方医生！」 方寒刚刚从电梯间出来，不远处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人就急忙大步迎了上来，满脸堆笑。 「您有事？」方寒停下脚步问。 中年人急忙笑着道：「方医生，鄙人是万江医院的院长皇甫诚，耽误方医生几分钟时间，还希望方医生不要介意。」 「皇甫院长好。」方寒礼貌的道：「皇甫院长有事直说。」 皇甫诚很是客气的道：「方医生治好陈董的病症，当真是让人惊嘆莫名，我们医院上下对方医生都很是佩服……」 方寒急忙打断皇甫诚的奉承：「皇甫院长开门见山吧。」 皇甫诚的话被方寒打断，多少有些尴尬，笑着道：「是这样的，我想请方医生再帮我们治疗一位患者。」 「皇甫院长前面带路。」 「啊……」 皇甫诚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方寒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可是准备了好多说辞还没说呢。 「皇甫院长不是让我帮忙看一位患者吗？」方寒有些无语，这位皇甫院长，一惊一乍的。 「方医生这边请。」皇甫诚急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方寒和皇甫诚两个人再次进了电梯，皇甫诚摁了一个三楼，看来这次的患者住在三楼了。 电梯门打开，方寒和皇甫诚走出电梯，电梯门口并没有什么人把手，走廊偶尔还有医生和护士走动，这三楼并不像六楼，彻底被万豪集团包了。 三楼和六楼的格式没有太大的区别，事实上以万江医院的档次，包一层的情况也是很罕见的，即便是万江医院的普通病房那也是极度奢华，比起江中院的特需病房还要好上不少，环境好收费自然就高，据说万江医院的床位费一天就近万，这样的收费标准，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来的起的。 至于说包一层，确实过于铺张浪费。 第0319章 三连败 进电梯的时候皇甫诚就开始给方寒说患者的大概情况。 患者三十岁左右，女性，是一位女强人，生病已经有两年多了，看过不少医生都没看好，来万江医院大概也有半年时间了。 患者的具体症状是吃什么吐什么，日常只能靠打点滴维持，西医诊断为重度胃瘫。 一般来说，胃瘫是腹部手术，尤其是胃癌根治术和胰十二指肠切除术后最常见的併发症之一，是腹部手术后继发的非机械性梗阻因素引起的以胃排空障碍为主要徵象的胃动力紊乱综合徵，胃瘫一旦发生，常持续数周甚至更长时间，目前国际上还没有太效治疗方法。 非手术情况的胃瘫比较少见，不过却也不是没有。 懂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胃的正常运动功能包括容纳食物，调节胃内压，推进、搅拌、研磨食物等，其动力是由胃壁肌肉的收缩和括约肌的协调启闭完成。其功能除了和进食等情况有关外之外，主要还受神经及体液的调整。 胃瘫通俗的来说就是胃功能瘫痪，丧失了容纳食物，调节胃内压等功能，胃部不接受任何外来物，那么出现的症状自然就是吃什么吐什么。 第554页 患者胃瘫已经两年多时间，痛苦可想而知。 就正常人来说的话，吃东西除了正常的营养摄取之外，口舌之欲那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两年多不能吃东西，想一想就可怕，生不如死。 方寒见到这位女强人的时候，这位女强人正靠坐在病床上，瘦的就像是皮包骨头，不过眼睛却很亮。 病床边上此时还有人，除了病房内的护士之外，还有一位方寒的老熟人——关宝成。 方寒看到关宝成的时候，关宝成也正好看到了方寒，看到方寒的同时，关宝成就是一愣，方寒竟然来了。 看到方寒，关宝成是很尴尬的，比起上一次更尴尬，算起来他这是第三次遇到方寒，可同时他等于已经在方寒手中败了两次了，如果加上这一次那就是三次，三连败…… 随着陈庆峰的康復，陈庆峰的身体状况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因而关宝成早就知道了陈庆峰被方寒治好的消息。 江寒的事情关宝成多少有些不以为然，可陈庆峰的事情他就不能不在乎了。 更让关宝成尴尬的是，这儿还是万江医院。 方寒医好了陈庆峰被皇甫诚邀请而来，那么皇甫诚自然也是清楚关宝成同样给陈庆峰看过病的，在皇甫诚心中关宝成很显然是不如方寒的。 堂堂关教授不如一位实习生，这要是传出去，关教授的人可就丢大了。 关宝成看来，方寒给了关宝成一个礼貌式的微笑，并没有多说什么，皇甫诚急忙开口：「祁总，我特意把方寒方医生给您请来了，方医生虽然年轻，却医术精湛，万豪集团陈董的病症就是方医生给医好的。」 皇甫诚的话音落下，祁总边上一位身穿职业装的女人就急忙凑在祁总耳边嘀咕了几句，祁总的眼中这才有了惊讶之色。 「谢谢皇甫院长，有劳方医生了。」 「祁总客气了。」方寒也客气的回了一句，然后看向关宝成，关宝成这会儿还在病床边上坐着呢，方寒自然不好就这么上前检查，他也不清楚关宝成什么情况。 关宝成看到方寒看来，有些尴尬的站起身：「方医生请吧。」 「还是关教授先请。」方寒又是一句客气。 这一下关宝成的脸上更是挂不住了，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这儿也没有地缝，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我已经给祁总看过了，方医生请吧。」 关宝成今天还真不是第一次来，他前几天已经来过了，而且给祁总开了方子，只是祁总服了这么长时间药，却没什么改善，关宝成今天其实是来复诊的。 他刚才又给祁总做了检查，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方子也没错，可祁总的病症却毫无起色，真是奇了怪了。 方寒还真不知道这一茬，闻听关宝成已经检查过了，他这才走上前给祁总检查。 给祁总检查过之后，方寒又要了祁总之前的病歷和各种检查报告翻看了起来，很快就看到了关宝成开的方子。 附子理中汤。 附子理中汤是中医着名方剂，出自《三因极·病证方论》。有补虚回阳，温中散寒的效果，主治五脏中寒，口噤，四肢强直，失音不语。 附子理中汤由大附子、人参、干姜、甘草、白朮等主药组成，理中汤温补脾胃之阳，加附子温补脾肾之阳，附子理中汤可以说是先后天并补之方剂，方中以附子温补脾肾，人参补气益脾，白朮健脾燥湿，甘草和中补土，干姜温胃散寒…… 歌诀有云：理中汤主温中阳，甘草人参术黑姜；呕利腹痛阴寒盛，或加附子总回阳。 从祁总的症状来看，补中益气汤确实对症，看来这位关教授还是有些水平的，自己不用再费事了。 可是看到药方的剂量，方寒又愣住了，这位关教授还是老习惯啊，太谨慎了，附子只用到了10克，患者久病长达两年之久，这么重的病症用10克附子，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嘛。 方寒又看了看上面的时间，关宝成的方子已经是一个礼拜之前了，再根据刚才自己的诊断，确实是没什么效果啊。 看过资料，方寒把文件夹放到了边上。 皇甫诚急忙问：「方医生，祁总的病症？」 「我开个方子，先吃三剂。」方寒站起身走到边上，提笔刷刷刷写了一个方子，然后递给了皇甫诚。 皇甫诚接过药方仔细的看了起来，这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 作为万江医院的院长，皇甫诚还是很有些本事的，私家医院的院长可和公里医院不同，公立医院有专门的管理人员，院长的本事不见得有多厉害，可万江医院，没两把刷子，你还真当不起这个院长。 万江医院属于高级私立医院，档次高，院长的收入可不低，皇甫诚的年收入可不比许家的那位私人医生差。 且不说方子的好坏，皇甫诚看方子的第一眼就觉得眼熟，细细再看，这不就是关宝成前几天开的方子吗？ 在万江医院看病，无论是谁来开方，抓药熬药的那都是万江医院的医生护士，皇甫诚岂能不清楚？ 祁总看到皇甫诚的神情，下意识轻声询问：「皇甫院长，方医生的这个方子有什么问题吗？」 听说方寒医好了陈庆峰的病，祁总多少还是对方寒抱些希望的，根据她的助手所说，陈庆峰的病症当时可是非常严重的，万江医院这边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了，可现在呢，这几天陈庆峰天天都在后面的院子熘达散步。 第555页 一个将死之人方寒都医好了，她这个病方寒或许有办法呢？ 皇甫诚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方寒，心中有些埋怨自己，太沉不住气了，方寒是他请来的，他这么当众质疑方寒，其实是有些不怎么合适的，可现在祁总发问，他总不好不说。 「皇甫院长有什么疑惑尽管说，但说无妨。」方寒道。 皇甫诚这才道：「方医生开的方子倒是没什么不妥，只是和关教授开的方子一般无二，没什么差别。」 祁总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关宝成的方子她已经吃了好几天了，一点效果都没有，方寒的方子和关宝成一般无二，那就是说方寒其实无能为力。 她这个病两年多了，可以说是遍求名医，奈何始终治不好，再这样下去，她都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了。 关宝成闻言也愣了一下，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关宝成刚才就一直操心着，他已经在方寒面前连败两局了，这一次要是还比不过方寒，他可就真的太丢人了。 还好这一次他和方寒算是打平了，打平了啊…… 关宝成还在感慨，方寒却开口了：「皇甫院长您再看看，真的一般无二？」 皇甫诚一愣，又仔细看去，附子、人参、干姜……确实一般无二，没什么变化啊。 可方寒既然这么说了，皇甫诚自然明白方寒的意思，走到边上又把关宝成的方子翻了出来然后细细对比。 这么一对比，皇甫诚终于发现了不同之处。 是剂量。 关宝成的方子附子是10克，方寒的方子附子却是60克，剂量足足是关宝成的6倍。 皇甫诚不太懂中医，却也知道中医的一些常识，别看同方，可不同量效果也是孑然不同的。 「原来如此，是我记错了，是我记错了。」皇甫诚急忙向方寒道歉：「方医生，都怪我眼花，刚才没看清。」 祁总是先有了希望，然后又失望，这会儿又有了些许希望，情绪波动相当大，颤声问：「皇甫院长，方医生的这个方子？」 「这个方子和关教授的方子还是有些许区别的，祁总要不按照方医生所说的，先吃三剂？」 要是没有关宝成，皇甫诚或许还不敢这么说，可有了关宝成在前，皇甫诚多少有了些许底气，皇甫诚的10克附子没什么效果，或许就是剂量不同呢？ 关宝成也算是名家了，方寒又本事不低，两个人能开出同一个方子，由此可见这个方子的可信度还是有的。 皇甫诚以前看书的时候看过一个中医方面的小故事。 故事中这么说，当时有人生了重病，看了好几位医生，吃了好几种药都没什么效果，后来这个人为了避免少吃药，想了一个办法，同时请了好几位大夫，让几位大夫同时开药，然后他拿着方子对比，看看其中有没有相似的，最后他选了一个相似最多的方子来服用，结果很快痊癒。 医生们开方，除非是真正的庸医，要不然面对病症，多少也会有英雄相见略同的情况发生。 人们经常说，中医一人一方，一百位医生看病，往往会有一百种治疗方法，这其实只是夸张的说法，同样的病症，中医并不拘泥于形式，治疗的方案确实比较多，可大多数还是会遇到相同的情况。 一般来说，中医人治病都会首选名方亦或者比较简洁的法子，如此一来，不同的医生开出同样的方子还是很可能的。 祁总也难得见到皇甫诚这么有信心，点头道：「那就按照方医生的方子先吃一吃。」 这两年多，祁总吃过的药多了，也不在乎试一试方寒的法子，她并不想放弃，既然不想放弃，那就必然要不断的尝试，不断的找医生。 「好，我这就让人去抓药。」皇甫诚点头。 眼看着皇甫诚要走，关宝成终于忍不住了：「皇甫院长，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看一看方医生的方子？」 皇甫诚又看了一眼方寒，见到方寒点头，这才把方子递给了关宝成。 关宝成只一眼，就看出了方寒所开的方子和自己方子的区别。 附子60克！ 又是附子，而且又是这么大的剂量。 之前方寒给陈庆峰开的方子，附子足足100克，二两的量，这一次60克虽然比起给陈庆峰开的方子来剂量小了不少，可这样的剂量依旧算大剂量了。 60克，一两二，已经算是很怕的了。 要知道《中国中医药报》上面对附子、砒霜等一些药物的剂量可是有规定的，附子最大只能用到10克，关宝成就想不明白，方寒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 如果没有陈庆峰的前车之鑑，关宝成现在必然要叫嚷，就和当时方寒给陈庆峰开的方子一样，有道理但是却太行险，更何况祁总的情况和陈庆峰还不同，陈庆峰是危在旦夕，可祁总却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然而有了陈庆峰的前车之鑑，此时关宝成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成王败寇，人家方寒给陈庆峰用了100克附子，生生把陈庆峰救活了，他此时敢说人家方寒这60克附子剂量太大？ 他要敢说，那可真是自取其辱了。 有些颓废的把手中的药方递给了皇甫诚，关宝成很是有些疲惫，甚至有些怀疑人生。 自己十九岁考上医科大学，博览群书，人称关博士，却不曾想在方寒这么一位实习生手中连连吃瘪，难道说自己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吗，难道说学院派就真的比不上传统中医流派？ 第556页 此时关宝成已经忘记了他最初其实是把方寒当成他们学院派的人来对待的…… 第0320章 又一个抽奖 关宝成走的时候很失落，整个人的精气神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连续三次败在方寒手中，关宝成的心情可想而知。 关宝成自傲，但是并不自负，他也知道自己的水平并非天下第一，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方寒仅仅只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实习生啊。 这就好像一座高校的学霸，突然被一位小学生完虐一样，一瞬间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书都白念了。 方寒也并没有在万江医院多呆，关宝成走后，方寒看着祁总服过第一剂药，就直接告辞了，给祁总看病和给陈庆峰看病不同，陈庆峰当时是有生命危险，情况很不稳定，方寒又是带着任务的，万豪集团那边也不允许方寒走，可祁总不同，祁总暂时没什么危险，第一剂药服过情况稳定，方寒就可以走人了，他只需要祁总第三剂药服完过来复诊就可以了。 …… 江中市局。 马江云再次召集专案组开会。 「刚才内线传来消息，陈庆峰基本上已经康復，我想陈庆峰近期内应该就会有动作，所以大家一定要盯紧了，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马局，陈庆峰大病初癒，难道就这么迫不及待？」有人提出了质疑。 陈庆峰这一次毕竟是经歷了生死，虽然现在已经好转，可身子还是比较虚弱的。 杨建英摇头：「以我对陈庆峰的了解，他不仅仅迫不及待，或许他早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龙雅馨眼睛一亮：「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陈庆峰大病初癒，任何人都猜测他短期内不会有什么动作，他反其道而行之，或许才更加安全，更加出其不意？」 马江云眉头一皱：「小杨和雅馨说的极有可能，这几天一定要盯紧了陈庆峰，陈庆峰可不是简单的角色，我们千万不要大意，也不要觉得陈庆峰真的就对我们一无所知。」 …… 方寒回到骨伤科，李秋白第一时间就迎了上来：「方医生，您回来了？」 短短的几天，李秋白已经成了方寒的小迷弟，对方寒那是相当的客气，差点化身成第二个李小飞，之所以说是差点，是因为李秋白比起李小飞还稍微有那么一丁点矜持。 套用江枫的话，李小飞那就是方寒身边十足的狗腿子，舔狗，毫无礼义廉耻。 当然，大家也都清楚，江枫那样说的时候其实是有些小羡慕的，他们这么多人，也就人家李小飞去了丰州骨伤医院学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人家李小飞不要脸，明明都是住院医了，明明比方寒大好几岁，却成天一口一个师傅叫的。 至于说林广才，那是因为林广才本就有外科基础，懂得外科清创和缝合，比起他们这些人有着天然的优势。 「让患者准备一下，然后送来治疗室。」方寒向李秋白点了点头，迈步就向更衣室走去。 「好的，我这就让人去准备。」李秋白急忙点头。 这两天，李秋白已经完全把属于自己的患者交给了方寒，他就跟着方寒打下手，向方寒学习手法。 骨伤科的患者永远是不缺的，缺的只是床位，只要床位足够，患者永远都是源源不断。 毕竟江中院骨伤科并不挑食，不像其他一些医院的骨伤科，科室下面还划分了细小的治疗组或者小科室，江中院的骨伤科那就是大一统，小到拉上扭伤，大到骨折移位，那是来者不拒。 每天，江中院骨伤科门诊都有无数的患者络绎不绝，也有无数的患者被转到住院部，同时也有不少患者因为床位不足而等待。 江中院骨伤科是除却急诊科之外最缺医生的一个科室。 之前李秋白也只敢接一些比较简单的骨伤患者，比如扭伤、筋伤、裂缝、脱臼，简单的骨折，可这几天，李秋白是想尽一切办法给自己拉患者，来着不惧，反正又不是他操刀，只要能给方寒源源不断的提供患者，他就能跟着方寒不断的学习。 通过两天的相处，李秋白也发现了跟着方寒学习的好处了，第一，没什么压力，方寒治疗的时候他可以随意的在边上看，随意的询问，而方寒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毫不藏私，甚至方寒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手把手的教李秋白。 「来，上上手！」 患者送来之后，方寒先检查了一下患者的情况，然后招唿李秋白。 李秋白略有矜持的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去触摸患者伤患部位的情况。 今天这一例患者情况比较复杂，右大腿骨多重骨折，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几位副主任负责治疗的，李秋白特意把这个患者要了过来，一方面是投其所好，一方面也是为了多长见识。 李秋白知道，方寒最喜欢患者了，而且最喜欢情况复杂的患者。 李秋白伸手检查的时候，方寒却正在边上看片子，现代化医院，哪怕江中院是纯中医医院，藉助一些现代化设备也是无可避免的。 一般比较简单的情况，方寒是不怎么看片的，稍微复杂的情况他也会看片子参考一下，避免出错，虽然他的高级摸法出错的概率很低很低。 李秋白检查了一会儿，然后直起身子对方寒道：「方医生，患者右腿大腿骨两处骨折，一处裂缝，不过没有移位现象。」 第557页 「你再检查一下。」方寒道。 李秋白一愣，难道自己出现了什么遗漏？ 他走上前再次检查，方寒在边上道：「用手触摸的时候不仅仅是要用手去感受，更要用心，你的心中首先要有患者正常情况下的骨科判断，这样才能和现在的情况进行对比，而不是盲目的去判断。」 「用心？」 李秋白默不吭声，心中却不断的思考。 「心中要有蓝图。」方寒再次道：「如果你的心中，你的脑海中没有一个参照，你怎么去判断，怎么知道患者某个部位的异常？」 李秋白学了这么多年，对人体骨骼构造还是很清楚的，特别是双腿双臂等地方的骨骼构造，听方寒在边上提点，李秋白一边在脑海中思考，同时手底下慢慢感受。 「正常情况下这一块不应该有包块才对，这一块的包块又不像是淤血……」 「方医生，患者的大腿根部有一处不明显肿块，应该是髋关节破碎移位……」 「不错。」方寒点了点头，然后把手中的片子递给李秋白道：「看，这一块有阴影，这一块却好像有一点异常，正是患者髋关节碎了一块，碎块已经转移，因为人大腿根部肌肉较多，手感不明显，碎块又不是很大，所以摸上去不怎么明显。」 李秋白一边看着片子，一边连连点头，倘若不是方寒提醒，哪怕他已经看了片子，也不见得能发现异常。 「所以说，有时候不能仅仅依靠手感，要手心并用，异常的肿块是怎么形成的，为什么产生，这些都要去考虑。」 「我知道了。」李秋白连连点头，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才跟了方寒两三天，却感觉到自己这两三天进步飞快。 「叮……」 与此同时，方寒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李秋白在宿主的帮助下摸法达到初级水准，奖励宿主随机抽奖一次。」 方寒愣了一下，有些意外，李秋白的摸法这才到初级水准？ 这两天方寒提点李秋白，还真没想着李秋白能给他贡献一次抽奖机会，因为方寒原本以为李秋白的摸法早就达到初级水准了呢。 愣过之后，方寒这才释然，都怪他太想当然了，现在他的水平提升有些快，因而眼界都高了，初级水准都有些瞧不上了。 可事实上系统出品的初级技能已经堪比一些资深主治的水平了，李秋白还只是住院医，摸法还没达到初级水准并不算稀奇。 从客观上来说，随着现代各大医院现代化设备的引进，哪怕是江中院骨伤科很多医生的摸法都进步缓慢，有着各种现代化设备参考，大多数情况都是可以了如指掌的，这也拉低了医生们摸法的水准。 「现在已经有两次随机抽奖的机会了。」方寒有些小兴奋，要不要现在抽一下，来个二连抽？还是多攒几个，来个五连抽或者十连抽？ 方寒犹豫了一下，决定暂时不抽，他现在也没有太过急迫的技能需求，抽奖机会先攒着吧，攒的多了或许能抽到好东西呢？ 方医生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脱离了最初得到系统时候的窘迫，迈进了小康社会了，现在无论是道具卡还是崇拜点，无论是技能点还是抽奖，那都是有结余的。 家有余粮，心中不慌。 「方医生，现在患者这个情况要怎么处理？」李秋白询问方寒，髋关节碎了一小块，这可不好復位的。 患者就在边上听着，现在也有些慌了，急忙问：「医生，我现在的情况很麻烦吗？」 方寒沉吟了一下，然后道：「因为您的髋关节碎了一小块，而且已经移位，单靠手法復位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现在有两个方案，你选一下，第一，通过手术取出碎裂的骨块，因为碎裂的骨块很小，取出之后暂时并不影响你的恢復，不过恢復之后长时间运动劳作就有可能会产生骨骼磨损，第二，通过手术让碎裂的骨块復位，这个稍微麻烦一些，却可以一劳永逸。」 第0321章 一碗白米粥 「温医生！」 温学义刚刚路过分诊台，就听到有人喊他。 林雨珊一手拿着电话一边道：「温医生，方医生那边让您准备一下手术室，骨科那边要来一位患者。」 「手术？」 温学义瞬间就激动了，连忙道：「好的，我这就去准备。」 来了急诊科二十多天了，温学义才上了一台手术，当真是憋屈的想哭，他的老师云林超估计做梦也想不到他在江中院急诊科的待遇吧。 云林超其实是好意，江中院急诊科手术室初建，开始外科手术可骨科手术方面的尝试，自然是最缺人的时候，在云林超看来，温学义留在江中院，怎么也闲不住，不说主刀，一个一助那是跑不了的，江中院要是真的把温学义这样的人闲置了，那绝对是极大的浪费。 云林超这样想那是一点没错，只是时机不怎么对，温学义要是能早来两月，不说一助，最起码天天手术那是没问题的，梁群风在的时候江中院那是真缺人，整个团队简直就是草台班子，能有温学义这么一位内行，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奈何温学义来的时候梁群风刚走，林广才和李小飞也去了丰州省医院，急诊科能手术的人屈指可数。 江中院急诊科的中西医结合科室现在还在初创，编制还没下来，方浩洋也不好大张旗鼓的招人，现在可以说是江中院急诊科的过渡期，而温学义却正好在这个过渡期来了急诊科。 第558页 急诊科临时安排手术已经有了先例了，护士长很快就抽调了护士，江枫也严阵以待准备上场。 方寒带着李秋白来到手术室的时候，温学义和江枫都已经换好了衣服等着了。 「方医生！」 「方医生！」 众人齐齐向方寒打招唿。 方寒带着李秋白先换了衣服，这才进了手术室里间，开始给几人讲解手术情况。 「患者是从梯子上摔落，右腿大腿多处骨折，裂缝，髋关节有一小块碎裂移位，之前已经在骨伤科做了手法復位手术，现在要做的是髋关节復位……」 方寒一边说一边把患者的各种资料通过手术室的显示屏播放，详细的开始讲解…… 「温医生……」 方寒讲完之后看向温学义：「这个手术你来主刀，没问题吧？」 温学义先是一愣，然后是狂喜，急忙点头：「没问题，没问题。」 做一助和主刀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虽然上次手术名义上是方寒主刀，整个手术其实也是温学义主刀完成的，可同样意义不同。 「那就好。」方寒点了点头，心中也松了口气，回头对李秋白吩咐：「让把患者送来吧。」 髋关节復位手术和髋关节置换那可是两个手术，方寒以前还真没做过，因而这个手术他要询问一下温学义，如果温学义吃不动，今天这台手术就要请外援了。 温学义并不清楚其中的内幕，对方寒的印象又好了不少，这位方医生医术不错，为人还是很可以的嘛。 在温学义看来，今天的这台手术其实要比髋关节置换简单的多，只需要切开之后把移位的碎骨復位，然后进行内固定，最后缝合，相比起关节置换来真的算是小手术了。 温学义是见过方寒的水平的，方寒的关节置换水平都在他之上，难道还不会这个小手术？ 可方寒还真不会。 …… 手术相当顺利，温学义毕竟是云林超的学生，燕京骨关节运动中心的未来之星，水平还是很不错的。 温学义和方寒不同，方寒是刚开始接触骨科手术就接触的是关节置换，起点比较高，一些小手术还真不怎么会，比如说内固定方寒就不会，他知道怎么依仗手法復位，却不会手术復位。 可温学义不同，温学义接触手术就是从最基本的开始的，然后才开始接触关节置换，他关节置换手术做的没有方寒漂亮，可其他的小手术那绝对是方寒拍马也赶不上的。 「嗯，做的很不错。」方寒对温学义表示了赞扬。 他虽然不会操作，眼力还是有的，温学义做的好坏他还是看的出来的。 「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向方医生学习的。」温学义笑着道，现在的温医生那是相当的谦虚了，已经没有最初的孤傲了。 温学义很清楚，他留在江中院想要多做手术，还要依仗方寒，方浩洋是指望不上了，方浩洋根本就是甩手掌柜，手术这一块他就不操心。 什么时候做手术，谁来主刀，那都是方寒说了算的。 温学义现在还只是住院医，他想要胜任主治，手术台数是必不可少的，从云林超的口气来看，他留在江中院的时间不会短，搞不好要呆个半年一年的，而这么长的时间，他的命运可就在方寒手中了。 …… 万江医院。 祁总躺在病床上，目光呆滞。 被病魔折磨了两年，哪怕祁总是女强人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祁总今年才三十三岁，然而三十三岁的她却已经白手起家，创立了自己的企业，成为了身家数亿的大富豪。 三十岁的年纪，正是祁总意气风发的年纪，她原本还正打算大展拳脚，把企业的规模扩大，争取在福布斯富豪帮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可谁知道天不作美，就在公司正在蒸蒸日上的时候她却病倒了，这一病就是两年。 这两年来，祁总人在医院，遥控指挥，公司却依旧开始走下坡路了，她人不在公司和人在公司完全就是两回事。 而且随着身体的每况日下，祁总的精力也大不如前。 「祁总，该吃药了。」 有护士端来了汤药，助理小心的在边上提醒。 祁总微微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护士眼中的药碗，这两年来，她西药中药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了，每天打点滴，胳膊上全是针眼，几乎已经找不到下针的地方了。 还好，近几年各大医院都已经开始採用留置针头，不需要每天扎针，可即便如此，留置针头也要三四天换一次的。 祁总深吸一口气，从助理手中接过药丸，然后憋着气一口喝干。 苦涩的汤药下肚，却并没有让人反胃的感觉，反而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喝过汤药，祁总就沉沉的睡去。 这一觉足足睡了好几个小时，祁总睁开眼，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助理二十四小时在边上陪着，祁总刚刚睁开眼，助理就醒了，急忙道：「祁总，您不再睡一会儿了？」 「不睡了。」祁总活动了一下身子，挣扎着起身，助理急忙上前搀扶。 「小娟，我有点饿了，给我弄点吃的。」祁总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轻声对助理道。 「我这就给您弄。」助理急忙道。 第559页 这两年来，祁总想吃东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每一次再好吃的东西拿来，祁总都是吃了就吐，吃饭对祁总来说根本就是一种煎熬。 虽然吃了就吐，祁总想吃，助理却都会尽心去弄。 一个小时不到，一万熬的稀巴烂的白米粥就端到了祁总的面前。 祁总很是享受的闻了一口，很香，很诱人，让人禁不住食指大动。 祁总拿起调羹，轻轻的舀了一勺白粥，轻轻的吹了两口，然后轻轻的把白米粥送进了口中。 白米粥入口即化，味道很不错，祁总有些享受的闭上了眼睛，缓缓的咽下。 助理小心的陪在边上，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祁总呕吐，她就要迅速的接着，帮着祁总收拾好。 祁总咽下一口白米粥，足足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睁开眼睛，然后又舀起一勺…… 两勺……三勺…… 不知不觉，一小碗白米粥见了底，可是祁总却没有想要呕吐的意思。 祁总一直把一小碗白米粥吃的干干净净，这才把小碗递给助理，意犹未尽的道：「小娟，再给我来一碗。」 助理接过小碗，热泪盈眶，泪水从脸颊滑落。 祁总奇怪的看着助理：「小娟，你怎么了？」 「祁总……您……您终于可以正常吃饭了……」 小娟的声音落下，祁总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吃了一小碗白米粥竟然没吐，而且这会儿依旧没有想要呕吐的意思。 「小娟……我……」祁总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祁总，您好了，您已经康復了。」小娟颤声道。 祁总缓缓的闭上眼睛，泪水也禁不住从眼角滑落，两年多了，她终于正常的吃了一碗饭，虽然仅仅只是一小碗白米粥。 「祁总，我……我这就去给您再盛一碗。」助理拿着小碗，高兴的有些语无伦次。 「不用了。」祁总轻声道。 「祁总，您……」小娟有些不解，一小碗白米粥，怎么吃得饱？ 「我才服了方医生两剂药，虽然刚才吃了一小碗白米粥，却也要懂得节制，万一吃的太多，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嗯，祁总您说的有道理。」小娟连连点头：「方医生简直神了，您才服了两剂药，竟然就能吃饭了呢。」 「是啊，方医生虽然年轻，医术确实了得，怪不得万豪集团的陈庆峰被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祁总声音轻柔，心情却激动的不得了。 「方寒？」 祁总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方寒的身影，帅气的面庞，淡淡的微笑，给人一种温馨，给人一种安慰，给人一种信任，给人一种…… 第0322章 婉拒 皇甫诚早上来到医院，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医院的所有主任亲自查房。 万江医院不同于其他医院，医院占地面积不大，患者其实并不算多。 像江中院、省医院、医附院等三甲级医院，病房大都是一间病房好几张床位，可万江医院却不是，万江医院的所有病房都是单间，都是套间。 而且自万江医院建成之日起，万江医院的病房就没满过。 万江医院卖的是服务，卖的是环境，卖的是温馨。 每天早上，万江医院的院长亲自带队查房是万江医院的传统，天天如此，日復一日，哪怕皇甫诚某天请假，也有副院长亲自带队。 皇甫诚带着一大群医生，浩浩荡荡来到三楼，走进祁总办公室的时候，祁总正在病房内走动。 祁总来万江医院住院已经有大半年了，因为吃什么吐什么，基本上每天都要依靠输液维持，因而祁总的身子非常虚，每天下床走动也都是查房之前，查过房，祁总又要开始输液了。 听到脚步声，祁总缓缓的回过头，看向皇甫诚，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皇甫院长来了？」 皇甫诚愣了一下，确认自己没看错，祁总刚才笑了？ 祁总在万江医院住院这么长时间，每天都是面无表情，什么时候笑过，今天竟然笑了。 虽然意外祁总的笑容，皇甫诚却没敢多问，很是客气的道：「祁总，我们先给您做个检查？」 「好。」祁总缓缓的走到病床上坐下，瞬间就有医生上前，测血压的测血压，量体温的，量体温，检查相当的仔细。 万江医院收费高，服务自然也是很周到的，患者在万江医院可不仅仅是患者，而是上帝，是大爷。 换句话说，哪怕有患者骂皇甫诚，皇甫诚只要你想在万江医院干，那也要陪着笑，可在其他医院，患者平白无故骂医生的还是少见。 医生们给祁总做个检查，皇甫诚也亲自上前询问了一下祁总的情况。 祁总躺在病床上没吭声，边上的助力代为回答：「祁总昨晚睡得不错，四点多就醒了，五点多的时候吃了一碗白米粥……」 「吃了一碗白米粥？」皇甫诚愣了一下，等着助手说下文，可助手却没了下文。 「没吐？」皇甫诚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没吐。」助理点头：「祁总吃了白米粥还有些意犹未尽，只是考虑到方医生的三剂药还没有吃完，所以没敢多吃。」 「嘶！」 万江医院的不少医生护士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吃了一碗白米粥，而且还没吐，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祁总的病情已经开始好转了啊。 第560页 最主要的是……方寒开了三剂药，祁总这才吃了两剂，两剂就这么强的效果？ 「该不会是瞎猫捧着死耗子了吧？」有个别医生心中猜测。 祁总这个病已经两年多了，在他们万江医院治疗都有大半年了，这大半年还有不少的江中名医前来，前一阵还有关宝成前来，刚好在方寒手中就好转了？ 当然，像皇甫诚等一些真正有见识的医生却是另外的想法。 皇甫诚清楚其中的情况，祁总的治疗他也大都清楚，哪怕是关宝成开的方子祁总也吃了好几天了，可都无济于事，换了方寒的方子这才吃了两剂，两剂就好转了。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方寒的方子极为对症，效果极好。 「恭喜祁总了。」皇甫诚急忙道喜，怪不得刚才祁总的脸上有了笑意，原来是早上吃饭了，而且没吐，这样的好消息自然是值得高兴了。 「皇甫院长客气了。」祁总的态度很和蔼：「也多亏了皇甫院长。」 请方寒给祁总看病，完全是皇甫诚的意思，因而祁总对皇甫诚也是比较感激的。 她在万江医院住了大半年并无好转，并不怪万江医院，毕竟她这个病时间长了，不仅仅万江医院没看好，没看好的人多了。 祁总也清楚，像她这种病症，有效的治疗法子不多，确实算是比较麻烦的病了，好转反而让她惊喜。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皇甫诚笑着道：「我现在就给方医生打电话，询问一下方医生，看看祁总您是不是可以照常用餐，要是可以，今天就不给您输液了。」 祁总点头，她输液已经输的够够的了，倘若可以正常吃饭，她自然也是不想再输液了。 …… 方寒这会儿也正和带着李秋白和小赵小刘一起查房。 这两天方寒在骨伤科治疗的患者不少，已经有十几床患者了，李秋白跟着方寒很是有些瞠目结舌。 方寒的接诊量简直让人无语，像他在骨伤科的时候，每天能治疗五六位患者就已经很不错了，可方寒，简直是来者不拒，只要你的患者可以源源不断，方寒就能一直坚持，狂魔啊。 方寒带着李秋白，面带礼貌式微笑，一个病床一个病床往过检查，在骨伤科查房，阵仗比起急诊科是差了些，却也不算小，三个人跟随，有点主治医的阵仗了。 第一床就是那位关节畸形的患者，患者的妻子在边上陪护，看到方寒过来，很是客气：「方医生来了。」 方寒微微点头，笑着询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今天感觉好多了，也没有那么胀了。」患者有些羞愧，他原本情况其实还相对好一些，却硬撑着上厕所，用力过勐，导致腿部畸形、肿胀严重，刚做了復位手术第一天，难受的要命。 方寒坐在边上给患者诊了脉，然后询问了一下大小便，查看了一下舌苔和伤患部位，这才起身：「嗯，恢復的不错，活血化瘀的方子继续用着，饮食要注意营养均衡。」 「嗯，我记下了。」患者的妻子在边上点头，一边点头还一边瞪了丈夫一眼，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强，患者逞强的事情还是没能瞒得过妻子。 刚刚查过房，方寒就接到了皇甫诚的电话。 皇甫诚非常客气：「方医生，忙着呢？」 「刚查过房，皇甫院长有事？」 「是这样的，其中服过第二剂药，今天早上五点多吃了一碗白米粥，并没有呕吐症状，情况大为好转，我想询问一下方医生您，其中现在可以正常用餐吗？」 「可以吃一些比较有营养易消化的食物，要以清单为主，不要过于油腻，少吃、多餐，患者的胃部功能还没有完全恢復，饮食过量容易增加胃部负荷……」方寒道。 「我明白了，谢谢方医生。」皇甫诚客气的道：「那等祁总服过第三剂药，明天早上我接您过来给祁总复诊？」 「接就不用了，明天早上我自己过去。」方寒道。 「怎么能让方医生您自己过来呢，我安排车接您。」皇甫诚说了一句，不给方寒拒绝的机会，直接就挂了电话。 …… 第二天早上，方寒在急诊科查过房，就上了万江医院派来的车子，再次前往了万江医院。 祁总已经吃了三剂药，昨天一天都喝的白米粥，并没有输液，整个人精气神好了不少，在病房散着步。 皇甫诚陪着方寒走进病房，祁总第一时间迎了上来：「方医生，皇甫院长，辛苦二位了。」 方寒看着祁总的脸色，祁总的脸色已经不像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那么苍白了，虽然依旧看上去病怏怏的，比起前两天却好了不少。 和祁总客套了两句，方寒就开始给祁总复诊。 「祁总您的情况已经大为好转，剩下的就是慢慢调养，大病初癒，还需要多多注意。」 「我会的。」祁总连连点头，两年多的煎熬，她比任何人感触都深，自然也更加在意。 方寒又写了一个调理的方子递给皇甫诚：「这个方子吃上五天，然后给祁总做一个全面检查，如果祁总的身体各项指标都恢復正常就可以停药了，如果还没有完全恢復，可以多吃两天。」 皇甫诚接过药方点头：「我记住了，我会严格按照方医生您的交代来的。」 第561页 「那就好。」方寒站起身准备起身告辞。 祁总站起身相送，同时递给方寒一张名片：「方医生，大恩不言谢，以后你要是有什么用得着我祁玉梅的地方，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全力以赴。」 「祁总客气了。」方寒露出一丝礼貌式的微笑，接过了祁总的名片。 …… 皇甫诚陪着方寒走出病房，和方寒一起下了一楼，这才笑着道：「方医生，我们万总想见一见您，您看？」 「万总？」 方寒愣了一下，然后有所猜测，皇甫诚口中的万总想来应该是万江医院幕后的老闆了吧，皇甫诚这位院长其实也只是给别人打工的。 「万总我就不见了，江中院那边我还有事，麻烦皇甫院长转告万总，带我向万总问好。」方寒委婉拒绝，他和万江医院的万总没什么交情，也不想有什么交情，事实上在方寒看来，把一家医院办成万江医院这样，着实有些浪费。 「方医生，万总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见一见您这位青年才俊。」皇甫诚再次邀请，老闆交代的任务，他自然要全力以赴。 「我真的有事，刚才过来还是抽的时间。」方寒再次拒绝。 「那好吧，改天有机会再说。」皇甫诚也不好强求，笑着道：「那方医生您把自己的银行卡给我留一下，我等会儿让财务把您这次的诊金给您转过去。」 这个方寒倒是没拒绝，他给祁总看病，收诊金那是理所应当的，这个诊金走万江医院的财务，那就和外科医生的飞刀差不多，合情合理。 第0323章 知足常乐方医生 皇甫院长的效率很高，方寒人还没到江中院，转帐消息已经到了。 「50000！」 方寒看着手机上传来的转帐消息，很是有些兴奋，这位皇甫院长竟然没乱来。 五万的诊金，以方寒对万江医院的了解来说，并不算多。 万江医院收费标准极高，人家是高级私立医院，收费有着各种名目，单单一个床位费就不是一笔小数目，这次祁总康復，万江医院可不会按照常规中医医院的收费标准来。 要是按照常规医院的收费标准，方寒开的三级汤药最多也就几百块。 可万江医院要是真的按照几百块给祁玉梅收费，方寒表示自己愿意把脑袋扭下来当夜壶。 「五万块，咱现在也算是高达五万的飞刀医生了？」 方寒心中嘀咕。 飞刀的价格往往是衡量一位外科医生技术最直接的标准。 虽然说谈钱伤感情，可这年头干什么不谈钱？ 江中院的不少专家都会因为黄牛们把自己的门诊号炒的比较高而沾沾自喜。 医院门诊的挂号费那都是有着固定标准的，普通门诊和专家门诊，也就这两个区别，至于说专家里面谁的门诊号更高一些，不存在的。 可黄牛们的炒作却从某种程度上衡量了专家们的水平和名气。 比如说秦卫华的门诊号被黄牛们炒到了500，而高海琦的门诊号被黄牛们炒到了800，那就说明在患者心目中高海琦的名气更大一些，大家更希望让高主任给自己看病。 当然，这儿只是举一个例子，事实上秦主任的门诊号是要比高主任高那么一些的。 飞刀的价格其实也是一样，你说你是外科圣手，你飞刀才一万，人家没名气飞刀却五万，谁信吶。 所谓飞刀，指的是一些外科方面的专家，主任亦或者副主任之流，利用自己的时间去其他医院亦或者说外地接一些手术。 一般来说飞刀那都是天南地北，路途远基本上都是坐飞机，外科医生又是动刀的，因而有了飞刀之说。 可事实上外出接诊并不是外科医生的专利，内科专家和中医名家也不少，之所以说飞刀，是因为外科医生比较出名罢了。 现代医学，通俗的说就是西医，现在的大小病症，对西医来说，没有不可动手术的，小到结石鸡眼，大到心脏病癌症…… 几乎只要是患者病危，一旦生命体徵稳定，採取的最佳治疗方案那就是手术，因而手术在西医方面是非常普遍的，这也导致飞刀横行。 医生大老远跑过去做手术，那自然不能白白去，什么车马费了，总要意思一下吧，而且人家医生飞刀是要耽误自己的事情的，而且还有极大的风险，总是要拿好处的吧？ 所以一般来说，外科医生普遍飞刀都是会额外收费的，在原本医院收费的基础上多出一个飞刀费，这个飞刀费是患者额外出的。 根据外科医生的名气水平不同，飞刀费一般在数千到上万不等，厉害一些的外科圣手出一次飞刀甚至能有十数万的飞刀费。 方寒这次不是外出做手术，可帮了万江医院的忙，万江医院自然不能不管不顾吧。 这次方寒给祁玉梅治病，万江医院有没有给祁玉梅多收诊金方寒不得而知，可万江医院请了方寒，自然要表示一下的，空手套白狼，下次再请，方寒去不去就难说了。 万江医院属于私人医院，大老闆那是拥有着绝对决策权的，不像正规的公立医院，院长那也不是一言九鼎。 万江医院，宽大的总裁办公室，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面前放着一杯刚刚磨好的咖啡，万江医院的院长皇甫诚站在办公桌对面。 第562页 「方寒不愿意见我？」中年人有些惊讶。 「方医生说他还有事。」皇甫诚道。 中年人露出一丝笑意：「有事是假，不愿意见我才是真，这个年轻人倒是有些意思。」 「方医生应该是猜到了万总您的用意，所以直接婉拒了。」皇甫诚也知道方寒当时说有事是推脱之语。 中年人有些惋惜：「这个方寒年纪轻轻，本事了得，倘若能来咱们万江医院，对咱们医院来说那可是大好事，可惜了。」 皇甫诚没吭声，不过对万总的话却很贊同。 万江医院档次不低，环境不错，收费又高，背后后台又很硬，可医生方面…… 怎么说呢，万江医院的医生其实并不差，从实力而言，万江医院绝对不比江州省的一些三甲医院差多少，可要说顶尖的专家，那却有些不够看。 万江医院的医生那都是从各大医院挖来的精英，说一句人才济济绝对不夸张。 可正是因为万江医院的医生大都是从各大医院挖来的，所以万江医院很难挖到真正的高手。 真正的顶尖高手可不是那么容易挖的动的，越是厉害的医生，其实对金钱方面的需求越小，一方面人家不差钱，另一方面，厉害的医生往往对技术的执着要比金钱的执着更高一些。 想要在某个领域达到顶尖，首先要热爱，杂念太多的医生是走不到太远的，只有那种真正执着，真正热爱的医生才能在某个领域拔尖，可这样的医生就很难打动了。 就说方浩洋，你给他千万年薪，看他会不会离开江中院…… 而且万江医院和真正的顶尖三甲级医院比起来还有着天然的弱势。 国外不算，在国内，最顶尖的医院永远都是公立医院，万江医院无论怎么牛，那也只是私人医院。一些人或许还记得之前国家医疗卫生方面的财政拨款数目，仅仅去年一年就高达8000多个亿，这么多的财政拨款用于医院的科研、医疗发展，产生的成果那是非常惊人的。 很多人只看到医院收费高，一些大医院每天的收入动辄百万千万，可很少有人去关注医疗方面的投入。 医学想要进步，永远离不开投资，全国各大医院每年在医疗科研方面的投资绝对是天文数字。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家医院如果不搞科研，不去创新，不开拓进取，那么距离没落也就不远了。 清代末期，当时全世界的医疗水平是什么样子，而现在全世界的医疗水平又是什么样子？短短的一百多年，医疗方面的发展天翻地覆，没有巨大的投资，可能吗？ 万江医院的投资再大，那也只是个人，永远比不上国家，因而万江医院的医疗水平比起江州省大多数医院自然是强一些，可绝对没办法和江州省真正顶尖的几家医院相提并论。 现在的万江医院更像是高级疗养院，有着绝对的医疗队伍，有着优美的环境，有着上好的服务。 万江医院的患者其实和江中院差不多，慢性病患者非常多，前来万江医院住院的患者大都是非富即贵，一些有钱人身患一些慢性病，治不好，死不了，实在严重了来万江医院度个假，缓解一下，恢復的差不多了就出院，如此而已。 这次方寒先后治好了陈庆峰和祁总的病症，让万总很是振奋，如果能把方寒这样的人挖到万江医院，那么对万江医院来说绝对是大有裨益的，奈何方寒好像不怎么想来。 万总端起咖啡轻轻的喝了一口：「把这次的诊金转过去了没有？」 「转过去了，五万。」皇甫诚道。 「这就好。」万总笑着道：「像方寒这样的年轻医生，哪怕不能来我们万江，也要打好关系。」 「我明白，万总放心，我一定会和方医生打好关系的。」皇甫诚点头。 像方寒这样的年轻医生，未来那绝对是不可限量的，哪怕不能来万江医院，打好关系也是很好的，就像这次，万一万江医院有什么麻烦，请方寒过来看一看也是可以的。 …… 方寒看着自己银行卡的余额，二十多万了，已经可以全款提一辆方主任级别的帕萨特了。 好多钱，都不知道怎么花了！ 方医生很是有些发愁，要不要给老方同志买辆车？ 可隔壁都买了宝马了，自己买一辆帕萨特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方寒再次看了一眼银行卡余额，这才喜滋滋的开始打开微信开始了新一轮的点赞。 还是安心一点的钱看着舒服啊，至于陈庆峰给的什么五百万，方寒还真不敢要。 钱这东西，够花就行，没必要拿自己不舒服的钱不是？ 方医生表示自己的钱现在就很够花了，他现在一月的生活费都不超过一千块，两个月买一次衣服也不会超过一千块。 这么算的话，一年花费不会超过两万块，二十多万，啥也不干就可以活十年了啊。 至于给老方同志买帕萨特还是宝马之类的想法，又不是必需品，真要说买，五百万也不够买私人飞机的。 人活在世上，买不起的东西多了，何必去发愁。 方医生对现在的生活就很满意，有的吃、有的穿、有的住，有患者有手术，人生简直美滋滋。 朋友圈贊没点完，车子就到了江中院门口了，司机师傅很客气的提醒：「方医生，到江中院了。」 第563页 方寒一愣，这才收了手机，向司机师傅道了一声谢，然后开门下车。 「方医生慢走。」司机师傅很客气的招唿，然后摇上车窗，黑色的奥迪a6缓缓离去。 第0324章 上门诊 春节将近。 对于江州省这样的现代化大都市来说，年味已经很淡了，唯一能让人知道春节到来的徵兆就是各大企业都开始放年假。 对医生和护士们来说，是没有什么假期的，往往越是假期，医院这种地方患者越多。 哪怕是实习生们其实也是没有什么假的。 按照常规来说，双休和一些年假实习生都是可以享受的，可是事实上放在用人单位那就很难说了，特别是已经下了临床的实习生们，基本上都是按照医院的轮休来安排的。 平常一些有着小毛病因为不愿意耽搁上班的人都趁着假期检查一下身体，治疗一下隐患，因而越是假期医院的患者越多。 方寒早上刚刚到科室，骨伤科的副主任田兴全就开始安排任务。 「这几天各个企业都已经开始放假了，患者非常多，门诊那边的患者更是人满为患，所以这一段时间门诊那边安排的人员会相应的多一些。」 说着话，田兴全就开始安排人员：「方寒你也去门诊帮忙吧？」 「好。」方寒点了点头，没什么意见。 「那行，那就这样，这几天李秋白、陈友民……方寒等人就都去门诊。」田兴全做了安排，就急匆匆的离去了。 这一段时间医院患者增多，忙得不仅仅是基层医生，就是医院的领导们也都不怎么轻松。 方寒还是第一次上门诊，呃，不算是第一次了，准确的说当初刚来江中院的时候被任海强带领着参观过医院的各个科室。 有些医院的门诊科室和住院部科室是分开的，有些医院则是统一的，像江中院就是统一的，无论是内科还是骨伤科都是一样，门诊和住院部的医生统属于一个科室，由科室统一排班。 这几天方寒其实等于在住院部，治疗的一些患者都是门诊转过去的，上骨科门诊算是方寒轮转过来的第一次。 方寒属于实习生，是不用坐诊室的，也没资格坐诊室，他和李秋白去的地方是门诊的治疗区。 门诊可并不仅仅有诊室，还有化验区、检查区、治疗区等等，患者先挂号去门诊检查，然后根据情况被诊室医生安排或者直接开方、或者转去住院部、或者去门诊治疗区治疗。 诊室的医生每天要接诊大量的患者，当场顺手可以治疗的患者，诊室医生会随手治疗，治疗起来比较麻烦的患者，诊室医生就会根据患者的情况进行安排，或者去门诊治疗室或者去住院部等等。 特别是骨伤科，往往一个理筋或者推拿就需要半个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如果诊室医生还要插手这种治疗的话，那诊室医生可真累坏了，而且一天也接诊不了几个患者。 「霍，患者真多。」 来到门诊，李秋白禁不住吃了一惊，怪不得田主任又给门诊加人了，原来门诊的患者这么多。 各个科室分在门诊的医生本就是最多的，现在又加人，可见门诊的压力之大。 「叮……」 方寒正走着，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响起：「临时任务，当天治疗50位患者，任务完成奖励随机抽奖一次，任务失败无惩罚。」 「这就来任务了？」 方寒愣了一下，有些吃惊：「还50位患者，这是要上天啊。」 骨伤科的门诊和急诊科不同，早上八点上班，下午六点下班，可事实上下午五点半各个诊室就没什么医生了，而且中午十二点到两点门诊也是不接诊的。 这么算的话门诊的接诊时间其实也就八个小时不到。 八个小时不到治疗五十位患者？ 开什么国际玩笑。 虽然难，可系统既然发布了任务，方寒也是不愿意放弃的。 「方医生！」 门诊治疗区的护士们见到方寒都是相当的开心，一个个上前问好。 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微微点头。 「方医生，您就去三号治疗室吧。」一位二十五六岁，留着短髮，面容清秀的护士主动带路。 「好的，一切听护士姐姐安排。」方寒表示没什么意见。 护士禁不住捂着嘴偷笑：「方医生您真可爱，我叫江婷，您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好的，江护士。」方寒笑着点头。 江婷领着方寒进了三号治疗室，还主动的询问：「方医生，您喜欢什么样的患者，等会儿有患者来了，我直接给您安排。」 前来治疗区的患者手中都拿着诊室医生的单子，什么情况，採取什么治疗都由诊室医生安排好了，护士们会根据患者的情况和治疗区诊室医生们的擅长来安排患者去几号诊室治疗。 李秋白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门诊治疗区了，方寒却是第一次来。 「无论什么患者，只要不耽误时间的就行。」方寒想了想道。 江婷一愣，不耽误时间的？ 这个概念有点难啊，以她的专业还真的有些不太好区分。 「方医生您能再说具体一点吗？」江婷有些不好意思，是自己太笨了吗，不能理解方医生的意图？ 难道说方医生是怕累着，所以希望少给他安排一些患者？ 第564页 「算了，不管什么患者，都可以。」方寒摆了摆手，有些问题护士们确实不是很擅长，他们可没有专业医生的眼力和判断。 「好的。」江婷应了医生，心中其实还是有些不怎么舒服，自己不能领会方医生的意图，太笨了。 「方医生，那我先去忙了。」江婷向方寒打招唿。 「好的。」方寒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叮嘱道：「江护士，只要我的诊室空着，第一时间给我安排患者。」 「我知道了。」这一次江婷有些明白方寒的意思了，方医生这是希望多治疗一些患者。 早就听说方医生是工作狂魔，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江婷出去不久，今天的第一位患者就进来了，江护士的效率果然很高。 患者三十多岁，被一位差不多年纪的青年搀扶着，两个人的穿着打扮都不叫朴素。 进了门，两个人看了一眼方寒，然后又向治疗室里面张望。 「医生不在？」 「我不是医生？」方寒有些无语，自己这么大个大活人竟然就这么被无视了，什么眼神这是？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两人急忙道歉。 「坐吧。」方寒一指边上凳子，被搀扶的青年这才在凳子上坐下，另一人急忙把手中的医疗卡递给了方寒。 方寒在电脑上一刷，患者的情况就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 患者男，三十三岁，主诉，腰部疼痛，提重物的时候腰部拉伤，不能久坐，躺着不能起身…… 看过患者的情况，方寒就站起身：「去床上趴着吧。」 患者又被搀扶上了治疗床，方寒走上前掀开患者的衣服，又详细的检查了一番，这才道：「起来吧。」 患者又被搀扶着起身。 「去，靠墙站着。」方寒伸手一指。 患者又被搀扶着走到墙边，方寒示意搀扶的青年让开，让患者自己走到墙边上。 「双手举起来，摸着墙，双脚脚尖顶着墙，身子慢慢向下，腰部不要用力。」 患者按照方寒所说双手手心摸着墙，脚尖顶着墙，身子顿时有些不稳，方寒走上前扶了一把，让患者站稳：「往下蹲。」 患者缓缓往下，非常的吃力。 「继续往下，记住，腰部不要用力，脚不要动。」方寒提醒。 「医生，这样我坚持不住啊，会倒的。」患者一边往下蹲，一边吃力的喊。 「没事，使劲往下，能往多下就多下。」 患者只好使劲往下，随着不断往下，患者突然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就向后倒去。 就在这个时候，方寒勐然一个健步向前，一手扶住患者，另一只手在患者的腰部一坨，膝盖使劲一顶。 「熬！」 患者发出一声大叫，疼的额头全是汗珠。 方寒把患者扶着站稳，然后送了手：「好了，去找医生开点药，回去吃上几天，记着，一个月之内不能干重活。」 患者这会儿还有些惊魂未定，听到方寒的话，这才活动了一下身子。 「咦，不疼了，哥，我不疼了。」 「真的？」搀扶着患者前来的青年也吃惊不小，忍不住嘆道：「人家大医院的医生就是厉害。」 「可不是咋滴，我这个情况在诊所看了好几次都没什么效果，人家医生刚才那么一下，我就不疼了。」 方寒走到电脑边上，输入治疗情况和建议，然后摁了唿叫器……然后看了看时间，嗯，十分钟不到，要是按照这个效率，今天的临时任务极有可能完成啊。 …… 五号治疗室，李秋白治疗七位患者，然后好半天都没等到人进来。 「奇了怪了，不是说患者很多吗？」 一边纳闷，李秋白一边推开治疗室的门走了出去，外面等待室竟然已经空空如也。 「这才十一点半吧？」 李秋白看了看时间，确实十一点半，距离十二点还有半个小时呢，别说这几天患者多，就是前一阵这个时候治疗区也不至于没人了吧？ 「江护士！」李秋白走到边上的护士台。 「李医生。」江婷笑着向李秋白打招唿。 「今天治疗区患者不多？」李秋白有些不解。 虽然治疗区的患者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严重一些的去了住院部，诊室医生能治疗的当场治疗，或者直接开药，可也不至于导致治疗区这么早就没什么人了吧？ 「挺多的呀，今天大概有七八十号人呢……」江婷在电脑上查看着记录：「嗯，截止这会儿已经有83个人了，比昨天还多。」 「83个人？」 李秋白一愣，这人不少啊，可这会儿差不多没啥人了？ 难道是因为今天门诊加人了？ 可治疗区也就加了他和方寒两个人啊，他一早上才治疗了七位患者，方寒应该也差不多吧？ 「呀，怎么没什么人了？」江婷查过电脑，勐然抬头一看，确实没什么人了，今天治疗区的患者其实不算少的，这就没人了？ 边上另一位护士插嘴道：「方医生一个人这会儿就治疗了二十多位患者了。」 「二十多个？」李秋白嘴巴大张，这是牲口吧？ 第0325章 算个球 一上午就治疗了二十多个人？ 边上的护士详细查了一下：「嗯，已经第二十七个了。」 第565页 「二十七个？」李秋白眼睛圆睁，这速度快赶上诊室医生的速度了吧？ 不，准确的说已经快超了，这会儿还不到十二点呢。 李秋白可是知道，骨伤门诊的普通号不说，专家号一位专家一个上午也才放25个号，下午20个号，太多了专家们都吃不消。 普通号是不分医生的，几位主治诊室随机叫好，每天能放五百多个号，可那是足足七八位主治共同分担的，算下来一位主治一天也就六七十个号左右，看的快的能多看一些，看的少的甚至看不到50个号，这是可一整天。 方寒这边负责治疗，一个上午就治疗了二十七个人…… 这是要逆天啊！ 李秋白吃惊。 坐诊室的几位主治这会儿也有些发愣。 一些有经验的朋友基本上都有经歷，一般去门诊看病是要跑好几次的，先去门诊医生那边检查，然后诊室医生会开一些检查单，检查单开了之后患者还要再次去诊室找诊室医生确诊开药亦或者安排后续治疗。 说穿了大多数患者都是要跑两次甚至三次诊室的。 江中院骨伤科也有现代化的检查设备，医生面对一些复杂的情况也会开一些检查单，哪怕是不开检查单，去治疗区那边治疗之后，患者还是要回诊室找挂号医生开药的。 一般来说，每天上午或者下午也只有最初的一小时没有多少检查回来的患者，一个小时之后就陆陆续续有患者返回了。 陈友民接过患者递来的就诊卡，在电脑边上一刷，患者的诊疗记录就显示在了电脑上。 「方寒？」 这治疗的又是方寒？ 这已经是陈友民接待的第六位经方寒手治疗的患者了。 一上午碰到六位方寒经手治疗的患者，听上去不多，可今天门诊这边可是开了十二个诊室的，十二个诊室他陈友民就遇到刘哥，其他人呢？ 难不成方寒治疗的都是他陈友民治疗的患者？ 陈友民仔细的看了一下电脑上方寒的治疗经过，又是一愣，这小子厉害啊。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陈友民转身询问患者。 「感觉很好，已经不那么疼了。」患者很显然对治疗很满意，还站起身走了两圈：「您看，我现在一个人都能走了。」 「坐下吧。」陈友民压了压手：「刚做完治疗，还是要注意，我给你开点药，回去吃上几天。」 「治疗做一次就行了吗？」患者还有些不放心：「要不我明天再来？」 陈友民想了想点头道：「可以，多做几次对恢復自然是有好处的，我给你开个单子，你明天来就不用挂号了，直接去治疗区。」 患者更高兴了，能省个挂号钱倒是小事，最主要的是排队，太麻烦了。 这一阵江中院的号贼难挂，别说专家号了，就是普通号那也不好挂，为了挂这个号，患者早上五点就醒来了，一边在医院外面等，一边拿着手机网上挂专家号。 江中院是早上七点半开始放号，网上也是一样，网上只放三分之一的号。 七点半不到，挂号的小程序就开始卡，好半天进不去，进去一看，号没了。 还好患者做了两手准备，这才挂到了上午的普通号，就这做完治疗都十一点半了。 好在江中院不像其他西医医院，大多数患者都不用做什么检查，要不然，这一系列检查做下来，然后等结果，下午也不见得能走人。 陈友民开了单子，把单子递给患者：「这张明天拿着直接去治疗区，剩下的去交给药方抓药。」 「好的。」患者结果单子，犹豫了一下问：「医生，我明天做治疗还能让今天给我治疗的医生做吗？」 陈友民忍不住笑了：「一般来说是不可能的，治疗区的医生天天都换，这样吧，我给你备註一下，如果明天给你做治疗的医生还在，你就去找他做。」 江中院骨伤科治疗区的医生大都是一些住院医，主治级别的都不多，能在门诊治疗的患者情况都不太严重，治疗主要是舒筋活络和矫正復位，技术性不高，要不是诊室医生嫌耽误时间，这种治疗按说是诊室医生亲自做的。 门诊治疗区的住院医们流动性比较大，今天是这几个，明天有可能就是另外几个，这种锻鍊学习的机会对主治医们来说那可是非常好的机会。 骨伤科的治疗区就像是一些西医医院的处置室一样，每天都有住院医、实习生、交流生在附近蹭机会。 今天方寒在治疗区，明天在不在陈友民可不敢保证，因而没有把话说死。 「好的，谢谢您。」患者也表示理解。 陈友民接过单子，用笔在单子上做了备註，如果明天方寒还在，护士们看到备註自然会把患者优先安排给方寒。 十一点半，患者已经很少了，治疗区陆陆续续有患者来，护士们都优先安排给了方寒，李秋白站在边上等着都没等到机会。 「这有三十个了吧？」李秋白看着时间，眼看到饭点了。 「三十一个了。」江婷查了一下记录道。 李秋白一阵无语，这他么是治疗，又不是坐诊室，速度这么快，要是治疗不耽误时间，人家诊室医生顺便就做了，又何必开一个治疗区？ 方寒治疗完最后一位患者，下意识摁了一下唿叫器，咦，没反应。 第566页 看了看时间，这才发现已经过了十二点了，过了十二点，唿叫器自动就断电了…… 推开门走出诊室，李秋白正在外面等着呢：「方医生，该吃饭了。」 「走吧。」方寒活动了一下腰，顺嘴问江婷：「江护士，我今天上午治疗了几个患者？」 「31位。」江婷这会儿也收拾好了，打算和方寒一起去吃饭呢。 「有这么多？」方寒也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他上午只顾着治疗了，倒是没怎么在意。 查看了一下系统后台，临时任务果然显示的是31/50。 上午就治疗了31位患者，看来今天的临时任务完成大有希望啊，这么算来就积攒了三次抽奖了。 等攒够五次开奖，争取抽一个高级技能，方寒自我安慰，宗师级技能他是不奢求的，概率太低了，高级技能就不错了，嗯，就不错了…… …… 江中院的各个科室开饭都是中午十二点，哪怕急诊科也是一样，只不过留有人值班。 方寒和李秋白江婷几个人刚刚走进食堂，就有急诊科的护士们招唿：「方医生，这儿，这儿……」 林雨珊和几位急诊科的护士们已经打好了饭菜，正在找地方坐呢。 「你们先吃，我去打饭。」方寒向林雨珊几个人点了点头。 「那我给您占个位子？」林雨珊急忙道，她们生怕方寒只是应付。 「你们吃吧，我们人多。」方寒还真的只是客套，他和李秋白江婷几个人一起来的，真要一个人和急诊科的护士们坐一块，那就有些不好了。 「没事，我们找个大点的地方。」 盛情难却，方寒几个人打好饭菜，林雨珊几个人果然找了个大点的地方，两张长条桌对一块，两对面足足可以坐的下八九个人，林雨珊一伙四个人，方寒一伙也正好四个人。 方寒坐下之后，一回头，吴磊正和他隔了一个走廊。 「去内科了，感觉怎么样？」方寒很随意的问道。 「还行，这几天也学了不少东西。」吴磊挤出一丝笑意，他觉得他去了内科反而和方寒走的更加远了。 而且这两天在内科，他也没有了之前在急诊科的潇洒，和其他实习生们一样，跟在几位住院医屁股后面，被人住院医们唿来喝去，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端茶倒水抄病歷。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机会在面前吧，矫情，失去的时候才明白多么难得。 当然，也可以换一种说法，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没有经歷就不知道苦难。 吴磊刚进医院就和方寒分在了一个科室，因为方寒的照顾，在急诊科过的可以说顺风顺水，没有住院医们的压迫，没有主治医们的刁难，没有护士们的唿来喝去，还能跟着方寒学到东西。 所以吴磊下意识的认为实习生们在医院的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或许没有方寒的照顾会艰难一些，却也不会相差太多。 可真正到了内科他才明白，他真的太想当然了，没有方寒的照顾，住院医们对他那是爱答不理，护士们对他也是唿来喝去，主治医们那就更不认识他了。 至于说秦卫华，他一天一天都见不到秦卫华这位内科的副主任，实际上的一把手，哪怕偶尔碰到，那也只是擦家而过，秦卫华根本不会多看他吴磊一眼。 差距真的太大了。 在急诊科的时候，哪怕是方浩洋对他们几位实习生也是印象深刻的，遇到了都会小吴、小林之类的招唿一声，可内科…… 他吴磊一个实习生，一个轮转生算个球…… 这些倒也罢了，最让吴磊难受的是，内科的机会比起急诊科少太多了，在急诊科，哪怕是实习生，偶尔也会有上手的机会，真的忙起来是个人都会被拉起来用。 可内科，住院医们都没资格上诊室，实习生们更是连管床的资格都没有，每天只能跟在住院医屁股后面打酱油，抄病歷算是学习的唯一途径了。 第0326章 我难道会骗人？ 吴磊的笑容带着些许不经意察觉的苦涩，笑着问方寒：「你呢，你现在在骨伤科轮转，还好吧？」 「还好啊。」方寒回答的很自然。 边上的江婷插嘴道：「方医生可厉害了呢，今天早上在治疗区治疗了31位患者，太可怕了。」 「31位？」 众人都是一阵惊唿，一上午31个人，这也太可怕了吧。 上午从八点到十二点，一分钟不耽误也才240分钟，一上午治疗31位患者，这是六七分钟一位患者的节奏？ 「方医生您是怎么做到的？」林雨珊好奇的询问。 「什么怎么做到的？」方寒一愣。 「六七分钟一位患者啊。」林雨珊道。 「六七分钟？」方寒又是一愣，然后有些明白了，心中经验，这丫头数学学得不错啊，计算的这么快，他都没细细算过。 上午的时候方寒自己都没搞清楚自己治疗了几位患者，当时只顾着治疗了，谁还在乎什么时间？ 吴磊没再吭声，埋头吃饭，他和方寒是没法比的，人家方寒现在早已经是江中院的名人了，无论去哪个科室，哪怕是去妇产科，估么着也绝对不会闲着。 …… 下午五点四十五，方寒依旧没有听到系统传来的提示音。 趁着没有患者，方寒查看了一下后台的临时任务进度，49/50。 第567页 「还差一个人？」 方寒有些发懵，上午他治疗了31位患者，下午才治疗了18位？ 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四十五分了，距离下班……这个点其实已经差不多算是下班了，各个诊室这会儿估计应该都没什么人了吧？ 方寒推开治疗室的门走出治疗室，治疗室前面的等待室这会儿确实已经空空荡荡，空无一人了。 江婷这会儿都已经开始收拾护士台了，看到方寒初来，客气的打了声招唿：「方医生！」 「没人了吗？」方寒顺便问了一句。 「应该是没人了，这会儿诊室的医生们估计都去科室了。」 门诊虽说是下午六点下班，事实上诊室的医生或多或少都会早走那么一会儿。 下午门诊放出的号是要比上午少一些的，对于专家们来说，只要自己放出的号已经全部看完，不管几点他们都会直接起身走人。 主治医们也差不多，普通门诊号全部看完，属于自己的患者也都开了药，他们也会提前走人，只不过不像专家们那么随意，好歹要等到五点半，毕竟任何时候都有特殊情况，比如说一些做了某些检查的患者，检查结果出来比较晚之类的情况。 这会儿已经五点四十五了，诊室的医生们估计都走的差不多了，治疗区这边那就更别说了，前十分钟都已经没什么人了。 李秋白这会儿也推门走了出来，笑着问：「方医生下午治疗了多少患者？」 不等方寒说话，江婷就急忙查记录：「18位！」 李秋白微微送了口气，18位虽然也不算少，可这样的数据好歹还在接受范围之内。 「方医生，下班了一起出去吃饭？」李秋白笑着邀请。 江婷也满脸期盼的看着方寒，方医生要是出去，自己要不要跟着去蹭饭呢？ 当然，蹭饭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和方医生一块吃饭。 这要是出去拍个照，发个朋友圈什么的，其他的护士还不羡慕死自己？ 「我不太饿。」方寒有些无精打采，不至于吧，就差一个人？ 这他么也太坑了吧？ 当然方寒一整天做治疗，心中也有数，上午的时候理筋按摩的患者少一些，主要是一些扭伤或者拉伤还有脱臼患者，他处理起来确实比较快，下午的时候来了好几位需要推拿活络的患者，耽误了些时间，可就差一个人，简直让人无语啊。 你多差几个，方寒这会儿也不至于这么郁闷。 这眼看着到手的抽奖没了？ 方寒站在护士台边上，眼巴巴的看着诊室方向，希望再来一位患者，一位就好。 可随着时针指向六点，依旧没有患者前来，方寒直觉的心中空荡荡的，今天的临时任务算是失败了。 李秋白眼巴巴的看着方寒，方医生这是啥意思？ 看着好像有些意犹未尽，恋恋不捨？ 「方医生？」李秋白喊了一声。 「啊……」方寒勐然回头。 「一块去吃饭，下班了。」 「啊……」方寒又看了看时间，这就下班了吗，差一个啊。 江婷也看着方寒，有些心疼，早就听说方医生是工作狂，果然不错啊，这下班了还捨不得，换其他一声早高兴的手舞足蹈了。 别的医生那是巴不得早下班，尽快下班，可方医生却捨不得下班，人和人真的没法比。 「你们去吃吧，我没什么胃口。」方寒迈着步子向急诊科走去。 李秋白无语，他知道方寒每天在骨伤科下班都要去急诊科，下班依旧很晚，这也太勤奋了吧？ 「李医生，去吃饭。」 不远处一位住院医出声招唿。 「你去吧。」李秋白摆了摆手，他打算回科室，今晚加班，丫丫的，人家方寒都这么勤奋，自己凭什么偷懒？ 方寒来到急诊科，急诊科这会儿也没多少人，六点也是急诊科下班的时间，当然，只是一部分医生，还有去吃饭的，留下值班的医生护士不多。 林雨姗已经换了衣服准备回家了，看到方寒，笑吟吟的招唿：「方医生。」 方寒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迈步进了科室。 林雨珊一愣，方医生这是怎么了，看上去无精打采的，好像不怎么开心，难道是在骨伤科受气了？ 「就知道骨伤科那些碧池和妖艷贱货惹人烦，这不，惹方医生生气了吧？」林雨珊心中替方寒鸣不平。 「小方！」 方浩洋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风衣，迈着沉稳的步子，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好多岁。 今天晚上是李文军值夜班，方主任可以早早下个班回家，心情美美哒。 「方主任好。」方寒微微点头，迈着步子继续往里面走。 方浩洋一愣，今天方寒看上去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啊，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这么想着，方浩洋脚步一停：「小方？」 方寒站住，回身问：「方主任有事？」 「你身体不舒服？」方浩洋走上前，伸手去摸方寒的额头。 方寒急忙闪开：「没有啊？」 「看你无精打采的。」方浩洋收回伸出去的手，关切的道：「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别整天硬撑着，年轻的时候不注意，上了年纪后悔就晚了。」 第568页 「这是经验之谈？」方寒看着方浩洋。 「……」方浩洋张了张嘴，狠狠的瞪了方寒一眼，会不会聊天，什么经验之谈，这是…… 算了，懒得理他。 方浩洋一个转身，迈着步子大步离去。 方寒迈着步子继续往进走，分诊台这会儿也只有一位护士值班，看到方寒也急忙打招唿：「方医生来了？」 方寒点了点头，顺口问：「其他人都去吃饭了？」 「大都去吃饭了，叶医生和江医生这会儿正在六号治疗室治疗患者。」护士道。 「叶开和江枫？」 方寒愣了一下，然后迈步向六号治疗室走去，才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声音：「您真没什么病，您这完全是心理作用。」 声音是叶开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可我就是不舒服，我感觉我唿吸都不怎么顺畅了，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了。」 叶开和江枫对视一眼，很是有些无语。 「医生，求求您再给我看看吧，我都看了好多家医院了，做了好多检查了，都说我没病，可我就是不舒服，没病怎么会不舒服呢？」 方寒推门走了进去。 「方医生！」叶开和江枫急忙打招唿。 「怎么回事？」方寒问。 叶开苦笑着道：「这位患者他说他吃鱼的时候不小心把一个鱼刺吃进了肚子里，而且鱼刺已经到了肋骨里面，还在不断的游走，导致他唿吸都有些不顺畅，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一边说着，叶开自己都有些忍不住，这都什么事啊，他刚才已经详细检查了，患者没什么大碍，而且他也看了患者之前在其他医院拍的片子，也确实没什么异物，要说有什么问题，那就是精神问题，纯粹是臆想嘛。 「我看看。」 方寒走上前，示意患者做好，伸出胳膊，一边给患者诊脉一边问：「鱼刺吃进去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二十多天了。」患者四十岁左右，穿着普通，带着眼镜，倒是有些斯文。 「最初什么感觉？」 「最初我就感觉到喉咙不舒服，有什么东西卡在里面，然后就感觉什么东西一直往下走，现在已经走到这儿了。」说着患者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部，大概是第三个肋骨的部位。 「医生，我这真不是乱猜，我自己都能感觉的到。」患者急忙解释。 「我知道，还有呢，饮食如何？」 「我最近胃口都不怎么好，吃饭吃一点，晚上睡觉也睡不好，总做噩梦。」 方寒换了一只手继续诊脉，然后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站起身查看了患者的舌苔，这才点头道：「嗯，你说的这个情况确实属实，放心吧，我开个方子，你回去之后按方服用，保证药到病除。」 患者一愣，然后惊喜的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方寒脸一板：「难道我还会骗人不成？」 边上的叶开和江枫对视一眼，得，方医生又开始一本正经的骗人了。 第0327章 治病先治心 叶开和江枫已经跟了方寒时间不短了，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方寒用迂迴手段给患者治疗了。 方寒刚来急诊科时间不长，治疗的那个富家婆，也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病的那位，採用的就是迂迴手段，这一次看来也大同小异。 只是两人很好奇，这次方寒打算採取什么措施。 患者的情况江枫和叶开早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这位很显然也是自己给自己找病的，什么鱼刺进了肚子四处游走之类的，纯粹就是自己的臆想嘛。 而且叶开也看过患者的治疗记录，询问过患者的治疗史，患者这二十来天看过的医生可不少，什么五官科、唿吸科、消化科等等，有的医生针对患者的情况，也採用了一些法子，给患者开了一些维生素和安定之类的药物，可患者依旧自己臆想，总觉得自己的病没有好。 这种情况已经属于心理疾病了。 正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这种心理疾病可不是那么好治疗的，即便是心理医生也要花费一些心思。 两个人站在方寒身后，看着方寒开方…… 「这是调理脾胃的方子？」叶开和江枫对视一眼，方寒开的方子并不复杂，他们两人也清楚功效。 以患者现在的状况，服用一些调理脾胃的方子倒也对症，患者这一阵自己臆想，也确实导致胃口不佳，精神不振，调理脾胃可以改善患者的食慾，有助于睡眠。 只是这样的方子患者能认可？ 正所谓治病治根，不能断其源头，意义并不大，且不说这个方子患者会不会吃，哪怕是吃了，又能有多少效果？ 方寒写完调理脾胃的方子，又在方子的后面加了一味药——威灵仙！ 看到这一味威灵仙，叶开和江枫又迷茫了，加这么一味药是什么个意思？ 写好药方，方寒向患者招了招手，患者急忙凑上前，方寒打开电脑，在电脑上面找到《本草纲目》对威灵仙的介绍，然后指着方子道：「看到这味药没有，这可是《本草纲目》里面介绍过的药物……」 患者看了一下方子，又看了看方寒电脑上《百草纲目》对威灵仙的介绍：「威灵仙，威，言其性勐也，灵仙，言其功神也……治诸骨鲠咽……即软如绵。」 第569页 患者看的眼睛一亮，这味药岂不是正好用来治疗自己的情况的？ 方寒笑着问：「你觉得这个方子如何？」 患者哪儿懂什么方子，不过看到威灵仙这味药的介绍，就觉得非常满意，连连点头：「很好，很好，医生，还是您有水平，您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医生。」 边上的叶开和江枫忍不住嘴角抽搐。 方寒把方子递给患者，笑着道：「那就去药方抓药，回去吃上几剂，我保证药到病除。」 「好，谢谢您，谢谢您。」患者接过方子连连道谢。 「不用客气，其实我也只是按方抓药。」方寒笑着道：「您呀没事回去之后也可以看看《本草纲目》，确认一下，看看我的方子究竟是不是有用。」 「医生您说笑了。」患者其实还真有这个心思，电脑上查的毕竟有些虚，他还确实回去之后买一本《本草纲目》查一查这个威灵仙。 《本草纲目》那可是李时珍编写的经典医书，患者再不知道别的，还能不知道《本草纲目》？ 目送着患者离开，叶开和江枫还依旧有些难以置信，刚才还和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患者，这就感恩连连的告辞了？ 「方医生，还是您有办法。」叶开钦佩的道。 叶开现在对方寒那是心服口服，早就熄灭了和方寒较劲的想法了。 江枫也笑着道：「方医生，您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竟然能想出这种办法。」 方寒看了一眼江枫，缓缓道：「《寿世青编》中有言，疗人之疾而不知疗人之心，是犹舍本而逐末也。不穷其源而功其流，欲求痊癒，安可得唿？」 「医圣张仲景也有说，知犯何逆，对症治之，这个对症是什么意思？」 叶开和江枫默不吭声。 方寒继续道：「这个对症正是要查明病因，对症施治，什么叫对症施治？难道一定要开什么针对患者本身疾病的方子亦或者打针吃药才叫对症施治？」 「天下万物皆可入药，凡大医治病不拘泥于形式，不拘泥于药石，作为医生一定要懂得灵活变通……」 方寒正说着，突然一愣，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叮……」 这一声「叮」让方寒不由的一震，难道说因为自己的一席话，江枫或者叶开两个人有所提升，又有人某项技能提升到了初级水准？ 还不等方寒胡思乱想，方寒已经听清了系统的提示内容：「恭喜宿主完成临时任务——当天治疗50名患者，奖励宿主随机抽奖一次，请问宿主是否现在抽取？」 「临时任务？」 方寒又是一愣，然后急忙查看任务进度，果然任务进度已经变了，50/50（完成）。 「我……」方寒张了张嘴，临时任务完成了？ 原来是自己想当然了，人家系统规定的临时任务是当天治疗50名患者，时间限制是当天，并没有说下午六点，他却以骨伤科下班的时间为险，还以为临时任务已经失败了呢。 还好在急诊科又治疗了一位患者，还好没有跟着李秋白出去吃饭，要不然这个临时任务可算是真的失败了。 江枫和叶开两人这会儿也在细细品味着方寒的话。 知犯何逆，对症治之，治病不拘泥于形式，不拘泥于药石…… 这几个月，叶开是研究过方寒治疗的一些病案的，方寒治病确实是灵活多变，天马行空，只要能治病，方寒是什么法子都用，在方寒治疗的一些病案中，其中不乏不用任何药物也能让患者痊癒的法子。 「疗人之疾而不知疗人之心，是犹舍本而逐末也。不穷其源而功其流，欲求痊癒，安可得唿？」叶开细细回味刚才方寒所说《寿世青编》里面的话语。 治病先治心。 这样的思路其实并非方寒一个人说过，很多名家都说过，可之前叶开并没有多少体会，亦或者说还不能完全明白。 现在结合方寒刚才的病案，叶开再细细回想，越想越有收穫。 刚才的患者你说他有病吗，身体其实没什么大病，最多也就是胡思乱想导致的食欲不振，睡眠不佳，这样的情况让大多数医生来看，都会认为没啥病，完全就是胡思乱想，心态放好，回去好好休息，没啥，不用打针，不用吃药。 这种情况可以说是没病。 可真要说没病，患者胡思乱想，食欲不振，睡眠不佳，这其实也是病，哪怕是心理疾病，那也是一种病症。 刚才自己和江枫为什么和患者争吵，就是认为患者没病，患者却说自己有病，从这一点来说，他和江枫就落了下乘。 可方寒呢，了解了患者的情况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就是对患者本身的猜想予以肯定，患者说自己有病，方寒表示认可，嗯，你就是有病，就是你自己说的这种病症。 针对类似心理疾病，方寒的认可很快就让患者放下了戒心，从而一步一步进入了方寒的圈套，倘若方寒并不认可患者，而是和患者较真，那这个病依旧没办法治疗。 再看方寒所用的方子，调理脾胃的方子，本身就针对患者食慾不佳，睡眠不佳的症状，哪怕患者没什么大病，这个方子吃了也是有益无害。 最妙的是威灵仙这一味药。 这一味药不治病，但是治心，这一味药直接就开到了患者的心坎里了。 第570页 方寒为什么选择这么一味药呢，正是因为这一味药出自《本草纲目》、《本草纲目》上面的註解符合患者的心理需求。 患者属于臆想，针对这种患者，最大的难处就是医生难以取信对方，哪怕医生採用一些迂迴手段，患者也不大相信，回去之后还会胡思乱想，胡乱猜测，一旦让他找到证据，他又会开始怀疑。 针对这种患者，最好的法子就是採用非常权威的方案。 要说权威，《本草纲目》够权威吧？ 方寒先让患者看了威灵仙的药效，首先打消患者的疑虑，同时威灵仙这味药在本草纲目上面的註解也确实如方寒让患者看的那样，方寒并没有撒谎。 如此一来，哪怕患者回去之后自己找《本草纲目》对照，也依旧不会产生怀疑，反而会更加确信。 一旦患者相信，这个心病其实也就等于痊癒了。 「治病先治心，不拘泥于形式……」叶开心中喃喃，他只觉得今天自己的收穫不小。 「叮……」 方寒还没有从刚才的系统提示中回过神来，脑海中又是一声系统的提示：「叮……恭喜宿主，叶开在宿主的帮助下，辩证立法达到初级水准，奖励宿主随机抽奖一次……」 「啊……」 方寒禁不住一愣，叶开这就进步了？ 如此算下来，他现在已经攒了四次随机抽奖了，要是再获得一次随机抽奖，那就攒够五次了，到时候一个五连开，简直美滋滋…… 说不得，方寒把目光看向江枫，人家叶开都进步了，你江枫好歹也来点表示呗？ 江枫被方寒看的很不自然，忍不住后退两步：「方医生，您怎么这么看着我？」 方寒不吭声，继续看着。 一分钟…… 三分钟…… 五分钟…… 系统一直没什么提示，方寒这才收回目光：「江枫把刚才的医案整理一下，然后抄写五十遍，明天早上交给我。」 「啊……」江枫满头黑线：「为什么啊？」 第0328章 五连抽 看着方寒走出治疗室，江枫还依旧有些呆滞。 好端端的，为什么罚他抄写医案啊？ 江枫看了看叶开：「叶总，为什么？」 明明他们两个人好不好，为什么独独罚他一个人？难道就因为他不是住院总？ 「我怎么知道？」叶开摇了摇头，也大步走出了治疗室，心中却微微有些替江枫默哀，被方医生处罚抄医案，江枫这算是第一人了吧？ 还好没罚自己。 叶开心中庆幸，他可不认为他是住院总方寒就不敢处罚他，别说他这个住院总了，就说陈远已经成了主治医，方寒要罚，陈远也绝对不敢顶嘴。 临时任务完成，又多了一次随机抽奖，方寒的心情相当不错，这心情一好，瞬间就感觉到饿了，于是乎他直奔食堂，去吃晚饭。 刚刚走进食堂，方寒就看到了李秋白，李秋白正端着餐盘打饭呢。 「方医生？」李秋白愣了一下，方寒不是说不饿吗，结果他前脚到食堂，方寒后脚就到了？ 「李医生好。」方寒给了李秋白一个礼貌式微笑，端着餐盘走上前打饭。 「方医生！」 食堂负责打饭的妹子笑吟吟的向方寒问了一声好，接过方寒递来的餐盘道：「方医生，今天有回锅肉，狮子头，西红柿炒蛋，炒苦瓜、炝白菜，您喜欢吃什么？」 「荤菜吧，荤菜多来点，特别是狮子头。」方寒道。 「好的。」 打饭的妹子拿着拿着饭勺，稳稳的下去就是一勺，各种荤菜给饱，狮子头就给方寒盛了四个。 李秋白看的眼珠子都出来了，这别的菜也就罢了，狮子头给方寒就弄了四个，这也太……太不顾及了吧？ 狮子头那可是有数的，基本上每个人最多两个，即便是花钱买，那也只给两个，前面人给多了，后面人来没了，刚才李秋白磨了半天，也只是两个，方寒直接就四个，差别待遇也太大了吧？ 「谢谢。」方寒接过餐盘，给了打饭妹子一个礼貌式的微笑，高兴的妹子心花怒放。 …… 晚上查房的时候，陈远惊讶的发现江枫竟然不在，刚才他还在值班室看到江枫了，这小子并没有下班，怎么没跟着方寒查房？ 「叶总，你没叫江枫？」陈远询问叶开。 「叫不动。」叶开忍不住笑了，江枫这会儿正忙着抄病案呢。 完整的病案可不是一个药方，几十个字那么简单，患者的主诉、病史、诊断、治疗方法等等，字数可不少。 哪怕是三五百字的病案，这超五十遍也不是开玩笑，几万字呢，估么着方寒查完房，江枫还要继续抄。 「叫不动？」陈远一愣，低声问：「为什么？」 「被方医生罚抄医案呢，五十遍。」叶开低声道。 「五十……遍？」陈远一愣，偷偷的看向走在前面的方寒，低声问：「江枫怎么得罪方医生了，五十遍，这小子今晚别想睡了。」 「我也不清楚。」叶开摇了摇头，好像有些莫名其妙吧，那会儿好像江枫也没说什么，好端端的方寒就罚抄医案了。 被实习生罚抄医案，江枫也算是住院医里面的第一人了，可他还真不敢不抄。 现在跟着方寒的几个人，除了叶开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因为方寒改变了命运，江枫、林光亮、吴磊、秦熙姌包括陈远，他们能留在江中院，都和方寒有关系，方寒让江枫抄医案，江枫哪敢违背。 第571页 哪怕是叶开，对方寒现在也是很服气的，他跟了方寒这几个月，可是学到了不少东西的。 服人分两种，一种是威服，一种是心服，方寒虽然是实习生，有没有什么职务，可跟着方寒的几个人对方寒那都是心服口服，对方寒的处罚那也是没有任何牴触的。 江枫这会儿一边抄着医案，也一边在心中琢磨：「方医生为什么让自己抄五十遍医案？」 细细回想了半天，江枫也没想到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方医生，既然没有得罪，那方医生的用意又是什么呢？ 而且方医生只是罚了自己，并没有罚叶开…… 难道说方医生觉得自己水平太差了，想让自己长点教训？ 又或者方医生希望自己从这个医案中领悟到什么东西？ 江枫每抄一遍，都细细的去琢磨，理解，同时结合方寒当时在治疗室所说的话去反省…… …… 「叮……」 方寒刚刚查过房，还没走到值班室，脑海中就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恭喜宿主，江枫在宿主的帮助下辩证立法达到初级水准，奖励宿主随机抽奖一次……」 方寒正走着，突然间就是一愣，差点没让跟在后面的陈远撞上来。 「这就进步了？」方寒有些吃惊，他罚江枫抄医案，其实没别的意思，只是当时有些不爽而已，人家叶开都进步了，江枫竟然没有一点收穫。 吃过饭，方寒其实已经忘了这茬了，没想到江枫还真的一直在抄医案，而且还真的进步了。 加上江枫贡献的这一次随机抽奖，方寒现在可算是攒了五次随机抽奖了。 没有急着抽奖，方寒迈着步子走进值班室，江枫还正趴在值班室抄病案呢。 「抄了多少遍了？」方寒问。 江枫勐然一愣，急忙抬起头：「二十遍了。」 方寒看了看时间，这会儿都已经十一点半了，江枫这连一半都没有完成，要是抄完五十遍，估计天都亮了。 「行了，回去休息吧。」 本就不是真的惩罚江枫，再加上抽奖到手，方寒那就更没有惩罚的必要了。 「啊……」江枫一愣。 「啊什么，你还真打算把五十遍抄完？」方寒没好气的道。 「那我明天继续抄。」江枫有些不明白方寒的意思，不知道是因为时间晚了方寒不忍心他熬夜，还是真的不打算让他继续了。 「随便你。」方寒说了一句，去更衣室换了衣服，然后回家。 回到房间，方寒先换了床单和被罩，然后沖了一个澡，又换了一条干净的内裤，这才舒舒服服的躺在热烘烘的被窝，然后意识沉浸识海。 「系统，抽奖！」 「叮……宿主拥有五次随机抽奖的机会，请问宿主是否现在抽取？」 「抽取，我要五连抽。」方寒豪情万丈。 五连抽，这可是他得到系统之后第一次五连抽，之前最多的一次好像才三连抽。 随着方寒的许可，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大大的抽奖转盘，方寒却在这个时候退出了系统。 「哥都已经沐浴更衣了，换了被罩床单和内裤，希望来一个好运。」方寒一边祈祷一边等待结果。 大概三分钟左右，系统的提示音接二连三的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 「叮……恭喜宿主抽取高级道具卡牌——助教卡牌！」 「叮……恭喜宿主抽取特殊针法——透天凉！」 「叮……恭喜宿主抽取随机技能点——100000点！」 「叮……恭喜宿主抽取初级技能（永久）——基础灸法！」 「叮……恭喜宿主抽取随机技能点——50000点！」 连续五次提示音，宣告方寒的五连抽结束。 一个高级道具卡牌，一个初级永久技能灸法，一个透天凉，外加150000点的随机技能点数，这就是这次方寒五连抽的收穫了。 「竟然没有抽到高级技能！」方寒很是有些不满意，要说这次五连抽也不是没有抽到好东西，特殊针法透天凉绝对算是好东西了，加上上次抽到的烧山火针法，这一虚一实，一补一泄两种针法绝技算是凑齐了。 其实上次方寒就猜到了，系统给了烧山火，透天凉必然不远，哪怕这次只有一次抽奖机会，估么着也能抽到透天凉。 基础灸法！ 这个倒是不算差，方寒的针法现在已经大成了，高级针法，放眼整个杏林界也算是个人物了，可是对于灸法，方寒一直没什么研究，也没什么实践的机会。 针灸针灸，往往都是针灸不分家，可事实上现今社会针法很常见，灸法却并不常用，这次抽到基础灸法，也算是补齐了方寒的一个短板。 150000的技能点…… 之前方寒已经抽过一次技能点，当时抽了30000，升级针法用了1803点，剩余28197点，这次又抽取了150000，现在可用的技能点数是178197点。 技能点是个好东西，特别是在初级阶段来说，技能点要比崇拜点好用的多，可到了现在，技能点其实已经有些鸡肋了，还不如抽取一个中级技能实用。 剩下的就是高级卡牌助教卡牌了！ 方寒意识进入系统，点开物品栏，物品栏里面三张卡片熠熠生辉，一张模拟卡，一张复制卡，剩下的一张就是才抽到的助教卡牌了。 第572页 方寒意识碰触助教卡牌，助教卡牌的信息瞬间显示到了方寒的脑海。 分类：高级道具。 类别：卡牌类 技能分类：特殊道具——助教 使用说明：该道具属于辅助类道具，提升使用者百分之五十的魅力值，使用者解惑能力+5，时效三小时。 方寒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还是有些懵逼，这张卡牌究竟有什么用？ 提升使用者百分之五十的魅力值，自己的魅力已经够大了，这再提升百分之五十，难不成要逆天？ 还有这个解惑能力+5，难道让自己当老师？ 「系统，你出来，给我解释一下。」方寒开始唿唤系统，这张卡牌的大概意思他是明白的，应该是适用于大型演讲之类，可这张卡牌竟然属于高级卡牌，这就显得名不副实了吧？ 第0329章 江、河、湖 系统回话很快：「助教卡牌适用于宿主做一些大型的演讲或者讲座。」 「作用呢？」方寒自然知道助教卡牌的用途，听名字就猜得到，可他能收穫的实际好处是什么呢？ 能够收穫什么才是方寒真正关注的。 「魅力加成，解惑加成可以增加外人对宿主的崇拜，宿主可以试着想一想，一场大型的讲座，如果宿主有魅力加成和解惑加成，将可以多收穫多少崇拜点？」 方寒一愣，然后一惊。 刚才他竟然没想到。 要是这么说的话，这张道具卡牌确实很强大啊。 方寒可是知道增加崇拜度的可怕，要是都换成同行，哪怕只有几百人，几个小时增加数十万崇拜点都不算难事，要是人数够多，或许一场讲座，一场演讲会增加的崇拜点就可以兑换一次中级技能了。 虽说方寒刚才一个劲的祈祷希望抽取一个高级技能，可事实上他的真实想法，能抽取一个中级技能就算是不错了。 系统的随机抽奖出高级技能的概率非常低，哪怕是中级技能的概率也不高，除非是指定抽奖，确定一定的范围。 方寒获得宗师级望诊那次获取的是宗师级抽奖，属于指定范围的抽奖，范围本身就是在宗师级技能的范围之内，除此之外，抽取的最高的技能就是高级技能了。 心中祈祷抽取高级技能，其实就和讨价还价差不多，我开价一百，你还个八十，能抽一个中级技能，方寒都很满意了。 随着技能点的增多和崇拜点的绝对富裕，现在初级技能对方寒来说已经很鸡肋了，哪怕是没有获得的初级技能，随着不断的临床实践，他也能迅速的进入初级水准。 很多技能都是连带的，随着方寒现在获取的技能越多，各方面不断的进步，他的综合实力也确实在不断提升。 现在的方寒，哪怕是不依靠系统，也绝对能走在大多数人的前面。 一步快，步步快，一步慢，步步慢，拥有系统的方寒，现在已经甩开同龄人好几条街了，这么大的差距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缩短的。 第二天早上，方寒早起查过房，然后去骨伤科，一整天依旧在门诊治疗区。 今天没有临时任务，方寒的治疗速度依旧没有减缓多少，事实上哪怕有临时任务，方寒做治疗的时候也不会给患者大打折扣，该怎么治疗照样怎么治疗。 拥有高级摸法的方寒在诊断方面甚至还要比诊室的医生强出不少，因而在治疗的时候方寒能清楚的判断患者的损伤情况，从而进行迅速的治疗，诊室医生的诊断结果对方寒来说只是一个参考。 骨伤科下班之后，方寒照例来到了急诊科，刚走进急诊科，迎面就碰上了郭明强。 郭明强这位急诊科的主任那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方寒哪怕没轮转的时候也是很少见到郭明强这位大主任的，算起来方寒现在和郭明强也算是师兄弟了，在私下的场合称唿医生郭师兄那是一点不突兀。 「郭主任好。」在科室，方寒没叫什么郭师兄，而是称唿郭主任，问了一声好。 郭明强看到是方寒，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道：「明天有时间来家里吃饭。」 「啊……」方寒一愣，这好端端的去家里吃哪门子的饭啊，他明天又不休假。 「明天老爷子过寿，你有时间就来，没时间就算了，原本没打算通知你的，碰到了顺嘴一说。」郭明强道。 「那我必须去啊。」方寒有些幽怨，明天郭文渊就过寿了，自己今天才知道，这算什么事啊。 杏林界讲究尊师重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方寒既然拜了郭文渊为师，那就等于是郭文渊的半个儿子，郭文渊过寿他是必然要去的。 郭明强也没理会方寒什么心思，急匆匆走了，老爷子这次过寿本就没打算张扬，只是自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之前郭明强还真没想起方寒来，老爷子的几个学生那可是都知道老爷子的寿辰的，能赶过来的不用通知都会来，赶不过来的那也没办法，要不是刚才正好遇到方寒，郭明强都差点忘了方寒还是老爷子的关门弟子。 这倒不是郭明强忽视了方寒，实在是方寒这位学生存在感真的太低了，这几个月了，方寒还真没怎么和郭文渊学过什么，也就是老爷子给了几本书。 方寒不知道也就罢了，这知道了自然不能不去，这可是他拜师之后郭老第一次过寿，不仅要去，还要准备一份不错的礼物。 第573页 …… 方寒也不知道郭文渊喜欢什么，想来以郭文渊之类的老人，应该都喜欢一些古玩字画之类的吧。 换了衣服，都没吃晚饭，方寒就乘车到了江州市最大的古玩市场书坊街。 现在是冬天，又是晚上七点，书坊街已经没什么人了，店铺也大都已经关门歇业。 方寒穿着羽绒服，裹着身子走了大半条街，这才发现一家还开着门的店铺。 店铺的名字很庸俗：御品轩，很多电视上都会出现的古玩店铺名字。 方寒推门进去，刚进门就感觉到一阵热气扑面而来，店铺里面人不少，好几位老人正围在一起说笑，一位老人好像还正在书桌前面写着什么。 「李老的字可是越发的精进了啊。」 「是啊，看李老写的这几个字，笔力浑厚，行云流水，意境跃然纸上，难得啊……」 一群老人年龄大一些的看上去已经七十来岁了，年轻一些的也有六十岁出头，听声音，好像有人正在写字，边上一群人正在点评，方寒进门竟然都没人察觉。 方寒迈着步子，缓缓的走到边上，也顺便去看桌上的字。 写字的老人头髮斑白，约莫七十岁出头，此时正在写第三个字，前两个字已经写成，第三个字写了一半。 江、河、湖…… 老人并没有写什么名家警句或者什么名家诗词，写的前两个字是江、河，第三个字应该是「湖」字，只写了一半，看样子老人是打算写江、河、湖、海四个字。 外行人或许不怎么明白，可方寒却不是外行，方寒从系统获取的大师级书法可不是摆设，要论书法造诣可一点也不比在场的这些人差。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作为书法高手，方寒可是知道江、河、湖、海四个字并不好写。 这四个字可都是三点水偏旁的字，这四个字要想写好，不外乎两种写法，一种是四个字一个风格，作为偏旁部首的三点水完全一致，要么四种风格，这四个字的三点数完全是四种风格，无论是四个字的偏旁一致，还是四个字的偏旁各有风格，那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写字的老人很显然採取的是第一种写法，事实上第一种写法要比第二种写法更难。 正所谓天底下没有两片完全一样的叶子，同样，这世上也不会存在两个完全一样的字，想要四个字的偏旁部首一种风格，难度更是大的多。 方寒细细看老人写的前三个字，三点水的风格几乎毫无差异，不同的字，一样的偏旁部首，一样的风格，让人找不到违和之处，这位老人家的书法造诣不低啊。 就在方寒细看的时候，老人已经写完了第三个字，然后深吸一口气，毛笔在墨汁里面一蘸，打算继续写第四个字。 边上几位老人这会儿都是一阵期待。 「李老这幅字很了不起啊，必然会成为绝品。」 「是啊，江、河、湖、海，四个字意境深远，这个『江』给人一种奔腾不息之势，这个『河』字却给人一种滋润万物的感觉，这个『湖』字却是一种清静祥和，就好像江、河、湖、海之势跃然纸上……」 点评的这位也是高手，一语道尽老人四个字的精髓。 「第四个字还没写呢。」写字的老人微微一笑，然后再次深吸一口气，目光凝实，神情专注，手中的毛笔缓缓提起，打算继续写第四个字。 就在这时候，边上却突然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老先生何必执着呢，这三个字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又何必非要完美无缺，让这幅字成为绝响呢？」 这一声瞬间打断了老人刚刚提起的势，边上围观的众人也被这一声惊醒。 「你是谁啊，干什么的，谁让你进来的？」方寒边上一位六十岁出头的老人顿时横眉冷对。 今天李老亲自提笔，这种机会可是极为难得的，要知道写字这种事情，那可是很讲究心情和意境的，一副好字可不是那么容易写出来的，要讲究机缘巧合，有时候差那么一点，写出来的字那也是天差地别。 「哦，我是来买东西的，你们门没关，我就进来了。」 老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歇业了，要买东西明天再来。」 这会儿谁还有心情卖东西，能看李老写字，这可是非常难得的机会，错过了这次，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而且李老今天状态不错，江、河、湖这三个字写的极为了得，这第四个字要是写成，这幅字那可是一副难得的书法作品，或许能流传千古。 「小伙子，今天关门歇业了，明天再来，不要在这儿乱插话。」其他几位老人也都纷纷出声。 「出去，出去。」第一位呵斥方寒的老人挥着手，打算把方寒轰出门然后关门。 方寒很无奈，他倒不是一定非在这一家买东西，只是有些话不吐不快，眼看着老人一直轰人，方寒只好高声道：「一幅字换一条命，真的划算吗？」 第0330章 断生死 「小伙子你什么意思？」 正在赶人的老头一愣，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赶方寒的这位可不是别人，正是这御品轩的老闆苗忠臣。 这也是方寒不怎么喜欢古玩，平常不怎么来书坊街，经常来书坊街的人大都知道，这御品轩算是书坊街的老字号了，御品轩的这位苗老闆在书坊街也算是个名人。 第574页 不仅仅在书坊街，这位苗老闆在整个江中市的古玩界名气那也是相当不小。 御品轩别的东西不多，一个字画，一个玉器，那都是出了名的，这位苗老闆的眼力那是相当的了得。 除此之外呢，这位苗老闆也好交朋友，这御品轩时不时的就会有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前来聊天交流，每次呢这些朋友们都会带一些自己的得意之作，一方面聊天交流，一方面互相鑑赏，说是交流会，其实也算是小范围的鉴宝会了。 今天下午，御品轩其实早就关门歇业了，人家御品轩门口其实挂着停止营业的牌子，只不过方寒进门的时候没怎么注意。 今天御品轩又来了不少人，这次大家前来倒是没有带什么好东西，却带来了一位大拿，这位大拿不是别人，正是江州省赫赫有名的书法大家李清群李老。 李青群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早年是全国书法家协会的副会长，江州省书法家协会会长，名气相当大，前几年李清群的一副字就已经被拍卖会炒到了五十多万，这几年李清群很少有作品流出，早些年的作品价格那就更高了。 原本今天李清群也没有写字的意思，只不过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聊着聊着李清群就来了兴致，众人一听李老打算现场写字，那都是纷纷叫好，准备纸张的准备纸张，准备笔墨的准备笔墨。 还好御品轩什么东西都有，而且笔墨纸砚那都是上品，李清群见了更是兴奋不已，兴致又高涨了不少。 写作需要灵感，书法其实也是一样，心境。状态、情绪，每一样都影响作品的质量。 今天李清群心情好，写出来的字也着实了不得，单单现在已经写出来的江、河、湖三个字就已经超出了李清群之前的所有作品，这个「海」字要是写出来，能够有前面三个字的意境，这幅字绝对算是李清群的巅峰之作。 可就在这个时候，方寒一声打断了李清群的状态，这怎么能让众人不恼。 原本一群人都有些义愤填膺，可方寒的这一句，又让众人一愣，一条命换一幅字，什么意思？ 「我想写字的这位李老先生应该知道我的意思。」方寒道。 李清群目光灼灼，直勾勾的看着方寒，方寒很坦然的和李清群对视。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李清群这才颓然道：「一条命换一幅字也未尝不可。」 「李老，您……」边上一位老人脸色一变，李清群这是什么意思？ 李清群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毛笔，再次看向方寒：「年轻人，既然你能看出门道，想来也是内行，难道你不知道有些东西其实比命更重要？」 「李老？」边上又有人出声。 这会儿有人已经隐隐猜出了一些东西，八成是李清群的身体有恙被这个年轻人看出了些什么。 李清群摆了摆手，继续看向方寒。 方寒有些无语，自己救人还救错了？ 苗忠臣就站在方寒边上，刚才一直脸色难看，这会儿脸色依旧不怎么好，沉声道：「小伙子，你看出了什么就说什么，要是说的不对，别怪我老头子不客气。」 方寒看了看李清群，李清群嘆了口气道：「小友看出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这会儿我也写不出这最后一个字了。」 经过方寒这么一打岔，李清群已经泄了精气神，也没有了刚才的状态，哪怕再提笔，也写不出类似于前面三个字那样的水准了，与其写不出，还不如就这样。 李清群既然不介意，方寒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书之妙道，神採为上，形质次之，兼之者方可绍于古人，这位李老先生前面的三个字可谓是形神兼备，意境跃然纸上，然而细细看，却能发现这三个字上面的精气神在不断衰退……」 说着话，方寒迈步走到书桌边上，伸手一指第一个「江」字道：「这个『江』字，气势宏博，颇有一种滔滔不绝之意，可到了这个『河』字却转为润雨无声，气势已经开始衰竭，到了这个『湖』字，又给人一种宁静优雅之感……」 方寒一边说一边手指往下移动，从就「江」字一直移动到「河」字。 「这样难道不对吗？」 之前点评的那位老人道：「江自然应该是滔滔不绝，奔流不息，河自然应该是润雨无声，湖难道不该是宁静优雅？」 「乍一看确实如此。」方寒点头道：「可是细细看却有不尽然。」 「还请小友指点迷津。」点评的老人态度很是客气。 方寒现在虽然还没有说出子丑寅卯，可这会儿在场的几位老人却没一个人敢小看方寒了。 别的不说，单说方寒能说出「书之妙道，神採为上，形质次之，兼之者方可绍于古人」这么一句话来，他们就知道方寒绝对不是外行。 这句话可不是方寒自创，而是有出处的，是南朝书法大家家王僧虔在《笔意贊》中所说的一句话。 方寒的手指再次指向第一个「江」字：「这个『江』字还不是很明显，可到了这个『河』字却少了些许生气，河流润物是没错，可河里一条鱼都没有，正常吗？」 边上的老人凝神细看，果然，到了第二个字「河」字，确实少了几分灵动，意境犹在，灵动缺乏。 方寒在指向第三个「湖」字：「再看这个字，宁静优雅是有了，可难免有些过于宁静，宁静过头那就是死气沉沉。」 第575页 之前点评的老人本就是高手，方寒一边说，他也一边看，有时候没看出来不是因为水平不到，而是因为看的角度不一样，此时方寒一点，他再看，就看出了些许异样。 方寒继续道：「字如人，人如字，字尚且如此，人岂能完好？」 众人都是心中一震。 在场的可没有庸才，真正的好字那都是凝聚着精气神的，真正的大家不仅仅能看出字的形体好坏，还能通过字看出写字的人当时的心境，是高兴亦或者是郁闷，是平和亦或者是癫狂？ 方寒又道：「江、河、湖、海，长江奔腾，滔滔不绝，大河润物，细雨无声，湖泊平静，淡然优雅，这三个字的气势本就是一路递减，可大海却是包容万物，浪卷残云，气势瞬间拔高……」 一边说方寒一边用手指划了一个v字。 「李老先生写到『湖』字的时候已经力有不逮，生气不足，倘若再写出这个『海』字，岂不是耗尽元气，哪里还能有命在？」 听方寒说到这里，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惊，齐刷刷的看向李清群，倘若真的如方寒所说，那……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李老？」边上有人缓缓出声。 李清群微微摆手，轻声道：「其实吧这一阵我总有一种不祥之感，好像觉得大限将至，只是没有在意罢了，刚才一时兴起，写出几个字，心头也是一阵舒爽，倘若真的能完成这幅字，即便是命归黄泉，又有何憾……哎……」 有时候人的第六感是非常强烈的，之前李清群也没有什么不舒服，身体也一直都好端端的，只是最近一阵他却时不时的感觉到烦躁，觉得自己好像将要不久于人世。 这种感觉玄之又玄，说不清，道不明。 这种感觉不能说每个人都会有，却也不止李清群一个人有过。 之前李清群也确实没怎么在意，他已经七十多岁了，也算是高寿了，早已经看透了生死，因而这一阵李清群也总是喜欢找一些好友探讨书法，今天正好有人提议前来御品轩，李清群也就来了。 刚才兴致所致，李清群提笔写字，而且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倘若不是方寒突然打断，李清群或许能写出自己这一生中最巅峰的作品。 方寒第一次开口说的就是：「老先生何必执着呢，这三个字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又何必非要完美无缺，让这幅字成为绝响呢？」 其他人或许没怎么在意，可李清群却听清楚了。 「绝响！」 这两个字让李清群不由的心中一动，当时他还有些不想放弃，奈何最终还是被方寒打断了状态。 一群人都眼神复杂的看着李清群，然后又看了看方寒。 还是之前点评的那位老人再次开口：「小兄弟应该不仅仅懂书法，应该还是一位医者吧？」 方寒点头：「我是江中院急诊科的医生。」 「果然。」点评的老者微微点头，试探着问：「不知道小友师承何人？」 「哦，我的老师是郭文渊郭老，明天老师过寿，我今天其实是出来给老师找礼物的。」方寒道。 「原来是郭老的弟子，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点评的老人微微一惊，然后又觉得理所应当，嘆道：「我早就听说一些名家医手可以望字断生死，今天一见，才知道其言不虚。」 「老先生谬赞了。」方寒急忙摆手，小小的谦虚了一下。 望字断生死在中医中还真不是吹嘘，只不过有这个本事的人少之又少，凑巧，拥有宗师级望诊技能的方寒就是其中之一。 第0331章 绝脉 苗忠臣急忙拉住方寒：「既然小兄弟能从字里面就看出李老的身体状况，还请小兄弟好好给李老看一看啊。」 「就是，李老可是咱们江州省的瑰宝啊。」 「可不仅仅是咱江州省，更是咱们国家的瑰宝啊。」 边上围观的几个老人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你一言我一语。 李清群倒是脸色淡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李清群今年已经七十五岁了，也算是高寿了，我的情况我虽然不是很清楚，却也大概心中有数。」 有句话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要是刚才不写这几个字，李清群或许对自己的第六感还不是很确信，可刚才写了几个字，他的心中其实对自己的情况有了猜测。 特别是刚才准备些第四个字的时候，他是强行提着精气神，他有预感，或许第四个字写完，他就会坚持不住了。 第四个字虽然被方寒打断了，李清群却也明白，他的情况估计不会太乐观。 「李老，不管怎么说，还是让小友给你瞧一瞧吧。」苗忠臣一手拉住李清群。 「就是啊李老，先让小友给你瞧一瞧。」边上众人也纷纷劝说。 「也罢。」李清群嘆了口气，然后看向方寒：「还不知道小友怎么称唿？」 「我叫方寒。」 「方小友。」李清群很是客气的向方寒点了点头，且不说方寒的医术，也不说方寒的年龄，淡淡方寒望字识字的这个本事就值得李清群重视了。 朋友易得，知己难求。 越是李清群这样的名家，越发在乎知己知音，他李清群的字写得再好，那也要有人认可，要有人看的懂，要不然岂不是对牛弹琴。 「李老您先坐下，我给您老诊个脉。」 第576页 众人扶着李清群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方寒也在李清群边上坐定，这才伸手给李清群诊脉。 方寒的手指往李清群的手腕上这么一搭，眉头就下意识的皱了一下。 李清群的脉象极为散乱，脉在筋肉之间连连数急，三五不调，止而復作…… 诊了李清群的左手，方寒又换了右手，诊过之后，方寒沉吟了一下，又兑换了临时的宗师级切脉再次给李清群诊断了一番。 边上众人见到方寒凝重，连续诊了好几次脉，都大气不敢喘一个，生怕打扰了方寒。 一直等到方寒第二次诊脉结束，之前点评的那位老人这才轻声问：「方小友，李先生的情况如何？」 方寒微微沉吟，久久无语。 李清群笑着道：「方小友但说无妨，我老头子还撑的住。」 「李老先生的情况非常不妙啊，从脉象和气色来看，李老先生的先天之气枯竭，后天之气将绝，脉是绝脉。」方寒轻声道。 给李清群诊断之前，方寒其实已经有所判断，李清群现在看上去好像并不什么大碍，人能走，能吃，能喝，刚才甚至还差点写出了一副巅峰的书法作品，即便是刚才写出来的江、河、湖三个字也绝对是难得的好字。 可事实上李清群的情况却极为严重，细细看，李清群的脸上好像笼罩着一层若隐若无的黑纱，这是死气缠绕，从脉象上看，李清群的脉象散乱，完全就是绝脉。 《素问·玉机真藏论》中有说：「邪气胜者，精气衰也。故病甚者，胃气不能与之俱至于手太阳，故真脏之气独见，独见者，病胜脏也，故曰死。」 「真肝脉至中外急，如循刀刃责责然，如按琴瑟弦……真心脉至坚而搏，如循薏苡子累累然……；真肺脉至大而虚，如以毛羽中人肤……；真肾脉至搏而绝，如指弹石闢辟然……；真脾脉至弱而乍数乍疏……诸真脏脉见者，皆死不治也。」 《医学入门·死脉总诀》中也有关于类似的说法：「雀啄连来三五啄，屋漏半日一滴落，弹石硬来寻即散，搭指散乱真解索，鱼翔似有又似无，虾虾静中跳一跃，更有釜沸涌如羹，旦占夕死不须药。」 这些说的都是中医中几种绝脉的表现形式。 而李清群的脉象正是绝脉。 通俗的来说，不仅仅是人，世上万物都有寿命，人绝对不可能长生不死，哪怕现在的医学已经相当的发达，人类的平均寿命不断的延长，可依然不存在长生不死。 高寿一些的哪怕活到一百多岁，也总归会寿终正寝。 现代科学眼睛表明人类的大概寿命一般在110~115岁左右；有的研究结论认为，一个人的寿命相当于一个人生长发育期的5~7倍左右。寿命的长短一方面受社会经济条件和卫生医疗水平的制约，不同社会不同时期有很大差别；另一方面由于体质、遗传因素、生活习惯、生活条件等个体差异的制约。 从中医的角度来说，一个人的寿命也是受两方面制约的，一方面是先天，一方面是后天，先天指的是人出生之前，十月怀胎的这个阶段，后天则指的是人出生之后，从哌哌落地开始这个阶段。 这两种说法其实大同小异。 先天也就是指一个人的体质、遗传因素等等，后天指得也正是经济条件和卫生医疗以及一个人的生活习惯、生活条件等等。 医生可以治病，也可以延缓患者的死亡，但是却绝对不可能让人长生不死，当然，或许几百数千年之后的医疗条件可以达到，可现在这个时代总归是不行的。 而李清群的情况却正是如此，他的大限到了。 身体器官的各个机能都已经开始丧失功能，胃气不復，生机不生，倘若不是刚才方寒一声打断，或许李清群会因为写出最后一个字儿透支完整个人的精气神，写完最后一个字就会一命呜唿。 方寒打断了李清群，没让李清群写出最后一个字，却不代表真的挽救了李清群的性命，他刚才的打断充其量只能算是延缓。 没有让李清群彻底透支了，李清群现在才能保留着最后的精气神，可这个精气神总归是会耗尽的。 换而言之，现在的李清群就像是白血病患者一样，失去了造血功能，身体里面的血液流一点少一点，消耗一点少一点，没有了造血功能，最终是会走向死亡的。 白血病患者还可以靠着输血延缓，可精气神却没办法输，生气不復，死气滋生，当生气彻底断绝，也就是李清群命丧之时。 现在的李清群看上去还好端端的坐在这儿，有说有笑，可要去检查，绝对能发现，李清群的身体绝对非常糟糕。 「绝脉？」苗忠臣直愣愣的看着方寒：「方小友，你的意思是李老已经没救了？」 方寒嘆了一口气，这才缓缓的道：「如果要准确一点的说，李老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算是病了，而是寿命到了。」 旁人还没说话，李清群就禁不住截然长嘆：「哎，可惜了，要是刚才能写完最后一个字……」 话说了一般，李清群又止住了，当着方寒的面他一再这么说，明显有些不怎么合适，方寒虽然打断了他写最后一个字，可毕竟是一片好意。 只是李清群依旧有些惋惜，对他来说生命真的是没有刚才一幅字重要。 倘若他还有的活，或许还有机会，可从方寒刚才的话来看，他写不写最后一个字，其实也只是早死一两天和晚死一两天的区别。 第577页 「方小友，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之前点评的老人双眼希冀的看着方寒，犹豫道：「方小友能不能请郭老给李老检查一番？」 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可方寒毕竟年轻，看上去才二十来岁，虽然因为方寒刚才的点评，众人并没有小看方寒，可比起郭文渊来，众人自然是更相信郭文渊一些。 「这……」 方寒没吭声，不过确实有些为难，倘若是别的情况，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给郭文渊打电话，亦或者介绍李清群去郭文渊的住处，可李清群的情况是绝脉啊。 拥有着宗师级的望诊技能，刚才又兑换了宗师级的切脉，方寒对自己的判断还是很自信的，这是不治之症，别说是郭文渊，就是现在国内仅存的几位杏林国手齐聚，结果也是一样。 以方寒的判断，李清群的大限也就是这两天了，而今天又是郭文渊过寿，倘若李清群在郭文渊的寿宴上去世…… 郭文渊或许不会说什么，郭明强身为医者或者也能理解，可郭家的其他人呢，必然会有人恼怒方寒的。 「胡闹。」 方寒正纠结着，李清泉已经出声了：「今天是郭老过寿，我们怎么能随意打扰，而且我也信得过方小友，我自己的情况我知道，何必扰人清静呢。」 周围众人默不吭声，不过心中都不好受，李清群那可是一代大家啊，又是众人的知己好友，真要眼睁睁的看着李清群离世，他们怎么忍心？ 李清群没有再看其他人，而是看向方寒，笑着道：「方小友，刚才听你点评，知道你也是同道中人，方小友不介意在老头子面前展示一下吧？」 第0332章 离世 苗忠臣小心翼翼的把刚才李清群写的「江、河、湖」三个字收起，然后重新铺了一张宣纸。 这会儿大家其实是没多少兴趣看方寒写字的。 要是平常，能遇到方寒这么一位懂书法的年轻人，在场的这些老傢伙们还是很高兴的，自然会喧闹一番，让年轻人表现一番，然后他们再点评一番…… 可这个时候，李清群很显然情况不好，作为李清群的老友，他们哪儿还有什么心思。 以苗忠臣等人的意思，现在就应该送李清群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现在医学那么发达，难道还真的没什么办法？ 李清群是七十五岁了，这个年龄确实算是高寿，可这样的年龄放在现今社会那也是极为普遍的年纪。 奈何李清群一意孤行，众人也只好陪着，不过却有人已经悄悄的给李清群的子女打了电话。 宣旨铺开，方寒拿起边上的毛笔，一边蘸着墨汁，一边调整状态，一边想着自己写些什么。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方寒这才深吸一口气，目光凝实，手中的毛笔提起。 众人只见方寒的手腕一抖，一个大字已经跃然纸上。 「江！」 「好字！」 看到方寒写出的第一个「江」字，李清群禁不住就是一声叫好。 边上原本兴趣缺缺的几位老人这会儿也都凝神看向方寒所写的字。 「确实好字，笔走龙蛇，一气呵成，气势内敛却有意境绵绵……」 几个人点评的时候，方寒的第二个字也已经完成了——河！ 很显然，方寒写的也是江、河、湖、海四个字。 只不过刚才李清群写的是楷书，而方寒写的却是草书，李清群刚才的字是干净利落，笔锋凌厉，而方寒写的字却是一气呵成，笔走龙蛇。 「好啊……」 李清群这会儿情绪高涨：「没想到方小友的造诣如此之高，不在我之下啊。」 「方小友的字和李老的字比起来少了些许沧桑，却多了几分灵动和活力，这个『江』字同样有着奔腾不息，滔滔不绝之势，却气势内敛，如果说李老的江给人的是一种天地大江的浑厚大气，那么方小友的江则是波澜壮阔……」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方寒手底下却不停，第三个字和第四个字紧接着一气呵成，江、河、湖、海四个大字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方寒轻轻的放下毛笔，也凝神看向自己写下的这四个字。 自从抽取到大师级书法，方寒还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写字，之前开方那也只是很随意的写，并不像这一次。 「江、河、湖、海！」 李清群细细的看着方寒所写的四个字，眼睛亮的吓人，边上的几位老人这会儿也都是凝神观望，聚精会神。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李清群才再次打破了寂静：「了不起啊，了不起，虽然我刚才的字没有写完，可能够看到方小友的这四个字，我也死而无憾了。」 说着话，李清群忍不住哈哈大笑，很显然心情畅快。 边上的方寒却突然脸色一变，急忙一步上前…… 就在方寒上前的瞬间，李清群的大笑声戛然而止，整个人的身子缓缓的向后倒去，却被方寒一把扶住。 「李老！」 这会儿边上的一群老人才突然发现李清群的异状，众人纷纷惊唿。 方寒急忙搀扶着李清群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再看李清群，李清群这会儿身上已经是大汗连连，方寒伸手一摸，汗珠如油，这是绝汗啊。 李清群刚才心情畅快，哈哈大笑，却也同时耗尽了他的精气神，此时已经是油尽灯枯，命在顷刻。 第578页 「李老！」 李清泉缓缓睁开双眼：「无碍，临死之前能看到方小友的几个字，我已经毫无遗憾了，老天待我不薄。」 「李老，您先别说话。」方寒一边伸手摸李清泉的脉象一边急促的道：「银针，有没有银针？」 「啊……有！」 边上的苗忠臣一愣，急忙道：「有，我这儿正好有一套唐代的银针，我这就去拿。」 说着话，苗忠臣急匆匆的向里间走去，方寒又急忙道：「酒精，没有酒精烈酒也可以。」 「酒精也有。」苗忠臣应了一声。 不多会儿，苗忠臣就拿着一套银针急匆匆走了出来，同时还拿着一瓶酒精。 银针放在一个檀木盒子里面，苗忠臣打开盒子，里面是黄色的绸缎，掀开绸缎，里面躺着九枚银针，方寒惊讶的发现，苗清臣这一套银针竟然是完整的伏羲九针。 杏林界普遍认为针法是上古伏羲氏所创，最初的针是石针，使用石头打磨而成，共有九种针型，即鑱针、圆针、鍉针、锋针、铍针、圆利针、毫针、长针和大针。 随着时代的发展，石针逐渐被铜针、银针、金针所取代，到了现在还有不锈钢制成的针灸用针，只不过银针最为普遍。 苗忠臣的这一套银针就是九种针型，正好一套。 要是平时，方寒说不得要好好研究一下，可是这会儿他却没多少心思。 苗忠臣打开盒子之后，方寒随手捻起一枚长针，先用酒精消毒，然后就开始给李清群施针，用的正是烧山火。 李清群这会儿已经接近油尽灯枯，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方寒也只能用烧山火这种补实之针给李清群续命。 随着方寒的不断针灸，李清群的状况渐渐好转，看的边上众人是瞠目结舌。 针灸过后，方寒这才微微缓了口气，道：「通知李老的家人了没有？」 「已经通知了。」边上刚才点评的老人回了一句，然后问：「方小友，李老现在的情况如何？」 「很不好，我刚才也只是暂时替李老续命，李老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希望李老的家人能尽快赶到，见李老最后一面。」方寒嘆了口气，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方寒的话音刚刚落下，御品轩的门突然被人推开，门口进来两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和一位四十来岁的女人，正是李清群的子女。 中年人进了门就是一声大喊：「爸！」 方寒等人急忙让开地方让李清群的子女上前。 「爸，您这是怎么了？」三个人来到李清群边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李清群这会儿的状态哪怕是外行也看得出来。 「快，快打急救电话。」中年人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 「行了。」李清群一声呵斥，中年人刚刚拿出手机就直愣愣的呆住了，很显然李清群在子女的心目中还是很有威信的。 「爸！」 「行了，别哭了。」李清群想要抬起胳膊，却因为身体原因，始终没办法抬起来。 「临死之前能见到你们三个，我已经很满足了。」说着话李清群回头看向边上的方寒，方寒急忙上前两步。 「方小友，谢谢你了。」 「李老说的哪里话，身为医者，我不能医治李老，心中愧疚，怎么能当的起李老的谢意。」方寒这会儿也是心中酸楚。 他和李清群相处其实还不到一个小时，可即便如此，方寒也是很钦佩李清群的，且不说李清群的字，单说李清群在死亡面前的淡定，就让方寒佩服。 「方小友谦虚了，倘若不是方小友，我或许等不到现在了。」李清群微微一笑，然后又看向自己的子女：「你们也要好好谢谢方小友。」 「谢谢方医生。」李清群的三个子女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可这会儿李清群的话他们是半点不敢违背。 李清群又道：「我刚才写的三个字就送给方小友了，就是不知道我的三个字能不能换方小友的四个字？」 「李老说笑了，应该是我占了便宜才对。」方寒说着急忙走到书桌前，拿起自己刚才写的四个字递给李清群。 李清群接过方寒递来的字，伸手抚摸，上面的墨迹还没有完全干。 一边轻轻触摸，李清群一边轻声呢喃：「天不薄我，死而无憾……」 说罢，李清群脑袋一歪，气绝而亡…… 「爸……」 …… 方寒走出御品轩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李清群的尸体已经被他的子女运走了，御品轩的几位老人心情都不怎么好，整个御品轩随着李清群的离世也少了方寒最初进门时的热闹。 苗忠臣把李清群写的三个字包好，亲自交给方寒，送着方寒出门。 方寒拿着李清群写的三个字，走在夜色中，冷风咧咧…… 这会儿，方寒也忘记了给郭文渊的寿力，李清群的离世不仅仅御品轩的一群老人们伤感，方寒这会儿也沉浸在李清群离世的哀愁之中。 作为医生，最无力的事情应该就是看着患者在自己的面前死亡，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纵然李清群是寿终正寝，寿命大限到了，可方寒依旧心中难受。 哪怕在江中院急诊科实习了大半年，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死亡的对方寒来说也是不多见的。 走在夜色中，走在冷风中，方寒再次想起了17世纪的法国公爵，古典作家弗朗索瓦·德·拉罗什富科的名言：「太阳与死亡都无法直视。」 第579页 太阳刺眼，死亡却刺心…… 第0333章 方寒的礼物 郭文渊过寿，虽然并没有大张旗鼓，前来的人却依旧不少。 不说外人，就说郭文渊的一些学生，江中院的领导，再加上郭家的一些本家亲戚好友就足足凑了四桌。 方寒早上起来吃过早点，带着昨天李清群写的三个字乘车去了郭文渊的住处。 昨天没有给郭文渊买到礼物，也只有李清群的三个字，虽然只有三个字，可这三个字却算是李清群的绝笔了，想来郭文渊应该会喜欢才对。 「方寒哥哥。」 方寒才刚进门，郭文渊曾孙女，郭明强的孙女孙萌萌就兴高采烈的扑进了方寒的怀里。 小丫头非常黏方寒，没办法，方寒只好抱起了丫头往里面走。 这会儿屋子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大多都是郭家的亲戚和郭文渊的几个学生，奈何方寒都不认识。 郭萌萌已经是郭文渊的曾孙了，小丫头今年都十一二岁了，更别说其他人，郭文渊现在可是真正的五世同堂。 郭明强是长子，郭明强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哪怕是郭文渊的几个外孙那也比方寒年纪大。 今天气候不错，太阳出来之后院子里倒也不冷，一群人正在院子里面布置着。 郭文渊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大棉袄，头髮打理的一丝不苟，这会儿正和几个人在边上喝茶聊天，凑在郭文渊边上的都算是比较年长的，属于郭明强一辈亦或者郭文渊的几个学生，忙碌的那都是小辈。 方寒见过一面的杨林成这会儿就坐在郭文渊边上，同时还有郭明强，其他几个人方寒倒是不认识。 这会儿一群人正在聊着天，也没发现方寒抱着郭萌萌走近。 方寒走进之后，才听到几个人的聊天内容，聊的竟然是李清群。 「听说昨天晚上李清群李老去世了。」 郭明强有些惊讶：「李老去世了？他今年才七十五岁吧，听说身体一直不错，怎么这么突然？」 「不太清楚，我也是昨晚听人说的，听说李老是在御品轩去世的，当时正在和一群老友聚会，当时李老兴致不错，还写了几个字。」 说话的这位也是六十来岁的年纪，方寒以前并没有见过。 「哎，人生无常啊。」郭文渊忍不住嘆了口气。 很显然关于李清群的去世，几个人也只是道听途说，并不清楚具体情况，只是感嘆李清群这么一位书法大家离世。 几个人正说着话，郭明强就看到了抱着郭萌萌的方寒，脸色一沉，呵斥道：「下来，多大的姑娘了，还缠着你方寒哥哥。」 方寒心中嘀咕，明明是方寒爷爷好不好，他这辈分应该算是和郭明强平辈，这么算郭萌萌应该叫他方寒爷爷的。 杨林成也看到了方寒，笑着道：「小师弟来了？」 杨林成这么一说，边上几人都齐刷刷的看向方寒，这几位可都是郭文渊的学生，早就听说老师收了个关门弟子，只是不曾见过。 「这位就是小师弟？」 方寒放下郭萌萌，笑着道：「老师好，几位师兄好。」 「呵呵，好，好，早就听闻小师弟大名，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几位师兄客气了。」方寒急忙谦笑。 杨林成笑着给方寒介绍了一下在场的几个人，几人中年龄最大的那位是郭文渊的大徒弟叶向云，叶向云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只比郭文渊小五六岁，算起来和昨天去世的李清群年纪差不多。 叶向云的大名方寒可是知道的，这位叶老可不简单，是秦省赫赫有名的杏林大家，只是方寒不知道叶向云竟然也是郭文渊的学生。 叶向云下来一位六十来岁，名叫卓志祥，卓志祥是江州省本地人，江州医科大的中医院院长，正是林光亮等人的校领导。 刚才谈论李清群去世的正是这位卓志祥卓院长。 「几位师兄好。」方寒再次见礼。 「小师弟客气了。」 说着话，杨丞琳看到了方寒胳肢窝里面夹的字画，笑着道：「小师弟这是给老师带的礼物？」 「算是吧。」方寒点了点头，他来的时候也就带了昨晚李清群写的三个字，并没有带别的东西，李清群的字就夹在胳肢窝，没想到杨林成倒是眼尖。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郭文渊插了一句嘴。 「小师弟，不介意让我们大家先开开眼吧。」卓志祥笑着道。 「就是，让我们先看看，看看小师弟给老师带了什么好东西。」杨林成几人也笑着道。 方寒无奈，只好把字画递了过去。 字画是捲成统装套在套子里的，是当时苗忠臣包好的，杨林成伸手接过，打量了一眼，笑着道：「看来小师弟带的这个礼物不简单啊。」 「快，打开让大家看看。」边上有人催促。 杨林成拿掉外面的套筒，还没打开字画，就道：「这是上好的宣纸啊。」 卓志祥一把抢过去，缓缓展开，一边展开一边摸着字画的纸张道：「这应该是清代的宣纸，难道这是清代某位名家的作品？」 「小师弟这个礼物不简单啊。」 如果这幅字画是清代的作品，那可不便宜啊。 「咦！」 随着字画缓缓展开，卓志祥忍不住发出一声惊疑：「这墨迹还没有完全干，应该是才写的，这字也不简单啊。」 第580页 几个人急忙凑过去看。 「江！」 「河！」 「湖！」 随着卓志祥缓缓展开，边上几个人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上面的几个字，可是随着第三个字露出来，卓志祥把宣纸彻底打开，众人也没有看到最后一个字。 「怎么才三个字？」 郭文渊的脸色原本还很随意，只是不远不近的看着，看着看着，郭文渊的脸色就是一边，急忙道：「拿过来，我看看。」 卓志祥几人不敢怠慢，急忙把字画拿到郭文渊面前，郭文渊一伸手：「眼镜，我的老花镜呢？」 郭明强急忙把郭文渊的老花镜递给郭文渊，郭文渊带上眼镜，这才细细的看了起来。 郭文渊细细看的时候，叶向云和卓志祥等人也都凑在边上看着。 「这字了不得啊，应该是出自名家手笔。」 「是啊，只可惜后面没有署名和盖章，也不清楚是哪位名家的作品？」 「看墨迹是才写的，难道是小师弟自己写的？」杨林成看向方寒，他可是见过方寒的字的，方寒的字却是写的很不错。 郭文渊细细的看了又看，然后勐然抬起头看向方寒：「小方，这字是你的写的？」 问话的时候郭文渊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三个字上面的生机和灵动不断锐减，倘若这字真的是方寒写的…… 郭文渊有些不敢继续想，方寒今年才二十来岁，怎么可能？ 方寒还没回答，边上的杨林成就已经看出了郭文渊的不对劲了，急忙问：「老师，这字有什么问题吗？」 郭文渊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个字，缓缓的道：「这三个字写的相当不错，我不是很懂书法，具体有多好还真说不上来，可是这三个字的生气却不断锐减，这第三个字上面的生气更是若有若无，如果我没看错，写这幅字的人绝对命不久矣……」 「啊！」 杨林成大吃一惊，也急忙看向方寒，这字不会是方寒写的吧，看方寒的气色，可并不像生机断绝死气缠绕的样子。 「老师果然厉害。」方寒也禁不住贊了一句，钦佩郭文渊的眼力，要知道他昨晚能看出深浅，是因为他从系统抽取的宗师级望诊技能的缘故。 可郭文渊，没有系统在身，这望诊却已经到了宗师级水准。 郭文渊看着方寒，并没有开口发问，而是静等方寒的下文。 方寒继续道：「老师看的不错，写着几个字的人昨天就已经离世了。」 「昨天？」 卓志祥轻声嘀咕一句，然后脸色一变，惊讶的道：「这三个字莫不是李清群李老所写？」 「卓师兄好眼力，确实是李老所写。」方寒点头：「昨天李老写完这三个字不到一个时辰就去世了。」 「这竟然是李清群李老的绝笔？」 杨林成等人吃惊不小。 刚才他们几个人还在谈论李清群呢，听说李清群昨晚在御品轩和一群老友聊天，兴致所致还写了几个字，只是不是很清楚具体的事情，却不曾想李清群的绝笔竟然在方寒手中。 卓志祥脸色骇然，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方寒道：「我听说昨晚御品轩还有一位医道高手，单从李清群写的几个字就判断出李清群大限将至，命不久矣，原本我还有些不信……」 说到这里，卓志祥又看了一眼郭文渊，这才继续一字一顿的道：「现在看来，昨晚御品轩的那位医道高手就是小师弟了吧？」 望字断生死，这样的事情在杏林界传言不少，故事也不少，可这样的事情就像是悬丝诊脉一样，大多数中医人都是不怎么相信的，都只是把这样的传闻当成一种传说。 可刚才郭文渊当着他们几人的面确实从几个字中看出了写字之人命不久矣，而事实也证明这幅字确实是李清群的绝笔。 既然望字断生死并非真的传言，那么昨晚御品轩的事情或许是真的。 只是卓志祥有些不敢相信，御品轩的那位医道高手真的是自己的这位小师弟？ 可要说不是，李清群的绝笔又怎么会落到方寒手中？ 第0334章 回礼 叶向云、杨林成，包括郭文渊这会儿看着方寒的眼神都带着些许讶异。 难道说方寒真的已经拥有瞭望而知之的水准？ 李清群可不是一般人。 如果说郭文渊是杏林界的泰山北斗的话，李清群就是书法界的泰山北斗。 眼下在国内，李清群的一幅字已经被炒到了五六十万一幅甚至更高，李清群的绝笔价值那就更高了。 更为特别的是，李清群的这一幅字还没有写完，「江、河、湖、海」四个字仅仅写了三个。 在李清群眼中，最后一个字没写完那是遗憾，甚至于他更欣赏方寒写的四个字，甚至临终之际愿意用自己的绝笔和方寒对换。 可在外人眼中，这幅字正因为有缺，正因为没写完，价值才更高。 收藏有时候并不局限于物品本身的价值，更重要的是意义。 还有一句话，物以稀为贵，李清群这一生的作品并不少，可真正巅峰的作品却不多，这一副绝笔绝对是李清群人生的巅峰，更为特别的是有缺，放眼市面上，谁还能再找到这么一副字？ 绝无仅有，用绝无仅有来形容李清群的这一幅字绝对不为过。 第581页 有些东西不能单纯的用金钱来衡量，可往往金钱却是衡量某一样东西价值最直观的体现。 方寒的字或许不在李清群之下，可现在方寒的字绝对一文不值，李清群的这幅绝笔却价值连城，如果拿去拍卖，至少也是上百万的高价，遇到真正喜欢的，拍出五六百万甚至更高那也一点都不稀奇。 这么一幅字却落到了方寒的手中，缘由何在，这就由不得众人不深思了。 「小师弟你昨晚去了御品轩？」还是卓志祥首先打破了平静。 方寒点头：「我是去了，原本想给老师找一件礼物来的，却没想到碰到了李老离世，一时间也忘了再挑，想来想去这幅字送给老师做寿礼也不错。」 方寒说的简单，可在场的几人却清楚，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方寒仅仅去御品轩转一圈，人家李清群就把自己的绝笔送给方寒了？ 开什么玩笑，方寒又不是李清群的儿子，也不是李清群的孙子。 再说了，当时李清群的好多老友都在场，怎么轮也轮不到方寒。 郭文渊脸色微动：「小方啊，你可知道这幅字的价值？」 方寒愣了一下，这才道：「之前我还不怎么了解李老，昨晚回去查了一下，没想到李老名气那么大，听说李老的一幅字至少都是五六十万，这幅字没写完，想来二三十万还是值的。」 方寒对书法界的事情并不太懂，他也不收藏什么古玩玉石，那就更是外行了，因而他也不清楚这幅字的真正价值。 「二三十万？」 杨林成一声苦笑：「小师弟，你可太小看李老的影响力了，这幅字算是李老的绝笔，有缺反而增加了他的价值，这幅字要是拿去出手，少说也值二三百万，如果遇到识货的或者李老的迷，更高的价也是有可能的。」 「这么值钱？」方寒有些意外。 「小方啊，这份礼物太贵重了，我可不敢收，你拿回去吧。」郭文渊缓缓的收起字卷。 虽然方寒把这幅字的价值估计的低了，可二三十万的东西，方寒就这么毫不犹豫的送了出来，郭文渊还是很高兴的。 只是这幅字的价值远不是二三十万，郭文渊也清楚方寒的家境，这幅字他是不会收的。 「这怎么可以。」方寒却不干了：「这幅字既然是我送给老师您的寿礼，岂有收回的道理？」 「收回去吧，你的心意我领了，这幅字既然是李老送给你的，你就拿回去好好珍藏。」郭文渊把字卷好，重新装进套筒里面，然后递给方寒。 方寒没有接，而是一转身抱起边上的郭萌萌：「小丫头，哥哥带你去玩好不好？」 「好耶。」郭萌萌高兴的在方寒的脸上亲了一口。 目送着方寒抱着郭萌萌走远，杨林成这才道：「老师，既然是小师弟的一片心意，您就收下吧。」 众人也有些钦佩方寒的魄力，这可是好几百万的东西啊，就这么送人了，而且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站在杨林成等人的角度，这礼物是贵重，可送给郭文渊的礼物，再贵重那也是学生的心意，正所谓传业解惑之恩大于天，学生孝敬老师，有什么贵重不贵重可言。 可站在方寒的角度，方寒才二十来岁的年纪，跟了郭文渊还不到半年，这么短的时间，又是这么年轻的年纪，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当真不简单。 杨林成几人自问，如果他们站在方寒的角度，估计是捨不得的。 送礼，永远都有个度，哪有送礼送出自己好几倍身家的？ 郭文渊把手中的纸筒递给边上的郭明强：「你先收着吧，找机会给方小子。」 站在方寒的角度，送给郭文渊的礼物他自然不会再收回来，也不会因为礼物的价值贵重而心疼，一方面，这幅字是方寒用自己的字换回来的，无论这幅字在外人眼中多么贵重，可在方寒眼中，那就是自己四个字的价值。 再者，方寒对郭文渊也确实是很感激很敬重的。 他跟了郭文渊还不到半年，而且向郭文渊请教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可是郭文渊每次的点拨都让方寒受益匪浅。 现在方寒看病救人已经很少兑换临时技能了，一方面将是他兑换的各种技能都够用，另一方面也是在郭文渊这儿看了很多书。 有着超强记忆力的方寒，几乎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所有的书他最多看两遍就印在脑海了，这些书都是充实方寒的能量，脑海中有着众多的经典和医案，在治疗的时候方寒也能迅速的找到可以借鑑的病案。 方寒不觉得心疼，可作为老师的郭文渊也不愿意收方寒这么贵重的礼物。 倘若方寒真的是千万富翁亦或者亿万富豪，这么一份礼物郭文渊收了也就收了，奈何方寒并不是，估计方寒的所有身家加起来也就那么十几万，收方寒好几百万的礼物，他这个老师可做不出来。 学生有情，老师有义，这世上并不缺乏有情有义之人。 …… 临近中午的时候，郭文渊的住处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江中院的一些领导，院长徐锦波带着几位副院长亲自前来，同来的还有秦卫华、方浩洋、廖一鸣。 快要开席的时候，江州省的省领导也亲自来了，领头的是江州省的省政府一把手薛书明，郭文渊在江州省的地位和影响力可见一斑。 第582页 江州省的众位领导自然没有和其他人同席，而是被郭文渊请到了会客室，几位领导单独向郭文渊祝寿。 「郭老，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薛高官客气了。」郭文渊笑呵呵的道：「老头子了，能活一年算一年。」 「郭老可千万别这么想啊，像您这样的老前辈，那可是咱们江州省乃至咱们国家的瑰宝，昨晚李清群李老突然离世，我们江州省已经损失了一位文坛书圣了，您老可一定要保重身体。」 李清群离世确实非常突然，昨晚薛高官咋闻李清群离世，是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像李清群、郭文渊这些人，那可不仅仅是一位书法大家亦或者杏林国手那么简单。 原本今天郭文渊国手，薛高官并没有打算亲自前来，他知道郭文渊不喜欢这一套，可李清群离世确实让薛高官很是伤感，这才亲自前来，一为贺寿，一为探望。 「李清群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哎……」郭文渊也禁不住嘆了口气，他和李清群同在江州省，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只不过交情不深。 …… 给郭文渊过完寿，下午方寒准备告辞的时候，薛明强又把李清群的绝笔还给了方寒。 「拿着吧，你的心意父亲收到了。」 方寒直勾勾的看着郭明强。 郭明强强行把字画塞到方寒手中：「行了，别矫情了，这一次老爷子过寿，其实你已经把最好的礼物送给老爷子了，这身外之物就拿回去吧。」 「最好的礼物？」方寒有些不解。 「对老爷子来说，什么字画、古玩都是虚的，你学到的东西才是真的，你能通过几个字看出李老的身体状况，这就是送给老爷子最好的礼物。」 「可……」 「别可了。」郭明强又把一本书递给方寒：「这是老爷子送给你的，回去好好看，别辜负了老爷子的一片心意。」 方寒接过书——《郭文渊医案全集》 方寒翻开来，里面果然又是密密麻麻的註解。 《郭文渊医案全集》方寒以前是看过的，现在各大书店都能找到，可里面有着郭文渊亲自註解的却绝对仅此一本，在方寒眼中，这本书的价值却要在李清群的字之上。 「行了，去吧，路上小心。」郭明强挥了挥手，叮嘱道：「记着，不要辜负老爷子的期望，中医的未来可就在你们这一代人手中了。」 说过，郭明强就转身走了，方寒一手拿着李清群的字，一手拿着郭文渊的书，很是有些呆滞，送出去的礼物就这么被郭明强退回来了？ 不仅退回来了，还有回礼？ 第0335章 强悍的提升卡牌（上） 年三十。 整个医院显得比平常空荡了不少，哪怕生病这种事是不管什么年三十还是大年初一的，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三十初一还是能不去医院就尽量不去医院，实在扛不住了才去医院检查一下。 年关将近的时候，一些勉强能出院的患者也都出院了，平常人满为患的住院部和留观室也都空了不少。 早上四点，方寒带着叶开、陈远和温学义三个人查房，林光亮和秦熙姌也被方浩洋放假了。 医院也不是真的不讲人情的地方，只要不是很忙，年关能放假的还是给放了假，特别是实习生们，本就是无关紧要的角色。 至于说方寒，一则，方寒自己愿意留下，二则，方浩洋也没把方寒当实习生看待。 现在的方寒在急诊科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别说当做主治医用，就是当做副主任用方浩洋也觉得不会出什么岔子。 是的，年关将近，方寒又被调回了急诊科，骨伤科的轮转生涯算是结束了，满打满算方寒在骨伤科轮转了一月零十天，只不过一半时间就是在万江医院度过的。 不知不觉，温学义也在江中院急诊科呆了快一个半月了，可温医生也才做了不到十台手术，这让温医生很是无奈，也很是沮丧。 因而方寒回到急诊科之后，温医生也加入了方寒的查房队伍。 温学义算是看明白了，在江中院急诊科想要上手术，还是要跟在方医生屁股后面混，至于其他人，那是真的不怎么管事的。 年三十，方寒面带笑容走进留观室，如沐春风，患者们早已经习惯了方医生的查房时间，倒也不觉得什么，一些患者家属还给方寒问好。 「方医生，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方寒一一回应，过年了嘛，哪怕是医院，也要有点节日的气氛不是。 这个时候能留在医院的患者大都是情况比较复杂的，要么是久治不愈的慢性病，要么是一些老年病，很多老年病其实往往都是在春冬交替的时候加重。 一个秋冬交替，一个春冬交替，都是一些老年病患者的关卡，往往抗过了就又能多活一年，抗不过就会撒手人寰。 留观室的患者少了一些，方寒查房的时候也细緻了不少，偶尔还和一些老年患者多聊几句。 「您这个情况，每天早上的姜汤千万不能少，注意保暖，尽量不要感冒。」 …… 方寒查过房，白班的医生们陆陆续续的开始交接班，方浩洋突然风风火火的走进了科室，远远的看到方寒就是一声招唿：「小方，还有叶开，顺便去通知一下苗医生……」 第583页 不多会儿，方浩洋就召集了好几个人，同时也打电话让原本休假的一些医生回医院。 已经有着好几个月临床实践经验的方寒顿时就知道，出事了，而且出大事了。 方浩洋召集了方寒和苗大龙等三位主治，同时叫上方寒叶开和陈远，想了想又带上了温学义。 「你们马上去准备一下，把自己常用的东西都带上，什么常用的急救药、针袋……」 「方主任，出事了？」苗大龙试探着问。 「先去收拾，然后马上到科室门口集合。」方浩洋挥了挥手：「快去快回。」 一群医生们急忙去收拾，不多会儿都带着行医箱到了，方寒没什么收拾的，他也没什么专用的工具，只是去借了两套银针。 等到所有人都到齐，方浩洋一边领着众人出发，一边解释：「江华门一处老公寓楼坍塌了，伤了不少人，现在我们都去省医院支援。」 「楼塌了！」众人大吃一惊，这可不是小事故啊，怪不得方浩洋急匆匆的。 「方主任，好端端的楼怎么会塌了？」苗大龙问。 一般来说，即便是一些老小区，也会经常有人检修，要是有什么安全隐患，应该早发现才对。 医院门口早就有车等着了，方浩洋带着众人上了车，这才解释：「说起来也真是让人无语，小区的一家住户把地下挖空了。」 「把地下挖空了？」众人目瞪口呆，还有这种操作？ 江中院距离省医院还有一段路程，趁着这个功夫，方浩洋倒是给众人讲了一下缘由。 江华门的这一个老小区是原江中纺织厂的一个家属院，建成已经三十多年了，小区楼高六层，没有电梯，没有地下室，小区里面住的都是一些纺织厂的老职工或者职工家属。 十五年前，纺织厂倒闭，不少纺织厂的老职工也都下岗失业了，生活相当窘迫。 小区一楼的一家住户偷偷的在自家客厅开了个洞，在小区下面挖了一个地下室，在地下室养鸡，原本这个地下室倒是不大，可是这一家住户不断的挖，越挖越大，甚至挖到了单元楼的墙根下面，这不，天长日久，终于不负重负，楼塌了。 「养鸡？」 众人又是目瞪口呆：「难道就没有人发现？」 「小区养鸡的人不少，大都是一些一楼的住户，只不过其他人都把鸡养在花园，谁能想到有人在下面挖了一个地下室。」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地下室没有阳光，能养鸡？」 「不仅仅养鸡，什么都养，这几年没少折腾。」方浩洋也有些无语。 说着话，车子就到了江州省医院，省医院这会儿已经开了绿色通道，门口有着民警执勤，各个科室的医生护士也被陆续召回。 方浩洋带着方寒等人越过警戒线，进入急诊科，这会儿省医院急诊科已经乱成一团了。 现场负责的是省医院的副院长潘科龙，潘科龙见到方浩洋带着江中院急诊科的医生们到来，急忙迎了上来：「方主任，你们来的太及时了，我们这会儿人手是严重缺乏啊。」 「现在情况怎么样？」方浩洋问。 「已经送来十多位伤着了，陆续还有，不仅仅有送来我们省医院的，还有送往医附院的、市中心医院的、军医大附属医院的……」 「没有准确的伤亡数字吗？」 「现在还不好说，今天可是年三十，小区有人回了老家，有人外出，也有外人前来，不好统计，估么着伤亡数字应该不少。」 潘科龙这会儿也是一阵头大，江州省医院本就是江州省最好的医院之一，大年三十医院的床位也依旧很紧张，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医院的压力可想而知。 而且这么大的事故，上面的关注度也很高，真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这个年可不好过啊。 「潘院长，闲话就不说了，我们江中院这次来了八个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潘科龙道：「方主任，您也是老急诊了，我就不详细安排了，你们江中院急诊科也有着类似的急救经验，您就带着您的人四处支援吧，哪儿忙不过来，哪儿搭把手。」 这位潘副院长不亏是省医院的副院长，果然很内行，并没有随意插手。 正所谓知自知彼，百战不殆，潘科龙作为省医院的副院长可不清楚江中院这些医生的特长，他要是插手反而显得外行了，把原班人马交给方浩洋，这才是上上策。 「那行，那我就不客气了。」方浩洋应了一声，然后开始分配任务：「方寒你带着叶开、温学义、陈远，你们四个人一组，其他人跟着我，见机行事，随机应变。」 温学义没吭声，心中却吃惊不小，方浩洋对方寒当真是重视啊。 今天江中院急诊科来了八个人，方浩洋分了两组，一组自己带队，一组方寒带队，苗大龙等几位主治甚至都没有带队的资格。 队伍分好，方寒就领着叶开陈远几个人冲进了现场。 这会儿省医院急诊科已经忙成了一团，过道、走廊都有患者、外面的急救车一辆接着一辆，陆陆续续还有患者送来。 这一次的事故确实是大事故，江中院的几家三甲级医院基本上都动员起来了，这次之所以没有直接安排患者去江中院，一方面东华门距离江中院最远，交通不畅，另一方面，上面可能也有些顾忌江中院的水准，与其把患者送去江中院，还不如抽调江中院的精兵强将帮忙。 第584页 方浩洋带着方寒等人前来省医院，李文军也同时带着一队人前往了市中心医院支援。 「系统！」 方寒看着江中院急诊科络绎不绝的患者，果断唤出系统，意识进入系统的物品栏，之前方寒抽取了一张提升卡牌还没有使用，现在正是使用的时候。 分类：高级道具 类别：卡牌类 技能分类：提升 使用说明：使用卡牌后可以临时提升宿主整体能力一个段位，时效十二小时。 意识碰触提升卡牌，方寒果断使用，随着提升卡牌的使用，方寒的整体能力迅速提升，原本还是初级水准的技能瞬间提升到了中级，关节置换也同样达到了中级水准，而原本是中级水准的各种技能也都提升到了高级。 像中级急救、中级正骨瞬间提升到了高级水准，原本高级水准的摸法也瞬间提升到了宗师水准。 短短的一瞬，方寒的个人能力已经不比一些主任医师差多少了，在有些方面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样的急救事件中，哪怕是方浩洋亦或者省医院急诊科的几位主任也比不过拥有着宗师级望诊和宗师级摸法以及高级急救的方寒。 第0336章 强悍的提升卡牌（下） 此时又一部分患者已经进了手术室，有一部分患者还在外面等待，省医院的护士和医生们也在进行简单的止血包扎和伤口清创处理。 方寒的目光在患者人群中一扫，就能初步判断患者的情况，是严重亦或者轻微。 在这种大型的急救中，医生的初步判断是非常重要的。 医院的医生不够，手术室不够，因而大多数患者也只能暂时等待，救治的时候也必须按照先重后轻的顺序来。 某位患者是不是情况危急，是不是有着生命危险，这些都需要医生们的初步判断。 要知道，有些患者看上去情况严重，却不一定有生命危险，有些患者看上去没什么大碍，却有可能是内出血等情况，甚至已经危及生命。 在这个时候，且不说一些检查根本来不及做，哪怕来得及，很多设备也都被占用了，如果医生的判断不准确亦或者出现误差，就极有可能耽误患者的治疗。 宗师级的望诊，平常还不显得什么，可在这个时候，却能瞬间体现出宗师级望诊的强大，方寒的一双眼睛就像是火眼金睛一样，不敢说百分之百判断患者的伤情，却也能准确的判断患者是否有着生命危险。 「注射器！」 方寒迅速来到一位伤者边上，一边伸手给伤者诊脉，一边喊了一声。 边上一位省医院的护士听到方寒的喊声急忙拿着注射器走上前来。 方寒也顾不得看究竟是谁给自己的注射器，伸手从患者手中接过注射器，扶起患者腹部的衣服，注射器就扎了进去，轻轻一抽，注射器里面就是满满一注射器的血液。 边上的小护士脸色瞬间就变了，作为急诊科的护士，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患者内出血。 跟着方寒的温学义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方寒竟然懂得腹腔穿刺。 腹腔穿刺是通过穿刺针或导管直接从腹前壁刺入腹膜腔抽取腹腔积液，用以协助诊断和治疗疾病的一项技术，这可是西医方面的手段。 方寒哪有功夫管温学义怎么想的，而且腹腔穿刺也并非西医所创，中医的《肘后备急方》里面同样有着腹腔穿刺术，只不过《肘后备急方》里面的腹腔穿刺并非使用注射器，而是用银针探查。 高手使用银针针灸，银针上是不会出现血渍的，银针探查腹腔一方面是根据银针上面是否沾染异物，一方面闻气味来判断，毕竟注射器出现的年代并不久远。 使用注射器进行腹腔穿刺探查要比使用银针更直观一些，也更准确一些。 「带患者去做一个腹腔镜，然后看一看还有没有空着的手术室，尽快安排手术。」方寒站起身对边上的护士道。 「好的。」护士连连点头。 方寒探查的这位患者之前还真没人在意，患者也就是身上有着几处伤痕，而且已经进行了处理，这会儿患者就是看上去脸色赤红，精神头其实还不错，谁知道竟然有着内出血。 交代了护士，方寒转身又看向下一位患者。 「银针！」 方寒一喊，叶开急忙把针袋递给了方寒，方寒抽出银针消毒，然后进行针刺止血。 「夹板！」 「银针！」 「快，人参注射液静脉滴注！」 「清开灵注射液！」 「这个方子拿去抓药，速度要快。」 现场时不时的传来方寒的声音，跟在方寒身后的温学义已经傻眼了。 方寒这一组，陈远是主治医，叶开是江中院急诊科的住院总，他温学义更是燕京骨关节运动中心的住院医，云林超的学生，懂得关节置换的骨伤科医生，每个人其实都不比省医院的一些住院医水平差。 可这会为，他们三人完全成了给方寒打杂的了，而且还有些跟不上方寒的节奏。 潘科龙刚刚迴转科室，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忙碌的方寒，眼珠子瞬间就直了。 「那位年轻人是哪一家医院的医生？」潘科龙拉过路过的一位住院医询问。 今天前来省医院支援的不仅仅有江中院的医生，还有其他几家医院的医生，潘科龙之前还真没怎么注意方寒。 第585页 这位住院医早就注意到方寒了，而且他也认出了方寒，毕竟方寒并非籍籍无名。 「那是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住院医道。 「方寒？」潘科龙听着名字耳熟，一时间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方寒是今年咱们省评选的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上过好几次江州日报呢。」住院医又补充了一句。 潘科龙这下知道是谁了。 「这个方寒了不得，眼力精准，技能熟练，简直就是急救方面的天才呀。」 潘科龙只是看了五六分钟，方寒就已经处理了两位患者了，而且两位患者的情况都不是很乐观。 这样的速度，这样的效率，简直让潘科龙惊嘆。 「患者肩关节粉碎性骨折……血管破裂，需要尽快手术。」 方寒查看另一位患者，一边检查一边对陈远道：「去找一下潘院长，看看还有没有手术室？」 陈远急忙起身，一回头，潘科龙就在不远处，他急忙大步走了过去。 「潘院长！」 「你好。」潘科龙很客气，他刚才看方寒的时候也看到陈远了，这位一直跟在方寒边上打下手，应该也是江中院的医生。 「潘院长，我是江中院急诊科的陈远，我们方医生让我问一下您医院还有没有空置的手术室，有一位患者肩关节粉碎性骨折，需要做肩关节置换手术。」 潘科龙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询问了两句，然后挂了电话：「陈医生，骨伤科那边倒是还有可以做关节置换的手术室，只是这会儿我们已经没有闲着的医生了。」 「潘院长只需要安排一位助手就可以了，我们方医生完全可以独立做关节置换，方医生边上那位温医生是燕京骨关节运动中心的，可以给方医生打下手！」陈远道。 「要是这样就好办了。」潘科龙闻言顿时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有些惊讶的问：「方医生还会关节置换？」 这倒不是潘科龙非要确认一下，而是这种事情必须慎重，方寒年轻，他却不能不负责任，要是方寒真的能做关节置换手术那自然是最好，要是不能做，他可不能让方寒用患者做实验。 「潘院长请放心，我们方医生已经做过数十例关节置换手术了，预后非常好，而且方医生还曾在丰州省骨伤医院学习过，是梁群风梁主任手把手带出来的。」 「已经做过数十例了？」潘科龙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方寒：「如果我没记错，方寒现在还是实习生吧，实习有半年了吗？」 「潘院长，这一点您可以去向我们方主任打听，我还不至于用患者的生命开玩笑。」陈远的语气生硬了不少，他只是前来省医院帮忙的，可不归潘科龙管辖。 而且潘科龙这么质疑方寒，陈远觉得有必要维护一下方医生的权威！ 「陈医生误会了，我这就安排。」潘科龙急忙赔笑，这会儿他可不想和江中院的医生起争执，人家毕竟是外援，虽然这一次的支援是上面统一调度的，可真要闹出什么事，省医院首当其冲。 …… 省医院的大型手术室这会儿基本上没有空置的了，潘科龙给方寒安排的这一间手术室并不大，不过里面色设备齐全，用来做关节置换手术绝对足够了。 方寒和温学义换了手术服，省医院安排的一位外科住院医也到了手术室给方寒做二助，患者送到手术室进行了麻醉，方寒就带人上了手术台。 这一次时间紧急，外面还有不少患者等着，方寒可没有心思和温学义客套，从护士手中接过手术刀，方寒就开始了手术。 因为提升卡牌的缘故，方寒的关节置换已经提升到了中级水准，比起之前整整提升了一个大层次，倘若方寒之前的关节置换术只是初入门径，刚刚可以独立手术的话，现在方寒的关节置换术已经算是登堂入室了，达到了一些资深副主任的水准，真真正正拥有了专家水平。 患者因为不是单纯的肩关节粉碎，同时还有血管破裂，方寒切开之后先找出破裂的血管进行血管缝合。 原本方寒的缝合就是高级水准，现在更是到了宗师级水准，缝合血管自然不在话下。 「注意拉钩，我先进行血管缝合。」方寒提示了一下，温学义和省医院的住院医急忙点头。 缝合血管可是一个精细的活，纵然方寒的缝合已经达到了宗师级水准，却也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因而方寒非常的小心。 「抽吸，清洗，继续手术。」缝合完血管，方寒吩咐一声，一边让温学义和省医院的医生抽吸清创，一边换了一双手套。 换过手套，方寒继续手术。 温学义和方寒同台已经好几次了，不过前几次基本上都是他在主刀，方寒名义上是主刀，却大都在给温学义打下手，温学义还没有直观的见过方寒的水平。 今天方寒直接操刀，根本没有询问温学义，温学义也没有打扰，只是尽职尽责的做着助手工作，同时看着方寒操作。 看着看着，温学义的眼神就变了，脸上逐渐有了震惊之色…… 第0337章 医生的战场 之前几次方寒给自己打下手的时候，温学义隐隐能察觉的到，方寒的关节置换水平可能在自己之上，可今天亲眼所见温学义才突然发现，方寒的水平不仅仅在他之上，而且比他强了很多。 第586页 看方寒的手术熟练程度，明显不比他们燕京骨关节运动中心的几位副主任差。 「这个方寒是怎么学的？」 温学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在江中院急诊科已经呆了一个半月了，早就对方寒的底细一清二楚，方寒是梁群风来了江中院急诊科之后才开始接触关节置换术，可短短的几个月，方寒竟然能有如此高的水平。 这世上难道真的有这么厉害的天才？ 温学义自问已经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了，他考的是燕京医科大，燕大那可是在全国都算是数一数二的医科大学，比起江州大学来也高了好几个档次。 能够考上燕大医学院的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而温学义自问自己更是天之骄子中的天之骄子，要不然他也不会被云林超欣赏。 可和方寒比起来，温学义瞬间觉得自己成了学渣，他学了两年竟然比不上人家方寒学三个月。 这一刻温学义是彻底熄灭了和方寒较劲的念头，和方寒这样的妖孽较劲那真的是找虐，太没有必要了。 至于被潘科龙派来的省医院住院医，心情那就更复杂了。 刚进手术室的时候这位住院医还有些紧张，很显然是第一次上台，倘若不是这一次的大事故，省医院真的已经没有了可用之人，或许这位住院医还真捞不到上手术的机会。 住院医看着方寒年轻的面庞，甚至有些怀疑人生。 对江州省一些年轻医生来说，这一阵方寒的名字他们是真的都听的耳朵起茧子了。 江中院急诊科的实习医生方寒，入选今年江州省的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多次治疗视频爆红，多次被江州日报报导。 可以说刚刚开始上临床的方寒就已经成了江州省众多年轻女医生和小护士们心目中的男神，成了众多年轻男医生嫉妒的对象。 这会儿，看着方寒手术，年轻的省医院外科住院医甚至已经没有嫉妒的勇气了。 「好了，剩下的温医生来收尾，我去前面看看。」做完最后的环节，方寒把清创缝合的任务交给了温学义。 一个半小时，仅仅一个半小时方寒就完成了手术。 没有等温学义收为完成，方寒下了手术台就直接前往了急诊科，急诊科还有不少患者呢。 方寒刚刚来到急诊科的急救现场，就被潘科龙发现了。 潘科龙有些惊讶：「方医生你不是应该在手术室吗？」 「手术已经完成了，我过来帮忙。」方寒道。 「完成了？」潘科龙看了看时间，这么快，这满打满算还不到两个小时吧？ …… 一直到下午两点半，送来省医院的伤者才开始减少，可即便如此，省医院依旧超负荷运转，急诊科的走廊、过道全是伤者，还有不少伤者等待着手术。 「潘院长，田主任晕倒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位住院医急匆匆走来，带给潘科龙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 「田主任晕倒了？」潘科龙大吃一惊：「情况怎么样，人没事吧？」 「田主任没什么大碍，就是太累了，再加上血糖有点低，不过田主任现在没办法继续手术了。」 住院医口中的田主任名叫田义涛，是省医院肝脏外科的主任医师，是江州省省医院的台柱子。 江州省省医院最有名气的两个科室，一个是心外，一个是肝外，而田义涛正是江州省省医院肝外科最着名的专家，是省医院赫赫有名的外科圣手。 田义涛不仅仅精通肝脏切除，同时精通各种腹腔镜手术、食道癌微创手术等，可以说是一位多面手。 「没什么大碍就好，让田主任好好休息。」 潘科龙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不过眉头却仅仅的皱在了一起。 田义涛凌晨就来了医院，今天的事故发生的时候田义涛其实已经连续工作了了七八个小时了，到这会儿已经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了，还好没什么大碍。 虽然田义涛没什么大碍，可紧接着摆在潘科龙面前的难题是，随着田义涛的累倒，省医院现在又少了一位精通外科手术的专家。 这会儿送来的伤者之中情况最为危机的基本上都是田义涛进行抢救，没有了田义涛这位台柱子，搞不好要出问题啊。 刚才事故现场已经有消息回来了，这次的坍塌事故不少人都被埋在了里面，当场死亡的就有五人，被救出来的人员大都有伤在上，轻伤是少数。 截止现在送来省医院的伤者就已经接近五十人，其他医院的还不算在内，保守估计这次受伤的人员超过百人，而现在省医院扣除已经抢救过来的人再加上一些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还有好几位重危患者等着抢救呢。 潘科龙正发愁呢，急诊科外面又送来了一位伤者。 潘科龙大步走了出去，急救车上的医生看到潘科龙就急忙道：「潘院长，患者肝脏破裂，大出血，需要尽快手术，刻不容缓。」 「这么危重的伤者怎么才送过来？」潘科龙有些抱怨。 「没办法，这位是这次事故的始作俑者，直接掉进了地下室，我们好不容易才给刨出来。」 边上有医生听说是这次事故的始作俑者，忍不住轻声嘀咕：「这种人死了活该。」 潘科龙一个眼神就瞪了过去，吓的说话的医生急忙闭嘴。 第587页 有些话大家私下里说说也就是了，真要说开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潘科龙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却绝对不能说。 跟着急救车回来的医生苦笑着道：「不管他犯了多大的错，我们作为医生该救的还是要救，救活之后自有法律来制裁。」 「马医生您多虑了，我们自然清楚这个道理。」潘科龙说了一句，然后大手一挥：「快，把患者送进手术室，马上进行抢救。」 边上有医生和护士迅速把患者台上平车，迅速的推了进去。 「潘院长！」 伤者刚刚推进去没一会儿，就有医生跑出来道：「潘院长，这会儿能做肝脏切除的几位医生都在上手术，我们暂时已经没有医生了。」 「其他医院呢，迅速联繫一下呀。」潘科龙道。 「这会儿其他医院的情况和咱们医院差不多，都是自顾不暇，哪儿还有什么空余的专家。」 潘科龙头大如斗，这可怎么办，患者肝脏破裂，内出血，这可是耽搁不得啊。 「先照顾好患者，我去看看田主任。」潘科龙大步向里面走去，这会儿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田义涛了，就是不知道田义涛的情况怎么样了，是不是还能继续坚持？ …… 这会儿医院各个科室都是人满为患，刚刚推进去的伤者暂时也等在手术室附近的走廊。 方寒见到又有患者送来，下意识的就走上前去查看情况。 「伤者内出血，疑似肝脏损伤，应该马上手术。」 边上的医生认识方寒，闻言苦笑道：「方医生，患者是肝脏破裂，内出血，只是现在医院的几位专家都在手术。」 「没有医生了？」方寒一愣，根据他的检查，这位伤者可拖不得啊。 「确实已经没有医生了，田主任刚才都在手术室晕倒了，潘主任这会儿去看了，也不知道田主任还能不能手术，可即便田主任可以手术，这会儿也没有空着的手术室了。」 边上的医生正说着话，潘科龙和一位脸色苍白的中年人一起走了过来。 中年人脚步虚浮，脸色发白，嘴唇有着青色，眼眶中全是血丝，方寒看了一眼就看出中年人气虚，中气不足，精神疲倦。 「潘院长，田主任。」守在平车边上的医生急忙招唿。 潘科龙一摆手，和田义涛一起走上前，田义涛查看了一下患者的情况，强撑着问：「还有手术室吗，马上准备手术？」 「暂时没有了，最快的一台手术大概还需要一个半小时。」 田义涛眉头一皱，潘科龙也是眉头紧锁，这个怎么办？ 「我们江中院还有手术室，要不立刻送患者前去江中院？」方寒在边上插嘴道。 「这……」潘科龙有些犹豫：「就怕患者坚持不住啊，也怪我，没有规划好，不应该再让送人来了。」 「与其在这儿等待，还不如立刻送往江中院。」方寒道：「一路上要是不堵车，开快一点，半个小时就可以到江中院，总比在这儿等强一些吧？」 「这也是个办法，那就去江中院。」田义涛沉吟了一下，然后道：「只是江中院并没有治疗小组，人员还要从我们医院往过调啊。」 「这个我来安排。」潘科龙说着看了一眼田义涛，有些担心的问：「老田，你还撑的住吗，我看你的状态很差啊。」 田义涛苦笑：「撑不住也要撑啊，有什么办法？」 潘科龙也不多说了，这个时候可不是你说撑不住就撑不住的时候，对于外科医生来说，上手术有时候就和上战场一样，敌人已经开始进攻了，医生们又岂能退缩，倒在手术台上的外科医生多了。 第0338章 使用复制卡牌 方寒和田义涛一起返回了江中院。 潘科龙之所以让方寒和田义涛一起，一方面是考虑方寒能够做关节置换手术，给潘科龙打个下手没什么问题，另一方面也是考虑方寒对江中院的手术室更熟悉一些，有一位熟悉手术室的医生在场，能让田义涛省去很多麻烦事。 急救车一路唿啸，三十多分钟就到了江中院急诊科门口。 江中院急诊科的医生护士们也早就严阵以待，方浩洋和李文军都带队去其他医院支援，现在留守江中院急诊科的是大主任郭明强。 是的，郭明强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主任也因为这场事故在年三十来了急诊科值班。 一路上田义涛在急救车上眯了一小会儿，稍微恢復了一下体力，只是这么一小会儿对本就已经透支严重的田义涛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 急救车停稳，患者被护士们送往手术室，田义涛则在方寒的搀扶下下了车。 「田主任，您真的撑得住？」方寒也有些担心，以他宗师级的望诊技能，他能看得出田义涛的情况很不好。 田义涛已经连续手术十几个小时，而且本身还有低血糖，特别是今天上午的几台手术对田义涛来说更是高强度的手术。 「还勉强撑得住。」田义涛微微缓了缓，拿起手中的葡萄糖喝了一大口，这才道：「走吧，去手术室，再耽搁下去我怕患者坚持不住。」 这次前来江中院的不仅仅有田义涛，还有潘科龙派来协助田义涛的两位肝外科的住院医，护士和麻醉师江中院倒是不缺，唯一欠缺的就是精通外科手术的医生。 第588页 两位住院医都是三十岁左右，是省医院肝外科的资深住院医，跟过不少台手术，也算是久经阵仗的老医生了。 田义涛、方寒和两位省医院的住院医来到手术室的时候，手术室早已经严阵以待，麻醉师和护士们也早就到位了。 护士们都是以前跟着方寒手术的原班人马，跟着梁群风和方寒做关节置换手术好几个月了。 在手术室门口，方寒还遇到了林欣彤，林欣彤是前来送手术耗材的，江中院之前并没有进行过肝脏切除手术，因而肝脏切除手术所需要的一些器械和耗材并不齐全。 方寒等人从省医院出发的时候，他就特意给林欣彤打了电话，把清单发给了林欣彤，让林欣彤半个小时之内把耗材和器械送到江中院手术室，很显然，林欣彤的效率比方寒预料的还要高，二十多分钟就把所有东西送到了。 田义涛和方寒几个人换了手术服，带着手套，举着上手走进手术间。 「患者的情况如何，生病体徵还稳定吗？」田义涛首先询问。 「患者的情况暂时还算稳定，就是失血过多……」边上的麻醉师回答。 「准备手术，随时准备输血。」田义涛吩咐了医生，就首先走上了手术台。 …… 「田主任，要不前期切开我来吧，您关键时候再上手，能节省一点体力是一点体力？」方寒犹豫了一下对田义涛道，这次跟着田义涛一起手术，方寒其实是有着别的目的的。 截止现在方寒还有一张复制卡没有使用，复制卡可以复制其他医生的一项技能，只不过使用的时候有个前提，那就是被复制着必须有着愿意传授方寒技能的意愿。 方寒估摸着田义涛的身体状况极有可能不能支撑到手术结束，哪怕田义涛可以咬牙做完手术，田义涛也极有可能倒在手术台上。 这两种情况都不是方寒愿意见到的。 现在方寒需要的就是一个契机，得到田义涛认可的契机，满足复制卡的使用条件。 田义涛愣了一下：「也好，那前期你来做。」 前来的时候田义涛已经听潘科龙说过了，他知道方寒做过不少关节置换手术，而且刚才在省医院也做了一例肩关节置换，用时还不到两小时。 关节置换和肝脏切除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可既然方寒能够做好关节置换，做肝脏切除手术的前期想来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跟着田义涛一起前来江中院的两位住院医都禁不住多看了方寒一眼，这位方医生倒也真有胆魄，一开口就敢从田主任手中抢前期，这要是换了他们那可是万万没这个胆子的。 「患者的具体情况我们现在还不是很明朗，这次採用上腹正中切口，你先在这儿切开……用23号刀片。」田义涛给方寒划了一条线。 「好。」 方寒应了一声，从护士手中接过刀片，沿着田义涛划的线先切开外皮肤，然后逐渐切开皮下组织。 田义涛的眼睛当下就是一亮，方寒的手很稳啊，这一刀下去几乎就是按照他的表示进行的，不多不少。 方寒一边缓慢的切开皮下组织，一边客气的道：「田主任，您是咱们省肝外科的权威圣手，我要是有机会还真想和您学一学肝脏切除。」 「好啊，你要是愿意，随时可以来我们省医院嘛，我亲自教你。」田义涛笑着道。 对方寒，田义涛还是比较客气的，态度也很好，一则，方寒不是他们省医院的医生，田义涛也就没有什么领导的架子，再一个，方寒这个人田义涛也没少听说，很有天赋的一位年轻人，又是郭文渊的学生，有着郭文渊做后盾，方寒将来的成就绝对不会低。 最重要的是，田义涛听说方寒只跟随梁群风学了三个月的关节置换，学了三个月就掌握了关节置换，这天赋确实让人惊嘆，如果方寒真的愿意学肝脏切除，他也愿意教一教，看看方寒究竟是不是真的天赋了得。 随着田义涛的话音落下，方寒的意识瞬间进入系统物品栏，查看复制卡的信息。 分类：高级道具 类别：卡牌类 技能分类：复制 使用说明：使用说明：使用卡牌之后可以复制同职业者的一种非系统存储类技能，技能水准和被复制者最高水准持平，复制之后宿主永久性拥有该技能…… 触发条件：被复制者必须真心认可宿主，有将自身技能教授给宿主的意愿……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的触发条件后面还多了一些东西。 满足条件：梁群风、方浩洋、李文军、田义涛 复制卡只能复制西医技能，因而现在满足条件的也只有梁群风、方浩洋、李文军和田义涛四个人。 梁群风方浩洋三人满足条件方寒是早就知道的，现在多了一个田义涛，也就是说方寒已经可以复制田义涛的技能了。 「使用复制卡！」方寒下达了指令。 「叮……请宿主选择复制卡复制对象，梁群风、方浩洋、李文军、田义涛！」 「田义涛！」 「宿主选择田义涛，田义涛自身技能读取中……」 姓名：田义涛 性别：男 年龄：54 职称：江州省医院肝外科主任，主任医师 掌握技能：急救（中级）、缝合（中级++）、全胃切除术、胃癌扩大根治术（中级+）、左右半肝切除术、肝左外侧叶切除及楔形切除（高级）、胰腺癌根治术、扩大胰头十二指肠切除术（中级++）、胆道再次手术（中级）、腹主动脉瘤切除、移植术（中级+）…… 第589页 密密麻麻的技能分类，看的方寒有点发懵。 田义涛不愧是江州省医院的台柱子，江州省肝外科的大权威，自身掌握的技能很多，除了肝外的各种手术之外，田义涛对普外、胸外、心外等也都有涉猎，而且大多技能都是中级，很多都是中级+或者中级++。 方寒对这个中级+和中级++倒是不满理解。 系统按照技能点分类，五万为初级，五十万为中级，五百万为高级，这个中级+和中级++想来是田义涛的一些技能技能点早就超过了五十万，甚至达到了一百多万，只是还没有达到五百万，进入系统认可的高级水准。 看着田义涛掌握的不下几十种技能，方寒真的是瞠目结舌，怪不得西医要分那么多科室，别的不说，单说这么多的西医外科手术就不是一个人能够学的完的。 哪怕是田义涛，很多技能甚至还只是初级水准，真正达到高级水准的技能也不过五六种罢了。 医学浩瀚，学无止境，现在方寒才算是真的见识到了，真要把这么多的技能全部提升到高级水准，哪怕是五十年、一百年也显得太过短暂了。 现在方寒倒是有些理解郭文渊给他所说的一些话了，见识要广博，技能要专精，用有限的生命去学习无限的东西，确实太难了。 更何况就田义涛掌握的这些技能还不是全部，或许只能算是冰山一角。 「请宿主选择所要复制的技能！」系统的提示音适时的响起。 系统的提示音及时的响起。 方寒急忙回神，他知道这会儿并不是犹豫的时候，毕竟他还正在进行手术呢，长时间的发愣田义涛或许会发现异状。 「选取左右半肝切除术、肝左外侧叶切除及楔形切除！」 「叮……宿主选择复制田义涛的左右半肝切除术、肝左外侧叶切除及楔形切除（高级），是否确认？」 「确认，费什么话。」 「叮……复制完成，恭喜宿主获得左右半肝切除术、肝左外侧叶切除及楔形切除（高级），因为宿主现在还在提升卡牌的体验时效之内，左右半肝切除术、肝左外侧叶切除及楔形切除暂时提升为宗师级。」 宗师级的左右半肝切除术、肝左外侧叶切除及楔形切除！ 方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现在的左右半肝切除术、肝左外侧叶切除及楔形切除瞬间就甩了田义涛好几条街啊！ 第0339章 肝脏切除 方寒使用复制卡，说来话长，实则时间并不长，也就是三五秒的时间，无论是和系统沟通还是查看田义涛的技能都是在意识中进行，一个念头的过程。 田义涛一直站在边上盯着方寒手术，见到方寒手底下动作减缓，他还以为方寒遇到了什么难题，正打算亲自上场，却不曾想方寒手底下的动作却突然一变，整个人好像变的有些不一样了。 在田义涛的目瞪口呆中，方寒已经迅速的打开了患者的腹腔。 现在方寒等于已经完成了手术的第一步，开腹。 患者的腹腔内全是积血，看着这个情况，方寒就知道患者的情况不容乐观。 田义涛这会儿也慎重了不少，看这个情况，搞不好患者的肝脏损伤极为严重，目测应该是iii级损伤了。 「抽吸，纱布填充。」 方寒果断下了指令，边上的两位住院医这才手忙脚乱的开始抽吸积液，填充纱布，随着术野暴露，方寒仔细的检查了一下。 「肝脏损伤严重，多处破裂，右叶的伤口最大，腹腔静脉也破裂了，患者的失血量很大。」 田义涛就站在方寒边上，这会儿也伸着脑袋进行观察，对方寒的判断很认可。 「右叶大部分都要进行切除，患者的失血很严重，刻不容缓。」 「田主任，您觉得是採用规则性切除还是清创性切除？」 田义涛有些惊讶，方寒懂得不少啊，竟然还知道规则性切除和清创性切除。 规则性肝切除术是按肝内血管、胆管解剖特点，游离肝脏，解剖肝门，结扎、切断病变肝脏的相应血管和胆管，沿解剖学上的标志切除相应肝组织。 而清创性肝切除则是非规则的，并不按照肝脏的构造来进行，手术中需要不断的结扎血管和变更胆道，具体过程根据肝胆的损伤程度来决定。 规则性手术线沿解剖平面，也就是肝正中裂、叶间裂、段间裂进行，切除范围界限清晰，既不遗留过多缺血肝组织，又不切除过多正常肝组织，是较合理的肝切除术。 可同时规则性肝切除对技术的要求更高，对患者的耐受能力要求更高。 清创性肝切除对医生的技术要求稍微低一些，对患者的耐受能力要求也相应的低一些，但是对肝脏的不同功能区的受累程度却要求更高一些。 肝切除手术的一些医学论文中对规则性切除和清创性肝切除进行过对比眼睛，回顾性分析数十例重度肝外伤手术治疗病例，比较不同手术方式的死亡率并分析死亡原因，结果表明，清创性肝切除术的死亡率为36.8%，相对危险度为0.71；规则性肝切除术的死亡率为54.5%，相对危险度为1.27；清创性肝切除术的死亡率明显低于规则性肝切除术，清创性肝切除术较传统规则性肝叶切除术在治疗重度肝外伤中更有助于降低手术死亡率。 当然，医学没有绝对，不同情况不同分析，无论是规则性肝切除还是清创性肝切除都各有优点，各有缺点，针对不同的情况和不同的肝损伤选择不同的手术类型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第590页 只是让田义涛惊讶的是，方寒这么一位中医医院的实习生竟然也知道规则性肝切除和创伤性肝切除。 对于外行来说，大多数人也只是听说肝切除这么一个手术，具体怎么回事根本不清楚，至于说规则性肝切除和创伤性肝切除也只有一些专业方面的人才清楚，哪怕是一些住院医也只是知道这两者的区别罢了。 田义涛心中吃惊，却也没有多问，这会儿也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他反问方寒：「小方你觉得呢？」 方寒沉吟了一下道：「规则性肝切除的区域比较大，对患者的耐受能力要求比较高，风险也大，清创性的话虽然对肝脏区域功能要求比较过，却更适合严重的干外伤……」 很显然，方寒是建议清创性肝切除的，复制了田义涛的左右半肝切除术，再加上提升卡的效果加成，现在的方寒在肝切除方面并不比田义涛差多少，甚至还要比田义涛强不少，他的心中其实早就有了方案，之所以询问田义涛，只不过是对田义涛的尊重。 和从系统获取的其他技能不同，这次获得的左右半肝切除术可是方寒直接从人家田义涛身上复制过来的，换而言之，田义涛那就等于是方寒的老师。 「没想到小方你对肝切除这么了解。」田义涛是更惊讶了。 要说方寒刚才知道规则性切除和清创性切除的区别只是看过一些论文和肝脏切除方面的资料的话，此时方寒能针对具体情况进行分析，那就不是看看资料看看论文能知道的了。 边上做助手的两位住院医已经彻底懵逼了。 这位方医生究竟是中医还是西医啊，在肝切除方面竟然比他们这种专业的肝外科医生还专精，真是日了狗了。 「以前了解过一些。」方寒谦笑道：「您也知道，我们江中院急诊科现在正在改制。」 田义涛也没再多问，直接道：「那就採取清创性肝切除，小方你给我当一助，小江和小杨一个二助，一个三助。」 开腹只能说是前奏，现在才算是正儿八经的肝切除手术开端，这会儿田义涛自然不打算再让方寒动手了。 肝切除手术本就是大手术，风险性极高，死亡率不低，哪怕是手术成功，术后的恢復也是大难关，在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田义涛自然不能再放手了。 方寒倒也没有争执，果断的给田义涛让开了位置，自己到了一助的位子上。 「密切注意患者的情况，随时汇报。」田义涛向麻醉师交代了一声。 「现在患者情况稳定。」麻醉师回了一句，也时刻盯着各种仪器，检测患者的生命体徵变化是麻醉师的职责所在，麻醉师可不仅仅是把患者麻翻就完事大吉了，手术的过程中，患者的生命体徵变化麻醉师要随时操心，然后採取方案。 「电刀。」 田义涛伸手从器械护士手中接过电刀，然后开始切除无血运的肝组织。 田义涛开始动手，方寒就第一时间开始结扎切断的血管和胆囊。 获取了田义涛的技能，再加上提升卡的提升，现在的方寒早已经站在了肝切除领取的顶端，宗师级的肝切除手术放眼全球那也是屈指可数的。 整整一个段位的提升，那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而是质的飞跃。 如果说田义涛高级级别的肝切除已经算是江州省肝切除领域的权威的话，方寒的宗师级肝切除那就是全球级别的权威。 放眼全球，水平和田义涛一般无二的肝外专家少说也有数千人之多，可达到宗师级肝切除水准的那就成了个位数了，这就是宗师级和高级的区别。 田义涛是越发的惊讶了。 方寒的节奏非常合适，每一次都能紧密配合，甚至于很多事情原本都是田义涛自己的事情，方寒也都尽量的抢着做了。 一时间方寒双手配合，动作极为流畅，包揽了手术的大部分工作，边上担任二助和三助的两位住院医甚至有些插不上手。 有着宗师级肝切除水准的方寒配合，田义涛的节奏也快了不少，很多时候竟然是方寒在引到手术的节奏，如此一来更是节省了田义涛大半的精力和体力。 两位住院医别说插手了，都跟不上方寒和田义涛的节奏。 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方寒，这位真是中医？这位真的只有二十来岁？ 他们怎么看都觉得方寒的肝切除水准好像还在田义涛之上。 田义涛这会儿也是心惊不已。 作为肝外领域的权威专家，他更能切身感受到方寒的水准。 最初的时候方寒还只是配合，可随着手术的不断进行，方寒其实已经揽过了主动权。 别看这会儿田义涛还站在主刀位，可事实上方寒宛然已经成了主刀，也只有一些方寒术野不是很方便的区域，田义涛才抢过主动操作。 方寒和田义涛两人不断配合，手术做的是几位流畅。 原本上手术的时候，田义涛还有些精力不济，可是随着手术的不断进行，田义涛竟然有些兴奋了，精力竟然比起刚上手术的时候还要好。 多久了？ 田义涛已经有些记不清了，他多久没有做过这么畅快的手术了。 今天这一台手术，田义涛可以说是被方寒抱着一路向前跑，这种舒爽简直让人陶醉。 …… 观摩室，秦卫华和郭明强等好几位江中院的医生这会儿都在观看着手术情况。 第591页 今天这一例伤者是唯一一位送来江中院的伤者，同时也是很严重的一位伤者，因为不管是郭明强亦或者院长徐锦波都极为关注。 虽然做手术的是省医院的田义涛，这次的手术事实上只是借用了江中院的手术室，可外人绝对不会这么想。 要是患者真的下不了手术台，对江中院的名气那是有着极大的影响的。 一些知情的还好说，不知情的会怎么认为？ 他们只会认为人家其他医院送去了多少患者死亡率多少，江中院送来了一位患者却没有救活。 第0340章 手术进行中 「这是小方？」 徐锦波进来的稍微迟一些，他走进观摩室的时候主刀位已经换成了田义涛，不过看到正在给田义涛打下手的方寒，徐锦波还是吃惊不小。 「可不就是方寒嘛。」秦卫华回了一句，继续全神贯注的看着显示屏。 哪怕秦卫华和郭明强并不是西医，此时他们也看的出方寒的能力。 这小子简直了不得啊，关节置换手术做的不错，现在更6，竟然开始做肝切除了。 关节置换手术虽然在骨伤科手术中算是大手术了，可和心外、胸外以及肝外的一些手术比起来还真是小儿科。 手术的分级从低到高依次是一类手术、二类手术、三类手术，四类手术。 一类手术如，第一次单纯阑尾手术、第一次单纯疝修补术、体表肿瘤、异物摘除术、痔核、痔瘘手术、体表脓肿切开引流术、四肢骨折内固定取出术、肌腱吻合术、清创缝合术等等。 二类手术的难度就比一类手术大了不少，比如四肢骨折内固定取出术、肌腱吻合术、清创缝合术肝脓肿切开引流术、肠切除术、胃肠穿孔修补术、胃肠造口术、吻合术、大隐静脉结扎转流术及剔除术等。 三类手术如胸腰椎骨折、脱位或并截瘫、颈椎骨折、脱位或截瘫，颈椎病、颈椎后纵韧带骨化症、关节置换术、复杂的关节内骨折、骨盆骨折、嵴柱结核或并截瘫、甲类手术以外的肝、胆、胰的各种手术、胃部及十二指肠手术、胃肠吻合术、肝脾损伤的处理等等。 四类手术的风险和难度那就更大了，不仅仅是手术的难度递增，手术的风险同样递增，比如全胃切除术、胃癌扩大根治术、左右半肝切除术、肝左外侧叶切除术、胰腺癌根治术、扩大胰头十二指肠切除术、胆道再次手术、腹主动脉瘤切除、移植术全胃切除术、胃癌扩大根治术、左右半肝切除术、肝左外侧叶切除术、胰腺癌根治术、扩大胰头十二指肠切除术、胆道再次手术等等。 关节置换在骨科类手术中算是三类手术了，可左右半肝切除却是普外四类手术，手术的风险和难度比起关节置换来难了何止一星半点。 外科医生的地位其实和可以做的手术类别也是成正比的。 一位只能做一类手术的医生，永远是不能和做二类手术的外科医生相比的，放眼整个江州省亦或者全国，外科医生中的顶尖大拿那都是胸外、肝外、心外等方面的专家，你的肌腱修补做的再好，那也比不过人家做左右半肝切除的。 方寒接触西医方面的手术，起步就是关节置换，这个起点算是不低了，可关节置换毕竟是骨伤科手术，方寒的中医骨伤科功底浑厚，接触关节置换进步快众人还可以理解，可现在的左右半肝切除算什么东东？ 徐锦波看了一会儿，嘴巴就张大了：「小方手底下的动作比不田义涛慢啊。」 「何止是不比田义涛慢，田义涛甚至都有些跟不上小方的节奏，小方明显等着田义涛呢。」边上的秦卫华道。 秦卫华作为江中院的内科主任，偶尔被其他医院邀请是很常见的事情，中医不擅长手术，不过却在术后恢復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秦卫华也是见过一些外科专家做手术的，可他见过的那些个专家竟然都有些比不过方寒。 手术室内，方寒此时脸色平静，手底下动作不慢，可整个人看上去却一点也不紧张，没有丝毫忙碌的感觉，就好像很随意，做手术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 一边做手术，方寒还有余力观察一下田义涛的状态。 「林护士，帮田主任擦擦汗，给田主任拿一瓶葡萄糖。」 林雨珊应了一声，急忙上前给田义涛擦了汗水，然后又拿了葡萄糖让田义涛喝了两口。 田义涛喝了两口葡萄糖水补充了一下体力，道：「小方，你以前是不是做过左右半肝切除？」 「接触过。」方寒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含煳其辞的回了一句。 「你这可不是做过那么简单啊。」田义涛一边上前帮忙，一边道：「你这水平比我还厉害啊。」 「田主任过奖了，我也就是年轻，您是累着了，要不然我可跟不上您的节奏。」方寒很谦虚也很客气。 田义涛摇着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方寒，这会儿他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这一台手术方寒应该是就没有怎么指望他，而是打算自己亲自做的，当时方寒在省医院提议让患者来江中院的时候可能就有这个想法，之所以没有说出自己可以手术，想来是因为江中院没有相应的团队吧？ 一边想着，田义涛心中也微微的松了口气，方寒有着如此高的水平，这一台手术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当时他咬牙手术那也是无奈之举，其实他是很担心他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的。 第592页 晕倒在手术台倒是小事，耽误了患者的病情那可就是大事了。 …… 随着送来的患者越来越少，省医院急诊科的医生们也渐渐的有了喘息的时间，方浩洋等前去帮忙的江中院医生们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返回。 潘科龙热情的挽留：「方主任，我已经让食堂准备好了饭菜，你们好歹吃了饭再回去啊。」 「江中院也留着饭菜呢。」方浩洋婉言谢绝，他倒不是一定要回去在江中院吃饭，而是操心着江中院那边的情况。 田义涛和方寒带着一位严重肝损伤的患者去了江中院方浩洋自然是知道的。 在徐锦波等人心中，这一次手术意外关系到江中院的声誉，可在方浩洋心目中，这一次手术的成败甚至决定着江中院的改制。 这一次的手术如果成功了，那么江中院的中西医结合诊室计划就将更加顺风顺水，甚至早早的在江州省打出了名气，可要是手术出现意外，那可就是截然相反的结果了，搞不好原本的改制计划都要暂时搁置。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如果外面的舆论太大，上面极有可能搁置的。 回到江中院，方浩洋让其他人去吃饭，自己则急匆匆的前往了手术区，走进观摩室，里面人不少，几位院领导，秦卫华，郭明强等人都在。 「呀，老方回来了。」秦卫华笑呵呵的道。 方浩洋没搭理秦卫华，直接问：「手术怎么样？」 「你自己不会看？」秦卫华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这两人因为方寒的事情这一段时间可是没少顶嘴，当然，也仅仅局限于拌嘴。 方浩洋抬头看向显示屏，显示屏里面方寒和田义涛已经换了位置，方寒站到了主刀位，田义涛给方寒打下手。 手术进行到现在已经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了，也快接近尾声了，田义涛实在有些撑不住了，方寒就完全接替了田义涛，护士还贴心的给田义涛搬了一把小圆凳让田义涛坐着手术。 「怎么是小方在手术！」方浩洋愣了一下，满脸的难以置信。 「不是小方难道还是你？」秦卫华道。 「别闹。」方浩洋白了秦卫华一眼，继续看着手术。 「止血，抽吸，清创！」 方寒微微缓了一下，边上的林雨珊急忙给方寒擦汗。 等到林雨珊擦过汗，方寒这才看向田义涛：「田主任，我们再仔细的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 「好，应该的。」田义涛点了点头。 这会儿田义涛是彻底佩服了，人家方寒的肝切除确实比他厉害，不得不服。 不管方寒年龄如何，人家本事大，田义涛就佩服，在技术行当里面，永远都是技术为王。 中医方面或者内科方面，很多患者还会看资歷，看年龄，喜欢找一些白鬍子，可在外科，年龄大可不见得技术就真的好，五六十岁的老专家比不过三十来岁的小年轻很常见的事情。 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不喜欢讲资歷，田义涛本就是肝外方面的权威，他佩服的永远都是比他强的，弱者那是不值的尊重的。 …… 手术有条不紊的进行，到了后期工作越多，抽吸、缝合、清创、修补…… 原本这么一台手术，少说也要五六位医生才行，可今天医生紧张，省医院也只给了两位住院医，加上方寒和田义涛也才四个人，人少任务自然就重。 田义涛是真感慨，还好有方寒，方寒几乎包揽了大部分的活，要不然他一个人真的是吃不消啊。 观摩室，方浩洋眼睛圆睁，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小子什么时候学的肝切除？」 边上几人奇怪的看向方浩洋，你问谁呢？ 方寒不是你方浩洋的爱将、禁脔吗？ 你方浩洋都不知道，别人怎么知道？ 刚才大伙还等着方浩洋回来询问方浩洋呢，难道说前一阵子方寒请假是学肝切除去了？ 虽然说方寒只消失了十来天，可总归是个由头，现在再看方浩洋，这丫的竟然也不知道。 「手术应该快结束了，看上去一切顺利。」 徐锦波松了口气，然后道：「今天年三十，等过了初六我就去给咱们急诊科要编制，要政策，尽快把科室的架子搭起来，老方，你也尽快筛选一些人才，争取年后把急诊科的一些分区建立起来，咱们急诊科还是缺人啊。」 「徐院长，我这边万事俱备，就差您的东风了。」方浩洋的脸上瞬间乐开了花，原本的疲劳也一扫而空，徐锦波总算是给了一句准话了。 第0341章 哪个方寒？ 经过近四个小时，手术终于结束了，方寒亲自进行了关腹。 田义涛一边在护士的帮助下脱手术服，一边笑着道：「小方，以你的肝切除水平，放眼全国那也是屈指可数的，留在江中院有些屈才了，不行来我们省医院吧，只要你愿意来，我这个主任的位子给你留着，我今年五十五岁，至少还能再干十年，十年之后你就是省医院肝外科的大主任。」 田义涛这个邀请绝对算是诚意十足，而且相当具有诱惑力了。 方寒今年才二十四岁，他还相当的年轻，哪怕是十年之后他也才三十四岁，三十四岁的主任，整个江州省那也是屈指可数，哪怕是冷岑如今也只是副主任。 第593页 而且省医院还是卫生厅直属医院，算是整个江州省最具前途的医院了。 当然，江中院如今也是卫生厅直属医院，可孩子和孩子那也是完全不同的，养子和亲生的毕竟是有差别的。 江州省人民医院那是整个江州省的招牌，就和燕京医院的地位一样，在燕京，无论协和医院名气如何大，地位如何高，燕京医院永远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优势。 田义涛一句话，边上的小护士瞬间就不高兴了，原本还帮着田义涛脱手术服的护士瞬间松手，一个转身自己洗手去了，边上没帮忙的护士那也是怒目而视。 干什么呢，挖墙脚？ 方医生要是去了省医院，她们以后想见方医生一面岂不是很难很难了？ 虽然哪怕方寒就在急诊科，很多人也知道自己的希望是渺茫的，和希望在渺茫，那也有希望不是？ 万一人家方医生找女朋友就想找护士呢，万一方医生就喜欢上了自己呢？ 这世上的事永远就没有绝对的，谁也说不准。 可方寒要去了省医院，那她们可就一丁点机会都没有了。 且不说机会不机会，方寒这么一个大帅哥，男人，哪怕是每天能看那么一眼，那也是赏心悦目的好不啦？ 田义涛愣了一下，然后就忍不住乐了：「我说方寒还没同意，你们就不乐意了？」 小护士们怒目而视，他们自然不同意了。 「不仅他们不同意，我也不同意。」方浩洋迈步走了进来。 干什么，干什么，这就开始挖人了？ 你们省医院的科室主任是主任，我们江中院的科室主任就不是主任了？ 方浩洋还指望着方寒十年之后接自己的班呢，他的年龄和田义涛差不多。 再说了，田义涛在省医院可不见得就有他方浩洋在江中院的话语权大。 现在田义涛是省医院的台柱子，肝外的主任，可真要等到田义涛退休的时候，科室主任谁来接班，他田义涛还真不见得能做主。 可方浩洋自问自己就能做主，只要到时候方寒拿下副主任医师职称，不说主任，就一个副主任医师职称，他就能让方寒当上急诊科的大主任。 江中院毕竟还是有特殊性的嘛。 郭文渊这个创始人还在呢，哪怕十年后不在，谁又敢真的不在乎方寒这位郭文渊的学生，郭文渊不在，郭明强还在呢，秦卫华和廖一鸣等人还在呢。 这就是家族企业和上市公司的区别。 省医院那就是上市公司，你总裁不见得就能一手遮天，可江中院那可是家族企业，虽然现在处于家族企业向上市公司转变的过程中，可家族依然占据重要地位不是？ 「我说方主任，你这真是……」田义涛都不知道说方浩洋什么好。 前一阵田义涛和省医院急诊科的副主任朱云良聊天的时候，朱云良就说起过方寒，还说方浩洋把方寒看的很重，就像是护犊子一样。 当时田义涛对朱云良所说的两点都不怎么认可，可现在他是彻底见识了。 第一点就是方寒的本事，当时朱云良说的是方寒的徒手止血，今天田义涛没有见到方寒的徒手止血，却见到了方寒的刚脏切除，第二点自然就是方浩洋了。 他这才刚说了一句话，方浩洋就冒出来了。 「我怎么了？」方浩洋那是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哼道：「想要人才，你们省医院自己去培养，自己去挖掘，别整天想着走捷径，挖人墙角，这不好。」 田义涛笑了：「小方现在还只是在你们江中院实习，你的得瑟什么劲。」 「过了春节，小方的编制就下来了。」方浩洋道。 刚才徐锦波给了话了，过了年就去要编制，要政策，到时候编制怎么的也有方寒一个，现在方浩洋那是底气十足。 哪怕田义涛是省医院的主任，他也不敢说随随便便给谁编制，省医院的编制那可比江中院紧张多了。 「得，当我没说。」田义涛认输了，最起码当着方浩洋的面他暂时放弃了，至于说背后，那再说吧。 田义涛是真的佩服方寒的水平，拥有这么厉害的肝切除水平，却呆在江中院这种中医医院，真的浪费了。 …… 方浩洋亦步亦趋的跟着田义涛，目送着田义涛带着省医院的人离去，这才放心。 他现在的危机感又升起来了。 方寒简直太妖孽了，妖孽的让方浩洋有些不适应。 之前方寒学会关节置换方浩洋就很惊讶，可惊讶归惊讶，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而且关节置换本就是方浩洋鼓励方寒学的。 谁曾想一转眼方寒还会肝切除，不仅会，而且水平还这么高。 还有什么是这小子不会的？ 之前方浩洋自信，一则是因为方寒毕竟更精通中医一些，江中院具有很大优势，可现在看来这小子不仅仅精通中医啊。 急救、关节置换、左右半肝切除…… 以方寒现在的本事，真要转身去西医医院，那也是一路平坦的。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的左右半肝切除？」方浩洋回头问方寒。 「之前学习关节置换的时候看了不少论文，也看了不少关于肝外的手术视频……」 方浩洋翻着白眼，看了一些论文和视频水平比人家田义涛还高？ 第594页 扯犊子，左右半肝切除真要这么好学，也不会被列为四类手术了，江州省肝外的专家也不会那么少了。 「我在学校的时候还选修了西医临床。」 方寒想尽办法自圆其说，只不过任何的解释都显得有些苍白。 还好方浩洋没较真，只是随便一问，方寒怎么学的肝切除，和谁学的肝切除，为什么这么厉害，这是方寒的秘密，方寒想说那自然好，不想说他方浩洋也没辙。 方寒也无所谓，会了也就会了，随便别人怎么想，他就不信还真有人脑洞大开能想到他有着系统？ 穿越了、重生了、外挂了这种东西毕竟只能存在于小说之中，现实中谁会这么想。 很多人还猜测马某某是重生者呢，可也仅仅只是一些恶意的猜测，也没见人把马某某拉去切片研究。 …… 忙碌了整整一天，方寒当天也没加班，方浩洋也给今天都参与援助的医生早早放了假，回家好好休息。 吃了晚饭，方寒回到住处，沖了个澡，换了一身舒服的睡衣，这才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年三十，必不可少的春晚，年三十，守夜也是很多地方的传统。 明天早上还要继续上班，方寒没办法回篷花村，也只能一个人独守空房。 方寒打开电视的时候时间还早，正好是江州新闻。 新闻上播报的正好是今天的事故。 电视上，嫦云芸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裙，端庄素雅。 「今天上午七时许，东华门纺织厂家属居民小区发生坍塌事故，六人死亡，一百三十四人受伤，事故发生，我省迅速展开救援工作，开闢绿色救援通道，江州省省医院、医科大辅助附属医院、军医大、江州省中医院等多家医院联合参与救援工作……」 「截至目前，送往各大医院的患者都已经得到了妥善的救治和安排，除了医科大附属医院有一位患者因为伤情严重死亡之外，送往各大医院的患者再无一例死亡……」 「在这次救援活动中，江州省省医院……」 …… 方寒在看着江州省晚间新闻，与此同时各大医院的一些领导这会儿也都在关注着晚间新闻。 潘科龙和省医院的几位领导坐在电视机前面，一边看着新闻，一边心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一次省医院的表现可以说是非常不错。 这一次事故送来省医院的患者最多，危重患者也最多，然而却没有一例死亡的，单单这一点就值得省医院大书特书。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特别是老潘。」 「大家都辛苦了，可不止我一个人，田主任最辛苦，昨晚做了一晚上手术，今天白天又持续上手术。」 说着话，潘科龙转头询问刚刚回来的田义涛：「田主任，送往江中院的那一位患者怎么样了？」 「手术非常成功。」田义涛道。 作为肝外的主任，田义涛也算是省医院的领导阶层了，虽然这个时候累了一天的医生护士们大都下班了，可作为医院的领导，这会儿还要总结经验，安排任务，今天的救治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很多患者都做了手术，之后的恢復也都是大问题，手术成功不代表彻底无事。 「成功就好，我还真怕你坚持不下来啊。」潘科龙道。 「说实话，我还真的没坚持下来。」田义涛道：「江中院的那台手术我只是打酱油的，真正出力的可是人家方寒。」 「方寒？」潘科龙一愣：「哪个方寒？」 第0342章 跨年 一壶清茶，一碟花生米，一包辣条，一碟妙脆角。 房间里面飘着淡淡的茶香，电视机里面播放着跨年的春晚，这就是方寒实习第一年的大年之夜。 「砰砰砰！」 春晚才刚刚开始，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方寒穿着拖鞋，踢踏踢踏的来到门口，打开房门，龙雅馨穿着一身白色的羽绒服，羽绒服的帽子还戴在头上，背后背着一个包。 方寒下意识一愣：「人民警察送温暖来了？」 龙雅馨没好气的白了方寒一眼，伸手一推推开方寒，自顾走进了房间，感受着房间的温暖，这才舒服了一些。 「小日子过得不错嘛。」龙雅馨迈着步子，看着方寒茶几上的几碟零食。 「龙警官要不要来点？」方寒真诚的询问。 龙雅馨并不答话，而是取下背在身后的背包，然后开始脱羽绒服。 方寒眼睛圆睁，这是什么节奏？ 今晚打算在这跨年过夜？ 龙雅馨自顾自的脱掉了白色的羽绒服，只留里面乳黄色的紧身毛衣，下身淡蓝色的紧身牛仔裤搭配长筒靴。 身材高挑，曲线玲珑，长发飘飘，脸颊带红，果然是最美警花。 把羽绒服折好放在沙发边上，龙雅馨这才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抬头看向方寒：「客人来了，难道不招待一下吗？」 方寒急忙把几碟零食往龙雅馨的方向推了推：「龙警官请用！」 「没什么主食吗，我一天还没吃饭呢。」 「我给你找找看。」 方寒走到冰箱边上，打开冰箱从里面寻找。 「方便面要不要？」 「方便面就方便面吧。」龙雅馨也不挑剔，这个点了，又是年三十，这会儿外面的饭店也大都关门了。 第595页 「还有香肠，榨菜，鸡蛋。」 方寒从冰箱里面拿出两袋泡面，一个鸡蛋，两根香肠。 还好下午回来的时候顺便买了一些零食，这些东西方寒可是打算留着跨夜的。 拿着东西进了厨房，烧水，煮面，切香肠，打鸡蛋…… 不多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香肠鸡蛋榨菜红烧牛肉面就放在了龙雅馨的面前。 龙雅馨是真饿了，端起泡面就是一阵狼吞虎咽，不多会儿一碗丰富的泡面就被龙雅馨吃的干干净净，甚至连汤也没剩一口，看的边上的方寒是直吞口水。 「我说你几天没吃饭啊？」 「昨天中午到现在，也就吃了个面包。」龙雅馨拿起纸巾，优雅的擦着嘴。 「你们警局今年断粮了？」方寒惊讶的问。 龙雅馨又瞪了方寒一眼，这才拿起自己的包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个长方体放在茶几上：「市局给你的奖励金。」 方寒大概看了一眼，这次的长方体体积不小啊，赶得上第一次的长方体了，小十万啊。 把长方体放在茶几上，龙雅馨顺手端起边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方寒没来得及阻止，这茶杯是他正喝着的。 一口把茶杯中剩下的茶喝干，龙雅馨这才道：「昨天开始执行任务，今天下午才收网，然后又开会……」 「陈庆峰被抓了？」方寒愣了一下，感情警察同志也很辛苦啊，同样没有年假，大年三十还要出任务，他还以为就他们医生今天出任务了。 「陈庆峰自杀了。」 「哦！」方寒回了一句，这才后知后觉的问：「你没事吧？」 龙雅馨回头看了一眼方寒，虽然方寒后知后觉，可还是让人微微感动。 「我当然没事了。」 「没事就好。」方寒微微松了口气，警察同志也不容易啊。 说着话，方寒端起龙雅馨吃过的碗，穿着拖鞋，踢踏踢踏的进了厨房。 龙雅馨斜眼飘了方寒一眼，装模作样的看着春晚，心跳有些加速，方寒这是关心自己吗？ 洗过碗回来，方寒一屁股坐在龙雅馨边上，双腿搭在了茶几上，随手捻起几枚花生米，一边吃一边开始看春晚。 今天年三十，他又不打算早睡，这会儿还早，也不急着赶人家龙警官走人。 「砰砰砰！」 方寒才刚刚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还没坐稳，手中的花生米还没吃完，敲门声又响了。 「我去吧。」龙雅馨站起身去开门。 「方……」 房门打开，门口人不少。 李小飞、叶开、陈远、林广才、温学义、张小权、林欣彤，赵曼妮，一大群人聚在门口。 几人原本有说有笑，已经准备好了问候语，等看清楚开门的是龙雅馨，众人都是一愣。 龙警官竟然在，要是龙警官也在的话，他们今天来的是不是有些不是时候？ 特别是李小飞，眼神有些闪躲，他又想起了方医生和龙警官在地下室不得不说的故事。 龙雅馨倒是没什么，急忙让开房门，回头对方寒喊：「你的同事们来看你了。」 既然来了，众人也不好就这么走了，依次鱼贯而入，每个人都带着东西，进了门就招唿：「方医生，新年快乐！」 方寒这才从沙发上起身，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众人，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李小飞和林广才竟然从丰州回来了。 众人也不等方寒招唿，在方寒的目瞪口呆中，纷纷把自己带来的东西在茶几上摆好，有人还主动去厨房拿碗筷和碟子。 很快，茶几上就摆满了丰富的食物。 什么炸鸡柳、红烧鸡块、糖醋排骨、凉拌肚丝…… 不仅有菜，还有汤，赵曼妮带着一个大大的保温桶，里面是她最为拿手的排骨汤，东西多的茶几上都快放不下了。 有人甚至把方寒的妙脆角倒在了花生米的碟子里面，从而腾出了多余的地方。 林欣彤更是把放在茶几上用报纸包着的长方体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不仅有菜，有汤，还有饮料，什么橙汁、可乐、雪碧、芬达，花样很多。 除了菜和汤还有饮料，林欣彤还带着速冻水饺，和赵曼妮两个人进了厨房烧水煮水饺。 龙雅馨也有些目瞪口呆，这些人倒是准备的很周全啊，什么都有。 甚至于李小飞还带着塑料的小圆凳，小圆凳在茶几边上依次放好，加上沙发，坐今天的这些人不多不少。 东西摆放好，凳子拜访到位，李小飞请着方寒在沙发就坐，龙雅馨在方寒边上就坐，然后其他人依次坐好。 随着热腾腾的水饺上桌，年三十的年夜饭正式开席。 之后——所有人都拿出手机开始拍照，然后发朋友圈。 「丰富的年夜饭！」然后配图，这是林广才。 「和方医生依次吃年夜饭。」然后配图，这是赵曼妮。 「和师傅的第一次年夜饭。」饭后配图，这是李小飞。 大年三十，年夜饭加朋友圈几乎是必不可少的程序。 这会儿不仅仅李小飞等人准备了年夜饭，江中院的不少医生护士也都或者和朋友，或者和亲人，或者和爱人，聚在一起一边吃着年夜饭，一边看着春晚。 发朋友圈的同时刷朋友圈那也是顺手的事情。 第596页 然后江中院的一些护士和女医生就看到了李小飞叶开等人的朋友圈。 「呀，叶开他们竟然和方医生一起跨年呢！」 「方医生竟然没回家，早知道我也去了。」 一些走不开的护士们很是有些惋惜，一些单身的，原本就是一个人的急匆匆开始换衣服、打扮，然后出门。 然后半个小时之后，方寒的房门口就会隔三岔五的传来敲门声，小小的一居室人越来越多。 一大群人吃着年夜饭，看着春晚，喝着饮料，聊着天。 当然，还有一个必不可少的节目——抢红包。 随着凌晨临近，不少护士们都收到了单独的红包。 什么520，什么1314之类的。 「这世界真不公平啊，为什么总是男生给女生发红包，不是女生给男生发红包？」李小飞有些酸熘熘的。 这么会儿几位女士红包收的不停，收的多的护士收红包竟然收了好几千快了。 「你下辈子可以考虑投胎做个女人。」林广才笑着打趣。 「要是真有下辈子，我倒是想当个女人。」李小飞表示无所谓，女人有什么不好，逢年过节都有红包收。 作为男人逢年过节都要发红包。 其实有红包可发倒也罢了，最悽惨的是想发红包甚至找不到对象，这就很让人无语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男士都没有红包可收，温学义温医生这会儿就受到了好几个5.20，8.88，6.66之类的。 虽然只是小红包，温学义却依旧很开心，他可是今天所有男士中唯一受到超过五个红包的，哪怕是方寒这会儿好像也只收到一个888。 温医生表示钱多钱少无所谓，最主要的是数量。 就在温医生刚刚找到一点小自信的时候，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然后方寒的手机就像是闹铃一样也开始不断的响起。 方寒拿起手机，微信消息接二连三的开始往外蹦。 坐在方寒边上的温学义下意识的扫了一眼，然后就默默的低下了头，拿起筷子夹起一只已经冰凉的水饺放进了嘴里。 嗯，很冰，很凉。 「我去！」 其他人这会儿也有不少凑过去看方寒的手机，不停往外蹦的消息全都是红包和转帐。 什么520、888、666之类的，看的人眼花缭乱。 第0343章 年三十的夜 方寒打开手机看着消息。 发来红包的人很多，有江中院的护士，有大学时候的同学，有以前加微信的患者，甚至于方圆这丫头也发来了一个小红包祝方寒新年快乐。 方寒点开几个小红包收了，对于一些已经不能称之为红包准确的说已经可以称之为转帐的，方寒是一概没有点开。 红包，意思一下就行了，真要全收了，估计赶得上一个小长方体了。 这几年，逢年过节，方寒都不会缺红包，而且很多人都会别出心裁，整个什么整点，最早，第一之类的。 一个人叫惊喜，所有人都攒一块，那就不是惊喜了，惊喜太多也就习以为常了。 想到长方体，方寒突然一愣，咦，龙雅馨带来的长方体呢？ 刚才凌晨的钟声敲响，所有人都很自觉的开始收拾房子，收拾东西，然后人去屋空，甚至于连垃圾也被收走了。 这会儿房间已经只剩下方寒一个人了，而且茶几擦的一尘不染，地面打扫的干干净净，垃圾袋也换成了新的。 林欣彤是一路退着拖地拖到门口，这会儿拖把还放在门外呢。 方寒细细回想了一下之前的细节。 还好他记忆力强大，很快就想起来了，貌似，好像当时林欣彤把长方体随手扔进了垃圾桶，垃圾桶的垃圾刚才也被众人带了下去。 急忙换了衣服，方寒穿着棉拖鞋踢踏踢踏的出了门，然后进了电梯下了楼。 楼下，单元楼门口附近就有垃圾桶，方寒冲到垃圾桶边上开始翻找…… …… 年三十的夜，没有月光，冷风唿唿，小区的路灯也显得有些昏暗。 一个佝偻的身影拖着一个蛇皮袋子在小区穿梭。 随着身影的拉近，身影逐渐清晰，一位看上去大概六十多岁，又好像七十多岁的老人一步一步的走着，手中的蛇皮袋子已经装满了大半，显得微微有些沉重，老人一步一步的走着，微微有些吃力。 寒风吹来，老人丝毫不觉，脸上纵横的皱纹就像是可以抵御寒冷一般。 翻找过小区所有的垃圾桶，蛇皮袋子又增加了不少重量，不过老人的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年三十。 小区的垃圾好像也变得比平常有价值了一些，很多酒瓶子、饮料瓶子、礼品盒…… 这些垃圾平常老人要好几天才能捡到，可今天，仅仅一小会儿，他已经捡了好几袋子了。 拖着有些沉重的袋子，老人的步子显得更慢了，一步一步。 回到家门口，老人轻轻的敲了敲门，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急忙打开房门，一边伸手帮着老人把袋子往回拖，一边关切的道：「老头子，快进了，外面冷！」 「不冷。」老人和老太太一起把袋子拖进屋子，屋子不大的客厅已经堆放了不少袋子，屋子显得有些凌乱，甚至还有着淡淡的异味。 不过老人却显得很高兴：「在外面一直忙着，全身都热，一点也不冷。」 第597页 「你呀，大过年的都不歇着。」老太太拿过一条热毛巾递给老人，同时给老人倒了一杯热茶。 「擦把脸，先喝点茶，我去给你煮饺子。」 老人接过毛巾，冒着热气的毛巾在脸颊擦过，整个人就显得精神了不少。 「呵呵，大过年，大过年才有大丰收啊，今天比起平常收穫可大多了。」老人放下毛巾，走到有些破旧的沙发上坐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笑着道：「这两天过年，废品站都关门了，屋子里的东西堆得有点多啊。」 「我先给你弄饭，吃完了咱们一起分类整理一下，屋子里味太重了，这么大的味容易生病，你的身体……」老太太说着话，走进厨房去给老人下饺子。 「没那么矫情，想当年下乡那会儿，条件可比这差多了。」老太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人打断了。 老太太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却强颜欢笑。 老两口隔着厨房，时不时的说着话，年三十的夜好像也不那么寂寞了。 不多会儿，老太太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饺子出来，老人接过饺子，开心的笑着：「辛苦你了。」 「矫情。」老太太白了老人一眼：「我们在一起快五十年了，要说辛苦，那也辛苦了快五十年了。」 「是啊，一晃眼快五十年了，当年的村花都成了老太太了。」 「当年英俊潇洒的知识分子不也成了老头子了？」 一碗水饺吃完，老太太又给老人省了一碗面汤：「喝点面汤，吃饭喝面汤，强出问丹方！」 「热腾腾的饺子，热腾腾的面汤，现在的日子比起当年来真是强太多了。」 喝过汤，老太太进厨房去洗碗，老人则把刚才拉回来的蛇皮袋子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开始整理分类。 纸箱是纸箱，书籍是书籍，酒瓶子是酒瓶子，塑料是塑料，铁器是铁器。 一边整理，老人还一边感慨：「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奢侈了，这么好的东西就扔了，这个本子还没怎么写呢，这个瓶子里面还有半瓶子酒呢……」 「你也不能指望人人都和你一样把，要是人人都和你一样，这个社会也没办法进步不是？」老太太笑着打趣。 「你这意思是说我不思进取？」老人笑问。 「咦！」 老人正说着，就翻到了一个用报纸包裹的长方体，打开来之后老人就傻眼了，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咦。 「怎么了？」老太太从厨房走出来。 「你看，这……」 老人指着已经打开的报纸，里面是厚厚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 「这么多钱？」老太太也吃了一惊。 「这差不多有十万块了吧？」 「应该有十万了。」老人点头，他整天拾荒，却不是因为真的穷，也不是没见识。 「你从哪儿捡来的，这么多钱，八成是有人不小心扔错了，要是发现，人家该着急了。」 「这应该是在五号楼边上的垃圾桶捡的。」老人回忆了一下：「就是不知道住户是谁。」 「还是报警吧，这么多钱可不能一直放在我们家，人家主人家这会儿说不准都发现了，这么多钱没了，今晚上怎么睡得着，这个年或许都过不好。」 老人点头：「你说的是，这么多钱放在谁家那都不是一笔小数目，我先出去看一看，或许有人下来找呢，要是没人找再报警吧，大晚上的，警察也不容易。」 「那你小心点。」老太太拿了一件黄大衣递给老人：「要是没人找，早点回来，这会儿都快两点了。」 「我知道了。」老人点了点头，披上大衣缓缓的出了门。 老人的身子依旧有些佝偻，即便是没有拖着蛇皮袋子依旧走的很慢，虽然走的慢，步子却很稳。 …… 方寒翻找了单元楼附近的好几个垃圾偷，也没有找到长方体，自家的垃圾倒是在门口的垃圾桶里面，也就是没见着长方体。 垃圾里面一些饮料瓶和纸箱子也不见了。 方寒迈着步子来到小区门口，门口门卫房的灯还亮着，这会儿还不到两点，春晚还没结束，门卫房里面还传来电视机里面的歌声。 「砰砰砰！」 方寒轻轻的敲了敲门，门卫打开门：「方医生？」 方寒在这个小区已经住了好几个月了，经常是早出晚归，正是因为早出晚归，门卫反而记住了，他知道方寒是江中院的医生。 而且方寒长相帅气，为人礼貌，每次进进出出只要遇到门卫，要么微笑点头，要么出声招唿，门卫也喜欢方寒。 「方医生您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快进来，外面冷。」说着门卫把方寒让进门房，门房里面有着一个小太阳，热烘烘的。 「我过来打听点事。」方寒也不坐，客气的问：「您可知道咱们小区有没有经常四处捡垃圾的？」 「有啊，您问这个干什么？」门卫一愣，然后就猜到了：「是不是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当成垃圾扔了？」 「嗯。」方寒点头：「我刚才在垃圾桶找了一下，我刚刚扔的垃圾好像被人翻找过了，酒瓶子之类的都不见了，想来是有捡垃圾的捡去了吧？」 「要是这样的话，方医生您不用太担心，要不您先坐，我去给您问问。」说着话门卫拿起矿灯就打算出门。 方寒急忙道：「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免的发生什么误会。」 第598页 门卫笑着道：「方医生您放宽心，要是东西真的是捡垃圾的捡去了，绝对丢不了。」 「哦！」 方寒有些惊讶，门卫这么自信。 门卫道：「咱们小区捡垃圾的也就一家，十号楼的冯大爷，外面捡垃圾的我们可是不会让进小区的，这位冯大爷可是了不得，凡是知道冯大爷的人都会忍不住竖起一个大拇指。」 说着话，门卫已经准备出门了，方寒也紧跟着，门卫直接关了门，一边走一边给方寒说：「冯大爷以前是江州交大的教授，现在退散退休了，退休金却不少，可冯大爷每个月都把自己的退休金捐给慈善基金，自己却靠捡垃圾为生，哪怕是捡垃圾，只要有结余，多余的钱他也都会捐出去的。」 「这些年冯大爷捐出去的钱没有百万也有七八十万了。」 一边说着，门卫一边嘆息：「可捐了这么多钱出去，冯大爷如今生病，却没钱看病，他也看得开，既然看不起，那就不看了，每天依旧四处捡垃圾，每个月买点药，有多余的钱依旧捐出去，要不是认识冯大爷好多年了，我还真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冯大爷这么大公无私的人。」 第0344章 一类人 门卫五十来岁出头，话很多，不短的路上絮絮叨叨给方寒说了不少关于这位冯大爷的事情。 这位冯大爷今年七十岁出头，原是江州交大的中文系教授，冯大爷的老伴为人也很不错，是很和善的一位老太太。 老两口是当年冯大爷下乡的时候认识的，老太太不识字，冯大爷却是中文系的教授，按说这么一对结合，绝对很难长远。 可事实上冯大爷和自己的老伴却非常恩爱，两个人相濡以沫近五十年。 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受过伤，生过病，不能生育，冯大爷却从没嫌弃过自己的老伴，两位老人一直没有孩子，冯大爷对老太太始终如一。 「两人就没有领养个孩子？」方寒问。 「听说领养过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孩子长大之后却嫌弃冯大爷整天不顾形象，穿着老土，还喜欢捡垃圾，这么多年一直没什么来往，听人说那孩子好像认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两人边说边走，正走着，门卫突然一惊，手中的矿灯打向远处，不远处的地面上，一位身穿大衣老人正平躺在地上。 看到有人躺在地上，方寒和门口都加快了脚步。 「冯大爷！」看清楚老人的面容，门卫又是一声惊唿。 「这位就是冯大爷？」方寒有些意外。 原本听门卫说了这么多，方寒还以为这位冯大爷看上去应该是那种博学多才，一身儒气的老人，却不曾想这位冯大爷满脸皱纹，整个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为苍老。 「冯大爷！」 老人这会儿意识还算清楚，只是眉头紧皱，双手捂着腹部，看上去极为痛苦，听到有人喊自己，勉强睁开眼看去。 「是小吕啊。」 方寒这会儿已经蹲下身子，一手摸向老人的手腕，一边询问：「老人家，您哪儿不舒服？」 「肚子疼，不碍事的。」老人还咬着牙硬撑着，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我的情况我知道的，我不该吃那一碗饺子的，可我还是不忍心啊，她不懂，好不容易做了，大过年的，是要吃饺子的。」 「吕师傅，马上打急救电话。」方寒已经通过脉象判断出来了，老人的情况非常严重，有着生命危险。 「好。」吕师傅急忙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同时安慰冯大爷。 「冯大爷，您撑着点，方医生就是医生，水平很高的，我这就打急救电话。」 说着话电话已经接通了，电话另一边急救调度中心询问吕师傅情况。 「告诉他们，疑似直肠癌，肠梗阻……病情危急。」方寒道。 吕师傅急忙说了情况，然后又蹲下身子，刚才他着急竟然忘了，冯大爷患有直肠癌已经半年了。 方寒这会儿也明白老人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了。 他自己其实知道自己的情况，直肠癌，这样的病是不能吃饺子的，只能吃一些易消化的食物亦或者流食。 「吕师傅，我们先带冯大爷去门卫室，地上太凉了。」说着话方寒把刚才拿过来的矿灯交给门卫，然后抱起老人，吕师傅急忙前面带路。 进了门卫室，方寒把老人放在门卫室的床上，然后用推拿手法帮助冯大爷缓解痛苦。 随着方寒的推拿，冯大爷稍微恢復了一些，没有那么痛苦了，竟然挣扎着要起身。 「冯大爷，您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方寒急忙摁住老人。 「不行啊，我刚才捡垃圾的时候捡到一个报纸包着的方块，里面全是钱，肯定是有人扔垃圾扔错了，这会儿人家要是发现，肯定急坏了……」 门卫看向方寒，他刚才和方寒就是打算去找冯大爷的。 「是十万块是不是？」方寒笑着道：「东西是我丢的，您不用担心，安心躺着。」 冯大爷半信半疑：「小伙子，真的是你丢的？」 「五号楼边上的垃圾桶，报纸包着的，十万块，对不对？」方寒说了一下情况。 冯大爷这才信了，急忙道：「小伙子，我这就去给你拿，下次千万注意，可不敢这么粗心了。」 方寒又摁住冯大爷：「您老好好躺着吧，您现在很危险，急救车马上就到了。」 第599页 「我还是要回去啊，老伴在家里等着呢，我长时间不回，她会担心的。」 门卫急忙道：「冯大爷，您安心躺着，我去给大娘说。」说着话就打算出门。 冯大爷又喊住了：「记得让她把东西带过来。」 「我知道了。」门卫应了一声，大步出了门。 门卫走后，冯大爷也不挣扎了，只是还是忍不住嘀咕：「我这个病就不用去医院了，看不好的。」 「老人家，这世上就没有看不好的病，哪怕是癌症也是可以治好的，您首先要有信心，要有希望。」 「我一个老头子，活了七十来岁了，够了，何必多花钱呢。」 「您老是大学教授，住院看病国家是会报销的，报销比例还不低。」方寒刚才已经听门卫说了，老人是江州交大的文学系教授。 别说老人是大学教授，哪怕是普通教师，只要是有编制的，工资不说，福利还是不错的，住院报销比例很高的，几乎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 方寒很纳闷，以老人的情况，生病住院，江州交大应该是全权负责才对，怎么会看不起病？ 老人却摆手：「何必浪费国家资源呢，我一个老头子，哪怕是做手术，也活不了多久，还不如把资源留给更需要的人。」 这一下方寒是彻底动容了。 老人的思想真的是让人钦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老人的想法甚至有些愚蠢，有些傻，可正是这种傻才让人不得不动容。 是什么样的境界才能让一位老人拥有如此高的觉悟，拥有如此高的情怀。 自己生病了，明明可以享受各种福利待遇，却因为觉得的自己年纪大了，宁愿把这种福利，这种资源让出来，给更需要的人，自己承受着病痛，哪怕在病痛期间也依旧捡垃圾，给慈善基金捐款。 或许老人自己都不知道，哪怕他自己不去看病，不去享受这个福利，这个福利也不见得就能让给其他人。 刚才门卫说老人大公无私，值得钦佩，当时方寒的感受还不是很深，可这一刻，他是真的被老人折服了。 这是一位真正大公无私，真正有着无私情怀，值得人尊重的老人，值得人尊重的学者。 「老人家，您可千万不要这样想，您不仅不能这么想，您还要活着，好好的活着，因为只有您活着，您才能影响更多的人，哪怕多影响一个人，也绝对比您节省出来的医疗资源更有价值。」 老人有些讶异，他没想到方寒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小伙子你太高估我了。」老人嘆着气：「我其实没做什么的，我只是尽自己的本分在做事，我有的吃，有的穿，有的住，很幸福，幸福之余帮一下别人，那就更幸福了。」 方寒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或许在不少人眼中，老人很可怜，很可悲。 明明有着高昂的退休金，可以享受更好的福利待遇，日子过的可以更好，可他却把所有的钱捐出去，自己拾荒，省吃俭用，可悲、可怜，可嘆。 甚至在一些人眼中，老人都被归为神经病的行列。 可老人自己呢，他却觉得自己很幸福，帮助别人更幸福。 不由的，方寒甚至想起了社会上一直讨论的一个问题。 什么是幸福？ 有时候幸福的指数很低，就比如眼前的老人，他觉得自己有的吃，有的穿，有的住，还能帮助别人就很幸福。 可有时候幸福指数却很高。 有的人，住豪宅，开豪车，身边美女如云，手握重权，可依旧却的不幸福。 「老人家，您太低估您自己了。」方寒握着老人的手，随时关注着老人的情况，同时给老人做着思想工作：「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价值，有的人价值大，有的人价值小，您老的价值就很大，您老要更加珍惜自己……」 「老头子！」 方寒和老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一声焦急的唿喊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一位六十五六岁的老太太和门卫一起走了进来。 老太太的怀里还抱着一个长方体。 「老头子，你没事吧？」老太太走到老人边上，眼中没有泪花，脸上只有关怀，她没有落泪，这也是一位坚强的老人，一位值得人钦佩的老人。 「我没事，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冯老微微一笑，勉强从老太太手中拿过长方体：「小伙子，物归原主。」 方寒伸手接过，随意的放在边上：「谢谢您老。」 「是我应该谢你才对，要不是你，老头子我可能都过去了。」冯老挤出一丝笑意，哪怕是这个时候，哪怕他病情垂危，他脸上的笑容始终就没有断过。 老太太握着冯老的手，脸上也带着笑，目光中带着温柔。 这一刻，方寒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两位老人，一位是大学教授，一位一个字不识，他们两个人却能走到今天，恩爱如初。 表面上看起来，他们好像并不是一类人，可事实上他们却是一类人，他们拥有着同样的情怀，同样的精神，同样的伟大…… 第0345章 初一 晚上的急救车来的很快，毕竟不堵车，急救车响着急促的声音，一路狂飙，十多分钟就到了小区门口。 吕师傅早就站在门口打着矿灯显示了位置。 吕师傅手中的矿灯很亮，在黑夜中就像是一盏指引方向的明灯，此时指引着生命。 第600页 急救车是省医院的，医生抬着担架冲进来的时候，冯老的情况已经更加恶化了，整个人已经开始发烧，虽然只是低烧，却显示着危机。 「患者家属呢，跟着一起。」医生们手忙脚乱的把冯老抬上急救车同时招唿家属，这么重的病症到了医院可是要有家属签字的，要不然手术都不好做。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跟上，跟着的医生看了一位老太太：「就你一个吗，没有年轻人？」 看着老太太，医生都觉得操心，这位万一要是再出个事，那可就真的抓瞎了。 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发生，老头子病危，关键时候老伴承受不住打击，血压往上一冲，搞不好还要走到老头子前面去。 「家里再没人了，我跟着，没事的。」老太太的语气却很坚定，并不慌乱。 方寒一把抓起桌上的长方体：「我也跟着去吧，老太太一个人我不放心。」 这话方寒是对吕师傅说的，吕师傅原本也想去的，奈何他这还上班呢，不能擅离职守。 想了想，吕师傅从怀里掏出几百块钱塞给方寒：「方医生，冯老到了医院肯定要交费，不能您一个人出。」 方寒扬了扬手中的长方体：「我这么多钱难道还不够？」 精神是真的可以传染的，门卫此时就被传染了，一个门卫能有多少工资，此时却毫不犹豫的掏出几百块，这就是正能量的感染力。 方寒拿着长方体追上老太太，搀扶着老太太上了车。 「小伙子，我一个人可以的，大过年的……」老太太并不像让方寒跟着。 老两口从来不愿意麻烦人，自家人都不愿意麻烦，更别说外人，今天可是年三十……不，已经是大年初一了。 今天是春节，是华夏民族一年一度最重要的节日。 「老人家，我就是医生，跟着方便一些。」方寒笑着道。 车上随行的医生有些不乐意了，看了看方寒，二十来岁的年纪，即便是医生充其量是实习生，还跟着方便，他们就不是医生了？ 今天晚上，江州市各大医院可都不轻松，除了江中院没有接收大批患者之外，省医院、市中心医院、医附院、军医大，等各大三甲医院的患者那都是人满为患。 各大医院除了病房紧张之外，医生也是疲惫不堪的。 今天的大事故那可是不分什么班次，不分什么情况，很多夜班的、休假的都被叫回去了。 跟车的几位白天可是忙了一天，晚上还要继续值班，早就累坏了，方寒还在边上说什么自己跟着放心。 车上两位医生，一位护士，都是白天跟着急救车跑的，没见过方寒，其中一位年龄稍大一点的应该是主治，没怎么吭声，边上的小护士更是一个劲盯着方寒看，年轻一点的住院医不满了，哼着问：「你是医生，哪一家医院的？」 「江中院的。」方寒坐在老太太边上，伸手握着老太太的手，老太太表面上镇定，手心早就出汗了，面对生气，没人能真的坦然。 有时候哪怕自己面对生死都可以坦然，却不能坦然面对亲人的生死。 对老太太来说，老头子就是她的全部。 「江中院的，您是方寒方医生？」边上的护士突然插话了。 就说嘛，怎么有这么帅气的医生，江中院除了方医生，难道还有第二位？ 「我是方寒。」方寒给了小护士一个礼貌式的微笑，小护士顿时霞飞双颊。 「方寒？」 住院医一愣，顿时有些尴尬了。 要是别的时候，哪怕知道方寒这个名字，知道方寒这个人，住院医也不会太在意，江中院的医生，吹得再牛逼，别人又没见，自家医院给自家医生造势的多了去了。 这年头一些医院找一些形象好、气质佳的医生搞个宣传，打造一两位明星医生提升自家医院的知名度，在正常不过。 之前很多人就觉得方寒正是江中院捧出来的，而方寒之所以能被江中院捧，正是因为长的帅。 颜值社会，长得好看的人走到哪儿都吃香。 可现在不同，白天的时候方寒可是去省医院支援了，而且是大出风头。 省医院急诊科的医生护士们可都见了方寒的风采，一个人愣是救治了数十位患者，一个人愣是干了人家七八位医生的工作。 要知道，当时方寒可是开了挂了，提升卡直接提升自身实力一个段位，当时的方寒那真是大杀四方。 事后省医院开总结会议的时候，急诊科的主任都懵逼了。 白天送来那么多患者，他们愣是一点问题没出，效率高的惊人。 分析的时候众人听着听着就不对劲了，这个患者是方寒，那个患者之方寒，方寒的名字算是彻底在省医院传开了。 还好方寒做肝切除的事情现在仅限于省医院的几位高层知道，这些个小医生并不清楚，要不更加惊讶了。 即便如此，住院医这会儿也有些脸红。 人家方寒确实是实习生，可本事比副主任还厉害，他还真没有在方寒面前得瑟的资本。 没吭声的主治医这会儿也抬头看了一眼方寒，然后又继续回过头去，主治医还是有些傲气的，哪怕方寒了不起，他也是主治医，没必要上杆子去巴结一位实习生。 …… 急救车冲进省医院，在省医院急诊科门口停稳，方寒跳下车就看到了老熟人，朱云良朱主任。 第601页 今晚急诊科值班的正是朱主任，朱主任白天也累了一天，前半夜没什么患者，在值班室睡觉呢，接到通知急忙开始做准备工作。 因为知道患者是直肠癌，肠梗阻，朱云良还通知了副院长潘科龙。 潘科龙除了是省医院的副院长，同时也是省医院的肛肠专家，做肝切除，田义涛首屈一指，做直肠癌手术，潘科龙首屈一指。 朱云良看到方寒微微一愣：「小方？」 「朱主任好。」方寒给了朱云良一个礼貌式的微笑，然后转身搀扶着老太太下车，边上已经有医生护士把冯老太伤了平车。 原本朱云良还打算问一问方寒为什么跟来了，见到方寒去搀扶老太太，患者也已经下了车，也顾不得多问了，急忙去查看患者情况。 「送患者去手术室，问一问潘院长到了没有？」检查过后，朱云良急忙开始安排。 「朱主任，我们先去交费，然后我去手术区找您。」方寒知道流程，对朱云良喊了一声。 朱云良一愣，难道生病的是方寒的爷爷？ 要是这样的话等会儿可要给潘院长交代一下了，该照顾的还是要照顾的。 别的不说，最起码要安排一个床位，今天省医院的床位可是相当紧张的，哪怕是这会儿，走廊过道也加了不少床位。 大家都是医生，都有家属，这种时候同行的优势就显示出来了。 方寒搀扶着老太太来到交费口，老太太说明了情况，里面值班的小护士从电脑上查了一下，然后道：「你们这是要做直肠癌切除手术，先交五万吧。」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从身上拿出一个用手帕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然后又缓缓的打开，里面是一张卡。 「姑娘，我这卡里是有三千，你先通融一下，我回去给你找，我家老头子是教授，医疗费可以报销的。」 「这个出院的时候您拿着证件来，可以直接报销的，现在交的用不完到时候也会退的。」 方寒把手中的长方体递了过去：「这里是十万，先用着。」 老太太急忙一把拉住：「小伙子，怎么能用你的钱。」 方寒笑着道：「冯老的医疗费报销比例很高，到时候基本上是会报销的，等报销了您在还给我，现在治病救人要紧。」 方寒本就是医生，对医院的规章制度以及流程很清楚，哪怕是冯老这种情况，刚进医院也是要交不少费用的，至于后续报销那是报销的事情，如果不交钱，手术可没法做。 他看得出老太太和冯老都是要强的人，也没说自己代付，只是说暂借，这样老太太容易接受一些。 果然老太太不再说了：「那等报销了我还给你。」 交了费，方寒搀扶着老太太到了手术区，这会儿潘科龙刚到，正在和朱云良说着话，看到方寒过来，潘科龙急忙伸出手。 「方医生。」 方寒伸出手和潘科龙握了握，然后介绍：「潘院长，生病的是我一个长辈，这次麻烦您了。」 医院里面的一些事情，方寒自然门清，他这么说也是为了冯老住院期间能多一些方便。 医生们对待患者自然是一视同仁，不会搞什么歧视，可有关系和没关系还是两回事，在一视同仁的基础上多关照一下，省去的麻烦那简直太多了。 别的不说，冯老住院期间的各种化验，要是其他患者，那都是患者家属亲自拿着患者的样本去化验，自己取化验单。 现在有了方寒的叮嘱，到时候这些事情护士就会代劳，老太太年纪大了，真要来回跑，怎么可能坚持的住。 「方医生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潘科龙呵呵一笑，然后道：「方医生，马上就要手术了，你是去里面，还是在外面等着？」 看看，这就是最直接的不同，潘科龙主动询问方寒要不要进手术室。 第0346章 新年第一天 方寒换了刷手服，跟着潘科龙和朱云良进了手术室。 潘科龙亲自主刀，朱云良给潘科龙打下手，进手术室的时候，潘科龙还特意询问了方寒：「方医生要不要上手？」 田义涛回到省医院，可没少说方寒的事情，潘科龙知道这位方医生并不仅仅是一位中医，同样是一位外科圣手。 虽然潘科龙对田义涛所说的「方医生的肝切除水平不在我之下」这样的话表示怀疑，可田义涛即便是夸大，方寒的水平想来也是不错的，田义涛的肝切除水平在整个江州省都能排进前十，方寒能被田义涛那么夸赞，绝对胜过大多数的肝外科医生了。 「我看着就好。」方寒表示自己并不参与。 直肠癌切除和肝切除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手术，方寒并没有进行过系统的西医临床学习，肝切除完全是复制田义涛的，在肝切除方面他还能应付，其他的就有些门外汉了。 而且掌握了关节置换和肝切除之后，方寒也不打算再学过多的西医技能了。 方寒对自己未来的道路还是很清楚的，中医为主，西医为辅，西医方面的东西可以了解，却没必要样样精通，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哪怕有着系统在身，他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学到手。 中医的一些东西还可以通过系统兑换，西医方面八成要自己学的，不如关节置换，复制卡可不是那么好抽的。 第602页 而且系统提供技能那也不是有偿的，除了临时任务，还有崇拜点兑换，技能点积累等等，一个宗师级技能就是五千万崇拜点，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半年来，方寒多次大出风头，上过热门，上过江州日报，参与省十佳青年医生评选，崇拜点的增长算是极为迅速了，可积攒的崇拜点依旧不够兑换一个宗师级技能的，由此可见宗师级技能获取的难度。 自从省十佳评选之后，方寒的崇拜点增长速度已经降下来了，到了现在每天增长的崇拜点已经极为缓慢了，一个月也就是五十万点，而且还在不断减少。 除了技能方面的积累，同时还有学歷方面的提升，这一点方寒和方浩洋交流过。 方浩洋的意思是，学歷还是要提升的，对于医学专业的人来说，学歷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哪怕方寒现在水平不低，必然会留在江中院，而且必然会有正式编制，可学歷却关系到方寒以后的职称评定，本科学歷和研究生学歷晋升主治是有区别的，且不说再往上的副主任、主任医师。 方浩洋对方寒的期望很高，并不希望方寒仅仅局限于未来一个副主任或者主任，在方浩洋的预期中，方寒将来必然是要超越郭明强亦或者达到郭文渊那样的地位的。 不管未来如何，目标总是有的，方浩洋对方寒的定位就很高，高定位自然也意味着严要求。 可同时，方浩洋又不打算放方寒去学校专门读研，因而方浩洋的建议是在职读研。 在职研究生大部分专业报考都是要求至少本科学歷，且本科学歷有学士学位，这一点方寒绝对是可以满足的，以方寒优秀的实习成绩再加上在学校的期间的表现，学士学位必然是会到手的，不存在什么问题。 在职读研，方寒就不需要完全扔下医院这边的工作，只不过在职读研要比在校读研更辛苦一些，到时候方寒必然要花费不少的精力在学习上。 …… 冯老的手术进行的非常顺利，因为有方寒的缘故，潘科龙亲自主刀，朱云良打下手，这样的待遇可不是随便来一位患者都能享受到的。 同样的手术，不同的主刀预后也是有着差别的，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都喜欢走后门找专家的原因所在。 手术结束，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潘科龙也累的够呛。 走出手术室，老太太正在外面等着，心中焦急却脸色如常，只是听到脚步声的时候突然起身才显示出她的关心。 「老太太，冯老的手术非常顺利，您不用担心，主刀的潘院长是咱们省肛肠方面的权威，做过不少类似的手术。」方寒上前握住老太太的手安慰。 「谢谢，谢谢你小方。」老太太不住的道谢。 除了感谢今天晚上方寒的帮忙，老太太最感激的是方寒能说服老头子做手术。 冯老的这个病有半年了，可他就是不愿意来医院，只是靠药物勉强维持，老太太有苦难言。 「您老太客气了。」 方寒安慰着老太太，同时回头对潘科龙和朱云良道：「潘院长，朱主任，我的这位长辈无儿无女，老两口相依为命，老太太年纪也大了，身体不是很好，有些事还希望你们多多关照，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小方你太客气了。」潘科龙笑着道：「昨天的事情我还没有谢你呢。」 昨天方寒可算是帮了省医院大忙了，也正是因为方寒的超常表现，这才让省医院在严重超负荷运转的情况下没有出现大的纰漏，潘科龙对方寒那是真的很感激。 「潘院长，冯老是交大的文学系教授，医疗费方面应该是可以报销的，这些您也帮着老太太处理一下，老人家不怎么懂。」 「放心，这个我亲自让人来办。」朱云良道。 「谢谢两位了。」方寒是真心道谢。 人家潘科龙一位是省医院的副院长，一位是急诊科的副主任，说一句难听话，两人能卖方寒的面子，这绝对是对方寒的器重了。 以他们两人的身份，别说实习生，就是其他非二甲医院的副主任来，他们也不见得会搭理。 方寒安顿好老太太，在潘科龙和朱云良的邀请下在省医院吃过早饭，这才直接前往了江中院。 …… 大年初一。 大早上，整个江中市都显得冷清了不少，以前医院门口买早点的小摊位也都消失了，很多小饭店都关了门。 越是在大都是，越是感觉不到年味，反而是农村和郊区才有一些年的味道。 今天是初一，方寒也没有查房安排，叶开等人今天也都是正常上班，即便是如此，早上的时候江中院急诊科也显得有些冷清，患者比平常少了不少。 方寒一路走进科室，护士们都笑吟吟的打招唿：「方医生，新年快乐！」 「方医生，新年快乐。」 方寒也带着礼貌式的微笑，点头回应：「新年快乐！」 交接班的时候，科室来了不少生面孔的青年，青年们搬着各种大箱子，张小泉非常骚包的穿着一身风衣，带着蛤蟆镜跟在后面。 「今天新年，方医生特意给大家派发新年礼物，大家排队领取啊！」 「谢谢方医生，谢谢张少，方医生万岁，张少万岁！」 众人一阵欢唿，然后纷纷上前，虽然张小泉打的是方寒的名义，不过众人也清楚，事实上礼物是张小泉的心意。 第603页 张小泉带来的礼物不算太贵重，却花样极多，什么围巾、钱包、皮带、指甲剪、充电宝、暖宝宝、手套之类的，应有尽有。 虽然都是小东西，却都不是地摊货，哪怕是围巾钱包之类的，真要是去商场买，少说也要几百块。 方浩洋笑呵呵的站在一边感慨：「咱们急诊科今年春节可是比往年热闹多了啊。」 「那可不。」几位小护士拿着自己挑选的礼物，兴奋的符合：「大过年的，也没见方主任给大家派礼物，还是方医生和张少贴心。」 方浩洋脸色一僵，看热闹也被波及，太没天理了。 等到所有人都领了礼物，方浩洋这才拍拍手，高声道：「有个事宣布一下，今天各个治疗小组都给报几个节目上来，今天晚上补一下新年晚会，就在医院的大礼堂，下班之后大家都去，晚上值班人员安排好。」 晚会的事情原本是年前就安排的，只不过年根的时候江中院各个科室都比较忙，昨天又出了大事故，各个科室都有医生外出支援，更是没什么时间，所以上面决定今天补上。 「顺便说一下，晚上还有抽奖，礼品丰厚哦。」 「慷他人之慨。」边上有护士并不在乎方主任的权威，轻声嘀咕。 方浩洋脸色又是一僵，扔下一句：「把节目报给叶开。」然后转身回办公室去了。 医生们一般不敢怎么和方主任顶嘴，一些资深护士却不在乎，一个，大家是护士，毕竟属于另一个部门，直接领导是护士长，再一个，女孩子嘛，多少还是有一些天然优势的。 方浩洋刚走，气氛就活跃起来了，不少护士都围着方寒追问：「方医生，您准备什么节目？」 「我不会什么节目。」方寒愣了一下，他没准备啊。 「方医生怎么能没节目呢，好歹唱首歌啊。」护士们不答应了，有人对叶开喊：「叶总，必须给方医生准备一个，唱歌也行。」 「方医生会功夫，要不打一套拳。」有人想起了方寒会功夫的事情。 「这个好，打拳不错，方医生就是上去走一圈也绝对哦赏心悦目呢。」 护士们一一眼，我一语，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 有人说唱歌好，有人说打拳好，也有人说走个猫步，讨论的不亦说乎。 方寒也懒得听，转身走人了，他答应上节目了吗？ 没答应讨论个什么劲，有意思吗？ 第0347章 晚会 大年初一，今天方寒取消了早上四点的查房，不过八点之后的例行查房还是不会少，只不过查房的范围小了不少，他只需要查一下自己负责的几位患者。 名义上方寒是实习生，可事实上在急诊了，凡是叶开、陈远、江枫几个人负责的患者都属于方寒，主治医是苗大龙和陈远，苗大龙早就放权了，陈远那是完全没把自己当主治医看待。 自从进江中院的第一天，陈远就给自己有了定位，他就是方医生的重视维护着。 借用以前非常经典的一句话：「我是方医生门下足狗！」 这个足狗在最初可并非是贬义词。 哪怕是在住院，新年的气氛依旧感染者患者，方寒带着叶开、陈远几个人走进病房的时候，患者们有的已经吃过了早饭，有的正在吃早饭，不管患者们正在干什么，都纷纷向方寒问好。 「方医生新年好。」 「新年好。」方寒同样礼貌的回应。 有的患者甚至还抱怨：「方医生今天查房晚了啊，我四点就醒了，等了好半天都没等到有人来查房。」 「大年初一，让大家多睡一会儿嘛。」方寒笑着道。 现在江中院急诊科的患者们都已经习惯了方寒四点查房，从这一点来说习惯完全是可以养成的，患者们从最初的不适应，到后来的适应，乃至于到现在方寒四点不查房的不适应，这就是一个很好的转变过程嘛。 …… 年初一，一整天患者都不是很多，这让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们心情格外不错。 大过年的，虽然不得不值班，但是能轻松还是最好轻松一点的好，毕竟别人都在家里过着春节，或者准备丰盛的饭菜，或者几个人凑在一起麻将，或者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钓鱼，自己却在医院忙成狗，心理上还是会有不舒服的。 要说唯一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的那就是方寒了。 二十来岁的年纪，又是第一年实习，哪怕已经实习了半年，方医生的热情依旧是很高的。 而且对方医生来说，治病救人确实是他的最爱，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把爱好当成一种职业，把职业变成自己的爱好。 下午下班，医生们、护士们都开始换衣服，然后去医院的大礼堂集合，参加新春晚会。 对大多数人来说，晚会节目什么的其实并不重要，最让大家期待的其实是晚会的抽奖环节。 对急诊科的护士们来说，今晚还多了一个期待，那就是方医生将要表演的节目。 方医生很茫然的被蒙在鼓里。 医院的大礼堂，方寒还是第一次来，大礼堂很大，足足可以容纳上千人，医院的大礼堂大多数时候都是空置的，只有一些节日庆典亦或者某位专家做讲座的时候，大礼堂才会启用。 进了大礼堂，方寒就很满意的点头，这么大的大礼堂，以后可要好好利用，崇拜点什么的估计大半就要在这个地方获取了。 第604页 年轻的方医生甚至已经开始憧憬，自己作为专家站在台上演讲的场景，使用了助教卡牌之后，崇拜点疯狂来袭…… 大礼堂早就有专人布置，宽大的大礼堂摆放着无数的大圆桌，圆桌上面已经摆放好了饮料和餐具。 今天晚上大家的晚饭同样在大礼堂进行，一边吃着饭，一边欣赏着节目，一边等待着抽奖，这就是江中院新年的晚会安排了。 礼堂里面桌椅的摆放是按照各个科室划分的区域，急诊科在主席台的右侧，五张大圆桌。 众人进了大礼堂，开始找位子落座，还有人幸灾乐祸。 「今晚上值班的人悲催了，不能看节目，不能参加晚宴。」 「还好能参加抽奖。」江枫笑呵呵的补充。 「值班这种事完全看运气，运气差那也没办法啊。」苗大龙笑呵呵的在江枫的边上坐下。 「苗医生今年终于不用值班了啊。」边上有一位主治医笑着打趣。 听到这个打趣，苗大龙就有些不怎么高兴了，往事不堪回首，他可是已经连续三年都没机会参加晚会了，今年终于摆脱了霉运。 医院的值班表那都是提前几天排好的，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大都是不会怎么变动的，而医院的晚会确实随机安排的，没有固定的时间。 有时候是年前，小年夜、年三十、大年初一，根据情况而定，因为医院这种地方，意外情况很多，你安排的小年夜，有可能到了近前来个意外。 苗医生连续三年晚会都赶上了值班，事实上今年也差点赶上，原本江中院定的晚会是昨天晚上，要不是早上的大事故，苗医生又要悲催了，昨晚是他值晚班来的。 「方医生，坐这边。」 「方医生，坐这边！」 方寒走近，周围就有护士开始招唿，急诊科五张大圆桌，这会儿大家都开始争取和方医生坐一桌的机会。 主治医和住院医们还好说，特别是护士们，护士们就坐了两桌呢。 方寒有些为难，他一直奉行的是，既然没有选定目标，就谁也不得罪谁也不招惹的原则，和平相处，现在的问题是无论坐那一桌，都会有护士不高兴，这可不是方医生喜欢看到的。 还好苗大龙适时的解围。 「小方，来，我给你占了个位子。」 方寒急忙借坡下驴，坐在了苗大龙边上，苗大龙顿时承受了一众护士们恶狠狠的目光。 早就有先见之明，坐在苗大龙一桌的林雨珊喜笑颜开，她就知道方医生不会和护士们一桌的，还好自己聪明。 随着医生护士们开始就坐，大礼堂也响起了轻柔的钢琴音，在轻柔的钢琴音中，宣传科的两位年轻同志迈着步子走上了主席台，一男一女，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男的帅气，女的漂亮。 只是急诊科却有不同的声音。 「其实应该让方医生当主持人的。」 「是啊，以方医生的形象，绝对是男主持的最佳人选呢。」 「还好方医生有节目，我现在都有些期待了呢。」 护士们低声交谈着，方寒并没有和护士们一桌，因而依旧有些茫然无知。 …… 「各位领导，各位同仁，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们医院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年度庆典活动。」 「去年，我们江中院在各位同仁的努力下取得了辉煌的成绩，今年我们将再创辉煌。」 「这次的庆典活动我们不仅仅准备了丰盛的晚宴，精彩的节目，同时还准备了大家非常期待的抽奖环节……」 「首先，我们有请徐院长给大家做新年致辞，大家欢迎。」 主席台上，两位主持人你一言，我一语拉开了晚宴的序幕，徐锦波也在众人的掌声中走上了主席台。 徐锦波笑容满面：「大年初一，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我先给大家拜个年，祝大家新年快乐，祝大家在新的一年事业顺利，家庭和睦，也祝我们医院蒸蒸日上。」 说着话，徐锦波向着台下拱了拱手。 「在去年，我们江中院在众位同仁的共同努力下，取得了辉煌的成绩和荣誉，去年一年，我们医院的接诊人数相比前年增长了五个百分点……」 「去年，我们江中院获得了卫生厅办法的省医疗先进单位、省模范医院等多项荣誉称号。」 「去年，我们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被评选为生十佳杰出青年医生……」 「方医生，徐院长提到了方医生。」急诊科的护士们顿时与有荣焉，一个个胸膛都挺起来了，我们急诊科的方医生，是急诊科。 方寒愣了一下，没想到徐锦波竟然提到了他的名字。 「小方，了不起啊。」边上的苗大龙笑呵呵的给方寒竖了一个大拇指，心中是着实羡慕啊。 方寒可算是自从江州省开展生十佳杰出青年医生评选活动以来，江中院首位获得生十佳杰出青年医生荣誉的医生了。 有着这个光环，哪怕方寒不是郭文渊的学生，江中院也绝对会非常器重方寒的，一位实习生能被院长记住名字，本身就是一种很难的的机遇。 当然，苗大龙也清楚，现在的方寒其实并不在乎这种机遇，作为郭文渊的学生，方浩洋的爱将，医院各个科室争抢着想要的年轻新秀，别说徐锦波这位院长也很器重方寒，哪怕是徐锦波打压，那也是压不住方寒的。 第605页 「新的一年，我们江中院应该依旧保持我们江中院的医风，不屈不挠，坚韧不拔，争取再创辉煌……」 徐锦波的讲话时间并不长，半个小时，徐院长先是回顾了一下去年的成绩，然后简单的说了一下今年的展望，然后就结束了讲话。 方浩洋同样很是高兴，因为在新年展望的时候，徐锦波特意说了急诊了，新年的一年，江中院急诊科讲彻底开展中西医结合方面的研究和尝试。 徐锦波在这种场合说出这样的展望，那么江中院急诊科建设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科室的设想就等于已经成为定局了。 坐在另一座的方浩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方寒，心中是感慨万千。 中西医结合诊室的设想他提出已经好几年了，年年争取，年年争取，可医院方面始终不开口子，可今年，他的设想却已经快要实现了，而这一切都是方寒带来的。 方浩洋现在还记得，昨天下午徐锦波看了方寒肝切除手术时候的表情，也正是方寒的表现让徐锦波彻底下定了决心。 第0348章 有仇必报方医生 「何浩你知道吗，我们的医务工作者一直都是最可爱的人，他们不仅仅医术精湛，而且多才多艺。」 「是吗？」男主持一愣。 「那当然，不信我这就给你请出来。」女支持声音拔高：「现在我们有请内科的同仁给我们带来的精彩节目——小品，卖拐！」 开始表演节目的时候也就开始上菜了，徐院长讲话的时候自然是不能上菜的，院长讲话，下面人不停的吃，多少影响气氛。 还好江中院现在的官僚气息还不算很浓厚，哪怕是徐锦波也只是讲了半个小时不到，院长徐锦波之后也没有其他领导的讲话安排。 这要是换了省医院或者别的医院，院长下来副院长，这位副院长下来那位副院长，讲话没两个小时结束不了，大家早就饿晕了。 当然大家也没参加过人家省医院的晚会，只能猜测。 相比来说江中院的气氛确实要比其他医院好一些。 今天参加晚宴的足足几百人，就这还不是医院的所有医生，扣除一些休假的、回家的、值班的，大概能来一半人。 江中院的食堂属于外包，这么多人聚会，食堂虽然忙碌，却也很欢乐，毕竟这世上有的人是春节的时候休假，有的人却是趁着春节多赚钱。 「今天的饭菜味道不错啊。」 一群人一边看着节目，一边点评着今晚的饭菜，当然也有人拍这视频发着朋友圈，也有人说着笑话，气氛很是不错。 连续两个节目结束，晚会迎来了晚上的第一次小高潮。 「我知道各位同事都等的焦急了，不错，下面的环节是大家都很期待的抽奖环节，今晚的抽奖总共五轮，分为一、二、三、四和特等奖五个奖项，悄悄的告诉大家，今年的奖品可是很丰厚的哦！」 「姚昕你就是喜欢吊大家的胃口，我们还是开始第一轮的抽奖吧。」男主持何浩笑着接过话茬。 「那我们就开始今晚的第一轮抽奖，我们的第一轮抽奖是四等奖，四等奖共有三十个名额。」 姚昕说话的时候，她背后的大屏幕上所有人的名字已经开始滚动。 「大家也看到了，我们身后的大屏幕各位同事的名字已经开始滚动，只要喊一声停，定格在大屏幕上的三十位同事就是今晚的四等奖获得者。」 「今晚的四等奖是精美的刮鬍刀和口红两样奖品，到时候男同事和女同事可以分别选取一样，四等奖已经如此丰厚了，大家是不是已经开始期待更大的奖项呢？」 「好了，闲话不说，免的同事们等不急打我，我们现在需要请出一位同事来抽取今晚的四等奖。」 「方医生，方医生，方医生！」 张昕的话音刚落，急诊科这边就响起了整齐的起闹声，紧接着开始传染，然后各个科室的护士们都开始喊。 方寒很是懵逼的抬起头，人太帅了麻烦就是多啊。 张昕笑着接过话茬：「我已经听到了大家的唿喊声，好像大家喊的是方医生，这第四轮的抽奖是打算让方医生来决定吗，难道是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 何浩接过话茬：「想来应该是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了，方医生是今年的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也是省十佳青年医生评选以来我们江中院首位入选省十佳的青年医生。」 张昕笑着接过话茬：「那么我们就请方医生上台为大家抽取四等奖。」 「去吧。」方寒边上的苗大龙推了一下方寒，这小子，什么时候都是风头十足，一个年会晚宴也能搅动风云。 方寒站起身，面带礼貌式微笑缓缓走上台。 对于这种出风头的事情方医生是不怎么反感的，系统老大比较鼓励这种行为，刚才徐锦波只是提了一下方寒的名字，方寒的崇拜点增长速度就开始增加。 刚才方寒看了一眼系统后台，崇拜点增长不少，短短的功夫就增加了好几万。 这会儿方寒一边迈步向主席台走去，也一边看着系统后台，后台明细快速刷新。 「**对宿主产生嫉妒情绪，崇拜点+10！」 「**对宿主产生嫉妒情绪，崇拜点+20。」 …… 看着方寒走上台，姚昕也有些心跳加速的感觉，方医生果然很帅气啊。 第606页 之前姚昕就听说方寒帅气，可一直没怎么见过，并不是很在意，毕竟她们宣传科并不缺乏俊男靓女，站在边上的何浩就是大帅哥一枚。 可随着方寒走上台，边上的何浩都好像有些黯然失色了。 姚昕拿着话筒走向方寒：「方医生，大家把这一轮的抽奖决定权交给了您，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方寒沉吟了两秒：「名额太少了，三十个人的话无论抽到谁，都要得罪人的。」 「这小子！」 下面的方浩洋笑骂了一声，还人数太少了，给你三百个名额也要得罪人的。 「方医生果然幽默。」张昕微微一笑，然后把话筒递到方寒面前：「下面我们就开始这一轮的抽奖，大屏幕的名字一直在转动，方医生您随时可以喊停，到时候……」 「停！」 姚昕的话还没说完，方寒就对着话筒喊了一声听，大屏幕上面正在滚动的名字突然停止，只有三十个名字显示在屏幕上面。 众人都有些懵逼，张昕也有些错不及防，她的话还没说完呢。 「我去……」 台下不少人都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大家还没来得及紧张呢，还没来得及祈祷呢，这结果已经出来了。 「这果然很方医生。」坐在下面的江枫忍不住乐了，方寒一直都是不怎么按照套路出牌的，有时候真的是让人又气又笑。 还好方寒是帅哥，看在帅哥的面子上，姚昕并没有生气的感觉，很是迅速的接过话茬：「好，现在四等奖的名单已经出来了，让我们感谢方医生，恭喜获奖的同事。」 随着方寒下台，获奖的同事上台领奖，下一轮节目开始。 然后是第二轮的抽奖，三等奖，三等奖并没有随机让人抽取，而是把这个权利交给了内科副主任秦卫华。 秦卫华倒是没有像方寒一样不按照套路出牌，而是很耐心的等待大屏幕迅速转动，台下的医生们忍不住小声祈祷。 「千万不要中啊，千万不要中啊。」 方寒有些懵逼的看向边上的苗大龙，不是应该祈祷中吗，怎么还祈祷不要中，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向祈祷？ 可是随着秦卫华的喊停声落下，三等奖十五位获奖者的名字出现，苗大龙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果然没有他。 「不是反向祈祷？」方寒更懵逼了。 苗大龙看到方寒的表情，凑过去轻声传授经验：「晚会的抽奖不会出现重复中奖，你中了一次奖后面的奖项就和你没关系了，要知道越到后面奖越大。」 方寒一愣，这一点他自然是清楚的，可是谁给苗医生的自信，他就能保证自己后面中奖。 越到后面奖越大这是肯定的，可是越到后面同样中奖概率越低。 四等奖三十个人，三等奖只有十五个，二等奖却只有十个，一等奖三位，特等奖一位。 现场至少五百多人呢。 苗大龙却不考虑这个，只要前面的不中，他总是有机会的，哪怕只剩下特等奖，那也是有机会的。 台上三等奖的同时领奖完毕，继续节目表演。 姚昕声音高昂：「下面给我们带来精彩节目的是急诊科的同事们，请大家欣赏急诊科给我们带来的第一个节目——中国功夫……表演者方寒！」 「啥？」 正埋头吃饭的方寒突然抬起头来，眼中全是茫然，他什么时候报节目了。 方寒一个回头，看向另一桌的叶开，叶总很是心虚的埋头吃饭，护士们的热情他是没等抵抗得住，可方医生的怒火他能不能承受的住就是两说了。 「磨叽什么，快去。」苗大龙并不知情，使劲一推方寒，上面喊你半天了，矫情个什么劲，真以为自己是大明星？ 方寒瞪了一眼苗大龙，缓缓起身，再次向主席台走去。 「中国功夫？」 台下不少人都翘首以盼。 方寒会功夫，不少人都知道，可真正见过的人并不多，特别是其他科室的医生，一直都只是听说，不曾亲眼所见。 听说当初方寒在医院门口大杀四方，一个人打十几个歹徒，而且还是带伤上阵的。 在众人的期盼中，方寒走上台，抱拳行礼，然后声音响起：「下面有请我的搭档叶开叶医生上台。」 众人一愣，这还有搭档？ 随着方寒上台，已经不再装模作样的叶开脸色突然一僵。 不会吧，报復来的这么快？ 他之前都想好了，或许方医生会报復，有可能让自己抄写医案之类的，为了照顾众位美女护士的心情，他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无论是被罚抄医案，还是被方寒刁难，他都认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方寒会当场报復。 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真的能承受方医生的报復？ 「快去。」坐在方寒一桌和叶开背对背的江枫使劲一拉叶开，满脸的幸灾乐祸，这小子行啊，竟敢阴方医生。 第0349章 针法最好 江中院的医生们终于见识到了方医生的功夫。 方医生的功夫果然是出神入化，深不可测，叶医生在台上就像是被耍猴一样，在方医生的手中那是飘来盪去，上下翻飞。 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飘飘荡荡，荡荡飘飘，左无依来右无靠。 一场表演下来，叶医生虽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却被吓得不轻，被方寒松开的时候差点没站稳，腿肚子都打着转，还好之前吃的不多，要不八成要吐在台上。 第607页 当然，节目很精彩，赢得了热烈的掌声，虽然方医生哪怕只是上去走一圈也依旧会迎来不少掌声，可颜值换来的掌声和实力换来的掌声还是有所区别的。 方医生一直都是一位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却始终靠实力的实力型选手。 急诊科准备了三个节目，方寒下台之后，林雨珊登台演唱，唱了一首很好听的歌曲，什么名字方寒不知道，好像是新歌，这半年来方寒并不怎么关注什么新歌和新剧。 要不说医生这个职业比较容易和社会脱节呢，特别是小医生，属于自己的时间确实不多，除了每天忙碌之外，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在各种资料和论文上。 医生这个职业是一个需要不断学习不断进步的职业，原地踏步的医生最终会被逐渐淘汰亦或者坐冷板凳，想要在医疗行业混的好，吃得香，学习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医生们的学歷大都不低，这年都研究生学歷的医生都是一大批一大批，本科那是最低学歷要求，然而这一群至少本科起步，大都是研究生学歷的高学歷者却依旧要不断的学歷。 急诊科的节目表演结束，开始了第三轮的抽奖，方寒看着边上的苗大龙：「苗医生，要不要我帮您一起祈祷？」 苗大龙点了点头：「可以。」 多一个人祈祷那就多一份心里安慰，苗医生理解，像方寒这样的小年轻或许对抽奖什么的不是很重视，可是像他这样的有家有口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男人来说，哪怕是抽到一个刮鬍刀，那也是值得惊喜的事情。 这一轮负责抽奖的是一位副院长，副院长上台之后苗大龙就开始祈祷，口中念念有词：「要中，要中……」 正念叨着，苗大龙感觉到有些异样，一听对面的方寒，顿时满头黑线：「不要中，不要中……」 「方医生，这次可以中。」苗大龙急忙打断方寒，这次已经是二等奖了，只有十个名额，而且二等奖已经足够丰厚了。 上一轮三等奖是一千多快左右奖品，这一轮二等奖已经价值三千左右了。 虽然一等奖价值五千多，特等奖价值已经近万了，可苗医生很显然不想再等了。 「这一轮就可以吗？」方寒愣了一下，他还以为苗医生是奔着特等奖去的呢。 两人说话间副院长已经喊了停，大屏幕上面的名字定格，苗医生急忙抬头看去，然后满脸失望。 方寒笑着安慰：「没事，还有一等奖和特等奖！」 苗医生垂头丧气：「这辈子取得过最好的成绩那就是第三，拿不到第三基本上就没什么希望了。」 方寒一愣，还有这样的说法，怪不得苗医生这次不再念叨不要中了。 节目继续，在众人的期盼中，第四轮抽奖终于到了，一等奖，价值五千多的奖品，这样的奖品哪怕是主任级别也是有些心动的。 然后方寒就看到方浩洋站起身来。 方主任不等邀请就打算做这一轮的抽奖嘉宾吗？ 「杨斌红、苗大龙、方寒、叶开……」方浩洋一连点了好几个人的名字：「马上回诊室，换好衣服，诊室门口集合，速度。」 说着话方浩洋就大步向大礼堂外面走去。 其他人不敢怠慢，急急忙忙起身，哪怕是期待着第四轮抽奖的苗大龙这会儿也不敢怠慢。 这就是急诊科、这就是医生，别说你这会儿正在参加新春晚会，正在吃饭，哪怕你这会儿正在拉屎，也要尽快解决。 方浩洋带着急诊科的一群医生们刚走，徐锦波和几位副院长也急匆匆的起身走出了大礼堂。 「这是又出事了？」其他医生们心知肚明，急诊科一大群人急匆匆离去，必然是来了了不得的患者，要么是什么大人物，要么是什么重病患。 从徐锦波等人焦急的神情来看，必然是来了大人物。 方浩洋带着众人换了衣服来到急诊科门口的时候，急诊科门口已经站了好几位医生，护士们已经推着平车在边上等着了。 一位主治医看到方浩洋到来，急忙上前汇报情况：「患者是从江北疗养院送过来的，右肋剧烈疼痛，疗养院诊断为胆结石。」 「这种情况怎么送来咱们医院了？」方浩洋眉头微皱。 江北疗养院方浩洋自然不陌生，江北疗养院是江州省专门修建的一所老干部疗养院，住在里面的至少都是享受副厅级以上待遇的一些退休老干部。 只是方浩洋有些纳闷，既然诊断为胆结石，这种情况最好是送去省医院亦或者医附院做手术，送来江中院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主治医凑在方浩洋耳边轻声道：「患病的是姜老，原本是定了手术的，只是姜老有些不情愿，想先採用中医疗法试一试。」 方浩洋和主治医正说着话，徐锦波带着几位副院长来了，同来的还有秦卫华。 「患者什么情况？」徐锦波走上前直接询问，他已经知道了患者的身份，现在操心的是患者的病情。 「胆结石，b超诊断胆囊内有大小不等的结石7个，大的有玉米粒大小，小的也有红豆大小。」主治医急忙又说了一遍情况。 徐锦波下意识的就皱了皱眉，中医和西医各有所长，各有所短，胆结石的话并不是江中院所擅长的。 方寒这会儿和陈远叶开苗大龙等人站在边上，刚才的主治医说话虽然声音不大，几个人也听到了，患者好像是江北疗养院送来的，叫什么姜老。 第608页 江枫轻声问边上的苗大龙：「苗医生，姜老是谁啊？」 苗大龙沉吟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道：「如果是江北疗养院的话，姓姜的不多，一般的副厅级待遇可是不够资格让咱们徐院长这么着急的，这么排除的话，应该是咱们省的前任政法系的省高院姜老了。」 「那和他选择咱们江中院有什么关系？」方寒在边上插嘴问。 「如果是这位姜老的话，他选择咱们省医院倒是很正常。」苗大龙低声道。 「为什么啊？」几人都好奇了。 「因为这位姜老本就是军医出身，而且是中医。」苗大龙的低声解释。 原来是同行啊！ 这一下众人倒是理解了，一般来说除了一些懵懵懂懂的新人，老资格的医生生病，如果是中医，大都会首选中医，如果是西医，大都会首选西医。 自己干某一行，自然是对某一行更为了解，也更为信任，这是人的一种本能。 几个人说话的功夫，一辆急救车唿啸而来，急救车刚刚停稳，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医生就首先从车上跳了下来。 「快，平车。」中年医生跳下车，也不和徐锦波等人寒暄，急忙大声喊。 边上的护士急忙推着平车上前，车上有两位年轻一点的医生抬着一位七十岁左右的老人下了车，稳稳的把老人放在了平车上。 老人这会儿眉头紧皱，脸色难看，一手捂着腹部，看上去承受着极为严重的疼痛。 「快，送姜老去治疗室，咱们边走边说。」中年医生直接占据了主动。 徐锦波等人也不敢怠慢，急忙跟上，中年人一手推着平车快步走，一边说情况：「患者的身份我就不多说了，直接说症状，此时患者右肋剧烈疼痛，便结腹胀，尿频急痛，诸位先想办法缓解患者的疼痛，至于后续治疗等疼痛缓解再说。」 方浩洋不吭声，走到一边，一伸手抓住患者的手腕，一边诊脉一边开始查看患者的情况，秦卫华则占据了另一边，抓住了患者的另一只手。 平车边上除了秦卫华和方浩洋还有中年医生和徐锦波等人，方寒和苗大龙等人根本插不上手，只能跟在后面。 「方寒！」 方浩洋摸了一会儿脉，然后松开，对着后面喊。 方寒应了一声急忙走上前，方浩洋让开位子：「你来看一看。」 「好的。」方寒点了点头，走到平车边上就要伸手，却被边上的中年医生伸手阻止了。 「我说方主任，患者这会儿疼痛严重，刻不容缓，这会儿可不是你教学生的时候。」 中年医生很显然知道方浩洋，不过说话并不是很客气。 方浩洋的眉头就是一皱，他最讨厌的其实就是这种医生了，自己本事不见得有多高，却仗着背后有人亦或者是某位领导的贴身医生之类，往往架子很大，还喜欢不懂装懂。 虽然不怎么爽，方浩洋却也只能强忍着火气：「患者此时右肋疼痛，腹胀尿急，想要迅速缓解痛苦，最好的办法就是针刺，现场这么多人，小方的针法是最好的，你确定不要小方检查？」 「针法最好？」中年医生上下打量着方寒，差点没笑出声，就这么一个小年轻针法最好，你方浩洋找藉口也找个好一点的藉口吧？ 江中院没人了，这么多人，一位二十来岁的小年轻针法最好，当真是不知所谓。 第0350章 你说得对 徐锦波和一起前来的两位副院长脸色也是相当的难看，疗养院的这位中年医生简直太过分了。 特别是这会儿对方脸上的冷笑，简直让徐锦波冒火。 方寒的针法那可是周同辉亲自称赞过的，别说在场的这些人，哪怕是整个江中院，方寒的针法那也是首屈一指。 「您贵姓？」徐锦波强压着火问道。 「不敢，免贵姓罗，不知道徐院长有何指教？」这位罗医生看来对江中院的事情极为了解，不仅仅认出了方浩洋，也认出了徐锦波。 「指教不敢当，我只是想问一下，罗医生自从下了车就开始发号施令，安排部署，这是已经有了完整的治疗方案了吗，如果是如此，我们江中院一定全力配合罗医生，罗医生您怎么吩咐，我们江中院就怎么做。」 「你……」 罗医生顿时脸色涨红，徐锦波的话说的客气，可意思却一点也不客气，这是冷嘲加热讽，骂人不吐脏字啊。 罗医生自然是没有这个本事的，他要是有，姜老也不会来江中院了。 「小罗！」 平车上的姜老忍不住呵斥了一声，他这会儿正痛苦呢，是一句话都不想说，奈何自己的保健医生也确实有些过分了，这儿好歹是人家江中院，人家徐院长和方主任好歹是东道主，一来就鸠占鹊巢，是个人估计都不怎么舒服。 「对不起，徐院长请见谅，我也是着急姜老的病情。」罗医生有些不情愿的道了个歉。 这会儿，姜老已经被推进了治疗室，方浩洋给了方寒一个眼色，方寒再次走上前，一边伸手给姜老诊脉，一边查看姜老的气色。 姜老睁开眼看了方寒一眼，然后眼睛又缓缓闭上，不再吭声。 「准备银针。」 方寒详细的给姜老做了检查，然后对边上的护士吩咐。 刚才方浩洋说缓解痛苦有可能要採用针刺，护士们就已经准备好了银针，听到方寒吩咐，急忙又护士端着银针走到方寒边上。 第609页 方寒捻起银针，先用针刺清泄胆经郁火，予阳陵泉透阴陵泉，行泄法，用的正是透天凉。 烧山火是补实之针，透心凉却正好相反，是泻虚之针。 「透天凉。」 边上的方浩洋和秦卫华等人都眼睛圆睁，他们已经见过方寒施展烧山火针法了，这一次方寒用透天凉，众人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讶。 透天凉和烧山火这两种针法在针刺手法中的地位就像是肝切除在外科手术中的地位一样，方寒能轻松施展烧山火和透天凉，这针法造诣确实已经出神入化了。 随着方寒的提拉捻转，手腕抖动，姜老只感觉到一阵凉意顺着胆经逐渐延伸，凉意袭来，原本疼痛剧烈的右肋和腹部瞬间变的舒服了不少。 方寒针灸了十分钟左右，下了银针，姜老忍不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唿！」 随着这一口浊气吐出，姜老脸上的神情瞬间轻松。 微微喘息两下，姜老这才伸手：「来，扶我上个厕所。」 罗医生急忙上前搭手，方寒也在边上搀扶…… 等罗老从卫生间出来，整个人是彻底轻松了，腹部的涨感也几乎察觉不到了，走出卫生间的时候甚至都不用人搀扶。 「姜老。」罗医生还是主动上前搀扶，扶着罗老在平床上躺下。 「帮我升高一点，我坐起来。」 罗医生急忙把平床升高，姜老的上半身缓缓升起。 重新坐好，姜老这才看向方寒：「方寒？」 「嗯」方寒点了点头。 「方医生，谢谢你了。」姜老露出一丝笑意。 边上的罗医生顿时就是一身冷汗，背后的衣衫霎时间被冷汗打湿。 姜老竟然称唿方寒为方医生，这是极大的尊重了，要知道以姜老的身份，就是江中院现在资格最老的廖一鸣来了，姜老称唿医生小廖那也很正常不过。 小廖、小方之类的称唿在某种时候显得亲切，显得亲近，可在这个时候，姜老这一声方医生可要比小方值钱多了。 这是姜老对方寒的认可。 罗医生是胆战心惊，他刚才还阻止方寒给姜老检查，谁曾想方寒仅仅几分钟就缓解了姜老的痛苦，这么一对比，他这边就更显得难堪了。 「您老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方寒脸色平静，并不居功，医生治病救人，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有什么好居功的？ 姜老微微颔首，没再多说，以他的身份，这么一声谢已经很给方寒面子了，再多说就显得矫情了。 罗医生见到姜老不再吭声，急忙开始表现：「徐院长、方主任、秦主任、方……方医生，姜老的痛苦暂时缓解了，可方老的这个病症该如何解决，大家还是尽快拿出个章程出来。」 秦卫华和方浩洋刚才都已经给姜老检查过了，这会儿也不需要再检查。 「那就去会诊室谈吧，我们还需要看一下姜老的病歷，询问一些情况。」方浩洋说了一句。 罗医生看了一眼姜老，姜老缓缓出声：「就在这儿说罢，有什么事可以直接问我。」 徐锦波沉吟了一下，试探着道：「那要不先去病房，咱们在病房交流，治疗室的条件毕竟不如病房。」 「也好！」姜老微微颔首。 姜老这样的人物前来江中院，各种准备工作那都是在医院接到通知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医院的特需病房也早就收拾好了，换了干净的床单被罩，护士们甚至担心被褥发潮，还特意用小太阳烤了好半天。 一群人推着姜老进了特需病房，扶着姜老在病床上躺好，罗医生这才拿出姜老之前的病歷和治疗记录。 方浩洋和秦卫华传看了一下，然后把资料递给方寒，方寒也详细的看过，这才把资料还给了罗医生。 「方主任、秦主任、方医生……」罗医生开口询问，态度相当客气，和刚来的时候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前倨后恭。 秦卫华先开口：「姜老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姜老的病症属于湿热积久化火，胆石阻滞胆道，可以用清热利胆排石的法子试一试。」 「我贊成秦主任的意见。」方浩洋道。 罗医生又看向方寒：「方医生什么意思？」 这要是之前，罗医生眼中自然是没有方寒的，秦卫华和方浩洋两人的意见已经统一，方寒什么意见其实并不重要。 可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鑑，这会儿罗医生可不敢再忽视方寒了，不仅不敢忽视，还要将功折罪。 方寒微微沉吟：「秦主任和方主任的意见我也是贊成的，只不过……」 话说了一半，方寒就打住了。 秦卫华和方浩洋都齐齐看向方寒，这小子又有什么鬼点子，姜老的这个情况其实不复杂，他们刚才就已经有了定论，只不过针法不如方寒，要是由他们施针，效果不见的有方寒好。 「只不过什么？」姜老缓缓开口。 「只不过我刚才看了您老的病歷和资料，发现您老嗜酒、喜欢吃肥腻的食物，如果我没猜错，您老突然发病，也是因为中午喝了酒了吧？」 站在边上的罗医生又是一身冷汗，我滴个乖乖呀。 姜老喜欢喝酒，喜欢吃肥腻的食物，这已经是多年的习惯了，这一点哪怕是罗医生都不敢说，没想到方寒这么直接。 「你说的对。」姜老点头。 第610页 方寒道：「所以治疗开始之后您老必须戒酒，饮食也要注意清淡，这是前提。」 姜老的眉头下意识的就是一皱。 罗医生心中咯噔一下，要坏，姜老的脾气他可是知道的，虽说是军医出身，可在政法系统干的时间最长，身居高位，这样的人可是不怎么容易听别人的意见的。 姜老皱着眉，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方寒，看了好一会儿，眉头突然松开：「那个，少喝一点行不行？」 罗医生大汗啊，姜老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方寒缓缓摇头：「您老也是医生出身，您应该清楚喝酒对您的影响，您的酒要是借不了，方主任和秦主任的法子再好那也是无济于事，我说句不客气的，您要是真的一意孤行，还请换一家医院。」 这一下不仅仅罗医生一身冷汗，就是徐锦波也禁不住背后发凉，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方寒这小子到时候真敢说。 哪怕这样的想法徐锦波也想说，可他没方寒这个胆子。 「咳咳！」 姜老也被噎住了，可能是太长时间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了，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方寒目光平静，看着姜老，他这是实话实说而已。 刚才从病歷方寒就看出来了，这位姜老可是非常的嗜酒，酒瘾很大，几乎是无酒不欢，这样的人就像是老菸民一样，你要是不说清，他必然是会偷偷的喝酒的。 酒不戒，方子再好又有什么用？ 在江中院折腾大半个月，到时候没什么效果，江中院还要背黑锅。 秦卫华、方浩洋、徐锦波等人顾虑多，方寒可没什么顾虑，实习生有时候也有实习生的好处，他就说话直了，姜老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 难不成一位享受部级待遇的老领导还能因为方寒说话直给方寒使绊子？ 即便是使绊子，那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实施者还是江中院的领导，方浩洋还能真为难他？ 姜老又是好半天不说话，边上众人都只觉得心跳加速，足足过了好半天，姜老这才缓缓的吐出三个字：「你说的对。」 第0351章 内幕 嗯，三个字！ 必须用三个字才能形容罗医生这个时候的心态。 他跟了姜老时间不短了，可以说自从姜老退休之后就一直负责姜老的身体健康，可什么时候见过姜老这么好说话了？ 「如果姜老能够戒酒，按照医院安排的饮食习惯来，那么我想秦主任和方主任的方子一定可以让您老解除痛苦。」方寒微微点头。 方浩洋和秦卫华这会儿也松了口气，方寒可是说出了他们的心声啊。 医生治病救人，最怕的其实就是掣肘和患者的不配合，像姜老这种患者，那更是很多医生都头疼的，你的方子再好，法子再妙，要是不患者不配合，那么一切都是白搭。 有些患者医生可以用各种手段，或恐吓，或引导，可有的患者却根本不吃那一套。 就比如说姜老，他本就是军医出身，难道说他就不知道喝酒的危害，就不清楚自己的情况？ 有时候知道归知道，做起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些人或许存在侥倖心理，医生不让抽菸，我抽一根烟难道真的就死了？ 有的人则是无所谓的心态，比如说姜老，活到他这个年纪，他早就看开了，要是从死亡和口舌之欲中选择，或许他更愿意好吃好喝多活两天，也不愿意戒酒戒肉，清心寡欲。 以前为什么罗医生等人劝说，姜老就不怎么客气呢？ 一则，罗医生等人的态度本就不坚决，要知道一个习惯的养成容易，戒掉那就很难了，更何况姜老这种几乎没什么人约束的大人物了。 他就喝酒了，就吃肉了，生病了自然有医生忙碌，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从某种程度来说姜老的病情发展到今天，很大的原因就是被惯出来的。 一位帝王，他哪怕再英明，要是周围全是奸臣，这个帝王他也英明不起来，一位地方他哪怕在平庸，身边全是忠臣谏臣，这个帝王他也平庸不到哪儿去。 姜老也是如此，倘若一开始罗医生等人就能态度坚决，或许姜老的病早就好了。 有时候一个人的决定并不仅仅牵扯到自己，更有可能牵扯到别人。 刚才方寒语气坚决，说话很直，倘若姜老不愿意配合，那就请离开江中院，这句话什么意思？ 其他人不懂，姜老那可是心知肚明，他自己可以不在乎生死，可江中院呢，他要真在江中院出事，江中院难道不需要负责？ 也正是听明白了方寒话中的意思，姜老这才不情愿的吐出了三个字，嗯，三个字。 「行了，时间不早了，既然定了方案，你们也都回去休息吧，大过年的。」姜老挥了挥手，忍不住嘆道：「老了，真的老了啊。」 徐锦波等人对视一眼，也不敢多说，轻轻的走出了病房。 走出病房之后，方浩洋这才在方寒的肩膀拍了两下：「小方，不错。」 刚才方寒着实让大家捏了一身冷汗，可同时也让大家松了一口气，姜老在江中院住院，是机遇也是压力，要是处理不好，真的很难办的。 特别是徐锦波。 对其他人来说，哪怕姜老出事，最多也就是被人训斥，该当医生的还要当医生，该当主任的还要当主任，可徐锦波不同，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他这个院长干的都是心惊胆战。 第611页 而且徐院长今年也才五十岁出头，比方浩洋还年轻，徐院长还是有着上进心的。 方寒等人走出特需病房区，来到急诊科，苗大龙等人也都松了口气，看来这是没什么大事了。 医院这种地方就是这样，平静的时候很是平静，起波澜的时候那也是风起云涌，有时候一位患者也能搅动一场风云。 「已经十一点了，晚会也该结束了吧。」方浩洋看了看时间，笑呵呵的道：「也不知道这次的特等奖花落谁家。」 方浩洋正说着话，门口就涌进来一大群医生，晚会确实已经结束了。 一些人垂头丧气，一些人则是笑容满面，这次急诊科抽到奖的人还是不少的，足足十几个人。 一群护士们人人都是面带笑容，显得极为开心。 「你们这是人人都抽到奖了？」苗大龙有些讶异。 「方医生中了特等奖。」林雨珊笑嘻嘻的道明了缘由。 「我卡！这绝对有内幕。」 苗大龙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特等奖竟然落到了方寒的身上，内幕，这绝对有内幕。 「苗医生也中了一等奖。」边上一位护士也笑吟吟的对苗大龙道。 「什么？」苗大龙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中了一等奖吗，这怎么可能？ 在苗大龙的难以置信中，护士们把奖品拿了出来，一等奖是最新款的华为手机，五千多，直接塞到了苗大龙的手中。 苗大龙拿着手机依旧恍若梦中，从小到大最高就获得过第三的自己这一次竟然抽到了一等奖？ 虽然因为前面有个特等奖，这一等奖其实也只是第二的档次，可比起第三那真的是进步很多了。 苗医生甚至已经开始想像自己回去之后媳妇如何犒劳自己了。 连续三年晚会值班，四等奖都没抽过的苗医生可是已经被媳妇嘲讽了三年了，这一次算是一雪前耻，积攒了三年的好运一朝爆发了。 「方医生，这是您的奖品。」护士们也把属于方寒的特等奖拿了出来，特等奖是价值一万左右的笔记本电脑。 「苗医生，这次没内幕了？」林雨珊笑呵呵的打趣。 「嘿嘿，嘿嘿嘿！」苗大龙一阵憨笑。 看着方寒手中的笔记本，苗医生诊治都没有任何羡慕，这一次的抽奖果然公平公正啊，自己都能抽到一等奖，怎么可能存在什么内幕。 「行了，不早了，大家都会去休息吧。」方浩洋打手一挥，很是有些酸熘熘的，自己今年竟然没有抽到奖，真是不公平。 方主任看着苗大龙手中的手机很是有些眼热，自己之前才买的手机就碎了屏，之后还是换了屏幕继续用呢，这想买新手机遥遥无期啊。 …… 对医生们来说，新年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过了大年初一，好像春节就已经过的差不多了。 第二天早上，凌晨四点方寒照常开始查房。 来到科室，叶开、陈远、温学义、江枫等人都已经在等着了，除此之外李小飞和林广才两个人竟然也在。 「你们没去丰州？」方寒有些意外，这两人可是一直在丰州学习的，方浩洋的安排是学习半年，算下来到现在也才两月吧。 年三十晚上的时候方寒其实就已经见过李小飞和林广才了，只是当时没多问。 「梁主任给我们放了一个礼拜假，我们后天才走。」李小飞解释。 「竟然有一个礼拜假那么过分。」江枫有些羡慕，他可是一天休假都没有。 方寒笑吟吟的看着江枫：「要不我给方主任说说，给你放一月假？」 「不要。」江枫急忙摇头，他只是开玩笑罢了，这个时候傻逼才愿意放假呢，没看李小飞和林广才今天早上都来了科室了吗？ 这年头没几个人是傻瓜。 特别是有上进心的，一个个眼中那都是带水的，什么时候该偷懒，什么时候该表现，大家心中和明镜一样。 江中院急诊科现在绝对是整个医院所有科室中的香饽饽，昨天晚上年会的时候徐院长都说了，过了春节急诊科就开始扩建了。 到时候可不仅仅是增加几个科室，增加几张病床那么简单，最主要的是编制。 编制！编制！编制！ 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正式编制那是多少人都眼红的。 现在江中院的医生护士加起来足足上百人，可拥有正式编制的占多少，也就一半左右，大多数人那都是没有编制的。 一家医院的事业编制那都是上级部门根据医院的规模、档次等等来分配的，也就是说一家什么档次的医院应该配备多少床位，多少护士、多少医生等等，这些都是有规定的。 可事实上现在的各大医院人员、床位都是超标的，超标的人员就没有事业编，而是合同制，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院编。 事业编和院编最大的区别就是工作的稳定性和福利待遇，一家医院如果要裁人，首先裁的自然是院编人员。 通俗的说，事业编那就是公务员待遇，基本上属于铁饭碗，而且有着很好的福利待遇，五险一金等等，而院编，平常的工资或许和事业编差距不大，可待遇保障那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除此之外，真正的事业编以后那是可以转行的，如果有关系，转去什么卫生局、卫生厅之类的部门，那就成了真正的公务员。 第612页 而且在医院，也只有事业编才能走向真正的领导岗位。 这一次江中院急诊科改制，到时候病床、编制必然是会增加的，到时候这个编制花落谁家？ 江中院急诊科可不像其他医院，托关系走后门那是不靠谱的，方浩洋那可是野心勃勃，绝对不会让有些人乱了急诊科的前途。 如此一来，也只有真正表现好的医生才能得到正式编制。 这一点江枫清楚、李小飞和林广才也清楚…… 第0352章 查房 在留观室查过房，方寒又带着几人来到了重症监护室。 江中院只有一间重症监护室，而且是属于急诊科管理，并不是独立的科室。 作为中医院，江中院最初是没有重症监护室的，江中院急诊科创建的时间最短，拥有重症监护室的时间更短。 江中院的这一间重症监护室还是方浩洋当初一力坚持，这才有的。 用方浩洋的话来说就是，急诊科没有重症监护室还算什么急诊科？ 因为重症监护室的医生和护士都属于急诊科管辖，并不独立，因而方寒的到来并没有遇到多少阻挠。 三十晚上那位肝脏切除的患者此时就在重症监护室里面躺着。 江中院的重症监护室使用率并不高，平常也就一位主治医负责，遇到患者多的时候基本上是方浩洋亲自负责。 负责重症监护室的主治医姓谢，四十岁出头，不过却已经成了地中海了。 谢医生看到方寒，很是热情的招唿：「方医生来了？」 「来看看患者，患者现在怎么样？」方寒笑着点了点头。 「患者已经醒了，状态不错。」谢医生一边说着，一边给方寒拿了隔离服：「你们几个人都要进？」 重症监护室的要求自然和其他病房的要求不同，任何人进重症监护室，那都是必须换隔离服的，住在重症监护室的患者抵抗力低下，最怕的就是感染，有时候一个小小的感染有可能就会让之前的手术前功尽弃。 「都进去吧。」方寒看了看，今天人其实挺多的，不过他还是打算让所有人都进去看看。 对江中院来说，遇到肝切除患者的概率毕竟是很低的，放在以前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江中院并没有擅长肝切除的医生。 可以后就不同了，随着科室的扩建，业务的增加，肝切除之类的患者那绝对不会少，这一次就当是带着大家开开眼。 「那行，不过尽量不要多呆，人多了还是不太好。」谢医生又拿了几套隔离服。 对于方寒，现在急诊科的大多数医生都是愿意给予一些方便的，大家在医院工作，没人愿意找不舒服，只要是稍微有些上进心的医生都希望自己再进一步，工资再提高一些，哪怕不能满足这两点，也都希望尽量舒心一些。 像什么动不动给自己拉仇恨，和某某闹别扭之类的事情其实并不多见。 谢医生今年才四十岁出头，距离退休还有二十来年呢，他是看得出方寒的前景的，如果不出意外方寒在将来的某一天必然会成为他的领导和上级。 方寒几个人穿上隔离服，带上无菌帽，带上口罩，这才进了重症监护室。 走进重症监护室，就能让人感觉到一阵庄重，是的，庄重。 重症监护室里面各种仪器，各种设备，让人不自觉的就有一种心虚，进了这里面的患者可不是每一位都能囫囵着出去的。 「方医生！」 病床边上陪护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女孩子有些怯怯的站起身，看了一眼方寒，然后就急忙弯腰：「方医生，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我爸。」 「你是患者的女儿？」方寒问。 「嗯。」女孩点了点头。 说着话女孩就走到病床边上，轻轻的唤了两声：「爸，方医生来看您了。」 患者微微睁开眼，看到方寒有些紧张，微微张口，方寒能隐隐约约听清楚他的话：「谢……谢您。」 「不用客气。」方寒走上前，观察了一下患者的面容，然后又看了看患者的气色，伸手摸了摸患者的额头，给患者做了一个检查，这才道：「恢復的不错，在观察两天就可以转去普通病房了。」 「方医生，谢谢您，谢谢您。」女孩又是一阵道谢。 患者的眼角也流出了泪花。 「情绪不要太激动，好好休养。」方寒柔声安慰。 方寒越是安慰，患者眼角的泪水越多了，这让方寒很是纳闷。 「我爸是内疚，他是真没想到他挖的地下室竟然坍塌了。」女孩的声音很低。 方寒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这位就是事故的罪魁祸首，不仅仅差点葬送了自己的性命，还害了不少人，就是他的妻子这会儿也还躺在省医院呢。 「安心养生，不要想太多。」方寒又安慰了一句，然后带着李小飞等人走出了重症监护室。 以这位造的孽，哪怕是恢復了之后，也难以逃脱法律的制裁。 从面相和女孩的为人，方寒都看得出，患者其实并非穷凶极恶，可这又有什么区别的，无论是不是穷凶极恶，造成的后果也是难以估量的。 前天早上的事故，死亡的人怎么办，那么多重伤的人怎么办？ 哪一位又是穷凶极恶？ …… 从重症监护室出来，方寒又独自一个人去了特需病房。 第613页 特需病房住的是姜老，也是方寒查房的最后一位患者。 这会儿已经快八点了，方寒走进病房的时候，姜老已经醒了，正在和坐在病床边的一位中年人说着话。 中年人一身西装，看上去很有派头。 「方医生来了！」方寒刚进门，罗医生就急忙向方寒打招唿，这位算是彻底长记性了，昨天刚来时候的倨傲那是一点也找不到了。 「这位就是小方医生？」中年人也回过头，笑呵呵的向方寒点了点头。 「您好。」方寒也给了对方一个礼貌式的微笑。 「方医生是来查房的吧？」中年人站起身，把小圆凳让给方寒：「方医生坐吧。」 方寒也不客气，在小方凳上坐下，看向姜老：「伸手！」 姜老伸出胳膊，方寒的三根手指搭在姜老的手腕上，一边诊脉一边看姜老的气色，一边询问情况：「昨晚服了药之后什么感觉？」 「也没什么感觉。」边上的罗医生急忙道：「秦主任和方主任的方子是一次煎熬600毫升，早晚分服，昨晚姜老也只服了一半，一剂药还没吃完呢。」 方寒微微点头，然后站起身换了一只手，诊了一会儿又站起身，查看了姜老的舌苔：「今天继续服药，注意一下大小便的变化。」 「我记下了。」罗医生急忙点头。 叮嘱完，方寒就打算离开，中年人却喊了一声：「方医生稍等！」 方寒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中年人：「您还有事？」 中年人笑着道：「昨晚多谢方医生替我父亲缓解痛苦，方医生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昨晚的事情中年人已经听说了，当时姜老痛苦难当，正是方寒採用针刺之法替姜老缓解了痛苦，而且还劝老爷子戒酒。 「谢谢，我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方寒很是认真的道。 「真没有？」中年人还以为方寒不好意思，又问了一句。 「真没有。」方寒点头。 边上的罗医生也有些纳闷了，难道说方寒不知道中年人的身份？ 这位可是姜老的儿子，以姜老的身份，姜老的儿子岂能差了，方寒是真的没什么要求？ 昨天方寒走后，罗医生是打听过方寒的身份的，方寒现在在江中院也只是实习生，这会儿姜老的儿子询问，那可是难得的机会，别的不说，留院了、编制了，这些问题绝对是一句话的事。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方寒看着中年人。 「方医生慢走。」中年人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是真心感谢，奈何人家无欲无求，这就没办法交流了。 姜老看着儿子吃瘪，竟然难得的有些舒心，他昨晚可是被方寒顶的不轻，要不是方寒最初缓解了他的痛苦，他是真感谢方寒，或许当场就发火了。 人往往就是这么奇怪，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要是好了，就能给予很大的宽容，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要是差了，那是真有可能鸡蛋里面挑骨头。 昨晚到现在，姜老是怎么看怎么觉得罗医生不顺眼，怎么看怎么觉得方寒顺眼。 方寒刚刚走出特护病房，迎面就碰到了徐锦波、秦卫华、方浩洋等一大群领导，领导们也是一大早前来查房。 当然，不同的是方寒已经查完了留观室、重症监护室、特需病房，而领导们只是来查特需病房，准确的说是来探望姜老。 看到方寒，方浩洋就是一愣：「你刚从里面出来？」 「啊！」方寒点了点头。 这一下领导们都愣住了，方寒这刚查完房出来啊。 要是方寒刚刚查完房出来的话，那他们紧接着又进去，是不是显得不怎么合适？ 病房里面要是别的患者，徐锦波等人自然不会想太多，可病房里面住的是姜老，他们就不得不多想了。 万一姜老要是不高兴，嫌他们太打扰呢？ 万一姜老要是不高兴，觉得他们是前来熘须拍马呢？ 徐锦波看着方寒，一时间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这么早方寒就一个人去查房了？ 方浩洋也意外，他知道方寒有每天早上都查房的习惯，可这里面是姜老啊，这小子一个人就去了？ 方寒被众人看的有些发懵，这都是什么眼神啊这是？ 自己查个房怎么就像是抢了几位领导几百万似得？ 第0353章 拜年 急诊科这种地方，人多的时候那绝对是人满为患，可要清闲的时候，那真的是非常的清闲。 和门诊不同，门诊只要上班，哪怕是礼拜天，哪怕是逢年过节，患者也不会太少，可急诊科，患者少的时候好半天也不会有一位患者。 大年初一的时候患者不多，大年初二的时候患者同样不多。 既然没什么患者，方医生索性休假回家了。 现在方寒在急诊科的自由度那是相当的高，虽然是实习生，却属于方浩洋直接管辖，哪怕是方主任对自己的爱将那也是极度宽容，说穿了方寒在急诊科就属于那种没有人管辖的状态，休假的时候只需要向护士台报备，就可以直接走人了。 因为是实习生，还没有处方权，方寒甚至不需要刻意查房留遗嘱，当真是自由的一比，比起科室的主治医们都要自由。 …… 回到篷花村，第一眼吸引方寒的就是放在自家隔壁门口的宝马。 第614页 对于大多数非工作需求的人来说，豪车最大的作用那就是逢年过节走亲戚。 春节属于一个比较尴尬的节日，亲戚之间的走动，朋友之间的往来那是必不可少的，再加上春节期间的气候，无论是骑上摩托车还是骑上电瓶车亦或者共享单车都略显寒冷，倘若出门不可能开一辆车，甚至找不到比较合适的藉口来掩饰贫穷的尴尬。 倘若是中秋节亦或者端午节之类，还可以说什么喜欢骑着摩托车吹吹风之类，春节的话，喜欢吹风的藉口就稍显苍白了。 因而春节期间不能开一辆车出门，就能很直接的暴露出贫穷的现实，给人的直观印象就是，那是真的买不起，而不是懒得开。 方寒是没有开着的，换成公交，在巷子口下了车，提着买的一些水果之类往家走。 路过宝马车的时候，隔壁的彭大叔正好出门。 「小方回来了？」彭大叔笑呵呵的打招唿。 「嗯，彭叔新年好啊。」方寒带着礼貌式的微笑。 「新年好。」彭叔笑着回应。 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迈步进了自家门口，隔壁彭大叔的儿子提着大包小包正好出来。 「爸你和谁说话呢？」 「小方回来了。」彭大叔笑着道：「人家小方是真出息了啊。」 「是啊，今年江州省的生十佳杰出青年医生，以后可了不得。」彭大叔的儿子也贊同的点头，虽然他已经开得起宝马，不过对于方寒的出息还是很认同的。 这年头什么都不好干，哪怕是做生意暂时赚钱的，包工程暂时发家的，稍微有些头脑的，都有危机感，这也导致医生这种相对比较稳定的职业越发的让一些人羡慕。 更何况方寒现在已经算是小有名气的医生！ 方寒进了门，就看到老爷子坐在院子里和人说着话。 坐在老爷子对面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中年人穿着一身西装，打扮的很是精神，只不过方寒并不认识。 看到方寒进来，中年人急忙起身，脸上带着谦笑：「方医生回来了。」 方寒笑着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的看向老爷子，这位竟然认识他。 老爷子笑着介绍：「这位是区卫生局的林科长。」 林科长急忙笑着解释：「方老是咱们区为数不多的几位省中医药协会会员，我代表卫生局特意来给方老拜个年。」 方寒给了对方一个礼貌式微笑，然后看了看放在两人另一边的礼盒，并不多说，迈步上了楼。 「方医生果然年轻有为。」林科长干笑两声，向老爷子奉承道。 「就是不怎么会和人打交道，林科长不要介意。」方老爷子一指小马扎：「林科长请坐。」 老爷子是很高兴，大过年的竟然有区卫生局的前来给他拜年，这可真是开天闢地头一回啊。 方寒上了楼，推开门，方甜正坐在客厅的沙发看电视，方甜的边上还坐着两位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女，厨房里面有着响动，田玲女士和谁正在厨房做饭，有说有笑。 看到青年，方寒倒是猜出来了厨房是谁了。 田玲女士的亲妹妹，方寒的小姨田敏女士。 青年正是田敏女士的儿子常同飞，和方寒同年，比方寒小三个月，方寒的表弟，女孩子方寒没见过，想来是常同飞的女朋友吧。 「哥！」 方甜第一时间就扑到了方寒的边上，一把接过方寒手中的袋子从里面翻找，见到里面全是水果之类，顿时索然无味，把袋子放在了边上的茶几上。 「方寒哥。」常同飞也急忙站起身向方寒问了声好，他边上的女孩子也跟着一起站起身，只不过没开口。 常同飞急忙介绍：「方寒哥，这是廖佳怡！」 「你好。」方寒给了对方一个礼貌式的微笑，然后脱掉外套挂在门口的挂钩上。 厨房里面传来田玲女士的声音：「小寒回来了？」 「啊！」 方寒应了一声，迈步走向厨房，厨房里面田玲女士和田敏女士正在做饭。 田敏女士比田玲女士小两岁，打扮的同样很年轻，两姐妹不愧是一个妈生的，都对打扮情有独钟。 「不是说春节不回来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医院人不多，就回来了。」方寒笑着问田敏女士：「小姨今年春节怎么没回老家？」 田敏女士的丈夫是农村的，当然篷花村以前也算是农村，只不过二十年变迁，农村也变成郊区了。田敏女士的丈夫是更为偏远一点的小县城，每年春节田敏女士都会回老家过年的。 「今年不回去了，过几天准备给小飞办婚礼。」 「什么时候？」方寒笑着问：「具体日子定了没有，到时候有时间我也去凑热闹。」 「什么叫有时间，没时间也要来。」田敏女士嗔怒道：「你就这么一个表弟，还能缺席不成？」 「一定去，一定去。」方寒急忙赔笑。 「日子定在十八，这月的农历十八号。」田敏女士笑着问：「小寒你今年也就毕业也，没打算找个对象？」 「我不着急。」 「也是，你这才毕业，好歹也要等工作稳定一点再说。」田敏女士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尽早之类的话。 田敏女士也是知道自己这位外甥的情况的，女朋友什么的真的不算什么问题。 第615页 …… 隔壁，彭大叔一家大包小包的把东西放进宝马车的后备箱，一家人打算上车走亲戚。 还没来得及上车，巷子口一辆红色的奔驰缓缓的开了进来。 奔驰车开到宝马车边上，看了看距离，有点不好过，急忙摇下车窗，一张漂亮的脸蛋从窗户探出去。 「你们要走吗，车子稍微挪一下吧！」 「您稍等。」 彭东海急忙给了对方一个笑容，一边打开车门上车一边问：「美女你们是来走亲戚！」 看到车窗里面探出来的脑袋，彭东海就觉得心中一抽，好漂亮的美女，他觉得他好像恋爱了。 「我们去方医生家。」赵曼妮很是客气的道。 「方寒？」彭东海愣了一下，这位美女是来找方寒的？ 「你和小寒是？」彭东海故意称唿的很亲近，对方既然是来找方寒的，那么他和方寒也算是邻居了，就是不知道对方和方寒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来给方医生拜年的。」赵曼妮同样很客气，她本就是很温婉的性子，甚至有些柔柔弱弱，更是给人一种想要保护的冲动。 至于说什么关系，赵曼妮也不好说，她们是医药代表，医药代表来给医生拜年，这算什么关系？ 彭东海上了车，急忙把宝马车往边上挪了挪，让出足够的地方，赵曼妮开着车依旧有些小心翼翼的。 「开不过去吗？」 彭东海下了车，看了看距离，距离确实不是很宽裕，可应该还是能开过去的。 「要不我帮你开？」彭东海客气的道。 「不用了，谢谢。」赵曼妮嘴上说着谢谢，却打开车门下了车，副驾驶上一位三十岁左右成熟美丽的女人下了车，然后上了驾驶位，开着奔驰缓缓的越过了宝马车。 彭东海的眼睛都直了，又是一位美女。 下车的自然是林欣彤，林欣彤已经三十一岁了，不过保养的很好，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而且比起赵曼妮有更有一种成熟的魅力。 林欣彤开着车，赵曼妮则走着，一点路她也没有必要再上车了。 路过彭东海的时候，赵曼妮还给了彭东海一个微笑：「谢谢您！」 彭东海只觉得自己有些眩晕了，好漂亮的女孩子啊。 林欣彤停好车，赵曼妮急忙走过去打开后备箱，然后从里面大包小包的拿东西，各种礼品礼盒，水果保健品之类的，种类繁多，花样繁多，众多的礼物好像压的赵曼妮整个人都有些吃不消了。 彭东海站在宝马车边上，直觉的有些心疼，忍不住走两步上前去帮忙。 「我来帮你吧。」彭东海从赵曼妮手中接过好几个礼盒。 「谢谢！」赵曼妮急忙道了声谢。 林欣彤下了车，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迈步向方家走去，赵曼妮急忙跟在身后，彭东海则亦步亦趋的跟在赵曼妮身后…… 第0354章 生活 「林经理来了？」 老爷子是认识林欣彤的，笑呵呵的站起身打招唿。 「老爷子您好。」林欣彤急忙回身，从赵曼妮手中拿过两个礼盒走了过去：「老爷子，这是我给您买的，都是最好的保健品，就适合您这个年龄的老年人。」 老爷子笑呵呵的看了一眼，伸手接过放在边上，笑着道：「什么保健品之类的，骗人的居多，真要说管用的没多少。」 林欣彤急忙点头：「您老说的是，不过我买的可都是比较好的，不敢说有多少用，就当是营养品吃。」 面对方老爷子，林欣彤可不敢乱说，方老爷子那可是中医，市面上的一些保健品营养品骗一骗外行倒也罢了，在方老爷子这种行家面前那可真有些不够看。 现在市面上的一些营养品，那可都是打着中医的幌子，挂着羊头卖狗肉，要说作用不能说一点没用，可绝对没有gg中吹得那么玄乎。 中医最擅长的就是养生，中医牵扯到的养生内容那绝对是非常全面，五花八门，有季节性养生、时辰养生、地域养生、五行养生、五脏养生、气血养生、经络养生、精神养生、药食养生等等。 中医的养生其实和中医治病差不多，并不是一个方剂包打天下，也不是一个养生理念行走天下，一个人的体质不同，养生的方式也就不同。 市面上的一些营养品保健品或许都蕴含一些中医的理念，可这玩意心理作用要大于实际作用。 「呵呵，说的也是。」老爷子呵呵一笑，保健品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送，这就是很有面子的事情了。 跟在林欣彤身后的赵曼妮这会儿急忙从彭东海手中拿过所有的东西道谢：「谢谢你了。」 彭东海挥着手，笑着和老爷子打了声招唿，这才有些依依不捨的走了。 门外，彭大叔还在等着，他们一家今天也是要走亲戚的，坐着彭东海的宝马去拜年的，彭东海这个司机不在，他们可没法出发。 彭大叔也看出来了，儿子好像对刚才的那个女孩子很有想法，因而也不着急，儿子现在车子有了，媳妇那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儿子从方家出来，彭大叔急忙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彭东海一愣。 「刚才那个女孩子啊，有没有要到电话号码？」彭大叔关切的询问。 第616页 「爸，您想什么呢？」彭东海还有些不好意思。 「你个臭小子，知父莫若子，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彭大叔笑骂一句：「你要是真有这个心思，我找机会去方家问问，你要是没有，我可就不管了。」 彭东海还是有些心动的，急忙道：「电话我没好意思要，不过以我猜测，对方应该是医药代表，特意来给方寒拜年的。」 彭东海还是有些见识的，刚才那么多东西，林欣彤可是没怎么管，基本上都是赵曼妮拿着，很显然林欣彤应该是领导，而且方老爷子也称唿林经理，再结合方寒的工作，对方是干什么的也就唿之欲出了。 「医药代表？」彭大叔一愣：「这是来走后门的？」 彭东海摇着头：「也不能这么说，现在哪家医院不和医药商打交道，这年头干什么都是一个道理，关系什么的也都是走动走出来的。」 说着话彭东海委实有些吃惊，他可是知道，一般来说医药代表可劲巴结的医生那在医院混的都不错，方寒好像现在还只是实习生吧，这就有医药代表上门了，如此看来方寒在江中院的地位不低啊。 「改天请小寒吃个饭，要一下联繫方式，刚才那个女娃不错。」 彭大叔不太懂里面的道道，不过既然和方寒有交情，或许可以打听一下。 要是放在以前，像赵曼妮那样的女娃，彭大叔或许还不敢奢求，可现在不同了，自家儿子那也是开宝马的人了，条件适应的可以放高一些…… …… 方寒在楼上正和小姨表弟说着话，楼下就传来了老爷子的喊声：「小寒，林经理给你拜年来了。」 老爷子的声音很高，左邻右舍都听得清。 方寒听到喊声，打开门走出来从楼上往下看，林欣彤带着赵曼妮站在楼下。 「方医生，新年快乐。」 「林经理客气了，上来坐吧。」方寒顺着楼梯往下走，这位林经理倒也有心了，他前脚才进门，林经理后脚就来拜年了。 方寒带着林雨欣和赵曼妮进了客厅，回头瞪着正在看电视的方甜：「来客人了不知道倒茶吗，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方甜斜眼看了一眼方寒，她才不倒茶呢，方寒现在越来越抠门了，回来都没给她带礼物。 「方甜妹妹！」 林雨欣急忙又从赵曼妮手中拿过一个盒子走了过去，笑着道：「方甜妹妹，姐姐给你带了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林雨欣已经打开了盒子，盒子里面是一个非常精緻的绒娃娃。 「好漂亮啊。」方甜一把抓过，笑吟吟道：「姐姐你坐，我去给你倒茶。」 林雨欣很有心，拜年来带的礼物都不算太贵重，却很贴心，而且针对不同的人带着不同的礼物，所有的礼物加起来也有上千块的价值，可保证每一样礼物都让人喜欢，那就很难的了。 「林经理来了！」 田玲女士也从厨房走了出来打招唿。 「田姐好。」林欣彤急忙笑着招唿，针对方甜她是直接拿出了礼物，可针对田玲女士她却没有用同样的套路。 「坐吧，让小寒陪你说说话，午饭马上就好。」说了一句田玲女士又钻进了厨房。 「我来帮忙吧。」林欣彤也急忙跟了进去。 来到方家，林经理就没把自己当客人。 作为医药代表绝对要有医药代表的觉悟，要想尽一切办法帮助医生们处理琐事，解决一些生活上和工作上的困难。 对方寒，林欣彤是很感激的，他们江平医疗器械能成为江中院的长期供应商，那可都是方寒的功劳，倘若不是方寒，她们或许连竞标的资格都没有。 虽然截止现在江中院订购的医疗器械和医用耗材并不多，可林欣彤看的到前景，三十晚上方寒可是做了一台肝切除手术的。 关节置换，肝脏切除，江中院急诊科牵扯的项目那是越来越多了，以江中院的名气和底蕴，一旦江中院的急诊科改制，到时候江中院急诊科一个科室所需要的耗材或许就能赶得上一家二甲医院。 林欣彤一路从销售员走到销售代表，她深懂一个道理，做生意最怕的就是合作伙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而作为医药代表来说，找准一位有潜力的医生才是至关重要的，一位有潜力的医生有时候就足够一位医药代表吃一生了。 林欣彤今年才三十一岁，而方寒才二十来岁，随着方寒的水涨船高，她这位最初接触方寒的医药代表也必然会水涨船高。 林欣彤进了厨房，赵曼妮倒是和方寒搅合在了一起。 方寒在边上听了两句，很是有些惊讶，赵曼妮和方甜竟然早就认识了，而且还在给方甜补习。 方甜今年已经是高三了，六月份就会参加高考，而赵曼妮好像已经给方甜补了一个月的课了。 赵曼妮可是研究生毕业的，属于学霸级别的，倘若不是长的太过漂亮，她或许会找到更好的工作，赵曼妮同学很显然也是一位不愿意靠着颜值吃饭而希望靠能力的独立女性。 林欣彤和赵曼妮两个人都不用自己招唿，方寒索性靠在沙发上玩手机，例行每天的点赞工作。 常同飞靠过来一边看着方寒玩手机，一边问：「方寒哥，你们医院还要人吗？」 方寒回头看向常同飞：「什么意思？」 第617页 他如果没记错常同飞上的并不是医学院，而是政法学院，去年六月份就已经毕业了，医科大比其他的本科多一年，因而方寒要比常同飞晚毕业一年。 「佳怡是护理专业毕业的，现在正在市医院实习呢。」 方寒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廖佳怡，廖佳怡甜甜一笑，看上去有些腼腆。 护理专业虽然不是医生，工作同样不好找，实习的医院一般来说都是学校统一安排，可实习结束之后的就业那就需要自己想办法了。 这几年各行各业工作都难找，别说护士，就是医科大毕业的找不到工作改行的都多的是，护理专业毕业的那就更不用说了。 对护理专业的毕业生来说，要是能进一家不错的医院，那绝对是很难的的，三甲级医院那更是走大运了，现在多少医科大和护理专业毕业的为了进医院，只是为了一个合同工托关系走后门。 「这样子啊，那我回去之后问一问。」方寒没有给准话。 「谢谢方寒哥。」廖佳怡急忙道谢，或许常同飞不是很清楚现在方寒的地位，可廖佳怡却清楚，方寒现在绝对是江州省医疗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哪怕她在市医院学习也没少听方寒的事情。 刚才方寒进门的时候，廖佳怡可是吃惊不小，她都没想到方寒竟然是自己男朋友的表哥，常同飞之所以过来询问方寒，就是廖佳怡怂恿的。 第0355章 半夜急诊 午饭很丰盛，田玲女士的手艺更是没的说，方寒吃的微微有些撑了。 站在养生学的角度来说，饭吃七八分饱是最科学的，还有俗语说什么早上吃好，中午吃饱，晚上不吃正正好之类的。 可事实上面对口舌之欲真正能控制的住的人并不多，比如军医出身却嗜酒如命的姜老，比如中医出身却吃撑了的方医生。 吃过午饭，林雨欣并不急着走，甚至带着赵曼妮帮着田玲女士收拾碗筷，干家务。 方寒则躺在院子的躺椅上玩手机，常同飞带着女朋友廖佳怡端着小马扎坐在边上。 老爷子诊所同样没关门，这会儿来了患者，躺椅也正好空出来了。 「方寒哥，听说你们江中院急诊科打算扩建，这是真的吗？」廖佳怡这会儿也熟了，坐在边上问着方寒一些问题。 「嗯，已经开始扩建了，过一阵应该就会对外招人吧。」方寒道。 「方寒哥你肯定会有正式编制吧？」 「应该会有吧。」方寒回答的比较谦虚。 「肯定会有的，方寒哥您可是今年的生十佳杰出青年医生呢。」廖佳怡奉承道。 「小飞现在干什么工作呢？」方寒顺嘴问常同飞。 「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呢。」常同飞道。 政法专业的不外乎那么几条路，一个就是考公务员，进正规的政法系统，一个就是考律师证，走诉讼这一行，无论是哪一行都不是那么好干的。 律师和医生差不多，那都要从实习开始，一边实习，一边拿证，一边提升学歷，只有拿到证才算是出头。 「我和方寒哥你是没法比的，律师实习同样不轻松，也没多少工资。」常同飞有些羡慕方寒。 别的不说，单看这会儿还在楼上帮忙的林欣彤和赵曼妮就知道了，两位娇滴滴的美女简直成了方家的佣人，那是什么活都干啊。 常同飞原本还想坐在客厅喝会茶来的，赵曼妮已经开始打扫沙发了，他也坐不住了。 方寒没回应，依旧玩着手机，面对常同飞这样的羡慕，他是不好给予什么回应的，毕竟他现在实习是有奖金的，特别是梁群风在的时候，每个月奖金换不少。 即便是在骨科实习的时候也同样有奖金。 这半年方寒已经攒了有二十来万了，这还不算用来给冯老垫付医药费的十万，这么算的话半年就收入三十来万了，真的有些吓人。 方寒最近考虑着是不是买辆车。 宝马奥迪奔驰之类的不予考虑，哪怕是帕萨特迈腾之类的方寒也打算排除，不能刚开始就和方主任一个级别，显得有点飘。 他玩着手机，顺嘴问常同飞：「小飞，你说买车的话什么车性价比高一些，即实用又不算太贵，地方还大，还耐用。」 常同飞愣了一下，他不是很清楚方寒的存款，不过大姨家的情况他还是知道的，并不算太宽裕，事实上今天他陪着田敏女士前来拜年还有借钱的意思。 这结婚可不是儿戏，买车买房之类的不说，彩礼就不是一笔小数目。 常同飞和廖佳怡是高中同学，高中的时候就互相爱慕，后来虽然没有考上一所大学，却在一个城市，即便如此廖家也要了十几万的彩礼。 「要说即实用性价比又高，空间又大那自然是五菱宏光了。」老方同志推着属于方家自己的共享单车走了进来，插了一句嘴。 「五菱宏光？」方寒抬头看向老方，老方同志正在放自己的共享单车，今天老方同志也出门拜年去了。 「五菱宏光真的可以？」方寒询问老方，这车他是打算给老方买的。 「你能买五菱宏光我就很高兴了。」老方同志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方寒，还五菱宏光真的可以，五菱宏光他现在都买不起。 方家的财政大权那是田玲女士全权掌握，留着给儿子娶媳妇呢，虽然田玲女士认为儿子的婚姻大事并不需要发愁，可钱还是要存一些的，车子房子之类的哪怕女方负责，酒席自家好歹要负责吧，所有的都让女方负责，这好像有些不合适。 第618页 田玲女士可不想让儿子上门，女方真要负担的太多，那就和上门没什么区别了。 方寒有些不太想和老方同志说话，老方同志喜欢女儿，和儿子说话总是带着刺，既然老方同志对五菱宏光没什么意见的话，那么方寒就决定给老方同志买一辆五菱宏光聊表孝心。 …… 下午三点多，田敏女士带着儿子和未来儿媳告辞了，林欣彤也带着赵曼妮告辞了。 方寒亲自送着田敏女士一家出了门，回到院子再次躺在方老爷子的专属躺椅上玩手机。 没人打扰，方寒匹配了一局游戏，趁着飞机还没起飞，挥舞着拳头正四处揍人呢，彭东海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小寒玩游戏呢？」 「嗯。」方寒点着头，微微坐起身，一指边上的小马扎：「海子哥坐。」 彭东海在小马扎上坐下，下意识的从兜里掏出一盒中华烟，摸出一根递给方寒，刚递过去这才想起方寒不抽菸，干笑道：「忘了你不抽。」 说着彭东海又把烟塞了回去，并没有当着方寒的面抽菸，很显然给予了方寒极大的尊重。 方寒给了彭东海一个礼貌式的微笑，继续低头玩手机，这会儿飞机已经起飞了，方寒看着手机屏幕，正打算找地方降落呢。 彭东海也不打扰，就坐在边上。 大概三分钟不到，方寒放下手机：「海子哥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这不是闲着吗，过来聊聊天。」彭东海笑着道。 「哦！」方寒应了一声，也没有再开游戏，等着彭东海开头，聊天嘛，总要有个话题。 彭东海见到方寒不再问，只好干笑两声，自己起头：「今天中午家里来的客人不少？」 「也没什么客人，我小姨带着他儿子和儿媳。」方寒道，至于顺林欣彤和赵曼妮他直接就忽略了，不算客人。 「小姨和儿媳？」彭东海一愣，感情人家已经结婚了。 他顿时有些小失望，意兴阑珊的站起身：「那小寒你忙着，我有事就先走了。」 「啊，不在坐一会儿了？」方寒有些发懵，不是说聊天吗，怎么这就走了？ 「不了，改天有空再聊。」彭东海挥了挥手，心中很是有些不是滋味，怎么就成了儿媳了呢？一边往外走，彭东海一边摸出烟盒拿出一个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 …… 方寒回篷花村的话，休假至少都是两天，一天时间太紧张，时间都耽误在了路上。 第二天凌晨三点多，方寒睡的迷迷煳煳，就听到老爷子在楼下喊：「小寒，来一下。」 方寒一个翻身起来，确定自己没听错，这才急忙穿了衣服下了楼，来到楼下，方寒就看到诊所的灯亮着。 掀开帘子进了诊所，里面除了老爷子还有一对青年夫妇，青年夫妇方寒认识，青年叫彭小军，女人正是彭小军的妻子，家就住在巷子口。 彭小军两口子这会儿正满脸焦急的站在老爷子边上，老爷子正在给一位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检查。 听到脚步声，老爷子急忙招手：「小寒，快来看看。」 方寒急忙上前，只见小男孩四肢抽搐，两眼上吊，嘴角流涎…… 「什么时候发生的，多长时间了？」 方寒一边伸手诊脉，一边出声询问。 「正睡着就这样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彭小军都快急哭了，他的妻子更是满脸担忧，带着哭腔询问：「方叔，小寒，这是不是羊角风？」 「怎么回事羊角风呢，咱们家有没有人有这个病。」彭小军急忙瞪了妻子一眼。 羊角风又称癫痫，是一种比较常见的神经疾病，临床表现以反覆发作的短暂意识丧失、肢体痉挛及抽搐为特点。 一般来说羊角风这种病症并不致命，不过却非常难以根治，一旦患上往往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而且这种病遗传的概率不低。 往往家里有孩子换了羊角风，特别是男孩子，家里都是一边偷偷治疗一边对外隐瞒，生怕这个病被人知道从而导致男孩子找不到对象亦或者被人歧视。 方寒摸了脉，又摸了小男孩的双手双脚，之后掀开小男孩的上衣，之间小男孩的腹部鼓胀，方寒用手敲了敲，甚至能听到声音。 「身上发热，双脚冰凉……」 方寒微微沉吟：「这不是羊角风，是食积化热！」 两口子一听不是羊角风，顿时松了口气，彭小军急忙问：「小寒，什么是食积化热，严重不，要不要打120！」 「食积化热通俗的说就是吃多了，食物堆积在胃部，导致腹疼欧尼，阳明腑实，腹胀便闭……从而导致阳气不能下达，热气壅中……」 「吃撑了？」 彭小军一听，就又瞪向妻子：「看看，我说什么来的，我说让少吃点，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 彭小军的妻子这会儿也不敢吭声了，儿子这个样子可是把他吓得不轻。 方寒没再解释，走到边上迅速写了一个方子然后递给老爷子，他自己则去边上直接抓药。 第0356章 五菱 老爷子拿着方寒开的方子，心中那是真的感慨万千，自己这个孙子算是彻底出师了啊，刚才这个病他都没什么主意，要不是孙子正好在，他都要建议彭小军两口子打急救电话了。 第619页 食积化热导致腑气不通，腑气不通导致燥热灼筋，猝发挛病。 这个道理这会儿说起来简单，老爷子也懂，可真要诊断清楚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再看方寒开的方子，大承气汤，大承气汤加葛根止痉，白灼柔筋，简直再对症不过。 方寒抓好药，把药递给彭小军：「回去之后马上煎服，一剂见效，中午在来复诊。」 彭小军两口子半信半疑，抱着孩子回到家里。 刚进门彭小军的老爸老妈就迎了上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去大医院吗？」 「去了方叔诊所，方寒给开了药。」彭小军一边找东西煎药一边回答。 篷花村因为有方家诊所的缘故，乡里乡亲也经常去方家诊所看病，这也导致篷花村附近基本上大多数家里面都有煎药的砂锅。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边上有中医诊所，吃中药的次数那也比一般人多一些，要不是方家诊所凑巧就在边上，一般人家里还真不一定能找到可以煎药的砂锅，特别是这大半夜的，你买都没地买去。 「去了方家诊所？」彭小军的母亲一愣：「孩子病的这么重，小诊所能看好吗？」 彭父这会儿也穿着外套：「不行还是去大医院吧，要是觉得急救车过来耽误时间，我去找你彭叔，让海子开着他的车送一下。」 「就是，方远晨看一些小毛病没问题，可大病还是够呛，你看看孩子现在成什么样了？」彭母走过去心疼的在孩子的额头摸着。 「方子是方寒开的，人家方寒就是江中院的医生。」彭小军已经把药倒进了砂锅放上水准备熬了。 「方寒那才多大？」彭父道：「江中院的医生那也分好坏呢，方寒还没毕业吧，这么小年纪，本事还不见得有方远晨本事大。」 「那怎么办，要不就去大医院吧？」彭小军的妻子这会儿也被说的动摇了，特别是看着儿子还是一抽一抽的，她简直心如刀绞。 「大半夜的去了医院也只能去急诊科，这会儿急诊科能有什么好医生，专家那都下班了。」彭小军却不以为然：「村口便利店的老闆娘的女儿前一阵子脑膜炎，送去医附院，最后还是用的方寒的方子。」 这事篷花村不少人都知道，彭父彭母也听说过，闻言微微动容：「脑膜炎那可不是小病，要是这么说的话方寒还真有些本事。」 彭小军已经开始煎药了：「方寒已经开了方子，我们先等药熬好了给灰灰喝了，看看效果，如果没什么改善再去医院。」 「万一没有效果再去医院，会不会耽误了灰灰的病情？」彭小军的妻子担忧的问。 「应该不会吧？」彭小军也不确定：「方寒和方叔那都是自家人，没理由害灰灰不是？」 「理是这么个理，就怕方远晨和方寒也没闹清楚灰灰是什么病。」彭父在边上插嘴。 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这商量着商量着药已经熬好了。 彭小军把汤药倒出来，用两只碗来回捣腾着，让汤药尽快凉。 等汤药差不多了，彭小军这才拿着勺子给儿子餵药。 孩子这会儿还抽搐着，汤药一小半都洒了，不过一大碗药还是被餵完了。 等孩子喝了药，一家人就那么在边上等着，随时看着状况，虽然一家人心中都明白，即便是孩子喝了药那也不会立马见效，可就是不放心。 孩子服药大概半个小时，抽搐就开始停止了。 「不抽了！」彭小军惊喜的喊了一声，一家人都是激动万分，孩子真的不抽了。 「也不烫了！」彭母一抹孩子的额头，这烧也退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孩子的肚子里面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他们就闻到了臭味。 「灰灰拉臭臭了。」 这会儿一家人闻到这个臭味，却丝毫不觉得臭，反而兴奋的热泪盈眶…… …… 早上吃过早饭，方寒就带着自己的身份证、户口本、银行卡去了江中车城。 江中车城是江中市最大的汽车城，什么样的车型都有，上到宾利、玛莎、下到五菱宏光。 方寒在车城边上下了车，迈步走进车城，就能看到各个销售中心的销售员站在门口拉人。 「帅哥，最新款的宝马了解一下！」 「帅哥，一汽系列，什么车型都有！」 「帅哥，suv各种车型了解一下！」 看着车城中心门口站着的一位位穿着正气，精神抖擞的俊男靓女销售，方寒就很是有些感慨，为什么一些小说里面总是喜欢把人家汽车销售员、房屋销售员之类的写的那么势利？ 纯粹为了弱智的装比打脸吗？ 销售这一行，真要势利，那绝对是做不长也做不成的。 前几年还好一些，到了近几年，销售那是越来越难做了，别说一般人去买车买房都不可能穿的太烂，即便是你穿的很烂，销售也不会带有色眼镜的。 销售这一行并不是来一位客户就成一个单子，有时候每天接待数十位客户也不见得能成一单子，难道就因为这样不接待了？ 机会那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销售也正是在每天无数次的接待中找机会，不管什么客户，只要能走进来，他们就有机会，没有客户来销售们都能愁哭了，又怎么可能来一位客户去歧视？ 第620页 方寒一边走一边看，路过一家销售中心的时候正好看到里面有五菱宏光，他就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一位二十来岁的女销售急忙迎了上来：「帅哥，您好，看什么车？」 「五菱宏光！」方寒直接说了目标。 「您这边请，我们这边五菱的车子很多的。」女销售没有任何的歧视，反而微微有些脸红。 方寒点着头，给了女销售一个礼貌式的微笑，女销售的脸更红了。 「现在五菱都是什么价？」方寒随意的看着，随意的问着。 「现在五菱的价格是四万到六万之间，看您需要什么系列的车子，像海狮、五菱之光之类的买的最好，价格在五万左右。」 女销售很是详细的给方寒介绍着车型，并且鼓励道：「先生您可以试开的，亲自感觉一下。」 「试开就不用了，我不怕漏油的。」方寒微微一笑。 女销售的脸颊又红了：「先生您真爱开玩笑。」 方寒左右转了几圈，看中了一辆，问：「这辆现在多少钱？」 「您看的这辆是最新款尊享型的，1.5l，100马力，五挡手动……」女销售急忙给方寒介绍。 方寒打开车门上去坐了一下，扭动了两下方向盘，然后下了车：「那就这辆吧，现在有什么优惠没有？」 「先生，这辆车的报价现在是5.23万，您要是决定要，我可以给您争取最大优惠，车垫什么的也都给您送。」 「那就这辆吧。」方寒下了决定，五万左右的车子也没什么好挑的，五菱系列的车子看上去差距都不大，跳来跳去也挑不出花来。 「好的。」女销售满脸喜色，虽然只是一辆五菱，这也算是一个单子，这年头别看私家车到处都是，可满大街十万左右的车子还是占多数，这辆五菱可是女销售今天的第一单了。 「办手续需要多长时间？」方寒问。 「您是全款呢还是按揭，如果是按揭的话可能比较麻烦一些，我们需要银行的人过来办手续，如果是全款的话手续很快的，保险下来车子您就可以开走了。」 「全款吧。」方寒道，五万的车子他现在并不需要按揭。 事实上倘若不是昨天老方同志说五菱就可以，方寒是打算买一辆十万左右的车子的。 刚才看了车型，方寒对五菱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马力小了些，可宽敞啊，地方也大，车上坐六七个人那也不显得拥挤。 特别是新车，哪怕是五菱，看上去那也是很得劲的。 「好的，那我带您去办手续。」女销售笑颜如花，太顺利了，今天的这一单简直太顺利额，而且客户还是这么帅气的一位帅哥。 一般来说能够五万全款买五菱的话，不少人都愿意按揭买更好一点的车子了，可方寒却直接全款五菱，这更是让销售高看一眼，觉得方寒是一位比较务实的男人，并不虚荣。 手续确实办的很快，方寒等了不到两个小时，手续就彻底办好了，女销售带着方寒走出去的时候崭新的五菱已经停在了销售中心门口，而且车子已经进行了简单的装潢，脚垫、坐垫之类的确实也已经去送了，玻璃也贴了膜。 销售把车钥匙递给方寒，拿出手机道：「先生，您加一下我微信吧，以后有什么事您可以随时谘询我，如果近两天不办牌的话我这边给您把临时车牌打出来。」 「车牌就算了，我自己来。」方寒委婉拒绝，车牌的话他打算找龙雅馨，龙警官办个车牌应该问题不大，要是他自己来，那就要再休一天假了。 不过方寒还是加了女销售的微信，五万多的车子，万一有问题还是要找售后的，刚才说不怕漏油，那不过是玩笑的意思，怎么可能真不怕…… 第0357章 方医生买车了 方寒开着崭新的五菱，很是欢快的出了汽车城，一路畅通，抵达篷花村的时候正好饭点。 五菱的马力虽然比不上更好的一些车子，可崭新的五菱开起来还是很不错的，特别是在市区，不需要上高速的情况下，五菱也不见得就比宝马之类的差太多。 隔壁的宝马可能又去走亲戚了，巷子里面并没有什么车挡路，方寒很轻松的把崭新的五菱停在了自家门口。 车子停稳，打开车门跳下了车，一抬头正好看到坐在门口的方悦年同志。 老方同志看着方寒有些发愣，足足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开的谁的车？」 今天老方同志并没有走亲戚，这会儿正在门口晒着太阳，手中还端着一杯茶，很是有些悠哉。 「我刚买的啊。」方寒回了一句，把手中的钥匙扔了过去：「以后你想开就开吧。」 老方同志不愧是体育老师出身，很是随意的一伸手，就把崭新的车钥匙抓在了手中，同时定格。 「你买的？」老方同志有些难以置信。 「你哪儿来的钱？」 说着话老方同志的脸上就有了些许不舒服：「你爷爷给你的？」 方老有存款，老方同志和田玲女士那是清楚的，方家诊所再不赚钱一年赚十来万还是没问题的，这么多年下来，老爷子身边攒的钱绝对买得起一辆宝马了。 可老方同志和田玲女士都没有打过方老存款的注意，一则方老那也不会轻易给，二则方家现在也确实没有太大的花销。 第621页 至于说方寒结婚买房买车之类的，真要到了那一步，方老自然是会主动拿出来的。 五菱虽然不怎么值钱，可少说也是四五万的车子，老方同志瞬间就有些生气了，这小子找老爷子要钱了？ 本来就不怎么待见儿子的老方自然就有了些许不快。 「我自己的钱。」方寒对老方同志的表现很是有些不悦：「你要不开，我自己开。」 「你自己的钱？」老方很讶异：「你哪儿来那么多钱？」 「赚的啊。」方寒理所当然的道：「我工作也半年了，每个月不少奖金分红呢。」 「实习生不是没工资吗？」老方又是一愣，半年就赚了一辆五菱，现在的钱这么容易赚吗？ 「你见过医药代表来家里打扫卫生的实习生吗？」方寒很是无语的白了老方同志一眼，实习生和实习生那也是不同的。 老方同志又是一愣，这话说的没毛病啊，昨天他回来的时候林欣彤和赵曼妮还没走呢。 「真是你买的？」老方同志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隔壁买的是宝马，自家儿子买的是五菱，可意义那是不一样的，隔壁哪怕是劳斯莱斯那也是隔壁的，自家哪怕是自行车，那也是自家的。 「小寒回来了吗？」 田玲女士穿着棉拖鞋踢踏踢踏的走了出来。 「田姐。」方寒笑嘻嘻的打了声招唿。 「回来了，正好该吃饭了。」田玲女士笑着招唿，喜欢儿子的田玲女士每次看到自家儿子那都是眉开眼笑，不像喜欢女儿的老方同志，左右看都觉得儿子不顺眼。 「门口怎么停了辆新车？」田玲女士看到了门口停着的崭新五菱。 「你儿子买了辆新车。」老方同志哼道。 「我儿子买的？」田玲女士迈着步子就走上前去，伸手摸着崭新的五菱，回头问：「儿子，真是你买的？」 「嗯，这半年医院都有发奖金，攒了点钱。」方寒点头。 「还是我儿子有出息。」田玲女士脸上的笑意更胜了，回头看向老方：「还愣着干什么，儿子买了新车不知道去买烟，街坊邻居都散一散……」 说着话田玲女士有些小失望的嘀咕：「可惜现在不让放鞭炮了，要不然买几串鞭炮放一放多好。」 「买烟，有这个必要吗？」老方同志愣了一下，村子里有人买车，确实有发烟发糖的习惯，可是五菱…… 「怎么没这个必要？」田玲女士眼睛一瞪：「我儿子工作才半年就买车了，难道不应该庆祝？」 「这么说的话确实应该庆祝一下。」老方同志急忙服软，迈着步子向村口的超市走去。 「我哥买车了吗？」 方甜小丫头从屋里跑了出来，一眼就看到门口崭新的五菱。 「好漂亮的车啊。」小丫头一个健步就沖了上去，伸手去摸崭新的五菱。 「小寒买车了？」 诊所里面方老爷子也迈步走了出来，彭小军夫妇抱着孩子跟在后面。 「小寒回来了，还买了新车，太了不起了。」彭小军的妻子衷心的奉承。 「这小子，不声不响的。」老爷子也笑的很开心，回头左右看着：「没去买烟吗？」 「我爸已经去了。」方寒回了一句，虽然他也觉得五菱买烟的话有些太过张扬，可老爷子和田玲女士开心，那就很值，开心就好。 说着话方寒走到彭小军夫妇边上，看向彭小军怀里抱着的小男孩：「灰灰没事了吧？」 「好多了，烧退了，也不抽搐了，上午大便了两次。」彭小军急忙道。 「进去我看看。」方寒说着话往诊所里面走，彭小军夫妇急忙抱着孩子跟在后面。 虽然刚才老爷子也检查了，可这会儿他们就相信方寒。 早上孩子病的那么严重，看的人都心惊胆战，可方寒一剂药下去半个小时孩子就好转了，简直就是立竿见影。 「把孩子放下吧。」方寒走进诊所，洗了手这才走到治疗床边上，开始给孩子检查。 「嗯，恢復的不错，剩下的就是调理了，以后可不敢再让孩子吃太多。」 说着话方寒走到边上又开了一个益胃汤的方子，方子开好放在桌上等老爷子签字，他自己直接去抓药。 等药抓好再出来，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了，老方同志拿着烟正在给乡里乡亲散着。 乡亲们也很配合的夸赞：「小寒这就买车了，好像小寒还没正式毕业吧？」 「人家小寒虽然还是实习，医院却给工资的，这种待遇一般实习生可不会有。」 「真是了不起啊。」 老爷子听得眉开眼笑。 方甜已经拿着手机开始拍照发朋友圈了，哥哥买了新车，怎么说也是值得得瑟的一件事，虽然只是五菱。 …… 方甜的微信现在加的人可不少，除了她的一些同学还有赵曼妮和林雨珊等几位护士的。 这个朋友圈刚发，赵曼妮就注意到了。 拿着手机赵曼妮就走进了林欣彤的办公室。 林欣彤现在对赵曼妮那是相当的器重，看到赵曼妮进来，非常和蔼地问道：「小赵来了。」 「林总，方医生买车了，你说我们是不是表示一下？」说着话赵曼妮就把手机递了过去。 「方医生买车了吗？」林欣彤一愣，急忙接过手机，然后就看到了方甜发的朋友圈，照片里面银白色的五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第622页 「买车可是喜事，我们怎么也要表示一下的。」林欣彤摸着下巴：「不过却不能太突兀，你去打听一下，看看方医生请不请客，要是请客的话在哪儿请客，我们准备什么礼物合适。」 「好，我这就去打听，然后准备一份合适的礼物。」赵曼妮急忙应道。 急诊科，林雨珊看到方甜的朋友圈也是一愣，下意识的惊唿出声：「方医生买车了！」 「啥，方医生买车了，什么车？」 边上一位护士急忙凑过去看：「哇，好漂亮的车子啊！」 「方医生买车了吗？」又有人凑了过来。 一传十，十传百……额，十传二十，不一小会儿急诊科不少医生护士都知道了。 叶开、江枫和陈远等人凑在一起商量。 「你们说方医生买车了是不是应该请客？」 「买车自然是要请客的。」陈远理所当然的点头。 「那我们要不要准备礼物什么的？」江枫询问。 「礼物自然也是要准备的。」陈远点头。 边上的温学义很是有些呆滞，一辆五菱，至于吗？ …… 然后正在吃午饭的方寒就接二连三的接到了电话。 「方医生，买了新车是不是应该请客？」 「方医生，今晚上哪儿请客？」 「方医生……」 方寒很是有些无语，消息传的这么快吗？ 龙雅馨和张小权竟然也来了电话。 边上的老爷子一直凝神听着，笑呵呵的道：「买了车自然是应该庆祝一下的，朋友们既然招唿，怎么也不能小气不是，是不是钱不多了？」 「钱还有。」方寒明白老爷子的意思，老爷子这是打算贊助了。 「真有，要是不够妈给你拿点？」田玲女士也有贊助的意思。 儿子买车太突然了，一个招唿都不打，要是打招唿的话或许她还能贊助一点，五菱的话虽然也不错，可毕竟有些不太合适儿子的身份，开着五菱上班有些不太搭配。 「真有。」方寒无语的道：「昨天要不是我爸说五菱合适，我都打算买稍微好一点的。」 然后田玲女士和方老爷子的目光都瞬间转移到了老方同志身上。 边上的老方同志埋头吃饭，心中那个郁闷，昨天他倒是听到方寒向常同飞打听什么车合适，随便插了句嘴，没想到今天儿子就把车开回来了。 自己昨天要是说宝马合适，会不会开回来一辆宝马？ 第0358章 五菱宏光来了 「而且这车我是给我爸买的啊。」方寒很无语，买一辆五菱竟然人尽皆知，这要是买宝马那还了得。 田玲女士脸一沉：「你爸开什么车，学校又不远，你去医院上班才需要一辆车，以后有了车你就可以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妈给你做好吃的。」 「还可以送我去上学！」方甜也在边上插嘴。 「就是，有车回家也方便。」方老爷子也发表了意见。 老方同志斜眼看了一眼方寒，继续埋头吃饭，女儿都叛变了，他现在是举目无亲啊，而且儿子这车竟然是给自己买的？ 这会儿老方同志坚持了几十年的信念微微开始有些动摇，儿子是不是比女儿更好一些？ …… 方寒最终还是在田玲女士等人的催促下，在同事们的热情下决定请客。 请客的地方就选在医院附近的川香阁。 下午五点，方寒开着车拉着方甜前往了医院。 方甜这一阵是放寒假的，不需要上课，奈何小丫头一定要去凑热闹，方寒也只能带着了。 篷花村距离江中院不近，一路上方寒开着五菱，非常的平稳，速度不快不慢，始终保持在五十码左右。 方寒的车技那是在学校的时候就练出来的，那会儿虽然没买车，可他绝对不缺车，有车的女同学都非常的友好，很乐意把自己的车借给方寒使用。 大学四年，驾照拿到手之后，方寒开过宝马、开过奥迪、开过大众、开过雪佛兰，甚至也开过玛莎和保时捷，开五菱倒是第一次。 开惯了自动挡，开手动挡最初确实是有些不怎么适应，不过从车城来回的一路上方寒就已经渐渐的习惯了，毕竟考驾照的时候考的就是手动挡。 方寒的驾照那可是正儿八经考下来的，绝对没有出什么过考费之类的，而且报名的时候驾校的小姐姐还给方寒优惠了好几百块，别人考驾照是一千八，方寒只花了一千五。 崭新的五菱还没有挂牌，更是不怕违章，不过方寒开着依旧很稳，并没有什么违规，在十字路口和有人行道的地方绝对减速，身为医生，方寒比其他人更注重安全意识。 五点到八点正好是交通高峰期，车子进了三环不久就开始堵车，方寒微微打开车窗，一路上小心谨慎，并不着急。 崭新的五菱让方寒拥有着难得平稳的心情，毕竟这是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的第一辆车，第一天开自己的第一辆车，哪怕只是五菱，依旧可以让人很有兴致，哪怕是堵车也不觉得枯燥。 坐在副驾驶的方甜同样很有兴致，一会儿摸摸这儿，一会儿摸摸哪儿，眼珠子滴熘熘乱转。 「哥，你工作了半年都买车了呢？」 「啊，这不是勉强才买了五菱吗？」方寒点头。 第623页 「五菱也四五万呢吧？」方甜惊讶的问。 「五万多一点。」方寒点头，美女销售确实给了他不小的优惠，标价5.23万的车子最终只付了5.05万。 「五万啊！」 方甜满眼星星：「好多钱啊，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等你工作了就会见到了。」方寒给方甜以动力和鼓励。 「哥，你都赚这么多钱了，给我买台电脑好不好？」方甜可怜兮兮的道。 「你要电脑干什么？」方寒脸一沉，拿出了长兄的架子：「你今年高考知道吗，等你考上大学，我给你买一台电脑。」 「那还有好几个月呢。」方甜的脸顿时一垮。 「也没几个月了，现在马上二月中旬了，六月初就高考了，算下来四个月都不到。」方寒耐心的分析。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考上大学，你给我买电脑？」方甜急忙道。 「好。」方寒点头。 「耶！」方甜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 方寒并不很为意，哪怕买了五菱，他现在还有十几万存款呢，而且以冯老老两口的为人，冯老的医药费报销下来，他垫付的十万冯老必然是会还回来的，这么算他还有二十多万的存款，一台电脑九牛一毛。 一时间，一种有钱人的感觉在方医生的心中油然而生。 …… 五菱还没到医院门口，时间就已经过了六点了，林雨珊打来电话。 「方医生，那我们先去川香阁等你。」 「好的，那我直接去川香阁。」方寒道。 「嗯，不着急，您开慢点，我们先给您占车位。」 六点多，正是饭点，吃饭的高峰期，一些有名气的饭店这会儿都是人满为患，停车位也是相当的紧张。 川香阁的档次不算太高，属于中档次的饭店，不过饭菜味道不错，在附近一片也算是小有名气，平常来这儿吃饭的人不少。 六点一刻，一些人开着车来川香阁吃饭的客人惊讶的发现，停车场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漂亮女孩子聚在停车场的一个车位边上有说有笑。 「方医生快来了吧？」 「应该快到了，刚才已经快到医院附近了呢。」林雨珊看了看时间道。 「还好我们早来了，等到了一个车位，这会儿车位可紧张了呢。」 一群护士正说着话，一辆宝马缓缓驶来，车窗摇下，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探出脑袋，很是礼貌的道：「几位美女，可不可以让一下，我要停车。」 「不好意思，这个车位我们已经定了，车子马上就到。」一位小护士上前道。 青年一愣，这车位还可以早就定的？ 虽然纳闷，青年还是很客气，给了护士们一个微笑，然后开着宝马缓缓向前，继续寻找车位。 宝马刚走，又来了一辆奔驰，开着的同样是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 「几位美女，麻烦让让，我要停车。」 「这车位我们定了，马上有车来。」护士们才不让呢，这要是让出去，方医生来了车停哪儿去？ 护士们正说着话，有眼尖的护士远远的看到一辆崭新的还没有挂牌的五菱开了过来。 「那是不是方医生的车子？」 「我看看。」林雨珊急忙拿出手机，找到保存的照片对照。 「好像是啊！」 说着话就有几位护士上前，过道两边一边两个人，一边指挥一边喊：「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方寒看着车，在护士们的指挥下，很是有条不紊的把车停进了车位，甚至因为护士们的开路，周围的行人都尽可能的让路。 边上几位开奔驰和宝马的客人瞬间就惊呆了。 「我累个去！」 刚才开奔驰的青年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这么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女就是为了给一辆五菱占停车位？ 更让众人惊讶的是，护士们对待这一辆五菱，就像是对待自己最心爱的东西一样，左右保护，前唿后拥，就差手牵手把五菱围在中间了。 一辆五菱，撑死五万多的车子，至于吗？ 这会儿开宝马的那位还没有找到车位，同样，看着正在停车的五菱，向开奔驰的那位询问：「哥们，那谁啊，这么大排场？」 「不清楚啊，车还没挂牌，应该是新车，可一辆五菱，至于吗？」开奔驰的这位也是满脸懵逼。 在两位的目光中，方寒的车子停稳，方甜首先打开副驾驶的门下了车，方寒则在另一边下了车，然后关门锁车。 方寒这边只是一个背影，两人能看到是个青年，方甜那边两人却看得真切，好漂亮的女孩子。 方甜今年虽然还不到十八岁，可个头不低，而且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绝对是难得的美女。 「边上一群美女占车位，车上还拉着一位美女，这位哥们可以啊！」开宝马的哥们很是有些酸熘熘的看了看自己的车子，自己这宝马竟然没有人家一辆五菱风光。 开奔驰的哥们同样是满头黑线，这世界怎么了，不是说女孩子都宁愿在宝马车里面哭，也不愿意在自行车上面笑吗？ 当然，人家的不是自行车，是五菱，和五六万的五菱和五六十万的宝马奔驰比起来，那和自行车有区别吗？ 站在饭店门口同样等着方寒的叶开、陈远和温学义等人也是满脸呆滞。 第624页 陈远一边看着，一边砸吧嘴巴：「方医生不愧是方医生，一辆五菱生生被开出了劳斯莱斯的感觉。」 「劳斯莱斯也没这种感觉。」叶开一努嘴。 果然，这会儿一辆劳斯莱斯也缓缓的使劲了饭店前面的露天停车场，护士们认出是张小权的车子，并不在意，有人站在劳斯莱斯前面根本就没动身子，直到方寒锁好车门，和方寒一起离开车位，护士们这才一拥而上，拥簇着方寒和方甜向饭店门口走去。 张小权见到方寒向饭店门口走去，直接下了车，伸手向不远处的保安一招手。 「先生！」保安急忙上前，满脸堆笑，他们川香阁的停车场什么时候见过来劳斯莱斯啊。 张小权随手把手中的钥匙扔给了保安，然后又从钱包里面掏出几张百元大钞：「给我把车停好，钥匙送进来。」 说完，也不管保安的反应，迈着步子就去追方寒。 「我……」保安一手拿着车钥匙，一手拿着百元大钞满脸苦涩，这么好的车他有些不敢开啊，万一要是磕了碰了，他的工资都不够赔啊。 第0359章 喜提爱车 定包间的人物林欣彤全权负责。 作为一名从小销售一路走到经理级别的医药代表，林经理在这种事情上有着天然的天赋。 医药代表干的最多的事情也就是帮助医生们处理各种事物，无论是孩子结婚订酒店亦或者儿媳妇坐月子订月子中心，亦或者孙子上学找学校。 一位合格的医药代表绝对是全知全能的，哪怕不能，也要变的全能。 因为一旦医生们习惯了用某位医药代表，有时候什么杂七杂八的事情都会去麻烦医药代表，一旦你不会做亦或者做不好，那可就不妙了，医生们极有可能会重新和一位可以做好的医药代表打交道。 林欣彤订的包间是一个非常宽大的包间，三张大圆桌。 随着江中院急诊科的医生护士们和张小权龙雅馨等人的到来，三张大圆桌很快就坐的差不多了。 急诊科的护士就来了一桌，叶开、陈远等几位急诊科的医生们差不多也坐了一桌，龙雅馨、张小权、方甜、再加上林欣彤和赵曼妮等人，另一桌也就差不多了。 包间进人的时候，周围路过的客人们多少都会往进瞅两眼，毕竟这个点一次这么多人聚会的并不算太常见。 一些客人还猜测或许是什么同学聚会之类，绝对没人想得到这个场景其实只是因为有人买了一辆五菱宏光。 众人刚刚坐定，还没来得及上菜，包间门口晃晃悠悠的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方浩洋迈着沉稳的步子，就像是一头四处觅食的棕熊。 「方主任！」 刚刚坐定的苗大龙和陈百万等人急忙起身，另一桌的护士们也都纷纷起身打招唿。 方浩洋竟然来了，这让众人很是意外，虽然大家都知道方主任对方医生很器重，可这种场合方主任竟然亲至，真的是让众人惊讶。 现在医院已经有消息传出，最近一段时间郭明强有可能就会卸下急诊科主任的位子，郭明强卸任急诊科主任，那么急诊科大主任的位置自然是非方浩洋莫属。 作为大主任，那是时刻要保证自己的威信的，因而很多情况下作为领导都是不怎么参与下属的一些活动的。 方浩洋的到来，方寒也是相当的意外，急忙上前招唿：「方主任，快里面坐。」 方浩洋面带微笑，很是亲们的道：「大家都坐，不要客气，这儿又不是医院，我也是来蹭饭的。」 「方主任您这边坐。」林欣彤急忙拉开一把椅子。 方浩洋也不客气，迈着步子走过去坐下。 等到方浩洋落座，一群人这才再次落座，虽说这儿不是医院，可在场的除了陈百万，谁不是看着方浩洋的脸色生活着，哪怕陈百万不是急诊科的医生，也不能对方浩洋这位急诊科的主任视而不见。 因为江中院的特殊性，科室不多，因而几位科室主任都是很有权威的，哪怕是医院的几位副院长也要谨慎对待。 等到人到齐，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聚会的都是医生护士，也没有点酒，上的都是饮料。 林欣彤和赵曼妮很自然的担任了服务员的角色，亲自给所有人倒饮料，倒茶水。 方浩洋笑着端起杯子：「那个今天咱们方医生买车了，这是人生大事，值得庆祝，我们集体敬方医生一杯。」 「恭喜方医生喜提爱车。」众人纷纷端起杯子，声音整齐，隔壁包间的都听的到。 隔壁包间这会儿也坐着几个人，其中一位就是之前在停车场找停车位的宝马哥。 「隔壁这是什么人啊，人不少啊。」宝马哥边上一位侧耳倾听：「听上去好多女孩子。」 「估计是某位暴发户公子哥新买了一辆什么豪车吧。」边上另一位一边吃着菜一边道：「现在这年头啊，一切向钱看，有钱那就是大爷啊，别说女孩子，就是女明星那也不是找不到啊。」 「听这阵势，至少是一辆保时捷吧，这年头买宝马都不敢这么张扬。」对面一位笑着道。 「狗屁的保时捷。」宝马哥酸熘熘的道：「我说就是一辆五菱宏光你们信吗？」 「五菱宏光？」边上的青年嘴巴一张：「开玩笑吧，这年头五菱宏光那叫车？」 第625页 「就是，五菱宏光，一辆面包车扔大街上都没人要，至于这么大张旗鼓？」边上几人也都纷纷摇头。 隔壁的动静他们听到了，少说二三十人，这么多人在川香阁吃一顿饭那也要花大几千吧，四五万买一辆五菱，然后三四千请人吃一顿饭？ 买辆五菱不会还收礼吧？ 「不怕直说，还真是一辆五菱。」宝马哥摇着头：「我刚才在停车场停车的时候，七八个穿的花枝招展的美女占着一个车位，一辆崭新的五菱刚刚进停车场，那一群美女就围了上去，那架势，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信啊。」 「还真是五菱？」一个哥们满脸呆滞。 「这事我也听说了，刚才还有些不信，难道是真的？」 宝马哥点头：「我是亲眼所见啊，别说我开着我那破车没找到车位，后面来了一位劳斯莱斯也没找到车位，一群美女对劳斯莱斯那是看也不看一眼。」 「不至于吧，什么人这么牛，开一辆五菱都有美女开道！」 「没看清，只看到个背影，好像二十来岁一个年轻人，穿着也不咋样，副驾驶上同样是个美女。」 …… 吃过饭就已经快晚上八点多了，一群护士们又提议大家去唱歌，男医生们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别看大家平常在科室周围女护士们莺莺燕燕，可要说医生们有多少和护士们聊天说地的时间，那还真不多。 特别是急诊科，护士们整天都忙成狗，医生们也都差不多，工作上的事情都干不完，聊天说地那就更没多少时间了。 即便是有，在医院那种地方，也确实不适合说一些另外的话题。 可一旦出了医院，无论是医生们还是护士们都放开了很多，刚才在饭桌上，陈百万就没少说冷笑话。 吃饭、唱歌，结束就到了晚上十一点了，方甜玩的很嗨。 小丫头今天算是女一号的角色，作为方寒的妹妹，那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哪怕是方寒的女朋友估摸着也没有方甜的待遇。 当然，方医生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不过从今天的架势来看，想要胜任方医生女朋友的角色，首先要有强大的气场，震的住方医生的众多爱慕者。 龙警官和张大少吃过饭就离场了，并没有跟着众人去唱歌，好像龙警官并不是很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 其实方寒也不怎么喜欢，只不过盛情难却，人活在世上总归不是能够事事都按照自己的心思来的，偶尔的时候还是要迁就一下其他人的想法。 哪怕是方寒这种帅气的男神，医术精湛的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也不例外。 张小权开着劳斯莱斯亲自送龙警官回家，一路上龙警官都有些闷闷不乐。 「姐，你是不是喜欢方医生？」张小权轻声问。 他是隐隐约约听过方寒和龙警官的地下室传闻的，只是并不怎么信，不过龙警官好像喜欢方寒，这一点张小权还是看得出来的。 张小权的话音落下，龙警官冷冽的目光就看向了张小权。 张小权吓的脑袋一缩，低声道：「喜欢就喜欢嘛，方医生那么帅气的男人，我要是个女人我都喜欢。」 龙雅馨继续盯着张小权。 「我说姐，你要是喜欢方医生，那就要果断出手，你也看到了，方医生身边的女孩子可是不少，这要是被别人捷足先登，你就哭去吧你。」张小权迎着龙雅馨的目光，声音越来越小。 「要你管。」龙雅馨粉嫩的拳头在张小权的面前晃了晃：「再多嘴等会儿下去单挑。」 …… 十一点多，方甜自然是没办法回家了，原本方寒是打算把方甜带去自己的住处的，一居室虽然只有一间卧室，可客厅还有沙发的。 奈何护士们很是热情，林雨珊几人愣是把方甜拉着一起走了，这种难得巴结未来小姑子的机会可没人愿意放过。 第二天早上，方寒来到医院已经是早上七点四十了，晚上一群人玩到很晚，方医生也很贴心的取消了凌晨四点的查房安排，以便让江枫等人多睡一会儿。 「方医生好！」 「方医生早。」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一边向一路上遇到的护士们点头，一边走向值班室。 值班室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大家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有的说着晚班的情况，有的聊着昨天的趣事，今天周三，是大主任查房的日子，众人都等着方浩洋到来，然后跟随方浩洋一起进行查房。 七点五十，方浩洋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了值班室，一位五十岁出头的中年人和方浩洋并肩而行。 「徐院长！」 原本还在说笑的医生们瞬间收敛，都开始找活干，整个值班室瞬间呈现出一片忙碌之状。 徐锦波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江中院的院长，哪怕惹急了方浩洋亦或者秦卫华等人也会顶着徐院长干，可大多数情况，众人还是要给徐院长极大的尊重的。 特别是对众多主治和住院医护士们来说，徐院长的权威那就更不容小觑了，大家在急诊科毕竟还知道方浩洋的脾气，可对徐院长相对来说是比较陌生的，万一得罪了院长，以后还想不想混了？ 第0360章 两个好消息 方浩洋是笑容满面，徐锦波也面带笑意，很显然，今天徐院长前来是有好消息宣布。 第626页 「大家静一静！」 方浩洋笑呵呵的拍了拍手：「装模作样的人也别给我做样子了，去通知一下其他人，包括各个部门的护士，全部来这儿集合。」 看的出，方主任今天心情是真的好，都有心思和大家开玩笑了，往常在这种公众场合，方主任那可是很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话的。 值班室的医生们急忙开始集合，有勤快的住院医也急忙去通知其他人。 不多会儿，急诊科各个部门的人都到了，护士长带着护士们一队，科室的医生们一队，数十号人站的端端正正。 等到所有人都到齐，方浩洋这才高声道：「下面我们欢迎一下徐院长，有请徐院长给我们大家讲话，掌声！」 热烈的掌声响起。 徐锦波笑呵呵的走上前：「行了，方主任你也别给我戴高帽子了，今天我来是有好消息要宣布。」 众人急忙凝神静听，不过心中却有了猜测，这一次徐院长前来，想来应该是和急诊科的改制有关。 徐锦波吊足了大家的胃口，这才缓缓道：「两件事，第一件事，从现在起郭明强主任卸去急诊科主任的职务，只保留副院长的职务，急诊科主任一职由方浩洋方主任担任，也就是说我们的方主任从今天起正式去掉了前面的『副』字。」 「啪啪啪……」 掌声瞬间响起。 这一段时间郭明强卸任急诊科主任的事情早就传开了，大家也没多少意外，方浩洋之前虽然是副主任，却一直管理急诊科，事实上和主任没什么区别。 郭明强之前除了是急诊科的主任之外，同样还挂着副院长的职务，只不过江中院的副院长不少，副院长前面没有常务两个字，实权还真不如科室主任。 郭明强现在是不怎么在乎主任不主任，副院长不副院长的，到了郭明强的这个地步，他其实等于已经跳出了医院这个范畴，属于杏林界最顶尖的一批人，哪怕什么职务也不挂，江中院也没人敢小觑。 就像郭文渊，郭文渊以前还担任过国家中医药协会会长，江州省中医药协会会长等职务，现在早就没有什么头衔了，可谁敢小觑郭文渊？ 物以稀为贵！ 中医是势弱，中医人是稀少，中医名家更是少之又少，可正是因为中医名家稀少，反而导致真正的中医名家地位都不低。 郭文渊可不仅仅是在江中院地位极高，哪怕是去省医院，省医院的院长也要带着一大群院领导列队欢迎的。 哪怕是到了燕京医院，燕京医院同样要给与郭文渊极大的尊重。 不说郭文渊，就是现在在燕京的罗元辰、周同辉等人，那都是时不时要代表国家出国去给国外的一些元首治病的。 西医，哪怕是国内最顶尖的一些权威，比起人家西方来那也是有差距的，就说国内最着名的协和，比起人家普霍金斯医院同样差距不小。 西医起源于西方，国内这两年医疗方面提升不少，比起人家西方发达国家来还是有所不如，这是众多医生不得不承认的现实。 可中医，哪怕中医式微，放眼全球，依旧是中国最牛，国内仅存的几位大国手每年都要治癒不少国际上公认的疑难杂症患者。 中医毕竟是起源于中国，哪怕很多人质疑，很多人中伤，中医却依旧有着自己不可动摇的地位，甚至可以说是特殊地位。 像国内一些顶尖书法名家，知名国画画家的一些作品那都是可以作为国宝送给外国友人的，中医同样是如此，西医却不会有这个意义。 这就好比你送人礼物，总要送人一些人家没有的才显得珍贵，人家满屋子都是，你还拿来送人家当礼物，那就有些不合适了吧。 中医那就是中国土生土长的，类似于特产一类的东西，别的地方你找不到，才更显特殊和珍贵。 徐锦波笑呵呵的看着众人，等到掌声落下，这才继续道：「这第二个消息我想大家已经有所猜测了，从今年开始，咱们江中院急诊科正式开始实施中西医结合方面的常识，过几天各种手续就会陆续办下来，初步预计，咱们急诊科到时候应该会增加几个下辖的急诊分区，应该会增加数百张病床，icu也会扩建，扩建位可以容纳二十张床位的大型icu，手术室也会增加……」 说到这里，徐锦波故意停顿了一下，这才再次道：「到时候咱们急诊科应该会多出不少正式编制……各位，咱们急诊科的未来是辉煌的，至于能走到那一步就要大家一起努力了。」 「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响起，经久不息。 倘若说第一个消息对大家没什么冲击，关系到的也仅仅只是方浩洋的话，那么第二个消息那可就可在场的大多数人息息相关了。 特别是一些还没有编制的医生护士。 这一次急诊科要增加好几个急诊分区，增加数百张病床，那么增加的编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往往一家医院的编制数那都是和医院的规模以及病床数息息相关的，增加了病房自然就要增加医生，增加护士，增加的这些那就是编制…… 诚然，科室扩建，到时候必然是要招人的，可这些编制却不会全部都给新人，不仅不会全部给新人，反而会有一大部分落在在场的这些人头上。 大家在医院干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第627页 医院本就是一个讲资歷的地方，这些编制除了一小部分用来招揽一些医生之外，绝大多数都要照顾在场的老人。 除了编制，其他方面也是会有变化的，哪怕是一些已经拥有着正式编制的医生也都有些晋升的机会。 到时候新的急诊分区负责人，新的职务，新的福利待遇，这些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急诊科的扩建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增加几个病床，增加几个手术室那么简单，牵扯到的东西很多，倘若不是如此，方浩洋的中西医结合诊室计划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不能实现。 科室扩建，手术室增加，icu扩建，人员增加，这些需要的都是钱，而且还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钱反而并不是其中最难的地方。 像江中院这样的知名三甲医院，那是真不怎么缺钱的，哪怕资金紧张，挤也是能挤出来的，不说医院，就说江中院养的那些个医药代表们那也是愿意捐赠、愿意垫付的。 别的不说，就说江平医疗器械，只要方浩洋张口，多的不说，一两千万绝对不算什么。 等待科室建成，手术室的设备，各种耗材，每年那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一两千万算什么？ 这年头哪一家医药公司和医疗器械公司的资产不是数以亿计，小公司岂有资格和江中院这样的大医院合作？ 真正难得反而是政策，政策下不来，一切都是白搭。 上面不给政策，不给编制，你有钱也没地方花去。 就像各大医院，动不动床位紧张，难道说医院真的就没有钱扩建病房增加床位？ 这床位不是你医院说增加就能增加的，上面不给政策，你的床位只能是临时床位，没人检查还好，一旦有上级检查，所有的临时床位都是要收起来的。 这几年，院领导其实也并非完全反对方浩洋的想法，真正反对方浩洋的其实反而是医院的一些老人，其他科室的一些资深副主任之流。 中西医结合不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牵扯很大，大家都很谨慎。 今年方浩洋的计划之所以能够成功有着很多的机缘巧合。 一则，方寒在全国经济研讨会上的表现让省厅方面松了口，二则，今年方寒的出现让方浩洋彻底下定了决心，年前的几个月，方浩洋大半的时间都在跑关系，做工作。 郭文渊、郭明强、廖一鸣、秦卫华等人不再反对或者说默认也是急诊科这么快扩建的重要原因。 「各位！」 等到掌声再次落下，徐锦波的脸色也严肃了不少：「科室扩建，下辖急诊分区的成立，病床的增加同时也意味着急诊科未来的工作任务的增加，到时候大家的福利待遇会提升，工作任务也会提升，这是相辅相成的，我希望大家有心理准备，争取把工作做好，江中院的所有同仁都在看着大家，大家肩上的压力很大，做好了，咱们急诊科一飞沖天，必然会成为咱们江中院的第一科室，可要是做不好……」 「各位，要是做不好，我这个院长到时候还能不能继续干，你们方主任到时候还能不能继续干都是两回事，至于大家，也将成为整个江中院乃至江州省的笑话……」 众人脸上的笑容收敛，即便是方浩洋也变得严肃了不少。 徐锦波这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不说其他医院，就是江中院其他科室，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一旦急诊科做不好，那些个原本就不贊成的人都会跳出来的，那个时候即便是郭文渊也不见得能够压得住。 最终的结果徐锦波引咎辞职，方浩洋引咎辞职…… 第0361章 朱主任来电 江州省属于南方省份，气候要比北方省份暖和，除了偶尔特别冷的几天，大多时候其实并不算太冷。 春节刚过，一连几天天气晴朗，回温是相当快的，元宵节的时候不少人外出已经不需要穿羽绒服了，一些爱美的女士更是去掉了尽量能去掉的臃肿。 短短的几天，江中院急诊科的变化是相当大的。 急诊科本就是一栋独立的门诊大楼，和其他科室的门诊并不相连，整个门诊大楼有着属于急诊科自己的药房、icu、治疗室、手术室，即便如此原本的空间也是很大的。 这么几天，急诊科更是把一些不必要的房间腾了出来，开始划分区域。 科室的改制并非一蹴而就，哪怕是上面已经给了政策，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一点方浩洋心中清楚，其他医生心中也清楚。 随着政策下来之后，急诊科准备成立的第一个急诊分区就是原本就已经规划好的骨伤分区。 方浩洋特意把方寒叫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大主任办公室商议骨伤分区的人员配置。 方主任这一阵的心情那是相当的好，干劲也是相当的大。 坐在原本属于郭明强的办公室，方主任也很有小资情调的泡了一壶茶，给自己和方寒分别倒了一杯，然后喜滋滋的抿了一口。 「不亏郭主任整天喜欢喝茶，这喝茶的感觉确实很不错啊，香气袭人，意犹未尽，细细品味，这一杯茶中好像有着人生百味啊。」 方寒斜眼看着方浩洋，很是不客气的打击：「是因为上面没人压制了，彻底放飞自我了吧？」 方浩洋没好气的白了方寒一眼，这小子恃宠而骄严重啊，整个急诊科，除了这小子，哪怕是李文军也不会这么和他说话，真是没大没小。 第628页 不过看着方寒帅气的面庞，脸上淡淡的自信，方主任还是不忍苛责。 恃宠而骄怎么了，恃宠而骄你首先要得宠，你要得宠首先要有本事，医院这种地方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有资格恃宠而骄的。 把一杯茶喝完，方浩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进入主题：「小方啊，前几天上面的政策已经下来了，这一次上面给了咱们急诊科200张床位，我决定给骨伤分区50张床位的指标，怎么样？」 300张床位，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现在急诊科留观室的标准床位也不过才150张，这一次就给了急诊科200张床位，比现在急诊科的床位还多出了50张。 这次增加200张床位，再加上急诊科原有的床位，急诊科的床位就达到了350张，这可不是仅仅增加了200张床位那么简单，而是质的变化。 根据《编制原则》，300张床位算是一个分界线，300张以下的床位和三百张以上的床位人员配备那是完全不同的。 350张床位，急诊科现在的床位和人员配备基本上达到了急诊中心的要求了，差的也只是一个名头，也就是说如果江中院急诊科做得好，到时候升格急诊中心就会方便很多，哪怕到时候不再增加新的编制和床位，那也完全够资格了。 同时200张床位也意味着200多位医务人员，等到所有人员配齐，江中院急诊科将会一跃而成为江中院最大的科室。 怪不得前几天徐锦波说如果急诊科做得好就将成为江中院第一科室，按照这个配置算，第一科室还真是名副其实啊。 要知道一些区医院和县医院的床位估摸着也不见得有江中院急诊科一个科室的床位多。 方浩洋这位急诊科的大主任瞬间就成了管理好几百人的大主任，怪不得方主任开始嘚瑟了。 「上面这次怎么这么大方？」方寒很是有些意外。 200张床位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要知道医院的床位可不是那么好批的，现在哪一家医院不希望增加床位，别说增加200张床位，就是增加20张床位，那也是千难万难的。 哪怕多出20张病床，关键时候加床，那可是可以加出不少的，临时病床的事情在各大医院并不算什么秘密。 可哪怕要加床，你也不是随便加的，没有相应的地方，没有相应的医护人员，你的病床加给谁。 「说实话，我也有些意外啊。」方浩洋笑着道：「我原本觉着这次能增加50张到100张床位就很不错了，却没想到增加了200张。」 「不过这是好事啊，这一次上面给的政策很宽松，这也有利于我们的计划。」 说着话，方浩洋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这才道：「虽然有200张床位的指标，可事实上以我们急诊科现在的条件是不可能一步到位的，只能逐步来，先把骨伤分区立起来，骨伤分区暂定50张床位，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吧骨伤分区搞起来？」 骨伤分区必然是方寒挑头，这在年前的时候急诊科的众人都有了猜测。 一方面，方寒现在的正骨水准确实不低，哪怕是和骨伤科的一些副主任比起来那也不遑多让，再一个，江中院现在能做骨伤外科手术的也就只有方寒了，温学义也可以，毕竟只是学习，总归还是要走的。 「我只负责治病救人，其他的我可管不了。」方寒对于方浩洋成立骨伤分区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也不拒绝挑起骨伤分区的大梁。 可自己的长处和短处方寒还是清楚的，他擅长的是治病救人，要说自身水平，有着系统在，他自问不会比任何人差，可管理方面他就不擅长了。 一个分区必须要有技术出众的医生挑大樑，可同时也要有人来管理，哪怕急诊科骨伤分区初建，到时候医护人员少说也有二三十人吧，随着不断的完善，五十张病床的完整配备少说也六七十人，这么多人管理起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先不着急，慢慢来，我让陈远跟着你。」 方浩洋又给方寒添了一杯茶水：「陈远这个人的能力还是不错的，锻鍊一下，未尝不能挑大樑。」 这一次建立骨伤分区，方浩洋并不打算给方寒配备医院的老人，且不说老人方寒不见得压得住，单说思维方面的转变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陈远学歷不低，又是中西医双学位，水平不见得有多高，见识还是很不错的，在县医院蹉跎了十来年，性子圆滑，使唤起来绝对顺手。 「温学义暂时也给你，这几天我也会照一些人进来，到时候给你这边安排一些，架子先搭起来。」 「可以。」方寒表示没什么意见。 「头疼啊。」 方浩洋伸手捏着鼻樑上面：「这一次急诊科扩建，人员配备、设备病房，一大堆事情啊，今年一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拉顺。」 方寒没吭声，看着方浩洋表演，方主任现在心中指不定怎么乐呢。 人啊，就是矫情。 方寒端起茶杯，缓缓的喝着茶，突然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朱云良。 「朱主任！」 方寒当着方浩洋的面就接起了电话。 「朱主任？」正在捏着鼻樑上面的方浩洋瞬间就放下了手，眼睛亮的吓人，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方寒。 朱主任，哪个朱主任？ 江中院好像没有姓朱的主任吧，这么说是外院的？ 第629页 朱云良？ 方寒没看方浩洋，依旧笑着通着电话。 「朱主任，您有事吗？」 「冯老的病情有所变化，不知道方医生有没有时间来一趟？」朱云良也不耽误，直奔主题。 「好，我现在就过来。」方寒一听是冯老的事情，急忙应道，对于冯老这位老人家，方寒还是很敬重的。 虽然这位老人家的思想有些顽固，有时候还有些傻，可正是这么一个人才更值得人钦佩。 这世上永远不缺少聪明人，缺少的反而正是冯老这样的傻傻顽固的人。 方寒刚刚挂了电话，就看到方浩洋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朱云良？」方浩洋问。 「嗯。」方寒点头：「我的一位长辈在省医院住院，现在出了点事，我去看看。」 「去嘛，既然是长辈住院，那是一定要去的。」方浩洋站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起钥匙：「这样，我送你过去。」 方寒伸手一掏，也从兜里掏出钥匙：「方主任，我有车！」 方浩洋一愣，干笑两声：「忘了，你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你都买了车了。」 「那方主任，我先去了？」方寒向方浩洋摆手。 「去吧，早去早回。」方浩洋重新坐下，自我安慰：「只是去看望长辈，没事的，心要大，心一定要大。」 截止现在方寒已经实习有五个月了，随着方寒的实习期越来越短，方主任的心中又开始七上八下了。 方寒离开方浩洋的办公室，直接来到地下停车场，找到崭新的五菱…… 看着面前依旧崭新的五菱，方寒下意识的愣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找错车了。 这车方寒一直是停在医院的，并没有停在小区，医院距离他住的地方不远，没必要来回开车，而且小区的车位也并不好办。 自从上次庆祝之后，五菱已经在地下停车场停了十来天了，竟然一点灰尘都没有。 当然，方寒也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很是心安理得的打开了车门上了车，从小到大他遇到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了，天降系统这么离谱的事情都能遇到，五菱放了十来天没灰尘，很奇怪吗？ 第0362章 冯老的情况 江州省医院！ 冯老的病房人不少，并不像当天晚上方寒送冯老前来的时候那样，一位身患重病的老头子，一位孤苦无依的老太太。 病房内站了不少人，年龄大的六十来岁，年轻一些的四十来岁，他们有的是江州省交大的教授学者，有的是研究生博士，有的还在江州交大任教，有的却已经结业工作。 而这些人却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冯老的学生。 冯老教书育人几十年，影响的人不仅仅是门卫，不仅仅是方寒，更有不少他的学生。 冯老一生育人无数，教出的学生自然不止这些，也并非所有的学生都走上了正途，可今天能来这么多学生，却也足以说明冯老的为人了。 原本方寒还担心老太太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冯老，可当冯老住院的消息传出之后，每天都有冯老的学生前来冯老的病房，轮流照顾，轮流送饭。 这半个月，方寒交的十万订金早已经花完了，可老太太却并不知情，因为这些学生们总有人悄无声息的去交钱。 往常一群人总是轮番照顾，今天却这么多人齐聚，正是因为冯老的病情。 「大家商量一下吧，冯老术后已经半个月了，现在的问题是术后闭尿，导尿失败，再这么下去冯老怎么撑得住？」 「要不去燕京吧，燕京的大医院想来应该有办法！」 几个人正说着话，一大群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迈步走进了病房，为首一人正是江州省医院院长孙瑞峰，孙瑞峰身边还跟着副院长潘科龙。 然而让人惊讶的是，孙瑞峰和潘科龙此时却拥簇着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走进来的时候两人都有意无意的慢了半拍。 「孙院长来了。」人群中有冯老的学生认识孙瑞峰，急忙上前打招唿。 孙瑞峰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冯老的病房了，冯老作为省交大文学系的教授，虽然退休了，却也不是一般人，更何况冯老还有诸多学生在，这么多年冯老的一些学生早已经身居高位。 一位拾荒的老人，身患重病依旧整天游走在各个垃圾桶附近，依旧艰苦朴素，并非老人看不起病，也并非老人生活拮据，只是老人不愿意占用过多的资源，不愿意去求人罢了。 以冯老的身份，哪怕是不求人，以他的退休费也完全可以过上很舒服的生活了。 放眼江州省，类似于冯老一样的教授，哪一位不是风光无限，出门有车，前唿后拥，老人难道就不行吗？ 只要愿意，老人并不比任何人差，他依旧可以穿着名牌衣服，打扮的精神抖擞，四处做讲座，依旧可以前唿后拥受人敬仰。 如果只是一位拾荒的老人，那自然是不可能惊动院长的，别说惊动院长，就是科室主任除了例行查房也不会来多看两眼。 这么说并不是说科室主任傲娇，而是科室主任真的很忙，不可能把经歷都花费在这种普通患者身上。 可交大教授就不同了，更何况还是有着如此多的学生前来探望的交大教授。 冯老的学生里面不仅仅有人认识院长，这会儿有人已经认出了和院长一起前来的老人了。 第630页 「郑老！」 学生中一位六十来岁的来人已经笑着上前打招唿了。 「胡教授！」 郑老笑着伸出手去：「没想到郑教授也在，生病的这位是？」 「这是我的老师，冯正明冯老教授。」胡教授急忙道。 「原来生病的是冯老。」也不知道郑老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不过话说的却很漂亮：「要知道生病的是冯老，我早就来看望了。」 孙院长也急忙笑着插话：「没想到胡教授和郑老竟然认识，那我就不多做介绍了，先让郑老帮冯老检查一下。」 「郑老的水平我们自然是信得过的。」 众人纷纷让开地方，让郑老上前检查。 在场的这些人中有人哪怕和郑老不熟，却也知道郑老这么个人。 郑老全名郑明全，是江州省保健局的专家，省中医药协会理事，论水平能在江州省杏林界排进前二十。 可千万不要小看这个前二十，同样是前二十，不同地方的前二十和不同地方的前二十那可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 这就好现在学校的一些班级排名，普通班的全班第十和重点班的全班第十能一样？ 江州省因为有着郭文渊和江中院的存在，放眼全国江州省的中医名家那都算是比较多的。 年轻一些的暂且不提，单说六十岁以上的中医名家，排名第一的自然是郭文渊，当之无愧，除了郭文渊，郭文渊的儿子郭明强，除了郭明强，郭文渊的几个学生那也是江州省赫赫有名的中医名家，别的人不说，单说卓志祥，水平就不在郑老之下。 除此之外江中院的廖一鸣名气也不比郑老差多少，如此算来，郑老的水平那绝对是不低的。 而且排名二十的不少中医明家中也都各有所长，比如说廖一鸣擅长正骨，徐进学擅长针灸…… 郑明全能进省保健局那可不是浪得虚名。 而且这个前二十也只是泛指，保守估计，也没人闲的没事真的给江州省的杏林名家进行排名。 除了郭文渊是当之无愧的江州省杏林第一人之外，其他人绝对不会服气别人排名在自己之上。 …… 省医院门口，朱云良估么着时间，正翘首以待，等着方寒。 朱云良作为江州省急诊科的副主任，能在大门口翘首以待方寒这位江中院的实习生，那是真的给足了方寒的面子了。 大概五六分钟，一辆崭新的五菱就在朱云良的边上停下，方寒摇下车窗笑着打招唿：「朱主任！」 朱云良愣了一下，差点没认出来，这倒不是方寒有什么变化，只是他没想到方寒会开着一辆五菱过来。 「方医生你这是借的谁的车子？」朱云良笑着问，他可是知道方浩洋的帕萨特的，以方寒在方浩洋心目中的地位，真要用车，方浩洋还能不借？ 「我自己买的。」方寒笑着道：「还行吧，出门开车确实方便了些。」 「还行，还行。」朱云良干笑两声，也不好说什么，他总不能说不行吧？ 五菱倒也不是不能开，这年头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五菱并不少，只是用五菱来代步的还真不多。 年轻的医生们实在买不起车哪怕买一辆七八万的两头dia，也没人愿意开着五菱来回跑。 「朱主任您稍等，我先把车停好。」方寒向朱云良打了声招唿，开着车打算进省医院。 「我和你一起吧。」朱云良一招手，走到另一边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笑着道：「进去的时候我给门卫打个招唿，就不给你算停车费了。」 省医院的停车位自然是不少的，有外来的车子，也有本家医院的车子，停车费那都是按小时算的，哪怕是医院普通的主治医，那也是要交停车费的，当然，自家医院的医生可以包月，可以包年。 不过到了副主任级别，那就有了专用车位了，进进出出也没人收费。 朱云良这位急诊科的副主任权威可不小，哪怕是院领导也要给几分薄面的。 其他医院的急诊科和江中院还是有区别的，像省医院、医附院等医院，急诊科那是真没几个人愿意去，急诊科主任往往一干就是几十年，一直能干到退休。 朱云良这位副主任那可是被当成急诊科主任的候选人来对待的，朱云良真要撂了挑子，省医院还真不见得能找到一位合适的人来接朱云良的班。 急诊科主任往往都是各大医院的刺头，这几乎已经是惯例了。 没办法调科室，医院又离不开，哪怕是偶尔扎刺，领导也要忍让以二，久而久之也就造成了急诊科主任的权威比其他科室主任强那么一丁点。 朱云良坐着方寒的五菱，进门的时候向门卫招手：「这辆车登记一下，等会儿出去不允许收费。」 门卫急忙点头，然后记下车牌，有朱云良开口，他可不敢违背。 医院的门房面对一些住院医都不怎么低头，可面对朱云良这位副主任，那可是不得不低头。 方寒停好车，一边和朱云良往病房走，一边询问冯老的情况。 「什么，术后闭尿，已经半个月了，怎么不早说？」方寒听罢就是一愣。 朱云良苦笑着解释：「方医生，术后闭尿的情况是很常见的，并不算什么特殊情况，我们自然要先想办法解决……」 方寒刚才也只是突然听闻有些不怎么舒服，过后倒也理解了。 第631页 人家省医院毕竟是大医院，知名医院，说句不好听的，省医院那可是一直以江州省第一医院自居的，省医院的医生出门胸脯那都比其他医院的医生挺得高。 出现直肠癌手术术后闭尿直接就给方寒打电话，像话吗？ 方寒要不是医生，而是患者家属，这还好说，可问题方寒其实是医生，而并非患者家属，这半个月朱云良也早就清楚了方寒和患者的关系。 事实上哪怕是今天，给方寒打电话也只是朱云良的个人行为，省医院可没有向方寒求援的意思。 方寒当天晚上是有交代的，不管方寒和患者是什么关系，总归是操心患者的情况的，患者闭尿半个月，导尿失败，这已经不算是小问题了，倘若不让方寒知道一下，万一事后方寒抱怨怎么办？ 人家朱云良朱主任能在乎方寒这个一个小医生的想法，其实已经算是很把方寒当回事了，换个人，人家朱主任才懒得管呢。 第0363章 同时开方 「呀，这么多人！」 朱云良带着方寒来到病房，才刚到病房门口，两人都是一愣。 「怎么这么多人？」方寒是最意外的，他看的出，病房里面大部分人应该都不是医生。 「想来应该是冯老的学生们都来了吧？」朱云良微微解释了一下：「这一段时间冯老的学生来的不少，大多数时候冯老都是学生们在照顾，要是老太太一个人，还真吃不消。」 「郑老也来了，没想到院长把郑老也请来了。」朱云良也看到了郑明全。 「郑老？」方寒一愣。 「郑明全郑老，省保健局的专家，在中医科挂着一个副主任的头衔。」朱云良解释道。 方寒这才瞭然，郑明全的名字他倒是听说过，作为中医人，方寒对江州省知名的一些中医名家多少有所耳闻。 干一行了解一行，学书法的必然了解书法界的大拿，学医的也必然了解医疗界的大拿。 郑明全这会儿正在给冯老检查，方寒和朱云良两个人站在人群中倒也没有上前，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事实上今天朱云良给方寒打电话也并非是让方寒来给冯老治疗的，只是让方寒了解一下冯老的情况。 昨天开始冯老的一些学生就嚷嚷着要给冯老转院，朱云良叫方寒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冯老的情况是直肠癌术后闭尿，导尿失败。 在西医临床上，引流不畅导致导尿失败的情况并不少见，归结起来无非以下几种原因，第一，导尿管阻，阻塞是引流不畅最常见的的原因，包括感染引起的炎性分泌物阻塞、尿液混浊结晶阻塞、泌尿繫结石、泌尿系损伤引起血尿血凝块阻塞等。第二、导尿管滑脱包括全滑脱和半滑脱，半滑脱与导尿管插入过浅的结果是一样的。 现在冯老术后已经半个月了，省医院这边自然是没少採取措施，採取了措施，却依旧不能解决问题，朱云良虽然没有小看方寒，却不认为方寒就有能耐解决冯老的问题。 方寒和朱云良站在人群中看了一会儿，郑明全已经冯老诊了脉，详细的做了检查，这才微微沉吟。 「郑老，老师的情况如何？」胡教授第一个发问。 「冯老这是年纪大了，重病耗伤，中气不足啊。」郑明全缓缓出声。 一边说着，郑明全一边度着步子，很显然是在思考药方，斟酌方案。 「这样，我先开个方子，让冯老先服一剂，看看效果。」沉吟了一下，郑明全缓缓出声。 郑明全这算是很谨慎的态度了，一般越是知名的名家，越是珍惜自己的羽翼，到了郑明全这一步，他给人看病是很少说出什么保证和承诺的话的。 「小方！」 郑明全正说着话，突然站在病床边上的老太太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方寒，出声唤了一声。 「老太太您好啊。」方寒带着笑意缓缓走上前去：「我听说冯老的情况不太好，过来看看。」 「小方你有心了。」老太太一把抓住方寒的手，笑着对病床上的冯老道：「老头子，小方来看你了。」 冯老还保持着清醒，只不过面色泛白，气怯神倦，整个人看上去萎靡不振，有气无力。 看到方寒，冯老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意：「小方，又麻烦你了。」 「您老说的哪里话。」方寒急忙上前，一边伸手抓住冯老的手腕给冯老诊脉，一边笑着道：「您老安心养病，只要您老能痊癒，那才是社会的福气呢。」 边上冯老一群学生见到老太太和冯老爷子对方寒的态度，这会儿也把方寒的身份猜了一个七七八八。 这几天这些学生前来医院探望冯老，可是没少听老太太说起方寒。 当天晚上不仅仅是方寒救了冯老，更是亲自送冯老到医院，还垫付了十万块的医疗费，这种行为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胡教授笑呵呵的看着方寒，试探着问：「小伙子，就是你前几天把老师送来的医院？」 「举手之劳而已，我想随便换个人也不会坐视不理的。」方寒并不居功，而是很谦逊地笑道。 「那可不是举手之劳啊。」胡教授很是庄重的给方寒鞠了一个躬：「小伙子，我代表我个人真诚的感谢你啊，谢谢你！」 「谢谢你啊小伙子。」边上其他人也都纷纷出声。 第632页 这么一搅合，原本打算开方的郑明全就没急着开方子，而是站在边上看着。 其他人只注意到了方寒和老太太以及和冯老的亲近，郑明全却注意到方寒的动作。 方寒和冯老说话的时候，很显然是三根手指搭在冯老的手腕上，乍一看好像是握着冯老的手腕，可郑明全却看的很真，这个年轻人是在给冯老诊脉。 这年头年轻的医生并不少见，可年轻的中医却很少见。 全国各地，正规的中医院都不算多，有时候一个小县城也不见得有一家有规模的中医医院，即便是有，里面的医生也都是五花八门，年轻一些的中医医生更是少之又少。 经常看中医的一些人或许有感觉，看西医的时候大家都很方便，各大医院随便去，可看中医，去医院的反而不多，往往都是听说某个地方有位中医看的不错，然后找地方去。 别的情况还好，特别是一些不孕不育的，更是四处打听，去了地方，老中医的诊所还不好找，总是在一些偏僻的小巷子，去了之后人满为患。 为什么会这样，正是因为中医人稀少，好中医更少。 医师职称的划分，在西医方面还能比较准确的衡量一些人的水平，可对于中医人来说，职称这个东西还真不见得有多么准确。 民间的好中医不少，一些民间中医大都没有什么职称，什么祖传医馆，祖传诊所并不少见，可这些中医的水平却绝对不低，一些人的本事并不在正规医院的主任医师之下。 可即便如此，好中医也大都是一些白鬍子，像方寒这么年轻的着实少见啊。 作为中医名家，郑明全能看得出，方寒的诊脉手法很正宗，诊脉的时候很随意，抓脉很准，单单这一手就不简单。 大家都知道人的脉在哪儿，也都知道诊脉怎么诊，可能一把把脉摸准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看到方寒摸过脉，准备开方的郑明全就笑着开口问：「小伙子也是中医？」 潘科龙急忙介绍：「郑老，这位是江中院的方寒方医生，方医生是郭老的学生。」 郑明全微微一愣，然后也就释然了，怪不得这个小年轻摸脉那么准，原来是郭文渊的学生。 在郑明全眼中，郭文渊那可算是前辈了，郭文渊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比郑明全足足年长近二十岁，郭文渊的一些学生年龄都不在郑明全之下。 「郑老您好。」方寒很是客气的向郑明全打了声招唿。 「小方客气了，算起来我还是郭老半个学生呢，小方你既然是郭老的学生，那可就是我的小师弟了。」郑明全笑呵呵的道，态度相当不错。 站在一边的孙瑞峰都有些羡慕的看着方寒。 郭老两个字，那在江州省医疗界就是金字招牌，顶着郭老的学生这个光环，方寒走到哪儿都不会太吃亏。 方寒给了郑明全一个礼貌式的微笑，并没有吭声，这种时候礼貌式的微笑是最佳的回应。 「小方你刚才是在给冯老检查吧，愿不愿意和我交流一下呢？」郑明全笑着问。 郭文渊年前收了一个关门弟子，这件事郑明全也有所耳闻，今天见到方寒本人，郑明全不免就有些见猎心喜，想要见识见识郭文渊这个关门弟子的水平。 刚才郑明全其实已经说了冯老的情况，冯老年龄大了，病重耗伤，中气不足，这个诊断还是很准确的，有着郑明全在，方寒也没有出手的打算，刚才诊脉也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不过郑明全既然问了，方寒倒也不介意说说自己的看法：「冯老的情况应该是病重耗伤，肺气虚不能通调水道，从而导致尿路封闭，导尿不通。」 郑明全的眼睛当下就是一亮，这个小方着实有些水平啊。 他刚才确实已经说了冯老的情况是病重耗伤，中气不足，方寒的意思其实也差不多，不过却更为详细，也正是方寒所说的肺气虚不能通调水道才彰显出方寒并不是照搬他郑明全刚才的诊断。 「那么小方你觉得应该怎么治疗呢？」郑明全又问。 「自然是先扶正。」方寒理所应当的道。 「哈哈，好，好。」 郑明全忍不住笑道：「看来小方你心中已经有了法子了，要不这样，我们两人分别把方子写出来，看看是不是英雄所见略同？」 「这不合适吧，既然是郑老先诊，自然是您老开方最为合适。」方寒没想到这位郑老还有这种趣味。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郑明全笑着摆手：「就这么办？」 方寒的顾虑郑明全清楚，这首诊制是医疗行业的潜规则，特别是内科和中医治疗的时候尤为讲究，目的有二，一个是责任，一个那就是功劳了。 郑明全自然是不在乎这个功劳的，相比起功劳，他其实更好奇方寒会不会和他想法一致！ 第0364章 佳话 站在病房内的几位省医院的住院医羡慕的眼睛都红了，哪怕是几位主治也羡慕的不行。 郑老简直对这个方寒太好了，说直接一点，郑老这会儿就是在拿自己的名气使劲的捧方寒。 两人同时开方，这个方子方寒要是开的对，那可就是撞了大运了，今天的事情要是传出去，那可是一段佳话，准确的说对方寒来说是难得的佳话。 什么江中院的方寒和郑老开的方子一样，英雄所见略同云云，哪怕不这么说，今天的事也能给方寒带来极大的名气。 第633页 方寒一个实习生和郑老见识一样，这是对方寒无限的拔高啊。 这就像是武侠小说中的三流高手和顶尖高手打了一个平手差不多。 可方寒开的方子要是不对，却对方寒没有任何的损失，一个实习生开的方子不对，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作为医生，特别是内科医生，中医医生，多少人做梦都想要这样的机会而不可得，可方寒…… 郑老这是上赶着把机会送给方寒，上赶着递上天梯啊。 「这个方寒的命简直太好了。」一位长相普通的住院医忍不住轻声嘀咕。 「谁让人家是郭老的学生呢，郑老这是给郭老面子呢。」边上又一位长相一般的住院医道。 「也可能是郑老看人家方医生长的帅呢？」两人边上一位小护士忍不住插嘴。 小护士就很是有些看不惯两位相貌普通住院医酸熘熘的语气，人家方医生靠的是本事好不好？ 两位住院医互相对视一眼，都不吭声了，或许人家长的帅真的也是因素之一呢，只可惜，长相是爹妈给的，自己没得选啊。 而且只是单纯做医生的话，去整容有些不太划算，而且以住院医的收入也整不起。 病房内的其他人这会儿也兴致不小。 郑明全和方寒两个人同时开方，这可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啊，有些类似于三国演义里面的桥段，虽然郑明全并非诸葛亮，方寒也并非周公瑾。 方寒和郑明全两个人一人站在桌子的一边，同时开始写方子，胡教授孙院长等人就站在边上看着。 方寒才刚刚写了几个字，边上的胡教授就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嘆：「好字，好字啊，这字……」 说着话胡教授的眉头就皱在了一起，方寒的这个字写的非常好，不仅写的非常好，而且看上去似曾相似。 站在边上的大都是江州交大文学系的，懂书法的人不少，甚至有个别人还是其中的佼佼者，胡教授的字就写的很不错。 这会儿不少人都对方寒的字赞誉有加。 「这字确实写的好啊。」 「没想到小方年纪轻轻，这字竟然如此了得！」 边上几个人交谈，引诱的郑明全都差点忍不住就看方寒写的字。 几分钟之后，方寒和郑明全同时写好了方子，边上同时看着两个人写方的人嘴巴已经张大了。 「一模一样，竟然一模一样！」 郑明全把手中的笔一放，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去看方寒的药方，入眼就看到方寒的字。 「果然好字啊。」 郑明全也忍不住在心中贊了一句。 现在凡是上些年纪的中医人，毛笔字基本上都不算差，前几十年的时候很多人开方都保留着毛笔字的习俗。 前文说过，杏林界算是保留传统文化比较多的一个群体。 很多老中医多少都精通书法，懂得下棋，喜欢品茶。 郑明全也是一样，他的字虽然不能说写的多好，却绝对不算差，此时再看方寒的字，郑明全就忍不住吃惊了。 虽然刚才两个人的方子都是用碳素笔写的，可这也不妨碍众人从中看出方寒的书法水平。 看过方寒的字，郑明全这才开始看方。 生芪60克、人参15g、白朮10g、……柴胡12g、生姜9片、大枣6枚、白蔹10克……桂枝10克、白朮10克…… 再看郑明全的方子，果然一模一样。 「这是补中益气汤加减吧！」 边上一位交大的老师不确定的道。 「不错，正是补中益气汤加减，外加通淋散，加交泰丸……止痉散……」郑明全笑呵呵的点头。 边上一位省医院的中医科主治也忍不住插话：「补中益气汤扶正，生芪加百蔹益气化腐生肌，加速创口癒合，然后又用五苓散合验方新编通淋散，加交泰丸蒸动膀胱化气，止痉散麝香通窍……郑老和方医生果然是用药如神啊。」 一边评价的时候，这位主治还很是有些小得意。 冯老的病他是没本事看，可这并不妨碍他这会儿捧哏啊。 在场这么多人，这会儿能看出这个方子来歷的可不多。 果然，郑明全很是赞许的看了这位主治一眼，面带笑意，同时又看了一眼方寒，更是心中感慨。 这个方子郑明全自己刚才都是斟酌再三，却没想到方寒也能想出这个法子出来。 「来啊，快按照郑老和方医生的方子去抓药，冯老的情况可耽误不得。」孙院长也急忙出声，方寒他是无所谓的，可郑明全他还是要巴结的。 省医院中医科也是有好几位大拿的，只不过这些大拿大都在省保健局挂名，这样的专家哪怕是孙瑞峰这位院长也是随便指使不动的。 就像郑明全，很少坐门诊，他心情好了来医院转悠一圈，心情不好那可能好久都不来。 边上有小护士急忙拿着方子去抓药，郑明全和方寒两个人都开了方子，这会儿抓药自然不需要两张药方，方寒的方子也就暂时留在了桌上。 胡教授这会儿还依旧盯着方寒的方子看着。 足足看了好一会儿，胡教授这才又伸手拿起方寒的方子，回头看向方寒：「小方，你是不是写过『江河湖海』四个字？」 方寒一愣，然后点头：「是写过。」 「李清群李老家里的那幅字就是你写的？」胡教授虽然已经有了猜测，可听到方寒承认，还是吃惊不小。 第634页 「应该是我写的吧。」方寒也不确定胡教授说的是不是自己写的那四个字。 「竟然真的是你写的？」胡教授满脸震撼，满脸的难以置信。 「胡教授，什么字，什么江河湖海？」边上的郑明全有些不太明白。 胡教授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缓缓道来：「年前李清群李老去世，我去李家弔唁的时候看到了一幅字，上书『江、河、湖、海』，那幅字写的非常了得，江、河、湖、海的意境跃然纸上，最初我还以为是李老的绝笔，谁曾想李家人告诉我那幅字是一个年轻人写的，是李老用自己临终前的绝笔换来的。」 「李老用自己的绝笔换了别人一幅字？」 这一下众人就不能淡定了，李清群那是什么人，那可是江州省赫赫有名的书法大家，李老那样的人物竟然用自己的绝笔换别人的字，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在李老心中别人的字还在他自己的字之上。 胡教授道：「我刚才就看小方写的字有些熟悉，却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细细看了半天，这才恍然，小方的字迹和李老家中的那幅字非常相似。」 「原来李老家里的那幅字真的是小方的手笔，真是让人惊嘆啊。」 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并不插话，不过却偷偷看着系统后台，短短的功夫，他可是增加了不少崇拜点了。 病房内的高级职称不少，自从进入病房，和郑明全搭上话，他的崇拜点增长就没断过。 自从过了春节，方寒的崇拜点增长速度已经大幅度下降了，现在每天差不多也就增长两万三的崇拜点，可今天短短的功夫，他就增长了近两万了。 胡教授的话还没有就此打住，继续道：「我在李家的时候还听说了一件事，听说李老去世当天有一位年轻人通过李老写的几个字就判断出李老命不久矣，果然，李老当天就仙逝了，现在看来那位年轻人也是小方吧？」 说着胡教授又看向方寒。 这一下郑明全也不淡定了。 从一幅字就看出主人家命不久矣，这望气水准可了不得啊。 如果真的把望气水平划分一个境界的话，望字断生死的水准绝对是望气的最高境界了。 「小方，胡老说的是真的？」郑明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有些不敢相信，却又觉得胡教授应该没撒谎。 「我当时确实在场，只可惜李老是油尽灯枯，寿元耗尽。」方寒嘆了口气，哪怕是现在，提到李清群的去世，方寒也有些伤感。 他和李清群接触时间不长，却对李清群很是钦佩。 如果说冯老是一位大公无私的老人的话，那么李老却是一位把一生都奉献给书法的老人，临死的时候李清群都在抱着方寒写的几个字。 冯老也李清群虽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位老人，却同样值得人钦佩，值得人敬仰。 「果然是小方你。」胡教授满脸唏嘘，当时他听人说起的时候还有些不怎么相信，却没想到时隔没多久，他就见到了当事人。 边上一群人更是像听故事一样，不少人看着方寒的眼神都是非常的复杂。 无论是李清群用自己的绝笔换方寒的字，还是方寒从李清群的字判断出李清群的身体状况，这两件事随便一件都堪称传奇，更何况这两件传奇还都发生在一个人身上。 之前羡慕方寒的两位主治医这会儿都不敢说话了，之前他们还觉得今天方寒和郑明全同时开方的事情对方寒来说算是一段佳话，现在看来，人家方寒并不缺乏「佳话」啊…… 第0365章 艾灸 病房里面气氛很不错，即便是冯老和老太太也饶有兴致的看着，甚至眼带笑意。 冯老住的是单间，也不怕影响其他患者的休息，而且现在是早上，冯老也是睡了一整晚，这个时候热闹的气氛倒也不会让患者太疲劳。 老太太也时不时的凑到冯老耳边和冯老说着话，两个人的声音很低，时不时看向方寒，心情也舒缓了不少。 不多会儿，护士就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了。 冯老的一群学生们争抢着上前端药，最后被一位四十来岁的女学生占了主动，女人嘛，毕竟细腻一点，而且在这种关于服侍患者的活计上，女人也确实占有优势。 胡教授看着一大碗汤药，很是有些担忧的道：「老师本来就是闭尿，这么大一碗汤药下去，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边上的郑明全也微微皱眉：「这个方子即便是有效，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少说也要好几个小时才能起效。」 「等冯老喝了药，可以採用灸法加快一下药物的吸收和尿液的排出。」方寒沉吟了一下道。 「这个办法可行。」郑明全急忙点头。 孙院长心领神会，急忙让护士去准备艾条。 等冯老喝了药，方寒亲自给冯老艾灸。 针灸针灸，往往是针灸结合，只不过现在大多数情况下针刺用的比较多，灸法却用的比较少。 常规的灸法採用的是艾条，也就是艾叶捲成的条状，用火点燃，在患者的穴位上进行热烤。 灸有两个特点，一是发热，二是穴位。灸法是华夏民族非常古老的一种治病方法，具有安全、方便、无副作用的特点。 《医学入门》里面就有这么一句话：药之不及，针之不到，必须灸之。 第635页 《黄帝内经》里面也有「针所不为，灸之所宜」的说法。 其实从方剂、针刺以及到灸法以及后来的各种中医疗法就能看出中医的发展史。 中医是华夏民族在和疾病对抗的过程中产生的一门实践性的医学，为什么说是实践性的医学，是因为中医出现之初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也没有什么理论支撑。 要知道，疾病是伴随着人类的诞生而诞生的，就拿现在科学的一些研究成果来说，病毒和病菌甚至还在人类诞生之前。 随着人类的诞生，疾病就伴随着人类，生老病死，可先祖却从来都不会坐以待毙，出现了疾病，人类的先祖都是用尝试的办法，有些事刻意的尝试，有些事无意中的巧合。 比如说某人生了病，无意中吃了某种草药，然后病好了，如此一来这种草药可以治疗某种疾病就被人记录了下来。 方剂其实也正是诞生在这种尝试和机缘巧合之下。 很多人都知道神农尝百草的传说，神农尝百草不仅仅辨别了什么东西可以吃，什么东西有毒，同样辨别了什么东西可以治病。 随着方剂的发展，有时候有些病单纯的服用方剂效果不明显亦或者见效太慢，这个时候就出现了针刺，然后又出现灸法。 中医可以说是华夏民族的先祖通过无数的生命总结出来的一门医学。 无数人的生命积累的宝贵经验成为中医的最初理论，然后不断的充实，不断的完善，最终形成一门经验和实践相结合的医学。 可到了今日，又有多少人用着所谓科学的论断来一语就推翻了用无数生命和鲜血总结出来的这一门医学，否定了中医数千年来的成果。 人若有魂，不知道多少老祖宗都要从另一个世界蹦出来大骂不肖子孙。 最初的灸採用的材料并不局限，有木炭，有树枝，有其他植物的叶痉，经过漫长的事件，最终艾条成为灸法的常用材料。 艾是菊科蒿属植物，多年生草本或略成半灌木状，植株有浓烈香气。艾草同时还是一味中草药，《神农百草》和《本草纲目》里面都对艾有着收录和註解。 《本草》记载，艾叶是一种具有纯阳之性的中草药，可以理气血、驱除寒湿。 有关艾的由来，还有一段传说，相传，武王身边有一位名医叫萧艾，有一天，他泻痢多日后卧倒于军帐中，为了医治病情危急的将士，他带病出诊，却不小心被驱蚊的野草火堆绊了一跤，被火烧伤。但当他给将士诊治时，意外地发现自己的病痛痊癒了，而身上却多了好几处伤痕。于是他突发奇想，用无名野草点火烧灼病患身体的相应位置，凡是被烧灼过的将士病情都好转了，武王大赞萧艾，萧艾不敢居功，答日：「此乃野草之功。」武王宣告全军：「野草本无名，从今以萧艾、艾蒿之名名之。」 灸法的原理是以温热灼烤穴位，从而达到温通经络，祛风散寒的作用。 在中医的认知中，太阳为天之阳，而艾为地之阳。 同样是阳，这个天之阳和地之阳有什么区别呢？天之阳灼热不可侵犯，地之阳温润包容万物。 艾之所以会成为灸法的首选，还有其他各方面的原因，一是它在所有植物中，其叶脉是最丰富和细緻的，中医有以形治形之说，可以想像得到它具有通达最细微之处的能力。 二是艾的通透能力远远超越了其它植物。在古代，军队每到一处，都砍伐艾来燃烧，然后在方圆几里的地方查看，如果看到有冒烟的地方，就证明其处地下有水，然后才安营扎寨。这足以说明艾的通透能力有多么的神奇。 这种顺水道而游走的能力放在人体上面，就演变成了可以通达经络，古书上说它可以通十二经，走三阴，善入脏腑，很多药力不能到达的地方，艾灸都可以到达，可见其功用的神奇。 以前的艾灸艾条都是粗制滥造，现在工业发达，医院使用的艾条那也非常的漂亮，乍一看就像是一根大雪茄。 方寒点燃艾条，灸冯老的气海、关元等穴位。 灸法的门槛要比针法的门槛更低，就像是中医的刮痧一样，哪怕是不怎么懂的人都可以刮两下痧，灸法也是一样，只要能找准穴位，哪怕是外行也能灸两下。 可门槛低并不代表简单，入门也并不代表精通，什么穴位治疗什么病症，什么穴位灸多长时间，保持什么距离能保证不灼伤患者还能保证最佳效果，这些就不是门外汉可以掌握的了。 方寒自从获取了初级灸法入门，还是第一次给人艾灸，唯一不同的是，高级针法让方寒能够清楚的知道某个穴位的功效，再配合初级灸法，完全足够了。 足足灸了半个小时，然后又让冯老服用了二煎的汤药，之后过了两个多小时，冯老的尿就彻底通了。 冯老的几个学生搀扶着冯老从卫生间出老，老人家是全身舒畅。 「还是郑老和小方有水平啊，老师闭尿半个月，今天算是彻底畅快了。」边上有冯老的学生忍不住兴奋地说道，完全没有顾忌到在场孙院长的脸色。 因为郑明全没走，一直在病房候着，省医院的院长孙瑞峰也就一直陪着，正是因为没走，这会儿孙院长的脸色才格外的尴尬。 「既然冯老的小便已通，那我就告辞了。」郑明全已经在这儿呆的时间够长了，要不是因为今天凑巧遇到方寒，而他也想知道效果，要不然早就走了。 第636页 「小方有空来家里做客啊，你是郭老的学生，那就是我的小师弟，可不要见外哟！」 「我有空一定去。」方寒笑着应承。 郑明全一走，孙院长等人也都离开了，病房里面也就剩下冯老的一群学生们了。 原本大家今天齐聚是想着给冯老转院来的，现在冯老好转，大部分人也要走了。 方寒也笑着向冯老告辞。 「小方你去忙吧，今天耽误了你一天了。」老太太亲自把方寒送到了门口。 人常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那天晚上冯老和老太太两个人孤苦无依，倘若不是方寒，老太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朱云良作为急诊科的副主任，早就去忙了，他可不想孙院长等领导一样，有功夫陪着郑明全好几个小时，因而方寒离开省医院的时候并没有人相送。 来到停车场，方寒打开五菱的车门上了车，一路出了省医院，因为有朱云良的招唿，方寒的车子出门的时候门卫并没有收停车费，甚至因为不清楚方寒的身份，门卫还很客气的站在门口，一直目送着方寒的五菱消失在视线中，这才返回了门房。 门卫的这一幕还让跟在五菱后面的一辆车车主纳闷不已，这是医院的哪位大人物，出门开这么低调的车子？ 方寒开着五菱，缓缓的进了江中院的地下停车场。 进了停车场，方寒惊讶的发现他原本的停车位竟然空着，边上已经停满了车子，可原本属于他的车位却空荡荡的。 只是微微一愣，没有过多的惊讶，方寒就很是稳妥的倒车入库，停好了车子，然后下车、关门、锁车。 车子停好，方寒这才迈着步子，不急不慢的走向了科室。 刚刚走进科室，就有护士看到了方寒，亲热的喊：「方医生您回来了？」 方寒微笑着点头。 「方医生，方主任说您回来了马上去他的办公室。」小护士传达着方主任的指示。 「知道了，谢谢陈护士。」方寒微笑点头，小护士脸上升起一抹红晕，目光温柔的看着方寒的身影走远，这才一回头，对着不远处一位轮转生呵斥：「干什么呢，毛毛糙糙的……速度点。」 轮转生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纸箱子，满脸委屈，他这不是等着小护士看帅哥嘛，这也有错了？ 第0366章 肝损伤 方寒很是纳闷的再次来到方浩洋的办公室。 他离开的时候就是从方浩洋的办公室离开的，刚回来方浩洋又叫他，之前不是把该说的都说了吗？ 急诊科的几位住院医满脸羡慕的看着方寒推门进了主任办公室。 「方医生现在进方主任的办公室就像是进自己的办公室差不多。」 「是啊，现在方医生比几位副主任都牛啊。」 急诊科之前除了郭明强之外，副主任就不算少，加上方浩洋足足四位，现在方浩洋升任主任，急诊科的副主任依旧还有三位，李文军算是方浩洋之下的二把手，至于其他两位副主任的权威就小了不少。 作为副主任，每个人都要带领一个治疗小组的，像其他医院的急诊科，下辖也有什么外科急诊、内科急诊、发热急诊、儿科急诊等等，江中院急诊科之前是没有详细的小科室划分，不过各个治疗小组也都各有所长。 李文军的治疗小组擅长的就是外科，想一些伤口缝合之类的患者，护士们就会安排李文军的治疗小组，像另一位副主任何幼坤主要负责的就是儿科方面。 现在急诊科已经准备正式设立急诊分区，而要设立的第一个急诊分区那就是骨伤分区，到时候方寒这位骨伤分区的负责人还真不见得比其他几位副主任差多少。 「方医生现在差的也就是一个行医资格了，等到方医生行医资格到手，到时候也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办公室了。」平头住院医满脸唏嘘。 「行医资格报名好像是今年的四月份，考试是九月份，这么算的话方医生再有半年多就能拿到行医资格了？」麻子脸住院医也是满脸唏嘘。 「听说方医生打算在职读研，如此一来方医生的住院生涯和规培生涯就可以二合一了，最多三年就能升任主治了？」 几位住院医并没有考虑过方寒行医资格考试不过关的情况，只是替方寒计算着年限。 一般来说，本科毕业的医科大学生成为主治，年限短的都要五年左右，长一些的七八年都有。 方寒如果在职读研的话，规培证和研究生证差不多会同时下来，到时候有着医院方面的器重，最多三年就能升主治了，这个速度简直太可怕了。 「方医生今年才24岁吧？」 「过了春节已经25岁了。」 「即便是25岁，28岁升任主治，33岁就能成为副主任了？」 主治医师升任副主任医师的条件是硕士文凭，五年主治经验，这个条件在方寒身上必然是不会打折扣的，甚至于会更短。 「33岁的副主任？」 麻子住院医满脸吃惊：「好像咱们省现在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就是医附院胸外科的冷岑吧？」 「好像是，冷岑也是33岁，可人家是哈佛医学院毕业的，而且又在普霍金斯医院实习，归来的时候身上就缠绕了光环。」 「如果方医生继续在职考文凭，或许不到33岁就能升任副主任！」平头住院医又插了一句嘴。 第637页 他们毫不怀疑方寒有着这样的精力和能力，如果方寒的文凭还能提升，发表几篇有影响力的论文，这个五年的期限还能缩短。 几位住院医有些不敢想了。 冷岑那是真的不能比，全国像冷岑那样的医生有几个，哈佛医学院可不是那么好考的，普霍金斯医院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一位二流医科大学毕业的医科大毕业生晋升副主任的年龄竟然比冷岑这种镀金归来的高材生还要年轻，这绝对算是奇蹟了。 …… 方寒推门走进方浩洋的办公室，就看到护士长秦雪宁站在方浩洋的办公桌前面。 看到方寒进来，秦雪宁还给了方寒一个微笑：「方医生来了！」 「护士长好。」方寒给了秦雪宁一个礼貌式的微笑。 「方医生的笑容果然是很有感染力啊，怪不得我手下的小护士们都对方医生神魂颠倒。」秦雪宁笑呵呵的开着玩笑。 已经五十岁出头的秦护士长自然不会像小姑娘一样看到方寒的笑容就霞飞双颊，可看着方寒的笑容，秦护士长依旧感觉到赏心悦目。 方浩洋看了一眼方寒，继续对秦雪宁说着话：「秦护士长，你下去之后尽快把人员名单整理出来，咱们的骨伤分区很快就要开始进患者了，护理方面绝对不能出岔子。」 「方主任您放心，我一定办好。」护士长急忙保证，急诊科扩建，护士那也是要增加的，秦护士长手下的人员增加，权势那也是要增加的。 作为医护人员，护士长同志对医院是不是中西医结合併没有任何意见，站在这个角度，科室扩建才是她最乐于见到的。 「那行，秦护士长您去忙吧。」方浩洋下了逐客令。 等到秦雪宁离开，方浩洋这才看向方寒：「去了好几个小时？」 「嗯，那位长辈的病情有些复杂。」方寒点了点头，把冯老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 方浩洋原本还是很随意的听着，等到方寒听完，方浩洋就坐直了身子，有些惋惜的道：「可惜啊，咱们医院的条件现在还不成熟，要不然这个病例就是很典型的中西医结合的病例嘛。」 作为一家新科室，最需要的是什么，最需要的自然就是成果。 江中院急诊科虽然不是新科室，可这一次改制之后其实也和新科室没什么区别，既然是中西医结合，自然要拿出几个中西医结合的典型出来才能服众。 这一次冯老的情况确实算是比较典型的，西医手术的术后问题用中医的手段解决，这就是中西医结合的典型。 只可惜，直肠癌切除方面的手术江中院是没有条件的，当时方寒也不可能把冯老送来江中院。 「一步一步来，我们急诊科现在好多方面都是刚开始，您是不是心太大了？」方寒对方浩洋的惋惜很是无语。 现在江中院急诊科才正准备建立骨伤分区，方主任就因为直肠癌的患者而惋惜，直肠癌手术那可不是小手术，短时间内江中院那是想都别想。 「我用你来教？」方浩洋不耐烦的一挥手：「滚，去科室去，别在我眼前晃悠，看着你就烦。」 方寒张了张嘴，只好灰熘熘的走了，和领导那是没办法讲理的。 明明是方老大叫他去的，现在反过来成了他自己碍眼了。 方寒刚刚走出方浩洋的办公室，迎面就碰到了叶开。 「方医生，我正找您呢。」 「什么事？」方寒直接问。 在急诊科这么长时间，叶开、江枫，哪怕是陈远这些人遇到麻烦第一时间找的都是方寒，方寒早就习以为常了。 「刚刚来了一位急诊患者，严重肝损伤，可能需要做肝切除手术！」 这要是往常，遇到这样的患者，叶开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让患者转院了，江中院可没有做肝切除手术的条件。 可现在不一样了，留观室现在还住着一位肝切除的患者呢，患者的手术就是方寒做的，已经出了icu，现在恢復的不错，叶开就想着这一位患者方寒是不是也可以做，这样的手术要是江中院急诊科都可以做，那么江中院急诊科的名气就算是彻底打出去了。 「先去看看患者再说，患者人呢？」方寒问。 「暂时还在治疗室，如果不行，就打算让患者转院了。」叶开道。 「走，先去看看患者。」方寒说着大步就向治疗室走去，叶开急忙跟在后面。 作为急诊科，各种区域区分的很多，什么治疗室、处置室、抢救室、手术室等等，抢救室一般都是和手术室相连的，治疗室和抢救室的区别那就是少了一些急救设备。 走进治疗室，陈远和江枫两个人已经在了，还有护士在给患者做检查。 看到方寒进来，江枫急忙上前汇报情况：「方医生，患者除了严重的肝损伤，还有糖尿病，情况非常复杂。」 叶开一听也是脸色一变，急忙道：「方医生，如果患者还有糖尿病的话，这个手术就没法做了，风险非常大。」 糖尿病患者的伤口极难癒合，这是常识，哪怕是江枫和叶开这样的中医医生也都清楚。 如果做肝切除手术，且不说要在肝脏上面留下刀口，就是患者的腹部也要开一道30公分左右的刀口，这么长的创口要是不能癒合，发生危险的话那可是要命的。 第638页 方寒也微微皱眉，叶开和江枫两个人的担心不无道理，更何况做肝切除的话江中院现在的条件还不成熟，肝切除和关节置换不同，如果做关节置换，有温学义打下手，再加上江枫，这个手术完全是可以坐下来的。 而肝切除就不同了，肝切除对一助二助的要求非常高，上次的肝切除之所以能顺利完成，是因为省医院的田义涛在场，无论是田义涛主刀还是方寒主刀，两人互相帮忙，相当于一位同样可以主刀的医生在做一助，可现在，方寒复制者了田义涛的肝切除，主刀自然是没问题，可这个助手哪里去找？ 「实在不行就让患者转院吧？」叶开提议：「我去询问一下方主任。」 「去吧，先听听方主任的意思。」方寒点了点头，患者转院的话方浩洋自然是要知道的，如果方浩洋能够请到外援的话，这个手术其实也不是不能做。 第0367章 典型 方浩洋来的很快。 「患者什么情况？」 「严重肝损伤，同时伴随着糖尿病！」江枫急忙道。 方浩洋看向方寒，他更相信方寒的判断。 「患者的肝损伤确实很严重，同时伴随着阴虚燥热，气阴两虚，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别说我们不具备手术的条件，就算是具备，患者现在的情况也不合适手术。」方寒详细的把情况解释了一下。 方浩洋微微点头，又走上前亲自做了检查，回头询问边上的护士：「有没有给患者检测血糖？」 「检查了，现在的血糖是18.5，据患者家属描述，即便是患者的空腹血糖也达到了11.8！」 「这是非常高的数值了。」边上的陈远插了一句嘴。 一般来说空腹血糖6.1左右，餐后血糖7.8左右算是比较正常的范畴，患者的空腹血糖达到了11.8，餐后血糖更是达到了18.5，这血糖已经高的离谱了。 「这样的情况哪怕是送去医附院或者省医院，那也是没办法手术的。」方浩洋皱着眉看向方寒：「满足手术的条件是什么？」 「血糖是必须降下来的，而且从客观的方面来讲，即便是血样降下来，伤口也存在不能癒合的风险。」方寒沉吟了一下道。 「你的意思是？」方浩洋询问方寒。 「我的意思，如果方主任您能给我配齐团队的话，患者留在咱们江中院要比送去其他医院更合适一些。」 「怎么讲？」 「患者的血糖有多高，是不是糖尿病，这些和我们没多大关系，我们中医治病不操心这些的，患者的伤口之所以难以癒合正是因为糖尿病患者抵抗力和免疫力低下，机体抗体弱，微循环特别差，究其原因是因为患者阴虚燥热，久而形成气阴两虚，然后导致血液黏滞、经脉瘀阻、血行不畅，而抵抗力低下则是因为正气不足，气阴两虚，如果解决了这个问题，那么伤口癒合方面也就不存在什么问题了。」 方寒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好！」 方浩洋禁不住贊了一声，然后目视叶开等人，面色严肃的道：「听到了没有，遇到问题首先要用自己擅长的方面去思考，这就是中西医结合的好处，中西医结合不是让你们把西医的病名和数据拿过来给自己增加困难的，而是用中医的手段来解决西医方面的难题。」 听着方寒的分析，方浩洋是真的振奋了，真的高兴了。 他要打造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科室，什么是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科室，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科室的优势是什么？ 这些东西很多人都不懂，都不理解，特别是一些资深的中医人，更是有着种种担忧。 有时候你解释的再多，都没有一个直观的病案展示的清楚。 刚才方浩洋还在办公室惋惜冯老的情况，没想到转眼间急诊科就来了这么一例患者。 像叶开、江枫等人说的什么糖尿病，血糖，风险，方浩洋就不爱听。 江中院说穿了那还是中医医院，即便是中西医结合那也是扬长避短，而不是把自己的长处遮掩起来，用自己的短处去判断病情。 什么糖尿病，什么血糖，什么风险，谈这些有什么用，从糖尿病的角度分析，江中院所有的医生拉出来那都比不过人家西医医院的一位副主任甚至于资深主治。 既然是中医人，为什么要被西医的病名所限制？ 糖尿病在现代医学中是一种内分泌代谢紊乱性疾病，可在中医中的病机正是方寒所说的阴虚燥热，气血两虚。 西医有西医的思路，中医也有中医的思路，西医不能解决的问题不代表中医不能解决，就像今天上午方寒在省医院解决的直肠癌闭尿、导尿失败的情况一样。 省医院半个月都没有解决，方寒和郑明全仅仅一剂药，三个小时就解决了。 为什么？ 正是因为中西医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患者就留在咱们科室，这两天先调理患者的情况，叶开通知一下内科会诊，先想办法把患者的情况稳定下来，手术的事情我来解决。」 这个时候方浩洋自然是不能放这位患者走了。 正如方寒所说，如果按照患者目前的情况来看的话，患者在江中院要比在其他医院更为合适，针对患者目前的情况，中医方面更具优势。 之前江中院欠缺的是手术，可现在，方寒完全可以做肝切除方面的手术，无非就是团队问题嘛。 第639页 如果不是邀请肝切除方面的大拿的话，单单助手问题，并不算难解决。 「好，我马上就去通知。」叶开急忙应道。 「小方，趁着患者调理阶段，你和护士长商量一下，尽快把手术室配制的护士人员确定下来，进行一个简单的培训，以后手术室就要长期配备医护人员了。」方浩洋又对方寒道。 「我明白。」方寒点头。 随着骨伤分区的建立，以后江中院急诊科的手术室又要开始忙了，而且是长期的，再也不是临时或者短期，如此一来手术室配备的护士也就成了常备人员了。 小手术好说，大手术对护士的要求也是很严格的，作为手术室常备护士，最起码要清楚整个手术的大概流程。 手术需要什么耗材，需要什么器具，这些都是要熟悉的，要不然手术开始必然会手忙脚乱。 「给患者安排病床，先在留观室住下，陈远，你去和患者家属沟通一下。」 说罢，方浩洋就大步离去了。 方浩洋走后，叶开等人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方主任的气场简直太强了，压的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大家都各忙各的去吧，患者有什么情况，随时叫我。」方寒说了一句，也转身离开了。 患者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虽然是急诊，却并非病危，方案既然已经定了，剩下的就是内科会诊，制定前期治疗，这一点方寒并不打算插手，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他总不能每次都藉助系统吧？ 而且方寒也不可能把科室所有的事情都大包大揽。 即将成为急诊科分区负责人的方寒方医生已经不是最初刚刚进入急诊科时候的方医生了，现在的方寒已经不需要治疗一些小病来彰显他的能力了，其他人能解决的，方寒自然没必要亲力亲为。 什么事都管，且不说管的过来管不过来，人也撑不住。 成长是一种过程，不同的阶段操心的事情不同。 就拿其他医院外科或者急诊科的一些主任来说，最初实习的时候，那些个主任们整天都在处置室亦或者急诊科蹭手术，可到了主治医，你见过还有主治医去急诊科蹭手术的吗？ 到了副主任，正常的手术都忙不过来，更别说蹭手术了，缝合清创之类的活，一些主治都看不上眼了。 方寒也是一样，现在的方医生眼头也高了，没一点挑战性的病症，他都是懒得插手的。 叶开通知了内科，内科来了一位主治和一位住院医。 两人检查过患者的情况，都有些愕然：「叶总，你们急诊科现在这种患者也敢收？」 内科来的主治是真的有些惊讶，从患者的情况来看，单纯的中医治疗是行不通的，必然是要做手术的，这可是肝切除啊，急诊科现在已经这么高大上了吗？ 「有什么不敢收的？」 边上的陈远难得的有些自豪：「我们叫你们来是商议患者现在的情况，先把患者的体徵稳定了，扶正补气。」 「啧啧。」主治医禁不住砸吧砸吧嘴巴，急诊科现在真是牛气了。 对于陈远的傲气，内科的主治医并没有多说什么，陈远那也是主治医，级别和他一样，人家顶两句，那也是建立在有底气的基础上的。 之前内科的一些医生也听说过急诊科的情况，好像急诊科已经开始做关节置换了，抢了骨伤科不少生意，现在看来人家急诊科可不仅仅抢了骨伤科的生意，这是打算和医附院、省医院抢生意啊。 江州省有能耐做肝切除的医院本就不多，名气大的那就更不多了，省医院、医附院、军医大、市中心医院等，也就那么三五家。 肝切除可不是感冒发烧，患者基数大，肝损伤、肝破裂的患者基数本就不大，整个江州省也就那么多，几家大医院对这方面的患者资源一直都是很重视的，现在江中院横插一槓子，这不是抢生意这是干什么？ 叶开倒是没有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脸色很严肃，语气很平静：「我们急诊科留观室现在就住着一位肝切除的患者，预后恢復的很不错，这已经不是第一例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马医生，咱们还是商量一下治疗方案吧？」 「已经有一例了？」内科的主治医又是一惊，这么大的事，他竟然没听说过。 「叶总，是不是方主任挖了一位肝外的大拿过来了？」跟着主治来的住院医笑着问。 「急诊科暂时还没有新人来，之前的手术是方医生做的。」叶开很平淡的回答。 「方医生，方寒？」内科的主治嘴巴大张，不会吧，现在急诊科做关节置换的好像就是方寒，关节置换这才做了多久，方寒现在都开始做肝切除了？ 「除了方寒还有哪位方医生有这个本事。」江枫忍不住插话了，方医生就是这么牛比，是不是很吃惊？ 他自己都不敢信，你说可怕不可怕？ 第0368章 白衣天使 凌晨四点，方寒照例查房。 一身白大褂的方寒，身后跟着叶开、陈远、江枫、温学义、林光亮、秦熙姌。 六个人拥簇着方寒，一路上脚步声在安静的急诊科响起。 这个点，不仅仅是急诊科，整个江中院都是非常安静的，相比来说已经习惯了方寒查房的急诊科倒是稍微有些生气。 留观室的灯已经开了，一些患者家属甚至已经开始洗漱。 第640页 方寒一边走一边问叶开：「昨天那位肝损伤的患者怎么样了？」 「服了药，情况已经控制住了，只不过想要彻底好转不是一时半会的，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可患者的手术却不能拖太久。」叶开详细的说着情况。 昨天的患者之所以前来急诊科住院，糖尿病其实是其次，患者的糖尿病已经好多年了，一直靠着降糖药维持。 目前全球对于糖尿病的治疗都没有什么有效的措施，现代医学也没有彻底根治糖尿病的方法，以前胰岛素刚刚发现的时候，曾有人预言，胰岛素的发现将彻底消灭糖尿病，可事实上呢，胰岛素发现这么多年了，糖尿病患者依旧是一个庞大的群体。 糖尿病的种类很多，导致糖尿病的原因也非常多，远不是一个胰岛素可以解决的，事实上胰岛素可以缓解的糖尿病只占糖尿病群体中很小的一部分，占据的比例并不大，大部分糖尿病患者胰岛素是没什么效果的。 反而是中医，确实有治癒过糖尿病的病例。 事实上不仅仅是糖尿病，哪怕是癌症，白血病，中医也有治好的案例。 03年的sarh，也就是所谓的非。典，中医人挽救的非典患者不止一位。 患者的糖尿病史时间不短了，糖尿病并不是这一次患者入院的原因，反而是肝损伤刻不容缓，患者的肝脏在持续性病变，如果不做手术，患者随时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等会儿我看看情况，实在不行，这两天就进行手术，术后同样可以採取措施。」方寒回了一句，迈步走进了留观室。 叶开几人急忙点头。 现在的方寒在你急诊科已经拥有了绝对的权威，他所说的话哪怕是方浩洋也会慎重对待，对于叶开等人来说，方寒说的话更是类似于指示或者命令。 …… 「方医生来了。」 留观室有的患者已经醒来了，有的患者家属已经端着洗脸盆准备洗脸，都很客气的向方寒打招唿。 方寒带着礼貌式的微笑缓缓点头，然后走向第一张病床。 昨天的患者就在第五床，方寒查到第五床的时候患者已经醒来了，患者四十岁出头，男性，身材微胖，皮肤白净，看上去很富态，陪护的是患者的妻子。 「方医生。」患者的妻子很是客气的让开了地方，让方寒几人上前。 方寒坐在病床边上，一边伸手给患者诊脉，一边询问：「现在什么感觉？」 「难受，这儿涨疼。」患者指着肝脏所在的部位。 「这两天饮食要注意，也要注意保暖，千万不要感冒或者发烧。」方寒松开手腕叮嘱，昨天他其实已经详细的给患者检查过了，今天也只是例行检查。 正如叶开所说，服过药之后患者的情况有所缓解，不过改善程度不大。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短时间想要把患者的糖尿病改善，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嗯，我会注意的。」患者急忙点头。 「你这个情况也不能再拖了，最迟明天就给你手术，等会儿你们找陈医生了解一下情况，该注意的都注意一下，有什么疑惑也可以提前了解。」 「我明白，谢谢方医生。」患者急忙点头。 方寒然后走向下一床患者。 很凑巧，六床正好是上一位肝切除的患者，也就是坍塌事件的始作俑者，只不过陪护的已经不是患者的女儿了，而是患者的妻子。 患者的妻子伤不重，只是一些皮外伤，现在已经痊癒了。 「感觉怎么样？」方寒走上前询问。 「感觉还好，大小便也正常了。」患者的妻子急忙道。 方寒点了点头，查看了一下患者的伤口，然后又给患者诊了脉，这才道：「恢復的不错，这两天其实就可以出院了。」 听方寒这么一说，患者的妻子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哽咽道：「方医生，我们可不可以多住几天，让他再好好养一养身体？」 作为坍塌事件的始作俑者，患者出院之后并不是回家养伤，而是要被收监，承担应有的责任，这一段时间患者住院，警方也都会时不时的派人来了解情况。 「这个事情你们去和陈医生谈。」方寒站起身，再次把问题推给了陈远。 拥有心理学的方寒，再和患者或者患者家属交流和沟通方面其实是并不存在问题的，只不过这样的事情方寒并不喜欢，一般都是陈远来负责。 人都有恻隐之心，方寒也是一样，作为医生往往最为难的就是类似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下临床的时间还短，方寒还不是很适应这种残酷。 「小方来了！」 八号床的患者也是方寒的老熟人，方寒的老同学马美玲。 马美玲的父亲和母亲急忙起身招唿。 方寒面带笑意，站在病床边上看着马美玲，笑着道：「老同学，看上去气色不错啊。」 经过几个月的治疗，马美玲恢復的相当不错，情况是不断好转，输血间隔也越来越长，现在马美玲已经有一个半月没有输血了，脸色看上去却已经很红润。 方寒坐在病床边上，一边伸手给马美玲诊脉，一边对边上的叶开道：「等检验科上班之后给患者做一个骨髓检查，看一看情况。」 「小方，美玲的情况还好吧？」边上马父一听要给女儿做骨髓检查，当下就是心中一揪。 第641页 「情况很好，非常好，从脉象上看，情况非常稳定，白天做一个骨髓检查，确认一下情况，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回家慢慢养。」方寒笑着道。 这一段时间，马美玲一直採取滋阴补肾、填精养血的治疗方案，效果相当不错，马美玲的各种症状都已经消失了。 当然，重型再障，想要彻底痊癒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马美玲哪怕是出院，回去之后还需要漫长的时间调养恢復，可比起刚入院的时候，现在马美玲的情况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当时马美玲可是随时有着性命之忧的，全家人甚至看不到希望，可现在，康復之路虽然漫长，却前景光明。 马美玲捂着嘴，眼眶湿润，她住院已经四个多月了，开始的时候她几乎都已经绝望了，却没想到现在却有了光明。 方寒刚在说没什么问题差不多就可以出院的时候，马美玲几乎是喜极而涕。 「方寒，谢谢你，谢谢你。」马美玲的声音带着哽咽。 「太见外了不是？」方寒笑着站起身道：「出院的时候通知我一下，我再开几个调理的方子，到时候按时前来复查就行。」 「嗯。」马美玲捂着嘴，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方寒，看着方寒转身，走向下一张病床。 或许在其他人眼中，在方寒自己眼中，方寒也只是给马美玲治疗的众多医生中的一位，可只有马美玲自己清楚，方寒在她心中并非只是给她治疗的医生那么简单。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方寒给的是让她继续生存的勇气，让她有了对生命的渴望。 当时几乎绝望的马美玲，看着方寒帅气的脸庞，迷人的笑容，才觉得活着真的很好，很美，她想活着，她想多看一看这个美好的世界，多看一看方寒的笑脸。 虽然马美玲很清楚，哪怕是她痊癒，她和方寒也只是医患关系那么简单，同学关系那么单纯，但是却不妨碍她抱着希望。 也正是这种希望，让她在人生中最为绝望的时候，最为黑暗的时候没有放弃。 「小方真是个好孩子啊。」马父也看着方寒，忍不住轻声呢喃。 「是啊，小方笑起来太有感染力，让人觉得整个心都是甜的，哪怕再难，看到他的笑容，人好像也不那么难了。」马母也忍不住道。 「方寒是所有人的希望，是所有患者的希望，他不是某一个人的，他是大家的。」 马美玲看着方寒的背影，轻声呢喃。 白衣天使！ 以前马美玲还不是很理解这四个字，可是这一次她理解了。 白衣天使，就是带给人希望，带给人温暖，让一个人在最孤寂，最无助的时候有着依存，有着期盼。 六号床的患者这会儿也同样看着方寒，眼神复杂，眼眶中泪水滑落。 他的命是方寒救下来的，他对方寒同样有着感激，可同时，他活着却要面临法律的制裁，有时候他甚至在想，如果方寒没有救活他，就让他那么走了，或许也没有现在的烦恼。 有的人渴望活着，他们对生活充满希望，有的人却渴望死亡，因为活着他们面临的是绝望。 医生也只能救人，永远不能救心。 哪怕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也并非每个人都感激。 第0369章 有 方浩洋对五号床的患者也是相当的重视，早上刚上班就叫了方寒去办公室询问情况。 「患者的情况基本上没多大改善，手术还是要尽快的，再拖延下去并不是什么好事。」方寒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实事求是的说了自己的看法。 「那你觉得患者手术后伤口的恢復概率有多高？」方浩洋问。 这一例患者，方浩洋是很宝贝的，如果做的好，将成为江中院急诊科的一个经典病例。 糖尿病患者做肝切除手术，这样的情况哪怕是在省医院亦或者军医大这样的大医院，也是相当困难的。 糖尿病患者免疫力差、身体机能差、免疫力低下，微循环也非常差、血液循环不畅，这样的情况做肝切除这样的大型手术，风险是相当大的。 手术之后，一旦伤口不能癒合，出现感染，患者几乎就是九死一生。 因而类似于五号床这样的情况，手术风险大，患者死亡率非常高，一般医院都是不怎么喜欢这样的患者的。 别说患者患者严重的糖尿病，就是单纯的肝切除，风险也并不小，两者结合，那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可高风险同样也意味着高收益。 国内的大医院靠什么打响自己的名气，靠什么维持自己的声誉，还不是靠顶尖的外科手术，靠精湛的技术。 你一家三甲级医院治好了多少感冒发烧，有什么成就感？ 越是有难度的手术，其实越能衬托出一家医院的实力。 江中院急诊科现在才正式开始改制，如果能把这一台手术做好，那就等于给急诊科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昨天晚上回去，方寒其实也已经考虑了五号床的情况，心中已经大概有了想法。 他微微沉吟：「风险肯定是有的，不过如果术后我们方法得当，患者伤口恢復的概率还是很高的。」 方浩洋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足足过了好一会儿，这才道：「那就明天上午进行手术，今天再让患者调理一天，把状态调整到最佳。」 第642页 「行，那就明天上午进行手术。」方寒点了点头。 …… 医生值班室。 陈远这会儿坐在办公桌后面，也正在和患者的妻子进行着交流。 「坐吧，不要拘谨。」陈远露出一丝笑容，尽量让自己显得和蔼。 奈何无论陈远展示出任何的笑容，患者的妻子还是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眼看着陈远，眼中写着紧张。 「放松一些，我叫你来呢其实也是交代一下你丈夫的病情，我们尽量协商出一个最佳的治疗方案出来。」 陈远让自己保持一个很自然的姿势，很是和蔼的道：「想来你丈夫的情况你是清楚的？」 「嗯，他应该要做肝切除。」 「你丈夫的肝脏损伤严重，甚至已经开始溃烂，肯定是要切除的，还有一个情况你应该也了解，你丈夫的血糖非常高。」 女人点头，这一点她自然清楚，她丈夫的高血糖已经好几年了。 「那么高血糖患者免疫力低下、身体机能差，伤口难以恢復你知道吗？」 女人摇着头。 陈远并不意外，一般人还真不见得了解这个情况，这也是医院提前和患者或者患者家属沟通的原因之一。 作为患者和患者家属，自然要有知情权，不说让患者家属了解治疗的原理，最起码要了解一些治疗过程中的风险。 「高血糖患者因为免疫力低下、微循环差、血流不畅等种种原因，伤口癒合非常差，肝切除手术的话不仅仅在肝脏上会留下伤口，就是腹部也会有一道30公分左右的刀口，这么长的伤口一旦不能癒合，产生感染，就有可能造成生命危险……」 「那怎么办？」女人顿时慌了，这个如何是好啊。 「我说的这只是一个概率，我们医院会尽可能採取措施，促进患者伤口癒合，但是其中的风险却还是有的……」 …… 女人脸色苍白的走出医生值班室，并没有直接回病房，而是来到医院走廊的拐角处，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冷岑这会儿正在召开科室会议，放在手边的电话就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冷岑向主任打了一声招唿，拿着手机急忙出了会议室。 「喂，嫂子，我这会儿正开会呢，有什么事我开完会给你回过去。」 「老二，你大哥快不行了，呜呜呜……」 冷岑的话才刚说完，电话中就传来一个女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哽咽声。 「什么，我大哥快不行了？」冷岑一愣，这会儿也顾不得开会了，急忙问：「你们现在在哪儿呢，我马上过来。」 「在江中院急诊科。」女人回了一句。 「行，您就在那儿等着，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冷岑又回到会议室，凑在主任耳边嘀咕了几句，主任点了点头，冷岑这才急匆匆的出了会议室，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穿着白大褂到了停车场，一路直奔江中院急诊科。 一路上冷岑是焦急如焚。 对于自己的这个大哥，冷岑可是非常尊敬和感恩的，他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他的大哥功不可没。 冷岑兄妹三人，老大冷晨，老二冷岑，老三冷泠。 冷家原本的家境其实并不算太好，现在冷家的一切可以说都是冷晨一手打拼来的，冷晨比冷岑足足大了九岁，冷岑还在上中学的时候，冷晨就已经开始在外面创业了。 这些年冷岑出国留学的学费生活费，冷泠上学的学费生活费那都是冷晨一手包办。 长兄如父，冷晨这个长兄可不仅仅是如父，那是真真正正就像是父亲一样，照顾着他们兄妹成长。 半个多小时，冷岑的车子就冲进了江中院的停车场，车子停稳，冷岑是一路狂奔，直奔江中院急诊科。 「老二。」 冷岑刚刚跑进急诊科，边上就传来一个女声，正是冷岑的嫂子。 「嫂子。」冷岑急忙迎上前去，焦急的问：「我哥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还在留观室，不过情况很不好。」 一听人现在住在留观室，冷岑就知道病情不算很危急，急忙安慰女人。 「不着急，什么情况，您和我慢慢说，我认识的专家不少，一定会给大哥找一位最厉害的专家，哪怕是燕京或者沪上的专家，我也可以请来。」 作为哈佛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又在普霍金斯医院实习归来，冷岑确实算是医疗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人脉并不差。 他当年的导师、当年的同学有的在沪上，有的在燕京，如果冷岑相求，很多人都是愿意投资冷岑这位未来之星的。 「你哥本就有糖尿病，前不久又摔了一跤，一直没怎么注意，送到医院才知道是肝损伤，好像已经溃烂了，要做什么肝切除。」女人也不是很懂，结结巴巴的把情况说了一遍。 「要做肝切除手术？」 女人说的虽然不是很明白，可冷岑却听的明白，作为胸外的专家，冷岑自然清楚肝切除的意义，也明白糖尿病患者做肝切除手术的风险。 「做肝切除怎么还留在江中院？」冷岑有些不解，据他所知江中院可没有做肝切除的条件。 「我也不太懂这个，当时你哥觉得不舒服，我们就来了江中院急诊科，原本以为只是小问题，谁知道……」 第643页 「主治医是谁，我先见一见，我哥这种情况怎么能住在江中院，等会儿我联繫一下医院，先给我哥转院，去我们医附院，肝切除手术我们医附院虽然比不上燕京和沪上，但是在咱们江州省来说，还算是很不错的。」 「主治医姓陈，叫什么陈远。」 「我先去见一见，这种情况江中院也敢留人，他们是什么心思？」 说着话冷岑就满脸铁青，跟着女人直奔值班室。 女人带着冷岑走到值班室门口，陈远正好出门。 「陈医生，这位……」 女人还打算给陈远介绍一下冷岑，话才说了一般，就被冷岑打断了，冷岑很是不客气的看着陈远：「你就是冷晨的主治医生？」 「是我。」陈远点了点头，看着眼前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冷岑，很是客气的问：「您是？」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就想问一问，你们江中院既然诊断冷岑是肝损伤，糖尿病，为什么还要把患者留在医院，难道说你们江中院有做肝切除手术的能力？」 陈远点头：「有啊，要是没有，我们把患者留在医院干什么？」 「额……」冷岑瞬间就被噎住了。 他想过种种可能，就是没想过对方竟然会回答有。 江中院现在也能做肝切除了，他怎么不知道？ 「有？」冷岑冷笑一声：「如果我没记错，江中院是中医医院吧，中医医院什么时候有做肝切除手术的资质了？」 作为哈佛医学院归来的高材生，冷岑对医疗行业的渠渠道道那可是极为清楚的。 什么医院有做什么样规格手术的资质那都是有政策限制的，通俗的说，拥有中医行医资格的医生只能採取中医方面的治疗手段，拥有西医行医资格的医生，只能採取西医方面的治疗手段。 江中院作为中医医院，急诊科做一些简单的清创缝合或许有资质，可做肝切除？ 别说做肝切除了，就是做关节置换，那都是违规的。 平常没人计较那也就罢了，真要有人较真，那就是违法行医。 第0370章 以理服 陈远斜眼看向冷岑边上的女人，这人谁啊，请来的医闹？ 可即便是请来的医闹，你这个点也不对啊，好歹等手术做完啊。 江中院最为厅直属医院，江州省三甲级医院，岂会犯这种白痴一样的问题？ 医院这种地方，永远都是最谨慎的，治病救人永远都不存在侥倖心理。 哪怕你是神医，救活了99个人，不，救活了9999个人，一个人出现意外，被人抓住把柄，那也会瞬间被打落神坛。 江中院内科副主任廖云生就是很明显的例子。 廖云生行医三十年，救活了多少患者，可前不久呢，因为一时心软，差点没被人逼的跳楼身亡，自证清白，倘若不是方寒及时阻止，廖云生的坟头草都老高了。 方浩洋的中西医结合急诊科室的计划都好多年了，去年邀请梁群风的时候，急诊科虽然还没有拿到政策，却等于已经拿到了试点的机会，如若不然，方浩洋敢大张旗鼓的在急诊科搞关节置换？ 至于说行医资格！ 好多人恐怕都没有搞明白江中院急诊科一直都是方浩洋管事，同时还有李文军配合。 方浩洋和李文军那可都是中西医双学位，同时拥有中医行医资格和西医行医资格，这一次方浩洋准备在江中院做肝切除，更是因为前几天江中院急诊科已经拿到了政策。 资质这种事，看怎么说，就说方寒，没有行医资格的方寒做手术那都是违规的，违法的，可问题是凡是方寒主刀的手术都不在方寒的名下。 以前梁群风在的时候，手术是挂在梁群风名下的，梁群风不在了，手术那都是挂在方浩洋名下的，谁敢说方主任没有资质？ 虽然，方浩洋并不会肝切除。 「陈医生，这位是我弟弟，医附院手外科的冷岑冷主任。」女人可没有冷岑那种气势，急忙介绍了一下冷岑的身份。 「冷主任？」陈远愣了一下，冷岑的名字他还是听过的，放眼江州省医疗界，冷岑绝对算个人物，别的不说，单说江州省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这个头衔就值得让人重视。 只不过陈远对冷岑的了解却不是因为冷岑是江州省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而是因为去年的江州省十佳青年医生评选。 陈远一愣，脱口而出：「就是省十佳评选的时候一直被我们方医生压着的那位冷岑冷主任？」 冷岑原本还挺着胸膛，下巴微微扬起，眸子斜视陈远，脸上带着些许倨傲，他冷岑在陈远这样的主治医面前，确实有着倨傲的资本。 一位比他年龄还大一些，却依旧还是主治医的同仁，在他面前那都是没多少优越感的。 可陈远的话一出口，冷岑的下巴就下来了。 「被我们方医生压着的那位冷主任？」 这话怎么听怎么刺耳啊。 「陈医生，我现在和你讨论的是冷晨患者的病情。」冷岑急忙把话题拉了回来。 「可以。」 陈远好整以暇的清了清嗓子，这才道：「第一，我们江中院急诊科现在已经是中西医结合的急诊科室，第二，我们江中院急诊科确实拥有可以做肝切除手术的条件，第三，患者冷晨现在还在留观室调理，还并没有进行手术，如果冷主任有什么异议，或者对我们医院的条件有什么不满意，大可以安排患者转院，我想截止现在我们江中院急诊科并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吧？」 第644页 冷岑张了张嘴，江中院急诊科尝试中西医结合方面研究的政策下来了？ 如果这位陈医生说的是真的，那他还真没有什么藉口再质疑人家江中院了。 不仅如此，他刚才的倨傲和刁难反而显得有些可笑。 「江中院真的有能力做肝切除？」 冷岑还是有些不死心，只不过语气却软了不少：「难道是你们方主任邀请了某位肝外方面的专家加盟？」 去年年初，冷岑刚刚回国的时候，江中院急诊科的副主任方浩洋就邀请过冷岑，希望冷岑能够加盟江中院急诊科，而且给了冷岑一个副主任的职位。 只不过当时冷岑并不看好江中院，最终选择了医附院。 站在冷岑自己的角度，他也是有属于他自己的诉求的，作为医生，特别是年轻医生，待遇是一方面，能不能学到东西，继续提升自己的技能也是比较重要的一方面。 现在全国各大医院，竞争激烈，一些主治医都累成狗，有的主治医干了好几年却依旧不能提升职称，却依旧不愿意离开医院，为什么？ 正是因为技能方面的提升。 冷岑是胸外方面的医生，而江州省医附院在胸外方面算是顶尖的，冷岑选择医附院，正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虽然没有选择江中院了，冷岑却也清楚江中院急诊科的大概情况，方浩洋确实一直在挖西医外科方面的人才。 「我们急诊科暂时还没有新医生加盟，之前的肝切除手术是我们方寒方医生做的，而且患者恢復的很不错，现在就在六号床，啊，对了，正好在冷晨患者的隔壁。」 「方寒？肝切除？」冷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方寒冷岑是知道的，不仅知道，而且见过，不仅见过，而且打过交道，对方寒的能力，冷岑还是认可的，可方寒做的肝切除？ 这位陈医生确定自己没有说笑话？ 「冷主任，冷夫人，里面请吧，咱们值班室谈。」 陈远回身，推开值班室的门，邀请冷岑和女人进了值班室，三个人重新坐下之后，陈远这才道：「冷主任，我们急诊科确实已经有过做肝切除方面的先例，这一点冷主任等会儿可以去看一看患者的预后，关于冷晨患者的情况，我现在给冷主任您详细的交代一下，如果冷主任觉得我们江中院可信，那么就让患者继续留在江中院治疗，如果冷主任信不过我们江中院的水平，也可以安排患者转院。」 冷岑这会儿已经冷静了，点头道：「陈医生请说。」 陈远也不啰嗦，把之前对女人说的话说了一遍，道：「冷主任既然是胸外方面的专家，想来也清楚糖尿病患者做肝切除手术的风险，我想以患者现在的状态，哪怕是在医附院做手术，风险也是很大的。」 冷岑点头：「糖尿病患者的伤口癒合极难，手术风险确实很大，这一点我清楚，难道说江中院就能减小这方面的风险？」 内行和内行之间谈话，往往就简单了很多，一些不必要的解释和不必要的废话就没必要说了，直奔主题。 冷岑作为胸外的医生，自然清楚现在冷晨的情况有什么风险，不仅仅是肝切除手术，就是胸外的各种手术，遇到糖尿病患者依旧是很头大的。 「既然冷主任问了，我就说一句比较客观的话，外科手术方面，中医或许不擅长，可在术后恢復方面，中医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这一点冷主任总要承认吧？」 冷岑点头，纵然他不想承认，可站在一位医者的角度，他也不得不承认，在外科手术方面，外科医生自然最为擅长，可在预后方面，自然是内科更为擅长，相比来说，在术后恢復方面，中医更具优势。 特别是江中院，作为东南五省最知名的中医医院，江中院的名气可不是吹出来的，而是通过大量的病例堆积出来的。 陈远满意的笑了：「既然冷主任也承认在术后恢復方面我们中医具有优势，那么针对冷晨患者的情况，您觉得患者在江中院手术风险更大还是在医附院手术风险更大？」 冷岑一摆手：「这不一样，虽然我承认江中院在术后恢復方面或许比我们医附院具有优势，可是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在肝切除手术方面，江中院就不见得比我们医附院强吧？」 「术后是术后，手术是手术，而且手术还在术后之前，倘若手术没做好，谈术后就有些为之过早了吧？」 陈远早就猜到冷岑会这么说，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讲，冷岑说的也是事实。 只不过凡是都有特例。 陈远不急不慢，缓缓的问：「那么冷主任认为在江州省，肝切除手术做的最好的是谁？」 「这个谁最好不敢说，不过在咱们江州省肝外领域比较权威的，一位是军医大的宋喜山主任，一位自然就是省医院肝外的田义涛田主任了。」 陈远呵呵一笑：「那么冷主任可以向田主任打听一下我们方医生在肝切除方面的水平，我想田主任一定会给冷主任您一个很好的解释。」 「向田主任打听？」冷岑有些发懵，这和田义涛又有什么关系？ 其实刚才冷岑还正在心中考虑呢，要说胸外方面的手术，自然是他们医附院更强一些，可要说肝外，其实还是省医院略胜一筹。 现在是考虑自己亲人的病情，又不是医术较技，冷岑并不会违心的认为他们医附院在肝外方面比省医院强。 第645页 给亲人看病，是个人都想请最好的医生，就江州省来说，田义涛算是最好的人选，至于宋喜山，冷岑和军医大的这位宋主任还真没什么交集。 第0371章 怎么可能？ 有一位懂行的患者家属，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作为同行的患者家属，更容易理解治疗过程中的一些风险，也更清楚医生的一些难处，沟通的时候更为容易。 如此一来，双方沟通的时候更为简单，关键的时候能节省不少时间。 可同样，懂行的患者家属也极容易胡乱插手，耽误治疗。 越是懂行，他们有时候越是喜欢找一些更厉害的专家，遇到一些情况越是喜欢刨根问底。 这样的例子在现实中多不胜数。 有时候太懂其实反而并不是什么好事。 作为医院，其实最喜欢的就是那种稍微懂那么一丁点，容易沟通，却有不是很懂，不会刨根问底，自以为是的患者家属。 无论是太懂还是完全不懂的患者家属，往往沟通起来都会耽误些许的时间。 冷岑很显然就是一位非常内行的患者家属，作为胸外方面的专家，冷岑虽然没做过肝切除手术，却也很清楚肝切除方面的情况，同时也认识不少肝切除方面的专家。 走出值班室，女人就急忙看向冷岑：「老二，你哥……」 「我哥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我们先去病房。」冷岑安慰道。 「嗯。」女人点了点头。 冷岑跟着女人来到留观室，躺在病床上的冷晨当下脸色就是一冷，责怪的看向女人。 冷晨这次生病，并不想让家里其他人知道。 越是有责任心、有担当的人，越是不想麻烦他人，不想让自己的亲人跟着自己担心。 冷晨十八岁就出门打工，很早的时候就承担了家庭的重担，养着自己的弟弟妹妹长大，现在生病，他却并不像让弟弟妹妹跟着担心。 十八岁出门，冷晨结婚的时候都已经25岁了，当时他已经是工程队的小承包商了，年入三四十万，可是成亲的时候，冷晨并没有选什么大家闺秀，而是选了村子里一位老实善良的女孩。 冷晨的妻子并没有太高的文化，太多的见识，也正是因为如此，家庭反而没有太多的矛盾。 近二十年前的三十多万，那可不是什么小收入，若不是为了弟弟妹妹，他完全可以选择更好的对象。 当然，这个更好也并不意味着学歷高、出身好，这么多年下来，冷晨当年的选择也不见得就不好，最起码冷晨现在的妻子从不多事，从不埋怨。 「哥，您别怪嫂子。」冷岑急忙走上前，大步握着冷晨的手：「您也真是的，生病了也不告诉我，难道您不知道我就是医生吗？」 「你和泠泠都忙，我是不想打扰你们。」冷晨声音虚弱。 「哥。」冷岑握着冷晨的手更紧了，眼眶中甚至有了泪花。 他的大哥或许文凭不高，这两年生意更是不顺，可是却绝对是一位非常合格的兄长，无论何时何地都在替别人着想，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 「哥，您放心，您一定会没事的，我一定给您找最好的专家。」冷岑保证道。 别的方面，他冷岑或许帮不上忙，可是作为医生，作为江州省最年轻的副主任，在医疗行业，他却有着天然的优势。 …… 和冷晨说了两句，冷岑就大步走出了留观室，来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拿出手机在通讯录中翻找着。 「喂，老同学，我是冷岑啊。」 「嗯，我现在这边有位患者需要做肝切除手术，不知道老同学能不能帮忙，帮我预约一下曹主任……」 「嗯，好，我等你电话，患者情况比较急，还希望老同学您能尽快给我答覆，嗯，好。」 挂了电话，冷岑就在附近来回走着，大概三分钟，电话就回了过来：「老同学啊，曹主任最近几天都走不好，嗯，对，手术排的满满的，最快也要三天，嗯，对。」 挂了电话，冷岑再次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喂，王老师吗，我是冷岑啊，我这边现在有一位肝损伤的患者，需要尽快做肝切除手术，嗯，患者还有严重的糖尿病……」 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回来的消息都让冷岑有些小失望。 全国可以做肝切除手术的专家不少，可顶尖的也就那么几个，水平在田义涛之上的人并不算太多，冷岑可以联繫到的那就更少了。 燕京和沪上的几位专家那预约那都是排的满满的。 有的专家冷岑虽然可以通过一些人联繫到，可想让人家大专家放弃原本的一些手术专程前来江中，那难度可不小，冷岑他再如何，毕竟也才三十来岁。 至于一些能来的，冷岑却看不上，如果水平还不如田义涛，冷岑自然没必要捨近求远。 而且冷岑也有些高看自己了，他现在在江州省有些名气，可放眼全国还真不算什么。冷岑之所以能刚回国就被江州的各大医院聘请，能成为最年轻的副主任，最要是他的资歷，哈佛医学院的高材生，同时又在普霍金斯医院实习过。 简歷那是相当的好看。 可简歷归简歷，医疗界的影响力最终还是要看技术的，要看论文的，刚刚回国一年不到的冷岑，在国内还真没多少拿得出手的东西。 第646页 作为胸外的副主任，冷岑的水平哪怕在医附院胸外科都不算顶尖，更别说放眼全国了。 医附院器重冷岑，最主要的是因为冷岑起点高，年轻，有潜力，可在沪上和燕京的一些大专家眼中，冷岑的面子却不够，更甚者说并没有面子。 事实上冷岑自己打电话邀请专家，还没有通过医附院去邀请效果好，只不过作为医附院的医生，冷岑并不会通过医附院去邀请专家，他要是真的那么做了，可能就会得罪医附院肝外的几位专家。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哪怕医附院肝外的几位专家心中清楚他们是比不上沪上的专家，可真被人那么认为，他们的面子也是挂不住的。 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什么让人满意的消息，冷岑只好找到田义涛的电话拨了过去。 放眼江州省，肝切除做的最好的那就是田义涛和宋喜山了，在肝外领域，特别是在肝切除方面比田义涛和宋喜山厉害的也就是沪上和燕京的几位专家了，燕京和沪上的专家来不了，那就剩下江州省本地的了。 冷岑和宋喜山没什么交情，和田义涛却有着几面之缘，当初他刚回国的是，省医院其实也邀请过他，倘若不是因为医附院的胸外水平更高一些，他或许就选择了省医院了。 电话响了半分钟，田义涛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喂，我是田义涛，是冷主任吗？」 「田主任您好，我是冷岑啊。」冷岑很是客气的道。 「冷主任有事吗？」田义涛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作为省医院肝外的顶樑柱，田义涛的手术排的也很多，他这会儿是刚刚下了一台手术。 「田主任，我想请您做一台肝切除手术。」冷岑急忙道：「不瞒田主任，生病的是我大哥，肝损伤，伴随着严重的糖尿病……」 冷岑很是详细的把冷晨的情况说了一遍，既然是请人，冷岑也知道隐瞒病情的后果，他这会儿隐瞒一些情况，或许更容易邀请一些专家过来，可等到人家真的来了，得知病情还有隐瞒，这个交情或许也就断了。 无论哪位医生，那个方面的医生，最不喜欢的就是隐瞒病情了。 「糖尿病？」田义涛微微沉吟：「要是这样子的话风险很大啊，如果术后伤口癒合出现意外，很不好处理。」 「田主任，我也是医生，自然清楚手术的风险，这方面您不用有后顾之忧。」冷岑急忙道，他既然决定让田义涛做手术，自然是清楚风险的，也要打消田义涛的后顾之忧。 「患者现在在医附院吗，我去医附院做手术是否合适？」田义涛沉吟了一下，算是应承了冷岑，只不过他作为省医院的专家，去人家医附院，不知道医附院的胸外的几位是不是高兴啊。 「患者现在在江中院，如果可以，我马上安排患者转院，就在省医院做手术。」冷岑急忙道，既然选了田义涛，冷岑自然不会傻到让田义涛去医附院。 「江中院？」 田义涛愣了一下，笑着道：「既然患者在江中院，冷主任又何必捨近求远呢？」 「捨近求远？」冷岑有些懵。 「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肝切除水平不在我之下啊。」田义涛笑着道：「如果我早知道患者在江中院，我刚才都不会答应。」 「田主任，您没开玩笑？」冷岑有些不敢相信。 刚才陈远也这么说了，冷岑还不太明白，没想到田义涛竟然这么捧方寒，方寒的水平真的这么厉害？ 「冷主任，我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田义涛的声音郑重了不少：「不怕冷主任笑话，我和方医生有过一次同台，方医生的肝切除确实不在我之下，准确的说比我强了很多啊，患者既然是冷医生的亲属，我就有什么说什么，如果方医生愿意主刀的话，要比我更合适……」 第0372章 方医生，我可以上手术吗？ 方寒的肝切除真的这么厉害？ 这怎么可能？ 冷岑很是有些难以置信。 虽然难以置信，可冷岑却不得不信。 站在医生的角度，冷岑觉得田义涛是没有必要撒谎的。 同行是冤家，一般来说，同领域的医生，是没人愿意给其他人背书的。 方寒是江中院的医生，田义涛是省医院的医生，如此一来，田义涛就更没有必要替方寒背书了。 刚才田义涛的话也说得很明白「既然患者是冷医生您的亲属」。 这意味着什么，如果患者不是冷岑的亲属的话，田义涛有可能不会推荐方寒，正是因为患者是冷岑的亲属，田义涛才没有隐瞒什么。 现在人就在江中院，田义涛明明知道方寒的水平在他之上，却依旧隐瞒实情，这要是传出去，对田义涛的名声可不怎么好。 万一手术要是出现什么疏漏，事后冷岑知道了还要怪怨田义涛。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田义涛自然是不愿意做的。 「冷主任，既然患者在江中院，这件事我就不插手了，如果有需要，我倒是可以给方医生打个下手。」 截止现在，田义涛想起上次和方寒同台，都兀自有些难忘啊，多少年了，好多年他都没有做过那么顺畅的手术了。 他简直就不叫手术，叫享受。 只可惜，方寒是江中院的医生，方浩洋又不放人，要不然田义涛是真的打算把方寒当自己的接班人培养的。 第647页 「谢谢您了田主任，如果有需要，我一定给您打电话。」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冷岑自然就不好说什么了，当然，他也可以强行要求田义涛手术，不考虑方寒。 可这又怎么可能？ 冷岑打了这么多电话，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给自己的哥哥找一位最好的医生，田义涛都说了方寒的肝切除不在他之下，冷岑自然要谨慎对待。 而且实事求是的讲，如果方寒的肝切除水平真的在田义涛之上的话，他的大哥留在江中院反而是最合适的。 正如陈远所说，中医在术后方面确实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冷岑不是愣头青，也不是才开始实习的小医生，在医附院近一年，冷岑确实是见过中医的神奇。 别的不说，就说上次的脑膜炎患者，上次的胆结石患者…… 冷岑和方寒打过好几次交道了，方寒的本事冷岑是清楚的。 冷岑自傲，但是却不自负，特别是这种关系到自己亲人的时候，冷岑要比平常更为冷静。 …… 方浩洋办公室，陈远这会儿也正在向方浩洋汇报着情况。 「你说患者是冷岑的哥哥？」方浩洋眉头一皱。 「嗯，刚才冷主任已经找到我了，气势汹汹。」陈远点了点头，简单的把情况说了一下。 方浩洋手中转着茶杯，轻声道：「要是这样，患者我们江中院有可能就留不住了。」 对于冷晨，方浩洋还是很重视的。 中西医结合，中西医结合，什么是中西医结合？ 很多人都对这四个字有误解，亦或者不是很清楚，哪怕全国已经有不少中西医结合的医院，江中院的一些人也对中西医结合畏之如虎。 冷晨的这一例手术对江中院急诊科来说就是最好的证明，採用西医手术治疗，配合中医方案，扬长避短。 原本方浩洋已经计划的好好的，冷晨的这一次手术，江中院一定要好好宣传，把阵势弄大。 谁知道患者竟然是冷岑的哥哥。 要是这样的话，江中院不一定就能留住人了。 毕竟江中院之前并没有做肝切除的先例，哪怕是现在还住在留观室的那一例患者，名义上主刀的还是田义涛。 倘若不是方浩洋亲自看过手术视频，了解方寒的水平，肝切除这样的手术，方浩洋都不敢放任方寒尝试的。 连自己人都有些难以置信，更别说外人了，更别说冷岑了。 以冷岑的人脉，哪怕邀请不到沪上的专家，请到田义涛或者宋喜山还是没问题的。 哪怕是不请田义涛或者宋喜山，人家医附院也有肝外，也可以做肝切除。 换了方浩洋自己选，在不清楚情况的条件下，他自己都会选择医附院而不会选择江中院。 「方主任，我们现在怎么办？」陈远问方浩洋。 「顺其自然吧，把该说的都说了，怎么决定那是患者家属的事情，我们不强求。」方浩洋挥了挥手：「去吧，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 …… 江州机场，一位二十来岁，穿着大衣，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青年坐在轮椅上，被两位身穿西装的汉子推着，青年的身后同样跟着好几位身穿西装的大汉。 一群人从机场的特殊通道缓缓而出，一路出了机场。 机场外面，一辆黑色的加长奔驰停在外面，轮椅到了奔驰边上，奔驰的门打开，一位汉子急忙抱起轮椅上的青年，小心翼翼的上了车。 上到车上，青年这才取了围脖，摘了眼镜，露出清秀俊朗的面容。 如果有路人这会儿看到青年的面容，一定会大吃一惊，江寒！ 「江先生，我们是先去酒店还是？」 「先去酒店吧。」江寒微微搓了搓手，然后又搓了搓自己的双腿，对边上的经纪人道：「于姐，您去联繫一下方医生，问问方医生什么时候方便给我复诊？」 「好。」于姓经纪人点了点头。 加长奔驰缓缓启动，车子很稳，一点颠簸都没有。 江寒靠在后背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边上一位青年急忙拿了一条毛毯盖在江寒的身上。 加长奔驰一路进了江中市，进入滨江大酒店的提下停车场，这才有人轻声在江寒的耳边轻声道：「江先生，我们到了。」 「唔！」江寒睁开眼，边上有人急忙递来热毛巾。 江寒接过热毛巾，轻轻的擦了擦脸，这才感觉到清醒了一些。 边上的大汉走过来，又要抱起江寒，江寒摆了摆手：「我还是自己走吧。」 说着微微起身，大汉急忙搀扶，于姓经纪人也急忙护住另一边，江寒缓缓下了车，重新坐上轮椅，然后被人推进了电梯。 …… 江中院急诊科。 方寒这会儿正在手术室。 手术室人不少，江枫、叶开、温学义都在，除此之外林欣彤和赵曼妮也都在。 林欣彤和赵曼妮两个人每个人提着两个手提箱，手提箱里面全是做肝切除手术的器具。 「方医生，这些器具都是最新的产品，质量绝对没的说……」林欣彤站在边上给方寒介绍。 方寒走上前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问林欣彤：「这些器具林经理都知道怎么用吗？」 「当然知道。」林欣彤急忙点头，开玩笑，作为医药代表，要是不知道自家的产品怎么用，优势在哪儿，还怎么给人家推销。 第648页 「那就请林经理给我们的护士详细的介绍一下这些器具的作用和使用方式。」 「好的。」林欣彤急忙点头，这种事她自然是义不容辞。 「温医生也留下帮忙吧，等会儿把做关节置换的器具和耗材也了解一下。」方寒又对温学义道。 「好。」温学义急忙点头。 江中院现在已经开始筹备骨伤分区了，在江中院几个月，温学义也终于等到要大量开始做手术的机会了，他现在也是干劲十足。 「方医生，明天的肝切除手术我可以不以给您打个下手？」温学义又小心翼翼的询问方寒。 作为外科医生，没人会嫌弃技术少，关节置换虽然算是骨伤手术中比较有难度的手术了，可和肝切除比起来还是差了些。 之前留在江中院，温学义可没想到江中院还有做肝切除手术的水平。 现在既然有这个条件，他自然要争取一下了，如果能跟着方寒做肝切除的话，他的路子那就宽多了，就不仅仅局限于骨伤领域了。 放眼国内，乃至放眼全球，可以做关节置换手术的专家那是要比做肝切除手术的专家多很多的，倘若能在肝外领域有所成就，地位也是截然不同的。 俗话说不想当主任的医生不是好医生，温学义那也是天之骄子，自然不甘于平庸。 「可以。」方寒点了点头，江中院本就缺乏外科方面的医生，温学义可以做关节置换，那么打下手自然是没问题的。 「谢谢方医生。」温学义悄悄的握了握拳头。 年前的时候他还有些懊恼被云林超留在了江中院，可是现在，温学义已经有些庆幸了，倘若他不是在江中院，他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上肝切除这样的大手术。 江中院外科医生稀少，只要有手术，他温学义就有机会，可要是在别的医院，手术是多，可竞争也大，特别是以前没有过肝外手术经验的医生，想上手术那是难如登天。 方寒没吭声，而是竖起一只手，从兜里拿出电话，走到了一边。 「喂，我是方寒，请问哪位？」 「方医生吗，我是江先生的经纪人，不知道方医生还有印象吗？」电话中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 「江先生，哪位江先生？」方寒愣了一下，他认识的人中有姓江的吗？ 第0373章 意外情况 于姓经纪人还自顾自的说着：「方医生，我们江先生已经到了江州了，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给江先生复诊？」 「不是，冒昧打断一下，请问江先生是？」方寒终于忍不住了。 纵然他记忆力不错，可还是好半天没想起来这位江先生是谁。 要说复诊的话，他肯定是给这位江先生看过病的，可问题这么大半年他看过的患者多了，姓什么的都有，江先生对不上号啊。 于姓经纪人也愣了一下，感情自己说了半天，人家还不知道是谁？ 「方医生，我们江先生是江寒先生，我是江寒先生的经纪人，我姓于。」 于姓经纪人这么一说，方寒瞬间就想起是谁了，截止现在，他遇到和他同名的人还真不多，也就那位当红小鲜肉。 「这样吧，你让江先生抽空来江中院，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下午都可以。」方寒想了想，算了一下自己的时间道。 今天下午他是随时都在科室的，明天上午的话却有可能做手术，肝切除手术少说也要三个多小时，情况复杂一些有可能时间更长。 「去医院？」于姓经纪人一愣，急忙提示：「方医生，我们江先生姓江名寒。」 「我知道，我已经想起来了，江寒江先生嘛，在丰州骨伤医院治疗的，我记得，就这样，你们看自己的时间，抽空过来就行，明天上午的话我可能没空，后天有可能休假。」 今天已经是十六号了，十八号方寒的表弟常同飞举行婚礼，到时候方寒必然是要休假的，这个情况他也要说明。 于姓经纪人又是一愣，还打算再说，电话却已经挂断了。 「我……」于姓经纪人张了张嘴，有些难以置信。 患者是江寒哎，他是江寒的经纪人哎，什么时候江寒先生复诊，医生是这种态度？ 足足愣了好一会儿，于姓经纪人这才敲了敲江寒的房门，打算把情况向江寒说明一下。 倘若是别的医生，于姓经纪人自然是二话不说，一个电话就打过去骂人了，可方寒的话，于姓经纪人还真有些不敢。 她和方寒打过交道，知道这位方医生其实并不是那么好说话，而且对于方寒那种帅哥，于姓经纪人还真是有些心怯的。 「进！」 江寒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一本时尚杂志看着，时尚杂志的封面上面是另一位当红小鲜肉。 看着杂志封面上的照片，江寒的心中就有些不舒服，这个杂志的封面一直都是他的照片来的，这一期却换人了。 从受伤到现在，江寒已经有两个来月没有在公众场合露面了。 明星明星，一旦淡出观众的视线，渐渐的就会被人遗忘，特别是眼下的一些当红小鲜肉，他们和以前的一些老戏骨不同，甚至没有拿得出手的影视作品，亦或者没有让人百看不厌的影视作品，久而久之被人遗忘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才两个来月，江寒的名气就已经掉了不少了。 第649页 他现在急于復出，因而这一次亲自到了江州，想让方寒给他复查一下，看看情况，看看他现在是不是可以进行各种活动了。 「江先生。」于姓经纪人走上前，有些尴尬的道：「我已经联繫了方医生，方医生说……方医生说……」 「方医生说什么？」江寒微微皱眉。 他现在对公司安排的这位经纪人已经越发的不满了，只是他暂时的情况并不是很妙，因而一直忍受着。 「方医生说，让您亲自去江中院挂号。」 「让我亲自去江中院？」江寒愣了一下：「你没说我的身份？」 「我说过了，方医生依旧是这个态度。」 「那就去挂号，明天上午我们去江中院。」江寒犹豫了一下，他对方寒也有印象，这位方医生是很特别的一位医生，好像并不怎么迁就有身份的人。 「方医生说他明天上午没时间，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下午。」于姓经纪人急忙道。 「明天上午没时间？」江寒又是一愣，他很是有些不习惯。 像他这样的大明星去看病，换了别的医生，哪怕是没时间，那也会变的有时间，可方寒…… 倘若不是接触过方寒，江寒甚至都要怀疑，方寒是不是觉得他现在的名气不如之前，所以才这么冷落他的。 「那现在去。」江寒犹豫了一下道。 「好，我这就去安排。」于姓经纪人急忙点头。 …… 方寒走出手术室，就看到边上站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青年，青年身材修长，气质非凡。 「冷主任。」方寒愣了一下，这位冷主任竟然在江中院，而且还穿着白大褂。 当然，江中院的白大褂和医附院的白大褂还是有些小区别的，只是不注意看有些区分不出来。 「方医生，我有事情想和你谈一谈。」冷岑很客气的道。 「好啊。」方寒点了点头。 「方医生，借一步说话。」说着冷岑就在前面带路，方寒紧跟其后。 两个人来到外面的花坛边上，冷岑伸手一摸，从身上摸出一盒烟，拿出一根递给方寒。 「谢谢，我不抽。」方寒礼貌的拒绝。 「其实我也不抽，带着只是为了应酬。」冷岑笑了，然后把烟装进了衣兜，这才问：「方医生会肝切除？」 「算是会吧。」方寒点了点头。 「方医生，我就有话直说了，你们急诊科五号床的患者冷晨是我的大哥，嗯，亲大哥。」 方寒没吭声，继续等着冷岑说下文。 「我大哥的情况不知道方医生有多大把握？」见到方寒不接话，冷岑也只好继续问。 「就目前来看的话，风险系数并不是很大。」方寒沉吟了一下，然后道：「现在患者最大的问题其实是糖尿病，是手术之后的伤口癒合，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难解决，而且就术后伤口恢復的话，糖尿病患者也只是比普通患者风险大一些……」 说到专业性的东西，方寒并没有打折扣，冷岑算是患者家属了，因而他很是详细的对冷岑进行了说明。 冷岑对中医方面不是很懂，不过却也大概听得明白，方寒对术后其实很有信心，而且自始至终方寒没有说过肝切除手术方面的风险，从这一点来说方寒对手术其实是很有信心的。 「那就拜託方医生了。」 「冷主任客气了，作为医生，我自然会全力以赴。」 和冷岑交流完毕，方寒两个人刚刚走进科室，陈远就急匆匆走来：「方医生，五号床检查出了另外的问题。」 「什么问题？」方寒急忙询问，边上的冷岑也下意识的心中一揪。 「现在还不是很确定，不过好像是癌。」陈远道。 「检查结果呢？」方寒急忙问。 「在治疗室。」 「走。」 说着话方寒带着陈远急匆匆的向治疗室走去，冷岑也急忙紧跟其后。 进了治疗室，陈远就急忙把冷晨的检查报告递给了方寒，同时指着边上挂着的一张片子道：「方医生，这是患者的ct片，您看看，这儿是肝脏……」 方寒一手拿着冷晨的b超检查结果查看，一边看向陈远指的方向。 「冷主任，您也看看吧！」方寒看过b超，然后递给冷岑。 查看西医检查结果，冷岑要显得更专业一些，这一点哪怕是方寒都有所不及。 倘若不是左右半肝切除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外科手术，还要有相应的理论结合的话，之前的方寒那是完全看不懂这些的。 「患者什么情况？」治疗室门被推开，方浩洋也大步走了进来。 「确实是癌，只不过应该是中期。」冷岑已经下了结论。 方浩洋走上前，也详细的查看了一下各种检查结果，在西医诊断方面，方浩洋还是很了得的。 「嗯，肝癌中期，而且凑巧在这一次要切除的部位，正好一劳永逸。」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陈远在边上插嘴，这确实算是好事。 冷晨的肝癌已经到了中期，如果再持续发展，到了晚期的话那就更麻烦了，还好这一次肝损伤，正好检查出了肝癌病变。 「如此一来，患者的手术就不能再拖了。」方浩洋看向方寒。 「还是按照既定方案，明天上午进行手术吧，可以把手术提前一些，早上五点。」方寒想了想道。 第650页 「好，那就这么办。」方浩洋点了点头，看向冷岑：「冷主任没什么意见吧？」 「我没什么意见。」冷岑点了点头，既然选择了方寒，他自然是无条件信任，身为医生，冷岑最清楚治疗过程中瞻前顾后带来的影响。 方浩洋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原本他以为冷岑会要求患者转院呢，却没想到冷岑不仅没要求转院，还这么痛快的答应了。 「方医生，我有个要求不知道可不可以……」 「冷主任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方浩洋直接代替方寒回话了，只要患者不转院，他就很开心。 「明天的手术我想亲自参与。」冷岑道。 方浩洋看了看方寒，又看了看冷岑：「可以。」 冷岑作为亲属，参与手术有好处也有坏处，这一次的手术是方寒主刀，冷岑最多也只是打下手，如此一来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没问题。」方寒点了点头，江中院本就没有现成的团队，冷岑作为胸外的专家参与肝切除手术的话，完全是绰绰有余的。 第0374章 医生治病，患者养病 一辆黑色的加长奔驰缓缓的驶进了江州省中医院，在急诊科门诊大楼缓缓停稳。 这种上百万的豪车哪怕是在江州省也是并不多见的，刚刚驶进医院，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急诊科也急忙有护士上前观望。 车门打开，首先下来的是一位穿着时髦的女士，女士三十岁出头，个头高挑，不过却长相一般，穿着高跟鞋，瘦身裤，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 女人下了车，紧跟着车上下来一位大汉，汉子手中提着轮椅，轮椅瞬间打开，之后才有一位包裹的严严实实，脖子上围着围巾，鼻子上带着眼镜的青年在另外一位大汉的搀扶下下了车，坐在了轮椅上。 「这谁啊？」 「好大的排场。」 边上有人忍不住窃窃私语。 「八成是名人。」 有懂行的一眼就看出了来人的来歷，笑着对边上的人解释：「这年头，怕见人的无非那么几种，一种是毁容的、一种是被通缉的、一种是出名的、还有一种是自卑的。」 「看对方这打扮，这穿着，必然不像是自卑的，也不像是被通缉的，坐着轮椅，应该是腿伤，毁容的概率不大，那么应该是出名的，不是明星，就是网红啊。」 「苗医生真是好见识啊。」边上一人笑呵呵的道：「苗医生，既然来的是出名的，这可是好机会啊，人家去的是急诊科，苗医生不去看看？」 苗大龙抽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一口烟雾：「要是别的情况，我或许还插的上手，可这腿伤，我们急诊科也就小方能接手啊，其他人再热心，那也只能干瞪眼。」 「听说方医生刚进急诊科的时候是苗医生您带的吧？」边上的医生笑着道。 「是啊。」苗大龙笑着点头：「说起来小方还算我半个学生呢，谁曾想，这才半年，这小子就甩了我好几条街，当真是让人意外啊。」 说着话苗大龙还很是有些悠然自得，他这话可不算吹嘘，急诊科不少人都知道，方寒刚来的时候他可是没少提点，甚至方寒还郑重的感谢过他，给他行过半师之礼。 说着话，苗大龙又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然后把菸头捻灭：「行了，不说了，我去凑凑热闹，看看究竟是哪位明星网红。」 苗大龙走进科室的时候，江寒一群人已经到了分诊台了，而且已经有护士上前询问了。 「找方医生复诊的？」小护士愣了一下。 一般来说，急诊科是没有复诊业务的。 急诊科处理的大都是急诊，患者一旦脱离危险，情况好转，要么出院，要么转科室，出院之后复诊大都是去其他科室。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如果是医生们亲自交代的话，还是会有人前来急诊科复诊的。 小护士很客气的问：「你们有预约吗？」 「就是方医生让我们来的。」于姓经纪人在江中院倒是没有趾高气扬，一则，江寒现在隐藏着身份，她自然也就少了底气，二则，这儿可是方寒的地盘。 这世上一物降一物，于姓经纪人还真有些不敢太在方寒面前得瑟。 「一个人去挂号，其他人和我去治疗室。」小护士伸手一指：「挂号交费处在那边。」 一位大汉去交费，于姓经纪人紧跟着小护士，江寒被另一人推着，几个人跟着护士进了治疗室。 几个人刚刚进了治疗室，苗大龙就走了进来：「小赵啊，有患者？」 「苗医生。」护士急忙打招唿，同时解释：「是方医生的患者，来找方医生复诊的。」 「哦！」苗大龙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却并不往外走，而是看着江寒几人：「什么情况，我先看看！」 于姓经纪人那可不是好相处的，在外面她还忍着，这会儿进了治疗室，她可不怕暴露身份了，很不客气的怼了一句：「我们只找方医生，其他人可以离开了。」 苗大龙一愣，很是有些尴尬。 刚刚出门的小护士也忍不住捂着嘴偷笑，按说方寒只是实习生，苗大龙那可是主治，现在人家患者却只认方寒，根本不鸟苗医生。 护士正偷笑着，方寒已经来了，分诊台已经通知他了。 「方医生。」护士急忙打招唿。 第651页 方寒点了点头，迈步进了治疗室，身后还跟着陈远和江枫。 「方医生。」看到方寒进门，江寒急忙摘了眼镜，取了围脖。 「这是……江寒？」 还没走出治疗室的苗大龙和刚走进诊室的陈远和江枫都是一愣。 哪怕刚才苗大龙已经猜出了来人不是明星就是网红，可他也没想到来人竟然是江寒。 江寒近两年可是很火的，绝对是一线当红明星，也就是去年年底受伤之后有两个月没怎么在公众场合露过面。 方寒微微点了点头，眉头微皱：「怎么还坐着轮椅？」 满打满算，江寒的腿伤少说也有六十多天了，这么久了还坐着轮椅？ 虽说有俗语说的好，伤筋动骨一白天，可这一百天并不是指一百天就不能动，这个一百天也只是泛指。 復健復健，什么是復健？ 很多外科手术恢復到一定程度，想要把身体机能恢復到最佳，都相应的復健配合。 方寒可是记得，他当初给江寒做正骨手术的时候，江寒的要求就是恢復之后可以正常跳舞，为了可能让江寒恢復到最佳程度，方寒甚至採用了针麻，丰州骨伤医院甚至没少被于姓经纪人奚落。 可现在已经术后六十多天了，江寒竟然还坐着轮椅。 医生的治疗是一方面，患者的配合也是一方面，这个配合可不仅仅指饮食忌口，更包括復健。 患者的毅力是非常重要的，有时候甚至能出现奇蹟。 就像是电视剧里面关于陈赓大将的片段，受了腿伤，以当时的医疗条件，那条腿都差点保不住，可最后呢，生生在陈赓坚韧不拔，不屈不挠的意志下出现了奇蹟，虽然那条伤腿依旧比不过另一条腿，可他并没有截肢，甚至并不比一些双腿正常的人差多少。 「啊……」 江寒瞬间就懵了，急忙从轮椅上下来，解释道：「方医生，我这……我这不是怕随意的走动影响恢復嘛。」 「当初手术之后我没有留医嘱？丰州骨伤医院在你出院的时候没有交代注意事项，没有叮嘱你做復健？」方寒的语气依旧不怎么客气。 很多人治疗的时候，给医生提种种要求，让医生想尽一切办法帮助自己恢復到最佳，医生绞尽脑汁，甚至冒着风险，最后定下治疗方案，可最后呢，却没患者自己毁了。 可这个时候，治疗效果达不到最佳，患者却从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反而怪怨医生。 医生何其委屈。 陈远和江枫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方医生好大的威风啊。 这位可是江寒啊，大明星江寒啊，而不是普通的患者。 医生训斥患者并不少见，越是大牌的医生脾气越不怎么好，可医生训人那也要看情况的。 就比如说姜老，院长徐锦波都要客客气气的，谁敢…… 想到这儿，陈远突然一愣，好像……听说……方医生连姜老都训了，说什么姜老要是不配合，不戒酒就转院之类的。 「方医生，我其实平常都是很注意的，也只有出门的时候才坐轮椅。」江寒急忙解释。 「坐下吧，我看看。」方寒收敛了火气。 江寒急忙重新坐在轮椅上，方寒却一指边上的椅子：「坐那儿吧。」 江寒又起身，边上的大汉要搀扶，江寒急忙摆手，自己走了两步，在椅子上坐下。 江寒走路的时候，方寒一直看着，等到江寒坐定，方寒这才在对面坐下，伸手诊脉。 检查了脉象，方寒又查看了江寒原本受伤的腿。 「嗯，恢復的还行，不过和我预期的还是有差距。」方寒给了评价。 「那方医生，我还能跳舞吗，我现在的情况多久可以做演出？」江寒急忙问。 「你现在的情况正常行走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跳舞的话还需要再等一等。」 「等多久？」江寒急忙问。 「这个要看你自己。」方寒道。 「看我自己？」江寒一愣。 「你其实早就可以做一些简单的锻鍊了，既然你是跳舞的，你应该清楚，跳舞和习武一样，一日不练百日空，三日不练门外汉，耽误了这么久，哪怕是你现在完全恢復，想要恢復到你以前的状态，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 「我明白了，谢谢您方医生。」江寒急忙道谢，他能出道，一方面是因为自身的气质，另一方面正是因为他的舞蹈天赋，没出名之前，他可是天天练习跳舞的，哪怕是出名之后，每天的基本功也没落下，也就是这次生病…… 「回去之后开始缓慢练习，循序渐进，不要着急，要注意劳逸结合。」方寒又交代了两句。 「我记下了，谢谢您方医生。」江寒再次点头，他觉得他这次来江中没白来，要是不来江中，他或许还摸不到门槛，有可能继续耽误训练，也有可能开始训练就强度过大，这两者都不是他希望的。 「江先生客气了，身体是你自己的，一切还需要你自己多操心，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谘询我。」方寒客气了一句，就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方浩洋却迈着步子进来了。 「哈哈哈，听说江先生来了咱们急诊科？」 第0375章 清楚认识自己 看着满脸笑容的方浩洋，方寒下意识的一愣。 方主任也追星？ 第652页 当然，方主任追星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年头追星的人多了，哪怕是不追星，普通人见到明星也不免会多看两眼，要是能要到签名，拿出去装比那也是很好的。 江寒这会儿已经准备离开了，正在包裹自己，看到方浩洋进来，并没有多看一眼。 哪怕是于姓经纪人同样是如此，在江寒和于姓经纪人眼中，现场也就只有方医生，其他人那都是路人。 方寒介绍了一句：「这位是我们江主任。」 听到方寒介绍，于姓经纪人和江寒这才郑重了一些。 「方主任好。」 方浩洋并不以为意，笑呵呵的道：「江先生既然来了江中市，那就多呆几天嘛，这几天让方医生给你定制一个训练计划，这样也有助于康復嘛。」 江寒瞬间眼睛一亮：「方主任说的是，我也是打算在江中市多呆几天的，只不过就怕方医生没时间啊。」 方寒的本事江寒是认可的，当时他那么严重的骨伤，现在都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恢復了这么长时间，如果走的不是过快的话，其实已经看不出什么了。 之所以出门坐轮椅，一则，大明星嘛，还是有很多方面的顾忌的，二一个，江寒也怕过度运动造成什么不良后果。 如果能有方寒亲自制定方案，那自然是江寒求之不得的事情。 「方医生是我们江中院急诊科骨伤方面水平最高的医生，平常确实很忙，不过再忙，帮江先生制定恢復计划的时间还是有的。」 方浩洋笑呵呵的应承，根本不考虑方寒的意思。 「如果方医生有时间，那是再好不过。」江寒急忙点头：「我这一段时间暂时就住在滨江大饭店，如果有什么需要配合的，我一定配合。」 方浩洋和江寒说着话，方寒就在边上听着，也不插嘴，也不打断。 等江寒和于姓经纪人离去，方寒这才转身准备离开治疗室。 「小方。」方浩洋出声叫住方寒。 方寒回头，看向方浩洋：「方主任有事？」 方浩洋干笑两声，解释道：「江寒那可是大明星，如果江寒在我们急诊科治疗的事情传出去，对我们江中院急诊科多少是有好处的，你明白？」 边上的陈远和江枫几人都惊呆了，方主任这是在给方医生解释。 什么时候大主任需要给下面的小医生解释自己的意图了？ 在医院这种地方，那都是领导怎么说，下面怎么干，别说让你制定恢復计划，就是让你打扫卫生，你也要尽心尽力的完成好。 「我知道了。」方寒点了点头，迈步走出了治疗室。 给江寒制定恢復计划，并不算什么难事，事实上到了现在这个阶段，江寒真的已经恢復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就是训练，只要控制训练强度就行。 至于说江寒的影响之类，这是方浩洋需要考虑的，怎么炒作，怎么沟通，方寒一概不想操心。 方寒并非不善于和人沟通，他只是不想把过多的精力用在和人沟通方面，一些琐事他是不愿意花费精力的。 作为医生，首先要给自己一个准确的定位，方寒给自己的定位就是技术型的医生，以技术为主，其他为辅，技术之外的事情，不需要自己插手，方寒自然是能不插手就不插手。 「这小子。」方浩洋摇头苦笑。 当然，也仅仅只是苦笑，有本事的人多少都有点脾气，这一点方浩洋很明白，也很清楚，而对于有本事的人，方主任也愿意给予很大的宽容。 边上江枫几个人捂着嘴偷笑。 方浩洋勐然回头，脸色一沉：「都不需要做事吗，要是没事干，回去给我抄医案去。」 江枫几人急忙作鸟兽散，方主任对方医生宽容，对他们那可就没有宽容了，方主任的笑话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 …… 第二天早上四点多，方寒缓缓的走进了急诊科。 今天陈远等人并没有在分诊台附近等着，而是都在手术区。 方寒来到手术区的时候，其他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除了陈远、叶开、江枫等人，还有温学义、方浩洋、李文军和冷岑。 所有人都在等着方寒，方寒是今天的主刀，人员分配也是由方寒决定。 「方主任和李主任也打算参与？」方寒看向方浩洋和李文军，现在已经确定参与手术的人员是冷岑和温学义，两个人的话有些够呛，哪怕加上江枫也不够。 肝切除手术可不算是小手术，而且患者的情况还比较特殊，上一次手术除了方寒和田义涛之外，省医院还来了两位住院医帮忙，最主要的是无论是方寒还是田义涛，那都是可以一个人顶两三个人用的。 「如果是做助手的话，我和李主任完全可以胜任。」方浩洋点头。 李文军笑着道：「小方啊，你可不要小看你们方主任，你们方主任要是不来咱们江中院的话，现在在其他医院那也是外科圣手了。」 方寒接过边上江枫递来的早餐，一边吃一边看着众人：「如果方主任和李主任都参与的话，差不多可以了，冷主任一助、方主任二助、李主任和温医生看情况帮忙。」 几个人纷纷点头，冷岑是胸外的专家，做一助完全是够用了，至于方浩洋，方寒还真没见过方浩洋动手，只不过这种手术方浩洋既然敢参与，应该是有水平的。 第653页 别人不清楚，方寒却很清楚，方浩洋对这一次手术的重视。 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方浩洋也没提出反对，可见他是觉得自己可以胜任的。 唯独冷岑有些担心，他这会儿真的是有些七上八下的感觉。 方寒的水平暂且不提，单说今天的这个团队，当真是东拼西凑，这会儿哪怕是作为主刀的方寒，对其他几个人的情况都不是很了解。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把方寒比作是元帅的话，其他人那就是方寒手下的将领，方寒这位元帅对自己手下的将领都不能做到完全了解，这种情况下调兵遣将真的能够取胜？ 这完全就是草台班子嘛。 冷岑甚至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是哪儿吃错药了，竟然会同意让他大哥在江中院做手术。 方寒缓缓的吃过早点，然后去卫生间洗了手，然后看了看时间道：「现在四点半，五点钟开始手术，手术之前大家进行一个术前会诊，熟悉一下手术步骤。」 「方医生的建议非常好，我们的团队毕竟还不熟悉，是需要提前沟通一下。」冷岑急忙贊成。 「就在手术室里面吧。」说着话方寒进了手术室，其他人尾随其后。 大型手术室，进了门首先是更衣间、洗手间、厨房、临时休息室，然后进去才是隔离区，最后才是手术区…… 一间完整的手术室那就是一个独立的小天地，手术多的时候，医生的吃喝拉撒都可以在手术室进行。 进了手术室，一群人先去洗手换衣服，江枫还拿出了几个纸尿裤笑着问：「有人需要吗？」 「方主任应该穿上的，毕竟三个多小时的手术，时间长一点有可能四个多小时，这么长时间万一撑不住那就不好了。」李文军笑着打趣。 「我看你才需要穿上。」方浩洋没好气的瞪了李文军一眼：「三四个小时，我还是可以坚持下来的。」 说着话，方浩洋就拿出了大主任的架势，沉声道：「做手术可不是开玩笑，各人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情况来做准备，就比如说纸尿裤，如果觉得自己坚持不住，千万不要硬撑，真要是手术的过程中撑不住，影响了手术，到时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江枫几个人忍不住偷笑，方主任这明显就是指桑骂槐啊，拿着大主任的架子故意挤兑李主任呢。 做外科手术，医生穿纸尿裤并不稀罕，有时候长达七八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的手术，中途可没有让医生上厕所的时间，不穿纸尿裤尿了裤子还会感染手术室。 可一般三四个小时左右的手术，可以撑下来的医生还是不少的，三四个小时都撑不下来，这岂不是说明自己的某方面能力不行？ 刚才李文军调侃方浩洋，方主任这很显然是在回击。 方浩洋说完，方寒却很认真的点头：「需要穿的都尽量穿上，作为医生一定要为患者负责，不要打肿脸充胖子。」 「我可不会打肿脸充胖子啊，不像某人。」李文军呵呵一笑，伸手从江枫手中拿过一条纸尿裤，迈步进了更衣间。 「看看，大家都要向李主任学习，正确认识自己，千万不能有错误的估计。」方浩洋笑呵呵的说着话，然后也迈步向更衣室走去，路过江枫的时候，江枫的耳边传来一个很低的声音：「悄悄给我送一条进来。」 江枫愣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等回头，方浩洋已经进了更衣间。 「方主任这……」 江枫满头冷汗，自己这算不算给自己挖坑？ 方主任悄悄传音，这事那就是秘密，万一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自己岂不是要承担责任？ 第0376章 医不藏私 「这一次我们做的是右半肝切除，採用常规手术。」 等到所有人都换了衣服，然后就开始术前会诊，说是术前会诊，其实只是方寒单方面的给大家讲述手术的大概步骤和要求，准确的说是术前普及更为合适一些。 除了参加手术的温学义、冷岑等人之外，陈远、叶开和江枫三个人也在边上听着，这一次手术他们虽然不参与，却也会在边上旁观。 正是因为不参与，江枫反而没什么压力，时不时的左顾右盼。 「江枫，你来说说这一次我们为什么採用常规手术，而不採用腹腔镜？」 江枫勐然一愣，脸色都白了，怎么还有自己的事情？ 这一次他完全就是打酱油的角色，方医生竟然询问到了他的头上，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作为中医专业出身的医生，江枫哪儿知道什么常规手术和腹腔镜手术的区别。 方浩洋瞪了江枫一眼，江枫更是噤若寒战，结结巴巴的道：「传统手术……」 「不知道就不知道，装什么大头蒜？」方浩洋哼道：「说不知道那么难吗？」 「方医生，我不知道。」江枫急忙道。 方寒并没有继续追着江枫不放，他之所以点名江枫，也只是因为江枫不认真，不懂可以，但是完全不操心这就让方寒有些不高兴了，江中院急诊科以后做外科手术的机会不会少，只会越来越多，哪怕是不上手术，对一些基础的东西还是要了解的。 「腹腔镜肝肿瘤切除术是腹腔镜手术中困难和风险比较大的一种，腹腔镜肝肿瘤切除从肝脏探查、游离到病灶切除等操作过程均在腹腔镜下完成，其特点是切口及创伤小，但由于缺乏手的触觉帮助，手术难度大，发生出血、气体栓塞等併发症的机率较高，患者的体质又比较特殊，血液运行很差，採用腹腔镜手术的风险要比常规手术更大……」 第654页 方寒简单的说了一下，这一点其实主要是说给冷岑听的。 腹腔镜手术切口小，时间段，按说是比较符合冷晨的情况的，毕竟糖尿病患者的伤口恢復差，伤口越小，对患者是越有利的。 可腹腔镜手术有好处也有坏处，优点明显，缺点也非常明显。 冷晨并不是单纯的肝损伤，也不是单纯的肝癌，手术的时候创口面积大，特别是切除肝肿瘤的时候，极容易出现大出血，採用腹腔镜的话，大出血的概率要比常规手术更高。 方寒简单的说了一下这次手术的情况和配合，然后就让人送患者进来。 护士们已经铺好了消毒铺巾，患者送到直接就上了手术台。 「姓名？年龄？」麻醉师进行了确认和检查，然后就对患者进行了麻醉。 患者从昨天晚上开始，和进入手术之前，已经分别进行了两次灌肠，做好了肠道术前准备。 「右半肝切除，患者採取仰卧位。」 患者的体位摆放好，方寒看向冷岑：「冷主任来开腹？」 「还是方医生来吧。」冷岑摆了摆手，苦笑道：「人都说医不自治，以前我还没什么体会，这会儿是真有些紧张了。」 「冷主任可不能紧张啊，今天你可是主力。」方浩洋在边上开着玩笑。 方寒只是询问了一声，见到冷岑拒绝，他也没再问，直接开始常规切皮。 方寒採用的是正中旁切口探查，因为这一次的手术范围较大，切口一直向右上方延长，准确的说应该是胸腹联合切口，切口直接切开了膈肌。 「这么长的切口，癒合的难度那就更大了。」边上的冷岑吓了一跳。 「既然能把它切开，自然就能缝合，既然能缝合，自然也就能癒合。」方寒回了一句，显得信心十足。 伤口癒合的因素很多，除了患者本身的情况之外，缝合的手法和水平也可以影响伤口缝合，方寒对自己的缝合可是很有信心的。 他现在的缝合已经是高级缝合，实在不行，兑换宗师级缝合，缝合水准完全可以抵消伤口长度的影响。 冷岑没再多说。 「电刀。」 切皮之后，方寒换了电刀，依次切开皮下，腹部各层…… 随着方寒的不断切开，冷岑等人也急忙开始纱布试血，电凝止血。 「保护切口，悬吊拉钩！」方寒的声音响起。 冷岑急忙开始配合，边上的护士也递上採取盐水纱垫，方浩洋和李文军相互配合填充纱布，保护切口。 随着手术的进行，方寒瞬间就感觉到冷岑的作用了。 冷岑作为胸外专家，虽然没有做过肝切除手术，可是他对很多手术都极为了解，所以对时机的把握很准，配合也非常的及时，很多时候并不需要方寒指挥。 今天参与手术的几个人，除了冷岑，哪怕是温学义都是外门汉，温学义的基本功不错，可做的最多的却都是骨伤手术，对于肝外胸外的手术了解不多。 肝外手术和骨伤手术可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别的不说，出血量就是一个很大的区别，做关节置换的时候，绝对没有做肝切除手术出血点多。 大型手术过程中的配合对于手术的成功率影响很大，成熟的手术团队在手术过程中出现的失误率要比陌生团队在手术的过程中出现的失误率小很多。 最大的一点，配合不良会极大的延长手术的时间，像肝切除这样的手术，手术时间越长，出血量越多，风险也就越大。 充分的准备，患者最佳的配合，术中熟练的配合技巧，这些都是手术得以顺利进行的重要保证。 随着悬吊拉钩，视野渐渐的开始暴露。 冷岑凑过去仔细的看了一下，心有余悸：「右半肝损伤严重，肿瘤的位置也比较特殊，靠近肝动脉，如果处理不当，大出血的概率很高。」 「小方，有没有信心？」方浩洋这会儿也有些担心了，他虽然见识过方寒的水平，知道方寒的水平不在田义涛之下，可这样的手术，即便是田义涛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证的。 这一例手术可以说是急诊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例肝切除手术，如果成功了，自然是好处多多，可如果失败了，不良影响也是非常大的。 方寒详细的探查了一下，没有吭声，而是意识瞬间沉入识海，沟通系统。 进入系统之后，方寒瞬间进入物品栏。 「使用模拟卡牌。」方寒的意识碰触物品栏里面的一张卡牌，瞬间下达指令。 方浩洋对于这一次的手术很重视，方寒也同样重视，不仅仅是这一例手术，对待每一位患者方寒都是全力以赴，绝不藏私。 作为医生，在治疗过程中任何的保留，都是对患者的不负责任，因而到了这个时候，方寒毫不犹豫的使用了模拟卡牌。 就像是年三十的大事故，方寒就毫不犹豫的使用了提升卡牌和复制卡牌，浪费了两张高级卡牌。 不，不能说是浪费，两张高级卡牌完全发挥了他们的作用，挽救了不少患者的生命。 虽然两张卡牌的使用，收穫的崇拜点绝对没有两张卡牌的价值大，可能挽救患者的生命，这才是最重要的。 模拟卡牌，可以瞬间模拟方寒参与过的手术场景，而且无论模拟场景经歷多长时间，外界也只是一瞬。 第655页 现在这个手术方寒可以说已经在参与了，那么使用模拟卡牌就可以瞬间让现在这个手术的场景具现，如此一来，方寒就等于有了一次尝试的机会。 外科手术最大的风险是什么，最大的风险就是出现失误，手术失败，永远不可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一旦出现失误，出现不可控的意外情况，后果将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可有了模拟卡牌，方寒完全可以重来一次，在模拟场景中，他可以极限的发挥，不害怕失误，准确的说找出手术中的难点，从而在现实的手术中避免这种错误。 虽然以方寒复制到田义涛的高级左右半肝切除，应付现在的手术完全可以，风险并不算太大，可是方寒还是依旧选择了使用模拟卡牌。 医不避险，医不藏私。 作为医生，在任何时候对患者都不应该有所保留，要想尽一切办法把风险降低到最小。 既然有着复制卡牌，而方寒却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那么他自然没有必要藏着模拟卡牌不用。 无论是系统，无论是系统抽取的各种道具亦或者各种技能，都是为了治病救人而存在的，这一点从方寒得到系统的第一天他就明白。 因而最初进入急诊科的时候，哪怕崇拜点不充裕，方寒也会毫不犹豫的兑换临时技能，从而增强自己的能力。 治病救人不是做生意，不是做买卖，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如果一张模拟卡牌能够保证手术的成功率，那它就发挥了自己最大的价值。 随着方寒意识一动，方寒就感觉到自己重新出现在了一间手术室内，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患者，一模一样的情况。 一模一样的手术，同样情况的手术，先做一遍尝试，这就是模拟卡牌的另一种功效，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一点或许才是模拟卡牌的强大之处。 第0377章 陈国中 「方医生！」 冷岑轻轻的喊了一声，方寒竟然在这个时候发呆，要不是正在手术，他或许这会已经发火了。 「嗯，继续手术。」方寒一愣，很快回过神来。 虚拟卡无论体验多长时间，外界也只是一瞬间，就是这么一瞬，方寒在虚拟空间却已经度过了四个小时，完成了刚才的手术。 这一次使用虚拟卡和当初关节置换的时候使用虚拟卡不同。 那个时候方寒还没有完全掌握关节置换，整个体验过程都是一个摸索的过程，以学习为主。而这一次，他使用模拟卡却不是为了体验摸索，而是一个查漏补缺的过程，如果手术的过程中有什么风险，他在现实中的手术中就可以避免，这样一来就大大的降低了手术的风险。 拥有高级左右半肝切除术的方寒，哪怕在整个江州省那也能排在前面，他现在的肝切除水平已经完全和田义涛宋喜山不分上下了。 高级水准的肝切除，自然不像还没入门的时候。 刚才的模拟体验，可以说只是让方寒提前熟悉了一下整个手术的过程。 有了一次体验，再动手，对方寒来说那就是轻车熟路了。 这就好比考试做题，已经做过一遍的试卷，虽然不能保证依旧百分之百满分，可分数也绝对不会低了。 在冷岑的目瞪口呆中，方寒很快就开始了左右半肝分离…… 「阻断肝门！」方寒喊了一声，冷岑这才勐然回过神来，他竟然也走神了。 方寒刚才的一系列操作简直太熟练了，就好像早有预知一般。 方寒的肝切除本就是高级水准，再加上已经体验了一次手术，这一次做起来自然更加流畅。 什么地方怎么做，那一块有风险怎么避免，这些方寒都非常的熟悉，做的过程中甚至不需要什么尝试，完全是一气呵成。 倘若不是冷岑发愣的话，方寒这会儿可能已经开始着手肿瘤切除了。 「肿瘤粘连明显，分离韧带的时候有可能会出现大出血，先用阻断带阻断肝门。」 「嗯。」冷岑急忙点头，然后迅速开始阻断肝门。 「分离钳！」 「剪刀！」 因为护士们的经验同样不是很丰富，方寒需要不断的出声，以保证护士及时的把所需的器械递给他。 「s勾向上牵引，充分暴露肝门，分离肝门处的左肝动脉。」 护士急忙递上s勾，方浩洋负责牵引，李文军负责拉钩，温学义负责填充清理…… 方寒一边主刀，一边负责协调，就像是一位久经战阵的元帅，调兵遣将，挥洒自如，一切尽在掌握。 手术在方寒的掌控下有条不紊的进行。 随着手术的不断进行，冷岑的心中是越发的吃惊。 方寒简直太厉害了，不仅仅是本身厉害，对手术的掌控度也非常的厉害，什么地方需要帮助，需要什么样的帮助，方寒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指挥。 今天参与手术的整个团队是陌生的，可几个人的本事却都不算差。 冷岑作为胸外的专家，虽然不能做肝切除，本身功底却是非常深厚的，而且冷岑以前也参与过肝切除手术，虽然只是助手。 方浩洋和李文军的水平也不低，比不上真正的专业人士，比起上次省医院派来的两位住院医却只强不弱。 按说，哪怕是在场几人的功底不差，可没有相应的配合默契，甚至对手术的流程都不是很熟悉，配合起来应该很南才对。 第656页 可事实上并非如此，在方寒的指挥下，大家的配合有条不紊。 就好像……就好像所有人都是牵线木偶，在方寒的操控下在进行手术一样。 方寒不需要其他人有什么想法，不需要主动，不需要推送，他需要的只是所有人能够在他的指挥下进行操作。 腹腔打开，患者此时也只是露出正在手术的部位，倘若不考虑血腥的话，此时的场景真的就好像是在吃火锅，只不过所有人都在方寒的指挥下在进行，你挑什么，他挑什么，有条不紊。 作为医附院胸外的副主任，哈佛医学院的高材生，冷岑也同样主持过一些不小的手术，正是因为主持过，他才明白想要达到方寒此时的状态有多难。 怪不得田义涛对方寒那么推崇备至，怪不得方浩洋对方寒那么相信，怪不得哪怕是陈远当时也是那么的有底气。 这一切并不是江中院自大，也并不是江中院不负责任，而是因为人家江中院确实有这个本事，人家方寒确实有这个本事。 冷岑虽然没有亲自见过田义涛手术，可他也可以判断，今天的手术就是换了田义涛来，也绝对不会比方寒做的更好。 一时间，冷岑的心中当真是五味具杂。 他和方寒认识的时间其实不算短了，从去年的江州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评选之初，他就知道了方寒的名字。 一直被方寒压着，冷岑从最初的不爽变成不屑，然后从接触方寒这个人开始，从不屑又变成认可，到了现在，彻底变成了折服。 像冷岑这样的天之骄子，他是轻易不会佩服什么人的，哪怕某个人的本事现在比他高，比他厉害，他也是不会轻易佩服的。 暂时比他厉害又怎么样，他冷岑还年轻，迟早有一天会超越对方。 可面对方寒，冷岑却没有了那种底气，他年轻，方寒更年轻，他有潜力，方寒更有潜力，最主要的是方寒比他小了八九岁，本事却已经甩了他好几条街。 …… 手术室外面，冷晨的妻子和一位二十来岁的美女坐在外面等候着，冷晨的妻子脸上全是焦急和担忧。 「已经两个小时了，也不知道里面情况怎么样了。」女人焦虑不安。 「嫂子您放心，二哥和方医生都在里面，大哥一定会没事的。」冷泠安慰着女人。 「那个方医生那么年轻，他真的……」 冷晨还没进手术室的时候，女人还控制的住，可是这会儿坐在手术室外面，是个人都会胡思乱想。 这会儿女人想到了江中院的情况，想到了方寒的年龄…… 「放心吧，方医生虽然年轻，水平却不低，而且方医生从来都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冷泠对方寒却有着盲目的自信。 走廊的尽头，一阵脚步声传来，好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迈步而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六十岁出头的老人，老人的身后跟着徐锦波和两位副院长，医教科副主任任海强也赫然在列。 老人一边走还一边笑着对边上的徐锦波道：「江中院现在竟然可以做肝切除手术了，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这已经不算是第一例了，上一次是省医院的田义涛和方寒配合，这一次算是方寒独立操作，不过从上次的手术来看，方寒的水平不在田义涛之下了。」徐锦波笑着道。 「嗯，上次的手术视频我看了，小方的水平确实不低。」老人缓缓点头。 「这一次不仅仅是切除右半肝，同时还有肿瘤，手术的难度更大啊。」边上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医生插话道。 这位中年医生同样不是江中院的医生，而是和走在前面的老人一起来的。 老人是省保健局的专家，省医药协会会长，江州省医科大学校长陈国中。 江州医科大在全国医科类学院中都算是排名靠前的学院了，这么多年，江州医科大走出去的学生不少，江州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在整个江州省来说也算是排名靠前的三甲级医院了。 现在江州省各大医院江州医科大毕业的学生不在少数，哪怕是江中院有不少医生也是出自江州医科大的中医学院。 医附院的大部分专家都出自江州医科大，如医附院胸外主任周聪华、医附院神经外科主任马家明等，放眼整个江州省那都是赫赫有名的权威。 陈国中这位江州医科大的校长地位不低，要知道医附院也只是江州医科大下辖的附属医院，哪怕是医附院的院长郝承义见了陈国中也是客客气气的。 跟着陈国中一起前来的中年医生是江州医科大肝外的副教授，这一次两人前来江中院正是因为江中院急诊科正在做的肝切除手术。 到了陈国中这个地步，他可不仅仅是江州医科大的校长那么简单，他已经成为了一些决策的制定者，在很多方面都有很大的话语权。 江中院急诊科想要成为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科室，不仅仅需要技术和资金方面的支撑，还需要相应的政策，而陈国中正是可以决定这个决策的话事人之一。 为了得到上面的政策扶持，上一次方寒和田义涛做肝切除手术的视频就被徐锦波交了上去，陈国中已经看过了，这一次听说江中院又要做一例肝切除，陈国中甚至亲自前来。 「手术进行了多长时间了？」陈国中一边走一边问。 第657页 「应该有两个小时了。」徐锦波急忙道，陈国中今天要来并不是临时起意，江中院早有准备，徐锦波也一直让人盯着手术的情况。 「看来我来的还是有些晚了啊。」陈国中微微一笑，道：「那就直接去观摩室，不去手术室打扰人家手术了。」 「陈院长这边请。」徐锦波急忙前面带路。 第0378章 完成 手术进行到现在，已经到了很关键的时候，方寒正在切除肿瘤。 肝肿瘤切除和单纯的右半肝切除还是有着一定的差别的，切除肿瘤不仅仅要考虑到肝构造，同时还要考虑肿瘤的影响，必须对肿瘤进行完全切除。 癌细胞的可怕，最主要是其强悍的繁殖能力，倘若有一丁点残留，癌细胞也会死灰復燃，即便是完全切除，癌症復发的概率也并不算低。 陈国中走进手术室，正好看到显示屏上面的情况，此时是一个拉近镜头，透过显示屏甚至能够看清楚术野。 「这是右半肝切除伴随肿瘤切除！」 陈国中吃了一惊。 右半肝切除术可以说是难度非常大的手术之一，右半肝切除的难度比起左半肝切除的难度要大很多，手术成功率并不高。 肝脏血运丰富，结构复杂，切面易出血，特别是右半肝，右半肝比左半肝的构造更为复杂，手术的难度更大，眼下国内仅少数大的医疗机构有能力开展，而且切除范围多局限于左肝外侧叶和肝第4、5、6段的病灶。 右半肝切除合肝肿瘤切除，这个手术的难度可不小。 陈国中作为江州医科大的校长，江州省医药协会会长，虽然动手能力不算太强，可是在理论上却绝对是非常权威的。 如果把善于动手的外科专家比作是武将的话，那么陈国中绝对是运筹帷幄之中的军师型人物。 他的眼力和见识都是极为老辣的，因而一眼就能看出这一次手术的难度。 进了观摩室，陈国中的眼睛就被显示屏上面的画面所吸引，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一眨不眨。 手术的难度大，可方寒的操作更是让人侧目。 方寒的眼睛就像是有着预判一样，每一次下手都是恰到好处，能够准确的避开相应的风险。 「漂亮！」 看着看着，陈国中禁不住叫了一声好。 视频中，方寒已经完全切除了肝肿瘤，操作完美到了极点，肿瘤切除竟然没有大面积的出血。 「这个小方分寸掌握的极好啊，刚才的肿瘤切除哪怕是有一丁点的误差，也有可能造成动脉大出血……」 陈国中还兀自有些不敢相信，刚才方寒的操作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就好像他已经做过好多遍，刚才只是在重复而已。 下手毫不犹豫，分寸掌握的非常好，没有一丁点的迟疑，仅仅一瞬，最难的一点就被他解决了。 「难以置信」 跟着陈国中一起前来的中年人也是满脸震撼，作为医科大肝外临床的副教授，中年人的见识同样不浅。 还是那句话，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像这种顶尖的手术，也只有真正的内行才能看的明白，看的清楚。 正是因为看的清楚，陈国中和中年人才更明白刚才方寒操作的难度。 手术室内，冷岑同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肿瘤切除，手术中最难的一关就算是过去了，后面如果不出现意外情况，这一台手术绝对会顺利完成。 切除了肿瘤，方寒然后继续切除损伤的右半肝。 「电刀！」 方寒喊了一声，护士急忙递上电刀。 方寒左手托起右肝，自下而上钝性分离肝实质，逐一钳夹、结扎、切断所遇管道然后切断门静脉右支、右肝管，之后在第二肝门处将肝右静脉连同周围肝组织一同钳夹、结扎、切断加缝扎，切除右半肝。 肿瘤切除之后，后续就是常规的右半肝切除了，有着一次手术经验的方寒操作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手术有条不紊的进行，逐渐接近尾声。 「肝断面彻底止血，出血点仔细缝扎，检查有无胆漏。」 方寒放下器械，吩咐了医生，微微缓了缓，边上的护士急忙上前给方寒擦汗。 表面上看起来，这一台手术进行到现在也不过三个半小时，可事实上加上模拟场景，方寒等于已经连续手术的七个多小时了。 使用模拟卡牌不会影响手术时间，无论体验多久，外界也只是一瞬，可模拟卡牌也并非毫无副作用，方寒在模拟场景中手术同样会消耗体力，消耗精力，这也是使用模拟卡牌的弊端之一。 加上模拟场景体验，方寒等于已经连续做了两台手术了，倘若不是他体魄强健，或许还真不一定撑得住。 现在右半肝已经切除，手术的主要部分等于已经完成了，后续就是收尾工作，如果不考虑缝合关腹的话，方寒其实都已经可以离开了。 方寒暂时休息，冷岑和其他人以生物蛋白胶喷涂肝断面，然后用止血纱布覆盖。 稍微缓了缓，方寒就开始着手缝合残留的镰状韧带，以防引起残肝往右侧坠落，导致肝中和肝左静脉扭转。 因为考虑到患者的体质，方寒特意兑换了临时宗师级缝合。 临时技能每次时效三分钟，每天只可以兑换三次，方寒连续兑换，等于可以拥有九分钟的宗师级缝合体验。 第658页 九分钟，对方寒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 他本就拥有高级缝合技能，宗师级缝合主要用来处理一些比较复杂的部位绰绰有余，哪怕时间不够，高级缝合技能也够用了。 倘若不是为了追求精益求精，哪怕是不兑换宗师级缝合，高级缝合也算是超高水准了。 「终于完成了啊。」 随着方寒的关腹，方浩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今天的这一台手术，方浩洋的重视程度一点也不比冷岑低，患者是冷岑的亲哥哥，可这一台手术同样是江中院急诊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台肝切除，准确的说是肝切除和肝肿瘤切除手术。 这样的手术哪怕是放眼全国也算是高难度的手术之一。 今天这一台手术成功，对江中院急诊科的意义重大。 这世上，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最看重的都是能力，都是事实。 无论你说的多么天花乱坠，最终还是要用事实说话，要用成果说话。 江中院急诊科想要扶持，想要政策，空口白话的自然不行，只有拿出真正的实力，拿出真正的成果，才能说服自己，同时说服别人。 冷岑此时也是感慨万千。 手术顺利结束，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方寒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么一台复杂的手术，方寒就这么有条不紊的完成了，没有出现一丁点的波折。 最主要的是，方寒带领的还是一个草台班子，带着这么一个团队，却完成了如此高难度的手术，更加彰显方寒的能力。 别的方面暂且不说，单单从今天的这一台手术来看，方寒在肝外领域绝对已经站在了顶尖的行列，哪怕是田义涛和宋喜山也有所不如。 …… 观摩室，陈国中同样满脸震撼，眼中还有着难以置信之色。 跟着陈国中一起前来的江州医科大肝外临床副教授忍不住感嘆：「出神入化，出神入化啊，今天的这一例手术绝对有着世界顶尖水准。」 徐锦波站在边上默不吭声，心中却难抑兴奋。 方浩洋有着上进心，有着梦想，徐锦波同样有。 身为江中院的院长，徐锦波的尴尬并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江中院成立三十多年，从一家小医院一路走到今天，成为江州省省厅直属医院，成为东南五省最知名的中医医院。 成就不可谓不辉煌，成果不可谓不大。 可正是因为如此，徐锦波这位院长才难当，站在前人的肩头，在江中院最为辉煌的时候接手江中院，想要出成绩很难，可要是稍微犯错，就要面对千夫所指。 急诊科的改革是方浩洋的梦想，同时也是徐锦波的机会，可徐锦波一直都不敢去尝试，尝试容易，回头那就难了。 这一刻，徐锦波终于忍不住松了口气，终于看到了前景。 「是有着世界水准了。」陈国中缓缓出声，指着视频中的几个人问：「除了方寒和方浩洋，其他人是谁？江中院新来的医生吗？」 「一助应该是咱们医附院胸外的副主任冷岑。」跟着陈国中的中年人认出了冷岑。 「冷岑？」陈国中一愣，他听过这个名字，冷岑这个年轻人还是很不错的。 徐锦波急忙道：「患者就是冷主任兄长，另一位是我们急诊科的李文军李主任，给李主任打下手的是燕京骨关节运动中心的温学义，云林超云院士的学生。」 陈国中又是一愣，然后笑着道：「霍，这个团队真是什么人都有啊，胸外的、骨伤科的、急诊科的，大杂烩啊。」 「就是没有肝外的。」中年人笑着补充了一句。 陈国中也忍不住笑了，认真说的话还真没有肝外的，哪怕主刀的方寒也并非肝外的，而是一名地地道道的中医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拼凑的团队，竟然完成了如此有难度的一台手术。 「冷岑既然是医附院的，怎么选择在江中院手术？」陈国中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边上的秦卫华急忙道：「患者还有严重的糖尿病，伤口的癒合也是极大的风险，而在这方面，我们江中院更具有优势，冷主任也是考虑到这一点。」 陈国中一愣：「糖尿病患者？」 他还真不知道有这一茬，如果再加上这一茬的话，这个病例就值得深究了。 第0379章 读我的研究生 「送患者去icu。」 方寒摘了手套，吩咐一声，迈步就打算进更衣间。 边上冷岑急忙上前两步：「方医生，今天真是谢谢您啊。」 方寒一边洗手一边道：「手术是成功了，不过风险还是有的，伤口癒合也是相当关键的。」 「这个我知道。」冷岑点头。 现在最大的一关已经过了，剩下的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像这种危重病号，每一步那都是生死关，度过了距离康復再进一步，渡不过前面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身为医生，冷岑比其他人更清楚这一行的残酷。 哪怕是什么位置的医生，有时候也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离世而无能为力。 医生能做的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挽救患者，却不能做到百分之百。 方寒洗了手，换了衣服，走出手术室，和冷岑方浩洋等人一起走出手术室，等在门口的女人和冷泠急忙迎了上来。 第659页 「哥，方医生。」 女人也急忙道谢：「谢谢您，方医生。」 手术刚刚完成，陈远就已经出来告知了冷泠和女人情况，她们已经知道手术成功完成了。 患者做手术，医生在手术室全力以赴，患者家属在手术室外也是心力交瘁。 方寒对着冷泠和女人点了点头：「手术很顺利，冷主任也是参与者，具体情况你们可以问一问冷主任。」 「我们已经知道了，谢谢方医生。」女人的声音哽咽。 方寒没再吭声，转身就走，刚走了两步，就有住院医过来通知：「方主任，方医生，徐院长现在在观摩室呢，说你们出来之后过去一下。」 「知道了。」 方浩洋点了点头，迈步向观摩室走去。 走进观摩室，观摩室墙上宽大的显示屏上还正在播放刚才手术的画面，很显然是重播。 显示屏前面站着几个人，方浩洋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的陈国中。 「老方，小方，来。」徐锦波听到脚步声，急忙笑着向方浩洋方寒等人招手。 「老方、小方？」 方寒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小方是称唿自己呢。 「方寒！」 等到方寒走近，陈国中已经回过身来，笑呵呵的看着方寒。 「陈院长好。」方寒急忙问好。 陈国中的真人方寒没见过，可照片却见过，江州医科大的校长，江州医药协会会长，省保健局专家…… 陈国中的头上可是有着一系列的头衔呢。 「刚才的手术我看了，神乎其技，水平很高。」陈国中没有多少客套，而是毫不吝啬的赞扬。 方寒并不吭声，面带礼貌式微笑。 「听说你是林州中医院的学生？」陈国中笑问。 「嗯。」方寒点头。 「这么好的苗子，竟然不是咱们江州医科大的。」陈国中笑呵呵的回头对边上的中年人道。 「是啊，以小方的肝切除水平，别说咱们江州医科大了，就是上燕京医科大那也绰绰有余。」 「可惜，考医学院可不仅仅是看一方面的水平。」 陈国中笑着接口，方寒的肝切除水平确实很高，这样的水平绝非一朝一夕能成就的。 可考大学并不是那么简单，那可是各方面因素综合。 不说考大学，就说医科大毕业，今年大五的实习生要想顺利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不仅仅要实习成绩过关，还要完成毕业论文，英语过四级。 方寒依旧面带礼貌式微笑，并不吭声。 「小方是打算毕业之后直接下临床还是打算考研？」陈国中询问方寒。 「我打算在职读研。」方寒道。 陈国中呵呵一笑：「也是，以小方你现在的水平，读研其实也只是锦上添花。」 读研对大多数医科大学生来说还是为了掌握更多的知识，同时也是为了以后评职称更为顺利一些。 可水平到了方寒这个地步，读不读研真的已经不重要了，哪怕方寒不读研，以后的道路也绝对很平坦，哪怕是评职称，也不见得就比其他的研究生硕士生慢多少。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今年实习结束，方寒完全可以在江中院规培，三年之后规培证到手就可以晋升主治，而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继续被卡资歷。 对于普通的实习生来说，规培是规培，住院是住院，每个七八年打磨，主治根本不用想，可对于方寒这样的人才来说，很对程序完全可以省略。 方寒的资质到手，哪怕方寒愿意，江中院可能都不会愿意。 「有没有兴趣读我的研究生？」陈国中继续笑问道。 陈国中这句话一出口，边上的众人都惊呆了，特别是陈远、江枫叶开等人，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陈国中问方寒愿不愿意读自己的研究生，这句话换过来其实就是询问方寒愿不愿意拜他为师，当他的学生。 诚然，方寒现在已经拜了郭文渊为师，是郭文渊的学生。 无论是从身份、地位亦或者影响力来看，陈国中比起郭文渊都差了不少。 可这并不代表当陈国中的学生好处不大，反而好处大大。 从某方面来讲，当陈国中的学生，好处还要比当郭文渊的学生好处更大一些。 郭文渊是杏林大国手，医手名家，今年已经八十多岁高龄，算是老前辈，老资格。 陈国中今年才六十岁出头，见了郭文渊还要以晚辈自居。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陈国中的实权反而要比郭文渊更大一些。 郭文渊现在已经不怎么管事了，方寒拜郭文渊为师，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了一个好出身，杏林讲究传承，讲究出身。 可也仅限于此。 陈国中则不同，陈国中身为江州省医药协会会长，江州省医科大学校长、江州省保健局专家……身上有着太多的光环。 方寒要是能读陈国中的研究生，西医行医资格就会很轻易的到手，顺利的拿下中西医双学位的行医资格，这是其一。 其二，有了陈国中的照顾，方寒以后的路子将更宽，路将更好走，读研之后的学位也将更容易一些。 站在方寒边上的方浩洋急忙在后面捅了捅方寒。 这个傻小子，这种好机会可千万不能错过啊。 第660页 「我当然愿意，就怕自己考不上啊。」方寒又不是傻子，急忙谦笑道。 原本方寒读研是打算在林州中医院继续读研的，可有了更好的选择，他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还是原来的想法。 别的不说，单说西医学位就是方寒很想要的。 可西医学位并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方寒没有上过系统的西医院校，手术做的再好，也没有考西医学位的资格，现在方寒在江中院做的所有手术，名义上都不是他自己，今天的这一台手术依旧是方浩洋挂名的。 在林州中医学院读研的话，局限性还是有的，可是跟了陈国中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呵呵，太谦虚可不好哦。」陈国中呵呵一笑，也是心情大好。 能够收到方寒这样的学生，那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现在的方寒其实真的已经不是很缺助攻了，正如陈国中所说，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方寒拜郭文渊为师的事情陈国中是知道的，真要算起来，郭文渊还能算得上是雪中送炭，他却不算。 陈国中没再单独和方寒说话，而是回头看向方浩洋：「患者恢復之后，把患者的治疗情况整理一下，给我送一份。」 「好。」方浩洋点头。 陈国中又看向徐锦波：「中西医结合是一个大命题，将传统的中医中药知识和方法与西医西药的知识和方法结合起来，在提高临床疗效的基础上，阐明机理进而获得新的医学认识的一种途径。这个结合的路是漫长的，是没有经验可循的，中西医结合的路和我们社会主义的路是一样的，很多时候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有时候走的方向不一定完全正确，有时候也会有弯路……」 「可是我们要抱着不怕错误，不怕走弯路的思想，不断的在实践中求证……」 说着话，陈国中目视众人：「这一次江中院急诊科尝试中西医结合方面的领域，是一种突破，我希望江中院可以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出来。」 「别人的路不一定就适合自己，现在全国搞中西医结合的医院不少，可别人的经验是别人的，江中院应该有着自己的特色。」 「陈院长放心，我们一定会走出一条适合我们江中院自己的路出来。」方浩洋急忙表态。 「嗯，我相信你们一定会走出自己的路出来，江中院有江中院的优势。」陈国中笑着点头。 说着话，徐锦波等人拥簇着陈国中缓缓的走出了观摩室。 方寒原本没打算跟着，却被边上的叶开推了一把，这种机会，方寒竟然没一点主动，这要是换了别人，早就主动跟上去了。 陈国中走在前面，其他人跟在后面，方寒熘达在最后，一直送着陈国中出了医院。 陈国中准备上车离开的时候，又看向方寒：「小方啊，你也要有自己的路子，不能盲目的什么东西都学，有什么疑惑，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方寒点头，对于陈国中的话他还是很重视的。 像陈国中郭文渊这样的大人物，他们的见识已经不局限于一城一地，而是有着更大的格局。 第0380章 比我强 五点开始的手术，九点半结束，足足四个半小时。 不过参与手术的人却都很振奋。 哪怕是旁观的陈远和叶开等人也都是兴致高涨，出了手术室还在讨论着手术的情况。 「今天这一台手术算是咱们急诊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台肝切除合肝肿瘤切除手术了，意义重大啊。」 「那可不，今天的手术视频要是传出去，绝对能震惊整个江州省。」 陈远以前辈的语气点评：「现在江州省能够做肝切除和肝肿瘤切除的医院也就那么几家，医附院、省医院、军医大、市中心医院，现在有多了咱们江中院，这可是具有非凡意义的。」 「而且从手术的水准来看，方医生的这一台手术放眼全球那都是顶尖水准，这样的水平，江中院瞬间就可以和省医院以及军医大叫板了。」 江枫也叶开连连点头。 现在社会，衡量一家医院水准的标准，一个是治癒率，一个就是顶尖的医疗研究项目。 能不能做顶尖的外科手术，绝对是衡量一家医院水准的重要指标。 以前江中院的名气也不算小，治癒的癌症患者也不在少数，可江中院的局限性也很明显，对于很多外科损伤并没有太过有效的办法。 像关节置换、左右半肝切除，那完全就是江中院的盲区。 可现在呢，仅仅这一台手术，就意味着江中院真正的涉足了肝外领域。 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决定一家医院水准的都是医生，别看江中院现在懂的肝切除的也只有方寒一个人。 可就是方寒这么一个人，却绝对不容其他医院小觑。 哪怕是医附院亦或者市中心医院，现在在左右半肝切除方面也弱了江中院一筹。 如果非要数据化的话，假如方寒的左右半肝切除水平是九十分，那么医附院和市中心医院最多也只是七十五分甚至于八十分。 哪怕医附院亦或者中心医院有着好几位七十分到八十分之间的医生，八十分那就是一条线，你过不去就是过不去。 超过八十分的难度，你医附院和市中心医院没办法就是没办法。 这就是现实。 第661页 而患者在选医院的时候，自然是从上往下开始选的，有九十分的医生，谁还愿意去选择八十分的医生？ 当然，八十分九十分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并不是说方寒说自己是九十分就是九十分，最终的衡量还要看口碑，看宣传。 方寒现在欠缺的就是宣传，欠缺的就是手术台数，可这些都是可以慢慢积累的，无论是手术量还是口碑亦或者宣传，这些都是比较容易的，可技术却不是那么容易提升的。 这就是江中院现在的底气。 方寒给江中院带来的好处还不止于此。 有这么一则幽默故事，一位石油大亨到天堂去参加会议，一进会议室发现已经座无虚席，没有地方落座，于是他灵机一动，喊了一声：「地狱里发现石油了！」这一喊不要紧，天堂里的石油大亨们纷纷向地狱跑去，很快，天堂里就只剩下那位后来的了。这时，这位大亨心想，大家都跑了过去，莫非地狱里真的发现石油了？于是，他也急匆匆地向地狱跑去。 这一则故事说的就是羊群效应。 羊群是一种很散乱的组织，平时在一起几乎都是是盲目地左沖右撞，但一旦有一只头羊动起来，其他的羊也会不假思索地一哄而上，全然不顾旁边可能有的狼和不远处更好的草，这就是羊群效应。 而方寒除了带来江中院的技术天花板的提升之外，同样也能给江中院带来羊群效应。 当方寒的手术视频传播出去，当方寒的名气传播出去，到时候必然能吸引一些肝外领域的人才前来江中院。 冷岑为什么选择了医附院，正是因为医附院的胸外领域在江州省的胸外天花板是最高的，他想要学到更多的东西。 同理，一些肝外领域的人才如果想要学到更顶尖的肝外技术，那么就必然会把江中院作为第一选择。 …… icu，方寒和方浩洋、冷岑、秦卫华穿着隔离服，带着口罩，站在病床边上。 「患者的手术虽然成功了，可并没有脱离危险，伤口能不能癒合才是关键，小方你有什么想法？」 冷晨的情况一直都是方寒在关注，无论是手术方案还是术后的恢復都是方寒一手制定的，方浩洋并没有插手。 现在患者的手术已经成功了，算是度过了第一关，可之后的关卡却并不轻松。 「我还是那句话，患者的主要病机是阴虚燥热、气阴两虚，从而导致血液黏滞、经脉瘀阻、血行不畅，同时患者免疫力，机体技能差，癒合能力差，究其原因正气不足。」 说话的时候方寒只有一种自信：「既然如此，那就很好办了，知犯何逆，对症治之，使用常规降糖药物的同时，我们採取扶正补气、增强自身生长里的原则，益卫固表、脱毒生肌。」 「不错，小方现在已经有了大医之风了。」秦卫华呵呵笑道。 现在方寒是越发的自信了，去年的时候，方寒哪怕在很多病症上都有独特见解，可自身还是有些底气不足的，大多数情况都只是补充他们几个人的方案，而且多有徵询的意思。 可现在，方寒说话开方，宛然已经有了自信，说出去的方案不再是徵询，而是已经胸有成竹。 「嗯，思路清晰，方案明确，就这么办。」方浩洋点了点头。 江中院的icu本就属于急诊科管辖，因而治疗方案方浩洋和方寒完全可以插手做主，这也是一大优势。 要是别的医院，icu作为单独的科室，外科室的医生还真不好随便插手。 冷岑站在边上并不吭声，中医方面的东西他也听不懂，不过到了这一刻，冷岑也算是彻底放下了戒备，对方寒和江中院已经完全信任了。 方寒完美的肝切除合肝肿瘤切除已经完全征服了冷岑。 亲自参与手术和听说亦或者观看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也只有亲自参与，才能贴身感受到方寒的水平之高。 冷岑相信，就是他当时即便请到沪上和燕京的专家前来，也不见得比方寒做的更好。 …… 中午，吃过午饭，陈国中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再次看着方寒的手术视频，陈国中的边上坐着一位三十五六岁的年轻人。 年轻人也同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上的手术视频。 没有快进，四个多小时的视频一直循序渐进的播放，陈国中和青年人就那么足足看了四个小时。 手术接近尾声，陈国中这才笑着问青年：「小匡啊，什么感受？」 「比我强。」青年缓缓的吐出三个字。 陈国中微微一笑，并不吭声，看过方寒的手术视频，青年说出「比我强」三个字，或许在其他一些人看来有些狂傲了，可陈国中却明白，青年并没有狂傲。 单从视频来看，方寒的水平绝对是超一流水准的，哪怕放眼全球也是顶尖水平。 高级左右半肝切除，本就是已经超越一部分主治医师水准的技术了，再加上方寒使用了模拟卡，视频中的方寒其实等于是二次手术，如此一来显示出的水平那就更高了。 虽然比不上当时和田义涛一起手术的时候因为使用提升卡而达到的宗师级水准，其实也相差不远了，最起码单从视频上看，差异绝对不大。 高级的左右半肝切除和宗师级的左右半肝切除单从观赏的角度来看，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唯一的差别就是应付手术中的意外状况，提升手术的成功率。 第662页 如果不是太高难度的手术，两者并没有差异。 这就好比高中生和初中生都去做小学一年级的试题，没什么差别，都能得一百分，你不能因为两者都得了一百分，就说高中生和初中生是一个水平吧？ 单从这一台手术来看，方寒的水平绝对超越了田义涛和宋喜山，此时这么一位三十岁的年轻人却来一句「比我强」。 听上去确实是事实，可这话真是能随便说的吗？ 这就好比两个人聊天，有人说，人家马某真有钱啊，另一个人很认真的点头「嗯，比我有钱！」 除了那么个别几个人，其他人说这样的话那就是徒惹人笑了。 可了解青年身份的陈国中却没有认为青年是在说笑话，也没有认为青年是狂傲，而且能让青年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也着实证明方寒的本事。 「老师您是想让我去江中院？」青年看向陈国中。 「我没这个意思，也不替你做决定。」陈国中笑着道：「你这次回国，既然打算留在江州，那么无论是去医附院也好还是去省医院也好，甚至去江中院也好，都是你的自由，我不干涉，我让你看这个视频，只是为了告诉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学无止境，切不可骄傲自满，不说这个方寒，就是去年回国的冷岑也是个了不起的年轻人，人家现在虽然没你厉害，可人家比你小三四岁。」 青年默不吭声，足足过了好一会儿，这才道：「我从来没认为我是最厉害的，也从来没有看不起任何人，不过我也从来不轻易佩服任何人，别人能做到，我也能做到。」 陈国中呵呵一笑，没再多说，青年是他最出色的学生，有些话点到即止，他相信青年能够明白。 第0381章 中医非神 急诊科就难得有清闲的时候。 上午做过手术，方寒独自一个人在休息室休息到吃午饭。 护士们和各位住院医也都知道方寒做了四个多小时的手术应该累了，因而也没人打扰方寒。 吃过午饭，方寒继续坐在休息室玩手机，有护士送来清茶和甜点。 方医生在医院的生活永远都是惬意的，清闲的时候，无数人轮流投喂，除了护士们送来的清茶和甜点，冷泠还送来了水果。 「方医生，这一次真是太谢谢您了，这么多年我和我二哥都是大哥照顾的，我们的学费生活费都是大哥出的，现在二哥好不容易出息了，我也马上毕业了，大哥要是有个什么意外，我们连报答的机会都没有。」 「冷小姐太客气了，我是医生，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方寒并没有拒绝冷泠的水果，不过也仅限于此，该有的客气还是要有的。 患者对医生表达感谢是一种自我情绪的表现，可医生却不能当成理所应当。 「方医生您太谦虚了。」冷泠看着方寒，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她本就不是擅长主动的女孩子。 「方医生！」 休息室的门被人推来，江枫的脑袋探了进来。 「有事？」 「来了一位患者，情况有些特殊。」江枫急忙道。 方寒站起身来，给了冷泠一个礼貌式的微笑：「冷小姐，谢谢你的水果，我要去忙了。」 说着话方寒就出了门，跟着冷岑一起来到了治疗室。 治疗室里面，温学义已经在给患者检查了。 患者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女人，边上一位二十四五岁左右的女孩子陪同着。 看到方寒进来，女孩子的眼睛当下就是一亮，视线都有些移不开了。 方寒没有注意女孩子，而是直接询问温学义：「什么情况？」 「头晕、脑胀。」温学义只是骨伤科的医生，并不擅长内科诊断，特别是在没有仪器的配合下，温学义的本事那就更是大打折扣了，因而也只能告诉方寒一些主观情况。 「刚才量了血压，血压很高，患者也有十年的高血压史，应该是高血压导致的头晕、脑胀、发昏。」 边上的女孩子急忙道：「我妈是一直有高血压，昨天正在做午饭，就突然感觉到头晕目眩，站也站不稳了，在附近的诊所挂了一天吊瓶好多了，可是今天中午又犯了，晕的厉害。」 方寒点了点头，走过去坐下，示意患者伸出手来，一边诊脉一边问：「现在呢，情况怎么样了？」 「还是晕，眼花，看不清东西，以前我也头晕过，吃一点眩晕片就好多了，可这一次吃了药也没什么效果。」 方寒又换了一只手，问了患者的大小便和食慾，然后查看了患者的舌苔和眼眸，微微沉吟了一下，又问：「您是不是颈椎有问题？」 「并没有颈椎病。」边上的女孩子急忙道。 方寒没吭声，走到边上洗了手，给手上涂抹了酒精凝胶消了毒，这才走到患者身后，伸手触摸患者的颈椎。 「嗯，疼。」方寒伸手轻轻摁压，患者就出声喊疼，明显有压痛。 「温医生也看一看吧。」方寒收了手，对温学义说了一句。 温学义也急忙洗了手，消了毒，走上前触摸患者的颈椎。 「患者的第1，第5、第6颈椎都有明显的压痛，而且局部的软组织痉挛，颈椎问题不小。」 温学义看向方寒，作为骨关节运动中心的高材生，这一点本事温学义还是有的。 第663页 纵然相信自己的本事，可在方寒面前，温学义还是有些不由自主的不自信。 这种不自信是建立在方寒逐渐强大的基础上的。 温医生随着和方寒的慢慢接触，也逐渐从最初的自信满满，变得开始不自信起来。 想最初刚刚留在江中院的时候，温学义的眼中是没有方寒这位实习生的存在的，哪怕他刚来的当天方寒就治疗了一位并不简单的患者。 很多时候，医生的优越感是天然形成的，毕业于燕京医科大，实习于燕京骨关节运动中心，拜师于中国工程院副院长云林超院士，这就是温学义优越感的来源。 可即便是温学义有着上述优势，也绝对不足以让他在一位关节置换术比他做得好，肝切除术达到国际水准的医生面前拥有自信。 「嗯。」方寒点了点头：「送患者去做一个颈椎ct。」 「好的。」女孩急忙搀扶起自己的母亲。 方寒示意温学义先开一个检查单，等结果出来再通知自己，然后就走出了治疗室。 在急诊科实习了半年，方寒也渐渐的开始习惯医院的一些生活和规矩，并不完全的独立特行。 哪怕是在中医医院，哪怕是完全可以诊断清楚的情况下，方寒也尽可能的愿意让患者多做一个检查用以确诊。 当然，省掉一个颈椎ct，可以给患者节省一部分费用，可事实上患者不一定会感激，医院的其他医生也不见得会喜欢。 技术方面的优势可以使人佩服，建立权威，可行事作风上的不合群，却会让人觉得厌恶。 人永远都是群体动物，并不能完全的独立特行，脱离群体。 站在医院的角度，所有的设备都是有成本的，使用和不使用是两回事。 站在大多数医生的角度，别人使用，你不是用，会让人感觉到落差，站在患者的角度，大多数人或许更信任现代化设备的检查结果。 中医的与时俱进并不是仅仅建立在单纯的医术方面，还要建立在人心和其他方面的考虑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虽然医院并非盈利性机构，可医院也不是单纯赔钱的机构，入不敷出的医院是做不长久的，这是现实。 现实并非童话故事，现在社会经济还没达到更为理想化的那种时代。 因而不能给医院带来大量创收，却要占据各种资源的中医必然是要受排挤的。 同时，中医的理论建立的比较早，并不符合现代的教育认知，这也就导致大多数人对中医的治疗理念并不是很理解，你诊脉诊的再准，摸法再厉害，患者也不见得就百分之百的信任，这个时候一个现代化的检查结果和诊断结果或许能增加一定的说服力。 还是那句话，患者治病的时候，不需要知其然，但是却想知道所以然，自己患的是什么病，这个病怎么来的等等。 可事实上一些中医人为了故弄玄虚亦或者彰显自己的神秘，却总是喜欢说一些患者根本听不懂的高深言语。 病有可能治好了，患者却不见得认可。 很多时候患者之所以把中医治好自己的病当做是运气，也和一部分中医人故弄玄虚，故作高深有关。 有些中医人喜欢把中医神化。 在一些地方，我们有时候会听到类似于「某个地方有个神医，医术很了得」之类的话语，这样的神医十有八九都是中医。 可事实上中医并非神，把中医神化，才是对中医最大的一种不公。 中医是建立在大量的医学实践基础上的，是漫长岁月中积累的一种经验性医学，是医学，而非神。 成神容易，后果却悲惨，跌落神坛的下场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神是不会犯错的，而中医会，神是无所不能的，然而中医却不能做到无所不能，所以中医非神。 找中医看病并不是求神拜佛，中医人也不应该把自己神化。 …… 患者颈椎ct的结果出来，江枫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方寒。 方寒拿着ct结果进行参照，同时指给患者看：「您看，这儿，这儿，第一颈椎和第二颈椎之间有着错位。」 说着话，方寒又指着治疗室的人体颈椎模型：「正常的颈椎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而现在您的颈椎却是这个样子的，第一颈椎向左进行了偏移。」 患者看不懂ct片，却能看出差异，进行参照之后，患者第一时间就看出了问题，急忙问：「您的意思是我这次头晕吃药没效果，是因为颈椎问题？」 这就是现代化检查结果的好处了，不等方寒说，患者自己就有所猜测。 高血压和颈椎有问题产生联繫，如果没有检查结果参照，方寒空口白话，患者就不见得会相信了。 方寒点头：「不错，您这次的情况正是因为颈椎问题导致的，这个颈椎的边上是椎动脉，负责向脑部供血，第一颈椎向左偏移，椎动脉就会受到挤压，受到挤压之后血流量就会减少，就会引起脑部缺血。」 温学义一直在边上站着，这会儿也有些诧异，忍不住插嘴道：「方医生，照您这么说患者的高血压也有可能是这个颈椎问题造成的？」 方寒点头：「脑部供血不足的话就会引起功能紊乱，造成眩晕，同时还会造成血压异常增高等一些情况的发生，患者本身就患有高血压，可颈椎问题却是血压异常增高、头晕、目眩等症状的根源。」 第664页 方寒解释的很清楚，她们也听的很明白。 这会儿患者也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这一次吃药没效果，打吊瓶也没效果，原来是颈椎问题引起的，心中的疑惑也迎刃而解。 第0382章 颈椎小角度旋转復位 「方医生，严重吗，我妈是不是要住院？」 患者的女儿甚至还有一点小期待，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方寒。 边上的江枫差点没乐了，还有这种女儿，巴不得自己的老妈住院。 当然，在急诊科这么长时间，江枫见识过的奇葩事情已经不算少了，特别是发生在方寒身上的奇葩事情。 有的女患者为了多和方医生说两句话，装着各种不舒服，往往去的都是苗大龙或者陈远，有的患者为了多看两天方医生，赖着不愿意出院。 还有的女患者，骨折了竟然不来急诊科，开着车去了篷花村的方家诊所，原因只是因为方医生当天休假。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仅仅是江枫，急诊科的大多数人都见怪不怪了，类似于眼前患者的女儿甚至期待母亲住院已经算是小儿科了。 「住院不至于，小问题，做一个颈椎復位就可以了。」 说着话方寒已经开始洗手，然后涂抹酒精凝胶给双手消毒。 双手消了毒，方寒这才走到患者身边道：「做好，左端，身·子挺直。」 患者听到方寒的吩咐，急忙抬头挺胸。 等到患者做好准备，方寒这才伸手，一边用手指拖在患者的后枕骨处，另外一只手拖在患者的下颌处。 双手放好之后，方寒双手缓缓用力，向上牵引。 温学义在边上非常认真的看着，眼睛一眨不眨。 作为骨科医生，温学义对于中医的正骨手法其实是很好奇的。 他现在已经可以独立做关节置换手术，对于大多数的外科骨伤都能进行处理，可对于中医的正骨手法却一窍不通。 相比起中医的方剂，更为准确的说是中医内科，中医骨伤科的正骨手法、针灸等其他方面的一些东西，大多数人的接受能力倒是比较强的。 哪怕是很多西医医院的医生，对掌握一些简单的推拿和正骨也是并不排斥的。 正如方寒之前给叶开、李小飞等人说过的那样，中医的很多东西其实已经渐渐的开始现代化，逐渐的被现代医学所接受，所容纳。 中医的望诊、摸法、推拿、针灸等治疗手段很多已经被融入到了现代医学之中。 殊途同归，中医和西医的研究方向不同，基础理论不同，可事实上作为医学，两者有着很多的相通之处，只不过中医有的治疗手段被认可，有的治疗手段暂时并不被认可罢了。 而一旦被认可的治疗手段，却没人再把它往中医方面靠，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温学义在骨关节运动中心的时候也见过一些副高以上的医生使用过一些简单的復位手法，有些手法确实效果显着。 这一段时间在江中院急诊科，温学义经歷了很多，也想了很多。 留在江中院急诊科，对他来说是机遇也是机会，哪怕不能得到手术方面的提升，如果可以掌握一些正骨方面的手法，对他来说也是大有裨益的。 方寒拖着患者的下颌骨，慢慢的往上牵引，同时轻轻的左右旋转，循序渐进，把周围的软组织逐渐的牵引拉开。 大概过了几分钟，方寒突然对患者喊道：「低头。」 患者听到指令，下意识的低头，就在这个时候，方寒右手托着患者的下颌，以鼻尖到手的这个点突然一转，然后又突然一抖。 边上的江枫和温学义都听到了「啪！啪！」的声音，与此同时，方寒也已经松手了。 「好了。」方寒拍了拍手，走过去再次洗手。 「这就好了吗？」患者的女儿目瞪口呆，这还不到十分钟吧，这么快？ 「如果不放心，可以在量一下血压。」方寒一边洗着手一边道。 边上就站着护士，听到方寒的话，护士急忙拿过血压仪给患者测量血压。 「155！」 护士对方寒喊了一个数字。 「155？」 患者和患者的女儿，包括江枫和温学义都惊呆了。 之前患者的血压是180，这才短短的十分钟不到，血压就降了25？ 这他么也太神奇了吧？ 几个人发呆的功夫，方寒已经走到边上的桌子后面坐下，刷刷刷写了一个方子，然后递给边上的江枫签字，同时问患者：「现在感觉怎么样？」 患者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很是吃惊：「头不晕了，眼睛也不花了。」 方寒拿过江枫签字的方子递了过去：「去药房抓药，回去吃上半个月。」 感受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这会儿患者对方寒简直佩服的是五体投地，接过方子急忙点头：「嗯，我一定按时吃药。」 目送着患者母女离开，患者的女儿临走的时候那是一步三回头，很是有些依依不捨，方寒还给了人家一个礼貌式的微笑。 嗯，纯粹出于礼貌。 等到患者母女出了门，江枫就急忙在方寒面前竖了一个大拇指：「方医生，您简直太厉害了，太神了，我对您的……」 方寒一个眼神打断了江枫的马屁，问：「刚才我的復位手法是什么？」 第665页 江枫一愣，瞬间就慌了，自己没准备啊，怎么还有问答环节。 细细回想了一下，江枫这才不确定的道：「颈椎小角度旋转復位？」 「那你说说我刚才为什么没有一次性復位，而是要不断的旋转？」方寒又问。 这个问题更简单，江枫急忙道：「如果一次性復位，很容易拉伤软组织，不断的旋转是为了给软组织一个适应的过程，就像是热身运动。」 方寒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江枫，等了好半天没有等到系统提示，这才站起身缓缓的走出了治疗室。 帮助同职业者晋升的奖励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啊，江枫这个蠢货，一次奖励还没给自己提供呢。 江枫看着方寒出了门，还兀自有些呆呆的，方医生什么意思，自己回答的究竟对不对啊？ 原本他是很有信心的，觉得自己的回答还算准确，可方寒的态度究竟几个意思啊，是满意呢还是不满意呢？ 温学义看了一眼江枫，摇了摇头，也转身出了门，这孩子…… …… 第二天早上四点，方寒照例查房，先去了留观室，留观室查完然后去了icu。 江中院急诊科的icu现在只有五张病床，属于小型的icu，根据上面给的政策，icu同样需要扩建，病床增加到20张。 icu值班的是一位年轻的住院医，住院医看到方寒，急忙起身招唿：「方医生。」 说着话不等方寒吩咐，已经拿出了好几套隔离服，每人一套。 方寒换了隔离服，迈步进了病房，江枫几个人急忙紧跟其后。 病房内陪护的是冷泠，冷泠还正趴在病床边上睡觉呢，听到脚步声急忙抬头，然后又突然低头，迅速的用袖子擦去嘴角的口水，这才抬起头，脸上全是红晕。 羞死人了，竟然被方医生看到自己流口水。 方寒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走上前问：「患者的情况怎么样？」 跟着一起进来的住院医急忙道：「情况还好，一切正常，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方寒点了点头，然后低头查看了一下情况，这才道：「昨天的药吃了多少？」 「服了一剂！」 「今天上午一剂，下午一剂。」 住院医急忙记下。 icu本就属于急诊科管辖，患者又是方寒的患者，方寒其实算是患者的主治医师了，主治医师的交代住院医可不敢打折扣。 更别说方寒现在在急诊科如日中天。 随着方寒做的几例关节置换和肝切除手术，方寒现在在急诊科的地位是越发的稳固了，别说急诊科的住院医们，就是急诊科的主治医生们也没几个人敢触方寒的霉头。 随着急诊科开始扩建，盯着急诊科的可不仅仅有方浩洋，更有徐锦波，可以说急诊科的前途和院长徐锦波的前途已经完全挂钩了。 而方寒则是急诊科的希望，急诊科的未来，现在急诊科一系列的改革都是围着方寒进行的。 无论是骨伤分区还是未来的肝外分区，那都离不开方寒。 这个时候别说主治，就是某位副主任跳出来，估计也要吃瘪。 当然，急诊科现在的大主任是方浩洋，方浩洋对方寒的喜爱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的，另一位副主任李文军对方寒也是赞誉有加。 在这种情况下，谁和方寒过不去，那真是脑子有坑。 方寒带着人走出icu，迎面就碰到了冷岑。 冷岑看到方寒带着人从icu出来，下意识的就是一愣：「方医生这么早？」 「我们方医生每天早上四点查房已经是传统了。」边上的江枫急忙奉承了一句。 「每天早上四点查房？」 冷岑又是一愣，这么早，患者没意见吗？ 凌晨四点，那可是很多人睡的正香的时候。 之前冷岑就隐隐听人说过，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是个工作狂，每天凌晨四点查房，晚上很晚才下班，当时冷岑还不是很在意。 实习生嘛，为了留院，争取表现，很正常。 可现在冷岑绝对不这样想了，以人家方寒的水平，还愁没医院要？ 别的不说，单说方寒昨天的手术视频要是流出去，江州省各大医院那都会疯抢。 「冷主任也这么早，这几天不用上班吗？」方寒给了冷岑一个礼貌式的微笑，客气的问道。 「休了几天假。」冷岑也给了方寒一个礼貌式的微笑，道：「昨天太忙，心力交瘁，还没好好感谢方医生您呢。」 「冷主任客气了。」方寒谦笑。 第0383章 迎亲（上） 早上查过房，方寒给分诊台打了招唿，就开着崭新的五菱离开了江中院。 今天是方寒的表弟常同飞举行婚礼的日子。 昨天晚上田玲女士已经打过电话了，让方寒昨晚就和自己一起过去，奈何昨天冷晨才做过手术，方寒还有些不放心，今天早上查过房这才放心走人。 早上八点左右，正是交通高峰期，方寒足足花了四十分钟才抵达。 田敏女士的住处是近两年才买的新楼盘，小区很大，有着宽大的地下停车场。 只是今天常同飞结婚，迎亲的车子就不适合停在停车场了，常家人早就和物业进行了沟通，凡是迎亲的车子今天可以开进小区。 不得不说田敏女士遇到了一家比较好说话的物业。 第666页 人之一生，婚姻是大事，因而婚礼往往都是炫富亦或者向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展示肌肉的好机会。 攀比之心，人皆有之，赚了钱总想被一些人知道，享受一下别人的羡慕，享受一下虚荣的美好。 特别是和亲朋好友在表面上没有太大差距的情况下，婚礼的规模，酒席的规模就更能彰显实力了。 什么你们家头车是宝马，我们家头车就是宾利，你们家迎亲的车队是二十辆车，我们家迎亲的车队就必须是三十辆，尽可能的都要压一头，这个时候倘若让迎亲的车队都进入停车场，那么排场也就大打折扣了。 方寒抵达的时候时间正好是八点半，迎亲队伍还没有出发，这会儿还陆续有迎亲的车子进入小区。 不知情的方寒紧跟着一辆黑色的奔驰，路过门房的时候，门卫伸手拦住了方寒。 「如果不是迎亲的车子去地下停车场。」 门卫并没有瞧不起五菱，也并没有鄙视方寒，只是说明一下规矩，倘若不是今天迎亲，劳斯莱斯那也是不能进入小区的。 「我也是迎亲的。」方寒说了一下常同飞家的楼号和单元号。 「进去吧。」保安确认无误，然后放行，方寒开着五菱，跟着前面去的一辆奔驰，很顺利的到了常家单元楼附近。 这会儿单元楼下已经停了不少车子，一熘的奔驰，排的整整齐齐的，刚刚进去的奔驰也在一位中年人的指引下前去排队。 方寒开着车缓缓向前，却没有人搭理方寒，方寒也不介意，找了一个不怎么影响交通的地方停好车，然后下了车，迈步向单元楼门口走去。 单元楼下面，此时一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劳斯莱斯正在不少人的围观下熠熠生辉。 围着劳斯莱斯的人群时不时的发出惊嘆。 「呀，人家这头车是劳斯莱斯啊，一千多万的车子。」 「二哥这两年出息了啊，先买房，在买车，飞飞结婚的头车竟然是劳斯莱斯，真了不起。」 方寒路过，并没有在劳斯莱斯边上停留，而是直接进了单元楼，然后进了电梯。 单元楼门口的劳斯莱斯方寒并不陌生，不仅不陌生，还坐过几次，而这一次劳斯莱斯之所以出现在这儿，也是方寒的原因，那辆车正是张小权的座驾，算是方寒对这位表哥的一点心意。 不仅仅是头车，整个车队三十辆黑色奔驰也都是张小权的手笔，要是让田敏女士自己找的话，头车奔驰，其他车大众之类的也就可以了。 进了电梯，方寒摁了16楼，等到电梯停稳，电梯门打开，不用找方寒都知道哪一户是常家。 电梯右手边一户这会大门开着，透过门口还能看到里面的大红喜字，屋子里不少人，说笑声在电梯里面都听的到。 方寒走进门，就有人看到了方寒。 「小寒来了。」 方寒面带笑容，非常有礼貌的一一问好。 「外公好，大舅好，二舅好，大舅妈好，二舅妈好……」 屋子里认识的一大半都是方寒的长辈。 田玲女士兄妹四人，老大田有民，老二田有海，老三田有……额，老三田玲、老四田敏。 「飞文哥好，飞武哥好，飞飞姐好。」 问候过长辈，方寒又问候几位表哥表姐。 田飞文和田飞飞是田有民的子女，田飞文最长，今年已经三十三岁了，是方寒这一辈中最年长的一位，田飞飞二十七岁，田飞武是田有海的儿子，今年二十八岁，田有海同样一儿一女，只不过女儿田飞苗今年才二十岁，在川省上大学。 除了田飞文、田飞飞和田飞武，平辈之中就属方寒大了。 「小寒可是越长越帅气了呢。」二舅妈笑呵呵的夸赞。 「是啊，这么多孩子里面，就人家小寒长相迎人，以小寒的长相，绝对不愁找媳妇。」大舅妈也笑着贊同。 方寒面带笑意，并不插话。 「哥。」边上一个女孩子飞奔而来，一把抱住方寒的胳膊：「哥，你怎么才来？」 方寒回头，眉毛一竖：「今年怎么没上课？」 「今天礼拜六好不好？」方甜很委屈，方寒现在越来越讨厌了，不给自己买礼物，还整天想着管自己。 要不是方寒现在已经工作，有了额外的收入，方甜才不想搭理方寒呢。 不仅仅是方寒，凡是想管她的，她都不喜欢搭理，奈何没收入，受制于人啊。 「小寒来了？」 穿着一身新衣，打扮的精神抖擞的田敏女士从房间走了出来，看到方寒，顿时就是笑容满面。 这一次方寒可是帮了他们家大忙了，别的不说，就说那一辆劳斯莱斯的头车，简直给他们家挣足了面子。 今天来的亲戚朋友，进门的都是一阵羡慕。 一千多万的豪车当头车，这在类似于田敏一流的普通家庭，那绝对是很显眼的。 劳斯莱斯是昨晚就开过来的，劳斯莱斯进门的时候，原本不是很好说话的门卫都客气了不少，今天更是一路绿灯。 虽然这个绿灯是在两条软中华的前提下，可劳斯莱斯绝对帮忙不小。 「小姨好。」方寒礼貌问好。 「今天忙，小姨就不招唿你了，要喝水自己倒。」说着话田敏又去忙了。 「小寒来了？」田敏女士刚走，小姨夫常斌阳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也看到了方寒，笑呵呵的问好。 第667页 「小姨夫好。」方寒也急忙问候。 这结婚忙得是可不少，田敏女士昨晚几乎没睡，一大早就开始忙碌，这会儿还没闲着。 迎亲队伍是上午十点准时出发，九点半，一身西装，佩戴大红花的常同飞在摄影师的带领下开始祭祖，走各种程序。 九点五十，方寒作为亲朋友，站在迎亲队伍中，和常同飞一起出发，下了楼，常同飞上了劳斯莱斯，方寒则迈步向自己的五菱走去。 下面的程序是，迎亲队出发，去新娘家迎接新娘子，然后前去酒店，十二点准时举行婚礼，吃酒席，酒席过后新郎新娘返回这个地方。 方寒到时候是不打算再返回的，因而五菱是必须开的，到时候酒席过后他就打算直接回医院或者回住处。 「哥，我坐你的车。」方甜跟着方寒。 「小寒买车了吗？」走在边上的田飞飞闻言笑着道：「那姐也坐你的车吧。」 「那我们大家都坐小寒的车吧，我们自己人，一起热闹。」边上的田飞文也笑着道。 现场大部分的男方亲属都是要直接去酒店的，也只有一部分年轻人跟着新郎一起前去接亲。 接亲队服去的时候车子大多都是空的，随便坐，可回来的时候车子里优先坐的都是新娘家的亲属，如果迎亲队伍去的人太多，新娘家的亲属有过多的话，小概率会出现迎亲队伍个别人没地方坐的尴尬局面。 因而迎亲队的一些人都会选择一些固定的或者自家的车子来坐，到时候避免尴尬，方寒既然开着车，那么肯定是要跟着迎亲队一起的。 「坐的下倒是坐得下。」方寒回了一句，五菱要做七八个人呢，这才几个？ 只不过他的车子比起人家迎亲队的奔驰，那真的是差了不少。 「五菱？」 看到方寒的车子，田飞飞就是一愣，眼睛一眨一眨的，有些不敢相信。 这倒不是说田飞飞对方寒开五菱有什么歧视，方家的情况作为亲戚，常飞飞等人大概是知道的，普通家庭，买不起车属于正常，买得起倒是让人惊讶了。 刚才方寒说坐方寒的车，田飞飞就有些好奇，自己这个表弟竟然买车了，她说坐方寒的车，一则是为了方便，一则是因为好奇。 田飞文和田飞武其实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可方寒竟然开着五菱。 人家常同飞结婚哎，车队头车是劳斯莱斯，车队一熘都是奔驰，方寒开着这么一辆五菱加在里面真的合适？ 「嗯，才买的，买了还不到一月。」方寒点头，说着话热情打开了车门。 既来之则安之，田飞飞几个人虽然无语，却也至少上车了，都是亲表亲，这个时候谁要是走或者不愿意坐方寒的车子，这不是明显得罪人吗？ 现实社会又不是脑残小说，亲朋友好友之间互相显摆很正常，偶尔阴阳怪气一下也很正常，没什么深仇大恨，让人下不来台的场景毕竟是不怎么多的。 第0384章 匡明卓 江中院急诊科。 方浩洋的办公室今天来了一位客人，一位三十六七岁左右的青年人。 青年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修长，皮肤白皙，特别是十根手指，修长圆润，一看就知道这一双手绝对灵活异常。 方浩洋亲自给青年泡着茶，很是热情的招唿：「匡先生怎么有功夫来我们江中院了？」 匡明卓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很淡然的笑容，开门见山：「我听说江中院急诊科在招人，所以前来应聘，就是不知道方主任能不能瞧得上我。」 「哐啷！」 方浩洋的手一抖，一个精緻的茶杯应声而落，掉落在了地板砖上碎成了碎片。 「匡先生没开玩笑？」 方浩洋对掉落的茶杯恍若未闻，勐然回头，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匡明卓。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开玩笑。」匡明卓微微一笑，自己站起身，端起方浩洋已经倒好的一杯茶，然后又回身坐下，轻轻的喝了一口，贊道：「好茶。」 方浩洋这会儿还有些吃惊，有些不敢相信。 作为江中院急诊科的大主任，方浩洋的身份并不低，见识也不少，可以说早就练成了泰山崩而不变色的气势，可这一刻，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吃惊，有些难以置信。 去年年初，冷岑回国的时候，方浩洋也曾亲自邀请过，可冷岑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方浩洋递出的橄榄枝。 当然，方浩洋也没多少沮丧，他当时邀请冷岑的时候，本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的，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可今天，匡明卓却亲自前来江中院，要求加入。 冷岑是美国哈佛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又在普霍金斯医院实习，资歷算是很了不得了，身上自带光环，单单这个资歷，冷岑走到全国任何一家大医院都绝对不会被冷遇。 可和匡明卓比起来，冷岑就差太多了。 匡明卓比冷岑大四岁，原本是江州省医科大的高材生，后来被麻省总医院的一位教授看中，前往麻省总医院学习深造，这么多年一直在美国波士顿。 麻省总医院是美国哈佛医学院旗下的教学医院，麻省总医院连续多年被评为美国最佳医院，综合实力在美国排名第四。 懂行的人都清楚，就医疗水平而言，美国却对是世界顶尖水准，美国排名靠前的几大医院通俗的讲那就是全球的顶尖医院。 第668页 和冷岑不同，冷岑只是在普霍金斯医院实习过，单单这个实习过的资歷就让冷岑身价倍增，可人家匡明卓，这么多年却一直都在麻省总医院。 匡明卓回国知道的人并不多，匡明卓刚刚进门的时候，方浩洋都差点没认出来，不，准确的说一点都没认出来。 倘若不是匡明卓这个名字方浩洋经常听说的话，匡明卓自我介绍方浩洋都不见得能想起来。 满打满算匡明卓出国到现在已经有十多年了，他几乎是像方寒这么大的时候去了麻省总医院。 匡明卓作为陈国中的得意弟子，即便是这些年在国外，也没少给陈国中添光，当然，陈国中也没少给匡明卓背书。 医疗行业最重的就是名气，这个名气不仅仅是在实力和资歷的基础上，还要有人捧。 就比如当年的诸葛亮，未出茅庐凤雏卧龙之名已经传遍荆襄。 匡明卓也差不多，有着陈国中这么一位老师替他背书，哪怕他在国外多年，在江州省依旧是很多人津津乐道的传奇。 这就是一位好老师的作用。 以匡明卓的资歷和名气，别说在江州省，哪怕去沪上或者燕京或者深海广云等地的大医院，也绝对会被人当做是台柱子一般捧起来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方浩洋得知匡明卓的身份之后并没有招揽的意思，只是出于客气招待一番，匡明卓这样的人才交好总是有好处的。 可方浩洋做梦也没想到匡明卓竟然会有加入江中院的心思。 吃惊过后，方浩洋先招唿人进来打扫了破碎的茶杯，这才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匡明卓填满，这才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笑着道：「匡先生愿意来我们江中院，我自然是非常欢迎的，不过我可以冒昧问一句，匡先生为什么会选择我们江中院呢？」 匡明卓微微一笑，非常干脆的道：「三个原因，第一，江中院急诊科很有前景，我当年在江州医科大上学的时候就曾选修过中医，所以我比一些人更清楚中医，单从内科病的治疗以及术后的恢復保健等方面来讲，江中院有着天然的优势，江中院急诊科开展中西医结合，有着江中院各个科室做后盾，前景无限。」 方浩洋微微变色，匡明卓果然不简单的，不仅仅很有本事，而且头脑清醒，一点也不盲目。 就先进社会的大趋势，很多人是瞧不上中医的，可对于一些真正懂行的人来说，他们是看得到中医的前景的，随着这么多年西医的不断发展，优势明显，弊端其实同样明显，也正是因为西医的弊端不断出现，才逐渐彰显出中医的不凡和中医的特殊地位。 如果江中院开展各种外科手术，到时候有着江中院其他科室做后盾，优势确实不少，放眼整个江州省有哪一家医院有江中院的专业中医多？ 匡明卓继续道：「第二，技术，我这次回国是因为和麻省总医院的合约已经到期了，作为江州人，我还是喜欢生活在江州，放眼江州省，也就江中院有人在肝外领域比我更胜一筹。」 方浩洋笑了，匡明卓必然是看了方寒昨天的手术视频，这也正常，匡明卓作为陈国中的学生，回国自然首先去拜访陈国中，那么陈国中让匡明卓观看方寒的手术视频再正常不过。 匡明卓继续说道：「第三，在江中院急诊科我没有太大的限制，也没有太大的拘束，换句话说，我可以成为首席，没有人能够和我竞争。」 方浩洋一愣，继续看着匡明卓。 匡明卓倒也不忌讳，开门见山：「方医生的手术视频我看过，本事比我高，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而且方医生年轻，进步空间很大，我虽然自傲，却也不得不承认，我超越方医生的可能不大，可我了解过方医生，他是一位中医人，无论是学习关节置换还是肝切除，他还是中医人，他的身份和喜好导致无论是骨伤科方面还是肝外方面，他都不可能长期占据首席，方主任您懂我的意思吧？」 方浩洋站起身，笑着伸出手：「欢迎匡先生加入江中院急诊科，从今天起，您就是江中院急诊科的副主任了，手续我会很快帮你办下来的。」 不得不多，匡明卓看问题确实很透彻，方寒的水平在他之上，他可以学习，同时方寒懂得太多，不可能成为某个领域的首席，如此一来方寒不会压制他，如果江中院急诊科做大，他匡明卓绝对会成为江中院急诊科的肝外首席。 要是换了省医院或者军医大，别说匡明卓现在的水平还比不上田义涛和宋喜山，哪怕是超越了田义涛和宋喜山，只要田义涛和宋喜山不退休，他永远都要被人压着。 不仅仅会被压着，甚至还会被限制。 外科领域就是这样，当你没有威胁的时候，上级医生不吝指导，可当你有了威胁的时候，上级医生绝对会想尽办法去打压的。 没一家医院，某个领域的首席永远都只有一位，有了你就没有他，有了他就没有你，一山难容二虎。 而这一点，在江中院不存在，方寒绝对不是匡明卓的竞争对手。 …… 方寒上了五菱，看着车队依次通过。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劳斯莱斯打头，三十辆黑色的豪华奔驰尾随，奔驰车的车牌号码甚至都是相连的，一辆接着一辆，甚至都不需要刻意的去排先后。 每一辆车前面都贴着大红喜字，车子的后视镜上挂着彩带。 第669页 这么一队豪华车队缓缓而行，在小区着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些没跟着前去迎亲的亲朋友好友眼中也带着羡慕。 「这么一个车队，少说也要好几万吧？」 「好几万估计不怎么够。」边上有懂行一些的摇着头。 现在结婚，车队其实并不难找，很多婚庆公司都有专门的车队，想要什么档次就有什么档次，可收费标准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像劳斯莱斯，一些婚庆公司也有，可婚庆公司的劳斯莱斯大都只是四五百万最多，贵一些的六七百万，上千万的劳斯莱斯还真不多。 张小权虽然不高调，可人家的身份决定了他哪怕不高调，也低调不起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也想低调，可实力不允许啊…… 张小权就是如此，人家张少的座驾不说在江州省独一无二，那也是屈指可数。 而且越是有钱人，越不愿意跟风，你买一辆上千万的劳斯莱斯，我买得起，就是不愿意买，我布加迪也行，买兰博基尼也行，买保时捷也行，干嘛要跟风。 方寒开着五菱走在最后，距离尾车拉了一段距离。 方寒今天来开着五菱主要是为了方便，有没打算真的帮人家接亲，一熘的奔驰里面加一辆五菱确实不伦不类。 第0385章 迎亲（下） 嗯，这一章迎亲下，序号没错，没人固定上接着就是下，唿唿，求票！ 廖佳怡的家中这会儿也是人满为患。 廖佳怡的亲戚好友，闺蜜同学，院子里，房间里面，门口，到处都是人，热热闹闹，气氛相当欢乐。 廖佳怡也是江州本地人，老家是城西郊区的一处城中村，类似于篷花村。 只不过这几年江中市的发展中心一直在向北偏移，相比起来廖佳怡的村子倒是没有篷花村那边那么繁华，即便是要拆迁也绝对在篷花村之后了，可即便如此，这一次常同飞也算是赚了。 廖佳怡人长的漂亮，学的又是护理专业，家境还算可以，如果廖佳怡的户口不迁走，到时候拆迁肯定有廖佳怡一份。 「新郎来了。」 村口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探头向村口看去。 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打头，后面是一熘的黑色奔驰，大概数下来二三十辆，如此豪华的车队瞬间让村子里的人热闹了起来。 「霍，这接亲队伍够豪华啊，都是奔驰，前面这两头车应该比奔驰还要好吧。」 「人家那是劳斯莱斯，近千万的车子呢。」边上有认识的人急忙科普。 「上千万的车子，这要是随便磕了碰了，那可了不得啊。」有人已经开始心惊了。 像迎亲接新娘，好一些的车子并不是没人租得起，毕竟只是用一天，价钱也是有限的，可这豪车和便宜车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万一磕了碰了，那可就了不得了。 如果是意外还好，但是亲朋友好友无意中磕碰，这谁赔得起？ 类似于这样的例子并不在少数，有人花了十来万租了一个车队，接过头车被自家人手中的茶杯碰了一下，修车就花了十来万。 真有钱也就那样了，问题是不少人是打肿脸充胖子，那就很可怕了。 因而一般类似于常家这样的家境，头车也就是奔驰宝马之流，这一次若不是方寒，给一辆劳斯莱斯田敏女士也不敢用啊。 这一次的车队花费是一分钱不用掏的，哪怕车子磕碰，张小权也绝对不会在意。 车队缓缓进村，左邻右舍讨论声不断，廖佳怡的家里人也感觉到倍有面子。 「让一让，大家让一让。」劳斯莱斯来到廖家门口，有人急忙开始清场，围观的人也都纷纷让开一些，这种头车，哪怕是围观的也都尽量小心一些，看个热闹把自己看进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劳斯莱斯停稳，常同飞一身西装从车上缓缓下来，身上挂着红，手中捧着花。 「迎亲队伍呢？」边上有人喊，进门是要摄像的，排场不能少，伴郎和迎亲的那都是要排队的，仪式感绝对不能少。 方寒开着五菱，最后一个进村，找了个地方把车子停稳，这才和田飞文几个人向前走去。 等到方寒几个人走到近前，迎亲队伍已经进了门，伴郎是常同飞的同学，人家的同学发小凑一块人也不算少，阵仗很大。 这迎亲队伍的大小也是很有讲究的，陪着新郎迎亲的队伍越大，证明人家新郎人缘越好，你结婚都没来几个朋友同学捧场，你说你混的多悽惨？ 「新郎来了！」 廖佳怡的房间，廖佳怡的一群闺蜜同学，亲戚家的孩子聚集在里面，看到新郎进来，急忙关了门，有人在窗户里面喊：「红包，红包，要进门，给红包。」 「门打开我们给红包，按人头算，每个人都有。」 「先给红包。」 双方进入了僵持局面。 迎亲要红包玩闹，这是很多地方的习俗了，一方要红包，另一方也不能乖乖给啊，真要给了人家不开门说不够，你还要继续给。 这种缓解，除非遇到那种真正不差钱的主，大多数家庭都是玩闹，这边是能少给就少给，另一边是能不给就不给，迎亲队伍拆门拆窗户的都有，大不了完事了新郎去赔。 「小寒你不去帮小飞叫门？」方寒和田飞文几个人站在边上，看着常同飞的同学发小门闹腾，并不上前。 第670页 一则，他们几人都是大哥，这种玩闹还是以比新郎更年轻的一些人或者同龄人更为合适。 田飞文是不会去的，他都三十多了，比常同飞大了好几岁，倒是方寒比较合适，看上去比常同飞还年轻。 「我就算了。」方寒摇着头，他对这种事是不怎么擅长的。 「去吧，年轻人，热闹热闹嘛。」田飞飞伸手一推，就把方寒推进了人群，然后又被人一挤，方寒就被挤到了前面，此时窗户边上廖佳怡的闺蜜们正在和常同飞的同学们僵持呢。 窗户是透明玻璃，还有着防盗栏，没法拆，透过玻璃双方倒是看得清对方，可以互相沟通。 方寒这么一上前，然后廖佳怡房间里面就瞬间安静了。 廖佳怡的闺蜜们都齐刷刷的看向方寒。 「好帅啊！」 既然被人挤到前面来了，方寒倒也不憷，对着里面一位美女喊：「那个你们几个人，人数给我，红包人人都有，先开门好不好？」 「嗯，好。」里面的人急忙点头，说着话就去开门。 方寒边上常同飞的几位同学瞬间就傻眼了，还可以这样？ 他们在这边扯了半天皮了，人家里面的几个女孩子根本就不退让，方寒一句话，对方就点头了？ 怎么可以这样，老天何其不公？ 有人偷偷的打量着方寒，不免有些嫉妒，常同飞的同学们大都还单身，廖佳怡的闺蜜们有好几位可是很不错呢。 女孩子走了两步，这才觉得有些不妥，回头看向方寒：「我们房间总共十五个人，十五个红包，说话算数？」 「说话绝对算是。」方寒点头。 女孩这才走过去开门，其他几个女孩子也都没什么意见，有人依旧偷偷打量着方寒，这会儿谁还在乎红包啊。 「门开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外面的人瞬间一拥而上，常同飞就被人拥簇着进了廖佳怡的房间。 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田飞飞都傻眼了：「还可以这样？」 同样作为女性，田飞飞是认可方寒的颜值的，可毕竟是亲表弟，她自然也就没有其他的想法，因而有些难以理解。 「小武，到时候你要是结婚，就请小寒当伴郎，绝对无往不利，能省好多红包呢。」田飞文也有些发愣，回头打趣边上的田飞武，田飞武虽然比常同飞大，却还没结婚呢。 「红包呢？」 贾雪涵脸色微红，鼓足勇气走到方寒面前，白皙的玉手伸出。 贾雪涵正是刚才开门的女生，贾雪涵身后，廖佳怡的几个闺蜜也都聚在一起，眼睛看着方寒，看一下，闪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捨不得不看。 方寒一愣，他哪有什么红包。 还好常同飞急忙过来，从身上掏出红包交给方寒。 「十五个是吧？」方寒拿着红包一个一个数，几个女孩子站在边上也不催促，也不哄抢，非常乖巧，就像是等着老师给佩戴大红花。 方寒这边才刚刚发完红包，边上就有人喊：「鞋子，找鞋！」 新娘这会儿是坐在床上的，脚上自然是没有鞋子的，这个鞋子也是新婚的新鞋，进门之前就被人藏起来了，没有鞋子，新娘是不能下床的，鞋子就藏在房间，找到了那就穿鞋抱着新娘走人，找不到继续给红包。 随着一声喊，常同飞的一群同学发小就开始在房间翻箱倒柜，被子里面，床底下，甚至新娘的婚纱下面…… 方寒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打算插手，只是一回头，面前就出现了一只红鞋子。 贾雪涵白皙的玉手中拿着一只鞋，脸颊微红的看着方寒。 方寒还没回过神来，面前又出现了一只鞋子，另一个女孩子也伸出玉手，手中拿着一直红鞋子，方寒这次隐约看见了，鞋子在女孩的裙子里面…… …… 找到了鞋子，常同飞给新娘穿着鞋，在众人的拥簇下拦腰抱起新娘，往外走去，其他人也纷纷向外走，新郎新娘上车，其他人这会儿也要上车了，然后所有人出发去酒店。 方寒也迈着步子往外走，贾雪涵几个人跟着方寒，一边走贾雪涵还一边问：「你也是接亲的，开着车吗？」 「嗯！」方寒点了点头。 几个女孩子瞬间笑颜如花，一个女孩子急忙道：「我们坐你的车可以吗？」 方寒一愣，他可以说不可以吗？ 作为新娘家的亲属，在上车这种事上好像是占有优先权的吧？ 廖佳怡的亲朋好友们纷纷上车，外面三十辆奥迪根本坐不满，然而却有好几个女孩子跟着方寒一路走向了五菱。 已经上车边上还有空位的常同飞的同学们还有人朝外面招手：「美女，这车上没人……」 然而根本没人搭理。 在一群人羡慕的目光中，方寒走到了五菱边上，打开了车门。 「我卡，竟然是五菱。」附近有人看到，眼中有了喜色，这一下想来美女们应该有人选择坐奔驰了吧？ 可是让其他人奇怪的是，一群女孩子竟然面带喜色。 「竟然是五菱，我们可以全部坐的下吧？」 「肯定坐得下，我们七个人，正好呢。」刚才她们还担心有人坐不下呢，可是没人捨得走，这一路上和男神相处的机会可是很难的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第671页 方寒首先上了驾驶座，女孩子们依次上车。 田飞文田飞武和方甜几个人这才有说有笑姗姗来迟，打开车门，田飞文就傻眼了…… 「我卡！」 至于吗，一辆破五菱竟然坐满了，奔驰不坐坐五菱，都有病吧都？ 第0386章 入职 参加过婚礼，方寒就直接从酒店离开了，事实上不仅仅是方寒，一些顺路的客人也都就近回家，没必要再去常家了。 婚礼结束，也就意味着结束，在城市举行婚礼毕竟和农村不同，大多数人家都是两居室三居室，三五个亲朋友好友还好招待，去的人多了都没地吃饭去。 方寒开着五菱，缓缓的出了停车场，酒店门口，廖佳怡的几个闺蜜还远远的看着，一直看着五菱消失在视线中，这才依依不捨的回头。 廖佳怡这会儿已经换了敬酒装，正在门口送好友，看到自己的几个闺蜜举目眺望，忍不住走上前打趣：「是不是看上我方寒哥了，要不要我帮忙牵线啊。」 「这就方寒哥了？」一位女闺蜜同样笑着打趣：「如果我没记错，人家好像是常同飞的亲戚吧，刚过门就叫的这么亲热。」 「既然没人中意，那就算了，我也懒得牵线搭桥了。」廖佳怡很是傲娇的一扭头，迈步向酒店里面走出，几个闺蜜急忙跟了上去围在边上。 「佳怡，就和你开个玩笑。」 「就是，大家什么关系，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廖佳怡捂着嘴偷笑：「这就见死不救了，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今天见了男神，以后再见到其他那些个歪瓜裂枣，这还怎么入得了眼，从此以后一辈子孤苦无依，这不就比死了还惨。」 「方寒哥只有一个，你们这么多人，我最多也只能救一个，你们说说我救谁好。」廖佳怡笑着道：「可惜了，现在社会人家不允许纳妾。」 「要是允许纳妾就好了，我们都跟了男神，以后不分彼此……」 …… 方寒开着车并没有直接回医院，也没有直接回住处，而是顺路去了郭文渊的住处。 车子在附近的停车场停稳，方寒找地方买了些水果，这才进了巷子。 敲了敲门，方寒察觉到门开着，就直接推门而入。 院子里，郭文渊正戴着老花镜看书，腿上还盖了一条薄毛毯。 听到脚步声，郭文渊抬起头，看到是方寒，这才缓缓的把手中的书放下，笑着道：「小方来了。」 「老师。」方寒唤了一声，走到郭文渊边上，郭文渊伸出一只手，方寒扶着郭文渊站起身来。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参加了一个婚礼，顺利过来看看您。」方寒把手中的水果放下。 「以后来就不要带东西了，我一个老头子，吃不了，浪费。」 方寒笑了笑没吭声，他知道郭文渊这话不是客气，而是实事求是，方寒哪怕空着手来，他老人家也是高兴的。 「听说你这两天做了一台肝切除手术？」郭文渊一边迈着步子缓缓走着，一边问方寒。 「嗯。」方寒点了点头。 「西医的东西可以了解，可以适当的学习，但是不可分散的精力太多，学海无涯，人的一生不可能把所有东西都学会，还是要有取捨。」郭文渊缓缓道。 方寒做的肝切除手术视频郭文渊也看了，水平很高，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要点一下方寒。 学习一些西医的东西郭文渊并不反对，可要是因此花费太大的精力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明白。」方寒点头，他也没打算把西医的东西全部学完，而且也学不完，倘若不是系统，他别说学肝切除了，现在中医的一些东西都不可能全部入门。 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仅仅中医方面的东西就不是一个人一生可以学完的，更别说西医方面。 关节置换是系统任务，肝切除是复制卡复制的，真要说精力，他其实也就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 方寒一直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有天赋的人，也从来都不贪心。 郭文渊微微一笑，对方寒他还是放心的，有句话叫「成才的树儿不用修」。 在郭文渊看来，方寒就是那种成才的树儿，并不需要太多的鞭策，只需要时时照看，避免在关键的时候走错路。 「老师，我打算报考陈国中陈院长的研究生。」方寒说了一下陈国中的事情。 「陈国中？」郭文渊愣了一下，这才道：「陈国中这个人我还是知道的，为人还不错，中西医皆通，跟着他学习对你有好处。」 「嗯。」方寒微微点头。 陪着郭文渊说了会儿话，方寒又去郭文渊的书房借了几本书，这才告辞。 …… 第二天早上，方寒并没有四点查房，而是按照急诊科正常的上班时间到了医院，昨晚看书看得太晚，睡觉的时候都三点多了。 进了科室，护士们和住院医们照常是一路问好。 方寒迈着步子走向值班室，还没进门，边上闪过一个人把方寒拉到了一边。 「陈医生有事？」方寒奇怪的看着陈远，陈远在几个人中一直都算是比较稳重的，什么时候这么毛糙了。 「方医生，昨天医院来了一个人应聘，好像是肝外方面的专家，医院已经决定聘请对方为咱们急诊科的副主任了。」陈远低声道。 第672页 「来了就来了呗。」方寒不以为意。 「额！」 陈远一愣，偷偷的看了看方寒，方寒一脸平静，一点都不像是装的。 方医生真的不在意？ 陈远可是听说了，新来的这位副主任这么多年一直在美国的麻省总医院工作，资歷比起医附院的冷岑还要更深厚一些。 现在江中院急诊科的一些项目，比如关节置换、左右半肝切除，这些可都是方寒的领域，温学义本就是来摘桃子的，只可惜本事不济，可是这位新来的副主任可不是温学义。 「所有人集合，开个会！」值班室传来方浩洋的声音。 方寒闻言大步进么值班室，其他人也都纷纷集合，无论是白班的还是夜班的。 等到所有人全部到齐，方浩洋才再次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同时身后还跟了一位看上去三十六七岁的青年。 青年身材修长，体型匀称，很是有气质，脸上没有笑意，却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方浩洋带着青年走到所有人跟前，这才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匡明卓匡医生，匡医生是从美国麻省总医院归来的大专家，现在正式加入咱们江州省急诊科，担任咱们急诊科的副主任，有请匡主任给大家讲几句，大家欢迎。」 掌声响起，所有人都鼓掌欢迎。 对于匡明卓的加入，大多数人是没什么情绪波动的，也只有个别了解匡明卓的人偷偷看了两眼方寒。 匡明卓是美国麻省总医院回来的，人家在麻省总医院已经干了不下十年了，这本身就是资歷，刚入职就是副主任并不算夸张。 别说国外归来的高材生，就是国内，学歷不同入职医院的待遇也是不同的，本科毕业的先规培，然后住院，该熬的资歷必须熬，研究生硕士毕业那就少了很多程序了，规培证是直接拿到手的。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在医疗系统时间不短了，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人家匡明卓刚入院还要从住院医干起。 掌声落下，匡明卓向前一步，露出一丝笑意，缓缓开口道：「我这个人不怎么会说话，多的就不说了，从今天起我就和各位是同事了，我是新人，还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关照。」 众人又是一片掌声，不得不说匡明卓的长相还是很容易给人留下好印象的，看上去没什么架子，人家又是副主任，入职就是大多数人的上司、领导。 匡明卓说完，方浩洋接着道：「还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急诊科肝外分区最近会加快成立，icu那边会尽快扩建，大家有个心理准备；第二件事，从今天起，急诊科会逐渐开始接受骨伤和肝外方面的一些患者，循序渐进，希望大家也能有所准备。」 两件事其实是一件事。 匡明卓入职，方浩洋自然不能像对待温学义一样，长时间把匡明卓晾着，所以肝外分区的成立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其实匡明卓入职之前，众人也都猜到了，肝外分区成立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随着匡明卓入职，加快了进度罢了。 毫无疑问，这个肝外分区的负责人必然是匡明卓。 又有人悄悄的看了看方寒，要说匡明卓入职对谁有影响，那自然是方寒了，可方寒脸色平静，丝毫没有什么情绪，这就让一些人摸不清楚了。 难道说是因为方医生对自己的水平很自信，并不怕匡明卓？ 虽说方寒来到急诊科这么久，已经折服了不少对手了，最初的李小飞，之后的叶开，再之后燕京来的孙艺洋，然后是温学义。 这些人最初都是不服气方寒，到最后成了以方寒马首是瞻。 可匡明卓毕竟和之前的所有人都不同，之前的那些人，哪怕是温学义，在骨关节运动中心也只是住院医，现在在急诊科也只是留院学习，都不算急诊科的人。 可人家匡明卓入职就是副主任，直接就是领导，方寒哪怕再厉害，那也没本事和副主任扳手腕吧？ 匡明卓这样的人才哪怕是方浩洋也要忍让三分的，人家要是干的不爽，随时可以走人，走到哪儿都不会比在江中院的待遇差。 第0387章 地位 「散会！」 该说的说完，方浩洋就大手一挥，自己首先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方浩洋刚走，站在最前面的匡明卓就迈着步子向方寒走去，原本一些已经准备离开的医生都纷纷停下了脚步。 这位刚刚入职的副主任第一时间就走向方寒，难道是打算拿方医生立威吗？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匡明卓无论怎么说那也是副主任，属于领导阶层了，而方寒又是急诊科风头正劲的年轻医生，也着实是立威的对象。 只是这个柿子是不是挑的硬了些？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一时间不少医生都有些小兴奋，科室的生活平淡，难得遇到这种热闹的，新晋副主任vs方医生，很有看点啊。 就是不知道匡主任和方医生真要开战，方主任站在哪边？ 应该是维护匡明卓多一点吧？ 护士们这会儿倒是眼神警惕，全身戒备，原本大家对这位匡主任印象还是不错的，可如果匡主任刁难方医生的话，大家自然是站在方医生这边的。 「方医生，您好。」匡明卓走到方寒面前，微笑着伸出手，用的竟然是敬语。 「方医生，您好！」 第673页 作为科室副主任称唿一位实习生为方医生本就属于不怎么正常的称唿了，后面还加了一个「您」，这是不是客气的有点过分了？ 一般上级医生直唿下级医生「某医生」，往往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表达不满，可看匡明卓，好像有些不像啊。 「匡主任好。」方寒也急忙伸出手去，面带礼貌式微笑。 「我来咱们医院之前就听说方医生您了，以后还希望方医生多多关照，不吝赐教。」匡明卓轻轻的摇晃了两下，然后松开手，脸上笑容真诚，并没有丝毫的虚假。 边上的众多医生都看呆了，这位匡主任真的这么客气，客气的这么过分？ 方寒哪怕在急诊科风头正劲，很有前途，可毕竟只是实习生吧，匡明卓此时可是已经属于副主任了，两人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这也是在江中院了，要是换了其他的一些医院匡明卓适应一段时间，搞不好会直接胜任大主任的。 要说一些主治医对方寒客气，因为以方寒的天赋还真有可能将来爬到一些主治医头上去，可匡明卓，不至于吧？ 「匡主任客气了，应该是匡主任以后多多关照才是。」方寒很谦虚。 「呵呵，那就互相学习。」匡明卓微微一笑，也不多说，迈步离开了。 边上一些医生渐渐的看出了些门道，这位匡主任或许是已经看了方医生的手术视频，因而才如此客气，或许这位匡主任入职江中院都和方医生有着关系。 「方医生，方主任叫您去一趟他的办公室。」方寒也正打算离开，有护士走过来通知。 「知道了，谢谢刘护士。」方寒道了声谢，迈步向方浩洋的办公室走去。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方浩洋的声音：「进！」 方寒推门进去，方浩洋已经泡好了茶水，茶香四溢。 方寒禁不住好奇：「是不是只要坐了这一间办公室，然后就会变得很爱喝茶？」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方浩洋没好气的瞪了方寒一眼，伸手一指：「坐！」 说着还给方寒倒了一杯茶：「自己端。」 方寒伸手端过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等着方浩洋说事。 方浩洋也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这才问方寒：「见过匡明卓了？」 「见过了啊。」方寒有些奇怪，这不是废话吗，你当着所有人面介绍的，自己又不是瞎子。 「你觉得这位匡主任如何？」方浩洋问。 「还不错，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好，其他的，才认识，也看不出太多吧？」方寒实事求是的道。 「这个匡明卓是陈国中最得意的学生，如果你跟着陈国中读研，这位匡主任也算是你的师兄了，匡主任在肝外领域水平很高，做过的左右半肝切除手术不下百例。」 方浩洋简单的说了一下匡明卓的阅歷，然后徵询方寒的意见：「你觉得把肝外分区交给匡明卓怎么样？」 还好这会儿边上没人，这句话要是被其他医生听到，绝对会大吃一惊，通过方浩洋的这句话，之前的疑问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匡主任和方医生闹起来方主任站在谁哪边？ 很显然，站在方寒这边。 在方浩洋心目中，匡明卓最多只是一位肝外领域的专家，能加入更好，真要留不下，那也没办法，可方寒在方浩洋心中那却是接班人的地位。 方浩洋之所以越发看重方寒，方寒的能力是一方面，方寒的理念又是一方面，方寒对中西医的态度才是方浩洋最重视的。 方浩洋搞中西医结合併不是打算葬送中医，也并没有打算扶持西医，而是为了江中院，为了中医，有些事他不见得能完成，剩下的就要后来继任者，而这个后来继任者就是方寒。 未来江中院急诊科也只有在方寒手中，方浩洋的理念和想法才能持续下去，换了别人，搞不好要把路走偏了。 方浩洋现在叫方寒进来谈话，一方面是询问方寒意见，另一方面也是打消方寒顾虑，方寒毕竟年轻，有些事看不透，他怕方寒多想。 奈何方寒根本就没多想，闻言点头道：「很好啊，咱们急诊科现在就缺少一些各方面的专业人才，匡主任的加盟对咱们急诊科来说那是大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 方浩洋笑了。 果然，这世上有些人看问题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样，无论是方寒还是匡明卓都是很有远见的人，看问题很透彻。 就如匡明卓昨天所说的话，他来江中院急诊科没什么限制，很自由，通俗的说天花板很高，在肝外领域他就是首席，哪怕方寒的水平比他高，也不会威胁他的地位，因为方寒不会专注肝外。 方寒懂得太多了，正是因为懂得多，所以才不可能真的在某方面专注，在某方面对谁形成威胁。 这一点方浩洋也是认可的，不仅仅是肝外，哪怕是已经准备成立的骨伤分区，方寒也只是暂时的领导，等到骨伤分区的架子搭起来，方寒就会退位让贤。 方寒懂得多，无论把方寒局限在哪一个方面，都是对方寒的一种限制，都是对资源的一种浪费。 而在方浩洋心目中，这样的方寒才更能胜任急诊科大主任的位置。 而方寒，同样没有自己限制自己，所以匡明卓入职，方寒并没有什么危机感，也并不觉得匡明卓是他的对手。 第674页 「我刚才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从今天开始咱们科室会逐渐开始接收一些肝外和骨伤科的患者，这一阵你的任务可能会比较重，你要有心理准备。」方浩洋换了一个话题。 「嗯。」方寒点头，他是最不怕忙的，在医院就要忙着，治病救人对方寒来说是一种享受，闲着才会让人觉得无聊。 「咱们科室现在能参与手术的人就那么几个，你暂时把人员确定一下，成立一个临时的团队，这些人以后就不用参与日常的排班了，至于手术安排方面，你和匡主任商量。」 「嗯，我知道了。」方寒点头。 「去吧。」方浩洋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 方寒现在在方浩洋面前熟了，才不管这一套，站起身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别啊，这茶现在才第二泡，正香呢，我再喝两杯。」 方浩洋那个无语，这小子真是越来越自来熟了，自己这位科室主任完全已经不被这小子放在眼里了。 离开方浩洋的办公室，方寒就让陈远把所有人都叫到了一起。 其实也没几个人，除过陈远也就江枫和温学义了。 方寒并没有让陈远叫叶开，一方面叶开现在还是住院总，不适合加入团队，二另一方面，叶开也并没有参与过外科手术。 这一段时间方寒对叶开的态度也有所了解，叶开好像并不怎么热衷手术。 关于这一点方寒也没什么意见，急诊科实行中西医结合，也并不是把所有医生都改造成西医，有喜欢外科的可以学习，不喜欢的可以依旧走自己的中医。 如果叶开愿意了解一些西医的东西，方寒自然欢迎，不愿意方寒也不会勉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 看着面前的三个人，方寒微微皱眉，人还是不够啊。 温学义不说，无论是骨伤手术还是肝外的手术都可以参与，打下手没问题，可江枫和陈远参与肝外的手术就有些勉强了。 还好匡明卓加盟了，有了匡明卓，有肝外的患者，李文军亦或者方浩洋搭把手还是能凑齐人的，至于江枫和陈远，暂时就只参与骨伤方面的吧。 方寒简单的说了一下方浩洋的安排：「从今天起，你们三个人就算是正是加入骨伤分区了，急诊科原本的排班安排你们就不参与了，没什么意见吧？」 「没有。」三人异口同声。 陈远表情淡然，他是不在乎参不参与的，只要能跟着方寒就行，倒是江枫和温学义眼中有着兴奋之色。 特别是温学义，甚至已经在心中开始徘徊，自己是不是决定长期留在江中院？ 今天匡明卓的入职给温学义带来了很大的震撼，这位麻省总医院归来的专家入职江中院急诊科让温学义想了很多，想了一些以前没想到的。 匡明卓竟然都入职了江中院急诊科，那么他温学义呢？ 如果他也留下来，未来骨伤分区的一把手是不是就能落到他温学义的头上呢？ 第0388章 拆线 早上八点半，方浩洋、李文军、方寒、冷岑、匡明卓等人齐聚一堂，全部站在宽大的治疗室，看着病床上冷晨。 距离冷晨手术已经过了十天了，冷晨也已经从icu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今天是冷晨拆线的日子，冷晨的伤口恢復的怎么样，伤口癒合情况如何，是很多人都操心的问题。 随着叶开逐渐暴露出冷晨的创口，方寒等人都第一时间看了过去。 「伤口恢復的很不错。」 「唿！」 方浩洋包括冷晨都禁不住长长的出了口气，冷晨的伤口恢復良好，这就说明冷晨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剩下的就是慢慢将养。 匡明卓仔细的检查了一番，也忍不住有些吃惊：「患者的伤口恢復很好，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对于冷晨的情况，匡明卓是清楚的，做的是右半肝切除合肝肿瘤切除，常规手术，腹部的伤口超过30厘米，患者又患有糖尿病，这样的情况患者哪怕是手术成功，术后的风险也是很大的。 这几天不仅仅是冷晨，方浩洋、李文军、匡明卓等人也都关心着冷晨的情况。 大家也不是没想过冷晨的情况好转，可怎么也没想到冷晨的恢復竟然这么理想，这简直和普通患者没什么区别。 普通患者十天伤口长好，冷晨也是十天伤口长好，这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现在患者腹部伤口的恢復已经完全超过了预期，剩下的就是肝切除和肿瘤切除遗留下来的创口了。 对冷晨来说，他正在一步一步的闯关，手术成功，闯过了第一关，腹部伤口恢復良好，闯过了第二关，如果肝脏创口恢復也没什么问题的话，他就算彻底闯过了所有关卡。 其实到了这一步，冷晨已经算是彻底迈出了鬼门关，腹部伤口既然癒合良好，肝脏创口的恢復应该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一群人走出治疗室，方浩洋很是有些振奋，回头看向方寒：「小方，回头把这个病案整理一下，最好写个论文出来，这个病案可是很典型的。」 「嗯。」方寒点了点头。 方浩洋不说，他都明白，中西医结合，中西医结合，结合的是什么？ 中西医结合併不是把中医的理论和西医的理论结合起来，而是把两者的长处结合起来，从而更好的运用在治疗上。 就拿这一次冷晨的情况来说，无论是单纯的西医还是单纯的中医，治疗起来都是比较难的，风险极大，可两者结合，却让冷晨转危为安。 第675页 西医手术切除配合中医术后治疗，这就是中西医结合的一种体现。 江中院保健恢復科其实也有不少大手术之后的患者，可那毕竟和这一次是有区别的。 匡明卓虽然没吭声，眼中却也有着精光。 他以前在江州医科大上学的时候选修过中医，虽然没有拿到中医学位，却对中医有着了解，在术后恢復方面，中医确实有着独到之处。 匡明卓这次选择了江中院，消息传出之后让不少人大跌眼镜，这几天江州省一些大医院没少派人和匡明卓接触，可匡明卓却依旧认定了江中院。 这在很多人看来无法理解。 江中院名气大，规模不小，在江州省也是排名靠前的三甲级医院，可江中院毕竟是中医医院，哪怕江中院急诊科现在已经开始有了中西医结合方面的尝试，可眼下，江中院急诊科毕竟还只是空壳子。 匡明卓放弃了省医院、医附院、军医大等医院，却选择了江中院急诊科，不得不说是对自己极度的不负责任。 可只有匡明卓自己清楚，他选择江中院绝对不是意气用事。 俗话说的好，宁为鸡头不为凤尾，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无论从这两者哪一个方面来看，匡明卓都觉得自己可以赌一把。 他现在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年轻了，而是已经站在金字塔上层的人物，哪怕是赌输了，也没什么损失，离开了江中院，全国之大，他尽可去的，哪怕是去国外，也有他匡明卓的立足之地。 可要是赌成了，到时候他匡明卓就是江中院急诊科举足轻重的人物。 匡明卓看问题看的很清，以他现在的本事，除非去二甲以下的一些医院，要不然无论是去哪一家医院，他都不可能是首席，必然要受到约束，唯独在江中院，他就是当之无愧的首席。 这几天江中院急诊科又做了三例左右半肝切除，主刀的是匡明卓，方寒给匡明卓打下手，从这三台手术来看，匡明卓也觉得自己没来错，方寒确实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和方寒一起做手术，匡明卓感觉到很舒服，长期以往，他并非没有成长空间。 在国内，拥有方寒这样水准的医生那都是大拿级别的，倘若不是方寒太过年轻，年资太浅的话，现在的方寒绝对要比匡明卓更为炙手可热。 在国内，很多时候小医院请飞刀，一方面除了患者和患者家属的意愿之外，医院本身也有飞刀需求，请一位飞刀过去做手术，对小医院来说就是一次学习的机会。 这个道理大多数人都懂，只不过换个方向有些人就不是很懂了，就比如说来江中院…… 匡明卓看的很开，他在江中院急诊科做手术，和方寒同台，其实正是学习的机会。 很多从国外回来的医生都有傲气，可事实上，中国医生在国外并不见得有多么舒坦，外国的医疗制度更为苛刻，小医生的地位更低。 外人只知道他匡明卓这么多年一直在美国麻省总医院，是天之骄子，刚回国就是副主任级别的待遇，风光无限。 可又有谁知道他匡明卓这么多年在麻省总医院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从住院医一路干起，其中艰辛又有几个人知道？ 真正应了那句，只看到贼吃饭，又有谁能够看到贼挨打！ …… 「方医生，谢谢您。」方浩洋等人走后，冷岑这才郑重的向方寒道谢，冷晨手术结束的时候冷岑已经道过谢了，这一次算是第二次。 可这一次和上一次也是完全不同的，上一次只是手术过后，冷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可这一次，冷晨等于已经完全度过了危险，不出意外过一阵就可以出院了，剩下的就是定期复查。 「冷主任客气了。」方寒微微一笑。 「方医生要是有空，晚上我请方医生吃个饭？」冷岑笑着邀请。 「晚上再看吧，冷主任您也知道，我晚上很少正常下班的，今天可能还要整理论文。」方寒没有明确拒绝，也没有完全答应。 「那好，那就晚上再看。」冷岑微微一笑。 目送着方寒走远，冷岑这才收回了目光，方寒每天凌晨四点查房，每天晚上很晚下班，之前冷岑还觉得方寒有些矫情，可现在看来，方寒年纪轻轻能有如此的实力，或许和他的勤奋关系很大。 这两天冷岑的心态变化也是相当大的。 特别是见到匡明卓之后，冷晨的心中更是有种翻江倒海的感觉。 匡明卓是什么人，这些年在干什么，冷岑自然知道，匡明卓这么一个人回国之后竟然来了江中院，这多少让冷晨有些难以接受。 比起其他人，冷晨更能明白匡明卓选择江中院的原因。 因为方寒！ 倘若没有方寒，倘若没有他大哥的这一台手术，匡明卓再怎么看重江中院的前景，那也是不可能来江中院急诊科的。 不！ 换句话说，倘若没有方寒，江中院急诊科的比重要大打折扣。 一位顶尖医生能给一位医院带来的东西简直太多太多了。 名气、资源、政策、人脉…… 医院这种地方，永远都是围绕着医生转的，设备再好，地理位置再好，没有顶尖的医生，医院永远不可能走的太远。 这一点从万江医院就可以看出来。 第676页 万江医院的环境难道不好？设备难道不先进？ 可万江医院永远是没办法和江中院、医附院、省医院以及军医大这些江州省的顶尖医院扳手腕的，除了万江医院是私立医院的原因之外，缺乏顶尖的专家也是万江医院的缺陷之一。 方寒现在虽然还不能说是顶尖医生，可方寒还年轻，不出意外，他总有一天会走到那一步的，而且并不遥远。 回想起自己最初和方寒较劲的事情，冷岑的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一抹苦笑，匡明卓这样的人尚且服了方寒，他冷岑又有什么倨傲的资本呢？ 普霍金斯医院的实习的经歷？ 别人或许不清楚，匡明卓却很清楚，那个实习经歷也不过是提升了他的身价罢了，要真说有多么牛叉，有多么了不起，其实并不尽然。 方寒告别了冷岑，就直接到了手术区，今天上午还有一台关节置换手术。 现在无论是做肝切除还是关节置换，方寒都不主动主刀了，可离了他还真不行，毕竟江中院现在精通外科手术的人员还是短缺，肝切除手术就不说了，至少要方浩洋亦或者李文军其中一人参与，关节置换方寒也必须参与，以温学义的水准，单靠陈远和江枫两人打下手，别说方寒不放心，方浩洋也不怎么放心。 第0389章 骨伤分区 经过初期的磨合，手术室这边的人员暂时已经定了下来，护士以林雨珊等人为首，辅助团队暂时是江枫、陈远、温学义。 温学义这位骨伤科的住院医如今在江中院已经算是主力了，无论是关节置换还是肝外手术，温学义都是每台手术都上场。 急诊科现在除了匡明卓和方寒，也就数温学义的水平最高了，李文军和方浩洋偶尔客串，架子算是勉强搭起来了。 李小飞和林广才两人暂时还在丰州省骨伤医院学习关节置换，为期半年，现在已经学了快三个月了，再有三个月也就回来了，等到李小飞和林广才两人回来，骨伤分区初期的人员配备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 肝外现在还是人员紧缺，手术的时候还要骨伤分区的人员配合，只不过一切都只是暂时的，随着方寒的手术视频流出和匡明卓的加入，江中院必然还会吸引一部分人才的加入。 这天早上，方寒查完房出来，就发现科室又多了不少生面孔。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方寒向路过的一位护士问道。 「新来急诊科轮转的实习生，因为咱们急诊科扩建，这一次轮转来咱们科室的实习生比较多。」护士见到问话的是方寒，急忙停下脚步，声音轻柔。 「轮转的实习生？」 方寒愣了一下，按说他和这些人也算是同一批，没曾想这半年没怎么见，看着竟然有些陌生了。 这一次轮转来急诊科的实习生足足八个人，因为还没到八点，一群人正聚在一起聊着天。 「方大神，快看，方大神。」 方寒觉得的实习生有些陌生，实习生们却不觉得方寒陌生，方寒远远走来，实习生们就认出来了，八个人多少都有些激动。 如今的方寒在江中院已经算是传奇级别的人物了，特别是对实习生们来说，那更是传奇中的传奇。 去年九月初，大家是一起来到江中院开始实习的，现在才第二年的三月初，满打满算这才过去正好半年的时间。 仅仅半年，方寒在他们这些人心目中宛然已经成了偶像，成了不可攀越的高峰。 有的人甚至还有些恍惚。 「这是过了半年吗？」 这要是不算时间，有的人都觉得好像过了六年了，或许六年时间过去，他们也走不到方寒如今的程度。 方寒正和护士说着话，一位住院医已经迈步走向了实习生。 「你们就是今天轮转过来的实习生？」 「嗯。」实习生们急忙点头，刚才还在交头接耳的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实习了半年，实习生们早就学乖了，已经没有了刚入院时候的洒脱和调皮。 八个人昂头挺胸，就像是等待首长检阅的士兵。 虽然来的只是一位住院医，可住院医对实习生们来说已经算是上级了，见了面都要很尊重的称唿一声某老师。 「你们几个不是一个科室过来的吧？」住院医问。 「不是。」实习生们急忙点头，方寒这一批实习生也就三十来人，分科室的时候每个科室也就五六个人左右，少的科室也就三四个人，今天轮转过来八个人，自然不是一个科室轮转过来的。 「以前都在哪几个科室轮转过，简单的介绍一下。」住院医面沉如水，很是有些领导的派头。 现在急诊科是严重缺人，随着骨伤分区的成立，人手那就更紧张了。 而且方浩洋现在还在着手成立外创伤处置室，需要的人那就更多了，即便是这些实习生们那也是要利用起来的。 既然要用人，自然要先了解一下，毕竟这个时候的实习生们少的也轮转了有两个科室了，多的可能已经轮转了三个或者四个科室了，多少应该学了点东西。 「我去过内科、针灸推拿科！」 「我去过内科，骨伤科、针灸推拿科！」 「我去过儿科、妇产科！」 …… 实习生们一个一个做着自我介绍。 正介绍着，方寒迈着步子走了过来，面带礼貌式微笑。 第677页 都是同一批的实习生，那也算是半个同学了，过来打个招唿。 「方医生！」 看到方寒走过来，正在训话的住院医急忙问好，瞬间抬头挺胸，就像是等着首长检阅的士兵。 个别实习生已经有些傻眼了，方医生真是好大的权威啊，这位住院医见到方寒竟然就像是他们这些实习生见到大主任一样，比他们还拘谨。 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向实习生们点了点头，笑着问：「谁都在骨伤科实习过啊？」 「我！」 「我！」 其中三个人急忙举手，两男一女，神情多少都有些激动。 「这三个人就跟着我了，没问题吧？」方寒回头看向住院医。 「当然没问题。」住院医急忙道，他能有什么问题，别说方寒只要了三个人，哪怕把八个人全部要去，他也不敢有什么问题。 身份上，方寒现在确实还是实习生，可事实上方寒已经是急诊科骨伤分区的负责人了，只是碍于方寒的年资和实习生的身份，并没有相应匹配的职务罢了。 虽然没有医院官方认可的职务，可在急诊科内部，方寒已经开始享受主治医待遇了，工资配备和奖金标准那都是按照主治医来的。 之所以没有直接给方寒副主任待遇，那是方浩洋还不想冒天下之大不韪。 每个科室，中流砥柱其实就是主治医，主治医和住院医的人数是每个科室最多的，而主治医的地位却要比住院医高很多。 除了个别新晋的主治医，大多数主治医都干了三五年了，直接让方寒爬到所有的主治医头上，还真有人心中会不舒服。 即便是方寒现在的待遇和主治医相当，也有人不怎么舒服，只不过现在急诊科的待遇比起之前高了不少，随着骨伤手术和肝外手术的涉足，急诊科的收入比起之前还要高，科室所有人多少都能享受一些好处的。 原本江中院急诊科的地位虽然不像其他西医医院急诊科那样属于没人待见的科室，可地位却绝对不算太高，然而现在，随着政策的倾斜，待遇的提高，急诊科宛然已经成了江中院的香饽饽。 机遇多，待遇好，这个时候傻子才愿意离开呢。 剩下的五个人看着原本和自己站在一起的三个人被方寒带走，羡慕的眼睛都红了，都惋惜自己没有在骨伤科轮转，要不然这样的机会也能轮到他们。 林光亮、秦熙姌和吴磊三个人的事情实习生们可都是知道的，跟了方寒，留院的概率那就高了不少，如果能被方寒看中，八成就能长期留在江中院急诊科，这可是做梦都碰不到的好事。 方寒带着三个人走向骨伤分区。 骨伤分区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区域，和原本的科室用推拉门分割开来，中间还吊着帘子。 方寒带着三个人走进骨伤分区，就有护士和医生们问好：「方医生！」 「方医生早。」 骨伤分区现在的区域并不算大，可即便如此方浩洋也给骨伤分区分了20张床位，20张床位那就是至少20名医护人员。 除了手术组的陈远、江枫和温学义，还有分来的护士和住院医，宛然一个国中之国。 事实上相对于江中院八大科室，骨伤分区就相当于其他医院大科室下辖的分科室，放在其他医院，分科室的负责人至少也是副主任。 「方医生早！」 「方医生早！」 一路上不停的有人问好，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微微点头。 跟在方寒身后的三个实习生早就呆滞了。 之前他们听说过方寒，也想像过方寒在急诊科的地位，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方寒在急诊科的地位竟然如此之高。 在他们的想像中，方寒哪怕是厉害，最多也就相当于住院总，最多也就和一些普通的主治医地位差不多。 可此时看来，这哪儿是什么主治医，就是一些科室不得了的副主任也没有方寒风光。 「陈远！」 方寒远远的看到陈远，向陈远招了招手。 「方医生！」陈远急忙一个小跑跑到了方寒身边。 「这是科室新轮转过来的实习生，以前都在骨伤分区轮转过，你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好的，我知道了。」陈远点了点头，向三人招手：「你们跟我来。」 三个人向方寒点了点头，急忙跟着陈远去了。 陈远带着三位实习生刚刚走远，江枫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方医生，分诊台那边送来一位患者。」 「什么样的患者？」方寒问。 骨伤分区建立之后，急诊科来的骨伤患者分诊台都会引流到骨伤分区，只不过最近几天引流过来的患者并不多，又有温学义在，一般情况下除了上手术，大多数时候倒也不用方寒操心。 「是一位外国人，温医生正在看了，不确定是不是要手术。」江枫解释。 外国人？ 方寒愣了一下，江州省外国人并不少见，只不过来江中院看病的外国患者却不多，毕竟江中院属于中医医院，大多数的外国人看病都没有选择中医的习惯。 「走，去看看。」方寒说了一声，江枫急忙头前带路。 第0390章 我会 骨伤分区现在暂时只有两间治疗室，一间处置室，大型手术室整个急诊科暂时也只有一间，肝外手术和骨伤科手术共用。 第678页 方寒和江枫走进治疗室，温学义已经在了，除了温学义，治疗室里面还坐着一位金髮碧眼的外籍女士，外籍女士大概三十岁出头，长的还算漂亮。 温学义见到方寒进来，笑着打招唿：「方医生。」 「什么情况？」方寒问。 「拇外翻。」温学义道。 「拇外翻？」方寒愣了一下，然后才明白是什么情况。 拇外翻这个病症，有些类似于职业病，之所以说有些类似于职业病，是因为还有拇外翻的人群大都是一些喜欢穿高跟鞋的女士。 正常来说，人们穿鞋大都穿的是平底鞋，可对于很多爱美的女士来说，高跟鞋却必不可少。 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人体的足后跟虽然小，但是却承受着身体负重的百分之六十，前足负重大约百分之四十。 可一旦穿上高跟鞋，前足就要先着地，等于后足跟的百分之六十的负重有很大一部分就挪移到了前足。 同时穿宽鞋和平底鞋的时候，人体的脚大拇指会很自然的放在向外15°左右这样一个角度，可如果换成鞋头过尖的鞋子，脚大拇指就会越来越撇，超过15°，甚至20°。 高跟鞋，大多数都是鞋头很尖的鞋子，再加上高跟鞋的倾斜度，身体负重的压迫，时间长了，脚外侧和内侧的软组织就会失去平衡，用中医的话来讲就是筋骨失去了阴阳平衡，天长日久就会引起骨骼变化。 而医学上把类似于这样的骨骼变异称之为「拇外翻」。 基本上在国内，每5个女性之中就有一个是拇外翻的情况。 一般来说，空姐、模特、企业白领、酒店服务人员等一些职业女性，还有拇外翻的概率就非常的高。 「会讲中文吗？」方寒问外国女人。 「会的。」女人急忙回答，用的正是中文，而且中文还算比较纯正，带了一点洋腔，却不是很明显。 方寒进门的时候，外国女人就在盯着方寒看，比起医院的护士还要更直接。 「脚伸出来，我看看。」方寒又道。 刚才温学义查看的时候女人已经脱了鞋子，听到方寒的话，女人急忙把自己的双脚伸了出来，甚至还下意识的拉了拉裤子，让自己白皙圆润的小腿也显露了出来。 方寒一伸手，江枫急忙递了一双手套，方寒带上手套，这才蹲下身子，伸手抓住女人的一只脚腕。 女人的双脚还算漂亮，只不过双脚的大拇指已经严重变形，正常人的拇指向外的角度是15度，可女人的双脚拇指向外的角度已经达到了30度还多，这已经是相当严重的拇外翻了。 方寒查看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摘了手套，问：「现在什么感觉，能正常走路吗？」 「勉强能走，不过非常痛！」女人说着还露出痛苦之色，眼中带着可怜兮兮的情绪，让人我见犹怜。 「情况已经比较严重了，如果继续下去，不仅仅是拇指，就是第二趾甚至第三趾都会塌陷，发生更为严重的畸形。」温学义道。 方寒点了点头，这一点他自然清楚，不仅仅是脚趾，如果放任不管，严重的时候甚至可能导致膝关节、腰关节的一系列病变。 「你这个情况时间应该不短了，怎么想到来江中院治疗？」方寒没有急着下结论，而是询问外籍女士。 「我已经看过好几家医院了，甚至还回到过美国，也去过德国，只不过我不想採用他们的治疗手段。」 「具体可以说说吗？」方寒问。 女人也没有隐瞒，大概把情况说了一下。 女人是美德混血儿，父亲是美国人，母亲是德国人，她回国之后去美国的医院谘询过，也去过德国的医院谘询，只不过谘询的结果都大同小异。 她的这种情况无论是在美国治疗还是在德国治疗，治疗方案都差不多，採用大切口切开，然后在里面用螺丝钉固定。 女人之所以不同意这种治疗方式，一个是大切口到时候留下的疤痕会比较明显，二一个用螺丝钉固定这种事女孩也有些不能接受，身体里面有个螺丝钉，想一想就让人害怕。 方寒对这个不是很了解，回头看向温学义，温学义笑着道：「现在针对拇外翻，採取的治疗方案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的。」 温学义是知道这个方法的，他刚才其实已经给女人说了治疗方案了，只不过女人并不认可，都打算走人了，温学义这才让江枫去请方寒。 女人看着方寒，眨巴眨巴漂亮的大眼睛：「帅气的医生，您是中医吗，我这个情况可以採取中医的方法治疗吗，我听说你们中医有很神奇的正骨手法，可以不留疤痕，也不用使用螺丝钉固定。」 边上的江枫忍不住笑了，帅气的医生？ 虽然方寒确实很帅气，可被人称作帅气的医生还是第一次。 他急忙道：「我们方医生自然是中医，而且是我们骨伤分区最好的中医大夫。」 「那么您能解决我的烦恼吗？」女人又看向方寒，甚至很露骨的表示：「如果您能解决我的烦恼，我会非常感谢您的，以任何方式。」 治疗室内一直站着的一位女护士当下就用不善的眼神看向外国女人，心中咒骂：「不要脸的碧莲，这种话都说的出来，还任何方式，明说那啥就完了，这叫感谢吗？」 「占方医生的便宜，方医生很吃亏的好不好？」 第679页 温学义都忍不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外国女人，外国女人长得确实比较漂亮，美德混血儿，再加上有着异域风情，确实比较让人心动。 要是他，真的不介意和这位外国女人发生一点可以增进两国感情的事情。 奈何方寒脸色平静，并不为所动。 说起漂亮的女人，方寒见的多了，以前上学的时候见过的不说，就说实习这半年，见过的美女那也不少了，眼前的外国女人并不能让方寒的内心起波澜。 「去请骨伤科的廖主任来一趟。」方寒回头对江枫道。 「好。」 江枫应了一声，急忙出去给骨伤科打电话。 温学义算是纯粹的西医，他的治疗方案和女人了解的方案没什么区别，方寒本人又没什么类似的经验，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拇外翻这样的情况。 最主要的是，方寒现在的技能大都是从系统获得的，特别是骨伤方面，正骨手法已经达到了高级水准，并不比骨伤科的几位副主任水平差，甚至比起廖一鸣来也差不了多少。 可正骨手法是正骨手法，治疗经验是治疗经验，并不能一概而论，女人的情况又并非单纯的骨伤，方寒暂时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只不过还需要和人验证商议一下。 廖一鸣来的很快，听说是方寒这边通知会诊，直接就赶过来了。 「廖主任。」 看到廖一鸣进门，方寒和温学义都急忙招唿。 廖一鸣摆了摆手，笑着道：「客气话就不要说了，说说患者的情况吧。」 「廖主任您还是自己看吧。」方寒看了一眼女患者，女患者急忙又把自己的双脚伸了出来。 这一双脚伸出来当下就吓了廖一鸣一跳：「怎么成这样了？」 说着话廖一鸣就蹲下了身子，方寒递过手套，廖一鸣带上手套伸手摸了摸，然后站起身：「这是拇外翻，以前骨伤科有过类似的患者。」 方寒一听这就放心了，问：「之前骨伤科是怎么处理的？」 「没法处理，转院了。」廖一鸣道。 「啊……」方寒一愣。 廖一鸣看了一眼方寒，解释道：「这样的情况还是要採取手术治疗的，我们医院没这个条件，单纯的正骨手法处理不了啊。」 「没别的办法？」方寒有些不信。 廖一鸣道：「患者现在是骨骼畸形，虽然出现了问题，但是骨骼还是完好的，也不是没法治，真要治也简单，把骨骼打碎了，然后用手法復位，只是这个法子没人愿意的。」 方寒明白了，这要是换了以前，没有西医的时候，真要出现这种情况，那就只能按照廖一鸣说的法子办了，把骨头打断，然后用手法復位，可现在西医发达，没几个患者愿意採取廖一鸣所说的方案。 只不过方寒还有自己的想法，他刚才的设想其实和廖一鸣现在说的法子差不多，只不过没有廖一鸣所说的那么暴力。 廖一鸣奇怪的看着方寒：「患者没去其他医院？」 「去了。」方寒解释道：「患者不愿意採取大切口手术，而且不愿意用螺丝钉固定，所以来咱们医院谘询。」 廖一鸣愣了一下：「要是这样的话其实还有别的办法，燕京的温教授开创一种新疗法，採用微创小切口治疗足外翻，属于中西医结合的产物……」 「微创小切口治疗足外翻？」 一边听着，方寒意识沉浸系统，打开技能列表开始寻找。 既然是中西医结合的疗法，想来系统应该是有的，只有纯西医的技能属于系统不能兑换的范畴。 果然，寻找之后，方寒在技能列表里面找到了廖一鸣所说的疗法。 骨伤特殊疗法——微小切口治疗拇外翻。 「小方！」 廖一鸣看到方寒发呆，下意识唤了一声。 方寒急忙道：「啊，这个我知道，我会！」 廖一鸣：「……」 温学义：「……」 江枫：「……」 …… 治疗室内的几个人目瞪口呆，特别是廖一鸣，看着方寒的眼神那是相当的奇怪。 你会？ 你会你叫我来干什么？ 听我给你提醒一下？ 第0391章 兑换技能 方寒也有些尴尬。 主要是他之前还真不知道这个小微创手术。 系统的技能太多了，除了一些常用技能，很多分支技能亦或者特殊技能方寒之前还真没怎么关注过。 而且方寒本身也确实是个萌新，要是除却系统这个外挂，满打满算方寒也不过是刚刚实习半年的小实习生，没有外挂，方寒或许会比其他实习生强一些，可绝对不会强的太离谱，这也导致现在很多人已经不把方寒当实习生看了，可事实上很多医疗方面的见识，方寒知道的还真不多。 像廖一鸣所说的这个微创小切口治疗拇外翻的疗法，一些骨伤科的主治医都是知道的，如果当时方寒在丰州骨伤医院多呆一阵子的话，他也是会了解到的，丰州骨伤医院就有这个技术。 可方寒真不知道啊，刚才正看着系统，廖一鸣突然一喊，他下意识脱口而出，这话说出口才感觉到有些不合适。 自己会的话，确实没有必要叫廖一鸣前来会诊。 这要是换了骨伤科的普通主治，方寒还真没什么尴尬的，可换了廖一鸣，他就有些尴尬了，人家廖主任那么忙，他这边一个会诊通知，廖一鸣就急匆匆跑来，结果他自己会。 第680页 还好廖一鸣对方寒那是真欣赏，容忍度也好，笑呵呵的身手一指方寒：「你个小方……」 「刚才忘记了。」方寒急忙解释。 「刚才忘记了？」 温学义又是嘴巴一张，不知道说什么了。 刚才忘记了这是什么话？ 懂得东西太多，一不小心忘记了？ 江枫也是一愣，眼睛圆睁。 你是重生的还是转世的？ 上辈子懂得东西太多，这辈子慢慢开始恢復记忆？ 江枫突然觉得，要是这么解释的话其实也不是说不通，反而能解释清楚很多事情。 比如说方寒的书法、很短时间就掌握的关节置换、突然就会了的缝合、正骨、还有会了的肝切除…… 如此种种，用重生亦或者转世之类如此离奇的解释方式反而要比方寒自己编造的藉口更为合理一些。 廖一鸣已经有些习惯方寒某些时候不着调的说话方式了，笑着一摆手：「行了，既然你知道这个疗法，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这么忽悠我，可别怪我骂娘。」 「不会了，不会了。」方寒也连连摆手，亲自送着廖一鸣出了治疗室。 目送着廖一鸣离开，方寒的意识这才再次沉浸识海，沟通系统，进入技能列表。 骨伤特殊疗法——微小切口治疗拇外翻！ 兑换所需崇拜点：5000000。 「我擦！」 看到这个后面的兑换点，方寒禁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这个微创疗法系统并没有初级、中级、高级之类的划分，这一点方寒倒是理解，估计系统是把这个微创疗法当成类似于烧山火、透天凉针法差不多的技能，属于特殊技能。 事实上这个疗法也确实算是一种特殊技能，是中西医结合的产物，只要是精通外科手术的专家和精通中医正骨方面的专家学习起来是比较容易的。 烧山火和透天凉两种针法，方寒是通过系统抽奖获得的，到手就是圆满的水准，这两种针法如果用崇拜点兑换，所需崇拜点也是5000000点。 只是方寒没想到这么一个微创疗法所需的崇拜点也是5000000点。 5000000点，相当于一个永久高级技能所需的崇拜点数。 其实真要算的话，这个疗法到手应该就是圆满水准，所需5000000崇拜点倒也不算贵，只是……方寒还真有些捨不得啊。 查看了一下后台明细，崇拜点结余28997865，距离三千万大关已经很接近了。 这一段时间方寒几乎没兑换过什么技能，崇拜点一直攒着，却依旧没有达到三千万大关，最近崇拜点的增长速度已经非常缓慢了。 「宗师级技能啊！」 方寒忍不住嘆息一声，想要攒够五千万崇拜点，真的太难了。 「方医生！」边上温学义轻轻的喊了一声。 方寒微微回过神来，回头对温学义吩咐：「安排一下，准备手术。」 「是去大手术室？」温学义问。 「除了大手术室我们现在还有别的手术室吗？」方寒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现在急诊科也就一间手术室，并没有什么大小之分，像一些简单的清创缝合治疗室完全就可以操作。 不过急诊科一间手术室很显然是不怎么够用的，这方面方浩洋也清楚，只是现阶段也就这样了。 「那我去安排。」温学义点了点头。 温学义走后，方寒再次沟通系统：「兑换骨科特殊疗法——小微切口治疗拇骨伤特殊疗法——微小切口治疗拇外翻（永久），所需崇拜点5000000点，请问宿主是否确认？」 「确认！」 随着方寒的确认，关于小微切口治疗拇外翻的各种信息瞬间就被系统灌注到了脑海之中。 「果然啊！」 了解了关于疗法的一些情况，方寒就忍不住嘆了口气，兑换这个技能真的有些吃亏啊，如果有机会去燕京学习，他敢保证他一个月不到就可以掌握这个疗法。 这个疗法的原理和方寒之前猜测的差不多，甚至和廖一鸣所说的都差不多。 廖一鸣也说了，治疗这个拇外翻其实并不算太难，不考虑用大切口手术的话，砸断骨骼，重新復位完全是可以的。 只不过这个砸断有些暴力了，而且砸断也只是廖一鸣所说的一种理论上的东西，可不可行很难说，万一砸断了却不好恢復，那就闹出笑话来了。 而温教授创立这个疗法则是很成熟的，採用小切口，在脚上开一个口子，然后进行截骨，也就是把骨头打断，然后採用中医正骨手法，再加上中医小夹板纸压垫的原理…… 兑换了技能，方寒这才再次转身进了治疗室。 患者还在里面等着，见到方寒进来，再次眼巴巴的看向方寒。 方寒看着眼前的患者，又有些不怎么舒服，医生就是这样，来了患者总是捨不得把患者推出去，方寒刚才真的想不接这个患者了，以后有机会去学习，节省5000000点崇拜点啊。 「现在我给你大概说一下治疗方案。」方寒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坚决不能把自己的情绪带进治疗之中。 「您说。」女患者点了点头，美丽的眼睛看着方寒，眼睛中有着别样的意思，好像在传递信息。 边上的小护士又有些不舒服了，忍不住在心中咒骂：「马叉虫化贝！」 第681页 「我们的治疗方案是这样的，採用小切口，在上患部位开一个小切口，然后採用截骨和中医正骨手法进行治疗……」方寒简单的把治疗方案说了一遍。 「还是要开刀？」女患者有些不怎么愿意。 「嗯，还是要开刀。」方寒点头：「大概需要开一厘米左右的创口。」 「一厘米？」女患者问了一声。 「嗯，一厘米。」方寒点头。 女患者又开始纠结了，她了解过现在其他医院的一些疗法，哪怕是美国和德国，治疗她这种情况切口至少都要五六厘米，一厘米的话确实算是很小的创口了。 「目前这种疗法我们国家是处于世界领先水平的，而且在我们江州能做这种手术的医院也不多，我们江中院绝对是做的最好的。」方寒又补充了一下。 得到了这种疗法的技术，方寒同时也得到了关于这种疗法的一些信息，这种疗法是国内首创，因而现在国内是处于领先水平的，像美国和德国等西方发达国家在这方面也是比不上国内的。 至于说江州省，方寒也只是猜测，估计也就省医院和骨伤医院能做这种手术吧，具体他不是很了解，可要说水平，方寒相信自己的水平绝对是江州省领先。 系统出品，绝对精品，这一点方寒还是有自信的。 「如果你是担心疤痕的话，这一点也可以不用太担心，一厘米的创口，如果用美容针缝合的话，伤疤是很浅的，到时候我再给你用特制的药膏，几乎可以不留疤痕。」 技能都兑换了，到了这一步，方寒自然是不打算放这位外籍女患者走人了，这个时候对方要是不同意手术，那他岂不是亏大了。 「嗯，我听您的。」女患者终于给了决定。 「去准备一下术前协议，让患者签署一下。」方寒会有对护士吩咐。 「好。」护士急忙点头，出门的时候还忍不住看了一眼女患者，方医生对这位女患者好像上心的有点过分。 难道说方医生真的喜欢大洋马？ 方寒没再搭理患者，迈步走出了治疗室，然后拿出手机找到林欣彤的电话拨了过去。 林欣彤接的很快，悦耳的声音传来：「方医生，我是林欣彤，您有什么吩咐吗？」 「我现在需要一批耗材，等会儿我把清单发给你，你这边尽快给我送过来。」方寒开门见山。 「方医生您放心，半个小时之内绝对送到。」林欣彤急忙道。 现在江平医疗器械公司在江州省最大的客户也就是江中院了，为了方便给江中院提供耗材，公司特意在江中院附近建了一个仓库，林欣彤现在的办公地点也到了这边，只要方寒需要的耗材不是稀缺耗材，她这边都可以马上送到。 第0392章 温学义的危机感 方寒这边让手术室准备的时候，得到消息的方浩洋也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方主任？」方寒愣了一下，治疗拇外翻，这属于小手术吧，竟然惊动了方浩洋。 现在江中院急诊科肝切除都已经做了好几例了，关节置换做的更多，小小一个拇外翻已经算是上不得台面了。 方浩洋微微点头，笑着问：「听说你们接了一位外籍患者，打算做拇外翻手术？」 「嗯。」方寒点了点头。 「这个手术你会做？」方浩洋有些讶异，温氏微创治疗拇外翻的疗法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方寒也会。 「之前在丰州骨伤医院见过几例。」方寒满嘴胡诌。 他在丰州几天，基本上都在手术区做手术，有没有见过人家丰州医院做拇外翻梁群风都不是很清楚，这个谎言方寒也不怕戳穿。 方浩洋点头，要是这样，他倒是可以理解，别看方寒在丰州骨伤医院也就待了那么几天，可这小子是谁啊，三个月能学会关节置换，五天学会一个微创手术也不算什么。 「在大手术室做？」方浩洋问。 「嗯，虽然是微创手术，用不到关节镜，但是治疗室的条件却不行，还需要大手术室。」方寒点头。 「看来要尽快再建两个手术室了。」方浩洋摸着下巴。 现在江中院人员短缺，手术强度不大，骨伤分区和肝外共用手术室，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方浩洋和方寒正说着话，又有两个人来了，来人都穿着白大褂，不过却很年轻，三十岁左右，一男一女，这一男一女方寒都见过，正是年会晚会的主持人，医院宣传科的同事，姚昕和何浩，另一位没见过。 方浩洋笑着给方寒介绍：「小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医院宣传科的同事，你应该见过了，姚昕、何浩。」 「方主任好，方医生好。」何浩和姚昕很客气的向方浩洋和方寒打了招唿。 方寒也给了两人一个礼貌式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医院宣传科可不算什么清水衙门，宣传科的人不算多，职责却不少，宣传科是直接对院长负责的，医院的对外宣传，对内服务都是宣传科来做。 小到医院的各种横幅，大到网络推广、荣誉申请等等。 最主要的是院报，每月一期的医院报刊才是医院众多医生比较重视宣传科的原因之一。 医生们想要晋升职称，想要出名，那就离不开医院的宣传，医院期刊，各个科室的活动等等，这些都是医生们出名的途径。 第682页 哪怕是各大科室的一些副主任和主任对宣传科也不能轻视。 科室的业绩怎么来，科室的成果别人怎么知道，这些都需要宣传科配合。 这年头一心埋头做手术干技术绝对是吃力不讨好，技术再好，那也要宣传，不宣传谁知道你？ 你一月做了多少多少台手术，除了本科室的一些人，院领导不刻意了解的话，院领导都不可能知道。 方浩洋笑着道：「小方啊，今天这一台微创手术是咱们医院的第一例，患者又是外籍患者，很具有宣传意义啊，所以我请来了宣传科的同事，到时候你这边尽量配合一下。」 之前的关节置换、肝切除方浩洋并没有大肆宣扬，一则，急诊科现在还不宜太出风头，毕竟各方面还不是很成熟，一台两台的大型手术反而容易让江中院处在风口浪尖。 可今天的这一台手术却不同，微创手术，又是中西医结合的产物，第一例，患者又是外籍，这也是江中院建立以来为数不多的外籍患者，确实很具有宣传意义。 江中院不同于其他医院，中医医院，外籍患者本就不多，遇到特别病症的患者更不多。 「我这边自然没什么问题。」方寒点头。 小手术而已，宣传就宣传呗，方寒是没什么意见的，而且他现在也急需崇拜点。 江中院的院内期刊影响力并不大，看的最多的人那就是江中院本院的医生，可这也不妨碍方寒获得崇拜点。 张昕笑着道：「方医生，除了这次的手术，我们还打算用您的照片做本月期刊的封面，还希望您能同意。」 方浩洋的眼睛当下就亮了，急忙代替方寒答应：「这是好事啊，小方自然是会全力配合的。」 站在边上的叶开、江枫等人又是一阵羡慕，特别是叶开，简直羡慕的不行。 医院的期刊虽然影响力不算很大，可这也是江中院的读物啊，以前期刊的封面人物那可都是医院的大专家，像廖一鸣、秦卫华、方浩洋等人那都是上过期刊封面的。 据叶开所知，江中院的期刊封面人物还从来没有过副主任以下级别的医生上过，方寒这算是开了先河了。 说实话，连方浩洋都没想到，方寒竟然能有这种机会。 这一段时间方浩洋其实多次都想和宣传科沟通一下，给方寒做一个访谈，上一次期刊，可犹豫来犹豫去还是没这么做。 最主要的原因是，方寒还是实习生，宣传科那边估计不会同意，万一和宣传科谈了，宣传科不给面子，方主任也脸上挂不住。 没曾想这一次宣传科竟然主动要用方寒的照片做封面，这既然做封面，自然少不了一篇採访文章配合，最起码要知道这个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上封面吧？ 跟着姚昕一起来的张浩讶异的看了一眼姚昕，虽然没说话，可眼中的意思却很明显。 很显然张浩竟然不知道这一茬，这件事难道是姚昕自作主张？ 想到这儿，张浩看向方寒的眼神就有些不怎么舒服了。 宣传科不比其他科室，对人员的技术要求比较低，因而宣传科的关系户也是比较多的，像姚昕，那就是关系户，也只有姚昕这样有背景有关系的才敢这么私自决定用谁做封面，张浩都是没这个胆子的。 姚昕人长的漂亮，又有背景，那可是不少人追求的对象，张浩自然也不例外。 没遇到方寒之前，张浩已经隐隐觉得自己希望不小，他本身就是很帅气的，要不然也不会被选做主持人，可这一阵，张浩却觉得姚昕好像和他有些疏远了。 原本张浩还有些纳闷，并没有想到方寒这边，毕竟一面之缘，可今天，张浩隐隐觉得，不，不是隐隐，他可以肯定，就是方寒。 方浩洋才不管是谁的主意呢，张昕能说这话，那就证明有这个把握，这对方寒对急诊科来说都是好事，管他什么原因呢。 「方医生！」 几人正说着，林欣彤带着赵曼妮来了，两人气喘吁吁的，手中还提着手提箱，带着方寒所需的耗材。 「方医生，您要的耗材我带来了。」 「送去手术室，先让护士们熟悉一下。」方寒说道。 「好。」林欣彤急忙提着手提箱又带着赵曼妮去了手术室。 手术室对这些医药代表是不设置门槛的，有时候一些新器材或者新耗材医药代表甚至还要在手术的时候现场示范，有的医药代表当助手打下手也不算太稀罕。 各大医药公司的医药代表大都是懂行的，一些医学院毕业的学生进不了医院，大都会选择进医药公司、药店之类的地方。 等到手术室准备好，方寒就带着人前往了手术室。 方寒和方浩洋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温学义、陈远、江枫，姚昕和张浩也跟在后面，张浩手中还端着摄像机。 一边向手术室走，方寒一边吩咐：「今天这台手术陈远一助，温医生和江枫机动。」 跟在人群中的温学义脸上不动声色，脚步却不由自主的顿了一下，差点没让身后跟着的张浩撞上来。 温学义走在后面，目光看着方寒的背影，心中沉思。 现在急诊科，除了肝外手术之外，骨伤科不管是什么样子的手术，按说都应该是他温学义做一助才对，而且也没人能替代他。 毕竟现在在急诊科骨伤分区，除了方寒就是他温学义的水平最高了。 第683页 刚才温学义还想着好好近距离观察一下今天这台微创手术，争取尽快掌握。 刚才趁着空挡，他特意查了一下，这一台手术虽然是小手术，实用度却很高，现在国内的拇外翻患者不少，掌握了这一门疗法，哪怕其他的都不会，在各大医院都绝对饿不着。 可现在，方寒竟然安排了陈远一助，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因为我不是江中院急诊科的人？」 温学义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这个可能性不小啊。 不仅仅是江中院，放眼全国各大医院，人家培养自然是先培养自己人，哪儿有先培养外人的？ 一瞬间，温学义的心中就有了危机感。 方浩洋最近正在四处挖人，一旦急诊科外科方面的人才足够，他温学义这个外人搞不好真的就要被边缘化了。 可温学义现在却并不想离开急诊科，不说肝外方面，就是骨伤科方面，他要学的还很多，特别是中医的正骨手法。 「看来要尽快做决定了，再这样下去，一旦真的被边缘化，那就麻烦了。」温学义拳头紧握，他决定这个手术做完，就找机会给老师云林超打电话，徵求一下云林超的意见。 第0393章 手术 进了手术室，温学义急忙上前，和护士们一起铺巾，陈远也紧跟着上前。 术前准备，铺巾是必不可少的，只不过这种活对于大多数的主刀来说都是不需要亲自出手的，愿意干这种活的人很多，方寒做了这么多台手术，哪怕是给梁群风打下手的时候，他都没铺过巾。 温学义来到江中院之后，这种活也很少亲自干，护士们，江枫、陈远都会抢着干。 温学义虽然只是住院医，可在江中院的地位还是比较高的，哪怕是陈远也礼让三分。 一则，人家是云林超的学生，是燕京来的医生，二则，温学义的水平也确实不错，除了方寒，温学义是急诊科第二个可以独立做关节置换手术的人，可今天，温学义主动了。 温氏拇外翻疗法是比较简单的手术，准备工作并不多。 患者送进手术室，方寒就开始着手手术。 因为急诊科并没有类似手术的经验，麻醉也是方寒亲自来。 温氏拇外翻疗法，麻醉採取的是局部麻醉，方寒先在第一趾和第二趾之间的脚面上，选了一个点，银色的针头无声刺入皮内，稍加推注，迅速将针拔出，又选一个点，推注。 然后环绕第一跖骨一周，横向、纵向推注麻药，这样可以达到整圈浸润性麻醉。 方寒进行麻醉的时候，麻醉师也认真的在边上看着，学习方寒的麻醉手法。 对于医院来说，一旦某位医生学会某种新疗法，那么某种新疗法就会逐渐的开始推广，医院永远是以医生为中心的。 就拿急诊科来说，方寒学会了关节置换，急诊科就有了关节置换手术，方寒会了左右半肝切除，急诊科就有了左右半肝切除，同样，现在方寒开始做温氏拇外翻，那么拇外翻的患者绝对不会只有这一例，以后急诊科还会有这方面的患者。 有什么样的患者，麻醉师就要有某方面的准备，这是必然的。 局麻的话是比较简单也比较容易掌握的，只不过第一例拇外翻，方寒怕麻醉师不懂关键点，这才亲自操作，之后如果出现类似的拇外翻患者，麻醉方面方寒就不会再亲自操作了。 方寒一边推注还一边对麻醉师道：「局部浸润麻醉常你应该是懂得，里面的门道很多，我就不一一解释了，除了药液浓度要搭配适当，每次注药前要回抽，防止药液进入血管和关节腔；另外，每次进针都要在前一次的麻醉区域内操作，要尽量减少患者痛苦。」 虽然说不一一解释，方寒还是说了几个点。 麻醉师急忙点头，他是麻醉专业出身的，在麻醉方面自然比方寒懂得多，只不过在江中院当麻醉师，见识要比在其他医院少一些，有些手术第一次还是需要熟悉了解。 局麻之后，下一步是分离关节囊，方寒在第一跖趾关节远端内侧，切开一个弧形小口，然后用手迅速有力地掰了几下，同时对站在边上观看手术的陈远道：「看清楚，这么做的目的是松开关节软组织，做的时候要注意，手脑并用，掌握力度，这是一个需要不断熟练的过程。」 陈远急忙点头，他心中清楚，方寒这是在手把手教他呢。 这世上可不仅仅是匡明卓和温学义这样的人有心眼，陈远同样有。 这世上没几个人是傻子，真正的傻子连医院的大门都进不了。 陈远当年那也是天之骄子，只不过在县医院被磨平了稜角罢了。 来到江中院之后，陈远一直都是谨小慎微，身为主治医，却始终跟在方寒屁股后面，巴结方寒，拍方寒的马屁，帮助方寒处理各种麻烦，这不代表陈远没有野心，他只不过把自己的野心深深的隐藏了起来。 陈远虽然没有匡明卓看的那么长远，却也明白很多事情，在江中院，方寒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作完，无论是关节置换还是肝切除，方寒都不是主力，既然方寒不是主力，那么就必然要有人负责，要有人当主力。 今天方寒这么手把手的教自己，用意何在？ 陈远的心中像明镜一样，方寒这是打算培养他呢，打算把这个微创疗法教给他，以后要是再有类似的患者，他陈远将成为主力。 第684页 陈远双拳紧握，手心隐隐有着汗水，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的的盯着方寒操作，全神贯注。 急诊科缺人，但是却不缺普通医生，缺的是那种真正掌握一技之长的人，缺的是那种在某方面突出的人。 骨伤分区才成立，项目少，可不代表骨伤分区以后就仅仅做关节置换，这个拇外翻就是另外一个领域。 方寒很快在第一跖骨头颈内侧，又选取了第二个切口，接着在第一和第二跖骨头之间，选取了第三个切口…… 「起子！」 方寒一伸手，护士急忙递过一把骨膜起子。 方寒用骨膜起子，从切口处深入，左右移动，彻底松解外侧跖骨囊。 之前方寒给患者解释的时候说是小切口，事实上确实是很小的切口，这种小切口甚至都不需要缝合，伤口完全可以癒合。 即便是不缝合，伤疤也是非常小的，如果为了减小伤疤，方寒完全可以採用美容针，不需要拆线，再用药膏，几乎不会留下任何的伤疤。 「磨钻！」 方寒再次伸手，护士把电磨钻递给方寒。 方寒拿起软轴高速磨钻，打开来，电钻的声音在手术室内响起。 方寒的声音同时响起：「陈远生理盐水降温冷却！」 说话的同时方寒将钻头深入到大脚趾关节远端内侧的切口开始磨骨。 边上的陈远急忙用注射器向切口处喷射生理盐水进行降温冷却，十几秒之后，骨赘已消磨好。 方寒再次伸手：「骨锉！」 手术进行的时候，帘子后面的女患者就像是没事人一样，还一边玩着手机，一点感觉都没有，这种小手术，患者本身都没有任何的压力。 不仅仅是患者，助手也没什么事干，除了刚才陈远进行注射冷却之外，温学义和江枫就一直在边上看着，根本插不上手，也没什么事需要他们插手。 姚昕站在边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方寒，这会儿方寒正在手术，其他人都盯着方寒，也没人关注姚昕，姚昕更是肆无忌惮，别人看手术，她看方寒。 张浩拿着摄像机认真的摄像，随着方寒的动作不停的调整方位，更没有注意到她的女神这会儿看方寒早就看的痴迷了。 「微型锯！」 护士递上微型锯，方寒拿着微型锯准备锯骨，同时再次向边上的陈远道：「咱们的手术没有关节镜，因而锯骨的时候要特别注意，你看仔细了。」 「这一步一方面看经验，一方面要注意截骨的角度，根据病人病情的轻重，截骨线从远端内侧至近端外侧呈15度~30度，从远端背侧至近端跖侧呈5度~10度……」 说着话方寒手中的微型锯一动，不过几秒钟，然后方寒一伸手拿起镊子，用镊子取出了一块完整的骨头。 放下镊子，方寒摘了手套，手上涂抹酒精凝胶消毒，同时对陈远道：「现在骨头已经取出来了，剩下的就是正骨復位，看好了。」 说着话，方寒伸手，娴熟地一推，一挤，一翻，仅仅几秒钟，操作完成。 边上的温学义睁大眼睛看着，他都没怎么看清楚，方寒就完工了。 陈远距离最近，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中西医双学位，倒是看得比温学义清楚一点，纵然如此，这种疗法也不是一次手术就能看会的。 陈远也不急，方寒既然愿意教他，那么以后也同样有机会，他相信他一定会掌握的。 「沖洗了关节腔和切口。」 方寒交代一声，走过去洗手。 等方寒洗手过来，陈远已经沖洗了关节腔和切口，方寒又用美容针进行缝合，如果不考虑疤痕，其实都是没有必要缝合的。 缝合过后，剩下的就是包扎了，包扎也是有讲究的，用四列绷带捲成直径约2厘米的分趾垫，置于第一、二趾蹼间，然后做「8」字形包扎，胶带固定，手术宣告完成。 然后是另一只脚…… 手术做完方寒抬起头看了看时间，满打满算还不到三十分钟。 这一台手术方寒给陈远讲解的不少，要是不讲解的话，护士再熟悉流程的话，二十分钟应该就能完成。 温学义急忙问：「方医生，患者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方寒愣了一下。 「是送去留观室还是送去咱们骨伤分区？」温学义问，患者手术结束，自然是送病房了，只不过现在骨伤分区有了自己的病床，温学义还是要问一下的。 「送什么病房，让患者自己下床，回家休养。」 「自己下床？」温学义一愣。 不等温学义反应，方寒已经掀开了帘子：「下床了！」 女患者还正在玩手机，听到方寒的话也是一愣，惊讶的问：「完了吗？」 「嗯，手术已经做完了，你可以下来了，穿好鞋和陈医生去开个药，然后就可以回家了。」方寒道。 「下床，我现在可以走吗？」女患者还是有些发懵，不是做了手术了吗，刚做完手术自己就能下床？ 「当然可以。」方寒给了女患者一个礼貌式的微笑：「试试就知道了。」 护士急忙给患者拿了一双一次性拖鞋，患者下了床，缓缓的穿好鞋，然后站直，迈步开走…… 一步。 两步。 三步。 「帅气的医生，我真的可以走。」女患者回头，惊喜的看着方寒。 第685页 第0394章 三年求医路 因为麻药的效果还没有过，女患者走了两步就有些不稳，被边上的江枫搀扶着。 「先送患者去观察室，等麻药的效果过了在熘达两圈，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回家休养，当然，你要是想住院观察，可以住一天院。」 方寒笑着吩咐，前半句话是给江枫说的，后半句话是给患者说的。 这种小切口微创手术，採用局部麻醉、切口小、不打石膏，不打钢钉，採用中医小夹板纸压垫的原理来固定，术后基本上是不需要住院的。 只不过眼下骨伤分区刚刚成立，20张病床大都还是空的，留观室那边也同样有空病床，患者真要不放心愿意住院，方寒也是没什么意见的。 一般来说医院不会要求已经康復的患者继续多住院，也不会强行让想多观察两天的患者强行出院，到了可以出院的时候，医生都会进行通知，是否决定出院，患者说了算。 也只有在病床相当紧张的情况下，医院才会尽量要求一些差不多可以出院的患者出院，从而增加病床的使用率。 当然，大多数情况下，能出院的患者也没几个愿意在医院多住，一个气味并不好闻，再一个，也费钱。 「我想观察两天。」女患者却并不想回家，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方寒。 「那就在咱们分区给安排一张病床。」方寒对江枫道。 「马叉虫化贝！」手术室的小护士们都忍不住在心中哼骂，早就听说外国人开放，果然一点也不矜持，那水汪汪的眼神明摆着就是勾引方医生。 江枫送着患者离开手术室，方寒这边才开始洗手换衣服，张浩依旧在边上拍摄，拍摄手术室的环境，拍摄手术室的人员。 姚昕凑在方寒边上，满脸钦佩的道：「方医生，您简直太厉害了，刚才的操作简直就是666，两只脚不到三十分钟就做完了。」 「这种微创手术就是速度快，预后好，不用长期住院。」方寒一边洗手一边很是认真的回答。 「方医生，咱们等会去值班室，再给您拍几张生活照。」 「可以。」方寒点头，这既然是医院的宣传，他自然是愿意配合的。 今天刚刚消耗了5000000崇拜点，现在崇拜点距离五千万大关更远了，连一半都不到了，方寒也正在想办法，该怎么才能尽快获取崇拜点。 当然，到了现在，方寒已经没有最初得到系统时候的紧迫感了。 到了现在，他掌握的技能已经不少了。 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技能树。 高级理筋八法（永久）、高级急救（永久）、高级正骨（永久）、论文初级、高级体质辨识（永久）、宗师级望诊（永久）、高级缝合（永久）、初级心理治疗（永久）、初级辩证（永久）、初级推拿（永久）、高级摸法（永久）、中级舌诊（永久）、高级针法（永久）、基础灸法（永久）…… 同时闻、问、切三种诊法也早就迈进了初级水准，甚至已经达到了中级水准，经验值已经超过十万。 再加上特殊针法烧山火和透心凉，关节置换、左右半肝切除、温氏微创治疗拇外翻。 如今的方寒，掌握的技能那是真的不少了，单单高级技能就已经掌握了七八种之多，特别是宗师级望诊、高级摸法、高级针法、高级缝合、高级急救这些常用技能。 论综合水准，方寒已经完全不比一些主任医师差多少了，要说唯一的差距，那就是在有些人情世故方面的见识和医疗方面的经验，毕竟技能只代表技术水准，却不能增加人生阅歷。 高级技能的水准比起一些资深主任的水平那是只高不低，方寒现在的综合水平之所以说不比一些主任医师差多少，而不是超越，正是因为中医各方面息息相关，综合水准并不是某个技能多么厉害就可以提升的。 中医重在积累，阅歷、经验等各方面都很重要。 就拿郭文渊来说，郭文渊并非各方面都达到了宗师级水准，可他却被誉为大国手，正是因为郭文渊底蕴丰厚。 到了现阶段，方寒对系统技能的兑换需求确实不大了，单靠现在的技能，他都可以一路很顺畅的走到主任医师阶段。 …… 方寒换了衣服，跟着姚昕和张浩到了值班室、治疗室、处置室、抢救室等各个地方，分别都拍摄了工作照和生活照。 负责拍照的张浩甚至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可架不住姚昕依旧兴致勃勃。 最后还是又来了一位患者，这才打断了拍摄採访。 来通知方寒的是一位护士，说是叶开那边有一位患者需要方寒去看看。 方寒跟着护士来到抢救室，抢救室已经有人了，除了叶开在，苗大龙也在。 患者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女人，这会儿正靠坐在一张靠背椅子上，患者边上还站着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作陪，想来应该是患者的丈夫。 方寒走进治疗室的时候，苗大龙正在给患者检查，方寒就站在边上看着，也不打断，等到苗大龙检查过后，方寒这才问：「苗医生，什么情况。」 苗大龙摇着头：「现在还不好说啊。」 「什么症状？」方寒又问。 「胸闷，气短，特别是躺下的时候更为严重，有时候躺下可能都自己起不来了，同时还伴随着后背、肩膀、胳膊等多处疼痛，一个小时前在附近晕倒了，是急救车送来咱们医院的。」叶开给方寒说着症状。 第686页 「以前在其他医院检查过吗？」方寒问患者。 「检查过。」患者的丈夫急忙递给方寒一个塑胶袋，方寒伸手接过，看了一眼就有些傻眼了。 袋子里面密密麻麻都是患者以前的各种检查，化验单，检查报告，ct片，心电图，林林总总，真不少。 方寒接过来的时候感受了一下重量，这个袋子差不多有五六斤重了，五六斤重的化验报告，这是看了多少家医院啊？ 苗大龙很显然也是刚进来，还没来得及问患者的既往病史，也没见到这么多化验单，打眼一看，也吃了已经，禁不住问：「你这个病多久了啊？」 「差不多三年了，这三年来我们跑了不知道多少家医院，不管是知名医院还是什么小诊所、小医馆，几乎跑遍了，大街上看到小gg都忍不住去尝试一下。」患者的丈夫说道，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苦涩和无奈那是藏也藏不住。 三年多，东奔西跑，四处求医，看了不知道多少家医院，做了不知道多少检查，花钱倒是其次，最主要是心力交瘁。 女患者丈夫说话的时候，方寒看着对方的神色和眼神，很显然，对方对方寒的问话和苗大龙的检查并没有多少重视。 看的医院多了，时间长了，人渐渐的也都有些麻木了，看了那么多家医院都没看好，很显然患者的丈夫也不认为这一次就能看好。 一般看他们这种病，都会去专科科室去看，而不是来急诊科，这一次要不是患者晕倒，他们是不会走进江中院急诊科的大门的。 方寒没有理会患者和患者丈夫的心思，走到边上拿出厚厚的化验单和检查单开始看。 获取了田义涛的左右半肝切除技能之后，方寒对西医的一些检查报告还是能看得懂的。 左右半肝切除又不是单纯的怎么挥舞手术刀那么简单，想要治病，你首先要了解病症，不了解做什么手术？ 那么顶尖的手术，医生要是对病情没有绝对的掌控，直接开刀，那不叫治病，那就杀人。 就像中医里面的有些技能一样，某一样技能的获取和提升都会带动其他方面水准的增长，左右半肝切除也是一样。 最起码化验单、ct片这些是必须要看懂的，心电图之类的也是必须要了解的，不说达到高级水准，最起码要达到初级以上水准，才能匹配高级的左右半肝切除。 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复制卡确实帮了方寒的大忙。 中西医结合虽然不要求中医必须学西医，西医必须学中医，可你最起码也要了解，不了解怎么扬长避短？ 如果没有复制卡，方寒最起码都要花费一些时间了解一些西医方面的常识才行。 当然，事情都是双方面的，也正是因为方寒对西医各方面的精通，这才让方浩洋越发器重。 患者的各种检查做的非常全面，心、肝、脾、肺、肾都做了检查，脑部还做了核磁共振，核磁共振这玩意比较高深，方寒也只能看懂一个皮毛。 除了各种检查，还有一些医院的诊断，有的医院认为是心脏问题，有的医院认为是脑血管疾病，还有的认为是高血压，诊断结果五花八门。 大概查看了一下检查结果，方寒最终从检查结果里面发现了两个异常，一个是患者做的一个心脏造影，患者的血管有轻微的狭窄。 还有一个是颈椎病。 从患者的治疗歷程来看，患者后续的治疗和检查都把重心放在了心脏病方面，却忽视了颈椎病这个因素。 而从患者的治疗情况来看，患者服用的药物也大都是治疗心脏病的一些药物，什么通心络、丹森片，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中医方面的药物，差不多都是针对心脏问题的。 第0395章 病根颈椎病 查看过患者的资料，方寒用脚勾了一把小圆凳在患者对面坐下：「来，伸出手，我来诊个脉。」 患者微微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帅气的不像话的方寒，又看了一眼还站在边上的苗大龙，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自从方寒进了抢救室，几乎是很自然的就占据了所有主动权，抢救室内的其他人瞬间都成了陪衬，无论是叶开还是苗大龙。 苗大龙已经四十来岁了，这样的年纪很显然不是浅资歷，倒是方寒有些年轻的不像话。 患者夫妇也算是久经阵仗了，去过不少家医院，对医院的一些事还算了解，正是因为了解，此时却有些发懵。 刚才进来的苗医生难道不如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苗大龙感受到患者的目光，装着很不经意的转过头去：「那个小叶啊，麻烦你让护士给我拿一瓶葡萄糖进来，最近血糖有点低，动不动就头晕啊。」 「好的，苗医生。」叶开强忍着笑，走出抢救室对外面喊了一声。 见到叶开配合，苗大龙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丫丫的，现在和方寒这小子在一起真是越来越没面子了。 不知不觉中，方寒身上的气场竟然快赶上方浩洋那个老东西了，嗯，老东西，和他苗大龙比起来，方浩洋那就是老东西。 只是看了看边上的方寒，苗大龙觉得自己这个老东西那是真的成了老东西了。 最主要的是，方浩洋那个老东西在他头上，现在方寒这个小东西也渐渐的爬到了他的头上，他刚才竟然还觉得理所应当。 第687页 患者也只是不经意的一眼，然后就很自然的伸出手去，方寒伸手诊了脉，然后查看了患者的舌苔和眼眸，最后又站起身在患者的身上各处捏了捏。 「是这儿疼？」 「嗯！」 「这儿呢？」 「也疼！」 捏了几个地方，方寒又捏了捏患者的脖子：「脖子呢？」 「疼，您这么一捏我憋的慌。」 方寒松开手，回头看向苗大龙：「苗医生，您怎么看？」 「啊……」 苗大龙刚刚打开葡萄糖水，这才喝了一口就差点呛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方寒。 「这算是问答环节吗？」 苗大龙简直有种日了狗的感觉，心中忍不住嘀咕。 自己这位资深主治有朝一日竟然会被一位实习生提问。 方寒倒是有些奇怪，苗医生这什么眼神啊，自己只是正常交流一下而已，抢救室既然有苗大龙这位主治医在，他多少也要尊重一下吧。 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苗大龙这才缓缓道：「根据我的判断，冠心病的可能性不大，从患者的病史来看，以前没少服用这方面的药物，可患者的各种症状却依旧存在，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从别的方面考虑一下原因，比如说颈椎病……」 「苗医生不愧是苗医生，见识果然独到。」方寒忍不住贊了一句，同时也有些意外，苗医生这水平不低啊。 苗大龙惊讶的看着方寒，什么意思？ 自己这算是说对了？ 他这只是举个例子，比如说颈椎病，后面还有一系列的可能没说呢，这第一个就说对了？ 一时间苗大龙竟然有一种情不自禁的愉悦感，就像是当年当住院医的时候回答对了上级医生的提问一样，一种发自内心的兴奋和高兴。 「呸！」 苗大龙急忙摇了摇头，换了一种高深莫测的神情，自己是主治医来的，好歹算是方寒半个老师，怎么能有其他的情绪，答对了不是很正常？ 「颈椎病？」叶开愣了一下，不解的问：「方医生，颈椎病会造成患者现在的种种症状？」 患者夫妇此时也直勾勾的看着方寒和苗大龙。 颈椎病？ 他们看了三年多，四处求医，折腾的他们心力交瘁的原因竟然是颈椎病？ 颈椎病他们还是知道的，这个病现在不少人都有，大都是脖子疼、胳膊麻，后背不舒服，怎么会胸闷、气短呢？ 特别是这么一躺下，整个人就更是喘不上来气。 「怎么不会，还记得上次高血压的那个患者吗？」方寒问叶开。 「知道。」叶开急忙道，前几天方寒治疗的高血压的那个患者他虽然没在场，可事后听说过，而且整理病歷的时候看到过。 当时患者的高血压就是颈椎问题引起的，方寒採用了颈椎小角度旋转復位的手法，帮患者把颈椎问题解决了之后，患者的血压瞬间就下来了，前后不过十分钟。 方寒道：「既然颈椎问题有可能造成高血压的种种症状，那么造成冠心病的种种症状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会儿苗大龙的思路倒是清晰了，接过话头道：「不是有个病叫颈源性冠心病吗，这个冠心病就是颈椎问题引起的，一般来说造成胸闷、气短等症状的因素是什么？」 「气血不畅。」叶开急忙回答。 现场三个人中，他这位住院总算是最没有地位的，方寒他惹不起，苗大龙他也惹不起，很显然苗医生这会儿是打算竖立自己主治医的威信，而自己这位住院总则是唯一的合适人选。 「不错，正是气血不畅，气血不通，气血不畅就会出现脸色苍白或比较暗淡、说话有气无力、经常胸闷、心慌、唇色发暗、出现胁肋刺痛、腹胀等、肢体容易麻木，甚至疼痛，手足逆冷或发热等症状。」 苗大龙这会儿很是有种指点江山的意思：「无论是冠心病亦或者其他各种的什么病，和我们中医都没有多大关系，我们要从我们自己的出发点去找病因，既然症状是气血不畅造成的，那么又是什么因素造成的气血不畅呢……」 方寒接过话茬：「其实从现代医学的角度同样可以解释的通，颈椎病严重的时候是会对交感神经产生压迫的，而交感神经主要的作用之一就是和副交感神经来控制血管扩张和收缩，他们是相互制约的关系，保证血管在人体需要的时候扩张血管，增加血流量，或者收缩血管减少血流量，分部在颈部的教杆神经是连接心脏的，如果交感神经受到了压迫，控制血管扩张的功能就会受到抑制，从而导致副交感神经对血管的控制加强，血管处于收缩状态，从而导致心脏供血减少……」 方寒详细的看过患者之前的各种检查结果，患者做的一次心脏造影显示患者冠脉狭窄，最严重的部位狭窄是百分之三十，也正是因为这个造影再加上患者的种种症状，这才让不少医院一直把患者的病症当成冠心病来治疗，可事实上患者的症状并不是冠脉狭窄引起的，而是颈椎。 叶开在边上连连点头。 无论是苗大龙说还是方寒说，他都要做出很认真聆听的样子，谁也不敢得罪啊。 「医生，那我这个病能治疗吗？」 听着方寒和苗大龙这个一句那个一句，患者也好像找到了信心，人家两位医生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啊。 第688页 听到患者发问，苗大龙瞬间不吭声了，把手中的葡萄糖水向也来扬了扬：「小叶你要不要喝点？」 方寒也不在意，笑着对患者道：「当然能治疗，找到病因，治疗起来其实更简单。」 「那我们需要住院吗？」患者问。 「住院也可，不住院也可。」方寒笑着道：「既然是颈椎方面的问题，那就採取推拿治疗的方式，每天推拿治疗，只不过持续的时间会长一些，你们要是愿意住院，住在医院也行，不想住院，每天按时过来推拿就可以了。」 「推拿？」患者有些犹豫不定，推拿就能治好？ 倘若不是刚才听方寒说的头头是道，或许他们就要走人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一些详细的解释确实可以让患者重拾信心。 「这样吧，你们可以先持续治疗一周，倘若有效果，那就继续坚持，倘若感觉没什么效果，那就不用继续了。」方寒能猜得到对方的心思。 患者夫妇毕竟求医三年了，这一次方寒却告诉他们是颈椎病，只需要推拿治疗，是个人可能都不太相信。 「那我们就先治疗。」患者和丈夫对视一眼，做了决定。 方寒没有急着安排，而是再次叮嘱道：「这个推拿治疗毕竟不是那么立竿见影，而且你这个情况时间长了，所以一定要调整好心态，最好坚持治疗，一定要坚持一个礼拜，感受一下，千万不能中途放弃。」 「嗯，我们会坚持的。」患者点了点头，一个礼拜的话，他们还是愿意试一试的，这三年他们试过的法子多了，也不在乎坚持一周。 既然患者这边没什么意见了，方寒这才回头对叶开道：「联繫一下针灸推拿科，让患者去针灸推拿科治疗。」 「好的。」叶开点头，像这种长期推拿治疗，急诊科自然是要送去针灸推拿科的，急诊科可没有那么多的人力。 患者一听有些急了：「不是您亲自治疗吗？」 方寒笑着道：「专业的东西需要更专业的人，针灸推拿科的医生在这方面更专业，我会把治疗方案告诉对方的，您这边要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就在这儿上班，总不能跑路吧？」 患者一听，这才放心。 第0396章 止血 患者送来急诊科，然后通知其他科室前来会诊，最后患者是留在急诊科治疗还是去专业科室治疗，都是要走一个流程的。 现在各个医院各个科室都有业绩考评，患者是门诊转入还是急诊科转入，这些都是要记录的。 针灸推拿科来的是一位二十七八岁左右的住院医，长相一般，个头不高，大概一米六五左右的样子。 「方医生，我是针灸推拿科的刘海泉。」住院医很是客气的伸出手。 方寒伸手简单的给对方握了一下，开门见山的问：「情况叶总这边已经给你说过了吧？」 「嗯，已经说过了，情况我大概已经知道了，方医生您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刘住院医很客气。 牛掰的医生并不仅仅是在自家科室牛掰，走到哪儿那都是牛掰的存在，针灸推拿科来的这位住院医还真没有在方寒面前放肆的资本。 急诊科作为医院的桥头堡，通知各大科室会诊那是常事，如果急诊科有会诊单传来，其他科室无论如何那都是要派人过去的。 到了人家急诊科，急诊科的医生真要刁难，有的是办法。 特别是牛掰的医生想要刁难，办法那就更多了。 就比如方寒，如果想要刁难这位针灸推拿科的住院医，扔出几个问题来，刘住院医如果答不出来或者没有对策，方寒完全可以站在理论的角度进行一番「辩论」。 不仅仅是针灸推拿科，其他科室也是一样。 大佬之所以是大佬，正是因为大佬们可以站在理论的制高点批判下面的所有医生。 别说你是住院医，哪怕你是主任医师，水平没人家高，该怂的时候那还是要怂啊。 在自家科室或者自家医院被人辩论的脸红脖子粗还是小事，最怕的就是在某种医疗峰会上，亦或者自己写的论文被人家大佬拉出来。 当着很多人的面，在公众场合被人把自己的论文亦或者某个病案批判的一无是处，那就很丢面子了。 「具体情况我已经交代给叶开了，同时也在患者的治疗情况里面有备註，你们到时候按照方案治疗就行。」方寒简单的说了两句，也没什么好交代的。 「嗯，好的。」刘海泉连连点头。 方寒也不多说，迈着步子大步离去了。 等到方寒走远，刘海泉这才看向叶开，低声道：「你们这位方医生真是越来越有范儿了。」 「有本事的人都有范儿。」叶开忍不住有些唏嘘。 苗大龙是主治医吧，刚才在抢救室还不是很尴尬。 在医院这种地方，不能说关系完全没什么用，可只有掌握了真本事，那才是真有底气，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最起码人家方寒就不怕上级医生刁难。 不说方浩洋的维护，你上级医生刁难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刁难吧，总要有个由头。 或者问答，或者出难题，问题人家方寒都不怕啊，甚至一些主治医还担心没刁难到方寒反过来被方寒刁难了，那时候可真就闹了笑话了。 当然，上级的维护也是很重要的，倘若不是因为方寒有方浩洋的照顾，又有郭老学生这个身份，方寒这个性子还真不见得吃得开。 第689页 有些上级医生就不怎么喜欢爱出风头的医生。 陈远那就是很现实的例子，一流医科大毕业的高材生，去了县医院却被人打压了十多年。 当然，那也是陈远没方寒的本事，以方寒现在的本事，哪怕某家医院想要有人刁难，人家也大可以拍屁股走人，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啊。 方浩洋为什么对方寒多半迁就，还不是怕方寒飞了？ 「是啊，人要是有真本事，自然就有范儿。」刘海泉点了点头，很是贊同叶开的话。 站在叶开面前，刘海泉还可以很自然，很坦然，可面对方寒，他不由的就感觉到挨了一头。 …… 方寒这会儿已经到了手术室，下午匡明卓还有一台手术。 这一台手术是肝脾损伤处理，患者属于匡明卓自己的患者。 通俗的说患者之所以选择前来江中院是奔着匡明卓来的，患者的亲属有人知道匡明卓的名气，因而选择了江中院。 这种事在医疗行业算是很常见的，一位有名气的医生给医院带来的好处是无法估量的，除了能提升医院的知名度而外，医生本身给医院带来的资源也是非常宝贵的。 对医药代表来说，医院就是他们的资源，对房屋销售商来说，买房子的客人就是他们的资源，同样，对医院来说，患者就是医院的资源。 像以前，肝脾损伤一类的患者首选会选省医院和军医大，其次是医附院亦或者市中心医院，江中院那是完全被排除在外的。 如果把患者的划分一个等级的话，越是高难度病症亦或者严重外损伤的患者绝对属于稀缺资源。 稀缺资源自然是人人争抢。 方寒来到手术室，匡明卓已经到了，江枫、温学义、陈远几个人也正在做准备。 「匡主任好。」方寒笑着打了声招唿。 「方医生来了。」匡明卓也很和善的向方寒点了点头，笑着道：「我都说了，不需要这么客气，方医生这还是把我当外人啊。」 名义上匡明卓是副主任，方寒只是实习生，匡明卓那就是方寒的领导了。 可事实上匡明卓自己清楚，在肝外方面，他是需要向方寒学习的。 虽然因为他自己职务高，年长一些，他不需要像江枫、叶开等人那样，可该有的客气还是要有的。 和人学东西那就是别人的半个学生了，换一种情况，如果方寒职务高一些，亦或者两人平级，他匡明卓可就真的要执弟子礼了。 现在他虽然不需要向叶开等人那样，可匡明卓也从来不在方寒面前摆架子，在匡明卓的定义中，他和方寒可以是亦师亦友，而不是上下级。 方寒给了匡明卓一个礼貌式的微笑，也没在这方面客套，问道：「患者什么情况？」 「出了车祸，初步判断肝脾损伤，内出血，不过不需要做切除处理，这一次我们只需要进行损伤处理，进行止血缝合就可以了。」 方寒点头，这样的话手术相应来说就算是比较简单了。 「这一次方医生主刀？」匡明卓询问方寒。 「还是匡主任来吧。」方寒客气道，匡明卓本事够，又是副主任，一般来说方寒都是不愿意抢匡明卓风头的。 让上级医生给自己做助手这是要分情况的。 一种上级医生确实没本事主刀，类似于李文军和方浩洋打下手的情况，这种情况上级医生自然没什么意见，人不够主任医师上场算什么，院长上场打下手的也多了去了。 第二种，类似于方寒和梁群风，属于学习阶段，这更不用多说。 第三种就是下级医生比上级医生厉害，上级医生只能沦落到当助手的地步。 这第三种情况的话，上级医生多少都会有些心里不舒服的。 方寒还不是很了解匡明卓，没必要和这位新来的副主任产生疙瘩。 「还是方医生主刀吧，说实话，来了这么久我还从来没见过方医生主刀呢，总要让我开开眼吧。」匡明卓笑着道。 匡明卓来江中院有好几个目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提升自己的水准，这几天手术方寒都是打下手，匡明卓也有收穫，可打下手和看方寒亲自手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收穫。 「那行吧。」方寒点了点头，既然匡明卓这么说，他也没什么意见。 处理肝脾损伤要比做左右半肝切除简单的多，再加上方寒掌握的高级缝合，处理起来那就更得心应手了。 方寒和匡明卓说着话李文军也来了，笑着问：「今天什么情况？」 「肝脾损伤。」匡明卓笑着说了一句。 李文军到来，人也算到齐了，匡明卓做了一个简单的术前介绍，让大家了解了一下患者的情况和手术流程，然后众人换了衣服，带着手套举着手走进了手术间，方寒很自然的走到了主刀位。 方寒划开切口，很自然的开腹，有着匡明卓打下手，一切更是有条不紊。 匡明卓一边帮忙，一边盯着方寒手术，开腹暂时还看不出太多，不过他也大概能看出，方寒的水平确实很了得。 「抽吸！」 患者肝脾损伤，腹腔内大量积液，李文军和江枫陈远几个人急忙帮忙抽吸，暴露术野。 「出血量有些多啊。」匡明卓禁不住皱了皱眉。 「是有些多，这已经快接近100了。」 第690页 方寒脸色不变，眼睛却在查看着出血点。 「位置有些不太好。」匡明卓也有了判断。 「必须尽快止血，要不然这样下去有危险啊。」李文军的脸色也凝重了不少。 方寒没吭声，却在瞬间沟通系统：「兑换高级徒手止血（临时）」 方寒兑换技能不过一瞬，这会儿匡明卓已经看向方寒了，毕竟方寒是主刀，方寒没吭声，他也没有贸然再去措施。 「我来止血，匡主任负责缝合处理。」 方寒缓缓出声，说着话，方寒已经摘了手套，双手快速消毒，然后白皙的手掌就伸进了患者的腹腔。 「出血量开始减少了！」 随着方寒出手，众人很快就感觉到了变化，匡明卓看向方寒的瞳孔下意识的一缩。 这位方医生果然了得啊！ 第0397章 又来新人 匡明卓决定加入江中院之前是详细的了解过方寒的。 因为陈国中的关系，匡明卓可以很轻易的弄到很多关于方寒的资料。 方寒除了拥有精湛的中医技术之外，还懂得徒手止血、心肺復甦、关节置换、左右半肝切除等很多东西，这一点匡明卓是知道的。 可匡明卓还是没想到，方寒的徒手止血竟然这么厉害，找出血点这么准。 「尽快处理。」方寒控制住出血点，同时出声提醒匡明卓。 止血点的位置并不算好，在往下，靠近脾脏的地方，有一处血管破裂。因为出血的位置不好，所以方寒此时的姿势也并不雅观，这个姿势保持的时间长了人很难坚持。 匡明卓只是心中惊嘆，并没有走神，根据方寒所说的出血点，迅速进行处理。 方寒对匡明卓的水平还是很相信的，匡明卓的本事并不算差。 套用之前比较系统的说法，如果说方寒从田义涛身上复制来的高级左右半肝切除是正好符合系统认可的五百万崇拜点的阶段的话，那么匡明卓的水准其实已经进入四百万这个行列了。 系统划分的中级水准是五十万崇拜点到五百万崇拜点之间，这个跨度是很大的，五十万和一百万就不是一个档次，一百万的水准和二百万的水准更不是一个档次。 匡明卓达到四百万崇拜点的这个档次，水平其实已经不算差了，整个江州省除了田义涛和宋喜山等寥寥数人之外，还真没几个人比匡明卓厉害。 等到匡明卓处理好，方寒彻底解放出来，边上的护士急忙上前给方寒擦汗。 方寒举着手先去洗手，然后消毒，重新换了手套，这才再次回到了手术台。 匡明卓见到方寒回来，急忙给方寒让出了主刀位。 这一次的手术主要是处理创口，以缝合为主，方寒的高级缝合比起田义涛还要更为厉害，因而更彰显了方寒的水准。 处理了大的出血点，匡明卓也放松下来了，一边打下手一边笑着和方寒说话：「方医生的水平真是让人嘆服啊，就是比起麻省总医院的几位巨头也不遑多让。」 西医方面，在很多技术领域都是国外领先的，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麻省总医院又是美国排名靠前的医院，麻省总医院的巨头水平那都是国际一流，匡明卓这么说等于真的非常佩服方寒。 「是吗？」 方寒抬起头看了一眼匡明卓，他对自己的水平有个大概的定位，具体的还真不清楚，因而听匡明卓这么说，下意识的问了一声。 匡明卓一愣，这心中当真是腻歪，这位方医生倒也另类，难道听不出自己这其实只是夸赞吗？ 他竟然来了一句是吗？ 这是一点也不谦虚的意思？ 这要换了一般人，应该会说，匡主任谬赞了亦或者我还差得远之类的，方寒却直接来一句，是吗？ 真的让匡明卓有些措手不及，他只好点头：「嗯！」 边上的李文军强忍着笑，差点没笑出声。 和方寒接触时间长了，李文军也大概知道一些，方寒有时候这脑迴路确实有些让人无语，往往总是很认真的一句话，却让别人受伤不轻。 李文军可是听说过，方寒曾经很郑重的说过，自己天赋差，笨之类的话。 这话要是传出去，让其他人怎么活？ 这一句对话之后，手术室就再次安静了下来。 虽然这已经不是匡明卓第一次和方寒同台了，他还是有些不怎么适应。 一般来说，手术室的气氛都是由主刀医生决定的，主刀医生爱说话了，其他人也就爱说话，不爱说也要变的爱说。 主刀医生要是喜欢听相声了，手术室那就会播放相声，主刀医生要是喜欢听音乐了，手术室那就会有音乐。 方寒算不上不爱说话，而是属于那种不爱主动说话的人，通俗的说就是，只和熟人说话，只和熟人开玩笑。 匡明卓和方寒现在还不算太熟，方寒的话就少，这就导致手术室的气氛始终有些压抑。 匡明卓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患者，还好患者是全麻，这要是半麻估计得吓死。 不是有这么一种说法吗，医生在手术的时候如果聊天打屁，还说着昨晚的电视剧，那么患者就大可放心，手术很顺利，没什么难度，可要是医生们一声不吭，这就坏菜了，证明手术难度大，困难重重。 这样的说法不一定百分百准确，却也并非毫无道理。 第691页 奈何套用在方寒身上，就有些不怎么合适了。 …… 手术室外面的走廊，方浩洋穿着白大褂，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在前面，他的身后跟着三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两男一女。 路过手术室，方浩洋迈步从边上的偏门进了手术室隔壁的观摩室。 观摩室内并没有什么人，不过显示屏上却依旧显示着手术间的场景。 三个年轻人进了观摩室，眼睛就看向了显示屏。 「这是肝脾损伤处理！」跟在方浩洋右侧的一个青年缓缓出声。 「嗯，应该是，看上去肝脾损伤不小啊，创口很多。」左侧的青年点头道。 「正在主刀的是方寒方医生吗？」唯一的女士问道。 「嗯，正在主刀的正是方医生，一助是匡明卓匡主任。」方浩洋点头。 站在方浩洋身边的两位男青年不由的吃了一惊，主刀的竟然是方寒，匡明卓竟然只是助手。 三个人没在吭声，继续看着，看着看着三个人的眼神都有些变化。 「方医生的水平很高啊。」 「缝合非常厉害，下手很稳，很快。」 方浩洋并不吭声，就站在边上看着，心中不免有些小得意。 现在的江中院急诊科可不是年前的时候了，不仅仅可以做关节置换，甚至可以做肝外的各种手术了，而且有着匡明卓加盟，再也不是方寒一个人撑着了。 江中院急诊科或许底蕴不足，可前景却很让人期待。 看着显示屏上面正在手术的方寒和匡明卓等人，方浩洋好像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 …… 手术室内！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 方寒再次出声了：「重新检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出血点，如果没有，就进行关腹。」 几个人都开始认真的检查，各个区域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然后开始关腹。 手术结束，方寒换了衣服，和匡明卓李文军几个人一起走出手术室。 手术室外面有患者家属在等着，匡明卓上前给患者家属说明了一下情况，方寒几个人则没有停留。 路过观摩室的时候，方浩洋正好从里面出来，身边还跟着三个人。 「方主任！」 方寒几个人都向方浩洋打了声招唿。 方浩洋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给方寒和李文军介绍：「李主任、小方，这三位是咱们急诊科新来的医生，你们先认识一下。」 说着方浩洋一回头，一位三十二三岁的青年就急忙上前一步，作自我介绍：「李主任好，方医生好，我叫肖云恆，北河医科院西医临床专业毕业的，一直在石庄市市中心医院肝外科工作……」 「李主任好，方医生好，我叫陈斌阳……」 「李主任好，方医生好，我叫薛艷艷……」 三个人做了自我介绍，其中肖云恆和陈斌阳是肝外专科的，薛艷艷是骨伤科，三个人是方浩洋才招聘的新人，学歷都是研究生学歷。 肖云恆年龄最大，今年三十三岁，薛艷艷年龄最小，二十七岁，陈斌阳三十一岁。 肖云恆之前在石庄市市医院工作，已经是主治了，陈斌阳和薛艷艷还是住院医。 三个人做过自我介绍，方浩洋就笑着道：「小方，这三个人我可就交给你了，你可给我带好了。」 「匡主任呢？」方寒问了一句，他是不想操心这些事情的。 「今天你先带着，明天早上我再正式介绍。」方浩洋也是直性子，回头对三人道：「今天你们三个先跟着方医生熟悉一下情况。」 「是，方主任。」三人急忙应道。 方浩洋交代之后也不多说，迈着步子大步离去了。 「这个老方，架子是越来越大了啊。」李文军呵呵一笑，向方寒打了声招唿，也迈着步子离开了。 目送着方浩洋和李文军走远，方寒也迈步往前走，肖云恆三个人急忙跟在方寒身后，陈远和江枫也被三个人挤到后面去了。 方寒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向跟在自己左边的一人：「你叫肖云恆？」 「嗯，方医生您叫我小肖就行了。」肖云恆急忙点头。 「小小？」 跟在后面的江枫看了一眼陈远，低声道：「这个称唿真够肉麻的。」 陈远呵呵一笑，低声问：「怎么，是不是感觉到有了危机感了？」 「你才有危机感呢。」江枫哼了一声，懒得搭理陈远，比起先来后到，陈远还没他来的早呢。 方寒自然不会称唿肖云恆什么小肖，一边走一边问：「肖医生之前是石庄市市医院的主治，怎么来了江中院了？」 别看方寒问的随意，肖云恆却不敢随意，这就好比领导面试，领导可以随便问，你却不能随便答，特别是这种类似于问为什么跳槽的问题，那就更要慎之又慎了。 「不瞒方医生，我本就是江中人，之前在石庄市上的大学，研究生毕业之后就在石庄市市医院工作了，现在已经三十三了，还没结婚呢，有个女朋友，工作在江中，我要是再不回来，这个婚事就泡汤了。」 说话的时候肖云恆是满脸苦涩，一边是稳定的工作，一边是女朋友，做决定的时候云恆的头髮都愁白了。 现在这年头，工作尤其难找，各行各业都是一样的。 第692页 各行各业找工作，难度几乎都是呈现两极分化。 真正永远不愁没地方去，没单位要，可这世上毕竟是普通人居多。 对于小医生来说，哪怕是一些资深主治离开自家医院，找工作都不算太容易。 如果找差一点的，还好一些，可要找和自己原本医院档次差不多，待遇差不多的医院那就不太好找了。 至于住院医们，找工作更是难上加难，面试、测评、入职层层关卡。 没有正式编制的医生还相对自由一些，拥有了正式编制，好处多，限制也大，没几个人捨得随便捨弃。 这年头各大医院招人的标准都是研究生学歷起步，本科生们想入职太难了，哪怕是研究生学歷，那也是经过了激烈的竞争，进了医院，要不是万不得已，谁捨得离开？ 肖云恆在石庄市医院工作了七八年，好不容易评了职称，现在要离职，这个纠结可想而知。 可你不离职吧，三十好几的人了没结婚，同样着急。 这次肖云恆前来江中院面试，心中那是相当的忐忑。 江中院那可是江州省排名靠前的三甲级医院，论实力比起石庄市医院还要更好一些，如果能留在江中院，对肖云恆来说，这一次回来不仅不亏，而且赚了。 当然，入职江中院不可能和当初在石庄市医院一样能够拥有正式编制，可即便是合约制，那也是梦寐以求。 肖云恆给方寒解释的时候，边上的陈斌阳急忙开始在心中组织语言，方寒问了肖云恆，搞不好就要问他。 「哦！」 方寒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没再开口，迈着步子向骨伤分区走去。 肖云恆心中忐忑，这位方医生是什么意思呢，是对自己的回答满意呢还是不满意呢？ 陈斌阳那就更忐忑了，方寒好歹还问了肖云恆，连他问都没问，这是好现象呢还是坏现象呢？ 肖云恆三个人前来江中院之前那也是做了功课的，他们入职必然是江中院急诊科，而这位方医生则是急诊科主任方浩洋的心腹爱将。 换句话说，江中院西医方面的事情现在几乎是方寒说了算，人员安排，人员分配等等，方寒都有很大的话语权。 这一点哪怕是入职之后就担任副主任的匡明卓也比不了。 事实上匡明卓也没打算比，匡明卓是聪明人，来了江中院这么多天基本上不怎么插手人员方面的事情，只是安心做自己的手术。 进了骨伤科，方寒一回头，陈远几个人还在身后跟着。 「陈远！」 方寒招了招手，陈远急忙上前，方寒道：「肖医生三个人暂时也加入治疗组，你先带他们三人熟悉一下情况。」 「好的，方医生。」陈远急忙点头。 江枫看了看陈远，顿时酸熘熘的，陈远比他还来的晚，却备受方寒器重，如今又来了三个新人，他是真的有了危机感了。 …… 第二天早上，方浩洋正式介绍了肖云恆三个人，肖云恆三人算是暂时入职江中院急诊科。 之所以是暂时，是因为三个人都有三个月的考察期，过关了留下，不过关走人。 三个人暂时入职，急诊科可以做手术的人手算是多了起来。 方寒和匡明卓商量着人员分配。 「这个方医生你看着安排就行，我其实不怎么擅长人员管理。」匡明卓笑着表态，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打算插手还是谦虚。 「其实我也不擅长。」方寒同样不想插手。 匡明卓看着方寒，发现方寒不是试探自己，而是真心和自己商量，这才笑着道：「那我们就商量着来。」 「我也是这个意思，这方面还要匡主任把关才行。」方寒点头。 「就目前来说，其实我们的人员还依旧不是很充裕，现在我们科室的手术任务少，一个班次是足够了，可等到手术任务多起来，一个班次往往是不够的。」匡明卓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嗯。」方寒点头，等着匡明卓继续说，有些事情他真不见得有匡明卓懂得多。 匡明卓继续道：「如果手术任务重，配合的人员有可能要轮换着倒班才行，说句非常实在的话，做助手要比主刀更累。」 「嗯。」 这一点方寒是认可的，主刀确实累，有时候一台手术需要好几个小时，可担任助手的人也并不轻松。 主刀位大多数情况都是非常宽松的位置，站着舒服，周边影响少，术野宽阔，从而保证主刀医生能够更好的发挥。 可助手的站位那就不确定了，有时候需要侧身，有时候需要垫脚，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没几个人受得了。 因而在各大医院，一位主刀配备的团队人员是非常充裕的，随时有着替补。 匡明卓见方寒认真听着，这才继续道：「现在咱们科室的手术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个是肝外一个是骨伤，我的建议是，暂时不分的那么清，合二为一。」 方寒点头：「匡主任的这个建议好，那就暂时不分，合二为一。」 匡明卓说的时候，方寒也在考虑，现在有资格做手术的有三个人，匡明卓、他自己再加上温学义，至于新来的三个人什么水平还不是很清楚。 有了新来的三个人加入，骨伤手术方面方寒自己其实已经完全可以抽身了。 第693页 可即便如此，无论是匡明卓手术还是温学义手术，助手都是那么几个人，手术多的话，还真有可能撑不住。 第0398章 稍显谦虚 江州的气候冷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哪怕是最寒冷的时候，气温超过零下的时候也不算多。 随着春节越去越远，气候也渐渐的开始回温，树木也开始冒出嫩芽。 方寒躺在自家院子的躺椅上，一摇一晃，很是有些昏昏欲睡。 连续上了二十多天班，方寒再次休假了，连休两天，回到了篷花村。 「方寒在吗？」 方寒已经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喊声，紧接着传来一阵吵杂声，四五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迈着步子走进了院子。 方寒躺在躺椅上，眼睛都没挣：「方寒不在！」 休个假每次都有人打扰，这让方医生很是恼火。 最主要的是今天田玲女士不在，家里还没人做饭，老爷子一大早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今天家里也就方寒一个人。 休一次家不能尝到田玲女士的手艺本就是一件不怎么愉快的事情，现在还有人来蹭饭。 嗯，在方医生看来，这就是有人蹭饭，他每次回家田玲女士都会下厨，然后每次都有人来，饭桌上都要加碗筷。 这不是蹭饭是什么？ 「方寒！」 几个人已经走到了方寒边上。 察觉到脚步声靠近，方寒这才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你们怎么来了？」看清来人，方寒这才缓缓坐直身子。 来人三男两女，都是和方寒差不多的年龄，方寒也确实并不陌生，五个人都是他的同班同学，而且都在江中市实习，来人中就有江枫的弟弟江晨。 林州省中医学院比起江州省医科大差了些，旗下并没有属于自己的医院，因而林州省中医学院的实习指标都是学校从周边各大医院争取来的。 大五的学生实习，一小部分是自己找实习医院，绝大部分则是医院安排实习。 林州省中医学院拥有的江中院实习指标最少，只有三个，除此之外还有林州省中医院、林州省医院、江州省医院、江州省医附院等各大医院的实习名额。 方寒一班五十多个人，这一次分配到江州省实习的大概有十来个人，除了方寒和吴磊等三人在江州省中医院实习之外，江州省省医院中医科和江中市中医院、江州省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中医科也都有人实习。 江晨因为有自家叔叔的关系，眼下就在江中市中医院实习，和自己的哥哥江枫走的是同样的路子，只不过江枫现在已经到了江中院了。 大家已经实习有大半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更让方寒意外的是，这些人竟然一起来到了他家。 「大家都坐吧。」方寒站起身，客气的招唿。 「这也没地坐啊，我说方寒，你客气也要有个度吧。」 徐茂成左右看了一眼，院子里除了原本方寒躺着的躺椅，也有两个小马扎，他们这些人根本就坐不下。 江晨急忙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徐茂成，这小子还是这么口无遮拦，难道他忘记了今天大家来的目的？ 「那边石墩也可以坐的。」方寒伸手一指，想了想又道：「要不楼上坐，我给你们泡茶。」 院子里要说凳子还真不多，可要说坐的地方，却也不能算少，几个石凳，石墩，这都是家里平常来了左邻右舍坐的地方。 「不用了，我们就随便坐。」江晨伸手一拉徐茂成，自己先找了一个石墩坐下，徐茂林拿了一个小马扎。 因为身材问题，小马扎坐着确实有些不怎么雅观，也不怎么舒服。 另一个男同学名叫姜子越，也找了一个石墩坐下，两个女同学倒是没坐，就那么俏生生的站在边上，亭亭玉立，尽显身材，眼睛时不时的偷偷看两眼方寒。 「我给你们拿点喝的，都喝什么？」 方寒很是客气的询问，老爷子的诊所有个冰箱，冰箱里面还是有饮料的，要是喝茶的话，老爷子也有好茶叶。 「不喝了，大家就随便聊聊天，等会儿一起去吃个饭。」江晨笑着道。 「真不喝了？」方寒看向其他人。 「不喝了。」两个女同学急忙摇头，徐茂成和姜子越也表示不喝。 既然不喝了，方寒也就不客套了，重新在躺椅上坐下，笑着道：「你们今天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你们就知道我休假？」 「还不是江晨，他大哥不是在江中院上班吗？」姜子越笑着道。 「啊！」 方寒愣了一下，姜子越不说，他还真忘了这一茬，江晨其实是江枫的弟弟。 「方寒，现在已经是实习的第二学期了，你的毕业论文准备的怎么样了？」江晨笑着问。 「还没准备呢，不着急吧？」方寒道。 「怎么不着急，现在已经三月多了，距离毕业其实也就剩下三个月了。」徐茂成道。 大五实习期，说是一年，其实并没有那么长时间，八月底或者九月初开始实习，六月多毕业，这么算满打满算实习期也就十个月左右的时间。 春节过后，进入实习的第二个学期，实习生们都已经开始准备论文，找工作了。 对于大多数本科生来说，实习结束留院的概率很低，最起码很难留在一些大医院。 第694页 正如方寒等人最初实习的时候，江中院医教科副主任任海强对众多实习生说的那样，这么多的实习生，将来能留院的人寥寥无几，十不存一，运气好能有三四个，运气不好有可能一个也没有。 这话绝对不是吹嘘夸大，而是事实。 留院指标是有数的，扣除一些走关系内定的，剩下的指标更是少之又少，能不能留院，一些科室主任说了都不太算数。 这也是江中院急诊科今年正好改制，指标能多一些，方浩洋扣下了不少指标，为了照顾方寒的面子，顺便给了吴磊、江枫、林光亮和秦熙姌几个人留院指标。 这要是换了往年，哪怕是方浩洋，手中最多也就两三个指标。 到了实习的第二个学期，就是很多实习生抉择人生的时候了，能留院的是一种人生，不能留院的就是另一种人生了。 这个时候是选择继续读研呢还是找一些小医院去规培呢？ 不同的选择决定着不同的道路。 准备毕业论文，选择规培医院亦或者准备考研，就是大多数实习生第二个学期的事情。 徐茂成看着方寒，目光复杂。 自从实习之后，方寒原本一个班的学生联繫已经少了，除非分到同一家医院实习，要不然大家还真没多少时间见面。 这一次凑巧几个人都休假，徐茂成和姜子越联繫了江晨，有约了其他同学，也只有王云妮和杨雪芹两个人攒着休假。 徐茂成的家境比较不错，家里不能说很有钱，比起大多数同学来说，算是比较富裕的了，父亲是企业小高层，年薪五六十万，家里有房子，有汽车，因而相比起大部分同学，徐茂成是比较有优越感的。 在众多同学中，徐茂成主动联繫的人不多，除了几个长得不错的女同学，也就江晨值得他主动联繫一下。 江晨的叔叔是江中市中医院的副院长，有着这个关系，江晨的规培医院是不怎么发愁的，班上不少同学甚至都在巴结江晨。 相比起来，江中市中医院虽然比不得省医院、医附院、江中院这些顶尖的三甲级医院，可比起下面一些县医院和区医院却强了不少。 对于大多数实习生来说，毕业之后能留在一家市级医院规培，已经是非常好的出路了。 只是让徐茂成纳闷的是，他联繫了江晨之后，江晨却说方寒今天正好休假，他打算去找方寒。 江晨过来找方寒，徐茂成也只好来了，姜子越自然更没什么意见，至于王云妮和杨雪芹两个女同学，那更是没什么意见了。 规培这么久，她们都没见过方寒了，早就想去找方寒了，奈何没机会，也不知道方寒忙不忙。 在路上的时候，江晨悄悄的告诉几个人，方寒现在在江中院很了不起，如果有方寒帮忙，极有可能能进江中院，所以让大家去了之后尽量客气一些。 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徐茂成却有些不舒服。 上学的时候他就看不惯方寒，班里的女同学都像蜜蜂一样整天嗡嗡嗡围着方寒，凭什么，就凭方寒长的帅？ 徐茂成也没觉得方寒有多帅。 今年方寒被评选为江州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的事情徐茂成是知道的，知道之后那就更不舒服了，凭什么？ 这小子一没背景，二没本事，不错，在徐茂成看来，方寒就是没什么本事，除了长的好看一无是处。 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被评为生十佳杰出青年医生。 一个落魄户，一个实习生，难道还能决定什么人留院，什么人不留院？ 方寒真要有这个能耐，岂不是比主任还牛？比院长院牛？ 「三个月了吗？」 方寒唔了一声，没仔细算，他还真没怎么注意，不知不觉竟然快要毕业了。 「方寒，你没什么打算，实习结束你是打算考研呢还是找地方规培呢，规培医院找到了吗？」徐茂成笑着问方寒。 「我是打算在职读研的。」方寒实话实说。 「在职读研？」徐茂成一愣：「这么说你的规培医院已经找好了？」 「我没找啊，就在江中院吧。」方寒谦虚了一下，故意带了一个「吧」，这样显的有些不太确定的意思，嗯，应该是稍显谦虚。 第0399章 心思 「江中院？」 徐茂成嘴巴微张，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显得过于吃惊和夸张。 纵然这一路上徐茂成没少听江晨说方寒如何如何，可他还是有些不愿意信的。 人的优越感往往都是从小就开始有的，这种优越感并非短期养成。 比如上小学的时候成绩就名列前茅了，然后一直维持到大学都是尖子生，自然而然就有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 在比如，很小的时候就打架厉害了，总是欺负人之类的，如此就有一种武力上的优越感。 再比如，很小的时候别人生活费是一毛钱，买辣条都费劲，自己的生活费却是每天一块，这就有经济方面的优越感。 倘若几种情况综合的话，那么优越感就更强了。 徐茂成就属于那种从小就成绩名列前茅，而且总是拿一块钱生活费的那种。 除此之外，小时候玩弹珠、玩卡片徐茂成也属于那种常胜将军。 学习好，又有钱，玩弹珠也比别人玩的好，身边就总是围绕着一群小伙伴，这就导致徐茂成的优越感要更胜一些。 第695页 只是上了大学时候，在颜值方面徐茂成始终被方寒压着，在面对女生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优势。 可从小到大养成的优越感导致徐茂成并非轻易服输的人，因而一直不怎么瞧得上方寒。 现在方寒突然间不仅仅在颜值方面辗压了他，还在其他方面辗压了他，这就让他很难接受了。 「还不是很确定，走一步看一步吧。」方寒依旧很谦虚，这种事现在毕竟还没有成定局，哪怕是十拿九稳，也没有必要拿出来显摆。 江晨面带笑意，没有吭声，心中则有些苦涩。 他才是方寒的同学，舍友，可现在他的大哥却因为他和方寒的关系沾了光，进了江中院，这种事找谁说理去？ 春节回家的时候，家里人都围着江枫转，一大家子都是说江枫好的。 什么人家小枫多出息，去江中院交流直接就留院了，现在已经是江中院的医生了云云。 江晨却显得无人问津。 家里有个同行是比较悲催的一件事。 两兄弟如果是两个不同的职业，还没有比较，隔行如何隔山，谁好谁坏不好说，可是同行的话，那就有了很直接的比较了。 最让江晨受不了的是江枫很真诚的感谢。 「小晨啊，谢谢你，要不是你带哥认识了方医生，哥还真不见得能有这个机会，真的谢谢你。」 很心酸啊。 这次江晨听说方寒休假，过来找方寒，其实也是抱着实习结束进江中院的想法。 因为江枫的关系，江晨对江中院急诊科的事情更为了解。 江中院急诊科现在严重缺人，名额很多，甚至还有不少正式编制，正式编制江晨是不指望，可要能进入江中院规培，这也是难得的机遇啊。 江枫都能留院，他江晨和方寒的关系可要比江枫和方寒好多了。 接到徐茂成的电话，徐茂成要跟着来，江晨也没拒绝，江晨知道徐茂成一直对方寒不怎么感冒，有徐茂成这个傻逼陪衬，岂不是更能显得他江晨和方寒的交情不一般？ 人开始步入社会，思想也就变得复杂了，再也不復之前的单纯，心机、心眼也随之而生。 徐茂成和方寒说话的时候，江晨并不插嘴，冷眼旁观。 「方寒可是今年江州省的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留院应该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江中院只要不傻，就不会把方寒推出去。」 姜子越笑着插嘴。 姜子越这话也说的漂亮，方寒是江州省的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所以江中院才更捨不得，彰显了方寒的能力。 可事实上呢，没有江中院捧，方寒能被评委省十佳？ 同样的因果关系，打个颠倒，听起来意思那就截然不同了。 徐茂成干笑两声：「是啊，子越说的不错，方寒你这次算是牛逼了。」 无论心中怎么想，表面上徐茂成可没和方寒发生过冲突。 方寒面带微笑，并没有接话，而是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快到饭点了，我请大家吃饭吧，就在村口的小饭馆？」 「怎么能让你请呢。」徐茂成站起身：「咱们还是去市区吧，正好今天大家都休假，吃个饭，找个地方好好玩一玩，放松放松。」 要说在其他方面徐茂成或许还没多少优势，可要说经济实力，徐茂成自问自己算是这些人中最强的。 看看方寒的家，老旧的二层小楼，破旧的院子，院子里什么东西都有，什么架子车、破手推车，还有以前种庄稼用的工具。 这也是近两年了，换了十年前，篷花村那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村。 刚才进门的时候徐茂成看到方寒家门口停的五菱了，这么多年了，就买得起一辆五菱，他今天过来开的是属于自己的奥迪al4。 对于规培的医院，姜子越等人或许还有些发愁，徐茂成其实并不算太发愁，自己真要找不到了，家里托关系，塞钱，总是能找到的，江中院概率低，市中医院一个级别的医院却不算太难，无非就是花钱多少的问题。 徐茂成话音落下，并没有人吭声，几个人都看向了方寒，等着方寒表态。 徐茂成的眼中就闪过一丝阴霾。 今天跟来的王云妮和杨雪芹两个女孩子唯方寒马首是瞻也就算了，姜子越这会儿竟然也看着方寒。 「那就去市区吧。」方寒沉吟了一下。 来的都是同学，凑巧一起休假也确实难得，他也没必要扫兴。 「你们等一下，我去换身衣服。」方寒站起身，正打算上楼，门口又传来了声音。 「方医生在家吗？」 随着声音的落下，林欣彤带着赵曼妮提着礼物进门了。 「呀，有客人？」 「几个同学。」方寒看了一眼赵曼妮手中提着的礼物，一条烟，一瓶酒，不算太贵重，也算拿得出手。 烟是硬中华，酒是五粮液，两种礼物加起来正好一千块左右。 这位林经理做事一直都是很有分寸的，每次上门带着的礼物基本上都是经过计算的，要么菸酒、要么烟茶，自从老爷子评判了保健品，保健品林经理已经不带了。 这礼物带的太贵重，方寒自然不回收，带的太便宜，又有些拿不出手，也就一千块这个线，大多数时候方寒都是会默认的。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方寒还是懂的。 第696页 「老爷子没在吗？」 林欣彤左右看了一眼：「田姐也没在？」 「今天家里就我一个人。」 「那正好，今天我和小赵好好把家里收拾一下。」林欣彤一个眼色，赵曼妮把礼物放下，两人就开始挽袖子，准备开工了。 没事来家里打扫卫生，偶尔送个小礼物，季节性水果，特产之类的，已经成了林经理的习惯了，方寒不在林经理偶尔也会来，方寒在，林经理是必来，只不过今天来的晚了些。 边上徐茂成几个人眼睛瞬间就直了。 这两位什么来头，又带礼物又打扫卫生的。 几个人也是在医院混的，眼力不差，见识不差，很快就猜出了林欣彤和赵曼妮的身份。 这是医药代表？ 这一下徐茂成看向方寒的眼神就彻底变了。 医院的医生那么多，可不是每个医生都有医药代表的，也不是每个医生都值得医药代表巴结送礼的。 看林欣彤和赵曼妮两个人的熟练程度，很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方寒在江中院究竟混的有多牛逼？」 徐茂成暗暗猜测着。 王云妮和杨雪芹两个人则一直盯着赵曼妮看。 赵曼妮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人长的又漂亮，这要是经常来，那可是算是劲敌了。 江晨的眼睛也微微眯了一下，他也没想到今天会有医药代表上门，这两位医药代表上门，很显然会让徐茂成谨慎许多。 其实江晨是很乐意看到徐茂成和方寒闹出一点小矛盾之类的，到时候他直接站队…… 「可惜啊……」江晨心中嘆息。 「林经理，不用了，我们几个同学正打算出门呢，今天难得大家一起休假，找个地方玩一玩，放松放松。」方寒急忙阻止。 林欣彤急忙停下，笑着道：「放松好啊，方医生您整天那么忙，确实需要放松放松，这样，我给你们找个地方吧？」 说着话林欣彤急忙看向赵曼妮。 赵曼妮一愣，急忙问：「方医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样的地方，是钓鱼呢还是打球呢，我知道一处地方，风景很不错，可以钓钓鱼，然后弄个烧烤什么的，绝对别有一番风味。」 林欣彤接口：「清水庄园怎么样，我正好有清水庄园的会员卡，方医生您要是没意见，我这就去安排。」 姜子越的嘴巴都张大了。 这一阵他在医院，没少听说医药代表各种服务，什么打扫卫生接孩子，送餐订餐一条龙，当时还觉得有些夸大。 可现在亲眼所见，姜子越才明白，这哪儿是什么夸大，简直就是保守了。 看看此时的两个医药代表，简直就是服务周到，方寒就说了一个出去放松，对方马上就把地方找好了，干什么也安排好了。 「这他么是实习生？」 徐茂成也忍不住在心中骂娘，一些科室的副主任估计也不见得有这样的待遇吧？ 第0400章 慢慢相处 江州省多山多水，风景不错的地方不少，适合垂钓的地方也不少。 清水庄园算是比较不错的地方，档次不高，收费合理，比较平民化，属于大多数人近郊游玩的首先场地之一。 方寒并没有拒绝林欣彤的安排。 现在方寒渐渐的也在适应，真要不给人家林经理面子，或许林经理晚上回去就该睡不着觉了。 这一阵林经理的干劲也是十足，心情非常的不错。 随着江中院的扩建，所需的各种医疗器械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方浩洋打算再建一间大型的手术室和两件配套的小型手术室，单单这三个手术室建下来花费就在千万以上。 开荒往往是收益最大的，江中院急诊科整体扩建，所需的医疗器械和耗材绝对不止眼前这些。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益共沾才是长存之道，这年头吃独食那是走不长远的。 医药代表们又不是傻子，医药公司也不是傻子，当然医院和医生更不是傻子。 林欣彤这个人很精明，针对什么人採取什么措施，总是不那么让人反感。 她了解方寒，知道方寒初入这一行，有些事可能看不惯，因而无论是送礼还是帮忙都是适合而止。选地方也绝对不选一些超出方寒承受极限的地方。 就比如说出去玩，比清水庄园更好的地方，更高档的地方多的是，和林欣彤就选了清水庄园。 送礼也是一门学问，送出去的礼贵重不贵重是其次，主要是要送出去，大家都高兴，这才是最佳的。 林欣彤要是敢给方寒一个长方体，估计她下次连门也进不了了。 方寒上楼换了一身衣服，下了楼一群人正打算出发，又有人来了。 龙雅馨穿着一身干练的休闲装，秀髮梳在脑后，穿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迈步走了进来。 方寒还是第一次见龙雅馨这么穿着，下意识的多看了龙警官两眼，嗯，今天的龙警官显得更为漂亮。 「打算出门？」龙雅馨看着院子里的一群人微微有些意外，人不少啊。 「来了几位同学，打算去清水庄园钓鱼，龙警官要不要一起？」方寒笑问道。 「你说呢？」龙雅馨白了方寒一眼，她都来了，难道就这么走人？ 方寒是医生很忙，她是警察也很忙的，要不是休假，哪儿有空过来。 第697页 「那就一起吧。」方寒也不在意龙警官的态度，两人打交道多次了，早就习以为常。 说着话一群人出了门，方寒正打算锁门，老爷子迈着步子，手中提着医药箱，慢慢悠悠的回来了。 「这是打算出去？」 「来了几个同学，出去转转。」方寒再次重复。 「嗯，路上注意着点。」老爷子笑吟吟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人群中的众多女孩子，笑问：「晚上回来吗，要不要给你留门？」 「您老把诊所的门留着，我到时候走诊所。」方寒想了想道。 院子的正门平常晚上是从里面锁的，回来晚了有钥匙也进不去，诊所的门倒是可以用钥匙打开，直通院子。 「行。」老爷子点了点头，摆着手：「玩开心点。」 和老爷子打了招唿，方寒这才走向停在门口的五菱。 门口这会儿除了五菱还停了三辆车，一辆是白色的奥迪al4，一辆是白色的长安马自达，这车方寒以前开过，王云妮的车子，一辆是黑色的奔驰，林欣彤的座驾。 看样子龙雅馨是打车来的，并没有开车。 「方医生您就不开车了吧。」林欣彤摁了一下自己的车钥匙，奔驰车灯一亮，后视镜缓缓打开：「我们的车子应该够了。」 现场加上龙雅馨，总共九个人，三辆车确实够了。 方寒想了想道：「我还是开着吧，回来方便。」 去的时候车子自然是够了，可回来就麻烦了，还要人送，方寒是不喜欢这种麻烦的。 如果没有车那自然是另当别论，可现在不是有自己的五菱吗？ 奔驰和奥迪再好，那也是别人的，五菱却是自己的。 林欣彤没再多说，也没说自己送方寒回来之类的话。 方寒打开车门上了驾驶座，龙雅馨很自然的上了副驾驶，杨雪芹也跟着打开车门上了五菱，坐在了第二排。 王云妮张了张嘴，只好走向自己的马自达。 早知道来的时候就不开车了，打车来多好。 「我坐云泥的车子吧，路上还能说话。」姜子越急忙跟了过去，坐在了副驾驶。 王云妮看了一眼姜子越，没反对也没表示欢迎，板着脸开始启动车子。 徐茂成也打开了自己奥迪的车门上了驾驶座，江晨没犹豫，跟着上了副驾驶。 门口的巷子是两头通，那头都能出，几辆车根据先后进来的顺序，方寒的五菱自然是第一位，之后是奥迪，然后是马自达，最后是奔驰。 要是走另一边，所有车都要掉头。 清水庄园方寒知道大概位置，却没去过，距离还远，倒是不需要问路，等到杨雪芹上了车，方寒就启动车子。 五菱打头，奔驰最后，车队缓缓出发。 一边开车，方寒一边和龙雅馨说话：「龙警官这次来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事找我啊？」 「你上瘾了？」龙雅馨闻言差点乐了。 方寒这半年，满打满算已经拿了警方好几次奖励了，算起来不少钱了，单从警方拿的奖励金，完全可以全款买一辆奥迪al4了。 坐在方寒的五菱上，龙雅馨倒是觉得有些舒心。 方寒现在钱不少了，却没有买过于好的车子，而是买了一辆很实用的五菱，这完全就是居家过日子好男人的形象嘛。 假装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方寒，龙雅馨的脸颊上不由的浮现出轻微的红晕，她想到了上一次和张小权的聊天。 龙雅馨想到了张小权，方寒也想到了，回头问龙雅馨：「最近怎么没见到张少？」 「出国了。」龙雅馨回答。 「出国了？」方寒愣了一下，这小子不声不吭啊，跑出国挨打去了？ 龙雅馨又补充：「张总给他说了一门亲，逃婚了。」 「逃婚了？」方寒又是一愣，顺嘴问：「女方很丑？」 「和丑有什么关系？」龙雅馨没好气的道：「两个人又没见过面，没什么感情基础，这就要结婚，叛逆很正常吧？」 方寒点了点头：「这倒是，最起码还是要相互了解的，过日子可是一辈子的事情，马虎不得。」 坐在第二排的杨雪芹竖着耳朵听着，把方寒的话记在了心里。 怪不得方寒一直没谈过女朋友，原来是这样的心思，就是不知道方寒喜欢什么样的？ 龙雅馨又偷偷的看了一眼方寒，装着不经意的问：「方医生都没给自己找个女朋友？」 杨雪芹的耳朵更是竖直了，一动不动，生怕错过什么重要情报。 「找？」 方寒愣了一下，这个貌似不需要找吧，准确的说应该是挑，只不过现在还没挑到。 「算起来再有几个月你可就毕业了，没打算找？」龙雅馨也愣了一下，难道方寒真没打算找？ 他不会有别的什么嗜好吧？ 「还没遇到合适的。」方寒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用了一个万金油式的回答。 说起找女朋友，方寒其实也挺发愁，身边的女孩子太多，漂亮的女孩子也不少，感觉女孩子们都是又温柔又漂亮，心眼又好。 有些不好抉择啊。 「什么样的算是合适的？」坐在第二排的杨雪芹追问。 「这个不好说，主要看感觉。」方寒道。 「要那种一见钟情，怦然心动的吗？」杨雪芹手心都捏着汗。 第698页 方寒身边漂亮的女孩子真的太多了，要是算颜值的话，杨雪芹自问自己是没有多少优势的，只希望方寒不是太过注重颜值的。 「一见钟情的话有些难，我觉得还是慢慢相处，生活中也有不少小感动的。」 方寒细细思量了一下，很是慎重的回答道。 见过的漂亮女孩子太多了，方寒觉得怦然心动亦或者一见钟情有些难为人。 比如说龙警官，比如说赵曼妮，再比如说秦熙姌…… 好多女孩子都是让人怦然心动型的，可怦然心动的多了，这心也就不容易动了。 或许有些女孩子看上去漂亮，真要相处起来你却发现只是绿茶婊，那岂不是很糟心？ 漂亮固然是要漂亮的，除了漂亮之外还应该有些别的东西。 杨雪芹不再问了，心中暗自打气，慢慢相处的话，自己就有机会的，一定要想办法留在江中，这年头异地恋可没什么好结果，更何况她现在还只能算是单恋。 深吸一口气，杨雪芹看向窗外，只觉得自己今天坐方寒的车真是坐对了，最起码掌握了不少内部情报。 「慢慢相处吗？」 龙雅馨也轻声嘀咕，然后又有些丧气，自己工作忙，时间少，方寒也是工作忙，时间少，这么算来的话，她其实没多少优势的。 可要说调工作的话，龙雅馨又很不舍。 她还是很喜欢警察这个职业的，难不成调到江中院附近的派出所？ 可相比起来，她还是更喜欢刑警队一些。 难道说真的要为了爱情捨弃自己热爱的职业吗？ 龙雅馨斜眼看了一眼方寒，然后狠狠的转过头去看向窗外：「我龙雅馨才不是那种世俗的女孩子，我要有属于我自己的梦想和追求！」 第0401章 竹鸡、半夏、生姜 方寒一边开着车，一边很是随意的说着。 「我可是听说了，女人喜欢上一个人时间长，平均需要17天，可忘记一个人时间短，平均也需要17天，可男人喜欢上一个人平均需要17秒，忘记一个人却平均需要17年，分手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的往往是女生，可最先开始新恋情的往往也是女生，所以啊，必须要慎重啊，万一入坑了，忘不掉岂不是悲催了。」 龙雅馨目瞪口呆：「你这是从哪儿看到的逻辑？」 「抖音啊。」方寒道：「现在抖音上人生大师可多了，各种心灵鸡汤。」 杨雪芹也目瞪口呆，这就是方寒这么多年坚持不找女朋友的原因吗？ 可像方寒这么帅气的男神，真的有女人捨得伤害吗，反正她是捨不得的。 五菱一路保持匀速，出了篷花村不久，奥迪就远远的甩开了五菱，倒是奔驰和马自达仅仅跟在五菱后面始终保持着间距。 快到地方的时候方寒回头对龙雅馨道：「导航打开啊，我不知道具体地方。」 「我认识呀。」龙雅馨皎洁的看了方寒一眼，笑着道：「叫声姐姐，姐姐给你指路。」 「警察姐姐请指路。」方寒毫不在意，叫声姐姐怎么了，估么着龙雅馨应该比他大那么一丁点，叫声姐姐又不吃亏。 「你把前面的警察两个字去掉才叫有诚意。」龙雅馨并不买帐。 警察姐姐之类的称唿和警察叔叔之类的称唿没什么区别，现在去饭店吃饭，服务员不论大小进门都叫「哥！」 …… 五菱到清水庄园停车场的时候，奥迪车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江晨和徐茂成两个人正靠在车边抽菸。 清水庄园的露天停车场很大，今天又不是礼拜天，也不是什么休假高峰期，因而停车位很多，方寒找了一个宽阔的停车位，很轻易的把五菱停好，这才下了车。 等方寒下了车，奔驰和马自达也已经停好了，林欣彤和赵曼妮以及王云妮三个女生也都下车了。 锁好车门，林欣彤急忙来到方寒身边：「方医生，你们应该还没吃午饭吧，我已经订了餐了，这儿的农家乐很不错，都是当地风味的家常菜，味道很不错，咱们先吃饭，然后钓鱼，下午烧烤。」 方寒微微点头，表示认可林欣彤的安排。 徐茂成和姜子越几个人跟在身后都不吭声，眼中的羡慕那却是掩盖不了的。 作为医生，不说成为某个领域的顶尖，站在学术的制高点，现实一些的梦想估计就是类似于方寒这样子吧。 出门随时有医药代表安排一切，绝对算是小医生们为之羡慕和奋斗的小目标了。 嗯，类似于先赚他一个亿之类的小目标。 清水庄园靠近青阳山，风景秀丽，景色宜人，清水庄园有些类似于小型度假山庄，只不过档次并不算高。 里面有着水上乐园、射击、网红桥等各种娱乐项目，当然，最为出名的应该就是清水庄园的农家乐了。 林欣彤安排的地方环境还算不错，老闆是一位五十岁出头的中年人，身材微微发福，头上也已经秃顶。 看着林欣彤带着人进来，就笑呵呵的迎了上来，双手在大围裙上不断的擦着：「林经理大驾光临，欢迎欢迎啊。」 「郝老闆客气了，我今天可是招待的贵客，规矩我就不说了，把您拿手的菜都拿出来，要是贵客不满意，我可不结帐的。」 「林经理放心，绝对让您满意。」郝老闆满脸堆笑，热情的招唿众人落座，同时笑着问方寒几人：「各位贵客有什么忌口的吗？」 第699页 林欣彤和方寒吃过好几次饭了，知道方寒的忌口，急忙道：「所有菜生姜香菜不要放，其他的没什么。」 「好嘞。」老闆笑呵呵的应了一声：「我亲自下厨，绝对让几位贵客满意。」 等到方寒几个人坐定，赵曼妮已经开始泡茶了，茶叶是林欣彤自带的。 林欣彤还站在边上笑着给方寒介绍：「方医生，这青阳山附近最好的东西就是青龙泉了，青龙泉的泉水泡茶绝对是一绝，还好我带了茶叶，极品的西湖龙井。」 这一点方寒倒是知道，青阳山的青龙泉那是很有名的，泉水清澈甘冽，喝起来比矿泉水味道好多了，只有一股甘甜，郭明强喝茶必就用青龙泉的泉水。 听林欣彤这么说，老闆也有些小得意：「还是林经理懂行啊，不瞒几位贵客，别看这清水庄园这么多家农家乐，可能提供这正宗青龙泉水的可就我这一家啊。」 这倒让方寒有些意外。 龙雅馨笑着解释：「青龙泉的泉水好，是个人都知道，既然是好东西，那自然是稀缺的，郝老闆是青阳山本地人，青龙山附近还没开发的时候他就在这儿了，家里就有一个泉眼。」 方寒点了点头，怪不得，单单这一个泉眼，现在那可是很值钱的了。 青龙泉并非露天泉水，而是地下泉，除了原本的一些泉眼之外，要取水只能上青阳山的青龙潭，青龙潭常年都有泉水渗出，可那一块早就被人垄断了。 近几年可不是以前了，青阳山附近是不允许随便打井的，而且即便是打井，也不见得就能打出泉眼，这地下泉怎么走靠眼睛可看不出来。 「方医生，这是刚刚打上来的泉水，您可以尝尝。」那边林欣彤给方寒倒了一碗泉水端了过去，同时又给龙雅馨倒了一碗：「龙警官您也尝尝。」 除了方寒和龙雅馨，其他人林欣彤那就懒得管了。 方寒端起碗喝了一口，确实是甘甜冷冽，这也是初春了，气候还有点冷，要是再过几个月来，大热天喝上一口山泉，那真是能瞬间酥到骨子里去。 林欣彤没给其他人倒泉水，其他人也没凑热闹，一口泉水没必要太丢人。 边上赵曼妮亲自烧着水，等水烧开，茶叶泡进去，顿时一股清香散发开来。 徐茂成轻轻的洗了两下鼻子，忍不住道：「这是雨前狮峰啊。」 「嗯，是雨前狮峰，龙井里面最好的了，我们林经理可是花费了不小的代价才弄到的，平常都捨不得喝呢。」赵曼妮顺便拍着马屁。 徐茂成呵呵一笑，这茶叶确实是好，可要说多难弄也不至于，要看什么人弄了，没渠道的人确实不好弄，可要说林欣彤这种人，弄一些还是比较容易的。 烟、酒、茶，假冒伪劣产品确实是比较多的，烟还好一些，假酒假茶一些不算太懂行的人都分辨不出来，越是名茶名酒，假的越多。 喝着清茶，看着风景，不多会儿精緻的家常菜也端上来了。 林欣彤在边上介绍：「这位的鸡鸭都是放养的，鸡蛋也都是土鸡蛋，天然无公害。」 方寒微微点头，埋头开吃，这会儿已经一点多了，他是真饿了。 龙雅馨夹了一块鸡肉，左右看着：「这好像不像是平常的家养鸡吧？」 「这是竹鸡，我自家养的，也是放养。」老闆这会儿正好走了出来。 「原来是竹鸡，这可是少见啊。」徐茂成几个人也来了兴趣了。 竹鸡亦称「泥滑滑」、「竹鹧鸪」或「扁罐罐」，属于野鸟的一种，好斗，什么都吃，以前斗鸡其实多为竹鸡。 竹鸡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而且营养丰富，确实是不少人都喜欢的一种食材，只不过竹鸡和大多数家禽一样，人工饲养的话味道就差了很多，还是放养的味道更好。 龙雅馨尝了一口，忍不住点头：「嗯，味道不错。」说着看向方寒：「你也尝尝。」 方寒也夹了一块，尝了尝，然后眉头微皱。 「有什么问题吗？」老闆看到方寒皱眉，心中咯噔一下，急忙询问。 老闆是开饭店的，自然也懂得察言观色，这会儿他早就看出这几个人中谁才是真正的贵客了。 方寒这个年轻人毫无疑问是林欣彤最重视的，其次那就是龙雅馨了，林经理是知道龙警官的身份的，其他人林欣彤那就不在意了。 方寒嚼了两口，把口中的肉咽下，问老闆：「你这个竹鸡是在哪儿放养的？」 「就在山上。」老闆往后一指：「不远的地方，竹鸡很难养，地方小了没什么效果，地方大了费事，这也就是我了，别人还真没这个能耐。」 说这话的时候老闆是真的有些自傲的，他们家老爷子原本可是这一片的村主任，地地道道的地头蛇，村子现在已经不在了，可老爷子当年着实是给他们家争取了不少好处的。 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村主任官虽然小，放在有些地方权那可不小，有些城中村的村主任那可真不是好招惹的。 「这鸡有什么问题吗？」林欣彤也急忙问。 「这鸡还是不要吃了，吃的话再处理一下。」方寒没再夹竹鸡，同时也提醒其他人。 「这是为啥？」老闆有些不怎么乐意了。 「竹鸡喜欢吃半夏，半夏有毒，山上应该有野生的半夏，这肉吃多了容易出问题。」方寒解释道。 第700页 「不能够啊，我这竹鸡卖了好长时间了，也没见出过事。」老闆一愣。 徐茂成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笑着道：「竹鸡确实喜欢吃半夏，半夏也是有毒的，只不过半夏的毒用生姜可以解，方寒不吃生姜，这肉就不敢多吃了。」 老闆顿时一身冷汗：「还有这个说法？」 这不吃生姜的人虽然不多，却也偶尔能遇到，怪不得偶尔有客人说他这儿饭菜有问题，只不过不知道是竹鸡的问题。 第0402章 飞吻算吗？ 姜子越也笑着接过话茬：「这世上很多东西相生相剋，门道多了，有时候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是啊。」江晨和徐茂成笑着点头。 三个人说着话，心中却是另外的滋味。 这竹鸡他们几个人都吃了，可唯独方寒吃出了问题，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方寒的水平了。 身为医生，精通药理那是必须的，可现在的医生又有几个人对药性药理真正精通的，大都是书本上看来的，书本上怎么写，大家怎么认为，能尝出问题的却不多。 再加上现在市面上假药很多，单从书本上看，又有几个人能够准确的分辨？ 老闆也急忙笑着点头：「几位贵客说的是，以后这方面啊我还是要多多注意，万一要是吃出问题来，那可就严重了。」 竹鸡喜欢吃半夏，半夏有毒，再经过竹鸡，这个毒其实已经不强了，就是几个人把眼前的竹鸡全吃了，也不见得就会中毒。 可这世上的是因人而异，每个人的体质都不同，有些人抗毒能力强，有些人抗毒能力差，这要是再遇上有什么病症的客人，吃出人命也不是没可能啊。 「要不我给几位贵客重做一份，做的时候放上生姜，做好了我把生姜挑出来？」老闆徵求方寒的意见。 「可以。」方寒点了点头。 他不喜欢吃生姜，却不代表别人不喜欢，竹鸡对大家来说还真算是稀罕物，平常不见得吃的到。 而且就生姜而言，方寒只是吃不惯生姜的味，事后把生姜挑出来也可以的。 这也是现在各种调味多了，炒菜做饭生姜几乎是必不可少，放在以前，吃竹鸡中毒的病例还真不少。 不多会儿，老闆又端出来一盘竹鸡，笑呵呵的道：「这一盘菜算是我送给几位贵客的，感谢几位贵客的提点。」 说着话，老闆吧竹鸡放在桌子上，双手在围裙上搓着，笑呵呵的道：「几位贵客要是有空，不妨给我多说一说这什么相生相剋的事情，我也好记下来。」 「这是小事。」徐茂成笑着道，心说这老闆倒是个有趣的人。 …… 吃过饭，方寒几个人找了一处风景不错的地方钓鱼。 在清水山庄这个地方钓鱼，地方和地方也是不一样的。 清水山庄是不收门票的，钓鱼也是免费的，但是钓上来的鱼却要收费，吃饭、停车、娱乐，样样都是钱。 可这没门票和会员又是两个待遇，钓鱼的区域有些地方不是会员的是不能去的。 来的时候林欣彤就说了，自己是清水山庄的会员，果然是会员啊。 几个人钓鱼的地方是一处风景极为秀眉的湖畔，边上还没什么人打扰。 档函几个人钓鱼的时候，林欣彤让人弄来了烧烤炉和各种食材调料。 徐茂成禁不住有些羡慕：「方寒啊，你现在可算是混出来了。」 徐茂成之前是最不服气方寒的一个人，可这会儿竟然有些佩服，不服不行啊，谁家的医药代表伺候实习生是这个待遇？ 「还早呢，行医资格还没到手，等行医资格到手，还要评职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升主治。」方寒幽幽的说着。 这一刻方寒是真的有些感慨的。 他有系统在手，算下来成为主治也要三年，等把主任医师资格拿到手，估么着也就到35岁之后了，其他没系统的人呢？ 「你现在和主治有什么区别，多少主治都羡慕你呢。」江晨是真的没憋住，没好气的顶了一句。 方寒没吭声，针对这种问题他一般都是保持沉默的，再说就有得瑟的嫌疑了。 龙雅馨和王云妮三个女孩子坐在一起，一边钓着鱼，一边低声聊着天。 「龙姐姐，你是警察吗？」 「嗯，是的。」龙雅馨点头：「刑警队的。」 「刑警队的，那您一定很厉害了，是不是好几个人都打不过你？」杨雪芹问。 「我打不过方寒。」龙雅馨斜眼看了一眼方寒。 「龙姐姐你和方寒是怎么认识的？」王云妮问道，暗暗的套着情报。 她隐隐感觉到，这位龙警官估计是劲敌。 杨雪芹王云妮是不怎么重视的，长的又没自己漂亮，家境也不行，就这还惦记方寒，纯属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算是不打不相识吧。」龙雅馨说的简单。 「有鱼上钩了！」 正说着，龙雅馨感觉到手中的鱼竿一动，急忙开始收线。 一边收线，龙雅馨一边站起身往上拉，果然，一条大概而斤左右的大鱼被龙雅馨拉了上来。 「龙警官果然厉害，拨了今天的头筹了。」林欣彤笑着恭喜。 龙雅馨把鱼放进桶里，再次放下鱼饵，回头对方寒喊：「我说方寒，要不要来比赛，看看谁钓的鱼多？」 第701页 「好啊。」方寒微微一笑：「龙警官莫不是觉得自己钓上来一条，所以就稳操胜券了？」 「这一条可以不算。」龙雅馨才不占这个便宜呢。 「算自然是要算的，既然比赛，总要个赌注吧？」方寒笑吟吟的道。 「你说赌什么？」龙雅馨斜眼看着方寒。 「赌什么？」方寒摸着下巴，看着龙雅馨，有些为难的道：「赌什么好像都不合适吧，和警察同志打赌是不是犯法？」 「你不会是怕输吧？」龙雅馨气的压根直痒痒。 「要不谁输了亲一口？」边上的江晨笑着打趣。 江晨的声音落下，瞬间就迎来几道冷冽的目光，王云妮和杨雪静外加赵曼妮，都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江晨。 「就赌这个。」龙雅馨一咬牙，不就是亲一个吗？ 方寒依旧有些为难：「这个不好吧，不管输赢，好像都是我吃亏。」 「去死。」龙雅馨气的直接把鱼竿扔了过去，这小子明显得了便宜还卖乖。 明明是无论怎么算都是自己吃亏好吧？ 「那我就吃个亏，就这么办。」方寒呵呵一笑。 然后江晨就感觉到更为冷冽的目光，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已经万死万死万万死了。 龙雅馨瞪了方寒一眼，重新拿过鱼竿，继续钓鱼。 王云妮张了张嘴，有心加入吧，却不好开口，只能继续气唿唿的看向江晨，要不是江晨多嘴，方寒怎么可能和这个龙警官赌什么亲一个这么无聊的赌注。 在王云妮看来，确实是无论怎么算都是方寒吃亏嘛。 方寒拿着鱼竿，稳坐钓鱼台，大概三分钟不到，鱼竿就动了。 也不知道是运气释然，还是鱼也是喜欢颜值高的人。 随着方寒的第一条鱼上钩，然后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 基本上差不多七八分钟，方寒就会钓上来一条鱼，不多大一会儿，方寒边上的桶里面就放了五六条鱼了。 而龙雅馨钓上来第一条鱼之后就好像用光了自己所有的运气，这么半天竟然一条鱼都没钓上来，哪怕是边上的杨雪芹也已经钓了三条鱼了。 最后加入的赵曼妮也钓上来两条了。 然后龙雅馨就察觉到了边上王云妮、杨雪芹以及赵曼妮几个人奇怪的目光。 几个人的目光显示的差不多是同一个意思。 龙警官该不是故意的吧？ 察觉到几个女孩子的目光，龙雅馨的脸颊不由的都红了，心也有些慌了。 钓鱼这种事最讲究的其实就是心态，心平气和，越有耐心越容易钓到鱼，心越慌越不容易钓到鱼。 这个道理小学生的同学都知道，小猫钓鱼，一会儿捉蝴蝶，一会儿捉蜻蜓……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下午五点了，方寒已经调了有十几条鱼了，龙雅馨依旧还是一条，其他人哪怕钓的最少的这会儿也钓了有四条鱼了。 会员自然有会员的好处，钓鱼的地方除了风景不错之外，这一块区域的鱼也是最好钓的，奈何龙警官依旧是一条打底。 「五点了，开始烧烤了。」方寒扔下鱼竿，笑吟吟的看了一眼坐在湖边闷闷不乐的龙警官。 「这么多鱼，我们怎么吃得完啊。」赵曼妮看着方寒桶里面的鱼。 方寒一个人就钓了十一条，再加上其他人，大概二十来条鱼了。 「吃不完就带回去呗。」林欣彤笑着道。 「对，桶里面都加点水，别让鱼死了，保持新鲜。」赵曼妮急忙点头，心说自己怎么就这么笨呢，鱼又不是真免费的，钓的越多自然越好，就当是送礼了。 「龙警官，烧烤了。」王云妮朝龙雅馨喊了一声。 龙雅馨这才提着桶走过来，脸色很是不自然。 输赢她倒是不介意，不就是亲一口嘛，无论是她亲方寒一口还是方寒亲她一口，她都不会太过不好意思。 问题现在大多数人都怀疑她作弊，这就比较让人难堪了。 龙雅馨提着水桶，一直走到方寒边上，把桶一放，然后看向方寒，眼睛一闭：「我愿赌服输。」 方寒下意识一愣，竟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下嘴了。 龙警官真是好直接的性子，就不知道找个没人的时候吗？ 龙雅馨闭着眼睛，心脏怦怦怦的跳，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 她虽然是直爽的性子，可也是女孩子，这么难为情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到。 「早知道就不答应了。」龙雅馨心中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呢。 闭着眼睛，足足等了好半天，没见方寒动作，龙雅馨睁开眼，看向方寒。 方寒略显尴尬：「那个，飞吻算吗？」 龙雅馨一愣，然后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算！」 第0403章 谏臣 晚上返回的时候，方寒先送了杨雪芹，然后开着五菱送龙雅馨。 最初在山水庄园上车的时候方寒并不清楚杨雪芹其实和王云妮在一家医院实习，两个人暂时都住在医院的宿舍，只是到了之后他才知道的。 至于说杨雪芹为什么不坐王云妮的马自达，反而要坐五菱这个问题，方寒并没有过于深究。 这世上很多事情是没有道理的，亦或者道理是比较让人难以捉摸的，把有限的精力放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绝对是对生命的一种浪费。 第702页 又琢磨这个问题的时间，方寒已经可以给朋友圈点一圈贊了。 车上只剩下方寒和龙雅馨两个人的时候，气氛就显得有点沉闷了。 龙雅馨坐在副驾驶上并不说话，目光专注的看着车外。 当然，这种气氛对方寒并没有什么影响，他是一个很习惯安静的人，人多了聊天热闹热闹，人少了他可以一个人发呆，亦或者坐在休息室发呆，亦或者坐在院子里属于方远晨的摇椅上发呆。 车子已经离开杨雪芹所在的医院很远了，方寒这才不得不开口：「龙警官，您住哪儿？」 这是一个不得不问的问题，毕竟他要送人家龙雅馨回家，亦或者回警局。 「啊……」 龙雅馨回过头，眼神有些茫然：「你说什么？」 「我说您住哪儿？」方寒重复了一句。 「送我回警局吧。」龙雅馨沉吟了两秒，然后给了方寒答案。 「市局？」 「对。」龙雅馨点头。 「就休一天假？」方寒多问了一句。 「我就住在警局的宿舍。」龙雅馨伸手撩了一下额前的髮丝，昏暗的灯光下隐约能看清龙雅馨精美五官的轮廓。 「哦！」 方寒应了一声，然后专心开车。 又过了两秒，方寒又问：「市局怎么走？」 「你没去过市局？」龙雅馨一愣。 「我应该去过吗？」方寒有些茫然，他究竟是去过呢还是没去过。 「年前没去过吗？」龙雅馨有些无语。 「好像是去过，可当时我没开车啊。」方寒想起来了，年前的那个大案子，只是坐车的话人一般都是不记路的。 …… 五菱在市局门口停稳，龙雅馨下了车，向方寒摆着手：「路上开慢点，注意安全。」 「回去早点睡。」方寒同样摆手，礼貌式的客气。 龙雅馨一直目送着五菱消失在视线中，这才缓缓回头，迈着步子向宿舍走去，一路上她有些心不在焉，心神全在那个飞吻上面了。 方寒开着五菱，一路上开的很稳。 晚上十点半，五菱在家门口停稳，隔壁宝马大多数时候是不在家的，宝马不在家的话，箱子里一般很少有车，这也导致方寒可以随意从巷子的两头进入不用考虑过不去的问题。 车子停好，方寒从后备箱搬下带回来的鱼。 烧烤之后，还剩了十几条之多，基本上都被方寒带回来了。 第二天，田玲女士起床，就看到厨房放了十几条鱼。 「小寒，这鱼是你拿回来的？」 方寒也是刚起床，正在洗脸，闻言应了一声：「算是吧。」 「这么多鱼，这都快死了吧。」田玲女士低头看了看：「而且咱们家也吃不完啊，这要再放两天就臭了。」 「那就送人呗。」方寒无所谓的道。 「也是哦！」 田玲女士很认真的点头：「这么多鱼确实吃不完，左邻右舍都送一些呗。」 说着话田玲女士挑了两三条比较大还比较活跃的，然后提着桶就出了门。 「二婶子，早啊。」 「这是别人给我们家小寒送的鱼，太多了，吃不完，大家都帮帮忙。」 说着田玲女士提着水桶走过去，把水桶放在面前：「二婶您挑一条。」 「呀，这么大的鱼。」二婶子也是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洗脸的，伸手就从里面捞。 「就这条吧，我们家人少，挑一条小一点的。」说着，二婶子挑了一条最大的。 田玲女士并不在意，笑着道：「不行再挑一条，反正别人送的，这鱼要不吃放着也不新鲜了。」 「够了，够了。」二婶子连连摆手：「还是小寒有出息啊，您看看，这动不动有人送鱼，送水果……」 田玲女士笑容灿烂，提起水桶：「那二婶子您忙着，我先走了。」 说着，田玲女士提着水桶到了另一家，进门就喊：「大娘，起来了吗，别人给我们家小寒送了些鱼，太多了，吃不完，想着让大家给分担分担……」 大概四十分钟，田玲女士提着空荡荡的水桶回来了，不过脸上的笑容却非常的灿烂。 「儿子，今天中午妈给你做红烧鱼！」 …… 第二天，方寒早上起点四十才到的科室。 一路上医生护士们问好声不断。 骨伤分区成立之后，方寒取消了凌晨四点的查房。 当然，之所以取消并不是方寒所愿，而是听从了陈远的建议。 用陈远的话来说就是：「方医生，您现在已经算是骨伤分区的负责人了，换句话说您就是骨伤分区的科室主任了，虽然骨伤分区只是急诊科下辖的一个分区，这可放在小医院已经比一些科室主任地位高了。」 当时方寒还有些不明白陈远的意思，讶异的看着陈远：「什么意思？」 陈远额头已经有了汗珠，不过还是强撑着谏言：「方医生，您现在既然是名义上的急诊分区负责人，按照三剂诊疗制度，一周查一次房就够了，如果您在像之前那样查房，势必引起一些人的不满。」 「有什么不满的？」方寒斜眼看着陈远，他查自己的房，有什么不满的？ 「方医生，您想一想，您天天凌晨四点查房，让其他医生怎么办，让几位副主任怎么办？」 第703页 陈远很是耐心的帮方寒分析：「您想想，您之前是实习生的身份，用学习积累经验之类的藉口，别人也无话可说，可您现在已经是分区负责人了，您在这么干，那就不合适了。」 方寒隐隐有些明白，沉声道：「继续说。」 陈远吞了吞口水：「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您作为骨伤分区负责人天天查房，那么其他医疗小组的负责人呢，要不要也天天查房？如果别人不这么做，岂不是被您比下去了，如果别人也这么做，他们能乐意？」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陈远很是耐心的分析：「您现在在急诊科，在江中院已经算是风头正劲了，并非没有人有想法，没有人有意见，只不过急诊科改制现在已经是大势所趋，很多意见都是被方主任和徐院长强行压着，您要是再在其他方面太过，不给别人留余地，那就真的成了众矢之的了。」 把心中的一席话说完，陈远站在边上战战兢兢的看着方寒。 这一次鼓起勇气给方寒说这么多，陈远真的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了。 如果把方寒比作是君王，他陈远今天就是谏臣，谏臣的下场往往并不怎么好，要是遇到明君还好，要是遇到昏君，那可是永世不得翻身了。 陈远已经在县医院蹉跎了十年有余了，他今年已经三十六了，不，三十七了。 和他同龄的匡明卓现在已经是江中院急诊科的副主任，江州省赫赫有名的肝外专家，外科圣手，可他呢，熬了一个主治医，而且还是县医院的主治医。 说句难听的，当初要不是方寒一句话，说暂时留下看看，他陈远连江中院的大门都进不了，进不了江中院，自然也进不了其他医院。 现在好不容易在江中院急诊科安定了，陈远一直都是战战兢兢，小心谨慎，生怕再犯什么大错，得罪什么领导。 可这几天陈远翻来覆去，还是没忍住，方寒对他有恩，他不想看着方寒走错路。 社会毕竟是社会，人只要在社会之中，就不能真的任性而为。 而且陈远也不甘心，他想赌一把，如果方寒是明君，那他陈远难道不可以做魏徵？ 当然，理是这么个理，可要说陈远心中没担心，没惶恐那也是不现实的。 方寒年轻，有本事，越是这样的年轻人越是年轻气盛，万一方寒听不进他这忠言逆耳，那…… 还好，方寒并非那种听不进人劝的人。 他细细回想了一下方寒刚才的话，然后点头：「嗯，你说的不错，有些时候确实不能任性妄为，还是要照顾一下别人的想法的。」 急诊科的医生很多，除了方浩洋还有几十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 虽然就目前来看，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招惹方寒，可不代表每个人都是欢迎方寒亦或者认可方寒的。 虽说查房是一个人的事，勤奋也是一个人的事，可放在团体就没那么简单了。 就比如企业单位，有的人勤劳，喜欢加班，可所有人都不加班的时候就你一个人加班，偶尔还行，天天如此就有可能被同时孤立。 那么多人就显得你能，你勤奋？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理。 陈远见到方寒停进去了自己的建议，也长长的出了口气，笑着道：「当然，方医生您要想查房，也可以换个时间，换个方式，咱们骨伤分区的患者会越来越多的，您要有空随时可以视察嘛。」 「嗯。」方寒点了点头，从善如流，採纳了陈远的建议。 第0404章 匡明卓的邀请 「方医生！」 方寒一路走进骨伤分区，骨伤分区的值班室，陈远、江枫、温学义以及新来的肖云恆、陈斌阳和薛艷艷。 骨伤分区和肝外暂时并没有严格分离，事实上现在肝外分区还没有成立起来，连个根据地都没有，有些类似于年前骨伤分区的情况，因而肖云恆三人现在暂时都在骨伤分区办公。 方寒走进值班室的时候，几个人正在聊着天，好像聊的还停起劲。 「聊什么呢？」方寒迈着步子走了进去，笑呵呵的询问。 「也没说什么，说医附院这两天出的一件事呢。」江枫笑着道。 「医附院又出什么事了？」方寒顺嘴问道。 「医附院胸外的马银良马主任去高武县做飞刀，被人举报了。」 「啥？」方寒愣了一下。 外科医生做飞刀已经算是常态了，虽然不符合规矩，却也已经算一种大流了。 「出事了？」方寒问。 「没出事，是患者家属觉得钱太多，反悔了。」江枫笑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个高武县是江平市下辖的一个小县城，这一次的飞刀是高武县县医院的外科主任亲自邀请的。 马银良是医附院胸外的副主任，也算是江州省比较有名气的胸外专家了，根据外界的一些传闻，据说马银良的飞刀费已经到了三万了。 一般来说一些偏远一些的小县城邀请飞刀马银良都是不怎么愿意去的。 这一次邀请马银良的高武县外科主任是马银良的老同学，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马银良这才答应了这一次的飞刀，而且只要了两万块的飞刀费。 原本呢高武县那边已经和患者家属说好了，患者家属也是愿意出这个飞刀费的。 第704页 谁曾想等马银良手术做完，患者家属却不认帐了，不愿意出这个飞刀费了。 当然，做手术之前飞刀费和手术费之类的都是提前预交的，可患者做完手术并不算完啊，后续的治疗也是不小的花销。 原本交给医院的预交金用完之后，患者家属这边死活不愿意再交钱了，说什么飞刀费是不合理的，高武县应该按照正常收费标准进行，他们在县医院看病也是可以报销的等等…… 按照新农合的报销方式，患者在镇一级医院和县一级医院看病报销的比例是最高的，可以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可到了市一级报销的比例就低了，只能达到百分之四十左右，而一旦出了市，到了省一级，报销比例只有百分之二十左右。 哪怕是在县一级医院看病，飞刀费那也是不报销的。 而且这一次请飞刀，高武县医院也是出了一部分钱的，事实上患者家属也只出了一万多一点。 可现在患者家属就是不乐意了，医院这边自然也不同意，说好的事情，而且是签署了协议的好不好。 然后马银良做飞刀的事情就被曝光了，网上甚至还有视频传出，这一下算是彻底轰动了。 飞刀这种事情，于情于理那都是可以说得过去，可是于法他是说不过去的。飞刀能够让基层的群众不出远门就能享受更优质的医疗资源，一定程度上减少就医成本，但是医生却要承担法律风险。 严格来说，医生的执业地点只能在执业证上规定的地点行医，出了医院大门再给人看病那就算是违法。 这就像有些人调侃，医生在医院门口给人看病那都是要承担风险的，因为你出了医院的大门，你的职业资格也就没有了。 前几年网络上有个段子，妇产科医生在火车上帮产妇接生，回头就被处罚，原因就是在非执业地点接生，属于非法行医，这个段子的真假姑且不论，可里面的道理却是值得深思的。 方寒没吭声，心中也在沉思。 有些人觉得飞刀费贵，可事实上呢，真要去省城，去外地，路费，住宿，吃喝拉撒都是开销，去了还不一定能预约到专家。 只不过有些费用是慢慢花出去的，而飞刀费却是一次性，慢慢花一两万和一次拿出一两万，人的接受程度就不同了，可实际上呢？ 江枫笑着道：「听说这件事曝光之后，马主任气的摔了好几个杯子，原本是一片好心，没曾想却惹了一身骚。」 陈远却没有笑，而是淡淡的道：「从今以后高武县再也别想请到一例飞刀了。」 其他人一愣，然后点头。 这件事对江中院的众人来说，也就是个乐子，是个笑话，茶余饭后的谈资，可事实上这件事产生的影响却不小。 正如陈远所说，从今以后高武县再也别想请到一次飞刀了。 不仅仅是高武县，就是江平市估计一些专家都不敢去了，心有余悸啊。 一锅老鼠害了一锅汤说的是什么，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这件事就像是去年江中院内科副主任廖云生跳楼事件差不多，有了廖云生的事件，江中院乃至整个江州省的医生再给患者治病，谁还敢冒险，谁还敢全力以赴。 可事实上对医生来说，很多生命其实都是在冒险和全力以赴中挽救回来的。 只有医生没有后顾之忧，才能发挥出十二分的本事，有了顾虑，或许医生一身的本事也只能发挥出十之六七。 几个人正说着话，匡明卓也迈步走进了骨伤分区的值班室。 「匡主任。」几个人急忙问好。 「说什么呢，说的这么热闹？」匡明卓笑呵呵的问道。 「说医附院马主任的事情呢。」江枫笑着道。 「高武县飞刀的事情？」匡明卓问。 「对。」几个人点头。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确实有些让人无语。」匡明卓道。 「不仅仅是无语吧，应该是寒心。」温学义插嘴道：「马主任不管怎么说也救了一条人命啊。」 匡明卓倒是看的很开，嘆道：「或许患者家属也有难处呢，一个小县城的家庭，家境也不是很宽裕，当时治疗的时候那是孤注一掷，人救下来了，心思也就变了。」 「可这也不能恩将仇报吧。」江枫有些生气。 这种事怎么说呢，患者家属那边肯定是有错的，不过也要看站在谁的角度，站在医生们的角度，大家自然是义愤填膺的。 江枫说对方是恩将仇报也并不算太过分。 「患者是有错，高武县医院也有错，现在的医疗制度也有不完善的地方，都有错。」匡明卓道。 「匡主任，您的意思是？」陈远问。 匡明卓笑着道：「我没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只要现在的医疗制度不完善，飞刀还是会有的，既然有飞刀，出事的概率也就有，马主任做飞刀的时候也有承担风险的心理准备。」 「想要完全杜绝飞刀，要么严惩，惩罚大于利益，这种事自然也就少了，要么给政策，让飞刀更加合法化，要不然今天高武县的事情还会发生，人心是最难猜测的。」 有句话匡明卓没说，飞刀的价格之所以居高不下，最主要的其实还是因为风险，正是因为风险，有些医生才不愿意轻易去做飞刀，这个时候自然就有了价格的提升。 第705页 如果飞刀合法化，医生风险降低，飞刀的价格自然也就降下来了，这是相互的。 当然，医疗制度的限制也并非是没有好处的，医生执业地点的限制其实也是为了避免一些医生私自接诊，出现一些不必要的医疗纠纷。 在医院行医，有些医疗纠纷就好说，可要是私下行医，有些医疗纠纷就难说了，真要出了事，医生们要承担的后果也是相当严重的。 这就像前文所说的，国家打击一些祖传秘方，打击祖传秘方的时候确实会打击一些真正治病救人的，消除一些真正有效果的，可要是不打击，很多人都会打折祖传秘方的大旗，到时候假药更为泛滥。 这世上永远不可能有真正完美的政策。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这世上任何事都是两面性的，有好处自然也有坏处，就看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听说马主任已经把飞刀费退还回去了，而且还受到了处分。」江枫插了一句嘴。 匡明卓点头：「嗯，这事我也了解了，就目前来看，高武县的做法确实有些不恰当，这事竭泽而渔啊，高武县医院也确实处理的欠妥当。」 方寒一直都没怎么插话，等几个人说完了，方寒这才笑着问匡明卓：「匡主任这么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手术安排？」 匡明卓笑着道：「今天没有肝外方面的手术安排，我过来是有件事找方医生商量。」 「什么事？」方寒问。 「做飞刀。」匡明卓吐出三个字。 值班室的几个人都是一愣，这高武县才出了事，匡明卓就来邀请方寒做飞刀，这是一点也不忌讳啊。 「去哪儿？」方寒问。 「林州省。」匡明卓道。 「这种事匡主任一个人去应该就可以了吧？」方寒愣了一下，按说以匡明卓的水平，那是完全可以独自去的，而且这一次的飞刀人家应该也是看在匡明卓的面子上吧，额，换个说法，人家邀请的其实是匡明卓。 「这不是为了保险一点吗？」匡明卓笑着道：「高武县才出了事，我也是心有戚戚，有方医生陪同，我也能多几分把握，万一要是出了事，这岂不是顶风作案？」 「可以，什么时候出发？」方寒沉吟了两秒道。 匡明卓看了看时间：「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出发，怎么样？」 「好。」方寒点了点头。 「方医生要是打算带团队，也可带上。」匡明卓点了点头，转身告辞，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了一句。 第0405章 林海市第三医院 匡明卓前脚走，值班室内的众人瞬间眼巴巴的看向了方寒。 这个是出飞刀啊，哪怕是跟着打酱油也好啊。 飞刀这种事虽然是有风险的，可也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飞刀，有资格飞刀那也是实力的一种象徵。 而且飞刀的价格也是衡量一位外科医生水准的标杆。 方寒看向众人，沉吟了一下道：「陈远和肖云恆还有陈斌阳，你们三个和我一起去吧。」 随着方寒点名，肖云恆和陈斌阳顿时是满脸喜色，其他人则是满脸失望。 虽然失望，其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方寒选人还算公平，选陈远是因为陈远阅歷丰富，现在骨伤分区名义上是方寒的领导，事实上骨伤分区不少事都是陈远亲自负责。 至于肖云恆和陈斌阳，他们两人本就是肝外方面的医生，这一次方寒是跟着匡明卓一起飞刀，那么必然是肝外方面的手术，肖云恆两人也确实是首选。 半个小时之后，匡明卓发来了消息，说是在停车场等方寒。 方寒带着陈远三人到达停车场的时候，匡明卓已经在车上等着了，靠近五菱的一个车位上停着一辆黑色的林肯，林肯的车窗摇下，匡明卓远远的就向方寒三人招唿。 「匡主任好。」方寒几个人走进，向匡明卓打着招唿，肖云恆和陈斌阳还好奇的打量着匡明卓的座驾。 林肯这种车怎么说呢，质量还是可以的，车型也不算差，只不过价位相对来说有点虚高，性价比比较低，贬值也比较快，因而国内的林肯车相应算是比较少见的。 五十万左右的车子，大多数人还是愿意选择宝马亦或者奥迪，不过在国外，林肯车还是比较普遍的。 匡明卓笑着招唿：「上车吧，我们先去高铁站，坐高铁去林州。」 方寒打开副驾驶上了车，陈远三人上了后座，上车之后，肖云恆还好奇的问：「匡主任，您怎么不买宝马或者奥迪？」 除了性价比之外，在装逼方面，林肯其实也比不上宝马或者奔驰的，因为开林肯的人相对少，林肯的标志知名度也相对小一些。 就好帕萨特亦或者迈腾的车子一样。 帕萨特和迈腾的价格其实也在二十多万了，比起奥迪al4也差不了多少，可开出去还真没有奥迪al4有面子。 奥迪的车子的话，大多数人看了标志就知道这车少说也二十多万起步，可迈腾亦或者帕萨特，不太懂的人也就觉得是十来万的车子。 「以前在国外开惯了，回来就买了一辆。」匡明卓笑着解释了一句，然后启动车子。 …… 林州省林海市，林州省的省会城市，也是方寒上大学所呆的地方。 林州省位于江州省西北区域，和江州省紧邻，两省虽然是相邻的两个省份，可林州省无论是在经济亦或者医疗、教育等方面和江州省都是有差距的。 第706页 这一次匡明卓做飞刀的地方是林海市第三医院。 林海市第三医院是近几年才建成的一所医院，同样是三甲级医院。 可三甲级和三甲级那也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 医院的评级是根据医院的规模、科研方向、人才技术力量、医疗硬体设备等来划分的。全国统一，不分医院背景、和性质。 按照《医院分级管理标准》，医院经过评审，医院的等级分为三级，每级再划分为甲、乙、丙三等，其中三级医院增设特等级别，因此医院共分三级十等。 像一些乡镇医院，社区医院等就属于最低等的一级医院，跨社区医院一般都是二级医院，跨地区、省、市以及向全国范围提供医疗卫生服务的医院是为三级医院。 一般来说，医院的评级受看医院规模，也就是所谓的床位和医护人员，一百床位以下，也就是乡镇卫生院为一级医院。五百张以上，定为三级，三级医院是向几个地区提供高水平专科性医疗卫生服务和执行高等教育、科研任务的区域性以上的医院。 当然，中间档次的那就是二级医院了，原则上省级及每个市一至两所五百张床位以下，一百张以上评为二级。 至于医院的甲、乙、丙三等的划分是按技术水平、医疗条件、管理水平等的差别而定，是按千分制的要求评定的。 即便是同为三甲级医院，医疗水平方面也是有着一定的差距的，这个差距指的不是平均医疗水准，而是指天花板。 就像是系统技能一样，五万经验值就是初级水准，到了五十万经验值则是中级水准，可五万和十万那也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就拿江州省江中市来说，三甲级医院足有近二十家之多，可真正能排的上号的也就是省医院、医附院、江中院、军医大、市中心医院、省骨伤医院等寥寥数家。 林州省的医疗水准是不能和江州省相提并论的，江州省的几大三甲级医院早就辐射周边，每天都有林州省等相邻几个省份的患者前去江州省求医。 至于江中院更是东南五省最为知名的中医院，名气极为响亮。 匡明卓带着方寒几个人走出高铁站，就看到站口接人的牌子。 举着牌子的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年轻人边上还站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看到匡明卓带着人走近，中年人急忙伸出手：「匡主任，欢迎欢迎啊，我是第三医院外科的杨雪超，我们钱院长已经在医院等着了，钱院长原本是打算亲自来的，只不过临时有点事耽误了。」 「杨医生客气了。」 匡明卓轻轻的和对方握了握手，笑着道：「钱院长太客气了，我们自己过去就行。」 「这怎么可以，匡主任您可是我们第三医院请来的贵客，万万不能怠慢的。」杨雪超满脸笑意，很是客气。 当然，匡明卓也知道，有些话那就是客气话，当不得真的，人家钱院长那是不可能亲自来接站的，能在医院门口迎一迎，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了。 「匡主任，车子就在外面停着，咱们这就过去，先吃饭。」说着话杨雪超就去拿肖云恆手中的箱子，之前扛着牌子的青年也急忙上前帮忙。 林海市第三医院考虑到这一次匡明卓这边来的人多，因此派来的是一辆商务车。 之前举牌的青年拿着行礼，杨雪超急忙帮匡明卓拉车门：「匡主任，您请。」 「方医生，请吧。」匡明卓笑呵呵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方寒。 方寒也不客气，第一个上了车，等方寒上了车，匡明卓这才上车，陈远等人则坐在了后排。 杨雪超讶异的看了一眼方寒，不过却没多想，上了副驾驶，之前的青年负责开车。 有人接站，第三医院那边自然也就有人通报消息。 车子抵达第三医院门口的时候，第三医院的副院长钱小江带着好几位医生已经等在门口了。 车子停稳，匡明卓刚刚下了车，钱小江微微发福的身子就迅速的到了跟前，笑呵呵的伸出手来：「匡主任，欢迎欢迎啊。」 「钱院长客气了。」匡明卓也笑着伸出手去，人家钱小江这位林海市第三医院的副院长能在医院门口亲自迎接他，这个脸面算是给的很足了。 握过手，钱小江并没有急着松开，而是依旧拉着匡明卓的一只手笑着道：「匡主任，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医院肝胆外科的主任高万里高主任，这位是杨松岩杨副主任……」 钱小江简单的介绍了跟在自己边上的几个人，匡明卓也很是客气的和对方握了手，然后笑着道：「钱院长，我也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 钱小江下意识的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急忙伸出手去，笑着道：「方医生好，欢迎欢迎。」 嘴上说着欢迎，钱小江心中还是有些纳闷的，匡明卓这是什么意思？堂而皇之的给他介绍这么一个小医生。 看方寒的年龄，也就二十四岁左右，这么年轻，最多也就是住院医吧，行医资格证有可能都没到手，有必要给他介绍？ 虽然心中有些郁闷，钱小江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 匡明卓笑着道：「钱院长，您可千万不要看方医生年轻，方医生其实才是我们急诊科肝外水平最高的专家，左右半肝切除水平还在我之上啊。」 第707页 钱小江又是一愣，下意识看了两眼方寒，真的假的？ 这外科可不是内科，即便是有天赋那也需要大量的手术积累的，这个年轻人有这么厉害？ 虽然依旧纳闷，钱小江还是再次向方寒招唿：「谢谢方医生，谢谢匡主任啊。」 客气过后，钱小江见到匡明卓再没有介绍其他人的意思，这才又下意识看了一眼方寒。 这一次匡明卓一队来个四个人，而匡明卓却仅仅介绍了方寒，这就值得让人深思了。 钱小江暗暗的把方寒记在了心中，这个年轻人要么是有真本事，要么是有大背景，无论两者的哪一种，那都是值得重视的。 第0406章 偶遇 江东鹏和赵继海是林州省中医院大五的实习生，目前正在林海市第三医院的中医科实习。 林海市第三医院的中医科并不大，每年安排过来的中医实习生并不多，今年整个中医科室也才四位实习生，两个人就是林州中医院的。 这会儿正好是饭点，江东鹏和赵继海两个人一起前去医院的食堂吃饭。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天。 「现在已经是实习的第二个学期了，我的毕业论文还没什么头绪啊，规培医院还没找到。」赵继海摇头嘆气。 「搞的好像我就准备好了一样。」江东鹏没好气的道。 「我们也是命背啊，上的是中医学院，上学的时候想选修一个西医临床都没什么机会，看看毛球那傢伙，竟然去了肝胆外科。」赵继海的语气中不无羡慕啊。 他口中的毛球是另外一位实习生，人家是江州医科院中医分院的，名叫李二毛。 别看人家李二毛名字不怎么好听，可人家家里有关系，这次实习就是自己找的医院，这个李二毛在医科院的时候就选修了西医临床，实习没几天又托关系去了肝胆外科，听说还上了一台小手术。 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听说我们这一届现在混得最好的就是方寒了，去年竟然被评选为江州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学校里的领导和老师都津津乐道呢，还没毕业就被评选为省十佳，这可是咱们林州中医学院破天荒的第一次。」江东鹏道。 「我也听说了。」 赵继海有些不敢相信：「现在传的是神乎其神，说什么方寒在江中院急诊科比主任还牛，还有什么吴磊竟然有可能留院，也是方寒的面子，是不是吹的有点太过了？」 「肯定过了。」 江东鹏笑着道：「咱们和方寒是一个班，方寒的学习成绩是好，可主要是刻苦，要说去了江中院表现好被领导赏识有可能，什么比主任还牛怎么可能，方寒自己应该是会留在江中院的，毕竟有一个省十佳的身份在。」 「这个省十佳我好像听谁说过，说方寒救了一个从三楼跌落的孩子，正好上了新闻。」赵继海道。 「方寒也是运气。」江东鹏点着头。 两人正说着话，不远处一大群人迈步走来，看到走来的一群人，江东鹏和赵继海急忙闪开。 「是钱院长和肝胆外科的高主任等人。」江东鹏低声道。 院领导啊，这对实习生们来说那可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实习生们在科室遇到住院医都被唿来喝去，遇到主治医更是点头哈腰，院领导那真的属于遥不可及的存在了。 「钱院长等人这是陪着贵客？」 「听毛球说肝胆外科今天请了一位大专家过来做肝胆管结石手术，想来应该是来的专家吧。」 赵继海和江东鹏两个人低声说着话，同时偷偷的向人群方向看着。 「咦，你看那个年轻人，钱院长边上那个，像不像方寒？」江东鹏突然一拍赵继海，眼珠子都瞪圆了。 赵继海也看着那边，此时眼珠子也瞪圆了，刚才方寒回头和边上的匡明卓说话，正好给了两人一个侧脸。 「还真是方寒，日了狗了，方寒竟然来了咱们医院，还和钱院长一起。」。 赵继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方寒不是去了江中院吗，怎么？」江东鹏也有些发懵。 「那不是毛球吗，跟在最后，想来应该是医院请来的专家，可方寒为什么跟着专家组？」赵继海低声自语。 赵继海口中的毛球正是之前跟着唐学超一起接站的那个年轻人，当时举着牌子，回来的时候开着车。 钱小江陪着方寒和匡明卓几个人一边走，一边笑着道：「匡主任，咱们先吃饭，然后再看病人？」 「肯定要先吃饭嘛，这要不吃饭，饿晕在手术台上那可就麻烦了。」匡明卓开着玩笑。 这一次来林海市第三医院做的是肝胆管结石，病情并不算紧急，因而匡明卓也没有什么紧迫感。 「匡主任说笑了，自然是要吃饭的，我已经让食堂准备好了，匡主任和方医生正好尝尝我们医院大厨的手艺。」钱院长陪着笑。 不远处，江东鹏和赵继海远远的看着：「他们去了食堂？」 「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唿？」赵继海目光灼灼。 「你疯了，院领导在场，肝胆科那么多专家在场，我们就这么过去打招唿？」江东鹏惊讶的看着赵继海。 「你傻啊。」 赵继海轻声道：「看上去他们应该是去食堂吃饭，我们不会来了偶遇？」 第708页 江东鹏轻声嘀咕：「偶遇？」 「快走，别耽误，我们先到食堂。」赵继海一拉江东鹏：「院领导招待贵客，是有专门的小包间的，我们先到，就在小包间附近等着。」 「还是你有脑子。」江东鹏眼睛一亮，急忙跟着赵继海向食堂跑去。 为了不经过院领导和方寒一群人，两人特意饶了路，却依旧先方寒一步到了小食堂。 到了小食堂，他们两个就在去包间的过道附近等着，装着是等人的样子。 一边装模作样的等着，两人一边紧张的双腿打颤，毕竟院领导在场，这要是不小心被院领导记恨了，实习成绩有可能不过关。 大概二分钟不到，钱小江等人就拥簇着方寒和匡明卓几个人走了过来，哪怕是跟在方寒和匡明卓身后的陈远三人也被几个人夹在中间以示重视。 方寒几个人正好路过的时候，赵继海假装回头，然后就看到了方寒。 赵继海看到方寒的同时，方寒也看到了赵继海，然后脚步一停。 「赵继海？」 「方寒？」赵继海脸上露出很吃惊的表情。 「方寒？」这会儿江东鹏也回过头来，同样很是吃惊。 「江东鹏？」方寒倒是没多少吃惊，笑着问：「你们两个在第三医院实习？」 「嗯，在第三医院中医科，你这是？」 说着话，赵继海又急忙向钱小江打招唿：「钱院长好。」 钱小江看了一眼赵继海和江东鹏，微微点了点头，客气的向方寒问：「方医生，您认识他们？」 「我们是同班同学。」方寒笑着道：「我在江中院实习，他们应该是在第三医院实习。」 「方医生是林州中医学院的学生？」高万里插了一句嘴。 「嗯，今年大五。」方寒点头。 高万里就不说话了，搞了半天竟然是个大五的实习生，真是。 这个匡明卓也真是的，仗着自己是海外归来的海龟就可以目中无人？ 这是真不把他们第三医院的医生当医生啊，堂而皇之的介绍一位实习生，还什么本事在自己之上。 钱小江也有些惊讶，只不过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笑呵呵的。 方寒笑着对江东鹏和赵继海道：「先不说了，等会儿闲了我去找你们，下午一起吃个饭。」 「好，好。」赵继海和江东鹏急忙点头。 这会儿他们也没指望和方寒多说话，有方寒这句话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一直跟在众人屁股后面的李二毛惊讶的看了一眼赵继海和江东鹏，然后又看向方寒，这两个傢伙竟然有这么牛掰一个朋友？ 高万里几个人或许对方寒还有误会，可前去接人的杨雪超和李二毛却知道这位方医生不简单。 不提匡明卓的重视，就是跟着方寒的另外三个人对方寒也是极为的尊敬。 钱小江带着匡明卓和方寒几个人进了食堂的小隔间，进门的时候陈远和肖云恆三人很自然的慢了半拍，没有跟上去。 李二毛正跟着人群，却突然没人拉了一把。 回头一看，拉他的正是杨雪超。 「小姨夫，怎么了？」李二毛有些不解。 「你疯了，这地方是你能进的？」杨雪超没好气的白了李二毛一眼，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个小隔间他杨雪超都没资格进。 院领导招唿贵客，是个人都能上桌？ 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没工夫搭理李二毛，杨雪超急忙招唿陈远几个人：「几位，咱们去隔壁，隔壁同样准备的饭菜，咱们边吃边聊。」 招唿的时候杨雪超那是真感慨，人家江中院来的医生是真知道分寸啊，刚才快到包间门口的时候，陈远下意识的拦了一下肖云恆和陈斌阳。 人家就知道这种场合自己上桌不合适。 「杨医生客气了。」陈远微微一笑。 「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唿呢。」杨雪超笑着道，他也看出来了，其他三个人，陈远应该是头。 「我叫陈远，江中院急诊科的主治医。」陈远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同时把肖云恆二人介绍了一下。 「二位陈医生、肖医生，咱们里面请。」杨雪超侧着身子。 几个人进了包间，杨雪超一边亲自给陈远三人倒着茶水，一边奉承：「三位医生这么年轻就能跟着匡主任和方医生做肝胆方面的手术，真是了不起啊。」 「杨医生客气了，都是我们方医生给机会。」陈远客气的道。 「哈哈。」杨雪超哈哈笑着，心中却很吃惊，这位陈医生的话他可听真了，是方医生给机会，而不是匡主任给机会，简单的一句话，透露出的信息可是很不简单啊。 第0407章 隐情 吃过饭一群人就到了林海市第三医院肝胆科。 「匡主任，咱们要不要做一个术前讨论？」钱小江客气的询问。 「那就讨论一下吧。」匡明卓点了点头。 人家林海市第三医院请飞刀前来，也是有自己的需求的，尽可能多的学一些东西，是各大医院的医生都比较在乎的事情。 肝胆结石手术比起左右半肝切除来说简单一些，风险相应小一些，可也要看情况，如果说结石的位置不太好，是有可能要切除一部分肝脏的。 林海市第三医院作为三甲级医院，肝胆科的几位主任医师还是有水平的，这一次能请飞刀，证明患者的情况比较复杂，自家医院手术的话风险比较大。 第709页 一般来说像小一些的医院请飞刀比较多一些，而大型医院请飞刀却不怎么多。 大医院也有大医院的骄傲，如果没有必要亦或者患者家属强行要求，医院本身都不会轻易请飞刀。 比如说江州省省医院，放眼全国，水平比省医院专家厉害的专家多得是，可省医院的专家只要能拿动，却不怎么愿意请飞刀，请飞刀往往意味着自己的不足。 人家第三医院能邀请匡明卓前来，一则是匡明卓确实名气大，海归博士，麻省总医院归来的大专家，江州省医科大校长陈国中的高徒，无论哪一个头衔都能给匡明卓带来光环。 同时这一台手术也是患者要求的，患者家属託了关系找到了匡明卓，从而和医院达成了共识。 匡明卓自然明白其中的渠渠道道，所以也没有藏着掖着。 一群人进了会诊室，大屏幕上显示着患者的各种资料，以及病灶部位的各种映像。 匡明卓站在宽大的显示屏前面，凝视着显示屏，详细的看了一会儿，这才道：「患者的结石部位确实比较麻烦，而且结石数量多，体积大，是要切除一部分肝脏的。」 说着匡明卓伸手一指：「这儿，还有这儿。」 第三医院的医生们都站在边上听着，这个是难得的学习机会。 匡明卓说了几个点，然后看向方寒：「方医生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 方寒也仔细的看着显示屏，听到匡明卓询问，缓缓上前道：「基本上没什么问题，这一块……像不像伤疤？」 方寒伸手一指：「患者的胆囊之前出过问题？」 方寒的话音落下，几个人都急忙凑了上来，匡明卓也仔细的看着，然后脸色渐渐的变的难看了起来。 边上的钱小江脸色也变的有些不好看了，这一点异常他们之前竟然没有发现，最让钱小江生气的是，患者竟然隐瞒了病史。 这一点不仅仅是钱小江生气的原因，也是匡明卓生气的原因。 作为医生，最不喜欢的就是患者隐瞒病情，特别是类似于这一次这么重大的手术，隐瞒病情那是会出大乱子的。 万一手术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那可就是一条人命，到时候不仅仅飞刀的匡明卓倒霉，医院这边也要承担责任的。 同时钱小江也看了一眼方寒，这位方医生当真不简单，眼力非常厉害啊，这个问题刚才匡明卓都没有发现。 「高主任，去问一下患者和患者家属，简直是瞎胡闹，不要命了。」 钱小江气的脸色铁青。 高万里瞪了边上的杨雪超一眼，杨雪超急匆匆的走了出去，不多会儿回来在杨万里耳边嘀咕了几句。 杨万里低声道：「患者三年前出国一次车祸，当时胆囊破裂，不过没有做切除手术。」 「之前怎么不调查清楚？」钱小江依旧很生气。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胆囊，是位于右方肋骨下肝脏后方，有浓缩和储存胆汁的作用。同时胆囊管连接胆囊，肝胆管和总胆管，胆囊通过胆管与总胆管相连。 患者隐瞒的这个情况和这一次要做的肝胆结石手术息息相关。 匡明卓看着方寒：「方医生，这个情况对手术影响大不大？」 「我需要亲自给患者做个检查。」方寒缓缓出口。 匡明卓看向钱小江。 钱小江急忙道：「这个自然没问题。」 出现了隐瞒病史的情况，现在林海市第三医院这边可以说是非常的被动。 虽然这一次匡明卓前来患者家属私底下也有联繫，可匡明卓总归是林海市第三医院明面上请过来的，患者又住在林海市第三医院，病情出现疏漏，这就是第三医院的问题。 这会儿患者早已经做好了术前准备，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就等着手术呢。钱小江带着一大群人走了进来。 患者五十多岁，男性，病床边上此时陪了好几个人。 其中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见到走进来的众人，急忙起身招唿：「钱院长，高主任……」 说着又看向匡明卓：「老同学！」 匡明卓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根本没有搭理对方。 今天这个是匡明卓很是恼火。 早上出发的时候，陈远等人还在骨伤分区的值班室聊高武县医院的事情，说医附院胸外的副主任马银良做飞刀出了状况，没曾想转眼间他这边也出了状况。 最有意思的是马银良是被自己的老同学邀请去的，这一次匡明卓其实也是看在自己老同学的面子上过来的。 青年也知道自己这一次是把自己的这个老同学得罪狠了，急忙陪着笑：「老同学，这个状况我也是刚才才知道的，我要是早知道，绝对不会瞒着你的。」 赔笑的同时，青年也是无奈，早知道就不帮这个忙了，这下可好，把匡明卓得罪了。 他们一班那么多的同学，真正值得他重视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匡明卓是最值得他重视的，现在却好。 「钱院长，我也不是故意隐瞒的。」患者这会儿也有些尴尬，陪着笑：「我以为这两者没什么关系呢，要是早知道，我早就说了。」 「我们没有询问你的既往病史？」杨雪超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他就好不明白了，这些隐瞒病史的患者究竟是什么逻辑和想法，真的活够了？ 第710页 患者不吭声了，患者边上的其他几个人也都不好意思开口，毕竟这事是比较理亏的。 匡明卓的老同学满脸苦涩：「钱院长，老同学，我也是学医的，有些事我是知道的，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小姨夫了。」 匡明卓依旧没吭声，看向方寒，同时心中有着庆幸和感激。 还好这一次他带着方寒一起来了，要是他一个人来，有可能还真发现不了异常，这要是手术的时候出了事，他可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了。 现在还好，手术还没做，问题真要复杂，他们完全可以打道回府。 方寒走上前，边上的人急忙让开位子，方寒就在刚才有人做的圆凳上坐下，看向患者：「胳膊伸出来。」 患者伸出胳膊，方寒的手指搭在患者的手腕上开始诊脉。 听了一分多钟，方寒起身绕到另一边，又诊了另一只手，然后查看了患者的舌苔也眼眸。 「出去说吧。」说着话方寒大步往外走。 钱小江等人急忙跟在后面，一群人再次回到会诊室，匡明卓这才问：「方医生，情况怎么样，手术还能做吗？」 其他人也都眼巴巴的看着方寒，这会儿哪怕是钱小江也不敢对方寒有所轻视了，今天要不是方寒，他们也要倒霉啊。 「患者气阴两虚，体内有燥热……」 方寒说了两句，然后换了一个说法：「患者还有糖尿病你们知道吗？」 高主任点头：「这个我们知道，不过不算严重，血糖只是稍微超标，可以手术。」 匡明卓却眉头一皱，他知道方寒不会随便问这个问题，有些不确定的问：「你的意思是患者的胆囊有问题？」 方寒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缓缓道：「患者是阴虚体质，气阴两虚，三年前胆囊受过创伤，虽然已经恢復，却导致元气亏损，血糖虽然不高，可麻烦不小。」 匡明卓有些明白了，不过还是不太确定，问：「类似于冷晨的情况？」 「比冷晨的情况还麻烦，术后伤口癒合的概率更低。」方寒下了结论。 匡明卓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肝胆结石手术本就风险不小，再加上患者的情况复杂，还要切除部分肝脏，那就更麻烦了，现在再加上这个情况，手术的风险那就更大了。 「玛德！」 一直都很绅士的匡明卓也禁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万幸啊，真是万幸啊，要不是方寒跟着来，这个手术他就做了，可做了之后呢。 飞刀本就有风险，患者不出事自然没什么，哪怕向马银良这一次一样被人举报了，最多也就是把钱退回去，医院表面意义上处分一下，到了马银良这个层次，医院一般都是捨不得开除的，维护都来不及。 匡明卓并不比马银良差多少，真要有什么意外，江中院自然也是愿意包庇的，可前提是不死人。 患者要是死了，再加上是飞刀，那可就不仅仅是医疗事故那么简单了，事情真要闹大了，真不好收场。 第0408章 转院 会诊室很安静，落针可闻。 这会儿所有人的心情都不算太好，钱小江、高万里、匡明卓。 当然，也有例外，陈远和肖云恆几个人的情绪就没多大波动，他们本就是打酱油的角色，这个手术能做自然最好，不能做那就打道回府，就当是来林州省转了一圈。 方寒脸色平静，心中虽然也有些腻歪，却不像匡明卓那么生气。 怎么说呢，最初方寒只是从影像上看出患者的胆囊附近有伤口，当时还不是很确定，这才猜测的问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有。 出于谨慎，方寒亲自检查了一下，这才发现患者气阴两虚，元气不足。 第三医院方寒肯定也是给患者做了种种检查的，只不过西医的诊断和中医不同，中医可以检查出来的问题西医不一定可以检查出来，西医可以检查出来的问题中医不一定能检查出来。 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患者有糖尿病史，第三医院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从血糖来看，并不严重，其他指标也都在范围之内。 可在范围之内并不代表没问题，要不然那么多手术风险是哪儿来的？ 正是因为西医诊断也只能了解一部分情况，倘若出现意外，那就意味着风险。 有的人血小板并不低，却造成大出血，有些人血小板明明不高，手术却很顺利，原因是多方面的。 从患者目前的情况来看，比冷晨的情况还要差，手术的话伤口感染的概率很高，癒合率很低，如此一来术后风险就很大。 这一刻方寒也切实的感受到了中西医结合的好处，单纯的中医和单纯的西医都有可能造成疏漏，可如果两者结合，就有可能把这种疏漏降低到最小。 「匡主任，真是抱歉，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钱小江陪着笑。 匡明卓没吭声，脸色依旧很难看，可见这次的事情真的是把匡明卓气的不轻。 「高主任，情况我详细的了解了。」 这会儿杨雪超才姗姗来迟，走到高万里和钱小江边上道。 「什么情况，说一说吧。」钱小江沉着脸，面对匡明卓他只能赔笑，可是面对高万里和杨雪超这些人，他却没有好脸色。 杨雪超算是患者的主治大夫，患者的病情出现疏漏，杨雪超的责任很大。 第711页 杨雪超也知道自己现在遭领导记恨了，急忙道：「患者的肝胆结石之前找中医院的洪主任看过，洪主任检查之后告诉患者结石的部位有些复杂，体积大，单靠中医治疗效果不大，最好还是动手术，同时也告诉患者，他的这个情况动手术的话风险比较大，最好找厉害一些的专家，可厉害的专家如果了解情况，估计不怎么愿意接手。」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杨雪超问的时候患者是结结巴巴，含含煳煳的。 他和林州省中医院的内科主任江宇文是老关系了，正因为两人关系好，江宇文这才多说了一些。 正是因为江宇文的话，这才让患者产生了隐瞒病情的想法，患者担心专家得知情况不愿意来。 「江宇文？」方寒没吭声，不过却知道是谁，他的师兄杨林成的学生，算起来还是他的师侄。 「江宇文就教了他隐瞒病情？」钱小江没好气的道，同时连江宇文都怪怨上了。 方寒也有些腻歪，自己这个师侄也真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不说，真是什么话都往外崩。 「匡主任，方医生，那现在的情况？」钱小江询问匡明卓和方寒。 刚才钱小江其实对方寒的判断还是有些怀疑的，毕竟方寒说的是中医方面，这个他也没办法参考。 现在杨雪超了解了情况，一切就明了了，江宇文都说了情况复杂，那方寒的判断就应该可信了。 匡明卓看向方寒，到了这一步他急需要方寒的意见，方寒要说能做，他就做，方寒要说不能做，他就不做。 「目前看来手术是不行了，患者的情况并不符合手术的条件，还需要进行调理。」方寒给了意见。 「那就打道回府。」匡明卓哼了一声。 「匡主任，方医生，既然来了，下午我让人带您转一转，看看林海市的风景，林海市还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的。」 到了这一步，钱小江也知道这个手术是做不成了，也不勉强，不过这一次也算得罪了匡明卓，他也想缓解一下，毕竟第三医院以后说不得还有求到匡明卓的时候。 「不用了，科室还有一大堆事呢。」匡明卓摆了摆手。 他今天来等于把急诊科不少人都带来了，也算是明目张胆的来做飞刀了。 当然，当着方浩洋的面，匡明卓可不会承认，做是一会儿事，承认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方浩洋应该也不会过问。 「我在林海上了四年大学。」方寒也道。 别的地方他倒是不介意转一转，林海的话，他转了四年了，能去的地方都去了。 「你看这事闹的。」钱小江满脸尴尬。 「不怪钱院长。」匡明卓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那我让人送匡主任和方医生吧。」钱小江见到匡明卓和方寒态度坚定，也就不留了。 方寒一群人走出会诊室，匡明卓的那个老同学急忙迎了上来：「老同学，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是不知情啊。」 「没事。」匡明卓的气也过了，即便是没过，也不想和自己的这个老同学多说了，摆手道：「患者的情况复杂，我这边也无能为力，只好打道回府了，以后有机会再聊。」 对方一听瞬间慌了，手术做不成是一方面，他听匡明卓这意思，很显然是以后别联繫的意思。 匡明卓现在已经是江中院急诊科的副主任了，年龄还不到四十岁，又是海归，这样的同学对方是很捨不得捨弃的。 「老同学，你这是还不原谅我呀，我也是学医的，你说我知情能不告诉你吗，我害谁也不能害你啊。」 匡明卓露出一丝笑：「老同学你误会了，我没有再怪你的意思。」 嘴上这么说，匡明卓的心中自然是另外的想法。 这件事也不能说完全是他这个老同学的责任，可事情出了就是出了，无心的就没责任？ 高武县的事情，马银良的老同学难道就想让马银良难堪？ 作为县医院的主任，能和医附院胸外科的副主任拉上关系，那可是难得的关系，谁愿意葬送？ 可问题是，不愿意，马银良估计这辈子也不想再搭理自己这位老同学了。 见面问好，可以，面面上的交情，再想让帮忙，估计就难了，匡明卓现在其实也是这个意思。 「哎，都怪我。」 青年懊恼的一拳头砸在边上的墙上：「都怪我没有了解清楚情况啊，以后他们家的事情我也不管了，爱咋咋递！」 匡明卓也没说什么，迈着步子就走。 刚走了两步，迎面又来了好几个人，正是患者的其他家属，一男一女，应该是患者的儿女，一位五十岁出头的女人，应该是患者的妻子。 「匡主任，钱院长，我们真不是故意的，你们可不能这么不管啊。」 女人走上前泪花就出来了。 「匡主任，我们错了，可您真不能见死不救啊。」患者的儿子也看着匡明卓哀求，患者的女儿虽然没吭声，却眼泪吧擦的，眼眶都红了。 匡明卓的同学也是学医的，刚才和杨雪超沟通，应该也说了一些情况，现在患者一家子都急了。 「不是我见死不救，是我真的无能为力。」匡明卓还不好发火，只能好言安慰。 「匡主任。」 患者的妻子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患者的儿子见状马上也要下跪…… 第712页 匡明卓急忙一把扶起，脸色很是为难，作为医生遇到这样的情况，又有几个人能真的无动于衷。 方寒也有些无奈，走上前道：「现在患者的情况确实不适合手术，如果你们真的安心治疗的话，我建议还是转院去江中院，先调理患者的身体，等患者的情况允许，再进行手术。」 患者一家子之前是见过方寒的，刚才给患者检查的就是方寒，见到方寒说话，一家人又都看向匡明卓，毕竟在患者家属眼中，匡明卓应该才是拿事的。 「如果真要让我手术，方医生说的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患者目前的情况手术风险确实很大。」匡明卓了解方寒，知道方寒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而且患者的情况也并非没办法，先调理身体，然后再手术，患者的体质比冷晨还要差，可状况比冷晨要好，最起码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钱小江张了张嘴，原本打算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患者的情况不适合手术，他们自然不能一直把匡明卓留在这儿，至于说调理，他们也没什么把握，既然如此，那也只能放人了。 刚才钱小江其实是想说在第三医院调理也一样，可他和方寒不熟，再者，这个调理并不是一天两天，方寒难道这一段时间就呆在他们第三医院？ 不由的，钱小江想到了刚才在食堂碰到的赵继海和江东鹏，这两人好像是方寒的同学，这个方医生本事不小，是不是藉此和这位方医生拉近一下关系……以后或许还有打交道的机会…… 第0409章 保姆 自打吃过午饭，江东鹏和赵继海就有些心不在焉。 「东鹏，方寒说了下午和我们一起吃饭，你说不会晃点我们吧？」 「应该不会吧？」江东鹏道：「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同学，吃个饭总不至于晃点吧。」 「也是。」赵继海点了点头，还是有些忐忑：「东鹏，你说钱院长知道我们和方寒是同学，会不会对我们特殊照顾？」 江东鹏笑着道：「这就要看方寒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了，如果只是一个小助手的话，帮助不大，其实哪怕方寒就是这次的专家，我们想留院那也是不可能的，最多就是实习成绩给一个优异，想要留院是不可能的。」 赵继海嘆了口气：「说的也是啊，别看第三医院底蕴差了一些，可也是三甲级医院啊，留院名额本来就少，我们这样的本科学歷，几乎是没什么可能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行就考研，实在不行就转行。」江东鹏也嘆了口气。 「算了，不想了，就像你说的，走一步看一步吧，方寒既然牛逼，多交好还是有好处的，认识一个厉害的同学，吹牛逼也有资本啊。」 两个人哈哈一笑，笑容中有着苦涩，有着无奈。 很多人都想着十年寒窗，考上大学那就是前程似锦，可事实上又有多少人知道大学生的辛酸。 特别是这几年，大学生找不到工作的比比皆是，甚至还没有一些初中高中辍学的同学混的好，说起来真是讽刺。 赵继海甚至想起网上的一个段子。 说什么最悲哀的事情是什么，上学的时候学习成绩好，却总是被学习差的同学欺负，然后学习好的同学就更加努力，奋发图强，想着自己好好读书，争取有朝一日把欺负自己的同学都踩在脚下，可等真的学业有成的时候，这才勐然发现，自己还是不如人家学习差的同学…… 当然，考上大学，多读书，就业还是要比念书少的人好一些的，前面所说的段子那也只是小概率事件，可从某方面也能看出现在大学生的艰辛。 两个人抽空说着话，在医院没人的角落抽着烟。 抽着烟，江东鹏顺便拿出手机看着微信，正看着，突然蹦出一条消息。 「东鹏，不好意思，手术没做成，我现在要回江中了，这次跟着团，有些不方便，下次再约，顺便帮我给赵继海说一声，那天有空了来江中，我请你们吃饭。」 消息是方寒发来的。 大团队要走，方寒也没辙，同学一场，他还是发了一条消息打了声招唿，还好加了江东鹏的微信，电话号码是没有的，这要没微信，还真要落一个不告而别的名声了。 「方寒走了，手术没做成。」江东鹏把手机递给赵继海。 赵继海看了一眼，笑着道：「没办法的事情，人家领导要走，方寒一个实习生总不能留下吧。」 「说的也是。」江东鹏笑着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他们两个人的心态倒也平衡了不少，方寒留院那是肯定的，可做不了主，充其量也就是受器重一些的实习生罢了，和他们的差距也不是那么大嘛。 …… 杨雪超和李二毛再次亲自把方寒几个人送到了高铁站，又亲自给方寒几个人买了票，目送着方寒一群人过了安检，这才带着李二毛离去。 这一次飞刀没做成，飞刀费自然也是没有的，临走的时候钱小江倒是打算意思一下，毕竟这一来回的路费和时间总是耽误了，于情于理第三医院都要意思一下。 匡明卓却直接拒绝了，匡明卓也有自己的傲气，他不差一个飞刀，更不差那么一丁点飞刀费。 对于小医生来说，或许还会为了那么一丁点钱发愁，可到了匡明卓这个地步，大富大贵不敢说，却也绝对衣食无忧。 第713页 方寒一群人先走一步，回到了江中院，患者那边却要慢一步，办理出院手续然后转院，前往江中市还要收拾准备，当天估计到不了了。 「又回来了！」 下了高铁，方寒禁不住笑了，这一趟飞刀倒是别致，真要算起来这其实是他第一次飞刀，而且还是给人打杂的。 「方医生，这次真是抱歉，下午我请客，请大家一起吃个饭。」匡明卓很客气，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 陈远几个人的想法匡明卓是不怎么在意的，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作为副主任，匡明卓别说带着他们飞刀没做成，就是带着他们越野长跑，几个人估计也没什么意见。 倒是方寒，匡明卓不得不在意。 这次飞刀第三医院那边给匡明卓说好的飞刀费是一万块，匡明卓给方寒的承诺是两个人对半，现在飞刀费没拿到手，他还欠了方寒的人情。 匡明卓在第三医院的时候之所以生气，这一点也是很关键的。 人情这玩意是最难还的，欠什么都不要欠人情，一旦欠了人情，那可就很被动了。 「好啊，匡主任请客，大家可一定不要客气。」方寒笑着道。 肖云恆和陈斌阳三人也很高兴，吃饭倒是其次，主要是看和谁吃，能和匡明卓方寒一起吃饭，这可是很难的的。 …… 回到科室，方寒就被方浩洋叫去了办公室。 方主任现在是越发的会享受了，正如方寒所说，这个办公室估计风水有问题，很邪门，凡是坐了这个办公室的人好像都瞬间变的喜欢喝茶了。 办公室茶香四溢，方浩洋刚刚才泡了一壶新茶，方主任以前也是喝茶的，可绝对没这么讲究。 方寒觉得方主任可能是得了郭明强的精品茶具和上好的茶叶，这才喜欢没事显摆。 方寒进了办公室，方浩洋给方寒倒了一杯茶水，笑呵呵的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匡明卓带着方寒等人去做飞刀，方主任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没有点名罢了，飞刀这种事那是很正常不过的，江中院急诊科现在患者少，方主任也不介意匡明卓带着人出去拉练一番。 「出了点意外。」方寒喝着茶，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方浩洋听罢，愣了一下，然后就眼睛放光：「你的意思是患者这两天应该就会来咱们江中院？」 「要么今晚，要么明天早上。」方寒点头。 「好，好。」方浩洋心情大好。 倒不是因为方寒和匡明卓这次出去给江中院拉来了一位患者，而是因为这个患者和冷晨一样具有代表性。 江中院再如何，也不差那么一位两位患者，对现在的方浩洋来说，他最重视的就是这种具有代表性的患者。 既然做中西医结合，自然就要做出成绩，像这一阵急诊科做的几个手术，冷晨、之前的外国女患者，再加上这一次的患者，这都是相当有代表性的。 心情大好的方主任又给方寒添了一杯茶，转移了一下话题，问：「距离毕业已经没多少时间了，毕业论文准备了没有？」 「这个不急，到时候随便写一篇就是了，实在不行把之前写的拿出来用也可以。」方寒很随意的道。 毕业论文对其他实习生来说自然是比较头大的，可对方寒来说那真的是不发愁。 相应的来说，大五的毕业论文水准还是比较低的，牵扯的层面也比较浅，方寒这大半年写的论文不多，也写了四五篇了，随便拿出一篇应付毕业都是绰绰有余了。 方浩洋愣了一下，这小子现在真的是膨胀了，说话倍自信，倍随意啊，再也不说自己笨或者天赋差之类的话了。 「还有一件事，你的行医资格报名我最近会给你报上去，你自己也操点心，别阴沟里翻船，到时候考不过，那可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方寒撇了方浩洋一眼，没吭声，行医资格考试对他来说现在还算是个事？ 「还有考研的事情，你也准备一下，虽然陈校长说了让你考他的研究生，你也要准备准备，最好准备一篇上好的论文。」方浩洋又道。 「嗯，这个我会操心的。」方寒点头。 办公室两个人谈话，还好没外人，这要是被别的医生听到，方寒八成又要收穫一大笔崇拜点。 方浩洋这位急诊科主任对方寒真是重视啊，宛然成了方寒的保姆亦或者秘书，什么事都替方寒操心到了。 什么职业资格证，什么考研，什么毕业论文…… 估么着即便是秘书不称职的话也没方主任操心的多。 「还有一件事，每年开春各大医院都会组织一次义诊活动，今年是咱们江中院打头，这件事你也操心一下，这几天把人员名单给我报上来。」方浩洋又道。 「我？」 方寒又是一愣：「这种事不归我管吧。」 方寒没觉得方主任是他的秘书，他倒是觉得自己成了方主任的秘书，这些事不说几位副主任负责，随便拉出一位资深主治也行啊。 「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弄你就弄。」方浩洋没好气的挥了挥手：「滚，看见你就烦。」 「……」 方寒张了张嘴，还是强忍着没和领导顶嘴，乖乖的走出了办公室。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领导一句话，下面跑断腿啊。 第714页 第0410章 放权 走出方浩洋的办公室，方寒就把叶开叫到了骨伤分区的值班室谘询关于医院义诊的事情。 随着李小飞和林广才两个人去丰州学习，方寒惊讶的发现现在骨伤分区竟然全是新人，江枫、陈远、温学义包括新来的肖云恆三个人，这么多人，他竟然算是资歷最老的了。 哪怕是来的早的江枫和陈远也没有他来的早。 叶开是急诊科的住院总医师，不过这个住院总医师并不管理骨伤分区，不仅仅是骨伤分区，以后急诊科成立的各个分区，其实也算是从急诊科独立出去了，属于一个独立的小王国，不同之处在于，所有的分区还属于方浩洋这位急诊科的大主任管辖，急诊科可以任意调配资源。 现在骨伤分区的住院总其实算是陈远，当然，陈远已经是主治医了，同时履行着住院总的职责，而且就骨伤分区而言，陈远也算是第一一位主治医。 当然，叶开作为急诊科的住院总，依旧有着协调各个分区，统筹整个分区的职责，只不过不太随便插手骨伤分区的事物而已。 叶开站在方寒对面，对方寒保持着尊敬，道：「咱们医院的义诊在形式上分好几种，一个是开春的义诊，这个是上面分配下来的任务，说是义诊，其实就是各大医院抽调人手前往周边的各大疗养院给一些老干部免费检查身体，算是医疗系统的一种慰问活动，还有就是每年例行到下面的县城和乡镇，入驻各乡镇医院，免费看病，给咱们江中院打名气……」 方寒微微沉吟：「这两种义诊有什么不同吗？」 「要说不同之处，应该就是规模的，开春的慰问义诊规格还是要相对高一些的，最起码都要资深主治领队，有的医院甚至是副主任带队，以表示重视，第二种的话，派一些住院医下去也就可以了。」叶开解释道。 「行，我明白了。」方寒点了点头道：「这个事情交给你了，义诊大概需要去多少人，什么人合适，这两天你给我一个名单。」 叶开一愣，然后点头：「好的。」 …… 第二天早上上班，方寒带着人在骨伤分区查过房，第三医院的患者就到了，除了患者之外，匡明卓的老同学和患者的儿女也一同作陪。 前来通知方寒的是叶开。 方寒愣了一下，问：「匡主任呢？」 「匡主任今天没来。」 「没来？」方寒又是一愣，匡明卓这是不打算再和自己的老同学打交道了？ 「方医生，患者怎么安排，您这边有什么交代的吗，要不您亲自过去看看？」叶开不是很清楚其中的事情，也不知道匡明卓的心思，匡明卓是副主任，休假又不需要给他打招唿。 「先安排患者在留观室住下，等会儿我去看看。」方寒沉吟了一下道，他现在马上还有一台手术呢。 患者算不上太严重的急诊，而且情况他这边已经清楚了，可以直接安排住院。 「患者住院之后，先安排患者做一下相应的检查，等检查结果出来再通知我。」方寒想了想又补充道。 「嗯，我知道了。」叶开点了点头。 叶开走后，方寒这才大步去了手术室。 手术室温学义、肖云恆、陈斌阳、薛艷艷几个人已经等着了。 方寒进了手术室，也不耽搁，开门见山，直接分配任务：「今天这一台手术温学义主刀，薛艷艷一助，肖云恆和陈斌阳打下手。」 「方医生您不上台？」温学义心中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 「我就不参与了，边上看着。」方寒点了点头。 温学义没再问，心中却已经有些激动了，方寒这是打算全面放手了。 自从来到急诊科，温学义已经不是第一次主刀手术了，可基本上每次都有方寒参与。 不管是不是主刀，方寒参与和方寒不参与意义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方寒参与，哪怕他是主刀，其实都算是方寒带着他手术。 当然，以前急诊科人手有限，方寒不参与的话人员配备都不够。 随着肖云恆和陈斌阳薛艷艷三个人的加入，手术人员方面算是够了，方寒这次不参与手术，那就是打算完全放手，如果这一台手术他做的漂亮，以后就可以完全摆脱方寒了。 前一阵温学义已经特意给云林超打了电话，委婉的说明了自己的想法，说他想长期留在江中院。 云林超基本上算是默认了，不反对也不支持。 站在云林超的角度，他的骨关节运动中心不差温学义这么一位住院医，可站在老师的角度，云林超却希望自己的学生里面能出几位大专家，大权威。 温学义还年轻，成长空间很大，云林超也没打算太过限制温学义。 师生师生，师择徒徒亦则师，老师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正所谓师恩大如海，可倘若老师对学生限制太大，师生反目的也不算多稀奇，现实中类似的例子比比皆是。 不得不说，云林超还算是一位比较合格的老师，并没有把温学义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 得到云林超的默认，温学义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之前是客人，现在他已经有了半个主人公的心态了。 这半个主人公的心态最直接的体现就是，温学义已经有了争权夺利的心思。 第715页 之前是过客，急诊科的各种安排和温学义没什么关系，现在却不同了，如果能够拿下骨伤分区首席的位置，他在急诊科就有了立足之地。 方寒确实是打算放权了，无论是骨伤科亦或者肝外，他都没打算长期把自己拴在手术室，而且随着骨伤分区的成立和匡明卓的加盟，方寒现在的大部分精力都在骨伤分区和肝外了，他需要把自己摘出来。 「今天的这一台手术是肩关节置换，温学义来安排吧。」方寒说了一句，就走到边上去洗手，然后在护士的帮忙下换了刷手服，做好了只看不做的打算。 温学义手心隐隐有着汗水，他深吸一口气，开始给几个人讲解患者的病情和手术步骤。 讲解之后，几个人洗手换衣服，然后进入里间的手术区。 走上主刀位，温学义深吸一口气：「刀！」 纵然不是第一次做关节置换了，也不是第一次主刀了，可温学义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就像是学生做题的时候边上有老师看着，这道题自己明明已经会做了，却还是小心翼翼。 手术有条不紊，最开始的紧张过后，温学义渐渐的就进入了状态…… 「唿！」 三个小时的手术，温学义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抬头一看，观察区竟然已经不见了方寒的身影。 「方医生呢？」温学义问边上的护士。 「方医生早就走了，手术之后四十分钟左右方医生就离开了。」护士有些讶异，温学义一直没发现吗？ 「四十分钟就走了？」温学义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注意。 为了避免紧张，手术开始之后他是尽量不去想方寒，也一直没怎么关注方寒，没想到方寒早就走了。 「清创，缝合。」 温学义再次长长的出了口气，把收尾的工作扔给了薛艷艷。 …… 方寒这会儿已经到了留观室，他的身边跟着叶开陈远和江枫。 「方医生。」 看到方寒进来，匡明卓的老同学和患者的儿女急忙起身相迎。 今天来没有见到匡明卓，匡明卓的老同学还是有些失望的，原本这次他是没必要陪着来的，患者毕竟只是他的小姨夫，人家有儿有女，陪护也轮不到他这个外甥。 他来的目的就是像缓和和匡明卓的关系，谁知道匡明卓直接休假了。 方寒微微点头，走上前询问患者：「这两天有什么不舒服或者什么异常吗？」 「就是这一块疼，疼的时候受不了，别的还好。」患者伸手摁了摁肝胆所在的位置。 「躺下，我看看。」方寒说着话走到病床边边上，患者急忙躺好。 「这儿？」 「嗯！」 「这儿呢？」 「也疼！」 「这儿呢？」 「这儿不疼。」 方寒连续摁了好几个地方，这才松手，回头对陈远道：「等会儿联繫针灸推拿科的医生来给患者做一个针灸治疗，缓解一下疼痛，这个治疗每天做一次，如果患者疼痛剧烈，多加一次。」 陈远拿着小本子，急忙把方寒的叮嘱记下，心中禁不住感慨，方医生果然成熟了不少，并没有把所有事情都大包大揽。急诊科不能把所有事情都做完，该给其他科室的还要给其他科室，急诊科真要把所有事都做完了，等你真需要其他科室配合的时候，人家可不见得就会全力以赴。 方寒给陈远叮嘱之后，这才继续对患者道：「你这个情况昨天我已经大概说过了，先调理，等身体适合手术了才能手术，要不然风险很大，这个调理的时间可能不会太短，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这个我知道，我有准备。」 昨天在第三医院闹了那么一出，这一次患者是老实多了，急忙点头，完全配合。 人往往就是这样，不吃一次亏，就涨不了记性，昨天在第三医院，他的妻子和儿女可是跪在了匡明卓面前了，要不是他自己隐瞒病情，闹出么蛾子，何至于此。 「患者的情况随时关注，肝胆方面三天做一次检查，随时告诉我。」方寒又回头对陈远道。 「嗯。」陈远急忙又把方寒的叮嘱记了下来。 「等会儿找我拿方子。」方寒扔下最后一句，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匡明卓的老同学一直看着方寒走远，这才禁不住低声道：「这位方医生不简单啊。」 通过方寒刚才的安排，匡明卓的老同学就能看出方寒在急诊科的地位，这位方医生在急诊科的地位好像不比他的老同学差多少。 第0411章 高尚 温学义几人从手术室回来，进了值班室就看到方寒正在值班室写着什么。 骨伤分区的值班室比较简陋，就是格挡围起来的，中间放了办公桌，方寒这位分区的负责人也没有属于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只不过隔间是和其他人分开的。 听到脚步声，方寒抬起头看了温学义几个人一眼。 温学义急忙笑着打招唿：「方医生。」 「嗯，手术做的不错。」方寒点了点头，给予温学义赞扬。 「都是方医生带的好。」温学义急忙拍马屁。 边上的江枫强忍着没笑出来，要说温学义的本事还真不能算是方寒教的，这小子刚来的时候那可是目中无人，现在，比起李小飞不遑多让，拍马屁一流。 第716页 方寒也只是夸赞了一句，然后继续低头忙碌。 前几天方晨的病案方寒要整理一下，再加上这一次的这个患者，相互结合，正好写一个论文出来，至于毕业论文方寒也要准备一下，考研方面同样要准备一下。 按照方浩洋的说话，方寒想要报考陈国中的研究生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不仅仅研究生考试要过关，论文还要让陈国中满意才行。 这个论文就相当于古代学子的自荐文章一样，不拿出点水平，就有些愧对老师。 放在古代，陈国中那就是大儒一类的存在，想要让大儒器重，自然要有锦绣文章。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叶开把方寒要的名单送来了。 这一次组织义诊慰问，算是急诊科牵头，其他科室多少也要有些人，队伍算是比较庞大的，江中院这边应该要去二十几个人。 「方医生，这是我自己整理的，里面也备註了一些医生的特长，有些是往年参与过义诊活动的。」 方寒接过名单详细的看了一下，很是满意，叶开整理的确实比较仔细，谁适合去，有什么特长，有什么经验等等。 急诊科这边叶开给的名单包括苗大龙和另外两位主治医，再加上陈远、江枫等人，总共有八个人，其他科室每个科室两个人到三个人，总共二十几个人。 除了医生，到时候再算上护士，这人数可不算少了。 「怎么没把你自己算上？」方寒看过名单，回头问叶开。 「我是住院总，走不开吧。」叶开尴尬的一笑，方寒看得出，叶开其实是想去的。 这样的义诊活动说是任务，其实算是相当轻松的，和出差旅游差不多，疗养院的风景都是很不错的，到时候可以就近转悠一下。 …… 晚上方寒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取消了早上四点的查房之后，晚上下班前的例行查房方寒也取消了，现在他也只负责骨伤分区的小部分患者，大多时候下班还是比较早的。 成为骨伤分区负责人之后，方寒显得比以前更自由了，无论是上班亦或者下班都是自己说了算，休假也只需要打个电话报备就可以。 走出电梯，方寒正打算拿出钥匙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 「冯老，老太太，你们这是。」 说着话，方寒急忙打开门把两位老人家让进了屋里。 「冯老，老太太，你们先坐，我给你们倒水。」 「小方，不用客气了，我们马上就走。」冯老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拿出一个报纸包裹的长方体放在茶几上，然后当着方寒的面打开。 「小方啊，这是我住院的时候你垫付的医药费，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老爷子，您这也太客气了。」方寒愣了一下，虽然他早就猜到以冯老的为人是不可能把他垫付的医药费不当回事的，必然是会还会来的，可老两口真的这么还会来，而且还在门口特意等着，就让方寒有些动容了。 微微沉吟了两秒，方寒把长方体往前一推，笑着道：「老爷子，这些钱您就帮我捐了吧，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可不行。」冯老急忙摆手，语重心长的道：「小方啊，我老头子也不是那种老顽固，不通情理的人，我自己愿意捐钱，愿意捡破烂，那是我自己喜欢，我是甘之若饴，可我从来没指望其他人和我一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我和你大妈年纪已经大了，无儿无女，也活不了几天了，要这些钱没多大用，我们老两口有吃有喝有住有穿就可以了，你还年轻呢。」 方寒瞬间就惊呆了。 他没想到冯老竟然能说出这么一席话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不要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别人头上，有些事你自己觉得是好事，觉得值得，可对其他人来说不见得就是如此。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有的人觉得钱多是好事，可有的人却不这么认为，有的人觉得权重是好事，可有的人同样不屑一顾。 冯老省吃俭用，把自己的积蓄都捐了出去，是高尚的，是伟大的，可他却没有把他的这种高尚和伟大强加在别人头上，要求每个人都如此。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伟大的人，才是真正值得人敬陪的人。 社会上类似于一些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别人头上的人大有人在。 就比如说捐款，自己捐了就要求别人也一定捐，别人不捐，自己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谴责别人。 原本捐款是一件崇高的事情，是一件很值得人钦佩的事情，可当你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谴责别人的时候，很显然是在践踏这一种崇高。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几百块或许对于有的人来说九牛一毛，可对于一些人来说，那可能真的是一个月的生活费，一个月的房租等等。 「老爷子，我这是完全自愿的，我还年轻，有的是精力和时间。」方寒笑着道。 冯老依旧笑着摇头：「你又这份心就很不错了，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尽自己的能力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尽可能的去帮助一些人，影响一些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老爷子的脸上露出笑容：「我老了，能力有限，能做的就这么多，你不一样，你还年轻，现在把这些钱用在最需要的时候，将来等你的能力足够大了，去帮助更多的人，这才是物尽所用，物有所值。」 第717页 「您老不愧是文学系的教授。」方寒笑着把长方体收了，既然老爷子不愿意帮忙捐，那他就先收着，等有需要的时候再说吧。 「我是老师，你是医生，老师救心，医生救人，只可惜，我是一位失败的老师，连自己的儿子……」 话说了一半，冯老急忙打住了，转过话茬：「我是一个失败者，只希望你能是一位成功的医者。」 冯老儿子的事情方寒听门卫说过，老两口当年抱养了一个儿子，可惜这个儿子长大之后嫌弃冯老两口子，反而找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这已经有二十年没和老两口联繫了。 老两口看上去乐观，看上去毫不在意，可心中哪儿真的能没有念想呢。 幼有所靠，老有所依，老了却没有子女膝前尽孝，对于老人家来说才是最难过最孤独的吧？ 「好了，不说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老两口不打扰小方你休息了。」冯老站起身，笑着道：「有空了来找我老头子聊聊天。」 「不着急。」方寒急忙劝冯老重新坐下，笑着道：「您老既然来了，我给您做个检查。」 「也好。」冯老点了点头。 方寒搬了一张小凳子在冯老面前坐下，伸手给冯老诊了脉，然后查看了舌苔和眼眸。 「您老恢復的还不错，就是元气还是有些不足，气血还是有些虚，营养没跟上，回去还是多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 冯老笑着，没吭声。 方寒又道：「屋子里的破烂尽量还是不要放了，空气不好，对身体危害很大。」 冯老依旧笑着，没吭声。 很多事他都懂，可真要让他吃好一点，他却捨不得，真要让他不捡破烂了，他却觉得无聊。 方寒看着冯老，笑着道：「老爷子，还记得当时您住院之前我给您说的话吗，您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同样是帮助人，不一定非要是物质上的，也可以是精神上的，您老也说了，您是老师，老师救心，您老完全可以把自己的事情写出来，写成故事，去影响更多的人。」 冯老若有所思。 方寒又道：「郭文渊郭老您知道吗？」 「我知道的，郭老是一位真正的医者，活人无数，门生遍地。」 方寒笑着道：「郭老现在已经不怎么接诊了，他现在就关起门来，把自己作医生的医疗经验整理起来，这才是他能留给后人最宝贵的财富，您老也是一样，您是国学大师，中文系教授，您也可以以自己的方式去感动别人，去帮助别人，像您老这样的人活着，那才是真正的财富。」 说着话，方寒站起身来，向着冯老深鞠一躬：「老爷子，为了帮助更多的人，还希望您老能保重自己的身体，您老太小看自己了。」 冯老微微动容，他还真没这么想过，或许方寒所说真的比他这么帮助人要更管用也未可知…… 第0412章 不服老 江中院这一次义诊慰问的地方是江北疗养院。 江中市作为江州省的省会城市，周边有着大大小小数百家疗养院之多，有的疗养院是私人性质的，有的疗养院是企业单位，有的疗养院属于政府单位。 疗养院的背景和规模不同，所处的地理位置和配套设施也是不同的。 一般来说疗养院也就是老年人养老的地方，给老年人一个更为舒心的生活环境，疗养院都有属于自己的配套设施，像什么老年活动中心，娱乐室，卫生所、医院等等。 江中院这一次去的江北疗养院算是江州省规格比较高的疗养院，年三十前来江中院急诊科治疗肝结石的姜老就住在这个疗养院。 江北疗养院靠近青阳山，环境优美，景色秀丽，气候宜人，前两天休假方寒和龙雅馨等人钓鱼的地方也在青阳山，不过和江北疗养院却有着很远的距离。 早上一大早，一辆大巴车就从江中院出发，直奔江北疗养院。 可以乘坐三十多人的大巴车几乎坐满了人。 这一次前往江北疗养院带队的是急诊科副主任李文军，随行的有急诊科主治医苗大龙等人，同时还有其他科室的主治医和住院医以及护士，总人数35人，当然，方寒也在其中。 要是一般的疗养院，有一位主治医带队其实已经可以了，可这一次是江北疗养院，不去一位副主任就显得有些不够档次了。 毕竟江北疗养院住着的大都是一些退休的老干部，级别最差都是副厅级待遇，甚至还有个别类似于姜老一样的人物住在江北疗养院。 江中院的车子抵达江北疗养院之后，就看到已经有别的大巴车到来了，车上正在下人。 方寒大概看了一眼，认识是市中心医院的队伍。 这一次前来江北疗养院的医院并非江中院一家，还有市中心医院。 按说以人家江北疗养院的规模，是有着自己配套的医护人员的，可省厅还是会组织每年一到两次的义诊慰问，表示对老年干部的关心。 「疗养院有给咱们医院专门分配的院子，下车之后大家先在住处安顿，然后可以在周边转一转，下午咱们开始义诊。」李文军大声给众人下达着命令。 江北疗养院很大，区域划分非常严格，有着内院和外院之分，外院住的大都是一些级别比较低亦或者有一些社会地位的老年人，比如省劳模，先进个人等等。 第718页 外院一般没什么禁忌，大家可以随便转，可以去湖边钓鱼，也可以去爬山。 内院的话没有通行证一般是进不去的，内院住的都是一些高级别的退休老干部，比如姜老一类的。 到了姜老等人这个层次，享受的待遇就比较多了，会配备专职司机兼警卫、专职工作人员，身体差增配医护人员，一年享有四次国内旅游、休养等等。 而且这些老干部的安全防卫工作也是比较严格的。 这一次前来江北疗养院的除了方寒、陈远等少数几个人，大多人都有过多次前来疗养院义诊慰问的经验，也知道什么该注意，什么不该注意。 有着陈远和叶开跟着，方寒就显得轻松了不少，方寒的行礼和物品陈远和叶开争着拿了，小护士们也争着上前帮忙。 疗养院的房间也非常干净，环境很好，有电脑，有网线，各种现代化设备一应俱全，论档次比得上一些三星级的酒店了。 江中院分的是一个小型的小院子，除了个别人，大多数人都是两人一间房。 这个个别人一个是李文军，一个就是方寒了。 这一次挑头的是急诊科，领队的是李文军，其他科室的医生有什么意见那也只能干看着，谁让自家家长没来呢。 至于说急诊科的医生们大多是没什么意见的。 这一次前来的主治医没什么老资歷，苗大龙算一个，陈远算一个，而且这一次前来疗养院的人选算是方寒定下来的，不少人都心中有数。 这次义诊算是美差，方寒能给名额，能来的人多少都要记情分。 「现在才十点，距离开饭还有两个小时，咱们先出去转一转？」陈远提议。 「嗯，先熟悉一下环境。」其他人也都坐不住，来江北疗养院要是呆在房间，那才是浪费呢。 有些规格比较低的疗养院还对外开方，江北疗养院却不对外开放，平常也只有疗养院老干部的一些子女或者家属能来，外人那是来不了的。要不说这一次义诊算是美差。 江北疗养院的一边是青阳山，一边是青江河，此时青江河边已经有不少人了，除了江中院和市中心医院的一些医生护士，还有疗养院的一些家属亲朋友。 方寒几个人走过来，瞬间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河边不少女士都下意识的看向方寒。 特别是市中心医院的女护士和女医生，更是眼睛直勾勾的，一边看还一边低声交谈。 「走在前面那个应该是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医生吧？」 「肯定是方医生了，咱们江州省除了方医生，还有哪位医生能这么帅气？」 「就是方医生，我看过方医生的视频和照片。」 市中心医院的几个护士叽叽喳喳的，江中院的护士们顿时与有荣焉，方医生那可是她们江中院的医生，其他医院的护士也只有羡慕的份。 「方医生，我们能和您合个影吗？」 有胆大的女护士甚至三三两两围了上来。 江中院的护士们顿时同仇敌忾，把方寒护在中间，就像是护犊子一样，生怕市中心医院的这些女狼把方寒叼走了。 方寒倒是无所谓，笑着点头：「可以啊。」 方寒同意，江中院的护士们也没办法，只能在边上用恶狠狠的目光看着市中心医院的女护士和方寒合影。 正所谓君子好色，女人其实也是一样。 事实上最初好色两个字也并非什么贬义词，好色的原意是人们对美好事物的一种欣赏。 人和人相处，第一面自然不可能了解这个人的性格，大家最初了解的也就是颜值，颜值是一个人给另一个人的第一印象，长的好看的人往往能很快的被其他人接纳，这是亘古不变的。 方寒和市中心医院的几个护士合了影，就在河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看着面前的青江河。 这个季节，春色正好，阳光并不炎热，欣赏江北疗养院的景色确实算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方寒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欣赏景色，不少护士坐在更远一些的石头上欣赏方寒，整幅画面正好应了那句诗。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对方寒来说，面前的青江河算是难得的风景，对小护士们来说，正在欣赏青江河的方寒反而是非常难得的景色。 太阳洒下，春风徐徐，江水荡漾。 …… 中午吃过午饭，外院的院子里就摆满了长条桌和凳子，长条桌上放着医生们的铭牌，需要检查身体的可以在长条桌前面排队。 当然，有资格把铭牌放上长条桌的至少也是主治，住院医们是没有资格的，方寒那就更没有了。 院子的左右两边，一边是江中院，一边是市中心医院，中间留着很明显的距离，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有资格放铭牌的医生陆续在长条桌后面就坐，没资格放铭牌的医生在边上帮忙。 陈远坐在长条桌后面，时不时的看一看边上的方寒，他坐着方寒站着，他还真有些不怎么适应。 江北疗养院毕竟不是江中院急诊科，方寒在江中院如何那是内部的事情，出了门李文军还是比较忌讳的。 老领导们可不是都那么好说话的，遇到通情达理的还好，遇到脾气不怎么好的，知道给自己检查的是一位实习生，还不当场掀了桌子？ 第719页 来疗养院做义诊，形式大于意义，这一点大家心中都是有数的。 随着医生们开始就坐，周围已经有一些老头老太太开始观望了。 疗养院的老人们也早就习惯了这种义诊慰问，有的人愿意凑个热闹，有的人则不愿意。 有时候这人越是上了年纪，越是犟，特别是几个老熟人聚在一起，没人愿意承认自己身体差。 往往我们也能遇到一些老年人见面打招唿。 「王老头，还活着呢？」 「你周老头都活着呢，我岂能走了，我还打算等着给你开追悼会呢。」 另一边有可能会过来一位坐轮椅的，哪怕已经走不动了，却依旧不服输：「你们两个老不死的还活着呢。」 「李老头你这都半死不活了还不赶紧去见马克思，这不是麻烦子女吗？」 「你们别看我坐着轮椅，我这身体你们两个人加在一起也不见得比得过，不行咱们比划比划……咳咳咳……」 此时观望的老头老太太们差不多就是这么个心思，大家看一看可以，没人愿意首先上前去让医生们检查身体。 疗养院的院长早就习惯了，走上前喊：「各位领导，这是政治任务，每个人都必须检查，大家按照年龄排队，年龄大的排前面，年龄小的排后面，之后按照先来后到排队……」 「这边是市中心医院的专家们，这边是江中院的专家们，喜欢看西医的左边排队，喜欢看中医的右边排队，两个都想看的，一家看完去另一家……」 第0413章 我叫方寒 院长同志虽然职务不算高，在一群老领导面前是小字辈，可现管不如现管，老领导们还是比较听话的。 老一辈的领导基本上都是比较通情达理的，属于真正的无产阶级，这一群老人其实是真的比较好相处的，通情达理。 院长和这一群老人相处惯了，早就清楚老人们的脾气，对付这些老人家，说别的都没用，你只要说是任务，是政治任务，老人们绝对配合，没人会打磕嘣。 在院长的组织下，老领导们开始陆陆续续的排队，上前就诊。 现场的医生护士们也瞬间忙碌了起来，量血压的量血压，测体温的测体温，诊脉的诊脉。 领导们住在疗养院，每年都有固定的体检，每个老领导大概什么情况，疗养院这边其实也是清楚的，这种义诊慰问说穿了也就是另类的体检，要不说这样的义诊形式大于实际意义，对医生们来说也算没美差。 这样的义诊和医疗保健工作不同，没有太大的负担，没有太大的风险，医生们又轻松，还能和老领导们直接接触，要是运气好和老领导们套上交情，或许还能因此飞黄腾达。 这些个老人你别看一个个没什么架子，每一位都是闲人，就像是隔壁二大爷一样，能量却不小。 现场除了一些老领导，还有一些领导的家属子女也都加入到了义诊的行列，有的人完全是凑热闹，反正是义诊，不看白不看，有的人是凑巧，平常工作忙，没时间，今天凑巧遇上了，顺便看一看。 这一次义诊的是江中院和市中心医院，无论是江中院亦或者市中心医院那都是江州省排名靠前的三甲级医院，这两大医院的医生那都是有本事的，而且能被派来疗养院的，那都是在科室比较厉害的，真正的庸才是不会被派来的。 相应来说，在疗养院，中医还是比较占优势的，江中院这边的人比较多一些，市中心医院那边的人比较少一些。 对于老一辈人来说，相信中医的还是占大多数，特别是这些老领导，打针吃西药早就烦了，反而是中药亦或者扎针推拿是他们比较感兴趣的。 毕竟西医兴起也就这么多年，建国之前，中医人还是占优势的，特别是一些农村和偏远地区，医院和诊所都是很稀少的。 方寒就站在苗大龙边上，看着苗大龙给人诊脉，然后开方，他自己则负责抓药帮忙。 凡是上前的老太太看到边上的方寒，都会忍不住问两句。 「小伙子也是医生？」 「多大了？有女朋友了吗？」 方寒则是很腼腆的回答：「江中院的，今年25岁了，没女朋友。」 然后老太太们就会喜笑颜开：「这么优秀的小伙子怎么能没女朋友，要不大娘帮你介绍一个？」 遇到诸如此类的对话太多，然后方寒的回答就会变成：「有了！」 可老太太们依旧不会放弃：「有了？有了可以再考虑考虑其他的嘛，这么优秀的小伙子，找媳妇一定要好好挑，千万不能委屈了自己，要不大娘给你介绍几个？」 听的苗大龙是既羡慕又郁闷。 边上的小护士更郁闷，有心对老太太们怒目而视吧，万一得罪了人，领导那可是要惩罚的，这儿的老太太那可没几个简单的，谁知道人家儿子女儿是干什么的？ 可要不怒目而视吧，万一方医生动心了怎么办，这儿的老太太那可没几个简单的，谁知道人家子女是干什么的？ 市中心医院那边，一群护士们更是频频张望，自己这边怎么就没有一位像人家方医生这么帅气的医生呢？ 最让人无语的是，有一位老太太干脆拉了一位自己的晚辈过来了，就坐在苗大龙的就诊桌前面。 苗大龙一边给诊着脉，老太太一边和方寒说着话：「小伙子，这是我孙女，怎么样，长的俊（zun）吧？」 第720页 方寒给了老太太一个礼貌式微笑，然后点头：「嗯。」 「我孙女今年27岁，叫韩轻舞，名字好听吧？」 「嗯，很好听。」方寒依旧面带礼貌式微笑点头。 老太太更满意了：「我孙女那可是江州医科大的老师，是个才女，学校里面追求的人都能组成一个加强连了……」 老太太很显然很热心，巴拉巴拉的夸赞着自己的孙女，方寒则面带礼貌式微笑，装着很是认真聆听的样子。 正在让苗大龙诊脉的老太太的孙女韩轻舞则偷偷看了方寒两眼，更是面颊带红，一声不吭，神游物外。 然后苗医生就更郁闷了。 敲了敲桌子。 「啊！」韩轻舞勐然回过神来。 苗大龙强压着火气，很是耐心的问：「你有什么症状，哪儿不舒服？」 这话他都问了三遍了，奈何老太太和韩轻舞根本就没听进去，苗大龙一度怀疑这两人就不是来看病的，完全就是来藉机搭讪的。 最让人生气的是，这个搭讪对象并不是他苗大龙，而是他身后的方寒。 「我也没什么不舒服，就是出汗，而且汗是黑色的。」韩轻舞急忙道。 「黑色的汗？」 苗大龙眉头微皱，他刚才诊脉的时候也察觉到了异常，患者脉细数，这是体虚的症状，可是这个出黑汗？ 然后苗大龙就看向了方寒。 方寒很自然的上前，苗大龙很自然的让开了位置，方寒一屁股坐了下去。 等到方寒坐定，苗大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凭什么给方寒让地方，而且还让的这么自然？ 这么自然的不应该是陈远和叶开他们吗？ 方寒没有搭理苗大龙，坐下之后道：「胳膊伸出来。」 韩轻舞急忙伸出胳膊，比起之前苗大龙诊脉的时候快了好多。 方寒三根手指搭上去，一边诊脉一边问：「出黑汗大概多久了？」 「有大半年了。」韩轻舞道：「我也找我们学校的老教授看过，说是内分泌失调，吃了不少药，就是没什么效果。」 方寒示意韩轻舞换了另一只手，继续诊脉继续问：「主要是那一块的汗比较多，有没有自汗或者盗汗的情况？」 「主要是腋下、乳下、和腹股沟等一些地方最多。」话说的时候韩轻舞的声音是越来越低。 虽然方寒是医生，这几个部位也着实有些隐私，更何况方寒又这么帅气，想把这么帅气一位男医生当做是医生，医者父母心，着实有些难为人。 「自汗，没有盗汗的情况。」 方寒松开手腕：「张嘴。」 说着脑袋就探了前去，看到方寒英俊的脸颊越来越近，韩轻舞更是脸颊绯红，微微张嘴：「啊！」 舌发红，苔薄黄！ 方寒看过舌苔，这才重新坐下道：「你这个是阴虚。」 边上的苗大龙插嘴问：「阴虚为什么会出黑汗。」 方寒看了苗大龙一眼：「因为是肾阴虚，《内经》有云『在天为寒、在地为水、在脏为肾，在色为黑』；《素问·风论》也有说『肾风之状，多汗恶风……气色炲』，炲者煤灰，也就是黑色的意思。」 边上的老太太也不知道听懂了没听懂，急忙道：「小伙子说的真好，一看就有学问。」 苗大龙那个汗，这就叫有学问？ 好像算是有吧，反正这两句他都没听过，也没看过。 说着话，方寒已经开始写方，写好方子，然后交给苗大龙，苗大龙接过药方看了一下，然后看向方寒。 方寒有些发懵，同样看着苗大龙，他等着苗大龙签字呢。 苗大龙并不签字，继续看着方寒，方寒继续看着苗大龙，看着看着他觉得好像有些不对，顺着苗大龙的目光看下来，这才发现苗大龙看的其实不是他，而是他屁股下面的凳子。 「苗医生请。」方寒恍然大悟，感情是自己占了人家苗医生的位子。 方寒起身，苗大龙重新坐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装模作样的道：「小方刚才说的很对，这个方子也很对症。」然后签了字把方子递给韩轻舞。 韩轻舞倒是没说什么，老太太可不客气：「装什么大头蒜，明显本事不如人家小伙子，也就是仗着年纪大……」 韩轻舞急忙拉着老太太走了，苗大龙的一张脸也顿时成了猪肝色，问题是还不好发作，主要是人家老太太年纪更大…… 「方寒你看着，我去上个厕所。」苗大龙站起身慢慢悠悠的走了，老太太后面还等了好几个人呢，他打算等方寒看完这一波，要不然自己太尴尬。 老太太后面依旧是个老太太，老太太左上前，才刚刚张嘴，方寒就急忙道：「我叫方寒，今年二十五岁，江州省中医医院急诊科实习生，没女朋友。」 老太太瞬间就呆滞了，眼睛睁的圆圆的，嘴巴微张。 边上的小护士捂着嘴，强忍着笑，叶开和另外几位住院医急忙转过身去，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老人家，咱可以开始了吗？」方寒轻声把呆滞的老太太唤了回来。 「啊，可以了。」来太太点了点头，然后问：「小伙子你刚说啥，我一句没听清，那个你多大了？」 方寒：「……」 第0414章 没人可以为所欲为 第721页 姜老迈着步子，缓缓的从内院走了出来，一路走来，都有不少老人亲热的和姜老打招唿。 「姜老好！」 「姜老好！」 姜老则很是自然的点头，面带笑意，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 作为江北疗养院资格最老级别最高的老干部之一，姜老绝对算是江北疗养院的台柱子，镇院之宝。 政府所属的疗养院，规模大小、待遇好坏、权限便利其实都取决于住在疗养院的老领导的级别。 你一家疗养院修的再好，投资再大，风景再优美，没有重量级的老领导住在里面，最终也会被慢慢的边缘化，然后沦落为对外开放的旅游景区，成为度假山庄一类的存在。 你一家疗养院哪怕规模再小，设备再差，只要重量级的老领导愿意住，疗养院的规模最终也会一路走高，成为众多疗养院中不容忽视的存在。 江北疗养院之所以牛气，也正是因为江北疗养院住着姜老等几位重量级的老领导，逢年过节都会有大量的领导干部前来拜访慰问。 「姜老！」 看到姜老出来，院长也急忙迎了上去，很是小心的问候，整个江北疗养院的人都知道，姜老为人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心直口快，遇到什么看不惯的或者让自己不舒服的，那是一点也不藏着掖着，该骂就骂，该管就管，这一点给其他人的印象那就是脾气不好，连院长也不敢轻易触姜老的霉头。 「嗯。」 姜老今天心情不错，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问：「听说今天有医生前来疗养院义诊？」 院长点着头，急忙拿出烟盒，摸了一根烟给姜老递了过去，整个疗养院的人都知道姜老是老烟枪，喜欢抽菸，谁给烟那都是来者不拒。 「今天有市中心医院和江中院的医生前来义诊慰问……」一边递着烟，院长一边笑着回答，他看出来了，姜老今天心情不错。 「拿走！」 院长的话还没说完，姜老的脸就变了，大手一甩，就把院长手中的烟甩的老远，脸色相当的难看：「以后不准再给我烟，我早就把烟戒了你不知道吗？」 说话的时候姜老眼睛的余光已经看到了不远处就诊桌后面一个年轻的背影。 院长被姜老的突然变脸弄了一个措手不及，直愣愣的站在当场。 「戒了，姜老戒了烟自己怎么不知道？」 院长急忙看向姜老边上的罗医生，姜老这是咋了这是，怎么好端端的就变脸了，他记得他昨天给姜老点菸的时候姜老还喜滋滋的。 罗医生眼观鼻鼻观心，脸色平静，权当没看到院长的眼神，姜老看到了方寒，罗医生也同样看到了方寒，至于说姜老为什么变脸，自然是因为方寒的缘故。 在江中院住了近一个月院，方寒几乎是天天查房，各种叮嘱，姜老对方寒是又爱又怕。 方寒可是很忌讳姜老抽菸的，姜老也很怕方寒知道他偷偷抽菸，看到方寒哪儿还会接院长递来的烟。 没有搭理院长，也没有理会罗医生，姜老迈着步子，缓缓的走到人群中开始排队，排的正是方寒的一列。 正在排队的老头老太太看到姜老过来，都急忙招唿：「姜老好。」 「姜老你排我前面吧。」 「姜老您先来吧。」 一个个都互相谦让，让姜老排自己前面。 姜老却很固执：「不用，凡事都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要讲规矩，怎么能搞特权？」 「姜老说的是。」老头老太太们纷纷附和。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苗大龙迈着步子缓缓的走了过来，这会儿苗大龙已经看不到几个熟面孔了，方寒已经检查了五六位老干部了。 看到苗大龙走近，方寒急忙客气的让开了位子：「苗医生请。」 苗大龙呵呵一笑，很是满意，正打算坐下，突然间目光一扫，就看到了正在排队的姜老。 姜老苗大龙那可是见过的，这位老人家在江中院住了近一月时间呢，满打满算出院其实还没几天。 姜老在人群中排队，而且还是自己这一列，目的何在，用意何在，奔着什么来的，苗大龙那是心知肚明，心中和明镜一样。 「哈哈，还是小方你继续来吧，我这腰有点不舒服，就在边上站着给你把关。」苗大龙急忙一把把刚才离开座位的方寒摁了回去，满脸笑意。 「您的腰不舒服？」方寒讶异的看向苗大龙：「那晚上我给您做个推拿？」 「晚上再说，晚上再说。」苗大龙干笑道。 方寒又检查了五六位老干部，就到了姜老，姜老在就诊桌前面的凳子上坐下，满脸笑容，笑呵呵的向方寒打招唿：「小方医生，我们又见面了。」 「姜老好。」方寒同样很客气，给了姜老一个礼貌式的微笑。 姜老伸出胳膊，把手腕放在脉枕上，方寒三根手指搭在姜老的手腕上，一边诊脉一边问：「这几天饮食如何？」 「饮食还好，食慾不错，而且完全按照你给我订的标准，饮食清淡。」 「睡眠呢？」 「晚上睡得也好，一觉到天亮。」 「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方寒继续问。 「就是这儿有时候还是有些胀，有时候吧感觉精神不太好。」姜老在自己的肝胆方向指了一下。 方寒松开手腕，又换了一只手：「大小便如何？」 第722页 「大小便算是正常吧，就是大便次数有些多。」姜老很是老实的回答。 方寒又问了几个问题，松开手腕站起身：「张嘴。」 姜老急忙张嘴：「啊！」 方寒看了一下姜老的舌苔，微微皱了皱眉，然后重新坐了回去：「没什么事，下一位。」 姜老一愣，坐着没动，忍不住问：「小方医生，真没什么问题？」 「嗯，没什么问题，即便是有什么问题，那可能也是我能力有限，没看出来，我个人认为没什么问题。」方寒很是认真的点头。 一直跟着姜老的罗医生急忙道：「方医生，姜老有时候精神不好，大便还有点稀，次数也多……真的没什么问题？」 「你说呢？」方寒没好气的给了罗医生一个白眼，继续道：「下一位。」 姜老还是没动：「小方医生，真没事？」 「有事我也看不了了。」方寒脸色平静：「以后您老有什么不舒服，可以去燕京，去沪上，去找更厉害的一些专家，看看这世上究竟哪位医生可以让您不戒菸不戒肥肉把您的病给治好了，要真有这么厉害的医生，也麻烦您告诉我，我去拜师学艺。」 姜老的脸色顿时就变的很尴尬了，硬生生的挤出一丝笑：「那个小方医生，我其实也没吃多少肉，回来之后也就吃了一顿，总吃清淡的东西人受不了啊，烟也没抽几根，只是偶尔抽一下，人老了，活不了几年了，也就这点口舌之欲和爱好。」 方寒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姜老，并不吭声。 站在方寒身后的苗大龙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滴个乖乖，方寒这也太生勐了吧，竟然用这种态度对姜老，这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在医院方寒给姜老治疗的时候，苗大龙那都是没资格进门的，因而方寒在医院和姜老的对话苗大龙并不知道，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方寒对姜老的态度。 病人抽菸喝酒不注意禁忌，这自然是医生们相当不喜欢的，可对方是姜老啊，这小子真的就一点不怕？ 「小方医生，偶尔一两次，影响不大吧，我以后一定注意，一定注意。」姜老急忙赔不是。 不远处的院长就惊呆了，这个年轻人谁啊，这么牛气，姜老这么大人物，这么大脾气竟然像小学生一样，一点脾气都没有，一个劲的认错。 罗医生也帮姜老说好话：「方医生，姜老年纪大了，也就这么点爱好，我们有时候也要适当理解嘛。」 方寒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罗医生，缓缓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捨，金石可镂……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积少成多，大病往往就是小病堆积而成的，这个道理身为医生罗医生难道不清楚？」 罗医生满脸涨红，闭口不说话了，他什么道理不知道，需要方寒来教，可道理是道理，现实是现实，有些事不是用道理就可以讲的通的。 这也是方寒了，换个人罗医生绝对让他好看，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姜老急忙道：「小方说的对，说的真不错，就是这个道理，我以后一定注意。」 方寒又看向姜老，继续道：「口舌之欲，喜欢抽菸，不能因为喜欢什么就不注意什么，不能因为不喜欢什么就不去做什么，这世上的人如果都按照喜欢和不喜欢去做事，社会还能稳定，还能进步？这世上没几个人喜欢上班，喜欢工作，大家都不工作了，都去睡大觉，都去玩好不好？」 「人活在世上，就有很多事是自己不喜欢却不得不去做的，没人可以为所欲为，哪怕是古代的帝王为所欲为江山也是会被推翻的，您老是老革命，老前辈，这个道理应该比我清楚。」 姜老终于动容了，站起身看向罗医生：「以后我再抽一根烟，吃一次大肉，我唯你是问。」 罗医生满脸委屈，想哭的心思都有了，这关自己什么事啊…… 第0415章 有颜值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方寒给姜老开了一个调理的方子，苗大龙签了字，看着姜老离去，这才擦了一把额头的虚汗。 面对姜老，他真的是感觉到压力。 再看看边上的方寒，这小子依旧是一脸平静，面不改色，好像一丁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不远处，疗养院的院长也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一位疗养院的副院长站在院长边上，啧啧称奇：「怪哉，真是怪哉，姜老这么厉害的人物，竟然被一位小医生降服了，而且是服服帖帖。」 院长则微微摇头：「你难道没有从中看出门道？」 副院长一愣：「什么门道。」 「所以说有时候我们工作的时候还是欠缺经验啊。」 院长缓缓道：「我算是看出来了，照顾这些个老干部老领导，你一味顺着也不行，而是要从根本上去了解这些老领导的心思，去摸清楚他们的性格，江中院的这位年轻医生就很有门道啊。」 副院长还是有些不懂。 院长继续道：「就比如说姜老，我们都知道姜老心直口快，藏不住事，脾气不好，可我们却忽视了最根本的，姜老这样的人并不是听不进去人劝，他老人家并不是昏君。」 副院长若有所思。 院长继续道：「江中院这个年轻医生为什么让姜老害怕，为什么能降服姜老，是因为他没有私心，他所说的所做的都是为了姜老的身体考虑，也正是因为他没有私心，所以姜老才不会怪他，反而有些怕他，李世民为什么怕魏徵，就是因为魏徵没有私心，每一次谏言都是为了大唐江山，你要是为难这样子的谏臣，那就是昏君，那就不得民心。」 第723页 副院长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姜老虽然难以控制自己的口舌之欲，喜欢抽菸，可他其实也是知道这些是对他身体不好的，只是他自己控制不住，而我们呢，却又怕得罪姜老，所以动不动妥协，这种妥协姜老虽然也认可，可心中真不见得喜欢我们，反而是这个小医生，每句话都让姜老不舒服，姜老却反而喜欢他，认可他。」 院长点头：「正是这么个理，姜老并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你做的事情只要有理，只要占了大义，姜老哪怕脸上不高兴，心中其实也是认可的，可我们呢，只看到姜老的脸色，却没有看到姜老的内心。」 说着院长长嘆一口气：「照顾这些老干部，其实和照顾幼儿园的小朋友差不多，小朋友什么都想干，可我们却不能所有事都顺着他们的性子来，适当的时候打板子也是有必要的，真要打了，家长也是能理解的。」 副院长一愣：「家长？」 幼儿园的小朋友有家长他是理解的，可这些老干部哪儿来的家长？ 「这个家长其实就是他们自己，老干部和幼儿园的朋友不同的是，他们一方面是孩子，一方面却是成年人，是领导，孩子心性需要打板子，可领导心性却能理解我们的所作所为。」院长总结道。 「孩子心性，领导心性？」副院长喃喃自语，他貌似有些明白了。 下午五点半，义诊结束，所有人去食堂吃饭，晚上可以自由活动，当然，依旧仅限于外院。 这次的义诊总共三天，明天一整天，后天一整天，大后天下午大家就可以返回了，这么长的时间，工作量又不大，确实算是很舒服的差事了。 吃过晚饭，苗大龙就招唿众人去泡温泉。 「我给你们说，江北疗养院的温泉那可是很出名的，泡上一会儿，全身舒泰。」 「江北疗养院的温泉我也知道，大前年我泡过一次，确实很舒服。」另一位主治医道。 众人对江北疗养院的温泉那是相当感兴趣的，江中市周边的温泉不少，可要说名气大，江北疗养院绝对是首屈一指。 「小方，一起去？」苗大龙招唿方寒。 「好啊。」方寒点头，他也听说过江北疗养院的温泉，这次来了自然不介意去见识见识。 这一次来江北疗养院的医生也就属方寒、陈远和叶开三个人是第一次，其他人大都不是第一次来了。 方寒这边一群人说着去泡温泉，边上一群护士聚在一起也商量着一起去泡温泉。 「你们说江北疗养院的温泉是不是男女混浴的？」一位护士偷偷的看着不远处的方寒，轻声问。 「你想得美。」边上一位年长的护士敲了一下小护士的脑袋，笑骂道：「还男女混浴，不害臊。」 小护士脸颊绯红，她也只是想一想而已，真要男女混浴她也不会去的，要是和方医生一个人还好，其他那么多老男人，她才不会乐意呢。 边上又有人道：「方医生的身材想来应该很好吧，方医生可是会功夫呢。」 「方医生的身材肯定很好的，虽然穿着衣服，也能看出体型匀称……」 一群护士聚在一起叽叽喳喳，不多会儿话题就跑歪了。 男人聚在一起喜欢谈论女人，女人聚在一起也喜欢谈论男人，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 江北疗养院的温泉也是分区域的，有小温泉池，也有大温泉池，大一些的可以容纳十几个人，小一点的可以满足四五个人。 小温泉池一般是不怎么对普通人开方的，医生们想要泡温泉也只能去大温泉池。 晚上决定泡温泉的人不少，方寒等人到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了。 负责登记的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女孩子看着苗大龙一群人走近，急忙道：「温泉现在已经爆满了，三个大温泉池全部有人了，你们要想泡的话估计要等一等。」 苗大龙一把把方寒推在了前面。 方寒没防备，当下就是一个趔趄扶住了登记台，和负责登记的女孩子打了一个照面。 「啊……」 女孩子惊叫一声，脸上顿时霞飞双颊。 「您也要泡温泉吗？」 方寒点了点头，回头恶狠狠的看向苗大龙，还好自己练过，这要换个人，八成摔个狗吃屎。 女登记员急忙翻看登记本：「三号小温泉池这个没人，你们要去的话最多只能去六个人。」 苗大龙急忙笑嘻嘻的上前：「够了，我们正好六个人。」 女登记员根本没看苗大龙，一边登记一边开票，然后把票递给方寒：「进去左拐，三号温泉池。」 方寒接过票，给了女登记员一个礼貌式的微笑：「谢谢。」 跟着一起来的另外两位主治医已经惊呆了，三号温泉池那可是小温泉池，一般是不对外开放的，没想到…… 「有颜值真的可以为所以为啊。」几个人禁不住感嘆。 苗大龙早就见识过方寒无往不利的颜值攻势，笑呵呵的一挥手：「走吧，咱们今天也享受一下超规格待遇。」 一群人进了门，刚刚拐过拐角，就碰到两位已经泡好的中年医生走了出来，两人是市中心医院的主治，还认识苗大龙和另外两位江中院的主治医。 「我说老苗，你们可来迟了，里面已经满了。」市中心医院的主治医笑呵呵的打招唿。 第724页 另一位也惊讶的道：「大温泉池最多十五个人，你们这怎么进来的？」 苗大龙满脸得意，嘿嘿一笑，伸手从方寒手中抢过票，得意的扬了扬：「我们三号温泉池，和你们不抢。」 「三号？」 市中心医院的主治医一把见过票看了一眼，上面果然写着三号。 「我去，老苗，你们够牛逼的，这三号温泉池可是不对外开方的。」 泡温泉，人少了其实也没什么意思，人多了那就更不好了，这泡温泉和扎金花其实差不多，五六个人最好，人数合适，也不孤单，也不混乱，几个人一边泡温泉一边聊着天，轻松惬意。 这人要少了，那就没什么气氛了，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两个人聊着聊着估计也没什么话了。 同样，这人要多了，那么大个池子，十几号人看着都眼晕。 江中院的几位主治其实也是想要小温泉池的，奈何人家负责登记的根本不答应啊，谁曾想江中院的人却很轻易的拿到了进入小温泉池的票。 苗大龙一把从市中心医院的医生手中抢过票，很是得意的道：「呵呵，我们有秘密武器，你们就羡慕吧。」 说着迈步向里面走去。 陈远和叶开跟在后面，摇头笑着。 「还是苗医生有办法啊。」 「是啊，要不是苗医生，估计我们有的等了。」叶开表示认同。 方寒确实是秘密武器，奈何使用的人是苗大龙，因为所有人都把功劳记在了苗大龙的身上，倘若不是苗大龙那么一推，方寒估么着是不会主动上前去讨人情的。 几个人找到三号温泉池，把票交给门口的工作人员，进了更衣室。 一边换衣服，几个人还一边打趣。 「老苗，你这又胖了啊。」 「什么叫胖了，只是肚子大了而已，肚子那是男人身份的象徵，肚子大服气大。」苗大龙好不避讳的挺了挺自己的大肚子，丝毫没有羞愧之色。 「切，你那叫病态。」边上一位主治笑着道：「我们可都是医生，没几个外行，给你一句忠告，有病，要治。」 说着还问方寒：「小方你说是吧。」 方寒这会儿已经脱了上衣，露出强健的上身，因为习武的缘故，他的身材确实非常的完美，听到别人问，方寒很自然的点头：「嗯。」 第0416章 名医不治咳 第二天上午，李文军干脆多加了一张就诊桌，把方寒的铭牌放了上去。 姜老都亲自出面了，昨天下午方寒也着实看了不少患者，因为姜老的缘故，今天江中院这边排队等候检查的人更是多了不少，人手紧张，而且大部分人竟然都是奔着方寒来的，如此一来，李文军不给方寒加铭牌，方寒就只能抢苗大龙的位子了。 坐在属于自己的位子上，边上还没有方寒，不知道为什么，苗大龙竟然感觉到自己诊病的时候轻松了不少。 昨天方寒站在边上的时候，苗大龙看病的时候都有压力，就像是考试做题的时候监考老师总站在边上，自己明明没有作弊，却紧张的不行。 今天上午的人比起昨天下午就多了不少，而且多了一些真正有慢性病的老年患者。 方寒看的第一位患者就是一位七十岁左右的老人，老人坐下的时候就一直咳嗽。 方寒一边诊脉一边询问：「咳嗽多久了？」 「一月有多了，疗养院的医生说是支气管炎，吃了一个月的药，打了半个月的吊瓶，什么作用也没有。」老人很显然对疗养院的医生有怨念。 「咳嗽的时候有痰没有，痰多不多，什么颜色？」方寒又问。 「有痰，但是总觉得咳不出来，就好像黏在喉咙了一样。」老人说着又咳嗽了两声。 方寒换了一只手诊脉，然后站起身道：「张嘴。」 老人张开嘴，方寒看了一下舌苔，然后问了一下大小便情况和其他的一些问题，就提笔开始写，一边写一边说。 「痰热壅阻胸膈、心火上炎、肺气不利之咳证，以心咳论治……」一边说一边写方子。 叶开和另一位住院医就站在方寒身后，方寒一边写两人一边看着。 「这是小陷胸汤合桔梗汤！」另一位住院医道。 「嗯。」叶开点头：「小陷胸汤在医学院《方剂学》教材中归为『祛痰剂』，而桔梗汤则为为『清热剂』，方医生开方很有水平啊。」 到了现在，他早就熄灭了和方寒较劲的念头，站在方寒边上完全是虚心学习的态度。现在的方寒别说是他叶开，就是苗大龙这位主治在方寒面前也有些小紧张。 写好方子，方寒一边把方子交给叶开签字，一边给老人解释：「您这个是心咳，心咳由心病及肺，往往咳嗽的时候伴随着心疼，严重一点的伴随着咽肿喉痹……」 另一位住院医默不吭声，很是认真的看方寒开方，确实能长很多本事，方寒开方的时候不像其他医生那样故弄玄虚，每次开方都会给病人解释病情，这个解释的过程，他们站在方寒边上也能更为直观的了解患者的病情。 方寒解释的仔细，老人却也只能听懂个大概，接过方子和叶开递来的药物，站起身看着方寒道：「姜老都夸赞你的水平高，老头子我今天也就是来碰碰运气，希望这个中医比那些个打针有效果。」 第725页 「您老按时吃药，吃够五剂，要是没效果，可以来江中院找我。」方寒给了老人一个礼貌式的微笑。 老人走后，下一位患者上前，方寒同样是一边诊脉一边询问，同时查看患者的气色。 有着宗师级的望诊技能，很多老年人的情况方寒都能望而知之，然后诊脉确认，检查治疗的速度相当快。 不知不觉，方寒就看了二十几个人了，而时间才刚过十点。 边上的苗大龙和另外几位主治医都傻眼了。 「这小子速度这么快？」 「算下来差不多五六分钟一位患者，这要是坐门诊，一天可以放七八十个号了。」另一位主治医笑着打趣。 国人惯有看热闹的毛病。 方寒这边看病速度快，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从而导致一些原本在几位主治这边排队的老头老太太也都转移了阵地，这也导致苗大龙和几位主治这会儿很是有些闲得慌。 也只有铭牌上备註着主任医师职称的李文军面前还有一部分人在排队。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苗大龙等几位主治也就像评委一样坐在边上评头论足。 反正在江北疗养院没什么重症，不怕出什么大问题，即便是出了大问题，江北疗养院该有的都有，手术室都有，方寒肝切除、关节置换都会，大不了等会儿从中心医院那边借两位外科医生打下手就是了。 一边这么想着，苗大龙又有些不怎么舒服了，他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这种思想，貌似只要有方寒在，他就能安心不少。 「小方这是已经看第五位咳嗽患者的了吧？」 「在疗养院这种地方，咳嗽的患者应该是最多的，老年人患的最多的病一个是心脑血管疾病，一个就是唿吸系统疾病，什么支气管炎、气管炎等等。」其他几位主治还在不断的点评。 苗大龙不想了，忍不住插嘴：「人都说名医不治咳，方寒这小子算是彻底练出来了。」 其他几位主治纷纷点头。 所谓「名医不治咳」，是因为咳嗽这个病确实是相当难治的，咳嗽的病因千奇百怪，原因很多，你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咳嗽，可就是这个咳嗽能难倒不少人。 还有一点，可这咳嗽也是最难根治的，这一点很多人都心中有数，特别是一些老年人的咳嗽，严重了缓解一下，过一阵又会继续咳，根治很难，没法根治，你这个名医岂不是显得浪得虚名？ 在杏林界有几种病是很考验人的，一个是风湿、一个就是咳嗽。 有些医生遇到癌症都不憷，就是看见咳嗽和风湿头疼，太麻烦了，患者长时间不愈，真要指着鼻子骂娘，那可真是半生清誉毁于一旦了。 人家江北疗养院有医生，这些老干部没少吃药打针，可这咳嗽就是不好，方寒敢看，能看，这就是本事。 不知不觉就到了饭点了，方寒那边还站了不少人，苗大龙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我说，该吃饭了吧？」 话音刚落，边上的李文军就回头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苗大龙，苗大龙急忙坐了回去。 李主任面前这会儿也没人了，反倒是方寒那边人不少，甚至于一些昨天下午找市中心医院那边做过检查的老头老太太也去凑热闹，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上前给方寒介绍对象的。 时间过了十二点一刻，还是院长同志出面，老头老太太们这才放了方寒去吃饭。 市中心医院那边，不少青年医生看着方寒都有怨念，方寒没去吃饭，他们也在边上干等着，跟着他们的小护士们时不时的眼睛往方寒那边瞄就不说了，最主要的带队的副主任也有些恼火了。 市中心医院被江中院比下去这就不说了，问题一大早市中心医院这边一群人也就检查了二十几个人，而这二十几个人检查之后却有全跑江中院那边去了。 「下午每个人至少二十个人，做不到回去写检查。」副主任扔下一句话，这才迈着步子向食堂走去。 按说这种义诊慰问是没什么任务的，可市中心医院也要脸啊，被江中院甩了好几条街，副主任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没敢看李文军，太丢人了。 然后下午的时候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就出现了。 市中心医院那边的医生都不在就诊桌后面坐了，路过一位老头老太太就有人上前拉人。 「老人家，我给您做个检查吧……」 「我上午检查过了啊。」 「没事，我再给您检查一遍，我检查的绝对比别人仔细。」 「可是上午给我检查的就是你呀。」 老太太袖子一甩，迈着小碎步向方寒那边走去。 苗大龙和江中院的几位主治一人端着一杯茶，一边喝一遍看着。 「哟，市中心医院这次倒是别出心裁啊，这要是吆喝两声那就更好了。」 「怎么吆喝？」一位主治医笑着问。 「肝病、胃病、心脏病了、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了，保证一看就好，随看随走……」 「苗医生太坏了，这是卖大力丸吗？」边上站着的护士们都受不了了，捂着嘴偷笑。 一群人这边正说着笑，疗养院的院长急匆匆走来。 「李主任，林主任！」 听院长一喊，李文军和市中心医院带队的副主任林右昌急忙起身。 「何院长，出什么事了？」 第726页 「任老昏迷不醒，情况有些不容乐观，还请二位一起前去看看。」 李文军和林右昌点了点头，同时开始招唿人。 「小高，小刘，带上设备跟我走。」 李文军则是对着远处方寒喊了一声：「小方，跟我走一趟。」 正在排队的老头老太太一听都知道可能出事了，也没人继续纠缠方寒，方寒站起身就走。 几个人一边跟着何院长往进走，一边听何院长说着事。 何院长口中的任老是内院的一位老干部，论级别也就比姜老低半级，也算是疗养院的重量级老人了。 任老两天前患了感冒，一直在内院养病，这两天也没出来，因为是小感冒，疗养院这边也没让江中院和市中心医院的人前去检查，感冒发烧算是比较常见的小毛病了，疗养院要是连这种小病都拿不下，那可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 事实上别说是小病，除了类似于姜老上次的特殊情况，疗养院大多数都是不需要请外援的，类似于江中院和市中心医院的义诊，那也只是厅里面的关怀，而非人家疗养院的需求。 可谁曾想任老这一次的感冒竟然这么严重，昨天晚上吃了药就一昏昏欲睡，早上都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更是彻底昏迷，不省人事了。 第0417章 神识昏迷因果多 江北疗养院的内院比起外院环境更为优美，虽然只是一墙之隔，却好像又是一重天地。 外院类似于正常的村落小院子，内院则相当于小型的四合院，每一位老领导居住的都是一个独立的小院，进了院子就是宽大的空地，可以种花，可以种菜，全看领导们的喜好。 何院长带着众人走进任老所住的院子，进了边上的一间房间。 房间内的床上躺着一位七十岁左右的老人，老人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房间里面已经站了好几个人了，除了方寒认识的姜老和罗医生之外还有好几位医生打扮的中年人，一位五十岁出头的中年医生正在给任老做检查。 姜老看到方寒进来，当下就是大手一挥：「我说你们行不行，不行就让路，让小方来。」 正在负责给任老检查的中年医生瞬间就尴尬了，这是继续检查也不行，停下也不行，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罗医生给了几位同行一个同情的眼神，他跟着姜老，最为清楚姜老的为人，姜老这个人一直都是这个性子，心直口快，认可谁了那就是相当的认可，要是不认可谁了，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罗医生这一阵过的就不怎么舒坦。 何院长急忙给两位医生解围：「这几位是市中心医院和江中院的医生，正好在咱们疗养院义诊，要不让市中心医院和江中院的医生也看看，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何院长开口，中年医生这才急忙上前一步道：「姜老，任老的情况我已经清楚了，您看，我要不先开个方子让任老服上一剂。」 作为江北疗养院的医生，大多数人的性子其实和罗医生差不多，他们是有些瞧不上医院的一些医生的。 就拿江中院来说，除非是罗一鸣、秦卫华等人，其他医生水平就能有他们高？ 能在江北疗养院担任医生的，那可真没庸医，这儿是给领导看病的地方，说穿了那就是地方的御医，没两把刷子怎么行。 中年医生那也是中医，水平自问并不比江中院的一些副主任差多少，江中院能让中年人认可的也就廖一鸣和秦卫华等寥寥数人。 「去开方吧，小方你也去看看。」 中年人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李文军和林右昌，猜测着这两位谁是姜老口中的小方。 市中心医院的副主任林右昌原本还以为机会来了，进门的时候还是兴致高涨，干劲十足，这会儿也瞬间偃旗息鼓了，就站在李文军边上，也不上前也不吭声。 疗养院的医生都挨了叼，姜老还在边上虎视眈眈，他这会儿上去岂不是找不自在？ 林主任这么一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他的水平真不见得有罗医生三个人厉害。 林右昌站着不动，姜老又发了话，李文军则看了方寒一眼，两人同时走上前去，一左一右抓住了任老的两只手腕开始诊脉。 在进来的路上，方寒和李文军已经听何院长说了任老的情况，任老是他们来疗养院的前一天患病的，期初是头疼、发热、畏寒、口渴，保健医生觉得任老是感冒，就给吃了感冒药，到了昨天上午没什么效果，然后给挂了吊瓶，昨晚睡前又服了感冒药，谁知道早上起来任老就是昏昏沉沉的，都没起床吃饭。 保健医生给任老做了检查，又给挂了吊瓶，吊瓶没挂完，就发现任老的情况更严重了，人已经叫不醒了，这一下可把保健医生吓坏了。 方寒和李文军诊过脉，两人又是一左一右翻看了一下任老的眼眸，李文军还在任老的耳边喊了两声：「任老，任老。」 任老没有任何反应，方寒伸出手指在鼻息下面感受了一下，还有唿吸，而且身上还有温度，这才放心。 探查了鼻息，方寒又伸手捏开任老的嘴巴，查看了一下任老的舌苔，这才松手，和李文军对视一眼。 「怎么样？」姜老急忙询问，边上的何院长也是满脸焦急。 「任老这是湿热明证，初春春温潜伏，湿热交杂。」李文军看了一眼方寒，把说话的机会给了方寒，方寒也没客气，开口道：「患者之前的病症是外感所起，发展为昏迷，应该是春温病中的邪闭心包，同时患者并无灼热、烦躁、谵语等症状，再加上舌苔黄滑厚腻，所以可以确诊是湿热痰浊蒙蔽心包之症。」 第727页 这话罗医生包括何院长等人都是听不太明白的，姜老却听的懂，他本就是军医出身，虽然后来从政把一身本事扔的七七八八，却也有着一定的底子在。 不由的姜老的目光就看向了刚才的两位中年医生。 邪蒙心包一怔有热蒙心包和痰蒙心包两种，《通俗伤寒论》中有云「伤寒转闭，其因有三，以热邪烁营，逆传心包而闭者；二痰因火劫，蒙蔽神明而闭者；三，湿热熏蒸，上蒙心窍而闭者。」 听着方寒的话，刚才已经去边上写好药方的中年人瞬间愣在了当场，手中还拿着写好的药方，就站在距离姜老一步之遥的地方。 姜老斜眼看了一眼中年医生，就猜到这位的方子八成出了问题，上前一步一把拿了过来，低头看了两眼，就忍不住破口大骂：「什么狗屁方子，你这一剂药下去任老头岂有命在？」 中年医生脸色涨红，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刚才还信誓旦旦，可这会儿那是真的不敢张口了。 方寒开口一解释，他就知道他犯了什么错误。 姜老发火，不仅仅中年医生吓的战战兢兢，房间里面的其他人这会儿也都是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姜老把火气撒在自己头上。 方寒上前一步，弯腰从地上捡起姜老扔掉的方子，认真的看了一眼，然后递给了李文军，李文军接过看了一遍，也默不吭声。 怪不得姜老发火，这样的方子要是他手下的医生开出来的，李文军八成也要发火。 辩证不清就敢开方，就这水平还在疗养院伺候老领导？ 患者是湿热痰浊蒙闭心包，对方却只看到患者意识昏迷，开的竟然是牛黄、至宝这一类清心开窍的方子，这个方子下去不仅没有任何作用，还有冰敷凉遏、闭门留寇的危害。 如果用更为通俗的解释把任老的情况描述一下，任老的情况就是一口湿热和老痰蒙闭了心窍，中医里面的心、肝之类的称唿往往和西医不同，这个心指的并非是心脏这个器官，心指的是心神。 前文有说过一次，中医有阴阳五行之说，所以用阴阳的说法套在人体上就是清轻者上浮则为天，这个天管得就是一个人的意识、心神、精神等等，浑浊着下沉则为地，这个地指的就是浊气、粪便等等，清气上浮，人神清气爽，头脑清楚，耳清目明，清气受阻，则人精神萎靡不振，严重者甚至意识丧失昏迷，双目失明。 热气蒸腾，雾气太大，有可能阻碍视线，看不到蓝天，头顶打一把伞也有可能阻碍视线，看不到蓝天，这个看不到蓝天放在中医上那就有可能造成人昏迷不醒。 从这一点来看，人昏迷的因素很多，清气被阻的原因也有很多，不了解清楚原因，只是看到昏迷就贸然用药，后果是相当严重的。 如果是热气蒸腾，用清凉开窍的药物自然无碍，消散热气，驱散迷雾，视线开朗，人也就醒了。 可现在任老的情况并不是单纯的湿热，同时还有痰，如此一来採用清凉开窍的法子二不去痰，湿热始终都在痰的包裹之下，你用药不仅仅无济于事，还让湿热没有了出去的门户，只能导致病情更为严重。 中年医生犯了错，水平还是有的，方寒一提醒，他就知道他大意了，当下就是一身冷汗，这会儿哪儿还敢再开口。 这会儿中年医生除了庆幸还是庆幸，还好姜老在，还好他这个药任老还没用，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小方，你去开方吧。」姜老再次看了之前的中年医生一眼，柔声对方寒说道。 方寒也不矫情，走到边上写了一个方子先递给李文军，李文军看过之后签了字然后才递给姜老。 姜老接过方子，详细的看了一遍，然后把方子递给之前的中年医生：「看看，看看，看看怎么开方？」 中年人接过方子，低头看着，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姜老再次没好气的瞪了中年医生一眼，回头对何院长道：「赶快去抓药熬药，尽快给任老头服下。」 何院长看向中年医生，中年医生急忙把药方递给何院长，何院长交给人去抓药。 大概四十分钟，就有护士端着熬好的汤药来了，方寒查看了一下汤药，点了点头，示意护士给任老服药。 护士端着药走到床边，奈何任老嘴巴紧闭，根本就没办法吃药，急的小护士都快哭了，姜老刚才把几位医生都训的不行，更何况她一位小护士。 还好姜老并非不通情理，走上前看了两眼，回头问方寒：「任老头这样子没办法吃药，怎么办？」 「那就用鼻饲之法吧。」方寒想了想道。 「对，鼻饲。」何院长急忙道。 鼻饲之法是人工把胃管经鼻腔置入食道中，从鼻腔直接给患者服药或者进食的一种手段，这个法子并不算罕见，何院长都知道，听方寒这么说，何院长急忙让人去准备。 第0418章 这个糟老头子坏滴很 任老用过药，人去屋空，姜老也没一直在边上候着，李文军和方寒以及中心医院的林右昌林主任一起离开了内院。 和李文军走在一起，林右昌的心中那是相当的不舒服。 往年市中心医院也不是没和江中院遇到过，可绝对没这一次这么糟心。 俗话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一次市中心医院算是彻底被江中院比下去了，而且是短时间内没有翻身的可能。 第728页 别看这一次只是在江北疗养院，知道的人不多，可影响那是相当之不小。 江北疗养院是什么地方，那是老干部们养老的地方，这儿住的可都是整个江州省影响力极大的人，要不然，厅里面何必组织什么义诊慰问。 这个义诊慰问，本就是厅里面对老干部示好，表示重视的一种活动，同样也是各大医院和老领导们相处的机会。 江中院的小护士那都清楚，这儿的老头老太太没一个简单的，谁知道人家的子女是干什么的？ 别说子女，就是这些老干部的老下属现在估么着也早就身居高位了。 最让林右昌主任憋屈的是，这要是真在水平方面不如人也就罢了，可并不仅仅是水平。 林右昌看了看跟在李文军身边的方寒，心中那个堵啊。 要说水平，江中院比方寒水平高的医生并不是没有，人家李文军李主任就不是摆设。 问题他么方寒这个颜值，简直就是大杀器啊。 小伙子人长的帅，再加上有水平，这两两结合产生的效果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这就好比张飞张三爷和赵云赵四哥一样，两人在演义里面的武功绝对是半斤八两，可人家赵四哥的粉丝绝对要比张三爷多。 why？ 正是因为赵四哥的形象好，白马银枪，一袭白袍，帅的掉渣，功夫一流，妥妥的白马王子。 …… 当然，郁闷的不仅仅是林主任。 罗医生和刚才给任老检查的中年医生走在一起。 中年医生摇头嘆息，低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老罗啊，伴君如伴虎，我今天算是理解到了。」 罗医生笑着安慰：「老齐啊，想开一点，我们这些个给领导看病的，表面上风光无限，背地里的苦也只有自己知道，有得必有失。」 「谁说不是呢。」齐医生嘆着气：「不敢犯错啊，一个小错误那可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啊，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满头冷汗。」 罗医生笑了笑，心说你是满头冷汗，我当初何尝不是满头冷汗呢。 你这还犯了错，刚才的方子罗医生虽然看不懂，却也猜得到，真要吃下去，齐医生八成没什么好下场，可他呢，当初只不过是态度嚣张了一点而已。 齐医生还是委屈的不行：「老罗啊，你说说，我们这些人跟了领导那么久，帮领导解决了多少烦恼，看好了多少病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一次犯错，前面的功劳就全盘抹杀了？」 对于这一点，罗医生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安慰道：「老齐啊，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医生和别的职业不同啊，你看好再多的毛病，一次犯错，就意味着一条生命，功过不能相抵啊，特别是给领导看病，那就更不能犯错……」 齐医生看着罗医生。 罗医生微微一笑：「所以说，无能有时候更为稳妥。」 齐医生一愣，然后嘆气：「哎……」 …… 第二天早上，没吃早饭李文军就带着方寒再次来到了任老的院子前来给任老复诊。 今天姜老没来，也只有齐医生和另外两位中年医生在场。 齐医生客气了很多，热情的招唿：「李主任，小方医生……」 李文军客气的点头，方寒也给了齐医生一个礼貌式的微笑，一边进门一边问：「任老怎么样了？」 「昨天晚上又服了一剂药，这会儿任老已经醒了，也能张口了，不过还是不能说话，神智还是有些迷煳，半昏半醒。」齐医生很耐心的解释。 昨天齐医生虽然给罗医生抱怨，可看到任老的情况，齐医生还是不得不佩服方寒，昨天两剂药下去，任老今天就明显好转，这个本事就很了不得了。 而且从某种程度讲，方寒昨天算是救了齐医生，倘若不是方寒插手，任老十有八九会服用齐医生开的方子，到时候一剂药下去，任老真要一命呜唿，齐医生虽说不至于给任老偿命，这后半辈子也基本上没什么指望了。 正如罗医生所说，有些错误可以犯，有些错误不能犯，特别是给领导看病，医生们那是真要慎之又慎。 罗医生说的那句「无能有时候更为稳妥」，话虽然不好听，可话糙理不糙。 就像宫廷电视剧里面演的，皇宫大内的一群太医们动不动跪一地，好像显得相当的无能，按说太医们的水平应该是相当高的，可电视中的太医却好像是无能的代名词。 可细细回想，有时候并不是太医们无能，而是给帝王家看病风险太大，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谁敢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可这十拿九稳的把握又有几个人能有，又有多少次能有？ 就比如方寒给陈庆峰看病的时候，江河医院的院长只知道方寒把陈庆峰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可他又怎么知道，其实中间的风险那是相当的大，倘若不是陈庆峰情况特殊，方寒还真没那么大的底气用药。 走进房间，任老还躺在床上睡着，方寒走上前一边诊脉一边在任老的耳边喊：「任老，任老。」 「唔……唔……」 任老轻轻的回应了两声，勉强睁开眼看了看然后又闭上了，看情况确实比昨天好多了。 诊过脉，方寒又看了任老的舌苔和眼眸，起身对齐医生道：「方子再吃两剂，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任老就能彻底恢復意识了。」 第729页 「嗯，我记下了。」齐医生客气的点头，同时道谢：「谢谢方医生了。」 方寒也不知道齐医生怎么称唿，干脆没开口，只是给了齐医生一个礼貌式的微笑。 离开任老的院子，方寒和李文军一起前去食堂吃了饭，继续今天的义诊。 今天已经是义诊的第三天了，明天上午所有人就会返回江中院，到了今天，义诊处这边人已经很少了。 江北疗养院也就那么些人，大多数人已经做了检查，剩下的也只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到了下午，所有的桌子板凳干脆收了，医生们就在江北疗养院附近遛弯。 吃过午饭，一群医生们上了青阳山，坐在山顶的石头上看着夕阳。 「哎，明天就要回去了，不知不觉三天就这么过去了，美好的日子就像是这夕阳一样，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苗大龙一边看着日出，一边感嘆。 「是啊。」边上几位主治医也纷纷点头，回到医院，众人就再次成了那笼中的鸟儿，难得出来放松啊。 疗养院这三天对大多数的医生来说那真的是神仙般的日子了。 虽然每天同样要看病，可看病和看病也是不同的，坐在疗养院的院子里，享受着阳光，享受着春风，那滋味……就像是总在餐厅吃饭，偶尔享受一下端着碗蹲在门口吃饭的感觉一样，同样是吃饭，同样的饭，好像都能多吃半碗饭。 方寒也坐在石头上，看着远处的夕阳，夕阳的余晖洒下，落在方寒的身上，意义生活，不远处一群护士都凝神看着夕阳下的方寒，就像是再看心中的天使。 苗大龙回头看着边上的方寒，笑呵呵的问：「小方，想什么呢，是不是也有些不想回去了？」 方寒回头愕然的看向苗大龙：「没有啊。」 「没有？」苗大龙一愣，笑问道：「那你发什么呆呢？」 方寒很是认真的想了想，然后道：「无聊啊，无聊就只能发呆了，发呆的话时间就能过的快一点，时间过的快了我就能尽快回到医院了。」 苗大龙回过头去，懒得搭理方寒。 自己绝对是犯贱，就是问谁不好，问方寒，这小子本就是加班狂魔来的，正常人的思维和加班狂魔的思维能一样吗？ …… 早上七点，大巴车就已经在疗养院门口等着了，医生们梳洗过后也纷纷前往疗养院的食堂，享受疗养院的最后一顿早餐。 按说昨天下午医生们其实就可返回了，多留一天也是领导们从人道主义出发考虑到医生们难得来一次，总要多享受一下江北疗养院的风光，游玩这种事情，下午的兴致其实要比上午更为浓郁一些。 方寒和李文军这会儿正在任老的房间给任老做最后的复诊。 任老今天已经彻底清醒了，方寒和李文军走进门就看到任老靠着床坐着，看到方寒两人进来，还给了两人一个微笑。 姜老也坐在边上，笑呵呵的看着方寒，对任老道：「任老头，我给你介绍的这个医生还行吧，要不是我，你个老傢伙八成见了马克思了。」 任老心情原本还挺好，脸上还带着笑，听到姜老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从鼻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这个哼声如果翻译一下那就是——这个糟老头子坏滴很……什么功劳都想抢，不要碧莲…… 第0419章 追求 早上一大早，温学义就来到了骨科分区。 一路上医生护士们纷纷问好：「温医生好。」 「温医生早！」 温学义面带礼貌式（方寒式）微笑，微微点头。 温学义刚刚走远，身后的小护士就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低声交头接耳：「温医生现在和方医生好像啊，点头的幅度都差不多。」 「是啊，完全模仿方医生呢。」 「就是没方医生帅，方医生的笑容那是与生俱来的，可不是那么轻易能学来的。」 「其实温医生也还可以了，没有方医生帅，也不算太差了，真要说起来，温医生这种其实才接地气一些，方医生有些遥不可攀。」 「遥不可攀我也还是更喜欢方医生，轻易能得到的东西，哪有什么稀罕，也就是得不到才朝思暮想。」 「就是。」边上的几个护士都点头附和。 满大街都是有什么好珍惜的，正是因为稀少，那才珍贵呢。 …… 「温医生！」 温学义走进值班室，肖云恆、陈斌阳等人已经到了，都纷纷向温学义问好。 方寒和陈远不在，温学义那就是骨伤分区名副其实的老大，哪怕是身为主治医的肖云恆见了温学义也是相当的客气。 医院这种地方一看资歷，而看水平，三看背景，温学义来江中院比肖云恆早，又是骨伤分区除了方寒之外的第二把主刀，同时又是云林超院士的学生，无论是资歷还是水平亦或者背景都完爆肖云恆几条街。 在骨伤分区，除了方寒，哪怕是陈远都不能说稳压温学义一头，当然，陈远是方寒相当器重的，有着这方面的原因，温学义就要靠后站了。 这一次方寒和陈远去了江北疗养院，温学义算是彻底感受到了一把手的权势和风光。 骨伤分区现在加上肖云恆三人和几位住院医还有实习生，不算护士，不算方寒和陈远就有十多个人了，再加上护士，二三十号人，这阵仗绝对不算小了。 第730页 别看温学义是云林超的学生，骨关节运动中心的新星，可在骨关节运动中心，温学义还真没这么风光过。 骨关节运动中心本就不算太大，主任、副主任、主治医却不少，在关节运动中心交流学习的主治医乃至住院医更是犹如过江之鲫，压在温学义头上的人多了去了。 温学义向众人点了点头，看了看时间，道：「查房。」 说着话就走出了值班室，其他人急忙紧跟其后，五位住院医外加三个实习生浩浩荡荡。 一边走温学义还一边道：「方主任说了，近期咱们骨伤分区可能要有长夜班，这一点大家要有心理准备。」 骨伤分区现在刚成立，还没有长夜班，也只有白班，晚上也只是留护士和一两位医生值班，还是和急诊科统一管理。 一旦设立上夜班，到时候骨伤分区的值班人员就会增多，值班的时候必然要有一位负责人，也就是说晚上要是有骨伤患者，骨伤分区要有能手术的人员。 从目前来看，骨伤分区能独立手术的也就是方寒和温学义了，到时候长夜班八成是温学义负责。 跟在温学义身后的几位住院医和实习生心知肚明，温医生这是给大家打预防针呢，不要觉得方医生今天就要回来了，就不把他温医生当回事了。 …… 回来了！ 大巴车在江中院门诊大楼前面的空位上停稳，医生们陆续从车上下来，有人禁不住看着医院的门诊大楼，这齣去三天，突然间回来还真有些不怎么适应。 「现在回到了医院，所有人回自己的科室报导，回来了就把心收起来。」李文军高声喊着。 「走吧，回科室。」苗大龙提着行李，很是有些不情愿的往科室走去。 为什么这次义诊就只有三天呢，这要是多几天多好，真捨不得江北疗养院的日子，特别是晚上的温泉，泡着那真叫一个舒服。 方寒手中没什么行李，显得极为轻松和潇洒，迈着步子，脸上也没有任何的不情愿。 苗大龙一边走一边看了一眼边上的方寒，心中又是一阵郁闷，他堂堂的主治医还要自己拿行李，方寒一个实习生却有人拿行李，老天何其不公…… 「方医生！」 「方医生回来了。」 「方医生好！」 方寒走进科室，一路上就有护士们打招唿，原本面无表情的护士们瞬间绽放笑容，就像是经歷了寒冬的花儿迎着春风绽放。 苗大龙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还是不要和方寒走在一起了，太打击人了，他这么一个大活人生生就被护士们忽视了，多说一句「苗医生好」会死人吗？ 奈何苗大龙也只能在心中不舒服，这要是住院医或者实习生们，苗大龙说不得还能找机会给对方穿个小鞋，护士们的话苗医生的级别就有些不够了。 护士和医生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部门，在科室也就是副主任级别以上能让护士们害怕一下，主治医的话，护士们大多是不怎么怕的，主治医们真要随意刁难护士们，护士长可不是好惹的，遇到那种护短的护士长，破口大骂都是很正常的。 「方医生！」 方寒换了工作服，走进值班室，温学义急忙起身打招唿。 「这两天没什么事吧？」方寒随手接过薛艷艷递来的茶水，轻轻的吹了吹上面的浮沫，一边喝一边问。 「没什么事。」温学义很是认真的回答：「您走了这几天，我们做了五台手术，一例肩关节置换，两例膝关节置换，两例髋关节置换，需要正骨的患者送去了骨伤科。」 「嗯。」方寒点了点头，骨伤分区现在除了他，懂得正骨的还真没什么人，不过这都是小问题，江中院急诊科又不是独立的医院，其他科室本就是急诊科的后盾和依仗。 方浩洋成立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急诊科室的目的并不是和江中院的其他科室抢生意，而是为了让江中院全面化发展。 之前的江中院急诊了对于外创伤那就只能干瞪眼，这就是江中院的弊端，像需要做关节置换、左右半肝肝切除、脾脏破裂等情况的患者，江中院根本不敢碰，现在就不一样了。 「方医生，方主任说了，您回来之后看情况，咱们骨伤分区是不是安排长夜班？」温学义小心翼翼的看着方寒，这话确实是方浩洋说的，可温学义还真怕方寒多想。 方寒放下水杯，问：「人员够不够？」 「勉强是够的。」温学义道：「现在可以参与手术的有肖医生、陈医生、薛医生、陈医生和江枫也是可以的。」 「这么算的话确实是可以了。」方寒沉吟了一下，用手指敲着桌面，并没有急着给答覆。 算人头的话，人员确实是足够了，问题是肖云恆和陈斌阳两个人还要负责肝外方面，这么算的话肖云恆和陈斌阳是没办法值夜班的，如果晚上又肝外患者，他们还要参与手术…… 温学义见到方寒犹豫，急忙道：「方医生，长夜班不需要所有人都当值，万一人手不够，随时可以打电话叫人的。」 「那就从下周一开始吧。」方寒点了点头：「长夜班是要安排，我觉得咱们骨伤分区应该要有一位住院总，温医生有兴趣吗。」 温学义急忙点头：「有的。」 说话的时候温学义脸上难掩兴奋之色，住院总那可是通往主治医的必经之路，通俗的说，住院总任期结束，必然是要晋升主治的。 第731页 住院总的话相应的累一些，却能更好的展示自己的能力，这是比温学义预期的夜班负责人还要更理想一些。 温学义和匡明卓不同，匡明卓没什么权利的欲望，他最看重的是自己的水平，因而匡明卓来了江中院之后几乎很少参与管理方面的事情，无论是肝外还是骨伤分区匡明卓大都是先徵求方寒的意见。 温学义则不同，温学义比较看重权利，他更喜欢无约束一些，这一点从温学义情愿脱离骨关节运动中心，长期留在江中院就可以看出来。 这个问题方寒是不操心的，无论温学义在乎什么都和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医院这种地方，医生众多，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思，有的人在乎技术，有的人在乎权利，有的人为了名，有的人为了钱。 人活在世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其他人没有必要去鄙视别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权也是一样，无论温学义追求的是什么，只要他不违规，方寒就不会管他。 其实真要说野心，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没有野心，哪怕是小小的实习生也有着属于自己的野心，真正无欲无求的人只会玩忽职守，没有了追求，那就没有了畏惧，无欲则刚，整天混日子的人其实才是最讨厌的人。 「那行，我这两天和方主任提一下。」方寒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今天有什么手术安排？」。 「等会儿有一台双膝关节置换。」温学义急忙道：「方医生您要参与吗？」 「不了。」方寒摆了摆手，站起身道：「我去病房转一圈。」 说着方寒走出了值班室，看着方寒走出值班室，温学义这才松开了手，手心全是汗水，他无意和方寒争什么，反而更害怕方寒对他有什么意见。 温学义喜欢权利的感觉，喜欢前唿后拥，可同时，他也是聪明人，他知道在江中院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在江中院急诊科，哪怕是偶尔得罪了方浩洋其实都不算太大的事情，方浩洋作为大主任容人之量还是有的。 可要是得罪了方寒……方浩洋那是绝对不会姑息的，方浩洋是绝对不会容忍和方寒不和的人在江中院急诊科走的太远的，他要给方寒铺路…… 第0420章 傻！ 方浩洋对方寒的器重那绝对是掏心窝子的，方寒刚刚从病房转了一圈回来，就有护士通知方寒：「方医生，方主任让您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方寒这一次推门走进方浩洋办公室的时候，方浩洋的办公室并没有什么茶香，方浩洋正在办公桌后面忙碌着，嗯，看上去确实很忙。 看到方寒进来，方浩洋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忙碌，同时道：「自己找地方坐，让我弄完这些。」 方寒迳自找地方坐下，坐下之后又站起身走到方浩洋的办公桌边上拿了一瓶酸奶，然后又坐了回去，一边等着方主任训话，一边喜滋滋的喝着酸奶。 大概七八分钟，方浩洋这才抬起头，目光幽怨的盯着方寒手中的酸奶。 方寒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向方浩洋，扬了扬手中的酸奶：「方主任要喝？」 「你这是打算让我喝你剩下的？」方浩洋没好气的道。 「其实也没剩下。」方寒随手把手中的酸奶盒子捏扁，扔进了边上的垃圾桶。 方浩洋眼冒绿光：「这是我女儿特意给我带来的，我还没来得及喝。」 「方主任还有女儿？」方寒大感兴趣，这个事情他竟然不知道。 「我有女儿很稀奇吗？」方浩洋没好气的哼道。 「不稀奇。」方寒笑呵呵的道：「就是有些好奇，没怎么听说过，方主任把自己的小棉袄藏的很深嘛。」 「你最好还是别好奇。」方浩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问：「这一次去江北疗养院都顺利吧？」 「还算顺利。」方寒点了点头，问：「方主任，您女儿多大了？」 「少打我女儿的注意。」方浩洋瞬间满脸警惕。 方寒下意识一愣，我打你女儿注意，有没有搞错，只是好奇而已，他方寒像是身边缺女人的人吗？ 「我给温学义说了，看看骨伤分科能不能开长夜班，这事你知道了吗？」方浩洋急忙把话题揭了过去。 「我已经知道了。」方寒点了点头道：「我觉得我们骨伤分区可以也设立一个住院总医师。」 「温学义？」方浩洋直接问道。 「嗯。」方寒点了点头。 方浩洋摸着下巴：「温学义毕竟是云林超的学生，燕京骨关节运动中心的人，万一到时候……」 温学义打算长期留在江中院，这事已经给方浩洋说过了，但是方浩洋还是有些担心。 类似于匡明卓这样的大拿，江中院不在乎出身，也不在乎来歷，人家本就是出师而来的，江中院能不能留住人，那就要看江中院有没有吸引力。 可温学义…… 温学义还没出师呢，方浩洋不介意温学义这样的外来医生蹭几台手术，也不介意温学义这样的外来医生学一些东西，可他绝对不愿意花费江中院的资源去主动培养温学义这样的外来医生。 不仅仅是江中院如此，各大医院都是如此，对于交流生，各大医院不会排斥，却也不会去照顾，能不能学到东西还要看交流生自己。 每个医院的资源都是有限的，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资源花费在外人身上。 第732页 对于温学义，方浩洋始终都是抱着警惕心理的，怎么说呢，温学义身上的标籤太明显了，骨关节运动中心的业务又和江中院骨伤分区重合，到时候温学义真要出息了，一转身回了燕京，江中院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方主任，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不管温学义将来如何，就目前来说，温学义还是骨伤分区的主力，而且骨伤分区也确实需要一位住院总。」 现在骨伤分区的很多事都是陈远负责，骨伤分区的主治本就不多，把陈远这位主治当成住院总用真的有些浪费了。 方寒也有自己的私心的，单纯的长夜班，晚班必然是温学义负责，到时候白班怎么办，方寒并不想把自己绑在骨伤分区，因而住院总是最为合适的安排。 等一年之后温学义住院总任职期满，到时候江中院的骨伤分区差不多也成熟了，别的不说，随着李小飞和林广才两个人从丰州归来，骨伤分区的人员也能充足不少。 「我用你来教？」 方浩洋哼了一声，还什么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小子现在是越发的把自己这位大主任不当领导了，说话相当随意嘛。 「行了，骨伤分区的事情我就不掺合了，你爱怎么办怎么办吧。」方浩洋摆了摆手道：「不过设立住院总这个事却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温学义能不能担任这个住院总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院办那边肯定要来人走一下程序。」 「这就不是我能操心的了。」方寒点了点头。 住院总医师属于一种岗位，并非医师职称，某个科室是否需要设立住院总医师也不是科室主任一个人能决定的，这一点方寒还是知道的。 之前叶开担任住院总没走什么程序，却不代表温学义担任住院总不需要走程序。 叶开担任住院总之所以顺利，一则，急诊科本就有住院总医师的岗位，这一点不需要再经过院办同意，二则，叶开担任住院总医师可以说是早就计划好的，在叶开前去燕京之前，这个位子就是给叶开留着的，院办那边早就默认了。 温学义却不同，骨伤分区刚成立，是否有设立住院总医师的必要，即便是设立，温学义是不是最佳人选等等。 还有一点方浩洋没说，那就是急诊科现在确实是香饽饽，盯着急诊科的人很多，特别是正式编制，一些重要的岗位，这些都不可能完全由方浩洋说了算。 江中院虽然关系户不多，可谁家还没几个亲戚朋友？ 「还有一件事。」 方浩洋也是想起一茬是一茬：「还有两个多月你这边就要毕业了，你尽快把论文写出来，给陈院长那边送一篇过去。」 「这么快？」方寒一愣：「研究生考试不是十二月吗？」 方浩洋终于找到了优越感，没好气的道：「你是不是傻，陈院长亲自开口了，你还需要等到十二月份吗，你是打算考明年的研究生？」 「今年不是已经过了吗？」方寒还是有些不明白。 今年的研究生考试其实是年前十二月底进行的，当时方寒还没考虑好究竟要不要继续读研，所以并没有参加考试，今年的话又要到年底了，算下来他其实考的确实是明年的。 「别人那是考，你是陈国中亲自许可的，明白？」方浩洋挥了挥手：「去吧，尽快准备一篇论文给陈院长。」 「论文我早就准备好了，怎么给？」方寒急忙道。 这一阵他确实已经把论文准备好了，对别人来说写论文或许费事，可对方寒来说真不算什么。 写论文最难的其实就是医案的积累，对外科医生来说是手术台数的限制。 这个论文说穿了就有些类似以古代科举的八股文，只不过现在的论文不需要那么工整的对章，可该有的还是要有的，引经据典，用事实来说话，通过经典亦或者事实来论证你的论文观点。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有影响力的论文都要有相应的实时基础，空口白话的那不叫论文，那叫吹牛逼。 无论是实习生亦或者住院医，最欠缺的其实就是这些，可方寒真不缺，且不说他自己治疗的病案，方浩洋给他提供的资料就不少。 有了这些基础，然后才看你能从这些事实中发现什么观点，提出什么设想等等。 论文方寒是早就写好了，问题他和陈国中不熟啊，当时两人也就是一面之缘，陈国中问了一句：「愿不愿意读我的研究生。」然后就走人了，也没留电话号码。 「我就纳闷了，你这么傻，究竟是怎么掌握那么多东西的。」方浩洋抬头看着天花板。 「我本来就天赋差嘛。」方寒也很无语。 「打住。」方浩洋急忙阻止方寒继续说下去，自己就那么顺嘴一说，这小子真要当真，自己岂不是要被人笑话了，现在谁敢说方寒傻？ 「写好了交给匡明卓，让匡主任给你掌掌眼。」方浩洋挥了挥手：「滚吧，看到你就烦。」 方寒站起身，张了张嘴，算了还是忍了。 …… 匡明卓这一阵倒是没有一直休假，方寒敲了敲匡明卓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匡明卓的声音：「进。」 方寒推门进去，匡明卓看到是方寒，急忙起身招唿：「方医生回来了。」 「嗯，刚回来，前来看看匡主任。」方寒微微客套了一下，然后开门见山：「匡主任，这是我写的一篇考研论文，您是麻省总医院回来的高材生，还希望您给我把把关，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吗？」 第733页 「方医生太客气了，这是小事。」匡明卓接过方寒递来的论文，缓缓的扫了一眼。 大剂量大黄使用有感——100例大黄病案分析！ 看了一下方寒的论文题目，匡明卓就猜到了方寒前来的目的，笑着道：「这个论文我先放着，晚上回去我好好看看。」 第0421章 发誓 「叮……恭喜宿主问诊技能达到中级水准，返还500000点崇拜点！」 早上方寒带着人刚刚查过房，就听到系统的提示音。 方寒的望、闻、问、切四种诊法技能，望诊早就达到了宗师级，闻、问、切三种诊法是自行提升达到的初级水准，当时系统奖励了50000崇拜点，之后方寒一直都没怎么关注过技能的成长，反正他知道他的各种技能早就突破了50000万大关，具体达到什么水准并不清楚，毕竟50000和500000之间差距太大。 没曾想不知不觉，问诊技能竟然达到了500000大关，进入了中级水准。 方寒下意识沉浸识海，查看系统的技能页面。 果然，问诊技能后面的经验值已经变成了5000000，同时方寒又看了一下其他技能，闻诊的经验值已经突破了400000大关，达到了426786，切诊技能进入初级之后分成了两个技能，一个是切诊，一个是摸诊，摸法方寒早已经达到了高级水准，切脉技能现在也同时突破了400000大关，达到了408765。 除了闻、问、切三种技能，其他技能的增长都不算慢，虽然没有达到400000大关的关卡，却也进入了增长期，低一些的也有了二十多万的经验值。 「这是又到了一波收穫期了吗？」方寒心情相当不错。 一次奖励500000崇拜点，十次那就是5000000点，一百次那就是……额，好像想的有点多。 …… 早上查过房，暂时没什么患者，方寒就在值班室整理病案，他才刚刚坐稳，边上就有人端来一杯热茶放在边上。 对于这种情况，方寒早就习以为常，也没什么意外，继续整理着病案，整理了二分钟，方寒察觉到边上的人竟然没走，还在，这才微微抬起头。 站在边上的是前一阵方寒要来的三位实习生之一，名叫吴朝阳。 「有事？」 方寒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然后笑问道。 吴朝阳很是紧张，手心全是汗，结结巴巴的道：「方……方医生，我想……」 「不用紧张，有什么说什么。」方寒给了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 吴朝阳看到方寒的笑容和眼神，紧张好像去了不少，急忙道：「方医生，我现在在江中院已经轮转了五个科室了，内科、骨科、针灸推拿科、儿科、急诊科，也掌握了不少东西了，前几天还跟着温医生上过手术，我……」 方寒算是听明白了，笑着问：「想留院？」 吴朝阳急忙点头。 方寒依旧面带笑容：「这事我不做主啊，你可以去找方主任谈谈，看看方主任什么意思。」 吴朝阳找方寒已经鼓足了勇气，他哪儿还有勇气再去找方浩洋，江中院的留院条件那也是相当的苛刻的，正常情况来说，本科生那是完全不予考虑的，除非你能像方寒……不，能有方寒十分之一的优秀就行，可谁能有这么优秀？ 「方医生，我……」 方寒笑着道：「这事我真的不能做主，江中院的留院制度你是知道的，别说是我，就是方主任也没多少指标的。」 「方医生，这个我都了解过，可……可我们上了这么多年学，然后又上大学，毕业了连医院都进不了，这……」说着话吴朝阳都快哭了。 他的家境并不好，他可以说是全村这几年走出来的唯一一位大学生，考上的还是江州医科大，套用那句网络热词就是——全村人的希望啊。 可现在，马上毕业了，他别说留院，就是规培医院也没有找到。 这一阵吴朝阳没少打听一些关于医科大毕业生的事情，不能留在实习医院，那就自己找规培医院或者等分配亦或者考研。 自己找规培医院有多难只有找过才知道，考研？且不说能不能考得上，即便是考上，学费生活费又是一大笔开销，家里供他念大学已经很艰难了，就等着他毕业了出来赚钱呢，再读研究生，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至于说学校分配，没有关系，没有门路，八成被分配到下面的社区医院，县医院那都没可能的，一位中医临床毕业的本科生，去了下面社区医院，连人家护士都不如。 方寒依旧面带笑意看着吴朝阳，不过却没有再说什么。 这个忙他是真帮不了，至于说吴朝阳的家境方寒也不清楚，别说不清楚，哪怕是清楚，他也爱莫能助。 当初吴磊、林光亮等人只是恰逢其会，当时方寒也并不知道留院有多么艰难，也并不知道方浩洋为了他争取了多少便利，既然知道了，做人就不能太过。 至于说吴朝阳的难，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当然，方寒也没说什么好好努力，只要坚持就一定会有门路之类的场面话，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种事方寒是不会做的。 「方医生，不好意思。」吴朝阳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挤出一丝笑：「那我去忙了。」 「嗯，去吧。」方寒摆了摆手，一直目送着吴朝阳走出值班室。 吴朝阳刚走，边上陈远不知道从哪儿崩了出来。 第734页 「方医生，来找您留院的？」 「嗯。」方寒点了点头。 陈远悠悠的道：「这三个实习生我都了解了，还算不错，这个吴朝阳更是非常的努力，家境也不算好，家里还有弟弟妹妹……」 方寒回头看着陈远：「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感慨一下而已。」陈远急忙摆手：「我可没有说情的意思，只是感慨。」 「你说情也没用，这事我真不做主。」方寒很认真的道。 陈远再次解释：「我真没说情，只是单纯的感慨。」 方寒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问：「你来找我有事？」 「嗯，方主任通知开会。」 …… 江州医科大。 韩轻舞这两天心情相当不错，前两天她去江北疗养院探望奶奶，凑巧遇到江中院和市中心医院的医生在江北疗养院义诊。 当时韩轻舞是很不情愿的被奶奶拉过去瞧病，没想到让她遇到一位帅气的年轻男医生。 韩轻舞很不愿意承认，她当时其实是被那位男医生的颜值所征服了，这才让那位男医生给自己诊了病…… 韩轻舞可以对天发誓，她当时是对那位男医生开的方子不抱任何希望的，她的这个病已经折磨了她半年了，看过多少医生都无机物数，她不认为一位年轻的男医生能有多少本事。 韩轻舞可以再次对天发誓，倘若不是因为给她开药的那位男医生真的很帅，帅的让人心动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吃那位男医生开的药的。 正是因为种种原因，种种因素，韩轻舞吃了那位男医生开的方子，这一吃就是一个礼拜。 然后奇蹟出现了，困扰了她大半年的黑汗病竟然好了，从最开始出汗越来越少，到现在竟然彻底不出汗了。 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漂亮的女人，韩轻舞真的是很发愁的，天越来越热了，天热了漂亮的女人们都开始穿单薄一些的、好看一些的衣服，可是她，天越热出汗越多，衣服动不动黑乎乎的，怎么见人嘛。 还好这一次去江北疗养院不仅仅让她遇到了一位帅气的男医生，那位帅气的男医生更是治好了她的病。 韩轻舞心情好了，作为韩轻舞的学生们也觉得韩老师最近荣光焕发了。 韩轻舞走出教室，迈着欢快的步子，嘴里面还哼着欢快的歌曲。 「小韩！」 一位六十岁出头的老人笑呵呵的和韩轻舞打招唿。 「包教授好。」韩轻舞急忙向老人打招唿。 「小韩，这两天看你心情不错，是不是你那个病治好了？」老人笑着问道。 「嗯。」韩轻舞点了点头。 「真的好了？」老人一愣，他刚才只是猜测，没想到真的好了，韩轻舞的病老人可是清楚的，还给韩轻舞介绍过好几位医生呢。 「嗯，真的好了。」韩轻舞笑着点头，笑颜如花。 「什么人给看好的？」包教授很好奇。 「是江中院的一位医生。」韩轻舞道。 「中医？」包教授又是一愣。 「嗯。」韩轻舞轻轻点头。 「方便让我看一下方子吗？」包教授笑着问。 「当然方便，我等会儿给您送过去。」韩轻舞笑着道。 「好，我就在研究室，你随时可以过来。」包教授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和韩轻舞挥手告别。 韩轻舞回到住处，找到方寒的方子拿上正打算出门，想了想又回去重新抄了一份，把方寒的原方很是郑重的藏在自己的枕头下面，这才出了门去找包教授。 包教授是江州医科大的医药专家，是专门搞医药研发的。 韩轻舞敲了敲门，走进包教授的研究室，里面不仅仅包教授在，还有两位教授，三个人正说韩轻舞的事情。 「这就是韩老师，韩老的宝贝孙女，上次你们都见过了。」包教授笑着给另外两人介绍。 「听包老说你的『黑汗病』被人治好了？」一位老教授迫不及待的询问。 「嗯。」韩轻舞点了点头，把自己抄写的方子递了过去：「这是江中院一位医生给我开的方子，我吃了一个礼拜就彻底好了。」 老教授一把接过去，三个人凑在一起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第0422章 方医生不是人吗？ 江州医科大并不仅仅是一所医科大学那么简单，江州医科大不仅是江州省最知名的医科院校，放眼全国那也是排的上号的。 江州医科大下辖江州医科大学，研究院、辅助医院，可以说是人才济济，资金雄厚，每年从江州医科大走出的人才绝对数以千计。 放眼江州省，不仅仅省医院、江中院、医附院等各大医院都有江州医科大的人才，哪怕是一些医药企业也都有江州医科大的人才。 眼前的包教授三人绝对是江州医科大药剂方面的大拿，精通药理。 三个人从韩轻舞手中接过药方就凑在一起观看。 熟地黄、山药、泽泻、山茱萸、牡丹皮、茯苓、黄柏、知母、炒龟板、煅龙骨、煅牡蛎…… 「这个方子妙啊，你们看，这个龙骨、牡蛎都有敛汗的作用啊，怪不得小韩这个黑汗病一周就被治好了。」另一位老教授指着方子里面的几味药笑呵呵的点评。 「嗯，这个方子开的确实不错。」包教授和另一位老教授也笑着点头。 第735页 「小韩啊，你吃了这个药之后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韩轻舞摇着头。 「就是……就是这个药实在是太苦了。」韩轻舞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这个药确实很苦，每次吃药对韩轻舞来说都是煎熬，她每次喝药的时候脑海中都想着方寒甜美的笑容，这才能强忍着把药喝下去。 「苦是肯定的，良药苦口嘛。」包教授笑着道：「这个方子里面还有黄柏，黄柏这一味药更是非常的苦。」 另一位老教授笑着道：「小韩你要是觉得药太苦，要不我们把这个方子给你改一下。」 「可以吗？」韩轻舞有些犹豫，要是能让药好喝一点，她自然是愿意的，可是改过的方子真的还能见效吗？ 最让韩轻舞纠结的是，这方子要是改了，那就不是方医生开的方子了。 「有什么不可以的。」老教授笑着道：「这个方子我们刚才看过了，主药无非就是龙骨和牡蛎，这两味药都有敛汗的作用，这个方子上面的剂量是20克，我给你改成50克，再加一味黄芪，也是50克，味甘，性微温，具有补气固表、利尿、强心、降压、抗菌、托毒、排脓、生肌、加强毛细血管抵抗力、止汗和类性激素的功效，这三味药都不苦。」 说着话，老教授刷刷刷重新写了一个方子，正如他所说的也就三味药，龙骨、牡蛎和黄芪，剂量是50克。 「谢谢白教授。」韩轻舞接过药方笑着道谢。 …… 江州医科大校长办公室，陈国中正拿着一篇论文认真的看着。 陈国中作为江州医科大的校长，江州省医药协会会长，江州省中医药协会副会长……身上一系列光环，陈国中本人也确实很是了得，拥有中西医双学位，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门生遍地。 这几年陈国中遇到的人才并不算少，类似于匡明卓一样的天之骄子也并非一人，现如今能让陈国中动心的年轻人真的不多了。 之前在江中院陈国中遇到方寒，着实有些心动，因而才问方寒愿不愿意读自己的研究生。 这一晃一个多月，陈国中都快忘记方寒了，没曾想昨天晚上匡明卓给他送来了一篇论文。 昨天晚上陈国中也没功夫看，刚才才拉出来看了起来。 不看还好，这一看陈国中当真是被惊住了。 匡明卓不懂中医，因而看不出什么，可陈国中不同，陈国中绝对是理论方面的高手，换而言之那就是学术方面的顶尖专家。 拿起方寒的论文，看了一眼题目陈国中就为之一愣。 方寒的论文题目相当简单，说穿了也很俗，大剂量使用大黄有感——100例大黄病症分析。 这样的论文题目可以说是非常中规中矩的，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可只要懂行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一篇论文要么一文不值，要么绝对是一篇绝佳的论文。 为什么这么说，正是因为「大黄」这两个字。 大黄是为将军药，药效骏勐，这一味药的效果非常强，但是却极难掌握，正所谓「非名医不能用大黄」，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这一篇论文如果是资深的老医师所写，还有可观之处，可一位实习生用大黄写论文，要么就是真有本事，要么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陈国中是知道方寒的，不过仅限于了解方寒的左右半肝切除，至于方寒的中医水平，据说还可以，究竟如何，陈国中却不算很了解。 足足看了一个小时，陈国中这才把方寒的论文看完。 看过之后，陈国中很是有些意犹未尽，拿起来再次看了一遍，这才放下，细细回味。 …… 江中院。 保健恢復科今天来了一位特殊的患者。 之所以说特殊，是因为患者前来的时候，副院长以及恢復保健科的好几位领导都亲自出面，这让不少医生和护士纷纷猜测患者的身份。 患者是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陪着患者一起前来的人很多，阵仗相当大。 副院长和保健恢復科的主任唐大元亲自招待，安排患者在特需病房住下。 病房内，患者的子女，孙子，儿媳女婿等一大群人，等到患者安排好，患者的大儿子这才对副院长和唐大元道：「赵院长，唐主任，我爸呢是前不久才做了肿瘤切除，这一段时间就留在咱们医院治疗了，到时候定期的化疗我会让医附院的医生亲自过来，就在咱们医院进行化疗。」 赵副院长笑着点头：「孔先生请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江中院的保健恢復科接待的类似于孔老的患者并不算少，很多大手术之后的患者都会选择前来江中院治疗恢復，这一点无论是赵院长还是唐主任都很有信心。 正如之前冷岑的哥哥冷晨手术之前陈远对冷岑所说的，在术后恢復方面，中医确实有着独到之处，排除一些本身对中医有偏见或者说纯粹的中医黑子之外，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不会反驳这个观点。 孔哲阳轻轻摇头：「赵院长，唐主任，你们等我把话说完。」 「孔先生您说。」赵院长笑着道。 「我爸呢是在医附院做的手术，而且已经做了五天化疗了，这一次之所以转院来江中院，是因为老爷子真的撑不住了。」 赵院长没接话，唐主任也没接话。 化疗是通过使用化学治疗药物杀灭癌细胞达到治疗目的一种方法，化疗是目前治疗癌症最有效的手段之一，和手术、放疗一起并称癌症的三大治疗手段。 第736页 可无论是化疗还是放疗，副作用非常大，化疗药物对身体的伤害那是相当大的，很多癌症患者能够承受的住手术，却承受不住化疗，这一点也不夸张。 唐大元见过的类似的患者多了去了，因而并不意外，即便是孔先生不说，唐大元也猜得到，倘若不是化疗太过痛苦，孔家人又怎么可能前来江中院呢？ 而且刚才唐大元已经带着针灸推拿科的医生给孔老做了检查，说实话，见到孔老的时候，唐大元着实吓了一跳，老人家全身发黑，手黑、脸黑、腿黑，全身上下或许只有指甲缝是白的。 除此之外老人家身上还起水泡，水泡好了之后结痂边上又起新的水泡，由此可见老人承受了怎么样的痛苦。 孔先生继续道：「不瞒赵院长和唐主任，我们这次决定让老爷子前来江中院治疗，是因为听说江中院有一位名叫方寒的年轻医生，水平相当了得，不知道赵院长和唐主任能不能请这位方医生来给老爷子看一看？」 「方寒？」 赵副院长和唐主任都是一愣，这位姓孔的说了这么半天就是想让方寒过来看看？ 赵院长倒是没什么，唐主任却有些小受伤，他是江中院保健恢復科的主任好不好，说穿了那是和方浩洋一个级别的，现在倒好，姓孔的当着他的面要求急诊科一个小医生过来看看，这不是打脸吗？ 奈何唐主任心中不舒服归不舒服，人家姓孔的他也惹不起啊，这要是普通患者，唐大元和赵副院长也不会亲自出面了。 赵院长看了一眼唐大元，唐大元很是不情愿的回头对边上的医生道：「给急诊科打个电话，发一个会诊通知，让方医生前来会诊。」 边上的主治医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平常都是急诊科给其他科室发会诊通知，这一次倒好，他们恢復保健科竟然给急诊科发会诊通知，这事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其他科室怎么笑话呢。 心中腻歪，主治医还不得不去办，急忙走出去给急诊科打电话去了。 接到电话的急诊科护士也是一愣，拿着电话不确定的问：「让我们派人前去恢復保健科会诊？」 「不是派人，是让方寒方医生来。」对方确认道。 「方医生不是人吗？」护士瞬间就不乐意了，没好气的怼了一句，「啪」的一声挂了电话，会说话吗，不是派人，方医生难道不是人？ 虽然生气，小护士还是急忙通知了住院总叶开。 叶开得到消息也是一愣，针灸推拿科让急诊科这边去会诊，这真是奇了怪了，以前没遇到过啊。 第0423章 湿热邪毒 叶开找到方寒的时候方寒正在给人训话。 嗯，不错，正在训话，急诊科又来了好几位新人，方浩洋再次一股脑全部发配给了方寒。 方寒的训话很简单：「所有人三个月试用期，过关了继续留下，不过关捲铺盖走人，陈远，领着人去熟悉一下科室。」 陈远早就熟悉了方医生的办事作风，大手一挥：「所有人跟我来。」 这个时候叶开正好走进了骨伤分区。 「方医生，保健恢復科来电话，让您前去会诊。」 方寒下意识一愣：「啥？」 「保健恢復科来电话，让您前去会诊。」叶开重复了一下。 请其他科室的医生一起参与会诊，这并不算稀奇，可是其他科室请急诊科参加会诊绝对算是比较少见的了。 一般来说，请其他科室会诊，一个是患者的情况比较复杂，牵扯的层面较多，其他专业科室更为专业一些，可急诊科怎么说呢，在各大医院，急诊科都属于大杂烩。 急诊科的医生懂得多这是必然的，见识也多，这也是必然的，应急能力强，可专业性的东西就比较欠缺了。 通俗的说，急诊科除了几位副主任和资深主治，大多数医生都是万金油一类的存在，什么都懂，却属于一瓶子不响，半瓶子晃荡，人家专业科室懂得不见得多，可在某一方面绝对算是权威，这才需要请人家权威来会诊。 江中院急诊科和其他医院的急诊科不同，毕竟中医没有西医分类那么严格，可其他科室请急诊科会诊，说实话，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当然，邀请方浩洋不在其列，方浩洋作为急诊科主任被其他科室邀请参与会诊并不是一次两次了，只不过其他科室邀请方主任并不会像这一次邀请方寒一样直接把电话打到急诊科分诊台。 「行了，我知道了。」 方寒应了一声，这才迈步向恢復保健科走去。 方寒刚刚来到恢復保健科，恢復保健科的护士们就轰动了，有人急忙上前打招唿：「方医生，您这次是来恢復保健科轮转的吗？」 方寒现在还算是实习生，实习期还没过呢，人家其他实习生少的已经轮转了四个科室了，多的也已经轮转了五六个科室了，奈何方寒也就轮转了一个骨伤科。 上次方寒去骨伤科轮转，骨伤科的小护士们可是得瑟的不行，其他科室的护士早就羡慕加期待了，今天方寒突然来了恢復保健科，恢復保健科的护士们怎么能不激动。 这可是院草捏，江中院凡是有那么一丁点自信的女护士谁对方寒不抱着那么一丁点希望，可平常没机会，方医生轮转，这就是很好的机会。 「那个我是来……」 第737页 方寒话还没说完，边上一位主治医就急匆匆的走来：「方医生这边，特需病房。」 「哦，知道了。」 方寒回应了一声，同时还很礼貌的给了小护士一个礼貌式的微笑：「我是来会诊的。」 「会诊？」小护士瞬间满脸失望，原来方医生不是来轮转的啊。 特需病房，还是那么多人，方寒跟着不知名的主治医走进特需病房，一眼就看到赵副院长和唐主任，急忙客气问好：「赵院长，唐主任。」 赵副院长很是热情的向方寒点了点头，满脸堆笑，唐主任也向方寒点了点头，不过这笑容怎么看怎么苦涩。 病床边上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也打量着方寒，有些不确定的问：「这位就是方寒方医生？」 唐大元道：「孔先生，这位就是方寒方医生。」 说着话唐大元还看着孔先生，这位姓孔的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的方寒，八成没见过面，现在见了，就这么一位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这下满意了？ 唐主任对方寒本人是没什么意见的，而且也没少听说方寒的名字，最近一期的院刊就是方寒的照片做的封面，唐主任把院刊拿回去之后，院刊的封面瞬间就被两个女儿瓜分了，一个吧照片贴在床头，一个吧照片贴在书桌前面。 唐主任也没说什么，就当是辟邪了，可问题姓孔的一来就叫方寒，这就让唐主任很不舒服了，方寒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难不成还比他这位科室主任厉害？ 「您好。」方寒不认识什么孔先生，不过还是很客气的给了对方一个礼貌式的微笑。 「啧！」孔哲阳砸吧一下嘴巴，明显也有些后悔了，这个方寒竟然是如此年轻的一位青年，看上去很青涩啊。 孔哲阳不免在心中责怪冷岑，这位冷主任也是个不靠谱，毕竟是年轻人啊，推荐人都不会推荐。 既来之，则安之，孔哲阳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人是他叫来的。 「方医生，这是家父，家父前几天才做了肿瘤切除，现在正在化疗期，具体的情况你可以问一下唐主任。」 唐大元也不客气，当着孔哲阳的面简单的把患者的情况给方寒说了一下：「患者现在还正在化疗期，不过化疗的副作用很大，孔先生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能帮助孔老缓解一下化疗的痛苦。」 方寒很是认真的听完，这才道：「我还需要亲自检查一下患者。」 「这是应该的。」孔哲阳站起身让开地方，方寒走上前诊了脉，然后查看了患者的舌苔、眼眸以及皮肤的水泡，这才走到了边上。 「方医生，有什么建议没有？」唐大元询问方寒。 既然姓孔的叫了方寒，唐大元就打算看一看方寒的本事，他倒不是想看方寒出丑，一位实习生能出什么丑，不会没注意也没什么丢人的，他就是向看姓孔的出丑。 「现在化疗五天了，还要化疗多久？」方寒不答反问。 「按照医附院那边制定的计划，还需要化疗二十天。」孔哲阳道。 「必须要化疗？」方寒问。 「必须要化疗。」边上一位方寒不认识的医生开口道：「孔老是中期的肠癌，而且已经接近晚期了，想要彻底治好，不能跳过化疗这一关，必须要坚持化疗，要不然復发的可能很大。」 唐大元适时的给方寒介绍：「这位是医附院来的金医生，负责孔老的化疗。」 「金医生好。」方寒向对方点了点头，问：「孔老的情况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金医生道：「化疗的第三天就开始出现种种不良情况，化疗药物的副作用非常大，孔老年纪又大了，已经七十八岁了，一般来说患者过来75岁以后就不需要化疗了，可唯独在肠癌上，只要患者能承受，足量的化疗还是对患者有着很大的好处的。」 「像孔老的这种情况也在化疗的正常反应之内，在医学上叫手足综合徵，是化疗药物在手脚毛细血管部位渗出，导致周围组织损伤，这个情况如果不能及时控制，甚至会发展到手指、脚趾溃烂……」 金医生说的相当的详细，一则，金医生很有必要向孔哲阳说明，患者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化疗的正常反应，因人而异，并不是他们医院的治疗有问题，再一个，金医生和有必要让孔哲阳清楚这样的情况相当严重，而且也不好控制，并不是他们医院的水平有问题。 医生也是人，也是有私心的，甚至有一些医生，自己治不好的病也巴不得别人治不好，这样才能显示出不是自己水平差，而是患者的病真的很复杂。 这就好比学霸心态，自己不会做的题，别人也应该不会做，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己真的很学霸。 这样的心思怎么说呢，不可取，但是却是人之常情。 方寒详细的问了好几个问题，这才道：「也就是说现在患者面临的问题一个是皮肤溃烂，一个是发痒？」 唐大元点头：「可以这么说。」 「而这两个症状正好说明患者的体内有着湿热邪毒，湿热邪毒停留在皮肤表面，就会出现湿疹、溃烂乃至于发痒等症状。」方寒继续道。 唐大元当下就是一惊，这个方寒很有水平啊，看问题直至病灶，一语中的，怪不得方浩洋那么器重这小子，这小子要是他手底下的兵，他也绝对很器重啊。 第738页 「小方你继续说。」唐大元这会儿甚至熄灭了别样的心思。 方寒继续道：「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讲，化疗药物在性质上恰好属于大热大毒，因而化疗的时候很容易导致湿热停留在体表。」 唐大元笑着点头：「小方说的不错，正是这么个理。」 边上的赵副院长也是连连点头，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个方寒确实很有水平啊，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患者的情况分析的极为透彻。 孔哲阳这会儿也来了兴趣，急忙问：「方医生，那你可有法子缓解老爷子化疗期间的痛苦。」 「知犯何逆，对症治之。」方寒笑着道：「这个并不难，我想唐主任应该早已经胸有成竹了。」 唐大元笑着道：「小方你就不要谦虚了，既然孔先生问了，有什么法子你就说嘛。」 唐大元这会儿是真的心里舒坦，这个小方不简单啊，不仅仅有水平，而且还不喧宾夺主，果然是个懂事的年轻人啊。 第0424章 方叔叔 「吃饭？洗脚？」 听方寒口中说出的法子，孔哲阳和唐大元都是一愣。 「对，吃饭，洗脚。」方寒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看上去煞有其事。 唐大元纵然是保健恢復科的主任，一时间也很是有些懵逼，吃饭？洗脚？这是个什么章程？ 方寒很无语啊，自己说话有那么深奥吗，他只好再次解释：「通俗的说就是採用药膳和足浴的方法进行调理。」 唐大元很是幽怨，你直接说药膳足浴就完了呗，非要来了吃饭洗脚，害的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方寒继续道：「患者的主要是因为湿热邪毒停留在体表造成的，那么我们对症施治就可以了，考虑到患者年纪，常规的药物有益无害，所以我们可以採用药膳加足浴的方法帮助患者缓解化疗期间的痛苦。」 孔哲阳瞬间来了兴趣，急忙道：「方医生继续说。」 这会儿孔哲阳是真高兴啊，他感觉自己算是找对人了，老爷子年纪大了，又刚做了手术，服用任何药物那都是有害无益，孔哲阳还想着老爷子多活几年呢，而方寒的法子却正好对孔哲阳的胃口。 要不说医者开方，有时候对症是一方面，还要对心，有时候你哪怕对症，不对患者的心，患者对方子也是百般犹豫，就比如许老哪一次，方寒开了大黄，可许家人还是犹豫再三。 方寒并不啰嗦，走到边上刷刷刷写了治疗方案，然后交给唐大元过目，同时解释道：「药膳的话并不复杂，就是白米粥，薏苡仁和大米合熬，配方也简单，白蔻仁、半夏、竹茹、荷叶、苍朮外加大枣，具体的用量我已经写在方子里面了，注意事项我也写清楚了，熬制的时候注意一下……」 唐大元这会儿正认真的看着方子，赵副院长也凑到边上看着，方寒的方子不仅仅有药粥的方子，还有足浴的方子。 看过之后，唐大元提笔在上面签了字，然后把方子递给孔哲阳：「孔先生，您看一看，要是合适，就按照小方这个法子来。」 这会儿唐大元是真服气了。 孔老爷子的这个情况说复杂吧，其实也复杂，说简单吧其实也简单，正如方寒所说，知犯何逆，对症治之，问题你首先要知道知犯何逆。 唐大元作为保健恢復科的主任，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之前检查的时候他就看出孔老是湿热邪毒停留体表导致的种种症状。 可知犯何逆，对症治之，这个对症治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就难了，很多外行都知道，中医人治病，一百个人可能就有一百个方案，这个说法虽然夸张，却也说明中医治病不拘泥形式，方法多变。 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知犯何逆，这个对症治之就随意的多了。 可纵然是条条大路通罗马，也总有远近吧？ 很显然，方寒的这个法子要比唐大元原本心中的法子高明一些。 孔哲阳看不太懂中医药方，只是大概看了一下，就点头道：「那就按照方医生的法子试一试。」 看不懂归看不懂，可孔哲阳心中也明白，这样的法子稳妥啊，哪怕是没什么效果，应该也没什么危害，这才是孔哲阳刚才感兴趣的原因。 还用许老爷子的事情举例子，许家人当时为什么犹豫，就是担心大黄吃下去会有什么风险。 可事实上，并不是如此，有些药表面上看人畜无害，可事实上呢，哪怕是甘草也能杀人，有些药物看上去风险极大，可哪怕是砒霜也能救命。 时来砒霜能活命，运去甘草能杀人，说的其实正是这个道理，有没有风险，并不是从药材表面来看的。 …… 患者按照方寒的法子吃饭洗脚，安心调养，不知不觉就到了下一次化疗的时间。 这天唐大元特意让人通知了方寒，方寒也来到了保健恢復科。 孔哲阳等孔家的好几位家属都在，孔哲阳的妻子患特意让护士多准备了两个夜壶，防备孔老化疗的时候呕吐。 方寒到达病房的时候，老人家正纠结要不要吃早饭呢。 「吃，怎么不吃，吃好了才有精神嘛。」方寒直接开口。 见到方寒胸有成竹，老人家这才放开了棒子，还别说老人家年纪虽然到了，饭量倒是不小，孔家人给老爷子准备了四个小菜，稀饭馒头，老爷子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两碗稀饭这才打住，稀饭正是方寒所开的药粥。 第739页 化疗开始，孔哲阳包括唐大元都在边上小心的等着。 孔哲阳的妻子更是随时盯着夜壶，生怕老爷子有什么不良反应，呕吐什么的。 事实上化疗药物也确实有很强的肠胃刺激性，一般来说化疗的不良反应最多的就是呕吐，没食慾，像孔老爷子这么严重的不良反应倒是比较少见的。 十分钟，二十分钟，不知不觉就过了半个小时。 「呃！」 老爷子突然打了一个嗝，吓了边上人一条，孔哲阳的妻子急忙就拿夜壶，奈何老爷子打了一个嗝之后又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众人又等了一回儿，见到孔老爷子确实再没有什么反应，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孔哲阳更是笑着向方寒道谢：「方医生，谢谢了，说实话，当时冷主任向我推荐您的时候我还真有些忐忑，没想到您比冷主任说的更为了得。」 「冷岑？」方寒有些不确定的问。 「嗯，医附院胸外科的冷主任。」孔哲阳点头。 唐大元这会儿也恍然大悟，怪不得姓孔的指名点姓要方寒来，原来是有人推荐，医附院的冷岑，好像是和匡明卓一样从国外留洋归来的年轻俊杰。 类似于冷岑匡明卓之类的人物唐大元是知道的，这样的青年俊杰那可都是很傲气的，方寒一个实习生能让冷岑推荐，可见这位方医生确实很有手段啊。 …… 方寒回到急诊科，迎面就差点和一位女护士撞个满怀。 「呀，方医生，不好意思。」女护士急忙道歉。 「宋姐您这急匆匆的干嘛去？」方寒笑着打趣。 差点撞了方寒的这位女护士三十岁出头，是急诊科护士里面比较年长的，已经在江中院急诊科干了五年了，算是资深护士了。 类似于宋护士这样的资深护士，哪怕是一些主治医也要给一些面子的。 「我家孩子发烧了，我打算去给护士长请个假。」宋护士说着话急着就打算走。 方寒一听急忙道：「这是大事啊，宋姐你快去，护士长那边我帮您打招唿，不行就直接带孩子来科室吧，咱们医院这么多医生，看个发烧还不是小儿科。」 宋护士一听也挤出一丝笑：「方医生您说的是，孩子就在不远处上学呢，我等会儿就把孩子带来科室，就找您看。」 「好，没问题。」方寒笑着点头。 说着话宋护士就急匆匆的走了，方寒也迈着步子回到了骨伤分区。 大概半个小时，宋护士就回来了，还带着一位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和一位六十来岁的老太太。 「方医生，这是我儿子，这是我婆婆。」宋护士有些不好意思的介绍。 小男孩这会儿无精打采的被宋护士抱在怀里，方寒伸手摸了摸额头，额头滚烫，看到方寒摸孩子的额头，宋护士急忙道：「方医生，我刚才在分诊台量过体温了，39°8，对了，我刚才也挂过号了。」 方寒忍不住笑了：「宋姐还是个讲规矩的人。」 宋护士不好意思的道：「一个小感冒，能让方医生您给治疗已经很麻烦了，挂号是应当的。」 「话不能这么说，咱们科室小感冒的患者还少？」方寒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宋护士进了治疗室，让宋护士把孩子放在治疗床上。 方寒一边给孩子检查，一边问：「什么时候开始烧的？」 孩子的奶奶急忙道：「昨晚半夜开始发烧，我给吃了感冒灵，早上烧还没退，都不想让他去上学了，他非要去。」 方寒伸手颳了刮小男孩的鼻子：「呀，还是个喜欢上学的小傢伙。」 小男孩虽然发烧有些没精神，听到方寒的话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要好好上学，将来挣大钱，养妈妈，不让妈妈这么辛苦。」 方寒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宋护士：「宋姐，孩子的爸爸呢？」 「离婚了。」宋护士的眼中闪过一丝暗淡。 方寒一愣，又看了一眼边上宋护士的婆婆，两口子离婚了，这位婆婆还照看着孩子，看来这位宋护士也是一位有故事的人吶。 检查过小男孩的情况，方寒刷刷刷在边上写了方子，然后递给宋护士：「宋姐，您拿着方子先找陈医生或者叶开签字，然后去药房抓药，熬药的时候一定要按照我上面写的顺序来熬。」 宋护士也是资深护士了，知道这个情况，方寒是实习生，没有拥有执业证的医师签字，这个药药房是不会给抓的，别说方寒名气大，就是名气再大，规矩那也是规矩。 「方医生放心，我知道。」宋护士点了点头，迈步就要走。 「妈妈！」小男孩却一把抓住了宋护士的衣服，眼中全是不舍。 「亮亮怪，妈妈去给你抓药，很快就回来，方叔叔很厉害的，吃了方叔叔开的药，你的病马上就会好了。」宋护士摸着小男孩的头髮，柔声安慰道。 小男孩这才松开手，虚弱却又坚定的道：「我长大了也要像方叔叔这么厉害。」 第0425章 对因不对症 「方主任！」 宋护士刚刚走出治疗室，迎面就碰上了方浩洋，和方浩洋同行的还有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 「嗯。」方浩洋缓缓点了点头，顺嘴问道：「谁在里面？」 「额，是方医生。」宋护士急忙道。 「方寒？」方浩洋微微一愣，然后回头对边上的老人道：「包教授，方寒就在里面，我们一起进去看看？」 第740页 「呵呵，好。」老人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说着话两人就打算进门，宋护士也愣在当场不知道该走不该走，方寒让她拿着方子去签字，可这个字不一定非要陈远和叶开签，方浩洋签其实也是可以的。 「宋护士，你这是？」方浩洋也愣了一下，看向宋护士。 「方主任，生病的是我儿子，这是方医生开的方子，我正打算去找陈医生或者叶医生去签字呢。」 「拿来我看看。」方浩洋一伸手，宋护士急忙把方子递了过去。 方浩洋一边拿着方子看着，一边推门进了治疗室。 治疗室里面，方寒正和小男孩说着话，就听到有人推门，一回头才发现是方浩洋。 「方主任。」 方浩洋微微点了点头，给方寒介绍道：「小方，这位是江州医科大的包教授。」 「包教授好。」方寒礼貌问好。 包教授笑吟吟的点了点头，走上前道：「是这个小傢伙生病了？」 「嗯。」方寒再次点头。 包教授已经走到了治疗床边上，伸手在小男孩的额头一抹：「这么烫，体温多少？」 「39°8！」宋护士急忙道。 「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昨天半夜，当时喝了感冒灵，早上起来烧还是没退。」宋护士又道。 「大便呢？」 孩子的奶奶急忙插嘴：「大便正常，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有没有做什么检查？」包教授又问。 「没有，直接就送来医院了，刚才方医生给检查的。」宋护士道。 包教授一拍额头：「呵呵，不好意思，习惯了，忘了这儿是江中院了。」 宋护士没插嘴，方寒也没插嘴，不过从这两句话方寒也能猜出，这位包教授应该不怎么习惯中医，看病诊断还是西医那一套，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 方浩洋也走上前给孩子诊了脉，做个检查，然后在方寒的方子上签了字递给宋护士：「小宋啊，去抓药吧。」 「等等。」包教授却出声了，笑着道：「我能看看方子吗？」 「包教授愿意把关，自然是求之不得。」方浩洋笑着把药方递给了老人，看得出，方浩洋对这个包教授很是客气。 包教授接过方子仔细的看了起来：「麻黄、桂枝、杏仁、炙甘草、石膏、生姜、红枣、苍朮！」 「这是大青龙汤。」 「包教授果然好眼力，正是大青龙汤。」方浩洋呵呵一笑。 方寒又愣了一下，这位包教授刚才诊断并没有诊脉，而且习惯性的问有没有什么检查，应该不算是中医人才对，没想到眼力竟然不俗，能认出这个方子是大青龙汤。 包教授缓缓的把方子递给宋护士，笑着道：「这大青龙汤可是治疗流感、重感冒初起、高热、不出汗、烦躁、怕冷等病症起效最快，最为安全的方子了，小方果然有些水平。」 「包教授谬赞了。」方寒给了包教授一个礼貌式的微笑，有些搞不清楚这位包教授的来头。 包教授笑呵呵的摇了摇头，缓缓道：「熟地黄、山药、泽泻、山茱萸、牡丹皮、茯苓、黄柏、知母、炒龟板、煅龙骨、煅牡蛎……」 方寒和方浩洋站在边上都有些莫名其妙，好端端的这位包教授说出这么一串药名干什么？ 包教授说完，这才笑着问方寒：「小方啊，还记得这个方子吗？」 「这是知柏地黄丸加三甲，我在江北疗养院给江州医科大一位女讲师开的方子。」方寒道。 这个方子方寒还是有印象的，毕竟黑汗病这种病症并不算太多见，他去江北疗养院回来也不过两个礼拜不到的时间。 「这个方子有什么问题吗？」方浩洋的心瞬间就揪了起来。 怪不得这位包教授今天突然来了江中院急诊科，还点名道姓想要见一见方寒，感情是因为这个方子。 江北疗养院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龙潭虎穴啊，纵然只是江州医科大的一位女讲师，可你知道人家是谁的女儿亦或者谁的孙子？ 这要是出了事，那可不是小事，没看这位包教授亲自杀上门来了吗？ 江州医科大的几位教授那可都不是好相与的，哪怕是方浩洋这样的科室大主任也要陪着笑。 怎么说呢，江州医科大的一些教授权威，那是真正站在理论界巅峰的权威人士，你别看有些老教授一辈子没救过什么人，可人家真要为难某位医生，还真不费什么。 这些个教授权威就好像古代的大儒，虽然不当官，不从政，可影响力那是绝对大的吓人，而且饱读诗书，随随便便都能把你一位某个领域的小医生批判的体无完肤。 就比如眼前这位包教授，人家要真想难为方浩洋，晚上回去一篇论文，明天早上方浩洋就要陷入泥潭，不敢说人人喊打，最起码不会太过轻松。 最主要的是人家批判人还不是随便批判，这些个老教授就是研究理论的，随随便便都能从你的某个论文亦或者某个学术报告中找到瑕疵然后放大。 「没什么问题。」包教授笑呵呵的摇头：「我只是有几点疑惑想要向小方请教一下。」 方浩洋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好没出事，真要出了事，那可不好办了，搞不好要请郭文渊出面才行，要不然这些老教授老权威真要把方寒批判一番，方寒至少要被雪藏好几年。 第741页 「包教授有什么要问的？」方寒也很好奇，自己的这个方子开的没毛病啊。 包教授笑着道：「你开的这个方子我和几个老伙计看过了，效果也非常好，小丫头吃了一个礼拜，就不出汗了，只是这个药有些苦，我们几个老伙计就把方子改了一下，谁知道小丫头才吃了三天，这汗又出来了。」 方浩洋一听，这才彻底松了口气，感情是这事啊。 「不知道包教授怎么改的方子？」方寒问。 「我们研究了一下这个方子，主药应该就是龙骨和牡蛎，都是敛汗的药物，我们把剂量改到了50克，又加了黄芪，黄芪也有止汗的功效，可吃了却没效果，真是奇了。」包教授说着还微微皱眉，看上去确实很纳闷。 方浩洋在边上听的都有些无语，心说你们这些教授吃饱了撑的？ 当然，心中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方寒心中也腻歪，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包教授，中医的方剂那是经过反覆斟酌，反覆试验才确定的，讲究君臣佐使，并不是其中一两味主药替效果的，这也是中医汤剂的优势所在，您这么改，自然不会见效。」 「可我们也加了黄芪了呀？」包教授还是有些纳闷，他们都是研究药性药理的大拿，改方子也不是乱改的。 「您虽然加了黄芪，可这个加的原因是什么呢？中医治病讲究的是对症施治，而不是随便加的，患者是肾阴虚，方子里面的药物是根据患者肾阴虚这个情况来定的，并不是因为出汗，出汗只是症状，而并非病因。」 「出汗只是症状，并非病因？」包教授若有所思。 方浩洋也忍不住了：「包教授，中医和西医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体系，中医的方子针对的情况和西医针对的情况不同，不能同日而语。」 包教授还在轻声嘀咕：「出汗只是症状，并非病因？」 方寒点头：「患者是肾阴虚，所以才会出汗，而且是黑汗，所以方子针对的是肾阴虚，而并非针对出黑汗，不能一概而论。」 到了这会儿，方寒算是彻底看出来了，这位包教授完全就是个门外汉，准确的说对中医是个门外汉。 西医治病，发烧，那就退烧，出汗，那就止汗，拉稀那就针对拉稀，可中医不同，中医治病是要从症状来分析病因，辨明病情，然后才能用药的。 比如说发烧，为什么发烧，是热邪入侵还是寒邪入侵，是虚症还是实证，便秘，为什么便秘，拉稀，为什么拉稀？ 搞清楚这个为什么，这才叫知犯何逆，而不是看到什么算什么。 方寒开的方子是针对女讲师肾阴虚的，这位包教授看了方子，觉得龙骨和牡蛎敛汗，就觉得是主药，然后再加一味止汗的黄芪，药量加大一些，其他药物全部去掉。 中医的药方要那么简单，那倒好了。 中医易学难精，之所以难以普及，正是因为中医的选派配伍博大精深，辨证施治极为复杂，并不是你了解几味药的药性就可以的。 「知其然也要知其所以然。」包教授缓缓出声：「明白了，明白了。」 耽误了这么会儿，宋护士已经端着熬好的汤药回来了。 方寒接过汤药，闻了闻，对宋护士道：「趁着汤药还热，找一张病床，吃了药要出汗才行，这个药也要分三次，我上面写着呢。」 「去值班室吧，值班室有床，就不占用科室的床位了，药我也按照您的吩咐分了三小碗。」宋护士急忙道。 第0426章 心思 在大多数医院，通常把医生值班的地方和值夜班休息的地方都叫值班室，其实更准确的一些来说，医生白天办公的地方应该算是办公室才对，只不过称唿方面没那么较真，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宋护士所说的值班室正是护士们值夜班休息的地方，类似于当时方寒养伤的小房间，里面有床有被褥。 带着孩子到了值班室，宋护士亲自给孩子餵药。 孩子喝了一口就摇头：「妈妈，苦！」 「凉药苦口，乖，这可是方医生亲自开的方子，吃了病就好了。」宋护士柔声安慰。 「吃一次就好了吗？」小男孩睁着天真的眼睛看着妈妈。 「只要乖，吃一次就好了，要是不乖，就还要多吃两次的哦。」方寒也在边上笑着道。 「亮亮最乖了。」小男孩接过药碗，很是男子汉的一口喝干，然后看向方寒，示意自己确实很乖。 「嗯，亮亮最乖了，吃了药就躺好，盖着被子睡一觉，睡起来就好了。」方寒给了小男孩一个灿烂的笑容。 小男孩听话的躺好，宋护士给小男孩盖上被子。 按说到了这个时候方寒和方浩洋等人也该离开了，奈何包教授站着没动，方浩洋也只好陪着，方寒就更只能陪着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小男孩开始有些烦躁，并且开始出汗，想要掀开被子，宋护士急忙在边上安慰：「亮亮乖，出了汗病就好了，要是不听话，还要打针的。」 「我不打针，我最乖了。」小男孩急忙乖乖躺好。 又约么过了十多分钟，小男孩就渐渐的睡着了，睡的很是安详，包教授上前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额头。 「烧退了！」 方寒没吭声，宋护士则看向方寒：「方医生，剩下的药还要吃吗？」 第742页 「等孩子起来，如果还有发烧，那就再吃一小碗，如果烧退了，那就不用吃了。」 「谢谢方医生。」宋护士道了声谢。 方浩洋也很是体谅的对宋护士道：「小宋啊，你就留在这儿多看一会儿孩子，等孩子彻底好了再说。」 「谢谢方主任。」宋护士又急忙道谢。 说着话，包教授这才看了一眼方浩洋和方寒：「方主任，方医生，咱们就不打扰小患者休息了吧？」 方浩洋很是无语的点了点头，心说不知道是谁在打扰。 走出值班室，包教授还兀自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大青龙汤效果很好啊，这么快就见效了。」 方寒没吭声，方浩洋急忙接过话茬：「只要辩证清楚，准确用药，中医方面见效也是相当快的，慢郎中之类的说法也只是一些外行人不了解情况罢了。」 很多人对中医的认识都是见效慢，治本，除根，因而又有什么西医治标，中医治本之类的说法。 事实上这是不准确的，西医同样也能治本，中医也可以治标，很多人之所以觉得中医见效慢，是因为看中医的人大都看的是慢性病。 详细调查一下就能发现，什么人总是找中医，找好中医。 西医看不好自己的病，亦或者不孕不育，多年的风湿类风湿等等。 往往这样的患者看西医绝对不是看了一天两天，而是看了很长时间，甚至已经对西医绝望了，这个时候才去看中医。 试问，西医三五年甚至十几年都没治好的病，你指望中医一两天亦或者一两月给你治好，现实吗？ 感冒发烧之类的病症很少有人看中医，觉得看西医快，可事实上中医也并不慢。 包教授缓缓点头：「嗯，没有了解就没有发言权，今天我算是长见识了。」 「包教授客气了。」方浩洋陪着笑脸，应付这种老学究老权威，还是要有耐心。 …… 现在骨伤分区的人算是渐渐的多起来了，除了原本分过来的两三位住院医，再加上肖云恆几个人以及方浩洋最近才招聘的几个人，骨伤分区的医生数量已经突破了十五个人。 相对于暂时只有20张病床的骨伤分区，医生配备可以说已经远远超标了。 不过骨伤分区的众人心中都清楚，分给骨伤分区的20张病床并不是定数，这一次上面给了急诊了200张床位，以方医生在方主任心中的地位，只要方医生开口，这200张病床不敢说全要过来，至少能要过来一半。 骨伤分区的人员虽然增加了，可招聘来的大都是住院医和主治医，副高级别的一个也没有。 截止现在，急诊科真正招进来的高手其实也只有匡明卓一个人，就这还是匡明卓主动找来的。 之所以副高级别的医生难找是有原因的，医生到了副主任级别，已经算是专家级了，副主任级别的医生辞职跳槽也大都只有一个原因，在原医院升职无望。 前文说过，医生这个职业晋升渠道相当的窄，越往上位子越少，到了科室主任这一层，一个科室也就一位大主任。 医院为了安抚一些资深主治可以多给几位副主任，可主任绝对是没法多给的，哪怕拿下了主任医师的职称，可科室主任这个职位却没法多出来。 科室主任的竞争往往是相当激烈的，胜了自然是为王为霸，从此风光无限，可要是败了，要么跳槽离职，要么忍气吞声。 人家跳槽本就是因为没有竞争到科室主任的位置，又岂会再去别的医院应聘什么副主任？ 现在的急诊科骨伤分区主治医除了陈远和肖云恆又多了一个人，三十七八岁，和匡明卓差不多的年纪，名叫吕新文。 吕新文是省骨伤医院跳槽过来的医生，据小道消息传言，这位吕医生三年前出过一次医疗事故，从而被省骨伤医院雪藏，这一次不知道怎么的被方浩洋挖了过来，倘若不是三年前的医疗事故，这位吕医生现在说不得已经是副主任医师了。 随着骨伤分区的人增多，骨伤分区也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圈子了，一个是以陈远为中心，身边跟着江枫等个别住院医，一个是以温学义为中心，身边跟着薛艷艷、陈斌阳等，一个则是这位吕新文吕医生，这一次新来的四位医生都和这位吕医生走的比较近，大家都是新人，报团取暖。 「陈大哥，温学义现在已经决定长期留在咱们医院了，很显然是对骨伤分区势在必得，这位新来的吕医生好像也很有心机，您就没点什么想法？」江枫和陈远关系不错，很是有些没大没小。 「有什么想法？」陈远很是淡然的一笑。 「我听说方医生给方主任提议，要在咱们骨伤分区设立一个住院总，听说打算让温学义担任这个住院总呢。」江枫低声道。 陈远顿时乐了，笑吟吟的看着江枫：「江医生的意思是让我去争这个住院总，我一个主治医有必要在乎谁担任住院总吗？」 江枫顿时尴尬了。 「是你小子对这个住院总有想法吧？」陈远笑呵呵的道。 「我哪儿有。」江枫很是有些羞涩：「我才来急诊科多长时间，哪儿可能对住院总有想法。」 「温学义来的时间好像还没你长吧？」陈远笑着道。 「人家温医生有水平，现在咱们骨伤分区除了方医生，也就温医生能独立做关节置换手术，我哪儿争的过。」 第743页 「还说没想法？」陈远呵呵一笑，伸手拍着江枫的肩膀，很是语重心长的道：「小子，把你的那些个歪心思收起来，在骨伤分区，乃至在急诊科，方医生看中谁，谁才能出头，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江枫没吭声。 陈远看着江枫，笑着道：「看在咱们认识这么久的份上，我再提点你两句，方主任是把方医生当成接班人培养的，方主任今年还不到五十五岁，距离退休还有十来年时间呢，你觉得方主任退休的时候，方医生能走到哪一步？」 江枫勐然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说实话，江枫从来没怀疑过方寒能不能当上科室主任这个事情，以方寒的本事和背景，将来急诊科主任这个位子，是绝对没人能和方寒竞争的。 可方寒再优秀，江枫还是下意识的把方寒当做是同龄人，在江枫看来，方寒将来担任急诊科主任那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可在方寒之前，方浩洋之后必然还是会有一位乃至两位主任的，毕竟方寒和方浩洋差了近三十岁，这么大的年龄差距，中间有一两位接班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忽视了方寒的潜力。 以方寒的成长速度，十年甚至十五年之后是什么情况，主治医绝对是挡不住的，至少也是副主任，那么方寒接方浩洋的班中间连断茬都没有。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江中院急诊科已经姓方了，无论是老方还是小方其实是没什么区别的，老方和小方现在几乎已经穿一条裤子了。 江枫看了一眼陈远。 怪不得这老小子老神在在，感情看的比谁都远，这老小子现在已经是方寒的心腹爱将了，深得方寒信任，短时间内是无人替代的，有了这一茬，这老小子在急诊科也绝对不会混的太差。 第0427章 苏铁航的邀请 陈远笑呵呵的看着江枫。 「小疯子！」 江枫一愣，你才是小疯子，你一家子都是小疯子。 当然，这话江枫也只敢在心里说，人家陈远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主治，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吶，当然，你要有人家方寒的水平，也可以不鸟陈远，君不见现在急诊科有几位主治敢在方寒面前得瑟？ 「陈医生。」江枫陪着笑。 「小疯子，你觉得我给你说这么多什么意思？」 江枫一愣，什么意思？ 陈远再次拍了拍江枫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伺候什么样的君主就要有什么样的手段，方医生是干实事的人，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他喜欢的不是熘须拍马，而是真才实学，所以想要在方医生手底下好好干，就要安下心，把自己的业务能力提上去。」 江枫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陈远，这话是从陈远口中说出来的？ 这话要是叶开说的，江枫还不惊讶，问题是陈远，这老小子难道不是靠着熘须拍马抱上方医生大腿的吗？ 想是这么想，江枫还是点了点头，相比起其他领导，在方浩洋和方寒手底下干事确实要舒服很多，无论是方浩洋亦或者是方寒，都是实干派的，公平竞争，有能力者上，这是大多数人都比较喜欢的领导了。 陈远继续道：「认清自己，找准自己的位置。」 江枫又是一愣，不解的看向陈远。 陈远缓缓道：「在江中院，自己想走到什么程度，是安安心心的当一名普通医生呢，还是想竞争什么主任了之类的呢，比如人家温医生就胸怀大志，我是没什么志气，只想在江中院安安稳稳养老。」 江枫不吭声，心中琢磨，陈远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啊，定位很重要。 温学义现在争取各种福利，那是人家有本事，可他江枫呢？ 而且通过陈远一席话，一个问题已经明摆在很多人的面前了，那就是，至少三四十年之内，急诊科科室主任的位置那是别想了，方浩洋下来是人家方寒，其他人最多混一个副主任。 当然，这个问题很遥远，在江枫看来，一个科室主任那是远远拦不住方寒的，就比如人家郭明强。 郭明强现在还不到六十五岁，真要接着干，方浩洋还得几年才能坐上这个大主任的位置，可人家已经超脱了。 郭明强能超脱，难道方寒不能？ 而且，江枫也没觉得自己能当什么主任，退休之前能混个副主任就不错了，多少人临退休还只是主治，找谁说理去？ 住院医到主治医是一个坎，相应这个坎还好过一些，只要熬资歷，十之八九都是能熬到主治医的，可副主任？ 这可坎还真不是那么好过的，至于说主任医师，没能力、没关系、没背景，三没人士，你哪怕是熬到死，估计也熬不到。 「说什么呢？」 两人正说着悄悄话，方寒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没说什么。」江枫急忙道。 陈远微微一笑，没吭声，而是主动问：「方医生，有什么安排吗？」 「你们两个收拾一下，和我去一趟长清县。」方寒道。 「去长清县？」江枫愣了一下，瞬间满脸兴奋：「方医生，是去做飞刀吗？」 「去做飞诊！」 「飞诊？」江枫一愣。 陈远急忙道：「是去长清县中医院吗？」 方寒点了点头：「嗯，苏主任发来邀请函，邀请我们去长清县医院参加一个会诊，同时指导一下长清县中医院的工作，讲两节课。」 第744页 小医院邀请大医院的专家指导讲课亦或者参加会诊，这也是医疗界非常常见的事情了，一般来说类似于这种邀请大概分为两种，一种是私人性质的，类似于飞刀，只不过不是前去做手术的，另一种是官方性质的，当地医院给上级医院发邀请函，邀请某位医生前去指导等等。 当然，这样的指导也不是白去的，辛苦费了讲课费了之类的多少都要意思一下，这个费用一个是根据邀请的专家身份来说，一个是去指导的时间，和飞刀不同的是，这一次是长清县医院官方发来的邀请函，没什么风险。 「就我们三个人吗？」江枫兴致勃勃的询问。 不管是飞刀还是飞诊，额，这个飞诊是方寒故意这么说的，总之，不管是什么，出差总是好事情，去了长清县中医院，多少都要比在江中院自在。 「就我们三个，难不成还抱团去？」方寒看着江枫问：「难不成你不想去？」 「没有，我想去。」江枫急忙赔笑，开玩笑，这种事他自然想去了，再说，听了陈医生一席话，江枫那是更巴不得随时跟在方医生屁股后面。 「去准备一下，半个小时后出发。」方寒交代了一声，迈步向值班室走去。 进了门，值班室只有两位住院医正在整理病案，其他人都不在。 「方医生。」两位住院医见到方寒进来急忙打招唿。 方寒点了点头，问：「温医生呢？」 「温医生有个手术，已经去了好一会儿了。」 「手术什么时候结束？」方寒看了看时间问。 「大概还有一个小时。」住院医也急忙看了看时间。 这么说的话是等不到温学义下手术了，方寒道：「温医生下了手术告诉温医生我出门了，这两天科室的事情多操点心，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住院医急忙点头。 这边正说着话，一位三十六七岁的青年医生迈步走了进来，看到方寒急忙问好：「方医生，您要出门？」 「吕医生。」方寒点了点头，道：「嗯，出一趟们，陈远和江枫跟着我一起去，我不在的时候吕医生和温医生多多照看。」 「方医生放心，分区这边我一定照顾好。」吕新文笑着道。 方寒点了点头，也没多说，至于说骨伤分区有什么小圈子之类的，这些方寒也懒得操心，只要这些个医生把事情做好，谁爱有什么心思别人也管不着。 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讲，科室的人有追求有野心是好事，有追求有野心才有竞争有动力，真要人人心如止水，整个科室一潭死水，有什么意思？ 方寒也没什么收拾的，他原本是打算找温学义交代一下，他这次去长清县可能当天回不来，既然温学义上手术了，方寒也就不等了。 随着新人越来越多，方寒也确实被解放出来了，无论是骨伤科的手术亦或者肝外的手术，没有方寒参与，人手也是足够的，新来的吕新文水平甚至还要在温学义之上。 陈远和江枫其实也没什么准备的，换了衣服，又带了两身换洗的洗衣服，牙刷牙膏之类的带上，十多分钟两人就准备好了。 …… 准备好之后，方寒带着江枫和陈远开着自己的五菱就直奔长清县。 长清县是江中市下辖的一个县城，距离江中市市区大概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方寒开着五菱，一路上速度很稳，始终保持在100左右，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就到了长清县县城。 长清县县城并不算小，周边还有着不少工厂，县城有着不少外来务工人员，算是比较发达的一个县城了。 陈远坐在副驾驶开着道航，五菱一直开到长清县中医院门口。 方寒还说给苏铁航打个电话呢，车子才刚到长清县中医院门口，方寒就看到了等在医院门口的苏铁航。 「苏主任。」方寒把五菱停在苏铁航边上，摇下车窗向苏铁航打招唿。 「方医生？」 苏铁航愣了一下，看了看方寒开的五菱，他在医院门口等了好半天了，刚才也看到了远远开过来的五菱，就是没想到这车竟然是方寒的。 「您怎么开了这么一辆车？」苏铁航笑着从身上摸出烟，抽出一根递给方寒，方寒笑着摆手，苏铁航又急忙递给陈远，陈远也笑着摆手。 「还都不抽菸啊。」 江枫鄙夷的看了一眼陈远，这老小子，明明是个老烟枪，非在方医生面前装纯洁。 「苏主任，我先把车停好咱们再说吧？」方寒笑着道。 「你瞧我。」苏铁航笑着一拍额头，急忙前面带路：「方医生您跟着我来，我给门卫打个招唿。」 方寒跟着苏铁航进了长清县中医院，把车子停稳，下了车锁好车门，这才重新和苏铁航握了手：「苏主任一直在医院门口等着？」 「我也是估么着方医生你该来了，在门口看一看，我们褚院长已经在会诊室等着了，原本褚院长也是要在门口迎接的，我拦住了，毕竟不清楚方医生你什么时候到。」 「苏主任客气了，褚院长也客气了。」方寒说了两句场面话，就被苏铁航领着进了门诊大楼。 一边走陈远一边笑着道：「苏主任，你们长清县中医院规模不小啊。」 「嗨。」苏铁航苦笑一声，低声道：「陈医生，我对你们也不说瞎话，这也是这两年医院改制，这才变了样，我们长清县中医院说是中医院，其实已经名存实亡了，这一次我邀请方医生前来，一个是有一个棘手的病症，二一个也是希望方医生多多指导啊，我说句不好听的，你们总归是江中院来的，褚院长多少还是要给些面子的。」 第745页 陈远微微一笑，这位苏主任倒也是个实诚人，刚见面就把底交了。 第0428章 长清县中医院 方寒三人抵达的时候，苏铁航应该就已经给长清县中医院的领导发了信息，方寒三人在苏铁航的带领下，还没走到电梯口，迎面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已经大步走来。 最前面一人五十来岁，个头不高，身材微微发福，大老远就伸出手：「方医生，欢迎欢迎啊，欢迎江中院的专家们前来我们长清县中医院莅临指导。」 方寒也急忙笑着伸出手：「褚院长客气了，我一个小小的实习生，可不敢当专家。」 「方医生谦虚了，您可是今年咱们省评选的生十佳杰出青年医生，您要不敢当专家，这还有谁敢说自己是专家。」褚院长是相当的热情和客气。 江枫有些小惊讶，低声对边上的陈远道：「陈医生，这长清县中医院是不是客气的有点过分，虽然咱们是江中院来的，可这位褚院长的阵仗也太大了些吧，估么着就是省医院的主任来也就是这么个架势。」 陈远鄙夷的看了一眼江枫，低声道：「你以为咱们方医生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我还是主治医呢，也没见人家褚院长搭理我。」 江枫一愣，还有些不明白。 陈远没好气的道：「我说你小子不会忘了咱们方医生的老师是谁吧？」 江枫这才恍然，怪不得呢，原来是这么个原因，要不是陈远提醒，他还真没想到这一茬。 方医生虽然只是个实习生，可人家是郭文渊的学生啊，说穿了那就是杏林界的衙内，身份尊崇。 陈远继续道：「方医生是郭老的学生，冲着这一点，长清县中医院怎么客气都不算过分，人家县医院的院长也是有上进心的嘛。」 这一点不用陈远说江枫都清楚，县级医院和市级医院乃至省级医院是没有直接的上下级关系的，江中院虽然是卫生厅直属医院，可也管不到人家长清县中医院的事情。 没有上下级关系这没错，可上级医院人家有属于自己的人脉和资源啊，下级医院的领导只要不傻，都不会随便得罪上级医院的医生。 江枫的叔叔就是市中医医院的副院长，他对一些事情里面的渠渠道道甚至要比陈远懂得多，刚才只是下意识的忘记了方寒的身份。 方寒拜郭文渊为师，这是江中院的一些人还真的动不动就忽略了，越是身边人越容易忘记。 因为方寒本人很厉害，在江中院，方寒完全不需要依仗郭文渊的名头就可以横着走，江中院谁还会去关注方寒的老师是谁？ 反而是外人对方寒的关注要更广一些，比如在江中院的地位，老师是郭文渊等等。 这一次长清县中医院遇到的这位患者，院领导原本是打算请省医院的专家来的，苏铁航却提了方寒，褚院长了解了方寒的背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与其请一位省医院的专家过来，还真不如请方寒这位郭文渊的高徒，一则，方寒年轻没架子，更好相处一些，二则，郭文渊的学生这个名头还真不比省医院的一些副主任差多少。 陈远继续低声道：「除了郭老这个因素，方医生本人也是值得投资的，郭老的学生多了，不见得人人都值得别人尊重。」 江枫没吭声，斜眼看了一眼陈远，心说这老小子见识果然不凡，在定水县县医院十一年的罪没白受啊。 褚院长很是热情的给方寒介绍了几位长清县中医院的领导，方寒一一和对方握了手，方寒也同时给对方介绍了一下陈远和江枫。 「陈医生，欢迎欢迎，江医生，欢迎欢迎。」 褚院长很会来事，做事做全套，不仅仅对方寒很客气，对陈远和江枫也是相当的客气。 江枫和褚院长握着手，都差点飘了，这位可是长清县县医院的院长啊，正儿八经的一把手，真要算起来，人家这位褚院长还真不比他当副院长的叔叔差。 虽然一个是市医院，一个是县医院，可人家是一把手啊。 作为住院医，江枫什么时候和褚院长这样的人物握过手，什么时候被像褚院长这样的人物称唿过「江医生」。 相比起来陈远就淡定的多了，他知道人家褚院长只是面子上客气，一切都是奔着方寒的面子，更为准确的说是给郭文渊和江中院面子。 客套过后，褚院长亲自带路，一边走褚院长还一边热情的道：「方医生，您这次来可一定要多呆几天，好好给我们医院把把脉，开个方子，不怕方医生笑话啊，我们长清县中医院现在确实是很迷茫啊。」 「褚院长客气了。」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很是谦逊。 方寒的表现也着实让褚院长很舒服，以前长清县中医院也不是没来过大医院的专家，一个个专家，说是专家，也不过是个副主任，架子却很大。 「方医生，那咱们先吃饭吧，你们一路过来风尘僕僕，先吃个饭，休息一下，咱们再会诊？」褚院长徵求着方寒的意见。 「这会儿又不是饭点，饭我们已经吃过了，还是先了解一下病情吧，了解清楚了我这心中才有数，万一我也拿不动，到时候心理慌。」 「方医生真是……真是谦虚。」褚院长笑着道。 …… 褚院长陪着方寒三人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奔驰正好缓缓的驶进了长清县中医院。 第746页 车子停稳，车门打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急忙从副驾驶上下来，然后拉开了车子后面的门，车子的后门打开，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从车上缓缓下来。 如果方寒在这儿，绝对会认出来，这位老人正是才和他从江中院分开不久的江州医科大教授，包教授。 「爸。」中年人伸手搀扶。 包教授一挥手：「行了，别矫情了，你爸我才六十岁出头，还没老的走不动呢。」 中年人陪着笑：「爸，瞧您说的。」 包教授没好气的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问：「妮妮在哪个病房？」 「在内一住院部呢，我带您去。」 「带路。」包教授哼了一声，中年人急忙带路。 包教授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真不知道整天怎么带孩子的，三天两头生病，自己的孩子自己带，保姆哪能带好？」 「爸，我这不是工作忙嘛。」中年人再次赔笑：「您老又不给我带孩子。」 包老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呀，现在怪我不给你带孩子？要不我回去就申请退休，专门给你带孩子？」 中年人讪讪的不说话。 「哼。」包老又是一声冷哼：「你要真有本事，你老子我巴不得提前退休呢，谁还能少了我的退休金？没有你老子我的面子，你做个屁的生意。」 中年人依旧不吭声，主要是没发吭声。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包云泽之所以能够混的风生水起，还正是因为包老的缘故。 包老作为江州医科大的教授，不说门生遍地，交友天下，这人缘还是不错的，在整个江州省愿意卖包老面子的人多了，包云泽正是仗着自家老子的人脉，这才能在江州省的医药圈子里厮混，要不然，早就被人吞的渣都不剩了。 医药行业利润大，蛋糕大，这没错，可竞争绝对是很激烈的，特别是一些小型的医药企业，是很难生存的，江州省每年不知道多少小企业倒闭，又有多少小企业成立。 想在这个圈子里面吃饭，一个靠能力，一个靠人脉，两者都没有，还混个屁。 包云泽的本事并不咋样，能力也一般，还好有个好爹。 一边说着话，包云泽一边领着老爹进了病房。 病房是高级病房，单间，病房的病床上躺着一位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病床边上还坐了一位看上去三十来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正是包云泽的妻子。 看到自己的这个儿媳，包老下意识的就皱了皱眉，他很是有些不怎么待见自己的这个儿媳，整天就知道打扮，花钱，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包老不待见自己的儿媳，儿媳却不敢不待见包老，看到包老进门，急忙站起身招唿：「爸。」 要不说这个孝顺有时候要看情况，包老的儿媳心中还真不见得有多么尊敬自己的这个公公，奈何公公有本事啊，老头子惹不起，既然，惹不起，就只能孝顺，真要惹毛了老头子，老头子一句话，她们一家估么着都要去喝西北风。 包老前脚刚进门，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医生就急匆匆的赶来了，进了门就招唿：「包老，您来了。」 包老看了对方一眼，缓缓点了点头，他并不认识对方，不过也猜得到对方的身份，八成是自己孙女的主治大夫。 中年医生并不在乎包老的态度，还兀自热情的道：「包老，您能来我们医院，真是让我们医院蓬荜生辉，褚院长这会儿正在接待江中院来的专家，等会儿……」 包老没好气的摆手：「行了，也不用惊动你们褚院长了，我今天是以患者家属的身份来的，你们也不用欢迎，我孙女住院两天了，怎么一点好转都没有，该不会是刻意为了让我老头子跑一趟吧？」 中年医生顿时不说话了，满脸尴尬，包老这话虽然一个脏字都没有，可真是比骂人都让人难受啊。 第0429章 持续高热 「方医生，咱们是先看患者呢还是先去会诊室了解一下情况？」褚院长询问着方寒。 褚院长当了这么多年院长，也伺候过不少大医院来的专家，因而深深的知道每个专家都有每个专家的毛病。 比如说有的专家来喜欢先吃饭了，有的专家喜欢先看患者了，有的专家喜欢先了解一下病情了，更甚者有的专家还需要先上一个卫生间…… 总之，各种各样的怪癖都有。 褚院长接待过最让人无语的一位专家，张口闭口都是老子，问题你还不好发火。 「先去看看患者吧，看过之后直接讨论。」方寒道。 「好，那咱们先去病房。」褚院长点了点头，前面带路。 病房是四人间的，进了病房，病房里面四张病床两张是空的，住了一半人，这一次需要会诊的患者是靠近门口的。 患者是一位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女，和方甜年纪差不多。 病床边上陪着一对中年夫妇，正是女孩的父母。 见到褚院长带人进来，女孩的妈妈急忙站起身相迎：「褚院长，诸位主任，我们家圆圆她……」 褚院长急忙安慰：「您不要担心，孩子的病不算太重，这一次我们特意请了江中院的专家前来会诊，相信孩子一定会很快康復的。」 患者的妈妈在人群中扫视着，进来的人除了方寒几个人是生面孔，其他人孩子的妈妈都认识，都是长清县中医院的医生。 第747页 很快，女孩的妈妈就把目光定格在了陈远身上，相比起来陈远在方寒三人中年纪是最大的，方寒今年不过二十五岁，江枫今年也不过二十八岁，都是两个毛头小子。 「专家，求求您一定要尽快治好我女儿，我女儿今年高三，马上就要高考了，这要是耽搁下去，今年的高考可就耽误了。」 陈远急忙让开，给孩子的妈妈介绍：「这位是我们方医生。」 女孩的妈妈一愣，愕然的看向方寒，这位才是江中院来的专家？ 虽然这位医生很帅气，也很好看，可这也太年轻了点吧。 褚院长也急忙在边上介绍：「方医生是江中院医术最好的青年医生，而且还是郭文渊郭老的学生，是咱们江州省今年评选的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方寒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这位褚院长的话虽然说的很漂亮，不过方寒却不怎么爱听。 捧人也要看时候，说话也要讲究方式方法，这个时候患者方寒还没看，病情还没了解，对方就这么吹嘘，而且还把郭文渊拉了出来，万一方寒要是看不好，岂不是让郭文渊跟着带灾？ 女孩的妈妈没吭声，不过很显然不怎么信任方寒，她回头看了一眼丈夫，方寒来之前她们正在商量，不行就送孩子去省城。 「方医生。」褚院长甚至没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回头看向方寒。 方寒没吭声，走上前查看女孩的情况。 女孩这会儿正半醒，脸颊微红，眼睛微眯看着方寒，方寒伸手摸了摸，额头滚烫。 边上的苏铁航急忙插嘴：「方医生，患者就是发热，高热不退，已经持续半个多月了。」 方寒没吭声，伸手摸到女孩的手腕给女孩诊脉，诊过脉方寒又查看了女孩的眼眸。 「张嘴。」方寒凑到女孩面前，低声道。 女孩急忙张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方寒。 方寒看了一下女孩的舌苔，又在女孩的身上一摁：「是不是这儿不舒服？」 「嗯。」女孩点头。 「这儿呢？」 「也不舒服。」女孩声音虚弱。 方寒检查了几个地方，站起身看向褚院长：「好了。」 说着话，方寒迈步就向外走去，褚院长等人急忙跟上，女孩的妈妈张了张嘴想问，最终还是忍住了，等到一群医生出了门，这才对丈夫道：「不行咱就转院吧，这都多少天了。」 丈夫苦笑一声：「转院也要等人家江中院的专家给了话再说啊，这一次可是老苏的人情，咱们就这样走？」 「狗屁的人情。」女孩的妈妈没好气的道：「那个苏铁航也不是个好东西，说给咱们请专家，你看看，请来的都是什么人，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你见过这么年轻的专家？」 「人家是郭老的学生。」患者的父亲解释道。 「郭老的学生，郭老的学生多了，毛都没长齐，就能给人看病？」患者的妈妈气唿唿地骂道：「我跟了你真是到了八辈子霉了，一辈子就没见你硬气过。」 …… 方寒等人出了病房，来到会诊室。 进了会诊室，苏铁航急忙又把患者这一段时间的检查报告和病歷递给了方寒，解释道：「患者是半个月前开始发热，现在小诊所进行的治疗，确诊为上唿吸道感染，打的点滴，同时服用的消炎药，高热三天不退，这才来了我们医院，在我们医院治疗了半个月，西医和中医的法子都试过了，高热依旧不退……」 方寒点了点头，仔细看着患者的检查报告和病歷。 患者半个多月前发热，高热39°以上，持续不退，先后被诊断为上唿吸道感染，病毒性肺炎，服用消炎药、抗生素，均无效果，除此之外，长清县医院也给开了不少清热解毒的方子，同样无济于事，截止现在，患者已经持续高热18天了。 看过患者的病歷和检查报告，方寒抬头看向褚院长问：「贵院是怎么看的？」 这一次长清县医院请方寒来并不是单纯的给患者治病的，同时也是想了解这个病症的详情，这个会诊其实也是人家学习的一个过程。 苏铁航道：「其实类似于高热持续不退的病症我们医院也治疗过不少，这一次患者的情况我们认为是气阴两伤，只是奈何试了好几个方案都无济于事。」 苏铁航说完，另一位主任也开口道：「类似于患者的这种持续高热，对应方案还应该是清热泻火、消烦止渴，正如苏主任所说，这个思路应该没错才对。」 长清县中医院的几位主任这个一言，那个一语，很快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然后都看向方寒。 说实话，对于方寒这个人，长清县医院的几位主任是不想得罪的，方寒又不是他们长清县中医院的医生，和他们没什么瓜葛，而且是郭文渊的学生，前途无量，这样的年轻人，哄着陪着也就是了。 可对于方寒的本事，在场还真没几个人在意的，患者家属都不认可方寒，更别说在场的这么多专家主任了。 这一次要不是苏铁航据理力争，把方寒夸上了天，哪怕是褚院长心中也是有些膈应的。 褚院长是想巴结江中院、巴结郭文渊的，并不想得罪方寒。 等到所有人说完，方寒这才道：「我刚才详细看了贵院对患者的治疗方案，总体上来说思路还算是正确，只不过在治疗上有些保守了。」 第748页 「保守？」内一的主任一愣：「方医生您这话怎么说？」 方寒道：「治疗思路没错，方案也正确，不过在用药上过于保守了。」 苏铁航一愣：「方医生，您的意思是我们的药量有问题？」 方寒点头：「嗯，药量完全可以再加大一点嘛。」 说着方寒拿出病歷，指着上面一个方子道：「就这个方子，生石膏完全可以再加大剂量，用到50克或者60克。」 几位主任齐齐一愣，50克或者60克，开玩笑吧，哪怕是50克，也足足一两的量了，这么大剂量用药，确认不会出问题？ 生石膏也就是天然生成的二水石膏，主要成分为含水硫酸钙，此外，还含有少量的硅酸、氢氧化铝、硫化物及微量的铁、镁的。 单从成分来看，这一味药就不能贸然使用。 而在中医中，生石膏又被称之为白虎，白虎主杀伐，生石膏之所以被称之为白虎，正是因为生石膏这一味药生性寒凉，药力很勐，如果用的不当，会对身体产生很严重的危害。 之前长清县中医院也给患者服用过白虎汤，只不过生石膏的剂量是20克，按照方寒所说，这个剂量要足足翻三倍。 内一科的主任皱眉道：「方医生，患者持续高热，已经持续了18天，这么长时间的高热，患者的身体小高那是相当的大，这么大剂量用白虎，是不是有些冒进了？」 这位主任说话相当的委婉，这个冒进已经说得是很客气了，倘若说这个剂量的不是方寒，而是他手底下的主治医，这位主任早就骂娘了，这么大剂量，你也敢用，这不是冒进，这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苏主任您觉得呢？」方寒看向苏铁航。 「辛主任说得也有道理，这么大剂量用生石膏，我感觉确实有些冒险。」苏铁航沉吟了一下道。 「陈远，你怎么看？」方寒看向陈远。 陈远是江中院的医生，并不是长清县中医院的人，按说这种场合没有陈远的发言权，陈远和江枫完全就是跟着方寒打酱油的，方寒此时问陈远，其实也是想看看陈远的见识。 陈远下意识一愣，他还真没这方面的准备，不过既然方寒问了，陈远也不能不回答，相比起长清县医院的医生，陈远对方寒算是极为了解的，大剂量用药对方寒来说并不是第一次了，而每一次都能祈祷奇效。 陈远微微沉吟，仔细回忆方寒前几次大剂量用药的思路，这一次对他来说也是表现的机会，之前他给江枫说了，方寒这个人种能力，陈远能这么给江枫说，他自己自然更清楚这一点。 第0430章 包老用药 相比长清县中医院的这些医生来说，陈远对方寒是相当的信任的，正是因为信任，他才觉得方寒的说法应该是正确的，既然是正确的，然后从这个正确结论去反推，相应来说要更容易一些。 陈远跟了方寒也快半年了，除了见过方寒亲自治疗众多病症之外，他还听说，方寒第一次出头好像就是在郭文渊的会会诊上。 当时的病案，郭文渊就是大剂量使用赤芍，当时众多医生不解，而方寒却看出了郭文渊大剂量使用赤芍的原因。 这一刻，陈远有些微微的小激动，如果今天自己能说出个一二三，那就等于彻底在方医生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一段时间在江中院，陈远已经算是很得方寒器重了，客陈远知道，方寒现在器重他并不是因为他是主治医，也并不是因为他的水平有多高，更不是因为其他人猜测的那样他懂得拍马屁。 是因为经验，是因为阅歷，是因为为人处世。 在长宁县医院蛰伏了十一年，陈远可以说是见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正是因为如此，陈远显得比其他人更为成熟。 论年龄，陈远也就和匡明卓差不多，甚至还没有匡明卓年龄大，可要说阅歷和人情世故，匡明卓绝对比不过陈远。 可这个人情世故和人生阅歷毕竟不是长久之本，方寒现在年轻，可总有一天会成长，也会遇到更精通这一方面的人，到时候他陈远何去何从？ 陈远细细回想了一下，这才不确定的道：「是因为汗？」 方寒眼睛一亮，鼓励道：「继续说。」 陈远顿时大为振奋，他知道，自己说对了。 「患者持续高热，热邪淤积于体表，热邪不散，高热自然不去，想要去患者的高热，就要发汗，只有发汗，患者的热邪才能走出，而生石膏并不是单纯的苦寒之药，而是辛药，既能出汗，又能清热，用于治疗热病疗效显着。」 一口气说完，陈远忐忑的看向方寒。 「陈医生说的不错，患者的病症主要在发汗，汗出则热邪外走，而白虎正是发汗清热的良药。」 方寒给了陈远一个肯定的，这才徐徐道：「古往今来，许多医家都喜欢用石膏，白虎汤更是医圣张仲景《伤寒论》里面的名方，我之前说贵院治疗思路正确，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可患者持续高热，不能出汗，原因何在，正是因为药效不足……」 说到这里，方寒掷地有声：「自古治大病当用勐药，沉疴下勐药非常出重典，非常时候就当用非常手段。」 陈远的的解释，方寒的一席话，长清县中医院的众位医生都久久无声。 站在会诊室的都是长清县中医院的资深医生，好几位主任医师，副主任医师，这么多大拿，自然不都是吃干饭的。 第749页 只不过现在大多医生都是求稳为主，思维有些局限罢了。 现在方寒和陈远点开了，众人细细思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前文说过，知犯何逆，对症治之，现在长清县中医院的诊断可以说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开的方子也算对症，可为什么没有效果呢？ 继续套用前文所说的一句话，条条大路通罗马，和这个路也有远近，前往罗马的方式也有快慢。 你坐着飞机可以去，走着也可以去，可两者的速度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真要走着去，不知道走到猴年马月，有可能半路上遇到什么勐兽，自己也一命呜唿了。 现在长清县医院的治疗方向是对了，也就是说找到了罗马的方向，可这个手段却不足，走着去，走着去持之以恆是可以走到，可以外太多。 方寒现在的法子就是，咱们不走，坐飞机去，这就是思维模式的不同。 苏铁航缓缓道：「听方医生和陈医生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么个理，我们确实过于保守了。」 其他几位主任并不吭声，到了这一步，大家心中其实还是有些疑虑的，方寒说的是有道理，可说的和做的那就有差别了。 刚才的道理要是换成郭文渊来说，在场绝对没人不服，可换成方寒，大家多少还是有些顾虑的，可有顾虑，却有找不到反驳的藉口。 纯粹是对方寒本人的不信任。 其他人不吭声，苏铁航看向褚院长。 褚院长也算是有些能耐了，他看得出，自家医院的这些医生其实已经是被方寒和陈远说通了，就是死鸭子嘴硬，不愿意吭声罢了。 「方医生和陈医生说的很有道理，既然大家没什么意见，那就按照方医生的法子试一试？」 众人依旧不吭声，唯独苏铁航点头：「我同意。」 「那就这么办。」褚院长做了最后的决定。 …… 长清县中医院，高级病房内。 包老坐在自己孙女的病床边上，伸手摸着孙女的额头，柔声问：「妮妮哪儿不舒服？」 「身上疼，冷！」七岁的小丫头低声说着。 包老摸过孙女的额头，回头问边上站着的中年医生：「具体情况给我说一说。」 「孩子前天晚上发烧，早上送来的医院，39°7，做了各种常规检查，应该是重感冒……」中年医生小心翼翼的回答。 「应该？」包老又是一声冷哼：「应该、可能这样的词语可以从当医生的嘴里出来吗？」 中年医生不敢吭声，心中那真叫一个委屈。 孩子的病情其实很简单，就是重感冒，可这个重感冒也分情况，有的人好得快，有的人好的慢，一些人感冒一个礼拜也是正常的，只不过谁让患者是包老的孙女呢。 包老又细细的询问了一些情况，问了一下医院这两天的治疗，打针、吃药，中西医药都吃了，奈何没什么效果。 「这个症状和那个方寒今天上午看的小男孩很像啊。」 细细询问过之后，包老会一起了上午方寒给宋护士儿子治疗的情形。 「取纸笔来。」包老回头向中年医生道。 中年医生手中就拿着文件夹，衣服上就别着笔，闻言急忙递给包老。 包老接过纸笔，刷刷刷写了一个方子，正是大青龙汤，写好方子，包老又细细的辩证了一下，确认了一下剂量，这才把方子递给中年医生：「按照这个方子抓药。」 中年医生接过方子连连点头：「好的，我这就让人去抓药熬药。」 包老是江州医科大的教授，医药方面的专家，中年医生自然不敢反驳包老的药方，相比起方寒，包老在这些人心目中要更为权威。 中年医生可不会考虑包老懂不懂中医，究竟这个医药方面的专家是干嘛的，反正人家是专家，患者又是人家的孙子，照办就是了，免的再挨骂。 大概半个多小时，中年医生就带着护士进来了，护士端着一小碗熬好的汤药。 「包老，药熬好了。」 「拿过来吧。」包老伸手接过，凑到鼻尖闻了闻，然后又试探了一下温度，这才柔声对孙女道：「妮妮，爷爷给你餵药好不好？」 「我不喝药，我不喝药。」小女孩撒着娇，很是不情愿。 「妮妮乖，喝了药病就好了，就不难受了，咱们也不用再住院了，到时候爷爷带你去玩。」 小女孩这才不情愿的点头，包老让儿子和儿媳把女儿扶起来，自己亲自给孙女餵着药，不多会儿一小碗药就喝完了。 等到孙女喝完药，包老又让孙女躺好，给孙女盖上被子，柔声道：「妮妮乖，躺好睡一觉，出一身汗，很快就好了。」 「嗯。」小女孩点了点头，已经喝过药了，她自然也希望自己尽快好。 包老就坐在边上照看着，随时看着孙女的情况。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了，小女孩也睡着了，只是包老有些奇怪，自己的孙女好像没出汗，他伸手摸了摸孙女的额头，额头还是很烫。 包老禁不住皱了皱眉。 「难道说自己用错药了？不应该啊。」 包老敢给自己的孙女开方，自然也是有几分自信的，他虽然不是中医，但是却精通药理，这么多年见过的奇奇怪怪的患者也不少，他可以肯定自己的孙女和上午方寒治疗的小男孩病情一般无二。 第750页 一样的病，一样的方子，为什么自己的孙女就没出汗呢？ 虽然疑惑，包老也不急，他也知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这个药用在自己的孙女身上或许见效慢呢。 …… 下午方寒在长清县中医院吃过饭，晚上就在苏铁航安排的宾馆休息，下午会诊之后，方寒在苏铁航的陪同下参观了一下长清县中医院，明天上午安排他给长清县中医院的一些医生讲课。 在人家医院，方寒自然是不用加班的，晚上和陈远江枫二人在县城转悠了一圈，晚上十一点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方寒和陈远江枫来到长清县中医院，苏铁航急忙迎了上来。 「方医生早啊。」 「苏主任早。」方寒笑着向苏铁航点了点头。 「方医生，咱们先去吃饭，然后我带您去大会议室，哦，对了，顺便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昨天的患者服了药，今天高热已经减退了，虽然还没有完全好，高热却已经降到了38°以下了。」苏铁航笑着道。 「嗯，那先去吃饭，吃过饭我去复诊，然后咱们去会议室。」方寒点了点头。 苏铁航也笑着点头：「方医生您说了算。」 这会儿苏铁航是很高兴的，昨天的患者开始好转，这说明方寒的方子见效了，有了这个前提，方寒今天再给大家讲课，效果要好很多啊。 第0431章 我们也去听课？ 「嗯，药继续吃上，再吃五剂看看效果。」吃过早饭，方寒就跟随苏铁航来到了病房。 今天方寒再来病房的时候，患者的妈妈态度比起昨天那是截然不同，客气的不像话。听方寒说过，患者的妈妈急忙问：「方医生，我女儿什么时候能出院啊，她现在正是高三，这已经耽误了二十天了，再这么下去可如何是好。」 「不要急，再吃三剂药高热应该就能退了，不过身子还需要好好调理，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持续高热这么多天，元气肯定是亏损的。」 「可……」患者的妈妈还是很着急，女儿今年高三啊，距离高考已经剩下不到两月时间了。 「学习也要等身子好了才行，高三这个时候正常课程应该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主要是复习，没事多看看书，心态调整好才是最重要的。」方寒多说了两句。 患者的父亲也在边上道：「就是，不能给孩子太大的压力。」 女孩现在虽然高热还没退，不过比起昨天强多了，躺在床上看着方寒，问：「方医生，您报考的是医学院吗？」 「嗯，我上的是林州中医学院。」方寒点着头。 「那我可以也学医吗？」 「要是喜欢，当然是可以的。」方寒给了对方一个礼貌式的微笑。 女孩的妈妈张了张嘴还打算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 …… 长清县中医院科室不少，病床数超过五百张，虽然还只是县医院，论规模却已经达到了三级医院的标准，属于江中市二甲级医院，全院医疗人员好几百人。 方寒走进长清县中医院安排的大会议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男男女女，年轻的二十四五岁，和方寒年龄差不多，年长的五十来岁，上到主任医师，下到实习生，能来的基本上都来了。 江枫和陈远跟在方寒身后，看着会议室的人群，轻声道：「这人不少啊，看来长清县中医院对咱们还是很重视的嘛。」 「是对方医生重视，不是对咱们重视。」陈远毫不留情的戳穿。 「方医生。」褚院长也亲自来了，很是热情的招唿方寒。 「褚院长好。」方寒和褚院长握了握手，同时看着会议室的人群。 这人不少啊，足足上百人了！ 原本对于长清县中医院的这一次邀请，方浩洋是不怎么在意的，虽说江中院作为省厅直属医院同时也需要和下面一些下级医院搞好关系，可最近江中院事多，方浩洋还真不怎么贊成方寒去长清县耽误时间。 可方寒自己愿意啊，他这次来长清县中医院会诊倒是其次，最主要的就是这个讲座。 这么多人，那可是不少崇拜点啊。 褚院长和方寒简单的客套了一下，然后走上会议室的大讲台，笑着道：「各位同仁，今天我们邀请来了省中医医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方医生是咱们江州省今年的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同时还是郭文渊过来的关门弟子，这一次方医生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我们长清县中医院给大家讲解心得，可以说是我们医院的机会和机遇，希望各位同仁能够抓住机会，认真听讲……」 不得不说褚院长对方寒确实是很重视的，这个开场白就把方寒捧得很高，虽然方寒年轻，还只是实习生，可这个实习生的身份也只有内部人知道，江中院之外的人还真不是很清楚。 单说方寒江州省十佳青年医生和郭文渊学生这两个头衔，就足够一些人重视了。 褚院长说着话，台下就开始窃窃私语。 一些人原本并不了解方寒，只知道方寒是一位很年轻的年轻医生，还没多少重视，可此时听了褚院长的介绍，众人多少都打起了些精神。 褚院长继续道：「在方医生开讲之前，我先布置一个任务，等方医生讲课结束，所有人都要给我写一篇感言，不少于五千字，这个和本月的奖金直接挂钩。」 第751页 这一下台下更是传来低声交谈的声音。 「这个方医生什么来头，褚院长这么大力度支持？」 「郭老的学生，院长自然要照顾一下对方的面子。」 「五千字的感言，我滴个神啊。」 原本一些人前来听方寒讲课，说穿了只是做个样子，形式大于意义。 长清县中医院每年都会请多位专家前来医院讲课交流，对于大多数医生来说，类似于今天这样的听讲已经属于任务形式的了，真要说有多少水平，也不尽然。 在场的医生哪怕是住院医，也都是好多年的资深住院了，主治医副高级别的更是不少，对这样的资深医生来说，他们对这样的讲课还真没多少期待。 大家又不是小孩子了，类似于这样的讲座有多少含金量大家也是清楚的。 可现在褚院长直接布置了任务，这就让一些打算打瞌睡亦或者混日子的人有些头大，既然要写感言，总要知道人家讲的什么吧？ 褚院长没有管下面的心思，大概讲了几点，就高声道：「下面我们请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医生给大家讲课，大家欢迎。」 会议室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不管是乐意不乐意，情愿不情愿，褚院长就在边上站着，这点面子大家还是要给的。 方寒在掌声中走上讲台。 看着方寒上台，台下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好帅啊。」 「这位就是方医生，真的好帅啊，比照片上面还帅。」 这是一些女医生。 「我卡，这么年轻。」 「这才二十四五岁吧，毕业了吗？」 「褚院长这真是无节操啊。」 这是一些男医生。 相对于长清县中医院的大多数医生来说，他们是没见过方寒的，有的人或许听说过，有的人甚至连听说过也没有听说过。 纵然方寒已经算是小网红了，可对于一些小医生来说，大多数人还真没心思关注太多。 刚才大家一个劲的听褚院长介绍，只知道这位方医生年轻，却没想到这位方医生竟然如此的年轻。 这哪里是年轻啊，这简直是年轻的不像话嘛。 昨天见过方寒的一些副主任和主任还好一些，单从昨天的病案来说，方寒的水平还是有的，再加上患者今天已经好转，大家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数的。 可对于初次见到方寒的一些主治和住院医来说，看到这么年轻的方寒，真的是有些傻眼了。 「我们这位院长也是够了，竟然请了这么一位年轻的医生给大家讲课。」 「呵呵，这么年轻的医生，充其量也就是刚开始规培吧，这样的人给我们讲课？当我们的学生还差不多。」 「行了，少说两句，褚院长发话了，咱们还能怎么办，别忘了，还有任务呢，五千字的感言。」 「院长？」 有一些类似于苏铁航一样的老资格更是忍不住轻哼：「我们这位院长除了瞎胡搞还会什么，好好的一家中医医院被弄得乌烟瘴气，现在更是离谱，为了添郭老和江中院的臭脚，竟然让这么一位小年轻给咱们讲课。」 方寒站在讲台上，听不清台下的声音，不过他却能从系统后台看到崇拜点的明细。 短短的时间，系统的后台明细迅速的开始刷新，这个医生嫉妒，哪个医生恨。 在场的实习生并不多，最多的反而是住院医和主治，如此一来，崇拜点至少都是20起步，短短的功夫，方寒就增加了上万崇拜点。 「要不我就站在这儿什么也不说，站上一天算了。」方寒心中不无恶意的想着。 当然，也只是想一想。 …… 长清县中医院高级病房，一大早包老就来到了病房，进了门就问：「妮妮怎么样了？」 「还是发烧。」包云泽急忙起身，同时回答道。 「还是发烧？」包老走到病床边上，伸手摸了摸孙女的额头，眉头紧皱。 已经过了一晚了，昨晚睡前他又给孙女喝了一碗药，今天早上竟然还没什么好转，难道说真的是自己的方子不对？ 「医生呢？」包老回头问儿子。 「您老来之前医生刚刚查过房，这会儿应该去听课去了吧，听护士说今天有一位江中院的专家在中医院讲课。」包云泽道。 「走，去看看是江中院的哪一位专家。」包老站起身道。 「我们也去听课？」包云泽一愣。 包老没好气的在儿子脑袋上来了一下，骂道：「听屁课，去看看是哪位专家，不行请过来给妮妮看一看。」 「哦！」包云泽这才点了点头。 包老真是咬牙切齿，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懒得搭理儿子，包老迈着步子走出病房，在外面询问了一下护士，就迈步向会议室走去，包云泽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想了想还是跟在了后面。 会议室，这会让方寒正打算开讲，包老就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这会儿大家都看着讲台上的方寒，倒是没人注意包老，包老就这么带着儿子站在最后面看着。 「竟然是这小子？」看清讲台上的方寒，包老就是一愣，这小子可以啊，现在都能四处给人讲课了。 第0432章 某个教授 「这么年轻的专家，该不会是骗子吧？」 第752页 包云泽看着讲台上面的方寒，目瞪口呆，这就是江中院来的专家？ 这尼玛也太年轻了些吧，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大学刚毕业吧？ 包老低声道：「这小子虽然年轻，不过还是有些水平的。」 「您老认识这个年轻人？」包云泽问自己的老爹。 「人，认识，有过一面之缘。」包老点了点头，他之前还猜测前来的专家是某位副主任亦或者主任呢，没曾想竟然是方寒。 包老虽然和方寒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对方寒的本事还是了解的，无论是韩轻舞的黑汗病还是昨天上午那个小男孩的重感冒，方寒治疗的时候都是举重若轻。 特别是韩轻舞的黑汗病，这个病包老是比较了解的，大半年了，韩轻舞也看了不少医生，一直没看好，谁曾想方寒一道方剂竟然药到病除…… …… 讲台上方寒已经开始说话了。 「各位长清县中医院的同仁，我是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刚才褚院长说我是来给大家上课的，在这里我纠正一下，我不是来给大家讲课的，而是前来和大家交流经验的，我呢相比大家只能算是末学，后进都算不上，是晚辈，等会儿我说的也只是我个人的一些看法和经验，如果我说的不好，还希望大家看在我还年轻的份上，尽量包容谅解。」 在讲话之前，方寒首先沟通系统，使用了助教卡牌。 主角卡牌是方寒上次五连抽抽到的高级道具卡牌，今天正好用的上。 分类：高级道具。 类别：卡牌类 技能分类：特殊道具——助教 使用说明：该道具属于辅助类道具，提升使用者百分之五十的魅力值，使用者解惑能力+5，时效三小时。 助教卡牌时效三小时，提升使用者百分之五十的魅力值，使用者解惑能力+5。 之前方寒还觉得这个助教卡牌有些鸡肋，可通过系统解释之后，方寒才明白这个助教卡牌的强大。 今天会议室在坐的足有上百医生，主治医以上职称的医生不少，这样的场合方寒自然是不想浪费的。 想要大量获得崇拜点，一个需要人多，二一个高级职称的医生多，一百多位住院医以上的医生绝对堪比四五百医科院的学生了。 系统或许崇拜点一个是看人头，一个是看职称，一个是看情绪，住院医最低10点崇拜点，恨情绪翻倍，真心崇拜翻十倍，也就是说如果一位住院医对方寒产生真心崇拜的话，方寒单次就可以获得100点崇拜点。 一次网上主治医师最低20点，副主任医师最低50点，主任医师最低100点，如果一位主任医师对方寒产生真心崇拜，那么方寒单次就可以获得1000点崇拜点。 要知道，这个崇拜点是根据情绪提供次数算的，每个人不限次数，如果在两个小时之内，一位主任医师给方寒贡献十次真心崇拜情绪，方寒从一个人身上就能获得10000点崇拜点。 随着方寒使用助教卡牌，再加上方寒很是谦逊的一席话，瞬间赢得了现场大多数医生的好感。 「方医生好帅气啊，而且为人谦逊，一点架子都没有。」 「这个年轻人倒是一点也不倨傲，很谦和。」 下面的医生们纷纷在心中评价方寒，大多数人都对方寒产生了好感。 「这么年轻，这么帅气，这么谦逊，又是郭老的学生，真是让人羡慕啊。」 与此同时，系统后台明细快速刷新，短短的时间，方寒再次获得了数万崇拜点。 站在讲台边上的江枫使劲的眨巴眨巴眼睛，轻轻的捅了捅江枫：「陈医生，您有没有发现方医生好像更帅气了？」 「更帅气和不更帅气有区别吗？」陈远倒是很无所谓。 方寒本来就很帅气，套用那句话怎么说来的，花见花开，车见车载，本就帅气无比，更帅气一些也不会带来更多的好处了。 方寒继续道：「昨天我和苏铁航苏主任在咱们长清县中医院转了一圈，参观了一下，我发现咱们长清县中医院现在好像在大力扶持中西医结合，凑巧，我们江中院急诊科也在搞中西医结合，今天我就简单的和大家分享一下中西医结合的看法，再次声明，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如果说的不对，还希望大家包容。」 说着话，方寒回头在会议室的大黑板上面写了五个大字——中西医结合。 「中西医结合，这位方医生倒也真敢说啊。」低下一些医生又忍不住窃窃私语。 这年头中西医结合绝对算是一个大命题，医生们对这个中西医结合的态度也是呈两面性的，一部分人持支持观点，认为中西医结合是有好处的，是一条新的医疗道路，有的人则认为中西医结合只是一种噱头，实质上是西医打着中西医结合的幌子在吞併中医。 持第一种观点的医生大多数都是西医人，持第二种观点的医生大多数都是中医人，当然，这也是符合事实的。 近几十年，中西医结合的医院不少，关于这个命题的讨论也不少，这个领域可以说绝对不是新人可以涉足的，方寒作为一名年轻医生，却在长清县中医院谈论中西医结合这个话题，不得不说挑战性很大啊。 台下一些人已经开始拿着手机录制视频了。 方寒继续道：「在谈论中西医结合之前，我先说一下我个人的立场，虽然我是一名中医人，但是我却不诋毁西医，中医和西医都有其可取之处，各有所长，各有所短，而我个人认为，中西医结合的前提其实正是站在这种观点之上的，只有保持一颗平常心，不偏不倚，才能真正的结合，心中有任何的偏颇，这个结合都是不科学也不公平的。」 第753页 台下不少人点头，大家都是医生，而且大都是中医，因而很认可方寒的这个说法，中医和西医本就是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方寒继续道：「以前有这么一个说法，说是西医更像是显微镜，看的更为仔细真切，而中医更像是广视镜，视野更为宽广，这个说法很形象，如果让我本人来说，我觉得中医更像是城防军，而西医则更像是警察。」 「如果把人体比作是一座城的话，城防军的作用是防御城外敌人的入侵，城外的敌人我们可以认为是各种病症，一旦有外敌入侵，人就会有种种不适，而城防军的作用则是迅速查找城防缺口，从根本上防止外敌入侵，而西医则好比是警察，抓捕这些入侵的外敌，防止入侵的外敌破坏城内的秩序，两者是相辅相成的……」 「城防军，警察？」站在最后的包老微微一笑，这个年轻人倒也有几分见识，这个比喻不能说多么准确，却也从某个方面更为形象的解释了中医和西医。 方寒继续道：「我个人认为中医和西医的结合併不是理论的结合，而是成果的结合，中医和西医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体系，理论方面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理论方面的结合是完全站不住脚的，在这里我给各位同仁说一个例子，这个事例是前几天真实发生的。」 「前一阵我们江中院去江北疗养院义诊慰问，当时我遇到了一位女患者，女患者二十六七岁，是一位医学大的讲师，这位女讲师患了一种比较罕见的黑汗病，身上出黑色的汗渍，女讲师的这个黑汗病很是折磨人，这位女讲师也四处求医，看了不少医生，足足半年多，病情却毫无起色，当时我诊脉检查之后认为女讲师是肾阴虚，因而给女讲师开了知柏地黄丸加三甲，具体的方子是……」 说着话方寒回头把药方写在了身后的黑板上。 熟地黄、山药、泽泻、山茱萸、牡丹皮、茯苓、黄柏、知母、炒龟板、煅龙骨、煅牡蛎…… 方寒说到这里的时候，站在最后的包教授脸上已经露出了古怪之色。 方寒把药方写完，继续道：「女讲师按照我这个方子吃了一周，黑汗就止住了，我这个方子里面因为有黄柏，汤药非常苦，这位女讲师就有些不想继续吃了，然后找了他们学校的一位老教授，这位老教授呢是医药方面的专家，精通药理，可以说是医药方面的权威了，可是这位老教授他并不懂中医。」 「这位老教授看过我这个方子，认为我这个方子的主药是龙骨和牡蛎，这两味药呢都是敛汗的药物，因而这位老教授就觉得是龙骨和牡蛎这两味药发挥了作用，把我原本开的方子改掉了，只留下龙骨和牡蛎，同时加了一味止汗的药材黄芩，可是这位女讲师服用了这三味药之后原本已经止住的黑汗有开始出了……」 方寒说到这里的时候，包教授的脸色已经相当古怪了，脸上甚至有着尴尬之色，方寒说的老教授不就是他本人嘛。 台下的医生们也低声讨论，最后排的医生们讨论包教授和包云泽甚至还听的到。 「这不是瞎胡闹吗，中医治病又不是靠一味药两味药解决的，这位教授倒也是人才。」 「现在的专家教授有几个靠谱的？」另一位医生笑着摇头，大家都忍不住乐了。 站在包教授边上的包云泽也听到了，回头问包教授：「爸，这位教授倒也是个人才，人家中医开的药他不懂也敢乱改，就这水平还教授？」 包老恶狠狠的看向自己的儿子，恨不得给这不孝子一巴掌，人家说的这是你老子，是你老子懂不懂？ 第0433章 叮…… 包云泽很无辜，自己难道又说错话了，怎么老爷子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难道说？ 这孩子是个直肠子，本就心眼不多，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爸，那个方医生说的老教授该不会是您吧？」 包老的一张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低声喝骂：「滚！」 与此同时，系统的后台明细迅速的更新，如果方寒有功夫查看的话，绝对会看到这么十几条。 包**对宿主产生恨的情绪，崇拜点+1000。 根据方寒的判断，主任医师最低每次贡献1000点崇拜点，包老其实已经跳出主任医师的范畴了，单次最低贡献的崇拜点是500点，恨翻番，一次就是1000点。 讲台上，方寒自然是没空查看系统后台的，他正在继续讲着：「中医和西医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我开的知柏地黄丸加三甲针对的是患者的肾阴虚，并非出汗，而从西医的角度看，他们却只看到患者出汗的这个表象，并没有搞清楚为什么出这个黑汗，因而单纯的从几味药材的药效来判断，这才闹出了笑话。」 正如我前面所说，西医是警察，他们只负责抓人，但是不搞清楚这个敌人从哪儿来，不从根源解决问题，这个人是抓不完的，这也是西医治疗一些病症容易反覆的主要原因所在。 方寒说包老这个例子，并内有针对包老的意思，他也不知道包老就在下面听着，只是单纯的实事求是，通过这个事实来说明中医和西医的区别。 下面有人忍不住高声问了：「方医生，西医治疗也并非总是反覆发作的，中医治疗也并非不会反覆。」 方寒点头：「嗯，确实如此，只不过从概率上讲，西医治疗反覆发作的概率大，我刚才说了，中医好比是城防军，西医好比是警察，这只是个比喻，事实上人体是有自己的营卫系统的。」 第754页 「营卫，从字面上理解就很直白，军营护卫，军营护卫是干什么的，这个人人都知道。放在中医里面，营卫确实分开的，营指的是营气，卫指的是卫气，《黄帝内经·灵枢》第十八篇又说『营卫者，精气也，血者，神气也，故血之与气，异名同类焉。故夺血者无汗，夺汗者无血，故人生有两死而无两生。』」 「我们都是学中医的，应该更清楚这个营卫系统，营卫系统可以说是人体自我调节和自我免疫的一个能力，之前我说了，城防出现问题，敌人就会乘虚而入，同时人体的营卫系统却会自我恢復和自我调节，中医的手段就是堵住缺口，已经进入城内的敌人就会被营卫系统消灭，从而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西医是警察，抓住侵入的敌人，营卫系统其实也会自我修復缺口，只不过从根本上来说，营卫系统是杀死侵入的孤军更容易一些呢还是修补城防的缺口更容易一些呢？」 不少人若有所思。 方寒继续道：「不说我之前的比喻，就说这个营卫系统，中医是从全局考虑，用药其实针对的是整体，简单一点来说，营卫系统和病魔抗争的时候有胜有败，中医的作用则是在营卫系统不低病魔的时候予以帮助，让人体战胜病魔，是宏观上的，而西医则更多针对微观，因而就犹如城防军和警察一样，相辅相成，可警察和城防军虽然都是保境安民，却是两个不同的体系，只能合作，却不能从根本上融合。」 「在现代医学也就是西医没有发展起来之前，中医对于一些病症却是是束手无策的，比如对现在很多医院来说很简单的阑尾炎，单单这个病症就要了不少人的命，可同时，现代医学出现之后，同样有很多没办法解决的病症，而这些病症不少都被中医医好了，由此可见，中西医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无论是传统医学还是现代医学，其目的都是治病救人，既然志同道合，又何必祸起萧墙，相互质疑呢，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啪啪啪……」下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一刻，无论是台下的一些主任医师亦或者住院医师，每个人都对方寒佩服的五体投地。 方寒的一席话其实并不复杂，只是平常一些人不去深思，现在方寒就等于是把这个问题掰开了，揉碎了，一点一点的解刨开来。 站在边上同样听方寒讲课的褚院长这会儿也不站着了，而是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让助理给自己拿了笔和本子，认认真真的开始做起了笔记。 要说对中西医结合的认识，褚院长还是有些心得的，他担任长清县中医院院长之后，就一力主张中西医结合，可这么多年下来，长清县中医院的现状也确实让褚院长和揪心。 现在长清县中医院的名气其实并不算小，每天的人流量其实也不算小，从数据上看，长清县中医院绝对算是二甲级医院中的佼佼者。 可事实上呢，现在的长清县中医院却已经内忧外患了。 类似于苏铁航一类的老医生怨念很深，和一些近几年加盟的医生有着观念上的分歧，如果长此以往，长清县中医院只能面临两个结局，要么拆分，要么整个医院彻底被西医化。 这一点其实是褚院长并不想看到的。 长清县中医院不少老人都觉的褚院长其实并不称职，并不是一位合格的院长，可事实上褚院长并非真的那么不堪，他能在长清县医院实施中西医结合，又怎么可能是一位庸才呢？ 没有魄力的人是不会轻易迈出这一步的，就比如江中院的方浩洋。 只不过成王败寇，现在长清县中医院确实被西医化的严重。 可要说人心，褚院长在长清县中医院还是很得人心的，除了类似于苏铁航一类的老人，大多数医生都是认可褚院长的。 褚院长担任长清县中医院五年，从刚接手的时候长清县中医院入不敷出，靠着政府救济度日，很多人的工资都发不全，到了现在，不仅仅工资准时发放，逢年过节还有福利，奖金丰厚，比起五年前，大多数人的日子都好过了很多。 当然，这也是长清县中医院不断被西医化的因素之一，单从创收方面来说，中医确实和西医差了好几条街。 中医在盈利方面比不上西医，这也是中医规模难以扩张的因素之一，试问，又有哪一家医院愿意把宽大的办公楼让给没什么创收的中医呢？ 看西医，进门各种化验，从进门到出门，哪怕只是一个小感冒，没有二三百块是出不了医院的，可看中医，一个挂号费，进门开药方，有些人甚至还觉得医院的中药贵，偷偷的拿着方子去外面抓药。 利益其实也是阻隔中医发展的绊脚石之一。 就拿郭文渊来说，郭文渊医好的癌症患者都有不少，可从来还没听说过某位患者在江中院看病一花几十万。 褚院长一直都想想办法的，奈何经验不够，刚才听了方寒的分析，着实让褚院长茅塞顿开。 站在会议室最后的包老也微微动容，不得不说，方寒刚才的一席话绝对是不偏不倚，非常的客观，现在再回想方寒用他自己举例子的事情，倒也贴切。 他确实不懂中医，只是单纯的从药性和药效方面来分析，因而闹出了笑话。 再想到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发烧的孙女，包老又是一阵汗颜，昨天他给自家孙女开的方子又何尝不是照猫画虎。 第755页 掌握了众多技能，同时有精通一些西医理论的方寒在对中西医的了解上本就不差，再加上受方浩洋的薰陶，方寒也确实有一些自己的见解。 说过前言，不错，刚才一席话只能算是前言，只是方寒的开场白。 说过之后，方寒又回身在黑板上面的中西医结合五个字下面画了一条线，回身道：「那么中西医该怎么结合，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在这里我给大家讲我们江中院最近的几个病案……」 说着方寒把冷晨的病案拉了出来详细的讲解了一番，然后道：「我觉得这个病案就是中西医结合的一个例子，中医没办法单独解决，西医也有风险，那么两者结合，各展所长，採用中医的法子调理，用西医手术的方法治疗，这就是中西医结合的一种表现形式。」 讲过冷晨的病案，方寒又讲了温氏微创手术治疗拇外翻的案例，这个案例同样是中西医结合的典型。 採用西医微创手法，结合中医正骨手法，两者结合，创出新的疗法。 这个疗法长清县中医院不少医生都是知道的，目前这个疗法国内甚至处于领先水平，这正是中西医结合的一个表现形式。 整个过程方寒讲解的很详细，又夹杂了自己的一些看法，不知不觉就讲了两个多小时，而台下的众人却听得津津有味，很是入神。 原本说好的两个小时的讲座，已经超了半个小时，却没有人有任何的意见。 方寒讲的其实并不深，也没有太多的花哨，可正是如此，反而让人更容易领悟，更容易明白，方寒今天没有给在场的众人讲什么技术型的东西，却等于打开了一条思路。 两个小时，系统的后台明细也是不断的刷新，方寒的崇拜点足足涨了三百多万点，这三百多万店崇拜点更能体现出众人对方寒的认可。 三百多万崇拜点，如果兑换技能足可以兑换六个中级技能了，当时方寒还觉得助教卡牌鸡肋，现在看来，这一张卡牌也确实不愧是高级道具。 「叮……」就在方寒感慨的同时，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响起，方寒下意识一愣！ 第0434章 你说气人不？ 方寒很是有些讶异，怎么突然蹦出来一个系统提示，系统最近也没有发布希么临时任务啊，要说有任务的话，倒是帮助人提升的长期任务比较有可能。 难道说自己两个小时的讲课，有人技能提升了？ 系统的提示并没有耽误，仍然是正常的提示语速，以至于方寒还没有来得及过多的胡思乱想，系统提示的全内容已经结束了。 「叮……恭喜宿主首次过的高级同职业者的真心崇拜，奖励宿主随机抽奖一次。」 「等等……」 方寒又是一愣，高级同职业者的真心崇拜？ 这个奖励方寒是知道的，首次获得比自己职称高的同行的真心崇拜，是会有奖励的，比如第一次获得主治医级别医生的认可，首次获得副主任级别医生的真心崇拜等等。 只是方寒记得他之前已经获得过主任医师级别的真心崇拜了，现在这个奖励是？ 难道说现场还有比主任医师档次更高的存在？ 方寒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褚院长，要说职务的话，褚院长确实已经超越了科室主任，可科室主任和院长这样的只是职务，并非医师职称一类的。 「系统，怎么回事？」方寒询问系统。 「宿主刚才获得了一位专家级同职业者的真心崇拜。」系统回答的很快。 「专家级？」方寒又是一愣。 通畅来说，医生到了副高级别，其实已经可以成为专家了，只不过专家的水平有高有低，副高级别算是专家，主任医师级别也算是专家，超越主任医师之流其实也算是专家。 专家这个范畴算是比较大的了。 不过从更为精确一些的划分来说，真正的专家应该是在某个领域有着突出贡献的，通俗的说算是已经超脱了正常医师职称范畴的。 郭明强现在就算是这样的存在，郭文渊当然更是，郭文渊已经算是大国手级别的医手名家了。 如果真要详细的划分，那么其实在主任医师之上还能再加两个档次，一个就是真正的领域专家，之上则是国手名家这个档次。 其实就患者的认知而言，所谓的专家也不过是18快挂号费可以见到的医生。 放眼全国来说，医院众多，哪怕每一家医院副高级别的医生都是少数，可这么大的群体，副高以上的医生也早就拦了大街了。 同时，医师职称也并不能完全的定位一位医生的水准，浑水摸鱼的副主任医师多了，有些医院晋升渠道窄，很厉害的医生还是资深主治，这也是常态。 就常规而言，知名度到了一定程度，在某个领域或者某个区域都享有很高的知名度，则可称之为名医，名家，享誉全国，则为国手。 就系统本身而言，方寒知道，系统的认定都是比较苛刻的，既然系统认定现场有一位真正的专家，那么必然就是有的。 方寒目光扫视，小小的长清县中医院竟然有一位大拿存在吗，而且这位大拿还给自己贡献了崇拜点吗？ 然后方寒就在会议室的最后面发现了一位熟悉的面孔，昨天上午方浩洋亲自陪着的那位包教授。 这倒不是方寒的目光敏锐，一眼就找到了这位包教授，而是一般来说这样的隐藏boss大都有属于自己的站位，对目前还没有拿到毕业证的方寒来说，他对这样的隐藏boss站位还算是比较了解的，一般来说教室的最后方，会议室的最后方，角角落落，大多数人不易察觉的地方就是这些隐藏boss所在的区域。 第756页 看到包教授的第一眼，方寒就确认了目标，这位包教授能让方浩洋那么客气，必然是超越了新手村的存在，要不然以方主任的脾性，还真不可能那么客气。 这会儿方寒的讲课已经结束，台下的众人已经开始低声交流，方寒发现包教授这位隐藏boss之后，相继也有人发现了这位的存在。 「包老！」 「包老！」 很显然，包教授在长清县中医院还算是有些名气的，认识包教授的人不少，随着一位医生的发现，相继就有其他医生发现，然后褚院长也就发现了。 发现包教授竟然在会议室里面，褚院长吃惊不小，急忙走上前去打招唿：「包老，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打个招唿？」 「来了有一会儿了。」包老微微客套，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 「包老，您既然来了，要不也给大家讲两句？」褚院长很是热情的招唿。 「不了，我这一次来只是以患者家属的身份来的，凑巧发现有专家在上课，这不，进来蹭一蹭课。」 说着话，包老已经看向了缓缓走来的方寒。 既然是这位老教授，方寒倒也不介意过来打个招唿，再说了，人家还给他贡献了一次系统奖励呢，对于给自己提供奖励的人，方寒一直都是愿意给予极大热情的。 「包教授。」方寒脸上带着笑意。 「方医生和包老认识？」褚院长还打算给方寒介绍呢，没想到方寒竟然认识包老。 「嗯，认识，我和包教授昨天上午才见过面的。」方寒点着头。 包教授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方寒，这小子竟然脸色平静，毫无尴尬之色。 你难道不知道你刚才所说的某教授就是我包某人吗？此时我这个某教授就站在当面，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表示吗？ 方寒还真没什么表示，他刚才讲了什么这会儿他其实已经忘了，准确的说是过去了就不怎么想了，再者，方寒也没觉得自己在背后说了这位包教授的不是，只是实事求是的讲了一个事例而已，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任何黑化。 褚院长看着包老，这位老教授怎么看方寒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呢，好像有着幽怨，又好像有着杀气，又好像有着钦佩，总之，很复杂。 包老足足看了方寒两分钟，这才笑着道：「方医生年纪轻轻，水平了得，着实让人佩服啊。」 方寒给了包老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位老教授真心崇拜都给自己了，这话自然是由衷而发，对于老前辈这种由衷而发的赞扬，方寒一般都是给予一个灿烂的笑容予以回应。 包教授又是一愣，这小子听不出来自己的嘲讽吗，自己这话明明是提醒好不好？ 难不成这小子以为自己笑的这么灿烂，他就不追究这小子刚才说自己某教授的事情了？ 虽然包教授也觉得方寒刚才的例子举得不错，可再不错，自己本人成为事例中的主角，总归是一件让人不怎么愉快的事情。 当然，刚才的事例要是正面形象倒也没什么，可问题他刚才明明是被当做反派的。 「方医生就没什么话对老头子我说？」包教授忍不住提醒。 方寒愣了一下，自己该说什么？ 他沉吟了两秒，问：「包教授您吃了吗？」 「我吃了。」包教授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他严重怀疑这小子就是装傻充愣。 褚院长眼见气氛不对，急忙插嘴：「包老，要不您给大家讲两句，大家可是很想听一听您的教诲。」 包老又是一哼：「免了，我这个某教授也就是作为反面教材给大家当个典型更为合适。」 说话的时候，包老眼睛微眯，脑袋一偏，不过却偷偷的斜眼看向方寒，心说，小子，我现在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包老其实倒不是非要和方寒较真，他就是有些气不过方寒若无其事的样子。 方寒用他本人举例子，他不在场也就罢了，问题他明明就在当场，这小子却一丁点的尴尬和不好意思都没有，这就比较气人了。 你好歹不好意思一下啊。 方寒站在边上，面带礼貌式微笑，依旧是一声不吭。 一般面对尴尬的时候，方寒都会选择和系统聊天，既然不知道和这位包教授说什么，方寒干脆查看系统后台，清点刚才两个半小时的收穫。 崇拜点结余：28965432 上次兑换了高级温氏微创手术之后，方寒消耗了五百万点崇拜点，这一段时间崇拜点增长缓慢，之前也不过两千五百多万，现在却将近两千九百万了，足足增长了有三百四十多万，今天中午的收穫颇丰啊。 大概翻看了一下后台明细，在助教卡牌的加成下，今天在场的医生们贡献崇拜点的频率很高，像住院医们每个人差不多都贡献了近两万崇拜点，主治医们那就更多了，至于副高以上的，贡献多的一个人就差不多贡献了七八万崇拜点。 包教授一个人也差不多贡献了三万多点。 这位包教授贡献崇拜点的频率虽然低，奈何人家基数高啊，一个真心崇拜就贡献了两千五百点，简直让人欣喜。 包教授斜眼看着方寒。 一秒钟…… 三秒钟…… 足足过了十秒，方寒依旧是面带礼貌式微笑，没有任何表示。 「罢了。」 第757页 包老嘆了口气，颓废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必要和这小子计较，而且自家孙女的事情说不得还要靠这小子呢。 只是包老有些想不通，一个人的脸皮厚到什么程度，才会对自己的提示一而再再而三的视而不见，自己都不要脸了，都不在乎丢人了，提示的很明白了，奈何人家方寒就是不接招，你说气人不？ 第0435章 书到用时方恨少 边上的人还真没听出刚才包教授话音中的自爆。 嗯，自我爆料。 方寒刚才足足讲了两个半小时，讲的内容太多了，至于说某教授的事例只能算是两个半小时的内容中的一丁点，总共讲了还不到五六分钟时间。 而且那是前言部分，经过后面漫长的两个小时十多分钟，大家对于前言部分的内容其实已经忘的差不多了，即便是一些人有记忆，也不会把心思放在追究某教授究竟是某教授的这个点上。 褚院长还热情的邀请着包教授讲两句。 包教授作为江州医科大的医药教授，或许算不上治疗方面的权威，可权利真的不算小，包教授身上的头衔那也同样不算小。 很多时候，一些东西的认可，一些政策的探讨，其实都是类似于包教授这样的专家参与的。 就好比去年全国经济研讨会，那么多的经济学权威，其实也大都是各个高校的经济学教授，真要说是什么级别，还真不好说，除了一些荣誉头衔，就是一介白身，还真没什么官职，可你说人家没权吧，可人家可以参与制定一些路线。 比如说最近几年的经济走向，国内经济发展的趋势，等等，都是这些人在操心，在把关。 包教授虽然没有达到那些人的地步，可在江州省却绝对算是个人物了，长清县又是包教授的老家，褚院长也不是第一次和包教授见面了，每次都会邀请包教授讲两句，而包教授其实也愿意偶尔讲两句。 奈何今天包教授却没什么心情，摆着手：「算了，我今天是以患者家属的身份来的，就不讲了。」 褚院长一愣，急忙关切的问：「包老，是谁生病了？」 「我得小孙女，重感冒，也不算什么太严重的毛病。」 重感冒确实不算太过严重的毛病，可这也要看生病的是谁，一般的患者患了重感冒褚院长自然不会太关注，一个小感冒都要院长操心，院长还不累死了？ 可这个重感冒的患者是包教授的孙女，那就不一样了，褚院长急忙问：「包老的孙女住院，这事我怎么不知道，谁是主治大夫？」 今天在场的医生不少，除了个别值班休假的，大都在了，长清县中医院又没有急诊科室，这个点的话除了门诊，住院部的医生那是都在场的。 一位中年医生听到褚院长喝问，急忙上前：「褚院长，我是主治大夫。」 这会儿中年医生真是慌的一逼，昨天他其实是想给院长汇报来的，奈何包老不允许，而且态度不好，中年医生就觉得包老可能心情不顺，所以就没说，现在这就成事了。 褚院长倒也没有当面责问中年医生为什么没有给自己汇报的事情，而是很关切的问：「患者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 中年医生张了张嘴，这个问题有些为难人啊，他该怎么回答好呢？ 前来听课的时候，中年医生是查过房的，说实话，患者的情况还真没什么好转，可问题这个药是包老开的，他是该实话实说呢还是该委婉一点呢。 说的太直接，会不会让包老颜面无光呢？ 真的很纠结，谁能给个建议，在线等，挺急的。 还好包老及时说话了：「孩子只是小感冒，问题不严重，褚院长就不用操心了。」 包老那也是要面子的，之前才被方寒当做某教授给大家上了课，这一次包老自然不想再让更多的人知道，他打算悄悄叫上方寒去给自己的孙女瞧一瞧。 可褚院长又怎么会轻易放弃这种机会呢，急忙道：「小感冒那也不能忽视，感冒要是不抓紧治疗，併发症也是很严重的，万一发展成肺炎，那可就麻烦了。」 说着褚院长就看向方寒：「正好江中院的方医生在，我们和方医生一起过去给孩子做一个检查，组织一个会诊？」 站在方寒身后的江枫嘴巴瞬间就张大了，这位褚院长当真是无节操啊，一个小感冒就组织一个会诊？ 这尼玛要不要这么夸张，这要是癌症，估么着全球名医云集排场也显得有些小了。 包教授很无奈啊，心中有些埋怨褚院长多事，可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啊。 「好吧，那就麻烦褚院长了。」包老无奈的点头，已经成为某教授了，那就再当一次某教授算了，子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陈远急忙一推方寒，比较熟悉方寒的陈远知道方医生又走神了。 「啊……」方寒勐然回过神来，有些茫然，怎么还这么多人，都没走？ 陈远急忙凑在方寒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方寒这才瞭然，原来是包教授的孙女生病了？ …… 中年主治这会儿急忙在前面带路，褚院长等人拥簇着方寒和包老紧跟其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高级病房。 还好高级病房足够大，也没什么别的患者，要不然今天这事还真算个小新闻。 包老的儿媳妇正坐在病床边上打盹，听到脚步声，急忙站起身，笑吟吟的上前喊了一声：「爸。」 第758页 看着进来的一大群一声，包老的儿媳妇那真是倍感骄傲，自家的公公就是了不起，就这么出去转了一下，回来屁股后面就跟了一大群。 什么叫范儿，什么叫气势，什么叫权威，这就是。 包老懒得搭理自己的儿媳妇，带着方寒走上前道：「小方，就麻烦你了。」 方寒点了点头，走上前伸手给小女孩诊脉，检查，检查的很是详细。 检查过后，方寒这才问：「孩子发烧多久了？」 「今天是第四天了。」中年医生急忙上前一步，很是详细的把患者的情况给方寒说了一遍。 「病歷呢，我看看。」 中年医生一回头，边上一位住院医急忙递上文件夹，方寒接过，详细的看了一下，道：「这个大青龙汤开的还算可以，思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剂量需要修改一下。」 病歷上面的大青龙汤是包老开的，可医院的病歷上却不会写包老的名字，这也是中年医生的聪明之处，一个小感冒的责任他还是担得起的，如此也算维护了包老。 方寒也没深究，走带边上刷刷刷写了一个方子，药材还是原来的那些药材，只不过剂量有所变化。除了剂量有所变化之外，方寒也详细的备註了煎药的顺序。 以水九升，先煎麻黄，大火煮开然后小火慢煎，减二升，去浮沫，十五分钟后加入其它药物…… 方寒写方子的时候包老就在边上看着，方寒的这个方子和昨天上午开的方子剂量又有所不同，不过煎发却是一样的。 「小方，这个剂量和煎法有什么说法吗？」 昨天开方的时候，包老也是详细辩证过药方的，他的药方剂量其实和昨天上午方寒在你江中院给小男孩开的药方剂量也是有差别的。 可再看方寒的药方，又有差别，特别是麻黄，方寒用到了20克，生石膏也用到了60克，其他药物的剂量多少也都有所增加。 包老不懂中医的原理，可作为医药方面的专家，他对药材的药效药理以及禁忌是知道的非常清楚的，麻黄是中药中的发散风寒的药物，因为麻黄的发汗力强，故而外感风寒轻证、心悸、失眠、肺虚咳喘等均应忌用或慎用，针对老人、体虚及小儿的时候甚至会把麻黄换成炙麻黄。 不仅仅是包老惊讶，同样站在方寒身后看着方子的褚院长和苏铁航等几位长清县中医院的主任也有些咂舌。 这位方医生用药当真是有胆魄啊，昨天重用白虎，今天麻黄也算是大剂量了，要知道很多中医人对麻黄这味药都是非常谨慎的，一般用麻黄很少超过9克，12克其实已经算是用的比较胆大了，20克，反正在场的是没几个人敢用。 「难道说这位方医生走的是火神派的路子？」有人暗暗猜测。 方寒把药方递给中年医生，同时缓缓道：「《伤寒论》第38条记载『太阳中风、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出汗而燥热者，大青龙汤主之……』处方记载『麻黄六两、桂枝二两、杏仁四十枚、生姜三两、大枣十枚，石膏如鸡子大』……」 说到这里，方寒回头看向众人：「《伤寒论》都看过吗？」 看到方寒的目光扫来，一群医生瞬间躲避，太丢人了，简直丢人丢到家了，褚院长都觉得无地自容。 方寒要是说出一番长篇大论来，众人还不觉得什么，问题方寒说的竟然是《伤寒论》里面的原文，甚至一个字都没改，这就让众人羞愧了，中医院的医生没看过《伤寒论》，这事谁敢承认？ 《伤寒论》里面的计量单位是汉代的，一两大概是现在的3克，要是按照这么算的话，方寒的方子几乎是照抄《伤寒论》的，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更改。 江枫轻声问陈远：「陈医生，您在《伤寒论》里面看过这一段没有？」 陈远回头瞪了一眼江枫，低声道：「《伤寒论》那么多内容，即便是看过，早忘了，谁记得住。」 此时长清县医院的一众医生估么着也都是陈远此时的心思，即便看过，记得住的还真不多，有句话怎么说来的，书到用时方恨少。 第0436章 急诊科现状 华夏五千年，中医伴随着华夏民族的诞生而诞生，一直伴随华夏民族至今，期间名医层出不穷，名医典籍也多不胜数。 可要说影响最深的，最为概念性的，一个是《黄帝内经》，一个则是《伤寒论》，身为中医没有读过内经和《伤寒论》好意思见人？ 现在一些小说里面，动不动各种黑，各种杜撰，《黄帝内经》好端端的一本中医养生治疗的书籍，被写成了什么双修秘籍，简直让人无语到了极点。 在场的医生们那可都是内行，自然知道什么是《伤寒论》，说一句毫不夸张的话，医圣张仲景的《伤寒论》那绝对算是中医体系的系统理论书籍，换而言之，那就是参考书。 现在方寒说的完全就是《伤寒论》里面的记载，在场哪儿还有人敢质疑。 既然医圣都这么说了，那自然就是正确无误，这就好比文人遇到「子曰」一般。 见到没人吭声，方寒微微一嘆，虽说这个方子是《伤寒论》里面记载的，可提到医圣却无人质疑，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医圣也不能说完全无措，「子曰」也并非全都是至理名言。 之前一群人还觉得方寒的药方剂量大，现在却都觉得理所应当，这并不好，哪怕「子曰」是正确的，我们也要知道为什么正确，不仅要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 第759页 或许这正是长清县中医院死气沉沉的原因吧。 解释过后方寒把药方递给中年医生。 中年医生接过方子详细的看了一遍，急忙安排护士下去抓药。 不多会儿，汤药煎好，包老亲自给自己的孙女服下，看着自己的孙女入睡，大概二十分钟，包老就看到自己的孙女出了一身大汗…… …… 当天下午，方寒就和陈远江枫两个人离开了长清县中医院。 方寒三人离开的时候，褚院长带着长清县中医院的一大群主任相送，包老也在人群之中。 「方医生，这一次真是谢谢您了，您今天上午的一席话真是让我们茅塞顿开。」褚院长握着方寒的手，当真是有些捨不得。 方寒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倘若是他们长清县中医院的医生那该多好啊。 「褚院长客气了。」方寒给了褚院长一个礼貌式的微笑。 「小子，谢谢你了。」包老也给方寒道了一声谢，嘆道：「之前我在很多事情上确实有些先入为主，等过几天我回到了江中，找机会咱们再好好探讨。」 「能向包老学习，是我的荣幸。」方寒也给了包老一个礼貌式的微笑。 「学习个屁，下次别再把老头子我当做某教授，老头子我就很欣慰了。」包老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陈远和江枫捂着嘴偷笑，在场一些人还没有听出话外之音，不过有一些人却渐渐的回过味来了，莫不是之前方医生所说的那位教授就是包老？ …… 江中院急诊科。 温学义又做了一台手术，缓缓的迈步走出了手术室。 「温医生，累了吧，喝杯茶。」一位住院医很是殷勤的给温学义端了一杯茶水。 「谢谢。」温学义接过茶水，轻轻的吹了吹上面的浮沫，缓缓的喝了一口。 「嗯，真香！」 来了江中院差不多快半年了，他温学义终于也享受到了有人端茶倒水的这个待遇，当真是让人陶醉啊。 这一阵方寒几乎完全放手，而温学义也确实非常努力，每天他至少都要做三台手术，多的时候甚至是四台。 就这还是因为江中院急诊科现在只有一间大手术室，匡明卓偶尔也要占用，温学义自然不能去和人家匡主任抢手术室。 每天三台手术，这几天给温学义打下手的住院医们也都殷勤了不少。 一位医生在医院的地位是怎么来的，一个是职务，一个自然就是技术，当然，换过来说，有技术其实也就等于有了权势。 现在骨伤分区的医生多了，再也不是之前的大小猫两三只，一台手术都要凑人，人多了，自然就不是人人都有资格上手，如此一来，温学义这位主刀就有了权利，就有了话语权，什么人上手术，完全是温学义自己说了算。 「温医生。」 吕新文笑呵呵的走进了值班室，向温学义打着招唿。 「吕医生。」温学义也急忙起身。 不管怎么说，人家吕新文都是主治医，温学义表面上还是要给予吕新文一定的尊重的，而且吕新文并不擅长关节置换，擅长的是肌腱修復、断肢再植等方面，在业务方面，吕新文其实和温学义是没什么冲突的。 「温医生，我等会儿有一台断肢再植的手术，有没有兴趣给我帮个忙？」吕新文笑着问。 「当然有兴趣了，谢谢吕医生。」温学义急忙道。 艺多不压身，温学义自然不介意多掌握一些东西，吕新文今年都已经三十七八了，他温学义今年才二十八岁，相比起吕新文足足年轻了十岁，年龄方面是有着天然的优势。 「那好，半个小时之后咱们手术室集合。」吕新文看了看时间，迈步走出了值班室。 在江枫看来，吕新文的到来再加上陈远、温学义，骨伤分区已经有了小团体，可事实上在陈远乃至于温学义亦或者吕新文眼中，这根本就不是事。 温学义擅长的是关节置换方面，吕新文擅长的肌腱修復和断肢再植，陈远其实更为擅长中医一些，三个人其实是不同的领域。 而且单从年龄方面来看，吕新文最为年长，已经三十七八了，陈远次之，三十五六，温学义二十八九，并不存在直接的竞争。 如果仔细看，其实就会发现，方浩洋招人也是很有水平的，他现在正在逐渐弥补江中院急诊方面的短板和不足。 断肢再植其实算是手外方面的手术了，只不过江中院急诊科暂时不会划分太多的分区，吕新文暂时还属于骨伤分区。 「方医生！」 「方医生！」 吕新文刚刚走出值班室，就听到外面护士亲热的声音，只见方寒正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方医生。」吕新文也急忙笑着和方寒打招唿。 「吕医生。」方寒也笑着向吕新文点了点头，问：「这两天都还顺利吧？」 「一切正常。」吕新文笑着点了点头，同时道：「方医生，我等会儿有一台断肢再植手术，您有没有兴趣？」 「这个我一窍不通，就不搀和了。」方寒笑着摆手。 「方医生谦虚了。」吕新文笑着道。 既然来了江中院急诊科，吕新文自然是早就掌握了江中院急诊科的情报。 在眼下的江中院急诊科，除了科室主任方浩洋和几位副主任之外，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方寒这位年轻的实习生了。 第760页 现在急诊科不少人的心中都和明镜一样，方浩洋那是把方寒当成接班人培养的，通俗的说，方寒那就是急诊科名副其实的太子爷。 吕新文今年已经三十八岁了，也算是资深主治了，可因为三年前的医疗事故，他这位资深主治其实是有着水分的。 因为这一次来到江中院，吕新文对自己的定位也是相当的明确，现在江中院好好干两年，争取四十岁拿下副主任医师职称，退休之前混一个主任医师的待遇那也就行了。 江中院急诊科现在的很多事情其实都很清晰，一目了然。 眼下江中院急诊科的主任是方浩洋，副主任是李文军和匡明卓，李文军很显然是没有什么野心的，而匡明卓初来乍到，因而在急诊科，方寒的阻力其实是相当小的，目前也就个别几位资深主治或许心有不满。 可人家李文军还在前面呢，几位资深主治就更显得微不足道了。 不得不说当初郭文渊创建江中院急诊科的时候打的底子是非常牢固的，郭文渊对方浩洋和李文军两个人都有恩情，方浩洋现在大力支持方寒，李文军本人也是持乐见其成的态度的，这要是换了别的其他医院，哪怕是你大主任有心，人家后面的副主任也不见得乐意。 人家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步一步从实习生熬到副主任，为的是什么，科室主任屁股下面的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呢。 一些有本事的真要觉得没指望，或许就会离职跳槽，偌大一个科室，总不能让科室主任一个人负责吧？ 除了方寒的地位，方寒的本事吕新文也是有所耳闻的，这位方医生不仅仅精通中医，就是在西医外科方面也很有建树，关节置换、左右半肝切除，每个方面都是佼佼者，哪怕是新来的副主任匡明卓对方寒也是相当的客气。 方寒说自己不懂断肢再植，吕新文还真不敢全信。 方寒还真没谦虚，他还真不会断肢再植，既然不懂，那就没必要瞎掺和。 告别了吕新文，方寒迈步进了值班室，温学义又急忙起身打招唿：「方医生回来了？」 方寒点了点头，目光在值班室扫视了一圈，然后就出了门，去病房巡视了，自从听了陈远的建议，方寒取消了凌晨四点的查房之后，白天他只要有空都会去病房巡视，积攒技能点。 第0437章 桥塌了 方寒从病房转了一圈回来，差不多就到了下班的时候了，科室的医生护士们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有人甚至还在商议晚上去什么地方吃饭。 对于急诊科来说，如果没有大量的患者亦或者突发事件，晚上值班的人员也不是太多。 方寒走过来的时候就有护士们招唿：「方医生，该下班了，晚上一起去吃饭啊。」 「你们先去。」方寒笑着挥着手。 对方寒来说，上下班的时间现在已经成为摆设了，他几乎很少按照正常的上下班时间下班，无论是早来还是晚来，无论是早走还是晚走，那都是相当自由的，哪怕方寒早退或者迟到，也绝对不会有人说什么，而整个急诊科的医生护士也都知道方医生是科室最为勤奋的医生，没有之一。 方寒正常下班的时间很少，哪怕是早走，往往也都会多留一两个小时。 吕新文还有一台手术，这会儿温学义也跟着去了手术室，给吕新文打下手去了。 眼见科室没什么事，方寒决定先去食堂吃饭，和方寒一起的还有江枫和陈远。 在路上，方寒遇到了同样准备去吃饭的苗大龙。 「苗医生今天值晚班？」方寒笑着向苗大龙打招唿。 「是啊，今天值晚班。」苗大龙点着头，很是苦涩的道：「方主任去了外地，李主任也不再，今天晚上我算是值夜班的唯一一位二线医生了。」 「方主任出差了？」方寒一愣，怪不得他今天回来没有遇到方主任的召唤。 「嗯，去云州省参加一个医疗会议。」苗大龙点着头。 「唯一一位二线医生，我们方医生也算是二线医生了。」江枫开着玩笑。 所谓的一线医生，指的就是住院医们，管床大夫，每天拿着一个文件夹，动不动查房，写病歷，和患者谈话，没事就在值班室值班，患者们随时可以见到，有问题第一时间谘询的也正是这些医生。 二线医生就是主治了，到了主治级别大都不需要倒夜班了，除了偶尔的晚上值班，带一线医生查房，大多数时候都算是比较轻松的。 三线医生那就是副高级别了，没事患者很少见到三线医生，作为三线医生只需要定点查房，每次查房都是前唿后拥，后面跟着一大群主治，病床边上等着一大群住院，当真就像是帝王出巡一般。 副高以上的级别，值不值晚班完全就是自己说了算，就拿急诊科来说，晚上方浩洋和李文军，他们愿意在就在，不愿意在，完全可以回家，真要有处理不了的事件他们再赶来就是了。 「嗯，二线。」苗大龙点了点头，心说方寒现在的别说二线，这待遇说是三线那也没人反驳。 「希望晚上没事，真要有事，累成狗，要是来个大事故，我……」 话说了一半，苗大龙急忙「呸呸呸！」 这世上的事有时候是很邪门的，经不住念叨。 你正说今天患者少吧，说不准一转眼就给你来一群，你正说着万一来个大事故吧，或许转眼就来一个。 第761页 苗大龙正「呸」着，突然电话就响了，那拿起手机听了两句，就是脸色大变，然后恶狠狠的看向江枫，都是这小子，要不然自己怎么可能说漏嘴。 方寒急忙问：「苗医生，出什么事了？」 「出大事了，赶快回科室吧。」苗大龙苦笑一声，就急匆匆的往科室走去，方寒几个人也不敢怠慢，急忙紧随其后。 一群人刚刚走进科室，一位护士就急匆匆的走来。 「苗医生，方医生。」 「救护车什么时候到？」苗大龙开门见山的问。 「第一辆急救车二十分钟之后就会到，后面的三辆间隔时间并不长。」护士急忙道：「一位频危，三位重伤。」 「四辆车？四位患者？」江枫的嘴巴瞬间就张大了，这可真算是大事件了。 作为急诊科，每天救治的急诊患者自然不少，江中院偌大一个科室，四位患者那自然是小儿科，别说四位，急诊科每天的急诊量那要在百位以上呢。 可这也要看什么情况。 一般来说，急诊科每天急诊百位以上的急诊患者，其中大部分都是小事情，什么磕了碰了，发烧感冒了，吃坏东西突然肚子疼了，鱼刺卡了，什么球堵里面出不来了之类。 面对这样的情况，急诊科大多数住院医们都是能处理的，再复杂一些的病症，主治医们出马就能处理掉百分之八九十了，剩下一些的自然有副高以上的专家。 可一次来四位危重患者，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位危重患者，有可能就会占用不少医疗人员。 如果是一位肝脾脏破裂的，需要做手术，整个手术团队就能占用七八位医生外加七八位护士，四位患者，那可不是四个人就能处理的。 「四个人全送来咱们江中院？」方寒也愣了一下：「怎么没有给其他医院分流？」 「没办法，路堵了，过不去，只能送来咱们江中院。」护士也很无奈。 「堵路了，究竟是什么事？」江枫有些好奇。 「桥塌了。」 苗大龙刚才已经听护士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苦涩的道：「江北高架桥塌了，现场就死了两，主路直接就堵死了，这会儿又是下班高峰期，高架桥附近的几条路早就拥堵不堪，也就只能来我们江中院了。」 「我去。」江枫嘴巴大张，桥塌了，桥竟然塌了，这真是…… 「别我去了。」苗大龙沉声呵斥了一句，急忙对看向方寒，道：「方医生，下任务吧。」 「我来？」方寒一愣。 「不是你来，难道是我来？」苗大龙无语，他虽然是资深主治，可还真没主持过这种临时急救，以前江中院那可是纯中医的科室，类似于这样的情况也绝对不会一次给江中院送来四位危重患者。 陈远看了一眼苗大龙，急忙对方寒道：「方医生，您现在是骨伤分区的负责人，也算是二线医生了。」 「对，小方，你来，速度，别墨迹了。」苗大龙急忙道，他是没这个本事的。 「叮……」 与此同时，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响起：「临时任务，临危不乱，作为一名大医，要面对任何情况都临危不乱，淡定从容，任务内容，保证四位危重患者的生命，有一人死亡，则任务失败，任务成功，奖励宿主高级抽奖一次，任务失败，无惩罚。」 方寒只是微微一愣，就很快接过了指挥权，这个时候，无论系统有没有临时任务，方寒都不可能临阵退缩。 微微沉吟了一下，方寒就急忙对面前的护士道：「通知其他下班的同事了吗，李主任和匡主任那边呢？」 「通知了。」护士也是满脸苦涩：「不过我们的不少人这会儿也被堵在路上，短时间内是赶不回来了，李主任已经得到了通知，最快也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匡主任能快一些，也要半个小时。」 方寒的脸色就更加凝重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更麻烦了。 「其他科室值班的医生呢，全部叫来帮忙。」方寒沉吟了一下道。 「好的。」护士急忙点头。 「方医生，别忘了，我们还面临一个问题，我们江中院现在也只有一间有规模的手术室。」陈远急忙提醒。 方寒的眉头又是一皱，这是最麻烦的事情，医护人员的话尽量找其他科室支援，勉强还能应付，可手术室，方寒本事再大，也变不出来，就是不知道系统有没有这个本事，即便是有，方寒也不敢变。 「距离我们医院最近的是哪一家医院？」方寒又问。 「是江北区区医院。」护士急忙道。 「尽快联繫一下江北区医院，看看江北区医院有没有条件，同时和上面沟通一下，把我们的情况汇报上去。」 「是。」 「方医生，吕医生还正在做手术。」陈远又提醒了一句。 「靠！」 即便是方寒，这个时候也禁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唯一一间手术室竟然被占用了。 「吕新文的手术还有多长时间结束？」 「吕医生做的是断肢再植，两根手指，最快还需要一个多小时。」 「方主任不是一直在建新的手术室吗，新的手术室现在什么情况？」方寒使劲的捏了捏鼻樑上面，头大啊。 「新手术室已经差不多了，不过还需要一些设备和耗材。」 第762页 「开启新手术室，马上清点一下还需要什么东西，把清单给我。」方寒的语气不容置疑。 「其他人做好救援准备，注意做好防护工作，患者必然有多处外伤，我们也不清楚患者是不是有什么感染疾病。」 「是。」众人急忙点头。 「方医生，这是清单。」不多会儿一位护士急匆匆跑来，把单子递给了方寒。 「传一份到我的手机。」方寒道。 「传过了。」护士也不是新人了，自然了解程序。 方寒拿起手机，果然已经有一份清单，他先把清单发给林欣彤，然后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方医生。」林欣彤接电话相当快。 「我刚才发给你的清单看到没有，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半个小时之内所有东西必须马上送到急诊科手术室。」方寒的语气严肃。 「是。」林欣彤甚至都没看清楚清单，就急忙应道，方寒这种语气，林欣彤也清楚必然是出了大事了。 作为医药代表，林欣彤很有觉悟，医药代表也正是这种时候才能彰显自己的能力，她要是做不好，方寒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换一位。 第0438章 抢救（上） 挂了电话，林欣彤急忙对着外面喊：「小赵。」 赵曼妮回应一声，瞬间就出现在了林欣彤的办公室：「林经理。」 「通知所有人开会，三分钟之内会议室集合，不到的全部按照旷工处理。」 「是！」赵曼妮应了一声，急忙去通知。 不到三分钟，还留在公司的人已经在会议室集合了，林欣彤拿着已经列印出来的清单走了进去，每个人面前放了一份，沉声道：「单子上的东西，十分钟内给我全部凑齐。」 众人不敢怠慢，急忙拿起单子查看，大概看了一遍，就有人抱怨：「林经理，东西太多了，有一些东西我们库存根本没有，十分钟怎么可能凑的齐。」 林欣彤面若冰霜，声音冰冷：「这是你们的问题，十分钟之后要是东西凑不齐，开除处理。」 说着话，林欣彤抬起手腕：「从现在开始算时间，有给我抱怨的时间，还是用来想办法吧。」 众人一阵苦涩，急忙去准备。 等到其他人都走后，赵曼妮这才拿着清单走到林欣彤边上，低声道：「林经理，十分钟确实有些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林欣彤缓缓道：「即便是不可能，那也要变成可能。」 「是方医生发来的清单？」赵曼妮小心翼翼的询问，她现在算是林欣彤的新宠，倒也有这个底气，其他人还真没这个胆子。 「是啊，现我们半个小时把东西送到。」林欣彤也有些苦涩，不是她要逼别人，而是有人在逼她啊，方寒刚才的语气可是相当的严肃的。 「方医生这不是难为人吗？」赵曼妮抱怨了一句。 「我刚才了解了一下，江北高架桥塌了，江中院应该是负责了救援任务，这可是关系到人命的，我们的东西要是送不到，医生们怎么救人，跟了什么样的医生，就要担什么样的责任。」 林欣彤缓缓的道。 作为销售部经理，林欣彤比很多人都看得开。 基本上医药代表想要生存，就离不开医生，和什么样的医生打交道，就要承受什么样的责任，有的医生好相处，有的医生难相处，不管是好相处还是难相处，你都要相处，这是没法挑的。 相应来说，方寒已经算是比较好打交道的医生了。 和方寒认识这么长时间，林欣彤算是比较了解方寒的，方寒是一位比较纯粹的医生，不贪，没有坏心思，这样的医生一开始难以接触，可要是相处了，那也是最好打交道的医生。 和方寒这样的医生打交道，不需要行贿，不需要送礼，也不需要拍马屁，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可同时，方寒这样的医生也是最为较真的医生，你真要耽误了他的什么事，犯了什么错，事后那也是没办法弥补的，不是你送点钱，送点好处就能揭过去的。 因而方寒的每一次吩咐，林欣彤都是全力以赴，刚才方寒语气严肃，林欣彤还特意了解了情况。 …… 江中院急诊科，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了，距离第一辆急救车到来也只剩下十分钟时间了，众人都是一阵心慌。 这一次的事情太突然了，正好攒到下班，不少医生堵在路上不说，手术室还占着，方浩洋和李文军都不在医院，匡明卓也下班了。 要不是现场还有方寒在，苗大龙早就乱了分寸了。 自己什么水平，苗大龙是清楚的，这种抢救，他是根本就插不上手的。 「方医生！」 叶开大步走来，向方寒汇报情况：「我刚才已经联繫了上面，向上面汇报了我们的情况，也联繫了江北区医院那边，区医院倒是有两间手术室。」 「联繫一下匡主任，看看匡主任到哪儿了，不行让匡主任去江北区医院，一辆急救车直接送患者去江北区医院，如果江北区医院还有充足的人手，让派一些过来。」方寒道。 江北区医院就在江中院附近，距离江中院不远，只不过江北区医院的医疗水平有限，高端医生欠缺，是没能力应付这种危重患者的。 方寒现在要做的是借用江北区医院的手术室和医生，同时让匡明卓前去江北区医院，这样一来能分担一下江中院的压力，要不然四位患者，真的严重超负荷了。 第763页 「好，我这就去联繫。」叶开点了点头。 「方医生！」刚走，又有护士过来通知：「方医生，刚才上面来电话了，说是医附院的汪主任正在咱们医院附近吃饭，得到消息已经赶过来了，二十分钟左右应该就能到。」 「太好了。」苗大龙瞬间松了口气。 这位汪主任是医附院急诊科的副主任，如果有汪主任帮忙，江中院这边的压力会小很多。 「好。」方寒也微微松了口气。 「方医生，方主任电话。」边上江枫拿着手机走了过来。 方寒接过手机：「喂，方主任。」 「方寒，急救车到了没有？」方浩洋开门见山，也不耽搁，他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了过来，而且担心方寒正在抢救，没有给方寒打电话，而是打给了江枫。 「急救车还没到，应该快了。」 「大概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这一次的抢救你全权负责，其他科室全力配合，新手术室也可以使用，需要的东西马上让江平医疗器械送过来……」 作为急诊科的主任，方浩洋虽然人在外地，但是却同样关心着这一次的1抢救，而且相比起方寒，方浩洋对科室的事情更为了解，比如手术室的情况，医疗器械的情况等等。 新手术室其实已经筹备了一段时间了，只不过还没有投入使用罢了，差的也只是一些小东西，就像是房子，已经装修好了，就差入住了，锅碗瓢盆之类的其实都不算什么大问题，最主要的是通水通气通电，常用家具到位。 「我已经吩咐过了。」方寒急忙道。 「好。」方浩洋应了一声，道：「全力以赴，不要有什么负担，真要出现什么意外，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当医生的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 这一次的抢救任务很重，方浩洋是清楚的，别说他不在，即便是他在场，能帮的忙也很有限。 现在科室唯一的二线医生苗大龙方浩洋是不指望的，还好有方寒在，方寒已经参与了好几次救援任务了，也算是有些经验，只不过直接指挥抢救还是第一次，方浩洋不担心方寒的水平，就是有些担心方寒的心态。 「我知道。」 「那行，那我就不影响你了，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方浩洋说罢直接挂了电话。 等挂了方浩洋的电话，方寒已经能听到急救车的救护声了。 「呜嘤，呜嘤……」 伴随着急促的警笛声，一辆急救车迅速的冲进了江中院，在急诊科门口停稳，边上早就严阵以待的护士们急忙推着平车上前，方寒也带领苗大龙等人走上前去。 急救车的车门打开，一位中年医生首先跳下急救车，下了车就急忙道：「患者多处开放伤口，失血量过多，已经休克昏迷，腹腔积血待检……双腿骨折……」 方寒一边听中年医生说着情况，一边走上前，一手摸到患者的手腕，一边查看患者的脸色和身上的伤口。 患者看上去相当严重，脸上、身上全都是血，整个一血人。 「检查血型，准备输血，人参注射液准备，银针……」 平车一边迅速的向抢救室而去，方寒一边高声吩咐。 平车刚刚推进抢救室，就有护士急忙给患者输液，检查。 「方医生，银针。」 护士给方寒递来银针。 方寒捻起银针，迅速的扎了下去，几枚银针扎下，患者的出血就迅速的开始减少。 「清创，检查出血点……腹腔探查……」 还好江中院已经有过多次救援经验，特别是长期跟着方寒的陈远、叶开等人早就见惯了血腥，对于一些常规急救手段也比较熟悉，一群人有条不紊。 「方医生，患者腹腔没有积血。」 叶开做了一个腹腔穿刺，急忙向方寒汇报。 方寒又自己的查看了一下，给患者做了一个三部九候诊断。 「应该是严重脑震盪伴随大出血休克……」方寒微微松了口气。 抢救现场，条件有限，医生也只能根据患者的外在表现和自己的经验来进行初步判断，这个初步判断误差自然是有的。 这送来的第一位患者是看上去最为严重的，可相比起之前方寒等人的预测来说要好很多，脏腑没有受到损伤，抢救起来要轻松不少，不需要开腹，这样的抢救在抢救室就能进行。 方寒迅速的开了几个方子，让护士去煎药，他自己则上前缝合患者的血管和伤口，患者之所以失血过多，正是因为大动脉破裂。 「方医生，匡主任已经前往了江北区医院，上面已经联繫了第二辆急救车前往了江北区医院，下一辆急救车估计十分钟之后就会到达。」方寒正在缝合，叶开同时汇报着情况。 「十分钟，到时候汪主任应该就能到了。」苗大龙插嘴道。 第0439章 抢救（中） 「方医生，患者有意识了。」 随时观察着患者情况的叶开急忙向方寒汇报。 方寒缝合好伤口，上前查看了一下患者的瞳孔反射，点头道：「情况比我预想的要好。」 「嗯。」其他人纷纷点头。 这第一位患者情况超过预期，就让众人心中顿时松了了一口气，要知道后面还有两位为重患者，现在手术室还在占用，要是第一位患者情况复杂，众人可真头大了。 第764页 「方医生，第二辆急救车马上就到了。」有护士进来汇报。 「做好接收工作，骨伤科的医生来了没有？」 「来了。」 边上一位中年医生急忙应了一声，方寒也不回头，继续做着缝合，顺口问：「正骨会吗？」 中年医生一愣，急忙道：「会，会。」 应声的这位中年医生是今晚骨伤科值班的二线医生，姓李，而且算是资深主治了。 李医生已经有些记不清，自己是多久没有遇到类似于方寒这样的询问了。 作为骨伤科的资深主治，李医生在骨伤科的地位也算是比较高的，中医正骨易学难精，真正的正骨高手稀少，物以稀为贵，江中院骨伤科的几位正骨高手那可都是奇货可居。 虽然有些不习惯，李医生也只知道这会儿不是他耍性子的时候，他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只不过一直插不上手，站在边上看着方寒抢救。 单看方寒的抢救，李医生就是瞠目结舌。 在其他人面前，李医生或许还有倨傲的本钱，可在方寒面前…… 李医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个方寒不仅仅精通外科的缝合，更是骨伤方面的高手，正骨水平不在他之下，这一段时间急诊科可是没少枪骨伤科的生意。 「既然会，那就好。」方寒一边快速缝合，一边道：「等我缝合好之后，患者的双腿你来负责。」 「好。」李医生急忙应道。 方寒不在说话，迅速缝合，不多会儿就缝合了最后的血管，只留下皮外伤，这个时候第二辆救护车也到了。 「剩下的缝合陈远你来做，骨折的地方交给骨科，处理好之后观察一下患者的情况，然后送去icu。」 说着话，方寒已经摘了手套，迈着步子急匆匆的走出了抢救室。 暂时没什么事的几个人急忙跟在方寒身后，和方寒一起去接待第二位患者。 方寒等人刚刚走出抢救室，不远处一群人就推着平车急乎乎的走来，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跟在身后正在吩咐。 跟着方寒一起出来的叶开急忙给方寒介绍：「是医附院急诊科的汪主任。」 不仅仅有汪主任，还有急诊科的两位医生和几位护士也赶了回来。 方寒只是微微点头，就大步迎了上去：「患者什么情况？」 「腹腔大出血，怀疑干脾破裂。」汪主任回了一句：「需要马上进行手术。」 「手术室准备好了没有？」方寒询问叶开。 「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我们所需要的设备和耗材还没有送来。」 「打电话催一下，先送患者进手术室。」方寒一边伸手摸着患者的脉搏，一边吩咐。 「方医生！」 叶开还没来得及打电话，不远处有人提着手提箱急乎乎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道：「方医生，我们是江平医疗器械公司的，先把一部分器材给您送来了，剩下的随后就到。」 「送去手术室。」方寒说了一声，跟着平车往前走，同时查看着患者的情况。 说着话，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推着患者进了手术室，方寒进了门就有护士急忙给方寒穿手术服，边上的汪主任也拿了一套手术服让护士帮忙。 一边穿着衣服，汪主任一边问：「匡明卓到了没有，患者必须马上进行手术，耽误不得。」 「匡主任正在江北区区医院做手术呢。」边上有人回了一句。 「什么？」汪主任就是一愣：「匡明卓不在，这个手术怎么做，我可没有这个能力。」 肝脾切除汪主任确实不行，他之所以换手术服是打算给匡明卓打下手的，没想到匡明卓竟然不在，匡明卓不在，这还怎么搞？ 难道说要让他上手？ 肝脾切除手术汪主任之前倒是参与过几次，不过都是担任助手，主刀的话，他还真有点心慌。 「我来做，汪主任给我打下手。」方寒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洗着手，一边洗一边问：「江北区医院支援的医生来了没有？」 「来了三位医生，都是外科方面的。」叶开急忙道。 「把人叫进来帮忙啊。」 汪主任一愣，眼睛看向方寒，自从遇到方寒，方寒就一直在发号施令，指挥抢救。 这么年轻，在急诊科又有这种权威？ 「你是方寒？」汪主任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他是早就听说过方寒的，只是一直没见过人。 「嗯，我就是方寒。」方寒已经洗好了手，带好了手套，举着手走了过来：「尽快洗手准备，马上准备手术。」 「你会肝脾切除？」汪主任又是一愣。 方寒他是知道的，可方寒竟然会肝脾切除，这个汪主任还真不清楚，这么年轻，怎么可能。 方寒没有回答，因为叶开已经领着江北区医院三位医生走了进来，前来的三位医生都是三十来岁的年纪。 这个时候各大医院都属于下班状态，值班的二线医生很少，匡明卓在江北区医院做手术抽用了几个，剩下的都是住院医级别的。 「你们三个都是外科医生？」方寒问。 「嗯。」三人点头，来到江中院，三位住院医多少还是有些拘谨的。 江北区医院也就是县医院的规模，和江中院这样的省厅直属医院差了好几个档次，一个是二甲级医院，一个是三甲级医院。 第765页 「有没有参与过肝脾切除？」方寒又问。 三个人急忙摇头，开什么玩笑，江北区医院就没这个项目好不好，肝脾切除这么高大上的东东，哪儿是一家县级医院有资格参与的。 「清创、缝合、拉钩、抽吸总会吧。」方寒有些无语，他也是有些晕了头了。 「会。」其中两个人急忙点头，剩下一个人有些紧张的道：「我只做过清创和缝合。」 「行了，去换衣服吧。」方寒摆了摆手，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将就着用了。 「好，好。」三个人急忙点头，手忙脚乱的去换衣服洗手，走路的时候都差点碰到刚刚走过来的汪主任。 肝脾切除啊，作为区医院的住院医，他们做梦都不敢想自己竟然有机会参与这么高大上的手术，说出去不知道有没有人信啊。 看着汪主任走来，方寒不等对方说话就开口道：「因为时间紧急，很多检查我们都来不及做，这也导致我们可能面临一些不可估量的突发症状，到时候一定要小心，你是一助，责任重大。」 汪主任又是一愣，然后点头。 说实话，汪主任还真有些不太适应方寒的这种谈话方式，好像一瞬间他又回到了最开始学习的阶段。 作为医附院急诊科的副主任，这些年几乎已经没人这么对他说话了，他隐隐记得，好像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是跟随当年的老主任上第一台手术的时候。 当时老主任也是这么殷殷叮嘱：「这一次你是一助，责任重大，一定要小心谨慎。」 时至今日，他又听到了这样的话，只不过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人却只是一位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 方寒叮嘱了一句，也没给汪主任话说的机会，就迈步向手术间走去，汪主任一愣，急忙跟随，江北区医院来的三位医生也急忙紧跟其后。 「方医生，患者出血量已经达到800了。」方寒刚刚走进手术室，麻醉师就向方寒汇报。 「马上装备手术。」方寒说着话已经走上了主刀位，边上的器械护士也急忙就位。 看着所有人都到位，方寒再次重申：「因为时间紧急，这一次我们没有核磁共振，没有胸片，可以说没有任何的参照，手术的过程中风险和意外很多，希望大家做好心理准备，都不要慌。」 汪主任看着方寒，点了点头，心中当真是慌的一逼。 肝脾切除本就是大手术，再加上这一次情况紧急，各种检查都来不及做，这样一来手术的风险就更大了，这样的情况哪怕是匡明卓亦或者田义涛来了也要头疼吧。 「开腹，电刀。」 说着话，方寒已经开始开腹，其他人也急忙收敛心神。 「这么多血！」 开腹的第一步，自然是开腹探查，看到这么多的血液，汪主任也禁不住吃惊，这么多的血，这必然是脏器或者血管破裂了，而且出血点还不止一个，搞不好有不止一处大动脉出血。 汪主任也算是见过大场面了，这会儿也有些瞠目结舌。 至于江北区医院的三位住院医，更是惊的不轻，这么多的血，这是流了多少。 「别愣神拉钩、抽吸，纱布填充。」 方寒的声音突然响起，吓的三位住院医一愣，抽吸的急忙开始抽吸，拉钩的拉钩，填充的填充…… 第0440章 抢救（下） 「左半肝损伤严重，脾脏部分破裂，需要切除……」 随着腹腔内的积液被排除，方寒开始探查患者腹腔内的情况，患者的肝脏和脾脏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肝动脉破裂，这也是患者腹腔内积血那么多的原因之一。 「出血量太大了，我们必须先找到出血点。」王主任眉头紧皱。 边上一直在抽吸，可患者腹腔内的血液却不停的涌动。 方寒点了点头：「下面我先处理几个大型的出血点，然后我们开始做肝脾切除，从目前的判断来看，最大的一个出血点应该在肝脏的下方，需要有人帮我捧着肝脏……」 方寒随手一点，指了一位住院医，指挥对方捧着肝脏，果然，肝脏刚刚被扶起来，下面就由大量的血液流出。 「方医生，患者出血量太大了，我们的血袋不够啊。」边上有护士道。 「患者的出血量已经快要达到150了。」汪主任也感觉到棘手。 「方医生，江平医疗器械的林经理给我们送来了一台血液回收机，说是借给我们免费试用。」一位护士走过来道。 「嗯，那就拿进来尽快使用。」方寒点了点头。 汪主任抬头看了一眼方寒，嘴上没吭声，心中却吃惊不小，江平医疗器械的这位医药代表看来对方寒很是巴结啊。 医药代表经常都会送一些新型器械给医生们免费使用，可关键是这一次对方的这个血液回收机送的太及时了。 汪主任猜测，八成是这位医药代表清楚现在江中院面对的情况，因而特意送来这么一台设备。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对方这个举动虽然算不上雪中送炭，却也绝对能让方寒记住了。 …… 手术室，手术有条不紊的进行，与此同时，第三辆救护车也如约而至。 第三两救护车个第二辆也就间隔了十分钟不到，几乎是方寒几个人刚刚开始开腹的时候，救护车就已经到了江中院急诊科门口。 第766页 这是最后一辆急救车了，也是这一次送来江中院的最后一位危重患者了，可同时这最后一位患者也是对江中院急诊科最大的挑战。 这会儿匡明卓在江北区区医院做手术，方寒也已经进了手术室，李文军还在路上，吕新文和温学义也还在手术室，江中院急诊科这会儿可以说已经没有挑大樑的医生了。 苗大龙和叶开等人这会儿已经把第一位患者送进了icu，这最后一位患者也就落到了苗大龙的头上。 「患者双腿粉碎性骨折并大量呕血。」 苗大龙的头瞬间就大了，他对这种外创伤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先给患者止血清创，询问一下吕医生手术还有多长时间结束？」 「手术室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手术的进度也有所加快，不过最快还需要二十分钟才能结束。」叶开早就了解了情况了。 这一次吕新文做的是断肢再植，手术已经开始了，自然没有停下来的道理，不过得到消息之后吕新文还是尽量开始节省手术时间，以期尽快把手术室腾出来。 叶开跟着方寒，经歷的一些场面也算是比较多，在边上建议道：「苗医生，我们现在先给患者进行止血和清创，保证患者的生命体徵平稳，帮患者争取时间。」 苗大龙点着头：「患者的情况比较复杂，除了外伤之外患者还有阳抗阴虚的症状，这个吐血应该是劳累过度导致的，有没有了解一下患者的身份？」 「了解过了。」叶开点头道：「四位危重患者，一位是老师，两位是企业白领，这一位是蹬三轮，靠给人拉货为生。」 苗大龙道：「这就对了，那就先用生脉散试一试。」 …… 手术室内，方寒一边进行着手术，也同时操心着最后一位患者的情况，他一边进行血管缝合，一边对边上的护士道：「问一下叶开，最后一位患者什么情况。」 护士急忙过去打电话询问，不多会儿回来汇报：「叶总说了，患者是双腿粉碎性骨折伴随吐血，现在患者的外创伤出血已经止住了，只不过吐血症状却没有遏止，患者的吐血量很大。」 「电话接通，我和叶开说话。」方寒道。 护士急忙拿出手机再次拨通叶开的电话：「叶总，方医生和你说话。」 说着护士就把手机放在了方寒的耳边，方寒手底下的动作不停，同时和叶开通着电话：「患者现在什么情况？」 「外伤出血已经止住了，但是患者的吐血症状却没有遏制住，苗医生已经给患者服用了生脉散和三甲復脉汤，不过看上去没什么效果。」 「你把患者的情况详细的给我说一下。」 叶开不敢耽误，急忙道：「患者是蹬三轮的苦工，苗医生判断患者的吐血可能是劳累过度引发的阳抗阴虚，气逆血动……」 方寒没吭声，一边做着手术，一边听叶开把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然后道：「既然判断是阳抗阴虚，那么採用生脉散之类的药物自然是不行的，生命买伞是益气固阴救逆，你们现在要做的不仅仅是固阴救逆，而是要补阴抑阳、降气止血……我说个方子，你记一下，苏子9克……」 汪主任目瞪口呆，差点都忘记了自己正在做手术。 方寒这还是人吗？ 自己正在做这个高难度的手术，竟然还有空遥控指挥，这是有多大的能耐啊？ 通过这会儿手术，汪主任已经看出来了，这位方医生的左右半肝切除水平绝对是国内顶尖的，应该不比匡明卓、田义涛等人差。 特别是方寒临危不乱，随机应变的能力，当真是让汪主任佩服。 汪主任作为医附院急诊科的副主任，他自己虽然没有主刀过这种大手术，可没少给一些专家打下手，方寒的水平绝对是他见过的专家中的佼佼者。 可你再厉害，也不能一心二用吧？ 苗大龙这会儿已经愁的揪头髮了。 这最后一位患者的情况准确的来说要比前面两位患者更特殊一些。 前面送来的两位患者都只是单纯的创伤，也就是说情况都是这一次事故造成的，而这这最后一位患者不仅仅双腿粉碎性骨折，还有这个呕血证状，而且从目前看来，这个呕血才是最要命的。 患者的双腿出血现在已经遏制了，完全可以等到温学义和吕新文等人手术做完，可这个呕血…… 这么会儿的功夫，患者已经吐血不少了，苗大龙也採取了好几种紧急止血的措施了，这个呕血要是止不住，哪怕是吕新文等人手术做完，患者这个情况也没办法手术。 …… 二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包扎处理，然后送患者去病房。」 吕新文和温学义做完手术，把最后的收尾工作交给二助和三助，两个人就急匆匆的走出了手术室。 他们两个人是下午三点多进入手术室的，这会儿还不到下午四点，两根手指，用了不到四个小时，这个速度其实不算慢了。 吕新文一边走还一边道：「今天这台手术做的算是比较顺利了。」 「我们要是再耽误下去，方医生估计该骂人了。」温学义开着玩笑。 「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意外事故。」吕新文也禁不住摇了摇头，当时他在手术室得到消息的时候当真是被惊的不轻。 第767页 江中院的情况他是知道的，眼下也就这么一间上规模的手术室，平常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那可就了不得。 今天的这台手术吕新文自己觉得算是做的比较顺利的了，可在外面等着的领导却不这么认为，人要是着急了，就不会以常理来判断。 「吕医生，温医生，苗医生说你们出了手术室马上去抢救室。」两人刚出门，就碰到在门口蹲守的小护士。 「走吧。」吕新文回头看了一眼温学义，两人急忙大步向抢救室走去。 两人走进抢救室的时候，叶开正在打着电话，好像再给什么人汇报着情况，苗大龙则正站在患者边上查看情况。 「苗医生，吕医生和温医生来了。」 苗大龙回头，就看到刚进门的吕新文和温学义。 「吕医生，温医生，你们先看看情况吧。」 温学义和吕新文两个人也不啰嗦，走上前查看情况，两人先给患者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然后又查看了已经出来的检查结果和ct片。 「患者双腿多处骨折，这样的情况难度很大啊。」吕新文下了判断。 「右腿还好一些，左腿的话，即便是做手术，恢復的概率也是相当低的。」温学义也道。 「呕！」 两人正说着话，患者嘴巴一张，又是一大口血液从喉咙涌了出来。 「患者的脏腑也有损伤？」吕新文吓了一跳，他只是骨伤科医生，而且还是西医，对这个情况确实不了解。 「患者这是劳累过度，本就有病在身。」苗大龙揉了揉额头，他的脑袋都大了。 他已经试了好几种办法，奈何都没什么效果，这该如何是好？ 苗大龙正发愁呢，叶开挂了电话走了过来：「苗医生，方医生给了一个方子，让我们试试看。」 「方寒？」苗大龙一愣：「他不是正在手术吗？」 「嗯，方医生正在做肝脾切除手术，我刚才和方医生通了电话。」叶开点头。 「我……」苗大龙张了张嘴，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第0441章 抉择 苗大龙头都愁大了，接过方寒一边做着肝脾切除，一边和叶开通着电话，然后还给了个方子。 这会儿苗大龙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无力的，和这种妖孽，你也没地说理去。 不仅仅是苗大龙，吕新文和温学义同样惊呆了，现场的小伙伴们都惊的不轻，大家都知道姓方的牛逼，一个是主任，一个是主任接班人，可你这也太牛逼了吧？ 见到苗大龙不吭声，叶开轻声询问：「苗医生，您看？」 「我看个屁啊。」 苗大龙很想来这么一句，强忍着没骂出来，哼道：「既然方寒给了方子，那还不赶快用，等什么？」 既然把指挥权交了出去，苗大龙就没打算再和方寒拧着干，这种急救活动，最忌讳的就是你一个注意，他一个注意，都是危重患者，没那么多时间耽误，因而才显得指挥抢救的这个人压力大，责任重。 叶开走到边上把方寒的方子写下来，签了自己的名字，又拿到苗大龙面前：「苗医生，您看一看。」 苗大龙一挥手：「赶快去准备。」 自己的本事自己清楚，苗大龙知道他不如方寒，这个时候方寒能给方案，必然是有几分把握的，他也没必要多此一举，耽误时间。 因为情况紧急，这一次煎药用的是大火快煎，泡药的水取得就是开水，不到十分钟，汤药就端了过来。 患者失血过多，之前都已经昏迷，这会儿功夫因为吐血，中途已经晕厥了一次了，这一次也是刚刚恢復意识，苗大龙试了试温度，端着汤碗就给患者灌了下去。 一剂药下去，患者的吐血量就开始减少，瞬间让边上的人目瞪口呆。 苗大龙一挥手：「再去准备一碗。」 自己折腾了好半天，人家方寒一剂药就见效了，这会儿苗大龙是彻底无语了，妖孽那真的是没法解释的。 随着护士去准备第二剂汤药，随着患者的吐血量减少，吕新文和温学义苗大龙三个人才再次商议起治疗方案来。 患者的吐血现在开始遏制了，可这骨折的双腿该怎么解决。 吕新文沉吟了一下，低声和苗大龙温学义商议：「患者的右腿情况还稍微好一些，可左腿的话，哪怕是手术，恢復的机率也是相当小的，我是建议截肢的。」 「截肢？」 苗大龙一愣：「有这个必要吗，哪怕是恢復好之后有什么缺陷，有总比没有强吧？」 吕新文摇头：「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处理不好，到时候伤口感染，肌肉萎缩，最终还是要截肢的……」 苗大龙看向温学义，在这方面他还真没多少发言权。 温学义沉吟道：「吕医生说的其实也是有道理的，患者的左腿伤情严重，不仅仅是粉碎性骨折，伤患部位的神经和肌肉也严重损伤，这种程度截肢的话确实是最为合适的。」 苗大龙还是有些犹豫，截肢可不是小事，一旦决定，后果那是相当严重的。 「要不要徵求一下患者本人的意见？」苗大龙询问吕新文。 「患者家属不在场，这种事自然是要徵求患者本人意见的。」吕新文点了点头。 「那就吕医生您负责和患者沟通吧。」苗大龙直接把皮球踢给了吕新文。 第768页 吕新文知道，自己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沟通工作是他来做，因而也没有犹豫，走上前和患者沟通去了。 患者一听，马上就摇头：「医生，求求您，求求您，我不想截肢，我也不能截肢啊，家里一家子人还等着我养活呢，我的腿要是没了，一家人怎么生活啊……」 患者原本还有些虚弱，这会儿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挣扎着要起身，最里面呜呜呜的，说着张口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看到这个样子，吕新文急忙安抚。足足过了好半天才让患者的情绪稳定下来。 这会儿正好第二剂药也好了，吕新文亲自给患者服下，这才走过来和苗大龙温学义商议。 「苗医生，温医生，情况你们也看到了，现在怎么办，以患者的情况，根本经受不住打击。」 患者这会儿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呢，只能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要要是受了什么刺激亦或者继续耽搁下去，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险。 「联繫一下急救中心，看看患者家属联繫上了没有？」苗大龙皱了皱眉。 叶开急忙走到边上打电话去了，不多会儿回来道：「急救中心那边已经确认了患者身份，而且已经联繫了患者家属，患者家属已经在路上了，至于多长时间到，说不准，很多路都堵了。」 吕新文道：「这怎么办，患者的情况也耽误不得，我们现在只是紧急止血，这么下去，万一造成肌肉坏死，那就只剩下截肢了。」 「要不问一下方医生？」叶开小心翼翼的道。 「这种事问方医生有什么用？」温学义插嘴道：「现在的情况要是方医生在场，或许还能帮的上忙，可他不在场……」 后面的话温学义没说，可大家都知道意思，方寒总不能再隔着电话指挥大家手术吧？ 真以为方寒是神人？ 「李主任来了。」 几个人正纠结着，李文军急匆匆的大步走来，额头上全是汗珠，甚至还有些气喘吁吁。 之前护士打电话的时候，估么着李文军至少也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可现在也就一个小时刚过，可见李文军这一路上是怎么来的。 「现在什么情况？」 李文军走到抢救室，先喘了口气，这才问道。 「四位患者……」 苗大龙瞪了一眼叶开，急忙打断：「现在是说这个事的时候吗，先说说眼前的患者吧。」 「什么情况？」李文军问。 吕新文简单的把情况说了一遍，李文军眉头一皱，微微沉吟了一下道：「如果不截肢，恢復的可能有多大？」 「不到三成。」吕新文道。 「没有别的办法了？」 「如果这个手术让我来做，最多三成。」吕新文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自己的水平他清楚，如果他来做，最多三成把握，其他人那就不知道了，如果医生水平高，或许能有四成或者五成的把握，可问题是，现在还有人吗？ 吕新文来了江中院这么久，对急诊科的情况还是了解的，这个情况别说李文军来了，就是方浩洋来了那也没办法，除了方寒的底气吕新文不是很清楚之外，可以说整个江中院急诊科除了他，这个手术没人能做，温学义都不行。 「方寒呢？」李文军又皱了一下眉问。 「方寒正在做一台肝脾切除手术，才进去四十来分钟。」苗大龙道。 「不行那就截肢。」李文军又沉吟了一下，缓缓道。 「李主任，现在的问题是患者家属不在，患者自己又不同意，我们……」吕新文又说了一下情况。 李文军也有些头大。 虽然说根据《侵权责任法》第五十六条【紧急情况】因抢救生命垂危的患者等紧急情况，不能取得患者或者其近亲属意见的，经医疗机构负责人或者授权的负责人批准，可以立即实施相应的医疗措施这一条规定，在特定情况下，医生可以以抢救生命有限，不经过患者家属的签字确认，比如方寒现在正在做的肝脾切除。 可现在的情况是，患者已经有了自主意识，患者本人已经表示不同意了，这个时候哪怕是李文军也不好採取手段。 还有一个患者的这种不同意属于不理智行为，因为以患者目前的情况，吕新文根本没办法和患者进行沟通，怕刺激患者。 这个时候你做还是不做？ 苗大龙这会儿都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刚才直接把患者麻翻了事，就当是危急情况处理了，可当时患者吐着血，苗大龙又不得不採取措施…… 「给患者家属打电话了吗？」李文军询问。 「没有，我们现在没有联繫到患者家属。」 「去问一下联繫方式，和患者家属沟通一下，徵求一下意见。」 叶开急忙又走到边上要联繫方式去了，要到联繫方式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 电话过去，好半天没人接听，叶开足足打了三遍，都是无人接听，已经快放弃的时候，电话却打了过来。 「餵……」电话中一个女声，声音有些哽咽。 「您好，这里是江州省中医医院急诊科，请问您是患者何小林的家属吗？」 女人一听是江中院，瞬间就急了，声音带着哭腔：「医生，我是何小林的妻子，我丈夫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没事吧，他……」 第769页 声音越来越低，到后面只剩下呜呜呜的哭声。 「何小林现在还在抢救中，有些情况我们需要和您说明一下。」 女人一听自己的丈夫还在世，又急忙问：「医生，我丈夫怎么样了，有什么情况您说。」 叶开简单的把情况说了一遍，话没说完，电话中又是一阵哭声：「呜呜呜呜……」 叶开稍微等了一分钟，等对方情绪稳定，这才继续道：「现在我们需要徵求您的意见……」 「医生，求求您，求求您一定要救活我的丈夫，要保住他的腿啊，他是我们一家子的支撑……」 听到这儿，叶开就知道事情不好办了。 还好，女人又说话了：「医生，我马上就到医院了，求求您，求求您一定要治好我丈夫，求您了。」 第0442章 残酷 叶开挂了电话迈步走了过来：「李主任，患者家属马上就到医院了。」 「马上是多久？」 李文军板着脸，一句话就问的叶开面红耳赤。 马上、大概、也许这样的词彙，是不能出现在医生口中的，特别是这种急诊抢救的时候。 马上是一分钟还是十分钟亦或者半个小时？ 「你没有和患者家属进行沟通？」苗大龙问。 「我说了情况了，可患者家属一个劲哭，一个劲求我们保住她丈夫的腿，我……」 李文军瞪了叶开一眼，很是有些不满意。 当了这么长时间住院总了，做事还是这么马虎大意，马上到了，马上到了这样的话是能从医生口中说出来的吗？ 「患者家属来了。」 李文军正犯难呢，一位护士喊了一声，李文军和叶开等人急忙走出抢救室，走出抢救室几个人往走廊的一头一看，都呆住了。 两位头髮花白的老人搀扶着一位一瘸一瘸的女人缓缓的走了过来。 看老人的年龄，至少也是七十岁以上，甚至八十岁，女人的一条腿空荡荡的，拄着拐子，两位老人小心的陪在边上。 「这就是患者家属？」 看到这一幕，无论是李文军亦或者吕新文苗大龙都惊呆了。 苗大龙是知道患者的家境不怎么好，蹬三轮的，靠着做苦力挣钱养家，甚至于因为劳累而吐血，这是生病捨不得看一步一步积攒成这样子的。 可苗大龙做梦也没想到患者的家境竟然这么悽惨。 一双老人，八十岁左右，步履蹒跚，妻子早就失去了一条腿，怪不得刚才患者说自己是家里面唯一的支柱。 这哪里是唯一的支柱啊。 这简直就是全家人的依靠，全家人命啊。 男人四肢健全，家境尚且如此，这要是失去了一条腿，该当如何？ 一家人靠什么生活？ 现在来的之后患者的妻子和父母，他们有没有孩子，孩子多大了，有几个孩子？ 纵然李文军已经在江中院急诊科干了二三十年，见惯了生老病死，见惯了无数悽苦的家庭，这一刻也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边上的几个小护士早已经眼眶通红，泪流双颊了。 人非早木，孰能无情，面对这种情况，哪怕是铁石心肠，这一刻也要动容吧？ 女人拄着拐，和老人们缓缓而来，不是他们不想快，而是快不起来。 到了李文军等人面前，女人一把扔掉手中的拐杖，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声音哽咽：「医生，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救救我丈夫吧，我已经没有了一条腿，他不能没有腿啊，实在不行，我愿意把我自己的这一条腿也给他……」 温学义站在李文军身后，悄悄的擦了擦眼泪。 看女人的穿着，看老人的打扮，一家人家境并不宽裕，女人也是那种没有什么文化的人，这一点从她说出愿意用自己的一条腿去换自己丈夫的一条腿就能看出，可腿岂是那么好换的？ 「李主任，患者发烧了。」 正在这时，一直在抢救室负责照看患者的骨伤科李医生急匆匆走了出来，凑在李文军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李文军脸色微微一变。 这个时候患者发烧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这意味着患者的伤口已经开始感染，局部极有可能坏死，必须尽快进行手术，耽误不得了。 李文军深吸一口气，走上前缓缓的扶起女人，脸色严肃：「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可现在的情况是，你丈夫已经发烧了，这说明伤口已经感染，如果不马上进行处理，就有可能有生命危险，你们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纵然心中百般同情，纵然心中百般不忍，可这个时候，站在医生的角度，李文军却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同情，板着脸，说出毫无感情的话来。 患者已经开始发热，证明情况严重，这个时候甚至来不及耽搁了。 作为急诊科副主任，作为二三十年的老急诊，李文军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时候保命要紧，也只有强硬的语气和不容置疑的口吻才能督促患者家属尽快下定决心。 医生也是人，也有同情心，可同时，医生却有着属于自己的责任，该把同情心收起来的时候，就一定要把同情心收起来。 这个时候任何的迟疑和同情都有可能让患者家属迟疑，犹豫不定从而耽误时间，而耽误时间的后果则是让患者更加的危险。 第770页 「噗通！」 刚刚被患者李文军搀扶起来的女人一屁股又坐回了地上，双目无神，眼泪就像是不要钱一样从眼角不断滑落。 女人失去了一条腿，也正是因为失去了一条腿，她才能清楚失去一条腿之后的痛苦，她才能清楚失去一条腿之后的无助。 五年前，一次车祸，她失去了一条腿，那个时候她绝望，她无助，是她的丈夫陪着她，安慰她，带她走出了绝望和无助，她渐渐的适应，可现在这个悲剧又沦落到了他的丈夫头上。 可谁陪她的丈夫走出绝望，走出无助？ …… 手术室，方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手术，处理了血管出血之后，方寒开始着手切除部分损伤的肝脏和脾脏。 「阻断肝门，拉钩！」 方寒一边时不时的提醒一下当助手的住院医，一边看了看时间。 「问一下叶开，刚送来的患者情况怎么样了，呕血止住了没有？」 护士急忙拿起手机拨通了叶开的电话。 「喂，叶总，方医生问患者现在怎么样了？」 叶开就站在温学义边上，眼眶也有些发红，感觉到手机振动，这才走到边上拿起手机。 「服了两次药，患者的呕血已经止住了，只不过患者的双腿，可能右腿需要截肢。」 「你和方医生说吧。」护士把手机凑到方寒耳边，轻声道：「方医生，叶总亲自和你说。」 方寒一边专注的进行着手术，一边道：「说吧，什么情况？」 「方医生，患者的呕血已经止住了，只不过右腿情况严重，需要截肢。」 「截肢？」方寒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操作，同时问：「这么严重？」 「患者的双腿粉碎性骨折，右腿情况最为严重，肌肉和神经也严重损伤，吕医生说手术的话恢復的概率不超过三成，到时候如果肌肉坏死伤口感染可能更麻烦。」 「既然这样，那就截肢吧。」方寒缓缓的道。 医生治病救人，自然要有主次之分，首先以救命为主，这是必须的，如果说威胁到生命，别说截肢，腰斩那也要抢救的…… 听上去或许残忍，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在生死面前，截肢和生命自然要选择后者。 叶开应了一声，准备挂电话，沉吟了一下又道：「方医生，现在麻烦的是患者和患者家属都不同意，患者的家境很差，妻子早就没有了左腿，父母也已经八十岁左右了……」 方寒没有在场，因而没有太直观的感受，可从叶开的话语中，方寒也能听出其中的辛酸。 「李主任来了没有？」方寒询问。 「李主任已经到了，这会儿李主任也有些发愁。」 「既然李主任到了，那就让李主任处理吧。」方寒说罢就挂了电话。 之前他操心是因为李文军不在，现在急诊科也就他和苗大龙两位二线医生，而苗大龙很显然对这种外伤并不在行。 现在既然李文军已经到了，剩下的事情方寒就不打算操心了，而且以叶开描述的情况来看，方寒自问也是没有什么能耐的。 这样的情况哪怕是廖一鸣来了估计也要发愁，粉碎性骨折，神经、肌肉严重损伤，这样的情况可不是单纯的靠中医手法就能復位的。 如果截肢真的是唯一亦或者最好的选择的话，方寒相信李文军绝对会做出准确的选择来。 …… 抢救室门口，李文军再次搀扶起女人：「已经没时间了，你们尽快做个决定吧。」 女人眼眶中的泪水似乎已经流干了，双眼无焦距的看向李文军，声音沙哑，几不可闻：「我们救命……」 李文军不敢再看女人的眼睛，转过头看向叶开：「让患者家属签署责任书，马上准备手术。」 「是。」叶开应了一声，吕新文和温学义等人也马上去准备。 「噗通！」 身后的女人再一次瘫坐在了地上，女人身边的老人缓缓的弯下身子，两人拦着女人，三个人一起抱头痛哭。 「呜呜呜……」的痛哭声在医院的夜间的走廊里面传的很远……很远…… 站在抢救室边上的护士甚至不忍直视，转过头去悄悄的摸着眼泪。 李文军走上前，声音也有些变化，低声对两个护士道：「搀扶患者家属去边上的椅子休息吧，地上太潮了。」 说罢，李文军就推门进了抢救室。 不忍，难受，可又有什么办法？ 身为医生不能感情用事，这一点李文军最初学医的时候就懂，在生、老、伤、残、病面前，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只有永远保持理智的医生，才是一位合格的医生。 第0443章 人力时有尽 「匡主任，累了吧，要不先去我办公室喝点茶，等会儿咱们一起吃个饭？」 江北区区医院，匡明卓走出手术室，边上江北区医院的外科主任林立明陪在匡明卓边上，一边走还一边关心。 「不了，我还要尽快赶回去。」匡明卓微微一笑道：「我也就负责一位患者，也不知道科室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林立明急忙接口：「是啊，据说江中院急诊科那边今天晚上也就方医生一个人主持大局，三位患者，也不知道忙不忙的过来。」 第771页 匡明卓点头道：「是啊，所以我就不打扰了，改天再和林主任一起吃饭。」 「这样吧，我开车，我和匡主任您一起过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或许还能帮得上一点忙。」林立明道。 江中院和江北区区医院虽然说距离比较近，都在江北区，可两家平常还真没有太多的交集，一方面，江中院是中医医院，江北区医院一般也是不怎么能求到江中院头上，二一个，江中院是三甲级医院，省厅直属医院，也不是江北区医院这样的县医院能随便巴结的上的，有巴结江中院的功夫，人家江北区医院还不如多花一些心思在省医院亦或者医附院等一些医院身上。 这一次匡明卓在江北区区医院做手术，林立明给匡明卓打下手，这么一台手术下来，林立明也算是在匡明卓面前混了一个脸熟。 平常那是没机会，现在有机会了，林立明自然不会轻易放弃。更何况匡明卓还是外科方面的专家，能和匡明卓这样的大拿拉上关系，对林立明本人和江北区区医院都是有着很大的好处的。 再加上江中院现在也开始走中西医结合方面的路子，对江北区医院来说，以后的机会那就更多了，别的不说，能争取到一两个前去江中院交流学习的机会那也是好的。 「那就麻烦林主任了。」匡明卓也没有拒绝，他知道这会儿江中院必然是缺人的，林立明这位江北区区医院的外科主任过去能帮上的忙可不小。 林立明开着车，一路上开的很快，十五六分钟就到了江中院。 走进科室，匡明卓就看到分诊台前面的走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分诊台前面有一位护士值班。 匡明卓走上前，护士急忙起身问好：「匡主任。」 「其他人呢？」匡明卓问。 「方医生还在手术室，李主任也去了手术室，其他人刚才来了，又被李主任打发回去了，徐院长和院领导也在手术区等着呢。」护士急忙道。 匡明卓也没多问，和林立明一起就急匆匆的向手术区走去。 来到手术室门口，匡明卓和林立明就看到有着不少人在等着呢，有头髮花白的老人，有缺了一条腿的女人，三个人聚在一起，应该是一家人，还有五六位穿着考究的聚在一起，应该又是一家人。 匡明卓也没多问，和林立明直接进了观摩室。 观摩室内，不仅仅徐锦波在，还有几位比较陌生的中年人，其中一人匡明卓看着眼熟，好像是江中市的市领导。 一群人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看到是匡明卓，徐锦波就急忙大步迎了上来，迫不及待的问：「匡主任，江北区区医院的哪一位患者现在怎么样了？」 「手术非常成功，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暂时在江北区医院的icu，等情况稳定一些，再转来咱们医院。」 「这就好，这就好啊。」徐锦波满脸激动。 之前匡明卓看着比较眼熟的市领导也走上前，伸出手：「匡主任，辛苦了。」 「不辛苦，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匡明卓和对方握了手，很是谦逊的道：「江北区医院就送去了一位患者，相应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 「和死神赛跑，和病魔抗争，哪有什么轻松之说。」市领导亲切的拍了拍匡明卓的手背：「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好好感谢你们这些医护人员啊，特别是江中院，这一次简直是立了大功了。」 匡明卓回头看向徐锦波，市领导能这么说，想来应该是江中院这边的抢救工作也是相当顺利才对。 徐锦波看到匡明卓看来，道：「送来咱们医院的三位患者目前都没有生命危险，一位患者已经送进了icu，方寒正做的这一台手术也已经接近尾声，目前看来一切顺利，另一位患者现在也在进行手术。」 「那就好。」匡明卓松了口气，同时却心中吃惊不小，江中院这边三位患者，目前看来都已经得到了及时的抢救。 当时事故发生的时候，匡明卓是距离江中院最近的，可以说他是可以最快赶到医院的高级医生。 作为江中院急诊科的副主任，匡明卓是正儿八经的三线医生，按说以当时的情况，匡明卓应该第一时间赶到科室主持抢救工作才对，而不是听从方寒的安排前去江北区医院。 事实上要是换了别的医院，副高级别的医生既然能及时赶回，那自然是要第一时间赶回去的。 当时接到叶开的电话，匡明卓之所以选择听从，是因为他了解方寒的水平，方寒的水平在他之上，不仅仅是左右半肝切除，除了西医方面，方寒精通的更多，而在组织抢救的时候，像方寒这样的多面手才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专科人士有专科人士的优势，同时也有专科人士的缺陷，专科医生遇到符合自己专科的患者自然是得心应手，可一旦遇到自己专科之外的医生，那么发挥的作用就微乎其微了。 也正是因为了解这一点，匡明卓才果断的听从了方寒的安排，去了江北区医院，把江中院这边留给了方寒。 当时是情况所逼，是没办法的事情，可匡明卓也同时替方寒担心。 纵然方寒是多面手，可他毕竟只是一个人，江中院又和其他医院不同，江中院急诊科现在高端医生是严重欠缺的。 也就是说，在江中院，除了方寒之外，其他医生哪怕是苗大龙这样的资深主治，在面对这样的事故伤患时也帮不上多大的忙。 第772页 患者多，伤情重，人手少，这样的情况别说方寒，就是换一位老急诊专家过来估计也要头大。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可这样的局面，方寒竟然应付过来了，这怎么能不让匡明卓惊讶。 「小方手术结束了。」 市领导回头看向显示屏，画面上，方寒已经开始摘手套了。 手术室内，方寒一边摘手套一边对汪主任道：「汪主任，关腹就交给您了，我出去看看。」 「方医生您去忙吧，剩下的交给我了。」汪主任点着头。 之前汪主任也多次听过江中院方寒的名字，可听的再多也比不上亲自和方寒打一次交道，同台做一次手术来的直接。 今天的这一位患者，情况可以说算是相当严重了，汪主任都担心患者下不了手术台，可就是这么一台手术，却在方寒的主持下有惊无险的完成了。 最主要的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患者甚至没有来得及做ct检查，方寒只是经过初步的检查之后，患者就被送进了手术室。 在这样的情况下，方寒的手术依旧做的是有条不紊，有惊无险，这样的水准绝对算是国际水准了，放眼整个江州省绝对是屈指可数。 而且，在做这一台手术的同时，方寒还指挥着外面的急救，遥控指挥，遥控开方，稳定了第三位伤者的危情。 看着方寒年轻的背影，汪主任不仅有些唏嘘，未来的江州医疗界必然有这个年轻人的一席之地……不，哪怕是全国，也有这个年轻人的一席之地，这样的年轻医生，未来或许能走到云林超亦或者郭文渊那样的高度也未可知。 方寒走出手术室，并没有完全出门，而是经过内部通道，直接进了另一间手术室。 另一间手术室内，吕新文也在主持着另一台手术，负责给吕新文打下手的是温学义和李文军以及叶开等人。 「小方来了，患者情况怎么样？」 李文军看到方寒进来，一边帮忙，一边询问。 「汪主任正在关腹，暂时没什么生命危险。」方寒回了一句，走上前观看，此时患者的右腿已经完全截肢，截肢手术是吕新文做的，而且是高位截肢，现在吕新文和温学义正在做左腿的骨骼復位内固定。 高位截肢是从大腿根部截肢，整条右腿已经被锯掉了。 看到患者已经被截肢的右腿，方寒有些微微失神，他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一步啊。 这倒不是说方寒自问自己就有水平保住患者的右腿，吕新文和李文军等人能做出截肢的决定，也不是贸然的，一般来说，也只有血管完全无法重建，肌肉损伤严重等情况才会选择截肢，吕新文也是老骨科了，李文军也是老急诊了，他们两人的眼力和判断力那是绝对不会差的。 而当时方寒并没有多说，也是为了避免耽误及时的抢救，长时间的血液堵塞和伤口感染，危险程度是非常高的，方寒急匆匆做完手术赶过来，只不过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看看究竟有没有挽救的可能，毕竟他是有着系统在身的。 当时进行干扰，是因为方寒当时根本走不开，尽量节省时间赶过来是他抱着一丝侥倖，可总归现实是残酷的，人力时有尽。 第0444章 得瑟的方浩洋 方寒回到住处，已经是晚上一点多了。 三位伤重患者全部送进了icu，江北区医院虽然是县级医院，同样也有属于自己的icu，四位重伤患者生命无忧。 「叮……临时任务完成，奖励宿主高级抽奖一次！」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方寒多少是有些许高兴的。 虽然说临时发生的事故让人沉闷，抢救的过程也让人揪心，抢救的结果也并不尽如人意，可总归是挽救了四条鲜活的生命。 特别是系统的提示音，从某方面来说比起官方的认可更为权威，系统既然确认临时任务完成，那就说明四位伤患是真的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了。 这一次的高级抽奖，加上上一次的随机抽奖，方寒现在等于已经积攒了两次抽奖了。 方寒并没有选择马上抽奖，而是洗了个澡上床睡了。 现阶段来说，方寒对于技能的需求已经没有那么迫切了，反而是有时候抽取到的高级道具作用很大。 就拿年三十那一次的抢救来说，模拟卡牌、复制卡牌和提升卡牌在关键时候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倘若没有模拟卡牌、复制卡牌和提升卡牌的加成，那天的抢救绝对不会那么顺利。 从得到系统的那一刻，方寒从来没有把系统当成是自己的依仗，系统对方寒来说也就只是一个机遇，一个机会，一个外挂，却不是全部。 系统能从天而降，也有可能某一天突然消失，这个谁又说的准呢。 所以得到系统之后，方寒的自我学习一刻也没有停滞过，他从来没有坐享其成，等着崇拜点积累，等着兑换技能，等着系统一步一步的推着他成长。 有没有系统，方寒的态度都没有变过。 没有系统，该怎么努力就怎么努力，有了系统该怎么努力还怎么努力，金手指永远都是辅助，而不是全部。 只有端正态度，才能做真正的自己。 就像一些小说中的桥段，什么上门女婿窝囊三年五年，一朝得到金手指亦或者继承亿万家产，窝囊废瞬间崛起云云，也只是小说桥段而已。 第773页 窝囊废永远都是窝囊废，哪怕给他亿万家产，依旧也只是窝囊废，败家子，真正有能力的人，哪怕没有亿万家产亦或者金手指，不说风光无限，也绝对不至于太过窝囊。 性格决定命运，有些境遇不是金手指亦或者外力可以改变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只有靠自己才是永恆，方寒坚信这一点。 …… 早上七点，方寒站在洗手间的洗脸盆前面洗漱，清水洗脸，没有用任何的洗面奶和擦脸油，镜子里面，皮肤白皙，稜角分明的脸颊帅气逼人。 洗过脸，方寒走出小区，在小区门口买了早点，一边走一边吃，修长的身材，沉稳的脚步，帅气的身形，哪怕是一手拿着豆浆，一手拿着油条边吃边走，依旧吸引不少少女的频频回头。 「方医生早！」 「方医生好！」 走进医院，一路就有医生护士问好，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礼貌点头回应。 穿过分诊台，穿过留观室，方寒走进骨伤分区，骨伤分区的医生们大都已经到了，聚在值班室聊着天，聊着昨晚的事故。 对医生们来说，桥塌了，责任是谁，什么原因塌的，并不是大家需要操心的，大家更关心的反而是昨晚的抢救。 特别是对江中院急诊科的医生们来说，昨晚的抢救绝对是值得大书特书的。 昨晚的事故是很多民众谈论的热点和话题，而昨晚的抢救却是江州医疗界今天一整天都在谈论的热点和话题。 昨晚的抢救工作如果放在医附院亦或者省医院那样的三甲级医院，其实不算什么，可放在江中院，那绝对是值得一说的。 江中院毕竟属于中医医院，以前类似于这样的抢救基本上是插不上手的，像方寒刚到急诊科不久参与的那一次急救，江中院也只是作为分流医院负责一些轻伤患者，类似于昨晚那样的危重伤患，别说四位，哪怕是一位，江中院也是无法应付的。 可昨晚呢，足足四位危重伤患，江中院却全部抢救了下来，没有一人死亡，这样的成绩是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 昨晚上徐锦波的心情是相当不错的，市领导给予了江中院极大的肯定和表扬。 从昨晚的抢救来看，证明江中院急诊科的改制是有成绩的，而且成绩斐然。 「方医生！」 一群人正说着话，看到方寒进来，都纷纷起身问好。 这一刻，骨伤分区无论是以前和方寒相处过一段时间的温学义等人还是才来时间不久的吕新文等人，看向方寒的目光都是非常尊重的。 之前吕新文等人虽然给方寒面子，不愿意得罪方寒，可在内心深处，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的，一位十多年的资深主治，现在却要听一位毛头小子的，哪怕这个毛头小子的水平比自己高一筹，不舒服还是不舒服。 可经过昨晚的事情，所有人都对方寒是心服口服。 昨晚上，方寒展示的不仅仅是个人能力，还有统筹调度。 为什么说主持一次大型抢救多一位急诊科医生来说至关重要？ 正是因为这样的抢救过程中展示的不仅仅是个人能力，还有领导和安排能力，面对突发事件，能不能临危不乱，能不能及时作出正确的安排，能不能合理的协调人员等等，这些都是考验一位急诊医生能力的地方。 个人技术再好，那也只是冲锋陷阵的先锋大将，只有表现出临危不乱、遇到紧急情况可以随机应变、统筹调度、合理安排人员，才是真正的帅才。 …… 早上七点四十，方浩洋的帕瑟特在属于自己的停车位停稳，方浩洋迈步下了车，不远处其他几位科室主任也是差不多的时间停车下车。 「哟，老秦，老高！」 方浩洋笑呵呵的和其他人打着招唿。 秦卫华一愣，看着满脸笑容的方浩洋，略显惊讶：「你不是应该在云州省蹭吃蹭喝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什么叫蹭吃蹭喝？」 方浩洋显得极度不乐意：「我那是参加会议好不好，出差学习，随时掌握最新的医疗动态。」 「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高海琦笑着插嘴。 「切，你以为我和你们一样？」方浩洋不屑的撇嘴：「我一直都是大公无私的好不好，没有必要的会议，我是一般不怎么参加的，这不，听说科室出事了，我连夜就赶回来了。」 「啧啧……」秦卫华砸吧砸吧嘴巴：「某些人的脸皮那是真厚啊，科室出事了，科室出什么事了，昨晚上怎么没见你人，这是回来抢功劳的吧？」 方浩洋并不在意，依旧是满脸笑意，笑的是相当欠揍：「姓秦的，你这就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我告诉你，这种心态要不得，你说你，也是大主任了，格局不要那么小好不好，有那个心思，还不如多想想办法把科室自身的水平提升上去，就说我们急诊科吧，这才几个月，成绩那是有目共睹。」 秦卫华已经懒得和方浩洋说话了，几乎也就是和方浩洋前后脚，秦卫华也正式成了江中院内科的大主任。 和方浩洋认识这么多年了，秦卫华还真没见过方浩洋这么嘚瑟过，这傢伙真是…… 想到这里，秦卫华就有些牙疼，早知道自己当初就不惜一切代价把方寒弄去内科算了，哪儿有现在这么多事，看把姓方的能的，好像自己多大能耐是的。 第774页 高海琦呵呵笑着，秦卫华和方浩洋这一对老冤家，见面要是不掐两句，他都有些不习惯。 高海琦不打算插嘴，奈何方浩洋好像并不打算放过高海琦，笑着道：「我说老高啊，你没事也要劝一劝老秦，做人不能太那啥，目光总盯着别人那一亩三分地，别人的庄稼再好，那也是别人的。」 「我说老方，你这个嘴就是欠揍。」高海琦没好气的道，这个姓方的确实是越发的嘚瑟了。 「你看看，你看看，你们这个态度就相当的不端正，我只是实事求是嘛。」方浩洋摆着手：「算了，不说了，我还是回科室看看吧，急诊科现在摊子大了，事情也多，真是一刻也走不开啊，出去开个会就出乱子，真让人不省心。」 秦卫华看了一眼高海琦，笑着道：「老高，咱们俩要不要揍这傢伙一顿，已经到医院了，也不怕下手重，瞬间考验一下急诊科的抢救水平？」 高海琦很是认真的想了想，点头道：「我觉得可行。」 说着话两人就摩拳擦掌，笑呵呵的向方浩洋走去。 方浩洋甩开膀子就跑，一边跑还一边骂：「你们两个傢伙，这是以多欺少啊，我告诉你们，我们家小方那可是会功夫的，信不信我等会儿让小方去你们内科踢馆。」 「呀，还踢馆！」 秦卫华哈哈大笑，招唿边上的高海琦：「老高，上，别客气，这老小子确实是欠揍……」 第0445章 浩浩荡荡 方浩洋走进急诊科，换上属于自己的白大褂，就对着外面发号司令：「通知一下科室的二线以上医生，集体查房。」 「好的，方主任。」负责传话的住院医急忙应了一声，然后又小心翼翼的询问：「方主任，骨伤分区哪边要不要通知？」 医院的科室主任是没有属于自己的助力亦或者秘书之类的，一般来说传话通知要么是通过住院总，要么是使用一些自己使用着顺手的住院医，要么就是逮住谁就是谁。 方浩洋没什么使用顺手不顺手，往往都是看到谁就是谁，推开办公室，看到谁就喊谁，这是他的一贯作风，反正跑腿这种事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也不用挑什么人，哪怕是实习生一样可以做的好。 什么，你做不好？ 跑腿传话这种小事你都做不好，那还要你干什么？ 因而负责传话的住院医询问都是小心翼翼的。 按说，方浩洋这位大主任通知集体查房，那就是例行的大查房了，整个急诊科那都是方老大的地盘，方老大想怎么查就怎么查。 可是行政主任的权利是非常大的，和企业还不同，一般来说甚至没什么制约，只要压的住人，强势，那真是一言九鼎，哪怕是副高级别，行政主任脾气来了都可以指着鼻子骂。 当然，过度的暴利就会遭遇反抗，真要有那种没脑子的行政主任，估么着被人架空也是常事，谁还没一点脾气还是咋滴。 虽说整个急诊科都是方老大的地盘，可一旦科室有了分区，行政主任一般查房都是会绕过分区的，最多也就是巡视。 前文说过，一般科室下辖分区的建立分两种情况，一种是科室确实过大，业务太多，划分分区方便管理，另一个则是为了给一些副高更大的权限。 一些有本事的医生，人家当副主任好多年了，当主任又没什么希望，这个时候就要考虑是不是跳槽之类的了，上面总有人压着，自然是不怎么舒服，这个时候成立个分区，给一个分区老大的位置，虽然是下辖分区主任，名义上比大科室主任低一头，可事实上比起副高却多了很多自主权，再不济那也是山大王。 而一般来说，因为第二种情况成立分区的比例还占大多数，因而行政主任查房也都会绕过分区，人家毕竟是自治区了嘛。 住院医是知道这一点的，因而特意询问了一句。 「你说呢？」方浩洋的眼神凌厉。 「我知道了。」住院医吓了一跳，急忙去通知人去了。 一边往外走，住院医一边心中暗骂，自己真是傻啊，今天又不是例行查房的日子，方主任回来却要大查房，这自然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而昨晚的事情怎么饶的过骨伤分区？ …… 「方主任通知查房？」 骨伤分区，方寒带着人也正打算查房，得到通知下意识就是一愣：「方主任回来了？」 「回来了，特意通知科室所有二线以上集体查房。」 「行，那就散了吧，陈远、吕医生、肖医生……」方寒挥了挥手，点了一下骨伤分区的几位主治，然后一起向科室值班室走去。 大主任查房阵仗是非常大的，不过查房的规模也要看情况。 如果只是通知三线医生，那么就是副高跟随，各位主治和住院医是不用跟着的，二线以上的话，不仅仅副高跟随，主治医也要跟在后面，各位住院医则守着自己管理的病床等候。 方寒和陈远几个人到达的时候，科室的二线以上医生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方浩洋穿着白大褂迈步从办公室走出来，龙腾虎步，目不斜视，李文军和匡明卓紧跟其后，然后是一大群主治医，方寒吊车尾一样跟在最后。 方寒算是实习生的身份，可现在又是骨伤分区的负责人，算是二线医生，同时又是二线医生中资歷最浅的，论资排辈其实也应该在最后。 第775页 方浩洋走了两步，一回头：「小方！」 后面的主治门急忙闪开，把吊在最后的方寒让了出来。 「前面来，躲后面怕谁吃了你还是怎么的。」方浩洋没好气的招了招手。 方寒这才快步上前，跟在匡明卓和李文军身后。 方浩洋这才回头继续走，一边走一边道：「昨晚的抢救我听说了，你处理的很好。」 「这是再说自己吗？」 方寒有些心不在焉的跟着，冷不丁听到方主任夸奖，急忙谦虚道：「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昨晚上其实多亏了匡主任和苗医生李主任他们。」 「苗医生？」方浩洋下意识的回头，目光看向苗大龙。 原本跟在人群中同样打酱油的苗大龙就是一阵头皮发麻：「好端端的看我干什么，我又没表功。」 昨晚的抢救过程，方浩洋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苗大龙是指望不上的。 事实上不仅仅是苗大龙，原本急诊科的老医生大都是指望不上的，毕竟是事故性伤患，中医是有局限性的，这一点不可否认。 跌打损伤、正骨復位，中医自然没问题，可什么干脾破裂，创伤性大出血，粉碎性骨折，这样的情况绝对能吓死一大群中医人。 通俗的说，中医其实类似于西医的内科医生，在处理外伤方面是很欠缺的，不仅仅欠缺，甚至于很多内科医生都没怎么见过太过血腥的场面。 在全是血液的腹腔中扒拉脏器肠子，一般人还真没这么大的心，很多新人医生第一次见到都要哇啦哇啦的吐半天。 李文军在场，能发挥的作用其实也只是统筹调度，更何况昨晚李文军还不在。 方浩洋之所以夸赞方寒，对方寒昨晚的表现相当满意，并不是因为方寒昨晚的肝脾切除做的漂亮，也不是因而方寒手术的时候遥控指挥。 方寒的本事方浩洋见的多了，见的多了也就麻木了，有些事发生在方寒身上，你就不要去纠结为什么，真要纠结，那就是觉得自己太闲了。 什么正骨，什么针灸、什么左右半肝切除等等，一系列的东西，谁也不知道这小子突然又会了什么新式玩意。 反而是方寒昨晚紧急联繫江北区区医院，借人藉手术室的事情让方浩洋最为满意。 在关键时候，临危不乱，知道想办法，这才是合格的领导嘛。 方浩洋给方寒的定位并不是一位单纯的技术型人才那么简单，他是指望方寒接班的，一位只知道看病做手术的医生，是绝对胜任不了行政主任这个位子的。 …… 皇帝出巡，浩浩荡荡，主任查房，鸡飞狗跳。 方主任出巡，整个急诊科都瞬间忙碌了起来，二线医生跟随，没资格跟随的一线住院医和实习生则老老实实的呆在属于自己的区域等候。 等候的同时还要临阵磨刀，尽可能的去回忆自己管理的病人的情况，有可能牵扯到的知识点等等。 查房对副高以上的医生来说，那就是巡视，可对于下级医生来说，那就是考验，那就是关卡，主任查房，万一查出点问题，下级医生都免不了一顿训，更何况主任查房的时候还极有可能出现让不少住院医都比较惧怕的问答环节。 上级医生心情好了还好，问一些和患者情况有关的东西，心情要是不好，想到哪儿问到哪儿，那可就麻烦了，答不出来训斥都是轻的，搞不好又要多抄几篇病歷。 一路上，方浩洋在前，李文军和匡明卓方寒三人在后，后面又是浩浩荡荡的十几位主治，哪怕是一些路过的患者家属都忍不住侧目，多看两眼，不知情的还以为来了什么大人物。 方寒跟在人群中，也有些咂舌，这还是他第一次跟随大主任查房。 骨伤分区成立之前，方寒是没资格的，而且他也不管床，主任查不查房都和他没多大关系，骨伤分区成立之后，前几次查房规模也没这么大，这一次可以说是方寒来到急诊科之后规模最大的一次查房了。 主要是方主任心情好啊。 得知情况之后，方浩洋昨晚在云州省都呆不住了，买了凌晨十二点半的机票赶了回来。 徐锦波高兴，方浩洋同样高兴，这一次急诊科算是出成绩了，而且成绩不小，单拿昨晚的抢救来说，现在急诊科就可以堵住整个医院所有人的悠悠之口。 现在谁还敢说他方浩洋搞的中西医结合的现代化急诊科室没什么效果？ 现在谁还敢说他方浩洋乱花钱，乱糟蹋钱？ 成王败寇，现在的方主任毫无疑问那就是胜利者，没有他方浩洋的中西医结合的大急诊，就没有昨晚顺利的抢救。 昨晚的抢救可不仅仅在院内有影响，在市里和省里那都是挂了名了，江州省医疗界都要重新审视江中院急诊科。 可以说，昨晚的事情过后，江中院急诊科将彻底改变以前留给大家的印象，什么不能治重病了，不能治外伤了等等…… 一切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去式，从今天开始，江中院急诊科将以新的形象面对外界，面对江州医疗界同仁…… 第0446章 滚 查过留观室，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杀向了icu，在一群住院医忐忑不安的眼神中，方主任来了，在一群住院医如释重负的眼神中，方主任走了，就这么浩浩荡荡的来，就这么浩浩荡荡走…… 第776页 当然，不少人其实都清楚，今天查房的重头戏其实就是icu，方主任最关心的其实还是昨晚的三位患者。 到了icu这边，一大群主治就被方浩洋打发走了，只剩下方寒和李文军匡明卓苗大龙以及吕新文。 icu毕竟不同于普通病房，平常方寒带着五六个人查房负责icu的住院医都是硬着头皮，这要是进去二三十号人，开玩笑吧？ 方主任当然也清楚这一点。 急诊科的icu现在有五张病床，五张病床已经全部住满了人，除了昨晚送来的三位重伤患，还有匡明卓前两天做的肝切除手术患者。 重症监护病床边上都有患者家属陪着。 「患者已经醒了？」 「嗯，这是昨晚送来的第一位患者，后半夜就已经醒了。」负责重症监护室的主治医急忙道。 昨晚的第一位患者主要是失血过多，脑部震盪，经过抢救治疗之后，后半夜就已经醒了，算是情况最好的一位了。 方浩洋走上前在患者的面前挥了挥手，患者的眼珠子跟着方浩洋的手来迴转动。 「看上去恢復的不错。」 「人是醒了，不过还不能说话。」陪在边上的是患者的妻子。 方寒也走上前检查了一番，然后道：「失血休克，再加上脑部震盪，反应有些迟缓，有可能会造成短暂失忆，这个家属要有心理准备。」 「失忆？」患者的妻子顿时就急了。 「只是有可能，而且这个失忆也只是暂时的，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恢復期患者家属一定要有耐心。」方浩洋耐心安慰。 「嗯。」患者的妻子点了点头。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同样在icu，相比起另外两位患者，他们家这位确实算是最幸运的了，没看其他两位，一位截肢了，一位肝脾切除了，都没有囫囵着，他们家这位最起码没少什么零件。 「再观察半天就可以转去普通病房了。」方浩洋对icu的主治叮嘱。 「嗯。」主治急忙点头。 然后方浩洋又走向下一位患者，下一位正是已经截肢的患者，患者其实也已经清醒了，只不过双目无神，面如死灰。 负责陪护的同样是患者的妻子，患者的妻子的状态同样不算好，双眼红肿，整个人也是非常的憔悴。 方浩洋走上前的时候，患者的妻子微微抬起头，双眼看向方浩洋和方寒等人，眼神中有着茫然和麻木。 跟着方浩洋一起的李文军心中就是一揪。 这样的眼神他见的多了，这是哀莫大于心死啊，患者的命虽然救下了，可失去了一条腿的患者活着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也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可能对现在的患者来说，活着还不如就那么死了，一了百了。 方浩洋走到患者的面前，同样挥了挥手，患者表情呆滞，一点反应都没有。 方浩洋昨晚也听说了情况，心中也有些准备，并没有多说什么，照例做了检查，方寒也同样做了检查，留了医嘱，然后走向下一位患者。 一群人走出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心情多少都有些沉闷。 方浩洋回头对苗大龙道：「适当开导一下三号床的患者家属，患者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家属的配合很重要。」 苗大龙顿时就变成了苦瓜脸，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啊。 昨天抢救时候的场面苗大龙那是亲眼所见的，当时他都忍不住哭了，这个时候让他去做开导？这不是为难人吗？ 「怎么，这点事都做不好？」方浩洋眉毛一挑：「要不我这个主任亲自去？」 「没有，我也没说什么不是。」苗大龙哼哼唧唧的：「只不过我对截肢方面并不是很了解，到时候开导的话总要让患者家属听明白吧？」 说话的时候苗大龙偷偷看了一眼吕新文，这个活他自然是想推给吕新文的，同样是主治，主治和主治那也是不同的，吕新文一个新人，现在还不是他这位老资格的对手。 「现在手术已经做完了了不了解又有什么关系，你现在要做的是开导患者家属，做好患者的预后。」方浩洋却不打算放过苗大龙。 吕新文笑着道：「我和苗医生一起吧，两个人好说服。」 方浩洋点了点头：「也行，尽快让患者家属把心态调整过来，患者这个样子下去可不行。」 方浩洋对患者的情况是非常担忧的，医生把命救回来其实并不算完，还要把心救回来，一些患者被抢救过来之后接受不了现实轻生的多了去了。 各大医院的住院大楼和门诊大楼其实是跳楼率最高的地方，每年都有人从楼顶一跃而下，不信你去看，各大医院的门诊大楼和住院大楼楼顶的防护做的都是很高的，有些医院的楼顶防护比人还高。 可不管你做的多么高，只要有人想跳，那总是有办法的，别说患者，医生加入跳楼行列的也大有人在，方寒年前还挽救了一位副主任呢。 李文军沉吟了一下道：「患者的绝望其实还是体现在生活上，如果能给患者以经济方面的援助，或许能好很多。」 方浩洋回头看了一眼李文军，有些讶异这样的话能从李文军口中说出来。 当然，李文军说的也是事实，可问题是医生这个职业绝对是见到种种惨状最多的一个职业了。 第777页 家境不好的，交不起住院费的，每年都要遇到很多很多，倘若同情心泛滥，自家的日子那就彻底没法过了，今天这个补助一点，明天哪个援助一点，日积月累那可不是小数目。 而且就医生本身来说，大多数医生其实并不是高收入。 江中院作为中医医院，医生们的收入比起西医医院来还要差上一些，哪怕是副高以上的医生比起人家省医院亦或者医附院的医生，收入还是低。 「要不咱们科室组织捐献一下？」方寒也有这个意思。 李文军也道：「随着咱们急诊科的扩展，以前遇到不到的一些事以后可能也会遇到，我觉得是不是可以成立一个科室内部的扶助基金，用以援助一些交不起住院费的患者？」 「我支持李主任的意见，我本人愿意拿出十万块。」方寒同样第一个站出来支持。 方浩洋讶异的看向方寒，这小子现在这么有钱了吗，一张口就是十万块？ 边上的苗大龙和吕新文同样惊的不轻，十万块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江中院的主治估么着一年也就十来万的收入，方寒现在还只是实习生吧？ 「这件事可以考虑一下，过几天咱们开会再讨论一下。」方浩洋没有直接拍板，毕竟科室内部的扶助基金的话，并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情，有些医生护士或许乐意，可有些人就不见得乐意了，作为领导并不能以自身意志去考虑问题。 …… 离开icu，方浩洋单独把方寒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进了门，方浩洋伸手一指边上的沙发：「坐吧。」 说着话就开始烧水准备泡茶，方寒对方主任的办公室早已经非常熟悉了，就好像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样，很自然的在沙发上坐下，左右看着，然后微微起身，一伸手摸了一个苹果。 「咔嚓！」 红彤彤的苹果被方寒咬了一口。 方浩洋瞪了方寒一眼，自顾的烧着水，等水烧开，泡好茶，给自己和方寒倒了一杯，喜滋滋的喝了一口，这才道：「这次我去云州遇到了陈国中陈院长，陈院长对你的论文很满意。」 方寒没吭声，继续听着。 方浩洋又喝了一口茶水，继续道：「陈院长的意思是你私下里做一份考题交给他，你明白我的意思？」 方寒点头，明白，很明白了。 按说他是赶不上今年的研究生了，陈国中这很显然是内部操作。 「抽空去一趟江州医科大。」方浩洋很是有些有气无力，和方寒说话，真的很累人，有时候你好歹给个反应啊。 「嗯。」方寒点了点头。 「昨晚的抢救你做的很好，临危不乱，思路清晰，很不错。」方浩洋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每次吧，他其实都有不少花想给方寒交代，可每次见到方寒，两句话说的节奏就被打乱了，他这边说，方寒这边根本不插嘴，静等着你说下文，最多嗯，啊…… 要不是这小子真的本事，方浩洋都恨不得一脚把这小子踹出去，整个科室，还真挑不出第二个这么让他郁闷的傢伙。 方寒依旧不吭声，面带礼貌式微笑。 「滚吧，滚吧。」 方浩洋一挥手，懒得说了，气的他牙疼。 这次方寒说话了：「别急啊，这茶才正好呢，我再喝两杯。」 说着话，方寒站起身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喜滋滋的喝完，砸吧砸吧嘴巴，这才放下茶杯：「那方主任，我先走了。」 「滚，赶快滚。」方浩洋摆着手，就像是赶苍蝇一样。 第0447章 江州医科大 江州省医科大学，江州医科类院校的no.1，江州医科大不仅仅是江州省医科院校中的no.1，在东南五省，江州医科大也是能排在前列的。 江州医科大下辖三个分院，专科众多，单就本科以上专业就有麻醉学、医学影像学、医学检验、口腔医学、护理学、药学、药物制剂、基础医学、临床医学、眼视光学、生物医学工程、运动康復与健康、法医学、应用心理学、生物信息技术等等。 每年从江州医科大走出的医学生数以千计，单从江州省来说，各大医院、医药公司、卫生部门等凡是和医疗有关的行业，江州医科大毕业的学生绝对占据着不小的比例。 方寒还是第一次来江州医科大。 当年参加高考的时候，方寒的目标其实也是江州医科大中医院，只不过他对自己的成绩并没有多大的把握，这才在填第一志愿的时候填了林州中医学院。 江州医科大的歷史并不算悠久，建校也不过三十多年，算起来和江中院的歷史差不多，只不过短短的三十多年，江州医科大已经发展为一所集教育、医疗、科研、医药研发等各方面全面发展的现代化高科技医学类院校。 江州医科大的校址也经过了三次变迁，如今的江州医科大坐落在江中市江东区，占地面积极广，全校拥有师生上万人，资金雄厚，人才济济。 江州医科大校园门口的道路几位宽广，交通便利，方寒开着属于自己的五菱，愣是没能进人家江州医科大的校门。 门卫很不客气的把方寒的五菱拦了下来，语气也是相当的不客气：「干什么的，送货的话走后门不知道吗？」 「我是来找陈院长的。」方寒探出头去，给了门卫一个礼貌式的微笑，早知道来就不开车了，他以前在林州中医院上学的时候，也没见这么多规矩，电瓶车、自行车之类的那是随便进的，面包车登记一下也是可以进去的。 第778页 「找哪个陈院长？」门卫斜眼看着方寒，满是雀斑的脸颊上带着一丝不耐烦，方寒无往不利的笑容首次在这位防护着江州医科大大门的五十多岁的门卫身上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陈国中陈院长。」 门卫听方寒是找陈国中的，这才认真了几分，伸着脑袋在方寒的车里面看了又看：「你找陈院长干什么？」 方寒愣了愣，这个他找陈国中干什么，这个问题有必要给门卫通知说吗？ 既然开着五菱进不了门，方寒就不打算进了，他又给了门卫一个礼貌式的微笑：「那我把车停别的地方可以吗？」 门卫同志并不乐意：「我问你找陈院长干什么？」 「不干什么。」方寒有些无语，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找陈国中干什么。 今天方寒过来其实只是想见一见陈国中，看看陈国中对他怎么安排，这一趟江州医科大之行也算是前两天方浩洋交代的。 换句话说，方寒其实算是来走后门的。 「不干什么你来这儿干什么？」门卫也有些生气了：「过来遛弯吗，这儿是遛弯的地方吗？」 一辆五菱被门卫拦在了门口，而且一纠缠就是这么半天，来来往往的一些学生也都注意到了，不少学生还站在不远处指指点点。 作为江州医科大的学生，那也是有着些许傲气的。 「这谁啊，开着这么一辆破面包车打算进门？」 「看车牌是江中市的车牌，想来是哪一家送货的吧，这也太没有分寸了，正门是这样的破车能进的吗？」 「滴滴！」 这么一耽误，一辆黑色的大众也到了门口，方寒的五菱挡在前面，大众只能停在后面，摁了两下喇叭。 江州医科大的正门其实也是分割开来的，行人通过的地方和车辆通过的地方并不相干，方寒的五菱之所以被拦住，正因为它是五菱。 门卫听到后面的鸣笛，回头一看，发现是一辆黑色的大众宝来，眉头就是一皱。 这个皱眉并不是针对后面的大众，而是针对方寒，后面的车门卫认识，那是包教授的车子，正是因为方寒的捣乱，这才让包教授的车子不能通行，因而门卫对方寒更显不满。 「过去吧，进了门靠边，先把路让出来，你的车我还要检查。」门卫向方寒挥了挥手。 方寒开着车进了门，就在靠边的地方停下，给后面的宝来留出了足够通行的地方。 黑色的宝来缓缓的驶进了大门，车窗就是开的，经过五菱的时候，包教授看到了坐在驾驶座上的方寒，因为方寒的车窗也是开着的。 包教授就示意司机稍微停车，坐在车里面向方寒打招唿：「小方啊，怎么是你？」 「包教授。」方寒很是客气的和方教授打了一声招唿：「我来拜访一下陈院长。」 「那等会儿忙完了来我的办公室喝茶。」包教授很是亲热的招唿：「上次你讲的很多的东西很值得深思啊，我还有一些问题想找你探讨一下呢。」 「好的，等我忙完了就去找您。」方寒客气的挥手。 等到包教授的车子走远，门卫还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方寒。 包教授在江州医科大可算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对小小的一个门卫来说，包教授这样的存在他每天能见一面都是值得高兴的，这个开着五菱的小伙子竟然认识包教授，而且看上去很熟稔。 难道说这又是一位低调有内涵的富家子弟？ 对门卫来说，包教授其实已经算是比较低调的了，学校不少教授的车子那都是四五十万起步，也就包教授的车子是十来万的宝来，包老的儿子人家都开奔驰了呢。 看着门卫发愣，方寒忍不住提醒：「师傅，您要检查能不能快点，我还赶时间。」 门卫的脸上顿时觉得臊得慌，他觉得方寒这个催促就是对他赤裸裸的嘲讽。 「不用查了，你走吧，往左拐进去之后是停车场。」 「真的不用检查了？」方寒再次确认了一下。 门卫没吭声，迈步进了属于自己的小门房。 既然门卫确定不检查了，方寒也就不墨迹了，开着车按照门卫所说的路线，把车停在停车场，下了车，锁好门，然后又愣住了。 陈院长的办公室怎么走来的？ 凑巧一位抱着书本的女学生从不远处路过，方寒急忙上前喊：「美女。」 女学生听到喊声回头，看到方寒就是一声尖叫：「啊……」 伴随着尖叫，女学生怀里面抱着的书也掉在了地上，女学生却恍然未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方寒。 方寒并不意外女学生的反应，这个尖叫并非是害怕，而是惊讶亦或者惊喜，类似于这样的反应对方寒来说才算是比较习惯的，倒是刚才门卫的反应反而让方寒很是有些不适应。 「美女。」方寒又喊了一声。 女学生这才回过神来：「啊，你叫我？」 「打听一下，陈国中陈院长的办公室怎么走？」方寒很是客气的询问。 「你找陈院长？」女学生用美丽的眼睛看着方寒。 「嗯，我找陈院长。」方寒点头。 「陈院长一般都不怎么在自己的办公室的，而且他的办公室距离这一块也比较远，这样吧，我亲自带你去。」女学生思索着道。 第779页 「那太谢谢了。」方寒给了女学生一个礼貌式的微笑。 女学生瞬间霞飞双颊：「不客气。」 说着话，女学生这才弯腰去捡自己的书本，方寒也急忙上前帮忙，两本书，其实等方寒弯腰的时候，人家女学生都已经全部捡起来了。 捡起书本，女学生在前面带路，方寒紧跟其后，一边走女学生一边低声道：「我叫宋蕊，是护理系大四的学生，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这一点其实很好猜，方寒要是江州医科大的学生，按年龄算至少也大四或者大五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校长办公室。 「嗯，我不是。」方寒点头。 「那你是陈院长的亲戚？」宋蕊刺探着情报，同时心中窃喜，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能遇到这么帅气的男神。 怪不得昨天她的闺蜜说她要走桃花运了，果然是桃花运呢。 「我打算报考陈院长的研究生，所以来拜访一些陈院长。」对于宋蕊方寒倒是没什么隐瞒。 「你要考我们陈院长的研究生？」宋蕊一愣，心中又是窃喜，这么说的话这位帅气的男神以后就是学长了。 「可是陈院长的研究生很难考的。」宋蕊又有些担心的道：「而且你这么直接过去，陈院长不一定会见你的。」 「我和陈院长已经见过了。」方寒解释道。 「这样子啊。」宋蕊又高兴了，这么说的话这位帅气的男神极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学长呢，读研究生的话那也是在学校里面呢，自己以后岂不是…… 想到这里，宋蕊的耳根都已经红了，太羞人了，第一次见面，自己怎么可以这样子胡思乱想呢。 可……可真的有些控制不住啊…… 第0448章 谢谢陈院长 江州医科大挺大的，院长办公室距离停车场区域也挺远的，要是平常，宋蕊还真不怎么愿意走这么长一段路，把有限的时间用在走路上，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可今天，宋蕊却觉得这一段路是如此的短暂，她还没怎么觉得，陈院长的办公室就已经到了。 「方大哥，这栋楼上去最里面一间就是陈院长的办公室，我就不上去了。」 宋蕊得知了方寒的姓氏，已经很是自来熟的称唿方寒为方大哥了。 「谢谢你。」方寒又给了宋蕊一个礼貌式的微笑，然后在宋蕊期盼的眼神中迈步走进了电梯。 宋蕊一直目送着方寒的背影消失，还依旧有些依依不捨，当然她也没有等来她期盼中的方寒会请她吃饭之类的邀请。 「方大哥这样的才是让人钦佩的男人。」宋蕊在心目中给方寒做了评价。 当然，方寒并没有请人家宋蕊同学吃饭以示感谢，也并不是方寒抠门，而是一般情况，方寒都不会随便给女孩子以奢望。 见面打个招唿，给人家女孩子以礼貌式的微笑，这就是方寒能给的最大程度的感谢，吃饭、看电影、逛街之类的感谢，很容易让女孩子误会什么。 这个自从大一的时候方寒因为抹不开面子，分别接受了两位女学姐的请客吃饭从而让两位关系相当好的女学姐反目成仇以后，方寒就很注意这一点了。 …… 方寒来的很巧，陈国中正在自己的办公室。 听到敲门声，陈国中对外面喊了一声：「请进！」方寒就推门而入。 看到走进来的方寒，陈国中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小方来了，坐吧。」 虽然陈国中也只见过方寒一面，可他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方寒，当然，不仅仅是陈国中，这世上百分之七八十的人只要见过方寒一面，再见面也都会轻易认出来，毕竟像方寒这么帅气的小伙子并不多见。 方寒很客气的在陈国中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做的很直，双手很自然的放在双腿上，以示对陈国中的尊重。 陈国中笑吟吟的看着方寒：「自然一点，不用太拘谨。」 方寒这才靠上沙发，坐的自然了一些。 陈国中也知道方寒的来意，笑着道：「你上次让匡明卓带来的论文我看了，写的很不错，很有深度，前几天我再云州省遇到方浩洋，也和方浩洋说了，鑑于去年年底的研究生考试你没有参加，所以我准备给你一个加考。」 「谢谢陈院长。」方寒急忙道谢。 陈国中摆手：「你先别急着高兴，这个加考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也并非走过场，这两天我会安排一下，给你出一套试题，到时候你过来单独考试，要是成绩不合格，这个研究生你也是读不成的。」 「谢谢陈院长。」方寒依旧道谢，心中反而对陈国中越发的敬重了几分。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研究生考试虽然有专门的时间段，可这世上总归是有特例的，比如说特招生。 以陈国中的身份，特招几个研究生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原本方寒猜测自己今天来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没想到陈国中竟然还要求他考试。 对考试方寒其实是不虚的。 「看来你狠自信嘛。」陈国中笑着道：「既然你是在职读研，这个考试的难度可要比平常考研难得多。」 「谢谢陈院长。」 陈国中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这个方寒很有意思啊，他说了几句话，方寒的回答却都是「谢谢陈院长」，可这三声谢谢，意义却大不相同啊。 第780页 陈国中看了看时间，笑着道：「小方啊，既然来了，顺便上一节课怎么样？」 「上课？」方寒一愣，急忙道：「我上课有些不合适吧？」 对于在江州医科大上课，方寒其实还是很期待的，江州医科大人多啊，陈国中所说的上课必然不是去教室上课那么简单，而是类似于讲座一类的，到时候一个大教室好几百人，崇拜点那还不刷刷刷的往上涨。 上一次去长清县中医院，仅仅一百多人，方寒就收穫了三百多万崇拜点，这一次要是能有五百人，一百多万崇拜点总是有的吧？ 当然，期待归期待，该谦虚的时候还是要谦虚的。 「怎么不合适了？」陈国中呵呵笑道：「小方你现在可算是名人了，特别是在这些学生心目中，那可是偶像，就这么定了，现在是十点多，讲座就安排在下午两点，趁着这个时间段正好宣传一下。」 说着话，陈国中也不等方寒同意，就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吩咐了几句。 …… 全国的各大高校，都是会隔三岔五的邀请一些各界名流，知名教授前来学校做讲座的，一般来说这个讲座并非是强制性质的，也就是说学生们去不去听讲，全看个人自愿，人家要想去，那就去，要不想去那就不去。 因而一些教授专家前去各大高校做讲座之前，学校都是会大肆宣传一番的，有时候学校为了避免讲座的时候人数太少过于尴尬，还还给予一定的学分奖励。 毕竟这个人数也关系到专家教授们的面子，有些专家教授名气固然大，可讲的东西太过冷门枯燥的话，愿意去听的人还是不怎么多的。 方寒的这个讲座算是陈国中临时起意，因而宣传的时间算是很短的，可纵然如此，方寒在江州医科大讲课的消息传开之后还是瞬间引起了轰动。 正如陈国中所说，方寒现在的名气可不算小，或许在一些大拿眼中，方寒只能算是末学后进，或许水平是有的，可毕竟资歷太浅，经验不足。 可在大多数的学生心目中，方寒绝对是很多年轻人的偶像。 去年江州省的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还只是实习生就搅动一方风云，去年关于方寒的各种视频可是流传很广的。 特别是在学校，现在不少讲师上课都喜欢用方寒做例子，什么人家江中院的方寒，现在还只是实习生却怎么样云云…… 因而随着学校的宣传，方寒下午打算在学校的大教室讲课的消息瞬间就在江州医科大传遍了。 男生们还好一些，特别是女生们，简直疯狂了。 午饭的时候，学生们见面聊的都是下午方寒讲课的事情。 「嗨，听说了吗，方寒下午在一号教室讲课。」 「哪个方寒？」有人还有些发懵，这个名字耳熟，却想不起是谁。 「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啊，今年还只是实习生呢……」 「就是那个非常帅气的那个方医生？」 类似之类的对话在女生之间极为常见，哪怕是男生们也都纷纷谈论。 大家对一些老教授老学究或许兴趣不是很大，可对于一位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却整天被老师们拿出来说事的别人家的学生还是极为感兴趣的。 宋蕊也和几个舍友一起说说笑笑的前去食堂吃饭，只不过宋蕊今天好像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小蕊，像什么呢？」边上一个女孩子撞了一下宋蕊。 「没什么。」宋蕊急忙摇头。 「是不是想下午方医生讲课的事情呢？」另一位女孩子笑嘻嘻的打趣。 「方医生讲课？」宋蕊一愣，自从见了方寒，上午后两个小时她都有些精神恍惚，并不知道什么方医生讲课的事情。 「就是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啊。」一位女孩子说着话还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点亮屏幕，手机屏幕上竟然就是方寒的照片。 「帅气的方医生，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来了咱们江州医科大了呢。」 宋蕊看着自己好友手机上的照片就是一愣，这……这不是自己上午遇到的方大哥吗？ 他就是方寒吗，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吗？ 怪不得那么帅气，原来方大哥就是方医生呢，这么说来，自己下午又可以见到方大哥了呢。 「我说，方医生可是中医，你们一群学护理的这么上心干什么？」边上另一个女孩子笑着道。 「学护理的怎么了，学护理的就不能听中医？」另外几个女孩子都很是傲娇的道：「我们决定了，毕业之后就去江中院。」 「晓萍你就别去了，学护理的听什么中医课。」 「切，一群见色忘义的傢伙，你们能去，我怎么就不能去？」 …… 下午一点四十，陈国中亲自陪着方寒去了一号教室。 两个人从偏门进去的时候，可以容纳上千人的大教室竟然是人满为患，陈国中当下就是一愣。 「这么多人？」 纵然陈国中料想方寒在学生中人气很高，这一次的讲课不会太冷清，可还是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一号教室那可是江州医科大最大的一间教室了，平常即便是燕京来的一些教授专家讲课也不会来这么多人。 「小方，看来你的人气很高啊。」 方寒同样是一愣，偌大的教室，乌央乌央的全是人，就这还时不时的有人从大门口往进熘，座位早就坐满了，走廊都是人。 第781页 原本方寒猜测能有四五百人就不错了，没曾想足有上千人，这么多人，这可全都是崇拜点贡献者啊。 第0449章 有心则易，无心则难 「小方啊，没想到你的人气竟然这么高。」陈国中笑呵呵的看着方寒。 让方寒给学校的学生上课一事虽然是陈国中临时起意，可陈国中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年轻人崇拜偶像，喜欢偶像，甚至模仿偶像，而方寒正是学校这些学生们的偶像。 陈国中并不指望方寒讲什么太深奥的道理，什么太深奥的知识，他要的其实只是方寒本人对学生们的一种鞭策。 方寒年纪轻轻就尚且有如此成就，这就是模范带头作用，想来方寒的这一堂课绝对能让不少人端正态度，用心求学。 可陈国中没想到自己还是忽视了方寒的影响力，一口气来这么多人，当真让陈国中惊讶。 眼看着临近两点，方寒这才迈着步子走上讲台，随着方寒一步一步的走上讲台，台下就响起了不少窃窃私语的声音。 「方医生，真的是方医生哎！」 「方医生好帅啊，我要是能找方医生这么帅的男朋友就好了。」 方寒迈着步子一步一步走上讲台，在讲台中央站定，面相众人，随着方寒转过身来，大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家好，我是方寒，江州省中医医院急诊科的一名实习生。」 方寒先做了一个自我介绍，这才道：「不瞒大家，今天我来咱们江中院原本是来找陈院长请教问题的，没曾想被陈院长抓了壮丁，竟然让我给大家讲什么课，说实话，我很紧张啊。」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笑声，不得不说方寒的开场白就让大家心情大好。 今天大教室能来这么多人，一则是方寒的颜值，来的人百分之七十都是女生，其次，方寒也确实算是和大家同龄，大不了几岁，却做出了不少让众人侧目的事情，大家也很好奇。 可要说这么多学生就有多么认可方寒，多么崇拜方寒，那就很扯淡的。 说句不客气的，现在的大学生还真没几个谦虚的，方寒现在虽然多么多么了不起，又是江州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又参与了多少多少抢救，上过多少多少视频，可那又怎么样？ 在场的学生们可不会认为自己就比方寒差多少，甚至不少人觉的自己要是到了实习的时候出去实习，不见得就没有方寒厉害。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学生们在学校是一个心态，出了学校又是一个心态。 在学校里面，大家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朝气蓬勃，可出了学校，开始接触社会，开始面对油盐酱醋，开始接触生活，原本的意气风发和朝气蓬勃也渐渐的就被打磨平了。 眼高手低、不见棺材不落泪，自以为是，是现在很多大学生的通病。 方寒走上讲台，并没有拿架子，也没有拿身份，这一点就让在场的同学们很容易接受。 方寒也不着急，稍微等了等，等现场再一次安静下来，他才继续道：「因为我是临时被陈院长抓了壮丁，因而今天的讲课我也没什么准备，没有备课，所以我就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要是说的不好，大家也不要介意。」 不少人又笑了，大家还就喜欢方寒的这种讲课方式，真要说什么高深的东西，其实大家却不见得就能听进去。 方寒继续道：「不少同学应该都知道，我是林州中医学院的学生，是个中医，那么我今天就给大家讲一些中医的东西。」 说到这里，方寒又停顿了一下，笑着道：「这样吧，说到中医，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什么要问的，有问题的同学可以举手。」 方寒的话音落下，台下就刷刷刷举起了好多手，一些胆大的同学甚至站在了椅子上，双手举得高高的。 方寒目光一扫，伸手一指一位站的最高的，双手举得最高的同学道：「投降的这位同学问吧。」 下面顿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投降的这位，方医生真是有趣呢。 被方寒点名的是一位男同学，他原本也只是出个风头，没相当方寒真的点了他的名，一时间甚至有些尴尬和心虚，毕竟边上陈校长可是看着呢，还有几位院领导和一些导师呢。 「那个方医生，我想问中医好学吗？」这位男同学结结巴巴的问了一个问题就急忙坐了回去。 方寒笑着接过话茬：「那我们就讨论今天的第一个话题，中医难学吗？」 说到这里，方寒又道：「这个问题我先问一下大家，觉得中医难学的同学请举手。」 台下刷刷刷百分十七八十的人都举起了手，只不过有了刚才哪位男同学的前车之鑑，这一次倒是没有人站在凳子上投降。 方寒压了压手，所有人都把手放了回去，方寒这才笑着道：「看来大部分人都觉得中医难学，其实吧我也觉得中医难学，大家可以走出去看一看，厉害的中医大夫基本上都是白鬍子，学了几十年了，年轻一些的还真没几个厉害的。」 不少学生点头，这一点大家是深有体会的，厉害的中医大夫确实很少的。 方寒又问：「那么大家觉得西医难学的举手。」 这一下同学们就犹豫了，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才有五分之一的人举手。 方寒压了压手，笑着道：「看来不少同学都觉得中医难学而西医是比较容易学的，为什么大家会这么认为呢，是因为大家觉得不少厉害的中医都是白鬍子，学习中医药穷其一生甚至还没多少收穫，是不是这样？」 第782页 台下有人高声喊：「对，就是这样。」 方寒压手又问：「那么大家有没有了解过厉害的西医大夫又有多少呢？」 台下静悄悄一片，这个问题不少同学都没怎么考虑过。 方寒继续道：「说起厉害的一些中医人，不少同学都耳熟能详，比如李可李老，郭文渊郭老，罗元辰罗老等，全国可以鼻尖郭老罗老等人的中医名家甚至屈指可数，可大家有没有去了解过，类似于郭老罗老一流的西医专家又有多少人？」 不等众人回答，方寒继续道：「别的地方尚且不说，就说我们江中院，我们江中院共有医生七百多人，可这七百多人里面实习生占多少？住院医占多少，主治医又占多少？」 「不仅仅是我们江中院，就说别的医院，其实也是一样的，厉害的医生永远都只是少数，中医西医其实都是一样的。」 说到这里，方寒又道：「我要告诉大家的是，中医难学，西医其实也难学，这世上就没有容易的事，想要站在某个领域的顶端，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些道理还是能明白的，中医不好学，可西医其实也不好学，在场的学生们有一部分其实就是学西医的，甚至于不少中医学生也都选修了西医临床，好不好学亲身体会最直白。 方寒稍微缓了缓，继续道：「可要说难学，也不尽然，清代名医薛生白不少人相比都是知道的，薛生白是和叶天士同时而齐名的清代名医。早年薛生白拜师名儒叶燮，诗文俱佳，而且有精通工书画，善拳技，之后因为其母亲患湿热之病，这才开始学医，却终成一代名医，不少了解薛生白的同学应该知道，薛雪并非专一医学，他在很多方面都很出色，而学医反而是后者居上，名垂青史。」 「除了薛生白，还有广云名医杨志仁，不少人都知道杨老是擅长至于喉科的名医，估计很多人却不知道杨老之所以精通喉科，正是因为杨老自己患有喉病。」 「久病成医，半路出家，后来终成一代名医的例子在歷史上比比皆是，那么多名医半路出家尚且可以成为一代名医，济世苍生，我们有着明亮的教室，有着上好的老师，为什么就学不好医呢？」 一直在边上听着方寒讲课的陈国中回头和边上一位副校长交谈：「这个小方很有两把刷子啊。」 「是啊，讲的东西虽然粗浅，却很能抓住人心，深入浅出，一步一步把节奏带动了起来。」边上的副校长点了点头。 「这个小方要是能来咱们学校当个讲师，必然是才尽其用。」边上另一位校领导也插嘴道。 陈国中笑着道：「来咱们学校当讲师有些大材小用了。」 其他校领导不太清楚方寒的本事，陈国中可是知道的，方寒不仅仅在中医方面造诣很深，在外科方面的水平同样很高，这么一位厉害的年轻人，真要留在江州医科大，确实有些浪费人才了。 方寒又延伸了几个例子，从古至今，说了几位名医学医的事情，其中不乏一些接触中医晚，却大器晚成的例子。 「那么现在大家还觉得中医难学吗？」 台下有人喊：「难学是难学，可只要持之以恆，总是能学会的，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方寒笑着道：「说难也难，说易也易，难易其实取决于心，用心则易，无心则难。」 说罢，方寒停顿了一下，道：「下面咱们进入下一个问题，还有人有问题要问吗？」 台下纷纷举手，方寒随意点了一位女同学，这位女同学站起身来，还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问：「方医生，那么学习中医有什么技巧没有？」 第0450章 真的好吗？ 「学习中医有没有技巧？」 方寒笑着道：「有，当然是有技巧的。」 「方医生，那是什么技巧？」有人高声道。 方寒压了压手道：「既然有同学问了，那我今天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我知道的技巧告诉大家，这个技巧呢，我总结了一下，第一个，读书百遍，其义自现，多读书，正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学医也是一样的，特别是学习中医，我们更应该多读书，不仅仅要读医书，更要读各种经典，把经典读到骨子里去。」 「我们学中医的人都知道，中医讲究阴阳五行，可什么是阴阳，什么是五行，这些道理该怎么用，缺不仅仅是医书里面才有，其他的很多书中都有这个道理，什么《易经》、《道德经》都可以读……」 说到这里，方寒顿了顿继续道：「很多人都知道，以前的读书人有个说法，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这个说法因何而来呢？有人说救人和医国是一个道理，因而才有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说法，可在我看来并不仅仅如此。」 「以前古人们读的书和我们现在读的书是不一样的，以前的人读四书五经，治经典，读的是圣人书籍，和我们现在读的书截然不同，我们现在从小就接触数、理、化、语、数、外，生物、等等，学医的都知道，现代医学的基础是什么，现代医学的基础其实正是现代科学的综合体，解刨学、生物学、物理学乃至于化学，也就是说，在我们接触真正的现代医学之前，我们其实已经为学习现代医学打好了基础，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中医的基础是什么？」 第783页 「中医的基础其实正是以前人们学习的经典，学习的圣人书籍，中医的阴阳五行其实早就包括在那些书籍之中了，也就是说以前的读书人很早其实就有了学习中医的基础，哪怕不当官改学医也是比较容易的，可到了现在，我们不去读那些基础，然后去学中医，岂不是等于从头开始？」 台下的同学闻言顿时开始窃窃私语，这个问题大家还真没想过，一些人觉得学习中医难，学习西医简单，可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什么，现在方寒这么一说，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学习西医的时候大家早就有基础了，可学习中医的时候大家却是一片空白。 方寒继续道：「读书百遍，其义自现，当你把所有的书籍都熟记于胸的时候，你自然而然的就会用了，什么是阴阳，什么是五行，什么是气，什么是虚，这个时候你就不需要别人去解释，自己都会懂了，正所谓清阳出上窍，浊音出下窍，清阳发腠理，浊阴走五脏，清阳实四肢，浊阴归六腑，什么意思，很多人都不明白，都不清楚，可读过神话故事的人都应该知道盘古开天吧，清轻者上浮则为天，浑浊着下沉则为地，天为阳，地为阴……」 「中医诞生于人类诞生之初，因而中医的很多理论和认知都是以当时的认知来论述的，不去了解事物诞生的本质，而单纯的用现代科学的解释来解释，这能行得通吗？」 「学习中医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当你把《伤寒论》和《黄帝内经》熟记于胸，你绝对不会是一位庸医。」 说到这里，方寒又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其实在我看来，学习中医要比学习西医更为简单，中医发展数千年，大多数的病症前人都已经归纳总结，只要你把各种医书熟读于胸，看病的时候就像是查字典，不敢说所有的病都会治，绝对也能应付一个七七八八了。」 「第二点，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方寒说到这里的时候，目视下方：「刚才我说了这么多，我不知道各位同学记住了多少，可我也看到了，刚才有一些同学在做笔记，在这里，我敢断言，凡是刚才在认真做笔记的同学，将来都不会太差。」 方寒这么一说，一些同学都急忙拿出笔记本。 今天来听课，百分之八九十的人其实都是带着笔记本的，不管记不记，样子还是要做的，可之前真正做笔记的却寥寥无几。 「罗元辰罗老曾经说过，偶有所得，必有所录，不因事小而不为，学习其实是一个积少成多的过程，积土成山，集腋成裘，很多中医的知识点不是自己看过就懂了，要有所悟，很多东西不是听过就记下了，灵感往往都是一闪而逝，我们只有把这种一闪而逝的灵感记下来，积少成多，才能更好的去领悟，看到的未必是你的，可用笔记录下来的，就是你的。」 方寒目光扫视，缓缓道：「一些同学可能听一些实习的学长学姐说过，大多数的实习生到了医院之后常做的亦或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抄医案，这是为什么，医院的老师们叫实习生抄医案并不是白抄的，而是因为只有通过抄录，你才能有所得，有所悟。」 「第三点，会读书。」 方寒继续道：「前面我说了，第一点，多读书，第二点，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第三点就是会读书。」 「为什么我要把多读书放在第一点呢，凡是由浅而深，因为读书是最简单的事情，哪怕你不会读书，多读书也是有好处的，读的多了，懂得自然也就多了，当你养成了多读书的习惯之后，也要养成做笔记的习惯，当满足了前面两点，这个时候你才有资格去明白会读书。」 「那么什么是会读书呢？」 说到这里，方寒语气稍微缓了缓道：「大家现在已经是大学生了，从小到大，我们会发现，很多同学考试很厉害，但是却不一定会做人，学习却不一定轻松，人常说的书呆子不外如是，什么样的算是书呆子，在我看来，书呆子其实就是不会读书。」 「还有一种情况，我们一些同学为了应付考试，考试之前死记硬背，提前一两周把知识点都记下来，考试的时候或许能考个好成绩，和考试过后原本记下来的东西瞬间就会忘个七七八八，这其实也叫不会读书，会考试而不会读书。」 「那么什么叫会读书呢，读书不在少，主要在理解，你读了一大箩筐书，最后什么也没记住，什么也没有领悟，其实和没读没什么区别，会读书人会把书本上的东西变成自己的，而不会读书的人会把自己变成书本，这就是差别。」 方寒一边说着，台下的不少同学都急忙用笔把方寒所说的东西记了下来，其实很多东西大家都懂，和懂归懂，平常没什么人去深思，今天方寒这么一说，不少人都开始思索。 陈国中是相当的满意：「这个小方，真是没的说啊。」 「盛名之下无虚士，之前我可是没少听说这个方寒，可真正见了，才明白，本人要比传言中的更优秀啊。」边上的副院长笑着道。 「这个方寒年纪轻轻就能在江中院创出名堂，就能被评选为省十佳，当真是有些道理的。」 台下除了陈国中，还有一些江州医科大的老师和教授，这些人此时都是纷纷点头，方寒说的东西虽然浅显，可道理却很直白。 方寒继续道：「我说的第四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喜欢！」 第784页 「心之所属，我之所向，只有真正的喜欢，你才会用心去钻研，之前我说过，很多人久病成医，从而钻研医学，最终成为名家医手，其实这也是因为喜欢，深受其害，因而用心钻研。」 「下面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大家还有什么要问的。」 台下面众人刷刷刷齐齐举手，方寒又随意的点了一位男同学。 整堂课方寒足足讲了三个小时，原本计划的两个小时生生的被延长了一个小时，同学们根本捨不得走。 三个小时，方寒其实并没有讲什么药理病理，更没有讲什么过于深奥的医案，就像是和大家聊天谈心一样，同学们提问，方寒回答，可就是这样的讲课，却依旧让同学们津津有味。 最后还是陈国中出面，方寒的讲课才算到此为止。 走出大教室的时候，方寒的心情是非常的逾越，三个小时，他足足赚了二百多万点崇拜点，虽然比不得在长清县中医院的时候，可这样的收穫也足够方寒兴奋了。 三千一百万多万崇拜点，方寒的崇拜点首次突破三千万大关，方寒甚至在想，要是能有机会多来江州医科大讲几次课，自己或许就能攒够兑换一个宗师级技能的点数了。 陈国中对方寒的表现也是相当满意，笑呵呵的道：「小方啊，看来以后你没事要多来几次，没事给同学们上上课。」 方寒有些不好意思：「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以后常来。」陈国中笑着拍板，对方寒是愈发的满意：「我今天算是明白了，你这样的课应该多上，你和大家年纪差不多，以身作则，这样才能替到榜样作用嘛。」 第0451章 苗忠臣 对于能常来江州医科大讲课，方寒是很乐意的，讲课的过程其实也是自己收穫的过程，同时也能获得崇拜点，何乐而不为。 方寒很感谢郭文渊。 无论是上一次长清县中医医院的讲课还是这一次江州省医科大的讲课，方寒都很感谢郭文渊。 郭文渊是方寒的老师，可事实上这大半年来郭文渊亲自传授方寒东西的次数寥寥无几，甚至于郭文渊自己都觉得自己收方寒当学生是赚了，白捡了一个这么天赋了得的学生。 可方寒却不这么认为。 技能方寒可以通过系统来兑换，甚至于系统偶尔还会抽出一些罕见的道具，增加记忆力和领悟力之类的，可经验和人生阅歷这些东西系统却没办法给予。 哪怕方寒抽到宗师级技能，得到的也最多是宗师级的医疗经验，而非人生经验，有时候人生阅歷比起技能来更为实用。 而这些是郭文渊教给方寒的，郭文渊教给方寒的道理不多，可这些道理却都发人深省。 而且郭文渊支持方寒多看书，今天方寒在江州省医科大的很多认知其实大都是从书本中看来的，这半年来他没少看书，看得多了领悟的也就多了，感触也就多了。 人常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可前提你要找到一个可以把你领进门的师傅，很多师傅其实并不见得就懂怎么把学生领进门，教了学生好多年，学生依旧在门外徘徊。 很显然，郭文渊是一个好老师。 …… 方寒告别了陈国中，一路向停车场走去。 和来的时候不同，来的时候方寒一路走来虽然也有不少同学偷偷观望，可没几个人认出方寒，也没人打招唿，可回去的这一路上，不少同学都认出了方寒，甚至上前和方寒打招唿，合照之类的，因而这一路方寒很是耽误了一些时间。 来到停车场，方寒开着五菱缓缓的出了校门，或许门卫也知道了方寒，五菱出门的时候门卫同志甚至给了一个很是客气的注目礼，一直目送着五菱消失。 车子离开江州医科大，方寒并没有直接回医院，而是驱车前往了古玩一条街。 这一次前来江州医科大，方寒连续请了两天假，今天来江州医科大，下午他还要回篷花村，明天是方老爷子的七十岁大寿。 老爷子过寿，方寒自然也要给老爷子挑选一件称心的礼物。 前几年，老爷子过寿并没有多少讲究，方寒身为学生也拿不出太过看得过去的礼物，可今年算是方寒正式赚钱的第一年。 正所谓人过七十古来稀，老人到了七十岁之后，能活在世上的日子真的是过一天开始少一天了。 而且很多地方过寿都是有讲究的，过了六十岁才开始过寿，到了现在，一些地方甚至到了七十岁才开始给老人过寿，过早的给老人过寿在一些地方看来甚至属于是一种不吉利。 过寿和过生日不同，过寿其实是一种庆祝的意思，庆祝老人又多活了一年，庆祝老人增寿增福，太过早的庆祝老人又活了一年半，这是庆祝呢还是诅咒呢？ …… 方寒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古玩一条街了，这一次过来算是轻车熟路，上一次方寒来的时候是冬天，又是下午七点左右，当时古玩一条街早就冷冷清清，很多店铺都关门歇业了。 这一次方寒过来的比较早，到达古玩一条街的时候不过下午五点左右，再加上天气转暖，这个时候古玩一条街还是相当热闹的，人来人往，路边有着不少的小摊贩。 方寒在附近找了一个停车位，把五菱停好，这才开始慢慢悠悠的熘达。 第785页 古玩一条街算是比较文雅的叫法，到了现在，很多人都不这么称唿了，直接称唿地名，书坊街。 其实从这个街名也能看出，书坊街是有着比较悠久的歷史的，在清代民国时期，书坊街就是贩卖古玩字画的地方，最初几年这儿确实也能淘到一些宝贝，像二三十年前，偶尔也能穿出某人在书坊街捡漏之类的新闻，可到了现在，书坊街已经成了纯粹的艺术品市场了，类似于燕京的潘家园，名气是极大的，可真要去潘家园淘宝，那也只能出现在小说桥段里面了。 书坊街自然也是有好东西的，可人家好东西那也是明码标价，不是你几百块上千块就能拿得走的。 方寒一路走走看看，倒也不着急，算起来书坊街他算是来第二次了，可第一次真没什么逛头，这一次倒也算是好好逛一逛了。 大姐两边各种小摊贩，有卖面具的，有卖糖人的，也有卖木剑的，杂七杂八，各种各样的都有，来来往往的，其实也就外地人居多。 在书坊街这个地方不一定能淘到什么宝贝，不过却能买一些江中市比较地道的艺术品，什么带有江中风格的纸扇，带有江南气息的俯视，哪怕是一些木簪子，一个地方和一个地方那也是有着些许差别的。 方寒给老爷子挑礼物，也没打算挑太贵重的，可外面小摊贩上面的艺术品总归是拿不出手的，转了一小会儿，方寒就进了路边的店铺。 一路转过来，不知不觉方寒就又进了上一次来过一次的御品轩。 方寒进门的时候其实没怎么注意招牌，他是一家一家往过转的，只不过刚进门，御品轩的苗老闆就认出了方寒。 「方医生！」 苗忠臣很是有些惊喜，急忙堆着笑就迎了上来。 「苗老闆。」方寒也是一愣，这才明白自己原来已经进了人家御品轩。 这个点御品轩的客人还是不少的，好几位穿着考究的客人正在店铺里面看着。 书坊街两边的一些店铺和外面的摊贩不同，像一些老店，里面还真是有一些好东西的，就比如苗老闆的御品轩，算是老字号了，一般能进御品轩的那可真都是有钱人，没钱的也没底气进来。 御品轩主打的是玉器和古玩字画，不少客人都算是老熟人了，一些人看到苗老闆对方寒这么热情，都讶异的多看了方寒两眼。 别看人家御品轩表面上看起来不咋地，装修的也比较古朴，苗老闆本人的穿着打扮也不怎么时尚，可苗老闆本人患真不能小觑。 懂行的都清楚，做古玩生意的，那可真没几个是好惹的，就苗忠臣这个御品轩，乍一看不怎么起眼，可要说值钱，那可真值钱，苗老闆那也是亿万身家的存在。 而且苗忠臣这个人郊游广泛，人脉很广，在江中市认识的能人那是真不少，甚至于各行各业的，苗老闆多少都认识一些，一位小年轻能让苗老闆重视，这就由不得其他人不在意了。 有人还笑着打听：「苗老闆，这是来贵客了？」 「以前认识的一位小友。」苗老闆笑呵呵的应付了两句，然后继续招唿方寒：「方医生，里面坐，我先给您泡一壶好茶。」 「苗老闆您太客气了，我就随便转一转，不耽误您。」 「这怎么能叫耽误呢？」苗老闆不由分说拉着方寒，笑着道：「方医生，您可是我请都请不来的贵客，今天既然来了，我可是一定要好好招待的。」 说着话，苗忠臣就吩咐人泡茶。 御品轩这个地方，什么东西都有，茶具那也是上好的，有讲究的，茶叶那也同样不含煳，不多会儿茶香四溢。 边上一些客人那都是有眼力劲的，一些人甚至了解苗忠臣的为人，因而也没有人那么不识趣的凑过来掏茶喝。 苗忠臣很是热情的给方寒倒了一杯茶，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这才笑着问：「方医生今天过来是要买什么东西吧，有什么需求，方医生尽管开口，我这儿不敢说什么东西都有，可东西那绝对是好东西。」 方寒喝了一口茶，笑着道：「正是因为苗老闆您这儿都是好东西，我才不敢开口，不怕苗老闆您笑话，您这儿的东西，大多数我估计都买不起。」 「方医生说笑了。」苗忠臣呵呵一笑：「这话别人说说倒也罢了，方医生您这么说，那可是真的打我脸了。」 方寒的底细，苗忠臣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以方寒的收入和家境，他这儿的东西还真没多少是方寒买得起的，可苗忠臣和方寒交往，对方寒这么热情，还真不是奔着方寒的出身和家境去的。 「方医生您这是瞧不起我？」苗忠臣装着有些不高兴。 「苗老闆您这话怎么说的。」方寒对苗忠臣的热情着实有些纳闷，话说到这儿，方寒也不好藏着掖着，笑着道：「明天我爷爷过寿，我今天过来就是给他老人家挑个礼物来的，只是没想到转着转着竟然来了您的御品轩，要是早知道是您这儿，我可不敢进门。」 「寿礼啊。」 苗忠臣却没有听方寒的后半句话，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后道：「我这儿还真有个不错的好东西，价钱也不贵，非常合适，您等等，我这就去给您拿。」 说着话，苗忠臣就起身拿东西去了，方寒坐在椅子上有些发愣，心中想着自己是不是趁机熘号算了，人家苗老闆说不贵，万一等东西拿出来，说这玩意便宜，也就五六万，自己是买呢还是不买呢？ 第786页 五六万，可以再买一辆五菱了…… 第0452章 我愿意 不多会儿，苗忠臣就捧着一个精緻的盒子来了。 「方医生，您瞧瞧。」 苗忠臣笑呵呵的把盒子推到了方寒的面前。 方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精緻的寿桃，一枚寿桃大概核桃大小，最让方寒惊奇的是，寿桃上面好像还有字。 方寒小心翼翼的从盒子里面拿出一枚寿桃，凑近了看，这才看清楚，寿桃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寿」字。 苗忠臣笑着在边上介绍：「方医生，这一对寿桃是用红玛瑙打磨而成的，红玛瑙的价值其实并不高，在方医生您面前，我也不说瞎话，这一对寿桃的材质虽然是上好的，可要说值钱，那还真不算太值钱，这一对寿桃真正值钱的其实是上面的字。」 方寒这会儿也正在认真看着上面的字，玛瑙上面的「寿」字却是很有风格，应该是出自名家手笔。 苗忠臣继续介绍：「这上面的『寿』字是白冬生白老的手笔，每个寿桃上面有99个『寿』字，每一个却并不相同。」 「白冬生是谁？」方寒一愣，抬起头问道。 苗忠臣也是一愣，然后笑呵呵的道：「白冬生白老算是玉石界的知名工匠大师，在广云深海一代名气极大，哪怕是白老雕琢的一块普通石头，那也是价值不菲啊。」 方寒急忙把寿桃放了回去：「苗老闆，这太贵重了，我可买不起。」 方寒虽然不知道白冬生是谁，可听苗忠臣一说，他也知道这位白老的来头了。 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各行各业哪都有属于自己的大拿，按照苗忠臣的说法，这个白冬生应该就是玉器雕琢制作方面的大拿了。 现在社会买东西，一个卖的是材质，一个卖的其实就是名气，像这种大师出手的东西，那绝对是很值钱的了。 苗忠臣说这个白冬生哪怕雕刻的一块普通石头那也是很值钱的，这话那是一点也不夸张。 就好比医生，大家同样是医生，有的医生送上门人家患者都不怎么待见，可有的医生，多少人出重金也不见得请的到。 就拿郭文渊来说，一些有钱人请郭文渊看病，那是绝对捨得花钱的，只要郭文渊愿意出诊，十万百万的那绝对不算稀罕，可问题是，你有钱也不见得有门路。 道理方寒懂，正是因为懂，他才急忙把东西给人家放了回去，买不起。 「方医生。」苗忠臣笑着把盒子推到方寒面前，道：「这个东西怎么说呢，到了喜欢的人眼中，确实能值些钱，可要遇到不怎么喜欢的人手中，价格也就那样，我也不瞒您，这一对寿桃论价值也就是四五万左右。」 方寒没吭声，心中却很腻歪，怎么样，被自己猜中了吧，不怎么值钱，也要四五万，一个人和一个人的价值观那真是不一样啊。 就像某达的老总，人家的小目标就是一个亿，多少人的大目标都不敢这么定。 「苗老闆，您觉的我像是有四五万的样子吗？」方寒很认真的看着苗忠臣，嗯，他确实是有四五万的，其实也不止，可苗忠臣是怎么知道的？ 苗忠臣哈哈大笑：「方医生，您误会了，这一对寿桃我送给您，分文不取。」 方寒又急忙把寿桃推了回去：「苗老闆，您这么说我更不敢要了。」 四五万的东西，一毛钱不要，这尼玛有些吓人啊。 方寒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老爷子就教过他，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如果有，那一定是陷阱，有多远躲多远，这会儿方寒都有了准备逃离的冲动。 「方医生，您听我把话说完啊。」苗忠臣急忙一把拉住方寒：「这个东西我虽然不要钱，可我不白送你啊，你要帮我个忙。」 「什么忙？」方寒警惕的看向苗忠臣。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帮忙了，或许这个帮忙就是陷阱，这会儿方寒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方医生，我想借您某件的东西一用。」 说着话，苗忠臣又把盒子推给方寒，道：「您放心，这个东西我用完就还给您，我们可以签协议的。」 「什么东西？」方寒有些发懵，自己身边有这么值钱的东西吗，借用一下就值四五万？ 「李老的那幅字。」苗忠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李清群李老写的那三个字？」方寒一愣。 「不错。」苗忠臣点头：「李老的那幅字我就借用一阵，最多两个月，两个月就还，我们可以签协议，当然，您要愿意出手，那就更好了。」 「我愿意啊。」方寒道。 「啊……」这一下轮到苗忠臣发懵了：「您愿意？」 李清群的绝笔字，那绝对是很值钱的，李清群生前，他的一幅字已经可以卖到五十万到八十万之间了，随着李清群的去世，李清群的字那就更值钱了。 一位顶尖的书法大家，在世和不在世，作品的价值那绝对是有着很大的差距的，在世，那就证明还会有新作品流出来，可一旦去世，那就不会有新作品了，现在市面上李清群的一幅字怎么的也要百万左右。 而李清群的绝笔，那就更值钱了，最主要的是李清群的绝笔还没写完，仅仅三个字，也正是因为残缺，才显得更为珍贵。 苗忠臣过一阵要参加一个活动，急需一件撑场面的东西，而李清群的绝笔字对苗忠臣来说是最合适的，而且也是最有面子的。 第787页 可这幅字并不在苗忠臣手中，而是在方寒手中，这一阵苗忠臣也一直思量着，是不是找方寒商议一下，在苗忠臣看来，方寒的字写的那是相当不错，以方寒的书法水准，想来对李清群的字应该是很喜爱的，出手估么着不怎么可能，既然买不到，那么就借来用一用。 今天凑巧遇到方寒，苗忠臣那是打心眼里高兴，因而客气的奉茶，帮方寒准备寿礼等等，那自然是有所求的。 苗忠臣已经想好了很多说词，打算说服方寒，如果寿桃不够，他还愿意再出一些东西，只是没曾想，方寒竟然愿意出手。 「我愿意啊。」方寒点头，他没什么不愿意的。 李清群的字放在方寒手中，那就是被捲起来的一幅字，平常就放在没人的角落。 要说书法，方寒还真不怎么上心，他的字写的好，纯粹是系统的功劳，和他本人的喜好没多大关系，在苗忠臣看来，方寒应该是书法爱好者，可事实上，方寒真不是。 对于李清群的字，方寒也是发愁的，留着吧，浪费，送人吧，捨不得，出手吧，一时间还没机会，方寒甚至想过找机会把字给人家李清群的儿子送回去得了，免的留在自己手中蒙尘。 既然苗忠臣愿意要，方寒自然是愿意出手的，没什么不愿意。 「太好了。」苗忠臣又是一愣，然后是笑容满面，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既然苗老闆打算要李老的字，那我改天给李老您送过来，这一对寿桃我就先拿走了。」 这一次方寒倒是痛痛快快的收了寿桃，这可不算送，算是买了，到时候钱从字画的钱里面扣就是了。 李清群的字值多钱方寒没有具体的概念，可当时郭文渊过寿的时候也有人说过，方寒心中有数，大概二百万应该是有的。 「好，好。」苗忠臣笑呵呵的道：「既然方医生您这么痛快，我也就不矫情了，李老的绝笔字，我给您出三百万，这一对寿桃就算是搭头。」 「三百万？」方寒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多钱？ 要是这么说的话，他的字其实要比李清群的字写的还好的，就是不知道他的字人家苗忠臣要不要，三百万有点多了，三千块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他可以写不停的写。 苗忠臣还以为方寒觉得少，沉吟了一下道：「方医生，三百二十万，不能再多了，李老的绝笔虽然值钱，可三百二十万绝对不算低了。」 「啊……」方寒又是一愣，自己就这么一迟疑，又多了二十万？ 「算了，我再加十万，三百三十万，您要还觉得低，我就只能借了。」苗忠臣一咬牙，又加了十万块。 方寒没急着吭声，而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苗忠臣，第一次迟疑加了二十万，第二次迟疑加了十万，他这不吭声，苗忠臣会不会再加五万？ 很显然，方寒想多了，这一次苗忠臣并没有再加价。 方寒等了二分钟，发现苗忠臣确实没有再加价的打算，这才道：「那就按照苗老闆说的吧。」 苗忠臣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三百三十万，他也确实没少给，这也是方寒了，换个人，他开口最多二百六十万，三百万就是极限了，其他人也不见得就懂。 问题方寒的字写的那么好，应该是行家，而且苗忠臣是确实打算长期和方寒打交道的，以方寒的书法造诣，再过几年，或许并不比李清群差。 「那我改天把字给苗老闆您送过来。」方寒拿起寿桃，很是满意。 「方医生您要忙，我亲自过去取也是可以的。」苗忠臣笑着道。 「那也行。」方寒想了想点头，他也确实忙，平常还真不见得有时间再来。 苗忠臣：「……」 第0453章 无厌于日 从御品轩出来，方寒就开着车去了方甜的学校，今天是礼拜六，小丫头明天倒是有半天假。 嗯，半天。 到了高三，课程是相当紧张的，周六补课，礼拜天也就半天假，晚上还有晚自习，寒窗苦读，也就看高考是否能一朝化龙。 当然，现在哪怕是考上大学也不见得就能化龙，可上大学总归还是大多数人的唯一出路。 车子没出书坊街的时候方寒就给小丫头打了电话，等五菱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小丫头已经打扮的花枝招展，背着包在路边等着了，和小丫头一起等着的还有她的几个好朋友。 方甜现在已经把自家五菱的车号都记住了，方寒的车子才刚刚靠近，方甜就和自己的几个好朋友告别：「我哥来了，我要走了。」 说着话，五菱已经在边上挺稳了，方甜喜滋滋的上前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方甜的几个朋友站在边上，眼巴巴的看向驾驶座的方寒。 方甜关了车门，摇下车窗，见到大家依旧眼巴巴的，还以为大家捨不得她，笑着挥手：「你们都回去吧，我明天下午就来了。」 几个人依旧眼巴巴的看着，透过窗户看向方寒，方寒也笑着向几个丫头挥手：「再见了。」 说着话，五菱缓缓而动。 方甜的几个女同学都眼巴巴的看着五菱，一直等到五菱消失在视线中，几个人还依旧有些捨不得。 张雯嘆着气：「方寒哥哥也没说下来和我们一起吃个饭。」 「说句话也好啊。」刘玲玲也嘆嘆息。 张雯突然眼睛一亮：「方爷爷明天过寿，你们说我们过去合适吗？」 第788页 几个女孩子同样眼睛一亮：「合适啊，我们都是甜甜的同学呢，晚辈给长辈过寿，太合适了。」 「那明天大家一起去？」 「一起去！」 …… 五菱抵达篷花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方寒把车在门口停好，拿着自己的包下了车，诊所的灯还亮着，方甜已经先方寒一步进了诊所。 方寒走进诊所，老爷子正在给人瞧病，边上还有两个人等着，见到方寒回来，都笑着打招唿：「小寒回来了。」 老爷子也抬起头看了一眼方寒，然后继续写着方子。 方寒放下自己的包，主动过去帮忙：「爷爷，我来抓药。」 老爷子写好药方，直接站起身：「还是你来瞧病吧，你现在的水平可不比爷爷差喽。」 说着话，老爷子很是有些得意，眼神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还等着的两位患者。 患者都是篷花村的老熟人，都是知道方寒的，不用老爷子夸，大家都知道方寒现在的水平不差，下一位患者起身在就诊桌前面坐下，笑呵呵的道：「我现在也享受一下江中院的待遇，小方这种大医院的医生，我们平常可是不容易见到呢。」 这话说的夸张，江中院的专家，那也不过是18块的专家号，只不过远一些，一般没什么大病大家没必要去罢了，可奈何老爷子就喜欢听这话，一边抓着药一边笑呵呵的道：「什么大医院，小寒就是咱们篷花村的，你们还不是想见就见。」 说着话，方寒已经给坐在对面的患者诊脉了，一边诊脉方寒一边问：「常婶，您什么情况，哪儿不舒服？」 患者是后面巷子的，四十来岁，和田玲年纪差不多，不过看上去却被田玲女士老多了，乍一看都有五十岁出头了。 「我肋骨疼。」患者伸手在自己的胸前一指。 方寒看了一眼，是胁肋，胁肋位于侧胸部，又称肋骨，身体胸腔两侧，类股的这个范围正是胸腔。胁肋下面就是肝，肝脏的经脉布于两胁：胆附于肝，少阳之脉循于胁。 因而胁痛一证一般都与肝胆关系较为密切。《灵枢·五邪》又说：「邪在肝，则两胁中痛。」《素问·藏气法时论》也有说「肝病者，两胁下痛引少腹。」《景岳全书·胁痛》中也有记载：「胁痛有内伤外感之辨……有寒热表证者方是外感，如无表证悉属内伤。但内伤胁痛者十居八九，外感胁痛则间有之耳。」 方寒诊了脉，站起身查看了患者的舌苔，这才坐了回去，笑着道：「常婶您是又和常叔置气了？」 常婶一听，当下就是一哼：「我才不和他置气呢。」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不过很显然，两口子应该是闹矛盾了，常婶虽然住在方寒家后面的巷子，可篷花村的不少人都知道，这位常婶不是个好脾气。 「您这个脾气还是要改啊，该忍耐的时候还是要忍耐，凡是想开一点。」方寒一边写着方子一边劝说。 从刚才的诊断来看，方寒可以判断，女人这个病其实就是气的，正所谓肋痛多因生气起。 女人没吭声，她并不想和方寒谈论这个问题，在女人看来，方寒毕竟是小辈，有些事并不适合和方寒多说。 方寒写好方子，却不急着交给女人抓药，而是继续道：「常婶，您这个病现在可不算轻了，已经有了胆囊炎了，肝胆郁结的相当厉害，我即便是给您开药，那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过几天您这个肋痛还要再犯。」 女人一听，这才凝重了不少：「小寒，真的这么严重？」 方寒点头：「您这个病是长期积累导致的，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那该怎么办？」女人多是有些着急了，这要是小病，她其实是不怎么在乎的，可要是大病，那可就麻烦了，且不说严重了会怎么样，单说去大医院，这可是要花钱的。 方寒耐心的道：「您这个病还是因为生闷气导致的，我这边开方给您调理，您自己也要想开一些，少生气。」 女人闻言又是默不吭声，说少生气，哪儿是那么容易的。 加价都有本难念的经，她倒是想少生气呢，可有时候生不生气真的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这会儿老爷子已经抓好药过来了，伸手拿起方寒写好的方子看着，看了看方子，老爷子又看了看女人，嘆了口气。 女人这个病确实不是一天两天了，来老爷子这儿看病也有好几次了，情况老爷子其实也知道一些，只不过有些事不是医生能解决的。 从脉象和症状上看，女人是肝胆脉郁，肝郁化火，伤了血络。 正所谓万事必有因，这个病既然是因为生气而起，那么想要根治，自然还是要舒缓女人的情绪，这个根源不能解决，用药其实也只是暂时缓解，杯水车薪罢了。 这就好比炉子上烧了一壶水，水开了你给壶里面加点冷水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还是要把炉火熄灭才行，炉火不熄灭，你哪怕是一直加水，那也只是暂时让壶里面的水不沸腾，只是短暂的解决问题，这要是天长日久，水壶里面的水锈满了，亦或者忘记加冷水了，水壶也就废了。 「我以后尽量控制。」 方寒也没多说，该说的他说到位就行了，至于患者本人能不能控制的住，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老爷子抓好药，把药递给患者，也多叮嘱了一句：「要是是在憋屈，晚上一个人躲在房间狠狠的哭一场，不要总憋在心里。」 第789页 女人离开，下一位患者已经坐在了方寒的面前，这一位患者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方寒看着并不太熟。 「什么症状？」 方寒一边示意对方把胳膊放在脉诊上，一边询问。 「方医生，我这儿出了个肉疙瘩。」患者把自己的衣服掀开，露出自己的胳膊，手臂上果然有一个核桃大小的肉疙瘩。 方寒伸手碰了碰：「疼不疼？」 「疼，非常疼，一碰就疼。」 方寒又在肉疙瘩周围摸了摸，然后诊了脉，这才道：「你这个肉疙瘩是一团湿痰郁结而成的，喜欢喝凉水，吃冷饮，吹空调？」 男人急忙点头：「我这人怕热，稍微热一点就受不了，这两天天热，就开了空调。」 方寒一愣，这才四月份吧，这两天江中市的气温确实回升了一些，可也没到开空调的地步吧。 方寒又看了看男人，男人身上一身赘肉，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不怎么爱运动。 「刷刷刷」方寒一边写着方子，一边交代：「你这怕热还是运动少造成的，体虚，没事多运动，多出汗是有好处的，你这个情况不比刚才的常婶情况好，在这么下去，你这个情况还要更严重。」 男人一听也有些惊讶：「不会吧？」 「生命在于运动，多出汗多晒太阳才能更健康，你这一天一天都不怎么出门吧？」 男人尴尬的一笑，他就是不怎么出门，懒。 「《黄帝内经》里面有说『无厌于日』，多晒太阳多运动，多出汗才能把身体秋冬潜伏的寒、湿排出来。」说着话，方寒把方子递给男人：「去抓药吧，按方吃药，多运动……」 「我记下了，方医生，谢谢您。」男人站起身，去找方老爷子抓药去了。 老爷子给男人抓了药，目送着男人离开，还没回身，门口又来人了，来人是一对母女，母亲带着一位十八九岁的姑娘，还没进门，孩子的母亲就问：「方叔，小寒是不是回来了？」 第0454章 迂迴路线 方寒这会儿也走到了门口，看着刚来的母女：「六婶。」 「小寒，你果然回来了。」 说着话六婶就拉着自己的女儿往诊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道：「圆圆生病了，在学校附近的诊所看了好几天都没看好，我刚才还说带着圆圆去医院呢，正好看到了你的车。」 「坐下说吧。」方寒伸手一指就诊桌对面的椅子，自己也在就诊桌后面坐下，同时看向跟着六婶一起进来的大姑娘，大姑娘正是六婶的女儿，圆圆，和方甜一般大，今年也是上高三的，只不过和方甜不是一所学校。 「发烧了？」 方寒一边示意圆圆把胳膊放上来，一边问。 「嗯，发烧好几天了。」圆圆点着头，六婶也在边上道：「刚才在家里量了体温，40°了，也不知道她们学校附近的诊所是怎么看的。」 「发烧多久了，都吃了什么药？」方寒一边诊脉一边问。 「发烧四天了，吃的消炎药和感冒药，也打了吊瓶，就是不见好，早上还找老爷子给圆圆看来，吃了汤药，还是没什么效果，这是方叔开的方子。」 方寒朝门口看了一眼，怪不得老爷子没跟进来，感情是上午已经瞧过了，这会儿是有些不好意思。 「除了发烧还有什么症状？」方寒又换了一只手，同时把方子接过来问。 「头疼，就像是刀噼一样，还呕吐。」 方寒站起身看了看舌苔，然后又看向老爷子开的方子。 老爷子的诊断是暑风病，现在已经是四月份了，江中市的气候已经热起来了，这一阵算是忽热忽冷的气候，下一场雨能凉快几天，这要是连续几天不下雨，中午就非常热了，暑邪入侵倒是有可能。 只不过从患者的症状看，又不尽然，这一点从服药之后毫无效果就能看出来。 「还有别的什么症状吗？」方寒又问。 「今天吃了药之后一直口渴，发烧好像还严重了，之前是39度多一点，刚才量体温都40°了。」 这一下方寒心中有数了，现在算是春夏交替，患者的病是气郁失宣引起的，以至于痰火内蒸，瀰漫心包，又加上感触暑邪，导致痰火化毒，上犯神明，应当清新涤痰解毒，而老爷子开的方子则是下清暑祛风的药物。 想明白之后，方寒开了方子，然后抓了药递给六婶：「回去按方服药。」 方寒目送着六婶母女离开，刚才消失的老爷子这才出现了，走到就诊桌边上拿起方寒开的方子查看。 正常来说，不管是医院还是诊所，开方都是两份的，一份交给患者抓药，方子是可以带走的，另一份则是备案。 只不过现在的不少小诊所已经没这么多讲究了，哪怕是一些中医诊所，药方往往都是不会让患者带走的，患者拿了药方，抓药的时候交给抓药的医生，方子就等于是收回了，只不过老爷子的诊所一直都保留着患者可以把药方带走的惯例，同时一方一备案。 对中医人来说，这些备案其实都是积累和财富。 老爷子拿着药方，足足端详了好半天，这才重新把方子放下，满意的看向方寒：「不错，不错，青出于蓝了。」 方寒强忍着笑，老爷子好面子的这么毛病看来是改不了了，什么时候都不愿意丢面子。 第790页 …… 回到楼上，方甜已经和老方田敏女士有说有笑的聊着天了，方寒往茶几上一看，脸色就绿了：「方甜你又翻我包！」 方寒的背包就仍在沙发边上，背包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拿出来了。 当然，方寒的背包里面也没什么太多的东西，也就两本书，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是给老爷子准备的寿礼，两本书应该还在背包里面，倒是给老爷子准备的寿礼正放在茶几上，盒子已经被打开了。 这事要不是方甜干的，方寒愿意直播吃翔。 方甜给了方寒一个白眼：「我才不稀罕翻你的包呢。」 很显然，小丫头是打算找礼物来的，只可惜，这次方寒可没给她带什么。 老方和田敏女士对方寒给老爷子准备的寿礼倒是没有过多的关注，一对玛瑙寿桃，应该不值几个钱，老方同志甚至还发表了看法：「准备的这什么东西，一点意义都没有，摔地上就碎了。」 方寒走过去把寿桃收好，他很想告诉老方同志，这一对一点意义都没有的东西，其实和门口的五菱价值差不多。 田玲女士是向着儿子的，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老方：「那总比你什么也不准备的强。」 老方同志很委屈啊：「你也没给我钱啊。」 …… 第二天吃过早饭，田玲女士就打算出门去买菜，老爷子过寿，一般也没什么外人，老方同志是独子，方家也是小门小户，纵然是七十岁大寿，也就是一家人给老爷子庆祝一下。 田玲女士已经提前订了蛋糕，今天中午再做一桌丰盛的饭菜。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出门，家里就来人了，方甜的几个同学都带着礼物，进了门就喊：「方爷爷生日快乐，寿比南山。」 老爷子倒是很开心，笑呵呵的招唿：「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快里面请，」说着还朝着楼上喊：「方甜。」 方甜穿着拖鞋，踢踏踢踏的走出来，看到张雯几个人，欢快的跑下楼来：「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给方爷爷过寿。」张雯笑着把礼物递过去，眼角则偷偷看着不远处的方寒。 「你们真是太够朋友了。」方甜感觉到倍有面子。 田玲女士这边一看来人了，回头也喊老方同志：「和我一起去买菜。」 人多了，中午的饭菜自然也就多了，田玲女士估么着自己的小拉车也不见得拉的下。 结果老方同志才刚下楼，又有人来了，林欣彤带着赵曼妮，手中同样提着礼物，进了门就遇到了老爷子：「老爷子，给您拜寿了，祝您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林欣彤和赵曼妮刚进屋，又有人来了，方寒好长时间都不见的张小权和龙雅馨一起来了。 林欣彤和赵曼妮来方寒倒是不惊讶，方寒每次休假林经理基本上都会来，而且以林经理的手段知道老爷子今天过寿也不算稀奇，倒是张小权和龙雅馨是怎么知道的？ 一段时间没见，张小权看上去倒是沉稳了不少，手中提着礼盒，进了门也是恭喜：「老爷子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老爷子的脸上早就乐开了花，他本就是好面子的人，今天过寿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 「都里面请。」老爷子笑呵呵的招唿。 张小权进了门，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就冲着方寒喊：「师傅。」 方寒向张小权点了点头，看向龙雅馨：「龙警官好。」 龙雅馨却不搭理方寒，直接向田玲女士走去：「田姐，这是要出门？」 「出去买点菜，你们坐着，小寒，给客人泡茶啊。」 「我陪您一起去吧。」龙雅馨说着就从田玲女士手中接过了小拉车。 方寒讶异的看了一眼龙雅馨，龙警官今天有点反常啊，不和自己说话，竟然主动上前帮忙了，林经理还没主动呢。 方寒这么想着，边上的林欣彤和赵曼妮已经走了过去：「田姐，我们和您一起去。」 「这怎么好意思，你们都坐着，我和你方叔叔去就行了。」田玲女士客套着。 「没事，我们算什么客人。」林欣彤更是善于交际的性子，三两句说着就拉着田玲女士出了门，倒是老方同志站在原地发愣，这么多人，自己貌似就不用去了吧？ 方寒看向张小权，奇怪的问：「龙警官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张小权揣着明白装煳涂，这一路上，他可是没少给龙雅馨做思想工作。 什么，要先讨好未来婆婆了，只要未来婆婆满意了之类的，当然，这其中的事情，他才不会对方寒说呢。 「就是有些奇怪。」方寒依旧有些纳闷，这好像有些不像龙警官的性子。 龙雅馨拉着小推车，跟在田玲女士边上，心「砰砰砰」的跳着，以她的性子，还着实有些放不开。 只不过来的一路上，张小权一直在她耳边念叨：「我说龙姐姐，您要是真喜欢方医生，那就要主动，方医生身边的漂亮女孩子可是很多的，您要是不喜欢，就当我没说。」 龙雅馨还有些抹不开，哼道：「你个小屁孩，知道什么？」 说到这儿，张小权那可是很有心得的，站在过来人的角度道：「龙姐姐，你别看我小，本少那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身边的女孩子那也是多了去了，一个个什么心思，本少心中像明镜一样，本少给你说，以方医生这种性子，你要么直接表白，只不过这表白的后果也是两个极端，要么成了，要么方医生以后不好意思见你，依我看，还是要走迂迴路线……」 第791页 「什么迂迴路线？」龙雅馨装着漫不经心的问，她倒是觉得张小权的分析很有道理，以方寒的性子，真要表白，要是被拒绝，或许真的以后不好见面了呢，而且她主动表白……这怎么说得出口……还是迂迴一下的好。 第0455章 过寿 「小龙啊，今天没有执行任务？」 龙雅馨心中忐忑，田玲女士倒是比较喜欢这个英姿飒爽的女孩子，一路上时不时的询问龙雅馨一些事情。 虽然在田玲女士心中，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她是不需要过于担心的，儿子身边从来不缺漂亮的女孩子，什么彩礼的之类的也是无关紧要的，那么多漂亮的女孩子，总有不要彩礼的。 可田玲女士本人也是有自己的喜好的，比如说家里来的这些个女孩子，龙雅馨就是她比较喜欢的，还有上次方寒住院，当时照顾方寒的那个冷泠，也是比较不错的女孩子。 至于说赵曼妮，在田玲女士看来过于柔弱了些，虽然自己的儿子是医生，可也总不能三天两头的给自己的媳妇看病吧。 就性格而言，田玲女士也是那种比较直爽的性子，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心中藏不住事，而龙雅馨，倒是比较对田玲女士的胃口。 「今天没任务。」龙雅馨还没这么单独和田玲女士相处过，竟然还有点小拘谨。 当然，其实也不算单独相处，林欣彤和赵曼妮就在边上跟着呢，可在即便如此，这样的相处也是第一次。 林欣彤边上的赵曼妮时不时看一看龙雅馨，心中有些羡慕，她也想和田玲女士说说贴心话呢，奈何田玲女士却不怎么搭理她。 林欣彤倒是没什么，作为医药代表，林欣彤很有作为医药代表的觉悟，她要做的就是给医生们做好服务，想尽一切手段做好服务，至于像方寒这么帅气的年轻男医生要是有什么别的需求，她也是不介意尝试的，可要说争宠什么的，那就有些不合适了。 …… 院子里，老方同志把平常不怎么用的大圆桌搬了出来，方寒和张小权两个人上前帮忙。 正忙着，又有人来了，李小飞和林广才两个人提着礼物进门了。 「你们怎么回来了？」方寒又是一愣。 「我们半年的交流期已经满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李小飞把东西放上，也急忙上前帮忙。 「这就半年了？」方寒又是一愣，这时间过的也太快了些吧。 「准确的算下来还有几天，不过梁主任说了，我们多学几天少学几天的也没什么影响。」 林广才在边上撇着嘴，在医院里，梁群风可不是这么说的，还不是李小飞听说方老爷子过寿，非要回来，反正半年时间也没几天了，梁群风干脆就准了，这次他们两个回来也确实不用再走了。 昨天李小飞和林广才已经回了医院转了一圈了，短短的几个月，科室的变化让林广才都感觉到陌生，科室不仅仅增加了不少病床和区域，也增加了不少生面孔。 原本林广才还觉得他和李小飞这次从丰州回来必然会成为方寒的左膀右臂，毕竟之前科室懂得关节置换的也就温学义一个人，可现在，本事在他和李小飞之上的都不止一两个人了。 「来，都喝茶，都喝茶。」 老爷子特别喜欢人多，特意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好茶叶，一边泡茶还一边显摆：「这什么茶还是你们的郭主任去年包给我的，我一直都没怎么捨得喝。」 这茶还是方寒年前受伤的时候老爷子去科室，郭明强特意给老爷子包了半斤茶叶，这茶叶老爷子还真没怎么捨得喝。 「是郭主任的好茶叶，我们今天可有口福了。」李小飞拍着马屁：「还是老爷子有面子。」 「都喝茶吧。」方寒也笑着招唿。 大圆桌摆上，周围放上凳子，坐十个人没什么问题，平常方家人少，这大圆桌用上的机会还真不多，刚才收拾的时候上面都是一层灰尘。 不多会儿，田玲女士带着龙雅馨几个人也买菜回来了，李小飞等人又急忙上前帮忙，把菜提上了二楼。 田玲女士带着几个女孩子负责做饭，方寒和李小飞几个人在院子里喝茶聊天。 「呀，今天家里人不少啊。」 有路过门口的邻居看到里面人多，还进来观望一下，村子里的人都有这个爱好，喜欢凑热闹，谁家来人了，谁家有事了。 老爷子急忙拿出林欣彤前几次拿过来的中华烟给来人发烟，笑着道：「进来坐吧，都是小寒的一些同事和朋友。」 来人笑呵呵的从老爷子手中接过烟，看了一眼牌子，更是眉开眼笑，一边自己点上，一边问：「今天这是有什么喜事？」 「今天我爷爷七十岁大寿，一些朋友过来热闹一下。」方寒也走过去笑着招唿。 「原来是方叔过寿啊。」来人装着很吃惊的样子：「你看看，这事我都不知道，方叔，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爷子笑着摆手：「过什么寿啊，过一岁，老一岁，也就是年轻人喜欢瞎折腾，要说我这寿有什么过的。」 「应该过，人到七十古来稀，现在社会条件好了，依我看方叔您绝对能活一百岁。」 老爷子又抽出一根烟来递了过去，笑呵呵的道：「能活八十岁我就知足了，等会儿有空过来吃饭。」 「好，一定来。」 第792页 来人拿着烟，迈着步子缓缓的出了门，看了一眼方家门口的奔驰和劳斯莱斯，眼中就是一阵羡慕，方家小子现在算是出息了。 人都说，三十岁以前活自己，三十岁以后活儿孙，这就是中国人的真实写照，到了四五十岁，攀比的那都是谁家孩子有出息，谁家孙子有出息。 篷花村这几年一直也没出过什么太了不起的人物，现在也就方寒人家两隔壁看上去不错，隔壁家的海子都买了宝马，方寒虽然没买宝马，可人家现在是大医院的医生，你看看，这来往的朋友，不是奔驰就是奥迪，劳斯莱斯都有了。 …… 「开饭了。」 楼上传来田玲女士的喊声，方寒等一群人急忙上楼去端菜，吃饭的地方也在院子的大圆桌上，今天人多，客厅的小餐桌可坐不下这么多人。 老爷子拿出了两瓶五粮液放在饭桌中央，老方同志也拿出了刚才田玲女士买回来的饮料放在酒瓶子边上。 「吃饭喽！」 最开心的莫过于方甜了，小丫头本就是个吃货，今天田玲女士更是做了一大桌子菜，菜式多样，类别丰富。 以前尝过田玲女士手艺的张小权也禁不住食指大动。 「老爷子先请。」 饭菜上桌，众人都等着人到齐，方寒和老方同志搀扶着老爷子在主位上坐下。 「没那么矫情。」老爷子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这么多年，今年的这个生日算是人最多的一次，老爷子当真是心情愉悦。 「爸，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田玲女士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是一双鞋。 「呵呵，好。」老爷子笑呵呵的收了。 「爸，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老方同志也拿出了自己准备的礼物，是一部手机，老方同志昨天说了没准备礼物，还是准备了。 一边送着礼物，老方同志还一边小心翼翼的看向边上的田玲女士，这一部手机可是他用自己的私房钱买的。 田玲女士满脸笑意，不过眼神却让老方同志心中一抖，看来晚上不好交代啊。 「爷爷，寿诞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方寒也把自己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递给老爷子。 老爷子笑呵呵的接过，打开来看了一眼，满意的点头。 今天这个寿诞，礼物的贵重其实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心意，方甜小丫头也准备了礼物，是一条围巾，虽然现在天热了，已经暂时用不上了，老爷子依旧很是开心。 「祝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其他人也都纷纷恭贺，当然，献礼那就没什么必要了，一个不是大宅门，二一个没那么多规矩，方家自己人意思一下就行，其他人献礼那就有些多余了。 「呵呵，好，谢谢大家，都坐，都坐。」老爷子笑呵呵的招唿。 「有人吗？方叔在吗？」 一群人正打算开吃，门口就传来一声喊声。 老爷子急忙起身：「应该是有人来瞧病，你们先吃，我去看看。」 「还是我去吧。」李小飞急忙起身：「老爷子您坐着，今天这儿医生多，您可是老寿星呢。」 看病这种事是不分时候的，患者也不会考虑患者是不是过寿，是不是结婚，除非是提前通知，老爷子也没那么多讲究，今天过寿诊所依旧是开门的，只要开门，来了人就是要接待的。 方寒也笑着拉了拉老爷子：「让李小飞去吧。」 「也行，那就麻烦你了小李。」老爷子点了点头，他知道李小飞是江中院的医生。 「我和李医生一起去吧。」林广才也急忙起身，说着话不等老爷子和方寒说什么，两个人就一起起身往外面走出。 来到门口，一对青年夫妇和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站在门口，青年的妻子被青年搀扶着，脸色并不太好。 「你们是看病？」李小飞询问。 「嗯。」青年急忙点头，同时又问：「方爷爷不在吗？」 「在的，进来吧，我们是江中院的医生，我们看也是一样的。」李小飞推开了诊所的门，领着青年夫妇和中年人进了门。 「江中院的医生！」青年夫妇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方寒在江中院上班，看来这两个年轻医生应该是方寒的同事了，有江中院的医生瞧病，他们自然是放心的，青年急忙扶着自己的妻子进了门。 第0456章 半路急救车 彭金科搀扶着妻子进了诊所，扶着妻子在就诊桌前面的凳子上坐下，回头打量着方家诊所。 真要算起来，彭金科还真有些不敢见到方老爷子。 他的婚事其实就是方老爷子给说成的，他妻子父亲，也就是他的老岳父是在方老爷子的诊所瞧病的时候认识的，方老爷子知道对方有个女儿，说和了这门亲事，去年他成亲的时候还邀请了方老爷子，婚宴上一切都好好的，奈何方老爷子回家的时候因为喝多了，不小心砸了人家的车，豪车，劳斯莱斯。 当时彭金科和父亲彭大亮那都吓的不轻，甚至有些不敢接方老爷子的电话，后来知道，车竟然是人家方寒朋友的车，根本就没让方老爷子赔。 刚才进门的时候彭金科就看到了方家门口停着的劳斯莱斯。 原本好好的好事，自己家倒是枉做小人了。 「这位医生，今天方爷爷家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听着院子挺热闹。」彭金科和李小飞套着近乎。 第793页 「你叫我李医生就行。」李小飞一边洗着手，一边道：「今天方老爷子过七十大寿。」 「呀。」彭金科一愣：「这事我们竟然不知道，你瞧着事闹的。」 「没事。」李小飞洗了手，在就诊桌后面坐下，一边示意对方把手放上来诊脉，一边问：「什么情况？」 「烦躁，噁心呕吐，没什么食慾。」 「还有吗？」李小飞一边听着脉继续问。 「还有就是我妻子已经停经三个月了。」彭金科道。 「停经三个月了？」李小飞一愣，示意患者换了一只手，又问：「没去医院检查？」 「去医院检查了，有的说是妇科病，有的说是精神性紧张，有的说是月经不调，吃了一些药，就是没什么效果。」彭金科答道。 「最初的时候只是出汗，烦躁，最近还开始呕吐，吃不下饭。」 李小飞松开手腕，沉吟了一下道：「应该是脾胃不和，正气不足，这样，我开个方子回去调理一下。」 说着李小飞刷刷刷写了一个方子，然后又交给边上的林广才：「林医生，你要不要也看看？」 林广才接过方子笑着道：「李医生你看了就行，我负责抓药。」 林广才主动跟着李小飞过来，目的其实只是为了在方寒面前表现，小诊所看病，能有什么大病，以他和李小飞的水平，那绝对是绰绰有余了。 按照方子抓了药，林广才把药递给彭金科，目送着彭金科一家三口离去，这才重新回到了院子。 这会儿方寒等人已经开吃了，看到李小飞两人回来，方寒随意的问：「什么情况？」 「正气虚，脾胃不和，我给开了桃仁承气汤。」李小飞简单的说了一下。 老爷子插嘴问：「是彭家的小子？」 「患者的妻子姓范。」李小飞没问彭金科的名字，不过患者的姓名那是必问的。 「那就是彭金科的妻子了，之前我也给看过一次，开的小柴胡汤。」老爷子道。 脾胃不和，正气不足，小柴胡汤倒也对症，小柴胡汤是专治各种不和的，什么脾胃不和，阴阳不和都可以用，桃仁承气汤则是攻下补气的。 老爷子说过，方寒倒也没怎么在意。 看病开方本就是因时制宜，同样的病症，不同的时期开的药方也是不相同的。 …… 吃过午饭，一群人又喝了一会儿茶，闲聊了一阵，林欣彤和赵曼妮帮着田玲女士打扫了屋子，也就起身告辞了。 林欣彤走后，张小权和龙雅馨也走了，方寒走的稍微晚一点，三点多才出门，车上拉着方甜和她的几个同学。 在家里的时候，几个女孩子可能是因为人多，并不怎么说话，上了车倒是放飞了自我，一个个都争着和方寒说话，这个一句方寒哥哥，那个一句方寒哥哥。 方寒一边开车一边笑着应付，一路上车子开的很稳。 进入二环，距离方甜的学校在剩下五公里的时候，就开始堵车，五菱好半天才往前面挪一点，几个女孩子更是不着急，她们巴不得和方寒多待一会儿呢。 五菱才前进了五百米不到，后面就传来一阵急救车的鸣笛声，方寒从车窗探出头去，只见距离五菱大概四五百米的距离，一辆急救车鸣着笛在拥堵的道路上缓缓而行。 这会儿道路早就拥堵不堪了，哪怕急救车使劲鸣笛，前面的车也是让无可让，甚至因为前面的个别车变道让车，有的车却找机会穿插，导致交通更为拥堵。 救护车的司机急的大喊：「都让一让，车上有危重患者，人命关天。」 方寒的五菱在边道上，这会儿也被赌的一动不动，远远的听着急救车司机的喊声，方寒急忙开了双闪，对方甜交代了一声，打开车门下了车，向后面急救车走去。 救护车的司机这会儿已经着急的满头大汗，奈何前面的车子就是一动不动。 方寒走上前询问：「患者什么情况？」 司机看了一眼方寒，虽然不清楚方寒是干什么的，还是道：「现在还说不准，有可能是脑溢血，也有可能是脑梗死，患者这会儿已经人事不省了，小伙子，帮忙给前面车喊两声，开开道。」 「前面已经堵死了，你这边打一下交警电话，看看附近有没有交警，让警察过来帮帮忙，我也是医生，我去后面看看患者。」 方寒说了一声就向急救车后面走去，司机还打算再说两句，奈何方寒已经不见人了，气的司机脸色铁青，他这就是急救车，车上能没医生？ 要是来的是一位专家倒也好说，可问题方寒看上去二十来岁，即便是医生，也不见得就比他车上的医生厉害吧？ 虽然生气，司机也知道情况紧急，急忙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先打了交警队的，然后打了急救中心的，请求急救中心协调调度。 急救车好半天不动，后面的医生和护士也急的不行，急救车的后门也打开了一条缝，护士透过缝隙朝外面看着。 方寒走上前伸手拉开车门，开门见山：「我是江中院急诊科的医生，不知道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跟车的护士年龄并不大，二十四五岁，当方寒打开车门的时候，护士就愣了一下，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方寒，听到方寒的自我介绍，护士就是一愣，急忙问：「您是不是方寒方医生？」 第794页 对于江州省各大医院的护士来说，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那绝对是男神中的男神，一般遇到帅气的不像话又是江中院的，那八成就是方医生本人了。 「我是方寒。」 听到方寒承认，跟车的医生也是一愣，急忙道：「原来是方医生，有方医生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方寒现在的名气在江州省医疗圈子里也算是不小了，特别是经过上一次的抢救事件之后，方寒的名气哪怕是在省医院亦或者医附院一类的医院也都有人知道，在急救中心知道的人也并不少。 今天这一辆急救车是市中心医院的急救车，跟车的医生那也是听说过方寒的。 一般来说，跟急救车的大都是住院医之流，主治医跟急救车的都比较少，除非情况特殊，要不然一般情况下，住院医也足够了。 方寒也不客气，直接跳上了车，车上一位四十来岁的患者确实已经人事不省，方寒检查了一下，还有唿吸，他凑在患者的胸前听了听，还能听到咽喉有声。 患者这会儿还挂着吊瓶，不过是常用的消炎药和葡萄糖，方寒看向边上的医生：「吊瓶可以暂时拔掉吗？」 「可以。」医生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方寒是中医，挂着吊瓶的话，中医大夫是摸不准脉的。 方寒伸手拔了吊瓶，稍微缓了缓，这才伸手诊脉，同时问：「患者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昏迷不醒？」 车上还跟着患者家属，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应该是患者的儿子，听到方寒问话，就急忙道：「我爸是从梯子上摔下来的。」 方寒摸了脉，又问了几个问题，这才道：「不用太担心，患者这是中风，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中风？」跟车的医生闻言也松了口气，要是中风的话，暂时确实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跟车的医生松了口气，患者的儿子这会儿却急了：「中风，怎么会是中风呢，这可怎么办啊？」 大多数人对中风都是有些许了解的，一般来说一旦中风，那可就是半身不遂，虽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这也不是一般家庭接受的了的。 「怎么办，自然是治疗了，还能怎么办」「跟车的医生回了一句，瞧这问题问的，还怎么办？」 「我爸是不是以后就不能下床了？」患者的儿子满脸担忧。 「这个不好说，还要看治疗情况，要是恢復好，还是能下床走动的。」跟车的医生这会儿也淡定了，只要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治疗的话那也只能等到了医院再说了。 说着，跟车医生又看向方寒：「方医生，您有什么建议没有？」 方寒很是认真的考虑了一下，然后提笔写了一个方子递给跟车的医生：「这个方子可以试一试，看看效果。」 第0457章 这个方子 急救车司机拨打了交警电话，很快就有交警前来疏散交通，前面的车子渐渐的让开了道路，而方寒也没有继续待在急救车上。 方寒临下车的时候，跟车的医生还是有些不放心：「方医生，患者真没事？」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还是要注意，中风之症变化快，以防备血管破裂，到了医院先用我开的方子。」方寒交代道。 「好，我记下了。」跟车的医生点了点头，人的名，树的影，方寒的话跟车医生还是很重视的。 对于中风，跟车医生也知道一些，中风的说法是中医的说法，中风有外风和内风之分，外风因感受外邪所致，内风则属内伤病证，又称脑卒中。 现代一般称中风，多指内伤病证的类中风，多因气血逆乱、脑脉痹阻或血溢于脑所致。以突然昏仆、半身不遂、肢体麻木、舌蹇不语，口舌歪斜，偏身麻木等为主要表现的脑神疾病。并具有起病急、变化快，如风邪善行数变的特点。 要不是刚才方寒亲自判断患者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跟车医生早就慌了，事实上方寒前来之前，跟车医生已经向医院打了两次电话了。 方寒回到五菱边上的时候，边上已经有交警在了，正在指挥车辆让路通行，看到方寒，交警的脸色那是相当的不好。 「这么半天干什么去了，不知道后面有急救车？」 「知道，知道。」方寒也不辩解，急忙上了车，还好五菱本就在边道上，这会儿急救车并没有通过，边道的车也都暂时等着。 …… 江中市市中心医院急诊科。 得到消息的急诊科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就等着急救车到来呢。 负责的是急诊科的一位丁姓资深主治。 「急救车还有多长时间到？」丁医生看了看时间，回头问边上的住院总，市中心医院的住院总也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医生，姓于。 于姓住院总看了看时间，道：「按照时间，再有十分钟左右就应该到了。」 「做好准备工作，患者在路上耽误的时间过长，要防备出现各种意外突发状况。」丁医生交代道。 「已经做好准备工作了，而且已经通知了内科和心脑血管科前来会诊了。」于姓住院总道。 说是十分钟，大概七八分钟，急救车就唿啸而至，在市中心医院急诊科门口停稳，急救车刚刚停稳，就有护士和住院医推着平车上前。 车门打开，跟车的医生第一个跳下了急救车，车内的护士和接车的医生护士急忙把患者推上了平车。 第795页 丁医生也大步迎了上来，向跟车的医生询问情况。 「患者干活的时候从梯子上跌落，目前看来应该是中风，脑血管并没有出血现象……」跟车医生不等丁医生发问，就急忙向丁医生汇报情况。 丁医生一愣，这跟车的医生这么有水平？ 判断出患者是中风就已经很不错了，竟然还能判断出患者脑血管并没有出血。 中风是中医的说法，什么外邪内感之类在西医中也是不存在的，就一般情况来说，中医中所说的中风，在西医看来也无非就是动脉硬化、糖尿病、冠心病、高血脂病、高粘血症、肥胖病、颈椎病等情况引起的，高血压也是发生中风最危险的因素。 针对这一类患者，最危险的情况莫过于脑血管破裂，一旦发生脑血管破裂，那就是重症中风，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 急救车到来之前，丁医生已经大概了解了患者的情况，知道患者有可能是脑出血亦或者冠心病一类，因而也防备着患者出现血管破裂等情况。 只是让丁医生意外的是，跟车医生竟然这么笃定的给他说患者并没有血管破裂？ 急救车上可没有ct机之类的东西，抢救全靠经验，跟车医生的水平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不等丁医生细想，跟车已经把手中的方子交给了丁医生：「堵车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这是方医生给的方子，方医生说到了医院之后可以先给患者用这个方子。」 「方医生？」丁医生又是一愣：「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 「对。」 「行，我知道了。」丁医生挥了挥手，也不和跟车医生多说，急忙跟着平车往进走，一边走还一边问：「内科和心脑血管科的医生来了没有？」 「内科的林主任和心脑血管科的田医生已经到了。」 平车才刚到抢救室门口，丁医生就看到了内科的林主任和心脑血管科的田医生，两人正在抢救室门口等候着。 「林主任，田医生。」丁医生向两人打了声招唿，几个人一起推着患者进了抢救室。 「患者什么情况？」林右昌一边跟着丁医生往进走一边询问。 林右昌是内科的副主任，丁医生也没想到这次的会诊内科会来一位副主任，因而相当的客气，简单的把情况说了一遍。 心脑血管科的田医生也上前亲自给患者做了检查，查看了患者的瞳孔，道：「先给患者做一个脑部ct和心电图。」 急诊抢救自然有急诊抢救的流程，患者刚刚送进抢救室，就有护士给患者量体温、测血压，做各种检查，现在加了一个脑部ct，边上自然有护士记下了下来。 趁着护士们正在给患者做检查，丁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方寒的方子拿了出来对林右昌道：「林主任，急救车在半路上的时候遇到了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方医生给了一个方子，您看？」 「江中院的方寒？」林右昌一愣，急忙伸出手：「方子呢？」 丁医生急忙把方子递了过去，林右昌接过方子一边看着一边问：「方寒怎么说？」 「跟车医生说方寒交代了，到了医院之后可以先给患者用这个方子。」 「那还等什么？」林右昌把手中的方子递了过去，没好气的道：「这个时候还耽误什么？」 丁医生当下就是一愣，林主任这么果断？ 虽说方寒也是医生，而且也算小有名气，可毕竟是外医院的医生，林主任这连方子都没看清就决定使用了？ 「快去啊。」林右昌却不知道丁医生的心思，看到丁医生发愣，又是一声催促。 别人不知道方寒的本事，林右昌那可是很清楚的，前一阵去江北疗养院的时候，他们市中心医院可是被江中院狠狠的打了一把脸，而方寒正是其中的罪魁祸首。 林右昌虽然对上次的事情心有不爽，可站在医生的角度，他还是很认可方寒的水平的，特别是当时任老的情况，哪怕是他和李文军当时也有些力有不逮。 「我这就去。」丁医生急忙叫来一位护士，把手中的方子递了过去吩咐道：「按方抓药，尽快把汤药送过来。」 护士点了点头，拿着方子正要走，丁医生又低声道：「顺便请中医科的医生过来会诊，看看谢主任在不在？」 副高以上级别的医生，走到哪个科室那都是很牛气的，虽然作为外科室的医生，不能对其他科室的事情指手画脚，可职称的优势还是让副高以上的医生对大多数的主治医都有职业辗压。 丁医生是不好直接顶撞林右昌的，不过谨慎起见他还是决定听一听中医那边的看法，市中心医院也是有自己的中医科的。 大概十来分钟，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医生就急匆匆的来到了抢救室。 「谢主任。」林右昌一愣，回头看了一眼边上的丁医生，虽然心有不满，却也没多说。 「林主任，田医生，丁医生。」谢亚群向林右昌三人点了点头，这才走上前看向患者。 丁医生急忙在边上解说情况：「患者是从梯子上跌落，人事不省，口眼歪斜，应该是中风……」 谢亚群没吭声，上前详细的检查了患者的情况，给患者诊了脉，查看了患者的舌苔，又靠在患者胸前听了听，这才道：「嗯，这是气虚而被风邪所乘。」 第796页 「林主任，丁医生，ct结果出来了。」这时住院总也拿着患者的检查结果过来了。 林右昌第一个结果，仔细的看了看：「嗯，还好，并没有脑血管破裂……」 丁医生也仔细的看了看，心中啧啧称奇，这个方寒倒也真有些本事。 「丁医生，药来了。」正说着，护士端着汤药进来了。 谢亚群一愣，看向护士，伸手接过汤药，凑在鼻尖闻了闻，脸色微微一变：「这个药是谁开的？」 「是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丁医生急忙问：「谢主任，这个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没什么问题。」谢亚群连连摇头，一变把药碗递给边上的护士示意护士给患者餵服，同时破不接待的向丁医生问：「方子呢，方子我看看。」 「方子已经交给药方了，这就去要一份。」端着药碗进来的护士急忙道。 「快去，快去。」谢亚群急忙催促。 「谢主任，这个方子？」丁医生还是有些疑惑，这个方子真的就有这么好？ 谢亚群没吭声，他这会儿哪有心思搭理丁医生，刚才他也只是简单的判断，没有看到原方，他的心中像是猫爪一样。 第0458章 患者醒了 「谢主任，这是方子。」不多会儿护士就拿着方子走了进来。谢亚群一把抓了过去，详细的看了起来。 「好，胆大，心细，了不得。」 一边看着方子，谢亚群一边忍不住评价。 这个方子丁医生亦或者林右昌都看不太懂，可谢亚群却看得懂。生南星、生川乌、生附子…… 这个方子怎么说呢，药效峻烈，哪怕是谢亚群本人都不敢贸然使用，可方寒却用了，当真是胆大心细。 倘若不是谢亚群已经拿着方子开始反推，没有这个参考，他自己都有些难以下手。 谢亚群早就听说过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却一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天他虽然也未见其人，却算是见识到了方寒的手段了。 「林主任，谢主任，咱们先去会诊室商议一下后续的治疗方案？」丁医生看到谢亚群看过了方子，这才提议。 从患者目前的情况来看，暂时已经没什么危机了，只不过患者暂时昏迷不醒，还需要尽快商议一个治疗方案出来。 「不急，等一等再说。」谢亚群摆了摆手：「方寒的这个方子极为对症，我们先等一等，看看效果。」 林右昌是知道方寒的本事的，也点头道：「谢主任说的对，患者现在暂时情况稳定，既然服了药，那就等一等再看。」 丁医生张了张嘴，还是忍住没说什么，两位副主任都开口了，他这位主治医在插嘴那就有些不合适了。 「那患者先安排住院？」丁医生询问。 「暂时先在留观室住下来，看情况再说。」林右昌道。 「嗯，林主任说的不错，先在留观室住下，看看情况再看，不行也可以去我们中医科嘛。」谢亚群开口了。 丁医生又是一惊，林主任和谢主任对这个方寒好像相当的重视啊，一般来说急诊科来的患者，如果没必要，其他科室那都是能推就推的，主动接收那也是要看情况的。 这倒不是说其他科室的医生不乐意接收患者，而是医院的各个科室的床位那都是相当紧张的，患者能留在急诊科，其他科室就不想把患者转去自己科室，这省下来的床位那就是资源。 如今谢亚群竟然说了要是不行，患者可以去中医科，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谢亚群对方寒的药方那是相当的自信。 「那就暂时留在留观室观察一下。」丁医生点头。 …… 方寒开着五菱，把方甜和她的几个同学送到学校门口，几个小丫头依依不捨的下了车，向方寒挥手告别：「方寒哥哥，再见。」 「再见。」方寒也笑着摆手，然后缓缓启动车子，向医院而去。 方寒的五菱平常都是停在医院的停车场的，他租住的小区没有车位，在附近停车停车费也不少，反而是医院有着属于五菱的专用停车位。 不仅仅有着五菱的专用停车位，而且五菱无论在医院停多久，方寒每次去开车，车子都是一尘不染，也不知道是谁偷偷擦的。 方寒把五菱在属于自己的专属停车位上停好，就直接到去了科室。 作为急诊科骨伤分区的负责人，方寒现在已经算是名副其实的二线医生，甚至于比起一些二线医生还要自由。 这会儿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急诊科的患者并不算太多，方寒一路点着头就到了骨伤分区。 「方医生。」 「方医生来了。」骨伤分区值班的护士看到方寒都瞬间笑颜如花，好像整个分区的温度都突然升高了。 方寒点着头，迈步走进值班室，值班室只有一位住院医正在整理病案。 「方医生。」正在整理病案的住院医也急忙向方寒打招唿。 方寒点了点头，走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坐下，随后就有护士端着茶放在方寒的边上。 「谢谢。」方寒到了一声谢，给了护士一个礼貌式的微笑。 「方医生您太客气了。」护士脸色微红，急忙转身熘了。 方寒一边喝着茶，一边打开电脑，电脑上面就有今天科室的值班安排和手术安排，这会儿温学义还有一台手术。 第797页 「方医生。」 方寒正看着，陈远迈步走了进来。 「方医生，这两天五号床的患者家属问了我好几次了，什么时候可以给他们做手术？」陈远走过来问。 「五号床？」方寒一愣。 「就是从林海市第三医院来的那位患者，匡主任的老同学的亲戚。」陈远提醒。 陈远这么一说，方寒就知道是谁了，问：「患者的情况现在如何了？」 「已经调理了有一阵了，具体的还要您亲自看一看。」 方寒站起身：「走吧，去看看。」 留观室五号床，匡明卓老同学的小姨夫，当时匡明卓是前去林海市第三医院做飞刀的，还带了方寒一起，谁知道患者竟然隐瞒了病情，要不是被方寒看出来，当场手术八成要出大乱子的，为这事匡明卓对自己的老同学已经不怎么搭理了。 方寒和陈远走进病房，陪在病床边上患者的妻子急忙起身：「方医生。」 「方医生。」患者这会儿也靠坐在病床上，看到方寒同样急忙问好。 方寒点了点头，走上前问：「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感觉好多了，每天都有医生针灸治疗，也不怎么疼了。」患者的态度相当不错：「就是我这已经在医院住了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手术？」 患者是肝胆管结石，同时还伴随着糖尿病，因为体质问题，伤口恢復能力非常差，这也是当时没有直接手术的原因。 算起来患者已经调理了有二十来天的时间了，也确实住院时间不短了。 方寒走过去在病床边上坐下，一边给患者诊脉一边问：「这一段时间饮食怎么样？」 「胃口还行，都是按照您的交代，吃一些清单的食物，多吃蔬菜和水果……」 「大小便呢？」 「大小便也正常。」 方寒松开患者的手腕，站起身道：「张嘴。」 「啊……」 患者急忙张嘴，方寒看了一下舌苔，眉头微皱：「你这口气有着重啊，晚上没少吃？」 患者急忙道：「我这人胃口好，晚上都是要吃一些的。」 「晚上不要再吃东西了，中午可以多吃一些，少吃多餐，过了六点就不要在吃了，再过两天我来检查。」 「好，好。」患者急忙点头。 有了林海市医院的一幕，患者现在是真不敢闹腾了，现在他的外甥都不怎么待见他了。 方寒站起身，一边和陈远往外走，一边交代：「这两天注意一下患者的饮食，三天后安排手术，到时候你和匡主任沟通一下。」 「好。」陈远点了点头。 回到骨伤分区，方寒又去骨伤分区的病房转了一圈，然后就下班回家了。 …… 市中心医院。 下午六点半，丁医生去食堂吃了饭，已经准备下班了，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下午送来的患者。 急诊科的医生虽然有着上下班时间，可一般来说是没有其他科室亦或者门诊的医生那么自由的，哪怕是下班，也要把属于自己的患者安排妥当才行，要是不安排好，有可能自己前脚进门，后脚就有住院医亦或者护士打电话。 丁医生从食堂回来，迈步向病房走去，还没走到病房，就看到管床的住院医急匆匆从病房出来了。 「丁医生。」住院医看到丁医生，急忙问好。 丁医生看着急匆匆走出来的住院医，心中就是咯噔一下，难道说患者又出现什么问题了？ 下午的时候，丁医生就对林右昌和谢亚群的安排有些不满，单单服用了方寒的一剂药，这就不管了？ 这可是中风啊。 「是不是患者出现什么状况了？」丁医生急忙问。 「丁医生，患者醒了。」住院医急忙道。 「醒了？」丁医生一愣，急忙道：「走，去看看。」 患者醒了，可以是好事，也可以是坏事，在丁医生看来，有可能坏菜的可能还是比较高的。 丁医生急匆匆的走进病房，就看到患者已经斜靠在病床上，病床边上患者的儿子正在给患者餵着稀饭。 「谁让你们给患者餵吃的的？」丁医生走上前就是一阵呵斥。 患者的儿子急忙把稀粥拿开，有些心虚的道：「我爸醒了，说是有些饿，我就从外面买了些稀粥。」 「瞎胡闹。」 丁医生呵斥了两句，走上前看向患者，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好多了，就是有些饿。」患者这会儿看上去已经完全正常了，口眼歪斜的情况也消失了，就是脸色有些差。 「胳膊能动吗？」 丁医生问。 「可以的。」患者急忙给丁医生演示了一下，丁医生还不放心，又仔仔细细的给患者做了一个检查，这才啧啧称奇。 「这就好了？」丁医生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患者送来医院的时候那可是昏迷不醒，口眼歪斜，很是吓人，这一剂药下去就好了？ 「医生，我爸没事了吧？」患者的儿子小心翼翼的询问。 「先观察一下，明天再看情况。」丁医生想了想道。 「那我爸可以吃饭吗？」患者的儿子又问。 「可以简单的吃一些，吃一些易消化的，明天早上空腹再做个检查。」丁医生交代道。 第798页 第0459章 关系户 第二天早上，方寒来到科室的时候，就发现科室的人又多了不少，不仅仅李小飞和林广才回来了，就是这一阵一直在轮转的秦熙姌和林光亮也回来了。 特别是秦熙姌，站在边上，一双漂亮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方寒。 自从方寒取消了凌晨四点的查房之后，轮转的秦熙姌也没有什么藉口再来急诊科了，这么算起来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方寒了。 当然，要说完全没见过有些夸张，偶尔吃饭的时候亦或者闲的时候，秦熙姌还是会找机会远远的看一看方医生。 当然，这并非秦熙姌的专利，事实上其他科室的护士和年轻女医生都是差不多的样子，每天能看一次院草，对很多女护士亦或者女医生来说那都能保持一整天的好心情。 「方医生！」 「方医生！」 一大群人亲热的和方寒打着招唿，特别是李小飞和林广才等人，可以说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跟在方寒屁股后面转悠了。 「你们两个轮转结束了？」方寒首先询问林广才和秦熙姌。 「我们已经轮转了四个科室了，方主任说剩下的时间就不轮转了，让我们安心准备毕业论文。」 方寒又是一愣，这都已经四月底了，算起来距离毕业也就剩下一月多一点的时间了。 林州中医院的毕业日期是六月中旬，到时候方寒这些个在医院实习的大五学生都要去学校参加毕业典礼，拿毕业证，拍毕业照之类的，算是彻底给五年的大学生涯划下句号，而毕业论文更要在毕业的前半个月交上去，提前半个月，这已经是最晚的时间了。 一般来说毕业论文都是交的越早越好，要交的早，论文不合格，还有重写的机会，要是交的晚了，论文不合格，毕业有可能就会延迟。 当然，现在本科毕业的要求已经不是那么严格了，有的医学院甚至已经不需要本科毕业生写论文了，只需要毕业考试合格就可以，即便是有论文任务，要求也不会太高，只要不抄袭，言之有物，差不多就能过关，不过想要拿下学位证的话，实习成绩和论文还是比较重要的参考。 林光亮和秦熙姌算是运气比较好的，本科学歷基本上已经确定留院了，因而学位证对他们来说还是比较重要的，要不是方寒，本科学歷想在江中院留院，真的是比较艰难的。 方寒点了点头，也没多问，回头对陈远道：「李小飞和林广才也回来了，还有秦熙姌和林光亮，科室的人多了，排班你重新安排一下。」 陈远点了点头：「知道了，方医生。」 对于一般的实习生而言，基本上五月底实习也就彻底结束了，实习生不能算是常备人员的，林光亮和秦熙姌算是比较特殊，既然决定留院，那么实习结束也是要继续在医院的。 「温医生，过两天院办会来人，你这边也准备一下，能不能担任住院总，还要经过院办同意，到时候李小飞也准备一下。」方寒又回头对温学义和李小飞道。 「知道了。」温学义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李小飞。 李小飞倒是没什么激动的，这一次骨伤分区设立住院总只是走一个程序，竞选住院总的话好歹也要有两个人选，李小飞这边其实只是走个过场，方浩洋可是早就给李小飞承诺了，叶开任期结束，李小飞到时候就是急诊科的住院总，因而他是没必要和温学义抢着一次机会的。 …… 江中市市中心医院。 早上刚上班林右昌和谢亚群就来到了急诊科，和丁医生一起前去查房。 谢亚群亲自给患者做了检查，很是有些惊讶。 「患者恢復的相当不错，我看再调养一两天，完全就可以出院了。」 「嗯，今天早上患者的各种检查也都很不错。」丁医生点着头，说实话，他是真的有些惊讶。 昨天方寒的那个方子他还真没当回事，没想到患者服药之后不到两个小时就醒了，今天的状态比起昨天更好。 患者的儿子也很高兴：「医生，我爸这算不算是没事了？」 谢亚群点头：「基本上算是没事了，不过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回家之后还要悉心调养，尽量不要摔跤，饮食方面也要注意。」 「谢谢您医生。」患者的儿子连连道谢。 昨天在车上的时候，患者的儿子可是吓坏了，中风啊，搞不好就会半身不遂。 这花钱倒是小事，到时候老爷子半身不遂，这还要有个人照顾，这其实才是最麻烦的。 …… 江中院急诊科骨伤分区，方寒带着一大群人开始早上的查房。 基本上每次休假归来的第一天早上大查房已经成为骨伤分区的惯例了。 方寒走在前面。陈远、吕新文肖云恆等三位主治紧跟其后，之后是温学义、李小飞林广才等一群主治医，之后则是林光亮和秦熙姌等实习生。 李小飞和林广才跟在后面，一边走还一边低声交谈，在丰州骨伤医院学习了半年回来，准确的说年后也就四个月的时间，急诊科已经大变样了，变的他们都有些不认识了。 因为骨伤分区的人员增加，骨伤分区现在的床位已经增加到了50张，这也是近期骨伤分区的极限了，50张病床的规模，足可见现在骨伤分区在急诊科的地位。 第799页 相比来说，哪怕是肝外现在也是比不上骨伤分区的。 这倒不是说方浩洋对肝外不重视，而是相比来说，患者的群体，骨伤患者要比肝外的患者群体大得多，就拿江州省来说，每年全省各大三甲级医院，骨伤科基本上都是人满为患的，而相应肝外的话患者群体就少了很多。 毕竟骨折外伤的患者要比肝肿瘤、肝胆结石、肝损伤、肝破裂、肝硬化等患者的基数大。 再者，肝切除相应来说基数含量要高一些，江中院急诊科现在在江州省的名气还不是过于大，招牌还是不是很响亮，因而肝切除患者选择的话，现在大都不会首选江中院。 要不是匡明卓加盟的话，肝外方面或许回事急诊科最后的几个领域。 相比起来方浩洋现在倒是更为重视简单一些的外伤，现在急诊科不仅仅骨伤分区扩建，同样也新建了不少处置室和治疗室，现在一些外伤患者，比如说什么脑袋破了，被人砍了两刀了，摔伤了、骨折了之类的情况，江中院急诊科处理起来已经游刃有余了。 而对于急诊科来说，大量的普通急诊才是基础。 医院虽说追求的是顶尖领域，尖端领域，可任何一家医院都是依靠基础医疗项目支撑起来的，人气、人气，哪怕是医院这种地方，那也是讲究人气的。 除了一些专科医院，其他的三甲级医院，你别说你肝切除做的好，关节置换做的好，患者进了医院，都感觉到空荡荡的，下意识就认为你们家医院不怎么样。 反而，哪怕是一些医院顶尖领域并不是很突出，可基础医疗项目做的好，患者进了医院就看到人满为患的场景，下意识就会认为，嗯，人家这个医院水平绝对高。 国人凑热闹的心理那是自古至今的。 人多了，东西就好，人少了东西就不好，这是大多数人都比较认可的理。 「吴磊看来是真的打算留在内科了。」李小飞轻声对林广才说着。 「人各有志呗。」林广才和吴磊不算太熟，要不是吴磊是方寒的同学，他都懒得操心吴磊。 「骨伤分区现在倒是有模有样了。」林广才更操心的反而是自己的前程。 他和李小飞从丰州骨伤医院交流学习半年归来，相应来说还是具有优势的，要不是吕新文和肖云恆等人，林广才自问现在绝对算是骨伤分区的骨干了。 不过林广才也不气馁，肖云恆和陈斌阳两个人都算是肝外的，吕新文又是主治，有着属于自己的领域，换句话说吕新文和温学义那都是主刀医生，而他和李小飞虽然在丰州骨伤医院学习了半年，可距离主刀还是有差距的，并不是人人都是方寒，三个月就能掌握关节置换。 当然，也没人有方寒当初的待遇，方寒当初学习的时候那是梁群风手把手教的，方寒去了丰州骨伤医院几天，天天都在手术室，而且还是主刀，他和李小飞却不可能有方寒的待遇。 这一段时间，温学义和吕新文几乎没怎么闲着，骨伤分区50张病床基本上已经占了一大半了，方寒带着众人查过房，才刚刚回到值班室，科室那边就送来一位患者。 患者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女性，是叶开领着来的，坐着轮椅，陪同患者一起来的还有患者的丈夫和儿子。 「这是我们骨伤分区的方寒方医生，方医生是我们急诊科骨科方面的专家。」叶开很是客气的向对方介绍。 「方医生，您好。」患者的丈夫很是客气的伸出手，看上去文质彬彬。 「您好。」方寒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然后带着患者进了治疗室，在路上，叶开轻声凑在方寒耳边嘀咕：「方医生，患者是省厅杨处长介绍过来的，是杨处长的兄长和嫂子。」 方寒这才瞭然，怪不得叶开那么客气，原来是关系户，省厅的杨处长方寒早就认识了，算起来关系还算不错。 第0460章 不死癌症 向云岚陪着丈夫应海涛缓缓的走出了江州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 应海涛的脸上有着疲惫和灰败，向云岚陪着丈夫，强忍着让眼中的泪花又生生的收了回去，她不能在丈夫面前落泪。 应海涛今年四十二岁，向云岚今年四十岁，他们两个人正是人生大好的年华，四十岁，才刚刚步入中年。 原本向云岚和丈夫应海涛有着属于他们的幸福，应海涛是大学生，高材生，四十二岁的年纪，也就是十七八年前的大学生，十七八年前的大学生到现在混的大都不算太差。 向云岚是高中毕业，她和丈夫应海涛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考上大学的应海涛并没有当陈世美，而是和高中毕业的向云岚成亲，他们两个人在乡下养猪、养鸡。这些年来日子过得倒也不差，如今他们两人的女儿也已经十三岁了。 奈何老天可能就是看不得好心人幸福美满吧，两年前应海涛查出早期胃癌。 早期胃癌嘛，癌虽然可怕，可早期胃癌的话康復的概率还是很高的，向云岚陪着丈夫应海涛做了胃癌手术，又陪着丈夫化疗。 向云岚原以为化疗之后丈夫就可以恢復，她们一家人又可以过上和和美美的幸福生活。 谁曾想一年之后做检查的时候却发现，应海涛的癌细胞转移了，转移到了肝脏。 拿到检查结果的那一刻，向云岚和丈夫应海涛差点没承受住，应海涛躲在病房里面哭，向云岚躲在卫生间哭。 第800页 正所谓久病成医，丈夫向海涛查出早起胃癌，做手术，做化疗，向云岚也没少了解关于胃癌方面的一些常识。 无论是网上查的还是医生说的，都说早起胃癌的的治癒率几乎达到了95%，癌细胞转移的概率非常低，可就是这5%的概率，竟然被自己家碰上了。 哭过之后，向云岚继续陪着丈夫治疗，陪着丈夫做抗癌剂华老，常识各种抗癌化疗药物。奈何用尽了一切办法，通过ct扫描和肿瘤标志物检查确认，应海涛的癌细胞还在不断的增长。 这两年来，应海涛已经尝试了无数的抗癌药物，做了无数次的化疗，原本殷实的家境如今已经摇摇欲坠，奈何应海涛的癌细胞却依旧在持续扩散，癌细胞从肝脏转移到了腹膜，现在几乎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昨天下午的时候，应海涛的主治大夫把向云岚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语重心长的告诉向云岚：「你丈夫的病情到了这一步，几乎已经没有什么治疗的希望了，你这边要有心理准备。」 向云岚当时眼角的泪花就从眼眶涌了出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主治大夫：「什么叫已经没有治疗的希望了？」 「你不要激动。」主治医生耐心安慰，等到向云岚的情绪稍微稳定，这才道：「你丈夫常识的抗癌药物已经用了不少了，却几乎没什么效果，抗癌药物都有很严重的副作用，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停止治疗反而能延长患者的生存期。」 向云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医生：「您的意思是？」 主治医道：「站在医生的角度，站在为患者考虑的角度，我的意思是剩下的时间让患者尽可能的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继续治疗反而对患者没有太大的益处。」 向云岚终于忍不住哭了，哽咽道：「医生，您直说吧，我丈夫还有多长时间？」 类似于这样的场景，向云岚以前没少在电视上看到过，每一次看到的时候向云岚都会流泪，同情电视上的角色，可是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一幕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大概还有三个月。」医生缓缓的道。 「三个月？」向云岚差点崩溃，三个月，轻飘飘的三个字，可这三个字对于患者和患者家属来说却无异于一击重锤。 「医生，真的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吗，求您了。」 向云岚哀求着：「再痛苦的治疗，我丈夫都熬过来了，噁心、呕吐，无论什么样的痛苦，什么样的煎熬他都不怕的，我知道，他想活着，他想看着女儿长大，求求您了……」 主治医也很无奈，作为肿瘤科的医生，更是见惯了生死，见惯了各种悲情，他脸色平静：「还希望您能理解，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实在不行，你们可以去江中院试试看。」 「江中院？」向云岚一愣…… 向云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生的办公室的，她就那么一步一步挪回了病房，到了病房门口的时候，她才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推门走进了病房。 病床上，应海涛看向向云岚，妻子的眼眶发红，很显然哭过了，虽然很多事情妻子都瞒着他，可是他清楚，他自己的情况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 向云岚坐在病床上，应海涛握着向云岚的手，柔声安慰：「不怕，没事的，什么大风大浪我们都能过去的。」 向云岚终于扛不住了，趴在丈夫的身上哇哇大哭，明明生病的是丈夫，明明剩下三个月生命的是丈夫，可这一刻，向云岚真的觉得自己扛不住了，她多么想躺在病床上的其实是自己。 哭过之后，向云岚和丈夫应海涛商量：「要不我们转院吧，去江中院？」 应海涛笑着点头：「好，都听你的，你说我们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应海涛脸上带着笑，心中却在滴血，去江中院，医附院转院去江中院，什么原因，什么情况这不是明摆着吗？ 有句话怎么说，如果中医劝你去看西医，那么说明你的病其实没什么要紧，可如果西医劝你去看中医，那必然是因为你的病已经无药可救。 「三年时间，终于要走到尽头了吗？」应海涛心中苦涩，他想活着，他才四十二岁，他的女儿还小，他也捨不得他的妻子，可是…… 「老天何其残忍！」 …… 走出医附院，向玉兰拦了一辆车，陪着丈夫前往了江中院，在江中院门口下了车。 应海涛站在江中院门口，看着不远处江中院的门诊大楼，心中的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升起一阵绝望，他在医附院治疗了那么长时间，难道在江中院就能治好吗？ 中午，艷阳高照，应海涛的心中却一片冰凉，看着远处的江中院门诊大楼，应海涛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 骨伤分区。 方寒带着温学义、吕新文、陈远等几个人一起给患者做检查。 「什么情况？」 患者听到询问，没有吭声，而是直接伸出了自己的双手，露出了自己的双脚。 看到患者双手的时候，温学义和吕新文的瞳孔就忍不住一缩。 关节变形，肌肉萎缩，看着双手就很吓人，双脚同样如此。 不仅仅是双手双脚，双腿个肘关节、手关节都发生了肿胀。 「类风湿性关节炎！」 第801页 简单的给患者做了检查，温学义和吕新文基本上就可以确诊了。 类风湿性关节炎，听名字好像不严重，可实际上这种病却非常的可怕，类风湿性关节炎在所有疾病当众，致畸率和致残率是最高的，这个病不仅仅会侵害人体的各各关节，严重的时候甚至连嘴都张不开。 患者从最初的关节僵硬，活动不灵活，会逐渐发展为全身疼痛，关节肿大，关节畸形，以至于最后完全丧失劳动力，生活不能自理。 这个病还不比别的病，哪怕患者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患者也要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生不如死，用生不如死来形容晚期类风湿性关节炎患者的情况那是再合适不过了，因而类风湿性关节炎又被一些人称之为「不死癌症」。 在西医上，被称之为「不死癌症」的四种病症，类风湿性关节炎、红斑狼疮、牛皮癣（银屑病）、强直性嵴柱炎，类风湿性关节炎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其他三种疾病可怕，可患者的承受的痛苦却一点也不比其他三种疾病的患者少。 目前为止，西医对类风性关节炎的发病原因还没有有效的发现，也就是说这个病的病因在现代医学上还是个谜题，病因成谜，那么治疗自然也就是难题了。 温学义和吕新文给患者做了检查之后，都看向了方寒。 类风湿性关节炎，虽然病的名字叫关节炎，听上去好像是骨科疾病，可这个病作为骨伤科医生的温学义和吕新文还真没什么办法。 从患者目前的情况来看，患者的病情已经算是比较严重了。全身疼痛，不能走路，是坐着轮椅来的，也就是说患者的类风湿性关节炎已经到了相当严重的地步了。 这可不是一个单纯的什么膝关节炎，单纯的骨骼问题，关节问题。 患者已经到了这种情况才来江中院，可见患者之前也是去过不少医院，看过不少医生的，这个病很棘手啊。 方寒倒是不慌不忙，详细的给患者做了检查，然后问：「这个病多长时间了，把患者发病的时间和情况都详细的给我说一下。」 第0461章 秦卫华发火 患者的丈夫很是详细的向方寒说了患者的病史。 患者家住南河省东南部的一个小乡镇，气候潮湿多雨，镇上很多人都有关节疼痛的小毛病，患者也不例外，只不过大多数人都不是很在意，只是没想到患者的情况愈演愈烈，竟然越发的严重，准确说起来这个情况已经有好几年了。 从最初的关节疼到之后的全身疼，难以忍受，这才开始四处求医，求医生涯也有一年半了，这一次前来江中市，正是患者的弟弟杨处长介绍的。 方寒听的很是认真。 类风湿性关节炎从西医的角度讲是一种以关节病变为主的慢性全身自身免疫性疾病，主要临床表现为小关节滑膜所致的关节肿痛，继而软骨破坏、关节间隙变窄，晚期因严重骨质破坏、吸收导致关节僵直、畸形、功能障碍。 甚至于到了现在，现代医学对类风湿性关节炎的病因也没有一个准确的判断。 可在中医的角度，早在两千多年前，中医就对类风湿性关节炎的病因、发病机制等就做了较全面的精闢概括，如《黄帝内经素问·痹论篇》中就有指出：「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也。其风气胜者为行痹，寒气胜者为痛痹，湿气胜者为着痹也……」 类风湿性关节炎在中医分类中属痹症，痹有闭阻不通的意思。中医认为痹症是外邪侵袭经络，气血闭阻不畅，引起关节等处出现酸、痛、麻、重及屈伸不利等症状，因此为痹症。由于病久或素体肝肾亏虚则气滞血凝，引起关节肿胀、畸形、强直及筋脉拘急的病象。 而且就类风湿性关节炎，中医也进行了比较详细的分类。 第一，风寒湿痹：主要表现为关节酸痛，或部分肌肉酸重麻木、迁延日久，可致肢体拘急，甚至关节肿大。由于不同患者所感风寒湿三气各有所盛，因此本型又可进一步分为行痹（风气盛）、痛痹（寒气盛）、着痹（湿气盛）。 第二，湿热痹：表现为关节酸痛，局部热肿，痛不可近。关节活动障碍，可累及单个或多个关节，并有发热、口渴等。本病症久病者，又可区分为肝肾亏虚型、气滞血瘀型、气血虚弱型等。 根据以上分类辨证，中医对于行痹者採用祛风通络法，可用防风汤、大羌活汤等；对于痛痹者可採用散寒祛湿法，可用黄芪五物汤、温经通痹汤等；对于着痹者可釆用祛湿蠲痹法，可用薏苡仁汤、除湿通痹汤等；对于湿热痹可採用清化湿热法，可用桂枝芍药知母汤等。对于气血虚弱型可採用益气养血舒筋通络法，可用独活寄生汤、人参白虎汤等；对于气滞血瘀型可採用祛瘀通络，可用加味四物汤等；对于肝肾亏虚型可採用补养肝肾法，可用加味鹿角胶丸等。 根据方寒判断，患者的类风湿属于风寒湿痹，主要是当地的气候造成的，气候湿寒导致风寒侵袭经络，关节肿大。 「方医生，我爱人这个病？」患者的丈夫看着方寒，方寒年轻的面庞并没有让患者的丈夫有多少心忧。 患者的丈夫是个高中老师，也算是文化人了，正式编制的老师也算是半个体制中人了，因而患者的丈夫很懂得察言观色。 不提他弟弟的推荐，省厅的处长在医疗卫生系统还是有着很大的话语权和关系网的，江州省那么多的三甲级医院，他弟弟唯独推荐了江中院的方寒，由此可见这个年轻人的厉害。 第802页 而且刚进门的时候，患者的丈夫也一直在观察，现场这么多的医生，吕新文和陈远乃至于肖云恆温学义的年龄都要比方寒大不少，可是这么多的医生，却独独对这个年轻人很是尊敬。 患者的丈夫对医院的一些事还是了解的，在医院这种地方，年轻人想要出头，想要被其他医生尊重，那可真是要靠真水平，没有几把刷子，怎么可能让那么多的老资格尊重认可？ 医院是讲究资歷的地方，越是讲究资歷的地方，能出头的年轻医生那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很多人去医院看病，遇到年轻的主治亦或者副高往往都不怎么在乎，认为人家是新人，其实这是有误区的，有时候越是年轻的主治亦或者副高，那才是有真本事的，一些五十来岁的主治，那可真老油条了。 「住院吧，先安排患者住院。」方寒回头对陈远吩咐：「就安排患者住在咱们骨伤分区。」 「好。」陈远点了点头，骨伤分区现在的空床位还是很充裕的。 给陈远吩咐完，方寒这才对患者和患者的丈夫道：「患者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具体的疗法呢咱们採取内服外熏，等会儿我会把治疗方案交给陈医生，咱们先住院治疗一段时间看看效果，如何？」 现在的方寒说话已经相当圆滑了，在医院这种地方工作，作为医生说话还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打包票的话语对医生来说是千万要不得的。 病情瞬息万变，哪怕是再把稳的病症，医生一旦说了打包票的话，真要出现意外，那就是话柄，医生本人麻烦，医院也要跟着麻烦。 「我们听方医生的。」患者的丈夫点头，既然来了，而且特意找的方寒，他们自然是有着心理准备的。 「行，安排患者去办住院手续吧。」 方寒对陈远交代了两句，然后刷刷刷写了两个方子，一个内服，一个外熏，内服外熏，双管齐下，写好之后，方寒把方子交给了陈远。 陈远才刚出门，就有护士进来通知：「方医生，方主任通知您前去会诊。」 …… 方寒来到抢救室，抢救室已经有不少人在了，方浩洋、李文军、苗大龙…… 抢救室的病床上躺着一位四十来岁的患者，患者这会儿已经醒了。 「方主任。」方寒走上前打了声招唿问：「什么情况？」 不等方浩洋开口，苗大龙就急忙道：「患者两年前做过早期胃癌手术，之后一直在坐抗癌治疗，手术后一年癌转移到了肝部，现在已经转移到了腹膜，之前在医附院进行抗癌治疗，今天才出院，原本是打算去门诊的，结果昏倒在了医院门口，被送来了咱们科室。」 方寒顿时就知道病情的复杂性了，怪不得患者已经醒了，方浩洋还通知他过来会诊。 苗大龙这边正说着话，秦卫华也到了，苗大龙又把情况向秦卫华说了一遍。 秦卫华没吭声，和方寒亲自给患者做了一个检查，这才看向方浩洋。 「先安排患者住院吧，咱们去会诊室说。」 苗大龙和几位住院医安排患者住院，方寒和方浩洋、李文军、秦卫华则去了边上的会诊室。 进了门秦卫华就忍不住发火：「哈，真是，两年了，在医附院治疗了两年了，早不来咱们江中院，这眼看着已经没救了，却来咱们江中院碰运气，这算什么，啊……就是拜佛烧香也没有这样的吧？」 这也不怪秦卫华火大，实在是患者的情况很严峻。 医附院等于已经给患者判了死刑了，现在却让患者来江中院碰运气，江中院治好了还好说，这要是治不好，岂不是又要被扣上屎盆子，反而是医附院，一推二五六，该收的钱收了，该做的治疗做了，患者还没有死在医附院，多好。 秦卫华也算是好脾气了，这一次也忍不住发火：「两年了，患者哪怕早来半年，咱们也不至于这么被动吧？」 治病救人，讲究的是一个时机，病情瞬息万变，哪怕是癌症，秦卫华也不是没有治好过，问题是，你在别的医院把好机会都耽误了，病情到了最后时刻，现在却来江中院，这…… 「老秦，少说两句，事已至此，咱们还是商议一下该怎么办吧？」李文军笑着劝慰。 「我是没什么办法。」秦卫华双手一摊，患者现在肾阴大亏，阴不抱阳，元气亏损，胃气不復，生机流逝，你们说怎么办？ 方浩洋和李文军也知道情况严峻，患者晕倒在江中院门口，眼下倒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基本上送到抢救室的时候就醒过来了。 可问题是患者的病情，正如秦卫华所说，肾阴大亏，阴不抱阳，元气亏损，胃气不復，用句古话说，那就是病入膏肓了。 学过扁鹊见蔡桓公的都知道，扁鹊第一次见蔡桓公说：「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蔡桓公不当回事，扁鹊第二次见蔡桓公又说：「君之病在肌肤，不治将益深。」蔡桓公依旧不当回事。 扁鹊再一次见蔡桓公，又说：「君之病在肠胃，不治将益深。」蔡桓公依旧不当回事，到了扁鹊下一次见蔡桓公就成了「望桓侯而还走」。 桓侯故使人问之，扁鹊曰：「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齐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今在骨髓，臣是以无请也。」 第803页 这个故事说的虽然是讳疾忌医，却也说了病情的不同时期，哪怕是扁鹊，病倒了骨髓，那就是病入膏肓，也只能望桓侯而走。 现在患者的情况就差不多是这样，在腠理、在肌肤、在肠胃的时候，人家都没有想起江中院，现在到了骨髓了，医生说，我没办法了，你去江中院看看吧？ 江中院的医生又不是神仙。 第0462章 以身试药 秦卫华刚才发火，倒不是完全针对患者，他的不满更多其实是针对一些医生。 就拿现在的抗癌药剂来说，很多抗癌药机的作用其实都被一些医生夸大化了，某一家医药企业生产出来什么新的抗癌药剂，动不动都会被冠上划时代意义之类的大帽子。 就比如秦卫华去年参加的一个抗癌药的推介会，演讲的专家在上面夸夸其谈，什么报告显示，经过某某药物的治疗，癌细胞转移的患者有32%的患者肿瘤缩小了，这个新药具有多么多么了不起的疗效等等。 诚然，新的药物却是给一部分绝望的人带来的希望，32%的患者因为新药收益，这也是客观的事实，可现在很多医生对抗癌药根本没办法治癒癌症这个事情闭口不提。 准确的说，现在很多医院和医生对患者说的都是某某抗癌药剂对你的情况有效，有所改善，可这个改善和有效的程度是什么？ 甚至于一些医生只是单纯的为了让患者化疗而化疗，治疗而治疗，一旦到了最后关头，回去好好享受剩下的生活吧，亦或者找中医去试试吧。 中医又不是背锅侠。 当然，病情瞬息万变，各种情况都有，病情一步一步发展，倒也不能说全都是医生们的私心，秦卫华之所以发火，是因为一些人一边诋毁中医，却一边做着让中医背锅的事情，自家都看不好的病人推给中医，中医看不好就成了无能了。 这是什么逻辑？ 还有一个，秦卫华最近已经接了好几个这样的患者了，本就头大，这一次更是有些憋不住了，顺便发泄了一通。 方浩洋没吭声，等着秦卫华发泄完，这才笑着道：「老秦啊，没办法这个不行啊，我们总不能告诉患者家属，我们没办法，带着患者回去吧？」 秦卫华嘆了口气，这话理说的通，可问题是事不通啊。 「大家都讨论一下吧，看看该怎么用药？」 方浩洋看向方寒：「小方你也说说。」 在场的也就方寒是小辈，方浩洋也不忌讳。 方寒微微沉吟了一下道：「我说两个问题，第一个患者今天晕倒的原因，虽然患者今天的晕厥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患者今天晕厥的原因却至关重要。」 秦卫华眼睛一亮，道：「继续说。」 「从患者的症状和脉象等种种因素来判断，患者今天的晕厥其实是因为绝望，完全丧失了信心，失去了希望，这才导致气血不畅，突然晕厥，治病先治心，其实有时候患者希望的并不仅仅是自己的病能不能痊癒，医生对患者的态度也是至关重要的。」 方寒缓缓道：「特别是对于癌症患者来说，很多时候击败患者的并非癌症，而是绝望，对死亡的恐惧，对于癌症，现在大多数患者心中其实都是清楚的，癌症是绝症，治不好的，他们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其实惧怕的不是病魔，而是抛弃。」 「抛弃？」方浩洋轻声重复了一句。 方寒点头：「不错，抛弃，癌症患者，特别是癌症晚期患者，他们不断的求医，不断的治疗，一方面是求生，其实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在寻找陪伴，而陪伴在患者最后时刻的并不是亲人，而是医生。」 「患者所希望的不仅仅是治好病，还有医生不放弃他，只有医生的鼓励和陪伴，才能让患者更坦有勇气去面对死亡。」 「如果把病魔比作是敌人，比作是不可战胜的敌人，如果这一场战胜是一场早已经註定失败的战争，而医生则是患者唯一的战斗伙伴，哪怕明知是输，他也不孤单，最起码有人和他并肩作战，而不是孤军奋战。」 「嗯，说的好。」秦卫华缓缓点头，心态是最重要的，如果医生都放弃了患者，患者本人呢，有几个患者能够有豁达的心态，真正的坦然面对死亡。 心态是第一位的。 以前网上就有一些类似于这方面的段子，说是某农村的妇女患了癌症，可是她并不知道什么是癌症，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不害怕，还以为癌症和感冒发烧差不多，因而该吃吃，该喝喝，该干活干活，原本只能活一年，结果十年过去了，人家依旧活的很健康。 从这个段子就能看出来，心态是很重要的，良好的心态有时候真的是会发生奇蹟的。 前一段时间，网上还传过一个图片，一位看上去已经百岁高龄的老太太嘴里面叼着一根烟，满脸带笑，图片上还配着字：「劝我戒菸的医生坟头早已经几尺高了。」 这个图片和文字是很多菸民的一种恶搞，可是有几个人从图片中看出了老太太的乐观，乐观的心态其实才是长寿的关键。 「小方你继续说。」方浩洋点了点头，让患者重拾信心其实是治疗的第一步，方寒说的很到位。 方寒继续道：「治疗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参考一下李老的攻癌夺命汤。」 「攻癌夺命汤？」秦卫华一愣，然后微微沉吟。 第804页 方寒所说的攻癌夺命汤是李可李老在五十年代后期六十年代中期所创的一个方剂，攻癌夺命汤脱胎于知名老中医董静庵董老的「海藻甘草汤」。 这个攻癌夺命汤在李老手中加减变化，治癒过不少肿瘤患者，甲状腺瘤、淋巴瘤、神经胶质瘤等多钟恶性肿瘤。 方寒上次去郭文渊的书房，正好看过李老的医案集，郭文渊亲自註解的。 方浩洋道：「李老的攻癌夺命汤确实可以借鑑一下，小方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想法了？」 方浩洋是比较了解方寒的，方寒一般都不会空穴来风，他既然能这么说，那就代表他其实已经有了腹稿了。 「没有。」方寒摇头，他也是最近在看李老的医案，这才提议了一下，具体的哪有什么想法，从综合实力方面讲，方寒现在比起方浩洋和秦卫华还是有差距的，秦卫华都没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 秦卫华缓缓道：「小方这个提议倒是一个思路，只不过李老的攻癌夺命汤只能借鑑，却不能拿来用，药方改动尝试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患者又不可能让我们用来做实验。」 「做实验？」 方寒一愣。 秦卫华的这句话倒是给了他一个提示。 中医上很多成熟的方剂那都是经过千锤百鍊的，中医是一门实践性的医学，并不是凭空设想的，无论是经典名方还是现在很多医生常用的方剂，那都是经过试验而来的，是通过大量的病症积累而来的。 就拿李老来说，李老对附子、川乌等一些药效峻烈的药物，那都是亲口尝试的，亲身感受其毒性。 最初用药的时候，李老都是亲自尝试，以防中毒，尝药的时候边上都准备绿豆汤、蜂蜜等一些解毒之物。 10克，20克，多大的剂量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多大的剂量会造成中毒，这些都是亲身体验的。 事实上不仅仅是李老，歷史上众多名医乃至于现在很多的医药名家哪都有着亲自尝药的体验，只有自己清楚药效，才能准确用方。 比如细辛、附子、川乌等，很多药物一些医生用起来都是束手束脚，而一些名家却敢胆大用药，为什么，正是因为很多名家都是亲身体验过一些药物的药效的。 近代名医张锡纯以善用大剂量生石膏也就是白虎而出名，认为石膏是「清阳明胃腑实热之圣药」，张锡纯为什么善用石膏，正是他以身试药试出来的。 民国名医王季寅写「同是泻药」一文的时候就曾介绍道自己亲身抚养泻药的体会。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工，用在中医行当里面也是一样的道理，很多医家用药入神，正是因为精通药性，明白药理，长年累月积累的经验，只有自信才敢用药。 现在患者的情况复杂，病情垂危，虽然危而不急，可也绝对不可能允许不断的尝试，要是有办法实验…… 别人没这个可能，可方寒是有系统在身的。 不由的方寒沟通系统：「系统，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不断实验尝试？」 「宿主还有两次抽奖机会。」系统的回答简短而又直接。 方寒早就了解系统的尿性了，系统给的一些随机抽奖虽说是抽奖，拼的是概率，可往往都会根据现实情况来决定抽奖物，这一点方寒已经验证过不止一次了，现在方寒留下一些抽奖机会，其实也是以备不时之需，往往你需要的时候抽奖，就能抽出一些最需要的东西。 「抽奖。」方寒下达了指令。 「宿主拥有一次高级抽奖的机会和一次随机抽奖机会，请问宿主是否抽取？」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响起。 「抽取。」 随着方寒下达指令，大概过了三分钟不到，系统的提示音就在方寒的脑海响起。 「叮……恭喜宿主抽取高级道具卡牌——模拟卡牌（高级），叮……恭喜宿主抽取高级道具卡牌——模拟卡牌（高级）。」 「连续两张模拟卡牌？」方寒下意识一愣，模拟卡牌他之前已经抽取过了，只不过之前获得的模拟卡牌是中级的，这一次却是高级。 这该死的系统，果然很会见缝插针…… 第0463章 被放弃了？ 分类：高级道具 类别：卡牌类 技能分类：特殊道具——模拟 使用说明：使用该道具可以完整模拟体验一次病症全面治疗过程，体验结束之前进度可以随意调整，如快进、重复…… 查看着高级模拟卡牌的功效，方寒甚至有些懵逼，这尼玛简直太强大了有木有？ 已经获得过中级模拟卡牌的方寒对中级程度的模拟卡牌尚且很眼热，一张中级模拟卡牌等于给了方寒重来一次的机会，只不过中级模拟卡牌仅限于手术类，没想到这高级模拟卡牌更强大。 高级模拟卡牌不仅仅没有类别的限制，甚至还有快进、重复等功能，这简直就是强大的修復器啊。 也就是说，使用高级模拟卡牌，方寒不仅仅可以模拟手术，更可以模拟别的病症，在整个模拟过程没有结束之前，中间环节出错甚至可以重来？ 什么叫模拟过程？ 使用过仲尼模拟卡牌的方寒对这个模拟过程很清楚，如果是手术的话，手术没有收尾，这个过程就不算结束，哪怕中途手术失误，也可以再来一次，换做其他类型的患者的话，那就是整个治疗过程没有结束，都可以重来。 第805页 这样的卡牌简直强大到逆天了。 「小方？」 秦卫华喊了一声方寒，方寒这才回过神来。 「啊！」 「今天就暂时到这里吧，具体的方案我们这两天再好好商议一下。」方浩洋给了总结。 患者的病症不是一天两天了，治疗方案也不急于这一时，暂时先进性控制性治疗。 「患者的信心还是要尽快提升，心态各方面我们都要做思想工作，这个事情就交给小方你了。」 「好。」方寒点了点头，通俗的说，这个患者从今天起就归方寒了，方寒算是名义上的主治医生了，方浩洋和秦卫华都是副高以上的级别，自然不可能随时关注患者的病情变化。 从会诊室出来，方寒就遇上了陈远。 「患者安排好了没有？」 「已经安排住院了。」 「走，先去病房看看吧。」方寒说着话，就迈步向留观室走去，陈远急忙跟在方寒身后。 现阶段的方寒还只是实习生，没有执业医师证，虽然实际上已经二线医生，甚至于比得上一些副高了，可实际上无论是开药还是手术，方寒的上面都是有着其他人挂名的。 陈远实际上就算是方寒的挂名医生，自从骨伤分区成立，方寒这边就等于已经独立出来了，苗大龙也不需要再给方寒担风险了，方寒的患者都是挂在陈远名下的。 相比起苗大龙，陈远对方寒那绝对是服服帖帖的，方寒说什么，陈远就做什么，职称上陈远是主治医，方寒是实习生，可事实上方寒则是上级医生，陈远反而是下级。 …… 应海涛靠坐在病床上，向云岚给应海涛倒了一杯水：「喝点水吧，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应海涛接过水杯，轻轻的喝了一口，把被子递给向云岚，摇着头：「我不饿，没什么胃口，你要是饿了自己去吃吧。」 「我也不饿。」向云岚摇了摇头，有些心疼的看着丈夫，丈夫怎么可能不饿呢，从昨晚开始他就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 应海涛住的是6号床，5号床住的正好是匡明卓老同学的小姨夫李祥全。 李祥全这会儿也靠着病床躺着，回头和边上的应海涛打招唿：「新来的？」 「嗯。」向云岚点了点头，很是客气的问：「你们住了多长时间了？」 「大概有半个多月了吧？」李祥全有些不确定，反正他感觉住的时间挺长了，至少半个月了，差不多都快二十天了吧。 「住了这么久了，你是什么情况？」向海涛回头问了一句。 一般来说，在医院能住半个月以上的，情况都算是比较复杂的了，现在各大医院的床位都紧张，没有必要，医生也是不会让患者住太长时间的。 「我是肝胆总管结石，你呢？」理想群问。 住在一间病房，时间长了，大多数人都会成为病友，这也是留观室的病房大一些，床位多一些，可患者们住的时间长了，也总会和隔壁亦或者附近的患者交流。 有的住的时间更长一些的，不仅仅患者成了病友，照顾的家属关系也都会好起来的。 李祥全已经住了半个多月了，他两边的患者都换了三茬了，应海涛都算是李祥全住进病房之后6号床来的第四位患者了。 「癌。」应海涛露出一丝苦笑。 「啊……」李祥全嘴巴一张，他这个肝胆总管结石已经算是比较严重的了，到时候要开刀，搞不好还要切除一部分肝脏，风险那也是不小的，可比起癌…… 对于现在的人来说，闻癌色变那绝对是一点也不夸张。 「你这个肝胆总管结石怎么住了这么长时间，是保守治疗吗？」向云岚急忙转移话题，并不想过多的谈论关于丈夫的病情。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李祥全也是满脸苦笑：「我是等着做手术的，只不过做手术之前还需要好好调理，尽量把风险减到最低。」 「在江中院做手术？」向云岚又问。 在医附院住的时间长了，一些事向云岚也都见的多了，她也知道肝胆总管结石的情况，这样的手术医附院是可以做的，江中院能不能做，她倒是不知道。 「是啊。」李祥全点着头道：「江中院的匡主任和方医生那都是肝胆方面的专家，放眼整个江州省那都是首屈一指的，我这个手术估计是匡主任和方医生一起做呢。」 李祥全在江中院住了这么久，再加上因为自己隐瞒病情，自己的外甥对他都有意见，这一段时间李祥全也没少了解一些情况。 匡明卓和方寒的事情李祥全也没少听。 匡明卓还好，李祥全前来江中院之前那都是知道的，麻省总医院归来的大专家，留学生，水平很高，要不然当初他们也不会邀请匡明卓做飞刀。 可方寒，李祥全真是有些惊讶了，这一段时间，急诊科的医生、护士，那是没少说方寒的好，甚至于一些患者都说什么方医生怎么样怎么样。 在江中院急诊科住了半个多月，李祥全听得最多的就是方医生，耳朵里都差点起茧子。 当然，他也是亲身体会过方寒的厉害的，当时在林海市第三医院，正是方寒看出了他隐瞒病情的事情。 了解了事情的详情之后，李祥全对方寒也是相当的感激。 要知道，隐瞒病情害的可不仅仅是医生，直接受害人那就是患者自己，如果不考虑当时的风险，手术做下来，李祥全极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人都不在了，哪儿还能在这儿和别人聊天。 第806页 「匡主任和方医生？」向云岚一愣，这江中院不是中医医院吗，还能做手术？ 李祥全这边正说着，病房门口就走进来两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当前一位二十三四岁左右，身下修长，相貌帅气，英俊的面庞上都好像有着圣光，后面一位三十五六岁，个头比前面一位稍低，身材微微有些发福，正是方寒和陈远。 「方医生来了。」李祥全向向云岚两口子说了一句，然后就满脸堆笑的看向方寒，向方寒问好：「方医生。」 「方医生。」 病房内不仅仅李祥全，其他一些认识方寒的患者也都向方寒问好，甚至一些陪护的年轻女家属更是满脸惊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方寒。 「这位就是方医生？」向云岚也看向了方寒，方寒确实很帅气，帅气的有些不现实，可年龄，这么年轻的医生能有那么大本事？ 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向其他打招唿的患者微微点头，然后迈步走到了应海涛的病床边上。 「方医生。」向云岚也急忙起身，向方寒打了声招唿。 方寒还没开口，跟在方寒身后的陈远就首先道：「这位是我们方寒方医生，从今天起应海涛是吧？」 向云岚急忙点头：「嗯。」 「六号床应海涛就是方医生亲自负责了，患者有什么不适可以直接找我，也可以找方医生。」 向云岚点了点头，眼神中有些暗淡，靠坐在病床上的向海涛更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果然啊，果然自己的情况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了，哪怕是江中院也无能为力，甚至于江中院的一些医生和专家都不愿意接手，而是把他推给了这么一位年轻医生。 在向云岚夫妇看来，方寒并不是给他们看病的，而是来背锅的。 应海涛甚至都有马上出院就此放弃治疗的想法，不是他想放弃，而是医附院放弃了他，江中院也不想接收他。 他这么一位等死的患者，也就方寒这样的小医生前来应付，老资格的医生甚至都不想插手，怕自己的名下多一位死亡的患者。 在医院住的时间长了，向海涛也懂得多了，除非一些急诊抢救不及时的死亡病例，正常情况下，一位医生名下的患者死亡，对医生多少都是有些影响的。 第0464章 不通 应海涛闭着眼睛，不想和陈远多说一句话。 正如方寒分析的那样，此时的应海涛感觉到的只有绝望，孤寂，他被抛弃了。 应海涛自问自己也算是一个乐观的人，坚强的人，在没有生病的时候他甚至想过，自己会不会怕死。 当癌症确诊的那一刻，应海涛就有了心理准备，他也想到过死亡。 这一路走来，他在挣扎，他在努力，他在和病魔抗争，他想到过死亡，却并不想死亡，没人愿意死。 「死」 多么沉重的一个字，哪怕是再坚强的人面对死亡也会恐惧，也会害怕，应海涛自问自己也是普通人。 两年多，两年多的时间，应海涛也觉得自己一步一步逼近了死亡，走向了死亡，可他也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绝望这么无助过。 之前，医生们好歹还在抢救他，还在给他治疗，可现在呢？ 正如方寒所说，患者到了这个时候，其实对死亡的恐惧是一方面，可被抛弃的绝望和孤寂又是另一方面，医生不放弃，证明他还有希望，一旦医生放弃了，病人面对的只有黑暗，无尽的黑暗。 方寒看了一眼应海涛，并没有多说，也没有再给应海涛做检查，该检查的他刚才已经在抢救室检查过了，方寒这次过来就是想先和应海涛的妻子聊一聊，慢慢的帮助患者改变心态。 陈远做了简单的介绍，方寒也只是微微点头，看向向云岚：「你是患者的妻子？」 「嗯。」向云岚点了点头。 「等会儿来找我一下，有些事我给你交代一下。」说罢，方寒就转身走人了。 方寒前脚离开病房，五号床的李祥全就探着脑袋向向云岚道：「你丈夫的主治医生竟然也是方医生。」 向云岚一愣，不解的看向李祥全，一个毛头小子而已，有必要惊讶吗？ 李祥全看出了向云岚的心思，笑着道：「我告诉你们，在江中院，在急诊科，医术最好的那就是方医生了，你丈夫能让方医生负责治疗，这个病好转大有希望啊。」 这一下闭着眼睛的应海涛也挣开了眼睛，向云岚更是看向李祥全：「癌症也能治好？」 李祥全左右看了两眼，低声道：「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方医生可不是一般的医生，他是郭文渊郭老的学生。」 「郭文渊？」向云岚很是茫然，郭文渊很有名吗，她怎么没听说过。 「江中院的院长？」 李祥全心中有些鄙夷，这都什么人啊，郭文渊郭老都不知道，真是没见识。 当然，李祥全绝对不会承认他之前其实也不怎么知道郭文渊，郭文渊是大国手没错，可毕竟不是明星，全国这么大，没听过郭文渊名字的人多了。 事实上近两年郭文渊的名字在某种程度上还不如整天做节目的关宝成，一些人知道关宝成，却不见得知道郭文渊。 可国手的地位并不是在底层圈子里的，郭文渊的地位那是在整个医疗界和杏林界的，普通人不一定知道郭文渊，可凡是学过中医的人就没几个不知道郭文渊的，哪怕是学西医的，也有不少人都听过郭文渊的大名。 第807页 而关宝成，那就仅限于一部分人知道了。 「院长？」 李祥全本就是喜欢说话的性子，这会儿儿子和妻子都不在，他也憋的慌，正好在向云岚夫妇面前卖弄一下自己的见识。 「郭老那可是国手级别的名医，江中院就是郭老创办的，国手知道吗？」 应海涛是大学生，高学歷，自然知道国手两个字的含义，问：「和李可李老彭谦源彭老一样的国手名家？」 中医名家应海涛还是知道几个人的，他不知道郭文渊却知道李可，也知道彭谦源。 「你们以为呢。」李祥全道：「郭老的水平那可是响噹噹的，治好的癌症患者都不止一位两位呢，你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这一点应海涛倒是不反驳，国内的一些国手名家，基本上都有治癒癌症患者的例子，李可李老就治癒过不少癌症患者，郭文渊如果是大国手级别的中医名家，那么治好过癌症患者，那一点也不稀奇。 这一点不仅仅应海涛不会反驳，哪怕是一些西医方面的权威也不会质疑。 一般来说西医推荐患者去看中医，一方面是因为依靠西医手段确实已经对患者的病情没有帮助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中医确实治癒过不少西医治不好的病。 要是没有这个前题，哪怕是西医也不会推荐病人去看中医。 试问，中医都没有过这方面的先例，你推荐什么，遇到脾气好的患者还好，遇到脾气不好的患者或者患者家属，还不给你一个嘴巴子。 正是因为有先例，患者亦或者患者家属在绝望的时候也会对中医产生一些希望，把中医当成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不过大多数西医并不想弱了自己的名头，把中医治癒的一些病症归结于运气罢了。 毕竟中医也不是所有的癌症患者都能治好，也并不是所有西医绝望的患者在中医这儿都能治癒，治好的人自然觉得中医厉害，治不好的人就会认为中医其实也就那样，那些治好的只是运气好。 应海涛是知识分子，高学歷，见识也是有的，这会儿他原本已经绝望的心突然又升起了一丝希望，如果方寒真的是郭文渊的学生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通过方寒请到郭文渊给他治疗呢？ 李祥全看不穿应海涛的心思，继续卖弄着自己的见识：「方医生那可是郭老的关门弟子，水平那绝对不一般，你们别看方医生年轻，方医生的左右半肝切除在江州省那都是首屈一指的，中医方面的水平那更是没话说，就说我，以我当时的情况，手术的风险那是相当高的，可现在调理了半个多月，我的身子已经恢復的差不多了，这两天应该就会手术。」 李祥全巴拉巴拉的说着，向云岚的应海涛夫妇的心境都微微有了些许变化。 人往往就是这样，越是绝望的时候越发容易相信外人的一些言语，哪怕是道听途说，有可能都会去试一试。 「你先躺着，不行睡一觉，我去见一见方医生。」和李祥全聊了一会儿，向云岚轻声对丈夫道。 「嗯。」应海涛点了点头。 …… 骨伤分区的值班室，方寒写了一个方子，递给陈远：「这个方子先给6号床的患者用上，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汇报。」 对于应海涛的病情，大的方案方寒暂时还是没有的，不过调理的方子还是开的出来的，会诊的时候秦卫华和方浩洋也都给了意见。 「肿瘤」、「癌症」这样的词彙在中医中是没有的，肿瘤和癌症都只是西医的观念，对中医来说，肿瘤也就是身体各个部位产生了集聚和包块。 为什么会产生集聚和包块，原因也只有一个——不通。 五脏之间的信息沟通除了问题，气血的流通出了问题，经络的运行出了问题，这些不通，就会集聚，生理代谢的产物就像是垃圾一样堆积在某个地方，积累到一定程度，那就是肿瘤。 为什么在西医来说，肿瘤难以治癒，有时候一些药物甚至会成为肿瘤的养分，癌细胞会不断复制，难以清理？ 其实也是因为不通，生理代谢产生的垃圾不能排除体外，那自然也就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根源不能解决，堆积物自然会不断增多，这就是复制。 甚至你越补越是用药，身体的代谢越快，堆积物产生的也越快，你採用手术的方式切除了肿瘤，肿瘤有时候还会再犯，甚至于你切除了胃部的肿瘤，癌细胞有转移到了肝脏，剪不断，理换乱。 癌之所以在西医上难以根治，难以治癒，也正是因为西医治癌针对的只是肿瘤本身，癌细胞本身，针对的只是堆积物，而没有找到源头。 源头是什么，还是前面说的两个字——不通。 这个不通是哪里不通，那个地方不通，为什么不通，这个不通的根源解决不了，癌细胞就会不断复制，不断夸张，哪怕切除，復发的概率那也相当的高。 因而中医治癌和西医治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甚至于中医治癌的时候是反对手术、活检、化疗和放疗的。 不少中医名家都治癒过癌症患者，治癒的这些癌症患者里面，不手术、不化疗的癌症患者康復率要比手术后的癌症患者康復率高的多。 既然肿瘤的根源是不通，那么治疗癌症要做的第一步就是疏通，疏通气血，疏通经络，平衡脏腑，扶正祛邪。 第808页 当然，中医也不是万能的，即便是不通，不通的原因也有很多，一方面中医医生本身的水平不够，二一个，患者的病情不同，这也是中医并不能治癒每一位癌症患者的原因。 别说癌症，哪怕是其他病症，中医也不敢说百分之百能治好，西医不能包治百病，中医同样不能，这是客观事实，一针扎下去万病皆消，那不是中医，那是神仙，也只有脑残小说中才会出现这样的桥段。 应海涛的病情复杂，方寒暂时也没有太好的头绪，只能先给应海涛开一些疏通气血和驱邪扶正的药物调理，缓解病情持续恶化，或者遏制病情恶化的速度。 第0465章 交谈 方寒把药方递给陈远，陈远还没来得及出门，就看到向云岚在值班室门口观望。 「进来吧。」陈远招唿了一声，迳自拿着药方出了值班室，向云岚则小心翼翼的走到方寒边上。 「坐吧。」方寒起身给向云岚拉了一把椅子，让向云岚坐下，他自己则在向云岚对面坐下，一边翻看着资料一边道：「应海涛的妻子？」 「嗯。」向云岚点了点头。 「你丈夫是大概三年前查出的早期胃癌，然后在医附院做了胃癌切除手术，一年后又查出癌转移，这两年也一直在医附院做抗癌治疗？」 向云岚又点了点头。 关于应海涛的病史，当时在抢救的时候向云岚已经详细的说过了，因而应海涛的病歷上都有详细的记载。 「那怎么突然来了江中院了？」 向云岚咬着嘴唇，沉吟了好半天这才道：「昨天下午医附院的医生告诉我，我丈夫已经没有继续治疗的余地了，放弃抗癌治疗反而能让我丈夫多活一段时间。」 说话的时候，向云岚眼眶中的泪花已经滚滚滑落。 方寒点了点头，缓缓道：「既然医附院的医生已经给你说过了，多的话我也就不说了，你应该清楚你丈夫的情况很棘手。」 向云岚点了点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也并非不通情理的人，医附院都已经放弃了治疗，她也不会蛮不讲理的要求江中院必须治好。 方寒从办公桌上抽了几张抽纸递给向云岚，向云岚接过，擦了擦泪花，这才看向方寒，哽咽道：「方医生，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我承受的住。」 方寒点了点头，道：「我今天找你来其实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我们一起努力，争取挽救你丈夫的生命。」 向云岚有些茫然，一起努力，争取挽救？ 这个词这两年她在医附院没少听，可这一刻她再次听到，却又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方寒继续道：「你丈夫的情况很棘手，想要彻底痊癒，概率很低很低，但是作为医生，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位患者，希望你们家属这边也能做好心理准备，配合我们对患者进行治疗。」 向云岚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方寒，声音有些颤抖：「方医生，您……您的意思是我丈夫还能治？」 向云岚用了一个「治」，并没有用救，她知道治癒的概率有多低，可只要能继续治疗，她也是愿意的。 方寒笑着道：「只要你们愿意治，我们自然是全力以赴，所以我今天要和你敞开的谈一谈。」 向云岚急忙道：「方医生，您说。」 「你丈夫的情况很棘手，病情很复杂，可以说已经病入膏肓，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如果你们想要治疗，我们自然是会全力以赴，不过能治疗到什么程度，我们却不敢保证。」 向云岚道：「方医生，我也不瞒您，昨天晚上医附院的医生已经给我说了，我丈夫最多再有三个月的时间了，如果治疗，这个时间会不会延长？」 这一刻，向云岚已经不指望丈夫彻底痊癒了，她只希望丈夫能尽可能的多活一天，哪怕是一天，她也觉得值了，就怕继续治疗，依旧还是原本的结果，甚至于更差。 方寒笑着道：「如果治疗，情况自然会更好，不会更差，具体能好到什么情况，这个除了我们医院的治疗之外，还要你们患者家属配合额。」 向云岚急忙道：「方医生，您说，我们一定配合。」 和患者家属沟通，是要比和患者本人沟通容易的多，医生面对患者家属的时候可以直言不讳，不用隐瞒情况，而患者家属和医生的目的是一样的，正是因为目的一样，两者才会站在统一战线上。 此时的向云岚就是如此，只要应海涛的情况能够好转，她绝对是愿意配合的。 方寒道：「那我就直言不讳，癌症患者，治疗是一方面，心态是一方面，癌症患者的心态往往要比治疗更为重要，这也是很多医院对癌症患者隐瞒病情的原因所在，你能理解吗？」 「嗯！」向云岚点了点头。 「所以作为患者家属，你首先要帮助你丈夫竖立信心，改变心态，乐观积极的心态是有助于病情恢復的，只有心态调整好，我们的治疗方案才能发挥出十二分的作用。」 「嗯。」向云岚狠狠的点了点头，她愿意去做丈夫的思想工作，她愿意为了丈夫付出一切，最怕的反而是没有机会。 在医附院的两年，她一直都在鼓励丈夫，可就在昨天，医生告诉她应海涛再也没有治疗的必要的时候，她连鼓励的机会也没有了。 住在医院，患者多少还有些许期盼，可一旦离开，患者剩下的也只有等死了。 第809页 这也是方寒刚才会诊的时候给秦卫华等人说的，患者最怕的是被抛弃。 现实中有着很多很多这样的例子，有时候患者明明时日无多，可只要住在医院，他们总能一次又一次的扛过去，活过一天有一天，可一旦回到家中，最多三五天，患者也就离世了。 之所以如此，正是因为心态。 患者住在医院的时候，他知道医生和家人都还在抢救他，他还有着希望，可一旦离开医院，那就证明他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心态崩了，一旦心态崩了，最后的一口精气神也就散了。 …… 应海涛躺在病床上，隔壁床上的李祥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应海涛聊着天，可应海涛根本没什么兴致。 大概半个小时，向云岚从病房外面走了进来，向海涛第一时间看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应海涛总感觉妻子的状态好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好像步子都轻盈了不少。 向云岚脸上倒是没有多少喜色，不过整个人确实轻松了，通过和方寒的谈话，她身上的包袱卸去了不少，哪怕是不伪装，向云岚此时的状态和早上也有着天壤之别。 「等急了吧？」向云岚走过去，在病床边上坐下，笑着握住应海涛的手：「已经快十一点了，你一早上还没吃呢，不吃点东西？」 「还是没什么胃口。」应海涛摇了摇头。 「还是要吃一些的。」 「你要饿了，你去吃吧，我不饿。」应海涛摇着头，他是真的一点都不饿。 「6号床，应海涛。」 门口走进来一位小护士。 向云岚急忙起身：「我们就是。」 小护士迈着步子走过去，在床头的床卡上看了一眼，然后问：「患者吃东西了没有？」 「没有，早上到现在还没吃呢。」向云岚道。 「尽快吃一点，等会儿要服药，服药之前吃一点东西对药物的吸收有好处。」 「知道了。」向云岚急忙点了点头。 小护士也不多说，转过身子迈着步子走了。 护士前脚走，向云岚就看向丈夫：「要用药了，我去给你弄一点吃的，少吃一点也行。」 「那就吃一碗稀饭吧。」应海涛点了点头，他确实没胃口，可护士都已经来通知了，他要再不吃，妻子就该担心了。 「你等我。」 向云岚对着应海涛微微一笑，迈着步子出了病房，去给应海涛弄吃的去了。 「老铁，你老婆对你真好啊。」 向云岚前脚走，5号床的李祥全就忍不住羡慕的道。 应海涛回头看了一眼李祥全，点了点头：「嗯，她对我确实很好，要不是她，我都坚持不下去了。」 「老铁，要坚强啊，这世上没有度不过去的坎。」 「哎……」应海涛嘆了口气，缓缓的躺下，把甚至迈进了被子中。 「坚强？」谈何容易啊。 …… 「方医生！」 陈远从外面走了进来，对方寒道：「匡主任让我告诉您，今晚凌晨给5号床的李祥全做手术。」 「今晚凌晨？」 「嗯。」陈远点了点头。 「行，知道了，你告诉匡主任医生。」方寒点了点头。 「好的。」 「还有，通知一下肖云恆和陈斌阳，到时候准时前来医院。」方寒又补充道。 「好的。」陈远点头。 …… 向云岚提着一份稀饭，还带了一份小菜，几个馒头，给应海涛摆在边上。 这会儿也快饭点了，李祥全的妻子也给李祥全带着午饭进来了，一份清汤面。 李祥全正打算吃饭，有护士走进了病房：「5号床李祥全。」 「在。」李祥全急忙应了一声，陪在边上的李祥全的妻子也急忙起身。 「我来通知一下，凌晨两点给你做手术，到手术前不要吃任何东西了。」 正在吃饭的李祥全愣了一下：「这一顿也不能吃了吗？」 护士看了看时间：「这一顿可以吃，手术是凌晨两点，下午两点以后就不要吃任何东西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李祥全急忙点头。 他已经在医院等了大半个月了，就等着这一天呢，终于等到可以做手术了。 护士通知了李祥全，然后看向应海涛：「5号床，吃过饭给护士台通知一下，给你们服药。」 「好。」向云岚也急忙点了点头。 叮嘱完，护士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护士前脚走，李祥全就兴奋的对五号床道：「终于等到我手术了。」 「快吃饭吧，下午就不能吃饭了，这一顿多吃点。」李祥全的妻子没好气的道。 第0466章 模拟场景 因为凌晨两点要做手术，下午吃过晚饭方寒就下班了，匡明卓让陈远来通知方寒，意思很明白，自然是希望方寒能参与晚上的手术。 在大多数人的认知中，江中院能做肝胆切除手术的自然是匡明卓，可匡明卓自己却清楚，在江中院，还有一个人的水平在他之上。 回到住处，方寒先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舒服的睡衣躺在床上，这才意识沉浸识海，进入物品栏。 物品栏，两章金灿灿的卡牌熠熠生辉，正是白天方寒抽取到的两张高级模拟卡牌。 方寒意识碰触模拟卡牌，下达指令：「使用！」 第810页 「叮……宿主确定使用高级模拟卡牌，是否确认？」 「确认！」 随着方寒的确认，又是一个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高级模拟卡牌可以模拟宿主接触过的任何患者的模拟治疗，请宿主选择模拟对象。」 随着系统的提示音落下，方寒的脑海中就显示出了一长串的人名，这些人名都是方寒接触过的患者，什么李祥全、应海涛等都在其中。 「请宿主选择模拟对象。」 「模拟对象，应海涛。」 随着方寒的选择，方寒只觉得场景一变，他就到了一间宽敞的病房之内，病房是单间病房，没有医护人员，没有患者家属，只有应海涛躺在病床上。 已经使用过中级模拟卡牌的方寒对类似的场景已经有了习惯，病床上的应海涛虽然只是系统模拟出来的，可这个应海涛的情况和医院病床上躺着的应海涛的情况一模一样，可以说两者就是一个人，只不过一个是现实中的，一个是系统模拟出来的。 方寒亲自检查了模拟场景中的应海涛的情况，果然和他上午检查的情况差不多，情况基本没什么变化。 检查过后，方寒走到边上，提笔写了一个方子，漂海藻、生甘草、木鳖子、夏枯草…… 这第一个方子方寒正是参考李老的攻癌夺命汤，只不过根据应海涛的情况改动了几味药，然后斟酌了药量。 确定好药方，方寒意识一动，一碗汤药就出现在了方寒的手中。 在模拟场景中，没有护士，没有医护人员，和手术场景差不多，所有的东西只需要方寒意识一动，就会出现，此时的汤药正是系统根据方寒刚才的方子模拟出来的，药效和真实的汤药一模一样。 方寒端着汤药走到病床前，把汤药递给应海涛，应海涛仰头一饮而尽。 因为是模拟场景，因而模拟出来的应海涛和现实中的也有些差别，最起码不怕药苦。 等应海涛喝过汤药，方寒意识一动，加快速度，原本四五个小时的时间，在方寒的意识控制下也不过一瞬间。 方寒坐在病床边上，又详细的给应海涛做了检查，感受着应海涛的身体变化。 检查过后，方寒意识一动，手中再次出现了一个药碗，他把药碗递给应海涛，应海涛再次一饮而尽。 在方寒的加速下，五个小时，十个小时，一天、两天，不知不觉，应海涛已经服用了五剂药。 原本应海涛还有轻微的呕吐症状，大便还不是很痛，五剂药之后，应海涛的大便就开始通了，胃口也微微好转，从脉象上看，情况好像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方寒继续加速，等到应海涛服过第十剂药的时候，应海涛的情况就出现了新的问题。 癌症患者，哪怕是到了晚期，如果不做检查的话，癌症患者表面上是很难看出什么差异的，到了应海涛现在的状况，病情的发展其实已经到了晚期，机体功能已经开始下降，癌细胞不断扩散，感染，脏腑功能开始减退。 之前服用第五剂的时候，方寒通过检查，感觉到应海涛的情况已经得到了控制，可到了第十剂药的时候，应海涛的情况又发生了变化，病情再次开始恶化。 「重复！」 方寒意识一动，模拟场景瞬间回到了应海涛服药之前，也就是方寒最初使用模拟卡的时候。 方寒站在病床边上微微沉吟，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作为中医人，方寒对中西医的认识都是很可观的，他这一段时间也看过不少中医名家治癒的癌症患者的病例，别人尚且不说，郭文渊本人就治癒过不少癌症患者的。 这一次，方寒没有急着用药，而是来回在病房走动着，回想着自己以前看过的病例，想着该如何入手。 足足沉吟了好半天，方寒突然想起郭文渊给自己医案上面的一句註解。 「西医重诊断而轻治疗，中医重治疗而轻诊断！」 为什么这么说呢？ 西医治病有着自己的章程，什么病，什么情况，怎么用药，有着详细的章程，西医看病，只要诊断清楚，所有的医生都知道怎么治，用什么药，採取什么方案，不需要考虑。 也正是因为如此，西医治不好的病大都是诊断不清，医生搞不懂你这个病究竟是什么病，那么自然无从治起。 中医重治疗而轻诊断，是因为中医把人体看成了一个整体，在中医看来，有时候生病并不见得就是一间坏事，不破不立，生病的过程其实是人体的一种自保反应，是一种警示。 就拿发烧来说，西医看到发烧，第一反应就是退烧，马上退烧，可对中医来说，有时候发烧正是人体正邪抗争的一种体现，能发烧说明是好事，当你都不发烧的时候，这个病那就难治了。 方寒微微沉吟。 他针对应海涛的病情，採取的治疗思路依旧是疏通气血、扶正祛邪、固本培元。 同样的是通，该怎么通，同样的是扶正祛邪，该怎么扶正？ 扶正也就是补，补气、血、精，但是该怎么不，补什么地方？ 中医虽然轻诊断，可你治疗的整体思路却要对，思路不对，那么一切都是枉然。 就好比你家里缺一台空调，你却买了一台冰箱，同样是添了家电了，可这个家电添的不对，那就不行，添多了，原本差的却没有补上，这就不行。 第811页 很多人都知道，哪怕是癌症，都可以自愈，为什么可以自愈，是因为人体本身就有修復能力，人体的营卫系统本就有可病邪抗争的能力。 而中医治疗的思路正是帮助人体系统战胜病邪。 「系统，兑换宗师级选药配伍（临时）！」 足足沉吟了好半天，方寒决定再次尝试。 「叮……宿主兑换宗师级选药配伍（临时），所需崇拜点10000点，请问宿主，是否兑换？」 「兑换！」 「叮……恭喜宿主获得宗师级选药配伍（临时），时效三分钟。」 「兑换宗师级辩药择用（临时）。」 …… 「兑换宗师级辩证（临时）」…… 方寒一连兑换了三个宗师级临时技能，耗费了三万崇拜点。 兑换技能之后，方寒再次给应海涛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然后开始斟酌药方。 在明确诊断、辩证之后，接下来就是处方，辩药择用和选药配伍正是针对处方的技能。 辩药择用能让方寒更为准确的选择药物，选药配伍则能让方寒更为准确的搭配药方，选择药量。 宗师级技能，哪怕只是临时技能，这一刻，方寒对药理药效以及药物的搭配组合等方面的认知已经达到了国手级别，甚至于超脱了任何一位国手名家。 系统出品的技能那都是博众家之长，宗师级技能那就是系统认定的最高级别的水准，这一刻哪怕是医圣重生，扁鹊再世，在这几个方面，他们也是比不上方寒的。 在临时宗师技能的加成下，方寒对之前的方子进行了修改和重新搭配，在临时技能时效还没有失效之前，方寒更是反覆甄别。 三分钟结束，方寒意念一动，手中再次出现一个药碗…… …… 经过反覆的尝试，反覆的重复，方寒都记不清自己在模拟空间中待了多久，应海涛在服用了二十五剂汤药之后，终于开始好转，在方寒的时间加速下，一年半之后应海涛的癌肿瘤彻底消失了。 「叮……模拟结束！」 随着系统的提示，方寒的意识再次回到了现实。 高级模拟卡牌并没有评分，只要治疗结束，模拟场景就可以中断，因为可以重复快进，因而评分其实也显得没有必要了。 方寒看了看时间，他在模拟场景呆了至少七八个小时了，哪怕可以不断的快进，他也呆了有七八个小时了，可现实，依旧只是一瞬。 方寒急忙一个翻身起来，把自己在模拟场景中的药方和经验全部记了下来，等忙完，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最后一次治疗，应海涛从用药到模拟场景结束，足足经歷了一年半，这么长的时间变数是很多的，哪怕方寒在模拟场景中已经治癒了应海涛，他也不敢保证在现实中就能再次治癒，所以任何的细节他都要记录下来。 毕竟，模拟场景中，应海涛的情绪、饮食等各方面都是按照方寒的意念，也就是最佳模式来的，现实中却不可能那么完美。 病人心情抑郁，饮食不注意，亦或者意外的感冒发烧，这些都是会影响原本的治疗进程的。 当然，有了这一次完美的模拟程序，方寒已经极有信心了，医生治病本就是随机应变，药方他已经摸索出来了，其他的就是小问题了。 第0467章 取结石 「5号床李祥全！」 凌晨一点左右，李祥全已经迷迷煳煳的睡着了，陪护的李祥全的妻子也趴在病床边上打着盹，护士推门走了进来。 「啊……」 李祥全的妻子急忙起身。 护士也不开灯，走到病床边上道：「准备一下，两点准时手术，有什么不舒服的提前说出来，之前交代的注意事项也都牢记一下。」 「嗯，知道了。」李祥全的妻子急忙点头。 护士打了声招唿就转身走了，护士这么一走，李祥全自然也睡不着了，隔壁病床的向云岚和应海涛也都醒来了。 事实上应海涛根本就没睡着，只不过病房内其他患者和患者家属都休息了，应海涛只是一个人躺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 边上病床的李祥全这会儿还有点小激动，肝胆总管结石毕竟不是小手术，李祥全的这个结石位置又比较特殊，要切除一部分肝脏，手术的风险还是有的。 应海涛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李祥全，他三年前也做过早期胃癌切除的手术，当时心态和李祥全也是差不多的吧，只不过李祥全的是结石，做了手术人家就能出院了，他的却是癌…… …… 方寒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一点四十了。 在模拟空间体验了八九个小时，之后又整理在模拟空间总结的心得，方寒睡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睡了也就两个多小时。 害怕耽误了手术，方寒睡前特意上了闹铃。 来到手术室，匡明卓已经到了，正在洗手消毒，陈斌阳和肖云恆和护士们已经开始铺巾了，温学义和李小飞林广才等人也都换了刷手服准备现场观摩。 「方医生，我帮您换衣服。」 林雨珊看到方寒，第一时间走过去帮着方寒穿手术服。 正在洗手的匡明卓那是一阵羡慕，他也算是副高级别了，换手术服需要护士们帮忙还需要开口，方寒完全不需要开口，护士们就会主动帮忙。 第812页 「方医生，吃一点东西吧，巧克力，垫一垫，手术几个小时呢，补充一下能量。」边上又有一位护士拿着剥好的巧克力直接送到方寒嘴边。 方寒嘴巴一张，就把巧克力吞进了嘴里，嘴唇还碰到了小护士的手指，小护士顿时霞飞双颊，心跳加速。 边上没有抢到机会的护士都是一阵羡慕，该死的小刘，竟然碰了方医生的嘴唇，不知道方医生的嘴唇是什么感觉，是不是软软的，很温暖的那种，要是能…… …… 方寒换了衣服，也过去洗手消毒，匡明卓这会儿已经戴好了手套，看着方寒道：「方医生，今天你主刀？」 「可以。」方寒点了点头，对于主刀还是做助手，方寒是没什么意见的。 像匡明卓温学义乃至于吕新文等人，那都是专业的专科医生，专科医生自然需要提高自己的专科技能，维持自己的地位。 就拿匡明卓来说，他之所以来江中院，正是因为江州省的一些小医院他看不上，大医院的话他去了又不是一把手，不说职称，就说水平，他也不是顶尖的。 温学义和吕新文更是如此，他们两人都是专业的骨伤科医生，一个擅长关节置换，一个擅长断肢再植和肌腱修復，都是有着自己的领域的。 外科医生的领域意识那是相当强的，特别是在一家医院，受尊敬的往往都是第一，都是首席，至于第二第三之类的，那就无关紧要了。 患者们找医生，找飞刀，自然都想找第一厉害的，没人愿意找第二厉害的。 同一家医院，要遇到强势一点的首席，其余同领域的医生那就只能吃剩菜了。 方寒虽然精通左右半肝切除，也会关节置换，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把自己定位为外科医生亦或者某一科的医生，因而对于是否主刀，是否当助手，他是无所谓的。 等到方寒戴好手套，匡明卓看了看时间，通知外面送患者进手术室，他和方寒也同样走进了手术间。 「李祥全？」 麻醉师走上前确认身份。 「嗯。」李祥全点了点头。 「性别？」 「男！」 麻醉师一边问一边确定，然后瞬间就给李祥全麻翻了。 方寒走向主刀位，匡明卓给方寒打下手，肖云恆和陈斌阳也都迅速各自就位。 「今天是方医生主刀？」 看着走向主刀位的方寒，陈斌阳轻声问着边上的肖云恆，他们来了江中院也有一段时间了，来的第一天就见到方寒亲自手术，只不过这么久了，他们却没机会和方寒同台。 「看来今天的手术应该是方医生主刀了。」肖云恆点了点头，低声道：「患者的情况有些特殊，调理了有近二十天了吧。」 「十八天了。」陈斌阳点了点头。 两人低声说着话，方寒已经开始开腹了。 通过系统得到的技能，哪怕是复制卡得到的技能，都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会生疏，不像其他医生自学来的，需要不断的熟练，长时间不做手术，哪怕是再厉害的医生，都有一个手生的过程。 外科手术和习武一样，讲究的都是一个熟能生巧，持之以恆，一些原本比较厉害的外科医生亦或者内科医生当了领导之后下临床的机会少了，本事也会退化。 方寒哪怕是已经有近一月没有做过肝胆方面的手术了，水平依旧在线。 「看来这一段时间的调理效果不错啊，胆囊附近都没有多少炎症。」 随着术野的暴露，匡明卓探头看着患者的肝胆情况，忍不住说道。 「嗯，调理的还算不错，针灸推拿科的治疗还是很有效果的。」方寒点了点头，道：「拉钩，胃和十二指肠拉向左方，肝脏胆囊拉向右方，充分暴露肝胆总管和下方的网膜孔。」 肖云恆和陈斌阳急忙配合拉钩，暴露视野。 匡明卓还伸手在肝脏上碰了碰，笑着道：「这肝挺肥的啊。」 「严重的脂肪肝，要不也不至于结石啊。」肖云恆笑着插嘴。 平常匡明卓手术的时候还是比较喜欢聊天的，肖云恆和陈斌阳倒是习惯了，只不过方寒手术的时候不怎么喜欢吭声，手术的过程倒是显得沉闷了一些。 也亏了还有匡明卓，方寒不喜欢说话，匡明卓的话虽然少了些，不过偶尔还是会说两句，甚至开两句玩笑，要是匡明卓不在场，肖云恆和陈斌阳还真不敢随便插嘴。 「结石和脂肪肝的因果关系可并不大。」匡明卓笑着道。 「还是有一点关系的，都是不健康的饮食习惯和生活习惯造成的。」方寒也插了一句嘴。 一般来说，结石是由无机盐或有机物组成，形成的原因也大都是由脱落的上皮细胞、细菌团块、寄生虫卵或虫体、粪块或异物组成，无机盐或有机物再层层沉积核心之上，天长日久就形成了结石。 通俗的说倒像是保温瓶里面的水垢差不多。 一般来说容易患上结石的患者也都是生活作息不规律，饮食不注意造成的。 新陈代谢功能差，多余的杂物不能顺利的排出体外，就很容易形成结石亦或者包块，而脂肪肝其实也是饮食方面和作息方面的原因造成的。 脂肪肝算不上一种病，和胖瘦没关系，不过脂肪肝的患者患病概率要比正常人大得多。 第813页 就像是抽菸一样，经常抽菸的人患肺病和唿吸道疾病的概率就比较高，得肺癌的概率就比较高。 随着视野的暴露，方寒一边仔细的探查，一边道：「情况要比我们预想的好一些，不需要切除肝脏。」 匡明卓也在边上看着，点头道：「嗯，位置比我们预想的要好一些。」 「大小肠再往下拉一点，纱布填充，防止胆汁外溢。」 方寒提醒了一句，就开始切开十二指肠，暴露胆总管，不需要切除肝脏的话，这个手术相应来说就简单的多了。 …… 「一块，两块……」 方寒应小心翼翼的从患者的胆总管里面取出五块石头，小一点的绿豆大小，最大的竟然差不多有小黄豆那么大。 「五块结石！」 匡明卓看着结石所在的位置，道：「从结石的位置来看，比起上一次的检查，结石的位置好像有所偏移。」 「嗯，是有所偏移。」方寒点了点头：「应该是这一段时间针灸治疗的效果。」 这十八天，李祥全除了每天配合汤药调理之外，还要做一次针灸治疗来缓解疼痛，这十八天的针灸治疗看上去效果不错，不仅仅帮助李祥全缓解了疼痛，应该还舒缓了经络，导致结石有所偏移，要是按照当时在林海市第三医院的检查情况来看，至少要切除一部分肝脏的。 「剩下的缝合肖医生来吧？」方寒看向肖云恆。 「好。」肖云恆急忙点头，在这种手术上，他能捞一个缝合，已经很高兴了。 方寒让开地方，让肖云恆上手缝合，边上的护士急忙上前给方寒擦汗，擦过汗又给方寒递上一杯葡萄糖水。 方寒喝了一口，这才道：「结石移位，今天的创口就小了很多，特别是肝脏没有创口，患者恢復起来风险也小了不少。」 匡明卓点头：「甚至都不需要送icu了。」 「嗯，那就直接送回病房吧，让护士多注意一下。」方寒点了点头。 icu那可都是按照时间收费的，一小时多少多少钱，没有必要，方寒自然也是愿意给患者省一些钱的。 第0468章 杨处长 应海涛躺在病床上依旧睡不着，翻来覆去的。 向云岚和丈夫应海涛打了个对，应海涛睡不着，向云岚自然能察觉到。 眼看着已经凌晨五点了，向云岚翻身坐了起来，问丈夫：「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些睡不着。」应海涛伸手拍了拍妻子的手背：「影响的你一晚上也没睡好吧，你不用管我，再睡一会儿。」 「我不睡了。」 向云岚穿上鞋子坐在应海涛边上，我这应海涛的手：「是不是心理没底？」 「没有。」应海涛摇着头，他的心中确实没底，自从医附院离开，他闭上眼睛就感觉到害怕，生怕自己这一睡就睡过去再也醒不来了。 虽然应海涛也清楚，他这个病不是那种睡着就醒不来的病，可他还是害怕，还是恐惧，闭上眼睛，他好像就能看到两个人影向自己飘来，他们是来勾魂的。 「我知道你心里没底。」向云岚伸手抚摸着丈夫的面庞，她的手心并不光滑，甚至还有些粗糙，可应海涛却能感觉到一丝温暖。 在这种时候，也只有妻子向云岚能给他带来一些安慰，让他不至于真的绝望。 「我昨天和方医生聊了。」向云岚低声道：「方医生说了，江中院这些年治好的癌症患者还是有不少的，你这个情况虽然复杂，不一定能痊癒，但是只要我们好好治疗，总是能好转的，哪怕是拖延一些时日也是好的。」 向云岚也是高中文凭，并不是文盲，她和应海涛这么久的夫妻，自然是最了解丈夫应海涛的人，因而她说话也很有分寸，没说能彻底治好，只说能拖延。 有时候说谎也是要讲究水平的，半真半假，向云岚知道，如果自己说能彻底痊癒，应海涛必然是不相信的。 「哪怕多活一阵又有什么意思呢。」应海涛苦涩的道：「我多活一天，反而拖累你们母女一天，为了我，咱们家现在已经家徒四壁了，盈盈还要上学……」 说着话，应海涛的泪花已经顺着脸颊滑落，向云岚的手就在应海涛的脸上，她能察觉到应海涛的泪水。 向云岚伸手给丈夫擦着泪花，轻声道：「你只要能活着，就是我们母女最大的幸运，昨天晚上盈盈还要和你视频聊天呢，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没有让她和你通话，而且江中院是中医院，收费并不贵，比起我们在医附院化疗便宜多了。」 「我也想和盈盈聊天了。」听向云岚提起女儿，应海涛这才有了些许温暖。 向云岚说江中院是中医医院，收费不高，这一点也让应海涛的心中能稍微放松一些，倘若还是之前的花费，且不说他愿不愿意治疗，即便是愿意，家里估计也拿不出多少钱了。 向云岚和应海涛正说着话，病房的门被人推开，紧接着灯打开了，李祥全被护士推着进了病房。 护士和李祥全的妻子还有跟着一起进门的李小飞等人把李祥全放好，给李祥全盖上被子，这才对李祥全的妻子交代。 「患者刚做完手术，下午六点之前不要吃饭，记住了吗？」 「记住了。」 叮嘱完，护士和医生们就转身离开了，病房的灯也被关了。 第814页 麻药劲这会儿已经过了，李祥全人也醒了，他回头看着隔壁病床：「你们这就醒了？」 李祥全一开口反倒是吓了应海涛一跳：「你这就没事了？」 「没事了。」李祥全的心情相当好，笑着道：「手术非常顺利，我都不用去icu，直接就送回病房来了，今天是方医生亲自主刀呢。」 手术的具体情况李祥全并不清楚，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割他的肝子，他只知道他的手术非常顺利，他现在的状态非常好。 做手术之前，李祥全也打听过一些情况，像他这种手术，昨晚大都是要送去icu观察一段时间的，直接送回病房，那说明情况非常好，基本上没什么太大的风险了。 「方医生的水平这么高？」向云岚惊讶的问。 昨天的时候，李祥全也夸过方寒，只不过当时向云岚也只是听着，今天她却有些故意配合的意思，她就是要在丈夫面前故意夸大一下方寒。 「那可不。」李祥全道：「方医生的水平那可是首屈一指的。」 「方医生那么年轻，比几位主任的水平还高？」向云岚的语气有些不信。 李祥全道：「这么说吧，方医生懂得很多，像方主任、匡主任还有李主任，他们也只是经验丰富，个别方面比方医生厉害，可在有些方面，还真不一定有方医生厉害。」 「方医生的事情您能详细说说吗？」 「少说点吧，刚做完手术。」李祥全的妻子有些看不过去了。 「没事。」李祥全这会儿却有些精神，主要是手术顺，他的心情也好，滔滔不绝的开始讲了起来。 …… 方寒这会儿还继续在手术室，匡明卓之所以把李祥全的手术安排在凌晨两点，是因为早上还有一台肝切除手术。 主刀的依旧是方寒，匡明卓给方寒打下手。 连续两台手术做完，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方寒脱了手术服，洗了手，走出手术室就和陈远一起到了留观室。 这会儿李祥全已经睡着了，方寒给李祥全做了一个检查，然后就走到了向海涛边上。 「昨晚没睡好？」 「嗯。」应海涛点了点头。 「还是要好好休息，休息不好，怎么养病？」 说着话方寒坐在病床边上开始给应海涛诊脉检查，做过检查，方寒又交代了两句，这才走出了病房。 回到值班室，方寒重新写了一个方子递给陈远：「6号床从今天起用这个方子，早晚各一剂，随时注意患者的病情变化。」 陈远接过方子，点了点头，签了字就拿出去交给护士抓药去了。 「师傅，饿了吧，我特意去外面买了些早餐。」陈远刚走，李小飞就提着早餐进来了。 早上参加手术的基本上都是从两点熬到现在了，方寒也就手术前吃了两块巧克力，这会儿确实饿了。 「有包子，有豆浆，有油条，师傅您爱吃什么随便挑。」 李小飞买的东西很全，不仅仅给方寒买了，也给其他人买了，不过所有事物优先方寒挑选。 方寒拿了几个包子，拿了一瓶豆浆，剩下的其他人分了。 几个人一边吃着饭，还一边在边上讨论。 「方医生的水平真是太厉害了，两台手术做的都非常顺。」 「那可不，方医生主刀，匡主任一助，这样的组合哪怕是省医院也不可能有。」 方寒一边吃，一边听着，也不插话，有着系统在手的方寒从后台可以很直接的判断谁是奉承，谁是真心，没有提供崇拜点的都是虚伪的傢伙。 方寒细细的查看着后台明细，竟然发现所有人都提供了崇拜点，提供崇拜点最多的是肖云恆和陈斌阳。 当然，越是内行，越能看出方寒的水平高低。 「方医生！」 方寒刚刚吃过饭，值班室门口就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一位穿着西装的中年人大步走了进来，来人虽然没穿白大褂，却好像来到自己家一样，很是随意。 「杨处长。」方寒急忙起身招唿。 杨处长是省厅的干部，省卫生厅那可是江中院的直接上级部门，人家杨处长到了江中院还确实不需要太拘束。 江中院是卫生厅直属医院，哪怕是市一级的卫生局也没资格来江中院指手画脚，可杨处长这位省厅领导前来，要是正式一点，院领导也要迎接一下，说一声欢迎领导莅临指导云云。 今天杨处长是以探望患者的身份来的，倒是没有大张旗鼓。 「办公地点吃饭，这可不符合规定啊。」杨处长背着手，眼睛一扫，故意道。 杨处长是故意开玩笑，可边上还没吃完饭的肖云恆几个人却吓了一跳，李小飞急忙解释：「杨处，我们两点开始做手术，这才结束，可是饿了一晚上了。」 「哈哈，开个玩笑。」杨处长哈哈一笑，看向方寒：「方医生也是做了一晚上手术？」 「嗯。」方寒点了点头。 「也要注意身体嘛。」杨处长关切的道。 「没事，昨天也只是偶然情况。」 「我可是知道你的，你个小方，就是个手术狂魔，每天能睡六个小时，都算睡的多了。」 说着话，方寒陪着杨处长一起出了门，他知道杨处长来这儿的用意，昨天那位类风湿性关节炎的患者可是杨处长的嫂子。 第815页 看着方寒和杨处长有说有笑的走出值班室，肖云恆等人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陈斌阳轻声问李小飞：「李医生，这位杨处长是？」 肖云恆和陈斌阳等人并不认识杨处长，只是刚才听到方寒的称唿，再加上对方的气势和表情，就这都让他们吓了一跳。 「杨处长是卫生厅的。」李小飞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省厅的处长？」肖云恆吞了吞口水，处级干部，对他们这些小医生来说，那绝对算是大人物了，更何况还是卫生厅这种直接可以直接管到他们医生头上的部门。 「方医生和杨处长的关系看上去很不错啊。」陈斌阳试探着问。 「那可不，杨处长和方医生那可是相交莫逆，铁哥们。」林广才在边上插嘴。 「铁哥们？」肖云恆等人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方寒除了方主任，竟然还有这么硬扎的关系。 第0469章 断指 杨处长和方寒确实算是老熟人了。 方寒和杨处长是在去年的经济研讨会上熟悉的，去年评选江州省十佳青年医生，也多亏了杨处长推荐。 在方寒面前，杨处长也不拿什么领导的架子，出了门就问：「小方啊，我嫂子的情况怎么样，能不能治好？」 「类风湿性关节炎，中医治疗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彻底治癒我不敢保证，但是大幅度缓解，正常走路生活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就好。」 杨处长点了点头，类风湿性关节炎是什么情况，他也是知道的，这个病目前来说还算是顽症，治癒率确实不高，只要能恢復到正常行走，生活自理，这就是很好的情况了。 说着话，两人就到了骨伤分区的病房门口。 骨伤分区现在有50张床位，总共十个病房，每个病房五张床位。 推门走进病房，病房现在只住了三位患者，杨处长的嫂子就住在第二张床位，8号床。 看到杨处长陪着方寒进门，杨处长的大哥急忙起身：「方医生来了。」 方寒微微点了点头，问：「昨天的治疗做过了吗？」 「做过了，内服外熏。」杨处长的大哥点了点头。 「有没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杨处长的嫂子摇了摇头。 「不着急，慢慢来，你这个情况算是比较严重的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先多做几次治疗，坚持一个星期，应该就能察觉到变化了。」 杨处长笑着在边上道：「方医生的水平那是没的说，很多老专家老领导都对方医生是赞不绝口。」 「我们听您的。」杨处长的大哥也笑着点头。 看得出，杨处长的这位大哥也是个实诚人，并没有仗着自己的弟弟是处长而要什么特殊待遇，反而对方寒很重视。 方寒坐在病床边上，又给患者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交代了几句，这才站起身告辞。 「小方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杨处长笑着摆手。 等方寒出了门，杨处长的哥哥这才道：「这个方医生真的靠谱？」 杨处长的哥哥是个很会看眼色也很会来事的人，哪怕心中有什么，他都不会说出来。 「放心吧，方寒的水平在江中院来说都算是很不错的。」杨处长笑着点头。 「就是感觉太年轻。」 「正是因为年轻，才了不得了，这么年轻就有如此本事，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说话的时候，杨处长那也是相当的唏嘘。 作为卫生厅的实权处长，从级别上说，他虽然没有江中院的院长徐锦波级别高，可即便是徐锦波也要对他客气三分。 省厅直属医院的院长从级别上论是副厅，可在有些事上，他还真不见得有杨处长权力大。 当然，徐锦波这个江中院的院长也是不可小觑的。 作为省厅直属医院的院长，徐锦波的权利那也是相当大的，而且人缘也是相当广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这年头，得罪什么人都不要随便得罪医生，更别说人家还是大医院的院长，整个江州省想着登门求徐锦波的人那是大有人在。 杨处长作为卫生系统的干部，便利那也是很多的，整个江中院值得他重视的医生也就那么多，副高以下是没几个人能被杨处长看在眼中的，可唯独方寒，杨处长是给予了极大的礼遇。 一则是方寒的背景。 很多人看背景只看方寒的家境，可杨处长看的则是方寒背后的郭文渊，郭文渊在江州省那是省高官都要给几分面子的。 再一个，杨处长看中的就是方寒的潜力了，方寒年纪轻轻，现在已经在一些领导耳边留名了，这要是再过几年，那还了得？ 「先听方寒的安排，持续治疗一段时间再看，如果真没什么效果，我再帮忙说说话，看看能不能请郭老亲自过来。」 「嗯。」杨处长的大哥点了点头。 他是高中老师，也懂一些体制内的事情，他这个弟弟虽然是省厅的，看上去风光，可事实上也是如履薄冰，作为兄长，他自然不会随便给自己的弟弟招惹什么没必要得罪的人。 …… 方寒回到值班室，还没来得及进门，就看到吕新文急匆匆的从值班室往外走。 看到门口的方寒，吕新文微微停下脚步，打了声招唿：「方医生。」 第816页 「来患者了？」方寒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嗯，分诊台通知，来了一位毒蛇咬伤的患者，还有五分钟就到医院了。」 「毒蛇咬伤的？」方寒下意识的一愣，毒蛇咬伤的和吕新文有什么关系，吕新文可不是蛇毒方面的专家。 方寒还没问，吕新文就继续道：「咬人的蛇是五步倒，患者害怕蛇毒蔓延，自己把手指切断了。」 方寒又是一愣，自己把手指切断了。怪不得分诊台通知了吕新文，要是这样的话，不仅仅要解毒，还要断肢再植，这方面吕新文倒是专家。 「一起去看看吧。」 说着话，方寒和吕新文已经急匆匆的向科室门口走去，方寒和吕新文到达，边上叶开已经带着护士们等着了。 「方医生。」叶开看到方寒，急忙打了声招唿。 「患者具体什么情况？」方寒问。 「患者是在青阳山上被毒蛇咬伤的，这个季节的的五步倒，毒性还是比较大的，患者直接斩断了自己的食指，斩断的手指据说已经青了。」 吕新文眉头一皱：「要是这样的话可就不太好办了。」 接断指最怕的就是创口感染，一些患者不怎么懂情况，为了止血，什么草灰、菸灰之类的东西都往上面抹，岂不知断肢再续最怕就是菸草，一般来说，国外的一些医院断肢再续那是直接拒绝菸民的，指头接的再好，一根烟下去那也废了。 说着话，一辆急救车已经唿啸而至，急救车停稳，叶开就带着人上前，把患者从车上弄了下来。 患者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陪着患者一起的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美女，从穿着上看，患者的家境应该不错，身上的衣服那都是名牌，美女身上的衣服那也不便宜。 美女跟着急救车下了车，就对着医生喊：「你们一定要保住我男朋友的手指，他是作家，要靠着手指写字打字的。」 吕新文没吭声，而是认真的查看着患者的伤口。 患者的切口创面倒是没有经过太大的污染，平车一边往进走，已经有护士跟着给清创消毒了，只不过这断指。 「断指呢？」 查看过伤口，吕新文把伤口交给护士，回头问叶开。 「在这儿呢。」叶开急忙把断指交给了吕新文。 断指应该是切断之后就直接被人保存起来了，在急救车上的时候又经过了处理，确实没有经过太大的污染，只不过此时这一根断指乌漆嘛黑，发青发肿。 患者这一刀倒也果断，基本上是连根断，毒素几乎没有蔓延过来，可那一截断指可就惨了。 手指被斩断之后，血液就不流通了，所有的毒素基本上都淤积在了断指上。 吕新文打开塑胶袋，带着手套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摇头道：「基本上没什么希望了。」 伤者并没有昏迷，他这一刀比较果断，甚至都不需要解毒处理，刚才吕新文查看的时候，发现患者的断指切面并没有毒素感染。 听到吕新文的话，患者急忙道：「医生，您一定要帮我把手指接上啊。」 「接不上啊，这一根手指基本上已经废了。」吕新文摇着头。 这会儿才四月底，惊蛰过了其实也没长时间，山里的毒蛇的毒性那都是非常大的，这小子应该是尝了个鲜。 一刀下去，手指是斩断了，和断指的毒也确实厉害，再加上血液不流通，早就废了，怎么接的上。 「医生，您再想想办法啊，要不我们转院，我要去医附院，去省医院。」 方寒闻言让推车停下，既然患者要求转院，他们自然要尊重患者的意见。 吕新文道：「你这个手指哪怕是京城的专家来，那也没办法，当初切的时候怎么那么果断？」 「这不是怕中毒嘛。」青年很是无语，五步倒啊，这要不把手指切了，我走上五六步，万一死了怎么办？ 方寒插嘴道：「蛇毒没想像的那么可怕，别说五步倒，哪怕是银环蛇的蛇毒也不会瞬间蔓延全身，五步倒只是一个夸张的说法，被毒蛇咬伤只要6个小时之内接受治疗，基本上不会出现生命危险。」 「啊……」 青年嘴巴大张，是这个样子吗？ 吕新文道：「你要是不切手指，只是在被毒蛇咬伤的地方划一刀，放点血，然后来医院，这手指一点问题也没有，这会儿，没办法了，蛇毒太烈，你的断指基本上已经废了，接上也活不了。」 跟着青年一起来的美女这会儿也傻眼了，怎么会？ 当时切断手指，其实是她的注意来的。 「换转院吗，要是转院急救车就在外面，还没走远呢。」吕新文问。 「转。」青年大喊道。 「安排患者转院，派个人跟着。」吕新文摇了摇头，这种情况，转院也没辙啊，所幸青年没有生命危险，他要转院，那就让转院呗。 第0470章 季度总结 方浩洋迈着步子，缓缓走来，就像是在视察领地的棕熊。 「患者走了？」 「走了，嚷嚷着要转院，没办法。」吕新文点了点头：「我们医院的急救车送走的，去医附院了。」 「喜欢转院就转呗，救护车又不是不要钱。」方浩洋点了点头，他也是刚听说，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患者已经走了。 第817页 「手指真的接不上了？」 「接不上了。」吕新文苦笑道：「毒素太烈，断指已经不像样了，神经和血管都坏死了。」 断指再续，并不是无限制的，首先断指要保存的比较好，没有太大的污染，其次，时间也不能太长，一旦神经和血管坏死，那就彻底接不上了。 青年的断指保存虽然比较完好，可蛇毒基本上都淤积在断指部位，破坏的太厉害了。 「嗯，接不上了那就接不上了。」方浩洋点了点头，嘆道：「现在的这年轻人是真勐啊。」 「这应该不算勐吧，应该算是怕死。」李小飞在边上插嘴。 「怕死是人之常情嘛。」方浩洋笑着道：「还是无知，懂得太少。」 边上还有看热闹的人没走，这会儿站在边上问：「医生，那被毒蛇咬伤了究竟该怎么办呢？」 方浩洋目光扫视众位医生：「谁给科普一下。」 李小飞急忙道：「被毒蛇咬伤，首先不要慌，哪怕是毒性比较烈的银环蛇，蛇毒要蔓延全身也不是那么快的，只要六个小时之内能够得到有效的救治，基本上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还有，被毒蛇咬伤之后，不要用嘴吸，用嘴吸蛇毒，哪怕你吸了就吐，也会有毒素进入口腔，从而进入胃部，也不要用绳子了之类的把毒蛇咬伤的部位扎起来，时间长了血液不循环，会造成肌肉坏死或者神经坏死，可以用挤压放血的方式排出一部分毒素，然后尽快接受治疗，要是能抓到咬伤自己的蛇那就更好了，救治的时候可以迅速找到相应的蛇毒血清，抓不到也可以尽量把咬伤自己的蛇的样子记下来。」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我们江中院有着专门的治蛇毒的药膏，倒是不需要血清。」方浩洋点了点头。 边上一些凑热闹的患者和患者家属，窃窃私语，被毒蛇咬伤自己切掉手指的事情发生的已经不少了，今天的青年不是第一位，也绝对不是第二位。 平常大家对毒蛇还真有些恐惧，特别是开春之后，江州省附近的一些山区更是不少游客游玩踏青的地方，遇到毒蛇的概率还是有的。 今天听了江中院医生的科普，大家多少心中也算是有数了，手指斩断容易，接上难，只要没有生命危险，谁也不愿意少根手指。 …… 晚上八点，方寒查过房，刚刚下班，就接到了苗忠臣的电话。 「方医生，我现在到你所住的小区门口了。」 「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到。」 方寒回了一句，换了衣服向小区走去，到了小区门口，小区门口边上一辆黑色玛莎拉蒂闪着闪光灯，苗忠臣正站在车边上抽着烟。 「苗老闆。」方寒走过去打着招唿，同时打量着苗忠臣的座驾，不愧是搞古玩的，真是有钱啊，一百来万的车子，比方浩洋方主任的座驾高了好几个档次啊。 「方医生对我这车有兴趣？」苗忠臣笑呵呵的道：「要不我把车留下，扣一百万怎么样？」 「不扣钱的话倒是可以商量。」 苗忠臣笑着摇头：「那还是算了吧，我的钱也不是大风颳来的。」 苗忠臣确实是比较看好方寒的，也愿意和方寒有个好交情，可站在苗忠臣的角度，一百万就有些不值当了，这一次他把五六万的寿桃给方寒当搭头，其实已经是看在方寒有潜力的份上了。 而且苗忠臣现在很大程度上看中的其实是方寒的书法，而不是方寒的医术。 这年头医生确实人缘好，厉害一些的医生社会地位也比较高，可这个高毕竟还是有个度的，没有利益牵扯，百十万的东西拿出来送人，除非苗忠臣是医药商，前提方寒还要是江中院的院长。 任何时候，钱都不是那么好赚的，多少副高甚至副院长院长级别的大拿为了几十万都栽了跟头，由此可见一百万的价值。 方寒也只是和苗忠臣开个玩笑，问：「苗老闆是和我上去呢还是我给你送下来。」 「我上去拿吧，就不用方医生你再跑一趟了。」苗忠臣笑着道。 「那就上去坐坐。」方寒点了点头，然后头前带路，今天来苗忠臣也是带着司机的，玛莎就这么在边上停着。 上了楼，方寒从茶几下面拿出李清群的字递给苗忠臣：「苗老闆检查一下。」 苗忠臣接过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你就把东西放在这儿？」 「这可是三百多万的东西啊，方寒竟然就这么随意的仍在茶几下面，也不怕丢了。」 「我这是租住的房，也没地方放。」方寒说着看向苗忠臣：「苗老闆喝点什么？」 「我就不喝了。」苗忠臣这会儿已经打开了字画，正在认真的欣赏着，方寒心大，把东西就仍在茶几下面，苗忠臣却要好好看一看。 古玩这一行讲究的是钱货两讫，他今天来方寒这儿拿东西，拿了东西那就要给方寒转帐的，这要是出了了门再发现这字是假的，苗忠臣也没脸再回来。 毕竟苗忠臣吃的就是这一碗饭，要是有客人在他的店打了眼，他也不会给人家客人退钱的，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规矩。 苗忠臣把字铺在茶几上，然后拿出自己的放大镜看了又看，这才重新收好，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东西没问题，我已经安排人给方医生您转帐了。」苗忠臣这才放了心。 第818页 方寒倒是无所谓，他对古玩并不了解，也不上心，得到李清群的这幅字完全是运气，而且当时方寒还真没怎么考虑到这三个字的价值，当时他要是知道这三个字这么值钱，他还真不敢拿他自己写的四个字和人家李清群换。 李家也是门风不错，李清群的两个儿子也都不简单，当时老爷子决定了，他们也不至于因为一幅字来找方寒的麻烦，这要是换了别的家庭，或许人家子女还不乐意呢。 过了大概五分钟，方寒的手机就传来到帐的信息。 听到信息，方寒拿出手机，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条很让人眼花的消息。 「您的尾号****储蓄卡*年*月*日*时*分*秒转帐汇款收入（跨行汇款）3　300　000，余额3　517　896.57。」 看到信息，方寒下意识的数了两遍，这才确定自己没数错。 「方医生，到帐了吧？」苗忠臣问。 「到帐了，到帐了。」方寒点着头。 「那我就不留了，方医生有空来御品轩喝茶。」苗忠臣笑着告辞。 方寒送着苗忠臣走到门口，笑着道：「苗老闆慢走，您也知道我这职业，我就不欢迎苗老闆您了。」 苗忠臣满头黑线啊，这话你心里清楚就好，说出来就不好了吧？ 目送着苗忠臣进了电梯，方寒关了门，这才独自坐在沙发上，再次拿出手机，看着刚才的转帐信息。 350万了，真的是好多钱呢，最初实习的时候，方寒大概估么过，每个月工资加奖金能拿到五千块的话，每年就有六万块的收入了，他又不怎么爱花钱，一年应该能攒三万五，等到了主治级别，月收入能有八千的话，一年就能攒五万，这么算，他攒够350万估么着要六七十年啊，要是运气好能在五十岁混一个副高，再加上工资上涨，差不多退休前才能攒到这么多钱吧？ 前提是这么多年还不能有太大的花销。 …… 第二天，方寒早上来到科室，就有护士通知方寒，方主任让所有人前往大会议室开会。 方寒来到大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已经不少人了，夜班的，白班的，护士、住院医、主治包括副主任都到了。 等到能来的人都到齐了，方浩洋这才姗姗来迟，不愧是大主任，架势拿捏的相当到位。 方浩洋迈着步子走到会议室的最前面，目视众人，目光从左到右，然后从右到左，从前到后，然后从后到前，细细的巡视了一遍，这才缓缓开口。 「四月份已经快结束了，今天是第一个季度的最后一天，今天召集大家开会有三个目的，一个，总结一下上个季度的工作，第二，安排一下下个季度的工作，第三，前一阵李主任和方寒等一些医生提议，咱们科室是不是成立一个援助基金，关于这件事，今天大家也讨论一下，这个援助基金该不该成立，该怎么成立。」 「援助基金？」听到方浩洋的第三个问题，下面的医生护士们顿时开始窃窃私语，原本安静的会议室瞬间吵杂起来了。 很多医生护士的家境并不算太宽裕，大家上班本就累，这么累的工作，谁不是想尽快升职称，多拿一些奖金，现在要从自己兜里往外出钱，没几个人愿意的。 第0471章 方医生负责 方浩洋也不着急，等着医生们窃窃私语，低声过了足足好一会儿，场面才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方浩洋继续道：「我们先说一下科室第一个季度的总结，从年后到现在，三个月的时间，咱们急诊科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新增了骨伤分区，新增了不少处置室，同时也新增了不少床位和不少新的同事，当然，也新增了不少奖金和工资。」 急诊科无疑是最累人的科室，没有之一，不仅仅是在江中院，无论是在哪一家医院，急诊科永远都是最累最忙的科室。 特别是江中院急诊科开始中西医结合之后，科室比起之前更忙了，患者也更多了，医生和护士们自然也就更累了。 不过相应的，这几个月大家的收入多少也都有了些许提升，患者多了，手术多了，奖金自然也就多了。 想让马儿跑，又不想让马儿吃草这种事方浩洋自然是做不出来的，如果仅仅只是增加大家的业务量而不增加收入，方浩洋也绝对不算是一个合格的主任。 「本来这个季度总结我们月初就该做了，这个会议月初就该开了，只不过因为科室的事情多，所以拖到了现在，这一阵我也把科室的数据整理了一下，这三个多月，我们江中院急诊科的业务量提升了百分之四十，接诊患者比起去年增加了百分十二十五……」 方浩洋简单的做了一个半个小时的季度总结，参会的医生们都很认真的听着。 平常大家只觉得工作忙，工作累，不过却没有认真去了解过江中院急诊科的变化，现在方浩洋系统的这么一说，不少人才恍然大悟，原来科室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了。 说过上个季度的工作总结，方浩洋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下个季度，我们急诊科的变化将更大，肝胆分区也会相继成立，科室的手术室在现在两个手术室的基础上也会再次增加，床位也会逐渐开始增加，尽快达到上级批准的标准床位数……」 「同时，这下个季度我们也将安排一部分的编制问题，随着科室的患者越来越多，业务越来越多，我相信大家的收入也会越来越高，下阶段科室预计……」 第819页 听到下个季度的计划，不少人又开始窃窃私语，收入增多，安排编制，自然是不少人都操心的事情，同时，随着床位的增加，急诊科必然还会再加入一部分新同事，如此一来，急诊科的现状必然还是会改变的。 大概讲了下阶段的工作计划，方浩洋这才看向李文军：「李主任也讲两句吧？」 李文军点了点头，缓缓开口：「该说的方主任都已经说了，我也就不多说了，在这里我只说一点，急诊科的前景大家能看到，我们江中院从来不缺医生，也不缺医护人员，准确的来说是不缺普通的，打酱油的医生和医护人员，有些人不要以为在科室干了一两年了，就铁饭碗了，抱着这种心态的人，你们绝对想多了，科室的业务增多，人员增多，竞争也会增多，到时候能不能胜任本岗位的工作，那就要看你们自己是不是努力，要是不能胜任，玩忽职守，到时候别怪医院不讲情面。」 「说句难听的，大家不见得在乎江中院这个工作，同样，江中院也不见得就在乎你们某个人，医院要的永远都是优秀的医生，有本事，你们说了算，没本事，那就是医院说了算。」 可能开会之前方浩洋和李文军都商量好了，两个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李文军的一席话落下，不少人都有些变色。 李文军话说的漂亮，可事实上谁能不在乎江中院的工作？ 除了个别资深主治，谁敢说走就走？ 李文军的一席话毫无疑问是对众人的一种敲打。 现在正规医院有多难进，也只有已经进入医院的这些人知道，特别是一些住院医和新晋主治，多少人当初为了留院那是托关系走后门，这真要被开了…… 虽说一般情况下医院不会随便开人，可急诊科现在的情况，真要被开了，那也就开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不得不说，李学军的一席话也确实让一些人有了危机感。 医生这个行业，本就是一个终身学习的行业。 当然，事实上所有行业都是一个终身学习的行业，可终身学习这一点在医生这个行业表现的是极为突出。 其他的一些行业，学校学到的东西工作了不见得就用得上，很多时候学习的都是一些其他方面的，社会经验、人生阅歷等等。 可在医生这个行业，自身的专业能力那是需要不断提升的。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整个医疗行业本身就是一个不断进步的行业，而且在飞速发展，如果你自己原地踏步，那么就等于被别人超越。 身为医生，一旦在水平上被别人超越，也就意味着原本的地位、收入、亦或者权势和风光被别人取代。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的规培生、住院医，一个个都是研究生硕士文凭亦或者更好学歷，却没有几个人敢懈怠的。 一个人所处的环境是相当重要的，之前的江中院急诊科虽然也有竞争，可竞争绝对没有现在这么激烈，随着科室的扩建，专科的增多，人员的增多，到时候竞争自然也越发的激烈。 方浩洋呵呵一笑，接过话茬：「李主任的意思只是告诉大家，身为医生，要随时以提高自己的专业能力为主，有能力，自然收入高，没能力那就被淘汰，我们医生是治病救人的，我们讲情面，患者不讲情面，病情不讲情面。」 简单的补充了两句，方浩洋看向匡明卓：「匡主任有什么要说的吗，也给大家讲两句吧？」 「我初来乍到，还在熟悉的过程中，就不说了。」匡明卓微微一笑。 方浩洋也没勉强，接着道：「该说的刚才我和李主任已经说了，下面我们说一下第三件事，关于科室成立援助基金的事情，这件事李主任先说两句吧。」 李文军接过话茬道：「刚才方主任提起这个援助基金，我发现很多人都有意见，刚才下面的讨论声也不少，在这里我先说两点，第一，关于急诊科室援助基金这个项目，并不是我们江中院首创，很多人可能都知道，现在各大医院基本上都有这么一个科室援助基金，比如说医附院、省医院、市中心医院等等，之前我们急诊科没有设立这个援助基金，是因为咱们江中院毕竟还是中医为主，没有太大的高昂医疗费用项目，现在咱们急诊科有了肝胆外科、骨伤分区、以后还会增加很多急诊项目，这也导致咱们科室也将会面临其他医院急诊科室的一些情况，比如一些贫困患者，一些意外患者等等。」 「第二，这个援助基金并不强制大家捐助，既然是援助项目，自然是以人为本，有能力了捐助一些，自己并不宽裕了，我们也没有强制任务，这个援助基金的捐赠不会列入科室的考评。」 李文军说了这么两点，在场的不少医生都松了口气，第一，正如李文军所说，这个援助基金其他医院大都有，江中院有大家接受的能力就强一些，最怕的是别人没有，自家却在搞，这就难以接受了。 还有，大家最怕的也是领导把这个捐赠列入科室考评，到时候这就成了强制任务了，大家最怕也就是强制。 李文军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既然说开了，我就有什么说什么，咱们医院是禁止医生收红包的，可私下里依旧会有一些患者家属给我们医生送红包，有时候我们医生甚至没办法拒绝，有一些医生受到的红包交到了科室，那么一旦成立了援助基金，到时候这些红包我们就直接归入援助基金项目，真要推脱不过的红包，大家也可以放心的收，然后捐赠充公，帮助贫困患者，合理利用，当然，要是有人中饱私囊，别怪医院不客气。」 第820页 不少人都忍不住乐了，李文军说的这个情况不少医生都遇到过，有时候你不收这个红包，患者都不敢放心接受治疗。 「关于这个援助基金，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有意见的现在可以提出来。」方浩洋问。 没人吭声，李文军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自然没人反对。 方浩洋等了二分钟，见到没人反对，这才道：「既然没人反对，那这个事就这么定了，到时候科室里面也可以放一个捐款箱，这个援助基金就交给方寒方医生负责。」 原本打酱油的方寒下意识一愣，今天这个会他是带着耳朵来的，没想到还有责任。 方浩洋继续道：「还有，方寒方医生本人决定拿出十万块作为科室援助基金的初始资金，大家要多多向方医生学习。」 「十万？」 不少人都忍不住一惊，方寒一个实习生竟然一口气就拿出了十万，这小子这是真把钱不当钱？ 方寒终于忍不住插嘴了：「方主任，我决定追加十万，拿出二十万，这个负责人能不能换个人？」 众人：「……」 第0472章 小有成就 「小方你出二十万？」 方浩洋也是一愣。 之前方寒说过，要是科室成立援助基金，他愿意拿出十万块，这个事方浩洋是知道的，他也大概清楚方寒去年帮了警方几次忙，拿的奖励金大概也有二十万左右了，再加上科室每个月都给方寒有奖金的，方寒本人又是手术狂魔，手术多的时候方寒每个月的手术费都有近两万了。 方浩洋虽然不是很清楚方寒的家底，却也猜测这小子现在至少也有二十来万的存款了，既然方寒愿意拿出十万块，方浩洋也没什么意见。 方寒还年轻，以后赚钱的日子还在后面呢，而且以方寒的本事，不说大富大贵，将来绝对不缺钱花，十万做慈善，也算是一种好品德了，年轻人嘛，多做做善事，是有利于陶冶情操的，其他行业不说，医生这一行，心存善念那是必须的。 现在方寒又追加了十万，方浩洋就不淡定了，这小子是打算把全部身家拿出来了？ 「也就这么多了，再多没有了。」方寒还以为方浩洋觉得少，他昨晚是才得了三百来万，可这种事，风头不宜太过，他还年轻，单身一人，拿出十万二十万的也就是了，拿的太多，让别人怎么想。 方寒对金钱确实是没有太大的概念的，他的生活也不奢华，现在的工资那是绝对够生活了，每月还有富裕，受冯老的影响，方寒也不介意拿出一些钱帮助一下贫困患者，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方寒还是知道的。 拿出二十万，警方的奖励金不少人都知道，真要拿出五十万或者五百万，你信不信，明天可能就会有各种传言之类的流出来。 什么方医生绝对有黑色收入了，亦或者被富婆包养了、亦或者张小权给方寒钱了云云，搞不好还会被人调查。 正规医院的医生，副高级别的开个宝马奔驰已经算是极限了，开个劳斯莱斯，你看看有没有人骂？ 方浩洋那个无语，我这是觉得少吗？ 「既然方医生拿出二十万了，我没有方医生这么土豪，我本人拿出五万。」 「我也拿出五万吧。」李文军也道。 匡明卓也道：「我本人也拿出十万吧。」 其他医生一听，这么五千，哪个一千的，多少都意思了一下，再加上有了方浩洋和匡明卓等人的带头，大家倒也没有攀比什么，毕竟方浩洋和李文军还没人家匡明卓和方寒出的钱多，大主任都没带头独占鰲头，他们就更没必要了。 吃午饭的时候，陈远拿着一个单子过来了：「方医生，今天的捐款已经出来了，科室的医生护士多少都有捐款，总共五十三万八千三百五十块。」 「有零有整啊。」方寒接过单子看了看，然后递给陈远：「专门办个卡把钱存起来，以后这一块就归你管了。」 「谢谢方医生。」 人常说有钱就有权啊，五十来万虽然不多，可有了这么一笔资金的管理权，他陈远以后在急诊科多少也有了些许话语权了。 这个援助基金可不仅仅限于对外的患者，内部的医生护士谁家要是有个意外，家境不宽裕的，同样可以用的。 「谢什么，又不是给你的。」 陈远呵呵一笑，问：「方医生，以后这个使用援助基金的标准是什么？」 方寒想了想：「五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也就是基金才成立，大家都多少意思了一下，以后可就没这么多了，省着点用，用在真正需要的患者身上吧。」 陈远点头：「方医生放心，以后这方面我一定严格把关。」 方寒想了想又道：「下去交代一下，这个援助基金仅限于咱们科室内部人知道，不要对外宣传，免的一些人打基金的注意。」 「我知道了。」陈远急忙点了点头。 方寒的担心不无道理，这年头什么样心思的人都有，你没有这个援助基金，一些人也就没什么心思，一旦有了，搞不好会有一些患者或者患者家属故意装穷，这样也就增加了调查的难度。 科室的援助基金毕竟不是正经的慈善基金会，不可能有太严格的程序，也不可能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调查。 也只有不对外公开，等真正遇到一些看不起病的患者的时候拿出来用，这个基金也算是用在了正经地方。 第821页 这件事好办，钱毕竟是急诊科的医生护士捐的，也没人会故意对外宣传，叮嘱一下，这件事也就算是内部事务了。 方寒又向陈远交代了两句，看了看时间：「走，吃饭了。」 说着话，两人一起向食堂走去。 一路上，不少护士医生都对方寒指指点点，特别是一些护士，看向方寒的目光那都是相当的崇拜。 「看，方医生，方医生今天好帅啊。」 「方医生哪天不帅了？」 「方医生今天格外帅，以前吧看方医生也就是觉得方医生长的帅，现在才发现，方医生的人品那是更帅。」 「内在美才是真的美。」 「就是，方医生自己开五万块的五菱，这一次却一次捐了二十万，二十万啊，我都不敢想，也就方医生这种人才能这么大气。」 不提个别医生对方寒的意见，这一次方寒拿出二十万，大多数医生护士对方寒都是相当钦佩的。 方寒的家境大部分人都是知道的，并不是土豪富二代，方寒和苗忠臣的事情基本上没人知道，大家也就知道方寒去年帮警察破案拿了好几次奖金，应该有十来万，再加上方寒本人的收入，一口气二十万，真的很吓人了。 急诊科主一些晋升有三年以上的主治，只要家里没有太大的事情，存款在二十万以上的还是有一些人的，可能一口气把这二十万捐出来的，绝对没几个。 「叮……」 方寒和陈远正走着，突然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响起，吓的方寒一个趔趄，差点没栽倒。 自从屏蔽了崇拜点收入的提示音之后，除了临时任务，现在系统基本上都很少突兀的出现提示音了，这一次却突然响起。 「叮……恭喜宿主，累积获得1000人次真心崇拜，达成小有所成成就，奖励宿主随机抽奖一次，希望宿主再接再厉。」 「1000人次真心崇拜？」 方寒又是一愣。 从去年开始，方寒上视频，上热搜，上电视台领奖，今年在长清县中医院、江州医科大讲课，陆陆续续获得的崇拜点已经差不多有近五千万了。 给给方寒贡献崇拜点的人次十万人已经不止了，累计起来估计都有百万人次了，只不过真心崇拜却是极少的。 只是方寒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久了，对他产生真心崇拜的才达到一千人？ 「系统，你是不是搞错了？」方寒有些不信，他的小迷妹们都不止一千人吧？ 「和医疗无关的因素不在系统统计之中。」方寒问出心中的疑惑，系统很快就回復了。 「那这一次？」 「宿主支持援助基金的举动让一部分人心生敬佩，真心认可，医疗援助基金自然属于医疗范畴。」 方寒总算是明白了，除却颜值之外，想要让人真心崇拜确实比较难，这一次他拿出二十万放进可是的援助基金，这个举动应该是获得了科室一些医生和护士的敬佩认可。 整个急诊科医生护士加起来人可不少，也正是一些人的认可，才让方寒达成了小有成就，满足了1000人真心崇拜的这个条件。 「那小有成就上面还有什么？」方寒询问。 「小有成就上面是万众瞩目，宿主得到一万人的真心崇拜。」 「一万？」 方寒有些无语，1000人尚且如此之难，上万人，谈何容易，真心崇拜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要让对方真心认可，发自内心的崇拜，还要有一万人。 「那万众瞩目之上呢？」 「人尽皆知，满足十万人真心崇拜。」 「十万人就人尽皆知了？」方寒一愣，然后对比了一下，给他提供崇拜点的人数现在绝对超过百万了，真心崇拜才1000，要是满足十万人真心崇拜，还真就人尽皆知了。 十万忠粉，绝对可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了，现在就是一些一线明星，脑残粉也不见得就有十万。 「任重而道远啊。」 「方医生，您没事吧？」陈远看到方寒发愣，急忙关切的询问。 「没事。」方寒摇了摇头：「走吧。」 这个小有成就对方寒来说算是意外之喜，他原本都不知道这一茬，多了一次随机抽奖，不管怎么说也是好事。 现在系统抽奖出道具的概率很高，而这些道具都是大有用处的，方寒自然不介意多储备一些。 其实到了现阶段，方寒觉得道具的用途反而要比抽取中级技能亦或者高级技能要划算，除非宗师级技能，要不然现阶段哪怕抽取一个高级技能，对他的实力提升来说帮助也不算太大。 反而是模拟卡、复制卡、提升卡牌之类的，关键时候真的是非常不错的，这些道具在某些情况，那都是救命的好东西。 第0473章 胎萎不长 五一劳动节依旧和医生们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医院的患者同样是络绎不绝，特别是急诊科，因为假期的到来，患者反而多了起来，一大早就送来两位骨折的，一位肌腱拉伤的。 两位骨折的一位是车祸，嗯，被撞的，假期车多，车多事故也就多，一位摔伤，晚上喝酒喝多了，早上起来还有点头晕，一个没注意，摔下了楼梯，肌腱拉伤的那位是打球造成的，反正是假期，不出远门，总要找点事干。 摔伤那位情况稍微好一点，方寒亲自给做了正骨復位，上了石膏，手术比较快，车祸哪位就比较严重了，不仅要正骨復位，还要肌肉缝合，肌腱拉伤的患者属于吕新文的专利，目前在江中院急诊科，哪怕是方寒也抢不到这一块。 第822页 要不说医生的领域很重要，自己会的，别人不会，在医院就属于香饽饽，自己会的，别人也会，那多少都有点压力。 就目前来说，一个断指再续，一个肌腱修復，没人能和吕新文抢患者，哪怕是方寒也不行，相应来说吕医生的地位就比较高了。 不过吕新文还是比较在乎方寒的，一个，方寒是方浩洋的爱将，要在江中院急诊科干，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了方主任，和大主任不对付，那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而且吕新文也没见过方寒出手，他还真不清楚方寒究竟会不会肌腱修復和断指这一块，方寒会的太多了，连左右半肝切除都会，再会一个断指和肌腱，吕新文一点也不奇怪。 …… 方寒处理了第二位骨折患者，刚刚从手术室出来，李小飞就急匆匆的来了，脸色相当的难看，眼中还有着内疚之色。 「怎么了？」 「师傅，我……我又犯错了。」李小飞声音很低。 「误诊了？」方寒一愣，再结合李小飞的表情，基本上也能猜出什么事了。 「您去看看吧。」李小飞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前面带路。」 方寒跟着李小飞来到抢救室，还没进门，就看到抢救室门口的彭金科。 「彭大哥？」看到彭金科，方寒就差不多明白怎么回事了。 前几天老爷子过寿的时候，彭金科就带着妻子去方家诊所看过病，当时是李小飞给看的，而且给开了药，当时方寒简单的问了两句，也没往心里去，现在看来，李小飞当时八成是忽视了。 「小寒。」彭金科看到方寒，急忙大步迎了上去：「你可一定要救救你嫂子啊。」 「放心吧。」方寒点了点头，这会儿也不和彭金科多说，迈步就进了抢救室。 抢救室里面，陈远已经在了，抢救室的病床上躺着一位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女人，正是彭金科的妻子。 「现在什么情况？」 「患者不能起坐，声低息微，心悸气短，怔忡不宁……」 陈远详细的给方寒说了一下情况道：「倒是没有什么危险。」 方寒这才点了点头，走上前给彭金科的妻子做检查。 他一边伸手诊脉，一边问：「除了不能起坐，唿吸不畅，还有什么情况？」 「大便干燥，每次都会流血。」 「还有呕吐和心烦的症状吗？」这个几个症状是当时李小飞给检查的时候就有了，方寒顺便问了一句。 「嗯。」 「嘴张开，我看看。」方寒松开手腕，凑上前道。 「啊！」 彭金科的妻子张开嘴巴，方寒看了舌苔，舌红而干，嘴巴里面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气味。 看过舌苔，方寒把耳朵放在患者的腹部听了听。 「送患者去做个腹部b超。」方寒直起身子，回头对边上的护士道。 「方医生，您怀疑是妊娠？」患者去做b超，陈远这才轻声问方寒。 「应该是妊娠。」方寒点了点头：「上次李小飞检查的时候就说患者已经停经快五个月了，当时我也没多想，现在从症状来看，应该是妊娠。」 「这么久了，竟然都没有发现？」陈远有些吃惊。 要是患者已经停经快五个月，这么长时间，胎儿也快有六个月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这真是奇了怪了。 方寒轻声道：「患者脉象细弱，从脉象上是诊断不出来的，再加上患者体质弱，首次去医院应该没有查出来，这么久一直当妇科病在治疗，只是患者停经这么长时间，又有呕吐厌食等妊娠反应，不排除妊娠的可能。」 对于偏远一些的村庄，哪怕是类似于篷花村那样的地方，一般人生病不太严重的话都是不怎么去大医院的，上次老爷子过寿的时候就说过，他也给彭金科的妻子治疗过两次了。 说是停经快五个月，一般来说，经期推迟半个月左右，有些女人都不会太重视，最多用试纸测一下，看看有没有怀孕，如果没有怀孕，有没有太大的不舒服，大多数人都是会等一等的，这就造成彭金科的妻子去医院检查，极有可能都已经停经两月左右了。 中间有被当成妇科病检查，这么一来二去，耽误两个月并不算稀奇。 这就是很多人把一些小病不当回事造成的，往往小毛病不愿意做细緻的检查，稍微有一点意外，就容易耽误，或者造成疏漏。 「如果是妊娠，现在胎儿还活着吗？」陈远刚才也只是猜测，都不敢确定，这要是真的怀孕了，胎儿估么着已经是死胎了吧？ 「从患者的情况来看，患者现在身体枯瘦，精血已夺，形似神衰……」 「现在还不好说，患者的舌头之上并没有见到青色，小腹也没有寒冷之感，口中也没有秽气，还不好说。」方寒摇了摇头：「等b超结果出来再看吧。」 做b超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不多会儿患者就回来了，护士也把b超结果递给了方寒。 方寒结果一看，然后递给陈远：「果然是妊娠了。」 陈远接过结果，详细的看了看，无语道：「这么久了，患者都没去医院做过b超？」 「去通知一下妇产科过来会诊。」 方寒向护士吩咐了一句，然后走出抢救室。 彭金科一直在抢救室门口来回走动，看到方寒出来，急忙上前问：「小寒，什么情况？」 第823页 「没什么危险，嫂子应该是怀孕了，而且已经六个月了。」 「啥？」 彭金科眼珠子瞪得老大，满脸的难以置信：「怀孕了？都六个月了？」 「现在可以确定是怀孕了。」方寒点头。 「这怎么可能，六个月了怎么你嫂子的肚子一点都看不出来，不是说四五个月就出怀了吗？」 「嫂子是怀孕了，不过却是胎萎不长，所以并不显怀。」方寒解释。 「胎萎不长？」彭金科有些迷煳，听不太懂，似懂非懂的问：「意思是胎儿没有生长，是胎停了吗？」 彭金科对这方面知道的并不多，也只是偶尔听人说什么宫外孕了，没有胎心了之类的。 「不是胎停，胎停其实意味着胎儿已经死了，胎萎不长是因为嫂子身体弱，气血虚，以至于胎儿发育极为缓慢，不过从目前的检查来看，胎儿还活着。」 「还活着，还活着。」彭金科这会儿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了。 「这么长时间，你就没有带嫂子去医院做过b超检查？」方寒问。 「最初的时候做过两次，没有查出来什么，后面也就没有做，谁知道竟然是怀孕。」彭金科说着又一把拉住方寒的手：「小寒，你嫂子和孩子都会没事吧？」 「放心吧，既然查出来了，安心治疗就行。」 方寒和彭金科正说着话，妇产科的来人了，来人是妇产科的副主任江月娥。 「江主任。」方寒可江月娥不怎么熟，不过却认识这位江主任。 江中院的女医生并不算太多，比起医附院省医院等其他三甲级医院，医附院的女医生比例是相当低的，急诊科也就三四位女医生，其他科室也都差不多，也就妇产科的女医生相应多一些，哪怕是妇产科的大主任樊军平也是男医生。 江月娥五十来岁，保养的不错，看起来也就四十岁出头的样子，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大美女。 「先看患者吧。」江月娥向方寒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方寒一起进了抢救室。 「你确定患者是妊娠病？」江月娥看到患者的样子，回头就向方寒问道。 「已经确定了，这是b超单子。」方寒把b超结果递给了陈月娥。 陈月娥接过看了看，这才重新走上前：「这么瘦？」 彭金科的妻子这会儿一直在边上听着什么妊娠，什么确定，看到方寒和江月娥上前，急忙问：「小寒，你们的意思是我怀孕了？」 「可以确定是怀孕了。」江月娥点了点头。 「怀孕了，我竟然怀孕了？」彭金科的妻子同样有些不敢相信，一连重复了好几句，这才担忧的道：「孩子，我的孩子？」 「胎儿目前还存活，你先别吭声，让江主任给你做个检查。」 彭金科的妻子眼角的泪花就留下来了，自己竟然怀孕了，怀孕了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母亲也太不合格了吧？ 第0474章 全科医生 「夫妊娠不长者，因有宿疾，或因失调，以致脏腑衰损，气血虚弱，而胎不长也。」 江月娥给患者做了检查，一边嘴里面轻声念叨，一边看向边上的方寒，笑着问：「小方你怎么看这个情况？」 刚才江月娥念叨的内容，方寒是知道的，是《妇人良方》里面的记载，自从拜郭文渊学医，方寒最大的收穫就是看了不少书。 再加上记忆力增强，他看过的书大多数内容都是能记得住的。 「从症状来看，此证应该书内燥太甚导致的胎萎不长，《景岳全书》里面也有记载，『妊娠胎气本乎血气，胎不长者，亦唯血气之不足耳，故于受胎之后而漏血不止者有之，血不归胎也；妇人中年血气衰败者有之，泉源日涸也；妇人多脾胃病者有之，仓廪薄则化源亏而沖任穷也；妇人多郁怒者有之，肝气逆则血有不调而胎失所养也。或以血气寒而不长者，阳气衰则生气少也。或以血热而不长者，火邪盛则真阴损也。凡诸病此者，则宜补宜固，宜温宜清，但因其病而随机应之，则或以及期，或以过月，胎气渐充，自无不长。惟是年迈血衰而然者，数在天矣，有非可以人力为也』。」 「从患者目前的情况来看，主要原因是精血津液亏损导致的，因而必须大补精血津液。」 江月娥脸上的笑容更胜了：「早就听说急诊科的方寒年纪轻轻，本事了得，是个全科医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全科医生」这四个字，在某种意义上讲，并不算是褒义词。 一般而言，急诊科的医生可以被称之为全科医生，精通急救，同时其他的多少都懂一些，全知全能。 可全科医生一般也是不怎么被专科医生瞧得上的。 全科医生正是因为全科，反而在每个领域都走的不算太远。 医生这个职业全科可并不怎么吃香，反而是在某个领域拔尖的医生才是备受器重的，你再全科，那也只是小医生，大病看不了，大忙帮不上，地位那就可想而知了。 医生的地位永远都是建立在治疗的患者的基础上的，你越是能治大病，你的地位自然越高，你能治的别人都治不了，你也就越权威，越牛叉。 物以稀为贵，医生也是一样，这个病来个医生都能看，那么这样的医生自然不怎么被人重视，一般人去看个感冒发烧，总不至于去找关系走后门，怀里揣上红包吧？ 第824页 可你做肿瘤切除亦或者左右半肝切除，这个时候是个人都想找大专家，越是权威的专家越好，手术前怀里还揣着红包，医生不收，你这心理都不踏实。 可这会儿，江月娥口中所说的全科医生四个字却是褒义词。 很多人都知道，西医划分的专业科室非常多，大到内科、外科、神经科、脑科，细分到肝内、肝外、牙科、眼科、神经内科、神经外科。 这些专业的科室细分下来，足足上百个分类。 可对于中医来说，虽然没有西医划分的那么详细，却也是有所划分的，毕竟一个人的能力有限，时间有限，不太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掌握并且学习到巅峰。 这儿说的中医专科划分也并不是江中院几大科室这样的划分，中医真要分类，准确的说要从三个方面入手。 一个就是「病症」的分类，比如咳嗽、下利、闭经、怔忡、风湿等等这样的划分，比如一些中医着作就有专门分列的书籍，专门说咳嗽的，专门讲解闭经的等等。 再一个，以病机分类，比如，气虚、实热、寒湿、血瘀等等。 还有就是从病位方面分类，如表症、上热下寒、肝肾阴虚等等。 有些中医人就是专门专研某一个类别的，比如有的中医人咳嗽看的好，有的人风湿看的好，又比如有的中医看气虚很有一套，有的中医人看表症很有一套等等。 江月娥是听过方寒的，别看方寒来江中院的时间不长，可治疗的病症真的是五花八门，什么类别的病症方寒都治疗过，不仅仅如此，方寒还在方剂、针灸、推拿、正骨等方面也有不错测造诣。 从方寒的表现来说，方寒的这个全科医生那可不是小医生，他几乎在各个方面的水平都不算太差。 江月娥偶尔和方浩洋闲聊过，哪怕是方浩洋现在也自问自己在某方面比不过方寒，倘若不是方寒年轻，资歷太浅，方浩洋都有心给方寒一个副主任。 只可惜，给不给副主任方浩洋说了并没有什么吊用，哪怕是徐锦波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方寒给了江月娥一个礼貌式的微笑，并不吭声，面对领导的夸奖，方寒早已经养成了很从容的应对手段。 要是换个医生，随便这么一笑，那就是见人一笑，必定差窍，可放在方寒身上那就是，见人一笑，很有礼貌，颜值不同，同样的表情表达的含义那也就孑然不同了。 江月娥笑着问方寒：「我看小方你自己其实已经有了方案了，你叫我来的意思是打算让我把患者转去妇产科？」 「患者的情况毕竟比较差，哪怕是开始治疗，各种风险还是有的，依旧六个月的身孕了，还是要注意，在妇产科有江主任您照看，也更放心一些。」 「嘴还挺甜。」江月娥道：「行，那送患者去妇产科吧。」 「谢谢江主任。」方寒道了声谢。 江月娥笑着问：「患者和你什么关系？」 「一个村的，算是远方亲戚。」 「行，我知道了。」江月娥摆了摆手，一边转身打算告辞，一边笑着对方寒道：「我说小方，要不你考虑去我们妇产科轮转一段时间？我们妇产科的小护士可是期盼了很久了，整天都向我抱怨，什么时候让方医生来咱们妇产科轮转。」 「这事我说了不算。」方寒给了江月娥一个甜甜的微笑。 「那我找方浩洋。」江月娥说着话就迈着步子走了。 方寒回头对陈远道：「安排一下，给患者办理手续，转去妇产科。」 吩咐过后，方寒这才看向边上的李小飞，李小飞这会儿一直站在边上一声不吭，看到方寒看来，急忙道：「师傅，都怪我大意，当时竟然没想到是妊娠，还好没出什么意外。」 「不怪你，这个情况不注意确实容易忽视。」方寒并没有责怪李小飞的意思。 作为医生，没人会不犯错误，只不过有些错误是医生成长路上不可避免的经歷，可有些错误则是可以避免的。 上级医生也是从下级医生一路走来的，对于一些不可避免的错误，上级医生还是有容人之量的，方寒虽然年轻，却也不是不通情理，彭金科妻子的这个情况可不仅仅李小飞没有注意到，就是老爷子也忽视了。 虽然是难以避免的错误，方寒并没有怪李小飞，可这一次的事情还真的如李小飞所说，万幸，还好这几天没出什么意外，这要是孩子出现什么意外亦或者彭金科的妻子出现什么意外，老爷子和李小飞都逃不脱责任，多少都要受些影响。 方寒再次走出抢救室，彭金科就在门口等着，再次迎了上来。 「放心吧，嫂子和孩子暂时都没什么风险，刚才我已经联繫了妇产科，刚出去的就是妇产科的江主任，我已经安排嫂子转去妇产科了，你跟着医生们去办手续。」 「小寒，真的没什么事？」彭金科还是心中忐忑，这孩子都六个月了，真的没事？ 「放心吧，江主任的水平在江中院可是数一数二的，有什么情况你也可以随时找我。」 彭金科这才点头。 平常没来江中院，彭金科还没有贴身感受到方寒在江中院的地位，今天来到江中院，他算是见识到了，今天凡是他见到的几个医生，好像都在围着方寒转悠。 彭金科又不是老古董，作为年轻人他虽然没有见过猪走路，却也吃过猪肉，对医院的一些事还是知道个大概的，方寒一个新人能在急诊科有这种地位，那绝对是有着种种缘由的。 第825页 「方医生！」 方寒和彭金科正说着话，叶开就急匆匆走来了。 「什么事？」 「外面来了几个年轻人，说是您的同学。」 「我知道了。」方寒点了点头，然后向彭金科打了声招唿，这才向科室外面走出。 出了科室，方寒就看到几个人站在不远处的花坛边上，正是他的几个同学，上次去过他家里的江晨、徐茂成、薛子悦、王云妮、杨雪芹几个人都在，除了他们几个，还多了两个上次没去过的同学，一男一女，宋燕蓉和王伟刚。 方寒刚出门，江晨和徐茂成就看到了方寒，笑着向方寒招手：「方寒，这儿。」 方寒走过去，笑着问：「你们怎么都来了，这么多人约好来江中院莅临指导？」 「方寒你就别开玩笑了，我们能来江中院实习规培做梦都能笑醒了。」江晨笑着道：「我们今天来是来探望病人的，唐老师在江中院住院呢，正好你也在江中院，大家就想着让你带个路。」 「唐老师在江中院住院，哪个科室？」方寒一愣，这事他竟然不知道。 第0475章 急诊科方寒 内科住院部，唐康全拉着管床的住院医生不让走。 「我爸已经住院有七八天了，原本还不是很严重，怎么被你们越治越重，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说道。」 唐康全的父亲唐德兴是林州省中医学院的老师，老人家已经六十多岁了，今年年初退休，被儿子唐康全接到了江中市养老。 大概二十多天前，唐德兴生病了，原本看上去也就像是小感冒，发热头疼，症状并不是很严重。 唐德兴本人又是中医老师，自己生病了，也没有找什么医生，自己给自己开了一剂药，喝了三四天，没什么效果，唐康全就带着父亲去了附近的诊所打吊瓶，在诊所看了几天，还是没什么效果，唐康全就想着去大医院给父亲看看。 唐德兴呢是中医学院的老师，因而就选择了江中院，唐康全住的地方也距离江中院不算远，也就帮着老父亲在江中院中医科挂了一个号。 门诊的医生看了之后硕士热证，再加上拖延的时间长了，最好住院治疗一段时间。 住院就住院，唐德兴也没什么意见，唐康全就给唐德兴办了住院手续。 谁知道这一住就是七八天。 唐康全平常工作忙，不能天天陪着唐德兴，就给唐德兴请了一个陪护，唐德兴也不是什么要紧的病，平常自己也能走动，不需要端屎端尿，也就给老人家买个饭，晚上照看一下避免有什么意外。 这七八天中途唐康全来过一次，当时见到老爷子还没有康復，虽然心中纳闷，也没多说什么，这一次再来，谁知道老爷子不仅仅没有好转，而且看上去更严重了。 一个小小的发热头疼却越治越重，唐康全顿时不干了，让护士叫来医生，顿时就质问了起来，于是就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被唐康全拉着的住院医强压着性子，耐心解释：「这个所有病症都有一个过程，你不能只看表症，患者的情况复杂，最初看上去并不严重，那是因为病邪还没有彻底爆发，随着治疗，病邪爆发，自然看上去就严重了，这其实是好现象。」 「狗屁！」唐康全呸了一口：「患者越治越重，你告诉我这是好现象，要是给治……」 话说了一般，唐康全也觉得这么说有些不合适，把后面的话压了回去，道：「把你们主任给我叫来，今天要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和你们没完。」 …… 方寒和江晨一群人走进病房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唐康全方寒是不认识的，他今天过来是和几位同学一起来探望教了他们三年中医基础理论的老师唐德兴的，谁知道刚刚走进病房，就看到有患者家属和医生吵起来了。 方寒作为江中院的医生，遇到这种事自然不能看热闹，于是迈着步子上前：「怎么回事？」 这会儿唐康全还拉着住院医的衣领，住院医强忍着没敢还手，只是一个劲的解释。 「这位先生，有话好好说。」方寒一边伸手去抓唐康全的手，一边权威。 「什么好好说。」唐康全看到方寒来抓自己的手，下意识一躲，语气相当的不好：「今天要不给我个解释，这事没完。」 唐康全躲得快，方寒的动作更快，就好像是随意的一抓，就那么轻描淡写的抓住了唐康全的手，唐康全顿时就感觉到自己的手好像是被钢钎给夹住了。 方寒手中微微用力，唐康全吃痛，松开了手指，方寒再一拉，就这么把唐康全拉开了。 「不管要什么解释，咱们好好说行不行？」 唐康全看了一眼方寒，或许是因为方寒的力气，他微微有些忌惮，倒也没有继续动手，而是伸手一指床上的唐德兴：「我爸住院七八天了，病情不见好，却越来越重，这事怎么说？」 方寒往床上看了一眼，就认出了躺在床上的唐德兴。 唐德兴躺在病床上，此时是双目赤红，嘴唇发肿，光着脚，身上的薄被也被他掀开仍在一边，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神神道道的，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 「怎么回事？」方寒回头看向边上的住院医。 马浩鹏看了一眼方寒，看着方寒有些眼生，而且年轻的离谱，不过方寒却穿着江中院的白大褂。 第826页 方寒的胸前又没有胸牌，很显然是实习生的待遇。 马浩鹏下意识的就皱了皱眉，一个实习生，竟然敢这么和他说话，刚才患者抓他衣领他也就忍了，可一个实习生…… 看到唐康全还在边上，马浩鹏就忍着没发火，只是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站住！」 这一下方寒也来气了，厉喝一声。 马浩鹏被方寒一声厉喝，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方寒，再在微微皱眉：「有事？」 「我问你怎么回事，让你走了吗？」 别看方寒还只是实习生的身份，可这半年来他在急诊科比起一些副高也没什么差别，别说实习生住院医，身边跟着的主治都已经有好几位了。 叶开这位急诊科的住院总见了方寒那都是客客气气的，张口方医生，闭口方医生，急诊科的资深主治见了方寒都会微微点头招唿。 天长日久，方寒身上自然也有了一种领导的气势，说话和做事也不像刚来医院那么小心翼翼了，有时候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却自带上位者的感觉。 马浩鹏下意识就被方寒的气势震住了，当然，也只是一瞬，马浩鹏就反应过来了，耐着性子问：「你是哪儿的医生，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要不是唐康全还在边上，马浩鹏绝对不是这种语气，刚才被唐康全一阵纠缠，这会儿马浩鹏也有些怕自己语气太沖惹得唐康全再次发飙。 「急诊科方寒。」 马浩鹏下意识就是一个机灵，我滴个天啊，竟然是这位大爷，怪不得这么帅气。 方寒的大名，现在江中院各个科室的医生护士那都不陌生，甚至于大多数人都能认出方寒来，刚才方寒一路过来的时候，内科住院部的护士们都是一路问好来的。 马浩鹏刚才也是灯下黑，没想到来的会是方寒，毕竟他没听说方寒来内科轮转的事啊。 「原来是方医生。」马浩鹏的脸上就带上了笑意。 「患者怎么回事？」方寒面无表情，继续问道。 「方医生，患者的情况我还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管床大夫，而且这个床位也不属于我管，只不过管床的张医生请假了，我暂时看着。」 「你叫什么名字？」 「马浩鹏！」 「暂时看着就不需要了解患者的具体情况？」方寒的语气依旧不算好：「你就是这么管床的，交接班的时候没有了解？不了解情况患者出现意外你怎么解决，怎么处理，马医生你倒是给我说说管床医生的责任是什么？」 「我……」马浩鹏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管是不是他管床，亦或者代替别人管床，不了解情况这个事那就是失职，上级医生来了可不会管是不是有人休假了，问情况答不出来，那就要挨批。 边上的徐茂成几个人目瞪口呆。 「看这位马医生的年龄，应该也是资深住院医了吧？」王伟刚轻声道。 「看年龄也有二十七八岁了，应该是资深住院了。」江晨点头。 「方寒这也太牛叉了吧，把资深住院训得像是二孙子一样？」王伟刚上次并没有去方寒家中，因此还是第一次知道方寒在江中院竟然这么牛气。 他们几人那都是实习生，在医院实习的实习都快结束了，这么长的实习，他们在医院什么待遇，住院医有多牛，他们自然是感同身受的。 在场哪怕是江晨，有着他叔叔的关系，在市中医院见了人家住院医还是要叫某老师。 「主治医是谁？」方寒没有再纠缠管床医生责任的事情，继续问。 「主治医生是刘大江刘医生。」马浩鹏急忙道。 「去把刘医生叫来，我亲自问问刘医生。」方寒道。 马浩鹏的一张脸顿时就变成了猪肝色，苦着脸道：「方医生，咱们能不能外面说话？」 马浩鹏对方寒的害怕，一则是来自方寒的水平，随着方寒在江中院的名气越来越大，方寒的一些事也被一些医生传到神乎其神，方寒的本事不少医生都知道，在医院这种地方，医者为王，本事高，医生们也就有地位，真要和方寒怼起来，除非胡搅蛮缠，要不然方寒绝对能说的他马浩鹏哑口无言。 再一个，马浩鹏也怕惊动上级医生，无论是刘医生来了亦或者秦主任来了，他马浩鹏都没好果子吃？ 「既然马医生不打算叫，我来叫。」说着方寒看向病房门口一位看热闹的小护士，给了小护士一个礼貌式的微笑：「麻烦这位护士，帮我叫一下刘医生过来一趟。」 「好的，我这就去。」护士甜甜一笑，转身就出了门叫人去了。 马浩鹏站在边上，脸色灰败，刘医生要来了，不管对错，他都少不了一顿训，苦逼的，运气怎么这么差，方寒好端端的怎么来了内科病房？ 第0476章 方医生训人 刘大江今天不需要坐门诊，就在值班室值班，听到护士的通知，刘大江的眉头下意识的就是一皱：「方寒？」 「嗯，方医生这会儿就在六号病房。」 「行了，我知道了。」刘大江点了点头。 方寒，刘大江自然是知道的现在的江中院，要说没有人知道他刘大江，那一点也不奇怪，可要说有人不知道方寒，那绝对就奇了怪了。 江中院不算医政科、宣传科等一些非治疗性可是，就有八个科室，大大小小的医护人员加起来要一千多人，主治级别的医生在江中院也有好几百人，住院医和实习生那就更多了，可谁敢说谁能像方寒一样？ 第827页 虽然纳闷方寒为什么来了内科住院部，刘大江还是起来去了病房，方寒这个人不惹为妙，真要招惹了，没什么好处。 病房的气氛有些沉闷，这会儿都没人说话，其他几床的患者和患者家属那都看着热闹，马浩鹏站在边上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趁着护士去叫刘医生，方寒就走到边上检查唐德兴的情况。 「唐老师住院多久了？」 站在病床边上的唐康全一愣：「你认识我爸？」 「我们都是林州中医学院的学生，唐老师教了我们三年呢，今天我们是特意来探望唐老师的。」徐茂成上前一步，急忙道。 唐德兴在林州中医学院算是老资格了，为人也不错，学生们都比较喜欢唐德兴，再一个，唐德兴现在虽然退休了，可在学校还是有着话语权的，这么一群人来探望唐德兴，其实也是有着别的目的的，如果唐德兴能帮着大家说说话，或许在某些事情上还能有帮助。 医科学院大五的学生，一般面临的选择是，要么继续读研，要么下临床实习，然后找医院规培。 实习的医院和规培的医院要么自己找，要么学校安排，像方寒等一些成绩好的，就安排到了江中院这样的好医院实习，像徐茂成等一些人就只能去其他医院了。 不过总的来说，大家实习的医院都算是不错的医院，最差也是市一级的，类似于江中市中医院这样的档次，实习成绩好，和医院的领导关系好，如果能留院，那就是最好的，如果不能留院，规培医院就要自己找或者等学校分配了。 学校分配的规培医院那也是有好有坏，有的甚至直接就发配到了社区医院，连规培的资格都没有。 「你们都是林州中医学院的学生？」唐康全看着几人，目光最后停留在方寒身上：「你也是？」 「嗯。」方寒点了点头。 唐康全就有些不淡定了，这位年轻医生竟然是他爸的学生，看年龄，最多才毕业吧？ 可方寒刚才发飙，他是看在眼中的，刚才还在和他狡辩的医生那是老老实实的，这会儿还在边上站着呢。 「唐老师病了多久了？」方寒又问唐康全。 唐康全大概把情况说了一下，方寒道：「这么说差不多有二十天了？」 「差不多。」唐康全点了点头：「不过我爸入院的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严重。」 「唐老师大便和饮食怎么样？」 边上一位五十来岁的女人急忙道：「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就喜欢喝一些热开水，大便几天都没有了，小便有一些，颜色很黄。」 听到这儿，方寒不用看病歷，就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了。 「小方啊！」 病房门口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医生迈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呀，怎么这么多人？」 方寒回过头，看向走进来的中年医生，问：「你就是这个床的主治医生刘大江？」 「对，我就是刘大江。」刘大江一愣，有些诧异方寒的语气，方寒竟然对他直唿其名。 虽然心中有些不爽，刘大江也没有发火，还是带着笑，自家知道自家的事，在方面这样的新星面前，他这样的主治那是抖不起威风的。 医院这种地方，等级森严，上下级关系非常明了，一层一层，层层明了，实习生见了住院医小心翼翼，住院医见了主治同样得小心翼翼。 可凡事都有例外，想一些资深住院，人家学习能力强，在水平上超越了一些主治，那么偶尔和主治顶个嘴那就正常了，一些强势的科室主任都经常和院长拍桌子。 方寒这样的实习生那就是特例，刘大江清楚这一点。 「出去说吧，不要打扰其他患者休息了。」方寒看了一眼刘大江，迈步走出了病房。 刘大江和马浩鹏急忙跟上，徐茂成等人也跟了上来，唐康全也不落后，出了病房，方寒左右一看，走进了不远处的一间会诊室，其他人也都跟了上去。 进了会诊室，方寒就回头看向刘大江。 「那么刘医生能不能给我说一说5号床的患者，为什么治疗了这么多天，情况反而不断加重了？」 患者的情况刘大江还是知道的，笑着道：「小方你也是医生，怎么问这种问题，患者这是热证，之前热邪潜伏，看上去症状或许轻一些，可这一段时间我用了清热解毒寒凉一类的药物，热寒交替，热邪就开始往外走，症状自然看上去严重一些，等热邪彻底走出来，这个病也就好了。」 跟着进来的马浩鹏这会儿也禁不住点头，他刚才也是这么给患者解释的，奈何患者根本不听啊。 「热邪往外走，热寒交替，所以看上去严重？」方寒问。 刘大江就有些不高兴了：「中医治病和西医还是有差别的，就比如说发烧，在西医看来发烧就要立马退烧，可在中医看来，有时候发烧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难道不是这个道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方寒点了点头问：「刘医生确定患者是热证？」 「不是热证那是什么？」刘大江反问。 他也是资深主治了，难道说还能看错了不成？ 患者发热，头疼，用药之后甚至目赤，舌苔发红，这些都是热证的表现，体内有热，才会如此。 「那么刘医生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患者喜欢喝热水？」方寒问。 第828页 「啥？」刘大江下意识一愣。 方寒哼了一声道：「现在已经五月了，江中的气候炎热，刘医生您都知道穿短袖了，患者就不知道热，这么热的天还喜欢喝热开水？」 刘大江的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回头问马浩鹏：「患者喜欢喝热开水？」 「是有这么回事，刚才陪护也说了。」马浩鹏急忙点头。 刘大江瞬间不吭声了，他是资深主治，经验也算是有一些的，有些事没人提醒，没人质问，他不会多想，现在方寒这么一问，那就说明他的治疗有问题。 再结合患者喜欢喝热开水这一点，刘大江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刘医生不给我解释一下？」方寒又道。 「那个小方，这个事我也是才知道，之前患者家属也没说。」刘大江的语气就有些软了。 不管你是主治也罢，副高也罢，哪怕是主任也罢，错了就是错了，任何人犯了错那都不会理直气壮。 为什么说医院技术为王，医术为王？ 正是因为厉害的医生可以很容易跳出你不厉害医生的错出来。 人家也不骂你，也不打你，也不借用什么关系，就和你明明白白辩论，你也会下不来台。 此时刘大江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方寒看出了问题，而他却没有看出来，这一刻他在方寒面前就气虚，就底气不足。 「好，就算这个情况刘医生你才知道，那么我想问刘医生，患者住院多久了？」 「应该有一个礼拜了吧？」刘大江有些不确定，身为主治，刘大江也只是掌控大局的，他名下的患者不止一位，不看病歷，不提前了解，他还真不一定能知道每一位患者是住院第几天。 「患者住院一个礼拜，情况越来越重，刘医生就没有反思？」方寒又问。 刘大江张了张嘴，之前他觉得自己没错，自然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什么热气外走之类的，表面上看起来如何这样的话。 可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诊断错误，原本的话他就说不出来了。 「刘医生刚才的解释不是很到位吗？」方寒看着刘大江，不缓不慢的道：「那么刘医生再给我举出来几个类似的例子，谁家的热证用了寒凉之药之后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 「是，发热在中医来看不一定都是坏事，可也不一定都是好事，刘医生难道不知道这一点，有些病症会有表症欺骗，有些病症则不会，难道刘医生治疗患者只看表面，不看实质？」 方寒每说一句，刘大江的脸色就难看一分，问题是他还没办法反驳。 面对别的住院医，这会儿他甚至可以强势一点，可面对方寒，他强势都没用，他要是敢强势，方寒就敢叫秦卫华来评理。 等秦卫华来了，谁对谁错？ 下级医生质问上级医生那也是需要底气的，别的实习生亦或者住院医或许没有，可方寒绝对有。 事实上方寒这会儿质问还不是故意刁难刘医生，而是习惯了，一个患者是他的老师，二一个，方寒这么长时间养成的上级医生的习惯还没改过来，下意识的把刘医生当成陈远、吕新文一流。 训主治医对方寒来说没压力，因而他也没觉得他怎么刁难刘大江了，错了，就要挨训，挨了训才能长记性，这不仅仅是方寒的认知，而是很多上级医生的认知。 只不过方寒此时不在急诊科，也不在骨伤分区，而是在人家内科，刘大江还真有些不习惯。 第0477章 实习训主治 徐茂成等人都惊呆了，一个个目瞪口呆，满脸的难以置信。 不仅仅住院医被叼了，主治医竟然也被叼了。 王伟刚看向边上的江晨，低声问：「方寒怎么敢？」 今天的这一幕简直打破了大家的认知。 以前上学那会，准备出去实习的时候，老师、学长、长辈，很多人对准备实习的学生都是谆谆教诲，到了医院，一定要听话，不要使性子，不要和上级医生顶嘴。 来到医院，大家实习的时候基本上看到的也是这一幕，实习生见了住院医恭敬的称唿老师，住院医见了主治医急忙问好赔笑。 可现在，方寒这位实习生竟然训斥的一位主治医没话说。 大家都知道方寒牛，也知道方寒是去年的生十佳杰出青年医生，在医院的地位不低，可大家怎么也没想到方寒竟然已经牛叉到了可以叼主治医的地步。 在医院，在科室，可以叼主治医的存在，那基本上都是副高级别起了，哪怕是一些老资歷的主治都不会去叼新晋主治，最多以过来人的身份传授一下经验，提点两句罢了。 马浩鹏同样是目瞪口呆，这会儿他的心里倒是平衡多了，之前方寒说的他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他嘴上不说，心中其实是有些不服气的，可现在，看到自己的上级医生刘大江被方寒同样问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心中就再也没有不服气了。 马浩鹏还记得，他平常跟在刘大江屁股后面，刘大江训斥，他也是一声不吭，只有一个劲的认错赔笑，现在看到刘大江被方寒训斥，他竟然有一种难以抑制的畅快。 当然，这种猖狂马浩鹏也只敢藏在心里，这要是被刘大江看到，事后他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这会儿，会诊室门口也聚集了不少人，一些护士和住院医凑在门口偷偷偷听。 第829页 「怎么这么多人，里面在会诊？」 有不明情况的住院医路过，下意识的询问，一般来说有上级医生会诊的时候，门口也会凑一些人偷听，上级医生的会诊对下级医生来说那是有着很多学习的东西的，因而一般实习生亦或者住院医能有资格旁听上级医生的会诊，那都是莫大的荣耀和难得的机会。 「嘘！」 有人急忙做了一个禁嘘的手势，低声道：「声音小点，刘医生在里面挨训呢。」 「刘医生，哪位刘医生，刘建飞？」 刘建飞是内科的一位住院医，一般来说，到了主治级别，挨训的机会就少了很多，也只有住院医经常会挨训。 「刘大江刘医生。」 「刘医生？」问话的人一惊，低声道：「刘医生犯什么错了，被秦主任训了还是被高主任训了？」 「被方医生训呢。」 「急诊科的方寒。」有人直接补充。 「我去！」对方大吃一惊，急诊科的方寒竟然在训刘大江刘医生。 「方寒？」正好路过的吴磊脚步一停，回头问：「方寒怎么了？」 「方寒在里面训刘大江刘医生呢。」边上人轻声说着，同时凑在门上听着，其实里面说话，他们听不太听，只是隐隐觉得方寒好像在训人，根据之前进会诊室的情况，被训的八成就是刘大江了。 医生护士们难得遇到这种八卦，一个个都很好奇，想知道刘大江会不会发飙。 「方寒训刘大江？」 吴磊也是满脸吃惊，方寒在急诊科逞威风也就罢了，竟然来了内科训人来了，而且训的还是一位主治？ 刘大江这会儿也有些窝火，方寒进了门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他，问的他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这问话的要是高海琦亦或者廖云生亦或者秦卫华，那也就罢了，可问题是方寒只是实习生，而且还是急诊科的实习生。 刘大江有心发火吧，他这么一发火，事情肯定要闹大，到时候秦卫华来了八成向着方寒，这要是不发火吧，人丢大了。 他这位主治估么着是史上第一位被实习生训斥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住址了吧？ 「那个小方，是我之前有欠考虑，有所忽视。」刘大江打算服个软，还好方寒没有在病房问，而是来了会诊室，知道的也就这么些人，除了马浩鹏，其他人也都是外人。 按说刘大江服软就服软吧，可他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子，又补充了一句：「这一阵太忙了，一忙就容易忽视，就容易大意。」 方寒本就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他这么问一则是生病的是他的老师，二则确实是习惯，在急诊科哪怕是陈远吕新文等人面对方寒都是方寒说什么就是什么。 要是谁出了错，方寒多少都是会说两句的。 这就好比富人家的孩子，人家出个门带二百万家里就会担心，孩子带了二百万，会不会饿啊，这月生活费二十万估么着不够吧？ 家境如此，二十万对人家的家境来说确实不算多，可换了普通家庭，就会大惊失色，我去，每月生活费二十万。 就比如人家某达的老闆，小目标就是一个亿，很多人听着有些可怕，可事实上，一个亿对人家来说真的只是小目标，习惯了，顺嘴那么一说，在很多人看来就好像是人家在装逼一样，其实人家真不见得是装逼。 方寒此时就是如此，习惯了，他也没觉得自己的态度有多么不好，也没有考虑刘大江会不会不舒服。 原本吧，方寒说这么两句也就打算揭过去了，可刘大江却补充了一句，方寒忍不住就要多说两句了。 「忙就是犯错的藉口？」 「医生是治病救人的，任何时候都要小心谨慎，全力以赴，任何的马虎大意都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任何的疏忽关系的都是患者的性命，忙就能犯错？」 在方寒眼中，有些错可以犯，有些错不可以犯，比如之前李小飞的错误，那是因为水平有限，真的没有检查出来，也怪不得李小飞。 这就好比你拿着初中的试题让小学生去做，小学生做不出来，你能说人家小学生学习差，是个笨蛋吗？ 这一次的失误，如果刘大江承认是自己没看出来，真的误诊了，方寒也不会再说了，可刘大江却说什么忙之类的，这就是不能原谅的错误了。 你认真一点明明可以避免，现在却因为忙犯错了，这就是不能原谅的，医生治病救人，能马虎吗？ 刘大江牙关一咬，脸上的青筋跳动了两下，很显然有些忍不住了。 方寒竟然还没完没了了，他这边都服了软了，得寸进尺啊这是？ 还没来得及刘大江发火，会诊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廖云生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呀，怎么这么多人，小方也在啊。」 「廖主任。」会诊室内的马浩鹏、刘大江和方寒急忙打招唿。 「这是在会诊？」 廖云生也是路过，看到会诊室门口不少人，这才进来看看，还不清楚情况。 门口偷听的护士和住院医看到廖云生过来，一个个都跑的不见人了，自然也没人给廖云生说明情况。 「出了一点小问题，我这不是正在和小方探讨吗。」刘大江急忙道。 面对廖云生，刘大江那是一点火气都不敢有，哪怕是廖云生指着他的鼻子骂娘，刘大江也只能忍着，谁让人家是领导呢。 第830页 廖云生笑着点了点头：「嗯，小方的水平还是很不错的，有什么问题多向小方请教，不要不好意思嘛。」 「廖主任说的是，我正在向小方请教呢，小方的水平确实很高，比我强多了。」刘大江笑呵呵的点着头，之前准备发火的架势那是一点也找不到了。 「那行，你们继续探讨，我就不打扰了。」廖云生笑了笑，然后向方寒挥了挥手：「小方，有空去家里坐坐，你嫂子可是问了好多次了，说是有空让你去家里吃饭呢。」 「有时间就去。」方寒笑着道。 「那我就走了。」廖云生说着就转身走出了会诊室，而且还很贴心的帮方寒等人关上了会诊室的门。 廖云生对方寒那是没的说，真要算起来方寒还算是廖云生的救命恩人的，去年廖云生准备跳楼，要不是方寒劝说，说不得廖云生就那么一跃而下了。 目送着廖云生离开，刘大江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心中一阵庆幸，还好自己刚才还没发火，要不然岂不是正好被廖云生看到了？ 这发火也要看情况的，今天这件事那就是他刘大江理亏，虽然从原则上讲，方寒以为实习生顶撞主治医，准确的说是这么质问主治，有些不符合规矩，可这个规矩再大，那也没有患者的病情大，说破天去，他刘大江都是误诊了，这个事别说在科室闹，就是闹到徐锦波面前，徐锦波也绝对不会向着他刘大江。 有些事私底下说说可以，可绝对摆不到檯面上去，再加上方寒还不是他们内科的医生。 内科的住院医，哪怕偶尔占理，也绝对不敢这么说刘大江，一个他们没有方寒的经歷，方寒现在在急诊已经是分区负责人了，二则，他们也没有方寒的本事。 第0478章 假热实寒 「小方你说的是，做医生确实不能大意，这次的事情我是要引以为戒，以后可要吸取教训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有了廖云生这么一出，刘大江是彻底不敢有一丁点脾气了，笑呵呵的给方寒说着软话。 王伟刚徐茂成几个人是彻底服气了，今天他们是切切实实的见识到了方寒的厉害，一位主治，而且还是资深主治，硬是被方寒训得半句硬话都没有，只有一个劲的认错赔笑。 跟着方寒等人一起进来的唐康全也是目瞪口呆。 这位就是自己老爸的学生，这么牛叉的学生，他也是第一次见啊。 当然，唐德兴教了这么多年学，教出去的学生不少，现在成为副高级别的虽然不算多，却还是有几个的，可像方寒这么年轻的，那是一个都没有。 方寒见到刘大江彻底认识到了错误，也不揪着不放了，转移了话题：「那下面咱们说说患者的情况，刘医生有什么要说的吗？」 「小方你说，我听着，患者的这个情况我还真有些地方没有弄的太明白。」 刘大江这会儿的姿态算是放的相当低了，不管他心中是什么想法，反正嘴上和脸上，他是一丁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刘大江也想通了，他和方寒真没有必要置气，主要是惹不起，方寒不仅水平高，还和秦卫华廖云生关系好，他是半点优势也没有。 而且方寒也不是他们内科的医生，这次的事情过后，他和方寒也没多少见面和打交道的机会，人常说，眼不见心不烦，今天这件事过去了，见不到方寒，他也不闹心。 听刘大江这么说，方寒也没再追问，开口道：「从患者的情况看，最初应该是感染了风寒，乃是寒证，却被你们当成了热证，寒证自然不能用寒凉之类的药物，用寒凉之类的药物，只能让病情不断加重，药用反了，自然提不到治疗的作用。」 边上众人都听着，并不插话。 方寒继续道：「为什么说患者是寒证呢，从患者的症状来看，患者发热，头疼，确实像是热证，可患者喜欢喝热开水，这么热的天气，患者却喜欢喝热开水，说明什么，说明患者的体内有寒，人体是懂得自我调节的，身体需要什么，就喜欢什么，患者体内有寒，自然喜欢喝热开水，原本是风寒之后的寒证，因为服用大量的寒凉之药，导致患者身体内风寒之症变症，呈现热像，实际上则是假热，患者体内则已经寒冷至极。」 马浩鹏忍不住开口问：「方医生，既然是寒证，为什么患者会发烧呢，而且看上去双目赤红，被子都盖不住了，身上滚烫的吓人。」 「体内有寒，自然隔绝外热，热不能进，就只能往外走，所以患者表面上看去来是热证，呈现发热，怕热的症状，实际上则是内寒太甚，刚才我诊脉，患者的脉象虚浮欲散，很显然是元阳将脱之兆。」 说到这里，方寒又看向刘大江：「刘医生，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刘大江张了张嘴，脸色已经有些惨白了。 他刚才走进病房，并没有查看患者的情况，早上查房的时候也只是询问了一下患者的体温，又下了一剂寒凉的药方，并不知道患者的脉象，此时听方寒这么一说，刘大江就知道情况有多严重了，元阳将脱之兆，意味着患者的病情已经相当危险了。 原本只是风寒引起的寒证，住院七八天，却被他治疗成了危证，这要是被廖云生亦或者秦卫华知道…… 不，但被秦卫华和廖云生知道都算小事，倘若不是方寒及时发现，他的寒凉之药继续这么用下去，患者或许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第831页 想到这里，刘大江已经是一身的冷汗。 当了这么多年医生，真的是疲了，竟然犯了这种错误，今天早上查房，他要是多诊一下脉，或许都能发现些许异常。 刘大江没开口，方寒也没有再追问，给刘大江留了一点面子，毕竟唐康全还在边上，真要让唐康全知道了内情，刘大江麻烦不说，对医院也没什么好处，这也是方寒刚才没在病房说，而是出了病房特意来了会诊室的原因。 方寒走到边上，刷刷刷写了一个方子，递给刘大江：「按照这个方子，尽快给患者服药。」 刘大江接过药方看了一眼，刷刷刷签下自己的名字，把药方递给马浩鹏：「尽快去。」 方寒和唐康全等人回到病房，唐德兴已经醒了，刚才他其实是睡着了，迷迷煳煳说着胡话，唐德兴的病床边上还站着吴磊。 「唐老师。」 唐德兴正喝着热水，听到有人打招唿，一回头，就看到方寒等人，惊讶的问：「你们怎么都来了。」 「听说唐老师您住院了，特意过来看看。」徐茂成几人急忙道。 「原来是你们？」吴磊看到徐茂成等人也有些意外，这些傢伙竟然一起来了，真要说起来，唐德兴住院的消息还是他透漏出去的，他当时在群里说了一句，只不过方寒没怎么注意，徐茂成等人却注意到了，特意约了一起过来。 「方寒也在江中院实习？」唐德兴看到穿着白大褂的方寒，笑着问。 「嗯。」方寒点了点头：「我在急诊科，都不知道唐老师您在江中院住院。」 吴磊看了一眼方寒，有些不好意思，他当时在群里说了一声，倒是没有刻意告诉方寒，这事怎么说都有些不地道。 「小病，不碍事，麻烦你们了。」唐德兴虽然元阳耗损，不过说话的时候却中气十足，整个人看上去反而比较亢奋。 方寒等人陪着唐德兴聊了会天，就有护士端着汤药来了。 唐德兴一愣：「怎么还有药，刚才那会儿不是喝过了吗？」 「爸，这是方寒开的方子。」唐康全在边上低声道。 「小方开的方子？」唐德兴接过药碗，凑在鼻尖闻了闻。道：「附片、干姜、葱白……这是白通汤，还加了肉桂粉？」 「唐老师果然厉害，闻一闻就知道是什么药。」薛子悦笑着拍了一记马屁。 唐德兴笑了笑，没有急着喝，而是皱眉道：「这药不对啊，这是回阳收纳的药，我这不是热证吗，怎么能服用回阳收纳的药物？」 「您这可不是热证，而是寒证，您老难道没感觉到，您虽然发热，怕热，可是心里却不热，而且还有些冷意？」方寒笑着道。 唐德兴是中医学院的老师，虽然不是临床系的，不过却精通药理，理论还是很扎实的，听方寒这么一说，他急忙点头：「你这么说倒也是，我心里面确实没觉得热，反而好像在冰窖一样，只有喝点热水才感觉到舒服一些，这么说我这几天服的药都不对？」 「当然不对，要不您怎么越来越严重。」唐康全在边上道。 唐德兴细细想了想，这才端着药碗一口喝干。 唐德兴喝了药，方寒等人也都起身告辞了，病房里面呆这么多人本就拥挤，也打扰其他患者休息。 出了病房，方寒一直送着徐茂成几个人到了医院门口，这才道：「我就不管你们了，我这还上班呢。」 「方寒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江晨笑着摆手。 徐茂成也笑着道：「我们今天都休假，随便转转，你忙你的。」 王云妮和宋燕蓉几个女同学却有些捨不得，很是有些依依不捨，走了几步，杨雪芹又回过头来问：「方寒你下午几点下班，我们大家好不容易聚一块，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 「最早也到六点了。」方寒道。 「那我们就在附近玩，你下班了打电话，咱们一起吃个饭，聚一聚。」 「现在距离下班还早，你们这么多人等我一个，多不好意思。」 「没事，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就在附近转一转，不行找个地方打麻将。」 杨雪芹的提议，徐茂成、王伟刚几个男同学也没什么意见。 要是平常，让他们一大群人等一个男同学，他们自然是不乐意的，可是今天，见识了方寒在江中院的地位之后，大家都巴不得和方寒多聊一会儿，多聚一会儿，多多拉近关系，自然都愿意等。 「那好，等下班了我给你们打电话，我再叫上吴磊，咱们一块吃个饭。」方寒笑着点头。 …… 都说小道消息传的快，方寒还没回到急诊科，关于方寒在内科的事情竟然已经传开了，消息是内科的几个护士传开的，而且因为当时在会诊室的详情护士们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反而传的大走样。 「你们听说了吗，方医生今天发飙了。」 「什么，方医生发飙了？」急诊科的小护士满脸吃惊：「谁惹得方医生，方医生的脾气可是很好的呢？」 方寒来到急诊科这么久，给大家的印象其实是很好的，方寒几乎很少和人红脸，很少和谁吵嘴，见了人都是微笑着点头，笑容可甜了呢。 再加上方寒帅气的形象，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沐春风，犹如春天般的温暖，方医生竟然会发飙，这让护士们很是吃惊。 第832页 「听说是内科的一位主治。」知情的护士低声道。 「怎么回事，快说说。」 「好像是方医生的老师住院了，就在内科，内科的主治却越治越重，方医生顿时就火了，先把管床的住院医训了一顿，然后又叫来主治噼头盖脸又是一顿训斥，内科的住院医和主治都不敢吭声呢。」 「哇，方医生太帅了，竟然训的内科的主治都不敢吭声，可惜没有看到方医生发飙的情形，一定很有范。」 「是啊，可惜我们没看到。」 「不过内科的主治也真是，什么水平嘛，还主治……」 内科的事情，不仅仅护士们在传，一些住院医也在传，李小飞和林广才等骨伤分区的医生们很快都知道了。 「方医生竟然去内科发飙了，真是让人意外。」 「听说是刘大江刘医生，刘医生也算是资深主治了，没想到被方医生训得和二孙子一样。」 不是急诊科的医生，大家说起来也少了些许顾忌，用词也就不那么注意了。 「我还以为方医生不会发火呢，没想到发起火来那么可怕。」肖云恆笑着道。 「方医生是脾气好，可脾气再好的人那也是有逆鳞的，方医生最见不得就是把患者不当回事。」林广才道。 「方医生就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几个人正说着，方寒已经迈着步子走进来了，几个人看到方寒，急忙起身站端：「方医生。」 方寒微微点了点头，走到办公桌前面坐下，李小飞急忙给方寒端来茶水。 …… 下班的时候，方寒换了衣服，然后去内科住院部查看唐德兴的情况，顺便喊上吴磊一起去吃饭。 走进内科住院部，马浩鹏也正打算下班，看到方寒急忙问好：「方医生。」 有了上午的事情，现在马浩鹏看到方寒那是比看到秦卫华还害怕，秦卫华的脾气比起方浩洋来要好得多，一般情况倒是不怎么骂人，可今天方寒却让刘大江下不来台。 上午方寒走后，内科就开始传方寒训斥刘大江的事情，让刘大江是相当的窝火。 刘大江窝火，最倒霉的自然就是马浩鹏了，上午方寒倒是没有怎么训斥马浩鹏，可方寒走了之后，刘大江却几乎把马浩鹏骂成了二孙子。 从方寒离开内科一直到这会儿准备下班，马浩鹏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 方寒微微向马浩鹏点了点头，问：「患者情况怎么样了？」 「我刚刚才查过房，患者的病情明显已经减轻了，发热也退了一些，而且也没有烦躁了，睡着的时候也不说胡话了。」 汇报情况的时候，马浩鹏也是打心眼里佩服方寒，唐德兴的这个病他是眼睁睁的看着，刘大江用药七八天，情况越来越严重，方寒开了药，这还不到一天，马上就有效果了，孰胜孰劣，一目了然。 方寒点了点头，迈步进了向病房走去。 「小方来了。」唐德兴又睡了一觉起来了，这会儿正吃着饭，看到方寒进来，亲热的招唿，唐康全也是满脸热情。 第0479章 追尾？ 方寒从病房出来，吴磊已经换了衣服在病房门口等着方寒了。 「给江晨他们发消息了没有，他们人在哪儿？」 「刚才给我发消息了，说是在白沁园。」 「竟然在白沁园，那就要开车去了。」方寒道。 白沁园虽然也在北江区，可距离江中院还有一段距离，直线距离大概也有五六公里，打车也要十来分钟的路程了。 「嗯，要不打车，要不开车。」 「那就开车去吧。」 说着话，方寒和吴磊来到地下停车场，好几天没开车，五菱依旧一尘不染的停在属于它自己的停车位上。 算起来方寒的五菱已经买了有两三个月了，虽然没怎么开，可也有不断的时间了，洗车却一次也没有洗过，哪怕是满身灰尘的进了停车场，再次开依旧是一尘不染。 「方医生！」 方寒刚刚打开车门，就听到边上有人打招唿，一回头，发现是林雨珊和另外两个女护士。 「方医生您这是有活动？」林雨珊笑吟吟的问着。 「几个同学请吃饭。」方寒微微一笑，心中有些好奇，据他所知林雨珊和另外两个小护士可没有车，下班要是不开车的话，那是没必要来停车场的。 当然，方寒也只是好奇，并没有追问，有些事问的太明白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我们也打算一起去吃饭呢，原本约了小影，谁知道小影突然值班了。」 「要是不介意，那就一起吧。」方寒笑着邀请，至于她们所说的小影是谁，方寒也没有深究。 「好啊。」林雨珊和另外两个女护士急忙点头。 方寒打开车门上了车，吴磊上了副驾驶，三个女孩子坐在后面。 …… 白沁园是北江区一个比较有名的地方，周围集娱乐、餐饮、休闲、购物为一体，是江中市近几年打造的一个现代化商业园区。 这个点交通比较拥堵，越是靠近白沁园的方向车子越多，虽然路程不算太远，方寒也足足开了二十分钟，眼看着就到白沁园了，附近是一个大十字，正好是红绿灯。 方寒的五菱跟在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后面，处于红绿灯等待区的第二排车列。 第833页 十字路口的地方正好有点坡度，方寒的五菱刚刚停好，等着红绿灯，然后几个人就看到原本处于前排的奔驰车缓缓的向后滑了下来。 五菱距离奔驰大概有米多远的距离，再加上后面有车，方寒根本来不及反应，五菱就被前面的黑色奔驰车撞上了，坐在车子里面的众人甚至感受到轻微的震盪。 「这车是没拉手剎吧？」吴磊目瞪口呆。 「应该是没拉手剎。」坐在后排的林雨珊微微起身看着前面道：「这是奔驰熘下来的，应该是全责吧，不知道咱们的车有没有事？」 吴磊和林雨珊说着话，方寒还没来得及下车查看，奔驰车的车门打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已经下了车，看了一眼碰撞的部位，然后走到五菱车的窗边，指着方寒就骂：「怎么开车的，追尾全责知道吗？」 方寒眨巴眨巴眼睛，已经惊呆了，原本他还指望着对方道歉呢，要是没什么大碍，他都不打算追究了，没想到对方竟然恶人先告状，说自己追尾。 方寒还没开口，坐在后排的田护士已经忍不住了：「你这人怎么回事，明明是你的车熘下来的，我们还没找你麻烦，你却恶人先告状。」 「我的车熘下来的？」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真是笑话，明明你们追尾，竟然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 「我说你这人真是没素质，谁恶人先告状了？」跟着一起来的另一位高护士也忍不住插嘴。 「怎么，仗着你们人多，人多就可以颠倒黑白，我告诉你，没门，追尾全责，该赔多少陪多少。」中年人根本不惧，说的好像就是事实，反正他自己已经信了。 吴磊下意识皱了皱眉：「行了，我们懒得和你多说，叫交警来吧，这么大的十字路口，肯定有监控，交警来了咱们看监控。」 「看你们这态度，那是不打算认帐了，既然如此，那就叫交警吧。」中年人无所谓，这种大型的十字路口确实是有监控，可一般来说调取监控是相当麻烦的事情，像这种小事故，交警来了也基本上不会去调监控，都是按照看到的去判，方寒的是面包车，有没有行车记录仪，这种事，八成是后车负责，中年人心中门清。 「我这就打电话。」林雨珊说着就拿出了手机拨打交警电话开始报警。 耽搁了这么会儿，红灯已经变绿灯了，不过后面的车也发现前面出了事了，都纷纷绕行，有人还多看了两眼，看着热闹。 林雨欣报了警，方寒也就坐在车上等着，正好江晨打来了电话。 「喂，方寒，你们到了没有，包间我们都订好了，就等你和吴磊了。」 「你们先吃吧，我这边临时出了点事，可能会晚一会儿。」 「怎么回事，刚才吴磊发消息不是说你们已经出发了吗，难道是科室又来患者了？」 江晨知道方寒现在在急诊科的地位，一般来说，如果没有太棘手的患者，科室现在都没人会随便给方寒打电话的。 他哥现在就跟着方寒，因而江晨对方寒在江中院的地位是最为清楚的。 「都马上到白沁园了，十字路口出了点事，可能要耽误一会儿。」 「和人撞了？」江晨第一时间就猜的八九不离十，急忙问：「人没事吧？」 「没事，就是小剐蹭，在等交警，可能要耽误一点时间。」 「是在柏华路的十字路口吗？」 「嗯，就是这个大十字。」 「行，我知道了。」说罢江晨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边上徐茂成几人看向江晨。 方寒开着车，应该是在十字路口和人家剐蹭了。 「人没事吧？」 「人没事，在等交警，他让我们先吃。」 「我们也不是很饿，要不先去看看吧，包间就给我们留着，又不算太远。」 「我也是这个意思，一起过去看看。」江晨点头。 方寒这边刚才和江晨通着电话，中年人见到方寒这边报警，也不多说了，同样拿着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喂，小黄啊，那个谭院长到了没有？什么，还没到？」 「不是，不用急着催，你就在门口等着，如果谭院长到了，你先招唿，我这边出了一点小意外，可能会晚到一会儿，嗯，没事，我们和谭院长是老关系了，你先安排，把谭院长招唿好就行，别的不用操心，我尽量早点到。」 蔡连军挂了电话，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奔驰，自己熬了这么多年，前两天才换了车，没想到今天就出事了，真是出门不利。 …… 交警来了很快，白沁园附近就有着值岗亭，附近也随时有着交警巡逻，不到五分钟，一辆摩托车就从后面驶来，摩托车后面还坐着一个交警。 坐在后面的交警下了车，迈着步子就向这边走来，看了一下情况，问：「怎么回事？」 蔡连军急忙上前：「交警同志，你也看到了，责任很明显，追尾，后车全责，可他们不仅不认帐，还倒打一耙，不瞒交警同志，我今天还有事，有急事，说实话，他们要是态度好一点，今天这事我还真不打算追究，耽误了我的正事，这点剐蹭真的不算什么，奈何他们态度太差，我就气不过了。」 方寒几个人这会儿也下了车，听到蔡连军胡扯，林雨珊就打算插嘴，却被方寒拦住了，这种事有理不在声高，一个说了一个说，交警也不能听一面之词。 第834页 交警也不插话，听蔡连军说完，这才看向方寒几人：「谁开的车？」 「我。」 「怎么回事，他说的是不是事实？」 「前车是熘下来的，撞到了我的车，我并没有追尾。」方寒实事求是。 「这么点事，就把车停在这儿，多耽误交通，要不听我说一句，各退一步，各修各车？」另一个交警把摩托车停好，已经走了过来，插嘴道。 「不行。」 方寒还没开口，林雨珊和蔡连军就异口同声的道。 「不管行不行，咱们先把车挪到一边，把路让开。」这会儿第一个交警已经对事故现场拍了照。 方寒和蔡连军纷纷上车，把车开到了不远处的路边打着双闪。 两人停好车，交警也走过来了：「来，先都测一下酒精含量！」 测过酒精含量，确定两人都没喝酒，交警看着才看向方寒，问：「你们说前车是熘下来的，有没有什么证据？」 「我们都看到了。」林雨珊道，高护士和田护士也连连点头。 「你们都是一伙的，怎么能作证？」蔡连军不屑的哼道。 「路口不是有监控吗，调监控。」林雨珊看向交警。 「调监控也需要个时间，这样吧，你们的车损失都不大，情况我这边已经登记了，你们开着车先忙自己的事情，明天上午一起来交警队处理，怎么样？」 「可以。」方寒点了点头。 「行。」蔡连军也点了点头。 蔡连军也是老司机了，他大概知道流程，像今天这种情况，交警现场处理差不多就是这样子，明天去交警队，基本上就可以判责了，按照今天这个情况，他基本上不用担心，八成是后车全责。 第0480章 余波 江晨和徐茂成几个人过来的时候交警刚走，方寒几个人正打算上车呢。 「方寒，怎么回事，处理了？」 「别提了，今天遇到个特别没素质的，明明是自己的车熘了，还说是方医生追尾。」高护士气唿唿的替方寒抱不平。 「有人车熘了，还倒打一耙？」江晨一愣，左右一看：「人呢？」 「交警刚才来了，看了现场，说是让明天去交警队处理事故呢。」林雨珊一边说着一边发朋友圈。 田护士凑过去：「你发什么呢？」 「刚才拍的现场，发个朋友圈，现在没道德的人真多。」林雨欣一边打字一边道。 田护士凑在边上看着，高护士闻言也凑了过去，林雨珊一边配图一边打字：「今天真倒霉，遇到个没素质的，明明自己熘车，还倒打一耙，说我们追尾，良心被狗吃了。」 打完字，林雨珊点了发布。 「也给我发过来，我也发个朋友圈，谴责一下，最好让大家人肉，看看是干什么的，开奔驰一点素质都没有。」田护士道。 「发群里吧，我也发一下。」高护士道。 林雨珊打开护士群，把图发了上去，然后简单说了过程。 这会儿正是饭点，护士群原本比较安静，林雨珊的照片和文字发上去，群里瞬间就炸锅了。 「这是方医生的车啊。」 「和人追尾了吗？」 「不是追尾，是前面熘车了，真没素质，熘车了还倒打一耙……」 得知是方寒的车，又被人倒打一耙，护士们顿时义愤填膺，一边在群里谴责，一边发朋友圈谴责。 …… 「没事了，大家去吃饭吧。」方寒无所谓的笑了笑，问江晨：「吃饭的地方距离这儿远吗？」 「不远，前面五百米。」江晨伸手一指。 「那你们走过去，我找个地方停车。」说着话方寒向几个人打了声招唿，然后上了车，开着车往前走，同时找车位停车。 因为距离不远了，吴磊四个人也没上车，跟着江晨等人走着，同时说着刚才的事情。 田护士这会儿还有些不怎么舒服，气唿唿的道：「你们说说什么人嘛，刚才我们也看了，其实方医生的车也没什么大碍，他要是态度好，说不准方医生就不计较了。」 「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真不要脸。」听吴磊几个人说完经过的杨雪芹几个人也跟着谴责。 几个人走到饭店门口的时候，方寒正好停好车，已经锁了车门等着了。 「就是哪一家，江南人家，里面的鱼不错。」江晨道。 「这一家我以前也吃过，鱼确实不错。」林雨欣点头。 几个人进了饭店，原本的包间还留着呢，一群人直接进了包间，徐茂成把菜单递给方寒：「方寒你来点菜吧。」 「大家随便点吧，我无所谓。」方寒笑着推脱。 「女士优先，几个女同志点菜吧。」江晨笑着道。 徐茂成把菜单递给林雨珊：「那林护士点菜吧。」 刚才在路上，吴磊已经简单的给徐茂成江晨几个人做了介绍，他们知道这三位是急诊科的护士。 「这怎么行，我们是来跟着方医生蹭饭的，还是你们点吧。」林雨珊又把菜单递给杨雪芹。 「没事，你们点吧。」杨雪芹没有接。 「那就林护士你们看着点吧，就别推脱了，我都饿了。」见到几个人推来推去，方寒笑着插嘴。 「那我们就点了。」林雨珊打开菜单，和田护士高护士凑在一起，一边看着，一边道：「来个牛蛙吧。」 第835页 「这个水煮鱼，还有这个，对了，方医生不吃羊肉香菜还有生姜，备註一下。」 …… 方寒一群人在包间点着菜，护士们转发的朋友圈这会儿却火了。 江中院的护士不少，方寒现在可算是护士们心目中的男神了，一传十，十传百，一小会儿的功夫，不仅仅江中院的护士知道了方寒和人撞车的事情了，就是林欣彤和龙雅馨等一些和方寒关系不错的人也都知道了，甚至外院的一些护士还有江中院的一些医生都知道了。 赵曼妮和林欣彤正吃着饭，就看到了护士发的朋友圈。 「呀，方医生和人撞车了。」 「什么时候的事？」林欣彤闻言急忙放下筷子：「拿过来，我看看。」 赵曼妮急忙把手机递了过去，林欣彤接过手机点开照片看着，照片中有一张正好拍到了奔驰车的车主。 「这不是江华制药的老蔡吗？」 「林经理您认识这个人？」 「打过几次交道，蔡连军，老医药了，去年签了几个单，几年被提拔成了江华制药江北区的负责人，前一阵才换了一辆60万的奔驰350。」 「江华制药那可是大企业。」赵曼妮道。 江平医疗器械的规模其实也不算小，可比起江华制药来还是差了一点档次，江华制药绝对是江州省制药企业的龙头老大。 「江华制药是大企业，可他蔡连军却只是一个小人物，开奔驰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江华制药一直都和江中院有着合作，听说蔡连军这一阵还打算打通江中院急诊科的医药供应呢，这次看来八成要黄。」 江中院作为中医医院，所需的中药材和中成药是非常大的，江华制药和江中院一直都有合作，现在江中院急诊科改制，打造中西医结合现代化急诊科室，如此一来西医方面的药材就是必不可少的，别看江中院急诊科现在西药需求不算太大，可随着江中院肝胆外科和骨伤分区等一些分区科室的建立，所需要的各种药物那都将大大提高。 特别是江中院现在已经有了做肝切除的能力，这可是大手术，所需的一些药物价格那可都不便宜，医疗器材方面被江平医疗器械抢了先，其他方面，现在竞争的人可不少。 「得罪了方医生，还想和江中院急诊科谈合作，真是做梦。」赵曼妮也符合道。 也只有和方寒接触之后，赵曼妮才能贴身的感受带方寒在急诊科的地位，现在江中院急诊科各种药物和医疗器械，方寒可以说是一言九鼎，方浩洋基本上不会反驳方寒的建议。 「林经理，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赵曼妮问。 「你不是加了江中院的护士群吗，把蔡连成的身份给江中院的护士说一下。」林欣彤满脸笑意，他们江平医疗器械又不是只提供医疗器械，药材那也是有供应的，原本林欣彤对这方面还没多少信心，这一次，江华要是失去竞争，她们或许有机会呢？ 凡事重在努力，重在追求。 龙雅馨这会儿也在吃饭，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朋友圈，她是加了江中院几个护士的微信的，正好在朋友圈看到了方寒撞车的事情。 看过朋友圈，龙雅馨就拿着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喂，区队，我是龙雅馨。」 「龙队长有什么吩咐？」电话另一头，一男声带着笑意传了过来，龙雅馨现在是市刑警队的副队长，也算是实权不小，再加上龙雅馨和张家老爷子的关系，系统内不少人都是愿意给龙雅馨一些面子的。 「白沁园柏华路附近是区队您负责吧？」龙雅馨开门见山。 「是我的片区，怎么了，龙队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也没什么大事，我一个朋友刚才在柏华路十字路口出了点小事故……」龙雅馨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道：「区队，一点小事原本都不打算打扰您，只是对方的态度有些让人生气啊。」 方寒的性子龙雅馨是知道的，护士们也不可能颠倒黑白，如此一来，事情的真相如何，龙雅馨也就心知肚明了。 区队笑着道：「龙队能打扰我，我是求之不得啊，您把车牌号给我说一下，我让人查一下，绝对不让这些恶劣分子为所欲为。」 …… 「谭院长。」谭旺学把车停好，刚刚下车，边上就响起一个亲热的声音。 「是小杨啊。」谭旺学笑呵呵的和打招唿的青年点了点头，问：「你们蔡经理没来？」 「蔡经理马上就到，路上堵车了。」青年陪着笑，同时看向从副驾驶上下来的一个美女。 「这是我的外甥女，姚昕，在医院宣传科混日子，非要跟着我过来。」 「原来是姚小姐，果然很漂亮，姚小姐能来，那可是我们的荣幸。」青年陪着笑，前面带路：「我们蔡经理已经订好了包间，也早就往过赶了，这会儿堵车太厉害，前面路段好像又出了车祸，可能会晚来一会儿。」 「没关系，你们蔡经理现在架子大了嘛，我等一等也应该。」谭旺学笑着道。 就谭旺学这么一句话，青年却有些慌了，也不知道谭旺学是开玩笑还是真的不满，急忙又解释：「谭院长说笑了，我们蔡经理在您面前可不敢拿架子。」 说着话，青年已经带着谭旺学和姚昕进了包间，谭旺学坐了主位，姚昕坐在谭旺学边上，也不和青年说话，而是玩着手机。 第836页 正看着朋友圈，姚昕就看到护士们发的关于方寒撞车的消息。 「谭院长，不好意思，来晚了，来晚了，我自罚三杯。」门口一位四十岁的中年人急匆匆走了进来，进了门就赔笑。 姚昕正好看着护士们发的照片，照片里面一位中年人…… 姚昕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进门的蔡连军，然后再看了看照片，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俏脸已经有些生人勿近了。 第0481章 事态扩大 护士群，一群护士还在热闹的聊着天。 「这人谁啊，开个奔驰很嚣张。」 「开奔驰了不起吗，不讲道理吗？」 「也就方医生脾气好，换我，揍他丫的，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大家有没有认识哪个人的，知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太没素质了。」 「这个人我认识，好像是江华制药的一个经理，现在是江华制药江北区的负责人，叫蔡连军。」赵曼妮发了一条消息。 「赵医药？」 护士们看到赵曼妮发的消息，纷纷@赵医药。 赵医药是赵曼妮在群里面的备註，护士群和医生群，只要不是非常正式的内部群，多少都会混进去几个医药代表的。 大家对医药代表也不反感，平常没事的时候，医药代表都会发发红包什么的，虽然抢不到太多钱，多少也是个乐子，可以活跃气氛。 「@赵医药，你认识这个人？」 「@赵医药，这人真是江华制药的？」 赵曼妮又发了一条消息：「嗯，确实是江华制药的，我见过几次。」 这一下群里又开始了新的讨论。 「竟然是江华制药的，咱们医院和江华制药有合作吗？」 「怎么没有，江华制药每年都要给咱们供应大量的药材，咱们医院三分之一的药材都是江华制药提供的吧？」 「这么没素质的医药代表，江华制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不咱们找方主任投诉一下，给这个医药经理一点颜色瞧瞧？」 这会儿，方寒等人已经点过菜了，林雨珊也正看着群里的聊天记录，看到赵曼妮发的消息，急忙对方寒道：「方医生，奔驰车的车主查出来了，是江华制药江北区的经理，叫蔡连军。」 「嗯，知道了。」方寒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太上心，刚才的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明天去了交警队再看吧。 相对来说，方寒的性子算是比较淡然的，上学的时候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刚才的事情对方寒来说，也只是个小插曲，这世上人多了，什么人都有，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置气，至于说明天交警队怎么判，方寒到时候也不会捏着鼻子认的。 「江华制药的医药经理？」江晨接过话茬道：「江华制药和我们是中医医院也有合作的，明天我给我叔叔说一说，拿捏一下这个江华制药。」 其他人虽然也算是医生，可都是实习生，人家江华制药的医药经理可不是一个实习生可以拿捏的，哪怕是一些主治，人家医药代表客气归客气，也不怕你刁难，医药代表们怕的是那种掌握实权的医生。 江晨倒是有说这个话的资格，毕竟他叔叔是市中医医院的副院长，而且因为江枫的关系，他叔叔对方寒应该是比较重视的。 「没必要。」方寒笑着道。 江晨没吭声，方寒嘴上说没必要，这事他也要说一说，能办自然最好，不能办也算是在方寒面前留了个好印象，毕竟他是有这份心的，怎么都不吃亏。 …… 「谭院长，诚意我全在酒里面了。」蔡连成断过酒杯，给自己到了三杯酒，端着酒杯一饮而尽，酒杯翻转，一滴酒也没有往下滴。 这都是练出来的。 蔡连军已经四十岁了，人到中年，不能说老了，可这身体也大不如前了。 医药代表想要混的好，首先要圆滑，要健谈，社交手腕要高，其次酒量要好，不能喝的销售是走不远的。 蔡连军从二十来岁开始做销售，到现在已经十五六年了，酒是没少喝，到了现在，酒量虽然还在，可身体却有些吃不消了。 喝了三杯酒，蔡连成这才小心翼翼的落座。 到了四十岁，蔡连军也走到了江华制药江北区负责人的位子上了，收入虽然不低，可到了他这一步，他也知道，基本上也就止步于此了。 因而现在蔡连军也开始学会过日子了，新车那是不得不换，为的是面子，可该省的地方还是要省，比如刚才的撞车。 「蔡经理还是好酒量的。」谭院长呵呵笑道。 「谭院长，这位是？」蔡连军这才看向谭旺学边上的姚昕。 「这是我外甥女，姚昕，现在在医院宣传科。」谭旺学笑着道：「今天原本是要回家的，蔡经理一个电话，我是不得不来啊。」 「谭院长客气了。」蔡连军呵呵一笑，心中则猜测着谭旺学带着自己外甥女一起前来的目的。 蔡连军和谭旺学已经认识好几年了，算是老交情，这一次蔡连军请谭旺学前来，目的正是江中院急诊科西药供应的事情。 可谭旺学却带着自己的外甥女，这带着晚辈，很多事情是不好说也不好做的。 表面上谭旺学好像是无意，可蔡连军却不这么想。 「姚小姐果然是美丽可人。」蔡连军笑呵呵的夸赞了一句姚昕。 第837页 「哼！」 姚昕毫不客气的给了蔡连军一个难堪。 「昕昕！」谭旺学板着脸训斥了一句姚昕。 姚昕凑过去，轻声在谭旺学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又把自己的手机递给谭旺学。 谭旺学听了姚昕所说，眉头就是一皱，在看到姚昕手机上的照片，脸色就冷了下来，直接站起身道：「那个蔡经理，我还有点事，今天的饭就不吃了。」 说着话，谭旺学就大步往外走，蔡连军一把拉住：「谭院长，有什么事好歹吃晚饭再走吧，我这菜都点了，马上就上了，小杨，还不去催一催。」 边上的青年应了一声，就要去催菜。 「不用了，我有点急事。」谭旺学摆了摆手，拉着姚昕就出了包间。 看着谭旺学和姚昕两个人的背影消失，蔡连军眉头微皱，谭旺学的那个外甥女究竟给谭旺学说了什么，怎么谭旺学说走就走？ 谭旺学说有什么急事，蔡连军是不信的，这件事必然和自己有关系，刚才谭旺学的外甥女先是对他横眉冷指，然后又凑在谭旺学的耳边嘀咕，还让谭旺学看了什么东西，谭旺学这才走的，要是仅仅是急事，谭旺学的外甥女没必要对他横眉冷指才对，他是第一次见到谭旺学的这个外甥女。 「究竟出了什么事了？」蔡连军心中纳闷，搞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他的心中就像是猫爪一样。 谭旺学拉着姚昕走出饭店，姚昕就抱着谭旺学的胳膊笑着撒娇：「舅舅，您真是太好了，那个蔡经理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这种人你不要搭理他。」 「我们还没吃饭呢，是换个地方呢还是回家？」谭旺学笑呵呵的问。 谭旺学刚才勐的走人，可不是因为姚昕所说，蔡连军人品不好，而是有着种种原因，姚昕给他说的关于方寒的事情，正好是给了他一个走人的藉口。 这一次蔡连军请他的目的，谭旺学是心知肚明，他和蔡连军认识好几年了，交情还是有一些的，可这一次的事情谭旺学确实是有些不想插手，主要是也不怎么能插的上手。 急诊科现在的事情上面是徐锦波直接负责，下面是方浩洋一把抓，他这位副院长其实没多少话语权的，只是蔡连军邀请，谭旺学还有些抹不开面子，总不能告诉蔡连军，我这个副院长其实不管用的。 凑巧蔡连军和方寒发生了摩擦。 方寒在急诊科什么地位，在江中院什么地位，谭旺学那是清清楚楚，他这位副院长都不怎么愿意得罪方寒的。 要知道，方寒除了受方浩洋器重，受徐锦波器重，更重要的是，方寒还是郭文渊的学生。 郭文渊是谁？ 对江州省的其他人来说，郭文渊是杏林大国手，是医道名家，是杏林前辈，是老资格，可对江中院的人来说，郭文渊还有一层身份，那就是太上皇。 江中院是郭文渊一手创办的，现在郭文渊虽然放手了，可郭文渊真要开口，江中院谁敢不听？ 郭文渊就是想换了江中院的院长，那也是能办到的。 得罪郭文渊的学生，吃饱的撑的？ 现在有了这个由头，谭旺学正好脱身，事后蔡连军都不好意思怪他，方寒深受方浩洋的器重，方浩洋要知道方寒受了委屈，怎么也要刁难蔡连军的。 谭旺学猜的还真不错，方浩洋这会儿就正在发飙。 「江华制药的医药经理，一个医药经理这么嚣张？」 护士们说干就干，有一些胆大的，有方浩洋微信的，直接就找方浩洋私聊了。 方浩洋那是真护犊子，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当场就发飙了。 谭旺学带着姚昕才刚刚上车，方浩洋的电话就到了。 「喂，老方啊，打电话有事？」 「谭院长，江华制药之前的那一批重要採购，是不是可以叫停一下？」方浩洋开门见山。 「是因为小方的事情？」谭旺学笑呵呵的问。 「谭院长也知道了？」方浩洋有些惊讶，这件事谭院长也听说了。 「张昕那丫头告诉我的。」谭旺学笑着道。 「既然谭院长您知道了，那我也就直说了，也不仅仅是因为小方，正好趁着这次这个机会，重新招标，或许还能把价钱往下压一压呢？」 「行，这事我知道了。」谭旺学呵呵一笑，心中笑骂，方浩洋这个老狐狸。 第0482章 惹不起的五菱 谭旺学走了，蔡连军自然也没有自己一个人吃大餐的欲望。 回到家中，蔡连军也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谭旺学的外甥女？ 不错，在蔡连军看来，他得罪的应该是谭旺学的外甥女，要是直接得罪的是谭旺学，谭旺学最初就不可能答应他的饭局，谭旺学既然来了，那就证明之前一切都是没什么问题的，真正的问题其实是出在谭旺学的外甥女身上，或许今天下午谭旺学的外甥女刻意跟着来，就是为了让自己难堪吧？ 「老蔡，吃过饭了没有？」蔡连军的妻子看到蔡连军心情不好，声音也柔和了一些，难得没有摆脸色。 蔡连军的工作应酬多，事情多，那就导致整天不在家的时间多，因而苏连军的妻子意见也是比较大的。 「没什么事，就是工作上的一些事。」蔡连军摆了摆手：「给我泡杯茶吧，我解解酒。」 第838页 今天蔡连军其实没喝多少，三杯酒加起来也就三两酒，一两的酒杯，以蔡连军平常至少一斤半的量来看，今天和没喝没什么区别。 只是这人喝酒，有时候也看心情，这会儿蔡连军心情烦闷，顺带着也感觉到头晕了。 蔡连军的妻子给蔡连军倒了杯茶，放在蔡连军面前，道：「凡事想开一点，不要太发愁了。」 「知道了。」蔡连军点了点头。 两口子正说着话，蔡连军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是今天下午和他一起的小杨。 蔡连军接起电话：「小杨啊，有事吗？」 「蔡经理，您今天下午是不是和江中院的一位医生撞车了？」小杨问。 小杨作为医药代表，也有江中院一些医生和护士的微信，蔡连军离开之后，小杨也无意中看到了江中院圈子里面的消息。 「是有这么回事，怎么，那位年轻医生大有来头？」 蔡连军第一时间就想到这儿了，甚至他觉得谭旺学中途离开可能和这件事有关，只是一位开着面包车的年轻医生，能有这么大分量？ 蔡连军做了这么多年销售，眼力还是有的，今天他之所以胡搅蛮缠，正是觉得对方开的是面包车，而且还是崭新的面包车。 有时候这崭新的面包车比起破旧的面包车更能说明一些问题，一个开着崭新的面包车的年轻人，蔡连军是不怎么在乎的，他倒不是在乎那点修车钱，主要是不想认错。 其实吧，刚才方寒一群人要是说句软话，这是蔡连军也打算揭过去，可他也不想一想，人家没错，干嘛要说软话？ 正是因为拉不下面子，这才僵持住了，蔡连军平常见了这个赔笑，见了那个赔笑，反而在马路上，真正自己错了的时候却拉不下面子，不得不说真的是讽刺。 「听说是急诊科的一个实习生，叫方寒，这个方寒我了解并不多。」小杨道。 小杨平常打交道的医生都是内科医生，对急诊科的医生还真不熟，方寒的名字小杨倒是听说过，可没有打过交道。 「一个实习生？」蔡连军微微皱眉，又把自己刚才的想法挥去了，一个实习生，应该不至于，再说，谭旺学的问题应该是出在谭旺学的外甥女身上。 「难道说这个实习生是谭旺学外甥女的男朋友？」 「小杨，你帮我打听一下，看看这个年轻医生和谭院长有没有什么交情？」 挂了电话，蔡连军又是一阵胡思乱想，不多会儿，小杨的电话回过来了：「蔡经理，没听说这个方寒和谭院长有关系。」 「行，我知道了。」蔡连军彻底打消了原本的顾虑。 …… 第二天早上，蔡连军开着车直奔交警队，既然昨天报警了，今天事故还是要处理的，早处理早解决，而且既然知道了方寒是江中院的实习生，蔡连军今天也打算好好沟通，不行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车子开进交警队，蔡连军就看到了方寒。 方寒自然也到了交警队。 这会儿方寒其实已经有些烦躁了，原本一件小事，竟然耽误他的时间，还好他现在比较自由，要是一般实习生，估么请假都请不到。 所以，看到蔡连军的时候，方寒是一句话都懒得说，问了门卫，直接进了值班的交警办公室。 蔡连军也紧跟其后。 办公室里面，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警察正在喝着茶，看到有人进来，问：「什么事？」 「昨天在柏华路十字路口发生的事故，时间大概是下午六点半。」 「车牌号是多少？」 方寒说了车牌号，交警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脸上带了一丝热情，拿起边上的文件夹翻看：「方寒，蔡连军？」 方寒和蔡连军连忙点头。 「昨天的事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还特意查看了监控，奔驰车熘车导致两者相撞，奔驰车全责。」 蔡连成嘴巴微张，有些不敢相信。 交警办事什么时候效率这么高了，一点小事竟然特意查了监控录像？ 最让蔡连军意外的是，他的车是奔驰，对方的车是五菱，一般来说，类似于这样的事故，交警多半都会偏向豪车一些，毕竟豪车的车主有可能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有可能招惹到自己惹不起的人等等。 可这一次，交警竟然完全大公无私。 交警合上文件夹，看向方寒和蔡连军：「你们两位对这个责任有什么异议没有？」 「没有。」方寒摇头。 「没有。」蔡连成也摇头。 「你是蔡连成？」交警看向蔡连成。 「你是打算给人家修车还是？」 「赔钱吧。」蔡连军这会儿早就心乱如麻了，昨晚上谭旺学起身走人，今天交警判他全责，这些事情结合在一起，让蔡连成有种不妙的感觉。 「方寒？」 交警看向方寒。 方寒点头。 「你对自己的车定损了没有？」 「还没来得及，不过损失不大，给二百块钱算了。」方寒道。 蔡连军急忙拿出钱包，掏出二百块递给方寒，心中后悔的要死，为了二百块，自己这闹得都是什么事啊。 「不给人家道个歉？」交警看向蔡连军。 「对不起。」 交警这才点头，然后道：「蔡连军，不是我说你，自己的责任就自己的责任，态度要端正，昨天下午你要端正态度，今天也不用来这一趟了，油钱都有五十了吧？」 第839页 蔡连军不吭声。 「鑑于你这一次初犯，扣分三分，罚款500，有意见没有？」 「没有。」蔡连成再次拿出钱包。 …… 处理完事故，蔡连军刚刚走到自己的车边上，电话就响了。 「喂，小杨，什么事？」 「蔡经理，江中院刚刚通知我们，上一批订购的药材从现在开始暂停供应，市中医院那边也停了我们一批药材。」 「什么？」蔡连军手中的手机都差点掉地上去，怎么会这样？ 原本打算和谭旺学谈的事情没谈成不说，以前谈好的单子竟然也被叫停了，不仅仅江中院，市中医院竟然也闹么蛾子，究竟是哪儿出了差错了。 「蔡经理，我们现在怎么办？」小杨问。 「这件事我知道了，我马上调查。」说着话蔡连军挂了电话，正打算给谭旺学拨过去呢，电话再次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蔡连军的神情都郑重了不少，深吸一口气，接过电话，恭恭敬敬的道：「黄总，您有什么吩咐？」 「蔡连军，你怎么回事啊？」电话中一个女声传来。 蔡连军一听就知道应该是黄总已经知道了订单的事情，急忙道：「黄总，这件事我正在调查，等我调查清楚了，马上给您回电话。」 「调查？」女声哼了一声道：「到现在你还没有搞清楚原因？」 「黄总，我……」 「马上去给方医生道歉，争取方医生原谅，方医生要是不原谅你，你就自己递交辞呈，去财务结帐走人。」女声说完，直接就挂了电话。 黄总也是有些闹心，方寒的事情原本只是小事，还惊动不到她，她今天正好在滨江大酒店有个会议，进门的时候就碰到了张小权。 张小权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这就让黄总很纳闷了，了解之后才知道原来是蔡连军和方寒发生了摩擦，张小权整天把方寒叫师傅，蔡连军和方寒的事让张小权都怪上了黄总。 方寒这个人黄总也是见过的，也了解过，江中院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这样的人黄总轻易都不愿意得罪，谁知道蔡连军竟然…… 特别是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之后，黄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多大点事，竟然闹的人尽皆知，开着六十万的奔驰，至于和人家计较谁的责任吗，不愿意出钱走个保险就完了。 蔡连军拿着手机站在当场，脑袋嗡嗡嗡的响。 「方医生？」 「难道真的是方寒？」 一时间蔡连军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直冲后背。 要是这一切真的都是因为这个方寒，那真是太可怕了，江中院，市中心医院，交警队，还有黄总。 这么大一丁点事，竟然惊动了这么多人，这个方寒简直可怕到了极点了。 不就是一辆五菱吗，怎么感觉比和一辆劳斯莱斯发生摩擦还吓人？ 第0483章 医不叩门 「方医生！」 「方医生早！」 方寒走进科室，一路上都有护士和医生打招唿，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点头回应。 走进骨伤分区，正好碰到陈远。 「方医生，事情处理了？」 「处理了。」方寒点了点头，早上晚来了一会儿，他也就给陈远打了声招唿。 现在的方寒基本上已经可以算是准三线医生了，来去比较自由，晚来哪怕是不打招唿，也绝对没人会说什么。 「早上查房，一切都正常吧？」 「都还好。」陈远点头道：「刚才有政府人员来探望了前一阵事故的几位患者，才走。」 「高架桥的事情？」方寒问。 「嗯。」陈远点头道：「原本我还想着是不是从援助基金里面拿出一部分，今天政府有人来已经给了几位患者相应的补偿，住院费也由政府负责。」 「那就好。」 这一阵，关于高架桥的事情，网络上和社会上的讨论很多，追究什么原因，什么责任云云，这些事不是江中院的医生需要考虑的。 不过这种事故，无论是谁的责任，患者这边都是需要有人来承担的，特别是截肢的患者，家境本就很差，家里的唯一劳力如今又成了残疾，一家人等于彻底没有了生活来源，总是要解决的，事实上急诊科设立内部的援助基金也是因为这位患者而起的。 「6号床的患者一切都正常吗？」 「一切都好，而且看起来有了些许起色。」 「走，去看看。」 说着话，方寒和陈远一起到了留观室，进了门，五号床的李祥全正在和六号床的应海涛聊着天，看到方寒进来，两人都急忙问好：「方医生。」 方寒点了点头，先走到李祥全边上问：「这两天感觉怎么样了？」 「感觉很不错，谢谢方医生了。」李祥全笑着道谢。 他做了手术已经两三天了，恢復的确实不错，没事还可以下床熘达了。 方寒给李祥全做了一个检查，这才道：「嗯，安心调理，注意饮食，等过几天检查一下伤口，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方医生。」李祥全再次道谢。 方寒微微一笑，这才走到六号床边上，看向应海涛：「感觉怎么样？」 边上的向云岚急忙道：「感觉这两天胃口好了不少，其他的一些症状也减轻了。」 第840页 「胃气乃是根本，胃口好了，说明胃气在恢復，来，我诊个脉。」方寒在病床边上坐下，检查了一下应海涛的脉象，然后又查看了应海涛的舌苔，这才起身。 「方医生，没什么大碍吧？」 「没什么大碍，情况很乐观。」方寒笑着道：「没事也不用整天呆在病房，可以出去转一转，看看风景，注意不要受热或者感冒就行。」 「谢谢方医生。」向云岚也急忙道谢。 应海涛也道：「谢谢方医生。」 在江中院住了这么几天，应海涛的心境也有了不小的变化，有着向云岚的开导，再加上胃口变好，他的心情也不再那么悲观了。 虽然现在应海涛也不认为自己的这个病可以完全治好，可能多活一两年，那也是好的。 昨天晚上，应海涛还和自己的女儿视频聊天了，听着女儿想爸爸想爸爸，应海涛的心都碎了，女儿也一直鼓励他，好好养病。 …… 方寒和陈远走出留观室，就有护士走过来找方寒：「方医生，有个人找您。」 「什么人？」 「就是昨天和您撞车的那位。」 「行，我知道了。」方寒点了点头，向陈远交代一声，这才迈步向科室门口走去。 蔡连军站在急诊科门口，来回的走动着，心急如焚，他原本是可以在科室里面等的，作为医药代表，医药经理，蔡连军对江中院并不陌生，急诊科他也去过几次，方浩洋的办公室他都知道。 可刚才，他走进急诊科的时候，感觉到急诊科的每个人都对他很反感，他问了好几个护士，竟然都没人搭理他。 正来回走着，蔡连军终于看到一位年轻帅气的医生从科室里面走了出来。 青年医生穿着一身白大褂，英俊的脸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蔡连军急忙迎了上去，脸上露出笑容：「方医生……」 蔡连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方寒打断了，方寒皱着眉，有些不高兴：「事情不是已经处理了吗，还找我有什么事？」 说话的同时，方寒不经意的看了一下蔡连军的脸色，下意识微微皱眉。 「方医生，我其实是来向您道歉的，昨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能原谅我。」蔡连军看到方寒皱眉，心情就更烦躁了，这位方医生看来对自己的怨念很深啊。 「刚才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方寒继续盯着蔡连军看。 「方医生，我是真诚道歉的，我该死，我鬼迷心窍，还希望您能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做亏良心的事情了。」 「我已经原谅你了啊。」方寒很纳闷，他刚才走的时候没说什么记仇的话吧，也没有说什么江湖性的语言吧。 再说了，他一个小医生，能把人家开奔驰的医药经理怎么办？ 「方医生……」 蔡连军听到方寒如此敷衍的回答，更是心乱如麻，方寒要是不原谅他，他的饭碗八成要砸啊，奔驰车还是按揭的，这饭碗要是砸了，贷款他都还不起。 要知道，医药代表就是靠医生生活的，医生和医院就是医药代表们的客户。 作为有实力的医药代表，不怕和自己公司闹翻，最怕的就是和客户闹翻。 和自家的医药公司闹翻了，只要有资源，有客户，哪怕换一家公司，医药代表们照样混的风生水起，可要是得罪了客户，得罪了有实力的医生，在医院这个圈子里坏了名声，那么就真的只剩下丢工作了。 没有客户，没有资源，不被一些有实力的医生待见，这样的医药代表要你何用？ 得罪一两位小医生不怕，最怕的就是得罪大医生，得罪有影响力的医生。 方寒有没有影响力？ 很显然，方寒的影响力很大，蔡连军已经深切的感受到了，昨天下午他就和方寒撞个车，短短的时间，先是谭旺学起身告辞，今天早上江中院和市中医医院就停了他们公司的药材。 这么大的影响力，哪怕是一些科室主任估么着也没有吧，哪怕是方浩洋，估计也影响不到市中医医院吧？ 方寒又看了两眼蔡连军：「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情。」 说完话，方寒转身就走。 眼看着方寒转身就走，蔡连军不知道怎么的只觉得突然头痛如爆，双手下意识的抓住自己的脑袋：「啊……」 方寒和蔡连军在科室门口说话，就有闲着的护士偷偷看热闹，等看到蔡连军突然双手抱头大喊，就有护士忍不住了。 「这什么人啊，竟然耍无赖，人品真卑劣。」 刚刚走了两步的方寒此时却勐然回头，急忙上前一步扶住蔡连军：「护士。」 听到方寒大喊，两个护士急忙上前：「方医生。」 「银针。」 说着话，方寒拉着蔡连军就急忙向科室里面走去，一位护士急匆匆去准备银针。 进了科室，方寒扶着蔡连军在椅子上坐下，就有护士拿着银针来了。 方寒捻起一枚银针，在蔡连军的头上扎了两针，蔡连军的头疼这才缓解。 「谢谢您，方医生。」 蔡连军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整个人瞬间轻松了，刚才突然的头疼，可是让他差点就承受不住，只觉得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 「带他去做一个脑部检查吧。」方寒收了银针，回头对边上的护士道。 第841页 「方医生，不用了吧，我这会儿头已经不疼了。」蔡连军急忙道。 「你这是肝阳亢盛，非常危险，还是去做个脑部检查吧。」方寒道。 刚才他和蔡连军说话的时候，就看出蔡连军面目红齿，因而一直盯着蔡连军看。 拥有着宗师级望诊技能，方寒的眼力那绝对是一流的，只不过他和蔡连军不熟，而且还有矛盾，总不能直接开口：「你去做个检查吧？」 他要这么说，岂不是等于骂人家有病？ 医不叩门，道不轻传，说的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这世上永远没有用上门的医生，作为医生，你好端端的说别人有病，遇到脾气好的或许会多问两句，遇到脾气不好的，还不挥拳相向。 还用扁鹊见蔡桓公的例子来说事，以单独的故事而论，扁鹊其实就算是送上门的医生，人家蔡桓公虽然有病，可自己没有察觉到，扁鹊见了面就说，你有病，不治将恐深。 这也是蔡桓公脾气好，遇到秦始皇之流，或许扁鹊当场就被人家蔡桓公给砍了，哪里还有什么第二次，第三次。 以方寒的判断，蔡连军的这个情况应该是经常饮酒大醉、熬夜过多，再加上最近心情不畅，通宵不眠，怄气所致。 因而方寒刚才转身走人的时候走的很慢，蔡连军的病情绪因素很大，他这么走人，蔡连军着急，应该会有别的症状，比如头疼。 果然，一切都如方寒所料。 第0484章 我真的不知道 「肝阳亢盛？」蔡连军有些迷煳。 「准确的说是脑梗死！」方寒又解释了一句。 中医就有这一点不好，对于一些疾病的认识和解释，接受现代化教育的人是有些听不太明白，这也是现代很多人对中医产生误解的原因所在。 随着社会的发展，科技的进步，很多人都下意识的把所有古老的文化都当成是落后的、封建的东西。 诚然一些古老的文化，大多数确实有些跟不上时代，可经过时代沉淀下来的文化也并非全都是糟粕，一棍子打死是很不合理的。 「脑梗死？」 蔡连军惊叫一声，吓的不轻。 作为医药代表，蔡连军自然知道脑梗死意味着什么，脑梗死又称缺血性卒中，中医称之为卒中或中风。 而且脑梗死的前驱症状并没有什么特殊性，部分患者可能有头昏、一时性肢体麻木、无力等短暂性脑缺血发作的表现。而这些症状往往由于持续时间较短和程度轻微而被患者及家属忽略。 可一旦脑梗死发病，却往往起病急，多在休息或睡眠中发病，其临床症状在发病后数小时或1-2天达到高峰，如果抢救不及时，脑出血的概率非常高，死亡率也是比较大的。 作为医药代表，蔡连军也经常见到一些脑梗患者，轻微一点的左脚画圆，右脚画方，严重一点的，半身不遂亦或者生活不能自理，有些脑梗死患者发病甚至来不及抢救，导致血管破裂，脑出血而死亡。 「先去做个检查吧。」 蔡连军半信半疑的看着方寒，不过还是起身跟着护士去做检查了。 一方面，自己的性命重要，这要真的是脑梗死，趁着现在治疗，风险还小一些，万一要是发病，到时候半身不不遂什么的，丢工作倒是小事。 再者，蔡连军现在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是来找方寒原谅的，现在是半点也不敢得罪方寒。 等到检查结果出来，蔡连军又感觉到头疼了，果然是脑梗死。 方寒看了一眼结果，又给蔡连军诊了脉，看了舌苔，道：「住院吧，你这个情况比较危险，现在住院治疗是最好的。」 「方医生，我现在不能住院啊。」 蔡连军说着话，又感觉到头疼欲炸，方寒又给蔡连军针灸缓解，蔡连军这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收了银针，方寒重新坐下道：「你这个头疼的频率很高，情况很严重，随时有可能起病，最好还是住院治疗，你自己想清楚，还有尽量不要动气，心态平和，要是脑血管破裂，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方医生，我现在真的没办法住院啊，我要是住院了，工作就丢了。」蔡连军都有了哭腔。 「身体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蔡连军想了想：「一样重要。」 「那你自己考虑。」方寒说着提笔刷刷刷写了一个方子道：「你要是不愿意住院，我开个方子你回去吃着，可要是有什么意外，受罪的还是你自己，而且你现在这个情况，确实也不适应工作，最好请一段时间假，好好调养。」 「方医生，我的工作丢不丢和您有关啊。」蔡连军道。 「和我有关？」方寒又是一愣。 蔡连军心说，您快别装了，现在江中院和市中心医院都停了江华制药的药材供应，这么大的事他不信方寒不知道。 当然，心里这么想，蔡连军嘴上可不敢说出来，哀求道：「方医生，您就大人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吧，您要是不原谅我，我也没心思治病啊。」 「我已经原谅你了啊。」方寒很纳闷，事故刚才在交警队不是已经处理了吗，他也没说什么记仇的话啊。 「真的？」方寒这已经是第二次这么说了，蔡连军面露惊喜。 「真的。」方寒点头：「一点小事，我也不会放在心上的，我的事很多，没空惦记这点小事。」 第842页 方寒这是实话，他整天操心的事情很多，哪儿有功夫记着蔡连军这点屁事，早上去的时候方寒也是因为耽误了自己的时间有些不高兴，可交警处理了，蔡连军道歉了，这事也就过去了，这么点屁事，他总不能打蔡连军一顿吧？ 在方寒看来，自己能做的也就是打蔡连军一顿，这应该就是极限了，打了人还要出医药费，多划不来。 「那江中院和市中心医院的药材供应？」蔡连军小心翼翼的问。 「什么药材供应？」方寒一愣，然后看着蔡连军，语气有些严肃：「我说你不要得寸进尺，昨天下午的事情我是不打算计较了，怎么，还想着向我推销药材？」 方寒已经知道蔡连军是江华制药的医药代表这个身份了，心说这人真是，借着一次事故，反而想着从自己这边打开渠道？ 「方医生，您……」蔡连军都快哭了，什么推销药材，什么乱七八糟，他竟然有些听不懂。 方寒懒得搭理蔡连军，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正好江枫路过。 「江枫，来一下。」 江枫跟着方寒进了门，方寒把写好的方子递给江枫，江枫签了字，看向蔡连军，惊讶道：「方医生，这不是昨天下午那个谁吗？」 「就是那个谁。」方寒点了点头。 「这是做了缺德事，遭报应了？」江枫笑呵呵的说着。 方寒回头瞪了江枫一眼，江枫急忙闭嘴，不管怎么说，人家现在总归是患者，这么说患者确实有些不合适。 方寒从江枫手中拿过药方，递给蔡连军：「方子收好，去交费拿药，别的事我管不了。」 说着话，方寒站起身就要走人，蔡连军急忙一把拉住方寒：「方医生，方医生……」 方寒有心甩开这个傢伙吧，又怕这个傢伙急火攻心，这已经脑梗死了，虽然还没起病，缺的也只是那么一丁点诱因，真要因为急火攻心脑血管破裂，事情还真有些麻烦了。 「我说你有完没完，药材的事情不归我管，你再这样，我可就报警了。」 正所谓烂碗寻茬，蔡连军这个破碗现在已经摇摇欲坠了，方寒可不想被人找到由头，到时候有理也变成没理了，蔡连军的家属要是过来这么一闹，心理素质差一点的估么着要学廖云生了。 「方医生，我没别的意思，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干缺德事了，只求您大人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吧。」 蔡连军这回儿也看出来了，他这个脑梗死，方寒好像还有点顾忌，也正是因为如此，方寒才这么强忍着，要不然估么着早走人了。 这回儿蔡连军自然要把握住机会，这要是放走了方寒，方寒躲着不见他，他岂不是连人都找不到了。 「可是我已经原谅你了啊。」方寒很纳闷。 「方医生，您别开玩笑了，江中院和市中心医院都停了我们江华制药的药材供应，您别说这事您不知道？」 方寒一愣，眨巴眨巴眼睛：「这事我真不知道。」 蔡连军一愣，他看着方寒无辜的眼神，这事难道和方寒没关系？ 可是不应该啊，要是和方寒没关系，黄总为什么让他给方寒道歉，争取方寒的原谅？ 方寒想了想，想起昨天下午江晨说的话，问江枫：「市中心医院的事情是不是江晨？」 江枫笑着点头：「这事我知道，昨天江晨回去给我叔叔说了，我叔叔今天早上就停了江华制药的药材供应，敢惹方医生您，自然要让他知道一点厉害。」 蔡连军眼睛一亮，原来这事真的和方寒有关，只不过并不是人家方寒受益的，而是下面人为了巴结领导。 想到这儿，蔡连军就是一阵后怕啊，人家当事人都没出声，事情就已经这样子了，这要是当事人出了声，他蔡连军这会儿是不是已经人间蒸发了。 「方医……」 蔡连军急忙哀求方寒，方寒急忙打断：「我接个电话。」 说着话，方寒拿着手机就打算走远，谁知道蔡连军抱着腿，根本不松手。 方寒无奈，只好当场接了起来：「龙警官，有什么吩咐？」 电话里面龙雅馨的声音传来，关切的问：「昨天的事故处理了没有？」 「处理了，已经处理了，交警同志秉公执法，还原事故现场真相，没有冤枉一个好人，也没有逃脱一个坏人。」方寒笑着道。 「那就好。」龙雅馨道：「以后开车注意点，尽量小心。」 「遵命。」方寒笑着回了一句，勐然好像想到了什么，问：「不会是龙警官您给交警队打了招唿了吧？」 「没有，我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警察同志秉公执法，才不需要走关系呢。」龙雅馨哼了一声道：「不说了，我还在忙，先挂了。」 方寒微微一笑，他听出来了，八成是龙雅馨给交警队打了招唿，就是嘴硬，不承认罢了。 抱着方寒大腿的蔡连军又是一阵心惊，交警队的事情果然也和方寒有关，而且听上去这事方寒同样不知情。 如此说来，江中院的事情方寒应该也是不知情的，可这些事却都是因为方寒而起。 「我滴个天啊。」蔡连军不敢去想，当事人不知情，他就已经惨不忍睹了，这是有多少人在背后巴结这位方医生啊，自己这算不算学雷锋，做好事，帮着其他人在方寒面前卖了好了？ 第843页 第0485章 这个病生的好啊 什么样的人最可怕，人家根本无心和你计较，你却寸步难行，这样的人其实才是最可怕的。 蔡连军这么多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见识的人多了，见识的事多了，认识的东西也多了，他自己为了巴结别人，也私下里做过不少事。 有时候主动的做比起被动做，换来的人情那是呈几何倍数递增的。 方寒这会儿也大概明白了，估么着江中院断了江华制药的药材供应，应该也和自己有关，难道是方浩洋？ 方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方浩洋，方浩洋对他那是真的没的说，各种照顾，各种扶持，而且方寒觉得，以方浩洋的性子，也绝对干得出这事。 「方医生。」蔡连军依旧抱着方寒的腿，可怜巴巴的看着方寒：「方医生，我今年四十岁了，我摸爬滚打走到这一步不容易，还请您高抬贵手，这一次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绝对再也不干亏心事了。」 方寒没有搭理蔡连军，而是对江枫道：「给你叔叔说一下，这个人情我记下了，替我谢谢他。」 江枫笑着道：「小事，我叔叔说了，只要是方医生您的是，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看着可怜兮兮的蔡连军，江枫也有些好笑，心说这老小子也算是倒霉，正好是医药经理，这要是换个人，方寒还真不见得能拿捏对方。 可蔡连军偏偏是医药，医院对医药，那可是一点优势都不占啊，完全被动式。 蔡连军暂时没吭声，静静的听着，听到方寒对江枫说话，这才松了口气，市中医院的事情应该就这么过去了。 市中医院毕竟比不得江中院，这一次应该也是暂时卡一下，方寒这边这么说了，市中医院也没有必要一直刁难江华制药。 事实上这一次江枫的叔叔也并非是刁难江华制药，纯粹是刁难蔡连军，江华制药要是换个人，药材供应的事情绝对会恢復。 可蔡连军要的并不是这个。 「方医生，那江中院这边？」 「这事不归我管。」方寒脸色不善的看向蔡连军：「撒开，你要在不撒手，别怪我不客气。」 市中医医院的事情告一段落，蔡连军也不敢再耍赖了，急忙松开手，对方寒道：「方医生，我住院，我住院治疗。」 「既然住院治疗，那就去办手续吧。」 看着蔡连军离开，方寒这才迈着步子向方浩洋的办公室走去。 敲了敲门，里面传出方浩洋的声音，方寒这才推门而入。 进了办公室，不仅仅方浩洋在，谭旺学也在。 「谭院长，方主任。」方寒急忙问好。 「小方。」谭旺学笑呵呵的向方寒点了点头，方浩洋则是板着脸问：「有事？」 「没事，过来看看方主任。」谭旺学在，有些事方寒就不好问了。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谭院长又不是外人。」方浩洋继续板着脸，拿着家长的架子。 「我就是想问一问，咱们停了江华制药药材供应的事情。」 谭旺学一听，笑着道：「江华制药的人找你了，是那个蔡连军？」 「这事谭院长也知道？」方寒一愣。 「这事就是谭院长做的决定，我可没有这个权利。」方浩洋道。 这一次江中院断的是江华制药一批药材的供应，这一批药材可不仅仅是急诊科用，其他科室也要用，除了副院长级别有权利，其他的科室主任还真没这个权利，当然建议权还是有的。 「呵呵，昨天凑巧听姚昕说了你撞车的事情，我顺便问了两句，才发现是蔡连军，敢欺负我们江中院的人，总要付出代价的嘛。」谭旺学笑着道，顺便把人情揽在了自己身上。 方浩洋在边上笑着，也不插话，他刚才故意说，就是把这个人情送给谭旺学的。 「谢谢谭院长。」方寒急忙道谢。 「应该的嘛，作为领导，不就是要维护自己的下属吗？」谭旺学很会说话，一句话就拉近了自己和方寒的关系。 「那个蔡连军找你了」方浩洋问。 「找了。」方寒点头：「这会儿正在办理住院手续呢。」 「办理住院手续？」方浩洋一愣，怎么还住上院了？ 「你揍人家了？」 方寒的身手方浩洋可是知道的，方寒要是揍蔡连军，十个蔡连军估么着也不是对手，只有挨打的份。 谭旺学也惊讶的看向方寒：「小方，不会吧，你把人打的住了院了？」 没听说方寒的脾气暴啊，怎么还打人了，而且还到了住院的地步了？ 这要是方寒动手打了人，事情可就不好办了，不管怎么说，打人总是不对的，而且身为医生，很多时候注意的事情比普通人更多。 不同的职业对外的形象都是不同的，比如说老师，比如说医生，比如说警察，大多数人不会单纯的把这些职业当做是工作。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几类职业身上自有属于自己的职业光环。 普通人打架和警察打人就是两回事，和医生打人同样是两回事。 特别是在医院，遇到一些蛮不讲理的患者，打了医生，医生大都要忍气吞声，你要忍气吞声，舆论还好一点，可你要是还手，不管谁对谁错，舆论都不会向着医生。 「我没打人啊。」 第844页 方寒有些无语，自己很喜欢打人吗？ 「对方是脑梗死。」方寒简单的把经过说了一遍。 「还有这事？」方浩洋目瞪口呆。 「应该是长期饮酒，熬夜，再加上这一次的事情心情烦躁，这个蔡连军倒也运气啊。」谭旺学也是医生出身，很容易就猜到了原委。 「确实运气不错。」方浩洋点头。 要不是这一次的事情，蔡连军这个情况还真不一定能及时被发现，这要是发病了再送医院，治疗起来就麻烦的多了，运气好还能恢復，运气不好，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哪怕是恢復，走路也要一只脚画方画圆。 方寒站在边上没插嘴。 方浩洋摆了摆手：「行了，这事你不用操心了，去忙吧。」 等到方寒出了方浩洋的办公室，谭旺学这才对方浩洋道：「现在看来这次的事情不太好办啊，总要照顾一下的。」 「压压价吧，能压多少算多少，江华制药的药材还是不错的。」方浩洋明白谭旺学的意思。 有了蔡连军生病这一茬，原本的计划就要变动一下，方浩洋多少都要考虑到方寒，真要太过刁难，万一蔡连军病情加重，多少都要牵扯到方寒的。 有些事就是这么没理。 这年头有着精神病证都可以横着走，蔡连军这样的比起精神病还可怕，你还真招惹不得，万一你碰一下人家倒地不起，这个锅你可就背定了。 蔡连军办好住院手续，给自己的妻子打了电话，然后在护士的安排下住进了急诊科留观室。 「护士，要不换个床位吧？」蔡连军看着自己的病床，有些不想住。 「这是医院，不是宾馆。」护士是认识蔡连军的，语气是相当的不客气。 「可这四号床……」蔡连军嘆了口气：「算了，我就住这儿吧。」 作为跑销售的，蔡连军对一些数字还是比较敏感的，比如说这个四号床。 在一些医院，为了避免忌讳，某些床号都是直接跳过的，比如带四的全部跳过，三号床之后就是五号床，只不过江中院急诊科并没有如此。 刚刚在病床上坐下，蔡连军的电话就响了，电话是小杨打来的。 「蔡经理，还是您有本事，市中心医院那边已经没事了，江中院这边打电话让我们派人过去一趟，说是要再谈一谈合作。」 「你去吧，态度好一些。」蔡连军心说，哪儿是我有本事，是我傻逼，是我鬼迷心窍才对，好端端的自己给自己惹麻烦，为了二百块，差点把工作都丢了。 「蔡经理，我去合适吗？」 「你去吧，我现在就在江中院留观室住院呢，有什么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您住院了？」小杨一愣：「那我来看看您，顺便向您请教一下。」 挂了小杨的电话，蔡连军又给黄总拨了过去，简单的汇报了一下情况，然后又说了自己想请个假休息一段时间。 黄总简单的训斥了蔡连军几句，想到蔡连军也是老人了，现在又愿意主动休息一阵，态度也算不错，语气也缓和了不少：「那你就好好休息一阵，好好养一养身体，到时候再工作吧，江北区这边我就不另外安排人了，你自己看着安排好，不要出什么乱子。」 「好的，黄总。」 蔡连军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市中心医院那边已经没事了，江中院这边想来会有些刁难，却也不会有大问题了，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脱了鞋靠坐在病床上，蔡连军多少有些唏嘘，这一次他这一关之所以能这么轻易过去，多少和他生病有关，要不然，单单方寒就不会任凭他胡搅蛮缠耍无赖。 黄总这边也没有过于刁难，江北区这边还是他说了算，真是好一场心惊，不过总算是过去了。 一时间蔡连金竟然有些庆幸，自己这个病生的好啊，饭碗算是保住了。 第0486章 一个水晶梨 「兄弟，你什么情况？」 蔡连军刚挂了电话，五号床的李祥全就笑着套近乎。 「我看你这没啥大问题啊。」 「嗯，没啥大问题，就是住院调理一阵。」蔡连军笑着道，作为销售，见人只说三分话，切莫全抛一片心，这个理他入行的第一天就记在心里了。 「呵呵。」李祥全微微一笑，扯淡呢，没啥大问题，住院调理能来急诊科？ 住在急诊科留观室的，就没有太过简单的病人，调养？ 当然，人家不愿意说，李祥全也没必要多问，他也只是无聊罢了，住在一个病房，又是隔壁，没事说说话，真要不吭声，还不把人憋死。 「兄弟你这是？」蔡连军笑着问。 「肝胆总管结石，已经做了手术了，方医生亲自做的手术，我这都快好了，过两天应该就能出院了。」李祥全的心情相当不错。 病好了，神清气爽。 「方寒方医生？」蔡连军问。 「是啊。」李祥全点头：「在江中院急诊科，要说水平第一，那自然是方寒方医生了，方医生也就是年轻，要不然，至少一个副主任。」 蔡连军对方寒的事情那可是很感兴趣的，问：「方医生这么厉害？」 「那可不。」李祥全很是得意，他的手术是方寒做的，因而自然是越发的吹捧方寒。 人都有这么一个心理，自己得到的东西永远都希望是最好的，上学的时候希望自己的学校是最好的，工作的时候希望自己的工作是最好的，娶媳妇的时候希望自己的媳妇是最好的，有孩子了也希望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同样这生病了，也希望给自己看病的医生是最好的。 第845页 能让最厉害的医生给自己看病，在某种时候都算是一种本事，一种吹嘘的资本。 蔡连军往李祥全那边挪了挪身子，低声道：「那您给我说说呗，不瞒您说，我也是方医生的患者，可这心里没底，毕竟方医生太年轻。」 蔡连军这话是半真半假，一则，他也确实想好好的了解一下方寒，看看这位方医生究竟有什么独特的背景，竟然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再一个，蔡连军现在也是患者，工作保住了，剩下那就是治病了，脑梗死可不是什么小病，蔡连军也担心着呢。 你真要问蔡连军，性命和工作哪个重要，蔡连军自然会选择性命，可他现在人能走，能吃，症状还不明显，还没有感觉到死亡的威胁，这时候想的自然是工作，工作有着落了，才能考虑下一步。 李祥全笑着道：「我给你说，一般人还真不知道方医生的本事，我也是因为有关系……方医生虽然年轻，却是郭文渊郭老的学生……」 …… 中午，方寒刚从食堂吃饭出来，就接待了苏铁航的电话。 「方医生，忙着呢？」 「刚吃过午饭，苏主任有事？」 「向方医生报个喜，你嫂子刚才生了，生了个女孩，六斤一两，孩子很健康，你嫂子也很好。」苏铁航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的兴奋。 「恭喜苏主任了。」方寒急忙笑着道喜。 去年的时候苏铁航的妻子因为溃疡性结肠炎在江中院住院，当时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溃疡性结肠炎，本就不好治，特别是孕妇，患上这个病，孩子八成是保不住的，事实上苏铁航妻子的这个病也有好多年了，以前也怀越过几次，每一次都因为病情孩子没能保住。 去年苏铁航的妻子在江中院住院，正是方寒给治疗的，这才保住了孩子，控制了病情，今天孩子出生，苏铁航第一时间就打给了方寒。 「还要好好谢谢方医生您啊，要不是您……」后面的话苏铁航都有些说不下去了，想到自己四十岁了才有了这么么一个孩子，当真是辛酸。 「苏主任客气了，我们都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们的本分。」 「不管怎么说，都要好好感谢方医生您啊。」苏铁航整理了一下情绪，笑着道：「到时候孩子满月宴，还希望方医生能来参加。」 「我尽量。」方寒没有给准话。 「行，那就不打扰方医生您了。」苏铁航客套了两句，然后挂了电话。 挂了苏铁航的电话，方寒转道去了内科住院部，去看望唐德兴。 老师这个职业和医生这个职业都有着有别于其他职业的一些特性，人们不会以单纯的职业去衡量，就比如那么多医生，有些医生值得患者尊敬，有的医生却并不值得。 老师也是一样，方寒从小到大教过他的老师不少，可真正能让方寒感激并且记住的却不是很多，唐德兴绝对算一个。 方寒来到唐德兴的病房门口，还没进门，就看到病房里面站了不少人，秦卫华，廖云生以及刘大江、吴磊等，好几位医生都站在唐德兴的病床边上。 唐德兴的儿子唐康全站在病床边上，正在和几位医生争执。 方寒急忙推开人群走上前去，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唐德兴，眉头微皱。 「小方。」 秦卫华看到了方寒，出声招唿了一声，廖云生也向方寒点了点头，边上的刘大江也偷偷的看了一眼方寒，心中则有些幸灾乐祸。 这一次可不管他的事，方寒昨天开了方子，患者一直都是按照方寒的方子进行治疗的，现在看来，方寒的方子同样有问题，什么寒证，或许患者依旧还是热证，自己之前的诊断应该是正确的，只不过还没有见效，就被方寒打乱了节奏。 昨天被方寒一阵训斥，刘大江的心中那是相当的不舒服，昨天一天他都听到一些人在背后笑话他呢，现在可好，方寒自己也出错了。 这也是秦卫华和廖云生暂时都在，要不然，这会儿刘大江都要开始质问方寒了，昨天方寒让他丢了脸，他可是想着扳回来一局呢。 方寒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唐康全：「唐老师怎么回事？」 唐康全看了方寒一眼，强忍着怒火，道：「我爸服了两剂药，原本已经有所好转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又严重了，而且还发狂的想打人，发热也严重了，昨天晚上医生又给开了一剂方子，今天早会上是越发严重了。」 方寒走上前，一边给唐德兴诊脉检查，一边道：「把昨天患者服药之后的情况给我说一下。」 刘大江急忙上前说了情况，患者昨天服药之后，突出了一些痰，情况也好转了，烧也退了，昨天下午方寒来检查的时候情况确实好转，方寒走了之后，患者又服了一剂药，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大便也通畅了，就是咳嗽痰多，可谁知道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患者突然发狂，情况又严重了起来。 「昨天有没有给患者改方子？」方寒问。 「没有。」刘大江急忙摇头：「患者昨天服了两剂药，都是按照小方你开的方子。」 方寒眉头紧皱，不应该啊，要是完全按照自己的方子，怎么可能突然病情反覆，要知道他昨天下午还来过，患者的情况确实是好转了。 别的不说，有着宗师级望诊技能，再加上其他诊断手段，方寒自问自己的判断还是没有问题的。 第846页 「昨天患者吃什么东西了，有没有吃寒凉一类的食物或者水果？」 唐康全一愣，先是摇头，然后又道：「晚上的时候我爸咳嗽的厉害，我给他吃了一个水晶梨，这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听唐康全这么一说，不仅仅方寒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就是秦卫华和廖云生也明白哪儿出问题了。 唐康全看着方寒和秦卫华几人的表情，心中咯噔一下，有些不确定的问：「难道真的是那个梨？」 「可不就是那个梨嘛。」廖云生没好气的开口：「昨天小方已经开了药，也完全确诊，患者是寒证，寒证自然不能吃寒凉一类的药物和食物，水晶梨水晶梨性凉并能清热镇静，自然是不能吃的，患者的阳神尚虚，阴寒还没有祛除干净，这个时候给患者吃滋阴清凉的水果，岂不是增加内寒，你这么一个梨吃下去，不仅仅昨天的两剂药白吃了，而且还导致病情加重。」 唐康全的脸色瞬间就僵硬了，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多事造成的。 「纸给我。」方寒一伸手，边上有人急忙把文件夹递给方寒，方寒刷刷刷写了方子，还是原来的方子，只不过加大了剂量。 「尽快去抓药。」方寒把文件夹递给边上的医生，然后坐在病床边上，看向唐德兴：「唐老师，您也是精通医理的，怎么也不注意一下？」 唐德兴那是真尴尬，低声道：「我昨天晚上咳嗽严重，而且还有血痰，所以也就没多想。」 一般来说，咳嗽，痰中带血，这都是严重上火的徵兆，是热证的表现，而水晶梨正好是清凉下火。 「我昨天不是说了吗，您这个病症看上去是热证，实则是寒证，切记，在没有彻底康復之前，千万不要再吃清凉一类的食物了。」 方寒真的是欲哭无泪，唐德兴的理论水平那是没的说，可毕竟还是没有下过临床啊，现在一些中医院，不少老师都是一些留院的学生担任，没有临床经验的大有人在，有些老师自己也都只是处在理论水平，你想让刚毕业的学生有什么水平？ 第0487章 方甜高考 进入六月份，江中市的天气是越发的热了起来。 一大早方寒开着五菱，拉着田玲女士的方甜丫头到了江中五中。 今天是方甜丫头参加高考的日子。 早上，哪怕时间才刚到七点，已经热的不行了，可江中五中门口的人群却要比天气更热。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导致原本很是宽敞的五中门口人满为患，五中学校门口的道理也直接戒严了，禁止通行。 方寒的五菱根本开不到附近，只能在比较远的地方找了一个停车位。 停车位倒是比较好找，五菱车还没路边，其实已经有人招唿了。 「停车吗，一个车位五十，不限时间。」 方寒停下车，摇下车窗，探出脑袋，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满脸堆笑：「帅哥，停车吗？」 「一个停车位就五十？」田玲女士微微皱眉。 「大妹子，五十不算多，这两天除了我们这些车位，五中附近一公里你都找不到停车的地，孩子高参加高考吧，这么热的天，这要是走过来，万一孩子中暑了怎么办？」 「五十还不贵？」田玲女士对中年人称唿她大妹子很为高兴，中年人看上去也才四十岁出头，算年龄，绝对要比田玲女士小，可田玲女士还就喜欢听大妹子这个称唿，叫姐的话，她多半要变脸的。 「五十，不限时间，你想一想，哪怕你停一天，那也是五十，哪怕是标准车位，你停一天也不少钱吧，这要是停在别的地方，被交警贴个条，至少一百起吧？」 「停一月也是五十吗？」方寒问。 中年人一愣：「小伙子你开玩笑呢吧？」 「我没开玩笑，我就在五中上班，这两天高考完了，我这车也不打算挪。」 中年人没办法接口了，他说了不限时间，其实也是知道，今天大多数车都被不可能停一天，上午考试结束，一些车就会走，最多也就停到下午考试结束，真要有人停一月，他也不敢应啊。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五中附近，也就这两天，一些人圈了一些地方当车位，平常哪儿有车来啊。 「带路吧，不停一月。」 「小兄弟真会开玩笑。」中年人笑着前面带路。 车子停好，方寒和田玲女士带着方甜一起到了五中门口。 到了门口，田玲女士递给方甜一瓶水，谆谆告诫：「这瓶水是常温的，考试的时候天热，不过却不要喝冰镇的，万一肚子疼，耽误了考试就麻烦了，考试的时候不要紧张，心态平和，考不上也没关系，女孩子嘛，大不了将来找个好婆家，咱们老方家基因好……」 方寒在边上听的是满头黑线，有这么给孩子叮嘱的吗？ 方甜也幽怨的喊了一声：「妈。」 「行了，自己注意。」田玲女士不多说了，回头问方寒：「小甜的准考证什么的你都带着吧？」 「带着呢。」方寒递过去一个塑胶袋，所有东西都在塑胶袋里面装着呢。 「妈，哥，那我走了，你们没事就回去吧。」方甜挥着手，小丫头的心态其实还是不错的。 「去吧，不用管我们，考试结束了给你哥打电话。」田玲女士摆手。 田玲女士在这边目送方甜，边上其他的家长这会儿也同样对自己的子女谆谆告诫，查看东西。 第847页 「呀，准考证忘带了。」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你怎么搞的，不是出门的时候让你把东西都准备好吗？」孩子的父亲竖着眉发火。 「我记得我都装好了啊，谁知道出门的时候忘了，应该是放茶几上了。」 「还有四十分钟，我这就回去取，你们不要着急。」 边上的一个大男孩都快哭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们怎么这样，我要是耽误了考试，都怪你们。」 忘带准考证的并不止一个人，这会儿好几个地方都在上演，有的是忘带了，有的是临时找不到了。 还有人准备进考场，突然回身对着自己的母亲一个磕头，然后毅然起身，转身迈步走向考上，就像进的不是考场，而是刑场一样。 其实这高考在不少学生眼中，那还真和战场刑场差不多，十年寒窗苦读，准确的来说不止十年，能不能考上大学，这十来年读书的成果，那都要在今天检验出来。 对于现在的学生来说，中考是第一个关卡，高考则是第二个关卡，迈过关卡，从此进入大学校园，迈不过，迈不过那就復读一年，然后继续迈。 方寒和田玲女士目送着方甜进了校门，正打算转身，不远处又传来一声唿喊。 「儿子，儿子，你怎么了？」 方寒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男孩子已经晕倒在了地上，边上一位四十来岁的女人正满脸焦急的喊着。 来不及多想，方寒急忙大步上前，穿过人群，一边走一边喊：「让一让，我是医生。」 听到有医生，不少人急忙让开道路，方寒急忙上前，弯下腰去，一边查看孩子的气色，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孩子的脉搏。 简单的查看了一下，方寒急忙把孩子扶起，让靠在自己的腿上，手指在男孩的人中狠狠一掐，男孩幽幽转醒。 「儿子，儿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大碍，只是中暑了，回去给喝点藿香正气水。」方寒小心翼翼的把男孩扶起来。 在这种场合，男孩没什么大碍，方寒也就没有自作主张开药，毕竟他只是实习生的身份，开药的话麻烦比起一些有执业医师证的医生还要麻烦。 「中暑了？」女人上前扶住自己的儿子：「儿子，你感觉怎么样，还能考试吗？」 「我头晕，想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好端端的就中暑了呢。」女人都快哭了。 中暑确实不算多大的问题，可问题今天是高考啊，头晕，想吐，这还怎么考试。 方寒这会儿已经悄悄的走远了，既然没什么大碍，他也就不操别的心了，中暑了，问题不大，可也不是瞬间就能好的，至于能不能考试，怎么考试，那也不是方寒能操心的了。 边上围观的不少家长都摇头嘆息，这个时候中暑，真是…… 方寒回到田玲女士身边，田玲女士也在摇头嘆息：「怎么就今天中暑了呢，这也太不注意了。」 「生病可不看时间，或许是因为压力大，没注意，再加上天气热，署邪入侵。」 「医生，医生，刚才的医生呢。」方寒正和田玲女士说着话，远处又传来一个喊声。 「这儿呢。」方寒急忙应了一声，中间的人群急忙让开道路，方寒迈着步子，大步走了过去。 这次又有人晕倒了，晕倒的是一位女孩子。 女孩子的父母都在，女孩正被自己的父亲扶在怀里。 方寒走过去的时候，女孩眼睛微眯，脸色苍白，不过却唿吸匀称。 「医生，快看看我女儿，可千万不要是中暑啊。」 方寒都无语了，千万不要是中暑，人都晕倒了，要不是中暑，那就是别的什么情况，这要是中暑，其实还算好一点，要是别的什么情况，那问题或许可就大了。 「不要着急，我看看。」 方寒一手抓起女孩的手腕，一边诊脉，另一只手则翻看着女孩的眼眸。 诊了一分钟不到，方寒就松开了女孩的手腕，眉头下意识的一皱，这下麻烦了。 「医生，我女儿怎么了，什么情况？」孩子的母亲焦急的询问。 孩子的父亲也焦急的看着方寒，等着方寒答覆。 方寒有些为难，他看着女孩子，女孩这会儿已经微微有些清醒了。 「血糖低，所以晕倒了，我建议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方寒沉吟了一下道。 「血糖低？」孩子的母亲一愣：「前两天才给她输了液啊，专门补了一下身体的，怎么会这样？」 「那还能参加考试吗？」女孩的爸爸看向方寒。 「我建议最好还是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血糖低的原因很多，再加上孩子突然晕倒，防备有什么严重的情况。」方寒道。 孩子的父母对视一眼，满脸的苦涩：「那就去医院吧。」 「不，我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我要参加考试，我要参加考试。」 女孩这会儿已经醒了，听到要去医院，急忙挣扎着起身，最里面嚷嚷着。 「还是去医院吧，咱么听医生的，今年考不成，咱们明天补考。」孩子的父亲安慰道，事情到了这一步，自然是孩子的身体重要，考试什么的就只能再说了。 方寒见状也不在边上呆了，趁着没人注意，悄悄熘了。 第848页 「那个女孩子究竟什么情况？」 看到方寒回来，田玲女士低声问：「真的只是低血糖？」 「嗯，低血糖。」方寒点了点头，连田玲女士也瞒着没说。 那个女孩确实是低血糖，不过并不仅仅是低血糖，同时还怀孕了，只不过当着这么多人，这种场合，怀孕这两个字方寒那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嘴的。 万一人家孩子的父亲不信，认为自己败坏了自己女儿的名声，当场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方寒都没地方说理去。 第0488章 毕业（上） 方甜参加完高考没几天，方寒也正式毕业了。 医学院大五的学生，除了留校继续读研的，基本上都是要下临床实习的，实习期学校的宿舍也就退了，学校也没有这些人入住的地方了。 因而不少人都是毕业当天早上抵达的学校。 像一些医学院，大五实习之后，实习的学生甚至都不会再回学校了，只要抽时间回学校拿一下毕业证和学士证之类的东西就可以了。 有些医学院毕业的仪式稍微隆重一些，会专门举办一个毕业典礼，授学位的仪式之类的。 林州省中医学院就一直保持着举办毕业典礼的习惯，因而毕业典礼的当天，毕业的学生都是需要返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然后顺便领取毕业证书的。 在毕业典礼的前三天，方寒甚至收到了班导师的消息，说是今年方寒将作为毕业生代表上台发言，让方寒早早准备一个发言稿。 「毕业生代表？」 方寒很是讶异了一下。 每年的毕业典礼，学校都会办的隆重一些，一则是为了给一些已经毕业的学生留下好印象，二则也有鼓励还在在读学生的意思。 对很多学校来说，特别是大学，毕业走出的学生成千上万，总会有那么一群人走到各个领域的尖端，到时候这些学生那就是学校的资源。 毕业典礼的时候，学校也会邀请一些已经毕业的有大出息的学生回来观礼，也会邀请一个各界的代表作为嘉宾。 毕业典礼当天，会有往届学生代表发言，也就是已经走出去的，前来观礼的学生之中，身份最为牛逼的，名气最大的一个人，同时也会有应届毕业生学生代表发言，这个学生代表自然是毕业生中最为牛叉的，学习成绩最好的，亦或者最有背景的一个人。 这个毕业生代表方寒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今年会是他。 当然，这个事方寒是非常喜欢的。 作为毕业生代表上台发言，到时候必然是会获得海量的崇拜点的，方寒为了崇拜点的事情，愁的头髮都白了，对于这种可以海量获得崇拜点的机会，他自然是很珍惜的。 …… 林州省中医学院虽然只能算是二流本科院校，比不得江州医科大等一些知名院校，可哪怕是二流本科院校，也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林州省中医学院只是单纯的中医类院校，没有江州医科大那么多的科系，可即便如此，一个年级的学生也并不少，每年走出的应届毕业生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今天是林州省中医学院毕业生的毕业典礼，一大早，已经走出实习的大五学生已经陆陆续续的返校，事实上从前两天开始，都已经开始有大五的学生返回了，只不过今天返回的人更多。 毕业典礼是下午三点，不过上午十点学生们就会以班级的形式开始几个，然后拍毕业照，留念等等，下午所有毕业生在学校的大礼堂集合，参加毕业典礼，一些优秀的毕业生还要上台领奖，学校会颁发一些荣誉性的奖章以及不算太丰厚的奖励云云。 「伟刚，你们昨天就来了吧？」 「昨天下午到的，转了一圈，晚上喝了点酒，早上差点起不来。」王伟刚笑着道。 「你们倒是潇洒，喝酒也不叫我。」 「你昨天又不在，不知道又跑哪儿潇洒去了。」边上一人笑呵呵的道。 这会儿不过早上八点多，很多学生也只是刚到，三位成群聚在一起。 「对了，我听说这一次的学生代表好像是咱们班的，你们知不知道是谁？」 「咱们班的？」边上几个人一愣：「不会吧，怎么可能是咱们班的呢，你会不会搞错了？」 方寒这一届，临床系、药理系、针灸系等等，学生怎么说也有一千多人呢，这毕业生代表可是在这一千多人之中选一个，可想而知。 一般来说，往届的毕业典礼，毕业生代表要么是学生会主席，要么是全年级排名靠前的几个人，不管怎么说，总是要服众的，你不可能随便拉出来一个人让代表学生们发言吧？ 虽然说一些时候关系和背影内部操作什么的必不可少，也总要面子里子都过得去吧？ 方寒一个班，虽然说也有一些比较优秀的学生，可要说能作为学生代表，那还真挑不出来几个。 要知道，出去实习的一些学生不见的就是全年级里面最为优秀的，真正优秀的学生大都选择了继续读研，继续深造，一般来说，下临床实习的，其实是一些不愿意继续读研，或者一些自认考不上研究生的学生。 「我怎么可能搞错，我二姨夫可是咱们学校的校领导之一，这事八九不离十，我只是不知道具体是谁。」 「真的是咱们班的？」 王伟刚一愣，沉吟道：「如果学生代表真的是咱们班的话，那么就只有可能是方寒了。」 第849页 「方寒？」 其他几个人一愣：「方寒，怎么会是方寒？」 方寒在班里面，确实算是比较优秀的几个人，不仅仅方寒，吴磊的学习成绩也不差，在班里面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方寒当学生代表，大家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一则，方寒的成绩是好，可毕竟不能算是真正的尖子生，最多算是全班前十，比较稳，比较踏实而已。 王伟刚道：「你们别忘了，方寒去年可是被评选为江州省的十佳杰出青年医生了，有这个荣誉在，咱们这一届，谁还能和方寒相比？」 其他人或许不是很清楚方寒的本事和方寒的能耐，王伟刚那可是亲眼所见的，江中院的资深主治都被方寒训的和二孙子一样，这样的人，他们这一级…… 不，别说他们这一级，就是整个林州省中医学院这么多年能出一个，都算是很了不得了。 这世上确实不缺乏天才，可天才和天才那也是不同的，有的人是百里挑一，有的人则是万里挑一，有的人是十年难得一见，有的人则是百年难得一见，在王伟刚看来，方寒就属于那种百年才能出一个的妖孽。 「江州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 有人还不知道这事，闻言更是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一则，评选的事毕竟是江州省的，一些人实习是在林州的，二则，像这种活动，也不是人人都会关注的，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就比如江州省除了有十佳青年医生的评选，还有省十佳杰出青年这样的评选，方寒长这么大，就不知道这谁都被评选过省十佳杰出青年。 还有一些劳模了之类的，那就更不知道了。 「是有这么回事，我当时还关注过，差点不敢相信。」边上另外一个人道。 「方寒真的被评为江州省的十佳杰出青年医生了？」不知道的几个人依旧是满脸震撼。 生十佳杰出青年医生啊，这样的荣誉，哪怕一些资深主治估么着都没戏吧，方寒一个实习生，哪儿来的这么大的面子？ 「还真是！」 有人已经打开手机开始百度了，上面果然有方寒。 「我看看，我看看。」边上不知情的都凑过去看。 「我累个去，这也太牛了吧，以前也没听说方寒有什么了不起的背景啊。」 「这才是真正的牛人吧，在学校里面不显山不漏水，这齣了学校，瞬间就一飞沖天，有了这个荣誉，方寒必然会留院吧，那可是江州省中医院啊。」 一群人羡慕的眼睛都红了，这种事，他们做梦都不敢想啊。 王伟刚站在边上倒是平静的多了，留院算个毛，这些人要是知道方寒敢指着主治的鼻子骂，不知道又是什么想法。 「看来今年的学生代表应该就是方寒了，怪不得是咱们班的，原来咱们班出了个大牛啊。」 几个人看过百度上面的资料，都是一阵惊嘆，省十佳啊，这样的好事他们是不敢想的，别说现在不敢想，就是正儿八经成了医生，那都不敢想。 一个省十个人，岂是那么容易的。 王伟刚等几个人在一块探讨，此时其他班也有一些人在探讨。 「听说今年的学生代表是临床系五班的，这事你们听说了吗？」 「五班的，怎么会是五班的，黄耀祥和闫增辉几个人好像都不在五班吧？」 「这事我也不清楚，反正是听人说的。」 「五班有什么牛人吗？」 「没听说啊。」 「算了，不想了，反正又轮不到咱们，对了，你们实习结束了，规培医院找好了没有？」 「我打算继续读研，现在本科学歷，根本没人要啊，不读研究生，只剩下转行了。」 「我也打算继续读研，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等毕业典礼结束，我找导师问一问。」 「我找了一家县医院。」 「哎，我还没找好，而且也不想继续读研了，看学校分配吧，希望能分配一个好学校。」 「对了，我听说今年江中院给了咱们学校十个实习名额，比往年多了两三倍。」 「给了这么多？」有人大吃一惊，江中院那可是周边五省最好的中医医院了，往年他们林州中医学院最多也就三四个实习名额，这一次怎么会这么多？ 第0489章 除了方寒之外最厉害 「方寒！」 方寒还没走进校门，就听到边上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一位身穿白色长裙，亭亭玉立的美女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 额，准确的说并非一位，而是三位，只不过三人以白色长裙的美女为首，另外两个美女在颜值上稍微逊色一筹。 「白灵，杨雪芹，韩露露。」方寒笑着点头。 方寒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是和吴磊陈晓峰谢雅萍一起来的，这一次江州中医院实习的也就他们四个人。 「一年不见，白灵和韩露露你们又漂亮了。」吴磊也笑着打招唿。 「难道说我们们家雪芹就没有漂亮。」韩露露笑吟吟的看了一眼方寒，斜眼看向吴磊。 「杨雪芹也漂亮了，只不过我前几天已经见过了，也就白灵和韩露露，你们长时间没见了。」 「是长时间没见了，都差不多一年了。」白灵道。 说着话，白灵还时不时的偷看两眼方寒，见不见吴磊，她自然是无所谓的，可是这么长时间不见方寒…… 第850页 「走吧，咱们进去说，这会儿肯定已经回来不少同学了。」方寒给了白灵一个礼貌式的微笑，然后道。 说着话，方寒迈步就向学校里面走去，白灵三个人很自然的围了上来，跟在了方寒边上，挤的吴磊和陈晓峰也只能靠边站。 谢雅萍看了一眼白灵三人，也很自觉的让开了地方，眼神中有些暗淡，她是和方寒在一个医院实习的，只不过和方寒却不是一个班，以前并没有什么交情，在江中院的时候也没多少说话的机会。 而且谢雅萍对自己的颜值也确实没有多少自信，她别说和白灵比了，就是和杨雪芹比都差远了。 「方寒，这儿。」方寒等人走进学校，来到教学楼附近，不远处就有人看到了方寒一群人，远远的就出声招唿。 这会儿广场上学生们都是成群结队，大都以班为单位，这会儿五班的同学已经到的不少了，江晨、徐茂成、王伟刚等人也都来了。 方寒和白灵吴磊几个人也走了过去，陈晓峰和谢雅萍并不是五班的，这会儿也都回各自的班级去了。 分别的时候，陈晓峰看着方寒的背影，很是有些复杂。 对方寒来说，今天来学校参加毕业典礼，之后还是要回江中院的，可对于他来说，参加了毕业典礼，已经没有再回江中院的必要了。 事实上对于实习的学生来说，前几天实习就已经结束了，陈晓峰和谢雅萍都有好几天没去医院上班了，他们是刻意等着方寒，为的就是和方寒一起。 实习期结束，实习医院那就不属于他们了，也就只有方寒、吴磊等个别留院的人，才有重新回医院的资格。 「方寒，听说这一次的学生代表是你，是不是真的？」 方寒刚刚走近，就有人凑上来问，边上不少人都看向方寒，等着方寒回答，事实上方寒没到这会儿，五班的学生都在讨论方寒的事情。 以前方寒给大家的印象那也就是踏实，认真，学习成绩不错，颜值高，可这一次，方寒真的让不少人吃惊了。 「嗯，是有这么回事，导师前几天告诉我的。」方寒点了点头。 「竟然真的是你。」 边上顿时响起一阵惊唿声，虽然大家刚才都在讨论，也猜测极有可能是方寒，可等到真正确认，他们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要知道，学生代表那可不仅仅是上台讲个话那么简单，今天的毕业典礼，是会有一些医疗界的大人物前来的，某个医院的院长，某家制药企业的老总，省厅的领导等等。 能在今天的毕业典礼上讲话，出风头，将来找工作那可是相当容易的，而且单学校方寒，也绝对会给这一次的学生代表安排不错的医院。 现在的学校基本上是不包分配的，可那也是看人的，对于尖子生，优秀的学生，学校还是会给予便利的。 …… 「到学校了，今天就正式毕业了啊。」林州中医学院门口，一辆计程车上面下来三个年轻人，其中一人下了车，抬头看了一眼林州中医学院的大门，忍不住感慨。 「班长，感慨什么呢，难道还捨不得毕业？」边上另外一个年轻人笑着道。 「班长怎么会捨不得毕业呢，班长现在可是江主任的高徒了，咱们毕业了还要找医院，找工作，班长人家就等着熬资歷了。」另一人笑着道。 「也是，咱们可没有班长这种运气。」 「什么叫运气，这叫实力好不好？」 邓立强斜眼看了一眼褚飞宇，这小子真是会拍马屁，自己说是运气，他倒好，直接说是实力，马屁精。 「好了，你们就别笑话我了，我也确实是运气好，被江宇文江主任看中，这才拜了江主任为师。」魏科鹏呵呵一笑。 对于拜师江宇文这件事，魏科鹏确实是很高兴的，他的心中也确实是有些庆幸的。 林州中医学院的学生前去林州省中医医院实习的人是最多的，毕竟是本地的医院，合作还是更多一些，就像是江中院，实习生大部分都是江州医科大的，同样，林州省中医学院的学生也大都去了林州省中医医院实习。 这次去林州省中医医院实习的足有四十多人，可真正能留院的也就三五位，拜师副高级别的，更是只有他魏科鹏一个人。 「走吧，我们来的估计最晚了吧，想来班里的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班长自然要姗姗来迟嘛，所有人都等着班长，那才是应该的。」邓立强笑着道。 「就是，班长自然是班长，不仅仅在学校里面是班长，出了学校依旧是班长，咱们班估计现在也就班长最厉害了，不仅仅能留在林州省中医院，还拜了江主任当老师，据说江主任的老师杨林成杨老是郭文渊郭老的学生呢。」 「嗯。」魏科鹏点了点头。 这一点也是最让他自豪的一点，郭文渊啊，那可是国内仅存的几位大国手，他拜师江宇文，等于就是郭文渊的徒子徒孙了。 林州省中医院的主任不少，可论出身和背景能比得上江宇文的，那还真不多。 三个人说着话，已经到了教学楼前面的广场，远远的，褚飞宇就看到了五班的同学。 「班长，哪儿。」 「呀，班长来了。」褚飞宇三个人走进，也有人笑着出声招唿。 「看样子我们来的最晚啊。」魏科鹏笑着道。 第851页 他是五班的班长，以前在班里就是人缘最好的，屁股后面也经常跟着一群小弟，这次实习回来，他又争取到了留院的资格，拜师江宇文，那就更牛气了。 「班长好。」 「班长来了。」其他人也都纷纷向魏科鹏打招唿，魏科鹏面带笑意，微微点头。 「班长好。」方寒也笑着打了声招唿。 「方寒。」魏科鹏笑着向方寒点了点头，他是有些不怎么喜欢方寒的，在班上，也就方寒经常抢他的风头。 别的方面不说，方寒在班里，女生缘是最好的，全班女生都支持方寒，当时竞争班长的时候，方寒也是他最有力的竞争者，还好他们班女生少，男生多，当时竞选班长，他和方寒几乎是一票之差。 方寒也只是和魏科鹏打了声招唿，然后就没空搭理魏科鹏了，边上的同学们还七嘴八舌的和方寒说着话。 「方寒，说说你在江中院的事情吧，大家都很好奇呢。」 「就是，说说吧。」 「也没什么好说的，在江中院就是治病手术，很平淡的。」 边上的魏科鹏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治病，手术，真当大家都没有实习过还是怎么的？ 一个实习生在医院能接触多少次患者？ 且不说江中院有没有手术，即便是有，也是你一个实习生能碰触的？ 他魏科鹏在林州省中医院实习了这么久，而且还被江宇文看中，真正上手的机会也没多少的。 可是让魏科鹏奇怪的是，这些同学却都不依不饶，依旧在边上起闹：「方寒，你就说说吧，大家都好奇着呢。」 「还是让吴磊说吧，我是真没什么好说的。」方寒笑着道，自夸他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而且自夸的话，语气方面还是要委婉一些，崇拜点的收穫那也是大打折扣的。 魏科鹏就有些奇怪了，他都来了，这些人竟然围着方寒问，他才是班长好不好。 以前吧，也就是女生们喜欢围着方寒，怎么现在男生们也都凑在方寒边上，有的人虽然没问，可依旧在凑热闹，好像所有人都以方寒为首了。 魏科鹏瞬间就不怎么高兴了，看了边上的褚飞宇一眼。 褚飞宇心领神会，急忙道：「各位同学，我给大家说一个勐料，咱们班长已经彻底留院了，毕业之后就是省中医院的住院医了，而且班长还拜师江宇文江主任，是江主任的高徒了。」 褚飞宇这一声，着实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呀，班长厉害啊。」 「班长竟然留院了，还拜师江主任，这么说班长应该是咱们班除了方寒之外最厉害的了。」 「是啊，羡慕啊，羡慕嫉妒恨啊。」 一群人顿时对魏科鹏崇拜羡慕。 只是魏科鹏却不怎么舒服，什么叫除了方寒之外最厉害的了？这个除了是什么个意思？ 第0490章 毕业（中） 「方主任。」 「江主任！」 方浩洋笑呵呵的和江宇文打着招唿。 「没想到林州中医学院竟然把方主任你这一尊大佛给请来了。」江宇文笑呵呵的打趣。 同样是省中医医院，可林州中医医院的地位比起江州省中医医院来那真的是有着天差地别。 从规模和档次上来说，林州省中医医院也是省厅直属医院，同样是三甲级医院，可三甲级可三甲级那也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医院和医生，评级和职称只是一方面，名气和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同样是主任医师，有的主任医师人尽皆知，有的主任医师则是偏安一隅，这就是差别，整个江州省副高以上的医生也不少，可真正能被人知道的也就那么寥寥数位。 往年林州省中医学院的毕业典礼，江中院可是不会派人来观礼的。 这来人吧，至少也要是科室主任级别，亦或者副院长级别，可江中院的科室主任和副院长，说实话，那可是真牛气。 江宇文虽然也是主任，可自问比起方浩洋来还是有差距的。 「江主任说笑了。」方浩洋哈哈笑着。 往年，江中院自然是不愿意来人的，这个来人和不来人那是两回事，江中院作为附近几个省份名气最大的中医院，周边的几所医学院校那可都是想和江中院合作的，什么实习名额，什么交流名额，什么安排名额等等。 江中院缺人，可是也不是收破烂的，什么人都要，这来观礼和不来观礼，那完全就是两种态度和两种形式了。 只不过今年不同，林州中医学院出了一个方寒，江中院怎么都是要来的，最起码方浩洋是一定要来的。 「方主任，江主任，欢迎欢迎啊。」 林州中医学院这边也是高层领导出面接待，规格相当的高。 今天前来观礼的贵客不少，除了一些医院的代表，还有省厅的领导，林州省中医学院这边的接待工作可是不能松懈的，万一让某一家觉得招待不周，那好事可就变成坏事了。 …… 魏科鹏很纳闷，今天班里这么些人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的，一个个都对方寒是相当的热情。 原本魏科鹏还打算听一听方寒究竟在江中院干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呢，吴磊还没来得及细说，班主任就开始集合了。 褚飞宇偷偷的打听了一些情报，然后给魏科鹏汇报。 第852页 「班长，听说方寒是今年的学生代表，要上台发言的。」 「方寒是学生代表？」魏科鹏吃了一惊：「怎么会是方寒呢？」 「班长，你看。」 邓立强也打听了，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江州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 魏科鹏又是一惊，这个方寒竟然被评选为省十佳了，凭什么？ 「拍集体照了。」 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声，魏科鹏三人急忙去集合。 远远的，魏科鹏就看到班主任正在亲热的和方寒说着话，自家的这位班主任平常可都是不苟言笑的，今天对方寒那也是相当的热情。 魏科鹏更纳闷了，以前也没听说方寒有什么大背景啊，怎么实习了一年回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毕业季。」 学校的大礼堂，毕业生们在台下就坐，林州中医学院的副院长主持会议。 「我们林州省中医学院创办于……」 副院长从林州中医学院的创办开始，简单的回忆了一下学校的发展史，然后是校长讲话，代表发言。 「看，是孙秋白学长。」 学生代表发言，往届毕业生代表先发言，然后是应届毕业生代表。 今年的往届毕业生代表，也是林州省中医学院走出去的一位大拿，可以说是这么多年来林州省中医学院走出去的学生里面走的比较高的几位学生之一，孙秋白。 「没想到这一次学校竟然把孙秋白学长请回来了。」台下的这些学弟学妹们都激动不已。 在不少人激动心情中，一位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走上了主席台。 方寒也有些惊讶，孙秋白的名字他刚入学的时候几乎就听过，可以说足足听了四五年了。 孙秋白是林州省中医学院毕业的，之后拜师杏林名家冯开阳，如今更是丰州省省厅的副厅长，丰州省保健局的局长，同时还是丰州省高官书记的保健医生，可以说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御医。 冯秋白是中央保健局的专家，大国手级别的杏林名家，负责中！央！领导的医疗保健工作，孙秋白四十岁出头，就已经走到了副厅级，担任丰州省保健局的一把手，将来进入中央的可能性非常大，因而不少人都说孙秋白极有可能是下一位国手级别的名家大家。 前文说过，杏林国手这个称谓有两种，一种是在民间威望非常高的杏林名家，比如郭文渊，还有就是进入中！央！保健局的，走进中枢，那就是官方认可的国手大家了。 孙秋白今年才四十二岁，将来进入中枢的可能非常大。 基本上每年林州省中医学院都试图邀请过孙秋白，可孙秋白却每次都不能去成，这倒不是孙秋白架子大，而是事情多，负责领导的保健工作，时间上就不能完全由自己做主。 「没想到林州中医学院这一次竟然把孙秋白请来了。」江宇文也有些惊讶。 「孙秋白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方浩洋微微点头。 江宇文看了一眼方浩洋，有两把刷子？ 这话估计也就方浩洋这样的敢说，他是不敢说的，从辈分上算，孙秋白和他的老师杨林成算是一辈，从医术上讲，江宇文也自问是不如孙秋白的，孙秋白能走到今天的地位，那绝对是有着真才实学的。 当然，这也是孙秋白走了御医的路子，从身份上来说确实超然一些，因而外界一些人对孙秋白的评价也比较高，可要说本事，江中院的秦卫华至少不再孙秋白之下，而且秦卫华的老师那可是罗元辰，论出身，秦卫华也不比孙秋白差多少。 方浩洋这位江中院急诊科的主任虽然没有拜师郭文渊，可水平那也是实打实的，要不然也扛不起江中院急诊科的担子。 杏林界讲究师承，孙秋白拜师冯开阳，从起点上讲，本就占了不少优势，他能被丰州省的高官选为保健医生，冯开阳学生这个身份占了不小的比例。 当然，江宇文的师承也不算差，他的老师杨林成虽然和孙秋白是平辈，可本事和名气绝对在孙秋白之上。 孙秋白为人温文尔雅，很想传统的学者，声音也带着磁性，给人的第一印象相当不错。 「感谢孙厅的精彩讲话，孙厅可以说是咱们林州省中医学院走出去的最为优秀的学员之一，这一次孙厅能在百忙之中回到母校，给在坐的这些学弟学妹传授经验，真的是相当不容易，希望大家能好好体会刚才孙厅的讲话，争取向学长学习，不辜负学校的培养和教育……」 副院长通知做了一个比较简短而又深刻的总结，然后道：「我们林州省中医学院是一所有着优良传统的高等医学院校，每年都有走出去的优秀学员，今年的这一批毕业生中同样有着很优秀的学生，比如临床系五班的方寒，三班的黄耀强，一班的闫增辉……下面我们有请今年的毕业生代表，临床系三班的方寒同学上台，代表今年的毕业生给大家做毕业讲话，大家欢迎。」 「方寒？」 「方寒谁啊。」 「以前没怎么听说过啊。」 随着副院长的话音落下，台下就传来不少窃窃私语之声，特别是外班的一些人，以前并没有怎么听说过方寒的，这会儿更是好奇的不行。 之前有人就听到了小道消息，说这一次的毕业生代表是五班的，可大家都猜不出是五班的谁。 第853页 当然也有人知道方寒的，特别是一些女同学，更是纷纷惊唿。 「是方寒，校草哎。」 「方寒，五班的方寒，没想到竟然是学生代表。」 黄耀强坐在台下面，此时脸色是相当的难看。 这一次的学生代表竟然不是他，而是方寒。 黄耀强可是方寒这一个年纪最为出名的人，不仅仅是学生会主席，同时成绩也是年纪第一，而且每一次都是年纪第一。 毕业典礼的前几天，黄耀强没有得到上台发言的通知，心中就有些不妙，他猜测过可能是闫增辉，也可能是其他几位竞争对手，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突然冒出来的方寒。 方寒这个人黄耀强也是知道的，学校一些好事者排的什么校草排名榜，方寒自然是第一位的，黄耀强对这个是嗤之以鼻的，男人又不是女人，又不靠脸吃饭。 当然，黄耀强本人也是入榜的，排名第五，只是他这个第五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学生会主席和成绩等一些列加分，单算颜值的话，连前二十都进不了。 男人的颜值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外界的一些因素影响比较大，比如有钱，比如成绩好云云，除非帅到方寒那种程度，哪怕是一身乞丐装都能穿出模特范儿来。 第0491章 毕业（下） 在上千学生的注视下，方寒迈着沉稳的步子缓缓的走上了主！席台。 已经有过在江州医科大讲课经歷的方寒，如今面对着上千人的场面，那是真的一点也不慌，步子沉稳，脸色平静。 「方主任这次前来林州中医学院观礼应该是因为方寒吧？」江宇文和方浩洋坐在观礼台上，都笑吟吟的看着方寒。 方浩洋笑而不语。 「江中院这次可算是遇到了一颗好苗子啊。」江宇文又忍不住嘆息。 方浩洋呵呵一笑：「老江，你这么说可有些不合适啊，算起来小方可是你的小师叔呢。」 江宇文脸色一僵，不吭声了，方寒是他师傅的师弟，还真是他的小师叔，而且还是那种非常嫡系。非常亲近的，这要是放在五六十年前，他见了方寒还真要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 副院站在台上，也笑呵呵的看着方寒。 说实话，当方寒在江中院实习期的一些事情传回到学校的时候，林州中医院的校领导那都被惊的不轻，他们林州中医学院竟然出了这么一位妖孽。 不错，妖孽。 林州中医学院虽然只是二流的本科类医学院校，可每年招收一千多学生，这么多学生中也不乏一些天才类型的。 毕竟单纯的高考成绩并不能完全的衡量出一个学生的天赋，特别是医科类的，有些人考高成绩虽然不怎么样，可在学医方面确实天赋了得，这几年林州中医学院走出的天之骄子也是有不少的。 比如孙秋白。 可天才归天才，天才和妖孽那还是没法比的。 谁家的实习生能入选省十佳，谁家的实习生能像方寒一样？ 现在的方寒在林州中医学院的校领导眼中，那就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那就是学校的骄傲。 方寒就读于林州中医学院，那么身上就有了林州中医学院的标籤，以后方寒无论取得了什么样的成绩，什么样的成就，不管方寒承认不承认，林州中医学院都会跟着方寒沾光。 「方寒？」 孙秋白此时也坐在管理台上，看着步履沉稳的方寒，自己这位小学弟看来真的很是有些不凡啊。 别的不说，单说方寒面对这种上千人的场景却没有一丁点的紧张，这就很不简单了。 「方寒好帅啊！」 「方寒好厉害。」 台下，百分之八九十的女同学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方寒。 方寒之前就是林州中医学院的校草，现在在江中院实习了这么久，方寒的身上更是多了一种自信，多了一种气质，比起之前，更是增添了几分魅力。 魏科鹏眼睛微眯，心情那是相当的复杂。 这一次实习回来，他原本以为自己是这些实习生中混的最好的，原本他是抱着王者归来的心思，打算接受全班同学的膜拜呢，却没想到风头被方寒抢光了。 魏科鹏很纳闷，他能被江宇文看中，说实话，真的算是运气了，虽然这一届的毕业生不少，足有上千人，可并不是每一个实习生都能被江宇文这样的主任看中的，一些实习生能留院就已经不错了，能榜上一位主治的大腿已经算是烧高香了，像江宇文这样的主任那更是祖坟冒青烟了。 可即便是祖坟冒青烟也没比的上方寒，魏科鹏就很不舒服了。 台上，方寒已经开始讲话了。 发言稿是前两天就准备好的，照着念就行了，毕业典礼上面的发言和在江州医科大的讲课不同，不需要花里花哨，标新立异，可即便是如此，崇拜点也是帅刷刷的往上涨。 相比来说，方寒以学生代表的身份发言，获取崇拜点甚至还要比讲课更为夸张一些。 毕竟大家都是同学，都是同级，以前方寒又不算太出众，这一次却脱颖而出，一些人羡慕，一些人崇拜，更多的则是嫉妒和恨。 特别是什么魏科鹏、闫增辉，黄耀强等人…… 毕业生代表讲话结束，下面是省厅领导讲话，然后是颁奖，毕业典礼足足进行了三个小时，下午六点才正式结束。 第854页 毕业典礼结束，也意味着方寒等人正式结业。 …… 「方寒，晚上大家一起聚一聚？」 走出大礼堂，就有人招唿方寒。 毕业典礼结束，大家都已经拿到了毕业证，明天开始，所有人那可就真的各奔东西了，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今天分别之后，很多人或许一辈子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林州中医学院的学生那也是来自天南地北的，一些人可能会留在林州，一些人有可能会回到家乡，从此天南地北。 「好的。」方寒点着头。 「班长，晚上聚会。」 「大家都组织一下，看看咱们班谁还去，最好是所有人都去。」 不仅仅是五班，此时其他班级也都在组织聚会，说是聚会，其实就是离别宴。 「江主任！」 魏科鹏无精打采的答应着，不过却有些心不在焉，要是没有方寒抢风头，他对晚上的聚会那是很期待的，可是有了方寒，他却没多少心思了，高傲的魏班长自然不想当绿叶。 正无精打采着，魏科鹏突然看到不远处江宇文和几个中年人一起从大礼堂的偏门出来。 「江主任……老师，您也来了。」魏科鹏还有些不太习惯在人前称唿江宇文老师。 「是小魏啊。」江宇文笑着点了点头。 「江主任收的学生？」副院长还在边上陪着，笑呵呵的看着魏科鹏，能被江宇文看中，这个魏科鹏也算是这一届毕业生中比较不错的了。 「小魏的水平还行，对中医也比较喜欢，我就带着指点指点。」江宇文笑着道。 方浩洋笑呵呵的看了一眼魏科鹏，眼睛一抬，对着远处的方寒喊：「小方，看到我都不知道打招唿？」 方寒很是无语的走上前：「方主任，江主任，刘校长，孙学长……」 江宇文笑呵呵的看着方寒：「小师叔，好久不见了。」 边上的几个人都是一愣，魏科鹏的嘴巴微张，满脸的难以置信，刚才江主任称唿方寒什么来的？ 「小师叔？」 自己没有幻听吧？ 刘院长倒是知道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这一茬，他吃惊是因为没想到江宇文这么放得开，在人前也不忌讳，就这么称唿方寒师叔，其他人不知道，那更是吃惊不小。 孙秋白惊讶的看向江宇文：「江主任，方寒难道是？」 「不错，方寒是郭老的学生，那可是我正儿八经的小师叔，不叫不行啊。」江宇文呵呵笑着。 叫不叫方寒小师叔，这个事全凭江宇文自愿，虽然方寒确实是他的小师叔，可两人年纪相差大，江宇文不叫，也没人说什么，面子上客气一下也算是给足了方寒面子了。 可江宇文就是叫了。 江宇文之所以不忌讳，是因为方寒有着让他不忌讳的实力。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江宇文有些没品，可在江宇文看来，这一声小师叔又何尝不是他和方寒拉近关系的桥樑。 郭文渊的学生多了，其中也不乏一些比江宇文年龄小的，可这些人中能让江宇文当着外人的面称唿师叔的，那还真不多。 老师傅，小徒弟，未出门的祖师爷，这话固然没错，可辈分是一方面，能不能承受的住，那就是另一方面了。 魏科鹏已经傻眼了。 方寒竟然是郭文渊的学生，如此算来的话，方寒还真是江宇文的师叔，而他又是江宇文的学生，要是这么算的话，他岂不是还要叫方寒一声师叔祖？ 「怎么会这个样子？」 魏科鹏已经彻底风中凌乱了。 方寒要是其他人的学生那也就罢了，哪怕是罗元辰，亦或者冯开阳，魏科鹏嫉妒归嫉妒，不舒服归舒服，事实如此，他也就认了。 可方寒偏偏是郭文渊的学生。 如此一来，他和方寒那就是一脉相承，有些事绕都绕不过去。 有句话叫眼不见，心不烦，惹不起咱躲得起，可现在，魏科鹏发现，自己好像都躲不起了。 江宇文都好不在乎的叫方寒小师叔，他以后哪里还敢在方寒面前扎刺，稍微得罪方寒，传到江宇文耳中，估计都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这一刻魏科鹏真的想哭，早知道他刚才就装着没看到江宇文了，何必过来打什么招唿。 他原本是想打招唿装逼来的，接过这个比没装成，反过来被人操了，世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 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一声不吭，这个话没法接，大咧咧的受了不好，说一声江主任客气了也好像不合适，干脆不吭声算了。 方浩洋呵呵一笑：「行了，知道你们今天毕业，事情多，忙去吧。」 说着话方浩洋几个人也有说有笑的走了，临走的时候孙秋白还多看了方寒两眼，自己这个小学弟竟然是郭文渊的学生，如此算来，自己这位小学弟的出身那是一点也比不他差啊。 目送着方浩洋等人走远，当场就剩下魏科鹏和方寒，其他人可不敢上前，只是远远的看着。 魏科鹏看着方寒，脸上很是尴尬，自己该怎么打招唿呢，是称唿一声师叔祖呢还是称唿一声师叔祖？ 第二卷 声名鹊起 第0492章 正式入职 「方医生回来了。」 方寒走进科室，一路上碰到的护士一声都是喜气洋洋的。 第855页 大家都知道方寒昨天是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了，正式毕业，其实也意味着方寒的实习期结束了，实习期结束继续留在医院，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已经算是住院医了。 这也是方寒了，换成其他人，这绝对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只不过对方寒而言，成为住院医和实习生，真的没有多大的区别，毕竟方寒作为实习生的时候就已经不能以正常实习生的身份来衡量方寒了。 虽然方寒毕业这件事对方寒来说并不算多大的事情，可是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们还是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一路点头，来到了骨伤分区。 「方医生早。」 值班室，林光亮和秦熙姌已经到了，正在整理值班室，看到方寒，两个人急忙打招唿。 「你们不用回学校？」方寒笑着问。 「我们江州医科大的毕业典礼是昨天。」林光亮急忙道。 方寒的毕业典礼是前天，前天晚上方寒和一群同学吃饭，唱歌，喝酒，足足折腾了一夜，因而昨天一天方寒也没有来上班。 江州医科大也有举办毕业典礼的传统，林光亮和秦熙姌都是江州医科大的学生，昨天一起回了学校参加毕业典礼，今天一大早就返回医院了。 这一次回学校，林光亮可算是大出风头了，他们这一届今年在江中院实习的足有三十个人，可真正留院的也就五个人，秦熙姌和林光亮就占了两个名额。 自家知道自家的事，要不是方寒，林光亮自问留院是相当艰难的，秦熙姌更难，要不是方寒，今年他们江州医科大能留在江中院的最多三个人。 「方医生早！」 方寒和林光亮秦熙姌说着话，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到了。 「师傅，恭喜毕业。」李小飞进了门就道喜。 方寒下意识一愣，恭喜毕业，这个倒是没什么毛病，可问题这个师傅恭喜毕业，怎么听怎么别扭。 「方医生现在毕业了，从今天起方医生就算是咱们江中院的正式医生了。」吕新文笑着道。 肖云恆斜眼看了一眼吕新文，方医生成了咱们江中院的正式医生，这话也是你吕新文能说的，真要算起来，人家方寒才是老资格。 「哈哈，人不少啊。」 正说着话，值班室门口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方浩洋迈着步子大步走了进来。 「方主任。」一群人急忙问好。 方浩洋笑着摆了摆手，看着众人道：「骨伤分区现在的人不少啊，方医生现在也算是兵强马壮了。」 方寒没吭声，给了方浩洋一个白眼，有这么糟蹋人的吗？ 方浩洋哈哈一笑，对方寒道：「小方，今天你抽空去医务科把手续办一下，我已经打过招唿了。」 「知道了，谢谢方主任。」 之前方寒在江中院，那是实习生的身份，从今天起，他就算是正式入职了，有些手续自然需要办一下，不仅仅是方寒，林光亮和秦熙姌等几位留院的实习生都要办一下手续。 实习生是实习手续，住院医那就是入职手续了。 …… 江中院，医务科。 这几天医务科也显得繁忙了起来。 事实上不仅仅是江中院，各大医院的医务科这一段时间都显得忙碌了不少。 毕业季，也是很多毕业生找工作的季节。 毕业之后，就意味着学生们彻底脱离了学校，开始步入社会，那么找工作自然是所有毕业生进入社会的第一步。 而且，这个时候毕业的也不仅仅是本科生，一些研究生或者硕士文凭的医学院学生这个时候也都毕业了。 单单这两天，前来江中院医务科应聘的研究生就足足好几位，硕士生也不少，本科学歷的更是多不胜数，只不过能真正进入江中院的人却寥寥无几。 医务科负责招聘的办公室门口，不少人都在等待着。 两个女孩子站在走廊上，显得很是紧张。 「佳怡，我们都没有投简歷，就这么直接过来真的好吗？」 「江中院招聘至少都是本科学歷起步，我们只是大专，投简歷的话根本过不了。」廖佳怡低声道。 现在去各大企业应聘，那都是有着相应的流程的，首先是网上投简歷，要是得到通知，才能去单位或者企业面试，过了面试然后是试用期，一步一个坎。 单单网上的应聘简歷，就会刷掉很大一部分人，面试那就更严格了，像江中院这种大医院，基本上都是十不存一。 廖佳怡也想规规矩矩的投简歷，可问题是她只是大专文凭，人家江中院招聘，哪怕只是护士，那也要本科学歷起步的。 这几年已经不是前几年了，前几年护理专业，大专学歷找工作还是比较容易的，相应的来说护士的门槛要比医生的门槛低得多。 可现在，各大学院都开设了护理专业，护士的门槛也相应提高了不少，很多本科毕业的护士找工作都不好找，更别说大专了。 特别是江中院这样的顶级三甲级医院，门槛那就更高了。 医生进医院不好进，护士进医院更不好进，走关系，找后门，塞钱，送礼，多了去了。 她们学校好几个人都是找关系掏钱，五万块买一个进医院的资格，就这，多少人都是拿着钱找不到门路，你有钱可找不到收钱的人，有什么用。 第856页 「可是我们这么直接过来，人家或许连让我们进门的资格都不会给。」另一个女孩子低声道。 说着话，办公室的门打开，一位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有人站在门口喊：「下一位，冯晓华。」 「佳怡，人家叫名字应该是按照简歷来叫的，我们在这儿等到天黑，估计都没什么戏。」 「那怎么办？」廖佳怡有些为难，她今天来其实也是来碰运气的，只是没想到连门都进不了。 「小飞的表哥不是在江中院吗？」边上的女孩低声问。 「方寒哥也只是在江中院实习，不知道能不能帮的上忙。」廖佳怡有些心里没底。 这两天常同飞其实也给廖佳怡说过，不行给方寒打个电话，只是廖佳怡有些不想打，方寒也只是实习生，虽然好像在江中院比起其他实习生来说比较受器重，可人家医院招聘的事情，方寒应该插不上手吧？ 像这种招聘的事情，别说实习生了，就是一些主治都没什么面子，除非副高以上，哪怕是副高，也不是说向塞人进来就塞人进来的。 真正能塞人进来的，也就是一些实权科室的大主任或者副院长一级。 「要不我给方寒哥大哥电话？」廖佳怡拿出手机，还是有些犹豫。 主要是她和方寒不熟，这种事万一方寒帮不上忙，她这个电话打过去反而让人为难。 有时候找人帮忙和找人借钱是差不多的理，你不知道人家有钱没钱，万一人家是真没钱，你没借到，还觉得人家不给你面子，别人也觉得帮不到你尴尬。 「佳怡！」 廖佳怡正为难着，就听到有人喊自己，一抬头，就看到方寒。 「方寒哥。」廖佳怡满脸惊喜。 「方寒哥，你怎么来了？」廖佳怡还以为是常同飞给方寒打电话了，所以方寒特意过来看看。 「我过来办点事，你这是过来应聘的？」 「嗯！」廖佳怡点了点头，有些为难的道：「我和同学一起过来看看，只是好像没资格面试，人家最低也要本科学歷起步。」 方寒微微沉吟，原来是这样子。 「你等一等，我找人问问。」 说着话，方寒迈步走过正在面试的办公室，直接走到边上医政科副主任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方寒推门而入，就看到任海强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忙着。 江中院的医教科是医务科的下级部门，任海强这位医教科的副主任同时也是医务科的副主任，医教科的职权是对内负责临床科室建设规则等问题，如科室的发展，医务人员的培养，职称的评定等工作，对外处理病人的投诉，以及对外单位的学习交流等工作，而医务科的只能则是组织实施全院的医疗工作，对全院医疗业务、医疗质量、医疗技术实施科学的组织管理，检查、督促院方的方针、政策及各项规章制度的落实和实施，并将实施情况及时反馈院方，以保障全院医疗工作的正常运行。 医务科是医院的重要只能部门，主管领导至少都是副院长级别的，只不过具体事务则是下面的主任和副主任执行。 「小方。」任海强抬头一看，发现是方寒，笑呵呵的站起身道：「小方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店啊，今天来我这儿是有事？」 「方主任让我来办手续，同时还有点事想请任主任帮忙。」方寒笑着道。 任海强算是方寒进入江中院之后接触的江中院第一位实权领导了，而且任海强对方寒也是相当照顾的。 「哎呀。」任海强哈哈一笑道：「你看我这记性，小方你这已经毕业了，不知不觉竟然实习期结束了，这时间过的是真快啊。」 第0493章 方寒哥 方寒微微一笑，给了任海强一个礼貌式的微笑。 「坐吧。」任海强伸手一指：「喝点什么吗？」 「不喝了。」方寒在任海强对面的沙发坐下。 任海强也不客气，重新坐下，查找着方寒的资料。 按说，实习生如果想继续留在实习医院，都是要提前写留院申请的，至于说能不能留院，那就是医院的事情了，不过这个申请却是一个必须走的程序。 你写了申请，才证明你是想留在医院，医院才会考虑留不留你，你要不写申请，医院就认为你不想留下，那么自然是不会考虑的。 方寒的情况特殊，不仅仅是方浩洋，哪怕是徐锦波那也是捨不得方寒走的。 任海强查找了一会儿，从下面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方寒，笑着道：「小方啊，你在医院这么久了，对医院的一些情况应该也是清楚的，在医院工作，一般来说有两种形式，一种是事业编，一种是合约制，你的编制问题方主任已经给你解决了，你在上面签个字，然后档案就会保存在档案处。」 事业编和合同制的区别就是临时工和正式工的区别，特别是公务员、医生、教师等一些职业，事业编和合同编的区别那是很大的。 首先待遇不同，合同工的工资是用医院财务部门内部经费发放，工资普遍较低，扣除社保之后，会更低；正式工的工资则是由国家财政保障，相对稳定，而且工资较高，退休后也有退休金。其次，就是发展空间，事业编的医生以后有着走上领导岗位的可能，像医院的科室大主任，副院长、院领导等，这些都是事业编，合同工是走不到院领导的岗位的。 第857页 比如匡明卓，匡明卓虽然进入医院就被任命为江中院急诊科的副主任，可匡明卓本身却是合同制的，也就是说在匡明卓没有拿下事业编之前，他也就止步于副主任这个岗位了，急诊科的大主任是绝对不可能让他担任的。 当然，对于一些优秀的医生，有些人是不怎么在乎编制的，比如匡明卓，以匡明卓的实力，他要是愿意，江中院绝对不会捨不得一个事业编制，只是匡明卓本人并不同意。 相比来说，事业编的待遇好，可一般年限都比较长，而合同编的话就比较随意了，三年五年由本人和医院协商，合同到期是否续约也比较自由。 而且以匡明卓的本事，哪怕是合同编，待遇也相对来说是比较高的，手术分成各方面个不比事业编的医生差，唯一差的就是福利待遇方面。 由此可见，无论是什么编制，主要还是要看实力，有本事了，人家不见的在乎事业编，没本事了人家却不见得愿意给你事业编，世上的事永远都是这样子。 方寒的待遇和安排，那是方浩洋早就安排好的，江中院对方寒那也是相当器重的，因而各方面的手续都只是走一个过场，方寒今天来也就是在合约上面签个字，然后建档。 对于留在江中院，方寒是没什么牴触的，且不说江中院对他很不错，单说江中院的名气和实力，那也是相当雄厚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方寒也不会放着江中院不呆，然后去找什么市医院或者县医院。 就拿全国来说，能比得上江中院的中医医院，要么在沪上燕京，要么在深海广云，方寒也没有背井离乡的打算。 「对了小方，你刚才说你还有别的什么事？」 被方寒办好手续，任海强笑着问。 「是这么回事。」方寒有些不好意思：「我表弟的媳妇是护理专业的，只不过是大专，您看……」 「你这是打算走后门？」任海强笑着打趣。 「这怎么叫走后门呢，这叫举贤不避亲。」方寒纠正道。 「好一个举贤不避亲。」任海强哈哈一笑，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走后门说的这个理直气壮的。 「行，既然是你小方举的贤，那我就应了。」 护士的话，门槛还是比较低的，江中院的护士中也不乏一些关系户，方寒开口了，这个面子任海强还是要给的。 「谢谢任主任，人就在外面，那我叫她们进来？」 「你把简歷给我就行，然后等医院通知。」任海强摆了摆手，人他就不见了，既然应了，那就等于直接上班，没有必要再走什么流程了。 「您等等。」方寒站起身出了门。 …… 办公室外面，廖佳怡和自己的同学时不时的看一看房间进入的办公室。 「佳怡，刚才那个帅哥就是你的方寒哥？」 廖佳怡白了对方一眼，道：「方寒哥是小飞的表哥。」 「我知道是小飞的表哥。」廖佳怡的闺蜜笑吟吟的道：「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女朋友？」 「怎么，动心了？」廖佳怡笑着打趣。 「切，那么帅的帅哥，谁不动心，你要不是有了常同飞，你敢说你不动心？」 「方寒哥确实很帅，而且也很有本事。」廖佳怡笑着点头。 方寒不过是常同飞的表哥，并不是廖佳怡的表哥，要不是方寒帅气有本事，廖佳怡作为常同飞的妻子，最多见了面叫一声方寒哥，人背后绝对没有这么客气的方寒哥长，方寒哥短。 「有没有女朋友嘛？」 「方寒哥现在虽然还没有女朋友，不过屁股后面的漂亮女孩子却不少，我估计你是没什么希望了。」廖佳怡毫不客气的打击道。 「切，事在人为，我才不信呢，只要佳怡你愿意帮忙，我一定拿下你的方寒哥，到时候我就是你的方寒嫂。」 「真不要脸，方寒嫂。」 两人正说着话，办公室的门打开，方寒推门走了出来。 「方寒哥。」廖佳怡急忙道。 「简歷带了没有？」 「带了，带了。」 「你们把简歷给我。」方寒道。 廖佳怡急忙把简歷递给方寒，跟着廖佳怡一起的女孩子也急忙把自己的简歷递了过来：「谢谢方寒哥。」 今天廖佳怡叫她来的时候，她还有些不想来，江中院哪儿是那么容易进的，还好跟着来了，看廖佳怡这个方寒哥的意思，和医务科主任的关系不浅啊，不仅仅能帮廖佳怡办了，好像还能帮她办了。 方寒接过简歷，也没多说，转身进了任海强的办公室。 任海强接过简歷，简单的翻看了两眼，抬起头看向方寒：「你表弟几个媳妇？」 方寒一愣，这任主任倒也会开玩笑，还几个媳妇，这要两个媳妇，岂不是犯了重婚罪了。 「另一个是跟着一起来的，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嘛。」 「廖佳怡？」任海强确认道。 「嗯。」方寒点了点头。 任海强拿起笔在廖佳怡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道：「另一个到时候还要面试，能不能过，就看她能不能过了面试了。」 「谢谢任主任。」方寒又道了一声谢。 这个方寒倒是没什么意见，任海强同意廖佳怡直接通过，已经算是很照顾他了，至于另外一个，方寒也是面子上抹不开，所以简歷一起拿进来了，要不然，他又不认识。 第858页 关于廖佳怡的事情，之前常同飞倒是说过，这事方寒也放在心上，能帮那就帮一下，人活在世上，免不了人情世故。 方寒自问自己又不是包黑子，没必要铁面无私。 正所谓，人不求人一般高，你再有钱，别人没有所求，也没必要对你巴结奉承，你在有权，别人没有所求，也没必要对你必躬屈膝。 方寒和任海强闲聊了两句，这才出了办公室，廖佳怡和她的闺蜜还在外面等着呢。 看到方寒出来，廖佳怡又急忙迎了上来。 「方寒哥。」 「简歷我已经递给任主任了，回去等通知吧。」 「哦！」廖佳怡应了一声，急忙道谢：「谢谢方寒哥。」 方寒看到廖佳怡心中没底，又补充道：「回去准备一下，到时候可能让你直接来上班，这几天把事情处理一下。」 廖佳怡这才安心，笑颜如花：「谢谢方寒哥。」 「谢谢方寒哥。」廖佳怡的闺蜜也笑呵呵的道谢。 「你的话可能还要经过面试，到时候表现好一些，应该问题不大。」方寒又多说了一句。 「啊……」 廖佳怡的闺蜜嘴巴一张，她还以为她和廖佳怡一样，等着上班呢。 「不过还是谢谢方寒哥，我们请你吃饭吧。」 虽然有些小失落，廖佳怡的闺蜜还是看的很开的，方寒又不是她表哥，能给她一个面试的机会，已经很不错了，要是没有方寒，她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简歷递过来也许就直接石沉大海了。 「改天吧，我还上班呢，下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班。」 方寒笑着挥了挥手：「行了，我先走了。」 说着话，方寒就迈着步子离去了。 廖佳怡和她的闺蜜一直看着方寒的背影消失，还依旧有些依依不捨。 还是廖佳怡先回过神来，在自己的闺蜜面前晃了晃：「回神了。」 「别闹。」廖佳怡的闺蜜打掉廖佳怡的手，依旧看着方寒消失的方向，长嘆：「哎，让我多看一会儿啊，我刚才都进入梦境了，如果是个梦，一直不醒多好。」 「花痴。」廖佳怡笑骂一句，迈着欢快的步子走了。 「等等我。」 第0494章 胆囊炎合胆石症 方寒刚刚回到科室，就碰到了唐康全。 「方医生。」 方寒看到唐康全就是一愣，急忙问：「唐老师的情况又有变化？」 唐康全的脸色就有些不自然了，急忙摇头：「不是，是今天我爸出院，我这不是想着过来给你打声招唿吗？」 唐德兴的这个病，原本并不算什么大病，也就是感冒发烧，只不过老年人体质差，气虚，元气不足，不容易好，先是唐康全自己用错了药，然后又去诊所看没效果，来了医院寒证又被当成热证，这情况刚好点了，唐康全又给吃了个水晶梨。 一来二去，当真是折腾的不轻，一个小病，足足在江中院住了二十多天了。 「恭喜，恭喜。」方寒笑着道：「唐老师还没出院吧，等会儿我去看看。」 「不用了，这会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车就在外面，我爸说了，就不打扰你了。」 「那行，有空我去探望唐老师。」 「好，有空就来家里玩。」唐德兴笑着点头，对方寒，唐康全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年轻人虽然比他足足小了十多岁，可当真是有本事，再加上是他爸的学生，有着这一层关系，唐康全自然是要好好维繫了。 方寒来到骨伤分区，陈远正打算出门，看到方寒，急忙招唿：「方医生，我正打算去找您呢。」 「什么情况？」 「来了两位患者，拇外翻。」 「走，去看看情况。」方寒点了点头。 骨伤分区现在可以独当一面的医生也算不少了，关节置换方面有温学义，肌腱修復、断肢再植和普通的骨外伤，吕新文都可以处理，只不过中医正骨和拇外翻却是方寒的领域，其他人还真不会。 进了治疗室，方寒就是一愣，一位金髮碧眼的外国美女正笑吟吟的看着方寒。 「方医生，您好。」 正是之前在江中院做拇外翻手术的那位德美混血儿。 治疗室边上还坐着两位年龄差不多大的外国女孩，看来这两位患者应该是金髮女孩介绍来的。 「噢，买噶，凯琳，你果然没有骗我们，这位中国医生真的很帅，是我见过的最帅气的东方男人。」 凯琳很是得意，她怎么可能骗人呢。 「你好。」方寒微微一笑，很是礼貌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查看两位外国女孩的情况。 这两位的情况比起凯琳的情况要稍微好一些，可也已经相当严重了。 方寒做过检查，就对陈远道：「安排手术吧。」 …… 手术室，依旧是陈远给方寒打下手，同时还有李小飞，上次做拇外翻手术，就是陈远给方寒打下手，方寒的目的很明确，拇外翻的治疗，他也是打算带出一个人来的，而陈远正是方寒选择的最佳人选。 温氏微创手术的难度其实并不算大，不过却有个前提，必须中西医皆通，最起码要精通一些中医手法，而陈远正好是中西医双学位，学习起来比起其他人有优势。 这一次方寒也带上了李小飞。 第859页 不管怎么说，李小飞也是方寒的学生，亲疏有别，在教导方面，方寒自然是最为偏向李小飞的，他只要会的，李小飞愿意学，方寒都是愿意倾囊相授的。 「师傅竟然还会温氏微创手术！」 李小飞是真的有些意外，上次方寒做手术的时候他还在丰州学习呢，在丰州骨伤医院的时候，李小飞倒是听说过这个微创手术。 别看这只是微创手术，可技术含量真不算低，哪怕在丰州骨伤医院会的人也不算太多。 像有些东西，知道是一会儿事，会不会又是一回事，别看这个小微创手术，不知道窍门，要是自己摸索，那还真不见得能入门。 现在国内可以做这个微创手术的医院，大都是派人去燕京学习过的，然后开展的这个小手术。 「方医生会的东西多着呢。」陈远是真有些羡慕李小飞这傢伙。 他也就是年龄大了，比方寒足足大了十岁，要不然，他都要拜方寒为师了。 中医重传承，重师承，这拜师和没拜师，绝对是两种待遇。 人都是有着私心的，哪怕方寒在很多时候对其他人的指点都从来不藏私，可如果有机会的话，方寒首先考虑的绝对是李小飞。 「还真是。」李小飞点了点头，心中当真是无语到了极点。 他也就去了丰州半年，方寒不仅仅会关节置换了，还会左右半肝切除了，还会温氏微创手术，李小飞都有些好奇，还有什么是自己这个师傅不会的。 「行了，包扎一下，下一位。」 温氏微创手术做起来很快，做完患者就能下床走路，两只脚不过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认真在边上看着，有什么不懂的就问。」 …… 江中院医院门口，副院长谭旺学和方浩洋李文军几个人站在门口观望着，知情的都知道，这是要来大人物了。 大概五六分钟，一辆黑色的大众在医院门口停稳，副驾驶先下来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中年人下了车，急忙到后面打开车门，搀扶下来一位头髮斑白的老人。 「曾老，曾先生。」谭旺学带着人应了上去，满脸堆笑。 「谭院长，方主任。」中年人客气的打着招唿，老人则微微颔首，并没有说话。 「外面热，咱们先进里面，里面说。」谭旺学笑着招唿。 说着话几个人进了门诊大楼，一边走中年人一边道：「谭院长，方主任，老爷子的情况我之前已经发过来了，不知道谭院长和方主任了解了没有？」 「已经详细的了解过了。」谭旺学道：「曾先生这次来是打算让匡主任主刀呢还是打算让方医生主刀呢？」 「我来的时候也了解了一下，听说方医生的水平还在匡主任之上？」曾先生问。 方浩洋道：「匡主任的水平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不过在左右半肝切除方面，还是方寒更胜一筹，曾老是胆囊炎和胆结石，这方面的话匡主任应该更擅长一些。」 「要不请匡主任和方医生一起来，先给曾老做一个会诊，看看情况？」谭旺学试探着问。 「也好。」曾先生点了点头。 老爷子这个病也有些日子了，一直都没有进行手术，现在是不能再拖了，这一次曾文龙选择江中院，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要说这方面，省医院和军医大自然是首屈一指的，平常江中院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只不过今年江中院多了匡明卓和方寒。 特别是方寒，方寒现在在老干部圈子里的名气可不小，曾文龙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先来江中院看一看，实在不行也可以请飞刀嘛。 以曾老的身份，住在哪一家意见那都是住，住在江中院也好，住在省医院也好，整个江州省只要是曾老愿意的专家，都是可以请的到的。 曾老在省医院住院，也可以请方寒和匡明卓，在江中院住院，也可以请宋喜山和田义涛，哪怕是燕京的一些专家，温文龙也是请的到的。 谭旺学前面带楼，先安排曾老在特需病房住下，同时让人请方寒和匡明卓前去会诊。 …… 方寒来的比较晚一些，他到的时候匡明卓已经到了，曾老到医院的时候方寒还在手术室做手术呢。 还没进门，方寒就被等在外面的方浩洋拦住了。 「方主任。」 方浩洋拉过方寒，稍微走远了一些，轻声道：「这次的患者身份比较特殊，你到时候尽量慎重，要给予足够的重视，同时也不能冒进，没有太大的把握，尽量不要承诺什么。」 方寒点了点头。 方浩洋叮嘱过后，这才和方寒一起进了病房。 病房里面，温学义正在给曾老做着检查，谭旺学和曾文龙站在边上，听到脚步声，曾文龙这才看向门口，等看到方浩洋边上的方寒，曾文龙就是一愣。 这位方医生比他想像中的还要更年轻啊。 「这位就是方寒方医生吧。」曾文龙笑着看向方寒。 「曾先生好。」方寒点了点头，和曾文龙打了声招唿。 「老爷子的事情就多多拜託方医生了。」曾文龙笑着说了一句，方寒又点了点头。 这会儿匡明卓已经给曾老做完检查了，走到边上查看曾老的检查报告，曾老也是有着属于自己的保健医生的，来的时候各种检查报告和病歷那都是非常的详细。 第860页 匡明卓做完检查，方寒这才上前给曾老诊脉检查，然后查看曾老的病歷和检查报告。 从检查报告上，方寒看出，曾老的这个病时间不短了，有好几年了，去年还在省医院住过院，治疗过两次，都是保守治疗，之后情况有所好转，也就是半个月前，曾老开始出现右上腹闷涨作痛，同时食慾下降，晚上还有惊慌心悸、胃脘痛等症状，白天头昏，还有轻微的健忘，保健医生给曾老做了检查，给出的方案是手术治疗，做胆囊摘除。 等到方寒和匡明卓两人都看过详细的检查报告，曾文龙这才道：「这次来中医院，就是奔着匡主任和方医生的名气来的，今天能请到匡主任和方医生两位一起给老爷子会诊，也是老爷子的运气，不知道两位关于老爷子的情况还有什么更好的建议没有？」 不得不说，曾文龙确实很会说话，一点也没有架子，单单这一点，就让人下意识的心生好感。 第0495章 念头不通达 「曾先生太客气了。」 匡明卓笑着道：「从各种检查和刚才的诊断来看，曾老的情况确实已经比较严重了，手术医疗组给出的手术治疗的方案是很负责任的。」 「方医生怎么看？」 今天曾文龙带着老爷子前来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手术，只不过人选方面一时间还没有确定，他们这次主要是奔着方寒来的，可刚才方浩洋也说了，如果是左右半肝切除的话，方寒肯定是首选，可要是做胆囊摘除，方寒就不见得比匡明卓合适。 如此一来，曾文龙的心中就有些动摇了。 任何人做手术都想找水平最好的医生来主刀，曾文龙更是如此，曾老爷子身份特殊，找厉害的医生更容易一些，如此一来就更没有必要委屈自己了。 此时曾文龙之所以询问匡明卓和方寒，其实就是想听听他们两个人的看法。 「方医生有什么说什么，老爷子的情况你们两位是行家，你们的建议我和老爷子都会慎重考虑的，实在不行，咱们请燕京的专家来也可以，不要有什么压力。」 曾文龙这话说的就非常明显了，翻译过来就是希望方寒和匡明卓量力而行，能拿得下，那就做，真要不能胜任，那就不要硬撑。 给大人物做手术有给大人物做手术的好处，也有给大人物做手术的坏处，做好了，好处自然很多，做坏了，后果那也是相当严重的。 曾文龙相信方寒和匡明卓听得懂他的话。 这要是换了别人，这样的话或许不会说，可曾文龙那是一点也不藏着掖着，他们曾家有这个底气，直说了，也没人敢明面上生气。 「一定要做手术吗？」方寒开口了，不过一开口就让曾文龙一愣。 「什么意思？」 方浩洋也使劲给方寒打眼色，今天曾文龙带着曾老前来，目的就是做手术，是来找主刀医生的，因而方浩洋也没上手，他又没能力做手术，此时听方寒这么说，难道说方寒是不建议做手术？ 曾老可不是一般的患者，人家既然有了做手术的心思，那么按照患者和患者家属的心思来，哪怕手术成功之后有什么后遗症，患者家属也是有着一定的承受能力的。 曾文龙能前来做手术，自然明白胆囊摘除之后的风险和各种情况。 要知道，手术是有着一定的衡量标准的，除非一些特例，大多数手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换个人来也是一样。 专家和普通医生的区别就是，更为熟练一些，风险更小一些，预后更好一些，出现各种意外应对能力更强一些，只要手术的过程顺利，谁来做都一样。 只要不是人为错误，出现一些正常范围之内的情况，患者家属也不能追究什么，要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任何意外都不能有，那么这世上也没人敢做这个手术了。 可方寒此时打算改变人家患者和患者家属的原定方案，这要是出了问题，亦或者耽误了最佳手术期，问题可就大了。 方寒看到了方浩洋的眼色，不过还是有什么说什么：「以我刚才的诊断来看，保守治疗还是有痊癒的希望的，不一定非要进行手术，不管怎么说，胆囊总是人体的一个器官，就这么摘除，怪可惜的。」 曾文龙眼睛圆睁，靠坐在病床上的曾老此时也勐然睁开眼睛，双眼直勾勾的看向方寒，眼中有着精光：「你的意思是不做手术也能好？」 谁他么喜欢做手术啊。 正如方寒所说，胆囊那也是人体的器官，人身上的东西那就没有多余的，哪怕是阑尾也有自己的作用，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摘除胆囊。 曾老这个病拖了这么久，为什么到现在才来做手术，那就是因为不想做这个手术，手术有风险，曾老又这么大年纪了。 「保守治疗的话，大概有六成的概率可以痊癒。」方寒微微沉吟了一下，说了一个比较保守的数据。 「六成？」 曾老眼中精光一闪：「足够了。」 曾文龙看了一眼老爷子，又看向方寒：「方医生，您说认真的？」 「我从来不拿患者的病情开玩笑。」方寒道。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试一试。」曾文龙沉吟了一下道。 「不过。」方寒又开口了。 方寒这两个字一出来，曾文龙的心又揪起来了，一般来说，这两个字后面都不会跟什么好消息。 第861页 「不过患者毕竟已经病了两年多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彻底痊癒，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 「需要多久？」曾文龙问。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三四个月应该可以痊癒。」 这一次不等曾文龙开口，曾老就说话了：「只要能把胆囊留下，时间长一点没关系。」 前来做手术之前曾老该问的都问了，哪怕是做了胆囊摘除，修养都要一段时间呢，之后调养恢復，用的时间不见得就比方寒所说的时间短。 「那就拜託方医生了。」曾文龙知道老爷子的意思，既然方寒说了不做手术可以治好，那么手术的方案自然就要靠后占了。 曾文龙看着方寒，心中有些琢磨不透这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为了在老爷子面前表现呢，还是真的只是为了老爷子的病情考虑呢。 一直没开口的谭旺学这会儿笑着插嘴：「既然是中医治疗，要不去我请其他几位主任过来，一起给曾老做个会诊，一起研究一下？」 「不用了。」 曾老大手一挥：「既然小方说了可以，想来他自己应该有了方案了，就没必要瞎折腾了。」 前来江中院之前，曾老的这个情况也没少找人治疗，既然最终能得出手术这个结论，可见其他医生也确实没什么办法了。 今天方寒说可以不手术，那就证明方寒有办法，既然有办法，又何必再叫一些没办法的人过来添乱呢？ 很显然，谭旺学口中的其他几位主任在曾老眼中已经成为那些没办法的人群了。 谭旺学讨了个没趣，急忙闭嘴，不说话了。 方寒走到边上，提笔写了一个方子，然后递给方浩洋：「方主任您看看。」 症状：主诉，右上腹闷涨作痛，食欲不振，晚上惊慌心悸，胃脘疼痛，彻夜不眠，头晕、健忘…… 舌苔白，黏厚，脉象沉弦滑…… 辩证胆胃失调，气机郁滞、湿热蕴结。 应调理胆胃，行气化湿，清热降浊。 方：清半夏、陈皮、茯苓、竹茹…… 方浩洋能从上面清楚的看到患者的病情，以及方寒的判断和用方。 如果方寒的诊断没有什么失误的话，那么单从上面的辩证和用方来说，那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方浩洋是知道方寒的水平的，以方寒的水平，诊断方面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如此一来，曾老的这个情况倒也确实没有必要非手术不可。 …… 走出病房，谭旺学和匡明卓先走一步，方浩洋刻意慢了两步和方寒一起。 等到边上没什么人，方浩洋这才道：「刚才进病房的时候我不是给你交代了吗。」 「是啊。」方寒点头。 「那你为什么乱出头，你要知道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曾老的情况恶化是什么后果吗？」方浩洋有些恨铁不成钢。 方寒的处理倒也不能说有什么问题，可真的有些冒失了，有些患者你可以冒失，有些患者你不可以冒失，曾老也不是一般的患者。 「我就是觉得这么摘除了胆囊有些可惜了。」方寒很认真的道：「我爷爷给我说过，医生治病救人犹如走钢丝，必须慎之又慎，要懂得学会保护自己，可我爷爷还给我说过，医不避险，我问他，这样岂不是很矛盾，我爷爷告诉我四个字——问心无愧。」 方浩洋一愣。 方寒道：「我就是觉得明明可以不手术，为什么一定要手术，我只是把自己的判断说出来，要是藏着掖着，我的念头就不通达，就做不到问心无愧。」 方浩洋又是一愣。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方浩洋这才伸手拍了拍方寒的肩膀：「你爷爷说的对。」 方浩洋是想保护方寒，可听方寒刚才这么一说，他却有些惭愧了。 方寒还年轻，哪怕方寒的水平不低，医术了得，可在见识、心性、经验、人生阅歷等方面还是一张白纸，这个时候方寒就很容易被其他一些人误导。 这个误导指的不是医术，而是性格，做事的风格。 如果带着方寒的医生总是给方寒教什么小心谨慎，不要冒失等等，天长日久，方寒有可能就会变得谨小慎微…… 在现阶段，毫无疑问，方浩洋就是方寒的领路人。 「问心无愧！」 方浩洋心情复杂，方寒比他想像的还要更完美，他刚才给方寒说的倒是有些画蛇添足了。 作为医生，要是真的能做到问心无愧，那么就真的是一位非常高尚，非常合格的医生了，哪怕方浩洋自己也不敢说自己就完全做到了问心无愧。 这一刻，方浩洋好像又想起了郭文渊经常说的一句话：「学海无涯苦作舟，医途漫漫心做秤！」 第0496章 成方 方浩洋迈着步子走了，一边走一边摇头，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年龄越大，胆子越小，慢慢的也沾染了一些陋习。 有些经验是好的，同时有些经验却是坏的，并不是所有的经验都是值得给后来人传授的，去其糟粕，把好的传统和习惯传下去，这才是前辈们应该做的吧。 而且从本质上说，如果方寒真的能够通过中医的方式把曾老的病治好，这也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自己在江中院搞中西医结合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让一些原本打算手术的患者採用中医的方法治好从而避免手术的风险，不就是为了让一些採取保守治疗没有希望的患者能在最合适的时候选择手术，从而避免耽误病情吗？ 第862页 想到这里，方浩洋的心情也瞬间愉悦了起来。 中西医结合，并不一定非要完全结合起来，互相结合，查漏补缺，其实也是很好的一种结合方式，比如前一阵从医附院来的那位癌症患者，要是对方能早来一阵，在做手术之前就来江中院治疗，或许现在已经彻底康復了。 想到应海涛，方浩洋又迈着步子向留观室走去，算起来他好像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去看过这位癌症患者了。 根据查房制度，科主任或者主任医师一般是一周查一次或者两次房，主治医每天查一次，住院医则每天至少要查房两到三次。 当然，这个查房因为有特殊情况耽误的话，有可能会推迟或者增多，特别是副高以上，如果查房当天有事原本的查房就极有可能推后或者延迟，亦或者只挑拣一些重要的患者。 方浩洋上周有事，并没有例行查房，算下来他已经有十天没有进行例行的查房了。 走进留观室，李祥全一家正在收拾东西，看到方浩洋进来，李祥全急忙打招唿：「方主任好。」 方浩洋点了点头，笑呵呵的问：「这是准备出院了？」 「是啊，今天出院。」李祥全笑着道：「原本前两天都可以出院了，方医生说可以多观察两天，这不又住了两天，感觉彻底好了。」 要是普通的胆总管结石手术，早就出院了，李祥全的情况比较复杂，伤口癒合比较慢，这才多住了好一阵。 「出院了好，回去好好休养，注意饮食，可不要再来了。」方浩洋笑着道。 「是，方医生特意给我订了饮食规划表，我回去就按照方医生说的来。」李祥全笑着点头。 方浩洋和李祥全说了两句，然后走到六号床前，应海涛这会儿也在病床下面，应该是刚从外面活动回来。 「感觉怎么样？」 「最近感觉好多了，胃口也好了，呕吐等一些症状也不太明显了，晚上睡眠也好了。」应海涛的情绪也不错。 一个人的身体状况，自己感受的是最明显的，以前什么情况，现在什么情况，应海涛能清楚的感觉到，从而进行对比。 他前来江中院的时候，可以说已经到了相当严重的地步，吃饭没胃口，呕吐，晚上失眠，症状很多，现在很多症状都减轻了。 「躺下，我看看。」 应海涛上了病床，方浩洋拉了凳子坐在边上，先给应海涛诊了脉，然后又查看了应海涛的舌苔，之后又用摸法摁了应海涛的腹部。 不检查不知道，一检查方浩洋吓了一跳。 这会儿知道方主任进了病房，陈远已经急匆匆赶来了。 一般来说，大主任前来检查患者，主治和住院医都要马上到场的，应海涛的主治医生是陈远，准确的说是方寒，因而并没有安排住院医，方寒之外就是陈远负责了。 陈远刚刚走进门，方浩洋就道：「去通知一下内科，让秦主任来一下。」 陈远一愣，这是个什么情况，方主任怎么好端端的来了留观室查看6号床的情况，而且还让通知秦卫华？ 难道说6号床的患者出现了什么新情况？ 不应该啊，他早上才查过房的，因为6号床的情况特殊，陈远对6号床也非常关注的，哪怕是方寒也都天天来转一下，询问一下情况，给患者做一个检查的。 「然后把6号床的病歷也给带过来。」方浩洋又补充道。 「好。」陈远应了一声，急匆匆出了门，走出病房，他先让护士去联繫内科，通知方浩洋，他自己则一边返回值班室拿病歷，一边准备给方寒打电话。 刚刚走进骨伤分区，陈远就看到了方寒。 「方医生。」 方寒回头，不解的看向陈远：「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陈远气喘吁吁的，看上去很着急。 「方主任去了留观室，去查看6号床的情况了，而且还让通知秦主任。」陈远急忙道。 一般来说，科室大主任是很少随意去查房的，偶尔去查房也是去查看一些比较严重的患者，查房的时候主治医和住院医都会到场，可查房的同时还通知其他科室主任的情况那就很少了。 出现这种情况，就意味着出了大问题了，陈远不得不慎重。 「6号床？」 方寒一愣：「应海涛？」 「对。」陈远点头：「方主任还让我拿病歷。」 方寒眉头一皱：「难道6号床的患者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了？」 应海涛的情况复杂，方寒确实很关注，他每天都会检查应海涛的情况，生怕出现什么变故，虽说他已经在模拟空间彻底把应海涛治好了，可现实情况和模拟空间还是不同的。 「你去拿病歷，我去看看。」 说着话，方寒就迈步向留观室走去。 骨伤分区距离留观室很近，方寒进了门就看到方浩洋正在边上和应海涛聊着天，应海涛坐在病床上和方浩洋说着话，看上去没什么异常。 「小方。」方浩洋看到方寒，笑着招唿了一声。 应海涛也急忙道：「方医生。」 方寒向应海涛点了点头，问方浩洋：「患者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情况很好。」方浩洋摇头。 「那就好。」方寒松了口气，只要患者没事，那就好，至于其他的，他也不想多问，人家方主任是大主任，爱怎么就怎么，难道还需要向他汇报？ 第863页 方寒和方浩洋说了两句话，陈远就拿着病歷来了，方浩洋一把接过，翻开详细的看了起来。 方浩洋的病歷还没看完，秦卫华就来了。 「老方。」 方浩洋看了一眼秦卫华：「你先看一看患者。」 秦卫华是见过应海涛的，也知道应海涛的情况，闻言走上前给应海涛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 「咦！」 秦卫华检查过后，眉头也是微微一皱，应海涛的情况竟然好的出奇，这简直让人意外。 方浩洋这么大张旗鼓，又叫来了秦卫华，吓的应海涛脸色都白了：「方主任，方医生，我这没什么事吧？」 这会儿向云岚并不在，应海涛更是心慌的不行。 「没什么事，是好事。」方浩洋急忙安慰了一句，这会儿他也把病歷看完了，然后递给了秦卫华。 秦卫华接过病歷，详细的看了起来，方浩洋也不吭声，等秦卫华看完，这才问：「老秦，什么看法？」 秦卫华看向方寒：「这上面的方子都是你拟的？」 方寒点头：「是啊。」 得到方寒的确认，秦卫华又看向方浩洋：「老方啊，你捡到宝啊。真不知道你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 方浩洋满脸喜色，脸上同时带着得意。 应海涛这会儿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方浩洋道：「别担心，你的情况非常好，好的出乎了我们的预料，好好养病，调整好心态，痊癒的可能很大。」 应海涛这才松了口气，有些不确定的问：「方主任，您是说痊癒？」 「对，痊癒。」 一般情况，方浩洋都不会这么给患者说话的，可他今天是真高兴。 边上的陈远同样是满脸懵逼，这是什么情况？ 方浩洋不在多说，笑着道：「出去说吧。」 走出病房，方浩洋把病歷递给陈远，这才问方寒：「这上面的方子是你拟的？」 「是。」方寒点头，秦卫华问了一遍，方浩洋又问，什么意思？ 「完全是你自己拟的，没有参照其他药方？」秦卫华问。 「最初参照了李老的方子，后来进行了改动，改动比较大。」方寒道。 秦卫华看着方寒：「这个方子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方寒还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从目前的效果来看，这个方子很不错，如果能多治疗一些患者，总结一下经验，这个方子完全可以作为一个成方使用。」方浩洋道。 「成方？」方寒一愣，然后若有所思，然后就明白了方浩洋和秦卫华的意思了。 所谓的成方就是指临床常用的疗效较好的一些方剂，比如一些经典名方，针对特定的病症，完全可以拿来用，只需要加减或者改动一下剂量就可以了。 中医中的方子，有些是一次性的，有些是完全可以参考使用的，比如自古流传下来的很多经典方剂，只要病症符合，医生们就不需要专门配方，直接改动方剂即可。 通俗的说，方寒的这个方子就是一个可以针对某种病症的方子，稍微改动加减或者改动剂量，就可以用在一些对症的患者身上。 换句话说，方寒等于创了一个新方剂出来。 第0497章 医者之路 「成方？」 陈远都惊呆了。 这个方子是方寒开的，可这一段时间写病歷，查看患者的情况，很多细节上的事情都是他来干的，他竟然没有注意到方寒的这个方子有什么特别。 很多人都知道，中医讲究一人一方，因病施治，中医的方剂也很难批量生产，之所以难以批量生产的原因就是同样的方子同样的病，这个人能用，另一个人不能用。 中医讲究因病施治，一人一方没什么毛病，可不代表中医的方子是乱开的，也不代表中医人给人看病，遇到所有的病症都是自己组方。 中医的方剂，有些方子药材少，有的方子药材多，虽然每一味药材的药效你都清楚，却不代表搭配在一块的效果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简单的病症还好，特别是一些复杂的病症，治疗起来那就要慎之又慎，开方的时候更是要再三斟酌，确定无误，方可用药。 前文说过，中医是一门经验性的医学，这也就导致并非中医越古老越好，很多歷史上的名医都是站在前人的经验上创立属于自己的医学理念。 很多人都知道，神医扁鹊，神医华佗，医圣张仲景，人们称赞某些医生的时候，也会说什么扁鹊重生，华佗在世，换句话说，如果扁鹊真的重生，华佗真的重生，他们的本事也不一定比得过现在的一些名家医手。 扁鹊是所以被称为神医，是因为他在当时的那个时代医术精湛，可到了现代，他掌握的东西就不见得比现在的一些医手名家多了。 中医经歷两千多年的发展，一代代的名医总结出来的方剂和医疗理念是在不断进步，不断积累的。 就拿伤寒论中的方剂来说，张仲景的伤寒论之所以能成书，是因为伤寒论中的方剂都经过了千锤百鍊，有些是之前一些医家用过的，有的是当代的，有的是张仲景自己总结出来的，一个方剂没有经过使用，药效如何，反应如何，哪怕是医圣也不敢贸然去推测。 比如《伤寒论》中的某些记载，患少阴病六七日，腹部胀满不大便者，应急用泻下法，宜用大承气汤，患少阴病，自痢下而便清水，大便呈黑、绿色，胃脘部必会疼痛，若口干燥者，可用攻下法，宜用大柴胡、大承气汤主治。 第864页 诸如此类的记载，那都是经过验证总结而来，患者患病四五日什么情况，七八日什么情况，有什么症状用什么方剂，那都不是凭空想像出来的。 无中生有要比借鑑照用难得多，就好比习武，你自创武功要比学习别人的武功难得多。 对中医人来说，每多一个成方，每多一个可以灵活使用的方剂，都能让后来者少走很多弯路。 方浩洋和秦卫华之所以吃惊，之所以惊讶，正是因为方寒给应海涛拟的这个方子以前没有过，现在用在应海涛身上效果却出奇的好，而且这个方子还可以灵活使用。 如果方寒能通过不断的实践，总结出这个方子的适用病症，那么这个方子就可以作为一个成方，让其他的中医人拿来用，这样一来，一些类似于应海涛一类的患者有可能就会得到有效的救治，哪怕这些患者遇不到方寒，只要这个方子的用法传出去，他们也有可能跟着受益。 陈远看了一眼方寒，心情那是相当的复杂。 歷史上能够留下经典方剂的医生，哪一位不是名医，哪一位在当时不是声名赫赫，不仅仅歷史上，国内仅存的几位大国手，每一位都有着自己的绝招绝技，都有着自己属于自己的特色方剂。 比如李可李老，不如郭文渊，比如罗元辰。 可方寒，方寒这才多大，二十来岁的年纪就琢磨出了属于自己的方剂？ 哪怕是方浩洋和秦卫华都没这个本事。 怪不得秦卫华会说方浩洋捡到宝了。 倘若方寒把这个方子总结出来，整理出来，那么方寒单靠这个方子，也能在整个杏林界拥有一席之地。 以后某些人使用方寒这个方子的时候，给一些患者解释的时候，会诊的时候，都要说一下，这个方子是江中院急诊科方寒方医生所创，治疗过什么什么样的患者云云。 成方为什么是成方，就是因为有先例可寻，到时候方寒的名字有些人不想提都要提，要知道，面对一些陌生的方剂，有些患者和患者家属也是会问出处的，你想要说服其他医生，那也是要有出处的。 方寒之前也没多想，这会儿才有些反应过来。 对于这个方剂的了解，方寒要比秦卫华和方浩洋更为清楚，毕竟这个方剂之所以能成形，是他在模拟空间足足琢磨了七八个小时，就这还不包括时间的快进和重复。 在模拟空间，应海涛足足死了好多次了。 要不是模拟空间，这个方剂方寒或许一辈子也琢磨不出来。 这世上有谁敢随便实验方剂，不在乎患者的死亡，可以清楚的检验患者服药后的各种变化。 也就是有着外挂的方寒，哪怕是郭文渊估么着都不敢，郭文渊所创的一些方剂那都是在前人的基础上稍微改动，不断改动，十年如一日，经过十年二十年的时间才成形的。 当然，不仅仅是郭文渊，其他的一些名家医手也差不多，毕竟药方是要用药治病救人的，不是让你随便实验的。 「小方，这个方子你这一阵好好总结一下，看看都适应什么样的患者，让老方尽量给你找一些这方面的患者，多积累一些病案出来。」秦卫华看着方寒，很是认真地说道。 「这还用你说。」方浩洋没好气的白了秦卫华一眼。 他叫秦卫华过来，也是有些不敢相信，并不是他不清楚这个方剂的重要意义。 方寒的这个方剂的重要性虽然比不上西医的某些发现，说什么攻克了某个疾病云云，却也绝对有着很重要的意义的。 如果这个方剂能够普及开来，不说攻克癌症，最起码可以救治一部分癌症患者。 「找机会去和郭老探讨一下，听听郭老的意见。」方浩洋拍了拍方寒的肩膀。 他真的是捡到宝了，方寒年纪轻轻就能创出属于自己的方剂，将来的成就或许不再郭文渊等人之下。 想着自己竟然有可能带出一位大国手级别的医手名家，方浩洋就有些忍不住的小兴奋。 他斜眼看了一眼边上的秦卫华，反正和姓秦的没什么关系，将来方寒成了医手名家，别人只会说方寒当时是江中院急诊科的医生，是方浩洋的爱将云云…… 想到这里，方浩洋就觉得自己压了姓秦的一头。 这就好比自己比不过别人，自己的儿子却有出息差不多。 当然，方主任是不会承认自己比不过姓秦的，姓秦的是主任，自己也是主任，有什么比不过的？ 「嗯，我会向老师请教的。」方寒点了点头。 「行，6号床的患者以后要盯紧，每次服药的情况，大小便，饮食变化等等，都记录详细。」方浩洋叮嘱道。 应海涛算是服用这个方剂的第一位患者，因而应海涛服药之后的各种症状极具参考价值，多方寒研究这个方剂很有帮助。 目送着方浩洋和秦卫华走远，陈远还兀自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方医生竟然创出了一个方剂？ 虽说中医治病，在灵活选用古方、经方、前人固定成方外，根据病症辩药择用，选药配伍，灵活组方是很多中医人教授学生都会说的话。 可事实上，大多数的初学者都是在选用古方、经方以及前人固定成方开始的，先开始选用，知道怎么用，然后根据病症予以加减、变化，这才是第二步，真正创出自己的方剂，面对患者的病情随即应变，不拘泥于古方、经方，这已经是更为高深的境界了。 第865页 大多数中医人，能够做到第二步，其实已经算是一位医道名家，算是一位了不起的中医医生了，能做到第三步的，不敢说所有人都是国手名家，至少已经走在了成为国手名家的道路上了。 如果把中医人学医用武侠小说中习武的境界来划分的话，第一步应该就是死搬硬套，师傅怎么教，学生怎么做，注重招式，第二步则是活学活用，套用《笑傲江湖》里面风清扬对令狐聪所说的：「死招数破得再妙，遇上了活招数，免不了缚手缚脚，只有任人屠戮。这个『活』字，你要牢牢记住了。学招时要活学，使招时要活使。倘若拘泥不化，便练熟了几千万手绝招，遇上了真正高手，终究还是给人家破得干干净净。」 经方背的再熟，不懂加减，不懂变化，遇到一些医书上没有描述的病症，很多人就不知道该如何办了，病症和方剂里面记载的有出入，就不知道怎么用了，这就叫不懂活学活用。 只有懂得活学活用之后，才有资格开始走自己的路子，创出属于自己的招式，适合自己的功法。 前两步靠勤奋，第三步靠悟性，靠天赋，方寒则靠系统！ 第0498章 莫法 向云岚远远的就看到方浩洋和秦卫华方寒几个人从留观室走了出院，然后越走越远。 「那位好像是内科的秦卫华秦主任。」 向云岚心中直犯嘀咕。 在江中院住院，这几天向云岚早就把江中院的一些专家医生的信息记熟了，医院的公示栏就有所有医生的照片和信息，上到主任，下到主治，住院医级别的是没有资格上墙的。 虽说很多人对医生的职称分类不算太明白，一些人甚至都不是很清楚住院医和主治医的区别，很多人甚至都把管床大夫当成主治医。 可要是看简介，前面没有一个主治医师这样的前缀，一般是拿不出手的，患者或者患者家属不懂，只是不懂住院医并非主治医，却并不代表患者和患者家属不懂主治医意味着什么。 走进病房，向云岚笑着向李祥全打招唿：「出院了？」 「是啊，今天出院，马上就走。」李祥全笑着道：「在医院都住了一月多了，身上都长毛了。」 「恭喜恭喜，不管怎么说你们总算是熬出头了。」向云岚的语气中不无羡慕。 李祥全才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他们在医附院就住了足足一年多，还不知道要在江中院住多久呢。 向海涛的眼中同样是羡慕，出院，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奢望。 不，不仅仅是奢望，有时候他甚至比较怕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出院往往意味着被放弃，意味着回家等死。 向云岚走过去在病床边上坐下，弯腰给向海涛倒了一杯水，轻声问丈夫：「刚才方主任和秦主任来过了？」 「嗯。」向海涛点了点头。 「是来？」 「是来看我的病情的。」向海涛这会儿想起来还有些不是很明白，来了两位主任医师，刚才当真是把他吓得不轻。 「方主任和秦主任还有方医生一起来？」向云岚的心中也咯噔一下：「没说什么事？」 「说我的情况非常好。」向海涛道。 向云岚心中一琢磨，大概就猜到怎么回事了，毕竟有些情况他比向海涛知道的多。 「这是好事啊。」向云岚笑着道。 「其实我也感觉到我这一阵比起刚来的时候好多了。」向海涛点了点头，猜不明白他也懒得猜了，他的情况好不好，自己感觉最明显。 「我走了。」 李祥全笑呵呵的向应海涛和蔡连军打着招唿。 「路上小心，回去好好休养。」蔡连军挥着手。 算起来蔡连军在江中院住院也有好几天了，通过方寒的治疗，蔡连军也觉得自己好多了，原本动不动头疼头晕的症状也渐渐消失了。 其实昨天的时候方寒都告诉他可以出院了，他这个情况已经可以回家慢慢修养了，脑梗死这个病并不是那么容易痊癒的，还需要长期的治疗和保养。 奈何蔡连军非要多住两天，蔡连军注意到了，方寒只要在医院，几乎每天都会来看一趟6号床的应海涛，哪怕早上没空，中午或者下午也会抽空来一趟，方寒天天来，蔡连军就能天天见。 吃一堑长一智，见识到了方寒的厉害，蔡连军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和方寒拉上关系，这个关系不一定要多好，最起码要改变他留给方寒的坏印象。 「慢走。」向云岚也笑着挥手。 看着已经收拾东西走出病房的李祥全，向云岚心中暗道：「我们也会痊癒出院的，一定会。」 …… 「方医生，有人找您。」 方寒在值班室整理着关于应海涛的治疗。 之前方浩洋和秦卫华没提醒，方寒还没怎么注意到他给向海涛开的这个方子其实是可以作为成方使用的，论水平，方寒现在的水平绝对不算差了，可要说见识，他和方浩洋秦卫华还是有着差距的。 系统也只能给方寒灌输技能和技能方面的经验，却不能增长方寒的见识和人生阅歷。 方寒抬起头，就看到江枫带着人走了进来，来人是一家三口，头髮斑白，走过来颤颤巍巍的老太太，缺了一条左腿的女人，和缺了一条右腿的男人。 看到走进来的一家三口，方寒急忙起身。 第866页 女人和男人看着方寒，眼眶中还有着泪花。 「快，扶他们坐下。」方寒急忙招唿。 女人摇头：「方医生，不用了，今天我丈夫出院，我们是来道别的，听说吕医生这会儿正在手术，我们就想着过来给您说一声，谢谢这么长时间您对我们的照顾。」 「这些都是应该的。」方寒看着这一家三口，心中也不禁有些心酸。 据说政府给男人赔偿的钱不算少，可缺了一条腿，有些东西不一定是钱能买得到的，失去了收入来源，赔偿的钱那也只是无根之水，只出不进，总有花完的时候。 「噗通！」 一直没吭声的男人突然给方寒跪了下来，虽然只是一条腿。 「您这是干什么。」方寒急忙上前搀扶起男人。 「方医生，谢谢您和吕医生还有江中院众多医生的救命之恩。」 男人当时送来医院，可不仅仅是外伤，同时还有疾病，呕血不止，当时止血的方子是方寒在手术室通过电话告诉叶开的。 当时医院要截肢，男人和女人都是不同意的，女人甚至一度晕厥，可到了今天，有些事男人也是清楚的，倘若不是江中院的医生抢救，别说一条腿，这条命能不能保得住还两说呢。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 男人和女人没什么文化，没什么见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能明白黑白，才能懂得感恩。 特别是在江中院这一阵，江中院的医生都是尽心尽力，男人能从截肢的痛苦中走出来，一方面是女人的鼓励，另一方面也离不开江中院医生的开导。 「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方寒整理着男人的衣服：「不要多想，回去之后好好休养，虽然没有了右腿，可还有左腿，还有双手，只要自己不放弃，总能找到希望。」 「谢谢您。」 看着男人一家三口离去，方寒无奈的摇了摇头。 有些时候，医生也是无力的，治病救人的医生也只是凡人，作为医生，比起普通人，要见更多的生离死别，要见更多的生老病死。 …… 江州省省医院，宽大的楼顶上面，好几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烈阳下面等待着。 六月份的江州省那是相当热的，中午的太阳威力很是不凡，一群专家的额头已经隐隐有了汗珠。 伴随着一阵螺旋桨的声音，一架直升机缓缓的在楼顶的停机坪上停稳，螺旋桨吹起的风也让等待的专家们感受到了一丝凉意。 直升机停稳，先是两位身材魁梧的汉子从直升机上下来，然后是一位中年人搀扶着一位七十岁左右的老人缓缓下了飞机。 省医院的专家们在副院长潘科龙的带领下走上前欢迎。 秦建明搀扶着父亲秦大柱，在一群省医院专家的拥簇下进了电梯。 省医院的特需病房早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秦建明在潘科龙的带领下，带着父亲进了特需病房。 秦大柱还有些不习惯：「这病房这么大，就一张床？」 「爸，人家这是特需病房，属于医院的高级病房。」秦建明笑着解释道。 「太浪费了，太浪费了，一个人住着也感觉到心里慌。」 潘科龙等人站在边上也不插话，秦老爷子感觉到特需病房太大了，他们却不能说什么。 了解秦建明的人都知道，秦建明是农村出身，白手起家，生生打出了一片江山，坐拥上百亿资产，名扬集团的董事长秦建明，在整个江州省那也算是一位不容忽视的人物。 秦建明坐拥百亿资产，可秦建明的父亲秦大柱却一直住在乡下，老人家来省城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说来省城的大医院了，住特需病房这边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 当然，在秦建明心中，巴不得自己的老爸一辈子都不知道医院的特需病房其实是单间，很宽敞，很浪费。 秦建明和老爷子说了两句话，这才笑着对潘科龙道：「老爷子没怎么来过省城，让潘院长见笑了。」 「哪里，老爷子这样的才是真正的让人钦佩，勤俭节约，我们要向老爷子多多学习啊。」 潘科龙可不会傻了吧唧的说人家秦大柱没什么见识，是个土包子，即便是秦大柱真的是个土包子，可有了秦建明这个儿子，人家这个土包子那也不是一般的土包子。 「爸，您先休息一会儿，有什么需要就找护士，我和秦院长说说您的病情，您这个病啊主要还是累着了，这一次一定要听我的，多多休息，家里那一摊子就不要再操心了。」 「我家里还有两头猪呢，今年猪肉价多贵。」老爷子还有些碎碎念，几年猪肉价已经到了五六十一斤了，足足翻了好几倍呢，他今年养的两头猪算是赚着了，他这一走，都没人餵猪了。 「放心吧，我让人在家里照看着呢。」秦建明也是没法子，为了老爷子的两头猪，他还特意留了人，一月工资八千块，就为了两头猪…… 可要是不招人照看吧，老爷子回去见不着猪，这又该生闷气了。 第0499章 残酷的医学 方寒早上吃过早饭，就到了郭文渊的住处。 开门的是郭文渊的曾孙女郭萌萌。 看到方寒，小丫头就兴奋的扑到了方寒的怀里，兴奋的叫着：「方寒哥哥。」 方寒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牵着小丫头的手一起走进了院子。 第867页 夏天，郭文渊还是老地方，院子的大树下面纳凉。 看到方寒，郭文渊就笑着放下手中正在看的书：「方寒来了。」 「老师。」方寒笑着走过去。 郭萌萌急忙去里面拿茶具，拿茶叶。 郭文渊笑的乐不可支：「我的好茶叶啊，我平常都捨不得喝，这小丫头。」 说着话，郭文渊已经开始烧水泡茶，同时笑着问：「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收了方寒这个学生，方寒来的次数还真不多，基本上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要么是书看完了，要么是遇到什么困惑了。 方寒从包里面把应海涛的病歷拿了出来，然后递给郭文渊。 医院的病歷，一般是不允许随便外泄的，特别是病歷的原件，那是要留在医院存档的，哪怕是患者也只能拿到病歷的复印件。 方寒今天带来的也正是应海涛病歷的复印件。 「您老看看这个。」 郭文渊伸手接过，没有急着看，而是等着水烧开了，泡上茶，给方寒倒了一杯，这才接过病歷看了起来。 「胃癌转移？」 患者的病歷最前面的部分自然是患者的现在病症，主诉、既往病史，之前的治疗歷程等等，之后才是本医院的诊断，治疗等等。 病歷是患者从入院到出院，医院对患者採取治疗的详细经过，用了什么药，用这个药的原因，做了什么治疗，做这个治疗的目的等等。 哪怕是患者打了一针消炎针，吃了一粒安眠药病歷上都要显示出来，容不得半点马虎。 如果患者在住院期间出现什么意外，那么病歷就是法律依据，医院有没有按照规定治疗，有没有违规的地方，患者的意外是不可控因素导致的还是医院的治疗和诊断出了问题，这些都能从病歷上查到。 病歷的整理一般是住院医等级，主治医确认签字，然后科室主任签字存档，一旦主治医签字确认，那么病歷就不能再进行涂改，涂改病歷是违法的。 患者的病歷病歷既是临床实践工作的总结，又是探索疾病规律及处理医疗纠纷的法律依据，同时也是医疗、预防、教学、科研等方面进行研究的宝贵资料和财富。 郭文渊只是抬头看了方寒一眼，然后继续往下看。 应海涛住院治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因而病歷的内容还是比较多的，郭文渊足足看了好一会儿，茶杯中的茶都凉了，方寒也已经喝了三泡茶了，郭文渊这才放下病歷。 「这上面的方子是你拟的？」 方寒点了点头：「是我拟的，我根据李老的药方进行改动，足足琢磨了一个晚上。」 「这个方子很不错，组方很有讲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效果也非常显着，你今天来的目的是？」郭文渊问方寒。 「我想把这个方子系统性的整理一下，问题是现在这个方子也只有一位患者在服用，我该从哪方面着手……」 方寒简单的把自己的困惑说了一下。 任何的药方都是用来给患者治疗的，这个新的方剂方寒之所以敢大胆的给应海涛服用，是因为他在模拟空间已经试验过了。 可针对别的患者，这个方子还能不能用，该怎么用，药量如何把握，该如何加减，该从哪方面着手，这就比较复杂了。 方寒的模拟卡也就剩下一张了，他不可能无限制的去使用模拟卡，而且模拟卡一次也只能模拟一位患者的病情。 到时候服药的时候会不会有风险，遇到风险该怎么掌控等等。 一个成方的确立，是建立在大量的病例上面的，一个方剂只有经过大量病例的实践，确定可以针对某种病症，这才能算是成方，如果仅仅治癒一位患者，那么这个方子最多也只是具有参考价值，却不能放心的拿来使用。 郭文渊把自己茶杯的茶水倒在地上，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的喝了一口，这才笑着道：「你能拟出这个方子，那么说明你对这个方剂的变化和组成都是瞭然于胸的，要说对这个方剂的熟悉，其他人那是绝对比不过你的。」 方寒没吭声，这是事实，这个方剂是他在模拟空间不断琢磨出来的，不断的变化，不断的实验，什么药物不能加，什么药物不能少，什么药物可以变动，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自己自然是最清楚的。 每个方子，创始人要是不了解，那么他也创不出这个方剂。 郭文渊继续道：「你要明白，万变不离其中，任何的方剂都有主药，辅药之分，病症有主次之分，药物同样有主次之分，就比如说大柴胡汤，大柴胡汤为什么叫大柴胡汤，正是因为柴胡是主药，除了大柴胡汤，还有小柴胡汤。」 「大柴胡汤是由小柴胡汤合小承气汤加减而来的，小柴胡汤为治少阳病之主方，大柴胡汤为治少阳未解，病人阳明化热之证。大柴胡汤是小柴胡汤去人参，甘草，加大黄，枳实，芍药而成，是以和解为主与泻下并用的方剂，治少阳阳明合病，小柴胡汤以和解为主，治疗少阳证，这两者都以柴胡为主，区别在哪里？」 「辅药。」方寒道。 「不错，辅药，主药不变，辅药不同，治疗的病症也不同，主次搭配，加减搭配，方剂也千变万化，可无论怎么变，原则是不变的，君药始终针对的都是主病或者主证，在治疗的时候，君药起主药的治疗作用。」 第868页 「继续拿小柴胡汤来说，若出现胸闷而不呕吐，方去半夏、人参加栝蒌实1枚，若出现口渴，加人参……若出现府中疼痛，去黄芩加芍药……」 「从这些变化中你看出了什么？」 方寒道：「主证不变。」 「不错，主证不变。」 郭文渊点头：「热、寒、暑……虚实阴阳，主病不变，只有主证符合这个方剂，这个方剂才能用，主证不符，这个方剂无论怎么变化都不能用。」 方寒若有所思，他的水平其实并不差，要不然也拟不出这个方子，郭文渊这么一说，方寒已经大概明白了。 「那么你这个方剂主治的什么？」郭文渊又问。 「峻补元气，清热解毒，调和脏腑，涕痰通府，固本培元。」 「现在明白了？」郭文渊呵呵一笑。 「明白了。」 方寒点了点头。 既然他这个方剂是峻补元气，清热解毒，调和脏腑，固本培元，那么这个方剂就只符合邪毒瀰漫导致的经络阻塞，胃气不復，元阳亏损之类的病症。 换句话说，这个方剂也只能治疗邪毒瀰漫脏腑，导致经络阻塞，胃气不復，元阳亏损这个类型病症的患者。 中医是没有癌症一说的，无论什么病症，中医治病都要先辨明病因，这个病是因何而起，然后用药，无论是癌症还是其他病症，中医的治疗理念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中医面对癌症，有些可以治癒，有些却无法治癒？ 这个问题其实还要回到最初，中医的兴起和发展，中医是一门经验性的医学，中医从最初只能治疗一些简单的病症到现在可以治疗各种重症急症，是经过上千年的积累发展而来的。 因而中医治病，无论是组方还是用药，都要有据可依，有据可循，在治疗病症的时候，有过类似病症治疗的先例，这个病治疗起来就比较简单，如果这个病症没有先例可寻，那么治疗的时候就比较复杂。 有和无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比如应海涛的这个情况，方寒甚至在医书上面都找不到类似的病症，因而在组方和用药的时候就找不到可以参考的方剂或者医案。 这个时候，方寒就要自己组方，简单的病症还好，复杂的病症组方不是那么简单的，一步错就有可能导致整个治疗前功尽弃。 如果方寒的这个方剂治癒了应海涛的病症，同时积累了足够的经验，那么以后再有医生遇到类似的病症，就可以借鑑，就可以参考，这也正是方浩洋和秦卫华激动的原因。 一个新的成方往往就意味着中医人治疗某种疾病的时候有了参考，有了借鑑。 从无到有，又少而多，中医正是这么一步一步发展而来的，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中医人就能少犯一些错误，没有借鑑，治疗的时候就会出现更多的失误和更大的风险。 事实上不仅仅中医如此，西医也是如此，很多人只看到中医一路走来的累累白骨，却没有看到西医一路走来的血泪史，每一种新型药物的研发，临床试验的时候多少患者因为新药而丧命，这些数据又有几个人真正关注过？ 最为常见的青霉素和利多卡因，这两种让很多人都尖叫的药物，同样也导致过很多患者的死亡，青霉素过敏，利多卡因过敏，也正是一条条人命，才让人们知道这两种药物会产生过敏。 医学本就是一门残酷的学问，无论是中医亦或者西医。 第0500章 本地就有一位 中医并不是万能的，当然，西医也同样不是万能的。 虽然说这世上没有治不好的病，可现实中还是有很多的绝症，这些绝症并不是治不好，而是水平不够。 这就好比做题，一年级的学生哪怕是学霸，他也不会做二年级的题，哪怕有一些天才自学可以做二年级的题，可也绝对不会做初中的题，不会做大学的题。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病症也是如此，疾病本身也在不断的变异，不断的进化。 套用西医的说法，疾病是病毒产生的，是各种细菌产生的，同时，各种病毒和细菌在和药物对抗的过程中，自身也在不断的变异，不断的求存。 郭文渊换了茶叶，重新烧上水，笑着问方寒：「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了。」方寒点头。 不得不说，郭文渊的水平确实是很厉害的，往往很简单的一席话，都能让方寒受益匪浅。 「永远记住一句话，万变不离其中，病症再如何的变化，都不会脱离本身的规律，方剂再如何神奇，也不会脱离自身的规律，这就好比一些定律，物理方面的定律永远只适用于物理，放到化学方面，它就不适用了，因为两者有着根本性的区别，方剂也是一样，在主要病症的基础上，病情变化，方剂加减，可方剂要是不能针对主要病症，那么这个方剂就是不合适的。」 「这世上不存在一方包治百病，也不存在一针起死回生。」 方寒忍不住乐了：「老师也看网络小说？」 「闲着没事，消遣时间。」郭文渊呵呵一笑。 …… 江州省医院。 医院给秦大柱做了非常详细的检查。 早上一大早，潘科龙就召集医院的专家进行会诊，秦建明也在会诊室旁听。 一般来说，医生会诊的时候，患者家属是不允许在场的，毕竟有的时候医生们商议治疗方案的时候，患者家属在场是会受到干扰的。 第869页 这个病原本可以这样治疗，可又有怎么样怎么样的风险，亦或者治疗方式不是很人道等等，患者家属在场，或许就会当场质问。 同时患者家属在场，也会给医生们一定的压力。 只不过凡事都有例外，秦建明想要旁听，潘科龙却不好说不行，患者和患者也是不一样的，患者家属和患者家属更是不一样的。 「从目前的检查结果来看，患者是肝癌，应该是中期，最佳的治疗方案还是採取手术治疗。」田义涛进行了分析总结。 「田主任，如果手术的话，你有多大的把握？」秦建明问道。 事实上秦大柱前来省医院之前，秦大柱的病情秦建明已经清楚了，他在老家的市医院已经给秦大柱做了检查了，确诊是肝癌。 只是不放心当地医院的水平，这才带着老爷子来到了省城，直接来了省医院。 「既然秦先生问了，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 田义涛沉吟了一下道：「患者的肝癌虽然只是中期，可情况相当不好，从各种检查来看，患者的癌细胞已经侵犯到了周围的肝组织和肝静脉，再加上老爷子的年龄，这个手术的难度是相当大的。」 了解过秦大柱的情况之后，田义涛确实是有些头疼的，说实话，这个患者他并不想接。 只不过，作为公立医院，是没有把患者扫地出门一说的，患者要是交不起医药费，医院还有话说，可问题人家秦建明并不不差钱。 而且以秦建明的身份，田义涛更是说不出不接的话来。 可该说的还是要说，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 其实吧，真要说，老年癌症患者有老年癌症患者的坏处，也有老年癌症患者的好处，坏处就是患者身体情况差，併发症多，治疗难度大，好处却也是显而易见的，对于老年人来说，特别是七八十岁以上的老年人。 一般，老年患者心态好，做了手术能多活两年三年的都是赚的，不像年轻患者，三四十岁的癌症患者，哪怕患者术后多活五年，患者也是不满足的，患者家属也是有怨念的。 秦建明眉头微皱：「田主任的意思是？」 「患者的情况很复杂，手术的难度相当大，风险也相当高，如果秦总执意要手术，手术的风险我自然是要说清楚的。」 秦建明看向潘科龙。 潘科龙急忙道：「秦总，田主任是我们医院肝病方面的专家，肝肿瘤切除的手术也做了不少了，放眼整个江州省，田主任的水平都是数一数二的，田主任所说的情况还是要慎重。」 秦建明微微沉吟：「那么以田主任的意思呢，老爷子如果保守治疗，情况会不会好一些？」 「这个我不敢保证。」田义涛道。 「田主任，您总要给我一个参考吧，手术风险大，那么咱们可以选择保守治疗，可保守治疗的效果有多大，这个我总要清楚吧？」 秦建明已经算是比较好说话的了。 不过田义涛却有田义涛的为难之处，癌症患者，特别是秦大柱这个情况，他是真不敢乱说。 保守治疗，对大多数医生来说，其实也只不过是延缓患者的病情而已，治癒是没有什么希望的，一般来说，选择保守治疗的癌症患者一个是不适合手术，手术风险太大，二一个，经济条件不允许。 当然，保守治疗也有过患者康復的先例，可毕竟是少数，遇到肿瘤患者一刀切毕竟还是大流，一刀切不敢说也能百分之百治癒，可只要后期化疗放疗扛过去了，情况好的，多活几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要是普通患者，田义涛自然是不怕多说，可患者是秦建明的父亲，田义涛就不敢随便发表意见了。 毕竟到了秦建明这个层次，认识的专家太多了，能请得动的专家也太多了，万一秦建明请到更厉害的专家，到时候说他耽误了人家老爸的治疗，这个责任谁承担的起？ 「田主任，这么说吧，如果手术治疗，成功了老爷子还能活多久，如果保守治疗，老爷子能活多久？」 秦建明已经把话说的非常通透了。 田义涛沉吟了一下，慎重的道：「如果排除手术中的风险，最理想化，手术非常成功，那么自然要比保守治疗好一些的，患者现在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保守治疗的效果不会太好。」 秦建明听明白了，问：「田主任的意思是还是手术好一些，只不过这个手术田主任没多大把握，是这么个意思吧？」 田义涛点了点头。 秦建明这话说的委婉，不过意思很明白，田义涛也没什么好说的，作为医生，没必要意气用事。 「那么如果能请到更厉害的专家，是不是更适合手术治疗？」秦建明问。 「如果能请到更厉害的专家，自然是手术治疗好一些。」田义涛点头。 「那么田主任有没有什么人选给我推荐呢？」秦建明问。 「这个……」田义涛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医生也是一样，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承认自己的水平不如人，因为秦大柱的情况特殊，身份特殊，田义涛承认自己水平不济已经算是放下脸面了，此时秦建明竟然还让他推荐人。 潘科龙急忙道：「秦总，要说肝切除方面比田主任厉害的专家不能说没有，放眼全国却也绝对不多，这样的专家也大都在沪上、燕京。」 第870页 秦建明摆手道：「潘院长，这些我都知道，只不过相对来说，医疗领域你们要比我更清楚一些，人可以我来请，但是该请什么人，我却没有头绪，你们总要给我个建议吧？」 「潘院长大可放心，这个手术还是在咱们省医院来做，专家我来请，费用我来出，咱们医院这边我也不会亏待，作为儿女，自然是希望父母长命百岁，多活几年的，老爷子吃了一辈子苦，我这个做儿子的总要尽一份心吧？」 田义涛道：「燕京医院的陈培忠陈教授、协和的郭定文郭教授，沪上的孙铭损主任，这几位都是肝病领域方面的权威。」 「行，我找人联繫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几位专家请来江州。」 田义涛犹豫了一下，又道：「其实咱们江州省就有一个人的水平不在我之下。」 「田主任说的是军医大的宋主任？」 田义涛摇头：「宋主任的水平确实不低，不过比起这位还差了些。」 宋喜山的水平田义涛是知道的，和他半斤八两。 「田主任说的是方寒？」潘科龙也想到是谁了。 说实话，这个名字潘科龙是不想说的，也不怎么希望田义涛说出来。 请外地的专家，潘科龙是不怎么反对的，省医院又不是没有请过飞刀，可本地的？ 请本地的飞刀，这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技不如人？ 外地的没什么竞争，承认技不如人没什么，可本地的，都在一个省，都在一个市，那就存在竞争了，江中院和省医院辐射的区域差不多，而且两家医院都是三甲级医院，江中院做大了，势必对省医院造成威胁。 只是田义涛说了，潘科龙阻止也来不及了，所幸说出来。 而且在潘科龙看来，方寒或许水平不低，却也不见得就比田义涛厉害多少，想要拿下秦大柱这个病，厉害一丁点那可不行。 第0501章 孙秋白 田义涛其实也并不想说出方寒的，一个城市的，而且方寒又年轻的离谱，承认自己不如一个年轻人，这真的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只是方寒现在已经做过好几例的肝切除手术了，患者的预后都是相当好的，冷岑的哥哥冷晨已经出院了。 事后田义涛是了解过冷晨的情况的，以冷晨当时的情况，田义涛是不敢接手的。 秦建明嘴上说的好听，需要自己推荐，这话你信一半就好，你真要认为秦建明没什么渠道，打听不到厉害的专家，那你就真的太天真了。 而且，相比起请外援，田义涛倒是更喜欢方寒一些，一则，他和方寒做过手术，也算清楚方寒的为人，二则，方寒年轻。 这么厉害的年轻人是压不住的。 压一年难道还能压两年，方寒又不是省医院的医生，有着江中院捧，方寒迟早都是要出头的，有些问题是要从根源上解决的，江中院现在有了方寒和匡明卓，和省医院在肝病领域迟早都会碰撞。 再说了，越是难度大的领域，患者源头少，可同样，某方面的专家也少，整个江州省哪怕加上方寒，也就三五个人，说有竞争吧，自然有，要说有影响吧，还真不算大。 「方寒？」秦建明一愣，这个名字有些陌生啊。 「是江中院急诊科的一个年轻医生，我和他同台过手术，水平相当不错，已经达到了国际一流水平，放眼国内，比得上这位方医生的人也不算多。」田义涛道。 既然说了，田义涛也不藏着掖着，索性捧了方寒一把。 「江中院不是中医医院吗？」秦建明有些意外。 江州省的几大医院，秦建明还是了解的，其实刚才田义涛说手术难度大，秦建明就想到了江中院，如果保守治疗，他还是更愿意相信江中院一些。 …… 中午，方寒就留在郭文渊的家中吃午饭，郭文渊有自己的保姆，饭菜味道还可以，方寒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郭文渊这儿吃饭了。 吃过午饭，方寒就进了郭文渊的书房。 平常方寒来郭文渊这儿的次数少，可每次来，一呆都是一天。 下午三点多，方寒正在看书，就被郭萌萌叫了出去。 「方寒哥哥，来了个客人，曾爷爷让我叫你去。」 「知道了。」方寒笑呵呵的放下书，这小丫头，算辈分其实都应该叫他爷爷了，只不过方寒对这一方面没讲究，年轻人也都是各论各的。 来到外面，院子里郭文渊已经重新泡上了茶水，郭文渊的边上坐着一位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 「孙学长。」 方寒看到对方就是一愣，这位来郭文渊这儿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寒的学长，冯开阳的学生孙秋白。 「方学弟。」孙秋白笑呵呵的向方寒点了点头：「上次毕业典礼，人多，都没和学弟多聊一聊。」 郭文渊有些惊讶：「你们认识？」 「郭老，我也是林州中医学院毕业的，前几天林州中医学院的毕业典礼我也去了。」孙秋白笑着道。 郭文渊这才反应过来，笑呵呵的道：「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没想到你和小方竟然都是林州中医学院走出来的。」 孙秋白笑着道：「我也没想到母校竟然出了方学弟这么了不起的一位学弟。」 「孙学长谬赞了。」方寒微微谦虚。 方寒和孙秋白正说着话，突然电话响了。 第871页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说着话方寒站起身走到一边接起电话，很是客气的道：「田主任，我是方寒，您有事？」 对于田义涛，方寒是很尊重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方寒的肝切除其实算是田义涛传授的，使用复制卡有个前提，必须被复制者愿意传授，倘若田义涛没有愿意传授方寒的这个心思，方寒的复制卡那也是没办法复制田义涛的技能的。 而且使用复制卡，算是不告而取，真要算起来，方寒都算是偷师了。 因而在心中，方寒已经把田义涛当成半个老师了。 「小方，是这样的，省医院这边有一位肝癌患者，大概情况是……」田义涛把秦大柱的情况给方寒说明了一下，道：「患者家属的意思是请外援，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田主任您也没把握？」方寒问。 「我实话，我把握不大，患者年龄大了，癌细胞已经扩散，这种情况，手术的难度相当高，要尽可能的切除病变的部位，同时还要尽可能的保留没有病变的部位，再者，从核磁共振和检查结果看到的东西不一定就和实际情况相符，万一切开之后出现什么变化，那就更麻烦了。」 方寒微微沉吟，要是田义涛都没有多大把握的话，那么他其实把握也不大，从水平方面而言，方寒的肝切除其实并不比田义涛高多少。 上次和田义涛同台，方寒是因为使用了提升卡，所有技能都提升了一个段位，原本高级的左右半肝切除其实已经被提升到了宗师级。 宗师级那就是世界一流水平，方寒当时的肝切除水平不说排名世界第一，却也绝对能排进前三。 全球前三，就这还是保守估计，而且第一的可能是很大的，毕竟系统认可的宗师级技能比起现实中的国手大家还要高出一些层次的。 可在没有提升卡的前提下，方寒和田义涛就是半斤八两了。 「如果田主任您都没多大把握的话，我应该也没有多大把握。」方寒实事求是的道。 方寒这么说，田义涛倒是舒服了不少，田义涛是所以比较喜欢方寒的原因正是因为方寒并没有傲气。 「小方你的水平我还是了解的，你就不用谦虚了。」 田义涛笑着道：「我说句不客气的，就燕京沪上的一些专家，水平也不见得比你厉害，要不你先看看情况，我把患者的核磁共振原片和各种检查发你邮箱，你先看一看再做决定？」 「也好。」方寒应道。 挂了电话，方寒走到郭文渊和孙秋白边上，孙秋白笑着问：「是有什么患者？」 方寒刚才走的并不算太远，孙秋白和郭文渊隐隐能听到方寒谈论的应该是病情方面的东西。 「省医院有一位肝癌患者，想请我过去看看。」方寒道。 「肝癌患者？」 孙秋白当下就有些吃惊了。 肝癌患者那可是相当棘手的，而且患者还在江州省医院，患者住在江州省医院，却邀请方寒前去看看，这里面的意味可就很值得深思了。 江州省省医院的水平孙秋白还是知道的。 无论是经济水平还是医疗水平，江州省都要比丰州省强出一线的，孙秋白作为丰州省保健局的专家，省厅的副厅长，很清楚丰州省省医院的情况，江州省省医院要比丰州省省医院强得多，可以说是专家如云，高手众多。 这种情况省医院还邀请方寒，自己这位学弟究竟是多么了得？ 郭文渊倒是知道的多一些，问：「请你做飞刀？」 「嗯。」方寒点了点头。 「你没答应？」 「电话是省医院的田义涛田主任打来的，田主任自己都没多大把握，我其实是不如田主任的。」 「做肝肿瘤切除？」孙秋白好像听明白了。 「对。」方寒点头道：「患者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肝脏和肝静脉，相当的麻烦，手术风险很大。」 「方学弟还能做肝切除？」孙秋白更是惊的不轻。 自己这位学弟不是中医学院毕业的吗，不是郭文渊的学生吗，怎么竟然还会肝切除这么高端的西医手术？ 而且方寒能让省医院邀请做飞刀，这水平那可是相当的不错的，毕竟人家省医院可是有着自己的专家的，水平不如人去做飞刀，岂不是自取其辱？ 「算是会吧。」方寒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算是会？」孙秋白更无语，这算什么回答。 「你不是正在琢磨你的方剂吗，可以去看看情况，如果情况允许，或许不需要手术呢？」郭文渊笑着道。 方寒想了想也对，他现在正在琢磨自己的方剂呢，应海涛虽然是胃癌，不过胃癌切除之后癌细胞也转移到了肝脏，如果省医院的这个患者的情况和应海涛有着类似之处，或许可以借鑑，调整一下方剂？ 孙秋白听的迷煳：「什么方剂？」 郭文渊也不藏着，伸手把放在边上的病歷递给了孙秋白。 孙秋白接过病歷详细的看了一遍，脸上的惊色更浓：「这方剂是方学弟自己拟的？」 「嗯，我琢磨了一晚上。」方寒可以强调，自己是琢磨了一晚上琢磨出来的，不是现场琢磨出来的。 「一晚上就琢磨出这么一个方子？」孙秋白心中更无语了，自己的这个学弟比他想像的还要妖孽啊。 第872页 郭文渊笑着道：「小孙以后要是遇到类似的患者，可以推荐来江中院。」 这也是郭文渊的目的，方寒的这个方剂想要得到认可，还需要大量的病案积累，有些病证不是那么容易碰到的，孙秋白在丰州影响不小，万一遇到类似的患者，正好可以推荐给方寒。 有人或许会说了，万一孙秋白抢了方寒的方子，自己去琢磨呢，人家总结出来发表，这个方子那就是孙秋白的了。 这个担心其实有些多余，一则，用方自然要有登记，方寒的这个病案在先，有病歷证明，再者，正如郭文渊上午给方寒说的那样，要说对这个方剂的了解，自然是方寒最为了解，孙秋白即便是拿去了，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搞明白的。 还有，这个病歷是郭文渊让孙秋白看的，孙秋白即便是再胆大，也要顾及郭文渊，得罪郭文渊这么一位国手，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 第0502章 过犹不及 「田主任，不知道方医生是怎么说的？」 会诊结束之后，秦建明已经托人去联繫燕京的陈培忠了，田义涛所说的几个人，秦建明不能同时都联繫的。 作为江州省成功的企业家，秦建明对一些潜规矩还是懂的，越是厉害的医生那都越高傲，田义涛推荐的几个人秦建明也没有把握都请来，也可不能同时请。 请不来倒是没什么，万一同时请，到时候人家都答应了亦或者两个人答应了，到时候你让谁前来？ 毕竟是你先邀请的别人，人家答应了你却不让来了，说我又请了谁谁谁，这就是平白得罪人。 不过对于方寒，秦建明却没有这个估计，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医生，毕竟没有那些个成名人物重要，而且对方寒，秦建明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还真没指望方寒。 「我已经给方医生打过电话了，而且已经把老爷子的各种检查发给了方医生，方医生看过之后如果有把握，会给我回话的。」 「谢谢田主任了。」秦建明笑着道谢。 「秦总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 晚上，方寒回到住处，就打开了电脑，登陆了邮箱，田义涛果然已经把患者的资料发到了邮箱。 患者的病史其实并不复杂，以前一直居住在农村，这些年倒也没有患过大病，而且每一两年都会做一次全面的体检，这一次的病情其实正是体检的时候发现的，体检之前，老人家也就是感觉到没有以前有精力，胃口没有以前好，容易困，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别的什么症状。 田义涛发来的有些东西方寒看的不是很懂，也只能看的大概，特别是核磁共振，方寒更是看不太懂，系统里面也没有关于核磁共振方面的技能。 关于西医方面的一些东西除了关节置换，其他的方寒其实都是从田义涛身上复制来的，当时方寒复制的也只是一个左右半肝切除，像其他一些都是左右半肝切除技能附带的，在专精方面方寒是比不过田义涛的。 大概看了患者的资料，方寒给田义涛去了电话：「田主任，明天我过去亲自看一看患者，给患者做个检查，到时候再看情况？」 「可以。」田义涛笑着道。 挂了电话，方寒又给陈远去了一条消息，原本这次休假他定的是一天，明天早上既然要去省医院，到时候就会去的晚一些，有可能下午才能去。 第二天早上，方寒一大早就到了省医院。 「方医生。」田义涛见到方寒，很是客气的招唿。 这会儿省医院也正是上班时间，田义涛其实也是刚到。 「咱们先去看看患者？」 「可以。」方寒点头。 两人来到特需病房，秦建明正在边上看着秦大柱吃早饭，田义涛敲了敲门推门进去，秦建明就急忙起身。 「秦总，我给您把方医生请来了。」田义涛笑着道。 「方医生来了，您好，您好。」秦建明笑呵呵的伸出手去，掩饰着眼中的吃惊，这位方医生要比他想像的更为年轻啊。 这么年轻的医生，水平真的比田义涛还厉害？ 「秦总好。」方寒客气的和秦建明握了握手，然后看向患者。 秦建明笑着道：「老爷子正在吃饭，要不方医生稍等一会儿？」 「没事，先吃饭，我不着急。」方寒微微一笑，同时看着秦大柱的脸色，而且从秦大柱吃饭方寒也是能看出一些东西的。 一大碗白米粥，秦大柱吃的干干净净，不过方寒能看出来，其实吃了一大半的时候秦大柱就有些吃不动了，只不过是怕浪费，这才生生吃完。 昨晚方寒看了资料，对秦大柱是有些了解的，这位老人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劳累了一辈子，省吃俭用，哪怕是儿子秦建明出息之后，老人家在老家依旧很节俭，有些类似于冯教授。 「老人家就吃了这么一碗白米粥？」方寒问秦建明。 「嗯，也就这么一碗白米粥。」秦建明点了点头。 这么一碗白米粥，其实并不多，患者吃了一大半就有些吃不动，看来胃口确实是不怎么好。 方寒走到病床边上，笑着问：「老人家有什么感觉？」 「胀，吃撑了。」秦大柱呵呵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您感觉刚才的饭好吃吗？」 「好吃，很好吃，比我自己做的好吃多了。」秦大柱道：「同样都是白米粥，怎么人家城里做的就是这么好吃呢。」 第873页 方寒微微颔首，他猜测的没错，觉得好吃，却只能吃大半碗，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秦建明也坐在边上笑，心中则有些酸楚，自家的老爹一辈子都是这样，说了多少次都不愿意来城里，在老家也是一个人做饭吃。 以秦建明现在的身家，别说给老爷子请一个保姆，就是请一百个那也是没有一点负担的，可老爷子就是不乐意。 「住在小农村，还请什么保姆，不是让人笑话，真等我做不动了，走不动了，到时候去省城，你找人伺候我。」 方寒问了患者一些问题，然后给患者诊了脉，查看了患者的舌苔。 「小伙子，你是中医大夫？」 秦大柱有些惊讶，他们村以前就有中医的，只不过方寒这么年轻的中医，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嗯，我是学中医的。」方寒点头，笑着道：「中医重在预防和保健，秦总特意请我来看看您老人家的情况，让我给您制定一个保健方案。」 秦建明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位方医生很是有些门道啊，说话很有分寸和水平。 方寒和田义涛没来的时候，老爷子这边还问呢，问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这才大张旗鼓的，昨天来了一大群医生，各种检查做了一大堆。 秦建明打着马虎眼，他知道方寒和田义涛走后，老爷子肯定还要问，可方寒这么一解释，老爷子心中的疑虑就能打消不少。 「瞎折腾。」 秦大柱就开始抱怨了：「什么保健，再好的保健还能有多运动好，我没事在家里干干活，养养猪，身体倍棒。」 方寒笑着道：「多锻鍊是对身体有好处，可凡事都要讲究方式方法，您的身体还是有问题的，主要是您平时太节俭了，吃饭还是要注意。」 这会儿方寒已经有了判断，秦大柱的情况和应海涛还是有区别的，秦大柱的这个病主要是饮食不注意造成的。 平常饮食清淡节俭，而且不卫生，又喜欢吃一些剩菜残羹，久而久之就出现了病症。 肝脏是身体内以代谢功能为主的一个器官，在身体里面起着去氧化、储存肝糖、分泌性蛋白质的合成等作用，同时肝脏也有帮助消化，解毒的功能。 如果饮食不卫生，亦或者饮食不注意，就会导致肝脏的符合增大，同时，不卫生的饮食喜欢也容易造成各种病菌的滋生。 秦大柱现在不仅仅是肝癌，胃其实也有些小毛病，只不过没有肝癌那么严重罢了。 …… 方寒和田义涛走出病房，秦大柱就跟了出来。 「患者的情况并不太好，田主任的判断很准确，而且患者不仅仅肝部病变，同时胃气不足，脾胃失调，阴寒化湿……」 不等秦建明发问，方寒就主动给秦建明说起了秦大柱的情况。 前文说过，肿瘤多因不通导致，同时呢，肿瘤也多阴寒，阳气不足，阴寒集聚。 《黄帝内经》有云：「阳化气，阴成形。」 明代着名医家，小医圣张景岳也曾说过：「阳动而散，故化气，阴静而凝，故成形。」 秦大柱的病因正是因为饮食不注意，多吃剩菜残羹，一个人往往不怎么注意，阴冷居多，这才导致阴寒化湿，寒湿阻塞，经络不畅。 秦建明嘴巴微张：「方医生，您的意思是，我爸的情况是因为饮食而起？」 方寒点头道：「凡事都有个度，过犹不及，水满则溢，月满则亏，水至清则无鱼，勤俭是好习惯，可勤俭太过就不是好习惯了。」 这个道理从冯教授身上其实就可以看出，歷史上诸如此类的例子也多不胜数。 方寒就曾在郭文渊书房的医案中看过这样一个病案，一位老和尚，整天吃斋念佛，然后导致身体虚弱，究其原因，正是因为饮食清淡，而劳作过度。 现实中有不少纯素食主义者，而且也有一些人提倡素食，说素食营养，对身体好，可是不要忘了，人体的体质都是不同的，有些体质本就缺乏一定的营养，再单纯的素食，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现在的素食和以前的素食那是没法比的，现在的素食，有些虽然是素食，营养一点不比肉食少。 「都怪我，还是太纵容老爷子了。」 秦建明一阵懊恼。 秦大柱喜欢农村，秦建明也就放任，秦大柱不喜欢人照顾，秦建明也放任，没想到最终放任出这个一个结果。 「方医生，那老爷子现在该怎么治疗？」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採取手术治疗为好，单纯的保守治疗，效果不会太好。」方寒沉吟了一下道。 有些病症不适合手术，有些病症还是适合手术的，根据方寒判断，以秦大柱的情况，如果手术顺利，预后也恢復的比较好的话，再活五年还是没问题的，倘若保守治疗，最多两年。 第0503章 估计做不了 方寒得出的结论和省医院这边的结论是一致的。 正所谓最合适的才是最好的，任何事物都是两面性的，没有中医胜过西医之说，也没有什么西医比中医强的说法。 治病尤其如此，药若对症，一剂见效，药要是不对症，你吃再多也无济于事，甚至会越来越严重。 康德兴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前两天才来到江中院治疗的曾老，原本是来江中院做手术的，结果方寒诊断之后，却提出了中医治疗的方案，中医既然能治好，那么就没有手术的必要。 第874页 今天的秦大柱，手术治疗更为快捷，效果更好，方寒自然推荐手术治疗。 通过短短的观察，秦建明对方寒已经彻底刮目相看了，不仅仅是方寒的见识，更有方寒的心性，特别是方寒刚才在包间对秦大柱说的几句话，秦建明很是认可和欣赏。 因而秦建明的态度也客气了不少，之前的客气如果说只是表面的话，现在的客气就有几分发自内心了：「方医生，如果是手术，您对这个手术有几分把握？」 「虽然手术治疗的效果更好一些，不过患者的情况复杂，手术的风险也比较大，有理自然有弊，秦总可不可以容我今晚回去细细想一想，明天我再给秦总答覆？」 论水平，方寒和田义涛半斤八两，可论优势，方寒就比田义涛大太多了，他还有一张高级的模拟卡牌没有使用呢。 治病救人容不得半点马虎，方寒打算今晚上回去使用模拟卡牌，去模拟空间试一试，看看这个手术的风险究竟有多大，能不能在模拟空间把这个手术做成。 如果能在模拟空间做成，那么方寒就有把握做这个手术，如果在模拟空间的成功率都很低，那么手术的风险就太大了。 「这个自然没问题，方医生谨慎一点是好的。」秦建明点了点头。 方寒和秦建明告别，田义涛亲自送着方寒到了医院门口，一边走田义涛一边对方寒道：「方医生，这个手术非常复杂，风险也非常大，做好了自然非常好，可要是失败了，后果也是相当严重的，秦建明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好说话。」 「田主任放心，我有分寸。」方寒点了点头。 秦建明能白手起家，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自然不是好相处的，商场如战场，方寒自然不会认为秦建明就真的这么平易近人。 很多时候，越是有身份的人，越是大人物，表面上待人才越发的没有架子，可你要是招惹了人家，那么等待你的绝对是狂风暴雨。 反而是一些整天咋咋唿唿的人才是最好对付的。 …… 方寒回到医院，第一时间去了留观室，查看了应海涛的情况，顺便也给蔡连军做了一个检查。 「你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了，随时可以出院，回去之后按时服药，少喝酒，注意休息。」 「谢谢方医生。」 蔡连军已经多住了好几天了，他整天住在医院也不是个事，外面毕竟还有一大堆工作呢。 从留观室出来，方寒就去了特需病房。 进了病房，曾文龙正坐在病床边上陪着曾老说话，看到方寒，笑着起身：「方医生来了。」 「休了一天假，昨天没有来看望曾老。」方寒笑着解释。 「方医生客气了，你们医生忙我是知道的，一年到头也难得休几次假。」曾老笑呵呵的说着。 说着话，方寒走过去在病床边上坐下，一边伸手给曾老诊脉，一边问：「这两天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好多了，胃疼和心悸都减轻了，晚上睡眠也好多了，吃饭也多吃了一些，就是胸闷还在。」 曾老和曾文龙对方寒之所以客气，那也是有原因的，正是因为服药之后曾老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效果。 从住院到现在，曾老已经服了三剂药了，效果那是相当明显的，越是感觉到效果，曾老对方寒就越是感激。 对方寒来说，或许只是缓解了曾老的症状，可对曾老来说，他保住了胆囊，倘若不是方寒，或许他现在已经做了胆囊摘除了。 方寒诊了脉，又换了另一只手，然后站起身：「张嘴！」 「啊！」 曾老张开嘴巴，方寒问了一下口中的气味，查看了一下舌苔，笑着道：「恢復的还行，药继续吃着，您这个病差不多两年了，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如果您觉得医院住不惯，也可以回家，到时候定期来复诊就可以了。」 曾老就喜欢听这样的话，当然，不仅仅是曾老，是个患者都喜欢听这样的话。 他呵呵笑道：「不着急，我在观察几天，说实话，一个地方住惯了，还真有点闷得慌，这几天住在这儿，就当换心情了。」 人家曾家不差钱，也不在乎这个什么特需病房，要是换了普通患者，那是巴不得少住两天医院呢。 当然，方寒也猜得到，曾老的胸闷还没有消失，心中其实还是不太放心。 …… 晚上回到住处，方寒洗了个澡，躺在床上，这才进入模拟空间。 模拟空间的环境在方寒的操作下，已经变成了手术室的环境，手术室的手术台上秦大柱正躺在上面，已经是被麻翻之后的场景。 方寒也不耽误，心念一动，手中出现一把手术刀，持弓式一拉，就是一道长长的口子，开腹，探查…… 因为使用的是高级模拟卡，因而方寒并不着急，开腹之后也并没有急着进行下一步，而是认真观察秦大柱的病灶部位。 高级模拟卡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随时可返回，重复，快进，只要手术没有最终完成，整个手术的过程方寒可以不断的重复体验。 这样的外挂对一位医生来说，那绝对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在真正的手术中，谁敢犯错，任何一个错误后果都是难以承受的，可在模拟空间，方寒根本不怕犯错。 「肿瘤倒是不大，不过感染的面积却不小。」 第875页 方寒通过仔细的观察，心中也是一阵后怕，还好他有模拟卡，可以提前体验手术，要不然，这样的情况，别说他和田义涛，就是换一位更厉害的专家来，切开之后也要抓瞎。 细细的观察了一阵，方寒这才开始动刀切除。 先切除肿瘤，然后切除癌细胞感染的肝组织。 被癌细胞感染的肝组织并不规律，切除的时候要判断最佳的切除位置，尽可能的完全切除感染的肝组织，同时也要尽可能的保留没有感染的肝组织。 对于秦大柱这样的情况，能多保留一分肝组织，对患者来说也是很好的。 方寒切除了肿瘤，开始着手切除肝组织…… 要是在真正的手术中，医生首先要考虑的是会不会切多了，会不会切不干净。 可在模拟空间，却不存在这一点，方寒可以不断的实验，切这么多，还在患者的承受范围之内，切这么多患者受不了，然后找一个平衡点。 更重要的是，在手术的过程中，方寒甚至可以观察肝脏的切面，更为详细的了解患者的肝构造，这样一来更有利于方寒的操作。 足足重复了好几次，方寒再次返回，从头开始，这一次方寒加快了手术的节奏。 对于高龄患者来说，手术的耐受度是比不过年轻人的，因而前期尽可能的节省时间对患者是有着很大的裨益的。 因为已经重复了好多次，这一次方寒的速度节奏都是相当快的，一口气完成了手术。 …… 「嗡……」 方寒刚刚从模拟空间出来，就感觉到边上的手机振动，紧接着是悦耳的手机铃声，来电话了。 方寒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来道：「田主任。」 「方医生，告诉你一个消息，秦总邀请了燕京医院的陈培忠陈教授，陈教授明天一大早就会到达省医院。」 方寒下意识的一愣。 田义涛的话方寒是听得明白的，因为他今天没有给答覆，所以人家患者家属找了更为厉害的专家过来，意思是这个手术他不用做了。 要是没有刚才的模拟体验，接到这个电话方寒倒是没什么，不做就不做，他并不差这么一台手术，而且也并不是非要在肝切除领域和什么人争高下。 问题是他已经在模拟空间体验了好多次了，这刚刚体验结束，然后告诉他换人了？ 浪费一张高级模拟卡方寒其实并不算太心疼，问题是因为模拟卡的体验，他更为清楚秦大柱这个手术的难度。 陈培忠真的拿得下来？ 「方医生，小方。」 感觉到电话的另一头迟迟没有声音，田义涛还以为方寒生气了，急忙解释：「其实最初的时候秦总就让人联繫陈教授了，我又向秦中推荐了你，当时陈教授还没有答覆……」 「这个手术陈培忠估计做不了。」方寒实话实说。 关系到一条人命，这并不是面子的问题，也不是什么荣誉的问题，正如方寒前两天给方浩洋说的，问心无愧。 既然了解了这个手术的难度，这个时候方寒自然不会退缩。 「什么？」田义涛一愣。 「这个手术陈培忠不见得拿得下来，手术的风险非常大。」方寒再次道。 「你的意思是？」田义涛有些懵，方寒这是不建议手术了？ 「田主任，为了患者考虑，我还是希望您能说服秦先生，这个手术我亲自主刀。」方寒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田义涛又是一愣，陈培忠拿不下来，方寒亲自主刀？ 虽然田义涛见识过方寒的水平，这会儿也被方寒的话震的不清，这是完全不把陈培忠看在眼里的意思？ 第0504章 不满 陈培忠今年五十岁出头，个头不高，不过身材却保养的不错，留着一头短髮，看上去很是精神。 省医院门口，潘科龙带着田义涛等人亲自迎接，方寒站在田义涛身边，心情却相当的复杂。 昨天晚上和田义涛通过电话，方寒着实是有些生气的，他很想就此撒手不管，反正医生是秦建明自己选的，哪怕是手术出现什么意外，哪怕是秦大柱真的抗不过去，那也和方寒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可方寒就是过不了心中的坎。 他在模拟空间手术已经完全成功了，也就是说秦大柱的手术如果方寒亲自来说，绝对是相当顺利的，现在换了陈培忠。 方寒虽然不是很清楚陈培忠的水平，可他却清楚秦大柱的情况。 而且有着宗师级肝切除体验的方寒也清楚陈培忠的上线，陈培忠的水平绝对不可能超过方寒当时使用提成卡的时候。 以方寒当时宗师级的水平，他都不敢保证这个手术不出意外。 关系到一条人命，方寒怎么也不能做到等闲视之。 因而没有了主刀位，方寒还是和田义涛商量了一下，希望自己能够参与手术，哪怕给陈培忠做助手也是可以的，只要站在手术室，到时候就有可能插的上手。 田义涛对于方寒参与手术倒是没什么意见。 一则，方寒的水平他是知道的，方寒的水平那绝对是一流水平，甚至在田义涛看来，方寒的水平绝对在陈培忠之上。 只不过主刀的人选是秦建明决定的，哪怕是田义涛也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 第876页 说实话，虽然了解方寒的水平，当时方寒的话还是让田义涛一愣一愣的，在田义涛的印象中，方寒可一直都是比较谦逊的。 二则，方寒是田义涛通知的，换句话说田义涛同时也邀请了方寒做飞刀，邀请了方寒然后却拒绝了方寒，这本身就是一件得罪人的差事，现在方寒既往不咎，只是要求参与手术，这对田义涛来说自然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陈主任，欢迎欢迎。」潘科龙很是客气的伸出手。 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燕京医院下来的住院医那都要比省医院的主治医牛气，更别说陈培忠还是燕京医院肝外的主任，属于肝病领域的权威。 陈培忠这样的专家，那绝对是站在了国内肝领域的巅峰，放眼全国水平能和陈培忠相比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要说秦建明这一次能请到陈培忠还真是运气。 秦建明虽然有钱，在江州省地位不低，可还真和陈培忠没什么交情，也没什么直接联繫。秦建明也是前几次去燕京谈生意的时候和燕京医院的一位副院长相识，这一次秦建明正是通过燕京医院的哪位副院长联繫到的陈培忠。 正所谓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同样，副院长前面要是没有常务两个字，在医院的地位和实权还真比不上一些大科室的实权主任，特别是陈培忠这样的大拿，哪怕是燕京医院的院长也要客气三分的。 靠技术吃饭的大拿永远都是很牛气的，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陈培忠这样的权威，离开了燕京医院，全国其他的大医院那都是争抢着要的。 要是平时，陈培忠还真不一定回来江州省做这么一个手术，秦建明让副院长联繫陈培忠的时候，陈培忠正好在林州省探亲，因而接到副院长的电话，陈培忠索性就答应了下来，今天一大早就来了省医院。 陈培忠的形成安排的是相当紧的，下午四点的飞机飞燕京，也就是说昨晚手术，陈培忠基本上不会怎么呆就会离开。 「潘院长客气了。」 秦建明亲自去机场接的人，潘科龙上前的时候秦建明急忙在边上介绍。 潘科龙和陈培忠握过手，还打算介绍一下田义涛等人，陈培忠就摆手道：「还是先去看看患者吧，先了解一下情况，尽快安排手术。」 因为行程紧，陈培忠也不耽误，下午四点的飞机，他三点多就要达到机场，去机场路上还要耽误，算起来他最晚两点半就要从省医院出发。 这么算陈培忠留在省医院的时间做多也就六个小时，而且还是相当紧张的六个小时。 肝癌切除手术，一般手术顺利也需要三四个小时，要是不顺利，五六个小时可能都比较紧张，所以陈培忠并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寒暄上。 不错，不必要。 对陈培忠来说，认识不认识江州省医院的医生那是一点也没什么影响的，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倘若不是潘科龙把手伸到了面前，陈培忠甚至连潘科龙是谁都不想认识。 人家陈教授就是这么牛叉，人家陈教授就是这么大牌。 当然，也不能说是大牌，越是有身份的人越发显得高冷是有原因的，有时候这个高冷也是出于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像陈培忠这样的大拿，认识的下级医生多了，被麻烦的也就多了，今天这个打个电话，明天哪个问候一下，烦都烦死了。 「陈主任请。」 潘科龙急忙前面带路。 前来的时候，陈培忠已经看过了秦大柱的资料，到了医院，陈培忠只是更为详细的了解了一下，询问了一下情况，然后亲自给秦大柱做了一个检查。 「患者的身体条件勉强符合手术标准，因而手术的风险还是比较大的，这个我还是要提前说明一下。」 秦建明张了张嘴，在潘科龙和田义涛方寒等人面前，秦建明该说的说，该问的问，可面对陈培忠，秦建明下意识就有一种弱势感。 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正是因为陈培忠是走关系请来的，面对这样的大拿，秦建明生怕一句话说的不合适，人家陈培忠转身走人了。 面对秦建明这位患者家属，陈培忠倒是相当的和气，笑着道：「秦总有什么疑惑或者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尽管说嘛，有道是先说响后不嚷，免的手术结束咱们再有什么说不清的。」 陈培忠能来做这个手术，顺路是一方面，秦建明的身份也是一方面，陈培忠对认识江州省医院的这些医生没什么兴趣，可对和秦建明拉上交情还是很有兴趣的，要不然他吃饱了撑的来做这个一个复杂的手术？ 以陈培忠的身份，要做手术，天天都有做不完的手术，要做飞刀，天天都有做不完的飞刀，病源对陈培忠这种大拿来说，根本不算事。 「陈主任您说的风险是那些方面的？」秦建明问。 陈培忠也是果断的性子，解释道：「患者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时候切除的肝组织必然比较多，可同时患者的年龄又比较大，手术的耐受度比较低，到时候如果切除的肝组织过多，患者很有可能醒不过来，如果切除的肝组织小，癌细胞感染的组织不能完全切除亦或者残留的比较多，必然要做多次的化疗或者放疗，到时候患者不一定能坚持下来。」 秦建明不吭声了。 田义涛之前其实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愿意主刀做这个手术的，现在换了陈培忠同样说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第877页 当然，这个是秦建明外行。 陈培忠和田义涛两个人无论谁做手术，都会把风险说清楚，但是他们两个人做这个手术，区别还是有的，那就是陈培忠会尽可能的少残留一部分感染的肝组织，尽可能多的多保留一部分肝组织，把这个度控制的更为合适一些。 说穿了，这就是一个概率问题，无论是陈培忠亦或者田义涛都不敢保证自己做这个手术做的非常完美，只不过陈培忠做的话完美度的概率要比田义涛做高一些。 「秦总，还有什么疑惑吗，我的时间有限，还希望秦总尽快给我一个答覆，如果这个手术暂时不做，我就要返回燕京了。」 「做，那就麻烦陈主任了。」到了这一步，秦建明哪里还有后退的余地。 「那就潘院长尽快安排一下。」 陈培忠回头对潘科龙道：「对了，手术之前，我先熟悉一下团队，不知道潘院长给我安排的人员是哪几位？」 潘科龙急忙介绍：「这位是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方医生的肝切除水平在我们江州省来说都是首屈一指的，方医生给您做一助，这位是我们省医院肝外科的田义涛田主任，田主任也亲自参与手术。」 陈培忠看着方寒就禁不住皱了皱眉。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么年轻，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肝切除在江州省首屈一指，江州省这是没人了吗？ 偌大一个省份，不至于寒碜成这个样子吧？ 陈培忠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来的不是江州省，而是江州县，不，是江州镇，哪怕是县医院，也不会让这么一位小年轻担任主力吧？ 「潘院长您没和我开玩笑？」 陈培忠的语气就有些不怎么好了，对潘科龙都用上了敬语，一位大人物对小人物用上了敬语，这已经是相当不满的表现了。 第0505章 分歧 手术室，陈培忠一声不吭的洗着手，心中则对江州省医院的安排相当的不满。 江州省医院竟然给他安排了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当一助，这简直就是可笑，陈培忠甚至一度怀疑江中院这次并不是诚心请自己来做飞刀的，事实上是给自己挖了坑，是等着自己身败名裂的。 医生这个职业，是靠着病症，一步一步积累起来的，成功的医生更是靠着无数的成功病歷一步一步走到了巅峰。 成功的医生往往就像是借钱给别人一样，九十九次成功的病例积攒的地位，往往一个失败的病例就能让医生身败名裂，身价下跌，就像是你借给别人九十九次钱，有一次没有借给对方，前面的九十九次瞬间就打了水漂，换来的不是对方的理解，而是埋怨。 高出不胜寒，小医生犯小错，新医生犯老错，老医生犯新错，可权威和专家那是容不得犯错的。 越是成功的专家，越是权威，盯着的人越多，一次错误，就能被人攻击的一无是处，成功的手术是医生履歷上的闪光点，可失败的手术则是医生人生中的污点，倘若有患者死亡，那就更可怕更严重了。 廖云生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原本廖云生是江中院内科唯一一位可以和秦卫华相提并论的医生，江中院甚至都打算因为廖云生开内二科了，可去年的事情，廖云生瞬间失去了和秦卫华竞争的资格。 这一次秦大柱的病情本就很复杂，哪怕是陈培忠也没有太大的把握，现在江州省医院竟然还给他使绊子。 一台成功的手术，主刀医生的水平自然是最关键的，可团队的水平也是至关重要的，特别是一助，一助作为主刀医生的直接助手，承担的责任和任务是相当重的，倘若一助不给力，主刀医生就要花费更大的精力。 复杂的病情，不靠谱的一助，陈培忠很有理由怀疑江州省医院的别有用心。 只是事已至此，陈培忠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无论是潘科龙亦或者田义涛都在捧方寒，甚至秦建明也有希望方寒参与的意思。 边上的所有人都对方寒参与手术很贊同，陈培忠也不能一意孤行，免的人笑话。 毕竟方寒靠不靠谱只是陈培忠个人的猜测，他总不能因此转身走人吧，到时候事情传出去，丢人的或许还是他陈培忠。 陈培忠发誓，自己这次在江州省医院做完这一台手术，这辈子也不会再来江州省做飞刀了，谁爱谁来吧。 「方医生，我帮您穿衣服。」 手术室的器械护士看到方寒则很热情，两个护士上前亲自帮忙给方寒穿手术服。 「谢谢。」方寒给了两位护士一个礼貌式的微笑，更是让两个护士心花怒放。 陈培忠看到这一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换手术服的时候帮忙的护士好像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现在却对一个小年轻这么热情。 陈培忠作为肝病领域的权威，燕京医院肝领域的大拿，平常什么时候收到过这种待遇，走到哪儿不是前唿后拥的。 「速度准备，马上手术。」 陈培忠板着脸说了一声，举着手走进了手术间，方寒也急忙洗了手换了手套，举着手跟了进去，田义涛也紧随其后。 麻醉师确认了患者的身份，喉罩罩了上去。 陈培忠走上主刀位，边上的器械护士急忙递上手术刀，陈培忠接过手术刀迅速的开腹。 作为肝领域的权威，陈培忠自然也清楚患者的情况，以秦大柱的情况，手术耐受度自然是不如年轻人的，前期尽可能的加快速度，这样才能尽可能的留下足够的时间应付关键时候的意外，宝贵的时间要留给癌细胞病变的肝组织。 第878页 陈培忠虽然心中不怎么舒服，可做手术的时候那是半点也不含煳，不愧是燕京医院的权威，前期的开腹非常熟练，速度非常快。 陈培忠之所以加快速度，尽可能的赶进度，一个是为了避免把时间浪费在前期，另一个也是为了藉机训斥方寒。 作为一助，在手术台上，任何的失误，主刀医生都有理由和接口训斥。 在陈培忠看来，方寒这么一个小年轻却被江州省医院安排给他当一助，必然是有些来头的，要么是院长的亲戚，要么是主任的亲戚。 提拔自己的亲戚提拔到自己的手术上，陈培忠自然是很不乐意的。 手术之前，潘科龙和田义涛把方寒夸得像是一朵花一样，陈培忠不好说什么，只要等到手术的时候方寒跟不上节奏，那么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发飙，万一手术出现什么疏漏，他甚至可以把手术的责任完全推给江州省医院。 只是做着做着，陈培忠就有些惊讶了，无论他的节奏如何的加快，方寒都能跟上他的节奏，甚至在某些时候，方寒还能先他一步，提前做好工作。 一般来说，什么样的手术都是有着相应的流程的，下一步该干什么，下下一步该干什么，都是有着讲究的，比如该抽吸的时候，不等陈培忠开口，方寒就迅速的抽吸，该离断动脉的时候，方寒往往都会先一步离断动脉。 偶尔一次两次还好，可整个手术的节奏一直如此，就让陈培忠很是讶异了。 这就好比陈培忠打算吃饭，方寒就迅速的摆上碗筷，陈培忠打算睡觉，方寒就迅速的递上枕头。 整个手术的过程让陈培忠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爽感。 做什么样的手术最舒服，正是做这样子的手术最舒服，主刀根本不用分心操心其他的，只需要完成自己该完成的，其他的工作助手已经做得非常完美了。 「现在处理肝组织。」 陈培忠拿着手术刀，稍微犹豫了一下正打算下手，边上一直没吭声的方寒开口了。 「陈主任，您这么一刀下去，要是不能完全切除癌细胞感染的组织，那么到时候患者就需要做很多次的化疗或者放疗，到时候患者不一定承受的住。」 手术做到这一步，方寒已经大概猜到了陈培忠的心思。 陈培忠对这个手术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他这一刀其实是有些赌运气的成分。 这么一刀下去，如果能够切干净，那么自然万事大吉，如果切不干净，到时候就看术后的化疗了。 或许陈培忠手术的最开始打的就是这样的注意，哪怕癌细胞感染的组织切不干净，也要尽量保证患者顺利走下手术台。 秦大柱这样的患者，如果下不了手术台，那么陈培忠就不好交代了，至于癌细胞感染的肝组织有没有切干净，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释，毕竟医生在手术的过程中是没办法清楚的判定边界的，要么切多，要么切少了，切的正正好的概率很低。 相对来说，切少的风险要比切多的风险大的多，患者年龄大了，肝组织保留的越多危险越少，肝组织保留的越少危险越大，倘若肝组织切除的过多，患者的耐受力达到了界限，极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 正所谓两害相较取其轻。 如果从患者下不了手术台和癌细胞感染的肝组织切不干净之中选择的话，是个人都会选择后者。 毕竟选择了后者，患者还有化疗的机会，到时候患者能不能承受的住化疗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听到方寒的话，陈培忠微微停顿了一下，道：「患者的情况特殊，还是要尽可能的多保留一些肝组织，尽可能的保留肝组织有利于患者的术后恢復。」 要是以陈培忠手术之前对方寒的态度，他是懒得给方寒解释的，一个小年轻，解释了你听得懂吗？ 可随着手术进行到这一步，陈培忠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小年轻确实不简单，水平很高，也正是因为如此，陈培忠才多解释了两句。 「可要是切不干净呢，到时候闭合了断面，再做一次切除的话，对患者来说风险更高。」 陈培忠微微皱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肝缺血超过一个小时风险太大。」 「既然陈主任决定做这个手术，难道做手术之前心中没有腹案吗？」 方寒的声音平静，可这句话听在陈培忠的耳中就有些不怎么舒服了。 他做手术，什么时候被人质疑过，现在方寒竟然问他做手术之前没有腹案吗？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质疑自己的水平？ 「怎么回事，陈主任和方医生好像产生了分歧。」 观摩室，潘科龙江州省省医院的几位医生还有秦建明在内都在观看着手术视频。 原本手术还进行的比较顺利，一切都有条不紊，怎么突然间方寒和陈培忠却好像有了矛盾了？ 秦建明有些不太懂，心中更是疑惑，据他所知，这种手术不是都是主刀说了算吗，方寒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陈培忠的手术做的有问题？ 边上一位肝外的副主任缓缓道：「陈培忠也没有把握一刀下去分清界限，如果这一刀下去切不干净，有可能就需要二次手术。」 「什么意思？」秦建明眉头一皱，老爷子都七十来岁了，二次手术，开玩笑的吧，要是这样子，那他请陈培忠过来还有什么意义？ 第879页 第0506章 一次成功 江州省医院除了田义涛，还是有好几位行家的，哪怕有些人做不了这个手术，眼力和见识还是有的。 「如果癌细胞不能切除干净，那么患者术后的化疗频率必然是相当高的，可要是肝组织切除的过多，患者的术后恢復也会受到影响，严重的话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 「陈主任也算是这方面的权威了，难道他手术之前心中就没有方案？」 这会儿一些行家也开始质疑了。 比如田义涛，田义涛为什么不愿意接手这个手术，正是因为他害怕遇到这样的两难选择，一旦开腹，手术进行了，到时候却不能做好，那还不如不手术。 无论是切多亦或者切不干净，后果那都是相当严重的，要是这个结果，那最初还不如选择保守治疗算了，何必多此一举。 秦大柱年纪大了，如果这个手术做成，哪怕多活三年，秦建明的心中也绝对是感激的。 正所谓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哪怕现今社会人均寿命已经大大提高了，可对于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患者家属的要求都不会太高。 毕竟是癌症，扛过去能多活一年赚一年，指望患者长命百岁，这不扯淡吗？ 七十来岁的患者，哪怕没有癌症，都是活一年赚一年。 可手术做了，过三五个月，又復发了，亦或者患者抗不过化疗，三五个月都活不过去，这个时候你就没办法给人家患者家属交代了。 患者要是普通患者，一切按程序走，倒也没什么大错，可问题秦建明是那种好说话的人吗？ 人家要是碰运气，何必花费心思请你陈培忠前来呢？ 不同的情况，那就是不同的应对方式，对有些患者家属来说，患者倘若真的到了某种程度，那就是听天命，尽人事了。 可对秦建明来说，人家请飞刀的目的可不是听天命，尽人事，秦建明不差钱，人家之所以花钱请飞刀，正是为了让自己的老爹多活几年。 倘若你陈培忠做的手术效果和田义涛做的效果一样，人家秦建明和又何必折腾呢。 「甘主任，您的意思是？」 秦建明这会儿已经隐隐感觉到什么了。 「估么着陈主任的把握也不算太大，现在陈主任应该是打算碰运气，不过方医生好像却有别的想法。」 …… 手术室内，陈培忠脸色难看：「那么以方医生的意思，现在改怎么做呢？」 「您是主刀，我只是一助，我只是把该说的说明一下而已，没什么别的意思。」 陈培忠道：「做手术之前，我自然是有心理准备的，可有时候计划不如变化。」 这会儿陈培忠也有些无奈，说实话，他有些高估自己了，手术之前，陈培忠虽然觉得这个手术比较复杂，心中却还是有着几分底气的。 可到了现在，陈培忠才发现，他好像有些过于乐观了。 这种情况在陈培忠的职业生涯中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出现过了，要不然他此时也不会面对方寒的质问只是心中恼怒，语气却没有太过强烈。 方寒看了一眼陈培忠，这个时候也不是和陈培忠争执的时候，他细细的回想了一下昨晚上在模拟空间的场景，伸手一指：「这儿，这儿，陈主任从这儿切，切短一点，然后从这个方向。」 陈培忠目瞪口呆。 心说我这一刀下去没把握，你这么切难道就有把握？ 一时间陈培忠更是有些生气了，他索性让出主刀位：「看来方医生对我的手术很有意见啊，既然如此，我退位让贤，方医生自己来吧。」 说着话，陈培忠就站到了边上，果然是不打算再插手了。 他这会儿本就有些骑虎难下，方寒既然想上手，那么他索性交给方寒算了，虽然这一台手术他是主刀，他要负责人，可方寒真要敢乱来，他到时候就敢把责任推卸给方寒。 方寒影响了他手术，他心态乱了，心乱了就没法把握了，这个藉口合情合理。 手术室是有着监控的，而且有录制视频，到时候一看视频，一目了然，在手术室闹事，本就是要负责任的。 我的地盘我做主，在手术室，主刀那就是绝对的权威，边上的人谁要是和主刀对着干，那就真是找死了。 别说方寒只是一个小年轻，这会儿哪怕江州省医院的院长站在边上，那也要尊重陈培忠这位主刀的。 「怎么回事？」 观摩室潘科龙的脸色已经变了：「这个方寒，怎么这么冒失？」 「还是太年轻啊。」甘主任也忍不住插嘴。 虽然他们看出陈培忠可能没有太大把握，可手术到了这一步，方寒和陈培忠对着干那就是相当的不明智了。 善意一点的猜测，陈培忠懒得和方寒计较，恶意一点的猜测，陈培忠这会儿可能巴不得找一只替罪羊呢，方寒就这么傻乎乎的冲上去，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怎么可以这样，陈培忠怎么可以这样。」 秦建明这会儿也急了，语气也有些不客气：「还有那个方寒，他什么意思，这是在做手术，不是开玩笑。」 一般来说，观摩室那也是不允许患者家属进来的，手术视频那都是内部视频。 可凡事都有例外，秦建明一定要观摩，潘科龙也只能退步。 第880页 这会儿其他医生还能保持理智，秦建明却已经急了：「潘院长，联繫手术室，怎么回事这是，这是把人命当做什么了？」 …… 手术室里面，田义涛也有些目瞪口呆。 方寒刚才和陈培忠说话的时候，田义涛在边上听着，他之所以没插嘴，是因为方寒说的也是事实，没曾想陈培忠脾气这么大，直接撂挑子了。 陈培忠站在边上，冷眼看着方寒，他也不是真的撂挑子了，只是被方寒说的有些烦躁，他不相信方寒真的敢接手。 在方寒和田义涛的目瞪口呆中，方寒毫不犹豫的抢过了主刀位。 「手术刀。」 边上的器械护士急忙递上手术刀，方寒握着手术刀，毫不犹豫的按照自己刚才对陈培忠所说的部位开始下刀切除。 方寒在模拟空间已经做过一次了，因而做起来更是得心应手，速度相当快，很快就完成了切除。 「送去检查，看看边界。」 边上一位小护士急忙接过方寒切出来的肝组织，拿去送检了。 陈培忠依旧目瞪口呆，这个方寒竟然真的敢？ 观摩室，甘主任也是眼睛圆睁：「方寒上手了，他竟然真的接手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这是真的无知者无畏啊。」 「不见得吧，这位方医生可不是普通的新人，或许方医生真的有把握呢？」 这会儿潘科龙也是一个激灵，他突然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田义涛通知方寒的时候，方寒好像说过，陈培忠不行，最初的时候方寒是极力要求自己主刀的。 只不过陈培忠名气大，秦建明也是支持的，主刀位是不可能换人，因而方寒退而求其次，要求参与手术。 难道说方寒是真的有把握，这才要求一定要参与手术？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个方寒的水平那可是真的要比陈培忠高出不少了。 秦建明这会儿已经有些傻眼了，方寒动手切除，速度很快，快的他都没来得及回神。 「潘院长，如果手术出了什么意外，我是一定会追求贵院的责任的。」这会儿秦建明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 开什么玩笑，手术室随便换人，主刀医生甩脾气，这是医生应该做的事吗？ 这会儿秦建明不仅仅恨上了江州省省医院和方寒，对陈培忠也没什么好印象，你说你生气归生气，正在做手术撂挑子合适吗？ 手术室内，陈培忠的脸色已经相当的难看了。 方寒竟然真的上手了，方寒这么一上手，反而彻底把他凉在了一边，如此一来，秦建明必然会怪他的。 原本是想着和秦建明攀上交情的，现在看来还要因此得罪人了。 「罢了。」 陈培忠嘆了口气，他是希望和秦建明交好，可到了这一步，他也不怕秦建明，秦建明虽然了得，可还不能把他陈培忠怎么样。 一则，陈培忠在燕京医院地位不低，秦建明也轻易影响不到燕京医院。 二则，这么多年，陈培忠也认识不少大人物，给不少大人物做过手术，人脉还是有的，最多也就是和秦建明老死不相往来。 田义涛看向方寒：「方医生。」 方寒不紧不慢：「等结果吧，结果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一个小时之内问题不大。」 田义涛不再吭声了，方寒的水平田义涛是见识过的，说实话，确实要比陈培忠厉害，事已至此，只希望方寒真的能够力挽狂澜吧。 稍微等了一回儿，就有电话打了进来，护士接起电话：「喂，什么，嗯，知道了。」 放下电话，护士就兴奋的对方寒道：「方医生，结果出来了，边界清晰。」 「什么？」 陈培忠满脸呆滞，边界清晰，就这么一刀下去，都不需要第二次，一次就成了？ 开玩笑的吧？ 这是真的运气好还是水平高？ 田义涛也下意识一愣，吃惊的看向方寒，一次成功，方寒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方寒却没有功夫理会陈培忠和田义涛，缓缓道：「闭合，关腹。」 第0507章 成功了 身材微微发福的方浩洋方主任，穿着白大褂，迈着沉稳的步子，不紧不慢的走进了骨伤分区，就像是闲着没事遛弯的棕熊。 「方主任好。」 「方主任。」 一路上遇到的护士和医生都很尊敬的向方主任问好。 方主任微微颔首，脸上带着礼貌式的微笑，很是有一种领导和蔼可亲的架势。 「方主任。」陈远看到方浩洋，急忙问好。 「方寒呢？」 方浩洋微微点头问道。 「方医生还没来呢，他说有点事，可能会晚来一会儿。」 方浩洋看了看时间，这会儿都已经早上十点了，方寒竟然还没来，这小子现在彻底飘了啊，想不来就不来，想来晚就来晚，真以为自己是科室主任呢？ 「他昨天早上也没来吧？」 「方医生昨天早上十点半来的。」陈远如实回答。 对于方寒，陈远并不需要隐瞒什么，不需要遮掩，不需要撒谎，有什么说什么，别说方医生来晚了，就是不来，方主任还能把方医生开除了不成？ 「昨天十点半来的，今天这会儿还没来，这是干什么？」 方浩洋脸色一板，语气加重，这小子，刚毕业就开始不老实了，难不成是觉得彻底留院了，所以彻底没什么担忧了，其实实习期的表现只是为了在领导面前增加好感？ 第881页 陈远没吭声，假装没听到，方主任发火，而且对象还是方医生，这话没法说。 最主要的是陈远很腻歪，方主任您有火当面发啊，背着方医生算怎么回事？ 「他干什么去了你不知道？」方浩洋问道。 「方医生没说。」 「你都不会问？」方浩洋有些不悦。 「我……」陈远张了张嘴，心说自己问合适吗？ 「你是主治，他只是住院，主治不知道住院去干什么了？」方浩洋眉毛一挑。 陈远急忙低下头，不吭声了，这会儿想起自己是主治，方寒是住院了，问题是方寒这个住院医是一般的住院医吗？ 「方医生是骨伤分区的负责人。」陈远低声辩解了一句。 方浩洋依旧板着脸，微微沉吟：「交给您一个任务。」 「方主任请说。」 「以后给我盯着方寒，这小子每天都干了什么，吃了什么，几点睡觉的，甚至穿什么内裤，都给我弄的一清二楚。」 「啊……」 陈远嘴巴微张，这么细緻，自己这算不算是无间道了？ 「啊什么，听到没有？」方浩洋没好气的道。 「听到了。」陈远急忙应道。 方医生是骨伤分区的负责人，可方主任却是急诊科的大主任，相对比来说，方主任的命令还是不能不在乎的。 「陪我去病房转一转。」 说着话方浩洋迈着步子向骨伤分区的病房走去，陈远急忙跟在后面。 「现在骨伤分区人不少？」 「差不多二十多位医生了。」 「还有肝外那边的几位？」 「嗯。」陈远急忙点头。 方浩洋微微沉吟，看来是时候把肝外也弄起来了。 …… 江州省医院，手术室内，陈培忠站在边上看着方寒闭合切面，关腹，缝合，他自己站在边上则是一动不动，心中就像是跑过一万头那啥啥一样。 「界限清晰！」 刚才护士汇报的四个字还依旧在陈培忠的脑海中迴响，陈培忠是久久不能回神。 一次成功，界限清晰，陈培忠有些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田义涛同样被方寒惊的不轻，不过比起陈培忠来，田义涛倒是很快就回过神来了，一边在边上帮忙，一边笑着问：「方医生，您是怎么判断的，切的那么准？」 陈培忠也急忙凝神静听，他也想知道方寒有什么窍门没有。 「感觉。」方寒道。 「……」 陈培忠差点没骂娘，感觉？ 这事方寒没办法解释，他总不能说自己其实已经做过一次手术了，因而非常清楚该怎么切。 「主要还是术前的判断，昨天晚上我在脑海中已经细细琢磨过好多遍了。」方寒又补充了一句。 「琢磨？」 陈培忠一阵无语，虽然患者之前也做了各种检查，什么ct片，什么核磁共振，可真正切开的时候情况和检查的还是有出入的。 哪怕是肝脏，一个人和一个人的肝脏也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大，有的人小，有的人厚，有的人薄，通过之前的检查，最多只能判断一个大概，判断患者的病情，难不成还能模拟出一个画面？ 或许以后有这样的技术，现在反正是没有。 …… 观摩室，省医院的几位医生同样是目瞪口呆，被惊的不轻。 「我去。」 甘主任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一次成功，界限清晰，方医生是怎么做到的？」 这会儿无论是田义涛还是观摩室的几位医生，称唿方寒的时候那都是下意识的称唿方医生。 之前虽然也有人称唿方寒方医生，可称唿还是比较随意的，有时候是方医生，有时候是小方，有时候是方寒，有时候是那个方医生之类的。 这会儿下意识就是方医生。 「难以置信啊。」 另一位医生同样是满脸吃惊：「一次成功，而且下手稳准快，好像脑海中早有判断。」 「看来方医生的水平要比陈培忠高出不少啊。」 「之前老田说方医生的水平比他高多了，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老田那是一点都没有夸大啊。」 秦建明还有些没明白怎么回事，呆愣愣的问：「甘主任，什么情况？」 「手术基本上算是成功了，方医生刚才一刀下去，界限清晰，也就是说患者被感染的肝组织彻底被清除了……下面就是闭合断面，关腹。」 「成功了？」秦建明一愣，这就成功了？ 他毕竟是外行，还有些不明白其中的原委，刚才方寒还和陈培忠争执呢，陈培忠都撂挑子了，现在方寒上手，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 「开始关腹了，看来是彻底没什么问题了。」甘主任呵呵笑道。 「这一次陈教授可算是丢人丢大了。」边上另一位主任笑着道。 今天陈培忠前来，很是有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这让省医院的医生们很是有些不怎么舒服，现在看到陈培忠吃瘪，众人心中不免有些畅快。 …… 「好了，送患者去icu，观察一两天，看看情况。」方寒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边上摘了手套，心中同样松了一口气。 哪怕在模拟空间做过一次，刚才方寒还是有些担忧的，还好整个手术他都参加了，陈培忠的水平也确实很高，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第882页 手术的过程中，方寒最怕的就是出现什么意外，对于秦大柱的这个手术，方寒能做的也只是照着模拟空间的步骤来，倘若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他也不见得能应付的过来。 「陈主任。」 田义涛笑着走到陈培忠边上，笑着道：「小方毕竟年轻，年轻人有时候做事就比较冒失，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好在手术成功了，皆大欢喜。」 陈培忠看了一眼田义涛，知道田义涛这是给他台阶下呢。 正所谓成王败寇，对外科医生来说，最能说明问题的就是一台成功的手术，一台经典的手术。 无论外界把你的名声吹嘘的多么了不起，手术做好了，那才算本事，名气再大，手术做不好，一切都是白搭。 外科和内科还不同，内科病症千奇百怪，五花八门，有时候主治医治好了主任没治好都不算什么稀奇，总归会出现那么几个特例。 可外科手术却不会，什么样的手术该怎么操作，步骤都差不多，越是厉害的医生应该做的越好，这是定律，你说你厉害，结果手术没有人家做的好，这能算是厉害？ 今天陈培忠算是阴沟里翻船，折戟沉沙了，田义涛既然给了台阶，陈培忠也顺便下来了，嘆道：「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老了。」 「陈主任您才五十岁出头，正值壮年呢。」田义涛呵呵笑道。 「陈主任，刚才我也有些冲动，还希望您不要介意。」方寒也走上前来服了个软。 「方医生客气了，单凭你今天的这一台手术，国内肝切除领域就有你的一席之地。」 陈培忠看着方寒，心情那是相当的复杂，这位才二十四五岁的年龄啊，这么年轻就有如此水平，将来的成就那真的是不敢估量。 说着话，几个人走出手术室，潘科龙带着其他人正在外面等着，看到陈培忠方寒几个人出来，急忙上前道：「陈主任，方医生，辛苦了。」 陈培忠摆了摆手：「让潘院长见笑了，让秦总见笑了。」 这会儿陈培忠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了，只是就这么走人，那就更显得小心眼了。 秦建明原本对陈培忠还是有怨气的，不过手术既然成功了，他也没有必要再迁怒陈培忠，因而也笑着道：「陈主任这话说的，大恩不言谢，多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说罢，秦建明又看向方寒：「方医生，谢谢了……」 面对方寒，秦建明也有些汗颜，按说他老爸这个病，方寒是来的最早的一位，昨天就亲自过来看过了，说考虑一下给答覆，可陈培忠给了话，他就瞬间把方寒抛之脑后了，还好方寒没有撒手不管，要不然，今天这个手术后果难料啊。 第0508章 妈妈要嫁人 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情况，一个人的心思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 昨天秦建明听到方寒说考虑一下的时候还认为方寒是没把握，这会儿再想，他才觉得人家方医生其实才是真正的谨慎，真正的负责。 「秦总客气了。」 方寒淡淡的道：「患者的手术还算成功，虽然感染的组织切除了，患者还是需要做一到两次的化疗巩固一下。」 「谢谢方医生。」秦建明又道了一声谢，客气的邀请道：「陈主任，方医生，田主任，你们做了一上午手术，也该饿了，要不咱们出去吃顿饭？」 「不了，这会儿也没多少时间了，我就不耽误了。」陈培忠摆了摆手。 手术并不是他做完的，因而陈培忠也不愿意再吃这一顿饭，免的饭桌上更加尴尬。 「我耽误了这么久，也要回医院了，秦总的好意我心领了，下次吧。」方寒也委婉的拒绝道。 「那我派车送陈主任和方医生。」秦建明笑道：「这一次两位可不要拒绝了。」 这会儿其实正好是饭点，陈培忠还打算自己出去吃个饭再去机场呢，秦建明这么一说，他也不好再拒绝了，午饭也只能在机场解决了，点头道：「谢谢秦总。」 「谢谢秦总。」方寒也道了一声谢。 …… 方寒在江中院门口下了车，向司机道了声谢，然后去医院附近的小饭馆吃了午饭，这才向科室走去。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医院边上的几家小饭店，饭菜真的是相当的难吃。 一般来说，医院周边和景区周边外来人员是最多的，因而附近的饭店也不在乎什么回头客，饭菜味道差，价格相对来说贵，这已经成了常态了。 方寒刚刚走进科室，分诊台的护士就看到了方寒，急忙喊：「方医生，方医生。」 这样的语气很显然不是正常的打招唿，方寒急忙走过去问：「什么事？」 「方医生，来了一位外创伤的患者，需要做一个缝合，这会儿医生们都去吃饭了，我正打算叫人呢，正好您来了。」 「行，交给我吧。」方寒点了点头问：「人呢。」 「刚刚被小佳领着去一号处置室了。」 方寒点了点头，迈步向一号处置室走去，还没进门，就看到里面走出来一位年轻的女护士。 「方寒哥！」廖佳怡惊喜的道。 「你分来急诊科了？」方寒也有些意外。 「嗯，今天第一天上班。」廖佳怡点了点头。 「患者怎么样？」方寒问。 第883页 「破例划伤，一条十公分长的口子，我已经清创了，等医生缝合。」 方寒就推门进去了，廖佳怡急忙跟了进来。 处置室里面，一男一女大概二十八九岁左右，还有一位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受伤的是女人。 这会儿女人正坐在椅子上，一手捂着头，纱布已经红了。 方寒走过去道：「纱布拿下来把，我看看伤口。」 女人看了一眼方寒：「你是医生？」 方寒刚从省医院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廖佳怡急忙道：「这是我们方寒方医生。」 「您就是方寒方医生。」女人竟然知道方寒，笑着道：「我看过您的视频，也看过您的资料。」 「少说话，我看看伤口。」方寒脸色平静的道：「说话会加快血液循环，而且会带动面部肌肉，会造成伤口持续出血。」 女人不吭声了，轻轻的松开手，方寒已经带好了皮手套，拿着镊子掀开女人头上的纱布。 伤口是从太阳穴上方八九公分的位置斜着到额头，一部分被头髮遮掩，一部分到了额头部位。 有头髮的地方廖佳怡已经处理了，就等着缝合了。 方寒又给伤口消毒，清除刚刚渗出来的血迹。 边上的男人一边看着，一边对方寒道：「医生，您缝合的时候尽量注意，就用那个什么美容针，我媳妇还年轻。」 边上一直好奇的看着方寒的小女孩也紧跟着插话：「哥哥，我妈妈还年轻，还要嫁人呢，你要小心。」 一句话边上的男人和女人包括廖佳怡都忍不住乐了，方寒刚刚清理好女人的伤口，因为笑的牵动，又有血出来了，方寒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 廖佳怡笑着问小女孩：「你妈妈还要嫁人，嫁给谁啊？」 小女孩看着方寒，稚嫩的道：「就嫁给哥哥，哥哥好好看啊，我长大了也要嫁给哥哥。」 廖佳怡笑的止不住，边上的男人脸都绿了，自己的媳妇嫁给方寒，女儿还要嫁给方寒，他这个病看的亏不亏啊。 小女孩并不知道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看到边上的人笑，自己也笑的相当的开心。 方寒一边重新清理伤口，一边对廖佳怡道：「可吸收线，1号线。」 方寒的缝合早已经是高级水准了，缝合这么一个小伤口自然是小儿科，廖佳怡端来托盘，方寒伸手拿起镊子，就开始缝合，两分钟不到，伤口就缝好了。 「包扎一下，回去注意，不要见水，不要做一些大幅度的表情动作，避免伤口崩开，再崩开到时候疤痕就明显了。」 「谢谢您，方医生。」女人急忙道谢。 …… 方寒走出处置室，正好就碰到了刚刚吃饭回来的方浩洋。 方浩洋看到方寒，下意识的一愣，笑着打趣：「呀，我们的方大医生回来了。」 「方主任好。」和方寒一起出来的廖佳怡急忙问好。 方浩洋看了一眼廖佳怡：「新来的？」 「嗯，今天第一天上班。」廖佳怡点了点头。 方浩洋微微点头，也不多问，他只是看着廖佳怡眼生，这才问了一句，护士有护士长负责，方浩洋这位大主任没事也不会插手人家护理科的事情。 「方主任好。」方寒也笑着打招唿。 「连续两天不见人，干什么去了？」 「出去赚了个外快。」今天秦大柱的这个手术，方寒可不是免费的，秦建明也没多给，按照陈培忠的价格，给了方寒五万块。 嗯，人家陈主任的飞刀就是五万起步，五万已经是友情价了，一般人哪怕有钱，没有一定的身份，十万块人家陈主任也不见得会答应。 「做飞刀去了？」 「去了一趟省医院。」方寒点头。 「呀，了不起啊，现在都去省医院做飞刀了。」方浩洋有些吃惊，省医院那可是有田义涛坐镇的，田义涛都拿不动请了方寒？ 这小子可以啊。 「方主任，您这样会没朋友的。」 「我需要朋友吗？」 方浩洋很傲娇，作为江中院急诊科的主任，他方浩洋需要刻意交朋友吗，整个江州省想和他方浩洋做朋友的人多了去了。 「方主任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 方寒不想和方浩洋聊天了，以前方浩洋还好，现在是越发的那啥了。 「去吧。」方浩洋摆了摆手，看着方寒走远，这才哈哈大笑，这小子，自己以前总是在这小子面前吃瘪，现在总算是扳回来一局了。 不远处，分诊台的护士远远的看着方浩洋和方寒。 「你发现没有，方主任现在说话走路好像也在模仿方医生。」 「岂止方主任，叶总，温医生，不少人好像都在模仿方医生呢。」 「方医生那可是咱们医院的男神，有人模仿才是正常的。」 「只可惜，方医生的气质是模仿不来的，照猫画虎……」 还好方浩洋离得远，两个护士声音低，方主任听不到，要不然又该郁闷了。 …… 方寒换了衣服，照例先去了留观室，然后去了特需病房，最后才去骨伤分区的病房转了一圈，回到值班室刚刚坐定，匡明卓就迈着步子进来了。 「匡主任。」方寒站起身招唿。 「方医生。」匡明卓笑着道：「坐吧，不用客气。」 第884页 说着话，匡明卓也拉了一把椅子在方寒边上坐下，低声问：「方医生今天去省医院做手术了？」 「嗯。」方寒点了点头。 「听说这一台手术原本是燕京医院的陈培忠主刀的？」 方寒一愣，这个匡明卓竟然也知道了，他点头：「嗯。」 要不说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方寒回到江中院这才两个多小时，关于秦大柱的手术情况已经在一些小圈子里面传开了。 「方医生能不能帮我要一下今天的手术视频，拷贝的就行。」 匡明卓也是刚才听省医院的一位朋友说的，说是方寒在省医院做了一台手术，陈培忠折戟沉沙，被方寒打脸云云。 陈培忠的大名匡明卓自然是知道的，国内顶尖的几位肝领域的权威。 匡明卓是看过陈培忠的手术视频的，陈培忠的水平绝对比他强很多，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在江州省折戟沉沙，阴沟里翻船，栽在了方寒手里。 大概了解了情况之后，匡明卓就想看一看这一次的手术视频，这样的手术对他来说是很有价值的，只不过手术视频一般都是各大医院的内部资源，哪怕是匡明卓在省医院的那位朋友也没办法给匡明卓弄到手。 「我等会儿给田主任说一下，让拷贝一份。」方寒点了点头，这对他来说算是小事，他毕竟参与了手术，算起来还算是主力，要手术视频也是理所应当的。 第0509章 难题 六月底，从年后算起，都已经过了有四个月的时间了，江中院急诊科也彻底大变样了。 急诊科在原本一间手术室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两个大手术室和两个小手术室，总共五个手术室。 同时，肝外分区也彻底独立起来了，肖云恆和陈斌阳等几位肝外方面的医生也到了肝外，肝外的负责人毫无争议是匡明卓。 这一段时间，骨伤分区也算是正式进入正轨了，关节置换方面有温学义，其他的骨科手术吕新文也大都能做，方寒不在的情况下，纯中医正骨的患者都会送去骨伤科。 现在方浩洋方主任的摇杆也直了不少，江中院急诊科现在虽然还不算太完善，却也再也不是之前的跛子腿了，甚至于方主任已经有些膨胀，打算把江中院急诊科打造成为急诊中心。 肝外独立之后，方寒特意召集骨伤分区的所有医生开了一个会议。 肖云恆走后，骨伤分区的骨干就是陈远、吕新文、温学义和薛艷艷、李小飞、林光亮等人外加正式开始规培的林光亮和秦熙姌以及几位住院医。 方寒之所以召开这个会议，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江中院急诊科也开始走偏了。 不错，走偏了。 随着骨伤分区和几个手术室的建立，江中院的几个手术室基本上都没怎么闲着，匡明卓每天都会有至少一台手术，温学义每天至少都会有两台，吕新文的手术也不少。 这当然是好事，只是方寒发现无论是李小飞还是林广才，亦或者正式开始规培的林光亮，好像都对手术非常的热衷。 最初因为急诊科人手不足，方寒做关节置换的时候林广才是最初开始打下手的，后来李小飞也跟着学习，两个人又去了丰州骨伤医院学习。 有些学习是必要的，可其他的几位住院医也都开始向手术方面靠拢，这就不是什么好现象了。 要知道，无论是林广才还是原本从急诊科分过来的两个住院医，外加江枫，这些人本质上还是中医，他们是中医学院毕业的，在急诊科没有中西医结合之前，也一直学的是中医，现在因为江中院开始搞中西医结合，这些人就开始向手术方面靠拢，争着抢着希望得到上手术的机会，这就不正常了。 苏铁航担心的问题果然在江中院急诊科出现了。 方寒详细了解过长清县中医院的事情，最初长清县中医院搞中西医结合的时候，也和江中院急诊科差不多，只是试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西医的治疗理念就不胫而走，很多原本的中医年轻人都开始学习西医，导致长清县中医院的中西医结合彻底失控，原本是一家纯中医医院，现在却成了西医为主，中医为辅。 方寒召开这个会议之前，还特意去和方浩洋聊过天。 方浩洋这一阵确实有些膨胀了，江中院急诊科做的很不错，这一段时间成绩也是相当的吐出，这也导致方主任几乎没有发现潜在存在的问题，等方寒说明，方浩洋才突然间一身冷汗。 「你不说我竟然没注意，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不仅仅骨伤分区，哪怕是急诊科，偏向于外科缝合的医生好像也多了起来。」 「方主任，这个问题必须重视，咱们搞这个中西医结合只是为了互补，并不是为了摒弃中医，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继续下去，急诊科可能真的会走偏。」 方浩洋点头：「你说的这个问题很严重，如果真的走偏，那我可就成了江中院的罪人了。」 前文说过，方浩洋之所以比较喜欢方寒，放纵方寒，除了方寒水平不错之外，最主要的是方寒和他的理念是一致的。 在中西医结合这个问题上，方寒的认知和方浩洋是一致的。 江中院作为一家纯中医医院，搞这个中西医结合只是为了弥补自身的不足，这才是前提，也就是说，江中院急诊科始终是要以中医为主，西医为辅的，而不是最终发展为西医为主，中医为辅。 第885页 方浩洋的想法是好的，出发点是好的，可不知不觉间，问题竟然已经开始出现了，这才四个月多一点时间，算上去年，也还不到一年。 这么短的时间就开始有了不好的苗头，如果时间长了，那么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当初江中院的一些老人反对方浩洋的做法，也正是担心这一点，方浩洋信誓旦旦，到头来急诊科最终还走到了这一步，你让方浩洋怎么交代。 「你觉得这个问题出现在什么地方？」方浩洋皱着眉问。 「利益，收入，名利、难易程度。」方寒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利益！」 方浩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利益动人心啊。」 说穿了，还是利益，做手术是有提成的，从某方面来说，能够上手术台的医生收入要比其他医生稍微高一些的。 虽然因为江中院的改制，整个科室所有的人员收入都有所增加，可收入最高的一部分人依旧是整天手术的，方寒、吕新文、温学义、匡明卓。 除了利益之外，还有名。 外科手术再难，如果用心学，上级医生愿意教，出头要比学习中医容易一些，正常来说，除非有人像方寒一样有着系统在身，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没有三五年绝对是熬不出来的，这个熬不仅仅是资歷，还有能耐。 就拿李小飞来说，李小飞已经是好几年的资深住院了，可真要出去开诊所，他绝对比不上同资歷的西医医生。 中医易学难精，这是事实。 可是缝合，简单的手术，如果有上手的机会，两三个月就能单独缝合了，一年左右就可以做一些简单的手术了。 其他医院那是没机会，现在江中院改制，百废待兴，正缺人呢，机会很多，像林广才和李小飞都能有去丰州骨伤医院学习的机会，可想而知。 温学义之所以放弃骨关节运动中心而选择留在江中院，也是因为机会，哪怕是匡明卓也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其他的一些年轻的住院医怎么可能不心动？ 主治医们倒是没什么，大都熬出来了，特别是住院医们，熬了好几年，却没有人家刚开始上手做外科手术的新人出头快，收入高，你让其他住院医们怎么压得住性子？ 「唿！」 方浩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最初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之前江中院是纯中医医院，住院医们在医院也没有比较，没有诱惑，可现在不同了，自己身边的人有了机会都比他们强了，他们怎么能没有心思。 「你觉得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方浩洋询问方寒。 这个问题必须解决，如果不解决，随着骨伤分区和肝外甚至其他分区的做大，到时候诱惑更大，这样的诱惑就会像癌细胞一样不断的蔓延，逐渐蔓延到整个急诊科，甚至蔓延到整个江中院。 为什么中医依旧存在，全国却到处都是西医医院，中医院稀少无比？ 之前方浩洋也没深究，现在他好像有些明白了，中医人稀少，中医难学，同时还有利益。 「我不知道。」方寒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 方浩洋一愣，你小子说了这么多，把问题说出来了，现在你说自己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 方寒很无辜：「我要是知道，还来找您商量干什么，您才是急诊科的主任。」 「我……」 方浩洋张了张嘴，这个问题他都感觉到棘手，更别说方寒了。 微微沉吟了一下，方浩洋这才道：「平衡，你觉得限制一下怎么样？」 「怎么限制？」 「降低手术的分成？」 方寒摇头：「行不通，外科手术的强度本来就比内科医生的工作强度大，如果限制手术分成，我们培养出来的人最终都会飞走的。」 要知道，没有学成收益之前，或许一些人还会忍受，可要是学成了，其他医院收入高，江中院收入低，谁还愿意留在江中院？ 这世上又没有傻子。 「提高中医这边的待遇？」 「其他科室怎么办？」 方浩洋一阵头大，这就不仅仅牵扯到急诊科了，还有其他科室，现在江中院急诊科医生们的整体收入本就比其他科室高了一些，只不过江中院活多人累，收入高一些，其他医生倒也没太大医院，这要是再提，高的太多，其他科室就要闹腾了。 整个江中院一千多人，方大主任又不是亿万富翁，他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到时候徐锦波估计都要头大。 「那怎么办？」 方浩洋是真的犯难了，这个时候难道重新回去？ 骑虎难下，这四个字好像成了方主任内心的真实写照。 当然，方浩洋也大可以不管不顾，急诊科做大做强，他这个主任始终是有话语权的，可方浩洋也有自己的坚持，路要是走偏了，那就不是他的初衷了。 到时候他怎么见秦卫华，怎么见廖一鸣，怎么面见郭文渊？ 或许整个江中院的老人都要骂他方浩洋了。 第0510章 匡明卓解惑 方浩洋沉吟了一下，从办公桌上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喂，老李，你来一下。」 挂了电话，想了想方浩洋又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匡主任，忙着没有，没忙的话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第886页 不多会儿，李文军推门走进了办公室，匡明卓跟在李文军后面，两个人是一起来的。 「小方也在。」 李文军笑呵呵的打了声招唿，看了看方浩洋的脸色，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看到方寒也在，匡明卓也来了，李文军就猜到估计有什么麻烦事了。 现在江中院急诊科，他们四个人可以说算是急诊科的话事人了，方浩洋这位大主任不用说，方寒和匡明卓一个人是骨伤分区的负责人，一个人是肝外分区的负责人。 「坐吧。」方浩洋伸手一指，看向方寒：「小方你把问题说一下，听听李主任和匡主任的意思。」 方寒又重新把他发现的问题说了一遍。 听方寒说完，李文军就道：「这个问题小方不说，其实我也是打算说的，这一阵我也发现了这样的苗头。」 「匡主任有什么看法没有？」 方浩洋看向匡明卓：「匡主任是麻省总医院回来的，见识不俗，如果有什么意见和看法，还希望不要藏私。」 方浩洋原本是不打算叫匡明卓的，想了想还是叫来了。 匡明卓和医院签的是劳动合同，属于合同制，而且这个合同其他人不知道，方浩洋却知情，只签了三年，也就是说三年过后合同期满，匡明卓还愿不愿意续约，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 二一个，匡明卓是纯粹的外科医生，这样的问题对匡明卓来说，他或许是不会太在意的。 只是匡明卓毕竟是副主任，而且方浩洋也是希望匡明卓三年期满还可以续约的，因而并不想让匡明卓有什么误会。 匡明卓笑着道：「方主任客气了，我既然是咱们急诊科的一员，那么自然不会藏私，这个问题怎么说呢，即便是在其他医院也是存在的。」 「怎么说？」方浩洋一愣。 匡明卓道：「其他医院虽然不一定有中医，可也有内科，相应来说，到各大医院实习的实习生中往往都有很大的比例希望能够学习外科，哪怕是规培生和住院医也都希望自己能够上手术，掌握一两种外科手术，如果能在外科手术方面有所成就，没几个人是愿意去内科的。」 方浩洋又是一愣，然后点头，这一点倒也是事实，相比来说外科更吸引人一些，厉害的外科医生在医疗界的地位往往要比内科医生高一些，收入也要比内科医生高一些，这也是外科比较吸引人的地方。 「匡主任继续说。」 「愿意学外科喜欢学习外科的医生虽然多，可外科的门槛同样高，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学习外科手术的，不说技能操作，单单是外科手术的血腥和残酷就能让不少人打退堂鼓，其次就是天赋，如果没有相应的天赋，在外科也是走不远的，这个门槛同样可以让一部分人打消念头。」 「现在各大医院的外科科室虽然不少，厉害的外科医生也不少，可内科的医生也并不比外科医生少。」 「匡主任的意思是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方浩洋若有所思。 匡明卓说的很有道理，外科的门槛不低，确实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外科的，现在不少住院医心浮气躁，只是看到了外科的利益，真正让有些人去上手，他们却不见得能够入行能够满足条件。 「也不能说完全是多余的，只是说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可怕，逐利是人的本性，哪怕是普通人找工作都是希望找收入更高一些的，更为体面一些的工作，医生们也是一样，我们自己作为医疗工作者，首先要用客观的心态面对这个工作，这才才能更准确的发现问题。」 匡明卓笑着道：「外人赋予我们医生很多光环，什么白衣天使，什么死神的克星，可我们自己首先要明白，我们先是一个普通的人，其次才是医生，搞清楚主次是非常关键的。」 说话的时候匡明卓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方寒。 方寒若有所思。 匡明卓的话说的很明了，可里面的问题却很深。 为什么匡明卓会说首先要用客观的眼光看问题呢，正是一些领导下意识的会给予下级医生一些平白无故的压力。 觉得医生一年没有休息就是应该的，觉得医生没有加班费就是应该的，甚至一些科室为了应付科室的任务，为了自身的名声，搞的什么援助基金有着强制任务，无论医生自己家境如何，每月都有固定的捐款，甚至把捐款和医生的考评挂钩。 这样是不合理也不科学的。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也都有每个人的困难，哪怕是经济方面的困难也不能单纯的以收入来论的，并非月入三四千的人就一定差钱，也并非月入三四万的人日子就一定过得很轻松。 这两者是不成正比的。 这一点方寒有着最深切的体会。 就拿田玲女士和田敏女士来说，田玲女士和老方同志的收入就不算高，而田敏女士一家的收入却不算低，可事实上呢，田敏女士前不久还向方寒家借了好几万。 买房、买车、装修、给常同飞结婚，这些花销已经完全超出了田敏女士一家的收入，而方寒家呢，房子暂时不需要买，方寒已经毕业，暂时有没有女朋友，因而现阶段还是收入大于花销的。 匡明卓说话的时候为什么会看一眼方寒，其实正是提醒方寒，他的有些话也是给方寒说的。 第887页 一个人学习中医还是学习西医，是没办法强迫的，你不能因为你自己是中医，是铁桿中医，你要復兴中医，把中医发扬光大，你就巴不得所有人都学习中医，这是不理智也是不可能的。 方寒在这一点上表现还不是很明显，最明显的就是关宝成，自己是铁桿中医，就见不得中医人转学西医，首先这个心态就是不对的。 「匡主任说的很有道理，很直白。」 李文军接过话茬：「有些事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哪怕是宗教在蛊惑人心的时候往往也需要以利益为诱饵，就比如三国时期的太平教，太平教也正是以利益为诱饵这才能蛊惑大众，如果不能带来实质性的好处，哪怕你把某种事物说的天花乱坠，别人也不见得会认可。」 「不仅仅是宗教，哪怕是一些骗子骗人也同样是如此，没有利益就没人愿意上当。」匡明卓笑着道。 「现阶段，科室乃至其他科室一些住院医乃至规培生也确实都想来急诊科碰运气，看看自己是不是能抓到上手术的机会，从而转到外科，学习外科手术，这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外科手术对江中院来说算是新事物，这个现象其实慢慢的会逐渐稳定下来的。」 「那匡主任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堵不如疏。」 匡明卓道：「现阶段，方主任可以停止暂时从外面招人，可以试图培养一部分医院内部的人员，无论是急诊科亦或者其他科室，凡是有想法或者有意向的，尽量给机会，当淘汰一部分人之后，有些人的心其实也就定了。」 方浩洋微微沉吟。 匡明卓继续道：「其他医院为什么没有江中院现阶段这么浮躁的气氛，正是因为其他医院都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从实习到规培，大多数人其实都简单的接触了外科，有些人也明白自己确实不适合外科，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放弃，江中院则不同，大多数的住院医亦或者规培生还抱着希望，既然抱着希望，那么就打破这种希望。」 方寒突然出声：「匡主任说的很有道理，现阶段急诊科其实已经逐渐进入正轨了，可以减少西医外科方面的人员进入，以后急诊科招聘或者实习生留院，还是以中医基础的医生为主。」 匡明卓笑着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学习外科手术，最起码要有基础才行，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方医生一样，中医学院毕业的学生西医方面的基础本就为零，哪儿是那么容易改学的？」 李文军也笑着道：「医生们在医院的时间是宝贵的，如果短时间没什么成效，大多数人都是不会过于坚持的，浪费时间只会耽误自己评职称的时间。」 「嗯。」 方浩洋顿时松了口气，笑着道：「人都说一人计短，众人计长，听了匡主任和李主任的分析，我这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啊。」 「还是匡主任有见识。」 匡明卓笑着摆手：「方主任过誉了，我只不过是在西医类医院呆过，所以见过西医类医院的现状。」 「果然是没有了解就没有发言权啊。」方浩洋呵呵笑道。 不得不说，匡明卓刚才的分析确实很有道理，也从很大程度上打消了方浩洋的疑虑。 「我刚才说的只是客观事实，在有些方面，科室还是要有一些引导计划的，怎么说呢，接受现代化教育的年轻人接受现代医学的能力还是要比接受中医的能力强一些的。」匡明卓补充道。 「这个可以慢慢来。」方浩洋笑着点头，他最怕的其实就是没办大阻挡，江中院急诊科最终走到大多数中西医结合医院的地步，方浩洋和方寒的底线，中医为主，西医为辅，这个原则是不能变的。 第0511章 方医生开会 骨伤分区，不算太大的会议室内，人员陆陆续续的到来。 随着肝外的独立，骨伤分区的人少了一些，不过人数同样不算太少，陈远、吕新文、温学义、李小飞、林广才、林光亮、秦熙姌还有另外三位以前急诊科分过来的住院医。 进了会议室，一群人随意的找地方坐下，就有人轻声问李小飞：「李医生，方医生突然开会，有什么事情吗？」 自从骨伤分区成立，这还是方寒第一次召集所有人开会，大家心中都是相当的好奇，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亦或者是例行的训话之类的。 在骨伤分区，陈远和李小飞绝对算是方寒的嫡系了，陈远可以说是方寒的大管家，方寒不喜欢管理琐事，骨伤分区的一些事情基本上都是陈远负责，哪怕是温学义成为住院总之后，在某些事情上也要徵求陈远的意见。 至于李小飞，方寒的学生，论亲疏，那可是比陈远还要亲的。 陈远是主治医，大多数住院对陈远还是有些敬畏的，可李小飞同样是住院医，大家就随意多了。 「我也不清楚。」李小飞摇着头。 「陈医生您也不知道？」李小飞不清楚，就有人轻声问陈远。 「我也不知道。」陈远摇着头。 一群人正说着话，会议室的门口，一个身材修长，气质不凡，脸上稜角分明，帅气的一塌煳涂的年轻医生迈步走了进来。 看着走进来的年轻医生，所有人急忙停止谈话，坐端坐正。 方寒走进会议室，看着一群面色严肃的脸庞，下意识的笑了笑：「都别绷着脸，放松一下，你们这样我很有压力，还以为欠你们钱了。」 第888页 众人顿时忍不住乐了。 方寒压了压手：「那个啥，我也是第一次给大家开会，没什么经验，大家都理解一下，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众人又忍不住笑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会议开场白。 方寒又压了压手：「今天说几个事。」 说着方寒看向其中一位住院医：「郝医生，来了骨伤分区多久了？」 郝医生正是李小飞和林广才没有回来之前从急诊科分来骨伤分区的。 「方医生，我来了三个月了。」被点名的郝医生急忙站起身，显得有些拘谨。 「没事，坐下说。」方寒再次压了压手，问：「上过手术吗？」 「给温医生打过一次下手。」郝医生虽然坐下来了，不过还是很紧张。 「感觉在骨伤分区还习惯吗？」 「还习惯。」 「真的还习惯？」 「真的还习惯。」 郝医生闹不明白方寒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这会儿已经满头大汗了，难道说方寒对他不怎么满意，这是打算把他赶回去？ 「别紧张。」 方寒微微一笑，不再看好医生了，眼光一扫众人，道：「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没别的意思，只是有几件事说明一下，第一，咱们骨伤分区虽然有手术项目，但是，归根结底，咱们江中院还是中医医院，大家喜欢外科手术的，可以尝试学习手术，如果不喜欢，也可以学习其他方面，比如正骨手法，推拿手法等等。」 一群人默不吭声，都静静的听着。 方寒继续道：「这一段时间我会组织一下老带新，同时也会试着请骨伤科的一些医生或者主任来咱们骨伤分区给大家传授经验……」 「还有，咱们骨伤分区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温医生是咱们骨伤分区的第一位住院总，下一位住院总的考核标准我这里也说一下，既然是中西医结合，到时候住院总的人选自然会从这方面考察。」 方寒确实没什么经验，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简单的把自己的意思说了一下。 既然要引导，那么自然要诱之以利，住院总这个职位对大多数住院医来说都是有着很大的吸引力的。 正所谓不想当主治的住院医不是好住院医，每一位住院医都在为晋升主治而努力而奋斗而拼搏，而住院总则是主治的必经之路，更为准确的说，住院总是晋升主治的最后一道关卡。 为什么那么多的医生都惦记住院总，住院总24小时值班，任期长的一年，短的半年，担任住院总期间是相当累的，可依旧有很多住院医为了住院总而竞争，明争暗斗，正是因为熬过住院总的任期，是必然会晋升主治的。 如此一来，方寒说出住院总的考察标准，也在一定意义上告诉住院医们江中院的偏重，避免一些人单纯的追求手术。 「还有一点，咱们骨伤分区的收入现在是整个科室最高的，拿了高收入，要求就会更为严格，近期我会制定一个考核制度，到时候大家的考核成绩和奖金直接挂钩，这个考核标准因人而异，主要看进步程度，考核暂定一个季度考核一次，进步越大，奖金越高。」 方寒一连说了几个问题，就直接宣布散会，然后就离开了会议室。 方寒一走，会议室就炸开了锅，一群医生们开始了交流和讨论。 「陈医生，方医生这是什么意思？」 「很直白，咱们江中院毕竟是中医医院，现在科室虽然开展中西医结合，但是无论是方主任还是方医生都不会放任科室西医化的，而且考核制度也是对大家的一个激励。」 有人暗暗撇嘴，陈远说的好听，大家怎么可能听不懂话，住院总的评选还好，这个考核制度就让有些人头疼了。 当然，正如方寒所说，现在骨伤分区的医生收入是最高的，哪怕是住院医们普遍也比急诊科的住院医们每月能多拿那么几百块。 既然收入高，那么方寒制定了这个考核一些人虽然有怨念，却也只能忍了，不打算认也可以，调离骨伤分区，可谁捨得呢，几百块也是钱好不好？ 温学义和吕新文等人倒是没什么影响，温学义现在已经是住院总了，下一步就是主治，可以说来江中院之后，温学义多少都赚了，要是在燕京骨关节运动中心，他想要晋升主治，至少还要熬两年。 吕新文本就是主治，住院医怎么样，他是不操心的，至于方寒所说的考核，吕新文也不怎么担心，只要有手术，水平总归是往上走的。 其实方寒今天这个会议，感觉到压力的还是一群住院医们。 住院医地位低，压力大，工作累，可同时，住院医们才是医院的未来，都是年轻人，还都处在成长期，有着无限的可能。 …… 今天上午，肝外同样没有手术安排，查过房匡明卓也把肝外的所有医生组织到了会议室。 匡明卓组织肝外的所有医生到会议室，并不是开会，也不是做什么思想工作，肝外和骨伤分区以及急诊科不同，就是单纯的手术，因而肝外的医生基本上都是外医院招聘进来的。 比如肖云恆、陈斌阳，除此之外，匡明卓还亲自邀请了自己的一位老同学乔一峰加盟了江中院急诊科。 肝外现在的医生不算太多，除了匡明卓之外两位主治，三位住院，也就是一个治疗小组的配置。 第889页 「今天叫大家来是给大家看一个手术视频，方医生参与的手术视频，大家认真看，这个手术视频是我特意让方医生从省医院那边拷贝过来的。」 「省医院，咱们省的省医院？」 肖云恆吃了一惊，方医生竟然去省医院做飞刀了？ 省医院的水平那可不低，方医生能到省医院去做飞刀，这事要是放在他们身上，足足可以吹一年了。 一般来说请飞刀就意味着自家医院承认自家医院的水平不如某医生，因而请飞刀虽然没有明确的规定，却也大概是市医院的医生去县医院做飞刀，省医院的医生去县医院亦或者市医院做飞刀，燕京或者沪上的医生全国各地到处飞。 很少有同级亦或者上级医院请下级医院的医生来自家医院做飞刀的。 才来江中院不久的乔一峰更是下意识一愣：「方寒方医生去省医院做的手术视频？」 乔一峰来的时间不长，也就来了一个礼拜，事实上也是乔一峰来了之后肝外才彻底独立出去的，乔一峰听过方寒，见过方寒，不过却没有打过交道。 匡明卓点了点头：「先看视频吧，这个视频很有研究价值。」 说着话匡明卓点开了会议室的显示屏，画面出现，正是省医院手术室的场景，陈培忠刚刚走上主刀位，打算开腹。 「这是陈培忠陈主任？」 乔一峰又是一愣，陈培忠乔一峰还是认得出来的，可以说凡是肝切除手术做的差不多的医生都认得出来陈培忠，不少做肝切除的医生都研究过陈培忠的手术视频。 「燕京医院的陈培忠陈教授？」 肖云恆几个人也是一愣，感情是陈主任来省医院做飞刀了，就说嘛，省医院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请方医生去做飞刀吧？ 「方医生也在，方医生是一助。」 陈斌阳已经看到了方寒，方寒正站在一助的位置上。 「方医生也参与手术了，竟然是一助，田义涛田主任竟然不是一助。」乔一峰有些惊讶：「难道田主任不舒服，这才请方医生过去给陈主任搭手？」 乔一峰觉得这个猜测是很符合逻辑的，要知道田义涛的水平也绝对不差，不说主刀，一助那绝对是没问题的，别说给陈培忠当一助，就是给全球肝切除排名前几位的做助手那也绰绰有余了。 「继续看吧。」匡明卓说了一声，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第0512章 我不可以去吗 「不愧是陈教授，陈教授的水平果然很厉害，开腹很稳，而且节奏很快。」 「方医生也很厉害，配合的非常默契，完全跟得上陈教授的节奏。」 视频中，手术一边进行，下面观看的肖云恆几个人还时不时的低声探讨。 乔一峰已经看过多次陈培忠的手术视频了，不过还是第一次见到方寒手术，很是有些吃惊：「方医生竟然能够先陈主任一步，这是推着陈主任往前走啊。」 「和方医生一起手术，确实非常舒服。」匡明卓点了点头。 肝外现在的患者并不算太多，如果没有手术安排的话，上午基本上没什么事情，因而看视频的时候匡明卓也没有快进。 今天匡明卓组织所有人一起看这个视频，目的自然是希望提高一下众人的水平。 外科医生们水平的提高，除了亲自上手之外，最佳的途径就是多看一些大拿的视频，从中找经验，找规律，哪怕是住院医们也可以尽可能的从视频中熟悉一下手术的步骤。 「咦，方医生这是和陈教授发生分歧了吗？」 「这个手术是肝癌切除，患者七十三岁，年龄比较大，手术耐受度比较低，而且癌细胞扩散的比较广，不仅仅扩散到了肝静脉，同时也扩散到了肝组织。」匡明卓出声解释了一下。 乔一峰是现场除了匡明卓之外水平最高的，虽然同样是住院，可乔一峰却已经有过独立肝切除手术的经验了。 当然，单纯的肝切除和肝癌切除还是没法比的。 乔一峰虽然没有主刀过肝癌切除，却也参与过肝癌切除手术，因而匡明卓一解释，他就明白这个手术的难度了。 「陈主任这是也没多大把握？」 「什么，陈教授竟然撂挑子了，这是生气了吗？」 肖云恆看到陈培忠走到了边上，当下就是一惊，这是因为方寒打断了他的手术吗？ 乔一峰同样吃惊不小：「陈主任这是什么意思？」 然后在几个人的吃惊中，方寒走到了主刀位，接过手术刀，毫不犹豫的下刀切除。 乔一峰惊呆了：「陈培忠都没有多大把握，方医生竟然这么自信？」 这会儿乔一峰都不称唿陈主任了，而是直接称唿陈培忠，可见乔一峰有多么吃惊。 「方医生上手了，方医生亲自动手切除感染的肝组织了。」 「这么一刀下去，要是切不干净怎么办，难道方医生打算切第二次？」 「去送检了，看来方医生是打算等送检结果出来切第二次了。」肖云恆猜测道。 「可是肝缺血超过一小时就会有很大的风险，方医生要是第二次也不能切干净怎么办？」边上一位住院医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陈培忠刚才都没敢直接动手，这就说明陈培忠也没有多大把握，哪怕切第二次陈培忠的把握都不大，要不然陈培忠何必犹豫，难道真的是因为生气了？ 第890页 这可是在手术，医生赌气用患者的生命做赌注？ 几个人激烈讨论着，不多会儿，画面中电话铃声响了，一位护士走过去接起电话听了两句，然后对方寒喊：「方医生，界限清晰。」 「准备闭合断面，关腹。」方寒的声音响起。 手术室瞬间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乔一峰嘴巴大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刀下去，就这么完全切干净了？ 这究竟是运气还是实力？ 匡明卓站起身摁了暂停，然后道：「看到这儿，大家有什么看法？」 「方医生一刀下去就界限清晰，这说明方医生应该早有腹案，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准确？」 乔一峰问了一句：「有没有多切？」 一刀下去想要界限清晰其实也容易，多切就完了，只不过多切就意味着留下的肝组织少，对患者是很不利的，如果可以多切，谁还会犹豫？ 这个可能极小，可乔一峰还是忍不住。 「界限卡的非常准，没有任何多切。」匡明卓道。 「嘶！」 乔一峰倒吸一口凉气，这几天他没少听说方寒的厉害，可心中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今天他算是彻底见识到了。 「匡主任，能不能回放一下。」肖云恆道。 「可以。」 匡明卓拿起遥控器开始回放，众人眼睛一眨不眨，仔细的盯着显示屏看，乔一峰甚至起身，向前走了几步，以便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匡主任，再回放一次，然后慢放。」乔一峰道。 匡明卓再次回放，等方寒拿起手术刀的时候开始慢放。 「你们看，方医生切的时候很有规律，什么地方该多，什么地方该少，什么地方该薄，什么地方该厚，很有讲究。」 「看来方医生确实是胸有成竹，早就有了计划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回去之后大家好好回忆一下。」匡明卓关了视频。 后续的闭合断面和关腹没什么好看的了，收尾工作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了。 一群人缓缓走出会议室，一边走肖云恆还一边低声对陈斌阳道：「方医生厉害啊，这是完全打脸陈培忠。」 「是啊，陈教授这一次算是做了方医生的垫脚石了。」 两人正说着，匡明卓的声音响起：「这个手术仅限于内部讨论，不要给我到处乱说。」 肖云恆和陈斌阳对视一眼，可惜了，估么着是江州省医院怕得罪陈培忠，这才不愿意张扬，要不然，这个视频要是传出去，方寒就会瞬间身价倍增。 外科医生的手术做的再好，还是要打出名气的，要不然也就在本医院厉害，外面的人又不知道，所以对外科医生来说，除了做手术之外，还要多发表论文，多做宣传，多炒作。 肖云恆是知道方寒的性子的，以方寒的性子，这件事估么着是不会大肆宣扬的，要是换了别的医生，谁管你陈培忠是谁，这次的手术绝对可以可劲的吹，可劲的宣传，踩着陈培忠上位，彻底打出自己的名气。 …… 其实肖云恆想错了，方寒不是不想，是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估么着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要知道，任何的炒作对方医生来说那都是海量的崇拜点。 方医生开过会就被方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有个事昨天忘记给你说了，下周有一个义诊活动，你们骨伤分区出一两个人。」 「义诊？」方寒一愣，过完春节不久不是搞过一次义诊嘛，去的是江北疗养院。 「对，下乡义诊。」方浩洋点头：「这次是内科组织的，每个科室都要派几个代表，咱们急诊科去五个人，骨伤分区你看着安排。」 「肝外也要去人？」 「肝外就不用去了。」方浩洋摇头：「小地方估计也没有做肝切除的条件。」 「那我们骨伤分区去两个人吧，我和李小飞。」方寒道。 「你也要去？」方浩洋有些意外。 下乡义诊可不比上次去江北疗养院，上次去江北疗养院算是美差，一个，时间好，正好是春天，阳春三月，春暖花开，二一个，江北疗养院风景好，住宿好，饮食好。 可这次下乡义诊那可就是苦差事了。 天正热，江中院还有空调，可下面的镇医院却不一定有冷气，医生们用的都还是风扇，住宿也差，有的乡镇都不一定有旅馆。 一般来说下乡义诊去的基本都是住院医，能有一位主治带队就不错了，副高以上是没人愿意去的，方寒要是去，直接就成了这一次义诊队伍的领导了，现在哪怕是外科室的一些主治都没人愿意得罪方寒。 「我不能去吗？」方寒一愣。 方寒之所以愿意去，是有自己的考虑的，他现在在江中院想要获取崇拜点已经比较难了，准确的说想要额外的获取崇拜点已经比较难了。 有些医生每天都会固定的贡献那么一些崇拜点，有些医生则干脆麻木了，习以为常了，习以为常就不会对方寒产生羡慕嫉妒恨的情绪，没有羡慕嫉妒恨的情绪产生，也就没有崇拜点。 所以开闢新的根据地对方寒来说是很有必要的，换医院有些不现实，可没事出去转一转还是很有必要的，比如去省医院做手术，方寒就很是赚了一波崇拜点，特别是陈培忠，陈教授一个人就给方寒贡献了好几万的崇拜点。 第891页 陈培忠的职务是燕京肝外科的主任，可实际地位其实已经超出了主任的级别，系统是按照真正的专家级计算的，单次是500点，翻倍1000点。 哪怕陈主任已经回到了燕京，系统后台隔三岔五还是会有陈培忠陈主任的崇拜点明细刷新，而且每次都是1000点，由此可见陈主任对方医生的怨念之深。 「可以啊。」 方浩洋看了方寒一眼：「你要愿意去就去呗。」 「那行，那就我一个，李小飞一个。」方寒点了点头，这次他不打算带陈远，带着李小飞就行了，既然李小飞拜了师，方寒自然是愿意教李小飞一些东西的。 李小飞现在有些比较着迷关节置换，这次方寒带着李小飞也是打算看看李小飞在其他方面的进展，如果李小飞真的想专精关节置换的话，方寒也就不打算再操心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第0513章 妻命难为 临下班的时候，苗大龙悄悄的找上了方寒。 「方医生，今天什么时候下班？」 苗大龙也知道，方寒的下班时间是不固定的，一般来说没什么事，方寒下班都是比较晚的，相应来说，方寒是比较喜欢医院的环境的。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嗜好，有的人喜欢打麻将，有的人喜欢码字，有的人喜欢养鱼，有的人喜欢遛狗，有的人喜欢闻花香，有的人喜欢闻屁臭，方寒则比较喜欢闻中草药的味道。 一些人闻着中药味就觉得不怎么舒服，方寒则相反，闻着淡淡的中药味，心情反而比较宁静。 「苗医生有事？」方寒看着苗大龙，这一阵他和苗大龙见面的次数都不算太多，别看都在一个科室，可急诊科忙起来，医生和医生之间还真没多少闲聊的机会。 「我有个朋友生病了，方医生要是有空，能不能和我走一趟？」 「怎么不让来医院？」方寒问。 「怎么说呢，我这个朋友比较怪，生病不喜欢吃药，总说自己身体好，任何病都能靠着身体的抵抗力扛过去。」 「从小到大没吃过药，没看过病？」方寒愣了一下，倒也不算太惊讶。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点也不稀罕。 方寒前两天还接诊了一位奇怪的患者，因为头疼来的急诊，来的时候头已经疼得撑不住了，满头大汗，方寒诊断的时候，对方还一直说什么，网上说，网上说…… 方寒说一句，对方就来一句，什么网上说这，网上说那，差点和方寒开一个辩论会。 边上看着的江枫都没忍住怼了一句：「既然网上说，你干嘛来看医生啊，从晚上看得了。」 对方毫不犹豫的来了一句：「网上说严重了让看医生。」 江枫无言以对。 「我这个朋友也确实身体好，从小到大很少生病，小时候生病家里也看不起，能抗就抗，实在抗不过了也不由他，老爹揍着就去医院了，长大了生病，他就基本上没怎么去过医院。」 「那行，你等我，我换下衣服。」 方寒说着话就去更衣室了，苗医生开口了，这个面子方寒还是要给的，苗医生这人不错，方寒也确实把苗大龙当半个老师。 …… 「就是这儿？」 方寒看着面前高大的洋房，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苗大龙，苗医生竟然有这么有钱的朋友？ 这个地方方寒可不陌生，虽然没来过，却早就听说过，江中市的湖心花园别墅区，住在这儿的人那可都是非富即贵。 原本方寒还纳闷，什么患者这么任性，生病了也要自己忍着，要依靠自身的抵抗力坚持。 来到这儿，方寒才有些明白了。 一般说，能这么任性的人，要么是极度的自信，要么是极度的傻逼，看着这地，对方是傻逼的概率好像并不高。 看到方寒看自己，苗大龙有些尴尬：「嗯，一位老朋友。」 说话的时候，苗大龙手中提着的礼品盒和水果篮不自然的往身后挪了挪。 「算了，我实话实说吧，是一位大老闆，说实话，我是不想来的，这种大老闆真和我没多大的关系，问题我小舅子要靠着人家吃饭啊，妻命难为。」 面对方寒的目光，苗大龙不得不说实话。 事实上这也确实算是实话。 以苗大龙江中院急诊科主治医的身份，说实话，和住在湖心花园别墅区的大佬还真没多少交集。 这样的大佬哪怕是生病，也绝对不是苗大龙这样的小医生有资格看的，人家可以很轻易的找到副高以上级别的专家，而且还是可劲挑的哪种。 这样的大佬有钱吧，却也轻易影响不到江中院，就拿方寒来说，张小权家中算有钱吧，可张小权的老爹也不能决定江中院科室主任的人选，也不能影响到医生评职称。 差距太大，因而苗大龙还真没必要巴结这样子的大人物。 人不求人一般高，有时候差距太大，面对大人物最多也就保持一个敬畏之心，还真没必要太巴结。 湖心花园别墅，门房都比普通的小区高大上，门房边上，一位身穿制服的保安站的笔直，抬头挺胸，就好像自己身后的并不是什么住宅区，而是省政府，保安的脸上也很是有一种荣誉感，就好像写着——我是保安，我骄傲。 第892页 方寒和苗大龙刚刚走到近前，保安同志就急忙一个敬礼，然后很是客气的问：「请问两位是？」 一些人要是觉得这样的别墅小区门前的保安势利眼，狗眼看人低，下面的情节会出现什么装逼打脸之类的情节，那就真的有些想错了。 越是这种住宅区的门房其实越有眼力劲，而且一般都不会太倨傲，为什么，因为这种住宅小区，哪怕是来个拾破烂的，都有可能是类似于秦大柱那样的角色，真要狗眼看人低，工作早就丢了。 你知道人家有钱人有什么怪癖。 而且能来这儿的人，要么是业主，要么是访客，没几个是前来寻仇的，小偷之类的也不会这么大胆子。 人家哪怕是访客，也不是一个保安惹得起的，即便是惹得起，也没必要不是。 「我们是来找人的，拜访6号楼的冯总。」苗大龙也很客气。 「两位来这边登记一下。」保安领着苗大龙和方寒走到了边上，边上放着一个登记本。 苗大龙填了登记本，就领着方寒进了门，刚进门，边上就响起一个声音。 「师傅！」 张小权带着蛤蟆镜，手中还牵着一头雄壮的藏獒，看着方寒是满脸惊喜。 要不说这儿的保安一般不会犯什么低级错误，保安刚才要是狗眼看人低，拦着方寒和苗大龙不让进，现在活脱脱就是一出装逼打脸的戏码，张大少登场，方医生瞬间从小人物变成了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亮瞎保安的狗眼。 「张少。」 保安急忙一个敬礼，向张小权问了一声好。 张小权微微点了点头，问方寒：「师傅，您怎么来了？」 张大少这会儿眼中还真没有苗医生，一个，苗医生没穿白大褂，二一个，苗医生没有方医生引人注目，张大少还以为方寒来找自己的。 「我和苗医生过来办点事。」方寒看了看张小泉牵着的藏獒：「你就住着这儿？」 「偶尔在这边住一阵，这边夏天比较凉快，适合避暑，冬天的话还是江北雅苑比较舒服，就近可以泡温泉。」 张大少说的很是随意，不过这话听在苗大龙耳中，却只能羡慕嫉妒恨。 瞧瞧，湖心花园别墅区这样的高档住宅区也只是张大少偶尔住一阵的地方，至于张大少口中的江北雅苑，那是江中市丝毫不亚于湖心花园别墅区的另一个高档住宅区。 这对奋斗了二十多年，也只买了一套一百平不到的两居室苗医生来说，真的是做梦都不敢去梦的。 当然，方寒倒是没什么感觉，对于方医生来说，一个人的话，如果住超过一百平的方子，就有些瘆得慌了，没什么必要。 或许有人觉得方医生装逼，其实方医生还真没装逼，个人习惯亦或者说个人喜好而已，就比如方医生开着自己的五菱，就从来不羡慕别人的宝马。 人家秦大柱有着身家百亿的儿子，还依旧念念不忘家里的两头猪，难道说人家秦大柱也是在装比？ 这世上有些事是羡慕不来的，平常心即可，方医生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张大少有钱，可反过来，张大少这辈子也不可能有方医生帅。 方医生的长相那就是很多人羡慕不来的。 张大少说话的时候，雄壮的藏獒在边上对着方寒龇牙咧嘴。 张大少说着，毫不客气的踹了藏獒一脚：「老实点。」 雄壮的藏獒顿时就像是委屈的小花猫，向后缩了缩。 「你遛狗吧，我和苗医生去办事。」 「你们找谁，我给你们带路吧，这儿的别墅虽然不多，却也挺乱的，不好找。」 「我们去6号别墅。」苗大龙道。 「找冯麻子？」张小权顺嘴问。 「冯麻子？」 苗大龙没吭声，冯麻子这个称唿估么着也只有张小权敢叫，苗大龙是不怎么敢的，最多背后偷偷叫。 这位冯总，之所以会有生病不喜欢看病吃药的习惯，其实和这个麻子不无关系。 冯麻子今年有五十多岁了，五十多年前的时候，天花疫苗还没有普及，得天花人不少，冯麻子八岁的时候得了天花，家里人都以为死定了，谁知道人家冯麻子生生的扛过去了，除了留了一脸的麻子之外，整个人生龙活虎。 自打天花之后，冯麻子就认为自己是天命之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天生的主角模板。 当然，事实也证明，人家冯麻子确实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十六岁出门开始闯荡江湖，生生打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冯麻子虽然比不得秦建明和张小权的老子，可现在也是身家数十亿的大佬，人家也确实有自信和自傲的本钱。 第0514章 丑人多作怪 「冯总！」 张小权背后叫人家冯麻子，当面也是冯总冯总的称唿，毕竟冯麻子也是和张小权的老爹同一辈的风云人物，张小权当面还是要给予尊重的。 只不过人家张小权背后当着外人也敢叫冯麻子，苗大龙就不敢。 冯麻子也知道一些人背后对自己的称唿，对于张小权一系列的，只要不叫在当面，他也不会太计较。 「呀，什么风把张大少吹来了。」 冯麻子五十来岁，身高一米七八，不胖不瘦，身材非常完美，皮肤也白，乍一看倒也不算难看，要不是满脸的坑坑洼洼，其实也算是个帅哥了。 第893页 五十来岁的冯麻子保养的非常好，看上去也就四十岁出头，短髮，很精神，脸上带着笑，并没有给人一种乍一听冯麻子三个字就觉得兇狠大恶之类的印象。 一般来说，冯麻子这样的称唿，形容的都不是好人。 当然，谁要是真把冯麻子当善人，那绝对会被冯麻子啃的连骨头都不剩，能从一个农村的少年，十六岁孤身出门，创出这么大家业，岂能是易于之辈？ 「张大少可是稀客啊。」 冯麻子笑呵呵的招唿，他和张小泉虽然住在一个小区，可平常还真没多少走动。 「我就是带个路。」张小泉手中还牵着藏獒，摆手道：「我就不进去了，我们家小白要是给你拉里面，怪不好意思的。」 冯麻子呵呵一笑，看向苗大龙和方寒，既然张小泉是带路的，那么找他的就是另外两个人了，只是无论是方寒还是苗大龙，他都看着眼生。 「冯总您好，我是江中院的苗大龙，光海的杨总是我的小舅子。」 冯麻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光海是跟着他们公司吃饭的一个小公司，平常这样的公司冯麻子都不怎么记得住，他之所以能记得住光海，也是和苗大龙的小舅子有过一面之缘。 苗大龙的小舅子杨光海也算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开的公司规模不大，杨光海本人却有着属于自己的本事，无论什么人，只要被这小子遇上了，他总能套上两句话。 冯麻子对杨光海算是有点印象。 「小杨的心意我领了，你们回去吧，我冯麻子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 听到这位冯总自称冯麻子，方寒倒是讶异了一下，一般能对自己的缺陷直言不讳，这样的人可不多，怪不得这位冯总能创出这么大的家业。 「冯……」 苗大龙张了张嘴，还要说话，冯麻子则急忙一摆手，一熘烟不见人了。 张小权还没走，瞪着眼睛看着，满脸惊诧：「这什么毛病？」 「拉稀的毛病。」方寒回了一句。 来的路上苗大龙已经给方寒说了冯麻子的病情，急性肠炎，大泄特泄，肚子疼的厉害。 这样的病按说不难治，可问题人家冯麻子不去医院，不吃药不打针，就这么扛着，非要靠着自己的免疫力自愈，谁也没办法。 冯麻子生病，这几天想要巴结冯麻子的人没少想办法，奈何冯麻子就是不破戒。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方寒还以为这位冯总脑袋有坑，见了人才知道，这个冯麻子不是脑袋有坑，是极度好面子。 既然说了生病不吃药不打针，那就真的不吃药不打针，拉稀都快拉裤子上了，也强忍着，听说已经四五天了。 这么一位大富豪，却宁愿忍着病痛，倒也算稀奇了。 苗大龙和方寒就站在原地等着，张小权原本打算走，这会儿也来了兴趣，不走了，等着看热闹。 大概十来分钟，屋子里走出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冯总请你们回去呢。」 苗大龙看向方寒。 方寒知道苗大龙的意思，这个苗总既然不吃药不打针，那么这个病能不能治就看方寒了，他是没这个本事的。 「你去告诉冯总，我们不是来看病的。」 保姆迈着步子进去了，不多会儿又出来了：「冯总让几位进去。」 冯麻子原本是不打算搭理苗大龙和方寒的，奈何张小权还在边上，张小权这个大少可不是什么好人，张大少愿意领路，可见这两人也有些来头，最起码其中一位有些来头。 方寒和苗大龙进了别墅，张小权拉着自己的藏獒也迈着步子走了进来，他这会儿倒是不怕自家的小白给人家冯麻子拉里面了。 冯麻子应该是刚刚从卫生间出来，有些虚脱的坐在沙发上。 「两位不是来瞧病的，那两位还有什么事吗？」冯麻子问。 「冯总，这晚饭都过了，不介意我和苗医生在您这儿蹭顿饭吧？」方寒笑着道。 这会儿已经七点了，因为夏天，天黑的稍微晚一些，不过这会儿外面也已经开始夜幕降临了。 冯麻子呵呵一笑：「不知道两位想吃点什么，我让保姆给你们做，我这保姆手艺可是很厉害的，大学本科学歷。」 苗大龙强忍着没笑出来，一个保姆都是大学本科学歷，比他的学歷还高，他那会儿还只是大专文进的江中院，要是现在，这个学歷连进江中院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就煲个汤，再加馒头吧。」方寒道。 「小朱，去给几位客人做饭……」话没说完，冯麻子又一熘烟进了卫生间了。 保姆正是刚才那位三十来岁的女人，冯麻子虽然走了，女人也很听话的准备进厨房做饭。 方寒道：「等一等。」 女儿看向方寒：「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还没说什么汤呢，你怎么做？」 「不知道先生喜欢喝什么汤？」 「山楂，石榴有吗？」方寒问道。 「不好意思先生，厨房现在没有山楂和石榴。」保姆很是有些抱歉。 这个季节，石榴还没上市呢，山楂一般人家里还真不见得有。 方寒看向张小权：「麻烦张总让人买一下，这个季节没有山楂，那就买点山楂炭，买点石榴，石榴没熟也无所谓，要不我吃不下饭。」 第894页 张小权点了点头，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苗大龙看向方寒，他已经明白方寒的意思了，可是这能行吗？ 冯麻子再次从卫生间出来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向保姆：「怎么还没去做饭？」 「这位先生煲汤需要山楂和石榴，咱们这没有，张少让人去买了。」保姆解释。 冯麻子闻言呵呵一笑：「我说两位，我这人不吃药，不打针，你们是知道的，药膳什么的那也是药，我同样不吃。」 苗大龙看向方寒，看吧，人家冯麻子又不是傻子。 方寒玩的套路苗大龙已经猜出来了，无非就是不用药改用药膳，山楂消积，石榴皮止泻。 奈何人家冯总已经看出来了。 方寒却一点不慌：「冯总不吃药，水果总吃吧？」 「这个吃。」冯麻子点了点头。 「我让汤里面加点山楂和石榴，冯总总没什么意见吧？」 「没意见。」冯麻子摇头。 …… 张小泉吩咐人办事，效率自然不低，大概半个多小时，就有人把东西买回来了，山楂炭和石榴，而且还是熟石榴。 方寒接过东西，和保姆一起进了厨房，挑出一些山楂炭，然后弄了一些石榴皮交给保姆。 不多会儿，汤煲好，馒头和小菜也好了。 冯麻子笑着邀请：「两位，张少，一起吧？」 方寒说了要吃饭，这会儿自然不推脱，跟着冯麻子一起上了饭桌，饭桌上，一份汤，几个小菜，热馒头，小菜看上去很精緻。 方寒和苗大龙来的时候怕太晚，还真没没吃晚饭，因而方寒也不客气，拿着馒头就开吃，苗大龙倒是没有方寒这么心大，拿了一个馒头，小心翼翼的吃着。 张小权也不是客气的主，同样拿了一个馒头开吃，吃了一口菜，点头：「嗯，味道还行，以后有空就来冯总这儿蹭饭了。」 「张少愿意来，自然是我的荣幸。」冯麻子也拿了一个馒头，还没吃，又熘了。 张小权顿时没胃口了，吃了一口的馒头也被他扔在了边上。 方寒倒是无所谓，继续吃着，不多会儿，冯麻子回来，坐在椅子上喘着气，一个人整天这么拉，冯麻子还能走，也算是身体好了。 「冯总尝尝汤，味道还行。」方寒站起身拿小碗给自己舀了一勺。 冯麻子又不傻，也拿起勺子给自己舀了一小碗，这会儿温度刚刚好，冯麻子端起汤碗一口喝干了。 饭吃完，苗大龙就听到冯麻子的肚子里一阵咕咕咕的响声，冯麻子的脸上也是一阵轻松，肚子不怎么疼了。 方寒这会儿也吃饱了，打了一个饱嗝，站起身道：「谢谢冯总款待，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冯麻子站起身相送。 「冯总不用送了。」方寒笑着阻止，同时看了一眼还没喝完的汤，笑着道：「这汤不错，冯总要是觉得味道还行，明天早上可以再喝一点。」 「嗯，味道还可以。」冯麻子点着头。 方寒和苗大龙张小泉一起出了门，张小泉这才奇怪的问方寒：「师傅，那冯麻子什么毛病？」 「一个人病了好几天了，早就受不了了，抹不下面子而已，我说了是水果，不是药，借坡下驴呗。」 苗大龙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张小权哼了一声：「丑人多作怪。」 第0515章 还是个孩子啊 秦大柱做完手术的第二天早上五点就已经醒了，情况稳定，第二天白天就转到了特需病房，恢復的很不错。 「不是说做个检查，做个保健吗，怎么还上了手术了？」 秦大柱是典型的农村老人，见识不多，可不代表人家真傻啊，这会儿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不妙。 「二娃子，你告诉爹，爹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了，那什么癌症。」 「您别瞎想，您啊就是阑尾炎，就是给您做了一个阑尾切除手术，好好养几天，咱们就可以出院了。」 秦大柱还真不知道阑尾炎切除和肝切除开刀的区别，因而很快就信以为真，听说过几天就要出院，又开始惦记自己的猪了。 自己这一走好几天，家里的猪也不知道瘦了没有，要说这养猪，秦大柱还是很有心得的，别看养猪简单，不懂行的人还真养不好。 秦大柱平常养猪不多，从来不用饲料，就用草料了，玉米皮了之类的，养的猪虽然不一定有人家的肥大，可味道那绝对是好吃，二娃子就喜欢吃自己养的猪肉。 和老父亲聊了几句，秦建明这才站起身走到边上询问田义涛：「田主任，老爷子已经没事了吧，这癌细胞不会再復发了吧？」 「老爷子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方医生的手术做的非常完美，感染的肝组织切除的很干净，不过最好还是做一两次化疗巩固一下的好。」 通过切除的手段，是不可能完全治癒癌症的，这一点所有的外科医生都心知肚明，哪怕是做了切除手术，也不能完全的根除，化疗和放疗配合治疗是必不可少的。 哪怕是化疗和放疗，其实也并非根治癌症的手段，从某种程度上讲，只是尽可能的把让癌细胞不再復发。 肝癌切除手术，一般来说术后能保持五年以上不復发，这个手术就算是没白做，要是能达到十年，那绝对是非常好的效果了。 第895页 当然，也有完全不再復发的患者，毕竟哪怕是癌症也有自愈的概率，手术过后，癌症会不会復发，和患者术后的心态和生活习惯有着很大的关系。 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其实一刀切在有些时候还是能给患者的心态带来一定的影响的。 中医治疗或者保守治疗最大的一个阻碍其实就是患者的心态，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十个人有九个半都是不能坦然面对的，心态垮了，病情更是一日千里。 可通过手术之后，切除了肿瘤或者切除掉癌细胞感染的病变组织，患者下意识就会认为，我这个癌症其实已经切除了，已经好了，有了这个心态，对患者的恢復也是有着很大的帮助的。 「化疗？」 秦建明沉吟道：「化疗的话老爷子能承受的住吗，要不还是请方医生过来再看一看，给一点意见？」 「也行，我给方医生打个电话，看看方医生有没有时间。」田义涛笑着点头。 通过这一次的手术，秦建明现在对方寒可以说是敬若神明，在秦大柱的病情上，秦建明现在是只相信方寒。 田义涛打过去电话，简单的把情况说了一下，然后挂了电话。 「秦中，方医生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话，不妨让老爷子去江中院调养，江中院在术后恢復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 其实省医院也是有中医科的，而且省医院的中医科除了没有江中院的规模大之外，比起其他医院，省医院的中医科绝对算是很厉害了。 只不过秦建明现在只认可方寒，田义涛估么着就是请了省医院的几位中医过来，秦建明八成也不会太信任。 「当然没问题。」 秦建明微微沉吟，就做了决定，老爷子的手术现在已经做了，剩下的就是术后恢復，既然江中院专业，秦建明自然毫不犹豫的转院，更别说江中院还有方寒在。 方寒这会儿并没有闲着，昨天晚上从冯总哪儿回来，方寒就接到了孙秋白的电话，说是今天丰州省回来一位肺癌患者。 早上九点不到，患者就到了江中院了，因为是孙秋白介绍过来的，而且患者正是奔着方寒来的，所以直接入住了江中院急诊科。 方浩洋带着李文军和方寒一起给患者做了检查和诊断。 「小方，怎么样？」 昨晚检查，走出病房，方浩洋就询问方寒。 「患者前来之前孙学长就已经给患者做了检查了，情况大概符合，只不过要用药还需要斟酌一下。」 孙秋白给方寒介绍来患者，自然不是刁难方寒的，正是因为郭文渊的交代，患者的情况不能说完全和应海涛类似，大方向却差不了多少。 有人或许会说了，一个胃癌转移，一个肺癌，完全两回事啊。 前文说了，中医没有癌症一说，中医看病只看病机，只看病因，孙秋白介绍来的这一位患者虽然是肺癌患者，论情况其实还要比应海涛更乐观一些，毕竟患者并没有做过手术。 通俗的说，中医治疗癌症患者大都有几个前提，不活检、不手术、不放疗、不化疗。 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个原则其实不仅仅针对的是癌症，其他病症也差不多。 中医有句话是宁治重病，不治坏病，癌症患者做了手术、做了化疗依旧没有什么起色，这个时候的患者其实就属于坏病了。 所谓坏病就是被其他医生治坏了病症。 原本这个病症或许并不复杂，可这个医生治疗一下，哪个医生治疗一下，病情就会越发的复杂，坏症治疗起来是最为麻烦的。 应海涛的情况可以说已经属于坏症了，倘若不是方寒有着外挂在手，应海涛的这个情况还真的只剩下等死一途了。 孙秋白介绍来的这位患者和应海涛的病症有着相似之处，都是五脏六腑的沟通出了问题，从大方向上，方寒给应海涛用的方剂是可以试一试的，只不过还需要加减变化。 孙秋白介绍来的这位患者更为年轻，三十来岁，是国有企业的白领，名叫薛洋，原本在丰州省医院住院接受治疗，孙秋白回到丰州省之后，特意去省医院的肿瘤科转了一圈，发现薛洋的情况比较符合方寒的方剂，因而推荐薛洋来了江中院。 薛洋前来江中院的时候心中还是抱着几分希望的，毕竟孙秋白在丰州省的名气不小，省保健局的专家，副厅，省医院的顾问，中医药协会的副会长，等一系列头衔。 可是来到江中院之后，薛洋却有些失望了，他刚才已经见到了孙秋白口中所说的方医生，太年轻了，二十来岁，也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陪着薛洋一起来的是薛洋的父母，三十三岁的薛洋也早已经成家了，同样有个女儿，只不过他没有应海涛幸运。 应海涛生病，妻子向云岚不离不弃，一直陪着应海涛，应海涛能支撑到今天，可以说向云岚居功至伟，倘若不是向云岚，应海涛或许早就坚持不住了。 可薛洋的妻子，自从得知薛洋得了肺癌之后就消失了，女儿也不管了，丈夫也不管了，自从薛洋住进丰州省医院，薛洋的妻子一次也没有露过面。 很凑巧，不，是方寒刻意安排的。 薛洋住的病床正是原本李祥全住的5号病床，正好和应海涛是隔壁。 因为应海涛的病情好转，向云岚这一阵的心情也是格外好，薛洋住院的时候，向云岚很是热情的帮忙，帮着薛洋的父母整理床铺，打水等等。 第896页 薛洋靠在病床上，双目无神，脸上一片灰败，向云岚看着薛洋，就好像看到了刚住进江中院的丈夫，轻声问薛洋的母亲：「阿姨，您儿子是什么病？」 薛洋的母亲年龄并不算太大，六十来岁，只不过儿子生病也把老两口折腾的不轻。 「哎，癌。」老太太嘆了口气，眼眶瞬间就湿了：「我们家洋子才三十三岁，怎么就得了这种病了你说。」 「老人家，您不要太担心，癌也并非治不好，方医生的水平很高的，或许洋子兄弟就痊癒了呢。」向云岚安慰道。 老太太摇着头：「这可是癌啊，不是说是绝症吗，其实我们也是听丰州省医院的大专家介绍过来的，说是江中院的方寒方医生治癌很有一套，可我刚才看了方医生，还是个孩子啊。」 「阿姨，您这就是以貌取人了。」向云岚指着正站在病床边上活动的丈夫，低声道：「不瞒阿姨您，我丈夫也是癌，刚住院的时候比洋子兄弟还严重，医附院已经劝我们回去办后事了，可我们来到江中院，方医生治疗了一个多月，您看，我丈夫的情况，那是一天比一天好。」 薛洋的母亲有些不信，他看着应海涛，嘴巴大张：「你丈夫也是癌？」 看着一点不像啊，应海涛不敢说脸色红润，可看上去很是精神，自己能走能吃还能运动，一点也不像癌症患者，刚才老太太看着应海涛，感觉这状态完全就是健康人啊。 「我还能骗您，整个病房谁不知道。」向云岚笑着道：「所以说不要放弃，方医生说了，这个治病，心态最重要，您和洋子兄弟都要乐观一些。」 「对，乐观一些。」老太太点着头，边上应海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这自然是很鼓舞人心的。 第0516章 追方计划 「田义涛的电话？」 方主任对方寒的事情一直都是相当的上心，看到方寒接电话，口称什么田主任，方浩洋就心中一紧。 「嗯。」方寒点了点头道：「前两天在省医院做肝切除手术的患者可能会来咱们江中院进行术后恢復。」 「秦建明的老子？」 「嗯。」 「那也是保健恢復科的事。」 方浩洋表现的兴趣缺缺，方寒在省医院做手术的事情方浩洋也听说了，要是没有手术之前，方浩洋自然是很上心的，江中院的肝外才成立，很需要一些有特色的手术来打出知名度，术后恢復的话，那就不属于急诊科管了。 虽然急诊科现在已经抢了骨伤科不少生意，可恢復保健科，这样的患者太占床位了。 方寒也没多说，秦建明来江中院，甚至都不需要他来安排，到时候自然有恢復保健科的人安排，等安顿好了，他过去看看患者就行。 今天的急诊科显得比往常稍微清闲一些，方寒去骨伤分区的病房转了一圈，又去了急诊科门诊转了一圈，就回到了值班室整理资料。 这一段时间，应海涛的病例可以说是方寒的主攻方向，他要尽快把这个方剂系统化。 一则，一个可以治疗癌症的成方发挥的作用是相当大的，方寒能尽快整理出这个方剂的用法和治疗的范围，到时候必然能挽救一部分癌症患者的生命。 其次，这个成方一旦发表，也将给方寒带来不可估量的好处，名气、地位、名望、最主要的是崇拜点。 且不说发表之后的大量崇拜点，且说这个方剂真要普遍使用，凡是使用这个方剂的医生能不想到方寒，想到方寒能不产生羡慕嫉妒恨之类的情绪？ 到时候崇拜点就是源源不断的。 自从毕业典礼之后，方寒已经很少有海量崇拜点进帐的机会了。 当然，值得一提是，方寒的崇拜点已经突破了五千万大关，已经足够兑换一个宗师级永久技能了。 只不过方寒暂时并没有进行兑换，一则，他现在的各项技能算是够用的，所以方寒还没有想好兑换哪一种宗师级技能。 二则，这个兑换可以留在关键的时候，倘若遇到什么棘手的病症，兑换宗师技能或许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到了现阶段，对方寒来说，最珍贵的技能并不是某个单类技能，而是最需要的技能，好钢用在刀刃上，发挥最大的作用，才算是物尽其用。 「方医生，吃饭了。」 方寒很专注，其他人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来打扰方寒，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饭点，方寒却没怎么在意时间。 正忙着，耳边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 「知道了，谢谢。」方寒头也不抬回了一句：「我忙完这一点。」 话说完，方寒勐然觉得声音有些不怎么对劲，抬头一看，只见龙雅馨笑吟吟的站在边上，手中还提着一个饭盒。 「龙警官怎么来了。」方寒急忙笑着招唿：「喝点什么，我给你泡茶？」 「饭点了，我给你带了午饭，来尝尝味道怎么样？」龙雅馨没有搭理方寒，把饭盒放在边上的桌子上打开，最上面是菜，四个菜，然后是米饭，最下面是汤。 「去洗手，然后尝尝味道怎么样？」 方寒下意识一愣，然后就笑着去洗手，等洗过手回来，龙雅馨已经把饭菜摆放好了，还特意用一个小碗盛了汤。 自从上高中开始，女孩子送礼物，送情书，送饭，送水果，方寒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哪怕在江中院，也经常有女护士送来茶水，送来奶茶，送来水果。 第897页 只是龙雅馨突然来送午饭，还是让方寒有些惊讶的。 「龙警官也吃？」方寒看着龙雅馨客气了一下。 「我吃过了，你吃吧，快点吃，看看味道怎么样。」龙雅馨脸上带着笑，站在边上，亭亭玉立。 今天的龙雅馨上身是一件白色的衬衫，下身是一件淡蓝色的喇叭裙，裙摆到膝盖位置，露出白皙圆润的小腿。 龙雅馨的个头本就不低，大长腿，就这么站在边上，很是有一种青春活力的感觉。 方寒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轻轻的咬了一口，龙雅馨站在边上，显得有些紧张，急忙问：「味道怎么样？」 「嗯，很不错，有田姐的两成火候了。」方寒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龙雅馨笑的更开心了，方寒口中的田姐自然是田玲女士，田玲女士的手艺龙雅馨是尝过的，说实话，做饭的水平能赶得上田玲女士的人还真不多。 田玲女士会做的菜固然不算太多，做菜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花哨，可味道那绝对是没的说，或许田玲女士在做菜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用张小权的话来说，哪怕是滨江大酒店的大厨也不见得有田玲女士做的菜味道好。 方寒评价有田玲女士两成的火候，这对并不经常做菜的龙雅馨来说绝对算是褒奖了。 「再尝尝其他的，还有汤。」 为了准备这顿饭，龙雅馨可是没少下功夫的，抽时间就学，抽时间就学，不能拿出手之前，她都是不敢拿来让方寒吃的。 对于其他的男生来说，女孩子送饭，哪怕味道难吃，一般的男生也绝对不会说什么难吃，甚至会忍着吃下去然后虚伪的说一声很好吃之类的话。 可龙雅馨知道方寒并不是一般的男生，愿意给方寒送饭的漂亮女孩子太多了，如果方寒每次都强忍着吃完然后虚伪的夸赞，那么方寒这么多年真的挺不容易的。 方寒又加了一根茄子，另一个菜豆角茄子。 「嗯，这个菜不错，有田姐三成火候了。」方寒有些意外，龙雅馨手艺不错啊。 「这个菜差了点，不怎么好吃。」方寒又尝了另外一个菜。 「这个汤很好，快赶得上田姐了。」方寒喝了一口汤，更加意外，汤是鸡汤，不过却很鲜，味道很贊。 龙雅馨悄悄的握了握拳头，这个汤可是她跟着滨江大酒店的大厨学的，人家大厨的这个汤可是不传之秘，属于绝技，要不是她和张小权的关系，人家大厨是绝对不会教的。 方寒吃饭并不算太快，却也不满，不多会儿几个菜和米饭就吃光了，汤也和喝光了。 「嗯，味道很不错，谢谢龙警官。」方寒从边上拿了一张抽纸一边擦着嘴一边问：「龙警官今天怎么想起来做饭了？」 「才学了几个菜，找人尝尝味道。」龙雅馨上前收拾着饭盒，表面上很是有些无所谓大咧咧的样子，其实心中已经紧张的要死。 最近她正在执行张小权给她制定的攻略计划。 两个人商量了有一阵了，计划就叫——追方计划。 对这个计划，龙雅馨原本是很有些不乐意的，想她堂堂龙警官，什么时候喜欢一个男生还需要倒追。 可问题她不主动，方寒更不主动，借用张小权的话，不要失去了才后悔。 为了不让自己后悔，龙警官最终决定实施「追方计划」，嗯，很俗，很直白。 龙雅馨收拾好饭盒，向方寒摆了摆手：「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研究了什么新菜系，再找你实验。」 方寒笑着摆手：「龙警官慢走。」 龙雅馨提着饭盒来到地下停车场，地下停车场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车窗摇下，张小权笑呵呵的招手：「龙姐姐。」 龙雅馨走到迈巴赫边上，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 张小权破不接待的问：「龙姐姐，怎么样，师傅怎么说？」 「嗯，初步计划还行。」龙雅馨回顾了一下细节，觉得自己这一次的表现还算可圈可点，虽然是送饭了，却是以试菜为由，并没有表现的太过热情，而方寒对饭菜还算满意。 「那就好。」 张小权摸着下巴，好像瞬间化身智叟，缓缓道：「根据数据调查显示，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现象，我们现在先要给师傅养成一种习惯，这个习惯就从天天送饭开始，你想，要是你连续送一个月饭，然后突然有一天没送，你说师傅会怎么想？」 「会担心？」龙雅馨试探着问。 张小权打了一个响指：「对，会担心，会猜测，会想龙姐姐你今天怎么突然没来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个时候他就会惦记，脑海中就会想到龙姐姐，做到这一点，就证明龙姐姐你已经成功的打开了师傅的心扉，在师傅的心中留下了那么一丁点印记。」 龙雅馨连连点头，不得不说张小权分析的很到位，很符合逻辑，作为警察，龙雅馨也觉得这个计划很不错。 「只是我不可能天天来送饭的。」 龙雅馨说出了这个计划中的破绽：「万一明天有任务，我可能好几天都没办法送饭的。」 张小权一愣。 「我竟然忽视了这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一个环节。」 「那现在怎么办，如果我明天有任务呢？」龙雅馨徵求智叟的意见。 第898页 张小权再次打了一个响指：「简单，辞职。」 龙雅馨当下就是一个暴栗，辞职？ 开什么玩笑。 工作龙警官所欲也，爱情龙警官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龙警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0517章 术业有专攻 秦大柱来到江中院直接就入住了特需病房，而方寒也接到了保健恢復科的电话。 保健恢復科给方寒打电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随着方寒治疗的患者越来越多，做的手术越来越大，方寒的地位也逐渐开始在江中院越来越高。 现在方寒两个字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急诊科了，其他科室的医生谁要是不知道急诊科方寒，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新来的，要么是聋子。 「小方！」 方寒正走着，遇到了骨伤科的陈百万陈医生。 陈医生和方寒是老熟人了，方寒初来江中院还没分科室的时候就和陈百万陈医生认识而且相熟了。 「陈医生又发福了。」 方寒看着陈百万，笑呵呵的打趣。 江中院这些个医生中，算起来还是人家陈医生最舒服，哪怕是科室主任估么着也没有陈医生潇洒。 家里好几套房子，数百万存款，同时人家自己也是月入上万的存在。 方寒突然一愣，其实算下来他现在也算是方百万了，银行卡里面还有三百万存款呢，等到篷花村那么一拆，小日子那是一点也不比陈百万陈医生差多少。 「小方你这是？」陈百万呵呵笑着。 「去一趟特需楼。」 特需病房是和普通病房完全区分开来的，是一栋独立的小楼，又称特需楼。 「是秦建明的老父亲？」 要不说医院就没什么秘密呢，秦建明的老爹秦大柱这才刚到江中院，陈百万就知道了。 「嗯。」方寒点了点头。 「那你去，我去前面门诊。」陈百万笑着道。 方寒笑着点头，走了两步，然后回头道：「陈医生，那天有空来我们骨伤分区上个课。」 「我去上课？」陈百万愣了一下，方寒的水平可是比他厉害多了，他去骨伤分区，岂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陈医生您可是多年的老骨科了，经验丰富，到时候去给大家传授一下经验嘛。」方寒笑着道。 「行。」陈百万点了点头，倒也痛快。 同一家医院，虽然存在竞争，可同时也是相互学习，今天他陈百万去骨伤分区上课，明天方寒就能去骨伤科上课嘛。 特需病房的患者本就不多，现在也就住了一个曾老，今天多了一个秦大柱。 方寒走进病房的时候，谭旺学和恢復保健科的几位医生都在，唐大元还正在和秦建明说着话。 正说话呢，秦建明就看到了从门口走进来的方寒，瞬间扔下唐大元向方寒迎了上去：「方医生！」 秦建明对方寒那是真感激，这个感激不仅仅是因为方寒救了他老爹的命，还有着一丝愧疚，上次的手术要不是方寒，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事后秦建明也细细的询问过田义涛等一些肝病方面的专家，因而才能明白当时手术的风险。 倘若不是方寒阻止，任凭陈培忠继续手术，后果无非两个，一个秦大柱还要面临更为频繁的化疗，二一个，秦大柱现在有可能还在icu，能不能醒过来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秦总好。」方寒给了秦建明一个礼貌式的微笑，然后向谭旺学和唐大元打招唿：「谭院长，唐主任。」 谭旺学笑着向方寒点了点头，唐大元则更为热情：「小方来了，我刚才还正在和秦总说你呢。」 唐大元已经清楚秦大柱这个手术是方寒做的，秦建明转院过来的目的也是因为方寒，所以刚才只是给患者做了检查，并没有制定治疗方案，就等着方寒呢。 方寒来到病床边上，秦大柱就认出方寒了：「小伙子，我见过你，你不是在上一家医院吗？」 秦大柱上次见方寒是在省医院，现在来了江中院，没想到又看到方寒了。 秦建明急忙解释：「爸，人家方医生就是江中院的医生，是中医，您的阑尾已经切了，剩下的来江中院用中医治疗效果更好。」 秦大柱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其实得的是癌症，而且在鬼门关都走了一遭了，还以为自己真的是阑尾炎。 他倒是记得方寒是中医，笑着道：「中医好，中医好，以前我们村就有个老中医，看病可厉害了，无论什么病，最多三剂药。」 方寒微微愣了一下，照这么说，那位老中医倒也确实有些本事，应该是一位了不起的老中医。 很多人看中医，找中医其实都听过一些老中医的外号，什么高三剂了，郭三剂了之类的，为什么会有某三剂这样的称唿和外号呢？ 正是因为厉害的中医看病，其实并不需要太多药，三剂药下去要是还没什么效果，那么基本上就说明这个方子有问题，诊断不正确，如果辩证清楚，诊断清楚，三剂药下去绝对是可以看到效果的。 这儿说的三剂并非三剂而愈，而是三剂药就能看到效果，患者就能感觉到自身的变化，事实上三剂都已经算是多的，一剂药下去见效的例子在中医的歷史上并不少见。 很多人认为中医慢，其实中医一点都不慢，之所以你觉得慢，一个是你的病是慢性病，要么就是你没有遇上厉害的中医大夫。 第899页 方寒一边和秦大柱聊着天，一边给秦大柱诊脉做检查。 聊了一阵，方寒站起身对秦建明道：「老爷子恢復的很不错，剩下的调养我就不插手了，唐主任其实比我更专业。」 「不需要那个……」 化疗两个字秦建明没说出来，毕竟老爷子还在边上。 「其实没多大必要，按照唐主任制定的方案调理就行了。」 秦建明还是有些不放心，试探着道：「方医生，要不您开个方子？」 方寒笑道：「秦总，您也是干企业的，想来应该知道，术业有专攻，在术后恢復这一块，唐主任绝对是权威级别的。」 边上的唐大元听得很是舒服。 方寒这话是大实话，唐大元作为恢復保健科的主任，同样有着三十多年的临床经验了，在术后恢復这一块绝对是整个江中院的no.1。 方浩洋擅长急救，唐大元擅长术后恢復，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领域，江中院虽然是中医医院，中医没有西医科室划分的那么细緻，可几大科室的主任却都不是随便任命的，他们都是靠着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走来的，没有两把刷子，恢復保健科的主任也轮不到唐大元来当。 「那就麻烦唐主任了。」秦建明呵呵一笑，同时道：「也要谢谢方医生。」 江中院下周要组织一次下乡义诊，这个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主治医们是不怎么操心的，这种义诊一般都是最多一两位主治级别的带队，一群住院医随行。 因而谈论这个话题的大都是一些住院医。 「李医生，听说下周的义诊咱们急诊科要出四个人。」江枫笑着向李小飞打听。 从江枫的口气就能看出大家对这次义诊的态度，上次江北疗养院的义诊，大家说的时候是给了某个科室几个名额，这一次是某个科室要出几个人。 同样是义诊，一个是福利，一个是苦差事。 「我也听说了。」李小飞点了点头：「好像咱们骨伤分区也要出人。」 「咱们骨伤分区也要去人？」边上的林广才插嘴问了一句。 「只是听说，不一定。」李小飞笑着道：「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这次会下去义诊。」 平常下乡义诊每年组织一到两次，如果是两次，这两次的时间不怎么确定，大概是前半年一次，后半年一次，如果是一次，那就更随意了，这一次的义诊是因为有下面医院邀请，所以攒到了这个季节。 下周，差不多已经进入七月中旬了，正是热的时候，没几个人愿意去的。 李小飞自问自己是方寒的学生，如果骨伤分区出人，自己的老师想来不会让自己去吧？ 几位住院医正说着话，方寒从外面进来了，看着所有人都在，方寒突然想起了义诊的事情，顺嘴道：「对了，下周有一个下乡义诊，咱们骨伤分区也要去人，李小飞到时候算一个。」 刚刚喝了一口水的江枫差点没喷了，边上的林广才也强忍着笑，李小飞的一张脸变得是相当的古怪。 刚才李小飞还在说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被派下去，这话说了还没二分钟，结果是他自己这个倒霉蛋。 「师傅，咱们骨伤分区去几个人啊？」 李小飞哪个憋屈啊，自己的这个老师当真是举贤不避亲，这种苦差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学生。 「这次去两个人，你和我一起去。」方寒道。 「您也要去？」李小飞的声音提高了不少，脸上的郁闷也一扫而空，如果方寒也去的话，那就不算苦差事了，而是美差。 「嗯，我也去。」方寒点了点头。 李小飞顿时给了江枫和林广才一个得瑟的眼神，你们就羡慕去吧。 不管干什么，那也要看和谁干，能跟着领导出门，哪怕是去干苦力，那也是一种荣幸，是殊荣。 骨伤分区谁不想跟着方寒一起出门，能和方寒一起出门，除了有机会学到东西，那也是联络感情的好机会。 江枫不笑了，林广才的脸也垮下来了，谁能想到这样的义诊方寒竟然会去。 第0518章 实验性疗法？ 孙秋白对方寒的这位学弟很重视，短短的两天又给方寒送来了两位患者。 而且挑选患者的时候，孙秋白也是相当的谨慎，挑选的患者都是情况比较好的，这样一来就给了方寒足够的时间，也能避免方寒在治疗的时候尽可能少的出现麻烦。 方寒这一次需要的患者可都是癌症患者，癌，无论是什么癌，那都没有简单的，癌症的治癒率非常的低，哪怕是中医有着不少癌症患者痊癒的先例，占据的比例依旧是非常少的，十不存一，倘若不是如此，癌症也不会显得那么可怕。 孙秋白和方寒同是林州中医学院毕业的，可林州中医学院毕业的人多了，真正能被孙秋白看中的寥寥无几，方寒无论是师承还是能耐都让孙秋白高看一眼。 「这三位患者都是丰州来的？」 短短的两三天来了三位癌症患者，方浩洋也有些意外，而且这些患者来的时候不去内科，偏偏找的是方寒。 其实这一段时间方浩洋也想着给方寒找病源呢，只不过癌症患者不少，适合方寒这个方剂的患者就不是那么多了，一些比较复杂的患者方浩洋也不敢接收。 「是丰州的孙秋白孙学长介绍来的。」 第900页 「孙秋白，丰州省省厅的副厅长？」方浩洋参加林州中医学院毕业典礼的时候见过孙秋白。 「看来你的这位学长对你很不错嘛。」 「孙学长为人很不错。」方寒点头。 两个人正说着话，方浩洋突然看着远处的方向笑了：「给你送饭的来了，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话方浩洋笑呵呵的转身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偷偷的回头看两眼。 方寒不用看就知道是龙雅馨来了，很凑巧，连续三天龙雅馨都没有什么任务，因而龙雅馨也已经连续给方寒送了三天饭了。 「龙警官好。」方寒依旧保持着该有的客气。 在男女关系方面，方寒一直都是很克制而且很理智的，主要是稍微有一丁点不理智的表现，就有可能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亦或者误会。 因而在还没有完全确定究竟该找谁当女朋友之前，方寒都尽量不去给别人以误会，对于女生的好意和殷勤方寒都是很客气的接受然后很客气的表示以感谢。 「我今天做了新的菜系，尝尝味道怎么样。」龙雅馨扬了扬手中的饭盒。 「去值班室吧。」方寒微微一笑，前面带路，迈步向值班室走去，龙雅馨欢快的跟在方寒身后，就像是一只家养的雀鸟，灵动而欢快，乖巧而活泼。 正如张小权所说，习惯成自然，龙雅馨第一次来给方寒送饭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和不好意思的，毕竟英姿飒爽的龙警官以前可是很少主动过的。 第一次，第二次，到了第三次，龙雅馨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一边跟着方寒一路走来，还一边很是客气的向路过的护士医生们点头。 「方医生好，龙警官好。」 科室的住院医们对于什么人给方寒送饭，什么人给方寒送茶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习以为常，对于龙雅馨这样的外来人追求方寒，大家更多的还是保持一种鼓励的观望。 小护士们多少就有些不怎么自然了，已婚的还好，已婚的女护士对于方寒更多的是一种对美好事物的欣赏，或许偶尔会夹杂那么一点结婚太早的遗憾，可未婚的女护士就比较不怎么喜欢龙雅馨了，只是出于礼貌给予微微的点头回应。 走进值班室，龙雅馨很是熟练的打开饭盒，把饭菜一一摆放好，然后站在边上静静的看着方寒吃饭。 有着滨江大酒店的大厨调教，龙警官可以很轻易的学到很多菜系，各种花样的，各种味道的，而且饭菜的味道也在逐渐而缓慢的稳步提升。 今天有着一道老菜，豆角茄子，方寒夹了一根豆角，轻轻的放在嘴里尝了尝，然后给予评价：「嗯，这次比上次更好吃了一些。」 「看来我还是有做饭的天赋的。」龙雅馨开心的道：「要是有机会，我去向田姐学习，田姐的厨艺是我见过的人之中手艺最好的。」 这一点方寒和龙雅馨的认知是完全一致的，点头道：「嗯，田姐的手艺是无可比拟的。」 吃过饭，龙雅馨收拾着饭盒，方寒擦了嘴，擦了手，笑着道：「龙警官明天就不要给我送饭了。」 龙雅馨一愣，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为什么，你不愿意给我尝菜？」 「怎么会呢，只不过明天我就不在医院了，医院组织了一次下乡义诊，明天早上我就会下乡。」方寒解释道。 龙雅馨这才释然，问：「义诊几天？」 「三到五天吧，说不准，最长不会超过五天。」 下乡义诊最少三天，最多五天，偶尔会延长一两天，具体在下面呆几天，主要看到时候前来义诊的患者多少，如果一两天就没有什么患者前来，到时候江中院的医生自然会打道回府，如果患者多一些，就会多逗留两天。 「那等你回来，我再来。」 龙雅馨说着话已经收拾好了饭盒，向方寒挥手：「再见。」 「再见。」方寒也同样挥手，给了龙雅馨一个礼貌式的微笑。 方寒刚刚吃过饭，陈远就走了进来：「方医生。」 「你怎么没去吃饭？」 「刚才几位患者家属找我谈话了。」陈远解释道。 「什么事？」 陈远这会儿找来，又说患者家属找他谈话了，想来事情应该比较重要。 「是几位从丰州来的患者。」 陈远解释道：「患者家属告诉我说是他们来的时候孙厅告诉他们，我们现在的治疗属于试验性疗法，所以费用方面是不是要减免？」 「实验性疗法？」 方寒愣了一下，这个说法在西医中确实是有的，一些不太成熟的疗法，往往都要通过患者才能不断的完善，实验性疗法往往针对的都是一些疑难杂症，传统疗法治癒率不高，患者痊癒的希望小，这个时候新疗法就是一个希望。 同时实验性疗法因为存在一些未知的缺陷，因而也存在未知的风险，所以一些医院或者研究中心在接收患者的时候都会提前告知，告诉对方可能存在的风险，和患者签署协议，医疗费用方面也会相应的减免等等。 只是对中医来说，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说法。 在西医中之所以有这么一个实验性疗法，是因为西医治病有着属于自己的章程，什么样的疗法治疗什么样的病症，疗法的步骤是什么。 所有的疗法都是成熟的体系，就像是固定的参考答案一样，医生们只要照着步骤去进行就行了，成熟的疗法不存在风险，或者说风险已知，实验性疗法不成熟，既然是拿患者做实验，总要给患者以照顾等等。 第901页 可中医治病是因人而异的，可以说没有太过固定的章程，因病施治，对症治之，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实验性疗法云云。 比如方寒治疗应海涛，用的确实是自己组的方子，并非什么经方名方，可这样的治疗也并非算是实验性的。 中医人治病并非都要用经方名方，如果有些病症经方名方不适合，难道中医医生就不看病了？ 拟了新的方子，难道就属于实验性的了。 要是这么算的话，实验性的就太多了。 「你给患者家属怎么说的？」 「我给他们解释了中医和西医的区别，可他们说是孙厅说的，要不然他们是不会从丰州转院过来的。」 陈远也是中医人，自然知道中医和西医的区别，因而患者家属找他谈话的时候，他也给患者家属详细的解释了，奈何人家一句话，孙厅说的，这就让陈远没办法回答了。 陈远总不能说，孙厅说的，你去找孙厅？ 「行，我知道了，我给孙厅打个电话问一问。」 方寒倒不是在乎什么减免折扣，而是这世上的事无规矩不成方圆，有些事该如何就如何，这一次方寒如果妥协了，给一个减免，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搞不好就成了定例了，这让其他的中医人以后还怎么治病？ 只要不是前人用过的方子，只要不是警方都来一个实验性疗法，这不扯淡吗？ 方寒拨通了孙秋白的电话，电话里面一个青年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喂，请问哪位？」 「我是江中院的方寒，找孙秋白孙厅。」 「方医生，您好，我是孙厅的助手马凯平，孙厅正在开会呢，要不等会儿孙厅开完会我让孙厅给您回过去。」 孙秋白的这个助手很显然知道方寒，因而态度非常的客气。 「好的，谢谢马助理了。」方寒道了一声谢，然后挂了电话。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孙秋白的电话回了过来：「方学弟，有什么事吗，正在召开一个医疗会议。」 「也没什么大事，感谢孙学长给我介绍的几位患者。」方寒先道了声谢。 「客气了。」孙秋白笑着道：「你这个方剂也是有益于中医的，真要能系统的整理出来一个章程，那也是有益于患者，有益于大众的好事嘛。」 第0519章 谈话 孙秋白不愧是半医半官，说话下意识都是官腔。 方寒很是客气的道：「还是要谢谢孙学长的，还有个事想问一问孙学长，今天几位患者家属找到我，说是孙学长您告诉他们我这个治疗属于实验性治疗，因而治疗费用会相应减免……」 「我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 方寒的话音刚刚落下，孙秋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语气有些不太好：「方学弟，我也是学中医的，这样的话你觉得我会说吗，我帮你介绍患者一方面是因为我想交学弟你这个朋友，再一个也是郭老交代的，我既然决定帮忙，又怎么可能说什么话。」 孙秋白作为中医人，自然清楚这个试验性疗法意味着什么，也明白这个先例是开不得的，一旦有了这个先例，以后中医人治病将更加束手束脚。 中医的收费本就不高，比起西医来便宜了很多，而且正规的中医治疗也没有太多的检查费和器材费，大多都只是挂号费、诊断费、中药的费用，住院的话多一个住院费。 如果再来一个实验性疗法，减免一部分费用，到时候中医岂不是更加惨澹了？ 而且中医和西医有着本质区别，有了这个试验性疗法，扯皮的地方就太多了。 孙秋白是帮忙的，又不是拆台的，方寒刚才突然问他，他下意识就有些控制不住火气。 「孙学长不要生气，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为了确认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人在中间捣鬼使绊子。」 孙秋白也只是一瞬间有些不舒服，话说出来其实就已经没什么了，道：「我理解，方学弟你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这样，你那边再调查一下，我这边也调查一下，看看是患者家属自己的意思呢还是有人使绊子？」 「那就麻烦孙学长了。」 挂了电话，方寒坐在椅子上皱眉，这件事究竟是患者家属自己的意思呢还是真的有人使绊子？ 如果是有人使绊子针对的是中医院呢还是针对的他本人呢？ 还有，方寒治疗应海涛的详细过程也只有那么寥寥有数的几个人知道，医院的病歷方寒也只让郭文渊和孙秋白看过，其他一些能看到病歷的也就是陈远、方浩洋、李文军等内部一些人，当然，护士长也是能看到的。 内部的人没必要使绊子吧？ 江中院留观室，为了方便治疗，同时也为了调整患者的心态，因而新来的两位患者也被方寒安排在了应海涛边上，一个4号床，一个7号床。 此时七号床边上，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正在给向云岚等几位患者家属讲解着。 「按规定，类似于这样没有先例的治疗，那就属于实验性治疗，这个实验性治疗是存在一定的风险的，我们这些患者其实也就是实验对象，我们既然给医院当了实验对象，医院难道不应该给我们减免医药费，最起码床位费就不能收了。」 「还有这样的说法？」向云岚有些惊讶。 「怎么没有，不信你可以在网上查一查，多了去了。」钱宏明呵呵一笑。 第902页 七号床的患者是钱宏明的岳父，而钱宏明本人则是丰州省医院的主治医，这一次他是陪着自己的岳父一起前来的。 原本钱宏明也没什么心思，只是住院之后向云岚给几位患者家属说了不少事，这让精明的钱宏明瞬间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怪不得孙秋白介绍患者来江州，原来是给江中院送病源，积攒病案来了。 这一阵钱宏明的岳父住院可是花了不少钱了，钱宏明也没少出钱，来了江中院住院，住院费治疗费虽然便宜，可这一天天的也是钱不是，所以钱宏明就有了心思，鼓动几位患者家属一起去找了陈远。 刚才去找陈远的时候向云岚并没有去，所以她不是很清楚，现在听钱宏明这么一说，她也怦然心动了，给应海涛治病可是花了家里不少钱，家里早已经家徒四壁了，如果能省掉一部分住院费，那自然是大好事。 几个人正说着话，陈远走进了病房：「四号床到七号床的患者家属和我来一下。」 钱宏明就知道这是管事的医生要谈话了，急忙起身。 几个人跟着陈远一起来到了一个小型的会议室，方寒正坐在里面。 一群患者家属进了会议室，向云岚就急忙客气的打招唿：「方医生。」 在这一群患者家属之中，向云岚是最不同的一位，毕竟来的时间长，应海涛也开始好转，其他的患者都是才来，患者家属也没什么感觉。 再者，感情也不一样，正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患者生病时间长了，花钱花的多了，一些患者家属可能也心力憔悴了，甚至抱着听天命尽人事的心思。 「不用客气，都坐吧。」方寒招唿几个人坐下。 几位患者家属纷纷落座，看向方寒。 「刚才陈医生找我了，说几位找他谈话了？」 听方寒这么一说，几位患者家属都看向了钱宏明，毕竟这事是钱宏明先说出来的，他们其实也不太懂。 钱宏明咳嗽两声，道：「是这样的，生病的是我岳父，我本人呢也是丰州省省医院的主治医，因而我对有些事也了解一些，我听这位向女士大概说了一些，这一次咱们治疗的方案好像是新方案？」 「什么是新方案，什么是老方案？」方寒脸上带着笑，很是客气。 「有先例可寻，成熟的治疗方案自然是老方案，没有先例可寻，首次使用或者还在尝试阶段的治疗方案那就是新方案了，方医生您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面对方寒的质问，钱宏明是好不胆怯的。 他是主治医，方寒最多一个住院医，虽然他不是很清楚江中院为什么会让方寒这么一个年轻人挑头，却也有着几分猜的。 新方案嘛，自然有风险，找一个年轻人顶缸，到时候真要出事了，方寒就是背黑锅的。 一位住院医和他这样的主治辩论，呵呵，不是他瞧不起方寒，那是真的没有可比性。 「您说的很对。」 方寒笑着点了点头：「可是我们并没有採用新方案。」 钱宏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方医生，我已经说了，我是医生，是丰州省医院的主治医，你们用的是不是新方案，难道我没有判断？」 「那么请问您怎么判断我们的方案是新方案还是旧方案？」方寒又问。 钱宏明有些不高兴了：「方医生，您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刚才说了，用过的自然是老方案，成熟的方案，没有用过的自然就是新方案了。」 方寒依旧满脸带笑：「钱医生是吧？」 「不敢，我现在是患者家属的身份。」钱宏明才不上当呢，他是患者家属，以患者家属和医院交涉，那就是正常交涉，如果没有这个身份，那就是医闹了。 他也并非是来闹事的。 「钱先生是医生，懂医，那么钱先生有没有听说过中医治病从来都是一人一方，虽然在众多的治疗中，药方有重合的地方，可是剂量也大都有区别，药物也多少有区别，而且纵观中医的治疗，其中很多病症对应的药方都是医生根据病症开方用药，一些药方甚至只用一次，请问钱先生，这样的治疗算是什么治疗？」 钱宏明一愣，他对中医不是很懂，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方寒依旧和颜悦色：「大家都是来治病的，既然是来治病的，那么就先要了解情况，我们中医治疗从来没有照搬什么之前方案的说法，比如5号床的患者应海涛现在的治疗就不可能用在五号床或者七号床的患者身上。」 「几位患者都住在一个病房，那么患者大概是什么病症，我想你们都有所了解，有的患者是胃癌，有的患者是肺癌，还有食道癌，不同的病症，我们难道採用同样的治疗方案？」 「钱先生您觉得呢？」 钱宏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几个床的患者还真不是一个病症，虽然都是癌，却也都不相同，这样的病症在他们丰州省省医院都是要採用不同的治疗方法的。 「刚才钱先生说我们採用的是实验疗法，几位患者是被我们江中院当做试验品了，要是按照钱先生的说法，我们江中院倒是了不起，各个癌症都有了新疗法了，这要是实验成了，癌症是不是就算是攻克了？」 钱宏明依旧不吭声。 方寒脸上的笑容收敛，缓缓道：「各位都是患者家属，咱们就有什么说什么，患者是什么情况大家也都清楚，入院的时候陈医生也给大家说过，我们江中院会尽力治疗，但是却不保证必然会让患者痊癒，癌是什么大家比我清楚，我们江中院有过治癒癌症的先例，但是却没有攻克癌症，只能尽力而为，我想不仅仅是我们江中院，哪怕是其他医院，也不敢给大家什么保证吧？」 第903页 方寒看向向云岚：「向女士，您丈夫入院什么样，现在什么样我想您比我清楚，我们尽心尽力治疗，到头来换来的难道是把患者当成试验品？」 「医者治病从来都不是开玩笑的，我们江中院也从来不会拿患者的生命做实验，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第0520章 隆山镇 陈远站在边上听着，轻轻的摇了摇头，方医生还是太年轻啊，有些话合适说，有些话不合适说，这要是遇到胡搅蛮缠的，这样的说法不见得能有什么效果。 还好，向云岚是比较明白事理的，应海涛在医附院住了那么长时间，花了多少钱，什么效果，在江中院什么花费，什么效果，她是很清楚的。 「方医生，对不起，我不应该听某些人的闲言碎语。」 钱宏伟张了张嘴，强忍着没开口，现在倒成了他的什么闲言碎语了，他倒是成了煽动者了。 「向女士，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还是我上次说的，咱们双方的目的都是为了患者，患者家属和医生是同一个战线上的，有什么误会或者说有什么不明白，咱们可以沟通，沟通了才能踏实嘛。」 方寒笑着道：「中医和西医是完全不同的，大家前来江中院之前患者应该也接受过西医治疗，两者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嘛，因而西医上的一些称唿咱们也不要拿来江中院说，不是一个系统，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中医治病因人而异，因病开方，没有什么固定的方剂可以治疗百病的，作为医生，我们尽力治疗，作为患者家属，你们用心陪护，用心开导，有什么疑惑随时沟通。」 送着一群患者家属出了会议室，陈远重新回到了会议室。 「方医生，看来都是那个7号床的患者家属教唆的。」 「也不算教唆。」方寒笑着道：「不同的体系，产生误会是很正常的，多多沟通，要有耐心。」 「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到位。」陈远急忙认错。 方寒是不怎么喜欢和患者家属打交道的，一般这样的事情都是陈远负责，只不过在某些时候陈远并没有方寒的威望。 丰州省卫生厅，孙秋白挂了电话，就交代自己的助手马凯平去调查。 他是帮忙的，没有理由帮了忙却不落好，这里面究竟有没有人使绊子他也想知道。 马凯平的办事效率很高，大概十来分钟就把事情查清楚了。 「孙厅长，是这次去的一位患者家属。」 「患者家属？」孙秋白眉头一皱。 「我托人问了情况，也打听了江中院那边，这次去的患者家属里面有一位咱们省医院的医生，这个实验性疗法的说法就是这位医生说出来的。」 「省医院的医生？」 孙秋白哼了一声：「叫什么名字？」 「钱宏伟。」 马凯平看着孙秋白的脸色，试探着问：「孙厅，要不要我给省医院那边打个招唿？」 既然是钱宏伟生的事，在马凯平看来自然要收拾一下这个钱宏伟，以孙秋白的身份收拾一个主治医，还不是小菜一碟。 「怎么收拾？」 孙秋白看了一眼马凯平：「咱们是帮忙的，不是添乱的，钱宏伟既然是省医院的医生，多少还有些顾忌，他要是没了顾忌，到时候更麻烦。」 「找人警告一下这个钱宏伟，不要明着来，让他知道深浅就行了。」 孙秋白倒不是怕收拾这么一位主治医，主要是不值得，马宏伟也不算犯了多大的过错，难不成给人家开了？ 真要开了，钱宏伟破罐子破摔，那才彻底没有了忌讳，在江中院闹起来，孙秋白的人情岂不是白送了？ 刚才在会议室被方寒问的没话说，钱宏伟很是有些不舒服，他以为主治医，竟然被一个小年轻给问住了，他不懂中医怎么了？ 既然方寒说了他不懂中医，那么他倒是不介意了解一下，又不是打算看病，了解一些皮毛也就够了。 趁着妻子照顾岳父，钱宏伟起身熘达出了病房，在急诊科乱转。 正转着，电话响了。 钱宏伟接起电话，笑着道：「老江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打电话过来的是他们科室的另外一位主治，和钱宏伟关系不错。 「我说钱医生，你是不是疯了？」 钱宏伟一愣：「老江，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我听说你在江中院作死？」老江的话很不客气：「你工作不想要了？」 「什么叫我在江中院作死？」钱宏伟更是听得云山雾罩的。 「你去江州陪护，最好别在江中院闹事，我给你说，江中院一个姓方的小年轻医生那可是咱们孙厅的学弟，两人关系好着呢，你要是在江中院闹腾，被孙厅知道了，小心饭碗不保。」 「姓方的，学弟？」钱宏伟瞬间一身冷汗，怪不得孙厅给江中院推荐患者，他之前还以为是江中院某位领导的关系，原来是方寒。 怪不得这个方寒年纪轻轻在江中院这么了得，感情是有大背景。 下午，方寒又刻意单独叫了几床的患者家属谈了话，见到钱宏伟的时候，钱宏伟是相当的客气。 「方医生，不好意思，我不太了解情况，乱说话，给您添麻烦了。」 「不碍事，我都说了，有沟通才有了解嘛，沟通是好事。」 第904页 方寒淡笑着道：「既然你是患者家属，我把患者的情况大概说一下，有些注意事项你也注意一下，你是医生，应该更清楚这类患者应该注意什么，心态很重要，多开导患者……」 因为明天方寒就要下去义诊，因而今天下午他要把手中的事情处理好，无论是才来的几位患者还是他以前手中的患者，该交代的交代，该留医嘱的留医嘱，这一次方寒之所以不打算带陈远，也正是因为他走后他名下的患者都要陈远操心。 这一次江中院义诊的地方是江中市长清县隆山镇。 隆山镇是长清县县城以北的一个小镇，镇子不大，经济也相对比较落后，整个镇上只有一家镇卫生所，也就是所谓的镇医院。 江中院这一次之所以把义诊的地方选在隆山镇是因为当地镇卫生所所长的亲自邀请。 这位所长五十来岁，名叫裴淑红，是一位女所长，前一阵裴淑红在江中院内科住了半个月院，住院的时候偶尔提了一嘴，说希望江中院有机会能去他们隆山镇组织一次义诊，这事正好被秦卫华知道了，秦卫华就把这次的义诊定在了隆山镇。 这次义诊是内科组织的，以内科医生为主，内科这次去的人最多，一位主治，五位住院医，外加两位规培生参与，总共八个人，之后就算是急诊科去的人最多了，四个人，其他科室都是两个人。 之所以急诊科去的人相应多一些，正是因为急诊科医生擅长应付一些突发状况，到时候万一有急诊患者，也避免其他科室的医生手忙脚乱。 一大早，大巴就在江中院门口停稳，所有参加义诊的医生都早早集合，乘车出发。 很凑巧，内科带队的主治医正是和方寒打过交道的刘大龙。 刘大龙是前一天才知道这一次义诊竟然还有方寒，当时是真的很想请个病假不去算球，奈何这样的义诊其他医生那是更不愿意去的，落到了刘大龙头上，他不去也不行，真要在这个时候请假，年终考评八成要受影响。 「方医生。」 看到方寒，刘大龙很是客气：「没想到这一次急诊么竟然把您派来了，有您在，这一次的任务应该会轻松不少。」 刘大龙也想开了，方寒在有方寒在的不好，也有方寒在的好，有方寒在，他的压力就能小很多，虽说下乡义诊一般不会碰到太过难缠的病症，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遇到棘手的情况，他要是解决不了，那可等于给江中院抹黑了。 「刘医生好。」方寒也很客气的和刘大龙打了声招唿。 一码归一码，康德兴的事情早就过去了，方寒也没有记刘大龙的仇。 「所有人都快点上车，马上就要点名了。」和方寒客套过后，刘大龙就大声喊着，催促这一次前去的医生上车。 等所有医生上了车，刘大龙拿着花名册点名，确认所有医生全部到齐，大巴车这才缓缓启动，向着长清县隆山镇而去。 大巴车路过长清县的时候，方寒才突然想起，苏铁航给他打过电话，说是希望方寒到时候能参加他女儿的满月宴。 方寒算了算时间，满月宴应该还没过，如果能在隆山镇呆五天，回来的时候正好赶得上。 大巴车过了长清县，越往北道路越差，大巴车的速度也放缓了不少，等到了隆山镇已经快到饭点了。 过了十点半的时候，裴淑红就动不动在医院门口观望，过了十一点，干脆就在门口等着，十一点三十五分，大巴车终于出现在了裴淑红的视线中。 大巴车停稳，裴淑红就带着卫生所的几位医生迎了上来，见到车上下来人，也不管是谁，都急忙欢迎。 「欢迎大家，欢迎江中院的众位医生，大家辛苦了。」 医生们下了车，很是自然的把领头的刘大龙和方寒暴露了出来，裴淑红就知道谁是领队了，笑着向刘大龙伸出手：「欢迎欢迎。」 「裴所长客气了，我是江中院内科的刘大龙，这位是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刘大龙做了一个自我介绍，然后郑重的介绍了方寒：「方医生这一次能来裴山镇参加义诊，那可是非常难得的。」 「方医生好。」裴淑红笑着伸出手和方寒握了握，虽然方寒看上去年轻，可刘大龙这么郑重的介绍，裴淑红就知道这位方医生不简单，来头或许还在这位刘医生之上。 第0521章 义诊环境 隆山镇的经济虽然不算发达，镇卫生所的门诊楼倒是新盖的，一栋三层的新式门诊楼，原本的旧门诊已经改成住院部了。 这几年因为国家政策的原因，除非一些非常落后的偏远小镇，大多数的镇子都有设立属于自己专门的卫生所，而且卫生所也大都有了翻修，毕竟国家每年八千多个亿的医疗财政支出也算是一笔庞大的支出了。 新的门诊大楼和原本的大楼，导致隆山镇卫生所还不算太小，而且镇卫生所的条件也换算可以，在镇卫生所甚至可以做一些简单的比如阑尾切除、外创伤缝合、息肉切除、不用固定的骨折闭合性復位手术等一些简单的一级手术亦或者二级手术里面简单的一些手术。 如果有外来专家，医院的条件甚至可以做更为复杂一些的二级手术和简单的三级手术。 对镇卫生所这样的镇以及医院来说，最为缺乏的倒不是手术条件，而是医生。 第905页 方寒大概了解了一下，隆山镇卫生所的医生并不算多，加上裴淑红在内也就七八个人，其中包括内科、外科、中医科、防疫科、检验科。 内科的医生最多，有四个人，其中两位医生都是多年的老村医，靠着资歷混进了镇卫生所，外科医生一人，这里要说明一下，隆山镇卫生所哪怕是内科医生其实也会一些简单的缝合，而且隆山镇卫生所本身的外科医生做的最多也就是清创缝合，缝合一些不超过十五公分，深度较浅，没有伤及大血管的外创伤，对于稍微严重一些的，那就需要去县医院了。 哪怕是阑尾切除等一些简单的手术，隆山镇卫生所大多也都是请外援。 至于中医科，正如前文所说，根本就是摆设，隆山镇卫生所是没有一位科班出身的中医大夫的，只是为了响应国家号召设了一个中医科，而中医科的医生也都是内科的几位资深老中医客串。 中医科的工作也就是定期免费发放一些中成药剂亦或者中药制剂一类的药物，治不了大病，可以增强免疫力，治疗一些小感冒之类的，效果参考板蓝根沖剂一类的普遍类药物。 检验科一人，检验科其实也就一台化验血常规的仪器，针对的大都是一些发热病人。 自从十多年前出血热被当成普通发热治疗而发生多起误诊误治事件之后，发热感冒病人血常规检查已经成了必备的项目。 对隆山镇卫生所来说，这一台血常规仪器的创收可不少，无论是感冒发烧，亦或者幼儿防疫，大多都是要做血常规的。 裴淑红对于江中院医生前来隆山镇卫生所表示了非常热情的欢迎。 「刘医生，方医生，咱们食堂已经准备了午饭，而且特意熬了绿豆汤，消暑，解渴，镇上的条件简陋了一些，还希望刘医生和方医生多多担待，不要介意。」 隆山镇卫生所的条件确实是相当的差，对于江中院的医生来说，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差到了极点，整个隆山镇甚至没有一家旅馆亦或者酒店。 方寒等人的住宿就安排在镇卫生所，裴淑红特意腾出了几间原本不常用的宿舍和用不上的病房。 隆山镇属于地地道道的乡村乡镇，经济不发达，有没有自己的镇企业，同时也没有旅游业，这也导致隆山镇基本上很少有外来人员，前来隆山镇的外来人员也大都是前来走亲戚的，不需要找旅馆或者酒店入住。 真要遇到前来隆山镇办事的，完全可以在长清县县城落脚，毕竟隆山镇距离长清县县城也就四十分钟的车程，麻烦是麻烦了一些，可条件毕竟要好上不少。 一群人到了之后自然是首先安排住宿，看到居住环境，不少医生都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这条件也太差了些，个别房间还有空调，有的房间甚至连空调都没有，裴淑红准备了电风扇。 对江中院的医生来说，电风扇这样的电器，已经完全是属于落后的电器了，相对于省城的人来说，电风扇一类，现在也就一些外来务工人员会用到。 这也是江中院的医生大多畏下乡义诊如虎的原因了。 方寒倒是没觉得什么，篷花村前几年的条件其实一点也不比隆山镇差多少，方寒虽然是90后，可还是吃过一些苦的。 事实上方家用上空调也就三四年的时间。 只要环境干净，卫生，方寒倒也没有过于挑剔。 当然，作为这一次义诊活动的隐性领导，方寒毫无疑问住的是有空调的房间，而且刘大龙很是识趣的没有和方寒住一个房间，给了方寒一个单间待遇。 原本裴淑红的安排，刘大龙和方寒这两位领导是住一个房间的，只是刘大龙百般谦让，甚至愿意和其他医生一起挤一挤，也要给方寒一个单间。 在隆山镇卫生所这样的地方，在江中院来了十来号医生的前提下，一间有空调的单间绝对堪比五星级大酒店总统套房的待遇了。 这也让裴淑红对方寒更是好奇，这位年轻的医生在裴淑红的眼中是越发的神秘莫测了。 吃过午饭，江中院的医生们就在刘大龙的组织下开始准备办公，镇卫生所稍显空旷的门诊打听摆放了一排座椅。 在江中院的医生到来之前，隆山镇卫生所就进行了宣传，事实上方寒等人进门的时候就看得到镇卫生所门口的红色横幅。 两条横幅，很是显眼！ 热烈欢迎江州省省中医医院的专家前来我镇卫生所莅临指导。 热烈欢迎江州省省中医医院的专家前来我镇义诊慰问。 同时镇政府也同时把这一次的义诊活动作为一个政治任务在前几天就下发到了各村各组，隆山镇的各个村组显眼的地方也早就张贴了关于江中院的医生们前来隆山镇免费义诊的信息。 一群以一位主治医领头，一群住院医为骨干，平常在医院被人唿来喝去的小医生们，到了隆山镇瞬间要摇身一变，成了专家。 这个身份的转变或许是省级医院的小医生们下来义诊唯一能够欣慰的一点了。 隆山镇卫生所下午上班的时间同样是下午两点，趁着还没有上班，江中院的一群医生们就在门诊大厅闲聊，有隆山镇卫生所的医生和护士送来冰镇的酸梅汤和绿豆汤。 条件虽然简陋，隆山镇卫生所这边倒也上心，态度非常好，服务非常周到，对江中院医生的到来也非常重视。 第906页 下午一点半，隆山镇卫生所就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到来，镇上的宣传和卫生所的宣传说的义诊时间也是今天下午两点开始，为期三天。 当然，如果三天期满，还有患者，到时候江中院的医生们愿意逗留，镇上自然会再次宣传，什么镇领导和卫生所领导努力争取云云。 卫生所的院子里有着两颗大树，前来的患者也都纷纷在大树下面纳凉，有说有笑。 趁着义诊还没开始，方寒站在门诊门口看着不远处院子里的人群：「这人不多啊。」 眼看着距离两点也只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了，可院子里的人稀稀拉拉也不过十来个人。 方寒的边上站着李小飞。 陈远也算是资深住院了，以前也去过镇一级的卫生所，因而很是清楚状况，笑着道：「天热，愿意来的人肯定不多，这会儿能来的都是镇上附近的一些村民，稍微远一些的是不会来的。」 方寒一愣：「义诊也没人来？毕竟是省医院组织的义诊。」 李小飞笑着解释：「虽说是义诊，其实也就是不收挂号费，检查免费，如果开药治疗还是要收费的，现在的乡镇每年都会有那么一两次义诊，众人大都习以为常了，最初一些人还会冲着免费的名头前来，等了解了情况，心也就不怎么热了。」 越是小地方，村民越是计较，要是真的免费，一些村民还是愿意来检查一下的，有病治病，没病防身，稍微有点小毛病的人都能混一点药，哪怕免费领一两盒藿香正气水都是好的。 可事实上义诊也并非是真的一毛钱不收，只是没有挂号费，没有检查费，开药治疗还是要收费的，能走合疗走合疗，不能走合疗自费，一些人前来义诊，做了检查，医生开了药，一听说要钱，药也不要了。 这要是天气凉快，或许还能多来一些人，这么热的天，又是大中午，过去做个检查，还不如在家里纳凉呢。 找几个人打麻将、斗地主，吹着空调，喝着茶，比不出去晒太阳排队来的自在？ 「师傅您看到了没有，前来的大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年轻人是没有多少的，老头老太太也大都不会骑车，要是没有家里的年轻人带着，从村子走到镇上那也要不少时间，这么热的天，没走到镇上，可能都被太阳晒晕过去了。」 方寒又是一愣，他这是第一次下乡义诊，而且也是第一次来乡镇这样的地方，还真不清楚里面的情况，要不是李小飞解释，他还真不会明白。 第0522章 受冷落的方医生 「还是形式主义？」方寒有些小失望。 要是这么说的话，这样的下乡义诊也就和上次江北疗养院的义诊形式差不多，甚至还不如。 「也不能说完全是形式主义。」 李小飞笑着道：「师傅您想啊，咱们江中院这么多医生下来没有找隆山镇要一分钱吧，也没有要什么车马费吧，医生的检查诊断也是实打实的，而且我们来义诊不能拉着药材来吧，药材设备其实还是隆山镇卫生所出，可真要全部免费，以隆山镇的财政不见得能支撑下来。」 「现在飞刀那可都不便宜呢，咱们江中院的这些医生水平不说和专家比，比起长清县县医院的医生总不差了吧，免费上门服务，省了多少麻烦，这也就是季节不对，往年都不会选这么热的天，要是凉快一些，愿意来免费检查的人还是不少的。」 方寒想了想倒也是这个理。 下乡义诊，江中院出人，不要车马费，只管一个食宿，这也确实算是免费义诊了，可真要全部免费，那到时候患者可就多了，隆山镇卫生所的压力那就太大了。 其实能把好的医疗服务送上门，省城的医生下乡看病，这已经算是很好的便利了，平常隆山镇的这些人想要看病，那还不得三个小时的车程去省城？ 去了省城挂号排队，当天还不见得能见得到医生。 「天确实热，可咱们来一次也不容易，总要干点事吧？」 方寒看着稀稀拉拉的人群，确实是有些不怎么满意，好不容易来一趟，总要多看一些患者吧，就这么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也就比江中院来的医生多一些。 这一次江中院来的医生都有十几个人了，患者也才二十来个，一个人看两个都不够分。 李小飞是知道自己这个年轻师傅的性子和为人的，想了想低声建议道：「要不咱们分队下村？」 「下村？」 方寒的声音提高了并不少，眼睛瞬间一亮，这倒是个注意，下村的话距离就近多了，即便是天气热，想来一些人还是愿意来的吧？ 「师傅您小点声。」 李小飞魂都差点吓丢了，左右看了看，还好边上没人，这才松了口气。 他是愿意给方寒提建议的，可绝对不能让其他医生知道。 以方寒的地位，提出下村这样的建议，刘大江多半是没什么意见的，其他医生哪怕不怎么乐意，可也不会说什么，也不能把方寒如何。 可大家要是知道这个建议是他李小飞提的，他李小飞瞬间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下乡对医生们来说都已经算是苦差事了，这要是再下村，其他人还不活剥了他？ 「这事我晚上和刘医生裴所长商量一下。」方寒微微沉吟，这个方案倒是可行。 只不过村的话，牵扯的事情也会更多一些，医生们分成几个组？ 第907页 有几位医生能够独当一面？ 到时候必然还要派车，也要顺带带一些药材。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有些事说起来轻松，真要实际操作，牵扯的事情就多了。 说着话，就到了两点了，医生们陆陆续续就坐，方寒也到了属于自己的位子坐下，准备开始接诊。 相比上次去江北疗养院方寒甚至都没有上桌的资格不同，这一次在隆山镇卫生所，方寒的位置那可是很显眼的，刘大江哪怕不给自己上桌的机会也不能不把方寒安排好。 江中院来了十几位医生，也不是人人都要负责接诊，上桌的也就一些资深住院，一些资歷较浅的就在边上帮忙，李小飞则很自然的在方寒边上打下手。 在小地方看病，又不挂号，前来检查的患者都是按照前来的先后顺序上前，几张桌子后面都坐着医生，患者们走进门诊，看着有空位的医生自己挑选。 最先进来的一批患者，进了门左右一打量，第一位患者就直奔刘大江去了。 大多数人看医生首先看的就是年龄，在不了解医生们详细资料的情况下，自然是年龄越大的医生越容易让人信任。 之后其他几位住院医的面前也都陆陆续续的坐上了患者，唯独方寒的面前空无一人，后面已经进来的患者看着方寒桌子前面空荡荡的椅子，丝毫没有上前的打算。 这次前来的医生中方寒自然是最年轻的，在有资格上桌的医生中国那就更显的年轻了。 「那边还没人，你去那边。」 裴淑红就站在边上看着，忍不住上前催促。 「我才不去呢，一个小年轻，虽然长得好看，可看病又不是相亲。」 卡顿的这位是一位六十岁出头的老太太，老太太就是镇上的，和裴淑红也不陌生，那是一点都不在乎裴淑红这位所长。 「那你去？」彭淑红看向后面一位。 后面一位装着没听见，大热天的来一趟，大家自然是奔着省医院医生的名头来的，找一位小年轻，那还不如让镇上的医生看呢。 正在给患者检查的刘大江就有些尴尬了。 他原本是为了表示对方寒的尊重，这才给方寒安排了最中间的位置，可现在，好像把方寒凉在了一边，早知道还不如不安排呢，让方寒总领全局，以备不时之需或许更好一些。 方寒倒是不介意，老神在在的坐在就诊桌后面，喜滋滋的喝着茶水。 可能是一脉相传，拜师郭文渊之后，方寒发现自己对茶水也开始情有独钟，现在是离不开茶了，白开水那是一点也喝不下去。 「您这是气血不足，我开个方子，抓点药喝上一个礼拜……」 不多会儿，就有医生看完了第一位患者，后面的陆续上前，方寒的前面依旧是空无一人。 隆山镇的老头老太太那可和江北疗养院的老头老太太不同。 江北疗养院那是有着自己的医生的，那些老头老太太平常并不缺少检查，大都是一些位高权重的，属于真正在江北疗养院养老的。 因而当时大多数的老太太看病倒是其次，看着方寒这个小伙长的俊俏，上前打算给自家亲戚说亲的不少，问年龄的、问家庭的。 可隆山镇的老头老太太，人家大热天的来，那还真是来检查的，来看病的，既然来了，自然想找厉害一些的医生。 再者，乡下的老头老太太或许不怎么怕镇卫生所的医生，可对省城来的医生多少还是有些敬畏的，又不认识，谁也不会上前去搭讪，打算给自家闺女或者亲戚说个亲之类的。 人家江北疗养院的老头老太那就没几个怕的，心态正，所以无所畏惧。 一项人缘极好，靠着颜值无往不利的方医生这一次在隆山镇算是遭遇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滑铁卢」。 要不说环境不同，土壤不同，产物就不同，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英俊帅气的方医生来了隆山镇，颜值的作用也大打折扣。 慢慢悠悠的喝了半杯茶，李小飞特意给方寒添了水，前来的患者其实已经看得七七八八了，这一下不仅仅是方寒面前，就是其他医生面前也没什么人了，几分钟进来一位患者，还不够江中院的一群医生打牙祭的。 裴淑红这会儿也有些尴尬了，她好不容易争取到江中院医生前来隆山镇义诊的机会，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场景，这第一天就没什么人来了。 没什么患者前来，这还让人家江中院的医生怎么呆，总不能天天坐在门诊大厅喝茶吧？ 其实江中院的医生们大都不介意坐在门诊喝茶，可裴淑红不这么想啊，要是照这样下去，搞不好江中院的医生们明天就要回了。 而且这么一回，估么着江中院再也不会把义诊的地点定在隆山镇这样的地方了。 「该想个什么办法呢？」 裴淑红正绞尽脑汁琢磨着，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声的大喊。 「医生，医生！」 听到这样的声音，原本正在慢悠悠喝茶的方寒瞬间来了精神，放下茶杯豁然站起身来。 不仅仅是方寒，刘大年和边上的几位住院医也都急忙起身，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向外面跑去。 单从这个喊声，医生们就知道来了急诊了。 相比检查身体，看一些小毛病，大多数的医生自然还是更喜欢具有挑战性的病症。 第908页 几位医生刚出门诊，就看到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抱着一位差不多年龄的女人急匆匆而来，青年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 裴淑红是和方寒几个人一起的，见状急忙上前：「什么情况？」 「我也不清楚啊，喊也不吭声，问也不答应，全身冰凉。」青年抱着女人，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了哭腔。 「先进去再说。」方寒急忙让众人让开道路，让青年抱着女人进了门诊。 青年前脚进门诊，方寒已经一伸手拉过边上一张桌子，两张桌子一对。 「先放上面，我看看情况。」 刚才面前没什么患者，方寒表现的就像是一条咸鱼，可这会儿方寒的身上不由的就散发出一种领导的气势，无论是做事还是说话，语气那都是不容置疑。 第0523章 热极似寒 「患者四肢冰凉，完全摸不到脉啊。」 刘大江一边检查，一边下意识的看向方寒，在这个时候，刘大江也是下意识的就开始以方寒为主。 「患者还有唿吸，心口还有温热，说明是脉伏。」 方寒也同样手腕搭在女儿的另一只手腕上，同时伸手在患者的鼻子下面探了探，回头问青年：「患者病倒多长时间了，病倒之前干什么了？」 「有两天了。」 青年脸上带着焦急：「我在外镇的工厂上班，平常好几天都不回家的，昨天晚班，今天正好休假，谁知道进了门就看到……就看到我爱人躺在凉房下面的竹床上，叫也叫不醒，全身冰凉，这才赶忙送来医院了，医生，我爱人她没事吧？」 「她平常都在家干什么？」方寒又问。 「平常就在家带孩子，种庄稼，家里还有几亩地，这一阵除草，灌溉什么的都是她负责。」 跟着青年夫妇一起来的一位中年妇女插嘴道：「前两天我还见她去田地了，也就这两天没怎么见人。」 「前天早上我看小高好像并不怎么对劲，就在家歇着，让嘱咐她多注意来的。」 边上跟着来的都是青年附近的邻居，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情况。 方寒大概听了两句，心中就有了判断，回头问对李小飞吩咐：「去，打一通凉水过来，有井水最好。」 「我让人去，咱们镇上吃的就是井水。」彭淑红急忙道。 「再给我拿两床床单过来。」方寒又道。 「方医生？」刘大江看着方寒，患者看上去已经相当严重了，方寒让准备凉水和床单是什么个意思，这可是镇医院，情况有限，要是实在不行，还是尽快打急救电话，送患者去县医院的好。 要知道，在镇医院，除颤仪都是没有的，一旦患者停博，抢救就相当麻烦了。 「不碍事。」方寒淡淡的说了一句。 刘大江急忙闭嘴，方寒既然说了不碍事，那他就放心了，且不说方寒的本事本就在他之上，而且方寒还是急诊科的医生，在急救方面，急诊科自然是最为擅长的。 裴淑红带着人去打水，然后又有护士送来了床单，过来之后，裴淑红看到患者还这么在两张桌子上躺着，并没有採取什么措施，她就有些着急了。 「刘医生，方医生，患者这是？」 在裴淑红眼中，自然还是更信任刘大江多一些，至于方寒，或许有些背景，毕竟还年轻，这么年轻能有多少水平。 「患者是热极似寒，把患者体内的热邪拔出来就好了。」 说着话，方寒拿起一条床单，在水桶中泡湿，然后稍微拧了一下水，并不是很干，就那么把湿漉漉的床单裹在了患者身上。 「热极似寒？」 裴淑红还有些发懵，她本人并不精通中医，因而有些听不太懂，患者已经全身冰凉了，方寒竟然还用冷水浸泡的床单包裹患者，这算是什么疗法。 「刘医生。」 裴淑红不好意思直接说方寒，不过还是喊了一声刘大江，刘大江算是江中院这一次来的医生中最为年长，职称最高的，他就这么看着这位方医生胡闹？ 「没事，听方医生的。」刘大江看着方寒操作，心中若有所思，淡淡的回了一句。 方寒用湿床单把患者盖好，对李小飞交代：「注意看着，床单上如果开始冒热气，就换一条床单。」 「知道了，师傅。」李小飞应了一句。 裴淑红一愣，这位李医生刚才称唿什么？ 「师傅？」 李小飞怎么看都比方寒年长三四岁，竟然叫这位方医生师傅？ 方寒给李小飞交代了一句，然后走到边上，端起自己的茶杯，慢悠悠的来到饮水机边上接满水，轻轻的喝了一口。 边上的裴淑红都看傻了，这会儿她的心还在半空呢，方寒倒好，那是一点也不担心，看上去老神在在，胸有成竹。 「没事边上不要站着么多人，都散了吧，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 不仅仅方寒老神在在，李小飞也没有丝毫担心，还出声维持秩序。 李小飞这么一说，边上围着的人这才走远了些，不过还是远远看着，大家这会儿都好奇呢，患者送来的情况那可是相当不妙，再加上方寒的手段又比较罕见，不看到结果，谁也不愿意走。 倒是江中院的医生们急忙各自就位，回到原本的就诊桌后面坐下，方寒占用了两张桌子，正好是他自己和刘大江的，其他人并不影响。 第909页 「医生，我爱人……」 青年也没见过这种治病的方法，心中同样担心着，只不过小乡镇的人对大医院的医生多少都有些敬畏之心，没敢怎么乱插嘴。 事实上大多数的患者家属面对医生都是比较可以和通情达理的，往往闹事的患者家属要么本就是当地的混子，要么就是稍微有点来头，普通患者家属还真没几个胡闹的。 「不要担心，要相信医生。」刘大江这会儿也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刘大江和方寒打交道的次数不多，可没少听方寒的事，方寒既然成竹在胸，那么想来患者的问题应该不大。 方寒端着茶杯缓缓走了过来，出声解释：「患者应该是中暑，之后没怎么注意，导致热邪入里深伏，阳气郁闭于内而格阴于外，因此摸上去全身冰凉，看上去昏迷不醒，脉象全无……」 在中医的认知中，每个人都是一个单独的个体，是一个单独的小宇宙，完整的生命个体必然是阴阳平衡，五行俱全的。 因而无论是阴阳失衡还是五行紊乱都会造成人体原本的系统紊乱，引发种种病症。 比如之前唐德兴的病症，当时就是假热实寒，寒气淤积于内，威逼热气外走，因而患者看上去全身发热，烦躁，面红目赤，呈现大热之兆，事实上则是寒证。 而今天的这位患者，热邪入内深伏，阳气郁闭于内，隔绝阴气于外，因而呈现全身冰凉，昏迷不醒，脉象全无，乍一看好像是寒证，实则是热邪郁结。 阳制动而阴制静，因而中医治病不能单纯的只看表症，望、闻、问、切四诊合参，相互配合，相互印证才能尽可能的避免误诊。 方寒刚才询问患者生病几天，平常都干什么，正是为了印证病因，患者是大热天劳作之后而发病，再结合脉象症状，这才能确定患者热极似寒的病症，倘若只看表症，八成要把这个病症当成寒证来治疗，到时候一剂药下去，患者不死也快了。 听了方寒的解释，刘大江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唐德兴。 他和方寒第一次打交道可以说就是因为唐德兴，因此还被方寒扫了面子。 「看，床单果然冒热气了！」 大概四十多分钟，就眼尖的人看到了床单上面好像隐隐有着热气。 李小飞急忙拿了另一条床单，按照方寒的操作，在冷水里面浸泡，然后稍微拧了一下水给患者换上。 如此又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李小飞再次换了一条床单。 等李小飞换上第三次之后，方寒就回头问边上的裴淑红：「酸梅汤还有没有，多拿一些过来。」 「有的，我让人去拿。」 彭淑红回头给一位护士吩咐了一声，护士急忙去拿酸梅汤。 「方医生。」 等护士拿来酸梅汤，裴淑红还以为方寒要喝，急忙给方寒倒了一杯。 方寒也不客气，伸手接过，不过却没有喝。 裴淑红也没再注意方寒，而是回头看向患者，这么一看，裴淑红就惊讶了，原本双眼紧闭昏迷不醒的患者竟然说话了：「……水，我要喝水……」 患者的声音虽然低，可是边上的人都听得真真的。 方寒一步上前，伸手扶起患者，把手中的酸梅汤递送到了患者嘴边，患者张口就喝，很快就喝干了。 「再来一杯。」 这一下裴淑红也知道方寒要酸梅汤干什么了，急忙又端了一杯递给方寒。 患者一连喝了六七杯，身上瞬间出了一身的大汗，整个人看起来瞬间好转了，方寒松开手，患者也自己在桌子上坐的稳稳的。 「妮！」 青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一把上去把妻子抱进怀里，眼眶中的泪珠不断滑落，不过青年的脸上却带着笑。 今天真的是把他吓的不轻，刚进门的时候看到妻子昏迷不醒，他都差点撑不住了。 两人抱了一阵，青年这才松开妻子，回头看向方寒，弯腰就是一个鞠躬：「医生，谢谢您，谢谢您。」 「不用客气。」 说着话，方寒走到边上拿过纸笔写了一个方子，然后递给李小飞，同时对青年道：「回去之后让患者好好休息几天，尽量躺着，不要随意走动，按时吃药。」 「嗯，我记下了，我以后再也不让她干活了。」青年连连点头，这一次妻子这一出，可是把他吓得不轻。 李小飞接过药方，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这才把药方递给青年：「去抓药吧。」 边上围观的众人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一个个开始窃窃私语。 大傢伙今天算是彻底开了眼了，病的那么严重，不开药，不打针，就靠一桶凉水，两条床单，就这么生生的给救活了。 「不愧是大医院的医生啊，水平就是高。」 「那可不，人家怪不得在省城的大医院。」 「我去，你插什么队啊……」 第0524章 林医生说的对 「医生，医生！」 看着送过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的女患者被方寒不用药不打针就给救醒了，边上围观的人群都惊的是目瞪口呆，一个个急忙开始排队。 方寒把原本併拢在一起的桌子分开来，这才重新坐到了就诊桌后面，李小飞急忙又给方寒的茶杯里面续满了水。 方寒刚刚坐定，排在最前排的一位老太太就急忙来到了就诊桌前面坐下。 第910页 「哎，大娘，您刚才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裴淑红急忙过去劝说，这位老太太她认识，正是之前不愿意让方寒检查的哪位。 「看过了我又觉得不舒服。」老太太才不管呢。 「各位大娘大婶，各位乡亲邻居。」 裴淑红当下就火了，声音提高了不少。 都是乡里乡亲的，很多老头老太太裴淑红见了都要叫一声婶，叔，平常还真不好太过争执，可现在，裴淑红真的火了。 基层办事往往都是如此，不仅仅看病，执法其实也是差不多的样子，一些民警大都是附近乡镇的，乡里乡亲，没有什么大的原则性问题，小纠纷还真不好处理。 秉公执法吧，都是邻居，都是亲戚，和稀泥吧，有时候越搅合越乱。 「乡亲们，江中院是咱们省城的大医院，是省一级的三甲级医院，江中院这次能前来咱们隆山镇义诊，是咱们镇上花费了很大的功夫才争取到的机会，江中院的医生平常那都是很忙的，人家这一次来了咱们隆山镇义诊，对大家来说是难得的机会，要不然，大家真要让我们江中院的医生看病，还不得打车去省城，挂号排队，当天还不一定挂得到号，想来一些去过大医院看病的乡亲是知道这一点的。」 现场也确实有一些去过省城看病的，闻言都纷纷点头。 「这一次省城的医生来了咱们镇上，是咱们的机会，镇上是为了大家方便的，希望各位乡亲各位邻居也能珍惜这一次的机会，听从咱们医院的安排，有序检查……」 「今天江州省中医院的医生就在这儿，这一次大家给人家医生们没有留下好印象，让人家觉得咱们隆山镇的人素质差，下次人家还会来吗，人家不来，咱们是不是要去省城，要受很多麻烦？」 裴淑红确实是一位很不错的所长，作为隆山镇本地人，他是切切实实想给隆山镇办一些事的，因而说着说着裴淑红也觉得委屈了，眼眶都红了。 刚刚坐下的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来：「小红啊，对不住，都怪大娘，大娘给你添麻烦了。」 下午吃过晚饭，方寒让刘大江把江中院的医生以及裴淑红等几位隆山镇卫生所的领导一起召集到了卫生所的小会议室，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下村？」 刘大江当下就是一愣。 「对，下村。」 方寒点头道：「我今天注意了一下，这一阵的天气非常热，我们义诊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这个时间段并不凉快，哪怕早上八点也已经比较热了，稍微远一些的村民赶过来是相当麻烦的，家里有年轻人的还好，家里没有年轻人的老人基本上都要走着来，偏远的村子距离镇上大概有三五里路甚至更远，走这么远的路，晒着太阳，原本没什么大问题，可能回去都要中暑或者受热。」 「方医生说的不错，镇上还是老年人居多，一些老年人确实不怎么会骑车。」 裴淑红听到方寒说下村，同样很是意外，只不过她的意外和刘大江的意外是不同的，裴淑红更多的是惊讶。 今天下午，她已经见识过了方寒的本事，而且吃饭的时候还特意查了一下方寒的一些信息，知道这位方医生是一位水平相当厉害的年轻医生。 她意外的是，方寒不仅仅医术厉害，医德竟然也如此让人钦佩，方寒提出下村，说明方寒是切切实实的把这一次的义诊当回事的，而不是把这次的义诊当成一个任务来完成。 义诊！ 每年各大医院都会有义诊活动，不仅仅江中院有。省医院、医附院、市中心医院等一些医院都有类似于这样的活动。 可各大医院基本上都是把这样的活动当成任务来完成的，没几个医生真的把这样的义诊当回事。 对于大多数的医生来说，下乡就已经不算什么好差事了，下村，那更是没几个人乐意的。 此时会议室内，江中院的医生们确实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只不过碍于这件事是方寒提出来的，大家这才没吭声。 「隆山镇的村子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如果下村，咱们这么点人是不是不怎么够？」 刘大江作为这一次的领队，也是不怎么愿意下村的，同时他也要帮着前来的医生们争取，恶人方寒做，好人他来当。 「我们来的人其实不算少了。」 方寒道：「这一次我们江中院来了差不多十五位医生，每个村子两个人差不多就够了，真要遇到什么棘手的情况，可以让患者来镇卫生所。」 刘大江不吭声了。 方寒说的其实很对，这次江中院来了十五位医生，这么多医生全部呆在镇卫生所确实有些浪费了，真要下村，一个村两个人那是完全够了，毕竟大家看的大多都只是小毛病，真遇到难以解决的送来镇卫生所就是了。 理是这么个理，可谁愿意下村，在镇卫生所尚且环境这么差，下村那就更遭罪了，村民们来看病路上晒太阳，难道医生们下村就不晒太阳了？ 「如果村子真的太多，咱们可以多留两天。」方寒又说话了。 这一下下面的住院医都有人忍不住了：「方医生，咱们医院还有工作呢。」 为期三天的义诊，真要被方寒搞成一个礼拜或者十天半个月，这不是遭罪这是什么？ 「哪位同事医院还有工作，现在就可以回去。」方寒道。 第911页 「额！」 还准备说话的人生生的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方寒没有搭理其他人，而是看向裴淑红：「裴所长，咱们镇医院这边没有问题吧，到时候咱们的医生下乡肯定要有咱们医院的人跟着，到时候肯定要派车，还要带一些常用药物之类的。」 「这个方医生尽管放心，我来办。」裴淑红急忙道。 开什么玩笑，人家方寒现在都在顶着压力，打算下村了，他们镇卫生所这边要是解决不了实际的困难，那就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 帮忙的外人尚且那么上心，作为主人家反而推三阻四？ 「好，那裴所长您就下去安排吧，我和刘医生商量一下分组的事情。」 裴淑红就知道方寒有些内部的话要说，他们这些外人在场不方便。 裴淑红带着镇卫生所的几位医生离开，方寒目视众人：「对于下村哪位医生还有不同的看法？」 众人都不吭声，谁敢有看法，你方大医生刚才都发话了，有意见的回去，谁敢有想法？ 这半路被赶回去，还能有好日子过？ 看着气氛有些尴尬，李小飞急忙道：「我说各位，咱们下乡虽说条件艰苦了一些，可真要说有多么难熬，那就有些自欺欺人了，在外面条件确实没有在医院好，可相对来说自由，大家在医院干什么的，每天什么工作，都是自己人，就不要装模作样了吧？」 众人继续不吭声。 下乡义诊，一些主治医不怎么乐意，可一些住院医还真没太大怨念，大家在医院是最底层的，整天忙成狗，出了门反而自由度高一些，就拿这次义诊来说，也就刘大江这么一位主治，外加一个方寒，镇卫生所的医生护士们端茶倒水，见了面某医生的招唿，这样的待遇，在江中院是不可能有的。 只是能在县上，就没人愿意去镇上，能在镇上自然没人愿意再去村上。 方寒道：「这一次义诊回去，我会给医院提议一下，给大家都加一些奖金，以后的义诊咱们医院也尽量保持下乡下村，既然是义诊，咱们就不要形式主义，而且，这样的下村义诊对大家能力的提升也是有好处的，到时候没有主治，没有上级医生，遇到任何病症都需要大家自己解决，很多民间的中医人其实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提升起来的，咱们当医生的，还是要以提升个人能力为主……」 既想马儿跑，又不想马儿吃草，这样的事情方寒也知道得罪人，因而适当的给予一定的利益是很有必要的。 「这一次下村义诊，大家的表现我会让刘医生打一个报告上去，到时候奖金和这一次义诊的表现挂钩，表现优秀的医生下月可能会多拿不少奖金，表现差的医生有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 众人面面相觑。 这话要是刘大江说的，他们还真不会怎么信，可这话是方寒说的，他们就不得不信了，方寒现在确实是能直接对话院领导能够影响其他科室的人。 方寒既然承诺了，到时候这事八成会执行。 一位姓林的住院医首先响应：「瞧方医生您说的，咱们下来义诊，自然是想办实事的，下村义诊能能体现咱们江中院和其他医院的不同之处。」 其他人纷纷在心中鄙夷：「马屁精。」 然后异口同声：「林医生说的对！」 第0525章 我体质偏寒 散会之后，江中院的医生们也都在镇卫生所的大院子或者院子门口乘凉，大热天的，人一般都睡的比较晚，在乡下，睡前纳凉几乎是常态了。 乡下虽然经济差，住宿环境差，可好在空气品质好，也没有那么多的高楼大厦和来来往往的车辆，晚上坐在院子里看着星星，吹着凉风，倒也算是难得的享受。 「李医生！」 刘大江偷偷的把李小飞拉到了一边，从身上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李小飞。 「不好意思，我不抽菸。」李小飞客气的拒绝。 原本李小飞也是抽菸的，可自从跟了方寒之后，李小飞就把烟戒了，事实上不仅仅是李小飞，现在骨伤分区的大多数医生都不怎么抽菸了。 正所谓上行下效，方寒不抽菸，下面的医生自然也就不怎么抽菸了，这要是不戒菸，和方寒说话的时候一嘴的烟味，方寒就会下意识的皱眉。 有些时候人戒不掉有些坏习惯，并不是真的戒不掉，而是没有真正的去戒，亦或者说没有切身的感受到危害。 就拿抽菸来说，方寒自己不抽菸，却也并没有要求其他人也不抽菸，可现在骨伤分区的医生，但凡有上进心的，都把烟戒掉了，大家都想在方医生面前留一个好印象。 在前途和抽菸之中选择，这个时候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了。 「方医生好像也不抽菸。」 刘大江笑呵呵的把烟叼在了自己嘴里，摸出打火机点燃，笑着道：「我不行啊，多年的老烟枪了，不抽菸心里慌。」 李小飞心说你是没到那一步，你要是做个断肢移植手术，这烟看你还敢不敢再抽了，到时候手指头和烟你也只能选择一个了。 不过人家刘大江是主治医，李小飞还没有方寒的底气，笑着道：「刘医生有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随便聊一聊。」 刘大江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口烟雾，笑着道：「李医生你是方医生的学生，对方医生了解的应该比我多，方医生这个下村是什么个意思？」 第912页 这一次下乡义诊，明面上刘大江是领队，可事实上所有人都心中明白，方寒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头，方寒说什么，别说其他医生不会怎么反驳，就是刘大江也不敢真的和方寒对着干。 刚才方寒提出下村义诊，刘大江还有些摸不清楚方寒的脉，因而特意向李小飞打听一下。 这下乡义诊刘大江也不是第一次参与了，他还是住院医的时候就参加过，现在成了主治，更是成了带队医生，可像方寒这样的，刘大江还真有些不是很明白。 一般来说，医院组织下乡义诊主要有着两方面的原因。 一个就是政治任务，在上面和社会上刷好评，就像是社会名人做慈善一样，不管你心里愿意不愿意，多少都要意思一下，为的是维护自身的好形象。 一个是社会舆论，一个是上级考评，比如省厅评选省级模范单位、先进单位这些，不是说你经常义诊就一定能被评上，可你要没有这些，那是绝对评不上的，其他医院都在做，你们家医院不做，面子上就低了一筹。 其次就是给自家医院打响知名度，医院下乡，就会在当地的小医院和当地的群众中留下自家医院的印象，到时候真要有患者去江中市，就会优先考虑江中院。 江中院作为江州省的顶级三甲级医院，这第二点其实已经不算太重要了。 对一些普通的三甲级医院来说亦或者二甲级医院来说，还存在资源方面的竞争，可对江中院，那是真的不存在的。 江中院作为东南五省最知名的中医院，名气早已经辐射到了周边的几个省份，别的省份不提，就说江州省人口也有两千多万，再加上周边，江中院那是真不缺患者，每天前去江中院的患者那是络绎不绝，人山人海，真的是很难挂到当天的号，像秦卫华、廖一鸣等人的号，别说当天，一个月之内的都没有了。 因而江中院的医生们现在对所谓的下乡真的没多少兴趣，即便是下去也都是混日子，走过场的，方寒这一次却这么较真，这就让刘大江有些看不懂了。 他不清楚方寒是有什么深意呢还是方寒的性格如此？ 不搞清楚领导的意图，做事是很难的，刘大江现在就是这样。 「我师父本来就是喜欢做事的性格。」 李小飞笑着道：「刘医生您应该也听说过，我师父在医院的时候就是加班狂魔，他这一次愿意来参加这个义诊，可不是为了走过场混日子的，要是走过场，他还不如呆在医院呢。」 「方医生是一个干实事的人，这一点我早就听说过了。」刘大江笑呵呵的道，有了李小飞这句话，他的心中也算是有数了。 既然方寒喜欢干事，那他就配合，争取让方寒这一次的下乡之行是既充实又满足。 「我师父的脾气其实是蛮好的，平常也不怎么发火，就是比较较真，性子也比较直，刘医生您多担待着点。」 「瞧李医生你这话说的。」刘大江呵呵笑道：「我还就喜欢方医生这样的性子，性子直，有什么是什么，没那么多弯弯绕，和方医生这样的人打交道，放心，踏实。」 李小飞忍着笑，他可是知道刘大江被方寒训斥的事情，刘大江嘴上这么说，心中可不见得就是这么想了。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刘大江什么想法都无关大局，明面上他是绝对不敢和方寒对着干的。 这会儿方寒也找了一个比较凉快的地方，边上放着茶杯，手中拿着手机，浏览着朋友圈，正在例行日常点赞。 「方医生，吃水果。」 隆山镇卫生所唯一一位年龄和颜值还算拿得出手的女护士端着洗好的桃子递到方寒面前。 「谢谢。」 方寒拿起一个桃子，给了女护士一个感谢的笑容，张开嘴巴，咔嚓就是一口：「嗯，很甜。」 「这是我们家自己种的呢。」 女护士站在边上并不走开，一边看着方寒玩手机，一边搭腔：「方医生您要是喜欢吃，您回去的时候我给您多带一些。」 「谢谢，我其实不怎么喜欢吃桃子，偶尔吃一两个还好。」 说着话，放眼扬起手中的桃子，然后又是咔嚓一口。 「那您喜欢吃葡萄吗，我们家还有葡萄的，都是自家种的，天然无公害，吃着放心。」 「谢谢，我也不怎么喜欢吃葡萄。」方寒给了女护士一个礼貌式的微笑：「我这人体质偏寒，不能吃太多水果的。」 「呀！」女护士顿时有些慌了，他竟然不知道这个，方医生体质偏寒竟然还吃了自己拿来的桃子，桃子应该是没事的吧？ 「偶尔吃一点没事，不能多吃。」方寒笑着解释。 「那方医生，我有机会去省城的话，可以去找您吗？」女护士的眼中带着期盼。 「可以的，你来了我请你吃饭。」方寒礼貌的点头。 「真的吗？」 女护士的脸上瞬间绽放笑容，急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方医生，我能加一下您的微信吗？」 「可以的。」 方寒返回朋友圈，打开扫一扫：「我扫你吧。」 女护士的手都有些颤抖了，好半天才弄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方寒轻轻一扫，女护士急忙通过。 看着自己果然添加了方寒的微信，女护士这才松了口气，笑着向方寒摆手：「那方医生您忙着，我先去了，您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喊我。」 第913页 「好的。」方寒笑着点头。 女护士迈着步子离开，方寒再次打开朋友圈，继续点赞。 李小飞迈着步子走了过来，看着刚刚远去的护士，眼中是一阵羡慕，自己这个师傅，走到哪儿都不缺美女搭讪啊。 …… 晚上，方寒准备睡觉的时候，女护士又来了，手中拿着蚊香和花露水。 「方医生，这儿蚊子多，您晚上点着蚊香吧，要是被蚊子咬了，可以喷一点花露水……」 「谢谢。」方寒很客气的接过。 「那方医生，祝您晚安。」女护士挥挥手。 「晚安。」方寒也同样笑着挥手。 隆山镇的蚊子确实比较多，刚才方寒在外面纳凉的时候就被蚊子咬了好几口，不过他来之前就带着自己配置的药膏，效果要比外面卖的花露水的效果更好一些。 虽然如此，方寒还是没有拒绝女护士的好意。 不能给人希望，也千万不要给人绝望，这是方寒一直奉行的原则。 点燃蚊香，方寒这才洗了把脸，躺在床上缓缓的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早上七点不到，方寒起床洗脸，走出房间，不少医生都已经起床了，前往食堂吃饭。 「方医生。」 方寒刚刚走进食堂，就碰到了裴淑红。 「裴所长早。」方寒客气的招唿。 「方医生昨晚睡得好吧？」 「还好。」 「镇上条件差，让方医生您和江中院的医生们受委屈了，改天我去省城，亲自请大家吃饭。」裴淑红还是觉得有些歉意的，他们裴山镇的条件比起其他镇那是真的差了不少，这一次江中院的医生能来隆山镇，她自己都是有些意外的。 「裴所长客气了。」方寒给了裴淑红一个礼貌式的微笑。 第0526章 送药 裴淑红对这一次的下村很重视，不惜一切代价借来了几辆面包车。 对江中院的医生们来说，这一次的义诊形式大于意义，大家下来待够三天，最多五天，然后回到医院，该干什么干什么，这一次的义诊之行就算是结束了。 可对隆山镇来说，这一次义诊给江中院的医生们留下的印象如何则关系到隆山镇是否下一次还能邀请到江中院的医生。 不仅仅是裴淑红，就是镇上对这一次的义诊也是相当重视的。 隆山镇穷，越是穷面临的困难越多，教育难，医疗难，对隆山镇卫生所来说，上级医生下来义诊，同时也是提升隆山镇卫生所医疗水平的机会。 …… 「方医生，刘医生，这次咱们准备了五辆车，各种药材也都已经装在车上了……」 「嗯。」方寒微微点了点头，五辆车差不多够用了，昨天晚上他的计划是分成六个小组的，既然五辆车，那就分成五个小组，每个村根据情况，差不多半天时间应该就可以了，这样算起来一天十个村，三天时间正好可以把隆山镇的所有村子跑完。 「不知道方医生和刘医生你们哪位留院呢？」裴淑红询问。 「留院？」 方寒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裴淑红的意思。 虽说是下村义诊，可镇卫生所这边还是要留人的，相比起下面的村子，卫生所这边的患者还是要多一些的。 「那就刘医生和多出来的那个小组留在医院吧。」方寒想了想道。 「还是方医生您留着吧，您的水平高，到时候下面村子真要遇到什么棘手的患者，送过来也有人处理。」 刘大江急忙推脱，相比来说留在镇卫生所自然是要舒服一些的，有热水，有冷饮，有空调，到时候下了村可就不见得有这样的待遇了，最起码是没空调的。 「没事，真要有什么棘手的患者，我可以赶回来的。」方寒是想下村的。 从小在篷花村长大的方寒是很清楚下面村子的一些情况的，千万不要看村子小，可有时候还是会遇到一些比较难缠的病症的。 正如方寒昨天开会时候所说，这一次下村，没有上级医生，所有的住院医都要独立面对患者，到时候就要看住院医们的应变能力，在这种情况下，对医生的水平提升是有着很大的帮助的。 一些大医院的医生往往瞧不起村子里的村医，可事实上村子里的一些老村医水平那也是相当高的，他们或许看不了太过复杂的疑难杂症，可是看一些常见病往往要比大医院的一些医生更在行。 十年如一日的在村子里看病，什么孩子、老人、孕妇，村医们几乎是来着不惧的，特别是时间往前十来年，交通不便利，大医院也没有现在这么多，就医不方便的情况，村医那可是什么病症都要看的。 甚至于一些厉害的村医靠着胆大心细，自学成才，水平比起县医院乃至市医院的一些副主任那也是只高不低。 最现实的一个例子，李文军，李文军本人就是村医出身，之后自考大专、本科学歷，一步一步走到了江中院急诊科副主任的位子上。 对方寒来说，他是不怎么愿意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的，既然决定下村，那么他自然是当仁不让。 「那我就留在卫生所吧。」刘大江见到方寒态度坚决，并不是做作，也只好点头同意。 早上七点半，一群医生在卫生所门口集合，根据分组准备上车，方寒带着李小飞和一位隆山镇卫生所的医生正打算上车，不远处一辆崭新的五菱缓缓而来，看着开来的这辆五菱，方寒下意识的愣了一下，就这么一愣，五菱已经在卫生所门口停稳了。 第914页 车子停稳，副驾驶上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车上下来，笑呵呵的招唿：「方医生！」 蔡连军满脸堆笑，笑呵呵的走到了方寒面前。 不等方寒开口，蔡连军就笑着道：「方医生，我听说这一次江中院在隆山镇义诊，特意向上面申请了一批药物，免费捐赠给江中院，药材我已经拉来了，您看？」 边上的刘大江瞬间就震惊了。 蔡连军他是见过的，这位是江华制药江北区的负责人，方寒在隆山镇义诊，这位蔡经理就直接免费送来一批药材过来，这样的待遇，哪怕是医院的一些科室大主任也没有啊。 同样站在边上的裴淑红看向方寒的目光更是灼热灼热的，这位方医生不仅仅医术了得，果然是背景通天啊，医药代表免费送药上门。 这个药物虽然名义上是送给江中院的，可此时送来了隆山镇，很显然就是他们隆山镇使用了，如此一来，江中院的这一次义诊，药物方面也可以进行免费了。 「那我就代表隆山镇的村民谢谢蔡经理了。」 「方医生客气了，你们这些医生都愿意下来免费义诊，我们这些医药企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那也是应该的。」蔡连军呵呵笑着。 对隆山镇卫生所来说，这么一批药材或许价值不菲，可对江华制药来说，这么一批药材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这一次蔡连军拉来的药材大概价值十来万左右，这么一批药材，要是能换来方寒的好感，换来方寒的友谊，那对江华制药和蔡连军来说都算是赚了。 方寒淡淡一笑，回头对裴淑红道：「裴所长，这一批药材就麻烦您和刘医生清点一下，到时候给我一个清单。」 裴淑红急忙道：「方医生，既然有蔡总贊助的这一批药材，那这一次义诊所有的药物咱们都可以免费供应，不够的我们镇卫生所承担。」 裴淑红也是相当会来事的，蔡连军拉过来这么一批药材，如此一来缺口其实已经不算大了，他们镇卫生所再承担一部分，那也是完全承担的起的。 免费义诊，药材免费供应，这样的活动才算是真正造福隆山镇的村民了。 「也好。」 方寒点了点头，然后招唿人上车出发。 「方……」 蔡连军张了张嘴，看着方寒上了车扬长而去，不解的回头问刘大江：「刘医生，方医生这是？」 「方医生带人下村了，方医生说天气热，村民们来镇上就医不方面，所以决定分组下村。」刘大江道。 「方医生真是，方医生真是一心为了患者着想，大公无私啊……」蔡连军干巴巴的奉承道。 …… 这次下村，镇卫生所留了三个人，刘大江以及两位江中院的住院医，其他小组都是两个人，方寒和李小飞一组，同行的还有一位隆山镇卫生所的医生。 隆山镇卫生所的这位医生姓胡，四十岁出头，原本是村医出身，后来各乡镇建镇一级卫生所的时候，这位胡医生托关系进了镇卫生所，现在是镇卫生所内科的主治医。 胡医生负责开车，李小飞和方寒坐在后座，一边开车，胡医生还一边给方寒和李小飞介绍：「方医生，李医生，咱们这一次去的是下窑村，我们隆山镇总共二十四个村子，最大的村子就是隆山村，也就是镇上的区域，隆山村最大，总共有九个组，一个村抵得上其他村子三个大小，其他村都是四个组，有的村人多，有的村人少，平均一个村也就二百户左右。」 「这么说一个村也就七八百人？」李小飞问。 「不能这么算，这几年村上的人越来越少了，有的户也就两个人，有的户四五个人，算下来一个村五百人左右吧。」 「这么少？」李小飞有些意外。 「我们隆山镇穷，这些年稍微有些出息的年轻人都搬走了，要么去了市里，要么去了省城，最不济也去县城买了房子，也就是户口没有迁走，空户很多的。」 国家的政策是支持城镇户口的，乡村户口转城镇户口容易，可一旦迁走，成了城镇户口，想要改成农村户口那就几乎没什么可能了。 现在的农村户口就像是中国国籍一样，你换国籍容易，可想要再换回来，那就几乎没什么可能了。 农村户口家里好歹还有几亩地，家里的老房子等等，一些哪怕已经在城镇买房的人也大都保留农村户口，留着名下的土地，等着国家政策的变化，这也导致现在一些乡镇的空户确实比较多。 这些空户名义上还是本地的村民，事实上大都已经在别的地方安家落户，有的户也只有一个人保留着当地的户籍。 胡医生为人比较健谈，一路上都和李小飞方寒说着当地的一些事情，当然，主要是李小飞和胡医生在说，方寒再听。 大概十多分钟，车子就到了这一次的目的地小窑村，义诊地点就在小窑村的村政府。 裴淑红应该早就给当地的村领导打了招唿，车子刚刚停稳，小窑村的村主任和村支书就带着人迎了上来。 「胡医生，欢迎欢迎。」 胡医生客气的给双方介绍：「这位是省城江中院来的方医生和李医生，这位是小窑村的村支书和村主任……」 第0527章 低保户 村政府这样的称唿听起来就比较尬了，因而又名村委会，相比到了村一级，什么村长和村主任之流大都是村里面德高望重然后又具备党员身份的一类人来担任了。 第915页 这几年随着各乡镇一些村小学的倒闭，同时随着全国各地村委会的不断正式化，原本村小学的位置大都被改造成了村委会。 村委会的广场前面，有着高大的树木，大都是以前小学学校的孩子植树节的时候种的，算时间怎么也都有十来年甚至更长的光景了。 广场的阴凉处摆放着桌椅，村主任亲自提着水壶放在边上，得到通知的村民也一大早就在村委会集合了。 相比镇卫生所，村委会对村上的居民来说更具有号召力，而且也更方便号召。 村委会广场前面，原本小学升国旗的旗杆上就有两个大喇叭，声音可以远远的传到小窑村所属的四个组甚至更远。 「这一次省城的医生前来咱们小窑村给大家免费看病，大家一定要珍惜机会，有序排队，保持好秩序，谁要是给我添乱，别怪我大嘴巴子招唿。」 村长五十来岁，辈分极高，在小窑村那是相当具有话语权，一些上年龄的老头老太太还好，稍微年轻一些的，村长那是相当的不客气。 越是到了基层，有时候手段越是粗暴，村长有可能就是你二大爷之流，你二大爷抽你一个嘴巴子，你还真没地方说理去。 而且你别看村长村主任官不大，权不大，可村里的村民还真不能随便得罪，平常没事还好，稍微有点事，你二大爷之类的村长绝对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县官不如现管。 什么扶贫补助，什么庄基证，什么合疗报销，更甚者领结婚证需要村上开的证明之类，你二大爷之流的村主任都能卡的你欲死欲仙。 人家也不说收钱，你每次去办找不到人也够你头疼的，你去家里堵人，人家印章忘在村委会了，你去村委会堵人，人家印章忘在家里了，你是半点脾气也没有。 村长一级往往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那是绝对比县长还要牛气几分的，县长又管不到自家结婚开证明。 因为有村里面的组织，所以村委会来的人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除了一些真正有事不能来的，大多都前来凑热闹。 有病治病，没病检查。 在村领导的组织下，前来的人陆陆续续上前。 方寒和李小飞一人一张桌子，一边诊脉，一边询问。 大多数人都是没有什么大毛病的，可只要看医生，是个人多少都能被检查出那么一丁点问题出来。 正所谓十人九病，真正健康的人是少之又少的，只不过有些问题比较棘手，有些问题无关紧要罢了。 正所谓积少成多，所有的大病其实都是由小病而起，所有的大毛病也都是因为小毛病日积月累，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同样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病。 方寒和李小飞给检查，跟着一起来的胡医生负责发药。 因为这一次的药物是完全免费，所以针对一些小问题的患者，方寒也都是不开药的。 针对一些体虚、多汗、失眠等一些小毛病的患者，方寒都是採用饮食调理，告诉患者自身的问题所在，让患者后续注意，避免小毛病变成大毛病。 方寒检查的速度很快，一般针对不需要开药，只是单纯检查的患者，最多也就两分钟时间，不知不觉方寒就看了十多位患者了。 李小飞看到方寒不怎么开药，也尽量减少开药的次数。 只是随着看病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就不乐意了。 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大声嚷嚷着：「凭什么给她们都拿药，给我不拿药，凭什么？」 嚷嚷的这位老太太正好是李小飞检查的，李小飞当时就懵了。 边上的村长急忙走过来：「怎么回事。」 「我说三水，他们这医生凭什么给你二婶拿药了，为什么给我不拿药，今天要是不给我说出一个道理来，我还就不走了。」 说着话老太太一屁股坐在李小飞前面的凳子上，气唿唿的瞪着李小飞，凭什么？ 李小飞愣过之后也乐了，站起身道：「我长这么大见过争什么的都有，还是第一次见到争药的，咱们有句俗话说的好，什么都可以没有，千万别没钱，什么都可以有千万别有病，别人拿了药，说明别人的病重，不给您拿药，说明您身体好，这身体好还不乐意？」 这年头喜欢占小便宜的人多了，有的人买菜的时候喜欢多拿两根菜，有的人买衣服的时候喜欢多讲讲价钱，超市里面有些东西搞活动搞促销，排队的都人满为患，可这嫌不给自己开药的，还真是不多见。 老太太的一张脸顿时就涨红了。 方寒看完一位患者，也站起身道：「大娘，咱们今天这是中医，中医开药可和西医不同，不是说给你两瓶藿香正气水，家里备用着，只要不过期，都能用，中医讲究一人一方，给你开了药你自己用不着，别人那也是不能用的，需不需要开药是根据您的情况来看的，是药三分毒，咱不需要吃药，为什么非要吃个药？」 「六婶，快别闹了。」 村长急忙一把拉过老太太，他自己也觉得臊得慌。 老太太被李小飞和方寒一阵呛，也觉得有些挂不住，急匆匆走了。 「方医生，您别介意，下面农村就这样，什么都喜欢个攀比，都喜欢占个便宜。」胡医生在边上低声解释。 「没事。」方寒摆了摆手。 下一位患者坐在了方寒面前，是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青年是被自己的老娘拉着来的。 第916页 青年坐下之后，方寒一边示意对方把手伸出来诊脉，一边问：「什么情况？」 「医生，我好着呢，我妈非要拉我来做个检查，我这忙着呢我。」 说着话青年还是把手伸了出来，方寒一边伸手诊脉，一边看着对方的气色：「结婚了？」 「嗯，结婚六年了。」青年点头。 「还没有孩子？」方寒又问。 「啊……」青年嘴巴一张：「您怎么知道的？」 「补药没少吃吧？」 方寒松开手腕道：「另一只手。」 青年急忙换了另一只手上来，方寒手指搭上去：「说说吧，什么情况？」 「快说啊。」青年的老娘忍不住踹了青年一脚。 「结婚六年了，要不到孩子，医院检查说什么精！子存活率低，畸形、死！精！多，吃了不少药，也看过中医，说是什么肾阳虚，给开了不少补药，吃了之后哪方面的欲！望倒是增强了，可是依然没什么效果，现在一停药就那个啥……起不来、早泄……」 青年的声音那是越说越低。 「你这不是什么肾阳虚，是肾阴不足、精血亏损、慾火过旺、根基虚损……」 青年呆愣愣的看着方寒，听不懂啊老铁…… 「以后补药少吃，一个月之内禁止同房，我给你开个方子先吃一月，到时候来江中院复诊。」 说着话方寒刷刷刷写了一个方子，然后递给胡医生抓药。 「一个月不能那啥？」青年嘴巴一张。 「对。」方寒点头。 「听医生的。」青年的老妈又踹了儿子一脚。 「好吧。」青年连忙点头。 「这个不孕是双方面的原因，下次来复诊带着你爱人一起。」方寒交代。 「好的，谢谢您医生。」 刚才方寒只是诊脉，就说他没孩子，青年多少还是有些吃惊的，这个年轻医生水平不错。 方寒又检查了几位患者，回头喊过胡医生。 「方医生有事？」 「刚才那位老大爷的家属你去联繫一下。」 胡医生也是老资歷了，一听就知道有情况，低声问：「方医生，是不是您看出了什么？」 「应该是癌，食道癌，最好和患者家属沟通一下。」方寒点了点头。 「行，我去问一问。」 胡医生去找村长了解情况去了。 不多会儿就回来了：「方医生，对方没有什么家属，无儿无女。」 胡医生正说着话，村长也过来了。 「方医生。」 「我刚才听胡医生说了，刚才那位是我们村的低保户，家里就老头子一个人，无儿无女的，平常就靠村里的救济和拾破烂为生。」 「就没有什么亲戚？」 「亲戚自然是有的，可是没人管啊。」村长苦笑。 方寒微微沉吟：「这样，您找机会和他沟通一下，要是可以，可以送他来我们江中院，医疗费我们医院负责。」 现在科室已经有了援助基金，针对的正是这种无依无靠的患者，这一次下村既然遇上了，方寒自然是不愿意放弃的。 而且老人虽然是食道癌，可情况和应海涛类似，他给应海涛用的方剂调整一下倒是可以试一试。 「既然方医生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找他沟通一下，过几天我亲自送他去省城。」村长道。 「行，到了可以直接联繫我。」方寒点了点头。 「行。」 村长连连点头，人家江中院愿意免费治疗，他只是送个人的话倒是没什么，通过这件事能和方寒这样的大医院的医生联繫上，以后或许还有用得着的地方，怎么算都不亏！ 第0528章 电话问策 中午吃饭，都是各村负责，分开下村的住院医们在村长家或者村长指定的家中吃饭。 「还别说，农家口味的饭菜还是很不错的。」 「想要吃地道的地方口味，还是要去小地方，最正宗的地方就是农村的村民家中了。」 对于吃惯了饭店口味和食堂口味以及外卖口味的江中院医生来说，偶尔吃一吃农家口味的饭菜，也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杨医生，你上午看了多少患者？」 「差不多二十几个人吧。」 杨姓住院医一边吃着饭一边道。 「我也差不多。」另一位住院医道：「看来下午可以去下一个村子了。」 一个村大概五六百人，这个季节扣除外出务工人员，在村子的人那就更少了，一个村子一上午检查治疗四五十个人，已经算是极限了。 「其实下村也没有想像的那么累哈。」杨姓住院医道。 「嗯，确实是另外一种体验。」 住院医平常在医院的职责就是打下手，相比急诊科的医生来说，其他科室的住院医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管床大夫了，每天定时查房，掌握患者的动态，给主治医师打下手，单独接诊的机会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在其他科室，主治医以下级别的医生那是没有资格坐门诊的，不能坐门诊，那就等于没有独立诊病的机会，主治医制定治疗方案，住院医负责执行监督。 正如李小飞所说，在医院环境虽然好，可对于住院医们来说，还真不见得有多么自在，反而是下村之后，他们到了村子，却被当地的村长和村主任当成座上宾，有人端茶倒水。 第917页 「而且我感觉到今天上午检查治疗这么多患者，收穫不小呢。」 「确实，以前的一些东西好像渐渐的开始融会贯通了。」杨姓住院医点头。 在医院里，下级医生没多少上手的机会，同时遇到棘手的问题也有上级医生把关，这也导致大多数的住院医缺少独立思考的习惯，就好像是在家长的监护下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 现在离开了家长，遇到一些事情就需要自己去想办法，需要自己去解决，出了事也没人善后，治疗和检查的时候更是要慎之又慎，短短的一个上午，一些住院医们确实收穫不少。 刘大江坐诊隆山镇卫生所，任务并不轻松，镇卫生所辐射隆山村九个组，因为昨天方寒的救治，导致一上午来了不少的患者前来检查。 还好卫生所预留的医生是最多的，再加上裴淑红和个别隆山镇卫生所的医生帮忙，倒也不至于忙不过来。 「刘医生，辛苦了。」 十二点准备吃饭的时候，刚刚忙完，裴淑红就上前和刘大江打招唿。 「不辛苦，比起我们江中院来，这样的强度其实不算什么。」刘大江端着一杯酸梅汤喝着。 身为主治级别的医生，刘大江是需要坐门诊的，以江中院的名气，哪怕是普通门诊，一个诊室一个上午也要接诊四十位左右的患者。 而且比起江中院的患者，隆山镇这边的患者都算是比较好相处的，基本上很少遇到一些比较难缠的患者。 「这倒也是，我们隆山镇卫生所自然是不能和江中院相比的，刘医生您可是江中院的大医生。」裴淑红拍着马屁。 「嗨，裴所长客气了，我在江中院也就是一个小医生。」 刘大江呵呵笑着：「还好今天上午没有什么棘手的患者，要不然我可要向方医生求助了。」 作为主治医，刘大江现在说起向方寒求助这样的话语来那是相当的自然，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医生们的地位永远都是和技术挂钩的，本事强地位也就高，这也是现在的医疗制度有着年资限制，要不然，以方寒的本事，一个副高那是没跑的。 「刘医生您谦虚了，方医生虽然水平不低，可毕竟年轻，在经验方面还是不如您的。」当着刘大江的面，裴淑红自然知道该怎么说话。 「哈哈。」刘大江开怀一笑，裴淑红这话他听着是相当的舒服，虽然他也知道他其实是不如方寒的，可当着外人的面，刘大江还是有虚荣心的。 「裴姨，医生！」 刘大江喝完杯子里面的酸梅汤，正打算和裴淑红前去食堂吃饭，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声，两人还没来得及出门，就见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背着一位七十岁左右的老太太沖了进来，中年人身后还跟着一男两女。 「快，方患者躺下。」 刘大江急忙一拉边上的桌子，仿照方寒昨天下午，两张桌子一併，先让患者在桌子上面平躺了下来。 患者躺下之后，刘大江急忙查看患者的情况，只见患者目瞪口闭，面色暗红，唇色发紫，双手紧握，好像死癫痫发作的样子，喉咙里面噜噜有声，声音很大，唿吸急促，肢体僵硬。 一边查看患者的情况，刘大江一边给患者诊脉，同时对裴淑红道：「裴所长，快，给方医生打电话。」 作为内科的主治医，刘大江遇到这样的急症第一时间就有些慌乱。 这就好比内科医生，哪怕医术再好，水平再高，遇到血淋淋的场面下意识都会有些发憷，刘大江虽然是主治，可遇到的患者大都是病情比较平稳的，哪怕患者偶尔发生危机，也都有上级医生帮忙，这突然送来这么一位急诊，刘大江就有些慌了，生怕自己应付不过来。 「好。」 裴淑红也知道情况紧急，急忙拿出手机拨打方寒的电话。 方寒这会儿也正在吃午饭，看到有电话进来，方寒接起来问：「我是方寒，请问哪位？」 「方医生，我是裴淑红。」 「裴所长，有什么事吗？」 「让刘医生和您说吧。」裴淑红急忙把手机凑在刘大江耳边，相比起刘大江，裴淑红的水平那就更差了不少，而且她本人也不懂中医，沟通也不好沟通。 「喂，方医生，来了一位急诊患者，你能不能马上赶回来一趟？」 「患者什么情况？」 方寒一听来了急诊，一边起身一边拿着电话询问。 「患者女姓，71岁……脉象滑迟兼弦、舌质暗红……」 刘大江急忙把自己观察到的和诊断到的情况给方寒说了一遍道：「方医生，患者现在的情况比较危急，您多长时间能到？」 对于患者的情况刘大江其实已经有所判断了，应该是肝气郁结、湿痰上阻，这样的病症刘大江心中也是有着方子的，可患者的情况不同，治疗方法就不同了，针对急症，要做的不是考虑后续治疗如何，而是先让患者度过眼前的危机，然后才能考虑事后的用药和治疗。 刘大江是知道事后该怎么治疗，可眼下患者这种情况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患者此时的状况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导致唿吸停止，随时病危。 这就好比有人给了你一个工具，工具是放在盒子里面的，你知道工具怎么使用，却打不开盒子，而急诊科医生最擅长的却是打开这个盒子。 第918页 方寒拿着电话，很是详细的听完刘大江的描述，微微沉吟了一下，这才道：「患者应该是气厥，可以採用针刺人中、十宜、百汇……几个穴位，然后採用礞石滚痰丸6克灌服……」 「好的，我知道了。」 刘大江急忙对裴淑红道：「银针。」 「去，准备银针。」裴淑红急忙对边上的护士喊。 护士急忙去拿银针，刘大江採用方寒所说的办法，先针刺患者的人中、十宜、百汇等几处穴位，然后给患者服用礞石滚痰丸…… 大概十五分钟，患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哼了一声，缓缓甦醒。 「唿！」 刘大江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虽然方寒给他说了法子，他刚才还是有些提心弔胆。 看到患者甦醒，刘大江急忙一个电话拨了回去。 方寒一边吃着饭一边等着电话，看到电话打了回来，急忙问：「患者怎么样了？」 「患者已经醒了。」 「那就好。」方寒道：「告诫一下患者家属，让患者这一阵尽量保持心平气和，不要生闷气，这是气的。」 「我知道了，谢谢方医生，我就不打扰您吃饭了。」刘大江现在是由衷的佩服方寒。 一个电话，方寒人都没有回来，只是给他说了法子，他这边就把患者抢救过来了。 「刘医生客气了。」 刘大江挂了电话，这才问患者家属：「患者怎么发病的？」 中年人支支吾吾，时不时看向边上一位女人。 裴淑红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问女人：「你又和你婆婆置气了？」 「裴姨，这不能怪我，我婆婆她……」 话说了一半就被裴淑红打断了：「你婆婆年龄大了，七十多岁的人了，你就不知道让着点……」 中年人急忙符合：「就是……」 「行，我让着点，我走行了吧。」女人那也是不好相与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你……」男人张了张嘴，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自己老妈这还在医院呢，媳妇又置气走了…… 男人，难啊！ 第0529章 等着 患者甦醒过来，后续的治疗刘大江就不需要再向方寒询问了，给患者开了方子，叮嘱了几句。 「刘医生辛苦了，咱们先去吃饭吧？」 看到刘大江忙完，裴淑红急忙给刘大江递上毛巾。 「多亏了方医生。」刘大江接过毛巾擦着脸，道：「这一次要不是方医生跟着来，我还真要抓瞎。」 「方医生的水平果然是非常了得，比传言中的还要厉害。」这一次裴淑红是由衷的感嘆，再也不说什么方寒或许经验不如刘大江之类的话了。 说着话，刘大江和裴淑红一起出了门诊大楼，正打算去食堂，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奥迪a8l缓缓的驶进了卫生所的院子。 在隆山镇这样的地方，迈腾帕萨特这个档次的车子都已经算是比较好的车了，宝马和奥迪之类的车子更是比较罕见的了，偶尔来一辆奥迪a6就已经算是豪车中的豪车了，像这种八十多万打底的奥迪a8在隆山镇更是豪车中的战斗车了。 看到开进来的奥迪a8，裴淑红和刘大江都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这样的豪车别说在隆山镇，就是在江中市也不能完全忽视。 黑色的奥迪a8l在中午的阳光下更是耀眼不少，车子使进卫生所，在院子靠近阴凉的地方缓缓停下，车门打开，先是下来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青年下了车之后急忙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搀扶下来一位六十岁出头的老人。 老人的年纪不大，不过手中却拄着拐杖，金色的拐身，金红色的龙头拐头，龙头的嘴巴里面还喊着一颗红彤彤的翡翠，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样的拐杖的实际意义主要表现在彰显身份之上。 老人下了车，就站在院子的树荫下面，举目四望，很是随意的打量着隆山镇卫生所的环境，搀扶老人下车的青年则迈着沉稳的步子不急不缓，不慌不忙的走到了裴淑红和刘大江的身前，脸上带着客套式的表情，很是礼貌的询问：「请问方寒方医生是不是在这儿？」 「你们找方医生？」 刘大江愣了一下，开着80多万的豪车，拄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拐杖，来到隆山镇这样的地方目的是为了找方寒？ 「对，我们听说方医生来了这儿，不知道方医生还在不在？」 「方医生下村去了。」刘大江道。 「下村？」青年一愣，有些不是很理解。 「方医生去了村上义诊，这会儿并不在卫生所。」裴淑红急忙解释。 「那不知道方医生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的话应该到晚上了。」刘大江道：「义诊是下午六点结束，六点半方医生应该就能回来。」 「六点半？」 青年抬起手腕上的手錶看了看时间，这会儿才十二点四十五分零八秒，距离六点半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那请问方医生去了哪个村子？」青年又问。 「这个我们并不是很清楚，你们找方医生什么事，我打电话问一问？」刘大江同样很客气，对于一位开着奥迪a8，拄着至少数十万的拐杖的人，刘大江必须给予该有的客气和尊重。 「你们稍等。」 青年说了一声，转身向老人走去，有些事情不经过老人的同意，青年是没办法做决定的。 第919页 青年来到老人边上，大概的说了一下情况，老人微微皱眉，然后低语几句，青年这才重新走向刘大江和裴淑红。 「我们是来找方医生瞧病的，还麻烦联繫一下方医生，最好让方医生尽快赶回来。」 「我给方医生打个电话。」 说着话，刘大江就拿出手机，当着青年的面拨通了方寒的号码。 这会儿方寒刚刚吃晚饭，正在吃饭后的水果，水果是村长的儿媳妇亲自洗好给方寒和李小飞以及胡医生端来的，当然，李小飞很清楚，他们能够享受到餐后水果的待遇，极有可能是沾了方寒的光。 「刘医生，是不是患者又有什么情况？」 「刚才的患者已经清醒了，这会儿已经可以说话了，暂时留在卫生所的观察，我找您是别的事情。」 刘大江说了一下奥迪车主的事情。 「对方这会儿正在院子站着？」方寒确认道。 「对，正在等着呢。」刘大江不是很明白方寒关注的重点，应道。 「这么说应该不是什么急诊，那等我晚上回来再说吧。」方寒说了一句就直接挂了电话。 刘大江下意识一愣，这才明白方寒为什么问患者这会儿在院子站着这句话了，原来是确认老人的病情。 「那个方医生说等他晚上回来再说，要不两位就在卫生所等着，我让裴所长给你们找个地方休息？」 青年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下道：「麻烦您告诉方医生，就说是丰州省云翔集团的云玉峰云先生找他。」 「云翔集团？」 刘大江一愣，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远处的老人，这位竟然是云翔集团的总裁云玉峰！ 云翔集团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大公司，大财团，论规模一点也不比江州的滨江集团差多少，这位云玉峰云老先生那可是当过丰州省首富的男人。 以这位的身份和身价，来隆山镇坐着一辆奥迪a8，绝对算是很低调了，人家就是坐着直升机过来，那也一点不显得装逼。 「我再给方医生打个电话。」 刘大江再次给方寒拨了过去，云玉峰来了隆山镇找方寒，让人家这么等着确实有些不像话，这云玉峰是来找方寒的，这要是来找他刘大江，刘大江绝对第一时间就赶回来了。 可惜方寒不是刘大江，刘大江也不是方寒。 「云玉峰，云翔集团？」方寒听着刘大江的话，很是纳闷的问：「刘医生，您说的这些和患者的病情有关系吗？」 刘大江一愣：「那个方医生，让人家云总在这儿等着总不太好吧？」 「嗯，是有些不太好。」方寒想了想很认真的点头，然后道：「你问一问，如果病情不是很紧急，可以去江中院等着，我们最多三天就回去了。」 今天一个上午，小窑村基本上已经告一段落了，现在方寒和李小飞正打算出发去下一个村子大窑村，一个分组一天两个村子的计划看来是没什么变化的，这么一来三天之后返回江中市应该差不多。 「回江中？」刘大江一愣。 「方医生，这样不太好吧，人家大老远来了。」 「可我这会儿在下面义诊啊，又不是什么急诊。」方寒道：「就这样，要么在卫生所等我，要么回江中市，我们马上就要去大窑村了。」 说着话，方寒再次挂断了电话。 「喂，方医生……」 刘大江很是无语，方寒再次挂了电话。 「那个，方医生说了，你们要是着急，就在这儿等着，要是不着急，可以回江中市，他最多三天就会回去。」 青年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位方医生是不是有病啊，他已经特意让说明了身份了，云翔集团的云玉峰云老先生来了，云老先生…… 以云玉峰的身份，别说一个小医生，哪怕是江中院的领导那也是要热情接待的。 事实上云玉峰确实是从江中院过来的，当时云玉峰抵达江中院的时候，江中院的院长徐锦波、副院长谭旺学等人亲自接待。 这也是云老为人低调，不愿意麻烦，这才直接来了隆山镇，要不然，以云老的身份，江中院领导一个电话，方寒一个小医生敢不回去？ 一直站在边上的裴淑红也有些目瞪口呆，这位方医生倒是很有个性啊，一点也不畏权贵。 虽然裴淑红不是很了解什么云翔集团，也没听说过什么云玉峰，可看人家的派头，就是他们长清县的县长来了估么着也要慎重对待吧？ 青年哼了一声，转身向云玉峰走去，很是详细的给云玉峰说明了情况。 「云总，这位方医生太过分了，您老不辞劳苦，亲自从江中院赶过来，这位方医生竟然让您等着。」 「那就等着。」云玉峰缓缓的道。 「啊……」青年一愣。 「不等着你有什么办法，难不成去把人绑回来？」云玉峰面沉如水，看不出什么表情，缓缓的迈动步子，走到大树边上一个石墩前面，一屁股坐了下去。 「哎呀云总，这石头脏……」 云玉峰一个眼神过去，青年急忙闭嘴。 不远处刘大江看到云玉峰一屁股坐在大树边上的石头上也是有些意外，回头看向裴淑红。 裴淑红明白刘大江的意思，急忙走上前道：「老先生，要不先去我的办公室吧，办公室有空调……」 第920页 「不用了，这儿敞亮，空气也好，并不是很热。」云玉峰给了裴淑红一丝僵硬的微笑，委婉拒绝了裴淑红的好意。 「那老先生您喝点什么，这会儿正是饭点，您老要是没吃饭，可以去我们食堂一起……」 「谢谢，我吃过了，喝的东西车上都有，就不麻烦你们了。」 「好吧。」 裴淑红碰了几个软钉子，只好讪讪的告辞，不过还是叮嘱护士拿了两把椅子过去，同时端了一盘洗干净的桃子。 第0530章 存人治病，治病存人 方寒最终还是早回来了。 下午四点半，卫生所又来了一位病情比较复杂的患者。 患者是在丈夫的搀扶下走进卫生所门诊的，正在接诊的刘大江急忙扔下手中的患者就迎了上去。 患者进来的时候虽然有人搀扶，却步履蹒跚，走路非常的艰难吃力，口中有着呻！吟，全身微微颤抖，刘大江和患者的丈夫一起搀扶患者坐下，身子都坐不稳，头倾身斜，摇摇欲坠，面色淡灰，就像是刚从水泥厂出来一半，嘴唇淡紫。 单看患者的气色，刘大江就知道患者的情况不轻。 刘大江一边给患者诊脉检查一边询问患者的丈夫：「这个情况多久了，之前有没有去过医院检查？」 「我内人患病多年了，而且还不止一种病，去过县医院，也去过市医院……」 说着话患者的丈夫把手中的一个袋子递给了刘大江。 刘大江给患者诊过脉，查看过舌苔，这才打开袋子，里面全是患者的检查资料，大概看了一下，刘大江就有些傻眼了。 患者当真是一身是病，冠心病、糖尿病、高血压、脑梗死、胃十二指肠溃疡、慢性胰腺炎、腰椎间盘突出…… 这些病症平常人患上一种就够头大了，眼前这位竟然患了六七种。 这些病都是一些很难根治的病症，因而患者大都是在家将养，除非病情严重了才去医院住院，即便如此，患者每年的医药费也是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几天有什么症状？」 「这几天一直感觉带胃胀腹痛、头晕心烦、吃饭也没有什么胃口，一天就吃一丁点，到今天已经有四五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刘大江细细的询问了一番，不敢迟疑，急忙拿起手机给方寒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方寒这会儿也正在给患者检查，接电话稍微慢了一些：「喂，刘医生。」 「方医生，来了一位急症，情况非常复杂，您看您能不能回来一趟？」 「什么情况？」方寒问。 刘大江详细的把情况说了一下，方寒听罢，就道：「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挂了刘大江的电话，方寒就让大窑村的村长骑着车送自己回到了镇卫生所，一路上也就用了十分钟左右。 在卫生所门口下了车，方寒走进院子，就看到院子里面停了一辆黑色的奥迪a8，大树边上的石头上做了一位穿的一丝不苟，头髮乌黑的老人，老人的边上还站着两位年轻人。 裴淑红虽然让护士送了凳子过去，可是云玉峰并没有坐，云玉峰不坐，青年也不敢坐，老老实实的在边上站着，司机也下了车站在边上，两人就像是站岗放哨的战士，身体挺得笔直。 方寒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迈步进了卫生所的门诊。 「方医生。」 方寒进了门，昨天下午加方寒微信的护士就急忙打招唿。 「患者呢。」方寒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刘大江和裴淑红。 「刘医生和裴院长送患者去了住院部，我带您去。」 说着话女护士急忙头前带路。 来到住院部的病房，刘大江和裴淑红都在，看到方寒进来，刘大江急忙招唿：「方医生，您来了。」 方寒点了点头，走上前摸脉检查，同时查看患者的气色、舌苔、眼眸等。 检查过后，方寒就和刘大江裴淑红一起出了病房。 「方医生。」刘大江看向方寒。 「患者谷气将绝，危象已经非常明显了。」方寒缓缓开口。 刘大江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把方寒叫回来的原因，患者此时的危象已经十分明显了，再加上患者的病症众多，这个时候治疗一定要慎之又慎，一旦用错药亦或者考虑不周，患者极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刘医生有什么想法？」方寒询问刘大江。 「患者的病症较多，眼前不能专治任何一种病，相当麻烦，我暂时还没有头绪。」 「存人治病，治病存人。」 方寒微微沉吟道：「患者危象已显，生命垂危，谷气将绝，一旦谷气一绝，五脏无主，到时候就药石无医了，这个时候可以先把其他所有的病症排除在外，先鼓舞胃气，让患者能够进食，先把人保住，然后再考虑其他。」 「方医生说的是。」刘大江连连点头，就像是好学的小学生，小心翼翼的问：「那方医生，现在我们该如何用药？」 「鼓舞胃气，拟用补脾益气法，可以用四君子汤加味……」 说着话，方寒走到桌子边上，提笔写了一个方子，然后递给刘大江：「先按照这个方子，先服三剂，看看效果。」 顾群站在云玉峰边上，这一站就是两个多小时，双腿都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奈何云玉峰坐在石头上却一直不起身，也不说喝水，就那么坐着，双手撑着拐杖，一动不动。 第921页 「云总，要不咱们去卫生所的办公室，您老也躺一躺？」顾群轻声提议。 「不用。」云玉峰缓缓出声。 顾群只好继续站着。 住院楼一位年轻的小护士走了出来，看到坐在大树边上的云玉峰和顾群三个人，出声问道：「你们是找方医生吗，方医生刚刚已经回来了。」 顾群一听，瞬间松了一口气，急忙上前两步问：「方医生回来了，人呢？」 「刚刚来了一位急诊，方医生正在后面给患者检查呢。」 「那不知道方医生什么时候能检查完？」顾群态度是相当的客气，老闆尚且等着，他能如何？ 「我也不清楚，不过方医生检查完就会出来吧，你们在这儿注意着。」护士说了一句，就迈着步子向门诊楼走去。 顾群眼巴巴的看向后面的住院楼。 一分钟，五分钟，大概等了十分钟，顾群就看到刘大江和裴淑红拥簇着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从大楼里面走了出来。 方寒走出住院楼，同样看向顾群和云玉峰。 「方医生，那边的就是云老先生。」刘大江给方寒指着道。 方寒迈着步子走了过去，顾群看着走近的方寒，眼珠子都瞪圆了，这位就是方医生？ 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帅气的不像话，这样一位小年轻，就是自家老闆等待的方医生？ 看到方寒走近，一直坐在石墩上面的云玉峰也站起身来，可能因为坐的时间有点长，刚站起身云玉峰的身子还晃了一下，边上的司机急忙搀扶住。 云玉峰微微站稳，这才迈步向方寒走去，脸上露出笑意：「方医生，鄙人云玉峰，久闻方医生大名，特来拜会。」 「您客气了。」方寒给了云玉峰一个礼貌式的微笑，问：「您老是给自己看病还是？」 「给我自己。」云玉峰道。 「是孙厅长介绍来的？」 「嗯，是孙秋白孙厅介绍的。」云玉峰点头。 「您其实不用来隆山镇的，直接在江中院住院就可以了。」方寒已经大概猜到什么情况了。 癌！ 孙秋白介绍过来的患者，基本上都是癌，和应海涛的情况应该差不多。 「看来方医生已经清楚我是什么情况了。」 云玉峰笑着道：「既然方医生清楚，那我就直言了，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找方医生确认一下，看看我这个情况是不是能治，如果不能治，我就要另作安排。」 「云老先生请，我给您做一个检查。」方寒微微点头。 既然他已经回来了，那就不介意给云玉峰做一个检查，至于云玉峰自己要做什么安排，那就不是方寒需要操心的了。 或许人家还打算手术，或许人家要安排身后事等等。 作为医生操心治病救人即可，人家患者的私事就没有必要去了解了，和病情无关的东西更不需要去操心。 方寒领着云玉峰进了门诊，请云玉峰在就诊桌对面坐下，一边给云玉峰诊脉一边问：「您这个情况多久了？」 「大概有一年半了，一直採取保守治疗，效果不是很好，前几天遇到孙厅，孙厅给我做了检查，说是方医生您可能有办法，我这才从丰州赶来。」 说话的时候，云玉峰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方寒，方寒真的太年轻了，倘若方寒不是孙秋白推荐的，云玉峰可能已经转身走人了。 不得不说孙秋白的分量还是挺重的，丰州省高官书记的保健医生，可以说是丰州省的第一医，云玉峰愿意在这边等，愿意给足方寒面子，不以权势压人，也是因为孙秋白。 方寒问了几句，换了另一只胳膊，然后站起身：「张嘴！」 「啊！」 云玉峰张开嘴，方寒就闻到重重的口气，他查看了云玉峰的舌苔，这才重新坐下。 「您这个情况我可以试一试，不过您应该清楚，这种病变化比较多，我不敢给您什么保证。」 「有方医生您这句话，足够了。」云玉峰相当干脆。 方寒既然说了可以试一试，这就证明是有办法的，至于保证之类，谁敢给癌症患者什么保证？ 别说国内，放眼全球也没几个医生敢说什么保证之类的话。 方寒提笔写了一个方子，然后递给云玉峰：「您可以先去江中院住院，把这个方子交给陈远陈医生，等我过两天回来再给您复诊。」 「需要长期住院治疗？」云玉峰问。 「先住院，我用药观察一阵，如果情况稳定，到时候定期复查就可以了。」 「好，谢谢方医生。」云玉峰接过方子，站起身道谢。 第0531章 满月宴 下午五点左右，基本上就没什么患者了，裴淑红站在刘大江边上，给刘大江递了一杯冰镇的酸梅汤，轻声问：「刘医生，是不是经常有大人物找方医生看病？」 刘大江并不是急诊科的医生，关于方寒的一些事也只是道听途说，就挑自己听说的说一些：「方医生现在可算是我们江中院的招牌了，还给大明星看过病，看过的大人物也不少，听说方医生休假，还专门有患者因为方医生不在而去方医生家中的诊所看病的。」 「方医生家里开着诊所？」裴淑红愣了一下，这算是个新消息了。 「嗯，方医生是中医世家出身，方医生的爷爷就是一位老中医，家里开了一个中医诊所。」刘大江点着头。 第922页 「中医世家？」裴淑红偷偷的看了一眼方寒：「怪不得呢。」 方寒既然回了卫生所，也就没有再回去，就在卫生所接诊，占用了原本一位住院医的位置。 这会儿患者少，前来的患者进了门一看颜值，都到了方寒的就诊桌前面，刘大江这会儿都闲着了，其他的两位住院医那就更没什么事做了。 昨天下午的事情之后，整个隆山镇到处都在传，省城来了一位非常帅气的年轻医生，水平多么么多厉害云云，今天上午方寒不在，不少患者都有点小失望，没看到什么非常帅气的年轻医生啊。 别说非常帅气的，就是一般帅气的那也没见到。 「方医生，喝茶！」 卫生所唯一颜值过了及格线的女护士随时观察着方寒的茶杯，一旦方寒的茶杯水位下降，就急忙上前给方寒加水。 「谢谢。」 方寒每次都回以礼貌式的微笑，这让颜值过了及格线的小护士也心花怒放，脸上也一直挂着笑容。 下午六点半左右，下村的医生们陆陆续续返回了。 医生们下了车就在卫生所门口相互打招唿。 「赵医生，回来了，今天去了哪个村啊？」 「是任医生啊，今天我们去的大马村和小马村，看了三十多个人。」 「我们去的是小牛村和大牛村，看了四十多个人。」 「呀，林医生也回来了，一天没见有些黑了。」 「太阳太大了，还好收穫不错。」林医生笑呵呵的点头，场景颇有些独立团集合的场景，要是屁股后面再跟上一群人，抗上歪把子迫击炮，活脱脱的独立团规建，刘大江也该准备攻打平安县了。 江中院的医生们早上下村，晚上返回，五个小组一天就是十个村子，第三天下午，隆山镇的二十多个村就全部看完了。 第四天一大早，方寒等人就乘坐大巴返回江中市，大巴车到了长清县的时候，方寒给刘大江打了个招唿，一个人下了车，今天正好是苏铁航闺女的满月宴。 刘大江一听方寒要下车，还以为方寒打算在县城买点什么东西呢，很是客气的询问：「方医生，要不我让大巴车等一会儿？」 「不用了，你们先回，我在长清县有点事，下午我自己回去。」 「师傅，我和您一块？」李小飞也在边上询问。 「不用了，你和刘医生一起回吧，我的行李也在车上，你注意着点。」 方寒交代了两声，独自在长清县下了车，拦了一辆计程车，去了苏铁航的住处。 方寒才刚刚上车，苏铁航的电话就到了：「方医生，您来了没有？」 「已经到长清县了，正在半道上呢，应该快到了。」 「那我在饭店门口等您。」 苏铁航给女儿办满月酒的地方是长清县最好的一家酒店，方寒在酒店门口下了车，就看到站在酒店门口的苏铁航。 苏铁航还正在和人打着招唿。 「陈医生好，快里面请，里面请。」 陈医生满脸笑意，对于苏铁航这位中医院的副主任能站在门口等候自己很是有些高兴。 正说着话，苏铁航就看到了方寒，急忙大步迎了上来，大老远就伸出手：「方医生，您可算来了。」 说话间，苏铁航就一个健步上前，抓住了方寒的手，使劲的摇晃着：「方医生，我还真担心您今天来不了，您可是主角，您要不来，我这总感觉心理缺点什么。」 「苏主任客气了。」方寒脸上带着笑，这也是凑巧了，要是今天上午隆山镇的事情没办完，或许他还真来不了。 还没进门的陈医生当下就愣在了当场，苏铁航这什么毛病，对这么一个小年轻这么客气？ 陈医生刚才可是听的真真的，这个小年轻也只是个医生。 医生这个称唿那就很值得玩味了，二十来岁的医生，苏铁航需要这么跪舔？ 难不成这位是某家大人物的公子？ 陈医生摇了摇头，一般来说太大的人物是不屑去当医生的，哪怕这位年轻医生有点来头，想来也不会太吓人。 「苏主任，这位是？」 陈医生并不急着走，就站在边上，等苏铁航和方寒过来，这才笑呵呵的询问。 「这位是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苏铁航急忙介绍，同时也给方寒介绍陈医生：「这位是我们长清县县医院外科的陈建陈医生。」 「方医生好。」陈建笑着和方寒握了握手，心中则有些不以为然，江中院固然是顶级的三甲级医院，可看方寒的年龄，最多刚毕业的住院医。 更何况江中院还是中医医院，作为县医院的外科主治，陈医生并不需要巴结江中院的医生，别说住院医，哪怕是副高那也不需要太过巴结。 「方医生，陈医生，里面请。」苏铁航笑着招唿。 今天虽然只是苏铁航女儿的满月宴，在人生大事中，白红自然是头等的大事，类似于女儿儿子的满月宴、乔迁之喜、过寿之类的就要稍微往后排了。 因而一般来说结婚的话很多人都是能认识的亲戚朋友都会通知，来不来是人家的事，通知不通知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而一般在婚姻大事上，一些人哪怕不怎么乐意去，接到通知都会抹不开面子，可满月宴这样的事，通知的时候就要筛选了，一些不是很熟，没什么来往的就不会去通知。 第923页 苏铁航的女儿满月宴，苏铁航也没有刻意去通知，今天来的人依旧不少。长清县的大多数医生，还有苏铁航看过的一些患者、亲戚朋友，足足来了十来桌。 「方医生！」 苏铁航带着方寒进了包间，已经在包间就坐的长清县中医院的褚院长就看到了方寒，急忙一个起身站了起来，大步向着方寒走去，把坐在边上的长清县县医院的副院长任亚军吓了一跳。 「褚院长。」方寒也笑着伸出手来。 「早就听老苏说方医生您今天会过来，我可是盼了好几天了。」褚院长拉着方寒的手，笑呵呵的道：「方医生，您今天就和我一桌，坐我边上。」 跟着苏铁航和方寒一起进来的陈医生瞬间就呆滞了，这是什么情况？ 苏铁航对这个小年轻客气，褚院长竟然也对这个小年轻客气。 长清县中医院的院长那可不是小人物了，论在医疗界的影响或许比不上江中院的科室主任，可要说舒服程度，那绝对要比江中院的主任舒服，一把手，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很多大医院的副高竞争科室主任失败另谋高就，往往找的医院都是比起原本的医院要差一些的，可好处是能够独领一个科室，为的是什么，为的还不是不想被人压着？ 「方医生，那您就和褚院长坐一起，今天我也没多少功夫陪着您，正好褚院长您也认识。」苏铁航笑着道。 他原本就是打算把方寒安排在褚院长一桌的，褚院长这一桌坐的都是长清县几家医院的副院长和院长乃至于县上的一些小领导，论身份，方寒坐在这儿也不算委屈，同时又有褚院长招唿，也不至于冷落了方寒。 一般参加这种酒宴，最无聊的就是边上一个人都不认识。 「苏主任您忙。」方寒笑着点头，然后被褚院长拉了过去。 褚院长这一桌这会儿还没坐满，不过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包括县医院的副院长任亚军，县二院的副院长蔡昌平、县卫生局的一位姓项的科长等。 褚院长拉着方寒坐下，任亚军就第一个笑着问：「老褚啊，这位是？」 「哦，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江中院的方寒方医生，方医生不仅是郭文渊郭老的学生，而且自身医术精湛，虽然年轻，水平却不在我们这些老傢伙之下啊。」 「方医生好。」 「方医生好，我是……」 其他人对褚院长后面的话没多少关注，听到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众人都纷纷起身招唿，任亚军也顿时明白了褚院长为什么对方寒这么一位小年轻热情了。 要说全国医疗界的第一人是谁，或许还有些小争执，可要说江州省医疗界的第一人，那绝对是郭文渊莫属了，郭文渊的学生，哪怕是一位小年轻，那也是值得他们这样的县医院的领导和医生重视的。 第0532章 一个科室 郭文渊的学生这个身份，走到哪儿都是吃得香的，领域大佬那都是可以跨界的，顶着郭文渊三个字，方寒不仅仅可以在医疗界吃得开，哪怕是在其他领域那也绝对不会轻易被人轻视。 哪怕是长清县卫生局的项科长也急忙站起身和方寒握手。 县卫生局也就是一个副科级单位，局长也只是副科，科长也就是正式的科员，放在江中市那也只是最底层的存在，类似于住院医这样底层的选手。 当然，身在公职，项科长在长清县还是很有分量的。 方寒很是客气的和在坐的几位握了手，然后在褚院长边上坐下。 褚院长笑着找话题：「方医生您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派人去接您，这大热天的。」 「我是从隆山镇来的，这几天我们江中院在隆山镇义诊。」方寒道。 「对，这几天确实有江中院的医生去隆山镇义诊了。」项科长说着话，则用眼睛偷偷打量着方寒。 一般来说下去义诊的医生那都是在科室不受重视的，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地位的医生那都不怎么愿意下去，要说方寒真是郭文渊的学生，江中院就这么把郭文渊的学生不当回事？ 项科长心中琢磨，褚院长该不是被方寒骗了吧，这个小年轻真能是郭文渊的学生，即便是，估计也是不怎么受重视的吧？ 真要算起来，郭文渊的正式学生不算太多，可打着郭文渊学生这个旗号的人可绝对不少，一些人哪怕只是被郭文渊指点了两次，也都自认自己是郭文渊的学生，这么算的话，郭文渊的学生可就不算少了。 其他几个人也都是差不多的心思，原本还想着和方寒说两句话的，这会儿也都装着不吭声了，有的人拿出手机看着，有的人和边上的人聊着。 方寒也没发现异常，当然，他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褚院长说着话。 褚院长是比较了解方寒的，因而对方寒是格外的热情。 一边说着话，饭桌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褚院长站起身应付，同样笑呵呵的向其他人介绍方寒，后来者一听是郭文渊的学生，也都客气了几分。 人来的差不多，中午十二点开始开席，苏铁航端着酒瓶，提着酒杯过来敬酒。 「老苏，今天你可要多喝点。」任亚军笑呵呵的和苏铁航开着玩笑。 苏铁航四十岁出头了才有了这么一个闺女，那可真是了不得的喜事了。 第924页 苏铁航确实是高兴，提着酒瓶过来，第一个先给方寒敬酒：「方医生，这第一杯酒我今天敬您，大恩不言谢。」 方寒坐的这一桌是今天来的这些客人中地位最高的一桌，要么是副院长，要么是院长，要么是科长，还有一位副局长，苏铁航敬酒自然是先敬这一桌。 这第一桌的第一人苏铁航就敬方寒，多少让其他人有些意外，虽说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可这一桌还有一位副局长在呢，褚院长可是苏铁航的顶头上司。 方寒知道苏铁航的意思，笑着站起身：「苏主任客气了，我不喝酒。」 「方医生，今天可是苏主任的喜事，怎么的也要喝了这一杯吧？」项科长在边上笑着打趣。 「一杯怎么行，怎么也要三杯嘛。」另一位副院长也笑着插话了，大家多少对苏铁航第一个给方寒敬酒有些不满。 方寒不过是一个小年轻，住院医，倘若不是郭文渊的学生，那都是没资格和他们坐一桌的。 说句不客气的，像方寒这样的小医生，平常那都是没资格和他们说话的，看在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的份上，方寒坐在这一桌大家就不说什么了，好歹要给郭文渊面子。 可苏铁航第一个却给方寒敬酒，这就让大家不爽了，按顺序，方寒绝对是最后一位。 「我真不喝酒，谢谢苏主任了。」方寒笑着拒绝，他平常是很少喝酒的，酒量也不怎么样，真要遇到关系好的熟人，偶尔喝一两口亦或者喝一两瓶啤酒还是可以的，今天这儿又没熟人，能不喝就不喝，下午回去方寒还打算回医院继续上班呢。 苏铁航见到方寒不喝，也不勉强，笑着道：「那这一杯我自己喝，谢谢方医生。」 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过之后，苏铁航这才笑着给其他人解释：「我爱人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多少年了总是要不到孩子，这一次我能顺利有了这个闺女，多亏了方医生，大家见谅。」 众人这才恍然，感情是这么一回事，八成是这位方医生给苏铁航介绍了郭文渊，要不然苏铁航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个闺女。 长清县县医院，匡明卓被院长刘占勛和几位院领导以及主任医师拥簇着走进了医院的门诊大楼，肖云恆跟在后面，甚至已经被挤出了人群。 匡明卓这样的肝外专家，江中院急诊科的副主任来到长清县县医院这样的地方，那自然是备受重视的，肖云恆就没有同样的待遇了。 如果肖云恆是自己一个人来，或许还会受到至少一位副高级别的接待和陪同，可他跟着匡明卓一起来，很显然就被长清县县医院直接忽视了。 「匡主任，咱们是先去看看患者还是？」 「先去看看患者吧。」匡明卓一边走一边道。 「行，匡主任您这边请。」刘占勛很是客气。 这一次生病的是副县长的老父亲，因而长清县县医院这边是相当的重视，患者早就被安排在了长清县县医院的高级病房。 患者是肝肿瘤，匡明卓这一次过来是做肝肿瘤切除的。 患者和患者家属之所以选择在长清县县医院做手术，请飞刀，而没有去省城，也正是因为患者在长清县县医院可以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 长清县的副县长在长清县自然是位高而权重，可要是去了省城，那可就不算什么了，以一位副县长的身份，有关系还可以给自己的老父亲在顶级的三甲级医院安排到特需病房，可要没有关系，八成就是普通病房了。 这其实和市里和省城的一些人去京城是差不多的情况。 匡明卓前来之前就已经了解过情况了。 刘占勛一边陪同着匡明卓往病房走，一边很是客气的道：「匡主任，咱们手术之前能不能做一个术前会诊？」 「可以。」 匡明卓点了点头，术前会诊对本地医院来说是学习的好机会，作为当地医院，人家支持飞刀的原因一个是自身技术不够，二一个也是为了学习和提升。 请外来的专家做飞刀对本地医院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 说着话，一群人进了病房，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就笑着迎了上来：「匡主任，辛苦了。」 「客气了。」 匡明卓和副县长同志握了握手，然后走上前给患者做体格检查。 患者入院之后，该做的各种检查其实都已经做过了，患者的检查资料匡明卓前来之前也已经看过了，此时亲自检查只是为了更为详细的了解患者的情况。 千万不要小看医生亲自给患者做的检查，遇到厉害的医生，医生亲自给患者做的检查往往是能查出一些仪器检查不到的东西的。 仪器也并不是万能的，现在的科技其实也只是了解了宇宙万物的百分之五不到，剩余的百分之九十五都是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 运用了解的百分之五的科技生产出来的仪器设备自然也是有着欠缺和不足的。 「这儿什么感觉？」 「胀！」 「这儿呢？」 「疼！」 「这儿呢？」 匡明卓很是详细的给患者做了检查，然后和肖云恆以及长清县县医院的一群医生走出了病房，副县长同志也跟着一起出了病房。 「任院长，感谢您能在百忙之中参加小女的满月宴，这一杯酒我敬您。」苏铁航端着酒杯向任亚军敬酒。 第925页 「苏主任客气了。」 任亚军站起身，笑着把酒杯挡了回去，道：「我不能多呆，还要马上回医院呢，今天江中院急诊科的匡明卓匡主任要来医院做手术。」 说着话任亚军看了看时间：「人应该快到了，我这马上就要走了，就是过来打个到。」 「匡明卓？」方寒愣了一下。 任亚军也是一愣，然后笑着道：「瞧我这记性，方医生也是江中院急诊科的，应该认识匡主任，要不方医生和我一起？」 方寒微微沉吟，匡明卓很显然是来长清县医院做飞刀的，他这么去合适吗？ 边上的项科长就开口了：「方医生和匡主任一个科室，正好去看看，也能跟着匡主任学习学习，长长见识嘛。」 「也好。」方寒点了点头，他今天来长清县并没有开车，既然匡明卓也在的话，或许回去可以一路。 「那苏主任，我就不留了。」任亚军站起身对苏铁航道。 「既然任院长有事，那我就不留了，改天再请任院长吃饭。」苏铁航笑着客套了两句，看向方寒：「方医生，您也要去？」 「我去看看，正好和匡主任一起回去。」方寒点头。 「那我就不留您了？」苏铁航有些歉意：「您看您，刚过来还没吃饭呢。」 「没事，到了我们县医院吃一样的。」任亚军笑着道：「我们县医院的伙食还是不错的。」 第0533章 方医生来了 「苏主任，我也去县医院转一转。」项科长也笑呵呵的站起身。 近几年已经不比十多年前了，大多数人对于宴席已经没有多少期待了，像婚宴、满月宴等这样的宴席，说实话，菜的味道真的不怎么样。 如果不喝酒的话，宴席真的是没多少吸引力了，很多人都是吃席之前垫一垫，吃席之后补一顿。 项科长虽然只是一位科员，可在长清县还真不差饭局，他今天来是看在苏铁航的面子上，人已经来了，礼已经随了，那么吃不吃饭已经无所谓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项科长打算跟着任亚军去县医院转一转，一则是见一见省城来的专家，二则是看一看方寒这位郭文渊的学生的水分。 人常说官小架子大，说的也就是项科长这样的，今天方寒进了包间，褚院长客气，苏铁航敬酒，这就让项科长很是有些不爽，他倒要看一看方寒这位郭文渊的学生究竟是真是假，究竟在江中院的地位如何。 这一桌就坐了好几位医疗圈的，项科长这么一起身，其他的几位医院的副院长和主任也都纷纷起身。 「难得有省城的专家来咱们县，正好一起开开眼。」 苏铁航就有些尴尬了，这一桌人现在走的就剩下一位副局长了。 按说人家副局长在，项科长和其他人多少都要给些面子，可问题这位副局长是清水衙门的副局长，本就没多少实权不说，还不是常务副，如此一来就没人太在乎这位副局长了。 「我也正好有点事。」副局长站起身，饭也不吃了，他这位副局长还真比不过人家几位医院的副院长，甚至比起项科长来都有所不如。 「这怎么好。」苏铁航哭笑不得，这菜才刚上来不到一半，一桌人就要走光了。 「苏主任，您忙您的，大家都是医生，这不是赶巧了吗？」任亚军笑着道，其他几位愿意去，他也没什么意见。 长清县的医院不多，也就那么四五家，长清县县医院、妇幼保健院、二院、中医院，其他的小医院那就上不得台面了。 就这么几家县级医院，自然也是存在竞争的。 长清县可不比江中市，县医院也比不得三甲级医院，辐射面短，即便是长清县的人不少看病都去了省城，要不是这几年的合疗政策，这么几家医院，早就有撑不下去的。 算起来县医院也算是龙头老大了，类似于江州省省医院的地位，作为老大哥，其他兄弟医院的愿意去参观，怎么也要拿出老大哥的胸襟。 苏铁航也是医生，知道几位这是确实没心情吃饭了，笑着道：「那几位慢走，有空我再补请。」 「补请是必须的，老苏你这么多年添了这么一个千金，这饭局不摆个四五回那都不算数的。」 「四五回哪够啊，怎么也要吃一年。」 「呵呵，几位说时间，随时招唿。」苏铁航陪着笑，今天这种场合，苏铁航这位主人家怎么的也要顺着客人的意思。 一行人出了饭店，任亚军手中的车钥匙一摁，停车场的一辆黑色大众宝来车顶一亮，倒车镜缓缓展开。 「几位都开着车吧？」 「都开着车，老任你照顾好方医生就行。」 「方医生，那你坐我的车吧。」任亚军笑着对方寒道。 「谢谢任院长了。」方寒道了声谢，上了任亚军的车子，坐了副驾驶。 任亚军微微一笑，心说这位方医生倒也识趣。 别看这小小的一个坐位，一般人一般身份还好，朋友关系不错也没什么讲究，可像方寒和任亚军这样的，方寒要是坐了后座，任亚军还真会有些不舒服。 一般来说这后座那可都是领导座，人家任亚军不管怎么说都是县医院的副院长，方寒这么大咧咧的坐后座，这是真把人家副院长当司机了？ 黑色的宝来在前，后面跟着几辆车，一路进了县医院。 第926页 任亚军把车在停车场停稳，稍微等了一下其他人，等人都到齐，这才带着众人一起向门诊走去。 路上遇到一位住院医，任亚军招了招手问：「江中院的匡主任到了没有？」 「刚到，这会儿去了后面了。」 住院医平常可是很少能遇到任亚军这个级别的领导的，回答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 「匡主任已经到了？不是说下午一点多才到吗？」 一听匡明卓已经到了，任亚军带着众人急匆匆向后面走去，他自然知道匡明卓是来给谁做手术的，也知道患者的病房所在。 一群人进了电梯，任亚军就急忙叮嘱：「等会儿上去大家尽量保持安静，患者是田县长的父亲。」 住院的是田副县长的父亲，这个消息有人还真不知道，比如跟着一起来的项科长。 听到患者的身份，项科长就有点小激动，自己这一次真是来对了，要是能藉机会和田县长拉上关系，自己…… 出了电梯，任亚军又问了一位小护士，得知匡明卓一群人正在会诊室，于是带着方寒等人急忙向会诊室而去。 到了会诊室门口，任亚军轻轻的推开门，不敢发出太大的响声，其他人也都悄悄的紧跟其后。 会诊室里面，正在听匡明卓说手术方案的田县长回头看了一眼进来的众人，眉头微皱。 就是这个一个皱眉，任亚军的心跳就开始加速了，他没想到田县长竟然也在会诊室，早知道就不进来了。 「方医生！」 正在讲解的匡明卓也同样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进来的众人，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方寒，急忙笑着打招唿。 一边打着招唿，匡明卓还一边向方寒走了过来。 「匡主任。」方寒也笑着向匡明卓点了点头。 「方医生。」跟在匡明卓身后的肖云恆也急忙向方寒问了一声好。 「方医生怎么来了？」匡明卓笑着问道。 方寒这几天一直在隆山镇义诊，这一次来长清县做飞刀，匡明卓可没有告诉方寒，也没有告诉方浩洋，飞刀这种事怎么说的，毕竟还属于私下的行为，虽然领导基本不会过问，却也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 江中院肝外分区虽然已经成立了，可毕竟还没有完全打开局面，患者相应来说还是较少的，匡明卓在时间充分的情况下还是会接一些飞刀手术的。 「长清县中医院的苏主任给女儿过满月，正好遇到了任院长，听说匡主任您在长清县县医院，就跟过来看看，顺便蹭个车。」 边上的任亚军急忙堆出笑容：「匡主任。」 任亚军这会儿是真的有些小吃惊，这位方医生看样子在江中院的地位不低啊，这位匡主任是相当的重视。 一起跟着来的项科长眼珠子都瞪圆了，这位真的是江中院的副主任，一位副主任对一位小年轻这么客气？ 「方医生您能来真是太好了。」匡明卓笑着道：「有您在，我就更有把握了。」 说着话匡明卓急忙拉着方寒向刘占勛和田县长介绍：「田县长，刘院长，我给二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方医生的肝切除水平那可是世界一流水平，方医生能来，那可真是患者的运气。」 田县长急忙站起身：「方医生好。」 虽然方寒看着年轻，可匡明卓这个郑重的介绍，田县长还是要重视的，他可是知道匡明卓的，江州医科大校长陈国中的高徒，美国麻省总医院回来的大专家，这次为了能请到匡明卓，田县长也是动用了一些关系的。 「您好。」方寒伸出手和田县长握了一下。 「方医生好。」刘占勛也急忙伸出手，态度是相当的客气。 和任亚军不同，刘占勛是知道方寒的，在田县长邀请匡明卓的同时，刘占勛也了解了一下江中院的情况，因而知道江中院除了匡明卓之外，还有一位相当年轻的肝切除高手。 「刘院长好。」方寒和刘占勛握了握手。 「小方，你既然来了，要不要了解一下患者的情况？」匡明卓笑着问方寒。 要是别的医院，有一位专家去做飞刀，同医院再来一位更厉害的，做飞刀的这位多少都有些不怎么高兴。 可匡明卓不同，他是知道方寒没有竞争之心的，而且也知道方寒的本事，他去江中院本就是奔着方寒去的，要是和方寒有了芥蒂，那他留在江中院还有什么意思？ 「匡主任您讲一讲就行了，我给您打下手。」方寒笑着道。 「也好，有方医生你在，我就等于有了后盾了。」 匡明卓这话是由衷而发，这次患者的情况虽然不算太复杂，却也不简单，有方寒这样的高手给他做助手，那就等于多了一层保险。 陈培忠的手术匡明卓可是看过视频的，要不是方寒，陈培忠八成要栽在江州省省医院。 「我滴个乖乖！」 项科长这会儿是一阵庆幸，还好他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要不然今天还真不好过，得罪。这么一位厉害人物，以后睡觉估计都要做噩梦的。 第0534章 家的感觉 做飞刀并不是说医生到了马上就能做的。 匡明卓讲过手术分析，之后在刘占勛的安排下吃过饭，下午两点半才正式开始手术，就这还是因为患者的手术资料早就发到了匡明卓的邮箱，而患者在匡明卓到来之前就已经做了术前的一些检查和准备。 第927页 匡明卓到来之后确认情况，如果患者的情况和资料显示的有变化，那么手术还是暂时做不成亦或者还要採取另外的方案的。 有方寒打下手，匡明卓的手术做的非常的顺利，三个多小时就结束了。 「匡主任不愧是美国麻省总医院回来的专家，水平真是让人嘆为观止，嘆为观止啊。」 走出手术室，长清县县医院的一群医生就开始拍马屁，其中大多数人不怎么看的懂的，只知道匡明卓的手术做的是相当的顺利，而且也相当的快。 「都是方医生配合的好。」匡明卓呵呵笑道，有一位得力的一助，对主刀医生来说是幸运，这种幸运往往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正所谓，不想当主刀的外科医生不是好医生，凡是有些本事的一助，都想着单飞的，能单飞的很少有屈居人下的，就比如匡明卓，若不是教学手术亦或者特殊情况，他基本上是不会给人当助手的。 类似于方寒这样，本身水平高，却并不怎么和同领域的医生竞争的外科医生真的是太少了。 当然，方寒主要是会的太多了，有着系统在手，方医生就是全科医生，在很多领域，他都能走到拔尖的水准，这也导致方医生并不稀罕也没有必要在某个领域和人一较高下。 方寒这样水准的医生给人打下手，那绝对是非常少见的，今天的这一台手术反过来，方寒主刀，匡明卓当一助，匡明卓都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方医生的水平也同样让人嘆为观止。」刘占勛笑着点头。 他虽然不太懂，可是大概还是看的出来的，方寒的水平绝对是很厉害的。 「匡主任，方医生，谢谢，谢谢你们。」田县长也在手术室门口等着，大老远就伸出手来。 「田县长客气了。」 匡明卓和田县长握着手，叮嘱道：「患者的手术非常成功，肿瘤也完全摘除了，不过术后的恢復同样重要，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还是建议患者去我们江中院的保健恢復科进行治疗。」 「匡主任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的。」田县长没有当下表态，在长清县医院，很多事是非常方便的，去了江中院，那就另说了。 匡明卓也没有多说，他只是建议，并非强制。 事实上来了江中院这么久，匡明卓对中医，对江中院也有了新的认识，正如他最初猜测的那样，有着江中院庞大的几个科室做后盾，江中院的一些术后开展是相当顺利的。 无论是肝外还是骨伤分区，患者的术后恢復都是相当理想的，在术后恢復和保健治疗方面，中医确实有着独到之处。 「匡主任，方医生，我已经安排了包间，还希望两位能够赏光，一起吃个晚饭，让我表示一下感谢之情。」田县长笑着邀请。 「田县长太客气了，饭就不吃了，我们这就返回江中院了。」匡明卓笑着拒绝。 「匡主任您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不瞒田县长，医院还有患者，我是扔下医院的患者过来的，晚上回去还要做一台手术。」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留匡主任和方医生了，改天我去省城，亲自招待二位。」田县长也不挽留了。 匡明卓是开着他的林肯来的，方寒坐了副驾驶，肖云恆坐在后面的领导座。 车子驶出长清县县医院，匡明卓就笑着对方寒道：「方医生，这一次的飞刀费我和你平分，一人一半。」 「好。」方寒点了点头，并没有和匡明卓过分的争执。 匡明卓作为麻省总医院回来的肝外专家，飞刀费是一万起步，这一次来长清县少说也是一万，匡明卓说了对半分，方寒也欣然领情，对于有些人需要明算帐，对于有些人则不需要。 匡明卓呵呵一笑，他就喜欢方寒这样的，他愿意拿出一半的飞刀费给方寒，一方面是确实认可方寒，另一方面也表示自己的诚意，方寒要是拒绝，他反而感觉到不美。 车子抵达江中院门口，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方寒也就没有再去科室，而是直接回到了住处。 刚进门，方寒就收到了匡明卓的转帐信息，五千五百块，当然，飞刀费应该不止一万一，跟着一起去的肖云恆多少也要分一点。 几天没有回来，屋子里已经有了灰尘，拿了一个盆，接了水，正打算打扫房间，就听到有人敲门。 房门打开，龙雅馨俏生生的站在门口，上身是一件白色的宽松短袖，下身一条紧身的七分裤，衬托出迷人的大长腿。 「龙警官快进。」 方寒急忙让开房门，把龙雅馨让进屋子，笑着道：「我这刚进门，屋子还没收拾，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龙警官见谅。」 「认识这么久了，还需要这么见外吗？」 龙雅馨淡淡一笑，道：「我正好路过附近，顺便看看你回来没有，没想到果然回来了。」 方寒微微一笑，并不拆穿龙雅馨拙劣的谎言，笑着问：「喝点什么？」 说着话去开冰箱：「只有矿泉水了，喝茶的话我去烧水。」 「还是先收拾屋子吧，收拾好了我来做饭，又学了几个新菜，正好让你品鑑一下。」 龙雅馨弯着腰，拿起方寒正在擦洗的抹布开始打扫房子，方寒见状则去拿了扫把和拖把。 不大的一居室两个人收拾起来很快，半个小时不到屋子就焕然一新。 第928页 「你坐着，我去买菜。」看着收拾好的房子，龙雅馨难得的有一种满足感，这么小小的一居室，好像有种家的味道。 然后男人在沙发上看电视亦或者看报纸，自己则去买菜做饭，越来越有家的味道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方寒道。 「也好。」龙雅馨笑着点头，脸上带着甜蜜，两个人一起买菜，然后一起做饭，家的味道好像更浓了呢。 方寒和龙雅馨一起下了楼，小区对面不远处就是人人乐超市。 这个季节，外面的天气是相当的熬人的，因而比较凉快一些的超市和广场反而成了不少人纳凉避暑的好地方，超市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不少。 方寒走在前面，龙雅馨稍慢半步，跟在方面边上，靓男俊女一路上很是吸引了一些目光。 眼看着就要走进超市，突然方寒和龙雅馨同时一个健步冲出，两个人一左一右，几乎在同时抓住了一位青年的胳膊。 「哎呦！」 青年被方寒和龙雅馨抓住，下意识的发出一声痛唿，边上的众人纷纷看来。 龙雅馨一伸手，从青年的手中拿过一个红色的钱包。 边上距离最近的一位女孩子原本还看着热闹，等看到龙雅馨手中的钱包，这才哎呀一声：「我的钱包。」 「以后注意点。」龙雅馨把钱包递给女孩。 「谢谢，谢谢。」女孩急忙道谢。 边上众人这才恍然，原来是个小偷。 小偷被方寒和龙雅馨一左一右抓着，丝毫动弹不得，只能出声威胁：「小子，你们敢多管闲事，信不信我弄死你们。」 「呀，这是打算杀人？」 龙雅馨伸手一摸，从身上摸出一个证件在小偷面前一晃：「偷东西，外加意图故意谋杀，罪加一等。」 小偷瞬间就蔫了：「原来是警察姐姐，我刚才是乱说的，我哪敢啊，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偷东西总不是开玩笑吧？」 龙雅馨说着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大概十分钟不到，两个民警就赶到了。 「偷东西的，被我抓了，交给你们了。」 两个警察上前给小偷戴上手铐，厉声呵斥：「老实点。」 说着话，压着人就要走。 龙雅馨在后面喊：「我是市刑警队的。」 两个民警心中一凛，压着小偷上了警车。 看着小偷被带走，龙雅馨这才看向边上的方寒，方寒也看向龙雅馨，两人对视一笑，然后继续向超市走去。 这一刻，两人好像有一种难得的默契。 进了超市，方寒推着购物车，龙雅馨在边上挑东西。 「你的家里没饮料了，要不要添一点，可乐？雪碧？」 「都来一点吧。」 「零食要吗，不过吃零食好像对身体不太好。」 「我一般不吃零食。」 「水果呢，要不要买一些水果？」 「水果可以，不要太多。」方寒点头。 「我记得你不吃羊肉，牛肉吃吗？」 「除了羊肉，别的肉都吃。」 「生姜好像也不吃吧？」 「生姜不吃。」方寒点头。 「买个西红柿，西红柿炒蛋。」 「这个可以有。」 「鱼汤还是排骨汤亦或者鸡汤？」 「晚上还是清淡一些的好，鱼汤吧。」 半个多小时，两个人大包小包拎着东西从超市出来，看着外面已经微微放黑的夜色，在看看边上帅气的方寒，龙雅馨只觉得心中甜滋滋的。 真的有种家的感觉呢。 第0535章 出院 「方医生回来了！」 「方医生早！」 早上，方寒走进急诊科，一路上都有医生护士们问好。 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一边微微点头，一边走进了骨伤分区。 「方医生！」 方寒走进值班室，骨伤分区的医生们差不多都来了，昨天下午李小飞已经回到了医院，因而大家都知道方寒已经回来了，昨天下午方寒没来，今天早上极有可能到。 「大家早。」方寒笑着和众人打了声招唿。 「方医生，喝茶。」秦熙姌急忙端着泡好的茶水走了过来。 「谢谢。」方寒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道：「先交接班吧，八点钟准时查房。」 早上八点，以方寒为首，陈远、吕新文等几位主治医随后，好几位住院医跟随，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浩浩荡荡的向骨伤分区的病房走去。 骨伤分区现在已经有五十张病床，这一段时间病床虽然始终没有占满过，空床位却也始终不多。 如今江中院急诊科已经真正像一家综合医院的大型现代化的急诊科室了，骨伤分科不仅仅可以做关节置换、中医正骨復位、同时还可以做肌腱修復、断肢再续等手术，水平虽然比不上医附院和省医院等一些顶级的三甲级医院，却也并不像之前，整个区域属于一片空白。 除此之外，江中院的肝外分区有着匡明卓坐诊，也逐渐在江中市开始打开局面。 除了骨伤分区和肝外分区之外，急诊科也多增加了好几个处置室，可以处理一些外创伤的清创和缝合，做一些简单的普外手术。 在方浩洋的设想中，其他的术式江中院急诊科并不需要太专精，最起码都要有，一个全面的急诊科室，要做的不是治癒所有患者，而是有能力应付所有送来的急诊患者，对于所有的急诊患者都能进行简单的抢救处理。 第929页 以前江中院急诊科的名气虽然不小，可也仅限于中医，遇到一些外创伤的患者大多数时候都是无能为力的，要知道，在急诊群体中，外创伤患者属于很大的一部分，如果江中院急诊科不涉足外科领域，那么江中院急诊科始终都有局限性。 患者在很多时候选择医院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排除江中院，这样一来，江中院急诊科就显得有些鸡肋了。 在医院所有的科室之中，急诊科是最为特殊的一个科室，医院的其他科室都是详细划分专科的，可唯独急诊科是一个大杂烩，哪怕类似于江中院急诊科现在这样，下辖骨伤分区和肝外分区，可事实上无论是骨伤分区还是肝外分区都属于急诊科的范畴。 急诊科是医院的桥头堡，是患者救命的第一站，治病存人，存人治病，因而急诊科的第一要务其实并非是治病，而是救命，先想尽一切办法把患者的命救下来，让患者度过生命危急，其次才是治病。 急诊患者是不分类别，不分情况的，因而急诊科的也同样要有应付种种急诊情况的手段，这样才能尽可能做到把送来急诊科的每一位急诊患者都抢救过来。 方寒去了隆山镇几天，这次回来骨伤分区又多了不少生面孔的患者。 走进病房，方寒刚刚靠近一号病床，就有一位住院医急忙站了出来：「方医生，这位患者是前天做的手术，做的是断肢再续……」 住院医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方寒点了点头，走上前一边给患者检查，一边问吕新文：「吕医生，咱们科室的復健室还没有弄好？」 「已经差不多了，只不过还没有开始使用。」吕新文急忙道。 类似于一些骨折、断肢再续等患者，术后的復健是极为关键的，患者术后想要恢復的好，就必须有专门的復健指导，什么时候开始復健，怎么做，需要注意什么，这些都是极为重要的。 之前急诊科的一些患者都是送往恢復保健科进行復健的，送患者去别的科室復健毕竟是比较麻烦的，因而前一段时间吕新文已经向方寒提议，急诊科也设立属于自己的復健室，报告方寒早就打上去了。 「要多注意，千万不要闻烟，抽菸的人也不要让进病房。」方寒叮嘱。 「这一点我们一直在注意。」吕新文点头。 断指再续是最忌讳烟味的，一根烟亦或者闻到烟味，都极有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骨伤分区创建之后，方寒是极力反对抽菸的，特别是断指方面的患者，有着属于自己的专门病房，哪怕是患者家属和前来探望的人群，都要进行监督。 方寒交代了两句，走向下一位患者。 「这位是昨天做的手术，是膝关节置换。」林广才急忙上前道。 方寒点了点头，一边上前检查，一边随口问：「关节置换的术后评测都是什么时候，需要注意什么事项？」 林广才下意识的一愣，他没想到方寒竟然会突然发问。 愣了一下之后，林广才就急忙回答：「术后评定分别在术后1-2天、术后1周、2周以及术后1个月、3各月和半年进行评测，主要评测患者心、肺功能，除观察心率，血压，唿吸等一般生命体徵外，还要了解心脏和唿吸功能在卧床和活动时的状况；二，检查患者伤口情况，有无局部皮肤红、肿、热等感染体徵；伤口癒合情况，有无渗出等；第三，关节水肿，由于手术反应，患者会出现局部关节肿胀，但需区分是由关节积液或关节周围软组织造成的水肿……」 上级医生查房的时候问答是非常常见的，林广才虽然意外，却也不慌不忙。 方寒微微点了点头，向患者交代了两句，站起身走向下一位…… 在骨伤分区查过房，方寒又带着陈远去了急诊科的留观室。 方寒和陈远刚刚走进病房，坐在病床边上的钱宏伟就急忙站起身：「方医生！」 这几天方寒不在江中院，可钱宏伟对方寒的了解却一点不少，越是了解，他就越是后怕。 郭文渊的学生，孙秋白的学弟，江中院的明星医生，同时还是肝切除方面的大拿，方寒的这些身份无论拿出哪一个，都足够让他这么一位普通的主治医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提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孙秋白的学弟这两点，单说方寒在肝切除方面的水平，将来和丰州省省医院打交道的机会就非常多。 前文说过，每个行业的顶尖大佬那都是可以跨领域的，以方寒在肝切除方面的水准，将来的影响力和成就必然不仅仅局限于江州省。 作为丰州省医院的主治，钱宏伟很清楚领域大佬们的能量，类似于陈培忠一类的大拿，去了丰州省省医院，哪怕是丰州省省医院的院长也要小心对待的。 表面上看，他钱宏伟是丰州省的医生，而方寒则是江州省的医生，八竿子打不着，可方寒并不是一位小医生，现在的方寒虽然在丰州省还没有什么名气，可迟早的事。 更别说人家还是郭文渊的学生，孙秋白的学弟。 想到自己竟然在江中院造谣，差点给人家方寒制造了麻烦，钱宏伟就是一阵后怕。 按说他早就该回丰州了，一则，他毕竟还在上班，不可能长时间请假，二则，他也只是女婿，他的岳父并不是没有人照顾，他这几天之所以还留在江中院，正是为了等方寒。 第930页 「您好。」方寒微微向钱宏伟点了点头，就走向了四号床。 现在留观室的四、五、六、七四张床位住的都是方寒的患者，平常是陈远负责。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好，胃口比之前好了一点。」 「嗯，没事可以多走动，没有必要一直躺在病床上，心态调整好。」方寒一边检查一边叮嘱：「治疗不是一蹴而就的……」 「嗯。」患者急忙点头。 方寒做了检查，站起身走向应海涛。 应海涛已经住院时间不短了，变化是相当大的，向云岚急忙起身给方寒让开地方：「方医生，您坐。」 方寒在病床边上坐下，一边伸手给应海涛诊脉，一边例行询问：「最近什么感觉？」 「感觉好多了，吃饭也正常了，也没有动不动就累的感觉了。」应海涛的心态现在也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方寒诊了左手，又换了另一只手，然后站起身道：「张嘴！」 「啊！」 方寒闻了闻应海涛的口气，看了看应海涛的舌苔，道：「嗯，恢復的很不错，如果可以，其实你现在都可以出院了。」 「出院？」应海涛一愣。 向云岚也强烈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有些颤抖：「方医生，您……您的意思是？」 对于出院这两个字，应海涛和向云岚那是即期盼又害怕，期盼自然是期盼痊癒，害怕则是害怕被放弃，害怕没有前路。 「这个病不是一天两天能彻底痊癒的，将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现在患者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住院治疗和回去治疗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只需要定期前来复诊就可以了。」方寒解释道。 应海涛眼眶的泪花瞬间就下来了，虽然方寒并没有说完全痊癒，可可以出院，可以回家治疗，这对他来说也是不敢想像的结果。 「云岚，我们可以回去了，我们可以回去看女儿了。」应海涛的声音都有些哽咽，来到江中院的第一天，他都没敢奢望过，自己能有一天可以回去，可以好端端的回去看望女儿…… 第0536章 儿孙满堂 从留观室出来，方寒这才去了特需病房。 医生们一般都没什么假期，哪怕是偶尔休假，休假回来的第一天都是相当忙碌的，方寒这一次虽然不是休假，可回来之后的第一天同样不轻松。 先要去骨伤分区查房，然后去留观室，之后去特需病房。 特需病房现在已经住了方寒三位患者了，一位是胆囊炎合肝胆管结石的曾老，一位是从省医院转过来在保健恢復科做治疗的秦大柱，另一位就是上次前去隆山镇亲自见过方寒的云玉峰。 方寒先去的是曾老的病房。 曾老是胆囊炎合胆结石，原来来江中院是打算做手术治疗的，只不过方寒检查之后建议保守治疗，採取中医疗法，算起来曾老已经住院快半个月了。 方寒走进病房的时候，曾老正在病房锻鍊身体，曾文龙在边上坐着喝茶。 看到方寒进来，曾老笑呵呵的招唿：「小方来了。」 「老爷子感觉最近怎么样？」方寒笑着问。 「好多了，感觉头脑清醒，胃口也好了，晚上睡觉也踏实，只是这儿偶尔还会感觉到疼痛。」曾老指的正是胃脘。 「我先给您老做个检查。」 曾老过去在病床上躺下，方寒详细的给曾老做了一个检查，这才道：「嗯，恢復的不错，症状已经逐步开始减轻了。」 「我还需要治疗多久？」曾老在医院已经住了有一阵了，终于感觉到有些心慌了。 「彻底痊癒还需要持续治疗，我给您开的方子至少要吃四十剂再看效果。」方寒道：「不过您老要是在医院住不惯，也可以回家修养，等四十剂药吃过再来复诊。」 这话方寒已经不是第一次给曾老说了，只不过第一次说的时候曾老才住院几天，当时还没什么感觉，心中也不放心。 「爸，方医生既然说了可以出院，咱们就回去治疗吧，家里的环境也好，您老也可以养养花，种种草。」曾文龙也站起身道。 「呵呵，行，在医院住了这么久，确实有些心烦了。」曾老笑着点头。 「行，我等会儿让人给您办手续。」方寒点了点头。 「方医生，谢谢您了。」曾文龙走上前真诚的道谢。 老爷子没有做手术，这气色和身体也是越来越好了，曾文龙看在眼里，心中自然是很感激方寒的，这要是真的做了手术，摘除了胆囊，哪怕老爷子术后恢復不错，也绝对比不过现在的。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个大手术坐下来，身体再好的人也会元气大伤。 「曾先生客气了。」 方寒和曾文龙客套可两句，除了曾老的病房，然后走进秦大柱的病房。 秦大柱也已经可以下床了，比起曾老，秦大柱更是躺不住的性子，看到方寒进来，就急忙道：「方医生，您可来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秦建明急忙道：「方医生，我爸就这性子，您见谅。」 「不碍事。」方寒让秦大柱躺在病床上，也详细的给秦大柱做了一个检查，道：「您老恢復的还可以，不过毕竟开了刀，做了手术，最好还是多观察一段时间，在巩固一下，避免伤口感染髮炎。」 第931页 「这样子啊。」秦大柱有些小失望。 方寒笑着道：「阑尾炎虽然是小手术，可您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不如年轻人，哪怕是出院之后，也还是要多多注意的，再也不能干体力活了，没事可以多运动，散散步，饮食也要注意。」 「养猪没事吧？」秦大柱还惦记着自己的猪：「今年猪肉价可贵了，我养的两头猪可值不少钱呢。」 秦建明忍不住嘆气，今年的猪肉价确实高，老爷子养的两头猪差不多可以卖到近万快，可老爷子住院这一阵，他僱人在老家看着两头猪，工资都出来了。 「体力活还是不要再干了，您毕竟不是年轻人了，这身体再要有个什么毛病，住院也是要花钱的。」方寒耐心劝说。 秦大柱只是大多数农村老人的性子，省吃俭用，闲不住，并不代表真的不懂什么，闻言嘆着气：「说的也是，我这一阵住院应该花不少钱呢吧，这么好的病房，一天也不便宜。」 秦大柱急着出院，除了呆不住，最主要还是心疼住院费。 他又不傻，这么大的特许病房就住他一个人，每天的费用怎么也不会低。 以前他虽然没来过江中院这种大医院，却也去过县医院探望过亲戚，那种一个病房四五张床位的病房，住个院也不少钱呢。 方寒又和秦大柱聊了一阵，这才起身告辞，秦建明一直把方寒送到病房门口，感谢道：「方医生，谢谢您了，老爷子现在是谁的话都不听，也就您说的他能听进去一些。」 「老人有时候也是要哄的，开导的时候委婉一点，老人家其实什么都懂，你只要说明利害关系，他是听的进去的。」方寒笑着道。 「话是这么说，可人不一样，老爷子的态度就不一样，我要说他开口就骂了。」秦建明苦笑。 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秦建明自然知道自己的父亲什么脾气，他现在赚钱了老爷子也是知道的，可老爷子却并不稀罕他的钱。 和秦建明告辞，方寒这才进了云玉峰的病房。 敲了敲门，推门走进病房，方寒就是一愣，病房里面人不少。 除了云玉峰和方寒上次见过的青年之外，病房内还有这好几个人，年龄从四十来岁到二十来岁不等，男男女女，七八个人。 方寒推开方寒的时候，一群人正围着病床说着什么，听到动静，众人顿时回过头来。 其中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眉头一皱，语气很不客气：「干什么的，不是已经查过房了吗？」 方寒早上八点开始查房，先去骨伤分区，然后去留观室，最后来的特需病房，云玉峰这边是最后一站，这会儿都已经十点多了。 「闭嘴。」云玉峰急忙呵斥，然后笑着道：「方医生。」 方寒点了点头，缓缓走进病房：「怎么这么多人？」 「听见没有，没事的都给我回去，这儿不需要这么多人。」云玉峰眉头一皱。 「爸，我们这不是担心您吗。」边上一位四十来岁的女人急忙坐在云玉峰边上，还给云玉峰捏着胳膊：「您老在江中市住院，我们这些做儿女的怎么能不担心。」 说着话，女人还下意识的看向方寒：「这位就是孙厅推荐的方医生？」 「这也太年轻了吧？」有人轻声嘀咕，碍于云玉峰的面子没敢太大声，不过方寒和云玉峰都听到了，云玉峰一个眼神过去，对方急忙闭嘴。 方寒没有搭理其他人，迈着步子走到云玉峰的病床边上道：「照顾患者的话，最多两个人就可以了，人太多影响患者休息。」 「方医生，我们也不是一直在这儿，我爸这会儿醒着，我们陪他老人聊聊天而已。」有人对方寒相当的不满。 云家家大业大，云玉峰的儿女也多，老爷子现在患了癌症，谁知道还能活多久，老爷子一旦不在了，云家偌大的家业谁来继承？ 这个时候他们这些做儿女的不在老爷子身边逗留，机会岂不是留给了别人？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将来老爷子把家业留给谁，让谁当继承人，这一阵的表现那可是极为关键的。 「方医生，让您见笑了。」云玉峰心中苦涩。 都是自己的儿子女儿，平常也没见一群人这么殷切，现在得知他生病了，一个个都围在边上，赶也赶不走。 最主要的是，一群儿女那都是打着孝顺的名义，谁也没做错什么，他也不好太责怪。 「理解。」 方寒说着话，在云玉峰边上坐下，一边伸手给云玉峰诊脉一边问：「药吃了几次了？」 「吃了三次了。」 「吃饭胃口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改善。」 「不着急，慢慢来。」方寒安慰：「心态最重要，还是要好好调整心态。」 说着话，方寒又看了一眼儿孙满堂的病房，这样的场景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可对云玉峰来说，这样的场景却不见得就是幸福。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有的人缺钱，有的人缺权，有钱了想要爱情…… 这就好比没钱的，连个媳妇都不好找，可有钱人却总是操心对方喜欢的是不是自己的钱？ 对云玉峰来说此时大概就是如此，这么多儿孙，究竟是真的孝顺，还是奔着他的家产来的？ 方寒又换了另一只手，然后查看了云玉峰的舌苔，之后用摸法给云玉峰做了一个全身检查，这才站起身。 第932页 「照顾患者是应该的，不过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你们可以商量一下，每天一个人或者两个人轮流照顾，这么多人确实有些不合适。」 「行，我们会商量的。」最先呵斥方寒的中年人这会儿已经换了笑脸，笑着问方寒：「方医生，我爸这个病能治好吗，不需要做手术？」 其他人也都眼巴巴的看向方寒，云玉峰的身体情况如何，能不能治好，还能活多久，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第0537章 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当我嫂子 江中市医附院。 方甜和好几位同学一起，在医附院门口集合，买花篮的买花篮，买水果的买水果。 几个女孩子一边买着东西，还一边嘀咕。 「你说范老师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事了呢。」 「听说是酒驾，喝了酒还开车，真是的，范老师真倒霉。」 「司机被抓住了吗？」 「听说已经抓住了。」 「对了方甜，你的志愿填的哪儿？」 高考结束到现在都已经一个月了，方甜他们的高考成绩也早就出来了，志愿也都填了，就等着录取通知书呢。 「我填的江州科技大。」方甜道。 「江州科技大，那可是好一本呢，方甜你成绩这么好？」 「这次考得还行，当时填志愿的时候就觉得差不多，成绩出来之后果然过了录取线。」方甜有些小得意。 她平常的成绩并不算差，不过也不算太好，原本填志愿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心虚的，没想到成绩出来，比录取线还高了十多分。 「江州科技大啊。」 张雯有些羡慕的道：「我还要在復读一年了。」 「刘玲玲你报的哪所学校？」 「江州医科大。」刘玲玲也有些小得意：「而且我也过了录取分数线了呢。」 「江州医科大？」张雯吃了一惊：「你打算学医吗？」 「我报的护理专业。」刘玲玲道：「护理专业录取分数线相对低一些。」 「没想到你是这样子的刘玲玲。」张雯一把捏住刘玲玲腰间的嫩肉问：「你说，你是不是学了护理专业，想着毕业之后去江中院当护士？」 方甜也瞬间大唿小叫：「好啊刘玲玲，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当我嫂子。」 「我哪有，我就是觉得护士也挺不错。」刘玲玲有些心虚。 「我明年也要报考江州医科大。」张雯道。 「好啊张雯，没想到你也是这样子的。」方甜笑骂：「不过我告诉你们，你们没机会的，等你们毕业都好几年以后了，以我哥的优秀，怎么可能一直单身。」 「也是呢。」两人瞬间有些嘆气。 「好了，大家去看范老师吧。」 说着话，几个女孩子一起进了医附院，问了方向，向脑外的住院部走去。 这一次方甜几个人来医附院是探望她们高三的班主任范晓娟的。 高考结束大概一个礼拜左右，她们的班主任就出了车祸，被一辆酒驾的车撞了，被送到医附院急诊科的时候都已经生命垂危了，还好救下了，现在已经住院有二十天了，方甜几个人也是才听说。 找到病房，方甜几个人进了病房，一眼就看到范晓娟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陪护的是范晓娟的老公齐云超。 齐云超也是方甜高中学校的老师，只不过带的是另一个班，教英语的。 「齐老师。」 齐云超急忙站起身：「你们是？」 「我们是范老师的学生，来探望范老师的。」 「快，都坐吧……这也没地方坐。」齐云超的笑容有些苦涩：「你们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了东西？」 「范老师对我们可好了，我们来看看范老师，范老师还没醒来吗？」 「一直神志不清，还好有唿吸在，口舌有时候还能动，每天只能适当的餵一些流食维持……」 连续在医院照顾了妻子二十多天，齐云超也看上去相当的憔悴，鬍子拉碴的，眼眶也有着红血丝。 范晓娟也是前几天才出的重症监护室，虽然出了重症监护室，现在住的也是二级病房，要不是重症监护室是在太贵…… 「这么多天一直都没醒来吗？」 女孩子们毕竟是水做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范晓娟，几个女孩子的眼眶都红了。 方老师多好的人，平常很负责，对她们很关心的。 一般来说，老师生病，学生们愿意去探望的，要么是利益冲突，要么是老师真的很好，能够让已经毕业的学生还来探望的老师，那绝对算是好老师了。 「一直没醒来过。」齐云超嘆着气。 好端端的，杀千刀的司机，喝了酒还开车，害人害己。 「方甜，要不让方寒哥哥来看看吧，方寒哥哥不是很厉害的吗？」张雯道。 「对呀！」 方甜一愣：「我哥可是很厉害的呢，或许真的有办法。」 方甜现在对方寒是盲目的崇拜，自家老哥那可是很厉害的呢，江州省的十佳青年医生呢。 「我这就给我哥打电话。」 说着话方甜就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方寒的电话走到边上通话去了。 方寒这会儿刚从特需病房出来，看到方甜的来电，接了起来道：「怎么了？」 「哥，我老师住院了，你能不能来看看？」方甜开门见山。 第933页 「住院了，在哪儿？」方寒一愣，问：「什么原因住院的？」 「是车祸，现在在医附院呢。」方甜道：「都住院二十来天了，人一直不醒。」 「医附院的话我不是太方便，你可以让转院来江中院。」方寒提议道。 按照规定，医生去别的医院行医，那就属于违法行医了，哪怕是受到其他医院邀请的飞刀其实也是违规的，更别说人家医附院还没有邀请方寒。 再者，方寒现在的行医资格证还没有拿到手，去医附院给人看病那就更不合适了。 「这样子啊。」方甜有些小失望，要是转院的话，她可做不了主。 「那我给齐老师说说吧。」 挂了电话，方甜重新走进病房，张雯急忙问：「方甜，方寒哥哥怎么说？」 「叫的这么亲热，好像是你亲哥。」 方甜打趣了一句，好像觉得场合有些不合适，急忙道：「我哥说他不方便来医附院的，要是可以，转院去江中院吧。」 说着话方甜看向齐云超。 「你范老师现在的情况还不稳定，现在住的还是二级病房，转院的话不合适。」 齐云超委婉拒绝道。 方甜几个女孩子毕竟还小，在齐云超眼中那就是小孩子，好意他心领了，转院那就没必要了。 虽然齐云超没见过方甜的哥哥，可根据方甜的年龄判断，也就是个年轻医生，江中院的名气他是知道的，可在有些方面不一定就比医附院强。 真要是个专家，齐云超倒是不介意转院，一个小年轻，还是算了吧。 方甜不明白齐云超的心思，还是想争取：「可范老师在这儿已经住了二十多天了，或许中医有办法呢？」 「你范老师这个情况还要看运气，或许明天就醒了也说不准，谢谢你们了。」 齐云超笑着道谢，他是高中老师，懂得也多一些，类似于范晓娟这种情况，怎么说呢，治疗是一方面，运气也是一方面，运气好，或许患者明天就醒了，一旦醒了就会开始好转，运气不好，这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范晓娟被送来医附院的时候都已经生命垂危了，诊断为脑外伤，医附院能把人救过来，已经是运气了，脑外伤什么情况齐云超也了解过。 像范晓娟这样的情况都算比较好的，还有自主唿吸，舌头手指偶尔还能动，还能吃流食，比较严重的根本出不了重症监护室，可以说直接就是植物人。 方甜还打算再说，病房门口走进来好几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齐云超急忙招唿：「孙主任！」 领头的正是脑外的副主任孙远根，孙远根身后跟着脑外的主治医和住院医。 「齐老师。」 孙远根向齐云超点了点头，他和齐云超是认识的，齐云超正是他儿子的英语老师。 今天孙远根按说是没有查房任务的，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他这会儿有空才过来看看范晓娟。 「今天患者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改善？」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起色。」齐云超摇着头。 「不要丧气，没事多给范老师做作按摩，多说说话。」 说着话，孙远根就上前给范晓娟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 范晓娟的情况，孙远根其实心中是清楚的，情况并不算乐观，这一段时间他也採取了不少治疗方案，奈何效果都不算太好。 「多陪范老师说说话，不要太着急。」孙远根站直身子，再次说了一句老生常谈的叮嘱语。 边上的张雯就轻声嘀咕：「还不如让方寒哥来看看呢。」 孙远根下意识的回头。 齐云超急忙道：「孙主任，这几位是范老师的学生，小孩子不懂事。」 孙远根笑着摆手，问：「你说的可是江中院的方寒？」 张雯一愣，惊讶道：「你也知道方寒哥？」 孙远根脸色一僵，方寒哥？ 这话说的很有歧义啊。 方甜急忙插嘴：「那是我哥好不好。」 孙远根哭笑不得：「如果是江中院的方寒，我确实是知道的。」 齐云超有些意外，方甜的哥哥名气这么大，孙远根竟然都知道？ 孙远根可是医附院脑外的副主任，能让孙远根知道的医生，那可都不是籍籍无名的小医生。 张雯和刘玲玲方甜都很高兴，这位孙主任都知道方寒哥，方寒哥真厉害呢。 孙远根笑了笑，回头对齐云超道：「范老师最近的治疗效果确实是不太理想，如果齐老师不反对中医的话，倒是可以试试中医的疗法，多一种尝试，多一丝希望嘛。」 第0538章 私下交流 一般来说，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亦或者患者家属强烈要求、亦或者自家医院真的拿不下来，本医院的医生是很少建议请外院的医生前来会诊治疗的。 外科手术方面还好一些，一般来说外科飞刀的话，当地医院多少都是会有所受益的，自家医院感觉把握不大，亦或者患者家属不放心，想要请更为厉害的外科专家，医院为了避免患者转院，大都是会同意甚至帮忙的。 一则，只要手术在自家医院来做，患者的医疗费用和手术费用还是算在自家医院的，外来的专家的飞刀费往往都需要患者或者患者家属另出的，如此一来，医院本身的利益没有收到太大的影响。 第934页 二则，请外来的外科医生做飞刀，这就证明自家医院在这个领域有些欠缺亦或者式微，在外来专家做手术亦或者会诊的时候，自家医院的医生多少都是会有所受益的。 可以说请飞刀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大多数的医院对于请飞刀都是保持支持态度的，保证了病源不流失，同时引进了外来技术，提升了自家医院的医疗水平，何乐而不为？ 这也是很多医院对一些外科专家重视的原因，有时候哪怕患者家属没有意向，医院也会建议请飞刀。 相比来说内科医生就几乎没有类似的待遇了，一则，内科治疗大都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并不像外科手术，医生去了不用太耽误，做了手术直接就可以返回，不需要耽误太多的时间，内科的话，立竿见影的情况毕竟是比较少的，什么样的情况算是稳定，什么样的情况算是有效，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 因而，一般来说，内科医生全国飞的现象就相当少了，能享受到类似待遇的医生门槛也比较高，大都是一些非常着名的专家或者教授。 中医医生也差不多，类似于关宝成一类，首先要把自己的名气打出去，而且要极为响亮。 再比如郭文渊一类的大国手，那就几乎没有什么限制了，到了郭文渊的级别，那就不是你想请不想请的问题，而是请不请得动的问题了。 这一段时间范晓娟的情况，孙远根可以说是相当上心的。 齐云超是孙远根儿子的英语老师，单单这个身份就让孙远根不得不重视。 要不说医生和老师这个职业，虽然有时候权利不一定多大，可在某些时候还是很有几分人缘的。 孙远根作为医附院脑外科的副主任，巴结孙远根的那也是大有人在，一般的老师亦或者副校长之类，孙远根都不一定会太过殷切，可放在自家儿子的英语老师身上，孙远根就有了偏向了。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这几乎是每一位家长的心灵写照，能让齐云超欠一份人情，以后齐云超还不得好好对待他的儿子？ 所以在治疗范晓娟的事情上，孙远根更多的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也愿意替范晓娟想一些办法的。 医附院本身也是有着中医科的，只不过中医科的规模并不咋样，中医医生两三只，相比起来，在江州省乃至周边几个省份，中医专家的话，还是非江中院莫属的。 「这合适吗？」齐云超有些意动。 刚才方甜提起自己的哥哥，齐云超并不是很在意，可既然孙远根都知道方寒，那么就说明方寒确实是有着一些本事的。 「如果方医生愿意过来交流，我们还是很欢迎的嘛。」孙远根笑呵呵地说道。 以医附院的名义邀请，就有些太正式化了，凑巧方寒的妹妹就在这儿，如果能以私人的名义邀请过来看一看，孙远根还是不反对的。 一般外院的医生去其他医院看病，之所以是非多，一个是牵扯到医疗事故，医生们的执业资质都是和自家医院挂钩的，出了自家医院就没有行医资质了，被人不较真还好，有人较真就是麻烦事。 再者，医生们也有自己的领域，你别家医院的医生去人家另外的医院看病，这就有些捞过界了。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比如说飞刀，飞刀实质上也是违规的，可事实上飞刀在各大医院都已经成了大家默认的一个事实。 除却医疗制度方面的限制，飞刀实质上也是促进了医疗的发展同时也给一些偏远一些的地方带来了实质上的便利和好处。 除了飞刀之外，有些人家本医院的邀请亦或者默认，大家私下里进行交流的，这样的事情也是相当的常见的。 孙远根的意思就是私下里邀请，方寒要是愿意来，他这边是不反对的，也是比较欢迎的，如果公开邀请，就比较麻烦了，程序也比较多。 方寒刚刚回到骨伤分区，方甜的电话又来了。 「哥，人家医附院的孙主任也知道你呢，说希望你能过来看看。」 「孙远根？」方寒问道。 在江中院这么久，方寒对江中市的一些医生也算是有所了解，特别是各大医院的一些知名的专家。 江州省在脑外方面的水平并不算太高，相比来说医附院算是脑外方面比较擅长的，比如省医院擅长肝胆领域，医附院擅长胸外和脑外领域，市中心医院的手外比较出名，各大三甲级医院都有自己擅长和比较拿手的领域。 医附院脑外比较出名的一个就是主任段江华，一个就是副主任孙远根。 「哥，你也知道孙主任。」方甜有些意外，同时又有些小得意。 「听说过，没见过面。」 「那哥你能来吧，范老师是挺好的一个人，现在躺在床上也不能说话，看着都让人难受。」 「那我等会儿过来一趟吧。」 既然孙远根都没什么意见，方寒也不介意过去一趟，事实上医附院方寒也不是没去过，他们篷花村的老闆娘的孩子脑膜炎，当时也是方寒过去给治疗的，那也是方寒第一次和冷岑打交道。 给陈远交代了一下，方寒就换了衣服出了门，开着属于自己的五菱去了医附院。 五菱直接开进医附院的院子，方寒找了一个车位停好车，正打算给方甜打电话，就听到有人招唿自己。 「方医生！」 第935页 冷岑一身白大褂，很是客气的向方寒走来。 「我就说看着像方医生您，没想到果然是您。」 现在的冷岑对方寒是相当客气的，不仅仅因为方寒在肝切除方面的造诣，同时也因为方寒救了他哥的命。 「冷主任。」方寒笑着向冷岑点了点头。 「方医生您这是？」 「来探望病人。」方寒笑着道。 「方医生有亲戚朋友在这儿住院了？」 「我妹妹的老师，在脑外住院。」方寒点了点头。 冷岑一听就大概猜到什么情况，笑着道：「那我陪您一起去吧，免的您问路。」 冷岑并不清楚孙远根已经知情的事情，还以为方寒是方甜私自叫来的，要是私自叫来的，他跟着也能避免一些麻烦。 「那就麻烦冷主任了。」 冷岑在前面带路，方寒跟着冷岑，两人一走一边聊，到了脑外的住院部，冷岑向前台的护士打听了一下，就问清楚了病房。 还没走到病房，方寒远远的就看到方甜和几个女孩子站在病房门口聊天。 看到方寒过来，几个女孩子急忙围了上来：「方寒哥哥！」 方寒微微点了点头。 「哥。」方甜也甜甜的叫了一声，很自然的挽住了方寒的胳膊，宣示着自主权，自己才是亲妹妹的好不好。 「这位是医附院胸外的冷岑冷主任。」方寒给方甜介绍了一下冷岑，同时笑着对冷岑道：「我妹妹，方甜。」 「你好。」冷岑笑着向方甜点了点头，夸赞道：「很漂亮的小姑娘，不愧是方医生的妹妹。」 方甜眨巴眨巴眼睛，打量着冷岑，突然惊讶道：「我知道你，去年省十佳青年医生评选的时候，你一直被我哥压在下面，我哥第一，你第二。」 冷岑：「……」 扎心了老妹！ 方寒瞪了方甜一眼，笑着道：「冷主任，您要是忙，就不用管我了。」 「不碍事。」 方寒和冷岑一起进了病房，齐云超看到有医生进来，急忙站起身，急忙笑着向冷岑伸出手。 「您就是方医生吧，一直听方甜说起您。」 冷岑脸色一僵，很是尴尬。 方甜急忙道：「齐老师，这位才是我哥！」 齐云超的脸色也是一僵，有些尴尬的看向方寒：「方医生！」 「齐老师好。」 方寒倒是脸色平静，伸手和齐云超握了握，然后向齐云超介绍：「这位是医附院胸外的冷岑冷主任。」 「冷主任您好。」 齐云超再次伸出手，感情这位是医附院的医生，他刚才也是没多想，方寒又不是医附院的医生，过来怎么可能还穿着白大褂。 「您好。」 冷岑和齐云超握了握手。 齐云超依旧有些尴尬，看着方寒道：「方医生，孙主任说您来了通知一下他，您看要不要？」 「那就通知一下孙主任吧。」方寒点了点头。 冷岑在边上听着，这才松了口气，感情方寒过来孙远根是知道的，他还生怕方寒给患者检查让脑外的医生反感。 第0539章 抵当汤 孙远根来的很快，进了病房就看到冷岑。 「冷主任也在？」孙远根愣了一下。 「凑巧碰到了方医生，跟着一起过来转转。」冷岑笑着和孙远根打招唿。 「这位就是方医生吧。」 孙远根笑呵呵的伸出手：「医附院脑外的孙远根。」 「孙主任好。」方寒笑着和孙远根握了握手，这位孙主任五十岁左右的样子，微胖，脸上肉很多，下意识就给人一种和善和亲切，正所谓玉面飞龙，脸上果然很多肉。 「早就听说过方医生的大名了，一直无缘得见啊。」 孙远根笑着道：「今天方医生能来，可是让我们脑外蓬荜生辉。」 「孙主任客气了。」 方寒和孙远根寒暄了两句，这才问：「患者具体什么情况？」 「患者是车祸送来医院的，送来的时候已经生命垂危了，诊断为脑外伤，现在也治疗了有20天了，暂时脱离了危险，不过患者一直神志不清……」 孙远根很是详细的把范晓娟的情况说了一下，同时把患者的治疗病歷递给了方寒：「方医生可以详细的看一看。」 既然同意方寒前来，孙远根自然是做好了和方寒交流的准备的，在患者的病情方面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也就是人家自身医院医生配合的好处，如果说人家医附院的医生没有认可，你作为外院医生前来给患者检查，不仅会让人家本院的医生反感，同时患者的一些治疗情况人家也不愿意提供给你。 真正懂行的医生都是很恪守本分的，哪怕自己是患者家属，是患者的直系亲属，一般也都不会在人家其他医院指手画脚，随便插手，最多也就是相互协商，尽可能和善的讨论病情。 当然，遇到有当医生的患者家属，医院本身也会给予相应的便利，大家都是医生，没必要太过为难。 方寒详细的看了范晓娟的病歷，然后上前检查了范晓娟的情况。 「方医生有什么看法？」 「病人的脉象弦数、舌苔干腻，确实是头脑受伤、淤血阻络的表象，当务之急应该採取醒脑活血通络的方法。」 第936页 方寒详细的说了一下自己的判断，道：「如果孙主任信得过，我可以开个方子，先让患者吃上三剂，看看效果。」 「我对方医生自然是信得过的。」孙远根呵呵笑道。 他能请着方寒过来，自然就没有为难方寒的意思，方寒虽然年轻，可这近一年来治疗的患者确实不少。 别人不知道，孙远根可是听说过，他们医附院已经放弃的一位胃癌转移的癌症患者去了江中院，就是在方寒的治疗下情况日益好转。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方寒的名气孙远根是早就听说过了，可真正让孙远根认可方寒这么一位年轻医生的原因正是应海涛的事情。 孙远根和应海涛之前住院的科室主任关系不错，前两天孙远根和对方聊天的时候听对方说起过应海涛的事情，肿瘤科的主任对方寒也是赞誉有加。 在医疗圈里面，资歷和背景以及出身都是极为重要的，越是年轻的医生越难出头，可是反过来，凡是出头的年轻医生都没有几个简单的。 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专家老资歷还有可能是靠着年资混上去的，可年轻医生绝对没有混上去一说，你有本事尚且都不是那么容易出头，更别说你没本事。 「那我就开个方子，先让患者吃上三剂，三天之后我再过来复诊。」 方寒说着话，刷刷刷写了一个方子，然后递给了孙远根。 孙远根接过方子看了一眼，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递给边上的护士：「拿去抓药。」 「那孙主任，冷主任，我就不留了，还上着班呢。」方寒提出告辞。 「那我就不留方医生您了。」孙远根笑着把方寒送出了病房。 「孙主任留步吧，我去送送方医生。」冷岑笑着对孙远根道。 「那就麻烦冷主任了。」孙远根也没有过多客气。 目送着方寒走远，孙远根这才迈着步子向值班室走去，孙远根的身后还跟了一位主治医，这位主治医正是范晓娟的主治医，只不过刚才冷岑和方寒说话的时候，这位主治医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一直在边上打酱油了。 方寒和冷岑离开，这位主治医这才低声问孙远根：「孙主任，咱们治疗了二十来天，用了不少办法都没能让患者醒过来，这个方寒的一个药方就能有效果？」 孙远根笑着道：「方寒的本事还是有的，纵然不能有效果，也不会出现太坏的情况，我们的治疗没什么效果，或许别的方法管用呢。」 对于方寒的方子，孙远根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却也没有诋毁，方寒的本事还是有的，这个方子纵然不会有太好的效果，也绝对不会对患者有太大的影响，就当是多一种尝试。 第二天下午，也就是患者了第二剂药的当天下午，范晓娟的主治医正在值班室忙着，就有护士进来喊：「李医生，二号床的患者醒了。」 「二号床？」 李医生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是谁，急忙起身问：「醒了？」 「醒了。」护士急忙点头。 范晓娟现在住的还是二级病房，享受的是二级护理，因而护士和医生们的关注度都是相当高的。 医院的病房一般分为三级，这个级别说的就是护理的级别，一级病房通常指的都是重症监护室一类，三级病房就是普通的病房，二级病房是介于一级和三级之间，比不上重症监护室，却要比普通病房的护理强度高一些。 「通知一下孙主任。」 李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急匆匆向病房走去。 进了病房，齐云超正在病床边上喊着范晓娟，看到李医生进来，急忙道：「李医生，快看看我爱人。」 这会儿范晓娟确实已经算是醒了，只不过还没有完全清醒，只是迷迷煳煳的乱叫，也听不清楚说的什么，手一直试图去碰头部。 李医生正在给范晓娟坐着检查，孙远根就来了，急匆匆的走进了病房。 「孙主任。」 齐云超和李医生急忙招唿，李医生也急忙让开地方，一边给孙远根说着情况：「患者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不过已经有了自主反应，看上去比较烦躁，一直试图碰触头部。」 孙远根检查了一下，松了口气道：「患者应该是感觉到头疼，只是不能言语，心中却已经明白了。」 「孙主任，我爱人没事吧？」齐云超很着急。 「没事，这是好现象，说明脑部的淤血已经开始化开了，方医生开的方子非常有效，明天再吃一剂，等方医生来了在看。」 说话的时候孙远根的心中那是相当的吃惊。 人的名，树的影，方寒的本事真不是盖的，这才服了两剂药，患者就已经开始好转，当真是让人惊讶。 要知道，患者送到医附院之后抢救过来，已经有二十天了，孙远根这边用了不少方法，可患者一直都是昏迷不醒。 方寒开的方子患者才吃了两剂，这就有了反应？ 孙远根也算是见过不少厉害的中医医生了，可方寒还真的是让人感觉到惊艷。 方寒一大早来到医附院范晓娟的病房的时候，孙远根正带着几位主治医给患者检查呢，看到方寒，孙远根急忙招唿。 「方医生！」 这一次再见方寒，孙远根更是多了几分客气。 这世上有本事的人总是容易被人敬陪，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眼见识了方寒的厉害之后，孙远根对方寒更是钦佩了几分。 第937页 「孙主任好。」 方寒向孙远根点了点头，问：「患者怎么样了？」 「前天下午就开始有了变化，大多数时候还是昏睡不醒，不过偶尔会乱喊乱叫，也会努力的去碰触头部。」 方寒走上前一边给范晓娟诊脉，一边问：「大小便情况呢？」 「大便很干燥，有着便秘腹痛。」 方寒点了点头，又查看了患者的舌苔，舌苔黄、腻，不过颜色已经转淡了。 「患者的病情已经开始好转，由于受伤之后淤热内阻，因而产生了蓄血如狂的症状，这不同于常见的阳明热盛发狂，因而应该化瘀清神。」 说着话，方寒走到边上写药方，一边写一边道：「这样的情况张仲景的《伤寒论》里面就有类似的说法，同样可以用张仲景的名方抵当汤为主……」 边上的李医生插了一句嘴：「抵挡汤不是《金匮要略》里面的方剂吗？」 「我说的当是当归的当。」 方寒一边把写好的药方递给孙远根，一边笑着道：「《金匮要略》里面的抵挡汤是阻挡的『挡』，抵挡汤出自《金匮要略》妇人杂病脉证并治，妇人经水不利下，抵挡汤主之，为治疗太阳蓄血证的方剂；抵当汤则是伤寒论里面所记载的一个药方，太阳病六七日，表证犹存，脉微而沉，反不结胸，其人发狂者，以热在下焦，少腹当硬满，小便自利者，下血乃愈，所以然者，以太阳随经，瘀热在里故也，抵当汤主之；太阳病，身黄，脉沉结，少腹硬，小便不利者，为无血也，小便自利，其人如狂，血证谛也，抵当汤主之。」 「方医生果然博学多才。」李医生有些尴尬，他只是偶尔听说过抵挡汤，刚才插了一句嘴，没想到还有一个抵当汤！ 第0540章 产后风痉 孙远根和齐云超亲自送着方寒出了病房。 「方医生，谢谢您了。」齐云超道着谢。 他虽然不懂医，可看得出情况，他妻子在医附院这么久了，一点起色都没有，方寒来了一次，也就两天，就有了明显的变化，这个年轻人那是真厉害。 「客气了。」 方寒笑着摆手：「孙主任，齐老师，回去吧，不用送了，等这次的四剂药喝完我再来，中途要是有什么异常，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这一次方寒开了四剂药。 范晓娟四剂药喝完，方寒早来的时候，范晓娟的病情已经大为好转了，原来不能活动的左手和腿已经可以活动了，只是还不能说话，烦躁狂叫的现象还存在，腹痛还没有完全消除。 可是比起最初昏迷不醒，全身不能动比起来，已经大为改观了。 「我上次开的方子再服四剂，到时候我再来复诊。」方寒给范晓娟做了检查，笑着道。 「方医生真是用药入神啊，患者在我们科室住了这么久，一直昏迷不醒，方医生您来了两次，患者就已经清醒，而且可以活动，这效果真是立竿见影啊。」孙远根笑着道。 「孙主任客气了。」方寒笑着道：「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患者当初要是直接送到我们江中院，或许我们江中院还真抢救不过来。」 方寒这话谦虚的成分多一些，不过孙远根却听的很舒服，齐云超就在边上呢，方寒这话无疑是告诉齐云超，他们医附院也是有着功劳的。 这几天患者开始服用方寒的药物之后，齐云超已经把原本的药物都停了，可以说范晓娟这几天就是占用了医附院的床位，治疗都是方寒的方子。 这么几天下来，孙远根也担心齐云超乱想，有方寒这句话，他们医附院没有功劳那也是有苦劳的。 事实上停药之后医附院收取的也只是床位费，药费也只是汤药费，相应来说医附院的床位费要稍微比江中院贵一些，可人家的护理和床位也确实是实打实的。 相比中医来说，西医的收费项目确实比较多，患者住院每天都要打吊瓶，打吊瓶就有注射费，检查就有检查费，心电图、唿吸机，任何的仪器上来那都是要钱的。 方寒回到科室，刚刚路过分诊台，分诊台的护士就急忙喊：「方医生！」 方寒停下脚步，护士急忙道：「方医生，那边有人找您。」 方寒顺着护士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排椅坐了三个人，两位六十来岁的老人陪着一位二十四五岁的美女。 方寒看过去的时候，对方也正好看了过来。 「方医生。」 马父和马母陪着马美玲急忙站起身向方寒走来。 「伯父伯母，美玲同学。」方寒笑着向三个人打了声招唿，道：「走吧，去诊室说。」 马美玲正是方寒的高中同学，去年因为重型再障住院，已经出院有很长时间了，不过定期还要来医院复诊。 进了诊室，方寒请着马美玲和马父马母三人坐下，笑呵呵的看着马美玲：「美玲同学看上去气色很不错啊。」 「最近感觉到好多了，和没生病以前没什么区别了。」马美玲的笑容也灿烂了不少，原本是光头的头髮也已经长长了，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干练的感觉。 「方医生，玲玲因为生病，已经耽误了两年没有上学了，这距离今年的开学也就剩下一个多月了，您看看玲玲的情况还能上学吗？」 马美玲和方寒是高中同学，后来考上了江州理工大，大三就休学了，算起来大学还没有毕业。 第938页 「手伸出来，我看看情况。」 马美玲把白皙的胳膊伸出来，放在脉枕上，方寒伸出手指搭在马美玲的手腕上，方寒的手指白皙修长，指尖还有一丝冰凉，碰触到马美玲的手腕，让马美玲下意识的一抖。 认真的听了三分钟，方寒这才松开手腕，换了另一只手，诊过脉，方寒又站起身查看了马美玲的舌苔，笑着道：「嗯，恢復的不错。」 马美玲现在看上去脸色红润，嘴唇红润，双手也都是正常人的颜色，从脉象来看，马美玲确实已经差不多恢復了。 只不过重型再障毕竟不是普通病，想要彻底痊癒还需要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或许还需要一年甚至两三年的时间。 可从马美玲现在的状况来说，她已经几乎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随时担心着，随时都有着生命危险。 「药继续吃着，上学的话完全没问题，多多注意就行了。」 「方医生，谢谢您。」马父马母急忙道谢：「您就是我们家美玲的再生父母。」 「伯父伯母客气了。」方寒那个汗啊，马美玲的父母还是马彪的爷爷奶奶，方寒和马彪那也是同学，按照马彪这一块算，叫人家伯父伯母都长辈分了，这要是再成了马美玲的再生父母，这个辈分那可真是刷刷刷往上涨啊。 方寒送着马美玲一家三口从诊室出来，就看到外面有些忙乱，一位住院医急匆匆往外跑。 看情况方寒就知道来急诊了，和马父马母打了声招唿，方寒也急忙迈着步子向外面走去。 刚刚走到科室门口，一辆急救车就唿啸而至，急救车停稳，就有护士和住院医推着平车上前，从急救车上抬下来一位女性患者。 患者下了车，跟着一起来的患者家属也紧随其后。 方寒同样大步上前，一伸手抓住了患者的手腕，一边诊脉一边问：「什么情况？」 跟着的一位青年男子应该是患者的丈夫，急忙道：「我妻子今天是产后的第四天，昨天下午出的院回到家里，今天早上突然大喊头疼，不一会儿就牙关紧闭，双眼直瞪，就成了这个样子……」 方寒一边听着青年讲述情况，一边看着患者的情况，患者此时也像青年说的，不仅仅牙关紧闭，双目直瞪，同时四肢抽搐，方寒摸着患者的手腕，患者的胳膊也一直抖动，导致方寒都摸不准脉象。 听到青年说患者是产后第四天，方寒瞬间有了判断，这是产后风痉，又叫破伤风，俗称产后中风。 确定了患者的情况，方寒迅速用大拇指掐患者的人中，同时大声喊：「三菱针！」 一边救治，平车一边被推着进了科室，有护士听到方寒的喊声，急忙拿了三菱针过来，方寒掐人中没什么效果，捻起三棱针点刺患者的十宣穴，依旧没什么效果。 「麝香线，香油！」 一边抢救，依旧到了抢救室，患者也迅速的被推进了抢救室。 「方医生，麝香线。」 护士急忙端着麝香线和香油来了，方寒用镊子夹着麝香线，沾了一点香油：「火！」 边上急忙有护士拿起火柴：「方医生，要点燃吗？」 「点燃。」 麝香线被点燃，方寒对准患者的人中焠之。 这个焠类似于灸，只不过用的不是艾柱，而且焠的时候比灸难度要更高，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把患者烫伤。 方寒掌握分寸，先焠患者的人中，没什么效果，再焠地仓穴、颊车穴、百会穴。 当方寒焠到百会穴的时候，患者哇一声叫了出来。 边上跟着一起进来的住院医都傻眼了，还有刚刚进门没几分钟的一位主治也是目瞪口呆。 这位主治虽然是刚来没几分钟，却已经听说了患者的症状，也大概猜测患者是产后中风，心中并没有什么低，已经让人通知了方浩洋，同时也通知了妇产科前来会诊，没想到他进来的时候方寒已经在抢救了，而且效果立竿见影。 「唿！」 方寒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把剩下的麝香线捻灭。 产后中风，如果患者能及时救醒，那么情况还好一些，患者还有恢復的可能，如果不能及时就醒，情况持续恶化，患者就有可能有生命危险，哪怕抢救过来，半身不遂口眼歪斜的概率也是非常高的。 得到消息的方浩洋和妇产科的主任江月娥几乎是一前一后到达的。 两人走进抢救室的时候，患者已经可以说话了，患者起初是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方寒，逐渐恢復正常。 江月娥惊讶的看着患者：「这已经醒了？」 「是方医生救醒的。」边上的护士急忙道，说话的时候很是有些得意，就好像患者是她救醒的一样。 江月娥走上前，详细的给患者做了检查，回头看向方寒，很是好奇：「你用的什么法子？」 前来之前，江月娥也是了解了患者的症状的，产后中风。 现在各大医院对于产妇都不会让在医院多呆，剖腹产一般住院五六天，顺产的话两三天就让出院了，这位产妇应该是洗三出院之后，回家感染了风寒，因而先是头疼，然后抽搐，风邪趁乘虚侵袭。导致产后风痉。 这样的情况对产妇来说是相当危险的。 众所周知，破伤风很难治疗，如果患者送来之后不能平息抽搐的症状，预后很难健康如初，现在患者已经清醒，这对患者来说等于已经迈过了最为危险的时刻。 第939页 江月娥很好奇，方寒究竟是怎么把患者救醒的？ 第0541章 妇产科的男医生 方浩洋抽了抽鼻子：「麝香？」 听方浩洋这么一说，江月娥也抽了抽鼻子：「嗯，是麝香！」 麝香是一种极为常见的中药材名，是鹿科动物林麝、马麝或原麝成熟雄体香囊中的干燥分泌物。具有开窍醒神，活血通经，消肿止痛的功效。主治闭证神昏，疮疡肿毒，瘰癧痰核，咽喉肿痛，血瘀经闭，症瘕，心腹暴痛，头痛，跌打损伤，风寒湿痹，难产，死胎，胞衣不等症状。 同时麝香气味高雅持久，芳香开窍，也是一种非常常见的香料。 看过《甄嬛传》的朋友都清楚，麝香虽然很香，味道也极为好闻，可是却是孕妇禁忌，麝香具有活血的功效，大量摄取麝香，确实容易造成流产；而且麝香中还含有麝香酮，胆甾醇，甾体激素等物质，孕妇使用或者接触容易引起身体不适，而且麝香可以引起中枢神经兴奋，对孕妇的孕期身体、精神健康也有很大的危害。 不过麝香浓郁的香味和开窍醒神，活血通经的功效，确实中医用来抢救闭证神昏、突然晕厥、四肢抽搐等一些急症患者的良药。 江中院急诊科常备各种麝香药物，无论是麝香粉亦或者麝香线都是有着储备的，这要是换了别的其他西医医院，方寒想要麝香线还真不那么容易找到。 边上的小护士道：「方医生就用点燃的麝香线在患者的几个穴位上一焠，患者就醒了。」 方寒当时抢救的时候气氛是相当的紧张，而且之前一系列的抢救都没什么效果，患者哇的一声的时候，方寒也是长长的出了口气，可在小护士的描述中，一切却显得风轻云淡。 江月娥笑着道：「看来我这次又白跑一趟了。」 江月娥来急诊科的次数并不少，方寒也遇到两次了，不过两次遇到江月娥都没有什么大展身手的机会。 「怎么能让江主任白跑一趟呢，患者虽然醒了，可后续的治疗还要麻烦江主任呢。」方浩洋哈哈笑道，这老小子也有些小得意。 自从方寒来了急诊科，方浩洋这老小子是腰杆子也直了不少，现如今在江中院的几个科室主任中都是昂首挺胸的，除了见了廖一鸣稍微卑谦之外，其他的几位主任都有些瞧不惯这老小子了。 江月娥笑骂道：「你这是想让我把患者转去我们妇产科就直说。」 患者留在急诊科是要占床位的，要护理，要治疗，送去妇产科，患者那就是妇产科的了。 现在患者已经醒了，方浩洋自然是不希望患者继续留在急诊科，急诊科的床位永远都是紧张的，虽然上面给急诊了批了不少床位，可毕竟地方有限，急诊科的扩建也并非一蹴而就。 方浩洋这么点小心思江月娥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病人交给专科的人员护理治疗，也是有助于更好的恢復的。」方寒插了一句嘴。 江月娥瞪了方寒一眼：「既然小方都这么说了，那就送患者去妇产科，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方浩洋瞬间就警惕了。 「让小方去我们妇产科规培一段时间怎么样？」江月娥笑吟吟的道。 按照正常的流程，医学院的学生实习毕业之后的第一步，那就是规培，规培全称为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 1993年，卫生部印发《关于实施临床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试行办法的通知》，规范化培训也成为了医学生毕业后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主要是以临床实践、专业必修课、公共必修课专业课为培训的主要内容。 规范化培训的时间是三年，三年规培期，住院医师要轮转好几个科室，完成规范化培训，拿下规培证才算是一名合格的住院医师。 从某种程度上讲，规培医生也算是住院医，但是住院医却并非全都是规培生。 因为规培的资质并不是每一家医院都有的，有资格规培的医院是所有的市级以上医院以及部分县级医院，这就导致一部分医生需要找一些有资质的医院进行规范化培训，拿到规培证，这样才能顺利的找到工作。 现在一般医院所说的一些住院医，规培生也是根据是否自家医院来区分的，一般来讲，规培生大都算是外医院亦或者外科室的。 就比如才留院的林光亮和秦熙姌就要进行规培，到时候他们依旧要去其他科室学习培训，虽然去了其他科室，可和当初实习生轮转是不一样的，无论去哪个科室规培，他们都算是急诊科的医生。 一年实习，三年规培，然后才是正式的住院医，熬够了资歷才有资格申请医师职称的考核。 所以说医生这个职业是最为讲究年资的，哪怕如方寒一样优秀的高水平的医生，也必须拿到规培证之后，才能有资格晋升主治。 换句话说，本科毕业的方寒，哪怕是再优秀，晋升主治也需要三四年的时间，这已经算是相当快的了。 「可是小方不需要规培啊。」 方浩洋缓缓的道，有个情况江月娥却不知道，方寒已经通过了陈国中的研究生考试，也就是说今年九月份方寒就会正式成为陈国中名下的在职研究生。 方寒选择的是在职读研，不需要经常去学校上课，只需要完成研究生期间的考评，到时候就会拿到硕士证和规培证。 第940页 已经通过陈国中研究生考试的方寒就可以像其他（5+3）八年制的临床医学生一样，五年本科生涯结束，进行三年研究生学习，之后研究生证和规培证一次到手。 「我不管，就问你答不答应。」 江月娥才不和方浩洋讲道理呢，她管方寒用不用规培，就问方浩洋答不答应吧？ 作为妇产科的主任，而且作为江中院唯一一位女性主任，江月娥也有着自己的特殊地位，那就是大多数时候不需要和其他男主任讲理。 「你问小方吧。」方浩洋把皮球踢给了方寒，然后使劲给方寒使眼色。 「叮……」 突然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响起。 「临时任务，一年之内轮转所有科室，作为一名大医国手，就要全知全能，精通所有临床专科，任务成功，奖励随机抽奖一次，任务失败，无惩罚。」 方寒下意识的一愣。 系统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发不过任务了，没想到这一次突然来了一个临时任务。 方寒急忙查看系统后台，果然多了一条临时任务，而且临时任务竟然已经有了进度，急诊科和骨伤科提示已经完成。 急诊科不用说，方寒几乎一一直都在急诊科呆着，至于骨伤科，他年前倒是去骨伤科轮转过一个月，这么算，系统把实习期的轮转也算在内了。 「小方，你怎么说？」江月娥看向方寒。 「可以啊。」方寒很爽快的答应了。 现在骨伤分区已经趋于成熟，方寒这位骨伤分区的负责人其实已经不需要做太多的实质性工作了，正骨方面完全可以转给骨伤科，其他方面吕新文和温学义完全可以搞定。 而且规培的话也是比较自由的，方寒在妇产科不会实质性负责什么事情，不忙的话完全可以回急诊科帮忙。 「那就这么说定了。」江月娥得意的看了一眼方浩洋。 这次回去她可给科室的医生和护士有交代了，妇产科的女医生是最多的，还有一大群女护士，一群下属都问了江月娥多次了，什么时候把方医生拉来咱们妇产科。 方浩洋瞪了一眼方寒，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妇产科有什么好去的。 「那小方明天来妇产科报导。」江月娥笑吟吟的看了一眼方浩洋，大步往外走：「把患者送去妇产科吧。」 江月娥前脚走，方浩洋后脚就没好气的骂方寒：「妇产科有什么好去的，真是。」 方寒很无辜的眨眨眼：「不是您给我使眼色让我去的吗？」 方浩洋：「……」 「我给你使眼色？」 方浩洋气的鼻子都歪了，我要打算让你去，我自己不会答应，那样人情还是我自己的。 边上的两位住院医强忍着笑，也就方医生敢这么和方主任说话，他们要是敢这样，方主任绝对唾沫星就开始飞溅了。 「明天去妇产科报导吧，妇产科的男医生。」方浩洋哼了一声，很傲娇的走了。 其实方浩洋倒不是对方寒去其他科室学习有意见，只是不乐意方寒答应的那么痛快，他这边还给江月娥傲娇呢，方寒反手就答应了，一点磕绊都没有。 有这么不给领导面子的下属吗？ 「送患者去妇产科吧。」方寒回头，向边上的住院医吩咐。 「好的。」两个住院医急忙答应。 交代过后，方寒也迈步走出了抢救室，既然患者已经决定转去妇产科了，后续的治疗方寒也就不操心了，患者去了妇产科，必然会得到更为有效的治疗和照顾。 专业的科室自然有专业科室的优势。 方寒走出抢救室，看了看时间，迈着步子回到了骨伤分区，刚进门，他就看到一个俏生生的身影站在值班室门口。 龙雅馨手中提着饭盒，正眉目含笑的看着走进来的方寒，不知不觉又到了午饭时间了。 第0542章 成了常态 「龙警官！」 「龙警官好！」骨伤分区路过的医生们都纷纷向龙雅馨打招唿。 这一阵龙雅馨中午给方寒送饭已经成了常态了，骨伤分区乃至整个急诊科的不少医生也都习惯了龙雅馨给方寒送饭。 除了同为女性且同样对方寒抱着想法的一些女护士女医生，其余的医生们大多对龙雅馨是很有好感的。 这么一位青春靓丽，英姿飒爽的女警官，不少医生都有些怦然心动，倘若不是方寒真的太过优秀，让其他人完全兴不起竞争之心的话，或许有人已经向方寒下战书了。 「龙警官好。」 方寒迈着步子走到值班室门口，笑着向龙雅馨点了点头：「怎么不去里面等着？」 「我也是刚到。」龙雅馨回应方寒以微笑。 方寒迈步走进值班室，龙雅馨紧跟其后，进了值班室，就把饭盒打开，开始摆放饭菜。 「这几天我又学了一个新菜，外婆菜炒肉。」龙雅馨一边摆放饭菜一边道。 「嗯，闻着味道就很不错。」方寒给予很是中肯的评价。 「快尝尝吧。」龙雅馨把筷子放好，自己就站在边上看着，方寒好整以暇的做好，然后拿起筷子，夹起尝了一口，非常诚恳的评价道：「嗯，味道还行，辣稍微少了点，我比较喜欢吃辣。」 「再尝尝其他菜。」龙雅馨急忙把方寒的口味记在了心里。 第941页 「再尝尝米饭。」 方寒点头，非常认真的吃饭，吃饭的时候，方医生一般是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只是微微点头，偶尔评价，既然是尝菜，那么总要做好本职工作。 「方医生！」 方寒正吃着，吃的相当的享受，突然又护士急匆匆进来：「方医生，来了一辆急救车，马上就到了。」 方寒闻言，急忙放下筷子，抽了一张抽纸，一边擦着手，一边急匆匆就往外走。 通知方寒的护士是骨伤分区分诊台的护士，方寒作为骨伤分区的负责人，同时在急诊科也算是准三线医生了。 急诊科的诊疗制度不同于其他科室的挂号排队的诊疗方式，而是实行的分级诊疗制度，急诊科最为醒目的地方设立分诊台。 分诊台的作用就是为了方便观察和了解患者的实际情况，从而根据患者病情的轻重缓急来安排就诊顺序，避免耽误一些真正的急诊患者因为排队等候而耽误就诊时间。 分级诊疗制度不仅仅要根据患者病情的轻重缓急来安排患者的就诊顺序，同时也会按照患者病情的轻重缓急来安排医生。 对于大多数的普通急诊来说，分诊台是优先按照排队顺序来安排，安排的医生也是从一级医生，也就是住院医开始，对于病情相对严重的，会直接通知主治医师前来治疗，而对于一些病情万分危急的情况，则是直接通知主治医、副高医生级别的医生。 除了分诊台之外，急救车送来的患者急诊科也会优先从急救调度中心亦或者从急救车了解患者的病情，从而及时的安排相应的接诊人员。 同时，急诊科安排医生接诊也是根据患者的病情危重情况，优先按照，先高后低，先近后远的原则。 通俗的解释就是，针对一些严重的危重患者，急诊科第一时间通知的就是距离最近，级别最高的医生。 这会儿正是饭点，急诊科不少医生都已经前去食堂吃饭了，这个点来了急诊，分诊台优先考虑的就是还留在科室的高级别医生，同时通知已经去食堂吃饭的副高级别以上的医生。 方寒是在骨伤分区值班室吃饭的，因而分诊台通知的第一位高级别的医生就是方寒，当然，方寒这个高级别是虚的，并没有得到官方承认。 龙雅馨看着方寒急匆匆出去，急忙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饭盒，也急匆匆跟了出去。 方寒来到科室门口的时候，已经有护士和住院医等候了。 「方医生！」 等候的住院医和护士急忙向方寒打招唿。 「急救车还有多长时间到？」方寒询问。 「马上就到了。」住院医看了看时间，话音落下，方寒已经听到了急救车的声音了，不多会儿一辆急救车冲进了江中院，在急诊科门口停稳，护士和住院医急忙推着平车上前。 急救车停稳，就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车上抱下来一位五六岁大概的小男孩，然后迅速的把小男孩放在平车上，之后才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两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夫妇。 青年夫妇的脸上都带着泪痕，女人还不断的哽咽，被男人搀扶着。 「通知儿科会诊。」 方寒走上前一边下达指令，一边查看患者的情况。 一般来说，急诊科的医生下达的第一指令都是根据患者的情况和身份，能够马上採取急救的马上採取急救，还不能明确判断，但是却可以确定患者身份、职业、病种的都会第一时间下达会诊指令，从而避免真正抢救治疗的时候耽误时间。 方寒下达指令的同时，就和住院医护士们推着平车往进跑，同时查看患者情况。 「患者双目直瞪，角弓反张，不断抽搐，面色淡青，喉咙噜噜作响……」 「吸痰器！」方寒急忙喊道。 方寒正说着，小男孩突然四肢一伸，一动不动了…… 「快，吸痰器，速度！」 方寒又喊了一声。 「方医生，吸痰器！」 患儿刚刚推进抢救室，就有护士拿来了吸痰器，迅速给患儿开始吸痰。 随着患儿喉中的痰被吸出来，患儿也随之幽幽转醒，原本僵硬的四肢也渐渐的软了下来。 跟着一起进来的青年夫妇也顿时松了一口气，女人的眼中的泪花不断滚落，脸上却明显有了轻松之色。 看着患儿转醒，方寒这才回头问：「怎么这种情况才送来医院，孩子生病应该有一阵了吧？」 女人急忙道：「孩子发烧有几天了，打针吃药一直没有停过，早上突然惊叫，就急忙送到了社区的卫生所，卫生所的医生给打了一针，观察了一会儿，孩子还是惊叫，又给吃了药，还是没什么反应，这才叫了急救车。」 「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尽量不要耽误。」 孩子刚才是一口痰堵住了，还好送来的不算太晚，这要是在急救车尚就突然四肢一伸，一动不动，等到送到医院，估计也就晚了。 方寒正和患儿的父母说着话，一位五十岁出头的中年医生推门走进了抢救室。 「胡主任。」 来人是儿科的副主任胡彦东。 胡彦东这个人方寒没怎么打过交代，只是偶尔见过几次，相比起薛子林，胡彦东这个人有些不苟言笑，总是板着脸，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听到方寒打招唿，胡彦东也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走上前查看了一下患儿的情况。 第942页 「喉咙的痰被吸出来了？」 「对。」方寒点了点头。 「痰既然吸出来了，那就暂时没什么危险了，患者是留在急诊科还是送去儿科？」 「送去儿科吧。」方寒道。 「那行，送患者去儿科。」胡彦东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出了抢救室。 看着胡彦东走出抢救室，边上的住院医这才长长的唿了一口气，连带着小护士也感觉到全身一轻，不得不说，胡彦东确实给人一种压力。 胡彦东五十来岁，身高一米七八，国字脸，再加上脸庞比较黑，不苟言笑，这样的人看着就让人害怕。 胡彦东刚走，方浩洋就来了。 「没事了？」 「已经抢救过来了，打算送患者去儿科！」方寒道。 「胡彦东来了过了？」 「胡主任刚走。」方寒点头道。 「姓胡的没为难你吧？」方浩洋问。 「胡主任为什么要为难我？」方寒愣了一下。 刚才胡彦东进来，方寒却没有感受到什么压力，不就是不爱说话，板着脸吗？有什么好怕的？ 「那就送患者去儿科吧。」方浩洋说了一声，也转身出了抢救室。 方寒给住院医和护士交代了一声，也迈步出了抢救室，龙雅馨刚才一直跟着，也进了抢救室，只不过没怎么吭声。 出了抢救室，龙雅馨这才走到方寒边上道：「你刚才吃了那么一点，剩下的菜都凉了，要不出去吃吧？」 「凉了可以热一下，值班室就有微波炉的。」方寒道。 「那我去热。」龙雅馨露出一丝笑容，迈着欢快的步子前面走了，她刚才就看到了值班室的微波炉，只不过不知道方寒愿不愿意吃剩饭剩菜。 「师傅！」 方寒走在后面，看着龙雅馨的身影渐渐远去，突然边上蹦出一个人来，李小飞吃过饭回来了。 「有事？」方寒回头看了一眼李小飞。 「额……没事。」 李小飞吞了吞口水。 他原本打算打趣一下方寒的，问问方寒什么时候吃喜糖之类的，可是看到方寒一丝不苟的脸色，他的玩笑却开不出来了。 算了，还是操心好自己吧，方寒人家是挑女朋友，他是都没人挑，饿着肚子的何必操心人家吃撑的…… 第0543章 彪悍的女医生们 拿江中院来说，患者最多，看上去最为忙碌的地方，一个是急诊科，一个就是妇产科了。 随着近几年国家开始提倡顺产，限制剖腹产，同时网络上以及一些论坛和电视节目也开始鼓吹顺产的好处之后，江中院妇产科就显得更为炙手可热起来。 哪怕是近几年各大医院开始限制剖腹产，很多医院依旧会针对一些原本可以顺产却达到了剖腹产指标的孕妇建议剖腹产，这也导致很多在检察方面没什么大问题的患者孕妇愿意选择来江中院妇产科住院生孩子。 要知道，剖腹产本身就算是一个手术了，从医疗成本和术后恢復来说，剖腹产的花费要比顺产的花费大得多，一般来说，顺产两三天就可以出院，剖腹产却需要六到七天。 在讲究经济效益的大环境下，前几年剖腹产甚至成了一种潮流，只要是住院生孩子，稍微有一点磕绊，医院都会建议剖腹产。 早上方寒走进妇产科的时候，就看到整个科室人来人往的情形，排队检查的，等待化验的，挺着大肚子的，怀里抱着孩子的。 「方医生！」 值班台的护士看到方寒，很是有些惊喜，两位二十五六岁的女护士瞬间就有些脸色潮红了，方医生竟然来了妇产科了。 从去年实习开始截止现在，方寒来了江中院已经快满一年了，江中院的内科、针灸推拿科、骨伤科、恢復保健科外加方寒一直呆着的急诊科，可以说江中院的大部分科室方寒都去过，可唯独三个科室从来没去过。 一个是儿科，一个是外科，剩下的一个就是妇产科。 在这里提一下，江中院的外科和其他西医医院的外科不同，并非外创伤科室。 了解中医的人都知道，中医也有外科的划分，只不过因为《黄帝外经》的丢失和封建社会中国人思想的保守，中国的外创伤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发展。 很多人其实黑中医都是从这一点来针对中医的，什么一个阑尾炎中医也没办法，缝合中医也不怎么擅长云云。 这一点其实是和当时的大环境有关系的，任何事物的发展都离不开周边环境的影响，封建社会的思想，人们讲究身体髮肤受之父母，头髮都不能轻易剪掉，更别说切除什么器官，开膛破肚之类了。 现在很多中医医院的外科都不是外创伤，而是以治疗外科疾病为主的分类，主要治疗比如疮疡、乳房疾病、瘿、瘤、岩、皮肤及性传播疾病、肛门直肠疾病、泌尿男性生殖系统疾病、周围血管和淋巴疾病及外科其他疾病等内容。 在原本的分类上，金刃刀伤、跌打损伤、耳鼻喉眼口腔等疾病也曾统属于外科范畴，只不过随着现代医学的崛起，金刃刀伤很少有人看中医，而跌打损伤骨折一类也被划分到了骨伤科，很多中医院也有专门的耳鼻喉科划分。 「早！」 方寒给了两位护士一个礼貌式的微笑。 「方医生，您来我们妇产科是找人的吗？」 第943页 昨天江月娥说了让方寒来妇产科规培，这事回头她就忘了，也没对其他人交代，因而妇产科的其他人还并不知情。 让方寒来妇产科并不算什么大事，江月娥当时也是一半真心一半玩笑，她是没想到方寒会直接答应。 「我从今天开始就在咱们妇产科上班了。」 「呀！」 两个护士顿时就惊讶了，方医生竟然要在她们妇产科上班了。 「小叶，这是真的吗，你掐我一下。」 「我也感觉有点像做梦。」 「小方！」 方寒正打算问一下两位护士江月娥的办公室怎么走，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一回头正是江月娥。 江月娥穿着便装，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很显然也是刚来。 「小方你倒是来的早。」江月娥笑呵呵的走上前。 「嗯，我已经在急诊科病房转了一圈了。」 方寒是穿着白大褂来的，他早上上班先去的是急诊科，并没有例行查房，只是去留观室查看了一下几位癌症患者，这是他每天例行的。 「早就听说你是工作狂了。」江月娥笑着道：「你先去值班室等我，我去换个衣服。」 江月娥前脚走，值班台的一位女护士就自告奋勇：「方医生，我带您去值班室。」 妇产科的值班室并不难找，距离分诊台也不算太远，顺着楼道往里面走，依次是检查室、诊断室、新生儿保健室，然后过去之后中间的一个大房间就是妇产科的值班室。 这会儿值班室已经有不少人了，比起急诊科骨伤分区全是男医生不同，妇产科的医生大多数都是女医生，男医生也有，不过却相当的稀少。 方寒被护士领着进了值班室，好几位正在值班室聊天的医生们都纷纷看了过来。 医生们三五成群，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小团体。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山头，这话放在什么地方，什么场合那都是一样的。 急诊科一样，妇产科同样一样。 此时妇产科的值班室大概有着十几位医生，不过却分成了三个团体，以高医生为中心一个，以另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医生为主一个团体，以另一位中年男医生为主一个团体，每个团体大概三四个人不等。 在副高以上级别的医生不怎么来值班室的情况下，各个科室的医生都是以一些资深主治为中心抱团的，有些新晋主治甚至之前就是一些资深主治带起来的。 医生这个职业和其他职业是有着本质性的区别的。 在其他行业，新人虽然也需要老人来带，可这个依赖性并不高，甚至于一些有本事有天赋的信任哪怕不依仗老人也能迅速的崛起。 可医生则不同，医生这个职业对技术的要求很高，讲究资歷和出身，哪怕是一些很有天赋的新人，走进医院和在学校的时候也是大不相同的。 学校学到的东西只能说是基础，想要在医疗行业走的远，不断的学习那是必须的一个经过，这个时候上级医生愿不愿意教，愿不愿意给你机会那就至关重要了。 为什么一些实习生亦或者住院医总是很自觉的给一些老医生端茶倒水，各种熘须拍马，正是为了获得更多的机会，学到更多的东西。 医生，在学校学校的老师是老师，进了医院，上级医生则是老师。 而且医院的老师还和学校的老师不同，学校的老师传授知识是拿着工资的，学生们是交了学费的，传授知识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可在医院，人家上级医生却不拿你的工资，教你本事也不是人家的本职工作，这个时候人家愿不愿意教，亦或者愿意教多少，就全看人家的心情了。 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系统，没有系统的情况下，你想要学到东西，就要学会谦逊，就要学会努力，就要学会讨好上级医生。 「呀，这不是急诊科的方医生吗？」 说话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女医生，方寒今天前来妇产科，昨天他也大概了解了一下妇产科的一些医生，说话的这位医生姓高，是妇产科的一位资深主治。 高医生边上还有几位年轻医生都笑吟吟的看着方寒，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一边看还一边交头接耳，痴痴的笑两声。 「高医生好。」 方寒笑着向高医生打了声招唿。 「方医生怎么来我们妇产科了，该不会是来我们妇产科规培的吧？」高医生笑着问。 「嗯。」方寒点了点头。 高医生一愣：「还真是？」 方寒现在可是方浩洋的得力爱将，同时也是江中院的传奇。 方寒才来了江中院不到一年，获得了江州省十佳青年医生的称号，上过江州日报，上过江中院的院刊，而且还是封面人物。 对于方寒的一些事迹，江中院的大多数医生那都是耳熟能详。 别看方寒年龄，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也不过是刚毕业的新医生，可整个江中院的主治医哪怕是副高们都没几个人真的会把方寒当成普通的新人医生来看。 「蹬蹬噔！」 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江月娥迈着步子走进了值班室，和江月娥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医生，中年男医生正是妇产科的副主任卓海华。 走进值班室，江月娥笑吟吟的看了一眼所有的医生，笑着道：「方寒方医生大家都不陌生，我就不介绍了，从今天起方医生暂时就在咱们妇产科，你们这些浪蹄子整天嚷嚷着让我给你们把方医生弄来，这一次我可是给你们弄来了。」 第944页 江月娥说话也是荤素不忌，很是直接：「我先警告你们，都给我收敛一点，矜持一点，可不要给我把方医生吓跑了。」 方寒那个汗啊，他以前没怎么和江月娥打过交代，还真没想到这位江主任这么虎，什么话都往外蹦，那是一点也不忌讳。 「瞧江主任您说的，我们是那种人吗？」 妇产科的女医生们也同样彪悍，一点也不在乎江月娥的取笑，高医生还笑着道：「方医生，要不和我一组吧，我这一组可全都是美女，随便你挑。」 第0544章 查房 方寒简单的和妇产科的众位医生认识了一下，江月娥就进入主题。 「今天方医生是第一天来咱们妇产科，同时呢，今天也是咱们妇产科大查房的日子，方医生就跟着先熟悉一下情况？」 「嗯。」方寒点了点头。 「那咱们就出发。」 江月娥说着话迈步走出值班室，卓海华紧跟其后，其次是几位主治和住院医们。 「小方，躲那么远干什么？」 走了两步，江月娥一回头，发现没见到方寒，仔细一看，这才看到方寒竟然吊在车尾。 方寒紧走两步，来到江月娥边上。 江月娥笑着道：「小方，我把你从急诊科要过来，可不是真的让你来规培的，你可别给我打马虎眼，混日子。」 江中院从来不缺规培生和交流生，江中院妇产科的规培生和交流生同样不少，想来江中院规培的人多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来的。 倘若方寒真是普通的规培生，江月娥还不稀罕呢，她之所以好几次在方浩洋面前提起，正是因为看中方寒的本事。 江月娥是把方寒当副高级别看待的，可不是真把方寒当规培生亦或者住院医的。 江主任和方寒打交道的次数不多，可每一次遇上的都是急诊，以患者当时的情况，哪怕是江月娥也不敢说自己就一定能比方寒做得好。 江月娥请方寒这么一位年轻帅气水平高的医生来，一个是养眼，一个其实是想让方寒传授一下本事，带一带妇产科的一些医生。 「啊！」 方寒一愣，然后很认真的道：「我从来不打马虎眼的。」 江月娥就喜欢方寒有时候精明，有时候却很呆萌的样子，笑着道：「这个我知道，急诊科方医生，做事认真，工作狂嘛，整个江中院都知道，大家说是不是？」 「是！」 一群妇产科的医生纷纷附和。 这就是方寒颜值高的好处了，颜值高，水平高，方寒在妇产科这样一女医生为群体的科室，那绝对是万众瞩目，备受呵护的。 要不然，一位年轻的医生过来，科室里面总会有人会心里不怎么服气的，哪怕表面上服气，心中那也不怎么舒服，就像方寒去骨伤科轮转的时候一样，很多住院医就不怎么喜欢方寒。 可女医生们就不同了，谁让方医生长的帅气呢，妇产科男医生本就少，长的帅气的那就更少了，能有一位帅气的男医生在边上养养眼，也是赏心悦目的。 「小方啊。」江月娥一边走，一边对方寒说着话：「我们妇产科呢，大多数时候其实倒也没什么太大的事情，最主要的就是接生、检查，治疗一些不孕不育，可一旦出事，那就是大事，患者往往就会有生命危险，你这过来，可要把你的拿手绝活给大家传授两招。」 妇产科，很多人都知道是生孩子的地方，妇产科的患者要么是孕妇，要么是产妇。 自古至今，对女人来说生孩子都是相当危险的，在现代医学还没有成熟之前，每年因为难产去世的产妇相当的多，即便是到了现今，医学已经相当的发达，每年也同样有不少产妇因为生产而病危甚至丧命。 说到这里，再次给中医正个名。 很多人根据现代医学发展之前和现代医学发展之后产妇病危丧命的这个比例来吐槽中医，把产妇难缠而丧命的黑锅甩给了中医，说什么中医既然能治病，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产妇病危云云。 在这里说一下，中医确实能治病，可自古至今厉害的中医人都是相当少的。 有人曾经统计过，民国时期，建国初期，中医人是相当多的，可即便如此，全国也不过三十万中医人。 三十万中医人洒向全国，每个省每个市能有几位？ 再往下一个县城能有几位？ 更何况这三十万中医人中，大多数的中医人也只是初窥门径，甚至于这三十万人数中还有一部分滥竽充数。 就拿现在的网文作者来说，根据统计，註册笔名写作的网文作者达到了一千多万，可这一千多万的网文作者签约的也不过六七十万人，单单签约一个门槛就让庞大的网文作者瞬间缩水。 同时，这六七十万人的签约写手中，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赚钱，月收入能达到两千以上的网络写手不足十万人。 而在这十万人中，年收入能达到十万的网文写手那就更少了，年入百万的也就那么一少部分。 中医人也同样如此，中医易学难精，在民国史记和建国初期，医师执业资格还没有试行的时候，哪怕是懂得一些偏方看病的土郎中也被当成是中医人，这样的统计水分有多大？ 把偌大的黑锅让中医来背，是不是太沉重了些？ 妇产科是一个大科室，床位并不比急诊科的床位少，还没走进病房，就能听到婴儿的啼哭声，走廊也随处都是人。 第945页 有人搀扶着大腹便便的妻子正在走动，以期能生产顺利，有人正端着尿湿的尿布从病房走出来。 相比起急诊科留观室和骨伤分区的病房，妇产科的病房要更为吵杂和热闹一些，也多了一丝烟火气息。 无论是陪着妻子走动的男人，亦或者端着尿布走出的男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不得不说，妇产科是一个特殊的科室，虽然妇产科也是医院科室组成的一部分，可从某方面来说，妇产科并不太像是病房，这个地方也并不太像是医院。 在其他科室，你绝对看不到会心的笑容，幸福的笑容。 对于妇产科的大多数家属和产妇来说，他们是来迎接属于自己的小生命的。 「怎么样，来到妇产科是不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江月娥笑呵呵的问着方寒。 「嗯，是和其他科室不怎么一样。」方寒点头。 在这儿，你几乎很少能感受到压抑。 特别是在急诊科，急诊科虽然也忙碌，患者也多，可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紧张，压抑，作为医生，随时要做好抢救生命的准备，要随时面对患者家属的哀求和哭诉。 可在妇产科…… 「江主任，各位医生，吃糖吃糖。」 迎面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手中提着一大包糖，见人就给，看到江月娥一群人，急忙笑呵呵的迎了上来，一人一把糖。 「是5室的？」 江月娥笑着接过糖，笑问道：「什么时候生的，男孩还是女孩？」 「早上六点半。」 青年笑的非常开心：「是个闺女？」 「第一胎生了个闺女，确实值得高兴。」江月娥笑着道。 「那可不，女儿是老爸的贴心小棉袄，这第一胎生个闺女，再要二胎就没压力，再生个闺女也开心，这第一胎要是生个大胖小子，可就不敢再要了。」 青年笑着道。 方寒站在边上也面带笑容，不得不说人的思想观念转变虽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可也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 十年二十年前，大多数人生了女儿都不怎么高兴，特别是第一胎生了女儿，很多人甚至都不愿意办满月酒。 可到了现在，重男轻女的思想虽然依旧存在，可已经极少极少了，很多人都想要个女儿。 当然，这一方面是思想的转变，另一方面也是生活压力的逼迫。 套用现在很多家长的话语，生个儿子就要一套房，两个儿子两套房，这一辈子也拼不到啊。 「江主任，您忙，我先去了。」青年给每位医生一人一把糖，笑呵呵的走远了，遇到路过的小护士也急忙发糖。 江月娥笑着带着众人进了一号病房。 病房里面四张床位，每一张床位前面都有一个婴儿车，其中三张床位的婴儿车里面都已经有了孩子。 不大的病房里面人不少，除了产妇，几乎每一张床位边上都至少有两位家属陪同，老公和婆婆。 「江主任。」 看到江月娥带着人走进来，病房里面的患者家属急忙打招唿。 江月娥一边笑着点头，一边道：「病房里面太乱了，要注意啊，这病房可是你们住的地方，还有小孩子，要是不注意，很容易感染的，这么小的孩子要是感染了，那就麻烦了。」 边上的小护士脸瞬间就吓白了。 江月娥这话是对患者家属说的，可未尝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 「我们注意，这就注意，马上就收拾。」患者家属们急忙道。 「嗯，一定要注意，病房里面不要凉尿布，走廊里面也要注意，现在天热，楼顶一会儿就干了。」 说着话，江月娥就走向了第一张病床。 边上一位住院医急忙道：「江主任，这一床是昨天下午五点生的，顺产，孩子六斤八两，一切正常……」 江月娥点了点头，走上前问：「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好。」 「孩子吃东西了没有？」 「吃了一次奶粉。」 「还是要吃母乳，母乳只有让孩子多吃，才能迅速的下奶，要是不让孩子吃，那就没有奶，吃的时候要注意，左右两边换着吃，不要兼顾一面。」 第0545章 药方讲解 「江主任，这一床是前天下午六点十分左右出生的，男孩，七斤二两……」 住院医一边在边上检查，江月娥也顺便走上前问：「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下奶？」 产妇还没说话，边上的婆婆就急忙道：「江主任，我儿媳妇不让孩子吃母乳。」 婆婆说话的时候，产妇的丈夫急忙拉了一下自己的母亲，奈何婆婆嘴快，还是说完了。 「不让吃母乳，为什么？」 江月娥笑呵呵的询问。 产妇二十七岁左右，因为才生了孩子，这一阵一直都是素面朝天，脸色也微微有些苍白，却也看得出，长的很不错，是个美女。 「江主任，我要保持身材，我是个舞蹈老师，生产过后我还要尽快投入到工作中去，要是因为餵母、乳导致身材变形，搞不好会丢了工作。」产妇有些埋怨的看了自己的婆婆一眼，这才有些不情愿的解释道。 「给孩子餵母乳怎么会导致身材变形呢？」 江月娥奇怪的道：「你这个理论是从什么地方看到的？」 第946页 「网上都这么说，说什么会下垂之类的……」 江月娥笑着道：「不要被网上的一些东西误导了，婴儿吃母乳不仅仅对婴儿有好处，同时对产妇也有好处……」 江月娥这话一出，边上几位产妇都急忙看了过来，大家都知道吃母乳对婴儿有好处，却不怎么知道吃母乳对产妇也有好处。 产妇也半信半疑的看着江月娥。 江月娥又笑了：「看来很多人都不知道，那我就说一说，下去之后咱们的医生和护士也可以给产妇普及一下，避免有人走进什么误区……」 「这个第一呢，无论是剖腹产还是顺产，母乳餵养都会让产妇产后恢復的更快，宝宝吃奶的时候，吮吸乳汁会刺激催产素的分泌，从而加速子宫收缩，有利于子宫恢復……」 「第二呢，妈妈生产乳汁会消耗很多体内的能量，这些消耗会帮助消除孕期堆积的脂肪，母乳餵养的妈妈会比其他人每天多消耗能量500大卡，坚持母乳餵养，身材可以更快的恢復到孕前水平。」 「第三，母乳餵养的妈妈患乳腺炎乳腺癌以及卵巢疾病的概率远远低于非母乳餵养的女性，患病概率降低50%。」 「第四，母乳餵养还可以平衡血压、降低心脑血管疾病患病率有很神奇的效果，目前这点已经得到科学界广泛证实，这一点其实就像是我们平常献血一样，很多人都知道失血过多是会有生命危险的，可同时，适量献血却有助于身体健康。」 「除此之外，母乳餵养还可以增进妈妈和宝宝的感情，母乳餵养宝宝的妈妈心情也会更好，心态也更荣誉恢復，可以大大的降低产后抑郁症的发生。」 听江月娥说了这么一大堆，不少产妇都惊讶万分，他们以前还真不知道这些。 「所以说母、乳餵养不会导致身体变形，主要是掌握正确餵养的方法。」江月娥笑着对产妇道。 「嗯，我知道了，谢谢江主任。」 江月娥回头一扫跟着她一起来的医生们，问：「谁还能说出母乳餵养的好处？」 众人面面相觑，作为医生，大家多少都是知道一些的，有的人甚至全知道，可问题能说的都已经被江月娥说完了。 补充主任的发言，这可是要具有一定的水平的。 「方医生没什么补充的？」江月娥笑呵呵的看向方寒。 「省钱！」方寒吐出两个字。 江月娥先是一愣，然后呵呵笑道：「不错，还要加上这一条，省钱，要是能持续母乳餵养一年，至少可以节省两到三万的奶粉钱。」 众人一阵大笑，有的人是真笑，有的人是假笑，有的人笑的天真，有的人笑的苦涩…… 大主任查房一般都是非常快的，进了病房都是简单的询问一下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是否稳定，最多叮嘱一些注意事项，并不会像住院医乃至主治医一样太过详细。 毕竟作为大科室的主任，管理的患者是非常多的，如果事无巨细，单单一个查房，一整天或许都检查不完。 一路走来，江月娥都是类似的询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婴儿有没有吃母乳之类的。」 也正如江月娥所说，妇产科一般来说都不会出现什么大事，大多数的产妇生产都是比较顺利的，而且为了避免各种意外，江中院妇产科也是有着剖腹产的水平的。 「江主任，这一床是前天中午一点二十分生产的，男孩，六斤八两。」 住院医讲过情况，江月娥这才上前，查看着产妇的气色，例行询问：「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还好，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 「嗯，多多注意，坐月子最应该注意的其实正是夏天，天热最容易让人忽视一些细节。」 江月娥叮嘱了一句，问：「孩子吃母乳了没有？」 「江主任，这一床是上周五下午住进来的，已经到了临产期，胎位也正，属头部，可是至今还没有入盆骨。」 这一床是一位孕妇，还没有生产，孕妇年龄大概二十五岁左右。 江月娥走上前一边给孕妇切脉一边问：「饮食和大小便怎么样？」 「饮食和大小便都正常。」边上的住院医急忙道。 「高医生，你怎么看？」 高医生正是这一床的主治，江月娥这也算是现场询问了。 「孕妇是初产，骨盆紧闭，气血两虚，胎位不入盆骨，我也给用了方子了。」 说着话高医生的声音越来越低，用了方子了，胎儿却依旧没有入盆，这就证明方子没什么效果。 「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今天已经是预产期过后第二天了。」 「方医生怎么看？」江月娥看向方寒。 方寒虽然没有上前诊脉，不过却一直观察着孕妇的情况，孕妇脸色稍微发黑，纯色发红，再结合高医生的判断，确实是骨盆紧闭，气血两虚。 「初产临盆，盆骨紧闭，气血虚亏，胎位虽然正常，单是无力推动胎位进入盆骨，可以用保产无忧神方合开古散加减化裁治之。」 「方医生开个方子吧。」江月娥笑着道。 高医生急忙把自己手中的文件夹递给方寒，方寒从白大褂的衣兜里面拿出笔，刷刷刷写了一个方剂。 高医生接过，下意识就是一愣。 「拿过来我看看。」看到高医生的表情，江月娥一伸手，高医生急忙把文件夹递给了江月娥。 第947页 江月娥接过仔细的看了一下方寒开的方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小方果然是小方，名不虚传啊。」 高医生有些发懵，这个方子真的可行？ 「按照这个方子用药，随时注意孕妇的情况。」江月娥说了一句，就走向下一床。 查过房，走出病房，江月娥回头看向高医生：「是不是对小方刚才开的方子还有些疑惑？」 「是有些想不明白。」高医生点头。 「会诊室集合，今天就讨论一下小方的这个方子。」 江月娥虽然是女主人，办事同样是雷厉风行的性子，说着话就首先迈步向会诊室走去。 进了会诊室，一群医生落座，江月娥这才道：「高医生先给大家讲一讲孕妇的情况。」 高医生站起身道：「孕妇是胎位不移，住院已经四天了，来医院的时候正好是预产期，经过检查，胎位正，属头位，奈何胎位仍在上面未能入盆……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 「再说一说小方的方案！」江月娥道。 「方医生开的方子是保产无忧神方和开骨散加减化裁，川羌活、炙甘草、全当归、川芎片……」 高医生一边说，其他医生也一边探讨。 「说说你的疑惑。」江月娥道。 高医生道：「川芎这一味药味辛性温，入主血分，活血化瘀，走而不守，为血中只营气之药，营气推动血液循行于血脉之中，故而有催胎的作用，如果妊娠不固者，一用此药就可以将胎儿一次催下，这么用药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高医生说的是术语，不过在场的都是中医，也都听得懂，通俗来说，川芎的左右类似于麝香，具有堕胎的效果，这一味药给孕妇用的时候一定要慎之又慎。 「方医生给高医生解释一下。」江月娥看向方寒。 方寒站起身问：「高医生，孕妇现在是什么情况？」 「即将临盆！」 「既然即将临盆却始终不能瓜熟蒂落，我们用催胎之药有何不可？」 高医生一愣，急忙道：「这不一样的，正常的瓜熟蒂落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你强行拽下来，就有可能出现意外。」 「所以我并非用川芎一味药，方中羌活、荆芥穗疏解宽中以温开之，用川芎、当归、贝母以扩张血管、活血化瘀以动胎位，用香附、枳实以降气顺胎妊，用川芎、当归和龟甲、血余炭贝母以撑开盆骨之缝、用黄芪、当归党参、川芎益气养血以送胎入盆，用白芍以放松开之，用滑石、牛膝引胎位以下行，用艾叶温腹以助上药催生之效……」 方寒说的不快，吐字清晰，不过一会诊室的一群医生却听呆了…… 第0546章 不觉明歷 会诊室的不少医生目瞪口呆。 方医生说的好高大上的样子，不觉明歷！ 正所谓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短处，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放在医生这个职业也是一样，每个医生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也有自己短缺的地方。 相对于急诊科、内科、外科、骨伤科等科室来说，妇产科的大多数医生相比起其他科室的医生来，在迎面亦或者治疗等方面绝对是有所欠缺的。 这一点不仅仅在江中院妇产科，放在其他医院的妇产科也是一样。 一个人成长的环境往往会造就一个人的成长，对医生来说，周边的环境也同样会影响医生的见识和成长。 就比如大多数的内科医生，并不经常见到太过血腥的场面，遇到类似于外科急救的场面就会有些慌神。 同样，妇产科的大环境相比起其他科室来说相对算是比较安逸的，这个安逸指的不是工作，而是气氛。 正如江月娥所说，妇产科一般不出事，可一旦出事就是大事，而对妇产科的大多数住院医和主治医来说，不出事他们应付起来游刃有余，一旦出事，也有副高以上级别的医生帮忙。 同时，妇产科也是和其他科室紧密相连的一个科室，有着自己的特点，同时也不能完全独立于外，一旦妇产科出现什么太过严重的情况，也有其他科室的专家前来帮忙会诊。 这也就导致妇产科大多数医生的成长受限。 江月娥让方寒解释一下药方，方寒也解释的相当的仔细，可是这一番解释听在江中院众多妇产科的医生耳中却感觉到脑袋一阵嗡鸣。 大多数的住院医都有些听不太懂。 听不太懂，在线等，挺急的。 当然，也有听懂的，几位主治医就听的明白，听的明白同样很是有些吃惊。 我累个去，一个药方竟然这么多的说道？ 你听听，什么药和什么药组合有什么效果，发挥什么作用，整个药方简直被方寒说的是相当的通透。 听不懂的人是因为水平太差，大道理都懂，可就是想不通这里面的搭配，乱糟糟的，怎么感觉像是买复式彩票？ 里面的药物就像是双色器号码一样，可以随意搭配？ 江月娥目光灼灼，方浩洋这老小子是真的捡到宝了啊，单从方寒的解释来看，方寒对这个方子可不仅仅是了解，那是已经完全吃透，出神入化了。 前文说过中医的几个阶段，如果用这几个阶段来衡量医生的水平的话，大致可以划分为初入门径——活学活用——登堂入室——登峰造极——开宗立派。 第948页 那么什么样算是初入门径呢，出入门径就是已经简单的入门，可以按照医书上的一些药方治疗一些病情变化不是很复杂的病症。 说穿了就是死记硬背，靠着死记硬背我也能看一些病症，这就是初入门径，江中院大多数的住院医其实也就处于这个阶段，至于一些实习生，甚至都没能完全入门。 活学活用，把前人的经验吃透，面对一些病情变化，自己已经可以简单的组方，对于经方也能灵活的加减，到了这一步，其实才算是一位合格的中医医生。 登堂入室说明不仅仅可以灵活运用，自己也已经摸索出了那么一点门道，真正可以做到知犯何逆，对症治之。 水平能够达到登堂入室，其实就已经算是了不起的医道名家了。 至于最后一步，已经并不能单纯的用医术水准来概括了，形成了自己的医疗理念，着书立说，影响后人，在前人的基础上创新，是为真正的国手名家。 比如张仲景、郑钦安、孙思邈等，不仅仅是治病救人，更是形成了系统性的医疗理念。 在江月娥看来，方寒的水平宛然已经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 「江主任，下面县医院送来一位患者，马上就到了。」 江月娥还打算做一个总结性的发言，就有护士急匆匆的推开了会诊室的门。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卓主任，小方，小高，你们跟我一起去看看。」江月娥站起身。 走出会诊室，已经有医生推着患者进了住院部，送进了临时的检查室，江月娥带着卓海华和方寒以及高医生三个人走进临时的检查室，里面已经有住院医给患者做检查了。 「什么情况？」 「子宫脱垂！」 一位住院医急忙上前介绍情况：「患者56岁，子宫iii°脱垂合併阴道壁高度膨出，后壁中度膨出，县医院已经做好了术前准备，血三脂、肝功、血常规、尿检等都在正常范围，只是患者有心悸气短，诊断为频发多源室上性早搏、阵发性室上性心动过速，心率失常，因而没敢手术，建议患者来我们院治疗。」 上级医院和下级医院没有直接的从属关系，不过一般下级医院都会和一些上级医院有着合作医疗关系，对于自家医院不能解决的一些病患，往往就会推荐给和自家医院有合作关系的上级医院，同时也会偶尔邀请和自家医院有合作关系的上级医院的专家医生下来指导坐诊，给自家医院提升知名度。 江中院作为省级医院，和下面不少小医院都有合作关系的，平常也经常有下级医院送来患者。 「小方！」江月娥回头看向方寒。 她和方寒打了几次交道了，基本上都是急诊科通知会诊，去了之后患者都被方寒抢救过来了，这一次江月娥很想亲眼看看方寒的本事。 相比之前的胎位不移，这一位子宫脱垂的患者情况要更为严重一些。 子宫脱垂是指子宫从正常位置沿阴道下降，宫颈外口达坐骨棘水平以下，甚至子宫全部脱出于阴道口以外，常合併有阴道前壁和后壁膨出。 根据脱垂的程度，子宫脱垂可分为3度：1度，指宫颈外口水平低于坐骨棘水平，未达到处1女膜缘，宫颈及宫体仍位于阴道内，这种程度的子宫脱垂无须治疗，多注意休息大多都能恢復。 2度，指子宫颈已脱出阴道口之外，而子宫体或部分子宫体仍在阴道内。2度子宫脱垂又分轻、重两型：2度轻型，子宫颈脱出阴道口外，宫体仍在阴道内；2度重型宫颈与部分宫体以及阴道前壁大部或全部均脱出阴道口外。 3度，指整个子宫体与宫颈以脱出阴道口外。 县医院送来的这位患者是子宫iii°脱垂合併阴道壁高度膨出，后壁中度膨出，可以说是相当严重的情况了，倘若不是患者同时还伴随着心律失常，县医院觉得手术的风险过大，患者已经在县医院做过手术了。 方寒也没有犹豫，迈步走上前，开始检查患者的情况。 「心悸，气短、疲乏、四肢关节疼痛、面白少华、唇淡、舌胖起皱纹多而淡嫩、苔薄白，脉细结，一派虚像……」 方寒一边检查一边说，边上的住院医一边登记。 按照流程，患者从住院起的同时，医院的医生对患者的所有诊断和治疗都是要记录在案的。 方寒现在虽然还只是住院医的头衔，可事实上早就脱离了住院医的范畴，在急诊科的时候病歷和病案都已经不怎么需要方寒亲自去写了，来到妇产科，方寒也保留着传统，一边检查一边叙述。 边上的住院医也知道方寒，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女医生一边登记一边偷偷打量方寒两眼。 「方医生果然很帅啊，认真的时候更帅，只可惜，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芳华已逝，青春不在……」 还单身的三十岁妇产科女医生竟然不由的升起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方寒继续道：「子宫脱垂在中医中名为阴挺，多由脾虚中气下陷所致，心悸、气短则说明患者心气不足……明代张景岳《景岳全书·妇人规》中云：『此或因胞络伤损，或因分娩过劳，或因郁热下坠，或因气虚下脱，大都此证』，应该以升补元气、固涩真阴为治疗原则。」 「处方……」 下了判断，方寒随后就说了处方，三十岁的单身妇产科女医生急忙认真的记了下来。 第949页 「我看看。」江月娥等到住院医写完，这才一伸手拿过文件夹。 详细的看了一遍方寒的诊断和处方，江月娥又把处方递给卓海华：「卓主任也看一看。」 卓海华五十岁左右，面白无须，带着眼镜，斯斯文文，一看就是个好脾气，事实上作为男性，能和江月娥这么一位比较强势的女主人搭档，也能看出卓海华的性子。 虽说妇产科的医生和主任大都以女性为主，可让一位大男人屈居女人之下，还真没几个人能做得到，很多医院的一些副主任为了争主任的位置，上蹿下跳，医院妥协之下分出一个某一某二的科室出来，医院不妥协，离职走人，另谋高就的大有人在。 「嗯，很不错。」卓海华接过药方，详细的看了看，很是认真的点头道。 第0547章 方医生你恐怕走不了了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龙雅馨提着精緻的饭盒，穿着一身休闲的白色紧身裤，迈着优雅的大长腿缓缓的走进了急诊科。 「龙警官好。」 「龙警官来了！」 江中院急诊科的护士和住院医们这几天已经习惯了龙雅馨每天中午前来给方寒送饭，一些小护士虽然对龙雅馨这位外人觊觎自家的肥水有些不怎么舒服，可表面上的客气还是有的。 而且急诊科的护士们也并非全都是单身，还有已经成家的，有的甚至都有了孩子，对于已婚的女护士们来说，方寒这样的大帅哥主要的作用就是养眼，最多自怨自艾自己没碰上之类的，倒也不至于有别的什么想法。 「龙警官！」 龙雅馨还没走进骨伤分区，就碰到了准备去吃午饭的李小飞和江枫几个人。 「你们好。」龙雅馨面带礼貌式微笑，微微的点了点头。 「龙警官，师傅今天不在急诊科。」李小飞提醒道：「师傅今天去了妇产科了。」 「妇产科？」龙雅馨一愣：「去妇产科干什么？」 「妇产科的江主任非要师傅去妇产科规培一段时间，估计师傅至少要在妇产科呆一月甚至两月吧。」 对于自认为知道更多内情的李小飞来说，龙雅馨宛然已经成为他师母的不二人选，想起自己差点在地下室撞见师傅和师母……李小飞就有些心慌。 「妇产科怎么走？」龙雅馨问道。 「从这边出去，左转第一栋楼就是。」李小飞很是热切的给未来师母指路。 「谢谢。」龙雅馨道了一声谢，迈着步子走了。 看着龙雅馨走远，李小飞还忍不住啧啧摇头。 边上的江枫推了一把李小飞：「你小子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打龙警官注意吧？」 「去，别乱说。」李小飞瞪了江枫一眼，轻声嘀咕：「龙警官不穿警服，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还说你没打龙警官的注意。」江枫呵呵坏笑：「敢打未来师母的注意，你小子可以啊。」 「别乱说。」李小飞吓的脸色都白了，这话要是被方寒听到，或许还没什么，可要是被龙雅馨听到，那可就完蛋了。 别看龙警官迈着大长腿，青春靓丽，活泼动人，脸上总是带着甜甜的笑，可那笑容人家是对方寒的，其他人？ 张小权会告诉你龙警官的可怕。 江中院地下停车场，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里面，张小泉缓缓打开车窗，拿出一根香菸点燃，慢悠悠的抽了一口，看了看手腕上的江诗丹顿。 「算起来龙姐姐已经连续给师傅送了有好几天饭了吧，师傅也真是的，这么一个大美女，就一点也不动心？」 「人都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这龙雅馨也忒不给力了吧……早点追到手本少也能早点解脱不是。」 一边轻声嘀咕，张小权再次优哉游哉的抽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口中的烟雾，轻轻的打开迈巴赫上面的音乐播放器，一首悠扬动听的钢琴音缓缓响起。 坐在迈巴赫的驾驶座上，抽着高档的香菸，顶着手腕上的江诗丹顿，张小权只觉得无聊透顶。 哎，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样，枯燥而乏味，低调而奢华…… 龙雅馨每次来给方寒送饭，都要让张大少当司机，晚上还要去滨江大酒店学习，龙雅馨要是再不成功，张大少的专职司机之路那也是遥遥无期。 在张大少看来，比等着继承家里的亿万家产还要无聊的事情，那就是给龙警官当专职司机了。 「方医生，饭点了，一起去吃饭啊！」 眼看着到了中午十二点，妇产科的女医生们都笑着招唿方寒。 「嗯，好的。」方寒站起身，看了看时间，怎么总感觉少点什么？ 几个人刚刚走出值班室，方寒就看到一位身材修长的美女迈着圆润纤细的大长腿一步一步走来。 看着走来的美女，妇产科的不少医生和护士都下意识的感觉到眼前一亮，不由的感觉到自己有那么点黯然失色。 「龙警官！」方寒笑着打招唿。 「刚才去了急诊科，才知道你来了妇产科，也不给我说一声。」龙雅馨的语气中有着些许责怪和委屈。 自己都已经这么样倒追了，方寒竟然一丁点表示都没有，来了妇产科也不给她说一声。 「今天刚来，忙了一上午，一直没顾得上。」方寒解释了一句。 「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听到方寒的解释，龙雅馨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委屈和埋怨就那么烟消云散了。 第950页 「去边上的小值班室吧。」 「方医生！」 方寒刚刚走进医附院的脑外科，李医生就笑呵呵的应了上来。 这是方寒第三次来给范晓娟复诊了，第三次复诊距离第二次间隔了有十天了。 不等方寒开口询问，李医生就自顾自的给方寒说着患者的情况：「方医生，这一段时间，病人的烦躁狂叫现象已经大大的减少了，甚至也清楚了，腹部疼痛也消失了，大便也逐渐开始正常，只是仍然不能说话。」 方寒静静的听着，也不插言，进了病房，齐云超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方医生！」 方寒笑着向齐云超点了点头，迈步走过去，病床上范晓娟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方寒。 齐云超急忙道：「方医生，我爱人这是感谢您呢，她不能说话，只能这样子表达自己的意思。」 「我知道。」方寒笑了笑，伸手给范晓娟诊了脉，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 「病人舌苔黄腻，脉象弦小，这表明脉络血瘀已经逐渐开始花开了，只是还有痰、湿、热阻于中焦……」 方寒重新写了一张方子递给李医生：「按照这个方子再吃十剂。」 「好，我一定按照方医生的嘱託来。」李医生连连点头。 方寒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我送送您。」李医生很是热情的把方寒送出了病房，一直送到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方寒顺嘴问了一句：「孙主任今天不在？」 前两次方寒来的时候，孙远根都会第一时间过来，今天孙远根一直没露面，方寒也就顺嘴问了一句。 「孙主任去了急诊科，现在应该正在手术室呢。」李医生笑着解释。 说着话，电梯门开了，方寒向李医生摆了摆手：「李医生再见，我就先走了。」 「方医生慢走。」 李医生一直站在电梯门口，看着电梯门关上，这才唏嘘的摇了摇头，想他今年都已经快四十岁了，却依旧还只是一位主治，可人家方寒，年纪轻轻，才二十四五岁，就能让孙远根客气对待。 年纪轻轻，水平就如此了得，必然是江州省乃至全国医疗界升起的一颗冉冉新星。 方寒出了电梯，迈着步子向自己的五菱停车的地方走去，医附院的患者同样不少，方寒来的时候都差点找不到车位，五菱就停在医附院急诊科门诊附近。 远远的方寒已经看到了五菱，车钥匙都已经拿在了手中，边上却传来一声亲热的招唿声。 「方医生！」 「汪主任！」 方寒一回头，就看到医附院急诊科的汪主任正好从一辆车上下来。 这位汪主任是医附院急诊科的副主任，前一阵高架桥坍塌事件中，这位汪主任距离江中院很近，还去了江中院急诊科帮忙，和方寒一起同台做过手术，两人也算是做过搭档了。 「方医生您这是？」汪主任笑呵呵的看着方寒，他是从外面刚回来，正好看到方寒。 「刚才去脑外探望了一下朋友，正打算回呢。」 「着什么急。」汪主任笑着道：「方医生既然来了，去我办公室坐一坐吧，喝两杯茶。」 上次和方寒同台手术之后，汪主任对方寒的水平那是嘆为观止，佩服的五体投地，汪主任作为医附院急诊科的副主任，本身也参与过肝脾切除方面的手术，可医附院肝脾方面的专家，说实话，和方寒比起来真是差远了。 医附院最拿得出手的是胸外和手外，左右半肝切除等方面确实稍微落后一些，江中院急诊科有了方寒再加上匡明卓的加盟，肝领域方面的地位瞬间就水涨船高。 「走吧。」 方寒正想着该怎么拒绝呢，却被汪主任一把拉着就走。 跟着汪主任进了他的副主任办公室，汪主任放下手中的东西，集急忙给方寒泡茶。 「方医生，先喝点水，说实话，我是早想找机会和方医生你聊一聊了，可惜一直抽不出时间。」 汪主任是相当的热情。 方寒干笑两声：「汪主任，我还在上班呢。」 「我给方浩洋打电话。」汪主任大手一挥：「他方浩洋要是敢刁难你，你可以来我们医附院嘛。」 方寒不吭声了。 「方医生，来，尝尝，我这茶可是上好的大红袍，今年的新茶。」汪主任亲自给方寒倒了一杯茶。 茶刚刚倒上，汪主任的手机就响了：「嗯，对，我已经回到科室了，就在办公室，什么？」 汪主任听了电话，脸色陡然一变。 「方医生，你恐怕暂时走不了了。」 方寒一愣：「为什么？」 第0548章 方医生在医附院 「医附院急诊科暂时关闭了。」 说着话汪主任也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方寒现在也不是雏了，这一年他几乎一直在江中院急诊科实习，因而也非常清楚急诊科暂时关闭意味着什么？ 根据急诊科的工作制度，急诊科是必须24小时开诊，随时应诊，节假日照常接诊的，医附院更是江州省顶级的三甲级医院之一，医附院急诊科突然关闭，那就只有一种情况——急诊科发现了传染病！ 不等方寒发问，汪主任就道：「新型的冠状病毒，目前还不确认传播途径，不过可以确认的是这种新型的冠状病毒会导致严重的急性唿吸道综合性疾病，死亡率达到了百分之六十。」 第951页 医附院急诊科这会儿也已经乱成了一团，随着感染患者被发现和通报，医附院急诊科迅速上报院办和院领导，得到通知之后，医附院院领导迅速下达了暂时隔离封锁医附院急诊科的决定。 凡是在医附院急诊科内的所有人员，不许进，不许出，禁止一切人员流动，避免更大范围的传染。 就在急诊科的众多患者和患者家属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警察配合防疫人员已经迅速的封锁了医附院急诊科。 很不巧，刚刚和汪主任一起进入医附院急诊科的方寒也暂时被封锁在里面了。 这会儿也没人注意到方寒，医附院急诊科的主任赵士朝此时正和急诊科的另一位副主任以及同样在急诊科手术室做手术出来的脑外科主任孙远根一起商议着对策。 孙远根才刚从手术室出来不到二分钟，还没来得及离开急诊室，就被封锁在里面了。 因而孙远根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赵士朝。 「赵主任，怎么回事？」 「科室内发现了三例疑似新型冠状病毒的感染者，不，不是疑似，现在基本上可以确认。」 「新型冠状病毒？」孙远根一愣，这种病毒可是相当可怕的。 冠状病毒在1965年就已被分离出来了，但是截至目前为止人们对它们的认识还相当有限。冠状病毒属是许多家畜、宠物包括人类疾病的重要病原，会引起多种急慢性疾病。 几乎每一次新型冠状病毒的发现都意味着一种新的感染疾病的诞生，最让国人记忆深刻的应该就是03年的sars，也就是非典！ 「对，现在几乎可以确认感染者感染的正是世界卫生组织最新通报的新型冠状病毒，患者是从沙特回国的游客。」赵士朝道。 「沙特？」 另一位副主任一愣：「老汪是不是也才从沙特回来？」 赵士朝也是一愣：「老汪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刚刚到达科室还不到半个小时。」 「老汪乘坐的哪一趟航班？」赵士朝急忙道：「尽快查一下，联繫一下机场，检查一下最近从沙特返回的患者，尽快上报。」 方寒站起身，走到汪主任的办公室窗户前面，透过窗户，就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人群，民警和身穿隔离服的防疫人员，隔离线外面，同样不少人正在拥挤和唿喊。 看了一会儿，方寒走到办公室门口，就打算开门出去，汪主任急忙道：「方医生，您就留在我办公室吧，我出去看一看，然后让人给你做一个检查，都怪我，好端端你看？」 要不是汪主任硬拉着，方寒这会儿估么着已经离开了医附院了，他只是去过脑外科，有没有去急诊科。 方寒还没推门，汪主任办公室的房门已经被人推开了，身穿白大褂，带着口罩的急诊科主任赵士朝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赵主任。」汪主任急忙打招唿。 赵士朝带着口罩，先看了一眼汪主任，又看了一眼方寒：「这位是？」 「这位是江中院的方寒方医生。」汪主任急忙道。 「汪主任，方医生，二位跟着我来吧。」赵士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原本以为暂时就汪主任一个人，没想到汪主任的办公室还有一个方寒，说着话他还递给两人一人一个口罩。 汪主任和方寒都是医生，也不多问，两人带着口罩跟着赵士朝一路进了一间大型的诊室，进了门，赵士朝把门一关。 汪主任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已经看到了，诊室里面有着三位患者，三个人都有着不同症状的心悸气短和微微的喘息。 「赵主任，您这什么意思？」汪主任有些不高兴。 这一间诊室很显然是感染源所在，赵士朝把他和方寒叫进来然后关了门，这就等于他们几个人暂时都被隔离在了这一间诊室，除非疫情消除，要么他们就别想出这一间诊室。 疫情消除之前，对这一间诊室的医护人员来说，这一间诊室就等于是死亡之地，随时有可能被感染，一旦感染就有可能丧命。 作为医生，作为急诊科的副主任，汪主任倒是不介意自己进来，没看到赵士朝作为大主任一马当先，汪主任有些不悦的是，赵士朝竟然把方寒也叫进来了。 一则，方寒并不是他们医附院的医生，二则，方寒还相当的年轻。 「老汪，这三人都是从沙特回来的。」赵士朝道。 「沙特？」 老汪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 「你有可能也感染了病毒，你现在告诉我，你回到医院之后除了接触过方医生，还有没有接触过其他人？」 「没有。」汪主任急忙摇头。 他有些不敢看方寒，搞了半天他也是疑似感染源，而方寒是跟着他带灾了。 赵士朝看向方寒：「方医生，不好意思，刚刚院办下了通知，所有和感染源有过直接接触的人员都要第一时间隔离，您本人也是医生，所以后面的日子就要我们几位同舟共济了。」 方寒和王主任有过接触，但是现在还不确认，按照流程完全可以单独隔离方寒，他直接把方寒带来诊室是有些不对的，疑似感染毕竟还不确定，带进这一间诊室，那就意味着方寒有再次感染的可能。 只是赵士朝也没办法，现在急诊科暂时封闭，除此之外患者所在的诊室也属于重度隔离区，一旦进来，那么就出不去了，与其让其他医生进来，倒不如让方寒和王主任这两位疑似感染者进来。 第952页 这也是因为方寒并不是他们医附院的医生，要是方寒是医附院急诊科的兵，赵士朝都不需要解释，作为医生，就要做好随时奋斗在第一线的准备。 「方医生，对不起，都怪我。」王主任也急忙向方寒道歉。 「不碍事。」方寒脸色平静的摆了摆手，既然当了医生，方寒也清楚医生的职责，今天既然碰上了，那就去面对，怪汪主任亦或者赵士朝？ 可赵士朝这位急诊科的主任去怪谁？ 发生这种事，赵士朝这位急诊科的大主任第一时间挺身而出，身先士卒，单凭这一点，这位赵主任就是一位值得让人钦佩的医生。 遇到一位「跟我沖」的领导绝对要比遇到一位「给我沖」的领导值得庆幸。 江中市江州医科大附属医院急诊科发现新型的冠状病毒的消息瞬间就不胫而走，在整个江中市的医疗圈子里面传开了。 关于江中市发现新型冠状病毒的事情对外是保密的，可医疗圈里面本就没有秘密，更何况医附院急诊科关闭这么大的事也瞒不住人。 一些普通大众或许还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可其他医院的医生们却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江中院急诊科和妇产科等各个科室，医生和护士们都在私下交谈。 江月娥迈着步子走进值班室，正在低声交谈的两位女医生急忙装模作样的开始忙碌。 江月娥目光一扫：「今天怎么没有见到方寒？」 「方医生说临时有点事，会晚来一会儿。」三十岁的单身妇产科女医生急忙道。 「这小子。」江月娥摇了摇头，倒也没多想，人家方寒在急诊科本就是很随心的，到了他们妇产科，总不能给方寒戴个紧箍咒吧。 中午十一点五十五分，龙雅馨迈着步子，提着饭盒准时的走进了江中院妇产科。 「龙警官来了！」 「龙警官好。」 一路上医生和护士们都纷纷向龙雅馨打招唿，短短的几天，龙雅馨也成了江中院妇产科的老熟人了。 龙雅馨提着饭盒走进值班室，值班室已经没什么人了，三十岁的单身妇产科女医生也打算去吃饭，看到龙雅馨，三十岁的单身女医生急忙道：「龙警官，方医生今天没来！」 「没来？」 龙雅馨一愣，下意识的鼓了鼓嘴，方寒不在妇产科，竟然又没有给她打招唿，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 「不好了，方医生在医附院急诊科！」 突然不知道外面谁喊了一声，整个妇产科瞬间就炸开了锅。 「什么，方医生在医附院急诊科？」三十岁的单身女医生急忙走出值班室，拉住一位小护士问。 「嗯，急诊科那边都已经知道了。」小护士点着头，泪花在眼眶中直打转，很是担忧的道：「陆医生，您说方医生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龙雅馨满脸呆滞，方寒在医附院急诊科，不会有事？ 一时间龙警官就凌乱了，手中的饭盒也有些拿不稳，「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第0549章 方寒出手 「方寒去了医附院，而且还在医附院急诊科？」 方浩洋得到消息的时候先是一愣，紧接着有些不敢相信：「他不是在妇产科吗？」 「方医生这一段时间已经去了医附院好几次了，好像是在治疗一位脑外伤的患者。」叶开急忙道。 「那也应该在脑外啊。」方浩洋有些坐立不安。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外面的护士都传遍了，说是医附院急诊科的护士见到方医生了。」叶开知道的也不多，他也是知道什么说什么。 「该死的，行了，我知道了。」方浩洋挥了挥手，说着话就迈着步子往外走。 「老师，您去哪儿？」叶开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是去医附院急诊科了。」方浩洋说着话拿起自己的手机和车钥匙，骂骂瓜瓜的道：「医附院急诊科出现了新型的冠状病毒感染你知道吗，这玩意可是会要人命的。」 方浩洋是中西医双学位，他比其他的中医人更加清楚这个病毒的可怕，03年闹得沸沸扬扬的非典可不可怕？ 「人家医附院急诊科已经封闭了，您也进不去啊。」叶开苦笑着道：「即便是您进去了，短时间也出不来……而且您去了又能如何？」 方浩洋回头看向叶开：「你小子什么意思，是说我帮不上忙？」 「没什么意思！」叶开急忙摇头，自己什么意思都没有，真的。 方浩洋一屁股又坐了回去，有些颓废的道：「其实我去了还真帮不上什么忙，希望这小子吉人天相吧。」 说着话，方浩洋拿起手机，一个电话就拨了过去。 电话刚刚接通，方浩洋就吼道：「姓赵的，我告诉你，你给我把方寒照顾好了，方寒要是有个什么意外，我挖了你们家祖坟。」 说完「啪！」的一声就挂了电话。 电话的另一边赵士朝足足呆愣了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给自己打电话的是谁。 「龙雅馨，江州医科大附属医院发现了新型的感染病毒，现在医附院急诊科已经暂时关闭，你带着几个人去医附院，帮助江东分区一起维护秩序，切记，千万不能出现什么乱子！」 「是！」 龙雅馨还没有走出江中院妇产科，就接到了市局打来的电话。 第953页 医附院发现新型的感染病毒，这件事已经上报就引起了市委市政府的高度重视，在这样人口密集的现代化都市，任何的感染病毒都是不容忽视的，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迅速蔓延，江中市防疫中心、江中市市局、江中市防暴大队都迅速派出人手帮助医附院隔离人群，控制现场。 挂了市局领导的电话，龙雅馨一边急匆匆向停车场走去，一边拨通了方寒的电话。 「喂！」 方寒这会儿刚刚进入诊室，还不是很清楚情况，就已经连续有好几个电话打进来了，有李小飞、有江枫、还有急诊科的护士，江月娥和方浩洋也一前一后都打来了电话。 这会儿方寒接电话已经接了好几个了。 「方寒，你在医附院急诊科吗？」 「嗯，对，我在医附院急诊科。」方寒应道。 「照顾好自己！」 「嗯！」 然后龙雅馨就挂断了电话。 「方医生不愧是方主任的爱将，是江中院的新星，这短短的功夫有十几个电话打进来了吧？」汪主任尽量舒缓着尴尬的气氛。 「没有，刚才这个是九个电话。」方寒的记忆力很好，因而他很清楚加上龙雅馨这个电话，只是第九个电话。 「咳咳！」赵士朝差点被噎住，他刚才被方浩洋一声吼还没回过神来，方浩洋的电话就打到了方寒的手机上面。 以前赵士朝也听过方寒这个人，也知道方寒是江中院的未来之星，是方浩洋的得力爱将，可这一次，他算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江中院对方寒的重视。 短短的时间，方浩洋、江月娥…… 「喂，秦主任。」方寒再次接起电话，走到边上去了。 「秦卫华？」 赵士朝和汪主任对视一眼，加上秦卫华，这已经是三位主任级别的大拿打来电话关心方寒这么一位年轻的住院医了。 江中院的地下停车库，张小权抽着烟，看着手腕上的江诗丹顿口中喃喃：「按照以往的速度，至少还需要半个小时啊，好无聊啊。」 张小权正说着，副驾驶的车门被人打来，龙雅馨腾的一下上了车，很不客气的在张小权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都说了车上不许抽菸！」 「这是我的车！」张小权很委屈，自己在自己的车上抽菸都不行？ 「对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张小权有些惊讶，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江诗丹顿，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时间，这才继续问：「师傅不在？」 「少废话，去医附院，马上。」龙雅馨系好安全带，发号司令。 「师傅去了医附院了？」 张小权一边启动着车子，一边道：「师傅这业务够广的啊，不过咱们就没有必要去医附院送饭了吧？」 「哪儿那么多废话，开快点。」龙雅馨没好气的催促。 方寒挂了秦卫华的电话，有心把手机关机吧，又怕又有人打来电话打不通担心，不关机吧，这电话真的太多了。 把手机调成静音，方寒就迈步打算向里间走去。 说是里间，其实也只是隔了一个帘子。 「方医生！」 赵士朝一把拉住方寒，低声道：「你还是呆在外面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你帮我们传递一下就行。」 把方寒留在诊室，赵士朝确实是没办法，可方寒毕竟还年轻，没有必要，还是尽量让方寒少接触患者的好。 虽然这个病毒的传播途径还没有完全掌握，可是根据以往冠状病毒的传播途径，避免直接接触，总是能减小一些感染机率的。 「赵主任，刚才您已经说了，咱们既然进了这儿，那就需要同舟共济，身为医生，我们不仅仅要保护好自己，还要挽救患者。」 「话是这么说……」 赵士朝嘆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可有些时候人力毕竟是不能胜天的。 特别是对西医医生来说，哪怕你是世界第一的医生，哪怕你名气再大，遇到新型病毒，遇到没有见过的病毒，在没有研制出对应的治疗药物之前，你对这个病症就是束手无策。 就拿眼下医附院发现的这个新型冠状病毒来说，赵士朝也只能採取常规的治疗方法，给患者尝试使用各种抗生素药物，可能不能有效，能不能把患者挽救回来，赵士朝的心中那是一点底都没有。 西医治病就像是按照参考答案答题，只要参考答案上有的，治疗起来并不难，可一旦参考答案上面没有，那就彻底不会了。 针对没有见过的新型病毒，医生们能做的就是隔离、上报，听天命，尽人事。 赵士朝决定走进诊室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身为医附院急诊科的主任，这种事出现在了医附院急诊科，他责无旁贷。 方寒没有理会赵士朝，直接掀开了帘子，帘子后面，三张病床上躺着三位患者，两男一女，都是四十岁左右的年纪。 三个人此时都还清醒着，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心悸气短，偶尔会发出一两声咳嗽。 看到有人掀开帘子，其中一位女士虚弱的开口：「医生，我冷！」 赵士朝急忙拿了一床被子给女士盖上。 方寒一边看着患者的脸色，一边回头对赵士朝道：「赵主任，能不能把患者身上的仪器和点滴暂时取掉。」 赵士朝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方寒的身份，点头道：「可以。」 第954页 汪主任和赵士朝一起帮忙把患者身上的心电图等取掉拔掉了吊瓶，方寒稍微等了一小会儿，这才伸手给患者诊脉。 「张口！」 诊过脉，方寒凑在患者的头前面轻声道。 「啊！」 患者张开嘴巴，方寒闻了闻患者的口气，然后查看了患者的舌苔，这才直起身子。 「方医生，这是患者之前的检查报告。」 赵士朝又把患者之前的检查报告递给了方寒。 体温38°2，咽喉无充血，双侧扁桃体不大，双肺唿吸音正常……胸片检查，右下肺少许模煳阴影。 西医诊断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 「方医生，有什么看法？」 赵士朝看着方寒平静的脸色，心中再次起了波澜。 面对这种情况，在这种可能随时有着生命危险的时候，方寒竟然平静的可怕，平静的简直不像是一个年轻人。 赵士朝自问他自己之所以能够毫不犹豫的走进这一间诊室，是因为他责无旁贷，是因为他在急诊科当了三十年的医生，他自问，如果他像方寒一样年轻，此时绝对不可能这么平静。 「患者所患的是一种春温伏湿所致的瘟疫，想要治疗，务必扶正去邪，可以先用清凉解毒、透热达邪的法子试一试！」 赵士朝看向汪主任，方主任沉吟道：「事已至此，可以让方医生试一试。」 「那就麻烦方医生开方子，我这就让人按方抓药。」 「不着急，我再看看另外两位患者，到时候一起开方。」 方寒说着话又走向另外一位患者，赵士朝和王主任急忙帮忙拔掉患者的吊瓶和身上的仪器，方寒再次细緻的诊脉检查。 检查过后，方寒提笔写了三个方子，三个方子大同小异，只不过根据患者的体质药量有所变化，细微的药物有所加减。 第0550章 信你才怪 「龙姐姐，前面堵车了！」 迈巴赫距离医附院还有大概一千多米的时候，就彻底走不动了，坐在驾驶座上的张小权能够清楚的看到，不远处的道路已经堵得水泄不通，医附院附近全是人。 「行了，你回去吧。」 龙雅馨打开副驾驶的门，直接下了车，扔了张小权一句话就不见人了。 张小权脑袋有些发懵：「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说师傅他老人家？」 来不及多想，张小权也迅速下了车，一边去追龙雅馨，一边拨了一个电话出去：「我的车子在医附院附近的路上，马上找人来开走……」 作为亿万家产的继承人，张大少的日子绝对是枯燥而乏味的，他可以开着迈巴赫在拥堵的道路上等待，也可以扔下车走人，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任性而无奈。 医附院的其他科室还是正常接诊的，只是整个急诊科大楼已经被封锁，封锁线外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人，一些人还在不停的冲撞。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爸还在病房呢！」 「就是，里面还有患者呢，不让我们进去谁照顾患者？」 虽然不少人并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可此时也隐隐有了猜测，一些牵挂家属和亲人的患者家属甚至有些丧失了理智。 隔离线四周，民警们在努力的维护者秩序。 「让一让，让一让。」 龙雅馨吃力的挤开人群，来到隔离线边上，一位民警正打算伸手阻拦，龙雅馨的证件已经递了过去。 「市刑警队的，前来帮忙维护秩序。」 民警检查了证件，这才让龙雅馨过了隔离线，不远处一位得到消息的警官急忙走了过来。 「龙队！」 中年警官远远的就伸出手：「自我介绍我是江东分局的，得到消息说龙警官会和刑警队的一些同志过来帮忙，没想到龙警官来的这么快。」 「你好。」龙雅馨和对方握了握手，问：「里面什么情况？」 「里面的患者和患者家属同样很多，这会儿大多数人的情绪都比较冲动，我们的人进不去，只有医院的医护人员正在维护秩序。」中年警官道。 「我进去看看。」说着话，龙雅馨就要迈步往进走。 中年警官急忙一把拉住：「龙警官，我们的任务是维护好秩序，急诊科里面不能去！」 龙雅馨回过头：「那是你们的责任，我们刑警队的责任是帮助你们维护秩序，防止有人在这种特殊时期闹事，科室里面也是我们的范围。」 中年警官为之一愣，龙雅馨这话他还真没办法反驳。 要知道，一般维护治安这种工作是不需要刑警队的警察出现的，刑警队办的都是一些大案要案，这一次市局之所以让刑警队的人员过来帮忙，就是怕一些人趁着混乱生事，这个时候急诊科外面乱，急诊科里面同样很乱。 「龙队，那我帮你要一套隔离服吧？」 「不需要。」龙雅馨摆了摆手，想了想道：「给我一个口罩就行。」 中间警官帮龙雅馨要了一个口罩，龙雅馨带上口罩迈步就走进了医附院急诊科。 「咳咳！」 诊室内，赵士朝刚刚给外面发了消息，让外面的医生和护士按照方寒的方子熬制汤药，一回头就看到汪主任轻声的咳嗽。 「老汪，你不舒服？」 第955页 「微微感觉有点头晕，唿吸好像也有些不畅，嗓子也有点干，应该是没休息好吧。」 赵士朝脸色一变，这种情况和三位患者最初的症状是何其的相似。 冠状病毒都是有着潜伏期的，因人而异，有的人潜伏期时间长，有的人潜伏期时间短…… 「老汪你先坐下来。」赵士朝拉了一个小圆凳，扶着汪主任坐下，方寒也急忙上前道：「汪主任，我给您诊个脉！」 说着话，方寒的手指已经搭在了汪主任的手腕上。 给汪主任诊过脉，方寒又查看了汪主任的舌苔，给汪主任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方医生？」赵士朝看向方寒。 「嗯。」方寒微微点了点头，赵士朝就知道，汪主任这也是感染了。 汪主任也看到了方寒的点头，脸上露出笑意：「没事，身为医生，能死在诊室，死在手术室也算是死在战场上了，我的运气还算不错，就是连累了小方啊……」 「什么死不死的。」赵士朝呵斥了一句。 汪主任依旧带着笑：「呵呵！」 身为医生，而且是急诊科的副主任医师，汪主任知道的可一点也不比赵主任少多少，对于赵士朝和方寒来说，进入这个诊室还可以赌运气，只要不被感染，那么就会没事，可一旦感染，几乎就是九死一生。 在医疗史上，几乎每一次新型冠状病毒的发现都要死那么一批人，哪怕是当年的非典最终被消失，也同样有不少人死在了非典之下。 方寒没有吭声，而是走到边上重新写了一个方子，递给赵士朝：「赵主任！」 赵士朝接过药方，拿着手机拨通了电话。 赵士朝的电话是打给急诊科的另一位周副主任，此时脑外的孙远根孙主任也在边上。 「怎么，还要准备汤药？」 「老汪也感染了。」周主任低声道，声音有些干涩。 「什么？」孙远根一愣：「这么说现在诊室里面也就赵主任和方医生，他们两个人要照顾四位患者？」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周主任点了点头。 「两个人照顾四位患者，强度太大了，是不是考虑派一两位医护人员进去帮忙？」孙远根道。 孙远根没有确认感染之前，诊室内可以说是三个人照顾三个人，可随着汪主任也确定感染，如此一来就是两个人照顾四个人了，要知道，这个时间并不是一天，也不是两天，根据以往的情况，无论患者的情况是恶化还是好转，方寒和赵士朝都要在诊室里面呆好几天的。 「我问问赵主任。」周主任拿起电话给赵士朝拨了过去。 「不需要，我们两个人就足够了，不需要再派医护人员进来了，难道说我和方医生再有人感染继续派人进来？这不是葫芦娃救爷爷吗？」 「那……」 「行了，就这样，我和方医生撑得住，到时候汤药熬好，让人放在门口给我们打电话。」说罢赵士朝就挂了电话。 周主任看向孙远根：「赵主任不同意。」 「我就知道老赵是不会同意的。」孙远根也不多说了，事实上不仅仅是赵士朝，换了是他也不会同意的，自己进去了也就罢了，没有必要再让人进去了。 现在赵士朝和方寒所在的诊室可以说就是鬼门关，一旦踏进去，就极有可能出不来了。 「老汪，感觉怎么样？」 「有点冷！」汪主任胳膊抱在胸前，甚至微微发抖，嘴唇有些发干。 「我让人再送几床被子进来。」赵士朝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不多会儿，赵士朝的手机一响，赵士朝打开房门，门口放着几床被子，赵士朝抱着被子转身进了诊室，正打算关门，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位穿着护士服带着口罩的女护士端着汤药来了。 「药放在门口，马上退出去。」赵士朝抱着被子进了诊室，对方寒道：「方医生，汤药……」 赵士朝的话还没说完，女护士就已经端着汤药紧跟着进了诊室。 赵士朝放下被子就骂：「谁让你进来的？」 女护士不为所动，眼睛看着方寒：「方医生，药来了！」 方寒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龙警官，您这是？」 「龙警官？」赵士朝一愣。 方寒急忙上前一步关了诊室的门，伸手从龙雅馨手中接过汤药，回头对赵士朝道：「赵主任，这位是市刑警队的龙雅馨龙警官。」 「赵主任好。」龙雅馨给了赵警官一个笑容，不过带着口罩，赵士朝也只能看到龙雅馨的眼睛，嗯，笑起来很好看。 「我是市局派来协助民警维护秩序的，得知诊室只有赵主任和方医生两个人照顾四位患者，所以自告奋勇，主动前来帮忙。」 赵士朝看了一眼龙雅馨，然后又看了一眼方寒。 信你才怪！ 赵士朝自问不算情圣，却也自问自己不是瞎子，靓男俊女的，一个进来，另一个想着法也要进来，真是让人感动的爱情…… 方寒看着龙雅馨，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纵然他从小到大遇到过太多的女孩子献殷勤，纵然他已经习惯了太多的女孩子献殷勤，可是这一刻，还是不免有些微微的小感动！ 「照顾好自己！」方寒拿起一袋密封好的汤药，先递给汪主任：「汪主任，您能喝吗？」 第956页 「我可以的，不用管我。」汪主任接过汤药点了点头。 方寒又端起另一袋汤药，走向女性患者，伸手抬起女性患者的脑袋：「来，喝点药，喝了就不难受了！」 赵士朝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急忙端起一袋汤药向另一床的患者走去…… 之前一个方寒方浩洋都打算挖他们家祖坟了，这现在又多了一个，这下估么着祖宗十八代都不够方浩洋挖的。 第0551章 艺多不压身 当然，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到时候要是走不出这个诊室，方浩洋哪怕挖了祖宗九十八代祖坟，赵主任也没法知道了。 这世上任何的羞辱都是带给活人的，绝对不可能带给死人，人只有活着，才有悲欢离合，才有七情六慾。 看着汪主任和三位患者都服了药，赵士朝这才低声问方寒：「方医生，汪主任他们服了药，就这样等着？」 赵士朝其实是想问方寒究竟有没有把握来的，可是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这可不是什么感冒发烧，也不是什么其他的病症，而是一种新的感染病毒。 面对这样的情况，别说赵士朝心中没底，就是换一个人来心中那也是没底。 在西医临床上，冠状病毒可以说是成人普通感冒的主要病原之一，冠状病毒感染的潜伏期一般为2至5天，平均为3天。 典型的冠状病毒感染呈流涕、不适等感冒症状。不同型别病毒的致病力不同，引起的临床表现也不尽相同，冠状病毒感染可以出现发热、寒战、呕吐等症状。 有关文献报告冠状病毒的感染可以产生以下临床症状，唿吸系统感染，包括重急性唿吸系统综合症，非典正是这一种，还有肠道感染，神经系统症状。 而医附院这次发现的这一起冠状病毒在世界卫生组织已经有相关的记录，这是一种新型的冠状病毒，类似于sars，属于唿吸系统感染。世界卫生组织发现的病例不多，只有八十多例，不过死亡率却相当高，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以上，接近百分之六十。 而目前的医学系统针对这种新型病毒只能防守，也就是说只能採取针对性的预防措施，包括疫苗和其他防御手段，比如针对病毒的传播特性，採取高温杀毒、保证为生等等。 可疫苗的研制往往都需要较长的时间，而这种病毒的传播却不会停止，这也是为什么每一次有新型的传染病毒被发现，都会被格外重视的原因。 赵士朝作为医附院急诊科的主任，他很是清楚这种病毒的，在向上级汇报之前，赵士朝就针对医附院发现的新型病毒和世界卫生组织公布的病毒进行了对比，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而目前，世界卫生组织对这种新型病毒还没有针对性的防御措施，也就是说，还没有针对这种病毒的疫苗。 在这种情况下，感染了这种病毒，一方面医院只能採取常规的手法进行治疗，另一方面则要看感染者的运气，抗过了捡下一条命，抗不过…… 方寒并不清楚赵士朝的心思，他不知道什么冠状病毒，也不去考虑什么冠状病毒，只是站在中医的角度，实事求是的道：「患者已经服了药，剩下的就是等待了，这是一种新型的瘟疫，具体什么情况还要看患者后续的情况，走一步看一步，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吧。」 站在方寒的角度，站在中医的角度，中医没有什么病毒之说，但是却又瘟疫的说法，《丹溪心法·瘟疫五》中就有说：「瘟疫，众人一般病者是，又谓之天行时疫。」瘟疫一般发病急剧，证情险恶。 中国的歷史上发生的瘟疫非常多，几乎每朝每代都有大小规模的瘟疫发生。 瘟疫在中国史料中早有记载，如《周礼·天官·冢宰》记载：「疾医掌养万民之疾病，四时皆有疠疾。」 《吕氏春秋·季春纪》记载：「季春行夏令，则民多疾疫。」 说明当时对瘟疫的认识已经达到了一定水平，认为瘟疫一年四季皆可发生，原因之一是由于时令之气的不正常，是由「非时之气」造成的。 霍乱、鼠疫、天花……几乎每一次瘟疫都会造成大规模的死亡。 而每一次大规模的瘟疫爆发，都离不开中医的身影。 现在很多人把歷史上一些大规模的瘟疫伤亡都归结在中医头上，说什么中医既然可以治病，为什么某某朝代某个时候发生瘟疫死了多少多少人云云。 可有几个人细细去想过，倘若不是因为中医，当时的瘟疫有岂会只是小规模的爆发，纵观华夏歷史，几乎从来没有过一次大规模的瘟疫蔓延全国，最多只是在某个区域蔓延。 而且在歷朝歷代，中医治好瘟疫，控制瘟疫的记载也多不胜数。 前文说过，中医是一门经验性的医学，是在漫长的岁月中不断摸索出来的一种有着自我规律和完整体系的医学。 那么这种医学是怎么治病的呢？ 很多人对中医的了解都是从「神农尝百草」开始的，神农尝百草的故事虽然具有神话色彩，可也并非完全的杜撰，中医也正是从尝开始摸索，开始体验，开始积累，开始完善的。 比如，吃了生姜、花椒一类的东西，胃部会有温热感，吃了薄荷一类的东西咽喉会有清凉感，如此种种…… 正是在这种不断的尝试和体验中，中医对不同的食物带来的不同感觉在针对疾病变化的时候有意识的加以运用，这就是最初的医学，最初的治疗手段。 第957页 什么样的药物会有什么样的效果，什么样的体质不能实用什么样的食物，为什么不能食用，为什么这个东西这个人吃了没事，另一个人吃了就会中毒（过敏）？ 正是在不断的摸索和实践中，在不断的为什么中，中医不断的完善，啊，原来人和人之间还有体质的差异，体质还有什么寒性体质、热性体质，有什么气血虚等等。 在不断的积累中，中医逐渐完善自己的体系，形成自己的刚要。 为什么说中医治疗是宏观方面，是因为重要治疗各种疾病主要依靠的是中药材所具有的特性，这个药可以恢復人体内在的平衡，所以才能治疗这种疾病。 很多人都知道，中医把人体看成一个整体的系统，却不清楚中医治病的原理。 人体既然是一个系统，那么这个系统的任何环节出了问题，这个系统的平衡被打破，那么人就会生病，而中医则是依赖重要的某种特性，来修復人体被打破的系统，从而让人体系统恢復原本的平衡。 在这种特性下，中医治病有着自己的长处，那就是不问什么病症，只要能确诊，能够找到系统被破坏的地方，能够找到可以恢復这个地方的药物，那么这个病就能治癒。 短处就是既然中医把人体看成了一个系统，那么系统和系统也是不同的，这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两片树叶，那么也同样没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这个方子适合这个人不一定就适合其他人！ 这也是中医讲究一人一方的原因所在。 这也是为什么同样是胃癌，这个人被中医治癒了，那个人却没有治癒的原因所在。 因而中医有着借鑑，却没有复制。 此时方寒面对的就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瘟疫，因而他也只能根据患者的具体病情来拟定相应的药方，却不能做出预判，病情瞬息万变，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盖棺论定。 这会儿方寒倒是有些后悔，要是能留下一张模拟卡就好了，这个时候可以使用模拟卡模拟一下，如此一来就能清楚的掌握后续的病情变化。 方寒意识沉浸系统，他记得自己还有一次随机抽奖，是上次给科室的援助基金捐了二十万的时候获得的小有成就奖励的。 「系统，抽奖！」方寒决定用掉这一次抽奖机会，看看能不能抽取到什么有用的道具。 「宿主拥有一次随机抽奖的机会，现在是否抽取？」 「抽取！」 方寒下达了抽取指令，然后就退出了系统，大概三分钟左右，系统的提示音就在方寒的脑海响起。 「叮……恭喜宿主抽取高级技能——中药炮制（永久）！」 「什么？」 方寒下意识的一愣。 竟然抽取了一个高级永久技能，这可是好长时间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了，这一阵方寒抽取了多少次，基本上出的都是道具，很少出技能，这一次竟然抽到了一个高级永久技能。 价值5000000崇拜点的高级永久技能。 以系统的尿性不是应该出一个对眼下情况有帮助的道具吗？ 「算了。」方寒心中嘆了口气，他现在崇拜点充足，随时可以兑换临时的宗师级技能，再加上他现在拥有的各种永久技能，论综合水平，真的不比一位医道名家差了，有着外挂在手，倘若还治不好这几位患者，那就真的是没什么办法了，模拟卡是稀罕物，通过这几次的使用，高级的模拟卡绝对是道具里面最为牛叉的道具之一了。 虽然没有抽到模拟卡，高级的中药材炮制方寒还是很满意的，中药必须经过炮制之后才能入药，原始的中药材必须经过加热，有炒制、煅制等手段的处理，才能入药，放在以前，中药材的炮制手法是每一位中医人都必须掌握的。 以前的中医人大都是自己上山採药，亦或者收购一些中药材进行炮制处理，到了现今社会，这个手段虽然有些鸡肋，可高级的永久技能总是有用处的，艺多不压身。 第0552章 还好不是江中院 等待的时间是最为漫长的，特别是在这种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走出去的环境下。 还好患者们已经清楚自己的大概情况，服了药都安安静静的躺着，然后迷迷煳煳的睡着，或许没睡着，脑海中还在胡思乱想，谁知道呢。 汪主任暂时还保持着清醒，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赵士朝拿了一床被子就铺在地上，搀扶着汪主任，老汪，你躺着吧，要是困了就睡，一觉睡起来就好了。 汪主任露出一丝笑意：「我说赵主任，你真当我傻了，我可是医生，你这种话能骗过我，或许我一睡着就再也起不来了呢！」 「不会的！」 边上突然有人插了一句嘴。 赵士朝和汪主任齐齐看去，只见方寒很是认真地说道：「根据症状来看，病情的变化应该至少会持续两到三天，也就是说两三天之内不会有生命危险，用药之后或许会出现体温持续升高等情况，却不可能出现醒不来的情况。」 「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还要在这个诊室呆三天左右？」 龙雅馨突然插了一句嘴，赵士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那么一剎那产生了错觉，他总感觉这位龙警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还有那么一丁点小兴奋。 还有，这位年轻漂亮的女警官真的就不担心？ 第958页 「不止，可能更久。」方寒道。 「哦！」龙雅馨应了一声，心中却是有些小兴奋，能和方寒呆在一起，哪怕是多呆一天，那也是很开心的，要是边上没有那么多碍事的那就更好了…… 赵士朝和汪主任身为医生，见惯了生死，因而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心态，可人家龙警官同样是枪林弹雨，刑警队的警察那可不是派出所的民警，很多案子的风险那是相当大的。 和刑警队的警察比起来，医生们的职业绝对算是比较稳当和安全的了。 龙警官能一步一步走到刑警队副队长的位子上，那可不是靠着颜值和后台，而是靠着真本事。 龙警官是女警察，同样也是女人，偶尔也有那么一丁点时间去幻想自己的爱情……比如说，真的到了世界末日，自己该干什么，和心爱的人怎么怎么样…… 一边想着，龙警官一边偷偷的看向方寒。 方寒坐在原本汪主任坐过的圆凳上，拿着手机正在进行日常的点赞。 一边浏览朋友圈一边点赞，方寒还一边对赵士朝道：「赵主任，下次麻烦让人带几个充电器过来，手机快没电了。」 赵士朝一愣，急忙点头：「确实应该带几个充电器进来。」 方寒继续浏览朋友圈，他其实想玩一把吃鸡来的，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心思。 「咳咳！」 汪主任再次轻咳了两声，他感觉到全身都有些发冷，下意识的把被子盖严实了一些，却控制着不想睡觉，看向方寒问：「方医生，你就不怕？」 正在点赞的方寒抬起头，愣了一下这才道：「不怕啊！」 「为什么？」 汪主任就有些纳闷了，他这会儿其实都有些怕了，人活在世上又有几个人不怕死，之前之所以不怕，那是存在侥倖心理，觉得病毒不会感染给自己，现在他已经感觉到了冷，甚至感觉到唿吸不畅，那就不存在什么侥倖了。 这会为汪主任其实很想给老婆孩子打个电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事实上进诊室的时候，汪主任就给家里报过平安了，赵士朝也是一样。 「可能还没落在自己身上吧。」方寒想了想很认真的道。 「侥倖心理？」汪主任笑了，原来方寒和他一样。 「差不多。」方寒点了点头。 要说怕，他最初其实是有些忐忑的，不过很快就不怎么担心了，人都是这样，在事情没有落在自己头上的时候，都认为自己是天命之子，是主角来的，对方寒来说，天降系统这种事都会发生在他的身上，那么再离谱的事情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其实就像是龙警官脑海中幻想的末世场面一样，幻想一下还可以，真要成了真的，估计没几个人能淡定，叶公好龙，不外如是。 方寒回头看向龙雅馨，问：「你不怕？」 「不怕！」龙雅馨摇着头。 「为什么？」汪主任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是警察。」警官的傲然道。 龙雅馨觉得自己亲自进入诊室，并不算擅离职守，警民一家亲，身为人民警察，难道不应该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 至于别的什么，顺带的而已…… 汪主任感觉自己有些困了，甚至有些心悸气短：「老赵，我有些累了，我先睡一会儿，有什么事叫我。」 「好。」赵士朝应了一声，也拿出手机，打开手机的相册。 相册里面有赵士朝的妻子、儿子、女儿、老父亲…… 赵士朝看的很慢，一张一张的往过看，一会儿笑，一会儿傻，时间就这么慢慢的流逝。 急诊科外面，张小权被拦住了，哪怕张小权曝出自己是亿万家产的继承人，滨江集团的少爷，也没有获得特权，不得不说，张大少的身份在这种时候确实没有人家龙警官的身份好用。 「这里面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不让人进？」 张小权拉住边上一个人问。 「不清楚，估计是发生了什么传染病吧。」对方摇着头，胡乱猜测着。 张小权无奈，走到边上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给我查一下，医附院急诊科发生什么事了？」 很快就有电话回了过来。 「真的是传染病？」 张大少一愣，看着远处的急诊科，我累个去，龙姐姐就这么闯进去了，这是要用生命来捍卫爱情啊。 「这儿就是江中院了！」 长清县隆山镇小窑村的村长带着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下了车，一路上问了好几个人这才走到了江中院门口。 「门叔，医院到了，等会进了医院，你可千万别乱跑，跟着我。」村长一手拉着老人的手，一边谆谆叮嘱。 「嗯！」 老人点了点头，老人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却不是傻子，这一路上都是很安分的，他也清楚村长带他来江中院是来看病的。 作为村里的低保户，老人已经习惯了村上的救助，习惯了村上的免费看病送药，只不过这一次看病的地方在大城市而已。 村长拉着老人，来到门房，很是客气的问：「这位师傅，请问急诊科怎么去？」 「从这儿进去，左拐，一直走到头的大楼就是急诊科了。」门卫伸手一指。 「谢谢师傅！」 村长带着老人，按照门卫所说的，很轻易的就找到了急诊科的门诊大楼。 第959页 进了急诊了，科室人来人往，村长拦住一位路过的护士：「姑娘，问你个事……」 护士板着脸，回头看到是一位乡下打扮的中年人带着一位穿着破旧的老人，语气这才缓和了一些：「您有什么事？」 「请问方寒方医生在不在？」 「你找方医生？」护士下意识一愣。 今天急诊科的大多数护士脸色都不怎么好，哪怕是医者住院医和主治看到护士们都有些发憷，而护士们脸色不怎么好的原因正是因为方医生。 「对，我们是隆山镇小窑村的，是方医生让我们来的，说来了直接找他。」 「你们坐那边等一下，我去问问。」护士伸手一指不远处的排椅，然后迈着步子向骨伤分区走去。 往常，能去骨伤分区，能有机会给方医生传话，那可是护士们最喜欢事情了，可是今天，方医生却不在，却被困在医附院的急诊科。 虽然医附院的急诊科困了很多人，方寒也只是很多人之中的一个，可其他人，和护士们有什么关系？ 走进骨伤分区，护士正好看到了陈远，喊了一声：「陈医生！」 陈远走过来问：「刘护士，什么事？」 「外面来了两位隆山镇小窑村的人，说是找方医生的。」 「找方医生？」陈远愣了一下：「你说是隆山镇小窑村的人？」 「对。」护士点头：「领头的是一位乡下打扮的中年人。」 「这事我知道了。」陈远点了点头，这事方寒交代过，说是如果隆山镇小窑村来人，让他直接收了，然后通知自己，医药费走援助基金。 「方医生！」 陈远摇了摇头，他刚才私下里特意问了一位之前认识的医附院急诊科的住院医，知道的要比其他护士多一些，方医生可不仅仅被困在医附院急诊科，更是被困在医附院急诊科的重症隔离区，就和感染病毒的患者在同一个诊室。 篷花村，方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吹着空调，一边喝着冰镇的可乐，同时玩着手机。 田玲女士没好气地骂道：「少喝点冰的东西，你已经喝了两瓶可乐了！」 方甜根本没听田玲女士再说什么，突然看到朋友圈网上的消息，急忙道：「田姐，田姐，医附院急诊科好像发现什么传染病了，急诊科都被封锁了，不准进，不准出，好多警察。」 田玲女士凑过去：「我看看！」 「呀，真的，不知道严不严重。」 「还好是医附院急诊科，不是江中院急诊科，我哥可在江中院呢。」方甜没心没肺的道。 「呸！」 田玲女士急忙呸了一口：「乌鸦嘴，别乱说！」 说着拍了拍胸口，低声道：「还好不是江中院！」 第0553章 就剩下担心了 「方医生，龙警官，吃饭了。」 赵士朝接了一个电话，走过去打开诊室的房门，从外面推进来午饭，为了避免感染，午饭都是精美包装的，同时还有保温瓶装着的热水。 「吃饭之前先洗手！」 方寒收了手机，站起身过去洗手，诊室里面各种消毒液，酒精凝胶，消毒药水都有，方寒拿着酒精凝液给自己挤了一些，然后挤给龙雅馨，赵主任的手也凑了过来，方寒直接把瓶子递给了赵士朝。 「我说方医生，您这区别对待可不好。」赵士朝开着玩笑。 「方医生，几位患者怎么办？」一边吃着午饭，赵士朝一边询问方寒。 三位患者包括汪主任服药之后这会儿都睡着了，也没有再输液，要是按照医附院的治疗，怎么也要给患者输一些能量。 「吃过饭我看看情况！」方寒一边吃一边道。 吃过饭，方寒再次洗了手，然后去查看几位患者的情况。 「三位患者的体温还在持续升高，已经达到了38°5以上了。」赵士朝给三个人量着体温。 「再加一个清开灵注射液吧，顺便补充一下体力，也可以给患者餵食一些流食！」方寒道。 「行！」 赵士朝再次通知外面准备。 大概十多分钟，赵士朝的手机一响：「药来了。」 龙雅馨急忙打开房门从外面推进来一个推车，然后把之前午饭的推车连带诊室的一些垃圾用消毒袋装好推了出去。 整个下午，方寒和赵士朝以及龙雅馨都在诊室里面等着，同时注意着三位患者和王主任的症状。 中途的时候龙雅馨接了一个电话，方浩洋也给方寒打来了电话询问了一下情况，赵士朝也同样给家里打了电话，用比较平淡的语气聊了一会儿。 到了晚上，赵士朝把多余的被子铺在墙角，方寒三个人就靠在墙角勉强休息。 后半夜的时候，赵士朝又起身查看了一下患者的情况。 「方医生，患者的体温更高了。」 方寒急忙起身，走过去查看情况，无论是三位患者还是汪主任的体温都开始急剧上升，已经达到了39°5。 赵士朝的脸上写满了担忧，这个情况说明患者的病情还在持续恶化。 「方医生，要不要再做一个胸片？」 「暂时不需要，天亮之后再说。」方寒详细的查看了三位患者和王主任的眼眸，脸色依旧平静：「按照症状来看，这是湿热邪毒阻遏在上焦的表现，这说明我们之前驱邪扶正的思路是正确的，可以继续採用清热解毒达邪、解表宣肺化湿的方法继续治疗，不用过于担心。」 第960页 说着话，方寒走到边上分别写了四个方子：「这个方子交给外面，天亮之后按照这个方子抓药煎熬！」 「现在就通知外面吗？」 「等一会儿，天亮之后再看。」 赵士朝重新坐回墙角，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事实上一晚上他都没怎么睡着。 作为急诊科的主任，赵士朝有过连续六十多个小时不睡的记录，担任主任之后也有过三十几个小时不休息的记录，这一夜对赵士朝来说更是他生命中度过的最为漫长的一夜。 这一夜赵士朝虽然没有站在手术台上，没有抢救病人，可他的心却一直不能平静，一方面是对患者的担忧，一方面是对自己的担忧。 赵士朝没有把握也没有信心，自己能安然无恙的走出这一间诊室。 拿出手机，打开相册，赵士朝再次看着相册中的照片，看着自己的妻子、儿子、女儿和年迈的老父亲。 看了会儿相册，赵士朝微微回头，他边上的方寒靠着墙闭着眼睛，脸色平静，方寒边上的龙雅馨也同样闭着眼睛，脸色平静。 相比起方寒，刑警出身的龙雅馨则更显镇定，在和歹徒搏杀之前龙雅馨都能淡然的睡着，更别说此时还是在寂静的诊室！ 天色逐渐放亮！ 这一夜，不仅仅赵士朝没有休息，包括急诊科的很多医护人员和医生，以及急诊科的患者和被困在急诊科的患者家属，很多人都是彻夜不眠。 天色放亮的时候一些人才坚持不住，有的靠坐在墙角，有的坐在走廊，有的靠坐在病床边上，喧譁了一夜的急诊科在天色开始放亮的时候好像突然变得安静了。 「主任办公室，周主任起床洗了把脸，孙远根已经在烧水泡茶了！」 「孙主任起来的早。」 「我就没怎么睡。」孙远根呵呵一笑，给周主任倒了一杯茶道：「先喝点水，差不多该吃早点了。」 「诊室那边没什么动静吗？」周主任问。 「赵主任刚才打来了电话，又说了几个方子，我已经让人人去熬药了。」 「希望老赵和老汪还有方医生他们能够平安度过这一关。」周主任祈祷道。 「是啊，希望吧。」孙远根嘆了口气：「只可惜我们在外面帮不上什么忙。」 周主任突然一愣：「对了，我听说方寒是郭老的学生，我们要不要把几个药方给郭老……」 孙远根摆了摆手：「这件事我也考虑过，不过被院长否定了。」 「为什么？」周主任有些不解。 「院长说了，方医生是郭老很看重的学生，要是郭老知道这件事，极有可能会前来医附院，别的人我们能拦在外面，难道还能把郭老拦在外面，郭老如果执意要去看患者，谁拦得住，郭老年纪大了，身体比不过我们这些人，万一有个好歹，谁来承担责任？」 孙远根和周主任正说着话，就有护士推门进来了：「周主任，孙主任，陈校长和郭文渊郭老来了。」 「陈校长和郭老？」 孙远根和周主任一愣，急忙起身，护士口中的陈校长他们自然知道指的是谁，江州医科大的校长陈国中，他们还在说着郭文渊，没想到郭文渊就到了，而且是和陈国中一起来的。 两人急忙往外走，才刚刚走出办公室，就看到陈国中和郭文渊有说有笑的向值班室走来。 「郭老，陈校长！」两人急忙上前打招唿。 郭文渊自不用说，杏林界的泰山北斗，医道名家，大国手，江州省医疗界的第一人，陈国中的身份也不简单，江州医科大的校长，江州省医药协会会长，身上一大堆的头衔。 更何况医附院还是江州医科大的附属医院，陈国中这位校长可以说是也是医附院的领导。 「周主任，孙主任，辛苦了。」陈国中笑着向孙远根和周主任点了点头。 「不辛苦，不辛苦。」两人急忙把陈国中和郭文渊让进了办公室。 孙远根一边给郭文渊和陈国中倒茶，一边道：「郭老，陈校长，您二位怎么来了？」 「怎么，我们不能来？」陈国中笑着道：「医附院急诊科出现了感染病毒，我这个院长难道不应该亲自过来？」 陈国中同时也是医附院真正意义上的院长，只不过陈国中平常并不怎么管事，医附院平常的管理都是常务副院长负责，一般来说孙远根等人说的院长指的也是医附院的常务副院长。 孙远根微微一笑，不吭声了。 急诊科关闭，禁止人员进出，可是对于陈国中和郭文渊那是绝对禁不住的，一则，他们两人身份不一般，二则，他们两人都是医生，出现这种事，把医术高超的医生阻止在外面，那自然是不合乎常理的。 「医不避险，医附院发生这种事情，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 郭文渊也淡然的一笑，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现在赵主任和方寒方医生还有市刑警队的龙雅馨龙队长都在诊室，汪主任也在里面，不过汪主任也感染了病毒。」周主任急忙给陈国中和郭文渊介绍情况。 「怎么还有刑警队的警察？」陈国中有些意外。 「市局派了刑警队的几位同志来维护秩序，龙队长得知诊室人员短缺，自告奋勇，我们也拦不住。」周主任苦笑。 「嗯，倒是一位好警察。」陈国中给予了评价。 第961页 「陈院长，郭老，这是昨天到今天诊室的治疗记录。」周主任急忙把一个文件夹递给陈国中和郭文渊。 陈国中接过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递给郭文渊。 上面的记录非常的详细，患者的各种检查、症状以及方寒的诊断、用药都在上面，郭文渊细细的看过，这才把文件夹放在桌上。 「郭老怎么看？」 「小方的诊断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我信得过，用药也无可挑剔。」郭文渊淡笑着道：「看了这个治疗记录，我的一颗心算是放回肚子里去了。」 陈国中回头看向郭文渊：「郭老的意思是？」 郭文渊继续道：「从上面的记录来看，小方做的非常不错，比我想像的要好，即便是我亲自去了，做的也不会比小方更好了。」 边上的周主任和孙主任都是一愣，郭文渊对方寒的评价这么高？ 「那在郭老您看来，这个病症治癒的概率有多高？」陈国中问。 郭文渊摇着头：「不好说，病情瞬息万变，医生能做的只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做到最好，至于结果，无愧于心即可！」 孙远根一愣，听郭文渊这意思，现在也说不好结果，忍不住问：「郭老您就不担心方医生？」 「担心啊。」郭文渊笑着道：「可是再担心，该做的还要做，小方比我想像中做的更好，我也就剩下担心了！」 第0554章 首诊负责制 三位患者和汪主任服过第二次药，中午的时候赵士朝给三位患者包括汪主任做了一个胸片，胸片结果出来，赵士朝又不淡定了。 「方医生，从胸片的结果来看，患者肺部感染的病灶还在明显扩大，这说明患者的病情还在持续恶化。」 从昨天到今天中午，患者已经服用了两次药了，但是症状方面却没有明显的改善，而且还在持续恶化，体温不断升高，胸片显示的肺部感染病灶还在明显扩大。 赵士朝觉得不能在放任方寒这么治疗下去了。 昨天赵士朝决定让方寒尝试治疗，一则是他确实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二则是方寒也确实小有名气，可是从结果来看，好像中医的方法也不尽如人意。 特别是汪主任，赵士朝和汪主任二十多年同事，感情也是相当深的，他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汪主任病情持续恶化，哪怕西医并没有有效的针对这种新型病毒的方法，可採用常规的抗生素疗法，或许能有效果呢？ 「方医生，我决定暂时停用中药疗法，改为抗生素治疗。」 「赵主任，患者的症状变化现在还在可控范围之内，中医和西医的判断标准不同。」方寒试图说服赵士朝。 奈何赵士朝已经完全认定方寒的中医治疗没什么效果，果断的给外面打了电话，重新安排治疗方案。 急诊科值班室，陈国中、郭文渊和孙远根以及周主任几个人都在。 患者的胸片结果出来，不仅仅赵士朝在查看，陈国中和周主任等人此时也在查看。 「从胸片的效果来看，感染病灶还在扩大，是不是可以配合抗生素治疗？」陈国中询问郭文渊。 相比起方寒，郭文渊的地位那绝对是毋庸置疑的，哪怕是陈国中面对郭文渊也要商量着来。 这也是医生在医疗界的地位所产生的影响，诊室内，赵士朝之所以全盘否定方寒的方案，正是因为方寒太过年轻，要是换了郭文渊，赵士朝纵然质疑，却也绝对不敢全盘否认。 「可以加一些抗感染的药物，小方的方子还是有效果的。」郭文渊给了结论。 「周主任和孙主任有什么想法，可以加什么药物？」陈国中看向周主任和孙远根。 「要不加上泰能吧？」周主任建议道：「泰能是一种非常广谱的抗生素，适用于多种病原体所致和需氧/厌氧菌引起的混合感染，适合治疗各种中度及重度感染；以及在病原菌未确定前的早期治疗。」 「那就加上泰能！」陈国中点了点头。 陈国中的话音刚刚落下，周主任的电话就响了，他急忙接起电话，听了两句，急忙看向陈国中和郭文渊：「郭老，陈校长，赵主任的电话，赵主任的意思是患者的病情持续恶化，中医的疗法效果不佳，可以取消，完全改用抗生素……」 「胡闹！」 周主任的话还没说完，郭文渊就忍不住呵斥：「什么叫完全没有效果，没有了解就没有发言权，怎么能以单纯的表症和西医的判断标准来衡量中医的疗效呢，这不是乱弹琴吗，方寒怎么说的？」 「电话是赵主任打来的，方医生什么意思我还不清楚。」周主任急忙道。 「电话给我。」 陈国中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这个赵士朝是怎么搞的，难道不知道治疗期间最忌讳的就是摇摆不定？ 周主任急忙把手机递给陈国中。 「喂，周主任，老周……」 电话里面，赵士朝还在喊着周主任，正说着怎么没声了。 「我是陈国中。」手机中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陈……陈院长。」赵士朝愣了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 「你刚才决定的治疗方案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你和方寒一起决定的结果？」陈国中开门见山。 「是我自己的意思，方医生的意思是现在患者的情况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 第962页 「既然方寒说了在可控制的范围内，你为什么要一意孤行？」 赵士朝又是一愣，很是委屈，他是主任医师，需要考虑一位住院医的想法吗？ 之前放任方寒治疗，赵士朝觉得自己已经是在冒险了，倘若不是情况特殊，他是不会轻易把治疗权交给方寒的。 「身为主任医师，难道你不清楚治疗过程中最忌讳的就是摇摆不定，随意更换治疗方案，在治疗的时候首先尊重首诊医生的建议？」 「陈院长，我……」赵士朝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主任医师，方寒只是一个小年轻，所以你就可以完全不尊重方寒的治疗建议，一意孤行？」陈国中的语气严厉了几分。 「作为一位科室主任，不能完全说服方寒，也不尊重方寒的治疗建议，就这么贸然更改治疗方案，你觉得妥当吗？」 赵士朝不敢吭声了，作为主任医师，作为科室的大主任，他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被人这么质问和训斥过了。 作为同级的主任医师，其他的主任是没几个人敢这么质问赵士朝的，哪怕是医附院的几位副院长也不会，可这一次面对的是陈国中，赵士朝就不敢有任何的辩驳了。 如果说赵士朝是已经在某个区域称王称霸的满级玩家，那么陈国中就是已经完全跳出区域，横跨整个伺服器的顶尖玩家了，两者的层次是相当大的。 当然，陈国中这样的质问也并非是完全的以势压人。 首诊负责制可以说是现在医疗制度的核心制度之一。 首诊负责制包括医院、科室、医师三级，病人初诊的医院为首诊医院；初诊的科室为首诊科室；首先接诊的医师为首诊医师。 凡是来医院就诊的病人，均实行医院首诊负责制。医院对诊疗范围内的病人一律不得拒诊，非诊疗范围内的病人如病情危重，危及生命的情况下应就地抢救。 在首诊负责制的前提下，以下情况，一，非诊疗范围内的病人；二、病人及家属或单位要求转院者；三、病情确需要住院或留观，但因为医院无床位，若病情允许转运时，首诊医院的首诊医师必须在写好病歷、进行必要的医疗处置及充分的病情交待、途中风险告知、患方家属在病歷及知情书上签字同意，并落实好接收医院后方可转院。 对于首诊医生来说，第一位接诊医师要对所接诊的患者，特别是对危、急、重患者的检查、诊断、治疗、会诊、转诊、转科、转院、病情告知等医疗工作负责到底的制度。 在首诊负责制中，有着明确规定，被邀请的医师，在接到首诊医生的邀请时应立即赶到现场，明确为本科疾病后应接过病员按首诊医师的责任进行抢救，不得推诿，不得擅自离去。急诊科严格限制以「共管」形式管理跨科、跨专业患者，应根据患者的主诉与病情程度分清主次，由一科为主管理患者，其他科室以会诊的形式协助诊治。若无法分清主次，则首诊科室全面负责，其他相关科室会诊。 在首诊负责制度中，可以说明确规定了种种条款，虽然也有着些许漏洞，但是毫无疑问，首诊负责制是本着以病人为主，可以完全划分责任，在关键时候避免医生之间争执从而耽误治疗时间的有效诊疗制度。 这一次的治疗情况，可以说在赵士朝完全放手，把患者交给方寒治疗的时候，方寒已经毫无疑问的成为了这一次治疗的首诊医师。 也就是说在方寒接手的时候，前面的责任划分已经非常明确，后续的治疗如果出现什么意外，那么方寒就是第一责任人。 而在后续的治疗中，被邀请的医生亦或者后续参与治疗的医生也要尊重首诊医师的建议，在方寒这位首诊医师没有完全放手之前，赵士朝这种完全摒弃方寒之前治疗方案的做法可以说是极为不负责任的。 我的患者我负责，如果方寒已经表示放手，亦或者自己能力不足，那么赵士朝完全接手，全权负责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现在方寒本人并不认可赵士朝接手之后的治疗方案，对赵士朝完全摈弃自己的治疗是存在争议的。 在这种时候赵士朝是必须尊重方寒的治疗，亦或者尽可能的和方寒进行协商，达成一致，亦或者说服方寒，亦或者在两者不能达成一致的前提下找其他人进行协商协调。 而在最终依旧不能达成一致的前提下，则要按照若无法分清主次，则首诊科室全面负责，其他相关科室会诊的原则。 也就是说，如果最终的协商赵士朝和方寒两者依旧存在争议，那么要以方寒为主，赵士朝只能负责协助亦或者建议。 上级医生为什么是上级医生，上级医生之所以是上级医生，不仅仅是因为上级医生职称高、职位高，同时也是因为上级医生水平高。 作为主任医师，如果不能完全说服一位主治医亦或者住院医，而被一位住院医亦或者主治医给质问住，那么这位上级医生必然是要威信扫地的。 如果上级医生不尊重首诊医生的治疗建议，强行全权接诊，那么责任就会转移。 就好比现在，地方是医附院急诊科，赵士朝是主任医师，在赵士朝完全摒弃方寒的治疗方案之后，方寒也只能干瞪眼，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责任人就不再是方寒，而已经成了赵士朝。 第963页 第0555章 诊室无岁月 当然，有人或许要说了，如果方寒的方案真的是错误的，方寒一意孤行，赵士朝不能说服方寒，难道就这么放任方寒继续耽误患者的治疗？ 前面已经说过了，任何的制度都是存在一定的缺陷的。 医生在治疗患者的同时，意见不能保持一致的情况是时有发生的，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要有一个人来做决定。 治病救人毕竟不是儿戏，不能你一个主意，我一个主意，不能你来治疗两下没什么效果，然后我再来治疗两下没什么效果，这样治疗来治疗去，有可能小病治疗成大病，大病治疗成危病，而危病则被耽误有效的救治时间。 同时在大多数情况下，也很少有上级医生不能说服下级医生的情况发生，而且一般首诊医生如果在自己可以治疗的情况下，也不会主动邀请其他医生参与治疗。 陈国中之所以这么不客气，正是因为这一次的治疗是赵士朝同意方寒接手治疗在先，然后又自作主张摒弃方寒的治疗方案在后。 这就属于摇摆不定，一意孤行的情况了。 方寒最初参与治疗是你赵士朝同意的，现在人家方寒没有主动放弃，你却要把人家赶走，这是什么道理？ 「陈院长，患者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我也是担心方医生这么治疗下去导致后面的情况一发不可收拾。」赵士朝的声音并没有多少底气。 作为医附院急诊科的主任，赵士朝也是很少有这种底气不足的情况。 「那你自己就有很大的把握？」 「我……」赵士朝张了张嘴，他要是有把握，之前就不会放任方寒治疗了。 陈国中说了赵士朝几句，语气也缓和了下来：「这一次医附院发现这种新型病毒，你作为科室主任，能及时发现，及时上报，及时隔离，各方面做的都很不错，现在我和郭文渊郭老也在急诊科，刚才我和郭老也详细的查看了这两天的治疗情况，我和郭老的建议是继续以方寒的治疗为主，再配合抗生素治疗……」 陈国中把自己和郭文渊商议的结果给赵士朝说了一遍，问：「你这边什么意见？」 「我完全尊重陈院长和郭老的建议。」赵士朝急忙道。 「这就完全尊重了，没有任何个人的异议？」陈国中笑了。 赵士朝也有些尴尬，急忙道：「没有，没有。」 「既然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办，等会儿会有人把药物送过去，你和小方在诊室也要注意保护好自己，作为医生，要先保护好自己，才能全力以赴的去救治病人。」 「我知道了，陈院长。」 听着电话中传来挂断的提示音，赵士朝这才收了电话，回头看向方寒，脸色有些尴尬：「方医生，对不住了，我刚才也是一时情急。」 「没什么，我能理解。」方寒点了点头。 站在方寒的角度，他确实是能理解赵士朝的，赵士朝不把他当做同级医生，这也是人之常情。 「方医生，陈院长和郭老现在也来了急诊科……」赵士朝把陈国中和郭文渊的建议给方寒说了一遍。 「加上抗生素配合治疗我是贊成的。」方寒点了点头，他有些意外，郭文渊竟然也来了。 一天时间悄然而过，而诊室内的患者情况却依旧持续恶化，患者的热势依旧居高不下，反而有上升的势头，症状不仅没有减退，而且还在加重。 有了之前的争执，这一次赵士朝也算是摆正了心态，和方寒商议着。 「方医生，患者的情况依旧居高不下，感染病灶还在扩大，持续下去有可能会造成肺部纤维化，这一点不得不防。」 方寒点了点头：「从症状来看，患者的情况是湿热之中蕴藏邪毒，而且毒势非常大，患者的之所以呈现病情居高不下的情况，正是因为毒势甚勐，患者正气严重消耗，高热持续不退并不完全是坏现象。」 说着话，方寒再次写了几个方子递给赵士朝：「可以在原方的基础上加服安宫牛黄丸，赵主任您所说的肺部纤维化确实需要注意，我又加了一个仙方活命饮。」 「我把你的方子给陈院长和郭老发过去。」赵士朝接过药方，拍了照发给了周主任。 值班室，陈国中和郭文渊两人刚刚吃过早饭，进了急诊科，哪怕是陈国中和郭文渊也暂时出不去了，只有等医附院急诊科的情况完全稳定，确认感染没有蔓延，急诊科再次开放，所有人才能进出。 周主任拿着赵士朝发来的方案走了过来。 「郭老，陈院长，赵主任又有新的药方发过来了。」 「拿过来我看看。」郭文渊笑着道。 周主任急忙把抄写好的方子递了过去，郭文渊接过仔细的看了看，然后递给陈国中，笑着道：「我还真怕小方自己坚持不住，现在看来他对自己的治疗依旧很有信心啊。」 陈国中也详细的看了上面对患者病情的描写以及治疗方案，回头问郭文渊：「郭老认为患者的情况依旧处于掌控之中？」 郭文渊缓缓点头：「从病症的变化来看，患者现在高热持续不下并非坏事，患者现在的情况正处于正邪焦作的状态，正气耗损，此时加重清热凉血解毒，同时扶正益气，思路非常正确，特别是这个仙方活命饮，用的非常好。」 「这个仙方活命饮是一个清热解毒为主的古方，出自明代薛己校对的《校注妇人良方》，听名字就知道这个方子是用来救命的，这个方子主要是为了软坚散结，能有效的防止和减少肺纤维化的发生。」 第964页 陈国中点头附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此时确实属于炎症渗出期，需要注意肺纤维化的问题，看来赵主任和小方两个人都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在赵士朝的提心弔胆中，又是一天过去了。 这几天赵士朝每天都是睡一两个小时，方寒和龙雅馨也都是困的不行眯一会儿，随时关心着患者的病情。 值得庆幸的是，截至目前为止，方寒三人依旧没有人出现发热的症状，整个急诊科也没有再出现病毒感染的患者。 第四天早上，赵士朝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来的，醒来之后，赵士朝就看到方寒正在给患者做检查，龙雅馨在边上记录着。 「方医生！」 赵士朝来不及洗脸，直接走上前问道：「患者什么情况？」 「体温已经下降了，现在是37°多一点。」龙雅馨看了一眼赵士朝道。 「唿！」赵士朝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患者的体温开始下降，这说明情况开始好转啊。 这时方寒也站起身，道：「患者舌苔白腻、脉象濡细，病邪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 「要不要在做一个胸片？」赵士朝询问。 「赵主任要做，那就做一个吧。」方寒并没有阻止。 赵士朝洗了把脸，然后给患者们做了一个胸片，胸片的结果出来，赵士朝又不淡定了。 「方医生，胸片显示病灶还在增多，患者的病情还没有遏制啊。」 方寒也看了胸片，不过却很淡定：「赵主任不要单纯的以胸片的结果做判断，患者体温下降，白细胞降低，这说明正邪焦作已经到了最后阶段，病邪到了强弩之末，已经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赵士朝没有再多说，而是把结果传给了周主任。 值班室，陈国中和郭文渊看了患者的检查结果，也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陈国中笑着对郭文渊道：「郭老，看来我们在这儿呆不了几天了。」 「是啊。」郭文渊笑着点头：「病邪到了强弩之末，就差临门一脚了，对了，这上面怎么只有诊断结果，没有今天的药方？」 「治疗药方发过来了。」急忙道。 郭文渊接过来一看，评价道：「继续仙方活命饮加减方，将补气作用强而药效温和的五爪龙剂量增加，停用清开灵注射液，该用参麦注射液益气生津，好，好，整个治疗有条不紊，有着大医之风啊。」 一边评价，郭文渊一边把方子递给陈国中。 陈国中是中西医双学位，中医造诣比不得郭文渊，却也是看得懂方子的，这也是他这几天一直符合郭文渊的原因，看过方剂，陈国中也忍不住笑着恭喜：「郭老收了一位好学生啊。」 一晃又是一天，半夜赵士朝正睡的迷迷煳煳，就听到有人喊，急忙睁开眼，不远处的汪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老汪！」 赵主任急忙走过去，脸上带着惊喜，汪主任是最后一个发病的，没想到竟然是最早一位清醒的，这几天几位患者包括汪主任都是迷迷煳煳，大多数时间昏睡不起。 「赵主任？」 汪主任还有些不是很清醒，喃喃道：「我这是还……活着呢？」 「活着，当然活着呢。」赵士朝满脸喜色，关切的问：「怎么样，什么感觉？」 「全身无力，有点口渴。」 「我去给你倒水。」赵士朝急忙道。 「赵主任，水来了。」 方寒和龙雅馨这会儿也醒了，龙雅馨已经端了一杯水走了过来。 第0556章 英雄 方浩洋迈着沉稳的步子，不急不缓的走进了急诊科骨伤分区。 「方主任！」 「方主任早。」 问诊台前面的护士和路过的住院医急忙向方浩洋问好。 方浩洋微微点头，兴致不是很高，迈着步子缓缓的走进了骨伤分区值班室。 「方主任！」 正打算出门的陈远差点和方浩洋装一个满怀。 「陈远啊。」 方浩洋向陈远微微点头，问：「你这是？」 「我准备去留观室，方医生说了，留观室的几位患者的情况每天都要掌握。」 方浩洋一愣，这才想起陈远说的几位患者是谁。 想到方寒，方浩洋就有些烦躁，方寒这是有几天不在了？ 「你们方医生去了医附院几天了？」 「今天是第四天了。」陈远急忙道。 「四天了啊。」方浩洋有些愣神，这时间过的是真快啊，一晃就四天了。 「方医生没给你打过电话？」 「昨天中午打过一次，问了一下分区的情况。」陈远急忙道。 「他没说他自己什么情况？」 「方医生说他那边一切正常，让我们不用担心。」 「一切正常？」 方浩洋没吭声，怎么可能一切正常呢，这种新型的感染病毒，那可是要命的，即便是能扛过，也是九死一生，这几天也绝对休息不好。 「陈医生！」 方浩洋和陈远正说着话，李小飞急匆匆走来，人才刚刚走进值班室，就看到了方浩洋，吓的脸色煞白，原本脸上的喜色一扫而空。 「方主任！」 「急急忙忙的出什么事了？」方浩洋下意识皱了皱眉。 「那个方主任，医附院那边刚刚传来消息，医附院急诊了今天开放了。」李小飞急忙道。 第965页 「急诊科开放了？」陈远下意识一愣，也是瞬间满脸喜色：「这么说方医生今天就可以回来了？」 「哪儿有那么容易。」 方浩洋也微微松了口气，不过他知道的要比李小飞和陈远多，缓缓道：「这种病毒的潜伏期一般是两到三天，医附院急诊科开放，只是说明医附院急诊科并没有其他人员感染病毒，但是方寒却在重度隔离区。」 陈远和李小飞对视一眼，他们刚才还真没想到这个情况，要是这么说，方医生回来还需要好几天，亦或者说…… 这一次医附院发现新型的感染病毒，急诊科封锁，然而整个医附院急诊科最为危险的地方却是方寒几个人所在的重度隔离区，也就是患者所在的诊室。 重度隔离区之外的隔离，也只是筛查，防备还有人员感染，现在已经是第四天，医附院急诊科并没有再发现感染患者，急诊科的危情也就解除了，可是在重度隔离区的方寒等人暂时还是出不来的。 方寒等人现在还依旧有着被感染的危险。 一时间，原本还满脸喜色的陈远和李小飞的脸色又再次暗淡了下来。 「方主任！」 一位护士急匆匆跑来。 「方主任，医附院刚刚打来电话，说是马上会有一批患者转院来我们江中院，希望我们做好接收工作。」 「走吧。」方浩洋闻言嘆了口气，然后迈步向骨伤分区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道：「通知一下科室的医护人员，马上做好接收工作。」 随着医附院急诊科的开放，不仅仅是江中院，江中市的其他几家三甲级医院的急诊科也瞬间人满为患。 这几天医附院急诊科关闭，本就导致其他几家医院急诊科的患者增多，今天医附院急诊科开方，不仅仅没有分流，而且导致原本在医附院急诊科治疗的患者纷纷转院。 一个感染事件对一家医院的影响是相当大的，虽然医附院急诊科的危机暂时解除，可对患者们来说还是心有戚戚。 …… 到了第五天几位患者的情况持续好转，汪主任清醒之后，其他几位患者也陆续清醒，到了第六天，几位患者就已经可以自理了。 方寒按照后续的方案继续给患者们服药，连续服药三天之后，所有感染的患者们彻底康復，赵士朝给三位患者和王主任做了一个胸片，胸片显示，患者的肺部感染已经全部消失。 「方医生，我们赢了！」 赵士朝看着胸片结果，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这么一次堪比非典的恶性病毒感染竟然就这么过去了，病毒感染的患者全部痊癒，没有一个人死亡，这简直就是奇蹟。 这种新型病毒感染的患者并非第一次出现，世界卫生组织有着上百名的感染病例，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五十以上，可就是这么可怕的感染病毒，在医附院却没有出现任何的人员死亡，治癒率百分之百。 「嗯，患者们算是痊癒了。」方寒也松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方房子子，交给赵士朝道：「赵主任，按照这个方子，再巩固三天，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出去了。」 对于这种感染病毒来说，任何的谨慎都不为过，患者们虽然已经痊癒，却不代表现在就可以出院，就可以离开，谨慎起见，继续巩固，同时这三天也是方寒三个人最后的观察期，以防止他们三个人身上还有病毒潜伏。 「好。」赵士朝急忙点头。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赵士朝对方寒是彻底的心服口服，急忙把方寒交给他的方子发给了周主任。 医附院急诊科已经开放三天了，这三天走了不少患者，却也有患者陆陆续续送来，虽然和出事之前不能比，医附院急诊科却也在慢慢恢復。 现在医附院急诊科的事情由周主任全权负责，孙远根早已经回到脑外去了，这几天孙远根困在急诊科，脑外也积攒了好几例手术。 郭文渊和陈国中也在医附院急诊科开方之后的第二天离开了，随着患者们的病情稳定，郭文渊和陈国中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 「方医生，谢谢您了。」 汪主任已经开始下床走动了，他坐在他病情爆发之前坐过的小圆凳上面，很是感激的看着方寒。 「汪主任客气了。」 汪主任摆着手：「方医生，我现在都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埋怨自己了，要不是我把您强拉着，您也不至于在这儿困这么多天，可要不是我强行把您拉着，我现在或许已经进了鬼门关了，还有几位感染的患者……」 赵士朝站在边上听着，正如汪主任所说，当初要不是汪主任拉住了方寒，以他们医附院的能力，还真不见得能把几位患者抢救回来。 「方医生，谢谢您。」三位患者也郑重的向方寒道歉。 龙雅馨站在方寒身边，看着一群人对方寒感谢，脸上也露出笑容，与有荣焉。 …… 三天之后，医附院急诊科，重度隔离区的防线彻底撤出，在防线之外，医附院急诊科的一大群医生护士在医附院副院长和急诊科周主任的带领下静静的站在隔离线外面。 「出来了！」 不知道谁轻声说了一句，大概十几米远的一间诊室房门打开，赵士朝、方寒、龙雅馨、汪主任以及三位感染病毒的患者依次走出了诊室。 第966页 看着从诊室走出来的赵士朝方寒几人，站在隔离线外面的医附院急诊科的医护人员都一声不吭，默默的注视着，有的护士眼角甚至溢出了泪花。 足足十一天。 从急诊科封锁到方寒等人走出诊室，足足十一天的时间。 这十一天的时间，在文字的描述中或许波澜不惊，或许没有太多的感动，没有太多的惊险。 可是对亲身经歷了这一次时间的医附院急诊科的医护人员来说，他们深深的明白，身在诊室内的方寒等人经歷了什么。 他们这十一天，并不是仅仅呆在一个独立的诊室里面失去了自由，而是经歷了生死。 急诊科封闭的那一刻，哪怕是在诊室外面的急诊科的一些医生和护士也产生过恐慌，一些新护士和新医生甚至吓的哭泣。 急诊科封闭的三天时间，他们这些在重度隔离区外面的医护人员上尚且度日如年，那么一直在诊室，一直在抢救的第一线，一直在零距离接触感染患者反而方寒等人经歷了什么？ 隔离线外面，医附院急诊科能来的医生护士都来了，几十个人，静静的站立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就那么看着方寒等人一步一步走近。 就好像方寒等人并不是从一间诊室走出来的，而是从黑暗走向光明，从死亡走向新生，他们走出的不是一间诊室，而是死亡笼罩的阴霾。 走出诊室的方寒等人也下意识的一愣，原本还正在和赵士朝说笑的汪主任也急忙停止了说笑，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们也没有想到，科室的同仁们竟然以这种方式迎接他们，就好像他们是归来的英雄，不，不是好像，他们就是归来的英雄。 随着赵士朝和方寒等人走到隔离线跟前，站在人群最前方的医附院副院长第一个开始鼓掌，然后掌声开始蔓延。 一个人，两个人……所有人。 有的人一边鼓掌一边忍不住哽咽，热烈的掌声中夹杂着他们最为真挚的感情。 第0557章 庆祝方医生大胜归来 「方医生，龙警官，这一次真是谢谢你们了。」 医附院的副院长晋洪学握着方寒的手，一直把方寒和龙雅馨送出了急诊科。 「洪院长客气了。」中途方寒试图抽取了几次，都没能把手从晋洪学的双手中抽出来，表情很是有些不自然。 当然，方寒要是不顾及晋洪学面子的话，还是能把双手抽出来的，奈何人家晋院长真心感谢，方寒也只能忍受着。 「我知道方医生在诊室好几天，现在归心似箭，我就不留方医生了，改天有时间，我亲自做东，希望方医生务必赏光。」 「好，好。」方寒点着头。 眼看着已经走出了急诊科，晋洪学这才松开了方寒的双手。 「方医生，要不我给您派个车？」 「不用了，我就是开着车来的。」方寒表示拒绝，他的五菱就停在急诊科门口不远处的露天停车场，这会儿方寒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五菱了。 五菱在露天停了十一天，上面已经满是落叶和灰尘，原本崭新的银白色外观已经看的不是很清晰了，这也是五菱被方寒买回来之后，第一次呈现这么脏的情况。 「那方医生，咱们改天再见。」晋洪学挥着手。 「方医生，再见。」 赵士朝和汪主任也向方寒挥着手。 「方医生，再见。」跟着一起送出来的急诊科的众多医生护士也纷纷向方寒挥手。 …… 和医附院急诊科的众人告别，方寒和龙雅馨走向落满灰尘的五菱，方寒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上了车，龙雅馨上了副驾驶。 五菱缓缓启动，向医附院的医院门口驶去。 五菱出了医附院，方寒这才看向龙雅馨：「要送你回宿舍吗？」 「嗯，我先回宿舍洗个澡，这么多天，身上都有味了。」龙雅馨点着头。 「好，我先送你回宿舍。」方寒点了点头，脸色平静。 龙雅馨偷偷的看了两眼方寒，在方寒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自己却心跳加速。 五菱车上，两个人难得的都保持沉默，谁也不开口，车子就这么平静的行驶着。 方寒之前是送过龙雅馨的，倒也认识路，车子在市局门口不远处的路边停稳，龙雅馨打开车门下了车，看着驾驶座上的方寒，轻轻挥手：「那你路上……路上慢点。」 「嗯。」方寒轻轻点头，眼看着副驾驶的门就要关上，方寒这才继续道：「谢谢你。」 正在关闭的副驾驶门戛然而止，龙雅馨笑吟吟的看着方寒，问：「谢我干什么？」 「谢谢你的陪伴。」 「路上小心。」龙雅馨「碰」的一声关了车门，只觉得脸色绯红。 站在路边，龙雅馨一直目送着五菱消失在视线中，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刚才的一瞬间，感觉压力好大啊。 …… 回到住处，洗了一个热水澡，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屋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方寒这才向江中院走去。 江中院医院门口花坛边上的隐秘阴凉处，两位住院医悄悄的躲在后面，一边看着医院门口，一边看着时间。 「这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方医生今天不会不来医院了吧？」 「不应该吧，按照方医生的性子，这么多天没来医院，哪怕是休假，今天也一定回来科室看一看患者的。」另一位住院医有些不是很确定。 第967页 「或许方医生打算明天开始上班呢？」 「那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两位住院医你一言我一语低声交谈着。 今天是医附院重症隔离区撤销的日子，是方寒等人可以离开的日子，因而一大早方浩洋就布置了任务，搞一个隆重而又不失规格的欢迎会，欢迎方医生返回科室。 一大早，急诊科的一群医生和护士就开始商议对策，布置科室，制定欢迎方案，同时派了暗哨悄悄盯着，注意方医生随时返回科室，而大家却一无所知。 方寒的五菱一直都是停在江中院的地下停车场的，因而刚才方寒停车的时候就有医生注意到了，甚至有人欢唿雀跃的回科室汇报：「方医生回来了！」 科室的众人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给方医生以热情的欢迎仪式，谁知道等了好半天都没等到人，反而等来另一个消息：「方医生停好车就离开了。」 「方医生应该是回家前去了，在医附院十来天，可能没条件洗澡，方医生都臭了呢。」一位普通的住院医贸然猜测。 边上一位小护士马上提出反对意见：「胡说，方医生即便是一年不洗澡也不会臭的。」 「就是，方医生是男神，男神怎么会臭。」边上同样好几个护士贊同。 几位护士的激烈反应让住院医很是有些措手不及，同时苦笑连连，男神就不会臭吗？ 「这些护士们是不是都魔怔了？」住院医向另一位住院医嘆息。 另一位住院医拍着对方的肩膀科普：「你不懂，男神女神这种生物是已经完全超人类的存在，曾经有一位富二代为了追求心目中的女神可谓是花费了无数的心血，终于把心目中的女神娶回了家，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第二天那位女神就被冷落了。」 「为什么？」普通住院医表示费解，好不容易把女神追求到手，不是应该百般呵护百般疼爱的吗？ 「那位富二代发现女神其实背着自己偷人？」普通住院医猜测。 「错。」另一位住院医摇了摇头：「因为富二代发现女神竟然上厕所了，不仅撒尿，而且还拉臭臭……」 普通住院医：「……」 …… 两位住院医正在说着话，一位住院医突然向门口方向一看，急忙一拍边上的住院医：「方医生……方医生来了。」 「什么？」 另一位住院医顺着对方的手指一看，果然发现帅气逼人的方寒正迈着沉稳的步子已经走进了医院。 「你先顶着，我去汇报。」另一位住院医说了一声，一熘烟向科室跑去。 「方医生来了，方医生来上班了。」 住院医进了科室就开始大喊。 这会儿，急诊科的患者和患者家属不少，不过住院医是毫不在意，方主任布置的任务，他今天的大喊大叫那完全是符合规矩的，哪怕是院长来了，他也不憷。 「方医生来了，确定吗，这次没有搞错？」 已经有闲着的护士和住院医们纷纷迎了上来。 「方医生来了，方医生来了，已经马上到科室了。」盯梢的住院医这会儿也急匆匆跑进来汇报。 连续两波可靠的情报，这让等待的住院医和护士们大为振奋，如此一开情报应该没错了。 「方医生来了，通知一下方主任和李主任他们，大家准备好。」护士长秦雪宁就在分诊台附近巡逻，得到消息大步走来，开始有条不紊的安排。 …… 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的方寒感觉到神清气爽，患者们都康復之后，晚上方寒和赵士朝也能睡一个安稳觉了，因而今天方寒的精神并不差。 在医附院急诊科十一天，其实方寒确实是打算休个假，回个家的，医附院的感染事件方寒表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多少也是有点触动的。 身为医生，在面对病魔的时候要更为冷静和更为理智，方寒也并不完全认为自己就运气好的一定不会感染。 只不过医不避险，遇到感染事件，身为医生，方寒没有退却的理由，没碰上不说，既然碰上了他自然要全力以赴。 只是在休假之前，方寒还有些放心不下科室的几位患者，特别是现在由他全权负责的几位癌症患者，他给陈远打电话的时候也得知小窑村的那位低保户已经来到了江中院，在陈远的安排下住院了。 相比其他患者方寒已经留下了治疗方案和医嘱，这位小窑村的低保户方寒还没有给正式治疗呢。 方寒走进江中院，一路上就有路过的一些其他科室的医生亦或者护士看到了方寒，远远的指指点点低声交谈。 「那不是方医生吗？」 「就是方医生哎，方医生回来了？」 「听说方医生把医附院感染的患者全部抢救回来了，这一次医附院的感染危机已经彻底接触了。」 「方医生真厉害。」 「方医生好了不起！」 一路上有人崇拜，有人嫉妒，方寒则脸色平静，迈着步子走向了急诊科。 方寒才刚刚走到急诊科门口，正打算进门，突然边上冲出来两位住院医，两位住院医的手中还拿着圆圆的筒状物，两人突然冲出，对着方寒一扭手中的筒状物。 「砰！砰！」 伴随着两声响动，顿时漫天的彩带倾斜而下。 第968页 伴随着两声响动，一大群的医生护士从科室里面出来，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庆祝方医生大胜归来！」 「庆祝方医生大胜归来！」 在众人的欢唿声中，方浩洋和李文军匡明卓几个人也迈着步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方寒，庆祝大胜归来！」 方浩洋的脸上带着笑，眼中甚至还有异彩闪动。 「小方，了不起。」李文军也笑呵呵的看着方寒。 「方医生，恭喜！」匡明卓也笑着道。 「庆祝方医生大胜归来！」 众人又是一声异口同声的唿喊。 第0558章 庆祝方医生平安归来 「谢谢大家！」 说实话，方寒是真的被科室的同仁们感动到了。 方寒从小就接受方远晨的教育，几乎在四五岁的时候就开始接触中医，背汤头歌诀，在还不是很懂事的时候，方远晨就教育方寒，作为一名医生，永远要保持理智，任何时候都不能感性。 方远晨的医术水平虽然不高，为人也比较好面子，可在教育孙子方面无疑是非常成功的，在方远晨的薰陶下，方寒从小就很理智，很少冲动，也很少被一些人的想法左右。 再加上长大之后，因为出色的颜值，方寒更是容易受到各方面的干扰，很多漂亮女孩子的崇拜和殷勤，久而久之就造成方寒一直都很淡然的性子。 在急诊科的很多人看来，方医生好像有些超然物外，一点也不像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就好像落入凡尘的男仙，总有一种让人忍不住被折服的气质。 系统是可以从天而降的，也可以让方寒的医术迅速的提高，可性格方面却不是系统可以改变的，方远晨的教育，被很多人追捧，导致方寒的见识和思想都有些异于常人。 虽然方寒并不是自闭的性子，性格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外向，在学校的时候方寒偶尔还喜欢出风头，可在面对很多事的时候，方寒却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打动的。 无论是美女的追捧，亦或者其他方面。 可这几天，方寒确确实实是被不少人打动了，先是龙雅馨的义无反顾，再是医附院急诊科医生们的真挚和可爱，然后就是江中院急诊科同仁们的欢迎。 「谢谢，谢谢大家。」 这会儿方寒也找不出什么词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感动，只能真诚的道谢。 「好了，方医生刚回来，大家就不要围着了，也让方医生好好休息休息，大家都去忙吧。」方主任发话了。 方主任发话，众位医生和众多护士这才纷纷离开，特别是护士们，很是有些依依不捨，这一次方寒在医附院急诊科被困十一天，甚至还有生命危险，更是牵动了不少护士们的心。 随着医生们和护士们的散去，也就剩下方浩洋和李文军几个人了，方浩洋笑着对方寒道：「去病房转一圈，然后就回去休息吧，我给你三天假，好好放松放松。」 方浩洋比较了解方寒的性子，他知道方寒还有些牵挂科室的患者，因而也并没有直接让方寒回去休息。 「我其实不累的。」方寒道。 「不累也要回去休息，调节一下，回家转一转。」李文军也笑着道。 「方主任和李主任说的对，一个人的弦也不能绷得太近。」匡明卓也拍了拍方寒的肩膀。 这一次的感染事件虽然是发生在医附院急诊科，可对于江中院的众多医生来说，方寒也同样是功臣，是英雄。 方寒这一次可以说是代表江中院在整个江州省乃至全国医疗界都扬名了。 之前方浩洋等人迎接方寒说的「庆祝方医生大胜归来」也是由衷而发。 方寒这一次确实是大胜而归，不仅仅平安归来，而且战胜了让国际卫生组织都头疼的新星感染病毒。 四位病毒感染患者无一人死亡，这样的战绩可以说是完胜，真真正正的完胜。 自从西方文化冲击之后，中医的地位一直都很尴尬，从民国时期一直到现在，中医饱受质疑。 哪怕是民国时期鼎鼎大名的大文豪鲁巡先生也曾经说过：「中医不过是一种有意的或者无意的骗子。」 而鲁巡先生的对中医的这个评价更是让很多本就质疑中医的人更加的变本加厉，各种中医黑事件层出不穷。 很多了解歷史的人都知道，鲁巡先生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儿时鲁巡先生的父亲的病，请了当地最为有名的中医来诊治，而名医开的药方却没能医好鲁巡先生的父亲，鲁巡的父亲最终还是撒手西去，这件事在儿时的鲁巡心中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而中医「骗子」的形象也是因此而生。 民国时期，「废除中医以扫除医事为生之障碍」诸如此类的言论多不胜数，甚至当时的国民政府都打算彻底废除中医。 到了现在，很多人依旧能列举出自己被中医欺骗的种种事实，却很少有人站出来说中医治好了多少病，医好了多少人。 然而事实上呢，哪怕是现代医学也有治不好的病，也有医死人的例子，同时中医队伍中也确实有着不少的「伪中医」存在。 甚至于一些刮痧的、拔罐的、脚底按摩的、祖传秘方等民间疗法都通通贴上了中医的标籤来煳弄人。 哪怕是现在的网络上也动不动会出现一些各种各样的gg，什么中医说用这几种东西洗头可以让头髮疯长；什么中医说吃这几种东西可以壮1阳延长时间；什么中医说吃这几种东西可以怀男孩等等。 第969页 什么时候中医说了，是个人都能代表中医？ 哪怕是诸如郭文渊一类的大国手在一些公开场合讲话都不会说什么中医说，讲完之后都会谦虚的说一句：「这只是我个人的一家之言，仅供参考。」 在这种时候，方寒这一次在医附院急诊科的所作所为可以说不仅仅是挽救了几位患者那么简单，更是向不少人证明，中医可以治病，中医不仅仅可以治病，而且中医还能治疗大病，治疗绝症，治疗一些西医都无能为力的病症。 中医药振兴，要发展，靠着喊口号没用，单纯的依靠政府的扶持也是不够的，作为一门医学学科，真正想要发展，想要长存，就要在医疗事件中体现出自己的价值和作用。 只有不断的证明自己，让更多的人看到中医的价值，中医发挥的作用，中医才能真正的復兴，真正的长存。 而事实上，自从民国时期就有人不断的黑中医，不断的要求取消中医，而中医依旧坚1挺，依旧存在，到了近几年甚至得到了国家的政策扶持，也正是因为中医确实能治病，治好过不少病人，要是中医真的没用，只是单纯的骗子，中医早就像那些街头算命的一样，只能在一些公园街角讨生活，哪里还会有什么正规的中医医院，中医科室？ 中医要发展要长存需要展现出自己的价值，同样，一个人想要被重视，也同样需要展示出自己的价值。 方寒在急诊科，在江中院之所以备受器重，也正是因为方寒自从进入江中院，就屡次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这一次方寒在医附院的十一天，不仅仅江中院的一些护士在担心方寒，同样陈远、李小飞、江枫、温学义乃至方浩洋李文军等人也都在替方寒担心。 方寒能够平安归来，方浩洋是相当的高兴，倘若不是大主任的身份，倘若不是还要在乎一点面子，方浩洋是真的想大笑几声。 而方寒不仅仅回来了，而且还是大胜归来，这更让方浩洋高兴不已。 这一次的事是发生在医附院急诊科的，可这一次的功臣却是他们江中院的人，是他们江中院急诊科的人。 「那我先去病房了。」方寒有些受不了方浩洋的目光。 「去吧，去吧。」方浩洋摆了摆手。 看着方寒迈着步子走远，匡明卓也是目光深邃，当初他选择加入江中院的时候确实是看中方寒的水平，看中江中院的潜力。 可当时匡明卓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忧的，他加盟江中院，担任江中院急诊科的副主任，却不同于方浩洋和李文军，匡明卓对江中院没有归属感。 匡明卓一直追求的都是自身的技艺，只要能够提高自己的水平，他可以毫不犹豫的离开江中院，去进入另一家医院或者医疗机构。 可是今天，匡明卓也多少有些触动。 江中院的这一群人真的是一群可爱的人，上至方浩洋，下到护士住院医，整个江中院急诊科确实给人一种另类的感觉。 好像是人情味。 不错，人情味，匡明卓在麻省总医院十年，他从来没有感觉到一家医院，一个科室充满了人情味，在西方的医院，永远都是冷冰冰的，哪怕是医生们也都是相当的冷漠。 同事之间激烈的竞争，医患之间除了病情毫无其他。 可在江中院，好像孑然不同，匡明卓也不知道只是江中院如此，还是国内的医院都是如此。 匡明卓渐渐的感觉到，自己好像有些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喜欢上了这个科室，喜欢上了这儿的人。 「方医生！」 「方医生！」 「师傅！」 方寒一路走过去，路过的护士和医生们都面带笑意的向方寒打招唿，方寒走进骨伤分区，陈远、江枫、李小飞等人瞬间都围了上来。 刚才骨伤分区的一些人也有在门口迎接方寒的，可是当时毕竟人多，这会儿方寒回到骨伤分区，大家又都情不自禁的围了上来。 特别是陈远和李小飞等几位最初跟着方寒的人，眼眶中甚至有着泪花。 「方医生，欢迎您平安归来。」陈远带头说了一句。 「庆祝方医生平安归来。」其他人异口同声，这一次大家没有说什么大胜，只是单纯的高兴，方寒能够平安回来，对他们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对骨伤分区的众人来说，方寒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第0559章 我究竟该怎么说啊！ 方寒微微一笑，目视众人：「通知一下，五分钟之后查房。」 「是。」陈远急忙应了一声。 方寒离开十一天，回来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查房，这一点陈远等人都早有准备，除了正在手术的吕新文等人，其他人基本上都到场了。 方寒先带着一群人去了骨伤分区的病房，然后是留观室。 「方医生！」 「方医生！」 方寒走进留观室的时候，几个病床的患者和患者家属纷纷起身招唿。 这一段时间发生在医附院的事情并不算什么秘密，毕竟医附院急诊科封闭，那么大的阵仗，不可能瞒得住的。 而方寒这一阵一直在医附院急诊科治疗患者的事情病房内的患者和患者家属也早就知道了。 特别是今天早上，得知方寒即将回来的消息之后，急诊科的护士们早就很是得瑟的告诉了一些患者和患者家属。 第970页 「我们方医生今天可能就要回来了，这一次医附院感染的几位患者全部被我们方医生医好了呢。」 有了这个前提，方寒负责的几位患者和患者家属的心思那就更不一样了。 之前他们和留观室的其他患者没有对比性，你的病再严重，难道还能比癌症可怕？ 作为癌症患者，就好像监狱里面的死刑囚犯一样，随时等待着死亡的到来，相比起来什么小偷小摸抢劫强1女干之类的情况，那都是小儿科了。 可是这一次，方寒治癒的可是像03年的非典一样可怕的病症，03年的非典全国都闹得沸沸扬扬，死了多少人大概在网上都能查得到。 可就是这样的病症竟然被方寒给治癒了。 如此一来，对于方寒负责的众多患者来说，无异于给他们打了一针兴1奋1剂。 现在不少患者看着方寒的目光那都是相当的热切，自己活命的希望就应在方医生身上了。 就好像一群信徒突然听说某家寺庙的佛比较灵验一样，都恨不得过去烧香拜佛。 「大家好。」 方寒微微点头，按照顺序走向第一位患者，然后检查诊断，询问情况。 「原来的方子继续用，剂量可以稍微加大一点，加上3-5克，先看看效果。」 「饮食方面也要注意，可以配合药膳治疗，我说一下方子，你记一下。」 方寒一边说，陈远一边认真的在边上登记。 第三位患者是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老人靠坐在病床上一声不吭，看到方寒走过来，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方寒，嘴唇讷讷，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方寒认识对方，正是小窑村的低保户老人。 「老人家不用害怕，来到这儿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护士们说，也可以让人找我，我叫方寒。」 方寒在病床边上坐下，先安抚老人。 老人的情况方寒听陈远说了，这几天方寒不在，老人的治疗都是陈远负责，只是开了一些常规清热解毒，通络活血的药物。 最主要的是老人没有家属，村长把老人送来之后就回去了，没有家属，老人也没有出过远门，在病房内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多少有些自闭，有些害怕。 「方医生。」老人张了张嘴，他见过方寒，也记得方寒。 「嗯，没事，我先给您做个检查。」 方寒拉过老人的手腕，给老人诊了脉，然后做了全身检查，这才站起身：「您好好休息，没事也可以随意活动，不要走太远，除了我们医护人员，不要随意相信其他人。」 …… 查过房，已经超了饭点了，方寒让其他人去吃饭，自己则在留观室给几位患者制定了后续的治疗方案，站起身正打算去吃午饭，江月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江主任。」 「你个小方，回来了不来妇产科，第一时间就回了急诊科，难道你们方主任担心你，我就不担心你？」江月娥开口就是埋怨，不过埋怨中却不无关心。 「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吗。」方寒陪着笑。 「行了，我听你们方主任说了，给你放三天假，你这几天就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再回来上班。」江月娥笑着道。 「行，谢谢您，江主任。」 「行了，知道你忙，你方医生是大忙人不给我打电话，我就只能给你打了。」 「我下次一定第一时间向江主任汇报。」 「你个小滑头，好了，挂了，好好休息。」 挂了江月娥的电话，方寒想了想，干脆换了衣服，既然方浩洋和江月娥都让他回去休息了，他要是还留在急诊科，到时候不仅仅方浩洋不乐意，估么着江月娥也要有意见了，还是回家休息吧。 这人优秀了想好好上个班都难啊，自己明明不累的好不好？ 来到地下停车场，方寒开着五菱先在医院附近找了个地方洗车，同时在洗车的附近吃了午饭，这才开着车回了篷花村。 …… 这一阵方甜暑假，家里时不时的有方甜的同学来玩，倒也热闹不少。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进入八月份了，方甜的录取通知书也已经到了，小妮子考上了江州科技大，可是得瑟的不行。 江州科技大学算是江州省排名靠前的大学了，老方同志甚至还张罗着摆酒席呢。 中午吃过饭，老方同志又提起了这事：「咱们家甜儿考上了一本，怎么也要庆祝一下吧，这事我看就这几天安排一下，要不该开学了。」 老方同志喜欢女儿那是毫无理由的，就是一个宠，这事老方同志早就有心张罗了，只是录取通知书还没回来。 「庆祝一下倒是可以，没给我儿子打个电话，问问我儿子什么想法，什么时候有空？」 老方同志喜欢女儿毫无理由，田玲女士喜欢儿子那也是毫无理由的。 「日子订了告诉一声就行了，还需要问问他的意见？」 老方同志就有些不乐意了，自己才是一家之主好不好，这种事什么时候轮到徵求儿子意见了？ 这一段时间老方同志也慢慢发现了，随着儿子越来越出息，他在家里的地位那是越发的一落千丈，甚至他疼爱的女儿也开始偏向方寒了。 果然方甜忍不住插嘴了：「我哥说了我考上大学给我买一台笔记本呢。」 第971页 「老爸……」 老方同志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忍了，他很想说老爸给你买，奈何钱包空空。 「对了，我儿子有好长时间没回来了吧，也没给家里打个电话？」田玲女士有些纳闷。 「可能我哥在忙吧，我听说医生们都是很忙的。」方甜一边玩着手机一边道。 当初填志愿的时候，方甜其也想过甜医学专业，可是了解一下情况，她就果断放弃了，听说医生们一年四季都是没什么假的，很苦逼。 「咦！」 一边玩着手机，方甜下意识的点开了一条腾讯推送的新闻。 「7月25日，江州省江州医科大附属医院急诊科发现四例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患者……经过十一天的治疗，四位感染者已经全部痊癒出院，在这一次的治疗中，江中院急诊科青年医生方寒、医附院急诊科主任医师赵士朝、江中市市刑警队女警龙雅馨三人不畏危险，在诊室陪同患者度过十一个日日夜夜，在方寒方医生，赵士朝赵医生……」 方甜是看到医附院的标题下意识点进去的，点进去一看，顿时惊住了，新闻里面竟然有自己的老哥。 老哥不是在江中院吗，什么时候跑去医附院的，还在医附院呆了十一天。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田玲女士没好气的道。 「田姐，你看。」方甜急忙把手机递了过去。 田玲女士接过手机，从头到尾细细的看了一变，脸色不断的变化。 「这个瘪犊子，什么时候跑去的医附院？」田玲女士都快哭了，怪不得这么长时间儿子不给自己打电话，原来儿子一直都在医附院，还和什么病毒感染者在一起。 多么危险啊这。 虽然新闻上面说患者已经痊癒出院，方寒等人也都安然无恙，可田玲女士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后背发凉。 作为老妈，田玲女士并不希望儿子成为什么大英雄，当医生对田玲女士来说那也只是一种工作，没想到竟然这么危险。 「怎么了？」老方看着田玲女士泪花在眼眶中打转，急忙关切的询问。 「你看。」 老方接过手机，同样细细的看了上面的新闻。 「这小子，干得不错啊，这次倒是没给他老子丢人。」老方同志下意识的评价。 田玲女士瞬间怒目而视，咬着牙道：「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这小子，怎么这么……怎么这么不知道分寸，这么危险的事情竟然冲上去，真是让人担心……」 「我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田玲女士继续怒目而视。 「我儿子真不愧是好医生，就是……就是有责任感。」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 老方同志张了张嘴，一边说一边看着田玲女士的脸色，话说了一半，脸色就垮了，声音都带着哭腔：「我究竟该怎么说啊？」 太难为人了，怎么说都不对，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0560章 万众瞩目 清洗的焕然一新的五菱缓缓的驶进了篷花村的小巷子，远远的，方寒就看到隔壁的宝马停在门口。 可能是有了之前方寒家经常来车的经验，宝马车停的非常端正，紧靠着巷子另一边的墙，留下的位置正好可以让五菱通过。 方寒开着五菱，小心翼翼的路过隔壁家门口，把五菱也非常端正的靠近墙边停稳。 「小寒回来了。」 方寒刚刚下车，就听到有人招唿，一回头彭东海刚刚从门内走出来，手中的车钥匙一摁，宝马车的车灯一亮，后视镜缓缓张开。 「嗯，刚到家。」方寒点着头，笑问：「海子哥这是打算走？」 「我从车里拿点东西。」彭东海笑着道。 说着话，他已经打开了车门，从驾驶座中间的盒子里拿出两包中华烟，撕开包装，就笑着向方寒走来，打算给方寒发烟。 自从买了宝马车，彭东海就非常喜欢把一些常用的东西放在车上，回家的时候也不会全部拿出来，这样的好处是，一方面不用担心忘记，另一方面，他可以时不时的打开宝马车取东西，这样就有很高的概率遇到路过的邻居。 买了车之后彭东海也变得非常喜欢和邻居们聊天，特别是聊天的时候他给邻居们散上一根从宝马车里面拿出来的中华烟，邻居们各种羡慕和夸赞让彭东海是相当的享受。 人赚钱了难道不应该就是这样，享受一下亲戚朋友的崇拜，享受一下邻居们的羡慕吗？ 正所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赚钱了偷偷摸摸生怕人知道，赚了钱有什么意思？ 「谢谢海子哥，我不抽菸。」方寒笑着拒绝。 「瞧我这记性。」彭东海笑着一拍脑袋，然后把拿出来的中华烟塞进自己嘴里点燃，抽了一口道：「小寒你这次回来呆几天？」 「呆两三天吧。」方寒道。 「有时间一起出去玩啊，海子哥带你去几个好地方。」彭东海笑着道。 在方寒面前说话，彭东海还真没有显摆和装逼的意思，事实上他家里还有之前拿出来的两包中华烟没拆开呢，根本没有必要再出来取。 彭东海之所以出来，正是因为看到了方寒的五菱。 虽然方寒开的只是五万左右的五菱，可彭东海却丝毫不敢小瞧方寒，自家邻居的这位小兄弟那可不简单，他虽然不在家，可每次回来都听家里人说，只要方寒回来，方家门口的豪车就没断过。 第972页 最差的都是奔驰奥迪，时不时还来一辆劳斯莱斯。 贴别是方老爷子喝醉酒无意中砸了门口的劳斯莱斯的事情传开之后，大家就知道开劳斯莱斯的和方家的关系那是绝对不一般，要不是关系对劲，怎么的也会要求方家赔偿一点吧？ 整天听家里人说，彭东海自己也见过几次，因而他是很想多了解一下方寒，都是邻居，知根知底，这样的关系往往是最牢靠的，和方寒多多接触，或许能对他的事情有所帮助呢？ 「好啊，有机会和海子哥一起去见见世面。」方寒笑着点头，道：「我这刚回来，就不和海子哥你多说了。」 「好，你先回去吧，方叔叔和田姨估计都等急了。」彭东海笑着摆手。 方寒也想彭东海摆了摆手，迈步进了院子，诊所没人，老爷子正坐在院子的躺椅上打盹。 小诊所往往就是这样，有人的时候一个接着一个，几乎忙不过来，清闲的时候有可能好半天都没患者来。 方远晨听到动静，睁开微眯的眼睛，看到是方寒，急忙坐起身，笑呵呵的道：「小寒回来了。」 一边说着，方远晨还对着楼上喊：「悦年，玲玲，小寒回来了。」 「我哥回来了！」 客厅里面的方甜听到老爷子的喊声，急忙从沙发上跳了下来，穿着拖鞋就往外跑，老哥回来了，说不准给自己带了笔记本呢。 这会儿功夫，方甜早忘了方寒在医附院急诊科的事情了。 「我儿子回来了。」田玲女士也急忙起身。 平常还好，方寒有时候也是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不怎么回家，可这一次，有了医附院的事情在先，田玲女士自然是心急的不行，也不知道儿子瘦了没有，在医附院的十一天都是怎么过来的。 想想就让人心疼。 「爷爷。」方寒笑着向方远晨打招唿。 正说着话，方甜已经从二楼跑下来了，一把抱住方寒的胳膊，在方寒左右乱看，方寒空着手，手中什么东西也没带。 因为这次回来急，出了医院洗车的时候顺便吃饭，吃过饭车也洗好了，方寒就没买什么东西，直接回来了，衣服都没带，反正家里什么衣服都有。 看到方寒两手空空，方甜就在方寒的裤兜里面乱摸，摸出车钥匙兴奋的跑外面去了，方寒空着手，可是开着车啊。 「小寒！」 田玲女士和老方同志也一前一后的走下来了，田玲女士目光灼灼，走到方面面前，伸手就捧起方寒的脸颊，踮着脚尖左右看着：「让妈看看，又瘦了，眼睛里面还有红血丝，肯定没睡好这一阵。」 「妈，我没事。」方寒满脸苦笑。 「什么没事，新闻我都看了，以后这种事咱离远点。」田玲女士心疼的道。 「什么新闻？」方远晨有些听不懂，也有些看不懂。 「什么新闻？」老爷子看向老方同志，瞪着眼睛问。 老方同志急忙拿出手机，找到新闻递给老爷子，方远晨接过手机细细的看了一遍。 「好，好，好啊，我老方家终于是出了一位了不起的大医啊，大丈夫当如是。」 老方同志下意识一个哆嗦，还好这话不是自己说的。 田玲女士回过头怪怨道：「爸，您可别这么说，这多危险，想想都害怕。」 老爷子则不以为然：「医不避险，身为医生面对患者怎么能退缩呢，小寒这次做的对，也给咱们老方家涨了脸了。」 一边说着，老爷子一边看向老方同志：「这是什么新闻，只有手机上有吗，没有报纸什么的？」 「我也不清楚。」老方同志摇着头。 「下午出去看看最新的报纸，看看上面有没有，多买几张回来。」老爷子叮嘱。 「买那么多干嘛？」老方同志不解。 「我喜欢看，你管得着？」老爷子哼了一声，这事可是长脸的事，自然要让乡亲们都知道。 田玲女士无奈，面对老方同志她还能怒目而视，可是面对公公，田玲女士可不敢。 老爷子在家里的地位那是相当高的，方寒也是老爷子一手教出来的，老爷子说一，家里那是绝对没人敢说二。 一家人说着话，方甜拿着车钥匙板着脸从外面走进来了。 老方同时看到女儿板着脸，不由的问：「怎么了，怎么这么一会儿成了苦瓜脸了，谁惹你了？」 「我哥。」方甜哼了一声。 方寒无语：「我什么时候惹你了？」 「你说话不算数。」方甜气唿唿的哼道。 「我怎么说话不算数了？」 「你说了我考上大学给我买笔记本呢。」 方寒苦笑：「改天给你买，带着你一起去买，我这不是怕我自己买的你不喜欢吗？」 方甜瞬间笑颜如花：「真的，我看上什么买什么？」 「看你教的女儿，惯成什么样子了？」田玲女士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老方同志。 这丫头就是被老方同志宠坏了，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了，看上去一点都不稳重，还像是十二三的小丫头。 「我……」老方同志张了张嘴，算了，我忍。 「儿子，吃过饭了吗，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吃过了，回来的时候才吃过。」 「那下午吃什么？」 「田姐做的我都爱吃，什么都可以。」方寒道。 第973页 「还是我儿子嘴甜。」田玲女士笑颜如花，回头找自己的小拉车去了，准备出门採购。 「叮……」 突然间，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 方寒下意识的一愣，怎么这个时候系统提示出现了？ 「叮……恭喜宿主达成万众瞩目成就，累积获得一万人以上真心崇拜，奖励宿主高级抽奖一次，希望宿主再接再厉。」 「万众瞩目？」 方寒有些惊讶，他不久前才获得小有成就，这就万众瞩目了？ 小有成就是累积获得一千人以上真心崇拜，万众瞩目则是一万人以上真心崇拜，别看方寒已经累积获得了六千多万崇拜点，可真心崇拜还真不多，这就上万人了？ 愣过之后，方寒想起刚才老爷子说的什么新闻，下意识拿出手机。 很容易方寒就在腾讯和今日头条等地方看到了他需要看到的新闻内容。 医附院的事情告一段落，今天江州省的各大新闻媒体和网络媒体都在报导这件事，而方寒作为这次事件的大功臣，也在新闻中被多次提到。 虽然方寒并不是第一次上新闻了，可这一次的事情和之前的多次事件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一则是这次的事情确实非常危险，和感染的患者同处一室，这样的勇气并不是每一位医护人员能都具有的。 同时四位感染者全部痊癒，这样的结果也是非常让人吃惊和震撼的，不得不说这一次方寒算是创造了一个记录。 虽说中医治好类似的感染患者和癌症患者并非第一次，非典期间邓铁涛邓老等一切中医名家都有医好非典患者的病例，可当时感染者多，疫情区域大，关注度反而不高，这一次只是特例，小范围的患者，关注度反而非常高，很多医生都看了今天的新闻，特别是一些中医人，再次了解到了方寒这位初出茅庐的中医新秀。 第0561章 五音疗法 「高级抽奖！」 系统这一次奖励的竟然是高级抽奖。 随机抽奖的话上限不限，当然下限那也是不限的，运气好宗师级技能也是能抽到的，运气不好或许连初级技能也抽不到。 可高级抽奖的话那就等于是有了保底，至少也是高级技能亦或者高级道具起步。 「系统，抽奖！」 既然是高级抽奖，方寒就不打算攒着了，而是直接抽取，想看看能不能抽到什么好东西。 对于技能方面，方寒现在已经没有太迫切的需求了，他现在的崇拜点已经突破了六千万大关，特别是这一次医附院的事情之后，从今天开始，崇拜点的增长又来了一波大高1潮。 同时，方寒在医附院的十一天，崇拜点增长的也是非常的迅速，都是同职业者贡献的，其中甚至不乏主治医和副高以上职称，而且真心崇拜特别多。 要不是真心崇拜迅速增长，方寒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获得万众瞩目的成就奖励。 「宿主拥有一次高级抽奖的机会，请问宿主是否现在抽取？」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 「抽取！」方寒下达了抽取指令。 大概三分钟左右，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叮……恭喜宿主获得高级特殊技能——五音疗法（永久）。」 「五音疗疾？」 听到方寒的提示音，方寒下意识的一愣，这一次的高级抽奖竟然抽取到了如此偏门的高级疗法，五音疗法。 五音疗法，是根据中医传统的阴阳五行理论和五音对应，用角、徵、宫、商、羽五种不同音调的音乐来治疗疾病的一种方法。 五音分属五行木、火、金、土、水通肝、心、肺、脾、肾五脏。具体的治疗是在全面分析病情的基础上，针对病症发生的脏腑、经络结合阴阳五行之间的相生相剋关系，选择相应的音乐对病人进行治疗。 《黄帝内经》两千多年前就提出了「五音疗疾」的理论，《左传》中也有差不多的说法，说音乐像药物一样有味道，可以使人百病不生，健康长寿。 方寒之前在郭文渊的书房看书的时候，就曾在一些典籍中看过五音疗法的记载，五音疗法针对心理疾病和精神疾病有着非常独到之处，对于一些昏迷不醒、食欲不振、失眠多梦的病症也有很好的疗效。 只不过五音疗法和很多古老的中医疗法，比如鬼门十三针等一些古老疗法一样，早已经在漫长的岁月中断了传承，现今社会懂得五音疗法的中医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随着系统提示音的落下，关于五音疗法的所有信息就被系统灌输到了方寒的脑海，而方寒也更为清楚的了解到了五音疗法的原理和针对的病症。 因为中国古代的音乐和现在有所不同，中国古音只有五音，角、徵、宫、商、羽。这五个音阶分别被中国传统哲学赋予了五行的属性：木（角）、火（徵）、土（宫）、金（商）、水（羽）。 众所周知音乐可以深入人心，在中医心理学中，音乐可以感染、调理情绪，进而影响身体。在聆听中让曲调、情志、脏气共鸣互动，达到动盪血脉、通畅精神和心脉的作用。生理学上，当音乐振动与人体内的生理振动如心率、心律、唿吸、血压、脉搏等相吻合时，就会产生生理共振、共鸣，这就是「五音疗疾」的治疗基础。 正所谓「百病生于气」。 第974页 这个「气」不仅是情绪上的生气上火等等，同时人体五脏的脏气也包含其中。根据每个人自身的身体结构不同，五脏在脏气上的差异，配合不同的音乐，就可以使五音防病、养身。五音疗法正是运用这种五行原理，使它们相生、相剋，又相互制约，五音搭配组合，适当突出某一种音来调和身体。 同时音乐也有归经、升降浮沉、寒热温凉，具有中草药的各种特性。而且音乐也是需要炮制的，同样的乐曲，可以使用不同的配器、节奏、力度、和声等等，彼此配伍，如同中药处方中有君臣佐使的区别一样。 「好东西啊！」 了解了五音疗法的详情，方寒很是有些喜不自胜，这一次这个高级抽奖抽取到的技能简直是太难得了，这个五音疗法可要比烧山火和透天凉这样的特殊针法还要难得。 而且一次抽取到的五音疗法还是高级永久技能，像五音疗法这样的特殊类高级永久技能那可是要比宗师级技能还要珍贵的疗法技能。 …… 下午，田玲女士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来招待儿子。 方寒这一次差不多有快一月时间没有回家了，这一次更是在医附院急诊科治疗了几位感染了严重病毒的患者，田玲女士可是心疼坏了。 「儿子，多吃点，这个红烧肉，妈特意挑的最好的肉。」 「谢谢田姐，还是田姐做的饭菜最好吃。」方寒吃的非常香，要论做饭的手艺，方寒自问还是田玲女士第一，田玲女士会的菜系和花样虽然不多可做出来的菜那绝对是色香味俱全，好像在做饭方面，田玲女士有着一种天生的天赋。 「好吃就多吃点。」田玲女士又给儿子夹了一块排骨。 方寒的胃口是非常好的，特别是抽取了八卦游身掌之后，方寒的食慾更是没的说，一大桌子饭菜基本上一大半都进了方寒的肚子。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方寒一边喝着汤一边问：「对了田姐，这一次甜儿考上大学都没有摆个酒席？」 家里有孩子考上大学，摆酒席那已经成为一种传统了。 正所谓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买车买房那也没有儿女出息更让人值得欣慰了。 「我和你妈正商量这事呢。」老方同志急忙插嘴，问着方寒：「儿子，你说咱们在哪儿摆酒席，都要请什么人？」 「就在家里摆两桌算了，咱们家的亲戚朋友又不算多。」田玲女士插嘴。 「还有左邻右舍呢，你一个人做饭忙得过来吗？」老方同志倒是不介意在家里摆，自家的院子够大，别说两桌，就是五六桌也是摆得下的，只是如果在家里的话，就要请厨子来帮忙了，田玲女士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到时候不仅仅是做饭，还要收拾，有的忙了。 其实当初方寒考上医科大的时候就是在家里摆的，只是只有四桌，也忙了整整两天，前一天就开始收拾。 「如果在家里摆的话，我请几个朋友过来帮忙。」方寒想了想道。 张小权家里就是开饭店的，到时候请几个厨子过来。 「也行，那就在家里摆，咱们定一下日子，今天是5号，就定在10号怎么样？」老方同志徵求田玲女士的意见。 「行，那就定在10号。」田玲女士表示没什么意见。 吃过晚饭，方寒给张小权打了一个电话。 接到方寒的电话，张小权是相当的兴奋：「师傅，您给我打电话了？」 认识方寒这么久，方寒还从来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呢，这一次方寒主动打电话，可是把张小权高兴坏了。 方寒主动打电话那就意味着方寒有事找他帮忙，方寒有事找他帮忙那就意味着他有可能再多学两三招。 对于整天混吃等死，就等着继承亿万家产的张大少来说，除了武术之外，他也没有别的什么爱好了。 「是这样的，我妹妹考上了江州科技大，这个月十号打算在家里办个酒席……」 方寒的话还没说完，张小权就急忙道：「师傅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亲自去。」 方寒：「……」 「我的意思是到时候能不能借我几个厨子或者服务员之类的？」 「这是小事。」 张小权一听更是表示无所谓了：「师傅您打算要多少人，到时候我让餐饮部的人全部去？」 方寒：「……」 虽然方寒没什么常识，却也知道人家滨江大饭店的贵客，一个餐饮部少说还不得百十号人？ 「不用那么多，也就五六桌，一两个厨子就行了。」 「行，师傅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安排的妥妥噹噹的。」张小权拍着胸脯保证，师傅难得找自己办一次事，他肯定要办的漂漂亮亮的。 「那行，谢谢张少了。」方寒道了声谢。 「您要不叫我张少，我就更开心更有干劲了。」张小权的语气有些落寞。 这么久了，方寒就是死活不认他这个徒弟。 虽然方寒也传授过张小权两招，可方寒就是不收徒，这让张小权一直如鲠在喉。 「谢谢你了，小权。」方寒改了口。 挂了电话，方寒想了想，找到龙雅馨的号码拨了过去，这次给方甜办酒席方寒也不打算请自己的什么朋友来，不过龙雅馨还是通知一下吧。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第975页 方寒拨过去号码，电话中传来关机的提示音。 方寒再拨了一次，还是关机。 「龙警官是在执行什么任务吧？」方寒拿着手机胡乱猜测着，龙雅馨是刑警队的，手机关机应该是执行什么任务，或者是在开什么重要会议。 想了想，方寒找到龙雅馨的微信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注意安全！」 第0562章 撞球 「小寒在吗？」 第二天早上，方寒刚刚吃过早饭，彭东海就迈着步子走进了院子。 「海子哥！」 方寒刚刚下楼，打算找老爷子的躺椅找个凉快的地方看会书，就看到彭东海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小寒啊。」彭东海笑呵呵的，说着话下意识的就从身上摸烟盒，还没摸出来就想到方寒不抽菸，这才把手收了回来。 「小寒今天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海子哥有事？」方寒客气的问。 「我也没什么事，打算找个地方去玩，小寒你要没什么事，要不结个伴？」彭东海笑着邀请。 「海子哥打算去哪儿玩？」方寒没有直接拒绝，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他又没有中午午休的习惯，要是不麻烦，他倒是不介意和彭东海一起去玩一玩。 「也没什么固定的地方，就是找个地方打个撞球或者打个麻将。」彭东海道：「天挺热的，呆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干。」 「打撞球啊？」 方寒想了想点头道：「行，那海子哥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 这会儿方寒穿的是很随意的短裤，脚下是拖鞋，既然出去打撞球还是要穿的正式一些的。 「行，我在车里面等你，不着急，我先把空调打凉。」 「行。」方寒点了点头，迈着步子上了楼。 不多会儿，方寒换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装，向田玲女士打了个招唿出了门。 门外，宝马车已经打火，里面的空调也早已经打开，车里面非常的凉快，彭东海坐在驾驶座盯着方寒家的门口，看到方寒出来，彭东海急忙摇下车窗招唿：「小寒，快点。」 方寒快走两步过去，打开副驾驶的门，迎面一股凉气吹来，让人一阵舒爽。 彭东海找的地方距离篷花村不是很远，大概十多分钟的车程，是一家档次不错的俱乐部。 宝马车在俱乐部的地下停车场停稳，彭东海和方寒一起下了车，顺着电梯上了六楼。 这一家俱乐部是一家集网吧、撞球、茶饮、ktv为一体的大型俱乐部，整个六层就是玩撞球和打麻将的地方。 彭东海和方寒出了电梯，走进撞球室，就有人笑着招唿：「呀，彭总来了。」 「彭总，过来玩两把呗。」 「彭总，三缺一，要不凑一局？」 看上去彭东海应该是这一家俱乐部的常客了，不少人都认识彭东海，有些人是远远的招唿，有的人则直接应了上来。 一起走过来的是几位和彭东海年纪差不多的青年男女。 「呀，彭总，今天还带了一位小帅哥？」 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笑呵呵的和彭东海打着招唿，眼睛则一眨不眨的在方寒的身上打转。 方寒本就是非常帅气的，哪怕是胡乱的穿着，也绝对能穿出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更何况今天的方寒还是一身白色的休闲装。 正所谓要想俏一身孝，今天的方寒上身是一件休闲的白色短袖t恤，下身是一条白色的休闲束身裤，脚下是一双白色的休闲运动鞋，更是衬托的整个人帅气逼人。 方寒走进撞球室的时候，前台的女收银都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方寒，撞球室里面的女士们不少都在偷偷的打量。 「这是我邻居的一个小兄弟，叫方寒。」彭东海笑着介绍。 「小弟弟好，姐姐叫凌婵。」凌婵笑嘻嘻的伸出手，一边盯着方寒，还一边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很是妩媚迷人。 整天混迹于各种俱乐部和酒吧等场所的凌婵可以说是花丛老手了，可是这么多年，却很少遇到像方寒这样让她怦然心动的。 这位小帅哥一看就是雏，这样的年轻小帅哥是凌婵最为喜欢的了。 「你好。」方寒伸出手和凌婵轻轻碰了一下，在凌婵还没有感觉到方寒手心的温度的时候方寒的手就已经抽回了。 凌婵长的虽然还算漂亮，可是对于见惯了美女的方寒来说也就那样了，哪怕是林雨欣林经理也要比这位更有魅力一些。 「彭总今天打算玩什么？」 几个男青年则只是很淡然的看了一眼方寒，然后就不再关注，对于他们来说方寒也不过是彭东海带来的一个小跟班，不值得他们重视，另外还有两位女性，都是跟着男伴来的，男伴在场，她们也只是偷偷看了几眼方寒，不敢过于热切。 一般在这种俱乐部混迹的年轻人大都分为两种，一种就是类似于彭东海这样的，有点小钱，平常工作还不是很忙的个体户、小包工头、亦或者一些中等家境的小二代一类，身家大概在几百万到上千万不等这样子，真正的有钱人是不怎么来这种档次的俱乐部的，比如说张小权，这种地方张大少是不怎么瞧得上的。 还有一类就是在这种地方讨生活的闲人，没有正式的工作，就是靠在这种地方厮混为生，舔一下这些小有钱的小老闆和小二代，陪这些小二代或者小有钱的小老闆打个球，打个牌之类的，俗称无业游民，又称混子。 第976页 一般来说，这些无业游民大都会主要舔那么几个小老闆，以几个小老闆为生。 听到这里，有些人或许就会对这些无业青年过于轻视，如果是这样，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这里面的有些混子身家其实并不差，甚至不比一些小二代和小老闆钱少，只不过他们善于交际，善于阿谀奉承，往往就是在他们这种阿谀奉承中，一些小二代亦或者小老闆的钱就到了他们的口袋。 「随便玩玩，就先打球吧。」彭东海笑着道。 「那就先打球。」其中一个青年急忙给几个人占了一个撞球桌，另一个人拿着撞球杆就递给了彭东海：「彭总，这可是你最喜欢的杆子了，我记着呢。」 「还是周总对我好啊。」彭东海笑呵呵的结果球桿，然后看向方寒：「小寒你先来。」 「海子哥你先来，我先看看规矩。」方寒笑着道，来了这种地方之后，方寒就有些后悔了，这地方好像并不是单纯打球的地方。 果然，另一位青年也笑着拿了一个球桿，一边擦着枪粉一边问彭东海：「彭总，今天怎么玩，一局怎么也要一千吧？」 边上顿时就有人起闹：「以彭总的身份，怎么也要一千起了，太小岂不是瞧不上彭总？」 彭东海笑着道：「一千有点大了，五百一局吧？」 「那就五百一局。」青年笑着点头，并没有什么不满意，同时招唿边上的人：「大家可以钓鱼啊。」 「我看好彭总，彭总上次可是大杀四方，我和彭总不能比，我就挂一百块，图个彩头！」边上瞬间有人道。 「我看好张哥！」 「我也看好彭总！」 不对会儿边上的几个人各自都有人找了人挂靠，这个一百，哪个二百。 凌婵笑吟吟的看着方寒：「小弟弟不挂了彩头？」 方寒摇着头：「我看看就好。」 方寒不下注，其他人也不多说，说话间彭东海就和青年开球了。 彭东海的水平还是可以的，另一位张总水平也还行，两人打了一个半斤八两，旗鼓相当，大概十分钟左右，彭东海以很是微弱的差距输了第一局。 被边上几个人称作张哥的人擦着额头上的虚汗：「几天没见，彭总的水平见长啊，这一局我可是差点就输了。」 说着话对方问彭东海：「彭总还玩吗？」 「怎么的也要三局两胜吧？」 输了一局，彭东海自然不乐意，也不尽兴，笑着道：「这一局怎么能尽兴。」 说着话彭东海拿过钱包，掏出五百块仍在撞球桌上，之前下注跟着彭东海的也都纷纷掏钱。 「彭总说的是。」被称作张哥的人笑着点头：「今天我就捨命陪君子，彭总说怎么玩，咱们就怎么玩。」 「就是，彭总第一局也只是差那么一点，我都不乐意，这一局我挂二百。」之前第一个表示看好彭东海挂了一百块的青年道。 「彭总不会打算升注吧？」张哥显得有点怕怕。 「不急。」彭东海显得很稳：「这一局还是五百。」 「彭总先开。」张哥表示谦让。 这一局彭东海的表现更好，发挥也更好，不过运气还是稍微差了一些，又是差点赢了。 连输两局，彭东海就有些上火了，笑着道：「这一局一千，我要一次赢回来，我就不信了，总是差这么一点。」 「海子哥，这一局我来吧？」 方寒在边上看了两局，有些不落忍了，彭东海很显然已经入局了，人家对方几个人完全就是一伙的，和彭东海打球的张哥很显然是个高手，人家只是刻意的控制着局势，每次都是险险而胜，也正是因为这样，另一方才不会觉得差距太大而放弃，总觉得自己有希望赢，其实这个希望完全就是对方给的，人家张哥想让彭东海赢彭东海就能赢，不想让彭东海赢，彭东海每一次都只是差一点。 「小兄弟想玩咱们可以等彭总打完这一局。」张哥笑呵呵的看向方寒。 「海子哥！」方寒没搭理张哥，直接看向彭东海。 还好彭东海虽然连输两局，却也没忘了自己这次是带着方寒来的，方寒在彭东海心目中的地位那可不是小跟班。 「这局就让我弟弟来吧，张总不会不乐意吧，我弟弟可没怎么玩过。」彭东海看向张哥。 「彭总说话了，我还能说不？」张哥显得很好说话，依旧是满脸笑意。 第0563章 玩这么大？ 彭东海和张哥玩的是最为简单的打法，两个人轮流开球，一个人打一个花色，打完自己的花色打进去黑八算赢，这种玩法又叫打黑八。 在这种地方陪一些小老闆小二代打球，自然不会有太专业的，什么萨克斯之类的很多人都是不怎么会玩的，反而是这种比较简单的打法很多人最初还是有些兴致的。 方寒以前在学校就经常和一些同学朋友打球，水平还是可以的，比起彭东海的水平要高很多。 这一局方寒之所以打算代替彭东海，倒不是因为自己有必赢的把握，而是为了让彭东海看出门道。 方寒虽然是初出茅庐的小年轻，大学才毕业的雏，可知道的一些事还真不见得就比彭东海少。 以前上学的时候一些混子就没少向方寒吹嘘，甚至于一些经常厮混的女同学也没少给方寒讲一些「江湖」手法。 第977页 对于在这种地方厮混的混子来说，他们就是靠着坑蒙拐骗为生的，陪人打个球，大个麻将，表面上看起来有的人还不对付，事实上人家都是一伙的。 就比如今天这一群人，本就是一伙的，可彭东海还不自知，还认为大家都是朋友。 平常打球彭东海八成是输多赢少，偶尔会赢一两次，人家避免的也是竭泽而渔。 千万不要小看了这地方的收入，类似于彭东海这样的，一次不多输上两三天，多陪几个人玩一玩，人家这些人每天也有小几万的进帐了，一月下来收入还真不菲。 方寒虽然不是很清楚彭东海的收入，却也大概猜得到，类似于彭东海这样的小包工头，一年大概也就是五六十万的收入，算多一点也就小百万，这样的收入在篷花村来说自然算是不少了，可放在江中市，那简直就是小牛一毛，不算什么。 可对于一些混子来说还就喜欢类似于彭东海这样的，久贫乍富，有没有多少见识，有点小钱了喜欢听一些阿谀奉承，喜欢听一些熘须拍马，这样的人是很容易上套的。 这一局方寒也没把握必赢张哥，但是他会拿出自己的水平，张哥如果还想赢，那就要发挥出更好的水平，彭东海只要不傻，就能看出双方的真正差距。 张哥要是不打算露馅，那么他就必输无疑。 张哥一片擦着枪粉，一边笑着问方寒：「小兄弟以前玩过？」 「在学校的时候和同学经常玩，我的水平要比海子哥厉害一些的，你可要小心了。」方寒说着实话，也很自然的表示出自己一个大学毕业生的身份，没见过什么世面。 张哥哈哈一笑：「看来这一局我不好赢了啊，刚才和彭总打我都差点输了。」 彭东海笑着道：「张总不会打算打退堂鼓吧？」 「那倒不至于，反正刚才赢了彭总两局，这局就算是输了也不亏，就当今天没赢。」张哥笑的很轻松，也很无所谓。 「那我可要加注了？」彭东海故意开着玩笑。 「可别，彭总您手下留情，您今天不会是故意带个高手过来想要大杀四方吧？」 「这可不像是张总的风格。」 「罢了，既然彭总这么说了，我今天就大出血，彭总压多少，都奉陪。」 「那我就压两千。」彭东海笑着道，一则，方寒既然说了自己水平比他好，那么赢的概率还是很高的，二一个，加点注也算是对方寒的重视。 「那就两千。」张哥点了点头，看向方寒：「小兄弟，这一局谁先开球？」 「随便吧，只要不能一桿挑，先开局也不见得有太大的优势。」方寒表示无所谓，他倒是巴不得张哥一桿挑呢。 「呀，小兄弟这话说的我很心虚啊，这一局看来我要拿出水平来了。」张哥活动了一下胳膊。 「还是猜拳吧，谁赢了谁先开。」彭东海道。 「好，那就猜拳。」 「海子哥你猜吧。」方寒把决定权让给了彭东海。 彭东海和对方猜拳，方寒正好来了电话，他拿着手机走到了边上接电话去了。 「喂！」 「师傅，我是小权啊，听说您今天没上班？」 「休假呢。」方寒道。 「那我过来找您玩可以吗？」张小权问道。 「我不在家，我也在外面和朋友玩呢。」 「您说个地方，我自己过来，这会儿都快到篷花村了。」 方寒无语，你都快到了才打电话，先斩后奏啊。 「行，我给你发个位置，先挂了。」 挂了电话，方寒给张小权发了一个位置，然后说明自己的具体地方，这才重新走过去。 「小兄弟，我先开球了。」张哥笑呵呵的看向方寒，刚才猜拳他赢了。 「嗯。」方寒点头。 对方走上前，很是随意的一个开球，一个球都没打进去，不过方寒却看出门道了，对方的这一下虽然一个球都没打进去，可打散的球却很有讲究，方寒上手非常的难打。 方寒也不多想，同样上去就是一桿，也是一个球都没打进去，不过却把球打的更散了。 「小兄弟你这是让我呢。」 张哥哈哈一下，提着球桿上前，标准一个花色「啪」就是一桿，这一次一连进了三个球。 方寒上前也不客气，一口气进了五个。 这一下边上的彭东海已经满脸笑意了：「小寒水平果然不错，比我强。」 张哥看了方寒一眼，方寒这一次进了五个球，而且最后一下落球的时候白球的位置非常尴尬，他这边很不好打。 而且张哥也看出来了，方寒的水平确实不错，这一次他要是不能一桿结束，方寒就很有可能一桿结束，他的输面是很大的。 方寒好整以暇的站在边上，一点也不着急，他对输赢没什么在乎的，刚才张哥和彭东海你来我往可是打了好几个回和呢，这一局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张哥真要一桿结束，他就不信彭东海看不出问题。 张哥换了好几个角度，这才上手，最里面还嚷嚷着：「奶奶的，赌一把！」 说着一桿上去，然后进球。 两千块的赌注，一输一赢那就是四千块，张哥很显然有些不愿意放弃，根本没有给方寒发挥的机会。 「唿！」 最后打进去黑八，张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笑着道：「运气，这一局真是运气，要不是运气好，我是必输无疑啊。」 第978页 彭东海果然看出了些许问题，笑着道：「张总的水平很不错啊，我看这一局可不是什么运气。」 彭东海能靠着自己的本事走到今天，能从一个打工仔成为年入五六十万的小工头，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好煳弄的。 他刚才站在边上看了，无论是方寒还是张总水平都比他强多了，这种水平的他一般是不会和对方玩的，可是这个张总却和他完了有两个多月了，而且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这两个多月彭东海也不是没赢过，可赢的概率并不高，算下来这两个多月至少输了有四五万。 「彭总说笑了，今天完全就是运气好。」 张哥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苦笑道：「这位小兄弟的水平那才叫一个高，我可是不敢再和这位小兄弟打了，再打必输。」 「张总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还打算让小寒和张总再玩一局呢，这一局咱们就赌五千块，怎么样？」 张哥瞬间有些犹豫了，五千块的注可是不小了，他们平常在这儿厮混，大都是二三百，五百一千就算是比较罕见的局了，今天能玩到两千纯粹是意外，五千真的很少很少。 这一局要是能赢五千，今天就可以歇场了。 只是再玩一局，要是赢了，以后估么着就和彭东海没法玩了。 「算了，没法玩就没法玩，大不了以后找别人。」张哥一咬牙：「行，既然彭总说了，我就捨命陪君子。」 「什么捨命陪君子？」 不远处一个声音传来，张小权穿着一身很随意的短裤短袖迈着步子缓缓走来，脸上还带着一个大大的蛤蟆镜，走到跟前，这才把眼镜一摘，对着方寒道：「师傅！」 张哥看了一眼张小权也不以为意，张小权的年纪比方寒还小，想来是学校的学生了。 「我们在玩撞球呢。」方寒笑着对张小权道。 「撞球啊，我最喜欢了。」张小权说着很随意的走到边上拿起一个枪桿，晃晃悠悠的走过来：「怎么玩的？」 边上一个没怎么看出门道的还以为来了大鱼了，急忙解释：「大家就是随便玩，稍微带点彩头。」 「打撞球自然是要带点彩头的。」 张小权表示认可，他平常和一些公子哥打球那也是带彩头的，没彩头谁玩啊。 「师傅，这一局我玩吧，你们彩头多大的？」张小权问。 「张哥，换人没意见吧？」方寒看向张哥。 「自然没意见。」张哥看了看张小权，方寒的水平他是见识过了，确实很有一手，他就不信张小权也那么厉害。 「我们这一局的彩头是五千！」彭东海在边上道。 「五千，玩这么多大？」张小权愣了一下，他平常和一些公子哥玩也就十万八万的，这些人上手就是五千万？ 第0564章 大人物 「确实有点多了，要不这一局咱们就一千或者继续两千？」 张哥也觉得五千的彩头有点多，要是继续一千两千的话，他倒是不介意输一局，毕竟彭东海这个长期饭票还是很不错的。 作为职业混子，这些人是很懂的竭泽而渔的道理的，细水长流才是王道，真要把金主爸爸们都搞破产亦或者让金主爸爸们产生各种怀疑，那是不利于长期发展的。 「玩的话我觉得一百就可以了，没必要太大吧？」张小权开口了。 对张大少来说一千都算是比较大的了。 张大少口中的一百一千五千之类的自然和其他人认为的不同，在张大少的口中，所有的数字后面的单位那都是万。 长这么大，张大少都没和人玩过几百上千之类的，怎么都是万字打底，因而张大少也下意识的认为这些人也都是万字打底。 张大少自然是不差钱的，只是玩一玩的话一千万五千万的确实有些太大了。 「一百？」 边上有人嗤笑了一声，果然是个小孩子啊，一百块这样的彩头在这个地方也算是比较少的了。 「我去！」 张大少被人嗤笑的有点上火：「那就五千吧，不知道你们玩什么，斯诺克？美式八球还是花式九球？」 在玩方面，张大少绝对是行家，什么撞球、高尔夫、棒球等等，就没有张大少不会的。 张哥瞳孔一缩，这个新来的小子不简单啊，知道的挺多。 再看张小权，身上很是有一种放盪不羁。 今年已经三十岁出头的张哥可是很清楚现在一些小年轻的可怕，正所谓八零后惹不起九零后，九零后惹不起零零后，当今这时代，那当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 很多八零后可以说都是打打闹闹起来的，上学的时候打架斗殴，收保护费，早恋、怼人，可以说是开了一代先河，可是和人家九零后和零零后比起来，那真的算是小儿科了。 特别是现在一些零零后打架，那真的是动不动就玩刀子，比起八零后的大多数人玩拳头，那真的不是一个量级的。 人家零零后不仅仅是拳头玩的熘，其他的那是一点也不差，张哥也和一些九零后零零后打过撞球，往往都是输多赢少，因而他最喜欢的就是类似于彭东海这样的八零后小个体户。 这些人大多都吃过一些苦，久贫乍富之后往往都会有点飘飘然，是最为好煳弄的。 「小兄弟会的挺多啊！」张哥笑着试探。 第979页 「还行吧，各种都会，玩的不算太精。」张小泉一边擦着枪粉一边道：「要说最擅长和最喜欢的，我其实还是喜欢搏击一类的，跆拳道和散打也可以，自由打更好。」 张哥的嘴唇又是一个哆嗦，这位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善茬啊。 「谁先开球，有什么讲究没有？」 张小泉擦好了枪粉，简单的做了两个打球的动作，适应了一下球桿，开口道：「毕竟是五千万的彩头，规矩应该多一些吧？」 「五千万？」 张哥差点一个趔趄，开玩笑的吧？ 超过五千的局他都没怎么玩过，五千万？ 边上的几个青年男女也都有些瞠目结舌，一些人有些搞不清张小权的来头，这小子究竟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大有来头。 边上的彭东海这会儿倒是认出来了，这位就是方寒那个开劳斯莱斯的朋友。 开着上千万的座驾，这样的公子哥那可是真有钱，张口就是五千万。 「那个张少，我们这是五千块，不是五千万。」彭东海急忙解释，怪不得这位刚才那说玩的有点大了。 「五千块？」 张小泉眼眼睛一张，很是随意的把球桿扔给了彭东海：「没意思，你自己玩吧。」 他还以为遇到什么大拿了，动不动就是一千五千的局，搞的他还做了好半天热身，原来是五千块。 五千块能干个啥？ 也就是他们家酒店高级套房一天的房费而已。 彭东海满脸苦笑，回头看着方寒，面对张小泉，彭东海那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彭总，这一局还玩吗？」张哥也有些摸不清张小权的脉，不过今天也差不多了，他是不想再继续了。 「算了吧。」方寒摆了摆手，回头对彭东海道：「海子哥，要不咱们走吧，这地方没意思。」 「好。」彭东海急忙点头，他今天本就是带着方寒过来的，原本是想着赢一点，然后给方寒挂个红，没想到连输三局。 「就是，这地方真没什么意思。」张小权撇着嘴，对方寒道：「师傅，我带您去个好玩的地方，绝对有趣。」 「先走吧，出去再说。」方寒道。 说着话几个人出了门，进了电梯。 看着彭东海和方寒三个人离开，张哥急忙给边上一个青年怒了努嘴：「去看看，那小子什么来头？」 他们这种吃百家饭的，那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哪怕是靠着手艺吃饭，一般也不招惹一些惹不起的，今天的张小权让张哥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方寒三个人下了楼，来到地下停车场，彭东海手中的车钥匙一摁，宝马车车灯一亮，还没等彭东海开口，张小权手中的车钥匙同样一摁，宝马车不远处的一亮迈巴赫发出两声鸣叫，比起彭东海的宝马，张小权的迈巴赫高了不知道多少档次。 彭东海眼睛下意识的一眯。 他也是懂车的，自然认识迈巴赫，张小权的这一辆迈巴赫可不便宜，一点也不比上次开的劳斯莱斯差。 这些有钱的公子哥当真是让人既羡慕又无语，上千万的豪车那是说换就换啊。 「师傅，上车。」张小权笑着招唿。 方寒走过去，无意中看到张小权的车牌，道：「小权，你的车今天限号啊。」 张小权凑过去看了一眼，有些迷煳：「是吗，没怎么在意，限号就限号呗。」 对张小权来说，车子限号扣分什么的他是一点都不操心的，反正车子破了有人修，脏了有人洗，该保养了有人包养，该年检了有人年检，违章罚款也有人处理，他就负责开，什么事都不用管的。 彭东海的嘴角又是一抽，真是有钱人啊。 说着话，张小权打开迈巴赫的车门已经上了副驾驶，方寒回头看向彭东海：「海子哥，你打算干什么，要是没事就一起吧？」 有几句话方寒还没来的急给彭东海说呢，彭东海这很显然是被人套路了。 一般人有钱了，身边的牛鬼蛇神也就多了，像张小权这一类，人家是有着匹配的守护能力的，一些人还真不敢把张小权当傻子，随便打张小权的注意，可类似于彭东海这一类的暴发户，很多人的顾忌就少了很多。 方寒林州医科大的一个同学的哥哥就是差不多的例子，原本也就是卖苦力的，后来拉着几个人开始单干，成了小工头，一年差不多能赚个百十万的样子。 那一阵，方寒的那个同学也是相当的得瑟，当时方寒好像还在上大一，到了大三的后半学期，方寒就听说那位同学的哥哥跑路了，欠了一股债。 一些同学还当成笑料茶钱饭后的讲过，说是那位同学的哥哥赚了钱，身边瞬间围了一大群人，有人给拿包，有人给开车门，有人给端茶，有人给倒水，什么打牌、老虎机、百家乐，哪怕是买车都有人一条1龙服务，短短三年，不仅工程彻底烂了，还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贷跑路了。 彭东海为人算是不错了，再加上是邻居，方寒就打算给彭东海提个醒，避免彭东海走了他同学哥哥的老路。 「好的，你们前面走，我后面跟着。」彭东海急忙点头。 他可是巴不得能和张小权多多认识呢，方寒不说他都打算默默跟着，方寒邀请，他自然更不会拒绝了。 方寒上了副驾驶，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又给龙雅馨发了一条微信，张哥一群人的行为已经算得上赌博了吧，为了避免彭东海不长记性，方寒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一群人连锅端了。 第980页 方医生可是警局公认的见义勇为模范来的，作为热心群众，遇到了违法犯罪行为，那就要勇于检举。 俱乐部六楼，一个小年轻从电梯出来，急匆匆跑到张哥等人边上。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 「张哥，那小子真是大人物，开着迈巴赫，上千万的豪车。」 「迈巴赫？」 张哥声音都有些变了：「你没看错？」 「我怎么可能看错。」 边上的凌婵这时也开口了：「我刚才好像看到那位张少的手腕上带着的是顶级的江诗丹顿，我以前见过差不多的，至少都是几十万的名牌手錶。」 「我去！」 边上其他人纷纷惊唿，这一次是真的遇到土豪了。 张哥眼中神采闪烁，脸色阴晴不定：「彭东海竟然能认识这种大人物。」 「认识就认识呗，我们最多以后不和彭东海来往就是了。」边上有人道。 「就是，咱们吃咱们的饭，大人物也挨不着咱们。」 张哥想了想，点头道：「也是，咱们也没把彭东海怎么样，再说了，他也没证据不是。」 第0565章 武林风 「收队！」 龙雅馨大手一挥，一群刑警迅速收队，警笛唿啸，两辆警车向着市局而去。 坐在一辆警车的副驾驶上，龙雅馨一边靠着座位闭目养神，一边打开手机的开机键。 龙雅馨从医附院急诊科回来，还没怎么休息，就上任务了，带人抓捕几个嫌疑犯，直到刚才，几个嫌疑犯才全部落网。 手机打开，就有信息不停的往外蹦，有未接来电的提示信息，还有微信的消息通知。 龙雅馨原本微眯着眼睛，还不是很有精神，突然看到一条未接来电的显示，好像是方寒，整个人瞬间就坐直了。 龙雅馨点开信息，细细找去，果然有一个方寒打来电话的信息提示，时间是昨天晚上七点半左右。 看着未接来电的提示信息，龙雅馨原本很是疲惫的脸上瞬间笑颜如花，方寒可是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呢。 看着信息，龙雅馨足足发了半天呆，这才点开微信，微信里面竟然也有方寒发来的消息。 龙雅馨急忙点开，第一条信息是昨天晚上七点半发来的，大概和打来电话的时间差不多。 「注意安全！」 只有四个字，可就是这四个字却让龙雅馨脸色绯红，心跳加速。 「龙队，您不舒服吗？」正在开车的年轻刑警轻声询问。 「开你的车。」龙雅馨瞪了对方一眼，继续看下面的消息。 下面的消息是大概五分钟之前发来的，说的是北三环附近的一家俱乐部。 看过信息，龙雅馨二话不说就拨通了北江分局的电话…… 张小权开着迈巴赫，一路上又平又稳，彭东海开着宝马车仅仅的跟在后面。 迈巴赫开路，彭东海可以很轻松的跟上，而且不怕跟丢，哪怕是前面偶尔有红绿灯阻隔，他也能迅速的追上，毕竟这个级别的豪车哪怕是在江中市也是不多见的，彭东海并不担心自己追到长的一模一样的车子。 要知道，哪怕是宝马奥迪，有时候也容易跟错，有可能你跟着跟着前面的车子已经换成了另一辆一模一样的，毕竟在跟车的时候大多数是看的也只是外观，而不是车牌号。 迈巴赫直接开进一栋高楼的地下停车场，彭东海开着宝马紧跟其后。 两辆车在地下停车场停稳，张小权带着方寒和彭东海进了电梯，摁了十六层的摁扭。 电梯停稳，三个人出了电梯，彭东海就能听到里面传来嘿嘿哈哈的声音。 走廊有着工作人员走动，看到张小权都急忙客气的问好：「张总好。」 「张总！」 张小权微微点头，带着方寒和彭东海进了大厅，大厅里面，各种训练器材应有尽有，不少光着膀子的青年正在训练，在大厅得中央还有着一个宽大的擂台。 一边走张小权还一边给方寒介绍：「师傅，怎么样，武林风，这儿都是我弄的。」 「武林风？」方寒一愣，还不是很明白，边上的彭东海就指着不远处正在训练的一个人道：「那那不是那谁吗，上一届武林风的亚军唐云！」 张小权瞬间就有些得意了。 「什么武林风？」方寒还是有些没明白。 「《武林风》是江州卫视前两年推出的一个武术搏击类节目，是中国电视界武术搏击类具有国际影响力的顶级栏目，没想到竟然是张少贊助的。」彭东海急忙给方寒介绍。 「就是那个自由搏击的节目？」方寒隐隐有些印象。 「对。」彭东海点头，看向张小权的目光全是敬畏，我滴个乖乖，这就是人家有钱人玩的东东。 彭东海自问自己现在也开始向有钱人靠拢，也渐渐的开始追求一些比较雅致的生活，比如没事健个身了，打个球了，喝个功夫茶了之类的，可人家张小权，直接就整点试节目了。 彭东海大概扫了一圈，就发现好几个熟面孔，这里面好几位都是上过武林风的选手，其中有两三位都获得过不俗的名次。 「张少！」 看到张小权带着人进来，一些训练的选手急忙停了下来，纷纷向张小权打招唿。 唐云也笑着走上前：「张少，今天是不是又打算亲自上去玩玩？」 第981页 唐云是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皮肤黝黑，个头不是很高，光着膀子，身上全是肌肉，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方寒没怎么看过武林风，却在网上看过一些关于武术方面的帖子或者视频之类的。 什么太极高手被什么选手打倒，什么八极拳宗师跌落神坛之类的。 这几年国内的武术差不多是和中医一样的境遇，不断的被人质疑，原本让世界都侧目的中国功夫一度沦为了花架子，成了表演形式的东西，很多在国内名气不小的武坛宗师上台之后都表现的让人大跌眼镜。 其中一些某流派宗师的比赛视频方寒还看过，名头不小，全身赘肉，上台只有挨打的份，没有还手之力。 这个唐云倒是有些底子，就是不知道练的是什么功夫。 张小权没有理会唐云，而是大声喊：「都停一停，过来集合。」 随着张小权的话音落下，里面正在训练的七八位选手都站到了张小权的面前。 等到人都到齐，张小权这才道：「今天我给你们请来了一位真正的高手，我的师傅，方寒，你们谁要是能把我师傅打倒，我奖励五十万。」 「张少这话当真？」唐云的眼睛当下就是一亮，目光在彭东海身上乱扫，看的彭东海心中发毛。 我又不是方寒，看我干毛啊。 不过彭东海心中也有些吃惊，张小权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方寒还会功夫。 「当然当真。」张小权点头道：「你们可以三个人一组一起上。」 这些人什么水平，张小权都是知道的，他本人就比较好武，所以特意贊助了这么一个节目，这里面的选手他都交过手，单打独斗绝对没人是方寒的对手。 「三个人一组？」 唐云有些不怎么舒服：「张少，您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 「看不看得起，打过才知道。」 说完张小权笑嘻嘻的看向方寒：「师傅，您来了就露两手呗？」 「没兴趣！」 方寒撇了撇嘴，目光看着里面的各种训练器械，这里面的东西倒是罕见，不少他都没怎么见过。 几位选手一愣，都惊讶的看向方寒，这位年纪轻轻，穿着一身白，看上去全身都没有二两肉的小年轻就是张少的师傅？ 张小权的本事唐云等人还是知道的，在场除了唐云等个别人，大多数人都打不过张小权。 「师傅，给个面子呗。」张小权急忙拉住方寒，低声道：「您看来都来了。」 方寒想了想，自己昨天才请人家张小权帮忙来的，今天既然来了，不给张小权面子好像有些说不过去，这才点头：「好吧。」 张小权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看向几位选手：「快，你们尽快分组，三人一组，只要能赢，奖金三个人评分，我把奖金加到五十万。」 唐云急忙道：「张少，要是一个人赢了，是不是就一个人拿？」 「只要你能赢。」张小权点头。 「我一个人一组。」唐云说着话，走到擂台边上纵身一跳，就上了擂台，然后向方寒招手：「上来吧。」 张小权忍不住摇了摇头，你自己放弃的奖金，别怪我小气。 他招揽的这些人都是有着真本事的，唐云确实算是比较厉害的，张小权估么着唐云要是能找两个人一起，或许还能打得过方寒，可一个人的话，够呛。 当然，张小权也只是猜测，他还没有见过方寒全力出手呢。 既然答应了，方寒就不推脱，迈着步子就打算上擂台，边上的彭东海急忙一把拉住：「小寒，这个唐云可是去年武林风的亚军，很厉害的，你真的可以？」 「试试呗。」方寒没见过唐云出手，也不敢说稳赢，打不过就投降呗，反正方寒从来没把自己当武者，这一身功夫都是系统抽来的。 走到擂台边上，方寒也是纵身一跳就上了擂台。 擂台上的唐云眼睛一亮，这才收起了些许轻视之心。 张小权站在下面提醒：「唐云，你可注意了，我龙姐姐都不是我师父的对手。」 「龙警官？」 唐云瞳孔一缩，他可是和龙雅馨交过手的，龙雅馨确实很厉害，倘若不是擂台较技，他也不见得是龙雅馨的对手。 「那个有什么规矩吗？」方寒站在擂台中央问了一句。 「自由搏击，没什么规矩。」张小权在台下喊。 方寒一脚斜迈出半步，斜马岔站了一个起手式对唐云道：「行吧，你来吧！」 唐云不是正经武术出身，练的比较杂，看不出方寒的架势，看到方寒松松垮垮没什么架子，就觉得方寒对自己有些轻视。 「嘿！」 大吼一声，唐云脚下迈动，快到方寒近前的时候腾空一跃，一个飞踹就向方寒踹了过去。 方寒甚至一侧，脚下微微一动，一条胳膊伸出，一掌就拍在了唐云的脚腕上，把唐云的攻势化解。 「我去，这是正经的游身八卦掌。」台下有识货的，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唿。 「这个年轻人下盘很稳啊，完全不是花架子。」 「废话，花架子能拍的动唐云一脚，唐云一脚可是能把沙袋踹飞的。」 第0566章 又又又一个长方体 彭东海的嘴巴已经可以塞进去一个大鸭蛋了。 自己和方寒当了这么多年的邻居，竟然不知道方寒还会功夫，而且功夫这么厉害？自己该不会是个假邻居吧。 第982页 擂台上，唐云一集不中，也不意外，刚一落地，一条鞭腿再次向方寒踢了过去。 看过武林风的彭东海是知道唐云的打法的，唐云的一双腿特别厉害，出腿的速度相当快，对手稍不注意，就会在唐云犹如狂风暴雨的双腿攻势下毫无还手之力。 此时再看方寒，方寒脚下的步子随意迈动，幅度很小可是每一次都能及时的调整方位，双手连环拍出，无论唐云双腿有多快，方寒都能招架的住。 连续十几个回合，方寒趁着一个空挡，一把抓住了唐云的脚腕，用力一甩，就把唐云甩出了擂台。 「师父厉害。」 张小权急忙叫好，不愧是自己的师父，这身手也是没谁了。 方寒站在台上脸色平静，看着台下：「还有人吗，没人我下了。」 台下的选手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特别是刚刚被方寒甩下台的唐云，很是有些如梦似幻。 在外人看来，唐云和方寒交手还有模有样，大概打了二十几个会和，可只有唐云自己知道，他其实根本不是方寒的对手。 方寒看上去没什么，身上好像也没什么肌肉，可方寒的一双手却像是大蒲扇一样，防守的是严严实实的，这么会儿每一次双手都能拍到他双腿同样的位置，他的腿都有些麻了。 怪不得张小权说了三个人一组，单对单真的没人是方寒的对手。 这会儿唐云真的是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组个队，现在好了，六十万奖金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武林风的这些选手在台上打斗，在台下训练，谁还不是为了钱。 现场原本七个人，唐云落败，剩下六个人瞬间分组，分成了两组，三个人一组，第一组先上场。 剩下的六个人虽然没有唐云那么厉害，可也都不是花架子，奈何方寒的游身八卦掌也不是花架子，系统出品的功夫，那是槓槓滴，方寒脚下游走，双手拍动，哪怕是对方三个人也丝毫占不到一点便宜。 双方交手大概五十个回合，有人的体力就有些吃不消了，一个人被方寒拍到后背，顿时一个趔趄，方寒趁势上前一个扫堂腿，收拾了一个人，剩下的两个人就更不是对手了。 「方师傅厉害，我们服了。」 比试过后，两组都没能赢了方寒，唐云的心中也舒服多了，向方寒拱手抱拳，不吝赞誉之词。 「是啊，方师傅的游身八卦掌炉火纯青，就是比起一些宗师也不遑多让啊。」 其他人也都拍着马屁，张小权对方寒这么客气，方寒的功夫又这么厉害，大家又不是傻子，又不是只有唐云会拍马屁。 「小寒，你这么厉害？什么时候学的功夫？」 彭东海是真的有些吃惊了。 自己这个小邻居真是越来越神秘了，他是越发的看不懂了。 算起来彭东海要比方寒大五六岁，方寒很小的时候还经常跟在彭东海屁股后面玩呢，也就是渐渐长大之后两个人才少了些许了解。 可即便如此，两隔壁的，方寒平常上学什么样，得了奖状了，这学期考的如何，考上大学了之类的，彭东海也是经常能听家里人说起的。 彭东海是初中毕业就辍学出去打工的，也就是这两年才有了气色，领了一个小工队，一年能有五六十万的收入，前些年，方寒可是一直被当做别人家的孩子拿来说教彭东海呢。 原本吧，彭东海觉得自己这两年赚了钱，又买了宝马，在篷花村也算是有出息的孩子了。 孩子小的时候，村里人总是以学习成绩衡量一个孩子是否出息，可随着孩子长大独立之后，村里人就会开始以收入来衡量一个孩子是否出息了。 前些年彭东海在篷花村遇到邻居，邻居都会说一些，海子那个时候不好好上学，现在后悔了吧？ 这两年彭东海再回到篷花村，一些邻居偶尔会问：「海子当初上的哪所大学来的？」 彭东海那个无语，自己上过毛线的大学，高中都没读过好不好？ 如此变化，让彭东海很是有些洋洋自得，现在偶尔篷花村有人结婚亦或者亲戚朋友结婚，往往都会有人给彭东海打电话：「海子，车闲着吧，过两天孩子结婚，你的车当个头车呗？」 一般来说，现在大多数的普通家庭结婚，头车都是找宝马、奥迪、奔驰之类的车子，五十来万的车，已经算是不错了，其他车就随意多了，只要是轿车，都可以凑合。 相比起跟车队的其他车，能被当做头车用的，那都是比较有面子的事情。 当时买车的时候，彭东海还在心中估算了一下，村里面到了结婚年纪的一些人，方寒就在其列。 现在看来，人家方寒结婚，他的宝马那是没什么用武之地了，方寒有着张小权这样的徒弟，以张小权的豪气，宝马之流估计连跟车队的资格都没有吧？ 隔壁家的方寒，据说先是进了江州省比较有名的医院，江州省中医院实习，这样的成就在篷花村算是比较出息了，之后又留院，这就更出息了，现在又有张小权这么豪气的朋友，自己还会功夫…… 彭东海怎么觉得像是做梦一样，自己莫不是睡了一觉起来穿越到了一个类似于自己之前生活的平行世界？ 人还是那些人，其实这个世界已经有了超能力了？ 彭东海还正感慨呢，突然电话响了。 第983页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彭东海走到边上接起电话。 「喂，林总啊，我这会儿在市区呢，嗯，没在鸿星俱乐部。」 「没在就好啊，我听说鸿星俱乐部刚刚被警方查封了，还怕你今天过去玩了。」电话中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传来。 「鸿星俱乐部不被查封了？」 彭东海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不远处的方寒，心中更是吃了一惊，有些哆嗦的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刚，前后还不到五分钟，这一次鸿星俱乐部也不知道惹了什么大人物了，当地的分局迅速出动，一点前兆都没有，鸿星直接被抓了个现行，查了个底掉，估计今晚上的江州新闻都会有报导。」 电话中，对方也有些庆幸，鸿星俱乐部是他们比较常去的地方，谁知道竟然被警方一锅端了。 「上江州新闻？」彭东海又是一愣：「鸿星的事应该不大吧，最多也就是赌博吧，而且还是一些客人的私下行为。」 彭东海对鸿星俱乐部还是知道一些的，虽然有棋牌室，可玩的都是牌子，事后兑现，打撞球下注也是客人的行为，一般撞球馆没几个不赌的，没彩头的话玩起来就少了不少乐趣了。 「这次事大了，听说鸿星整天都有专门的团伙在里面以陪客人玩牌打球为由头，几个人一个组织，骗人钱财，我们也没少被骗，那个姓张的知道吗，直接被抓了，除此之外鸿星里面据说还有地下赌场，ktv里面还带着黄、毒，反正这次算是闹大了，端了这么大一个窝点，对警方来说那可是业绩啊，最近可正是严打严查的阶段……」 「姓张的？」 彭东海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姓张的不就是今天和他打球的傢伙吗？ 挂了电话，彭东海看了看时间，这会儿距离他们离开鸿星俱乐部最多也就过了一个小时不到。这么算的话，几乎就是他和方寒前脚离开鸿星，后脚鸿星就被查了？ 「难道真的是方寒？」 彭东海再次看了方寒一眼，刚才他就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现在看来，八成是方寒。 「我嘞个去！」 彭东海有些不敢想，方寒现在真的是有些深不可测了。 下意识的，彭东海再次看向方寒，一看不见人了，再看，方寒也拿着手机走到边上接电话去了。 电话是龙雅馨打来的。 电话接通，龙雅馨就笑呵呵的向方寒通报：「方寒，你这次可立了大功了，你举报的那个俱乐部是三环附近一个很大的黑1会组织的窝点，这一次警方早就听说附近有一个大型的地下赌1场，就是一直找不到具体地方，没想到就在你说的俱乐部……」 现在鸿星俱乐部已经被查封了，龙雅馨也不介意多说一些：「除此之外，这个俱乐部还涉嫌卖1淫、贩卖毒1品等违法犯罪行为，警方这次可是端了一个大型的窝点，算是今年办的比较大的一个案子了。」 方寒有些目瞪口呆，这么神奇吗？ 他其实只是觉得那个俱乐部赌钱有些不好，在还有帮着彭东海出气的意思，毕竟是邻居家的大哥，被人这么骗他有些看不过去，没想到阴差阳错…… 「好了，不说了，我先去开个会，你这次举报有功，局里面肯定要给你奖励的。」龙雅馨说了一句，喜滋滋的挂了电话。 方寒拿着手机还有些发懵，这是又要收穫长方体的意思？ 这么算的话，他即将得到警方奖励的第四个长方体了？ 第0567章 出不了事 「师傅，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张小权一边带着方寒和彭东海往外走，一边感谢。 张大少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好武，他早就想让方寒过来给这些傢伙开开眼了，奈何总是找不不到机会，今天方寒能过来，而且还能出手，张大少是非常开心的。 「你以前鼻青脸肿，就是他们打的？」方寒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算是吧。」张小权点了点头。 他没事就喜欢和这些人练一练，最开始的时候他是打不过唐云的，自从和方寒学了两招，现在倒也能勉强应付了。 「你是老闆，他们应该不敢下狠手吧？」 方寒有些奇怪，以前张小权身上的伤那可不轻啊，鼻青脸肿的，这些人真敢揍张大少？ 「最开始是不敢的，后来我给了奖励，只要能打到我一拳，奖励一万块，能踹到我一脚，奖励一万块，还必须是真踹和真打。」张小权有些洋洋得意。 「我……」 方寒张了张嘴，这有钱人的嗜好真是不一般，而且这开价挺高的，他以后要是缺钱，是不是可以来揍一揍张大少，打上十拳二十拳的就可以买一辆方主任那样的座驾了。 「对了，你弄这个武林风什么的赚钱吗？」方寒问。 「以前也不是奔着赚钱办的，就是为了好玩，没想到弄这个倒是赚了不少，这个节目挺火的。」 说起这个，张大少倒是有些小得意，显摆道：「前两年的时候我爸给了我两个亿，说是随便我折腾，我要是把两个亿赔光了，就要听他的安排，谁曾想我用两个亿这几年赚了不少，足足翻了好几番，赚了差不多十个亿了，翻了五倍，我爸再也不管我了。」 方寒：「……」 彭东海张了张嘴，到底是有钱人啊，给了两个亿随便折腾，要是赔光了就回去继承亿万家产？ 第984页 人家张大少也争气，为了不继承亿万家产，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有本事，用两个亿赚了十个亿，足足翻了五倍。 彭东海大概回想了一下，好像他当年出门的时候家里给了二百块吧？ 这几年他少说也赚了二百万了，算起来足足翻了一万倍啊，当初家里要是给他两万块，翻上一万倍……有些不敢想啊。 中午，张小权带着方寒和彭东海在滨江大酒店吃了午饭，下午又带着方寒和彭东海去骑马。 原本张小权是打算带方寒去打高尔夫的，奈何方寒没什么兴趣，又不会打什么高尔夫？ 骑马方寒倒是比较有兴趣，骑马奔腾，驰骋纵横，对大多数男人来说都是比较嚮往的。 马场在江中市北三环外靠近青阳山的地方，是一个非常宽大的牧场，而且属于高档牧场，类似于私人会所的样子，一般人是进不去的，只对会员开放。 方寒很想问，会员是不是那种进门有人拦着，然后直接喊「滚」的那种？ 原本方寒还打算见识一下来的，奈何张小权的迈巴赫到了牧场门口，直接畅通无阻，门口压根就没人敢拦着，彭东海的宝马车因为紧跟着迈巴赫，所以也没人拦着。 迈巴赫进了停稳，就有车童上前开门，很客气的招唿几个人下车。 张小权下了车，把手中的车钥匙一扔，车童急忙稳稳接住。 彭东海下了车，边上也有车童等着，彭东海看了一眼扔车钥匙的张小权，倒是没敢仍，而是把自己的车钥匙递给了车童。 「张少！」 不远处，一位经理模样的中年人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老远就出声招唿。 张小权只是很随意的点了点头：「先带我们去看看马。」 「张少，两位贵客，这边请。」经理见到张小权没有介绍方寒和彭东海的意思，也没多问，很是客气的在前面带路。 几个人来到马厩，不等经理开口，张小权就对方寒道：「师傅，这儿的马都是上好的纯血马，品相相当好，和香江赛马场的马是一个档次的，最差的马都是几十万起。」 所谓纯血马往往是一种马品种的说法，一般所说的纯血马品种都是在英国赛马骑师俱乐部的马血统纪录总簿或其他国家类似的俱乐部血统纪录簿上註册的。 如果马父母双方中仅一方为纯种马的马匹在美国称为杂交纯种马，在英国称为混血纯种马；纯血马以中短距离速度快称霸世界，创造和保持着5000米以内各种距离速度的世界纪录，近千年来没有其它一个品种马速力超过它。 一般来说，纯血马品种的遗传稳定，适应性广，种用价值高，是世界公认的最优秀骑乘马品种，对改良其它品种特别是提高速力极为有效。 世界上很多赛马场的赛马都是纯血马品种。 张小权知道的不是很多，他也只是听别人介绍过几次，这会儿拿出来班门弄斧。 「几十万？」 彭东海嘴巴微张，这也太贵了些吧，怪不得人家说在古代能骑的起马的都是土豪，在现代社会玩马的更是超级土豪，一匹好马那是一点也不比一辆豪车便宜啊。 事实上这话那是一点也不夸张，这个俱乐部的马都是几十万的价格，还不算很离谱，一些名贵的好马，那是真的一点也不比豪车便宜，几百万上千万的价格那是一点也不夸张。 「那边还有相应性子比较温顺一些的马匹，师傅您看上哪一匹，可以随便骑。」 边上的经理一直没吭声，不过却把张小权对方寒的称唿隐隐记在了心里，同时也把方寒的相貌记在了心里，张小权的师傅，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 当然，方寒的相貌也很好记，马场的经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比方寒还帅气的年轻人呢。 「彭大哥挑一匹。」方寒看向彭东海。 「我没骑过，会不会摔了？」彭东海很是有些跃跃欲试，不过却有些胆怯。 骑马的话，现在很多地方都有差不多的马场，只不过大多数马场的马都不算好，价格也是几千上万不等，类似于这一家马场规格的真的不多。 经理急忙在边上插话：「没骑过也没什么，我们有专门的人员教学，您要真的担心，也可以选性格温顺的，绝对不会出事。」 「啊……」 经理的话音刚刚落下，不远处就传来一声尖叫，一位穿着白色紧身装的长髮美女骑在一匹狂奔的骏马之上左摇右晃，在方寒三个人的目光中跌落了下来。 经理的脸瞬间就黑了。 作为医生，方寒本能反应，第一时间就沖了过去。 「几位不用担心，我们马场有着专门的医护人员。」经理急忙在后面喊。 马场有人跌落下马这种事可以说不算很常见，但也不算太罕见，只是让马场经理尴尬的是，他这边才刚说了不会出事，紧接着就出事了，还是当着张小权的面，真是…… 人家马场确实有着医护人员，这边出事，很快就有一位医生带着两个护士提着医疗箱急匆匆的赶来，方寒才刚刚走到近前，医护人员就到了。 医生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医生，对方到了近前，弯下身子，先是看了一下女士的瞳孔，然后伸手在女士的鼻孔下面一探，当下就是脸色一变。 「快，打急救电话，准备心肺復甦……」 第985页 中年医生是吓的不轻，这已经没唿吸了啊。 一般来说在马场出事，皮外伤的情况比较多，偶尔也有骨折脱臼的，可是类似于这一次直接没唿吸的情况那可是很罕见的。 还好，中年医生也懂一些急救，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做心肺復甦。 边上的方寒急忙道：「别动！」 中年医生一愣，抬起头看了一眼方寒，要不是能来这儿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他肯定要来上一句：「你谁啊？」 「这位先生，我们现在正在救人，还请您不要打扰。」 「我也是医生！」 方寒说着话已经弯下腰，伸手摸住了女士的手腕，一边听脉一边道：「这是体内淤血内积，正好阻塞的经脉，导致气机不通，所以看上去唿吸全无，属于假死之症，千万不要随便乱动，要不然就成了真死了。」 「假死？」 「我说小伙子，你能不能不捣乱？」 说着话，医生不搭理方寒，伸手从医疗箱里面拿出一把剪刀，就要剪开女人胸前的衣服，女人穿的是紧身衣，做心肺復甦，衣服是一定要解开的。 医生这一下是真的有点火了，一位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懂什么医术，什么假死真死的，现在客人都没了唿吸了，即便是马上抢救，都不一定能救活，这要是再耽误，那就真的救不活了。 「我说了，别动。」方寒一把抓住中年医生的手腕。 这时张小权和彭东海也到了边上，看到中年医生和方寒僵持，就忍不住道：「我说那什么医生，能不能不要打扰我师父救人。」 中年医生快急哭了，他打扰救人？ 他是医生，现在正在救人，明明是方寒在打扰好不好？ 经理这会儿也跑到了跟前，中年医生急忙向经理求救，这都什么人啊，特别是方寒，一只手就像是钢钎一样，他根本动不了啊。 第0568章 惹不起的人不多 「张少！」 经理也有些快哭了，他虽然不是医生，却也看得出女客人躺在地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这种情况很显然不是什么好状况。 「我师父就是医生，水平很高的，你不用担心。」张小权安慰道。 「我……」要不是还顾忌张小权的身份，经理也要骂娘了，这要是真的出了人命，谁负责？ 方寒这会儿已经完全确认了女客人的情况。 「我松开，你别乱动，我保证把她救活。」方寒看向中年医生。 中年医生看向经理，真的是日了狗了，竟然遇到方寒这种人，反正这事中年医生是不打算背责任的。 「先让这位先生看看吧。」经理也有些无奈，只能先妥协。 方寒松开中年医生的手，然后双手小心的把女客人翻了个身，让女客人趴在自己的双腿上，臀1部高高的翘起。 「你干什么？」 方寒才刚刚帮着女客人把姿势摆好，就有一位同样穿着一身白色紧身运动服的男人急匆匆走了过来。 「碰！」 方寒没有搭理对方，握起拳头，一拳砸在女客人臀部尾巴骨的地方。 「住手！」 黄宇翔悲愤欲绝，声音都有些不正常了。 这个小年轻简直就是找死，他追了何沁涵足足有好半年了，连手都没牵过，这个小年轻倒好，竟然直接用拳头砸何沁涵的那个地方。 想到这儿，黄宇翔弄死方寒的心都有了。 「小权帮我拦着他。」 方寒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声，又一拳砸向何沁涵的尾巴骨的地方，说实话，方寒还真没认出何沁涵来。 「你给我……」 黄宇翔说着就要冲上去抓方寒，却被边上的张小权一把给拉了回去。 「乖乖站着别动，我师父正在救人呢。」 「救人？」 黄宇翔被张小权拉了回去，悲愤的身手一指：「这叫救人，你给我说这叫救人？」 「碰！」 方寒又是一拳，继续砸在了何沁涵的尾巴骨所在。 「哇！」 黄宇翔都快疯了，自己的女神啊，竟然被一个男人众目睽睽之下用拳头打了屁股，这简直不能忍。 奈何张小权虽然是二代公子哥，可力气并不小，拉着黄宇翔根本动弹不得。 「咳！」 与此同时，趴在方寒腿上的何沁涵也发出一声轻咳，然后张口吐出一口黑血，一口接着一口，足足吐出好大一摊黑血，她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我去！」 一直在边上等着的中年医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这人竟然真的给救活了？ 这是什么疗法？ 他行医这么多年，来这一家马场之前也是在急诊科干过的，属于资深主治一类了，却也从来没见过这种救人的方法。 刚才何沁涵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瞳孔都没有了发射和扩散，唿吸也没有了，完全都是停博的症状，没想到就这样被救活了。 「怎么样，我说了没事吧？」 张小权松开了黄宇翔，同时对着边上的经理说道。 「唿！」 经理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刚才他都吓坏了。 开娱乐场所的，最怕的就是出人命了，出了人命，赔偿都是小事，影响简直太恶劣了。 特别是他们这种高档场所，前来的客人那都是非富即贵，出了事更麻烦，遇到类似于张小权这样的客人，马场直接关门那都是轻的。 第986页 黄宇翔站在边上，眼睁睁的看着，刚才他也是着急，这会儿何沁涵突然轻咳，然后吐血，黄宇翔就知道人家是真的在救人，而且何沁涵刚才的情况应该不轻。 只是看到何沁涵趴在方寒的腿上，方寒的一只手还一直在何沁涵的背后顺气，黄宇翔就不舒服，这些个当医生的，特别是男医生，总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占女患者的便宜。 等到何沁涵不在吐血，方寒这才扶着何沁涵站了起来。 何沁涵还有些虚弱，身子微微靠着方寒，黄宇翔正打算上前换人，何沁涵已经看到了方寒的脸，原本还有些虚弱的脸上瞬间带上了笑容。 「方……方医生。」声音中带着惊喜。 「你是那个何……何……」 「我是何沁涵。」 何沁涵急忙道：「您给我治疗过……」 「我想起来了，当时是骨折，是吧？」方寒有些印象：「你还有个姐姐。」 「对，我姐姐叫何沁蓉。」 「小涵！」 黄宇翔伸出手去，打算搀扶何沁涵，却被何沁涵一把打开：「方医生扶着我就可以了。」 「……」 黄宇翔脸色难看。 刚才救人自己插不上手也就罢了，现在人醒了，自己也插不上手，人是自己带来的好不好？ 方寒倒是很通情达理：「你刚醒，还有些虚，让你男朋友带着你去休息吧，我再给你开个方子调理一下。」 「他不是我男朋友。」 何沁涵急忙解释：「方医生，我其实和他不熟的。」 然后众人都齐刷刷的看向黄宇翔，特别是张小权，更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意思好像是，人家女孩子和你不熟，你这是打算趁人之危？ 「我……」 黄宇翔那个郁闷，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那让护士陪着你去休息区休息吧。」方寒把何沁涵让给了边上的护士。 何沁涵还有些不怎么乐意，这一次竟然遇到了方医生，真的是太意外了，自己刚才好像还趴在方医生腿上来的…… 两个护士搀扶着何沁涵，方寒和黄宇翔几个人都在后面跟着，到了休息区，方寒又给何沁涵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 「嗯，没什么大碍了，就是刚才淤血瘀阻，我再给你开个方子，回去按时吃。」 方寒找经理要了纸笔，给何沁涵写了一个方子。 「方医生，我要是不舒服，可以去找您复诊吗？」何沁涵眼巴巴的看着方寒。 「嗯，可以的。」 「谢谢您，方医生。」何沁涵笑着道谢。 黄宇翔真的是郁闷了，何沁涵和他认识半年了，都没怎么对他笑过，今天却一直对着这个年轻医生笑。 这个年轻医生不就是比他长的帅那么一丁点吗？ 可帅也不能当饭吃啊，他开着二百多万的宾利，家里还有上亿的资产，哪儿比不过一个医生了？ 彭东海一直没怎么吭声，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仅仅是方寒救人的手段，还有女客人对方寒的态度。 人家本来跟着男伴来的，这会儿男伴都不要了？ 彭东海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要是找了漂亮女朋友，没有把握之前，一定不能带对方见方寒…… 不，有把握也不能见，这隔壁老方简直太可怕了。 张小权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无论是方寒的医术还是方寒对美女的杀伤力，他都见过多次了，没见平常对男人不假辞色的龙姐姐现在都成了方寒的小迷妹，眼巴巴的倒追？ 看着长相漂亮的何沁涵眼巴巴的看着方寒，张小权就替龙雅馨担心，这么多美女虎视眈眈，看来龙姐姐的追访之路是异常的艰难而又漫长啊。 给何沁涵开了方子，叮嘱了几句，方寒就在何沁涵不舍的目光中和张小权彭东海出了休息区，打算继续去挑马。 何沁涵的意外并没有打扰方寒打算骑马的性质，作为医生，任何场地，任何环境遇到患者进行救治和抢救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没有什么兴致不兴致的。 「小子，你给我站住。」 方寒三个人刚刚出了休息室，黄宇翔就追了出来。 「有事？」 方寒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黄宇翔。 「我警告你，以后离何沁涵远一点。」黄宇翔脸色不善的看着方寒。 「我师父要是不呢？」 方寒还没开口，张小权就有些看不过去了，和谁两呢？ 虽然他也希望方寒离那什么何沁涵远一点，可别人这么对着方寒说话，他就不乐意了。 在他张大少面前放话，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张大少以后还在江中市混不混了？ 在江中市张大少乃至江州省，张大少绝对是横着走的主，他不主动招惹别人已经是江州之福了，在他面前这么说话，找事呢是吧？ 「要是不，信不信我让你们在江中呆不下去？」 黄宇翔火了，他黄大少可不是一般的暴发户，而是有底蕴的富二代，方寒的身份他大概搞明白了，一个医生而已，哪怕是牛逼一些，那也是医生。 「好大的口气。」张小权冷哼，这话他一般都不对别人说。 「黄少，张少……」 经理急忙从里面追了出来，当着和事佬：「两位给我个面子，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第987页 「田经理，这事你别管，今天我还就和这小子槓上了，我还就告诉你，整个江中市还真没几个人是我黄宇翔惹不起的。」黄宇翔那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经理。 经理眼巴巴的看着黄宇翔，心说你小子是不是傻啊，我这在帮你呢好不好，你姓黄的确实在江中市算个人物，惹不起的人不多，可今天就偏偏遇上一位。 虽然有些不想管，可田经理还是不想张小权和黄宇翔就在他这儿闹起来，急忙凑在黄宇翔耳边低声道：「黄少，那位是滨江集团的张小权张少。」 「张……」 黄宇翔嘴巴一张，正打算说管他什么张少牛少的，嘴巴才张开，瞬间就是一个激灵。 「张小权？」 我累个去，竟然是这位公子哥！ 第0569章 彭东海的一天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 这世上能和贫僧战成平手的人不多，但是可以打死贫僧的人却比比皆是。 很显然，黄少今天就遇到了这样的局面，吐蕃国师遇到了大辽的南院大王，打不过啊，很着急，在线等，求传送七十年功力。 得知了张小权的身份，黄宇翔是真的有些双腿发软。 黄大少以前也并非无脑嚣张的人，只是今天真的被方寒气坏了。 自己带来的女伴不要自己，这个人丢大了不说，刚才看着何沁涵靠在方寒怀里，黄大少就是一阵怒火中烧。 「原来是张少啊。」黄宇翔讪讪地笑道。 怎么说呢，张小权这个人其实并不算太高调，在整个江州省的上层圈子里，张大少绝对算是顶尖的几个人，哪怕是几位衙内遇到张大少这样的顶尖富家公子哥，一般也都是交好为主，同在商业圈的话，真没几个二代可以招惹的起张小权。 可张大少的爱好又比较奇特，不喜欢吃、喝、嫖、赌，就喜欢习武，因而和江州省的公子哥交集不多，哪怕是张大少办了一个武林风，也只是居于幕后，很多江州省的公子哥也只是知道张大少这么一个人，见过面的还真不多。 要不然黄宇翔也不至于认不出张小权来。 黄宇翔也清楚，能来这种高级马场玩的人大都没几个简单的，可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命竟然这么背，第一次给人放话，就遇上了张小权这样的角色。 要不说命背不能怪社会呢。 就像大名鼎鼎的慕容公子，名气响亮，每次出场都显得不怎么如人意，和丁老怪打了一个不分上下，被段外挂当着在一群人面前羞辱，真正和自己齐名的北乔峰交手，一招就被人家制服了。 简直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了。 「别套近乎，我和你不熟。」 张小权很是随意的站在边上，很是随意的道：「我等着你怎么让我在江中市混不下去。」 「我……」 黄大少满脸苦涩，人家张大少让他在江中市混不下去倒是真的。 自家老爹要是知道自己招惹了滨江集团的张大少，还不打耳光抽他？ 且不说自己的家世和人家张大少没法比，单说受宠程度那也不是一个量级的，他老子能生，足足三个儿子，人家张大少确是独苗。 他们家的上亿家产能不能落到他头上还两说，人家张大少哪怕不乐意，亿万家产也是毫无悬念的在边上等着，就等着继承呢。 「张少，我也是一时情急，胡乱说的，您千万别计较。」黄宇翔苦着脸。 「行了，走吧。」 张小权还打算冷嘲热讽两句呢，方寒却没了心情，招唿了一声，转身就走。 这种仗着权势装逼打脸的戏码系统又不给崇拜点，一点价值都没有，方医生是完全没有兴趣的。 「师傅！」 张小权喊了一声，急忙追了上去，方寒都走了，他自然懒得再和黄宇翔多说。 「师傅？」 黄宇翔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的虚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好人家没较真啊。 重新来到马厩，方寒随意挑了一匹马，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上了马，双腿一夹，然后驰骋而去。 虽然是第一次骑马，渐渐的适应了之后，方寒倒是骑的很不错，有着功夫在身，学习骑马方寒自然要比一般人来得快。 像形意拳、八卦拳等一些真正的内家拳法，拳法的基础都是从蹲马步开始的，马步可以说是练习武术最基本的桩步。 当然，会蹲马步，并不代表你就会骑马，很多人都认为马步是把骑在马上的步子改良用在平地上，这一点其实是误区。 真正的马步其实最早是从「拒马步」改良而来的，拒马步是步兵手持长枪抵抗骑兵冲击的战术步伐。 现在一些小说中把马步说的神乎其神，什么上下起伏，什么配合唿吸等等。 其实都是扯淡，马步其实没那么高深，练习马步最主要的作用其实就是下盘，习武之人下盘一定要稳，下盘虚浮，不能掌握平衡，功夫是练不好的。 下盘不稳，别说和人交手，你就是表演有可能自己都会摔倒。 正所为手是两扇门脚下是一条根，只有下盘稳，才能发力，如果一个人站都站不稳那还怎么谈什么功夫？只有站稳了，无论是防守还是进攻就都有了基础。 虽说马步不是从骑马而来，可马步扎实，练习骑马也是非常快的。 第988页 真正懂得骑马的人都知道，当马快速奔跑的时候，屁股其实并不是完全在马背上坐着的，而是双腿用力，身子起伏，下盘扎实，在马背上同样稳当。 「架！」 方寒双腿踩在马背上，身子前倾，双手抓着缰绳，双腿时不时的夹一下马肚子，骏马奔腾，一时间整个人的心情都敞亮了不少，好像所有的烦心事都随之而去。 当然，方寒也没多少烦心事。 彭东海也挑了一匹马，在工作人员的看护下慢慢悠悠的走着，他倒是也想驰骋一番，奈何没那个胆子，坐在马背上，随着马儿走动，他都感觉不怎么稳当。 张小权也骑着一匹马，慢慢悠悠的和彭东海走在一起，相比起彭东海，张小权显得稳当多了，他只是没加速，而不是不会骑。 「我发现好像没什么事是小寒不会的。」彭东海满脸苦笑。 「那可不。」张小权很是得意：「我师父什么都会，要不然是我师父？」 骑着马在马场转了几圈，下午方寒和张小权彭东海三个人就在马场用了晚饭，这才返回。 回去的时候，张小权独自返回，方寒则要坐着彭东海的宝马车和彭东海一起回篷花村。 三个人准备离场的时候，车童很是直觉的把车子开到了几个人边上，然后把钥匙交到了张小权和彭东海手中。 宝马车的车童快一些，给了车钥匙就站在彭东海边上不走，彭东海心说人家车童还挺有礼貌，这是要目送着他们离开？ 等看到张小泉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拍到车童手中，彭东海这才恍然，感情人家不是不走，是他还没给小费。 回去的路上，彭东海一边开着车，一边时不时的偷看方寒两眼，组织了一下语言，试探着问：「小寒，那个鸿星俱乐部？」 「什么鸿星俱乐部？」方寒愣了一下，他不记得这么个地方。 「就是咱们中午打撞球的地方。」彭东海提示。 彭东海这么一说，方寒这才想起他还有些话没来得及给彭东海说，道：「海子哥，以后交朋友玩的时候长点心眼，今天中午那几个人很显然都是一伙的，你现在赚了钱了，肯定会有不少人围上来在你边上转，要有辨别能力。」 「嗯。」 彭东海那个汗啊，自己明明是老大哥，竟然被邻居家的弟弟给教育了。 方寒倒是没觉得什么，从小到大围在他身边的人多了，他也有些感触：「交朋友一个看品行，一个看对自己是不是有帮助，一些社会上的闲人能不打交道就不打交道。」 「嗯。」 彭东海点着头。 今天带着方寒，彭东海也算是长见识了，有钱人的社会真的是想像不到的。 没有和张小权接触之前，彭东海觉得自己也算是个有钱人了，一年六十万打底，要是或多一些，上百万也不是不可能。 再加上篷花村还是拆迁规划的区域，到时候篷花村一拆，他彭东海就能更有钱了。 可是见识了张小权的生活，彭东海才知道，哪怕是他拆迁十次，也和人家张小权那样的有钱人没法比啊。 什么武林风，什么七星级的大酒店，什么高级马场，这些地方他以前别说去了，听都没听说。 武林风就不说了，那么一个节目要砸的钱绝对不少，滨江大饭店是张家自己的产业，就刚才的马场，彭东海虽然没结帐，却也猜得到，这一下午绝对不便宜。 原本今天彭东海还打算带着方寒好好玩玩，认识几个朋友，长一长见识，谁曾想反过来是方寒带着他涨了见识了。 方寒的医术，方寒的功夫，每一样都让彭东海很是受冲击，自家邻居的这个小兄弟真的是不可貌相，错了，人家的貌相也没人能比得过。 纵然两个人是邻居，纵然方寒是彭东海看着长大的，彭东海都忍不住有些嫉妒。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完美。 不仅长得帅，还有本事，还有功夫，天底下的好事全让一个人给占了，简直没天理。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方寒说着话，宝马车也缓缓的进了篷花村。 因为已经天黑了，彭东海开着窗户，凉风苏苏，倒是不用开空调。 宝马车到了巷子口，巷子口不少人都在纳凉，看到彭东海的宝马车，一些人还笑着起身打招唿。 「海子回来了？」 「呀，这是海子啊！」 以前的时候，彭东海还就喜欢听这样的招唿声，可是今天，他却没什么感觉，自己在篷花村尚且不能算是很厉害，在整个江中市乃至江州省比起来那就更是什么都不是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道路无止境，人生无尽头…… 第0570章 不敢多想 第二天中午，方寒占了老爷子的躺椅，躺在院子的阴凉处，手中拿着一本书，边上放着一杯茶，很是悠哉悠哉的看着书。 相比起出去玩，方寒还是更喜欢找个地方静静的看书。 有着一本好书，一杯好茶，一个适合看书的环境，人生简直不要太美，美滴让人不敢多想。 其实以前上学的时候方寒就比较喜欢看书，有时候他甚至想，要是自己真的在医学方面没有天赋，或许可以试一试写个小说之类的，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事情，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写写书，看看书，或许是很多人都不敢奢望的梦想吧。 第989页 真要说起来，方寒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实现了大部分人都梦寐以求的梦想，找了一个自己喜欢干的事，医生是方寒最为喜欢的，治病救人，沉浸在医学的艺术海洋，找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医院，现在好像就差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方寒突然想到了龙雅馨。 方寒下意识的抽了抽鼻子，边上怎么突然多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一回头，龙雅馨正俏生生的站在边上，很是认真的看着他，眼角还带着那种很自然的淡淡的笑意，就好像正在欣赏一件自己喜欢的东西。 方寒急忙坐起身，笑着招唿：「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看到你在看书，就没打扰。」 「坐吧。」方寒站起身给龙雅馨拿了一个小凳子。 「先坐，我给你泡茶。」 「嗯。」 龙雅馨静静的坐下，看着方寒去泡茶，她则伸手拿过方寒正在看的书。 《本草纲目拾遗》 龙雅馨看着书上面的名字，这本书是清代名医赵学敏所着的医书，是对李时珍《本草纲目》补充和完善。 翻开书页，龙雅馨看了两眼，就把书合上了，完全看不进去，她很是有些崇拜方寒，这么枯燥的书，方寒竟然可以看得津津有味。 「雅馨来了？」 田玲女士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坐在院子的龙雅馨，笑呵呵的招唿。 田玲女士还是很喜欢龙警官的，女孩子干练，干净，不多事，长相也配得上自己的儿子。 当然，田玲女士也只是喜欢，对于儿子婚姻方面的事情，田玲女士一直保持的是不掺和、不参与的态度。 这么多年，围绕在方寒身边的漂亮女孩子、懂事的女孩子多了，龙雅馨也只能算是其中一个，至于能不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那就看儿子的意思了。 「田姐好。」龙雅馨急忙起身打招唿。 「小寒呢，小寒不在？」 「方寒去倒水了。」 龙雅馨说着话，方寒已经提着水壶，端着水杯从边上老爷子的房间出来了。 「那你和小寒聊，我去买菜，今天中午就在家里吃饭。」田玲女士说着话上了楼，不多会儿换了一身衣服，拉着自己的小拉车出门了。 「方甜今天不在？」龙雅馨看着田玲女士出了门，这才问方寒。 「谁知道，吃了饭就不见人了，可能找自己的同学玩去了吧，我爸应该在村口看人下棋。」 「你们一家人真开心。」龙雅馨笑着道。 她是很喜欢方寒一家人的，无论是田玲女士还是方甜都很让人喜欢，方爷爷为人也很和善，方爸爸也不错呢，要是能融入这么一家…… 不由的，龙雅馨就有些脸红了。 「小寒！」 方寒和龙雅馨正说着话，老爷子在前面喊了一声。 「来了。」 老爷子在前面喊，往往都是有棘手的患者，方寒没敢耽搁，急忙起身，龙雅馨也急忙跟在身后。 方寒进了们，就看到两位穿着讲究的中年夫妇站在诊所里面，边上的治疗床上躺着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女孩。 此时穿着讲究的中年人还在打着电话：「对，这儿是篷花村，对，篷花村的方家诊所，快，速度。」 老爷子正在治疗床边上给女孩做检查。 「什么情况？」方寒先洗了手，这才走上前询问老爷子。 「突然昏迷，高热不醒。」老爷子已经诊过脉了，一边查看着舌苔一边道：「脉细滑数，舌红，苔灰腻。」 方寒对老爷子的诊断是没什么怀疑的，走上前摸了摸女孩的额头，查看了一下女孩的脸色和瞳孔。 「先採取物理降温，可以服用甘露消毒丹加减，我说，您写方子。」 这会儿中年人已经打过电话了，急忙走上前问：「医生，我女儿没事吧？」 「情况比较严重，患者短时间是醒不了了，我们尽力治疗。」 边上的中年妇人已经有些慌神了，中年男人扶住自己的妻子，柔声安慰：「放心吧，我已经打了急救电话了，急救车很快就到。」 「你们是患者的父母？」方寒回头问。 「嗯。」中年人点着头，他对这样的小诊所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奈何篷花村距离比较远，急救车一时半会儿又到不了，他们也只能暂时把女儿送来诊所，有专业的医生在边上，总归来说放心些。 「怎么让孩子病成这样子？」 「我们是来江中市办事的，在路上的时候孩子就有些发烧，吃了点药，我们也没打算多呆，原本准备等我今天下午办完事就送她去医院的，谁知道突然晕倒了。」 「医生，我女儿什么情况？」中年妇女问。 「这是热入心营、痰火闭窍、神智昏迷。」方寒用中医的说法解释了两句，发现对方听不太懂，换了一个说法：「用西医来说，应该是乙型脑炎。」 在江中院这么一年，方寒对西医也有些了解，也看过一些西医方面的书籍，加上他记性好，结合中医诊断，大概病症还是能确诊的。 「什么？」 中年人的脸色一变：「医生你没有搞错？」 乙型脑炎是什么情况，中年人还是很清楚的，乙型脑炎简称乙脑，是一种多发于夏秋季传染性流行疾病。 第990页 这种病症一般有着10-15天的潜伏期，大多数患者症状较轻或呈无症状的隐性感染，仅少数出现中枢神经系统症状，表现为高热、意识障碍、惊厥等，可一旦病情发展，后果是相当严重的。 乙型脑炎起病急，一旦发作，体温就会急剧上升至39~40c，伴头痛、噁心和呕吐，初期症状逐渐加重，会开始出现意识明显障碍，由嗜睡、昏睡直至昏迷。 昏迷越深，持续时间越长，病情越严重，重症患者可出现全身抽搐、强直性痉挛或强直性瘫痪，少数也可软瘫。严重患者可能会因为脑实质病变、缺氧、脑水肿、脑疝、颅内高压、低血钠性脑病等病变而出现中枢性唿吸衰竭。 乙型脑炎如果治疗的及时，治疗起来还是比较中医的，一旦病情发展到了中后期，治疗起来就比较麻烦了，而且往往会有很强的后遗症。 中年人很显然也知道一些这个病的常识，此时懊恼不已：「早知道就早早送琳琳去医院了，我们怎么这么大意呢。」 方寒没吭声，走到边上找到针袋，给女孩做了一个针灸，下了针老爷子的药也熬好了，方寒帮忙给女孩服下。 大概半个小时不到，一辆急救车唿啸而至。 急救车上下来一位中年医生和两位医护人员。 进了诊所，中年医生就问：「患者呢，什么情况。」 「应该是乙型脑炎，已经暂时服了药。」方寒上前解释。 「乙型脑炎？」 中年医生上前伸手一摸女孩的额头：「这么烫，快送上车。」 对于西医来说，无论什么病症都要进行化验确认，乙型脑炎这种病症并不是靠着观察就能确诊的，既然方寒说了，中年医生也不敢忽视，虽然方寒说的不一定对，却也是一种判断和猜测。 看着医护人员把女孩抬上车，方寒拉着中年医生叮嘱：「不管你们到了医院如何治疗，都可以配合中药安宫牛黄丸进行配合治疗，镇定安神的效果相当好，这是我刚才开的药方，也可以持续使用……」 中年医生回头看了一眼方寒，很是有些不以为意，这小年轻谁啊，既然急救车已经到了，患者到了医院如何治疗那就是医院的事情了，还需要你一个小诊所的小年轻叮嘱？ 方寒看到中年医生不以为意，拉着对方没松手，语气很严肃：「我叫方寒，我说的话可以转告给医院的医生，记清楚了，如果可以，可以直接送患者去江中院。」 「行，我知道了。」中年医生不想和方寒多说，没必要。 类似于这种村子的小诊所，中年医生也大概了解一些，那都是地头蛇，没必要在人家的地盘上和人家争执。 医护人员抬着女孩上了急救车，中年夫妇也跟着上了急救车，急救车响着鸣笛唿啸而去。 看着急救车远去，方寒微微摇了摇头，该叮嘱的他都叮嘱到了，只希望中年医生不要忽视才行。 女孩的情况已经相当严重了，在诊所治疗自然是不行的，搞不好去了医院也不是短期可以清醒的，这种情况，持续治疗很重要。 第0571章 人的名 一般来说，有人拨打官方的急救电话，急救电话是直接拨打到当地的急救中心的，然后由急救中心根据患者的病情，所在的区域来安排调度急救车出车。 急救中心不是每个地方都能有，也不是每个地方都有资格设立的，像一些小县城小城市一般都是不会设立急救中心的。 急救中心是向100万人口以上区域提供高水平院前院内急救服务的医疗机构，并承担相应的高等医学院校教学和科研任务，是国家高层次的医疗机构；是省内或全国急救医疗、教学、科研相结合的技术中心。 急救中心要么是独立的机构，要么背靠顶尖的医学院校亦或者背后当地顶尖的三甲级医院。 一般发生危情亦或者急诊，急诊电话就是直接拨打到急救中心的，哪怕是有着自家救护车的医院也都要接受急救中心的调度。 急救中心调度派出的急救车也分三类。 一种是各家医院自己的急救车，急救车配备的医生护士都是自家医院的，急救中心接到急救电话之后根据情况向最近的医院调度车辆，出车急救，急救车接到急诊患者之后也会直接把患者拉回自家医院。 再一种是急救中心的自己的车辆，急救中心自己派遣的急救车出车，接到患者之后会根据患者的病情，所在的区域，把患者送到最近和最合适的医院进行抢救。 还有一种就是一些私人的急救公司。 随着城市区域的扩大，人口范围的增多，当地医院亦或者急救中心力有不逮，也会有一些私人组建急救车队和急救中心挂靠。 一般来说，私人的急救车队接到患者之后同样会根据患者的病情把患者送到最为合适的医院，只不过私人车队往往也有自己合作的医院，在患者病情不是非常危急，亦或者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他们有可能会有所取捨，稍微多绕一些路，把患者送到和他们有合作的医院进行医治。 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急救车拉人可不是免费的，出车费、担架费、护理费等等，如果在急救车上有输液或者注射，也会有注射费等等，而急救车费往往和医院的交费是分开的，叫车的人需要单独向急救车付费。 第991页 今天来篷花村的这一辆急救车正好是急救中心的车子，跟车的医生方寒也不认识，人家也没有听过他，急救车拉走患者之后会根据急救原则把患者送往符合的医院进行救治，也就是说不一定会送到江中院。 根据方寒的猜测，以女孩的病情，篷花村最为符合的医院应该就是医附院了，这种情况的患者区医院是拿不下来的。 要知道，抢救都是争分夺秒，一般拨打急救电话，急救中心都会询问一下患者什么情况，在什么地方，根据情况来大概判断险情，从而避免耽误救治时间。 比如篷花村附近发生急诊，急救中心明明知道患者生命垂危，却把患者送到区医院，区医院没能力救治，无论是找人亦或者再转院，都会耽误抢救的时间。 急救中心可以说是一个大城市最为重要的一个理疗机构。 就拿江州省来说，各大顶级医院都想成立属于自己的急救中心，可是始终没能成立起来。 倘若能把自己医院的急诊科打造为当地的急诊中心，再把急诊调度的权利拿到手，那么这一家医院想不一家独大都难啊。 方寒判断的确实没错，这一辆急救车确实是直奔医附院而去。 跟着的中年医生没听过方寒的名字，对于一个村诊所的年轻医生，中年医生也没怎么在意。 不过到了医附院之后，医附院的医生接车的时候，中年医生出于对患者负责的态度，还是对医附院急诊科接车的医生说了一句。 「当时患者正在篷花村的一个中医诊所接受抢救，治疗的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医生，我走的时候，那位年轻医生特意交代了，可以给患者继续服用他的方子，后续治疗也可以加上中药安宫牛黄丸配合治疗……」 「小诊所的一位年轻医生？」 接车的主治医生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中年医生想了想补充道：「对了，他说他叫方寒。」 说完中年医生就打算走人，交接完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什么，你等等，你说年轻医生叫什么？」医附院的主治医急忙一把拉住中年医生。 「叫方寒啊，嗯，对，就是这个名字。」中年医生点头确认。 「你说这是方医生交代的？」主治医的声音提高了不少。 方寒现在在江州省确实不算是籍籍无名，已经算是声名鹊起了，哪怕如此，这要是换一家医院，接车的主治不知道方寒倒也在情理之中，哪怕是郭文渊，也不是每一位医生都知道他的名字。 可在医附院急诊科，方寒的名字绝对是人尽皆知，要知道方寒在医附院急诊科呆了十一天，这才走没两天呢。 这几天整个医附院急诊科，乃至整个医附院谁不知道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 方医生不仅仅和赵主任在诊室治疗了感染病毒的患者十一天，最主要的是四位病毒感染者全部痊癒出院，这样的战绩在医附院的歷史上都是没有的。 医附院急诊科上到主任医师，下到打扫卫生的清洁工那都是知道方寒方医生的。 方寒现在可以说已经成了医附院急诊科很多年轻医生的偶像，特别是一些年轻的住院医，对方寒的崇拜那简直没的说。 毕竟方寒才刚刚获得「万众瞩目」的成就，万众瞩目那可是要上万人真心崇拜，脑残粉的级别了，医附院现在就不缺方寒的脑残粉。 不说住院医，就是一些主治都对方寒佩服的不行。 接诊的这位主治自然也是知道方寒的，因而下意识的有些吃惊，这位患者是方医生治疗过的，而且还给了治疗方案？ 「是姓方。」 跟着急救车的中年医生吓了一跳，医附院这医生没病吧？怎么一惊一乍的？ 「药方呢？」主治医手一伸。 中年医生这才想起自己只顾着传话了，并没有给方子，急忙在自己身上摸了起来，摸出一张一种揉成一团的药方。 「这就是方医生开的方子？」 医附院的主治医眼睛都瞪圆了，方医生开的方子就被你揉成这样？ 跟着急救车来的中年医生有些纳闷，他算是看出来了，方寒这个名字好像不简单。 「这个方医生很有名？」 「你没看这两天的新闻报导？」 医附院的主治医更奇怪了：「前几天我们医附院发现感染患者，就是方寒方医生给治好的，你不知道？」 「就是那个方寒？」 中年医生也是一惊，他自然是看过新闻的，只不过看过之后事记着呢，名字忘了，看了一遍，谁记得请啊。 对于中年医生来说，类似于新闻报导上面的一些人名对他来说有些太遥远。 这就好比一些不怎么追星的人看娱乐新闻一样，当时看的时候还记得，那谁谁谁，看过去可能就忘记明星叫啥了。 「算了，不和你说了。」 主治医展开药方，细细的看了起来，中年医生正打算走，主治医又急忙一把拉住。 「还有事？」中年医生有些发懵。 「这真是方医生开的方子？」主治医确认。 「他说他叫方寒。」中年医生道：「我又没见过方寒，他要不说名字，我都不知道。」 对于这一次出车能遇到方寒，中年医生还是有些小惊讶的，虽然他当时没认出来。 第992页 「这上面明明是方远晨啊。」主治医看着签名。 「当时还有一位老人，这方子是老头开的。」中年医生想了想道。 「老人？」主治医一愣：「方医生的爷爷？」 对于方寒的出身，现在医附院急诊科不少人也都知道，据说方医生是出身中医世家，方医生的爷爷方老爷子也是一位医术精湛的老中医，只不过隐藏民间，名声不显。 「这竟然是方老爷子开的方子。」 主治医多少有些小激动，方寒方医生的爷爷开的方子，方老爷子的亲笔方子啊。 「行了，我先走了。」中年医生虽然激动，却也没怎么耽误，搞明白事情就急匆匆追上前面的平车，一边走一边吩咐。 「我去！」 中年医生摇着头，这真是人的名，树的影，方寒两个字在医附院急诊科这么好使？ 「患者疑似乙脑，立刻给患者查个血象，在做一个脑嵴液检查……」 一边说着，周副主任得到消息也急匆匆来了。 「患者什么情况？」周副主任问主治医。 「应该是乙脑，先查个血象，做一个脑嵴液检查。」 「确定是乙脑，还有没有其他猜测？」周副主任问。 急诊患者进了医院，一般先要做的检查自然是医生最可能认为的病症所需的检查项，然后才是其次有可能的病症，如果一次检查不能确诊，要逐步筛查，直到确诊为止。 「患者是从篷花村送来的，跟车医生交代，当时方寒方医生已经确诊，而且开了方子，下了医嘱。」主治医把手中的方子递了过去。 「方医生已经确诊了？」周副主任一愣，患者要是方寒确诊的话，那么基本上就可以按照乙脑来走了。 第0572章 谁给你的勇气 「田姐做的饭就是好吃，比我自己做的好吃多了。」 龙雅馨一边吃着饭，一边笑着奉承田玲女士，其实也不算是奉承，龙雅馨说的也是大实话。她最近一段时间可以说是厨艺见长了，可是和田玲女士的手艺比起来真的是差远了。 别说龙雅馨自己，就是她的师傅滨江大饭店的主厨，手艺那也是比不过田玲女士的。 「小馨还会做饭？」 田玲女士有些惊讶，现在会做饭的女孩子可是不多了，方甜就根本不会做饭，连厨房都不怎么进的。 「会做一些家常菜，就是比不过田姐的手艺。」龙雅馨笑着道。 「会做饭就不错了，手艺可以慢慢练嘛。」 田玲女士对龙雅馨的喜欢有增添了不少，对田玲女士来说，她认为一个家里面至少要有一个人会做饭的。 一个家庭，只有能吃到家常饭，那才有家的味道，外面的饭菜再好，保姆的手艺再好，那也是比不上自己做的家常菜的。 平常上班忙也就罢了，特别是两个人都闲的时候，做一顿家常菜，那是很有一种温馨的。 「那我以后有空可以来和田姐您学做菜吗？」龙雅馨打蛇随棍上。 要是能争取到和未来婆婆学做菜的机会，那就再好不过了，征服一个男人，除了征服他的胃，同样还要征服他的家人。 「我一般不怎么喜欢做饭的其实。」 田玲女士笑着道：「不过小馨你要有空，可以过来学学，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田玲女士不怎么喜欢别人把她叫老，但是却不会真的没规矩，她自己称唿的话，还是会说阿姨或者妈儿子之类的，在家中无论是方寒亦或者方甜称唿田玲女士田姐，一方面有着玩笑的意思，另一方面其实也是一种另类的亲昵。 「谢谢田姐。」龙雅馨深深明白田玲女士的脾气，因而很是顾忌这一点。 「哥，吃完饭咱们和龙姐姐一起出去玩吧，你说了给我买笔记本的。」 方甜上午逛了一上午，几乎是赶着饭点回来的，还惦记着自己的电脑呢。 「嗯，下午陪小馨出去转转也好。」田玲女士表示了贊同，笑着问龙雅馨：「小馨下午没事吧？」 「没事。」 龙雅馨急忙摇头：「我上班一般来说也是比较自由的，有任务的时候可能连续好几天要忙，没任务的话也是比较轻松的。」 刑警队的工作其实和急诊科差不多，到了龙雅馨这个级别，差不多就是急诊科副高级别的待遇了，要是没任务，龙雅馨相应要自由一些，一般不需要经常坐在办公室，可要是来了案子，哪怕是大半夜，也必须马上赶过去。 性质差不多，不过刑警的工作要比急诊科副高级别累得多，毕竟手术的话是忙不过来的，患者也是永远没有尽头的，到了副高级别，只要想忙，就可以忙得昏天暗地，可只要想挤出时间休息，总还是能挤出来的。 刑警则不同，案子多的时候，刑警们真的是连轴转的，车上吃，车上睡都是常态，这个可不是说你想推就能推掉的。 在医附院的时候，龙雅馨其实也是在执行任务，回来之后又办了一个案子，昨天下午开了会，她今天一个是来给方寒送奖金，二一个也是正好休假。 这一次龙雅馨在医附院的表现，也是受到了市局的嘉奖的，很多人认为龙雅馨闯进诊室是擅离职守，可就事件的本质来说，龙雅馨作为领导只需要全权掌控局势就可以了。 作为副队级别的人物，她在诊室人员不足的情况下亲临第一现场，不畏危险，代替医附院急诊科的医护人员，这是对整个警察系统来说都增添光彩的事情。 第993页 在医附院发现新型病毒感染的情况下，不仅仅有医护人员在第一现场，警务人员也同样在第一现场，警察同志和医生们攻抗病魔，共渡难关，这是很励志的事情。 当时汪主任确认感染之后，孙远根和周主任其实就有给诊室增派人手的意思，两个人照顾四位患者，如果当时不是方寒以採用中医的治疗手段治疗为主，以西医的治疗手段治疗的话，如果患者危机，有可能就需要上唿吸机、开放气道，四位患者两个人是根本忙不过来的。 而且按照医院的护理制度，四位患者至少也要四位医护人员在场护理。 当时赵士朝之所以没有让人进入，是因为当时方寒还在治疗，他和方寒暂时还能应付，在自己可以应付的情况下，赵士朝愿意自己累一些，也不想过多的人进入诊室，从而增加感染的概率。 赵士朝的想法是好的，可一旦出事，医附院其实是要因此背责任的。 如果诊室当时有患者因为病毒感染而去世，诊室的情况曝光，必然会有人以医附院急诊科抢救没有尽全力，医护人员配备不足，医护人员怕感染等为由头攻击医附院。 龙雅馨作为警察，在医附院诊室人员不足的情况下，甘愿亲自冒险，代替医附院的医护人员进入诊室，这是值得提倡和学习的。 当然，龙雅馨的私心也是有的，可不能因为龙雅馨有着私心，就否认她的功劳，所以在这一次的新闻报导中，龙雅馨的名字也赫然在其中，回到市局之后，不知道龙雅馨私心的市局领导对龙雅馨是大力赞扬。 吃过午饭，方寒开着五菱，拉着龙雅馨和方甜。 「你打算去哪儿买电脑？」方寒先上了车打开冷气，然后询问方甜。 「去万隆广场吧，万隆广场有着很多买电脑的呢，要不去格海电子商城也可以。」方甜想着地方。 「买什么电脑？」龙雅馨询问。 「笔记本，我哥答应我的。」方甜急忙道。 「买笔记本的话，还是买好一点的比较好，耐用，去凯隆吧，凯隆是电脑专卖，里面的电脑都很不错，我还认识几个熟人。」龙雅馨建议。 「其实在网上买也不错的。」方甜轻声嘀咕。 她其实是希望方寒把钱给她，她自己买来的，不过估么着方寒不会同意。 「那就去凯隆吧。」方寒点头道。 凯隆位于江中市二环内，属于比较早的一个商城了，是一家大型的电子电器专卖商城，最早是专卖电脑的。 这几年笔记本电脑其实已经没有前几年那么火爆了，随着智慧型手机和各种平板电脑的不断更新换代，手机和平板已经趋于家庭化了，凯隆也从单纯的电脑专卖变成了电脑、手机和平板的一个综合电子专卖商城。 五菱进了二环，就开始进入拥堵状态，足足花费了一个小时，方寒三人才抵达凯隆商城。 到了地方，方寒足足转了好半天，都找不到一个车位。 方甜坐在车上直报怨：「现在的车怎么这么多啊，这些人真是的，买那么多车干什么？」 「现在车子便宜了，五六万就能买一辆车，私家车也已经家庭化了。」龙雅馨笑着解释。 「要我说，就应该把那些便宜的车全部都取消了，二十万一下的车都不能生产，这样车子就少多了。」方甜哼道。 方寒目瞪口呆：「二十万以下，谁给你的勇气说这话，我这五菱是不是没法开了？」 方甜：「……」 我去，吹牛找错地方了！ 「是不是经常有男同学开着豪车拉着你出去玩？」方寒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一眼方甜。 「才没有呢。」 方甜急忙反驳：「那些庸脂俗粉，我怎么可能看得上，想要拉着我出去玩，最起码要比哥你长的帅。」 龙雅馨目瞪口呆，下意识的道：「你这要求有可能会单身一辈子的。」 方甜：「……」 五菱慢慢悠悠的在边上转了两圈，这才发现了一个车位，方寒急忙把五菱停了进去。 五菱停稳，方寒带着龙雅馨和方甜下了车，三个人一起进了凯隆商城。 凯隆的档次确实要比格海高一些，方寒以前去过格海，进了门就有一群销售员迎了上来，这个问哪个问。 进了凯隆，里面倒是规规矩矩，井然有序，只有有人路过专卖柜檯的时候才会有营业员询问两句，不像格海，乱糟糟的，就像是菜市场。 中午时分，又是大热天的，凯隆的人不是很多，方寒和龙雅馨方甜三个人走进商城，一路上时不时的就有人盯着看。 边上专卖柜檯的营业员也有人轻声嘀咕。 「我去，靓男俊女啊，还一个人带两个。」一位留着短寸的男营业员酸熘熘的对边上的同事道。 「人家长的帅气，肯定也有钱，身边自然是美女环绕。」另一位也有些酸熘熘的。 「哎，现在这世道，像我们这种穷高帅想找个女朋友怎么就那么难呢？」 边上的同事瞬间乐了，伸手拍着短寸营业员的肩膀：「放心吧，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她温柔、贤惠、知书达理、还懂得疼人，她不要你的钱，不要你的车，不要你的房，也不要你的人。」 「滚。」 短寸骂了一句，没好气的道：「这种女孩子，我天天都能遇到。」 第994页 「哎，我也天天都能遇到。」 第0573章 医附院会诊 「周主任，结果出来了，确实是乙脑，而且病势已经相当严重了。」 主治医拿着刚刚出来的检查结果找到了周主任。 周主任接过检查结果，细细的看了一遍，眉头紧皱：「白细胞这么高，中性粒子细胞也超过了百分之八十以上，同时伴随着高热、惊厥等症状……」 「要不要找内科会诊？」 「联繫一下内科吧。」周主任点了点头：「和患者家属谈了吗，患者的这个情况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好转的，搞不好会有一个长期昏迷的过程，甚至还有可能更为严重。」 「我去找患者家属谈话吧。」主治医点了点头。 患者进了医院，医院这边的规矩往往都是全力以赴治疗，但是治疗过程中的种种风险和有可能造成的后果却必须给患者家属说清楚。 「琳琳，琳琳！」 观察室内，严坤山和妻子陪在女儿的边上，不停的唿唤着，严坤山的脸上全都是懊悔之色。 严坤山是一家企业的总经理，年薪百万，也算是事业有成，家境殷实，两口子就这么一个女儿，严坤山平时对女儿也是疼爱有加。 这一次前来江中市办事，正好女儿放暑假，非要跟着来，严坤山也就带了女儿妻子一起来了。 在路上的时候，女儿就有些不是很舒服，开始发热，当时严坤山就想让妻子带着女儿先去医院检查，奈何女儿有些任性，当时不愿意去，非说要陪着爸爸办完事再去看。 严坤山也没多想，还以为女儿是感冒了，给女儿服了退烧药和感冒药，谁知道到了篷花村附，女儿直接昏睡不起。 要是早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哪怕不办，严坤山也绝对不会这么耽误女儿的。 「琳琳，琳琳！」 严坤山握着女儿的手，在边上不停的轻声唿唤着。 观察室的门被人推开，主治医迈步走进了诊室，轻声道：「两位是患者的父母吧，留下一个人照看，一个人和我来一下。」 「医生，我女儿是不是已经确诊了？」严坤山急忙问。 中年医生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孩，女孩昏迷不醒，其实也没什么需要忌讳的。 他点了点头：「嗯，已经确诊了，乙型脑炎，而且病情已经相当严重了。」 「你照顾琳琳，我出去一下。」严坤山只觉得心中一揪，竟然真的是乙脑。 走出观察室，主治医这才缓缓道：「乙脑这个病症，想来你们应该是听说过的……」 主治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严坤山打断了：「我女儿现在有没有危险？」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之前给患者治疗的医生水平相当高，开的方子也相当的讲究，只不过这个病到了这一步，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哪怕我们採取治疗方案，患者也有可能会长期昏迷不醒，也有可能……」 主治医把情况很是详细的给严坤山说了一遍。 「我知道。」严坤山点着头：「麻烦您了。」 「治病救人是我们应该做的。」主治医客气的道。 主治医和严坤山谈过话，内科的专家就到了，周主任和主治医陪着内科的医生又给患者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一群专家这才进了会诊室。 观察室内，严坤山看着医生们离去，脸色悽苦的嘆着气。 「老严。」严坤山的妻子已经双眼红肿了。 「放心吧，我查过了，江州省医科大附属医院在江中市来说算是顶级的三甲级医院了，琳琳既然已经确诊了，我们就安心在这儿给琳琳治疗，这几天我再联繫一下一些老朋友，问问沪上的一些专家，如果不行，咱们再转院去沪上，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把琳琳治好。」 「嗯。」 会诊室。 急诊科的主任赵士朝、周主任还有负责患者的主治医外加内科的一位副主任，几个人正在商议着患者的情况。 「患者现在已经可以确诊，乙型脑炎，既然已经确诊，我们医院在乙脑方寒是有着成熟的治疗方案的，赵主任是打算把患者转去内科还是留在急诊？」内科的副主任问道。 流行性乙型脑炎的病原体是于1934年在日本发现，距今已经有着八九十年的歷史了，现代医学在治疗乙脑方面也确实有着比较成熟的治疗方案。 当然，不是说有着成熟的治疗方案就肯定可以治好，癌症发现的时间也不短了，现在依旧算是绝症，只不过针对这种病症，现在医学有着比较成熟的治疗方法，特别是医附院这样的大医院，每年都要接收不少乙脑方面的患者，治疗方寒方面其实没有什么探讨的。 「还是转去内科吧。」赵士朝道。 「那行，那就让患者转去内科。」内科的副主任道。 主治医急忙插嘴：「赵主任，苏主任，还有一个情况。」 「什么情况？」内科的苏主任看向主治医。 主治医急忙道：「患者昏倒的地方是在北三环外的篷花村，患者在送来咱们医院之间，已经有篷花村诊所的医生给患者做了诊断和治疗，而且也留下了治疗方案和医嘱……」 主治医的话还没说完，苏主任就眉头一皱，忍不住呵斥道：「辛医生，你的意思是我们医附院在治疗的时候还需要参考一下小诊所医生的医嘱？」 第995页 简直就是笑话。 苏医生都有些气乐了，这位辛医生是怎么混到主治级别的。 大医院的医生那都是有着大医院医生的傲气的，作为医附院的医生，在整个江州省来说，能让他们看上眼的医生都不算太多，医附院的主治去了下面的县医院哪怕是县医院的主任也要重视，什么时候需要考虑一下村诊所医生的医嘱了？ 最多也就是参考一下下级医院的治疗和之前医生的治疗，从而确认患者的病史，确认之前的治疗有没有错误，医嘱？ 开玩笑的吧？ 「苏主任，下医嘱的是方寒方医生，我觉得我们确实应该重视一下。」周主任说话了。 「周主任你开什么……你说是谁？」 苏主任原本还打算说周主任是不是开玩笑呢，突然一愣，急忙确认。 「方寒方医生，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 主治医急忙道：「方医生就是篷花村人，方医生的爷爷方远晨老爷子就在篷花村开了一个诊所，这个方子正是方老爷子开的，当时负责检查和救治的就是方医生和方老爷子。」 「这是方老爷子开的方子，赵主任和苏主任可以参考一下。」周主任把药方递了过去。 「方寒？」 苏主任的脸色就有些尴尬了。 在医附院，特别是在最近这个时间段，方寒这两个字绝对是神一般的存在，哪怕是苏主任这样的副高，都不敢随便质疑方寒的医嘱和治疗。 「这个辛医生。」苏主任下意识的瞪了辛医生一眼，说话主次不分，不知道先说清楚医生的身份？ 要是早说了是方寒，自己岂会不重视，真是的。 辛医生也很委屈，他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就被苏主任打断了吗？ 赵士朝接过药方，详细的看了一下，点头道：「是方远晨方老开的方子。」 周主任道：「我可是听说方医生的本事基本上都是跟着方老学的，方老爷子能教出方医生这么厉害的年轻新秀，可见方老本身也是一位不弱于郭老的杏林圣手，只是方老名声不显，不过方老和方医生的意见我觉得我们还是要重视的。」 苏主任急忙点头：「嗯，必须要重视，方医生虽然年轻，却治好过不少疑难杂症，据说到了江中院之后从没有出过差错，更何况还有方老把关。」 说着话苏主任看向辛医生：「除了这个方子，方医生还有什么交代？」 「跟车的医生说方医生交代了，患者无论採用什么治疗方案，都可以加上安宫牛黄丸配合治疗。」辛医生急忙道。 赵士朝微微沉吟：「这么说的话，方医生是不反对我们採取其他治疗方案的，只需要配合治疗即可？」 「跟车医生是这么说的。」辛医生道。 「赵主任，要不要询问一下方医生，或者让方医生过来再看看情况？」周主任问。 「还是不要了，患者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只需要配合治疗即可，方医生在医附院十一天，人家江中院都给方医生放了假，我们却把方医生请来，这算怎么回事？」赵士朝道。 「赵主任说的是，我们可以先按照方医生的方案配合治疗，看看情况，如果有什么疑问，再找方医生确认。」苏主任也点头。 方寒的名头现在在医附院很响，无论是苏主任还是赵士朝都不能忽视方寒的叮嘱，可请方寒来，赵士朝和苏主任觉得还是没这个必要的。 「那就先把患者送去内科，配合方医生的治疗方案进行治疗，安宫牛黄丸镇静安神止抽搐的效果非常好，配合治疗的话就可以避免使用镇定剂。」 苏主任点头：「赵主任说的不错。」 「那就这样，辛医生下去安排一下，散会。」 第0574章 怪病 龙雅馨作为警察，而且还是市刑警队的副队长，在江中市的人缘是很不错的，几乎什么样的人都认识，上至达官贵胄，下到三教九流，各行各业都会认识那么几个人。 其实有时候并不是龙警官想认识其他人，而是其他人想着法的想要认识龙警官。 一般来说，想着法的想要了解刑警队的副队长亦或者想要认识几个警察的，大都心存不良，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方医生表示自己认识警察同志纯属巧合，认识龙警官也同样是巧合。 龙雅馨带着方寒和方甜来到一个专门店门前，还没进门，坐在里面一个电脑桌边上打盹的中年人就急忙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笑呵呵的迎了出来。 「呀，这不是龙警官吗，欢迎欢迎。」 龙雅馨也不搭理对方，一边迈步进门，一边给方寒介绍：「牛老三，人称牛百万，以前是贩卖光碟的，被收拾了几回，现在老老实实的做生意。」 「牛百万？」方寒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这位牛老闆，他们医院还有一位陈百万呢。 不过相比起来，这位牛老闆牛百万的外号和陈医生陈百万的外号来歷还有些不同。 龙雅馨笑着解释：「二十多年前这傢伙就是百万富翁了，在江中市也算是个人物。」 「龙警官您就别揭我的短了，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现在可是老老实实做生意的纳税人，您可不能这么揭我的短。」 这位牛老闆看上去差不多有五十岁的样子了，二十多年前的百万富翁，这位算是混的比较差的了，基本上二十年前能有百万身价的，只要后来不作死，这几年大都混的差不多。 第996页 二十多年前，方寒和龙雅馨估么着还没出生呢吧？ 这位牛老闆倒也是个能屈能伸，面对龙雅馨这位年轻的警官姿态放的很低，或许是真的因为有案底在警察手中吧。 「帮我们挑一台电脑，可别给我搞什么手脚？」龙雅馨也不揭短了。 「龙警官您这话说的，我哪敢啊。」牛百万满脸苦笑。 且不说他这是正经的品牌专卖店，东西一般是没什么问题的，即便是有问题，他也不敢拿给龙雅馨不是？ 「甜儿，你喜欢什么样的，给牛老闆说。」 「是这位小姑娘要买电脑？」 牛老闆笑呵呵的看了一眼方甜，问：「要什么价位的，一般都用来干什么，什么颜色，我给你挑，保证让你满意。」 方甜要电脑其实也没什么正事，就是见到不少同学都有，自己也想要一个而已，而且小丫头对电脑也不是很懂，回头看向方寒。 「你喜欢什么颜色，挑一个就行，电脑配置好一些，价钱五千块钱左右。」 方甜说了颜色。 「好嘞！」 牛老闆应了一声进了里面，不多会儿拿出来几台电脑。 「这几台电脑都是五千块左右的，这一台五千三，这一台五千八，这一台四千六……」 牛老闆亲自给方甜和方寒做着介绍，方寒其实对电脑懂得也不多，看方甜自己的意愿，挑了一台五千三的，有着龙雅馨在，方寒相信电脑的质量应该是没问题的，牛老闆估计没胆子拿水货煳弄龙雅馨。 「行，那就这一台。」 牛老闆招了招手，让边上的营业员开票办手续，同时还笑着道：「既然是龙警官的朋友，我就再给你们打个折，多送一些东西。」 趁着营业员办手续的时候，牛老闆轻声问龙雅馨：「龙警官，您人脉广，认不认识比较厉害的医生？」 「怎么了，你生病了？」龙雅馨看了一眼方寒，要说她认识的医生中，方寒算是最厉害的了。 「不是我，是我老婆。」牛百万苦笑着道：「我老婆生了一种怪病，去了好多家医院，就是看不好，真是让人发愁。」 「你去年不是离婚了吗？」龙雅馨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牛老闆。 「离婚了可以再找啊。」 牛百万被龙雅馨看的发毛，笑着摆手：「算了，当我没问，这事问您，我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 「什么病，说来听听？」方寒倒是有些好奇。 「小兄弟认识厉害的医生？」牛百万对方寒很客气。 他看得出来，这位龙警官八成对人家小伙子有意思，进了门之后目光几乎就一直在人家小伙子身上，眼中柔情似水，这种目光牛老闆见的多了，只不过还是第一次从这位龙警官眼中见到。 别看龙雅馨长的漂亮，可在江中市的一些圈子里，龙警官的大名那可是相当响亮的，市刑警队的第一好手。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听过没有？」龙雅馨介绍道。 「方寒？」 牛百万一愣，勐然惊讶道：「就是前两天在医附院治好了四位感染了那什么病毒的患者的方寒？」 牛百万也是看过新闻的，对方寒的这个人不陌生，这一阵他正找医生呢，因而也多注意了一下，只是新闻上没有方寒的照片，牛百万也不知道方寒长什么样。 面前这位看上去二十来岁，帅气的一塌煳涂，不比他年轻的时候差的青年小伙就是方寒？ 「除此之外你还听过第二个方医生吗？」龙雅馨很是有些骄傲。 「哎呀，原来是方寒方医生。」牛百万急忙把双手在身上擦了擦，很是热情的伸出手来。 方寒伸手和对方碰了一下，接着问：「什么个怪病，说来听听。」 牛老闆拉着方寒往边上走了两步，这才道：「说来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眼睛发红，整天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发火。」 「眼睛发红？」 方寒微微沉吟，问：「大概多久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有两个月了吧，好像就是从天热开始的，之前她的脸上出了一个小痘痘，好了之后没多久就开始眼睛发红，脾气暴躁，医生们都说是上火，消炎药、下火的药吃了不少，可就是不见好。」牛老闆道。 方寒微微皱眉：「冒昧问一下，牛老闆您内人多大年龄了？」 「今年二十六了。」牛老闆有些不好意思。 龙雅馨离的不远，一直在边上听着，闻言冷笑道：「好你个牛百万，去年离婚了一位三十一岁的，这又找了一位二十六岁的，厉害啊。」 「龙警官，我这正常离娶不犯法吧？」 牛老闆苦笑道：「龙警官您是不知道，自从我那髮妻去世之后，这几年我虽然找过不少女人，可大都是看上我的钱，时间长了，这日子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龙雅馨哼了一声，转过去懒得搭理牛百万，这位牛老闆这几年可是换了不少老婆了，还都是年轻貌美的。 方寒倒是脸色平静，牛老闆换老婆和他又没有关系，别说他管不着，就是龙雅馨也管不着。 「再冒昧问一下，牛老闆您爱人是不是很漂亮？」 牛老闆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干笑道：「长的还行，还行。」 「不漂亮他能看得上？」龙雅馨冷笑：「人家看上你的钱，你又何尝不是看上人家的美貌？」 第997页 「呵呵。」牛老闆继续干笑。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方寒已经有了猜测。 「真的？」牛百万一喜：「方医生，这个病您能治？」 「可以，不过还要当面诊断才能确诊。」方寒道。 「那咱们现在就走。」牛老闆急忙道，说着话又是一愣，看了一眼龙雅馨，干笑道：「方医生和龙警官下午没事吧？」 「没事，等手续办好，咱们这就走。」方寒点头。 「还办什么手续啊。」 牛老闆笑着道：「这个电脑就算我送方医生您的了，就算是诊金。」 「这诊金可有些多了。」方寒道。 「不多，不多。」 牛百万摆着手：「大概的行情我还是知道的，前不久我托人请过关宝成，人没来价钱倒是来了，出诊一次至少两万，给您五千，已经算少的了。」 「关宝成？」 方寒一愣：「出诊费这么高？」 「两万都算是友情价了。」牛百万笑着道：「人家关教授可是大名人，而且人又不在江州，大老远来一次，总不能几百块诊金吧？」 方寒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只是这个两万，这位关教授开价不低啊，哪怕是匡明卓外出做飞刀，飞刀费也就是一万左右，这位关教授的出诊费可是不比一些外科大拿少了。 现在方寒倒也理解人家关教授的排场了，怪不得出门有豪车，随身有随行，这齣诊一次两万起，这位关教授一年的收入不菲啊。 当然这一点倒也可以理解，虽说现在中医式微，可真正的中医人还是很有牌面的，关宝成在杏林界也算得上是名人了，名气不小，很多达官贵胄为了请一次关宝成倒也不惜两万三万的。 关宝成至少要有价，像郭文渊这样的大国手，很多人有钱都请不动，郭文渊根本就不开价。 「方医生，咱们这就走吧？」牛百万看着方寒，看得出，这位快五十岁的牛老闆对他二十六岁的小媳妇倒是很重视。 第0575章 没事走两步 买电脑其实也没什么太麻烦的手续，无非就是开发票交钱之类的。 既然牛老闆已经把钱当成诊金了，连交钱都省下了，方甜直接抱着电脑走人就是了。 提着新买的电脑，方甜看着方寒的目光都是光彩熠熠，自己的老哥真的是太厉害了，买个电脑都不用掏钱。 一次诊金就是五千多块。 方甜下意识的算了一下，要是能天天这种收入，自家老哥很快就可以成为方百万啦！ 「方医生，龙警官，几位是坐我的车过去呢还是？」 「我们开车来的，就开自己车过去就行了，牛老闆前面带路就行。」 方寒是开着五菱来的，这一块可以说是江中市堵车最为厉害的地方，方寒自然不愿意再来单独开一次车了。 牛百万看了一下人数：「那我也不开车了，就坐方医生和龙警官的车子，我们四个人，正好坐得下。」 「嗯，可以。」方寒点头，他的五菱别说四个人，就是再来四个那也是坐得下的。 方寒的五菱停的比较远，几个人找到车的时候牛百万下意识的愣了一下，估么着他是没想到方寒的座驾这么「豪华」。 「牛老闆上车吧，车上有冷气。」方寒打开车门客气的招唿。 「嗯，好。」牛百万急忙上了副驾驶，方甜和龙雅馨坐在第二排。 有着牛百万指路，一路上方寒倒是不需要操心路线，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五菱就到了一处住宅小区门口。 「方医生直接把车开地下停车场吧，里面有地方。」 方寒开着五菱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几个人和牛百万一起进了单元楼，上了电梯。 「看样子牛老闆这两年的生意不错啊，这一处小区是去年才开盘的，都是一百五十平以上的大面积，一套房差不多要三百万起吧？」 「这么多年了，还是贊了一些家当的。」牛百万呵呵笑着：「结婚嘛，总要买新房不是。」 说到这儿，牛百万倒是有些自得：「龙警官您应该也知道，我这人还是比较重情义的，这新买的方子那可都是在女方名下的，这要是过不下去了，房子也就给人家了，毕竟夫妻一场。」 方寒有些讶异，这么说这位牛老闆这几年送出去的房子不少啊，少说也送出去上千万了。 龙雅馨懒得吭声了，她是不怎么喜欢这位牛老闆的，不过人家奉公守法，她也管不到人家。 牛老闆的这一套房是倒数第二层，算是比较好的楼层了，出了电梯，牛老闆摁了门铃，不多会儿房门打开，一位身穿红色睡衣的漂亮女人打开了房门。 「怎么还有客人，也不说一声，我好歹换一身衣服。」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身材也相当好，长的确实漂亮，肤白貌美，怪不得这位牛老闆如此在乎。 「也没什么外人。」 牛老闆领着方寒三个人进了门，门口就有拖鞋，换了拖鞋几个人这才进了客厅。 「这位是龙警官，这位是方医生，这位是方医生的妹妹。」牛老闆给妻子介绍。 女人没怎么在意龙雅馨和方甜，倒是一直盯着方寒看。 「方医生，龙警官，几位坐，先坐，我给几位倒茶。」 牛老闆心中咯噔一下，一边招唿了一下方寒三人，一把拉着自己的小媳妇走到边上去了。 第998页 「那位是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虽然年轻，确实很有本事的，是龙警官的男朋友，我是干什么出身的你清楚，最好小心点。」 牛老闆对自家的事还是很清楚的，他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能找到二十六岁的小媳妇，那可不是什么真爱，那是真爱钱。 当然，牛老闆也不介意，他的原配死的早，这么多年牛老闆的小媳妇确实换了不少了，都是奔着钱来的，只要有个人陪着，有个人暖被窝，牛老闆也不介意他们在乎的是不是钱。 但是绿帽子这个事牛老闆还是介意的。 方寒这么帅气，遇到自己这这位这么喜欢钱的小媳妇，这要是不小心，发生点什么你还真不知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小媳妇脸色一变，瞪了一眼牛老闆，不过也收敛了不少。 牛百万的这位小媳妇还真有些看上方寒了，她年轻貌美，跟着牛百万图什么？ 除了图钱，也没什么可图的了，要是能有个自己看的顺眼的小年轻，她是一点也不介意发生点什么的。 可是得知方寒是龙雅馨的女朋友，小媳妇还是本分了不少，这要是被警察同志抓1奸，那可不怎么好过。 「去换一身衣服，让方医生给你瞧瞧。」 牛百万说了一声，然后去给方寒三人泡茶。 小媳妇进了卧室，不多会儿换了一身白色的裙子出来，裙摆在膝盖位置，倒也不算过于那个啥啥…… 「方医生，您给看看。」 牛百万的小媳妇在边上的沙发坐下，偷偷看了两眼方寒，然后就拿出一个小镜子，对着镜子看了起来。 「我先诊个脉。」方寒坐过去一点，正好方便诊脉。 小媳妇放下镜子，伸出白皙的胳膊，方寒的手指搭在上面，微微听了一下脉，然后站起身看了一下小媳妇的眼睛和舌苔。 眼睛确实是发红，而且脸色也有些潮红。 前来之前方寒已经有了猜测，这会儿他基本上可以确诊了。 检查过后，方寒就坐了回去，端起茶杯慢慢的喝着茶，好像在想着什么。 「方医生。」牛百万叫了一声，这不吭声是怎么回事。 「啧！」 方寒砸吧一下嘴巴，眉头紧皱：「比我之前判断的还要严重啊。」 「啊……」 小媳妇嘴巴一张，脸色一变。 牛百万的脸色也同样一变：「方医生，这什么病，很严重？」 「嗯，很严重，再发展下去就要截肢了。」方寒缓缓道。 「截肢！」 这一下不仅仅是牛百万和小媳妇惊的不轻，龙雅馨和方甜也吃了一惊，不是眼睛发红吗，怎么又要截肢？ 「方医生，您没有搞错？」牛百万的声音都有些不对劲了。 「是啊方医生，您没搞错？」 小媳妇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她跟了牛百万，还指望着牛百万去了之后能继承一些家产呢，现在牛百万没事，她却要截肢？ 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牛老闆不相信我？」方寒有些不悦。 「哪能呢。」 牛老闆急忙道：「方医生您的本事我还是知道的，医附院感染病毒的患者都被您治好了，那可是要命的病啊，我听说您在江中院还治疗了好几位癌症患者的，我怎么可能不相信您。」 牛百万这么说，小媳妇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方寒越是厉害，那就证明方寒诊断的没错，难道她真的要截肢？ 「我这是眼病，怎么要截肢呢？」牛百万的媳妇都快哭了。 「方医生，这能治吗？」牛百万也急忙问。 「我想想。」 方寒眉头紧锁，缓缓道：「这个病看上去是眼病，其实却是腿病。」 说着话方寒看向小媳妇：「麻烦还请嫂子把腿伸出来。」 小媳妇急忙伸出腿，方寒伸手在小媳妇的小腿的一个位置一摁，然后往下一划，同时问着小媳妇：「嫂子觉得自己的腿没问题？」 「我的腿一直好好的。」 「现在什么感觉？」方寒问。 「有点麻，有点微微的刺痛。」小媳妇察觉到了不对了。 「嫂子要是认为自己的腿没问题，那就站起来走两步。」 小媳妇狐疑的看向方寒，然后站起身，迈着步子就要走，刚才她被方寒摁过的腿才刚刚落地，就感觉到一阵刺痛，整条腿没法用力，差点栽倒，还好被牛百万一把拉住。 龙雅馨轻轻的凑在方寒耳边问：「真的是腿有问题？」 「以前没有，遇到我就有了。」方寒低声道。 牛百万扶着小媳妇坐好，对方寒的话更是信了几分，急忙问：「方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治病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这个病看上去是眼病，实际上则是腿病，牛老闆应该知道，中医治病从来都是根据病症而断的，把人体当成一个系统，我在医附院也看过眼瞎的患者，看上去是眼瞎，其实是肾虚，道理差不多。」 牛百万连连点头，这些道理他是明白的。 「嫂子的这个病现在还不是很严重，所以腿感觉不到什么，还能治，我刚才也只是暂时激发了毒素，这不症状就出来了？这要是自己察觉到腿有问题，那就真的没法治了，只能截肢了。」方寒缓缓道。 第999页 听方寒说还能治，小媳妇微微松了口气，牛老闆急忙道：「麻烦方医生了，如果能只好内人的病，我一定重谢方医生。」 「牛老闆客气了。」 方寒淡淡一笑，道：「拿纸笔来，我开个方子。」 牛老闆急忙拿来纸笔，方寒写了一个方子递给牛老闆，叮嘱道：「这一段时间最好是让嫂子多走动，多活动，吃药的同时注意双腿，要是发现双腿有刚才的疼痛感，那就麻烦了，如果一月之内没有疼痛感，再找我复诊。」 「嗯，我记下了，谢谢方医生，谢谢方医生。」 第0576章 医者意也 「方医生，就这个方子就可以？」小媳妇有些害怕。 「还好发现的早，治疗起来虽然麻烦，不过却也能治，这个方子先吃，一个月之后找我复诊就可以了，放心吧。」方寒笑着安慰。 「方医生人称方三剂，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牛百万也出声安慰。 方寒一愣，自己人称方三剂，自己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有了牛百万的安慰，小媳妇虽然心中忐忑，却也没再多说。 看了病，开了方，方寒也不多留，站起身告辞。 「我送送你们。」牛老闆亲自起身相送，一直送着方寒三人进了电梯，他自己也进来了，这是打算送下楼的节奏。 电梯门关上，牛百万这才问：「方医生这病真的那么严重？」 「这要是真的，牛老闆打算怎么办？」方寒问。 「那就只能离婚了，可惜了一套房啊，我住了还不到一年。」牛老闆嘆着气。 「你这人怎么这样？」方甜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媳妇生了病，你就要离婚？」 牛老闆也有些不忿了，也不在乎龙雅馨在场，直叫屈：「我说小妹妹，话不能这么说，她跟我就是看中我的钱，我也是看中她的人，我总不能找个截肢的，然后再找个人伺候着吧，我这离婚也不是白离的好不好，三百多万的房子啊，谁家离婚这么奢侈？」 「别理他。」龙雅馨拉了拉方甜，他有些后悔带着方寒去牛老闆这儿买电脑了，万一方寒跟着学坏了怎么办？ 「假的。」 方寒也是哭笑不得，这位牛老闆看问题很直白啊，那真是没有一丁点弯弯绕。 「假的？」牛老闆一愣。 「医者意也，我大概了解了一下，嫂子的眼病应该是从上次脸上长痘开始的，嫂子年轻漂亮，因而比较在乎自己的容貌，上次脸上出痘之后，嫂子就喜欢动不动照镜子，注意自己的容貌变化，心之所想也就应在了眼睛上，眼睛发红，火气上升，其实医院一些医生的诊断倒是没错，开的药也对症，可是嫂子的这个病是因为经常照镜子，太过重视自己的美貌导致的，这是心病而起，心病不除，再用药都是白搭。」 牛百万目瞪口呆：「心病，照镜子照出来的？」 简直难以置信啊，这话要不是方寒说的，换个医生他能骂娘。 方寒继续道：「既然这个病是心病而起，那么治病就要先治心，只有把嫂子的注意力从上面转移，这个病才能彻底根治。」 「所以你就骗她说她的病其实是腿病，而且还很严重？」牛百万有些明白了。 「不错，让嫂子把注意力从美貌从眼睛转移到腿上，然后再服用我的方子调理，不出三天，这个病就会好转。」方寒点头。 「这么玄乎？」牛老闆有些不敢相信。 「其实这个不难理解，人体是一个系统，情绪也能带动病症，嫂子整天都盯着镜子看，注意力也都在眼睛，上火上头是很正常的。」 「医者意也」，这个词语出汉代名医郭玉，郭玉说过：「医之为言意也，腠理至微，随气用巧，针石之间，毫芒即乖。」 可这四个字到了现代，意思却被不少人歪曲了，甚至很多人都拿这四个字来诋毁中医，说什么中医不能治病，医者意也，靠着想像和猜测治病，简直就是荒谬。 说什么中医治病像什么补什么，医者意也，完全没有什么科学根据。 可事实上医者意也的意思却并非如此，医者意也意思是医生是循顺人的心意而治病的，之遵循着自然的规律而治病的。 医者意也这个词是中医治病的纲要之一，这四个字并非一些人歪曲的那样。 中医因为诞生早，所以很多概念都是以当时的学说来解释的，什么阴阳五行等等，因为中医是土生土长，诞生于华夏，所以中医的很多说法和道家的一些理念有着相通之处。 最早中医也并非叫做中医，最初的中医有着很多的名字，有巫医、道医、玄医等等之类的称唿，这个称唿是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和进步而不断的变化的。 最早的时候人们知道的东西少，敬畏鬼神，因而中医体系并不完善，治病救人也会借托鬼神之名，因而一些医生也被称作巫医，之后道家学说和玄学诞生，中医因为理念相近，又被成为道医，玄医。 中医是从野蛮时代而来，它确实是从也蛮中诞生，却不能说它发展到今天也完全都是野蛮的，都是封建迷信的。 中医治病受到道家思想的影响，也可以说中医的一些理念和道家理念相通，因而中医也讲究遵循规律，遵循规律其实也是科学的表现。 正所谓相由心生，一个人的外在表现往往可以反映出一个人的内在状况，望诊也是由此而来，一个人的情绪变化和自己的心情也会影响自己的健康，因而中医治病讲究遵循人的心意，遵循自然的规律。 第1000页 所以在中医人在治疗病症的时候，不仅仅要考虑到患者实际上的病症，还要考虑到患者的身份、患者的心情、患者的处境。 有时候方子对了，却不对患者的心，这个病也是不好治的，你的方子开的再好，患者不愿意吃，那也是于事无补。 从这一点上讲，中医治病其实是把治疗和心理学结合在一起的，不单单是治疗病症，还结合心理学，考虑患者的心境和情绪。 就拿牛老闆小媳妇的这个病来说。 你说复杂吗？ 其实一点也不复杂，去了医院，医生诊断检查，无论检查做的多么详细，结果都是上火、炎症，针对这个结果，医生们开的药物无非也都是消炎下火的药物，这个药完全是对症的。 药对症，可依旧治不好这个病？ 为什么？ 究其原因，正是因为药对症了，医生却没有考虑到患者的心情，没有深究这个上火的根源，根不除这个病始终都治不好。 比如说炉子上有一壶水，西医可以用温度计测量出这一壶水的温度，能知道这一壶水是热了还是凉了，如果说水壶的水沸腾是一种病症的话，那么要解决这个水沸腾的问题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给水壶里面加一点凉水。 只是加凉水而不去考虑水壶下面的火焰、火炉，那么这个加凉水的办法也只是临时解决，当温度到了，水还会再次沸腾。 在换回病症方面，比如患者患了某种病症，什么肠胃炎，局部糜烂，黏膜充血亦或者溃疡了等等，这个情况通过胃镜检查，很容易发现，也很容易诊断。 那么导致这些症状的缘由是什么呢？ 只是单纯的针对这些症状来用药，用药之后或许糜烂和溃疡暂时好了，可根源没找到，根本没解决，过一段时间这么糜烂和溃疡很有可能再次復发了。 如此反覆，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如果把人体比作是水壶本身，病症比作是水沸腾的话，水开了，你加一点凉水，开了再加一点凉水，时间长了水壶可能都受不了，要么水锈堵塞，要么水壶被烧拦了漏水了，原本的小毛病成了大毛病。 水开了会沸腾，冷了会结冰，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道理，看到水开了，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把水壶提下来，水开了是因为下面有火，水结冰了，自然是因为温度太低，把水壶加热，冰块自然也就消融了，而不是你给上面倒一点热水，不解决根本的问题，过一会儿水还是会结冰。 其实中医诊断正是如此，中医看一个人的气色，看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就好像看到水开了和水结冰了这个表象是一回事。 看到了表象，根据规律，自然就能判断出是火大了还是温度低了。 正是因为中医有着中医的原理，有着中医的根据，所以中医诊断不需要各种仪器的化验，通过自有的手段，依旧可以判断出患者的情况，甚至有时候比仪器判断的还要准。 你脸色绯红，舌苔发白，脉象如何是什么原因，你脸色发黑又是什么原因，中医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论来判断，并非胡乱猜测。 方寒大概挑着给牛老闆解释了一下，牛老闆这才恍然，连连道：「今天听了方医生的解释，我算是长见识了，方医生真是博学多才。」 「牛老闆回去吧，这个病想要治好还需要牛老闆配合，回去之后嫂子可能还有疑虑，不会完全相信我的话，可能还会让你找医生检查确认，这个就要看牛老闆了。」 「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牛百万连连点头。 方寒之所以给牛百万说这么多，说的这么透彻，也正是这个意思，没有牛百万配合，方寒今天走，明天牛百万再找个医生过来，方寒的谎言也就被拆穿了。 「回去吧，我们走了。」方寒摆手。 「方医生慢走，龙警官慢走。」牛百万也挥着手。 目送着方寒和龙雅馨三人走远，牛百万这才回身回到了房间。 牛百万刚进门，他的小媳妇就急忙一把拉住牛百万：「老公，这个方医生可信吗，要不咱们再找个医生，去大医院看看，去燕京，去沪上。」 「……」 牛百万差点没忍住爆一句粗口，方寒真是神了，连自家小媳妇的心思都猜的这么准。 第0577章 是不是太高调了（上） 因为十号要办庆祝方甜考上大学的庆祝酒席，三天假结束之后方寒索性又请了两天假，等方甜的庆祝酒席过后再回医院上班。 对于方寒多请两天假，方浩洋是没什么意见的，方寒工作起来简直就是工作狂，平常方浩洋也是巴不得方寒多休息两天，奈何方寒总是不乐意，这一次方寒愿意多休，方浩洋自然是支持的。 家里有孩子考上大学，办个酒席，请亲戚朋友庆祝一下，现在已经算是一种传统了，只不过孩子考上大学这种事，相比起结婚宴、满月酒之类的毕竟只能算是小事，一般来说也就请一些关系走的近的亲戚朋友，酒席的规模都不会太大，人少的家庭一两桌，人多的家庭也就三四桌的样子的。 方家的亲戚并不算太多，老方同志是独子，方远晨同样是独子，方家可以说一直都是一代单传，也就到了方寒这一代多了个女儿，方寒连个姑妈都没有。 也就田玲女士家中有几个兄弟姐妹，方寒两个舅舅，一个姨妈，到时候能来几个人，再加上老方同志的同事和朋友，左邻右舍，差不多也就四五桌。 第1001页 老方同志和田玲女士基本上已经大概计算了人数了，方家的院子也够大，这两天收拾了一下，这次的酒席就摆在院子。 9号刚刚吃过早饭，篷花村的一些村民还坐在村口和巷子比较凉快的地方纳凉，就看到一辆辆车子向着篷花村而来。 「这是餐车吧？」 有人看着前面连续三辆大车，轻声议论：「这是谁家办事啊。」 「最近也没听村里有谁家办事啊。」 「好像老方家的闺女考上了大学，明天摆酒席。」有知情地说道。 「考上大学办酒席来这么多辆车，这阵仗比起一般结婚还要大啊。」 「谁知道呢。」有人微微一笑，低声问：「对了，人家老方家闺女考上大学办酒席，到时候你们去吗？」 「左邻右舍的，好歹去个人意思一下。」 「又要随礼啊，你们打算给多少？」 「现在这年头，怎么的也要给一百吧，五十拿不出手。」 「希望我们家小子能争气，后年也能考个大学，要不这礼可就回不来了。」 方家院子，田玲女士正收拾着，同时问老方同志：「你订的桌椅什么时候到啊？」 「应该下午才能到吧，又不是什么大事。」老方同志也帮着忙。 五桌酒席的话，桌椅凳子之类的那就要找外面租赁的租赁了，老方同志前几天就问好了，到时候不仅仅是桌椅凳子，锅碗瓢盆之类的也是一起送过来。 「早知道在酒店算了，在家里太麻烦了。」 没收拾还不觉得，一开始收拾老方同志就有些抱怨了，这院子要收拾，到时候还要请人帮忙。 这要是儿子结婚还好，毕竟是大事，左邻右舍的请几个帮忙的还好说，女儿考上大学？ 这事老方同志总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 「不知道当初是谁心热来的，自己的宝贝闺女考上大学了，多迎人。」田玲女士没好气的打趣。 「不是你闺女？」老方同时也没好气的道。 两人正拌着嘴，外面轰隆隆来了几辆车，大车还被宝马车和五菱挡着过不去，只能停在方家隔壁的隔壁门口。 车子停稳，车子上面就不断的往下下人，为首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站在边上指挥。 「门口放着五菱的就是方医生家，车子过不去，大家搬东西的时候小心点，注意点。」 说着话，中年人迈着步子就到了方家门口，小心翼翼的走进去：「请问这儿是方医生家吗？」 方家其实很好认的，门口外面有诊所的招牌，一般认不错，可中年人还是小心翼翼，这可是少爷交代下来的事情，千万不能办砸了。 「我就是。」 同样正在帮忙的方寒急忙走上前问：「您是？」 「方医生您好。」 中年人的脸上瞬间就堆满了笑：「我是滨江大酒店的大堂经理王家平，方医生您称唿我小王就行了。」 「小王？」 方寒愣了一下：「我有那么老？」 「瞧我这嘴，习惯了，方医生您称唿我老王就行。」王经理急忙改口。 「方医生，东西我们先拉过来了，您看是现在就搬进来还是？」 「那就搬进来吧。」 方寒看了看院子，有些歉意的道：「院子还没收拾好，先放边上，天热，到时候可能还要搭个凉棚。」 「瞧您说的，这些我们都考虑到了，我让人进来先收拾院子。」 说着话王经理就小跑出了前门，朝着外面喊：「先把帐篷拿进来，进来几个人收拾院子。」 不多会儿，跟着王经理就进来七八个青年小伙，人人都扛着东西。 「帐篷先放边上，收拾院子，然后搭棚，最后搬东西。」王经理指挥着。 看着唿啦一下进来的这么多人，老方同志和田玲女士都有些傻眼，方寒也愣在了当场，不是说好来两三个人帮个忙吗，这叫两三个？ 「小寒，这些人谁啊？」 「朋友，都是前来帮忙的朋友。」方寒有些干巴巴的道。 王家平不愧是大堂经理，这指挥和管理能力果然不俗，在王经理的带领下，不过一会儿原本被方寒一家收拾了一半的院子瞬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精緻的帐篷在院子里面搭建完毕。 帐篷大号，桌椅之类的也瞬间被搬了进来，桌椅上面都照着黄色的绸缎套子。 「老方，这不是你叫的桌椅吧？」田玲女士呆愣愣的站在二楼看着，帐篷顶比二楼还高，而且还相当的精美和结石。 「这哪儿能是我叫的。」老方同志吞了吞口水，庆祝女儿考上大学办个酒席，这个样子是不是有些太奢华了？ 「那个，空调就不用了吧？」方寒也有些瞠目结舌，这有些事果然是不能请张小权帮忙啊，太惹眼了。 「没事，都是独立式的空调，不占地方的。」王经理笑着道。 「……」方寒张了张嘴，这是占地方不占地方的事吗？ 知道的人知道是庆祝方甜考上大学，考上的是江州科技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明天结婚呢，亦或者方甜考上的其实是美国哈佛。 隔壁，彭婶站在门口，看着来回搬东西的青年，同样很是有些目瞪口呆，回头问边上同样看的眼珠子瞪得远远的彭东海：「隔壁明天确定只是庆祝甜儿考上大学？」 第1002页 「应该是吧。」彭东海点着头。 「我看着阵仗好像是方寒结婚啊。」 彭婶的语气很是有些酸熘熘的：「女儿考上个大学，至于吗这是，显摆啥呢显摆。」 彭东海急忙一把把自己的老妈拉进了院子，低声道：「妈，您少说两句。」 「我就在自家门口说两句，不犯法吧？」彭婶很是有些奇怪。 「左邻右舍的，您说着话多不好，咱们家和小寒家那可是几十年的邻居了，甚至还不止，这可是很难的的关系了，左邻右舍亲戚朋友们都过的好了，这是好事，咱们没必要羡慕不是。」 「不是海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彭婶有些懵。 「您想啊，咱们认识的都是有钱的亲戚，那咱们家再差，那也差不到哪儿去吧，咱们要是认识的都是穷亲戚穷朋友，哪怕咱们家有钱，估计也有钱不到哪儿去，亲戚朋友登门都是借钱的，谁能帮咱忙？」 彭东海耐心的解释：「您说是不是这个理，所以说，咱们没必要羡慕嫉妒，要为人家高兴。」 彭婶目瞪口呆，自己就随便发一句感慨，怎么儿子这么多大道理？ 「我说海子，你是不是知道点啥？」 彭大叔从屋内走了出来。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自家儿子什么样他最清楚，要说彭东海刚才说的话，那是真的有道理，自己认识的亲戚朋友有钱了，发达了，这是好事，羡慕嫉妒之类的那真的是目光短浅。 正如彭东海所说，你认识的都是穷亲戚穷朋友，你真有个事，借钱都没地借，你认识的要都是有本事的，随便有人提携，你也差不了不是？ 可这道理从儿子口中说出来，还真是让彭大叔意外。 「前几天和小寒出去玩了一天，我是真长见识了，小寒现在是真发达了。」彭东海有些唏嘘，就是现在想起前两天的事，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门口的这些人什么来头，彭东海大概有猜测，估计都是滨江大酒店的人，滨江大酒店的张少对方寒那是真客气，真尊重啊。 这辈子方寒也不需要再认识别的人，只要认识张小权这么一位，那在江州省就可以横着走了。 「他不就是个医生吗？」彭婶有些奇怪。 「医生和医生还不一样呢，听说郭文渊，连省高官都要给面子的，真是头髮长见识短。」彭大叔倒是知道一些，哼了一句，回头对彭东海道：「小寒是咱们家邻居，海子你以后可要和小寒多走动。」 「我知道，我知道。」彭东海连连点头，他刚才之所以给自家老妈说那么多，就怕家里人不识大体，眼红病作祟，平白坏了自家和方寒家的关系。 第0578章 是不是太高调了（下） 「小权，我不是说了来两三个人帮忙就行了吗，怎么来这么多人，拉了这么多东西？」 站在二楼的过道，方寒给张小权打着电话。 方寒原本的意思只是想找两个帮厨，到时候给田玲女士打下手，最多再来一位凉菜师傅，谁知道张小权竟然叫来这么多人。 「啊，我不清楚啊。」 张小权有些发懵：「我把这件事交代给了王家平了，那傢伙安排的您不满意吗，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不是……」 方寒还待说什么，张小权的电话已经挂断了，不到一分钟，王家平的电话就响了。 「张少！」 王家平小心翼翼的接起电话，满脸谄媚的笑容，声音也腻了不少，虽然他的笑容张小权根本看不见。 「王家平，你怎么办事的，我就给你交代这么一件小事你都办不好，你还能干什么？」 张小权的声音隔着电话传过来，王家平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张小权的怒火。 王家平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背后是一身的冷汗。 「不是张少，我……」 王家平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张小权这位少爷平常是很少插手集团内部的事情的，滨江大酒店的事情也很少过问，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一次张小权交代的事情王家平可是相当重视的。 前几天王家平就开始规划，一个小小的酒席，王经理几乎是做了好几个规划案出来，甚至之前还偷偷的考察了地形，查看了方家的院子，刻意划了图的。 没想到即便是如此，这位方医生还是不满意？ 这也太难伺候了吧？ 王家平真是欲哭无泪啊，刚才他和方寒打交道，发现这位方医生其实挺好说话的，谁知道转过头就给张小权告状了。 难道这位方医生就是传说中的笑面虎？ 可王家平还没办法解释，也没办法怪怨，人家方医生不满意，他就只能挨训了。 「张少，我这就和方医生商量，一定把事情办好。」王家平擦着额头的虚汗。 「再给你一次机会，给我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我师父要是不满意，你这个经理就不要干了。」 「是，谢谢张少，谢谢张少。」王家平急忙道。 挂了电话，王家平又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别看他额头冒着汗，可他的后背那是一阵发凉啊，这件小事要是办不好，他的前途堪忧啊。 「方医生！」 看着方寒从楼上下来，王经理急忙迎了上去，腰子弯着，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第1003页 「王经理。」方寒向王家平点了点头。 「方医生，您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有什么意见您尽管提，我这边马上让人改。」 方寒左右看了一眼：「没什么不满意，很好了。」 王家平已经快哭了，很好了？ 这位方医生也太难伺候了吧，很好了却打电话告黑状？ 「方医生，您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真的很好了。」方寒有些无语，这已经好的有些过分了，简直太张扬了，知情的知道这是张小权的意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方寒飘了呢。 「方医生！」 王经理都快给方寒跪下了，满脸的哀求：「方医生，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啊，别再为难我了好不好，我就是个给人打工的，您这么玩我何必呢。」 王家平也算豁出去了，他自问和方寒无冤无仇，不知道这位方医生为何刁难。 「王经理这话什么意思？」方寒一愣。 「刚才张少打电话了，把我骂了一顿，说是您不满意。」 王家平苦着脸：「方医生，我就是个打工的，自问和您也是第一次见，您要是有什么不满意可以对我直说……」 方寒那个郁闷：「王经理，我真的没有什么不满意，我原本只是打算找张少要几个人，没想到却……」 王家平长长的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子，原来不是他办的不好，而是太好了。 以滨江大酒店的实力，以滨江集团的实力，王家平还真不怕方寒有什么过高的要求，别说这么一个小酒席，就是再大的规模，王家平自问也搞得定，怕就怕方寒故意找茬，什么也不说，让你自己领会。 「怪我，怪我没领会张少的意思。」 王家平直接把责任拦在了自己身上，笑着道：「方医生，那您看现在？」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这么办吧，总不能让你们再拆了拉回去吧？」 「好嘞。」 王家平应了一声，有方寒这句话他就放心了。 「王经理，东西已经差不多了，食材之类的下午再送过来。」一位青年走过来汇报。 「方医生，那我们就先走了，下午再来送食材，您这边什么也不用管，我们滨江大酒店什么经验都有。」 「行，那王经理路上慢点，辛苦大家了。」方寒点着头。 「不辛苦，不辛苦。」 王家平说着就带着人离开了，刚才可真是吓的他不轻啊。 几辆车刚走，彭东海就迈着步子进来了，看了一眼院子里的装扮，忍不住啧啧感慨啊，瞧瞧，瞧瞧，就这么一个院子，生生的弄成了皇宫啊。 就这还只是方甜考上了大学，这要是人家方寒结婚，不知道啥样子。 「海子来了？」 老方同志笑呵呵的向彭东海打招唿。 「悦年叔。」彭东海也急忙向老方同志打招唿。 「海子这几天一直在家，没去工地？」 「现在一切已经进入正轨了，我不需要天天去。」彭东海笑着道：「再说了，甜儿考上大学，我怎么也要吃了酒席。」 「呵呵，明天早点来。」老方同志笑着道。 「肯定，肯定。」 说着话，彭东海还打量着院子里的布置，说是帐篷，这简直就等于搭了一个豪华的大包间出来了。 「海子哥。」方寒也走过来招唿。 「刚才是滨江大酒店的人？」彭东海笑着问。 「嗯。」方寒点着头：「原本打算借两个人帮忙，谁知道来了这么多人。」 「张少办事就是这种风格。」彭东海拍着马屁，虽然张小权并不在场。 「雯雯、玲玲，快。」 门口，方甜带着自己的几个同学回来了。 「方寒哥这几天一直在家？」 「在家好几天了，明天家里给我办酒席呢，我哥要过了才去上班。」 听到方寒在，张雯刘玲玲几个女孩子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好久没见过方寒哥了呢，听说前一阵方寒哥在医附院急诊科呆了十几天，也不知道瘦了没有。 刚刚走进大门，方甜就是一愣，左右看着。 自己这是进错门了？ 可是左右看了看，没错啊，自己家自己不至于不认识啊，怎么成了这样了。 「哇！」 张雯几个女孩子进门之后也是一愣。 「好漂亮啊，甜儿，这是打算给你办酒席？」 「可能是吧？」方甜也有些不确定。 「方寒哥是不是要结婚了？」刘玲玲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哥结什么婚啊，还没女朋友呢。」 「那这真的是给你办酒席？」 「这也太高调了吧？」 「肯定是我哥。」方甜喜滋滋的迈步往进走，刚才她自己都吓一跳。 「甜儿回来了？」 彭东海看到回来的方甜，笑着打招唿。 「海子哥。」方甜向彭东海打了声招唿，喜滋滋的走上去抱住方寒的胳膊：「哥，你简直太好了。」 「方寒哥。」刘玲玲几个人也走上来向方寒打招唿。 「嗯。」方寒笑着和几个人打了声招唿：「都坐吧，甜儿去给你同学倒水。」 「好。」 方甜这会儿可听话了，自己考上大学的酒席竟然这么高规格，真是倍儿面子呢，还是老哥厉害。 第1004页 下午，王家平就带着厨师队伍拉着食材到了，方寒特意把五菱挪了一下，做饭的地方就放在门口，院子里是没地方了。 一群厨师在门口忙碌着，边上站了不少篷花村的邻居，一边看着一边交头接耳。 「这方家可真是下本钱啊，明天的酒席看上去规格不低。」 「你去院子里看看就知道了，岂止是规格不低，我给儿子结婚也没这么大阵仗。」 「方家这是发财了，也没听说啊。」 「好像是方寒的朋友，人家方寒现在可是江中院的医生，认识不少厉害的大人物呢。」 「现在当医生这么厉害？」有人目瞪口呆。 「你想啊，江中院那是什么地方，省高官都会去江中院看病的，去江中院看病的有钱人那就更多了，认识有钱人那还不容易？」 「我去，现在的医生真是了不得，看来我也要让我儿子将来考一个医科大。」 「也不是每个医生都像人家小寒这样的，哪怕是在医附院，想要认识大人物，你也要有本事。」彭婶笑着插话。 「彭嫂说的是。」 边上有人一看说话的是隔壁彭嫂，不少都笑着奉承。 「现在咱们村就海子和方寒出息，听说海子一年要赚一百多万呢。」 彭婶脸上的笑容瞬间灿烂：「哪有，也就七八十万，距离百万还远呢。」 相比起来，彭婶还是喜欢别人夸自家海子，方寒再出息，那也是隔壁家的孩子，又不是自家儿子，将来也不给自己养老送终。 第0579章 猪肉炖食比灵药（上） 「方医生早！」 「方医生早！」 方甜的庆祝酒宴过后，当天下午方寒就回到了江中院附近的一居室，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就到了急诊科。 方甜的庆祝酒宴在张小权的指示下，在滨江大酒店大堂经理王家平的安排下举行的非常圆满，高调而奢华，奢华而奢侈。 原本方寒还觉得有些过分的高调和奢华，可是看到老爷子以及方甜小丫头高兴的笑容，方寒又觉得值了。 人不就是这样吗？ 努力的奋斗，努力的工作，努力的赚钱，不就是为了能让家人的脸上能够露出开怀而又得意的笑容吗？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无论是奢华也好，简朴也好，只要开心就好。 这世上有着冯老那样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别人自己却甘之若饴的人，同样也有喜欢显摆而又好面子的人，这世上有刘邦，同样也有项羽。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要无愧于心，方寒觉得偶尔的奢华也没什么不好。 「方医生！」 方寒走进骨科分区，陈远等几位医生急忙向方寒打招唿。 「准备一下，等会儿查房。」方寒看了看时间，吩咐道。 方寒几天没来，第一天上班查房已经是惯例，这一点大家都是都心理准备的。 在急诊科查过房，方寒这才去了妇产科。 「方医生。」 方寒走进妇产科，一路上妇产科的女医生和女护士瞬间都变的笑颜如花，就好像整个科室都温馨了不少。 「小方！」 方寒还没走进值班室，江月娥就急匆匆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方寒，急忙招唿：「小方，你来的正好，快，跟我来。」 方寒急忙跟在江月娥身后，直奔产房而去。 一边走江月娥一边给方寒说着情况：「难产，送来医院的时候羊水已经破了，打了好几针催产针还是生不下来。」 「怎么不剖腹产？」方寒问。 方寒知道，江中院妇产科也是有剖腹产手术的，虽然江中院是中医医院，可妇产科相应来说比较特殊一些，真要出现一些胎位不正、难产等情况，顺产困难，如果没有剖腹产的手术，风险相应来说就比较大了。 「产妇对麻药过敏。」江月娥言简意赅。 方寒就不吭声了。 一般来说，剖腹产的紧急并不多，大多数产妇都是可以剖腹产的，但是也有例外，比如孕妇还有高危病症并不适合手术亦或者产妇对麻药过敏等情况。 产妇因为麻药过敏剖腹产出事的例子并不少，因而剖腹产之前确认产妇禁忌是必须的一个前提，方寒记得他们篷花村前两年就有一位产妇，因为顺产困难，当时区医院採用剖腹产，麻药打上之后，孕妇的眼睛和鼻子就开始出血，紧急抢救还是没有抢救过来…… 江月娥解释了一句，也不多说，带着方寒急匆匆到了产区，推门而入。 「江主任、方医生。」产区前台的护士急忙向江月娥和方寒打招唿。 江月娥微微点头，和方寒一起换了拖鞋，这才向里面走去。 走进产区，方寒就能清晰的听到两边产房里面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和产妇的痛唿声。 江中院作为顶级的三家级医院，产区的条件比起县一级医院或者一些地级市的市级医院来，环境和条件要好很多。 很多县医院的产区其实和留观室的大病房差不多，只不过产区里面的环境和要求要比留观室要求更为严格，进了产区最前面是待产区，产妇进入产区之后首先在待产区等待，医生确认产妇可以生产，就会把产妇送上产房。 像县一级，产房就类似于留观室的病床，都是用帘子隔开的，江中院的产房则一律都是单独的小单间。 第1005页 走进产区，方寒也只能听到婴儿们的啼哭声和产妇们的痛唿声，是完全看不到人的。 江月娥带着方寒来到一间产房，敲了敲门，江月娥这才推门而入，方寒紧跟其后。 产房里面高医生和两位护士正在负责接生，听到有人进来，高医生回头看了一眼，急忙招唿：「江主任，方医生。」 「现在什么情况？」江月娥走上前询问。 「已经三个多小时了，还是生不出来，催产药都用了几遍了，催产针也打了好几针，一点效果都没有。」高医生此时已经满头是汗。 产台上，一位二十六七岁左右的产妇躺在上面，此时也是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两个护士一人一边抓着产妇的胳膊，不停的指挥：「注意，保存体力，注意调整唿吸……」 产妇嘴唇紧咬，目光却看向走进来的方寒。 「不用担心，这位是我们妇产科的方医生，方医生虽然年轻，水平很高的。」护士轻声解释。 方寒和江月娥一左一右走上前去，站在了产妇的两边，方寒一边看着产妇的脸色，一边伸手抓住产妇的手腕给产妇诊脉。 很多人都知道，产区是禁止男士进入的，可同时，一些妇产科也是有着男医生存在的，或许在一些人看来妇产科男医生接生，多难为情啊，这不是那什么隐私吗，虽然人都说医者父母心，可真正能接受的人却不多。 可事实上，哪怕是进入产房，此时产妇正在产台上生产，医生们其实也是看不到产妇的隐1私部位的，产妇生产的时候双腿以下都会遮挡，也只有负责接生的女医生或者助产师刻意才会看得到。 产妇生产其实和手术室做手术差不多，患者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有着铺巾遮掩，手术的时候也只是露出手术的部位，从表面看，你根本看不到人的形状。 妇产科其实也是一样，哪怕是女医生也没人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去观察产妇的隐私，除了一些妇科病症需要检查的时候除外。 方寒走进产房，产妇也只是有些意外，却并没有什么尴尬和生气，只有经歷了才知道，没有经歷过的人往往都是凭空臆想，呀，多尴尬，多难为情。 此时方寒站在产妇边上，其实和面对其他患者是一样的。 一边摸着脉，方寒一边询问了产妇几个问题，产妇轻声回到，只不过疼痛让产妇时不时的皱眉和咬唇。 江月娥也在另一边检查，检查过后，江月娥看向方寒。 「出去说吧。」方寒向江月娥点了点头。 两个人走出产房，方寒这才道：「胎儿过大，羊水缺少，所以难产。」 江月娥点了点头，问：「现在该用什么法子，孕妇对麻药过敏，不能剖腹产，现在又难产，已经三个多小时了，这么下去产妇的体力消耗，到后面越发生产困难了。」 孕妇是在送来医院之前就羊水破裂，羊水大量流出，从而导致的难产，再加上胎儿过大，哪怕是侧切，依旧难产。 羊水可以说是胎儿在母体赖以生存的源泉，哪怕在临产时，羊水的作用也是至关重要的，临产时，子宫收缩，宫内压增高，羊水可传导压力于宫颈部，在胎头先露前形成前羊水囊，扩张宫颈内、外口，羊水流逝，胎儿出声时候的阻力就会大大增加，这样就会增加生产时候的难度。 「去食堂吧。」方寒沉吟了一下道。 「食堂？」 江月娥一愣，这个时候去食堂？ 方寒也不解释，迈步就向食堂走去，江月娥紧跟其后，她相信方寒，倒想知道方寒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会儿是上午十点左右，厨房的厨师们正在准备午饭，看到江月娥和方寒一起进来，厨师长急忙起身招唿。 「江主任，方医生，是不是饿了，这会儿饭还没好呢，要不我先给你们下两碗面？」 「我们不吃饭。」方寒摇了摇头，问：「今天有猪肉吗？」 「有的，今天准备了红烧肉。」厨师长笑着道。 「你给我准备一块上好的五花肉，切成块，然后用大火炖煮，要炖的汤棍肉烂，好了之后把上面的浮油去掉，然后加上适量的作料，给我用保温桶装好，送来妇产科。」 「好嘞。」 厨师长是认识江月娥和方寒的，江中院的处方虽然是外包，医院的医生一般是指挥不动人家厨房的，吃饭也都是刷卡吃饭，可对于医院的一些主任和类似于方寒一类的医生，厨房还是要小心对待的，得罪了小医生没事，可要得罪了科室主任一类的存在，医院食堂换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尽量快一点，一定不能马虎，不能耽搁。」方寒叮嘱道。 「没问题，方医生放心。」 厨师长笑着应了一句，问：「方医生，您要这肉汤是？」 「治病。」方寒意简言骇。 「治病？」厨师长一愣：「这猪肉汤还能治病？」 边上一直没吭声的江月娥此时却眼睛微眯，若有所思，猪肉确实有润肠胃、生津液、补肾滋阴、养血润燥的功能，难道说方寒打算用猪肉来生羊水，从而解决产妇因为羊水不足而难产的情况？ 第0580章 猪肉炖食比灵药（下） 「江主任，方医生！」 方寒和江月娥再次回到产房，高医生还在帮助产妇生产。 第1006页 「怎么样？」江月娥走上前问。 「还是不行，太困难了。」高医生摇着头。 「先不着急，节省一点体力。」 方寒也走上前，站在产妇的另一边，拿起毛巾帮着产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问：「还能坚持的住吗？」 「我……我可以的。」产妇咬着牙，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 「要是可以，那咱们就先忍着点疼，节省一下体力，等会儿再生。」 「等会儿再生？」高医生都惊呆了，这还可以等会儿再生？ 「我可以的。」产妇再次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额头上再次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方寒再次帮着产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柔声道：「放松，唿吸要均匀，不要紧张。」 说着话，方寒给了产妇一个安慰的微笑，伸手握住了产妇的手：「放心，会没事的。」 「嗯。」产妇点着头，看着方寒脸上的笑容，她突然感觉到安心了不少，她的手微微用力，使劲把方寒的手抓在手中，只觉得有一种难得的温馨。 正所谓女人本弱，为母则刚，再柔弱的女人在生孩子的时候，都能爆发出无穷的潜力，只不过生产时候的疼痛让女人牙关紧咬，握着方寒，看着方寒的微笑，就好像再大的困难都能安然度过。 方寒就站在边上，低声陪产妇说着话，分散产妇的注意力。 高医生也猜到可能方寒和江月娥已经开了方子，这会儿应该是在等药。 「江主任，方医生，这是厨房送来的。」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一位护士推门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个保温桶。 江月娥走上前接过保温桶，走到边上打开，顿时一股肉香在产房中瀰漫开来，即便是正在生产的产妇这会儿也下意识的看向江月娥打开的保温桶。 江月娥从保温桶里面倒出一碗肉汤，连带着一些煮的滚烂的猪肉。 厨师长对方寒交代的事情很上心，用的是高压锅，虽然只是二十多分钟，猪肉却已经煮的汤滚肉烂。 「好香啊，这是肉汤？」高医生走到边上看了一眼。 「对，肉汤。」 江月娥端起肉汤，试了试温度，然后端着肉汤走向产妇，把肉汤递给产妇：「喝一点，能喝多少喝多少。」 产妇在生产之前本就口味不怎么好，没怎么吃东西，再加上已经生了四个小时了，体力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闻到肉汤的时候就食指大动，看到江月娥递过来的肉汤，产妇伸手接过，另一只手也松开方寒，凑在嘴边轻轻喝了一口，还用勺子舀了一块煮的滚烂的猪肉小心的吃着。 「不着急，慢慢吃。」方寒在边上轻声道。 产妇端着肉汤，慢慢的喝着，一碗喝完，江月娥又给产妇倒了一碗，一连喝了四碗，产妇这才打了个饱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道：「我不喝了。」 「还剩了不少，你们有人喝吗？」江月娥笑着问高医生和两个护士。 「我们不喝。」护士急忙摇头，高医生倒是想知道这个汤里面究竟有什么药材，笑着道：「我还真有点饿了，我喝一点。」 江月娥拿了一个小碗，给高医生倒了一碗，高医生端起来尝了一口，轻轻的砸吧嘴唇：「咦，这就是单纯的肉汤？」 「那还能是什么？」江月娥笑着问。 「不是，这个真是单纯的肉汤？」高医生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产妇这会儿可是难产，虽说体力消耗过大，可单纯的喝点肉汤也不至于产生什么效果吧？ 「你再好好想一想，为什么要给产妇喝肉汤？」江月娥笑着问。 江月娥这么一问，高医生的脸色也认真了不少，微微沉吟，好一会儿才道：「猪属于水畜，猪肉肥腻，能够滋补肾液，养血润燥，具有补阴藏阳的功效……江主任您是打算藉助猪肉补肾滋阴、养血润燥的功能帮助产妇滋生羊水？」 古代以五行配五种牲畜，猪为水畜。《淮南子·时则训》中有说：「其畜彘」，汉高诱註：「彘，水畜。」《礼记·月令》也有记载「﹝孟春之月﹞食麦与羊」 唐代孔颖达也有这方面的记载：「鸡为木畜，羊为火畜，牛为土畜，犬为金畜，豕为水畜。」 猪为水畜，而肾在五脏之中对应的五行也是属水，以水补水，补肾滋阴，正是方寒採用猪肉汤的原因所在。 很多人理解金、木、水、火、土不求甚解，只是从表面去理解，就像外国人理解中国的五行一样，五脏明明是肉长的，怎么可能是金、木、水、火、土呢？ 要知道，无论是道家还是中医所说的阴阳五行指的都是单纯的事物，木指的也并非木头，这个五行阴阳指的其实是一种特性。 这种特性是这种属性的物质而所共有，比如为什么说肝属木呢？在自然界中，能直接吸收太阳能量的生物，就只有树木植物，因为它可以用光合作用，直接利用太阳能，为自己生产能量。 而同理，我们吃的所有食物，营养分子没有提取出来，没有到达肝脏之前，就不能为人体带来能量。到了肝脏的营养，才是人体的营养，肠胃里的食物营养，其实并没有参与身体的循环，必须到肝脏，由肝脏处理后，才能为人体所用，从这一点上来讲，肝脏在人体的作用就类似于植物的光合作用差不多，因而肝脏和植物从某方面讲有着共通之处。 第1007页 五行可以说是中国古代哲学的一种系统观，在中国的古代，人民用阴阳五行把天地间的万事万物区分开来，这里说的五行指的正是万事万物所具有的一种共通的特性。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在中国古代的思想中，万事万物都分阴阳，阴阳可以说是万事万物的两大类，除了阴就是阳，除了阳就是阴，阴阳相对，讲的也是一种特性。 五行是阴阳之下的又一种划分，世间万事万物都有着五行的特性，而超脱五行之外就代表已经超脱人们的认知，已经超神，所以在中国的神话体系里面又有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说法。 在五行之中，木，具有生发，条达的特性；火，具有炎热，向上的特性；土，具有长养、化育的特性；金，具有清静、收杀的特性；水，具有寒冷、向下的特性。 五行为根本，相生相剋，生生不息，无论是世间万物还是人体内在系统都具有共通性，这也是中医治病的纲要之一。 不懂阴阳，不通五行，不为良医，对于中医人来说，阴阳五行是必须要了解和掌握的。 「嗯，不错，还算有点见识。」 江月娥笑着点头，她刚才问谁还喝汤不，其实就是有考教高医生的意思。 对于方寒借用猪肉补肾滋阴的想法，江月娥刚才也很是有些惊讶，人体内脏对应五行，五行相生相剋，这个道理学习中医的人基本上都是明白的，可真正能把五行运用的如此出神入化，江月娥还真有些自愧不如。 「这真的可以，方医生的注意？」 高医生虽然想到了猪肉的特性，可用猪肉解决难缠的问题，这……她还是有些瞠目结舌。 「对，正是方寒的注意，行不行，等一等就知道了。」 江月娥和高医生在边上说着话，产妇喝了猪肉汤之后疼痛感好像都减轻了不少，整个人变的有些懒洋洋的。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疼痛感才再次加强。 「放松，不要紧张，调整唿吸。」方寒在边上握着产妇的手，柔声安慰。 「嗯。」产妇点了点头，喝了肉汤，她好像也感觉到身体里面再次充满了力量。 「注意听我的节奏，我让使劲就开始使劲。」江月娥亲自负责接生。 经过四十分钟，产房中终于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声，而产妇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就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恭喜，是个男孩。」高医生抱起孩子，检查了一下，把孩子放在边上的电子秤上。 「八斤七两，孩子健康。」 产妇躺在产台上，回头看着不远处的孩子，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刚刚出声的婴儿身上沾满了羊水，高医生和护士帮着婴儿擦干净之后原本啼哭的婴儿也安静了下来。 高医生把孩子斜放在产妇边上的婴儿车上，孩子睁着眼睛，盯着产妇看着，小嘴里面不断的向外吐着脏东西。 「刚出生眼睛就睁这么大？」方寒还是第一次见到刚出生的孩子。 「现在条件好了，营养好了，孩子刚出生眼睛就睁开了，要是以前，月子里孩子的眼睛都是不怎么睁的。」高医生在边上笑着道。 「皱巴巴的，真丑。」方寒笑着道。 「你当着人家妈妈的面这么说，小心挨骂。」江月娥笑着打趣。 「方医生，谢谢您。」产妇轻声道谢。 「好好休息一下，看看孩子。」方寒笑着把婴儿车推近了一些。 「嗯。」产妇看向孩子，目光中充满了慈爱，从这一刻起，她就是母亲了。 第0581章 新一届的实习生们 「方医生真是神了！」 走出产房，高医生还兀自有些震惊。 今天这位产妇高医生是主治大夫，早上六点多产妇就被送到了医院，羊水在半路上就破了，可一直到九点多的时候还没有生产，足足三个多小时，实在没辙了高医生才向江月娥求助的。 正是因为高医生亲自接生，想尽了办法，她才明白这个难产的麻烦，患者对麻药过敏，婴儿体型大，催产药又没有什么效果，这样的情况高医生甚至都觉得江主任也没什么过好的办法，却没曾想被方寒的几碗肉汤给解决了。 「是呢，几碗肉汤，都不敢相信呢。」两个小护士也同样是既吃惊又兴奋。 「这就是中医的神奇之处。」江月娥笑着道：「天下万物皆可入药，对中医来说，治病救人从来都是不拘泥于形式的，小方确实很了不起。」 江月娥对方寒是越发的欣赏了。 要说最初江月娥对方寒感兴趣，也只是听说了一些方寒的事迹，后来也见过方寒的两次治疗，这才觉得方寒确实很不错，以玩笑的口吻把方寒弄来了妇产科。 方寒在妇产科呆的日子不多，出手的机会也不多，可是每一次出手都让人嘆为观止。 出神入化，大巧不工，这几个词用在方寒身上那真的是一点也不为过。 虽说对中医来说天下万物皆可入药，可是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医生却少之又少，谁能想到一个简单的猪肉汤却轻而易举的解决了让高医生都为之头疼的难产？ 「方医生，有功夫给大家讲个课呗，传授一下你的经验。」高医生笑着道。 「这个可以。」江月娥笑着道：「抽时间让小方给大家讲一讲，我现在都有些好奇，小方这脑子里究竟装了多少奇思妙想？」 第1008页 「可以。」方寒笑着点头。 「行了，走，一起去吃饭。」江月娥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到饭点了。 走出产区，产区外面，不少家属都在等候着，产区内的产妇可不止一位，只要产妇进了产区，家属就开始在外面担心，有的人来回走动，有的人坐卧不宁。 站在产区的隔离门后面，也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婴儿哭声和产妇的痛唿声。 「妈，是兰兰，是兰兰的声音，我听出来了。」一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紧张的手心冒汗。 「这话你已经说了五次了。」青年的母亲虽然也很焦急，但是却要比自家儿子镇定一些，毕竟是过来人了。 「这一次绝对没错，肯定是兰兰，兰兰都已经进去五个多小时了。」 「谁是陈兰兰的家属？」 高医生走出产区，高声询问。 「我，我……」青年急忙上前，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医生，我爱人生了吗，她怎么样了？」 「已经生了，是个男孩，八斤七两，母子平安。」高医生笑着道：「恭喜了。」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青年道了两声谢，急忙回头对自己的母亲道：「妈，是个男孩，男孩，母子平安。」 「我听到了。」青年的母亲也是满脸堆笑，终于是生了，这一颗心可算是放回肚子里去了。 「产妇和孩子会在里面观察一个小时左右，你们耐心等一等。」高医生交代道。 「嗯，我们等，我们等，谢谢医生，谢谢医生。」青年连忙点头。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时间犹如白狗过隙，悄然而逝，留下一地的狗屎，满地的狼藉。 不知不觉，方寒来到江中院已经满一年了，今天又是新的一群实习生进入江中院实习的日子。 有于江中院急诊科扩建的原因，今年江中院接收的实习生比较多，去年的时候三十多人，今年则足足五十多人，林州中医学院这一次也多了不少的实习名额。 实习生们在班导师的带领下走进医院，实习生们都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不停的左看右看，观察着自己未来这一年将要实习和生活的地方。 林州中医学院的带队导师一边在前面带路，还一边很是骄傲的高声向身后的实习生们喊着。 「大家进了医院，一定要好好学习，认真实习，争取像你们的方寒学长一样能够留在江中院。」 「方寒学长啊！」 班导师身后的几位实习生们瞬间就激动了，开始轻声交头接耳。 对于带队的导师来说，今年带着实习生前来江中院和往年那是完全不一样了，往年带队的导师也就是个带队的导师，负责把实习生们送到也就没什么事了，今年——带队的导师其实还只是个带队的导师，把实习生们送到也就没什么事了。 可去年林州中医学院出了一个方寒啊，这对带队导师来说也是倍有面子的事情，往年他们林州中医学院也有江中院的实习名额，可能留院的那真是寥寥无几，这么几年了，也就去年留下了两个人，一个方寒一个吴磊，吴磊还是沾了方寒的光。 实习生们也是相当的激动。 在林州中医学院的刻意宣传下，现在林州中医学院的学生都知道自己学校去年走出了一位了不起的学长，以实习生的身份被评选为江州省十大杰出青年医生，在江中院备受器重。 特别是这一次前来江中院实习的实习生们，这几天耳朵里几乎时时刻刻都能听到方寒的一些事情，来的这一路上，带队导师没少说起方寒。 「听说方寒学长在急诊科，你说我们到时候要是去急诊科轮转，方寒学长会不会照顾我们？」 「那是肯定的，听说方寒学长人可好了。」 「而且很帅，我现在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方寒学长了。」 「哟，这不是郭老师吗？」 带队老师带着实习生们走进江中院，很自然的就和江州医科大的实习生们不期而遇，林州中医学院的老师急忙笑呵呵的上前打招唿。 「韩老师，今年还是您？」江州医科大的带队老师也急忙笑着打招唿，去年带队的也是他们两人，两人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了。 只不过去年的时候郭老师可没有今年这么客气，对韩老师很是有些冷嘲热讽，毕竟比起江州医科大，林州中医学院是要差一筹。 「今年的实习生多了不少啊。」郭老师呵呵笑道。 「是啊，多亏了方寒，我们林州中医学院今年也多了不少实习名额。」韩老师笑呵呵道。 去年林州中医学院也就三个人，韩老师带着队，当真是有些冷清，今年按照原本说好的名额，后来又增加了不少，这一次韩老师足足带了十位实习生，虽然比起江州医科大来还是不能比，可队伍明显壮大了。 「方医生去年还是韩老师您带来的呢。」郭老师的态度相当好。 不看僧面看佛面，方寒在江中院的地位郭老师身为江州医科大的人知道的自然很清楚，不说在江中院，就是在江州医科大，方寒也是很有影响力的，还在江州医科大讲过课，现在更是成了陈国中的学生，郭老师还知道，方寒今天其实并不在江中院，而是去了江州医科大。 算起来方寒现在其实也是江州医科大的学生了，陈国中的研究生，那也是江州医科大的人了。 第1009页 「是啊。」 韩老师有些唏嘘：「去年我带着方寒来江中院的时候，可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方寒竟然这么出息。」 郭老师呵呵一笑，心说岂止你做梦没有想到，我是做梦都不敢想。 去年的时候郭老师带队，他也是见过方寒的，当时江中院的人还没来之前方寒就小小的出了一把风头，郭老师之所以能记住方寒，更多的还是因为方寒的颜值。 很帅气的一个年轻人，鹤立鸡群，想让人不注意都难啊。 只是郭老师万万没想到，人家方寒不仅仅长的帅气，颜值鹤立鸡群，水平那也是鹤立鸡群。 他们江州医科大去年留院的实习生也就五个人，两个人还是因为方寒而留院的，一个林光亮，一个秦熙姌。 「任主任！」 韩老师和郭老师正说着话，就看到任海强大步走来。 「郭老师，韩老师，今年又是两位？」任海强笑着招唿。 「是啊，我们就是干这个工作的嘛。」郭老师呵呵笑道。 「呀，今年的实习生不少啊。」任海强往后面一看，五十几个人，比起去年多了很多人。 「今年的实习生确实比去年多了不少。」韩老师也笑着插话。 「人是不少，就是不知道有几颗好苗子，去年的那一届实习生可是了不得，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一批实习生了，人不多，却出了一个方寒，方寒现在可是我们江中院的未来之星。」 「方医生那样的人才那可是百年难得一见，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遇上。」郭老师陪着笑。 「是啊，方寒那可不是人才，是妖孽。」 任海强很是贊同的点头：「可惜今天方寒不在，要不然我还真想把这些小傢伙交给方寒调教几天，让这些小傢伙知道知道什么是天才，什么是妖孽。」 「您也不怕把他们打击到了？」 「这么一点打击要是都承受不住，那还是趁早滚蛋吧，真正进了医院，那才能体会到什么是打击。」任海强哈哈一笑，大手一挥：「行了，都跟紧，先去会议室。」 第0582章 同门 今天是新一届实习生们抵达江中院实习的日子，同时也是江州医科大研究生开课的日子，方寒今天一大早就到了江州医科大。 虽然方寒是在职读研，并不需要和其他在读研究生一样上课学习，可是这开课的第一天他还是要去的。 江州医科大作为高端的医科类院校，每年在读的研究生并不少，而陈国中作为江州医科大的院长，江州医药协会会长……等身上挂着一大堆头衔的大拿，作为陈国中的研究生自然是倍有面子也倍有出息的。 然而事实上，找一位大拿级别的教授当自己的导师却并非想像中的那么轻松和容易。 一般来说，大拿一级的比如院士、长江学者、高级院校的院长等一些列的顶级大拿平常都是相当忙的，作为这一类大拿的研究生，往往你的所有有关入学，中期检查，毕业等等手续都是需要自己整理，代签字，有时候你一学期甚至也见不到几面，甚至你已经毕业了老师都不知道台上答辩的其实是自己的学生，更不要说具体指导你做什么科研了，能给你一些指导就不错，而且往往他们的指导都是比较空虚，亦或者太过深奥你根本听不懂。 这一类的大拿，他们忙的往往不是具体的科研工作，而是申请项目，申请各种资源，以及各种校校合作、院所合作、校企合作、成果转化、社会交往等等。 因而类似于陈国中这样的大拿选择研究生条件也是相当苛刻的，而作为陈国中这样大拿的研究生也必须是鹤立鸡群一类的存在，自己有较强的自制力，以及科研决心和自学能力。 当然，作为陈国中这类大拿的研究生，只要你有天赋，肯努力，便利条件也是相当好的，首先陈国中肯定是会把自己名下的研究生培养成博士，同时也会用自己的资源帮你争取机会，比如推荐出国啊，或者申请项目等等，你自己有科研课题，资金方面往往是不需要怎么发愁的。 匡明卓就是陈国中名下的研究生，而匡明卓之所以能够出国，在美国麻省总医院实习工作，回国之后就能拥有漂亮的履歷，也正是陈国中的栽培。 还有就是类似于陈国中这样的大拿，基本上是不会抢自己学生的科研成果的，跟着这一类大拿学习，不会担心发生网上爆料出的一些事情，某位导致带着自己的研究生做科研，带着带着把自己学生的科研成果据为己有之类的。 同时，能跟着陈国中这样的大拿学习，那就好比方寒拜了郭文渊为师一样，陈国中这样的大拿是比较重视师承的，作为这种大拿的研究生，无论是继续读博还是工作，你说你的老师是哪位大老，到哪都是一张靓丽的通行证都会备受重视。 陈国中名下的学生不多，这一届也就两位读研的，其中一位就是方寒，再加上往届的以及已经读博士的学长，满打满算，也就十个人，并不满编。 方寒还没到的时候，小招待室已经来了好几个人了，都是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年轻人。 「今天老师怎么突然召集大家集合？」有人还比较好奇。 「今天是研究生开课的日子，可能是要给大家介绍新学弟吧。」有人猜测。 「去年我们入学的时候可没这待遇。」一位高高瘦瘦的青年道。 第1010页 「你们？」 一位年龄稍长一些，可能是已经研三或者读博的学长，地位稍高一些，哼笑一声：「别说你们没这个待遇，我们也没有，有这个待遇的可不多，今年老师可是招收了一位大牛，别看人家是新人，是学弟，可人家做出的一些事，就是几位博士快要毕业的学长也要仰视。」 「这么厉害？」 之前说话的瘦高个闻言吃了一惊：「白学长，您没开玩笑，这么牛还没读研？」 白少锋呵呵一笑：「方寒你们总听过吧？」 「听着耳熟。」边上一位青年愣了一下。 「方寒？」瘦高个也是一愣，勐然反应过来，问：「是不是去年咱们省评选的十佳青年医生，前一阵医附院病毒感染事件中的江中院的那个年轻医生？」 「除了他还能是谁？」白少锋点了点头。 「我去，方寒跟着校长读研了？」瘦高个有些吃惊：「他不是已经留院了吗，已经那么牛逼了，还需要来读研？」 「混学歷呗。」 白少锋淡笑着道：「想要在医疗圈发展，学歷还是要有的，学歷到手能节省不少时间，我听说方寒是院长特招的，有这么一位牛叉的学弟，我们这些学长以后可就压力山大了。」 几个人正说着话，方寒已经到了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迈步走了进去，客气的问：「请问这儿是陈校长……」 方寒的话还没说完，白少锋已经笑呵呵的迎了上来：「是方寒学弟吧？」 「我是方寒。」方寒点了点头。 「我叫白少锋，现在跟着老师读博士。」 「白师兄好。」方寒礼貌点头问好。 「来，方学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江溪全，今年是研三，这位是任少明，研二的，这位是马新峰，研二的……」 白少锋很是热情的给方寒把几个人介绍了一遍。 「几位师兄好。」方寒客气的打招唿。 「方师弟好。」几个人也都是满脸笑容，马新峰脸上带着笑，心中却对白少锋有些鄙夷，这位白师兄刚才倒是很孤傲，说话都拿着架子，没想到方寒进门，这位白师兄就第一个上前招唿，热情的一逼。 白少锋才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呢，方寒虽然是研一的新人，可人家方寒取得的成就却不是在场的这些人能比的。 已经读博的白少锋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他将来无论是下临床还是搞科研都算是站在了不低的起点，可和方寒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 别人不清楚白少锋却很清楚，方寒可不仅仅是在中医方面牛叉，就是在肝切除领域那也是大拿级别的，即便是从美国麻省总医院回来的学长匡明卓也是比不过方寒的。 他们这些人虽然进入师门比较早，资歷早，可毕竟还没有出师，还没有取得成就，在社会上也没有创出名气。 人家方寒却不同，方寒虽然才刚入师门，可人家在入门之前就已经在江湖上创出了名堂，做出了成绩，现如今方寒更是有了陈国中的支持，以后的成就那必然是在他们这些人之上的。 能同在陈国中门下学习，那就是一种缘分，大家都不互相称唿学长，而是师兄弟，正是为了拉近关系，这种同门之谊那可是难得的交情和关系了。 有着这一层关系维繫，除非一些人作死，要不然将来怎么的都能因此得到一些好处的。 「请问这儿都是陈校长的研究生吗？」 方寒和几个人客套过后，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一位穿着长裙，一头长髮，身材高挑的美女站在门口看着里面。 「是。」 白少锋依旧第一个出声，笑着上前问：「你是新来的学妹？」 「学长好，我叫欧茜茜，新来的研究生。」 「你好，我叫白少……」 白少锋话还没说完，欧茜茜就看到了站在里面的方寒，瞬间满脸惊喜，大步向着方寒走去。 「方……方医生，您也是陈校长的研究生？」欧茜茜的声音都有些激动。 「嗯。」方寒点了点头。 「太好了。」 欧茜茜兴奋的道：「暑假前您在江州医科大讲课我还听了呢，没想到竟然能和您成为同门。」 白少锋傻愣愣的站在当场，很是有些尴尬。 边上的马新峰强忍着笑，白少锋表面热情，马新峰却不怎么喜欢白少锋，看到白少锋吃瘪，他倒是很乐意的。 「谢谢。」方寒脸上带着礼貌式的微笑，很是客气：「我也没想到今年的同门竟然是一位美女。」 欧茜茜的脸上顿时就飞起了红霞，方医生说自己漂亮呢。 虽然平常说欧茜茜漂亮的人很多，可其他人的评价和方寒的评价那完全就是两回事。 「人都到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陈国中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老师。」 几个人急忙问好，白少锋同时道：「出了外出的乔师兄和张师兄，人都来了。」 陈国中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方寒，微微一笑，道：「方寒和欧茜茜你们都认识了吧？」 「都认识了。」 「方寒和欧茜茜是我今年招收的研究生，以后要互相照顾。」 「老师放心。」白少锋第一个道，其他人也急忙点头。 第1011页 「欧茜茜和你们一样，以后的学习安排白少锋给说一下，至于方寒，方寒是在职读研，平常不会经常过来，今天叫你们来也是互相认识一下。」陈国中继续道。 「方师弟是在职读研？」 白少锋一愣，随机倒也释然了，以方寒的本事，他早就猜到应该是来混文凭的，人家的水平还真不是他们一些人能比的。 「在职？」欧茜茜也愣了一下，眼神中有些小失望，要是在职的话，她以后其实也没多少机会和方医生相处的。 第0583章 陈国中的器重 陈国中作为江州医科大的校长、江州医科大附属医院的院长、江州省医药协会的会长、江州省医疗领域的顶尖大拿，自然是不会亲自代课的。 方寒等人作为陈国中的研究生亦或者博士生，如果不是备受器重，一般也是很少见得到陈国中本人的。 今天是研究生开课的第一天，陈国中却不会给方寒等人代课，正如他所说的，今天召集大家前来，其实就是相互认识一下，而这个相互认识还是建立在方寒这位比较牛的学生的基础上的。 有人说大学生涯是相当无聊的，可事实上研究生生涯是更为无聊的，只不过说无聊这两个字的无论是本科生还是研究生，其实都只是咸鱼而已。 优秀的学生永远都不会无聊，作为陈国中的研究生，如果你只是一条咸鱼，那么你真的会很无聊，如果你有天赋，那么你将会很充实。 其他人如何暂且不论，最起码方寒是绝对不会无聊的，身为在职读研的研究生，方寒要比其他人忙碌的多。 「白少锋安排一下，中午的时候你们一起吃个饭，熟悉一下，有些事白少锋也给方寒和欧茜茜讲一下。」 陈国中在几个学生面前也没什么好装的，简单的交代了两句，转身就走：「方寒跟我来。」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方寒的喜爱。 看着方寒和陈国中走出去，其他几个人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作为一路接受九年义务教育，之后又一路闯过中考、高考的独木桥，然后走到研究生这一步学霸们，谁要是还不能适应老师对优等生的特殊喜爱和照顾，那就真的太肤浅了。 可以说在场的众人本就是一路从老师的喜爱中走过来的，只不过随着走的越来越远，越来越高，老师的喜爱对象也会渐渐的变化的。 当然老师们的喜爱标准那是永恆不变的，老师们喜欢的永远都是佼佼者，只不过这个佼佼者的群体对比有所不同罢了。 陈国中的办公室就在不远处，方寒跟着陈国中进了办公室，陈国中从边上拿出几本书递给方寒：「这些书你回去看一下，都是研究生期间必读的。」 方寒伸手接过。 陈国中继续道：「你是在职读研，花费的精力要比其他人更多一些，除了大多数时间需要自学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把自己的英语水平搞上去，想要在国际医疗领域打出自己的名气，英文版本的论文那是必不可少的，必要的时候英文答辩也是必须的。」 医生这个职业，绝对是学霸云集的，在其他一些行业，你学歷不高精通人情世故亦或者精通管理之类的，那还是能混起来的，亦或者运气好也是能受到领导器重的。 可在医生这个职业中，自身的能力那真的是相当重要的，你能力不行哪怕有关系，在这一行也是走不远的。 懂这个行业的人都知道，医院的关系户大都在检验科之类的部门，负责抽血、化验一下血型。做个b超、验屎验尿等等，真正的临床医生是很少有关系户的，即便是有这关系户也绝对不是银样镴枪头。 在医学临床上，关系户的便利也就是比其他人多一些机会，少一点坎坷，自身的水平同样要过得去，真要是扶不上墙的阿斗，关系户那也走不远。 陈国中对方寒的期望自然是很高的，以方寒的水平和能力，陈国中并不担心方寒在国内的地位，可仅仅在国内怎么样，并不是陈国中的终极目标，想要在国际上有自己的地位，英文是必不可少的。 论文的话还可以找人翻译，可要是现场答辩，总不能找翻译吧？ 特别是在一些大型的国际性的医疗会议上，辩论的时候带个翻译，那就更不想话了。 「嗯，我会注意的。」方寒点着头。 在学校的时候方寒的英语算不上差也算不上好，算是一般般的水准，现在的话，方寒的记忆力和领悟能力都有所增强，学习起来也就简单了不少，口语方面的话多听多练也就是了。 国人学英语最大的一个难点其实和外国人学习中文不同，中文博大精深，一个词的意思就足够老外琢磨很久了，可是国人学习英语，最大的坎其实是记忆，很多人都是因为单词记不住然后导致英文一路走低，在语法方面，国人反而并不算差，至于口语之类，多听多练，单词记得住，明白什么意思，学习英语也就简单了不少。 「这两本书也多看一看。」陈国中又递给方寒两本书，方寒伸手接过。 「有什么疑惑，亦或者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来找我。」 「嗯。」方寒继续点头。 「你走的是临床的路子，这方面你是有天赋的，我也不用操心，你可以说是我带过的这么多学生中最为省心的。」陈国中笑着道。 作为医疗专业，到了研究生这个学歷之后，毕业找工作就要比本科生容易很多，下临床找医院相对也容易，医科专业毕业的本科生改行的不少，可到了研究生学歷，改行的就少了。 第1012页 作为医科专业的研究生，将来的路子就比较固定了，一个就是搞科研，将来找自己的课题进行深入研究，一个就是下临床当医生。 方寒是在职读研，很显然走的是临床的路子，而且在临床方面方寒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雏了，无论是在中医方面还是在西医外科方面，方寒现在都算是有着拿得出手的东西。 「对了，这个月你还要参加执业医师证的考试，没几天了吧？」陈国中又想起一件事。 「这周六。」方寒道。 今年江州省的行医资格考试是统一四月份报名，九月初进行实践技能考试，实践技能考试过关之后再次报名，在十一月份进行笔试，笔试过关就可以拿到执业医师证。 方寒的实践技能考试是江中院统一在四月份报名的，这周六就要参加实践技能考试，今天已经礼拜天了，距离礼拜六还有一周不到的时间。 「你这次可能要参加两次实践技能考试，中医实践技能考试应该就在江中院。」 「还有西医临床？」方寒一愣，很快就明白陈国中说的什么意思了。 「你现在是我的研究生了，西医方面也是有资格的，我已经给你报名了。」陈国中笑着道。 「嗯。」方寒点了点头，也不多问陈国中是什么时候报的名，以陈国中的身份，哪怕是现在还没报，让他到时候去考试，估么着也绝对有他的名字在。 西医临床方面的考试对方寒来说是没什么压力的，行医资格考试又不是考全科，针对新人的执业医师考试内容也是比较简单的，实践技能考试的内容也是固定的，病史採集和病例分析，体检、操作，多媒体考试，听诊、心电图之类的，以方寒顶尖的肝切除水准，要是还拿不下这个实践技能考试，那就真的让人笑掉大牙了。 至于中医方面，陈国中那更是一点也不担心的。 和方寒单独聊了一会儿，陈国中就笑着摆手：「行了，你去吧，和几位学长熟悉一下，多认识几个朋友是好事，这世上最忌讳的就是独行侠，哪怕是再厉害的人也有低谷的时候。」 「嗯。」方寒点了点头，抱着一大堆书出去了。 不得不说，陈国中对方寒真的是非常器重的，这一次他之所以让方寒过来，就是为了让方寒多认识几个朋友。 在医疗界，性格孤僻是很难混得开的，医生除了本事之外还要有名望，这个名望怎么来的？就是靠着口口相传来的。 除了一些大拿偶尔有着上节目做访谈的机会，大多数医生的名气那都是同行之间给背书的，你要是人缘不好，在医院做上一万台手术，别人不知道，你依旧只是个埋头做手术的。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个人太过优秀，有时候就难免被一些人攻击，这个时候要是没有同行帮你声援，你就会很无助，除非你真的非常厉害，要不然舆论真的是会杀人的。 在医疗界，一些性子孤傲天才因为得罪人从而被人攻击最终被迫退出医疗圈亦或者远走他乡的例子并不在少数。 你说你厉害不行，要大家都说你厉害才行。 患者的口碑也只是在患者之中流传，也只有医生之间的口碑才能真正提升医生在医疗领域的地位。 「方师弟。」 看着方寒出来，白少锋急忙笑呵呵的迎了上来，还上前帮着方寒拿书：「老师给了你这么多书？」 「我和你们不一样，在职的，平常来的少，只能回去多看书了。」方寒笑着道。 「也就是方师弟你了，换了我可不行，既要下临床，又要读研，分身乏术啊。」白少锋毫不在意的跪舔奉承。 「是啊，也就是方师弟了。」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有一位厉害的师弟不算什么太好的事情，可也不算什么太坏的事情，差距太大，都没有赶超的希望的话，那还是交好为主。 第0584章 滞针 中午方寒和白少锋几个人吃了饭，也大概了解了一下研究生期间的一些事情。 陈国中现在名下在读的除了今天在场的几个人还有两个人没到，没到的两人都是已经快博士毕业的，除此之外，陈国中名下几乎每年都至少有一位博士毕业的学生。 陈国中作为江州医科大的校长，江州省医药协会的会长，身上挂着一系列的荣誉和头衔，在江州省医疗圈的地位之高，除了他本身的成就之外，其实还在于陈国中门生遍地。 自古至今，老师这个职业的地位都不算低，真要算起来现今社会老师的地位反而是降低了不少，然而真正的大牛之所以影响力高，权威，正是因为学生多。 放眼国内，随便拉出来一位院士、长江之类的大牛，门生故吏那都是不少的，没有一些拿得出手的学生撑门面，其实就类似于陈国中多说的孤僻。 而且有着出名的学生，也能在另一个方面说明自己的学术成就。 按白少锋的说法，陈国中名下的学生很多其实都走了科研可学术路线，下临床的其实并不多，下临床的学生中最初出息的正是匡明卓。 白少锋也是打算下临床的，他在研三和现在读博的时候也经常下医院实习的，也正是因为如此，白少锋对方寒是越发的客气和奉承。 除了白少锋，其他几个人对方寒也是很客气的。 这年头真正有本事的人是比较容易获得其他人的尊重的。 第1013页 就比如同样是五百万，你中奖中了五百万和靠本事赚了五百万，区别那是截然不同的，后者才更容易赢的一些人的尊重，前者的话，倒是很容易招惹一些游手好闲的混子。 就比如国内首富，马某人就比王某人更受人尊重和佩服一些。 吃过午饭，方寒就和白少锋几个人告辞，返回了江中院。 「方医生。」 方寒刚刚回到科室，前台的护士就急忙招唿。 「方医生，有人找您，已经等了您好一会儿了。」 「人呢？」方寒问道。 这里提一下，月初，方寒已经结束了妇产科的轮转，再次回到了急诊科。 「哪儿呢。」护士伸手一指，同时向着不远处排椅上坐着的两个人喊道：「方医生回来了。」 就在方寒看过去的时候，对方也看到了方寒，已经连忙起身。 「方医生。」 齐云超带着妻子范晓娟，两个人的手中还捧着一面锦旗。 「齐老师，范老师。」方寒伸出手和齐云超握了握，笑着道：「范老师看上去彻底好了。」 「好了，再修养一阵就可以上班了。」范晓娟笑着道。 「方医生，范老师能够康復，还要多谢谢您。」说着话齐云超和范晓娟一起把手中的锦旗递到了方寒面前。 「方医生又受到锦旗了呢。」 边上的小护士们急忙拿出手机拍照。 「这两位患者看上去面生，以前好像没见过啊。」有护士觉得奇怪。 「我刚才问了，好像是在医附院住院的，是方医生妹妹的老师，车祸导致的脑外伤，当时人昏迷不醒已经二十天了呢。」 「医附院可是占了方医生不少光呢。」有护士表示不满，特别是前一阵的感染事件，多危险。 「谢谢齐老师，谢谢范老师。」方寒倒也没客气，笑着接过锦旗。 「方医生客气了，要不是您，或许我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脑外伤导致的昏迷，拖的时间越长，醒来的概率越低，如果到了半年以上，醒来的概率那就微乎其微了，基本上就等于是植物人，即便是醒来，也会有很严重的后遗症。 范晓娟作为高中老师，性子其实算是比较要强的，真要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醒不来，她倒是宁愿就那么去了。 事实上在西方一些国家已经有了生前预嘱，国内也有，只不过生前预嘱在国内还没有得到普遍承认，法律效力不大，在国内治病，很大程度上还要取决于患者家属的决定。 方寒笑了笑，并没有在这种问题上多说，患者家属感谢医生其实是好的社会现象，只要不是直接的物质感谢，医院也是不反对的，也就是江中院不允许医生们把患者的锦旗挂在办公室，其他的一些医院，值班室里面几乎全是锦旗。 送走了齐云超和范晓娟，方寒回到骨伤分区，刚进门就碰到了陈远。 「方医生，刚才任主任来过了。」 「哪位任主任？」方寒愣了一下。 「医教科的任海强任主任。」 「任主任有事吗？」方寒问，任海强和方寒算是老关系了，方寒进江中院之后认识的第一位高层。 其实准确的说方寒进入江中院之后之所以能够迅速的受到器重，也有运气的成分，方寒刚刚进入江中院的时候就赶上了郭文渊会诊，也正是在会诊的时候方寒一鸣惊人，让郭文渊和医院的几位科主任都知道了名字。 要不然即便是方寒有着系统在手，可能也要在医院熬一两个月才有机会出头。 「任主任说您要是有空，明天去医教科帮他培训一下新来的实习生。」陈远笑着道。 「今天又来新的实习生了？」方寒有些恍然，不知不觉，他来了江中院算是整整一年了。 「行，我知道了。」方寒点了点头。 作为刚刚度过实习期的方寒来说，他对任海强的套路还是知道的，今天第一天实习生们应该是熟悉医院的情况，明天早上开始正式三天的培训，然后就是分科室了。 「方医生，您要是忙就不用去了，过几天您还要参加实践技能考试呢。」 方寒下周六要参加实践技能考试的事情整个急诊科不少人都知道，因而无论是骨伤分区还是急诊科现在都很少打扰方寒了，江月娥也特意把方寒放了回来，就是希望多给方寒一些准备的时间。 虽说大家都认为执业医师的实践技能考试对方寒来说不算什么，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万一方寒到时候要是考不过，岂不是让人笑话了？ 对于其他的住院医来说，这一次实践技能考试考不过还有下一次，可对方寒来说，那是必须过的。 人常说高出不胜寒也正是这个理，对其他住院医来说可以犯错，可对方寒来说，那是不能犯错的，执业医师的实践技能考试都考不过，之前的一系列成绩岂不是显得可笑？ 「没事。」 方寒摇了摇头，迈步向着值班室里面走，走了两步他才突然问：「对了，今年的西医职业资格实践技能考试是哪一天，在什么地方？」 「您要同时参加西医职业的实践技能考试？」陈远愣了一下。 「嗯。」方寒点头。 「两者考试是同一天。」 这个陈远之前查过，其他省份的话中西医的执业医师资格证考核都是在一个地方的，要么是省厅的医政科，要么是省人院，江州省的话是分开的，因为江中院的存在，中医执业医师考核是放在江中院的，也算是省里面对江中院的一种重视和认可。 第1014页 省人院和江中院都是省厅直属医院，执业医师资格考核是省厅统一出题，统一安排的，实践技能考核是现场临时抽题。 「只不过到时候中医执业医师考核是在咱们医院，西医方面则是在省医院。」 「行，我知道了。」方寒点了点头，西医方面的考核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之前还真没注意。 看着方寒走进值班室，陈远这才低声感慨：「我去，方医生不愧是方医生。」 要说资格，按照方寒的资歷来说，今年四月份报名的时候方寒的实习期还没有满一年的，中医职业资格考核报名的资格都是马马虎虎，现在还要同时考西医执业医师证，这等于一次拿下双证。 当然，陈远也清楚方寒上午去什么地方了，去了江州医科大。 从现在开始，方寒已经是陈国中的研究生了，身为郭文渊的学生，现在又成了陈国中的门生，放眼整个江州省，估计再也找不出第二位比方寒还牛叉的了。 在江州省，郭文渊绝对是杏林第一人，而陈国中绝对是西医方面的第一人，方寒作为这两位第一人的共同门生，前途可想而知。 想到自己当年踌躇满志的以本科学歷回到自家县城的县医院，当时还是春风得意，洋洋自喜，再看看人家方寒…… 人和人果然是不能比，要说方寒的为人和性子，那是真的不怎么合适在医院这种地方呆，可人家方寒却偏偏混的是风生水起。 「陈医生……」 陈远正感慨着，一位住院医急匆匆走来。 「出什么事了？」 「我……」 住院医有些尴尬，结结巴巴的道：「我刚才给患者针灸，银针在穴位里面出不来了。」 「滞针了？」 陈远愣了一下，这种情况算是比较罕见的了，他也没遇到过。 「那个地方？」值班室内传出方寒的声音。 「方……方医生。」住院医背后的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方寒竟然也在。 「什么地方？」方寒又问。 「足外裸处……」住院医急忙道，声音依旧有些颤抖，方寒可是骨伤分区的一把手，岂能不紧张。 「在患者手腕部位同样的地方扎一针。」方寒扔下一句话，转身又回值班室去了。 第0585章 方寒和实习生们 早上七点半不到，一大群实习生就三三两两的到了医教科的会议室。 这些刚刚进入医院准备开始的实习生此时的心态其实就像是刚刚学会走路满是好奇的孩子一样，哪怕是走不稳，却也感觉到新奇，可一旦等可以走稳的时候却转身要抱抱。 只不过孩子转身还可以找到抱抱，实习生们在真正实习之后处处碰壁却很难再回头找到抱抱了。 「你们说今天医院会教我们什么，会不会让我们下临床？」 「第一天怎么可能让下临床，最多让我们继续熟悉科室，教一些常识之类的吧？」 「听说江中院留院的概率非常低，我们这么多人最后也不知道几个人能够留下。」 「培训结束你打算去哪个科室？」 实习生们三五成群凑在一起低声说着话。 七点五十，任海强走出办公室，迎面就碰到了方寒，差点和方寒撞一个满怀。 「小方，哈哈。」 任海强哈哈一笑：「我还以为你没工夫来呢。」 让方寒过来帮忙调教一下今年新来的实习生也只是任海强临时起意，昨天实习生们散了之后任海强顺道去了一趟急诊科，却没想到方寒真的会来。 「真要挤还是能挤出时间来的。」方寒说着大实话。 任海强已经习惯了方寒的说话方式，笑着拍了拍方寒的肩膀：「走吧，见一见今年的小傢伙们。」 任主任的时间是卡的很准的，几乎正八点的时候和方寒一起迈进了会议室。 看着任海强走进来，原本吵杂的会议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不少人都下意识的看向跟着任海强一起进来的方寒。 虽然在场大多数人都没怎么见过方寒，看过方寒照片的也不多，可众人却都瞬间认出了方寒，毕竟在整个江中院，长的如此帅气的医生也就方寒一个。 「方医生竟然也来了。」 一些女实习生甚至下意识的双手捂胸，心跳都有些加速了。 「方医生简直太帅了，太幸福了。」 走进会议室，站在中间的任海强缓缓开口了：「你们这些小傢伙运气不错，今天我特意给你们把方寒方医生请来了，方医生平常可是很忙的，今天能抽出时间过来，也算是你们的造化。」 方寒听着这话有些耳熟，好像任海强去年的时候对他们也是这么说的。 去年方寒一群人前来江中院的时候来的大拿可不少，郭文渊都亲自来转了一圈，真要算起来，去年方寒一群实习生才算是运气比较好的了。 毕竟，类似于去年那样的情况是比较少见的，方寒等人也是正好遇到了郭文渊前来医院会诊，听说当天来了实习生，因而转了一圈，平常别说新来的实习生，就是一些主任级别的想要见到郭文渊那也是不容易的。 一般来说，医院新来了实习生，医教科能请到比较厉害的医生就是请各大科室的一些资深主治过来捧场，副高以上级别的都不怎么会出面的，类似于去年分科室好几位副高级别的前来医教科抢人那就更是相当罕见了，在江中院创建一来，绝对是头一遭。 第1015页 「看来大家早就认出来了，我就不介绍了，让方医生和大家打个招唿。」 「大家好。」方寒打了个招唿。 「方医生好。」一群实习生异口同声。 特别是林州中医学院的几位实习生，此时更是激动的不行，低声向着边上江州医科大的实习生显摆：「看到了没有，我们的方寒学长。」 「方学长可是咱们林州中医院毕业的呢。」 任海强压了压手，会议室再次安静了下来。 「在方医生给大家讲课之前，我先说一下这三天的安排，今天上午的时间就全权由方医生安排，排，下午开始一直到分科室之前都在练功房，到时候会有其他科室的医生现场指导，觉得自己水平不错的也可以展示出来，到了医院不需要藏私，你越优秀，将来的待遇也就越好，学习的机会也就越多，留院的可能也就越大。」 相比方寒一群实习生，今年的实习生要幸福的多了。 今年之前江中院是没有练功房的，练功房还是今年才彻底建好的，像方寒等一群实习生当时都是直接在科室熟悉的。 「方医生想来你们大多数人都是知道的，林州中医学院的学生更是清楚，方医生是你们的学长，去年的实习生，可短短的一年，方医生就站在了这个位置，给你们这些实习生上课，能来医教科上课，哪怕是一些主治那都是没资格的，你们中要是有人有能力，或许明年的这个时候也能站在这儿。」 任海强这位医教科副主任对于煽动情绪，鼓舞士气是很有一套的，几句话就说的一群实习生们双眼泛红，双拳紧握，恨不得立刻上台表演。 「好了，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今天方医生在场，剩下的时间就交给方医生，大家可以自由提问。」 任海强的话音落下，下面就齐刷刷的举起了手，方寒随意一点，点了一位女生。 女生急忙站起身，脸色有些潮红，很是激动的问：「方医生，您有女朋友吗？」 任海强顿时满头黑线。 「谁下次再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明天就不用来了，江中院虽然不仅指大家谈情说爱，可也要给我分清楚场合和地点。」 刚才提问的女生瞬间脸色惨白，刚才一激动竟然忘了，任主任还在边上，也忘了这儿已经不是学校了。 在学校里面，大家偶尔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在，只要不是很过分，老师们大都是能宽容的，比如询问一些类似的问题，方寒上次在江州医科大讲课，当时也有人问差不多的问题，也没见人则难。 可学校是学校，医院是医院，来江中院的实习生谁不想留院，这进医院的第一天就没给任主任留下好印象，留院八成要黄了。 「暂时没有。」 方寒压了压手，示意女生坐下，任海强同时道：「大家进了医院，从今天开始其实已经算是实习生了，能进入江中院实习可是难得的机遇，希望大家都能抓住了。」 「下不为例，希望大家能问一些比较实际的问题。」 方寒才刚刚从实习生的身份转变为住院医，因而对于实习方寒是很有感触的，别的不说，就说这第一关，实习医院的安排竞争就相当的激烈。 无论是江州医科大还是林州中医院，每年的应届毕业生加起来有多少人，而进入江中院实习的今年也才五十多人。 能进入江中院实习，对于大多数的毕业生来说其实已经算是赢在了起跑线的第一步，哪怕是不能留院，有着在江中院实习的资歷，将来找规培医院找工作也能占不少优势，可要是实习成绩不过关或者中途被人赶回去，那就是真的自己作死了。 女生坐下之后，泪花就开始在眼眶中打转了，对于刚刚走出学校开始实习的学生来说，他们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第一次经受风吹日晒，稍微一丁点的挫折就能让他们心境崩溃。 「方医生，我们进入医院之后怎样才能迅速的提升自己？」方寒又重新点了一位男生，这位男生站起身之后倒是老实了不少，问了一个很不错的问题。 这个问题虽然不算出彩，却也算是比较合时宜的，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算是比较合适的，任海强也微微点头，多看了这个男生一眼。 「怎么样才能迅速的提升自己？」 方寒缓缓的道：「在明确这个问题之前我觉得大家应该先明确另外一个问题，自己以后究竟打算干什么？」 不少实习生面面相觑，当然是当医生了，不当医生大家报考医学院干什么？ 「是打算真真正正的当一名医生呢还是打算先混过实习期拿到毕业证再说，是有一个长期的目标呢还是得过且过走一步看一步呢？」 「即便是打算当医生，是打算偏重于内科呢还是打算偏重于骨科呢，是打算当一名普通的医生呢还是想成为一名厉害的专家，亦或者考虑一下科室主任医院院长这个职位呢？」 「或者说学医实习只是为了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只是为了赚钱，这也算是目标，无论是为了赚钱还是为了当主任，都需要不断的提升自己，有了动力才能有提升，没有动力，提升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只有明确自己的目标，认清楚自己，才有资格问如何提升这个问题，目标不明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谈何提升？」 第1016页 方寒认为自己就是有目标的，哪怕在没有得到系统之前他的目标都是在退休之前拿下主任医师职称，娶一位漂亮的媳妇。 很多人对这个目标并不在意，走一步看一步，其实走一步看一步也算是目标，前提你必须走一步才能看一步，你一步不走，看什么？ 「如果明确了目标，那么才能确定如何提升，不懂就问，不熟就练，积少成多，医院不是学校，没人会主动教你们，也没人催促你们，能学到东西才有资格留下，学不到东西，留下的资格都没有。」 第0586章 主动和被动 「方学长，我是林州中医学院的，听说实习的时候很辛苦，我们该怎样才能在实习的过程中多学一些东西，不浪费这一年的时光。」 「实习肯定是很辛苦的，想要在实习中多学习一些东西其实我刚才已经说了，还是要多看，多想，多练，多问。」 「在医院实习的时候，要自己给自己创造机会，把在学校学到的和自己看到的接触到的相互结合起来，医院的老师们其实是很和蔼的，你们不问，他们大都不会主动说，可只要你们询问，他们都是会讲解的。」 很多实习生都觉得实习苦，实习期间医院的老师们根本不负责，也不传授什么东西，特别是内科的实习生，干的最多的其实就是抄写病案。 要知道，东西是给自己学的，不是给人家医院的老师学的，在实习的时候，要懂得发现疑惑，懂得去找问题，找到问题然后去询问，医院的老师们大都会讲解清楚的。 如果说学校的学习属于被动学习的话，那么出了学校进入医院就要学会主动学习。 「作为实习生，作为新人，老医生为了避免出错，是不会轻易让新人上手的，这个上手指的是参与治疗，却不会阻止你们去了解患者的病情……」 方寒说到这里的时候，任海强插了一句嘴：「我在这里说一下，方医生去年实习的时候，每天早上四点钟就会到病房查房，晚上十二点才会离开医院，这个查房正是方医生自我学习和自我了解的一个过程……」 「早上四点？」 不少实习生嘴巴大张，这个事属于江中院一些医生知道的情况，他们这些实习生还真不知道。 「早上四点起床，晚上十二点下班，怪不得方学长这么厉害。」 不少实习生都有些瞠目结舌。 方寒没有反驳，他虽然有系统在身，可是查房这个事并非只有他能做，作为实习生，只要你勤奋，愿意去了解患者的情况，在不干扰医生治疗的情况下，是没人会说什么的。 很多新人觉得进了医院上级医生不给机会怕出错，却不去想什么情况会出错。 单纯了解患者病情的话，怎么可能出错？ 不参与治疗，不乱说话，只是了解自己了解的，掌握自己掌握的，遇到难处去询问，没有上级医生会随便训斥这样的实习生的。 「我给大家说一个主意，做笔记。」 方寒道：「其实很多中医人都有做笔记的习惯，特别是刚开始学医的都会有跟师笔记，只要把自己所发现的记录下来，把老师治疗的经典案例记录下来，不懂的时候询问，没事多看看笔记，我相信一定会打有收穫的。」 「做笔记？」 不少实习生都急忙把方寒的建议记在了心中。 边上的任海强连连点头。 方寒说的不错，确实很多学习中医的人都有做跟师笔记的习惯，特别是传统中医人教徒徐，跟师笔记甚至成了学习任务的一部分，只不过在医院，正如方寒所说，在学校是被动学习，在医院则是主动学习，你不主动，没人会催促你的。 医院缺人，但是缺德永远都是天才，缺德永远都是勤奋好进的，你自己不主动，没天赋，最终只能被淘汰。 说句不客气的，医疗行业还真不缺学霸，能考上医科大的学习成绩都不差，哪怕是方寒，当时的成绩也并不差，只不过达不到江州医科大的录取线而已。 哪怕林州中医学院比不过江州医科大，可能考上林州中医学院的人，绝对没有差等生。 在这种学霸云集，天才云集的地方，你努力尚且都不一定能超得过别人，不努力，那就只有淘汰一途了。 「方医生，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真正的上手？」有实习生高声问。 「当你觉得你自己可以的时候。」 方寒笑着道：「学医比的不仅仅是医术，特别是中医，医术和用药其实只是一部分，同时还有谋略和气魄，锤鍊和统领。」 「很多人都知道『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这个谚语，意思是上等医生能医治国家的弊病，中等医生能医治人的弊病，下等医生能医治身体的各种疾病，有人知道它的出处吗？」方寒问。 台下的实习生们顿时安静了下来，都开始思考，这句话可以说凡是学医的人都知道，没学过医的有不少人也知道，可出处还真没人注意过。 大概半分钟左右，才有一位女生缓缓举手，正是第一次讯问方寒又女朋友没有的那位。 「你来说。」方寒伸手一指。 「这句话出自《国语·晋语八》。」 文子曰：「医及国家乎？」对曰：「上医医国，其次疾人，固医官也。」 「回答的很对。」 第1017页 方寒笑着压了压手：「这句话正是出自《国语·晋语八》，除此之外孙思邈的《备急千金要方·诊候》里面也有说过：『古之善为医者，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 说到这里，方寒又问：「那么有人知道我说这个典故的用意是什么吗？」 下面稍微安静了一小会儿，稀稀拉拉的有几个人举手，方寒点了一位举手最早的男生。 这位男生站起身，腼腆的笑了笑，这才道：「方医生您的意思是治病救人和治国是一样的道理，医术次之，人品最重，品行、毅力、胆魄都是关键。」 方寒压了压手，示意对方坐下，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刚才有人问什么时候可以上手，我说了，自己觉得自己可行的时候，当你自己有了自信，觉得自己可以，那么就有资格上手，如果你自己都没有自信，心中都犹豫不定，如何用药，如何治病？」 「作为一名医生，不自信，品行不端，医术再高也不能成为名医，当医生和当官一样，品行不够，文采越高，学歷越高，能力越大，祸害越大。」 「唐代有两位医术高明的大家，一位名孙思邈，一位名狄仁杰。武则天时名相狄仁杰，医道很高，有针到病落的故事。当时有朋友劝他安业行医时，他说：『吾之志在医国，行医治病，乃方士之事。』」 「而孙思邈同样医术高超，比起狄仁杰更是强了数倍，唐高宗李治要孙思邈出来做官时，孙思邈则说：『上医医国，吾不能也，次之人，吾所乐也。』」 「狄仁杰和孙思邈都精通医理，一人为名相，一人为名医，路不同却道相同。」 「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学习贵在心，去年我实习的时候郭文渊郭老送给我们那一批实习生一句话，今天我把这句话再次送给大家，『学海无涯苦作舟、医途漫漫心做秤』，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共勉。」 第0587章 考试（上）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当你知道自己穿秋裤的时候就证明你长大了，同样，当你知道主动学习，主动承担责任的时候也说明你长大了。 七号，礼拜六。 早上七点多的时候江中院医教科大楼附近就开始人满为患，一辆又一辆的大巴车陆续而至。 江中院是江州省中医职业资格实践技能考试的考点，整个江州省的需要考职业资格证的中医医生今天都是要来江中院参加考试的。 江中市本市的，外市的，林林总总，人真不少，就这还是因为江州省的中医执业医师证和西医的执业医师证考核是分开的，没有在同一个考点，要不然人更多。 今天江中院凡是要参加考试的住院医们一大早也都到了，有些人还在抱着教材看，正所谓临阵磨刀，不快也光，万一运气好正好抽到自己看过的题目呢。 「方寒呢，方寒人呢。」 方浩洋风风火火的走进骨伤分区，进了门噼头就问。 「方医生还没来呢。」护士台的护士吓了一跳，要不是看清楚是方浩洋，她还以为进了劫匪了呢。 方浩洋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五十了，方寒还没来，他平常不是来的挺早的吗？」 「方医生昨晚做了三台手术，凌晨五点才回去睡的。」护士急忙解释。 方寒现在已经很少上手术台了，也只有忙不过来的时候才会接手，说来也怪，今天就要考试了，昨天白天一直到半夜，急诊科来的患者却不少，什么需要做关节置换的，需要做左右半肝切除的，匡明卓和温学义昨天白天忙得就没停，每个人都是四台以上的手术，方寒晚上接手也做了三台手术，凌晨五点才下的手术台。 「凌晨五点才下的手术台？」 方浩洋眉头一皱：「今天考试，怎么忙那么晚，忙不过来不会推出去？」 「方医生没有回住处，就在值班室睡着呢，我这就去喊。」陈远急忙走过来道。 至于说为什么让方寒那么晚，为什么不把患者推出去这样的问题，还是不要回答的比较好。 江中院急诊科现在已经有了骨伤分区和肝外，所以急诊中心在调度的时候就会考虑到江中院，再加上一些慕名前来的，正好攒一块了，谁有什么办法？ 患者送来了，方寒不说转走，谁又敢这么建议？ 「快去叫，他今天要考两门自己心中没数吗？」方浩洋很是有些不怎么高兴。 今天的执业医师实践技能考试，参加考试的人员不少，单单江中院就有五十多个人，急诊科就有十二三个之多，可所有的人加起来那也没有方寒重要。 其他人今年考不过明年，明年考不过后年，再要考不过走人，方寒要是考不过，那就有些搞笑了，现在谁不知道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 「来了。」 陈远还没动身，方寒已经过来了，他也是刚起床，洗了把脸刷了牙就往过赶。 「你不知道自己今天考试吗？」方浩洋皱着眉。 「知道啊。」方寒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没到八点啊。」 「你考两门你不知道吗？」方浩洋无语。 「知道啊，总要一门一门考吧，我应该是先考中医，然后再去省医院吧？」方寒问。 「是这样子的。」方浩洋点头。 「那就来得及啊，不到八点，考试还没开始，考点就在咱们医院，早了也是等着。」 第1018页 方浩洋张了张嘴，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闹了半天感情自己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考点在医教科，也没几分钟了，都知道你考两门，咱们医院这边你应该在最前面的。」方浩洋没好气的催促道。 「行，那我去了。」 「考完出来给我打电话，我送你去省医院。」方浩洋在后面喊。 刚刚上班的一群住院医和主治们羡慕的眼睛都红了，方主任对方医生那是真好啊，谁家考执业医师证主任亲自送人的？ 才分到急诊科的几位实习生更是目瞪口呆，都知道方医生在急诊科牛叉，却没想到这么牛叉。 「我有车啊，我自己开车去。」方寒停下脚步。 「我是主任你是主任？」方浩洋瞬间火大，这小子真的是飘了啊，自己亲自送，多大的面子。 「哦。」方寒应了一声：「那我出来给您打电话。」 方寒走进医教科，医教科的等候区已经坐了不少人了，有认识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 「方医生。」 方寒刚刚进门，一位小护士就急忙迎了上来：「方医生，您是几号，我帮您注意着点？」 「6号。」方寒扬了扬手中的叫单号。 叫单号关系到考试的先后顺序，同时也关系到考题，考题是随机抽取的，可这个随机也是根据叫单号来抽的。 「您在边上等着，应该很快就到您了。」 小护士领着方寒在边上坐下，还给方寒倒了一杯茶，同时还端了点心：「方医生，您先喝水，随便吃一点。」 「那位谁啊，待遇这么好？」 不远处有等待考试的住院医注意到了这一幕，心中很是酸熘熘的，他们这些人为了考试，地方远一点的那可是早点都没来得及吃，这位倒好，进了门就有护士端茶送点心。 「嘘！」 有认识方寒的急忙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低声道：「那位你们都不认识，江中院的方寒，这儿可是人家的主场，少说两句，要是被江中院的人听到，那可就麻烦了。」 几位正在议论的住院医急忙闭嘴，只是偷偷的看着。 今天前来考试的医生下级医院的最多，除了江中院的医生，在整个江州省，中医这个领域，其他医院的医生那都是下级医院的医生。 虽说县级医院和市级医院以及省级医院没有直接的上下级从属关系，可医疗行业，很多时候都是需要同行来评审的，得罪了上级医院的医生，人家要想给你穿小鞋，那真的是有太多的办法了。 在医疗行业，除了一些有着真本事的医生，还有个别一些被人吹嘘上去的大拿，这样的人就是关系广，人脉广，有人背书。 写了论文，一大群同行吹捧，做个手术一大群同行宣传，这名气自然就上去了，你要写个论文一大群同行谩骂，一大群同行挑刺，你这个路就走的太艰难了。 有些时候你的手术做的再好，病案再漂亮，真要有人吹毛求疵的话，怎么都能挑到毛病的。 方寒大概等了七八分钟，刚才的小护士就过来通知方寒：「方医生，到您了。」 「谢谢。」 方寒道了一声谢，急忙起身拿着叫单号跟着护士进了一间房间。 这一次实践技能考试，江中院这边总共四个房间作为考场，方寒是6号，属于第二轮的，跟着护士进了2号房间。 房间里面，市中医医院的一位主任和两位医生坐在中间。 执业医师实践技能考试的考点在江中院，却不代表考官都是江中院的医生，每个考场都有一位主任医师级别的考官，考官都是随机从各医院调来的。 原本三位考官还很是随意的说着话，聊着天，看到走进来的方寒，最中间市中医院的内科主任下意识就是一愣。 作为市中医医院的内科主任，曾云杰怎么可能不认识方寒。 无论是去年江州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的评选，还是前一阵子医附院的病毒事件，曾云杰都是知道的，同时作为市中医院的内科主任，曾云杰也对同在江中市的老大哥江中院的情况极为了解。 江中院几个科室的主任是谁，副主任是谁，比较牛叉的资深主治是谁等等。 方寒这位江中院急诊科的新秀，郭文渊郭老的学生，曾云杰自然是认识的。 愣了一下之后，曾云杰蹭的一下就急忙站起身来，把边上另外两位考官吓了一大跳。 「方医生。」 曾云杰脸上挤出笑容，急忙伸出手去，甚至望前挺了不少。 「您好。」 方寒并不认识曾云杰，同样有些懵，这实践技能的考试环境很温馨啊，考官们这么和蔼吗？ 进门的时候方寒多少还是有点小紧张的，毕竟是考试，作为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几个遇到考试不紧张的？ 曾云杰这么一出，方寒瞬间不紧张了。 「方医生，我是市中医医院的内科主任曾云杰，很高兴认识您啊。」曾云杰的姿态放的很低。 「这位是江中院的方寒？」 边上另外两位考官这才反应过来，也急忙站起身来，我累个去，他们给方寒当考官呢。 方寒的名字现在江州省医疗界不少人都是知道的，可知道方寒还没有执业医师证的人却不多，另外两位多少都有些意外，这位方医生还没拿下执业医师证？ 第1019页 之前外部一些不是很清楚方寒情况的人也猜测过方寒的年龄，觉得方寒看上去年轻，应该也有二十七八岁了吧，应该是资深住院之类的，可即便如此，这年龄也让人惊讶了，现在看来，这位方医生那是真年轻，还没拿下执业医师证，以这样的成就，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才毕业没多久。 「曾主任您好。」 方寒和曾云杰握了握手，看了一眼同样站起身的另外两人，问：「曾主任，咱们可以开始考试了吗？」 「可以了，可以了。」曾云杰一愣，这才想起感情这会儿正在考试呢。 第0588章 考试（中） 「方医生，那咱们现在开始考试？」 曾云杰重新坐了回去，笑容可掬的询问方寒，另外两位考官刚才第一时间没认出方寒来，这会儿也不好套近乎了，不过同样面带笑容的看着方寒。 「嗯，那就开始吧。」方寒点着头，给了曾云杰三人一个礼貌式的微笑。 另外两位考官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无奈，这场景怎么看都像是角色转变，好像方寒是考官而他们其实在考试。 曾云杰却没心思搭理另外两人的想法，轻咳一声道：「咱们中医的实践技能考试主要考这么几个方面，一个是中医辨证论治能力方面的，一个是技术操作技能方面，再一个就是常见病方面的……」 方寒点着头，这个所有考生考试之前其实都是有所了解的，中医辨证论治方面主要考：依据四诊内容进行辨证分析的能力、病症诊断能力、类症鑑别能力、确立治法的能力、选方与用药能力、针灸穴位与操作技术的选择能力等等，技术操作则是考四诊技术的掌握与操作，针灸穴位的掌握等等。 遇到一般的考生，这些曾云杰自然是不会再赘述的，可是遇到方寒这样的考生，曾云杰就不能用对待普通考生的态度对待了。 简单的说了一下，曾云杰这才抽取了题目递给方寒：「方医生，您看看这个题目，按照题目作答就行了。」 方寒接过题目：患者，男，15岁，发热恶寒，鼻塞不通，流黄白浊涕，倦怠乏力，面色发红，唇色干燥，口感不喜喝水，纳食无味，小便色黄，大便不敢，舌质偏红，舌苔薄白，脉浮数。 「方医生，这个题目还希望您从四诊角度辩证分析，然后对症立方……」曾云杰笑着道。 虽说考题是抽取的，可作为考官曾云杰是可以更换选取题目的，他找的这个题目并不难，以方寒的水准应该是可以答得上来的。 「数脉多见于热证，脉象浮数，说明邪气内伏，脉气不宣，患者面色发红，唇色干燥也说明患者体内有积热……从以上症状来看，患者应该是外感风邪，郁于表而不得疏解，肺胃郁热不得发越，直走于上，因而发热恶寒、鼻塞流涕……」 「治法应清热解表，炫飞降气，止咳化痰，可以以桑菊饮加减化裁治之……」 「方医生不亏是方医生，这个答案简直完美。」 曾云杰第一个出声夸赞。 「是啊，无论是辩证还是用方，都很精妙啊。」其他两位医生也急忙符合，心中则是冷笑，你曾主任拿一个感冒发烧的考题考一考其他住院医也就罢了，这个问题要是难得到方寒，那方寒之前的所有成就都是欺世盗名了。 当然，另外两位也只是心中这么想一想，毕竟这只是执业医师考试，能够把感冒发烧辩证清楚就已经可以当一位合格的医生了。 要知道多少拿了执业医师证的住院医都不见得就真的能治好感冒发烧。 中医一人一方，辨证施治，同是感冒，这个感冒你能治的好，另一个感冒你就不一定治的好了，不像西医，公式化的，只要你是这一类感冒，所有医生都是一个治法。 「方医生，下面咱们考一下针灸方面，我可是听说燕京的周同辉周老都对您的针灸赞誉有加。」 「那是周老谬赞了。」方寒谦虚了一下。 「周同辉？」 另外两名医生又是一惊，周同辉那可是针灸圣手，国手级别的名家，能被周同辉赞誉，方寒的针灸那至少是比他们强得多的。 医教科外面，方浩洋已经把帕萨特从地下室开出来了，就停在医教科边上的露天车位上，一边等一边看着时间。 「这都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出来，这小子不会阴沟里翻船吧？」 方寒的水平方浩洋是知道的，可水平高就不代表你考试没问题，多少平常学习每次都是年纪第一的学霸，上了考场就发挥失常，原本老师都认为靠清华北大没什么问题，结果一个一本都没考上，多了去了。 「这小子心理素质也没问题，按说不应该啊。」方浩洋的心中直犯嘀咕，他最担心的其实是方寒的西医考试，中医的话按说是十拿九稳，可方寒这么会儿都没出来，方浩洋也有些忐忑了。 「方主任？」 方浩洋正睁着眼睛看着医教科方向，突然边上传来一个招唿声，吓了方浩洋一跳。 「谁……原来是龙警官！」 方主任正打算骂娘了，一抬头这才发现是龙雅馨。 龙雅馨正站在一辆红色的别克车边上，穿着一身清凉长裙，手中还拿着一瓶矿泉水。 「龙警官您这是？」 「我等方寒啊。」 龙雅馨笑着道：「听说方寒今天考试，要考两门呢，等会儿还要考西医的那什么考试，我开车送他去，特意请了假呢。」 第1020页 方浩洋看了看龙雅馨，又看了看龙雅馨边上的车子，车子都没熄火，空调一直开着呢。 「你送他去？」 方浩洋有些郁闷，自己等了半天，感情没啥事了，他总不能枪人家龙警官的生意吧？ 「是啊。」 龙雅馨回头从车上拿了一瓶水递给方浩洋：「今天考试，方寒一定要调整状态，就不开车了，我送他，他在车上还能温习一会儿呢。」 「嗯，说的也是，闭目养神也是好的。」方浩洋接过矿泉水，自己还能说什么？ 两人正说着，方寒已经从医教科出来了，一边张望一边准备给方浩洋打电话，电话还没打就看到了龙雅馨。 「龙警官，方主任。」方寒迈步走了过来。 「怎么这么久？」方浩洋关心的问：「没什么问题吧？」 「没什么问题，曾主任太热情了，耽误了一会儿。」方寒解释。 「曾云杰？」方浩洋问。 「嗯，对，市中医医院的。」 方浩洋一听是曾云杰，也不问了，曾云杰只要脑子没坑，方寒这个考试八成是没什么问题的，更何况方寒也不需要曾云杰做什么。 说着话方寒打算拉帕萨特的车门，边上的龙雅馨已经迅速的打开了别克的车门：「方寒，上车吧，我送你去省医院。」 「你送我？」方寒回头看了一眼方浩洋，方主任的车窗升起，车子已经缓缓启动了，不送方寒的话，帕萨特还是停在地下停车场放心一些，可以避免剐蹭，也能避免落叶。 省医院考试的地方同样在医教科，龙雅馨停稳车子，递给方寒一瓶还没有打开的矿泉水：「考完了出来给我打电话。」 「好。」方寒笑着点了点头，这才迈步进了大楼。 等待区，人比江中院那边多了不少，毕竟每年考西医执业医师证的人要比中医多的多。 因为先考了中医的，方寒过来已经算晚了，考试的早都来了在等待区等着呢。 方寒拿着单号走向询问台：「护士同志，请问现在到几号了？」 护士正低着头玩手机呢，听到有人询问抬起头这么一看，小嘴巴瞬间就张圆了，白皙的玉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唇，脸上全是吃惊之色。 「您……您是方医生？」 小护士足足愣了四五秒，这才反应过来。 「嗯，我想问问现在到了几号了。」方寒给了护士一个礼貌式的微笑。 「方医生您也参加考试吗？」 「嗯。」方寒点头。 「现在到55号了，方医生您是几号？」 方寒拿起手中的单号看了一下：「99号。」 「那还要一会儿呢，您现在边上等一会儿，到了我叫您。」 护士说着话，一看等待区，竟然没位子了，等待区的排椅大概也就能坐二十几个人，今天参加考试的人可远不止这个数，不仅仅排椅被坐满了，边上能坐的地方也都全是人，还有一些住院医三三两两站在一起聊着天。 「方医生，您坐这个吧。」护士把自己坐的小圆凳拿了出来。 「不用了，我站着就行。」方寒笑着拒绝。 「这怎么行，您可是要考试呢，还是多节省一下体力。」小护士不依。 「谢谢。」方寒只好接受护士同志的善意。 接过小圆凳，方寒找了个地方坐下，刚刚坐定，护士就用一次性杯子泡了一杯茶给方寒端了过来：「方医生，您喝点水。」 「谢谢。」方寒道了声谢，给了护士一个礼貌式的微笑。 边上等待区的不少住院医都看傻眼了，这人谁啊，莫不是厅里面大佬的亲戚，待遇这么好？ 方寒一手端着茶，一手拿出手机，一边喝着茶一边打开微信。 刚刚点开微信，方寒就看到几个群里面消息都已经是99+了，几个群分别是去年的实习生群，现在的急诊科医护人员群，急诊科医生群，急诊科骨伤分区群，急诊科肝外分区群等等。 随意的点开一个群，里面的信息还在不断的跳动。 「预祝方医生考试顺利。」 「预祝方医生考试顺利。」 林欣彤还在护士群和医生群里面发了几个大大的红包，都是预祝方寒考试顺利的。 「谢谢大家。」方寒打了几个字发了出去以示感谢。 第0589章 考试（下） 为了方便方寒的两场考试岔开，方寒的号排的是比较后的，十一点多的时候之前的小护士这才走到方寒边上：「方医生，到您了。」 「谢谢。」方寒急忙站起身，收了手机，跟着小护士向考区走去。 省医院这边有八个房间负责考试，方寒是6号房间，推门而入，布局几乎和江中院那边一般无二，房间里面的长条桌后面坐了三位考官，边上放着人体模型。 进门这么一瞧，方寒就是一愣，三位考官其中两位他都认识，坐在中间的一位是市中心医院的内科主任倪野穹，右手边一位是长清县医院的副院长任亚军，也就左手边的一位中年医生方寒没什么印象。 倪野穹和任亚军以及另外一位考官正说着话，听到有人进门，这么一抬头，也看到了方寒。 「方医生！」 倪野穹下意识的就站起身来，任亚军几乎是同一时刻也站了起来，两人都是满脸堆笑。 第1021页 「方医生，欢迎欢迎。」倪野穹笑着伸出手，一副主人翁的架势。 另外一位没认出方寒的考官顿时有些傻眼，这是个什么状况？ 「倪主任好。」 方寒和倪野穹握过手，任亚军也急忙伸出手：「方医生，上次一别我可是一直盼着再次见到您呢，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 方寒和倪野穹认识是在滨江大饭店的新药推介会上认识的，当时方寒还只是初露锋芒，倪野穹当时虽然和方寒说过两句话，可还真没怎么把方寒看在眼中，谁知道这才一年不到，方寒就已经声名鹊起，现在在江州医疗圈子里方寒的名气那是一点也不比他倪野穹差啊。 这一次能遇到方寒，倪野穹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因而是相当的热情。 任亚军就更不用说了，他和方寒认识还是在苏铁航女儿的满月宴上，当时凑巧匡明卓在他们长清县县医院做飞刀，倘若不是匡明卓凑巧在，任亚军几乎要轻视方寒了，这一次见到，任亚军多少都是有些巴结的。 方寒江中院急诊科的医生的身份任亚军并不是太看重，郭文渊学生的身份最多让任亚军不至于招惹方寒，方寒真正让任亚军巴结的其实正是方寒的肝切除。 匡明卓飞刀之后，任亚军是特意了解了一下方寒的，这位方医生的肝切除水平甚至不在匡明卓之下，这就是不得不重视的大佬了。 这年头脑外、心外、肝胆等领域那才是真正的尖端领域，哪一家医院不想涉足，要是得罪了方寒这样的肝外大拿，那对长清县医院来说可就是相当糟糕的了。 另一位考官这会儿还有些发懵，这是执业医师的实践技能考试吗？他怎么觉得这是他们三个人在面试什么职务呢，他们三个是面试的，方寒则是考官。 而且看上去另外两位都有些人情，自己不认识对方，心中是不是应该慌得一逼？ 倪野穹和任亚军也不给对方介绍方寒，只是自己和方寒客套。 像实践技能考试的考官都是随机抽选的省内各医院的一些医生，有些医生以前认识，有些医生以前不认识，比如倪野穹三个人，今天之前其实是不怎么熟悉的，一位是市中心医院的内科主任，一位是长清县医院的副院长，主任医师，另一位也是另一个县的新晋主任，三个人也只是今天才见第一次，多说了两句话。 在这种不熟悉的情况，无论是倪野穹和任亚军都懒得给对方介绍方寒，自己的资源凭什么介绍给其他人？ 客套了一小会儿，倪野穹这才想起现在是考试，笑着问：「方医生是来考试的？」 「嗯。」方寒点了点头，把手中的单号递了过去。 倪野穹一愣，虽然这个时候进这个房间的基本上都是来考试的，可他还是有些意外：「方医生的中医实践技能考试考过了？」 「考过了，考完过来的。」方寒道。 「没想到方医生不仅仅精通中医，还精通西医。」倪野穹干笑两声。 在国内医疗领域，拥有中西医双学位的人不算少数，可一次拿下中西医执业医师证的却不多，江中院对方寒真是器重啊。 要知道，一般来说，如果没有关系，没有内部操作，同时满足两个条件是相当难得，考中医执业医师证要有中医本科学位，一年临床经验，西医也是一样，你两者同时满足，怎么可能？ 很多拿下双学位双证的都是先拿下一个，然后在不断的学习中拿下另一个，这也是江州省并不介意把中西医的考点分开的原因，真要都是方寒这样的情况，两者放在一天，又不在一个考点，岂不是有些难为人？ 方寒今年考执业医师证的事情倪野穹是猜得到的，可他没想到方寒不仅仅靠中医的执业医师证，还要靠西医的执业医师证。 另外一位不认识方寒的考官这会儿也隐隐有了猜测，这位八成来头不小啊。 这另外一位考官是江中市下辖的另一个县城县医院的新晋主任医师，之前被自家医院派遣到沪上学习，这才回来不久，还真没怎么注意过江州省的一些新闻，特别是方寒这么年轻，他下意识就有些没在意。 可此时他是心惊胆战啊，越是在这一行干的久，越是清楚这一行的水有多深。 「方医生，咱们现在就开始考试？」倪野穹看着方寒：「这一项是病史採集，您填一下。」 这个病史採集其实就是住院医们日常干的工作，了解患者情况，掌握患者信息，应对患者平常出现的一些小问题等等。 方寒虽然不是科班出身，可他拥有高级的左右半肝切除，顺带的基础水准那是绝对可以应付一些诊断和检查的，肝切除技术又不仅仅只是一个怎么切肝，检查报告要看得懂，患者的病症要懂得判断，出血了怎么办，高血糖高血脂怎么办等等。 接过考题，方寒大概看了一下，然后提笔填写。 之后是体格检查，体格检查在某些方面中西医是相通的，以方寒宗师级的望诊以及高级的摸法，体格检查对方寒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之后是心电图、x片等挑一种来阅读，只要看得懂，看的明白就行，不需要多么高深，这对方寒来说也不算难。 下一位考生进门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考室的门打开，三位考官很是客气的送着一位考生走出了考室。 第1022页 这位考生的心中顿时就是一股火气沖天，这世上果然永远没有绝对的公平，同样是考试，走后门的备受考官尊重，刻苦努力的却不受人待见。 「方医生！」 小护士看到方寒出来，急忙上前招唿：「方医生，考的怎么样？」 「还行吧，应该没什么问题。」方寒稍微谦虚了一下。 「方医生肯定可以考过的。」小护士对方寒有着盲目的崇拜，哪怕是所有人都不过关，方寒也绝对是能过的。 「谢谢。」方寒客气的道了一声谢。 「方医生客气了。」小护士一路跟着方寒，中途好几次张口，都是欲言又止，一直目送着方寒的身影消失，小护士才恼怒的跺了跺脚，这么好的机会，自己竟然没有要到方医生的微信。 方寒走出大楼，龙雅馨就迎了上来，手中一瓶矿泉水递给方寒：「考的怎么样？」 「还行吧。」方寒笑着道。 「马上饭点了，我请你吃饭，庆祝你考试过关。」龙雅馨笑着道。 「庆祝？」方寒一愣：「对我这么有信心？」 「不是对你有信心，是为了今天考试的所有考生，你要是都考不过，今天就没人能考得过了，真要有人考得过，八成有猫腻，我会建议上面查一下的。」 方寒目瞪口呆，从小到大他遇到的夸奖多了，像龙雅馨这么另类的夸奖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自己考得过就正常，考不过就有猫腻？ 这话要是被负责主考的领导听到，八成要心惊胆战了，这样的考试要说没猫腻，那才是奇了怪了。 当然，龙警官也就是开个玩笑，想要查人家卫生厅组织的考试，龙副队长还不够资格。 「就不在外面吃了，咱们回去吃，你做饭。」方寒笑着道：「好几天没有尝到龙警官的手艺了，还有些想念。」 龙雅馨顿时笑的更灿烂了：「好，咱们回去，亲自做。」 红色的别克就没有熄火，一直开着空调，方寒上了车就能感觉到凉爽。 「车子一直开着，听说这样比较伤车。」方寒坐在副驾驶，甚至扭动，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伤车总比伤人好吧，这么热的天，要是熄火，这会儿车内很热的。」龙雅馨欢快的起步，红色的别克缓缓的驶出了省医院的大门。 伤车什么的龙警官才不在乎呢，她现在考虑的是中午做什么饭。 这几天有任务，她都没工夫给方寒送午饭的，也就是得知今天方寒考试才特意请了假，刚才方寒说想念她的手艺，龙警官就是一阵心花怒放。 一路上，龙警官心情大好，车子开得又快又稳，而方寒靠在副驾驶，不多会儿就传出了匀称的唿吸声，早上睡了两个多小时，这会儿方寒是真的有些困了。 第0590章 方浩洋和匡明卓 一上午，方浩洋很是有些望眼欲穿。 方主任就像是在考场外面等待高考儿子的家长，虽然明明清楚自己的儿子是学校的尖子生，是最强大脑，是必然能够考上国内一流大学的学霸，可还是禁不住担心。 无论是方浩洋亦或者是江中院，现在都是把方寒当成未来之星培养的，之前方寒还只是实习生，江中院在宣传和造势上就不能太过，一位实习生再怎么优秀，那也只是实习生。 可现在不同了，方寒已经留院，成为江中院正式的医生，在现阶段来说，执业医师对方寒是比较重要的。 对其他的住院医来说，今年考不过明年考，可对方寒来说，有没有这个执业医师证就相当重要了。 一旦方寒拿到执业医师证，虽然还只是住院医，可从本质上来说就不同了，持证上岗，江中院就可以大力开始给方寒造势。 试着想一想，倘若方寒的名气越来越响，有人突然爆料出，方寒这一次的执业医师考核没过关，那将是多么大的瑕疵？ 甚至在一些人的眼中，方寒的成就或许都只是虚假的，都只是江中院编造出来的，都只是一些人吹嘘出来的。 「老师，方医生西医那边号比较靠后，有可能到下午了。」叶开看到方浩洋在门口转了好几次，不忍心的提醒道。 「什么靠后靠前，我随便转转和方寒有什么关系？」方浩洋回头瞪了一眼叶开。 叶医生张了张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自己也是嘴欠，没事找抽。 「你当住院总快一年了吧？」 「快了。」叶开急忙道。 「这一段时间不要放松，争取把主治职称拿下来。」 「我一直在准备。」叶开急忙道，自己的老师总算还记得有自己这么一个学生啊。 「和人家方寒多学着点。」方浩洋又扔下一句，这才迈着步子走了，刚走了两步，声音又传了过来：「方寒回来了，让他来我的办公室。」 「知道了。」叶开无语，您不是不担心方寒吗？ 中午吃过午饭，方寒几乎是踩着点回到的科室，当然，今天方寒参加实践技能考试，他哪怕是晚来或者不来也没人说什么的。 进了科室，方寒迎面就碰到了叶开。 「方医生，主任让您回来之后就去他的办公室。」 「好。」方寒点了点头，迈步向方浩洋的办公室走去。 敲了敲门，推门进去，方浩洋正在喝茶，办公室内茶香四溢。 第1023页 「要喝自己倒。」 方寒也不客气，找了个茶杯用开水烫了一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美滋滋的喝了一口。 「考的怎么样？」 「还行。」方寒又喝了一口，缓缓道：「考官是市中心医院的倪主任和长清县医院的任亚军任院长。」 方浩洋一听心中顿时就放心了，这可都是老熟人啊。 实践技能考试的分数是考官打分的，除了病史採集部分需要考生亲自填写，其他的可以说完全都是考官说了算，如果考官愿意，甚至可以直接给考生把病史採集部分的答案说了。 每年实践技能考试，考点附近都有不少陌生人出入，询问一些考生是不是需要走后门之类的，当然，基本上都属于骗子。 「后面的笔试部分好好准备，不要出什么岔子。」 「嗯。」方寒点着头，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中午的饭菜肉食有些多，调料有些重，这会儿方寒还真有些渴。 「叶开的住院总差不多快满一年了，你觉得李小飞能胜任吗？」方浩洋换了一个话题。 去年的时候方浩洋就承诺过李小飞，说叶开下来之后就让李小飞担任住院总，也算是给李小飞晋升主治铺路了。 住院总是晋升主治的最后一道坎，这是很多医院的医生都知道的潜规则，虽然住院总和主治医没什么直接关系，可基本上从住院总下来的住院医都会顺利晋升。 除了其他方面，住院总期间也确实是非常锻鍊人的，只要能胜任住院总，住院医们基本上都能得到磨练和成长。 「我觉得还是可以的。」方寒道。 李小飞算是方寒进入江中院之后接触的第一位住院医，现在又是方寒的学生，方寒对李小飞还是认可的。 「行，那就这样，滚吧。」方浩洋一把抢过方寒手中的茶杯，没好气地骂道：「这茶我才喝了一泡。」 方寒迈步要走，方浩洋又道：「等等！」 「方主任还有事？」方寒停下脚步。 「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抽时间搞一个团建？」方浩洋摸着下巴问。 「这个可以有，偶尔出去转一转，散散心，观察一下大自然还是有好处的。」方寒想了想认真的点头。 「那就定在月底。」方浩洋大手一挥：「滚吧。」 「小方！」 方寒刚刚从方浩洋的办公室出来，迎面就碰到了匡明卓。 「匡主任。」方寒笑着打招唿。 「其实你现在应该称唿我一声匡师兄了。」匡明卓呵呵笑道。 「上班期间是匡主任，下班了是匡师兄。」 「你个小方。」匡明卓笑着问：「今天的考试怎么样，还顺利吧？」 「一切顺利，应该没什么问题。」 「方师弟参加执业医师的考试要是还有问题，那整个江州省的大部分医生我觉得都要吊销了执业医师证重考了。」 方寒微微一笑，这位匡主任的夸赞方式倒是和龙警官有的一拼。 「方师弟有没有兴趣和我去一趟沪上？」简单的客套了两句，匡明卓这才进入了主题。 「匡主任现在的飞刀已经做到沪上了？」方寒吃了一惊。 飞刀之说虽然没有一定的什么说法，什么地方都能飞，可大概也有属于自己的规律的，一般都是北上广等区域的专家全国飞，省级医院的专家全省飞，市级飞县级，县级飞镇级。 对于北上广等区域的专家来说，其他区域那都属于地方，江州省的医疗水平虽然不算低，可比起沪上和燕京还是差了不少的，能去沪上做飞刀，那真的算是大牛了。 「方师弟你就别笑话我了。」 匡明卓笑着道：「不是去飞刀，是参加一个国际会议，方师弟有没有兴趣？」 「肝外方面的？」方寒问。 「对。」匡明卓点了点头：「到时候会有不少大拿和国内的知名专家到场，甚至有可能会有国际大拿前来，这一次的会议规模可是很大的。」 「行，那匡师兄到时候通知我。」方寒点了点头。 匡明卓的话已经说到这一步了，方寒除非真傻，要不然怎么也听得出来，匡明卓这是提携他呢。 虽然方寒的肝切除不在匡明卓之下，同时有做过好几例肝肿瘤切除，甚至好几台手术都达到了国际顶尖水准，可论名气，方寒还是比不过匡明卓的。 方寒的手术台数还是做的过少，而且有些手术也仅限于内部人知道，比如陈培忠那一次，省医院也没有怎么宣传，那一台手术算是方寒的成名作，可也是人家陈主任的丢人事，江州省医院为了不得罪陈培忠，自然不会大肆宣扬。 匡明卓就不同了，人家匡明卓在回国之前就有不小的名气，回国之后更有同门、同学、朋友大肆宣扬，名气并不局限于江州省境内。 再加上匡明卓美国麻省总医院的履歷，这一点很容易就让人接受和认可。 西医西医，虽然现在很多人把西医称之为现代医学，可无论怎么称唿也改变不了西医起家于西方国家的事实，因而国内的一些专家学者哪怕是再自傲，也不得不承认国内医疗水平在大方面还是不如西方发达国家的事实，有着美国知名医院履歷的医生，本身就等于笼罩了一层光环，走在国内的任何地方那都是吃得香的。 从另外一点也能说明问题，沪上举行国际会议，就没人搭理方寒，也没人邀请方寒，而匡明卓就有参加的资格。 第1024页 「会议是大后天，后天上午咱们就飞沪上，我来订票。」匡明卓笑着道。 「好，匡师兄您安排就行。」 匡明卓目送着方寒离开，这才走到方浩洋的办公室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进。」 里面传出方浩洋的声音，匡明卓推门而入。 看到进来的是匡明卓，方浩洋急忙站起身来，笑着道：「匡主任，快请，我刚刚泡的茶，正是第三泡，味道正好。」 「谢谢方主任。」匡明卓客气的在边上坐下，笑着道：「我刚才遇见小方了，过两天的国际会议我打算带着小方一起去。」 「这个你安排。」方浩洋自顾倒着茶，一点也没有想要操心的意思。 事实上在急诊科，方浩洋对匡明卓也是相当重视的，自从肝外分区成立，方浩洋也给与了匡明卓极大的便利，匡明卓这样的人才那是各大医院都愿意争取的，如果匡明卓愿意长期留在江中院，将来肝外必然是要独立出去的，匡明卓也必然是会成为科室主任的。 急诊科方浩洋是留给方寒的，可匡明卓这样的人才也绝对不会止步于副主任，这一点整个急诊科乃至整个江中院不少人的心中都是清楚的。 第0591章 长得太丑 跟随匡明卓一起去沪上的除了方寒还有肖云恆。 肝外设立之后，肖云恆算是匡明卓的得力手下了，匡明卓手术肖云恆就是一助，作为肝外眼下为数不多的主治医，同时又是一助，肖云恆的地位也算是水涨船高，来了江中院之后比在他原本的医院还要自在，收入还要更高一些。 只不过跟随匡明卓和方寒出行，肖云恆这位主治就彻底沦落为扛包打杂的角色了。 这一次去沪上要呆三天，无论是方寒还是匡明卓的行礼都要稍微多一些，再加上一些常用的医疗器械，每个人都有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肖云恆得知了出行的人选，也早给自己有定位，因而自己的行礼是能少则少，就一个背包背在身上。 匡明卓开着自己的林肯拉着方寒和肖云恆去的机场，下了车，肖云恆就急忙从后面拿行李，一只手一个行李箱，方寒多次想要把自己的行李箱要回来都没能成功。 有着功夫在身的方寒竟然生生没能拽过肖云恆。 「方医生，我来，我来。」肖云恆霸占着两个行李箱，就像是霸占着什么稀世珍宝，其他人根本就没办法插手。 机票是林欣彤订的，林肯车在机场的地下停车场停好，方寒三个人上了一楼的大厅，赵曼妮就已经等着了。 「匡主任，方医生。」 方寒看了看赵曼妮手中小巧精緻的红色行李箱愣了一下：「赵医药也跟着一起去？」 「恩啊。」赵曼妮点着头：「我和匡主任方医生一起去，匡主任和方医生需要什么随时吩咐。」 随着急诊科骨伤分区和肝外的设立，江平医疗器械现在算是彻底在江中院站稳脚跟了，成了江中院最大的医疗器械供应商。 赵曼妮这位去年才加入江平医疗器械公司的新人现在也同样是水涨船高，成了林欣彤林经理的心腹，专门负责江中院这一块。 这一次匡明卓和方寒出行，赵曼妮作为医药代表可以说是全程陪同，一路上买票，接机，住宿全都是赵曼妮负责。 原本来机场的时候江平医疗器械也是打算派车的，只不过被匡明卓拒绝了。 随着方寒的放手之后，事实上现在江中院急诊科匡明卓和温学义几个人才是手术的主力，每天消耗的医疗器械才是江平医疗器械公司的收入来源，可林欣彤和赵曼妮却始终不敢轻视方寒。 「匡主任，方医生，距离登记还有一会儿，我先带你们去贵宾室休息，等会儿我们直接从贵宾通道登机。」 医生们平常出行，如果是自己掏腰包，那么绝对是经济舱，普通酒店，可一般有资格经常四处飞的医生都不会自己出行，也不会自己掏腰包，往往形成安排都会有医药代表安排好。 像三甲级医院副高以上级别，你别看收入不算很高，可出行基本上都是头等舱，住的都是四星级以上酒店。 一般来说，医生们无论是外出飞刀还是参加各种会议，要么有医药代表安排，要么有主办方安排，像飞刀的话，一些医生哪怕是医疗器械都喜欢用自己顺手的，每次飞刀医药商都是有着好处的，像各种会议，大都是一些医药企业贊助，都是不差钱的主。 当然，想要享受这种待遇，医生们首先要有享受这种待遇的资格和能力，人家医药代表和医药企业也不是傻子，算盘要比医生们打的精明。 方寒是第一次乘坐飞机，还不是很清楚流程，因而全程都不怎么说话，赵曼妮怎么安排，方寒怎么来。 有着赵曼妮安排，无论是取票还是吃饭等等都是不需要方寒和匡明卓操心的，到了登机时间方寒和匡明卓在赵曼妮的带领下从贵宾通道进入，过安检，乘坐飞机。 至于肖云恆，自从进了贵宾室方寒就没见到肖云恆人，头等舱也仅限于方寒和匡明卓两个人乘坐，哪怕是赵曼妮自己也是经济舱待遇。 「方师弟是第一次坐飞机？」 坐下之后，匡明卓看出方寒微微有些紧张。 「嗯，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坐飞机，还真有些心里没底。」 第1025页 「放松，不要担心，飞机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出事概率是所有交通工具里面最低的。」匡明卓笑着安慰。 「可飞机一旦出事，也是逃生概率最低的交通工具，基本上是全军覆没。」边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方寒抬头一看，走廊的另一边一位五十岁出头的中年人正笑呵呵的插话。 「宋主任。」匡明卓笑着招唿，同时给方寒介绍：「军医大肝外的宋喜山宋主任。」 「宋主任好。」 方寒稍微打量了一眼宋喜山，这位宋主任的大名方寒是早有耳闻，只不过一直没怎么见过。 相比起江中市其他三甲级医院，军医大要显得神秘一些，军医大是属于军方，相应来说和其他医院的交集要稍微少一些。 方寒下临床也有一年了，像省医院、医附院方寒都是去过的，可唯独没去过军医大，江中院、医附院、军医大这几家医院可以说是江州省最为顶尖的医院了，哪怕是市中心医院比起这几家来说也要稍逊一筹。 「小匡！」 宋喜山笑呵呵的向匡明卓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方寒：「这位就是方寒吧？」 「是我。」方寒礼貌点头。 「我可是早就听说过小方你的名字了，就是一直没怎么见真人，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见到了。」 宋喜山五十岁出头，个头一米七左右，身材偏瘦，整个人很精神，戴着眼镜有一种学者的儒雅，不穿制服看上去倒不像是医生。 「我也早就听过宋主任了，早就想向宋主任请教了。」方寒谦笑。 「呵呵。」宋喜山呵呵笑着：「小匡和小方你们也是去沪上参加这一次的国际会议？」 「嗯。」匡明卓点头：「宋主任也是？」 「是啊。」宋喜山道：「这一次沪上的会议规模不小，听说到时候会有不少牛人，正好去见识见识。」 「全国能在宋主任面前称之为牛人的可不多吧。」匡明卓拍了一记马屁。 宋喜山笑着摇头：「小匡你这话我可当你是骂我呢，不说全国，现在就有一位比我还牛的，就是小匡你，水平那也不差。」 方寒闻言向宋喜山的另一边看了一眼，座位空着，并没有人，等看到宋喜山笑吟吟的表情方寒这才恍然，感情宋喜山说的是他。 「先生，需要拖鞋和毛毯吗，要喝点什么吗？」 方寒三人正说着话，一位年轻的空姐走上前来客气的询问。 「三双拖鞋，毯子也要，方寒和宋主任你们喝点什么？」匡明卓说着询问方寒。 「茶水吧。」方寒道。 「我也茶水。」宋喜山道。 「那就三杯茶水。」 「好的，几位稍等。」 不多会儿，空姐拿来拖鞋和毛毯，然后送来茶水，放茶水的时候空姐还故意用自己穿着丝袜的腿蹭了蹭方寒的手，给了方寒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 方寒也回了空姐一个礼貌式的微笑，当然，也仅此而已。 空姐前脚走，匡明卓就笑着道：「方师弟，刚才的空姐对你有意思呀，不留个联繫方式？」 「长的太丑。」方寒实话实说。 刚才的空姐论长相其实还算可以，七十分的水准还是有的，再加上身材和制服1诱1惑，还能加分不少，只不过比起方寒见过的漂亮女孩子，那真的是长的算丑的了，别的不说，就是这次随行的赵曼妮都要比刚才的空姐漂亮不少。 匡明卓不吭声了，和方寒谈什么都不要谈女人，太受伤了。 刚才登机的时候匡明卓就看出来了，那位赵医药同样对方寒有意思，只要方寒愿意，那位赵医药绝对是很乐意给方寒暖床的。 除了赵医药，急诊科的护士们，还有一位姓龙的女警察，方寒的身边那真是不缺漂亮的女孩子。 「几位先生，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系好安全带，暂时不要随意走动，有什么需要可以按服务铃。」不多会儿空姐又进来提醒。 现在是九月上旬，并不是旅游旺季，飞机上的游客不多，头等舱也就坐了方寒三个人，后面的经济舱更是空了不少座位。 随着飞机起飞，方寒微微有一点紧张，然后就平静下来，闭目养神。 两个半小时不到，飞机在沪上机场降落，方寒和匡明卓宋喜山三个人在贵宾通道离去，在外面等到了肖云恆和赵曼妮。 两个半小时的旅程，中途年轻的空姐来了好几次，有意无意的暗示，奈何临下飞机还是没能要到方寒的联繫方式。 宋喜山这次前来同样有着医药代表随行，有医药代表安排，下了飞机，宋喜山就在医药代表的招唿下离去。 「小匡，小方，我先走一步，明天的会议上咱们再聊。」 「宋主任慢走。」方寒和匡明卓笑着挥手，目送宋喜山离去。 宋喜山走后，方寒和匡明卓也在赵曼妮的安排下乘坐一辆黑色的奔驰离开了机场，抵达下榻的酒店。 第0592章 偶遇关宝成 「关教授！」 方寒一群人刚刚走进酒店，就迎面碰上两个人，和对方打招唿的正是匡明卓，迎面碰上这人也算是方寒的老熟人了，铁桿中医，学院派的扛鼎人物，光宝成关教授。 「匡主任！」 关宝成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在这儿能碰到匡主任。」 第1026页 看来光宝成和匡明卓之前应该就是认识的，还算熟悉。 微微一愣，关宝成就笑着道：「是了，明天在沪上有一个国际会议，看来匡主任是为了这件事来沪上的。」 说着话，关宝成的目光微微偏移，就看到了匡明卓身后的方寒。 「关教授。」方寒给了关宝成一个礼貌式的微笑。 「方……方医生也来了？」 关宝成又是一愣，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是很自然了。 关宝成和方寒打交道可以说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自从第一次在丰州和方寒相遇，关宝成在方面面前就是连战连败，丑相百出。 要说这世上有关宝成最不想见到的人，那么无疑是方寒莫属。 自从最后一次和方寒交锋，关宝成已经有很长时间不曾踏进江州省了。 第一次和方寒认识，当时方寒还只是一位初出茅庐的实习医生，虽然因为当时网上验孕的闹剧，方寒小出风头，可总归说来，方寒也只是新人，可是自从和方寒最后一次在江州交锋之后，算下来也就大半年的时间，方寒现在已经是声名鹊起了。 江州省医附院的感染事件一出，现在可是有不少杏林名家都知道了方寒这位小年轻，在江州省，方寒的名气已经彻底稳固下来了。 方寒声名鹊起，江州一代已经被关教授彻底列为禁地了，这半年，关宝成主要在北方以及沿海等一些城市行医，前两天才来的沪上，却不曾想这刚来没几天就碰上了方寒。 「关教授和方师弟也认识？」匡明卓有些意外。 方寒和关宝成有过交锋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哪怕是李小飞和林广才也只是知道丰州那一次，匡明卓并没有听说过。 「师弟？」 关宝成又是一愣，奇怪的看着匡明卓，匡明卓现在是江中院急诊科的副主任他是知道的，可这个师弟又是从何说起？ 难道说匡明卓也是郭文渊的学生？ 「哦，方师弟已经是陈院长的学生了，现在算是陈院长名下的研究生。」匡明卓看出关宝成的疑惑，笑着解释。 「江州医科大的陈国中陈院长？」关宝成又是一愣。 「难道还有别的陈院长是我的老师？」匡明卓有些奇怪，这位关教授是什么毛病这是，一惊一乍的。 关宝成回头看向方寒：「郭老能同意？」 方寒一愣，奇怪的问：「为什么不同意？」 「是啊，为什么不同意？」 匡明卓也很奇怪，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没错，可这并不妨碍方寒跟着陈国中读研啊，陈国中作为江州医科大的校长，医附院的院长，在江州省医疗界的资源和人脉那是相当庞大的，有着陈国中扶持，方寒以后的路将会走的更为顺畅。 「没什么。」 关宝成淡淡一笑，道：「匡主任，方医生，我还有事，就不和两位多说了，等有机会再一起闲聊。」 「关教授随意，我和方医生也是刚到，还没进房间呢。」 目送着关宝成和他的助手离去，匡明卓这才奇怪的问方寒：「这姓关的什么毛病？」 「保守派而已。」方寒微微一笑。 「保守派！」 匡明卓轻声嘀咕了一句，笑着问：「方师弟和这位关教授以前接触过？」 「接触过几次，不怎么愉快。」方寒点头，问：「匡师兄和关教授看上去也好像很熟悉。」 「我还在国内的时候关宝成就去江州医科大上过课，那个时候人家就是博士了。」匡明卓解释道。 匡明卓今年三十七岁，关宝成的年龄其实也不算大，今年也就四十五六岁，匡明卓还没出国的时候关宝成已经声名鹊起了。 这十年匡明卓在美国麻省总医院，人家关宝成同样也没闲着，做讲坛，上节目，出书，同样名气不小。 「虽然是博士，科班出身，可这思想比起一些老顽固还要固执啊。」匡明卓呵呵笑道。 方寒一说保守派，匡明卓就明白什么意思。 国人自古如此，有思想超前的，就有保守不进的，中医人现在依旧如此，一些中医人愿意紧跟时代，开拓进取，可还有那么一部分中医人却思想保守，视现代医学如洪水勐兽，甚至在一些中医人看来，中医之所以没落，之所逐渐被蚕食，正是因为西医的入侵。 「或许吧。」 方寒微微一笑，有些话就没必要说了，关宝成确实保守，可也并非那么无私。 「匡主任，方医生，房间已经开好了，咱们先去看看住的地方，然后吃饭？」赵曼妮拿着房卡走了过来。 这次的国际医疗会议自然是管食宿的，只不过签到是明天上午，匡明卓和方寒几个人算是早来了一天，为的是明天不紧张，今天的食宿安排都是赵曼妮负责的。 「嗯，先去房间，然后吃饭。」匡明卓点着头。 江平医疗安排的这一家酒店就在明天会议地点的不远处，酒店的档次不低，四星级的标准，方寒和匡明卓的房间也是相连的，高档的商务套间。 「匡主任，方医生，要是觉得环境不行，咱们可以换一家。」赵曼妮亲自跟在身后，随时询问。 作为医药行业的新人，这一次出门林欣彤可是给赵曼妮交代了不少，全程一定要让匡明卓和方寒满意，赵曼妮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第1027页 在医药行业也快一年了，赵曼妮对这一行了解的也算是比较多了，算起来她算是比较幸运的了，刚入行就遇到了林欣彤这么一位美女上司，服务的对象也是方寒这样的正派医生。 要知道，作为医药代表，为了拿下订单，为了让医生们满意，送钱送礼的那都是小事，把自己送上去的那是一点也不少见……其实赵曼妮倒想把自己送给方寒呢，奈何人家方寒一点也不稀罕。 「很不错。」方寒看着宽大的房间，很是中肯的评价道。 四星级标准的豪华商务套，这样的住宿环境让方寒来看那绝对算是有些奢侈了。 虽然方寒也去过滨江大饭店吃过饭，可真正在星级以上的酒店住宿这还是第一次，在方寒看来出门在外的快捷酒店那样的环境其实完全是可以的。 只不过匡明卓也在，一个人一个喜好，方寒也就没说什么奢侈之类的话。 有些医生喜欢的就是这个调调，甚至有些医院的主任平常都是不怎么回家的，经常就住在医药代表们安排的房间里面。 这世上有冯老那样愿意把自己一生积蓄都捐出去自己整天省吃俭用的人，自然也就会有喜欢享受，无论吃穿都非常讲究的人。 「嗯，环境还可以。」匡明卓也笑着点头。 「只要匡主任和方医生满意就好。」赵曼妮甜甜地笑道。 肖云恆亲自把匡明卓和方寒的行李箱拿进去，这才去了自己的房间，相比起匡明卓和方寒的商务套，肖云恆的住宿条件就稍微差了些，豪华单间。 要不说这世上一个人享受什么样的待遇那都是自己展现出来的价值所决定的，你总要有过人之处才行。 不过肖云恆那是一点也没有觉得不满意，也没有觉得不公平，最起码他这一次还能跟着匡明卓和方寒出来，其他的一些医生却只能呆在医院，享受单间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现在作为匡明卓的一助，肖云恆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也会成为主刀，到时候他也是能够享受到匡明卓和方寒今天的待遇的。 人最怕的就是没有希望，最怕的也是有那么一丁点希望，只要有那么一丝希望，人就会充满干劲，就会不断向前。 把自己的一些随身物品放在房间，同时把毛巾和洗漱用品拿出来洗了把脸，方寒这才和匡明卓一起走出了房间。 「匡主任，方医生，咱们现在就去食堂？」 「还是出去吃吧，找一家不错的饭店。」匡明卓笑着道：「在这个地方吃饭相当的不划算。」 「匡主任说的是，这种酒店并不以饮食主打，饭菜价格贵，味道其实也就那样。」肖云恆也笑着道。 一般来说，星级酒店也是有自己的主打的，只不过大多数的星级酒店都是以服务和环境为主，餐饮方面拿得出手的还真不多，餐厅的饭菜死贵，味道也就那样，并不是很划算。 「那咱们就去外面吃，我来安排。」赵曼妮自然是以匡明卓和方寒的意思为主。 既然一路陪同，一路服务，赵曼妮自然是做了不少功课的，开会地点附近的酒店、饭店、餐饮等等。哪一家饭店饮食不错，什么地方好玩，什么地方都有什么这都是作为医药代表需要了解清楚的。 匡明卓和方寒或许不在酒店吃饭这一点赵曼妮也是有着规划的，询问了一下方寒的匡明卓的胃口，赵曼妮很快就选好了饭店。 第0593章 接二连三的大拿 「这一次的国际医疗会议是美国强生公司旗下的制药企业和沪上的几家大型制药企业共同贊助的，同时还有国内其他省份的几家制药企业参与，咱们江州省的云华制药这一次也有参与。」 第二天早上，赵曼妮一边带着方寒三人前往这一次会议的酒店，一边很是详细的给方寒和匡明卓介绍。 这一次会议的具体情况匡明卓早就清楚了，方寒也知道一些，不过赵曼妮还是很尽职的履行自己的职责。 这一次会议分三个主题，一个是「未来肝病治疗的方向」，一个是「外科手术在肝病领域的比重」，还有就是「肝肿瘤的抗癌药剂治疗」。 「怪不得这一次的会议能有那么多的大拿前来捧场。」 肖云恆笑着插嘴：「这强生公司可是美国最大的医药公司，准确的说是全球最大的医药公司。」 强生公司的大名方寒自然不可能陌生，正如肖云恆所说，强生公司可以说是世界上规模最大，产品多元化的医疗卫生保健品及消费者护理产品公司，成立距今已经有近一百五十年的歷史了，现如今强生旗下拥有250多家分公司，几乎涉及医疗行业的各个领域。 旗下拥有强生婴儿、露得清、可伶可俐、娇爽、邦迪、达克宁、泰诺等众多知名品牌，是医疗行公认的巨头企业。 赵曼妮笑着道：「这一次的会议之所以能吸引众多的国内肝病领域的专家前来，还有一个原因。」 「美国麻省总医院的肝外权威，国际顶尖的肝外专家克里斯·乔恩这一次也会前来，而且会现场做一台肝肿瘤切除手术。」匡明卓笑着补充。 「克里斯·乔恩？」肖云恆嘴巴大张：「克里斯·乔恩这一次会亲自前来，而且还会做观摩手术？」 「克里斯·乔恩？」方寒愣了一下：「很有名？」 要说国内杏林界的一些大国手，医手名家，方寒绝对是知道的，可要说西医方面的一些专家方寒知道的还真不多，哪怕他现在的肝切除水平并不低，可方寒知道的肝领域专家也仅限于江州省，最多再加上一个陈培忠，国外的那就更不知道了。 第1028页 「克里斯·乔恩是国际顶尖的肝外专家，可以说是美国麻省总医院肝外的首席专家，如果真要排名次的话，克里斯的水平绝对能排进世界前五。」匡明卓补充道。 要知道，在医学领域，真正到了顶尖的话，排名次是非常困难的，哪怕是同领域，你这个排名次的标准也不好恆定。 医疗毕竟不是比武，也不是考试，你分数高就是第一，你武功高打得过其他人就是第一，医术方面并不是这么排的。 就比如国内杏林界的几位大国手，你说谁是第一谁是第二？ 或许在有的人心目中郭文渊可以算是第一，可在有的人心目中罗元辰或许更胜一筹。 就比如方寒上次在省医院做的手术，在田义涛和匡明卓看来，方寒的水平绝对达到了国际水平，在国内也能排进前十，可是这个前十也只是田义涛和匡明卓个人的看法。 要知道哪怕是同样水准，国内的专家也是不少的，放眼全球那就更多了。 全球那么多人，那么多医生，天才自然是不会少，如果用分数来说，能拿到满分的都不止一个人，你怎么排名，就这还不算99分的，98分的。 克里斯·乔恩能被匡明卓认为是世界前五，这个评价绝对算是非常高的了。 「匡主任，方医生，到了。」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稳，赵曼妮急忙下车打车门，下了车方寒就能看到酒店的电子屏幕上滚动的大字和上面的红色横幅。 走进酒店，签名处在很是醒目的地方，此时酒店的大厅已经有不少人了，有的人在签名排队，有的人三五成群的坐在沙发上闲聊。 酒店在靠近黄浦江的地方，在大堂就能看到远处的黄浦江，风景是相当的不错。 「匡主任，方医生，咱们先去签到？」赵曼妮徵求匡明卓和方寒的意思。 「我去吧，你和方寒先找个地方等着。」 这一次的会议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来的，也只有受到邀请的才有资格，也就是说必须有人家官方的邀请函，方寒是跟着匡明卓一起来的，自然是没有邀请函的。 这次会议，每一份邀请函是可以带两个人的，这个带可不仅仅是有资格列席会议，同时举办方还是要管食宿的。 匡明卓去签到登记，方寒和赵曼妮肖云恆三个人在大厅找地方，靓男俊女，身后又有肖云恆明显点头哈腰，这个组合倒是让同时在大厅聊天的一些医生们多看了两眼。 「这是谁家的公子哥吧？」 「谁知道呢，这种场合有一些公子哥带着自己的女伴来长长见识，也不算多稀罕。」 在这个装比的时代，可以说很多人都把装比玩出了新花样，对于一些公子哥亦或者有钱人来说，什么名车名表之类的有时候都不怎么显得体面，反而有些过于土，类似于进入一些有着门槛的高档会所亦或者去参观一些有着门槛的会议之类的，同样更为彰显身份。 我能进，其他人不能进，我能去其他人不能去，这种才算是比较高端的装逼。 当然，各人爱好不同，有些人就喜欢用钱砸人，咱们也不能有什么意见不是？ 这会儿大厅坐着的人不少，却也不至于没有位子，方寒三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远处的黄浦江，同时等待着匡明卓。 大概坐了一小会儿，匡明卓还没来，大厅就有了一些小小的骚乱。 「是郭定文郭主任来了。」肖云恆急忙凑在方寒耳边说道。 方寒回过头向着门口看去，果然，好几个人拥簇着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迈步进了酒店，随着这位中年人走进酒店，哪怕是大厅也有不少人急忙站起身来，有些人更是大步迎了上去。 赵曼妮看到方寒有些不是很明白，急忙又解释道：「是协和的郭定文郭主任，国内改肝外领域的权威，和燕京医院的陈培忠陈主任并称燕京肝外双杰。」 「双杰？」 方寒愣了一下，这个称唿倒是另类，颇有江湖习气啊。 这么说的话方寒倒也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起身了，这双节之一的陈培忠方寒已经见过了，排场确实很大，江州省省医院那是相当的客气。 方寒边上的肖云恆这会儿都是眼神炙热，直勾勾的盯着门口。 就国内而言的话，陈培忠、郭定文等人可以说已经站在了国内肝外领域的巅峰，绝对算是最顶尖的一批人，今天虽说是国际会议，会来一些国外的大拿，可相对来说还是国内的医生来的最多，对这些国内的专家来说，这一次能够见到郭定文亦或者陈培忠已经算是赚了。 医生这个职业，层次那绝对是相当森严的，这个层次可不仅仅是限于自家医院，在整个医疗圈那都是通杀的。 这个层次除了自身职称，还包括自身所在医院的地位，自身的水准，在领域的知名度等等，是综合而论的。 想陈培忠和郭定文，本身就是国内顶尖三甲级医院的大拿，同时又是本领域的权威，因而在自身所在的这个圈子里面，那就是皇一样的存在。 对于今天前来的很多「地方」医院的专家们来说，要是能结识郭定文，亦或者是找机会把郭定文邀请去自家医院，亦或者能让郭定文指点两句，哪怕是郭定文很随意的说一句，你是那谁，我听过你的名字，或者说我看过你写的论文，还不错。 第1029页 能有这么一个评价，对今天来的不少专家来说那都是赚了的。 郭定文面带笑容，和一些人很是客气的点头，然后在自家医药代表的带领下上前签到。 「陈主任，陈主任也来了。」 郭定文带来的混乱还没有完全散去，酒店门口在再次走进几个人，为首一人同样是被人拥簇着进来的，这个人不用肖云恆和赵曼妮介绍方寒也认出来了，正是双杰的另一杰，燕京医院的陈培忠。 陈培忠刚进门，又有人被拥簇着进来了。 「方医生，前面这位是燕京医院的陈培忠陈主任，后面这位是沪上的孙铭孙主任。」赵曼妮同时给方寒介绍着，方寒认识陈培忠的事情肖云恆是知道的，赵曼妮却不清楚。 「孙主任。」陈培忠知道孙铭就在自己后面，稍微停留了一下，特意和孙铭打了个招唿。 「没想到孙主任作为半个东道主，还来到了我们这些人后面了。」 「正是因为是半个东道主，这才不好抢了陈主任的风头嘛。」孙铭也是五十来岁的年纪，身高一米七五，微微有些发胖。 事实上外科领域，顶尖的一些专家差不多都是这样的年龄，外科就像是中医正骨一样，虽说讲究技术，可体力方面却是不小的限制，上了六十多岁，大多数的外科专家体力就开始渐渐的吃不消了，四十来岁的话很多外科医生还没有成长到巅峰，五十来岁反而是体力最佳，技术最好的一个阶段。 第0594章 游泳 陈培忠和孙铭面笑心不笑的客套，然后签到，然后又加上郭定文，三个人一起面笑心不笑的客套，边上一群各地方来的专家面笑心不笑的围观，偶尔时不时的拍马屁。 肖云恆在方寒边上很是尽职的当翻译。 「这一次的会议是沪上医院牵头的，孙铭算是半个东道主，陈培忠和郭定文两个人能来可不是看在孙铭和沪上医院的面子上，而是奔着克里斯来的。」 对于小医生们来说，巴结一下大佬，维繫一下关系，多一些学习的机会那是很重要的，对于大拿来说其实也差不多。 到了陈培忠和孙铭等人这个地步，他们不仅仅需要学习，在某些时候还需要拿捏。 正如匡明卓之前所说的排名，如果有这个排名的话，也只是一些人私下里的排名，孙铭陈培忠这样的绝对是不会认的。 你说孙铭是第一，这话让陈培忠听到，人家肯定不乐意。 这一次的会议无疑是规格比较高的了。 医疗会议之类，规格高不高看的自然是前来的专家水准，至于规模，名头之类的大都是虚的，什么国际会议之类的根本不值钱。 同样是国际会议，也要看在什么地方，在燕京沪上的话这个会议的含金量就比较高了，如果放在其他省份，那就不好说了。 比如江州省，医附院要是想要办一个什么医疗会议，那也可以冠以国际的头衔，这个国际有多么国际也就只有参加会议的人清楚了。 「方师弟。」 匡明卓办好了签到手续过来了，手中还拿着房卡：「咱们先去房间？」 「好。」方寒点头，上午是签到，会议是下午两点正式开始，这会儿呆在下面也就是看一些大牛，比如面笑心不笑的看着陈培忠几个人面笑心不笑的客套。 「陈培忠也来了。」 一边走匡明卓一边笑着道：「方师弟不去和陈主任打个招唿？」 「人家陈主任不一定喜欢看到我。」方寒呵呵一笑。 一个人的风光有时候往往是建立在他人的失落之上的，一个人的成功也往往是建立在他人的失败之上的。 方寒和陈培忠的第一次接触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矛盾，甚至从某方面来说方寒还帮了陈培忠的大忙，避免了陈培忠的一次事故和意外。 可在人家陈主任心中就不一定是这样的想法了，如果方寒是类似于克里斯这样的大拿，那或许没什么，可方寒偏偏名不见经传，这就让人家陈主任有些失面子了。 比如关宝成，就不怎么喜欢看到方寒，除了他多次输给方寒之外，还因为方寒知道他的丢人事，每一次见到方寒关教授都很不自在。 这就好比一些人，发达之后往往不喜欢让外人知道自己落魄的过往一样。 「方师弟倒是看的明白。」匡明卓呵呵笑道。 「方医生和陈主任认识？」赵曼妮有些好奇。 「岂止是认识。」匡明卓呵呵笑道。 会议这边安排的酒店要比方寒和匡明卓昨天住的酒店档次高的多，五星级的国际酒店，只不过住的房间和昨天就没法比了。 在这样的会议中，住宿安排那都是根据身份来定的，匡明卓也只是豪华单间，方寒和肖云恆那就是标间了，两人住一个房间。 「方医生，要不我给您重新开一个房间？」进了房间，赵曼妮眼睛一扫就有些不满意了。 「没事，这儿挺好的。」方寒完全无所谓。 「方医生，要不我还是住昨天的酒店吧。」肖云恆也不清楚方寒的习惯，试探着问，有些人是不习惯和其他人一起住的，要是方寒不乐意，肖云恆自然要让地方。 「还是我给方医生重新开一个房间吧。」 「不需要的。」方寒走过去打开阳台，威风吹来，很是让人舒服。 第1030页 房间虽然是单间，却靠着黄浦江，站在阳台就能看到黄浦江，看到酒店下面的环境，优美的绿化，湛蓝的露天泳池。 「方医生要游泳吗？」赵曼妮站在方寒边上，也看着远处的黄浦江，看着下面湛蓝的露天泳池，泳池里面还有人在游泳。 方寒看了看时间，才刚好十点，时间还早，倒是可以下去游个泳。 「只是我没带泳衣。」 「酒店肯定有买的。」赵曼妮甚至有些期待。 游泳的话，方医生肯定是要穿泳衣的，到时候就能看到方医生迷1人的身1躯……到时候自己也可以游泳，展示一下自己美妙的身段…… 想到这里，赵曼妮的脸上不由的就飘起了红霞。 「问一问匡主任，下去转转也行的。」方寒倒也没说一定要游泳，下午才是会议，上午总不能就呆在房间吧？ 方寒这还是第一次来沪上，第一次看到黄浦江，心情还是相当愉悦的。 匡明卓住的并不远，方寒几个人还没出门匡明卓就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来了。 「不下去转转？」 「正打算下去呢，方医生想去游泳，匡主任要一起吗？」赵曼妮不等方寒开口就定了调子。 「游泳啊，倒是可以。」匡明卓笑着道：「这个季节沪上还是挺热的，游个泳凉快一下也好，方师弟会游泳？」 「会的，不是太好。」方寒点头。 上大学的时候方寒和几位游泳社的学姐学的，当时游泳社的学姐们为了让方寒加入社团，可是足足骚扰了方寒好长时间，实在没办法了方寒这才同意，好处是学会了游泳。 一群人来到了楼下，赵曼妮去询问，不多会儿回来道：「匡主任，方医生，里面还有室内的泳池，你们是在室外还是在室内？」 「室内吧，室内应该干净一些。」方寒想了想道。 「那我去买泳衣。」 几个人来到室内，赵曼妮买了四套泳衣，然后分别去了更衣室换衣服。 赵曼妮穿着淡蓝色的泳衣站在泳池边上，很是有些紧张的等候着。淡蓝色的泳衣勾勒出赵曼妮完美的身材，白皙圆润的大长腿，看的正在泳池游泳的几个年轻人多喝了好几口水。 只是尽管如此，赵曼妮依旧心中忐忑，也不知道方医生会不会喜欢自己这样的身材？ 在心跳加速的等待中，赵曼妮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方寒三个人换了一身泳衣出来了。 相比女性的泳衣，男性的泳衣也就一条泳裤，头上是泳帽和防水眼镜，上身自然是什么也没用的。 方寒体型匀称，皮肤白皙，再加上是习武之人，身上的肌肉更是充满弹性和爆发力。 「方医生。」赵曼妮脸红着迎了上去。 「怎么不下去？」 方寒笑了笑，走到边上，一个飞跃，然后就下了水，白皙的身躯就像是一条鲤鱼，迅速的在水中窜动。 「方医生的水性不错啊。」肖云恆有些吃惊。 「身材更是没的说，我都嫉妒了。」匡明卓笑着说了一句，很是规矩的下了水。 「岂止是身材。」肖云恆嘴上没说，心中则同样羡慕，完美的身材，帅气的面庞，看边上的赵曼妮就知道了。 「帅哥啊。」 方寒下水的同时，泳池边上正在休息的几个女孩子瞬间就拿出了手机开始拍照和发朋友圈。 「这一次沪上没白来啊，还能遇到这么帅气的男神。」 「我快要晕倒了，谁来救救我。」 「今天这儿可全都是医生，你快晕吧，晕倒了都不用打急救电话。」 「或许泳池里面就有医生呢。」 「懒得理你们。」 女孩放下手机，噗通一声也下了水，悄无声息的向方寒靠近。 「我去，太不要脸了。」 另一个女孩笑骂一声，也急忙放下手机，噗通一声下了水。 赵曼妮的水性还是不错的，她下了水之后也悄无声息的开始靠近方寒，只是还没等靠近，赵曼妮就惊讶的发现竟然有好几个女孩子在靠近方寒。 「太不要脸了。」 赵曼妮心中谩骂，身子则像是一条更为灵活的鲤鱼，就在方寒的边上游曳，阻止着一些企图在水中偷偷占方寒便宜的妖艷马叉虫化贝。 也不知道是谁泄露的消息，不多会儿更有不少美女来到了室内泳池，随着一些美女的加入，自然也有一些年轻男士的到来，平常人并不算多的室内泳池突然间就变的人满为患起来。 方寒游了两圈，就到了匡明卓和肖云恆边上，眉头微皱：「没想到人这么多。」 「是啊，突然之间人就多了起来。」肖云恆也有些郁闷，他们来的时候泳池也就五六个人，这会儿已经二十几个人了。 「算了，不游了。」方寒爬上泳池，迈着步子向更衣室走去，对方寒来说，人太多的话，游泳就有些没什么乐趣了，室内泳池本就不大，这么多人，随便动一下都能碰到人的。 「走吧。」匡明卓也爬上岸，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方医生，要不咱们去外面吧，外面这会儿没什么人了。」赵曼妮也急忙赶了上来。 「算了吧，咱们去打球吧，打会儿撞球，差不多该吃饭了。」方寒想了想，摇着头拒绝了，游泳对方寒来说也就是图个好玩，时间长了没游泳，体验一下，游两圈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第1031页 第0595章 招揽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匡明卓拿了两个胸牌过来，递给方寒和肖云恆：「下午进会议室的时候需要胸牌，到时候记着带上。」 「谢谢匡主任。」肖云恆伸手接过，用手轻轻摩擦，趁着没人注意急忙拍了一个照片，发了朋友圈。 对肖云恆来说，能够跟着匡明卓一起出来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差事了，没想到他还有列席会议的资格，这种全国大拿云集的会议，能够列席，那绝对是倍有面子的事情。 肖云恆的朋友圈发出去，不过一会儿点赞数就超过了三十个，回復的更是有十来个。 「老肖，可以啊，离开了咱们石庄，没想到竟然越混越牛叉了。」 「我去，沪上的这一次肝领域的国际会议，这可是大拿云集啊。」 「老肖，找机会和陈主任或者郭主任合个影，到时候请你大保健。」 「老肖，帮我要个陈主任或者孙主任的签名。」 下面一水的羡慕，倘若肖云恆也有系统的话，这会儿绝对能收穫不少崇拜点了。 看着众多的点赞和回復，肖云恆的心中那真是美滋滋的，想着自己这次回去，丈母娘应该也能给自己好脸色吧？ 作为北河医科大毕业的高材生，肖云恆足足在石庄市市医院熬了好几年，这才成了主治，谁知道丈母娘一句话，自家女儿要留在江中，他肖云恆想要娶自己的女儿那就必须回江中。 当时肖云恆是百般挣扎，最终还是爱情战胜了理智，战胜了工作，肖云恆几乎是孤注一掷离开了石庄，来到了江中，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了江中院。 当时离开石庄的时候，肖云恆还记得几位要好的同时送行的时候的劝说。 「老肖，你是不是傻啊，你现在已经晋升主治，只要在咱们医院好好呆下去，将来怎么的也能混个副高吧，这要是回去，你也只能去一些县医院了，到时候哪怕混个副高，又有什么意思？」 「就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肖云恆当时差点都动摇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离开了石庄，竟然能进入江中院，现在更是江中院急诊科肝外分区的一助。 什么将来混个副高？ 肖云恆忍不住冷笑，只要自己跟着匡主任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成为主刀，到时候全国之大，何处去不得？ 哪怕是副高，石庄市市医院的副高和江中院的副高能比？ 「方师弟，等会儿你和我一块，我给主办方特意说了，到时候主办方应该会给你一个铭牌，到时候咱们应该在一块的。」匡明卓笑着对方寒道。 所谓的铭牌，也就是会议桌上面放着的，有着参会者的名字。 这一次的会议规模不小，每个邀请函都可以多带两个人，因而到时候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有铭牌的，进入会议室之后，地位越高的到时候座位越靠前，根据铭牌落座，类似于肖云恆这样跟着自己上级医生来的也就一个胸牌，到时候坐在后面，没有铭牌的位置随便坐。 这小小的一个铭牌，瞬间就把专家们区分开来了，有铭牌和没铭牌完全就是两回事。 「嗯，好。」方寒脸色平静，倒是没什么变化，他这次来主要也是长长见识，再加上匡明卓一片好心，方寒也不忍心拒绝。 肖云恆也没什么羡慕的，以方寒的能力和水平有个铭牌那是必然的，方寒的水平甚至还在匡明卓之上呢，也就是年轻了些，名气不显，他能有个胸牌就已经很知足了。 吃过饭，在一楼随意的转悠了一会儿，匡明卓和方寒肖云恆三个人就向会议室走去。 「匡主任，方医生。」 三个人刚刚回到酒店，赵曼妮就迎了上来：「会议室我已经找到了，匡主任和方医生您的位置我也找到了，我带你们去。」 赵曼妮的胸前也挂着胸牌，只不过和方寒三人的不同，是医药代表的专属牌子，江平医疗器械想要弄一个会议的胸牌还是很容易的。 「匡主任，方医生。」 方寒几个人还没走进会议室，迎面又碰上了一位老熟人，江华制药的黄总笑呵呵的站在会议室边上。 「黄总。」匡明卓笑着打了声招唿。 「黄总好。」方寒也笑着向黄总点了点头。 「黄总。」赵曼妮也俏生生的喊了一声。 「方医生。」黄总先和匡明卓打了招唿，这才笑呵呵的看着方寒：「这一段时间没见，方医生现在在江州省医疗圈可是声名鹊起啊。」 「黄总说笑了。」方寒谦虚了一下。 「这可不是说笑。」 黄总呵呵一笑，看向赵曼妮：「赵医药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江华制药，待遇绝对要比江平的待遇好。」 说实话，黄总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唏嘘的。 她第一次见方寒的时候就看出方浩洋对方寒很重视，当时也特意多和方寒多说了两句，当时他其实也有和方寒多接触的意思。 只不过方寒当时毕竟还只是实习生，黄总的身份却要比林欣彤那样的销售经理高的多，因而黄总一时也没怎么把方寒当回事，即便是拉拢交好，也不着急，方寒成长的差不多再说。 谁曾想这一年的时间，方寒的成长就让人吃惊，江中院急诊科甚至都因为方寒而改变。 江平医疗器械竟然也是因为方寒而入驻了江中院急诊科，成了江中院长期的医疗器械供应商。 第1032页 这一单损失着实让黄总相当的后悔，虽然江华制药的盘子大，可江中院的医疗器械供应依旧不可小觑，单单今年，江中院又新建了两个手术室，这就是几百万啊。 像江中院这样的三甲级医院，一间大型的手术室怎么也在二三百万左右，小型的手术室也在百万左右，就这还不算以后的医疗器械供应。 江中院的骨伤分区和肝外分区现在的手术做的并不少，黄总大概算了一下，仅仅今年一年，江平提供给江中院的各种医疗器械和耗材至少也在两千万左右。 而江华制药一年给江中院的药材供应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数。 「谢谢黄总，我现在在江平干的很开心，要是干不下去了，一定找黄总。」赵曼妮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说话也有些结巴了。 「我知道你们的林经理对你不错，回去可以告诉你们林经理，她也可以一起来，待遇绝对比江平高。」 江平是怎么拿下的江中院的医疗器械供应，黄总是心知肚明，相比起来她倒是更为欣赏林雨欣，至于赵曼妮，黄总现在还有些看不懂赵曼妮和方寒的关系，不知道江平之所以能拿下江中院的医疗器械供应，是不是这个赵曼妮的美人计。 「匡主任，方医生，咱们进去吧？」赵曼妮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毕竟还是新人，这要是在医药企业摸爬滚打好几年的老销售，自然知道该怎么说。 「黄总，那我们先进去了。」匡明卓笑着道。 「匡主任和方医生你们先忙，等有空了我请两位吃饭。」黄总笑着道。 目送着方寒匡明卓和方寒走远，黄总这才向着远处招了招手。 不远处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急忙走来：「黄总。」 「江中院的方寒有铭牌吗？」 「有的，匡主任签到的时候特意说明了，正好我在边上，让人办了。」 「好，办的好。」黄总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方寒和匡明卓的住宿怎么安排的？」 「一个豪华单间，一个标间。」 「房间换一下。」黄总缓缓道。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青年点了点头。 这一次的会议江华制药也是贊助商之一，虽然不是最大的贊助商，调动一下房间，给方寒弄一个铭牌这样的事情他们还是能插的上手的。 这一次来的大拿不少，可对于江华制药来说，还是本省的几位大拿更为重要一些，毕竟江华制药的大本营就在江州，江华制药主要还是靠着江州省的各大医院吃饭。 「匡主任，方医生，这儿。」 进了会议室，宽大的会议室里面已经开始有人就坐了，最前面几排的桌子上都放着铭牌，赵曼妮在会议还没有开始之前就帮方寒和匡明卓找好了。 方寒和匡明卓的铭牌确实在一起，紧挨着，在第三排靠边的区域，不算最前，也不算最后，前面第一排自然是陈培忠、郭定文等几位大拿，再往后就是燕京、沪上等医院的专家，之后才是其他地方医院。 「匡主任，方医生，那我就先去了，有什么吩咐随时喊我，我就在边上。」 叮嘱了医生，赵曼妮这才走到方寒一排的边上，靠着墙边站着，此时墙边站的也并不止赵曼妮一位医药代表。 「匡主任，方医生。」 方寒和匡明卓刚刚坐定，边上就有人笑着招唿。 「田主任。」方寒打了声招唿。 来人是田义涛，田义涛就在匡明卓的另一边。 「田主任也来了，昨天飞机上倒是没有看到田主任，还以为田主任这一次不回来了呢。」匡明卓也笑着道。 「我前两天就来了，比你们早来两天。」田义涛笑着道。 正说着宋喜山也到了，江州省几大医院的专家看来都是在一块安排的。 第0596章 重头戏 「田主任也在？」 宋喜山笑呵呵的在田义涛边上坐下，田义涛的右手边是匡明卓，匡明卓的右手边则是方寒，方寒是靠右最边上的一个位置，旁边倒是没人。 宋喜山落座之后，陈培忠、郭定文、孙铭等几位国内大拿这才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相继在第一排就坐。 「方师弟，孙铭边上那位看到了没有，沪上交大医附院的王力军，王力军边上那位，广云的梁金扬……」 匡明卓低声给方寒介绍着前排的几位大拿，这一次除了陈培忠和郭定文孙铭之外，广云的梁金扬、沪上交大医附院的王力军也都是和陈培忠等人差不多档次的大拿。 除此之外，其他人也就差不多是宋喜山和田义涛等人这样的水平，再就是匡明卓，匡明卓的水准在今天来的这些人中怎么也是能排进前三十的。 这儿这个前三十指的并不是第三十，而是一个层次，在场和匡明卓层次差不多的也有好几个人呢。 接近两点的时候，会议室差不多已经坐满了，方寒大概看了一下，整个会议室差不多有二百多人左右，除却后面一部分没有铭牌的，也大概有七八十人，这七八十人可以说才算得上是国内肝领域有些名气的，当然今天的会议还有一部分人没来。 差不多人到齐的时候，会议台上也开始有人就坐，然后有人宣布这一次的国际会议正式开幕…… 今天下午的这个开幕式可以说是最没有意思的，各位领导讲话，各位权威发言，几个小时差不多就这么过去了。 第1033页 这一次主持会议的是沪上復旦大学医学院院长，沪上医药协会会长谭德凯，列席会议的有沪上卫生厅的领导，沪上同济堂的院长等，都是沪上医疗界举足轻重的人物。 方寒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台上有一位洋人。 匡明卓看出了方寒的想法，笑着道：「克里斯可是大忙人，行程安排的很紧，克里斯这一次能前来沪上做这么一台手术，主要是看在强生的面子上，要不然国内还真没人请得动克里斯。」 匡明卓在麻省总医院工作了十年，对克里斯自然是相当了解的，向克里斯这样的医疗界国际顶尖大拿，确实不是那么容易请得动的，克里斯哪怕是闲着度假，也绝对不会轻易被一些人邀请前来国内的。 「明天才是重头戏，克里斯也只是前来做一台手术就走，也不会怎么停留。」 匡明卓解释道：「要不是克里斯难得来一次国内，你以为这一次的会议能有这么多的大拿从各地赶来？」 「哦！」 方寒轻轻点头，他倒不是对克里斯有多么崇拜，也不是有多么想要见到这位美国的大拿，只是单纯的好奇，刚才多看了两眼而已。 「开幕式虽然枯燥，没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能透漏出一些信息的，比如未来肝病治疗的方向，国际上新的一些谘询等等，听一听还是有好处的。」 「嗯。」方寒微微点头，心中则是另外的想法。 这样的顶尖医疗会议，对方寒来说是很难的的机会，该死的系统也在方寒走进会议室的第一时间就发布了临时任务。 方寒意识沉浸识海，查看刚才系统发布的临时任务。 临时任务：挤惊全场，在为期三天的医疗会议期间，至少获得百分之八十以上同职业者的崇拜点，任务完成，奖励高级抽奖一次，任务失败，无惩罚。 这样的高端会议，前来的大都是副高以上的级别，会场凡是面前有铭牌的，除了方寒，十之八九那都是主任医师，副主任医师那都是少之又少，哪怕是后面没铭牌的，副主任医师也占了不少，甚至还有主任医师在其中。 要是能在这种场合装一把逼，那绝对能收穫海量的崇拜点，可问题，想在这么高端的医疗会议上装逼，难度那也是相当大的。 且不说怎么装，单说方寒这么一位小年轻，在这样的会议上甚至都没有发言的机会，没有机会，你装个鸡毛啊。 可看着系统奖励，方寒又忍不住心动。 这可不是随机抽奖，而是高级抽奖，最差也能抽到高级永久技能亦或者高级道具一系列的好东西，要是能抽一张高级模拟卡牌，关键时候那就是一条人命啊。 即便是抽不到高级模拟卡牌，来一张复制卡牌亦或者提升卡牌那也是极好的。 而且高级抽奖也是有概率抽到宗师级技能的，高级抽奖抽取到宗师级技能的概率总要比随机抽奖的概率高吧。 有保底的高级抽奖，这种奖励要是放弃了，那可是真的相当肉疼的。 「该怎么完成这个临时任务呢？」 方寒有些头大，不单单要争取到表现的机会，同时还要让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贡献崇拜点，这可是两个难题。 想要让小医生贡献崇拜点对现在的方寒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可想要让副高以上的贡献崇拜点，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虽说医师职称并不完全代表医师的水准，可副高级别以上的医师毕竟不是大白菜。 匡明卓回头看了一眼方寒，看到方寒目视前方，脸色平静，眼神认真，也不打扰方寒了，同样看着台上，听着台上的讲话。 会议进行到一个小时的时候，中途歇息二十分钟，医生们可以出去上个厕所，抽个烟，外面也有茶歇，也可以出去喝喝茶，吃个点心。 「小方。」 匡明卓拍了一下方寒的肩膀，方寒这才回神。 「出去喝点茶，吃点东西。」 「好。」 方寒起身，和匡明卓几个人一起往外走，凑巧，第一排的陈培忠也和郭定文等人有说有笑的往外走去。 原本方寒是不打算和人家陈主任打招唿的，一个是没必要，二一个也是避免尴尬，可该死的系统任务方寒并不想放弃，所以就只能从陈主任身上找突破口，先找一找存在感再说。 于是乎方寒稍微快走两步，很是客气的和陈培忠打了声招唿。 「陈主任。」 陈培忠正和郭定文孙铭几个人说着话，突然听到有人打招唿，只是很随意的点了点头，甚至都没怎么看打招唿的是谁，就继续和郭定文说着话往外走。 方寒一看，这可不行，自己打了声招唿，人家陈主任都不知道打招唿的是谁，这不是完犊子了吗？ 「没想到在这儿能碰到陈主任，真是意外，陈主任不记得我了？」 一直跟在方寒身后的匡明卓和田义涛也有些奇怪，怎么方寒突然赶着和陈培忠打招唿。 匡明卓心中有些好奇，昨天方寒可是说了人家陈主任不见得喜欢看到他，怎么今天却一改常态？ 宋喜山也是知道这件事的，眼中有着笑意，同样猜测着方寒的用意。 方寒再次出声，陈培忠就下意识的一抬头，这么一抬头，正好就看到了满脸笑意，神情客气的方寒。 陈培忠对方寒自然是不陌生的，不说方寒的水平，不说他在江州省医院的失手，单说方寒的相貌，一般人见一次也不容易忽视。 第1034页 看到方寒的瞬间，陈培忠的瞳孔就是一缩，脸上的表情有些凝固。 「原来是方医生。」陈培忠的脸上挤出了笑容，他也同时看到了田义涛。 有着当事人在场，陈主任哪怕心中再怎么不乐意，再怎么不想和方寒说话，再怎么尴尬，这会儿也要拿出气度来。 方寒一个，陈培忠可以装着不认识，边上有田义涛看着，他要是不拿出气度，田义涛首先就要看清他。 在江州省医院陈培忠最多短时判断失误，过于自信，人品方面还是没问题的，可他要是因此对方寒不闻不问，爱答不理，那就是心胸和人品问题了。 「我去，这个年轻人谁啊？」 边上不少医生其实都在看热闹，刚才方寒向陈培忠打招唿，好多人都看到了，现场想和陈培忠打招唿的人多了，可像方寒这么直接的却不多，原本众人还打算看热闹，没想到陈培忠竟然真的认识这个年轻人，而且看上去态度还不错。 「昨天就看到陈主任了，一直没机会和陈主任打个招唿。」方寒笑着道。 「方医生客气了。」 陈培忠同样满脸笑意：「我是不知道方医生这一次也来了沪上，要是知道，早就过去和方医生闲聊了。」 「卡，这位方医生什么来头？」 众人更惊讶了，以陈培忠的身份和地位，在场大多数人陈培忠能轻轻点头给以微笑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对方寒，陈培忠可不仅仅是微笑，这语气也是相当的客气，就好像完全是平等对待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是在医疗系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熬过来的，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什么人人平等，什么你我一样之类的。 陈培忠人家就是有着自傲的本钱，就是有着人上杆子巴结，人家陈主任就是可以不把你平等看待，你能怎么着？ 「陈主任，这位是？」郭定文有些好奇了。 「这位是江州省中医医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郭文渊郭老的学生，在肝切除方面也有很深的造诣。」陈培忠笑着给郭定文介绍，而且介绍的相当的详细。 第0597章 任务进度 既然避不过，陈培忠倒也不介意给方寒扬个名，这样即便是江州省省医院的事情被一些人知道，他也能多少留点面子。 这就好比某武林高手被无名小卒击败了，要么给自己找个藉口，要么抬高一下对方的身份。 江州省医院的事情陈培忠也清楚，不可能大范围宣传，却也不可能没人知道，他只是看到方寒有些尴尬，倒也不是怕方寒什么。 「原来是郭老的学生。」郭定文笑呵呵的向方寒点了点头，问：「郭老身体还好吧，我大概有五六年没见过郭老了。」 郭定文是一点也不知道江州省医院的事情，他一位陈配置高对方寒客气完全就是看在郭文渊的面子上，事实上方寒作为郭文渊的学生，只要把这个身份亮出来，走到哪儿都多少能受到一些礼遇。 郭文渊的影响力可不仅仅在杏林界，也不仅仅在医疗界，哪怕是一些当官的，一些企业大佬只要知道郭文渊的，多少都会给予一定的尊重。 到了郭文渊这个地位，这个尊重有时候不是你愿意或者不愿意，哪怕你心中不喜，也要给予尊重，要不然传出去多少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这就好比现在闹腾的很兇的一些中医黑，他们再怎么黑中医，再怎么咒骂中医，也很少见到有人刻意去针对一些大国手之类的医道名家。 话说回来，既然中医都是骗人的，那么那些医道名家也就是骗子了，直接骂就是了，谁见过点名骂的。 你黑中医有些人懒得搭理，不愿意一般计较，因为有些言论是禁不住的，可你要直接针对某位国手名家，那就是作死了，比如有人针对郭文渊，郭文渊哪怕毫不在意，一笑置之，可郭文渊的徒子徒孙呢，郭文渊的门生故吏呢？ 「郭主任好。」方寒也很客气的向郭定文打了声招唿。 「原来是郭老的学生，郭老的学生也学习西医吗？」梁金扬走上前笑着问。 「方寒不仅是郭老的学生，也是江州医科大陈国中陈校长的学生。」 田义涛笑着上前，同时和陈培忠打招唿：「陈主任。」 「田主任也来了。」陈培忠笑着向田义涛点了点头，他不怎么乐意见到方寒，其实更不怎么乐意见到田义涛，两者其实没什么区别。 「小方还是陈校长的学生？」郭定文又吃了一惊，这么看的话这个年轻人了不得啊，怪不得陈培忠那么客气。 陈国中今年不过五十多岁，论资歷自然是比不过郭文渊，论名气也比不过郭文渊，可陈国中在国内医疗界的影响同样是不容小觑的，哪怕是陈培忠郭定文这些人也是要客气对待的。 如果说陈培忠郭定文等人算是某个领域的大拿的话，那么陈国中却已经跳出了单个的领域了。 最主要的是陈国中门生遍地，论影响力还要在陈培忠这些人之上的。 方寒作为郭文渊的学生就已经前途什锦了，现在还是陈国中的学生，那将来绝对是了不得，了不得啊。 不仅仅是郭定文几个人吃惊，此时边上看热闹的一些医生也吃惊不小，这位帅气的小年轻竟然有如此来头。 杏林界重师承，重资歷，重出身，医疗界也是差不多，有一位好老师和没有一位好老师的差别那是相当大的。 第1035页 这个好处不仅仅是人脉关系，也有对患者的取信度，正所谓名师出高徒，患者选医生也是有自己的标准的，首先想要找的自然是知名的专家大拿，要是请不到，退而求其次，请到某位大拿的学生也是好的，籍籍无名，没有出身的医生可信度就低了不少。 方寒默默的查看着系统后台，心中美滋滋。 陈培忠不愧是陈培忠，他就这么上前和陈培忠打了声招唿，这会儿后台明细就已经刷新了上百条的崇拜点记录了。 临时任务的进度条竟然也有了变化：7/100（80/100）。 下午的会议结束，临时任务的进度已经变成了：9/100（80/100）。 按照临时任务的要求，达到百分之八十这个临时任务其实就算是完成了，和陈培忠打了个招唿进度就达到了百分之九，确实算是很不错了。 只不过方寒却没有任何的欣喜，他清楚陈培忠能带来的影响也就这么大了，这个影响其实并非是陈培忠本人，更多的还是郭文渊和陈国中的影响力。 「方师弟，怎么突然和陈培忠打招唿了？」 会议结束，方寒一边和匡明卓往外走，匡明卓一边低声问。 「匡师兄了解明天患者的情况吗？」方寒没有回答，而是询问匡明卓。 「患者的资料房间里面的会议章程上就有。」匡明卓笑着道：「这个患者的情况算是比较复杂的，国内没几个人敢做这个手术。」 「要是简单的手术，也没必要克里斯出手了。」方寒笑着道。 「嗯，就是这个理，既然是国际顶尖的专家出手，自然要挑战高难度的术式了，普普通通的话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站的高，风光无限，却同样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就比如说克里斯，一些简单的术士且不说他瞧得上瞧不上，最起码在外人眼中，这种观摩手术就不能简单了。 真要是简单的手术，在场的哪一位玩不转，还需要你克里斯？ 「方师弟你询问患者的情况，难道有什么想法？」匡明卓问。 「明天的手术助手怎么安排的？」方寒又问。 「方师弟你是想上台？」匡明卓一愣。 「有这个想法。」方寒点头。 刚才方寒琢磨了好半天，这个临时任务想要完成，最好的办法就是争取到上台的机会，主刀是克里斯·乔恩，这个没法变，可是助手的话。 克里斯总不可能带着自己的团队前来吧？ 到时候手术克里斯一个人必然是完成不了的，到时候的助手配制或许就有可能在现场这么多人中挑选，要是能争取到助手的机会，临时任务就有了可能。 哪怕在手术中表现平平，单单这个机会就足够不少人羡慕嫉妒恨了吧？ 「方师弟你也真敢想。」 匡明卓哭笑不得。 今天这么多的专家因为什么来的沪上？ 还不是因为克里斯的手术，哪怕是陈培忠郭定文等人也都是奔着这个来的。 虽说是观摩手术，到时候这么多人不可能都涌到手术室，手术的时候极有可能採用的是同时直播的方式，大家到时候还是通过直播视频来看手术进度。 手术结束，克里斯会过来接受现场提问，回答一些问题，这一点才是到场的优势，如果不到场，视频大多数人是能通过远程看到的，可心中有疑惑那就没办法问出来了。 相比起现场提问，进入手术室参观那才是难得的机会，亲自上手那更是非常难得的机遇了，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上手，哪怕是陈培忠郭定文等人也不敢说自己必然能争取到这个机会，更别说其他人了。 「随便问问，想一想而已。」方寒也很无奈，他只是了解一下，想一想而已，也不敢奢望。 匡明卓笑着道：「明天的手术地点暂时还没有公布，可能晚上才会通知吧，克里斯会不会带助手，到时候什么人参与手术，现在也还不清楚，不过想来克里斯也不会带着助手来，哪怕是带，最多带一位自己习惯的一助。」 「可以问一问黄总。」方寒心中琢磨，江华制药这一次也有贊助，应该了解情况。 「方师弟你？」 匡明卓有些无语：「这个机会很难的的，哪怕克里斯是一个人来的，你想要上手也没什么可能，这个哪怕是黄总也没办法做决定的。」 岂止是黄总，哪怕是强生制药也没办法左右克里斯，这一台手术的成败关系到克里斯的脸面，克里斯必然会慎之又慎，哪怕不带助手，到时候选什么人他也会非常慎重的。 「我只是了解一下情况。」方寒也没办法给匡明卓解释，总不能说有个系统任务，自己很是捨不得。 「匡主任，方医生。」 方寒和匡明卓一边说一边走，说着走着就到了餐厅，刚进门就能碰到了黄总。 「黄总好。」方寒客气的和黄总打了声招唿，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他这边正说黄总呢。 黄总看上去已经吃过了，和方寒匡明卓打了声招唿就打算离开了，方寒急忙道：「黄总，等一等。」 黄总回过头，笑呵呵的看着方寒：「方医生有事？」 「有点事想和黄总打听一下，不知道黄总方不方便？」方寒客气的道。 「方医生有事，我自然是方便的。」 第1036页 黄总呵呵一笑，回头向着餐厅里面一扫，伸手指了一个地方道：「我在那边等方医生，方医生先盛饭吧，边吃边聊。」 说罢，黄总就迈着步子向远处的一个角落走去。 晚餐是自助餐，方寒和匡明卓端着盘子挑选了食物就一起向着黄总所在的地方走去，把盘子放在黄总对面，方寒坐下之后，这才问：「黄总清楚明天的手术安排吗？」 第0598章 没打算走太远 「明天手术的安排？」 黄总微微一愣，笑着道：「方医生是想了解关于哪方面的？」 「我就随便问问，比如明天手术的地点，人员的安排等等，黄总知道多少？」 黄总笑着道：「明天的手术还是在沪上医院进行的，至于人员安排，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到时候还是以克里斯的意愿为主。」 「沪上医院？」 匡明卓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道：「要是这样的话，孙铭担任一助的可能就非常高了。」 一般来说，手术在哪一家医院，本医院肯定是占优势的，沪上医院又有孙铭这么一位大拿，其他人想要竞争的话可能性非常低。 一则，孙铭的水平在国内也算是顶尖水准了，和陈培忠郭定文等人不相上下，二一个，孙铭作为沪上医院的专家，对沪上医院的手术室自然是非常熟悉的，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优势。 在一台手术中，主刀的水平，医疗团队，手术室的配置，甚至于对手术室的熟悉程度，和团队配合的默契程度，在一定程度上都是能影响手术的进度和手术的成功率的。 克里斯是外人，如果能有一位熟悉手术室环境，和器械护士配合默契的高手担任一助，那对克里斯来说也是极为有利的。 无论是内科还是外科，再厉害的医生都不敢百分之百保证治癒率，特别是在外科方面，哪怕是克里斯也不敢拍着胸脯说手术必然会成功。 在外科手术中，各种意外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比如陈培忠，不正是因为太过自信，对患者的病情判断不准确，从而在江州省医院出现了纰漏吗？ 这一次克里斯做这个观摩手术，手术的难度并不低，哪怕克里斯已经做过多例这样的手术，成功率非常高，这一次他也不敢保证就不会出现意外。 特别是当着这么多的国内专家做这个手术，克里斯更是要慎之又慎，把一些影响手术的因素排除在外，力争手术的成功。 要知道，这一次手术可不仅仅关系到患者的生命，同时也关系到克里斯的脸面。 虽然说对外科医生来说，有些意外情况是无法避免的，哪怕手术失败也不能否定克里斯的水平，可克里斯的名气必然是要受到影响的。 越是名医，越不能犯错，越是顶尖的大拿，越要慎之又慎，正如前文所说，医生们的名气就好比借钱给人一样，你借给人家九十九次，一次不借，前面的九十九次有可能就白借了，医生们治病救人也是差不多如此，你治好了九十九个人，一个人没有治好，出现了纰漏，前面九十九次积累的名气就有可能一朝丧尽。 黄总并不笨，听匡明卓这么一说，她就把方寒的目的猜了一个七七八八，笑着问：「方医生是打算争取这个一助的位子？」 「我就是随便问问。」方寒一边吃一边道。 「明天的手术想要上台的人很多，以我看哪怕是孙主任也不敢说百分之百就能够拿下上台的机会。」 黄总笑着问：「方医生是为了就近观摩手术？」 对于方寒想要争取这个一助的位置，黄总也有些无语，这个位置岂是那么容易的，别说他们江华制药只是其中的贊助商之一，就是这一次邀请克里斯前来的强生集团旗下的公司也没有这个权利的。 黄总对方寒的水平了解的不多，只是大概知道方寒的水平不差，做过好几台肝切除和肝肿瘤切除手术，水平应该和匡明卓差不多，因而有此一问。 「差不多吧。」方寒笑着点头，他总不能说是因为系统任务吧？ 不得不说这一次的系统任务难度真的是相当高了，在这么多的顶尖专家面前「技惊四座」，这样的临时任务应该相当于游戏中的s级难度的任务了吧？ 别说方寒只是一个新人，就是对陈培忠郭定文等人来说，这样的难度也不小。 不过以方寒对系统的尿性来判断，系统绝对不会发布不可能完成的临时任务，以前系统也发布过看上去难度相当高的临时任务，方寒当时也觉得难以完成，最后却都完成了。 还有，难度越高，奖励越高，这个是成正比的，这一点从系统给出的奖励直接就是高级抽奖就可以看出来。 方寒之所以打算试一试，除了奖励丰厚之外，还有就是失败了无惩罚。 这是这个系统最人性的地方，任何任务失败了都没有惩罚，想要得到奖励，尽力去完成就是了，真要完不成也就是失去奖励，不会有什么额外的惩罚之类。 这就好比人生，你想要成功，就去努力，努力了才会成功，不努力那就没有任何机会，哪怕努力了没有达到预期，也绝对不会比现在更差。 很多人都担心失败，失败了一无所有。 可如果你用心去发现，就会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原本一些很普通的人，亦或者很一般的人，他们在偶然的机会下成功了，取得了一些超出常人的成就，哪怕之后因为某种原因后跌落回去，他们再次翻身的概率也是比较高的。 第1037页 还记得方寒那位同学的哥哥吗，和彭东海差不多，因为偶然的机会，突然赚钱发家了，发家之后就飘了，身边围绕了不少混子，最后破产倒闭，欠了一屁股帐。 最初的时候，不少人都感觉到惋惜，可这么几年过去了，方寒那位同学的哥哥虽然没有第一次那么风光，现在却也比大多数人都过的好。 他之所以能再次翻身，正是因为第一次积累的经验、人脉，甚至于还有着第一次失败之后承受的白眼和压力磨练了心境。 所以说，只要你努力了，哪怕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效果，在努力的这条路上，你多少都会有所收穫。 「黄总有什么办法？」匡明卓眼睛一亮。 听黄总这意思，一助没什么希望，好像却有着让方寒就近观摩手术的办法。 「明天的手术是在沪上医院进行的，到时候如果有人愿意，是可以直接去沪上医院现场观摩的，当然，如果不愿意，也可以在酒店看直播，手术结束之后乔恩先生也是要来酒店的。」 「去沪上医院观摩手术和在酒店有什么区别吗？」方寒愣了一下。 「沪上医院的手术室是可以从二层直接看到下面的，虽然隔着一层玻璃，却也比直播画面有些区别。」 「原来是这样，谢谢黄总。」方寒道了声谢。 黄总所说的手术室现在国内的一些大型医院都是有的，虽然不常见，却也不罕见，观摩室是建在手术室上方的，手术室的顶端採用的是单面的玻璃，二楼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楼手术室的场景，但是手术室的人却不看不到二楼，不受影响，就像江中院的观摩会诊室一样。 方寒刚进入江中院，郭文渊主持的那一次会诊就是如此，方寒等人正是隔着玻璃看郭文渊等人会诊的。 这样的观摩室有优势也有劣势。 好处是，在上方可以360°无死角观看到手术的全过程，比起直播来要更便利一些，要知道，到时候的直播手术，显示屏显示什么，你才能看到什么，观摩的人只能跟随手术室的镜头走，在一些特定的情况下，有时候术野就会被遮挡。 坏处是，毕竟是在二楼，没有镜头的拉伸，视力毕竟是受限的，有可能不会看的太清晰。 「方医生客气了。」 黄总呵呵一笑，站起身来道：「方医生和匡主任先吃，我就不陪着了，有什么需要，匡主任和方医生可以随时找我，来了沪上，还是咱们江州人最亲嘛。」 「黄总说的是。」 匡明卓笑着道：「黄总您先忙着，不用管我们。」 「黄总慢走。」方寒也站起身目送黄总。 看着黄总离开，匡明卓这才回头看向方寒：「方师弟，看来一助是没什么希望了。」 「我也只是随便问问，这种场合，想上台哪有那么容易。」方寒笑着道。 「其实以方师弟你的水平，给克里斯担任一助绝对是克里斯的运气，只不过方师弟你还是太年轻，名气太小。」 匡明卓道：「方师弟，这次回去之后，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多积累一些手术的台数，找机会发表几篇有影响力的论文，把自己的名气搞上去。」 「再说吧。」 方寒一边吃一边道：「匡师兄您也知道，我并没有打算在肝外走太远，一切不过是恰逢其会。」 「那方师弟你今天是？」 匡明卓有些搞不明白，按说方寒今天这么关心明天的手术，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想看看克里斯的水平，提升一下自己，这是今天前来的众多专家大多数人的目的。 还有就是趁机提升自己的名气，能在今天的手术中露脸，多少都能提升知名度的。 这两者无论哪一种原因，都证明方寒想要在肝外领域发展，可方寒却说自己不打算在肝外领域走太远？ 「难道说只是单纯的为了提升水平？」 匡明卓心中猜测，他是知道方寒的，肝外领域对方寒来说只是方寒的一方面，别看方寒肝切除水平不低，可比起方寒在中医方面的水平，肝外还真的不算方寒最擅长的。 第0599章 沪上医院 「匡主任，方医生。」 方寒和匡明卓还没回到房间，赵曼妮就迎了上来。 「方医生，江华制药的人帮您把房间换了。」 「把房间换了？」方寒一愣，还有些不是很明白。 赵曼妮急忙解释：「江华制药的人又给您重新开了一个房间，豪华单间，就在匡主任的房间隔壁，您现在的房间可以让肖医生一个人住了。」 说这个事的时候，赵曼妮是一直盯着方寒看的，江华制药突然帮方寒换了房间，这件事让赵曼妮瞬间就升起了危机感。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讲，江华制药也算是江中院的医药供应商，江华制药的医药代表帮助方寒换房间也在情理之中，可江平和江华那也是竞争对手。 刚才吃饭的时候，赵曼妮就已经抽空打电话给林欣彤，汇报了一下黄总招揽的事情，林欣彤也让赵曼妮多多警惕。 江平和江华虽然是竞争对手，可两者完全就不在一个量级上面，因而林欣彤对江华的警惕心是相当高的。 江华制药作为老牌的制药公司，和江州省的各大三甲级医院都是有着合作的，而江平医疗器械现在也只是和一些县一级医院合作的比较多，打开的唯一一家顶尖的三甲级医院就是江中院，而这个突破口正是方寒，如果失去了方寒的信赖和支持，亦或者方寒被江华的人盯上，那对江平是相当的不利的。 第1038页 「看来是黄总的意思了。」匡明卓微微一笑。 「那就把原来的房间留给肖医生吧。」方寒点了点头。 「方医生，您的东西我已经给您搬过去了，这是房卡。」赵曼妮把房卡递给了方寒。 「谢谢。」方寒道了声谢。 新的房间就在匡明卓的隔壁，打开房门，是更为宽敞的房间和中间一张宽大的大床，阳台也更为宽大，站在阳台上同样能看到黄浦江的景色。 九月份的沪上依旧算是比较热的，到了晚上，江风吹来，倒也别有一种凉爽，要是没有蚊子骚扰的话，坐在阳台上看着黄浦江的风景，倒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只可惜，沪上的蚊子一点也比不江州的蚊子少，特别是这种潮湿的江边，更是蚊子们的天堂。 站在阳台上看了会儿风景，方寒就回到房间沖了个澡，然后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想着对策。 按照黄总和匡明卓的说法，这一次上台几乎是没什么希望了，如果没有上台的希望，那么想要完成系统的临时任务那就几乎没什么可能了。 方寒拿起桌上的会议流程看着。 说起来这一次的会议为期三天，其实也就是两天半不到，今天签到和下午的开幕式算是一天，明天上午的手术和问答环节还是一天，后天上午是肝肿瘤抗癌剂治疗方面的会议，基本上也没有方寒表现的什么机会。 要知道，所有的医疗会议，之所以会有医药商的贊助，正是因为所有的医疗会议都带有商业性质，要么会夹杂某种医疗器械的推广和应用，要么就是某种药物的推广，单纯的医疗会议想要得到大型贊助是非常困难的，医药商们又不傻。 这一次的国际会议最后的抗癌剂治疗才是重头戏，对医药商们来说才是重头戏。 肝肿瘤切除和肝切除方面的手术不像心脏搭桥一类，耗材的运用比较少，术后的抗癌治疗才是关键，肝肿瘤切除之后，后期的化疗、放疗对患者来说更是一大笔的医疗支出。 而作为医药商来说，抗癌药剂的利润也是相当丰厚的，这一次的国际会议正是强生集团旗下的医药公司联合好几家医药公司一起推出新型的肝肿瘤抗癌药剂。 这一次贊助的医药企业都在其中有着参与。 从会议安排来看，除了明天的手术环节之外，方寒也再没有什么机会来完成临时任务了。 会议安排后面附带了明天患者的一些情况，患者是国内的一位患者，七十三岁，算是高龄患者了，身体情况还算可以，具体的一些情况资料上面也不可能有太详细的介绍，方寒在介绍上也不可能获得太多的信息。 毕竟这么一份资料介绍不可能给太多的东西，患者的一些检查报告也不可能附带在上面，具体的情况也只有明天的手术中才能知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早上七点起床，去餐厅吃过饭，方寒和匡明卓肖云恆这才一起到了会议室。 八点整，谭德凯等人走上了台，简单了几句讲话之后，谭德凯就进入了主题。 「大家都知道，这一次的会议主办方邀请到了美国麻省总医院的肝外专家乔恩医生，乔恩医生会亲自做一台观摩手术，术后也会亲临现场，接受大家的提问，回答大家的一些问题，现在乔恩先生已经抵达沪上医院，这一次的手术也将在沪上医院的一号手术室进行，手术将在上午九点半正式开始，现在距离手术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愿意去沪上医院观摩手术的专家们可以前往酒店门口，门口有专门的大巴车，留在酒店的同仁同样可以通过会议室的大屏幕看到乔恩先生的手术直播……」 谭德凯的话讲完，现场就有专家陆陆续续的起身，对于大多数专家来说，都是愿意去沪上医院现场观摩的。 匡明卓看向方寒：「方师弟是打算去沪上医院？」 「去现场看看吧。」方寒点头。 「匡主任和方医生打算去沪上医院？」边上的田义涛笑着问。 「是啊，田主任和宋主任呢？」 「我和老宋就不去了，在酒店也是一样，到时候克里斯还是要来酒店的。」田义涛笑着道。 如果不能进手术室，只是在二楼观摩的话，也有一部分人就懒得来回折腾了，到时候在酒店看直播也是一样。 「那我和匡师兄过去看看。」 方寒和匡明卓起身，跟着一部分人来到酒店门口，门口就有人招唿。 在会议室，谭德凯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有些事没说明，在门口，负责招唿的人就是完全按照规矩来了。 虽然谭德凯说了愿意去沪上医院的可以乘坐大巴车前去，可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也只有现场有铭牌的医生可以去，跟着一些专家前来的小医生自然是没这个资格的。 也就是说，只有得到主办方邀请的医生可以。 方寒看到有些人被拦住，心中还有些打鼓，就看到黄总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匡主任，方医生。」 「黄总好。」 「我就猜到方医生可能要去沪上医院，特意在门口等着。」黄总笑着道。 有黄总在现场，方寒很轻易的就上了车，大巴车等到八点四十，然后就向着沪上医院而去。 方寒大概看了一下，一辆大巴车，也就大概三十几个人，剩下的都留在酒店。 第1039页 「方师弟，看到了没有，愿意去沪上医院的大都是这一次排名比较靠前的。」匡明卓低声道。 方寒看了一下，陈培忠、郭定文、王力军、梁金扬等人都在，确实都是排名比较靠前的。 「这些人估计也都是打算到了现场之后看看有没有机会进手术室。」匡明卓道。 「嗯。」方寒点了点头。 去沪上医院现场观摩有好处，360°无死角，可在酒店看也有酒店的好处，镜头拉伸，一些场景可以看得更清晰，有利有弊。 当然，现场也有直播视频，只不过只是为了就近的话，折腾来折腾去意义不大。 陈培忠等人估计也是抱着能进手术室的想法，毕竟之后人到了现场才有可能，人不在，自然什么可能都没有。 沪上医院距离酒店并不是很远，大概半个小时，大巴车就进了沪上医院，一群专家们也被沪上医院的医生领进了观摩室。 带路的沪上医院医生还很是奇怪的多看了方寒两眼，方寒这么年轻的一位医生竟然夹杂在人群中，也算是比较扎眼了。 当然，沪上医院的医生也只是好奇，还不至于上前询问，方寒能跟着这么多专家一起前来，自然有前来的原因，前来的这些专家们绝对不是沪上医院的普通主治有资格询问的，住院医们那就更没有了。 「欢迎大家前来沪上医院。」 观摩室，沪上医院的副院长刘清平很是客气的招唿：「乔恩医生现在正在做准备，距离手术开始还有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 方寒等人在观摩室就坐，透过下面的玻璃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手术室的情况，沪上医院的护士们正在做准备工作，检查医疗器械，调试设备等等，只不过患者和医生们还没有进入手术室。 「没有看到孙铭。」匡明卓轻声对方寒道：「看来孙铭今天并没有去现场，克里斯已经决定了参与手术的人选了。」 「嗯。」 方寒看了一下，确实没有看到孙铭。 「陈培忠等人也不在。」匡明卓又看了一遍。 「应该是直接进入手术室吧。」方寒猜测道。 手术室是不可能容纳太多人的，不过一部分人进入观摩还是可以的，看来沪上医院这边也是早有安排了。 第0600章 手术开始 二楼观摩室，二十多位专家坐在里面，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低声交流着，前来沪上医院的三十多个人十多位这会儿并不在场，很显然，到时候是会进入手术室的。 方寒和匡明卓坐在一起，边上一位五十岁出头的中年医生笑着搭讪：「江中院的匡主任，方医生？」 「我是匡明卓。」匡明卓微微一笑，趁机看了一下对方的胸牌，笑着道：「原来是丰州的高主任。」 带着胸牌的好处就是很方便双方互相了解身份，避免一些尴尬。 这一次前来的专家不少，有些第一次见面的哪怕已经见过一次，往往也会忘记名字和身份，有了胸牌就能迅速的了解到面前的这位是谁。 搭讪的这位是丰州省省医院肝外的主任高瑞林，丰州的医疗水平在全国来说都算是比较靠后的，这位高主任也算是丰州省为数不多的几位大拿了。 这一次丰州前来的也就高瑞林一个人，而且高瑞林的名气也不算很大，充其量就和匡明卓一个水准，在现场认识的人不多，就显得有些孤僻，一直是一个人，刚才进门看到方寒和匡明卓，刻意凑了过来。 丰州和江州算是近邻，因为丰州的医疗水平比不上江州省，因而丰州省的不少医院都和江州省的医院有着合作，江州省的一些外科专家也时常有前往丰州省做飞刀的。 知道了匡明卓和方寒的身份，高瑞林自然不介意结交一番，匡明卓的大名高瑞林是知道的，方寒又是郭文渊和陈国中的学生，套套交情，拉拉关系，这也是一些医疗会议的作用之一。 「高主任好。」方寒也很是客气的和高瑞林打了声招唿。 「方医生客气了。」高瑞林笑着道：「我可是早就听说过方医生的大名了，就是一直没有机会见面，没想到这一次在沪上能遇上方医生。」 相比起来，高瑞林对方寒确实要更客气一些，这让方寒有些纳闷。 「高主任说笑了，丰州也有人知道我？」 「方医生忘了孙厅现在可在我们丰州呢。」高瑞林笑着道。 高瑞林这么一说，方寒瞬间就明白了，是孙秋白的原因。 孙秋白现在可是丰州省卫生厅的副厅，同时还是丰州省保健局的局长，省高官的保健医生，在丰州省绝对算是实权人物，而省医院又是省厅直属医院，别说高瑞林只是一位主任，就是省医院的院长见了孙秋白也要小心谨慎。 「匡主任的大名我也是早就听说过的，美国麻省总医院回来的，不知道匡主任和乔恩医生认识吗？」 「认识。」匡明卓点了点头。 方寒讶异的看了一眼匡明卓，匡明卓认识乔恩。 一愣之后方寒倒也明白了，匡明卓的水平不低，哪怕在美国麻省总医院也绝对不是小角色，乔恩又是麻省总医院肝外的大拿，同是肝外的，匡明卓认识乔恩倒也算是正常的。 「我和乔恩都是跟着詹姆斯的，只不过乔恩入院比我早，我进入麻省总医院的时候乔恩就是詹姆斯的一助了，之后更是成了肝外的首席……」 第1040页 匡明卓简单的说了两句，方寒也就明白为什么匡明卓不提他和乔恩的关系了。 两个人算是一个师傅带出来的，詹姆斯是乔恩之前的上一任首席，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现在已经不亲自手术了，乔恩算是詹姆斯的学生，匡明卓进入麻省总医院之后也算是詹姆斯的医疗小组，大概类比一下，等于匡明卓还只是住院医的时候人家乔恩就已经是副高了，匡明卓在美国麻省总医院也只是主治，乔恩现在已经是主任了。 这儿说明一下，国内的医师职称是独一无二的，和国外是完全不同的。 在国内，医师职称从低到高依次是实习医师，住院医师、主治医师、副主任医师以及主任医师，实习医师和住院医师是不需要进行医师职称考核的，学校毕业之后的实习阶段就是实习医师，实习结束之后继续临床工作就是住院医师，住院医师满足条件之后参加医师职称考核，过关之后就是主治医师。 主治医师属于中级职称，在医师生涯中算是最为关键的一步。 在国内，是不是住院医医师和有没有执业医师证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只有拿到执业医师证才有独立处方权，而想要成为主治医师，执业医师证则是必须要拿到手的。 在国外则没有这么详细的划分，在美国，只有有住院医生和主诊医生之分。主诊医生相当于中国的主任医生。而介于住院医生和主诊医生之间个还有一个临时状态：fellow，相当于中国的主治医生。 住院医生指的是正在接受培训的医生，是没有资格独立行医的资格的。而主诊医生指的则是完成了培训，可以独立行医的医生，没有评职称的过程。 匡明卓当初进入美国麻省总医院的时候就是去培训学习的，相当于住院医，而当时的乔恩则已经是主诊医生了，只不过当时詹姆斯还在，乔恩同是詹姆斯治疗小组的成员。 匡明卓的培训学习结束，詹姆斯就退休了，治疗小组是乔恩负责，匡明卓全是乔恩治疗小组的医生，当时的匡明卓已经算是fellow，相当于主治医的这个一个状态。 只不过在美国麻省总医院，水平和匡明卓差不多亦或者在匡明卓之上的医生还是有好几个的，匡明卓觉得自己短时间之内没有成为治疗小组负责人的可能，晋升空间有限，再加上国内的一些事，所以辞职回国了。 回国的时候还和乔恩闹得不是很愉快，因而匡明卓一直不提自己和乔恩认识的事情。 「手术快要开始了。」 方寒三个人说着话，下面的手术室患者已经被送进来了，随后一群医生走进了手术室。 因为手术室内都带着口罩和无尘帽，乍一看很难区分出谁是谁，方寒也只是从体型和一些外部特徵判断，走在最前面的一位个头一米八五左右的中年医生应该是克里斯·乔恩。 匡明卓也低声给方寒说道：「前面这位就是乔恩。」 这个时候乔恩正好抬了一下头，看了一眼上面，虽然他根本看不到，不过方寒等人还是看到了乔恩的眼睛，确实是一位外国人。 一部分医生在观察线之外停留，乔恩和几位参加手术的医生走向手术台。 「一助看来正是孙铭，二助和三助不认识，看来整个团队都是沪上医院的人。」高瑞林也低声道。 克里斯走上手术台，得到麻醉师的确认之后，就开始了手术操作，首先是开腹。 既然是观摩手术，自然要介绍患者的情况，克里斯负责开腹的时候，就有讲解开始解说患者的情况。 这一次的肝肿瘤已经属于巨大肿瘤了，根据检查判断，肿瘤的直径大概在8cm左右，属于原发性肿瘤，不过癌细胞也已经扩散，肿瘤的位置又比较特殊，手术的难度算是相当大了。 手术的难度大，风险高，这样的手术是国内不少专家都不怎么愿意做的，哪怕是乔恩做这么一台手术也是相当具有挑战性的。 好处是，患者年龄大…… 很多人或许要愣了，怎么年龄大还是优势？ 高龄患者有高龄患者的坏处，同时也有高龄患者的好处，作为高龄患者，身体状况差，各种病症多，手术耐受度低，这是坏处。 好处就是对于高龄患者来说，预后的期望值也就低，类似以陈培忠在省医院做的那一台手术。 患者已经七十三岁了，术后能多活一年都是赚的，不比年轻患者，对年轻患者来说，术后多活五年，这样的手术他们也是不满意的。 这就好比售后评价，不满意自然就有差评，满意了就有五星好评。 对于高龄患者，现场的医生们也是了解情况的，做这样的手术，大家也知道难点是什么，对医生的要求也不会过于苛刻。 「乔恩不愧是国际一流的肝外专家，开腹就有自己的风格，一路非常顺，单单开腹就能节省不少的时间。」高瑞林低声评价。 「嗯，乔恩的水平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他可是拥有着自己独立术式的肝外专家。」匡明卓点头。 作为外科医生，动手能力是一方面，思维能力和预判能力又是一方面，外科医生的水平并不是单纯的以动手能力牌判断的。 在上手术台之前，外科医生就要对患者的情况有所判断，上了手术台之后也是在不断的判断中抉择，这一步怎么操作，操作之后会有什么影响，下一步怎么操作，又会产生什么影响。 第1041页 越是厉害的外科医生判断的越是精准，也只有新手才是做一步看一步，面对复杂的手术仅仅动手能力强是不够的，不能做好判断，任何一个失误亦或者任何一个意外都能让医生们手忙脚乱，从而导致手术失败。 所谓的术式就是一种已经成型的手术步骤，大多数的医生都是遵循前人的手术步骤来手术，来判断，能够创出自己的术式的外科医生无一不是其中的佼佼者。 第0601章 意外 「下面是肝门分离了。」 其他医生这会儿也都全神贯注的看着手术室的情况，身在沪上医院的医生们坐在二楼，可以很清晰的看清楚下面的操作，只不过因为距离较远，对腹腔内的一些细节看的不是很详细，不过边上同样有显示屏。 此时在酒店会议室内，宽大的显示屏也正是沪上医院一号手术室内的场景。 「肿瘤已经暴露出来了。」 「大概有8cm吧，果然是巨大肿瘤。」 此时沪上医院的一位住院医侧着甚至，斜捧着肿瘤，甚至一动不动，镜头特意给了一个特写，通过显示屏可以清楚的看清楚肿瘤的大小。 在场的都是这方面的专家，可以很直观的判断出肿瘤的大小。 「位置靠近左肝叶动脉的位置，非常难操作。」 「而且患者的年龄大了，血管肯定非常脆，一个操作不好就有可能血管破裂导致出血。」 作为肝外的专家，不少人都站在自己的角度进行分析和判断，如果这个手术让自己来做该怎么做，然后乔恩又是怎么做的。 「剥离了。」 匡明卓此时也认真的看着，低声道：「乔恩的水平果然很厉害，切除这个肝肿瘤竟然没有什么磕绊。」 就在匡明卓说话的功夫，肿瘤已经被完全剥离，边上有护士端着盘子接着，8cm直径的肿瘤，那可是一点也不小。 「嗯，这位乔恩医生的手法很完美，判断也很精准。」方寒点头。 方寒做的肝切除和肝肿瘤切除手术虽然不多，可和方寒搭档的基本上都是高手，无论是匡明卓还是田义涛，都算是比较厉害的肝外专家，方寒也是同时见过陈培忠手术的。 江州省医院的手术虽然出现了意外，但是不可否认陈培忠的水平，陈培忠的失误主要是术前的判断失误和过于的自信。 因为肝脏有再生能力，切除一部分肝脏，剩下的肝脏还会再长回来，对于肝功良好的患者来说，哪怕肝脏切除百分之七十，剩余的百分之三十也是能够供应身体的所需的。 对于肝功稍微差一些的患者，切除肝脏的百分之五十也是不怎么影响患者后续的生活的，可这个比例也是局限的，你不能切除百分之九十。 当时陈培忠就是过于的自信，没想到开腹之后患者癌细胞感染的部分那么多，从而难以判断，切多了不行，切少了有残留，从而陷入两难阶段。 抛开陈培忠的失误，陈培忠的其他方面绝对是非常厉害的，前面一路的手术都非常的顺畅。 相比起陈培忠，乔恩好像又是另外一个层次，怪不得一个乔恩就能吸引国内这么多的肝外专家前来沪上，哪怕是一个一助的身份也有那么多人争抢。 「孙铭配合的也非常不错。」 高瑞林低声道：「乔恩的这个团队无疑也是顶尖的，有孙铭孙主任这样的顶尖医生做一助，哪怕是二助也是沪上医院肝外的高手，拥有独立手术的水准，而且比很多医院的主刀水准都高，器械护士，麻醉师，整个医疗团队配合的相当默契，哪怕是和乔恩第一次合作，整个配合也流畅无比。」 「是啊。」 匡明卓点头：「顶尖的主刀，顶尖的医疗团队，这个手术的难度虽然大，可对乔恩来说应该不算什么，看来手术有条不紊。」 「嗯。」方寒点头。 因为这个肿瘤是恶性肿瘤，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肝组织，肝肿瘤切除之后这个手术也等于只进行了一部分，之后乔恩还要切除已经被癌细胞感染的肝组织。 相比肝肿瘤的切除，后面的肝组织切除难度一点也不小，不过众多医生也都看出来了，这个手术对于乔恩来说没什么挑战性。 「乔恩医生竟然採用的是解剖性肝切除。」 「解剖性肝切除要对肝构造绝对的了解。」 「解剖性肝切除虽然对患者的耐受力要求比较高，但是却比较适合这个手术。」 「规则性肝切除？」 这会儿方寒也看着乔恩的操作。 规则性肝切除又称为解剖性肝切除，规则性肝切除术是按肝内血管、胆管解剖特点，游离肝脏；解剖肝门，结扎、切断病变肝脏的相应血管和胆管；沿解剖学上的标志切除相应肝组织，有採用间歇阻断肝门，在阻断肝循环下切除相应的半肝或肝叶。 非规则性肝切除又称为非解刨性肝切除，两者的优势和缺点前面的肝手术中已经介绍过了，这里就不赘述了。 相比起规则性肝切除，非规则性肝切除对患者的耐受度要求相应低一点，在肝切除手术中风险也相应少一些，预后也相应好一些，可是非规则性肝切除却有一个缺点，需费时解剖肝门，可以保留较多的正常功能的肝组织，尤适合伴有肝硬化的肝癌切除。可缺点也比较明显，就是切肝界面不清，肝组织出血、坏死腐脱机会也较多。 第1042页 乔恩选择规则性肝切除，目的正是为了能够更为准确的切除掉癌细胞感染的肝组织，保证界面清晰，避免肝组织坏死。 「盛名之下无虚士，乔恩医生不愧是国际一流的肝外大拿。」 「是啊，操作一流，判断准确，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啊。」 「确实，这一次没白来，等会儿乔恩医生会亲自到场，也可以现场询问一下心中的疑惑。」 无论是会议室的专家们还是沪上医院手术室二层的医生们，这会儿都在低声交流着，感慨着乔恩的水平。 能当着国内这么多的大拿做观摩手术，这是多少医生一生都在追求的梦想。 对于小医生来说，患者的评价是对医生最大的赞扬，可对于高级医生来说，同行的赞扬和认可才是真正的荣誉。 作为国内顶尖的肝外专家，现场不少人都做过观摩手术，做过教学手术，可现场观摩和捧场的医生层次和这一次就不能比。 这就好比你做讲座，听课的全是初中生和听课的全是大学生那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了，类似于郭文渊这样的大国手做讲座，下面更是会有教授级别的听课的。 你教的是小学生，只能说明你是小学老师，你教的是初中生那就是初中老师，你教的是研究生，那你就是教授大拿了。 在医生这个职业也是一样，你做观摩手术，前来的都是主治级别，和前来的是副高级别那就是不同的概念。 「滴滴滴滴……」 就在观看的一些医生都已经用很是轻松的心情开始观摩学习的时候，手术室内的仪器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报警声，麻醉师也吓的脸色发白：「血压升高了。」 作为观摩手术的医生，沉浸进去的时候心情也是很跟着手术室内的情况而起伏的，刚才乔恩的手术一直顺利，众人也心情轻松，现在突然出现突发状况，众人的心也提了起来。 「出血了。」 作为一助的孙铭的声音响起，声音听上去很是严肃。 「四道普（stop）！」 孙铭已经打算伸手去查看出血点，乔恩的声音响起。 喊了一声暂停，乔恩这才对着边上的翻译说话。 「乔恩一声说不要慌，先抽吸，等情况明了在查看。」 边上的助手们急忙开始抽吸。 「出血更多了。」 随着抽吸，出血不仅仅没有停止，而且出血量开始增多，并且是多处出血。 这样的场面哪怕是孙铭也有些头大了，边上观看的孙培忠和郭定文等人更是心中发憷，虽然这个手术不是他们在做，可是这样的情况换成他们他们是处理不了的。 乔恩带着口罩，看不清楚他的脸色，不过看上去还算镇定。 「继续抽吸。」 「麻醉师控制血压。」 「出血了？」 看着视频中的场景，无论是二楼的医生还是会议室的医生，这会儿不少人都感觉到事情大条了。 在肝脏手术中，出血是非常严重的状况，肝脏供血丰富，血管极多，构造复杂，一旦出血，是相当麻烦的。 「到了这个时候竟然出现了这种状况，这是血管破裂？」 「应该是血管破裂，而且是多处血管破裂，现在出血不止，还没有找到出血点，这一下麻烦了。」 「难道乔恩医生这一次要在沪上阴沟里翻船？」 「这可不是阴沟，这个手术的难度不小，乔恩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了不起了，这个出血完全是意外情况。」 「就看乔恩下面怎么处理了。」 翻译传达者乔恩的命令，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会儿乔恩的鬓角已经有了密密麻麻的细汗珠。 「乔恩医生，出血量还在增大，必须尽快找到出血点。」孙铭的声音已经有些急促了。 「继续抽吸，控制血压。」 翻译再次传达了乔恩的指令，乔恩又凑在翻译耳边嘀咕了几句。 「乔恩医生问现场有没有擅长止血的专家，如果有可以上前帮忙。」翻译传达了乔恩的意思。 翻译的话音落下，无论是手术室还是二楼，静悄悄一片，哪怕是同在手术室的孙培忠郭定文等人也没没有敢随便上前的。 之前大家争着抢着想要上前，那是希望近距离观察学习，认为乔恩出手手术必然顺利，现在出了岔子，这个时候躲都来不及，谁愿意上前？ 第0602章 方寒出手 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如此，锦上添花的常见，雪中送炭的极少。 当你一帆风顺的时候，愿意跟着你搭顺风车的人多不胜数，可当你翻船的时候却很少有人愿意和你同舟共济。 之前的是，无论是陈培忠亦或者是郭定文，现场的众多专家都争着抢着想要争取和乔恩同台的机会，以便于自己能够近距离的观察到手术的过程。 站在一助的角度上，对手术的整个过程的掌握和了解是仅次于主刀的，能够清楚的看清楚主刀的操作，哪怕是二助的位置都要差一些，站在边上观看的话能看到的东西那就更少了。 那个时候，乔恩是国际一流的肝外专家，是来做观摩手术的，大家都巴不得和乔恩近距离，越近越好，可这个时候，多处出血，出血点不明，手术还能不能顺利进行下去还是两说，谁愿意上前去冒险。 第1043页 再者，这样高难度的手术，没有两把刷子谁又愿意去承担责任。 正所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乔恩都拿不下来，谁又敢说自己拿的下来。 当然，此时乔恩找的是止血方面的高手，现场的专家中大都是肝外方面的，止血人人都会，可要说高手，怎么算高？ 最起码要比乔恩高才算高吧，这个高度就很高了，虽然大多数人不知道乔恩有多高，可心中也是有判断的。 与此同时，沪上医院的副院长刘清平也已经走进了二楼的观摩室。 「各位同仁，手术室内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现场有没有擅长止血的的，如果有还请帮个忙，毕竟人命关天。」 二楼坐了二十来号人，都没人敢吭声，这个时候没把握谁敢去，哪怕是有把握，把握不大也是不敢去的。 「我擅长止血。」方寒站起身道。 随着方寒起身，观摩室的众人瞬间把目光齐刷刷的转移到了方寒的身上。 「郭老的学生，我去，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这年轻人，真是，这种时候是出名的时候吗？」 「郭老怎么会收这么一位学生？」 「现在这年轻人，真是……」 不少人都心中感慨，亦或者低声低语。 因为方寒和陈培忠打招唿，现场不少人都是知道方寒的，江州省中医院急诊科的医生，郭文渊和陈国中的学生，也算是前途无量的后起之秀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才没有人直接出声呵斥，要不然，早就有人大声呵斥了，小年轻不知所谓，这个时候是出头成名的时候吗？ 在大多数人看来，方寒完全就是想出名想疯了，在这个时候出头，这要是万一瞎猫碰住死耗子，那就彻底扬名了，真要是止不止血，止不住也就止不住了，主刀的是乔恩，一助是孙铭，方寒年轻，有没有名气，也没什么损失。 刘清平也愣了一下。 之前手术还没开始的时候刘清平就注意到人群中年轻的方寒了，不过却没有多问，这个时候方寒却突然站起身，刘清平甚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 「你擅长止血？」刘清明眉头微皱。 这么年轻，别说他瞧不上，就是乔恩估计也瞧不上吧。 「我擅长止血。」 方寒语气铿锵有力：「我是江中院急诊科的医生，我叫方寒，止血水平还算可以。」 匡明卓和高瑞林也没想到方寒会这个时候站出来，因为没准备，匡明卓也没拉得住方寒，差点没闪了腰。 这个时候匡明卓也只好起身给方寒撑腰了。 「刘院长，我是江中院急诊科的匡明卓，方医生的肝切除水平还在我之上，止血也很有一套，徒手止血非常厉害。」 方寒的本事匡明卓是知道的，因而他也不介意站起身帮方寒扬名。 边上有医生凑在刘清平耳边轻声说了两句，刘清明这才道：「原来是匡主任，匡主任也是美国麻省总医院出来的医生，认识乔恩医生？」 「认识。」 匡明卓点头。 「匡主任，您的水平我是相信的，可是方医生，我也直言不讳，太年轻了些，哪怕是我愿意，估计乔恩医生也不能同意。」 「刘院长，情况紧急，耽误不得，你可以去询问一下陈培忠，问问他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真的为患者考虑呢？」 「方医生认识陈主任？」刘清平一愣。 作为沪上医院的副院长，刘清明的眼界那也是非常高的，倘若不是今天来的专家不少，一般地方医院来的专家刘清平都是不怎么看在眼中的。 这会儿手术室情况紧急，刘清平这才耐着性子，一则是确实需要有人帮忙，二则大众面前还是要保持谦逊的形象的。 可对于陈培忠，刘清平就是另一种态度了，毕竟是燕京医院的专家，不同于地方医院。 「问一下陈主任。」刘清平回头对边上的青年医生道。 二楼是可以和手术室通话的，青年医生急忙和手术室联繫，护士接到电话，就急忙询问：「陈培忠陈主任是不是在现场？」 因为带着口罩，护士又不认识陈培忠，所以也只能这么问了。 「我就是陈培忠。」陈培忠应了一声。 「陈主任，二楼有一位方寒方医生说自己擅长止血，他说您清楚。」护士求证道。 「方寒？」 陈培忠一愣，他没想到这个时候方寒又站了出来，而且为了取信沪上医院，还把自己给牵扯上了。 说实话，陈培忠是真的不想和方寒多接触多打交道的，可护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询问，他也不能装傻充愣，如实道：「方寒方医生我是知道的，我和方医生一起做过肝肿瘤切除手术，方医生的水平不在我之下。」 「方寒？」 无论是二楼还是酒店的会议室，专家们这会儿都被这个名字惊住了。 「这个方寒谁啊？」 「水平还在陈主任之上，真的假的？」 「全国肝外的大拿就那么几位，水平比陈主任还厉害的，没有听说有一个叫方寒的。」 「方寒？」 正在会议室的田义涛和宋喜山也对视一眼。 「方寒这是打算帮忙止血吗？」 「这个情况可不好处理啊。」宋喜山道。 第1044页 「小方的水平不在乔恩之下，或许真的可以解决。」田义涛也没太大把握。 不过田义涛是见过方寒使用提升卡之后的水准的，宗师级的左右半肝切除，水准确实不在乔恩之下，可这会儿并不仅仅是肝切除，主要是解决出血问题。 手术室二楼的专家们更是一片譁然。 「陈主任刚才说什么？」 「他和这个方寒一起做过手术？」 「不在陈主任之下？」 很多医生都有些懵逼，陈培忠那是什么人，方寒一个小年轻的水平不在陈培忠之下，开玩笑的吧？ 「乔恩医生，患者的出血量还在增加，血压稳不住，再这么下去就有危险了。」孙铭的头已经大了。 乔恩急忙回头对翻译说了两句。 翻译领会，急忙道：「乔恩医生说了，可以让方寒方医生过来试一试。」 手术室的对话二楼是听的到的，远在酒店会议室的众人都是听的到的。 乔恩既然已经应允，刘清平也就不说什么了，对着方寒微微一笑：「方医生，那咱们就尽快。」 「嗯。」 方寒点了点头，就跟着刘清平向着手术室走去，从二楼的观摩室去手术室需要先下到一楼，然后进入手术室。 进了手术室，就有护士等着了，急忙帮着方寒穿手术服，方寒也急忙洗手，戴口罩，无尘帽。 在更衣间的情况会议室和二楼是看不到的，等方寒换了衣服，洗好手走进手术室，也只有二楼的医生们知道进来的是方寒，会议室的人却不是很清楚。 「这谁啊，看上去挺年轻的。」 「带着口寨，带着帽子，看不清。」 「怎么有点像郭老的那个学生？」有人道。 「开玩笑吧，那才多大。」 乔恩这会儿也看不清楚方寒的面容，只不过能看得出方寒比较年轻，纵然看出方寒年轻，乔恩这会儿也不多说什么，对着翻译说了两句什么。 「方医生，乔恩医生说希望您能尽快找到出血点，摁压止血，只需要三分钟，他就能解决出血问题。」 「告诉乔恩医生，我会尽力的。」 方寒说了一句，已经迈步走到了手术台边上，有人急忙给方寒让开一点位置。 「兑换宗师级临时技能——徒手止血！」 随着方寒走到手术台边上，方寒也同时给系统下达了指令。 「宿主……」 「马上兑换。」方寒也懒得听系统的程序，再次下达指令。 「叮……恭喜宿主获得宗师级技能徒手止血（临时），时效三分钟。」 随着系统的提示音响起，宗师级的徒手止血技能就被系统灌输给了方寒，方寒的眼力和判断也瞬间提升。 站在手术台边上，方寒先查看了一下出血的情况，同时道：「加大抽吸。」 边上的助手急忙加大抽吸，随着抽吸，出血还在继续，不过宗师级的徒手止血却能让方寒根据出血情况来判断大概出血点的位置。 稍微观察了一下，方寒就缓缓的伸出手，二楼观摩室和会议室的众多医生这会儿也都变得鸦雀无声，目光也跟随者方寒的手移动。 第0603章 完成 「我会先在先採用动脉压迫止血，减少出血量，在我採用压迫止血的同时，加快抽吸，尽快暴露出术野。」 方寒伸出手的同时，声音也同时响起。 「我们明白。」孙铭第一个出声。 徒手止血可以说是一种应急的止血手段，只能用来救急，并不能用来常规止血，徒手止血是使用手指摁压或者简短摁压的方式减缓或者暂时阻断血液的流速和循环。 现在的情况是，患者多处出血，出血量不断增大，即便是不停的抽吸，因为出血量增大的缘故，术野受阻，出血点并不明确，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是乔恩也是一筹莫展。 对于肝手术来说，出血是非常糟糕的情况，特别是遇到血管破裂，很多医生都会措手不及，更何况此时患者还属于多处出血。 面对这样的情况，乔恩能够保持冷静，同时寻求外援，而没有在贸然的情况下採取措施，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徒手止血说起来简单，可在实际操作中难度是相当高的，很多医生和医护人员都懂的一些简单的徒手止血法，比如外创伤出血的时候，医生和护士就会採用摁压动脉的方式来暂时止血，亦或者採用绷带暂时阻断动脉。 可外创伤出血往往容易判断，一旦到了内脏腑就很难判断了，不能确定出血点，就不能确定摁压方位，没有对人体极度的了解，没有一定的经验，没有一定的眼力和判断力，徒手止血就是笑话。 此时方寒兑换了宗师级的徒手止血法，在徒手止血方面可以说已经站在了金字塔的最顶端，说是国际第一人那是一点也不为过。 方寒的手伸出，根据判断，迅速找到自己锁定的止血点，先採用手指间断摁压的方式，之后频率不断的减小。 「出血减少了。」 大概五六秒钟，孙铭和乔恩等人就能清楚的看到出血量在意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减少，之前的几处出血就像是小血泉不断的往上涌，随着方寒的止血，上涌的情况瞬间就消失了。 「抽吸。」孙铭急忙下达命令。 「我去，出血开始减少了。」 第1045页 会议室的众人都有些惊骇，这也太神了吧，一出手就有了效果。 「这位方医生究竟是什么来头？」 「这徒手止血简直就是出神入化啊。」 宋喜山同样是满脸吃惊，回头和田义涛低声交流：「方寒的止血水平这么高？」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方寒採用徒手止血法。」田义涛道：「不过我听急诊科的朱主任说过，方寒曾经採用徒手止血一路护送一位大出血的患者到了急诊科的手术室，倘若不是方寒，患者根本坚持不住。」 田义涛是见过方寒的肝切除水准的，却没有见过方寒的止血水平，这一次他也是吃惊不小。 只不过比起宋喜山，田义涛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他之前听急诊科的朱主任说过方寒的徒手止血水平。 「是多处血管破裂。」 随着出血量的减少，出血点逐渐开始暴露了出来，三处出血点，三处血管破裂。 「患者的血管太脆了，刚才肝肿瘤摘除和之后的肝门阻断血压异常，导致多处血管破裂。」孙铭做出了猜测。 「快速缝合。」 乔恩下达指令，自己也同时动了起来。 「方医生，大概可以坚持多久？」孙铭也急忙开始动手，同时询问方寒。 「五分钟是极限了。」方寒此时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一条胳膊等于已经伸进了患者的腹腔。 这样的姿势方寒是能坚持一段时间的，可问题是这一次方寒採取的止血点并不仅仅是肝脏区域的，同时也会影响其他脏器，时间不能太长。 「五分钟，足够了。」乔恩说了一句，翻译急忙翻译给方寒听。 现场的都是高手，无论是乔恩还是孙铭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仅仅三分钟不到，血管就被缝合。 乔恩又对翻译说了几句，翻译急忙对方寒说道：「方医生，乔恩医生说可能还要麻烦您，手术还没有完成，还需要您来控制出血量，要不然肝门阻断，刚才缝合的血管还有再次破裂的危险。」 「我明白。」方寒应了一声，抽出手来，先去边上洗手，消毒，然后再次回到了手术台。 「麻醉师，血压能不能控制？」翻译代表乔恩询问麻醉师。 「可以控制，只不过出血量不少，已经达到了150。」 「这样的出血量已经算是很大了。」 「是啊，还好止血及时。」 会议室和二楼不少医生再次开始窃窃私语。 「输血，控制血压，继续手术，之前的手术顺利，这一次的出血还在控制范围之内。」翻译传达了乔恩的意思，手术继续进行。 止住出血，后面的手术就顺利多了，再加上有方寒掌控，手术有条不紊。 「方医生的止血术简直让人嘆为观止。」 二楼，高瑞林和匡明卓低声交谈着，语气中的吃惊和震撼根本掩饰不住。 「是啊，方寒总是能创造奇蹟。」匡明卓点着头。 第一次观看方寒的手术视频的时候匡明卓就对方寒的水平是嘆为观止，方寒和陈培忠那一次，匡明卓已经不是很吃惊了，这一次，匡明卓几乎有些习以为常了。 匡明卓也是有傲气的人，也是有追求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因为感觉到短期内在麻省总医院没有什么晋升空间而回国。 可面对方寒，匡明卓是真的升不起丝毫的骄傲。 哪怕是乔恩，匡明卓也不是很佩服，乔恩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比他匡明卓入行早七八年，又有名师教导，匡明卓觉得自己要是有同样的条件，到了乔恩的年龄不见得会比乔恩差。 可方寒…… 面对方寒这么年轻的青年医生，不仅仅是匡明卓，十之八九的天才估计都要黯然失色的吧？ 「把切下来的肝组织送检，关腹。」乔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缓缓的走下手术台，摘掉手套。 今天的手术对乔恩来说也当真是惊心动魄。 刚才的多处血管破裂，乔恩几乎已经绝望了，那样的情况绝对不是他能处理的，不仅仅是他，换一个人来八成也无计可施。 只是多年的手术经验让乔恩始终保持着镇定，哪怕是在危急的时刻乔恩的脑子也异常的冷静。 也正是这份冷静才让乔恩等到了方寒，才让手术顺利的进行了下去。 在那个时候，如果乔恩贸然的採取措施，哪怕是方寒或许也没有办法了。 正如前文所说，在手术中，主刀医生其实是在一路的选择，一路的博弈，主刀医生的每一步操作都影响着手术的进度，影响着手术的后续发展。 主刀医生任何的一个失误有时候都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 「方医生，谢谢您。」 乔恩带着翻译走到了方寒面前，很是客气的向方寒道谢。 在乔恩的手术生涯中，他并不是没有出过意外，也并不是每一台手术都相当的顺利，可是今天的这一台手术对乔恩来说绝对是至关重要的。 第一次来国内做观摩手术就发生了意外，就手术失败，从此一以后乔恩在国内的名声必然一落千丈。 虽然现场的很多医生都清楚，刚才的多处出血只是意外，并不是乔恩的手术有什么问题，可失败了就是失败了。 自古都是以成败论英雄的，任何的解释任何的藉口都是苍白的，意外的情况只能帮助乔恩摘除手术中的责任，并不能帮助乔恩挽回名誉。 第1046页 「乔恩医生客气了，作为医生这是我应该做的。」 方寒这会儿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刚才的操作看上去简单，可方寒心中清楚，其实那一瞬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出血点判断失误，方寒的摁压止血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面对患者的时候方寒从来都是全力以赴不敢大意的，在患者出现意外的瞬间，什么临时任务，什么奖励之类的已经全部被方寒抛之脑后了。 任务和奖励之类，对医生来说也只是闲暇的时候才有功夫考虑的，就好比学习一样，在面对患者生死存亡的时候，总不能还考虑学习，还考虑什么奖励和得失？ 因而面对乔恩的感谢，方寒表现的非常淡定，他不是因为乔恩而出手，也不是因为任务而出手，而是为了患者。 这会儿放松下来，方寒才有空去查看任务进度：56/100（80/100）。 临时任务虽然还没有完成，但是却已经有了完成的希望。 看着系统面板的临时任务，方寒甚至恶意的猜测，这该死的系统是不是早就预测到乔恩的手术并不会顺利，因而才发布了这么一个临时任务。 按照这一次的情况来看，要不是刚才的意外情况，这一次的临时任务方寒根本就没有可能完成。 翻译给乔恩翻译了方寒的意思，乔恩再次对着翻译说了几句，翻译急忙翻译给方寒：「方医生，乔恩医生说您是他见过的最了不起的医生，乔恩医生希望能和您共进午餐。」 第0604章 乔恩和方寒 「完成了？」 酒店的会议室内，不少人这会儿还有些不是很真实的感觉。 「手术完成了，看来是虚惊一场啊。」 「后来进来这位是谁啊，徒手止血简直太厉害了，神乎其技，在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能够准确的通过摁压止血，效果立竿见影。」 「是啊，这手段绝对是国际水准了。」 此时不少人都是嘆为观止。 乔恩的这一场手术今天真可谓是惊心动魄，一波三折。 表面上看起来，亦或者通过文字描述起来可能还感受不到那种感觉，可只有真正懂行的才能明白今天这一场手术的兇险，才能真正明白刚才方寒徒手止血的难度。 原本大家都觉得今天的这一台手术绝对是十拿九稳的，而乔恩前面的肝肿瘤切除也确实相当顺利，也相当精彩，谁知道到了后面的肝组织切除去人突然出现了大出血。 在肝手术中，一处血管破裂就足够很多人头大的了，更何况刚才还是多处出血，而且出血量还在不断的增加，甚至于当时的抽吸都跟不上出血的速度。 面对当时的情况，在场的所有专家都觉得这一台手术要失败了，乔恩这一次要折戟沉沙，在国内葬送掉他的名气了。 可就在关键的时候，一位神秘的医生出现，精湛的徒手止血，瞬间就缓解了手术的危机，同样乔恩的表现也异常的冷静，在方寒出手的同时也迅速的开始补救。 今天的这一台手术，当真是让观看视频的这些医生们嘆为观止。 这一台手术，离不开方寒完美的止血手法，同时也离不开乔恩关键时候的冷静和精湛的水准。 虽然因为后来的意外出血，显得乔恩在这一次的观摩手术中表现的不是那么耀眼，甚至于有些瑕疵，可好歹也帮助乔恩挽回了不少声誉。 「谁知道这位止血的高手是谁吗？」 会议室还有不少人搞不清楚方寒的身份，很多人还在猜测。 「看上去应该年纪不大，应该是沪上医院的医生吧。」 「看着也不像咱们这次来的专家，咱们这次来的有叫方寒的吗？」 对会议室的大多数专家来说，方寒的名字还是比较陌生的，因而很多人都不清楚方寒是谁，虽然方寒有着铭牌，可是昨天的会议并不会介绍这一次前来的专家们，别说方寒，哪怕是宋喜山和田义涛也不能做到人尽皆知，也只有一部分人猜出了大概可能是昨天和陈培忠打招唿的方寒，不过还有些不确定。 事实上方寒的临时任务这会儿之所以还没有完成，正是因为有不少人还不清楚方寒的身份，还在纠结这个止血高手是谁，还没来得及贡献崇拜点。 当然在沪上医院二楼的观摩室，所有的专家们都清楚出手的是谁。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那个方寒年纪轻轻，没想到止血水平如此之高。」 「是啊，真的是难以想像。」 这会儿二楼的不少人都在庆幸，还好刚才没人跳出来质疑，要不然这会儿就尴尬了。 甚至有人这会儿还凑到匡明卓边上套近乎。 「匡主任，方医生真的是江中院的医生？」 「那还有假。」 「难以想像啊，方医生的止血水平真的是让人惊嘆，绝对属于顶尖水平了，要是能请方医生去我们医院做培训就好了。」 「匡主任，等会儿还麻烦介绍方医生认识认识。」 一些和匡明卓稍微熟悉一些的，这会儿更是开始做铺垫了。 徒手止血相对于肝切除等一些大型手术来说，自然是有些上不得台面的，毕竟徒手止血只能算是急救方面的一个分支技能，止血方面的专家地位自然是比不得一些外科圣手的。 可像方寒这么厉害的止血手段，那绝对是比较罕见的，这样的止血水平要是能在急救科室开展，那对一些急救科室来说绝对是求之不得的。 第1047页 今天前来的一些肝外专家就有一些本就是急诊科的，这个时候有人都开始动小心思了。 「乔恩医生，方医生。」 沪上医院的副院长刘清平很是客气的陪同乔恩和方寒一起走出手术室，这会儿哪怕是陈培忠等人也要往后靠，能和乔恩并排走在一起的也只有方寒了。 刚才的手术虽然出现了意外，可也算是顺利完成了，即便是真的手术失败，沪上医院也不会就马上落井下石吧？ 就好比陈培忠，虽然在江州省医院的手术出现了意外，可江州省医院依旧不敢轻视陈培忠，这是一回事。 手术失败，乔恩的名气是会受到影响，可也不会真的就一蹶不振。 作为国际名医，乔恩的地位自然是相当高的，现在手术顺利完成，方寒的功劳不小，乔恩对方寒是非常的客气和感激，这个时候其他人自然是要靠边站了。 「这一次前来沪上能遇到方医生，是我这一次最大的收穫了。」 乔恩是相当的客气，对方寒很是恭维。 从某方面来说，西方的大多数人要比国人更直接一些，他们更容易崇拜强者。 西方人有着自己的傲慢，同时也有着对强者的钦佩，你不如他，他们自然是傲慢的，身上有着天然的优越感，你要是比他强，他们则很容易钦佩你。 相比陈培忠，乔恩面对方寒的时候就没有多少尴尬，反而对方寒是发自内心的钦佩。 「乔恩医生客气了。」方寒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心思这会儿则一直在临时任务的进度上。 这会儿临时任务的进度又增加了不少，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九，可是距离百分之八十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的。 刚才手术的时候，方寒没空关心任务进度，这会儿手术已经完成了，方寒自然要操心。 「百分之五十九，距离百分之八十还有百分之二十一的差距，不愧是专家啊。」 方寒也只能感慨这一次会议的大拿太多，他宗师级的止血操作竟然只赢得了百分之五十九的人的崇拜，这一次临时任务的难度可想而知。 「乔恩一声，方医生，食堂已经安排了饭菜，咱们先用餐，还有去黄埔大酒店？」刘清平徵求着乔恩和方寒的意见。 这会儿刘清平的心思也是相当的复杂。 当时方寒站出来的时候，刘清平是真的没怎么把方寒当回事，还以为方寒是打算趁着这次的意外赌运气想出名想疯了，他是万万没想到方寒的止血水平这么高。 这一次的手术就在沪上医院，刘清平作为沪上医院的副院长站的位置又是不一样的，他并不偏向于某个科室，这一次乔恩在沪上医院做手术对沪上医院来说本就是好事，现在又遇到方寒这么一位止血高手，要是能把方寒留在沪上医院几天，给沪上医院的急诊科培训一下止血方面的技能…… 可之前对方寒的轻视，刘清平也不知道方寒究竟会不会介意。 相比乔恩，方寒这样的国内专家其实才是刘清平更重视的，乔恩手术做完也就走了，带来的影响也就这一次，学习机会也已经过了，可方寒…… 要是能把方寒挖来沪上医院，哪怕是不能挖过来，以后也可以和方寒多多接触，多多交流嘛。 「方医生，咱们先吃饭？」乔恩询问方寒，翻译及时的翻译。 「好，一切听乔恩医生安排。」方寒点着头。 临时任务还没完成，这会儿能一直和乔恩在一起，对临时任务的完成也是有好处的。 手术是九点半开始的，这会儿已经一点多了，吃过饭乔恩还要赶去黄浦酒店的会议现场。 下午两点，哪怕是沪上医院的专家们也已经返回了酒店，在会议室等候了，乔恩和方寒却刚刚吃完午饭，准备从沪上医院出发。 会议是下午两点开始，只不过对于乔恩来说，他并不是很着急，哪怕是晚去一会儿，也没人会有什么意见。 方寒和乔恩共进午餐，自然是一路同行，两人一起抵达酒店，一起抵达会议室。 在乔恩还没有到达之前，为了避免会议室尴尬，手术室还在播放着刚才手术的画面，沪上復旦大学医学院院长，沪上医药协会会长谭德凯正在做着手术讲解。 临近两点四十左右，助手凑在谭德凯耳边轻声说了两句什么，谭德凯停下讲解，大屏幕的视频播放也暂时停止。 「各位同仁，乔恩医生和刚才在手术中止血的方寒医生已经同时抵达了会议现场，这一次除了乔恩医生会亲自给大家解惑之外，刚才在手术中止血的方寒医生也会在现场回答各位同仁的提问。」 「刚才手术大家都全程观看了，手术的难度各位同仁也非常清楚，这一次手术能够成功，除了乔恩医生精湛的肝肿瘤切除操作之外，方寒医生完美的徒手止血手法也是手术成功的关键，让我们欢迎乔恩医生和方寒医生。」 因为乔恩和方寒的一起到来，再加上乔恩的极力坚持，非要和方寒一起登台，谭德凯不得不在开场白的时候给予方寒一些戏份。 谭德凯的话音落下，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在掌声中，会议室的侧门，方寒和乔恩一同迈着步子缓缓的走上了主讲台。 第0605章 方医生牛比 霎时间！ 会议室内大多数人的目光都向台上看去，然后定格在了方寒的身上。 第1048页 「竟然真的是他？」 「是那个和陈主任打招唿的年轻人！」 「郭老的那个学生！」 「江中院那个方寒？」 一时间，会议室的众人心思各异，有惊讶，有恍然，有疑惑，各种各样的情绪。 原本应该是主角的乔恩瞬间被方寒抢去了关注。 相对于乔恩，这会儿大多数人自然是更为好奇刚才手术室内的止血高手是谁。 刚才在手术室，方寒带着无菌帽，带着口罩，穿着手术服，很多人都看不清，哪怕一些觉得好像是方寒的人也只是猜测。 这会儿，方寒的面容毫无遮掩，大家才能完全看清。 相比去沪上医院二楼观摩室现场观看手术的医生们，原本留在会议室的医生们则更为好奇和疑惑。 竟然真的是方寒，这一次会议中最为年轻的一位「专家」。 不错，专家。 前一天的会议，方寒虽然相当的低调，可因为和陈培忠打过招唿，一些人还是注意到了方寒，在会议现场方寒是有铭牌的。 现场二百多人，有铭牌的也就占了三分之一而已，方寒的年龄别说在众多拥有铭牌的专家群中，就是在后面很多没有铭牌的群体中那也是最年轻的。 因而本就有不少人对方寒纷纷猜测，一些人甚至觉得方寒之所以能有铭牌，或许是主办方看在郭文渊和陈国中的份上。 可这一刻，方寒竟然就是刚才手术室的止血高手，这就让不少人都有些傻眼。 二十来岁，止血水平竟然那么高。 「叮……」 就在方寒走上台的一瞬间，系统的提示音就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恭喜宿主，临时任务『挤惊全场』完成，奖励宿主高级抽奖一次，任务延续，在会议结束之前，任务进度每增加百分之十，奖励宿主随机抽奖一次，崇拜点贡献达到百分之百，增加一次高级抽奖。」 方寒当下就是一愣，急忙查看系统。 过然，系统的任务进度已经变化：82/100（80/100）。 现场给方寒贡献崇拜点的人数已经超过了现场总人数的百分之八十，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二，临时任务已经完成了。 只是让方寒意外的是这个临时任务竟然还有延续，进度每增加百分之十，奖励随机抽奖一次，也就是说如果能让现场百分之九十的人贡献崇拜点，就能增加一次随机抽奖，如果能让现场所有人都贡献崇拜点，那么就增加两次随机抽奖，同时增加一次高级抽奖。 任务奖励不可谓不丰厚啊。 「百分之百估计有难度，争取百分之九十吧。」 百分之百，这个难度是相当高的，现场哪怕有一个人不给方寒贡献崇拜点，这个任务进度也不可能达到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的话，方寒觉得还是有希望的。 「乔恩医生，方医生。」 谭德凯很是热情的和乔恩以及方寒握了手，然后请乔恩和方寒入座。 台上早就准备了座位，是那种面朝台下的单人沙发，三张沙发中年放着一个圆形茶几。 下午的会议是随机提问，算是比较随意的。 原本下午台上是没有方寒的位置的，一个是给乔恩的，一个是给谭德凯的，谭德凯作为这一次会议的主持，在台上有充当翻译和活跃气氛的作用。 只不过方寒的临时出现让谭德凯不得不多准备了一张沙发。 方寒的乔恩一左一右入座，谭德凯则坐在中间的沙发上，提问环节正式开始。 坐在台下的肖云恆眼睛都直了。 方寒，方医生竟然就是刚才手术室的止血高手，我累个去，这简直太劲爆了。 站在匡明卓的角度，对方寒成功解决了刚才手术期间的出血事件多少还是有些承受能力的，一则，匡明卓站的高度不算太低，在江州省乃至全国多少都算是有些地位的，二则，匡明卓是知道方寒的本事的。 可对于肖云恆来说，看到方寒和乔恩坐在台上，得知方寒就是刚才的止血专家，这个事情的劲爆程度那是相当震撼的。 肖云恆只是新晋的主治医，虽然在主治医之下还有实习医师和住院医师，可相对于国内的医疗制度和医师职称制度来说，也只有主治的晋升才需要评定职称。 主治虽然是中级职称，可在大多数医生看来，主治其实才算是真正的医生，成为主治才算是真正迈进了医师这个门槛。 肖云恆这位新晋主治可以说也只是刚刚迈进医师门槛的底层。 对于肖云恆这样的新晋主治医师来说，乔恩这样的国际大拿绝对算是巨头了，一般的主治医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乔恩这样的国际名医。 别说接触，就是亲眼看到那也是几乎不可能的，最多在网上看一看照片，哪怕是乔恩的一些手术视频也不是那么容易弄到手的。 可方寒，不仅仅帮助乔恩解决了手术中的意外事故，现在还和乔恩坐在一起。 这就好比某位正在参加科举的穷秀才突然看到自家的老爹竟然和皇帝坐在一起吃饭一样，要多震撼有多震撼，要多吃惊，有多吃惊。 稍微回身之后，肖云恆就拿着手机对着台上拍了一个小视频，随手发了一个朋友圈：我们江中院的方医生和美国麻省总医院的克里斯·乔恩。 「我去，方医生！」 第1049页 肖云恆的小视频刚刚发出去，江中院一些有着肖云恆微信的医生和护士就看到了。 「方医生，方医生竟然和乔恩坐在一起。」 「乔恩是谁啊？」有些人还不是很清楚乔恩的身份。 「乔恩就是……这位看到了没有，沪上復旦大学医学院的院长谭德凯谭院长……」 「方医生牛逼（破音）」 一时间，江中院急诊科瞬间就炸开了锅。 乔恩一些人或许不知道，谭德凯很多人还是知道的，再了解了乔恩的身份之后，很多人对方寒能够和乔恩谭德凯坐在一起，更是羡慕加崇拜。 「老方！」 李文军笑呵呵的推门进了方浩洋的办公室。 方浩洋正在办公室忙碌着，看到李文军进来，满脸的喜色，笑着问：「老李，又有什么好事？」 「我刚才给你发了一个小视频，看看。」李文军笑呵呵的在方浩洋对面坐下。 「还给我卖关子。」方浩洋呵呵一笑，拿起边上的手机，解锁，点开微信，很快就看到了李文军发给他的小视频。 「卧槽！」 方主任当下就禁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由此可见方主任心中的震撼。 「这是沪上的国际会议，这是克里斯·乔恩……」 方浩洋的心中是惊的一逼。 这样的高端会议，哪怕是陈培忠郭定文一流这会儿估么着也是坐在台下吧，方寒倒好，混到台上去了。 「这小子走到哪儿都能搅动一片风云啊。」 方浩洋是彻底服了。 这一次方寒去沪上参加这个国际会议方浩洋自然是知道的，方寒是被匡明卓带着去的。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匡明卓，方寒连进入会场的资格都没有。 可现在呢，方寒跟着匡明卓就打酱油，竟然打到了台上，从边缘角色，生生的混成了主角，这尼玛简直让人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谁说不是呢。」 李文军笑着道：「这是肖云恆发的朋友圈，我看到的时候也是惊讶的不行，差点不敢相信。」 方寒这一年来也不是没有做过让人吃惊的事情，反而是吃惊的事情做的太多，大家都已经不怎么吃惊了。 对于江中院急诊科的大多数医生来说，方医生即便是能生孩子，大家也不觉得奇怪。 可方寒跟着匡明卓去沪上打酱油，生生的折腾成了主角，这事情比方寒生了个孩子还让人吃惊，李文军看到的时候同样震惊的不行。 「这小子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了？」方浩洋心中好奇。 方寒能和乔恩坐在一起，还是在这种会议的台上，下面坐着国内一大群的肝领域大拿，那方寒这一次干的事情绝对不能低调了。 「谁知道。」 李文军笑着道：「现在匡明卓和肖云恆还都在会议室呢，我也没问。」 这一次的国际会议规格不低，乔恩的手术视频也并不是仅限于沪上的黄浦酒店会议室直播，可江中院还真没人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才会议室发生的事情现在也就仅限于医疗领域的上层大拿清楚，江中院的肝外开展的时间短，自然没有渠道去了解情况。 「那个谁，那个江平医疗器械不是去人了吗，打电话问一下。」 方浩洋这会儿是好奇的紧，这小子究竟干什么了这是。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我这就问问。」李文军拿出手机，然后又是一愣：「江平的联繫方式我没有啊，江平的人好像一直是和方寒联繫的。」 「我问吧。」 方浩洋拿起手机，从通讯录中翻找着林欣彤的电话，他记得他好像是有林欣彤的电话的，只是没怎么联繫过。 通讯录电话太多，方浩洋也不知道自己存没存，搜了一下，竟然找到了。 第0606章 再做一台手术 「乔恩医生……」 「乔恩医生……」 正式开始问答环节之后，台下的专家们瞬间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乔恩的身上，一个个迫不及待的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亦或者说出自己的一些想法让乔恩解惑。 止血术，哪怕是宗师级的止血术对在场的专家们来说也只是急救里面的一个分支，是完全没办法和肝肿瘤切除这样的大手术相提并论的。 就好比麻醉师，麻醉师的麻醉水平再高，麻醉技术再好，往往也只是隐藏在幕后，很少受到关注，比如刚才的手术，沪上医院的麻醉师就是一位主任医师，可是所有人的注意力却都在乔恩身上，亦或者在后来力挽狂澜的方寒身上，哪怕是这会儿，也没人知道麻醉师是谁，也没人想去知道麻醉师是谁。 刚才的手术虽然出现了意外，但是乔恩的水平是毋庸置疑的。 站在医生们的角度，大家的关注度和患者亦或者患者家属更甚者说和普通人的关注度是不一样的，其他人更多的会关注手术是不是成功了，患者的情况怎么样，以成败论英雄。 对于现场的大多数专家来说，刚才乔恩的操作如何，水平如何，大家还是看的出来的，刚才的手术换了在场的大多数人，哪怕有方寒止血，很多人都没有信心真的能把手术进行下去。 乔恩也很认真的回答众人的问题，回答的非常详细。 「方医生，请问……」 偶尔也有人会询问一下方寒关于止血方面的一些问题，方寒也同样很是认真的回答。 第1050页 整个问答环节进行的非常愉快，中途二十分钟的茶歇和休息之后，问答环节继续进行。 乔恩正打算走上讲台，他的助手兼翻译就急匆匆走到了乔恩的边上轻声道：「乔恩医生，布莱恩先生希望您能再做一台手术。」 「为什么？」乔恩愣了一下，助手口中的布莱恩正是强生集团旗下公司的高层，也正是这一次邀请乔恩前来沪上的幕后人物。 「布莱恩先生说患者的身份比较特殊，对方找上了布莱恩先生，布莱恩先生没办法拒绝。」 乔恩微微皱眉。 虽然乔恩是第一次来沪上，但是对国内的一些情况和和商业方面的一些事情还是了解的，强生集团想在中国发展，自然离不开和国内的一些大人物大集团打交道。 这一次乔恩前来沪上可以说是非常难得的机会，一些有着内幕和关系的人自然就想请乔恩给自己的亲属做手术。 这一次找上布莱恩的正是沪上昌德集团的总裁常志文。 常志文的父亲查出肝肿瘤已经有半个月了，就在沪上医院住院，原本常志文的意思是打算请孙铭做这一台手术，后来得知乔恩即将来沪上的消息之后，常志文就暂时搁置了让孙铭主刀的想法，把注意打在了乔恩身上。 刚才乔恩的手术常志文也是亲眼看过的，手术中的意外也着实让常志文心中发憷，打了退堂鼓。 只是在和刘清平孙铭详细聊过之后，常志文这才再次决定让乔恩做这一台手术。 刚才的手术虽然出了意外，可意外并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意外意外，自然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乔恩的水平还是毋庸置疑的。 「布莱恩先生说了，做不做这个手术全看您的意思，他个人是希望您做的。」 乔恩微微沉吟，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告诉布莱恩先生，这一台手术我同意做，两个小时之后开始手术，同样是观摩手术。」 「好的，我这就给布莱恩先生回话。」助手急忙道。 看着助手远去，乔恩并没有回会议室，而是迈步向着会议室隔壁的休息室走去。 刚才的手术出现意外，乔恩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怎么舒服的，因而刚才布莱恩请求他再次做一台手术的时候，他犹豫之后还是决定接下来，并且同样作为观摩手术来做，以弥补刚才的遗憾。 作为外科医生，没有人能保证每一台手术都百分之百顺利的完成，刚才的一台手术出现了波折，那么乔恩就决定再做一台漂亮的手术来向国内的专家们展示自己精湛的技艺。 二十分钟的时间已经过了，所有的专家们已经再次回到了会议室，方寒也走进了会议室在属于自己的沙发上坐下，可是却迟迟不见乔恩返回。 「各位稍等，我询问一下情况。」谭德凯站起身安抚了一下专家们的情绪，这才走出去了解情况。 大概五分钟，谭德凯再次回来，笑着道：「各位同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乔恩医生决定再次做一台观摩手术，手术两个小时之后正式开始，现在大家可以散会，顺便吃一点东西，需要前往沪上医院的同仁可以去酒店门口集合。」 「再做一台手术？」 台下的医生们顿时开始窃窃私语。 对这一次来的医生们来说，乔恩愿意再做一台观摩手术，大家自然是欢迎的，对于众人来说乔恩的观摩手术那就是示范手术，大家都是奔着学习的目的来的，谁会嫌少？ 这就好比大家都奔着某位教授的名气前去听讲座，教授愿意延时，愿意在讲一堂课，这自然是好事，求之不得。 当然，一些人也纷纷猜测缘由。 「应该是某位大人物找上了乔恩医生。」 「应该是吧，要不然乔恩没必要再做这么一台手术。」 「刚才手术出现意外，可能乔恩医生的心中也有些许遗憾吧。」 「是啊，不过能多观摩一台手术，这可是好事，刚才乔恩医生的手法我看的还不是很明白。」 「我也是啊，虽然刚才的手术视频可以重复观看，可是两台不同手术的对比却更能看出一些东西。」 「不错，不错，要是能多做几台就好了。」 谭德凯宣布过乔恩要再次做一台手术的消息，就回头看向边上的方寒，笑着道：「方医生，乔恩医生请你过去一趟，在边上的招待室。」 「谢谢谭院长。」 方寒道了声谢，站起身出了会议室，向着边上的招待室走去。 乔恩要再做一台手术，方寒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只不过意外归意外，方寒这一次倒是淡然了不少，一则，临时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也不需要操心任务的事情，百分之百的进度是几乎不可能的，方寒也没奢望，至于进度达到百分之九十应该不算太难。 再者，这第二台手术和第一台观摩手术是有区别的，第一台手术的患者因为是早就定好的，手术难度必然不小，对乔恩来说也是具有挑战性的，可第二台手术应该是临时增加的，如此一来手术的难度就不确定了，极有可能只是普通手术，只不过患者家属能够托门路找到乔恩，那么这第二台手术对乔恩来说风险也就小了很多。 这一次方寒甚至都不打算再去沪上医院了，而是打算留在会议室观看手术视频，却没想到乔恩竟然叫他。 第1051页 「方医生。」 门口站着乔恩的助手，很是客气的把方寒迎了进去。 「方。」 乔恩原本坐在沙发上，看到方寒急忙站起身，满脸笑意的迎了上来。 「乔恩医生。」方寒很是客气的打招唿。 「方，我即将再做一台观摩手术，你知道了吗？」 「已经听谭院长说了。」 「这一台手术我打算请方你做我的一助，不知道方你的意思如何？」 「请我做一助？」方寒一愣。 这世上的事情当真是…… 乔恩做第一台手术的时候方寒是很想争取这个一助的位置，奈何没有机会，这第二台手术方寒其实已经没有太大的兴趣了，却没想到乔恩竟然主动邀请他做一助。 看到方寒的表情，乔恩也是一愣：「方你能前来参加这次会议，应该也是肝病方面的医生，难道你没上过手术？」 乔恩还以为方寒没上过肝切除一类的手术，因而不能胜任一助的角色所以是这个表情呢。 这一次乔恩请方寒做一助也是存了感谢方寒的想法，在乔恩看来方寒的止血水平确实相当的厉害，可止血水平并不代表肝切除方面的水平，他是打算提携方寒的。 这一台手术的难度确实没有上一台手术难度大，乔恩刚才已经了解了患者的病情，信心十足，因而对于一助的选择也就随意了不少。 方寒刚才算是帮了他的大忙，因而这一次他是打算把一助的机会给方寒，方寒还年轻，要是有了这一次的经歷，那么回到自家医院，必然是备受器重的。 「谢谢乔恩医生，我非常乐意做你的助手。」方寒知道乔恩是误会了，笑着道。 「太好了。」 乔恩笑着道：「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前往沪上医院吧，到了之后我还要再详细的了解一下患者的病情。」 「好的。」方寒点了点头。 说着话，方寒和乔恩一起走出招待室，乘坐属于乔恩的私人小桥车前行一步抵达了沪上医院。 车子停稳，刘清平就已经带着人等着了。 「乔恩医生，欢迎欢迎……」 车门打开，刘清平满脸笑意的上前，话说了一半就是一愣，这下来的不是乔恩，竟然是方寒。 第0607章 一助 「大出血？」 方浩洋给林欣彤打了电话，林欣彤很快就把现场的情况搞明白了，只不过赵曼妮并不是医科大出身，看不太懂里面的东西，也只能看到什么说什么。 「这小子行啊。」 「怎么回事？」李文军笑呵呵的询问。 「据说克里斯·乔恩的观摩手术出现了意外，多处出血，关键时候方寒这傢伙冲上去了，顶尖的徒手止血术，一出手就力挽狂澜。」方浩洋呵呵笑道。 「大出血了？」 李文军也是一愣，他都不知道是该感嘆方寒的运气好呢还是水平高呢。 按理来说，乔恩这种国际顶尖专家做观摩手术，哪怕手术难度不低，出事的概率也是相当低的。 虽说作为医生谁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外科手术的出事概率更是不低，可乔恩既然能同意做这个观摩手术，又怎么可能没有把握？ 医生在坐手术之前必然是会了解患者的情况的，针对患者的情况，再结合自己的水平，好歹会有一个大概的判断的。 平常的手术也就罢了，观摩手术，必然是慎之又慎。 这可和陈培忠那一次是有着区别的，陈培忠那是内部手术，他本人又比较自信，这才出现了纰漏，倘若是观摩手术，陈培忠必然还会再小心一些的。 这种情况出意外的概率应该是极小的，却没想到竟然也被方寒遇上了。 「小方的止血水平是相当高的，只是这运气也太……」 方浩洋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方寒的止血水平方浩洋是知道的，可有时候你有水平不见得就有机会。 「小方这次算是彻底出名了，在肝外领域也算是小有名气了。」李文军笑着道。 「这小子的肝切除水平确实厉害。」 方浩洋点着头：「说实话，我有时候都有些动摇，是不是就让这小子走外科路线算了。」 「这可就浪费人才了。」李文军笑着道：「这要是被郭老知道，还不扒了你的皮。」 「算了，不想了，爱咋咋滴吧。」 方浩洋摆了摆手：「就任其发展，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能成长成什么样。」 「小方呢？」 乔恩返回沪上酒店，会议室的众人暂时也就散了，这会儿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两个小时之后开始手术那就是六点半了，到时候正好是饭点，这会儿众人也正好可以先垫一垫。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田义涛左右一看，没见着方寒。 「刚才还在台上呢。」匡明卓也有些奇怪。 正说着话，手机来了信息，匡明卓拿出手机一看，是方寒发来的微信。 「……」 看过之后匡明卓下意识就是一愣。 「小方的消息？」田义涛问。 「方寒和乔恩一起去了沪上医院，给乔恩做一助。」匡明卓道。 「一助？」 田义涛和宋喜山同时都是一愣。 乔恩的一助那可是很多人都抢破头皮想要争取的，刚才那一台手术孙铭也是沾了正好是沪上医院肝外主任的便利，要不然能不能落到孙铭头上都是两说。 第1052页 现场这么多专家争着抢着，没想到却落在了方寒头上。 匡明卓也是一阵无语。 第一台手术之前方寒一个劲的打听手术的情况，很显然有意一助，匡明卓当时觉得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么多人一助怎么可能落在方寒头上。 可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奇怪，现在这个一助就是落在了方寒头上，虽然这是乔恩的第二台手术，可这一台手术同样是观摩手术，同样是乔恩主刀，同样有这么多专家观看，和第一台比起来其实没什么区别。 「今天之后小方算是彻底在肝外站住脚了。」田义涛的语气之中不无羡慕。 刚才的那一台手术，方寒表现的虽然耀眼，可毕竟只是止血术，很多人并不了解方寒的肝切除水平，甚至于很多人都不清楚方寒其实也是肝外领域的高手。 可有了这第二台手术，方寒等于彻底在现场的这些专家眼中留下了印象，当着这么多专家的面和乔恩同台手术，肝外领域怎么也有方寒的一席之地了。 之前方寒的肝外手术也仅限于江州省的一小部分人知道，可今天之后那就不局限于江州省了。 无论是田义涛亦或者宋喜山，哪怕是匡明卓也眼红的紧，这可是出名的好机会啊。 跟在匡明卓三人身后的肖云恆已经无语了，方寒不愧是方寒，果然是走到哪儿都能搅动一片风云。 来到江中院这么久，肖云恆没少听说方寒的一些传奇，可听说归听说，哪有亲眼所见来的刺激？ 之前肖云恆还有些不是很理解，为什么方浩洋、匡明卓这些副高以上的大拿都对方寒那么器重，那么重视，现在肖云恆算是明白了，有些人是压不住的，类似于方寒这种人，真的是只适合当朋友，不适合当对手。 方寒的性子肖云恆大概是了解一些的，说实话，真的不怎么合适在医院混，按说方寒这样的性子，哪怕是水平再高，也是容易得罪人的，容易让上级医生不喜的。 可问题人家方寒不仅仅是水平高，同时颜值高，运气好，这就挡不住了。 刚进入江中院方寒就入了郭文渊的眼，被一群科室主任争抢，一群护士给机会，这样的人哪位住院医压得住，哪位主治压得住？ 医院并不是想像中那么和谐的，方寒的顺利只是放在方寒这个人身上，残酷的事情多了，陈远就是最现实的例子，资深住院李小飞熬了几年了，要不是凑巧碰上方寒，拜了方寒为师，晋升主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沪上医院，刘清平很是热情，招唿乔恩和方寒一路进了医院病房。 患者住的是沪上医院的特需病房，病房里面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坐在病床边上，边上还站着两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女。 做着的这位正是沪上昌德集团的总裁常志文。 看到乔恩进来，常志文急忙起身招唿：「乔恩医生，情非得已，麻烦乔恩医生了。」 边上的翻译急忙把常志文的话翻译给乔恩。 「常先生客气了，这一台手术我同样打算当成观摩手术来做，常先生没什么意见吧？」 「没有，一些听乔恩医生安排。」常志文非常客气。 作为国内巨头，常志文其实也明白，类似于乔恩这样的国际大拿那是相当难邀请的，这一次也是恰逢其会，要不然哪怕是以他的财力也不见得就能请到乔恩给他的父亲主刀。 现在网络上新闻上动不动有一些国内的明星大拿什么去国外治病，去国外生孩子之类，听上去高大上，其实在国外，真正请的到国外名医的没几个，说句难听的，去国外的大医院让国外的普通医生治疗还真不如在国内请国内的大拿治病来的实在。 除非一些世界性难题，一般病症真没太大必要，国外的月亮也不见得就比国内的月亮圆。 乔恩也不多说，上前亲自给患者做了一个诊断，问：「术前准备都做好了？」 「都做好了，随时可以手术。」刘清平急忙道。 按说肝肿瘤切除这样的手术并不是说手术就可以马上手术的，术前准备是要充分的，这一次的手术之所以可以这么快，正是因为常志文这边早就做好了准备，原本就等着乔恩的观摩手术结束给这边做手术的。 乔恩这一次来国内行程安排的比较紧，原计划问答环节结束就要回国的，常志文自然清楚，因而准备充分，能邀请到乔恩就让乔恩主刀，要是乔恩拒绝就由孙铭主刀，这个手术今天总归是要做的。 「六点半准时手术。」乔恩走出病房，看了看时间，对刘清平道。 「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刘清平笑着道。 「这次手术方先生做我的一助。」乔恩又道。 刘清平一愣，急忙道：「一切按照乔恩医生的安排来。」 乔恩能在沪上医院做这个手术对沪上医院来说已经算是大好事了，至于一助的人选，人家乔恩作为主刀自然有着选择助手的权利。 在这种手术中，主刀是有着绝对的话语权的，别说乔恩选择方寒，就是重新换一位谁也不认识的，刘清平也不好说什么。 刘清平说着话，暗暗的看了方寒一眼，这个年轻人真的是了不得额，这一次算是彻底出风头了，顶尖的止血术赢得了乔恩的好感，现在又能和乔恩同台手术，有了这个资歷，国内的大医院方寒那是大可去得。 第1053页 「看来要好好接触一下这个年轻人了。」 刘清平心中打定主意，等手术结束，他要好好的和方寒谈一谈，争取把方寒挖来沪上医院，虽然沪上医院现在有孙铭扛着肝外的这面旗帜，可孙铭毕竟已经五十来岁了，而方寒呢，也就二十四五岁，简直年轻的让人嫉妒。 这么年轻就有那么厉害的止血术，同时又在肝外和乔恩同台手术，如果好好培养，孙铭退休的时候方寒绝对可以成长起来，到时候就又是沪上医院的一面旗帜。 第0608章 完美的配合 这一台手术，前往沪上医院的人就少了很多，很多人都选择留在酒店的会议室通过直播来观看手术。 相比上一台手术，这一台手术对大家来说虽然也有学习和借鑑的地方，可再前往沪上医院的必要又不大了，在很多人看来这一台手术估么着也是乔恩和孙铭配合。 已经有了一次同台手术的基础，那么在此同台也能多一些默契。 所以比起上一次前往沪上医院的三十多人，这一次也就二十个人不到，二楼的观摩室除了这一次前来开会的专家还是以沪上医院的医生为主。 过了六点一刻，前来观摩手术的人基本上已经在二楼的观摩室就坐，黄浦酒店的会议室也人满为患，专家们依次落座。 「孙主任！」 眼看着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沪上医院二楼的观摩室再次走进来一个人，这个人走进来之后让二楼的不少人都为之一愣。 孙铭竟然也来了观摩室，他不是应该在手术室做准备吗？ 孙铭走进观摩室，微微向众人点了点头，就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很是认真的看向下面的手术室。 这会儿护士们和麻醉师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患者也被推上了手术台。 随着患者推上手术台，穿着一身手术服的乔恩举着带着手套的双手和一位同样穿着手术服带着手套举着双手的医生走进了手术室。 虽然两个人都穿着手术服，带着无菌帽，带着口罩，可这一次几乎百分十八九十的人都能认出来这走进来的是谁。 「方寒？」 「方医生？」 无论是二楼的观摩室还是酒店的会议室，不少人都愣了一下，一些人甚至还发出了惊唿声。 因为上一台手术方寒进入手术室止血，这一次很多人很轻易的就通过外形和眼睛就判断出了和乔恩一起走进来的医生是谁。 「怎么是方寒？」 「难道这一台手术是方寒给乔恩做一助？」 「没见着孙主任，看来应该是方寒的一助了。」 不少人纷纷猜测，窃窃私语。 「乔恩选方寒当一助，是不是有些冒失了？」 「方寒的止血水平确实没的说，国际顶尖水准，可肝切除靠的并不是止血水平呀。」 肝切除靠的不仅仅不是止血水平，如果在肝切除手术中不出现上一台手术那样的多处出血，止血术基本上是派不上用场的。 「方寒既然能来参加这个会议，想来应该也是做过肝切除手术的吧？」有人猜测道。 「即便是做过，最多也就是三助四助的角色吧，才二十来岁的年纪，即便是再天才，在这种外科手术中那可是没有任何的捷径可言的。」有人表示不同的意见。 「说的也是。」 不提其他人的议论，手术室中，乔恩走上了主刀位，方寒则走到了一助位，随着患者被麻醉，手术正式开始。 电刀常规切皮，切开皮下组织。 乔恩做这样的手术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操作非常流畅，哪怕是闭着眼睛，前期的步骤对乔恩来说也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虽然已经看过一次，再一次看乔恩医生做手术还是感觉到惊艷啊。」 「是啊，乔恩医生的切入点选择的非常好，判断非常准确，几乎不会多切除哪怕一丁点的伤口……」 一边看着手术，一些人还一边低声交流，探讨着乔恩的操作手法。 当然也有一些人注意着方寒的配合。 「咦，这个方寒配合的相当不错。」 「恰到好处，一点也不比刚才孙主任的配合差多少。」 渐渐的，众人就发现了异常。 在外科手术中，一助的作用是非常大的，比如开腹前的大量工作，术中的变更主刀都会和一助商讨二助三助的作用基本是拉钩、抽吸、缝皮、参观。 如果主刀和一助愿意，二助和三助还能多捞到一些操作的机会，如果主刀和一助比较强势的话，想要尽可能自己操作的话，二助和三助往往就是打杂君的角色。 外科手术中主刀负责手术整体方向的把握，也就是说主刀指到哪一助就要跟着打到哪，配合要到位。 相对于二助三助，一助的要求就比较高了，要有有扎实的基本功，完全清楚手术的流程，同时因为做手术角度的问题，一部分的操作时一助要及时的把术野暴露给主刀，甚至于在一些主刀不方便的位置，一助自己要动手操作，在这个时候其实一助等于已经担当了手术中一小部分主刀的工作。 上一台手术，孙铭的配合就相当的到位，毕竟是国内顶尖的肝外专家。 可现在，方寒的配合完全不逊色孙铭，一路配合的相当的顺畅，什么时候该操作，什么时候该暴露术野，什么时候该干什么，方寒总能在最需要的时候做到，节奏不快不慢。 第1054页 这样的配合就不仅仅是基本功扎实那么简单了。 「没想到啊，方寒年纪轻轻不仅仅止血厉害，肝切除的水平同样很厉害。」 「从配合来看，方寒绝对有过多次主刀的经验，而且水平不低。」 「是，没有独自主刀的经验，没有过硬的水准，是完全跟不上乔恩的节奏的。」 一助的作用毋庸置疑，但是这个一助也要看给谁当一助，给普通的主治亦或者副高担任一助和给乔恩这样的国际大拿担任一助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乔恩的手术节奏快，水平高，作为一助想要跟上乔恩的节奏，一助的水平同样也要过硬，要不然主刀就要放慢节奏的。 在场的都是高手，眼力那是非常老辣的，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乔恩的节奏并没有放慢，不仅仅没有放慢，甚至比起上一台手术还要快那么一丁点的，这样的节奏方寒完全跟得上，甚至于应付的迎刃有余，这就由不得大家不吃惊了。 事实上不仅仅是观看手术的众人，就是正在做手术的乔恩心中也同样吃惊不小。 最开始手术的时候乔恩不是很清楚方寒的水平，还有着放慢节奏的想法，谁知道方寒的配合完全跟得上，如此一来乔恩的心中竟然有了想要见识见识方寒水平的想法，不仅仅没有放慢节奏，甚至还加快了节奏。 可是无论乔恩的节奏多么快，方寒都能跟得上，而且配合的非常好，让乔恩做的非常的舒服。 一般来说在手术中，有时候主刀还需要提醒一助亦或者用自己的动作示意一助，提示一助下一步该怎么做，可是在和方寒的配合中乔恩几乎是不用开口也不用示意的。 这就好比乔恩想要吃饭，方寒就送上了筷子，乔恩想要睡觉，方寒就递上了枕头，节奏把握的非常精准。 同样站在二楼观摩室观看手术的刘清平眼睛都直了。 方寒的水平竟然这么高？ 手术之前，刘清平也猜测过方寒的水平，乔恩既然选择了方寒担任一助，而方寒既然同意，那么说明方寒应该是有过担任一助的经歷的。 上一台手术结束，刘清平大概也了解了一下方寒，知道方寒是跟着匡明卓来的，匡明卓对方寒很器重，匡明卓也算是肝外领域的新秀了，方寒既然被匡明卓看中，那么担任过一助也不算稀奇。 可刘清平万万没想到方寒不仅仅担任过一助，水平竟然这么高。 单从方寒的配合来看，方寒的水平哪怕不如匡明卓，也绝对相去不远了。 「这么年轻，竟然这么厉害？」 刘清平觉得自己之前已经高看方寒了，却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小看了方寒。 「这样的年轻新秀，根本都等不到孙铭退休。」刘清明心中震撼，更是坚定了要把方寒留在沪上医院的想法。 这样的年轻新秀也只有留在沪上医院才有用武之地，才不算浪费人才，留在江中院真的是太可惜了。 现场唯一不怎么吃惊的人或许就是陈培忠了。 和方寒有过一次同台，甚至还因为方寒而导致手术失败，陈培忠是最清楚方寒的水平的，方寒的水平或许比不上乔恩，可在国内绝对算是佼佼者了。 江州省省医院的那一台手术虽然名义上是他陈培忠主刀，可事实上后半部分基本上是方寒独立完成的。 坐在陈培忠边上的郭定文看了陈培忠一眼，继续把目光转移到视频上。 郭定文还记得，上一台手术的时候陈培忠说过方寒的水平不在他之下，当时郭定文还以为陈培忠单纯是看在郭文渊和陈国中的面子上捧方寒呢，现在看来陈培忠的话应该没有夸大。 「小方的水平厉害啊。」 宋喜山这会儿同样看的是聚精会神，一边看一边轻声感嘆。 宋喜山是看过方寒的手术视频的，也知道方寒的水平，可这一次再看，宋喜山还是禁不住震撼，方寒这么年轻，这水平是怎么练出来的？ 不知不觉，四个小时，手术已经到了尾声，这一台手术进行的有条不紊，没有出现一丁点的波折。 做完收尾工作，乔恩走下手术台，一边摘掉手套一边道：「方，没想到你的肝切除水平也如此厉害，一点也不比你的止血水平差。」 乔恩是彻底佩服了，方寒的肝切除水平虽然还不如他，可方寒年轻啊，比他足足小了近二十岁，以方寒现在的年龄，再过十年，不五年，水平绝对会赶上他亦或者超越他。 以前乔恩总是听人说中国地大物博，卧虎藏龙，乔恩因为没有来过国内，还没什么感触，这一次他算是体会到了。 第0609章 很专一 「乔恩医生谢谢您了。」 乔恩和方寒走出手术室，常志文就在手术室门口等着。 手术的时候，常志文同样在二楼的观摩室看着整个手术的过程，手术非常的顺利。 「常先生客气了，手术虽然非常成功，不过术后的治疗同样重要，这一点我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能请到乔恩医生亲自给我父亲做手术我已经非常感谢了，术后治疗方面我相信沪上医院会做好的。」 「乔恩医生放心，我们沪上医院在术后治疗方面是有着丰富的经验的。」刘清平急忙插嘴。 乔恩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作为美国麻省总医院的首席，乔恩同样是有着自己的骄傲的，就好像沪上医院的医生不怎么瞧得上地方医院，乔恩同样不怎么瞧得上沪上医院。 第1055页 美国麻省总医院放眼全球那都是排的上号的知名医院，乔恩有着自傲的资本。 只不过对于方寒，乔恩却非常的客气：「方，我再次邀请你共进晚餐。」 「荣幸之至。」方寒脸上带着礼貌式的微笑，很是客气地说道。 手术结束就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吃过晚饭已经过了十一点了，乔恩改签了凌晨一点多的飞机，吃过晚饭就出发前往了沪上国际机场。 「方，这一次来中国最大的收穫就是能认识你，如果有机会来美国，一定要记得通知我。」 「会的。」方寒笑着向乔恩摆手：「乔恩医生一路顺风。」 目送着乔恩离去，刘清平这才笑着对方寒道：「方医生，我安排车子送你回酒店？」 「那就麻烦刘院长了。」方寒客气的道。 「方医生客气了。」 刘清平笑着道：「我是万万没想到，方医生不仅仅止血水平了得，肝切除的水平也让人嘆为观止，不知道方医生毕业于哪所学院？」 「林州中医学院。」方寒道。 「林州中……」 刘清平差点噎住，开玩笑的吧？ 这么年轻就拥有这么厉害的肝切除水平，哪怕是知名的西医学院走出来的天才也做不到这一点，你现在告诉我你是中医学院毕业的。 「方医生没开玩笑？」刘清平有些不信。 「这种事我为什么要开玩笑。」方寒无语。 「方医生真的是中医学院毕业的？」刘清平还是不敢相信，中医专科毕业的，外科手术做的这么好？ 「当然是真的。」 「难以置信啊。」 刘清平感嘆道：「方医生的肝切除水平如此了得，真的很难想像方医生竟然是中医专科毕业的。」 感嘆了一下，刘清平又试探着问：「方医生今年有三十岁了吗？」 方寒的具体年龄刘清平是不清楚的，看上去方寒是相当的年轻，可这世上有些人本就是显年轻的，方寒长相帅气，皮肤白皙，这样的颜值显年轻一些属于非常正常的，刘清平甚至猜测，哪怕是再过十年，方寒看上去也和现在没多大变化。 「三十岁？」 方寒一愣，奇怪的看着刘清平，这是眼神有问题吧，自己有这么显老？ 「我今年二十五岁。」 「二十五？」 刘清平又是一惊。 方寒看上去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年龄，可刘清平真的是难以接受方寒真的是这个年龄，这完全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学的还是中医，那么问题来了，这么厉害的肝切除是跟着谁学的，是怎么学的？ 「刘院长，车子呢，要是没有车的话我打车回酒店也是可以的。」方寒道。 「已经安排了，我们在这儿等着就行。」 刘清平微微一愣，笑着问：「方医生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沪上医院？我们沪上医院绝对是整个沪上市顶尖的三甲级医院之一，哪怕在国内也是排名靠前的，每天来我们沪上医院就医的患者来自全国各地……」 「谢谢刘院长，我现在在江中院待的很开心。」方寒道。 「可江中院只是一家中医医院，虽然江中院现在好像在开展中西医结合，可归根结底江中院还是中医专科医院，小方你还年轻，又有那么厉害的外科天赋，留在江中院岂不是埋没了。」刘清平晓之以理。 「可我就是中医啊。」 「我……」刘清平张了张嘴，怎么挖个人就这么难呢？ 作为沪上医院的副院长，刘清平还很少有过亲自挖人的举动，沪上医院作为全国知名的三甲级医院，不知道国内多少天才大拿都想着挤破头皮进入沪上医院，多少人托关系走后门希望刘清平能给一个沪上医院的名额。 可现在刘清平亲自挖人，方寒竟然拒绝了。 「小方，你现在还年轻，千万要考虑清楚，你这个年龄现在还有任性的资格，可一旦错过了这个年龄，再要想回头那可就很难了，人最怕的不是不努力，是选错路，你的外科天赋绝对是很了不起的，你要是自己埋没了，到时候后悔那可就晚了。」 「谢谢刘院长，我记下了。」方寒很是客气的道谢，虽然他没有留在沪上医院的想法，可人家刘院长毕竟是一片好心，而且说得话也确实非常有道理。 「刘院长，车来了，是这辆车吗？」 刘清平还待再说，一辆黑色的奔驰在方寒和刘清平边上停稳，车窗摇下，司机探出脑袋：「刘院长，我这就送方医生回酒店？」 「路上开慢点。」刘清平瞪了司机一眼，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不知道多耽误一会儿？ 「方师弟回来了？」 方寒回到酒店，还没进房门，就看到隔壁匡明卓的房门大开着，迈步走了进去。 匡明卓的房间，宋喜山、田义涛、高瑞林还有肖云恆几个人都在，赵曼妮还在边上给几个人倒着茶水。 「怎么都没睡？」方寒笑着问。 「这不是等方医生您吗。」田义涛笑着道。 「田主任您快别这么说，您是前辈，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您学习呢。」 面对田义涛，方寒是相当客气的，他的肝切除正是源自于田义涛，要是田义涛心中没有传授他的想法，哪怕他有复制卡在手也是复制不到田义涛的技能的。 第1056页 在匡明卓等人看来，方寒的肝切除水准绝对是国际水准，比田义涛厉害多了，方寒自己却清楚，在没有提升卡、模拟卡牌辅助的前提下，他的水平其实和田义涛半斤八两。 今天的手术方寒是一助，并不是主刀，很多人能通过方寒的配合看出方寒水平不低，却看不出方寒的水平究竟是什么程度，如果换成方寒主刀，众人就能看出来，方寒其实和孙铭还是有些差距的。 众人之所以觉得方寒厉害，一则是先入为主，本就没瞧得上方寒，所以当方寒表现出完全跟的上乔恩节奏的水准是，众人的反差比较大，二一个，方寒年轻，这么年轻就有如此高的水准，也着实让众人吃惊。 「呵呵，小方还是这么谦虚。」田义涛呵呵笑道。 「是啊，今天看这一台手术，小方的水平确实了得。」宋喜山也笑着道。 「方医生完全跟得上乔恩的节奏，水准不比孙铭孙主任差啊。」高瑞林也奉承道。 房间内的几位主任，高瑞林的水平算是最差的，还在匡明卓之下，因而高瑞林的姿态也非常的低。 丰州省的医疗条件差这是公认的事实，也就是在骨伤专科丰州骨伤医院小有名气，其他领域丰州省和江州省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一次前来沪上，观看乔恩的手术是一方面，能够和匡明卓、宋喜山、田义涛方寒等人拉伤关系对高瑞林来说也算是不小的收穫。 方寒微微一笑，也不继续客套。 「方师弟，乔恩走了？」 「走了，一点多的飞机，飞纽约。」方寒点头。 「这就走了？」 宋喜山一愣：「我还以为明天上午还有机会提问呢。」 「乔恩的行程安排本来就紧，要不是临时的这一台手术，乔恩可能早就走了。」田义涛道。 「这一次能看到两台手术，也算是值了。」宋喜山点头。 「是啊，没白来。」田义涛点头：「真的是受益匪浅，获益良多。」 「乔恩医生走了，明天上午的会议也就没有多大意思了。」高瑞林插嘴道。 「对我们来说没有多大意思，对人家举办方来说明天的会议可是重头戏。」匡明卓开着玩笑。 明天上午还有会议，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儿也就散了，宋喜山等人走后，匡明卓这才笑着问方寒：「方师弟，沪上医院没人招揽你？」 「刘院长倒是希望我留在沪上。」方寒笑着道。 「看来方主任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匡明卓呵呵笑道。 「方主任打电话了？」方寒问。 「手术开始之前方主任打电话询问了，还特意叮嘱我把你看紧，免的被沪上医院或者其他医院的专家挖了墙角。」匡明卓呵呵笑道。 「我就这么不靠谱？」 方寒满头黑线，想起上次在丰州，方浩洋竟然直接去丰州拉他回来方寒就是一阵感动加无语，自己像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吗？ 「我很专一的好不？」方寒心中嘀咕。 第0610章 关宝成相请 「我宣布这一次的沪上肝病国际研讨会顺利闭幕，感谢各位同仁的支持，同时也感谢各大医药企业的贊助……」 上午的会议确实比较无聊，不过却没有人缺席，人家医药企业出钱出力，请专家请名流，包吃包住，到了关键时候一个个却撂挑子，下次还有人愿意贊助吗？ 上午的会议虽说无聊，同样也是有着不少干货的，比如肝肿瘤的术后治疗，新型抗癌药剂，肝病的未来发展方向等等，只不过方寒就听不太懂了。 上午的会议结束，这一次的国际会议也算是圆满落幕了，下午没有会议安排，前来的医生们可以在沪上自由活动，晚上则是联谊会。 每次会议之后的联谊会对众多专家来说也是比较重要的节目。 在联谊会上，医生们可以互相认识，医药企业们也可以相互结交。 社会是人的社会，只要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哪怕就离不开圈子，离不开人脉，孤胆英雄永远也只有在电影和小说中才会出现。 「匡主任，方医生，下午打算去什么地方，我来安排。」吃午饭的时候赵曼妮询问方寒和匡明卓。 「你陪好方医生就行了，我这边你就不用管了。」匡明卓呵呵笑道。 赵曼妮对方寒有意思，是个人都看的出来，方寒现在又是单身，虽然有着很多的追求者，但是在还没有确定之前，匡明卓是很乐意给人家年轻男女一些机会的。 无论是医院的护士，还是前一阵经常给方寒送饭的女警察，亦或者赵曼妮都是很不错的女孩子，方寒无论选哪一个匡明卓觉得自己都是眼红的。 作为已经快四十岁的单身汪，匡主任是真的羡慕方寒的女人缘。 当然，匡主任也是眼头高，作为海龟的医学博士，江中院急诊科的副主任，肝外的大专家，匡主任也算是钻石王老五级别的存在了，而且人家匡主任长的也不算差，或许是在等待爱情吧。 「方医生，您下午打算去哪儿玩？」赵曼妮心中简直乐开了花，匡主任不去的话肖医生八成也是不去的，那就是她和方寒两个人…… 孤男寡女逛沪上市，别有一番浪漫呢，哪怕只是在黄浦江边散步，那也是相当幸福的呢。 「我对沪上不是很熟悉，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顺便可以买一些小礼物之类的。」方寒道。 第1057页 在科室的时候，科室的护士们医生们总是会时不时的给方寒送来饮料茶水、水果点心，因而方寒每次出门的时候回去也会给科室的众人带一些小礼物以示感谢。 方寒从来不会直接拒绝别人的好意，可从来也不会理所当然的享受别人的好意，不当面拒绝是因为礼貌，偶尔回礼是客气。 「好玩的地方的话，东方明珠、城隍庙之类的地方还是可以转一转的，买东西的话还是不能在景区和旅游景点买，往往比较坑。」 赵曼妮看来是做了不少的功课，对于沪上的一些景点知道的不少，而且也精通外出旅游的注意事项。 对于经常旅游的人来说，游玩逛景点可以，绝对是不怎么在景区买东西和吃饭的，饭菜味道差，东西价格贵，坑人往往是国内景点的一大特色。 「那就去东方明珠转一转吧，距离应该不算太远，顺便看看有没有地方能买到什么小礼物。」 「好的。」赵曼妮欣喜的点头：「我这就去安排车子。」 「不用安排车了，咱们打车去就行，随便转转，开车还不怎么方便。」 「听方医生的。」只要能和方寒一起出去，无论怎么样赵曼妮都是很开心的。 「匡主任，咱们下午去哪儿玩？」 看着方寒和赵曼妮离开，肖云恆这才喜滋滋的询问匡明卓。 「你一个人出去转吧，我还有点事。」匡明卓道。 「好吧。」肖云恆有些小失落，一个人转有什么意思。 晚上联谊会开始之前方寒就和赵曼妮转回来了，买了不少东西，都是一些比较精緻的小礼物。 随着现代社会交通的便利，一些特产之类的玩意已经不算稀罕了，在南方可以吃到东北口味的饭菜，在东北可以吃到南方的水果，因而挑选礼物方寒也只是挑选了一些比较精緻，比较好看的礼物，带回去送给护士们想来她们一定会开心的。 方寒大包小包，赵曼妮也是大包小包。 「方医生回来了。」 肖云恆一个人在江边转了一会儿早就回来了，看到方寒大包小包急忙上前帮忙。 「怎么这么多东西？」 「都是给科室的医生和护士们买的。」赵曼妮替方寒回答：「方医生真是有心呢，出门一趟回去还不忘带礼物。」 肖云恆看了看：「这些都可以回去买的。」 「意义不一样。」方寒笑着把东西拿进了房间，里面很多小玩意其实在江中也是可以买到的，可是在江中买的和从沪上带回去的意义就不同了。 国人往往追求的就是这么一个意味，你出门了还记得给我带礼物，这一份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到了家门口才想起来，那就是不把我当回事。 「匡主任呢？」方寒询问肖云恆。 「匡主任还没回来呢。」肖云恆道：「匡主任说有点事，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正说着门口传来脚步声，刘清平笑呵呵的站在门口：「方医生，没打扰吧？」 「刘院长，快请进。」 方寒笑着招唿，赵曼妮急忙泡茶倒水。 刘清平笑着在沙发上坐下，看着房间的大包小包，笑着道：「方医生买了这么多东西？」 「都是给科室的同时带的，出来一趟，回去带点礼物。」 「方医生有心。」刘清平微微一笑，这个方寒不仅仅水平高，也会做人啊，出来一趟还记得给同事带礼物，难得啊。 「平常科室的同事对我相当照顾的。」方寒笑着解释。 肖云恆嘴上没说，心中则是羡慕，岂止是照顾，简直就是纵容，各种宠好不好？ 这一次肖云恆也来了沪上，他就没有给科室同事带礼物的意思。 回去带礼物，那就不能厚此薄彼，这些礼物虽然都不算太值钱，可是数量多了算下来也要大几千块呢，也只有方寒，平常护士们医生们各种宠，方寒不觉得肉疼，换了肖云恆，怎么捨得？ 要不说这世上的爱都是相互的，别人对你好，你也就会对别人好，别人对你冷漠，你也没必要上杆子巴结。 「联谊会快开始了，过来早了点，顺便来方医生这儿转转。」 刘清平笑着解释。 「还有四十分钟呢，刘院长可以喝会儿茶，我这茶都是自带的。」方寒客气的道。 「嗯，茶很不错，西湖龙井，今年的新茶。」刘清平喝了一口，笑着夸赞，真要说茶，他的茶叶绝对不比方寒的茶叶茶，他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茶。 稍微闲聊了两句，刘清平就笑着进入主题：「方医生，我昨天说的事不知道方医生有没有想法？」 「什么事？」方寒愣了一下，然后恍然，道：「刘院长厚爱了，我在江中院很开心，要是哪天呆的不舒服了一定会考虑沪上医院的。」 「方医生，有些事不是那么简单的，做决定的时候还是要慎重……」刘清平继续开导。 边上的肖云恆瞳孔一缩，这是来挖墙脚的啊。 昨天方主任可是给他打电话了，一定要看紧方医生，千万不能被其他人挖了墙角，这个任务肖云恆可是记着呢。 「刘院长，方医生在我们江中院那可是很受器重的，而且方医生又是郭老的学生，郭老那可是江中院的创始人。」肖云恆急忙插嘴。 意思很明白，沪上医院再好，方寒在江中院地位不低。 第1058页 「话不是这么说的。」刘清平笑着道：「身为医生，还是要以提高自己的水平为主，方医生的肝外水平相当高，很有天赋，也只有在我们沪上医院才更有发展侯和学习空间，江中院毕竟是中医医院嘛。」 「可是我真的没打算在肝外走太远的，肝切除方面只是我的爱好之一。」方寒解释。 「爱好？还之一？」 刘清平是彻底无语了，这推诿也太敷衍了吧？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一个肝外就足够很多人穷极一生去钻研了，现在方寒竟然说只是他的爱好之一。 「砰砰砰！」 刘清平还待再说，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方寒和刘清平都急忙回头看去，只见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站在门口。 看到方寒看来，青年急忙走进来道：「方医生，我是关宝成关教授的助手，您还有印象吗？」 「嗯，好像见过。」方寒点了点头，心中有些奇怪，关宝成的助手找他做什么？ 「方医生，关教授出了点小意外，左腿摔骨折了，特意让我请您过去看看。」助手客气的道。 「摔骨折了？」方寒急忙起身：「什么时候的事，现在关教授在什么地方？」 「就在黄浦酒店，已经叫了急救车，不过关教授说他还是希望能够请方医生前去看看，关教授相信您的正骨水平。」 「关宝成？」 「骨折了？」 「请方寒正骨？」 刘清平风中凌乱，这又是什么状况，难道说方寒除了止血术和肝外手术之外还擅长正骨？ 第0611章 关宝成的腿伤 关宝成就在黄浦酒店的客房，和方寒匡明卓几个人并不在一层，住的并不算远。 方寒跟着关宝成的助手前去，刘清平也跟了上来，肖云恆和赵曼妮两个人也跟着了。 关宝成也算是名人了，名气不小，哪怕是沪上医院的副院长刘清平也是听说过关宝成的。因而刘清平就很是奇怪，关宝成这样的中医教授，学术权威竟然会让自己的助手来请方寒。 要知道，沪上作为国际化都市，无论是在经济上亦或者在国际上的地位那都是丝毫不次于燕京的，倘若不是燕京是首都，是国内政治文化的中心，甚至于在某些方面燕京那也是比不上沪上的，沪上人优越感也正是因此而来。 在沪上同样是有着不少知名的中医大家骨科圣手的，比如说沪上中医医院的知名度就很高，在国内的排名那是绝对要超过江中院的。关宝成哪怕是请不到国手级别的大家，怎么也是可以请的到知名的骨科名医的，可偏偏关宝成放着其他人不请，来请方寒，这就很让人纳闷了。 关宝成的房间是自己开的，关教授虽然没有挂靠任何的医院，可是因为关教授的名气，导致关教授的收入并不低，关宝成每次出门入住的也都是星级酒店，随行有助手，出门有专车，同时关宝成还有着属于自己的律师团队。 方寒等人刚来沪上的第一天就遇到过关宝成，当时关宝成也只是去方寒等人所住的酒店办事。 关宝成的房间是豪华套间，比方寒和匡明卓两人来沪上第一天住的房间还要好上一些，毕竟当时方寒几人所住的只是四星级，而黄浦酒店则是五星级的标准。 「方医生，请。」 助手打开房门，请方寒等人进了房间，原本助手是打算阻拦一下刘清平等人的，奈何刘清平紧跟其后，一点停留的意思也没有，气势十足，助手也就没敢拦了，肖云恆和赵曼妮也就跟着进去了，肖云恆还带着方寒的医疗箱，助手就更不好拦着了。 房间里面，套间外面的沙发上，关宝成正躺在上面。 「方医生。」看到方寒进来，关宝成微微撑起身子，靠着沙发坐好。 「关教授不用客气。」 方寒大步上前，眼睛看向关宝成的左腿。 关宝成穿的是一条宽松的短裤，方寒能清楚的看到关宝成的左腿膝盖下面已经红肿，只不过没有出血的情况。 「让方医生见笑了。」关宝成的脸色有些不是很自然。 倘若不是受了伤，关宝成是真的不想再见到方寒的，每一次见到方寒关宝成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被人称作关教授，名气极大，却和方寒屡次交手都以败北收场，这让关宝成着实有些没面子。 纵然关宝成不怎么乐意见到方寒，可关宝成也不得不承认方寒的医术，方寒无论是在方剂亦或者在正骨方面水平都不在他之下。 关宝成是知道方寒给江寒正骨的事情的，当时江寒的情况让关宝成半路熘走，方寒却给医好了，前两天关宝成还在电视上看到江寒的参加一个娱乐节目，受伤的腿一点影响都没有。 「没什么见笑的，人吃五谷生百病，生老病死、旦夕祸福，这是谁都避免不了的。」 方寒客气了一下，这才想起给关宝成介绍：「这位是沪上医院的刘清平刘院长，刘院长刚才正好也在，就顺便跟着过来看看。」 「刘院长。」关宝成急忙问好。 沪上医院的副院长，身份可不一般，沪上作为直辖市，沪上医院的副院长行政级别可不低，再加上沪上在国内的地位，也让沪上医院的层次显得比其他省份医院的层次高了不少，刘清平这位副院长的地位同样也是水涨船高。 「关教授不用客气。」刘清平笑着道：「关教授的大名我可是耳闻已久，只不过一直没机会见到关教授的真容啊，关教授以后要是有机会，还希望能来我们沪上医院做一个讲座。」 第1059页 「求之不得。」关宝成急忙道。 两人客套了一下，助手就招唿刘清平在边上的沙发上坐下，同时给刘清平和方寒几个人泡茶倒水，方寒就坐在关宝成对面，伸手捧起关宝成的左腿开始检查。 「关教授这腿伤看上去不像是摔的。」 刚才助手来请人的时候说的是关宝成不小心摔伤了，可方寒却能看出，这根本不是摔伤。 关宝成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方寒的水平果然很高，竟然一眼就看出他的腿上并非摔伤。 事实上关宝成这腿伤还真的并非摔伤，而是被人揍了。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关教授虽然并非骗子，自身也是有着真本事的，可这么多年下来也总有治不好的患者。 再加上关宝成治疗的患者大都是非富即贵，一般穷人是根本请不动关宝成的，有些有钱人脾气好，有些人有钱人脾气坏，这一次关宝成再次失手，给人家治疗了一个礼拜没什么起色，今天上午患者的孙子带着几个人来了关宝成的房间，二话不说打断了关宝成的左腿。 这样的丑事关宝成自然是不好对外人言讲的。 而且被人打断了腿关宝成还没办法找人家麻烦，只能自己认了。 这倒不是说关宝成的治疗有什么问题，而是关宝成不敢找场子。 一则，对方来头不小，要是一般人也不敢这么对待关宝成，人家敢打自然也就不怎么怕关宝成。 二则，关宝成也怕事情闹大对自己的名声有影响。 类似于关宝成这样的对名声看的是相当重要的，换过来也可以说，名声对关宝成这样的人是相当重要的。 像其他一些大型的公立医院的医生，比如方浩洋、田义涛、宋喜山亦或者陈培忠等，这样的大拿虽然也看中名声，可名声对这些人来说并不算致命的。 只要水平在，哪怕名声有所影响，对人家的生活影响不大，患者去医院看病，特别是去大型的三甲医院看病，能挂到专家号都已经值得庆幸了，谁还会去挑挂的是哪位专家的号？ 只要在医院，类似于田义涛等人人家就是专家，号只要放出去，就不愁没有患者。 哪怕偶尔失手，影响也不算太大，该治病治病，该手术手术。 只要不是违规操作，只要不是人为的意外，大多数患者治疗的都是都不会清楚给自己治疗的医生有什么过往，给自己治疗的专家有什么前科。 可类似于关宝成这样的那就不同了，他就是靠着名气吃饭的，一旦名气没有了，也就没人请他关宝成了，没人请了，自然也就没收入了。 到时候关教授也就只能找一家医院挂靠了，可对关宝成这样的人来说，他又怎么接受的了？ 事实上一些业内人士不怎么喜欢关宝成也是有原因的，一则，关宝成也确实让一些人嫉妒，收入高，名气大，排场大，这是不少医生都羡慕的，大家自然不怎么喜欢。 二则，关宝成虽然也是医生，是中医，可治疗的患者大都非富即贵，很少给穷人治病，这样的医生口碑在圈子里自然就不算太好了。 类似于郭文渊一类的大国手就不怎么喜欢关宝成。 正所谓有利有弊。 关宝成靠着自己的学识打出了名气，靠着名气游走权贵，那么真要遇到一些不怎么讲理的，他又不怎么招惹的起的也就只能认了。 这一次人家打断了关宝成的腿，也给关宝成留了话，算是个教训，就不黑关宝成的名声了，如果关宝成不服气，大可以来找场子。 说实话，关宝成也是相当气愤的，他也是很想找回场子的，奈何衡量利弊，也只能忍了，让自己的助手找方寒也只是说摔伤，没敢多说。 「确实不是摔伤，各种缘由还希望方医生不要追问了。」关宝成很是尴尬。 方寒也就不多问了，毕竟只是骨折，方寒靠着高级摸法可以完全判断出情况，也不需要深究，他刚才也只是随意一说。 「确实是小腿骨骨折，而且已经错位了，还好没有伤及经络，只是有些红肿。」 方寒详细的检查了一下，然后回头对肖云恆道：「银针。」 肖云恆急忙打开医疗箱拿出针袋消毒，方寒捻起一枚银针对关宝成道：「治疗的时候会麻烦一些，我先用银针给关教授麻醉止痛。」 「麻烦方医生了。」关宝成点头。 方寒捻起银针，这才扎了下去，然后又是一枚，连续三针，关宝成渐渐的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方寒伸手在关宝成红肿的地方摁了摁。 「稍微有一丁点感觉。」关宝成道。 「嗯，那我就开始了。」方寒点了点头，确认针灸麻醉有了效果，这才开始动手正骨。 「针灸麻醉？」 边上的刘清平眼睛瞪得圆圆的，满脸的难以置信，针灸麻醉？ 方寒明明拥有顶尖的止血术，接过肝外手术水平也不低，刘清平原本以为方寒是一颗外科方面的好苗子，结果人家方寒的针灸还玩的这么熘，现在还在给关宝成正骨。 刘院长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这会儿还在做梦呢，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多，这简直就不科学嘛。 第0612章 病人隐私 关宝成的伤处已经红肿，方寒为了避免在正骨的时候伤及筋脉和皮肤，先採用推拿的手法帮助关宝成活血通络，之后才帮助关宝成正骨復位，过程稍微长一些，因而方寒要先给关宝成麻醉，之后才能治疗。 第1060页 「行了。」 方寒帮助关宝成正骨復位道：「关教授，我这边并没有固定的夹板和绷带，如果可以还是要去医院的。」 关宝成给了助手一个眼色，助手很快就从里间拿了一个医疗箱出来，医疗箱里面药膏、银针、绷带和夹板都有。 关宝成先让助手拿出一个瓷瓶，介绍道：「这是我配制的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治疗跌打损伤效果非常好。」 方寒接过瓷瓶闻了一下，道：「嗯，关教授配制的这个药膏确实很不错，好像是佛山宝芝林的配方。」 「我稍微改动了一下。」关宝成笑着道。 提起佛山宝芝林，很多人应该都能想到一个人，大名鼎鼎的佛山无影脚，一代武道宗师黄飞鸿。 现在关于黄飞鸿系列的影片非常多，很多人都只关注了黄飞鸿武道宗师的身份，却忽视了黄飞鸿的医术。 黄飞鸿不仅仅功夫过人，是清末着名的洪拳大师，同时也是着名的中医外科名家，治疗跌打损伤很有一套。 光绪年中，黄飞鸿在广仁安里设「宝芝林」医药馆，福军首领刘永福曾亲为宝芝林题写「技艺皆精」的匾额，并聘飞鸿为福军技击总教练，黄飞鸿的驳骨疗伤可谓一绝。 「驳骨疗伤」指的正是正骨接骨和治疗外伤的手段，宝芝林的跌打损伤药在当时也是相当有名气的，只不过随着黄飞鸿病逝，以及战乱的蔓延，宝芝林也不復存在，宝芝林的治疗跌打损伤的法子也失传了，一些方子也失传了，后来据说有人得到了宝芝林跌打损伤药的配方，不过却无从考究。 方寒也是在郭文渊的书房看过一些记载，知道配方里面的一些药材，因而有此一问。 「我是在一本医书里面发现的配方，只不过配方不全，我也是费了好多功夫才琢磨出来的，效果很不错。」 关宝成的为人怎么样暂且不提，哪怕几次都在方寒手中败北，但是不可否认，关宝成还是有些水平的。 事实上关宝成在方寒手中三次落败也都有些其他因素在其中的，也就是在正骨方面，在江寒的事情上关宝成是确实不如方寒。 在陈庆峰的事情上方寒那是孤注一掷，早知道陈庆峰的身份，当时方寒完全就是赌运气，如果不是带了任务，哪怕有系统在身，方寒用药也要再三谨慎。 陈庆峰之后同样在万江医院的那位祁总祁玉梅，当时关宝成的方子开的其实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也算是对症，只是在药量上有些保守，量小了因而没有达到治疗的作用，能开出方子，说明关宝成的诊断是没什么问题的。 当然，败了也就是败了，关宝成也不找什么藉口，这才觉得见到方寒有些尴尬，有些丢人。 倘若这一次不是他自己受伤，关宝成都不会找上方寒。 无论是普通人亦或者医生都是同样的心理，生病了自然就要找最好的医生。 「关教授，这个方子能不能开发？」刘清平插了一句嘴。 刘清平这会儿都有些麻木了，方寒还真会正骨，而且正骨水平不低，真是日1了猪了。 作为沪上医院的副院长，刘清平自然是明白方寒刚才的手段的，骨折移位，这样的情况送到他们沪上医院，绝对是要开刀手术的，接过方寒就靠一双手成功復位。 这年头，懂得中医正骨的骨科大夫绝对是很吃香的。 不说廖一鸣那样的骨科圣手，就是稍微懂得一点接骨和正骨手法的医生都不愁没饭吃。 见识了方寒的针灸和正骨，刘清平算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方寒说自己是个中医，为什么方寒说肝切除手术只是他的爱好之一。 无论是肝切除亦或者是针灸亦或者是正骨，这几个领域都是很多人穷极一生都研究不透的，哪怕是四五十岁的老医生，谁要是能在其中的某个方面达到方寒的水平都算是不错了，可尼玛方寒却样样都会，这世上真的有全才？ 刘院长都有些麻木了，只是条件反射性的听到这个跌打药膏问了一句。 宝芝林刘院长自然是知道的，作为医疗领域的人刘院长也是了解过一些事情的，自然不会像普通人一样，认为有些事就完全是影视中演的那样。 「工艺太复杂，没办法开发。」 刘清平能看出商机，关宝成又不傻，这个药膏真要能批量生产，他自己早弄了。 不得不说很多中医药膏和药物的工艺复杂，难以量化也是制约中医发展的一个因素之一。 中医的一些药膏，配制的过程中对火候的掌握，入药的先后顺序，之前的炮制手法等等都是有着很高的要求的，整个步骤几乎都是需要人工炮制掌握，根本难以量产。 方寒给关宝成上了药，上了夹板，然后就起身告辞：「关教授，晚上还有一个联谊会，时间快到了，我就不打扰了。」 「麻烦方医生了。」关宝成苦笑着道：「我也没办法送方医生，小陈你帮我送一下方医生。」 关宝成的助手急忙点头，很是客气的把方寒送出了房间，在方寒出门的时候，助手还把一个信封塞给了方寒：「方医生，这是关教授给您的诊金。」 请求方寒治病，治病出诊金这是天经地义的，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方寒大概感受了一下信封的厚度，猜测应该是一万块的样子，也没有拒绝，直接收下了，关教授出手，诊金怎么都是两万起，给方寒一万已经算是保守了。 第1061页 这倒不是关宝成瞧不起方寒，是有些摸不清方寒的性子，给的太多怕方寒另有想法，给的太少又有些拿不出手，这世上有些事也并非就是钱多就真的可以让人满意的。 「方医生，您刚才说关宝成的伤不是摔的？」 走远之后，肖云恆才好奇的询问方寒。 「病人隐私，少打听。」方寒回头看了一眼肖云恆，吓的肖云恆急忙闭嘴。 这世上不是什么八卦都能打听的，作为医生首先要学会的就是保守好患者的隐私。 正所谓医者父母心，要知道在治病的时候，为了让医生更准确的判断病情，也为了自己能尽快的痊癒，牵扯到病情方面的事情，患者对医生是不能有任何隐瞒的。 这个牵扯到病情有时候牵扯的就多了，生病的原因五花八门，生病的因素也各式各样，难免就会牵扯到患者的一些秘密和羞于启齿的隐私，作为医生对患者的隐私是必须要保密的。 如果医生随意的泄露患者的隐私，一则是容易给患者造成困扰，二则也会让患者对医生产生警惕心理，在以后的治疗中患者也会对医生百般隐瞒，从而导致医生治疗难度增加，也会因此耽误患者的治疗。 无论是什么心理，医生和护士在面对患者和患者家属的时候说话是一定要主意主意再注意，小心小心再小心，有时候你可能是好心的一句话，却可能给患者造成严重的伤害。 医附院的妇产科就曾经发生过这么一件事。 当时产妇生完孩子从产房出来，护士帮着产妇抱着孩子，见到产妇的丈夫，护士好心的对产妇的丈夫说：「你妻子为了生这个孩子可真是受了大罪了，几乎九死一生，她本就因为多次流产导致子宫内膜超薄云云，你以后可一定要对你妻子好一点……」 护士的这个话原本是好心，可正是因为一时说话不注意说的有点多。 回到产房，产妇的丈夫对产妇就是一顿破口大骂，然后直接摔门而去，惹的产妇躲在被窝哇哇大哭，本就是刚刚剖腹产，然后在心情抑郁，大病了一场。 产妇的丈夫离开之后还找人做亲子鑑定，还好鑑定孩子是自己的，后来在一些人的劝说下重新回来了。 原来两人成亲的时候，产妇告诉过丈夫，自己从来没有怀孕过，也从来没有流过产，小护士的一句话给产妇造成的伤害简直是不可想像的。 虽然丈夫在一些人的劝说下回来了，可是因此小两口也有了隔阂，后面的日子还能不能过下去谁也不知道，如果过不下去，不仅仅是婚姻破裂，刚刚出生的孩子也要成为离异家庭的孩子…… 为此医附院赔偿了产妇的精神损失费，小护士也被开除，对小护士来说，她也只是好心，却因此给产妇造成了伤害，同时也导致自己丢了工作，而产妇不仅不会去感谢护士，还会怨恨护士。 所以说，作为医护人员，做事和说话是一定要注意的，同时也要管住自己的好奇心，管住自己的大嘴巴。 肖云恆算是老医生了，已经是主治级别的人了，他刚才也只是好奇，方寒看了他一眼，他瞬间就醒悟了，吓的脸都白了。 第0613章 置气 「方师弟！」 方寒几个人来到宴会厅，正好碰到了匡明卓。 「我还以为你们早就到了呢，怎么才玩回来？」 「临时有点事。」方寒笑了笑，也没有详细的多说，和匡明卓一起走进了宴会厅。 这一次联谊会的宴会厅挺大的，布置的非常别致，採用的是自助流水餐的模式，宴会厅正前方的舞台上还有人在弹奏钢琴，一位穿着旗袍的美女轻声唱着歌。 肖云恆拿出手机拍了一个小视频，配上文字发在了抖音号上面：「来黄浦酒店吃饭，突然发现多年前分手的女朋友竟然在台上卖唱！！！」 赵曼妮正好看到了，乐不可支：「肖医生，你也不怕回去之后女朋友找你麻烦。」 肖云恆返回江州正是因为女朋友，现在两人已经在筹备婚礼了，应该就是这两个月结婚。 「她要是连这种小视频都信的话，那这日子真没过下去的必要了。」肖云恆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女朋友误会。 「什么找麻烦？」匡明卓有些好奇。 赵曼妮笑着把刚才肖云恆发的抖音视频说了一下，匡明卓也乐了：「感情抖音上什么小姨子大姐夫之类的视频就是这么来的？」 「我也就是发着玩，没几个人关注的，真要是火了，估计还有小麻烦。」肖云恆呵呵笑道。 「匡主任，方医生。」 几人正说着笑，宋喜山和田义涛也来了，高瑞林也笑着凑了过来。 这种联谊会，自然是相互熟悉的人聚在一起聊天，逐渐才会互相认识，对高瑞林来说，这一次能够和匡明卓方寒宋喜山等人凑在一起也算是不小的收穫了。 「大佬来了。」 门口一群人拥簇着陈培忠走了进来，作为这一次会议中顶尖的几位大拿，陈培忠郭定文等人任何时候身边都不缺乏拥簇者。 「方医生！」 方寒几个人暂时就站在比较显眼的地方，陈培忠进了门就看到了方寒，笑呵呵的上前打招唿。 有了方寒和乔恩同台手术的事情，陈培忠也放开了不少，看到方寒也自然了些许。 方寒的水平今天所有人都见到了，哪怕是乔恩也在手术中出了意外，是方寒力挽狂澜，那么他陈培忠出现小意外就不怎么难堪了。 第1062页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世上的事情就是如此，某些事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怎么样，就显得有些放不开，可要是有了比较，那就容易接受了。 有了乔恩的衬托，陈培忠在江州省医院的事也就不怎么丢人了。 「陈主任。」方寒也笑着和陈培忠打了声招唿。 「上次江州之行方医生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没想到这一次沪上之行，方医生又让我大吃一惊，以后有机会方医生也可以来燕京转转嘛。」陈培忠说着客套话，简单的提了一下江州，也算是表示自己的一种态度，他并非忘记了江州的事情。 「有机会会去的。」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很是客气的回应。 陈培忠可方寒客套了两句，也就在一些人的拥簇下走开了，其他个别人也客气的向方寒等人打了声招唿。 「陈主任这一次倒是坦然了不少。」田义涛低声开着玩笑，大家都不是傻子，多少还是能看出一些东西的。 「此一时，彼一时。」 宋喜山笑着道：「这次会议之后小方就再也不是籍籍无名了，这次会议结束，估计就有一些人会邀请小方去自家医院做飞刀了。」 边上的高瑞林没吭声，他就有这个想法，丰州省的医疗水平差，可丰州省医院也是有自己的领域的，丰州省医院相应来说在神经内科和胸外还算是不错的，可肝外的话相应就差了一些，这次回去之后高瑞林就准备给医院建议，邀请方寒来他们丰州省医院做几台手术。 方寒的水平其实在这一次的会议中并没有完全展示出来，毕竟只是一助，大家对方寒的水平也只是一个大概的猜测。 相比来说，如果请飞刀，宋喜山和田义涛都更合适一些。 可高瑞林有自己的想法，除却方寒的水平，方寒和孙秋白的关系才是更为重要的，到时候院领导知道了也是会支持的。 肝外方面倒是其次，倘若能把方寒请过去，孙秋白八成会来省医院转悠一下，到时候省医院就能藉此和孙厅走的更近一些。 现实社会毕竟不是童话故事，也不是文青小说，不是浪漫诗歌，更不是演义故事，个人的能力、人脉、关系、运气，种种都影响着一个人在这个社会上的发展和机遇。 方寒作为郭文渊的学生，现在又是陈国中的门下，这就註定方寒在以后的一些生活中会有意无意的享受到郭文渊和陈国中给他带来的一些便利和影响。 江中院急诊科。 方浩洋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李文军笑呵呵的推门走进了方浩洋的办公室。 「呀，方主任竟然在呢？」 「我不一直在吗？」方浩洋有些奇怪。 「我还以为方主任今天会飞去沪上呢。」李文军笑着打趣。 方浩洋一听就知道李文军是什么意思，没好气的道：「我至于吗，我至于吗我？」 「怎么不至于，某人可是有过前往丰州的经歷，再去一趟沪上也不算什么，这一次小方在沪上可是大出风头，丰州那次和这一次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 「你别说，还真是。」 方浩洋笑着道：「这小子不仅仅帮克里斯解决了出血问题，竟然有捞到了一次同台手术的机会。」 「所以啊，沪上医院的刘清平今天下午可是一直跟着小方呢。」李文军笑着道。 「我说你比我的消息还灵通。」方浩洋没好气的道。 「凑巧，凑巧。」李文军呵呵笑道。 「刘清平他要是敢打方寒的注意，我就敢去沪上医院骂娘。」方浩洋哼了一声：「平常我给他刘清平几分面子，这件事那可没得商量。」 「人家小方要是真的愿意留在沪上医院，你骂娘也无济于事。」李文军笑着道。 方浩洋嘆了口气，道：「还真是，别说沪上医院，方寒这小子要是真的打算跳槽，我也没辙。」 「所以说，心态放好，小方对江中院还是很有感情的。」李文军笑着道：「我可是听说小方买了不少小礼物，这小子每次出门回来都要带礼物，方主任您以后出门是不是学着点？」 「滚！」方浩洋没好气地骂道。 杜岳林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看了一眼刚刚进门的儿子。 「你今天上午去找关宝成了？」 「去了。」 杜文魁很是爽快的承认：「不仅去了，还打断了姓关的一条腿。」 「胡闹。」 杜岳林豁然起身，脸色铁青：「谁给你的胆子，谁给你的底气？」 「这有什么？」 杜文魁很是无所谓：「姓关的给爷爷看了快半个月了，一点起色都没有，根本就是个骗子，我打断他一条腿都是轻的，谅他关宝成也不敢四处嚷嚷。」 杜家在沪上绝对算是最上层的圈子了，杜岳林的生意做的很大，资产上百亿，杜文魁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富二代了。 杜文魁虽然有些嚣张跋扈，也有些败家，可绝对不是没脑子的蠢货。 今天决定去找关宝成，杜文魁就已经权衡了利弊了，关宝成虽然名气不小，可毕竟只是个医生，而且还是独行侠，说穿了就是有些虚名而已，这种人其实是有着直接的弱点的，这就好比一些网红和流量明星，靠着流量起家，自然最怕的就是名声，真要被人搞臭了，那就是一文不名。 第1063页 杜文魁相信关宝成绝对没胆子找他的麻烦，也不会吧这件事声张出去。 「蠢货。」 杜岳林阴沉着脸：「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关宝成确实是不敢把你怎么样，也不会轻易声张，可你想过没有，这件事要是真的传开了，以后还有谁敢给你爷爷看病，还有谁敢给咱们杜家人看病？」 杜文魁一愣，气势就弱了不少，硬着头皮道：「那么多大医院，难道有人敢拒绝不成？」 「医院是不敢拒绝，医生们也不敢拒绝，可不是真心和是真心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有了忌惮，哪怕是他们迫于压力，迫于规矩不得不看，不得不接手，可你知道人家有没有全力以赴？」 「我教了你很多了，不光是这件事，以后你是要接手家族企业的，对待下属也是一样，只有让下属真心的付出，才能换来最大的利益，倘若只是强迫，只是利诱，他们藏了多少你知道吗？」 杜文魁不吭声了，他并不傻，正因为不傻他才明白自己真的是考虑不周了。 「在这世上，和谁较劲，都不要和医生较劲，和谁置气，都不要和医生置气，和生意伙伴置气，最多损失一个单子，损失一次合作，可和医生置气，损失的就是你的命。」杜岳林语重心长。 「爸，我错了。」杜文魁低下头道。 「既然知道错了，明天一大早就去给关教授道歉，态度要诚恳，争取让关教授原谅。」杜岳林道。 杜文魁还有些不情愿，被杜岳林看了一眼，这才道：「我明白了。」 第0614章 道歉和复诊 「关教授！」 早上关宝成刚刚起床，正坐在阳台上吃着早点，欣赏着外面黄浦江的风景，助手就轻轻的走了过来。 「关教授，杜少来了。」 关宝成瞳孔一缩：「他又来干什么。」 「杜少说是前来给您赔罪的。」 「赔罪？」 关宝成呵呵一笑：「这倒是稀奇了，请进来吧。」 杜文魁今天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司机和保镖都没有进酒店，杜文魁的手中还提着几样礼品。 「关教授，昨天文魁做事冒失，回去之后想了又想，特意今天一大早过来给关教授道歉赔罪，还希望关教授看在我一时失态的份上原谅我昨天的冒失。」 杜文魁把手中的礼物交给助手，自己走到关宝成边上，很是客气的道歉。 杜文魁也算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既然决定前来道歉，就彻底放下了架子，没必要装腔作势。 他倘若不愿意，完全可以不来，既然来了却又拿捏，那就有些傻逼了。 「杜少客气了。」 关宝成伸手一指对面的椅子：「杜少坐吧，没吃饭的话可以一起吃一点。」 到了关宝成这一步，也不是说就真的惧怕杜家，真的惹不起杜家。 这么多年关宝成做讲座、上节目、出书，全国游走。虽说有失手的时候，可也着实医好了不少人，身为医生自然没有包治百病的，关宝成游走权贵，四处行医，甚至让不少权贵高价相请自然是有些本事的。 类似于关宝成这种，虽说比较依仗名气，可同时关宝成这种医生也是最容易积攒人脉的。 和挂靠在医院的医生不同，医院的医生专家因为要面对的患者多，和患者家属接触的时间少，因而也比较难获得患者亦或者患者家属的感激。 对前去医院看病的患者来说，他们花钱看病，医生挣钱看病，因而对医生没什么感激不说，往往还容易有误会。 哪怕是一些权贵前去医院看病也是如此，类似于秦建明之类，去了医院往往并非一位医生接待，副院长科室主任副主任之类一大堆，医院安排特需病房，一大群专家会诊，如此秦建明也就没必要对某位医生太过感谢，也没必要记某位医生的人情。 这倒不是说医院的医生没有人缘，只是说没有人家关宝成那么大的人缘。 像关宝成给一些人看病，遇到的往往都是一些久病不愈，亦或者不少医生治疗都没什么效果的患者，如此一来患者在关宝成前去之前本就遭了一些罪，亦或者见识了不少医生，这样一来关宝成前去一旦治好，高下立判不说，同时也能容易让一些患者和患者家属记好。 现今社会，人们看病的首选往往都是西医，然而中医却确实有着自己的优势，往往针对一些西医久治不愈或者诊断不清的病症都有奇效。 这就导致在好的中医大夫稀少的这个时期，像关宝成这样水平不低的中医名家很容易竖立起自己的招牌。 这一次也是正好在沪上了，关宝成在沪上的根基比较浅，认识的人不多，能和杜家搭上话的更是少之又少，这要是换个地方，关宝成真不见得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可即便是沪上，杜家真要太过分，关宝成也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杜文魁很是客气的在关宝成的对面坐下，笑着道：「关教授，文魁昨天真的是思虑不周，一时冲动，还希望关教授能够原谅，看在文魁年轻的份上给文魁一个道歉的机会。」 「杜少客气了。」 关宝成淡笑道：「我就是个医生，看不好病，本事不济，杜少出口气我还能怎么着？」 「关教授这还是心中有怨气啊。」 「既然杜少说了，我也不藏着噎着，心中怨气自然是有的，不过杜少既然今天过来了，刚才又说了这么多，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今天杜少出了这个门，这次的事情咱们就此揭过，从今往后我也不再登杜家的门，杜少也就当这次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第1064页 「总之是文魁的错。」 杜文魁站起身来道：「关教授宽宏大量，文魁记住了。」 杜文魁这次来也没指望关宝成真的就彻底放下了，他最多的还就是给关宝成一个姿态。 昨天回去之后杜岳林训斥了杜文魁，杜文魁细细想过之后也清楚自己的冒失，关宝成这样的人影响不小，影响不仅仅在一些权贵圈子，同时在杏林界和医疗界也是有人缘的，得罪了关宝成，关宝成嘴上不说，真要使绊子，正如杜岳林所说，或许就有一部分医生不怎么敢前去杜家给杜家人看病了。 「小陈，帮我送一送杜少。」关宝成吩咐道。 「关教授安心休养，文魁就先告辞了。」杜文魁点了点头。 「杜少，请。」助手上前，很是客气的请着杜文魁准备出门。 还没走到门口，门口就传来了门铃声，助手急忙上前打开房门：「方医生！」 「陈助理好。」 方寒很是客气的和陈助理打着招唿：「等会儿我就要返回江州了，回去之前特意过来看看关教授，给关教授做个复诊。」 昨天关宝成的腿伤是方寒治疗的，于情于理方寒在告辞之前都要来给关宝成做个复诊的，一则是医生的本分，二则也算是客气。 无论关宝成自己心中什么想法，方寒对关宝成是没有太大的意见的，只能说道不同，现在方寒是医生，关宝成是患者，方寒心中也不能抱有成见。 「方医生快请进。」 陈助手急忙把方寒让进来，然后对杜文魁道：「杜少稍等。」 说罢这才走向阳台：「关教授，方医生来了。」 「快请。」 关宝成已经听到好像有人进来了，只不过听得不是很清楚，闻言是方寒，就急忙道。 「方医生，关教授在阳台吃早餐呢，您自己过去就是了。」陈助手回来客气的对方寒道。 「谢谢。」 方寒道了一声谢，同时给了杜文魁一个礼貌式的笑容，也没询问杜文魁的身份，只是出于礼貌点头微笑示意，然后就走向阳台。 「杜少，请，我送送您。」陈助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杜文魁看了一眼方寒的背影，然后跟着助手出了门，出门的时候杜文魁很是随意的问了一声：「陈助理，刚才哪位方医生是？」 原本对于方寒这样的年轻人杜文魁是不屑一顾的，只是看到陈助理和关宝成好像对方寒很客气，他这才问了一声。 「方医生是郭文渊郭老的学生，和关教授算是故交了，方医生虽然年轻，医术却不在关教授之下，昨天关教授的腿伤正是方医生负责治疗的，今天是来复诊的。」 陈助手跟了关宝成多年了，也算是精明。 正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陈助理作为关宝成的助手，关宝成越是风光，他自己的地位也同样是水涨船高，关宝成受辱，陈助理作为下属自然也颜面无光。 昨天杜文魁带人前来打断了关宝成的腿，这对关宝成来说自然是奇耻大辱，只不过杜文魁关宝成都要让着三分，陈助理作为下属自然也只能看着。 这会为杜文魁询问方寒的身份，陈助理自然不介意捧高一下方寒，从而彰显关宝成的人脉和关系。 郭文渊的学生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的就是郭文渊，杜家再厉害，杜文魁再无脑，他敢打断关宝成的双腿，却绝对不敢指郭文渊一个手指头。 到了郭文渊和罗元辰等大国手的地位，除了本身的人脉，影响力就不是一些人能忽视的，郭文渊虽然无权无职，可地位就好比是古代的大儒，哪怕是帝王也要忌惮一二，更别说杜家。 打闷棍使绊子可以，绝对不能留下把柄，明面上也必须拿出自己的尊敬出来。 关宝成充其量只能算是年轻魁首，还到不了大儒的地步。 「郭老的学生？」 杜文魁微微一愣，也不多说，向陈助手点了点头，迈步离去了。 要说之前，杜文魁还真不知道郭文渊是谁，可这一次杜家老爷子病重，遍请名医无数，杜文魁也顺带着了解了一下，自然清楚郭文渊是何许人也。 他们杜家在沪上也算是有权有势了，可还是请不到郭文渊和罗元辰一类的大国手。 这个并非是郭文渊罗元辰等人架子大，而是没什么渠道，哪怕有渠道，大多数人都是不敢去请的，比如杜家托关系找上江中院的院长徐锦波，徐锦波是认识郭文渊的，可也不敢去请。 消息都传不到郭文渊的耳中，请人就更是无从谈起了。 「方医生今天就要回江中了？」等到方寒给关宝成做了检查，关宝成这才笑着问。 「对，一点多的飞机，等会儿就打算出发了。」方寒点头，今天会议算是彻底结束了，主办方提供的住宿也只是到今天中午两点，今晚上想要再住，就要自己掏腰包了。 方寒等人在沪上也没什么事，自然也就没必要多呆了。 「这次真是谢谢方医生了。」关宝成笑着感谢：「以后有机会去江州，一定要和方医生好好聊聊。」 「求之不得。」方寒客气地笑道。 第0615章 邀请方寒 「回来了？」 杜岳林坐在别墅前面的凉棚下，手中拿着鱼食，时不时的洒向面前的鱼塘，鱼塘里面形形色色的鱼儿争先哄抢。 第1065页 「嗯。」 杜文魁点了点头，在杜岳林的边上坐下。 知子莫若父，同样，知父也莫若子，杜文魁知道只有自己的老爸心情不怎么好的时候才会坐在鱼塘边上餵鱼。 这一阵老爷子生病，杜岳林的心情一直不怎么好。 「关宝成怎么说？」杜岳林随意的询问。 「关宝成说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他也不会再登咱们杜家的门。」 「你办的好事。」 杜岳林哼了一声：「关宝成这个人水平还是有的，你爷爷的病那么多名医都没看好，也不能把责任就怪在人家关宝成的身上。」 「我就是有些看不惯关宝成这个人。」 杜文魁有什么说什么，他之所以拿关宝成出气，一则是因为这一阵老爷子生病，心中也确实窝火，二则，杜文魁也觉得关宝成这个人有些作。 「对了，我这次前去还遇到了一个人。」杜文魁道。 「什么人？」 「一个年轻人，二十来岁，不过却是郭文渊的学生。」杜文魁道。 方寒这个人杜文魁是丝毫不在意的，一个小年轻，哪怕有些本事，哪怕是郭文渊的学生，那也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杜文魁敢揍关宝成，就能看出杜文魁这个人其实是不怎么把一些专家名医看在眼中的，郭文渊杜文魁或许不敢怎么样，可郭文渊的学生……鬼知道郭文渊有多少学生。 杜文魁之所以提这么一下，就是想着是不是能通过方寒联繫到郭文渊。 「郭文渊的学生？」 杜岳林也坐直的身子。 这一阵杜家老爷子生病，杜岳林没少托关系找名医，除了西医方面的一些专家，杜岳林也拖了不少人试图联繫几位中医名家。 放眼国内，上得了台面的中医大家却是不算太多，随着李老也邓老等人的相继过世，知名的中医人那就更少了。 现在的杏林界可以说是处在一个严重断层的阶段。 老一辈的一些杏林大家医术精湛，名气很大，地位也很高，可是几位老一辈的杏林大家之下拿得出手的中年名家就不怎么多了，年轻一辈中上得了台面的那就更少了。 老一辈的名家之中，郭文渊、罗元辰、彭谦源、冯开阳等人，基本上都是声名赫赫，有的是中央保健局的专家，有的类似于郭文渊这样闭门不出，早就不接诊了，专心整理自己的医案，希望在有生之年把自己的一生所学传承下去。 如此一来，哪怕是杜岳林想要联繫到几位大家也是相当困难的。 江州的郭文渊杜岳林也拖了好几个人的，甚至于还拖了江州省的一些高官，奈何都没什么消息。 「这个年轻人和关宝成关系很好？」 「看上去应该关系不错，关宝成的腿伤就是这个年轻人负责治疗的，关宝成的态度很客气。」 「负责治疗关宝成的腿伤？」 杜岳林眉头一皱：「郭文渊应该不擅长骨伤方面才是。」 「这我就不清楚了。」杜文魁摇着头，他就是顺嘴这么一说，又没有去打听。 「是在黄浦酒店遇到的？」 「对。」杜文魁点头：「好像今天就要回江中了。」 杜岳林沉吟了一下，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刘院长吗，我是杜岳林。」 电话的另一边，沪上医院的副院长刘清平一听很是客气，急忙问：「杜总有什么事吗？」 「向刘院长打听一个人。」 杜岳林笑着道：「这次的国际会议是不是有一位郭文渊郭老的学生，叫什么来的？」 杜岳林看向杜文魁，杜文魁道：「好像姓方。」 「应该是姓方。」 「杜总是说方寒方医生啊。」 刘清平笑着道：「方医生确实是郭老的学生，同时还是江州医科大陈国中陈校长的学生，在止血方面和肝切除方面的造诣很高，针灸和正骨水平也是相当厉害的。」 「刘院长能详细给我说说吗？」杜岳林很是客气。 「自然没问题。」 刘清平很是详细的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给杜岳林说了一遍，笑着道：「方寒医生虽然年轻，懂得还真不少，水平相当高，真是让人嘆为观止啊。」 刘清平这话是没有丝毫的奉承的。 作为沪上医院的副院长，能让刘清平奉承的医生也不多，哪怕是陈培忠刘清平也没必要为他背书。 可是对上方寒，刘清平是真的很惊讶，很惊嘆。 年纪轻轻，在多个领域都能有不俗的水准，这样的年轻人不服都不行。 杜岳林中途一直没打断，很是认真的听着，既然让人家刘院长详细说了，那么耐心的听完是对对方的一种尊重。 等到刘清平说完，杜岳林这才问：「我记得郭老应该不擅长骨科才对。」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刘清平淡笑着回了一句，试探着问：「杜总是打算通过方医生邀请郭老？」 杜家老爷子生病的事情不算秘密，沪上医院的不少专家也给杜家老爷子治疗过。 「是有这个想法。」杜岳林点头。 刘清平就大概清楚了，笑着道：「依我看方寒在郭老心目中的地位应该是比较重的，这样有天赋的年轻人，绝对是很难的的。」 换位思考，刘清平觉得自己要是有这么一个学生，就一定非常喜爱，郭文渊已经多年不曾收徒了，现在能收方寒，就说明对方寒的喜爱和器重。 第1066页 「那能不能麻烦刘院长联繫一下方医生，请方医生给老爷子瞧一瞧？」杜岳林客气的道。 请郭文渊，自然不能贸然，即便是通过方寒，也不能直接说请郭文渊，这要是遇到自负的，还以为你不重视他本人呢。 因而杜岳林就打算走迂迴路线，先请这个方寒过来看看，在杜岳林看来，方寒必然是没这个本事的，等方寒来了，对方寒客气一些，尊重一些，等到方寒无能为力，然后在委婉说邀请郭文渊，想来方寒受到礼遇，到时候怎么也不好意思推脱吧？ 杜岳林能把生意做的这么大，自然是很有手腕的，无论是城府还是心机都不是他的儿子杜文魁能比的。 「这个自然没问题。」刘清平笑着道。 「那就麻烦刘院长了，算我欠刘院长一个人情。」杜岳林笑着道。 「哎呀，杜总太客气了。」 刘清平的心中简直乐开了花，只是传个话，邀请一下方寒就能让杜岳林欠自己一个人情，这个买卖简直就是大赚。 杜岳林这种人的人情那可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关键时候或许能帮助自己再进一步亦或者发挥更大的作用…… 「匡主任，方医生，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咱们这就出发？」 赵曼妮徵求方寒和匡明卓的意见。 「不着急，一点多的飞机，提前一个小时到都算早了。」匡明卓和方寒喝着茶聊着天。 飞机是一点多的飞机，这会儿才十点不到，十一点出发也不晚。 「匡主任和方医生还不走？」 正说着话，宋喜山和田义涛也来了。 「不着急。」匡明卓和方寒笑着起身，问：「宋主任和田主任几点的飞机？」 「一点多的。」 「那看来是一趟航班，又能做个伴了。」匡明卓笑着道。 「是啊。」宋喜山笑着点头。 「田主任，宋主任，坐，喝点茶，聊会天。」方寒给两人拉开椅子，赵曼妮急忙汤杯子倒茶。 「小方太客气了。」田义涛笑着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田义涛总觉得方寒对他是越发的客气和尊重。 真要算起来，宋喜山的水平也不差的，可田义涛能感觉到，方寒在面对宋喜山的时候就随意的多，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有那么一股子尊重。 就好像是面对长辈一样。 田义涛有些纳闷，自己的女儿才上高中，算年纪还小吧，和方寒应该不至于吧？ 「田主任，喝茶。」 方寒客气的把赵曼妮倒好的茶水放在田义涛面前，然后才给宋喜山。 这让田义涛是越发的纳闷，不应该啊。 方寒刚刚把茶水放在宋喜山面前，电话就响了。 「田主任，宋主任，我接个电话……」 客气了一声，方寒走到边上接起电话：「喂，我是方寒，请问哪位？」 「方医生，我是刘清平啊。」刘院长笑呵呵的道。 「刘清平？」方寒愣了一下，这才客气的道：「刘院长，您好，您好。」 「方医生还没走吧？」 「一点多的飞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 「没走就好。」 刘清平松了口气，这才道：「方医生，是这样的，临时有个患者，还希望方医生能够过来瞧一瞧。」 「有个患者？」 方寒一愣：「可我已经准备回去了。」 「机票可以改签嘛。」刘清平客气的道：「这个患者有点麻烦，我们医院不少专家都没看好，我想着是不是看看中医的法子，方医生是郭老的学生，中医水平不低，我这才厚着脸皮邀请方医生。」 为了杜岳林的人情，刘清平的姿态放的很低，说话也是相当的客气。 第0616章 不去 要是别的什么事，方寒自然是一口就推掉了，毕竟马上就要出发了，可牵扯到病人，方寒就没那么干脆了，沉吟了一下道：「这样，我和匡主任商量一下，毕竟我这次出来是跟队的。」 虽然刘清平并没有详细的说患者的情况，可方寒也猜测道，患者的情况应该不怎么简单，沪上医院都拿不下，却请他这么一个小年轻，怎么说都有些蹊跷。 方寒自问经验方面还是有所欠缺的，特别是社会经验和为人处世方面，所以打算谘询一下匡明卓。 「也好，给匡主任打声招唿是应该的，那我等方医生电话。」刘清平笑着道。 「好。」 挂了电话，方寒走过去，还没开口，匡明卓就问：「刘清平打来的？」 「嗯。」 「又是让你留在沪上医院的事情？」 「怎么，沪上医院的刘清平挖墙脚了？」宋喜山笑着问，语气之中多少也是有些羡慕的。 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作为医生，谁不像进一家好医院，宋喜山的羡慕倒不是说他现在嚮往沪上医院，而是羡慕方寒的机遇，他年轻的时候可没有方寒这么好的待遇，江中院的方浩洋器重不说，沪上医院竟然也想把方寒留下来。 沪上医院那绝对是国内排名靠前的医院，哪怕是沪上医院的住院医走出去都比别的医院的主治医更有面子一些。 「说是有一位患者……」 方寒简单的把情况说了一下。 「沪上医院都拿不下来的患者？」匡明卓呵呵一笑：「刘院长是不是有些过了？」 第1067页 「是啊，沪上医院都拿不下来，却请小方过去看看，这是打算把匡主任你支回去，留下小方一个人好做思想工作啊。」 田义涛也笑着道。 几个人本就是一个省份的，这一次会议也算是更为熟悉了，说起来也算是自家人关起房门来开玩笑，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我也觉得有些蹊跷。」方寒笑着道。 「确实蹊跷。」 匡明卓分析道：「这要是在江州，有人请方师弟我是一点也不惊讶，方师弟的水平确实不低，中医方面的造诣绝对不比我们医院的几位主任差，可这毕竟是沪上，沪上名医云集不说，方师弟这次也只是在外科方面表现不俗。」 「看来刘院长对小方很是器重啊，这是想着法儿的打算把小方留下来。」宋喜山道。 「那我就回绝了？」方寒问。 「发个信息就行。」匡明卓道。 说心里话，匡明卓对方寒也是相当的羡慕，沪上医院的副院长为了留下方寒简直有些手段百出，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别看匡明卓刚回国就能在江中院急诊科担任副主任，在国内肝外领域也算有些名气，无论什么人见了都会客气的问候一声匡主任。 刚回江中的时候江中的几家医院都给匡明卓投去了橄榄枝。 可匡明卓今年已经三十七八岁了，他是靠着麻省总医院的资歷才有现在的一些地位，在美国的十年，匡明卓的日子并不好过。 美国要比国内更为现实，小医生的地位更低，匡明卓是咬着牙一步一步熬过来的。 可方寒呢，现在才二十五岁，就让沪上医院的副院长这么留人，当初要是有人这么挽留匡明卓，别说沪上医院，只要是三甲级医院，或许匡明卓都会放弃出国的机会。 三十七岁的副主任确实算是比较年轻的了，可在国内，三十来岁的副主任也并不是没有。 一些天赋比较高的，按照正常熬资歷，研究生文凭，三年住院，五年主治，顺利的话，也就是三十五六岁晋升副主任医师。 比如方寒，以方寒的本事和江中院对方寒的器重，方寒绝对会卡着点晋升，只要满足条件，马上就能晋升，算下来方寒三十三岁之前绝对能走到副高级别的。 可这个「顺利的话」，变数就太多了，有几个医生敢保证自己顺利？ 匡明卓正是因为没这个自信，才越发的珍惜陈国中给他的机会，毅然出国。 套用一句网络上的话，如果能安逸，又有谁愿意去辛苦？ 那些个放着亿万家产不愿意继承却要去证明自己的是因为人家哪怕失败了也能回去继承亿万家产，这个证明自己的过程对人家来说只是一种经歷，只是一种体验，没有后顾之忧，你才能体验，要是没有亿万家产，你问问有几个还敢任性？ 方寒给刘清平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大概意思是自己马上就要回去了，是跟着领导一起出来的，不方便脱队云云很是客气，很是委婉。 刘清平是领了任务的，杜岳林的人情岂是那么好拿的，想要杜岳林承情，林清平自然要尽心，所以他是一直等着方寒的电话的。 谁知道电话没等到却等来了一条信息。 看过信息，刘清平的电话直接就打了过来。 「刘院长。」 方寒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匡明卓道。 「我来接。」 匡明卓接起电话：「喂，刘院长，我是匡明卓啊。」 「方……」 刘清平正打算称唿方医生，一听是匡明卓，急忙改口：「匡主任。」 「刘院长，事情我已经听小方说了，沪上医院都犯难的病症，方寒怎么可能拿的下来，刘院长这不是开玩笑嘛。」 「方医生不是中医嘛，我也是想着试试中医的法子。」 刘清平笑着道：「怎么，匡主任就这么不近人情，这点面子也不给我，还是怕我真的把方医生给拐跑了？」 「刘院长说笑了，刘院长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只不过小方是第一次出远门，这次出门的时候我们方主任叮嘱了，让我一定要把几个人安全的带回去，我这要把方寒给落下了，方主任还不得训我？」 刘清平很是无语，人家匡明卓说的也有道理，不管怎么说方寒总归是年轻，匡明卓算是领导。 「看来想让匡明卓先回去是不可能了。」 刘清平心中嘆了口气，道：「匡主任要是不放心，那也多留两天嘛。」 刘清平这么一说，匡明卓就知道事情或许不是他猜测的那样，刘清平应该不是为了留下方寒，应该另有缘由。 匡明卓还纳闷呢，刘清平不管怎么说也是沪上医院的副院长，不至于这么没品吧，再欣赏方寒也有个度不是。 「刘院长，究竟什么情况？」 「既然匡主任问了，我也就直说了……」 刘清平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道：「今天上午杜总的公子正好遇到了方医生，回去给杜总说了一下，杜总就想着方寒医生毕竟是郭老的高徒，就想着让方医生过去看看情况……」 「匡主任，杜家老爷子病了有一阵了，杜总现在也是有些病急乱投医，这不，就把电话打到了我这儿。」 「原来是这么回事。」 匡明卓心中猜测，估么着杜岳林应该不是看中方寒了，而是看中方寒背后的郭文渊才是。 第1068页 刘清平不傻，猜得出杜岳林的心思，匡明卓也不笨，大家都是医生，多少知道点常识，杜岳林哪怕是再病急乱投医，也不至于请方寒这么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年轻。 沪上的知名中医还少？ 那么多的中医名家都看不好，找方寒这么一个小年轻？ 开什么国际玩笑。 要说唯一值得杜岳林重视的那也就是郭文渊了，沪上的中医名家再多，国手却不多，全国的国手也就那么几位，每一位国手都不是那么好请的。 比如郭文渊，除非他本人愿意，现在几乎很少有人会主动打扰。 要不说方寒运气好，去年方寒一群实习生去江中院实习，凑巧就碰到郭文渊去江中院转悠，然后组织会诊，同时给了方寒一群人旁听的机会。 还有医附院的感染事件，那也是郭文渊主动去的，郭文渊要是不去，医附院也绝对不会去打扰郭文渊。 现在仅剩的几位国手大家那都是瑰宝，他们的一身所学才是真正的财富，比起这个，多治疗一位患者，少治疗一位患者就显得小儿科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匡明卓笑着道：「要是这样的话，我问问方寒的意思。」 匡明卓先挂了电话，然后把情况给方寒说了一遍。 「我今天遇到过杜岳林的儿子？」 方寒愣了一下，杜岳林方寒还是知道的，很有名的企业家，前几年比不马某差的商界大拿，这几年低调了一些，却依旧不可忽视。 要说今天早上见过的人，那就是在关宝成的房间了。 「方师弟你什么意思？」 「不去。」方寒直接拒绝道。 匡明卓一愣，方寒拒绝的这么干脆？ 虽然他也不想方寒去，却没想到方寒拒绝的这么干脆，那可是杜岳林啊，如果能医好杜家的老爷子，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既然不去，那怎么给刘清平回话？」匡明卓问。 刘清平这一次算是坦言相告了，拒绝的话总要找个合适的藉口，要不然就有些得罪人了，正如刘清平所说，不给他一点面子？ 沪上医院副院长的面子多少还是要照顾的。 第0617章 杜岳林 「刘清平的情绪还是要照顾一下的。」 宋喜山也插嘴道：「毕竟是沪上医院的副院长，在业内也算是比较有影响力的，刘清平对方寒还是比较欣赏的，虽然小方不打算留在沪上医院，可毕竟也是情分，真要让刘清平面子挂不住，不是什么好事。」 田义涛也表示认可：「宋主任说的有道理，原本是助力，没必要闹成对手。」 在医疗行业，准确的说在学术界，很多大佬都是能不得罪尽量不要去得罪，平白招惹一位对手不是什么好事。 在医疗体制内，无论是评职称还是知名度，大佬们的影响是相当重要的。 住院医晋升主治是需要有一定影响力的论文的，主治晋升副高对论文的要求更高，主任医师那就不用赘述了，倘若发表的论文被某位大佬批判的一无是处，那就丢人丢大了。 刘清平这位沪上医院的副院长在业内的影响力可不小，无论是匡明卓亦或者宋喜山都是不愿意轻易得罪的。 越是大佬，越在乎面子，今天你不给我面子，明天我就能让你下不来台。 「对了小方，你是为什么不乐意去给方家老爷子瞧病？」 宋喜山对这个是也比较好奇。 方寒拒绝的太干脆了，一点犹豫都没有。 「我给刘院长回个话吧。」 方寒并没有回答，而是拿着手机走到了边上给刘清平拨了过去。 「刘院长！」 刘清平一听是方寒的声音，急忙笑着道：「方医生，考虑的怎么样，不管成不成，走一趟总是没什么坏处的，杜先生在沪上还是有些影响力的，和杜先生认识一下将来对你也有好处。」 「谢谢刘院长的好意，我还太年轻，水平有限就不去献丑了，杜先生这一阵应该也请了不少名医了，算起来我只能算是末学，后进都算不上……」 听着方寒这是拒绝的口气，刘清平急忙道：「小方，话不能这么说，各有所长，各有所短看病这种事怎么说呢，也不是说谁水平高就一定能治好，有时候凑巧遇到自己擅长的或者见过的也就给治好了，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就说前天的手术吧，现场那么多专家，止血方面却没人比的过你，你说是不是？」 刘清平算是很客气了，一则是看在杜岳林的人情上，一则是看在郭文渊的面子上，在还有方寒的水平，种种因素，要不然刘清平这位沪上医院的副院长怎么可能对一位年轻医生这么客气，这么耐心。 「刘院长，如果我没猜错，关宝成关教授应该是给杜家老爷子瞧过病的，关教授的腿伤是我治疗的，您就这么回过去就行了。」 刘清平一愣，有些不是很明白还待再说，方寒的电话已经挂了。 方寒大概猜得到，刘清平也只是个传话的，之所以一直劝说，是因为给杜家不知道怎么回话，原本有些话方寒是不打算说的，奈何刘清平有些没完没了，方寒也就只好多说一些了。 刚才匡明卓一说杜家的公子见过他，方寒就大概猜到了，应该是早上他在关宝成房间见过的年轻人。 关宝成的腿伤绝对是被人打的，这一点方寒可以百分之百确认，之前方寒并不清楚是被谁打的，也不想知道是被谁打的，可有了今天这个事稍微联想，也大概猜得出一二了。 第1069页 方寒和关宝成交情不深，倒不是说要替关宝成出气什么的，只是单纯的觉得杜家的做法有些过分，他不怎么喜欢杜家人的作风。 要不是这个原因方寒倒也愿意走一趟，正如刘清平所说，走一趟又没什么损失，能和杜岳林混个脸熟，多少都是有好处的。 可有了关宝成的前提，这个脸熟就不是什么好事了，万一治不好呢？ 虽然有系统在手，方寒也不敢说包治百病，杜家老爷子的这个病必然比较麻烦，最后落得和关宝成一样的下场，何必呢？ 医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杜岳林真要把杜老爷子送到了江中院，方寒作为江中院的医生不想也要治，可现在患者并不在江中院，方寒就有自主权，他并不想去。 匡明卓等人并不知道这个情况，方寒也不想多嘴乱说，也就简单的提一下，杜家人心中应该清楚。 还好匡明卓不知道，要不然绝对会阻止方寒这么说，还是有些冒失了，这话被刘清平传过去，杜岳林要是大度一些还好，要是小肚鸡肠，搞不好还要生气。 「关宝成？」 刘清平并没有急着给杜岳林回话，而是琢磨了一下方寒的意思，关宝成的腿伤刘清平是知道的，当时他就在场，方寒好像说了不是摔伤。 不是摔伤，那么…… 再加上关宝成给杜家老爷子瞧过病，杜文魁又凑巧在方寒的办公室见过方寒。 杜文魁的作风刘清平是知道的，有些跋扈…… 如此种种结合在一块，刘清平也大概把事情猜了一个七七八八。 「这个杜文魁。」 刘清平嘆了口气，把电话给杜岳林拨了过去。 「刘院长。」 杜岳林接起电话，很是客气的问：「不知道刘院长联繫那位方医生联繫的怎么样了？」 「杜总，对不住了，方医生拒绝了。」 「拒绝了？」 杜岳林一愣，问：「为什么，方医生没说什么原因？」 刘清平道：「最初是说自己水平差，能力不够，我说了，走一趟，真要没办法也没什么大碍……」 刘清平大概把过程说了一下，实事求是的道：「在我再三追问下，方医生给我说关宝成的腿伤是他治疗的，他说我这么说您应该明白，我现在还纳闷呢，怎么和关教授还有关系，关宝成受伤了？」 杜岳林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强压着火气，客气的道：「我知道了，还是要谢谢刘院长。」 客套了两句，杜岳林就挂了电话。 「爸。」 杜文魁看到杜岳林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小声喊了一句。 「你干的好事。」杜岳林哼道。 「这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杜文魁小心翼翼的看着杜岳林，心中纳闷，怎么又说这件事了。 「那个方寒给关宝成治疗的腿伤，想来是清楚关宝成受伤的缘由的，不愿意来。」 「关宝成给说了？」 杜文魁勐然就站起身来，他已经道歉了，关宝成竟然还给人说了，这简直就是拿他开涮。 「坐下。」 杜岳林呵斥道：「你打算干什么？」 「姓关的有些过了。」杜文魁依旧有些不忿。 「让人治伤，岂能不说清楚缘由？」 杜岳林倒是很理智：「医生治病都是讲究病史来歷的，这个方寒给关宝成治的腿上，知道内情倒也不奇怪。」 杜文魁一听，这才舒服了不少，不过还是很生气：「一个小年轻，竟然敢不给咱们杜家面子。」 「杜家很了不起吗？」 杜岳林又是一声冷哼：「你什么时候能把你这个自以为是自大毛病改掉。」 杜文魁不敢吭声了。 「杜家很了不起吗？」 这话是杜岳林说的，杜文魁还真不敢反驳，换个人他早就大嘴巴抽过去了。 杜岳林伸手抓了一把鱼食撒进了鱼塘，眼睛盯着鱼塘，好半天没吭声。 杜文魁看到杜岳林脸色铁青，也不敢触霉头，低头玩着手机。 杜文魁这个人不仅仅嚣张跋扈，心胸也不怎么宽，很是有些睚眦必报。 方寒一个小医生竟然拒绝给老爷子瞧病，这让杜文魁很是不爽，虽然当着杜岳林的面杜文魁不敢多说什么，可心中已经开始琢磨怎么出这一口恶气了。 杜文魁能因为关宝成没医好他们家老爷子就打断了关宝成的腿，由此可见一斑。 心中琢磨着，杜文魁下意识的就在手机上面搜了一下方寒。 原本杜文魁也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没曾想这么一搜竟然还真搜出了一些关于方寒的东西。 「咦！」 杜文魁下意识的就发出了一声惊疑。 「怎么了？」杜岳林出声问道。 「这个方寒竟然名气不小。」杜文魁有些惊讶。 「我看看。」杜岳林一伸手，杜文魁急忙把手机递给了杜岳林。 方寒确实也算是小有名气，去年都算是不小的网红了，只不过方寒并不是职业网红，热度一过，渐渐的也就淡了，可真要搜还是能搜出方寒的一些东西的。 什么江州省十佳青年医生，什么方寒治疗癫狂病人的视频，方寒针对网上验孕事件的反击等等。 甚至于还有人创建了方寒的百度百科。 第1070页 杜岳林很仔细的看着，看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杜岳林突然放下杜文魁的手机，拿起自己的手机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电话响了大概一分钟不到，这才被人接起。 「喂，我是关宝成。」 「关教授，我是杜岳林。」 「杜总。」 关宝成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比较客气的道：「不知道杜总还有什么吩咐？」 「关教授，我先代表犬子给您陪个不是，我已经狠狠的教训了文魁了。」 「杜总客气了，杜少已经道过歉了。」关宝成很纳闷，早上杜文魁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杜岳林这个电话又是什么意思？ 「不管怎么说犬子总是得罪了关教授，赔罪是应该的，我还要谢谢关教授的宽宏大量。」 「杜总客气了，有什么事杜总直说便是。」关宝成开门见山。 杜岳林有些尴尬，不过还是问道：「我想向关教授打听一下方寒。」 「方寒？」关宝成一愣，杜岳林打听方寒？ 第0618章 杜岳林登门 「呀，快十一点了。」 匡明卓看了看时间，笑着道：「要不要吃点东西垫一下，然后出发去机场？」 「几位主任吃什么，我去安排。」赵曼妮急忙道。 这一次来沪上，对赵曼妮来说收穫也不小，这两天和田义涛宋喜山几个人都混熟了，甚至和高瑞林也混了一个脸熟。 对于医药代表来说，每多认识一位实权医生，那就等于多了一份资源。 宋喜山和田义涛还有高瑞林都是主任级别的，而且又都是外科方面的大拿，这样的医生正是江平最需要的资源。 虽然无论是省医院还是军医大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医疗器械供应商，可有些时候这些供应商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特别是对于外科的大拿来说，有可能换一个人当主任，就会换一家供应商，更甚者每一位外科大拿都是有着属于自己的专门器械供应商的。 对于销售来说，不管这位客户现在能不能给自己创造价值，第一步首先是培养客户，只有把客户培养起来，成为自己的资源，才能在真正需要的时候把这些资源套现。 或许在某一天，田义涛需要的器械他自家的供应商正好断货了，亦或者原本的供应商突然出事了，这个时候那就是机会，一切皆有可能。 「简单的弄一些，随便吃一些就行。」 宋喜山笑着道：「还是习惯吃家里的饭菜啊，这几天在酒店都把人吃腻了，真不知道吃什么。」 宋喜山这话方寒深有同感，黄浦酒店的档次不低，五星级的标准，饭菜的味道也不能说差，只不过总是让人感觉到差点什么。 方寒都有些怀念田玲女士的手艺了，甚至于有些小怀念龙警官的手艺。 正想着，龙雅馨就有微信消息发了过来。 「回来了吗？」 「还没呢，一点多的飞机。」 「那大概是下午四点多到江中了，我正好今天休假，下午去你那儿做饭？这几天又学了几个新菜。」 「好。」 「那你忙，我下午去你那儿。」 龙雅馨拿着手机，脸上带着非常甜蜜的笑容。 虽然她和方寒都没有说过什么越界的话，可龙雅馨能感觉到，她和方寒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呢，好像隐隐约约有一种恋爱的味道。 虽然只是淡淡的，没有任何的浪漫，没有任何的感动，没有任何的甜言蜜语，甚至于她都不是很清楚这究竟算不算恋爱，可每次和方寒聊天说话，龙雅馨就是能感觉到甜蜜和幸福。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匡明卓笑呵呵的看着方寒。 「没什么。」 方寒收了手机，他自己也有些说不清，和龙雅馨聊天的时候竟然有种很轻松和开心的感觉。 这世上的很多事情有时候是没什么道理的。 要说漂亮，方寒认识的漂亮女孩子还真不算少，可要说特殊，龙雅馨应该算是比较特殊的吧。 无论男人亦或者女人，往往在追求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都下意识的有一种胆怯，从高中开始，追求方寒的女孩子就不算少，有送东西的，有写情书的，可真正能有勇气的却不算太多。 大多数都是偷偷摸摸，非常隐晦的那种。 「杜总！」 一辆黑色的玛莎在黄浦酒店的正门口停稳，司机急忙下了车绕后打开后面的车门，杜岳林从后座下了车。 「你就在边上等着，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杜岳林吩咐了医生，然后戴着墨镜，缓缓的走进了黄浦酒店。 这一次来黄埔酒店，杜岳林算是相当的低调了，座驾也只是一百多万出头的玛莎，穿着也很随意，戴着墨镜，遮阳帽，长长的帽檐遮掩了杜岳林的容貌，哪怕是进出酒店的一些人也绝对猜不到自己今天竟然和沪上大名鼎鼎的商界大亨杜岳林擦肩而过。 五星级酒店也并非像一些小说中说的那样，门口站着保安，什么穿着不怎么样的人禁止入内云云，往往主角穿着一身地摊货前去五星级酒店参加什么宴会，总是会上演一场保安门卫狗眼看人低的戏码。 现实中并非如此，只要你不是穿的过于破烂，蓬头垢面，真的就像是乞丐拾荒的一样，酒店一般是不会随意阻拦的。 第1071页 进五星级酒店的大堂其实和进普通酒店的大堂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哪怕你不住宿，也可以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休息，绝对不会有人上前询问亦或者赶人之类的。 除非一些私人性质的会所，大多数的酒店是绝对不会轻易把客人拒之门外的。 当然，你进是可以随便进，坐也可以做，询问谘询前台和服务人员也会客气的回答，只不过真正入住和就餐还是要看钱的。 像黄埔酒店这样的五星级酒店，普通标间的收费是每天两千起，带早餐的话贵一些，不带早餐的话便宜一些，靠近黄浦江的一边可以看得到风景的房间贵一些，另一边看不到风景的房间便宜一些，差距也就是三百到五百不等。 杜岳林也是来过黄浦酒店的，只不过每次来的时候都是前唿后拥，黄浦酒店的大堂经理亲自接待，甚至于老总陪同，类似于这一次独自前来，甚至都没人知道的场景真的算是第一次了。 一路按照引导指示，杜岳林很快就找到了方寒所在的房间。 还没走到房间门口，杜岳林就能听到房间里面传来有人说话聊天的声音，房门是大开的，站在门口就能看到阳台上坐着几个人，边上还有人站着。 「砰砰砰！」 杜岳林伸手在开着的门上敲了敲，里面有人看向门口，赵曼妮急忙走了过来。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方寒方医生是在这儿吧？」杜岳林相当的客气。 「您找方医生的？」 赵曼妮急忙给了杜岳林一个礼貌的微笑，回头对着阳台喊：「方医生，有人找您。」 「找我的？」 方寒愣了一下，这才起身向着门口走来，杜岳林就站在门口，也不进去，一直等着方寒走过来。 「您是？」方寒看着面前带着墨镜和遮阳帽的杜岳林。 「方医生。」 杜岳林摘了帽子，拿掉了眼镜，笑着伸出手去：「介绍一下，我是杜岳林，冒昧拜访，还希望方医生不要介意。」 「杜……」 边上的赵曼妮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吃惊的看着门口摘掉遮阳帽和眼镜的中年人，这位就是杜岳林？ 杜岳林绝对堪称传奇了。 这几年杜岳林的名字已经很少被人提起了，可是在十年前，杜岳林的名字那是不少人都时常提起的，这位绝对算是商界传奇了。 「杜岳林？」 阳台上匡明卓几个人也站起了身子，杜岳林竟然亲自来了。 肖云恆同样是眼巴巴的站在不远处看着，已经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自己竟然见到了杜岳林。 虽然见到了杜岳林并不能给肖云恆带来什么，今天杜岳林前来和肖云恆也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可肖云恆就是禁不住的激动。 「杜先生您好。」 方寒也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很客气的伸出手和杜岳林握了握。 「方医生，可否借一步说话？」杜岳林脸上带着淡笑。 「好吧。」方寒点了点头，杜岳林都亲自来了，这点面子方寒还是要给的。 「去匡主任的房间吧，赵医药帮忙开下门。」 「好的。」 赵曼妮就带着方寒和匡明卓房间的备用房卡，急忙在前面带路，打开了房门，方寒和杜岳林进了房间，赵曼妮很自觉的退了出来关了房门。 「杜岳林竟然亲自来了？」 方寒的房间，田义涛这会儿还有些吃惊。 医生这个行业，一些外科圣手，一些内科大拿，收入也是很客观的，无论是匡明卓还是宋喜山亦或者田义涛都是不怎么差钱的。 可这个不怎么差钱也要看和谁比，他们的这个不怎么差钱只是相对于自己的生活，可比起真正的商业大亨来，那真的算是穷人了。 医生这个职业，自古至今就没有出现过多么有钱的。 田义涛等人平常也会和一些有钱人有权的打交道，可类似于杜岳林这种级别的，还是很少能遇上的。 「杜岳林对小方这么重视？」 宋喜山也有些懵。 无论怎么说，方寒也只能算是新人，哪怕现在也小有名气，比起同阶段的年轻医生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可比起真正的医疗界大拿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的。 哪怕是关宝成，也绝对不值得杜岳林亲自上门。 「看来方师弟还有些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匡明卓也有些摸不准了，原本他猜测杜岳林请方寒是因为郭文渊，应该是想通过方寒看看能不能请到郭文渊，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 方寒只是郭文渊的学生，并非郭文渊本人，杜岳林亲自上门，这个诚意和规格真的有些太足、太过了。 刚才方寒拒绝的时候就很干脆，结果拒绝之后他们还没来得及出发，杜岳林就亲自登门，这其中肯定有着一些外人不清楚的缘故。 匡明卓发现他是越发的看不透方寒了，自己的这位便宜师弟真的是相当的神秘。 第0619章 应承 「杜先生，请坐。」 方寒很是客气的邀请杜岳林坐下，客气的问：「杜总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 杜岳林笑着道：「我今天来就和方医生聊几句，就不麻烦了。」 看着面前帅气年轻的方寒，杜岳林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是来对了还是来错了，方寒要比他想像的更为年轻。 第1072页 哪怕很多人都说方寒年轻，哪怕看过方寒的照片，可见到方寒本人，很多人还是会禁不住感嘆，真的太年轻了。 这么年轻，这么帅气，当什么医生啊，就是去当明星，也绝对是星途灿烂。 说实话，最近杜岳林确实是有些病急乱投医，可正如匡明卓几个人猜测的那样，即便是再病机乱投医，杜岳林也不可能什么医生都请，也不可能每一位医生都亲自去请。 杜岳林并非是秦建明那样白手起家的企业家，杜家在杜岳林之前家境就不错，杜家老爷子也算是个有本事的人，只不过杜家是彻底在杜岳林手中崛起的。 杜家老爷子对杜家来说也算是主心骨，这一阵杜岳林因为老爷子的病情也确实是有些焦头烂额。 早上杜文魁回去说起方寒的时候，杜岳林想到的确实是通过方寒看能不能请到郭文渊。 可是随着了解方寒，杜岳林突然发现，就是方寒这个小年轻也不简单。 杜文魁下意识的查了一下方寒的资料，上面关于方寒的一些信息着实让杜岳林重视。 别的不说，单说前一阵医附院的感染事件，从这个感染事件中就能看出方寒的本事，看过之后杜岳林立马就给关宝成打了电话。 关宝成虽然生气杜文魁，也表示以后不会再登杜家的门，可关宝成也同样不想和杜家结仇，因而杜岳林询问的时候关宝成也没什么隐瞒，实事求是。 「方医生虽然年轻，水平确实很了得，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方寒的水平要比我高。」 「关教授你没开玩笑？」 当时杜岳林就是一愣。 关宝成的名气不小，水平不低，要不然杜岳林也不会邀请关宝成给老爷子瞧病。 这一次和关宝成的矛盾杜岳林是不知情的，完全是杜文魁个人的注意，哪怕关宝成治疗之后老爷子没什么起色，杜文魁也并没有因此怪关宝成。 杜岳林能把生意做的这么大，自然也是有些见识和手腕的，给老爷子看病的医生多了，没起色的也多了，不能因为关宝成没看好，就觉得关宝成水平不济的。 「杜总，这话是您来问，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要是杜少来问，我是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的。」 关宝成淡笑着道：「我和方寒从第一次认识到现在差不多也快有一年了，这一年我和方寒其实交锋过三次，屡战屡败……」 关宝成之所以没有和杜家撕破脸，杜岳林的人品也是一方面的。 关宝成之前和杜岳林就有过接触，这一次去杜家瞧病也是看在杜岳林的面子上，今天杜文魁前来道歉，态度还算诚恳，关宝成就知道是杜岳林的意思，因而杜岳林询问，关宝成也说的比较详细。 也正是关宝成的话才促成了这次杜岳林前来黄埔酒店找方寒。 「杜总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方寒很是奇怪。 「方医生说笑了，我只是没想到方医生竟然真的这么年轻。」杜岳林笑着道。 「杜总客气了。」 方寒在杜岳林对面坐下，看了看时间道：「杜总有什么话就说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差不多也该出发去机场了。」 「那我就开门见山。」 杜岳林笑着道：「刘院长之前代表我邀请过方医生，方医生拒绝是因为关教授的事情？」 「是。」方寒点头，也不藏着掖着。 说句实在话，站在方寒的角度，他适当的需要照顾一下刘清平的情绪，还真不需要在乎杜岳林。 杜岳林是商界大亨没错，可还真没那么可怕。 一则，杜岳林在沪上，方寒在江州，离得太远，杜岳林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去江州找他的麻烦。 二则，方寒也不是一般的小医生，作为郭文渊的学生，陈国中的学生，江中院的医生，方寒的身上也是有着光环的。 哪怕是换了省医院，或许杜岳林只要愿意也是能想办法给方寒这么一个小医生难堪的，可换了江中院还真不行。 江中院最特别的一点就是，郭文渊还在，只要郭文渊这个创始人在一天，某些人想要伸手都要注意一下。 「方医生和关宝成关系很好？」 「有点交情，也谈不上多好。」方寒直言不讳。 「那方医生是担心自己也有可能遭受到关宝成的待遇？」杜岳林又问。 「这个我还真不担心。」方寒摇着头，他可不是关宝成，除非杜岳林叫上几十号打手，几个人方寒还真不怎么惧怕。 方寒可不是那种站着挨打的人，他不主动惹事，可谁要是找事，他可不会坐以待毙。 「那方医生是？」 杜岳林有些疑惑了。 「敬人者人恆敬之。」 方寒笑着道：「既然杜先生不尊重医生，不尊重医生的患者是最难医治的，医生只能治病，不能治人，倘若患者对医生缺乏尊重，缺乏信任，那么即便是医生拿着灵丹妙药也不一定能医好患者，杜先生觉得呢？」 「方医生说的对，说的很对。」 杜岳林站起身，向着方寒深深的鞠了一躬。 昨晚杜岳林训斥儿子杜文魁其实也是这个原因。 杜文魁这些年嚣张跋扈，打的人多了，关宝成绝对不是第一个，可唯独在关宝成的事情上杜岳林是相当的生气。 第1073页 自绝于人，杜文魁的做法就是如此，是很愚蠢的。 医生是治病救人的，倘若杜家打关宝成的事情传出去，岂不是让医生们视杜家如洪水勐兽？ 连关宝成这种名气不小的人杜家都敢打，不如关宝成的呢，比关宝成稍微强一些的呢？ 再一个，正如方寒所说，打医生就是不尊重医生，面对不尊重医生的患者医生怎么治疗，诊断结果患者质疑，开的方子患者质疑，因为不尊重，自然就不相信。 或许类似于郭文渊一类的大国手都会因此厌恶杜家。 这也是到了现代，医生已经成为一种职业，放在以前，请医生那都是很有讲究的，自绝于医那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杜先生这是干什么。」 方寒急忙扶起杜岳林。 「我代表犬子向天下医者道歉，向天下医者赔罪。」 杜岳林直起身子：「虽然方医生不能代表天下医者，可这只是我的态度，我很是诚恳的请求方医生能前去看看我父亲，这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一个请求。」 隔壁方寒的房间。 匡明卓看了看时间，苦笑道：「看来今天走不了了。」 「匡主任觉得方寒会答应？」宋喜山问。 「方寒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杜岳林都亲自来了，方寒应该会答应的，方寒或许会在其他事情上刁难人，可在治病救人上他一直都是很尽心的。」 「看来我和田主任要先走一步了。」宋喜山笑着道。 「我倒是想留下见识见识杜家老爷子究竟是什么病症。」田义涛笑着道。 「怎么，田主任打算留下？」 「我就是有些好奇，杜家老爷子的这个病方寒究竟能不能医好。」田义涛道。 「你这么一说我也好奇了。」宋喜山笑着道。 「那宋主任和田主任可以在沪上多玩一天嘛。」匡明卓笑着道。 「多玩一天倒是没什么，就怕这个病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万一方寒要在沪上呆上个三五天，我们岂不是也要等着？」 「方师弟，杜总！」 几个人正说着话，方寒和杜岳林一起走了进来，进了门杜岳林就笑着道：「耽误了几位的行程，我在这里先给几位道个歉，也快饭点了，几位要是不介意，我做个东，请几位大专家吃个午饭，至于返程的安排也有我全权负责，绝对不会耽误了几位大专家的正事。」 听杜岳林这么说，匡明卓几个人就知道，方寒这是答应了。 「杜总客气了。」 黄埔酒店门口，除了杜岳林的玛莎又多了一辆宾利，以杜岳林的身份临时安排一辆车那是相当方便的。 「方医生，请。」 杜岳林亲自帮方寒打开车门，方寒上了车之后杜岳林这才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和方寒简单的聊了几句，杜岳林对方寒是越发的重视和欣赏，方寒的医术暂且不说，就说方寒刚才能说出那么一番话就值得杜岳林重视了。 方寒坐在车上，拿着手机给龙雅馨发着消息。 「龙警官，临时有点事，今天可能回不去了。」 龙雅馨的消息回的很快：「怎么回事，事情很重要？」 「临时有个患者，我和匡主任可能要耽搁一下。」 「这样子啊……那等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发消息吧。」龙雅馨的语气中有些小失望。 「好，等我回来了再品尝龙警官的手艺，说实话，这几天还真有些想念龙警官的饭菜了。」 「真的吗。」 龙雅馨发了一个笑脸，道：「那等你回来我给你做，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你也一样。」 第0620章 破车 「方医生，到了。」 车子在一栋独栋别墅门前停稳，杜岳林客气的请着方寒下了车：「我已经让厨房准备了午餐，咱们先吃午饭。」 「患者就住在这儿？」方寒问。 「对。」杜岳林点头道：「老爷子就住在这儿，平常有着专职的医护人员照顾。」 「那就先看看患者吧。」 「也好。」杜岳林自然没什么意见。 方寒和杜岳林说着话，匡明卓几个人的车子也到了。 虽然这一次的主角是方寒，杜岳林对匡明卓几个人同样是非常的客气。 「匡主任，宋主任，田主任。」 不得不说杜岳林确实很会做人，无论他的心中怎么想，也无论他的身价有多高，在为人处世方面杜岳林就甩了他的儿子杜文魁好几条街。 在黄埔酒店的时候杜岳林还不清楚匡明卓几个人的姓名和职务称唿的时候还只是几位专家，可在车上这一路，匡明卓三个人的身份就已经有人发到了杜岳林的手机上了。 至于肖云恆和赵曼妮，杜岳林眼中那是真没有这两个人。 「杜总不用客气。」 匡明卓笑着道：「我们就是跟着小方过来看看，看能不能帮得上什么忙。」 「匡主任和宋主任田主任能来，也是给我杜某人面子。」 杜岳林笑着道：「方医生打算先去看看老爷子，那咱们先去看看老爷子，然后吃午饭？」 「杜总不用徵求我们的意见，我们今天就是打酱油的。」 「那就先去看看老爷子。」 杜岳林很是客气的前面带路，还没进别墅，方寒就看到早上在关宝成房间见过一面的杜文魁正坐在别墅鱼塘边上的凉棚下纳凉。 第1074页 杜文魁看到自家老爹带着几个人回来，这会儿也已经起身，向方寒几人走来。 「方医生！」 杜文魁看了一眼方寒：「咱们上午见过。」 「杜少好。」方寒点了点头。 「我先带方医生去看看你爷爷，你去看一下午饭安排的怎么样了。」杜岳林板着脸。 杜文魁点了点头也不多说，看了方寒一眼，然后迈着步子走了。 杜岳林的别墅很大，进了正门就是宽大的客厅，站在客厅能看到二楼，楼顶的大吊灯烘托出整个别墅的豪华和富丽堂皇。 杜老爷子就在二楼的卧室，整个卧室差不多就是病房的装扮，里面有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房间应该天天都有人消毒。 卧室很大，边上放着心电图、唿吸机等一些比较常用的医疗器械，说是卧室，整个病房宛然就是急诊科抢救室的配置。 方寒几个人都是医生，眼力自然不凡，看得出，房间内的医疗器械都是上好的进口产品，甚至于比江中院使用的器械还要好一些，就这个卧室里面的器械加起来，价值至少五百万起。 按照卧室的配置，哪怕是患者突然发生什么意外，只要有擅长急救的医生在场，需要什么器械就有什么器械。 「杜总。」 病床边上一位穿着白色制服的女性护理人员随时照顾着病床上的杜老爷子。 杜岳林向护士点了点头，然后回头对方寒道：「方医生。」 方寒没吭声，缓缓走上前，先查看患者的情况。 杜家老爷子七十多岁，头髮花白，脸色消瘦，萎靡不振，看得出身体非常虚弱，这会儿好像半睡半醒，神智并不是很清晰。 方寒仔细的看了一下，然后走上前诊了脉，查看了一下舌苔和眼眸。 检查过后方寒向杜岳林点了点头，几个人这才走出了卧室。 「方医生。」杜岳林看向方寒。 「情况很不乐观，从脉象上看患者已经有了亡阳之像。」 「这么严重？」匡明卓吃了一惊。 在场的几个人都不怎么懂中医，哪怕是匡明卓其实也对中医不怎么懂，只不过在江中院这么久匡明卓有时候也会参加一些会诊，听得多了也就对医者中医用词有所了解。 在中医中，亡阴亡阳这样的说法往往都是病情相当严重的徵兆，亡阴亡阳，说明患者的病情已经万分危急了，随时都有生命之忧。 「不瞒方医生，昨天中医院的裴老也来看过，说法和方医生您说的一般无二，难道老爷子现在的情况就真的没办法了？」 「裴鸿坤裴老？」方寒问。 「方医生也知道裴老？」 「听说过。」方寒点头。 裴鸿坤在杏林界也算是名气不小的医道名家，人称「裴大剂」，走的是火神派的路子，方寒在林州中医学院上学的时候就听过裴鸿坤。 如果要把杏林界的一些国手名家分一个梯队的话，那么郭文渊、罗元辰等人自然是第一梯队，是杏林界公认的大国手。 像方寒的师兄叶向云，裴鸿坤，江中院骨伤科的廖一鸣等一些人算是第二梯队，属于国手之下医术比较不错的一群杏林名家。 相比起第一梯队的几位国手，第二梯队的杏林名家人数就要多一些，类似于关宝成、秦卫华等人已经算是第三梯队了。 相比第一梯队和第二梯队，第三梯队的人更多一些，而且水平差距也比较大，其中也不乏一些有水分的。 至于第三梯队之下…… 说句不客气的，第三梯队之下的中医人水分那就更大了。 中医名医稀少，这是杏林界面对的最为窘迫的一个问题。 到了杜岳林这个层次，第一梯队的几位大国手他不怎么请的到，可是第二梯队的一些中医名家杜岳林还是请的到一些的，正如匡明卓等人之前说的那样，沪上作为国际化的大都市，医疗水平在全国也是排名靠前的。 像燕京、沪上、广云等一些省份，绝对是不缺名医的，沪上也就是没有国手级别的杏林名家，除此之外，沪上无论是西医方面还是中医方面，整体水准绝对是要超过江州省的。 裴鸿坤今年也差不多快七十岁了，名气不小，因为擅长大剂量用药，而且往往效果极佳，所以被一些人称作「裴大剂。」 裴鸿坤的名字不仅仅方寒知道，匡明卓和宋喜山三人也是听说过的。 「裴老也束手无策？」匡明卓禁不住问。 「我也不瞒方医生，裴老看过之后说老爷子身体虚弱，阳气耗尽，已经呈现亡阳之像，他也没多少把握，只是开了方子姑且一试。」 匡明卓下意识的看向方寒，裴鸿坤都没有多少把握，这个病症看来是相当的棘手，方寒估计也是束手无策吧？ 「方医生，你也不用有什么负担，有什么说什么，老爷子的病不少名医都瞧过，西医有，中医也有，真要没办法，那也是老爷子大限到了。」 「患者之前的治疗记录我可以看一下吗？」 「这个自然没问题。」杜岳林急忙道。 「咱们先下去说，午饭马上就好，吃过再想办法。」 方寒点了点头，几个人来到楼下的会客室，然后就有人拿来了杜老爷子之前的治疗资料，方寒接过很是认真的看着。 第1075页 从之前的脉象和症状来看，方寒大概猜得出，这位杜老爷子的生活作风并不检点，身体之所以能如此亏损，正是因为酒色过度，酒1色过度导致身体虚弱，再加上上了年纪，这一次的病因其实只是因为感染伤寒…… 从杜老爷子的治疗过程中方寒也印证了自己的判断，杜老爷子大概是二十天前感染风寒，之后高热不退，中西医都採用了治疗，只不过患者身体虚弱，正气不足，这个病症一直不好，不仅如此，现在患者更是有神魂怔忡之像，全身虚汗淋漓，脉象呈现亡阳之像，照这样下去随时有可能撒手人寰。 对于老年患者来说，有时候并不仅仅是一些大病才会导致老年患者的危象，有时候一个小感冒小发烧就有可能造成诱因。 杜老爷子的这个危象也正是感冒引起，但是这个危象却并非感冒导致。 形象一点来说，杜老爷的身体就像是一台即将报废的车子，平常看上去虽然摇摇欲坠，但是还能开，可要是突然被一块石头绊一下，亦或者路过一个小坑，这个车子有可能就会瞬间散架，各种问题就会瞬间爆发出来，车子也就面临着报废。 二十天前的感冒对杜老爷子来说就像是路上的石头亦或者小坑。 「方医生，咱们先吃午饭吧，吃过午饭再看。」佣人过来通知吃饭，杜岳林笑着上前打断方寒。 「好。」方寒把手中的资料放在边上，站起身和杜岳林几个人一起去餐厅吃饭。 在饭桌上，方寒再次遇到了杜文魁，只不过碍于杜岳林在场，杜文魁并没有怎么说话，只是向方寒几个人点了点头。 一群人坐下之后，保姆就开始上菜，杜岳林亲自给方寒乘着米饭：「方医生要喝点什么吗？」 「茶水就好。」 方寒一边接过杜岳林盛好的米饭，一边道谢，一边随意的问：「老爷子的性格怎么样，还有一些喜好之类的，杜总能不能给我说一说。」 「当然没问题。」杜岳林笑着道：「咱们边吃边说，方医生有什么要问的，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0621章 药引 「我们杜家呢在老爷子手中的时候家境就不算太差，只不过老爷子为人还是比较检点的……」 一边吃着饭，杜岳林也简单的给方寒说了一下杜家老爷子的为人，杜家算是沪上本地人，从杜家老爷子的上一代开始就定居沪上了，并非后来迁进来的。 在杜岳林的爷爷辈，杜家就在沪上开始做生意，到了杜家老爷子手中，杜家的家境已经算是比较殷实了。 沪上作为国际化的大都市，经济几乎一直都是国内的领头羊，一则是沪上的位置，作为国际化的港口，沪上的对外交流和沟通一直都是很方便的。 再者，沪上人的思想也一直都是比较超前的，哪怕是之前的一些事情对沪上的经济影响都不算太大。 杜家老爷子今年七十来岁，是四十年代的人，也没吃过太多的苦，喜好也比较多…… 当然，站在杜岳林的角度，很多事情上对杜家老爷子的描述都是有些美化的，子不言父过，杜岳林自然也不会说一些自己父亲的不好，特别是杜文魁还在场的情况下。 不过站在外人的角度，再结合自己的诊断，方寒却能大概猜出一些杜家老爷子的性格。 好酒好1色，年轻的时候就有些风1流不羁，而且为人还比较吝啬，杜岳林说杜家老爷子检点，这个检点并不是生活作风检点，是说比较节省，可是通过方寒简单的询问，这个节省的水分就比较大了，在方寒看来杜家老爷子应该不是检点，而是吝啬，说穿了比较抠门。 当年杜岳林创业的时候杜家的家境也算不错了，可杜家老爷子也只是拿出了二十万给杜岳林创业，而且还生怕杜岳林赔了。 二三十年前的二十万自然算是不少的资金了，可根据方寒从杜岳林描述中的判断，那个时候杜家的资产就已经上百万了，大概有五百万左右。 有着五百万的资产，给自己的儿子也只是二十万的支持，这个力度绝对算是很小了。 当然，通过这一件事也不能说明杜家老爷子吝啬，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结合在一起，方寒大概就能判断的出这位杜家老爷子的性格。 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聊，方寒时不时的问几句，杜岳林也都很详细的回答。 一顿饭吃过，方寒对这位杜家老爷子的为人和性格也就有了直观的认识了。 好酒，好1色，为人还比较吝啬，这位杜家老爷子在六十岁的时候还找了一位二十来岁的妻子，也就是说给杜岳林找了一位非常年轻的后妈。 而且在结婚之前，这位杜家老爷子还和自己的年轻妻子做了婚前财产公证，给了这位小媳妇一笔钱，但是这位小媳妇却没有继承他遗产的资格，也没有分割家产的资格。 如此种种，杜家老爷子的为人也就很直观了。 一群人重新回到客厅，方寒又拿起之前的资料详细的看了一遍，特别是针对关宝成、裴鸿坤等一些中医名家的诊断和治疗。 从患者的症状可关宝成裴鸿坤几人的治疗来看，杜家老爷子的这个病症最大的一个难点就是病人虚极夹邪不能补，外感风寒却又虚汗淋漓不能攻，可不发汗又没办法用药，这就是一个两难的境地了。 第1076页 患者因为酒1色过度身体虚弱，又加上年龄大了，正气几乎耗尽，这种情况就是虚不受补的情况，用药非常难办。 补不能补，攻不能攻，因为患者外感风寒，本就虚汗淋漓，这齣汗之药更是不能用的。 很多人都知道，中医内治八法，汗、吐、下、和、温、清、消、补。 针对不同的病症，中医採用不同的法子进行医治，正所谓虚则补之、实则泻之，积则消之…… 杜家老爷子的病症是风寒表症而起，风寒表症是风邪和寒邪侵犯人体肌表、扰乱人体汗液的排泄过程的一种病症。 由于寒邪具有收引和凝固的特定，所以风寒邪气侵犯人体肌表会对人体的内在平衡造成破坏，风寒邪气的侵犯往往也会导致肌表汗孔闭塞和肌表气血凝滞，汗孔鼻塞就会初选恶寒发热、无汗等症状。 因而针对风寒表症，採用的治法往往是汗法，通过汗法让人体汗孔疏通，肌表气血通畅。 这样的病症原本算不上大的病症。 可问题是杜家老爷子的身体早就透支了，就像是一辆破车，表面上看还行，没什么大毛病，发动机能用，剎车能用，什么都能用，所以一直没什么大病。 可这一辆破车的整体却早已经不堪负荷了，整体系统和构架早就摇摇欲坠了，这一次的风寒侵犯就像是一击重锤，让这一辆破车的问题彻底暴露了出来。 所以，针对杜家老爷子的病症，寻常的法子就没法用了。 按说患者身体虚，那就补气，补元气，补气血，可患者的身体虚到了极致，又夹杂邪气，虚不受补，那么就採用汗法，先把风寒治癒，可患者身体虚弱，虚汗淋漓，这个时候採用汗法对患者的身体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患者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住？ 之前无论是关宝成还是裴鸿坤两个人之所以无能为力，也正是这个原因，两难境地，不好用药，所以也只能开一些中规中矩的方子调理。 裴鸿坤还好一些，直言不讳，有什么说什么。 关宝成这个人怎么说呢，比较好面子，还有那么一丁点自负，所以在治疗的时候可能并没有把问题说透，觉得自己还是能试一试的，这或许也是关宝成治疗无果之后杜文魁找关宝成麻烦的原因。 作为医生，有时候确实不能隐瞒病情，也不能把话说的太满。 看过杜老爷子详细的资料，在结合自己的诊断，方寒大概已经把杜家老爷子的情况判断了一个七七八八。 把资料放在边上，方寒细细斟酌，一则是考虑该用什么样的法子，另一个也回忆自己看过的一些医书，看看能不能找到类似的病案予以参考。 细细想了一会儿，还真让方寒想到了一个可以参考的病例。 要说方寒拜师郭文渊之后最大的收穫和好处那就是看书，可以看到很多地方找不到的书，可以看到很多人不知道的书，同时也因为及记忆力增强的缘故和古文解析的技能，很多医书方寒都看得懂，看过之后也都能记下来。 博闻强记、博览群书对一位中医人来说是相当重要的。 如果能够阅读大量的医案，中医人在治疗的过程中就能很好的参考用方，特别是针对一些相似的病症，可以让中医在辩证和用方的过程中少走很多弯路。 郭文渊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教过方寒太多的东西，可郭文渊收藏的医学书籍和他身边积攒的大量的医案对方寒来说绝对是难以估量的财富。 作为大国手，郭文渊身边收藏的中医典籍绝对是非常多的，不少书都是孤本，外面的书店和图书馆根本就找不到。 还有郭文渊一生行医的医案，这些都是金钱买不到的东西。 或许在不少人看来方寒能拜郭文渊为师，郭文渊肯定能教方寒不少东西，可在方寒看来，郭文渊收藏的典籍和整理的医案才是最珍贵的。 方寒好半天没吭声，杜岳林也没有打扰，匡明卓三人也静静的坐在边上，匡明卓三个人心中这会儿其实都有些替方寒担心。 杜家老爷子的这个病不好治，刚才方寒已经诊出有亡阳之像，这就说明情况相当的危险，这个时候最好就是不要随便插手，要是贸然插手，出了事这个责任八成要算在方寒头上。 还好匡明卓三个人不知道关宝成被打的事情，要不然这会儿匡明卓绝对会劝方寒走人，杜家连关宝成都敢打，难道就不敢打方寒？ 杜家老爷子真要出了事，被打一顿反而是轻的。 「杜先生，老爷子有什么喜爱的东西没有，比如说什么物件？」沉默了好一会儿方寒这才询问道。 「有的。」 杜岳林急忙道：「老爷子喜欢字画，早年间收藏了一副张大千的画，非常喜爱，就挂在自己的书房，几乎天天都要看一会儿。」 方寒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儿道：「老爷子的这个病我可以试一试，只不过需要一味药引。」 「这个药引很难找？」 听话听音，杜岳林对于方寒愿意治疗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反而是方寒说的这个药引，一般来说这个附加条件才算是最难的，倘若方寒没把握亦或者不打算治，也不会留到现在了。 「也不算难找，就是比较珍贵。」 「方医生说笑了。」 杜岳林笑着道：「不是我杜某人自负，只要方医生说得出名字，只要是这世上存在的，我就能给方医生你找来。」 第1077页 贵重？ 这要是换了其他人或许还要问一问如何一个贵重法，可换了杜岳林，这世上能在杜岳林眼中算得上贵重的东西还真不多。 当然，他的话也说得死，必须是这世上有的，万一方寒说一个什么千山雪莲之类的，你都不知道在哪儿，找个什么劲？ 第0622章 成了！ 「方师弟，你说的药引不会是张大千的那副字画吧？」 匡明卓若有所思，不确定的猜测道。 「张大千的字画，老爷子最喜爱的哪一幅字画？」杜岳林一愣。 「匡师兄猜的不错，正是。」方寒点头。 「嘶！」 宋喜山和田义涛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凉气。 用张大千的画做药引？ 虽然宋喜山和田义涛并不是很了解古玩字画的价格，可张大千是何许人也他们还是清楚的，张大千的画大概是什么价格他们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猜测的。 这几年张大千的画早就被炒到了千万以上，杜家老爷子喜爱的这一副价格最差应该也在这个上下吧？ 用一幅上千万的字画做药引？方寒也真敢说。 何为药引，药引其实是「引药归经」的俗称，是对一些能引导其它药物的药力到达病变部位或某一经脉，具有起「嚮导」作用的药物的一种称唿。 药引就犹如导游一样，将诸药引导向一定的经络脏腑，进行针对性治疗。 随着中医的发展，药引的范围也变得非常的广泛，甚至不局限于药材，甚至在面对一些特殊的病情的时候，一粒石子、一幅字画，一件东西也能被当成是药引。 而「药引」也不仅仅局限于字面上的意思，有时候药引则会成成为一种开导亦或者引导患者情绪变化，行动变化的一种东西。 甚至于某些药引本身就是不存在的，而寻找药引的过程反而是才是真正的治疗阶段。 明代万历年间的名医万全就有这样一个病案，当时罗田县有一位土财主，这位土财主已经四十岁了，娶了两个老婆，每次怀孕都是难产而夭。 这一年这位土财主的又一位小妾有怀孕了，这位土财主就担心小妾再次难产，所以找上了万全，万全检查诊断之后开了保胎药，并且言道：「要想不再难产，必须做到两点，一点是多吃青菜，少吃大鱼大肉，第二点是需要找一味药引，这个药引呢叫『达生草』。」 财主拍着胸脯：「这世上只要有的，就没有我找不到的东西。」 万全言道：「这个『达生草』就在城外的山中，只不过这个草不能别人代劳，只能妇人亲自去找才能有效。」 土财主就有些为难：「夫人大着肚子，整天都不怎么出门，怎么去找？」 万全道：「那就没有办法了，还请另请高明。」 万全的名气在当时是极大的，土财主没办法，于是问了「达生草」的样子，每天陪着夫人出门去找「达生草。」 可这世上哪有什么「达生草」。 土财主陪着夫人找了几个月都没找到，几个月过去了，夫人的身子骨倒是硬朗了，眼看临盆在即，这个「达生草」还没有找到，这个财主就去找万全，大发雷霆。 看到这儿不少人可能已经看明白了。 达生草是假，借着找达生草让这位财主夫人多运动才是真。 万全第一眼就看出财主的夫人总是难产，正是因为财主把夫人照顾的太好，怀孕之后大鱼大肉，各种补药，捨不得让夫人走动，如此一来岂能不难产。 放在以前没有剖腹产的时候，一旦难产那就是要命的，万全所说的达生草只是一个由头，藉机让财主的夫人多走动，多运动才是真。 现在很多人都明白这个常识，想要顺产，多走动多运动，躺在床上不运动生产的时候则会越发的困难。 中医中诸如此类的病症多不胜数，宋喜山和田义涛也听说过一些，就是不知道方寒的这个药引是怎么用。 「用字画做药引自然是没问题。」 杜岳林问：「不知道这个药引该怎么用。」 「老爷子生病这几天有没有看这幅画的习惯？」方寒问。 「老爷子这几天大都是昏昏沉沉，自然不怎么看这幅字画。」 「这个好办。」 方寒沉吟了一下道：「等老爷子神智稍微清楚一些的时候拿着字画去让老爷子欣赏一下，趁着老爷子欣赏的时候把字画毁掉。」 「毁掉？」 杜岳林一愣，这可是上千万的字画，就这么毁掉？ 上千万对杜岳林来说虽然不算什么，可也突然听方寒这么说杜岳林还是有些吃惊。 「毁掉？」 宋喜山差点没把手中的茶杯扔地上，虽然刚才方寒就说了用字画做药引，既然做药引那就不是看一看摸一摸那么简单，可真的听方寒说毁掉，宋喜山还是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上千万的字画啊，虽然这字画是人家杜岳林的，并不是他的。 「要是杜总捨不得就当我没说。」 「方医生误会了。」 杜岳林急忙道：「一副字画我还不至于捨不得，只不过这幅字画是老爷子的最爱，就怕他受不了。」 「要的就是受不了。」 杜岳林又是一愣，若有所思。 「方师弟。」 第1078页 匡明卓急忙喊了一声，站起身道：「边上说话。」 方寒起身和匡明卓走到了一边，匡明卓这才低声道：「方师弟，你有多大把握？」 「七八成吧。」方寒想了想给了匡明卓一个比较靠谱的答案。 「方师弟，你要知道，这可是上千万的字画，要是病治好了还好，要是病治不好，你考虑清楚后果没有？」 匡明卓当着杜岳林的面把方寒叫到边上，这样的举动绝对是真的把方寒当成师弟看待了，在这个关头，要是因为匡明卓的几句话方寒放弃了，杜岳林是绝对会怪罪匡明卓的，匡明卓能不在乎这一点，这就说明是真的替方寒考虑呢。 「我知道，谢谢匡师兄关心。」 「匡主任。」 杜岳林站起身笑着道：「匡主任放心，我杜岳林岂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今天匡主任宋主任都在，我就把话说清楚，无论方医生能不能医好老爷子，我们杜家都会感谢方医生，绝对不会怪方医生。」 说着话，杜岳林拍了拍手，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个文件夹。 杜岳林接过文件夹在上面签了字然后递给方寒：「方医生请看。」 方寒接过文件夹，匡明卓也同时凑过去查看，这是一份协议书，看上面的协议和条款应该是专门的律师拟定的，大概意思是杜岳林邀请方寒给杜家老爷子瞧病，出现任何意外杜家都不会追究方寒的责任，这份责任书双方签字，具有法律效率。 有了这份责任书，时候私下如何暂且不说，最起码在明面上杜岳林是绝对不能找方寒的麻烦的。 更甚者因为杜家的地位和身份，这份协议要比和普通患者签署的更具有效力，普通人可以耍无赖，哪怕不能走法律程序也可以胡搅蛮缠，可杜家却不能，越是有身份的人越要面子。 匡明卓奇怪的看了一眼杜岳林，杜岳林能马上拿出这么一份协议，看来是早有准备，这事有些蹊跷啊。 方寒则没有奇怪，有了关宝成的事情在前，杜岳林准备这么一份协议那就不奇怪了，毕竟有了斑点，总是要洗白的，这么一份协议书也能让方寒少了后顾之忧。 更重要的是杜岳林这会儿其实还是想着郭文渊的，方寒不行方寒背后还有郭文渊，因而在方寒面前的态度是很关键的。 方寒也不矫情，细细看了一遍，签了字把协议交给匡明卓保管。 「既然杜总同意了，那就等老爷子清醒，按照我说的办。」 「自然一切听方医生的。」杜岳林笑着点头。 只要能治好老爷子，别说一幅字画，就是两幅字画杜岳林也是捨得的，钱他们杜家不缺。 几个人在客厅做了一会儿，就有人来通知：「老爷子醒了，吃了点稀粥。」 杜岳林看了方寒一眼，方寒点了点头，杜岳林这才对助手道：「去让文魁拿着字画找老爷子。」 具体怎么操作方寒早就告诉杜岳林了，杜岳林也交代了杜文魁，杜文魁拿着字画去找老爷子。 老爷子刚才吃了稀粥，甚至还很虚，靠着床坐着，已经有些昏昏欲睡，杜文魁带着字画进去：「爷爷。」 老爷子听到有人叫自己，强打精神睁开眼睛，声音虚弱：「是文魁啊。」 「爷爷，您上次给我说怎么鑑别张大千的字画来的？」 杜文魁把字画拿过去，准备让老爷子查看，却突然间一个没拿稳字画掉在了地上，杜文魁又急忙去捡，正好一脚踩住了一边…… 「撕拉！」 一副上千万的字画就这么被撕成了两半。 原本杜老爷子还只是靠着床坐着，有气无力，眼睛无神，等看到字画撕成了两半，杜老爷子的身子下意识的坐直：「我的画！」 声音提高了不少，瞬间就是一身冷汗。 「爷爷！」 杜文魁也吓的不轻，老爷子的反应太大了。 「我的画！」 杜老爷子伸手接过字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已经撕开的画，自己最喜爱的字画啊，就这么被撕烂了？ 「成了！」 病房门口，方寒和杜岳林几个人偷偷的看着，看到杜老爷子的表现，方寒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个病算是有救了。 第0623章 吹一年 医生治病救人有时候就像是在做推断题，在答案没有推算出来之前，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就能算出答案，就不会出错。 哪怕之前很有把握，有可能一个疏忽，一个意外，一个考虑不周就造成了失误。 更准确的说治病救人要比做题更难一些，一个题确定以后就不会再有变化，就会有着参考答案，可治病救人却存在着很多的变数，存在着各种意外。 在治疗之前，哪怕医生已经做了种种的预判，做了种种的猜测，做了种种的防备，可还是有可能会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题做错了可以重做，可治疗的过程中要是出错了，却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对于杜家老爷子的病情，纵然方寒之前已经胸有成竹，可刚才还是禁不住有些担心，还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患者的反应都在方寒的预判之内。 之前杜老爷子吃了稀粥，方寒就让杜老爷子喝了一剂药，因而站在门口看了过程之后方寒并没有进去打扰，一行人重新回到了客厅。 第1079页 大概半个多小时，杜文魁也回到了客厅。 「爷爷抱着字画发了会呆，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说话的时候杜文魁还看了方寒一眼，很显然，这位杜大少看方寒也不怎么顺眼，方寒比起关宝成来还要过分，这个病治的如何先不说，一张上千万的字画就这么被撕了。 杜岳林听罢点了点头，看向方寒。 「等老爷子睡醒来我再去复诊。」方寒脸色平静。 杜岳林闻言也不多问，笑着道：「那就等老爷子醒来，这会儿方医生和匡主任要去什么地方玩吗，我让人安排，要是不愿意走远，我这儿就有球场和泳池，几位也可以去打个球，游个泳。」 「杜总不用招唿，我们聊会天就行。」匡明卓笑着道。 「有象棋吗，下会棋也可以。」宋喜山道。 「象棋肯定是有的，围棋也有。」杜岳林笑着道，边上有助手听着，急忙去拿象棋。 几个人说着话，下着棋，时间也过得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四点多。 「杜先生，老爷子醒了。」 杜岳林正在和田义涛下棋，闻言勐然就站起身来。 几个人来到卧室，进了门杜老爷子正靠着床坐着，脸色依旧苍白，精神还有些萎靡。 方寒走上前的时候老爷子抬起眼帘看了一眼方寒，方寒也没吭声，走上前摸向杜老的手腕，诊了会脉方寒就松开来，伸手摸了摸杜老的额头，问边上的护士：「量体温了吗？」 「刚睡醒就量了，37°2！」 护士一说体温，不用方寒多说，杜岳林就知道有好转了。 患者这一阵一直都是38度以上的高热，哪怕是採用退烧药，高热也只是暂时退下去，因为退烧药用的多了，今天一天患者採用的都是物理降温，方寒并没有开什么退烧药剂。 服药之前体温还是38度3，这会儿却到了37°2，原本持续的高热竟然就这么退下来了。 给杜老爷子做了检查，方寒也不多呆，转身出了病房，几个人回到客厅，方寒又写了两个方子递给杜岳林。 「这个方子吃上三剂，等患者的精神好转之后可以服用第二个方子，也吃上三剂。」 杜岳林接过方子，连连点头：「我记下了，辛苦方医生了。」 正所谓久病成医，杜老爷子现在的情况虽然还没有太明显的好转，可单单这个体温杜岳林就知道方寒的法子见效了。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二十天杜岳林见过的医生太多了，治疗之后什么效果他也是清楚的。 下午，杜岳林再次留着方寒几个人吃了晚饭，这才送着方寒几个人回酒店。 按照杜岳林的意思其实是打算留方寒几个人住下的，只不过被方寒婉拒了，住在这儿不仅仅方寒不舒服，匡明卓几个人也不自在。 匡明卓几个人也清楚，今天是回不了江中了，最起码方寒是走不了，在杜家老爷子的情况没有明显好转之前杜岳林是不放心方寒离开的。 「方医生，酒店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会有专人负责，明天早上我派车过去接您？」 杜岳林亲自送着方寒几个人出了别墅，一边走杜岳林一边客气的对方寒道。 「麻烦杜先生了。」方寒客气道。 「应该是我麻烦方医生才对。」杜岳林笑着问：「方医生，我现在还有些奇怪，那幅字画的用意是什么？」 这个问题杜岳林早就想问了，只不过一直忍着，这会儿才忍不住问了出来。 方寒和杜岳林说话，匡明卓几个人跟在后面都听着，只不过没人插嘴，杜岳林询问这个问题，匡明卓几人也都竖直了耳朵，他们同样很好奇。 方寒微微沉吟了一下，组织着语言，缓缓道：「其实没什么复杂的，採用的还是中医内治八法里面的汗法，老爷子的这个病说穿了还是风寒症，只不过因为老爷子身体虚，正气弱，这才导致病情严重，一发不可收拾。」 风寒证也就是感冒，感冒这个病很多人都知道，不严重，现在大多数人感冒之后都是选择先抗一下，抗不过去了才喝药。 为什么感冒即便是不喝药又能痊癒，正是因为人体的免疫系统，也就是中医所说的正气。 有邪就有正，有正就有邪，邪气是万病之源，那么正气则是人体的卫士，是人体和病魔抗争的源泉。 感冒不严重，也只是针对正常人来说的，对于一些免疫力低下的，亦或者患有别的一些病症的患者，医生往往都会叮嘱，要注意，千万不敢感冒之类的话。 杜家老爷子身体虚，正气弱，自然没有和病邪抗争的本钱，身体虚弱到了极致，甚至于用药都比较危险。 「患者对这幅字画相当喜爱，因而在字画毁坏的时候患者会下意识的感觉到惋惜，甚至会有一瞬间的惊吓，这就好比你眼看着遇见心爱之物将要坏掉，在一剎那就会惊出一身的冷汗……」 方寒解释道：「老爷子的身体差，不能服用发汗的药物，因而就只能另闢蹊径，只要汗出，这个病就好了一半，之后悉心调养即可。」 「原来如此。」 杜岳林钦佩的道：「方医生技艺高超，真的是让人嘆为观止啊。」 「杜先生不怪我就行了。」 说着话，几个人已经到了车子边上，方寒客气的向杜岳林摆手：「杜总请回吧。」 第1080页 「那方医生慢走。」杜岳林亲自给方寒打开车门，又给司机叮嘱：「路上开慢点，一定要把方医生平安送到酒店。」 回去的时候杜岳林同样派了两辆车，方寒独自做了一辆，匡明卓几个人一辆。 车子到了酒店门口停稳，就有大堂经理迎了出来：「方医生，匡主任……杜总已经给几位安排好了房间。」 方寒几个人原本的房间在中午两点就已经到时间了，之前的房间是会议的主办方安排的，方寒等人的行礼也都还在。 今天晚上的房间则是杜岳林安排的，有杜岳林在，酒店这边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不仅方寒等人的房间换了，行礼也都被搬到了新的房间。 「我去！」 进了房间，肖云恆就禁不住感慨：「不愧是杜岳林，总统套房。」 方寒的房间正是黄浦酒店的总统套房，最豪华的房间，匡明卓几个人的房间也都不差，这样的房间哪怕是匡明卓等人平常出门也是不会去住的，贼贵，哪怕是有医药代表们承担，这样的房医药商也是捨不得开的。 今天跟着方寒肖云恆算是彻底长见识了，杜岳林的豪宅，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虽然住不上，能进去转一圈那也是倍有面子。 这会儿还早，方寒几个人在房间的阳台坐下，欣赏着远处的黄浦江，赵曼妮和肖云恆负责泡茶倒水，总统套房这边看到的景色和方寒等人原本住的房间看到的景色还不一样，夜景更美。 「小方今天可算是让我开了眼了，上千万的药引，这事能吹一年啊。」宋喜山笑着道。 宋喜山和匡明卓三个人坐的是一辆车，一路上三个人是没少谈论这个话题。 方寒道：「字画还可以修復，能损失一些，却也没有那么离谱，如果有大家修復，或许还能更值钱一些。」 和苗忠臣认识之后，方寒多少也了解了一些古玩字画方面的行情，像今天的这幅字画，虽然一撕两半，当时看着好像是毁了，上千万的东西，其实损失没那么大，找人修復之后或许会降价，可同样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如果是名家修復的，或许还能更值钱。 「没想到方师弟还懂古玩字画。」 「也就知道一些皮毛。」 「即便如此，今天这个事也能吹一年了。」宋喜山这会儿还有些感慨。 外科医生们大都是比较活跃的，平常手术的时候开玩笑，说段子都是家常便饭，今天这个事也确实算是谈资了，说出去绝对能让不少人目瞪口呆。 第0624章 裴鸿坤 「裴老。」 方寒一群人离开杜家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就在杜家别墅门口停稳，杜岳林亲自站在门口等候。 车子刚刚停稳，杜岳林就上前一步打开车门，从车内扶出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 「大晚上还让您老跑一趟，真是对不住。」 杜岳林满脸堆笑，很是客气。 「杜总客气了，我也好奇的紧，今晚上要是不跑一趟，可能都睡不着觉。」老人笑着道。 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沪上中医院的副院长，沪上医院的内科主任，人称裴大剂的裴鸿坤裴老。 裴鸿坤今年已经六十三岁了，再有两年就要退休了，不过以裴鸿坤的名气和水准，即便是退休也八成会被沪上医院返聘回去的。 裴鸿坤和杜岳林并不陌生，两个人以前就认识，这一次杜家老爷子生病的时候裴鸿坤是不在沪上的，他也是前天才回来，昨天就来过杜家，给杜家老爷子瞧过病。 当时诊脉之后裴鸿坤就告诉杜岳林，这是亡阳之像，病情已经相当危机了，再加上患者体虚，用药方面更是需要慎之又慎。 昨天来的时候裴鸿坤也是开了方子的，当时留方的时候裴鸿坤就告诉杜岳林：「我这个方子呢吃一剂就行，一剂下去如果高热退却，到时候我再来复诊，如果高热依旧，药也就不用再吃了。」 裴鸿坤的意思很明显，他也没多大把握，药吃一剂，倘若见效，他再来，倘若没什么效果，也就代表这个病他也无能为力，药也就不用吃了，他也不用再来了。 很多人都认为中医是慢郎中。 其实不然，厉害的中医人瞧病，只要不是慢性病，往往都是一剂见效。 中医治病其实对用药是很考究的，倘若这药对症，一剂下去就是能看到效果的，倘若一剂药下去石沉大海，八成证明这个方子没什么效果亦或者不对症。 这儿说的这个效果并非痊癒，而是有好转亦或者病情有变化。 就好比平静的湖面，你扔进去一块石子，湖面总是会有波纹的，有了波纹就说明你这个石子扔进去了，倘若一点波纹都没有，那你这个石子扔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只有药物对症，后续治疗才能继续，倘若一剂药下去什么效果都没有，病情没有任何变化，那就要重新斟酌了。 「裴老请。」 杜岳林前面带路，一路领着裴鸿坤进了卧室，这会儿杜家老爷子已经又睡了一觉起来了，又服了一剂药了。 表面上看起来杜家老爷子的病情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整个人还是萎靡不振，精神不佳，不过发热已经控制住了，37°3左右徘徊。 裴鸿坤走上前打眼一看就看出今天的患者和他昨天看到的有了差别了。 第1081页 坐在床边，裴鸿坤一搭脉，脸上就有了惊容，患者的脉象已经有了变化了。 昨天他来的时候，杜老爷子的脉象似有似无，头定而尾摇，呈现亡阳之兆，可是今天再诊脉，杜老爷子的脉象虽然还很微弱，却已经不似昨天按似有似无的样子，寸关尺均有脉象。 裴鸿坤足足诊了三分钟，又换了一只手诊了三分钟，这才松开，和杜岳林一起出了卧室。 「裴老，怎么样？」 「齐哉，妙哉。」 裴鸿坤忍不住连连惊嘆：「採用惊吓之法而汗出，真是奇思妙想啊。」 「裴老，我父亲现在？」 「已经无大碍了。」 裴鸿坤笑着道：「按方服用，悉心调养，杜老的病情会日益好转。」 说着话裴鸿坤还是忍不住惊嘆，真的是奇思妙想，奇思妙想啊。 前来之前杜岳林给裴鸿坤打电话的时候，裴鸿坤还真有些不想来，他开的方子没起效果，那就说明这个病他看不了，既然看不了就没有必要多跑一趟。 可是杜岳林却给他说了方寒的治疗方法。 听罢之后杜岳林就有些坐不住了，心中就像是猫爪一样。 作为仅次于几位国手之下的杏林名家，裴鸿坤的水平自然是不低，不想匡明卓几个人，完全就是外行，杜岳林大概一说，裴鸿坤就猜到了方寒的用意。 也正是因为猜到了，他才急于想要知道患者的情况。 就像是学霸遇到了一个难题，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有人给说了一个解法，他就忍不住想要马上印证一下是同样的心情。 「裴老这么说我的一颗心就放进肚子里了。」 杜岳林笑着道：「在这种事情上，我还是相信裴老的判断。」 裴鸿坤摆着手：「惭愧，惭愧啊，我是不如这个小方的。」 杜岳林笑道：「裴老您谦虚了，方医生的水平确实不低，也有一些奇思妙想，可毕竟还是年轻，年轻人偶尔有一些扩散性思维是很正常的，可总归还是欠缺沉淀的，不能因为一两次的奇思妙想就尾巴翘上天，不把老前辈当回事嘛。」 「呵呵。」 裴鸿坤呵呵一笑，连连摆手，不过心中却着实舒服。 是个人就有虚荣心，也好面子，哪怕是裴鸿坤也不免俗，这一次裴鸿坤确实是不如方寒，可杜岳林要是真的这么认为，裴鸿坤八成要不高兴了。 杜岳林久经商场，自然是很懂的说话的艺术的，几句话就说的裴鸿坤心情大好。 「去年的时候我就听说郭老收了一位关门弟子，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一次算是见识到了，郭老收的这个学生确实不简单，有国手之姿啊。」 「我改天介绍方医生给裴老您认识认识，方医生这样的年轻新秀要是能有裴老您这样的老前辈指点，也能少走不少弯路。」杜岳林道。 「郭老的学生，我可没资格指点。」裴鸿坤笑着道。 「裴老谦虚了，正所谓各有所长，各有所短，郭老虽然是杏林前辈，可也不是全知全能的，裴老您擅长的一些东西郭老就不见得擅长嘛。」 「呵呵。」 裴鸿坤心情不错，笑着道：「杜总就不要奉承我了，到了我这个年纪，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 「我让人送您。」 杜岳林一直送着裴鸿坤上了车，目送裴鸿坤走远，这才收回了目光。 像杜岳林这样的商界大亨，是从来都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也从来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的，虽说今天杜老爷子的高热退了，可杜岳林还是要找人印证一下的。 「爸。」 杜岳林回到客厅，杜文魁急忙迎了上来，问：「裴鸿坤怎么说？」 「裴鸿坤也是你叫的？」 杜岳林脸一沉：「你什么时候能学的稳重一点？」 「这不是在家里吗，又没有别人。」杜文魁弱弱的反驳。 「对人的尊重是一种态度，不是形式。」 杜岳林缓缓的走到沙发边上坐下，语重心长的道：「人可以有傲骨，但是不能有傲气，不要时时都觉得自己多么了不起，把什么人都不看在眼中，裴鸿坤无论怎么说都是杏林名宿，沪上医院的副院长。」 「我下次注意。」杜文魁很无语，他不就是说了一句裴鸿坤吗，又没有外人，至于吗？ 杜岳林嘆了口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自己这个儿子真的是被惯坏了。 「你爷爷的病情大有好转，明天方寒来的时候客气一些，不要总是鼻孔朝天。」 「有好转？」 杜文魁有些惊讶：「这么说那个方寒的水平比裴鸿……比裴院长的水平还高？」 「那幅画呢？」 杜岳林转移了话题，再要继续下去，他估么着会被儿子气死。 「仍在爷爷的书房了。」 「找个盒子装起来，明天送给方寒。」 「送给方寒？」 杜文魁又是一惊：「那幅画虽然撕成了两半，可找人补一下，也是值不少钱的。」 「你爷爷的命不值钱？」杜文魁哼了一声：「照我说的去做吧。」 黄埔酒店，方寒和匡明卓几个人聊到十一点多，匡明卓几个人这才回房去了，方寒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打开手机。 第1082页 刚刚点开微信，就有一条消息。 龙雅馨：「睡了吗？」 「刚洗了澡，正打算睡呢，你怎么还没睡？」 「我也准备睡了，发个消息看你睡了没有？」 然后一个笑脸：「什么时候回江中？」 「明天吧，明天应该差不多。」方寒道。 「我明天要出任务。」后面配了一个难过的表情。 「注意安全。」 「嗯，不早了，早点睡吧，晚安。」 「嗯，晚安。」 看着方寒最后发来的晚安，龙雅馨把手机抱在胸前，眼睛看着天花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发现她现在是越来越胆大了，之前她是不会随意给方寒发消息的，现在竟然这么晚了和方寒微信聊天。 抱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天花板，龙雅馨这才关了灯睡觉，足足过了好一会儿，她还是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龙雅馨打开灯，从床头柜里面拿出一个袋子，袋子里面是方寒送的凝神香。 把凝神香点燃，淡淡的香气萦绕在房间，龙雅馨只觉得心情瞬间平静了下来，等睁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放亮了。 「糟了，马上就要迟到了。」龙雅馨看了一眼时间，急忙起床梳洗。 第0625章 返回 「可算是回来了。」 走出江中机场，田义涛笑呵呵的感慨了一句。 田义涛是先方寒几个人前几天就去的沪上，算起来在沪上足足呆了有十天了。 「是啊，可算是回来了，还是江中的空气舒服。」宋喜山也笑着道。 匡明卓笑着道：「我原以为杜岳林还会留方寒两天呢，没想到今天就同意方寒回来了。」 早上方寒去了杜家给杜家老爷子复诊，这一次去匡明卓几个人就没跟着，都在酒店候着，没曾想方寒去的时间不长，在午饭之前就回来了。 「杜家老爷子的情况现在已经有所好转，后面只要安心将养痊癒问题不大。」方寒笑着解释。 「话虽然这么说，可杜家老爷子这一次毕竟病的时间不短。」 「宋主任，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几个人说着话，宋喜山的医药代表已经安排好了接机的车子。 「那匡主任，田主任，方医生，我就先走一步了。」宋喜山笑着道。 「宋主任慢走。」几个人笑着挥手。 宋喜山离去，田义涛这边接机的也安排好了，田义涛笑着问匡明卓和方寒：「匡主任，方医生，你们怎么走？」 「我是开着车来的，这就去停车场。」匡明卓笑着道。 「行，那我就先走了。」田义涛笑着摆手。 田义涛和宋喜山走后，方寒和匡明卓肖云恆三个人一起去了停车场，来的时候是匡明卓开的车，并没有让赵曼妮安排，回去自然也不需要赵曼妮安排。 「匡主任，我来开车吧，您辛苦了一路了。」放好行李，肖云恆就抢着开车。 「没事，我开吧。」 匡明卓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小方，是打算回家休息两天呢还是直接回医院呢？」 「先回医院吧，带了不少东西呢。」 「行，那就先回医院。」 「方医生和匡主任回来了。」 匡明卓的林肯才刚刚进了医院，不知道就被哪位眼尖的护士看到了，一时间急诊科的医生护士们都知道匡明卓和方寒回来的消息了。 「方医生这一次去沪上，可是搅动一片风云呢，那个外国医生的手术要不是方医生，八成要失败了。」 「是呢，听说是麻省总医院的首席，国际着名的肝外专家呢。」 一群护士和住院医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私下交谈了起来，说着方寒在沪上的一些事情。 「方医生给大家带礼物了。」 肖云恆提着大包，和方寒匡明卓一起走出电梯，出了电梯肖云恆就是一声大喊。 「方医生发礼物了。」 闲着的医生护士们瞬间就围了上来。 「去值班室，不要都围在这儿。」匡明卓笑着道：「这么多患者，看着像什么样子。」 「对，去值班室，都通知一下，科室的所有人，有空就来值班室领礼物，方医生给大家准备的礼物，人人有份。」肖云恆大声喊。 「我有没有份啊。」 方浩洋迈着步子笑呵呵的走来。 「方主任。」肖云恆吓了一跳。 方浩洋这位大主任在急诊科的权威可是很重的，很多人都怕方浩洋，一则是之前郭明强担任科室主任的时候方浩洋就是实际上的行政主任，郭明强很多时候都是不管事的。 二则，别看方浩洋在方寒面前和蔼，和方主任要是发起火来，那整个急诊科的门诊大楼都要颤三颤的。 再加上方浩洋身材魁梧，形象上就给人一种严肃严厉的感觉，肖云恆乍一看是方浩洋，当下就吓的一身冷汗。 「当然有方主任的礼物。」方寒笑着道。 「不是说昨天就回来了吗，怎么到了今天？」 方浩洋今天的心情不错，脸上一直带着笑，也没有和肖云恆再开玩笑，而是询问方寒和匡明卓。 「临时有一位患者。」匡明卓笑着道：「这事我等会儿向方主任您汇报。」 「好。」 方浩洋点了点头，看向方寒和肖云恆道：「刚回来，你们今天就不用值班了，可以回去休息。」 第1083页 「谢谢方主任。」肖云恆急忙道，他也看出来了，方主任心情不错，刚才是和大家开玩笑呢。 肖云恆带着礼物去了值班室，有人跟着进去起闹，方寒则迈着步子去了骨伤分科。 「师傅。」 进了值班室，正好碰到了李小飞。 「师傅您回来了。」李小飞急忙准备给方寒泡茶。 「不用麻烦了，我随便转一转。」 方寒阻止了李小飞泡茶，问：「其他人呢？」 「温医生和吕医生还有陈医生都在手术呢，我昨天值得晚班，也是刚来没一会儿。」 李小飞简单的把这几天的情况给方寒说了一下，方寒去沪上这几天骨伤分区的患者不少，关节置换手术和肌腱手术每天都有，拇外翻的手术也有，陈远这会儿做的就是拇外翻的手术。 「去病房看看。」 方寒出了值班室，迈步向病房走去，李小飞急忙跟在边上。 「方医生！」 「方医生回来了？」 路上遇到护士，护士们都很开心的向方寒问好。 「病床都快满了啊。」 方寒在病房转了一圈，很是有些惊讶，空床位竟然不多了，他去沪上这几天，骨伤分区的患者不少啊。 要知道骨伤分区现在的床位可不算少，关节置换住院期并不长，拇外翻更是不需要住院，当天就可以出院的，在这样的情况下骨伤分区的床位竟然快满了，由此可见这几天的患者有多少。 「咱们骨伤分区的名气现在已经渐渐的传开了，再加上咱们医院骨伤科的口碑，这一阵患者确实呈上升趋势。」李小飞笑着道。 方寒点了点头，江中院这一次搞中西医结合，最大的优势其实就是有整个医院其他科室做后盾，哪怕是肝外这一阵的预后也是相当喜人的。 中医本就擅长保健治疗和术后恢復，肝外的患者手术过后就可以直接转去恢復保健科，这样一来不仅仅节省了肝外的病床，同时也增加了恢復保健科的患者流。 往常恢復保健科也是会收一些其他医院术后患者的，现在自家医院的术后患者直接转过去，各方面都会有着很大的便捷。 哪怕是骨伤分区也是一样，针对一些可以採用中医正骨治疗的患者，方寒不在的情况下就可以直接转去骨伤科治疗。 以前江中院骨伤科的口碑虽然不错，和很多时候患者都下意识认为江中院是中医医院，前去骨伤分区治疗的患者大多以骨裂、脱臼、肌肉拉伤为主，骨折患者的比例反而是比较低的。 随着江中院骨伤分区的成立，江中院就有了接待各种骨伤患者的这么一个条件，骨伤分区能治疗的骨伤分区治疗，骨伤科能治疗的骨伤科治疗，逐渐就形成了这么一个比较成熟的治疗链。 这一点是方寒和方浩洋最为高兴和看重的。 什么是中西医结合，这就是中西医结合。 中西医结合併不是让中医和西医的治疗理念结合，而是这种治疗上的相互配合的一种结合，这才是最完美的结合方式。 现在的一些医学院校甚至还有中西医结合的专业，培养出来的学生，中医懂一点皮毛，西医懂一点皮毛，有天分的学生还好，天分不是很高的学生估计都要学傻了。 一会儿中医理论，一会儿西医理念，两者本就不是一个东西，怎么结合？ 中西医结合专业的学生毕业，职业医师证还要考两个，一个中医的，一个西医的，花费的精力更是其他专业学生的两倍。 倒也不能说一些理念上的结合完全就是错的，在方寒和方浩洋看来，大方向错了。 真正的结合併不是治疗理念的结合，因为两者的基础是不一样的，真正的结合应该是治疗上的结合，治疗效果上面的结合，最终形成一个成熟的治疗链。 在这一点上江中院绝对是有着优势的。 「方主任有没有给你说让你担任住院总的事情？」方寒问李小飞。 「还没说。」李小飞有些不好意思。 「做好思想准备，叶开担任住院总差不多快一年了，到时候不出意外应该是你。」方寒道。 「嗯，我会努力的。」李小飞点了点头。 虽然说在医师职称考核方面医院一般是插不上手亦或者不怎么插手的，医生们的医师职称考核还是要医生们自己报名，资格够了报名考试，过了晋升职称，没过继续学习。 可一些大医院的住院总在考核的时候是有加分项的，再加上住院总期间任务重，压力大，学习的机会多，一旦熬过去，对医生的成长是有很大帮助的。 像类似于江中院一类的顶尖三甲级医院，还没听说过哪一位住院总任职结束之后拿不下主治医师职称的。 「住院总期间你也把自己的情况熟悉一下，决定好自己以后的发展方向，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毕竟还是要有一个主次之分。」方寒把郭文渊给他说的一些话拿了出来。 「我明白。」李小飞点头。 现在方寒的名气是越发响亮了，地位也越来越高了，拜了方寒为师，对他来说是一个机会，他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第0626章 方寒的综合实力 方寒在骨伤分区的病房转了一圈，然后又去了科室留观室查看了一下他自己负责的几位患者的情况，这才拉着行礼回到了住处。 第1084页 医生就是这样，无论是休假还是外出，临走之前都必须把属于自己的患者安排妥当，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也是查看所有属于自己的患者的情况，做到心中有数。 很多时候医生名义上是休息一天，可往往一大早还要来查房，留处方，把患者的情况处理好才能去休假，说是一天，往往也只有半天，偶尔患者出个什么意外，闹个什么么蛾子，医生的休假就要打断。 类似于一些患者睡到半夜想要吃个水果却不知道该吃不该吃给主治医生打电话询问的并不算罕见。 进了房间，房间打扫的非常干净，冰箱里面还有新鲜的水果和罐头饮料之类的。 自从上次做饭之后，龙雅馨就有了方寒住处的备用钥匙，看来昨天龙雅馨是特意过来帮着方寒打扫了为生。 方寒换了一身衣服，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烧了一壶水，这才坐在沙发上，清点着这一次沪上之行的收穫。 这一次沪上之行，方寒可谓是收穫满满，临时任务完成，进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六，又额外获得了一次随机抽奖的奖励，加上之前的高级抽奖，现在方寒已经存了一次高级抽奖和一次随机抽奖。 除此之外，这一次沪上之行方寒也收穫了海量的崇拜点，现在崇拜点结余已经达到了七千五百多万，单单这一次沪上会议就给方寒增加了接近两千万的崇拜点。 这一次沪上会议的成员那可都是大佬，副高级别以上的就有七十多人，这七十多人之中百分之八十甚至都是主任医师，单次崇拜点就是100起。 两千万崇拜点，如果兑换高级永久技能，那就是四个高级永久技能，再加上临时任务奖励的高级抽奖和随机抽奖。 这么多崇拜点，都不知道怎么花，收穫太大，有些飘啊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趁着没事，方寒又把自己的个人面板调了出来，详细的看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各种技能掌握情况。 宿主：方寒 性别：男。 职称阶段：住院医（初级医师） 悟性：66 记忆：82 技能：宗师级望诊（永久）、高级急救（永久）、高级正骨（永久）、高级体质辨识（永久）、高级缝合（永久）、高级摸法（永久）、高级针法（永久）、大师级书法（永久）、高级中药炮制（永久）高级左右半肝切除（含肝肿瘤切除）永久、游身八卦拳精通（永久）、中级舌诊（永久）、中级辩证（永久），中级闻诊（永久）…… 特殊技能：特殊针法烧火山（永久）、特殊针法透天凉（永久）、高级五音疗法（永久），温氏拇外翻微创（永久）。 除了心理治疗、基础灸法、论文写作、等技能方寒现在还是初级水准之外，方寒的闻、问、切还有辩证、选药配伍，推拿等初级技能现在都已经被方寒提升到了中级水准。 看着个人面板上面密密麻麻的技能列表，方寒一时间甚至有些恍惚，短短的一年，得到系统到现在也就一年时间，充其量一年零一个月，他竟然已经掌握了如此多的技能，而且常用技能最差也到了中级水准。 除此之外，方寒还有着七千五百多万的崇拜点结余，一次高级抽奖，一次随机抽奖。 真的是超级土豪啊。 「系统，我现在的综合水平是不是已经很厉害了？」方寒是真的有点飘了，喜滋滋的询问系统。 「宿主现在的综合水准目前可以排进全国前一百，准确排名第98位。」系统给了方寒一个很直观的答案。 「前一百？」 方寒一愣，然后瞬间就开心起来了，虽然只是第98位，也只是前一百的车位，可前一百已经很厉害了，虽然中医式微，中医名家稀少，可放眼全国要说连一百位中医名家都没有，那中医就真的太差了。 而且方寒是知道系统的尿性的，系统的这个排名绝对是很准确的，哪怕是一些隐藏在民间名声不显的中医人系统也绝对统计在内了。 前一百，听上去好像一般般，可要是把这一百位中医名家往全国这么一撒，一个省一个市能有几个人，这么算起来方寒现在的综合水平在江州省的排名绝对不低了。 江州省也算是医疗大省了，中医方面的能人不少，即便是除却郭文渊这位大国手，中医名家也是比较多的，这要是放在丰州省等一些医疗水平落后的省份，方寒现在的综合实力甚至能排进前三。 可我现在还只是住院医啊，只是初级医师。 方医生真的是有些飘了，很是有些得瑟。 查看过个人面板，方寒就盯着七千五百多万的崇拜点发愁，是要继续攒呢还是兑换一个宗师级技能呢？ 「系统，能不能给个建议？」方寒又开始选择困难症了。 「系统建议宿主继续积攒崇拜点。」系统回话了。 「为什么？」方寒一愣，这个系统总的来说还是很靠谱的，因而对于系统的建议方寒还是比较重视的。 「崇拜点达到一亿，系统会开放道具兑换商城。」 「道具兑换商城？」 方寒又是一愣，迫切的询问道：「就是模拟卡、记忆力药水之类的道具？」 「是的。」 「你怎么不早说。」方寒有些无语，竟然还有道具商城，着该死的系统，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说，还好他一直没有贸然去兑换宗师级技能，要不然真的要后悔死了。 第1085页 随着掌握的高级技能和中级技能越多，方寒的整体实力提升非常大，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宗师级技能的需求反而不算太迫切。 技能的级别越高，针对的病症难度越大，可对大多数医生来说，遇到的患者还是以普通患者居多，宗师级技能确实牛叉，可对现阶段的方寒来说，还真的没太大的需求，哪怕兑换一个宗师级技能，提升一下个人实力，在大多数的治疗中体现的价值其实已经不大了。 这就好比你给小学的学生当老师，本科学歷的要求其实已经不低了，完全足够了，来一位教授上课的效果并不见得就比本科学歷的老师上课的效果好。 换而言之，方寒现在接触的患者还大都是小学亦或者初中水准，高中的已经算是比较罕见了，大学的那就更少了，以他现在的水平完全可以应付，宗师级技能的兑换就没有那么着急了。 可系统的一些道具就不同了，一些特殊的道具甚至要比宗师级技能更实用，特别是在针对一些复杂病情的时候，有时候一张模拟卡绝对比宗师技能的效果更好。 还有提升悟性和记忆力的药水，要是能把悟性和记忆力两项加满，还要什么系统干什么，自己完全就可以自学成为国医圣手嘛。 「宿主不询问的情况下，系统一般不会主动回答。」系统的回答很傲娇。 「我……」 方寒张了张嘴，算了，系统的这个尿性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从得到系统开始这该死的系统就没有主动介绍过自己的能力，大多数情况都是方寒自己摸索，也只有方寒询问，系统才会回答，方寒不问，系统确实很少主动透漏什么信息。 「宿主拥有一次高级抽奖和一次随机抽奖，请问宿主是否抽取？」 「攒着。」方寒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然后退出了系统。 「道具兑换商城？」方寒伸了个懒腰，还真的是有点期待啊。 「对了系统，等我升级到了满级，咱们是不是会进化，然后飞出太阳系之类的？」方寒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又沟通系统，满怀期待的询问。 「宿主想多了，系统只是大医养成系统，飞出太阳系这样的问题不是一位大医应该操心的，还请宿主坚守本心。」系统回答的相当严肃。 「没意思，开个玩笑而已嘛。」 方寒撇了撇嘴，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重新坐下，拿起手机打开朋友圈，开始日常的点赞。 「一觉睡起来竟然这么晚了，准备吃饭。」 赞一个。 「准备给女朋友买个包，心疼钱包啊。」 赞一个。 「终于到沪上了，第一次出远门，有些心慌啊。」 赞一个。 「陪老师来江中出差，今晚有约的吗？」 赞一个。 方寒几乎是不怎么看朋友圈内容，一路点赞，点赞狂魔点赞自然只是为了点赞而点赞，谁还管你发的是什么。 魏科鹏发了一条朋友圈，下面很快就有人点赞回復。 「老班长来江中了，那今晚聚一下呗。」 「老班长来了，必须接风洗尘。」 魏科鹏喜滋滋的看着朋友圈下面的点赞和回復，心情美滋滋，自己的人缘还是很不错的嘛，来了江中，不少人都打算请客接风。 正看着手机，突然又多了一个贊，魏科鹏点开一看，原本的好心情瞬间就去了一个七七八八。 方寒？ 看到自己的这位师叔祖，魏科鹏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噁心，师叔祖？这尼玛辈分差的也太悬殊了吧？ 魏科鹏还正噁心着，又有回覆了：「呀，方寒点赞了，方寒，晚上没事聚一聚呗，给魏班长接风。」 「让方寒给自己接风？」 魏科鹏瞬间就想哭，这尼玛是给自己接风呢，还是自己给师叔祖请安呢，到时候自己这位主角妥妥要沦为陪衬了！ 第0627章 饭局！ 「方寒，晚上有空吗，魏科鹏来江中了，大家一起聚聚？」 方寒点过贊不到五分钟，江晨就发来了消息。 实习结束之后，大多数人都要为了规培医院而发愁，甚至一些人早就离开了林州离开了江州，不过对江晨来说规培医院自然是不发愁的，有着一位副院长当叔叔，江晨实习结束就留在了江中市中医医院。 现在留在江中市的人不算太多，方寒和吴磊，江晨和薛子悦还有徐茂成和杨雪芹，差不多也就是这么几个人，至于还有没有方寒并不是很清楚。 只是又一次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方寒凑巧碰到了吴磊，听吴磊大概说了一下，杨雪芹现在在枫华医院，枫华医院是一家二甲级医院，设有中医科，枫华医院中医科的副主任和杨雪芹的老妈有些交情，托关系送了进去。 薛子悦和徐茂成走的都是江晨的关系，现在在市中医院规培，花了不少钱，不过能找到市一级的医院规培，也算是不错了，现在很多医科大毕业的学生那都是拿着钱找不到门路，你想送钱都没地方送去。 各大医院都对新人卡的很严，三甲级医院的招收标准基本上都是研究生起步，本科生想要留院，除非表现非常好。 「老班长来江中了？」方寒有些意外。 江晨更意外：「你刚才不是点赞了吗？」 江晨刚才可是看到方寒给魏科鹏点赞了，这才过来询问方寒，要不然他都不敢贸然询问方寒。 第1086页 别看大家都是同学，出了学校那就不一样了，这还是刚出学校，再过几年，同学之间的差距更大，哪怕一些混的好的同学没什么想法，混的差的同学自己都感觉到自卑。 现在动不动一些同学会沦落为装逼会，事实上也并不完全就是人家混的好的同学在装逼，或许人家只是很随意的一句话，很随意的一个举动，在某些人眼中那就是装逼。 比如阿里马，人家穿一双布鞋出去，在很多人眼中都算是装逼，这其实正是层次导致的认知差距。 「我点赞了？」方寒愣了一下，这才道：「啊，突然没反应过来。」 点赞就点赞，谁还看内容啊，看内容的点赞是没有灵魂的。 「晚上大家给班长接个风，你能来吗？」 现在在同学圈子里，方寒无疑已经超越大家太多了，哪怕是江晨这种有着副院长叔叔的见了方寒也都感觉到需要仰视。 事实上现在的方寒虽然还只是住院医，属于初级医师，可在地位上，江枫的叔叔都要客气对待的。 今年的方寒已经不是去年刚刚进入医院实习时候的方寒了，不仅仅个人水平高，人脉圈子也渐渐的铺开了，就拿整个江州省来说，副高以下的医生方医生认识的还真不多，大都没什么交情，反而是副高以上的医生认识的真不少，不少都打过交道。 人家方寒现在的圈子群体已经是副高往上走了，可江晨一群人见了主治医还要赔笑脸，这差距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还好大家是同学，要不然江晨都觉得自己这样的都没有认识方寒的资格。 「去啊，既然老班长来了，自然要招待一下。」方寒回到，同时带了一个笑脸，在方寒心中其实是没觉得怎么样的，魏科鹏来了，大家接风，既然邀请他了，他自然是会去的。 「行，那我通知大家，等会儿订好地方通知你。」 江晨之所以主动询问方寒，魏科鹏其实只是由头，平常没机会也就罢了，有了机会江晨自然想多和方寒走动。 有着一位副院长的叔叔和在江中院急诊科当住院医的哥哥，江晨更清楚方寒的地位，也更清楚医疗界的一些事情，和方寒这样的人交好，那是有着很大的好处的。 很快江晨就拉了一个小群，魏科鹏、吴磊、徐茂成、薛子悦、杨雪芹几个人都拉进来了，除此之外还多拉了一个方寒不知道的人，白灵。 白灵实习的时候是在林州省实习的，实习结束之后家里托关系送进了省医院，现在在省医院规培。 「老班长，晚上大伙给你接风，能走的开吗？」江晨率先问。 魏科鹏看了一下群成员，没有方寒，顿时松了一口气，笑着道：「自然是有时间的，老师也不能二十四小时限制我的自由嘛。」 「老班长现在厉害了，跟着江主任四处跑，羡慕啊。」姜子越后面带了一个色的表情。 「那可不，老班长作为江主任的高徒，起点就比我们这些人高了不少，以后还要老班长多多照顾。」徐茂成也奉承道。 「大家客气了，都是同学，说这么多干什么，晚上什么地方，大家见面聊。」 「要不就订在『一口鲜』吧，『一口鲜』的海鲜很不错，小龙虾味道也棒，距离江中院也近，到时候方寒也会来。」江晨建议道。 「好。」 魏科鹏先发了一个「好」，然后继续打字，字打了一半这才看完江晨后面的话，方寒也要来？ 「方寒要来吗？」 白灵瞬间就出声了。 「方寒也会来？」杨雪芹紧跟着也出声了。 「方寒晚上也来？」其他人的消息也发了出来，基本上一前一后，差不多的时间。 「嗯，我刚才问方寒了，他说他会来，我这就把方寒拉进来。」 说着话江晨就把方寒拉进了群聊。 现在下意识的，江晨就会把方寒当成另一个层次，不会像对待其他同学那样子，刚才拉群的时候江晨之所以没有把方寒同时拉进来，就是觉得先要沟通好，到时候再让方寒进来。 「江晨」邀请「方寒」加入了群聊。 随着群消息的显示，方寒也进群了。 魏科鹏看着群消息，一时间呆愣愣的，急忙把正在打的字删除。 这坑人的江晨，方寒晚上也来你倒是早说啊，你早说我就找藉口不去了。 魏科鹏欲哭无泪，他是真的不想见到方寒。 算起来魏科鹏其实和方寒也没太大的矛盾，比如徐茂成，以前其实也是和方寒闹过矛盾的，可学校里面的矛盾那都是小儿科，现在大家都毕业了，谁还在乎学校里面的小矛盾。 知道了方寒的情况之后，徐茂成早就忘了以前的不愉快，那是拼命的舔方寒，只要方寒不计较徐茂成就偷着乐了，他哪儿还会去计较什么。 可魏科鹏不同，其他人虽然和方寒有差距，可大家没什么其他关系，都是同学，这个时候多巴结，多交好那也正常。 可问题人家方寒是他魏科鹏的师叔祖啊，到时候见了面，这得多尴尬？ 而且这个师叔祖还不是很远的那种，还属于嫡系的。 杨林成和方寒都是郭文渊的学生，江宇文是杨林成的学生，他魏科鹏又是江宇文的学生，这是妥妥的亲师叔祖啊。 杏林界本就讲究师承，讲究尊师重道，你说他魏科鹏怎么办？ 第1087页 当然，现在社会了，见了面他魏科鹏可以不喊方寒师叔祖，可最起码你要客气吧？你要谦逊一些吧，你要表示出重视和尊重吧？ 江宇文学生这个身份给魏科鹏带来了好处，可同时也带来了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桎梏。 其他人在面对方寒的时候可以随意，可以忽视方寒的成绩，可他魏科鹏就不能。 倘若不是江宇文的学生，哪怕只是林州省医院一位主治的学生，魏科鹏都不怕见方寒，甚至还会生气和方寒一较高下的心思，可现在，那是真的不能有。 别说现在，哪怕他将来的成就比方寒高，在人面前还是要给予方寒尊重的，师叔祖这个身份他魏科鹏不认也得人，认也得认。 真要是和方寒发生什么矛盾，别人暂且不说，江宇文绝对会让他魏科鹏知道什么是尊师重道。 「方寒！」 「方寒！」 其他人才不管魏科鹏什么想法呢，方寒进了群，一个个都开始打招唿。 「大家好，地方定了吗？」方寒打了声招唿问。 「准备订在一口香，还没订包间呢。」江晨道。 「一口香？」 方寒道：「行，一口香还可以，这样，包间我来订。」 「这怎么可以，还是我来吧。」江晨急忙道。 「我离得近，我订吧，大家都早点到。」方寒道。 见到方寒这么说，江晨也不争了：「那方寒你来订吧，咱们六点半准时集合，都没问题吧？」 现在群里的人都是住院医了，这会儿还都在上班呢，成了住院医，也没有实习的时候自由了。 「没问题。」众人纷纷回復。 「好，那咱们就六点半集合。」江晨道。 说着江晨还艾特了一下魏科鹏，魏科鹏这半天都没吭声了。 「老班长，六点半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六点半集合。」魏科鹏急忙道。 他是很不想去的，饭有什么好吃的，不能装逼的饭局有什么意义？ 这一次的饭局不仅不能装逼，去了还要装孙子，这对好脸面的魏科鹏来说简直就是煎熬，可惜之前说了有时间，这会儿还没办法拒绝。 看着群里一水的方寒，魏科鹏就能想像到晚上的饭局是什么样的场景。 第0628章 字画 方寒并没有「一口香」的电话，而且也没去过一口香吃过饭，不过他是知道一口香的，距离江中院不远，距离他住的地方更近，走着也就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这会儿已经不早了，方寒起身打算过去先订包间，一口香的生意还是很好的，赶着饭点去八成是没有包间的，有可能连大厅也没地方了。 方寒正打算出门，一开门就看到肖云恆举着手正打算敲门。 方寒突然打开，吓了肖云恆一跳，看到是方寒，肖云恆这才急忙道：「方医生，您的东西落下了，我特意给您送过来。」 说着肖云恆就把一个盒子递给方寒。 「谢谢肖医生。」 方寒道了声谢，急忙让开门口：「肖医生进来吧。」 肖云恆送来的东西是今天上午方寒打算回江中的时候杜文魁给的，说是杜家一份心意，因为方寒对杜文魁没什么好印象，因而也没多说，当时也没看是什么东西，随手收了，回来的时候就仍在给大家装礼物的袋子里面了。 肖云恆迈步进了门，也不往进走，笑着问：「方医生打算出门？」 作为下级医生，首先就是要有眼力，肖云恆已经是主治了，熬了几年资歷，自然是知道轻重的，方寒看上去很显然要出门，他要是打扰那就是不讨喜了。 「来了几位同学，晚上聚一聚，打算去一口香订包间。」方寒解释。 一边解释，方寒下意识的打开盒子，看到盒子里面的东西，方寒的眼睛就直了。 虽然盒子里面的东西是卷着的，看不清是什么，可方寒已经猜到究竟是什么了。 张大千的那幅画，用来给杜家老爷子做药引的那幅画。 这次给杜家老爷子看病，从头到尾杜岳林也没说诊金的事情，哪怕是方寒准备离开，杜文魁也没有提这件事，人家没提，方寒也没问。 给杜家老爷子瞧病，要说诊金吧，真不算太好说，一般这种情况要么是提早说好，比如类似关宝成出诊，大都有一个低价的，到时候针对情况，主人家有时会多给一些。 要么是主人家随意，到时候看情况付诊金，医生自己要的情况很少。 出诊看病，特别是给这种有钱人看病往往都是医生们比较喜欢的，出门看病和在医院不同，规矩没那么多，往往诊金也比较丰厚，一些专家们往往都是靠这种方式多赚一些外快，真要靠工资，哪怕是一些副高年收入也就二十来万左右。 人家杜岳林没给，方寒也没问，就这么走了，没曾想杜文魁最后送来的竟然是那幅画。 这幅画虽然撕成了两半，可依旧价值不菲，即便是不找人修復，就这么拿出去拍卖，也是能卖出高价的，倘若麻烦一些，自己掏钱找专家修復，到时候和没撕开之前的价值差距不大，甚至于还要更高。 古玩字画这玩意，价格真的是说不准的。 当时用这幅画做药引，听上去很吓人，事实上损失并不大，杜家老爷子当时也只是下意识的心疼，吓出一身冷汗，抠门的性格占多数。 第1088页 这就好比葛朗台，抠门到了极点，这种人哪怕是病入膏肓，把一些东西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 「一口香？」 肖云恆一听急忙道：「我有一口香的电话呢，我先打个电话问一问。」 别看肖云恆来江中院的时间没方寒长，可对江中院周边的一些环境还真比方寒熟悉，附近一些饭店的电话之类的他都有。 作为急诊科的主治，这么长时间肖云恆接触的一些患者中就有一些附近饭店的服务员、经理、附近企业的一些白领之类。 方寒不怎么习惯加患者的微信和留患者的电话，可肖云恆就不同了，只能说一个人一个性格，一个人一个喜好，医生这个职业只要愿意，结交人脉还是相对容易一些的。 「也好。」 方寒这会儿心思全在字画上面，很是随意的点了点头，心中琢磨。 这么一幅画，说实话真的有些太珍贵了，方医生现在虽然也算是百万身家的人了，可这幅画还是让方医生感觉到沉甸甸的。 肖云恆走到边上找到一口香经理的电话拨了过去：「喂，冯经理，我是肖云恆啊，江中院急诊科的。」 「肖医生。」电话中传来一个笑呵呵的声音：「肖医生有事？」 「我打算订一个包间，不知道这会儿还有没有？」 「肖医生您稍等，我给您问问……」 肖云恆出马，事情还是比较好办的，很快就搞定了。 「方医生，留了一个大包间。」 说起这事，肖云恆多少还是有些得意的，冯经理说了，原本只剩下一个小包间了，特意调了一下，调了一个大包间。 虽然这样的说法极有可能只是冯经理的说话艺术，可能让人家经理故意这么卖好，这也说明肖云恆在冯经理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没分量人家何必卖好。 「谢谢肖医生了。」 方寒笑着道了声谢，道：「肖医生坐吧，我给你泡茶。」 「不了，不了。」肖云恆连连摆手：「我这几天没回家，再不回去女朋友该骂我了，我先回去报个到。」 人家方寒说了是同学聚会，肖云恆也就没必要蹭饭了，而且他也看出方寒有些心不在焉。 「那肖医生慢走。」 「方医生您不用送了，一口香那边您过去之后说自己名字就行，我以您的名义订的。」 「好，谢谢肖医生。」 方寒送着肖云恆出了门，犹豫了一下，找到杜岳林的电话拨了过去。 「方医生。」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杜岳林很是客气的声音传来。 「方医生到江中了吗，一路上还顺利吧？」 「到了。」方寒客气的道：「我已经回家有一会儿了，刚才整理行李才看到杜总送的东西，真的是太珍贵了，杜总给我一个地址，我明天把东西给杜总邮寄回去。」 「什么东西？」 杜岳林一愣：「方医生您这话我怎么听不懂。」 「就是那幅字画，杜少送给我的，给老爷子做药引的那幅。」 杜岳林这才装着恍然大悟：「方医生您不说我都想不起来，那有什么珍贵的，已经撕烂了，不值钱的东西，我也是想着这好歹也算是名画，虽然已经没什么价值了，好歹也算是个纪念，方医生您用一幅画医好了老爷子，这事情要是传出去，那可是一桩美谈啊。」 方寒：「……」 「杜总……」 「方医生，老爷子今天下午精神头好了不少，还要感谢您吶，诊金我都还没给您呢，一副破画，您这不是打我脸吗？」 挂了电话，方寒很是有些哭笑不得，果然是贫穷限制了想像力，自己看的很重的画到了人家杜岳林口中成了破画。 当然，方寒也知道这是杜岳林故意这么说，送一副破画，这说道就多了，不管这幅画价值如何，还真是破画。 破画就破画呗。 方寒把画收好，暂时先放在卧室的柜子里，对于字画方寒没什么研究，也没什么收藏的喜好，改天有机会问问苗忠臣。 收好画方寒重新回到客厅，拿出手机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包间已经订好了，大家到了之后说我名字就行了。」 「还是方寒厉害啊，这个包间幸亏是方寒来订的，我刚才打听了一下，一口香的包间可不好订，这会儿估计早就满了。」江晨的消息发的很快。 「江晨你也不看看一口香在什么地方，在江中院的一亩三分地，谁敢不给方医生面子。」徐茂林紧接着就来了。 「耶，晚上一口香喽，谢谢方寒。」白灵的消息也来了。 刚才沉寂下去的群瞬间又变得热闹起来了。 魏科鹏拿着手机打了字又删除，删除了又打字，好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太尴尬了。 方寒就在群里，魏科鹏总觉得自己怎么说都不对，语气太嚣张了吧显得不怎么合适，谦卑一点吧又不太好，真的很折磨人啊。 年轻人都是喜欢面子的，魏大班长自然也是好面子的，来了江中发朋友圈其实就是一种显摆，一种得瑟，这下好了，方寒来了。 方寒在群里艾特了一下吴磊：「吴磊你几点下班，我等你，咱们一块过去。」 吴磊的消息回的慢了些，过了一分钟才回：「我六点差不多可以离开，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第1089页 「好，我等你电话。」方寒道。 「吴磊是大忙人啊，进群一直没怎么吭声。」江晨开了句玩笑。 「忙什么啊，正挨训呢。」吴磊发了一个捂脸的表情。 当初任性，非要去内科，现在好了，在内科整天不是写医案就是挨训。 而且内科机会少，没有行医资格，没资格坐门诊，基本上就没多少上手的机会，整天就是查房，写医案，记录患者情况等等，没事被主治训一顿，就这还是有秦卫华重视的原因。 作为住院医，真要能天天挨训其实也是一种幸福，就好比上学的时候，老师愿意管你，说明还没有放弃你，老师要是都懒得说你懒得管你了，那就说明已经放弃你了，爱咋滴咋滴吧。 第0629章 都变了 方寒接到吴磊的电话这才出门，在路口等了大概二分钟左右就等到了吴磊。 「方寒！」 吴磊走过来拍了一下方寒的肩膀，脸上带着疲惫，住院医要比实习期间更累人一些，吴磊还是新人，暂时还没有值夜班的安排，可同样不算轻松。 哪怕是每天晚上下班，吴磊都还要去病房转一圈，把病歷写好，把备註写好，把一些安排好才能下班。 在医院，写病歷基本上就是住院医们的日常，一些新晋主治可能还需要自己写病歷，稍微老资格的都不用亲自写了。 作为主治，只需要检查住院医们写好的病例，修改确认签字，然后交给副主任和主任最后审核就行了。 写病歷绝对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虽然现在各大医院都已经建立了电子档案，但是手写档案还没有取消，而且还存在，住院医们不仅仅需要手写病歷，还要把写好的病歷录入电脑，存档，工作量是相当大的。 自从留院之后，吴磊几乎都是很晚睡觉，这么久了也没怎么休过假，毕竟不是人人都是方寒啊。 和方寒在同一个医院，吴磊已经有好长时间没见到方寒了，也就半个月前的一次午饭遇到过一次。 「听说你去沪上又大出风头？」 吴磊一边走一边道，语气之中不无感慨啊。 他和方寒是一个班，一个宿舍，算是感情最好的了，可吴磊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室友竟然如此了得。 才毕业两个月左右的方寒已经站到了很多人穷极一生都走不到的高度了。 「凑巧吧。」方寒很是随意的笑了笑，问：「在内科还习惯吧？」 「还行，秦主任对我很关心，主治也很照顾我，学了不少东西了。」吴磊笑着道。 虽然羡慕方寒，可吴磊也很感激方寒，他是因为方寒才留院的，现在在内科他也算是比较受器重的住院医，不仅仅主治照顾，秦卫华偶尔也会关心一下，这都是看在方寒的面子上。 「习惯就好。」方寒笑着道：「这一阵你也把自己以后打算走的方向确定一下，轮转的时候可以偏向你自己喜欢的科室。」 吴磊现在准确的说还在规培阶段，规培也是要轮转的，所以方寒才刻意提醒一下。 像吴磊这种本科文凭毕业的，规培三年，然后还要熬够两年资歷，准确的说五年之后吴磊才有资格报考主治医的资格考试。 方寒是在职读研，所以在时间上就要比吴磊这些本科毕业的节省两年时间，到时候方寒的硕士文凭下来，方寒也差不多就满三年了，到时候规培证到手，文凭达标，就可以参加晋升主治的考试。 在职读研这一点就给方寒节省了两年时间，这也是当初方浩洋极力贊成方寒在职读研的原因。 研究生文凭是两年，本科文凭是五年，可如果不在职读研，三年的研究生之后毕业，想要考主治，还要有两年的从业经验，从时间上其实并不占优势，只不过一个时间在医院，一个时间在学校。 方寒选择在职读研，等于是两者同时进行，硕士文凭到手，也有三年的从业经验了。 当然，方寒这样的路子不是所有人都能走的，除非你天分真的很高，要不然精力根本不够。 「我觉得我还是适合走内科的路子。」吴磊笑着道。 「嗯，那就好。」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一口香门口了，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了，白灵和杨雪芹。 「方寒，吴磊。」 杨雪芹和白灵笑着迎了上来，两个人的目光顿时就凝固在了方寒的身上。 「来了怎么不上去？」方寒笑着问。 「上去也没什么意思，在门口等等大家。」白灵笑着道。 「薛子悦和江晨他们也来了。」 几个人说着话，江晨开着一辆宝来进了停车场，摇下车窗向方寒几个人招手。 「那边应该还有停车位。」杨雪芹提醒。 「好。」江晨应了一成，开着车过去，找了一个停车位停下，这会儿车位紧张，还好还有一个。 停好车，江晨三个人一起来了，徐茂成还有薛子悦。 「班长还没到吗？」 「我刚才在群里问了，马上到。」白灵道。 「那怎么就等一等。」江晨笑着看向方寒。 「那就等一等。」方寒点头。 大概五分钟，魏科鹏就到了，远远的看到方寒，魏科鹏就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上来。 「方……」看到方寒，魏科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称唿。 第1090页 叫方寒吧，好像有些不尊重，叫师叔祖吧，好像有些叫不出口，什么称唿好像都不合适。 「大家都是同学，各论各的，其他的不用考虑，叫我方寒就行了。」方寒看出了魏科鹏的拘谨。 方寒不说大家还没想起这一茬，方寒这么一说，徐茂成突然想起来了，笑着道：「差点忘了，江主任竟然还是方寒的晚辈，算起来班长要叫方寒师叔祖呢。」 魏科鹏的脸都红了，讷讷道：「是应该叫师叔祖的，方……方寒毕竟是郭老的关门弟子。」 「这么一说还真是啊。」白灵也捂着嘴笑了：「老班长，我们大家和方寒可都是平辈论交，要不你叫一声姑奶奶听听？」 「去你的，我叫你一声老婆你敢应吗？」白灵这么一开玩笑，魏科鹏的拘谨倒也去了不少，没好气地骂道。 「大家进去聊吧，时间也不早了。」方寒笑着提醒。 「走，进去说。」 一群人进了饭店就有服务员应了上来，方寒客气的道：「我们订了包间了，方寒。」 「我给你们查一下，你们稍等。」服务员很客气，还偷偷的看了方寒两眼，急忙拿着对讲机问：「前台前台，一位叫方寒的客人订的是哪个包？」 「a66！」 「您好，你们订的是a66，几位这边请。」 服务员急忙前面带路，领着几个人进了包间。 「霍，这包间不小啊。」进了门江晨几个人就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一口香的名气不小，不过毕竟是平价饭店，类似于海底捞，档次其实算不上多高，因而来一口香吃饭的还是普通顾客居多，肖云恆亲自给经理打电话，经理还是很重视的，江中院的主治面子其实不小，再加上肖云恆报的是方寒的名字。 一口香就在江中院附近，这位冯经理还是知道方寒的。 方寒几个人刚进包间，冯经理就来了，笑呵呵的招唿：「方医生，各位贵客好。」 说着话冯经理就伸出手：「方医生，认识一下，我是一口香的经理，姓冯，方医生以后要是有什么应酬，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我来安排。」 相比起方寒，肖云恆就差远了，冯经理可是知道江中院急诊科风头正劲的方寒方医生的。 其实从这一点就能看出现在看病难的问题了，医生们为什么人缘好，正是因为看病麻烦，看个病不找个熟人好像自己都没什么面子。 「冯经理太客气了。」 「呵呵，方医生能来，那是给我们一口香面子。」 冯经理也不多打扰，客套了两句就笑着告辞：「方医生，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已经只会了前台，给你们送几个干过，送几个果盘，送几瓶饮料，方医生吃好，要是满意，给个好评。」 冯经理笑着退了出去，方寒一群人这才依次落座。 「大家都是同学，随便坐，也没什么讲究。」 魏科鹏笑着招唿，嘴上说着不用客气，但是却很自然的把主位留给了方寒，他自己做了边上。 「班长说的不错，大家都是同学，随便坐，方寒你坐班长边上。」江晨笑着让开位置让方寒过去。 今天在场的众人对方寒多少都有些了解，因而对于刚才冯经理的客气倒也不算很惊讶，只不过眼中的羡慕那是挡也挡不住。 像他们这几位，谁在自家医院吃饭有这种待遇？ 「我就坐着儿吧。」方寒拉开门口一个位置就打算落座。 「方寒，你还是坐班长边上吧，不管怎么说班长都是客，今天咱们可要把班长陪好，这儿算是江中院的地盘，你可算是地地道道的东道主。」江晨拉着方寒。 「那行吧，我就坐班长边上。」方寒只好在魏科鹏边上落座。 其实方寒不愿意在魏科鹏边上坐倒也不是因为什么主位，方寒对饮食文化还真不是很了解，以前上学的时候吃饭都是大排档，正式的酒宴比较少，要么都是长辈，要么他就是打酱油的，也不知道什么主位不主位的，只是觉得魏科鹏拘谨，他坐边上怕魏科鹏不会吃饭。 「方……方寒，喝水。」 魏科鹏还真有些拘谨，方寒刚坐下，魏科鹏就急忙给方寒倒水。 「班长你可是客人，端茶倒水这种事怎么能让你来，我来，今天我就是给大家搞服务的。」徐茂成一把抢过水壶，江晨都慢了一步。 吴磊很随意的坐着，这一段时间他也成熟了不少，看着今天的几位同学，吴磊也只是静悄悄的坐着，不怎么说话。 果然是进入社会，人都会变，徐茂成以前那么傲气一个人，现在也变得市侩了不少。 其实吴磊不清楚，变化最大的要属于他了，因为和方寒距离最近，感触也最深，以前喜欢油嘴滑舌的吴磊现在算是最沉稳的一个了。 第0630章 廖所长 「老师还没睡？」 吃过饭，几个人坐在包间闲聊了一会儿，散的时候差不多九点多快十点了，魏科鹏回到酒店已经十点四十多了。 路过江宇文房间，魏科鹏看到江宇文房间门半开着，里面的灯还亮着，推门走了进去，江宇文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等会儿睡。」 江宇文放下报纸，笑呵呵的看着魏科鹏：「你回来了？」 「嗯，几个同学吃了个饭。」魏科鹏点头。 第1091页 「方寒也去了？」 「嗯，去了。」魏科鹏点头。 「没想到你和方寒竟然是同学。」 江宇文笑呵呵的道：「我的这位方师叔可不简单啊。」 「方寒确实很优秀。」魏科鹏道。 「是啊，优秀的让人嫉妒都嫉妒不起来。」 江宇文笑着道：「你和方寒是同学，没事和方寒多联繫，多请教，别看方寒年轻，可在有些方面即便是我也有所不如。」 「嗯。」魏科鹏点了点头。 「去吧，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 魏科鹏走出江宇文的房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看得出，刚才江宇文提到方寒的时候语气都有所变化，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魏科鹏虽然是江宇文的学生，可并不是每个学生都能得到老师的好脸色，也不是每个学生都是方寒，平常江宇文也是相当严厉的。 「看来我的心态要变一变。」 魏科鹏暗暗琢磨，今天聚会之前他是有些不想见到方寒的，这辈子都不想和方寒接触打交道，可从江宇文的态度来看，好像和方寒交好并不是那么糟糕的事情。 除了面子上挂不住，除了自己尴尬，事实上好处是很多的，他的老师江宇文都是方寒的晚辈呢。 江宇文的学生不多却也不少，他魏科鹏绝对不是唯一一个，那么如何能让江宇文器重，如何能让江宇文资源倾斜？ 很显然，方寒才是关键，可他的和一些师兄弟比起来，他认识方寒才是最大的优势。 想到这儿，魏科鹏拿出手机找到方寒的微信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师叔祖，感谢你今天的招待。」 今天这顿饭包间是方寒订的，饭后结帐的时候也是方寒结的帐，魏科鹏觉得自己发这么一条消息并不算突兀。 当时抢着结帐的人很多，可还是没人抢得过方寒，主要是大家都顾忌着方寒的情绪和态度，如果方寒只是假意客气，那么其他人绝对会抢着结帐，如果方寒态度坚决，其他人也绝对会让着。 方寒的住处要比魏科鹏所住的酒店近的多，这会儿已经沖了澡上床了，只不过还没睡，正拿着手机看一些医疗方面的资讯呢。 医生们及时掌握一些医疗资讯，医疗政策是很有必要的，一般来说，八零后往后的人看新闻看信息都喜欢用手机，70年以前的人大多看新闻还是喜欢用报纸看的，比如江宇文看医疗资讯就喜欢用报纸，方寒则喜欢用手机。 正看着来了一条消息，魏科鹏发来的，方寒点开看了一眼，回道：「老班长客气了，以后我有机会去林中，就要老班长招待了。」 「那是肯定的，师叔祖改天要是来了林中，可一定要给我打招唿。」 嘴上叫不出来，可这会儿打字的时候魏科鹏却是一口一个师叔祖，面子值几个钱，只要能得到实惠，谁还在乎面子啊。 只要和方寒处好关系，在方寒这儿丢多少面子，他魏科鹏就能在其他人哪儿找回多少面子。 很多人表面上看着光鲜，你怎么知道他背后怎么样？ 「一定，不早了，早点睡吧。」 「嗯，师叔祖您也早点睡。」魏科鹏的消息后面带了一个笑脸。 打字聊天就这点好处，无论什么话配上一些表情，适当的时候都能避免一些尴尬。 方寒看了会儿资讯，十一点多这才睡了，第二天早上七点刚过方寒就到了科室。 「方医生。」 方寒走进值班室，温学义正坐在值班室喝着浓茶。 「一晚上没睡？」 骨伤分区现在的患者不少，事情也多，因而方寒和方浩洋商量也给骨伤分区要了一个住院总的这么一个职位，温学义现在就是骨伤分区的住院总，24小时值班。 「半夜睡了一会儿，四点多的时候做了一台手术。」 说着话温学义急忙起身给方寒倒了一杯茶水：「方医生您昨天回来的时候我正在手术。」 「听李小飞说了。」方寒接过茶水道了声谢。 这一段时间温学义的日子还算充实，手术量不小，他能感觉到他的手术水平明显都提升了。 「方医生，和您商量点事。」 「说吧。」 「我现在的手术台数也算不少了，不过论文方面还有些欠缺，我想向科室申请一点经费。」温学义有些忐忑的看着方寒。 临床医学包含医疗、教学、科研三个方面，彼此密不可分、相辅相成、互为因果，一个好医生，首先必须会看病，其次还要会搞科研，既能看病又能搞科研的医生才是医生中的「战斗机」。 举个例子，一个好的程式设计师，首先要会编写程序，其次是还要会写教材。如果既能编写程序又能写教材，那肯定是行业翘楚。作为好医生，会看病是基本要求，会写论文是更高要求，二者缺一不可。 特别是在现行的医疗制度下，医生想要晋升职称，没有几篇拿得出手的国际性论文，连门都进不了。 可写论文并不是用嘴写的，也不是打开电脑就是干那么简单，想要写出有影响力的论文，调研、资料，手术等等，同时还有版面费、代理费、加急费、发票税点和快递费等等。 换而言之，写论文是要花钱的。 医生们的工资又不是很高，还要赚钱养家，这个费用自己出那就太肉疼了，所以能不能得到科室的经费支持就很关键了。 第1092页 医院的各个科室都有着论文经费支出，可科室的钱那也不是大风颳来的，所以这个经费也不是你申请就能批下来的。 就拿急诊科来说，申请论文经费的人多了，方浩洋不能每个人都批啊，科室的资金那也是有限的，温学义来的时间算是比较短的，他自己根本没信心。 「这事我会找方主任谈一谈的，咱们骨伤分区既然已经成立了，也应该有属于咱们的专项资金。」方寒沉吟了一下道。 「谢谢方医生。」温学义急忙道谢。 「这几天你把你的计划和方向整理一下交给我，我看一看。」 「好的。」温学义急忙点头。 他现在的手术有了，如果再有了经费，能发表几篇有影响力的论文，晋升主治就妥妥的了，如果明年能晋升主治，这个速度比起他在燕京骨关节运动中心还要更快一些。 方寒和温学义说着话，其他医生也都陆陆续续的来了。 「方医生早。」 「方医生好。」 医生们进了值班室都先向方寒问好。 等到所有人都来齐，方寒看了看时间，这才起身：「查房。」 查过房，方寒正打算去方浩洋的办公室，正好路过分诊台，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喊：「方医生。」 方寒顺着声音看去，发现是在万江医院遇到过的廖卓明。 「廖总怎么来了。」方寒笑着迎了上去。 「什么廖总，我现在是附近派出所的所长。」廖卓明道：「陈庆峰已经被抓了，万豪集团已经没了，我这个廖总自然也就不再是廖总了。」 方寒一愣，这才想起人家廖卓明其实是警方的卧底，卧底任务结束，现在在附近派出当所长，也算是美差了，江中院附近的派出所可不是乡下的派出所，民警不少，当然，事也不少。 「这是有人病了？」 方寒看着廖卓明和另外一位青年搀扶的中年汉子问。 「算是误抓吧，吐了不少血，可是把人吓得不轻，所以送来了医院，刚进门就看到您了。」廖卓明道。 「带来治疗室吧。」 方寒说着话前面带路，廖卓明和青年搀扶着中年汉子跟在后面，三个人进了治疗室，扶着汉子坐下之后方寒才道：「一个人去交费。」 跟着廖卓明一起来的青年急忙出去交费了，青年出门，方寒这才给中年汉子诊治，中年汉子四十来岁，不过看上去略显苍老，穿的脏兮兮的。 方寒给诊了脉，查看了舌苔，然后问廖卓明：「什么情况？」 廖卓明苦笑着道：「有人报警说有人强买强卖，我们的警员到了现场发现他和一个人正在拉扯，再加上听了对方的一面之词就把人给抓回去了。」 「一面之词？」 「他不会说话。」廖卓明苦笑。 把人抓到派出所之后民警才知道被抓的摊主其实是个哑巴，是真正的受害者，报警的那位其实是个混混，抢了人家摊主的钱。 「你们抓人倒也够草率的。」方寒嘲讽了一句。 「哎，惭愧，惭愧。」廖卓明嘆着气，任何地方都有害群之马，出警的民警和混混确实认识，倘若不是摊主吐了血吓的民警不轻，这事廖卓明都不可能知道。 第0631章 其实是心病 「方医生，他没事吧？」廖卓明轻声问着方寒。 刚才患者在派出所可真是把几位民警吓的不轻，突然就开始吐血，而且吐血量不少，再加上是个哑巴，又不说话，整个人看上去有气无力的，这会儿还脸色苍白。 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可派出所的民警相比起刑警和缉1毒警察等一些一线警察来说见识还是要少一些，胆子也不算太大，最多也就是收个小恩小惠，和外面的一些摊贩混混有些交情。 刚才患者吐血，着实把人吓得不轻，很快就有人告知了廖卓明，廖卓明急忙派车亲自送着患者来了医院。 「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方医生，您就别和我打马虎眼了，有什么话您就直说。」 廖卓明满脸苦笑，什么叫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他和方寒也算是老交情了，也知道方寒的本事，更知道方寒的为人和脾性。 「这个病其实是心病，心病换需心药医啊，能不能治好，我说了不算，廖所长说了才算。」 「方医生您的意思是？」廖卓明若有所思。 「患者应该损失了不少钱吧？」 「是被抢走了一些钱，具体有多少我还没来得及详细了解。」 方寒道：「患者的家境本就不富裕，再加上不会说话，所以什么事都只能闷在心里，今天他不仅仅被人抢了钱，还被民警冤枉，所以心中气氛委屈，这才导致肝气难平，呕血不止。」 「我明白了。」 廖卓明苦笑着道：「既然错是我们派出所犯的，自然由我们派出所承担，患者这边还希望方医生照顾一下，我去去就来。」 「那我就等廖所长的好消息。」方寒点了点头。 目送廖卓明出了门，方寒这才叫了一位护士进来：「安排患者暂时在留观室住下。」 廖卓明说去去就来，事实上也确实很快，大概一个多小时左右，廖卓明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位穿着警服的民警，一位二十五六岁左右的青年，两个人耷拉着脑袋，跟在廖卓明身后，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第1093页 「护士，方医生在不在？」进了医院，廖卓明就拦住一位护士询问。 「方医生去方主任办公室了，我给您喊一下？」这次来廖卓明穿的也是警服，小护士也相当客气。 「麻烦了。」廖卓明也很客气。 方浩洋的办公室，方寒正在和方浩洋谈论着骨伤分区资金的问题。 骨伤分区和肝外分区现在已经成立了，虽然还是急诊科下辖的，可已经算是独立的小科室了，作为独立的小科室拥有自己的独立资金也是正常的。 作为领导，靠什么管理下属，一个是威望，一个无非就是权和财，皇帝都不差饿病，一个科室要钱没钱，要权没权，那么这个科室主任的权威那也就大打折扣了。 不仅仅是医院，任何部门都一样，只有有权有钱的部门才是很多人追捧的部门，清水衙门自然没几个人愿意去。 「这事我明天和匡主任商量一下，骨伤和肝外不能厚此薄彼，到时候该给你们批多少资金，怎么用，这个还要计划一下。」 「行。」方寒也没有指望马上就办成，方主任有这个态度就成。 而且肝外和骨伤还是属于急诊科的，即便是给资金也不会给太多，一些专项资金到时候还是要走急诊科这边申请的，也不能把人家方主任的权都夺了不是。 两人正说着话，办公室有人敲门，一位护士推开门，只探进去一个脑袋：「方主任，外面来了一位警察找方医生。」 「警察？」方浩洋看向方寒。 「应该是附近派出所的，刚才送来了一位患者，我去看看。」方寒站起身道。 来到分诊台附近，廖卓明就站在边上等着，看到方寒急忙迎了上去：「方医生。」 方寒看向廖卓明身后，一位穿着警服的民警低着头，一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还戴着手铐。 「今天处理事情的警察，还有抢东西的混混。」廖卓明道。 今天这个案子本就不复杂，混混民警是认识的，廖卓明回去之后基本上都不用多问，民警就急忙把事情交代了，甚至混混的身份、家庭住址、家里有什么人、干什么的、都有什么爱好等等，交代的是一清二楚，廖卓明带着民警很快就找到了混混。 这小子还真像没事人一样，廖卓明找到的时候这傢伙还和几个人打牌呢，扎金花，玩的还不小，一群人直接被廖卓明一锅端了，其他人被警察带回了派出所，也就当事人被廖卓明带来了医院。 「患者就在留观室，廖所长您自己带人进去就是了。」 「就我带人去？」廖卓明一愣。 「这是心病，您是心药，能不能有效果，能有什么效果还要看廖所长您这位医生怎么开药了。」 「我知道了。」廖卓明苦笑一声，方寒这是根本不打算插手，也不打算指点，完全就看他们派出所这边的态度了。 「跟我走吧。」 廖卓明一回头瞪了民警和混混一眼，两个人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 来到留观室，方寒就站在门口并不进去，廖卓明带着民警和混混走进了里面。 急诊科的留观室都是大病房，一个病房少的也有十几张床位，而且基本上没有空余，廖卓明穿着警服带着民警和混混走进去，瞬间就吸引了留观室不少患者和患者家属的目光。 「怎么有警察来了？」 「难道病房有犯罪分子？」 「这怎么行，多危险啊。」 一些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和罪犯住在一间病房，不少人的心中都有些不乐意的。 廖卓明进了病房一眼就看到了他送来的患者，抬起脚对着民警就是一脚：「需要我教你们怎么做吧，能不能争取到宽大处理，就看你们的态度了。」 「廖所，我知道，我知道。」 民警急忙应了一声，迈着步子走到病床边上，低着头对着病床上的患者道：「对不起，上午那会儿是我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您，是我执法不公，我不配穿这身警服，我给您道歉。」 说着就是一个鞠躬弯腰。 患者是个哑巴，听不见，不会说，原本无精打采的靠着病床坐着，脸上全是愁容，可是随着民警的道歉，患者的眼睛就逐渐的瞪圆了。 他虽然听不见，可是看得到，患者只是哑巴，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对方这是在向他道歉呢。 「呜呜哇哇！」 患者急忙开始摆手，应该是不用之类的意思。 「你还需要我教吗？」 混混闻言一个激灵，也急忙走上前，先是把一个破烂的包递给患者，然后也急忙开始道歉，甚至为了表示自己的悔过，还当着患者的面抽了自己两巴掌。 患者彻底呆住了，有些不敢相信，刚才那个是早上的警察，这个是抢他钱的混混。 患者急忙打开包看了一下里面的钱，眼睛瞬间睁大了。 早上混混抢去的钱其实不多，也就几十块，一百都不到，全是几毛几块的零钱，是患者一上午的辛苦钱。 对其他人来说，不到一百块的零钱，甚至都算不上是钱，即便是丢了也只是懊恼一下，甚至连懊恼也不会，更别说吐血了。 混混经常在附近混，这家拿几十，哪家拿几十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谁会为了几十块钱去报警，即便是报了警，这么点钱一般不会量刑，混混很快就会出来，到时候报復谁受得了，还不如花钱买平安。 第1094页 可对患者来说，一位聋哑人，靠着买一些自家的蔬菜和水果为生，一上午卖了还不到一百，被混混抢了去，患者怎么受得了？ 可这会儿打开破包，患者却看到里面的钱已经不是零钱，而是好几张百元大钞，差不多有一千多。 「呜呜哇哇！」 患者急忙开始摆手，甚至还要挣扎着起身，意思应该是这不是自己的钱，太多了之类的。 「您躺着吧。」 廖卓明走上前重新把患者摁了回去，一边说一边用手势比划：「这次我们派出所犯了错，给您造成了麻烦和误会，我向您道歉，这些钱除了是给您的经济损失补偿还有精神损失费之类的。」 「呜呜哇哇」 患者也比划着名，廖卓明足足比划了好半天，患者这才不说话了，靠在病床上怀里抱着自己的破包，脸上洋溢着笑容。 「对不起，再次给您道歉。」廖卓明站直身子，想着患者一个敬礼。 「啪啪啪！」 整个留观室瞬间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太棒了，给警察同志点赞。」 「这才是真正的人民警察。」 「虽然警察中也有一些害群之马，可我们大多数的警察同志还是好样的，是真心为了人民群众服务的。」 有人大声赞扬，有人低声夸赞，甚至还有人拍摄视频发朋友圈。 人民群众其实是很有包容心的，不怕你犯错，就怕你一错再错，虽然今天的这个是派出所的民警有错在先，可廖卓明的处理方式却迎来了留观室众多患者和患者家属的认可和夸赞。 第0632章 中西兼顾 「方医生，谢谢您了。」 走出留观室，廖卓明只觉得臊得慌。 病房内的患者和患者家属的夸赞让廖卓明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谢我干什么？」 方寒笑着道：「人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廖所长知错能改，这是值得表扬的。」 「方医生，患者？」 「廖所长带着人亲自道歉，患者失去的钱财也重新回来了，而且还多了不少，你没看到他刚才脸上的笑容？」 「《黄帝内经》又说：『怒伤肝、喜伤心、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患者怒火中烧，肝气郁结，导致肝气上逆，血随气而上溢，因而吐血，现在廖所长赔礼道歉，又给患者找回了损伤，患者由怒而喜，这个病自然也就好了一大半了。」 「还是方医生医术了得。」 廖卓明笑着道：「方医生不仅仅医术了得，用药入神，更是懂得因时制宜，古有李时珍巧戏贪官，今有方医生引警致歉。」 「没想到廖所长还知道李时珍巧戏贪官，李时珍是真的巧戏贪官，我只是以病论病。」方寒笑着道。 廖卓明说的李时珍巧戏贪官的事情也算是杏林中不少人都知道的一桩美谈了。 明朝名医李时珍，不仅医术高明，而且为人正直，嫉恶如仇，平日里最瞧不起那些贪官污吏。 这天，有人请李时珍到湖口县去给县太爷的太太治病。当来到县衙门外时，见府衙张灯结彩，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问，才知道今日是县太爷六十大寿，正在操办着庆贺。 当时有位好心人告诉李时珍：「县太爷是个贪官，每逢寿辰如若谁不送礼，事后定要寻找藉口，轻者打板，重者坐牢，今日喜庆寿诞，你偏去行医，恐怕要遭杀头之祸！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吧！」李时珍考虑再三，决定非会一会这位县太爷不可。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带了礼物，写了礼单，要进衙祝寿。 守门的衙役一看李时珍一身破旧的穿戴，怒斥道：「去！去！去！快快滚开！今日老爷寿诞，小心乱棍打死你！」李时珍眼也不抬，手举礼单：「我是来祝寿的。」衙役一看礼单：「啊！黄金四两。」立时点头哈腰，「有请！有请！小的领你去见县太爷！」 县太爷一听有人送来了黄金，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线，把原来的客人都赶到了下席，单把李时珍请到了上座，想藉此晓谕众衙役和在场的客人：今后送礼不要只送猪、羊、锦缎，黄金、白银才是老爷我最喜爱的！ 谁知，他打开礼单一看，气得七窍生烟，惊堂木一拍：「大胆郎中，竟敢以中草药戏弄本官，想咒我多灾多病吗？重打四十大板，轰了出去！」 李时珍哈哈大笑，坦然地说：「老爷且莫发怒，气大伤身，待我说明原委再轰不迟。这药名叫黄精，能理脏腑，生津液，为五劳七伤大补之上品。我听说，今日乃老爷六十大寿，便不惜性命，登万丈险峰，下千尺幽谷，采来这百年黄精作寿礼，怎么能说是戏弄老爷呢？」 县太爷一听，气消了一半。但一看礼单，气又上来了，质问道：「为何把『黄精』写成『黄金』？」 李时珍不慌不忙地说：「我将『黄精』写成『黄金』，用意有三：其一，黄金虽贵但不能除病健身，而黄精可使你返老还童，延年益寿；其二，『黄精』与『黄金』音同形不同，如不是看在老爷份上，纵使万两黄金，也难买我这百年黄精；其三，试想，我若不把『黄精』写成『黄金』，老爷的差人和老爷只长着识黄金的眼睛，早把我拒之门外了，老爷怎么能得到比黄金还贵重的黄精呢？」 三言两语，弄得县太爷张着大嘴，半天合不拢嘴。 第1095页 李时珍巧戏贪官的事情在当时也算是一桩美谈，只是到了现在，哪怕一些中医人都不一定知道，没曾想廖卓明竟然还知道这么一桩趣闻。 「上次任务结束，被上面派到了派出所当所长，闲来没事也看了一些中医书籍，其实大都看不懂，也就是看个故事。」 要不说一个人的影响力主要还要看这个人的能力和威望，人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随着方寒的名气越来越大，水平越来越高，和方寒认识的一些人也在潜移默化的被方寒影响。 「方医生，患者就暂时先住在医院，就拜託您照顾了，医药费我们派出所承担，我就不打扰了。」 「好，廖所长慢走。」 方寒目送着廖卓明离开，这才去了留观室，给患者做了检查，然后开了方子让护士煎药。 「小方！」 方寒刚刚从留观室出来，就碰到了苗大龙。 「小方你暂时没什么事吧？」 「暂时没事，苗医生有什么吩咐？」 「我哪敢吩咐方医生啊。」 苗大龙开着玩笑道：「遇到一位患者，我正打算找人去找李主任或者方主任呢，你既然没事，那就帮我瞧一瞧。」 「谢谢苗医生提携。」方寒也笑着开玩笑。 说着话苗大龙就拉着方寒进了边上的治疗室，治疗室有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生病的是男人，这会儿正坐在就诊桌边上的椅子上，女人站在边上，正在男人的头上吹气。 听到有人进来，女人急忙站直身子，脸上还有些红晕，秀恩爱被医生看到了，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情况？」方寒走上前问。 「应该是骨瘤。」苗大龙道：「不过我有些不是很确定。」 方寒走上前查看了一下，确认道：「没错，确实是骨瘤。」 「既然小方你也确认是骨瘤，那我就放心了，既然是骨瘤，那就採用消法治疗。」 前文说过，中医内治八法：汗、吐、下、和、温、清、消、补，针对不同的病症，医生採用不同的方法，这个消法正是八法之一。 消就是消除的意思，人体内多出了东西，体表有什么肿瘤、肿块、肿胀，一般就要採用消法来治疗。 清朝名医程钟龄曾说过：「消者，去其壅也，脏腑经络之间，本无此物，而忽有之，必有消散，乃得其乎。」 意思正是说消法，是祛除人体内部病理淤积的一种治疗方法，脏腑经络之间本来没有这个东西，却突然有了，这个东西既然能突然有，必然也会消散。 这个「骨瘤」是中医的诊断，患者的症状是头颅左侧长了一个肿块，直径大概5cm，高大概2cm，差不多忌惮大小，边缘清楚，摸上去很是剪影，拥有触摸没有移动感，也没有明显的压痛，患者除了有牙有龋齿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个骨瘤就是身体突然多出来的，刚才苗大龙已经差不多有了诊断，只不过心中没数，现在加上方寒确认，苗大龙也就安心了，既然是骨瘤，那么就採用消法。 「嗯，既然是骨瘤，当用消法。」方寒点了点头，下意识的问了一下患者：「你们没有去西医医院看过吗？」 「去了，去的市医院，做了检查，说是什么嗜酸性细胞什么肉芽肿，说我的肿块这么大，可以手术切除，我不愿意手术，他们又说採用什么放疗……我没同意，想找中医试试。」 「怕疼就怕疼，说的那么委婉。」女人没好气的道。 「嘿嘿。」男人轻笑了两声：「也怕留疤。」 「检查结果带了吗？」方寒问。 「带了。」 女人急忙把一个袋子递给方寒，里面有着患者的头部x光片，方寒拿起光片仔细的看了起来。 「咦！」 这么一看，方寒就发现了异常，患者的露骨大概有2cm大小的溶骨性缺损，就像是被虫子咬了一样。 方寒查看x光片的时候，苗大龙已经写好了方子，看到方寒看过光片，就笑着把方子递给方寒：「小方，看看我开的这个方子怎么样？」 「苗医生，这个方子恐怕不能用了。」方寒接过大概看了一眼，道。 「为什么？」苗大龙一愣，他觉得他这个方子开的还是没问题的。 「苗医生您看。」方寒拿起光片给苗大龙一指：「这儿有溶骨性缺损，如果用消法恐怕不合适。」 苗大龙随着方寒手指的地方一看，也看到了缺损，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还是小方你心细啊，你要不多问刚才那一句，这一次恐怕就麻烦了。」 有了这个溶骨性缺损，患者就等于有着两个症状了，「骨瘤」算是实证，多出来的肿块，当用消法，可这个溶骨性缺损却算是虚症了，患者的颅骨本就缺损，如果再用消法，骨瘤或许治好了，可是这个溶骨性缺损搞不好就严重了。 虚者补之，实则泻之，患者现在算是虚实兼有，单纯的採用不乏，则容易犯「实则实之」的错误，如果用消法，则容易犯「虚者虚之」的错误。 「可以开一个消补兼施的方子。」 方寒走到边上一边开方一边道：「所以说有时候借鑑现代医学的检测手段补充中医辨证的不足还是很有必要的，当然宏观辨证还是要搞清楚主次，要不然就沦为西医的附庸了。」 第0633章 避免不少的疏漏 第1096页 「你还别说，结合一些现代化的医疗检查，确实也能避免不少的疏漏。」 苗大龙是资深主治了，对方寒所说的倒是很认可。 现在还有一些民间中医多少都对现代化的检查有牴触，觉得是对中医的亵渎，中医嘛，那就是靠着望、闻、问、切来诊断的，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博大精深，望、闻、问、切你们都搞不明白，还去搞其他的，简直就是捨本逐末嘛。 可作为在医院多年的中医医生，多少还是能感受到一些现代的医疗手段带来的便利的，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也不全都是好的，时代不同，思想不同，该过时的东西还是要过时的，该淘汰的东西还是要淘汰的，总是抱着以前的罐子不放，迟早是会被歷史的车轮淘汰的。 西医的东西不能照搬，不能主次不分，但是该借鑑的还是要借鑑，该互补的还是要互补。 这就好比算数，算盘是中国发明的，可到了现在，人家已经开始用计算器了，你还用算盘，那就有些落后了。 一些人或许要说了，一些珠算高手用算盘计算的速度不比用计算器算的慢，甚至一些人都能打败智脑。 这么说的人完全就是抬槓了，用算盘算数比计算器快的人不是没有，可毕竟只是少数，大多数人算数还是没计算器快，总不能为了不丢了老祖宗的东西，现在的超市商店都还用算盘吧？ 一些国手名家靠着望、闻、问、切治病出现疏漏的概率是低，可国手名家毕竟少，大多数的中医人水平还是有所欠缺的，结合现代化的检查也何尝不是一种互补，一种结合。 「回去按方服用，药喝完再来复诊。」方寒写好方子，让苗大龙签了字，然后递给患者让患者去抓药。 ……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方寒收到了龙雅馨的消息。 「我任务结束了，晚上给你做饭？」 「刚下任务，不休息休息吗？」方寒回道。 「我不累。」 龙雅馨带了一个笑脸：「我这会儿去买菜，然后去你那儿做饭，你下午能按时下班吗？」 「应该可以吧。」方寒不是很确定。 他现在是骨伤分区的负责人，已经是妥妥的三线医生了，什么时候上下班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只不过在急诊科，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这会儿看着没事，有可能下一刻就可能来一个急诊，上一台手术，哪怕是方浩洋也不敢说自己肯定能准时下班。 「那我先去买菜。」 「好吧。」方寒回应道，现在龙雅馨已经有他房间的备用钥匙了，哪怕他不能按时下班，龙雅馨买的菜也能送回去。 下午六点，一切如常，没有什么意外，方寒照例去病床转了一圈，然后换衣服回家。 「师傅，师傅。」 方寒还没出门，换好衣服的李小飞急匆匆跑来，笑嘻嘻的道：「师傅，我今晚不值班，咱们一起吃个饭呗？」 「不用。」方寒言简意赅。 「就一顿饭，随便找个地方。」 「家里有人做饭。」方寒道。 「有人？做饭？」李小飞眼睛圆睁：「是龙警官？」 「是啊。」方寒点头：「要不一起过去吃点？」 「不了，不了。」 李小飞连连摆手，自家师傅和龙警官这不声不吭的竟然已经发展到了同1居的地步了，晚上回去有人做饭了，好羡慕啊。 要是龙警官做饭的话李小飞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打扰了，龙警官平常也是很忙的，难得做顿饭，饭后或许还有什么成年人的活动，他这么去万一师母不高兴怎么办？ 李小飞不去，方寒也不强迫。 回到房间，刚进门方寒就闻到了饭香。 「回来了？」 龙雅馨繫着围裙从厨房出来：「快去洗手，还有一个汤，马上就好。」 「这么多菜？」 方寒看了一眼餐桌，五个菜了，两个人是不是有点奢侈？ 「快去洗手。」 龙雅馨催促：「这几个菜都是我向田姐请教的，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等会儿好好尝尝。」 「好。」 方寒洗了手上了饭桌，龙雅馨已经盛好了米饭，汤也端了出来。 现在还是九月份，江中的天气还是比较热的，厨房又没有空调，龙雅馨的鼻尖和额头都是细密密的汗珠。 「快尝尝我的手艺。」 方寒夹了一块，放在口中嚼着：「嗯，味道很不错，快赶上田姐了。」 龙雅馨的厨艺进步的很快，虽然还没有田玲女士做的饭好吃，不过真的进步很大了，已经有了田玲女士七八成的火候。 「真的？」 龙雅馨满脸喜悦：「我特意请教了田姐了，田姐说这个手撕包菜一定要选最新鲜的包菜，外面的脏叶子要全部去掉，一定要用手撕开了，不能太大，也不能太碎……」 「再尝尝这个回锅肉，选用的是最好的五花肉……」龙雅馨一一解说。 「嗯，味道都很棒。」 方寒表示肯定：「你也坐下吧，一起吃。」 「嗯。」龙雅馨在方寒对面坐下，一边吃一边偷偷的看着方寒吃饭。 不知不觉，她现在已经有了方寒房间的钥匙了，还能随意进出方寒的房间，还能随意给方寒做饭，好像距离成功真的不远了呢。 第1097页 吃过饭，龙雅馨把方寒摁在客厅的沙发看电视，她自己则一个人在厨房收拾，方寒多次要进去帮忙都被龙雅馨赶了出来。 「终于收拾完了。」 龙雅馨走出厨房，伸了一个拦腰。 「坐下歇息会儿吧。」 方寒给龙雅馨倒了一杯水。 「谢谢。」 龙雅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方寒则静静的看着电视，这会儿正是新闻，上面有一则医疗新闻，方寒看的比较专注。 医疗新闻也就三分钟左右，等医疗新闻播完，方寒回头一看，龙雅馨竟然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合在一起，发出匀称的唿吸声。 这一刻方寒的心中突然间又升起了一抹感动。 龙雅馨下午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应该是刚刚下任务，方寒虽然不是很清楚龙雅馨究竟是什么任务，却也大概清楚，刑警们出任务，时间长一点的有时候几个月，时间短一点一两天，往往都是休息不好，想来龙雅馨应该是昨晚一晚没睡，刚下任务就过来给他做饭。 方寒站起身，进了卧室拿了一条薄毛毯轻轻的给龙雅馨盖上，给龙雅馨调整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然后走过去把空调的温度稍微调高了一些。 「唿！」 龙雅馨伸了一个懒腰，缓缓的睁开眼睛，白皙的玉手揉了揉眼睛。 「已经天亮了。」 龙雅馨坐直身子，稍微清醒了一些，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方寒的客厅，身上还盖着一条薄毛毯。 「我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 龙雅馨有些不敢相信，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没想到睡起来已经天亮了。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八点一刻了。 手机上还有着一条方寒的信息：「看到你睡的香，就没有打扰你，早点在厨房，如果凉了就热一下，还有一碗汤药，记得喝一下，经常熬夜对身体不好，气血有些失调。」 看过信息，龙雅馨站起身子，果然，卧室的门开着，床上的被揉整整齐齐的，方寒已经上班去了。 厨房有着早点，不是方寒做的，是外面买回来的，稀饭和包子，不过都放在锅里面，还是热的，边上放着一碗汤药。 第0634章 谢谢方医生 龙雅馨洗了把脸，吃了早餐，然后喝了方寒留下的汤药，这才出了门。 对于刑警们来说，出任务的时候有可能没日没夜的连轴转，可往往任务结束，都是有着一个短暂的假期的，这个假期的长短往往也和下一次任务来的快慢有关。 昨天刚下任务，今天龙雅馨也不用上班，所以并不着急。 走出单元门，外面竟然下雨了，雨不算太大，应该是刚下起来。 龙雅馨看着外面的雨，心中祈祷，可以再下大一点，再下大一点，如果雨下的很大的话，她今天就赖着不走了。 对于昨天晚上竟然在方寒的住处睡了一晚的事情龙雅馨是既开心又郁闷，开心是因为这又是一个不小的突破，郁闷是因为她竟然真的就那么睡了一晚上。 这一段时间有着张小权帮忙打探消息，龙雅馨也掌握了一些方寒的信息，方寒身边的漂亮女孩子确实不少，可是方寒本人却是很自制的。 方寒虽然很少拒绝别人的好意，但是却从来不会理所当然的去享受别人的好意，比如有女孩子送水果、送饮料、送礼物之类的，只要是中规中矩没有任何歧义的礼物方寒一般都会接受，可他也总会找合适的机会还回去。 就比如在急诊科，护士们整天都有人给方寒端茶倒水送水果，可方寒每次出门回来都会带礼物。 这一点其实也是急诊科大多数的男医生也比较欣赏方寒的地方，有来有往，礼尚往来，从来不理所当然的享受别人的好意。 这一点也是龙雅馨最为欣赏方寒的地方。 龙雅馨默默的计算着，相比起其他人，方寒占了她太多的便宜了，吃了她多少次饭了，她还在方寒的房间睡了一个晚上，还有方寒住处的备用钥匙，这么算起来她好像是比较特殊的存在呢。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龙雅馨就站在单元门口看着外面的雨水飘落，心中纠结着自己是该走呢还是该留呢，今天如果留下的话她一定不会再睡一个晚上。 正想着，手机来了一条信息，是方寒发来的。 「起来了吗，外面下雨了，伞在门口的鞋柜上面，出门的时候记得打伞。」 看着方寒发来的消息，龙雅馨先是甜甜的一笑，然后就开始愁眉苦脸了，有了方寒的这条信息，她好像就不能留的那么理直气壮了。 方寒早上七点不到就起床了，起来之后看到龙雅馨还没醒，就下去买了早点，而且给龙雅馨熬了一剂调理气血的汤药，作为中医医生，方寒的房间也常备一些药材，就像是很多人家中都常备感冒药一样。 早上来到科室，方寒配合温学义做了一台手术出来，就看到外面下雨了。 「方医生，喝水。」 秦熙姌端着一杯茶水放在了方面面前。 「谢谢。」 方寒道了一声谢，问：「这一阵在内科学的怎么样？」 秦熙姌和林光亮留院之后早就开始了规培，秦熙姌前一阵一直在内科规培，才回来没两天。 第1098页 规培生也是要例行科室轮转的，只不过关系却在原本的科室，秦熙姌和林光亮两个人依旧是急诊科的医生，每次规培结束都会回到急诊科，至于下一次什么时候轮转，去哪个科室，一个看自己的意愿，一个看上面的安排。 对于规培生来说，轮转科室就不像实习生那样，是按照规定轮转，规培上一般也就轮转两三个科室，最终还是以自己未来的方向为主，其他方面了解一下就行。 在医院当医生，还是专科医生要吃香一些，毕竟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不可能把每个专科都掌握了，全科医生除非像方寒这样子，要不然永远都是在底层厮混。 医生们想要混出头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哪怕到了主治，除非只想当咸鱼，要不然也要时刻保持冲劲，哪怕是到了副高，面对科室主任也要夹着尾巴做人，科室主任在科室是有着绝对的权威的。 也只有真正有本事的副高才能偶尔和科室主任扳手腕，实在不行我可以走人嘛，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还行，其实我觉得还是咱们急诊科好，机会多，有人情味。」 秦熙姌笑着道，当然后面一句「还可以时时看到方医生」秦熙姌没说，藏在心里。 「急诊科确实机会要多一些，不过也更累一些。」 方寒笑着道，这也是他当初选择急诊科的原因，急诊科机会多，上手相对来说容易，真正忙得时候，阿猫阿狗都没办法闲着，这个时候稍微有些能耐的实习生亦或者住院医往往就有了表现的机会。 其他科室那就不同了，实习生别说上手，乱说话有时候都是要挨训的。 「方医生！」 方寒和秦熙姌正说着话，陈远从外面走了进来，满脸的疲惫。 「昨晚没有休息好？」方寒关切的问。 「昨晚休息的很好。」陈远急忙强打精神。 「有什么事？」方寒盯着陈远：「你别忘了，我的望诊可是很厉害的。」 「是出了点事。」陈远苦笑着点头。 「方便说吗？」 方寒问了一句，不等陈远回答就道：「不方便就不用说了，我给你放一天假，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不用了，谢谢方医生。」 陈远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 他是不幸的，当年的天之骄子风风光光的返回家乡，在家乡定远县县医院却被足足打压了十一年，他之所以能晋升主治还是因为他自己的努力和勤奋。 可这一刻，陈远有突然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在他最绝望的时候老天竟然让他遇上了方寒这么一位上级，不拿架子，体恤下属。 「或许正是之前的不幸才换来如今的幸运吧。」陈远有些感慨。 已经三十七岁的人了，按说陈远早已经过了轻易被感动的年龄，可这一刻，他还是忍不住感动。 「陈医生，喝点水。」 秦熙姌倒了一杯热茶给放在了陈远面前。 「谢谢。」陈远道了声谢。 「方医生，陈医生，你们先聊，我去忙了。」秦熙姌很是知趣的走了。 秦熙姌走后，陈远这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前妻住院了。」 「在江中？」 「没有，现在在老家的市医院。」 陈远又喝了一口茶，有点想抽菸，摸了一下烟盒，这才想起是在科室，继续道：「昨天家里把孩子给我送来了。」 「孩子多大了，不用上学吗？」 「今年八岁，上二年级了，现在前妻生病了，需要人照顾，孩子没人管，只能给我送来了。」 「严重吗？」方寒问：「要不我给你批一段时间假，孩子上学不能耽误。」 「挺严重的，应该是急性胰腺炎，我已经告诉她家里了，实在不行就转院来江中，来咱们医院治疗。」 「急性胰腺炎？」 方寒的脸色也凝重了不少：「如果已经确诊，最好不要耽误。」 「我知道，我已经给她家里说了情况了，最终决定权还是她的家人，我现在只能算是外人了。」陈远的声音有些苦涩。 「也是。」 方寒点了点头，也没多问，陈远是个有故事的人，这一点方寒和急诊科的不少人都是知道的，只不过没人去问，方寒也一直没有问过陈远的过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过去，没必要刨根问底。 「如果有什么帮忙的，千万不要客气，实在不行就先给孩子在江中找一个学校吧，学习不能耽误。」 「我也有这个想法，只不过当初孩子判给了她，现在她生病了，以后的事情还说不准，再看吧，谢谢您，方医生。」 「见外了。」 方寒淡笑着道：「如果累了，就去值班室休息一会儿，我告诉一下护士，如果不忙，就不打扰你了。」 「不用，我撑得住。」 陈远站起身道：「当年在定远县，那么难熬的日子我都熬过来了，现在这点事算什么？」 比起在定远县，现在在江中院的日子对陈远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累一点苦一点其实没什么，最怕的就是看不到那么一丁点希望，如果睁眼就是一片黑暗，那才是真正让人绝望的。 「行，你自己注意，这几天你就不用值班了，毕竟家里还有孩子。」 「嗯，谢谢方医生。」 第1099页 陈远点了点头，挤出一丝笑容：「那方医生，我先去忙了。」 「嗯，好的。」 下午五点多，方寒都已经准备下班了，陈远突然急乎乎的走了过来。 「方医生。」 「嗯，你说。」 「我前妻应该快到江中了，最多四十分钟就会到江中院，如果您不忙，还希望您能……」 「行，我知道了，我先去病房转一圈，人快到了通知我。」方寒明白陈远的意思，点了点头。 「谢谢您，方医生。」陈远再次道谢。 「太客气了。」 方寒伸手拍了拍陈远的肩膀：「挺住，没事的。」 「方医生放心，我挺得住。」陈远挤出一丝笑容。 「对了，问一下，你前妻再婚了吗？」方寒有些好奇，多问了一句。 「再婚了，她生病之后再婚的丈夫就不见人了。」 方寒：「……」 第0635章 急性胰腺炎 接近晚上七点的时候，一辆急救车唿啸而来，冲进了江中院的大门，在急诊科门诊大楼门口停稳。 急救车是定江市市医院的急救车，这一路足足开了七个小时，车上还有定江市市医院的医生随行。 定江市并非江州省下辖，这一路过来算是夸了省份了，可患者是急性胰腺炎，这种病症可是相当危险的，患者要转院，定江市市医院必须安排医护人员一路随行，防止患者在路上出现意外。 急救车停稳，方寒就已经带着急诊科的医生们在门口候着了，护士们迅速推着平车上前，从车上抬下来一位三十五六岁左右的女人，随行的还有一位六十岁出头的女人，正是陈远的前岳母。 「先送患者去观察室。」方寒查看了一下情况对护士们吩咐。 陈远跟着平车也打算进去，却被前岳母一把拉住了。 「那个小远啊，急救车费我们还没出呢。」 陈远的脸色阴晴不定，好半天才咬牙道：「您先进去吧，剩下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跟车的医生就盯着陈远的前岳母，见到前岳母有交代，瞬间就盯上了陈远。 「您好。」 跟车的医生还是相当客气的，毕竟这儿是江中院，江中院在周边几个省份那都是名气极大的，一般市一级医院亦或者名气不是很大的三甲级医院的医生见了江中院的医生多少都要给些面子。 陈远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多少钱。」 医生拿出一个单子递给陈远，笑着道：「四千二。」 「四千二？」陈远眉头一皱。 「陈医生！」 对方已经看了陈远的胸牌，也知道了陈远的名字，苦笑道：「陈医生，大家都是医生，我们可没有乱收费，这一路上过来就好几百公里，过桥费都不少钱呢，你就是雇个车，不算我们的护理费，那也不便宜吧。」 陈远没吭声，事实上他也清楚，定江市过来江州省确实不近，急救车又不是免费的，这一路上过来不算护理费，不算担架费，不算医护人员的费用，单单车费和过桥费就不少了。 这么一路过来，人家定江市市医院派了司机，一位医生，两位医护人员，还配备各种急救手段，要防备患者路上出现意外，怎么可能不收费？ 「你稍等一下。」 陈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机，他现在还真没这么多钱。 算下来陈远来江中院也快有一年了，也攒了一些钱，可他的手机上也就绑定了一张银行卡，平常也就是吃个饭，买个日常用品。 「方医生！」 看到方寒正在往进走，陈远急忙两步追了上去。 「方医生，能不能先借我点钱，我明天就还给您。」陈远的脸色相当尴尬，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车费没给？」方寒问了一声。 「嗯。」陈远点了点头。 「多少？」 「您先借我五千，我明天就给您。」 「我转到你微信上面，不着急，什么时候宽裕了什么时候给我就行。」 方寒拿出手机给陈远转了五千块，陈远过去付了车费，急救车这才离开了江中院。 「陈医生的前妻？」 一路上有住院医低声交流着。 「好像是。」 「车费竟然还让陈医生掏，太过分了。」 「是啊，陈医生的这个前岳母也真是，这种事都做得出来，陈医生介绍医院，介绍医生就已经情至意尽了，还让陈医生掏钱。」 「谁说不是呢，陈医生也是心善。」 「心善，不仅仅是心善吧？」有医生哼笑医生，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在他看来这不是心善，这是煞笔。 几个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过方寒还是听到了，看了几位住院医一眼，几位住院医急忙闭嘴。 陈远他们可以不在乎，可方寒他们却不敢得罪，现在急诊科谁不知道陈远是方医生的得力干将？ 一群住院医嘴上说着，其实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羡慕陈远的，陈远受方寒器重，在急诊科的地位那就不低，江中院急诊科未来多少年都是要姓方的，陈远自然也是前途无量。 甚至不少人隐隐猜测，方医生将来估计是要把骨伤分区交给陈远的。 「方医生！」 方寒进了观察室，叶开急忙招唿。 「患者的情况如何？」方寒问。 第1100页 「暂时还没有生病危险，不过情况不容乐观，腹痛的厉害。」 「苗医生怎么看？」方寒问苗大龙。 「我建议先给患者做一个检查再看看情况。」 「那就先给患者做检查吧，然后送去icu。」 方寒给患者做了一个检查，然后说了一声就走出观察室，向陈远招了招手：「患者在定江市市医院的检查报告带了没有？」 「带了。」说着陈远把一个袋子递给方寒。 方寒接过袋子细细的查看了起来，苗大龙和叶开也站在边上凑着看。 「淀粉酶这么高？」苗大龙吃了一惊。 作为资深住院，苗大龙虽然不是西医出身，可一些简单的检查单还是看的明白的，这个淀粉酶意味着什么不仅仅苗大龙清楚，就是叶开也清楚什么意思。 淀粉酶是分解淀粉的酶，当食物进入食道的时候，淀粉酶就会对食物进行分解、消化，在正常情况下淀粉酶是出现在消化道的，血液中只有少量存在，现在患者血液中的淀粉酶已经超过了1000个单位，已经是正常值的十倍了，这就说明患者的胰腺出了非常严重的问题。 「患者在定江市县医院治疗了两天，已经可以确诊是急性胰腺炎。」方寒看过报告轻声道。 「方医生，能手术切除吗？」陈远急忙询问。 方寒看得出，陈远对自己的这个前妻还是很关心的。 「急性胰腺炎是急性暴发性的，从检查结果来看，患者的肠繫膜动脉梗塞之后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肠坏死，这个手术根本就没法做。」方寒解释道。 定江市虽然不是省会城市，可也是二线城市，定江市市医院也是三甲级的医院，如果不是患者的情况棘手，定江市市医院也拿不下来的话，定江市市医院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同意患者转院，甚至一路派车送患者来江中院？ 各家医院对一些重病症的资源都是很重视的，如果自家医院拿得下，如果不是患者家属强烈要求，一般医院是不会轻易让患者转院的。 如果人家定江市市医院拿得下这个病，哪怕是患者家属想要转院，定江市市医院也会对患者进行劝说的。 方寒见过陈远的前岳母，不像是有什么主意的人，这样的患者家属，医生两三句各种严重的可能就能吓的患者家属打消主意。 什么患者出现意外我们医院概不负责了，什么患者情况严重在路上出现意外怎么办了云云，是个人都害怕。 一般来说，医院非常痛快的同意转院，那就是自家医院拿不下来，自己没辙，有不能让患者在自己医院出事，患者家属不想转院，医院可能都会劝说。 急性胰腺炎的死亡率非常高，这种病发病急，病情危，哪怕是手术，也面临百分之六十的病死率。 方寒虽然不懂胰腺切除手术，但是他精通左右半肝切除，也知道一些胰腺切除的风险和谨记，所以直接就否定了手术。 「匡主任。」 方寒正说着话，匡明卓也来了，匡明卓是刚下手术就得道通知过来的，是方寒特意让人通知的。 匡明卓虽然也是肝外方面的专家，可相比方寒从田义涛身上复制的技能，人家匡明卓则是自己学习的，因而对胰腺方面也知道一些。 「患者什么情况？」 方寒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然后把资料递给匡明卓。 匡明卓看过深吸一口气：「患者的情况相当严重啊，根本没办法手术，先採用大剂量抗菌素治疗，然后通知内科会诊吧？」 「已经通知内科了，廖主任马上就到？」叶开在边上插话。 正说着，廖云生已经赶来了，方寒给廖云生说了一下情况，然后陪着廖云生和匡明卓进去给患者做了检查，几个人这才进了会诊室。 「方医生检查结果出来了。」护士把一部分检查结果送了过来。 「患者的一线已经有三分之一坏死了。」方寒看过结果，眉头就是一皱。 「情况很严重啊。」廖云生也面色严峻。 「患者从发病到现在已经三十多个小时了，急性胰腺炎发病急，病情危，必须尽快採取措施，要不然患者的胰腺还会持续坏死。」匡明卓看了一眼方寒。 在匡明卓看来方寒把这么一位患者接受进来完全就是不理智的，急性胰腺炎，而且已经到了这种情况，这样的患者现在对各大医院来说都是烫手的山芋。 患者来了，推是没法推，可治疗也是很难的，患者如果在医院死亡，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方寒眉头紧皱，他也是有些小看患者的病情进展了，没想到患者的病情已经到了如此严峻的地步。 「廖主任有什么建议吗？」方寒询问廖云生。 「可以从清热解毒痛下方面着手，试一试效果。」廖云生沉吟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其实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廖云生也没多大把握。 第0636章 好起来吧 「疼，好疼！」 高素云躺在病床上，甚至蜷缩，额头上全是汗珠，整个人都几乎快要疼晕过去了。 急性胰腺炎，腹痛是患者很难以承受的，截止现在高素云已经发病近四十个小时了，止痛剂的效果已经不强了。 这一路上，疼痛折磨的高素云几乎是生不如死，这会儿除了喊疼，她甚至连一句完成的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第1101页 就在这个时候，高素云突然感觉到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高素云勉强睁开眼睛看去，看到的是一张带着笑容的笑脸。 「没事，有我在，方医生的水平很高，他治癒过很多的疑难杂症，这一次也一定会治好你的。」 陈远对方寒有着些许盲目的信任，自从接触方寒，陈远还没见过方寒处理不了的病症，哪怕是应海涛那样的癌转移的患者，已经被医附院放弃的患者也在方寒的治疗下出院了。 虽然应海涛还没有完全痊癒，可是应海涛每隔一段时间回来复诊，陈远都能看到应海涛的病情在不断的好转，作为应海涛名义上的主治医生，陈远很清楚应海涛的情况。 以当时应海涛的情况，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个奇蹟了，更别说病情还在不断的好转。 方寒连应海涛那样的患者都能救回来，陈远相信方寒一定能治好高素云。 高素云看着陈远，突然间就泪如雨下。 这一张面孔高素云自然不陌生，这一张面孔她看了好多年的，她们两个人同床共枕，还有着一个儿子，儿子今年都已经八岁了。 感受着陈远手心的温度，一瞬间高素云好像都忘记了疼痛，只是泪珠不断的滑落。 这一双手的温度她同样不陌生，这一双手曾经给予了她温暖，给予了她安稳，给予了她鼓励，可是却被她放弃了…… 「大黄30克，芒硝15克，甘遂3克……」 苗大龙看着方寒拟出来的方子，眉头微皱：「小方，这个方子是不是有些行险，大黄这么大剂量，而且甘遂还有毒。」 廖云生也道：「药方我觉得没多大问题，这个剂量是不是再斟酌一下？」 经过半个小时的会诊，方寒归纳了廖云生、苗大龙和匡明卓几个人的建议，制定了一个治疗方案，并且拟定了方子，只是这个方剂却让苗大龙和廖云生有些不怎么放心。 「患者从发病到现在已经快四十个小时了，体内滋生了大量的细菌和病毒，这个时候不仅仅是胰腺，患者的其他脏腑也已经被大量的细菌和病毒吞噬，患者的腹部坚硬，说明毒素淤积非常严重，如果并不能尽快解决患者肚子发硬的问题，患者能不能挺过这个晚上都很难说。」 方寒看着廖云生几个人道：「治大病需用勐药，我们没有不断尝试的机会，如果一次用药不能见效，那么患者的病情发展就不会再给我们第二次机会了。」 急性胰腺炎发病急，病情危，是相当危险的病症，哪怕是现代的医疗水平，治癒率也只有百分之六十不到，死亡率是非常高的。 更何况患者的病情发展到现在，距离发病已经快四十个小时了，患者的胰腺在迅速的坏死，由于胰腺发炎，导致胰腺液过度分泌，胰腺中所含的大梁的淀粉酶、脂肪酶、蛋白酶不仅仅在分解胰腺自身的脂肪和蛋白质，还充斥在肠道，这个过程有滋生了大量的细菌和毒素，可以说患者的病情已经非常危急了。 刚才廖云生所说的，清热解毒，通里攻下的思路方寒认为是非常正确的，几个人商议之后方寒拟定了这个药方。 《本草正义》里面有说：「大黄迅速善走，无坚不破，荡涤积垢，有犁庭扫穴之功。」 这个时候使用大黄，正是为了迅速的把患者体内的毒素排出，使用的正是攻下之法。 只不过大黄药效骏勐，很多医生用大黄最多也只用到15克，这一次方寒用到30克，确实算是大剂量了，再加上甘遂，甘遂是有毒的，而且毒性很大，医疗机构对甘遂的控制是非常严格的，在外面的药店是根本买不到的。 这一味药也是方寒自己加的，廖云生有些不怎么认可。 「我知道小方你有过多次大剂量使用大黄的经验，可是甘遂，控制不好是相当危险的。」 中医用药和西医用药最本质的一个区别就是，西医治病是有着一定的章程的，如果按照章程办事，哪怕出现意外，那也不能算是医生的错，毕竟治病救人是有着种种意外的。 只要不是人为的误诊误治，人为的耽误病情，那么一切都在范围之内。 可中医不同，上面《药典》规定的很多中医药使用的剂量其实都是不严格的，单纯以某种药物的效用来限制。 比如大黄、附子、砒霜、甘遂等，要是按照药典上面的剂量，很多病都是没法治的。 换而言之，厉害的中医人治病，药物剂量方面十有八九都是超标的，这要是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那就是大事，如果被人咬住不放，那么你真的没地方说理的，法院那也要按照章程来办事。 所以说在很多时候，一些政策方面的限制往往也都限制了中医人的发挥，除非一些大医，有着绝对的自信的胆魄，要不然，谁敢随便用药。 病治好了是应该，病治不好是谋杀，中医人何其冤枉？ 「甘遂确实有毒，然而甘遂却有攻水逐饮的功效，患者的腹腔内有着大量的积液，甚至胸腔内也有积液，在这种情况下非甘遂不可，这个剂量我也是反覆斟酌的。」方寒解释。 「这一点倒也是事实。」 廖云生微微沉吟，然后道：「那就按照方寒的方案进行治疗吧，用方寒的这个方子，然后配合抗生素进行治疗，大家都没意见吧？」 「没意见。」 第1102页 「没意见。」 苗大龙和匡明卓纷纷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方案。 治疗方案经过会诊，虽然主要责任还是主治医生来承担，可参与会诊的医生也是有着连带责任的，这就好比会议投票，提案的负主要责任，可是举手贊成的那也是有责任的。 「方医生！」 方寒几个人还没有走出会诊室，陈远就急匆匆的走来。 「方医生，患者疼晕过去了，我已经让医生注射了止痛剂……」 陈远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我知道了。」 方寒把手中的方子递给陈远：「这是我和廖主任匡主任还有苗医生商议的治疗方案，你安排护士给患用药。」 「好的。」陈远接过方子，急匆匆去安排了。 「生病的是陈医生的前妻？」 苗大龙走到方寒边上轻声问。 「嗯。」方寒点了点头。 「看陈医生的样子，对他这个前妻好像还有着很深的感情啊。」匡明卓也走过来说道。 「陈远是一位很善良的人，他对每个人都有着感情，更何况还是他孩子的妈妈。」方寒轻声道。 「是啊，一日夫妻百日恩。」苗大龙作为过来人感触颇深。 陈远亲自去交费处交了费，然后亲自盯着护士们煎药，亲自给患者餵服，陪护，方寒开的方子是内服中药，一剂内服，一剂灌肠，平均六小时用一次药，一整晚陈远都陪在高素云的边上。 「方医生，您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有什么情况我给您打电话。」 方寒等着患者用了第一次药，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还是我看着吧，你回去吧，家里还有孩子。」 「我已经让他外婆回去了，孩子有人看着。」陈远道。 「那你晚上注意这点，不要太劳累，找机会睡一会儿。」方寒叮嘱。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方医生您回吧。」 陈远送着方寒出了重症监护室，这才重新回到里面，坐在病床边上，看着躺在床上的高素云。 这会儿高素云用药之后已经睡着了，陈远就站在病床边上，看着高素云的面庞，好一会儿才自嘲的一笑。 「说实话吧，当初你要和我离婚的时候，还要把辉辉带走的时候，我着实恨你，恨不得揍你一顿，可是事后细细回想，我又不怪你了。」 「谁让我是窝囊废呢，谁让我没出息呢，你当初看上我，愿意跟我不正是因为我是高材生，不正是因为我有着大好前途吗，我成了窝囊废，也没什么出息了，你不喜欢我了，也是人之常情……」 「快两年了，差不多快两年了吧，要不是你和我离婚，我也下不定决心跳出来，离开那个地方，其实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让人无奈，要不是离开定水县，我也不会来到江中院，我也不会遇到方医生。」 说着陈远又笑了：「第一次见到方医生的时候，我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意气风发，我一直替方医生担心，害怕方医生这样的性子步了我当年的后尘，我多虑了，方医生比我幸运，他遇到了好的领导，好的老师……」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如果当年我没有回定水县，没有遇到你，而是留在当地的大医院，我现在会不会是另外的样子……」 「好起来吧，我不恨你，辉辉不能没有妈妈，好……好起来吧。」陈远说着说着已经泪流满面，声音哽咽。 第0637章 好男人 「陈医生还在重症监护室没出来？」 「是啊，都在里面一夜了呢。」 值班的护士轻声交谈着。 「陈医生真是太傻了，我听说那个女人和陈医生都离婚了，而且已经都结婚了呢，当年看上陈医生是高材生，后来看到陈医生不行就离婚，渣女。」 「是啊，现在像陈医生这么好的男人真的很少见了呢，我听说昨晚的急救车费还是陈医生帮忙交的呢。」 「话说一直没见到那个女人现在的丈夫，妻子都病成这样了，竟然没来医院。」 「听叶医生说，好像她现在的丈夫失踪了呢。」 「失踪了？」 「八成是跑路了，渣男。」 两个人正说着话，就看到方寒迈步进了科室。 「方医生早。」 「方医生早。」 「陈医生还在icu？」方寒问。 「是啊，陈医生一晚上都没出来。」 「嗯，知道了。」方寒点了点头，迈步向重症监护室走去。 今天方寒来的比往常早一些，这会儿才正好七点，值早班的医生大都还没来呢，方寒先去更衣室换了衣服，然后就到了重症监护室。 「方医生。」 陈远一晚上就坐在重症监护室边上的椅子上，听到动静，急忙向门口看去，看到是方寒就急忙起身招唿：「方医生，您来的这么早？」 「昨晚睡的早。」 方寒笑着向陈远点了点头，问：「一夜没睡？」 「半夜眯了一会儿。」陈远强打精神，前天晚上陈远其实就没怎么睡好，昨天一整天都精神不好，晚上又是一夜没睡，眼袋很重。 不过对医生们来说，熬夜是必不可少的天赋，不能熬夜的医生那是走不远的，陈远在定水县医院上班的时候就没少值夜班，来了江中院也经常参与手术，熬夜也是常事。 第1103页 「昨晚情况如何？」 方寒说着话走向患者，一边给患者检查一边问。 「昨晚排便了两次，量很大，都是稀水。」 「好，好现象。」 方寒闻言脸上的神情放松了不少，患者排便两次，说明昨天的药物起效了，只要体内的积液和毒素排出来，那患者就暂时度过危险了。 「方医生，您昨天开的方子是柴胡陷胸汤？」陈远问。 「对，柴胡陷胸汤加减。」方寒点了点头，在中医里面，自然也没有什么胰腺炎的说法，在中医看来，胰腺炎就是胸结之症，用柴胡陷胸汤治疗再好不过。 柴胡陷胸汤是由医圣张仲景的经典古方大柴胡杨和大陷胸汤组成的，2011年1月1日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的图书《重订通俗伤寒论》中对柴胡陷胸汤进行了收录了编纂。 组方是：柴胡3克、姜半夏9克、小川连2.4克、苦桔梗3克、黄芩4.5克、栝楼仁15克、小枳实4.5克、生姜汁4滴，方寒又加了大黄、芒硝和甘遂三味中草药。 「方医生用方果然了得，效果立竿见影。」 陈远自己也是医生，昨晚高素云第一次排便的时候，陈远就知道方子起作用了，患者排便，肚子发硬的症状就会开始缓解，体内的积液就会排出，也算是暂时脱离了危险。 「患者暂时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情况也有所好转，你回去睡一会儿吧，让护士盯着，白天人多。」方寒看着陈远的黑眼圈，陈远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他，拥有着宗师级望诊的方寒，一眼就能看出陈远昨晚没睡。 「没事，我还撑得住。」陈远笑着道。 「去睡吧，现在就你一个人照看，晚上怎么办，你要是累到了，孩子怎么办？」 「那我去睡一会儿。」陈远这才道。 「去睡吧，白天人多，我也在，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过来的。」 陈远确实是累坏了，回到值班室，躺在值班室的床上不大会儿就睡了过去，睁开眼就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这一觉足足睡了七个多小时。 「陈医生。」 「陈医生。」 陈远洗了把脸，走出值班室，来到科室，一路上都有护士们问好。 「陈医生真是太好了呢。」 「是啊，对自己的前妻都这么好，能嫁给陈医生这么好的男人，真的是幸福呢。」 「那要不你去追陈医生吧，陈医生现在可是单身呢。」 「陈医生虽然好，可是不合适我呢。」 女性是很感性的动物，陈远对待自己的前妻在一些男医生看来或许是傻，或许是愚蠢，可在大多数女护士眼中，陈医生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好男人。 虽然护士们不会选择这样的好男人，却也不介意他们同情这样的好男人，给予这样的好男人一些尊重和笑脸。 陈远来到值班室，并没有看到方寒，倒是温学义正在值班室写着什么东西。 「陈医生。」 「温医生。」陈远笑着向温学义打了声招唿，问：「方医生不在？」 「方医生去了手术室，林院长的亲戚做手术，特意点名方医生主刀。」 一家医院的副院长是有好几个的，江中院的副院长也是极多的，只不过大多数的副院长实权也就那样，除了常务副等个别有实权的，大多数的副院长还不如一位科室主任，只不过相比其他医生，副院长那就是副院长。 副院长的亲戚住院，点名让方寒主刀，方寒那也就只能主刀了。 「那温医生您先忙，我去吃点东西。」陈远笑着道。 「嗯，去吧。」温学义点了点头。 这会儿食堂早已经没有什么吃的了，陈远去医院外面吃了一些东西，回来之后就进了重症监护室，高素云还昏迷着，不过情况还算稳定，陈远睡觉这会儿，高素云又服了一次药了，陈远进了监护室不久，就有护士送来了第二次的汤药。 方寒从手术室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他来到重症监护室，陈远还坐在病床边上说着话。 「方医生。」 「患者情况怎么样？」 「还昏迷着，不过还算稳定，也没有发热症状。」 方寒上前给高素云做了一个检查，点头道：「嗯，情况还算稳定，继续用药，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差不多应该能醒过来。」 「谢谢您，方医生。」 陈远有些拘谨：「我今天没有回住处，昨天借您的钱可能要等两天。」 「不着急，我都说了，什么时候宽裕了什么时候再说。」 方寒笑了笑，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患者，道：「咱们科室不是有援助基金吗，如果患者的条件符合，可以动用援助基金。」 「不用的，不用的。」 陈远急忙摆手：「患者的家庭条件我是知道的，没有达到动用援助基金的条件。」 「嗯。」方寒点了点头，迈步出了icu。 援助基金现在就是陈远负责，陈远哪怕是真的动用了，方寒也不会说什么的，可是陈远却坚持不动用。 陈远当年被县医院打压的一些事方寒大概知道一点，好像是把患者送的红包交给了领导，让科室的领导难堪，之后陈远就一直被针对。 有人说这么多年下来，陈远圆滑了不少，即便是方浩洋也觉得陈远精通人情世故，让陈远跟着方寒，更多的是让陈远帮着方寒处理一些人际交往方面的事情。 第1104页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哪怕是十年过去了，陈远的本性还是如此，他的原则还没有变，他还坚守着自己的底线。 又是一夜，早上五点多，陈远坐在病床边上的椅子上打盹。 高素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稍微清醒了一会儿，高素云就看向坐在边上的陈远，眼眶瞬间就湿了。 高素云来了江中院，满打满算也一天两夜了，这一天两夜陈远几乎都陪在边上，一整晚一整晚的在高素云的耳边说着话。 高素云大多数时候昏迷不醒，意识不清，可偶尔人虽然没醒，却也能察觉到边上的一些事情，陈远说的一些话高素云也隐隐约约听到了。 看着坐在椅子上打盹的陈远，高素云隐隐约约想起，她第一次见到陈远的场景。 当时，二十五岁的陈远穿着一身西装走进医院，定水县医院几乎一大半的小护士都被陈远迷住了。 十一年前，定水县又是小地方，当时穿着西装的陈远真的是帅的让人眼花，再加上陈远是当时医院为数不多的高材生，很多护士都暗暗喜欢陈远。 高素云是定水县医院的一朵花，有着天然的优势，她也很顺利的追求到了陈远，和陈远结婚，当时高素云都开心坏了，她觉得她嫁给了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医院里单身的护士们都羡慕她，羡慕她找了一个好男人。 可谁知道好景不长，结婚不到半年，陈远就成了医院的笑话，医院里的医生躲着陈远，护士躲着陈远，连带着高素云在医院也没了人缘。 高素云开始抱怨，开始后悔，开始怪陈远，倘若不是第二天发现怀孕了，高素云或许早就和陈远离婚了，即便是有了儿子，这场婚姻也只是持续了八年。 「我真傻。」 泪水顺着高素云的眼角滑落。 「我明明找了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可是我却放开了，我真傻……真傻……咳咳……」 陈远被一声轻咳吵醒，一睁眼就看到高素云醒了，急忙站起身：「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怎么哭了，肚子还疼？」 高素云哭的更凶了…… 第0638章 爸爸 高素云的眼泪就像是不要钱一样不断的滑落。 「你肚子还疼吗？」 陈远其实不太会照顾人，看着高素云一个劲的流泪，顿时有些慌了。 「呜呜呜……」 高素云摇着头，越哭越凶了。 「哪儿不舒服你说啊，你现在的情况还不稳定，不要一直哭啊。」 陈远伸手想去给高素云擦眼泪，手伸出去却又收了回来，毕竟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男女授受不亲。 前天晚上陈远是一时着急，也只是握个手，这会儿他是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不想对我说？」陈远只能猜：「那我出去给你找别的医生。」 说着话陈远就打算出去叫人，高素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突然一伸手抓住了陈远。 「我……我想喝水……」 「好，我给你倒。」 陈远急忙给高素云倒了一杯水，很是小心的给高素云餵下。 「你刚醒，少说话，多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给我说。」 陈远放下水杯，坐在病床边上给高素云诊着脉。 高素云刚醒，确实还很虚弱，不过却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陈远，眼睛一眨不眨。 陈远被高素云看的很不自在：「我脸上有花？」 高素云不说话，只是看着。 「可能是没洗脸，有点脏，我去洗把脸。」陈远说着就要起身，又被高素云一把抓住。 方寒来到医院，换了衣服，照例先来到了icu。 进了门，陈远正坐在床边，被高素云握着手，看到方寒，腾的一下就站起身来，声音都有些结巴：「方……方医生。」 「人醒了？」 方寒看到了睁开眼的高素云。 高素云和陈远年龄差不多，因为生病显得很是憔悴，不过却更添了几分柔美，三十五岁的年龄放在现在社会并不算大，再加上现在很多人都不像以前风水日晒，也就显得更加年轻一些，单看外表，高素云绝对要比陈远年轻近十岁。 陈远刚来江中院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四十岁，整个人死气沉沉，毫无朝气，非常显老，来了江中院快一年，倒也显得年轻了些许，可高素云看上去最多也就三十岁出头。 「醒了，醒了。」陈远连连点头。 方寒走过去，详细的给高素云做了一个检查，道：「药继续吃着，医生上班之后可以再做一个ct的随访。」 「我记下了。」陈远急忙点头。 「等会儿值班医生上班，给白班的医生交代一下，回去睡一会儿吧，又一夜没睡。」 「我知道了。」陈远憨笑。 「行，那我先走了，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方寒说了医生就转身离开了。 「方医生慢走。」 陈远一直目送着方寒离开，这才重新坐到了椅子上，没有再在病床边上坐。 高素云依旧看着陈远，眼睛一眨不眨。 陈远被高素云看的全身发毛，坐着也不自在，没话找话：「你生病了你爱人都没跟着来，工作很忙？」 一句话，高素云的泪珠又落下来了，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自从得知她患的是急性胰腺炎，她现在的丈夫就不见踪影了，不仅她的丈夫，就是她丈夫的家人一个人都没再来。 第1105页 高素云的父亲几年钱就已经过世了，母亲一个人不仅照顾高素云还去过丈夫家中找过，门锁着，一家人都不知道去了哪儿。 真是好大的讽刺。 高素云觉得这就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她嫌弃陈远，离开了陈远，她现在的丈夫却嫌弃她，在她生病最需要人关心的时候消失了…… 「师傅。」 方寒回到骨伤分区，李小飞已经来了，正在整理值班室。 「师傅，喝茶。」 李小飞急忙给方寒倒了一杯茶，问：「您去过icu了？」 「嗯，陈医生那边你多注意一下，都是同事，要互相扶持，互相帮忙，人活在世上，谁都有落难的时候。」 「我知道。」李小飞点着头，喜滋滋的对方寒道：「老师，方主任找我谈话了，说是让我下个月开始就担任急诊科的住院总。」 「这是好事。」 方寒笑着道：「不过住院总既是好事，也是责任，在这个期间要尽量把自己的能力提升上去。」 住院总比起其他住院医最大的一个优势就是能有更多的机会参与到治疗和救治当中去，也能随时个各位主治医副主任接触，这才是住院总的好处。 一般的住院医经常接触的也只是自己的上级医生，没有上级医生的首肯和同意，住院医也只是打杂君，住院总则不同，住院总要协调整个科室，来了患者要懂得该怎么处理，邀请那个科室进行会诊，需要什么准备，往往会诊的时候住院总也能参与和旁听，机会比起普通的住院医那就多了很多很多。 住院总24小时值班，一个礼拜至少六天都要呆在医院，工作累，任务重，却有那么多的住院医挤破头皮去竞争，正是因为这一点。 「我会努力的。」李小飞拍着胸脯保证。 住院总走上去的主治医和住院医晋升的主治那是有着天然的优势的，李小飞在江中院干了这么久，自然清楚这一点。 同为住院医，前面加一个总字，那是大不一样的，以后科室的医生护士见了他李小飞也要称唿医生「李总」了。 「方医生！」 方寒正在和李小飞说着话，一位护士急匆匆走了进来。 「方医生，陈医生的儿子生病了。」 「陈远？」方寒一愣。 「嗯，陈医生的前岳母带着孩子来了科室，陈医生这会儿还在重症监护室呢。」 「我去看看。」 方寒站起身急忙往外走，李小飞也急忙跟在身后。 孩子和陈远的前岳母这会儿已经被带到了治疗室，叶开正在里面检查。 「方医生。」 「什么情况？」方寒开门见山。 「腹痛！」 「疼，疼……呜呜呜……」 治疗室的床上，一位八岁左右的小男孩抱着肚子翻来覆去，一边喊着疼一边呜呜的哭着。 方寒扶着孩子躺好，一边伸手抓住孩子的手腕拇诊，一边观察孩子的情况。 听陈远说他的儿子已经八岁了，比不过却身材矮小，很是消瘦，看上去也就和其他六七岁的孩子差不多大。 针对孩子诊脉，特别是比较小的孩子亦或者瘦弱的孩子，寻常寸关三指诊脉法就不能用了，孩子小，手腕细，寸关尺不明显，三根手指根本就放不下，因而给孩子诊脉，特别是给一些幼小的孩子亦或者瘦弱的孩子诊脉，一般都採用拇诊法。 拇诊也就是用一根大拇指，斜放在寸关尺的位置，感受孩子的脉搏。 诊了脉，方寒松开孩子的手腕，问陈远的前岳母：「孩子什么时候开始腹痛的？」 「昨天晚上回去就喊肚子疼，我就带他在附近的诊所看了一下，吃了点药，谁知道肚子还是疼……」 「昨晚就肚子疼，现在才送来医院，你这奶奶也当的够合格的。」边上的护士没忍住嘲讽了一句。 因为陈远的关系，现在急诊科的护士们都对陈远的前岳母没什么好感，明明已经离婚了，竟然还让人家陈医生出急救车费，真是脸皮够厚的。 这两天陈医生在重症监护室照看她女儿，彻夜不眠，已经几天没换衣服没洗澡了，老太太照顾个孩子，竟然还把孩子照顾病了。 「我……」 老太太今年已经快七十了，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张了张嘴，深深的嘆了口气。 「这两天孩子都吃的什么，去过什么地方？」方寒看了护士一眼，护士急忙闭嘴，方寒这才继续问。 「他爸不在家，家里也没什么东西，我去的时候孩子就吃零食和方便面，这两天我带着他也是外面买着吃，也吃一些零食，昨天带着他去附近的公园玩了一天，回来就肚子疼。」 「湿热病。」 方寒回头对叶开道：「恶寒，腹痛，口干……滑石粉一两，用牡丹皮煮成汁，再加芍药5钱，甘草2钱，炒黑干姜5分，尽快给孩子服下。」 「好的。」 叶开急忙把方寒说的方子记下，然后让护士去抓药熬药。 护士刚走，方寒还没来得及出门，治疗室们就突然被人推开了，陈远风风火火的沖了进来。 「辉辉，辉辉。」 一边喊着，陈远已经走到治疗床边上把孩子抱进了怀里：「哪儿不舒服，告诉爸爸，告诉爸爸。」 「疼，爸爸，我肚子疼。」 第1106页 孩子被陈远抱在怀里，哭的更凶了。 陈远急忙看向方寒。 「湿热病，不碍事，我已经开了药了，一剂就好。」 「没事，方叔叔开的药非常灵验，吃了就不疼了。」陈远安慰着儿子。 「爸爸，我不吃药，我不吃药。」 「吃了药肚子就不疼了，听话。」 「真的吗？」 「真的，爸爸不骗你。」 「那爸爸以后能不能不离开我，每天接送我上学，我要和爸爸在一起，我不要坏爸爸，我要亲爸爸。」 陈远两行清泪忍不住滑落：「好，爸爸以后每天接送你上学，以后辉辉就和爸爸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爸爸给辉辉讲故事，给辉辉买玩具，带辉辉去游乐场……」 方寒只觉得鼻子有点酸，推门走了出去，李小飞也吸了吸鼻子，跟着出去了…… 第0639章 现任来了 「方医生！」 大概四十多分钟，陈远红着眼睛走进了值班室。 「方医生，谢谢您。」 「孩子没事了？」方寒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问。 「吃了药没一会拉了一次小便，肚子就不疼了，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这是个调理的方子，吃上两天。」方寒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方子递给陈远。 「孩子之所以肚子疼，患了湿热病，主要还是因为这几天饮食不规律，这几天气候也异常，前两天下了场雨，昨天温度有突然升高……」 「都怪我，家里也没有准备什么东西，我不是个合格的爸爸。」陈远嘆着气。 「不早了，休息去吧。」 陈远看了一眼方寒，这才转身出了值班室，眼眶不自觉的又红了，要是当年他能遇到方寒这么一位领导，或许他现在的生活又是另一种境遇…… 只可惜，这世上不可能有什么或许。 …… 中午吃过午饭，方寒刚刚回到骨伤分区，叶开就打电话来了。 「方医生，高素云突然开始发热了，ct片的结果也出来了，胰腺还在持续坏死。」 挂了电话，方寒就急匆匆的到了icu，还没进门，方浩洋也到了，随行的还有匡明卓。 三个人一起进了icu，给高素云做了全面的检查，并且查看了高素云的ct片结果。 「高热40°c！，胰腺还在持续坏死，情况很恶劣啊。」方浩洋脸色凝重。 「看来我们之前排除的毒素清除的也只是肠道里面已经产生的毒素，可根源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患者的胰腺还在持续坏死，胰腺炎依然存在，那么就会有新的毒素持续产生。」匡明卓分析道。 「匡主任说的不错。」方浩洋点了点头，欣慰的看了一眼方寒：「小方的这个ct做的很及时啊。」 高素云的情况方浩洋和匡明卓都是有些跟踪的，icu的患者，每天都会有副高级别以上的医生了解情况，今天早上高素云清醒，方浩洋也觉得是好现象，当时还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又有了新的情况。 方寒早上看到患者清醒，却没有盲目的乐观，而是叮嘱陈远做一个ct随访，果然出了问题，患者ct的时候体温还是正常的，也就是吃个饭的功夫，体温就开始升高。 「之前的大陷胸汤主要是以通里攻下为主，主要针对的是患者的肚子发硬，腹腔积液，却疏忽了活血化瘀，清热解毒，这一次我们可以换成攻里通下，活血化瘀，清热解毒试一试？」 「你打算用什么方子？」方浩洋问。 「用清胰承气汤试一试？」方寒提议。 清胰承气汤是以大柴胡汤为基础变动而来的。 了解中医的人都知道，柴胡汤分大小，大小柴胡汤都以柴胡为君药，并且都有黄芩、半仙、生姜和大枣，唯一不同的是，小柴胡汤家人参和甘草，大柴胡汤家大黄和枳实。 大小柴胡汤都是出自张仲景《伤寒论》里面的名方，歌诀有云，小柴胡汤和解功，半夏人参甘草从，更加黄芩生姜枣，少阳万病此方宗；大柴胡汤芩大黄，枳芍半夏枣生姜，少阳阳明合为病，和解攻里效无双。 由此可见，小柴胡汤和大柴胡汤的区别，一个是和解剂，一个是表里双解剂。 表里是中医辨别病位外内浅深的一对纲领，表与里是相对的概念，如躯壳与脏腑相对而言，躯壳为表，脏腑为里；脏与腑相对而言，腑属表，脏属里；经络与脏腑相对而言，经络属表，脏腑属里；经络中三阳经与三阴经相对而言，三阳经属表，三阴经属里；皮肤与筋骨相对而言，皮肤为表，筋骨为里。 小柴胡汤只能解决表和半表半里之间的病邪，当病邪已经透过表，深入到了里，那么这个时候就需要大柴胡汤，小柴胡汤的效用就不足了。 「清胰承气汤？」 匡明卓道：「我看过关于清胰承气汤治疗胰腺炎方面的一些论文，清胰承气汤通过抑制炎症反应，可以降低腹腔内压，降低感染率发生率，降低病死率，提高了sap的治癒率，改善预后，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方浩洋有些意外：「没想到我们的匡主任也开始了解中医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匡明卓笑着道：「整天和你们这么一群中医待在一起，想不受影响都难啊。」 「那就按照小方的意思，用清胰承气汤试一试。」方浩洋下了决定。 第1107页 …… 白天陈远压根就没睡，向方寒道谢之后，陈远就送着孩子和前岳母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然后又去超市买了不少生活用品，柴米油面之类的，老太太快七十岁了，不过做饭还是可以的，就是家里没东西，太远的地方老太太也不敢去，走的太远，人都能丢了。 刚把东西买好，饭还没吃，陈远就接到了电话，又急匆匆的回到了医院。 「方医生。」 陈远赶到的时候方寒和方浩洋几个人刚刚商议好后续的治疗方案。 「你一个？」 方浩洋看着气喘吁吁的陈远，问：「患者的母亲没来？」 「没来，在家里看孩子呢。」陈远还喘着气。 「可是后续的治疗必须家属签字的。」方浩洋看着陈远。 「我来签……」 话说了一半，陈远就说不下去了，他也是医生，又不是愣头青，自然知道这种事不是说你想你就有资格的。 国内的医疗制度实行的就是家属责任制，可以说在很多程度上，家属的决策权要比患者本人的决策权还要重，要是没有患者家属签字，出了事怎么办？ 别说到时候医院这边不好交代，人家患者的现任丈夫找回来，陈远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别看人家的丈夫关键时候不见人了，可患者真要出了事，人家患者的丈夫却能理直气壮的站出来，然后以患者家属的身份自居，找医院，找陈远。 前几天网上还传了这么一个段子。 说是一位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突发脑梗，然后被小三送到了医院急诊科，小三不是患者家属，也没有担当，不敢签字，于是就给患者的原配打电话。 原配过来之后了解了情况，直接拒绝签字，拒绝溶栓，拒绝自费药，拒绝插管上唿吸机，拒绝抢救，签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五分钟不到就扬长而去，留下一群懵逼的医生。 这虽然只是一个段子，由此可见患者家属的决策权有多重？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我可以不养你，但是我却能决定拔不拔你的氧气管。 「我打电话给老太太，取得老太太的授权。」陈远道。 「老太太也不会写字，之前的签字就是我代签的。」 「记得录音。」方浩洋提醒。 陈远走到边上去给前岳母打电话，取得了前岳母的授权，并且录了音，这才回来代表患者家属签字。 「真是个又傻又可爱的男人啊。」方浩洋摇着头。 「是啊，又傻又可爱。」匡明卓点了点头。 …… 经过三天的治疗，高素云的情况终于稳定了下来，坏死的胰腺组织也开始恢復，方寒给患者做了检查之后，高素云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算是彻底转危为安，据此，距离高素云转来江中院已经足足过了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陈远几乎大多数时间都守在高素云的床边，看的急诊科不少护士都落泪了。 高素云转入普通病房的第三天，方寒刚刚查过房出来，就有护士过来通知方寒：「方医生，高素云的丈夫来了，和陈医生吵起来了。」 「什么？」 江枫眼睛圆睁：「这个时候来了，真是不要脸啊。」 「我去，患者转为为安了，这个时候来找媳妇了，真是人才啊。」李小飞也是目瞪口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少说两句。」 方寒说了医生，然后向留观室走去，还没进门，方寒就看到几个人在留观室门口和陈远推推搡搡的。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啊，那是我老婆，不是你老婆。」 一位三十七八岁的青年用手指头点着陈远，骂骂咧咧的道：「你们医院的医生就是这种态度，就是这么对患者和患者家属的，信不信我去医政科投诉你，让你拔了这身皮。」 陈远眼睛发红，双拳紧握，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倘若不是还穿着白大褂，倘若不是记着自己还是个医生，说不得陈远已经一拳砸过去了。 「干什么，这儿是医院，不是菜市场。」 李小飞呵斥了医生，一群人这才安静了下来，之前指着陈远骂的青年也回头向方寒几个人看来。 「方医生。」陈远低着头向方寒打了声招唿。 「没事。」方寒走过去拍了拍陈远的肩膀，回头问：「怎么回事？」 「你是干什么的？」青年斜眼看着方寒，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 「这是我们方医生。」江枫上前一步道：「你们在医院吵什么，打算闹事，派出所就在不远处，要不要叫警察过来？」 「叫啊。」 青年丝毫不惧，伸手一指陈远，道：「这位是你们医院的医生吧，作为医生，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啊！我来医院探望我老婆，刚进门就被你们的医生一顿训斥，我就想问问，你们的医生有什么资格训斥我，去叫警察过来评评理！」 第0640章 落荒而逃 「方医生，对不起，您处分我吧。」 陈远咬了咬牙，缓缓的松开了握着的拳头。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去呵斥人家，去训斥人家，人家才是高素云的正牌老公。 李小飞也咬着牙，这都他么是什么事啊这…… 高素云在江中院住院近十天，每天都是陈远照看，医药费也是陈远补交的，这么多天，陈远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现在人家消失的丈夫回来了，陈远指责了两句，却要拔了陈远身上的皮。 第1108页 「行了，都少说两句。」 方寒看了一眼李小飞，脸上带着笑，很是和气的对青年道：「对不住，我给您道个歉，陈医生昨天晚上值的是大夜班，精神不是很好，还希望您能谅解。」 郭晓冬瞬间都得意了。 瞧瞧，瞧瞧，这些医生们永远都是欺软怕硬的住，哼，和他玩，还嫩着呢。 「你是他们的领导？」郭晓冬斜眼看着方寒。 「算是吧。」方寒点了点头，自我介绍道：「我是高素云的主治医生，您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可以直接找我，我再次代表陈医生向您道歉。」 说着，方寒回头呵斥陈远：「陈医生，上了一晚上班，精神不好就回去休息吧，我给你放两天假，今天这件事我会向医政科说明，给你记一个处分，以后要吸取教训。」 陈远张了张嘴，最终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方医生。」 边上的住院医们和护士们看的都憋屈死了。 「方医生怎么这样子，陈医生好可怜啊。」 「就是，方医生也太忍气吞声了吧，我们医生难道就不是人了，陈医生哪儿做错了？」 「也要理解方医生，方医生也没办法，毕竟是陈医生先骂人的，这件事要是闹大对陈医生也没好处。」 「哎……」 护士们窃窃私语，不少人都感觉到憋屈，一些护士甚至都觉得方寒有些太软弱了。 一些老资格的护士和住院医倒是理解方寒，医生们在面对患者和患者家属的时候其实是弱势群体，很多患者去医院看病，总觉得医生们高冷，可事实上，一旦发生医疗纠纷，无论是舆论偏向亦或者政策方面都是偏向于患者和患者家属的，有错没错，一旦闹到医政科，对医生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就好像网购评价一样，一旦闹到医政科，就代表患者给你打了差评，事情闹大，医院大都是息事宁人为主，受委屈的多半都是医生亦或者护士。 「您贵姓？」 方寒满脸笑意的看着郭晓冬。 「我姓郭。」 「您是高素云的家属？」 「我是他丈夫，法律认可的丈夫。」郭晓冬斜眼看了一眼陈远。 「郭先生对我的处理还满意吗？」方寒问。 「就这样吧。」 郭晓冬其实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不算多大的事，既然方寒已经训斥了陈远了，还说了处分，也算是不错的结果了，于是点头：「行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和他一般见识了。」 「谢谢郭先生理解。」 方寒的语气是非常的客气，脸上带着笑：「既然郭先生是高素云患者的家属，丈夫，那么有件事我必须向郭先生说明，高素云患者在我们江中院治疗已经九天了，这九天的医药费暂时都是我们江中院垫付，既然郭先生来了，还请郭先生把这几天的医药费补交一下。」 说着话，方寒回头喊了一声：「叶开。」 「方医生。」 叶开急忙走上前。 「带郭先生去把高素云患者这几天的医药费补交一下，所有的收费和治疗项目都向郭先生说明，态度要好，不要闹出什么误会。」 「我知道了方医生。」叶开点了点头，回头看向郭晓冬：「郭先生，咱们这就过去补交医药费？」 郭晓冬的一张脸顿时就变成了猪肝色…… 「漂亮！」 围观的护士们和医生们都禁不住在心中叫了一声好，方医生不愧是方医生，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之前大家还对方寒的处理感觉到憋屈，可这会儿，大家都觉得爽快了不少。 这一段时间，高素云的住院费还确实算是江中院垫付，因为陈远的关系，高素云的住院费都是陈远签字，科室主任签字用药，费用可以说一分钱都还没交呢。 虽然这个钱还没交，可不少医生护士都了解高素云的情况，高素云现在的丈夫一家人躲的远远的，连人都找不到，而高素云也只有一个老母亲，已经快七十岁了，如果高素云的丈夫不出面，这个医药费最终八成是要陈远来掏的，而且以陈远的性子，也绝对会掏这一笔钱的。 现在好了，高素云的丈夫来了，方寒态度客气，语气和蔼，先是处理了陈远，然后当面询问郭晓冬，这件事是否满意，最后才说医药费。 这会儿现场可不仅仅有医生护士，还有不少患者家属，有的人甚至还在录着视频，整个事件的过程都被人录了下来。 方寒等于是一步一步把郭晓冬逼上了梁山。 当然，这个医药费按说也应该是郭晓冬来出，可以郭晓冬之前失踪的尿性，八成是不打算掏这一笔钱的，他这个时候来医院，明显是摘果子来了，只可惜，这个果子不好摘。 「郭先生！」叶开又喊了一句。 「不是，这一段时间的医药费都没交？」郭晓冬脸色难看，这已经住院这么多天了，听说人已经脱离危险了，没人交钱？ 「患者送来医院的时候只有一位老太太陪着，老太太说会联繫高素云患者的丈夫，再加上我们的陈远医生和高素云患者是旧识，有陈医生签字，所以医药费一直是医院垫付，现在既然郭先生来了，这个医药费自然是要补上的，郭先生难道不打算交费？」 「不是。」 郭晓冬左右一看，看到不少人都拿着手机拍视频，急忙道：「这个钱我自然是会交的，只不过今天来的急，没带钱，我这就回去拿，我这就回去拿。」 第1109页 说着郭晓冬落荒而逃，跟着郭晓冬一起来的几个人也都跟着灰熘熘的走了。 「我去，什么玩意啊。」 人群中有明白的患者家属忍不住骂了一句。 「就是啊，简直就是人渣，老婆生病这么多天不见人，眼看着人好了回来了，一听说交钱，又马上跑了。」 「方医生。」 陈远走上前低声道：「谢谢您。」 「有什么好谢的。」方寒摇了摇头，他是很同情陈远的，要不是还穿着这身衣服，方寒都想揍郭晓冬。 方医生可不是什么圣母，在学校的时候方寒也没少打架，只不过现在当了医生，又在医院，方寒很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绪，这一点要感谢方远晨，方老爷子从小就教育方寒，作为医生，一定要懂得克制，不能感情用事。 刚才揍对方一顿，看上去是解气了，可要不了一天，各种新闻和头条就会出现什么江中院医生打人之类的。 哪怕方寒被方浩洋器重，到时候也必然要受处分的。 「方医生，我……」陈远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走吧，去看看患者。」 方寒拍了拍陈远的肩膀，迈步走进了病房，高素云还没痊癒呢，现在还插着胃管，外面这么一闹，也不知道对高素云的病情有没有影响。 走进留观室，高素云躺在病床上，因为插着胃管，并不能说话，不过却早已经泪流满面。 看到陈远进来，高素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陈远，不断的落泪。 「没事，那个混蛋已经走了，好好养病。」陈远走过去拿起纸巾帮着高素云擦掉眼泪。 高素云依旧直勾勾的看着陈远，任凭陈远擦着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 「看来陈医生这是復婚又望了。」 李小飞轻声凑在江枫耳边道。 「你个单身狗，知道个屁。」江枫笑骂。 「说的好像你不是单身狗一样。」李小飞没好气的道。 「不过别说，看上去这一次生病，陈医生好像真的復婚有望了。」江枫摸着下巴，轻声道。 「只要不是傻子，怎么也能知道谁对自己是真好，谁对自己是假好了。」李小飞点头。 方寒给高素云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道：「不要太激动，保持情绪稳定，好好休息。」 「听方医生的，好好休息。」陈远柔声对高素云道。 高素云看着陈远，眼珠子转了转，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 「玛德！」 郭晓冬逃出江中院，这才忍不住吐了一口痰，骂道：「那个姓陈的竟然没交费？」 「你没看这是什么地方，即便是你交了费，人家医院能向着你？」郭晓冬的姐姐哼了一句。 「那现在怎么办？」郭晓冬问。 「人已经缓过来了，你又不想交钱，只剩下离婚了。」 「不是说这个病会死人吗？」郭晓冬恼怒的踢了一下边上的台阶。 当初他是听说这个病死亡率很高，又要花不少钱，这才躲了出去，他和高素云结婚还不到两年，现在还没孩子，谁愿意花那么多钱救人。 原本听说人救过来了，郭晓冬还想着过来卖卖好，看看有没有机会再续前缘，现在媳妇不好找，有总比没有强吧，没曾想医药费还没交。 第0641章 生活处处有医理 「方医生！」 随着高素云的好转，这几天陈远的状态也好了不少，晚上也能爬在病床边上睡一会儿了。 「这几天高素云那个丈夫再没来？」方寒笑着问。 「没有。」 陈远苦笑着摇头：「他估么着是不敢来了，一般人其实并不是很了解咱们中医院的收费标准，重症急性胰腺炎要是在其他医院治疗，花费可不小。」 「在咱们医院，花费也不少，人家不来，医药费你出？」李小飞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插嘴道。 这一次高素云的治疗除了中医的汤剂治疗，同时还配合西医的抗生素治疗，算下来其实花费不小，别的不说，单说高素云在icu那么几天，就不少钱，icu可是按照天收费的。 icu的收费标註不定，主要看使用了什么药剂，什么治疗仪器，可即便是状态好，一般icu的收费也要超过1000块的。 再加上高素云属于外地患者，已经跨省了，合疗医保基本上等于用不上，这个费用比起西医医院少一些，可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估么着陈远来江中院这么就攒的钱也不够。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陈远没好气的白了李小飞一眼，看上去心情相当不错。 看来这一段时间陈远照顾高素云两个人着实也发生了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或许陈远这是真的打算復婚了。 其实急诊科不少人都看得出来，经歷了这一次事，高素云康復之后是极有可能和现在的丈夫离婚的，离婚之后陈远就是最佳人选了。 而且陈远好像也很乐意。 「管不着，管不着。」李小飞笑着摆手。 「对了，这几天科室的患者不算太多，方主任说组织一次团建，如果不出意外，就定在礼拜六，把值班表排出来。」方寒对陈远道。 「我留下值班吧，我就不去了。」陈远道。 「这是捨不得离开某人吧？」李小飞笑着取笑。 第1110页 …… 礼拜六，天气晴朗，风和日丽，着实也是郊游的好日子。 这一次团建，江中院定的地方是青阳山，也就是方寒和江晨、薛子悦等人钓鱼的地方，地方依旧是林欣彤安排的。 医院的科室团建，除了科室会出一部分资金之外，多少都会找一些外援，这已经是不少医院的传统了，哪怕是医院不找，医药代表们得知消息，闻着味的也就来了。 清水庄园附近环境不错，又有着不少百家乐，可以爬山，可以钓鱼，可以划船，又可以吃野味，地方也不算太远，也算是郊游的好去处。 早上一大早，两辆大巴就在江中院的停车场停稳，拉着急诊科的医生和护士们直奔清水庄园，两辆大巴车坐的满满的。 大巴车一边开着，叶开和李小飞分别在两辆车上讲着话。 「这次团建，所有人到了地方可以自由活动，但是必须保证电话畅通，团建结束，每个人交一篇不下于三千字的感言。」 「什么，感言？」 车上的医生们瞬间就炸了，怎么团建结束还要交感言，这不是为难人吗？ 医生们平常写病歷写病案就已经够头疼的了，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怎么还要些感言？ 「方主任说了，中医来源于生活，这次团建可不仅仅是游玩，同时也要让大家在游玩中去感悟，去思考……」 「方主任倒是挺有想法。」匡明卓坐在方便边上笑着道。 「方主任说的没错，中医确实来源于生活，我国古代是一个农耕社会，中医就是在这片土壤里面孕育出来的，所以在生活中处处都有着医理。」 在这一点上，方寒是很有感悟和发言权的，小时候方老爷子就经常带着方寒十里八乡的转悠，时不时的给方寒说一些道理。 方寒小的时候，江中市区还没有现在这么大，三环以外基本上都是比较偏僻的，也有不少庄稼之类的。 方远晨就经常告诉方寒，学医其实和种庄稼是一样的，什么作物需要多翻土，什么作物需要多浇水，什么作物喜阴，什么作物喜阳，各种草木都有他们的高官习性。 有句农谚说的就很实在：「稻田水多是糖浆，麦田水多是砒1霜。」 人其实和作物一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饮食习惯，都有每个人不同的体质，有的人体质偏寒，有的人体质偏阴，有的人气血旺，有的人体质虚。 体质偏寒的人就不能多吃冷饮，就不能常喝冰水，气血旺的人就不能经常大鱼大肉，要少吃大补之物。 这些医理其实都是在生活中总结出来的。 中医是土生土长的医学，因而在很多时候是符合传统文化观的，套用西方的学说思想来解释中医，本就是不科学的。 中医的理论符合道家思想，天地之间，以人为贵，以人居中，所以人体之中肝木、脾土为贵，以肝木、脾土居中，治病的时候就要顺肝木之性，养脾土之真……从而生生不息。 方寒记得自己看过一篇戏说歪果仁为什么不能成仙的文章。 虽然只是调侃，却也有着几分道理，在中国道家来说，人要成仙，要三魂七魄健全，而歪果仁之所以不能成仙，是因为他们少了一魂。 中国道家文化一直都讲究的是以人为本，以人为贵，人是可以修成仙的，也就是说炎黄子孙是有着自我的，我自己的命运我掌握，可在西方的大多数传说中，人都是神创造的，因而从诞生他们就把命魂交给了所谓的神，三魂不全，自然难以成神成仙，只能成为神的奴僕。 纵观佛教，西方的各种教派，要么讲究来世，要么讲究进天堂，很少有说当世的，可道家思想却是劝说世人，珍惜当世。 道家提倡道法自然，无为而治，与自然和谐相处；道家思想是无所不能、永恆不灭，有辩证法因素和无神论倾向的。 很多人都对「无为而治」这四个字有误解。 事实上「无为而治」并非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操心，而是遵循自然规律，加以引导，不逆天而行。 那么什么是自然规律，太阳东升西落，大海潮起潮涨，黑夜轮转，黑白交替，四季轮转，这就是自然规律。 道家有着不少传说神通，事实上很多神通，你去详细了解，都是建立在对自然的领悟的基础上的。 中医治病其实也是一样，遵循自然，遵循规律，遵循人体系统的运转，加以引导，疏通。 「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方主任那么喜欢你了。」 匡明卓呵呵笑道，方寒在很多认知上确实和方浩洋很像，方浩洋所做的一些事情，方寒往往都能明白，都能理解。 有着这么一个下属，匡明卓也会喜欢。 瞌睡了有人送枕头，饿了有人递筷子，这就是领导最喜欢的了。 「方主任虽然是半路出家，却比很多人都懂中医。」方寒笑着道。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匡明卓笑着打趣。 「实话实说而已。」方寒道。 「我就不明白，大自然中领悟医理，总是有些不靠谱，还不如多看几位患者呢。」匡明卓不以为然。 「我给匡主任您讲一个病案？」方寒道。 「你讲。」反正闲着没事，匡明卓倒是想听听方寒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 「周慎斋匡师兄听过吗？」 第1111页 「明代嘉靖年间的名医？」匡明卓问。 「嗯。」 方寒点了点头，道：「周慎斋中年的时候又一次换了腹部中满之症，遍访名医，却一直没有什么效果，他自己也搜集了不少药方，却不敢贸然使用。」 「有一天晚上，周慎斋强打精神坐在院子中上月，突然乌云遮月，一时间周慎斋就觉得心胸憋闷，很不舒服，接过没过一会儿，一阵清风吹来，云散月朗，周慎斋瞬间就感觉到胸部也舒服了不少。」 「看着天上重新出现的明月，周慎斋若有所悟，云属阴，风属阳，阳气通畅，则阴云消散，于是自拟和中丸，温中行气通阳，服药之后，一月而愈。」 匡明卓听得目瞪口呆：「真的假的？」 方寒笑着道：「事情的真假就只能去问周慎斋了，我是从一本医书上看到的，事情真假不可考，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后人杜撰，不过里面的医理却是真的。」 「观风云，悟医理。」 匡明卓笑着道：「周慎斋不亏是一代名医，我倒是相信这件事极有可能是真的。」 方寒笑着道：「其实从生活中悟出医理的事情在歷代并不少见，中医本就来源于生活，生活处处有医理。」 匡明卓微微沉吟，笑着道：「现在细细想来，倒也确实如此，很多民间俗语也是包含医理的，我记得我有次去秦省的时候，吃当地的油泼面，饭店的老闆就曾说过『吃面喝面汤，强过问丹方』。」 「原汤化原食，确实是有几分医理在里面的。」方寒笑着点头。 「清水庄园马上到了，大家看好自己的东西，不要拉车上了。」李小飞的声音响起。 「呵呵，到了，今天我也悟一悟方师弟你所说的医理，哈哈。」匡明卓笑着道。 第0642章 晒黑了怎么办？ 「清水庄园，总是听说，就是没时间来啊。」 「以前来过一次，可能是国庆，人挺多的，这个时候正好，避开了国庆高峰期。」 医生们下了车，三三两两的走进清水庄园，一边走一边聊着，有的人来过，有的人是第一次，都兴致勃勃的谈着自己的感受。 对于急诊科的医生护士们来说出来放松是相当难得的，特别是这么多同事一块。 对于现在的人来说，真要说出去玩，你说没时间吧，也不全是，你说没钱吧，也不全是，就是一个人两个人的懒得出门，也就是集体活动，不少人才有一些兴致。 「那边的风景不错。」 「这边的河水很清啊。」 进了清水庄园，医生护士们就纷纷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发朋友圈。 景色朋友圈先看，聚餐朋友圈先吃已经成了现在的传统了，出个门不发个朋友圈，就好像压根没出门一样。 清水庄园附近的景色还是很不错的，特别是这个季节，九月底，天气不算太热，也不算冷，女护士和女医生们可以穿着漂亮的裙子，漂亮的短裤，哪怕是再难看的腿套上一双丝袜，配上一双高跟鞋，那都能勾起男性的眼球。 要说唯一不足的地方那就是团建的地方距离太近了，不怎么高大上，朋友圈装逼的话有些逼格不足。 如果能找一个风景不错的五星级度假山庄，亦或者去一些比较高大上的地方，那就非常完美了。 「方医生，你是打算爬山还是去钓鱼？」 林雨珊和几位护士围了过来，兴致勃勃的询问方寒。 「方医生，要不去爬山吧，这一块山上的风景很不错呢，站在山顶看着下面，心旷神怡。」 「就是，站在山顶，清风吹来，什么不愉快都没有了。」 护士们一个个都打着自己的小九九，爬山的话，一群女生就方医生一个男生，要是到时候不小心崴个脚，受个伤什么的，岂不是能让方医生背着，公主抱那就更幸福了。 「老师，要不去爬山吧？」 李小飞看着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护士们，很是有些心猿意马，去爬山好啊，山上人少，说不准到时候就有机会和某位护士单独相处呢，万一到时候有护士崴个脚，受个伤，岂不是正好英雄救美，挺身而出，背着护士们赶路，要是能公主抱，那就更幸福了。 李小飞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察觉到了几道凌厉的目光，顿时吓得一个哆嗦，自己怎么就忘了，和老师在一起，那是千万不能有什么妄想的。 护士们可不想有别的男医生参与，都眼巴巴的望着方寒，带着方医生一个人就行了，人多了到时候八成轮不到方医生，至于说护士们人多，那到时候就看谁的演技到位，时机把握的准了，大家公平竞争嘛。 「你们去吧，我和匡主任先去喝会儿茶。」 方寒给了护士们一个礼貌式的微笑，然后笑着对匡明卓道：「匡主任，这儿有一家的山泉很不错，用来泡茶味道非常棒。」 「那就去尝尝。」匡明卓笑着点头。 见到方寒不去，护士们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匡主任又和方寒一起，护士们多少还是有些拘谨的。 方寒和匡明卓过去的时候，方浩洋已经和两位资深主治坐在桌子边上了，林欣彤正在烧着水。 「匡主任，小方。」方浩洋笑着招手。 这一次团建，留在科室值班的是李文军，方浩洋是开着自己的帕萨特来的，并没有和大家一起乘坐大巴。 第1112页 「方主任来的早？」 匡明卓笑着打招唿。 「我也是刚到。」方浩洋笑着道：「听说这一家的山泉不错，泡茶味道极好，过来喝会儿茶。」 方主任现在是迷恋上喝茶了，喝茶修身养性，陶冶情操，比起喝酒强多了，当然，最主要的是有逼格。 「小方没去和年轻人一起玩？」方浩洋笑着看向方寒。 在坐的除了方浩洋，另外两位也都是四十多岁的资深主治，匡明卓也是副主任，也就方寒年轻。 「听说方主任在这儿喝茶，过来蹭茶喝。」 「你小子。」方浩洋没好气的瞪了方寒一眼，整个急诊科，现在也就这小子敢在他面前没大没小。 …… 方寒坐在边上喝了两杯茶，就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算了，我去找个地方钓鱼吧。」 和方主任在一块贼没意思，出来团建喝个茶都谈论什么未来的急诊规划，中西医结合的大急诊等等，最主要的是两位资深主治和匡明卓明明兴趣不大，还要装出一副很感兴趣而且兴致勃勃的意思。 「去吧，年轻人还是要有朝气嘛。」 方浩洋呵呵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回过头笑着道：「杨医生咱们继续说，这个中西医结合其实咱们科室现在已经做的很好了……」 杨医生的屁股刚刚抬起一丁点，也打算去钓个鱼爬个山之类的，听方浩洋这么一说，又急忙坐了回去，装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好无聊啊！」 林雨珊几个女孩子穿着漂亮的裙子，迷人的丝袜，站在不远处无聊的踢着石子。 「高跟鞋真难受，早知道不穿了。」一位护士抱怨道。 「你穿着高跟鞋刚才竟然要去爬山？」另一位护士惊讶的道。 「你不也穿着高跟鞋？」另一位护士鄙夷道。 「穿高跟鞋不是显得腿长嘛，也有气质。」 「可惜，再好的气质，没有人欣赏又有什么用。」林雨珊嘆着气。 「是啊，再好的风景，也没有欣赏的心情了。」几个护士连连点头。 今天团建，大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还不是为了让人看，现在没人看，打扮又有什么意思呢，早知道穿平底鞋了。 对于医院的护士来说，穿高跟鞋反而是比较少的，在医院可是不允许穿高跟鞋的，也只有到了主治级别往上，一些医生才能忽视规定，为了自己的气质，偶尔穿一穿高跟鞋。 在医院穿高跟鞋，要是突然来了急诊，八成要脱了鞋飞奔，要不然一个不小心崴了脚，不仅没人关心，还要被护士长一顿臭骂。 「咦，方医生出来了。」 护士们正无聊的踢着石头，就看到正在和方浩洋等人喝茶的方寒向着河边走来了。 「方医生。」 「方医生是要去钓鱼吗？」 「嗯，你们怎么没去爬山？」 方寒走过来笑着点头。 「忘了穿着高跟鞋，爬山的话怕扭伤脚。」 方寒一看，确实清一色的高跟鞋：「嗯，穿着高跟鞋爬山确实是不怎么方便。」 「方医生去钓鱼吗？」护士们又问。 「嗯，去钓鱼，这么好的风景，不能浪费了。」方寒点头。 「耶，钓鱼喽。」护士们高兴的大喊一声，终于不那么无聊了。 「方医生，我刚才发现一处地方很不错，有树阴，风景也好，河水也清，咱们去那边钓鱼吧。」 「好。」方寒点了点头。 …… 「这一块风景不错，咱们就在这儿钓鱼吧。」 几位住院医找了一处不错的地方，放下东西，摆开架势准备钓鱼。 「这一块有树阴，风景也好，河水也清，确实是最佳的地方。」其他人纷纷附和。 「可惜就我们一群大老爷们，要是有几位女同事就好了。」 「是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我这钓鱼手艺竟然没有用武之地。」 「看，女同事来了。」 几个人正说着话，好几位穿着裙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护士说说笑笑的向这边走来。 「哈哈，我就说吧，我就说这个地方不错，肯定会有女同事过来的吧。」 「先说好，咱们等会儿两人一组比赛，看谁钓的鱼多。」 「好，就这么说定了。」一群住院医商量着对策，怎么能俘获女护士们的芳心。 几个人一边说，一边笑呵呵的看着走过来的林雨珊等人。 「林护士，这边。」有人还高声招唿。 「呀，有人了呢。」林雨珊远远的看着不远处好几位住院医，顿时有些小失望。 「要不咱们重新找个地方吧？」 「重新找什么，赶走就是了。」一位护士哼哼一笑，双手叉腰：「看我的。」 说着大步走上前，高声喊：「你们换个地方，我们要在这儿钓鱼。」 「换个地方？」住院医们目瞪口呆，这剧本不对啊。 「是啊，你们一群大男人，好意思和我们女孩子抢吗？」 「就是，这会儿就这边没太阳，我们晒黑了怎么办？」 「我们可以一起的。」住院医弱弱的道。 「谁要和你们一起，就说让不让吧？」 看着护士们双手叉腰，住院医们顿时纷纷起身：「让，让，各位美女们请。」 第1113页 在医院，住院医们就是最弱势的群体，比起一些资深护士都不如，更别说人家还是一群女孩子。 「咦，方医生也在啊。」 一位住院医眼尖，发现了护士群中的方寒。 「方医生当然在了。」护士们虎视眈眈的盯着住院医们：「怎么还不走。」 「那什么，方医生也是男生。」 「方医生这么帅，当然要找个阴凉的地方了，要不然晒黑了怎么办？」护士们理所当然的道。 第0643章 命背 「地方这么大，就一起吧。」方寒笑着开口了：「人多热闹。」 「那就一起吧，不过你们靠边一点。」方寒开口了，护士们只好妥协。 「行，我们就在这边。」住院医们高兴坏了，能和美女们一起钓鱼，那可是难得的享受，风景什么的哪儿有美女看着舒服？ 不能说急诊科的护士们都是美女，可平均颜值绝对不低的，这年头长得丑的哪怕是护理专业毕业，没点关系都不好进医院的，医院也讲究面子的。 在颜值不低的护士群中，有着自信往方寒边上靠的，那就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了，面对方寒这样的大帅哥，在颜值上没点自信，谁敢往前凑？ 因而这一块算是聚集了整个急诊科颜值最高的几位女护士，平时看惯了护士们穿着工作服的样子，偶尔看到护士们穿便装，也别有一番风味。 几位住院医稍微离得远了一点，一边钓着鱼，平头住院医一边分享者自己的心得体会。 「你说这些护士们是不是傻，方医生选择女朋友是绝对不会选择她们的，心中就没有一点逼数？」 「为什么？」另外的住院医表示不解。 「护士、银行职员，幼师本就是三大不符合择妻标准的职业。」平头住院医道。 「你说的是那个段子吧，方医生应该不存在这一点才对。」 关于护士、幼师、银行职员的段子不少住院医都看过，什么整天和精英人士打交道，医院里一群硕士研究生都尚且努力，回到家看到本科学歷的老公懒散毫无上进心之类。 不过这一点众人觉得方寒应该是不存在的，方医生本就是医生中的佼佼者了。 「肤浅。」 平头住院医哼笑一声道：「我们医生们平常上班多忙啊，护士们平常上班多忙啊，这要是找个护士当媳妇，两个人忙得昏天暗地，谁做家务，谁做饭，谁带孩子？」 其他住院医们一听，然后纷纷思索，这么说的话还真是啊。 两个人都忙成狗，谁管家里啊？ 到时候要是一个人上白班，一个人上夜班，虽然在一个科室，有可能一个月都见不着面，家里永远是病床冷灶。 平头住院医笑着道：「所以说，当女朋友还是可以，当媳妇那就不行了，谈个恋爱什么的倒是无所谓，居家过日子那可就问题大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谁受得了。」 「嗯。」众住院医纷纷点头，很是认可。 「所以说，方医生如果聪明，是绝对不会选护士们当媳妇的，不过我要是方医生，倒是不介意谈个恋爱什么的……」平头住院医脸上露出一丝嚮往。 「听说方医生和那位龙警官关系不错。」有住院医道。 「警察这个职业是不是最佳选妻职业？」有住院医笑着道。 平头住院医分析：「要是一般民警，其实还是挺不错的，不过刑警嘛，听说也是很忙的，而且还危险，要是我，我是不敢娶的。」 「所以这就是你现在还单身的原因？」边上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一位小护士插着腰，气唿唿的站在边上，用杀人的目光看着平头住院医。 平头住院医吓的一个激灵，连忙赔笑：「陈护士，我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哼。」 陈护士冷哼一声：「要不是你最后一句，我一定一脚把你踹下去。」 说完，陈护士一转身走了。 「最后一句？」平头住院医一身冷汗。 …… 清水庄园的野味还是很不错的，这一点方寒已经体验过了。 中午就在农家乐的大院子，几个桌子摆放着，烧烤摊支着，清水庄园这边也很随意，客人要是愿意自己上手，那也可以自己上手，要是愿意让农家乐的厨师上手，那也可以让厨师上手。 中午一些人钓的鱼，打的野味都整齐的摆放着，有农家乐的厨师处理，有人上手试着烤串，一只烤全羊在边上不停的转着，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怎么没见方主任和匡主任他们？」方寒回头看了看。 「打麻将呢。」有知情的住院医笑着道：「方主任和匡主任还有杨医生马医生四个人，正好一桌。」 「杨医生和马医生敢赢吗？」有住院医问出了真相。 「牌场无父子，不至于吧？」 「牌场是无父子，可下了牌场那可是有领导的。」 「这么说也是啊。」 这边正说着话，方浩洋四个人从不远处的麻将室出来了，方主任走在前面，笑容满面，匡明卓走在后面脸色平静，杨医生和马医生跟在最后面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哈哈，今天天气不错。」方主任走过来就大声夸赞了一声天气。 「匡主任应该没输吧？」有胆大的住院医笑着问。 第1114页 「嗯，没输没赢。」匡明卓笑着点头。 「看来杨医生和马医生今天大出血啊。」 「大出血倒是没有，赢了不少。」杨医生苦着脸。 「方主任今天的手气太臭了。」匡明卓道出了真相。 众人恍然，感情杨医生和马医生是赢了啊，怪不得这个表情。 「牌打三十年，膈应各的钱，下次一定赢回来。」方主任毫不在意，今天他可是有备而来的，特意给老婆申请了资金，科室团建，科主任怎么也要带一点备用资金不是？ 「小方中午钓了几条鱼啊。」 「方医生可厉害了，中午调了八条鱼呢。」有护士主动替方寒回答。 「霍，不错嘛。」方浩洋笑呵呵的在方寒边上坐下，有护士和住院医急忙和方浩洋和方寒端上茶水和烤肉。 「方主任，方医生，烤羊腿。」 「这儿的烤肉不错，赶快吃，吃了下午继续。」方主任抓起来就吃。 杨医生和马医生闻言顿时精神一振，只要有机会有好啊，怕的就是没机会，下午说什么也要把赢来的钱输出去才行，要不然晚上睡觉都不踏实，会做噩梦的。 …… 吃晚饭的时候，方主任和匡明卓杨医生还有马医生依旧是最后从麻将室出来。 方主任走在前面脸色阴沉，匡主任走在后面面色平静，杨医生和马医生依旧耷拉着脑袋。 「方主任的表情有变化啊，中午那么高兴，结果除了钱了，现在这么严肃，看来是赢了不少啊。」 「应该是赢了不少。」众人纷纷猜测。 有和马医生杨医生关系不错的低声询问：「老杨，战况如何？」 「赢了。」杨医生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比中午还赢得多。」马医生的语气也是相当的无奈。 「方主任又输了？」众人愕然。 「方主任今天不适合打牌啊。」匡明卓笑着道。 「是不适合。」方浩洋点了点头，很是有些不爽，下午竟然又输了，把自己的私1房钱都输了，真是日1了猪了。 「我说老杨，你们就不知道让着点方主任？」 「怎么没让，方主任打出来的牌从来没胡过，可是禁不住自摸啊。」 「我自摸都扔进去，有他么摸回来了。」马医生更苦涩。 「匡主任没输？」 「匡主任还好，偶尔自摸两把，遇到有人放胡就胡了，方主任压根不胡。」 众人同情的看着杨医生和马医生，这两人的命也太背了吧？ 第0644章 山体滑坡 吃过晚饭，医生和护士们就乘坐着大巴车返回了江中市，一天的团建算是结束了。 对于医生们来说，能够放松一天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能够集体放松一天，那真的是非常非常难得的了，特别是急诊科这样的科室。 「今天一天竟然没有出什么意外？」 「是啊，也没有人打电话。」 坐在返回的大巴车上，医生们心情不错。 出来团建，科室没有什么突发情况，也没有什么意外事故，这绝对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了。 平常运气不好，别说休个假，有可能刚回家打算抱着老婆啃两口，裤1子脱了电话响了，何其悲哀？ 「青阳山的风景着实不错，要是能月月来放松一次就好了。」 「月月？这么贪心？一年能有一次就不错了。」去年可是没有团建的。 急诊科搞团建，那绝对是要天时地利人和才可以的，稍微出现那么一丁点意外，有可能计划的团建就取消了。 原本订好的日子，突然患者增多，突然出了事故，亦或者突然下场雨，突然气温突变，等等情况都可能影响团建的。 当然，下雨天也是可以出去玩的，气温突变也是可以出去玩的，问题是气温突变往往也就意味着病人增多。 在众人庆幸今天的团建相当顺利的时候，不和谐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大家回去之后记得写感言，周一的时候交给各自的上级医生……」 「我去，还有感言？」 「话说我们今天干什么来的？」 「钓鱼，吃烧烤？」 「感言是没有吃到鱼刺，就今天的烤全羊不错？」 车厢内顿时哀嚎一片，团建的时候是兴奋了，问题是感言怎么写啊。 「杨医生和马医生可以写一篇麻将感言。」有人调侃杨医生和马医生。 「感言？」 杨医生和马医生快哭了，在麻将桌坐了一天，这个感言要怎么写啊，打麻将悟出了医理？ 「天圆地方，麻将桌最方？」 大巴车在医院停稳，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医生们各自散去，方寒也直接回了住处，洗了个澡，靠在沙发上看了会书，晚上十一点左右方寒这才睡了。 第二天同样是不错的天气，方寒一大早起床，在小区的门口吃了早点，到达科室的时候还不到七点半。 「方医生！」 陈远正在值班室，刚刚泡了一杯浓茶。 「又是一夜没睡？」 「昨晚患者多一点，没怎么睡。」陈远笑着道。 医生只要在医院，就永远没有闲着的时候，陈远晚上在医院照顾高素云，忙不过来的时候也是要帮忙的。 高素云现在的情况已经明显好转，护士们看在陈远的面子上多少也对高素云多加照顾，倒也不用陈远时时守在病床边上。 第1115页 「陈医生你没去团建，真是太明智了。」 江枫拖着疲惫的脚步走进了值班室，状态并不比陈远好多少。 「你也一晚没睡？」陈远愕然，玩的这么嗨？ 「睡倒是睡了，做了一晚上噩梦。」江枫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昨晚回去江枫就开始构思感言，折腾到半夜才写了三百字不到，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直都是什么感言，迷迷煳煳，时睡时醒。 「方医生，您的感言写了没有，借鑑一下呗。」 江枫端着谁坐在方寒边上，舔着脸问。 「我不需要写吧？」方寒愣了一下。 感言什么的方寒直接就把自己排除了，他现在应该是不需要写感言的吧？ 江枫也是一愣，然后苦着脸：「我倒是忘了，您确实是不需要。」 「什么感言？」陈远问。 「方主任规定，参加团建的人每人交一篇三千字的感言。」江枫苦着脸：「不知道怎么写啊。」 「还有感言？」陈远一愣，瞬间开始庆幸，还好自己没去。 不多会儿，李小飞等人也都来了，一个个都是愁眉苦脸。 温学义没有去团建，同样好奇：「怎么玩了一天玩的还没有状态了？」 「别提了，睡去谁知道。」江枫摆了摆手：「我去洗把脸，方医生，今天早上查房吗？」 「查。」方寒回了一声。 「我也去洗把脸。」李小飞站起身道。 看着其他人都去洗脸，温学义纳闷的摇着头，从抽屉里面抽出一份文件递给方寒：「方医生，这是我的论文规划，您看一看。」 方寒接过来大概看了两眼，道：「方主任给咱们骨伤分区拨了资金了，不过不多，我给你三千块？」 「够了，够了，谢谢方医生。」温学义急忙道谢。 三千块不错了，这要是没有科室支持，难不成自己的论文还不写了？ 江州省的气候始终是多变的，特别是九月份的江中，天气变化还是相当大的，上午的时候风和日丽，到了吃午饭的时候竟然开始下起雨来了，而且是大雨，雨势很勐。 「还好昨天的时候没下雨啊，要不然团建就取消了。」有医生看着外面的大雨感嘆。 「我倒是希望这场雨昨天早上下，这样团建就取消了，也不用写什么感言。」 之前感慨的医生一愣，然后愁眉苦脸：「是啊，昨天下多好。」 几位住院医趁着吃晚饭的空挡站在避雨的地方抽着烟，看着大雨，情绪变化也犹如今天的天气一般。 「所有的医生请注意，所有的医生请注意，三分钟之内马上到大会议室集合，三分钟之内马上到大会议室集合。」 突然急诊科的广播响起，正在抽菸的住院医急忙把菸头掐灭，急乎乎的向科室的大会议室赶去。 「这是又出事了啊。」 「突然这么大的雨，搞不好是出车祸了，而且还是连环车祸的那种。」 「也有可能是桥塌了呢？」 「或许是泥石流呢。」 医生们一边向会议室赶，一边纷纷猜测。 来到会议室，除了暂时没法脱身的医生，凡是今天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们都已经到了，方浩洋正脸色凝重的站在前面，时不时的抬起手腕看一看手腕上的手錶。 「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吗？」 「除了值班的医生，护士们都到了。」秦雪宁护士长扫视了一遍在场的护士，回头向方浩洋汇报导。 「医生们差不多也都到了。」李文军也扫视了一遍医生们。 「好，既然人都到了，那么说事，就在刚才，青阳山东谷发生山体滑坡，不少游客被困，目前伤亡数字还没有出来，不过我们必须马上派出支援小组。」 「山体滑坡。」 医生们低声交流，这可是大事故啊，青阳山那可是旅游区，哪怕现在还没有到国庆旅游旺季，平常去的人也不少。 「方寒、陈远、温学义、李小飞……」 方浩洋开始点名：「你们马上去收拾东西，携带好医疗器械和救援用品，作为第一批救援队伍马上出发，秦护士长安排几位护士跟随，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是。」 被点到名字的几位医生都急忙应了一声，然后急匆匆出了会议室。 方寒走出会议室，一边向骨科分区走，一边对陈远吩咐：「多携带绷带和夹板，止血药，跌打损伤药，针袋多带一些……所有人尽快准备，五分钟之后在外面集合。」 发生这种事故，急诊科已经有着不少应付的先例，医生们也都知道该携带什么，该做什么，除了方寒特意安排的，还有各种急救设备也都被带上了车，五分钟不到，第一批救援队伍就在方寒的带领下向着青阳山而去。 青阳山东谷距离方寒等人昨天团建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清水庄园是收费区，东谷就等于是免费区了，附近并没有农家乐，也不需要门票，不过风景也算可以，平常也有不少人过去游玩。 东谷发生山体滑坡，前往东谷的道路早就有交警维持持续，让救援车辆先过，方寒等人一路上倒也畅通无阻，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到了滑坡的地点。 滑坡区域已经封锁，方寒等人的车子到了封锁线前面，经过交警查验身份，车子这才开了进去，不过也就开进去几米就没办法往前。 第1116页 「靠边停，所有人下车，携带好东西。」方寒吩咐一声，率先下了车。 江中院的救援队伍并不是第一批到的，方寒等人下了车就已经看到了市中心医院和军医大的车子，相比来说军医大医院是距离青阳山这一块最近的一家三甲级医院了。 「你们是江中院的救援队伍？」 一位四十来岁穿着警服的中年警察迎了上来。 「我们是江中院的队伍，现在情况如何了？」方寒和对方打过招唿后询问。 「前面的路堵住了，我们已经有人过去了，目前大概估计有三十多个人被困，受伤者不少，至于有没有掩埋的还不是很清楚，前面的山体滑坡，现在大雨还没有停，地势很危险，军医大和市中心医院的救援队伍现在还被挡在这一边，我们已经申请了直升机，应该马上就到，你们带着人先去那边的临时区域等候。」 中年警官伸手一指，不远处，距离山体较远的地方，现在已经搭建了临时的帐篷，被救过来的游客都会被送到帐篷。 「别的地方过不去？」方寒问。 「这一块本就不是对外开放的旅游区，也就这么一条路，其他地方山势陡峭，这么大的雨，根本过不去。」 第0645章 你来，你来 「你们江中院是第三支前来支援的队伍，尽快过去帮忙，希望我们的战士用生命救出来的伤员不要因为治疗不及时而前功尽弃。」 这一次大雨导致山体滑坡，江州省第一时间见派出了武警救援队，和方寒说话的中年警官正是这一次负责救援的负责人。 「大家都跟我走吧，注意保护好医疗器械，不要被雨水打湿了。」 方寒也不啰嗦，向中年警官点了点头，就带着众人向不远处的帐篷走去。 因为雨很大，所有人都带着医药箱和医疗器械，为了保证医疗器械和救援的药物不被雨水打湿，所有人都尽量把东西抱在怀里，宁愿自己淋雨，也要让雨伞护住医药箱。 方寒带着江中院的支援队伍来到帐篷边上，正好有一位经过简单处理的伤员被送上了急救车，出事地点这一块条件简陋，是没有条件进行一些大型手术的，前来的医疗志愿队伍要做的就是帮助救援队伍处理刚刚抢救出来的伤患，保证伤患在上急救车之前生命体徵平稳。 「让一让，让一让。」 「注意清创伤口，打破伤风，避免伤口感染。」 帐篷里面时不时的传来医生们的声音，方寒带着人才走进帐篷，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医生就回头看了过来。 「你们是哪一家医院的？」 「我们是江中院的。」陈远急忙答道。 「江中院的？」 中年医生眉头微微一皱：「帐篷待不下去这么多人，你们江中院并不擅长急救，就去外面帮助抢救伤员吧，做一些简单的止血，帮着战士们抬一下伤员。」 温学义的眉头下意识的就是一皱，这谁啊，竟然随便指挥他们江中院的队伍。 众人虽然心中不舒服，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争吵的时候，因而都看向方寒，等着方寒分配任务。 走进帐篷的时候方寒也发现了，帐篷确实不算太大，里面也只有七八位医生，江中院的第一批支援队伍就来了七八个人，就这还不算护士，要知道他们是第三支队伍，市中心医院和军医大的已经到了，绝对并不止这么点人，所有人都挤在帐篷确实不像话。 「温学义和陈远和护士们留下，其他人出去帮忙。」方寒道。 听方寒这么说，其他人把不能淋雨的东西放在帐篷，纷纷出去帮忙，只有方寒温学义和陈远还有几位护士留下帮忙。 「急救车到了没有？」 刚才向方寒等人吩咐的中年医生这会儿已经额头上全是汗水，大声问着。 「刚才离开一辆急救车，下一辆还没到，这一段道路不好，单行道，急救车要提前调配好时间。」 刚才方寒等人坐着车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靠近这边的路是一条很窄的单行道。只能够勉强一辆车通行，如果有对向车辆，根本没办法避让，因而来往的急救车必须提前沟通，在可以避让的地方等候，避免两辆车在狭窄的地方相遇，到时候造成交通拥堵。 这样一来就大大的降低了急救车的效率，耽误了救援的时间，可条件如此，这也是最佳的方案了。 「罗主任，患者出血量太大，止不住了。」 「毛巾，酒精。」 不远处的对话方寒听在耳中，急忙向护士道。 林雨珊急忙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方寒，方寒伸手接过，先把头髮上的雨水擦干，避免水珠滴落，然后用酒精给双手消毒，迈着步子就走了过去。 一个临时搭建的简易抢救台上面，一位患者躺在上面，已经开腹，罗军田正在寻找着止血点，奈何已经足足好一会儿了，止血点还没有找到，患者的腹腔出血依旧很严重，要是这么下去，伤者随时会因为失血过多死亡。 「出血点不在那一块。」方寒走到边上仔细的看了两眼，就缓缓出声。 拥有高级徒手止血术的方寒眼力是很毒辣的，通过简单的观察，方寒就看出对方对止血点的判断有误。 罗军田听到声音勐然回头，看到边上的方寒下意识眉头一皱：「不是让你们出去帮忙吗？」 第1117页 罗军田认出方寒了，江中院来的医生。 罗军田是军医大附属医院急诊科的主任，在整个江州省急诊领域那都是首屈一指的佼佼者，这一次的救援罗军田带着军医大的医生们是第一批到达的，因而一直占据着主动权，哪怕是市医院的支援队到达之后，得知军医大的罗主任在场，也很快把主动权让了出去。 现在整个救援现场的医疗队伍虽然来自于军医大和市中心医院，但是罗军田确实当之无愧的负责人，中心医院带队的副主任是根本没底气和罗军田抢话语权的。 事实上在多家合作的救援活动中，也确实是以医生们的名气和地位来决定话语权的，谁的名气大，谁说话就顶用，谁的名气小，那就靠边站，在江州省急诊领域，能和罗军田掰手腕的人还确实不多。 对于江中院，罗军田一直都是有着成见的，一家中医院而已，虽然也有着急诊科，可也只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和真正的急诊科室那是没法比的。 中医人治疗一些慢性病病做一些医疗保健的工作或许还行，干急诊？ 开什么国际玩笑，给你一个大出血的患者，还不把你吓死？ 「我已经安排一部分人出去了。」方寒简单的说了一句，也不和罗军田啰嗦：「你的寻找方向不对，患者的出血点并不在你找的区域。」 罗军田眉毛一挑，强忍着没骂娘。 一位小年轻站在边上说他寻找出血点的区域不对，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罗军田作为江州省急诊领域的领头羊，止血水平不敢说数一数二，可也绝对是不差的，别说一个江中院的小年轻，哪怕是方浩洋来了也不敢这么对他指手画脚。 「你们江中院谁带队的，方浩洋还是李文军，亦或者匡明卓？」 罗军田一边继续寻找着止血点，一边耐着性子问。 他不想和方寒这样的小年轻多说，有失身份，江中院的人就是这么没规矩，冒冒失失的。 「这次带队的是我们方寒方医生，方主任随后就到，匡主任和李主任留守医院。」陈远上前一步道。 这一次的救援，救援现场这边自然是重中之重，可医院那边也不容忽视，救援现场这边毕竟是不能做大型手术的，只能进行急救处理，患者经过处理之后还是要送往医院的。 方浩洋之所以让方寒作为第一批支援队伍的领队，正是因为方寒是整个急诊科在急救方面水平最高的，无论是止血还是抢救方寒都很有一手，这一点匡明卓都比不了。 而方寒一旦离去，江中院急诊科这边肯定也要有懂得外科手术的医生留守，匡明卓和吕新文两个人就是留守医院的。 「罗主任，这位是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边上一位市中心医院的医生提醒了一句。 「方寒？」 「你就是在医附院救了好几位感染者的方寒？」 罗军田又抬起头看了一眼方寒，这一次语气倒是缓和了不少，不过却依旧带着些许高高在上。 方寒在医附院感染事件中的事情罗军田是看过新闻的，无论过程如何，能够保证感染者全部痊癒，这一点罗军田还是很赞许的。 不过作为老医生，老急诊，罗军田对新闻也并非全信的，救治过程有没有什么内幕，或许方寒是出了力的，可是不是全部是方寒的功劳？ 罗军田可是知道，郭文渊当时也是去了医附院的，方寒作为郭文渊的学生，郭文渊把功劳让给方寒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我就是方寒。」 「方医生，术业有专攻，我这会儿正在抢救，等我忙完了咱们再聊。」罗军田淡淡的道。 这样的语气比起之前的盛气凌人，确实已经强了不少了。 「患者持续出血，罗主任有把握找到止血点？再耽误下去患者一旦出现危险，罗主任有把握解决？」方寒也不想和罗军田啰嗦，开口质问。 「你……」 罗军田气的不轻，这寻找止血点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寻找止血点除了自身水平之外，其实有时候也看运气的，这就好比一些医生做阑尾手术一样，运气好一刀下去阑尾就找到了，运气不好好半天都找不到。 「你的意思是你能找到止血点？」罗军田快气疯了，冷笑道。 「当然。」方寒回答的斩钉截铁。 倘若这会儿不是罗军田还在操作，方寒要给与罗军田一定的尊重，换了在江中院，方寒早就上手了，这每耽误一刻，患者可就多一刻的危险。 「哈！」 罗军田当真是被方寒气的不轻，这要是自己手下的兵，他早就大嘴巴子抽过去了，年轻人自以为是。 「罗主任，再耽误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方寒再次提醒。 「哈，好，你来，你来。」罗军田冷笑一声，气唿唿的让开了位置。 方寒见到罗军田同意，也不啰嗦，伸手进去，很快就找到了止血点。 罗军田站在边上满脸冷笑，还没等他脸上的冷笑消失，罗军田的嘴巴就微微张开了，患者的出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减小……减小…… 第0646章 吃惊 「罗主任，血止住了。」边上一位军医大的医生忍不住兴奋的喊了一声。 「准备缝合。」 罗军田斜眼看了一眼刚才喊话的医生，心中很不是滋味，丫丫的，当老子是瞎子吗，出血量那么明显的变化老子看不到？ 第1118页 虽然惊讶于方寒的止血水平，罗军田还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自己该干什么，作为老急诊，惊讶归惊讶，较劲归较劲，罗军田绝对不会在关键的时候耽误最佳的治疗时机。 「方医生真厉害啊。」 「是啊，你没看罗主任那一张脸。」 距离稍远一些正在处理其他伤患的两位市中心医院的医生低声交流着。 罗军田的强势不仅仅让江中院的一群人不爽，前来支援的市中心医院的医生同样不怎么爽，这一次市中心医院带队的副主任林右昌甚至为了避免和罗军田多接触，带着大部分人去外面帮忙去了，只留了两位资深主治和几位护士在这边打下手。 军医大，准确的说应该是军医大附属医院，其实应该简称军附院。 军附院在江中市的众多三甲级医院中算是排名极为靠前的，也只有省医院、医附院这两家医院才能和军医大一较高下，哪怕是江中院因为是中医专科的缘故，在某些方面也是有所不如的。 再者，军附院隶属于军方，相应来说和其他医院要走的稍微远那么一些，平常的交流活动也不多，所以相比起军附院，市中心医院的医生要对方寒更为了解一些，在偏向上也自然偏向方寒一些。 「咱们林主任怎么就没有方医生这种底气呢。」 「底气是需要本事的，咱们林主任能有这么厉害的止血术？」 「说的也是，真是有志不在年高啊，有本事走到哪儿都不憷。」 随着罗军田的缝合，方寒也渐渐的松开了手，把手从患者的腹腔抽了出来，林雨珊急忙给方寒递来湿巾。 方寒一边擦着手一边道：「患者的出血暂时止住了，不过失血过多，这儿条件简陋，还需要尽快送往医院抢救才是。」 罗军田看了方寒一眼，回头问边上的医生：「急救车大概多长时间到？」 「快到了，最多三分钟。」边上的医生打电话确认了一番回答道。 「那就好。」罗军田点了点头，这才看向方寒，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方医生止血水平很高啊。」 「我们方医生的止血水平在全国都是顶尖水准，前不久沪上的国际医疗会议，克里斯·乔恩在肝肿瘤切出手术中大出血就是我们方医生处理的。」陈远很是及时的开口。 罗军田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这是遇到了怎么一个怪胎？ 前不久沪上的国际医疗会议罗军田自然是知道一些的，只不过他并非肝胆方面的专家，也没有过多的去了解当时的情况，更不曾看当时的视频，只是听说过这么一件事。 克里斯·乔恩那是什么段位，罗军田再清楚不过。 如果说他罗军田已经是星耀的话，克里斯·乔恩已经是妥妥的王者了，方寒能在王者局里面打辅助，水平可想而知？ 「让一让，让一让。」 外面传来一声声的喊声，紧接着就有战士抬着伤员进了帐篷，一连送进来三位。 又来了伤患，罗军田也不和方寒多说了，急忙大步迎上前去。 「大动脉出血，腿部骨折……」 罗军田接手一位患者，方寒也不怠慢也接手另外一位患者。 「清洗伤口，消毒，准备银针，准备缝合，夹板和绷带……」 方寒一边伸手摁压止血，一边吩咐，林雨珊急忙拿出针袋给银针消毒，然后送到方寒边上，同时有护士对患者的伤口进行清洗消毒，方寒捻起银针，先採用银针止血，然后採用银针麻醉，之后用手法復位，伤口缝合，上夹板……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罗军田处理的患者相应要简单一些，一边处理伤患，罗军田还有空时不时的看方寒那边两眼，这一看罗军田的眼珠子就差点掉下来。 这尼玛是谁说的中医急救水平差来的？ 罗军田处理的这一位伤患同样是骨折，皮肉破裂，不过却没有动脉出血，处理起来比方寒那边要简单。 可即便如此，因为条件有限，罗军田也只是处理外伤口，帮助患者止血，至于骨折也只能等患者回到医院再做，毕竟没有医疗器械。 可人家方寒，当场就手法復位，上了夹板，这…… 当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抬患者到边上休息，不要乱动，这个药看带了没有，给患者餵服。」方寒写了一个药方递给林雨珊交代道。 「嗯。」林雨珊连连点头。 「哪一位怎么回事？」 方寒处理完手中的伤患，抬头看向另外一位，刚才送进来三位伤者，方寒和罗军田一人接了一位，另外一位是陈远上前检查的。 「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已经对伤口进行了消毒处理。」 刚才另外两位伤者是抬进来了，这一位是搀扶进来的，伤情轻重确实一目了然。 方寒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多看了对方两眼，微微皱眉，走上前问：「你感觉怎么样，哪儿不舒服吗？」 「我没什么事，好着呢，医生我给您说，我这命可大，之前出过一次车祸都没什么事，这一次一块大石头砸下来，我愣是没受伤……」 伤者是一位三十五六岁的青年，这会儿正在靠着帐篷坐着，听到方寒问话，还很是兴奋的给方寒讲说。 「来，我给您做个检查。」方寒给陈远一个眼色，陈远急忙上前。 第1119页 「我真没事。」青年挣扎着站起身：「不过多检查也是防患于未然嘛。」 「躺上面。」 方寒和陈远扶着青年在简易的台子上躺下，回头对护士道：「腹腔穿刺。」 「方医生，您怀疑伤者内出血？」 「你细细看，面色潮红，精神兴奋，是不是符合内出血的徵兆？」方寒点头。 「方医生。」 护士拿着注射器走了过来，方寒掀开青年的上衣，找准地方扎了下去，缓缓一抽，注射器里面全是血液。 「内出血？」 这会儿罗军田也走了过来，眼神复杂的看着方寒。 眼前这一位伤者，他刚才都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异常，却没有想到方寒竟然察觉到了。 「很显然，内出血，需要开腹探查。」方寒点头。 「麻醉师。」罗军田喊了一声。 军医大的麻醉师急忙小跑过来：「罗主任。」 「开腹探查，准备麻醉。」 罗军田对麻醉师说了一声，这才看向方寒，笑着道：「江中院这一次来没有麻醉师吧？」 这一次罗军田已经没有多少孤傲了，和方寒说话的语气也完全是平等交流的语气，人家方寒虽然年轻，可尼玛真有本事啊。 「谢谢罗主任。」方寒道了声谢。 「方医生客气了。」罗军田微微一笑，看着边上已经做好准备的江中院护士和陈远以及温学义，眼中更是掩饰不住的吃惊。 原本开腹探查罗军田还打算自己亲自做的，毕竟这已经属于小手术了，江中院应该没有这方面的业务吧？ 听说江中院有一个匡明卓，可方寒会肝切除的事罗军田还真不知道。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罗军田就看到了林雨珊等护士的准备工作和温学义陈远的配合。 看着林雨珊等人的熟练程度，再看看陈远和温学义，这尼玛完全就是一个成熟的手术团队啊。 虽然这儿不是手术室，虽然开腹探查只是小手术，可从人家的配合罗军田就知道，人家绝对没少做。 事实上罗军田还真没猜错，江中院急诊科刚刚开展外科手术的时候林雨珊等人就被调到了手术室作为器械护士培训的，这么长时间，林雨珊等几位护士跟着温学义和匡明卓等人做的手术绝对上百台了。 这一次志愿队的护士秦雪宁也不是随便派的，三位护士都是从手术室出来的，见过不少阵仗的，要是换了没见过世面的，秦雪宁还真怕到了现场有人被吓住。 其实罗军田之前对中医的偏见倒也不全是空穴来风，事实上现在很多中医人都不怎么擅长急救，中医是有急救手段的，奈何很多中医人自己把自己就定位了。 现在大多数的中医人都把自己定义为内科，根本不怎么参与急救，遇到血腥场面吓的脸色惨白的场景其实并不算罕见。 只不过罗军田这一次遇到的却不是那些没什么急救经验的中医，而是方寒带领的江中院急诊科的精英团队。 别人暂且不说，单说方寒，精通中西医，高级急救技能在身，单论急救方面，整个江州省方寒认第二，没人能认第一。 方寒手持手术刀，一刀划下去，拉开一条伤口，单后逐步进行，很快就打开了患者的腹腔。 「我去，这么多血。」 「这是肝破裂吗？」罗军田站在边上一边探头看着，一边询问方寒。 「肝脾破裂，还好没有大动脉出血。」方寒做了详细的探查，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大动脉出血就好办了，这儿毕竟条件有限，并没有条件做肝脾切除手术。 第0647章 最好的兵 方寒正在做着开腹探查，临时的帐篷掀开，又有支援的队伍来了。 因为条件简陋，这边抢救治疗的地方也只是用帘子隔开，无菌室，无菌服之类的自然是没有的，罗军田下意识的就向门口方向看去。 「帐篷是临时抢救的场所，地方简陋，各位志愿队的领队安排好各自的医生，这儿不要留太多人。」这一次罗主任的语气比起上一次就好了不少，倒是没有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大家把东西放好，听从安排。」 这一次前来的是省医院急诊科的朱云良朱主任，朱主任带着省医院的支援队伍。 「罗主任好。」 安排好自己人，朱云良就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小方。」走到近前，朱云良这才发现正在负责抢救的竟然是方寒。 方寒点了点头，没吭声，继续处理，这儿没办法做大手术，方寒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把出血问题都处理好，然后等急救车到来转移患者去医院。 朱云良站在边上，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罗军田，心中着实纳闷，罗军田竟然没上手，这一点也不科学啊。 军医大和其他医院交流少，却也不代表没有交流，朱云良作为省医院急诊科的副主任和罗军田还是打过几次交道的。 怎么说呢，罗军田这个人本事自然是不低，可并不太好打交道，为人比较傲气，喜欢掌控全局。 据军医大的一些医生说，在罗军田手底下做事那是相当的憋屈，跟着罗主任做手术，助手要是要能捞上一个缝合的任务，那都是很稀罕的情况了。 进了手术室，罗军田几乎是相当霸道的，从头到尾，任何事情都要自己亲自完成。 第1120页 这么霸道的罗主任此时竟然站在边上看方寒操作，这也算是稀罕事了。 「急救车到了没有？」方寒回头问。 「大概十分钟左右，这一次连续两辆车。」 「急救车到了马上送患者去医院。」方寒做了收尾工作。 「方医生。」林雨珊急忙递上湿巾。 方寒一边擦手，一边向朱云良点头：「朱主任好。」 「小方你倒是来的早。」 「我们江中院稍微近一些嘛。」 擦过手方寒就大步向帐篷外面走去，朱云良急忙喊：「小方，你这是？」 「我出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这儿不需要这么多人，有罗主任和朱主任你们在就够了。」 方寒这话说的是大实话，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这会儿外面还在下雨，这个临时帐篷主要的作用其实就是避雨，在急救车没有到达之前，被救援出来的患者有一个抢救的地方，伤情不是很重暂时没办法离开的伤者有一个避雨的地方。 外面的抢救难度大，有时候会连续送进来两三位伤者，有时候好半天都不会有一位，帐篷里面其实确实不需要这么多医生。 方寒这话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可听在罗军田耳中却让罗军田的脸色瞬间就涨红了。 刚才方寒刚进门的时候罗军田就说了让方寒带着人去外面帮忙，现在方寒果然要去了，罗军田却觉得脸烧的慌。 不管怎么说，帐篷里面总要比外面舒服一些，不用淋雨，不用攀爬。 之前罗军田理直气壮的留在里面倒也没什么亏心的地方，帐篷里面虽然轻松，不用淋雨，可责任重大，这儿必须留水平最高的医生统筹全局，外面辛苦可主要是打杂的角色。 正所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罗主任自问自己就是水平最高的，让他这样的急救专家去外面帮忙那才是浪费资源。 可现在和方寒一比，他罗军田的水平好像也不过如此。 「方医生，还是我去吧。」罗军田急忙喊了一声。 「没事，我去吧，我年轻。」 说着话方寒已经走出了帐篷。 「方医生。」林雨珊急忙拿了把伞追了出去。 这会儿外面的雨不仅没有减小，反而越来越大了，走出帐篷，脚底下就全是泥泞，一瞬间方寒的衣衫就湿透了，雨水顺着方寒的脸颊往下滴落。 「注意，注意脚下。」 「小心石头。」 远处的时不时传来隐隐约约的唿喊声，正是不远处正在施救的战士和医生们。 「方医生。」林雨珊撑着伞追了上来。 「你回去吧，这种情况可没办法打伞。」 方寒向林雨珊摆了摆手，迈着步子向救援现场走去。 「方医生。」 方寒走进，江枫就看到了方寒，急忙招唿：「您怎么也出来了。」 「出来看看，情况怎么样？」方寒问。 「路堵住了，很难过去，我们也只能在这儿帮忙。」李小飞道。 方寒左右看了一下，不少医生这会儿都在附近帮忙，因为道路堵住了，施救困难，一些医生搬着石块搜救，看看有没有游客被压在下面，一些医生帮助战士接力一些被抢救出来的伤者。 「小心，伤者应该肋骨断了，注意不要晃动。」 这会儿又有一位伤者被战士们救了出来，很是艰难的送了过来，有医生急忙用担架抬着，有医生检查情况，然后送往帐篷。 「你们在这儿帮忙，我过去看看。」 方寒说着话，爬着石头就向上面攀爬。 「方医生。」 「方医生，注意安全。」 「放心吧。」 方寒说着话，动作却很快，手脚并用已经远去了不少。 「小心。」 方寒顺着一块石头向着另一块石头一跳，吓的不远处一位战士大叫一声，方寒却稳稳落地，然后继续向过攀爬。 「好本事。」 正在抢救的战士也禁不住叫了一声好，这会儿这样的环境，哪怕是他们这些受过训练的战士也感觉到困难，却没想到方寒这么灵活。 「医生！」 不远处一位小班长看到方寒过来，急忙喊了一声。 方寒迅速赶了过去。 「石头下面有人。」 方寒和小班长一起把伤者救了出来。 「左臂骨折，没有内出血，我送伤者回去吧。」方寒检查了一下道。 「我送吧。」 小班长拉住方寒道：「我刚才看到你身手不错，练过的吧？」 「练过一点功夫。」方寒点头。 「太好了。」 说着小班长把一个对讲机交给方寒道：「那边还有不少伤者，来回很难，直升机马上就到了，只不过缺少医生，你过去帮忙，我送伤者回去，有什么情况咱们随时沟通。」 「好。」方寒点了点头：「你小心。」 说着话方寒继续向着对面攀爬了过去，中间山体滑坡，道路上面被石头堵得严严实实的，中间有一段本来就是峡谷路段，现在等于彻底没路了。 还好方寒身手不错，一路上虽然不好走，方寒还是到了对面。 「有医生过来了。」 对面已经有战士在忙着救人了，只不过却没有医生，有人看到穿着白大褂的方寒，瞬间就兴奋了起来。 第1121页 方浩洋是作为第二批志愿队伍到来的，走进帐篷，方浩洋目光一扫，并没有看到方寒，不仅没有看到方寒，就是江中院的医生和护士一个也没有看到。 「方主任。」朱云良正在处理一位伤者，看到方浩洋招唿了一声。 「朱主任，罗主任。」方浩洋走进来向两人打了声招唿问：「我们江中院的人呢？」 「去外面帮忙了。」朱云良道。 「方寒也去了？」 「对，方医生也去了。」朱云良点头。 罗军田没吭声，也不好意思吭声，他总觉得方寒其实是被他赶跑的。 「简直瞎胡闹。」方浩洋哼了一声，转身也向着外面走去。 罗军田看着方浩洋走出去的背影，也不知道方浩洋说的这个瞎胡闹是说方寒呢还是另有其人。 走出帐篷，方浩洋也向着救援现场走去，不多会儿就看到了江中院的医生。 「方主任。」陈远一抹脸上的雨水，向方浩洋打了声招唿。 「方寒呢？」 「方医生过去了。」陈远伸手一指。 「你们怎么全在外面，帐篷里面没留人？」方浩洋问。 「这个……」 陈远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什么说什么。」 陈远这才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我就知道。」 方浩洋哼了一声道：「进了帐篷看到罗霸道我就猜到方寒是怎么回事，我把最好的兵派来了，结果却不好好用，真是岂有此理。」 方主任的心中确实是有些窝火的。 方寒的急救水平那绝对是首屈一指的，特别是方寒的止血、正骨，这种手段在这样的事故中其实是最有用的。 方寒这样高水平的医生不留在帐篷救人，却来到外面，这简直就是浪费资源嘛。 「江中院的医生呢，哪位是江中院的医生？」 不远处有声音传来，方浩洋急忙回道：「这儿呢。」 方浩洋的声音落下，就有一位战士迈着步子快跑而来：「你们是江中院的医生？」 「是。」方浩洋点头。 「有位叫方寒的医生让我把他的行医箱带过去，不知道你们谁知道行医箱是哪一个？」 「方寒已经过去了？」方浩洋有些吃惊。 「已经过去了，正在那边救人，不过当时走得急，没有带行医箱。」 「我带你去。」陈远急忙道。 「好，谢谢了，你们江中院的医生真是了不起。」战士憨厚的笑着道。 第0648章 坚持 这一次的大雨足足下了一整天，到了天黑大雨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给救援带来了极大的阻碍。 一直到天黑，所有被救援出来的游客已经被送回了市区。 「方医生，直升机马上到了，应该是最后一架直升机了，您也随着直升机回去吧，我们留下继续搜救，看看还有没有被掩埋的游客。」 一位战士递给方寒一个热水壶：「你先喝点水，暖暖身子。」 「谢谢。」方寒道了声谢，接过水壶喝了两口，把水壶递给战士，问：「累不累？」 「还好。」战士憨厚的一笑。 「晚上天冷，又下着雨。」说着话方寒打开行医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瓶子递给战士：「里面还有一些姜片，和同志们含在嘴里，能预防风寒。」 「谢谢方医生。」 战士接过方寒递来的瓶子，笑着道了声谢，道：「方医生，您真厉害，不仅仅身手了得，医术更是没的说，您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医生。」 整整一个下午，负责搜救的战士们确实是彻底被方寒折服了。 在直升机还没有到来之前，这边也只有方寒一位医生，当时战士们看到方寒年轻，还不以为意，只是觉得有一位医生在，好歹比他们这些外行好一些。 谁曾想方寒的水平竟然那么高，这边搜救出来的患者全部被方寒妥善处理。 之后随着直升机到来，也送来了几位医生，可其他医生比起方寒来，还真是差远了。 方寒除了医术高，身手更是了得，患者被处理妥当，方寒还帮着战士们一起搜救伤员，这会儿山谷这边的伤员和游客已经全部被送走了，哪怕是医生们也跟着直升机返回了，也只有方寒留在了最后。 刚刚方寒和战士们又搜救出一位伤员，直升机马上就到。 「你们才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战士。」方寒笑着道。 这一群战士们比他们医生来的还要早，一整天都在搜救伤员，淋着大雨，攀爬山岩，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哪怕是午饭，战士们也是就着雨水吃了几个馒头，可就是这样艰苦，这样的条件，却没有人喊累。 「方医生！」 随着直升机到来，这边也搭建了一个临时避雨的地方，方寒和战士看护着伤员，说着话，就听到外面有喊声。 来不及多想，方寒急忙大步走了过去。 「方医生！」 两位小战士抬着一位战士艰难的走来，脚下的泥泞差点让他们摔倒。 「方医生，班长受伤了。」 方寒这才看清，担架上的正是之前给他对讲机的小班长，此时小班长全身是血，血液混着雨水，已经看不清哪儿是血哪儿是水了。 「快，抬进去。」 第1122页 方寒帮着战士们把班长抬进临时避雨的地方，一边检查情况，一边问：「怎么回事？」 「班长正在搜救，突然滚下来一块石头，正好砸中了班长，方医生，您一定要救救班长啊。」抬着班长进来的小战士声音带着哭腔。 「放心，班长一定会没事的。」 方寒说着话，已经撕开了班长的衣服，班长的腿部被砸伤，鲜血直流。 「膝盖粉碎性骨折，别的没什么大碍。」 「膝盖粉碎性骨折？」小战士顿时急了：「方医生，那班长是不是以后就不能走路了？」 「我先简单处理，回到医院做一个膝关节置换，走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高强度的训练是没办法了。」方寒道。 「也就是说班长要退伍了？」边上另一位战士的声音说不出的复杂。 「没事，退伍正好休息了。」班长缓缓出声，笑着道：「你们不用管我，继续去搜救，注意安全。」 「直升机到了。」 「送班长和伤员上飞机。」方寒道。 「方医生，您也跟着回去吧，一定要把班长照顾好。」 「天黑了，你们也注意安全。」方寒点了点头，交代道。 搜救到了这一步，其实已经到了尾声了，能被找到的伤员基本上已经被找到了，暂时没被找到的估计也彻底掩埋了，生还率不高了，战士们也只是尽最后的努力。 「方医生慢走，照顾好班长。」战士们送着班长和伤员以及方寒上了直升机，在下面挥手。 直升机缓缓升空，向着市区而去。 市中心医院楼顶，好几位医生和护士已经严阵以待，做好了接机工作。 今天的事故，现在各大医院的患者都已经人满为患，不少外科专家这会儿都还在手术室没有出来，已经坐了一整天的手术了。 直升机送患者去哪一家医院也是要提前做好安排和调控的。 「傅院长，刚刚传来消息，直升机还送来一位膝关节粉碎性骨折的武警战士，可是我们医院并没有做膝关节置换的专家。」 关节置换在骨科手术中段位不低，江中市市中心医院虽然是三甲级医院，可是在骨科领域方面却并不擅长，关节置换领域更是一片空白。 「有没有把情况汇报上去？」傅全霖问。 「我已经告知了，不过还没有得到回覆。」 「直升机到了。」 这边正说着话，一阵螺旋桨的轰鸣声已经传来，远处一个黑点由远而近，一架直升机已经到了市中心医院的楼顶，然后缓缓落下。 直升机停稳，市中心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们急忙推着平车上前。 方寒率先从直升机上面跳下来，然后接着送下来一位患者，然后才是班长。 「一位颅内出血，一位膝关节粉碎性骨折，都需要马上进行手术。」方寒对着接机的市中心医院医生道。 「方医生。」 傅全霖大步上前，面有难色：「脑外那边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我们医院并没有精通关节置换的专家。」 「这个我已经得到消息了，空置的手术室有没有？」方寒是跟着直升机一起来的，自然得到了市中心医院反馈来的消息。 「空置的手术室还有一间，虽然条件简陋，做手术够用了。」 「那就好，关节置换手术我来做，你们给我找几位助手就行。」 「我差点忘了，方医生您是江中院骨伤分区的负责人了。」林右昌插了一句嘴。 「可是器械和耗材。」傅全霖看向方寒，既然这手术方寒能做，市中心医院自然是全力配合。 「我已经安排好了，器械和耗材应该马上就能送到。」 在飞机上的时候方寒就已经给林欣彤打了电话，让送一批耗材来市中心医院，这会儿应该差不多快到了。 说着话，方寒和傅全霖林右昌等人一起进了电梯，来到了手术区，林右昌已经紧急通知了几位擅长外科和骨科的医生给方寒帮忙。 因为水平比较高的医生这会儿大都在手术室，因此林右昌叫来了好几位，都是比较年轻的住院医，让方寒挑选。 「方医生，我们医院擅长骨科和外科的几位年轻医生都在这儿了。」 五位年轻的住院医站在方寒面前，很是有些拘谨，就像是学生见到老师一样，一个个很是有些紧张。 方寒现在的名气在江中市的各大医院可以说很少有人不知道的，也就是军医大的一些副高不是很清楚，市中心医院对方寒知之甚详，特别是一群年轻医生，那都是把方寒当偶像的。 现在方寒要选助手，几位年轻的住院医多少都有些紧张。 一则，能和方寒同台手术，这本身就是一种荣耀，二则，市中心医院一直没有在关节置换领域有所进展，可不代表市中心医院不想弄这一块，这一次能和方寒一起做关节置换手术，多少也算是占了先机了。 方寒看了一眼面前的几位住院医，伸手随意的一点：「你……你……」 被点到的住院医顿时心中激动，没有被选到的自然是多少有些失落。 「方医生，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耗材也已经送过来了。」 「行，马上手术。」方寒点了点头，迈步向手术室走去，被方寒选中的住院医急忙跟在身后，林右昌也跟着方寒一起进了手术室。 第1123页 走进手术室，换了衣服，方寒没有急着手术，而是把所有的护士和医生聚在一起，道：「我先简单的说一下手术的流程，你们做到心中有数，到时候听我的指挥，不要自作主张。」 「嗯。」医生和护士们连连点头，被选中的护士们多少都有些小兴奋。 简单的说了手术的步骤，方寒这才走向手术台，然后开始手术。 关节置换算是方寒接触最早的西医手术了，这一段时间方寒做手术的台数虽然不多，可也偶尔也会上手，再加上学习期间，真要算起来，关节置换其实是方寒做的手术台数最多的手术。 当然，方寒的关节置换水准却比不过左右半肝切除，现在还只是初级水准，距离中级还有一段距离，因而方寒的手术做的并不快，有条不紊。 一台手术足足做了四个小时，手术这才结束。 因为不清楚其他医生的水准，清创缝合的步骤都是方寒亲自做的，一直做完最后的收尾，方寒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眼前一黑，就直接昏倒在了市中心医院的手术室内。 第0649章 心虚 「方医生！」 手术室内的护士和医生们顿时就慌了神了，林右昌也吓了一跳。 方寒竟然昏倒在了他们市中心医院的手术室了。 作为资深医生，林右昌可是知道不少外科医生昏倒猝死在手术室的事情，甚至他们市中心医院就有过一位。 外科医生做起手术来有时候连续好长时间不眠不休，这做手术的时候还好，提着一口气，一旦手术做完，这一口气散了，人瞬间昏倒，基本上都是不省人事。 脑子里面一些场景瞬间飘过，林右昌手底下却不慢，急忙上前给方寒做检查，甚至于边上的护士和医生已经做好了全力抢救的准备。 「方医生不会是猝死吧？」 「才这么年轻！」 「而且还这么帅。」 「我记得五年前范主任就是在这一间手术室猝死的……」 「方医生没什么大碍，应该是淋了一天雨，又体力透支过度，这才晕厥，给方医生量一下体温和血压，做一个血常规。」林右昌站起身，微微松了一口气。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方寒应该只是因为淋了一天雨感冒发烧，然后再加上体力透支，所以手术做完就坚持不住晕倒了。 医生和护士们手忙脚乱的把方寒台上平床，有人给方寒量血压，有人给方寒量体温，有人给方寒抽血。 市中心医院的手术室，基本上大多数设备都不缺，护士们也是久经阵仗，听到林右昌说没什么大碍，护士们也都松了一口气，有胆大的甚至还伸出手摸了摸方寒的额头。 「呀，方医生的额头好烫啊。」 「方医生昏倒的样子好帅啊……」 林右昌满头黑线，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林主任，方医生血压稍微偏低。」 「林主任，方医生体温39°3，烧的很厉害。」 「林主任，这是方医生的血常规。」 林右昌接过血常规结果看了一下，算是彻底松了口气：「给方医生打一针退烧药，然后送方医生去病房休息。」 「林主任，这会儿病房已经没有床位了，要不送方医生去值班室吧？」有护士提议。 今天的山体滑坡，市中心医院的患者不少，留观室的床位早就满了，走廊这会儿还有患者。 「先送去值班室，我给江中院那边说一声。」林右昌点了点头。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江中院急诊科已经安静了下来，方浩洋端着一杯姜汤一边喝着，一边走出办公室。 「方寒还没有回来？」 「没有呢。」 方浩洋看了看时间，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方寒随着最后一架直升机去了市中心医院方浩洋是知道的，按说这个时候应该回来了才对。 「或许方医生直接回家了呢。」值班的护士猜测道。 「回家难道不应该打一声招唿？」方浩洋哼了一声。 今天的这一次救援可不轻松，不仅仅是劳动强度大，更重要的是大雨，这会儿雨还下着，去现场救援的医生们几乎都是淋了一天的雨，医生护士们回来之后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怎么舒服，体质好一些的喝了点姜汤倒是稍微好一些，体质差的回来就病倒了。 「老方！」 方浩洋端着姜汤，打了一个喷嚏，转身正打算回办公室，李文军急匆匆的走来。 「老方，市中心医院的林右昌打来电话，说是方寒在市中心医院病倒了。」 「什么？」 方浩洋手中的姜汤都差点掉地上去：「严重吗，什么情况？」 「应该是感染了风寒，林右昌说方寒发着高烧，不过其他体徵倒是正常，应该是淋了一天雨感染了风寒，又坚持做了四个小时的手术，体力透支……」 「方医生生病了吗？」 值班的护士也急忙插嘴问，这会儿都顾不得什么领导主任了。 「嗯。」 李文军点了点头。 「走，叫车，马上去市中心医院。」方浩洋把杯子放在边上的护士台上道。 「这会儿把方寒接回来？」 「当然要接回来了，市中心医院能比得上咱们医院，还是在咱们医院让人放心。」 第1124页 方浩洋理所当然的道：「联繫一下急救车，马上去市中心医院接人。」 「急救车？」李文军嘴巴微张，只是感冒发烧而已，要不要这么夸张？ 「我这就联繫。」小护士却觉得理所应当，方医生都病倒了呢，自然要叫急救车了，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怎么办。 而且方主任说的很对呢，方医生也只有在自家医院才让人放心，市中心医院那一群笨手笨脚的能照顾好方医生？ 林右昌给李文军打过电话，亲自给方寒开了药，给方寒打上吊瓶，才刚刚从房间出来，就有护士进来了：「方医生，江中院来人了。」 「来接方寒的？」 「嗯，方浩洋方主任亲自来了。」 林右昌愣了一下，方浩洋竟然亲自来了，这都已经十一点四十了，方浩洋白天也去现场就远了，这个时候没睡，还亲自过来接方寒。 「既然江中院来人了，那就让人家接走呗。」林右昌说着迈着步子向外走去。 「凭什么啊。」 市中心医院的护士老大不乐意，凭什么啊，凭什么江中院说来接人就来接人，方医生在市中心医院受委屈了还是怎么的。 林右昌自然不知道护士的心思，来到外面科室，就已经看到方浩洋的身影。 「阿嚏！」 方浩洋看到林右昌，先是一个喷嚏，这才问：「林主任，方寒醒了没有？」 「还没有，这会儿烧还没退呢。」 「阿嚏！」 方浩洋又是一个喷嚏：「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和林主任耽误了，方寒人呢，我们这就接走了。」 跟着方浩洋一起来的还有叶开和一位急诊科的住院医，这一次叶开并没有去现场支援，虽然累得不轻，却没有淋雨，算是比较幸福了。 「我已经安排过了。」林右昌看着方浩洋：「方主任也感冒了？」 「淋了一天雨，怎么可能不生病。」 方浩洋又是一个喷嚏道。 说话间，已经有市中心医院的护士推着方寒出来了，有人手中还举着吊瓶，叶开见状急忙带人迎了上去。 林右昌站在急诊科门口，看着江中院的急救车扬长而去，这才禁不住嘆了口气，这方浩洋对方寒真是重视啊，不仅仅亲自来了，还开着急救车过来了，一个小感冒而已，至于吗？ 方寒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他只觉得全身酸疼，脑袋晕晕沉沉的，口干舌燥。 自从去年骨折之后，方寒这还是第一次生病，而且病得不算轻。 系统抽取的内家拳虽然有改善体质的作用，可并不代表方寒不会生病，这一次方寒淋了一天雨不说，还帮着战士们抢救伤员，出力比任何人都多，在直升机上的时候方寒其实都有些感觉到自己发烧了。 只不过市中心医院没有能做关节置换的专家，方寒也只能硬撑着做完手术。 「方医生。」 方寒这边刚刚有动静，边上的护士就察觉到了，急忙上前扶着方寒坐起来。 「给我倒杯水吧，有点渴。」 护士急忙给方寒倒水，方寒这才查看着自己所处的环境，一间单间病房，布置很熟悉，好像是江中院的特需病房。 「方医生，您喝水。」 护士倒了一杯水，用自己的樱桃小口给方寒吹着，甚至还趁着方寒不注意试了试温度，这才脸红的递给方寒。 方寒倒是没有察觉，接过水杯一口喝干，这才问：「我睡了多久了？」 「也就一晚上，医生们才刚刚上班。」护士接过方寒喝过的水杯放在边上，道：「昨晚上方主任听说您病倒了，连夜把您从市中心医院接了回来，急诊科都没床位了，还好有空着的特需病房。」 「原来真的是江中院的特需病房。」方寒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猜错。 刚才方寒一直没问这是什么地方，就是为了避免尴尬，自家医院的护士，人家一口一个方医生，结果自己却不知道，这多让人难堪？ 方寒一般是很少给人难堪的。 护士正说着话，特许病房的房门被人推开，一大群医生推门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急诊科主任方浩洋，跟在方浩洋后面的是李文军、匡明卓、然后是苗大龙陈远等几位主治，再然后是叶开、李小飞等几位住院，浩浩荡荡，一瞬间特需病房就被挤满了。 看着眼前的阵仗，方寒突然间感觉到有些发憷，难道说自己其实不仅仅是感染了风寒那么简单？ 方浩洋进了病房，就看到方寒靠墙坐着，哈哈笑道：「醒了，感觉到怎么样？」 方寒张了张嘴，干巴巴的道：「我感觉我还行，就是全身发酸，脑袋有些重……」 「来，我看看。」方浩洋在方寒的病床边上坐下，身后拉过方寒的手腕给方寒诊脉，其他人也都眼巴巴的看着方寒，看的方寒心中毛毛的。 「方主任，我没什么事吧？」 「我这不是正在检查吗，除了全身发酸，脑袋有些重，还有什么症状？」方浩洋很是认真的诊脉。 「口干。」方寒更心虚了…… 第0650章 回家 「到底是年轻啊，这一晚睡的已经恢復的七七八八了。」 方浩洋松开方寒的手腕，站起身道：「行了，好好休息吧。」 「这就没事了？」方寒惊疑的看着方浩洋，没什么大事您带着这么一大帮人，吓唬谁呢这是？ 第1125页 「行了，走吧。」方浩洋大手一挥，同时对方寒交代道：「给你放几天假，好好休息。」 说着话方浩洋就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倒是陈远和李小飞落后了一步。陈远走到方寒边上道：「方医生，您还没吃饭吧，吃什么我去给您买回来。」 「是有点饿了。」方寒摸了摸肚子，这会儿感觉好多了，脑袋也没有刚睡起来那么重了，确实有些饿。 「师傅您吃什么？」李小飞也关心的问。 「方医生您吃什么，我去给您买吧。」小护士也急忙插嘴。 「稀饭，包子就行。」 方寒正说着，病房又有人来了，龙雅馨提着保温桶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龙警官。」陈远笑着打招唿。 「龙警官好。」李小飞也急忙向龙雅馨打招唿。 「陈医生好。」龙雅馨笑着向陈远点了点头，同时也向李小飞点了点头，就迈着步子走到病床边上，道：「我早上起来才知道你生病了，特意熬了一些粥，还有馒头和小菜。」 「方医生，那我就先走了，方主任今天查房呢。」陈远一看龙雅馨来了，就知道不许要自己操心了，急忙对方寒道。 「师傅，那我也去了。」李小飞也急忙道。 「主任查房？」方寒这才一愣，感情今天是人家方主任查房，怪不得这么大阵仗，可是吓的他不轻。 李小飞和陈远离开病房，病房内的小护士也不好再插嘴了，只是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龙雅馨。 龙雅馨倒是没有注意到护士的眼神，自顾在边上打开保温桶，最上面两层是小菜，然后是馒头，最下面是稀饭。 昨天青阳山东谷发生山体滑坡，警察们其实也不轻松，除了现场救援的武警战士，交警和民警也都全体出动，维护秩序，保证交通，龙雅馨昨晚睡得时候也很晚了。 早上龙雅馨还是被李小飞的电话吵醒的。 没错，李小飞，很会熘须拍马，钻营奉承的李医生已经成为未来师母的眼线了。 看着龙雅馨摆放好饭菜，方寒就起身从病床上下来，龙雅馨急忙上前搀扶：「要不就坐病床上吃吧。」 「没事，我去洗把脸。」 方寒活动了一下身子，双腿还有些发软，不过倒也不至于不能下床走路。 特需病房就有自带的卫生间，一次性牙刷，一次性毛巾都有，比起一些酒店的环境还要好，方寒洗了脸，刷了牙，感觉到瞬间精神了不少。 「昨天都没怎么吃，确实饿了。」方寒走过去坐下，拿起馒头就是一口。 「慢点吃，还有稀饭呢，我熬了一个小时呢。」龙雅馨站在边上看着。 方寒是怎么生病的，李小飞早就很详细的告诉了龙雅馨，看着方寒吃的狼吞虎咽，龙雅馨都觉得心疼。 龙警官其实是一位对颜值并不甚看中的人，第一次见到方寒的时候，龙警官就并不曾像其他女孩子那样看到方医生帅气的颜值犯花痴。 对龙警官来说，男人长得太帅并不算什么好事。 回想当警察的这几年，龙警官亲手抓过的小白脸并不在少数，其中不少都坏的流脓。 什么仗着颜值欺骗好多女孩子，骗骗财、色之类，什么扮成女孩子骗财骗！色之类，简直太多太多了。 因而龙警官甚至曾经不少次想像过自己未来的男友，应该是那种有着阳刚之气，正义爆棚，很有英雄气概，类似于电影上说的那样，踏着七彩祥云什么的…… 表面上刚强的龙警官内心其实也有着浪漫和柔弱呢，作为女孩子，谁不渴望有着宽厚的臂膀。 此时在看着方寒，龙警官突然觉得，正义感爆棚之外要是再帅气的话，那就真的太完美了…… 「嗯，帅气，正义，又有英雄气概，真的是相当完美了呢……」 不知不觉间，龙警官的脸颊又红了…… 「嗯，吃的好饱。」 方寒喝光了汤，打了一个饱嗝，很是诚恳的评价：「味道真不错呢，吃的有点撑了。」 「真的吗？」 龙警官笑吟吟的询问。 「嗯。」方寒点头：「除了田姐之外，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汤了。」 龙警官瞬间就眉开眼笑了，作为尝过田玲女士手艺的过来人，龙警官深深的明白这确实是最高的褒奖了，并不虚伪，并不违心。 「你再躺一会儿吗？」龙雅馨一边收拾一边询问方寒。 「不了。」 方寒活动了一下身子：「我感觉好多了。」 方寒很是认真的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起来这么会儿，身体已经不怎么酸了，头脑也清醒了不少，吃过饭之后更是状态不错。 昨天一天都没怎么吃，方寒猜测晕倒除了和淋雨有关之外，应该也和没有好好吃饭有着很大的关系。 虽说医不自治，可是作为医生，还是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身体的状况的。 中医人看病除了查看患者气色和诊脉之外，问诊也是至关重要的，这个问诊其实就是询问患者身体的感受和症状，询问别人那里有自己感受来的真切。 中医名家多长寿，这一点绝对是毋庸置疑的，比如李老、邓老、郭文渊、罗元辰等，哪一位国手名家不是活到八九十岁…… 五菱驶进篷花村的小巷子，就看到巷子里面彭家门口停着的宝马车。 第1126页 彭东海应该是刚回来，宝马车就停在门口，正好挡住了五菱的去路，宝马车的后备箱开着，彭东海正在从后备箱往外拿东西。 看到开进来的五菱，彭东海急忙笑着招唿：「小寒回来了，你稍等，我把车往边上挪一下。」 「没事，不着急的。」方寒摇下车上笑着道。 方寒说着没事，彭东海却不耽搁，急忙关了后备箱，上了车把宝马车靠边停，尽量的靠边以便于给五菱腾出足够的空间通过。 方寒开着五菱通过，把车子靠边停稳，和龙雅馨一起下了车，彭东海也不急着拿东西了，站在边上等着方寒下车：「小寒这是休假了？」 「嗯，休息两天。」方寒笑着点头：「海子哥这一阵不忙？」 「还行。」彭东海笑着道。 说着话彭东海还多看了两眼龙雅馨，也没多问，方寒每次回来，家里都有漂亮的女孩子来，彭东海都已经习惯了，也不问什么带着女朋友回来了之类的话。 而且龙雅馨彭东海也是见过的，不是第一次来方家了。 「那海子哥你先忙，我先回去了。」方寒笑着道。 「嗯，你忙，不用管我。」彭东海笑呵呵的一直目送着方寒和龙雅馨进了门，这才重新打开后备箱拿东西。 「小寒回来了？」 隔壁彭家婶子走出来问。 「嗯。」 「还带了个女孩子？」 「嗯。」 「你看看人家小寒，你都三十了，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来？」 彭家婶子现在对儿子的事业倒是挺满意，虽然她不清楚儿子究竟一年赚多少，可开着宝马，抽着中华，每次回来都带好东西，这事业自然不能差了。 可儿子的终身大事彭家婶子却操碎了心。 「妈。」 彭东海提着东西苦笑：「我现在找女朋友那一定要慎重，谁知道人家是喜欢我的人呢还是喜欢我的钱呢。」 彭家婶子一听觉得很有道理，点头道：「这倒也是，有时候吧这钱多了也确实烦恼。」 方寒和龙雅馨进了门，并没有看到田玲女士，今天并非礼拜天，老方同志应该还有课，方甜已经开学了，平常住在学校，倒是诊所的门开着。 方寒放下东西，走进诊所，老爷子正在给人瞧病，诊所还有几个人在等着。 听到有人进来，方老爷子回头看到是方寒，笑着道：「刚才就听到你和彭家小子在说话了。」 「我妈没在？」 「应该在店里吧。」老爷子也不确定：「吃了早饭就出门了，不过应该快回来了。」 田玲女士和人合伙在村口开了一家美甲店，平常大多时候都在美甲店，赚钱不赚钱的也没人知道，反正距离家里近，回来挺方便。 现在方寒也工作了，老方同志也有工资，老爷子的诊所一年收入也还可以，也就方甜一个人属于消费者，家里的经济倒也算过得去，田玲女士的工作也更加随心了。 「那爷爷您忙，我还有朋友。」方寒向老爷子打了声招唿，就回到了院子，拿出小桌子小凳子给龙雅馨倒水泡茶。 昨天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雨，早上五六点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今天的天气反而很不错，风和日丽。 龙警官昨天忙了一天，今天同样休假，倒也不着急，就坐在院子里和方寒喝着茶，聊着天。 大概半个多小时，门口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田玲女士迈着步子回来了。 「儿子回来了。」看到院子里的方寒，田玲女士瞬间眉开眼笑。 「雅馨也在呢。」看到龙警官，田玲女士脸上的笑容就更胜了。 第0651章 被病 中午！ 田玲女士和龙警官在厨房做饭，方寒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例行日常点赞。 「雅馨今天不上班？」 「昨天大雨，加了一天班，今天休息。」 「是呢，听说昨天大雨青阳山附近好像发生山体滑坡了，医院那边应该也很忙吧？」 「嗯，医院也很忙，还组织了志愿队，方寒昨天也忙了一天呢。」龙雅馨一边帮忙洗菜一边道。 「当警察和当医生都辛苦呢。」田玲女士表示心疼，还好她不知道方寒昨天病倒的事情。 「还好了，主要是能做自己喜欢的工作。」龙警官笑着解释。 面对未来婆婆，龙警官对自己的工作其实一直是很有些心虚的。 普通的警察还好一些，刑警的话是相当危险的，而且大多数时间都是很忙的，忙起来连续半个月甚至一个月都有任务，那也是一点都不稀罕的。 龙警官也曾向单位的老刑警（女）取过经，并不少老刑警（女）都有类似的抱怨，说什么丈夫不理解，家人不乐意之类的。 特别是两个人要了孩子，到时候带孩子都是问题之类的。 龙警官悄悄的看了一眼未来婆婆，田姐还相当的年轻，带孩子的话应该没问题，只不过就是不知道未来婆婆是否乐意？ 田玲女士倒是没想那么多，笑着点头：「也是呢，能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确实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累一点也没关系的，找工作有时候和找对象差不多呢，找的要是自己喜欢的人，什么都乐意干，要是自己不喜欢的亦或者没多少感情的，什么都不乐意干。」 第1127页 龙警官微微颔首，心中猜测，未来婆婆这话是不是有什么暗示？ 「其实吧，我是不怎么贊成小寒当医生的，多累，以我们家小寒的本事，干什么不成，就是去当明星，那也绝对是流量明星，能甩那些个小鲜肉几条街，只不过小寒从小跟着老爷子，喜欢学医，有句话怎么说来的，有钱难买愿意。」 「嗯。」龙警官继续颔首。 午饭快好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声响，老方同志迈着步子回来了，到了客厅，一眼就看到沙发上的方寒。 「你今天休假？」 「嗯。」方寒点了点头，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刷着朋友圈。 「老方回来了啊。」 厨房里面的田玲女士探出脑袋，看到老方同志，催促道：「去洗手，午饭马上好了，你今天运气不错，沾了我儿子的光了。」 老方同志张了张嘴，算了去洗手。 洗手出来，饭桌上已经摆放好了饭菜，龙警官正在盛饭。 「小龙也在？」老方同志这才发现还有外人。 「方叔叔好。」龙雅馨笑着打了声招唿：「方叔叔今天没课？」 「被病了。」老方同志回道。 「被病了？」龙警官愣了一下，有些没怎么明白。 方寒很奇怪的插嘴：「这几年还有被病的体育老师？」 龙警官没怎么明白，方寒却听懂了。 方寒记得自己上学那会儿，体育老师就总是生病，体育老师一旦生病，就有各科老师争着抢着来上课。 往往同学们满怀期待的等到体育课，然后就有英语老师亦或者数学老师之类的走进教室：「今天你们的体育老师病了，这节课上英语亦或者数学。」 当时方寒就挺纳闷，教体育的老师不能说身体肯定最好，怎么的也不能三天两头生病吧？ 渐渐长大了方寒才知道，不是体育老师身体不好，而是体育老师经常被病。 方寒记得他上小学和初中的时候老方同志就经常被病，只是这几年，老方同志被病的次数已经很少了。 现在的学校，现在的老师，现在的家长和以前都是不怎么能比的。 以前的老师巴不得多上两节课，好提升自己学生的水平，现在的老师则是巴不得少上两节课，反正孩子们主要的课程都是在外面的补习班进行的。 以前的作业那都是给学生布置的，现在的作业都是给家长布置的，每天做什么作业，家长比学生要清楚。 当然，以前的家长把孩子交给学校，见了老师往往会扔下一句话：「不听话就打。」 现在的家长，老师没怎么打，家长都跑去打老师了。 因而现在的教育不是单方面的变化，而是多方面的变化，学校被家长责骂的多了，也就很少责骂学生了，老师被家长打的多了，也就很少打学生了，因而一旦学生有什么问题，就频频的叫家长，家长被老师叫的多了，就越发不待见老师，老师也越发的不怎么管学生，如此形成恶性循环…… 「今年带了初三，偶尔也会被病那么几次。」老方同志回答的很淡然。 龙雅馨这才明白被病是怎么回事，只是好多年没有上学了，差点忘了被病的体育老师。 「小寒，叫你爷爷吃饭了。」田玲女士端着汤从厨房出来对方寒道。 方寒来到外面，站在走廊上对着下面喊：「爷爷，吃饭了。」 「知道了，你们先吃。」老爷子的声音传来。 得到老爷子的回应，方寒这才回到餐厅：「爷爷应该还有患者，让我们先吃。」 「今天诊所人不少啊，我刚才回来看到有好几个人等着呢。」 「昨天下了场雨，气候变化，生病的人多一些也正常。」方寒道。 「小寒说的是，应该是气候变化太大，感冒的人多了一些。」田玲女士表示贊同：「自从村口新开了一家诊所，咱们家诊所已经很少有今天这么多人了。」 「村口又开了一家诊所？」方寒一愣，这个他倒是不知道。 篷花村之前加上方家诊所之外其实还有一家诊所，只不过另一家诊所是西医诊所，这又开了一家，已经三家了。 「嗯，开了时间不长，差不多一个月不到。」老方同志点头：「也是一家中医诊所。」 「哦。」方寒点了点头，倒也没有过于去关注，多开一家诊所和少开一家诊所之类的小事情，没必要去关注。 别说小诊所，就是江中市多开一家医院，对方医生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 大概十来分钟，方老爷子迈着步子进来了，方寒急忙站起身给老爷子拉开椅子。 「方爷爷。」龙雅馨也甜甜的打了声招唿。 「呵呵，不用客气，吃饭，都吃饭。」老爷子笑着点了点头，田玲女士急忙盛了饭递给老爷子。 吃过午饭，被病的老方同志也不需要去学校了，就坐在沙发看报纸。 今天的江州日报头版就是关于昨天青阳山山体滑坡事件的报导。 昨天江中市突降大雨，青阳山东谷突然山体滑坡，数十位游客被困，江中市迅速组织救援工作，武警中队，交警队，市刑警队，市各大医院迅速出动救援队伍…… 「小寒，昨天的山体滑坡你们江中院也参与救援了？」 老方同志一边看一边询问着方寒，这一次的报导上面也只是说了伤亡数字和事故的情况，着重点名了江中院等个别医院，倒是没有特意说明具体某位医生如何如何。 第1128页 「救援了。」方寒点头。 「你也去了？」 「去了。」方寒继续点头。 「听说不少医生都淋雨生病了……」老方同志看了看儿子，嗯，怎么也不像生病的样子。 龙警官帮着田玲女士收拾完，田玲女士就回美甲店上班去了，田玲女士的班也没人敢问，也没人敢说，一切随心。 老方同志在客厅看报纸，方寒和龙雅馨也就下了楼。 「要去什么地方玩吗？」方寒询问龙警官。 「我什么地方都可以的。」龙雅馨捋了捋额前的头髮，很是随意。 她很贊成田玲女士的观点，如果是真心喜欢，干什么都是很开心的呢，哪怕两个人坐在一起一句话也不说，那也是很浪漫的事情呢。 如果不喜欢，哪怕制造再浪漫的场景，那也浪漫不起来。 「今天天气不错，那就在村子转一转？」方寒问。 「嗯，我还没好好在篷花村转过呢，听说篷花村要拆迁了？」龙雅馨问。 「是听说，已经听说好几年了，不过年年都是听说，至于什么时候，谁说的准呢。」 说着话，两个人并肩出了门，顺着巷子一路就到了村口。 这几年随着江中市的不断扩建，篷花村村口已经相当热闹了，各种摆摊的，各种小超市、理髮馆、美甲店、小饭店，人气很旺。 江中市周边工厂并不少，现在类似于篷花村这样的小村子房租算是比较便宜的，比起市区要便宜很多，因而篷花村也有着不少外来的务工人员租住。 原本方家也是有着空置的房子，老方同志甚至也建议租出去，只不过田玲女士爱干净，并不喜欢一些杂七杂八的人住在自己家里，一月几百块的房租对田玲女士来说可有可无。 「刚才方叔叔说的新开的诊所是哪一家吗？」两个人走着，龙雅馨就看到了一家诊所，看样子应该是新开的。 「常青医馆！」 方寒也看到了这一家新开的诊所，点头道：「应该就是这一家，之前篷花村就我们家一家中医诊所。」 「要不要去看看？」龙雅馨笑着我。 「看什么？」 「不是竞争对手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龙雅馨道。 方寒认真的想了想，道：「也是，要是真有水平，爷爷的医馆正好可以关门歇业，爷爷年纪大了，也该歇息歇息了。」 龙雅馨张了张嘴，自己是这个意思吗？ 第0652章 闹事？ 说是去看看，方寒也没有贸然走进人家诊所，只是站在门口先看了两眼。 同行是冤家，方寒作为医生，在和人家不熟悉的情况下贸然进入人家的诊所是很容易引起误会的，这就好比其他医院的医生去人家别的医院行医是差不多的道理。 「这家诊所的患者不少啊。」龙雅馨有些吃惊。 「嗯，患者确实不少。」方寒点头。 按说这一家常青诊所只是一家新开的诊所，虽然位置比方寒家的诊所好一些，在村口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可方家诊所已经几十年了，有口皆碑。 去诊所看病可不像去超市买东西，哪家超市大，价格便宜，优惠活动大，环境好，超市的人就多，看病的话大多数人还是看重口碑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不看宣传，看疗效。 方老爷子的水平虽然不算多高，可在篷花村几十年，口碑还是很不错的。 不说篷花村本地的，哪怕是篷花村的一些老商铺，老租客大都是知道方家诊所的。 可这么一家新开不到一月的诊所患者竟然比方家诊所人还多，这就很让人惊讶了。 「小方医生！」 方寒和龙雅馨站在不远处看着，就遇到熟人打招唿，方寒是篷花村本地人，偶尔也在诊所帮忙，附近不少人都是认识方寒的。 「老闆娘！」 方寒回头一看，发现是村口服装店的老闆娘。 去年老闆娘的孩子患了脑膜炎正是方寒给看好的，要不是方寒，孩子的情况很难预料的，老闆娘对方寒是相当的感激，现在田玲女士去老闆娘的店里买衣服都享受的是独一无二的六折折扣，其他的贵宾和老顾客最多也就是八折。 「小方医生今天休假了？」 老闆娘很是热情，看着方寒边上的龙雅馨，笑呵呵的道：「这是小方医生你的女朋友吧，真漂亮。」 龙雅馨默不吭声，心中则是相当的享受。 「嗯，今天休假，随便转转，没注意到村里竟然多了一家诊所。」方寒笑着道，倒也没有去解释龙雅馨是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之类的问题。 「这家常青诊所是月初开的，开了还不到一个月，听说老闆是江中院的医生呢，小方医生你或许还认识。」老闆娘道。 「江中院的医生？」方寒一愣，江中院的医生在篷花村开诊所？ 一些大医院的医生在外面开私人诊所的事情其实并不算少见，毕竟医生也是人，医院的收入并不算太高，一些医生在外面诊所挂职，亦或者私下开诊所并不算罕见。 甚至于还有不少的医生把自己的执业证租出去的，坐收租金。 国家规定，在外面开私人诊所必须有五年以上的执业医师经验，这就导致一些开诊所的医生资质不够。 资质不够，那就会有人想办法，找一些有着资质的执业医师挂靠亦或者当法人。 第1129页 要知道这个挂靠或者当法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诊所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了事，这个法人也是要承担责任的，如果被医院知道，医院往往也是会查处的，因而租借一个执业医师证的代价并不低。 方寒以前听人说过，只要能有五年的资歷，把证租出去，每月什么也不干，都能拿五千左右的分红，这对一些资深住院和主治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现在在诊所看病的就是江中院的医生？」 「哪能呢，好像是徒弟什么的，不过水平不错，这一阵看病的人不少。」 老闆娘说着，又笑着拍方寒的马屁：「当然，比起方老爷子和小方医生您，那水平就差远了，老爷子的诊所也就是靠里了一些，要不然，这一家诊所根本没什么人。」。 方寒笑了笑，不置可否。 老闆娘和方寒聊了几句，也就回自家店里去了。 「走吧。」方寒也不看了，带着龙雅馨继续转悠。 「不进去看看？」龙雅馨问。 「不看了，万一被人家误会就不好了。」 方寒也只是闲，这才站在边上观察了一会儿，倒也不像龙雅馨所说的，真的把这一家常青诊所当成对手什么的，了解情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方老爷子其实也是差不多的心态，并不介意篷花村多开几家诊所什么的。 这么多年，篷花村也并非一直都是两家诊所，诊所多的时候有四五家，少的时候也就方寒家一家。 多少诊所开了，多少诊所关了，方家诊所依旧。 老爷子开诊所，一则是自己正好是中医，二则，诊所也在自家家里开着，没什么房租，有人来看病，老爷子就接诊，没人来看病，老爷子就闲着，没事前去附近棋牌室聊天，并不过于追求每个月赚多少钱之类的。 方寒也是差不多，他现在已经工作了，老爷子年纪也大了，诊所能开那就开着，不能开那就关门，至于继承诊所，把诊所做大做强的想法，老爷子和方寒都是没这个想法的。 老爷子虽然整天嘴上说着，方家是什么中医世家云云，实际上老爷子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自卑的，总觉得自己是上不得台面的土郎中，方寒能进大医院，能在江中院这样的省医院当医生，老爷子觉得是倍有面子，方寒真要回来开诊所，老爷子八成不乐意。 这样的想法其实不仅仅老爷子有，不少人都有。 比如现在不少人，对大医院的医生总是心存敬畏，感觉到高大上云云，小诊所的医生总是上不得台面，可事实上，哪怕是江中院的主治也不见得有人家开私人诊所的赚的钱多。 而且就水平方面而言，开诊所的医生也不见得就比大医院的资深住院水平差，特别是看一些小病和常见病，小诊所的医生有时候看的是相当好的，哪怕是大医院的主治有时候都比不过。 无论是中医亦或者是西医，其实都是注重经验的，就像是卖油翁一样，小诊所的医生十年如一日，整天看感冒发烧，虽然只是小病，长时间下来也积攒了属于自己的经验。 一些有追求的医生哪怕医院收入没有诊所收入高也不愿意离开医院，一则是大医院的医生确实有着身份上的优势，有面子。 江中院的主治医，走出去绝对是倍有人缘的，哪怕是一些小个体户小老闆都会给予尊重，认识江中院一位主治，真要去江中院看病，总能方便一些。 二则是开诊所就限制了天花板的高度，你感冒发烧看的再好，想要接触更高亦或者更深领域却难了，从此其实也就等于脱离了医疗体系了。 走出医院开诊所容易，想要再回医院当医生就没那么容易了。 在医院，是能学到更深一些的东西的，一些研究项目也是能得到一些扶持的。 因而一般来说，在外面开诊所的大都是在医院晋升无望，亦或者提升无望，亦或者退休的医生，想着当主任的，想着提升自己水平的医生，没几个捨得离开医院的。 方寒和龙雅馨才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几个人用担架抬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急匆匆的向着常青诊所而去。 一群人还没走进诊所，就有人大声对着里面喊：「医生，医生！」 听到喊声，诊所里面出来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医生。 「什么情况？」中年医生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个头不高，短髮，看上去倒是很精神。 「什么情况，装不认识是吧？」 抬着担架的的一位中年人火气沖沖的道：「我妹夫前两天来你这儿看病，药吃了两天，病不见好，却越吃越重，你怎么说？」 中年医生这才看清楚担架上面的中年人，急忙道：「认出来了，认出来了，抬进来我看看。」 抬着担架的中年人冷哼一声，招唿其他人抬着患者进去：「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交代。」 「呀，出事了。」 「这常青诊所治坏人了吧？」 「我就说新诊所不靠谱，果然，还是方老爷子看的好，多少年了，又是本地人……」 诊所附近的人一看有热闹，瞬间就围了上去，一些人还有说有笑的交流着。 国人的素有看热闹的喜好，没热闹都喜欢制造一些热闹，现在有了热闹，自然是都凑了上去。 「这是治坏了吗？」龙雅馨也回头看向方寒。 第1130页 「不清楚，过去看看吧。」方寒摇了摇头，也向常青诊所走去，刚才几个人过去太快，方寒也没看清担架上的中年人什么情况。 不清楚情况，方寒也没有贸然下结论，或许是真的治坏了人，也或许是有人闹事，谁说的准呢。 篷花村这种地方，地头蛇是不少的，村子里面颇是有一些闲人，整天什么也不干，就知道寻屑滋事，欺负一些外地人。 方寒作为篷花村本地人，对村子里的一些事情还是知道的，或许又是一群闲人欺负人家外地人呢。 方寒和龙雅馨凑过去就站在人群中，远远的看着诊所里面的情况，诊所不算太大，此时还有不少患者，担架抬进去之后就放在诊所的针灸床上，中年医生正在仔细的给担架上的患者做着检查。 第0653章 肾着 「这两天有没有乱吃什么东西？」 中年医生检查了一番，回头向跟着一起前来的中年人询问。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我还就告诉你，这两天还真没乱吃什么东西，就是日常的饮食，早上稀饭馒头，中午米饭青菜和清汤，晚上汤面……」中年人斜着眼看着中年医生。 「不应该啊。」 中年医生摸着下巴：「患者的情况我有印象，上次来的时候就腰疼不便，腹中胀满，腰部疼痛剧烈，而且有畏冷沉重之感，食慾减退……完全符合肾着的特徵啊……」 中年医生这话就是在给自己说，应该是在琢磨哪儿出现了纰漏，声音不大，不过站在门口的一些人还是听的清楚的，方寒自然也听到了。 龙雅馨同样也听到了，低声问方寒：「『肾着』是什么？」 「『肾着』是对腰部冷痛重着，转侧不利，遇阴雨则加重，多伴腹重下坠为主要表现的疾病的一种称唿。」方寒低声解释。 「哦。」龙雅馨应了一声，低声问：「那这个判断准确不准确？」 「现在看来应该是不准确。」方寒低声道。 方寒和龙雅馨说着话，抬着患者前来的中年人已经不耐烦了：「怎么，不打算给个说法？」 中年医生回头又详细的检查了一番，还是有些纳闷，微微沉吟道：「从症状看，我之前的判断应该是没错的，患者才服药两剂，现在下结论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 「你的意思让我们再吃一阵，等人彻底不行了，再下结论就不早了？」中年人的语气中明显有着嘲讽。 「治病总有一个过程。」中年医生也有些不太高兴，不过患者的病情明显加重，他也确实有些心虚。 中年人道：「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今天大伙都在，那你说说，再治疗多长时间能有效果，如果病情继续加重又该如何？」 「这……」 中年人明显有些底气不足，现在患者服药两剂，情况明显没有按照他的预期走，他刚才说下结论为时过早，也只是猜测，是不是药量过大，亦或者什么别的原因，可这个原因没有找到，这个时候让他保证，他怎么能有底气。 「看看，我们够好说话了吧，现在你却不吭声，没这么给人治病的。」中年人回头看了一眼看热闹的众人道：「大家给评评理，我们没闹事吧？」 「没有，大傢伙都看着呢，人家吃了你的药，这病越来越重，你好歹给个说法，怎么个情况？」 「就是，看不了就说看不了，不要耽误了人家。」 「该认错就认错。」 看热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反正事不关己，说话也没什么负担。 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中年医生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沉吟了一下道：「这样，我给你们一个电话，你们去江中院去看，一切花销都算我的，怎么样？」 「这还像个话。」中年人这才满意，道：「我们也不讹你，这就去江中院看病，到时候拿着单子过来找你。」 中年医生回身写了一个电话，转身交给中年人：「你们去了直接打电话，就说是我让来的。」 「走吧。」 看到这儿，方寒也就不打算看了，中年医生的处理还算不错，自己看不了，推荐患者去江中院，自己承担医药费，并没有不认帐，也没有胡搅蛮缠什么的。 「你不看看吗？」龙雅馨笑着问。 「我看什么？」方寒摇头：「万一人家觉得我是来踢馆的，多不好。」 踢馆一说，来歷已久，并不仅仅指武术界，杏林界也有踢馆一说，以前一些中医人想要在某个地方开医馆，当地的医馆要是不满意，不同意，往往也是会派人去砸场子的，你要有本事，接得住，你这个医馆才能开的下去，你要是没本事，接不住，你这个医馆就要关门歇业。 同样是冤家，处处有竞争，方寒一直不露头，只是站在边上看热闹，也正是这个原因。 事实上刚才看到几个人抬着患者前来常青诊所，方寒之所以没走，还是存了好心，生怕是篷花村附近的混混闹事，倘若真是篷花村的混混闹事，说不得方寒还要帮上一把。 看着中年人同意自己的意见，何海杰禁不住松了口气，不过依旧眉头紧锁，这位患者他是有着印象的，毕竟他这只是小诊所，开诊所这么长时间，刚才的患者算是病情比较重的患者了。 可是从症状看，患者明显符合「肾着」的种种情况，为什么自己开的甘姜苓术汤没什么效果呢？不仅仅没效果，反而导致患者的病情加重。 第1131页 甘姜苓术汤出自《金匮要略》，又名「肾着汤」，在医科大《方剂学》教材中被归为「祛湿剂」之「温化寒温」附方，主治寒湿下犯…… 何海杰一边皱着眉，一边又朝着门口的方向一看，突然看到一个比较熟悉的身影。 「方医生？」何海杰试探的喊了一声。 方寒正打算走，却听到有人喊自己，急忙回头，看到喊自己的竟然是常青诊所的中年医生。 「方医生，真的是您。」何海杰急忙大步迎了上去，大老远就伸出手：「我刚才看着就像是您，没想到真的是您，您怎么在这儿？」 方寒也伸出手，一边和何海杰握手，一边有些尴尬的问：「我们认识？」 何海杰倒是没因为方寒不认识他而有什么不快亦或者尴尬，笑着自我介绍：「方医生您可能不记得我，我却认识您，江中院内科的廖云生廖主任是我老师，对了，我叫何海杰，以前也是咱们江中院的医生。」 「原来何医生。」方寒有些意外，感情这位何医生以前还真是江中院的医生，而且还是廖云生的学生。 「方医生，里面请。」何海杰很是客气。 方寒不认识何海杰，何海杰对方寒却不陌生，他是见过方寒的，只不过没和方寒说过话。 去年方寒救了廖云生一命，廖云生的家人和学生都对方寒很是感激，何海杰也是一样的。 「小方医生！」 「小寒！」 附近一些认识方寒的也都纷纷打招唿。 抬着中年患者准备出门的几个人这会儿也停留了一下。 何海杰看到中年人一群人还没走，就急忙道：「你们先不急，方医生就是江中院的医生，而且水平很高，你们要是不介意，可以让方医生先看看。」 中年人看向方寒：「我见过你，你是方家的小子。」 「嗯。」方寒点了点头：「不介意我看看吧？」 「当然不介意。」中年人挥了挥手，几个人重新把患者放下。 方寒走上前把了个脉，做了个检查：「之前用的是甘姜苓术汤？」 「对。」何海杰急忙点头：「我觉的是肾着，所以用的甘姜苓术汤，开了两剂，按说应该有效果才对。」 「这个病并非单纯的湿邪，还有水饮泛遏，湿为阴邪，水也是阴邪，水湿相抟，邪势更为猖獗，甘姜苓术汤并不合适。」 「水湿相抟？」 何海杰微微沉吟，这才恍然：「怪不得我用温化之法没有效果。」 「水湿相抟，温化之法自然不能及，还需除湿利水……」 方寒走过去写了一个方子，然后递给何海杰：「可以试试这个方子。」 何海杰接过来看了一遍，然后签了字，递给中年人：「你要是信得过，可以按这个方子先吃两剂，方医生的水平不比江中院的几位主任差多少。」 「小方医生我们自然是信得过的。」中年医生看着方寒有些尴尬。 他们就是篷花村的人，之前看病也经常去方家诊所，这一次也是听说这个常青诊所的医生是江中院出来的，这才过来试试，毕竟江中院的名气还是很大的，没曾想常青诊所的医生没看好，还是要人家方寒来看。 何海杰有些纳闷：「方医生您在这儿很熟？」 「我就是篷花村人。」方寒道：「我们家也开着诊所呢。」 何海杰一愣，然后脸上的表情就相当尴尬了：「我还真不知道方医生您就是篷花村人，要是早知道，怎么也不能在这儿开诊所。」 「没什么，篷花村多一家诊所，患者们也多一丝福音。」方寒笑着道。 「在方医生您家门口开诊所，我这不是班门弄斧吗？」 知道了方寒就是篷花村人，而且方寒家也有诊所，何海杰就很闹心了，他倒不是怕抢了人家方寒家的生意，而是在方寒家门口开诊所，自己的诊所还能有生意？ 方寒现在在江中院的名气何海杰还是知道的，那是一点也不比几位主任差，他这妥妥的就是班门弄斧。 「何医生说笑了。」方寒客气的笑了笑，问：「我看何医生水平还是可以的，怎么不在医院干了？」 「这事说来话长。」 何海杰笑着道：「方医生里面请，咱们里面聊。」 方寒回头看向龙雅馨，龙雅馨自然没什么意见，方寒这才跟着何海杰进了诊所，走进诊所，方寒才发现诊所其实不小，里面还有个隔间，诊所除了何海杰还有一位年轻医生。 第0654章 很讲道理方医生 「方医生，请坐，这位是方医生您的女朋友吧？」 何海杰很客气，请着方寒和龙雅馨坐下，就忙着泡茶倒水。 「何医生不用客气，我们坐一会儿就走。」方寒笑着道，也没去解释自己和龙警官的关系。 「没事，喝点茶，外面有人。」 何医生笑着道：「我很早就见过方医生您了，只可惜一直没机会和方医生您请教，这一次碰上，方医生您可不能藏私。」 方寒笑了笑，也就任凭何海杰烧水泡茶。 何海杰把茶水泡好，给方寒和龙雅馨倒上，这才坐下道：「我是燕京中医学院毕业的，毕业之后就在咱江中院规培，之后也留在了咱江中院……」 前文说过，医学院的学生毕业之后都要进行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只有拿到规培证才能持证上岗，才算是正儿八经的住院医。 第1132页 现在各大医院对规培名额给的算是比较松的，但是规培之后能不能留在规培医院却很难说，大多数的规培生规培结束之后都是要自己去重新找工作的。 何海杰今年四十岁出头，规培结束能留在江中院，而且还能成为廖云生的学生，这要是继续熬下去，前途还是可以的。 而且燕京中医院，那可是全国排名靠前的中医院，以何海杰的年龄，当年的大学生那可是相当的吃香。 何海杰继续道：「我在咱江中院干了有十来年了，前两年犯了点错，主动辞职了。」 何海杰说的轻描淡写，不过能让一位资深主治从医院主动辞职，这个事绝对很复杂，方寒也没多问。 「算起来我离开江中院也有三年了，去年老师出事，我还去医院了，听说了方医生您，也远远的见过您一面。」 「我刚才站在门口看着，看出这家诊所的医生水平不错，却没想到是廖主任的高徒。」方寒笑着道。 方寒这话并非是假话，他刚才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刚才这的患者何海杰虽然出错了，却不能代表何海杰就水平差。 医生没有不误诊的，作为小诊所的医生，何海杰能够判断出患者是肾着，能开出干将茯苓汤，这个水平就不算低了。 这也是刚才的患者前两天来了常青诊所，即便是不来常青诊所，去了找方老爷子，方老爷子最多也就看出和何海杰一样的方子。 老爷子行医多少年了，何海杰行医多少年？ 说方老爷子水平一般，那也是看和谁比，和秦卫华廖云生等人比起来，方老爷子的水平自然是比不上的，可比起大多数的主治，方老爷子的水平还是比得过的。 这个差，只是针对老爷子整天吹嘘什么方家是中医世家而言的，先进社会，真正的中医世家走出的中医人，水平那都是很不错的，绝对要比老爷子强。 现在医院的医师职称并非和医生的水准完全挂钩，系统类比的职称水准说的也是那种名副其实，而非混资歷混上去的。 「方医生说笑了。」何海杰很是有些汗颜：「自从不在江中院之后，我也干过一些其他的工作，也去过一些私人医院，来来去去都不自在，这才想着自己开一家诊所，却没想到开到了方医生您门口了。」 「家里的诊所一直都是我爷爷开着，开了三十来年了。」方寒道。 「我是真不知道这一茬。」何海杰更是有些尴尬了，方寒的水平尚且如此，方寒爷爷的水平可想而知，能教出方寒这么厉害的孙子，想来方老爷子应该是隐藏在民间的国手大家。 诊所刚开的时候何海杰就打听了，知道篷花村有着两家诊所，一家中医诊所一家西医诊所，不过篷花村这一块人流量大，再开一家诊所倒也不显得多，何海杰对自己的水平也有信心，他好歹是江中院出来的医生，怎么也要比小诊所的医生水平高吧？ 诊所开了这么多天，何海杰感觉到前来的患者并不算太多，却也不算少，也没有其他诊所的人前来闹事，心中也安了下来，现在才知道，另一家诊所竟然是方寒爷爷开的，人家一位国手名家能和他这样的小医生计较？ 方寒和何海杰聊了一会儿，何海杰是连连道歉，生怕方寒有什么误会，方寒越是表现的无所谓，何海杰越是感觉到自己班门弄斧。 从常青诊所出来，方寒和龙雅馨继续在篷花村转悠。 今天龙警官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紧身长裤，上身是一件淡粉色的束腰短袖，整个人显得很是高挑，再加上加厚的运动鞋，迈着大长腿跟在方寒边上，个头都快赶上方寒了。 「你说刚才的何医生犯了什么错？」龙雅馨一边走一边找着话题。 「这个可能太多了，也可能是误诊，也可能是和领导不和，也可能是自己觉得干着不舒心，不一定就是犯错。」方寒分析。 医生们十年如一日在医院工作，并非是什么舒服的工作，每天干着同样的事情，做着同样的工作，随时有可能加班，有没有什么假期，时间长了，熬不住的大有人在。 甚至不少住院医在医院熬着，就是为了熬够资歷，然后有本钱去外面干自己想干的事情。 医院的天花板高，可以学到的东西多，可并非每个人都想学到太多的东西，这就像并非所有的学生都想考大学一样，有些人对大学就没多少期盼和奢望，别说能不能考得上，压根就不想考。 医院的晋升渠道窄，越往上越难走，没有职位的吸引，学术上进步也不大，这个时候一些医生就成了咸鱼了，要么在医院混日子，要么离开医院混日子，反正就是混日子。 何海杰虽然是廖云生的学生，可在江中院内科还真没有竞争科室主任的优势，到头也就混个副高，没有实权的副高，其实不比资深主治强多少，也就是工资待遇稍微好一些。 医院论资排辈，这个论资排辈不仅仅看年资，还要看出身。 就拿急诊科来说，方浩洋现在是科室主任，按说方主任退了之后，有资格竞争科主任的人怎么也轮不到方寒。 方寒才来江中院几天，比方寒来江中院早的人多了，不说一些副高，就是一些资深主治都不知道在方寒前面排了多少。 方主任今年五十岁出头，比方主任年龄小的四十来岁的，三十来岁的医生多了，方寒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哪怕是方浩洋全力支持，方寒想要竞争这个科室主任也是难如登天的。 第1133页 可为什么现在急诊科不少人都觉得方主任下来之后必然是方寒接班，为什么一些人都下意识认为江中院急诊科未来很长时间都要姓方了？ 正是因为方寒的出身，郭文渊的学生，单单这个资歷就甩出了江中院其他医生好几条街。 方寒的年资是不够，年资是浅了一些，可耐不住人家有一位好老师啊，郭老的学生，就问你服不服？ 可即便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到时候真要当了科主任，也不一定每个人都服气的，这也是方浩洋现在开始给方寒培养班底的原因。 现在方寒还年轻，一些有资格和方寒竞争的医生也大都是资深主治，还考虑不到那么远，等方寒成了副高，那些个资深主治也都成了副高，到时候几位副主任竞争，一旦落败，保不准就会有人另起炉灶，保不准就会有人不乐意离开，这都不算什么稀罕事。 不仅仅是江中院，其他医院也是一样，一旦有科室主任到点，几位副主任竞争那都是非常常见的，一旦大局已定，竞争的副主任面子挂不住离开的也多了。 要么医院照顾，再开一个科室，要么走人，去别的医院。 何海杰只是廖云生的学生，人家秦卫华也有学生呢，内科的副主任比急诊科还多，秦卫华一旦到点，竞争也绝对激烈，何海杰觉得在江中院呆着没意思走人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并非一定要犯错。 「真是到哪儿都有竞争。」龙雅馨简单的听方寒说了一下医院的事情，禁不住感慨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竞争并不是什么坏事，有竞争才有发展，要是每个人都心如止水，无欲无求，或许现在还是原始社会呢。」 「什么话到了你嘴里都变的那么有理。」 龙雅馨的眼睛已经笑成了月牙了，她记得她和方寒刚认识的时候，每次斗嘴都斗不过方寒呢。 「我一直都是很讲道理的嘛。」 「嗯，很讲道理。」龙雅馨笑着点头：「很讲道理方医生。」 方寒和龙雅馨边走边说，龙雅馨笑的很开心，突然有人和方寒撞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 对方连连道歉，说着迈步就要走，却被方寒一把抓住了手腕。 「道歉可以，我的手机是不是还给我？」 「小偷？」 龙警官瞬间就抓住了小偷的另一只手，在小偷的身上一搜，就摸出了方寒的手机。 小偷见到龙警官摸出手机，脸色变了又变，沙哑着嗓子道：「兄弟，撒手吧，手机已经拿回去了，做事不要太过。」 「怎么算太过，怎么算不太过，太过又如何，不太过又如何？」方寒笑吟吟的看着小偷，大有和小偷讲理的架势，身边站着一位女警官，方医生很有底气。 第0655章 看电影 城中村、大商城，人流量多的地方一直都是小偷们聚积的地方。 不得不说自从马某人弄出支付宝之后，随着各种手机支付普及，小偷确实是比前几年少了很多很多。 大多数的小偷其实还是以偷现金为主，奢饰品、手机之类的，总归没有现金那么方便，还要销赃。 而且有什么说什么，二手的电子产品掉价相当厉害，哪怕是新手机，出了门价钱就能掉一半，一部两三千块的手机丢了，对于失主来说是两三千块，要重新买一部，可真的拿去销赃，那就大打折扣了。 这几年也不比前几年，很少有人愿意再去买什么二手手机之类的了，这也导致小偷们的生活越发难熬。 当然，小偷少了，却并不代表没有，篷花村地带始终是有着小偷生存的。 而且小偷这个玩意，一般都是有着团体的，独行侠很少，这也是很多人不愿意招惹这东西的主要因素之一，只可惜，这一次对方遇上了带着龙警官的方医生，后果可想而知。 下午五点多，方寒就开着五菱和龙雅馨回到了市区。 这次休息方寒也只是休一天，其实方寒是不怎么想休假的，只不过方主任让休息，方医生也只好休息，闲着没事，索性回家转一圈。 五菱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停稳，龙雅馨就很有兴致的问方寒：「下午做饭吗，咱们去超市买菜？」 现在龙警官对做饭很是有一种痴迷，主要不是痴迷做饭，而是痴迷做饭的氛围。 两个人一起买菜，然后回家一起做饭，很是有一种家的味道，这才是龙警官最为享受的。 每一次做饭，龙警官都能找到一种女主人的感觉。 「要不下午就在外面吃吧，晚上看个电影？」方寒想了想，很是认真的提议。 「看电影吗？」 龙警官的眼睛瞬间就亮的发光：「晚上可以看电影吗？」 这好像已经进展到了开始恋爱的节奏了呢。 「你要是不喜欢看电影，咱们也可以换点别的。」方寒道。 「看，就看电影。」龙警官急忙道。 看电影，她好像还没听说过方寒和那位女孩子看过电影呢，自己这是不是算再次拔了头筹了？ 「那就先找个地方吃饭，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电影。」 一边吃着饭，龙雅馨一边兴致勃勃的挑着电影。 马上就是十月国庆，这几天其实没有什么好电影上映，差不多的电影基本上都聚集在国庆假期，准备靠着国庆长假争一波票房。 第1134页 不过龙警官却挑的很认真，毕竟是和方寒第一次看电影呢。 「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龙警官一边挑着，一边询问方寒。 「我无所谓的，什么都可以。」 方寒对电影确实没什么偏向，也不怎么喜欢追剧，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偶尔还看一些当时比较火的电影，自从到了医院之后基本上就很少追剧了，电影也很少看，电影院更是一次都没去过。 真要说起来，方医生其实是比较无趣的，上学的时候还好，偶尔还喜欢出风头，有着一丝年少轻狂，可随着在医院的时间越来越长，方医生倒是越发显得稳重起来。 当然，当医生是比较忌讳心浮气躁的，稳重型的医生也给人一种比较靠谱的感觉，可这样的年轻人就显得少了些可爱。 可耐不住方医生颜值高啊，哪怕是一句话不说，人随意那么一站，都有的是小姐姐上前来讨要微信号。 「就这个吧，爱情喜剧。」龙警官挑了一个电影，然后把手机转过去给方寒看。 「嗯，可以。」方寒表示没什么意见。 龙警官喜滋滋的挑了位置，然后订了票，好像生怕方寒后悔一样。 电影院就在万隆广场，正是方寒去年徒手接小孩的地方。 进了电影院，方寒很是有些好奇的左右看着，龙警官则去取票，买东西，不多会儿抱了一大桶的爆米花两桶可乐走了过来，方寒急忙走上前接住。 边上一位同样抱了一大桶爆米花和两桶可乐的眼镜男看着龙雅馨向自己的女朋友抱怨：「你看看人家的女朋友，多贴心。」 眼镜男的女朋友眼镜盯着方寒，头也不回：「你也没看看人家的男朋友长的什么样，多帅气……」 眼镜男瞬间不吭声了，他并没有胆子回一句你看看人家女朋友长什么样之类的话。 方寒把爆米花抱在怀里，一只手拿过电影票看着：「马上开始了吗？」 「还有十五分钟，提前十分钟就可以进场了。」龙雅馨奇怪的看着方寒：「你是第一次来电影院吗？」 「是啊。」方寒理所当然的点头：「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了。」 龙警官惊讶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你竟然是第一次进电影院，我的天……」 龙警官感觉自己快要幸福死了，她只是知道方寒到了江中院之后没有和女孩子看过电影，却没想到方寒竟然是第一次进电影院。 这就好比找媳妇，这年头原本也没指望找到处1女，只希望找一位以前谈男朋友比较少的，本分顾家的女朋友，结果竟然找了个处，简直就是意外之喜，不可思议…… 「你在学校的时候就没有女孩子请你看电影吗？」龙警官有些不解。 「有啊，很多。」方寒回道。 「那你就没进过电影院？」 「有人请就一定要去吗？」方寒翻了个白眼：「怎么能随便和女孩子看电影，万一人家误会了怎么办，和男人看电影又没意思……」 龙雅馨张了张嘴，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不对，等等…… 随便和女孩子看电影怕女孩子误会，难道和自己看电影就不怕误会了吗……还是说不需要误会……一时间龙警官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砰砰砰滴…… 电影一般般，说不上好看，也说不少难看，方寒对电影不挑剔，有的看就看，没得看就不看，好看难看之类的不需要计较太多，又不是找媳妇。 龙警官也不在乎电影的内容，电影好看不好看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主要是看和谁看。 龙警官突然觉得未来婆婆今天上午说的话真的非常有道理，只要真心喜欢，干什么都开心，要是不喜欢，干什么都不开心，哪怕和方寒静静坐着，龙警官也感觉到很幸福。 昨天下了一场雨，今天江中市的天气格外的好，空气也清新，方寒和龙雅馨从电影院出来，抬头就能看到天上闪烁的星辰。 一对一对！ 一眨一眨！ 一闪一闪！ 第0656章 蹭饭？ 「老窑，我给你说，没事还是要多走动，这两天外面天气好，多出去晒晒太阳还是很好的，等会查过房咱哥几个出去找个地方玩会牌？」 五号床的老雷盘坐在病床上，对另一张床上的老窑头说着话。 老窑头是病房患者独有的称唿，大家不知道老窑头姓什么，只知道是什么大窑村还是小窑村来的，索性就称唿老窑头。 老窑头不怎么喜欢说话，性格比较孤僻，到了医院时间也不短了，整天都是自己一个人，还好江中院不怎么给患者打吊瓶，不像西医医院，只要你住院，每天的吊瓶是少不了的。 不打吊瓶的话患者就比较自由，上厕所吃饭都不用人管。 「就是，老雷说的不错，咱们住在一间病房，那也是缘分。」边上其他几张病床的患者也和老窑头说着话。 「这一阵大伙的状态好了，这话也多了，心情也好了。」陈远迈着步子走进病房。 「陈医生来了。」 「陈医生早。」 患者们纷纷向陈远打招唿，老窑头也张了张嘴，不过却没什么声。 陈远走过去笑着道：「窑大爷，其他几位说的不错，你没事也要多出去走动，多说话，现在就您的恢復最差，这和心情有着很大的关系。」 第1135页 说笑的几位患者都是这一段时间收治的一些癌症患者，有的是肝癌，有的是胃癌，有的是食道癌，有的是早期，有的是中期，也有个别晚期的。 现在急诊科的这一间留观室已经有一大半患者是属于方寒收治的患者了。 因为病房住的都是癌症患者，在病床宽裕的时候，这一间留观室也基本不怎么安排别的患者进来，其他患者多少也有些意见。 「嗯。」老窑头点了点头。 陈远是知道老窑头的名字的，只不过平常也跟着病房内的患者们称唿了。 「行了，大家都不要乱跑，等会儿方医生查房。」陈远交代了一声，就迈着步子出了病房，他也只是路过，进来交代一声，今天是方寒查房的日子，避免到时候有患者去上厕所或者去外面遛弯之类的。 来到值班室，方寒已经到了，李小飞温学义等人也都在等着，今天是方寒查房，骨伤分区所有的医生那都是要到场的。 「高素云出院了？」 看到陈远进来，方寒顺嘴问了一句。 「出院了。」陈远点了点头。 「回老家了？」 「嗯，回老家了，孩子暂时还在我这儿。」陈远继续点头。 「我说陈医生，人家走的时候都没说什么？」江枫笑着问。 「说什么？」陈远苦笑，他知道科室的不少医生都笑话他呢。 高素云出院之后就回老家了，科室的不少医生护士都替陈远不值，有的骂高素云没良心，有的说陈远太傻，这几万块的住院费现在还没结清呢，高素云不来，医院也就只能找陈远了。 「行了，查房。」方寒站起身，回头瞪了一眼李小飞，他只是顺嘴一问，江枫这就有些不地道了。 江枫急忙闭嘴，他就是口直心快，没什么别的意思。 「方医生早！」 「方医生好。」 方寒走进病房，就有患者和患者家属打招唿，方寒也微笑着点头回应。 患者家属们那也是认人的，对一般住院医，患者和患者家属大都只是随意应付，遇到领导之类的，家属们都是很客气的。 医生们的脸上没写水平高低，因而判断医生们的水平，一个看年龄，一个看职务，年龄越大，职务越高，那自然越厉害，方寒年轻，却是骨伤分区的领导，患者家属们心中还是有数的。 「方医生，患者是持续劳损，腰椎间盘突出……住院第二天了……」 方寒走到病床前，就有负责的住院医给方寒介绍患者的情况，方寒现在是骨伤分区的负责人，妥妥的三线医生，并不需要每天查房，因而骨伤分区的一些住院患者方寒并不是很清楚。 如果不是连续休假或者长时间外出，方寒的查房安排是一周一次，一周一次的查房，住院时间短的患者有可能都见不到方寒，所以方寒查房，住院医和负责的主治都是站在边上的。 不仅仅方寒查房如此，大主任查房负责的住院医和主治都要在场。 主任查房大多数只是走个形式，除非一些病情比较复杂的患者，大主任才会多问几句，然后比较详细的去检查一下，给予主治医生一些参考意见。 这并非大主任不负责，而是大多数情况，患者们的治疗其实都是有着章程的，主治医生并不是摆设，大主任查房一个科室大一些的二百多张床位，真要每一位患者都细细去查，一个病床耽误五分钟，二百张病床下来那就是主任从上班开始查房，下班也查不完。 「江枫，你来说说持续劳损。」方寒一边走上前检查，一边随口说道。 「啊……」 江枫嘴巴一张，一张脸顿时就成了苦瓜脸，方医生对陈远也太维护了吧，自己刚才只是顺嘴那么一问，也没别的意思。 其他住院医都忍着笑看着陈远，这查房期间的问答可不是什么好事，答出来还好，这要是答不出来，呵呵……丢人倒是其次。 「快点。」 江枫急忙在脑海中回忆。 被方寒提问，江枫虽然郁闷，不过这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还好江枫了解方寒，他知道方寒提问一般都是很正经的提问，不会去故意刁难。 「持续劳损……长时间劳作或者只是不正确操作，肢体某并不为的筋骨受到持续或反覆多次的牵拉、摩擦，导致外力积累而引起筋骨慢性损伤……」 方寒给患者做了检查，交代了两句，站起身走向下一位，也没说江枫回答的对还是不对。 江枫看着方寒去了下一床，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来以后要管住自己的嘴了。 查过骨伤分区，方寒又带着人到了留观室。 「方医生。」 「方医生早。」 相比骨伤分区的患者，留观室的患者对方寒要更为热情，患者家属们也都纷纷起身，以表示对方寒的尊重。 这一间留观室住的可都是癌症患者。 癌意味着什么，所有人心中都清楚，能来江中院的，病情都没几个简单的。 病房内的患者来的时间长的已经来了好几个月了，来的时间短的也有差不多一月了，来江中院之前什么样，现在什么样，患者和患者家属都感受的到。 正如陈远之前进来开玩笑说的，一个个气色都好了，精神也好了，心情也好了，刚来的时候谁还有心情去外面转悠，打牌下棋什么的更是谈不上。 第1136页 「这几天饮食怎么样？」 老雷坐在病床上，精神相当的不错，听到方寒询问，急忙道：「这几天胃口好了不少，刚才还喝了一碗稀粥来的。」 「还是要以清淡为主，不要吃肉，辛辣刺激的不能吃。」 「我都记下了。」老雷说着还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小本子：「方医生，您交代的我都记下来了，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该注意什么，我都记下了。」 再傲气的人，再任性的人在死亡面前都会妥协。 老雷患的是食道癌，刚来的时候是一口水都喝不下，现在能吃饭了，状态好了，对方寒的叮嘱那是相当的重视。 「对患者们的情况你要随时沟通，该说的一定要说明。」 走出留观室，方寒对陈远交代道。 「方医生您放心，我都有沟通，患者和患者家属都心中有数。」 「嗯，那就好，不要造成什么障碍和误会。」方寒点着头。 留观室现在收治的癌症患者依旧达到了十一位了，一间留观室都快沾满了，治疗效果都算可以，可实事求是的讲，并非每一位患者都能痊癒。 这一点方寒早就给陈远交代了，不能让患者产生什么误会，要不然到时候是要闹出事情的。 「方医生您也不用太操心，患者的状况目前都很不错，稳定一些的话其实就可以出院了。」陈远道。 「嗯，八号床和十号床的再治疗一个疗程，情况乐观就可以出院了。」方寒点着头。 对于收治的癌症患者来说，不管是什么癌，哪怕痊癒都不是一天两天的，哪怕是最早出院的应海涛现在也不能说就已经痊癒了。 这一点患者住院的第一天方寒就让陈远给患者家属说清楚了。 「方医生，方主任让您查过房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方寒一边和陈远说着话，就有护士过来给方寒传话。 「行，我知道了。」 方寒给陈远交代了几句，然后就向方浩洋的办公室走去。 敲了门，推门进去，方浩洋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衣帽整齐，脚下的皮鞋油光蹭亮。 看着方浩洋的穿着，方寒就眼前一亮，笑着问：「这是又要去什么地方蹭饭？」 方浩洋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带呢，听方寒这么问差点噎住，没好气地骂道：「蹭什么饭，跟我去参加个会议，滚去换衣服。」 「还不就是蹭饭。」方寒轻声嘀咕，蹭饭这个词还是方主任教给他的呢。 第0657章 中医和中医药 「刘老来了。」 「高老好啊。」 喜来酒店门口，一位穿着考究，衣衫得体，很是精神的老人们互相在酒店门口打着招唿，这位刘老，那位高老，人群中还夹杂着一些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刘老和高老是前辈，几位前辈先请。」 「是啊，前辈们先请。」 「哈哈，都不要客气嘛。」老人们态度和蔼，脸上带笑，在一些后辈的拥簇下走进了酒店。 喜来酒店门口上面的电子屏幕上滚动着大字：「热烈庆祝江州省中医研讨会在我酒店举行。」 「江州省中医研讨会？」 方寒下了车，看着酒店上面的横幅和电子屏幕上滚动的大字，很是愕然的问方浩洋：「怎么没在滨江大酒店？」 方寒对滨江大酒店的龙虾很是喜欢，这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去吃了。 不仅仅是龙虾，滨江大酒店的大闸蟹、龙虾、烤全羊、烤牛排都是很不错的，自助餐高端大气上档次。 虽然在个别菜繫上，在田玲女士擅长的领域，滨江大饭店的大厨手艺确实是比不得田玲女士，可田玲女士毕竟会的少，人家滨江大酒店却贵在广，各种各样的都有。 原本方寒还以为这次又是去滨江大饭店蹭饭呢，却没想竟然是喜来酒店。 喜来酒店是五星级酒店，滨江大酒店是七星级，傻子都知道哪一家好。 全国的七星级酒店就那么几家，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能在喜来酒店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 方浩洋也愕然的看着方寒，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飘了，五星级的大酒店竟然还不满意。 「也不是挑，就是有些意外。」 「这是中医研讨会，你以为是什么新药推介会，外科国际会议之类的？」 方浩洋白了方寒一眼，一边往进走一边道：「纯中医式的会议能在五星级酒店就很不错了。」 「穷？」方寒试探着问。 「对，穷。」 方浩洋点着头：「人家医药商又不傻，什么样的利润，什么样的投资，各种激素和抗癌药剂之类的什么价位，中医药什么价位，外科器械什么价位，中草药什么价位？」 方寒顿时瞭然，说穿了那都是因为钱啊。 像什么外科手术之类的，医药商们随便编推出去耗材和器械那都是数以万计的，比如一个心脏搭桥，进口的和国产的都差了好几个档次，还有抗癌药剂，一次化疗多少钱，一次放疗多少钱？ 再看中医药，价位高的也和人家没法比。 各种医学会议，医学研讨会等等，没有医药商贊助，谁能组织的起来，没有冤大头愿意掏钱的。 可人家医药商也不傻，付出和回报总是要成比例的吧？ 第1137页 虽然一直有人不断提出中医药国际化，很多医药企业也都有关于中医药方面的课题研究，一些被批量成产的中医药也确实给不少医药企业创造了巨额的利益。 就拿脑心通胶囊来说，每年都能有十数亿的销售额。 r国的汉药也一直占据着世界中医药市场的巨大份额，每年给r国的汉药集团创造巨额的利润。 中医药为主的制剂、保1健品、中成药等等卖的如火如荼。 可中医药并不代表中医。 很多人都有误区，总觉得中医药就是中医，中医药市场如何如何，中医药怎么样怎么样，就觉得中医应该也如何如何。 其实不然，中医治病虽然用的是中草药，可时至今日，市场上销售火爆的中药制剂和中成药却和中医的关系不大。 哪怕是致力研究汉药的r国，事实上也是排斥中医的，他们认可的是药，而非医。 中医药到了现代已经成为了类似于化学药剂的另一种药剂，随着科学的发展，随着医学的发展，原本并不被国际医学研究者认可的植物药和顺天然药材逐渐的被国际医药认可，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可是依仗中药材治病的中医却依旧遭人诟病。 中医药的国际化可以说是中西医结合成果之一，然而中西药国际化，批量化却没有给中医带来什么好处，也没有改善中医的境遇，反而让不少中医医院西医化，让不少中医人西医化。 这也是现在不少老一辈中医人提起中西医结合就反感的原因之一。 诚然，中医药的国际化和批量化确实是好事，可从客观的方面来讲，这种国际化和批量化的中医药确实和中医的关系不大了。 坦诚一点的说，哪怕没有中医的存在，植物药和纯天然药材被发现和使用也是势不可挡的，这是医学发展过程中的一个必然，只不过中医的中医药研究和使用加快了这个进程而已。 随着国家对中医药的扶持和推广，原本不少中医人都觉得是中医的春天来了，可事实上，随着中医药的推广，各种打着中医幌子的保健品、中成药、制剂堂而皇之的登上了舞台。 原本只能偷偷摸摸的小偏方也改头换面登上舞台。 什么冬虫夏草，阿胶首乌瞬间开始铺天盖地。 然而最终造成的后果和黑锅却背在了中医的头上，一旦有人感觉到效果不好，一旦有人感觉到受到欺骗，就开始骂中医，诅咒中医，各种黑…… 可事实上呢，这些和中医的理念体系根本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中医的治疗体系中，治疗理念中从来就没有某种药包治百病的说法，也从来没有某种药必然长头髮的说法，也没有什么草药必然去屑的说法。 中医治病，因人而异，人不同则方不同，同样的感冒，不同的人药方亦或者药物的用量也不相同，更别说什么其他。 中医的某个药方一直以来不能批量生产的原因从来都不是工艺，而是体系。 工艺问题随着科学的发展，随着时代的进步总会解决，可中医的立根之本却并不会随着工艺的进步而变化。 中医要求变，却不是盲目的变，脱离根本的变，根要是没有了，所有的体系也就轰然倒塌了。 方寒跟着方浩洋走进酒店，一眼就看到了酒店大厅的签到处。 方浩洋带着方寒前去签了到，然后就有人指引方寒两人进了电梯。 「方主任来了。」 「呵呵，方医生也来了。」 进了招待室，里面已经不少人了，方寒和方浩洋走进招待室，就有认识的起身打招唿。 「江院长来的早啊，苏主任也来了。」方浩洋笑着点头。 「高老，刘老。」 招待室，方浩洋认识的人不少，江中院作为江州省最知名的中医医院，方浩洋这位急诊科主任在江州省杏林界也算是人尽皆知。 方寒认识的就不多了，除了江枫和江晨的叔叔，是中医医院的江院长，还有长清县中医院的苏铁航，其他人方寒大都不认识。 招待室里面人不少，根据座次和位置，大概也能看出一些人的身份和地位，地位最高的正是几位年龄在六十岁以上的老人。 「呵呵，是小方啊。」 高老笑呵呵的向方浩洋点了点头。 方浩洋呵呵一笑，回身给方寒介绍道：「小方，这位是省医院的高云山高老，这位是省保健局的刘锡群刘老……」 「高老，刘老，这位就是郭老去年收的学生，方寒。」 几位老头原本对方寒并不在意，见到方浩洋堂而皇之的给方寒介绍自己，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快的，等听到方浩洋介绍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几个人瞬间就重视起来了。 「原来是郭老的高徒。」 「是方寒吧，我听过，我听过。」 「高老好，刘老好。」方寒很客气的向几位老头问好，心中却有些不怎么喜欢，这几位老头本事不知道有没有，架子倒是拿的很大。 这一点不得不说也是杏林界方寒诟病的地方，中医人稀少，有本事的中医人更少，稍微有点本事的中医人那都傲气的不行。 郭文渊在杏林界的地位自不用说，在江州省更是杏林第一人，方寒这位郭文渊的高徒身份瞬间就起来了。 「方主任，我随便转转。」 第1138页 和几位老头打过招唿，方寒就向方浩洋说了一声，向苏铁航走去，要说今天的这些人中，方寒唯一谈得来的也就是苏铁航了。 「方医生。」 苏铁航很是客气：「上次满月宴招待不周，等这一次的会议结束，我亲自做东，方医生一定不要推辞。」 「这话说的，苏主任到了江中市，自然是我请客，这要是让苏主任请客，这不是打我脸吗。」 「方医生说的不错，在江中市，怎么能让苏主任请客呢，我们这些东道主再不厚道也不能让客人请客嘛。」江院长也笑着走过来套近乎。 「长清县也属于江中市。」苏铁航哭笑不得。 「长清县是长清县，江中市是江中市，市这个范围可大了，苏主任不要混淆视听。」 「江院长和方医生说了算，我客随主便。」苏铁航呵呵笑道。 苏铁航心中和明镜一样，江红彬是江中市中医院的副院长，往常他苏铁航这位长清县中医院的科主任可没有资格和江红彬说笑，今天江红彬凑上来，那完全是看在方寒的面子上。 第0658章 祖传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等研讨会结束，我和方医生做东，苏主任可不要客气啊。」江院长笑呵呵的两句话占据了主动权。 边上的方寒一时间都有些愕然，这明明只是他和苏铁航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江院长过来两句话竟然就变成了三个人的事情，而且听上去毫无违和感。 「江院长太客气了。」 苏铁航呵呵笑着，这种事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且不说方寒，就说江红彬这位市中医医院的副院长那也是苏铁航这样的县医院科主任需要尽力去巴结的。 「呵呵，苏主任是客，我和方医生是东道主，这都是应该的嘛。」 江红彬哈哈笑着，心情同样是大好。 别看方寒和苏铁航还有江红彬并不是一家医院的，在职务上也只江红彬的职务最高，可在医疗领域，自身的水平和影响力那真的是非常关键的。 同样是中医医院，市中医院和江中院那就差了好几个档次了，甚至于市中医医院有时候在举行某些活动，搞某些宣传的时候都会尽量邀请几位江中院的专家参加以提升逼格。 这就好一些县城的县级医院，要是某一家医院经常在门口挂上一些某某医院的专家来我院会诊，某某医院的专家在我院坐诊之类的横幅亦或者宣传海报，往往都是能提升自家医院的患者流的。 医院虽然不是盈利机构，可医院也不能使劲的去赔钱不是？ 医院哪怕是想要得到上级的资金扶持，那也是需要患者作为基础的，一家医院都没有几位患者，怎么向上面张口。 江红彬还年轻，比方浩洋还要年轻，因而江红彬对未来还是充满希望的，自然想着再进一步。 副主任想着晋升主任，副院长自然也想着晋升院长，这个晋升自然不是空口白话，是要拿出成绩来的，因而江红彬对方寒是相当的热情。 三个人找了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坐下，江红彬基本上掌握着聊天的节奏，时不时的说一些方寒的事迹。 「方医生前一阵去沪上参加国际会议的视频我看了，真是了不起啊，让人嘆为观止，嘆为观止啊。」 苏铁航不是很清楚，随意的问了两句，江红彬就把方寒在沪上的事情娓娓道来。 「苏主任你是不知道，当时麻省总医院的乔恩医生都有些慌了，还好方医生果断出手，精湛的止血术瞬间就把出血给止住了，一群人瞬间都傻眼了……」 苏铁航虽然听着也觉得很是震撼，很是吃惊，可他同样吃惊江红彬的节操。 江院长作为市中心医院的副院长，舔人很有一套啊，舔方寒这位江中院的住院医那是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奉承人一点痕迹都没有。 「人家江红彬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能当上市中心医院的副院长果然是有道理的。」苏铁航默默的总结着经验。 「呵呵，几位聊的挺热闹。」方浩洋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事实上方主任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只不过一直没插话，实在是听着尬癌都犯了，这才忍不住打断。 要说这江家和方寒也确实挺有缘，方寒在医院经常被江枫拍马屁，出来开个会又遇到江枫的叔叔，参加同学会还能遇到江晨，方浩洋一度怀疑这舔人的手艺是不是江家祖传的？ 「方主任。」 江院长和苏铁航方寒三人急忙起身。 「没事，大家都坐。」方浩洋笑呵呵的在边上的空椅子上坐下，江院长很是自然的给方主任倒了一杯茶。 「方主任怎么不和高老刘老他们聊了？」 「有代沟，聊不到一起。」 方浩洋很想说和那几个老头子有什么好聊的，又没人舔他，同样是来开会的，他在几个老头子圈子里舔别人，方寒却坐在这儿被人舔，究竟谁才是主任？ 聊了一会儿，吃过午饭，下午两点研讨会正式开始。 所谓的江州省中医研讨会其实也算是一种政治形式的会议。 和中医药协会隔三岔五要召开的座谈会、研讨会是差不多的形式，名义上是促进江州省的中医交流，事实上也就是一群人坐在一起聊个天，到时候做一个会议记录，也算是完成了一个阶段的工作。 第1139页 这一次的研讨会虽然打着江州省的前缀，事实上前来的人并不多，大都是江州省境内的一些医生，江中市的一些中医宿老，各大医院基本上都有一两位代表，外地的其实不多。 等到一群人在会议室坐定，临近两点的时候，两位老人才姗姗来迟。 看着走进来的两位老人，其他人纷纷起身招唿。 「汤老好。」 「杨老好！」 这最后进来的两位其中一位方寒很是熟悉，正是他的师兄杨林成，至于另外一位方寒却没认出来，不过根据众人的称唿，方寒也大概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方医生，杨老您应该认识，杨老边上那位您认出来了吗？」江院长就坐在方寒的边上，轻声问方寒。 「汤于权汤老？」方寒试探着问。 「看来方医生猜到了，正是汤老。」江红彬笑着点了点头。 汤于权方寒是第一次见，不过却早就和汤于权有过间接的接触，去年方寒到江中院之后发表的第一篇论文就得到了汤于权的高度评价，当时方寒还很是有些小激动。 汤于权今年六十来岁，还不到七十，是江州省中医药协会的会长，江州省保1健局专家，江州省医院荣誉副院长，身上同样挂着一系列的荣誉头衔。 在江州省医疗界有一个人是超然物外的，这个人自然是郭文渊。 郭文渊的身上虽然也有着一系列的头衔，可因为年纪大了，基本上已经不怎么出诊，也不怎么理会俗世，哪怕是江州省中医院荣誉院长的头衔郭文渊也已经卸去了，现在就是一位专心在家中整理病案的普通老人。 可就是这么一位普通的老人，江州省医疗界却没有人敢忽视，国手名家，杏林宿老，德高望重。 如果抛开郭文渊不提，那么在江州省医疗界最有影响力的两个人一位是陈国中，另一位就是汤于权了。 陈国中是江州省医药协会的会长，江州医科大校长，江州医附院院长……身上头衔不小，汤于权则是江州省中医药协会会长，省保健局专家，江州省省医院荣誉副院长…… 两人一中一西，地位算是差不多的，这一次的研讨会正是汤于权主持。 「呵呵，大家都坐，不要客气。」 汤于权笑着压了压手，和杨林成一起入座，众人等汤于权和杨林成坐下之后，这才纷纷落座。 汤于权坐下之后目光在人群中一扫，就看到了方寒，笑着道：「江中院的方寒？」 「是我，汤老好。」方寒站起身向汤于权点了点头。 「坐吧，不用客气。」 汤于权呵呵笑道：「我可是早就知道小方你了，你去年写的那一篇论文很不错，很有深度，言辞犀利啊。」 「谢谢汤老。」方寒又道了声谢。 汤于权笑了笑，这才言归正传：「今天是咱们中医人内部的研讨会，今天的主题就是探讨一下咱们江州省中医的发展方向，也没什么讲究，大家都随意一些，都可以畅所欲言，谈一谈中医在平常治疗中遇到的困惑，还需要什么改进，有哪方面的不足，畅所欲言嘛。」 前来开会之前，方浩洋大概也给方寒说了，这一次的探讨会其实是中医药协会会员代表大会之前的一次研讨，探讨会的目的本就是讨论一些政策和学术方向，先定一个调子，也算是为今年的中医药协会的会员代表大会摸个底。 研讨会的规模一般都不会太大，参会人员也不会太多，参会的也都是业内一些比较有影响力的，按说方寒是没有资格来的，方浩洋之所以带着方寒过来，其实是有着私心的。 所以研讨会开始之后，方寒也一直坐着静静的听着，也不插话。 会议也确实没什么章程，也都是大家随意讨论，也没有休息时间，谁要是愿意去上厕所，也可以自由离席。 一直到下午五点左右，眼看着研讨会已经到了尾声，汤于权做着总结性的发言。 「今天大家所说的一些问题都比较有深度，一些提议也非常好，这一点我会和上面认真沟通，争取让一些提议落实……」 汤于权正说着，有人走进来在汤于权的耳边轻声说了两句什么，汤于权眉头一皱，好半天才舒展开来，道：「今天的探讨会到这儿也算是结束了，临时有一位患者，趁着大家都在，要不一起交流一下？」 听汤于权这么一说，众人都猜到怎么回事了。 八成是有大人物得知今天的中医研讨会在喜来酒店召开，特意託了关系过来，趁着这么多中医人都在过来求诊来了。 「既然有患者，那就一起看看吧。」杨林成笑着道。 「能和汤老杨老一起交流，那可是很难的的，大家求之不得。」 汤于权开口了，其他人自然没什么意见，汤于权都不好拒绝的患者，谁脑袋有坑这会儿持反对意见？ 第0659章 会诊 「既然有患者，咱们就换个地方吧。」 说着话汤于权就站起身来，边上的杨林成也站起身，其他人这才纷纷起身，然后跟着两位大佬往外走。 坐的时候要领导先坐，起身的时候自然也要领导先起身，出门的时候也必须领导先出门，这是规矩。 方寒和苏铁航江红彬吊在后面，一边走方寒一边奇怪的问：「汤老刚才好像有些不是很高兴。」 第1140页 苏铁航分析：「可能是汤老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吧，对方能找到研讨会现场，那就证明肯定是请得动汤老的，搞不好这个患者汤老已经看过了。」 方寒觉得苏铁航说的很有道理，要是这个患者汤老已经看过了，此时对方却找来研讨会现场，这确实有些让汤于权挂不住。 江洪彬笑着道：「汤老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只不过汤老不怎么喜欢搞特权，对方这么直接找来研讨会现场，多少让汤老有些不悦。」 「我好像听人说过，汤老确实不怎么喜欢有人搞特权。」苏铁航急忙附议，相比江洪彬的说法，他刚才的解释就不能让外人知道了。 通过和江院长接触，苏铁航是越发觉得人家江院长有水平，说话滴水不漏，哪怕是此时三个人私下交流，人家江院长的话也不怕别人听到。 这要是真的传到汤老的耳中，或许汤老还会对江院长另眼相看。 这么一比，苏铁航就感觉到了差距了，他刚才的话要是被汤老知道，那可不算什么好话。 「看来以后确实要注意了。」 苏铁航心中默默的记下，他觉得这一次和江院长相处，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 做事说话，任何时候都不能不小心谨慎，人心隔肚皮啊，再说，真要不控制，谁知道那一次命背，正说着就被领导撞在当面了？ 这样的例子并不算少。 「原来是这样子。」 方寒微微一笑，没有吭声，不过对汤于权的印象却好了很多。 苏铁航看在眼中，这就是人家江院长的本事啊，虽然这事汤于权不一定知道，可你要是总是默默在背后做事，做好事，做让领导舒心的事，或许某一次就被领导知道了呢？ 说坏话的时候有可能被领导撞在当面，说好话的时候也有可能被领导撞在当面，可这后果却是天壤之别啊。 要不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一群人出了会议室，就被人领到了不远处的一间大型的招待室，这一间招待室并不是众人之前来的时候的哪一件，应该也不是这一次会议预定的包间，看来患者的身份却是不一般。 之前在会议室，格局是一个大圆桌，众人围坐而坐，现在在招待室则是沙发，中间是很宽敞的区域。 等到一群人坐好，就有服务员送上茶水，边上的茶几本就有点心水果，众人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喝着茶，患者也进门了。 一对三十来岁的青年夫妇抱着一位三四岁左右的小女孩进来了。 「刘家的！」 江红彬轻声说了一句，看来是认识进来的青年夫妇，不过苏铁航和方寒却不认识。 「刘四洪的儿子和儿媳，生病的应该是刘四洪的孙女。」江院长轻声解释。 这一下苏铁航就知道是谁了，不过方寒还是很茫然，刘四洪是谁，很有名吗？ 说实话，方医生对江州省的一些企业家和达官贵胄并不是很熟悉，他平常不操心这些的，新闻上如果没有医疗相关方医生也是不怎么看的。 刚开始认识张小权的时候方寒就不知道张小权是谁，倘若不是去过滨江大酒店蹭过饭，哪怕有人给方医生说滨江大饭店的少爷，方医生也不是很清楚张大少的段位。 「刘四洪是江华制药的董事长。」看到方寒还不是很清楚，江院长又解释了一句。 说实话，江院长是真的有些无语，方寒这种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去了解的人竟然能混的风生水起，这也真是奇了怪了。 刘四洪的大名江州省不知道的人可不多，特别是医疗圈子，有几个人不知道刘四洪？ 江州省最大的制药企业，全国五百强企业，亿万富翁，这样的大佬方寒竟然没听过。 「江华制药。」 方寒这一下算是明白了，江华制药他还是知道的，江华制药的董事长，那应该是很牛叉的人物了，如此说来这位年轻人可以和滨江大酒店的张少相提并论了。 张大少方寒还是很熟悉的，为了证明自己，生生用家里给的几个亿赚了十几个亿，武林风弄得很不错。 「汤老，杨老。」 刘柯辰很是客气的向汤于权和杨林成问了声好，同时也很客气的向其他人示好：「今天打扰大家了，真的过意不去，实在是孩子病了好多天了，听说今天的中医研讨会在喜来举办，就想着今天这儿肯定是名医云集，这才冒昧打扰……」 刘柯辰很是客气，语气也相当的谦逊，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相比起冒冒失失整天找着挨打的张大少，人家刘少才算是正统的富二代公子哥。 「刘先生客气了。」 汤于权微微一笑，回头看向其他人：「实不相瞒，刘先生千金的情况我之前已经看过了，也开了方，却没什么效果，今天各位同仁都在，那就都看一看，互相探讨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汤老都没看好，看来这个病很麻烦啊。」 「是啊，汤老可是大家。」 汤于权的话音落下，就有一些人出声。 汤于权笑了笑道：「一人计短，众人计长，三个臭皮匠也顶一个诸葛亮嘛，更何况今天来的可都是咱们江州中医界的翘楚。」 「汤老谬赞了。」 「是啊，汤老才是诸葛亮，我们这些人臭皮匠都算不上。」 第1141页 众人纷纷跪舔奉承，虽然刘柯辰也在场，可现场大多数人还是能分清主次的，刘柯辰再了不起，也只是江华制药的公子哥，说穿了也不过是商人，有钱是有钱，对在场众人其实影响不大。 大家都是医生，而且不少都是医院的实权人物，刘柯辰作为江华制药的公子哥，反而不好得罪了在场的众位，毕竟江华制药还是要靠着医院吃饭的。 汤于权则不同，中医药协会的会长，江州杏林界的宿老，真正的大拿，汤于权一句话，那是真的能让在场的不少人胆战心惊的。 不在圈子，不知道权威的可怕，只有进了圈子，你才知道什么叫权威。 一个学术圈，一个医疗圈，权威大拿们那是真的有可能一言定生死的。 比如，郭文渊要是在公开场合说一句，方浩洋就是个浪得虚名，一瞬间方主任就会成为江湖骗子，就会真的成为浪得虚名徒有其表的傢伙。 要是郭文渊闲的没事，再发表一篇文章批判一下方浩洋，方主任就真的在杏林界没有立锥之地了。 这就是权威。 当然，这儿只是举个例子，一则郭文渊不会这么做，二则，人家方主任也不是身后没人。 比如方主任得罪了汤于权，汤于权要是针对方主任发什么文章，郭文渊站出来声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也是医疗界看出身讲资歷的原因，没有人脉，没有声望，真要得罪了什么大拿，是真的有可能被人家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 「把孩子抱过来，我先看看吧。」杨林成笑着开口。 在场除了汤于权，下一位就是杨林成了，汤于权已经看过孩子的情况了，而且开了方，可杨林成却没看过。 事实上今天刘柯辰之所以冒昧带着孩子过来，正是奔着在场的个别人来的，而不是大部分人，这个别人中就包括了杨林成。 听到杨林成说话，刘柯辰急忙抱着孩子走上前。 「孩子这是病了多久了，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看清楚孩子的样子，杨林成就禁不住有些惊讶，三岁左右的小女孩此时看上去是相当的憔悴，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 这可是刘四洪的孙女，刘家那可不是穷人，不存在孩子营养不良之类的，三岁左右的小女孩没有被刘家样的白白胖胖，就已经是很奇怪的事情了，更别说瘦成这个样子。 「已经病了两个礼拜了，吃什么拉什么，喝水也拉，吃了不少药，打了不少针都没效果。」刘柯辰在边上解释。 杨林成点了点头，让把孩子抱好，这才伸手诊脉，大拇指贴在了孩子手腕的寸关尺，用的正是拇诊法。 一边诊脉，杨林成还一边询问：「孩子生病前吃过什么东西没有，除了拉肚子还有什么症状？」 这一次算是集体会诊，杨林成问的很仔细，声音也很大，保证其他人都听的到，关于这些细节杨林成询问其实也就和其他人询问没什么区别，到时候其他人再诊断，杨林成问过的一些细节就不用再问了。 「生病前也没吃什么东西，就是带着孩子出去玩了一天，喝了不少饮料之类的，回来之后当天晚上就睡不着，后半夜就开始拉肚子，拉的都是稀水……」 「嗯。」杨林成松开手，点了点头：「让其他人也看看吧，之前的治疗病歷和检查结果带了没有？」 「带了！」刘柯辰急忙把一个袋子递给杨林成。 第0660章 交流 「来，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杨林成看着病歷，高云山则笑着向刘柯辰道。 「麻烦高老了。」刘柯辰急忙抱着孩子到了高云山跟前。 杨林成是第一位查看的，所以慢一些，要询问一些细节，后面的一些人问诊环节也就等于免了，也只是诊个脉，查看一下孩子的气色，哪怕是有什么询问的也只是补充询问，所以速度就快了不少。 「方医生不看看吗？」江红彬就坐在方寒边上，轻声询问。 今天前来参加研讨会的五十多人，自然不会每个人都要求看一看孩子的情况，也只有一些觉得自己够资格的，亦或者真的需要确认一下情况的这才会开口。 当然，今天前来的也没什么庸手，只不过一些人并不打算出头罢了，汤于权都没看好的病，那绝对是相当麻烦的，没信心的还是占大多数。 特别是一些医院派来副主任之流，类似于苏铁航这样的水准，直接就作壁上观了，到时候听一听大佬们怎么说，学习一番，增长见闻也是极好的。 至于说治好刘家的孙女，人情什么的，在场的大拿这么多，这个病真要好治，那也轮不到他们头上不是。 苏铁航和江红彬就没打算掺和，就是作壁上观的态度，只不过江红彬是知道方寒的本事的，别看方寒年轻，水平在今天这些人中那绝对是靠前的。 其他一些人还在看着孩子，杨林成已经看过了病歷，笑着问：「还有谁要看吗？」 「我看看吧。」 「我也看看吧。」 高云山和刘锡群等几位老中医都纷纷开口。 杨林成把病歷递给边上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依次给几位传了过去。 方寒没有急着看孩子，也没有急着要看病歷，反而看着一些人的表情。 原本高云山和刘锡群看过孩子之后表情还是相当轻松的，可是看过病歷之后反而眉头紧锁起来。 第1142页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孩子被刘柯辰抱着，已经没有人要检查了，病歷也被重新传回到了杨林成手中。 「小师弟不看一看？」 杨林成笑着看向方寒，刚才杨林成可是一直看着呢，方寒好像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方寒的本事杨林成可是知道的，水平不低。 杨林成这么一开口，一些人这才恍然，感情方寒还是郭文渊的学生呢，和杨林成师出同门。 方寒今天过来算是比较低调的，一直就和江红彬苏铁航等几个熟人聊着天，其他一些人有认出方寒的，也没几个主动和方寒打招唿。 方寒的年龄下意识就很让人轻视，哪怕有些人以前知道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偶尔间也会忽视，杨林成这么一开口，不少人这才恍然。 「小方不看看？」汤于权也笑着道。 「孩子我刚才已经看过了，病歷我看看吧。」 方寒虽然没上手，不过刚才边上有人给孩子检查的时候方寒看了两眼，宗师级的望诊，再加上刚才杨林成的询问，孩子的情况方寒其实已经心中有数了。 杨林成把病歷传给了方寒，方寒翻开仔细的看着，边上江红彬和苏铁航也凑上前看着。 孩子是大概两个礼拜前开始腹泻，除此之外，孩子还有口渴的毛病，一直想要喝水，这一点一些人刚才已经发现了，短短的时间小女孩已经喊了好几次口渴了，而且每喝一次水就要腹泻一次。 这两个礼拜，孩子也确实看过不少医生，以刘家的情况，倒是没有把孩子送去医院，不过各大医院的名医刘家都请过。 省医院的、医附院的、江中院的，现场就有好几位其实都给刘家的孙女看过病的，汤于权也只是其中之一。 其中有中医，有西医，孩子吃过的药，打过的针也不少，可是病情一直不见好，原本很是可爱的小女孩现在已经皮包骨头了。 西医方面的检查方寒只是参考性的看了一番，然后详细的看了中医的，看的医生不少，开的方子也不少，有理中汤、五苓散、益元散、白朮散…… 白朮散有两个人开过，一个是江中院的儿科主任薛子林，一位是汤于权，从病歷上看，汤于权看的早，开的白朮散孩子吃了三剂，薛子林看的晚，开了方子孩子根本就没吃，可能是刘家觉得和汤于权的方子一样，所以就没有用。 理中汤属于温里剂，是由人参、白朮、炙甘草、干姜等组成的药物。具有治疗脾胃虚寒证，自利不渴，呕吐腹痛，腹满不食及中寒霍乱，阳虚失血，如吐血、便血或崩漏，胸痞虚证，胸痛彻背，倦怠少气，四肢不温。 五苓散则属于祛湿剂，具有利水渗湿，温阳化气之功效，歌诀有云：五苓散治太阳腑，白朮泽泻猪苓茯，桂枝化气兼解表，小便通利水饮除。 益元散则为为祛暑剂，具有清暑利湿的功效，主治感受暑湿，身热心烦，口渴喜饮，小便短赤。 白朮散则是健脾养胎，温中祛寒的方剂，出自《金匮要略》，主治是妊娠，宿有风冷，胎萎不长……小儿脾胃久虚，呕吐泄泻，频作不止，口渴烦躁，但欲饮水，乳食不进，身体消瘦乏力等病症。 看过病歷，方寒把病歷还了回去。 等到方寒看完，汤于权这才开口道：「既然大家都看过了，那就说一说吧。」 众人一阵沉默，还是高云山首先开口道：「说实话，这个病症让我有些摸不准了，原本看了孩子的情况之后，我判断有可能是秋高暑邪入侵，可是看了病歷，却又摸不准了，无论是益元散还是白朮散亦或者五苓散竟然都毫无效果，这就奇了。」 杨林成也开口道：「根据症状来看，这孩子又渴又泄，应该是脾虚感受外邪或者伤食，寒温十套，损伤脾胃，水积肠胃，白朮散应该能见效才对，可是汤老和江中院的薛主任都开过白朮散，却并没有起效，着实让人费解。」 「是啊是啊，杨老说的不错，这么病着实让人费解。」 「方医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铁航刚才也看了病歷呢，他虽然没看孩子，可是根据几个方子也多少有所判断，西医暂且不提，从几味中医开的方子来看，孩子要么是暑邪入侵，要么是湿邪，要么是寒温失调，脾胃损伤，也就这么几种情况。 而且从孩子的症状来看，也不会再有别的什么可能了，为什么几个方剂却都没有效果？ 「其中有两个方子倒是开对了，只不过……还是有些保守。」方寒低声说着。 「保守？」苏铁航一愣。 「方医生的意思是药量？」江红彬问。 「嗯。」方寒点了点头。 方寒和苏铁航江红彬低声说着话，其他人这会儿也是你一言我一语。 「真是奇了，几个方子竟然都不起效。」 「搞不懂，搞不懂啊。」 刘柯辰抱着孩子站在边上，听着一群中医人这个奇了，哪个搞不懂，一时间也是眉头紧锁。 这一次孩子生病，他们刘家可以说是把能请的医生都请了，把不能请的医生也都请了，奈何孩子的病却一直不好，真是让人发愁。 今天这个地方可以说汇聚了整个江州省的杏林名家，除了郭文渊不在场，水平最高的一群人都在了，可奈何依旧没办法。 「小师弟怎么看？」 第1143页 杨林成等了一会儿，见到没人再吭声，这才询问方寒的意思。 听到杨林成询问方寒，一些人要么是心中羡慕，有的人则是心中冷笑，心态各一。 羡慕的人倒不是觉得方寒会出风头，而是羡慕方寒的出身，倘若方寒不是郭文渊的学生，倘若方寒不是杨林成的师弟，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哪儿有方寒说话的地方。 要不说有一位好老师就是了不起。 有了郭文渊这位名师，哪怕一些人觉得方寒年轻，在这种公众场合也没人会随意呵斥亦或者怼方寒，好歹要给郭文渊面子。 倘若杨林成不是方寒的师兄，今天这样的场合，谁又能想起方寒是干什么的？ 今天在场的这么多人，刚才开口的其实也就是杨林成、高云山、刘锡群等几位老中医和几家三甲医院的科主任，大多数人刚才要么是附和，要么是静静听着，身份不够的都不敢随便插嘴。 冷笑的人则是觉得哪怕方寒有杨林成提携，可有些事不是提携就可以的，水平不足，哪怕是杨林成提携，又能如何？ 难道杨林成觉得自己这个小师弟比他自己还厉害。 一时间一些人都是心思各异，都纷纷看向方寒。 「小方有什么看法，说说嘛。」汤于权对方寒的水平不是很清楚，不过也知道方寒是有些能耐的，他本人也比较喜欢方寒，也笑着出声。 「是啊，方医生有什么看法，说出来大家交流交流嘛。」 一些科主任之类的和方寒有过一面之缘亦或者听过方寒的这会儿也都笑着开口。 不看僧面看佛面，杨林成既然打算让方寒露脸，一些人自然也不介意给杨林成几分面子，郭文渊的学生，哪怕是羡慕嫉妒，面子上还是要给予尊重的。 第0661章 剂量 「方医生！方医生！」 苏铁航急忙碰了两下，怎么正说着方寒却走神了，这会儿其他人都看着呢。 「啊……」 方寒一愣，这才回过神来，低声问：「苏主任有事？」 刚才方寒正和苏铁航江红彬说着话，突然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方寒这才走神了，意识沉浸系统去查看情况。 刚才正说着，突然「叮」的一声：「恭喜宿主，累积获得超越自身两个等级以上同职业者崇拜人数破千，奖励宿主随机抽奖一次。」 「超越自身两个等级？」 方寒当时就进了系统查看。 系统对等级的划分还是以现在的医师职称为标准的，去年的时候方寒属于实习医师，那么超越方寒自身等级两个等级那就是主治，今年方寒已经是住院医师，那么超越方寒自身两个等级那就是副高了。 而且随着方寒成为住院医，方寒也发现一件事，住院医对他贡献的崇拜点已经变成了1，也就是和之前实习生一样了，主治则成了10点，副高则成了20点。 这一点在参加沪上会议的时候方寒就发现了，当时那么多副高以及主任医师，主任医师给他提供的崇拜点也只是50点。 也就是说系统的崇拜点计算是根据方寒的层次来算的，就和玩游戏一样，越级杀怪经验多，低级怪的经验就少。 系统的这个计算是从方寒得到系统开始算的，在方寒成为住院医之前，超越两个等级就含有主治医，今年成为住院医之后就不包含主治了，直接算副高。 加上去年给方寒贡献崇拜点的主治，再算上副高以上，累积给方寒贡献崇拜点的主治以上达到10000人了。 10000人，真的是相当可怕了，方寒作为江中院的住院医，出门的次数其实不多，一位住院医能让1000位医生崇拜，而且最低都是主治级别往上，这就不简单了。 当然，这个崇拜并非真心崇拜，凡是贡献过崇拜点的都算，其中方寒的几次直播和上新闻的事件应该才是方寒让这么多人贡献崇拜点的原因，医附院事件不少医生都给方寒贡献了崇拜点。 之前这个人数应该已经接近上万人了，这一次加上现场的一些人，算是彻底破万了。 方寒这一次倒是没有询问系统为什么突然蹦出这个奖励，这该死的系统一直都没有做过自我介绍，也没有什么说明书，有什么功能都是方寒自己摸索。 「有事吗？」 苏铁航很是无语，杨老和汤老问你话呢，这么多人看着你呢，你问有事吗，这种情况都能走神？ 「方医生，杨老和汤老询问你的看法呢。」苏铁航急忙提醒。 「哦……」 方寒应了一声，这才歉意的道：「不好意思，刚才在想病情，有些走神了。」 「呵呵，不碍事，小师弟有什么看法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杨林成笑着道。 现场不少一声又是一波崇拜点贡献。 人和人不能比啊，不愧是郭文渊的学生，不愧是杨林成的小师弟，这包容，这要是换了别人，搞不好就要被汤于权和杨林成呵斥了，一个不认真的帽子估计都扣上来了。 方寒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口道：「通过症状来看，孩子又渴又泄，应该是因为脾虚外邪或者伤食所致，现在正是九月，立秋时分，秋高气爽，再加上孩子当天可能饮食不规律，喝了不少饮料，导致消化功能发生紊乱，进而水谷不分，饮水过多，湿伤脾胃，水积肠胃，所泻的水就是喝的水，因而这个病应该从止渴着手……」 第1144页 方寒的话说到这里就被人打断啦。 高云山道：「小方，刚才的病歷你也看了，你的说法应该和汤老还有薛老以及杨老等人的看法是一样的，按照你的说法，白朮散应该对症才对，可是为什么患者服用白朮散之后依旧没什么效果呢？」 「是啊，方医生，要是按照你的这个说法，白朮散应该见效才对。」 一些人纷纷开口。 高云山的认识其实可方寒汤于权等人的认识是不同的，因而汤于权是极力想要推翻方寒的这个诊断。 方寒也不着急，等着众人说完，这才继续道：「我刚才看了病歷，西医的治疗也大都以止泻为主，中医的几个方剂也大都以止泻为主，比如益元散、五苓散、理中汤等，也主要是调理脾胃止泻的方子……」 说到这里，方寒停顿了一下，见到没人打断，这才继续说：「其实几个方子中汤老和薛老开的白朮散确实是对症的，孩子口渴，渴了就要喝水，喝了水就要泄，倘若止住了渴，也就止住了泻，泄泻而口渴不已者，治疗应当生脾胃之津，白朮散正是止泻止渴的神方，汤老的方子之所以没有奏效，其实不是方不对，而是量不对。」 方寒说的时候汤于权和杨林成一直都在很认真的听着，等方寒说完，汤于权就问：「小方，你说是量不对？」 「不错，药量不足。」方寒点头。 「患者口渴不止，要以止渴为主，白朮散虽然对症，却药量不足，葛根的用量可以加大一些试试效果。」 白朮散出自《金匮要略》，属于名方，同时《外台秘要》、《太平惠民和局方》、《校注妇人良方》等里面对白朮散也有记载，而且都有些许变化。 这儿说的白朮散是北宋名医钱乙的弟子闫孝忠收集他的临证经验编成的《小儿药证直诀》，收录的是《校注妇人良方》里面的七味白朮散，组方为：人参8克、白茯苓15克、炒白朮15克、藿香叶15克、葛根15克、木香6克、甘草3克。 方寒所说的葛根正是白朮散里面的配药，葛根味甘、辛，性凉，具有解肌退热，透疹，生津止渴，昇阳止泻的作用，胃气上升，津液自升，泄泻自然也就痊癒了。 刚才方寒说汤于权和薛子林过于保守，正是因为两个人的方剂用量过于谨慎。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现在大多数中医人的情况。 无论是汤于权还是薛子林，今年也不过六十来岁，像薛子林这一批人，学医也就四十来年，接触中医应该都是在七八十年代开始，真正有所成或许还要更晚一些。 建国之后，越往后接触中医的中医人大都越保守，用药开方也越谨慎，这个谨慎不完全是自己的性格问题，主要和政策有关。 建国之后的中医经歷了动盪之后开始正式化，从而也开始被限制，医典的编撰对中医药的很多药材的用量都有限制，这就导致不少中医人用药都参照药典，虽然不敢说完全按照药典的规定，却也不敢太离谱，如此一来，在用方方面就显得过于保守和谨慎。 了解中医的一些人或许能发现这么一个现象，像类似于郭文渊、李ke李老，邓铁tao邓老等一些七八十岁往上的老中医，他们的很多病案用药都非常的大胆，往往都敢大剂量的使用一些药物。 什么大黄、生石膏、甚至于附子、砒霜等。 可越往下，越是年轻的中医人用药反而越是谨慎，在用药拟方方面过于保守，使用药剂的时候药量都不是很大。 不得不说这是有着时代因素在内的。 在用药方面过于保守谨慎，这就导致一些大病根本无从着手，也显得现在的中医人一代不如一代，水平越发下滑。 如果仔细去研究，越是经过过一些正规中医学院教育的中医人用药越是谨慎，反而是一些野路子用药很是大胆，因而大多数的野路子中医人都是从实践中而来，经验丰富，不拘泥于形式。 这一点从关宝成身上就能看出一二，关宝成的水平还是有的，可是在用药方面却不如方寒。 方寒虽然也是中医学院毕业的，可是拥有系统之后，一些技能都是从系统获得的，再加上方寒在郭文渊哪儿看了不少书，这也导致方寒的风格也同样不拘泥于形式，在用药方面方寒就显得比较大胆。 医家用药犹如兵家用兵，不仅仅要对症，还要审时度势，地方兵力强大，己方兵势不足，势必不能做到摧枯拉朽之势，搞不好还要兵败而回。 「用量，葛根。」 汤于权和杨林成都轻声琢磨着。 汤于权的水平不低，只不过多年养成的习惯和性子限制了他的发挥，事实上在他开的方子没有效果之后，汤于权也考虑过是不是剂量问题。 只是考虑归考虑，汤于权还不敢肯定，同时也琢磨着是不是别的原因，现在方寒这么一说，汤于权倒是越琢磨越有理。 「剂量不足？」 高云山微微沉吟，出声问：「那么小方你觉得该用什么药量？」 「葛根的剂量可以加大一倍，其他的药物用量也都可以稍微加大一些。」方寒道。 「加大一倍？」 高云山呵呵一笑：「小方，葛根虽然生津止渴，昇阳止泻，可毕竟药性辛凉，患者又是三岁的小孩子，病了这么多天，脾胃早就虚弱不堪，已经消瘦成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这么用药，不会对孩子的脾胃造成伤害？」 第1145页 「白朮散用量、服法不同，疗效也大为不同，孩子虽然年幼，可病势所显，倒也不用担心什么危险，葛根加倍，其他药物剂量提升，一剂就能看到效果。」 「一剂？」 现场不少人都愕然的看着方寒，方寒倒也真敢说，一剂？ 第0662章 复诊（上） 「汤老，杨老！」 刘柯辰看向汤于权和杨林成。 病情方面的事情刘柯辰并不怎么懂，因而刚才一群人探讨的时候刘柯辰都在静静的听着。 刚才一群人没什么注意，刘柯辰着实是心中发愁，这会儿方寒有了办法，刘柯辰的心中其实已经意动了。 刘柯辰是不怎么懂医，可作为江华制药的太子爷，刘柯辰却是见过很多谈判场面的，也召开过不少大型会议的。 此时的会诊其实就和谈判会议差不多，这么一大群人各抒己见，可最终採纳什么人的意见，最终做出什么决定，还是要拿出能够说服别人的方案和说法的。 刘柯辰刚在静静听着，方寒说的有没有道理他不懂，方寒说的对不对他也不懂，可通过察言观色，刘柯辰还是能看出一二的，一些人哪怕有些不怎么认可方寒的说法，却始终拿不出反驳方寒的东西出来。 而且不少人对方寒的说法其实还是认可的，特别是汤于权，很显然有些被方寒说通的意思。 这就好比开会制定什么方案，有人能说服大多数人，甚至让反对者无话可说，那就说明这个方案的可行度很高。 在不用拳头解决问题的情况下，最终还是要要以理服人的，这个理其实就代表了一种正确。 因而刘柯辰这会儿其实已经有些倾向于方寒的意思了，只不过在这种场合他毕竟不是决策者，还要汤于权和杨林成认可才行。 「小方说的很有道理，这几天我也琢磨过，这个病无论是症状还是其他方面，应该都没有差错，既然方子对了却没有产生应有的效果，药量方面是不是真的有可能出错呢？」 「我也比较贊成方寒的说法，要不就按照方寒所说的，服用一剂实施效果？」杨林成道。 汤于权沉吟了一下，道：「可行，虽然孩子的脾胃虚弱，葛根药性辛凉，也葛根毕竟不是什么有毒的药材，也不像大黄和生石膏药效骏勐，服用一剂应该没什么大碍。」 「汤老和杨老说的不错，可以试一试。」 「是啊，可以试一试，哪怕一剂没什么效果，应该也不会导致病情一发不可收拾。」 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 汤于权这才看向刘柯辰：「刘先生，我们的谈话你应该也听到了，大家都觉得方寒的分析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只不过究竟能不能见效，这一点并不能保证，如果刘先生放心，就按照方寒的法子服用一剂看看效果？」 刘柯辰的妻子急忙看向刘柯辰，脸上全是紧张之色。 刘柯辰倒是比较淡定，微微沉吟了一下，就点头道：「我相信汤老和在场众位名医，也相信方医生的水平，那就按照方医生的法子服用一剂。」 「那就这么办，时间也不早了，小方开了方子，咱们就去吃饭。」汤于权笑着道。 方寒写了方子，先递给汤于权和杨林成几个人看了一下，这才交给刘柯辰：「刘先生按方抓药，熬成汤药，孩子如果渴了就让喝汤药，其他的什么东西都不要让喝了，如果有什么情况，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谢谢方医生。」刘柯辰接过药方，道了一声谢，心中着实是很吃惊方寒的年纪。 简直太年轻了。 「刘先生也不用太担心，这个方子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温和的，白朮散是止泻止渴的良方，哪怕没什么效果，对孩子的损伤应该也不大。」汤于权站起身又补充了一句。 「谢谢汤老。」 「如果有了效果，到时候也可以告知我一声。」汤于权呵呵一笑：「真的老喽，长江前浪推后浪，中医后继有人矣。」 研讨会结束，酒店是有着晚饭的，不过方寒和江院长说好做东请苏铁航吃饭，所以三个人并没有去酒店，而是去外面找了一家不错的饭店。 原本方寒是邀请方主任一起的，却被方浩洋拒绝了。 方浩洋知道，他自己要是去了，无论是苏铁航还是江红彬都有些放不开，还不如不去的好。 苏铁航和江红彬虽然有着和方寒交好的一起，可方寒毕竟年轻，从身份上来说不会给苏铁航和江红彬有太大的压力，方浩洋却不同，方浩洋这位江中院急诊科的科主任绝对要比江红彬这位市中医院的副院长有分量。 无论是水平还是地位，方浩洋都稳稳的压着苏铁航和江红彬。 「方医生真的是让人惊嘆啊，今天这个病症，说实话我是满脑子浆煳啊，哪怕是汤老和汤老也有些吃不准，却没曾想被方医生分析的头头是道。」 饭桌上，江红彬并不吝啬夸赞之词。 进了包间，包间也就他们三个人，江院长更是放的开了，他就是为了和方寒交好的，因而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是啊，今天这个病症我也是一头雾水，原本还觉得有了些许头绪，可是看过病歷，反而又茫然了。」苏铁航也笑着道。 今天的刘四洪孙女的这个病，要是单纯的以症状而论，当时不少人其实都是有些头绪的，不管对错，总归是有了判断。 第1146页 奈何看过病歷，这个方子没效果，哪个方子没效果，这就让一些人茫然了。 这就好比做题，一些人原本心中已经有了解法，有了答案，哪怕这个答案是错的，总归是有，可看了其他人的做法，呀，这个和自己的答案一样，这个竟然也不对，然后就抓瞎了。 哪怕是杨林成也因为汤于权和薛子悦开过的白朮散没效果，一时间也有些吃不准了。 「汤老也只是走进了死胡同，暂时没有想到而已。」方寒谦虚地笑道。 「何止只汤老。」江红彬笑着道：「看了病歷，大多数人都走进了死胡同。」 「是啊，一看没效果，不少人下意识就会觉得可能是诊断有误，却没有去考虑其实是剂量问题。」苏铁航点头。 「柯辰，你说这个方子我们能用吗？」 等到一群专家都走完，刘柯辰的妻子这才询问刘柯辰。 「这么多专家都在，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是那个医生那么年轻。」刘柯辰的妻子还是有些犹豫。 毕竟之前汤于权就看过了，并没有看好，今天这个方子又是方寒的注意，方寒太年轻了，让人一看就觉得不怎么靠谱。 「江中院的这个方寒我还是听人说过的，是郭老的学生，水平还是有的，再加上有这么多专家把关，哪怕治不好，应该也不会出问题才是。」 刘柯辰的妻子不说话了。 「刚才方寒也说了，一剂就能有效果，咱们就先服用一剂，要是没效果再找别的医生，实在不行咱们就去燕京，去沪上……」 刘柯辰带着妻子抱着孩子回到家中，汤药就已经熬好了。 按照方寒的叮嘱，一剂汤药熬了一大瓶，用保温瓶装着，孩子喊口渴，就让孩子喝汤药。 三岁的孩子，每次其实喝的不多，断断续续，一直到第二天上午，一瓶汤药这才被孩子喝完。 孩子喝药的时候，刘柯辰夫妇一直都很担心，生怕出现什么状况，晚上回去刚开始喝的时候，孩子还是拉稀，到了后半夜才睡下，第二天早上又喝了一些，等到汤药快要喝完的时候刘柯辰就发现不对劲了。 「盈盈好像不喊口喝了。」 「也不拉稀了。」 刘柯辰夫妇当时就被惊住了。 虽然他们心中一直都在祈祷，希望这一剂药能有效果，可等真的有了效果，他们还是吃惊不小。 汤于权薛子林都没看好的病症，竟然真的被方寒给看好了。 「备车，准备车，马上去江中院。」 刘柯辰急忙拿出电话吩咐。 「对，马上去江中院，这一剂药已经喝完了，下面该怎么办，还是要听方医生的。」刘柯辰的妻子也急忙道。 「薛主任回来了？」 「薛主任。」 江中院的露天停车场，薛子林从一辆车上下来，边上路过的医生和护士都纷纷向薛子林打招唿。 「薛主任，您慢走，我这就回去了。」司机也很客气的向薛子林告辞。 「嗯，路上慢点。」薛子林点了点头。 目送着司机开着车离开，薛子林正打算回科室，就看到一辆白色的宾利车缓缓驶来。 白色的宾利车看到薛子林，车窗急忙摇下，刘柯辰笑着向薛子林打招唿：「薛主任。」 「刘先生。」薛子林愣了一下，这才看清是谁，同时也看到刘柯辰抱着的小女孩，奇怪的问：「孩子的病还没好？」 薛子林是三天前给刘柯辰的女儿看过的，当时开了方子就走人了，刘柯辰也没说什么，这么几天也没有见到刘家有人打电话，薛子林还以为孩子已经好了呢。 「稍微好了些，带着孩子过来复诊。」 说着话，宾利车已经停稳，刘柯辰急忙抱着孩子和自己的妻子下了车。 「来，我看看。」 薛子林走上前看着孩子的气色，伸手摸了脉：「三四天了，这恢復的不算好啊，还口渴吗，腹泻好了？」 薛子林是江中院的儿科主任，同时也是江州省的儿科圣手，他一上手就能察觉到情况，按说孩子服药三四天，情况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才对。 第0663章 复诊（中） 「孩子……」 刘柯辰正准备解释，薛子林就笑着打断了：「这样，去我办公室说吧，我这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来进门呢，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薛子林是江州省的儿科圣手，哪怕在杏林界名气也是相当大的，江中院的几位科室主任中，一个廖一鸣一个薛子林都算是比较超然的存在。 像秦卫华方浩洋等几位，虽然名气也不算小，水平并不算低，可和廖一鸣薛子林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中医越发讲究资歷，和秦卫华方浩洋等几位科主任比起来廖一鸣和薛子林就算是前辈了，资歷要更老一些。 薛子林虽然是江中院儿科的主任，平常也是相当忙的，各种学术会议，各种研讨会，经常都会被其他一些医院邀请坐诊亦或者指导教学，和急诊科的前任主任郭明强有的一拼。 「薛……」 刘柯辰还准备解释一下，想了想薛子林的水平还是很不错的，再者，薛子林开的方子其实也是正确的，同样是剂量不足，既然遇到了薛子林，那么让薛子林看看也没什么，所以也不吭声了。 第1147页 薛子林知道刘柯辰的身份，也没把刘柯辰当成普通患者，再说他上次就是去刘家出诊的，这一次复诊也没必要那么正式。 领着刘柯辰夫妇进了办公室，薛子林让人倒上茶水，自己换了一身衣服，洗了把脸这才重新出来。 「我刚才在外面大概看了一下，孩子的情况并不算太好，我开的方子应该早就吃完了吧，没有效果？」 孩子是昨天晚上才吃的药，今天来医院之前一剂药才吃完，虽然已经不渴了，也不泻了，可身体还是很虚弱的，情况改善其实不算太大，因而薛子林才有此一问。 刘柯辰急忙道：「不满薛老，孩子是昨晚上才开始吃的白朮散，一剂刚吃完我就带着孩子来医院了。」 「昨天晚上才开始吃？」 薛子林眉头一皱：「怎么耽误了这么几天？」 问话的时候薛子林心中也有猜测，觉得是刘家人对他的方子不信任，责备的同时心中也有些不悦。 刘柯辰急忙解释：「薛老见谅，上次您去家中看了盈盈的情况，留了方子，我们并没有让盈盈服用，在您老之前汤于权汤老也看过盈盈的情况，开的方子和您开的方子一模一样，所以……」 「汤于权？」 薛子林一愣：「汤老开的方子吃了？」 汤于权薛子林自然不陌生，江州省杏林界的宿老，中医药协会的会长，名气不小，水平也很高，虽然并非专精儿科，可到了汤于权这样的水准，除非一些特殊的疑难杂症，大多数病症都是难不住汤于权的，汤于权能开出白朮汤并不稀奇。 「吃了，吃了三剂，没什么效果，然后就停药了。」 「吃了之后没什么效果？」 薛子林微微沉吟：「不应该啊，孩子的情况我是很认真的看过的，诊断方面不会出错，难道是剂量不足？」 要不说薛子林是儿科方面的圣手，给孩子看病很有一手，刘柯辰这么一说，薛子林就大概猜到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汤于权和薛子林不能说谁的水平低，谁的水平高，只能说薛子林专精儿科，看过的孩子相当多，因而经验丰富，所以很清楚什么剂量的药物会对孩子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什么样的剂量会有危险等等。 薛子林去刘家给孩子瞧病的时候刘柯辰并不在家，当时是刘四洪和刘柯辰的妻子在，刘柯辰的妻子因为担心，这一阵一直六神无主，刘四洪当时也比较粗心，因而并没有让薛子林查看以前的病歷什么的。 薛子林呢也比较自信，看过之后就有了判断，留了方子也没多呆就走人了，这也导致薛子林并不清楚汤于权开过白朮散的事情。 听薛子林这么一说，刘柯辰当下就是一阵懊恼。 当天薛子林走后不久刘柯辰就回家了，看过方子觉得眼熟，对照之后发现汤于权已经开过了，因而就没让孩子吃，也没有再问薛子林，继续找医生瞧病。 听着薛子林话，刘柯辰就很是后悔，要是当时他把情况告诉薛子林，或许孩子还能少受两天罪。 「那昨天晚上服的方子是？」 薛子林更奇怪了，他刚才查看情况，发现孩子的情况虽然没有预料的那么好，却也有所好转，这么半天也没见孩子喊口渴，也没见孩子腹泻，这就说明口渴和腹泻应该止住了。 「昨天的方子是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开的。」 刘柯辰急忙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道：「我们今天其实是来找方医生的，没想到正好遇到了薛老您。」 「方寒？」 「都怪我当时焦急，只是看着方子相似，没有给薛老您说明情况，要不然盈盈能少受两天罪。」刘柯辰急忙道。 这种懊恼的语气虽然是自责，其实更多的是给薛子林道歉赔罪。 「原来是这么回事。」 薛子林呵呵笑道：「小方虽然是我们江中院的医生，我却一直都是只闻其名，却很少见其人啊。」 要不说薛子林是大忙人呢，方寒来了江中院已经马上一年零一个月了，薛子林却也只见过方寒两三次，还是方寒作为实习生刚进医院的时候。 第一次是郭文渊会诊的那一天，第二次是分科室的时候，当时分科室的时候薛子林是亲自去了，想把方寒弄到他们儿科，同时还有收方寒当学生的意思，结果方寒去了急诊科。 自从分了科室，方寒基本上和薛子林没怎么见过，偶尔远远遇上，也没怎么说过话，薛子林很是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本科室的一些医生都很少能见到薛子林。 「方医生虽然年轻，水平真的是没话说。」刘柯辰笑着道。 「呵呵，我比你更清楚。」 薛子林笑着道，方寒刚进医院的时候薛子林就看出方寒很有天分，当时他和郭文渊等人一起去的，有人说了一句郭老身体健康之类的话，郭文渊就问了一句从哪儿看出来的，问话的人答不出来，方寒却答的头头是道，望诊很有一套，还有郭文渊会诊时候方寒的分析，也很是让人惊讶。 说着话薛子林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给我叫一下急诊科的方寒，让他来我的办公室。」 方寒这会儿正和苏铁航在骨伤分区参观呢。 昨天晚上方寒和苏铁航江红彬吃饭聊天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苏铁航昨晚就住在喜来酒店，一大早就来了江中院，说是参观一下江中院的中西医结合的情况，下午才打算回长清县。 第1148页 「现在科室就一个骨伤分区和肝外分区，骨伤分区这边主要做关节置换、正骨復位、断肢再植、肌腱修復、拇外翻等一些手术……」 方寒一边领着苏铁航参观一边给苏铁航介绍。 「拇外翻，是温氏拇外翻微创手术？」苏铁航问，这个手术算是中西医结合的一个成果，很有代表性，目前国内算是领先水平。 「嗯。」方寒点着头：「这一段时间我们江中院做过的好几例手术其实都是很有代表性的……」 方寒简单的给苏铁航介绍。 「现在肝外和骨伤分区其实已经算是西医外科了？」苏铁航道。 「差不多。」 方寒点头道：「中西医结合併非是理念的结合，治疗上的结合才是最主要的，无论是骨伤分区亦或者肝外现在和其他科室都可以形成互补，没必要做手术的患者完全可以採取保守治疗，保守治疗效果不佳的可以在最佳时机採取手术治疗……」 方寒知道苏铁航对中西医结合这一块很重视，所以也不藏私，把自己的一些看法和认识都讲了出来。 「技术层面的结合相对来说是比较难得，但是治疗上却比较简单，治疗的时候没有必要限定一定採取中医亦或者一定採取西医，完全可以互补嘛。」 方寒笑着道：「前一阵我们治疗的一位重症急性胰腺炎患者就是双管齐下的治疗方式，效果相当好。」 方寒说的正是高素云，高素云的治疗其实就是中西医结合的典范，中医治疗的同时结合西医的治疗，相辅相成。 「明白了，明白了。」 苏铁航笑着道：「谢谢方医生解惑，我们长清县医院一直有些走偏了，一方面致力于中西医结合的成果研究，一方面却尝到了西医的甜头，导致医院不断的西医化。」 这一点其实是不少中西医结合医院的普遍现象，所谓成果，就是针对理念，例如温氏拇外翻，毕竟有拿得出手的成果，才能申请到资金，同时也能打出自己的名气，这是很多医生都非常渴望的，新的疗法，新的理念，新的治疗方法，可理念方面的结合併不容易，一方面不容易出成果，另一方面却尝到了西医的甜头，感受到了西医的巨大利益，其后果可想而知。 「方医生……」 方寒和苏铁航正说着话，陈远就急匆匆走了过来：「方医生，刚才薛主任打来电话，说是让您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薛主任，哪位薛主任？」方寒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儿科的薛子林薛主任。」陈远提醒。 「薛子林薛主任？」方寒更纳闷了，薛子林突然找他什么事？ 第0664章 复诊（下） 「方医生，既然薛主任叫您，那您就快去吧，我转一转，然后就回长清县。」苏铁航笑着催促。 薛子林那可是江州杏林界的前辈宿老，是能和汤于权杨林成相提并论的权威大拿，在儿科领域，哪怕是汤于权和杨林成也差了些。 「那我去看看，苏主任随便转转。」方寒点了点头。 虽然不清楚什么事，可薛主任叫他，方寒却不能不去。 儿科方寒还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是实习生培训的时候，这一次算是第二次。 儿科在江中院占据的比重也是比较大的，科室区域很大，医生和护士不少，方寒走进儿科，就能听到孩子的哭声，也能看到不少抱着孩子前来看病的年轻夫妇。 江中院的儿科绝对是很有名气的，儿科的专家号更是一号难求，每天前来江中院儿科的患者络绎不绝。 现在的人对自己或许不是很在意，生了病宁愿扛着，可是对于孩子，那真是没的说，稍微有个头疼脑热的都要去大医院，而且都要挂专家号，除非没辙，才会选择普通号。 相对于六块钱的普通号和十六块钱的专家号，虽然有着十块钱的差距，可真的没人心疼这十块钱。 「方医生！」 「方医生好。」 方寒迈步走在儿科，一路上遇到的小护士都很惊喜的向方寒打招唿。 「方医生您是来我们儿科轮转来了吗？」 「我来找薛主任。」方寒很是客气的点头。 听小护士这么一问，方寒这才想起自己其实还有一个一年轮转所有科室的这么一个临时任务，到时候儿科必然是要呆一阵子的。 薛子林的办公室很好找，方寒来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传出薛子林的声音：「进。」 方寒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薛子林办公室的刘柯辰，差不多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了。 「薛主任好，刘先生也在。」方寒笑着向薛子林和刘柯辰夫妇打了声招唿。 「小方啊，坐吧。」 薛子林笑着招唿了医生，让人给方寒倒上茶水，这才笑着道：「我刚从外地回来，就在停车场遇到了刘先生，听说了昨天的事情，刘先生今天可是来找小方你复诊的，所以叫你过来看看。」 「有薛主任在，我来不来都没什么影响吧。」 「这可不一样，你是治疗医生，自然要找你复诊了。」 「方医生好。」 刘柯辰也急忙向方寒问了一声好。 「孩子怎么样了，口渴和腹泻止住了没有？」方寒客气的笑了笑，然后看向小女孩。 「今天早上一剂汤药喝完，口渴已经止住了，也不泻了，方医生果然用药如神。」刘柯辰很是真诚的道。 第1149页 正所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刘柯辰的女儿已经病了好多天了，期间给孩子看过病的医生着实是不算少了，不说西医，单单中医就有好几位，其中还有汤于权和薛子林这样的大拿，这么多人都没看好，方寒却一剂药见效，说一句用药如神，真的不算夸张了。 当然，薛子林之所以没看好也有疏忽的因素，方寒之所以能一剂药见效也可能有之前汤于权和薛子林开的方子没效果的因素在内，可即便如此，刘柯辰也是很钦佩方寒的。 最起码昨天那么多中医大拿，能比得上方寒的就不多。 「我看看。」 方寒凑上前，伸手给小女孩诊了脉，详细的检查了一番，道：「嗯，口渴和腹泻既然已经止住了，这个病也算是好了一大半了，剩下的就是调理为主，让薛主任给孩子开一个调理的方子，吃上几剂，身体也就慢慢恢復了。」 「怎么是我开上一个方子，既然是小方你复诊，自然是你来开方了，可别给我找事。」薛子林笑着道。 「方医生和薛主任都是名医，谁来开方都一样。」刘柯辰急忙笑着道。 「薛主任您就懒吧，哪怕是开方，也要您来签字的，我的执业医师证现在还没下来呢。」方寒和刘柯辰都知道薛子林是开玩笑，也不在意，方寒也是玩笑的语气。 「签字倒是可以，方子还是要你来开。」 说着话薛子林着实是有些感慨，方寒不说，谁又能想到方寒现在执业医师证还没到手？ 细细算下来，方寒来到江中院这才一年吧？ 一年时间就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薛子林真的是有些不敢想。 只可惜这么一颗好苗子去了急诊科，这要是留在他们儿科…… 方寒起身趴在薛子林的桌子上开了一个方子，然后递给薛子林，薛子林看过之后签了字，这才重新递给方寒。 「刘先生，这个方子回去吃上五剂，注意孩子的饮食和营养。」方寒把方子递给刘柯辰。 「盈盈不喝药了，盈盈不喝药了，爸爸，盈盈不喝药了。」 刘柯辰刚刚伸手接过方子，怀里的小女孩就可怜兮兮的哀求，眼中已经有了泪花了。 孩子病了这么长时间，各种药吃的就没停过，一些药还好，味道是甜的，可是大多数药都是苦的，并不好喝，即便是昨天的白朮散也是加了糖，刘柯辰连哄带骗喝下去的。 「盈盈乖，喝了药病就好了，就可以吃好多好多好吃的。」刘柯辰急忙安慰女儿。 生病这么久，孩子几乎都是吃药打针，最多喝一些汤，喝了就泻，基本上也没吃过什么东西，三岁多的小孩子，早就馋的不行了。 「盈盈要吃好吃的，盈盈不喝药，不喝药，呜呜呜……」 三岁多的小孩子根本不懂什么，趴在刘柯辰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方医生，让您见笑了。」刘柯辰歉意的看向方寒。 「小孩子嘛。」 方寒笑了笑，伸手从刘柯辰手中又拿过药方，笑着对小女孩道：「那叔叔换一个，咱们不喝药，换成好吃的行不行？」 听方寒这么一说，小女孩俏生生的抬起头偷偷看向方寒：「盈盈不喝药，要吃好吃的。」 「行，叔叔给盈盈换成好吃的。」 方寒把手中的药方扔进垃圾桶，沉吟了一下重新写了一个方子，然后递给薛子林签字。 薛子林原本还有些疑惑方寒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清楚方寒重新写的方子，下意识的就是一声惊唿：「药枣？」 「既然小孩子不吃汤药，我就换个法子，时间虽然长一些，却比汤药要容易吃。」方寒笑着道。 「你个小方，究竟还藏了多少本事。」 薛子林是真的被方寒震住了。 这一年多，薛子林虽然没怎么见过方寒几次，可没少听说方寒的事情，方寒治疗了什么患者，又展示出了什么本事等等。 方剂、针灸、推拿、正骨，现在在中药炮制方面这小子也有着让人不可小觑的见识。 薛子林就纳闷了，方寒年纪轻轻，究竟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么多本事。 要知道中药炮制的一些古法到了现在其实已经失传了不少了，方寒的这个药枣法就是一种古法，现在知道的中医人都不多，知道归知道，能够开出适合的方子却又是另一个事情了。 一边感慨，薛子林一边在方子上面签了字，然后重新把方子递给刘柯辰，小女孩俏生生偷偷看着，一样的东西，她的眼中有些怀疑。 刘柯辰则认真的看着药方，刚才薛子林的表现就让刘柯辰很是纳闷，等看清楚药方上面的法子，刘柯辰这才恍然，怪不得薛子林说什么「药枣」。 方寒的这个法子正是中药的一种炮制法，整个方子是以调理为主，同时配合大枣，方子和大枣首先不能产生冲突。 炮制的时候把大枣去核，把其他药物研磨成粉，然后把药粉纳入去核的大枣之中，放进水中煎煮，煎煮的时候枣不能煮烂，然后把大枣拿出来晒干，这个晒干的大枣则让孩子当做零食来吃。 大枣本就是甜的，经过炮制之后的药枣自然也有着大枣的味道，晒干之后并不难吃，比起难以入口的汤药，药枣自然要更容易被小孩子接受。 「方医生，谢谢您了。」 第1150页 刘柯辰急忙道谢。 方寒真的算是用心良苦了。 只有亲自给小孩子餵过药，才知道给孩子餵药有多么难熬，方寒刚才已经开了汤剂，可因为孩子不愿意吃药，方寒又换成了药枣。 刚才的方子刘柯辰也看过了，这个药枣的方子和刚才的方子还是有区别的。 虽然都是调理的方子，可炮制药枣的方子和汤剂自然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首先要保证药效，其次要保证药物不能和大枣冲突，要知道枣本身就是一种药材。 随便变换药方，并且还是药枣的配制方，没有一点本事，一般的医生还真不能像方寒这么来。 「刘先生客气了。」 方寒笑着道：「作为医生也要考虑实际情况吗，要是患者真的吃不下药，难道医生还要强迫不成。」 「谢谢，谢谢方医生。」刘柯辰再次道谢。 方寒说的其实是事情，中医治病也要讲究随机应变，方子对了，一些患者吃不下中药这是非常常见的状况，并不算稀罕，因而中医也要考虑别的法子治疗。 可刘柯辰不懂这些，在刘柯辰看来，医生开了药这就是尽了本分了，你不吃难道还能怪医生？ 第0665章 学习 方寒从儿科回来，苏铁航还没走，刚刚看陈远做了一个拇外翻的手术出来。 「方医生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昨天江华制药的刘柯辰，带着女儿来复诊了。」方寒笑着解释。 「已经好了？」苏铁航急忙问。 昨天的会诊苏铁航是全程在场的，昨天晚上苏铁航和江红彬对方寒各种奉承，虽然都认为方寒分析的在理，可效果没出来，谁也不好说，苏铁航没急着走，一方面就是想看看方寒昨天的分析到底对不对，想看看刘柯辰今天会不会带着孩子来复诊。 毕竟昨天方寒只开了一剂药，要是有效果，今天上午刘柯辰就应该来了。 「口渴和腹泻已经止住了，剩下的就是调理了。」 「怎么刘柯辰去了薛主任哪儿复诊？」苏铁航顺嘴问了一句。 问出来之后苏铁航就有些后悔了，这么问有些冒失。 其实细细想无非就是刘柯辰对方寒还不是很信任，所以又去找了薛子林。 「还是人家江院长说话谨慎啊。」苏铁航心中感慨，自己这个性子还是有些不怎么稳重。 方寒倒是没觉得什么，笑着解释：「刘先生正好在停车场遇到了薛主任。」 「我就说嘛。」 苏铁航微微松了口气，笑着道：「昨天方医生您解释的时候我就觉得很有道理，这果然是一剂药见效，方医生用药果真是让人钦佩啊。」 方寒微微一笑，被人夸赞是一件非常赏心悦目的事情，可经常被人夸赞就让人有些尬的慌，特别是夸赞的语言和词语还是那么的老套、苍白、无力……来来去去也就是什么「嘆为观止」、「医术超神」、「出神入化」，相当没有新意。 午饭是在江中院的食堂吃的，方寒请客。 成为住院医之后，方寒已经有了工资，比起还只是实习生的时候单纯拿奖金多了一个月三千多块的底薪。 只不过吃饭的话就不是全免费了，医院每个月会有三百块的餐补，至于三百块够不够那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江中院不愧是顶级的三甲级医院，伙食也比我们长清县中医医院强多了。」 苏铁航端着盘子和方寒一起，因为方寒的缘故，打饭的小姑娘还特意多给了两个狮子头。 「嗯，饭菜还可以，味道还是不错的。」方寒点着头。 在吃方面，方寒一直都是比较挑剔的，毕竟是吃着田玲女士的饭菜长大的，以田玲女士的厨艺标准，再吃其他人做的饭菜，要求自然是要高一些的。 方寒能评价味道不错，绝对算是很不错的评价了。 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一边吃着饭苏铁航一边道：「方医生，我有意在江中院学习一段时间，跟着陈医生学一下拇外翻微创手术，不知道可不可以？」 说话的时候苏铁航很是小心，同时还看着方寒的表情。 去别的医院学习人家的术式，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每一家医院都有每一家医院的专长，想要学习的人也多了去了，医院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来学习，如此一来这个名额就相当珍贵了。 苏铁航今年才四十二岁，就年龄而言，在医疗系统还有着二十多年的生涯呢。 现在苏铁航还只是长清县中医医院的内科副主任，副主任和科主任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可差距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而且长清县中医医院并非只有苏铁航这么一位副主任，哪怕是科主任到点，苏铁航也没有信心就能晋升科主任。 刚才方寒去薛子林办公室的时候，苏铁航看着陈远做了一台手术，当时心中就有意动。 这个拇外翻的微创手术虽然只是小手术，可绝对算是很有技术含量的微创手术了，在这方面，国内绝对是领先水平。 而且这个微创手术现在在不少医院都还是空白领域，据苏铁航所知，整个江州省能做这个手术的医院绝对不超过五家，县一级的医院那就更少了。 长清县中医院根本就没有这个领域，如果能把这个手术学到手，那么他在长清县医院的地位必然会水涨船高。 第1151页 「没问题啊。」 方寒一边吃饭一边点头：「苏主任愿意学自然是好事，下午我给方主任说一下，给苏主任一个学习名额。」 「太谢谢方医生了。」苏铁航急忙道谢，心跳都有些加速了。 江中院算是江州省中医医院的领头羊了，属于老大哥中的老大哥，像江中院的一些科主任和实权领导，他们长清县医院那都是搭不上线的。 即便是他们医院的院长见了方浩洋等这些江中院的科主任那都是客客气气的，像他苏铁航这样的副主任那就更别说了。 苏铁航要不是去年陪着他的妻子来江中院看病的时候认识了方寒，想要弄到来江中院交流学习的机会，那简直是难如登天。 「苏主任回来了。」 「苏主任早。」 早上苏铁航走进科室，就有医生们满脸笑意的向苏铁航打招唿，无论是住院医还是主治，见了苏铁航都是满脸笑意，春意盎然。 「苏主任，喝茶。」 苏铁航刚刚走进办公室，就有一位主治端着一杯茶水进来给苏铁航放在了桌子上，热情的有些不像话：「苏主任，茶杯我特意用开水烫过的。」 「谢谢李医生。」苏铁航道了声谢，心说今天科室的这么多人都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的，一个个都脸抽筋？ 苏铁航虽然是长清县中医医院内科的副主任，事实上医师职称却还是主治。 长清县中医院是县级医院，属于乙级医院，比不市医院和省医院，不少科主任也只是副主任医师。 内科现在有一位主任，两位副主任，主任也是主任医师，可两位副主任却都是主治医师，苏铁航这位副主任则是主治医师，苏铁航能当上科室副主任，主要是年资。 苏铁航今年虽然才四十二岁，可在长清县中医院已经干了快二十年了，算是老资歷，这才能当上科室副主任。 主治医师担任科室的副主任，这种情况就有点威望不足。 作为副主任，平常科室的一些医生护士见了虽然也都会问好，可绝对没有今天这么热情。 什么地方都是有着团体的，医院这种地方自然也不例外，除了科主任独掌大权之外，副主任就是小山头，每一位副主任手下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人手。 平常跟着苏铁航的一些主治和住院医见了苏铁航客气热情这倒是没什么，可另一位副主任下面的主治客气就只是面面上的客气了，真要真心客气，人家另一位副主任能不吃味？ 「苏主任客气了。」 李医生呵呵着，试探的问：「苏主任，我听说您要去江中院交流学习？」 「你听谁说的？」苏铁航一愣，这事他昨天才给方寒说的，今天科室就知道了？ 「现在医院都传遍了。」李医生笑着道：「苏主任您这次去江中院学习，回来之后晋升副主任医师绝对是妥妥的。」 苏铁航这才恍然，感情大家今天这么热情是因为他要去江中院学习的事情传开了。 长清县中医院内科的科主任今年已经六十岁了，要比两位副主任年龄大不少，一旦科主任到点，苏铁航和另一位副主任必然是有力的竞争者。 因而这两年无论苏铁航还是另一位副主任都在拼命的考副主任医师职称，一旦领先拿下副主任医师职称，那么就能首先在科室确立威信，哪怕到时候另一位也成为副主任医师，在竞争上也会处于劣势。 说实话，原本苏铁航算是比较弱势的，毕竟相对于另一位，苏铁航要年轻一些，同时人家另一位和院领导关系不错。 可这一次突然爆料出苏铁航要去江中院学习的消息，瞬间就让科室的众人大吃一惊。 长清县中医院的医生去江中院学习，这自然算是镀金了，这就好比之前叶开去燕京医院学习一样，一旦有了这个学习的资歷，回来之后就大不一样了。 大多数人不清楚苏铁航这一次去学习其实是自己争取的，都以为是医院协调的，医院争取到这么一个难得的名额，却把名额给了苏铁航，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院领导对苏铁航很重视啊。 哪怕是知道内情的，也同样不敢小觑，苏铁航自己就能争取到江中院学习的这么一个机会，那说明苏铁航和江中院的实权领导关系匪浅啊。 有了这一层关系，哪怕是院领导都要重视几分。 无论是什么原因，苏铁航都瞬间被众人看好起来，一些有心机的甚至已经提前开始拍苏主任马屁了，李医生就是其中之一。 「这事还不确定呢。」苏铁航谦虚地笑道。 「都传开了，苏主任您还藏着掖着。」李医生笑的很是谄媚。 正说着话，苏铁航的手机就响了，苏铁航看了一眼李医生，见到李医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当面接了起来。 「褚院长，您好，嗯，好的，我马上过来。」 「李医生，褚院长叫我，我就先过去了。」挂了电话，苏铁航笑着对李医生道。 「苏主任您忙，我也忙去了，等苏主任从江中院回来，我一定要向苏主任您多多学习。」 第0666章 在一起 「方医生！」 方寒走进骨伤分区，陈远急忙向方寒问好。 「嗯。」方寒点了点头，问：「陈医生，近一段时间前来医院做拇外翻手术的患者多不多？」 第1152页 「还行，每天都有三五例。」 陈远笑着道：「现在整个江中市能做这个拇外翻微创手术的医院也就三五家，虽然咱们医院这方面一直没有怎么宣传，不过也渐渐的传开了，之前是好几天才有三五例，现在是天天都有。」 「嗯。」方寒微微沉吟，道：「这事我会和方主任说一下，宣传一下，这几天有做拇外翻的患者通知我一下，我亲自来做。」 「您亲自来做？」陈远愣了一下。 「对，我亲自来做，这几天你好好跟着我，把水平再提升一下，我感觉你应该遇到瓶颈了。」 这一段时间方寒虽然没有没有怎么去关注陈远做这个微创手术的情况，可有着系统在手，方寒也大概能判断出陈远现在的水准。 方寒一直是有一个帮助同行提升的临时任务的，这一段时间陈远虽然经常单独做这个拇外翻的微创手术，但是方寒却没有得到系统的提示。 这就说明陈远现在的拇外翻其实还没有达到初级水准。 能够独立手术，却没有达到初级水准，这就说明陈远现在正处于初级水准的一个临界点，就差临门一脚了。 有过学习关节置换的经验，方寒对系统对初级的标准有一个简单的判断，五万经验值算是初级的话，那么经验值达到四万五以上其实就可以独立操作了，虽然还有些生疏，却也能应付，因而方寒猜测陈远现在的水准应该在四万七八经验值这个水准，有可能已经接近五万，只是有些地方还没有摸透，这才迟迟没有进入初级。 「我知道了，谢谢您方医生。」 陈远急忙道了声谢，刚才听到方寒要亲自做这个手术，陈远还以为自己做错什么了，方寒不打算再让他做这个手术了，没想到方寒是打算继续带一带他。 这一阵陈远也算是做了十几例拇外翻手术了，可总是感觉到自己缺点什么，每次做的时候都很慢，小心翼翼的，生怕出错，有方寒亲自带他一阵，陈远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嗯，这一段时间好好学，过两天长清县中医院的苏主任可能会来咱们医院学习这个微创手术，到时候你带着。」 「苏铁航苏主任？」陈远问。 「对。」方寒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方医生。」陈远顿时就有些激动了，一位县医院的副主任跟着他学习，这真的是倍有面子的事情。 虽说陈远现在作为江中院的主治医，事实上并不比一些县医院的副主任身份差多少，可陈远毕竟是从定水县医院来的，来了江中院还不到一年，有些心态还没有转变过来。 在定水县医院的时候陈远被人打压，憋屈的不像话，别说副主任，就是其他主治都没几个人瞧得上陈远，更别说副主任跟着学习之类的了。 这也是医师的职称晋升医院一般是插不上手的，都是医生们自己考，要不然，陈远现在能不能拿下主治医师职称都是两说呢。 医师的职称考核是有着年资限制的，一般来说年资够了之后医生们就可以自己报名考试，特别是主治医师，医院方面干预的力度不大，除了一些顶级三甲医院的住院医有着加分项之外，只要你能考过，你就能拿下主治医师职称。 陈远在县医院的时候虽然被打压，可他的本事还是有的，主治医师考核就是他自己考过的，医院也没办法干预。 「方医生。」 「师傅！」 方寒和陈远说着话，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到了。 方寒看了一眼李小飞、江枫、温学义等一些熟人，道：「这一段时间大家的工作都很辛苦，我都看在眼里，不过大家的技能提升却有些差强人意了，工作的时候要尽可能的去学习，尽快的去提升自己，现在咱们医院已经有了练功房了，一些基础的东西也可以去练功房多练习。」 一群人急忙低下头，方寒这么说那就是对大家不满意了，上级医生不满意，那还不虚心听着，难道等着挨骂？ 只不过听着归听着，不少人都心中纳闷，方医生怎么突然提这个，方医生怎么知道大家这一段时间进步不大的？ 其实方寒也是因为这个拇外翻才突然想起帮助别人提升的这个长期任务，这一段时间系统没有奖励，那就说明没有人技能提升等级，因而方寒这才敲打一下。 吕新文等人还好，特别是跟着他学习过的江枫、李小飞、温学义等人，他们如果技能提升，方寒必然是会受到系统提示的。 …… 高素云下了车，怀里抱着一束花，看着不远处江州省中医医院的牌子，一时间有些踌躇。 出院之后，高素云几乎没有在江中市多呆，直接就回了老家，她之所以没有在江中市多呆急匆匆的回老家，正是回老家离婚去了。 大病一场，生死之间，高素云看清了很多事，也看清了很多人。 原本离开陈远，高素云还觉得自己终于跳出了火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可是等真的和陈远离开之后高素云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他现在找的这个老公收入虽然比陈远高一些，可对她一点都不好，因为她是二婚，又带了个孩子，他现在的丈夫一家都不怎么喜欢她。 原本高素云觉得，自己只要能和现在的丈夫再要一个小孩，时间长了感情也就好了，可这一次生病，高素云算是彻底看清了。 第1153页 因而病好了之后，高素云就急匆匆返回了老家，义无反顾的和现在的丈夫离婚，她要挽回她的爱情，她要挽回她的家庭。 急匆匆回去，据理力争，甚至以死相逼，高素云如愿以偿的离婚了，她没有在老家多呆，就急匆匆的返回了江中市，来到了江中院。 可是站在江中院门口，看着江中院的招牌，高素云又有些忐忑了。 当初是她要离开陈远的，当初她对陈远百般辱骂，如今她就这么回来，陈远还会要她吗？ 虽然她住院的时候陈远对她很是照顾，可陈远究竟是看在孩子的份上还是真的依然爱着她？ 她就这么回来，陈远会不会看轻她，会不会嫌弃她？ 当年陈远只是定水县县医院的小医生，而且不被人重视，可现在，陈远却是江中院的医生，江州省顶级的三甲级医院，现在陈远如果回定水县，他们县医院的主任估计都要奉承陈远吧？ 「姑娘，你是来医院看人的吧？」 高素云都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突然被边上一个声音惊醒，一回头，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妈正站在高素云边上。 「姑娘？」高素云都不知道多久没人叫过自己姑娘了。 「我看你站在这儿好久了，是亲人生病了？」 「我……」 高素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别站着了，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人活在世上，什么都是空的，只有身体和感情才是真的，趁着人还在，好好珍惜，一旦错过了，那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一旦错过了就没有回头路了？」高素云咬了咬嘴唇：「不，自己一定要拯救自己的爱情，要拯救自己的家庭，自己一定要用后半生好好的去回报这个真心对自己的男人。」 想到这儿，高素云捧着鲜花，迈步向医院里面走去。 …… 「陈医生，陈医生，那个谁……那个有人找您。」 方寒还正在值班室和一群医生们说着话，突然有护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有人找我？」陈远愣了一下，急忙看向方寒：「方医生，那我去一下。」 「嗯，去吧。」方寒点了点头。 陈远迈着步子就向值班室外面走去，刚刚走出值班室，陈远就愣住了。 高素云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长裙，手中捧着一束红玫瑰，正俏生生的站在值班室门口不远处。 看到高素云的这一身打扮，陈远恍然觉得好像回到了十二年前，回到了他第一次去定水县医院的那一瞬。 高素云已经看到了陈远，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然后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向着陈远走来，一直走到陈远面前，两人四目相对。 「陈远，嫁给我吧。」 高素云递上手中的鲜花，突然单膝跪地，泪水瞬间就从眼眶滑落：「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这样的人不配拥有爱情，可是我还是想努力一下，想挽回一下，陈远嫁给我吧。」 「我去！」 值班室的众人看到陈远愣在值班室门口，都走出来看情况，刚出门就看到了这一幕，瞬间都目瞪口呆，江枫还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不仅仅是值班室的方寒等人，边上的护士们和来往的患者和患者家属都瞬间惊呆了，一些人急忙拿出手机拍视频。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整个骨伤分区瞬间响起了整齐的吶喊声。 陈远的眼眶中也瞬间全是泪水，泪水顺着陈远的脸颊滑落。 「呜呜呜呜……」 终于，陈远这个男人，这个一直以来看上去都非常坚强的汉子，这个哪怕被县医院打压，哪怕妻子离婚儿子不属于自己也从来都没哭过的汉子就这么呜呜呜的当众放声大哭…… 第0667章 移情别恋 「马医生好。」 「苗医生好。」 「刘护士好。」 一整天陈远的脸上都挂着笑，见了谁都是非常热情的打招唿，不少人都有些担心，生怕陈医生脸笑抽筋了。 早上高素云捧着玫瑰花前来骨伤分区向陈远求婚，高素云心中是忐忑的，可骨伤分区乃至急诊科大多数的医生和护士却都知道，陈远其实是非常乐意的。 这一点从高素云住院的时候陈远一整夜一整夜的陪护就能看出来。 其实正如高素云那晚上昏迷不醒的时候陈远在高素云床边上说的，陈远其实并不怪高素云。 陈远在定水县的十一年，别说高素云受不了，就是陈远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定水县县医院那样的小医院，医生的工资并不高，如果不受医院重视，没什么奖金，没什么额外收入的话，医生的日子过得是相当拮据的。 陈远从来没有怪过高素云。 一直以来，陈远不仅仅没有怪过高素云，而且还觉得自己欠高素云的。 人家高素云是定水县医院的院花，当年是定水县医院最漂亮的女护士，可是自从跟了他陈远，高素云却成了整个医院的笑话，几年来甚至都没怎么买过什么像样的衣服，都没买过什么化妆品。 每次陈远看到医院的护士们说什么牌子的香水，什么牌子的洗面奶的时候，陈远都觉得愧疚。 这也是为什么高素云提出要离婚的时候陈远根本就没有多说什么，甚至把一切都给了高素云，而他自己则孤身一人就带着几身衣服来到了江中市。 第1154页 虽然家里也着实没什么积蓄，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可陈远却把县城唯一一套房子留给了高素云，自己净身出户。 「陈医生，什么时候请大家吃喜糖啊。」 「会的，会请的。」 「陈医生，什么时候吃喜酒啊。」 「快了，快了。」 陈远笑的像个傻子，事实上不少人都觉得陈远是个傻子，可陈远却甘之若饴。 …… 「蜜儿，你看看，你看看我这脚。」 诊断室里面，一位二十四五岁的美女坐在椅子上，抬着自己的一只脚，看着自己红肿外翻的大拇指，脸上全是悽苦之色。 「没事，哪怕我们家琳琳的脚变成了猪蹄，我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喜欢，海枯石烂，绝不变心。」美女的对面还站着一位差不多年龄的美女。 大长腿，长头髮，迷人的曲线，嗯，颜值非常高的两个美女。 「去死。」郝琳琳白了柳蜜儿一眼，自己都这个样子了，她竟然还说风凉话。 「放心吧，我听说江中院做的这个拇外翻手术非常好，做了之后不用住院，当天就能出院，恢復之后一点伤疤都没有呢。」 「真的？」郝琳琳有些不信。 「当然真的，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柳蜜儿伸出白皙的玉手，摸着郝琳琳白皙的面庞，情深的道：「你是知道的，你是我的一切。」 正说着话，诊断室的门被人推开，方寒迈着步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陈远。 「哇！」 看着走进来的陈远，柳蜜儿的眼睛瞬间就直了，好帅气的小哥哥啊。 「你们好，这是我们方医生。」陈远给两人做了一个介绍：「我们方医生是治疗拇外翻方面的专家，水平非常高，而且缝合水平也是顶尖的，术后基本上不会有那什么伤疤。」 「方医生，您好。」柳蜜儿傻呆呆的看着方寒。 「花痴。」郝琳琳忍不住掐了一下柳蜜儿，柳蜜儿这才回神。 方寒给了两人一个礼貌式的微笑，然后拉了椅子在郝琳琳对面坐下：「脚伸出来我看看。」 郝琳琳急忙把脚伸出来，方寒抓起郝琳琳的脚腕，仔细的看了看，这才回头对陈远道：「准备手术吧。」 说完，方寒就站起身然后转身出了诊断室。 「准备一下，十分钟之后手术，一个人去交费。」陈远写了一个单子递给对方，交代了一声也站起身走出了诊断室。 等到陈远走出诊断室，柳蜜儿这才咬着自己的手指，幽幽的道：「琳琳，我觉得我要移情别恋了。」 「你不是不喜欢男人吗？」郝琳琳没好气的道。 「那是以前，以前我觉得男人都是臭男人，今天我才发现，其实这世上还是有比琳琳你更好的男人的。」 「我是女人，你这话什么意思。」郝琳琳气的脸颊通红。 这个花痴，刚才还说对自己怎么怎么样呢……其实还真别说，刚才的年轻医生真的挺帅气的呢。 十分钟之后，就有护士进来通知，送郝琳琳进了手术室，柳蜜儿只能在外面等着。 「我就要手术了，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郝琳琳看着柳蜜儿。 「真羡慕你，进了手术室就能看到刚才的小哥哥了。」柳蜜儿幽幽的道。 「去死。」郝琳琳气的直翻白眼，自己做手术这傢伙竟然羡慕，真是让人气愤。 果然再好的感情都经不住考验，这个该死的花痴就是个靠不住的傢伙，迟早都会出1轨…… 最让郝琳琳生气的是，这个该死的花痴先把她掰弯了，然后她自己却直了……怎么可以紫酱？ 「哼，你可以直，你可以无情，我郝琳琳也可以……」郝琳琳心中冷哼，想到进了手术室就能见到刚才帅气的小哥哥医生，郝琳琳的心情顿时就好了不少。 进了手术室，郝琳琳被扶上了手术台，然后就有护士拉起了帘子，郝琳琳躺在手术台上，只能看到该死的帘子，说好的帅气的小哥哥呢？ 小哥哥在帘子的另一边，一帘之隔，却不能相见，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方寒和陈远站在手术台边上，有麻醉师负责麻醉。 方寒做第一例拇外翻手术的时候是自己亲自麻醉的，之后的手术就有麻醉师进行麻醉，麻醉需要注意的事项方寒早就告诉过麻醉师了。 麻醉之后，方寒就开始上手，先分离关节囊。 一边做方寒一边给陈远解说：「这个微创手术因为不适用关节镜，创口又小，所以整个手术最考验的就是经验，要做好这个手术，首先要对患者的脚步关节和各个部位有所了解，这样才能在手术的时候更加得心应手。」 「手术之前的诊断是非常重要的。」 「嗯。」陈远点着头。 这个手术方寒已经带着陈远做了多次了，陈远自己也独自做了十几例了，他知道这个手术的难点在什么地方。 这个手术说是微创手术，手术时间短，可要求还是相当高的，要是对患者的上患部位不了解，到时候截骨的时候分寸就很难把握。 正如方寒所说，没有关节镜直视，创口又小，根本看不到里面，只能凭经验。 「平常不做手术的时候你也可以去练功房多练习一下摸法，现在练功房的一些器械和耗材应该都齐备的，我会给练功房打一声招唿。」 第1155页 「谢谢方医生。」 「认真看着，注意盐水冷血降温。」 方寒一边拿起高速磨钻开始磨骨一边道：「不仅仅是这个微创手术，中医的正骨对摸法的要求都是非常高的，在手术之前不能了解患者伤患部位的情况，那么什么也做不了，摸法其实才是中医正骨的基础。」 中医和西医不同，西医除了几种比较简单的骨折，基本上骨科治疗都是需要关节镜亦或者开刀来治疗的，治疗的时候要么通过关节镜，要么有视野探查，是可以清楚的看清楚伤患部位的情况的，到时候覆位内固定都是在视野下进行。 中医正骨则不同，没有关节镜，不开刀没有外创伤，全靠手感，如果摸法不过关，对人体的构造不了解，对患者的伤患部位不了解，正骨根本无从谈起。 这也是中医正骨高手稀缺的原因之一。 方寒之前给人，说自己的正骨是小时候放羊的时候用羊腿练习的，这个自然是瞎说的，可事实上确实有靠着用羊腿练习成为骨科圣手的中医大拿。 「嗯。」陈远一边盯着方寒手术，一边点头。 …… 「行了，送患者出去吧。」 方寒做了最后的缝合，然后摘了手套和陈远一起出了手术室。 郝琳琳躺在手术台上一直盯着帘子，好像没怎么过多长时间，该死的帘子突然被人拉开了，郝琳琳眼睛一亮，然后就傻眼了。 「小哥哥呢？」 「什么小哥哥？」边上的护士有些发懵。 「给我做手术的方医生呢？」 「方医生已经走了，手术已经做完了。」护士很是客气的道：「您现在可以感受一下，试着下床，看看能不能走动。」 「走了？」郝琳琳一愣，这么快就走了，可自己还没看到小哥哥呢？ 「脚没什么感觉。」郝琳琳失望的下了手术台。 「麻药还没完全过，我扶您出去坐一会儿，麻药过了就可以回家了。」护士搀扶着郝琳琳出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面，柳蜜儿正玩着手机，很是有些百无聊赖，郝琳琳在里面看小哥哥，她却在外面等着，好无聊啊。 正等着，郝琳琳就被护士搀扶出来了，因为是小手术，方寒和陈远都不需要特意出来说情况，从另一个通道离开了，柳蜜儿压根就没见到方寒。 「这么快就做完了？」柳蜜儿急忙上前搀扶起郝琳琳，低声问：「小哥哥呢？」 「小你个大头鬼，以后不要再理我，分手。」郝琳琳气唿唿的一摔手，差点没栽倒。 第0668章 羊腿 苏铁航再次站在江中院门口的时候心情很是有些忐忑，也有些激盪，和高素云不同的是那就是在忐忑之外多了几分激盪。 作为四十多岁的中年医生，苏铁航当初进医院的时候学歷并不高，只是大专，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大专就已经相当的吃香了，哪怕是医学专业，大专生进医院也是相当容易的，不像现在，哪怕是硕士研究生人家三甲级医院也是可劲的挑。 当然，以苏铁航当时大专的学歷想要进三甲级医院还是比较困难的，他也只能比较轻松的进一些县医院。 这一进就是进二十年，时间如白狗过渠，这个渠真的是有点长啊，足足过了近二十年啊。 在医疗系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苏铁航也是有着梦想的，比如四十岁之前成为副主任医师，这个梦想可以说已经泡汤了，他今年已经四十一岁了，虽然是副主任，却不是副主任医师，两者是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的。 职务是会变动的，然而职称却不会。 现在苏铁航的梦想就是能在退休之前干几年科主任，可这个梦想同样有些遥远，然而此时站在江中院的医院门口，苏铁航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梦想好像有实现的可能。 「当自己从江中院学习回去，到时候必然是截然不同的境遇吧？」苏铁航如是想着。 迈着步子，走进江中院急诊科，苏铁航看着什么都是那么亲切。 亲切的玻璃门，亲切的护士台，亲切的排椅，亲切的地板砖，还有人来人往的患者，真的是截然不同。 前几天才从江中院急诊科回去，可今天再来，苏铁航总觉得看什么都有些不同。 「苏主任。」 苏铁航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江中院急诊科了，去年苏铁航的爱人住院的时候苏铁航在急诊科呆了好一阵，急诊科的不少护士都认识苏铁航。 「苏主任是来找方医生的吗？」护士很是客气的询问。 前几天苏铁航就来过，是方寒陪着的，因而小护士相当殷切，对于能够跑路通知方医生的各种事情，护士们都是很上心的。 现在通讯方便，有时候哪怕是面对面，都要打一个电话，可对于江中院急诊科的护士们来说，找方寒的时候，除非非常的紧急，能跑着亲自去通知，那就绝对不打电话通知。 「我随便转转，陈医生在不在？」苏铁航笑着问。 苏铁航已经办好了手续了，他现在已经是江中院急诊科的一位交流医生了，因而也不一定非要方寒。 方寒是急诊科的特殊存在，苏铁航是知道的，所以他今天来并不要求方寒接待亦或者作陪，自己熟悉一下，和陈远学习学习这就足够了，方寒帮的他已经够多了。 第1156页 「陈远陈医生？」 护士有点小失望，不过还是很是客气的道：「陈医生这会儿应该在练功房吧。」 「谢谢。」苏铁航道了声谢，然后就转身出了急诊科。 江中院的练功房是新建的，并不在急诊科的大楼，而是在门诊边上，刻意腾出了一个地方。 苏铁航是知道练功房所在的，因而也不需要问路，很轻松的就找到了地方。 门口有着小护士看着，看到苏铁航，对方很是客气的招唿：「您好，麻烦出示一下工作证，登记一下。」 练功房不像门诊，也不像科室，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只有江中院的医生才能进，哪怕是江中院的医生进练功房也是有着限制的，每天只能呆多长时间，每个月多少天等等。 毕竟练功房的不少耗材都是消耗品，用了就没办法再用，哪怕是练习，耗损也是非常大的，倘若不做限制，医院还真承担不起。 苏铁航拿出自己的工作证，护士在电脑上查了一下：「苏主任，您是交流学习的？」 「对。」苏铁航笑着点头：「我可以进去吗？」 「您可以进去的，只不过没有人指导的话不能乱动里面的东西……」小护士简单的说了一下注意事项。 交流生和规培生从一般意义上来讲，那是不属于本医院的医生的，就像是借读生，将来中考亦或者高考是要回到原学校去的，这个荣誉就不属于借读的学校。 交流生和规培生也是一样，学习结束规培结束就是要走人的，因而医院对待规培生和交流生和对待自家医院的医生那就是不同的。 值得培养，能留下来，那我才愿意花费代价，如果不值得培养，不能留下来，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这也是交流生和规培生在医院地位最低的原因，还在住院医之下。 「我进去找陈远陈医生的，我只看，不动手。」苏铁航道。 「急诊科的陈远医生吗？」 「嗯。」 「陈医生在三号区，您进去吧。」 苏铁航进了练功房，练功房有好几个区域，有专门练习缝合的，也有专门练习针灸的，也有练习正骨的。 三号区域就是联繫正骨的。 苏铁航进了门，下意识就是一愣。 里面很大，不过却让人傻眼。 入耳就是羊叫，在大房间的中央区域，有着几只羊，几只狗，几只猫、还有一头小牛崽子…… 简直就是养殖场啊。 三号区这会儿人不多，毕竟是上班时间，苏铁航一眼就看到了陈远。 陈远此时坐在凳子上，面前就有着一只羊，陈远双手摸着羊腿，正在给羊做着按摩……准确的来说是在摸羊腿的构造。 「陈医生。」苏铁航走到跟前打了声招唿。 「苏主任。」陈远松开羊腿，站起身向苏铁航打招唿。 「陈医生不用客气，从今天开始我就跟着您学习了。」 「我已经听方医生说过了，学习不敢当，互相交流。」陈远很客气。 一则，苏铁航也算是前辈，除了拇外翻，其他方面陈远其实是比不得苏铁航的，二则，人家苏铁航好歹是副主任，陈远还是要予以尊重的。 「陈医生这是？在练习摸法？」 「是啊。」 陈远笑着道：「方医生说了，摸法是骨伤科的基础，想要正骨，首先要掌握摸法，只有清楚的探查清楚患者伤患部位的情况，才能上手治疗。」 「方医生说的不错。」苏铁航笑着点头，同时看着围栏里面的羊啊、狗啊、猫啊之类的。 说实话，这样的练功房，绝对是头一家，苏铁航还没听说过谁家的练功房整的和养殖场一样。 其他医院用的最多的就是小白鼠，解刨的话也是一些动物的尸体，直接养羊啊、狗啊之类的，江中院真的算是头一家了。 陈远看出了苏铁航的心思，笑着道：「中医院有练功房的不多，当时也没什么经验，方主任听说方医生的正骨就是小时候放羊的时候用羊腿练的，所以就弄了这么一个区域。」 苏铁航仔细看了看，其中一只羊的一条腿上面还打着夹板…… 「嗯，果然很实用，任何东西都是从实践中来的，所谓的技巧也不过是熟能生巧而已。」 「苏主任要不要试试？」陈远笑着道。 「嗯，可以。」苏铁航也找了一个小凳子，两个人一起坐下，一人抓了一条羊腿，然后很是认真的摸着。 「嗯，这是跖骨。」 「这儿是跌骨，这儿是尺骨……」 「这羊有点小，肉不多……」 「嗯，这是小羊羔，骨骼还在发育。」 「陈医生下午没什么事吧，要不我请陈医生您吃烤全羊？」 「我下午还有事，孩子还在这儿呢，改天，改天咱们叫上方医生，就去清水庄园，听说清水庄园的烤全羊味道很不错。」 「是很不错我去过一次。」 苏铁航笑着道：「清水庄园的羊都很肥厚，选用的都是1-2岁的蒙1古白色大头蝎羊，经过宰杀、烫皮、褪毛、腌制、调味，现场烤制，味道非常棒。」 陈远点头：「我听说了，听说清水庄园的烤全羊看上去都很肥厚，可吃起来却一点也不肥腻，也没有膻味，特别是后腿，肉很多，烤的也很到位……」 第1157页 「嗯，地道的烤全羊确实是非常讲究的，从选料到烤制，都是非常考究的，宰杀之后要用80~90c的开水烧烫全身，趁热煺净毛，取出内脏，刮洗干净，然后在羊的腹腔内和后腿内侧肉厚的地方用刀割若干小口。」 「羊腹内放入葱段、姜片、花椒、大料、小茴香末，并用精盐搓擦入味，羊腿内侧的刀口处，用调料和盐入味……」 「将羊尾用铁签别入腹内，胸部朝上，四肢用铁钩挂住皮面，刷上酱油、糖色略凉，再刷上香油，烤的外焦里嫩……」 「吃的时候再配上配以葱段、蒜泥、面酱……味道简直……」 「上次团建的时候我是没去，回来听他们说，说的我是直流口水啊。」陈远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嘴角瞬间沾了两根白色的羊毛。 两个人一人抱着一条羊腿，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是非常专业。 「咩！」 被两个人抱着羊腿的小羊很是不满的发出一声抗议。 太欺负羊了，一人抱着一条羊腿这么堂而皇之的说怎么烤全羊，考虑过羊的感受吗？ 第0669章 没胃口 「叮……恭喜宿主，陈远在宿主的帮助下温氏拇外翻（微创）达到初级水准，奖励宿主随机抽奖一次。」 方寒正在给一位外创伤的患者进行缝合，脑海中突然就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陈远的拇外翻达到初级水准了？」 方寒有些意外，他昨天才带着陈远做了三例拇外翻，今天陈远就晋级了？ 「陈医生今天干什么去了？」方寒一边缝合一边询问护士。 「这会儿患者不多，陈医生去了练功房。」护士急忙答道。 「去了练功房？」方寒很是有些欣慰，自己昨天的一番话没白说啊，陈远果然努力了很多。 「行了，包扎一下。」 方寒打了结，放下手中的持针钳，摘了手套，走到边上去洗手了。 「陈护士，我来包扎吧。」一直站在边上看着方寒缝合的实习生急忙抢过原本属于护士的包扎工作。 方寒洗了手，也不多说，就迈着步子走出了处置室。 以方寒现在的身份，缝合这种事基本上都不怎么轮得到他，只不过江中院懂得缝合的医生还是少，偶尔方寒也会被护士们拉过来做壮丁。 「方医生！」 方寒刚刚从处置室出来，就看到叶开从不远处的另一间诊断室走了出来。 「方医生，这儿有位患者，您过来看一看。」 方寒也不多说，跟着叶开进了诊断室，诊断室的椅子上斜靠着一位中年男人，椅子边上还放着拐杖。 「什么情况？」 「双侧股骨头无菌性坏死，已经有了塌痕，您看要不要做手术？」叶开轻声问方寒。 方寒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就开口了，声音都带着哭腔。 「医生，能不能不做手术，我这上有七十岁的老母亲，老婆还是慢性肝炎，儿子还是脑瘫，女儿才十二岁，正在上小学，我这病已经两年了，这两年一分钱没赚，花了好几万了，这要是手术，手术费我根本承担不起啊……」 说着话中年人泪花已经顺着脸颊滑落。 「您不要激动。」 叶开急忙安慰：「这位是我们方医生，水平相当高的，如果真的需要手术，您也不要有什么后顾之忧，方医生专门成立了一个援助基金，只要您的情况属实，我们可以动用援助基金承担您的医药费。」 「真的吗？」 中年人有些不敢相信。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骗您，前提是您说的必须是实情。」 「实情，肯定是实情，你们可以跟着我回去调查的。」中年人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他是一家人的支柱，这生病两年，不说赚钱了，还花了一大笔，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 说实话，要不是还有这一大家子，中年人真想去跳清江，人到中年，不仅病不起，也死不起啊…… 「嗯，这一点我们会去查证的，如果真的是实情，医疗费我们会走援助基金的。」方寒点了点头。 「来，我先做个检查。」 说着话方寒拉了一张椅子在中年人对面坐下，一边给中年人诊脉一边查看中年人的气色。 「脉来细弦无力，两尺脉细而微微泛上，舌质微淡，舌苔薄白微腻，声音断续发颤……」 「站起来走两步我看看。」 中年人站起身拄着拐杖走了两步，方寒这才重新让对方坐下，继续道：「双手拄拐，步履艰难而跛，肾虚骨弱……」 方寒一边说，叶开一边记录。 「以前的治疗记录有没有？」 「有的，有的。」中年人急忙把放在脚下的一个袋子递给方寒，方寒接过仔细的看了起来。 「医生，我不求彻底治好，只要能让我恢復劳动力就行，一家子人等着我呢，我要是不能继续工作，一家子人就要喝西北风了。」 方寒没吭声，很是认真的看过之前的治疗记录，这才道：「放心吧，不需要手术，我也尽量给你开一些比较常见的药物，便宜实惠。」 「谢谢您，谢谢您。」中年人连连道谢。 方寒给叶开说了一个方子，同时叮嘱道：「等会儿找一下陈远，让核实一下患者的情况，如果情况属实，医药费就走援助基金，先住院观察几天。」 第1158页 「知道了方医生。」 「谢谢您，医生，谢谢您。」中年人的泪花又出来了。 他这个病已经两年多了，看过好几家医院了，即便是保守治疗，这两年也花了五六万了。 五六万，哪怕是中年人还能工作的时候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更别说他现在还丧失了劳动力，根本不能工作，这两年下来，家里早就被掏空了，亲戚朋友看到他们家人都躲着走，生怕他们家上门借钱。 这一次前来江中院，中年人也是实实没办法了，要不是听说中医治病省钱，他都不敢走进江中院的大门。 …… 吃午饭的时候叶开才碰到了陈远。 「苏主任也来了。」 「这一段时间我就在江中院学习了，还希望叶总多多照顾。」苏铁航笑着道。 「苏主任说笑了，而且我已经不是叶总了，现在急诊科的住院总是李小飞李医生。」虽然已经不是住院总了，可叶开的神情怎么看都是透着些许喜悦。 「哈哈，恭喜叶医生，看来马上就要晋升主治了。」苏铁航哈哈笑道。 主治医师考核的实践技能考试也没几天了，比试差不多是十二月份，到时候叶开就是主治医了，确实是值得恭喜的事情。 「苏主任您就笑话我吧，您从江中院回去，那可就是科主任了。」 「早呢，早呢，林主任今年才五十八岁。」苏铁航呵呵笑着。 五十八岁，三证齐全的女医生退休年龄是55岁，男医生是60岁，长清县中医医院的内科主任林泉今年已经五十八岁了，距离退休也就两年。 不过以现在长清县中医医院的情况来看，林泉退休之后必然是会被返聘回来的，到时候再干五年，估计能干到六十五岁。 可即便如此，苏铁航也是有着盼头的，他今年才四十一岁，哪怕林泉干到六十五岁，那个时候苏铁航还不到五十。 三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排毒打着饭，打好饭几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叶开这才对陈远道：「陈医生，上午来了一位双侧股骨头无菌性坏死的患者，家庭情况比较困难，方医生让您调查一下，如果情况属实，医药费就走援助基金。」 「援助基金？」苏铁航自然是不知道江中院还有这么一个援助基金，很是有些惊讶。 「这个援助基金是李主任和方医生提议的，方医生直接捐了二十万。」叶开笑着解释。 「二十万？」 苏铁航又是一惊，目瞪口呆。 方寒竟然就捐了二十万，二十万啊，这可不是两千块，也不是两万块，而是二十万。 苏铁航作为长清县中医医院的内科副主任，在长清县中医医院干了快二十年了，现在的积蓄还没有二十万。 「据我所知方医生的家境并不算太好吧？」 苏铁航是知道方寒的一些情况的，家境一般，虽说有可能拆迁，可现在不还没拆呢吗？ 而且方寒开的还只是五万左右的五菱，看上去并不算有钱人，一次就捐了二十万？ 「江中院待遇这么高？」 方寒满打满算这才工作一年吧，之前还是实习生。 「方医生是时代的宠儿，不能以常理论之。」陈远呵呵笑道。 说起这个，陈远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仅仅是陈远，急诊科凡是知道内情的一些人都对方寒的运气羡慕的不行不行的。 方寒来了江中院一年，奖金其实没少拿，可绝对不超过十万，可人家拿警方的奖励就拿了二十来万，你说气人不？ 现在急诊科的一些医生多少都算有了那么一点常识。 那就是和谁比都不要去和方医生比，不仅比不过，而且会越比越自卑。 论长相比不过人家方医生，论能力比不过人家方医生，论女人缘比不过人家方医生，轮运气都比不过人家方医生。 方医生简直就是集天地间的宠爱于一身。 「这是怎么个说法？」苏铁航是越发的迷煳了。 「苏主任您慢慢就知道了。」 叶开也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实话，从小到大叶开都没怎么羡慕过一个人，哪怕是某位帅气的明星，哪怕是某位有钱的富豪或者二代，哪怕是某位年轻的医科专家。 可唯独面对方寒，叶开那是真羡慕，羡慕的不行不行的。 人家方医生不算太有钱，可绝对不缺钱，不是当红明星，可比一些当红明星还帅气，年纪轻轻医术精湛。 叶开甚至都觉得，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上，这样的人简直就是打击人来的。 什么氪金族，什么外挂党之类的都弱爆了。 苏铁航看了看叶开有看了看陈远，这两人什么毛病，说话说一半，你说气人不？ 「我慢慢知道个毛线啊。」 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你们现在说慢慢就知道了，晚上睡不着，掉头髮啊…… 「不说了，吃饭。」 「吃饭。」 叶开和陈远开始埋头吃饭，苏铁航坐在边上满脸茫然，你们不说清楚，没胃口啊。 第0670章 听你的 下午方寒又亲自做了两例拇外翻手术，带着陈远和苏铁航。 陈远现在的拇外翻已经迈入初级水准了，带苏铁航是妥妥的，只不过方寒却又自己的私心。 系统是由帮助他人提升的长期任务的，苏铁航来江中院学习这个拇外翻，至少要达到可以独立手术的地步，到时候哪怕不能迈进初级，也绝对到了临界点了，回去之后再做一阵手术，必然就能进入初级，到时候这个奖励算谁的？ 第1159页 方寒觉得自己要是能带一带苏铁航，之后哪怕把苏铁航交给陈远，这个奖励也要算在他头上的，毕竟——陈远没有系统。 「方医生这个拇外翻是去燕京学的吗？」 苏铁航一边站在边上看着，一边问，这个拇外翻是温教授首创，现在全国各大医院开展这个领域基本上都是去燕京学习。 「方医生好像从来没去过燕京吧？」陈远有些不是很确定。 「嗯，没去过，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沪上。」方寒点头。 「那方医生您是怎么学来的？」苏铁航有些好奇。 「看了几篇论文，看过几遍手术视频，然后就会了。」方寒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看了几篇论文，看了几遍手术视频？」苏铁航目瞪口呆，要不要这么天才，仅仅看视频就做的这么熘？ 苏铁航是见过陈远做手术的，陈远的水平和方寒比起来差远了。 当时陈远做的时候是小心翼翼，整个手术足足做了二十多分钟，可方寒一台手术最多十五分钟甚至更短，就这还是为了给他们讲解。 陈远可是方寒手把手教出来的，这手把手教出来的还没有人家方寒看视频学来的水平高？ 「苏主任慢慢就了解了。」陈远微微一笑。 苏铁航张了张嘴，真是和方寒接触的越多，震撼越多啊，果然是慢慢就了解了。 「行，今天就这样，以后苏主任就跟着陈医生。」 方寒摘了手套，连续带着苏铁航做了两台拇外翻，方寒觉得应该差不多了，这也算自己亲自教过的，到时候苏铁航学成，怎么也有自己的功劳吧？ 「方医生放心，我会跟着陈医生认真学的。」苏铁航笑着点头。 这个手术虽然小，可一旦等他学成，那就是独一份，现在拇外翻的患者并不少，他们长清县暂时是没有这个领域的，一旦他学会，到时候…… …… 有了方浩洋打招唿，这两天江中院急诊科的拇外翻患者也多了一些，方寒离开之后陈远又带着苏铁航做了三例手术，走出手术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陈医生，我请您吃饭吧。」苏铁航热情的邀请。 「改天吧，改天我请苏主任您，今天必须回家，儿子过生日。」陈远脸上挂着笑。 多久了，陈远都有些记不清有多久他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期盼着早点回家了。 告别了苏铁航，陈远一路欢快，回到了租住的房间。 房间不大，十五六个平方的小房间，床和做饭的地方都在一起，房间里面也没有卫生间阳台。 这样的租住房是单元房改造的，原本九十多平的两居室生生的被改成了四人间，卫生间公用，如果要用厨房还要再加钱，因而陈远并没有公用人家的厨房，就一个电磁炉偶尔做饭，主要用来烧水。 「回来了。」 高素云听到敲门声，急忙打开房门，笑着道：「饭马上就好，快去洗手吧，菜我已经切好了，就等你回来炒。」 「爸爸。」陈远的儿子也过来甜甜的喊了一声。 「爸爸去洗手，然后咱们一起吃饭，这是爸爸给你买的蛋糕。」陈远把手中的蛋糕递给儿子，然后去卫生间洗手。 等陈远回来，高素云正在炒着菜，不大的房间里面油烟味很浓，不过一家人却都很开心。 陈远傻傻的笑，陈远的儿子也傻傻的笑，高素云的脸上也带着笑。 「要不咱把定水县的房子卖了吧，换一个大一点的房子，等有钱了再买一套？」陈远和高素云商量。 「都听你的。」 高素云笑着道：「这两天我给辉辉找一家学校，辉辉已经耽误了一个月了。」 「嗯。」陈远点了点头，伸手摸着儿子的脑袋：「辉辉，生日快乐，等妈妈做好饭，咱们先吃饭，然后吃蛋糕好不好？」 「辉辉可以不吃蛋糕，只要爸爸妈妈陪着辉辉过生日就好。」 陈远和高素云两个人的眼眶瞬间又红了。 陈远一把把儿子揽进怀里：「以后爸爸和妈妈都陪着辉辉过生日，年年都陪着辉辉过生日。」 「嗯。」辉辉抱着陈远，回头看着正在做饭的高素云，又傻傻的笑了。 一张不大的小摺叠桌，陈远把摺叠桌打开，四个菜，一个汤，一家三口吃的相当的开心。 「妈妈做的饭真好吃。」 「以后妈妈天天给辉辉做。」高素云摸着儿子的脑袋，她不仅不是一位合格的妻子，更不是一位合格的母亲。 吃过饭，陈远把蛋糕打开，点上蜡烛，辉辉坐在两个人中间，双手合併许了一个愿，然后三个人一起吹灭蜡烛。 「辉辉许了什么愿？」陈远摸着儿子的脑袋问。 「说出来就不灵了。」辉辉笑着摇头，保持神秘。 「嗯，那就不说，咱们吃蛋糕。」陈远拿着小刀开始切蛋糕。 「祝辉辉生日快乐，健康成长。」 …… 晚上十点多，陈远和高素云哄着儿子睡了，两人这才抱着躺在床上。 不大的房间也就一张床，床不大，为了不影响儿子，陈远和高素云两个人尽量挤在床边。 「咱们什么时候去领证，顺便半个婚礼？」陈远抱着高素云低声说着话：「当年穷，婚礼很随意，这一次要好好补偿你。」 第1160页 高素云靠在陈远的胸口：「现在辉辉要上学，江中市的消费标准又高，还有我之前住院的住院费，咱们的经济很紧张，婚礼咱们就不办了，到时候去领个证就行。」 陈远张了张嘴，是啊，当年穷，现在又何尝宽松。 「那到时候就请几个同事，请方医生他们吃个饭。」 「嗯。」高素云点着头：「方医生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方医生不仅仅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恩人，要不是方医生，我去年能不能留在江中院还是两说呢。」 陈远想到自己当时去江中院面试的场景，方浩洋对他其实并不满意，还好方寒说了一句，留下来试试，就是这一试他陈远现在成了江中院骨伤分区的二号人物，哪怕是李小飞也差了些。 「等把辉辉安顿好，我也找个工作，我以前就是咱县医院的护士，你说我能不能也进江中院？」高素云询问陈远。 「如果有方医生打招唿，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咱们已经欠方医生很多了，不能再麻烦方医生，我明天去问问江枫，江枫的叔叔是市中医医院的副院长，看看能不能让你去市中医医院上班。」 「听你的。」高素云点着头。 第0671章 脉证矛盾 早上，方寒吃过早饭，就躺在院子属于老爷子的躺椅上摇摇晃晃，昏昏欲睡。 方寒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十一月初的阳光也是非常温柔的，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既不觉得热，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冷。 摇椅一晃一晃的，就像是在母亲的怀抱一样，突然间就回到了婴儿时期，无忧无虑，没有烦恼。 一般来说，如果不看病的话方寒就喜欢看看书，如果不看书的话就去朋友圈点赞，如果不点赞的话他就喜欢这么静静的躺着。 方寒并不算太喜欢运动的人，虽然作为医生，他很清楚运动的好处，可是不喜欢和清楚完全是两个概念。 还好，贴心的系统让方医生抽到了一个八卦掌精通，而且还是不掉级的那种，哪怕方医生从来不怎么练拳，八卦掌依旧是精通，身体依旧保持着巅峰，这就是非常爽的系统了。 方寒最喜欢的也就是系统这一点，勤奋的时候可以增加技能点，可以节省崇拜点，可要是偷懒的时候技艺却不会生疏。 「儿子，中午吃什么？」 田玲女士迈着步子从楼上走了下来，穿的很是年轻时尚，乍一看最多三十岁出头的样子，要不是眼角的鱼尾纹，仔细看也是三十岁出头的样子。 「田姐做的我都喜欢吃。」方寒依旧是万金油式的马屁回答。 「行，今天中午做你最喜欢吃的。」田玲女士喜滋滋的拉着自己的小拉车出门了。 方寒继续躺在摇椅上，摇啊摇，摇啊摇。 「小寒！」 就在方寒昏昏欲睡的时候，传来老爷子的声音。 诊所这一阵患者比较多，从早上开始患者就络绎不绝，事实上自从上次常青诊所的事情之后，方家诊所的患者就开始多了起来，而常青诊所已经于半个月之前挪地方了。 其实方寒并不介意篷花村多开一家中医诊所，只不过何海杰却不好意思继续在篷花村开诊所了。 把诊所开在一位隐藏的国手名家的边上很显然不是什么明知的选择，因而何海杰甚至不介意浪费一笔装修费，也以最快的速度把诊所转让了出去。 「来了。」 方寒应了一声，一个翻身起来。 「方医生在吗？」 与此同时，门口传来了一个问话的声音，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迈步走了进来，中年人走的不快，看上去步子还算稳，不过仔细看却能发现好像腿上有伤。 「关教授。」方寒愣了一下，没想到来的是关宝成。 「方医生。」关宝成迈着步子缓缓的走进了院子，他的腿上有伤，算下来这个伤到现在也就四十来天，还没有完全好，虽然能走，却不能用力，也不能走的太快。 「关教授快请坐。」 方寒找了一个稍微高一点的椅子让关宝成坐下，这才道：「关教授您先坐着，前面有位患者，我先去看看，然后再给您倒茶，真是不好意思。」 老爷子在前面喊，肯定是有自己处理不了的患者，在面对患者和招唿客人中做选择的话，方寒自然是优先选择患者。 「方医生要是不介意，我也一起去看看？」关宝成又站起身来。 被人揍了一次，关宝成好像变化挺大，身上那种傲气明显去了不少。 「好吧。」方寒点了点头，迈步向诊所走去。 走进诊所，方寒就看到老爷子的就诊桌前面坐了一位四十来岁的女性，这位女性患者方寒还不陌生。 「高老师！」 「小寒来了。」 高老师露出一丝笑意，不过因为身体不舒服，脸色苍白，笑容很是有些勉强。 这位高老师算是老方同志的同事，同时也是方寒初一时候的班主任，不过算起来方寒也有好些年没见过高老师了。 「高老师好。」 方寒向高老实点了点头，然后向老爷子介绍跟着一起进来的关宝成。 「爷爷，这位是关宝成关教授，做过不少中医讲坛，出过不少书……」 「方医生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关宝成那个尴尬啊，急忙向老爷子问好：「方老您好。」 第1161页 这要是别人这么介绍自己，关宝成自然是坦然受之，可方寒这么介绍，关宝成总觉得臊得慌。 虽然方寒的介绍没有任何的歧义，说的也是事实，可在方寒跟前吃了几次瘪，没一次胜过方寒，再听到方寒这么介绍，关宝成总觉得是在打自己的脸。 之前三连败，要是再算上沪上那一次，算起来他在方寒手中算是四连败了。 给杜家老爷子瞧病，关宝成可是被人家杜家大少打断了一条腿，可方寒却把杜家老爷子给医好了，这就是差距。 「关宝成？」 老爷子看了关宝成两眼，急忙站起身伸出手：「关教授，呀，我看过你的节目呢，讲的很好。」 老爷子还真看过关宝成的节目，因而方寒一介绍老爷子就认出了关宝成，显得相当的热情。 「方老谬赞了，在您面前我就是末学后进。」 很多人见识到方寒的水平，得知老爷子也是中医之后，都下意识认为老爷子其实就是隐藏在民间的国手名家，毕竟能教出方寒这么厉害的孙子，老爷子的水平岂能差了？ 方寒年轻，今年才二十五岁，这么年轻却有这么高的水平，在系统不为人所知的情况下，其他人几乎会毫不犹豫的把功劳归结于老爷子。 毕竟没有系统就要有老爷爷，这是恆古不破的真理嘛。 关宝成自然也不例外，老爷子客气，关宝成更显谦逊。 「您是关教授？」 高老师也吃了一惊，关宝成这种专家教授那可是只能存在于电视上的人物，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现实中。 「你好。」关宝成也很是客气的向高老师点了点头。 简单的客套过后，老爷子这才让开了地方，方寒在就诊桌后面坐下，示意高老师伸出手来诊脉。 「高老师哪儿不舒服？」方寒一边手指搭在高老师的手腕上听脉，一边询问症状。 「腹痛，腹泻，已经有好几年了，每一次腹痛腹泻吃药之后会能好一些，可是经常犯，稍不注意就拉肚子。」 「春夏秋冬都有腹痛腹泻？」方寒问。 「嗯，不分季节，稍不注意就有可能犯病。」 「腹泻的时候是隐痛，大便是稀水？」方寒问。 「对，就是隐痛，是稀水，要是吃一些水果之类或者油腻的食物，还有可能腹胀，每次吃了饭两到三个小时就感觉到不怎么舒服，上了厕所才能舒服一些。」 一边听脉，一边询问，同时方寒也看着高老师的脸色和神情。 脸色虽然苍白，却不是那种惨白，还带着一些黄，同时也有浮肿，精神看上去很是疲惫，形体瘦弱，可是脉象却滑而有力。 滑脉的特点是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盘走珠，摸脉的时候能感觉到脉象由尺部向寸步迴旋果冻的感觉，脉象流畅。 一般来说滑脉多见于痰湿、食积和实热等病症。 「《素问·脉要精微论》中有说：『滑者，阴气有余也。』，《脉简补义》里面面也有说：『夫滑者，阳气之盛也，其病多为主热而有余。』」 痰湿留聚，食积饮停解围阴邪内盛，实邪壅于内，气实血涌，因而脉象圆滑流利，火热湿鞋波及气血，血行加速，脉象童谣滑数。 搞清楚高老师的情况，方寒就知道这个病症为什么老爷子吃不准了。 高老师的这个病就属于脉证矛盾，从症状和形体上看，高老师腹痛腹泻，神疲形弱，明显是营养不良，可从脉象上看，高老师这个病症则有积之实像。 这就等于望诊和切诊有了矛盾的地方。老爷子自然就摸不准了。 一个人瘦瘦弱弱，腹泻腹痛已经好多年了，身体瘦弱，你现在说这是积食，这让人一听就觉得不太可能嘛。 方寒摸过脉，提笔正打算写方子，边上站着的关宝成却开口了：「方医生，不介意我瞧一瞧吧？」 「关教授愿意看看，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方寒站起身给关宝成让出地方，关宝成坐在就诊桌后面也很是认真的给高老师诊了脉，查看了舌苔，刚才该问的方寒已经问了，关宝成倒是没有补充的。 「这是积食之症。」 检查过后，关宝成也不拿捏，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患者虽然形体消瘦，腹泻腹痛，可却不思饮食，食后腹中胀满，隐隐疼痛，直到大便泄后才能舒服一些，很显然是肠中有积滞。」 说过之后，关宝成这才看向方寒和老爷子：「方老，方医生，不知道我的判断是不是准确。」 「嗯，少食则胀满，便后方舒，脉象滑而有力，确实是肠中有积滞，因久积未去而导致泄泻流连，同时又因久泻不愈而导致脾胃虚弱，这才形成了虚实夹杂之症。」老爷子微微点头。 老爷子的水平不算多高，并非什么隐藏在民间的国手名家，可看了这么多年病水平还是有的，比不江中院的一些主治水平差，关宝成刚才一说，老爷子也就很快想明白了。 「老爷子说的不错。」关宝成微微一笑，他可不知道老爷子的水平，只觉得老爷子认可他的说法，心中着实有些舒畅。 第0672章 有容乃大 关宝成虽然傲气，虽然有些小自负，却也不是真的目中无人，他只是有些瞧不上大多数的中医人，却并非瞧不上所有人。 杏林中比他关宝成厉害的人多了去了比如郭文渊，比如罗元辰。 第1162页 无论他关宝成名气怎么大，在郭文渊等人面前始终是小辈，哪怕是傲如关宝成，要是能被郭文渊夸赞或者认可，关宝成同样是很自得的。 在关宝成心目中，方老爷子虽然名声不显，可能教出方寒这么厉害的孙子，那也是堪比郭文渊等人的国手名家了，能被老爷子这么认可，关宝成瞬间就舒畅了。 「积食？」 高老师有些懵：「关教授您的意思是我这是伤食了？」 「准确的说你这个病最初是因为伤食引起的，肠中有积滞，所以导致反覆腹泻腹痛，同时又因为反覆腹痛腹泻而致使脾胃虚弱，所以说要彻底治好你这个腹泻腹痛，就必须首先去积，然后调理脾胃。」 「可是我这个病已经好几年了，算下来有五年了吧，这么长时间，积食还没去？」 高老师有些不解。 关宝成和老爷子说的她是听得懂的，说穿了她这病最初就是伤食，然后导致腹痛腹泻，反覆反覆，可到现在他这个病已经有好几年了，而且这几年她的胃口又不怎么好，五年了还要去积？ 这就让高老师很不理解了。 人是有消化功能，如果吃多了是有可能吃撑，然后伤食，可五年了，五年前那点积食现在还没有消化？ 「这个和时间没关系。」 关宝成组织着语言，想着该怎么解释才能让高老师听得懂。 中医治病最麻烦的一点其实也就是这一点，中医的一些理念和一些术语都是比较古老的，因而在诊断和辩证的时候如果患者刨根问底，中医人就要换概念，用一些比较容易解释的术语来解释。 可并非每个中医人都擅长解释，遇到一些不擅长解释的，医生就会来一句「听不懂就不需要懂，按时吃药就行」之类的话。 这样一来患者心存疑虑，要是吃药吃好了，患者自然觉得医生水平高，可要是没吃好，医生八成就要落一个骗子庸医之类的名头。 你都不给我说清楚这个病，就让我吃药，稀里煳涂？ 这就是文化差异造成的。 如果我们去看西医，医生说这是肝炎，患者其实也不见得就清楚肝炎怎么来的，可接受现代化教育的人就认这个，嗯，我这是肝炎，病毒引起的，病毒怎么来的谁他么知道，反正是肝炎。 如果是中医，说你这个是肝阳上亢。 患者就会纳闷，神马肝阳上亢，怎么还上炕了，怎么就不上床呢？ 通俗的说，现代一些定义的一些疾病名称，患者就认可这个，你说了是什么病就行，肝炎也好，肺炎也好，感冒也好，发烧也好，说出什么病，这就确诊了。 可中医说出来的诊断结果患者就不认可，什么狗屁肝阳上亢，什么狗屁寒邪入侵，什么乱七八糟的阴阳不调，我就不懂，不懂你就要给我解释，解释不清我就认为你是骗子。 关宝成还在想着怎么解释，方寒笑着开口了。 「高老师，这么说吧，你这个病最初是伤食引起的，这就好比咱们吃饭的时候没吃完，饭剩在了碗中，饭剩下了，我们下一顿吃饭是不是要把饭碗洗干净了再吃？」 高老师点头：「肯定要洗干净嘛。」 「您这个伤食就好比第一顿吃饭剩下了，没有及时治疗，就好比咱们没有洗碗，第二顿继续在这个碗里吃，可第一顿的饭已经馊了，这就影响到了第二顿饭，病毒什么的就滋生了，吃了之后就不舒服，腹泻腹痛……」 「因为一直没有解决这个积食，就好比咱们一直没有洗这个碗，每顿饭都这么吃，所以这个腹泻腹痛反覆不愈，哪怕是五年六年，碗依旧是脏的，不仅腹泻腹痛，还因为时间越长，这个馊掉的饭坏的越严重，病毒越多，导致脾胃也越发虚弱……」 「小寒你别说了。」 高老师听得都有些反胃了。 五年没洗碗，还用这个碗吃饭，想起来就噁心，噁心死人了都。 「方医生解释的非常形象，就是这么个意思，所以想要彻底治癒您这个腹泻腹痛，就要先去积，也就是说我们要先洗碗。」 「我明白了。」高老师的脸色变了又变，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个洗碗的事了。 「那这个方就关教授您来开吧。」方寒笑着道。 「也好。」关宝成倒也没有客气，写了一个方子然后递给老爷子：「还请方老指正。」 「木香导滞丸合五味异功散，好，很好。」 老爷子看了一下关宝成开的方子，笑着道：「这个方非常好，以丸剂缓攻其积，以汤剂拯救起脾气，丸、汤间服，攻补兼顾，关教授这个方开的好。」 关宝成的水平是毋庸置疑的，比老爷子强多了，老爷子自问是开不出这样的方子的，因而这个夸赞也是由衷而发。 「方老谬赞了。」关宝成呵呵笑道，心情是相当的逾越，还笑着解释：「这个木香导滞丸被中医药大学《方剂学》教材归为消食剂，主治积滞内停、湿蕴生热，五味散则被《方剂学》教材归为补益剂，主治脾胃气虚兼气滞。」 「嗯，好方。」 老爷子满意的多看了两边，这才拿着方子抓了药，然后交给高老师，叮嘱道：「你这个病已经五年了，还需要慢慢调理，这个方先吃上一月，到时候再来复诊。」 「谢谢方老，谢谢关教授，谢谢小寒。」高老师站起身道谢。 第1163页 「高老师慢走。」方寒笑着摆手。 「嗯，小寒你有空也可以来老师家里转转。」高老师也笑着摆手，她和老方同志是同事，早就听说方寒在江中院上班，现在名气不小，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关宝成这样的大专家都和方寒是朋友。 毕竟是自己教出来的学生，高老师也觉得与有荣焉。 …… 送走了高老师，方寒这才和关宝成重新回到院子，方寒给关宝成泡上茶水，两个人边喝边聊。 「我这次来是特意来谢谢方医生的，上次在沪上多亏了方医生。」 「关教授客气了，即便是没有我，沪上的正骨专家还是不少的。」 「可是能比的上方医生您的却不多。」关宝成很是客气。 以前吧，关宝成多少还有些和方寒较劲的意思，在沪上被人揍了一顿，关宝成多少改变了一些，再加上他的腿是方寒医治的，因为对方寒的态度也大为转变。 「听说方医生的肝切除水平也很好，在沪上还和克里斯·乔恩同台手术。」 方寒微微一笑，也没回答。 关宝成笑着问道：「方医生你中医水平这么高，为什么还要去学习西医？」 这个问题关宝成第一次见方寒的时候其实就问过，只不过当时关宝成很是有些趾高气扬，并且是站在前辈高人的立场，当时方寒压根懒得多解释，这一次关宝成则是非常随意，是以探讨的语气，就没有那么让人反感了。 方寒笑着道：「中医西医皆为医，何必区分的那么清，只要能治病，什么本事都掌握一些，岂不是更好，遇到患者也能随机应变？」 「可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方医生你学习西医外科，学习西医治疗，肯定是要浪费不少精力的，可如果把这些精力全部用在钻研中医上面，你的中医成就岂不是更高？」 关宝成脸色认真了几分，道：「虽说中医西医皆为医，都是为了治病救人，可现在中医的境遇毕竟是大不如西医，中医人稀少，中医名家去一位少一位，如果我们中医人都去学西医，那么若干年后中医岂不是要彻底消失了？」 「关教授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存在即合理，有需求就会有供应。」 关宝成点头。 方寒笑着道：「中医和西医是不同的理念，西医治不好的一些病症中医则有可能轻松的治好，中医治不好的一些病症，西医则有可能轻松的治好，这就是需求，只要有需求，中医就不会消失，现在全国各地西医医院遍地都是，中医始终被人误解，可中医依旧存在，正是因为中医能治病，如果中医不能治病，如果西医治不好的病中医也治不好，那么中医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可……」 「关教授是想说中医人稀少？」 「稀少有稀少的好处，泛滥有泛滥的坏处，物极必反，盛极而衰，中医人稀少，中医名家就显得珍贵，总会有人愿意去学中医的，西医强盛，可当西医前面的路走不动了，就会回来研究中医，现在不少的中医药剂国际化，难道不算是西医在接收和研究中医？」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别人好我们为什么不学，只有把别人的好东西容纳进自身，我们才能更好，何必去限制，何必去嫉妒别人？」 「见不得别人好，总是阻挠别人，诋毁别人，只能说明自己能力不足，真正优秀的人是从来不会去羡慕别人，去诋毁别人的，关教授以为然否？」 关宝成张了张嘴，他怎么觉得方寒好像说的不是中医，说的好像是他关宝成这个人…… 第0673章 向强者学习 关宝成是相当保守的中医人。 人常说，想要在哪个行业取得成就，首先就要真正的喜欢这个行业，只有喜欢你才会去真正的专研它。 这句话是相当有道理的。 特别是学术领域，如果不是真心喜欢，是真的很难走的太远的。 接受过现代化教育的人都知道，上学真的是一件相当枯燥和无趣的事情，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一旦大学毕业，枯燥的学习生活也就结束了。 可对于学术领域的人来说，如科研、医疗等领域，离开学校并不是结束，反而只是开始。 作为医生，无时无刻都要学习，都要把不断的去接受新的知识，去了解新的领域，去充实自己，枯燥的化验单，枯燥的化验报告，各种片子，各种疗法……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生活，那么主治医就是很多人的天花板了。 能在某个领域走到专家，站在某个领域尖端的人才，除了有天赋，那是真的因为喜欢。 就比如方寒，看医书的时候他就看的很舒服，比起很多人看网络小说还要舒服，可要是换个人你让他看，字全认识，可一句都看不进去。 关宝成无疑就是真正喜欢的中医的，别看关宝成今年才四十岁出头，可是人家关教授出名已经有好几年了，三十岁不到的时候关宝成就拿下了博士学位，就开始上讲座做节目，出书。 正是因为真正喜欢中医，关宝成才见不得人诋毁中医，见不得人背叛中医。 关宝成并不反感中医，可他就是见不得中医人去改学西医。 这就好比有些家长，因为对自己的孩子过分的疼爱，因而就要去限制他的人生，该走什么路，该学什么东西，该考什么大学，该成为什么样的人，都在他的脑海中有了设定。 第1164页 一旦孩子走偏，家长就会感觉到失望，就会感觉到伤心。 同时，孩子又觉得家长对自己限制过多，觉得家长不喜欢自己，觉得自己没人疼，没人理解…… 这种爱其实是偏激的，并不正确。 方寒同样也喜欢中医，可方寒就从来不反对中医人学习西医，他自己也从来不反感西医，如果西医有好的地方，方寒也愿意去学习，去借鑑。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关宝成微微沉默，这要是以前，他是根本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的和方寒这么聊天的，也不会把方寒的话听进去。 什么有容乃大，什么中西医结合，各种各样的口号和鸡汤对关宝成这样的人来说那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关教授做讲座的时候能说的一些中医黑和一些对中医摇摆不定的人成为铁粉，想要说服关教授，岂是那么容易的。 可经歷了那么多事，关宝成这位中医前辈，杏林铁桿，一次又一次的在方寒这位中医「叛徒」面前吃瘪，上次在沪上，他这位达官贵胄的座上客又被人打断了腿…… 有句话说的好，事实胜于雄辩，说的再好，也没有经歷重要，一桩桩，一件件，关宝成的心态确实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关宝成就很纳闷，方寒这种对中医并不专一，还花费时间去学西医的人，还比他年轻，为什么中医水平还比他高。 这一次关宝成前来江中，一方面是感谢方寒在沪上给他治疗，另一方面关宝成其实也想和方寒好好聊聊，让方寒给他解惑。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方寒笑着问：「关教授可知道这句话的出处？」 关宝成笑着道：「『海纳百川』最早出自晋代袁宏《三国名臣序贊》：『形器不存，方寸海纳。』李周翰註：『方寸之心，如海之纳百川也，其言包含广也。』；『有容乃大』则出自《尚书·君陈》：『尔无忿疾于顽。无求备于一夫。必有忍，其乃有济。有容，德乃大。』」 「这两句话合在一起则是清代名臣林则徐，林则徐曾给自己写有一副对联：『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关宝成不亏是教授，对于这两句话的出处说的非常清楚。 方寒笑道：「那么关教授说一说林则徐时期中国的境遇。」 关宝成一愣。 提起林则徐很多人都清楚，民族英雄，林则徐戒菸千古传唱。 林则徐戒菸可以说是清帝国晚期唯一的一次骄傲了，林则徐戒菸之后，西方列强就用军舰大炮敲开了清帝国的国门，第一次鸦片战争也正是发生在林则徐戒菸之后。 也正是因为如此，到了现在，一些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人竟然因此来黑林则徐，认为林则徐就是造成第一次鸦片战争的罪魁祸首。 虽然鸦片战争也确实是林则徐禁菸之后，可把鸦片战归在林则徐身上，让一位民族英雄来承担这个一个帽子，真的是可笑至极。 关宝成能说出「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出处，自然也清楚林则徐的时候清朝处于什么样的境遇。 事实上也正是第一次鸦片战争彻底打醒了当时国内的一些仁人志士，让一些爱国者彻底从幻想中清醒了过来，认识到了西方的可怕，从而开始求变。 林则徐的一生力抗西方入侵，但对于西方的文化、科技和贸易则保持开放态度，主张学其优而用之，类似于魏源在其着作《海国图志》中提出的「师夷长技以制夷」的主张思想。 关宝成并不笨，方寒这么一说，关宝成就明白方寒什么意思了，笑着道：「方医生的意思是我们中医人不应该去排斥西医，反而应该去了解和学习西医？」 「我们不能因为别人强大而去惧怕，也不能因为别人强大而去排斥和封锁，这两者很显然是行不通的。」 方寒点头道：「当年西方列强用坚船利炮敲开了国门，可是我们却不断的学习西方思想和西方的先进技术充实自己，然后把列强赶出了中国，现在我们有多么的强大，还有人敢轻视我们？」 「西医虽然最初是从西方传播过来的，可到了我们国家，那就是我们的医学，造福的是我们的国人和民众，我们为什么要排斥？」 「最初的火柴叫『洋火』，为什么，因为那个时候，我们连生产一根火柴的能力都没有，一根火柴也要进口，所以叫『洋火』，可是现在呢，我们的卫星，我们的火箭，我们的各种高科技哪一样不世界领先？」 关宝成若有所思。 好办天才到：「方医生，您说的非常有道理，可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如果我们去花费精力学习西医，哪儿还有精力再来学习中医，正如你所说，现在西医到了国内，也是造福国人，西医学成了为什么还要再来学习中医？」 「说句非常现实的话，不是每个人都有梦想，都有自己的追求，对于不少医生来说，当医生也不过是养家餬口的职业罢了，学西医找工作更容易，为什么还要反过来再学中医？」 方寒也沉吟了两秒，这才道：「关教授，我举个例子，如果，如果说您擅长的是针灸，那么您会不会去了解一下方剂？」 「当然会。」关宝成毫不犹豫的道：「虽然我擅长针灸，可并不妨碍我去了解方剂，哪怕是花费那么一丁点时间，多了解一些都是好的。」 第1165页 「那您擅长中医，为什么就不愿意花费一丁点时间了解一下西医？」 关宝成一愣。 方寒道：「这个学习并不是让你放弃中医完全的去学习西医，而是学习一些对自己有帮助的东西，就好比学生上文化课的同时，也可以去学习一下画画，学习一下弹琴，主次要分开。」 「关教授您喜欢中医，对中医精通，要是能再了解一些对自己提升有好处的东西，何乐而不为呢，就好比您治疗的那位尿不出的患者，导尿可以很轻易的解决问题，然后服用汤剂治疗，您为什么不用呢？」 这个事正是之前江枫和叶开等人说笑的时候说过的，关宝成治疗一位好几天排尿不出的患者，已经辩证清楚了，而且开了方子，可患者好几天没有小便，再喝汤药根本等不到药效发挥，因为拒绝西医，关宝成不接受导尿术，甚至闹出了笑话。 「这……」 关宝成张了张嘴，有些尴尬，这件事一直都是他的一个不光彩的事情，而且去年方寒反驳网上验孕时间的时候还说了，中医也有导尿术，这就让关宝成更尴尬了。 「不能因为别人比我们强大，我们就拒绝使用别人的任何东西，这是故步自封。」 方寒给关宝成倒了一杯水，笑着道：「正是因为别人比我们强，我们才要向别人学习，如果别人不比我们差，我们还需要向别人学习吗？」 关宝成突然就愣在了当场。 多么简单的道理啊，他竟然一直想不通。 别人强，才需要向别人学习，如果别人比自己差，自然是不需要向别人学习的。 向前看，向强者学习，向优秀的人学习，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竟然一直没想通。 第0674章 向老爷子学习？ 「呀，来客人了。」 方寒和关宝成正在院子聊着天，门口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田玲女士拉着自己的小拉车迈着优雅的步子回来了。 「田姐回来了？」方寒急忙站起身招唿。 「您好。」关宝成也客气的点了点头，因为方寒这大众化的称唿，关宝成还有些搞不清楚田玲女士的身份。 「你是那谁来的，好像见过你。」 田玲女士看了看关宝成，觉得有些熟悉，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是谁？ 「田姐，这位是关宝成关教授，做过不少中医讲座，你肯定在电视上看到过。」 方寒笑着给双方做着介绍：「关教授，这是我妈。」 「您好，您好。」关宝成下意识就是一愣，方寒的妈妈，看上去好年轻啊，而且这称唿？ 「呀，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说什么吃什么玩意不掉头髮的那个节目？」 关宝成满头黑线。 「不是？」田玲女士也有些尴尬，她其实看得中医养生节目不多，只不过关宝成火的那一阵，那是真的好多频道都能看到关宝成，哪怕是不怎么关注，偶尔也能看两眼的。 方寒对关宝成不算太反感，其实也和关宝成的节目有关，关宝成上节目的那几年方寒还是学生，看过关宝成的一些节目，关宝成上的一些节目基本上还是很正规的，要么科普中医养生，要么讲解一些药膳饮食之类的，很少代言什么东西亦或者打着中医的名头做一些药物的宣传。 关宝成出名之后确实没怎么给穷人看过病，他的患者都是达官贵胄，可关宝成还是比较有底线的，从来不代言什么药物和产品。 要知道，关宝成最火的时候，名气真的是不比一些明星差，再加上本身又是中医药方面的权威专家，真要出面代言，代言费并不低。 「那小寒你和关教授先聊着，妈去做饭。」 田玲女士并不追星，因而更加不在乎关宝成究竟是做什么节目的，笑着向关宝成招唿：「中午留下吃饭。」 方家人一直是没有追星的习惯的，老方同志年轻的时候可不比一些小鲜肉差，方寒更是男神级别的，真要追星，明星们可能会在颜值方面自卑…… 「真是你妈？」关宝成还有些不敢信。 「当然是我妈。」方寒眉头一挑，关教授你咋骂人呢？ 「亲生的？」关宝成再次确认。 方寒：「……」 …… 中午关宝成就留在家里吃饭。 这次关宝成来江中主要就是为了感谢方寒，同时和方寒交流一下，因而也不急着走。 中午老方同志没回来，也就田玲女士、方寒、老爷子外加关宝成。 老爷子对关宝成很热情，饭桌上问了关宝成不少问题，老爷子的水平虽然不算太高，可同样算是铁汉中医了，算起来倒算是关宝成的半个粉丝。 关宝成一直把老爷子当成隐藏在民间的国手名家，因而对于老爷子的提问也很是重视，回答也非常谨慎。 吃过午饭，诊所暂时没什么患者，关宝成就继续和老爷子坐在院子里聊着，方寒倒是被边缘化了。 老爷子虽然是铁桿中医，可在思想上却不保守，倒是和方寒的思想差不多，当然，毕竟方寒是老爷子一手带出来的，技能方面可以靠系统兑换，可个人的理念思想系统却不会给予。 「老爷子您怎么看现代化的检查对中医的影响？」关宝成又把中午和方寒聊的话题拿了出来。 「中医不应该排现代化的检查，而是要把现代化的检查和人体内在平衡有机的结合起来。」 第1166页 老爷子水平不算太高，可经验丰富，作为几十年的老村医，老爷子可以说是各式各样的患者都见过，遇到的麻烦也不少。 「中医是看重人体内在平衡的，把人体内在平衡作为判断健康和疾病的依据，那么在参考现代化检查的时候，也要以这个为基准，中医毕竟不是万能的，如果能有效的把现代化的检查和中医理念结合起来，那么是不是能减少很多误诊？」 「您老说的是。」关宝成连连点头。 上午关宝成和方寒聊了一会儿，思想已经转变了不少，这会儿再和老爷子聊天，关宝成已经完全成了请教的态度。 「中医对疾病的病因研究并不是微观的，而是将各种治病因素和人体平衡结合起来，因而中医在治病的时候不需要了解它是什么病毒，也不需要去了解西医的一些病称，可我们完全可以把西医的诊断和检查当做参考，当做中医诊断疾病的第五种诊断依据和手段。」 「第五种诊断依据和手段？」 「中医的望、闻、问、切，四诊合参，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更为准确的辩证和确诊，如果现代化的检查和诊断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能给我们诊断病症提供帮助，那么为什么不能作为第五种诊断依据和手段呢？」 老爷子呵呵笑道：「都是为了治病救人嘛，不能因为中西医之分或者个人成见而拿患者的病情开玩笑，借用西医的手段可以更准确的确诊亦或者治疗，为什么不用？」 关宝成一愣，不由的想起了方寒刚才说的导尿术的事情，真要说起来，他当时就算是因为成见而用患者的病情开玩笑了，明明可以先导尿，却因为导尿术不是中医手段而不用，这算是合格的医生？ 关宝成禁不住给老爷子竖了一个大拇指：「老爷子果然见识广，我今天算是受教了。」 方寒在边上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撇了撇嘴，老子和老爷子侃大山，关宝成可算是找错对象了，老爷子是洋性子人，平常除了看病，就喜欢坐在门口亦或者去村口，娱乐室之类的地方和人吹牛，大道理那是一套一套的，要是没病人，老爷子在门口能和人吹一天还不带重样的。 上到国家大事，下到阿猫阿狗，老爷子都能插得上话。 两个人足足聊了一个多小时，眼看着关教授就被老爷子忽悠瘸了，终于是来了患者了。 「小关你先坐，我去看看患者，咱们等会儿再聊。」 老爷子很显然来了兴致了，很是有些意犹未尽。 方家左邻右舍早就被老爷子聊腻了，现在终于有了一位新聊友，老爷子颇是有聊上个三天三夜的架势。 「方老您先忙，等会儿再聊。」关宝成笑着点头，好像同样有些意犹未尽。 「哈哈，好，等会儿再聊……」 老爷子大声说着话，迈步进了诊所，走进诊所的时候还大声对方寒喊：「小寒啊，好好招唿好关教授。」 喊过之后，老爷子这才看向诊所的患者，笑呵呵的道：「和关宝成关教授在院子里聊天，都没听到来人了，以前经常上电视做节目的那个关宝成，大专家。」 「方叔您现在可了不得啊，这儿来的都是大专家。」 「小寒的朋友。」老爷子呵呵笑着，显得很是得意。 …… 院子里，关宝成还在夸赞着老爷子：「怪不得方医生您年纪轻轻水平就这么高，有老爷子手把手教着，想不出息都难啊。」 「是啊，我三四岁的时候就被老爷子逼着背汤头歌诀，很早就被老爷子带着去给人瞧病。」方寒点着头，系统没法说，就只能把所有功劳都给老爷子了。 「方医生，我想和您商量个事。」关宝成道。 「关教授有什么话就直说，咱们也算是朋友了，不是吗？」 「呵呵，是，算起来我和方医生您也算是打过好几次交道了。」关宝成呵呵笑道。 「嗯。」方寒点头。 关宝成犹豫了一下，这才道：「我今天和方医生还有老爷子聊了这么一会儿，真的是受益匪浅，我想留在老爷子的诊所和老爷子学习一阵，不知道可不可以？」 「向老爷子学习？」方寒下意识一愣。 老爷子的水平方寒是知道的，比苗大龙要强，可绝对比不过廖云生等一些科室的副主任，比起关宝成更是差了很多。 「是啊。」 关宝成笑着道：「人常说闭门造车要不得，其实细细想来，我这么多年其实一直都是闭门造车，今天老爷子的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所以我希望能留在老爷子身边学习一阵，还希望方医生帮我说说话。」 「关教授您要是真的有这个想法，我想老爷子是不会拒绝的。」方寒干巴巴的道。 老爷子的性子方寒是知道的，喜欢侃大山，好面子，关宝成这么一位大专家愿意跟他学习，老爷子估计会兴奋的睡不着觉的，这足够老爷子吹一年了。 搞不好等关宝成走后，老爷子都会把关宝成以前做讲座的视频扒拉出来给人显摆。 方寒甚至都能想像得到画面。 「看到没，关宝成，这个节目，怎么样，大专家，跟着我学习了好一阵……」 「方医生此话当真？」关宝成并不知道自己其实遇到了一位假国手，还很是有些小兴奋。 「应该没问题，等会儿老爷子出来您可以亲自问老爷子，我想老爷子应该是会同意的。」方寒点头。 第1167页 关宝成愿意留在诊所给老爷子帮忙，方寒自然是乐见其成，有了关宝成这位大专家，老爷子也能轻松一些，想来关教授应该是不要工资的吧，毕竟是学习嘛。 第0675章 为什么点赞？ 下午方寒就开着自己的五菱回到了市区，关宝成也暂时回了自己落脚的酒店。 正如方寒所说，老爷子对关宝成留下学习的事情很是欢迎，满口就答应了，只不过老爷子的回答略显谦虚。 「说什么学习嘛，你要是有时间，就可以过来转一转，互相交流学习嘛。」 方寒觉得老爷子近一年也有些飘了，竟然对关宝成说出交流学习这样的话，这要是换了以前，老爷子八成——也是会这么说的。 把五菱停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方寒顺便去科室转了一圈，还没走两步，迎面就碰上了方浩洋。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回家休息吗？」 方主任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对于方寒回到科室很是有些恼火。 不远处一位住院医羡慕的眼睛都红了：「方主任对方医生简直太好了，逼着方医生休假，我想休个假怎么就那么难呢。」 「人家方医生明天执业医师笔试考试，方主任是想让方医生好好温习。」边上另一位住院医低声解释。 「可是我明天也执业医师笔试考试。」对方幽幽的道，语气很是幽怨。 「人家方医生考两门，明天中医考试，大后天西医考试。」 「……」羡慕的住院医已经无力吐槽了，这岂不是说方医生后天也要休息？ 「我刚从家里过来，顺便转一圈。」方寒给方主任解释。 「有什么好转的，回去温习去，科室离了你就不转了？」方主任语气相当严厉。 「好吧。」方寒点了点头，只好转身往外走。 「晚上早点睡，早上早点起，不要迟到了。」方主任在后面喊。 「知道了。」方寒头也不回，自己来科室转一圈怎么了，怎么了？ …… 第二天早上，方寒刚起床龙雅馨就来了，手中还提着早点。 「你今天考试呢，早点吃，吃了我送你去考场。」 方寒打开门，龙警官就迈着步子走进了客厅，然后去厨房拿碗筷，把自己带来的早点一一摆放好。 早点很丰盛，稀饭、豆腐脑、小笼包还有小菜。 「这么多？」方寒洗过手在餐桌边上坐下，看着龙雅馨摆放好的早点，下意识就是一愣。 「我早上五点就起来开始做的，做好就赶过来了，还都是热的，尝尝味道怎么样？」龙雅馨在方寒对面坐下，满怀期待，就像是等着家长夸奖的孩子。 「你昨天不是还有任务吗？」 「我昨晚十二点就完事了，今天休息。」 方寒张了张嘴，拿起筷子开吃，同时招唿龙雅馨：「你也吃吧，吃过了就去睡觉。」 「我睡好了。」 龙雅馨刚刚拿起筷子，下意识就是一愣。 「吃完了就去睡觉。」方寒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再说了一次：「就在我房间睡，不要出门了，疲劳驾驶很危险的。」 什么睡好了，方寒一眼就能看出龙雅馨绝对一夜没睡，他要是看错了，系统宗师级的望诊那就是用来忽悠人的。 「哦。」龙雅馨应了一声，下意识吐了一下舌头，弱弱的道：「我其实睡了一小会儿的。」 方寒抬起头看了一眼龙雅馨，龙雅馨急忙道：「好，我吃完就去睡觉，你路上开车慢点，好好考试。」 江州省执业医师考试实践技能考试是在九月份，笔试是在十一月初，中医临床执业医师笔试是十一月三号上午9点-11点半，下午14点-16点半，西医临床执业医师笔试是十一月五号。 方寒在家里吃过饭，然后去医院的停车场开车，与此同时，江中院这一次需要参加考试的住院医们也在医院集合，准备出发。 这一次的笔试地点是江州医科大，九点开始考试，方寒抵达考试地点的时候还不到八点半，方寒很是悠闲的停好车，不紧不慢的抵达考试区域，玩了会手机，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这才走向考场。 检验了准考证，方寒迈步走进考试的教室，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临近八点的时候监考老师带着试捲走了进来。 「方医生！」 发试卷的监考老师正是江州医科大的讲师常轻舞，就是方寒在江北疗养院治疗的那位黑汗病的女老师。 「韩老师。」方寒还记得对方，自从记忆力增强之后，凡是自己的患者，方寒大都有印象。 「您也来参加考试？」常轻舞有些惊讶。 「是啊。」方寒点头。 常轻舞把试卷放在方寒面前，低声道：「方医生等会儿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可以单手托一下下巴……」 「单手托一下下巴？」方寒一愣，这算是暗号吗？ 方医生参加笔试，自然是不需要什么暗号的。 中医执业医师笔试考试内容不少，包括中医基础理论、含中医经典着作内容、中医诊断学、中药学、方剂学、诊断学基础、医学伦理学、传染病学、药理、卫生法规、针灸学等等，不过都是教材上的内容。 方寒现在的记忆力绝对算是超强的，虽然做不到过目不忘，可多看两遍基本上是能记得住的，再加上方寒很喜欢看书，所以考试对方寒来说并不算多难。 第1168页 大概四十多分钟，方寒就答完了试题，单手托着下巴坐在座位上检查。 常轻舞坐在前面，眼睛时不时的看向方寒方向。 没想到这次监考竟然能遇到方医生，简直太意外了，监考本来是一件相当枯燥的事情，可是能看着方医生却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突然常轻舞一个不注意，发现方寒竟然单手托着下巴，这样的姿势真的很帅气啊，看的常轻舞都差点忘记了约定好的暗号。 常轻舞站起身，迈着步子缓缓走到方寒附近，方寒单手托着下巴，正在认真的检查着，听到脚步声这才抬头。 「啊，常老师，我答完了，可以提前交卷吗？」 「答完了？」 常轻舞一愣，不是说好的不会的时候托下巴吗，怎么就答完了呢？ 「嗯，可以的。」常轻舞下意识点着头。 「那我就先走了。」方寒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站起身施施然走出了教室，常轻舞站在原地，一直看着方寒的背影消失，这才恼怒的一跺脚，自己干嘛要允许方医生提前交卷，多看一会儿不行吗？ …… 执业医师笔试考试分四个单元，每天两场，每场两个半小时。 因为考试都是选择题，方寒答完用了还不到一个小时，走出考场的时候也才上午十点，距离下午两点考试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回家有些不合适，可是呆在考场又相当的无聊，想了想方寒就迈步向陈国中的办公室走去，既然来了，顺便去看看陈校长。 方寒运气不错，陈国中今天正好在，方寒敲了敲门，里面就传出陈国中的声音：「进。」 方寒推门进去，陈国中抬头一看就笑了：「小方你怎么来了，坐吧。」 「今天中医临床考试，交卷了没地方去，就来您这儿混杯茶喝。」 「今天执业医师笔试？」陈国中一愣，这才笑着道：「是了，今天是中医执业医师笔试，这才十点多，你就答完了？」 「答完了，还检查了一遍。」 「你个小方。」陈国中呵呵笑道：「茶叶在桌上，杯子在饮水机里面，要喝水自己倒。」 方寒也不客气，站起身去拿了杯子，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就坐在陈国中的沙发上一边喝一边玩手机，进行日常的点赞。 陈国中也不搭理方寒，继续坐在办公桌后面忙着什么。 …… 江中院急诊科。 江枫刚刚从病房出来，回到值班室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顺便拿出手机，就发现自己早上发的一条朋友圈有人点赞了。 江枫点开一看，当下就吓了一跳，点赞的竟然是方寒。 「李医生，方医生今天不是考试吗？」 「是啊，今天执业医师笔试。」李小飞点头，问：「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你看。」江枫把手机递了过去。 李小飞一眼也看到了方寒点赞，下意识问：「你的朋友圈什么时候发的？」 「九点一十。」江枫伸手一指：「上面不是有时间吗？」 「现在几点？」 「十点一十五。」江枫吞了吞口水。 「考试时间是几点到几点？」 「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九点到十一点半。」江枫是参加过执业医师考试的，对考试时间记得很清楚。 「考试允许带手机？」李小飞的眼睛都瞪圆了。 「你们家执业医师考试允许带手机？」江枫没好气的道。 「那老师为什么给你点赞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江枫也纳闷，方寒按说这会儿在考试呢，怎么能给他点赞。 李小飞突然瞳孔一缩，想到了一个可能：「你说老师是不是记错时间了，今天他其实没有去参加考试？」 「不会吧，这都能记错？」江枫也觉得有些可能，可是还是辩驳道。 「那你说老师为什么给你点赞？」 「干什么呢？」两人正说着，值班室门口一个声音传来，方浩洋迈着步子走了进来，脸色难看：「是不是方医生不在，你们就没人管了。」 第0676章 龙阳毒 方寒正在专心致志的进行日常点赞，然后就接到了方主任的电话。 「你今天没去考试？」 电话接通，方主任噼头盖脸就来了这么一句，问的方寒有些发懵。 「您何出此言？」方寒愣了两秒，这才不解的询问。 「你们家考试的时候可以接电话？」方浩洋没好气的道。 「我已经交卷了啊。」 方浩洋一愣，交卷了？提前交卷了？ 这两个半小时的考试，一个小时就交卷了？ 说实话，这个可能他还真没猜到，李小飞和江枫也没猜到。 「怎么不多检查一会儿，你要知道今年考不过，就到明年了，一步慢，步步慢。」 「我检查了啊。」 然后方寒就听到了电话中传来挂断音，方主任已经挂了电话。 「方浩洋的电话？」陈国中笑呵呵的问道。 「嗯。」方寒点了点头，起身续了一杯水，坐下继续点赞，积攒了一晚上的朋友圈，点赞任务可是很重的。 「我里间有床，你要是累了可以进去睡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您怎么不早说。」 第1169页 方寒站起身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果然有一张单人床，被褥什么的都有，方寒把被子放在床头，靠着被子躺着，比坐在沙发上更舒服。 「这小子。」 陈国中笑呵呵的摇了摇头，别人来到他这儿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方寒倒好，把他这儿当旅馆了，那是一点也不客气。 …… 下午的考试，方寒依旧是提前交卷，回到住处的时候还不到下午四点。 打开房门，房间里面空无一人，龙雅馨也不在，床上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屋子也打扫了。 走进厨房，保温瓶里面是满满的热水。 方寒刚刚泡了一壶茶水，就听到房门口传来响声，龙雅馨提着大袋小袋走了进来。 「你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考试要到下午四点半吗？」看到坐在客厅的方寒，龙雅馨下意识就是一愣。 「买菜去了？」 方寒走过去接住龙雅馨手中的袋子。 「嗯，准备做饭呢。」 「睡到几点起来的？」 「一觉睡到三点。」龙雅馨的脸上升起一抹红霞。 睡在方寒的床上，她竟然睡的很舒服，要不是想着下午给方寒做饭，她都睡着不想起来呢。 「嗯，七个多小时，还可以。」方寒很是认真的计算了一下，这才满意的点头。 龙雅馨的心中顿时就升腾起一抹温暖和感动，看，有时候生活中的感动就是这么简单。 「你喝茶吧，我去做饭，很快就好。」 龙雅馨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就进了厨房。 「我帮你！」方寒也走了进去。 「不用，你出去吧。」龙雅馨推着方寒出来，方寒在边上，她感觉自己好像都不会做饭了。 「没事的，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也经常帮田姐打下手的。」方寒又走了进来。 「那好吧，你去摘菜。」 龙雅馨拗不过方寒，把一把蒜苗递给方寒。 「这个是用来做蒜苗回锅肉的吗？」方寒已经看到了龙雅馨拿出来的五花肉，蒜苗回锅肉也是方寒比较喜欢吃的一道菜，下饭非常美。 「嗯，还有爆炒龙虾，糖醋排骨，油炸里嵴……」龙雅馨一连说了好几道菜。 「我们两个人需要吃这么多吗？」方寒瞬间就惊呆了。 「也没几个菜，就五个菜，一个汤，就当是庆祝你考试顺利过关。」 「可是我还没考完呢。」 龙雅馨瞬间就气的牙根痒痒，伸手一指：「姓方的你出去，去外面喝茶，我忍你很久了你知道吗？」 「哦！」 方寒乖乖站起身，然后走出了厨房。 「唿！」 龙雅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就开始心跳加速，自己扮了这么长时间的乖乖女，还是没忍住啊…… …… 江中院急诊科骨伤分区。 江枫看着其他医生们已经准备换衣服准备下班，眼中那是羡慕啊。 自己怎么就那么欠，发什么朋友圈啊，而且还正好被方医生点赞，点赞就点赞，自己操哪门子的心啊，人家方医生能忘了今天笔试？ 这下好了，被方主任撞到了，方主任尴尬了，自己难受了，好端端的要值夜班，家里的女朋友——等等，自己好像没有女朋友吧，这上了一天班都迷煳了。 李小飞迈着步子走了过来，笑吟吟的打招唿：「江医生还没下班？」 「下个毛线啊，今晚值晚班。」江枫没好气的白了李小飞一眼。 「一起去吃饭？」李小飞笑着招唿。 「走吧。」 江枫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跟着李小飞迈步往外走，一边走江枫还一边抱怨：「我说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呢，明明是咱们两个人的事，为什么就处罚我一个人啊？」 「因为我这一年都要值晚班啊。」李小飞理所当然的回答。 江枫一愣，然后就用幽怨的眼神看向李小飞，自己都差点忘了，这小子现在已经是住院总了，李总，明年就是主治了。 「自己什么时候能成为主治啊？」 两人正走着，还没走出急诊科，就有小护士在后面喊：「李总，江医生。」 「得，饭也吃不成了。」 江枫苦着脸瞪了一眼李小飞，两人这才回头，小护士已经小跑着过来了。 「李总，江医生，来了一位患者。」 「你不说我也知道。」江枫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这个时候叫住他们，不是来患者了难道还是来姨妈了？ 小护士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同样上了一天班，今天还要值班，听着江枫语气不善，小护士瞬间双手叉腰：「姓江的你再说一遍，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谢谢陈护士通知，我们这就去，马上就去，请问陈护士患者这会儿在几号室？」 李小飞斜眼看着江枫，这小子现在飘了啊，都这么敢和护士同志说话了，医院的护士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主，患者们欺负也就罢了，住院医能随便欺负，人家陈护士可是资深护士了，就是一些主治都要客客气气的，真以为自己是方医生呢！ 「跟我来吧。」 陈护士哼了一声，这才前面带路。 进了诊断室，里面一位五十来岁的患者正抱着肚子躺在治疗床上，额头上全是汗水。 第1170页 「这是肚子疼？」李小飞走上前问。 「是因为腹痛被送来医院的。」护士点着头。 「一个人来的，患者家属没来？」江枫看着患者的样子道：「腹痛的原因很多，万一要做手术或者抢救，没有患者家属在场不好办啊。」 「我问了半天了，一句话也不说了，只是抱着肚子。」陈护士也纳闷，患者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疼，医生，疼啊，先给我打针一针止疼针啊。」患者说话了。 感情不是哑巴。 「你这什么情况，先说一说。」李小飞走上前已经抓住了患者的手腕开始诊脉。 「肚子疼，抽筋的那种疼，就好像肚子上的筋一直往上抽，疼啊。」 江枫走上前掀开了患者的上衣，患者肚子上竟然有一条很明显的黑线，正好在患者的肚子中央，往下直连下阴。 「这是什么情况？」江枫有些发懵。 他只知道一些女人肚子中央有这么一条线，叫妊娠线，偶尔个别的男人身上也会有，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深这么粗的。 「我也没见过。」李小飞摇着头。 「你这疼痛有多久了？」李小飞问。 「有一段时间了，之前不是很明显，只是偶尔疼，这一次疼的厉害。」 「先给打一针止疼针吧，我联繫一下内科，看看哪位医生值班。」 李小飞和江枫详细的给患者做了检查，然后对视一眼，走到边上商议对策。 这会儿医生们已经下班了，内科值班的是一位主治，接到电话很快就到了。 「这是什么情况？」看着患者肚子中间的黑线，内科的主治也有些发懵。 「高医生也不清楚？」 「没见过。」内科的高医生摇着头，问：「你们急诊科没有主任值班？」 「已经给李主任打过电话了，李主任马上就到。」 正说着，李文军已经到了，看着患者肚子中间的黑线，李文军也有些发懵。 「你吃什么东西了没有？」 「没有，我什么都没乱吃。」 「疼之前去过哪儿，干过什么？」 「没有，没有。」患者的脑袋摇的就像是拨浪鼓一样。 这一下李文军也没辙了，搞不清楚病因，这个病怎么治？ 「要不我给老师打个电话问一问？」李小飞低声道。 「方寒？」李文军一愣，想了想道：「打吧，方寒住的不算远，实在不行让方寒来一趟。」 方寒的本事李文军还是清楚的，特别是方寒总是有一些奇思妙想。 李小飞拿起电话给方寒拨了过去。 方寒这会儿正在吃饭，听李小飞说完情况，方寒就站起身拿着手机走到了门口，这才低声说了几句。 李小飞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古怪了起来。 「你询问一下患者，如果确实是我所说的情况，那么就按照我说的法子去办，如果不是，我再过来。」 「好，好的。」李小飞应了两声挂了电话。 「方寒怎么说？」 「方医生说……方医生说这是……龙阳毒！」 「龙阳毒？」几个人的脸色都瞬间变的古怪了起来，倒是陈护士有些发懵，什么是龙阳毒？ 第0677章 阴阳相济 「李主任，什么是龙阳毒啊？」 陈护士还真没听说过这个毒，这是个什么毒？ 「这个说来话长。」李文军干咳两声，虽说作为医生大都比较开放，李文军当主治的时候也经常说一些段子，可让他给陈护士解释什么是龙阳毒，他还真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 「陈护士，要不咱们加个微信，我晚上偷偷告诉你？」江枫笑嘻嘻的道。 「切，我不会问方医生？」 陈护士不屑的哼了一声道：「再说了，你们要治病，我总能知道的。」 江枫悻悻的闭嘴了，这年头，没有一副好皮囊，找女朋友真的很难啊。 李文军几个人重新进了治疗室，患者打了止疼针，这会儿确实好多了，耷拉着脑袋坐在治疗床上。 看着一群医生进来，患者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又继续低下头。 …… 方寒挂了电话，重新回到饭桌，龙雅馨看向方寒，问：「医院的电话？」 「嗯，有一位患者，李小飞打来的。」方寒点头。 「要你去医院吗？」 「不用，我已经说了猜测，他们先看，要是我猜的不准，再去看看。」方寒夹了一块排骨啃了一口。 「那你为什么背着我接电话？」 方寒嘴里的排骨就掉到了碗里，他愕然的抬起头看向龙雅馨。 「要是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龙雅馨被方寒看了一眼，顿时气弱了不少，想到刚才她竟然吼了方寒，她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张小权给她分析过，说是方寒应该是喜欢那种温柔贤惠的女孩子，可是自己并不温柔贤惠怎么办？ 装纯真他娘累啊…… 「那就不说了。」方寒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龙雅馨气的牙关直痒痒，这人怎么这样，还真不说了？ 「吃饭吧，吃完饭给你说，这会儿说了影响胃口……」方寒抬起头看了一眼龙雅馨。 「真的？」龙雅馨瞬间就笑了。 「真的。」方寒点头。 第1171页 …… 「我说你这嗜好也够特别的。」 「医生，我这不要紧吧？」 患者弱弱的看向李文军，还好，这货还要点脸。 「还好你肚子疼的受不了了，这要是受得了，再来玩几个月，那就没辙了。」李文军没好气的道。 「不至于吧？」患者吓了一跳。 「呵呵。」李文军呵呵笑了两声，懒得和对方多说，回头对李小飞道：「既然确诊了，就按照方寒的方子，五两大黄加一点白酒，给他煎服。」 作为医生，李文军见过的奇葩也不算少了，男男女女的也不算稀罕，可把自己玩的中毒的，这还是头一位啊。 李小飞开了方子，把方子交给陈护士，同时安排患者暂时在留观室住下。 方寒开的方子可是五两大黄，这么大的剂量下去，患者不拉虚脱了才怪。 「噁心。」陈护士随手接过方子，鄙夷的看了一眼李小飞和江枫。 「我说陈护士，你这什么眼神，我对江枫可没一点好感。」李小飞哪个憋屈。 「说的好像谁对你有好感一样。」江枫也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 吃过药，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患者就开始腹泻，足足泻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早上，整个人差点都虚脱了。 「这傢伙身体真好啊，拉了一晚上。」江枫很是有些吃惊。 「身体不好，五十来岁了还能玩的开？」李小飞切了一声，道：「这要换了你，估么着半条命都没了吧？」 「换了你。」江枫瞪着李小飞：「我说李总，你现在是不是飘了，别以为你是住院总我就不敢揍你。」 「别，我对你真没兴趣。」李小飞摆着手。 「医生，我这没事了吧？」 患者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双腿发软，拉了一晚上，真是有些受不了了，最主要的是还不能让家里人知道，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差不多了，等会儿给你开了调理的方子，喝上几天。」李小飞给患者做了检查，患者肚子上的黑筋已经小了不少，颜色也淡了很多。 「谢谢您。」患者道着谢。 「好好休息吧，以后千万要注意，可不敢乱搞了。」李小飞站起身叮嘱道。 「不了，再也不了，一次就长记性了。」患者连忙道。 「长记性了就好。」李小飞说着话就准备走。 「医生。」患者又喊了一声。 「还有事？」 「我说医生，你们这儿遇到的我这种患者多吗？」 「不多，你是第一个。」 「我怎么就那么命背呢。」患者嘆着气。 「这和命背有什么关系？」李小飞愕然。 「别人怎么就没事？」 「我去，你这还不甘心呢？」李小飞哪个无语。 「不是不甘心，是想不通。」 「你们玩这个的很多？」李小飞弯下身子，轻声问。 「还行吧，一个群二百来人。」患者有些不好意思。 「我去。」李小飞目瞪口呆，怪不得生病呢，二百来人，真够可以的。 「方主任！」 李小飞和患者正说着话，方浩洋带着人来查房了。 「患者没事了？」 「昨晚泻了一晚上，已经好多了，腹痛已经止住了。」李小飞急忙汇报。 方浩洋走上前看了一下，这才道：「以后注意，这玩意可不好治，你这次是运气好，这要是去了别的医院，还真没几个人有这见识。」 「吭哧！」 站在后面的江枫忍不住乐了，方主任这意思是不是说方医生见多识广？ 方医生连这种事都知道，那可真算是见多识广了。 「嗯，记下了。」患者急忙点头。 方浩洋回头，目视江枫：「江医生，你给大家说说，这个病的来歷？」 「啊……」江枫嘴巴一张，马上就变成了苦瓜脸，自己怎么就这么背呢。 「啊什么，知道就说，不知道回去把病案抄写一百遍。」 「知道，知道。」 江枫急忙组织语言，道：「人体的内在平衡是基础，各种疾病都是因为人体平衡被打破造成的，女人属阴，男人属阳，阴阳相济才是符合自然规律的，阴阴阳阳都会导致各种疾病的滋生……」 李小飞目瞪口呆，这个江枫行啊，竟然能把这么龌龊的事情用这么专业的术语解释出来，了不起啊。 「听明白了？」方浩洋看向患者。 「听明白了。」患者急忙点头。 方浩洋也不多说，迈步走向下一个床位。 「唿。」江枫长长的唿了一口气，这次总算是过关了。 「江医生，了不起啊，知道的挺多啊。」李小飞凑到江枫边上竖了一个大拇指。 「那是当然。」江枫哼了一声。 虽然昨天的时候他没能认出这个病，可方寒提醒之后江枫就明白了，答案都知道了，还不知道解题过程，那可就太菜了。 江枫就纳闷了，现在那么多人鼓吹什么同性合法之类的人都是什么心态。 这世上有男人就有女人，阴阳相济，这才是自然规律，打破规律必然是会造成各种后果的。 现在社会不少新型病毒的滋生那都是因为一些人刻意的去打破自然规律造成的，大自然的报復往往都是无形的，也是可怕的。 第1172页 男人属阳，二阳相併，即便是不中毒，不感染，也会损害人体器官，二阴相併也是如此。 自古至今，把自己玩死的人多了，可就是没人吸取教训，社会啊…… …… 「方医生您今天还考试？」 心情有些低落的常轻舞迈步走进教室，一眼又看到了方寒。 今天是西医临床笔试，她已经换了一个教室监考了，没想到再次看到了方寒。 「嗯，我今天还考试。」方寒点着头。 「没想到方医生您还是中西医双学位。」常轻舞轻轻的把试卷放在方面面前，很是有些捨不得走。 方寒没吭声，给了常轻舞一个礼貌式的微笑。 「方医生您要是……」 「我知道，用手托着下巴。」 常轻舞张了张嘴，依依不捨的走向下一张桌子，毕竟是考试，她不能一直呆在方寒边上不走。 「老师您好，我是……」方寒后面一位住院医看到监考老师这么漂亮，下意识的就开口搭讪。 「考试期间，不要随便说话，不要交头接耳。」常轻舞板着脸，冷冰冰的道。 后面的住院医张了张嘴，满脸愕然，他刚刚明明看到监考老师笑容满脸，很是好说话，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冰山？ 「该死的关系户。」住院医盯着方寒的后背，咬牙切齿，他记得他上次参加实践技能考试的时候就遇到过一位关系户，没想到笔试又遇到了，简直太气人了…… 第0678章 两个选择 连续几天考试，方寒都有些麻木了，还好回到家中有龙雅馨做饭，方寒觉得自己好像都有些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去洗手，马上吃饭。」 方寒刚进门龙雅馨就繫着围裙从厨房出来催促。 「这会儿才四点，今天这么早？」方寒有些讶异。 「你要不饿，就放在锅里吧，等会儿菜凉了自己热一下。」 「又要出任务？」方寒问。 「嗯。」龙雅馨看了看时间：「马上就走。」 「那一起吃吧。」方寒洗过手，急忙坐在餐桌边上，问：「吃顿饭总有时间吧。」 「你要这会儿吃，我就有时间，不过没时间刷碗。」 「我来刷。」 龙雅馨把饭菜端出来放在餐桌上，给两个人盛好饭菜：「今天你全部考完了，给你庆祝总没问题吧？」 「天天庆祝都可以。」 「嘴巴这么甜？」龙雅馨笑颜如花。 「我的嘴巴一直很甜的，田姐教育的好。」 「吃饭。」龙雅馨笑吟吟的给方寒夹了一片红烧肉，幽幽的道：「这一次案子有点大，可能时间比较长，运气好一个礼拜，运气不好可能要一两个月。」 「要出远门？」 「嗯。」龙雅馨点着头。 「注意安全。」方寒也给龙雅馨夹了一块红烧肉，笑着道：「虽然我医术超凡，可我也不希望给你看病。」 「乌鸦嘴。」龙雅馨白了方寒一眼，只觉得心中甜滋滋的，她觉得她现在和方寒越来越有恋爱的感觉了。 龙雅馨说有吃饭的功夫，其实也只是很快的扒拉了两口，然后就拿起外套准备出门，方寒送着龙雅馨到了门口。 「别逞能，注意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啰嗦。」 龙雅馨展颜一笑，然后迈着步子向电梯走去。 …… 第二天早上，方寒七点钟就到了科室，李小飞和温学义都在骨伤分区的值班室，两个人一人一杯热茶，一边喝一边聊着。 「方医生。」 「师傅。」 看到方寒进来，两个人急忙招唿。 「师傅，恭喜恭喜。」 「恭喜方医生。」温学义也笑着祝贺。 方寒现在已经考完了笔试，虽然成绩还没出来，不过大家都对方寒很有信心，等成绩公布，方寒的执业医师证也就到手了。 对于一名医生来说，只有执业医师证到手那才是一名真正的医生。 方寒虽然现在名义上已经是江中院急诊科骨伤分区的负责人，妥妥的三线医生，可方寒现在给人开方，还是要找有其他医生签字的。 在医院的系统内，方寒始终是没有执业医师资格的，方寒开的方子如果没有拥有执业医师证的医生签字，药房那是不敢认的，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那就是大事。 这两天方寒考试，最操心的就是方主任了，那天早上听说方寒好像没去考试，方主任都急眼了。 「师傅喝茶。」 李小飞急忙给方寒倒了一杯水。 「谢谢。」 方寒道了声谢，坐下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相对于休假的自由，方寒还是比较喜欢医院的味道，随时都伴随着消毒水和中草药的混合。 「方医生来了？」 「方医生早！」 「恭喜方医生！」 渐渐的，骨伤分区的医生们都缓缓来到了值班室，看到坐在值班室的方寒每个人都很是客气的问好。 方医生笔试结束，要不了多久执业医师证到手，那是很值得庆祝的事情。 江中院急诊科改制，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新人比较多，特别是骨伤分区，李小飞等一些住院医没有和方寒竞争的资格，吕新文等一些主治也是初来乍到，这也导致方寒在骨伤分区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 第1173页 而且不少人都清楚，方寒是全科医生，中西医皆通，如此一来，在分区负责人这个位子上，方寒是不会拦一些人的路的，如果骨伤分区有人能扛得起大梁，方寒是不会挡路的。 人最怕的就是没有希望，有了希望那就有了动力，虽说不想当科主任的医生不是好医生，可也并非每一位医生都有信心在江中院这样的顶尖三甲级医院科室当上主任。 …… 「方主任好。」 「方主任早。」 临近八点的时候，方寒正打算带着人查房，方浩洋就迈着步子来了，雄赳赳气昂昂，就像是一头前来督战的棕熊。 「方主任。」方寒也急忙向方主任打招唿。 「回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两天？」方浩洋看到方寒，瞬间变的和颜悦色，原本板着的脸也有了笑容。 「在家里也没什么事。」 「考试考得怎么样？」 「感觉还行。」 「看来以后就要正式称唿方医生了。」方浩洋呵呵笑道。 方寒自从进入急诊科，其实就被大家亲切的称唿为方医生，可从本质上讲，只有拿下行医资格证才算是一名真正的医生。 这个资格证并不仅仅代表一位医生的行医资格，同时也算是对医生技能方面的一种认可和认同，就像是大学毕业证一样，有毕业证你才算是大学生，没有证，哪怕你把课程都上完了，那也不能算大学毕业。 方浩洋这么说很显然有着调侃的意思。 「方主任对方医生是真好啊。」 「可不是，你什么时候见过方主任对你笑过？」 「哎，人和人不能比啊。」 「人和人其实是可以比的，人和妖孽其实才没法比。」 边上骨伤分区的几位住院医和实习生们眼巴巴的看着，那是真羡慕。 特别是几位实习生，已经来了几个月了，别说方主任，住院医们都很少对他们笑。 「这是准备去查房？」 「嗯，今天集体查房。」方寒点着头。 「行，那你们先忙，查过房来我办公室。」方浩洋说了一句，转身就走，很显然，方主任这是刚上班就过来了，操心着方寒的笔试情况。 骨伤分区的集体查房也就骨伤分区的病房，外加方寒现在治疗的几位癌症患者，比起整个急诊科留观室的患者，人数要少不少。 查过房方寒就去了方浩洋的办公室。 方主任今天没泡茶，正在和人通电话，看到方寒进来，给方寒做了一个禁嘘的手势，然后又说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找你来是有点事，徵求一下你的意见。」方浩洋开门见山。 「方主任有什么指示？」 「一个咱们医院每年都有燕京医院的交流名额，这个你是知道的，另一个，丰州省省医院希望你去他们医院做几台手术，这个咱们医院不参与，你选一个。」 江中院每年都有燕京医院的交流学习名额，这个名额是相当珍贵的，特别是对于住院医来说，简直就是镀金，去年方寒来急诊科的时候，叶开就是刚从燕京医院学习回来。 方浩洋这么说，很显然是打算把这个名额给方寒的。 只不过方浩洋也清楚，方寒和其他的住院医是有区别的，其他的住院医去燕京那是真的能学到东西的，方寒就不好说了，这小子现在的水平比一些副主任还高，名义上还是住院医，可水准却不能用住院医来衡量。 至于丰州省的邀请，方浩洋说医院方面不干预，这其实就是允许方寒开飞刀的意思，不经过医院的话，方寒过去就是按照飞刀费来做手术的。 原本丰州医院是可以直接联繫方寒的，只不过方寒和外面联繫不多，所以消息就到了方浩洋这儿。 「去燕京吧。」方寒很是认真的考虑了一下，给了方浩洋答覆。 「为什么不去丰州？」 方浩洋很好奇，要知道丰州省医院邀请，这可是倍有面子的事情，丰州省医院从规格和档次上和江州省中医医院其实算是平级的。 平级之间飞刀，这可是不多见的，一般来说丰州省医院如果请飞刀，那都是请京城和沪上的一些专家，之所以请方寒，孙秋白的因素不可小觑。 而且这次去丰州，方寒必然不是做一台手术那么简单，很有可能要做一阵，方寒名气不算大，飞刀费不会太高，可怎么也要五千左右一台吧？ 这要是过去做上几十台手术回来，几十万可就到手了。 医生们的收入并不算太高，哪怕是一些外科大拿，如果不开飞刀的话，工资其实也就那样。 「我听说燕京医院中医科还是不错的，顺便去长长见识，至于手术，什么时候都能做。」 方寒对于做手术并不算太热衷，有着系统在手，他是不会存在生疏感的，他现在的肝切除水平已经是高级水准了，哪怕是十年不做，依旧是高级水准，因而方寒不需要像其他医生那样时不时的熟悉，至于把高级提升为宗师级，那已经不是单纯靠手术台上能轻易提上去的了。 高级技能的经验值是五百万，宗师级则是五千万，差距足足四万五百万，没有几年估计都提升不上去，方寒并不打算走外科路线，因而并不需要太多的手术，他的基础其实还是中医。 燕京医院绝对是国内最顶尖的几家医院之一，杏林国手中医名家不少，方寒确实想去见识见识。 第1174页 第0679章 胆大心细 「发热恶寒，鼻塞不通，流黄白浊涕，倦怠乏力，面色发红……你这是内有积热，属于外感风邪……」 方家诊所，关宝成坐在就诊桌后面很是认真的给前来诊病的患者们做着诊断。 之前方寒还以为关宝成是开玩笑的，没曾想关宝成竟然是认真的，得到老爷子的同意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关宝成就来诊所上班了。 而且为了方便，关宝成还特意把住的酒店挪到了篷花村附近，虽然不是村上的小旅社，却也只是一般的快捷酒店，这样档次的酒店关宝成应该有好多年都没住过了吧？ 「爷爷，关教授也在？」 方寒进了门，院子里没人，就掀开诊所的帘子，发现关宝成竟然也在。 「方医生回来了？」关宝成笑着向方寒点了点头，然后把写好的方子递给患者：「回去之后按方服药，注意饮食……」 关宝成在方家诊所坐诊已经有好几天了，诊所的患者比起之前足足多了好几倍。 关宝成本就是有名的专家，再加上老爷子又是个爱显摆的，没几天附近的乡里乡亲都知道以前上电视做过节目的大专家现在在方寒家的诊所坐诊呢。 这效应一点也不比一家县医院邀请了江中院的一位副高级别的专家坐诊的效果差，短短的几天，四邻八乡都传遍了，一些稍微远一些地方的患者都来篷花村看病了。 特别是一些懂网络的人，还特意在网上查了一下关宝成，这一查可了不得，燕京中医学院的博士，中医药协会理事，中医内科专家…… 关宝成身上的一系列头衔简直晃瞎了不少人的眼睛。 这年头有着专家头衔的专家确实不算少，可并非每个专家都像关宝成一样那么出名，在网上随便那么一查，人家上过什么节目，出过什么书，发表过什么文章，公众号和微博有着多少粉丝。 瞬间就一清二楚。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些就是评判一位医生水平高低的标准。 像关宝成这样的专家，平常那可是见不到的，去江中院挂专家号那都要卡着点，稍微慢一些号就挂空了，现在关宝成就在自家附近坐诊，还不赶快行动，错过这个村，那就没这个店了。 还好方寒今天回来关宝成已经坐诊好几天了，患者少了不少，方寒要是前两天来，这儿的患者更多。 「这么多人？」 方寒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小诊所都坐满了，刚才他进门的时候注意到，门口还有不少人候着呢。 关宝成负责坐诊，老爷子负责抓药，这是一刻也没闲着啊。 「这人还算少的了。」老爷子一边抓着药一边道：「小关的名气确实很大，这几天不少远地方的患者都闻风而来了。」 方寒有些愕然，他知道关宝成名气大，却没想到关宝成的名气这么大，要是早知道就不让老爷子答应了。 当时方寒同意关宝成跟着老爷子学习那是奔着给老爷子减轻负担的私心来的，现在看来，这负担没减轻，反而加重了不少。 「方老过誉了。」关宝成呵呵笑道。 方寒又是一愣，这都这么几天了，老爷子还没被关宝成戳穿，看上去关宝成对老爷子是越发敬重了。 关宝成心中什么心思方寒多少猜得到一些，八成是把老爷子当成什么隐藏在民间的国医圣手了，这样的误会关宝成不是第一人，截止现在江中院还流传着老爷子的传说呢。 甚至一些人还经常把老爷子和郭文渊相提并论。 可老爷子什么水平方寒是清楚的，也就比苗大龙强那么一丢丢，和关宝成比起来那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关宝成少说也在诊所坐诊一个礼拜了，应该清楚了老爷子的水平才是。 「什么症状？」 关宝成一边诊脉，一边询问。 「咳嗽，而且还咳血。」 「去过西北？」 「去过，年初去西北支教，没想到不适应那边的气候，一病不起，被医院诊断为重症支气管扩张，建议做左侧肺叶切除，我不怎么愿意。」 患者是一位三十五六岁的女士，面色不华，唇色偏红且发凡，咳嗽吐黄色的浓痰，有时候还带血…… 「你这体质偏弱，西北气候干燥，少雨多风，从而导致手太阴肺经感受外邪后化热伤肺……」 关宝成看病很快，诊脉、问诊、望诊……四诊基本上是同时进行，切脉的时候询问患者症状，查看患者气色，等到诊脉结束，关宝成基本上就可以确诊了。 老爷子抓药也很快，和方寒一样都是一把抓，一手下去几两几钱基本上没多大误差。 「小寒你怎么这么快就又休假了？」老爷子一边抓药，一边还站在边上看关宝成诊断，同时询问方寒。 「回来呆一天，明天去燕京。」方寒道。 「去燕京飞刀？」关宝成问。 「去燕京医院交流学习。」 关宝成一愣，很是惊讶：「方医生您还需要去燕京交流学习？」 说实话，这么几天老爷子什么水准关宝成还真没怎么摸清楚，可方寒什么水准关宝成却门清。 方寒的本事绝对比他强了不止一筹，算上沪上那一次，他关宝成可以说在方寒手中是四战四败了，基本上都是完败。 经歷了沪上的一些事情，在方寒手中连连吃瘪，关宝成是有了些许变化，可人家关教授的傲气还是有的，关宝成自问自己的水准哪怕是放眼全国那也绝对是排在上游的，除却几位老资格的国手名家，关宝成自问自己绝对比不一些大医院的科主任水平差。 第1175页 方寒比他关宝成的水平还要高出不少，这样的水准，除了在燕京医院挂名的几位国手，哪怕是燕京医院中医科的几位科主任估么着都不如方寒吧？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正好有这么一个机会，去长长见识。」 这一年来方寒看的书着实不少了，郭文渊那儿的书一大半都被方寒看完了，再加上方寒超强的记忆力，一大半书不仅仅看完了，更是记住了。 近半年来，方寒几乎没怎么从系统兑换过什么技能，也几乎没抽取到什么永久技能，可方寒现在所有的中医技能最差都已经迈入初级了，一些技能甚至已经接近中级了，这就是方寒这一年来看书的成果。 有着郭文渊这么一位老师，不愁没有书看，有着系统在手，方寒也不愁技能提升，可人生阅歷和社会经验总归是要自己去积累的。 江中院有江中院的特色，燕京医院有燕京医院的特点，多看一看，多学一学总归是有好处的。 而且就技能方面，方寒现在已经很少去依仗系统了，能自己学就尽量自己学，纵然已经得到系统一年了，方寒有时候还是感觉到不真实。 方寒有时候甚至有种担心，系统能凭空而来，或许也能凭空而去，依仗系统兑换来的技能总归让人不怎么放心，还是自己学到的才真正让人觉得踏实。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得到系统之后，方寒从来没觉得自己就可以依仗系统怼天怼地对空气，瞬间就无所不能了。 哪怕系统不会消失，在方寒看来，系统也只是一种辅助，就像是计算器电脑一样，可以节省一些计算的时间，可以让人们方便，可绝对不能完全替代人的生活和学习。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关宝成笑着道：「方医生您说的太对了，这几天我算是真切的体会到这句话了……」 方寒一愣，还有些不是很明白，就看到老爷子接过关宝成刚刚写好的一个方子看了一遍，然后又递给关宝成。 「小关啊，这个剂量是不是保守了一些，患者已经病了一年多了，病情迁延日久，不能完全按照教材上面的剂量。」 关宝成接过药方仔细的看了看，又询问了患者几个问题，这才点头道：「方老您说的对，我还是过于谨慎了。」 说着话关宝成把剂量修改了一下，重新拟了一个方剂然后递给了老爷子。 方寒看的眼睛一眨一眨。 怪不得这么多天了关宝成竟然还没有看出老爷子的虚实，感情是这个原因。 关宝成是学院派的代表人物，学院派比起传统中医人要更加保守一些，看病用药基本上都是按照建国之后归类的一些中医教材为依据的。 这些教材里面的方剂不少都是相当经典的，什么祛湿剂，祛寒剂，都算经典名方汇集而成的，可一些方剂在剂量上面却有所锐减。 遇到一些重病或者常年不愈的慢性病，有些方剂的剂量就稍显不足了。 老爷子水平不算太高，可经验丰富，没上过正规的中医学院，他的一身本事都是家传和自己摸索的，因而在用药方面老爷子绝对要比医院的一些医生胆大。 千万不好小看一些村医，有时候在大医院花了几千块没看好的病，人家农村的村医几块钱几片药就给吃好的例子比比皆是。 这就是经验问题。 做医生要胆大心细，这绝对不是一句空话，胆大，敢用药，心细，必须诊断清楚，谨慎辩证，一旦认准，果断出手…… 第0680章 哭断肠 第二天吃过早饭，田玲女士就亲自帮方寒收拾东西。 「这次去燕京，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喜欢买什么就买什么，自己赚的钱自己花……」 「嗯。」 「多给家里打电话。」 「嗯。」 「路上注意安全。」 「嗯。」 田玲女士一边帮儿子收拾，一边不停的叮嘱。 算起来这一次方寒去燕京，才算是方寒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出远门。 之前大学的时候虽然在林州省，可林州省毕竟和江州省临近，方寒上学的林中市距离江中市也就三个小时的车程，做高铁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上次去沪上也就那么几天，这一次方寒去燕京至少要呆三个月。 「不用带短袖吧，燕京比咱们这儿还冷，要不到天热我就回来了。」方寒急忙把田玲女士准备的几条短袖拿了出来。 「短袖不需要吗，可以在家里穿，听说燕京冬天有暖气的，很暖和。」 「我有睡衣。」 「那就不带了，拖鞋要带吧，要不还要出去买……」 田玲女士足足给方寒带了满满一皮箱东西，就这还不是很放心，很是仔细的检查了一番。 「牙刷牙膏，洗面奶都带了吧？」 「带了。」 「充电器呢？」 「带了。」 折腾到十点多，林欣彤林经理开着车到了，今天林经理负责送方寒去机场。 这一次方寒去燕京要呆三个月，自然没办法开着五菱过去，要不五菱在机场停上三个月，到时候停车费差不多可以再买一辆了。 「田姐，我走了。」 方寒把行李箱放进奔驰车的后备箱，上了副驾驶，向田玲女士告别。 第1176页 「嗯，路上慢点。」田玲女士摆着手。 「田姐再见。」 林欣彤把方寒送到机场，然后帮着方寒办理好登机手续，一直送着方寒过了安检。 「方医生，一路顺风。」林欣彤向方寒挥着手。 「林经理回去吧。」方寒也挥了挥手，走进了安检，消失在了林欣彤的视线中。 …… 燕京机场，蔡依依停好车，从驾驶座上下来，鄙夷的看着从副驾驶上跳下来的孙艺洋。 「我说孙师兄，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 「我这不是和你一起来接方医生吗？」 孙艺洋舔着脸，紧跟着蔡依依：「可不仅仅你认识方医生，我也认识的。」 「那你为什么不开着自己的车？」 「我没车啊。」孙艺洋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 蔡依依竟然有车，有着自己的车，而且还是燕京车牌，这件事孙艺洋可一直都是不知道的，要不是他今天舔着脸跟着来，他或许还要很长时间才能知道。 有着燕京车牌的私家车，那就意味着蔡依依极有可能还有着燕京户口，有着燕京户口，那就意味着蔡依依极有可能还有着属于燕京的房子…… 虽然只是有可能，可眼前这一辆燕京车牌的私家车就已经让孙艺洋感觉到亚歷山大了。 人家蔡依依手中全是好牌，最主要的是他孙艺洋手中还没有炸弹，不仅仅没有炸弹，而且他还要即将面对一位随时可以拿到「炸1弹」的对手。 想一想，孙艺洋就感觉到绝望。 蔡依依懒得搭理孙艺洋，迈着修长的大长腿，高跟鞋敲击着地面，一路走的飞快。 「小师妹，你慢点，方医生还有两个小时才能到。」孙艺洋急忙小跑跟上，在后面提醒道。 「要你管，我就纳闷了，你今天怎么就能休假？」 「我今天休假是前几天就说好的。」孙艺洋嘿嘿一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方医生今天来？」 「这个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只是知道方医生这几天来，具体哪一天，方医生又不能提前告诉我吧？」孙艺洋很委屈。 「也是，方医生都没告诉我，能告诉你？」蔡依依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孙艺洋那个汗啊，方医生是不可能告诉他，可他在江中院还有别人的微信啊，比如说李医生，比如说江医生…… 虽然有着别的渠道可以提前了解敌情，可孙艺洋那是丝毫不敢大意啊，敌人太强大，甚至具有辗压之势，双方力量悬殊，那就并不是那么一丁点情报能弥补的了。 现在让孙艺洋还比较放心的是，强大的敌人好像无疑侵犯他看中的领地，要不然他可是一丁点机会都没有了。 当然，还有更为揪心的，强大的敌人现在确实是无疑侵犯，可问题是领地现在却有意归附啊，这就更让人头疼了。 这么紧急的情况，一旦敌人稍微有意向，那就是一败涂地的局面了。 「小师妹，喝点水。」孙艺洋从边上的超市买了一瓶饮料，走过去递给蔡依依：「还有两个小时呢，咱们不用在出口等着，找个地方坐着吧，快到了再过来等。」 「我又没让你等。」 「好吧，那就在这儿等着。」 …… 这一次的机票同样不是方寒自己订的，因而依旧是头等舱。 在头等舱坐好，就有漂亮的空姐殷勤的照顾，端来了热茶，送来了毛毯。 在飞机上不能玩手机，不能看微信，不能点赞，因而无聊的时光方寒就用来睡觉了，一觉就睡到了燕京，这让是不是查看方寒状态的空姐很是忧伤，没有加到帅哥的微信。 下了飞机，方寒按照票单取了行礼，拉着皮箱缓缓的往外走。 「方医生，这儿。」 蔡依依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方寒，实在是方医生真的很与众不同，哪怕是在人群中，也让人一眼就能发现，鹤立鸡群。 「方医生。」孙艺洋也急忙喊。 「蔡医生，孙医生。」方寒拉着行李箱走了过去，很是客气的打招唿。 「方医生，欢迎您来燕京，行李交给我吧。」蔡依依急忙就上前去拿方寒的行李箱。 「还是我来吧。」孙艺洋后发先至，在蔡依依之前把方寒的行李箱抢到了手中。 「谢谢孙医生。」方寒客气的道了声谢。 「方医生，车子在底下停车场呢，我带您去。」蔡依依把方寒背上背着的背包抢了过去，很是雀跃的自己背上，欢快的在前面带路。 「谢谢蔡医生和孙医生，我自己去医院就行了，怎么还劳驾你们过来接一趟。」方寒又道了一声谢。 说实话，对于蔡依依和孙艺洋前来接自己，方寒是真的很感谢的。 他这次来是交流学习的，换而言之，进了人家燕京医院他就是交流生，地位比不上住院医的交流生。 这一次又不是飞刀，也不是公干，因而人家燕京医院并不需要派人迎接，也没这个讲究，所以这个接机那就是蔡医生和孙医生的私人行为了。 「方医生客气了。」 孙艺洋拉着方寒的皮箱，皮笑肉不笑的道，皮箱挺重，轮子好像还不怎么灵活了，拉起来很不方便，方向很难掌控，一个劲的跑偏。 「应该的呢。」 蔡依依是相当的兴奋：「早就想让方医生您来燕京了呢，没想到过了这么久。」 第1177页 「我之前还是实习生。」方寒笑着解释。 实习生的话那就不算是人家江中院的医生，哪怕有交流名额，哪怕方浩洋想，那也不能堂而皇之的给方寒，太惹人注意了。 「方医生您虽然是实习生，可是可厉害了呢，比我们的主治老师还厉害。」 说着话，蔡依依已经找到了车，一辆红色的雪佛兰。 「方医生，您坐后面。」 蔡依依打开后面的车门，让方寒上了车，她自己则上了驾驶座，孙艺洋很是吃力的把方寒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这才气喘吁吁的回来上了副驾驶座。 「方医生，咱们先去吃饭吧，我已经订好了包间了。」 说着话蔡依依就幽怨的看了一眼孙艺洋，本来她今天计划的好好的，先接了方医生，然后两个人去吃饭，她还特意订了包间呢，现在好了，有个第三者…… 「都可以。」 「那就先去吃饭。」蔡依依开着车子，然后目不斜视，就当孙艺洋不存在。 「孙医生和蔡医生今天都休假？」方寒客气的询问。 「嗯，我今天休息。」孙艺洋点着头，为了今天，他可是好久都没休息了，原本一个礼拜前他都可以休假了，生生拖到现在。 「我和人换班了，晚上值夜班。」蔡依依道。 「小师妹，晚上我帮你值夜班吧？」 孙艺洋并不知道这一茬，他还以为蔡依依也是今天休息呢，急忙献殷勤。 「好啊，谢谢孙师兄。」 蔡依依很是欢快的应了一声，然后对方寒道：「方医生，吃过饭您安顿好了，晚上我带你四处转转，燕京的夜景很好的，这个时候还不算太冷……」 孙艺洋张了张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叫你嘴欠，叫你嘴欠，叫你当舔狗，现在好了吧，自食恶果，给人家创造了便利条件了吧？ 想到这儿，孙艺洋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天天献殷勤，熘须拍马，嘘寒问暖，却比不上去年去江中的那么短短几天。 自从去了一次江中，温柔可爱的小师妹就像是变了个人，老天何其不公啊…… 自古舔狗多凄凉，夜夜梦醒哭断肠…… 第0681章 豪 吃过午饭，蔡依依和孙艺洋亲自带着方寒去院办报到，去办理进修学习的手续，然后去宿舍…… 有熟人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少走很多冤枉路，方寒不需要找人问路，不需要等待，不需要看人脸色，因而方寒也没有见识到传说中燕京医院医生护士们鼻孔朝天的一面。 「方医生，医院给进修医生安排的是集体宿舍，您要是觉得住不惯，我可以给您在附近找一个便宜一点的住处。」 蔡依依一边带着方寒去宿舍，一边很是殷勤的给方寒介绍情况。 燕京医院是全国顶尖级的三甲级医院，是一所以干部医疗保健为中心、老年医学研究为重点，向社会全面开放的医、教、研、防全面发展的现代化综合性医院，是直属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的三级甲等医院，是中央重要的干部保健基地。 放眼全国，能和燕京医院相提并论的医院也就那么几家。 燕京医院在老年病的医疗、护理、康復、保健方面成绩显着而且已形成了自己的特色。在心血管内科、唿吸与危重症医学科、神经内科、泌尿外科、中医科、老年医学科、医学影像科、药学部、卫生部临床检验中心、临床护理为国家临床重点专科建设项目。在以老年病为重点的相关疾病的诊治如糖尿病、帕金森氏病、冠心病的内外科治疗、脑血管疾病的介入治疗、老年痴呆、前列腺疾病、骨关节病、肺部感染、重症肌无力等方面均处于国内领先水平。 每天前来燕京医院求诊看病的患者可以说是络绎不绝，来自全国各地，同时前来燕京医院学习进修的医生也从来没有断过。 燕京医院给进修医生们提供有专门的宿舍，不过却是集体宿舍，而且前来燕京医院进修的医生那都是要交钱的，生活费、管理费，进修费等等。 方寒在江中院实习的时候倒是住过一阵子医院的集体宿舍，也清楚集体宿舍的情况。 因为进修医生们不一定是一个科室，也不一定是一个班次，因而住在集体宿舍对医生们的干扰还是相当大的。 「先去看看，如果环境还行，那就住集体宿舍，听说燕京的房价挺贵的，不少人都住地下室。」 听着方寒的话，孙艺洋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感情方寒也是一个穷逼。 虽然孙艺洋自己住的就是一间地下室，可他好歹是京城医院的医生，而且还是在编，方寒呢？ 外地医生，除了长得帅一些，水平高一些，还有什么能比自己强？ 「其实外面租房也没有想像的那么贵，一间小一些的一居室也就两千多一个月，方医生您要不在医院住，我找找朋友，还能更便宜一些的。」蔡依依急忙道。 「两千多？」 方寒愣了一下，要是两千多的话其实还真不算太贵，他现在江中院附近就租住的一间一居室一月也要一千五呢，而且还是友情价，女房东比较好说话，见面就免了六百块。 「嗯。」 蔡依依点着头：「燕京医院每个月都有来进修学习的外地医生，不少人其实都是在外面租房住的，附近就有不少专门给外地医生提供短期租住的房子呢。」 第1178页 「先看看宿舍，不行咱们就去外面看看。」 说着话，三个人就到了宿舍，推开门，方寒下意识的就捏了捏鼻子。 「咱们还是去外面看看吧。」 好大的一股味啊，方寒连门都不想进了。 这住的都是医生，好歹讲究一下卫生啊。 「方医生，医生们大都是很忙的，下班就累成狗了，谁还注意什么卫生，臭袜子脏衣服之类的都是随地扔。」 孙艺洋也是住过医院的集体宿舍的，很清楚宿舍的情况，医院的集体宿舍是四个人一间，刚开始还好一些，时间长了那是真没办法住人。 要不是这个原因，孙艺洋也不会搬出去住。 燕京的房价确实很高，一般的一居室都要两千多，就是地下室一月也要七八百，这样的支出对孙艺洋这样的住院医来说那真的是有些承担不起。 方寒好歹只是进修学习，三个月结束也就回去了，可他孙艺洋那是一直要呆在燕京的，一年房租水电费支出就要万把块，买车买房什么的简直就不敢想。 要不是有幸被薛文辉薛主任看中收为学生，孙艺洋是真没继续在燕京呆下去的勇气。 「那我带您去外面看看房子吧。」 蔡依依巴不得方寒不在集体宿舍住呢，住在外面多方便，自己没事还可以去方医生的住处聊聊天，帮方医生收拾一下家务，洗洗衣服，或许三个月没过完，自己就可以宣布归属权了呢？ 在江中的时候，方医生身边可是有着不少妖艷贱货，现在在京城，最起码截止现在她还没什么竞争对手。 …… 得知方寒要来燕京之前，蔡依依其实就帮着方寒联繫了好几个房子，只是不知道方寒究竟在不在外面住，蔡依依也不好帮方寒做主。 现在方寒打算在外面看房，蔡依依一个电话打过去，很快就搞定了。 「方医生，就是这儿了，距离医院不算太远，走着也就十多分钟。」 「嗯，确实不算太远。」方寒点着头，这距离和他在江中院附近租住的房间距离江中院的距离差不多。 「蔡医生！」 房东是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就站在单元门口等着，看到蔡依依很是客气的招唿。 「这位就是方医生，方医生要在我们燕京医院学习三个月，需要个房子。」 「方医生好。」青年笑呵呵的向方寒打着招唿：「这么年轻就能来燕京医院进修，方医生前途无量啊。」 一般来说，除了身家到了一定程度，大多数人对医生都是相当客气的，毕竟谁都有个头疼脑热，谁都有个三病五灾，这生了病有个当医生的熟人，不仅仅方便，而且有面子。 特别是燕京医院，更是顶尖级的医院，患者众多，床位紧张，很多外地人来燕京医院看病，往往在外面宾馆等半个月一个月都等不到床位的大有人在。 房东不看僧面看佛面，方寒有着蔡依依和孙艺洋带着，房东也没把方寒当初来京城的外地雏看待。 「蔡医生，方医生，孙医生，咱们先去看看房间，就在三楼。」 青年带着方寒和蔡依依三个人进了电梯，到了三楼，打开房门，方寒进了房间就是一愣。 「这就是一居室？」 「是啊，这房子还行吧，宽敞，有窗户，无线电视和暖气都有……既然是蔡医生和孙医生的朋友，我也就不多要，一个月两千三。」 方寒好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十五个平方不到的单间，没有卫生间，没有厨房，没有客厅，也就是一个房子，一张床，嗯，有窗户，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居室？ 「卫生间呢？」方寒下意识问了一句。 「卫生间在外面，公用的，也可以洗澡。」 青年带着方寒出了门伸手一指。 方寒看出来了，这房间也就是寻常的两居室改成的，多改了两个房子，厨房也成了住的地方，四个房间的住户公用一个卫生间，方寒这个房子确实算是比较大的一间，应该是原本的主卧。 现在方寒总算理解了为什么很多人说燕京的房子贵了，一个单间，这样的房子江中市最多六百一月，人家燕京直接两千三，还是友情价。 「方医生觉得怎么样？」 青年还是比较自豪的，笑着道：「我给您说，这个价在周围您再也找不到比我这还好的房子了，就这房子，长期我还不出租，燕京这房价那可是一月一个样。」 「方医生，您觉得怎么样，要是不满意，咱们再看看，不过这一间确实算是比较宽敞的了。」 蔡依依带方寒过来看房子，第一家看的自然是最好的，这一次蔡依依帮方寒看了三个房子，这个是最大的。 边上的孙艺洋看着这样的房子都有些流口水，他现在住在地下室，别说窗户，一整天一整天都没阳光，两千三一月…… 对于月薪也就六千多的孙艺洋来说那真的算是相当奢侈的豪宅了，三分之一的工资啊。 「有点小，还有更大一些的吗，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方寒回头问。 要么不租，既然打算在外面找房子，方寒就不打算太委屈。 「原来方医生是觉得小。」 青年呵呵一笑道：「我这儿倒是没有太大的，不过我有个朋友有，房子也在附近，就是租金贵一些。」 第1179页 「先去看看房子可以吗？」方寒问。 「可以，钥匙我也有。」青年呵呵笑道，这附近的一些租户以前都是邻居之类的，互相帮忙是常事，能少了中介抽成。 很快方寒就看到了更大一些的房子，三十五六个平方，比起江中的房子是小了一些，不过有独立的卫生间，也有厨房，也算凑合了。 「租金怎么算的？」方寒回头问。 「这房子一月怎么也要五千往上了，您是蔡医生和孙医生的朋友，这样，友情价，五千三。」青年笑着道：「您要是满意，我这就打电话给我朋友，咱们签合同。」 「五千三？」孙艺洋张了张嘴，自己要是住这样的房子，那就只能吃泡面了。 「五千，要是可以，咱们就签合同。」方寒杀了一下价。 「五千就五千……」青年犹豫了一下，呵呵笑道：「那我这就联繫我朋友。」 「五千？」孙艺洋吞了吞口水，一月五千，三个月一万五，进修期间还没工资，这他么是豪啊。 第0682章 变脸？ 签了合同，交了租金，孙艺洋和蔡依依帮着方寒收拾好房间，安顿好之后方寒请着蔡依依和孙艺洋吃了晚饭，然后委婉的拒绝了蔡依依晚上一起出去转转的邀请。 「那方医生您今晚好好休息，我和依依就先告辞了，不打扰你了。」 见到方寒拒绝，孙艺洋急忙插嘴，同时代替蔡依依告别。 「好，孙医生和蔡医生慢走，咱们明天见，这一次我要在燕京学习三个月呢，还要蔡医生和孙医生多多照顾。」 「方医生客气了，您早点休息吧，折腾了一天了。」 说着话孙艺洋就拉着蔡依依离开了。 「你干什么？」 蔡依依老大不乐意，自己还没和方医生单独相处呢。 她睁着眼睛看着孙艺洋：「你不是说晚上帮我值班吗？」 「啊，我这就去，时间还来得及。」 「我自己去。」 蔡依依哼了一声，迈步甩开了孙艺洋，晚上不能和方医生一起漫步京城的话，她倒是宁愿去值晚班，不就是连续上24个小时吗。 孙艺洋急忙紧走两步，追上蔡依依，道：「小师妹，我给你说，你这么是追不到方医生的。」 「不想和你说话。」蔡依依瞪了一眼孙艺洋，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孙艺洋锲而不捨：「小师妹，虽然人常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可方医生是一般人吗，这么多年追方医生的女孩子肯定不少吧，一个比一个漂亮，咱们去年去江中，那什么林护士、秦医生哪一个不是大美女，方医生要这么好追，早就名花有主了。」 「是名草有主。」蔡依依纠正了一下孙艺洋的错误，很是认真的琢磨了一下，道：「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是吧？」 孙艺洋舔着脸笑道：「所以说小师妹你这么舔着追方医生是行不通的，自古舔狗多凄凉……」 「你才是舔狗……」蔡依依怒声道。 「对，我是舔狗，我是舔狗总行了吧，所以我才有经验啊，作为过来人，我觉得你这样是行不通的。」 孙艺洋这会儿才不在乎什么舔狗不舔狗呢，不想办法阻止小师妹，一旦归属权确立，你想舔那都没资格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蔡依依有些犯难。 「我觉得吧方医生这样的人应该喜欢那种独立特行的女孩子，要有自己的主见，要与众不同，只有与众不同，才能打动方医生的芳心。」 「芳心是说女人的。」蔡依依再次纠正。 「方心，方医生的『方』。」 「你继续。」 孙艺洋绞尽脑汁：「小师妹你想啊，方医生这么优秀，追方医生的女孩子那肯定很多是不是，大都是倒追，百依百顺，这样的方医生早就腻歪了，只有与众不同，独立特行，有自己的特点，才能让方医生眼前一亮，你说是不是？」 「好像很有道理呢。」 蔡依依放慢了步子，一边走一边道：「可是我该怎么样才算是有自己的特点呢？」 「首先，你见了方医生不能太热情，不能让方医生感觉到你像花痴。」 「我很像花痴吗？」蔡依依勐然回头，吓的孙艺洋一个趔趄。 「小师妹你自然不像了，我只是举个例子。」 「嗯，你继续说。」 「其次，要有主见，不能方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想啊，那么多追方医生的女孩子肯定都是百依百顺的，你也百依百顺，怎么能引起方医生的注意呢，你只有和方医生唱反调，方医生才能记得住你，你说是不是？」 「那……那要是万一方医生不高兴呢，以后不理我呢？」蔡依依弱弱的问。 「你看吧。」 孙艺洋瞬间化身爱情大师，颇是自信的道：「为什么这世上那么多倒追的往往都不能梦想成真，正是因为患得患失，你首先要有平常心，失之我命，得之我幸，心态对了，你才能自然，才能展示出最真实的自己。」 「嗯。」 蔡依依点着头：「孙师兄你说的有些道理，今天晚上我好好琢磨琢磨，我到了，你回吧。」 说着话，蔡依依向孙艺洋挥了挥手，然后迈步进了医院。 孙艺洋站在医院门口，眼看着蔡依依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这才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第1180页 「孙艺洋啊孙艺洋，你这样永远是没有女朋友的……」 送走了孙艺洋和蔡依依，方寒先沖了个澡，穿上睡衣，这才拿出手机给所有人挨个报了平安，然后躺在沙发上进行日常的点赞。 「今天又见到方医生了，好开心……」 方寒正打算点赞，发出的朋友圈却突然消失了。 这是什么鬼，怎么突然撤回了？ 没有深究，方寒继续往下拉。 「劝说别人的时候总是有很多的大道理，可是所有的道理都不适合自己，悲哀啊……」 方寒的贊还没来得及点，消息又消失了。 「……」 方寒下意识一愣，这是什么情况，发出的朋友圈然后又撤回，这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 第二天早上七点不到，方寒就起床洗漱，然后来到外面找了个早餐摊吃过早点，这才向医院走去，走进中医科室的时候时间正好七点半。 「小哥哥，你找谁？」 刚刚走进中医科室，迎面一位二十来岁的女护士就很是热情的上前询问。 「我是来进修学习的医生，今天第一天上班。」方寒给了小护士一个礼貌式的微笑。 「进修生啊，你是哪个医院的？」小护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方寒，都不舍的离开，这么帅气的男医生，第一次见哎…… 而且还是一大早就被自己碰见，今天自己绝对会走大运，嗯，下班了就去买彩票。 「我是江州中医医院来的。」方寒很是客气的回答：「第一天来需要去找主任报导吗？」 「不需要的，我带你去登记一下，然后带你去领衣服。」 小护士痴痴的笑着，心说你又不是什么大专家，还需要主任接待？ 一般的交流生来了，好半天都是没什么招唿的，只是这么帅气的男医生，可不能和那些丑锉相提并论。 「谢谢。」方寒客气的道了一声谢，然后跟着小护士去做了登记，领了衣服。 「这里面是更衣室，这是你的柜子钥匙，男更衣室我可不能进的，我是晚班，要下班了，你叫什么？」 「方寒，谢谢护士同志。」 「我可不是同志，我叫张倩。」小护士嘻嘻一笑，目送着方寒进了更衣室，这才不舍的离开了。 方寒进了更衣室，脱了外套，把领来的白大褂套在身上，这才走出了更衣室。 「方医生！」 刚出门，方寒就看到了孙艺洋，和孙艺洋一起的还有两位青年医生，这会儿正是上班时间，医生们陆陆续续，刚才在更衣室方寒就遇到了两位，只不过没人搭理他。 「孙医生早。」方寒笑着打着招唿。 「孙医生，这位是？」 「这位是江中院的方寒方医生，来咱们医院进修的。」孙艺洋笑着介绍。 「哦！」 「啊！」 两个人不热不冷的回了一句，迈步进了更衣室。 进修生，进修生能算是医生？ 二十来岁，刚成为住院医的吧，这种能来燕京医院进修的在自家医院或许算是天才，可燕京医院缺天才？ 孙艺洋那个爽啊，任你方寒在江中院那么牛叉，来了燕京是龙你也得盘着，是虎你也得卧着，真以为燕京医院也是江中院？ 当然，心中舒爽归心中舒爽，孙艺洋表面上依旧相当客气：「方医生，您别和他们一般见识，您先去科室吧，我去换衣服。」 「嗯，孙医生您忙。」方寒点了点头。 「方……方医生！」 再次回到科室，方寒就看到了蔡依依，蔡依依原本满脸笑意，看到方寒的瞬间却笑容收敛，声音也清冷了不少。 「蔡医生好，你不舒服？」方寒关心了一下，毕竟人家蔡医生昨天去机场接他，然后请她吃饭，帮他找房子，帮他打扫卫生，晚上还值夜班。 「没，没有。」 蔡依依摇了摇头，有些不敢看方寒的眼睛。 「昨天辛苦蔡医生了，白天没睡，晚上还要夜班。」方寒客气道。 「没事。」蔡依依回过头，给了方寒一个后脑勺。 方寒：「……」 这燕京医院的医生都什么毛病这是？ 方寒正纳闷呢，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医生迈着步子大步走了进来，步子不停，声音却传在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都到的差不多了吧，十分钟之后查房。」 说着话中医生目不斜视，迈着步子走进了主任办公室。 「这位是科主任谭广平？」方寒轻声问边上的蔡依依。 「嗯。」蔡依依给了方寒一个鼻音。 「方医生。」 孙艺洋换了一身白大褂也来了，走到方寒边上低声道：「今天正好是谭主任查房，方医生你等会儿注意点，谭主任脾气不太好。」 「嗯。」 方寒点了点头，还好孙艺洋没什么变化，要不然他都以为这燕京医院的医生有毛病呢，一个个都是学川剧的？ 变脸玩的很熘啊。 大概十分钟，中医科的所有医生都到了，谭广平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副主任薛文辉和另一位副主任郭康林也到了。 谭广林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扫，然后就定格在了方寒身上：「你是？」 第0683章 燕京医院中医科 第1181页 「我叫方寒，江州中医医院来的进修生。」 方寒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谭广平会问他的话。 「呵呵，这小子我见过，江中院急诊科的，很不错的一个年轻人。」薛文辉也看到了方寒，笑着插了句嘴。 薛文辉正是蔡依依和孙艺洋的老师，去江中院的时候见过一次方寒，当然，也仅仅只是一面之缘。 「江中院来的，多大了，哪一所中医学院毕业的，你老师是谁？」谭广平问道。 「今年二十五了，林州中医学院毕业的，老师是郭文渊郭老。」方寒急忙回答道。 「郭老的学生？」 谭广平微微有些意外。 郭文渊是何许人也谭广平自然是清楚的。 燕京医院的中医科是相当有名的，燕京医院作为部属医院，全院拥有以前二百多张床位，名近三千职工，中医科也是很有规模的。 因为燕京医院要承担中央领导干部的医疗保健任务及燕京上千名司局级以上干部的医疗保健任务，因而不少中医国手和杏林名家都在燕京医院挂靠，或者担任职务，这也导致燕京医院的中医科建设相当不错。 说句不客气的话，哪怕江中院属于中医专科医院，可在综合实力上和燕京医院的中医科还是有着差距的，这也是燕京医院的地位所在。 谭广平作为燕京医院中医科的科主任，水平也是相当高的，除了几位挂职的国手名家，谭广平绝对算是燕京医院中医领域的第一人了。 作为燕京医院中医科的科主任，一般的一些中医专家还真不被谭广平看在眼中，可郭文渊，那是站在杏林巅峰的几个人之一，谭广平还不敢无视。 方寒竟然是郭文渊的学生，谭广平多少有些意外。 不仅仅是谭广平，薛文辉也多看了方寒两眼，他虽然见过方寒一面，可对方寒还真不怎么了解，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郭文渊的学生。 孙艺洋更是忍不住嘴巴微张。 方寒竟然是郭文渊的学生，他在江中院那么几天，竟然都不知道。 当时孙艺洋还颇是有些因为自己是薛文辉的学生而自得呢，没曾想人家方寒的来头更大。 之前对着方寒一个「嗯」一个「啊」的两位住院医也有些小惊讶，郭文渊的学生，那可就不能以常理来对待了。 杏林界重资歷，重师承，重出身，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这个牌面亮出来，哪怕是在燕京医院中医科，那也算是一张大牌面了。 方寒也相当满意这个结果，就这么短短的一小会儿，他已经收穫了不少崇拜点了。 郭文渊这个牌确实很好用，特别是每次进入一个新副本，只要把这个技能亮出来，那绝对是大有收穫的。 「小方是吧，那你就暂时跟着小孙吧，孙艺洋。」 「是，谭主任。」孙艺洋急忙应了一声。 谭广平也只是意外了一下，顺便安排了一下方寒，然后就迈着步子向前走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燕京医院作为全国顶尖的三甲级医院，每年每月来燕京医院交流学习的进修生并不少，正如之前的小护士所说，一般的交流生进修生过来，那还真轮不到谭广平接待和安排。 这就像是方寒等人最初去江中院实习的时候，一群实习生进了科室，谁见过科主任前去要人的？ 又不是每个人都是方寒。 实习生们进了科室，都是小护士们安排，住院医们有时候都懒得搭理，也只有熟悉了才会有人带着。 进修生和交流生也是差不多，方寒也是运气，来的第一天就遇上了谭广平查房，谭广平看到了生面孔，这才多问了两句，要不，压根没人管，最多资深主治安排一下。 「方医生，没想到您竟然是郭老的学生。」 孙艺洋跟在人群最后面的几排，轻声和方寒说着话。 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这个身份还真是让孙艺洋很是有些惊讶。 郭文渊啊，那可是眼下杏林界仅存的几位大国手之一，郭文渊的学生，走到哪儿都会被人高看一眼的。 方寒微微一笑，并没多说。 蔡依依走在不远处，斜眼看着方寒和孙艺洋说着话，眼中那个羡慕啊。 「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些过了？」 「方医生是不是认为自己对他有什么意见？」 一边走蔡依依一边心不在焉，心中胡思乱想。 燕京医院中医科人不算太多，总共二十来个人，然而主任医师却足足有八个，副主任医师也有八位，其余医生至少都是硕士研究生毕业的，整个科室属于典型的将多兵少，这样的情况在其他医院是很少遇到的。 这也是燕京医院的特殊情况造就的，燕京医院中医科主要担负着高干医疗保健任务和日常临床工作，患者大都是高干患者，这也对燕京医院的综合水平要求是相当高的。 举个例子，比如江中院来一位大人物，上前治病的那至少都要副高级别，主治医们都插不上手，更别说住院医了。 像江中院等一些地方医院，高干患者并不算太多，还是以普通患者为主，可燕京医院，却主要是高干患者为主，燕京医院的主要责任就是承担中央领导干部的医疗保健任务及燕京上千名司局级以上干部的医疗保健任务，如此一来，燕京医院的普通患者群体反而要相对少一些。 第1182页 八位主任医师，八位副主任医师，仅仅一个科室就是名医咸集，这样的配置，放在其他地方，完全可以承担起一个医院了。 就拿江中院来说，江中院八个科室，主任医师也才十二个人，副主任医师二十五个人，而且江中院的几位科主任中能和谭广平薛文辉相提并论的医生也就薛子林和廖一鸣，哪怕是秦卫华也差了一些，可薛文辉在燕京医院中医科，也仅仅是八位主任医师中的一位。 谭广平查房，身后好几位主任医师跟随，然后是好几位副主任医师，之后才是几位主治，像孙艺洋和蔡依依这样的住院医在燕京医院中医科，那真的是吊车尾中的吊车尾。 能进入燕京医院中医科，而且还能在编，那就是相当牛了，这也是人家孙医生有底气的原因，只不过遇到方寒这个妖孽，孙医生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吃瘪。 中医科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立病房，病房基本上都是高干病房，单间居多。 患者多是退休老干部，谭广平查房的时候也是相当的仔细，有时候几位主任还会当面讨论，然后指定一下后续的治疗。 中医科住院的不仅仅老干部居多，而且也都是一些慢性病，不好治疗，西医治疗效果差，老人们抗药性也差，只能用中医慢慢调理。 谭广平等一群主任查房讨论的时候，方寒都是很认真的站在边上听着，同时用望诊查看着患者的情况，自己琢磨，配合谭广平等人的诊断，印证学习。 来了燕京医院之后，方寒倒是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打破头皮想要来燕京医院进修了，别的科室不说，就说中医科，只要能来燕京医院，哪怕没有上手的机会，只是单纯的每天跟在专家们屁股后面听着，也绝对是很长见识的。 燕京医院的高干患者多，因而一些制度也和其他医院不同，比如查房，江中院主任查房一周一次，可燕京医院，不说一天一次，至少都是一周两次甚至三次。 平常哪怕没有谭广平带着查房，负责查房的也是其他的主任医师亦或者副主任，这就好比你天天都能旁听专家们会诊，这样的机会确实是其他医院所不具备的。 这就好比你上的是二流大学，二流大学学校能邀请燕京知名院校的教授来讲一堂课，对学生们来说那都是机会，可你换位思考，人家燕京知名院校的学生是不是天天都在听某着名教授在讲课？ 你在别的医院想要碰到一位大国手那是比登天还难，可你在燕京医院，概率那就大多了，几位国手偶尔还是会来燕京医院会诊治疗的。 就说江中院的医生们，见到郭文渊的概率就比其他医院的医生概率高。 所以说，环境是相当重要的，这也是为什么上学的时候家长们都争着抢着送孩子上名校，催着盼着孩子上重点班。 重点班的学生那都是尖子生不说，老师那也都是优秀教师。 「谭主任，这位是梅老，昨天入院的……」 走进一间高干病房，一位副主任急忙给谭广平介绍患者的情况，谭广平作为科主任负责的事情多，平常也忙，就像江中院的急诊科的方浩洋一样，并不能做到对每一位患者的情况都瞭若指掌，查房的时候主治医生就要给主任介绍患者的情况。 「梅老您好。」 谭广平很是客气的向患者打了声招唿。 「好什么好，我爸这一阵总是头昏脑涨，食欲不振，这都好久没好好吃饭了，昨天住院都吃了两剂药了，什么时候能有改善？」 病房内陪护的是梅老的儿子和女儿，梅老的儿子四十来岁，倒是没吭声，梅老的女儿却很不客气的顶了一句。 「谭主任，您别生气，我小妹就是这个脾气，他是操心我爸的身体。」梅立民瞪了自己的妹妹一眼，笑着谭广平道歉。 「梅司长客气了，都理解，都理解。」 谭广平微微一笑，作为燕京医院的医生，地位高确实地位高，外面的医生也都羡慕，可经常被患者家属刁难那也是常事，遇到强势的，抽你一巴掌你还要笑脸相迎。 第0684章 退休综合徵 这世上的事情永远都是两面性的，有好的一面也就有坏的一面。 燕京医院的医生收入确实高，比起其他医院的医生也有那么些高人一等，在同行面前也能抬得起头，挺得起胸，去了地方上也可以鼻孔朝天。 可同样，燕京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受的委屈绝对要比其他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多。 这就好比酒店饭店一样。 一般的评价饭店，服务员收入低，可客人们也大都是普通人，遇到一些咋唿的客人，大不了这个服务员不干了，看我敢揍你不？ 可五星级酒店，服务员们收入高，客人身份也大都高，遇到蛮横不讲理的，揍了你你也揍不回去，甚至老闆还要处分你。 谭广平也是一步一步走到科主任的位置上的，在燕京医院干了二十多年了，早就习惯了，说实话，梅司长的妹妹都算客气的了，遇到不客气的，指着你鼻子骂娘你还能骂回去是怎么的？ 「我们先给梅老做个检查，然后一起商议一个治疗方案，一定会尽快让梅老恢復健康的。」 「我相信谭主任。」梅立民倒是很客气。 谭广平亲自给梅老做着检查，方寒同样远远的看着。 梅老看上去七十岁不到，应该是六十七八岁的样子，看上去倦怠乏力，形削骨立，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 第1183页 刚才负责的副主任医师给谭广平介绍的时候方寒也听到了，患者头昏脑涨，食欲不振，通过望诊和症状，方寒心中已经大概有了判断。 谭广平详细的给梅老做了检查，笑着道：「问题不大，主要是劳累，睡眠不好，心事太多了，梅老您还是要少操心嘛。」 「怎么能少操心，一个个不成器，我能少操心？」梅老哼了一声，说话声音不高，有气无力。 梅立民陪着笑，边上不少医生都低眉顺目，儿子都司一级了，这还叫不成器？ 当然，不同的层次要求不同，梅司长这样的成就在梅老眼中应该算不成器吧？ 「儿孙自有儿孙福，该放手的时候还是要放手嘛。」 谭广平笑着说了一句，也不多说，向梅老和梅立民道：「梅老，梅司长，那我就先走了，好好商议一下方案。」 「谭主任慢走。」 梅立民也知道人家谭广平这是例行查房，也不耽误，起身还送了一下谭广平。 谭广平带着一大群人走出病房，没有着急进下一间病房，而是回头对薛文辉几人道：「梅老这是典型的退休综合徵，想要治好还需要家属配合，应该多多和梅司长沟通一下。」 方寒虽然吊在后面，可谭广平的话方寒还是听得到的，谭广平不愧是燕京医院中医科的科主任，这个水平确实很高啊。 方寒判断梅老应该是劳心过度，睡眠不佳，从而损伤肝脾，谭广林这个退休综合徵的说法倒是很符合。 退休综合徵是指老年人由于离退休后不能适应新的社会角色、生活环境和生活方式的变化而出现的焦虑、抑郁、悲哀、恐惧等消极情绪，或因此产生偏离常态的行为的一种适应性的心理障碍。 现在社会，不少老年人退休之后或多或少都会产生一些心理方面的不适应，轻微一些的过一阵子就会好，严重一些的甚至会因此引发其它生理疾病、影响身体健康。 这个退休综合徵并不是特指的某种病症，而是指因为退休之后的心理因素造成的种种疾病，这个疾病因人而异，因工作而异。 一般来说，越是身居高位，越是工作优越，退休之后越容易患上退休综合徵。 比如以前是什么干部，在职的时候风风光光，退休之后人走茶凉，感受到了世态炎凉，这个时候心中就不怎么适应。 比如以前在职的时候手握大权，指点江山，退休之后无所事事，这个时候心态也会有变化。 看梅老的年龄，应该也确实是才退休时间不长，最多一两年，儿子都是司长还说不成器，梅老之前是干什么的那就可想而知了。 退休之后按说应该轻松了，可梅老为什么还会产生劳心过度？ 其实这也是退休综合徵的一种表现，一些人退休之后感觉到没事干，失去了以前的权利，反而会过分的去关注以前工作的一些东西，明明已经退休了，却比退休的时候还忙，操心的还多，这其实也是弥补自身空虚的一种表现。 方寒之前并没有想到什么退休综合徵，谭广林这么一说，方寒倒是觉得很贴切，梅老的这个病还真有可能是退休造成的。 退休之后为了不让自己感觉到寂寞或者空虚，更加过分的去关注以前工作的东西，劳心劳力，导致劳心过度，损伤肝脾。 「我昨天其实就找梅司长谈过了，可梅司长也没办法。」 薛文辉苦笑着道：「梅老一家的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梅老一儿一女，梅司长和梅总都有自己的工作，梅司长的爱人也是公职，梅老退休之后梅司长能陪梅老的时间并不多。」 「啧！」 谭广平皱了皱眉，这就相当麻烦了。 梅家的情况他确实知道一些，梅老一儿一女，儿子梅立民现在在燕京担任司长，上班是相当忙的，女儿也是国企的高层，平常同样没多少时间，儿媳也是公职，如此一来，梅老退休之后那就是典型的空巢老人。 最麻烦的是，梅老以前位高权重，这突然间退了，儿子儿媳和女儿都不能在身边，梅老那就更寂寞更显得无聊了。 这种退休综合徵其实算是心病，人常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要是不能把梅老的心境转变过来，这个病那就不好治。 「谭主任，梅老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吃饭了，现在身体状况非常差，不能耽误，我们还要尽快想个办法。」 「先查房，查过房咱们再会诊。」 说着话，已经到了另一间病房的门口，谭广平止住了话题，敲了敲门，推门走了进去。 「周老！」 进了门谭广平就是一愣，急忙向病床上的老人打招唿，同时还回头问边上的几位副主任：「周老住院了怎么不早说？」 「不碍事，我就是个小感冒。」周同辉靠坐在病床上，精神还算不错。 「病无小病。」 谭广平陪着笑：「您老可是咱们医院的镇院之宝，您要是病倒了，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患者呢。」 病床上的患者不是别人，正是杏林界赫赫有名的针灸圣手，国手大家周同辉。 周同辉这次的病还真不算严重，就是感染了风寒，感冒发烧，再加上六十多岁的人了，这一发烧就精神不振，被强行送来了燕京医院住院，周同辉本人还真不乐意来，以他的意思，家里吃两剂药就行了。 第1184页 只不过到了周同辉这个地步，身边那都是有着自己的警卫员的，有人专门操心周同辉的安危，周同辉生病，照顾的人可不敢大意。 昨天晚上周同辉被送来医院，吃了一剂药，今天这精神头已经好多了。 周同辉正笑呵呵的说着话，目光下意识的在人群中一扫，就看到了站在一群医生后面的方寒。 「小方？」 周同辉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周老。」 方寒挤开前面的孙艺洋，笑着走上前去。 「还真是你小子，什么时候到的燕京，怎么也不给我打招唿，是不是瞧不起我这个老傢伙？」周同辉显得有些不高兴。 「我去……」 边上一大群医生瞬间就集体傻眼了，这位江中院来的毛头小子不仅仅是郭文渊的学生，竟然还认识周同辉。 听周同辉这语气，两人关系不浅啊，绝对不是面面之交。 听听周同辉说的什么话，是不是瞧不起我这个老傢伙？ 放眼全国，有几个人敢瞧不起周同辉？ 周同辉在几位大国手里面虽然是最年轻的，可地位那是一点不差，周同辉今年六十岁出头，比起郭文渊、罗元辰等人自然是小字辈，可单说针灸，周同辉要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当然现在要除过方寒了。 方寒现在的针灸已经是高级水准，再加上烧山火和透天凉两种特殊针法在手，确实可以和周同辉一较长短了。 「我哪能呢。」 方寒陪着笑：「我昨天才到的燕京，今天第一天上班，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吗？」 「这次是来燕京进修？」周同辉倒也不是真生气，就是开个玩笑，方寒一解释，周同辉就笑了。 「嗯，来燕京进修三个月，今天是第一天上班，正说晚上下班去向您老请教呢。」 「我看是正好被我碰到了吧，我要是碰不到，你小子三个月之后回了江州也想不起我吧？」周同辉才不信方寒的鬼话。 「哪能呢？」 方寒有些心虚，他确实没这个打算，说实话，不管周同辉怎么看，方寒自己却觉得自己和人家周同辉不算熟，也就见过那么几次，人家客气，你难道还真去？ 这就好比有人客套，没事来家里玩，你真去了，人家不一定欢迎。 谭广林和薛文辉等人都傻眼了，周同辉和这个江州来的方寒好的有些过分啊，自打方寒露面，周同辉好像瞬间就忘记了房间内的其他人了。 第0685章 量级 周同辉这会儿还真的是忘了边上的一大群燕京医院中医科的专家们。 在方寒心目中，他觉得他和周同辉或许只有那么几面之缘，交情谈不上深，不说比起郭文渊和方浩洋等人，就是比起苏铁航等人，方寒都觉得有所不如。 这不是说方寒没把周同辉当前辈，也不是方寒不尊重周同辉这样的大国手，正是因为周同辉是前辈，是国手，身份太高，方寒才觉得自己这个小医生在周同辉眼中应该不算什么。 人不可以没傲气，但是也不能太自负。 方寒虽然有着系统在身，可他从来没把自己想的多么了不起。 说穿了他就是江中院急诊科的一名住院医，或许水平有一些，长的帅一些，可也仅此而已。 周同辉是什么人，那是方寒上大学的时候就经常听到的传奇，是教科书式的大拿。 这就好比某高级教授去某学校讲课，很是亲民的和某学生握了握手，然后又很亲民的说：「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向我请教，也可以给我打电话嘛，来了燕京也能来我家里嘛。」 这个学生要是脑子没坑，八成不会把这话当真，当真的那八成是脑子有坑，好赖话听不懂？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方寒脑子自然没坑，因而在江中院的时候周同辉的客套方寒就没敢当真，来了燕京也不会贸然的去拜访人家周同辉。 要是真的把这种事当真，那在研讨会上认识的什么马老、权老、王老等人，方寒都可以去拜访了。 或许人家是真的，可你也不能真的是个二百五。 方寒这么想是方寒的意思。 可站在周同辉的角度，周同辉那是真的把方寒当做小友的。 在周同辉眼中，方寒可不是什么江中院的小医生，什么住院医，而是针灸水平甚至还在他之上的针灸圣手，针灸方面的天才。 周同辉是见过方寒施针过后的针眼的，以周同辉的眼力自然是看得出方寒的水平的，能施展七寸针，那可不是一般的水准，放眼全国有这个水平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哪一位不是白鬍子？ 前文说过，特别是搞学术和搞科研的，能在某个领域走到尖端水准，那绝对是对这个行业很热爱，有着赤子之心的，是很纯粹的。 就拿杏林界来说，心术不正的人，水平或许能达到关宝成的水准，更甚者或许会更高一些，可绝对是走不到国手这个级别的。 大国手这样的赞誉，虽然是对技术层面的一种阐述，一种认可，可能走到国手这一步的，品行都不会太差。 人常说心无杂念，在某些领域，也只有心无杂念，心无旁骛，一心钻研，才能真正的有所收穫，整天想着勾心斗角，人情世故，熘须拍马，哪有那么多时间去钻研学术，去学真本事？ 第1185页 真正的专家，绝对不是那种无风起浪，整天四处赚吆喝的那种，就像是杂交水稻之父，谁见过老人家什么时候和人勾心斗角过，谁见过老人家整天四处招摇过？ 有那个功夫，老人家都用来钻研了，都用来学习了。 周同辉虽然是最年轻的大国手，可同样是那种毫无私心，一心为公的老人，作为杏林国手，针灸大家，周同辉和郭文渊等人一样，最喜欢的就是有天赋的年轻后生。 他们这一群人老了，中医的未来最终还是要落在年轻一辈人的身上。 中医断层，后继无人，这才是老一辈的国手最为担忧和整天都忧心的事情，能遇到方寒这么一位年轻懂事又水平很高的年轻人，周同辉那是相当的欢喜的。 「小方啊，坐下说。」 周同辉拉着方寒的手坐在床边，笑着问：「这一段时间在江中院还好吧，郭老的身体怎么样？」 「还好，医院的同事们都很好，方主任对我也好，老师的身体也好，过一阵就是老师的寿辰，今年我是去不了了。」 「郭老的身体好就好，这一次在燕京三个月，可要经常找我这个老傢伙聊天啊，罗老可是早就想见见你了。」周同辉呵呵笑着，心情相当好，精神头顺带着也好了不少。 谭广平和薛文辉等人站在边上，脸上的表情那是相当的精彩，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特别是谭广平，心中当真是吃惊不小，之前方寒说自己的老师是郭文渊，谭广平虽然惊讶，却也没太在意，郭文渊的学生多了，不差方寒这一个，方寒这么年轻，郭文渊或许是临时起意收了这么一个学生。 看在郭文渊的面上，谭广平也有心思让方寒在燕京医院好好学一些东西。 可现在看来，这个方寒好像并非郭老随意收的学生，不仅仅周同辉这么热情，罗元辰竟然也听说过方寒。 罗元辰是谁，那可是比肩郭文渊的大国手，要说周同辉年轻一些，算是后辈的话，罗元辰那可是和郭文渊一个辈分的老中医了。 方寒和周同辉说了几句话，这才反应过来人家谭主任正在查房呢，急忙道：「周老，先让谭主任给您做个检查吧？」 方寒这么一说，周同辉这才想起边上还有人呢，笑着道：「行了，小谭你们去忙吧，我这就是个小感冒，感染了风寒，现在已经好多了，小方留在这儿陪我说说话。」 「那行，那我们就先走了，周老您好好休息。」 谭广平急忙点头，同时笑着对方寒吩咐：「小方啊，好好陪陪周老。」 相比起之前的梅老，谭广平对周同辉要更为客气和尊重一些。 梅老虽然也是位高权重，可毕竟是另外一个领域的，周同辉则不同，是中医前辈，杏林宿老，德高望重，同时还是中央保2健局的专家，又是燕京医院挂名的教授。 别说谭广平，就是燕京医院的院长见了周同辉也好客客气气的。 要说两者的区别，对于梅老，谭广平是不敢得罪，对于周同辉，谭广平更多的是不愿意去得罪，虽然都得罪不起，可这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 一群人走出周同辉的病房，谭广林这才禁不住轻声问薛文辉：「老薛，这个方寒你以前认识？」 「我去年去江中院的时候见过。」薛文辉点着头：「去年我和卫生部的考察组一起去的江中。」 「老薛你对这个方寒了解多少？」谭广平轻声问。 「知道的不算太多，这个方寒年龄虽然不大，不过却很有天分，当时江州省正在进行生十佳杰出青年医生评选，这个方寒年纪轻轻，票数却很高……」 说话的时候薛文辉很是有些心虚。 他其实对方寒了解的真不多，说一面之缘甚至都有些勉强，他去江中院的时候压根就没和方寒照过面。 之所以知道方寒这个人，还是因为蔡依依，刚才能认出方寒，还是因为蔡依依。 蔡依依在薛文辉耳边念叨了几句，说江中院有一位很帅气的年轻医生，水平很高之类的，前几天蔡依依又念叨过，说方寒要来燕京进修。 还有什么省十佳杰出医生评选之类的，那都是蔡依依说的。 女学生往往比男学生有优势，在老师边上说说八卦，撒撒娇什么的那都是她们的专利，孙艺洋就不敢在薛文辉边上乱说什么。 至于方寒其他的一些事，薛文辉还真不知道，今天他其实和谭广平一样吃惊。 可吃惊归吃惊，这个时候薛文辉就要表现的自然一些，显得自己知道的很多。 郭文渊的学生，被周同辉看中，罗元辰都知道，这样的年轻人你要是还把他当一般的小年轻看那可就真的傻逼了。 这就是大腿啊。 通过这条腿，万一要是抱上郭文渊亦或者周同辉的腿呢，那岂不是赚大发了？ 「没想到郭老晚年了还收了这么一位有天赋的学生。」 谭广平低声笑道：「老薛啊，这个年轻人想办法留在咱们科室。」 「谭主任说的是，这是一颗好苗子，要是能留在咱们科室培养，将来绝对会是杏林界的支柱栋樑。」薛文辉呵呵笑着点头。 两人说话声音不高，能听到的也就是紧跟着两个人的几位主任医师，靠后的一些人就听不清了。 孙艺洋和蔡依依吊在最后，自然是听不到谭广平和薛文辉在说什么。 第1186页 事实上孙艺洋这会儿那是一点心情都没有，哪怕就在跟前，估计也听不到。 这会儿孙艺洋的心情那真是相当的复杂。 郭文渊的学生已经很了不起，没想到周同辉对方寒还那么热情，就连罗元辰都听说过，这简直就是杏林界的顶尖衙内了。 要出身有出身，要背景有背影，要大腿有大腿，要颜值有颜值，而且人家还很有天赋，还很努力，这就很要命了。 这就好比一些富二代，富二代嘛，你败家那才是正常的，大家还能接受，可你却很努力，很厉害，年年三好学生，最强大脑，这就让人很不平衡了。 孙艺洋绝对自己已经把敌人想像的很强大了，可他万万没想到，敌人比他想像的还要强大，这根本不是辗压，这尼玛完全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这是凡人和神仙的对抗，这是蝼蚁和大象的较量…… 第0686章 对比 周同辉确实是有不少话和方寒说。 人常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对周同辉来说，方寒已经算是他的半个知己了。 之所以算是半个，是因为方寒毕竟还年轻，人生阅歷还浅，在某些时候方寒确实有些放不太开。 可在针灸方面，方寒确实有着独到的造诣。 其实真要说起来，不少中医名家都是懂得针灸的，而且针灸水平不低，可能到周同辉这个地步的，却不是那么容易。 学海无涯，学无止境。 越往上走，志同道合的人越少，能够交流的人也越少。 要不为什么说学术的探索之路是一条漫长而又孤独的道路，耐不住寂寞，忍不住孤独，那是走不到最后的。 就像是我们上学一样，小学生是最多的，到了初中其实就有一些人已经辍学了，等到了高中又少了一大批，到了大学又少一大批。 学识越高，走的越远，能陪在身边的人越少。 就像是仙侠小说中的修道一样，境界越高，越孤独，正是这个道理。 上次江中之行，周同辉并没有怎么逗留，再加上方寒受伤，周同辉其实并没有和方寒怎么交流过。 回到燕京之后，周同辉每每都能想起方寒，想起江中有着一位针灸不在他之下的年轻人。 两个人足足聊了两个小时，还是边上周同辉的助手提醒：「周老，您还生着病呢，要不休息一会儿？」 方寒闻言也急忙道：「周老，您先休息，我这一阵一直在燕京，有空了我就去拜访您。」 「呵呵，好。」 周同辉很干脆的应了一声，笑道：「你现在就在燕京医院，我可不怕你跑喽，你要是不来找我，我就来找你。」 走出周同辉的病房，方寒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四十了，因为周同辉所住的病房属于高干病房，整个区域是没有普通患者的，因而走廊也很是安静，没有患者家属来来往往，也没有医生们来去匆匆，这个点甚至都没有护士们走动。 这样的场景方寒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 这要是在江中院急诊科，这会儿病房外面那绝对是人来人往，医生护士们来去匆匆。 急诊科不能说是每个医院最忙的科室，但是却绝对是每个医院最急促的科室，医生和护士们随时随刻好像都紧绷着精神，走路都好像带着一阵风。 这样的场景在燕京医院中医科自然是很难看到的。 燕京医院虽然也接待普通患者，也接待外地转诊的患者，可从本质上讲，燕京医院其实还是偏向于高端的。 如果拿酒店作比喻的，燕京医院更像是高端的顶级会所，而不是寻常的酒店宾馆。 方寒在周同辉的病房门口停留了一下，稍微辨认了一下方向，这才向电梯口走去，方寒还记得谭广平安排他跟着孙艺洋，这会儿孙艺洋想来应该在值班室吧。 「叮……」 方寒走到电梯口，正打算伸手嗯电梯，突然「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电梯里面一老一少，老人七十岁左右，年轻人三十岁左右。 电梯门打开，年轻人看到站在电梯门口的方寒，看到方寒身上穿着的白大褂，下意识的就是眉头一皱。 「你干什么的，哪个科室的医生，难道不知道这是专用电梯吗？」 方寒一愣，很是愕然，这是专用电梯？ 方寒左右看了看，边上也没写啊，而且电梯里面很显然有人啊，专用电梯？ 在江中院干了一年多，方寒也知道一些医院是有专用电梯的，江中院也有。 只不过专用电梯一般都是专门用来乘坐危重病人的，特别是通往手术室的通道，电梯一般都是禁止普通人乘坐的，避免在关键时候耽误患者的救治。 自己站在电梯里面，却告诉外面的医生这是专用电梯，什么毛病？ 「还不让开？」青年的脸上有了怒容。 这是哪儿来的小医生，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没看到马老吗，还站在电梯口挡路。 「小方？」 电梯中的老人愣了愣，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马老？」方寒也有些不是很确定。 「哈哈，原来真的是你小子。」 马老哈哈一笑，迈步走出了电梯，很是开心的问：「什么时候来的燕京，怎么不来家里坐坐？」 跟着马老的青年下意识后退一步，不敢再说话了，马老竟然认识这个年轻医生，而且看上去关系不错，如此一来他刚才强出头就显得有些得罪人了。 第1187页 「昨天刚到，来燕京进修。」方寒很是客气的回答。 这位马老方寒刚才突然间还真没怎么认出来。 这位马老是去年方寒在江州省召开的经济研讨会上认识的，当时方寒会场的保健医生，给不少经济学权威都做过推拿，这位马老就是其中之一。 事实上方寒和周同辉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只不过当时方寒给做推拿的权威多了，什么权老、秦老、李老、马老，刚才马老要不出声，方寒都不敢认。 和周同辉差不多。 方寒没觉得自己和人家这些国手权威打过一两次交到就被人家记住，可马老还真就记住了方寒。 研讨会的时候方寒是一对多，给不少权威都做过推拿，而且人家都是大人物，方寒也只是尽自己的本分，做好自己的工作。 可马老等人那可是多对一，他们这些个权威专家能排着队找一位小年轻推拿，那自然是对方寒的推拿水平很认可的。 而且时候王老病危还是方寒抢救的，马老当时就在场，对方寒这个小年轻越发有印象，哪怕是差不多一年没见了，马老也能认出方寒。 「来了燕京好啊。」 马老笑呵呵的道：「早就让你小子来燕京，你还不来，怎么样，最终还是来了吧？」 「我只是来学习，还是要回去的。」方寒纠正道。 跟着马老的青年吓的额头上都有了汗珠了。 马老让来燕京竟然不来，这会儿马老说话你还反驳，这真是…… 「呵呵，这事以后再说。」 马老却不以为意，笑着道：「我今天是来探望梅老的，既然碰上了，你和我一起去。」 「我……」 方寒张了张嘴，原本是打算拒绝的，梅老他早上查房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刚才和周同辉聊了两个小时，这一上午差不多就这么过去了。 只不过方寒的话还没说出口，马老就迈着步子前面走了，方寒的话生生的没出口。 「快跟上。」 青年都急了，下意识的催促了一声。 这会儿青年有些搞不清楚方寒的身份，也不敢大唿小叫了，只是低声催促了一句。 「小方，快。」马老走了两步，也回头喊了一声。 方寒无奈，只好迈步跟上。 青年见到方寒跟上，这才小跑着到了前面，先马老一步到了梅老的病房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声音，青年这才小心的推开门，然后让在边上，马老迈步走进了病房，方寒紧跟其后。 「马老，您老怎么来了？」 病房里面梅立民不在，梅老的女儿梅立红坐在病床边上陪梅老说着话，看到马老进来，急忙起身招唿。 梅立红敢对着谭广平大唿小叫，对马老那可是相当客气的。 马老这样的权威大拿虽然无官无职，影响力却很大，哪怕是梅老没退的时候对马老都是相当客气的。 「我来看看梅老。」 马老说着话，已经走到了病床边上，看着病床上的梅老，下意识就是一愣：「老伙计，一段时间没见，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 马老和梅老是多年的交情了，以前梅老那可是意气风发，威势很重的，这一段时间没见，整个人瘦了不少，憔悴了不少，无精打采的，看上去还有些呆滞。 「老喽，精力不行喽。」 梅老低声谈了一句，声音有气无力，整个人就像是已经没有了精气神。 方寒站在边上看着，心中也有些嘆息，这人啊，一旦遭遇突变，真的是变化相当大，特别是梅老这样位高权重的，突然间失去了原本的地位，再加上这么一病，就更加觉得自己老了。 这其实正是心境上的变化。 梅老这样的人，刚退的时候自然是不习惯的，甚至觉得自己还年轻，还有精力，还能再干几年，所以退了之后才拼命的工作，其实正是为了证明自己，然后突然累倒，他就像原本有着幻想的孩子突然感受到了现实的残忍，从原本的不服老，变得瞬间就开始认老。 人常说，人活一口气，佛正一炷香，这一口气没有了，瞬间就认命了，这个精气神马上就垮掉了，原本好端端的一个人瞬间就病倒了，甚至病的非常快，病情发展相当的迅速。 「胡说。」 马老眼睛一瞪：「你这还没我大呢，什么老了，退休了，正是颐养天年，好好享福的时候，怎么能说老呢。」 「哎……」 梅老嘆了口气。 马老不这么说，梅老或许还能好一些，马老这么一说梅老就更感觉到凄凉了。 马老已经七十了，论年纪确实要比梅老年长那么几岁，可人家马老是搞学术的，无官无职，虽然七十了，可依旧很忙碌，总是有人请教，有人邀请，国内的一些经济会议马老还是要参加。 可梅老自己的，在位的时候甚至比马老要风光，这这么一退，瞬间就无所事事，整个人马上就闲了下来。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第0687章 马老生我气呢 「梅老是什么情况，医院的大夫是怎么说的？」 「说是劳心过度，睡眠不好，精神不济，导致肝脾损伤……」 梅立红的语气中怨念很大：「我爸这都病了有一阵了，保健组的专家们看了十来天一点效果都没有，来了燕京医院，这吃了两剂药，也没什么效果。」 第1188页 「这样下去可不行，梅老已经瘦成这个样子了，在这样下去还了得？」 马老眉头一皱，然后就看向边上的方寒：「小方，你来看看梅老是什么情况？」 方寒下意识一愣，他不愿意跟着马老过来，其实就是怕马老拉着他给梅老看病。 马老的脾气方寒还是知道一些的，经济学权威，可对医学方面那是完全一窍不通，完全按照个人喜好办事，当时在江中的时候王老病危，马老就第一时间叫方寒上前看病。 人常说老小孩老小孩，人越上年纪，个人喜好对一个人的影响越大，爱屋及乌，喜欢一个人那真的是毫无理由。 这也是为什么人常说隔代亲，一些老人对待儿子女儿的时候那是相当严厉，对待孙子孙女却能宠上天，这也是年龄和喜好决定的。 我就是爱孙子了怎么了，我就是爱孙女了怎么了，就不和你讲道理。 现在来探望梅老，马老第一时间也想到了方寒，方寒就在边上呢。 这倒不是方寒不乐意给梅老看这个病，而是这其中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则，方寒现在在燕京医院进修呢，属于进修生，外来的和尚不说，还是小年轻，上面有着人家燕京医院的主治、副主任、主任，这会儿说不准谭广林还正在和一群专家会诊呢，方寒要是这么贸然上手，让人家燕京医院的医生们面子往哪儿放？ 方寒其实是不怎么在乎什么流言蜚语的，可问题他还要在燕京医院呆三个月呢，这第一天就把人家燕京医院中医科的医生都得罪完，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这给人治病也是要分情况的，该果断出手的时候绝对不能含煳，该考虑情况的时候那也不能像愣头青一样一个劲的往前沖。 梅老这个病并不是什么急症，一时半会儿没什么危险，谭广林等人也没说没有办法，这个时候梅老等于是有着属于自己的主治医生的，按照首诊负责制，人家首诊医生没插话，没说放弃，没说自己治不了，方寒插手就是违规。 危机情况特事特办，可现在梅老并不算危机，方寒就不能随便坏了规矩。 再一个，梅老这个病属于心病，虽然方寒心中已经清楚梅老的病因，也有了法子，可治疗起来却没那么简单。 「马老，这个小年轻是？」 梅立红看向方寒，很帅气的一个小伙子，她刚才好像还见过，应该也是燕京医院的医生。 「这是小方，水平很不错，去年在江州开经济研讨会的时候王老病危就是小方给救过来的。」马老对方寒是相当的器重。 「小方，快给梅老看看，梅老可是咱们国家的大功臣。」 「马老，我刚才和谭主任查房的时候已经见过梅老了，谭主任他们对梅老的病情已经有了诊断，这会儿应该正在会诊呢，要不咱们去看看情况？」方寒道。 「对，这会儿是正在会诊，我哥也被叫去了。」梅立红道。 「那咱们就去看看。」 马老有些不高兴，他觉得方寒没有听他的话，什么狗屁会诊，看病这种事那可不是人多就办法多的，一个人没主意，一群人就有主意了？ 虽然不太高兴，马老也没有强迫方寒，只是不再看方寒了，看向梅立红问：「现在在那一块呢？」 「我知道，我带您去吧？」 这种高干病房一直都是有着专门的护士的，病房里面一直有一位女护士站在边上照顾梅老，只不过马老等人说话的时候小护士不敢插嘴，这会儿才急忙开口。 「带路。」 马老哼了一声。 跟着马老一起来的小年轻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方寒。 瞧瞧，马老生气了吧？ 这个年轻人真是不知道好歹，能被马老看中，那是多大的面子，马老让你看你看就完了，真以为这个病自己能看还是怎么滴？ 应付一下，讨马老欢心，这以后还不前途无量？ 方寒懒得理会青年的心思，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急忙跟着马老出了病房。 这些老专家老权威，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脸色变的是相当快，一个不注意，你就不知道怎么招惹人家了。 小护士在前面带路，马老一声不吭跟在后面，方寒紧走两步跟在马老边上，马老也不搭理方寒，好像还生着气。 「马老，就是这儿了。」 护士带着马老到了一间会诊室门口，也不敢进门。 「行了，你去忙吧。」 马老哼了一声，门也不敲，推门就走了进去。 会诊室里面，此时谭广平和薛文辉，郭康林等几位中医科的主任医师和副主任医师正在会诊。 除了临时不在的，今天门诊坐诊的，基本上科室内的副高以上都在了，主治级别的那都没资格列席，除了几位中医科的专家，梅老的儿子梅立民也在场。 谭广平正说着话，会诊室的门突然没人推开，谭广平的眉头下意识就是一皱，正要发火，这才看清楚进来的是谁。 「马老。」 「马老。」 谭广平急忙换上笑脸招唿，梅立民也急忙起身，同时笑着迎了上去。 「马老，您来了怎么也没找人给我说一声。」 梅老和马老是多年的老交情了，梅立民对马老自然不陌生。 「听说梅老病了，特意过来看看。」 第1189页 马老闆着脸，微微点了点头，和梅立民稍微客气了一下，就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面无表情的道：「听说你们在会诊，我过来听听，你们继续。」 谭广平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马老来了，方寒也跟着进来了，可看马老这个样子，好像很不高兴啊。 「小方！」 谭广平向方寒招了招手。 方寒急忙走上前：「谭主任。」 「你认识马老？」谭广平低声问。 「嗯，认识。」方寒点了点头。 「嘶！」 谭广平当下就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其实刚才他也看到了，方寒几乎是和马老一起进来的，也就慢了马老半步，哪怕是马老的助力也在方寒后面吊着呢，这个情况很显然证明方寒和马老是认识的，要不然方寒一个小医生，别说慢了马老半步，就是远远跟着，助力估计都要呵斥。 可猜到归猜到，方寒亲自承认还是让谭广平吃惊不小。 这个江中来的小年轻貌似背景很大啊。 郭文渊的学生这就不说了，还认识周同辉，认识周同辉倒也罢了，还认识马老。 郭文渊、周同辉、马老，这几位哪一个不是一顿脚燕京医院都要颤三颤的人物？ 寻常人认识一位这一辈子就不愁了，方寒倒好，都认识。 「马老看上去好像不高兴？」谭广平低声问道，打探着情况。 「应该是生我气呢。」方寒苦笑道。 「嘶！」 谭广平又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马老这是生方寒的气呢？ 马老生方寒的气，听上去好像挺吓人的，马老生气了你还能有好果子吃？ 可换过来想，方寒能让马老生气，那可不一般，马老能随随便便生什么人的气？ 这要是没什么交情，没什么关系，马老吃饱了撑的和一位小医生生气？ 哪怕是马老吃饱了撑的和一位小医生生气，可这个小医生还能跟着马老？ 马老生气了，却依旧让方寒跟着自己，这关系不一般啊…… 谭广平是真的有些惊住了，这个方寒究竟是什么出身，和周同辉的关系就好的吓人，和马老竟然也不是泛泛之交。 「干什么呢，继续会诊。」 马老拍了拍桌子：「怎么我老头子坐在这儿，你们这些医生就不会看病了？」 「你去马老边上，给马老说说好话，马老毕竟上年纪了，少惹马老生气。」 谭广平不是很清楚情况，还以为方寒是马老的什么晚辈，晚辈惹长辈生气了，低声给方寒交大了两句，这才重新主持会诊。 方寒苦笑一声，走到马老边上轻轻坐下，马老感觉到方寒在边上坐下，竟然还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挪，远离了方寒。 谭广平一直盯着马老的方向，看到这一幕，差点没忍住乐了。 这样的小动作真的是马老做出来的，这完全就是闹别扭嘛。 谭广平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来，轻咳两声，这才道：「咱们继续探讨病情，梅老的情况我们刚才已经达成了共识，这是典型的老年退休综合徵，说穿了梅老这个病主要还是心病，治病的关键就是把梅老的这个心态调整过来，现在大家说一说，有什么法子？」 「退休综合徵？」 马老愣了一下，屁股又向方寒这边挪了挪，没有回头，声音却传到了方寒的耳中。 「什么是退休综合徵，给我详细的解释一下。」 「啊……」 方寒正听着谭广平说话呢，冷不丁刚才距离他半米多远的马老竟然到了他边上。 第0688章 转移意念 「啊什么啊，快说！」马老哼了一声。 要说马老生气吧，那是真生气。 主要是这么多年，很少有人违背马老的意思，基本上马老身边的人都是很听话的，马老说什么，其他人就做什么，这突然间方寒并不听话，马老多少也有些不适应。 可要说多么生气，那还真不至于。 也就是当时突然很气，过了这么一会儿其实气已经消了。 马老活了这么大年纪，又不是不懂人情世故，这么会儿马老其实已经想通了，人家小方也有自己的领导，作事也要考虑情况，他毕竟是外人，今天方寒听了他的，他走了人家小方怎么办。 他能护的了小方一时，还能护的了小方一世？ 哪怕有些人看在他的面子上不为难小方，可就这么把小方晾着，也是害了人家不是？ 气消了，只是这面子上还有些挂不住。 「啊！」 方寒这才急忙道：「退休综合徵是指一些老年人退休之后，心理上不能适应退休之后的生活，从而引起的一系列病症。」 「梅老这个病是退休之后心情不好造成的？」马老的语气已经和善了不少。 方寒点头道：「梅老的病症是劳心过度造成的，劳心过度从而损伤肝脾，导致食欲不振，精神不佳，倦怠乏力。」 「以梅老的身份，产生劳心过度的情况，极有可能是梅老退休之后不适应，反而越发的关心以前的政事，这才导致劳心过度……」 方寒把自己的判断说了一遍：「所以谭主任说梅老这个病是退休综合徵，属于心病是很中肯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 第1190页 马老恍然，站在马老的角度，他是能体谅梅老的，这要换了是他，估计一时半会儿也适应不了。 「那这个病该怎么治呢？」马老询问方寒。 其实这会儿其他医生已经开始说自己的看法了，只不过马老压根就没心情听，直接询问方寒。 「心药还需心药医，想要治疗梅老的这个病，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怎么说？」马老急忙问。 「说难，是因为想要转变梅老的思想，让梅老想开确实不容易，梅老自己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退休综合徵，承认自己其实是想不开，他自己都不这么认为，开导就很难，心结解不开，梅老想不通，这个病就不好治，哪怕用药物缓解了症状，这个病还是会不断严重。」 马老点了点头：「是这么个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在局中，梅老确实不会认为自己是想不开，这也确实不好劝说，以梅老的脾气，谁要敢这么说，他绝对会骂娘的。」 方寒继续道：「说简单也简单，咱们不开导，转移一下梅老的注意力，给梅老找点事做，这人啊只要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要是有了事干，也就有了寄託了。」 「着啊！」 马老听得很是贊同，下意识的一拍面前的桌子。 「哐啷！」 正在发表自己看法的一位主任医师被马老这么一拍下了一跳，胳膊一抖，就把放在胳膊边上的茶杯撞到了。 这位主任医师正说着，马老这么冷不丁的一声，顺带着还拍了一下桌子，怎么能不吓人？ 这位主任医师还以为自己说的马老不满意呢。 「没事，你继续说。」马老也有些尴尬。 边上有护士急忙上前帮着把打翻的茶杯收拾了一下，正在说话的主任医师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结结巴巴的道：「我觉得要治好梅老的病，患者家属这边还是要多多配合的，梅老退休之后一个人有些孤独，这是大多数口巢老人都有的现象，儿女和孙子要是能常常和老人家说说话，聊聊天，对老人家的心情缓解是很有益处的。」 「田教授。」 梅立民打断了对方的话，苦笑着道：「你们能不能说一些行之有效的办法，我们家的情况你们都是知道的，我和我的爱人都是公职，孩子还要上学，你们说你们说的这个法子实际吗？」 梅立民多少有些不怎么高兴：「多陪陪老人家，多和老人家说说话，这些道理我们做儿女的都懂，可有时候身不由己，难道要我辞职了回家专心陪着老爷子？」 「这……」田教授不吭声了。 让梅立民辞职？ 开什么国际玩笑，梅立民今年才四十多就已经是司一级了，上升空间很大，要是因为他这么言论导致不能再进一步，这个责任他可承担不起。 「梅司长不要生气，我们这不是正在商议嘛。」 谭广平急忙开口，同时示意田教授坐下。 「信口开河，一点也不切合实际。」马老也忍不住低声哼了一声。 「谁还有另外的看法？」谭广平问。 其他人都不吭声了，刚才田教授开口，梅司长已经不怎么高兴了，如此一来其他人多少也都有了顾虑了，不说不错，多说多错，没有一定把握，还是少开口为妙。 「一群饭桶。」 马老又哼了一声，捅了捅方寒：「你来说。」 之前已经拒绝了马老一次了，这一次方寒再要拒绝，估么着马老就真的生气了。 方寒举了一下手：「谭主任，我能说说吗？」 「小方啊。」 谭广平笑着道：「你也是咱们科室的医生，有什么看法当然可以说，大胆的说。」 要是别的小医生敢在这种场合插嘴，谭广平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一群主任医师副主任医师会诊，一个进修生有资格插嘴？ 可方寒谭广平还真要给几分面子，别的不说，马老就在边上坐着呢。 刚才他们会诊，谭广平可是时不时的看着方寒和马老，原本马老距离方寒半米多远，这会儿已经越走越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也就一拳左右。 最主要的是方寒坐着没动，马老一直往过凑，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方寒站起身来，并不急着回答，而是看向梅立民：「梅司长，我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你问。」梅立民淡淡的道。 方寒是和马老一起来的，梅立民也知道，倒也没有不给方寒面子。 「我想问一下梅老的性子如何？」 梅立民沉吟了一下，这才道：「怎么说呢，老爷子的性子要强，说什么是什么，说一不二，容不得别人质疑。」 这几乎是大多数身居高位的人的性子了，哪怕以前不是，时间长了也都成这样了，毕竟手握大权，身居高位。 「梅老对自己的这个病怎么看，是希望尽快好呢还是很随意，已经看淡然了？」方寒换了一个问法。 梅立民看了一眼方寒，好半天才道：「老爷子自然是希望尽快好，谁也不希望自己这么病着不是？」 「如果有一个法子能医好梅老的病，可这个药要梅老亲自去找，您觉得梅老会同意吗？」 「必须老爷子亲自去找？」 梅立民愣了一下，这世上有什么药需要老爷子亲自去找的？ 第1191页 谭广平和薛文辉等好几位专家这会儿都眼睛一亮，听出方寒的意思了。 方寒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刚才谭主任等人已经说了，梅老的这个病属于退休综合徵，梅老的心结解不开，因而食欲不振，睡眠不佳，一有时间就操心以前的工作，劳心劳力，治疗梅老的这个病有两个法子，一个是劝说，解开梅老的心结，另一个就是转移梅老的注意力，给梅老找点事做，让梅老从退休的影响中走出来。」 治疗这个病，患者家属是要配合的，不能瞒着，因此方寒也是有什么说什么。 梅立民自然听得明白，急忙道：「你继续说。」 方寒道：「我的法子是，哄骗梅老，说要治这个病，需要一味药引，这个药引比较奇特，需要梅老亲自去找。」 梅立民微微沉吟，然后道：「老爷子应该是愿意去找的，只不过老爷子的身份毕竟不同，不能出远门，有些地方也不能去，这个药引短时间内也不能让老爷子找到吧？」 「不一定是去什么地方找。」 谭广平笑着接过话茬道：「可以是某种植物，必须老爷子亲自栽种，亲自照料，每天浇水，每天施肥，这半年一年的下来，老爷子的心结自然也就解开了。」 「嗯，谭主任说的不错，可以找一些有趣却有意义的事情让老爷子做，这样既不无聊，也能分散老爷子的注意力，时间长了老爷子自己或许就习惯了，想明白了。」 「好，这个法子好。」 梅立民笑着道：「这件事还要谭主任和……小方是吧，小方多多费心，想一个好的法子，能说服老爷子的法子。」 比起之前田教授说的什么让儿女多多陪伴老人的说法，方寒的这个办法自然让梅立民很高兴。 这倒不是说梅立民不孝顺，实在是有些事没办法，事实上梅老就住在燕京，梅立民也在燕京上班，每天晚上梅立民都会回家的，可白天呢？ 梅立民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陪着老爷子吧？ 而且以梅老的性子，你真要整天呆在他边上，他还真不见得高兴，方寒说的转移老爷子注意力这个法子才是真正的有效可行。 第0689章 认命 「孙医生，江中来的那个方寒真的是郭文渊郭老的学生？」 中医科值班室几个住院医向孙艺洋打听着方寒的底细。 燕京医院中医科专家多，基层医生少，八位主任医师，八位副主任医师，算下来主治和住院医加起来也就和主任医师副主任医师的人数差不多。 燕京医院中医科的住院医算是最少的，也就四五个人，基本上都是科室几位大专家的学生或者门徒。 能在燕京医院当医生，哪怕只是住院医，起点那都算是很高的。 燕京医院的不少专业性科室都是住院医少，专家多，因而燕京医院的名额和编制那是非常珍贵的，能够留在燕京医院，说一句前途无量那真的是一点也不算夸张。 在燕京医院，只要不犯错，小心谨慎，努力好学，机会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如果能一直留在燕京医院，将来怎么的也能混个副主任医师，燕京医院的副主任医师，走到全国任何地方那都是很有牌面的。 哪怕是不熬资歷，燕京医院的患者那都是什么人，那都是燕京部位的干部，退休的大佬，全国各地的大人物，说句难听的，没点能量，想要在燕京医院找一个床位那还真的不怎么容易。 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哪怕是不熬资歷，万一表现好被某位大佬看中，被某个大人物看中，或许就不用再当医生了。 燕京医院的医生转职从政的那是相当多的，哪怕不转职，给某位大人物当个私人医生，收入那也是槓槓滴。 因而燕京医院的医生，无论是住院医亦或者护士，那都有着一种天然的优越感，年轻漂亮的小护士飞上枝头变凤凰那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早上在更衣室碰到方寒，中医科的两位住院医就很是有些瞧不起方寒，都懒得和方寒多说一句话，谁曾想外地来的乡巴佬摇身一变，不仅仅是郭文渊的学生，竟然还和周同辉周老关系匪浅，这就让早上的两位住院医有些心颤了。 「方医生确实是郭老的学生。」 孙艺洋点着头，心中则乐不可支，这两个货，早上他介绍方寒的时候这两人还不屑一顾，这会儿后悔了吧？ 正所谓同行是冤家，孙艺洋把方寒视为大敌，可面前这两位孙艺洋也同样没什么好感，无论是这两位让方寒难堪还是方寒让这两位难堪，那都是孙艺洋很乐意看到的。 「竟然是郭老的学生，怪不得呢。」 一位个头不高，带着眼镜的住院医煞有其事的道：「我就说我早上遇到方医生的时候，就感觉到方医生和其他进修生不一样。」 「就是，方医生身上的气质，一看那就是不是一般人。」另一位微胖住院医也点头附和。 孙艺洋心中冷笑，你们就装吧，反正方寒这会儿又不在这儿。 不知道谁早上遇到方寒，一个「嗯」，一个「啊」，多一个字都懒得说。 「已经快饭点了，方医生这还在和周老聊着呢？」 眼镜住院医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四十了方寒竟然还不见踪影，这是和周老聊什么呢？ 周老这样的大拿，平常和谁能聊这么长时间？哪怕是他们谭主任也没这个面子吧？ 第1192页 「谭主任来了。」 眼镜住院医正说着话，微胖住院医低声说了一句，三个人急忙装模作样的开始忙碌，同时偷偷的看着远处，谭广平和薛文辉郭康林等好几位主任医师和副主任医师一起向值班室走来。 「方医生！」 眼镜住院医吓了一跳，方寒此时竟然走在谭广平的边上，和谭广平薛文辉有说有笑，这尼玛…… 「没想到小方年纪轻轻，水平竟然这么高，不愧是郭老的得意门生啊。」 谭广平一边走，一边看着方寒，和边上的薛文辉说着笑。 「是啊，小方的水平确实很了不起，去年我去江中院的时候那可就见识过了。」薛文辉笑着点头，话语中时不时的透漏出一些信息，自己其实早就认识方寒了，而且对方寒很了解很关心之类。 薛文辉是真的被惊住了，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这倒也罢了，郭文渊毕竟不在京城，而且以郭文渊的身份，轻易也不会为了自己的学生出头，只要不是故意打压或者怎么着方寒，郭文渊这边其实不用太担心。 可现在方寒不仅仅是郭文渊的学生，还和周同辉马老关系匪浅，这就由不得人不重视了。 周同辉是燕京医院的挂名教授，马老则是国内着名的经济学权威，这两人可都在燕京，而且影响力不小。 方寒有着这二位的关系，那在燕京还真得是可以横着走了。 「郭老可是教了一位好学生，小方初来乍到就帮着咱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梅老的这个病要不是小方的提议，还真是有些棘手啊。」 谭广平笑呵呵的道。 这话谭广平确实有夸赞和示好的意思，可也有着几分真心。 说实话，方寒在会诊室说出自己看法的时候，谭广平那是真的有些惊讶的。 梅老这个病说难其实不难，可说简单其实也不简单，最起码他们科室的几位主治是没这个水平的。 表面上看，这个病症方寒也只是说了一个解决方案，可事实上呢，这个病其实是方寒自己独立确诊并且拿出方案的。 方寒今天刚来，早上查房的时候方寒也只是站在边上，压根没上前，当时谭广平等人也没多说梅老的病情，会诊的时候方寒是和马老一起来的，来的时候病情分析的阶段已经过了，一群人正在商议治疗方案。 也就是说方寒从头到尾并没有从他们这些人口中了解梅老的病情情况，所有的一切都是方寒自己诊断的结果。 这就相当了不起了。 二十五岁的一个年轻人，能把梅老的这个病症诊断清楚，并且提出最为合适的治疗方法，这个水平真的是相当让人吃惊。 「谭主任说的不错，小方这次确实是帮着咱们解决了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薛文辉笑着道。 你谭广平知道说好话，我薛文辉难道是傻子不成？ 到了谭广平和薛文辉的这个层次，谁还没有点私心，谁还没有点奢望，像方寒这种有背景有人脉有能力的年轻医生，不说多么交好，最起码那是没有得罪的必要。 说着话，一群人就到了值班室。 谭广平笑着对方寒道：「小方啊，这几天我让孙艺洋带着你先熟悉一下科室的环境和咱们医院的一些规章制度，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或者找薛主任郭主任他们请教，你的水平那是有目共睹的，我就不把你当做新人对待了。」 「我听谭主任和薛主任的安排。」方寒很是谦逊的道。 「呵呵，好。」 薛文辉呵呵一笑，伸手向孙艺洋招了招手，孙艺洋急忙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谭主任，郭主任，老师。」 「艺洋啊，你和方寒在江中的时候就认识，算是老相识了，这一次方寒来了咱们医院，就由你跟着方寒，带方寒熟悉一下咱们科室，熟悉一下咱们医院，方寒的水平那可比你高多了，要多多向方寒请教。」 薛文辉交代道。 「是，我一定尽快让方医生熟悉咱们科室，虚心向方医生请教。」孙艺洋看了方寒一眼，急忙表态。 听话听音，孙艺洋很明白，有了周同辉的关系，方寒现在在科室那就不是外地新来的进修生了，无论是他的老师还是谭主任都不会把方寒当做一般的进修生对待。 原本吧孙艺洋觉得方寒来了燕京，来了他的地盘，他好歹不用像在江中院一样，整天吊在方寒的屁股后面像是跟屁虫一样了，可现在看来，无论是在江中院还是在燕京医院，他的地位其实都没什么变化。 孙艺洋认命了，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当不成敌人那就当朋友吧！ 「那行，小方你就跟着小孙。」谭广平笑呵呵的对方寒道：「不要拘束，来了燕京医院就像是在江中院一样，把你的本事都发挥出来，可不要藏私哟。」 「我会的，谢谢谭主任。」方寒礼貌地笑道。 「嗯。」 谭广平笑了笑，就和薛文辉几个人各自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们还有他们的事情要忙，对方寒保持一定的好感就行，没必要太过捧着，毕竟只是小辈。 「孙医生，这一段时间就麻烦你了。」方寒笑着向孙艺洋打了声招唿。 「方医生客气了。」孙艺洋笑着道：「咱们可是老朋友了。」 「也是。」方寒笑着点头：「昨天孙医生亲自接机，又帮着我找住处，我还没好好谢谢孙医生呢。」 第1193页 「小事，在江中的时候方医生您也没少照顾我不是。」 孙艺洋笑的有些尴尬，伸手看了看时间：「马上饭点了，方医生咱们先去吃饭，一边吃我一边给你说一说医院的一些事情。」 「好。」方寒笑着点头：「我正好也有些事想问问孙医生。」 说着话方寒和孙艺洋有说有笑的向食堂走去，蔡依依看着方寒和孙艺洋走远的背影，用牙齿咬着嘴唇，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怎么对劲。 第0690章 依然如故 燕京医院是高干医疗保健、老年医学研究为中心的顶尖医院，因而燕京医院的食堂也是分区域的。 燕京医院的食堂和江中院的食堂一样，属于外包，只不过比起江中院的医院区域划分的更多，有着专门的高端就餐区，也有私人订制，24小时营业的，随意给患者和患者家属提供订餐的，也有院领导和专家们的专属区域，同时也有普通医生和职工的就餐区。 一路上孙艺洋大概把食堂的情况给方寒介绍了一遍。 「除了一些特别的区域，其实任何地方所有的人都可以去，只不过饭菜的价格那就不同了，燕京医院的医生和职工吃饭都是自掏腰包，只不过有着餐补，在职工食堂吃饭相应来说价格还是比较便宜的，如果吃饭不是很挑，胃口不是很大，每个月的餐补可能还用不完。」 特别是一些女医生和女护士，总是减肥什么的，每个月的餐补都能有剩余。 方寒是属于进修生，要说完全没工资那是不可能的，只有底薪和餐补，没有科室的奖金之类的，进修期间的工资算起来并不高，再加上外面每月五千一月的房租的话，方寒在燕京这三个月绝对是超支状态。 「方医生，今天是您第一次在食堂吃饭，这一顿算我请。」 孙艺洋拿出自己的餐卡，带着方寒打饭，他的家境其实一般，收入也不高，也就只能在普通就餐区吃饭。 「还是我来请吧，算是感谢孙医生昨天的帮忙。」 「这一顿一定要我来，孙医生不会瞧不起我吧？」 要是没有今天的这么多事，孙艺洋自然不介意方寒请客，反正他是把方寒当做对手的，可是有了今天上午的事情，孙艺洋的心思就不同了。 找对手那也要量力而为，不是一个量级，还给自己找对手，那不是不自量力，那是自残。 现实社会又不是小说和电视剧，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喊上一两句，然后就怼天怼地对空气，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而且孙艺洋也看开了，像方寒这样的，他们家小师妹还真不见得就有机会。 「孙医生你这话说的，那我就厚着脸皮混饭吃了。」 孙艺洋执意要请，方寒也就不争了，日子还长，不在这一顿两顿的。 两个人打好饭，找了个地方坐下，方寒一边吃一边问：「孙医生，蔡医生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今天怪怪的？」 方寒还真把蔡依依和孙艺洋当朋友的，特别是蔡依依，自己初来燕京，人家蔡医生晚上值班，白天还去机场接机，又帮他找房子，这就很难得了，至于孙艺洋，方寒又不傻，这傢伙就是蔡依依的马仔，要不是蔡依依，孙艺洋八成是不会来接他的。 准确的说在燕京方寒也就蔡依依和孙艺洋这两个熟人，人家能接他，这就是情分了。 「呃……」 孙艺洋有些尴尬，干巴巴的道：「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吧？」 「哦。」方寒应了一声，半信半疑。 「也可能是在医院，小师妹有些放不开。」孙艺洋又补充了一句。 「哦！」 方寒又应了一声，这个说法倒是有些说的过去。 「方医生您刚才说有事问我？」 「哦。」 方寒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咱们医院的专用电梯是怎么回事？」 方寒要问的其实就是这个，上午他遇到马老的时候，马老的助手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还什么专用电梯。 「这事方医生您不问，我也要给您说的，咱们医院比不江中院，很多事情都要注意的。」 孙艺洋一边吃一边道：「方医生您也看出来了，咱们医院的高干患者特别多，要么是退休老干部老领导，要么是在职的部位高官，患者家属的来头都很大，前来探望患者的一些客人身份也五花八门，您也知道，领导们都有自己的喜好，有些领导那就不怎么喜欢和其他人乘坐同一辆电梯……」 「咱们医院的电梯也多，总的来说分三类，一类是应急电梯，除了紧急患者，是不允许载人的，一类是领导们的专用电梯，另一种就是普通患者家属和医生们乘坐的，这个划分也简单，左边的是领导专用，一般左边的电梯您不要随便坐。」 「原来是这么回事，谢谢孙医生了。」方寒点了点头，感情是这么回事。 吃过午饭，方寒和孙艺洋走出餐厅，刚出门就迎面碰上了一群人，孙艺洋急忙一把拉住方寒，站到了一边上。 「是肝外的几位主任。」孙艺洋低声给方寒说着话。 燕京医院并非只有中医科副主任医师和主任医师人数多，其他科室的副高以上职称的专家也都不少，在燕京医院，没有拿下副主任医师职称，那是真的没什么话语权的。 第1194页 特别是一些老干部，给这些人看病，你一个主治医人家患者家属那是根本就瞧不上眼的。 像孙艺洋这种小医生，在燕京医院内部那真的是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一个不注意冲撞了某位主任，那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别看薛文辉去江中院的时候江中院的一大群领导作陪，可真到了燕京医院内部，薛文辉也不过是中医科的副主任，整个医院比薛文辉厉害的大有人在。 方寒没吭声，他已经认出了，一起走过来的总共四个人，走前走前面的一位正是燕京医院肝外的陈培忠，方寒和陈培忠也算是老相识了。 陈培忠和其他三个人边走边说着话，四个人已经从方寒的面前经过了，突然陈培忠脚步一停，又回头向方寒和孙艺洋看了一眼。 「方寒？」陈培忠喊了一声。 「陈主任好。」方寒急忙向陈培忠打招唿。 陈培忠竟然认出了他，而且还和他打招唿，这多少让方寒有些意外。 「还真的是小方你。」 陈培忠呵呵一笑，看着方寒身上的白大褂，有些意外的问：「小方你这是来燕京医院了？」 「来燕京医院进修学习。」方寒很是谦逊的道。 「哪个科室？」 「中医科。」方寒道。 「瞧我这记性，忘了你是江中院的医生。」陈培忠呵呵笑道：「那行，先不说了，有空来肝外转转。」 陈培忠作为燕京医院肝外的主任，身份上和谭广平算是一个级别了，之前陈培忠见到方寒多少是有些不自然，可沪上之后陈培忠倒也放开了，长江前浪推后浪，方寒的年龄足足和他差了二十来岁，他要是真心中介怀，反而落了下成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郭文渊的学生，人脉自然不浅，年纪轻轻又有水平，将来成就不会低，陈培忠倒也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和方寒闹别扭。 「嗯，陈主任您忙。」方寒笑着点头。 陈培忠也不多说，和其他三个人迈步进了食堂。 孙艺洋都惊呆了，好半天才干巴巴的问：「方医生您和陈主任也认识？」 「同台做过手术。」方寒回了一句。 「同台？还做过手术？」 孙艺洋目瞪口呆，自己没听错吧？ 陈培忠那可是燕京医院肝外领域的第一人，在国内肝外领域那都是数一数二的权威，燕京医院有资格和陈主任同台的那都是副主任医师往上，那位主治要是能和陈主任同台，哪怕是拉个勾，那也能兴奋的一晚上睡不着，方寒现在说什么？ 他和陈主任同台做过手术？ 不是，方寒不是中医吗？ 孙艺洋去年去江中院的时候方寒还没有获得复制卡牌，因而还不懂得肝切除，孙艺洋自然不清楚方寒在肝切除方面的造诣。 「孙医生？」方寒喊了一句。 「啊……」 孙艺洋这才回过神来，兀自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方寒真是比他想像的还要神秘。 「孙医生，方医生。」 方寒和孙艺洋回到科室，一路上就有护士们热情的打招唿。 孙艺洋笑着点头，心中则很是有些纳闷。 他在中医科时间不短了，少说也有两年了，从来没见过护士们这么客气过，今天这些护士们是吃错药了？ 「方医生，您还没有喝水杯子吧，这是我以前买的，还没用过，刚才用开水烫过了，里面放了茶叶，就是不知道您喝茶不喝茶。」 一位胆大的小护士端着一个精緻的茶杯走到方寒的面前，眼睛时不时的看一眼方寒的脸颊，真的是太帅了。 「谢谢，我喝茶的。」方寒伸手接过，道了一声谢。 「方医生客气了，您刚来科室，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招唿。」 「会的，谢谢。」 孙艺洋这才恍然，感情人家护士们不是对他客气，而是因为方寒，他和方寒一起，护士们可能觉得只和方寒打招唿不招唿他有些不好意思吧？ 在江中院的时候孙艺洋就见识过方寒对女性强大的杀伤力，江中院的护士们简直把方寒当成了国宝，什么点心水果，茶水饮料，方寒是从来没缺过。 现在到了燕京医院，这场景依然如故啊…… 孙艺洋正感慨着，突然感觉到被人拽了一下，一回头蔡依依正抓着他的手腕。 「跟我走。」 蔡依依拉着孙艺洋一路到了走廊的拐角，这才气唿唿的问：「姓孙的，你昨天给我说的话是不是别有用心？」 第0691章 备胎 「孙医生你这是咋了？」 方寒看着无精打采的孙艺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小会儿没见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没什么。」孙艺洋苦涩的摇着头。 咋了，被蔡依依骂了呗。 昨天他满嘴胡诌，把蔡依依忽悠瘸了，一上午蔡依依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刚才把孙艺洋拉到边上是一顿臭骂。 「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对我说，咱们不是朋友吗？」方寒关心的道。 「方医生你知道备胎吗？」孙艺洋嘆了口气问。 「知道啊，汽车上用的？」方寒不解的问，这和备胎有什么关系。 「你果然不懂。」孙艺洋摇着头。 方寒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备胎，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舔狗，他应该是被舔的对象才对。 第1195页 舔狗最悲哀的其实不是舔到了痔疮，而是明明知道自己是舔狗，还义无反顾的去舔，哪怕被人家一脚踹回来，还是会转过头去继续——因为这就是舔狗的人生，要是没什么对象可舔，那才是舔狗的悲哀。 方寒满脸疑惑，自己说的不对？ 「方医生，吃水果。」 蔡依依不知道从哪儿蹦了出来，手中端着一般洗的干干净净的葡萄。 「谢谢。」方寒道了声谢，很是意外的看着蔡依依：「蔡医生你没事了？」 「啊……」 蔡依依脸色一红，用眼睛狠狠的剜了一眼孙艺洋：「我没事了，昨晚没睡好，上午的时候有些没精神。」 「哦！」 方寒应了一声，也没多问，不管是不是没精神，他也不打算深究，毕竟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对各大医院的医生来说，准确的上班时间其实是八个小时，上午八点到中午十二点，下午两点到下午六点。 当然，这个只是明面上的，事实上对于医生来说，到了点不一定走的了，该下班了不一定能顺利下班，该休假了也不一定能顺利休假。 遇到紧急情况，加班一个晚上第二天照常上班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方寒在江中院急诊科的时候，中午十二点到两点这个时候就很少能真的清闲，来了急诊，哪怕正在吃饭也要马上扔下碗筷。 下午六点左右来一位急诊下不了班也是常态。 燕京医院中医科倒是好一些，十二点吃过午饭到下午两点的这个时间段，除了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大多数人都可以在值班室休息，聊聊天或者做自己的事情，比起江中院急诊科要清闲不少。 喝了会茶，吃了会儿水果，两点左右的时候孙艺洋这才继续带着方寒转悠。 「方医生，上午的时候您也看到了，咱们科室专家不少，八位主任医师，八位副主任医师，上午查房的时候好几位主任和副主任都没有参加……」 孙艺洋详细的把中医科的情况给方寒说了一遍。 这一点方寒倒是清楚，来燕京医院之前陈远其实已经帮方寒查了燕京医院中医科的情况，燕京医院中医科主任医师八人，副主任医师八人，加上主治个住院医，总人数也不到三十个人，今天上午的查房，人数很显然对不上。 燕京医院的中医科水平是相当高的，几位主任和副主任都是很有实力的。 因为中医在保健恢復方面有些得天独厚的优势，因而燕京医院的中医科在燕京医院占据的比重还是较大的，中医科的几位主任平常除了在门诊轮流坐诊之外，主要的职责其实就是操心领导们的术后恢復和保健护理。 燕京医院属于高干医院，老干部和领导非常多，无论是保守治疗亦或者是手术治疗，中医科都要派人参与治疗的。 保守治疗自然不用多说，手术治疗，术后的恢復中医科必然是要有专家参与的。 「科室的几位主任和副主任平常都是比较忙的，咱们科室的普通患者就是几位主治和我们几位住院医负责了……」 中医科除了高干病房和特需病房，还有普通病房，这个上午的时候方寒并没有去过普通病房，这会儿孙艺洋带着方寒重新转悠了一圈。 毕竟早上的查房谭广林首先是从高干病房和特需病房开始的，之后才是普通病房，方寒在半路就被周同辉截胡了，后面的查房他也没参与。 燕京医院的普通病房和江中院的普通病房又有不同，分为两类，一类是三人间，一类是四人间，千万不要小看这一床之差，虽然只差了一个床位，可在燕京医院，这也是有着讲究的。 三人间一般住的都是外地来的一些稍微有些能量的人，比如小富豪，小干部之类的，四人间住的才是真正的普通患者。 「孙医生，方医生。」 孙艺洋带着方寒走进一间四人间的病房，里面正好有一位青年医生出来，急忙向孙艺洋和方寒问好。 「刘医生啊。」孙艺洋点了点头。 等刘医生走远，孙艺洋这才低声向方寒说道：「刚才那位刘医生也是外地来的进修生，好像是川省中医医院的。」 燕京医院中医科有编制的不到三十人，可事实上还有一些没有编制的住院医，也有规培生、交流生，算起来总人数自然不止那么一点，进修生当然不止方寒一个。 方寒点了点头，进了病房转了一圈，也没有插手人家医生的治疗，只是观察了一下患者的情况就和孙艺洋出了病房。 「里面的患者病情都不轻啊。」方寒出了病房询问孙艺洋。 相比起江中院，燕京医院病房住的患者那都是重病难病，几乎没有一个简单的。 「普通病房的患者大都是重症和疑难杂症的患者。」孙艺洋低声道：「方医生您想啊，燕京医院那可是全国顶尖的医院，号有多难挂，床位有多紧张？能来燕京医院看病的患者，那都是在地方医院看过的，没有效果这才来的燕京，自然是以重症难证患者居多。」 方寒点了点头，倒是这个理。 燕京医院可不仅仅是挂号难，床位紧张，收费同样不低，要不是真的没办法，一般人怎么可能不远千里来燕京求医？ 「这个药方我修改一下，权老您再服三天，看看效果。」 高干病房内，杜云涛很是认真的给权老做了检查，然后站在边上陪着小心。 第1196页 「杜主任，我爸这病都已经吃了九剂药了，怎么还是反反覆覆，一直不见好利索？」权老的儿子权延东眉头微微一皱。 「权总，权老年纪大了，身上的各种小毛病不少，这才服了九剂药，效果已经相当明显了，怎么能说是没效果呢？」杜云涛陪着笑。 「才？」 杜云涛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权延东瞬间就炸了，豁然站起身来，沉声道：「杜主任，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才？你的意思是我爸这药算是吃的少了？」 「坐下，你干什么？」权老眉头一皱，忍不住呵斥了一句，然后回头看向杜云涛：「杜主任，我这个病还要吃多少天药才能好，你给个准话吧？」 权老虽然呵斥了自己的儿子，可心中对杜云涛说的话也同样不满意，什么叫「才」吃了九剂，这话听的人是相当不舒服。 「权老，您这个病还需要慢慢将养，我制定的治疗方案都是非常对症的……」 杜云涛很是无语，让他给个准话，他哪儿能给什么准话，治病这种事谁能说万无一失，谁又敢给什么准话？ 哪怕是面对普通患者，杜云涛都轻易不会把话说满，更何况是面对权老这样的特殊患者，他要说再吃九剂，这九剂药吃完，万一没好利索呢？ 只不过权延东并不买帐，直接打断了杜云涛的话：「杜主任，我们现在不是要听解释，而是让你给个准话……」 杜云涛不吭声了。 「看来杜主任是给不出这个准话了，那既然如此就换一个能给的出准话的人来，薛文辉呢，谭广平呢，你们这些燕京医院的专家要是看不好，没把握，罗老我们也不是请不到。」 杜云涛很想来一句，那你去请罗老啊，看看罗老能不能给你准话，只不过这话杜云涛还真不敢说。 作为燕京医院中医科的主任医师，虽然没有担任科室副主任，可杜云涛那也是知名的权威教授，此时却被人质问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要是传出去，谁信啊？ 「杜主任还不走？」 权延东脸色一沉。 杜云涛无奈，只好转身走人。 「杜主任！」 孙艺洋带着方寒正在这一层熟悉，正走着，边上一间病房的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孙艺洋急忙停下脚步打招唿。 「杜主任。」方寒也急忙打了声招唿，这位他上午见过，中医科的一位主任医师，杜云涛。 「是小孙和小方啊。」 杜云涛心情不怎么好，反应有些慢，愣了一下这才认出是谁，勉强打了声招唿。 「杜主任，麻烦关门。」 杜云涛这么一愣，病房的门还没来得及关，病房里面传出一个声音。 「杜主任，我来。」 方寒正好在靠近病房的这边，听到声音急忙走上前，伸手准备拉门。 这关门的时候方寒的身子自然要又一半进入病房，再加上方寒并不是那种战战兢兢循规蹈矩的性子，他准备关门的时候还回头向病房方向看了一眼，打算看看是哪位这么大谱，房门都懒得关，还一定要杜云涛关门。 病床上的权老这会儿也下意识的看向门口方向，方寒这么回头一看，正好和病床上的权老来了一个对视。 第0692章 小病？ 「权老！」 「小方！」 方寒和权老几乎是同时认出了对方。 方寒很是有些讶异，权老竟然也住院了，今天一天他在燕京医院就遇到了好几位老熟人了，这算是熟人扎堆进医院吗？ 要说当时研讨会的那么多人，方寒印象比较深的一个是王老，一个是权老，一个就是马老的。 权老是研讨会上方寒主动找上的，是他第一位按摩推拿的患者，因而印象较深，一年没见，权老瘦了一些，整个人也苍老了一些。 「小方你来燕京医院了？」 这几乎是方寒今天遇到的几位熟人通用的第一句开场白。 「来燕京医院进修。」 方寒当下就停下了继续关门的动作，站在门口和权老说着话。 还站在门口的孙艺洋和杜云涛都惊呆了。 病房里面住的是谁孙艺洋自然清楚，他早上可是跟着谭广平查房来的，周同辉的病房在权老前面，方寒被周同辉截胡了，孙艺洋却没有。 正是因为清楚，孙艺洋才吃惊，方寒这认识的人也太多了些吧，而且一个个还都是大人物。 更为吃惊的要数杜云涛了。 上午梅老的会诊杜云涛可是在场的，他知道方寒除了认识周同辉还认识马老，现在又多了一个权老，这小子简直就是神通广大，人脉通天。 别说方寒只是江州省中医院的一个小医生，哪怕是江中院的院长估么着也不可能认识这么多大人物吧？ 别说江中院的院长，就是方寒的师傅郭文渊估么着也不可能把权老马老这些人都认识完吧？ 郭文渊是大国手没错，可来燕京的次数并不多，还真不见得和权老马老等人就照过面。 杜云涛甚至都找不出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权老那可是比马老还更具有影响力的大拿，燕京大学的荣誉副院长，国内数一数二的经济学权威，门生遍地，权老的儿子权延东更是国企的大老总。 方寒这小子何德何能，竟然认识这么多大佬。 第1197页 杜云涛自问自己在燕京医院干了二十多年，虽然和不少大佬都见过面，给不少大佬都看过病，可要说和那位大佬的关系类似于方寒和周同辉亦或者马老的关系，那还真没有。 其实这就是年龄和颜值的问题了。 真要算起来，方寒和周同辉的交情不提，他和权老马老其实还真没有太深的交情，充其量就是在研讨会上给几位大佬做过推拿。 要说做推拿治病，给这几位做推拿治病的医生多了，方寒算老几？ 可有时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怪，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印象往往取决于认识这个人的环境以及第一印象。 当时在研讨会现场，无论是权老还是马老其实都是神情疲惫，正好这个时候方寒给他们做了推拿，效果又相当的好，如此一来方寒就给几位大佬留下了印象。 这就好比厨子做饭，人不是很饿的时候，这个厨子的手艺多少都要大打折扣，人一旦很饿，吃什么都觉得香。 民间就流传着一个关于明太祖朱元璋的故事，说是朱元璋当了皇帝，吃腻了山珍海味，突然怀念起自己当乞丐时候吃过的珍珠翡翠白玉汤。 据说朱元璋当乞丐的时候，又一次饿晕了，是几个乞丐救了朱元璋，当时把自己要回来的残羹剩饭兑在一起给朱元璋吃了，朱元璋因为饿极了，吃的很香，吃完之后问几个乞丐他们给自己吃的什么，几个乞丐没好意思直说，就说是「珍珠翡翠白玉汤」。 为什么这个珍珠翡翠白玉汤让朱元璋念念不忘，正是因为当时饿极了。 权老和马老等人差不多就是这个状态，开会开的很疲惫，过去清静，正好遇到方寒，这简直就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 同时呢，方寒年轻，小伙子又长的帅气，看上去就很顺眼，无论是权老还是马老都没把方寒当医生看，反而是当个小辈来看。 杜主任那就没有方寒这个眼缘和运气了。 「来，过来说。」 权老招了招手，笑着招唿。 这会儿权老原本就心情不怎么好，在医院住了好多天，早就烦了，刚才又和杜云涛置气，看到方寒，权老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爸，这个小伙子是？」 权延东笑着问权老。 方寒的长相那真是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给他增分不少，权延东打眼一看，就对方寒升不起讨厌的情绪来。 「这是我去年去江中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小友，推拿水平那是相当的高。」 截止现在权老还能记起当时的场景，他当时在会场和人辩论，头晕眼花，身心疲惫，方寒一上手，他整个人瞬间就感觉到全身舒泰，简直就神了。 「那是权老您当时累了，所以才感觉那么明显。」方寒谦虚道。 「什么累不累，水平好就水平好，我难道还没有这么一点判断力？」权老哼了一声，很显然又想起了刚才的事情。 「权老您这是哪儿不舒服？」方寒看着权老的面色。 「哎，人老了，毛病多，住院好一阵了，天天吃药，天天吃药，可就是不见好。」权老嘆着气：「这医院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来，我给您老把个脉。」 方寒笑着道。 「也好。」 权老呵呵一笑，把胳膊递给方寒，方寒手指搭在权老的手腕上，一边诊脉一边看着权老的脸色，问：「是四肢无力、腰背酸楚？」 「是。」 权老点着头：「前一阵睡眠也不好，吃了药这两天睡眠倒是好一些了，可总是反反覆覆，这个毛病好了又有哪个毛病，哪个毛病好了又有这个毛病。」 方寒点着头：「您这个情况确实比较复杂，病情不算太严重，可小毛病确实不少，这个病急不来，要慢慢将养的。」 「药已经吃了好多了，也在医院住了好多天了。」权老摇着头。 「我找人问问您的病歷，看看医院这边的治疗方案。」方寒说着话站起身来。 「小方你陪权老说话，我这就让人去拿。」 方寒和权老说话的时候，病房的门一直开着，杜云涛就没走，站在门口听着动静。 刚才权延东的语气可不怎么好，让杜云涛去找谭广平来给个准话，这事杜云涛可不好对谭广平交代。 杜云涛也是主任医师，虽然没有担任什么职务，可水平那是真不低。 中医科的几位主任医师，每个人都有自己负责的患者，杜云涛被权延东这么赶出去，他怎么好意思让谭广平给他擦屁股？ 再说了，这事谭广平来了难道就有办法了？ 正好方寒认识权老，杜云涛就没敢走，他还等着方寒出来让方寒帮忙说说好话呢，听到方寒说看看病歷，杜云涛就知道机会来了，急忙上前一步插了一句嘴。 权延东眉头一皱，不过却没有再发火。 权延东又不是傻子，也不是愣头青，刚才关着门他发发牢骚，给杜云涛一点难堪也就罢了，此时方寒在场，门口还有人，他要是再像刚才那样，那就真的有些过了。 「那就麻烦杜主任了。」方寒点了点头。 刚才杜云涛脸色不好，再结合此时权老的情况，方寒大概也猜得出怎么回事。 杜云涛出了病房，给孙艺洋吩咐了两句，孙艺洋急忙去拿权老的病歷去了。 第1198页 这是杜云涛吩咐的事，又关系到权老，孙艺洋可不敢耽搁，速度很快，跑的气喘吁吁。 杜云涛接过孙艺洋拿来的病歷，走进病房递给方寒，方寒很是仔细的翻看了一遍，病歷上面对权老的病情记录的相当仔细，什么时候用了什么药，服了几天，每天什么情况，吃的什么，喝的什么，可以说细緻到了极点。 从病歷上看，杜云涛的诊断和治疗都没有任何问题，相反反而很有水平，方方面面可以说都考虑到了。 权老最初的症状是心悸头眩，筋惕肉跳，夜不安眠，盗汗、气短，症状非常多，杜云涛开的第一个方子吃了三天，权老的症状有所减轻，不过却出现了四肢无力、腰背酸楚的症状，杜云涛又调整了方子，权老吃了三天，睡眠好了一些，其他症状还在。 从病歷上看，权老住院已经十天了，吃了九剂药了，一直是这个症状没有了，又有了另外的症状，反反覆覆，总是好不利索。 可这个好不利索并非杜云涛水平不够，也并非杜云涛的治疗方案不对，而是权老身上的毛病太多了，正如方寒没有看病歷之前所说的，这个病要慢慢将养，并不是短期可以痊癒的。 既然杜云涛的治疗没问题，权老这边却并不满意。 如此一来方寒就没有贸然开口，杜云涛都吃了排头，方寒并不认为他自己在权老面前有多么特殊。 方寒心中琢磨，权老这边之所以不满意究竟是什么原因？ 从症状上看，权老的病症很多，各种症状互相夹杂，小毛病多不胜数，可从整体上看，权老的这个病却不算什么重症。 也就是说在权老心目中，他其实是个小病，一个小病杜云涛足足看了十天还没看好，老人家不乐意了…… 第0693章 迂迴 方寒一直认为，医生和患者之间的种种矛盾和误会，除了那些无事生非胡搅蛮缠亦或者别有用心之外，最大的误解其实是因为信息的不对等，认知的不对等。 对患者来说，大多数的患者那都是门外汉，对各种医疗相关都不清楚亦或者一知半解事实而非。 对医生来说，他们却没办法把太过专业的东西明明白白的告诉患者，毕竟有些东西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的清楚的。 这个病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这么多天还不好，为什么吃了药还有这样的情况等等。 同样的情况看在医生眼中，他们会觉得，嗯，见效了，有效果了，这是好事，治疗效果还行。 和站在患者的角度，他们或许会觉得，这么多天了还没好，原本没这个症状怎么又有了，是不是这个医生其实不会看病，他其实是骗我钱的，怎么样怎么样。 这样就产生了误会，就产生了误解，久而久之可能就会转化为矛盾。 医生了解病情是站在更为专业的角度去看，是从全局去看，患者了解病情则更多是从症状和个人感受以及自己的认知来看的。 比如说感冒，如果医生诊断为某个患者是感冒，那么患者下意识的就会认为自己的这个病其实不严重，是小病，既然是小病，那么就不应该花那么多钱，就不应该一直看不好，这就是患者的认知。 可事实上感冒并非那么简单的，感冒有轻微的也有严重的，有普通感冒也有病毒性感冒，是不能一概而论的，而且哪怕是一个小感冒，如果耽误了，也有可能引发一些併发症。 同时这个小感冒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也有不同的效应，如果是健康的年轻人，那么感冒就好治疗一些，如果是有着很多老年病的老年人，一个感冒就可能引发各种併发症，病情可能会越发的复杂。 这个时候有些患者家属可能就不会想太多，见了医生只会去抱怨，什么我妈或者我爸只是一个小感冒，结果怎么样怎么样。 医生解释，患者还有什么病症，有的患者家属可能就不会听，什么我妈这个毛病多少年了，以前怎么就没事，偏偏现在就有事了云云…… 不仅仅普通的患者和患者家属会这么想，哪怕是权老和权延东这样的人有时候也会这么想。 权老自认为自己这个病其实不重，他从自我感觉来了解，都是小毛病，又没有什么大毛病，病自然不重了。 原本权老都没打算来医院，还是被儿子强拉着来的。 权老觉得吧，自己这个病来医院将养两天，怎么着也该好了吧，结果呢，一住住了十天，药天天吃，小毛病却不见好，这就让权老的心情变得烦躁起来了。 其实别说这个病不病的，权老这样的人哪怕没病，你让他闲上十天，什么也不干，他也受不了，梅老就是最好的例子。 医生不好当，燕京医院的医生更不好当。 方寒了解清楚权老的病情，再结合杜云涛的表情，基本上把事情的经过也就琢磨的差不多了。 既然有了杜云涛的前车之鑑，方寒自然不会贸然的对权老说什么。 上午在梅老的事情上方寒没有听马老的，当时马老手耍了脾气，气唿唿的好半天不搭理方寒，这要是想杜云涛一样有什么说什么，方寒可不敢保证权老不会不高兴。 自己和这些老权威老专家什么交情方寒还是清楚的，他可不认为在权老面前他就比人家杜主任占多少优势。 把权老的病歷放在边上，方寒并没有急着说病情，而是笑着道：「权老，在看病方面我自然是不如杜主任的，就不在杜主任面前班门弄斧了，权老您是经济方面的权威，我有个问题想向您老请教一下。」 第1199页 「你这个小傢伙，又打算抖什么机灵？」 权老呵呵笑道，方寒给他诊了半天脉，又要了病歷看了这么半天，结果不说病情，却请教什么问题，权老又没傻，他可不认为方寒是真的打算请教问题的。 「我能在您面前抖什么机灵。」方寒笑着道：「我是真的有问题像问问您，经济方面的一些问题。」 「呵呵，好，你问吧。」权老呵呵一笑，他倒想看看方寒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方寒一个小年轻，只是个医生，一不当官，二不从政，三不经商，了解哪门子经济方面的东西？ 杜云涛站在边上，也是满脑子的好奇，这个方寒又打算玩什么花样？ 杜云涛清楚，方寒这个请教问题肯定是假，治病才是真，上午在会诊室，在梅老的病情上方寒提出的建议就相当好，窥一斑而知全豹，虽然仅仅是一个建议，可杜云涛也看的出，这个方寒绝对是有一些水平的。 当时在梅老的病情上方寒就是採用的迂迴手段，那么在权老的这个病情上，方寒又打算玩什么花样呢？ 方寒微微沉吟，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道：「如果说一个县城，经济水平一般，算不上多好，也算不上太差，只不过呢却出现了一些问题，这样那样的小问题，虽然这些问题暂时并影响这个县城的发展，可这些小问题不解决，一旦失衡，到时候就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有可能会造成这个县城的经济崩溃，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您老来解决这个县城的问题，您会怎么解决？」 权老呵呵一笑，道：「从你问的这个问题我就能看出，你小子对经济一窍不通，问的这个问题和没问没什么区别，什么样的小问题，那些小问题，一个具体的都没说，你这个问题压根就不算是什么问题。」 方寒尴尬的笑了笑：「不怕您老笑话，我对经济方面还真是一窍不通，也是正好想起来我去过的一个县城，这才顺便请教一下。」 「撒谎都不会。」 权老哼了一声：「哪个县城，要真有这么一个县城，你好歹能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吧，含煳其辞，明显是编的吧？」 方寒笑了笑，还真是术业有专攻，瞒不过权老啊，他确实对这方面的问题一窍不通，刚才的问题也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编的，因为不清楚，所以他就没办法说具体。 权老看了一眼方寒，很是有些自得的道：「你这个问题要是问别人，大多数人都不可能给你回答，你这压根就不算问题，说的事情一个都没有表达清楚，不过我还是听的明白的。」 方寒又是一笑，心说你听的明白就好，听的明白他这个心思就没有白用。 权老继续道：「经济水平一般，也就是说可以维持县城的发展，但是却有着各种各样的小问题，这些小问题如果任其发展，就会造成县城经济的崩溃，那么在处理这些小问题的时候就一定要谨慎，虽然是小问题，却有可能牵一线而动全身，如果处理不好，不但问题没办法解决，还有可能造成更为严重的后果，是不是这个理？」 方寒连连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权老呵呵笑道：「所以要解决这些小问题，一定不要心急，快刀斩乱麻是要不得的，因为这些小问题太多，却暂时没有影响县城的经济，那就说明他们有一个平衡点，而且这些问题必然不是一个部门一个行业的问题吧？」 方寒接着点头。 权老继续道：「那么就要有耐心，慢慢来，先把所有的问题了解清楚，弄出一个完整的解决方案出来，就像是解线头，一个结一个结解开……」 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权老那是相当有自信，而且也分析的头头是道，说的相当清楚，方寒的问题问的含煳其辞，权老却回答的非常详细，甚至还给方寒列举了不少例子。 方寒很是认真的听着，杜云涛站在边上也听的相当认真。 权老足足说了大半个小时，这才道：「行了，就说这么多吧，来，我喝口水。」 方寒急忙把水杯递给权老，权老喝了口水，这才笑着看向方寒：「你小子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 方寒摇着头，笑道：「刚才的问题权老您回答的非常详细，我听的很明白，其实您老的这个病症和刚才我说的问题是差不多的道理。」 权老突然间一愣，端着水杯的手就这么定格在了当场，满脸愕然的看着方寒。 杜云涛也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他刚才听权老分析，都听得很入迷，怎么也没想到方寒会在这儿来一个转折。 权老的儿子权延东也是一愣，同样满脸愕然。 方寒笑着道：「您老的情况呢杜主任其实已经诊断的很清楚了，大的问题没有，不过却有着很多小毛病，各种症状纠缠在一起，治疗起来相当麻烦，而且在治疗的时候还有可能病情反覆，所以自然不能一蹴而就……」 权老足足愣了好半天，这才长长的嘆了一口气：「你小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方寒笑着道：「权老您说笑了，您是经济学权威，杜主任也是医坛圣手，虽然术业有专攻，但是治病救人和治理县城，治理国家道理其实是一样的。」 「呵呵，人都说上医医国，中医医人，我算是见识到了，你小子说的不错。」 第1200页 权老又是一声嘆气，然后看向杜云涛：「小杜啊，对不起了，老头子我给你道个歉。」 第0694章 冰山一角 「权老您客气了。」 杜云涛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声音也有些颤抖。 权老竟然给他道歉了，这简直让人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杜云涛在燕京医院二十多年，给不少领导和老干部都瞧过病，被一些老干部或者老干部的家属刁难和训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遇到老干部道歉还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医生的地位在普通人眼中或许还算可以，特别是普通家庭，大多数人都觉得医生这个职业还算是一个不错的职业。 靠着本事吃饭，有着一技之长，也算是铁饭碗了，真要学成本事了，哪怕不去医院，自己开一家诊所，不说大富大贵，总归是饿不着的。 可在一些上层社会的人眼中，医生这个职业其实算不得什么，要权没权，要势没势，说赚钱啊，其实也就那样，说穿了就是没权没势也没钱。 哪怕是一些医院的科主任院长之流，在一些大人物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在一些大佬面前更是陪着十二分的小心。 就拿燕京医院的这些医生来说，杜云涛，燕京医院的主任医师，放眼整个杏林界都算是有数的专家，在医疗圈，在杏林界，杜云涛那都是让很多医生羡慕和崇拜的。 可即便是杜云涛这样的医生，在面对权老和梅老这些大佬的时候，那也是没有半点脾气的。 权老其实现在也是无权无职，眼下也只是燕京大学的荣誉副院长，可人家权老是经济学专家，是经济学权威，虽然无官无职，可门生遍地，哪怕是一些大佬也要向权老请教问题，在一些经济方面的决策方向前，权老甚至都有着一定的话语权，这样的大佬自然是杜云涛得罪不起的。 当医生真正能够做到不惧权势，不畏富贵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杜云涛是真的有些惊讶，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方寒，心中对方寒真的是既吃惊又感激。 权老这样的人，竟然因为方寒的几句话向他道歉了。 别看只是一句简单的道歉，可这一句道歉对杜云涛来说，那真的是不容易。 刚才权延东对他冷眼相向，权老也不怎么待见他，杜云涛心中的委屈那是可想而知，自己辛辛苦苦治病，绞尽脑汁想办法，结果却被人误解，被人训斥，这心中当真是五味具杂。 现在权老的这一句道歉，顿时就让杜云涛心中的委屈和不平烟消云散。 作为医生，谁还不受那么几次委屈，谁还不遭受那么几次不平？ 「杜主任，我刚才也有些情绪上头，我给给您道个歉。」权延东也站起身来对着杜云涛道。 权延东作为国企的老总，在经济方面那也是很有一套的，方寒刚才请教问题是假，通过经济方面的问题换过来阐述权老的病情才是真。 权老都道歉了，权延东也没必要在绷着了，毕竟杜云涛不是什么小医生。 「权总客气了，只要权老的身体能够好转，我这心里也就安心了。」杜云涛急忙道。 权老看了一眼杜云涛，又看了一眼方寒，这才道：「道歉那是应该的，只不过小杜啊，有些事你还是要说明白的才好，我老头子在医院一住就是这么多天，一点盼头都没有，有点怨气总是正常的吧？」 权老虽然道了歉了，毕竟还是要面子的。 「权老说的是，都怪我。」杜云涛笑着道：「不过权老您也要理解，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小方这样的口才，我这人嘴笨。」 「哈哈哈……」 权老爽朗的一笑，道：「这话说的不错，不仅仅不是所有人都有这小子的口才，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小子的胆魄。」 不由的权老就想到了他第一次和方寒见面的情景，当时他其实是去休息室休息的，找个没有闲杂人的地方喘两口气。 当时休息室那么多医生，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也就这小子胆大，竟然要给他按摩。 权老今年已经七十来岁了，这么多年他开的会不少，见过的医生也不少，还真没遇到过方寒那样的，说穿了简直就是愣头青。 说来也是缘分，权老当时也是看着小子年轻，顺眼，觉得方寒应该是没什么心机，这才同意方寒给自己摁两下，要是换个医生，权老估么着还真不会同意。 还别说，这小子的手段确实了不起，一上手就按的权老相当的舒服，这也才有了后面的种种。 「杜主任您不厚道啊。」 方寒苦着脸道：「我这是帮您解围呢，您却说我油嘴滑舌。」 「权老说你胆大，我算是见识到了，果然胆大。」杜云涛呵呵笑道。 开了几句玩笑，权老这才言归正传：「小杜啊，虽然小方刚才拐弯抹角的给我说了情况，可我这个病还是要有个说法啊。」 「是。」 杜云涛急忙道：「您这个病呢正如小方刚才所说的，小毛病不少，各种症状纠缠，所以治疗来不是很容易，这么多天，您的病其实已经好了一大半了，以前没有出现的一些症状出现其实是好事，有了问题，才能解决问题……」 杜云涛很是详细的给权老把情况解释了一遍。 之前也并不是杜云涛不解释，是权老和权延东压根就不给杜云涛机会，当然，杜云涛也不能去埋怨。 第1201页 今天真是多亏了方寒，要不是方寒，他杜云涛这会儿还在犯难呢。 杜云涛解释过后，方寒也笑着插嘴：「其实您老现在的这个情况完全可以出院了，回家将养也是一样的，一剂药吃完，可以让杜主任去家里给您复诊，医院的环境再好，毕竟没有家里自在。」 这话权老爱听，笑着道：「行，那就这样，今天出院，也不麻烦小杜了，要复诊的时候你小子来给我复诊，我算是看出来了，我这个小毛病还难不住你小子。」 方寒张了张嘴，这怎么成了自己复诊了？ 杜云涛急忙道：「权老说的不错，小方的水平确实很不错，由小方给您复诊，我看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去权老家里复诊，这算是美差了，说实话，杜云涛还真捨不得让给方寒。 不过杜云涛也看得出来，方寒和权老的关系那是真的不一般，既然权老点将了，杜云涛却不好在说什么，这一次能顺利的过关，多亏了方寒了，做人还是要懂得感恩，懂得知足。 「那行，那就这么办。」 走出权老的病房，杜云涛再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回头笑着对方寒道：「小方啊，这一次谢谢你了。」 「杜主任客气了，都是给领导看病，您的治疗方案我看了，确实非常完美。」 「哎，方案再好，也要对心啊。」 杜云涛苦笑一声，权老说的还真没错，方寒不仅仅能说，而且有胆魄，能揣摩患者的心理，这一点他就不行。 权老的病其实早就可以回家将养了，可杜云涛却不敢主动提出来。 这些老领导的性子古怪，谁能摸得清，你让人家回家，万一人家不乐意呢。 杜云涛见过的老干部老领导多了，什么样的都见过，有的人家还就喜欢住院，有的人家却不喜欢住院，有的要病好了就才愿意出院，总之，什么样的都有。 伴君如伴虎，说的就是这个理。 当医生的其实最怕的就是给三种人瞧病，一种是老人，一种是小孩，一种则是权贵。 老人体弱多病，老年病多，治疗起来非常困难，小孩子呢，则不会表达，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症状，身子正在发育，诊断困难，儿科医生首先就是要心细，只有心细如髮，才能减少出错。 至于权贵…… 给大人物治病，医生们首先会顾虑重重，患得患失，大人物们喜好多，怪癖多，治病的时候不仅仅要治病，还要看开的方子合不合大人物的心意。 给大人物治病，大多数的医生一身本事能发挥出七八成都算多的了。 就拿古代的御医来说，给皇帝妃子们治病的，御医们，那绝对是最顶尖的一群郎中了，可有时候却好像反而不如一些跑江湖的。 其实不是御医们水平差，而是限制大，无能最多被贬值，最多被呵斥，最多被发配，可要是出错，那可是要命的。 给皇帝和妃子们瞧病，没有十成的把握，谁敢轻易出头？ 这要是不小心误诊或者出现失误，丢的可不仅仅是自己的脑袋，有可能还要牵扯一家老小。 可要说十成把握，谁又能有十成把握？ 没有十成把握，那就当个十成的窝囊废算了…… 一边想着，杜云涛一边看了一眼边上的方寒。 年轻、有胆魄、有水平，确实是一颗好苗子，只希望这么一颗好苗子，不要被岁月磨去了稜角才是。 杜云涛和方寒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孙艺洋跟在后面，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 刚才在权老病房的一幕，真的是把孙艺洋彻底惊住了。 在燕京医院，杜云涛这样的主任医师尚且要被一些患者和患者家属刁难，更别说孙艺洋。 孙艺洋在燕京医院时间不短了，自然清楚燕京医院都是些什么患者，什么大人物，可方寒…… 先是被周同辉拉着聊天，刚才又和权老有说有笑，甚至因为方寒，权老还给杜云涛道歉了，孙艺洋有些不敢相信，他已经把方寒想的很厉害了，没曾想方寒比他想像的更厉害，每当他觉得已经了解方寒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其实他原本了解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第0695章 针王 「孙医生？」 目送着杜云涛离去，方寒一回头，就看到孙艺洋有些呆愣愣的跟在后面。 「孙医生，你没事吧？」 「啊……」 孙艺洋这才回过神来，给了方寒一个谄媚的笑容：「我没事，方医生有什么吩咐吗？」 「我只是想问一下孙医生，我们下面去什么地方？」 从权老的病房出来，剩下的时间方寒就跟着孙艺洋继续熟悉了中医科的其他地方，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的时间。 今天这一天方寒过的还算充实，孙艺洋的心情则像是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起起伏伏。 「方医生，下班了，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 蔡依依很是准时的出现在了方寒的面前。 昨天晚上蔡依依值的晚班，今天半天又上了白班，因而蔡依依今天是不需要再值班了，可以很准时的下班。 「还是改天吧，蔡医生昨天晚上一晚上没怎么休息，这会儿应该很累了，还是回家早早休息吧，改天我请蔡医生。」方寒委婉的拒绝道。 「我其实……」 第1202页 蔡依依还打算说话，孙艺洋急忙道：「小师妹，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连续这么长时间没睡，怎么撑得住。」 蔡依依狠狠的瞪了一眼孙艺洋，这才道：「那改天，改天我请方医生您吃饭。」 「好的。」方寒笑着点头。 目送着蔡依依离开，孙艺洋这才嘆了口气。 现在孙艺洋其实已经不担心方寒和蔡依依会发生什么了，他算是看明白了，方寒对蔡依依那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要不然，以蔡依依现在对方寒的态度，方寒只需要招招手，蔡依依就会投怀送抱。 这一点几乎是没什么悬念的。 像方寒这么帅气，又有本事，又有背景的青年医生，孙艺洋自问自己要是个女孩子，他也会对方寒着迷的。 孙艺洋现在担心的是，蔡依依对方寒太过着迷，可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最终小师妹还是要受伤的。 「孙医生，那我就下班了，咱们明天再见。」方寒笑着向孙艺洋打招唿。 「嗯，好，方医生慢走。」孙艺洋点了点头。 他其实也要下班了，只不过和方寒不同路而已，他住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地下室，而方寒则住的是一居室，嗯，名副其实的一居室。 今天一天，孙艺洋其实算是比较轻松的，带着方寒熟悉科室，基本上没干什么事。 其实一般来说，有进修生来科室，专门有医生带着熟悉科室这一茬是不存在的，进修生进了医院，那就和实习生进了医院一样，医疗上的事情暂时插不上手，可要有忙不过来的时候，进修生绝对是第一被使唤的对象。 只不过方寒这个进修生比较特殊罢了，刚来科室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周同辉，又遇到了权老，方寒遇到马老的事情孙艺洋还不知道，要不然，孙艺洋的心情那就更复杂了。 方寒走过门诊大楼，正考虑着去什么地方吃饭，手机就响了。 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周同辉。 周同辉的电话还是今天上午方寒在病房的时候才存下的，他以前可是没有周同辉的电话的，当然，周同辉也没有方寒的电话。 「喂，周老您好。」方寒接起电话，很是客气的问候。 「小方啊，下班了没有？」 「刚下班，您老有什么吩咐？」 「吩咐什么，说话文绉绉的，还没吃晚饭吧，我这会儿和罗老在一起，正打算吃饭，你小子也过来吧，罗老早就想见见你了。」周同辉道。 「好，我马上过来。」 周同辉邀请，而且罗元辰还在场，方寒自然是没办法拒绝的。 周同辉给方寒说了地方，催促方寒快点，然后就挂了电话。 周同辉和罗元辰吃饭的地方其实不算很远，就在周同辉的住处，距离燕京医院大概二十来分钟的车程。 方寒出了医院，拦了一辆车，给司机说了地方，就拿出手机玩微信。 地方不算太远，可这会儿正是下班高峰期，堵车比较厉害，方寒到达周同辉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分钟以后了。 周同辉住的是一个老式的四合院，四合院不大，也不是周同辉自己的住处，而是国家提供的。 这种老式的四合院在燕京以前是很多的，后来有不少都被拆除了，留下来的四合院那都是价值连城，一套四合院放在现在，据说至少都要几千万甚至上亿。 其中一些四合院是有着主人的，还有一些四合院因为种种原因要么找不到原主人，要么易手，到了公家名下。 这些公家的四合院一部分拍卖出手，一部分则成了文物被保护了起来，还有一些则提供给一些老干部和老权威居住。 周同辉并非燕京人，他现在的住处就是国家提供的，四合院不大，不过住的人也不多，大多时候都是周同辉一个人居住。 方寒到了门口，敲了敲门，不多会儿房门打开，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妈很是客气的招唿：「是小方吧，快进来。」 「您好。」 方寒也不是清楚大妈的身份，不过还是很客气的问了声好，然后进了院子。 「周老和罗老在正堂呢。」大妈笑着给方寒说了一声。 四合院，南北东西，四面合围，所以叫四合院，南房是门房，东西厢房是客人和小辈居住的地方，北房为尊，是一家之主居住的地方，也是平常会客和召开家族会议的地方。 方寒进了正房，周同辉正和一位年近八旬的老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说着话。 「小方来了。」 周同辉笑呵呵的招唿：「来，过来坐，这位就是罗元辰罗老了。」 「周老好，见过罗老。」方寒急忙向周同辉和罗元辰打招唿。 罗元辰的名字方寒是非常熟悉了，上学的时候就听过罗元辰的大名，同时看过罗元辰的医案，进了江中院，方寒更是没少听说罗元辰，罗元辰是秦卫华的师傅，之前还一直担任着江中院内科的科主任，虽然是名义上的挂名主任，可也算是江中院的人了。 而且罗元辰也是名副其实的江中院的创始人之一，没有来燕京之前，罗元辰一直都在江中院坐诊的。 罗元辰比郭文渊小三四岁，他是十五年前到的燕京，前几年还偶尔回江中，这两年才回的少了一些。 罗元辰应该也差不多八十岁了，不过头髮却还是黑色居多，脸色红润，乍一看就好像六十来岁，保养的相当好。 第1203页 「小方。」 罗元辰笑呵呵的看了一眼方寒，道：「我可是很早就听说过你了，年纪轻轻，很了不起。」 相比周同辉，罗元辰对方寒可以说更为了解，一则，罗元辰和郭文渊是知己好友，关系非常的要好，两个人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了，一起创办了江州中医院，志同道合。 方寒作为郭文渊的学生，罗元辰多少都了解一些。 二则，罗元辰还是秦卫华的老师，秦卫华除了时不时会打电话问候罗元辰之外，逢年过节都会亲自拜访罗元辰，也给罗元辰说了不少方寒的事情。 「我也早就想亲自拜访罗老您了，就是一直没时间。」方寒也笑着道。 「坐吧。」 周同辉笑着让方寒坐下，然后对着外面喊：「小林，我们就在这儿吃吧，也没什么人，就不折腾了。」 「知道了，周老。」之前给方寒开门的大妈应了一声，看来应该是周同辉的保姆之类。 不多会儿，林妈就把饭菜端上来了，稀饭，小菜和馒头。 「年纪大了，晚上就吃一些易消化的，小方你要是吃不惯，回去之后再自己吃吧。」周同辉道。 「吃得惯，馒头稀饭我最喜欢吃了，就是能多吃几个馒头。」 「馒头多得是，你放心的吃，知道有年轻人要来，我特意多蒸了几个馒头。」林妈笑着道。 「周老您这是出院了？」一边吃方寒一边问周同辉。 「出院了，原本也没什么大事，今天吃了药已经好多了。」周同辉笑着道。 「其实也是昨天罗老不在，要不然也没必要去医院，罗老开个方子，绝对药到病除。」 林妈又端了一盘菜进来，笑着插了一句嘴。 「呵呵，说的是，罗老要在，绝对药到病除嘛。」周同辉笑着道。 「呵呵，你自己给自己扎两针，岂不是效果更好。」罗元辰也开着玩笑。 「说起扎针，还是小方水平高一些。」 周同辉道：「小方的七寸针比我用的好，听说还会烧山火？」 方寒点了点头：「嗯。」 「透天凉也会？」罗元辰抬起头问了一句。 「嗯。」方寒继续点头。 「不简单啊，看来小周这针王的称号要让贤了。」罗元辰笑着道。 「什么针王，罗老您就别取笑我了。」周同辉笑着摇了摇头。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民众公认的嘛。」 周同辉针灸一绝，人称周一针，针王，这还真不是罗元辰说的，确实是公认的。 「即便是公认的，也正如您所说的，这不要让贤了吗，新一代的针王就在边上坐着呢。」 第0696章 国粹 方寒从周同辉的四合院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准确的说是晚上十一点半。 吃过晚饭，周同辉就让林妈换上了茶水，清香的清茶，三个人就坐在原本的地方聊着天。 周同辉是针王，嗯，方寒之前的针王，现在也是众人所公认的针王，大国手，罗元辰则是医道圣手，杏林界德高望重的前辈。 两个人都是学识渊博的杏林宿老，方寒呢虽然年轻，可是却拥有着过多的技能，甚至不少技能都是中级水准，再加上方寒在郭文渊那儿看的大量的书籍和他强悍的记忆力，这就导致方寒基础同样扎实。 这么三个人聊起来，那真的是滔滔不绝，越聊越是投机。 罗元辰今天其实只是来探望周同辉的，并不知道方寒来了燕京，事实上哪怕罗元辰知道方寒来了燕京，他也不一定会见方寒，方寒再如何的天赋了得，毕竟只是个小年轻，除非顺路或者非常方便，要不然真的不值得罗元辰刻意见一见。 别说方寒，哪怕是秦卫华到了燕京，除非秦卫华主动登门，要不然罗元辰也是没工夫的，不是罗元辰架子大，而是他相当的忙。 和郭文渊不同，罗元辰虽然和郭文渊是同辈，可罗元辰却已经进京十来年了，虽说燕京的中医名家和圣手不少，大国手也不止一位，可罗元辰的资歷无疑是最老的一位。 平常罗元辰不仅仅要负责中央领导的保健工作，有时候还要出国，代表国家出国慰问等等。 虽然黑中医的人不少，甚至很多人都能拿出一长串的长篇大论来，从各种证据，各种数据等等方面来证明中医其实不能看病，其实只是招摇撞骗的骗子。 可无论怎么黑，无论怎么诋毁，中医却始终是国粹。 因而在很多时候，中医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甚至有着弘扬国威，为国争光的作用。 就比如国内一些顶尖书法家的作品一样，那是能够作为国礼赠送友邦的。 中医作为国粹，在一些非救援的行动中，那就是可以作为国家独有手段为国争光。 什么东西长面子？就是我有你没有，或者说你有，却远远不如我，我是最精通，最擅长，最拿手的，也只有这样，你才能彰显自己的实力，自己的水平。 现在国内西医医院遍地，西医专家人数众多，可不得不承认，在现代医学方面，国内目前在很多领域还没有达到顶尖水平。 而现代医学为什么称之为西医，正是因为这种医学最初是从西方国家传过来的。 在一些救援方面自不必说，可在某些时候，也只有中医能代表国家。 第1204页 比如国外的某位元首或者友人生病，派遣西医专家前去就有些尴尬了，人家的西医专家比咱们的有名，比咱们的水平高，派过去就有些形式主义了。 帮不上忙，只能说明我有这么一份心，甚至在某些时候还显得尴尬。 而中医则不同，中医是我国独有的，哪怕现在其他国家也有那么一少部分研究中医，学习中医，可论精通能比得上我国的，几乎是没有。 国内的几位大国手杏林大家，水平也确实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上这么多年，一些国手名家代表国家出国，也着实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彰显国威，让不少外国友人惊嘆侧目。 前文说过，中医人稀少，人数方面是远远的比不上西医人数的，可凡是在中医方面取得成就的中医人地位都不算太低，几位国手的地位更不用说，究其原因，刚才所说的也是因素之一。 周同辉和罗元辰同在燕京，又都是国手级别的名家，两人自然认识，而且交情不浅，罗元辰听说周同辉生病，这才晚上过来探望。 周同辉顺便就说起了方寒，再加上周同辉的住处距离燕京医院不算太远，周同辉提议，罗元辰也就答应了。 原本罗元辰从秦卫华哪儿也听说了不少方寒的事情，已经把方寒想的相当高了，可是和方寒谈论之后，罗元辰才觉得，他其实还是有些小看这个年轻人了。 方寒离开了周同辉的住处，罗元辰并没有走，已经这么晚了，罗元辰晚上就睡在这儿，事实上周同辉的意思也是让方寒晚上住在这儿，明天起来早点去医院，只不过被方寒拒绝了，住在周同辉这儿，方寒总觉得不是很自在。 怎么说呢，其实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身份差距并不见得就是身份高的人造成的，反而往往都是身份低的人胡思乱想。 这就好比原本两个关系要好的朋友，多年以后一个人发达了，另一个人却很落魄，这个时候发达的这个人不见得就瞧不起这个落魄的朋友，可这个落魄的朋友心中或许却总会有种别人瞧不起的感觉。 哪怕这个发达的朋友真心的帮助，这位落魄的可能都会认为人家是施捨或者可怜，然后两个人就会疏远。 身份、学识、地位、权利，任何的不对等其实都有可能造成这种疏远，要不说门当户对，这四个字其实并不见得就是歧视。 方寒虽然没有自轻的意思，可住在周同辉这而，却总有那么一丝不自在。 听着外面的大门关闭，罗元辰这才笑着对周同辉道：「这小子了不起啊，郭老这次可真是找到了一颗好苗子啊。」 周同辉笑着道：「苗子？这样的还能算是苗子吗，小方虽然年轻，可本事却不小，哪怕是一些白鬍子也不见得就比小方水平高。」 罗元辰点了点头：「还真是，只不过依旧还只是苗子，太年轻了……」 周同辉愣了一下，然后就明白罗元辰的意思，笑着道：「不错，确实是太年轻了，还需要好好看护，慢慢磨砺。」 「有郭老调教，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们这些人总归是老了，中医的未来还是要靠这些年轻人的。」 罗元辰笑了笑：「说实话，我有些嫉妒郭老了，当初我要不来燕京，或许这就是我的学生了吧？」 「罗老您……」周同辉哈哈大笑，他没想到罗元辰竟然是这个心思。 方寒在江中院的时候就养成了晚睡早起的习惯，虽然晚上从周同辉的住处回来已经晚上十二点了，第二天早上方寒依旧是七点不到就起床了，来到科室的时候正好七点半。 「方医生早。」 方寒走进科室，很巧的是又遇到了昨天早上遇到的那个小护士，哦，叫张倩。 「张护士好。」 方寒现在的记忆力不错，还记得小护士的名字，很客气的和张倩打着招唿。 「方医生你来的真准时，每天都是这个时候。」 「习惯了。」方寒笑着说了一句。 「习惯了？」张倩愣了一下：「你这才来……」 话说了一半，张倩就醒悟了，方寒说的这个习惯并不一定就是来了燕京之后的习惯，而是以前就有的习惯。 方寒现在住的地方距离燕京医院的距离其实和他在江中的住处距离江中院的距离差不多，在江中院的时候，方寒差不多也是七点到七点半这个时间到科室。 因为是燕京，方寒路上特意慢了一点，所以到科室基本上就是七点半左右。 「张护士还是夜班？」 「是啊，还有好几天夜班呢。」 张倩嘆了口气，之前的话她还没觉得夜班有什么不好，可现在她却不喜欢了，每天也就能见方寒这么一小会儿。 「方医生！」 方寒和张倩说了几句话，孙艺洋就来了，身边依旧跟着两个年轻医生，一个带着眼镜，一个微微有些发胖。 「方医生早。」眼镜住院医和微胖住院医一改昨天的单音节招唿方式，很是讨好的和方寒打着招唿。 「嗯，早。」方寒客气的点了点头，他还不知道这两位姓甚名谁，所以也只能这么打招唿。 「方医生，那您忙，我也要下班了。」张倩见到有人来了，顿时有些失望，不舍的和方寒打了声招唿。 「张护士再见。」方寒笑着摆手。 先去更衣室换了衣服，方寒这才和孙艺洋以及另外两位住院医回到了值班室。 第1205页 刚走进值班室，方寒就迎面碰上了杜云涛。 「小方。」 方寒和孙艺洋四个人还没来得及打招唿，杜云涛就很是热情的伸手拍了拍方寒的肩膀：「忘了给你说，权老昨晚已经出院了。」 「是开了三天的药？」方寒问。 权老说了，以后复诊就由方寒负责，所以方寒顺嘴问了一句。 「对，三天的药，你也不用操心，到时候肯定会有人联繫你的。」杜云涛提醒道。 以权老的身份，什么时候干什么，中午吃什么，什么时候吃药，什么时候覆诊，那都是有着专人负责的，杜云涛留了方寒的电话，该复诊的时候自然有人联繫方寒，甚至会亲自来接方寒。 「我知道了，谢谢杜主任。」方寒还真不知道这一茬，笑着道了声谢。 「和我还这么客气？」 杜云涛笑了笑，又伸手拍了拍方寒的肩膀，道：「行了，不和你说了，今天我坐门诊，时间不早了。」说着话杜云涛就大步离去，眼中根本没有孙艺洋三个人。 孙艺洋还好，跟着孙艺洋一起的眼镜住院医和微胖住院医都傻眼了，杜主任竟然对方寒这么客气？客气的有些不像话。 至于什么权老，什么不用操心之类的，两个人压根听不懂。 第0697章 打下手 「孙医生，咱们今天干什么？」 方寒是跟着孙艺洋的，燕京医院的中医科毕竟不比急诊科，急诊科累是累，不过上手的机会那是真的多，随时都有急诊患者送来，忙得时候医生根本不够用，哪怕是再不放心实习生，人手不足的时候一些实习生都会被拉壮丁，干一些简单的活。 这世上的事往往都是从简单开始复杂的，有机会接触简单的活，才有机会接触复杂的活，俗话说的好，不会走自然就不会跑，这世上一蹴而就的事情毕竟不多。 医生们更是如此，新人，哪怕你身怀绝技，哪怕你有系统在身，总归还是要从上手开始，只有上手了，别人才知道你的能力。 因而各大医院的急诊科都是一些新人比较喜欢的科室，愿意留在急诊科的人不多，可愿意去急诊科学习的人却不少，很多医院的急诊科甚至都有其他科室的住院医蹭手术，混机会。 可门诊科室就不同了，实习生和住院医们的机会就相应的少了不少。 门诊科室的患者那都是有着程序的，要么门诊转诊，要么急诊科转诊，要么直接送进来，无论哪种情况，都是有着主治医生负责的，住院医能做的其实很有限，实习生们就更别说了。 外科科室还好一些，一些实习生或者住院医偶尔还能混到拉钩或者抽吸的活，内科，机会就更少了。 没有那么多机会，方寒又是初来乍到，哪怕谭广平等人对方寒的态度都不错，甚至很热情，可在没有安排的情况下，方寒能做的其实也很有限。 门诊医生坐诊，住院部这边每个床位都有人负责，在这种情况下，其他医生随便插手患者的治疗那是很犯忌讳的。 这其实也是方寒当初初到江中院选择去急诊科的原因之一。 昨天一天，方寒过的还算充实，可今天却没有主任查房，方寒就显得没事可做了。 「方医生您想去哪儿？」孙艺洋徵求着方寒的意见。 「我想去哪儿？」 方寒愣了一下：「我想治病。」 孙艺洋张了张嘴，我问的是你想去哪儿，而不是想干什么？ 想治病这种事孙艺洋还真没辙，他只是住院医，平常也就负责检查患者的情况，做好主治医吩咐的事情，处理一些护士处理不了的事情。 昨天谭主任和他的老师薛文辉安排他带方寒之后，他看的床位都被别人负责了，孙艺洋现在其实也成了大闲人了。 所以说，有时候被人器重真的不算什么太好的事情，如果方寒和其他的进修生一样，其实还能跟着孙艺洋看看床，现在那是真的无事可做。 「要不咱们去门诊转转？」孙艺洋建议。 「也行。」方寒点了点头。 他看出来了，孙艺洋这货其实没什么办法，看来要找机会问一问谭广平亦或者其他能拿事的人了，要不然整天就跟着孙艺洋熟悉环境，这要熟悉到什么时候去？ 中医科也就这么大，整个燕京医院其实也就那么大，真要转，一两天也就转完了，没什么可熟悉的其实。 燕京医院不愧是国内顶尖的三甲级医院，门诊这边的患者非常多，人头攒动。 燕京医院的科室划分也非常多，哪怕是中医科在这边也有好几个区域，中医儿科门诊，中医内科，中西医结合…… 「方医生，你如果想上手的话，其实可以去找杜主任，给杜主任打个下手什么的。」孙艺洋给方寒建议。 方寒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很不错。 杜云涛坐诊，自然是专家门诊，一般来说，不少专家坐诊其实都喜欢有个人帮忙的，用电脑登记一下病案，列印一下化验单，跑一跑腿之类的。 当然，有的专家则喜欢自己一个人，各有所好，不能一概而论。 「杜主任在哪个诊室？」 方寒觉得自己现在杜云涛应该算是熟人了吧，给杜云涛帮个忙之类的，杜云涛应该不会拒绝吧？ 「我去问一下。」 第1206页 孙艺洋走到边上的护士台问了一下，然后回来对方寒道：「杜主任在一号诊室，我带您去。」 孙艺洋对门诊这边的情况很熟悉，薛文辉坐诊的时候偶尔也会带一带孙艺洋，这小子也算轻车熟路了。 这会儿已经过了八点了，门诊这边已经上班，大厅和诊室门口都有患者排着队，方寒和孙艺洋来到一号诊室，诊室门口的牌子上显示着医生的姓名和职称。 杜云涛——主任医师！ 现在各大医院的诊室都是现代化诊室，不像以前，也不像一些小县城的医院，门口挂个牌子，亦或者插一个列印的牌子之类的，都是电子牌，感应一下，就会显示医生的资料，什么名字，什么职称，详细一些的还会有擅长之类的。 「方医生，您先进去，我可不敢。」到了门口，孙艺洋低声对方寒道。 方寒没吭声，推门就走了进去，诊室内的医生就杜云涛一个人，杜云涛的边上还坐着患者，同时有患者家属陪同，杜云涛这会儿正在开着药方。 听到有人进来，杜云涛也没抬头，把药方列印完递给患者，这才抬头，看到是方寒，笑着问：「小方你有事？」 「杜主任，我这没什么事，想着来跟您学习学习，给您打个下手，您不介意吧。」方寒客气的道。 「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杜云涛伸手一指对面道：「你就坐对面把，电脑打开，页面上面有系统，我们燕京医院的系统你应该还不会用吧？」 「我和孙医生一起来的，让孙艺洋教我，我们就在边上学习，不打扰您。」 「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有人帮忙，这是好事啊。」杜云涛呵呵笑道，说着在电脑上点了一下，唿叫下一位患者。 方寒也到了门口向孙艺洋招了招手，孙艺洋急忙喜滋滋的走了进来：「杜主任。」 「你教一教小方怎么用系统吧。」杜云涛笑着道。 「嗯。」孙艺洋急忙点头。 看孙艺洋的样子，这小子给方寒出主意并不是毫无私心的。 在诊室给上级医生帮忙，其实能学到的东西不少，门诊坐诊的医生一天看的患者可不少，坐在边上耳目渲染，绝对要比看床更实在。 特别是给杜云涛这样的专家打下手，那可真是美差中的美差，辛苦可能会辛苦一些，可见识绝对不会少，各种各样的患者，专家们怎么看病，怎么诊断，怎么开方。 杜云涛给患者瞧病，孙艺洋和方寒在对面用电脑登记，同时在边上学习，两个人也不出声，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学着，不知不觉就快到了饭点。 「该吃午饭了。」杜云涛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拦腰。 杜云涛是主任医生，他这边每天放多少专家号都是自己说了算，十一点半杜云涛就忙完了。 「杜主任您先忙，我和孙医生再学习学习。」 「也好，那我先走了，下午再见。」杜云涛笑着点了点头，也不说破，他估么着应该是方寒还有孙艺洋不好意思和他一块。 杜云涛出了诊室，方寒和孙艺洋又看了会儿登记的病案，这才出了门诊。 这会儿距离十二点还有一小会儿，两个人也不着急，慢慢悠悠的走着，走出门诊，方寒闲的无聊，还回身拍了一张照片，发了一个朋友圈。 「来燕京医院的第二天，嗯，很充实……」 杨进雄早上一大早就起了床，吩咐驻京办的人把车子准备好，早饭做什么，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噹噹的。 早上八点不到，杨进雄看了看时间，这才走到最里面的房间敲了敲门。 「苏厅，您起来了没有？」 「起来了。」 里面传出一个中年女性人的声音，不多会儿苏英云打开了房门，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走出来之后，苏英云一边顺手关了房门，还一边用手中的纸巾擦了擦眼睛。 「素厅，要不咱们先去医院给您看看眼睛吧，您这个情况好几天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杨进雄关切的道。 「不是已经看过了吗，这几天我一直在吃药。」 苏英云摆了摆手：「先办正事。」 「早饭我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先吃饭，车子我也吩咐了。」杨进雄急忙道。 「行，先吃饭。」 苏英云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只不过今天还要办事，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总要吃一点，即便是他自己不吃，杨进雄呢？ 皇帝都不差饿兵，苏英云这位女上司还是相当照顾下属的。 驻京办准备的早饭很精緻，稀饭、馒头、包子、油条，什么都有，苏英云没什么胃口，就吃了一个包子，喝了半碗稀饭。 苏英云胃口不行，杨进雄这位下属自然也不好大吃特吃，吃的也不多，吃过饭两个人就出了门。 一直到中午两点多，苏英云这才和杨进雄回到了驻京办。 「苏厅，咱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您这个眼病是越来越严重了，即便是您自己不在乎，总要注意形象吧，到时候办事，您这个样子总归不好。」杨进雄看着苏英云一个劲的擦眼泪，眼睛红的厉害，再次忍不住劝道。 「你说的也是，这个事总归不是一天两天能办成的，咱们还是要打持久战。」苏英云点了点头。 「那我联繫医院，苏厅您吃一点，咱们这就去医院。」 第1207页 「好，听你的。」苏英云点了点头。 「午饭我已经交代好了，苏厅您先去吃饭，然后休息一会儿，我安排好了叫您。」 「好，辛苦你了小杨。」苏英云再次点了点头。 「苏厅客气了，这几天您跑来跑去，我可是都看在眼中呢，您这个眼病把我看八成就是操心的。」 苏英云笑了笑，没多说，迈步向餐厅走去。 趁着苏英云先一步去餐厅，杨进雄急忙拿出手机想着该去哪一家医院。 前几天苏英云其实已经看过一次医生了，奈何情况不见好，这一次杨进雄可不敢大意，而且陪着领导看病，总不能让领导等着吧，去哪一家医院，挂什么号，什么时候去，去了就能看，这都是学问。 苏英云可不是普通的小干部，而是江州省卫生厅的副厅，杨进雄这次跟着苏英云进京办事，那也是他的运气，所以这个事怎么安排，必须考虑全面，这可是展示他能力的时候。 按说这种事驻京办的主任其实更合适一些，毕竟驻京办主任经常在燕京，人脉相应要广一些，可杨进雄却不想过度依赖驻京办的主任。 「该去哪一家医院呢？」 杨进雄拿出手机，先从通讯录里面翻找着。 这要是在江州省，杨进雄自然不犯难，作为卫生系统的处长，杨进雄在江州省卫生系统的关系自然很广，各个医院的专家他都知道。 可这儿是燕京，地方上的处长来了燕京，那真的是屁都不是。 燕京医院的护士都不怎么刁外地来的厅级，更别说他这么一个处级了。 杨进雄翻了一下通讯录，打了几个电话出去。 「杨处啊，不好意思，你这个时候打电话有点晚，这个时候号很难办啊，嗯……」 「挂个号我倒是能办到，可估计要等很久，我也不敢给你包票，我就是个主治，专家们可不认我啊……」 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什么好消息，杨进雄多少有些烦躁。 都说京城水深，这一次杨进雄算是见识到了。 通讯录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杨进雄就打开微信，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能联繫。 打开微信，杨进雄很仔细的翻找了通讯录，给相关方面的熟人都留了言，只是一时半会儿没人回，等着烦躁，杨进雄顺便点开朋友圈看着。 往下拉了几条消息，突然一条消息吸引了杨进雄。 「来燕京医院的第二天，嗯，很充实。」 「方寒？」 看到这条朋友圈的主人，杨进雄下意识就是一愣，方寒竟然来燕京了，而且还在燕京医院。 来不及多想，杨进雄急忙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方寒的号码拨了过去。 第0698章 意外之喜 嗯，很充实。 不算报导和找住处的那一天，今天是方寒在燕京医院进修学习的第二天。 总的来说方寒觉得从昨天到今天过得还算充实。 方寒是不怎么喜欢虚度光阴的，偶尔休息一下，放松一下无可厚非，可要是每天都无所事事，他是会感觉到心慌和不舒服的。 特别是远离家乡，来到燕京，要是没有收穫，那就真的有些白瞎了。 昨天跟着谭广平查房，参与了梅老和权老的治疗，同时又和周同辉罗元辰聊天，对方寒来说收穫还是可以的，今天上午又给杜云涛打下手，一上午方寒觉得自己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急诊科和门诊还是有着区别的，哪怕和住院部也是有区别的。 门诊的患者急诊不多，可也没太多的小病，特别是燕京医院这样的顶尖医院，没几个人会因为一个感冒发烧而排队挂一个专家号来看病。 前来门诊看病的患者还是以慢性病为主，久治不愈，反覆发作，很多医院都没有疗效的，这样的患者其实才是最难治疗的患者。 急症重症虽然危，可只要辩证清楚，方法对症，治疗起来反而不算太难，而且往往见效快，最麻烦的反而是这种慢性病，久治不愈反覆发作的。 这样的患者大都看过不少医生，耐心也被磨光了，虽然明明知道自己是慢性病，却总是希望很快能看到效果。 这样的病症见效慢，病情复杂，患者往往都有一定的抗药性，治疗起来是相当有难度的。 杜云涛不愧是教授级别的专家，主任医师，水平确实不低，一上午方寒着实学到了不少东西。 杜云涛作为主任医师，每天放多少号都是自己说了算的，今天杜云涛也就放了三十个号，上午二十个，下午十个。 吃过午饭，方寒和孙艺洋在门诊外面聊了一会儿，等到两点钟这才重新回到了诊室。 「下午患者少，咱们就看慢一点，看仔细一点，小方和小孙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问。」 杜云涛对方寒很是喜欢，孙艺洋也跟着沾了光，难得的遇到了杜主任的笑脸。 「小方有没有兴趣上上手？」杜云涛笑着问方寒。 「我可以吗？」方寒愣了一下，这可是专家门诊，他一个进修生小年轻上手？患者不会有什么意见？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就在边上嘛，你先看，看过之后我再看，患者还能不乐意？」杜云涛笑着道。 患者挂的是专家号，而且挂的是杜云涛的号，要是杜云涛不在，方寒代替，一些患者自然是不乐意的，如果方寒只是单纯的帮忙的话，患者自然没什么意见。 第1208页 事实上一些上级医生带下级医师，偶尔也会採取杜云涛所说的方式。 「那我试试，有杜主任把关，我就踏实了。」 「那小孙在边上看着，患者进来小方你先上手。」杜云涛呵呵一笑，端起茶杯拧开盖子，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孙艺洋点了点头，急忙在电脑上操作，点了一下叫号，外面的大挺就传来叫号的声音。 「请一号***前往一号诊室就诊。」 大概一分钟左右，诊室的门被人推开，一对青年夫妇推门走了进来，男人在前，女人在后，男人的手中拿着挂号单，女人的怀里则抱着一位三岁左右的小男孩。 看着患者进来，孙艺洋伸手接过挂号单，然后一指方寒边上的凳子：「坐吧。」 男人愣了一下，然后让女人抱着孩子坐了下来，方寒看着对方，笑着道：「是孩子不舒服？我先诊个脉。」 男人看了看方寒，又看了看孙艺洋，然后又看了看杜云涛，张了张嘴，有些犹豫。 方寒就知道男人什么意思，笑着解释：「这位就是我们杜主任，您这个病我先了解一下，还是杜主任来给您治疗，您不用担心。」 「哦，哦！」 男人这才松了口气，杜云涛他认得出来，燕京医院的系统里面就有杜云涛的照片，诊室门口的牌子上也有照片，他刚才只是有些担心，还以为只是方寒给他看病呢。 见到男人和女人没有疑虑了，方寒这才伸手抓住小男孩的手腕诊脉，用的正是拇诊法，一边诊脉方寒一边看着孩子的气色，一边问：「孩子都哪儿不舒服，有什么症状？」 「呕吐，不好好吃饭，看上去没精神，小便很黄……喊着这一块不怎么舒服。」女人伸手指了一下，是孩子胸肋部位。 三岁多的孩子已经能简单的表达了，最起码知道哪儿疼，说不清楚是胀还是疼，最起码能知道是不舒服。 方寒又换了一只手，诊脉，同时问了几个问题，这才松开手腕，看了看孩子的舌苔，道：「证见突然呕吐，饮食不佳，胸肋腹胀，身体倦怠，小便黄赤，身目未见发黄，舌苔黄腻，脉沉数，应该是感受湿热、疫毒，治以清热解毒、健脾利湿……」 「来，坐过来，我看看。」 杜云涛这才笑着招了招手，女人急忙抱着孩子到了杜云涛边上，杜云涛详细的做了诊断，道：「小方诊断的没错，这是黄疸，症属湿热、疫毒……开方吧。」 方寒急忙在电脑上把药方打了出来，杜云涛那边列印了药方，看过药方，杜云涛拿出自己的印章盖了章签了字，递给患者家属：「回去按方服用，用法都在上面了。」 「谢谢杜主任。」青年夫妇道了声谢，这才抱着孩子站起身。 孙艺洋同时点了叫号…… 下一位患者刚进门，孙艺洋刚接过号，打算让对方在方寒面前坐下，方寒就感觉到手机一震，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 「杜主任，我接个电话。」 「去吧。」杜云涛笑着点了点头，招唿患者在自己边上坐下。 方寒拿着手机走出诊室，这才接起电话：「喂，杨处长。」 「方医生。」杨进雄笑呵呵的道：「我刚才看朋友圈，发现方医生您竟然去了燕京。」 「嗯，在燕京医院进修。」方寒笑着道：「杨处长有事吗？」 杨进雄和方寒算是老朋友了，方寒进入江中院不久两个人就认识了，也打过好几次交道，私交很不错，从某方面来讲，杨进雄对方寒也算是相当的照顾。 「呵呵，不瞒方医生，我现在也在燕京呢，陪领导来燕京办点事。」 「那太好了，晚上我请杨处长吃饭。」 「吃饭不忙。」 杨进雄道：「是这样的，我这次是陪着苏挺一起来的燕京，苏挺有些不舒服，我这边正在犯难，该让苏挺去哪家医院呢，正好看到了方医生您发的朋友圈，方医生你现在在燕京医院，不知道能不能帮忙挂到燕京医院的专家号，就今天下午的，最好不要太晚。」 「燕京医院中医科杜云涛杜主任的号怎么样？」方寒问。 杜云涛今天下午只有十个号方寒是清楚的，以杜云涛的速度，哪怕慢一点，最多两个小时也就搞定了，加个号应该问题不大。 「杜主任的号？那简直太好了，真是谢谢方医生了。」 不管怎么说杨进雄都是卫生系统的人，虽然是江州省的，可他对燕京医院的一些专家并不陌生，杜云涛杨进雄自然是知道的。 听到方寒说杜云涛的号，杨进雄心中那个激动那就别提了。 说实话，给方寒打电话杨进雄其实是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思，完全就是碰运气，身在卫生系统，杨进雄对医院的一些事还是清楚的，方寒一个进修生在燕京医院还真不一定有什么话语权。 可杨进雄万万没想到，方寒竟然能帮忙挂到杜云涛的号。 在杨进雄看来，即便是方寒帮忙，能挂一个普通号，好一点的主治的好其实也就可以了，燕京医院可不是别的医院，要是能挂到副主任医师的好，那就更完美了，主任医师，杨进雄还真没敢想。 「杨处长客气了。」 方寒笑着道：「那就这样，杨处长您和苏挺这就过来吧，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出来接你们。」 第1209页 「好，好，谢谢方医生。」杨进雄连连道谢。 方寒能帮忙挂到杜云涛的号，杨进雄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了，杜云涛这样的燕京医院主任医师的号有多难挂，杨进雄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这个点，哪怕是苏英云亲自找关系也不见得能办得到。 别看杜云涛被权老训斥的一句话也不敢说，可在燕京，杜云涛还真不放在眼中，更别说外地的。 给苏英云挂到了杜云涛的号，这可是在领导面前大大的涨了面子，显示了自己的能力了。 杨进雄的心情那真的是没法用语言来形容。 杨进雄和方寒认识有一年多了，他和方寒交好，其实是看中方寒的潜力，可杨进雄万万没想到，这才一年，方寒竟然就有了帮衬他的能力。 来燕京医院进修，却能帮忙挂到杜云涛的号，而且从刚才的通话来看，方寒甚至没有一丁点犹豫，这就说明方寒把握很大，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方寒在燕京医院绝对不是简单的进修生。 「真是没想到啊。」杨进雄挂了电话，心中感慨万千。 第0699章 火眼 杨进雄挂了电话，平復了一下心情，走进餐厅的时候苏英云已经开始吃饭了，看到杨进雄进来，笑着招唿。 「小杨啊，快坐，你也尽快吃一点，跟着我也跑了一上午了。」 「我其实没事，主要就是跑腿，苏厅您才是及操心又劳身，要多多注意才行。」 杨进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坐下，就迫不及待的表功：「苏厅，您快点吃，吃了咱们就去医院，医生我已经联繫好了，燕京医院中医科的杜云涛杜主任。」 作为下属，给领导办事绝对不能藏着掖着，也不能吊领导的胃口。 苏英云是知道杨进雄刚才联繫医生的事，因而杨进雄第一时间就要回报联繫的结果。 「燕京医院的杜云涛？」 苏英云愣了一下，有些吃惊。 杨进雄都知道杜云涛是谁，苏英云自然知道，不仅知道，知道的还要比杨进雄更清楚。 「那就尽快吃饭，吃了饭咱们就去医院。」苏英云笑了笑。 虽然吃惊，苏英云却也没说太多，领导自然要有领导的沉稳，不能表现的毛躁。 「嗯。」杨进雄点了点头，急忙开始吃饭。 两个人吃饭都很快，大概十来分钟就吃完了，吃过之后杨进雄就急忙让驻京办备车，然后陪着苏英云一起去了燕京医院。 花开两支，各表一枝。 再说方寒，方寒挂了电话走进科室，杜云涛已经在开方了，把方子交给患者，看着患者起身离去，方寒这才道：「杜主任，又有事要麻烦您了。」 「有什么事尽管说嘛。」 杜云涛笑着道：「小方你在我面前还这么客气，太见外了。」 方寒矜持的笑了笑，这才道：「不瞒杜主任，刚才打电话的是我们江州省卫生部门的一位领导，对我很是照顾，这次陪着领导来燕京办事，领导有些不舒服，您看能不能加个号？」 这事对杜云涛来说是小事，方寒心中清楚，杜云涛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因而他刚才答应的也痛快。 虽然是小事，可当着杜云涛的面，方寒却不能大咧咧的，依旧很是客气。 果然，杜云涛哈哈一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这是小事，等会儿人来了你让直接来就是。」 对于门诊的坐诊医生来说，加号可以说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很普遍，并不算稀罕。 每天医院放出去的号那都是固定的，放出去之后就不会再增加了，可对于医生们来说，总有这样那样的关系，也总有亲戚朋友，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採用临时加号来解决的。 这种临时加号有时候都不需要医生同意，前面的一些护士有时候都可以自作主张。 特别是普通门诊，因为不是专属号，医生们坐诊的时候是看完一位紧接着是下一位，所有的普通号是几位主治医平摊的，并没有每天固定多少，看的快的医生可能会多看几个，看的慢的医生可能会少看几个，这种时候临时加号医生们根本不会过问，反正他们只需要看到下班就行了。 也只有专家号护士们偶尔才会徵求一下意见，毕竟专家号是专家们放出来的，多一个人少一个人，脾气好的专家无所谓，脾气不好的可能就会有意见。 「谢谢杜主任。」方寒急忙道了声谢。 「叫号吧，小方继续。」杜云涛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孙艺洋急忙叫了下一位患者。 大概看了过了一个小时十分钟左右，方寒看了四个患者，就接到了杨进雄的电话。 「杜主任，我出去接下人。」方寒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急忙向杜云涛道。 「去吧。」杜云涛点了点头。 走出诊室，方寒这才接起电话：「喂，杨处长。」 「小方啊，我们到了，这会儿就在中医科门诊这儿呢……我看到你了。」 说着话电话就被挂断了，杨进雄陪着苏英云迈步走了过来，两人就在中医科门诊这一块，方寒刚出来杨进雄就看到方寒了。 「小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省厅的苏厅。」 杨进雄急忙给方寒和苏英云做着介绍：「苏厅，这位就是咱们省中医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您应该有印象。」 第1210页 「苏厅好。」方寒急忙问了声好。 「有印象，不仅仅有印象，而且印象深刻。」 苏英云笑着道：「咱们省去年的生十佳杰出青年医生，江中院急诊科的年轻新秀，医附院感染事件中的抗疫英雄，郭老的得意门生。」 方寒有些愕然，自己竟然也有这么多前缀了？ 要知道这前缀可不是随便前缀的，一般来说一个人前面的前缀最起码是要能拿得出手的，要有一定的影响力或者荣誉性。 方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竟然也可以有这么多的前缀了。 「苏厅您就别笑话我了。」 方寒谦逊的笑了笑，道：「苏厅，杨处，咱们这就过去吧。」 「好。」苏英云点了点头，心中则再次升起一抹惊讶。 杨进雄找的就是这个方寒的关系？ 方寒这个人苏英云确实有印象，不仅仅有印象，而且印象还确实不浅。 方寒自己或许不觉得什么，可事实上他现在在江州省也确实算是小有名气，特别是在卫生部门的一些领导耳中那绝对并不是无名之辈。 生十佳杰出青年医生，这个荣誉算不上多高，可也绝对不容小觑，对医院的医生来说，能有这么一个荣誉，那绝对是身价倍增的。 再加上研讨会的事，医附院的事，还有之后的山体滑坡，短短的一年，江州省的好几起大型医疗事件中都有方寒的影子，最主要的是方寒还不是打酱油的角色，几乎每一次都是主角。 明明是一个小医生，每一次却都能力挽狂澜，这样的人领导要是都记不住，那这个领导可就当的真的有些不合格了。 可无论方寒在江州省如何，这儿毕竟是燕京，苏英云自问自己到了燕京都不算什么，更何况一个小医生。 带着惊讶和疑惑，苏英云跟着方寒一起到了诊室门口。 看了一眼诊室门口的牌子，方寒就知道诊室现在没有患者，直接推开了诊室的门。 「苏厅，杨处，杜主任就在里面。」 苏英云进了诊室，就看到里面坐着的杜云涛，急忙伸出手：「杜主任，您好。」 「苏厅客气了。」 杜云涛伸出手和苏英云握了握手，苏英云毕竟不是普通患者，所以方寒也早就把苏英云的身份告诉了杜云涛，避免到时候尴尬。 两个人客气了一下，苏云涛这才请苏英云坐下，看着苏英云：「苏厅是眼睛不舒服？」 苏英云的眼睛通红，还时不时的流泪，这个症状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嗯。」 苏英云点着头：「不瞒杜主任，我这个眼病也有好几天了，来了燕京时间不长就有了这个症状，眼睛干涩，流泪，晚上睡不好，精神也不好。」 「我先诊个脉。」 杜云涛点了点头，示意苏英云把胳膊放在脉枕上，然后给苏英云听脉，同时又问了苏英云的饮食还有大小便的情况，苏英云也都一一作答。 诊过脉杜云涛却没有急着给苏英云答覆，而是沉吟了一下问：「苏厅这个病之前还看过医生吧？」 「看过，说是急性结膜炎，是上火引起的，给我开了药，吃了几天了，没什么效果。」苏英云道。 「这样，苏厅您先去做一个眼部检查。」 杜云涛沉吟了一下，说道，同时对孙艺洋道：「给苏厅开一个眼部b超，先查看一下角膜晶体情况，再看看眼睛里面有没有异物……」 「是。」 孙艺洋应了一声，急忙开了一个单子，杜云涛接过来签了字盖了章，然后又递给孙艺洋：「你亲自带着苏厅去做检查，走一个加急。」 「是。」 孙艺洋接过单子，然后客气的对苏英云道：「苏厅，跟我来吧。」 「杜主任，那我先去做检查。」苏英云站起身向杜云涛客气了一下，然后跟着孙艺洋走了。 目送着孙艺洋带着苏英云离开，杨进雄也出了诊室，诊室就剩下杜云涛和方寒，杜云涛这才道：「小方你觉得这个苏厅是什么情况？」 「刚才我接人的时候已经看了，应该是火眼。」方寒道。 苏英云这个病方寒并不陌生，他之前还看过一例，那次跟着龙雅馨去给方甜买电脑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老闆牛百万，牛百万的那个年轻的老婆，很喜欢照镜子的那个，当时眼睛发红，其实也是火眼。 这个病呢之前给苏英云看病的医生也没诊断错，正是上火引起的。火眼又名风热眼，西医称之为急性结膜炎。 这个病怎么说呢，算是小病，治疗起来也不难，最常规的治疗方法就是清热解毒，西医的疗法也是消炎，轻微的开一些消炎药，严重的挂吊瓶，甚至有时候都不要看医生，过几天自动也能好。 这个病不难治，可也也不好治，上火，很简单的两个字，可上火的原因却有很多种，常规的上火，吃点消炎药也就好了，可要是心理因素造成的，那么就不是那么容易治疗的了。 第0700章 杜云涛的法子 准确的来说「上火」是民间的俗语，又称「热气」，并非专业术语。 从中医方面来解释，上火属于中医热证的范畴。中医认为人体阴阳失衡，内火旺盛，就会导致上火。因此所谓的「火」是形容身体内某些热性的症状，而上火也就是人体阴阳失衡后出现的内热证候，具体症状如眼睛红肿、口角糜烂、尿黄、牙痛、咽喉痛等等。 第1211页 一般来说「火」可以分为「实火」和「虚火」两大类，临床常见的「上火」类型有「心火」和「肝火」。解决方法自然是「去火」，即中医的清热泻火法，可服用滋阴、清热、解毒消肿药物，也可以用中医针灸、拔罐、推拿、按摩等疗法来治疗。 火眼也是上火的一种症状，眼睛红肿，多泪。 从苏英云的症状来看，她除了眼睛发红，多泪之外还有失眠，烦躁等症状，从症状分析，苏英云的情况是由于内伤七情导致的脏腑功能失调，水火不相既济，心火内炽，从而眼睛发红，失眠心烦。 通俗的说苏英云的这个病是因为心事过重，整夜操劳而导致的。 按照杨进雄所说，苏英云这一次是进京办事来的，进京之后才有的这个眼红的病症，从这一点也能判断出，苏英云的这一次事情应该办的并不顺利，因而导致苏英云心中忧愁，晚上失眠，从而火气滋生。 中医治病一直都讲究刨根问底，从根源上解决病症。 苏英云现在的症状是眼睛发红，多泪，失眠，可治疗的事情却不能单纯的从这个症状来治疗，治标不治本，这个病就等于没有治好。 还用之前举得的一个例子来说这个病症，就好比火炉子上面有着一壶水，这个眼红多泪的症状就好比是水壶里的水开了，要解决水开了这个问题，单纯的给水壶里加一点凉水是没用的，加了凉水，暂时水不沸腾了，可过一会儿又会沸腾。 去根的办法就是把火炉里面的火熄灭。 之前苏英云已经看过医生了，医生的诊断其实也准确，急性结膜炎，也给苏英云开了药。 以苏英云的身份，之前的医生纵然比不过燕京医院的专家，可也绝对不是大街上诊所的小医生，诊断准确，药物对症，可苏英云的这个病却依旧没有好，为什么？ 正是因为之前医生开的药其实只是等于加了凉水，只是针对了症状，而没有针对这个病的病因。 病因何而来，就会因何而去，只有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才能一劳永逸。 为什么一些不懂行的人会说西医治标中医治本。 这个说法虽然不准确，可也从某个方面说明了两种医疗体系的区别，中医的理念就造就了中医治病会刨根问题，而不是仅仅治疗表症。 苏英云的这个病症既然是心事造成的，那么想要彻底治癒，就要解开苏英云的这个心结，就像方寒给牛百万的小媳妇治病的时候一样，帮她转移注意力。 「不错，是火眼，这个病还是心病，想要彻底治癒，还要这位苏厅长想开一些，要不然即便是我开了药，也只是缓解，并不能去根。」杜云涛道。 「那杜主任有什么法子？」方寒问。 「最直接的法子，你们这位苏厅既然是来办事的，帮他把这个事解决了，这个心结自然也就解开了。」杜云涛呵呵一笑。 「杜主任您有办法？」 方寒笑着问。 「我当然没有。」 杜云涛摇着头：「我只是个医生，只会治病，可没有别的什么本事。」 方寒笑了，别说杜云涛没有，哪怕是有，人家杜云涛也不会帮着苏英云去解决这个问题。 正如杜云涛所说，他只是医生，治病还行，别的事，何必去操心，今天来了苏英云，他杜云涛给解决了，后天来了高英云他杜云涛也给解决了，这像话吗？ 知道的知道他杜云涛是治病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杜云涛是什么大领导呢。 「那杜主任您打算怎么治疗？」方寒问。 「我想你应该比我有主意吧？」杜云涛笑呵呵的看着方寒。 「杜主任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方寒谦逊的笑了笑，他确实有办法，毕竟他已经治疗过这么一例患者了，苏英云的情况他当然有办法。 可人家杜云涛在这儿，方寒却不好鸠占鹊巢，上次是意外，难道每次都抢人家杜云涛的风头？ 在领导面前，有时候要懂得藏拙。 杜云涛呵呵一笑道：「要是之前，一时半会儿的我还真不一定有什么好办法，可昨天你这个小方给我上了一课，我倒是有个法子。」 「我给您上了一课？」方寒一愣。 「梅老的病症上你的思路就很不错嘛，转移注意力。」杜云涛笑着道：「这个法子就不错，既然咱们没办法帮这位苏厅解决问题，那就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把心思放在别的地方。」 「杜主任高明。」方寒伸了一个大拇指。 「我可是和你学的。」杜云涛呵呵笑道。 方寒讪讪一笑。 杜云涛看着方寒：「小方，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早就有注意了？」 方寒苦笑：「不瞒杜主任，我确实有办法，而且在江中的时候我也治疗过这么一位患者，不过今天苏厅的这个病我是真没能力，只有您亲自出马才能有效果。」 「哈哈，你个小方。」杜云涛哈哈一笑。 两人正说着话，孙艺洋已经带着苏英云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个检查结果。 「杜主任，这是苏厅的眼部b超。」 杜云涛接过来很是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皱了皱眉。 「杜主任，很麻烦？」苏英云一直盯着杜云涛的脸色，看到杜云涛皱眉，苏英云的心中就咯噔一下，急忙问道。 第1212页 杜云涛拿着b超结果，沉吟了一下这才道：「从这个结果看，苏厅您这个眼病倒是不算麻烦，我开个方子，三剂药应该就能好，可……」 说到这儿，杜云涛故意停顿了一下。 「杜主任有什么就说什么，我承受的住。」苏英云笑着道。 「苏厅说笑了，不算什么大问题，只不过从症状来看，苏厅您体内的火毒很旺，如果我用药，这个眼病倒是问题不大，只不过眼病好了之后最多一个礼拜，您的面颊两边就会长出一颗毒疮出来。」 「毒疮！」 苏英云瞳孔一缩，脸色微微一变：「这个毒疮大概多大？」 「大概樱桃大小。」杜云涛道。 苏英云的脸色又变了变。 樱桃大小，这可不算小了，脸上一边长一个樱桃大小的毒疮，这还了得。 别说苏英云是个副厅，即便是一般人也接受不了。 更何况苏英云还是个女人。 苏英云今年五十四岁，不过保养的不错，看上去也就四十岁出头，再加上苏英云脸型端正，皮肤白皙，看得出年轻的时候即便不是惊艷的美女，却也长的不差，这脸上长两个毒疮，她怎么接受的了？ 「杜主任，就没有办法解决？」苏英云问。 「苏厅说笑了，有症状自然就有法子解决。」 苏英云一听，顿时松了口气，有法子解决就行。 杜云涛继续道：「虽然有法子解决，不过这个法子却比较麻烦，我这边说，苏厅您听仔细了。」 苏英云点了点头。 杜云涛道：「这个法子不用吃药，就是按摩，每天晚上睡觉前，您用左手掌心摩擦右边脸颊，九九八十一次，然后用右手掌心摩擦左边脸颊，九九八十一次，如此往復，左右一次算是一个疗程，做的疗程越多，效果越高，切记，一定要注意次数，不能搞错，做的时候力度由轻到重，不能把脸擦破了，这样连续一个礼拜，我保证绝对不长毒疮。」 方寒在边上听着，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孙艺洋甚至都不清楚缘由，听得很认真，而且还有些好奇，杜主任不愧是杜主任，治病确实有一套，可方寒却知道，杜云涛这个说法其实全都是忽悠。 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是忽悠，长毒疮这个是假的，这个按摩的法子不是为了防止长毒疮，其实是为了治疗苏英云的火眼。 如此按摩，还要计数，苏英云哪儿还有功夫去考虑别的，什么心事，什么难事，通通都会抛到九霄云外去。 不想麻烦了事了，这心事自然也就不存在了，这就是杜云涛转移苏英云注意力的法子。 而且杜云涛说的这个按摩的法子也不是完全没什么效果的，这样的按摩其实也有缓解眼部疲劳的作用，到时候苏英云估摸着两次昨晚就唿唿大睡了。 就像是数绵羊，这边八一，那边八十一，数着数着还不瞌睡了？ 当时方寒治疗牛百万的那个小媳妇用的也是转移注意力的法子，只不过用的是恐吓，吓唬，和杜云涛针对苏英云却不能用吓唬，苏英云那可不是牛百万那个小媳妇，没什么见识。 杜云涛真要说的太严重，苏英云有可能就会再找医生，这要是再找医生，这个谎言马上就被戳穿了。 其实这也是方寒刚才为什么说这个病他没能力治疗，只能杜云涛出马的原因，至于为什么只能杜云涛出马，方寒却不行，咱们再说。 第0701章 越多越好 「九九八十一次？」 苏英云嘴巴微张，九九八十一次，还是两边？两边做完一个疗程，越多越好？ 九九八十一次已经让苏英云很是为难了，结果还越多越好，她现在哪儿有这么心思啊。 「嗯。」 杜云涛很是认真的点头：「必须做够次数，做的组合越多越好。」 「苏厅，也就是睡前的时间，您到时候尽量多做一会儿，杜主任说的您可千万要当回事。」方寒在边上插嘴。 苏英云张了张嘴，然后点头：「这个我知道，杜主任可是大专家，杜主任说的话我自然不敢大意。」 这其实就是方寒说自己治不了的原因。 治病治根，救人救心，中医治病自古就不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古今多少病案，多少名医治病都是绞尽脑汁，变着法的替患者考虑。 医者治病，有时候不仅仅是用药，正所谓天地万物皆可为剑，对大医来说，天下万物也皆可入药，歷史上不药而愈的病案比比皆是。 可到了现今，中医人治病越来越难了，难得因素有很多，其中一个，医生越来越多其实也是一个因素。 有人或许就会说了，医生多了不是好事吗？ 医生多了自然是好事，这是不可否认的，可医生多了也造成了一些中医人的手段没办法用了，甚至一些大医被人误解为骗子。 就拿方寒治疗牛百万小媳妇的病症和杜云涛治疗苏英云的这个病症来说，法子好不好？ 绝对是非常好的法子，绝对是让人拍手称赞，拍案叫绝的法子，可细细去看，无论是方寒还是杜云涛都有欺骗患者的因素在里面。 虽然这个「骗」是好心，是治疗的一种方法，是善意的谎言，可「骗」就是骗，说破大天那都是骗人了。 如果这个骗局不被戳穿，患者的病好了，然后患者知道了真相，那么患者对医生自然是感激的，也会钦佩医生的这个法子。 第1213页 可如果患者的这个病还没好骗局就戳穿，那就是另外一个结果了。 举个例子，比如方寒治疗牛百万的小媳妇，方寒走了之后，牛百万和自己的小媳妇并不相信方寒，亦或者还想再找医生看一看，求证一下，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求稳，这总没错吧？ 这么一求证，方寒的这个骗局马上就被戳穿了。 遇到高明的中医医生，或许能看出方寒的用心，还会帮着方寒隐瞒，可要是看不出来的医生的，人家找一位西医方面的主任呢。 找到的这位主任极有可能就会说：「扯淡，你们这是遇到骗子了吧，这就是上火，就是急性结膜炎，和腿有什么关系？」 牛百万和牛百万的小媳妇或许还会怀疑，然后人家开个单子：「去做个腿部全面检查吧。」 检查一做，人家小媳妇的腿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这个时候方寒那就是骗子，然后牛百万和牛百万的小媳妇可能就会给自己的亲戚朋友亦或者熟人说，江中院急诊科的那个方寒，其实就是个骗子，一点本事都没有。 人云亦云，因为这么一件事，方寒有可能就会被冠上骗子的帽子。 更甚者，因为这件事，中医也会被冠上骗子的帽子。 「那什么中医根本就看不了病，就是骗人的，我就是眼睛发红，江中院的医生却说我的腿要截肢，你们说说，这不是骗人这是什么？」 眼见未必属实，耳听也未必就真，其实很多时候一些误会也就是这么来的。 如果牛百万的小媳妇再发个什么微博朋友圈之类的，发个帖子什么的，或许下面就会有一些同样觉得自己受骗的人置顶留言之类的。 原本绝妙的治疗方案，让人拍案叫绝的治疗思路就这么成了骗人的骗局。 再更深一点，如果这个患者不是牛百万的小媳妇，而是一个网红亦或者明星之类，那么这件事的传扬度那就更广了，哪怕是不懂医的人一看都知道，呀，这根本就是骗人的嘛，人家眼睛发红和腿有一毛钱的关系？ 骗子，绝逼骗子。 这也是当时方寒出门之后就把情况给牛百万说明白的原因，可有些时候没有患者家属在场怎么办？ 一个火眼，患者一个人就能找医生，完全没必要患者家属陪同，那么闹出误会的可能岂不是更大？ 也正是因为如此，有些手段一些中医人不敢用了，有些手段也不是随便一个医生都能用的。 类似于这种善意的谎言，首先要看患者，其次要看医生。 医生又有名望，有权威，患者比较信任，这样方案才可行。 治疗牛百万的小媳妇，方寒在江中还算小有名气，可面对苏英云，方寒就不行了，刚才的话要是方寒说的，苏英云八成半信半疑，出了门可能就会去找别的医生。 可换成杜云涛，苏英云就要掂量一下了，杜云涛是燕京医院中医科的主任医师，是专家，是教授，放眼全国杜云涛都是相当有地位的，而且两人无冤无仇，苏英云自然不会太过怀疑。 刚才方寒说这个病他不行，只有杜主任出马，杜云涛笑了，杜云涛笑是因为方寒看问题看的太透彻了，这样的年轻人，真的是了不起啊。 「那行，我给苏厅开个方子。」 杜云涛亲自打了一个方子，签了名，盖了章，然后递给苏英云：「苏厅去抓药吧，三剂药吃完如果这个眼病还没好，尽管来找我。」 「杜主任说笑了，一个眼病杜主任要是看不好，这世上就没几个人能看好了。」苏英云急忙道。 「那行，我还在坐诊，就不和苏厅客套了。」杜云涛下了逐客令。 「苏厅，我亲自带您去抓药吧。」方寒站起身道。 「就不麻烦小方你了，我和小杨去就行。」 「苏厅您是大忙人，肩上的担子重，我也就能帮这么一点小忙。」方寒不由分说，前面带路。 出了诊室，杨进雄让苏英云找个地方坐下等着，自己跟着方寒去取药。 稍微走远了一下，杨进雄这才道：「小方，这一次真是谢谢你了。」 「杨处客气了，咱们可是老熟人了。」 「是，老熟人了，是我矫情了。」 杨进雄呵呵笑着，他刚才也在诊室，杜云涛对方寒什么态度他是看在眼中的，方寒这小子总是出人意表啊，来燕京进修，竟然还有杜云涛这样的大腿。 「小方！」 两人正走着，迎面竟然又碰上一位老熟人，陈培忠。 陈培忠来门诊办点事，看到方寒顺便就招唿了一声。 「陈主任好。」 方寒急忙和陈培忠打了声招唿，也没有介绍杨进雄。 「呵呵，小方今天在门诊？」 「给杜主任打下手。」 「杜云涛？」陈培忠呵呵一笑：「那行，那你忙，我也有事。」 中医科姓杜的主任医师也就杜云涛一位，陈培忠自然猜得到。 「陈培忠？」 看着陈培忠走远，杨进雄这才低声问了一句。 「嗯。」方寒点头。 杨进雄也就不多问了，方寒和陈培忠认识这是杨进雄知道，省医院的事瞒得过别人，还能瞒得过杨进雄？ 只不过杨进雄没想到陈培忠竟然会和方寒打招唿，两个人身份悬殊，见了面打招唿，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第1214页 「看来方寒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啊。」杨进雄心中猜测。 「杨处。」 方寒一边走一边低声给杨进雄道：「苏主任的病情我还要交代一些问题，杨处您心中清楚就行，苏厅恢復之前不要说破。」 「你说。」杨进雄脸色严肃了不少。 方寒也不啰嗦，把其中的门道说了一遍，道：「杜主任的法子是绝妙的法子，只不过苏厅毕竟不是普通患者，万一中途被人看破，或许苏厅会对杜主任有什么看法，您清楚就行，到时候可以做个见证。」 方寒跟着出来，正是为了给杨进雄交代这件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苏英云毕竟是副厅，这事要真闹出什么误会，到时候岂不是对不住杜云涛？ 当然，杜云涛或许不怕苏英云，可不怕归不怕，原本是治病救人，最后却被人怪怨，那就得不偿失了。 杨进雄这几天就跟着苏英云，杨进雄知道了真相，一则也能配合，避免苏英云再找其他医生看病，万一找了，杨进雄也能劝阻或者及时解释。 「我知道了。」 杨进雄听罢很是有些惊诧，不过很快就恢復了，他是卫生系统的，对中医的手段多少了解一些。 「嗯。」 方寒点了点头，带着杨进雄先去自动缴费机上面交了费，然后到了取药房，这会儿药方的取药口可是排着长队呢，方寒穿着白大褂，自然方便一些，排队的也不会觉得医生插队，毕竟加急情况那是很常见的。 方寒迳自走到取药口，对立面的护士笑了笑：「护士姐姐，取药。」 窗口的护士看到方寒就是一愣，好帅气的医生啊，以前都没见过呢。 「单子给我。」 方寒把手中的药方递了过去，护士看了一眼药方上面的签名，笑着问：「你是杜主任的学生吗？」 「不是，暂时跟着杜主任。」 「以前没见过你呢。」 「我是新来的。」 说着话，护士手底下倒也不耽误，方寒很快拿了药，然后向护士摆手：「护士姐姐，再见。」 「再见。」 看着方寒走远，护士这才低声道：「跟着杜主任，中医科的？」 第0702章 杨进雄说方寒 下午杜云涛也就十个号，苏英云来的时候已经看了六个患者了，方寒陪着杨进雄取了药，一直把杨进雄和苏英云送出了门诊，看着两人上了车这才返回了诊室，这么会儿功夫杜云涛又看了两位患者了。 苏英云和杨进雄上了车，杨进雄开着车，苏英云坐在后座。 这几天杨进雄一直都给苏英云当专职司机，苏英云上了车之后都是靠在后面闭目养神，很少说话。 可今天车子开出医院之后，苏英云却突然开口了。 「小杨你和那个方寒关系不错？」 苏英云突然开口，吓了杨进雄一跳，杨进雄还真没想到苏英云会突然问自己话。 微微一愣，杨进雄这才急忙道：「嗯，我和小方交情不错，认识也有一年了，打过几次交到，真要算起来我对方寒有印象还要从去年的经济研讨会说起。」 杨进雄和方寒认识其实还要在研讨会之前，可杨进雄真正对方寒上心确实是在研讨会之后，要不然杨进雄一个处长，怎么会去操心一个小医生，和一个小医生关系这么好。 「去年的经济研讨会？」 苏英云笑了笑：「这事我倒是知道，听说这小子胆大包天，主动凑上去给权老做推拿？」 杨进雄也笑了：「是有这么回事，权老不想被人打扰，就去医生们的休息室休息，正好坐在方寒边上，其他医生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这小子倒是胆大，主动和权老说话，给权老做推拿，这一做可了不得，参加研讨会的老专家老权威们就像是赶集一样，争着抢着让这小子做推拿，马老、秦老、王老……」 一边说着杨进雄心中咯噔一下，这么算的话方寒认识的老专家真不少，这次来燕京也不知道方寒有没有机会遇上其中的一两位。 杨处长是老机关了，一些见识自然要比方寒多，方寒当时心中觉得自己在老权威老专家面前或许没什么，也就是个过客。 可杨处长却清楚这些老专家的脾性，能让老专家们欣赏，方寒就绝对不是过客那么简单，遇不上不说话，真要有机会再遇上，老专家们绝对不会视而不见。 不需要多，只需要一位，方寒在燕京的日子就绝对很滋润，这可是粗大腿啊。 当时杨进雄之所以看好方寒，这其实是主要因素，要不然以杨进雄的身份，哪怕是方浩洋他都没有必要太巴结。 杨进雄心中一动，杜云涛对方寒这么照顾，是不是因为方寒已经和某位老专家照过面了？ 要不然杨进雄实在想不到方寒怎么会和杜云涛有交集。 苏英云或许不清楚方寒的底细，杨进雄却清楚，方寒的家里没什么背景，方寒也没怎么出过远门，要说和杜云涛唯一的交集那就是郭文渊了。 可杨进雄对郭文渊也了解一些，郭文渊绝对是那种大公无私的老前辈，以郭文渊的性子，他是不怎么可能因为方寒而给燕京的一些熟人打招唿的。 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没错，可方寒要是想仗着郭文渊的身份怎么样，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就是一些人知道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稍微照顾一下，可没有郭文渊打招唿，这个力度却不会太大。 第1215页 虽然人常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学生这个身份毕竟不是儿子孙子，总归是差了些，而且郭文渊的学生不少，这学生多了，也就不那么值钱了。 杨进雄说着探讨会的一些事，苏英云听得很认真，研讨会上的一些事苏英云知道一点，可知道的绝对不多，这会儿杨进雄说着，苏英云还听的很有兴致，而且其中的有些事还挺搞笑，听的苏英云甚至忍不住笑了两声。 杨进雄作为老机关，自然知道投其所好，苏英云喜欢听，杨进雄也就说的越发仔细了。 什么方寒原本不值班，其他医生都等着机会呢，谁知道方寒竟然就在值班室等等。 「这小子果然是胆大。」苏英云笑着插嘴。 「其实不能说胆大。」杨进雄笑着道：「我和方寒接触的次数不少，对方寒也算了解一些，这个年轻人其实不能说胆大，应该说是赤子之心。」 「赤子之心？」苏英云低声道。 「嗯。」 杨进雄点头：「这个方寒怎么说呢，要说聪明吧，绝对是很聪明，年纪轻轻，医术了得，天赋绝佳，可要说为人处世，却差了那么一些。」 「怎么说？」 苏英云笑着道：「我看这个方寒也不是那种情商低的人。」 杨进雄道：「不能说情商低，怎么说呢？」 杨进雄沉吟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准确的说是对其他事情不怎么上心，心思应该都放在了治病救人上了，要是遇到患者，遇到病情，这个方寒比谁脑子都转得快，比谁都注意多，可要是其他事，他就兴致缺缺，不能说是情商低，准确的说是懒得去考虑其他事。」 苏英云笑着道：「看来你对这个方寒的评价很高啊。」 杨进雄这个评价却是是相当高了，情商低那是水准问题，就像是聪明和笨一样，一个人要是笨，那学习必然差，不会就是不会，那是真没办法，可笨和懒是两回事，懒是明明会，或者学习一下就会，我就懒得学，差不多就是你这个意思。 方寒的情商在杨进雄看来并不低，只不过他把精力都用在了别的地方，和人打交道，他懒得算计，懒得去考虑太多，我不喜欢你，我就不和你打交道，你这个人城府深，我离你远点，就这样。 情商低，不懂人情世故，就容易被人算计，看不来眉高眼低，可方寒情商却不低，他能审时度势，能看来眉高眼低，并不是愣头青，你想算计方寒并不容易，可方寒却懒得去和人斗心眼，因而方寒在一些事情上就显得好像情商不够。 这傢伙莫不是个傻子？ 可人家并不傻，只是人家不在乎你怎么看，我都懒得搭理你了，你怎么看重要吗？ 杨进雄对方寒还真是了解，这一番话方寒是没听到，要不然还真要把杨进雄引为知己。 方寒回到诊室，杜云涛正好看完第二个患者，笑着问：「人送走了？」 「送走了。」方寒点着头。 「你小子可以啊，竟然和你们江州省省厅的领导也那么熟悉。」杜云涛笑着道。 说句心里话，杜云涛是真有些羡慕方寒了，这小子年纪轻轻，手段高明，人脉也很吓人啊。 在燕京就不说了，不仅仅认识周老、权老、马老等几位大佬，在江州竟然和省厅的人关系匪浅。 这可是卫生部门的大佬啊，医院那就是属于卫生系列的，和省厅的领导都有交情，方寒在江州还能吃了亏？ 「苏厅我也是第一次见，只是和杨处长打过几次交道。」 「只是？」 孙艺洋都兴不起羡慕嫉妒的心思了，这话说的，「只是」？ 这个「只是」用的真他么牛掰，牛掰的让人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一个住院医，而且还是刚刚转正的住院医，之前还是实习生，只是和省厅的处长打过几次交道？ 这话江中院的一些副主任都不敢说的这么随意吧？ 我只是和阿里马吃过几次饭，我只是那什么通过几次电话。 只是？ 孙艺洋表示方寒的这个13装的相当有水平，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绝对会给方寒刷一个666，要是打分的话，绝壁会给一个82分，剩下的十八分以666的形式赠送。 「小孙，叫下一位患者吧。」 杜云涛呵呵一笑，提醒了一下孙艺洋。 孙艺洋这才在电脑上点了一下，外面响起了叫好声：「请8号患者***前往一号诊室就诊。」 一分钟不到，就有患者推开了诊室的门。 这次进来的同样是一对青年夫妇，三十五岁左右，看穿着就能看出，绝对不是普通患者。 「杜主任。」 青年夫妇进了门，青年就很是客气的向杜云涛打招唿，也不搭理走上前的孙艺洋，只是很随意的把手中的号递了过去，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孙艺洋一眼，当然也没有看方寒一眼。 孙艺洋原本还打算让患者在方寒边上坐下呢，青年打过招唿，却已经扶着女人在杜云涛边上的凳子上坐下了。 患者是女人，这一点孙艺洋知道，毕竟有名字，卢曼婷，一听就是女士的名字。 「裴先生。」 杜云涛也笑着和青年打了声招唿，很显然杜云涛是认识青年的。 和青年打过招唿，杜云涛这才看向卢曼婷：「我开的三剂药吃完了？现在什么感觉？」 第1216页 方寒一听就猜出来了，这位患者今天应该是来复诊的，上次杜云涛应该已经看过了，而且还开了方子。 杜云涛这种主任医师，并不是天天都要在门诊坐诊的，方寒了解过，杜云涛一个礼拜坐诊两次，周一和周五。 既然患者之前就是杜云涛看的，那么电脑上就有记录，方寒就索性在电脑上搜了一下，果然搜到了卢曼婷上次的诊病记录。 「吃完了，只不过没什么效果，症状还和之前一样，看上去没什么改善。」卢曼婷没开口，说话的依旧是裴姓青年。 第0703章 附子 「没效果？」 杜云涛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却很快舒展开来，非常轻松的道：「我再诊个脉。」 一边诊脉，杜云涛还一边问着问题。 方寒已经从电脑上调出了卢曼婷的诊疗信息，一边看着一边听着。 电脑上面的诊疗信息是非常全面的，随着电脑开始普及，现代信息化已经成为主流，电子病歷也具有法律效力，对于门诊来说，电子病歷其实已经是主流了，医生们已经不需要再手写，诊病的时候电脑输入，然后存档，这个诊疗记录永远都是查得到的，上面的信息也是可以作为诊疗证明来用的。 如果说医生误诊亦或者恶意让患者多做检查之类，这个诊疗记录就是证据，没人查不说，一旦有人查，那是都可以查的很详细的。 方寒能从诊疗记录上清楚的看到上一次杜云涛对卢曼婷的诊断。 卢曼婷，34岁，女性，症状是头晕失眠，口干烦躁，已经有半年的病史了，看过不少医生，血压波动150——188/100——110mmhg。 舌赤而干，苔薄白，脉象弦滑相兼。 脉证合参，杜云涛下的诊断是，肝肾阴虚，肝阳上亢，治以育阴潜阳。 上面也有着杜云涛开的方剂，白芍30克，牡蛎30克，石决明30克，生地黄25克，麦冬13克，菊花15克，菌陈15克，泽泻20克，桑寄生30克，水煎服（注，书中医案虽然都是真实病案改编，但是中医治疗讲究一人一方，因病施治，所以书中药方切勿对号入座，切勿贸然使用——方千金）。 以方寒的水平，是很容易看明白整个诊疗记录的，患者的症状，杜云涛的辩证，用药等等。 以杜云涛的水平，患者的症状和脉象出错的概率不低，从症状来看，杜云涛的辩证也没有错误之处，患者确实是肝肾阴虚，肝阳上亢。 只是患者吃了三剂药却毫无效果，这是怎么回事？ 方寒细细的看了杜云涛开的方子，整个方子并没有什么问题，确实是对症的，属于育阴潜阳的方剂。 琢磨了一会儿，方寒没什么头绪，干脆沟通系统兑换了两个宗师级的技能，一个宗师级辩证，一个宗师级的选药配伍。 方寒现在不少技能都已经是中级水准了，而且高级水准的技能不少，只不过辩证和选药配伍等一些技能还只是初级水准，并没有迈进中级。 在一些治疗上，方寒之所以能有奇思妙想，甚至还解决了一些主任医师都有些抓瞎的病症，其实大多是因为方寒的综合实力不错，懂得多，还有一个就是方寒看的病案多，往往都能找到类似的病案进行参照。 郭文渊书房的书籍对中医医生来说绝对是无价之宝，博览群书对中医人的帮助绝对是相当大的，方寒的不少技能能够靠着自学提升到初级甚至中级，正是因为看的书多。 可是面对这个病症，方寒还真有些看不太明白，不经杜云涛的水平不差，主任医师，教授，杜云涛的水平在杏林界绝对能排到第三梯队。 既然看不太明白，方寒就只能藉助系统了，宗师级的技能被系统灌输到方寒的脑海中，方寒很轻易的就看出了问题，想明白了关键之处。 方寒看诊疗记录的时候，杜云涛已经再次给卢曼婷做了检查，诊了脉，查看了舌苔，询问了症状。 检查过之后杜云涛的脸上已经不轻松了。 之前裴姓青年说没什么改善，杜云涛还不是很在意，毕竟有些症状不是靠看的，也不是靠感受的，而且药物是否真的见效，也并非单纯的从症状上可以看出来。 可检查过手，杜云涛发现，吃了三剂药，患者的情况确实没有多大的改善。 「不应该啊。」 杜云涛心中纳闷，这个病症他诊断的相当清楚，用药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三剂药治癒自然是不可能的，可三剂药下去怎么也应该有所改善才是。 「方医生，您看出来什么没有？」 方寒看诊疗记录的时候孙艺洋也在边上看着，只不过相对方寒，孙艺洋就看不太明白了，这个方子对不对，孙艺洋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方寒看了一眼孙艺洋，并没有吭声，而是在电脑上敲了一个方剂，然后指了指电脑。 孙艺洋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方寒的意思，急忙走到杜云涛一边，在杜云涛的电脑上点了两下。 方寒和杜云涛是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用的虽然是不同的电脑，可用的却是同一个系统，两台电脑更是相连的，在诊病的时候，无论是杜云涛给电脑上录入什么还是方寒给电脑上录入什么，其实都是可以的，没什么区别，而且一方录入之后，另一方很快就能看到录入的内容。 孙艺洋点了两下之后，杜云涛就看到了方寒这边录入的内容。 第1217页 方寒录入的是一个方剂。 杜云涛乍一看，这个方子和自己之前开的方子没什么区别，药材和剂量几乎都是相同的。 可孙艺洋绝对不会无聊的过来给自己看一模一样的方子，所以杜云涛就细细看了一遍，这细细一看，杜云涛就发现不同了，方寒给他原本的方剂里面加了一味药材。 附子5克。 这就是方寒加的药材，方寒给杜云涛原本的方剂里面加了一味附子。 看到方寒加的这一味附子，杜云涛的脸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眉头反而皱的更深了一些。 附子：味辛、甘，性大热，归心、肾、脾经。 功效：回阳救逆，补火助阳，散寒止痛。用于亡阳虚脱，肢冷脉微，心阳不足，胸痹心痛，虚寒吐泻，脘腹冷痛，肾阳虚衰，阳痿宫冷，阴寒水肿，阳虚外感等。 杜云涛作为主任医师，教授级别的中医名家，自然很清楚附子这一味药的功效。 附子有毒，味辛、甘，性大热。 附子这一味中药可以说是歷代名医用的相当多的一位药材，经方名方中含有附子的方剂也并不少，什么附子理中汤、四逆汤、麻黄附子甘草汤、甘草附子汤、真武汤等等。 附子的作用很多，功效强大，回阳救逆，中医中用到附子的地方不少，可这一味药却是最难用的，因为附子有毒，用的时候必须慎之又慎，附子这一味药可以说是非大医不能用。 一般的太平郎中，敢随便用附子的还真不多。 杜云涛自然不是普通的中医大夫，也不是庸医，他作为燕京医院中医科的主任医师，教授级别的中医专家，用附子的次数也不少。 可在这个病症上，方寒给药方里面加了一味附子，却让杜云涛有些想不通。 除却附子有毒这一点不说，单说附子性大热这一点，就不适合用在这个病症上面。 患者是阴虚阳亢，这样的病症怎么能用助阳的药物呢，要知道附子最大的一个作用就是回阳救逆。 这个功效是很强大的，附子这味药之所以让人称赞，正是他回阳救逆的这个功效。 什么是回阳救逆，单从字面意思就能看出一二，患者病危，急症患者，往往一剂附子下去，就能逆转干坤，让患者转危为安，由此可见附子的作用。 可在这个病症上，要育阴潜阳，也就是说要提升阴而抑制阳，在这种情况下，回阳救逆的附子很显然是不能用的。 不能用方寒却加了这么一味药，这才是让杜云涛纳闷的地方。 方寒的水平如何？ 虽然和方寒只是短短的接触，可杜云涛清楚，方寒的水平绝对不低，不管是在梅老的病症上，还是在权老的病症上，亦或者在刚才苏英云的病症上，方寒表现出来的水准都不差。 而且今天在诊室方寒也看了好几位患者，从方寒今天看的几位患者的情况杜云涛也能看出方寒的水准。 这个附子要是孙艺洋加的，杜云涛压根不会多做他想，可这个附子是方寒加的，杜云涛就不得不细细琢磨了。 「白芍，牡蛎……」 杜云涛一边琢磨，一边又细细的把自己的方子反覆的看了两遍。 突然杜云涛眉头舒展，禁不住在心中给方寒点了一个贊。 这个小方，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竟然能想到这一点，真是奇才，妖孽啊。 想明白其中的关键，杜云涛然后把方寒写的方子列印了下来，盖了章签了字，然后递给裴姓青年。 「裴先生，这个方子回去再吃三剂，吃完之后下周一再来复诊，我让护士给你这边留个号。」 裴姓青年接过方子看了一下，道：「杜主任，这个方子……」 裴姓青年其实是想问，之前都没有效果，这个方子能有效果，可话说了一半，这才觉得这么问不合适，有些不给杜云涛面子。 杜云涛却知道裴姓青年的心思，笑着道：「之前是我思虑不周，有些疏漏，这个方子我已经修改了，回去吃上三剂，没有效果再来找我。」 「谢谢杜主任了。」 裴姓青年笑着道了一声谢，然后搀扶起卢曼婷向杜云涛道了一声别，两人迈步向诊室外面走去，快出门的时候裴姓青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疑，回头看了方寒一眼，然后才陪着卢曼妮出了诊室。 第0704章 阳生阴长（上） 孙艺洋还有些呆。 这就完了？ 刚才方寒看诊疗记录的时候孙艺洋就在边上看着，方寒写方子的时候孙艺洋也在边上看着，说实话，他看的是一头雾水，还等着杜云涛解释一下呢，然后这就完了。 可是这是为什么啊？ 两个方子的差别孙艺洋倒是看出来的，多了一味附子，附子的药性孙艺洋也清楚，大热，回阳救逆。 诊疗记录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患者是阴虚阳亢，这个附子完全就不对症嘛。 「叫下一位患者。」 看到孙艺洋愣神，杜云涛提醒了一下，今天下午十个号，也就剩一个了，看完杜云涛也就可以下班了。 「哦！」 孙艺洋应了一声，急忙点了一下叫号。 最后一位患者进来，孙艺洋上前接过挂号单，让对方坐在方寒边上，方寒先看过，然后杜云涛再看，开方，今天的门诊也算是结束了。 第1218页 看中医最大的好处就是，检查的项目比较少，特别是看专家门诊，越是知名的中医专家，让患者检查的项目越少。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这是很多人都清楚的常识，一些现代化的检查也是有助于中医诊断的，可越是名医，望、闻、问、切的手段自然就越高，藉助现代化检查的情况也就越少。 如果是西医门诊，患者看病的流程基本上是先拿着挂号单进去检查，然后医生开检查的单子，患者去做各种检查，最后再带着各种检查结果过来让医生看检查结果，医生根据检查结果确诊，开药…… 要是检查项目中有一些结果当天出不来，那么很抱歉，这个时候患者能做的就是打道回府，等检查结果出来的那一天再挂号，然后再拿着检查结果找医生。 如果运气不好，有可能之前看的医生今天还不坐门诊，只能换医生看，这已经是普遍的流程了。 找中医看病，少了一些检查项目，来回折腾，进了门，确诊之后医生就能开方，然后结束。 特别是杜云涛这样的专家教授，藉助现代化诊疗手段的情况那就更少了，今天一个上午，也就苏英云去做了一个眼部b超，就这还是因为苏英云身份特殊，杜云涛为了进一步让苏英云相信自己。 有人或许就会说了，你这是胡扯呢，我也去过中医医院，也比较麻烦，还有你说中医看病便宜，确实是比西医便宜一些，可也没有便宜太多。 这么说的人不能说是胡说，说的极有可能就是事实。 不过却要认清楚几点。 一个自己看的是纯中医还是中西医结合，前文就说过，中西医结合和纯中医是有区别的，事实上不少中医医院都打着中西医结合的幌子，目的其实就是为了不荒废一些现代化的检查设备，设备买来了，不能不用吧，用了就要掏钱，这是必然的。 这也是人家燕京医院家大业大，中医科还真不怎么在乎一些检查费，要是一些小医院，比如县一级市一级，坐诊的中医水平普遍不高，各种检查该做的一个不会少，怎么可能便宜？ 第二，单纯说药费的话，其实一些中药方剂并不比一些西药便宜多少的，几个疗程的中药，便宜一点的也要几百块，开几盒西药有可能还会更便宜一些。 第三，床位费方面，中医医院和西医医院也没多大差别，只要你住院，人家就有护理，就有床位费，如果不打吊瓶的话，中医医院其实也就比西医医院少了一个注射费之类的，没多钱其实。 前面说的便宜，并不是一些小病方面来比较，也不是你去中医医院看病就必然比西医医院便宜。 这儿说的便宜其实是大病，比如说手术，如果能遇到厉害的中医名家，原本需要手术的病症可以採用中医疗法治癒，这个时候你再算便宜了多少，省了多少。 什么心脏搭桥，开颅手术，肝切除，这些大手术，哪一个治好不是几十万几十万的，保守治疗怎么花也花不到那么多。 即便是不做手术，一些病症如果用什么进口药或者昂贵的药，花费也不低。 中医有廉价的药方，西医也有，中医有昂贵的药方，西医也有，比较的时候要客观的去比较。 中医式微，厉害的中医大夫稀少，大多数中医人普遍水准低，这是现在中医的普遍现象，现实如此，谁也没办法。 送走最后一位患者，杜云涛也不急着走，端起水杯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这才笑着道：「小方，刚才的附子你是怎么想到的？」 刚才杜云涛没急着问，可不代表杜云涛不问，事实上杜云涛心中也是吃惊不小，好奇不已。 刚才他看到方寒加的附子，也是好半天都没想明白，而方寒，只是看了之前的诊疗记录和他开的方子，就想出了对策，这水平真的让杜云涛既吃惊又震撼。 「其实也没多么复杂，只是杜主任您当局者迷罢了。」方寒笑着道。 「我当局者迷？」杜云涛有些不解。 方寒笑着解释：「我刚才看了诊疗记录，也看了您的方子，从诊断和用方来看，您都判断的非常精准，没有出错的地方，我其实正是站在这个角度然后去考虑的。」 「继续说。」杜云涛道。 「杜主任您是大专家，您的诊断自然是没有错的，用方也很考究，出错的概率不大，既然诊断没有错误，用方没有错误，可患者的症状却没有改善，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剂量不足，一个是患者对药效的吸收效果不佳。」 「你小子。」 杜云涛忍不住笑了，谁说这小子不会说话来的。拍马屁拍的很好嘛。 不过从方寒的解释来看，要是站在这个角度来说，也确实只有这两种可能了。 诊断没有错，方子对症，患者的症状却没有改善，患者服药之后却没有效果，那就是吸收问题了。 你的方子再对症，首先要保证患者吸收这个方子，只有吸收了，才能有效果，要是患者压根不吸收，那么效果从何而来呢？ 杜云涛最初之所以没有想明白，正是因为这个方子是他开的，病是他看的，没有效果的时候杜云涛第一时间考虑的是自己是不是搞错了，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这个思维其实和方寒在江中参加中医研讨会的时候看的刘柯辰的女儿的那个病症差不多。 第1219页 当时刘柯辰的女儿病了好多天，给刘柯辰女儿看病的医生不少，江中院儿科的薛子林，还有江州省中医药协会的会长汤于权，好几位名医都看过。 而且汤于权和薛子林开的方子其实是对的，只是剂量保守了些。 当时在酒店，汤于权其实也正是杜云涛刚才的思维，方子吃了没效果，下意识就会想，是不是自己诊断错了，是不是自己疏忽了，遗漏了什么，却不会第一时间就想到，或许是剂量不足。 「继续说。」杜云涛笑着道。 方寒继续道：「其实剂量不足和吸收效果差算是一回事，都是药效不足，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杜云涛点着头，这两者确实是一回事，剂量不足会导致汤药不能达到治病的效果，吸收差也会导致汤药不能达到原本的效果，虽然是两种情况，可结果其实是一样的。 「想到这儿，我就细细琢磨了一下这个方子，考虑是不是剂量问题，琢磨之后，我觉得剂量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只不过这个方子整体却都是以育阴潜阳为主，显得不够平和。」 「正所谓过刚易折，用药也是如此，杜主任您开的这个方子虽然对症，却不够平和，这才导致患者吸收不足，附子虽然是辛热助阳的药物，可如果在滋阴潜阳的方剂中适量的加一点附子，不仅不会发生伤阴耗津的情况，反而能使原本阴柔的方剂尽快的产生效用，达到快速回生阴津的效果，起到阳生阴长的作用。」 「阳生阴长。」 杜云涛哈哈一笑：「说的好，说的好啊，小方你给我的吃惊真的是太大了，之前我其实已经把你想的很高了，可我万万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水平竟然能达到这个地步，了不起啊。」 杜云涛是真的由衷的感慨。 这么一番解释如果从一些年长的中医名家口中说出来，杜云涛自然不吃惊，可这样一番话确实从方寒的嘴里说出来的，这就由不得人不吃惊了。 方寒才多大，二十五岁，这么年轻，竟然就有这么高的见识，这让那些白鬍子情何以堪啊。 「杜主任您就别夸我了，我其实也是站在巨人的肩上，这才能看的更远，想的更多。」方寒谦虚的道。 「行了，别拍我马屁了，我可不是什么巨人。」 杜云涛笑呵呵的站起身，道：「行了，今天的号已经看完了，我就先走了，你们两个收拾一下，自由活动吧，我就不管你们了。」 说着话，杜云涛就端着水杯出了诊室。 「这小子，不仅仅水平高，情商也不低嘛。」杜云涛笑着摇头，方寒的解释虽然合理，可要是没两把刷子，岂能想得到其中的关键？ 杜云涛心中和明镜一样，这小子一直拍马屁，动不动自己不会出错，动不动什么巨人，其实是是给自己留面子呢，免的自己尴尬。 第0705章 阳生阴长（下） 「孙医生，咱们也走吧。」 看着杜云涛出了诊室，方寒也站起身活伸了一个懒腰。 杜云涛其实猜的没错，方寒之所以说自己是站在巨人的肩上，说杜云涛的诊断不会出错，确实是考虑到杜云涛的面子。 方寒之所以能看出问题，自然是因为从系统兑换了临时技能，宗师级的技能上身，方寒要是还看不出问题，那就真的白瞎了这个系统了。 看出来归看出来，提醒了杜云涛归提醒了杜云涛，可方寒并非愣头青。 杜云涛好歹是主任，是教授，结果还没有一个小年轻看的远，看的深，这岂不是扫了杜主任的面子。 要是只有方寒的杜云涛两个人，方寒也不会多想，杜云涛真要因此小肚鸡肠，方寒也无所谓，水平差还要怪人，这就是人品问题了。 可边上还有孙艺洋，方寒多少还是要照顾一下杜主任的脸面的，因而解释的时候刻意的拍了杜云涛几下马屁。 孙艺洋还确实没看出什么问题，也没觉得杜主任不如方寒，一边关了电脑，整理了一下就诊桌，这才凑到方寒边上问：「方医生，什么是阴生阳长啊，有什么说法吗？」 今天跟着方寒给杜云涛帮忙，孙艺洋确实是受益匪浅。 杜云涛的水平自然不用说，方寒的水平也不差，两个大佬带着，而且杜云涛和方寒还会时不时的探讨，这对孙艺洋来说那可是绝佳的学习机会。 孙艺洋以前也给薛文辉打过下手，可即便他是薛文辉的学生，薛文辉也不会事无巨细的给孙艺洋解释什么。 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出了学校，那是真的再很难找到愿意耐心的教你，愿意耐心给你讲解的老师了。 很多人上学的时候觉得老师事多，觉得老师管得多，觉得老师限制了自己的自有，可一旦出了学校，接触了社会，不少人才会明白，在学校里面，老师那是真的为了自己好的。 对于医科大的学生来说，进入医院，哪怕会拜师，哪怕会张口闭口的称唿上级医生为某老师，可这些老师是绝对没办法和学校里面的老师相提并论的。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出了学校，再想学习，那是真的要靠自觉，要靠勤奋，要靠天分了。 孙艺洋是薛文辉的学生，可薛文辉也绝对不会给孙艺洋布置什么作业，布置什么任务，孙艺洋要问，薛文辉会解释，这还要看情况，要看薛文辉是不是忙，是不是有时间，孙艺洋要不问，薛文辉那就更不会怎么主动教了。 第1220页 偶尔想起了问一下，考教一下，觉得你没什么进步，那就是一顿训斥。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社会，千万不要抱着五湖四海皆你爸妈的心思。 孙艺洋今天上午，收穫却是不少，也长了不少见识，最起码思维扩散了不少，原来治病还可以这样，原来还可以那样，这样的收穫，要不孙艺洋自己琢磨很久的收穫还要大。 这会儿孙艺洋早忘了什么敌人，什么情敌之类的，亦步亦趋的跟着方寒，很是谦逊的向方寒请教，机会难得啊。 这世上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本领才是真的，本事学到手，那真是走遍天下都有容身之地。 孙艺洋请教，方寒也不藏私，耐心的解释道：「阴生阳长，阳生阴长，阴阳虽然对立，却有相辅相成，相剋相生……」 说着方寒停顿了一下，举了一个例子，道：「水火相剋，这是事实吧？」 孙艺洋点头。 「一般来说发生火灾，都会用水渠灭火，可如果火势很旺，水只是一丁点的话，会发生什么情况？」 「助长火势，火焰会瞬间增大。」孙艺洋毫不犹豫的回答。 这个问题即便是小学生都知道，这就好比用火炉烧水，偶尔有水溢出的，火势就会有那么一瞬间的增大。 用化学来解释，水是氢二氧，分解之后会产生氢气和氧气，氢气和氧气都是助燃的。 可单纯用水火来说，水火相剋，和一丁点水，却能助长火势。 方寒点头：「其实所谓的阴生阳长，阳生阴长也是同样的道理，杜主任开的那个方子是育阴潜阳的方子，通俗的说是阴柔之剂，看到附子，不要下意识的就觉得附子大热，药性相剋，这药不能用，事实上这一味小剂量的附子就和那一丁点水一样，并不会产生相反的作用，反而对原本的方剂有助长和帮助的功效。」 孙艺洋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就是所谓的阳生阴长？」 孙艺洋是真的长见识了，原来用方还可以这么用，真是匪夷所思。 「那方医生，杜主任之前的方子既然对症，为什么没有效果呢？」孙艺洋又问。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效果，准确的说应该是效果不大，所以患者的症状看上去并没有多大的改善。」 方寒笑着道：「还用水壶和火炉举例子，如果把患者的病症比作是水壶里面的水，我们的目的是让水壶里面的冷水加热，这个时候用方就等于是给火炉里面加柴火或者说加炭，杜主任的炭是加了了，可火势不大，这就导致水壶里面的水一直不热，要知道炭或者柴火总是会烧完的，柴烧完了，水还没怎么热，等你再加柴的时候，水可能已经再次冷却了，柴火会烧完，药效也不是无限制的。」 孙艺洋琢磨了一下，不解的道：「既然是火势不足，那我们可以多加一些柴火，加大剂量岂不是也可以？」 方寒道：「你不要忘了，火炉是有容量的，你的柴火已经把火炉塞满了，火势依旧不足，这个时候你怎么办？」 孙艺洋一愣：「加一点助燃的燃料。」 「对啊，附子其实就是这个助燃的燃料，火炉有容量，我们要把水烧开，还不能让火炉损伤，加汽油什么的就太危险，加一点附子，刚刚合适。」 「我明白了。」 孙艺洋细细琢磨了一下，越想越有理。 特别是方寒的解释方式，通俗易懂，并没有用什么专业的术语，也没有说什么药性药理，用一个通俗的例子，竟然把整个病情分析的头头是道。 方寒刚才的解释，不仅仅孙艺洋这样的专科医生听得懂，就是完全不懂中医的外行也绝对听得懂。 看着方寒的背影，孙艺洋第一次觉得方寒不那么讨厌了。 原本方寒来燕京，孙艺洋是一千个不放心，一万个不乐意，好端端的在江中不好吗，干嘛要来燕京。 可和方寒接触了这么两天，不，准确的说是一天，昨天一个下午，今天一个上午，孙艺洋是真的开始庆幸了。 庆幸自己和方寒认识，因为他和方寒认识，所以谭主任和薛文辉让他带着方寒熟悉科室，如此一来才能给他创造了机会。 真要算起来，孙艺洋在江中也跟了方寒几天，可那个时候他光顾着争风吃醋了，压根就没有注意方寒怎么治病的，更别说学东西了。 「方医生，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咱们去哪儿？」 孙艺洋急忙跟上方寒。 在医院里面，能遇到一位水平高，而且还愿意耐心给你讲解的人那真的是相当不容易了。 特别是方寒这样，不仅仅没有架子，愿意耐心讲解，还变着法的让你听明白的医生，那就更加难得了。 在燕京医院两年了，孙艺洋也不是没有跟着别的医生学习过，其他一些医生，包括他的老师薛文辉，讲解的时候那都是张口专业术语，闭口专业知识，听得懂你听，听不懂挨骂，谁管你理解不理解。 不理解就代表你基础不扎实，好好学去。 「去科室转转吧。」 方寒也不知道去哪儿，杜云涛人都走了，孙艺洋现在又不管床，算起来剩下的时间还真有些无所事事了。 「嗯。」孙艺洋点着头。 两个人回到值班室，这会儿值班室也没什么人，主任们不少这会儿其实都已经下班了，主治和住院医们这会儿也忙着给下班做准备。 第1221页 下班之前，住院医们都要再查一次房，把患者的情况详细的了解一番，给晚班或者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交代清楚。 方寒和孙艺洋在值班室转了一圈，然后又去病房转了一圈，差不多也就下班了。 「方医生，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孙艺洋笑着邀请。 「方医生！」 正说着话，穿着白大褂的蔡依依迈着步子来了。 「方医生，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方寒看了一眼孙艺洋，又看了一眼蔡依依，正想着是答应呢还是拒绝呢，电话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方寒急忙接通，笑着道：「杨处长。」 「小方啊。」 杨进雄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下班了没有？」 「刚下班，正打算吃晚饭呢。」 「正好，我也没吃呢，晚上一起吃个饭，我这会儿已经快到燕京医院门口了，你往出走吧。」 「行，我这就出来。」 方寒挂了电话，歉意的看了一眼孙艺洋和蔡依依：「不好意思，来了个朋友，改天，改天我请你们吃饭。」 「方医生您快去吧，正事重要。」孙艺洋大概猜出是谁，自然没什么意见，蔡依依则是满脸幽怨，她昨晚可没有值夜班…… 第0706章 心病 方寒走出医院，很轻易的就找到了杨进雄。 杨进雄的车子就停在医院门口不远处，打着双闪，是一辆黑色的大众，杨进雄也没在车上，而是靠着车门抽菸，眼睛还看着医院门口的方向。 方寒看到杨进雄的同时，杨进雄也看到了方寒，笑着向方寒招了招手。 「杨处长。」方寒走上前打了声招唿。 「叫什么杨处长，咱们可算是老交情了，要是不介意，就叫一声杨大哥嘛。」 方寒笑了笑，倒也没有虚假的客套：「杨大哥。」 「这才对嘛。」 杨进雄抽了一口烟，走到边上把手中的菸头在垃圾桶上捻灭，这才招唿方寒：「上车吧。」 方寒上了副驾驶，杨进雄上了驾驶座，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小方你现在住哪儿，住医院宿舍？」 「在附近租了一个一居室。」 「有钱人。」 杨进雄给方寒竖了一个大拇指，笑着道：「这燕京的房价可不便宜，租金也是全国最高的，一个一居室，一月怎么也要五千起吧？」 「一月五千。」方寒点了点头。 「厉害。」 杨进雄笑着道：「既然你就住在附近，那咱们就在附近找个地方。」 一月五千的房租，绝对算是很高的了。 别看燕京是首都，是京城，是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在燕京混生活的人很多，每年燕京各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有一大部分都会留在燕京，同时还有其他地方的高材生，天之骄子，也都纷纷涌进燕京。 燕京这个城市，机会多，可竞争也是相当激烈的，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天之骄子在燕京碰的头破血流然后黯然离开，每年也不知道有多少天之骄子来到燕京，希望创造属于自己的传奇。 燕京这个地方鱼龙混杂，竞争激烈，水相当的深，普遍来说，燕京的工资自然也不算低，可对于底层的人来说，普遍工资也不过五六千左右。 即便是一些大学生，而且还是一流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月收入能达到一万以上的都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月入万元，放眼全国其实都不能算是低收入，可月入万元，在燕京这个城市，生活的依旧很艰难，房租，生活费，各种应酬等等，买车买房之类的那就更不用提了。 燕京的一套房子，怎么也要四五百万起，就这还只是小户型。 每个月把五千块用在租房上，绝对是大多数人都承受不起的。 杨进雄其实对燕京也不怎么熟悉，来的次数并不多，对燕京医院这一块更不算熟悉，所以就很随意的找了一家饭店。 两个人就在饭店的大厅，点了几个菜，边吃边聊。 杨进雄这个处长在江中还算是个人物，可在燕京，那真的不算什么，外地来的处长，连燕京的科长都不如，而且杨进雄的工资也不高，如果只是个人的关系，他在燕京还去不起一些大饭店。 一月用五千来租房，杨进雄也感觉到肉疼，因而他刚才说方寒是有钱人，还真不是开玩笑。 「这次在燕京待多久？」 「三个月。」方寒道。 「三个月，一万五，你真是有钱人。」 杨进雄笑着道：「看你这个样子，我都想改行去当医生了。」 「杨大哥说笑了，你可是管着医生呢，医生们的情况你比我清楚。」 「这倒是。」 杨进雄哈哈一笑，他作为卫生系统的人，对医生们的情况确实是很清楚的，一般的医生收入真不高，就说江州省各大三甲级医院的住院医，月收入其实也就四五千的样子，就这还要算上奖金福利。 即便是到了主治，月收入也就六七千的样子，副高医生能好一些，年入十万。 外科的一些医生收入能高一些，可如果不开飞刀，也高不到哪儿去。 其实杨进雄挺纳闷的，方寒的家境只能说是一般，现在也只是住院医，收入其实不算高，可他发现方寒好像压根就不缺钱。 吃着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也就说一些闲话。 第1222页 吃过饭，杨进雄把方寒放在住的小区门口，然后挥手道别。 「跟着领导出来的，可不敢回去太晚，等回了江中咱们再好好聊。」 「杨大哥路上开慢点。」方寒笑着挥手，目视着杨进雄的车子远去。 今天晚上，杨进雄就是单纯的和方寒吃个饭，算是感谢方寒白天帮忙，顺便也和方寒拉近一下关系，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至于说他这一次跟着苏英云来燕京干什么，事情办得怎么样，苏英云又因为什么事烦恼，这些杨进雄是一个字都没说。 一则，这算是内部的事情，不方便随便给人透漏，二则，杨进雄也没指望方寒能帮上什么忙，别说方寒帮不上，哪怕是能帮上，杨进雄都不打算让方寒掺和。 杨进雄虽然比方寒年长二十来岁，可是真的比较欣赏方寒，把方寒当朋友，有些事能不掺和就不掺和，没什么好处，杨进雄也了解方寒，对于医疗之外的事情，方寒其实都不怎么上心。 「杨处长回来了。」 杨进雄进了门，驻京办的主任就笑呵呵的上来招唿。 「何主任。」杨进雄笑着点了点头。 驻京办的主任人家也是处级，级别和杨进雄是一样的，而且经常在燕京，在燕京的人脉不浅，从某种程度来讲，杨进雄甚至不如人家。 只不过杨进雄并非一个人来的，跟着领导，何主任多少都要客气一些，驻京办主任的主要工作其实也是迎来送往。 「苏厅休息了？」 「吃过饭，喝了药就进了房间，应该是休息了。」何主任点了点头。 「苏厅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希望今晚上能睡个好觉。」 「是啊。」何主任笑着点头。 第二天早上，杨进雄七点不到就起了床，把一些事情安排好，七点半的时候苏英云从房间走了出来。 「苏厅。」 杨进雄急忙上前招唿。 「小杨啊。」 苏英云笑着向杨进雄点了点头，看上去精神了不少，脸颊微红，眼睛虽然依旧发红，流泪的频率好像没有之前那么高了。 「苏厅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昨晚睡得很好，睡了一个好觉。」 苏英云笑着道：「杜主任不愧是燕京医院的教授，水平确实了得。」 说起昨天晚上，苏英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吃过饭，喝了药，回到房间沖了个澡，就躺在床上按照杜云涛所说的开始按摩，这边八十一，那边八十一。 前面三个组合苏英云还能记得，当时揉的她手疼，可后来就不记得了，迷迷煳煳就睡着了，刚才睡醒来的时候苏英云还有些懊恼，后面的次数没做够，估么着没什么效果了。 「苏厅昨晚休息的好，那我就放心了，早点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先吃饭。」 「好。」 苏英云点了点头，迈步向餐厅走去，坐在餐桌边上，看着早点，苏英云感觉到胃口都比昨天好了不少。 吃了三个包子，喝了一碗稀饭，苏英云这才和杨进雄一起出了门，继续去办事。 杨进雄亲自给苏英云打开车门，让苏英云上了车，自己这才绕过去上了副驾驶。 「小杨，这几天辛苦你了。」苏英云笑着道。 「不辛苦，我就是个跑腿的，帮不上什么忙。」 「走吧，希望今天能有好消息。」苏英云笑了笑。 杨进雄没吭声，心中则喜滋滋的，苏英云今天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对他的态度比起前两天更是好了很多。 这是什么原因，杨进雄心中自然和明镜一样。 还不是昨天的事情。 帮着苏英云挂到了燕京医院杜云涛的号，而且还不用等待，到了就能看病，这些苏英云嘴上不说，心中却不可能没什么反应。 特别是昨天晚上苏英云睡了一个好觉，今天看上去好了不少，这一点更是给杨进雄加分不少。 跟着领导办事，辛苦是辛苦，可机会却要多一些，只要有能力，表现好，领导是会看在眼中的。 别看苏英云是个女人，可却不是一般的副厅，能被苏英云赏识，这对杨进雄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昨天的事情，多亏了方寒，杨进雄心中清楚，要不是方寒恰巧在燕京医院，以他的能力，那是绝对挂不到苏云涛的当天号的。 而且杜云涛看在方寒的面子上，对苏英云也是相当的客气。 这也让苏英云心情大好。 这几天在燕京办事，杨进雄跟着苏英云，自然清楚这几天的情况。 苏英云是天天跑，天天跑，一位副厅，这几天在燕京算是受尽了冷眼，哪怕是一个科级，苏英云都要陪着小心。 昨天方寒给杨进雄说了苏英云这个眼病的情况，杨进雄也清楚苏英云这个眼病的来歷了，整天受尽白眼，苏英云怎么能不烦闷，怎么能没有心事？ 昨天杜云涛那么客气，多少都让苏英云舒心了一些。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了前面的对比，杜云涛的客气才显得弥足珍贵，这个客气因何而来？ 还不是他杨进雄？ 第0707章 人选 方寒到达科室的时候依旧是早上七点半左右。 「方医生。」 刚进门，照例碰到了张倩。 第1223页 「好巧啊。」方寒给了张倩一个礼貌式的微笑。 「是啊，好巧啊，连续三天都碰到方医生。」张倩微微一笑，心中则有些苦涩。 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巧合，第一次或许是真的巧合，可后来这两次，她都是刻意在这儿等着的，就为了能和方寒打一声招唿。 这该死的夜班。 「嗯，张护士您忙，我先去换衣服了。」方寒微微一笑，不做停留，迈着步子向更衣室走去。 看着方寒离去的背影，张倩微微的嘆了一口气，她很想找个人问一问：「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方医生。」 「方医生早。」 更衣室里面，眼镜住院医和微胖住院医也都在，看到方寒进来，很是客气的打招唿。 「早。」方寒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却还是礼貌的问了一声好。 换了衣服，方寒迈步走出更衣室，这才看到孙艺洋，孙艺洋今天来的稍微有点晚。 「方医生早。」 「孙医生早。」 两人打了招唿，孙艺洋进了更衣室，方寒则迈步去了值班室。 临近八点，谭广平迈着步子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方寒。 「小方。」 谭广平笑着走近，道：「小方你今天是第三天上班了吧？」 「嗯，第三天了。」方寒点了点头。 「这两天熟悉的怎么样？」 「都熟悉了。」方寒急忙道。 今天早上来的时候方寒还发愁呢，不会继续熟悉科室吧？ 燕京医院的中医科可不是江中院的急诊科，忙得时候怎么的都能找到点活干。 燕京医院的中医科，那是真的各有各的地盘，各有各的领域，别看八位主任医师，八位副主任医师，谁负责什么，谁干什么，分工那都是相当明确的，除非会诊，要不然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交际。 小医生还好，越往上走，医生们越不喜欢有人指手画脚，都是主任医师，谁不如谁啊。 不仅仅几位专家，主治和住院医也都有自己的安排。 换句话说，如果谭广平不发话，方寒在中医科那真的是无所事事了。 再加上几位住院和主治也都看出了方寒的特殊，一些跑腿的活也没人会招唿方寒，方寒那就是完全的闲散人员了。 昨天杜云涛还坐门诊，方寒跟着混了一天，过的还算充实，可今天，杜云涛并没有门诊值班安排。 「在科室还习惯吧？」谭广平继续笑着问。 「还习惯。」方寒点着头。 「那就好。」谭广平点了点头，迈着步子就打算进自己的办公室。 方寒一愣，这就完了，礼貌式的问候？ 也不给自己安排一下工作？ 眼看着谭广平的手已经抓住了门把，方寒急忙道：「谭主任。」 谭广平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方寒，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小方还有事？」 「谭主任，科室我已经熟悉了，是不是给我安排点事干，门诊住院部都可以，管床也行。」 谭广平一愣，这才笑着道：「你看我这记性，忘了这一茬了，你是想去门诊还是想去住院部？」 其实还真不是谭广平忘了，而是这种事谭广平从来都不操心，科室值班有专人安排，这种小事都麻烦谭主任，谭主任还不忙死？ 只能说方寒确实是个另类。 「我可以去门诊吗？」方寒问。 「有什么不可以。」 谭广平笑了笑，道：「今天就算了，明天开始你就上门诊，小孙继续跟着你，先熟悉一下。」 孙艺洋急忙道：「是，谭主任。」 刚才方寒和谭广平说话，孙艺洋一直听着，他还真怕谭广平把他和方寒分开，昨天跟了方寒一天，孙艺洋已经有些捨不得和方寒分开了。 谭广平也不多说，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方寒看着谭广平的身影消失，这才嘆了口气。 今天就算了，那今天干什么？ 「咳咳！」 陈培忠一边咳嗽，一边拿起电话给科室拨了过去。 昨天晚上忘了开加湿器，暖气又有些热，一早上起来有点上火，嗓子干，鼻子好像也有些不舒服。 「陈主任。」 「我有点感冒了，今天上午就不来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 陈培忠是肝外的大主任，一把手，自由度自然是相当高的，什么时候上班，什么时候下班，还真没人管的了。 当然，作为肝外的科主任，陈培忠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的，毕竟燕京医院不同于其他医院，哪怕是人不去，有些患者的事情陈培忠还是要操心的。 打过电话，陈培忠从家里找了点药吃了，也没吃早点，又躺在床上迷迷煳煳的睡了。 一般的感冒药吃了之后，人多少都有些迷煳，嗜睡。 陈培忠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突然被电话铃声吵醒。 抓过手机，陈培忠也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了起来。 「餵。」 「陈主任，外科来了一例急诊，严重肝损伤，需要马上做肝切除手术，您看您能不能来一趟。」 陈培忠这才坐起身，稍微清醒了一些，道：「我今天感冒了，这会儿应该还有点发烧，这个状态应该没办法做手术，齐主任呢？」 第1224页 「齐主任今天没在医院，去了燕京医科大，短时间没办法赶回来。」 「刘主任呢？」 「陈主任，患者是黄宇峰。」电话一边直接道明了患者的身份。 「啧！」 陈培忠砸吧了一下嘴巴，道：「行，我马上过来。」 黄宇峰是谁，陈培忠自然不陌生，燕京丰铭集团的总裁，这可不是一般的患者。 下了床，洗了把脸，换了衣服，陈培忠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陈培忠的住处距离燕京医院并不算太远，二十分钟不到，陈培忠就到了医院，直奔急诊科。 「陈主任。」 急诊科的科主任钱小林和急诊科的几位医生早就等着陈培忠了。 「咳咳！」 陈培忠又是一阵咳嗽，一边咳嗽一边问：「患者的情况如何？」 「情况很不妙，需要马上进行手术，而且黄夫人点名要你来做手术。」钱小林道。 「患者现在在哪儿？」 「还在抢救室，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我们却检查出了肝肿瘤，良性。」 陈培忠顿时就知道为什么钱小林这边打电话要他来了，为什么黄宇峰的夫人点名让他手术了。 严重的肝损伤，还伴随着肝肿瘤，这样的手术难度可不低。 真要说起来，燕京医院能做左右半肝切除和肝肿瘤切除的专家并不少，陈培忠并不是唯一一个，急诊科的科主任钱小林其实也能做。 可要数谁水平最高，那自然是陈培忠莫属了。 这种时候，患者家属自然要选水平最高的医生了。 说着话，陈培忠和钱小林已经到了抢救室门口，抢救室门口这会儿站了不少人，为首一位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女人，正是黄宇峰的夫人。 「陈主任。」 黄夫人看到陈培忠急忙迎了上来。 「咳咳！」 陈培忠又是两声咳嗽，稍微缓了一下，这才道：「黄夫人。」 「陈主任不舒服？」 「感冒了。」陈培忠说着话又是两声咳嗽。 黄夫人眉头不经意的一皱，陈培忠这个状态可没办法做手术啊。 来医院之后，黄夫人已经了解了情况，眼下燕京医院肝肿瘤切除做的最好的除了陈培忠就是齐勐了，问题齐勐这会儿并不在医院，正在燕京医科大做讲座，而且讲座还是刚开始。 除了齐勐，有一位去了外地，剩下的黄夫人还真不放心。 原本想着有陈培忠在，谁想到陈培忠竟然感冒了。 「咳咳。」 陈培忠又是一阵咳嗽，边上有护士急忙给陈培忠递上了一杯水，陈培忠喝了两口，这次才道：「黄夫人不用担心，我推荐一位医生，水平不在我之下。」 黄夫人顿时眼前一亮：「不知道陈主任说的是？」 「一位年轻医生，名气不大，不过水平却相当高，黄夫人放心。」 说着，陈培忠回头对钱小林道：「钱主任，让人给中医科打个电话，叫一位叫方寒的医生马上来急诊科。」 钱小林先回头吩咐了两句，这才回头看向陈培忠：「陈主任，这个方寒是？」 「江州中医医院的一位年轻医生，郭文渊郭老的学生，哦，同时还是江州医科大陈国中陈校长的学生。」 说着话，陈培忠又咳嗽了两声。 陈培忠清楚，自己这个状态是没办法做手术的，这做手术可不是儿戏，其他的都好说，咳嗽这一点就不行，动不动咳嗽，手抖的就没法做。 不过来的时候陈培忠的心中就有了人选。 他可是知道方寒就在燕京医院呢。 方寒的水平陈培忠是很清楚的，不在他之下，这绝对不是谦虚，而是事实。 「方寒？」 中医科这边接到急诊科的电话，下意识的就是一愣。 「确定找方寒方医生？」接电话的护士有些懵。 方寒是谁护士自然清楚，才来他们中医科的进修生，年轻帅气，短短三天，中医科的护士就没有不知道方寒的。 可她们知道归他们知道，急诊科什么时候知道的，还专门打电话找方寒？ 第0708章 克里斯·乔恩是谁？ 方寒才来了燕京医院几天？ 满打满算，这才是第三天吧？ 医院急诊科就知道方医生了？ 接电话的护士虽然纳闷，可急诊科既然打来了电话，那就不会搞错。 「急诊科的电话？」 边上一位护士问道。 「对，找方医生的。」接电话的护士挂了电话，就拿出下面的通讯录查找方寒的电话。 医生们入职医院是必须要留联繫方式的，无论是本医院的，还是规培生亦或者交流生，都是一样，真要有事，要保证医院可以第一时间联繫到该医生。 这一点不仅仅燕京医院如此，江中院也是如此，只不过方寒在江中院的时候，除非非常紧急，护士们大都愿意亲自跑一趟的。 今天方寒依旧没有什么具体的安排，和孙艺洋继续熟悉科室，这会儿方寒在哪儿，护士还真不清楚。 「找方医生？」 问话的护士同样很惊讶。 急诊科给中医科打电话并不稀奇，急诊科室，遇到患者之后，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抢救，然后判断患者的病症，同时根据患者的病情来通知相应的科室。 第1225页 比如患者是外伤还是内伤，是骨伤还是单纯的创伤，有没有伤及神经，是肝胆还是脑部，病情简单，急诊科可以处理的，急诊科自己处理，急诊科感觉到棘手的，那就通知相应的专科科室，伤了脑部就通知脑外，伤了肝胆就通知肝胆。 燕京医院中医科也是会经常参与急诊科的会诊的，一般最差中医科这边都会去一位主治，如果急诊科点名的话，也大都是直接叫某位主任，这次点名一位进修生，还真是破天荒第一次。 「是啊，我也纳闷呢，方医生今天才来第三天吧。」 说着话，护士已经找到了方寒的电话号码，然后给方寒拨了过去。 方寒这会儿和孙艺洋正在病房转悠呢，没有具体的工作，今天又不能去门诊，方寒就和孙艺洋在病房了解情况。 在一间病房门口，方寒和孙艺洋还遇到了蔡依依，正和蔡依依说着话。 蔡依依现在是看到孙艺洋就讨厌，都怪孙艺洋，忽悠她，让她前天的时候没给方医生好脸色，这下好了，这两天方医生都没怎么和她说过话。 孙艺洋干脆站在方寒边上不吭声。 这两天孙艺洋也看出来了，方寒对蔡依依那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既然方寒没意思，孙艺洋也不怕蔡依依献殷勤。 毕竟方寒也就在燕京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就回去了，到时候他再继续…… 「方医生，孙艺洋这个人心眼最坏了，您和孙艺洋在一起，千万不要听他胡说。」 「孙医生还好吧。」方寒笑了笑。 这两天他和孙艺洋在一起，感觉孙艺洋这人其实也没什么大毛病，至于争风吃醋，方寒是很理解的。 「您千万不要被他骗了，他就喜欢给人下套子。」 现在想起接方寒那天孙艺洋给她说的那一番话，蔡依依就牙疼。 真说的出来。 「嗯，我会注意的。」方寒点着头。 正说着，来电话了，方寒接起电话，很是客气：「喂，我是方寒。」 「方医生，我是护士台的刘苗，刚才急诊科打电话让您去一趟，尽快。」 「急诊科？」方寒也是一愣，急诊科让他去一趟？ 「好，我知道了。」 方寒虽然纳闷，既然护士台打来电话，方寒也不多问了，去了就知道了。 挂了电话，方寒这才笑着对蔡依依道：「蔡医生，我要去一趟急诊，就不说了。」 「您要去急诊科？」蔡依依也是一愣。 「嗯，急诊科把电话打到了护士台。」方寒点着头，也不耽误，迈步就走。 「方医生，等一等，我和您一起。」孙艺洋急忙跟上。 他这两天的任务就是跟着方寒，方寒要去急诊科，他也好奇，急诊科是怎么知道方寒的。 方寒也没说不让孙艺洋去，也没说让去，没吭声，前面走着，孙艺洋后面跟着。 两个人进了急诊科就有护士发现了方寒。 「哇，好帅啊。」 「是啊，这么帅的医生，是咱们医院的吗？」 「以前没见过啊，新来的吗？」 「那个是中医科的孙艺洋，我见过，难道是中医科的医生？」 孙艺洋并不是第一次来急诊科了，知道流程，问了一位护士，就带着方寒前往抢救室。 抢救室门口，钱小江和陈培忠正陪着黄宇峰的夫人。 「咳咳！」 陈培忠时不时的咳嗽两声，睡了一觉，他这感冒好像比早上还严重了一些。 「陈主任，不行等会儿你去内科看一下吧，看你这咳嗽的。」 「等会儿就去。」陈培忠点了点头，又是两声咳嗽。 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走廊一头就有两位年轻医生走了过来，前面一位相当帅气，二十五岁左右，边上一位稍微年长一些，长相普通。 其实人家孙医生长的也不算太差，只不过和方寒走在一起，那就显得普通了。 「方医生。」 远远的陈培忠就向方寒招了招手。 方寒看到陈培忠，原本心中的疑惑也就解开了，怪不得急诊科通知他过来，原来是陈培忠的意思。 「陈主任。」方寒迈着步子走到了近前，很是客气的向陈培忠打了声招唿，至于其他人，方寒一个也不认识，也就没有打招唿的必要了。 「来方医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黄夫人，黄夫人是患者的妻子，这位是急诊科的钱主任。」 「黄夫人好，钱主任好。」方寒礼貌的道。 黄夫人看着方寒，眉头则是微微一皱，有些不悦的看向陈培忠：「陈主任，您是在拿我丈夫的生命开玩笑吗？」 对方寒这个人，黄夫人倒是不讨厌，很帅气的一个小伙子，人很精神，换一个场合，黄夫人也会多看两眼，可这会儿，这会儿是给她的丈夫找主刀医生，一位二十五岁左右的小年轻？ 开什么玩笑。 黄夫人甚至怀疑陈培忠感冒发烧烧煳涂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干的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 他们在这儿等了十几分钟，就为了等这么一个小年轻？ 哪怕你陈培忠感冒可不能做手术，燕京医院就再也找不出一位能做肝切除手术的了？ 别人尚且不说，站在边上的钱小林也是做过肝切除的，难道比不过一个小年轻？ 第1226页 边上的钱小林也是眉头微皱，心中很是不舒服。 陈培忠这什么意思，搞了半天找了这么一位小年轻过来，这是打他钱小林的脸吗？ 钱小林作为急诊科的主任，在燕京医院的地位并不低，说句难听的，急诊科虽然被不少人认为是最差的科室，最累的科室，甚至有的选的话，不少医生都不愿意在急诊干，可钱小林这位急诊科的主任还真不是任人拿捏的。 钱小江在燕京医院急诊科也干了三十年了，当了有十年的主任了，一路从副主任干到主任，把一生都奉献给了急诊科。 也正是因为急诊科特殊，很多人都认为急诊科脏、累、辛苦，因而急诊科主任这个位置还真找不到几个人来干。 对于其他科室的医生来说，去急诊其实就有发配的意思，由此可见急诊科不受人待见的程度。 也正是因为挑不出合适的人扛急诊科的大梁，才越发显得钱小江的重要，真要惹急了，钱小江都敢对着院长拍桌子，有本事你把我换掉啊？ 换掉我还解脱了。 而且就事论事的说，钱小林作为急诊科的主任，他本人也是做过肝切除手术的，虽然做的没有陈培忠好，可也做过。 如果不是患者特殊，如果不是患者家属要求，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手术，钱小林都自己上手了，让给肝外？ 开什么玩笑。 需要做肝肿瘤切除和左右半肝切除的患者，对任何有能力的医院和科室来说那都是资源，自己可以做，为什么让给别人？ 只不过医生没有选患者的，患者却可以选医生，特别是燕京医院，不少患者的身份都不一般，患者和患者家属要求，钱小林自然要顺从。 顺从归顺从，你陈培忠自己做不了，找这么一个小年轻过来是几个意思，笑话谁呢？ 要不是还有外人在场，钱小林绝对要和陈培忠掰扯掰扯。 「咳咳！」 陈培忠又是一阵咳嗽，稍微缓了一下，这才对黄夫人道。 「黄夫人，您别看方医生年轻，方医生的左右半肝切除水平还真在我之上，九月份沪上的国际会议上，方医生可是和米国麻省总医院的克里斯·乔恩，同台做过手术的。」 在这种事上，陈培忠自然不会拿患者的生命开玩笑，他推荐方寒，正是因为方寒最合适。 虽然陈培忠好面子，在江州省医院的事件之后，有些不好意思见方寒，可是站在医生的角度，陈培忠的为人还是可圈可点的。 把最合适的医生介绍给最合适的患者，这才是对患者的负责。 刚才简单的了解了情况，陈培忠明白，这一台手术的难度不算太大，钱小林也能拿的下来，可以钱小林的水平，真要有什么突然状况，那就糟糕了，而且就预后方面，钱小林做的自然是比不过方寒做的。 「克里斯·乔恩？」 黄夫人一愣，回头问边上的助力：「克里斯·乔恩是谁？」 第0709章 震惊的谭广平 黄夫人还真没听说过克里斯·乔恩。 不得不说，学术界、科研领域、医疗领域等一些专业领域的大拿，哪怕是站在自身领域金字塔的最尖端，知名度也绝对比不过一些流量明星。 就好比郭文渊。 大国手，知名中医人，可郭文渊也只是在医疗领域最有名，出了这个圈子，郭文渊的名气就要大打折扣了。 现在的大多数人，知道某个明星拍了什么电影，喜欢穿什么衣服，更甚者喜欢吃什么饭，有没有结婚等等。 还有，知道世界首富是谁，知道国内首富是谁，甚至知道首富的儿子是谁，女儿是谁。 可你要问神舟五号是谁研制成功的，谁最先踏上月球的，谁是两弹一星之父，国内最顶尖的书法大家是谁，工程院的院士有多少人，知道的就少了。 不能说没人知道，这个群体瞬间就下降了，或许原本是十几亿人，瞬间就变成了几个亿甚至几千万。 克里斯·乔恩绝对算是全球肝外领域的大拿，不敢说稳稳的第一，可绝对也能排进前三，即便如此，克里斯的名气也仅限于国内一些医疗领域的人知道，甚至一些非肝外领域的医生都没怎么听说过这个名字，黄夫人那就更不知道了。 还好黄夫人的助力早就做了调查，毕竟黄宇峰就要做这个手术，助力早就把国内外这个领域的顶尖专家的资料搜集了。 听到黄夫人发问，助力急忙凑上前低声把克里斯的资料给黄夫人说了一遍。 黄夫人听罢，看了方寒一眼，眼神中依旧是半信半疑。 「克里斯？」 钱小林没有吭声，心中则吃了一惊。 克里斯是谁钱小林自然是知道的，说句不客气的，陈培忠虽然是燕京医院肝外领域的第一人，哪怕在国内也算的上是有数的专家，可和克里斯比起来差距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如果用境界来说的话，陈培忠就是斗尊，克里斯就是斗圣，斗尊虽然也算是高手了，坐镇一方的强者，可和斗圣比起来却依旧差了不少。 九月份沪上肝外方面的国际医疗会议钱小林也是知道的，陈培忠应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也没有必要撒谎。 毕竟以陈培忠的身份，他断没有给一个小年轻捧场的道理，别说这个小年轻是郭文渊的学生，就是玉皇大帝的学生，水平不行，陈培忠也没有道理替方寒背书。 第1227页 毕竟这对陈培忠来说不仅仅没有一丁点的好处，还有损陈培忠的面子，知名专家不如一个小年轻，传出去好听吗？ 正是因为钱小林是医疗系统的人，他很清楚这个道理，所以对陈培忠的话是深信不疑。 正是因为信了陈培忠的话，钱小林才越发的吃惊。 这么一个小年轻，水平竟然在陈培忠之上？ 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黄夫人，陈主任是断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的，这位……这位方医生能和乔恩医生同台手术，那么水平绝对不低。」 吃惊过后，钱小林缓缓开口。 不管怎么说，钱小林和陈培忠都是站在同一个立场的，一个医院的医生，此时都负责黄宇峰的情况，黄宇峰真要出了什么意外，陈培忠和他钱小林都有责任。 跟着方寒一起来的孙艺洋这会儿已经傻了，站在方寒边上就像个木偶。 陈主任竟然请方寒来做肝肿瘤切除手术，而且还说方寒的水平在他之上？ 这尼玛简直玄幻了。 孙艺洋记得自己在江中院的时候，方寒可是从来都没有做过肝切除方面的手术，而且他也没听人说过，这一年没见，就比陈主任还厉害了？ 「那就按照陈主任说的办。」黄夫人沉吟了两秒，扔下一句话，也不想操心了，迈着步子走到边上的排椅上坐了下来，由始至终都没有和方寒说一句话。 「咳咳咳……」 得到了黄夫人的同意，陈培忠咳嗽了一阵，缓了缓，这才对方寒道：「方医生，你也看到了，我今天状态不好，没办法做手术，就麻烦你了。」 陈培忠对方寒还是比较客气的，并没有把方寒当做是什么小医生对待。 和方寒同台做过手术，又亲眼见过方寒的止血术，陈培忠已经把方寒当做是和他一个层次的医生了。 方寒虽然年轻，职称还没有拿下来，可水平却是实打实的。 虽说在医疗行业，看重资歷和出身，可这个资歷和出身也只是在水平差距不大的时候，一旦水准差的太多，再好的出身也没用。 特别是外科领域，最看重的其实还是技术。 你的手术做的好，预后恢復好，走到哪儿那都是受人追捧的，你没本事，哪怕所有的大拿都是你亲戚，也没有患者和患者家属放心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你。 医疗行业毕竟是有自己的特殊性的。 其他行业，错了或许就是损失一些钱，可医疗行业，一旦出错，损失的就是命，谁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陈主任客气了。」 方寒倒也没有什么不乐意的，事实上他今天已经无聊透顶了，有一台手术可做，绝对要比和孙艺洋一起在中医科转悠参观有意义的多。 「还麻烦钱主任给方医生配几个助手。」陈培忠看向钱小林。 「这个是应该的，我亲自上吧，给方医生当一助。」钱小林点了点头。 无论陈培忠说的多好，哪怕钱小林觉得陈培忠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可谨慎起见，钱小林还是决定自己亲自上场，有他担任一助，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他也能及时处理。 「我先看看患者的情况。」 方寒也没什么意见，燕京医院急诊科对他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地方，燕京医院急诊科的医生他也不了解，谁水平高，谁水平低他更不清楚，手术室也比较陌生，有钱小林这位急诊科的主任当一助，方寒自然是乐意的，其他人选方面方寒也不插手，全权交给钱小林去安排。 方寒和陈培忠带着口罩进了抢救室，给黄宇峰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然后又看了黄宇峰的各种检查报告，详细的了解了情况，这才出了抢救室。 「方医生，手术室已经安排好了，什么时候手术？」钱小林走过来询问。 称唿方寒这么一位小年轻方医生，钱小林还真有些张不开口，可陈培忠都叫的那么自然，钱小林也不好托大，倘若方寒真的有陈培忠说的水平，这一声方医生倒也不算什么。 「那就准备手术吧，患者的情况暂时还算稳定，再拖下去对患者的体力消耗比较大。」 「好，咱们这就去手术室。」 钱小林前面带路，方寒跟在后面，走了两步这才想起孙艺洋，回头道：「孙医生，你就先回去吧，我手术完了去找你。」 「哦，嗯嗯！」 孙艺洋呆呆的点了点头，一直看着方寒走远，这才有些魂不守舍的回了中医科。 刚刚走进科室，孙艺洋就差点和一个人撞一个满怀。 「孙艺洋你干什么。」对方当下就是一声呵斥。 孙艺洋抬头一看，当下就是一身冷汗。 「谭……谭主任。」 差点被孙艺洋撞到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中医科的科主任谭广平。 自己差点把谭主任给撞了，这还了得。 「谭主任，对不起，我……」 谭广平板着脸：「你怎么回事，魂丢了？」 说着话谭广平左右一看，问：「方寒呢？」 「方医生这会儿在急诊科。」孙艺洋急忙道。 「在急诊科？」 谭广平一愣：「他去急诊科干什么？」 「刚才急诊科打来电话，让方医生去做一台肝肿瘤切除手术。」 「做……做什么？」 第1228页 谭广平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肝肿瘤切除手术？ 方寒？ 开玩笑的吧？ 方寒不是中医吗，不是郭文渊的学生吗，怎么还会肝肿瘤切除？ 再说了，即便是会，燕京医院没人了，陈培忠呢，齐勐呢，钱小林呢？ 这么多人比不过一个小年轻？ 「嗯，是做肝肿瘤切除，是陈主任推荐的方医生，陈主任今天感冒了，没办法做手术。」孙艺洋点着头。 这会儿孙艺洋其实还有些懵，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呢，因而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 谭广平听得更懵了，沉声道：「究竟怎么回事，细细说给我听。」 孙艺洋就像是小鸡啄米一样再次点了点头，然后很是详细的从方寒接电话开始说起，一直说到自己刚才差点撞到谭广平。 「方寒真的会左右半肝切除，水平还不低？」 谭广平听完，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啊有没有？ 今天上午谭广平遇到杜云涛，无意中和杜云涛又说起了方寒，杜云涛对方寒是推崇备至，让谭广平无论如何都要把方寒留在燕京。 而且杜云涛也给谭广平说了一下方寒昨天治疗的几个病案，再加上方寒在梅老病症上的见解，谭广平可以认定，这个方寒的水平绝对不低，哪怕是比起科室的个别副主任也不遑多让，这么一个年轻人，谭广平本人也是非常看好的。 结果…… 结果…… 结果现在孙艺洋又告诉他，方寒的左右半肝切除还是顶尖的，这尼玛是写小说呢？ 第0710章 脂肪肝 燕京医院急诊科手术室要比江中院的手术室更大一些，设备更好一些。 燕京医院作为部直属医院，又是老干部治疗保健医院，医院的整体硬体配备都是最顶尖的，各种设备都是最先进的。 同时燕京医院的一些仪器和设备也是更新换代最快的，紧跟时代潮流。 燕京医院的政策就是，别家医院有的，咱们医院必须有，别家医院没有的，咱们医院也要有，往往燕京医院淘汰下来的二手设备到了一些地方医院，那都是先进设备。 方寒跟着钱小林进了手术室，先换衣服，换衣服的时候主动就有小护士上前帮忙，这几乎已经是方寒走到每个地方的必有福利了。 只要有女护士，方寒必然是备受照顾的哪一位。 很多人或许觉得花痴什么的，其实并不能这么单纯的理解。 女孩子看到帅哥的反应其实和男人看到美女的反应是一回事，一位美女，哪怕是陌生的美女，走到哪儿，都会有男士乐意帮美女做一些事情。 哪怕是非常小的事情，比如倒个水，拿个东西之类的，这样的事情往往都不需要美女开口，美女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会有男士会意，然后很欢快的去做，而且做得非常好。 换了女人其实也一样，看到帅气的男神，女人也同样愿意为帅气的男神做一些事情，这和花痴无关，不能因为对方是女性，就去用贬义或者恶意的心思去看待同样的行为。 事实上不仅仅是人类，在自然界中，异性总是愿意在自己喜欢的异性面前表现自己，这个喜欢往往都基于第一眼的印象。 虽然很多人都不贊成用颜值衡量一个人，可不可否认的是，人和人的第一面，在没有互相了解的前提下，颜值往往就是双方的第一印象。 好看的颜值永远都能带来一些便利。 两位年轻的护士帮着方寒穿好手术服，方寒很是客气的道了声谢，然后洗手，很是认真的洗手，洗好手，戴了手套，带了口罩，方寒这才举着手和钱小林一起进了手术间。 方寒和钱小林走进手术间的时候，患者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躺在了手术台上，而且上面已经用铺巾盖好，麻醉师进行了麻醉。 方寒很是自然的走上了主刀位，钱小林则站在了一助的位置，钱小林安排的另外几位医生也都在各自的位置站好。 其他的几位医生虽然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可心中却都带着吃惊。 进手术室前，钱小林其实并没有给其他人说清楚主刀的医生是谁，刚才有人看到年轻的方寒，还以为是某位进来打下手或者参观手术的关系户。 不错，关系户。 方寒这样的面孔，在燕京医院的手术室，很容易被人当做关系户。 在燕京医院的手术室，而且还是在患者是黄宇峰这样的特殊患者的情况下，方寒这么年轻的医生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现在手术室的，可现在却出现了。 关系户，任何时候都存在，永远都不稀罕。 可众人万万没想到，这个他们心目中认为的关系户竟然是这一台手术的主刀医生。 这一台手术不是钱小林主刀，一些人是知道的，也不是陈培忠主刀，一些人也是知道的，可主刀是这么一位小年轻，还真没人知道。 「刀！」 方寒站在主刀位，轻声吐出一个字，站在方寒边上的器械护士急忙把方寒所需要的器具递了上去。 器械护士同样是吃惊的，这么帅气这么年轻的医生竟然是主刀，难以置信。 因为带着口罩，方寒看到不到其他人的面部表情。 他也不需要了解其他人心中的想法，这个时候方寒考虑的只是手术。 第1229页 从器械护士手中接过手术刀，方寒手下一划，患者的腹部的伤口就被拉大。 这儿也要说明一下，黄宇峰这一次住院是因为车祸住院的，在抢救的时候才检查出来肝肿瘤。 之前抢救的时候，黄宇峰的腹部其实已经有了切口，这会儿方寒只是把切口再开大了一些。 「病人比较肥胖，还有啤酒肚，大家注意一些。」 方寒一边操作，一边顺口提醒了一句。 随着方寒的这一声提醒，其他人这才急忙凝神，说实话，第一次跟着方寒这么年轻的主刀，同台手术的几位医生除了钱小林之外，刚才都有那么点开小差。 方寒的动作看上去不快，不过却做得有条不紊，很快患者的肝组织就暴露了出来。 「拉钩，抽吸。」 方寒提醒了一句。 算起来方寒也有一阵子没怎么做过肝外手术了。 只不过有着系统在身，唯一的好处就是技能绝对不会生疏，这个不会生疏不仅仅代表方寒的水平会永久停留在最初复制的水准，而是只要方寒的水平进步，他的水准永远都在最巅峰状态。 就像是玩游戏升级一样，只要你不断的杀怪，自身不死亡的话，那么就绝对不会掉级，也不会掉应验。 玩游戏还存在人物死亡的可能，可对方寒来说，这个可能都没有的。 方寒最初复制的田义涛的肝切除水准是高级水准，稍微超出高级那么一点。 用经验值衡量的话，田义涛的肝切除水平应该处于五百五六十万经验值这个水准，在专家中，田义涛的水准只能算是中游。 方寒复制了田义涛的技能之后，做的手术不算太多，却也做了有十几台了，而且方寒做的好几台手术都是比较特别的。 使用过提升卡，使用过模拟卡。 特别是提升卡，使用提升卡牌之后方寒的所有技能等级提升一个段位，也就是说使用提升卡牌的时候，方寒的肝切除完全就是宗师级的，虽然提升卡牌的效果过后方寒被打回原形，可有了宗师级技能的体验，方寒必然有一个提升。 再加上模拟卡牌，方寒同样有提升。 尽管方寒做的手术台数不算多，可方寒现在的肝切除却已经达到了七百万经验值的这个水准，绝对要比田义涛的水平高的多。 如果说五千万经验值是宗师级的话，即便是克里斯其实也没有达到宗师级这个标准，方寒七百万左右经验值的这个水准，在国内绝对已经算是排的上号了。 方寒做的不算快，却做的很稳，最能够感受到方寒水平的其实就是给方寒当一助的钱小林了。 钱小林本人也是做过肝外手术的，水平比不过陈培忠，甚至还要比匡明卓差一些，如此一来比起方寒那就更差了不少。 更是因为有差距，钱小林才能感受到方寒的水准。 原本钱小林就没有怎么小看方寒，毕竟陈培忠推荐的，又是给黄宇峰这样的患者做手术，钱小江认为，陈培忠绝对不会开玩笑。 他原本也只是以防万一的心态，却没有真把方寒看轻了。 可真正开始做，钱小林才发现，他其实还是有些看轻了方寒，陈培忠说方寒的水平还在他之上，真的不是夸大，没有一丝夸大。 钱小林甚至想不通，这个年轻人究竟是怎么练的，这个年纪竟然就能有这样的水平，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钱小林吃惊，其他的几位医生那就更吃惊了。 前面说了，能进这个手术室的医生绝对没有年轻的，也没有水平低的。 燕京医院不像江中院，缺人，做手术的时候那真是凑起来的团队，最初做关节置换的时候，林广才那样的只是懂得缝合反而就被拉上台了，做肝切除的时候最初也有新人参与。 可燕京医院，哪个科室都不差医生，燕京医院急诊科的医生拉出去到了地方医院，那绝对是大拿级别的，这绝对不是吹嘘。 今天进手术的几位医生，也都是钱小林选的科室的几位外科方面的资深主治，都有主刀的经验，虽然不知肝切除这样的大手术的主刀，可即便如此，打下手的几位医生水平也都不低了，拉到江中院去，也就方寒和匡明卓能镇得住了。 正是因为懂，所以才认识的更深刻，更清楚。 「阻断肝门，患者的脂肪肝比较严重，小心一些。」方寒再次出声提醒。 脂肪肝严重，肝脏就显得比较肥，肝脏上面血运丰富，血管相当多，脂肪肝严重的话，做手术的难度就大一些。 这就好比瘦人身上的血管往往比较明显，胖人身上的血管往往不怎么明显一样，脂肪肝也是一样，肝肥厚的话，一些地方的血管就不是很明显，如果一不小心碰触到血管，出现出血，那手术的风险就会再次增大。 「我先摘除肿瘤，然后再切除损伤的肝组织。」 方寒说着已经着手开始摘除肝肿瘤了。 黄宇峰的肝肿瘤是良性的，还没有扩散，血管附近也没有癌病变，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要不然，这种车祸，肝组织很容易被污染，如果肝组织被污染，那么要切除的肝组织就更大了，要是大面积感染或者病变的血液进入血管的话，那就只能呵呵呵了。 第0711章 中医科的兵 「行了，你去吧。」 谭广林摆了摆手，孙艺洋这才战战兢兢的走远，差点撞了谭主任，还没挨骂，绝对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第1230页 虽然孙艺洋的老师是薛文辉，可在燕京医院中医科，谭广林才是科主任。 公立医院虽然也算是公家单位，医院的领导班子和一些科主任也是有着行政级别的，可医院毕竟还是和事业单位有区别的，在医院科室，科主任地位绝对是不可动摇的。 谭广林作为中医科的主任，不仅水平最高，而且强势，压的几位副主任根本抬不起头来。 医院还有常务副院长，一些实权的常务副甚至能和一把手分庭抗衡，可医院的科室却没有常务副科主任一说，科室的行政主任绝对是大权在握，遇到强势的科主任，副主任那也是要常常跪舔的。 这也是为什么一些副高竞争科主任失败之后会选择走人的原因之一，原本是平级，还是竞争对手，现在成了下属，脸面过不去倒是其次，日子不好过那就煎熬了。 孙艺洋走远，谭广林站在原地站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就迈着步子向急诊科走去。 方寒竟然还会左右半肝切除，真是让人既吃惊又好奇。 从孙艺洋刚才说的一系列话来判断，方寒好像并不仅仅是会，而且水平还不低，谭广林的好奇心着实是被勾起来了。 「谭主任。」 「谭主任好。」 谭广林来急诊科的次数并不少，急诊科认识谭广林的医生护士也不少，毕竟谭广林是和钱小林一样的科主任，医生护士们也都很客气，遇到了都向谭广林打一声招唿。 谭广林走的很快，步子迈的的很大，遇到有人打招唿，只是微微点头，径直向急诊科的手术区走去。 对于急诊科的区域，谭广林还是很清楚的。 燕京医院的手术室不少，急诊科也有属于自己的手术室，而且手术室配制不错，除非有什么大事故，要不然急诊科一般不会占用其他科室的手术室亦或者公共手术室。 来到手术区，谭广林直接进了观摩室。 「咳咳！」 陈培忠一边咳嗽，一边坐在观摩室看着方寒手术。 陈培忠不是第一次看方寒手术了，而且他也有和方寒同台的经歷，可每一次看方寒手术，陈培忠都能有不同的感触。 今天这一台手术技术含量其实不算太高，方寒做的也不算惊艷，可方寒的风格还是让陈培忠眼前一亮。 虽然有过和方寒同台的经歷，也看过方寒手术，可这一次绝对是陈培忠第一次完整的看到方寒做手术。 在江州省医院的时候，手术的前半段其实是陈培忠自己完成的，在沪上的时候，方寒也只是给乔恩打下手，这一次则是陈培忠第一次见方寒主刀。 外科手术，特别是高难度的外科手术，那都是经过千锤百鍊总结出来的，手术的步骤那都是很多医生总结出来的。 第一步该干什么，第二步该干什么，先操作什么，后操作什么，这都是有讲究的。 一个新的术式并不是那么容易能创出来的，毕竟是牵扯到生命的技术，必须要精益求精，任何的外科手术都是在不断的发展和完善，操作也不断的被补充。 通俗的说，做这样的手术，无论是方寒亦或者陈培忠，操作的大概步骤都是相同的，他们掌握的都是最新的术式。 可在具体步骤之外，个人的风格同样是手术的一个部分。 每个医生都有每个医生的缝合，哪怕是持刀，医生和医生都是有着细微的差别的。 就像是用筷子吃饭一样，有的人喜欢抓筷子的中间，有的人喜欢抓筷子的尾端，可使用筷子的熟练度却不影响，这就是个人的风格差别。 方寒的左右半肝切除虽然是从田义涛身上复制来的，可因为有着系统在身，再加上方寒体验过宗师级的技能，因而方寒的操作方式和田义涛还是有区别的。 要知道，方寒做的第一台手术其实就是在宗师级技能的基础上做的。 当时方寒使用复制卡的时候同时也在提升卡牌的效用之中，也就是说方寒做的第一台左右半肝切除就是宗师级的，就是国际一流水准。 很多人都知道，一个人做一件事情的时候，第一次的习惯往往是能影响到后期的，特别是第一次的体验还是那么的完美，那么的精准。 当时在宗师级的水准下，方寒第一次的手术操作其实就已经摒弃了田义涛手术操作中的一些弊端，操作几乎接近完美。 虽然提升卡牌的效果过后方寒的技能水准回到了高级水准，可操作的一些习惯和手法却保留了下来。 在宗师级技能的前提下保留下来的操作手法，那自然是都是最佳的操作手法了。 陈培忠坐在观摩室，看的是目不转睛。 方寒做的不快，陈培忠才能看的更清楚，正是因为看的清楚，他才能吃惊。 「厉害啊。」 「了不起啊。」 「看上去方医生的操作好像并不快，可他的每一步操作却都恰到好处，总体上来说手术的进度反而不慢。」 「是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学的，那么年轻。」 观摩室不仅仅有陈培忠在，还有急诊科的几位副主任和一些主治之类的。 基本上这会儿闲着的医生都在观摩室看方寒做手术呢。 原本一些人只是出于好奇。 听说陈培忠推荐了一位小年轻，二十来岁，钱小林还只是一助，这就让不少医生好奇了。 第1231页 虽然是怀着好奇的心思，同时还有个别医生怀着看热闹的心思来的。 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哪怕是医生这个群体，也还是有那么些害群之马的，也还是有那么些人心胸狭隘的。 一个小年轻主刀手术，这些人的心中就不怎么舒服。 丫丫的，老子四十多岁了还没做过主刀，一个小年轻凭什么啊？ 甚至个别医生还巴不得手术失败，然后看方寒和陈培忠的笑话呢。 一些人不服气方寒，顺带着也就恨上了推荐方寒的陈培忠。 正所谓嫉妒使人眼红，眼红就会蒙蔽人的心智。 可随着观看，观摩室的医生们就开始吃惊了。 这尼玛，怪不得钱主任也只是打下手的，这水准简直就是一流水平了，甚至还要在陈培忠陈主任的水准之上。 陈培忠在急诊科做手术并非一次两次了，急诊科的不少医生都是看过陈培忠手术的，平心而论，如果排除这一台手术的难度，单从操作方面来说，方寒的操作绝对是无可挑剔的。 谭广林走进观摩室的时候，差点吓了一跳。 原本感觉到观摩室静悄悄的，谭广林还以为观摩室没什么人呢，进了观摩室，他才发现，人不少啊。 十几位医生或坐或站，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宽大的显示屏。 这会儿方寒正打算切除肝肿瘤，这一步算是最为关键的一步，因而原本讨论的一些医生都不讨论了，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 「盘子！」 几乎没费什么功夫，肿瘤就被方寒切了下来，婴儿拳头大小的肿瘤，被方寒扔进了盘子里面，然后被护士端着去送检。 「这样的情况，要不是车祸，完全可以保守治疗。」 切了肿瘤之后，方寒难得的多说了一句话。 黄宇峰这个肿瘤是良性的，情况还算乐观，如果不是车祸导致肝损伤，这样的情况在江中院方寒其实是不建议手术的。 手术总归来说对人没什么好处。 别说开腹，哪怕肚子上被人划一刀，好了之后天阴下雨也是会不舒服的，更别说做这么大的手术了。 即便这个肿瘤是良性的，手术后黄宇峰依旧要做化疗和放疗来巩固，要知道化疗药物和抗疗药物毒副作用可是很大的。 肿瘤患者平安的从手术台上走了下来，最后倒在了化疗上的并不在少数。 「也不能这么说。」 钱小林笑着道：「要不是这一次车祸，患者的这个肿瘤什么时候被发现那可就说不准了，患者每年都有定期体检，可也有推迟的时候，万一再过上几个月被发现，良性转为恶性那就更麻烦了。」 「这倒是。」方寒点了点头。 方寒和钱小林说着话，两个人都显得极为轻松，方寒水平高，操作稳，钱小林给方寒当一助就显得尤为轻松，在大局方面他完全不用操心。 观摩室，不少医生又是一阵惊唿。 「我去，太快了吧？」 「是啊，我都没怎么看清楚。」 「方医生的眼力相当准，下手也是既快又稳，一刀下去，肿瘤就被切下来了，真是难以置信。」 「咳咳咳！」 陈培忠也是心中感慨，然后就是一阵咳嗽，下意识的申手拿起边上的被子喝了一口，喝水的时候陈培忠下意识往边上一看。 「老谭！」 「老陈啊，你倒是潇洒，自己坐在这儿喝着水，让我们中医科的人给你上阵冲锋。」 谭广平笑呵呵的道。 谭广平进来已经有几分钟了，刚才也看了一小段手术，心中同样很是吃惊。 「什么你们中医科的兵，人家方医生是江中院的医生好不好，现在不过在你们中医科进修，还成了你的兵了，你要是能带出这么厉害的兵，晚上做梦都能笑醒吧。」 「以后就是我们中医科的人了。」谭广平呵呵一笑，语气笃定。 第0712章 探路人 陈培忠呵呵一笑，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这才道：「怎么，老谭你这是打算把方寒留在燕京医院？」 谭广平语气笃定，说方寒以后就是中医科的兵，陈培忠就知道谭广林打的什么主意。 也是，方寒这个优秀的青年医生，走到哪儿都是惹人注目的，领导们只要不傻，没有私心，大都会想着法儿的把方寒这样的青年医生留下来。 谭广林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这个想法他并不是今天才有的，事实上方寒来中医科上班的第一天谭广林就有了这个想法了，不说方寒的水平，单说方寒的人脉，谭广林就不打算放过方寒。 陈培忠微微一笑：「老谭啊，不是我泼凉水，你还真留不下方寒。」 「怎么可能？」 谭广林原本淡定的脸色瞬间就有些不淡定了：「老陈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培忠却不搭理谭广林了，目光再次转移到了显示屏上，认真的看起了方寒手术。 肿瘤摘除之后方寒现在正在切除患者受损的肝组织，这也是比较关键的部分，陈培忠才懒得和谭广林扯皮呢。 陈培忠不说，谭广林却急了，心中就像是猫爪一样。 这尼玛说话说一半什么意思，故意的是吧？ 谭广林干脆一屁股坐在了陈培忠边上：「老陈，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第1232页 「没看我这看手术呢吗，我说你不看能不能安静点？」陈培忠有些不耐烦。 这也就是谭广林了，换个人他早开骂了。 「我……」 谭广林张了张嘴，强忍着心中的好奇，看向显示屏。 谭广林不是外科医生，对此时的手术兴趣其实并不大，而且也看不太懂。 简单的外科手术还好，稍微复杂一些的，对外行来说还真没什么看头。 就比如此时的肝切除手术，患者身上盖着铺巾，你完全就看不出是个人，也就腹部开了个口，几个医生拿着刀啊、钳啊、勾啊的在边上忙碌着，乍一看还真像是几个人围着在吃火锅。 倘若不是血淋淋的现场，其实真没什么区别，要说区别，可能就是一个是生的，一个是熟的…… 外科手术对谭广林来说那就是另外一个领域，完全看不懂，纯粹就是看个热闹。 当然，谭广林急匆匆的赶来急诊科本就是来看热闹来了，要是没有陈培忠之前的几句话，谭广林倒也不介意看一会儿，而且应该还看得相当有兴趣。 毕竟是中医科的兵，在这一点上，之前的谭主任倒是和方浩洋方主任有着同样的心思。 我们科室的医生，再了不起那都是我们科室的，我的兵。 就像是父母看到孩子出息，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可有了陈培忠刚才的话，谭广林哪儿有什么心情，心中七上八下，患得患失。 只不过人家陈培忠在看手术，谭广林却不好多问了，这些外科疯子的性子谭广林还是知道的，对手术相当痴迷。 嗯，不错，在谭广林眼中，外科的这些医生那都是疯子，整天玩着人的肠子啊肝子啊之类的，不是疯子，谁能坚持的下来？ 「勾斜向上，再拉大一点，注意肝门，注意出血。」 手术室内，方寒一边操作一边时不时的吩咐。 患者是脂肪肝，肝越发的肥大，因而一些区域就被完全的压迫住了，方寒操作的时候难度就大了一些，拉钩的医生也要注意角度，尽可能的多暴露术野。 「方医生做过不少此类手术吧？」 这会儿其实已经没太大的危险了，钱小林也放松了不少，一边打下手一边趁机和方寒说着话。 「不算太多，十几例吧。」方寒大概回忆了一下，给了钱小林一个准确的数字：「十八台。」 「十八……」 还好钱小林经验丰富，心理素质好，这才没有发抖，没有出错。 「十八台？」 做了十八台手术就能把水平提升成这样？ 算起来他已经做了上百台了，也没见多厉害，在燕京医院同类手术中，不说完全垫底吧，却也只能算是中游水准。 外科水平那可是没有捷径的，正所谓熟能生巧，哪一位外科专家的水平不是靠着手术积累起来的。 钱小林看了一眼方寒，这尼玛难道说这世上真有妖孽？ 「小方你以前在江中院？」 「嗯，去年毕业的时候就在江中院实习，然后就留在了江中院。」方寒道。 「去年……」 钱小林又是一惊。 方寒年轻，钱小林是看的出来的，乍一看也就二十五岁左右，可这世上有些人就是显年轻，比如一些明星，已经四五十了，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左右，什么冻龄男神之类的，二十多年容貌没太大的变化。 钱小林猜测，方寒年龄不大，估摸着也应该三十岁左右或者二十七八岁了吧？ 毕竟水平在这儿呢。 现在方寒告诉他去年才毕业，实习？ 要是去年还是实习生的话，执业医师证还不见得能拿到。 平復了一下心情，钱小林又问：「执业医师证考了？」 「才拿到手。」 笔试成绩出来之后方寒的执业医师证就到手了，现在方寒已经是有证的医生了。 「哦。」 钱小林应了一声，这八成是江中院给走后门了，要不然报名的资格都没有。 「这次来燕京进修？」 「嗯。」 「进修多久？」 「三个月。」 钱小林心中一动：「小方，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急诊科？」 听着钱小林的话，方寒心中微微一动。 这几天他在中医科还真没什么事干，谭广林说了，明天让他坐门诊，可相比起来方寒倒是更愿意在急诊科一些。 这一次方寒是来燕京医院进修的，因为江中院是中医医院，所以对接的就是燕京医院中医科，方寒进修的科室就是中医科。 可如果能在急诊科的话，或许还不错呢？ 这次来燕京医院，方寒其实并不是打算在技术上有什么提升。 有着系统在手，技能水平方面方寒其实并不需要去什么地方学习，现在方寒积攒的崇拜点已经超过八千万了，如果他愿意，随时可以兑换好几个高级技能，甚至一个宗师级技能。 这次来燕京，方寒其实是奔着开阔眼界来的。 燕京毕竟是首都，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燕京医院又是全国顶尖的三甲级医院，和江中院自然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 多去其他医院转一转，见识见识其他医院的制度和治疗模式，这才是方寒的目的。 怎么说呢，在江中院急诊科一年多，再加上方浩洋的刻意培养，方寒其实潜意识已经把自己当做是江中院急诊科未来的科主任了。 第1233页 嗯，方医生就是这么想的。 再加上江中院急诊科正在改制，尝试中西医结合方面的路子。 方寒和方浩洋都是希望能走出一条和其他中西医结合完全不同的道路出来，准确的说是站在中医的角度，方寒和方浩洋都打算走出一条中医为主，西医为辅的路子。 现在各大中西医结合医院其实都是西医为主，中医为辅，方寒和方浩洋自然不打算把江中院急诊科变成西医科室。 这条路如果走通了，不仅仅是一个新的治疗领域，同样对中医的发展也有着很大的好处，借鑑西医的优势，帮助中医走出目前的困境。 这条路不好走，也很艰难，方浩洋早就预料，哪怕自己退休可能也找不到什么突破，即便是方寒也没有什么自信。 一条新的道路是需要不断的尝试的，甚至有可能会失败，有可能要走不少弯路。 可方寒和方浩洋都愿意去尝试，愿意去探这个路。 既然要走出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那么首要的其实不是技术，不是水准，反而是见识。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只有见识广，才能开拓思维。 看一看其他医院的治疗模式，看一看其他医院的管理制度，看一看人家的优势，看一看人家的劣势，从中找到一条能走的道路出来。 甚至对方寒来说，燕京医院只是他迈出的第一步，在以后，如果有机会，如果有时间，方寒可能还会去其他医院，会去沪上、会去深海…… 如果可能，方寒愿意走遍各大医院去学习，去增长见闻，从而完成他和方浩洋的梦想。 既然都是急诊科，那么如果能在燕京医院急诊科实习，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呢？ 见到方寒没吭声，钱小林继续道：「小方啊，咱们燕京医院可是顶尖的三甲级医院，燕京医院急诊科和江中院是截然不同的，患者群体大，医生多，更便于你发挥。」 「这个我回去之后和谭主任商量一下。」方寒给了钱小林一个答覆。 「谭主任哪儿你不用操心，我来说，你的左右半肝切除做的这么好，留在中医科可就屈才了，也只有急诊科才能发挥出你的水平，我想谭主任应该是不会阻拦的。」 钱小林还是有自信的，方寒只是个进修生，外科水平又高，他亲自说的话谭广林还能不给他面子？ 只可惜，钱主任很显然有些乐观了，等到钱主任真的可谭广林交涉的时候，钱小林才发现，事情和自己想的截然不同，为此钱小林甚至差点和谭广林干起来。 预知钱主任和谭主任是如何交涉的，咱们下章再说。 第0713章 你想得美 「好了，剩下的缝合谁来做？」 方寒放下手中的器械，抬头看向帮忙的几位医生。 受损的肝组织已经切除了，该处理的方寒也已经处理了，剩下的就是关腹，做最后的收尾工作了。 几位帮忙的医生都急忙看向钱小林，方寒既然没点名，那么这个人选就由钱小林决定了。 这一次参与手术的几位医生倒是没什么新人，大都有过主刀的经歷，倒也不至于因为一个收尾工作而激动。 「小高你来关腹吧。」钱小林交代了一下，他这会儿可没有心情关腹，他还想着把方寒弄来急诊科呢。 方寒要是来了急诊科，那他就有办法把方寒留下来，留在他们急诊科，这么一位优秀的青年医生，可不能让走喽。 要是方寒留在中医科的话，那留不留的钱小江就不操心了，留下来也是中医科的人，他何必去给谭广林打工。 「唿！」 观摩室，观看手术的一群医生这会儿也都松了口气。 刚才手术他们可都是目不转睛，虽然只是观众，心却跟着方寒的操作走着，现在手术结束了，他们好像也松了口气。 「嘆为观止啊。」 「是啊，简直太厉害了。」 「操作完美，毫无瑕疵啊。」 「是啊，这一台手术难度不大，还看不出方医生的真实水准，不过从操作看，绝对是顶尖水准。」 一群医生低声交流着。 医生的水平越高，简单的手术自然是很难发挥出水平。 顶尖的外科权威和一般的外科医生相比，正是在手术难度和预后效果方面体现价值的。 一台手术，你能做，我能做，为什么我就是权威，就是因为我做的手术预后好，就是因为更高难度的我也能做。 这一台手术算不上太高难度的手术，因而也确实看不出方寒的全部水准，不过从操作上来看，方寒的操作绝对是毫无瑕疵的。 「厉害啊。」 陈培忠也禁不住轻声感嘆了一句。 水平越高，看的越多，相比其他人，陈培忠看到的东西更多。 方寒的操作扎实，思路严谨，单从这一点来说，方寒就绝对是外科方面的好苗子。 一位顶尖的外科医生，除了操作之外，头脑也是很重要的。 要是单纯的只是操作好，也只能成为一名不错的外科医生，却绝对走不到顶尖。 做手术其实和打仗也是一样的，全局观，思维，随机应变能力缺一不可，而这些方寒都有。 别说方寒现在的水平就不低，哪怕方寒现在的水平再差一些，具备这些条件，方寒以后的成就就不会低。 第1234页 「才二十四五岁啊。」 陈培忠在心中感慨，这么年轻就有如此水准，未来国内医疗领域绝对有方寒的一席之地。 如果方寒就这么一路走下去，不犯什么错，不得罪什么人，自己不飘，未来一个工程院院士是跑不了的。 工程院院士啊，多少医生为之奋斗一生也难以得到的荣誉，对方寒来说却只是不犯错，自己不飘，只等着资歷到了就唾手可得。 「咳咳咳！」 陈培忠又是一咳嗽。 「老陈，喝水。」 谭广平急忙把陈培忠的杯子递给陈培忠，态度相当客气。 陈培忠呵呵一笑，又是一阵咳嗽，急忙端过水杯喝水。 「老陈啊，我看你这是外邪化热，咽喉发痒，等会儿我给你开个方剂，保证一喝就好。」 谭广平那是什么水准，燕京医院中医科的主任，水平那可是槓槓滴，看一个小感冒那绝对是手到擒来。 「那我就谢谢谭主任了。」 陈培忠呵呵笑道。 作为燕京医院肝外的科主任，陈培忠要想找人看病，还真不缺医生，可一个小感冒就找谭广平那就有些小题大做了，现在谭广平就在边上，还眼巴巴的要给自己开方，陈培忠想一想就觉得畅快。 他们这些科主任，每个人都是自身领域的大拿，别看表面上热情，平常那可是谁也不服谁，再加上都在一个医院，科室之间也是互相竞争的，遇到资源分配的时候也会掐仗的。 「小事。」 谭广平不以为意，急忙问：「老陈，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陈培忠又禁不住乐了：「看来老谭你对方寒是势在必得啊。」 「这是自然。」 谭广平道：「手术我是不懂，可方寒在中医方面的水准那可是不低，这么好的苗子，我岂能放过？」 陈培忠又禁不住吃了一惊，他还真不是很清楚方寒中医方面的水平，毕竟除了在手术上，他也没接触过方寒其他的方面。 可既然谭广平这么说，想来水平是不低，谭广林可不是没见识的，能让谭广平看中，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 「老谭啊，我之所以说你希望不大，是因为这个方寒对江中院的感情不浅。」 谭广平笑了：「感情不浅岂不是更好，毕竟他就是江中院的医生，又是江中院送来咱们医院进修的，要是对江中院没感情，说走就走，我还真不稀罕。」 这世上谁也不喜欢白眼狼。 没有良心，不懂得感恩，不念旧情，水平再高，天赋再好，那也不值得栽培。 谭广平可不想培养一个白眼狼，培养好了，对方一转身遇到更好的待遇，走了，或者踩着自己上位了。 当然，在国内，能比燕京医院更好的医院还真不多，可即便如此，人品方面谭广平也是相当看重的。 方寒念旧是好事，越是念旧谭广平越喜欢。 而且谭广平也没打算空口白话的把方寒挖过来，到时候他肯定会和江中院方面沟通，给江中院方面一些好处，到时候江中院还能不答应？ 别的不说，只要江中院中医科愿意和江州省中医院长期合作，对江中院来说那就是很大的便利了。 现在江中院每年也就一个燕京医院的进修名额，到时候他给三个，五个，不信江中院不答应。 一个方寒换燕京医院的长期合作，换三五个进修名额，只要江中院的领导脑子没坑，就绝对会答应的，这一点谭广平还是有自信的。 江中院愿意放人，甚至江中院的领导再做一做思想工作，他这边许诺方寒一些好处，方寒岂能不来？ 从江中院跳到燕京医院，这种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燕京医院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陈培忠又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笑着道：「谭主任有信心是好事，我说一个事，在沪上的时候，沪上医院的副院长刘清平可是招揽过方寒的，被方寒婉拒了。」 陈培忠之所以觉得谭广平的希望不大，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 燕京医院是国内顶尖的三甲级医院，全国能和燕京医院相提并论的医院不多，燕京也就协和能和燕京医院抗衡，和沪上医院同样是不弱于燕京医院的顶尖医院。 谭广平的自信来源于哪里陈培忠很清楚，正是燕京医院的招牌，江中院虽然是东南五省知名的中医院，可和燕京医院比起来还是差了些。 可人家沪上医院却不是小医院，方寒能拒绝沪上医院的招揽，难道就会轻易的答应谭广平？ 而且当时招揽方寒的还是沪上医院的副院长。 「刘清平？」 果然，听到这儿谭广平眉头皱了一下，要是这样的话，这件事确实不是那么好办的，他还是有些乐观了。 沪上医院可不差，招揽方寒的更是沪上医院的副院长，刘清平可不是一般的副院长，而是常务副。 相比起一位常务副院长，他谭广平这个科主任就略显不足了。 「谢谢你了老陈，有了你这个消息，我就有准备了。」 不过谭广平却也没有气馁，相比起沪上医院，他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燕京医院的中医科。 方寒毕竟是中医，燕京医院中医科可是很强大的，除了燕京医院中医科本身在编的这些专家，不少国手可都在燕京医院挂着名呢，这个优势则是沪上医院所没有的。 第1235页 「手术结束了，该走了。」陈培忠站起身。 两个人一起出了观摩室，手术室门口，钱小林正在和黄夫人说着情况。 「手术非常成功，方医生的水平相当高，现在黄总已经送去icu了……」 黄夫人道了声谢，没看到方寒，也没多客套，转身走了，钱小林一回头就看到了谭广平和陈培忠。 「谭主任什么时候来的，我正有事打算和谭主任你商量呢。」 「来了有一会儿了。」 谭广林呵呵笑道：「老钱你有什么事和我商量？」 钱小林笑着道：「既然谭主任来了有一会儿了，刚才的手术谭主任看了吧？」 「看了一会儿。」谭广平面带笑意，他已经隐隐猜出了钱小林要说什么了。 站在谭广平边上的陈培忠脸上的表情就更诡异了，很显然陈培忠也猜出来了。 钱小林笑着道：「既然谭主任看了手术，那我就直说了，方医生的肝切除水平相当高，这么一位外科新秀留在中医科是不是不合适？我的意思是让方医生来我们急诊科，不知道谭主任给不给我这个面子？」 有求于人，钱小林说话很客气，称唿都是谭主任，说话也是先说手术，然后再说不合适，屈才之类的话压根没敢说。 谁曾想谭广平根本不给他面子。 谭广平脸上带着笑意，嘴唇轻起，声音不大，吐出四个字来：「你想得美！」 第0714章 争夺 谭广平刚才还和陈培忠谘询呢，心中正琢磨着怎么把方寒留在他们中医科，结果钱小林转过来对他说，让方寒来急诊科。 这不是寡妇梦球——想得美，是什么？ 钱小林瞬间眼睛圆睁，满脸的不可思议。 刚才谭广平说什么，说他想的美？ 姓谭的这是什么意思，也就一个进修生而已，还不是你们中医科的医生，你他么什么意思这是？ 刚才手术你姓谭的既然看了，难道看不出人家小方在外科方面的天赋？ 这么一颗外科方面的好苗子，不，这已经不是苗子了，这是已经成材的栋樑了，顶樑柱了，这么一位外科方面的新星你姓谭的好意思让人家在你们中医科？ 钱小林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都是燕京医院的科主任，可以说都算是国内医疗系统的大拿了，格局呢？眼界呢？ 明明人家在外科方面有天分，你却硬要把人家留在中医科，这是什么行为？ 在钱小林看来，这就是自私，这就是不顾大局，姓谭的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谭主任！」 钱小林的声音已经带了几分不客气了：「咱们也算是老交情了，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方寒在外科方面的天赋你也看到了，你要是看不明白，可以问问陈主任，这么一个外科方面的新星，你真的要是留在你们中医科浪费了？」 「浪费？」 谭广平笑了：「老钱你觉得是浪费？」 「难道不是浪费？」 钱小林对谭广平着实是有些上火，这还不叫浪费？ 刚才在手术室，钱小林觉得事情应该不难办才对，方寒是进修生，又不是中医科的人，在外科又表现出如此高的水准，想来谭广平是不会阻拦的。 毕竟这在钱小林看来有些断人前程的意思。 断人前程犹如杀人父母，这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谁曾想姓谭的还真做得出断人前程的事情来。 「谭广平。」 钱小林都不称唿谭主任了，也不称唿老谭，而是直唿其名。 「我一直觉得你还算是识大体的人，我今天才知道，你谭广平竟然是这么一个人，阻拦人家小方的前程，对你有什么好处？」 谭广平竟然不生气，而是哈哈大笑。 钱小林就这么看着谭广平，姓谭的今天很不对劲啊。 谭广平笑了足足一分钟，这才止住笑，道：「老钱，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和你吵吗？」 「为什么？」钱小林一愣。 刚才他直唿谭广平名字的时候，其实就做好了和谭广平吵架的准备了，谁曾想谭广平竟然不生气。 「你只看到了方寒在外科方面的天分，那你知道方寒在中医方面的天分了吗，我不怕告诉你，方寒在中医方面的水平，不比我们科室的几位副主任差，他才多大，二十来岁，这样的好苗子要是好好培养，将来绝对是堪比罗老周老那样的大国手，我浪费人才？」 谭广平哼了一声：「老钱我还不怕告诉你，你要是敢把小方留在急诊科，我不找你麻烦，明天周老就能找到你家后门你信不信？」 「周老？」 钱小林一愣：「周同辉周老？」 「那你觉得会是谁？」谭广平冷笑。 「嘶！」 钱小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尼玛姓谭的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要是假的倒还好说，这要是真的，那就太骇人了。 二十五岁一个小年轻，左右半肝切除水准不在陈培忠之下，中医水平竟然不比燕京医院中医科的副主任差，这尼玛真的是人吗？ 而且方寒认识周同辉？ 站在边上看热闹的陈培忠也有些吃惊了，方寒的中医水平这么高，和周老也有交情？ 陈培忠没见过方寒的中医水平，不过想来方寒是江中院的医生，又是郭文渊的学生，中医天赋绝对不差，要不然岂能被郭文渊看中，可水准不比中医科的副主任差，这就很吓人了。 第1236页 外科难，中医更难。 外科虽然难，可只要有天分，有机会，年轻一些的外科专家也不是没有，国内外三十来岁四十岁左右的外科圣手还是不少的。 r国的脑外首席就很年轻，三十五岁左右的年纪。 可中医，陈培忠还真没见过三十来岁的中医有几个厉害的。 中医科的几位专家哪一位不是五十岁往上走的？ 方寒二十五岁在肝外方面的成就就让人吃惊了，谁曾想中医方面的成就更吓人。 真是不了解不知道，了解吓一跳。 谭广平已经换了一副笑脸，笑吟吟的看着钱小林：「钱主任，怎么样，还要不要把方寒留在急诊科了？」 现在谭广平操心的是怎么把方寒留在燕京医院，却并不担心方寒被钱小林挖了墙角。 方寒可是认识周老的，在谭广平看来，周同辉就绝对不会乐意方寒来什么急诊科。 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一个中医就足够让很多人研究一辈子了，还去搞什么外科？ 有那个精力多多学习中医岂不是更好？ 钱小林有些搞不清楚真假，不过却不愿意就这么丢了面子，哼了一声道：「老谭，你也别拿周老吓唬我，我钱小林是什么性子你清楚的，我还真不是吓唬大的，再说了，留不留在中医科，你说了也不见得就算。」 谭广平笑道：「我说了还就算，我不放，你就别想。」 「谭主任？」 这边正说着话，方寒来了，看到谭广平方寒也是一愣。 钱小林因为急着出来给黄夫人说情况，所以出来早了一些，方寒则出来的慢了一些，只是他不知道，就是他这么一慢，钱小林和谭广平刚才已经交锋好几个回合了。 「手术做完了？」 谭广平笑呵呵的看着方寒，非常的和蔼。 钱小林撇了撇嘴，你从观摩室出来的，不知道手术完了没完？ 「嗯，完了。」 方寒点着头，然后向陈培忠和钱小林打招唿：「陈主任，钱主任。」 「小方。」 钱小林呵呵一笑，看着方寒问：「我刚才在手术室给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刚才和谭广平交锋，钱小林明显觉得自己落了下风，他对方寒了解不足，以至于情报掌握的不够全面，从而落了下风。 可这个事总归还是要方寒拿主意的，如果方寒不打算来急诊科，他说破天也没用。 「我刚才考虑了一下，我愿意来急诊科。」 方寒说着看向谭广平，很是客气的道：「谭主任，我在江中院的时候就一直在急诊科，还是比较喜欢急诊科的气氛，谭主任您正好在，钱主任又给我说了，我正好和您商量一下。」 谭广平瞬间就呆滞了。 这尼玛怎么是这么一个情况呢？ 谭广平做梦都没想到方寒本人竟然是愿意的。 他刚才胜券在握，面对钱小林那是一点也不担心，甚至钱小林恼羞成怒他都不生气，可结果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钱小林先是一愣，然后脸上就乐开了花，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方寒竟然愿意，方寒竟然愿意？ 方寒本人要是愿意的话，那这事就好办了，他无论如何也要把方寒争取过来。 边上的陈培忠脸上的表情那就更精彩了，也是强忍着笑。 刚才谭广平就想着怎么把方寒留下来，怎么把方寒从江中院挖过来，可谭广平机关算尽，就是没有考虑到方寒本人的意思。 话说出来，方寒其实也觉得有些不合适，这事应该私下去和谭广平商量的，刚才钱小林顺嘴一问，方寒也就没想太多，现在想来，有些没有照顾谭主任的面子。 「谭主任，我那个……」 谭广林对方寒还是不错的，方寒也很尊重谭广林，他只是单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觉得急诊科确实更合适一些。 「小方你真的要留在急诊科？」 谭广平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愣过之后已经回过神来了，脸色也严肃了一些，很是认真的询问方寒。 「我……我还是觉得急诊科更合适一些，毕竟我们江中院的急诊科还是有很多不足之处的，我希望能在这边多学一些东西。」 既然话说开了，方寒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有什么说什么。 谭广平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看着方寒，很是认真的道：「这事你要不要和周老商量一下？」 要说谭广平生气吧，确实是有些生气的，方寒虽然是进修生，却也是在他们中医科进修的，现在当着钱小林的面，方寒无疑是给了他一个难堪。 这也是换了方寒了，谭广平知道方寒的一些事，方寒不仅仅是水平高，也认识周老，马老，听杜云涛说还认识权老。 有着好几位老权威老专家站在方寒身后，谭广平就不能把方寒当做一般的进修生看待了，要不然他都懒得多说了，转身走人就是了。 同时谭广平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方寒在中医方面的天赋确实可以，他都想着从江中院要人呢，惜才之心可想而知，方寒要是留在了急诊科，那就没他们中医科什么事了。 「周老？」 方寒一愣，这事和周同辉有什么关系，他学习西医郭文渊都不反对的。 当然，谭广平既然说了，方寒这一次却顾忌了一下谭广平的面子，道：「那我晚上和周老商量一下，听听周老的建议。」 第1237页 「嗯，这才对嘛。」谭广平点了点头，总算是暂时阻止了方寒了，要不然估么着明天方寒就要到急诊科上班了。 这事还要再想想办法，彻底打消了方寒的心思才行。 第0715章 想对策 「方医生！」 孙艺洋看到方寒回来，急忙迎了上去，整个人瞬间就来了精神。 整个下午，孙艺洋都有些无所事事，方寒去了急诊科做手术，这个手术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结束的，孙艺洋有没有事干，着实是有些无聊。 方寒这一台手术做了三个多小时，出来之后又耽误了一会儿，这会儿都快下班了。 「孙医生。」方寒也礼貌的打了声招唿。 「方医生，手术做的怎么样？」孙艺洋凑上前询问。 外科方面，孙艺洋其实是一窍不通的，他平常也不怎么关心这方面，现在也不过是单纯的找话题，套近乎。 「很成功。」方寒简单的回答。 「没想到方医生您竟然还懂得左右半肝切除，真是厉害。」孙艺洋拍着马屁。 方寒微微一笑，不做回答，针对这种马屁式的对话，方寒觉得不回答其实是最好的，要不然虚伪的来两句反而显得更虚伪。 「方医生，除了左右半肝切除，您还会别的吗？」 方寒不吭声，孙艺洋就自己找话题。 「还会关节置换。」 孙艺洋：「……」 他原本只是没话找话，没曾想方寒还真的会别的，而且又是另外的一个领域。 肝切除算是肝外，肝胆方面的，关节置换那就是骨伤方面的了。 而且关节置换术在骨伤方面还不算是小手术，虽然没有肝切除那么高端，可也算是三级手术了。 中医玩着玩西医，内科玩着玩外科，肝外玩着玩骨科，这领域跨度不是一般的大啊。 …… 谭广林离开急诊科，直接就去了杜云涛的办公室。 「谭主任。」 杜云涛今天不坐门诊，下午都在办公室，看到谭广林进来，急忙起身招唿。 「老杜啊，不用客气。」 谭广林进了办公室，迳自在沙发上坐下。 杜云涛亲自给谭广林泡了一杯茶，这才看着谭广林问：「谭主任有心事？」 谭广林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浮沫喝了一口，然后嘆了一口气。 「谭主任，遇到什么难事了？」 谭广林放下茶杯，足足过了一分钟，这才道：「老杜啊，你觉得这个方寒怎么样？」 杜云涛一愣，然后笑着道：「很不错，很优秀的一个年轻人，我说句实在话谭主任您可别生气。」 「有什么话你就说，我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吗？」 杜云涛这才继续道：「依我看，以方寒的天赋和水平，将来的成就绝对在我们两个人之上。」 「岂止是在我们两个人之上，如果方寒不犯错，不走错路，将来必然是一位国手名家，工程院院士的荣誉对这小子来说绝对不算什么难事。」 「那谭主任您问我方寒是什么意思？」杜云涛有些纳闷，谭广平对方寒的评价很高啊。 谭广平又嘆了口气，这才道：「这个方寒虽然才来了两三天，可表现出来的天赋和能力绝对让人侧目，这小子天生就是当医生的料，天生就是当中医的料。」 杜云涛表示认可：「嗯，方寒在中医方面的天赋确实无与伦比，而且思维开阔，很有一套，谭主任是想把方寒从江中院挖过来？」 谭广平道：「我早都有这个想法了，只不过这小子现在打算去急诊科了。」 「什么？」 杜云涛一愣：「方寒打算去急诊了，咱们医院的急诊科？」 「对。」 谭广平点着头：「为这事刚才钱小林都差点和我吵起来，我这边当然是不打算放人的，谁曾想方寒却愿意去……」 「不是……」 杜云涛急忙打断：「谭主任，钱小林是怎么知道方寒的，他们以前认识？」 「认识个屁。」 谭广平没好气的道：「都是陈培忠那个老小子，什么时候不感冒，偏偏今天感冒……」 杜云涛听的更迷煳了，这怎么又和陈培忠牵扯上了。 钱小林是急诊科的主任，陈培忠是肝外的主任，谭广林是中医科的主任，这三个人平常可是没什么冲突的，怎么都和方寒牵扯上了？ 「方寒和钱小林不认识，和陈培忠认识……」 谭广平简单的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陈培忠这老小子感冒了，没办法做手术，就推荐了方寒，这下好了，方寒被钱小林看上了，姓钱的还说什么，说我浪费人才？」 说到这里谭广平就满肚子都是气：「你说说，我这是浪费人才吗，方寒真要去了急诊科，那才是浪费人才的，好好的中医不学，去搞什么外科，这算怎么回事嘛。」 刚才在急诊科，谭广平还显得风轻云淡，一点也不生气，可这会儿他是越想越气。 原本不生气是因为谭广平胜券在握，谁曾想方寒自己却叛变了，谭广平这算是把气撒在了陈培忠身上，一口一个老小子。 杜云涛听明白了，可正是因为听明白了，他才越发的吃惊。 方寒竟然在肝外方面还有如此高的造诣？ 「谭主任，方寒的肝切除真的很厉害？」 第1238页 谭广平点了点头：「我去的时候方寒还正在手术，虽然我看的不太懂，不过有什么说什么，这小子的水平确实很高，不比陈培忠低。」 说着谭广平语气一转：「虽然方寒在外科方面确实有天赋，可他在中医方面的天赋更高，这要是再兼顾外科，岂不是耽误了自己的成长，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嘛。」 杜云涛点头：「这倒也是，虽然方寒在中医和外科方面都表现出了自己的天分，可两头兼顾确实是有些浪费天赋了，如果他专心一个领域，绝对能走的更高。」 「是啊。」 谭广平道：「别说方寒在中医方面的天赋不比他在外科的天赋差，哪怕是差一点，也绝对不能去外科，咱们国家缺少一位外科专家？不缺的，可咱们国家却缺少扛得起大梁的好中医，特别是郭老罗老等人都已经年过八旬，这些老一辈的名家是走一位少一位，到时候中医没有一位扛鼎的名医，这像话吗，中医到时候还有地位吗？」 「谭主任您说的是。」 杜云涛点头：「咱们国家确实不缺少一位外科专家，哪怕方寒能走的更远，可意义其实并不算太大，而方寒对中医来说，却是意义重大的。」 「对啊。」 谭广平点着头，他之所以来找杜云涛，就是觉得杜云涛应该和自己能想到一块去。 「老杜啊，现在我们必须想个法子。」 谭广平道：「我看得出来，方寒这小子确实是想去急诊科的，方寒年轻，考虑的浅，我们这些人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浪费自己的天赋，必须想办法把方寒留在咱们科室，这要是去了急诊科，这小子搞不好就要被钱小林留下了，到时候走了外科的路子，那可就损失大了。」 杜云涛微微一笑：「谭主任，我觉得您有些杞人忧天了。」 谭广平一愣：「这话怎么说？」 杜云涛笑着道：「方寒或许现在确实是想去急诊科，可他绝对不会长期留在咱们医院急诊科的，谭主任您要是想留下方寒，直接和江中院联繫，把方寒从江中院挖过来就行了，只要江中院放人，方寒必然是咱们中医科的人。」 「这话怎么说？」谭广平有些不明白。 杜云涛道：「我和方寒接触虽然时间不长，不过我却看得出来，这小子其实还是更偏向于中医的，他现在想去急诊科，无非是觉得急诊科机会多，更能锻鍊自己罢了，可要是让他一直留在急诊科，他可能不会乐意。」 「这小子就是个闲不住的，您这两天没给他安排事情，我看他早就有些慌了。」 这一点杜云涛自问还是看的出来的，昨天方寒没事干都跑去给他打下手了，今天谭广平还让方寒熟悉科室，这小子能不无聊？ 谭广平细细一想，觉得有些道理，不过又一想，还是觉得不对。 「老杜，这小子在江中院就是在急诊科，他怎么不会长期留在急诊？」 杜云涛道：「咱们医院的急诊科和江中院的急诊科能一样吗？」 谭广平一愣，然后恍然大悟。 是啊，燕京医院的急诊科和江中院急诊科能一样吗，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江中院是中医医院，急诊科其实也是中医模式，可燕京医院的急诊科，那是纯西医的，一位中医人都没有，遇到一些急诊，中医科虽然也会参与会诊，可急诊科本身是没有中医领域的。 如果杜云涛分析的没错，方寒本人是偏向中医的话，那么方寒绝对在急诊科待不长，这次就是锻鍊一下自己，学习一些东西，短期可以，长期的话方寒的中医水平发挥的价值就不是很大了。 「老杜，还是你看的明白啊。」谭广平顿时松了口气。 如果真的是这样子的话，让方寒去急诊科一阵子倒也不无不可，最多两三个月，这小子还是要回来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方寒从江中院弄过来，只要人过来了，那方寒就妥妥是他们中医科的人了。 「我也就是昨天和方寒接触了一天，看的更多一些。」杜云涛笑着道。 「那行，那我就放心了，我这两天就和江中院沟通，先把方寒的人事弄过来，就放在咱们中医科，到时候我看钱小林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说着话，谭广平站起身，满脸轻松的走了。 第0716章 我是谭广平 「方医生，今天下班一起吃饭吗？」 快下班的时候，蔡依依又眼巴巴的看着方寒。 方寒来了燕京医院三天了，她竟然和方寒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反而是孙艺洋整天跟着方寒。 简直太不公平了！ 蔡依依都有些羡慕孙艺洋。 凭什么啊，她也和方寒认识的，凭什么让孙艺洋带着方寒，不让她带着。 想到这儿，蔡依依就恨不得杀了孙艺洋，都怪孙艺洋忽悠她，当天她对方医生有些冷淡，要不然，很有可能就是她带着方医生了。 「那就一起出去吃吧。」 方寒点了点头：「咱们等一下孙艺洋，一起去。」 孙艺洋刚才去上厕所了，稍微耽搁了一下，现在才换衣服呢。 「好吧。」 蔡依依很想说为什么要带孙艺洋，可张开嘴还是不好意思问。 自己一定不能在方医生面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要让方医生觉得自己知书达理，是个懂分寸，讲道理的知性女人，而不是那种争风吃醋胡搅蛮缠的刁蛮小姐。 第1239页 「方医生，小师妹。」 等了大概三分钟，孙艺洋就迈着步子大步走来了。 孙艺洋向着方寒笑了笑，然后就看向蔡依依。 「哼！」 蔡依依轻哼一声，根本不看孙艺洋，而是看向方寒：「方医生，咱们去哪儿吃饭？」 「你们选吧，你们对附近熟悉。」 方寒笑着道：「可能明天我就要去急诊科了，今天我请客。」 「您要去急诊科？」 孙艺洋和蔡依依同时惊唿出声，两个人异口同声，甚至连脸上的表情和动作也是一致的。 方寒竟然要去急诊科？ 这才来中医科三天就要去急诊科？ 「现在还没定下来，不过应该差不多，不是明天就是后天。」 孙艺洋和蔡依依算是方寒在燕京医院唯一的两个熟人，也可以说是朋友了，方寒也是有什么说什么。 刚才在急诊科，方寒虽然告诉谭广平，会徵求一下周同辉的意思，可事实上方寒是没打算和周同辉商量的，只是给谭广平一个台阶。 从小到大，方寒一直都是很有主意的，他自己决定的事情不需要别人的同意，也不需要别人的认可，更不需要和其他人商量什么。 再加上方寒的性子也是比较稳妥的，除了高中以前偶尔打架之外，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更没有被请过家长，家里也很少干涉方寒的一些决定。 一个人的性子一方面是先天的，一方面是后天养成的，家里不怎么干涉，这就导致方寒很少去和人商议什么。 他学习西医的事情郭文渊都是不怎么干涉的，只是给方寒一些建议，周同辉？ 方寒很尊重周同辉，可也不会在去不去急诊科这件事上去徵求周同辉的意见。 既然他决定了，这事差不多已经木已成舟了，明天和谭广平商量一下，想来问题不大。 「方医生您怎么突然要去急诊科了？」 蔡依依顿时就没有什么心思吃饭了，还吃毛的饭啊，方寒都要走了。 虽然还在燕京医院，可去了急诊科，两个人见面的机会那就更少了。 现在方寒在中医科，蔡依依一天都见不到方寒几次，更别说方寒去了急诊科。 「也不为什么，钱主任希望我留在急诊科，我想了想留在急诊科也不错，就打算去了。」 蔡依依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孙艺洋同样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孙艺洋其实也是很不希望方寒去急诊科的，方寒的水平高，为人又和善，还愿意耐心的给他解释疑惑，跟着方寒时间不长，孙艺洋却觉得自己收穫挺大的，可这才三天，方寒就要去急诊科了。 方寒哪怕是去门诊，孙艺洋也觉得没什么的，他都做好准备了，如果方寒去门诊，他就去找谭主任，找他的老师，给方寒打下手。 可方寒要去急诊科，孙艺洋就没辙了，他是中医，而且还只是住院医，去了急诊科能干什么？ 而且孙艺洋也没打算学什么外科，那就更不能去了。 「去吃饭吧。」 方寒倒是没注意蔡依依和孙艺洋两人的情绪，笑着道：「今天地方你们随便选，算是我感谢孙医生和蔡医生这几天对我的照顾。」 「方医生您说了算。」 孙艺洋和蔡依依这会儿哪儿还有什么兴致选什么饭店啊，吃饭都没胃口。 「咱们先出去，出去再看吧。」 说着话三人出了医院，蔡依依和孙艺洋又不做主，方寒也就随便找了一家看上去不错的饭店。 第二天早上，方寒是照例早上七点半到了科室。 「方医生早。」 张倩笑着向方寒打招唿。 「张护士早。」方寒礼貌的打着招唿：「又遇到张护士了。」 「是啊，真的巧呢，连续四天都是我第一个遇到方医生您呢。」张倩脸上带着笑，心中有句话没好意思说出口，她原本想说真有缘来的。 「是很巧，看来我和张护士很有缘呢。」方寒笑着道。 「是呢。」张倩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自己没说，方医生却说了。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要是有缘的…… 想着想着张倩的脸色就红了，有首歌里面唱的好呢——有缘千里来相会。 「张护士您忙，我去换衣服了。」方寒客气的挥了挥手，把张倩从幻想中唤回了现实。 「方医生您去。」张倩笑着挥手，目送着方寒远去。 今天是第四天，张倩相信明天早上她还会碰到方寒，后天早上她还会的，时间长了，这缘分岂不是就更深了？ 方寒刚刚换好衣服，孙艺洋就到了。 「方医生，您今天就要去急诊科？」 「不知道呢，要先问问谭主任。」 两个人来到科室，时间已经到了七点五十了，方寒又等了一会儿，这才到了谭广平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 办公室里面传来谭广平的声音，方寒推门走了进去。 「小方啊。」 看到是方寒，谭广平笑着点了点头，问：「想好了，还是打算去急诊科？」 「嗯，我还是比较喜欢急诊科的气氛。」方寒点着头。 「既然你喜欢，那我就不拦着你了，原本今天我打算安排你坐门诊呢，那就算了，你等会儿去找钱主任吧。」 第1240页 「谭主任，我……」 方寒张了张嘴，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说呢，他毕竟不是人家中医科的人，这儿也不是江中院，他一个进修生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的？ 谭广平对方寒也算器重，方寒却要去急诊科，这事不管怎么说都有些不厚道。 方寒并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也不是白眼狼，这山看着那山高。 「行了，你去吧，去急诊科长长见识也好，急诊了机会多，对年轻医生来说确实是磨练的好地方。」 昨天和杜云涛谈过之后，谭广平的心态已经不同了，他现在已经把方寒当做他们中医科的人来看待了。 自家科室的医生，去急诊科就当是规培了，最终还是要回来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谢谢谭主任，那我就去了。」 「去吧。」谭广平笑着道。 目送着方寒离开，谭广平沉吟了一下，拿起桌上的电话，然后又从通讯录中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早上八点左右，不仅仅是燕京医院上班的时间，同样是各大企业和各大医院上班的时间。 徐锦波也是刚到办公室，助手给徐锦波倒了杯茶出了门。 徐锦波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桌上的文件，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作为江中院的院长，徐锦波在江州省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再加上今年江中院急诊科办的很不错，干了好几件扬名的事情，这也让徐锦波这位江中院的院长倍有面子。 好几次参加省厅的会议，徐锦波都被省厅的领导当众表扬。 什么江中院是咱们江州省的楷模，什么江中院是咱们江州省卫生系统的榜样之类的，号召各大医院都向江中院急诊科学习云云。 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文件，徐锦波的干劲十足，如果江中院在他的手中能更上一个台阶，那他的功劳就是大大的，或许退休之前还能进省厅当一届领导。 正看着，徐锦波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徐锦波接起电话，很是客气：「喂，我是徐锦波，请问是哪位？」 徐锦波办公桌上的电话基本上都是摆设，很少有人打，可一旦有人打，要么是省厅的领导，要么是什么大人物，徐锦波丝毫不敢怠慢。 「徐院长好，我是谭广平啊。」电话中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谭广平？」 徐锦波先是一愣，然后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这是燕京的座机啊。 徐锦波当下就是一个激灵，想起对方是谁了。 「谭主任啊。」 徐锦波声音很是热情：「谭主任打电话有什么吩咐？」 「徐院长客气了，我一个燕京医院的科主任哪儿有资格吩咐徐院长。」谭广平笑呵呵的道：「是这样的，你们医院急诊科不是有一个叫方寒的在我们科室进修嘛，我想和徐院长说说方寒的事情。」 「方寒？」 徐锦波又是一个激灵，难道方寒在燕京医院惹出什么事了？ 方寒的徐锦波自然不陌生，水平高，这一年多来急诊科的不少名气都是方寒挣来的，可方寒有时候也愣，研讨会的时候就敢直接给权老推拿，燕京医院的大人物可一点也不比去年的经济研讨会少…… 第0717章 诱人的条件 正所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再优秀的天才也有着这样那样的小毛病。 其实在徐锦波看来，方寒已经相当的优秀了，而且性子沉稳，很少惹事，也不是什么刺头，可有时候方寒就是那么愣。 去年的研讨会虽然最后江中院还是因为方寒沾光不少，可当时的过程却着实吓了人一跳。 冒冒失失的给权老做推拿，真的是很吓人的，这要是换了别的医生，别说你做的不好，哪怕是做得好，可能后来都要被领导呵斥。 可方寒却不仅仅给权老做了推拿，还给其他的老专家老权威排着队的做。 在徐锦波看来，当时那是方寒运气好，毕竟不是每一位老干部老专家都像权老一样，燕京医院更是高干医院，方寒要是冷不丁得罪什么人，这一点也不稀奇。 一时间，徐锦波这心中就开始七上八下，好几个念头在徐锦波的脑海中闪过。 「谭主任，是不是方寒惹什么事了？」徐锦波小心翼翼的。 听刚才谭广平的语气，好像并不是兴师问罪的架势吧？ 「徐院长误会了。」 谭广平笑呵呵的道：「我今天打电话其实是有事和徐院长商量。」 既然不是方寒惹了什么事，徐锦波也松了口气，笑着道：「谭主任客气了，有什么事您就说，只要我能办到，绝对全力以赴。」 别看徐锦波是江中院的院长，级别上也是副厅，可他还真没法和谭广平这位燕京医院的科主任比。 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谭广平那可是燕京医院的中医科主任，除却谭广平本身的职务，就是谭广平的人脉那也是徐锦波愿意去巴结的。 人家谭主任在燕京三十年，难道就没有认识几位老干部，没有认识几位实权的大人物？ 谭广平要说没有，徐锦波都不信，骗傻子呢？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谭广平笑着道：「方寒这个小傢伙很不错，虽然才来了燕京医院三四天，表现却相当好，很有天赋，是一颗好苗子，我想和徐院长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方寒的人事弄来我们中医科，徐院长放心，你这边要是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只要我能满足的，我都尽量满足。」 第1241页 谭广平的话说的相当漂亮，事实上谭广平也有说这种话的底气。 作为燕京医院中医科的科主任，他完全有资格也有权利把方寒的人事调过去，给方寒一个燕京医院的正式编制。 同时作为燕京医院的中医科主任，谭广平手中的资源也是非常多的，如果说照顾江中院的话，那真的不费什么力气。 江中院虽然也是三甲级医院，在江州省名气不小，可对燕京医院来说那就是地方医院，就像是江中市医院需要时时看江中院的眼色一样，江中院也很需要燕京医院的一些资源。 「您想把小方留在燕京？」 徐锦波一愣，方寒这小子行啊，真是走到哪儿都能搅动一片风云，去了人家医附院，结果成了抗疫英雄，去了一趟沪上，和乔恩同台手术，现在倒好，去了燕京医院进修，这才三四天，燕京医院这边就打来电话要人了。 上级医院看中下级医院的进修生，想要留人这并不算什么稀罕事，属于很常见的了。 一般来说，下级医院愿意把某位医生送去进修，自然是因为某位医生比较优秀，既然优秀，那么被上级医院看中也不算什么难以理解的。 全国各大医院都缺人才，遇到好的人才，都愿意留在自家医院。 可一般来说，留人的时候往往都是进修期快结束的时候，这刚去三四天就要人的，徐锦波还是第一次遇到，以前他都没听说过。 「是啊。」 谭广平笑着道：「小方很不错，我是想把小方留在燕京，我们燕京医院的条件和环境总的来说要比江中院强一些嘛，把方寒留在燕京，也是为了方寒好，希望徐院长能够割爱。」 徐锦波沉默了。 这要是换个人，谭广平开口，徐锦波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下级医院的进修生被上级医院看中不算什么稀罕事，一般有上级医院要人，下级医院也不会太过为难。 虽然从附属方面讲，省医院和市医院没有直接的上下级关系，可作为一家医院，想要发展，总归是离不开上级医院的帮助的。 人才的培养，资源的倾斜，等等等等。 虽说损失了一个人才，可进修生毕竟是从自家医院走出去的，只要不是白眼狼，多少都会念一下香火情分的，将来混好了，照顾一下母院，对原本的医院来说也是好事。 再说了，原本的医院真要阻挠，那就是断人前程了。 正如钱小林所认为的，断人前程那就犹如杀人父母，你强行把人家留下来，或许人家还要嫉恨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更好的平台，谁还愿意回去？ 吃力不讨好的事能不做就不做。 可这一次燕京医院要的是方寒，徐锦波却不能一口答应了。 且不说方寒这一年给江中院带来了多少好处，单说方浩洋那儿，徐锦波就不能不考虑。 方浩洋对方寒多器重，那是把方寒当接班人培养的，他这边要不打招唿放了人，方浩洋还不堵他的门？ 当然，要是别的医院，科主任堵院长的门，院长自然有办法收拾，可江中院却特殊一些，徐锦波这位院长上面还有太上皇，方浩洋这个科主任可不好说话。 「徐院长！」 听到电话一头迟迟没有声音，谭广平忍不住喊了一声。 「啊……」 徐锦波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刚才有些走神了。」 「徐院长可是有什么为难的？」 谭广平笑着道：「徐院长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嘛，咱们万事好商量，我先把话放在这儿，要是徐院长愿意放人，我每年给江中院五个进修指标，同时每年也会让我们科的主任医师去江中院坐诊……」 谭广平对方寒很是有些势在必得，一开口就是梭哈，把自己的底牌全都亮了出来，他也不打算和徐锦波讨价还价了，只要能留下方寒，一切都好说。 「嘶！」 徐锦波倒吸一口凉气。 谭广平这是疯了吧，开的条件这么诱人？ 每年五个进修指标，单单这一个条件就让徐锦波心动的不行。 燕京医院再如何，医院也就那么大，中医科也就那么多人，这么大的盘子就註定中医科不可能有太多的进修生。 燕京医院作为国内顶尖的医院，可不仅仅要照顾江中院，还有全国其他省份的一些中医医院亦或者中医科室，进修名额那真的是相当稀缺的。 江中院在东南五省这么大名气也才一个名额，可向而知，这一次谭广平一口气给了五个名额，这是要飞啊。 要是能把这五个名额拿到手，徐锦波瞬间就扬眉吐气起来了。 江中院需要进修名额的医生多了，去年进修名额给了急诊科，今年按说怎么也轮不到急诊科，可方寒这一年给医院带来的好处太多了，方浩洋开口，徐锦波几乎是以强硬的姿态压住了其他科室的不满，把名额给了方寒，这要是有五个名额…… 还有谭广平说的什么燕京医院的主任医师来江中院坐诊，这更是以前江中院想都不敢想的事。 要是能有燕京医院的主任医师来江中院坐诊，横幅那么一拉，稍微那么一宣传，江中院的知名度还不蹭蹭蹭的往上涨，盖过省医院还不和玩一样？ 条件很诱人啊，徐锦波差点都一口答应了。 第1242页 还好他还保持着最后的理智，没有直接答应。 「谭主任，方寒呢毕竟是急诊科的医生，我这边还是要和急诊科的方主任商量一下的，您不要着急，我和方主任商量一下，尽量做通方主任的工作，稍后给您回电话，怎么样？」 谭广平沉吟了一下，语气硬了一些：「怎么，徐院长还做不了主，方寒只是住院医罢了，没必要和科主任商量吧？」 站在谭广平的角度，院长要从科室要人，自然要和科主任说一声的，他就是科主任，可这会儿谭广平却不这么想，他怕夜长梦多。 「谭主任，您都开出这么诱人的条件要方寒了，我们江中院难道就不识人才，而且方寒还是郭老的学生，可不是普通的住院医。」徐锦波笑着道。 「啧。」 谭广平砸吧了一下嘴，道：「行吧，我等徐院长好消息，徐院长还要给方主任说清利弊，我这也是为了方寒好嘛。」 谭广平有信心说通徐锦波，却没信心说通方浩洋，位置不同，考虑的事情不同，院长要站在全院的角度考虑，科主任则是站在自家科室的角度。 刚才开出的条件很诱人，可也只是对江中院好处最大，对急诊科来说，也就那么回事。 谭广平自己就是科主任，心中门清。 「谭主任放心，我心中有数。」 徐锦波客套了两句，挂了电话就是一声长嘆：「麻烦啊……」 方浩洋是什么性子，徐锦波要比谭广平更清楚，这事不好办啊。 第0718章 鼻衄（上） 已经来过一次急诊科了，这一次方寒算是轻车熟路。 方寒走进科室，就有急诊科的护士和个别医生注意到了方寒。 「那不是昨天的方医生吗，今天又来做手术？」 「不知道呢，今天上午好像没有手术安排吧？」 护士们低声交谈着，因为还不熟，倒是没人上前主动打招唿。 方寒一边走，一边看着燕京医院急诊科的情况，这才早上八点，急诊科就已经人满为患了，医生们很是忙碌，护士台前面已经排起了长队。 「让一让，让一让。」 方寒正漫步走着，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唿喊声，两位护士推着平车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跟着平车的还有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医生。 「三号抢救室，通知一下高医生。」 青年医生一边跟着平车快步走着，还一边对护士台喊。 「好的。」 护士台的医生一听就知道是急诊，急忙拿起电话通知上级医生。 方寒听到喊声，急忙一个闪身，平车已经到了他的身旁，平车上面躺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青年身上的衣服很脏，手上也有厚厚的老茧。 青年的鼻子还用纱布塞着，上面已经被鲜血染红。 青年的眼睛微闭，看上去已经昏迷。 方寒几乎是出于下意识的，随身就跟在了平车边上，一伸手就抓住了青年的手腕，一边诊脉一边问：「患者什么情况？」 这种反应是方寒在江中院急诊科养成的习惯。 作为急诊科医生，方寒在江中院处理过的急诊患者不少，再加上方寒在江中院急诊科的特殊地位，方寒询问的时候，语气中下意识的就带着一种上级医生所独有的口吻。 跟车的青年医生被方寒问的一愣，急忙道：「是鼻孔出血，患者是工地上的泥瓦工，鼻孔出血的毛病已经有好多年了，一直用药物维持，却始终没有治癒，昨晚上睡前患者就开始鼻孔出血，却没有当回事，吃了点药，用纸塞住鼻孔就睡了，还是早上起来工友发现异常这才打了急救电话……」 「不是，你谁啊。」 李俊贤话说了一半，勐然醒悟过来，这小子谁啊？ 虽然穿的是燕京医院的白大褂，可看上去相当年轻，这尼玛科室新来的实习生还是规培生？ 搞的自己像是科主任似得。 还患者什么情况，煞有其事，患者什么情况你一个新来的实习生亦或者规培生搞的明白吗？ 这可是急诊，患者的情况这会儿可不妙，患者的这个情况李俊贤都感觉到棘手，已经让护士台通知他的上级医生高医生了，一个小年轻闹的明白吗？ 方寒一边摸着患者的脉，一边听着李俊贤的讲述，眉头微皱。 患者的寸口脉象若有若无，这已经是危象了。 冷不丁李俊贤问了一句：「你谁啊？」 方寒抬头看了李俊贤一眼：「我是谁不是现在需要闹明白的问题。」 说着方寒就伸手去看患者的瞳孔，并且伸手在患者的脸颊上轻轻拍打着：「喂，能听到我说话吗，能听到就回一声。」 李俊贤那个气啊。 这丫的谁啊，新来的规培生吧，这个时候应该没实习生来，尼玛一个新人，脾气还不小。 李俊贤原本还打算再说方寒两句，看到方寒的动作却强忍住了。 作为急诊科的医生，李俊贤自然看得出方寒这是在检查患者的情况，查看患者的瞳孔，同时检查患者的意识反应。 刚才李俊贤其实已经查看过了，患者的意识已经丧失了，叫的时候毫无反应。 看着方寒的动作，这小子倒也有两下子。 情况紧急，李俊贤也懒得和方寒多说，毕竟方寒现在也只是检查，并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方寒穿着燕京医院的白大褂，那就是他们医院的医生，哪怕是实习生，搭把手看看情况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第1243页 只不过一般实习生或者规培生没这么胆大。 可能是遇到个愣头青吧。 还不清楚方寒的身份，李俊贤也没必要节外生枝，急诊科急救第一，要是因此耽误了患者的抢救，或者说在抢救的时候和其他医生口角，被主任知道了，两个人都要挨罚的。 虽说在医院层次分明，可作为医生摆架子也是要分时候的。 「等会儿再找你算帐。」李俊贤在心中哼了一声，一个新来的，竟然敢这么对他说话，等会儿就让这小子清楚这儿是什么地方，新人就要还是要长长记性才能听话。 李俊贤什么想法方寒自然不知道，这会儿李俊贤已经被他忽视了，拍了两下患者的脸颊，患者毫无反应，这是意识完全丧失了啊。 再加上寸口脉象若隐若无，患者的情况相当不妙啊。 再结合刚才李俊贤的讲述，方寒可以判断患者这是鼻衄，也就是鼻孔出血引发的肺、肝、胃等脏腑蕴热，巡经上灼于鼻，损伤鼻络，从而导致脏腑虚弱，固摄无权，血溢鼻窍。 鼻衄这种病是临床上比较常见的一种症状，在西医临床上引起鼻衄的原因很多，可因鼻腔本身疾病引起，也可因鼻腔周围或全身性疾病诱发。 鼻衄这种病症因为原因不同，治疗也不同，有些很容易治好，有些则久治不愈，反覆发作。 患者应该就是后者，属于反覆发作，久治不愈的情况。 再加上患者的工作，患者是泥瓦工，三十岁左右，泥瓦工，这是比较辛苦的工作了，一般来说患有鼻衄的患者，因为鼻孔经常流血，或多或少都有贫血症状，再加上患者干的是体力活，工作比较累，长此以往，身体可想而知。 患者昨晚睡前就开始鼻孔出血，却没有在意，也没有就诊，这么算已经流血一晚上了，这是严重失血。 患者的这次失血导致阴液骤失，阳无所附，现在已经出现了阳气爆亡的危象了。 「先查一下患者的血型，做一个加急，联繫血库尽快送血浆过来。」 方寒这边一边考虑，平车却没有停，患者一路已经被推到了抢救室门口，李俊贤一边推着患者进抢救室，一边吩咐护士。 患者昨晚鼻孔出血，很显然是失血过多，李俊贤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患者失血过多，首先要做的自然是输血补血。 「知道了，李医生。」 护士应了一声，然后又看了一眼方寒，急忙去做抽血准备。 吩咐过护士，李俊贤又看了一眼方寒：「我不管你是干什么的，也不管你是哪儿来的，现在患者的情况危急，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少在这儿添乱。」 方寒的脚步一停，抬起头看了一眼李俊贤。 李俊新则懒得再看方寒，推着跟着平车就进了抢救室。 方寒愣了愣，没有跟着进去。 刚才方寒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了，人家这是燕京医院，不是他们江中院。 再加上方寒已经搞清楚了患者的情况，这种情况虽然危险，如果能及时输血，患者还是能转危为安的。 「方医生？」 方寒站在抢救室门口还没来得及走，不远处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医生大步走来。 「您认识我？」方寒看着眼前的中年医生，有些陌生。 「我昨天和你一起做过手术。」高增民笑着道。 「您好。」 方寒一愣，急忙问好，昨天进手术室的时候他倒是没怎么注意，做手术的时候医生们又都带着口罩，方寒还真没认出眼前这位来。 「我叫高增民。」 高增民笑了笑，很是客气的问：「方医生你这是？」 昨天和方寒同台手术，高增民对方寒的水平那是很清楚的，对外科医生来说，技术那才是王道，方寒虽然年轻，可技术却是顶尖的，高增民也不在方寒面前拿大。 「高医生好。」 方寒客气了一下，这才道：「我是来急诊科报导的，刚才遇到一例急诊，跟着一块过来了。」 「看来以后就要和方医生一起工作了，希望还有和方医生同台的机会。」 高增民一听瞬间又热情了几分，昨天做手术的时候钱小林和方寒的对话高增民听见了，钱小林当时就招揽方寒了，现在方寒来了急诊科，以后做手术的机会还能少？ 这可是大拿啊，跟着方寒打好关系，以后岂不是有更多的同台机会，这技术还不是蹭蹭蹭往上涨？ 「高医生客气了，患者已经送进抢救室了，高医生先去看患者吧。」 「方医生怎么没进去？」高增民问了一句。 问过之后高增民不等方寒回答就明白了，方寒才来，又年轻，估么着被里面的医生赶出来了吧？ 这可是好机会啊。 「方医生一起吧，正好也能商量一下，你是跟着患者一起来的，肯定比我了解情况。」 「也好。」 方寒本就有些不是很放心，既然遇上了高增民，高增民又认识他，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着话，方寒已经先高增民一步推门进了抢救室，高增民则紧随其后。 李俊贤正在抢救室继续给患者做进一步的抢救和检查呢，听到脚步声，一回头就看到了方寒，当下脸色就是一沉。 「我说你怎么回事，怎么又进来了，这地方是你能进的吗？」 第1244页 第0719章 鼻衄（下） 李俊贤真的是有些火气上涌。 这是哪儿来的愣头青啊，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刚才在外面也就罢了，人多，李俊贤懒得和方寒多说，这才一直忍着进抢救室的时候把方寒挡在了外面，谁曾想这小子又进来了。 这是医院懂不懂，这是抢救室懂不懂？ 哪怕是新来的实习生也应该懂规矩吧？ 进医院的时候培训的时候老师没说？ 新人进了医院要听话，多看、少说，多想、多做，这尼玛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滴？ 「李医生火气很大嘛。」 方寒还没开口，跟在方面后面进来的高增民就已经开口了。 「高医生。」 看到高增民，李俊贤瞬间就换了一副笑脸，急忙迎上前道：「高医生，您可来了，患者的情况不容乐观，您要再不来，我可就六神无主了。」 高增民没吭声，迈着步子走向患者，方寒也紧跟其后。 谁曾想方寒刚迈步，李俊贤就就蹭的一下挡在了方寒面前。 「我说你这人听不懂话还是怎么回事，你是哪一家医院来的？」 方寒皱了皱眉。 虽说在医院，新人不能乱插手，新人也总是被上级医生刁难，也总是被当成苦力。 可今天方寒其实还真没有乱插手，即便是刚才的检查，其实也不影响患者的抢救。 还有现在，他既然是医生，抢救室也没什么不能进的，哪怕是实习生，旁听学习总可以吧，这位李医生这就有点过了。 「李俊贤。」 走在前面的高增民当下厉喝一声。 「高医生。」李俊贤急忙回身。 「这位是方寒方医生，昨天黄总的手术就是方医生主刀，方医生来看看患者，还需要你指手画脚吗？」 「方寒……昨天给黄宇峰主刀的医生？」 李俊贤的脸瞬间就变了。 昨天方寒来急诊科，一些人见过，一些人没见过，没见过的毕竟是大多数，可整个急诊科所有的人却都听说了，昨天陈培忠推荐了一位中医科的年轻医生给黄宇峰主刀。 李俊贤没见过方寒，却听说过方寒的事。 这尼玛竟然是昨天给黄宇峰主刀的那位年轻医生？ 李俊贤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了，吓的。 方寒是年轻，可李俊贤更清楚更给黄宇峰主刀的人是什么层次。 那可是和陈培忠一个水准的肝外大拿，这样的大拿是他一个小小的住院医招惹的起的？ 「方……方医生，我真不知道是您。」 李俊贤的声音都带着哭腔，这要是方寒较真，搞不好他在急诊科的日子就到头了。 虽然只是燕京医院的住院医，可燕京医院却不是那么容易进的，为了能留在燕京医院，李俊贤的家里可没少走关系，就这还是因为李俊贤并不差的缘故。 方寒看了一眼李俊贤，没吭声，迈步走到了患者边上，对高增民道：「患者是鼻衄，主要是失血过多，这会儿情况不容乐观，必须尽快输血。」 不用方寒细说，高增民已经再给患者做着检查，也看出患者的情况不乐观了。 「给患者化验血型了没有？」高增民回头问李俊贤。 「已经去化验了，做的加急，这会儿应该差不多好了。」 李俊贤正说着，负责化验血型的护士急匆匆走了进来：「李医生，患者的血型出来了，患者属于稀有血型，rh阴性，我已经联繫了医院的血库，说是胸外十分钟之前才调走200的血浆，现在血库已经没有血浆了。」 「其他医院呢，联繫了没有？」 李俊贤一听就知道事情大条了，稀有血型的存血本来就少，只不过燕京医院的血库血型齐全，只是谁也没想到刚刚胸外把血浆调完了。 「已经在联繫了，暂时还没有结果。」 高增民的眉头当下也是一皱：「尽快联繫，有结果马上告诉我，对了，患者家属呢，这种情况患者家属没在场？」 「患者是外来务工人员，家属都不在眼燕京，有一位老乡正在赶来。」 「啧！」高增民头更大了。 「高医生，患者的情况不容乐观，不能再拖了。」方寒出声提醒。 刚才方寒已经给患者做了检查，这是阳气爆亡之像，再耽搁下去，患者随时有生命危险。 刚才方寒没插手，一则是他是新人，二则也想到了输血，血浆如果来的快，输血的效果是最好的，现在既然没有血浆了，那就必须採取其他措施，不能再等了。 「可是没有血浆……」 高医生张了张嘴，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血浆，难道他还能变出来不成？ 「如果高医生信得过，我先开个方子先给患者服下，同时联繫血浆。」方寒道。 「方医生的水平我自然是信得过的。」 高增民知道方寒是中医科的，既然是中医科，那肯定是懂中医的，而且方寒肝外水平不低，有着堪比陈培忠的肝切除，就不能把方寒当做一般医生看待，方寒要是没把握，估么着也不会开口。 说一句不负责任的话，只要方寒不插手，患者真要出了意外，责任绝对落不到方寒头上，好端端的，方寒难道会自找麻烦？ 徵求了高增民的意见，方寒这才走到边上写了一个药方，然后递走到高增民边上：「高医生。」 第1245页 高增民看了一眼药方，也就两味药，甘草、炮姜。 「方医生，这两味药就可以？」 「药在对症，不在多少。」 「李俊贤，尽快让煎药送来。」高增民喊了一声，把方子递给李俊贤。 方寒的方子也就两味药，甘草和炮姜，即便没什么效果，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反作用，高增民倒也放心用。 李俊贤接过药方看了一眼：甘草、干姜。也就两味药？ 看过药方，李俊贤又看了高增民一眼，见到高增民没什么反应，这才急忙拿着药方出去了。 「高医生，联繫血浆有消息了，附近几家医院的血浆都不足，已经从最近的血库调配了，最快也需要两个多小时。」李俊贤刚出去，联繫血浆的护士就进来了。 「知道了，催一催，让尽快。」 李俊贤出去三分钟不到，又进来了，李俊贤的身后还跟了两个人，其中一位正是钱小林。 「小方？」 钱小林看到方寒就是一愣，方寒竟然在抢救室。 「钱主任好，我是来报导的。」 钱小林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好啊，小方你能来我们急诊科，那可是太好了。」 说着话，钱小林就看向高增民：「患者怎么样，听说没有血浆了？」 「主要是失血过多，必须尽快输血，可血浆送到最快也要两个多小时。」高增民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 「两个多小时，那就不能坐以待毙，联繫内科和中医科会诊吧，商议一个方案出来。」 「钱主任，方医生刚才已经开了方子。」 「小方开了方子？」钱小林又是一愣。 「嗯。」方寒点了点头。 「有多大把握？」钱小林问。 昨天谭广平可是说了，方寒的中医水平不低，既然方寒开了方，钱小林也就没有急着通知其他科室会诊，而是询问方寒情况。 「患者的脉象似有似无，已经是阳气爆脱之像了，我开了温中逐寒，回阳通脉的药物，不敢说必然能回阳救逆，暂时稳定患者的情况还是可以的。」 「那就好，催一下血浆，让尽快，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 钱小林吩咐了一句，然后看向方寒：「那小方你就暂时看着患者。」 「嗯。」方寒点了点头。 钱小林也不多说，转身出了抢救室。 方寒就呆在抢救室，时不时的摸一摸患者的脉象，随时关注着患者的情况，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个小时了，高增民已经等得很是毛糙了。 「血浆还没到吗，两个小时了……」 「已经在催了，十分钟绝对到。」 「不用了。」方寒突然出声。 高增民听到方寒说不用了三个字，心中「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就变了。 「方医生……」 「不需要血浆了，患者的脉已经能摸得到了。」方寒道。 「方医生你的意思是患者脱离危险了？」高增民这才反应过来。 真是吓死个人，他还以为患者已经没救了呢，感情是好消息。 「嗯，患者已经脱离危险了。」方寒点了点头。 「唿！」 高增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小子有两下啊，他的心可是一直提着的，生怕患者有什么意外，还好，还好。 「脱离危险了？」 同样在抢救室的李俊贤心中一惊。 患者这就脱离危险了？ 方寒的方子李俊贤可是看了好几遍的，也就两味药，甘草、炮姜，也就这么两味药就把患者的危情解除了？ 高增民这会儿也好奇：「方医生，也就两味药竟然有这么好的效果？」 方寒再次道：「药关键在对症，而不再多，患者是出血过多，阴液骤失，阳无所附，这才出现了阳气爆亡之像，干姜温中逐寒，回阳通脉，甘草补脾益气，我刚才也是为了稳固病情，帮患者争取时间，没想到效果这么好，患者已经转危为安了。」 第0720章 不急眼 「徐院长，您怎么来了？」 方浩洋急忙把徐锦波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给徐锦波泡了一杯茶：「徐院长喝茶。」 「早就听说方主任这儿有好茶啊。」徐锦波呵呵笑道。 「徐院长这是骂我呢，我也就这点爱好。」 「你们急诊科的主任都有这爱好，爱喝茶，而且喝的还都是好茶。」 方浩洋有些尴尬，说来也奇怪，他以前也喜欢喝茶，可也没有现在这么喜欢，而且现在口味也确实挑了。 前几天方浩洋才从郭明强哪儿蹭了半斤好茶叶，要说喝茶，绝对没人比得过郭明强。 而且郭明强有渠道，一般人弄不到的好茶叶郭明强都能弄得到，方浩洋还真没人家前郭主任路子广。 「徐院长是有什么事吧？」方浩洋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这才问道。 「是有点事。」 徐锦波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方浩洋对方寒多稀罕，徐锦波多少也有耳闻，这要是说出来，方浩洋发飙怎么办？ 刚才挂了谭广平的电话，徐锦波在自己的办公室是思前想后，犹豫了好久这才来找方浩洋的。 站在徐锦波的角度，方寒虽然重要，可谭广平开出的条件也着实诱人啊。 第1246页 徐锦波作为院长，心思和方浩洋自然是截然不同的。 正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方浩洋等人那就是铁打的营盘，徐锦波其实就是流水的兵。 准确的说方浩洋还是医生，徐锦波却已经不能算是医生了，领导阶层，管理者。 徐锦波的心思是再进一步，他现在已经是江中院的院长了，在进一步进哪儿去？ 这要是再进一步，自然也就不再是江中院的院长了。 因而徐锦波更看重眼前，而不是以后。 如果能得到谭广平的支持，江中院马上就能获得好处，从而给他徐锦波带来功勋，至于方寒，毕竟太年轻，现在还只是住院医，哪怕方寒再了得，出息至少也是十年以后的事情了。 十年以后方浩洋还是科主任，可他徐锦波还是院长吗？ 如果能用方寒换来谭广平所承诺的好处，徐锦波是很乐意的。 因而考虑再三，徐锦波还是决定和方浩洋谈一谈，做一做方浩洋的思想工作。 「徐院长有什么事就直说嘛。」方浩洋脸上带着笑，说话也客气，人家毕竟是院长嘛，必要的时候还是要尊重的。 再说，在急诊科的事情上徐锦波一直也很支持，方浩洋还是比较感激徐锦波的。 徐锦波沉吟了一小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缓缓道：「方主任，咱们先说好，我把事情说出来，咱们只是商量，成或者不成都不能急眼。」 方浩洋奇怪的看着徐锦波，不能急眼？ 看来不是什么好事。 「徐院长您说，既然是商量，我肯定不急眼。」 「那我就说了。」 徐锦波这才缓缓道：「是这样的，刚才燕京医院中医科的谭广平谭主任给我打了个电话，说……」 「方寒出事了？」 徐锦波的话说了一半，方浩洋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把徐锦波的话打断了，脸上全是焦急。 「没有。」 徐锦波看着方浩洋，咱们说好的不急眼呢，我这正事还没说呢，才说了个开头啊…… 「没出事？」 方浩洋这才坐了下来，笑着道：「徐院长见谅，我这没控制住，您继续说。」 徐锦波张了张嘴，这他么还能继续说吗？ 他刚才就说了个开头，方浩洋就站起来了，这要是把事情说完，方浩洋是不是要掀桌子了？ 不得不说徐锦波这个江中院院长当的确实没有人家其他一些医院的院长自在。 江中院最初是郭文渊和罗元辰等人创办的，后来才成为厅直属医院，最初创办医院的时候，方浩洋、秦卫华、廖一鸣、薛子林等不少人那都是郭文渊和罗元辰招揽来的，这些人都是元老级别的。 现在郭文渊虽然撒手了，可这些人在医院的地位却不一般。 秦卫华和方浩洋还好一些，薛子林和廖一鸣徐锦波都要陪着客气。 说实话，徐锦波还真有些憷方浩洋，其他事好说，这一次可是动方浩洋的蛋糕呢。 「要不还是改天再说。」徐锦波站起身来，这事还需要慢慢来，不能急。 方寒这才去了燕京医院三四天，早着呢，三个月之内把方浩洋说通都不算晚。 「徐院长。」 徐锦波不打算说了，方浩洋却不乐意，这话说一半最吊人胃口了。 「徐院长，有什么话您就说，我保证不急。」 「还是改天吧。」 「徐院长，您这逗我玩呢，事情说一半，我这晚上该睡不着了。」 徐锦波想了想也是，开了头了，他要不说，方浩洋估么着该胡想了，有可能还会给方寒打电话，如此还不如说完算了。 想到这儿，徐锦波又坐了回去，方浩洋又急忙给徐锦波的杯子里蓄满茶水：「徐院长您说，我这次保证不急。」 徐锦波喝了一口茶，这才继续道：「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是打算把方寒的人事调去燕京医院……」 「这事没商量。」 方浩洋蹭的一下又站起来了。 脸色变得很难看，语气也相当不客气：「他姓谭的想的美，我的人岂是他姓谭的能打主意的。」 徐锦波张了张嘴，果然是这个场景啊。 「方主任……」 这一次方浩洋可是丝毫不给徐锦波面子。 「徐院长，您不用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方主任，凡是好商量。」 徐锦波耐着性子：「我知道小方很有天赋，也很有水平，你是把小方当成接班人培养的，我其实也捨不得小方去燕京……」 「那你还来当说客？」 方浩洋毫不客气：「姓谭的开的条件很诱人吧，我把话放这儿，无论姓谭的开出什么条件，我都不答应，我今天就去燕京，我当面问姓谭的，我送人是去学习的，不是让他挖墙脚的。」 「方浩洋！」 徐锦波也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脸色一沉：「方浩洋，你这给谁说话呢，我还是不是江中院的院长了？」 「你自然是江中院的院长，可方寒是我们急诊科的医生，方寒去哪儿，留不留，我说了算。」方浩洋根本不憷，针锋相对。 「方主任。」 徐锦波的语气又软下来了：「方主任，我之所以和你商量，并不仅仅是因为谭主任的条件，我也是为了方寒。」 第1247页 「为了方寒？」方浩洋眼睛一眯。 「是啊，为了方寒。」 徐锦波道：「不管怎么说，燕京医院总是比咱们江中院条件好吧，方寒留在燕京医院资源和机会也比在江中院多吧，你把方寒当成接班人我理解，可你方浩洋不能太自私吧，你想过人家方寒吗？」 「方寒有天赋，是一颗好苗子，明明有更好的条件，更好的道路，你为什么要阻拦，就为了你方浩洋的私心？」 徐锦波这么一问，还真把方浩洋问的一愣。 徐锦波的话方浩洋虽然不爱听，可话糙理不糙。 就事论事，燕京医院确实比江中院好，机会也确实比江中院多。 就像孩子上学，人家明明可以去重点学校，你非要人家留在你的普通学校，这像话吗？ 看到方浩洋被自己说动了，徐锦波趁热打铁，继续道：「方主任，我的方主任，咱们不能只站在咱们的立场，也要给方寒想一想吧，方寒这个年轻人给咱们江中院已经做了不少事了，去年的荣誉，今年的荣誉，为此咱们医院的资金都比去年多了一些，可人家小方还年轻，我们总不能把小方拴在身边吧？」 方浩洋又重新坐了回去。 「徐院长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这事我打算先问问方寒的意思，如果方寒打算留在燕京，我方浩洋绝对不阻拦，我方浩洋也不是那种断人前程的人，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不会拦着……」 「不过。」 说到这儿，方浩洋的声音突然拔高：「如果方寒自己不愿意留在燕京，他还想留在江中院，留在急诊科，那谁也不能把拉走。」 「啧！」 徐锦波顿时就头大了。 他前来之前就想好了说服方浩洋的办法，他其实最怕的就是这一点。 徐锦波和方寒打交道次数不多，却也不是对方寒一无所知，据说九月份方寒去沪上的时候沪上医院的副院长刘清平就打过方寒的主意，被方寒婉拒了。 有了沪上医院的前车之鑑，方寒的意思其实很明白。 徐锦波和谭广平打的其实是同样的算盘。 不经过方寒同意，生米煮成熟饭，只要方浩洋这边松口，把方寒的人事转过去，到时候方寒就是燕京医院的人了。 可现在，方浩洋很显然不吃这一套，他刚才说的天花乱坠，方浩洋却没有昏头，要询问方寒的意思。 如此事情又回到了原点了。 「徐院长，既然是方寒的事，总要方寒自己拿主意吧，方寒已经是成年人了，也能自己做主了，我们尊重方寒的意思就行，徐院长以为呢？」方浩洋平静了不少。 「这个……那个……方主任说的是，是需要询问一下方寒。」徐锦波心中嘆息，这事八成黄了…… 第0721章 脱离危险 钱小林迈着急促的步子，大步走进了抢救室。 「血浆还没到吗？」 「钱主任。」 高增民急忙道：「血浆马上就到了，只不过患者已经不需要输血了。」 「什么意思？」钱小林的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只要了解患者的情况，听到不需要再输血，或许大多数人的反应都和高增民刚才的反应一样吧。 「患者已经脱离危险了。」 高增民的脸上带着笑意：「方医生刚才开的方子效果非常好。」 「脱离危险了？」 钱小林竟然感觉到有些意外。 「脉象基本上已经平稳了，只不过因为失血过多暂时还昏迷着，清醒之后在服用一些补气血的汤剂就行。」方寒点着头。 「好啊。」 钱小林笑着道：「小方啊，你真是让人意外，昨天谭主任说你的中医水平很高，我还有些半信半疑，现在看来，昨天谭主任还说的保守了些。」 说话的时候钱小林的脸上笑意很浓，很是有种小得意的感觉。 事实上钱小林这会儿的心情却是很好，捡到宝了呀这是。 昨天他招揽方寒，其实主要还是看在方寒肝切除的水平上，方寒的中医方面钱小林不了解，也没当回事，可现在看来，方寒的水准不低啊。 作为近三十年的老急诊，钱小林很清楚失血过多的危险，一般来说失血过多而病危，如果不能及时补血，患者多半是救不回来的，即便是救回来，后遗症也很大。 钱小林听方寒的意思，患者可不仅仅是脱离了危险，好像还没有什么后遗症。 「是啊，方医生的水平确实高。」 高增民也笑着插嘴：「我以前一直觉得中医对急诊效果不大，没想到方医生在面对这种急诊的时候还能不慌不忙。」 高增民是燕京医院急诊科的资深主治了，作为燕京医院的资深医生，高增民倒是不歧视中医，因为燕京医院的特殊性，燕京医院的医生们是能更多的接触到一些厉害中医的。 特别是罗元辰、周同辉这些国手级别的名家，不少还都在燕京医院挂名，这就导致燕京医院的医生对中医了解的更直观一些。 中医不能治病之类的看法燕京医院大多数医生都是没有的。 可中医在急诊方面，说实话不少西医医生都是瞧不上也不认可的，特别是急诊科的医生，那就更瞧不上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 发展到今天，随着现代医学遍地开花，大多数中医人都把自己定义为内科医生了，看一些内科疾病，疑难杂症，一些中医人还能应付，可面对突发性的急症，不少中医人自己都会乱了阵脚。 第1248页 还是那句话，中医毕竟是一门实践性的医学，现在的不少中医都是从中医学院出来的，然后进入医院实习，按部就班的混资歷，坐诊，见过急诊的还真不多。 不像以前，中医人那都是走村串巷，什么病都看，什么病都治。 郭文渊罗元辰等老一辈中医人之所以了得，也正是因为这些仅存的老中医都是从走街串巷的那个年代过来的。 「高医生客气了，我在江中院的时候就在急诊科的，急诊方面我可不陌生。」 「是啊，小方在江中院的时候就在急诊科，这一次能来咱们急诊科，那可是咱们科室的福气。」 钱小林呵呵一笑，回头对高增民交代：「高医生，这边就交给你了。」 「钱主任放心吧，我会注意的。」高增民点着头。 「小方，和我来一趟。」 李俊贤目送着方寒和钱小林出了抢救室，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自己今天真是险啊，遇到谁不好，偏偏遇到了方寒，还把方寒给得罪了，还好方寒没怎么计较，要不然以钱主任对方寒的器重，他可免不了一顿骂，搞不好还会被罚。 方寒跟着钱小林出了抢救室，钱小林这才道：「小方啊，我是真没想到你真的能来急诊，谭主任那边没说什么？」 「谭主任很好说话，他尊重我的意思。」方寒笑着道。 「那就好。」钱小林笑了笑，心中冷哼，才怪呢，谭广平可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那老小子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说不准心中憋着什么坏呢。 不过方寒人已经到了急诊科，钱小林也不怕谭广平玩什么花样，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方寒人在他们急诊科，他有的是时间把方寒的心留住。 两人一边说着话，钱小林一边和方寒到了特护病房。 「先去看看黄宇峰，黄宇峰已经醒了，情况还算稳定，黄夫人今天早上还问你了。」钱小林笑着给方寒解释。 方寒点了点头，没吭声，他已经猜到了。 作为黄宇峰的主刀医生，方寒是应该过来看一看，了解一下术后情况的。 敲了敲门，钱小林推门而入，方寒紧跟其后。 病房里面也没外人，除了护士就是黄夫人在病床边上照顾，黄宇峰已经醒了，斜靠这病床躺着。 「黄夫人，我带着方医生来看看黄总。」钱小林进了门就笑着道。 黄夫人急忙站起身，脸上也带着笑，眼睛看向方寒，很是热情：「方医生来了。」 「黄夫人好。」 「方医生客气了。」 黄夫人一边招唿一边客套：「昨天我已经听钱主任说了，我们家老黄的手术做的非常成功，原本我还打算当面向方医生您道谢呢，没见着您人。」 「昨天临时有点事，按说我应该亲自向黄夫人说一下情况的。」 方寒很是客气，黄夫人的话半真半假，昨天那会儿黄夫人或许还不是很信任方寒呢，手术是做完了，人醒了才算数。 黄宇峰还插着胃管，不能说话，不过却打量着方寒。 方寒走上前给黄宇峰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然后提了两点建议，这才和钱小林离开了特护病房。 江中院急诊科。 李文军迈着步子走到方浩洋的办公室门口，还没走近他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不过却听不太清内容。 「这是谁在里面？」 李文军向不远处的护士打听。 「是徐院长。」护士道：「徐院长已经进去有一小会儿了。」 「老方和徐锦波吵起来了？」 李文军眉头一皱，急忙又大步向方浩洋的办公室走去，和方浩洋搭档多年，李文军可是知道方浩洋的脾气的，这傢伙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 人家徐锦波好歹是院长，老方也没说留点面子。 一边想着，李文军已经重新走到了方浩洋的办公室门口，正打算伸手拉门，办公室的门开了。 徐锦波迈着步子从方浩洋的办公室走了出来，脸色不是很好。 「徐院长。」李文军急忙打了声招唿。 「是李主任啊。」 徐锦波勉强挤出一丝笑，向李文军点了点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徐院长慢走。」李文军在后面喊了一声，一直看着徐锦波走远，这才回头，还没来得及进门，方浩洋却大步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差点和李文军撞一块。 「老方你这急匆匆的，打算干嘛？」李文军一把拉住方浩洋。 徐锦波刚走，看上去脸色不好，方浩洋又急匆匆的出来，这货不会是还没和徐院长吵够吧，这是打算追上去再吵一架？ 「是老李啊。」 方浩洋这才看到李文军，道：「你来的正好，我要去一趟燕京，这几天科室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不是。」 李文军拉着方浩洋：「好端端的你去燕京干什么？」 「我去燕京干什么需要给你交代吗？」方浩洋眼皮一翻，自己才是大主任好不好？ 「你吃错药了？」 李文军没好气的问：「刚才怎么和徐锦波吵起来了？」 「没吵啊。」方浩洋一愣。 「没吵？」李文军乐了：「我站在门口都能听到你的声音，就差没打起来吧？」 第1249页 「没吵，只是商量事情。」方浩洋道：「行了，我先走了，科室这边你照看着。」 李文军又一把拉住方浩洋：「你给我站住，说清楚了再走，好端端的去燕京干什么？」 「我去办点事。」方浩洋停下身子，看着李文军道：「我说李主任，我真有事。」 「徐锦波刚才到底给你说什么了？」李文军却不撒手。 李文军虽然是副主任，可和方浩洋搭档多年了，还真不怎么怕方浩洋。 「哎。」 方浩洋嘆了口气，伸手一指徐锦波离去的方向道：「刚才徐锦波过来给我说，谭广平给他打电话，要把方寒的人事调去燕京医院。」 「谭广平？」李文军愣了一下，这才明白是谁：「燕京医院中医科的主任谭广平？」 「除了那个老小子还能有谁。」 方浩洋哼了一声道：「这是明目张胆的挖我墙角啊，真以为我怕了他？我这就去燕京，和姓谭的那老小子好好掰扯掰扯，老子送人过去是进修学习的，不是给他送人才的。」 说着话，方浩洋胳膊一甩，甩开李文军：「我先走了，什么事回来再说。」 李文军又急忙一把拉住方浩洋：「你给我站住，你去燕京医院？然后和谭广平再吵一架？」 「老子揍他我……」方浩洋眼皮一掀：「骂他，便宜他了。」 第0722章 两兄弟 「你给我回来！」 李文军一把把方浩洋拽回了办公室，「碰」的一声关了门，没好气的道：「你揍谁，在我面前装是吧？」 「嘿嘿。」 方浩洋笑了两声：「我说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两个人是老搭档了，以前郭明强在的时候两人又都是副主任，谁不了解谁啊。 李文军的资歷那是一点也不比方浩洋差，倘若不是李文军性子淡然，没有什么争权夺利的心思，要不然，郭明强卸任，李文军真要闹腾起来，估么着就要出现一个急诊二科之类的东东了。 「我不给你留面子，走，咱们外面说。」李文军伸手一拽。 「我错了，我错了行吧。」方浩洋急忙告饶。 李文军这才撒手，没好气的道：「看把你能的，还揍人，不是我小看你。」 「友尽，友尽。」 方浩洋脸一垮：「我说没这么当朋友的啊，你少激我，惹急了我真去揍姓谭的。」 「行了，我不激你了。」 李文军知道方浩洋的性子，这货非常好面子，真要再说，说不得这货真会去燕京揍人也说不准。 「我虽然不揍姓谭的，可燕京我还是要去一趟的。」 方浩洋给自己和李文军一人倒了一杯茶水，这才道：「你说说，我干的这叫什么事啊，明知道方寒这小子是个抢手货，还把他送去燕京，我这不是等于把一块肥肉送到了一群饿狼眼前了吗，现在好了，一个个都盯上了。」 李文军给了方浩洋一个白眼：「方寒要是不抢手，你能这么护着，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方浩洋也不生气，嘿嘿一笑：「老李啊，你这话说的对，这小子要是不抢手，我还瞧不上眼呢。」 提起这一点，方浩洋就有些小得意，这小子不管怎么优秀，那也是他的人，在江中院，秦卫华等人也一直眼红着呢。 这对方浩洋来说比找了个倩媳妇还值得得意。 李文军也不开玩笑了，喝了一口茶水，认真的问：「你真要去燕京？」 「当然。」 「你去一去也好。」李文军沉吟了一下道。 「咦！」 方浩洋一愣，有些惊讶：「你也觉得我应该去？」 李文军又给了方浩洋一个白眼，这才缓缓道：「既然谭广平给徐锦波打电话了，看来谭广平对方寒是势在必得，徐锦波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不说能力有多强，却也算合格，这几年这个院长当的也说得过去，特别是从去年到今年，徐锦波对咱们急诊科的支持力度并不小。」 方浩洋接过话茬：「要不是这个原因，我刚才就不会给他好脸色。」 李文军又看了方浩洋一眼，嘴里没吭声，心中却和明镜一样，你刚才就给徐锦波好脸色了？ 「老李你继续。」 李文军继续道：「徐锦波是知道方寒的，方寒虽然刚转正，却不是一般的住院医，这小子背后可站着郭老和陈国中呢，要不是谭广平开的条件极为诱人，我想徐锦波是绝对不会来找你商议的。」 方浩洋点了点头：「这倒是，姓徐的又不傻。」 李文军道：「所以说我觉得你应该去燕京走一趟，见一见方寒，然后和谭广平好好谈一谈，我想方寒是绝对不愿意留在燕京医院的，咱们也不能和谭广平把关系闹的太僵。」 李文军的意思很明白，他觉得方浩洋应该去，不是去吵架的，而是去缓和关系的，方寒八成是不愿意留在燕京的，万一到时候谭广平恼羞成怒，这对江中院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别的不说，如果谭广平把江中院的进修名额拿掉，方浩洋在江中院的日子就不会太好过。 这个名额可不是急诊科的名额，而是整个江中院的名额，急诊科连续两年都占着这个名额已经让一些人不高兴了，实在是方寒太优秀，大多数人没话说，秦卫华廖一鸣等人都没反对。 第1250页 可要是把这个名额给弄没了…… 方浩洋却不操心这些，反而问：「你也觉得小方不会留在燕京医院？」 「难道你对方寒没信心？」李文军反问。 「我当然有信心。」 方浩洋哼了一声道：「刚才徐锦波给我张口什么方寒的前途，闭口什么不要耽误人家方寒的发展，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可事实上简直就是狗屁。」 「燕京医院比咱们江中院强，强在什么地方？那是强在整个医院，而不是强在整个科室，一个中医科也没比咱们江中院强到什么地方去，要说国手名家，方寒可是郭老的学生，廖老和薛老对方寒可是很看重的，在咱们江中院，方寒完全可以自由发挥，在燕京医院，不是我瞧不起姓谭的，他算个屁。」 方浩洋的话虽然不好听，可这一点李文军是认可的。 医院和医院之间比的是什么，比的是专家水平，比的是设备，比的是资源。 这就好比学校一样，重点学校为什么好，正是因为教师的水平高，学生的素质好，整体环境好。 江中院和燕京医院比起来，不缺名师，郭文渊是方寒的老师，燕京医院是有不少国手挂名，可能比得上郭老的亲自教导？ 廖一鸣、薛子林，那都是不弱于谭广平的中医名家。 再一个，正如方浩洋所说的，谭广平虽然是燕京医院中医科的主任，可燕京医院科室众多，领导众多，国手众多，专家教授众多，谭广平在燕京医院的话语权还真比不过方浩洋在江中院。 方寒呆在江中院最大的好处就是有方浩洋鼎力支持，方寒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说句难听的，只要方寒在江中院，江中院几乎可以用全院之力来栽培方寒。 可在燕京呢？ 万一方寒在燕京医院招惹了某位大人物或者实权领导，谭广平不一定镇得住。 因此，客观的来分析，方寒留在燕京医院唯一的好处那就是能够结识更多的大人物，有更多的机会走向上层。 通俗的说，在燕京医院，方寒升官发财的机会多一些，学习方面反而没多少优势。 方寒要是那种追逐名利的人，今天方浩洋和李文军也不会坐在这儿商量了，正是因为方寒不是，所以李文军和方浩洋都很笃定，方寒本人绝对是不愿意的。 既然人不可能留下，谭广平的面子还是要照顾的，那么方浩洋走一趟就很有必要了。 「不是……」 方浩洋突然反应过来了：「我去燕京医院见谭广平？」 「是啊。」李文军点头。 「人家姓谭的不一定愿意见我啊。」方浩洋眼睛圆睁。 「哈哈哈哈。」 李文军禁不住一阵大笑：「你不是要揍姓谭的吗，怎么，人都见不了，你还揍人家。」 方浩洋悻悻的笑了笑。 别看他大话说的好，什么揍姓谭的了，姓谭的算个屁了，可事实上，他方浩洋在人家谭广平眼中才是个屁。 谭广平在燕京医院的话语权不一定有方浩洋在江中院的话语权大，可人家谭广平在全国医疗领域的地位绝对要比方浩洋高，而且高的多。 宰相门前七品官，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 别说方浩洋，就是江州省省厅的领导去了燕京，也要看谭广平的脸色，这是不争的事实，方浩洋这位江中院急诊科的科主任在人家谭广平眼中那真不算什么人物。 全国那么多省份，那么多医院，想要和谭广平拉上关系的科主任多了，来个人谭广平都招待一下，人家谭主任还干不干别的了？ 「行了，别笑。」 方浩洋没好气的道：「咱们兄弟两关起门来商量，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再笑我真去揍姓谭的，我登门姓谭的不一定愿意见我，我打闷棍总行吧。」 「所以你去了先见小方啊，小方现在在燕京医院估么着混的是风生水起，这一点你还真比不过人家小方。」 「我方浩洋看中的人能是庸才？」方浩洋并不在乎李文军的打趣。 「死要面子。」 李文军哼了一声，站起身来道：「行了，去燕京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的，过几天燕京不是有一个医疗会议吗，原本是我要去的，让给你了，公费出行。」 「我稀罕！」方浩洋切了一声。 目送着李文军离开，方浩洋这才摸着下巴琢磨。 还别说李文军刚才的一番分析很是有些道理。 正所谓关心则急，刚才方浩洋的心中还着实有些担心，生怕方寒禁不住燕京医院的诱惑真留下了。 刚才徐锦波说方浩洋自私，方浩洋没有过多辩解。 可事实上，哪怕是方寒愿意留在燕京医院，方浩洋也打算自私一回，强行把方寒留下来。 方寒对方浩洋来说可不仅仅是接班人那么简单，更是他梦想的延续，现在江中院急诊科的这一摊子必须要有人接手。 现在架子搭起来了，急诊科正在有条不紊的发展，没有合适的人选，到时候他方浩洋退了，江中院急诊科该何去何从？ 未来的江中院急诊科要是真的走偏了，急诊科最终被西医化，那么他方浩洋就是整个江中院的罪人了。 第0723章 感谢一下谭主任 江中院是不同于大多数的中医医院的。 说句不怕人笑话的话，现在国内很大一部分中医院都不能算正宗的中医医院，反而是一些中医医馆，中医诊所之类的能有一些比较厉害的中医高手。 第1251页 中医重传承，学院式和医院式总归是属于新时代的产物，完善和正规化还需要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反而是家族史和师徒传承式的中医医馆和中医诊所继承下来了一些真东西，教出了一些拿的出手的中医新秀。 江中院是郭文渊和罗元辰等人创办的，当时郭文渊创办江中院的初衷其实就是想建立一家真正的。纯正的中医医院，给中医留下一个属于自己的自留地。 江中院的一些老人，秦卫华、薛子林、廖一鸣，要么是罗元辰等人的学生，要么是他们提携过的晚辈，这些人当初都不是看在利益方面而加入江中院的。 还有急诊科的方浩洋和李文军。 前文说过，方浩洋是西医改学中医，方浩洋的母亲病重，是郭文渊给医好的，之后方浩洋就感受到了中医的魅力，改学中医。 中医有治不好的患者，有因为没有治好患者而被人诟病，误解，然后骂做是骗子的。 同样，西医也有治不好的患者，有西医治不好而中医治好而让一些人开始相信中医，学习中医的，方浩洋就是其中之一。 李文军前文也说过，是个村医，被郭文渊看中，从而提携，一位学歷不高的村医一路自考文凭，最终成为江州省赫赫有名的中医，成为江中院急诊科的副主任。 最初创业的一批人往往都是能够吃的苦有着属于自己的梦想和目标的。 方浩洋如此，李文军如此。 方浩洋改制急诊科并不是要当叛徒，而是为了更好的让中医发展起来。 作为接受过现代化教育的人，作为了解西医的人，方浩洋确实算是江中院的激进派，可方浩洋并不是为了反对中医，也不是为了西化中医，他只是想给中医找一条新的道路，弥补中医在很多方面的不足。 中医并非慢郎中，并非不能急救，为此方浩洋殚精竭虑。 这么多年，也就是从去年开始，方浩洋才真正的有了机会，江中院急诊科才真正的迈出了属于自己的一步，在这个时候，方浩洋是容不得别人来破坏的。 同时，在这个时候，方浩洋身上承担的压力也是很重的，做好了不见得就有多大的功劳，不一定就名垂千古，可以做不好，方浩洋将彻底被钉在江中院的耻辱柱上。 以后江中院的一些中医或许会时不时的提起方浩洋，就像是苏铁航吐槽长清县中医医院一样，方浩洋就是江中院西化的罪魁祸首。 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方浩洋摸出一根香菸来点燃，缓缓的抽了一口，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方浩洋并不怎么抽菸，也只是偶尔抽那么一两根，长时间不抽，突然抽一口，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方浩洋的办公桌上，边上的书架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种病案，办公桌上面大都是江中院这一年来中西医结合的一些案例。 江中院的很多人只知道方寒是工作狂，起来早，睡得晚，可很少有人知道，方浩洋其实每天睡的时间并不长，哪怕是回到家里，他每天也要工作到很晚。 论医术，方浩洋或许比不过廖一鸣，比不过薛子林，甚至比不过秦卫华，哪怕在急诊科，方浩洋的水平都不能说是第一人。 可方浩洋的眼光却绝对是很多人都没有的，方浩洋对梦想的执念，对中医的爱，也是很多人都没有的…… 一根烟抽了两口，方浩洋就把香菸在菸灰缸上捻灭，然后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燕京医院急诊科。 方寒从钱小林的办公室出来，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 从黄宇峰的病房出来，方寒就和钱小林一起进了钱小林的办公室。 原本钱小林对方寒的安排是，打算给方寒配备一个医疗组，让方寒专门负责做手术。 钱小林之所以想着把方寒挖来急诊了，正是看中方寒在手术方面的水准的天赋。 燕京医院虽然有着专门的肝外科，可燕京医院的医生却永远都是不够的，燕京医院不缺患者，缺的是有水平的医生。 可钱小林的建议却被方寒婉拒了。 方寒来急诊科并不是来做手术的，而是来学习的，来看一看燕京医院急诊科的治疗模式，他并不想把自己束缚在手术室。 其实杜云涛看人真的还是比较准的，杜云涛和方寒接触时间不长，却看得出方寒对中医的热爱。 因为从小开始接触，方寒确实对中医有着别样的情愫，倘若不是复制卡，方寒是绝对不会花费大量的精力去钻研外科手术的。 当初学习关节置换，方寒也只是抱着弥补江中院骨伤科方面的一个空白，肝切除，真要学，那绝对不是一天两天能学成的。 且不说有没有人愿意教，哪怕有人手把手的教，没有几年时间，绝对是很难大成的。 方寒的意思是，自己就是急诊科的一名普通医生，如果有手术方面的需求，他也不会推脱，却不愿意领什么医疗小组，专门做肝外方面的手术。 燕京医院有自己的肝外科室，急诊科收治的肝外患者大都是急诊，如果钱小林不刻意去调配的话，方寒就不会束缚在手术室。 刚刚走出钱小林的办公室，方寒的手机就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方寒急忙接了起来：「喂，方主任。」 「小方啊，现在在忙什么呢？」 第1252页 「我现在在燕京医院急诊科。」 「怎么去了急诊科了，不是在中医科吗？」方浩洋一愣，谭广平不是打电话给徐锦波要人吗，这小子怎么去了急诊科。 「去急诊科帮忙？」 「忘了给您汇报，我从今天开始已经调到急诊科，现在在急诊科进修。」 「不是帮忙？」方浩洋有些更懵了，方寒人都不在中医科了，谭广平这是要哪门子的人呢？ 「不是帮忙。」 方寒笑着道：「我想着燕京医院毕竟是国内顶尖的医院，燕京医院急诊科也有着自己的特色，所以我打算在燕京医院学习一阵，看看燕京医院急诊科的治疗模式，或许咱们可以吸取一些燕京医院急诊科的一些经验……」 方浩洋听着就乐了。 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小子啊，瞧瞧，瞧瞧，方寒人在燕京医院，想的都是江中院，这完全就是偷师的心态嘛，胳膊肘是向内的。 「别说，李文军那傢伙分析的很到位。」方浩洋心中喜滋滋的。 方寒在方浩洋心目中那可不仅仅是接班人，可以说方浩洋在方寒身上真的是下了重注的，如果方寒有了留在燕京医院的心思，方浩洋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经受得住打击。 方浩洋打来电话，方寒就把这几天在燕京医院的一些事简单的给方浩洋说了一下，道：「昨天在急诊科做了一台手术，钱主任正好邀请，我就顺势过来了，谭主任也好说话，没有怎么阻拦……」 「好说话个屁。」 听到这儿方浩洋就禁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句，那老小子倒是会做人，在方寒面前卖好，转过身却来江中院挖人，真不是个东西。 大概听了一会儿，方浩洋也猜出谭广平的心思了，姓谭的估么着也看得出方寒并不热衷外科，最终还是要走回中医这边的，所以他才想着把方寒的人事调过去，把生米煮成熟饭吧？ 「那行，你在燕京医院好好学习，我过几天来看你。」 「方主任您要来燕京？」方寒有些意外。 「过几天燕京有个医疗会议，本来是你们李主任要去的，我想了想还是自己来一趟，顺便看看你小子在燕京医院学的怎么样。」 「行，到时候我请方主任您吃饭。」 「嗯，到时候把谭主任也叫上，我好好感谢一下谭主任。」方浩洋叮嘱。 「好的，到时候我和谭主任沟通一下。」方寒满口答应。 「方医生！」 方寒刚刚挂了电话，一回头就看到边上凑过来一个笑脸，吓的方寒急忙一个后跳，这才看清楚笑脸的主人是谁。 「是李医生啊。」 「方医生，马上饭点了，一起去吃饭？」 李俊贤满脸堆笑：「我刚才是真没认出方医生您，我要是早知道是您，怎么也不会那么说话的，我还以为是新来的实习生呢……」 「方医生，您昨天做手术的事咱们科室不少人都听说了呢，我对您是相当的崇拜，还想着有机会见了您向您好好学习呢，谁曾想见了面却不识真佛……」 李俊贤是绞尽脑汁，尽挑着好话说。 上午和方寒闹了不愉快，虽然方寒嘴上没说什么，可李俊贤这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的。 方寒现在已经算是急诊科的人了，人家方寒的本事再加上钱小林的器重，以后方寒在急诊科的地位可想而知？ 万一方寒心中还记恨着他，那他在急诊科的日子可就到头了。 「好啊，那就一起去吃饭。」方寒看了看时间，和方浩洋通了个电话，果然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因而他很爽快的答应。 第0724章 卑微和伟大 「方医生！」 方寒和李俊贤刚刚走进食堂，眼尖的蔡依依就看到了方寒，孙艺洋则跟在蔡依依边上，不跟着方寒了，孙艺洋又成了蔡依依的跟屁虫。 「蔡医生，孙医生。」方寒和李俊贤走了过去。 「方医生，您今天就去了急诊科？」孙艺洋和蔡依依已经打好了饭菜，正打算找坐的地方呢。 「是啊，今天已经在急诊科上班了。」方寒笑着点头。 「还以为您明天才会去呢。」蔡依依语气中全是失望。 「今天和谭主任说了一下，就去报导了。」 「方医生，您先去打饭，我和依依给您占个位子。」 「好。」 「谁要和你一起。」看着方寒走远，蔡依依才禁不住哼了一声，都怪这个孙艺洋，连方医生都看不住，好端端的让方医生去了中医科。 「嘿嘿。」孙艺洋腆着脸笑，反正他脸皮厚，不在乎，这年头脸皮不厚点想要找女朋友可难了，除非你长成方医生那样。 看了一眼方寒的背影，孙艺洋是真心酸。 自己其实长得不算丑了，可和方寒一比，简直成了丑小鸭，一丁点优势都木有。 两个人找了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坐下，孙艺洋急忙把自己餐盘里的一个鸡腿加给蔡依依：「小师妹，吃鸡腿，多吃点。」 蔡依依抬起头瞪了孙艺洋一眼，然后把孙艺洋加来的鸡腿又夹了回去，很不客气的道：「你是想让我变胖吗？」 孙艺洋恶毒的心思蔡依依一眼就看穿了，这明显就是想让自己变胖，好让方医生看不上自己……虽然现在方医生也好像看不上。 「好啊。」 第1253页 大概过了三分钟，方寒和李俊贤端着餐盘来了。 「方医生这边坐。」 蔡依依急忙招唿，方寒在蔡依依边上坐下，李俊贤在孙艺洋边上坐下。 「方医生，您的菜这么多？」 孙艺洋看着方寒餐盘里面的鸡腿，大家都是一个，方寒足足五个，吃的完吗？ 「打菜的小姐姐人很好，多给了我几个。」方寒笑着解释。 在燕京医院的食堂吃饭并不是免费的，虽然用餐比外面便宜，可多要就是要加钱的，方寒自然不会要五个那么多。 孙艺洋不吭声了，打饭的小姐姐好说话？ 开什么玩笑，他上次就想多要点汤，小姐姐也不乐意。 当然，对方寒来说，所有的小姐姐都是很好的，毕竟小姐姐只要不瞎，大都乐意向方寒这样的帅哥献殷勤。 蔡依依咬着嘴唇，打饭的女孩子她自然知道，长的一般般而已，竟然也觊觎方医生，自知之明都没有。 「蔡医生，给你个鸡腿。」 方寒用筷子夹了一个鸡腿放在蔡依依的餐盘里，笑着道：「五个太多了，我也吃不完，谢谢蔡医生帮我找房子。」 蔡依依原本郁闷的心情瞬间就烟消云散，脸上顿时就是春光灿烂，笑的就像是绽放的牡丹一样：「谢谢方医生。」 孙艺洋张了张嘴，男儿有泪不轻弹，忍着，必须忍着。 同样是鸡腿，自己给就是想让她变胖，男神给就道谢，舔狗的忧伤一般人不懂。 「这位医生怎么称唿？」 孙艺洋看向李俊贤，李俊贤是急诊科的医生，虽然不是新人了，可燕京医院不小，哪怕是同一个医院，不认识也不稀奇。 「李俊贤，急诊科的住院医。」李俊贤显得有些拘谨。 他看的出，方寒和这个蔡医生和孙医生关系不错，他虽然也和方寒一起吃饭，其实并不算方寒的朋友，上午还得罪过方医生。 「李医生好，我是孙艺洋，中医科的。」 「孙医生好。」 「李医生现在跟着方医生吗？」 「没有，我……算是吧。」李俊贤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能跟着方医生那可是运气，方医生不仅水平高，而且为人和气，有什么问题方医生也愿意耐心解答，可惜我去不了急诊科。」 说着话孙艺洋还有些羡慕，他是真想跟着方寒来的。 「是，是。」李俊贤点着头。 吃过午饭，方寒和李俊贤回到科室，先去了病房看之前失血病危的患者。 这会儿患者已经醒了，李俊贤按照方寒留下的方子，给患者熬了阿胶汤，患者喝了过之后好多了。 一路上李俊贤都很是详细的给方寒说着情况。 两人边走边聊，还没进病房，方寒就听到病房里面好像有争吵的声音。 「怎么回事？」 李俊贤急忙上前，发现上午的患者这会儿正躺在地上，边上站着一位护士显得手足无措。 「李医生。」 看到李俊贤，护士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怎么回事？」 「李医生，不怪我，是患者自己要出院，我说暂时还不行，他非要出院，就自己摔下来了，还不让我碰。」 急诊科的医护人员是最难当的，医生难，护士更难。 毕竟急诊科的患者是最乱的，哪怕是燕京医院，急诊科和其他科室也是有区别的。 其他科室相比来说老干部和一些社会地位较高的患者比较多，毕竟燕京医院号难挂，一号难求，床位紧张。 急诊科则不同，急诊科是不能挑病人的，也没有挂号一说，除了急救车送来的患者和自己前来急诊的，一些在其他科室挂不到号的患者一部分也会去急诊科。 这就导致急诊科的患者什么人都有，素质高的有，素质低的也有，遇到一些不讲理的刁难医生刁难护士并不算什么稀罕事。 「别哭，有什么话慢慢说。」 方寒走上前给护士递了一张纸巾，然后弯腰去扶患者。 「别……别动我……我要出院，你们不让我出院……我就……我就不起来。」 患者刚醒时间不长，这会儿还很虚弱，站都站不起来，说话也喘着气，断断续续的，可就是很犟，边上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人站在边上劝说：「小五啊，咱们再住两天，别让医生为难啊。」 「我就要出……出院……」 「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行不行，先起来，出院的事情咱们再商量，你总要说一下原因吧。」 方寒蹲在患者边上，耐心的劝说着。 「我就是要出院……」 说着话青年就哭了：「我家里两个孩子，老妈还生着病，媳妇跑了，一家子都等着我养活呢，再住两天，我这大半年白干了……」 「咱们先起来，起来说好不好，要是真的经济紧张，我们也可以商量一下出院之后的治疗，你自己应该知道情况，上午你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了，不注意后果不堪设想。」 「我宁愿死了……你们为什么要救我……」青年眼泪不停的滑落。 「不要说丧气话，还有孩子，还有父母，不是吗？」 说着话方寒试着申手，青年这一次倒是没有抗拒，方寒把青年扶着重新躺在病床上，青年还兀自哭着。 第1254页 「死了一了百了，我要是死了，什么孩子，什么父母我也顾不得了，你们不应该救我的……」 「说的什么话。」边上陪护的中年人禁不住呵斥了一声。 「裴大哥，你回去吧，你家里也有老有少的，在这儿看着我，耽误一天的工分呢。」 「哎……」 中年人禁不住长长的嘆了口气。 都不容易啊，活着难，死了更难。 「哎，可怜啊，现在真是生不起病。」 「是啊，我这住了几天院，已经花了好几万了。」 「我也差不多。」 「我一个手术三十多万，家里是砸锅卖铁，我这好了后半辈子能不能赚回来还两说呢。」 病房里面不仅青年一位患者，青年这边很显然勾起了其他患者和患者家属的心酸，一个个都唉声嘆气，低声交流着。 「活着才有希望，不要太悲观。」 方寒坐在青年的病床边上，一边给青年诊脉，一边道：「我以前治疗过一位患者，因为事故需要截肢，他的家里也不容易，妻子早就截肢了，两个孩子，还有父母，你有手有脚，好好养病，身体好了什么都会有的。」 方寒说的正是那次大桥坍塌事故的患者，靠着蹬三轮为生，妻子是残疾人，两个孩子，他自己却因为事故又要截肢。 方寒一边说，青年一边流泪。 他这个流鼻血的毛病时间不短了，其实真要好好养，好好看早就痊癒了，就是因为怕花钱，怕耽误挣钱，这才拖着，昨天差点把命丢了。 「你这个病不算严重，不过昨天失血过多，还需要调理几天，我给你开的都是中药，药费不贵，好好养，不要因为任性得不偿失。」 劝了好一会儿，患者这才安静了下来，方寒和李俊贤走出病房，这才问李俊贤：「李医生，患者的医药费有什么减免政策吗？」 「患者不是燕京本地人，没有医保，要是减免的话要钱主任同意的。」 「行，我去找谭主任谈谈。」方寒点了点头。 至于自己垫付医药费之类的，方寒并没有这么做，医生这个职业是最容易见到疾苦的，也是见到疾苦最多的一个职业，因而大多数的医生都不是烂好人，真要没有原则，医生们就是最可怜的了。 在江中院方寒给援助基金捐了二十万，也没有主动给患者垫付过医药费，不是垫付不起，而是不能破坏规矩，医生们有的也不容易，你开了头让其他医生怎么办，用别人的卑微来衬托你的伟大？ 第0725章 有趣的人 这会儿正好是饭点，哪怕是急诊科也显得清闲了不少，毕竟不仅仅医生和护士们要吃饭，患者和患者家属也是要吃饭的。 是个人都要吃饭，狗要吃饭，猫也要吃饭……好像画风不对…… 方寒虽然没有自掏腰包，不过却还是想为患者做点什么，要说药费其实并不贵，只不过患者的状态是不能出院的，至少还要在医院调养几天，床位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方寒想和钱小林谈一谈，看看能不能减免一部分费用。 在医院工作了一年多，一些事情方寒还是了解的，科主任的权利是很大的，真要减免，绝对是有办法的，一些药物之类的可能还要找由头，可床位费这一块却是最好操作的。 来到钱小林的办公室，方寒敲了敲门，却没什么反应，想来钱小林应该是去吃饭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吧。 既然钱小林不在，方寒就打算等会儿再来，还没等他离开，不远处一位身穿西装的青年迈步走来。 青年三十岁左右，大概一米七五，身材匀称，走过来步履沉稳，只不过带着墨镜，看不太清容貌。 青年走到方寒面前，看了看方寒身上穿着的白大褂，很是客气的询问：「钱主任不在吗？」 「应该是吃饭去了，还没回来。」方寒很客气的回答。 「那我等一等。」 青年就站在钱小林的办公室门口，看了一眼方寒，又问：「你是急诊科的医生？」 「嗯。」方寒都打算走了，听到青年问话有停了一下，点了点头。 「新来的？」 「嗯，今天来第一天。」 「就说以前没见过你。」 两人正说着，钱小林回来了，看到办公室门口的两个人，笑着招唿：「小方，小冼。」 「钱主任。」方寒和青年同时向钱小林打招唿。 「不要客气，里面坐。」 说着话钱小林开了办公室的门，请着方寒和青年一起进了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青年这才摘了墨镜，长的很方正，还算帅气，当然，站在方寒边上，在帅气的人也会被方寒比下去。 「小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燕京医科大的博士研究生，冼奋，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咱们急诊科做医学课题调研。」 「这位是方寒，今天第一天来急诊科，小方以前是江中院急诊科的医生，现在暂时在我们急诊科进修学习，别看小方年轻，小方的肝切除水平可不在陈培忠陈主任之下，在中医方面的水平也相当高，你们两个人以后可以多走动。」 「你好。」冼奋很是客气的伸出手。 「你好。」方寒也急忙伸出手。 「方寒，很高兴认识你，钱主任可是很少在我面前夸什么人的，你是第一个。」 第1255页 「钱主任谬赞了。」方寒谦笑。 虽然这个冼奋说话一直都很客气，表现的也温文尔雅，可方寒看的出，这个冼奋是一个相当骄傲的人。 其实也能理解，燕京医科大的博士研究生，那绝对算是高材生中的高材生了。 燕京医科大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医科大学，在全国不敢说稳居第一，绝对是前三甲之列，燕京医科大的博士研究生含金量可是很高的。 这个冼奋现在还只是做医学课题方面的调研，如果他愿意进医院，想来燕京医院绝对是很欢迎的，这一点从钱小林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钱小林给方寒和冼奋倒上茶水，这才笑着问方寒：「小方啊，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是有点事想和钱主任商量。」说着方寒看了一眼冼奋。 「有什么话你就说，小冼不是外人，要说对急诊科的了解，我现在可能都比不过小冼。」钱小林呵呵笑道。 「其实还是上午的那个患者……」 方寒简单的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下道：「患者是外地务工人员，家庭条件很差，可患者现在的状态至少还需要在医院调养一个礼拜左右，我想问问钱主任，能不能在政策上照顾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减免措施之类的。」 「啧！」 钱小林听着方寒说完，这才皱了皱眉，道：「小方啊，你也是内部人，我也不瞒你，真要减免的话，自然是能减免的，可你要知道，医院这种地方，特别是急诊科，类似于今天这样的患者不在少数，同时还有一些患者没有家属跟随，亦或者治疗之后完全掏不起住院费，甚至还有人偷偷离院的，急诊科的烂帐是整个医院所有科室中最多的……」 这一点方寒倒是清楚，钱小林并没有夸大。 对于其他科室来说，先交钱后治疗，可对于急诊科来说，先治疗后交钱的事情并不少，急诊患者送了过来，患者还没有清醒，患者家属联繫不上，你救还是不救？ 先抢救再谈其他，这是急诊科的惯例，有人交钱还好，一旦没人交钱，遇到家庭特别困难的，这个医疗费就成了坏帐，没人交钱，亦或者没人管。 逃离医院的不说，死亡的呢，哪怕患者没有逃离，拿不出来医院难道还能打着让患者掏钱？ 正如钱小林所说，每个医院的急诊科的坏帐和烂帐都是最多的。 同时急诊科遇到今天这样类似的患者的情况也是最多的。 医院虽然不是盈利机构（这儿说一下，公立医院确实不是盈利机构），可医院也有自己的开支，急诊科也有自己的开支，燕京医院每年给急诊科的资源也是有数的，并非毫无限制的。 所以在有些方面，钱小林不得不卡严一些。 「钱主任，我明白。」 方寒沉吟了一下道：「要不这样，这一笔住院费我来出，只不过钱主任您操作一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就行。」 冼奋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听到方寒说这笔钱他自己出，下意识的看向方寒。 钱自己出，还不让钱小林透漏，这是做好事不留名啊。 「小方你……」 钱小林哭笑不得：「我的意思并非是不同意，而是给你说一下，你还年轻，当医生的时间还很长，有些时候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钱小林刚才说那么多，并不是说要为难方寒，也不是说完全不同意，而是站在过来人的角度给方寒上课。 每个人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走过来的，钱小林也年轻过，也热血过，可在有些时候，一味的热血是行不通的。 就拿医院来说，类似于今天方寒所说的情况，急诊科几乎每天都能遇到，而且还不止一位，如果每个人都让方寒来掏钱，他能掏几次？ 同时，有些先例一开，那就好比洪水决堤，拦也拦不住了，凭什么你给那谁出钱了没给我出钱，我也可怜，我也困难，我看你就是沽名钓誉，或许是炒作之类…… 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 「钱主任，您说的我明白，遇上了，能帮一个算一个吧。」方寒苦笑。 方寒其实并非烂好人，他也不是不懂道理，只不过人总有恻隐之心，再加上方寒现在不缺钱，既然不缺钱，他就想着能帮就帮一下吧。 说实话，当医生这一年，给方寒感触最深的人就是方寒在江中住的那个小区遇到的大学教授冯老。 老人家是教授，收入并不低，却把一辈子的积蓄都捐了出去，自己捡破烂，生病了不愿意看，说是占用国家的医疗资源，省下让给更需要的人。 方寒自问做不到冯老那样，可既然有能力，又不影响自己的生活，那就能帮一下是一下，真要那一天帮不动了，影响自己的生活了再说吧。 「你个小方。」 钱小林苦笑一声道：「行了，也不用你自己出钱了，你一个进修生，也就基本工资，还要租房，还要生活，我来办吧。」 「谢谢钱主任。」 方寒道了声谢，然后道：「那钱主任，我就先去忙了。」 「去吧。」钱小林挥了挥手。 等到方寒离开了办公室，钱小林这才看向冼奋，问：「小冼，你看看这个方寒怎么样？」 「本事怎么样我还不知道，不过人品不错，很傻，很可爱。」冼奋道。 「这个小方的本事可了不得，我刚才说的话那是一点也不夸张，你别看他年轻，在肝切除方面绝对是国内一流水准，中医方面的造诣也很高。」 第1256页 「哦！」 冼奋这一下是真的有些吃惊了。 他刚才还以为钱小林当着方寒的面有些夸大呢，现在方寒不在，钱小林也这么说，那就说明那个方寒真的有几把刷子。 「这学期结束你就毕业了，怎么样，又没有兴趣来燕京医院，就留在急诊科嘛。」钱小林笑着道。 「我现在还没想好，学校其实希望我留校呢。」 「也是，你这么优秀的人才，你们学校应该是捨不得放过，不过你留在学校也就是当个导师，还是要下临床锻鍊的嘛。」 「这个我会考虑的，我现阶段只想把自己的课题做完。」冼奋笑了笑。 「这样，你倒是可以跟着方寒，这个方寒很有水平，你跟着他或许能有意外的收穫。」钱小林给了个建议。 「我也发现这个方寒很有趣，可以接触接触。」冼奋点头道。 第0726章 练练手 「方医生！」 李俊贤一直在等着方寒，看到方寒回来，急忙追问：「方医生，钱主任怎么说？」 「钱主任说他会安排的，你可以私下和患者交流一下，让患者不要过于担忧，安心养病。」 「好嘞。」李俊贤欢快的应了一声。 和方寒相处了这么一会儿，李俊贤的一颗心也已经放回肚子里去了，他看出来了，人家方寒压根就没打算和他计较，都是他杞人忧天了。 这么会儿功夫，李俊贤也想开了，看开了，人家方寒年纪轻轻水平高真的是有原因的，待人和气，一点架子都没有。 方寒水平高，又和钱小林关系好，这要找他麻烦，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可人家方寒压根就没提，还一直和他有说有笑。 这心胸，李俊贤自问，要是他自己，他绝对不可能做到那么大度。 看着李俊贤走远，方寒就迈着步子去了处置室。 今天方寒初来乍到，也就在钱小林那边报了个到，急诊科的不少人其实还不知道方寒，方寒又年轻，今天其实是没资格插手一些比较严重的急诊的，要不然李俊贤事件还会再次重演，所以方寒就打算去处置室看看，能不能蹭一蹭缝合包扎之类的活干。 燕京医院的急诊科要比江中院的急诊科功能多的多，区域分布与功能安排更为合理。 急诊科拥有六个主要功能区域，各科诊室、急危重症诊治区（抢救室与復甦室）、eicu、综合病房、留观和输液区、以及传染病患者隔离区，同时还有急诊化验室、放射室、药房等等。 燕京医院急诊科医生加护士，医护人员上百，再加上进修生、规培生、实习生等等，人数就更多了。 方寒来到处置室附近，边上有一个等待室，进了门，里面坐了好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蹭手术的不少啊。」方寒一愣，他现在可不是新人了，自然知道这些穿白大褂的都是干什么的，都是一些蹭手术的，不仅仅有急诊科的，还有其他科室的，比如肝外、胸外、普外等等。 所有的外科手术都是从基础做起的，清创缝合是第一步，对于大多数的实习生亦或者新晋住院来说，能捞上一个缝合的差事，那也是值得高兴的。 燕京医院有好几个处置室，不过人家急诊科也有自己的医生，一些人在急诊科昨天也不见得就能等得到。 处置室这边基本上没有大医生坐镇，什么人缝合，大多数都是护士们说了算。 方寒站在门口还没进门，就有护士迈步走了过来，方寒一回头，小护士脸就红了。 「你……你也是新来的医生吗？」 小护士说话都有些结巴，太帅了，而且还是这么近距离的，方寒勐然回头，鼻息都喷到了护士脸上了。 「嗯。」方寒点着头，问：「是有患者吗？」 「护士！」 「刘护士！」 「护士姐姐。」 等待室的医生们一瞬间都站起身来，冲着小护士喊，就像是打算抢绣球一样。 「你们干什么？」 小护士看见方寒说话结巴，面对一群像是饿狼一样的长相一般的住院医们却丝毫不怯，插着腰就是一声厉喝。 住院医们急忙站好，就像是等到老师批评的小学生。 「刘护士，你看我都在这儿等了一上午了，是不是让我上上手？」 「会有机会的。」 小护士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看向方寒：「你跟我走吧。」 说着话小护士前面带路，方寒则跟在后面。 「我去，凭什么啊。」 「男人也看脸吗？」 「长那么帅当什么医生啊，外面求子gg那么多，揭一张不香吗？」 「就是啊，我这边有富婆的联繫方式，给你换一下啊。」 「我去，你有联繫方式？」 「微信群？」 「真的假的，分享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小护士一边前面走，一边偷偷的回头看一眼方寒。 「方寒。」 「新来的吗，是我们急诊科的？」 「嗯，今天第一天上班，来急诊科进修。」 「进修生啊，以前哪家医院的？」 「江中院。」 「有女朋友吗？」 方寒一愣：「这个我可以不回答吗？」 小护士脸更红了，问顺嘴了。 第1257页 「做过缝合吗？」 「做过。」方寒点头：「我在我们医院做过不少缝合，做的还可以。」 「贺医生在里面，你进去小心点，贺医生比较挑。」护士轻声叮嘱方寒。 「嗯。」方寒点了点头；「谢谢护士姐姐。」 进了处置室，里面一位三十六七岁的青年医生正在缝合，看到小护士带着方寒进来，回头看了一眼方寒。 「新来的？」 「嗯。」 「会缝合吗？」 「会，以前在我们医院做过。」 贺鑫一听笑了：「新来的进修生？」 「嗯。」 「带去二号处置室吧。」贺鑫对护士说了一句。 处置室这边一般不会有大医生，最多一位主治看着，缝合的大都是住院和实习生，之所以要有主治看着，是因为蹭手术的实习生和住院医大都没拿下执业医师证，没有执业医师证，就没有独立处方权，也没有独立手术的资格，哪怕只是缝合，必须在上级医生的监督下进行。 「二号处置室，里面已经有患者了，一位男性患者，三十来岁，头上一道十五六公分长的伤口，已经清创了。」 方寒先洗了手，然后带上手套，护士已经给方寒准备好了持针钳和缝合线。 几乎方寒进了处置室，贺鑫就把自己缝合的患者做完了，迈步进了处置室，一般新人，贺鑫都不怎么放心，好歹要看一下，万一是个愣头青，给人家患者缝坏了怎么办？ 实习生中可不缺乏一些胆大的，明明没上过手，非要说自己做过，就和考驾照开车一样，一些人连驾驶座都没上过，非要说自己开过，上了车都不知道怎么打火，要么就是打着火一脚油门…… 不看着还真让人不放心。 进了处置室，贺鑫故意放慢了脚步，走了上去，打算看看方寒的缝合水平。 这一看，贺鑫的眼睛就移不开了。 「我去，这真是新人？」 就这么会儿功夫，方寒已经缝合的差不多了，而且动作娴熟，缝合的伤口看上去相当美观。 这尼玛才多大一会儿，贺鑫原本估么着里面还没上手呢吧，这就快完了？ 贺鑫看了没两眼，方寒就缝完了最后一针，然后打结，收尾，回头对护士道：「包扎吧。」 护士都傻眼了，听到方寒说话，这才急忙「哦」了一声。 这缝合也太牛了吧，比贺医生厉害多了。 「贺医生。」 方寒一回头，就看到贺鑫站在边上，眼睛圆睁，急忙打了声招唿。 「哦！」 贺鑫这才回过神来，上下看着方寒：「你以前做过缝合？」 「做过。」方寒点头，心说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做过不少吧？」 方寒想了想，比较认真的回答：「还可以，刚开始实习的时候做过一阵，后来就不怎么缝合了。」 江中院最初的缝合是李文军负责，方寒也就做关节置换之前做过一段时间缝合，后来都是做大手术，缝合自然也就做的少了。 方寒的缝合水平最初也只是初级，现在已经是高级了，真要说缝合水平，燕京医院急诊科胜得过方寒的还真不多。 「你以前是哪个医院的？」 「江中院的。」 「江州中医院？」核心眉头一皱，江中院不是中医医院吗，中医院出来的缝合水平这么高？这是开挂了？ 贺鑫今年三十六岁，已经是燕京医院急诊科的主治医了，燕京医院的主治医，那含金量可是相当高的，可他自问自己的缝合水平和方寒比起来绝对差了很多。 「还有患者吗？」方寒不想和贺鑫多说，查户口呢这，要是没患者，他就打算去别的地方看看，反正不能闲着。 方寒不喜欢闲着，特别是在医院，不找点事做，总觉得不自在。 「有。」 贺鑫呵呵一笑：「在急诊科想做缝合还不容易，就怕你做不完。」 「我先做，做多少算多少。」 贺鑫差点噎着，这小年轻，说话很膈应人啊。 「去让外面的患者进来。」贺鑫对护士吩咐了一声。 护士出了门，然后又有患者进来了，清创、缝合，下一位。 以方寒高级的缝合术，缝合血管，缝合脏腑，缝合睪丸都没一点问题，更别说这简单的外创伤，大多数患者的伤口都不长，超过十五厘米的都很少。 贺鑫站在边上，眼睛都直了，这尼玛流水线作业啊？ 这傢伙究竟哪儿来的妖孽，缝合水平这么高？ 缝合很简单，基本上是外科医生的必备技能，也是接触的第一个技能，可想要把缝合掌握的精深，那就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了。 「这水平要是去手外，妥妥被当成宝贝啊。」贺鑫已经不淡定了。 「方医生！」 贺鑫正看着愣神，外面走进来一位穿着白大褂的青年，见了贺鑫急忙招唿：「贺医生。」 「李俊贤？」贺鑫一愣：「你来这儿干什么？」 「钱主任找方医生。」李俊贤微微一笑，然后看向方寒：「方医生做缝合呢？」 「没事干，练练手。」方寒道。 「今天处置室的患者可有福了，您这样的专家更来这儿做缝合，那可是很少见的呢。」李俊贤拍着马屁。 第1258页 贺鑫听的一愣一愣的，大专家，练练手，这傢伙究竟干嘛的？ 第0727章 医生也是人 「行了，包扎吧。」 方寒放下手中的持针钳，看向李俊贤：「钱主任找我？」 「嗯，钱主任让您去手术室。」李俊贤点着头。 「那行。」 方寒摘了手套，走到边上去洗手。 在处置室差不多呆了两个小时了，方寒都数不清自己缝合了多少患者了，反正他也不计数，缝合好了的患者被送出去，需要缝合的患者又被领进来。 肝切除都已经是国际一流水平了，要不是无聊，现在做手术缝合方寒都是让给别人来做的，来处置室做缝合，对方寒来说还真是练手了。 看着方寒去边上洗手，贺鑫这才凑到李俊贤边上问：「这小子是干嘛的？」 李俊贤一愣，有些惊讶：「贺医生您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贺鑫有些奇怪，一个小年轻，又是生面孔，很有名吗？ 「方医生叫方寒。」李俊贤提醒。 「我知道叫方寒啊。」 「昨天给黄宇峰黄总做手术的主刀就是方医生。」李俊贤道。 「嘶！」 贺鑫就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是昨天的大神啊，怪不得。 昨天急诊科来了一位很牛叉的大神，既年轻又帅气，这事急诊科的大多数人都知道，只不过大神叫什么名字，具体长什么样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刚才方寒又是小护士领进来的，贺鑫还真没多想，感情是昨天的大神啊。 据说左右半肝切除比陈培忠陈主任还厉害，人家是玩肝子的，怪不得缝合水平这么高，这简直就不是一个档次嘛。 玩肝子的来处置室缝合，那还不就是练练手，这样的大神那可是早已经告别处置室的存在了。 「方医生就是昨天做大手术的那个？」护士也有些目瞪口呆。 就她刚才还把方寒当新人呢，问东问西的，想着就觉着尴尬的要死。 「方医生！」 看着方寒洗好手过来，贺鑫急忙笑着招唿了一声：「刚才没认出您来。」 「我就是过来练练手，没什么，贺医生忙着。」 方寒礼貌的笑了笑，然后和李俊贤出了处置室。 处置室边上，等待区，好几位医生等的都有些打盹了。 「有两个小时了吧？」 「嗯，两个小时了，快四点半了。」 「我去，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人招唿，今天急诊科的外创伤患者比较少吗？」 「不清楚啊，等着吧。」有人嘆着气：「谁让咱们长的不帅气呢，要不然早轮到咱们了。」 「切，我要长的帅气还当什么医生啊，当小白脸不香吗。」 「出息，其实还别说，真要能靠颜值吃饭，谁还靠本事啊，这年头，女人靠颜值也就罢了，男人也要靠颜值，苦逼啊。」 「可惜长相是爹妈给的，没法挑啊。」 「要是能挑，直接挑个好身份不就得了，干嘛挑颜值，我给阿里马当儿子去，丑点也没关系。」 几位住院医等的无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自己给自己逗乐子，正说着，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位小护士迈步走了过来。 等着的住院医们唿啦一下都站起身来。 「刘护士。」 「护士姐姐。」 刘护士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的一群住院医，没一个顺眼的，而且还咋咋唿唿的，之前觉着这一群人还凑合，怎么现在越看越不顺眼了呢？ 「谁都做过缝合？」 「我！」 「我……我……」住院医们纷纷举手，这会儿谁也不会说自己没做过。 刘护士在人群中指了一位：「你，跟我走吧。」 被选中的住院医瞬间眉开眼笑，其他人则垂头丧气，又是比颜值，这是矮个子里面也要拔个高吗？ 方寒跟着李俊贤来到手术区，远远的就看到手术区站了不少人，急诊科的不少医生都在，钱小林、高增强，还有肝外的陈培忠。 医生们站在边上，神情肃穆。 「钱主任。」 方寒紧走两步，来到钱小林边上。 「心外的祁医生走了……」钱小林低声说了一句。 「走了？」 方寒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手术室的门打开，一辆平车推了出来，平车上面盖着白布，看不清上面躺着的是谁。 可作为医生，这样的场景方寒并不陌生，这是有人死亡了啊。 看着推出来的平车，站在手术区内的所有医生和护士都看向平车，有的人眼中还有着泪花，个别护士甚至捂着嘴哽咽。 「心外的祁学敏祁主任，凌晨三点就开始做手术，基本上没有休息，然后又来咱们急诊做手术，倒在了手术台上，没有抢救过来。」 钱小林的声音很是低落，语气也有些哽咽。 医院这种地方，特别是急诊科，可以说几乎每天都有抢救不过来的患者死亡，可这一次并非是急诊患者，而是自己的同事。 他们不是倒在了病魔前面，也不是死于意外，而是倒在了救死扶伤的战线上。 祁学敏穿着和钱小林方寒等人一模一样的白大褂，他是救人的医生，是救死扶伤的天使，可他却不是神。 第1259页 「劳累过度吗？」方寒低声问了一句。 「算是吧。」 钱小林低声道：「手术做了一半的时候祁主任其实都有些坚持不住了，如果他当时放弃，或许自己还能抢救过来，可是他却咬着牙，坚持做完了手术，患者已经被送去了icu，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祁主任却……」 说着话，钱小林的眼眶也湿润了，装着不经意的擦了擦眼眶。 「老师！」 祁学敏的遗体刚刚推出来，边上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医生就拦在了平车前面，泪花像是不要钱一样顺着脸颊滑落。 「老师，老师，您醒一醒啊……」 青年医生使劲的摇着祁学敏的遗体，声音哽咽：「您说过，还要带我继续做手术，还要把吴鹏培养成和您一样优秀的心外专家，您醒一醒啊，科室还有很多患者等着您呢，您怎么能倒下。」 方寒只觉得鼻子发酸，眼眶也有些湿了。 此时躺在平车上的是一位医疗界的前辈，是一位救死扶伤的英雄，他几乎是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患者的生命。 感情有亲疏，此时在燕京医院的这些医护人员心中，祁学敏和其他人自然是截然不同的，祁学敏是他们的战友，是他们的朋友，是他们的老师，是他们的前辈…… 「呜呜呜……」 一位护士看着伤心的青年医生，终于忍不住抱着身边的另一位护士呜呜呜的放声哭了起来，另一位护士也在对方的感染下放声大哭。 两位护士的哭声就像是催化剂一样，现场原本还在控制自己情绪的医生们都禁不住落泪，泪花从眼角滑落。 「系统！」 方寒鼻子发酸，禁不住在脑海中唿唤。 「系统，有没有什么办法救回祁主任？」 「还请宿主保持理智，系统只是医疗系统，并非神仙系统，祁学敏已经死亡，系统并不能起死回生。」 「你不是系统吗，系统不应该是万能的吗，不能起死回生，要你何用。」 方寒在脑海中咆哮，死亡，方寒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可一位前辈，一位救死扶伤的英雄就这么倒下，失去了生命，方寒确实第一次经歷。 虽然祁学敏并不是第一位倒在手术台上的医生，并不是第一位用自己生命来换回患者生命的医生，也不会是最后一位。 可对方寒来说，这一次却是他第一次亲身经歷，亲身经歷和听别人讲述绝对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虽然方寒并没有见过祁学敏，甚至和祁学敏没有说了一句话，没有任何的交情，可此时，方寒还是禁不住在心中升起一股冲动。 他是有系统的，他是开挂的，他是和别人不同的，或许他有能力挽回这样的悲剧。 只可惜，系统的回答让方寒很是失望。 不管方寒在脑海中如何的咆哮，系统也没有一丁点的回应，或许系统也觉得方寒这会儿已经不怎么理智了。 「小林。」 陈培忠上前拉起拦在平车前面的青年医生，伸手拍了拍青年医生的肩膀：「祁主任已经去了，就不要再打扰祁主任，让他安心的去吧，能倒在手术台上，对祁主任来说也是他的归属。」 「陈主任。」 「老师……」 青年医生看着躺在平车上的祁学敏，哽咽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只剩下泪水，不停的滑落，滑落。 「不要伤心了，让我们送祁主任最后一程。」钱小林也上前安慰。 「祁主任，一路走好。」 钱小林轻声说了一句。 「老祁，一路走好。」陈培忠也跟着说了一句。 「祁主任，一路走好。」 手术区响起了其他医生的声音，声音由低到高，然后整齐划一。 「祁主任，一路走好，愿天堂没有病患，您不需要再做手术。」 在所有医生的视线中，祁学敏的遗体渐渐的远去，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祁学敏的遗体虽然已经看不见了，可手术区的医生们却依旧望着远处的走廊。 或许每个人都在盼望着奇蹟，希望祁学敏又突然站起来，然后迈着他沉稳的步子重新走回来，和大家一起战斗，一起继续奋战在医疗前线上…… 「医生也是人啊。」方寒心中嘆息，纵然他有系统在身，也依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医生毕竟不是神仙，也并非每次都能力挽狂澜，他们也只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尽力做着自己的本分，他们不是英雄，每一位医护人员其实也都只是平凡的，可他们却在平凡中展现出了他们的不凡。 第0728章 脑溢血 场面足足安静了好一会儿，好半天都没人吭声。 方寒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才感觉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 「小方！」 方寒回头，边上站着的是钱小林，钱小林的状态已经调整过来了，看着方寒道：「祁主任的事情虽然让人难过，可我们这些人还要继续坚守岗位，作为医生，永远都不能把情绪带到工作当中去。」 「钱主任，我明白。」方寒点了点头。 「你还年轻，有些事经歷的少，可作为医生，有些事确实避免不了的，生老病死，生死离别，贫困病残，这些事作为医生是永远都没办法躲避的，也是见的最多的，普通人一生或许也就承受那么一两次，也就自己至亲的人才能让他们感触，可作为医生，每天都有鲜活的生命在我们身边逝去……」 第1260页 刚才钱小林之所以让李俊贤把方寒找来，正是为了让方寒感受一下这样的气氛，一名医生医术永远都不是第一位的，他的品行，心理素质，这些才是根本。 作为急诊科的主任，钱小林见过的天才不少，甚至有的天才在医学方面很有天赋，正是因为承受不住生死的诀别，然后离开了医院，换了另外的职业。 「钱主任……」 钱小林和方寒正说着，急诊科的一位主治迈着大步急匆匆的走来。 「钱主任，祁主任的爱人得知了祁主任的噩耗，突发脑溢血，现在已经送来咱们医院了。」 「什么？」钱小林瞳孔一缩。 祁主任人才刚走，祁主任的爱人就突发脑溢血。 「情况怎么样？」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情况不容乐观，急救车十分钟就到。」 「通知脑外，中医科，内科进行会诊，给几个科室说明情况，派最好的医生前来会诊。」 钱小林的脸色变得相当的严肃，一边吩咐一边大步向科室外面走去，方寒急忙跟上。 「祁主任刚走，咱们一定不能让祁主任的爱人再出什么意外了。」后面这句话钱小林是对方寒说的。 「嗯。」方寒点着头。 急诊科门口，得到消息的护士和医生已经严阵以待。 祁学敏去世的消息这么会儿功夫已经在急诊科传遍了，现在病危的优势祁学敏的爱人，医生们和护士们都憋着劲。 正如钱小林所说，祁学敏已经走了，他们这些祁学敏的同事，战友一定不能让祁学敏的爱人再出什么意外了。 钱小林带着方寒，站在急诊科的紧急通道口，眼睛看着远方，等着急救车的到来，急诊科医生们也都翘首以待，只希望能够尽可能多的节省一些时间，让祁学敏的爱人转危为安。 大概三分钟，众人已经听到了急救车的警笛声，然后一分钟左右，一辆有着燕京医院标志的急救车就冲进了医院，在急诊科通道口停稳。 急救车刚刚停稳，等候的医生和护士们就迅速的推着平车上前，然后从车上把祁学敏的爱人抬了下来。 跟着急救车一起的还有一位十六岁的女孩，女孩子呜呜的哭着，不停的抹着眼泪，眼眶都已经红肿了。 钱小林也第一时间沖了上去，一边询问情况，一边给祁学敏的爱人做着诊断，平车也在护士和医生们的推动下迅速向抢救室而去。 「让一让，让一让。」 跟着平车的医生不停的喊着，声音都沙哑了。 方寒也跟着平车，就在钱小林的另一边，伸手摸着患者的手腕，听着患者的脉象。 「准备建立唿吸通道……」 「三菱针……」 钱小林和方寒同时吩咐，患者进了抢救室，就有护士已经准备好了，方寒先採用三菱针针刺放血的办法，在患者的十指放血，以缓解颅脑血压，减轻颅脑出血，钱小林和其他医生也都没闲着，有的测血压，有准备静脉注射，有的已经做好了建立唿吸通道的准备，一旦针刺放血的方法效果不大，马上採取其他急救措施。 为了加快抢救效果，方寒针刺之后，钱小林还用手积压，让更多的黑血从患者的指尖溢出。 「小方，怎么样？」 钱小林一边帮忙，一边询问方寒。 脑溢血患者採用针刺急救，现在已经是常用治疗手段了，一些脑溢血患者在没有送来医院之前，懂得急救的一些人也会採用针刺急救来缓解。 「情况不容乐观，我再试试。」 方寒一边用三菱针逐一给患者的手指放血，一边又对着护士喊：「银针，八寸针。」 钱小林一愣：「小方。」 「钱主任放心，我有分寸。」方寒轻声说了一句。 「方医生，银针。」 护士很快拿着针袋过来，方寒伸手一捻，捻起一枚细细长长的银针，足足八寸有余。 捻起银针，方寒深吸一口气，然后银针就顺着患者眼角扎了进去，方寒的手指捻动，手腕轻轻配合，长长的银针就这么一直走了进去。 原本七八寸长的银针不断的往进走，越走越深，越走越深，外面的部分越来越短，看着边上的钱小林和其他医生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这么长的银针就这么从眼角扎了进去，这尼玛，看着都吓人。 随着银针走深，方寒的手指捻动，然后银针又缓缓的往外走，随着银针被方寒拔出来，患者的眼角突然就有着黑血流了出来。 钱小林等人依旧站在边上不敢吭声，有的医生甚至还没有从方寒刚才的操作中回过神来。 七八寸长的银针啊，就这么顺着眼角扎了进去，这要是稍微控制不好，或许就会把患者脑部的什么部位扎伤。 方寒放下手中的八寸针，又换了一枚银针，然后走到另一头，伸手抓住患者的脚趾，针刺脚底的涌泉穴。 《黄帝内经》有说：「肾出于涌泉。涌泉者，脚心也。」 涌泉穴是肾经首穴，也是肾经井穴，是人体最重要的穴位之一。按摩涌泉穴可以补肾强精、清心宁神、益肝明目等等。 针刺涌泉穴也是中医抢救脑溢血患者常用的手段之一。 方寒手中的银针微微斜向脚趾，然后刺入2厘米左右，同时提起一半针来稍微变换方向朝着周围探寻扎入，一边来回捻转加强刺激。 第1261页 「唔咛！」 大概过了两分钟，患者突然发出一声声响。 「醒了，醒了。」 「患者醒了。」 「祁主任的爱人醒了。」 边上的医生们都禁不住松了一口气。 「患者的脑压血压下降了。」 负责检测患者血压的护士也惊喜的喊了一声。 「唿。」钱小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钱主任，其他科室会诊的医生来了，中医科的谭广林谭主任，脑外的白云华白主任，内科的朱耀仁朱主任……」 「这几个马后炮。」钱小林哼了一声。 「谁是马后炮了。」钱小林的声音落下，就有人走了进来。 「老钱啊，你这话说的可就让人伤心了，得知消息我们可是急忙放下手头上的事情，第一时间赶来了。」 「患者抢救过来了？」 谭广平上前一步，患者这会儿已经醒了，他们都看的出来。 「多亏了小方，暂时已经抢救过来了，不过后续治疗咱们还需要好好商议一下。」 「厉害啊。」谭广平看了一眼方寒：「不愧是我们中医科出来的。」 「行了，少得瑟了，人家小方可不是你们中医科培养的，人家是江中院的医生。」钱小林白了谭广平一眼，就这老小子事多。 说着话，三位主任都上前给患者做了一个细緻的检查。 「这会儿情况还算稳定，不过还需要做一个脑部ct确认一下，如果颅脑内还有积血，就需要做手术了。」白云华道。 「我已经安排了，等结果出来再看。」 「嗯，详细的做一下检查，咱们再商议方案。」朱耀仁点着头。 说着话朱耀仁的目光左右一扫，就看到边上托盘里面的两枚银针。 银针不沾血，再加上方寒的施针手法，用过的银针看上去自然是干干净净的，可银针明显是用过的样子。 「这么长的针？」朱耀仁有些惊讶。 「这是八寸针啊。」谭广平也吃了一惊。 这么长的针，哪怕是他们中医科也很少用得到。 「小方刚才就是用这么长的针抢救的祁主任的爱人，这么长的针顺着眼角就扎了进去，就剩下这么一点，你们是没看到，吓的我腿都软了。」 刚才钱小林确实是吓的不轻，他从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见人那么用银针的，真的是吓死个人。 「眼角？」 谭广平急忙凑过去查看，他们进来的时候患者眼角的血液刚刚被护士清除，他们倒是没看到，唐广平这么一看，果然发现了痕迹。 「这么长的针，顺着眼角进去……」 谭广平有些不敢想，这真是小方的手笔，要说是周同辉他还信，可方寒？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是真不敢信。」 钱小林看着谭广平：「老谭啊，你昨天说小方的中医水平不低我还不信，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我给你道个歉。」 「道你妹啊道。」谭广平心中直骂娘，早知道方寒的针灸水平这么高，他是怎么也不会让方寒来急诊科的，丫丫的，回去再给徐锦波打电话，他还就不信了就。 第0729章 我不要他是英雄 在西医临床上，脑出血是指非外伤性脑实质内血管破裂引起的出血，脑出血占全部脑卒中的20%~30%，急性期病死率为30%~40%。 发生的原因主要与脑血管的病变有关，即与高血脂、糖尿病、高血压、血管的老化、吸菸等密切相关。 脑出血的患者的发病往往和情绪有着很大的关系，情绪激动、费劲用力时都会突然发病，早期死亡率很高。 对于脑溢血的患者来说，越早进行抢救治疗，病危率越低，后遗症越少。 一般来说，脑溢血患者如果能及时抢救，能在发病的短时间内恢復意识和语言能力，然后及时控制患者的情绪，採取相应的治疗措施，脑溢血患者的病情就不会继续恶化。 对于进行抢救之后患者依旧意识昏迷亦或者颅内血压依旧居高不下的患者，必要的时候就要採取手术治疗。 对于脑溢血的患者来说，如果患者的疾病不是特别严重，及时控制住病情，那么选择保守的方式来进行治疗的是比较好的选择。 如果脑溢血患者的病情较重，或者脑出血的速度较快，那么就需要选择手术的方式来进行治疗。通常情况下，治疗脑溢血的手术多为开颅手术。 医生在为患者进行开颅治疗时，最难的环节就是查找出血点，因为对于脑溢血的患者来说，她们的出血点很可能不止一个，所以，一旦没有将所有的出血点找出，那么就意味着手术失败。此外，对于选择手术方式来进行治疗的患者来说，这种手术方式会对患者的脑部造成一定的损伤。 因而无论是钱小林亦或者脑外的白云华白主任也都是不希望祁学敏的爱人上手术台的。 祁学敏刚刚倒在手术台上，钱小林这些祁学敏的同事心中的悲痛还没有完全消散，祁学敏的爱人却病危，在这个时候祁学敏的爱人这对钱小林等人来说就已经不是一位单纯的患者了，而是一种使命。 就好像战友战死疆场，临终前把自己的家人托福给了你，你却不能保护好自己战友的家人，这个时候不仅仅是医生的责任感，更有对战友的愧疚。 第1262页 …… 「谢天谢地，祁主任爱人的情况比我们想像的要好的多，大家都看看吧。」 随着各种检查结果出来，钱小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白云华身后接过各种检查报告，脑嵴液检查、血常规和尿常规、脑部ct、dsa、心电图、tcd等等。 急诊科这边开的检查报告非常多，而且走的都是加急。 即便如此，所有的检查报告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钱小林等人都没有吃晚饭，就在会诊室等着。 「情况确实比我们想像的好的多。」 白云华很是仔细的看过各种检查报告，点着头道：「现在看来我就派不上用场了，后面的事情就全权交给谭主任和朱主任了。」 白云华是脑外的主任，燕京医院脑外的首席，做手术的话白云华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可要说保守治疗和术后恢復，那就要看谭广平和朱耀仁的了。 「刚才我已经详细的给祁主任的爱人做了检查，从脉象和症状上看，方寒最初的抢救效果非常好，特别是用银针排血的抢救手法，非常有效，这才是患者现在情况良好的关键，我们可以听一听小方的看法嘛。」谭广平开口道。 「倒是忘了我们的方医生。」 白云华呵呵笑道。 因为祁学敏的爱人情况暂时稳定，白云华几个人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顺带着对参与抢救的方寒感官也很不错。 大家都是医生，都有亲人，自己奋战在前线，救死扶伤，和家人甚至聚少离多，可每一位医生都是希望自己的亲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祁学敏走了，祁学敏的爱人就是白云华钱小林等人的亲人，他们作为同事，作为战友，心中都为祁学敏惋惜，同时也想着帮祁学敏尽一份心。 从目前的效果来看，患者的情况之所以比他们想像的更好，正是因为方寒的抢救。 特别是方寒眼角的那一针，真的是非常关键的，患者颅内的血压降低，出血量减少，甚至不少都被方寒那一针排出，要不然情况绝对不会这么乐观。 也正是这个前提，哪怕是第一次见方寒的白云华和朱耀仁对方寒都很欣赏。 一方面欣赏方寒的医术，一方面感谢方寒为祁学敏做的一切。 「是啊，小方有什么建议，说说嘛。」朱耀仁也笑着道。 「谭主任太看得起我了，急救我还有一点心得，可要说后续的治疗，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从抢救结束，方寒就一直陪着钱小林等人等着各种检查结果，而且抢救之后方寒也没有再参与什么，也没有多说话，这会儿谭广平开口，方寒没打算再出头。 这倒不是方寒打算藏拙，而是如果不藉助系统的话，他还真不见得有谭广平和朱耀仁的水平高，即便是藉助系统，一些方寒或许也只是和谭广平和朱耀仁不谋而合。 方寒其实很想听一听谭广平和朱耀仁的想法，这两位一位是燕京医院中医科的主任，一位是燕京医院内科主任，都是国内有数的专家，今天这个会诊绝对是级别很高的。 有着系统在，方寒可以在关键时候查漏补缺。 所以这会儿方寒的心态其实是以学习为主，不打算出风头的。 「你个小方，还学会谦虚了。」 谭广平呵呵笑了两声道：「既然小方不说，我就说说吧，针刺放血的效果还是不错的，这个法子我觉得可以继续用，每天两次，冲刺十宣、十二井、双足耻尖出血，刺激末梢神经，减轻挠呀，同时毫针强刺人中、内管、足三里等穴位……由上而下，引血下行，尽量减少后遗症……同时採用降火之升腾，清痰热只内闭的治疗思路……」 「我贊成谭主任的方法。」 朱耀仁道：「同时可以加上清开灵注射液，醒脑静静滴，同时配合谭主任所说的活血化瘀的中药汤剂，针刺同时治疗……」 「谭主任和朱主任的方案我看可行。」钱小林点了点头。 「我对这个不擅长，我相信老谭和老朱。」白云华笑了笑。 「谭主任和朱主任的治疗方案很好，让我受益匪浅。」方寒也插了一句嘴。 「那就这样，时间不早了，大家还没吃饭呢，我做东，一起去吃个饭？」钱小林站起身来。 「不会又是去食堂吧？」朱耀仁开着玩笑。 「除了食堂还能是哪儿，我可是专门给食堂打电话留了饭菜的。」钱小林笑着道。 他们几个人都是老交情了，一起会诊也不是第一次了，平常开个玩笑，互相调侃是常事了。 「小方也一起？」钱小林笑着看向方寒。 「我就不去了吧。」方寒笑着拒绝，他并不想去。 「小方一起吧，怎么还怕我们几个吃了你？」谭广平笑着道。 「那好吧。」方寒点了点头。 出了会诊室，方寒一眼就看到一位十六岁左右的小女孩站在会诊室门口不远处，眼睛红肿。 方寒认识，正是祁学敏的女儿。 祁学敏年龄并不大，今年才四十七岁，祁学敏的妻子今年也才四十五岁，两个人也就一个女儿，今年十六岁，正在上高二。 不幸中的万幸，今天正好是礼拜六，祁学敏的女儿正好在家，要不然祁学敏的妻子突发脑溢血可能不会那么及时的被人发现。 第1263页 「琪琪，怎么站在这儿？」 钱小林迈步走了过去，伸手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放心吧，有钱叔叔和谭叔叔我们在，你妈妈一定会没事的。」 「钱叔叔，谭叔叔，我爸爸他……」 「你爸爸是个好医生，是个英雄，你应该引以为荣。」谭广平也走上前，伸手摸着琪琪的脑袋，声音有些沙哑。 面对祁学敏的女儿，谭广平除了这么说，他甚至都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安慰。 「可他不是个好爸爸，不是个好丈夫，我恨他……」 说着话琪琪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声音哽咽：「他从来就没有关心过我，他都不知道我上几年级，我学习成绩怎么样，妈妈身体不好，他也没有好好照顾，现在他却不管我们了……彻底不管我们了……」 「琪琪不哭。」 钱小林伸手帮琪琪擦着泪花，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了：「你爸爸他不是不关心你，也不是不关心妈妈，只是他除了你和妈妈还有很多患者，他一个人不可能分成几份……」 「钱叔叔……」 琪琪扑进了钱小林的怀里，哇哇大哭，泪水很快就打湿了钱小林胸前的白大褂。 「爸爸他走了，我还想让他陪我去爬山，他答应去参加我的家长会的，一次都没有去过，同学们都知道我的爸爸是燕京医院的医生，是了不起的专家，都羡慕我，可我只想让她参加一次我的家长会，可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不要他是英雄……」 「琪琪不哭，以后钱叔叔去参加你的家长会，谭叔叔也去，白叔叔也去，我们所有人都一起……」 话没说完，钱小林自己就已经哭成泪人了…… 第0730章 一路走好 方寒站在边上静静的看着，在这种时候，他也只能看着…… 人力有时尽，纵然方寒有着系统，却也开不出缓解这种丧失亲人痛苦的药方。 「小方！」 谭广平看了一眼方寒，轻声道：「看到了吗，这就是医生，当一名好医生，或许就不能当一个好父亲，当一位好丈夫。」 「看到了。」方寒点着头。 谭广平说的没错，当一名好医生，或许就不能当一位好父亲，当一位好丈夫。 不仅仅是医生，那些守护边疆的战士，那些维护治安的警察，那些为了祖国强大而钻研科研的科学家，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自古忠孝难两全，一位好医生，必然回家的时候少在医院的时候多，一位好的军人必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守护家人…… 「你做好准备了吗？」谭广平突然问了一句。 方寒一愣，然后点头：「有些事总归是要人去做的，正如戏曲里面唱的，人人都想把官坐，谁做牵马坠凳的人？」 「是啊，有些事总归是要人去做的。」谭广平长长的嘆了一口气。 看着扑在钱小林怀里放声大哭的琪琪，谭广平也不由的想到了自己的儿女，想到了自己的妻子，或许在他的儿女眼中他谭广平也不是一位合格的父亲吧？ 「死亡和太阳都无法直视。」 这一刻方寒再次想到了弗朗索瓦·德·拉罗什富科的名言。 虽然方寒更喜欢威廉·奥斯勒爵士的那句：「医学是一门不确定的科学，又是一门可能性的艺术。」 然而医学毕竟是残酷的，作为医学的执行者和开拓者，医生们註定是要比普通人承受更多…… 琪琪在钱小林的怀里足足哭了一刻钟，这才缓缓的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看向方寒：「小哥哥，谢谢你救了我妈妈。」 「坚强一点。」 方寒也伸出手在琪琪的肩上轻轻拍了两下。 「嗯，我会的。」 琪琪点着头：「我会坚强的，我将来也会考医科大，也会当医生。」 方寒一愣，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孩子竟然要当医生。 「我会当医生，去亲自体验我爸爸走过的路，那样或许有一天我不会再恨他……」 方寒张了张嘴，这一刻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方寒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和钱小林几个人一起在餐厅吃了饭，吃饭的时间很长，在饭桌上，钱小林几个人简单的给方寒说了一下祁学敏的事迹。 祁学敏今年四十七岁，是燕京医院脑外科的副主任，主任医师。 四十七岁的副主任，主任医师，而且还是燕京医院这样的顶尖医院，祁学敏绝对是医学方面的天才了。 祁学敏的人生轨迹完全可以作为医疗小说的主角。 他二十四岁从燕京医科大毕业，然后考研，二十八救就晋升主治，三十五岁晋升副主任，四十岁就拿下了主任医师职称。 倘若不是在燕京医院，祁学敏绝对会成为科室主任。 祁学敏为人谦逊好学，水平高，对患者非常负责，常常都加班到很晚，经常连续做手术，持续二十多个小时做手术对祁学敏来说并不算什么稀罕事。 昨晚凌晨三点之前，祁学敏事实上也只睡了四个多小时。 燕京医院在脑外领域的专家不多，脑外的主任和另一位副主任都已经快六十岁了，祁学敏年轻，脑外的科主任也几乎是把祁学敏当成接班人来培养的。 可谁又能想到祁学敏四十七岁就倒在了手术台上。 第1264页 回到住处，方寒沖了个澡，躺在床上迟迟不能入睡，他的眼前还时不时的闪过祁学敏遗体被渐渐推走时候的场景。 「来燕京医院的第四天，亲眼目睹一位外科圣手的陨落，祁主任，一路走好。」 方寒拿出手机，发了今天的第一条朋友圈，也是最后一条。 不仅仅是方寒。 今天燕京医院医生们的朋友圈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祁主任，一路走好。」 …… 江中院急诊科。 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方浩洋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匡明卓路过方浩洋的办公室，脚步停了一下，然后伸手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方主任还没下班？」 「马上下班。」 方浩洋还在电脑前面忙碌着，看到是匡明卓，微微一笑道：「匡主任怎么还没下班？」 「刚下手术，准备下班了，看到方主任您办公室还亮着。」 「没办法啊，咱们急诊科的很多事情才起步，事情太多了，又没有专业的人才，我这都成一团浆煳了。」方浩洋苦笑。 江中院急诊科改制，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也不是加几个分区，多几位医生，多几张床位那么简单。 特别是现在初创期，整个科室的成果，典型的病案，患者的预后，很多事情方浩洋都要整理出来。 急诊科要钱给钱，要床位给床位，可总要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才行，要不然后面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行了，明天弄吧。」 说着话方浩洋点了电脑上面的保存，然后点了关机，站起身道：「正好和匡主任一起下班。」 匡明卓笑了笑，等着方浩洋收拾好，两个人一起出了办公室，出门的时候匡明卓突然道：「方寒发的朋友圈方主任看了吗？」 「什么朋友圈？」方浩洋一愣，他还真没怎么注意。 「燕京医院心外的祁学敏祁主任走了。」匡明卓低声道。 「祁学敏走了？」 方浩洋又是一愣，然后匡明卓的语气，这才明白这个「走了」是什么含义。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下午，据说是直接倒在了手术室，没有抢救过来，当场死亡。」 「啧！」 方浩洋惋惜的砸吧了一下嘴巴，道：「如果我没记错，祁学敏还不到五十岁吧？」 「四十七岁，还很年轻。」匡明卓道。 「又一位外科圣手。」方浩洋嘆了口气。 「是啊，如果祁主任可是国内顶尖的心外专家，再过两年，燕京医院心外的主任绝对非祁主任莫属。」 「是什么原因？」 「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劳累过度，听说祁主任连续手术十三个小时，之前也只休息了四个小时左右，强撑着把手术做完就倒下了。」 「祁主任倒在了属于自己的战场上。」 「是啊，属于自己的战场上。」 …… 早上七点半。 张倩依旧掐着时间晃悠到了科室门口附近，她已经来回晃悠了两趟了。 「张护士。」 孙艺洋看到张倩，客气的打了声招唿。 「孙医生好。」 张倩笑着向孙艺洋点了点头，然后下意识的向孙艺洋身后看了一眼，却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身影。 「张护士是在等方医生吧？」孙艺洋笑着道。 「哪有。」 张倩白了孙艺洋一眼：「不和你说了，我准备下班了。」 「方医生去了急诊科了。」孙艺洋道。 「去了急诊科？」张倩脚步一停：「怎么去了急诊科了？」 「昨天就已经去了。」 「胡说，我昨天还遇到方医生了。」张倩不信。 「昨天上班之后见过谭主任就去了急诊科了。」孙艺洋解释道。 「怎么就去了急诊科了呢。」张倩顿时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不是说有缘分吗，这缘分也太短了些吧？ 方寒几乎是掐着点，走进急诊科的时候同样是七点半。 「方医生。」 李俊贤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方寒，急忙凑上来招唿。 「李医生早。」 「方医生早。」 「方医生！」 「方医生。」 方寒和李俊贤说着话，高增强和贺鑫也来了，都笑着向方寒打招唿。 「贺医生早，高医生早。」方寒也礼貌的招唿。 几个人就站在值班室门口不远处说着话，七点五十左右，钱小林迈着步子来了。 「通知一下，等会儿医生们开个会。」 说完钱小林就迈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不多会儿，医生们陆陆续续的集合，八点钟的时候钱小林重新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钱主任早。」 「大家早上好。」 钱小林笑着向众人问了一声好，这才道：「说两个事，第一个，祁主任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吧，作为医生，祁主任是咱们的榜样，咱们应该向祁主任学习，祁主任生前留了医嘱，遗体捐献给燕京医科大的研究院，昨晚上遗体已经被研究院的人拉走了，咱们就不去燕京医科大了，医院决定今天中午就在医院的教室给祁主任开一个追悼会，到时候安排好值班人员，能去的都去吧。」 「第二件事……」 第1265页 说着钱小林向方寒招了招手，方寒迈步走上前。 「第二件事就是给大家介绍一位新的同仁，方寒方医生，一些人可能已经知道方医生了，一些人还不知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方医生是江州中医医院来咱们科室的进修生，前天下午的肝肿瘤切除就是方医生主刀的，方医生虽然年轻，可左右半肝切除的水准却很高，方医生能来咱们急诊科交流学习，对大家来说也是难得的机会。」 「这位就是给黄宇峰做手术的哪位？」 「我去，好帅啊。」 「我卡，这不是昨天在处置室做缝合的那位吗？」 「大神去处置室练号，怪不得呢？」 医生们心中心思各异，站在后排的住院医有的还低声交流。 第0731章 嫉贤妒能 早上一大早，匡明卓进了办公室，就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水，然后打开面前的电脑，一边喝着茶一边观看手术视频。 匡明卓喝茶和方浩洋不同，他没有方浩洋郭明强那么讲究，就是一个水杯，里面放上茶叶，开水一冲就行，同时匡明卓对茶叶也不挑剔，除了喝不惯红茶和黑茶之外，什么茶都行，茶叶便宜一点也没关系，只要不是白开水就行。 在米国待了十年，匡明卓依旧喝不惯咖啡，他还是喜欢喝茶，放点茶叶，有一点轻微的苦味，喝起来比咖啡好喝多了。 昨天晚上几个同学和朋友才给匡明卓发了几个新的手术视频，喝着茶看着手术视频对匡明卓来说才是难得的享受。 作为江中院急诊科肝外分区的负责人，没有手术安排的时候匡明卓要相应轻松一些，作为骨伤分区的负责人，匡明卓不需要承担急诊科的急诊任务，只要没有肝外方面的患者，其他医生也不会随便打扰匡明卓。 「咦！」 匡明卓点开手术视频，看了两眼就感觉到主刀的风格有些熟悉。 这身影，这身形，这风格，这是方寒？ 视频里面，做手术的所有医生都是穿着手术服，带着无菌帽，带着口罩的，因而是看不清楚医生的面容的，可是匡明卓还是很轻易的认出了方寒。 又重新确认了一下视频来源，燕京医院的。 「看来是方寒没错了。」匡明卓基本上可以确认了。 他和方寒同台过，也看过多次方寒的手术视频，自然很清楚方寒的手术风格。 外科手术，每个医生和每个医生的风格都是不同的，有的人喜欢这样做，有的人喜欢那样做，每个医生都有自己的习惯。 匡明卓很清楚方寒的手术风格，方寒的手术风格是趋于严谨的，操作也是非常的完美。 方寒做肝切除手术，不像有些医生那么固定，就喜欢大切口亦或者就喜欢小切口，方寒做手术，切口都是根据患者的情况来的。 患者的体质，患者的情况，病情的程度等等。 比如患者的体质癒合能力差，方寒的切口就会尽量小一些，比如患者的脏器分部有可能不规则，方寒的切口就会大一些。 从这一点来看，方寒的预判往往是很厉害的，在做手术之前方寒基本上就能清楚患者的情况，什么体制，病变部位，肝脏功能等等。 这一点要得益于方寒的中医水平。 虽然每一位医生做手术之前都会详细的去了解患者的情况，详细的查看患者的病变部位，化验单等等。 方寒自然也要去了解。 可同时，比起其他外科医生方寒却有着自己的优势。 宗师级的望诊、高级摸法，再加上脉诊，可以说方寒比起其他的外科医生多了一种诊断手段，方寒在做手术之前不仅仅可以从西医方面了解患者的情况，同时也能从中医的方面来了解患者的情况。 这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 「一刀下去就知道下一刀该怎么做，绝对不做多余的，果然是方寒的风格。」匡明卓看的津津有味。 匡明卓坐在自己办公室观看方寒手术视频的时候，全国各大医院也有一些人在看方寒的手术视频。 对于一些高难度的外科手术视频，有的医院当做内部资源不外传，有的医院则无所谓，甚至有的医生还就喜欢做开放手术，喜欢让人参观，从而打出自己的知名度。 燕京医院作为国内顶尖的三甲级医院，就很有老大哥的气势，并不怕别人学习，不像一些小医院，有个什么特色，都藏着掖着，生怕别人学了去超过自己。 「这是燕京医院的哪位医生？」 沪上医院的一间大教室，孙铭正和几位科室的医生一起看着手术视频。 沪上医院作为不亚于燕京医院的顶尖医院，在学习方面从来都是不落后的，孙铭作为和陈培忠同级别的肝外专家，也总是喜欢把燕京医院当成对手来研究。 「看上去不像是陈主任。」 「不是陈培忠，陈培忠的身材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孙铭哼了一声，直接就否定了。 别人不认识陈培忠，难道他也不认识陈培忠？ 「也不像燕京医院的其他专家。」边上有医生道。 有着一位把燕京医院当对手的科主任，沪上医院肝外科的医生们自然对燕京医院的肝外专家不陌生，有资格被孙铭研究的几个人是什么样子的他们都清楚。 「好像是个新人，看上去年纪不大。」孙铭一边吃着桔子，一边道。 第1266页 「嗯，看上去绝对不超过四十岁，看额头。」有医生点头。 「燕京医院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年轻的肝外专家？」 「肝组织暴露出来了，这位主刀做的很稳啊。」 「不仅仅是做得稳，预判很厉害，他好像对患者的情况非常了解，整个操作过程完全没有无用功，这是个高手。」 孙铭也顾不得吃橘子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显示屏。 作为不亚于陈培忠的大拿，孙铭的眼力自然更高，见识更深，看东西更准。 不同的水准能发现不同的问题，这话绝对是有道理的。 外行看热闹，稍微入行的也只能看最基础的操作，一些做过几台手术的能稍微看的多一些，孙铭这样的大拿看的就更多了。 「孙主任，您看出这是谁了吗，看上去这水平比陈主任还厉害。」 「确实不在陈培忠之下。」 孙铭点着头，眉头微皱：「燕京医院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大拿，我怎么没听说过。」 「是啊，燕京医院的几位我们都了解，这位从来没见过啊。」其他医生也纳闷。 水平这么高的大拿那可不是大路边的白菜，说冒出来就冒出来吧？ 「节奏控制的太稳了，看上去做的不快，可手术进度一点也不慢。」 「是啊。」 其他医生一边猜测医生的身份，一边探讨着手术，不少人都看的津津有味。 「主刀的医生怎么看上去像是方医生。」 突然一个女声在教室里面响起。 「哪位方医生？」孙铭勐然回头。 说话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医生，沪上医院肝外的女医生不多，也就两位，此时在教室的也就一位。 「就是九月份乔恩医生来咱们医院做观摩手术止血的那个年轻医生。」孙佩有些不确定。 当时手术的时候她在手术室来的，见过方寒，刚才看了好半天，越看越熟悉，不过对方毕竟戴着口罩，孙佩并不是很确定。 「江中院的那个方寒？」孙铭问。 「看着像。」孙佩点头。 「你这么一说我也看出来了，确实有些像。」孙铭点着头，然后皱眉：「方寒怎么去了燕京医院了？」 「是啊，怎么去了燕京医院了？」边上有医生也好奇。 当时陈清平陈院长可是想把方寒留在他们沪上医院的，方寒没同意，怎么就去了燕京医院了，他们沪上医院哪儿比不上燕京医院了？ 「去查一下，看看这个方寒什么时候去的燕京医院。」孙铭回头对边上一位医生吩咐。 同行是冤家，沪上医院和燕京医院几乎是同层次的医院，因而孙铭一直想让沪上医院的肝外压燕京医院一头，经常研究燕京医院几位肝外专家的手术。 在水平上，孙铭自问并不比陈培忠差，燕京医院要不是沾了是部属医院的光，还真不一定比得过他们沪上医院。 现在燕京医院多了一个方寒，这让孙铭很是不舒服。 方寒的水平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年轻，方寒要是去了燕京医院，那他们沪上医院的肝外可就真的比不过燕京医院了。 燕京医院后继有人，可自家医院呢？ 孙铭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身边的几位医生，一个个歪瓜裂枣，不说长相了，水平也差了方寒几条街。 一家医院能不能打出自己的名气，能不能提升自己的地位，除了要有扛鼎式的大拿之外，后备人才也是很重要的，要不然就要面临秋黄不接的尴尬。 一流水平的大拿毕竟是少数，也不是那么容易培养的，即便是沪上医院这样的顶尖医院，倾其资源培养一位一流的外科医生也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现在燕京医院却坐享其成，没费什么功夫就得了一个方寒，这让孙铭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噁心。 要是方寒真的留在了燕京医院，被陈培忠招揽了，将来陈培忠可就要压他一头了，等方寒名声大噪，一些人就会说什么，这是陈培忠陈主任的接班人，陈主任培养出来的。 想一想就难受。 是个人都有争强斗胜的心思，自己比不过别人比儿子，儿子比不过比孙子。 特别是等到退休了，接班人的攀比才是主要的。 「孙主任。」 不多会儿，刺探情报的医生回来了：「孙主任，我打听出来了，方寒并没有加入燕京医院，只是去燕京医院进修学习的。」 「进修学习？」孙铭一愣。 「嗯，之前在中医科，现在在急诊科，并不在肝外。」 「在急诊科？」孙铭顿时乐了：「陈培忠竟然没有把方寒弄去他们肝外，这老小子不会是嫉贤妒能吧？」 第0732章 冼奋的调研课题 嫉贤妒能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在某些医院的一些科室，有些科主任为了保证自己的绝对权威，属于自己的领域是不怎么允许别人碰触的，这并不罕见。 院长不一定是整个医院水平最高的，可科主任却大都是整个科室水平最高的，要不然何以服众？ 院领导基本上已经不算纯粹的医生了，可科主任却不同，作为科主任甚至没有副主任亦或者一些主治医水平高，你好意思指挥别人？ 同时各大医院的科室划分的细緻，除了急诊科，专业科室的领域并不多，肝外主要做的就是肝切除，手外主要做的就是断肢移植，脑外主要做的就是开颅，这是常识，你脑外不能去做肝切除吧，要不然叫什么脑外？ 第1267页 因而科主任大都专业科室是水平最高的，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权威。 科主任是科室水平最高的，可不一定就是天赋最高的，一些科主任完全就是靠着资歷上去的，上去之后为了保证自己的威信，就会减少一些副主任之类主刀的机会，你不能超过我。 这也是一些副主任竞争科主任失败之后不惜走人的另一个原因，上手的机会少了，不走干什么？ 可这个打压和减少也不是一竿子打压。 可陈培忠嫉妒方寒？ 不能够吧？ 孙铭摸着下巴有些纳闷。 嫉贤妒能是存在的，可往往一些副主任晋升主任之后都喜欢提拔新人。 新人资歷浅，成长需要过程，同时威望不足，哪怕水平提升上去，想要服众也不是一时半会的。 以陈培忠的资歷，完全不用担心方寒盖过他吧，毕竟方寒很年轻啊。 当时陈清平打算把方寒留在沪上医院的时候孙铭就是贊成的，并不怕方寒威胁他，这要是换了招揽陈培忠，孙铭可能就不乐意了。 不仅不怕，孙铭还很喜欢方寒，这么一个小年轻，浑然天成，只要在自家科室转一圈，那自己也能混上一个领路人的光荣吧？ 燕京医院，陈培忠已经把方寒的手术视频看了好几遍了，越看越觉得看不够，越看越是喜欢。 「陈主任，这个方寒的肝切除水平这么高，您怎么不弄来咱们肝外？」陈培忠的助手禁不住询问。 「挖不来的。」陈培忠笑着摇了摇头：「别看谭广平和钱小林争的凶，最后都是鸡飞蛋打，既然没可能，又何必去费心思的，交好就行了。」 「您的意思是这个方寒不会留在咱燕京医院？」助手有些不信。 燕京医院啊，多少医生做梦都想进来，现在有机会方寒能不来？ 正如孙铭所鄙视的，燕京医院沾了是部属医院很大的光，这个不可否认，燕京医院最吸引人的其实不是技术，而是机会，大佬多啊，你在哪一家医院能遇到这么多的大佬？ 「不会来的。」 陈培忠点着头：「我和方寒接触的不多，可也认识有一段时间了，有些事我是看的明白的。」 助手不解的看着陈培忠。 陈培忠继续道：「算起来我和方寒认识还要在沪上的国际会议之前，差不多快半年了吧，这半年你知道方寒做了多少台手术？」 「多少？」 「不到二十台。」 「这么少？」助手吃了一惊。 「我第一次接触方寒的时候他的水平就不低，以他的水平真要喜欢做手术，这么长时间不说上百台，五六十台总是有的吧？」 「嗯。」助手点头，然后奇怪的问：「这是为什么？」 「因为人家就没打算在外科走太远，那小子一直把自己当中医，走的主要还是中医的路子。」陈培忠一针见血。 「肝切除水平这么高，却愿意去学中医？」助理有些不理解。 「他中医水平更高，你没见而已。」陈培忠哼了一声。 之前没怎么在意，沪上之后陈培忠还是稍微了解了一番方寒的。 「……」助理张了张嘴，中医水平更高，这尼玛怎么学的啊？ 燕京医院急诊科。 开会的时候钱小林给急诊科的医生们介绍了一下方寒，然后照例安排了人跟着方寒，让方寒尽快熟悉急诊科的模式。 跟着方寒的自然是熟人，李俊贤。 听到钱小林的安排的时候李俊贤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让自己跟着方寒？ 这种好事竟然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不错，好事，天大的好事。 燕京医院急诊科并非所有人都欢迎方寒，也并非所有医生都认可方寒，可大多数的住院医和实习生规培生之流却还是愿意跟着方寒的。 为什么？ 因为方寒的左右半肝切除啊。 燕京医院急诊科可不是江中院急诊科，江中院急诊科好歹还是中医多，也并非每一位医生都愿意去接触外科。 可燕京医院急诊科却是西医医院，新人们谁不想在外科方面出头？ 想要出头你首先要有机会，要有上手的机会，一位实习生整天跟着住院医，跟着的住院医都没多少机会，实习生本人能有机会？ 同理，住院医跟着的主治机会都不多，住院医本人就可想而知了。 方寒虽然年轻，又是新来的，可人家是大神啊，一台手术就奠定了地位了，方寒这样的肝切除高手，只要他愿意，随时都是能够主刀的。 方寒主刀了，那么跟着方寒的人是不是最有机会混上手术台？ 毕竟什么人当助手还是主刀说了算的，科主任一般都不会干涉。 李俊贤同样有着外科梦，他也没少去处置室蹭手术，一些简单的清创缝合也能做，可正儿八经上手术台的机会却屈指可数，现在跟着方寒，岂不是随时都有机会。 散会之后李俊贤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散过，甚至李俊贤还趁着上卫生间的时候偷偷躲在卫生间笑了一阵。 他昨天把方寒都给得罪了，原本还担心方寒报復呢，谁曾想方寒不仅没有报復，他现在还跟了方寒。 至于为什么让他跟着方寒，李俊贤多少也有点数，他和方寒熟啊，相比起其他人他早认识方寒一天。 第1268页 与其让一位完全陌生的医生跟着，还不如找一位熟悉一点的。 要不说一步快步步快，一步慢步步慢。 就这么早认识了方寒一天，对李俊贤来说就等于比其他人快了一步。 「方医生，咱们现在去哪儿？」李俊贤跟着方寒，小心翼翼的，随时注意着方寒的脸色和神情。 「先看看，就在分诊台附近，我先熟悉一下急诊科的情况。」 今天方寒并不打算急着上手，他打算先看看燕京医院急诊科的治疗模式和接诊流程。 一家医院和医院都是不同的，每一家医院都有属于自己的模式和风格。 燕京医院急诊科和江中院急诊科更是孑然不同的。 「方医生！」 方寒和李俊贤正在分诊台附近看其他医生如何接诊如何处理患者呢，边上就传来一个客气的声音。 「冼先生。」 听到声音，方寒一回头，发现正是昨天见过一面的冼奋。 今天冼奋并没有穿西装，也没有戴墨镜，反而穿着一身运动装，整个人显得精神干练，冼奋的背上背着一个背包，手中还抱着一个笔记本。 「冼博士。」李俊贤也客气的和冼奋打了声招唿，很显然认识冼奋。 「我还并不是博士呢，现在还没拿下博士学位呢。」冼奋笑着道。 「也快了呢，迟早的事。」 冼奋笑了笑，也不纠正，而是看向方寒：「听说方医生你是中西医双学位的？」 「都懂一些。」方寒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现在做的医疗课题就是调研中医的参与率和治癒率以及预后情况的，还希望方医生能够给我提供一些素材和数据。」冼奋笑着道。 「中医的参与率和治癒率以及预后情况？」方寒有些没明白。 冼奋笑着解释：「就是同样的病症，有中医参与和没有中医参与的区别。」 这么说方寒就明白了，问：「冼先生做的是中西医结合方面的课题调研？」 「算是吧。」冼奋点了点头：「我在燕京医科大学学的其实就是中西结合。」 「明白了。」 方寒点了点头：「冼先生做的这个调研很有意思，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当然很乐意。」 江中院现在搞得就是中西医结合方面的尝试，而且是不同于其他中西医结合的路子，这一点也确实需要一些明确的数据来显示，冼奋的这个调研课题倒是很不错。 而且江中院现在最缺的其实就是冼奋这样的人才了，方寒想着是不是把冼奋弄去江中院？ 江中院现在的医生要么是纯中医，要么是纯外科医生，陈远倒是中西医双料的，可在县医院十一年，还真有些落伍了，冼奋作为燕京医科大学的博士研究生，想来见识和水平还是有的吧。 「谢谢方医生了。」冼奋微微一笑，并不知道方寒其实已经开始打他的注意了。 冼奋想不到，钱小林那就更想不到了，钱小林还想着把方寒和冼奋都留在自己的急诊科呢，他要是知道方寒已经有了挖他墙角的心思，不知道会不会后悔留下方寒？ 第0733章 唿吸性硷中毒 「冼博士您竟然做的是中西医结合方面的调研？」 李俊贤还真不知道这一茬。 「嗯。」冼奋点了点头，笑着道：「昨天我听钱主任说方医生是中西医双学位的专家，我这个课题如果有方医生帮忙，一定会非常的完美。」 昨天方寒走了之后，钱小林在冼奋面前说了不少事，虽然钱小林自己知道的也不算多，可即便如此，还是让冼奋对方寒产生了兴趣。 「我们江中院急诊科现在也正在做中西医结合方面的尝试，我也希望能够帮到冼先生，到时候冼先生的调研结果能不能共享一下？」 「方医生客气了。」 冼奋淡笑着道：「我这个课题并非什么调研任务，只是我个人的一个调研，到时候结果出来是会公布的，方医生要是感兴趣，晚上我把备份传一份到你的邮箱。」 「太谢谢冼先生了。」 方寒三个人在这边说着话，突然不远处传来了吵杂声，分诊台附近有人和护士吵了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我们排了半天队了，凭什么他来了就排前面，还有没有先来后到了？」 一位五十来岁的女人大声嚷嚷着，女人的边上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一手捂着额头，隐隐还能看到血迹，应该是额头受伤了。 「您不要着急，前面这位患者的情况比较紧急一些，我们这儿是急诊科，是根据患者的病情来安排的，并非谁来的早就一定在前面。」护士耐心的解释着。 「狗屁，要是不按照先来后到，那还排什么队啊。」女人胳膊一摆，护士被撞了一个趔趄。 「一般情况还是要排队的，也只是一些紧急情况。」护士依旧耐着性子解释。 「什么是紧急情况，我说我儿子的情况才紧急呢，你看看，这头上这血，要是感染了留下伤口谁负责，我儿子还没娶媳妇呢，破伤风了怎么办？」 「我们已经安排注射了破伤风了。」护士弱弱的说了一句。 对于外创伤患者，护士都会第一时间安排注射破伤风，今天也就急诊科患者多了些，护士台这边才有些忙不过来。 「我不管，凭什么啊，我们排队白排的吗？」 第1269页 「大妹子，消消气，人家这毕竟是急诊科，急诊科有急诊科的规矩。」边上一位六十来岁的老太太忍不住劝说。 「我气消不了，你们乐意你们让。」女人依旧咋咋唿唿的。 「怎么回事？」 方寒急忙两步走了过去。 护士急忙打了声招唿，然后说了一下情况。 「这样吧，你们跟着我来，我来清创缝合。」 听了事情的大概，方寒也没说谁对谁错，笑着对女人说道。 在江中院干了一年多，很多事情方寒也清楚，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讲道理的，有些道理讲得通，有些道理讲不通。 眼前的女人很显然不是个讲理的主，方寒也就不火上浇油了，你真要和她掰扯什么急诊科的规矩，什么谁对谁错，搞不好对方更咋唿，这儿毕竟是医院，又不是菜市场。 方寒态度很好，也没说谁对谁错，而且要求对方跟着他走，他来处理女人的儿子，额头创伤，对方寒这样的大拿来说那简直就是小儿科。 正如昨天李俊贤所说的，方寒这样的大拿愿意做缝合，那都是一些患者的福气，平常一些实习生住院医做的，现在方寒来做，这可是平常一些人求都求不来的。 别的不说，最起码在伤疤和癒合上，方寒做的伤疤要小的多，恢復也要好一些。 方寒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谁曾想人家女人根本不买帐。 女人看了方寒一眼，眼睛一斜：「你？」 「你给我儿子做缝合？一个小年轻，新来的吧，实习期结束了没有，会缝针吗你，让你给我儿子做缝合，我还不如去外面的小诊所呢，何必来燕京医院。」 「你怎么说话呢？」 李俊贤有些看不过去了：「我们方医生可是做大手术的专家，缝合水平那是一流的……」 「呸！」 女人啐了一口，大声嚷嚷：「狗屁的专家，毛都没长齐还专家，真以为这世上都是傻子呢，煳弄人也没你们这么煳弄的，都说现在的医院黑，我算是看出来了，果然是黑，收着红包，不干正事……」 「你够了。」 小护士也忍不住了：「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讲不讲理了，来了一位情况紧急的患者，稍微耽误了一下，而且方医生也亲自给你们治疗了，你还想怎么样，蛮不讲理。」 小护士最后四个字算是彻底激怒女人了：「你说谁蛮不讲理，你说谁蛮不讲理，啊……你在说一遍……」 女人的声音很大，巴不得整个科室的人都听到，这会儿一直嚷嚷着不停，正喊着，女人突然身子一软，就这么栽倒了下去。 方寒反应快，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女人，这才没让女人栽倒，可女人的身子还是向下沉，面孔也已经有些扭曲了，就好像唿吸不畅。 「这是缺氧了？」 边上的李俊贤一看急忙大喊：「快，吸氧机，准备平车……」 小护士也吓的脸色煞白，这女人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却这个样子，要是真的出了事，她可就惨了。 虽说这件事从头到尾护士也没什么错，可护士刚才毕竟反驳了，她最后说的蛮不讲理四个字算是导火索，这个责任是逃脱不了的。 特别是在这种事情上，医护人员往往都是弱势是群体，真要出了事，哪怕不追究护士的法律责任，医院这边也是会处理护士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只是随便说了一句。」 小护士都快哭了。 随着李俊贤的大喊，不远处也有护士已经去拿吸氧机了，有人同时去推平车。 「妈……」 女人的儿子这会儿也急了，既往弯下腰查看女人的情况，同时伸手指着边上所有穿白大褂的：「我告诉你们，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们没完。」 「不是缺氧。」 方寒已经检查了女人的情况，向李俊贤招了招手：「给我找一张报纸，宣传报之类的也行。」 李俊贤在急诊科也时间不短了，听方寒这么一说也瞬间醒悟：「方医生，您怀疑是硷中毒？」 「不是怀疑，就是。」方寒催促道：「快点。」 「方医生，这个行吗？」护士急忙从护士台下面摸出来一本服装杂志，小护士没事估计偷偷看的。 「可以，李俊贤你既然知道，不用我说了吧。」 「我知道。」 李俊贤急忙伸手接过杂志，撕了一张，然后捲成一个喇叭状的样子，然后弯下腰把大口的一面扣在了患者的嘴巴和鼻子上。 唿吸性硷中毒是一种不算太常见的状况，发生的概率要比缺氧的概率低。 唿吸性硷中毒是指由于肺通气过度使血浆h2co3浓度或paco2原发性减少，而导致ph值升高。根据发病情况分为急性及慢性两大类。临床变现为手、足、面部特别是口周麻木并有针刺样感觉，胸闷、胸痛、头昏、恐惧，甚至四肢抽搐。 很多人都知道氧气是人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二氧化碳是对人体有害的气体，二氧化碳摄入过多会导致缺氧，长期在二氧化碳浓度过高的环境中工作会出现二氧化碳中毒，严重的时候会头痛、头晕、注意力不集中、记忆力减退等症状。 可很少有人知道人体对二氧化碳也是有需求的，二氧化碳过低也是会出现不适症状的。 第1270页 二氧化碳有调节唿吸，维持人体酸硷平衡的作用，二氧化碳摄入量过多，会造成刺激增强，产生头昏头疼的一些症状，二氧化碳不足会刺激减弱，造成唿吸困难，唿吸暂停等症状。 唿吸性硷中毒正是因为二氧化碳缺失，导致人体酸硷平衡失衡，硷性含量增大，因而称之为唿吸性硷中毒。 唿吸性硷中毒常见于癔病发作患者，同时一些人在情绪失控，大喊大叫的时候也会出现唿吸性硷中毒的情况。 刚才女人的情绪就比较激动，一直大喊大叫，嚷嚷个不停，最后又被护士刺激，这才突发性唿吸硷中毒。 「方医生，唿吸……」 有护士带着唿吸机过来，到了近前就看到了患者脸上罩着的纸筒。 「唿……」 大概过了一小会儿，女人这才渐渐的缓了过来，方寒看了看情况，然后示意李俊贤把纸筒拿掉。 採用喇叭状纸筒急救，是针对唿吸性硷中毒最常用也最方便的一个方法。 唿吸性硷中毒既然是二氧化碳缺失，那么就要让患者摄入一定的二氧化碳，採用纸筒罩着患者口鼻的方式，正是为了收集患者唿出的二氧化碳。 人吸进去的是氧气，唿出的是二氧化碳，用喇叭状纸筒罩着患者的口鼻，患者唿出的二氧化碳就会暂时被收集，喇叭状纸筒内的二氧化碳浓度就会短时间内提升，然后再次被患者吸入，从而补充患者的二氧化碳不足。 「妈，妈……」 青年看着自己的老妈醒了，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女人还有些茫然，回头四顾，张了张嘴，还打算说点什么。 「大妹子，别在说话了，刚才要不是人家医生，你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边上有人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第0734章 男朋友？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丁点人不怎么讲理，可绝大多数人还是能够明辨是非的。 刚才的一幕边上不少患者和患者家属都看着呢，甚至一些人还拍了视频。 护士的做法，方寒的做法，女人的胡搅蛮缠大家都看在眼中，刚才一些人不愿意多事，也就没人怎么吭声，女人唿吸性硷中毒晕倒，情况什么样大家也都看到了。 说实话，刚才女人的样子真是吓的人不轻。 可人家医生呢，根本没有耽误，方寒第一时间上前，甚至都没让女人摔倒，拿吸氧机的拿吸氧机，推平车的推平车，抢救的抢救，每个人几乎都是争分夺秒。 人心都是肉长的，大多数人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有着正义感的。 「是啊，少说两句吧，人家这是急诊科，急诊科自然要先照顾急诊，看病毕竟不是买菜，还是要分轻重缓急的。」 「小伙子，你也说说你妈，不要再说了，让好好休息吧。」 「就是，人家护士刚才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边上的众人一言我一语。 方寒急忙道：「大家都继续排队看病吧，患者需要休息。」 说着话方寒招了招手，边上推着平车的护士上前，李俊贤和方寒一起把患者抬上了平车。 「患者刚醒，还需要恢復一阵，先住院吧。」 说着方寒又看了看青年：「你妈交给护士，我带你去缝合吧。」 青年张了张嘴，然后点了点头。 「方医生，刚才多亏您了，要不是您可就出大乱子了。」 等到方寒从处置室出来，李俊贤还依旧有些后怕。 唿吸性硷中毒和缺氧从症状上看真的有着很多类似之处，而且患者刚才大喊大叫，也确实容易出现缺氧的症状。 这两者症状虽然接近，可抢救的时候却是截然不同的法子，要是搞错了，真的会出现大乱子的。 缺氧是氧气不足，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尽快让患者唿吸充足的氧气，如果没有吸氧机，把患者放在宽敞的地方，解开胸口的衣服也是一种急救的处理方式。 可唿吸性硷中毒则是二氧化碳不足，如果把唿吸性硷中毒当做是缺氧，给患者吸氧的话，情况只会越来越糟，有可能会导致患者丧命。 这中间的风险可是相当大的。 刚才李俊贤和边上的护士可都是把女人当做是缺氧了，已经有人去拿了吸氧机，这要不是方寒在场，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看刚才女人的表现和女人儿子的表现，真不是好招惹的，不出事尚且如此，这要是出了事，还不搅合一个天翻地覆？ 还好患者是抢救回来了，可即便如此，李俊贤也是吓的一身的冷汗。 「李医生客气了，我也是距离患者近，观察的仔细一些，李医生要是也在边上的话，也能发现异常的。」方寒笑着道。 边上跟着的冼奋微微一笑，这个方寒果然像钱小林说的那样，不仅仅水平高，而且为人很谦逊，一点架子都没有。 李俊贤冼奋是见过几次的，急诊科的住院医，而且还不算那种受器重的，这样的住院医在燕京医院急诊科真的算是最底层了，冼奋每次来，李俊贤都非常的客气。 方寒虽然只是进修生，可方寒同样能做肝切除，而且水平不低，冼奋也见过一些年轻的青年新秀，一个个架子大的不行，像方寒这样的，说实话，冼奋见过的还真不多。 而且他以前见过的那些青年新秀，和其他医生比还行，可和方寒比还真算不得什么，有着这么高的本事，可方寒却一点也没有瞧不起李俊贤，说话的时候甚至照顾李俊贤的面子。 第1271页 什么李医生要是距离近也能发现异常之类的话，正是照顾李俊贤的面子。 「没想到方医生不仅仅手术做的好，急救也很有一套。」冼奋笑着插话。 「冼先生说笑了，我之前就在江中院急诊科的，毕业之后干的一直都是急诊。」 「江中院急诊科我听过，可江中院不是中医医院吗？」 江中院比不得燕京医院，可也绝对不算小医院，在全国江中院绝对能排进中医类专科医院的前五，综合医院前三十也绝对有江中院一席之地，冼奋对江中院的一些事还是知道一些的。 「现在江中院急诊科正在搞中西医结合方面的尝试，冼先生要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的。」方寒笑着道。 「要是有机会我会去的。」 冼奋笑了笑道：「方医生就不要冼先生冼先生的称唿了吧，听着怪生分的，我痴长你几岁，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叫我冼大哥，叫老冼也可以，我的一些朋友也称唿我奋子。」 「估计也有人称唿洗奋吧？」边上的李俊贤心中恶意的想着，他第一次知道冼奋的名字的时候还真的差点认错，冼奋，不仔细看还真得容易看成洗奋…… 「冼大哥。」 方寒笑了笑：「冼大哥也叫我名字吧，叫小方也行。」 「呵呵，好，能认识小方你，我可是赚大了，这以后出去和人吹牛也有资本了。」 李俊贤看的是一阵羡慕啊，方寒就这么着和冼奋称兄道弟了。 方寒或许不是很清楚冼奋的身份，可李俊贤还是清楚的，燕京医科大冼院长的儿子，医二代中的官二代，而且人家冼奋也争气，明年估摸着就能拿下博士学位了吧。 三十岁的博士，走到哪儿都是头戴光环。 当然，如果冼奋仅仅只是博士，还真不会让钱小林太重视，燕京医院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高学歷的人才，就拿急诊科来说，博士学位的还真不止一个。 钱小林其实更看重的是冼奋的背景，燕京医科大，那可是了不起的存在，国内医科大排名前三的存在，即便是说第一，反驳的人也不会太多。 「方医生。」 方寒和李俊贤冼奋三个人路过分诊台，分诊台的小护士急忙走过来向方寒道谢：「方医生，刚才谢谢您了。」 要说刚才李俊贤吓的不轻，小护士那就更吓的不轻了，都差点吓哭了。 我国的是很讲究人道主义的，有理没理，在人命面前都要弱三分，刚才的女人真要出了事。小护士别说说了一个胡搅蛮缠，即便是没说，也要被医院处分的。 而且了解了什么是唿吸性硷中毒之后小护士更是一阵后怕。 当时女人要是真的被当做是缺氧来抢救，那她可真的就惨了。 「护士姐姐客气了。」 「方医生，为了感谢您，下班我能请您吃饭吗？」小护士鼓起勇气。 「这是感谢？」 李俊贤看着小护士殷切的小眼神，差点没把这四个字崩出口。 按说女孩子请男孩子吃饭那绝对是感谢了，特别是眼前的小护士长的还不丑，算不上多漂亮吧，却也端端正正，皮肤白皙，脸上还有那么一点婴儿肥，正是李俊贤很喜欢的类型。 可请方寒吃饭？ 跟着方寒转悠了这么会儿，李俊贤还真不觉得这算什么感谢。 估么着只要方寒愿意，整个医院的女护士和女医生都巴不得请方寒吃饭吧？ 「护士姐姐太客气了，真不用了，我下班和冼大哥还有点事。」方寒委婉的拒绝，甚至把冼奋拉出来当挡箭牌。 「那改天，改天方医生一定要让我请客，要不然我会过意不去的。」 「有机会再说。」方寒笑了笑，然后和冼奋李俊贤三个人走远。 「小方你很受女生欢迎啊，看的我都羡慕了，人家女护士可是含情脉脉，双眼含春呢，你竟然也不答应。」 「冼大哥说笑了。」 「怕女朋友吃醋？」冼奋笑着道。 「我还没女朋友呢。」 说到这儿，不知道为什么，方寒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倩影，算起来龙雅馨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给他发消息了。 上次龙雅馨说执行任务，短则一个礼拜，长则两三个月，算下来一个礼拜差不多有了，也不知道任务顺利不顺利。 「还说没女朋友，刚才在想人吧？」 冼奋哈哈笑道。 「真没有女朋友？」 「不会吧？」 冼奋笑着道：「我可是选修过心理学的，你刚才的眼神已经出卖你了。」 「真没有。」方寒苦笑，心理学，他也会的好不好。 难道他刚才真的流露出了什么，不应该啊，只是担心一下朋友，女朋友还算不上吧？ 「要不是女朋友，难道是男朋友？」 冼奋故意后退了两步，装着很夸张的道：「不会吧，小方你还有着爱好，这要是传出去，整个燕京医院的女护士和女医生还不哭瞎了。」 「冼大哥，我觉得你应该是个正经的人，没想到竟然也这么不正经。」 「我一直很正经的。」 冼奋脸色严肃：「而且我也觉得哪怕你刚才想的是男朋友，也没什么的，我虽然不贊成，但是也不反对，我是中立者。」 方寒脸色一黑，这个冼奋，真是看错人了，昨天第一次见的时候这傢伙穿着西装，带着墨镜，温文尔雅，没想到接触之后竟然是个闷骚…… 第1272页 嗯，闷骚…… 第0735章 小方呢？ 「冼大哥应该不止在急诊科调研吧，其他科室也去？」 方寒和冼奋一边走一边聊着。 「嗯，其他科室也去，急诊科待的时间多一些，其实想要做这个调研，还是急诊科合适一些，去了其他专科科室，都是专病专治了。」 方寒点了点头，这个倒是，每个科室都有属于自己的领域，去了专科科室，其他科室基本上就插不上手了。 特别是中医科，除非特殊的患者，其他科室基本上不会邀请中医科去会诊，也就急诊科邀请的多一些。 「西医治标，中医治本，强强联合嘛。」李俊贤插了一句嘴。 冼奋笑着摇头：「李医生这话就有失偏颇了，准确的说应该是急则治标，缓则治本。」 「冼大哥说的不错。」 方寒对冼奋的这八个字非常的贊同，总结的非常精闢。 「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临证必须把握病情的轻重缓急，急则治标，缓则治本，患者各种病症纠缠于一身的时候也要守方有序，不能病急乱投方。」 「小方说的很对。」 冼奋点头：「这个我也做过调研的，相比起来中医治癒之后的復发率确实比较低，就拿病毒性感冒来说，我跟踪了100位患者，中医治疗的患者和西医治疗各一半，西医治疗之后的復发概率是百分之二十一左右，中医治癒之后的復发率是百分之三左右。」 「这个调研也是在燕京医院做的？」方寒问。 「对。」 冼奋点头：「我在燕京医院做调研好几年了，一有空就来。」 「看来冼大哥不一般啊。」方寒笑了笑。 一有空就来，还好几年了，这个不是一般的燕京医科大的学生就可以的。 不过就调研的这个结果来说，还算中肯，相比来说中医的预后确实要比西医的预后好一些，而且燕京医院又是顶尖医院，中医大夫的水平都不差，这要是换了地方性的中医医院，数据可能还会加大一些。 「对了，李医生，你知道医院附近哪儿有修手机的吗？」 和冼奋聊了两句，方寒这才问李俊贤。 刚才搀扶女患者的时候手机从口袋里面甩出去了，彻底黑屏关机了。 「医院附近修手机的不少。」李俊贤笑着道：「方医生您的手机刚才摔坏了吗？」 「是啊，开不了机了，也不知道什么毛病。」方寒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 这手机方寒其实买的时间不长，也才用了一年半，当时两千多买的，那个时候方寒还没开始实习呢，攒了好几个月的生活费。 「这手机要是修有些不划算了吧？」 冼奋看了看方寒的手机：「这手机现在外面卖应该也就一千出头，看你这情况，问题不小，修一下好几百呢。」 「一千出头，现在这么便宜了吗？」方寒一愣，这才一年半，降价这么厉害？ 冼奋那个无语，听方寒这么说他就知道方寒这个手机用的时间不短了，一位愿意自己给患者出医药费的，自己捨不得买个好手机？ 这还是当代的年轻人吗？ 正说着话，方寒三个人就迎面碰上了钱小林。 「钱主任。」方寒三人急忙打招唿。 「小冼也来了？」 钱小林笑着向冼奋打了声招唿，这才看向方寒：「听说你刚才抢救了一位唿吸性硷中毒的患者？」 「嗯。」方寒点了点头。 「没想到小方你的急救水平也让人侧目。」钱小林笑着道。 唿吸性硷中毒这绝对是西医里面的病称，中医里面是没有的，方寒能分辨出唿吸性硷中毒和缺氧，钱小林着实是有些意外的。 缺氧和唿吸性硷中毒症状一般无二，可一些有经验的老急诊还是能分的清的，也就李俊贤这样的住院医，见得少，经验不足，有可能才会搞混。 可方寒并不比李俊贤经验丰富吧？ 钱小林可是知道的，方寒最多也就在江中院急诊科一年多。 「中医的《肘后备急方》里面可是有不少急救手法的，真要算起来心肺復甦中医要比西医早很多的。」方寒还没插话，冼奋就笑着插了一句嘴。 方寒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冼奋，这傢伙知道的不少啊，他自己要不是在郭文渊那儿看了不少书，都不知道这一茬的。 就比如说心肺復甦术，提起这个，凡是医生护士都能说出一二，因为什么原因被发现的怎么怎么样，可还真少有人说出中医其实比西医早这样的话来。 最起码冼奋是方寒遇到的第一个。 钱小林一愣，笑着道：「还有这样的说法？」 「中医的很多急救手段其实都是很不错也很有效的，只不过一直缺乏系统的整理和传扬，很多手法甚至都失传了，我也是看过一些这方面的书籍。」冼奋笑了笑。 「不愧是博士生啊，就是见多识广。」 钱小林呵呵一笑道：「小方，小冼你也认识了，你们两个人都是咱们医疗界的年轻新秀，以后可以多走动，互相学习，互相交流嘛。」 「嗯，我会向冼大哥多多学习的。」方寒点着头。 「应该是我向小方你学习才对。」 李俊贤站在边上一声不吭，自己就是路人甲啊…… 第1273页 孙艺洋正在值班室写着今天的病歷，突然一位老人风风火火的闯进了值班室，进了门就问：「小方呢？」 孙艺洋抬头这么一看，当下就吓了一跳，这不是周同辉周老吗？ 「周老。」 孙艺洋急忙站起身打招唿。 「小方呢？」周同辉看着孙艺洋问。 「您是找方寒方医生吧？」 「对，就是方寒，这小子怎么回事，电话关机，也打不通，他不是在中医科吗？」 周同辉正说着话，不远处谭广平的办公室门打开了，谭广平迈着步子走了出来，一看是周同辉，急忙迎了上去：「周老，您怎么来了？」 刚才谭广平的办公室门就是半掩着的，他在办公室就隐隐听到好像是周同辉的声音，这齣来一看，果然是周同辉。 「小谭啊。」 周同辉向谭广平点了点头，道：「我来找小方，小方人呢？」 「找方寒？」 谭广平一愣急忙道：「周老您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周同辉一愣，这谭广平怎么回事，他现在火急火燎的，谭广平和他打什么马虎眼？ 「小方去了急诊科了，他不是和您商量了吗？」谭广平也有些纳闷。 「去了急诊科了，什么时候的事，没给我说过啊。」周同辉一愣。 谭广平心中那个郁闷啊，方寒真是的，不是说了和周同辉商量一下嘛，竟然就没商量，这小子…… 「小方已经去了急诊科两天了……」谭广平道。 谭广平的话说了一半，周同辉转身就走…… 「周老，我让人去急诊科通知小方吧？」谭广平急忙在后面喊。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周同辉的声音远远传来。 看着周同辉的背影消失，谭广平又懊恼的跺了跺脚，这都是什么事啊这是。 谭广平之所以不遗余力的想把方寒留在中医科，除了方寒的水平之外更是看中方寒背后的关系，只要方寒在，周同辉等人是不是能时不时的来中医科？ 这下好了，周同辉是来了，方寒却不在中医科。 最让谭广平懊恼的是，方寒竟然压根就没和周同辉商量，这小子的胆子也太大了些吧？ 谭广平真的是做梦都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方寒都会撒谎。 和周同辉商量，向周同辉请教学习，这是多少人做梦都求不来的机会，方寒可好，压根不在乎…… 「不行，江中院那边我还要再催催，不惜一切代价。」谭广平心中发狠。 周同辉年龄并不算大，相比起其他国手，周同辉算是最年轻的一位了，今年六十来岁，再加上保养的好，头髮乌黑，脸色红润，乍一看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 一路上周同辉也走的很快，一些认出周同辉的人想要和周同辉打招唿都来不及，周同辉急匆匆而过，很快就到了急诊科。 「周老？」 钱小林刚刚和方寒冼奋李俊贤三个人说完话，正打算去院办办点事，还没出门就看到周同辉急匆匆而来。 看着周同辉的脚步，钱小林的心中就是一揪，周老这该不会是来找自己算帐来了吧？ 钱小林可是记着呢，前两天谭广平就说过，方寒和周同辉关系极好，方寒来了急诊科，搞不好周同辉会找他算帐，这是真来了…… 「你是？」周同辉愣了一下，没怎么认出钱小林来。 燕京医院的科室不少，医生更多，专家也不少，除了中医科的个别人，周同辉还真把燕京医院的一些科主任认不全，哪怕见过一两次，时间长不见也忘了。 「我是急诊科的小钱啊，钱小林，现在是急诊科的科主任。」钱小林急忙自我介绍，对周同辉不记得他那是一点也不意外，真要记得他，那才意外呢。 「你是急诊科的科主任？」 周同辉一愣，道：「正好，我问你，方寒呢，我找他有急事。」 「您找方寒？」钱小林松了口气，急忙道：「小方就在那边呢，我带您去。」 第0736章 周同辉来请 方寒和冼奋聊了一会儿，越聊越是投机。 冼奋虽然还没有拿下博士证，也没有长期在医院临床实习的经歷，可这个冼奋还真不是纸上谈兵，说的很多看法方寒很是贊同。 从冼奋的一些看法来看，方寒可以判断出，这个冼奋绝对是出自医道世家，基础非常扎实，学识渊博，博览群书，这样的人绝对不是小门小户能培养出来的。 在没有拜郭文渊为师之前，方寒其实是不怎么信什么世家之说的，什么流派，什么传承，大家都是学医的，你能学我也能学，你能学到的我也能学到，二十一世纪了，又不是封建社会，什么在网上找不到，什么书籍买不到？ 可自从和郭文渊接触之后方寒才明白，他以前的看法真的太天真了，颇是有些坐井观天。 其实不论是中医还是西医，不论是医疗还是科研，有些东西还真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接触到的，图书馆里面也不是什么书都有。 哪怕什么书都有，很多东西也不是都刊印成书了。 不说医疗，就说科研等方面，顶尖的学问你在书中能找到？ 哪怕有些书是存在的，没有渠道一般人都接触不到，核心的东西并不会那么轻易的公布出去。 第1274页 医疗也是一样，不仅仅是中医，西医也是一样的，没有到某个层次，有些东西你就是学不到。 不说人和人之间，国与国之间也存在着相互的较量和攀比，人家国家钻研出来的最新科技绝对不会轻而易举的送给你。 道不轻传，自古至今都是如此，人人都能学到的东西也只是最基础的东西。 郭文渊的书房，几排书架，上面密密麻麻的书籍，很多书方寒以前都没有听说过。 除了一些没有听说过的中医典籍，还有近代一些名家的医案和手稿，这些东西常人也是看不到的。 因而方寒从冼奋的言谈能够看得出，冼奋绝对是家学渊源，要不就是有一位好老师，要不然很多东西冼奋不见得能接触的到。 「方寒，你觉得现在中西医结合最大的难点是什么……」冼奋问着方寒。 方寒想了想，道：「以我接触的一些医生来看，我觉得中西医结合最大的一个难点就是不平，不公平，很多中医医生其实是愿意去学习西医了解西医的，可大多数的西医医生却不愿意去了解和学习中医，这就是最大的不公之处。」 冼奋眼睛一亮，点头道：「不错，这个问题我也发现了，我也做过这方面的调查，不仅仅是燕京医院，包括协和还有燕京的其他三甲级医院，很多西医医生是不愿意也不屑去学习中医和了解中医的，可绝大部分的中医人却愿意去学习和接触中医，我有相关的数据，晚上一起发给你。」 「谢谢。」方寒道了一声谢。 冼奋的这个调查结果其实和方寒接触到的差不多，到了现今社会，保守的中医人是有的，可占的比重已经不大了，类似于关宝成一样的保守派绝对是少数。 特别是年轻一辈的中医人，年龄在五十岁往下这个阶段的中医人，绝大多数都是愿意去了解和学习西医的。 毕竟这一部分人大都接受现代化教育，学歷层次比较高，对新事物的接受比较容易。 可对于西医医生来说，愿意去了解和学习中医的却不多，不少西医都认为中医是落后的、愚昧的、哪怕一些觉得中医能治病的西医也不怎么愿意去了解中医，他们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现代化的医疗手段，没有必要再去学习和了解传统的中医。 如此一来就产生了这么一个现象，不少中医人其实是对西医有所了解的，哪怕不精通，却也懂一些，能看懂一些化验单之类的，可绝大多数西医却对中医毫无了解，一窍不通。 在这样的情况下中西医结合，中医和西医怎么结合，结合的结果就是原本了解西医的中医人更加了解西医，逐渐的被西医化，原本不了解中医的西医依旧不了解中医，这样的中西医结合能结合出来什么？ 如果详细的去了解，国内一些着名的中西医结合医院和中西医结合科室，大都是原本中医学习西医之后的这么一部分人承担这主力，很少有纯粹的西医人学习中医而进行中西医结合这方面的。 不能说完全没有，只能说比例很低。 同时还有一些西医人根本不了解中医，在治疗的时候给患者开一些中成药和中药制剂配合治疗，然后就叫中西医结合。 这样的操作在绝大多数中医名家眼中简直就是笑话。 不管认为中医理论是不是有用，不管认为中医的理念是不是可行，在不了解中医的情况下千万不要去开一些中成药亦或者纯中药制剂。 不懂寒热，不懂虚实，只是单纯的按照中成药亦或者纯中药制剂药盒上面写的疗效去治病是毫无根据的，运气好，见效了，万事大吉，运气一般，没效果也没有治坏，嗯，中药都是骗人的，一点效果都没有，运气差，病情恶化了，那就了不得了…… 很多中成药亦或者纯中药制剂并非药盒子上写的那么简单，治疗什么病等等，中医是有寒热虚实的，如果患者是热证，你正好开的中药制剂却是热药，这就会造成火上浇油的情况。 正如之前方寒治疗的自己老师唐德兴的时候出现的状况，当时唐德兴的症状明明已经好转了，唐德兴的儿子不清楚状况，给唐德兴吃了一个水晶梨，这一下就了不得了，唐德兴的病症瞬间加重。 就这还只是一个水晶梨，要是错误的中药制剂呢？ 跨行如隔山，压根就不了解，凭什么去开药，凭什么去用药？ 还用r国小柴胡颗粒的例子，说什么小柴胡颗粒能治疗肝炎，后来呢，吃死了人这才醒悟…… 不相信中医，你就不要去开中药，不了解中医，你也不要去用中药，要是去用，那就是乱用，是用患者的生命开玩笑。 「方寒你说的太对了。」 冼奋听得两眼放光：「你刚才说的一些话我要记下来，简直太贴切了……」 「你小子，怎么跑来急诊科了？」 冷不丁边上一个声音响起，方寒一回头，这才看到是周同辉。 「周老。」方寒急忙打招唿。 「周老。」冼奋竟然也认识周同辉，笑着向周同辉打了声招唿。 「小冼，你也在急诊科？」周同辉向冼奋点了点头。 「我在做调研。」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差不多了就下临床锻鍊锻鍊。」 周同辉对冼奋说了一句，然后看向方寒：「行了，小方你和我走吧。」 第1275页 「有事？」方寒问了一句。 「嗯，有个患者，很棘手，需要你亲自看了才行，跟我走吧。」 边上的冼奋闻言很是诧异，周同辉亲自来请方寒，患者很棘手，周同辉都没辙，方寒能有办法？ 虽然冼奋已经听钱小林说了，方寒的中医造诣不低，可也不至于比周同辉还厉害吧，周同辉那可是大国手。 钱小林同样吃惊不小。 刚才钱小林还猜测周同辉的来意呢，莫不是周同辉得知方寒来了急诊科，心中不满这才来的，虽然周同辉没有找他的麻烦，可说不准是来拉方寒回中医科呢？ 没曾想周同辉是来找方寒去给人瞧病的，被一位国手邀请，是怎么样一个心态，钱小林很是好奇。 「那走吧。」 方寒还真没什么心态，听说有患者，他也不耽误，向冼奋笑了笑，然后就对周同辉道。 「嗯。」周同辉也不耽误，转身就走，方寒紧跟其后。 一直目送着方寒和周同辉离开，钱小林这才摇了摇头，看不懂啊看不懂，这个方寒真是越来越神秘了，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一边摇着头，钱小林也迈着步子走了，周同辉不是来找他麻烦的，他这心理也松了口气。 「冼博士，刚才那位是？」 李俊贤这会儿还有些没搞清楚刚才来的是谁。 「周同辉周老。」冼奋说了一句。 「周同……」 说了两个字，李俊贤就急忙打住了，他虽然没有认出周同辉，却也听说过周同辉。 周同辉、罗元辰、郭文渊，这几位可都是赫赫有名的杏林国手，更何况周同辉还是燕京医院挂职的教授，李俊贤要是没听说过，那可就真的太孤陋寡闻了。 刚才的竟然是周同辉？ 虽然听说过周同辉，可来了燕京医院两年多了，李俊贤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周同辉本人。 周同辉竟然亲自来找方寒？ 尼玛…… 李俊贤都有些呆滞了，方寒也太牛了吧，让周同辉亲自来请。 别说方寒了只是一个小年轻，就他们急诊科的钱主任也没资格让周同辉亲自请吧？ 而且刚才周同辉说什么，有位患者，比较棘手…… 难道说方寒的水平比周同辉还厉害？ 周同辉那可是针王，大国手啊…… 这世界太疯狂了，耗子都给猫当伴娘了，母猪都能上房梁了，国手亲自请住院医了…… 第0737章 悟性提升药水 「你刚才分析的很有道理。」 周同辉正走着，冷不丁突然蹦出来一句。 「啥？」方寒愣了一下，没明白。 「你刚才和小冼说的话。」周同辉道。 刚才方寒和冼奋说话的时候周同辉听了几句，别看上一章水了大半章，真要对话，其实也就是那么几分钟，周同辉到了近前的时候听的内容其实不少。 「只是我个人的一些看法。」方寒笑了笑。 「你的看法很好。」 周同辉一边走一边道：「说的很实在，现在确实是很少有西医愿意去了解中医，反而是不少中医人都愿意接受现代医学，了解一下现代医学，我其实也懂那么一点。」 「不了解就没有发言权，这是伟人说的话，可是到了现在又有多少人记着，明明不了解，还要去乱插手，乱插嘴，看了一两条新闻，听别人道听途说，然后就跟着人云亦云。」 「嗯。」方寒点了点头。 周同辉也只是浅尝辄止，说了两句就打住了，以周同辉的身份他很少在公众场合说一些中西医之间的事情，容易引起纠纷。 地位越高影响越大，能力越大，责任越重。 到了周同辉这种级别，说一句话出去都是很有分量的，有些话并不适合放在檯面上去说。 正如很多论坛上，很多贴吧里面中医粉和中医黑互相怼，甚至还会有那么几位中医医生进去说两句，可你什么时候见过真正的中医大家进去怼人的？ 中医有国手，西医也有权威，个别一些西医权威对中医也是不怎么感冒的。 下面小孩子胡闹，就当看着热闹，大人要是进去插手，可能就升级了，原本两个小孩子打架没什么，大人下场，那就成了打架斗殴了。 「患者现在在神经内科，是狂证……」 周同辉话题一跳，就说到了这次找方寒看的患者身上。 按照周同辉虽说，患者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叫梁玉武，家境不错，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一直都是品学兼优，虽然是高干子弟，毕业后还去过西北地区支教了三年。 为人谦逊，彬彬有礼，认识梁玉武的人无论是老一辈还是年轻人都对患者的的印象不错，周同辉也认识患者，前两年见过一次，很英俊很讨人喜欢的一个年轻人。 这一次不知道怎么的突发狂证，大喊大叫，疯疯癫癫的，又是摔东西又是咬人的。 「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过去之后你再详细看一看。」周同辉道。 「突发狂证？」 方寒微微沉吟：「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吧？」 「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只不过患者现在不能表达，我们也搞不清楚，刚才我和罗老已经做了诊断，患者的症状是虚实夹杂，精力旺盛，力大无穷，不断发泄，这是实证的表现，可患者口干口渴，看上去骨瘦如柴又是虚症的表症，情况比较复杂。」 第1276页 说着话，周同辉已经带着方寒进了神经内科，神经内科的特需病房内，罗元辰也在，除了罗元辰之外还有着两对中年夫妇和一位七十来岁的老人。 特许病房的病床上此时绑着一位年轻人，年轻人身形消瘦，头髮冷乱，不断的在床上挣扎，还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吼叫。 「周老。」 周同辉进了病房，病房内的一位中年人急忙打招唿。 「小方来了？」罗元辰也轻轻的向方寒点了点头。 「罗老。」方寒也向罗元辰打了声招唿。 周同辉和中年人打过招唿，这才看向老人：「梁老，这位就是方寒，虽然年轻，却很有本事，针灸水平不在我之下，或许可以试试。」 梁老看了一眼方寒，足足过了好半天，这才从喉咙出来一个字：「嗯。」 得到梁老的首肯，周同辉这才对方寒道：「小方，你亲自看看吧。」 方寒缓缓走上前，床上的梁玉武感觉到有人靠近，就更激烈的开始挣扎了起来，病床发出「吱吱吱」的响声。 方寒并不着急，先站在边上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才伸手摸脉。 方寒摸着梁玉武的手腕的时候，梁玉武更是激烈的挣扎着，方寒却不为所动，认真的听了脉象，然后又换了一个手腕。 听过之后，方寒这才直起身子，回头问：「患者是不是注射过镇定剂？」 刚才和周同辉说话的中年人急忙道：「是，家里有保健医生，给打了一针镇定剂。」 罗元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同辉，这事是周同辉告诉方寒的，看上去不像啊。 「有什么问题吗？」梁云山急忙问。 方寒道：「患者这是热寒交替，虚实夹杂……心火内灼，导致阴液耗损，痰蒙心窍，正所谓邪气盛则实，精气夺则虚……患者心火旺盛，却正气耗损，本源弱却精神旺……」 说着方寒沉吟了一下，继续道：「就像是酒精灯一样，明明瓶子里面已经没有多少酒精了，火焰却很大，火焰越大，瓶子内的酒精消耗越大，看上去好像火势很勐，实则内部已经空虚。」 罗元辰禁不住点了点头，方寒的判断和他刚才和周同辉的判断基本上一般无二，如果这些话不是周同辉提前告诉方寒的，那么方寒的水平就着实让人吃惊了。 边上的周同辉则更吃惊，他给方寒说了什么他自然是清楚的，正因为他没说，所以他很清楚这些都是方寒自己诊断出来的。 「按说这样的情况也不至于太过复杂，可镇定剂下去却让病情更复杂了。」方寒缓缓道。 「怎么说？」梁云山问。 刚才这个问题罗元辰和周同辉也没说。 方寒沉吟了一下，这才道「患者体内虚实交杂，热寒交替，正是交战状态，所以才会发狂，就好比一个战场，双方交战，不管谁胜谁负，残兵败将总可以逃，不至于全军覆没，远处也能听到交战声，是支援还是下命令撤退，援军总有一个判断，这一针镇定剂下去，表面上看去患者安静了，其实就好像封锁了战场，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的人出不去，也没办法帮忙，双方不分出胜负谁也不能离开，这就成了必杀之局了。」 「可镇定剂的效果不是已经过了吗？」梁云山道。 方寒点头道：「镇定剂的效果虽然过了，可原本只是试探性的交战却已经成了胶着状态，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这个时候要做的就是先让双方冷静下来，要知道杀红眼的士兵有可能是不分敌我的，这个时候哪怕帮助正气战胜了邪气，这个平衡打破，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也就是说仗虽然打赢了，可国家却已经很虚弱了，不一定有能力约束这么一群骄兵悍将。」 一直没开口的梁老终于开口了：「能治吗？」 方寒没有急着开口，事实上他的把握并不大，这个病不好治，主要是度很难把握，要不然也不会让罗元辰和周同辉束手无策。 病症虽然清楚了，可怎么治，这个度怎么把握却不容易，虚实同进，固本培元，三管齐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则很难。 「系统，我还有四次抽奖吧？」 方寒一边装着斟酌，一边沟通系统，他记得他攒了一次高级抽奖，三次随机抽奖，一直没用，目的就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希望在关键的时候能抽到所需要的道具卡牌。 根据系统的尿性，系统在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总是能抽到所需的。 「宿主有一次高级抽奖，三次随机抽奖，请问系统现在是否抽取？」 「先进行随机抽奖，三连抽。」方寒下达了指令。 大概三分钟，梁老和边上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方寒终于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获得高级道具，悟性提升药水」 「……恭喜宿主获得永久特殊技能——草药辨识。」 「……恭喜宿主获得五万技能点……」 听着系统的提示音，方寒很是懵逼，竟然没有抽到自己想要的。 事实上方寒现在需求的正是一张高级模拟卡牌。 不得不说高级模拟卡牌很好很强大，等于给了多次实验的机会，可以不断的去尝试，避免治疗的时候出现各种意外。 治病救人哪有重来的一说，可有了高级模拟卡牌，方寒就可以不断的重来，总能找到办法的。 第1277页 虽然没有抽到所需要的高级模拟卡牌，可这个三连抽抽到的东西还真是好东西。 特殊技能草药识别就不说了，这个技能没有分什么初级中级，得到这个技能之后，凡是登记在册，医书上面有记录的中草药方寒都能瞬间识别，认出这是什么药，有什么作用。 自古至今发现的中草药多了，很多中医人都不敢说能把所有的中草药认识完，一些医生或许知道某个药是什么效用，还真不见得知道野生的某种草药长什么样子。 以前的中医人都是自己採药炮制，现在都是买现成的，谁还採药。 这个技能实用性还是可以的，特殊技能都不算太差的技能。 五万技能点就不说了，等于一个初级技能，真正珍贵的其实是悟性提升药水。 记忆力药水方寒已经使用过了，效果槓槓滴，悟性提升药水则是第一次抽到，这玩意永久提升悟性，说一句无价之宝都不为过，竟然能在随机抽奖中抽到，当真是撞大运了。 第0738章 二维 就目前来说方寒从系统中抽取的所有道具来说，记忆力提升要说的价值绝对是第一位的，和记忆力药水同等级的悟性提升药水的价值就不用细说了。 这玩意要是拿出去卖…… 方寒还真没这个胆子，这尼玛要是拿出去卖，不说值多钱，方寒可能瞬间就会被全球各大佬惦记上，这东西以现在的科技水平那是绝对研制不出来的。 超越时代的科级产品。 高级模拟卡牌虽然很牛，可毕竟只是一次性的，用完就没了，悟性提升药水和记忆力提升药水那可是永久的。 记忆力上去了，悟性上去了，哪怕没有系统，方寒学医也会比其他人快很多。 「小方！」 看到方寒久久没有吭声，周同辉禁不住喊了一声。 「啊……」 方寒瞬间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正在想怎么治疗，有点走神了。」 「不碍事，谨慎一点是好事。」 梁老慢吞吞的说了一句。 看到方寒的年龄，梁老多少是有些失望的，可方寒刚才一系列的分析，说实话，让梁老很是诧异，也很是吃惊。 虽然罗元辰和周同辉之前也已经把梁玉武的情况说清楚了，可罗元辰和周同辉的说法却显得比较专业，并不像方寒解释的那么直白。 什么交战啊，什么战场啊，完全就不是医学术语，可正是因为如此，不仅仅是梁老，梁家一家子都能听的明白，也懂其中的道理。 解释过之后方寒却抽奖去了，这一耽误又是几分钟，方寒这样的举动看在梁老眼中反而是稳妥，是谨慎。 这个病毕竟不好治，周同辉和罗元辰都有些犯难，方寒真要马上动手，梁老可能还不怎呢放心。 「有些细节我还需要细细想一想。」 方寒点了点头，再次沟通系统：「继续抽奖。」 「宿主还有一次高级抽奖，请问是否现在抽取？」系统例行询问。 「抽取。」方寒下达了指令。 大概三分钟，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叮……恭喜宿主获得高级道具卡牌——复制！」 「复制？」 方寒很是有些懵逼，今天这是撞大运了吧？ 先来了一个悟性提升药水，绝对的好东西，现在又来了一个复制卡牌，复制卡牌的珍贵之处就不用赘述了，方寒的左右半肝切除就是用复制卡牌从田义涛身上复制来的。 可珍贵归珍贵，这会儿方寒需要的并不是复制卡牌，反而是模拟卡牌。 方寒站在边上一动不动，梁家众人也都静悄悄的等着，病床上的梁玉武依旧挣扎着，时不时的发出两声吼叫。 「我先给玉武扎两针吧。」周同辉开口了。 「麻烦周老了。」梁老缓缓的点了点头。 虽然还没有想到彻底治疗梁玉武的方案，但是以周同辉的水平，暂时让梁玉武安静下来还是可以的，刚才周同辉之所以没有施针，就是为了让方寒亲眼看一看梁玉武发狂的情形，这样有助于方寒判断。 有些病症发病和安静情况是截然不同的，比如癫痫，癫痫患者没有发作的时候和正常人一模一样，脉象什么的可能都没有太大的异常，可一旦发病，则截然不同。 方寒刚才已经查看了梁玉武的情况，这会儿周同辉也不耽误了，梁玉武被绑在病床上，不断的挣扎，四肢的腕部都已经快被磨破皮了。 梁云山应该是梁玉武的父亲，梁云山边上的女人自从方寒进了门就一直在抹着眼泪，眼眶红红的，哭啼就没停过。 周同辉不愧是针王，针灸效果相当好，几针下去，梁玉武就安静了下来，不再发狂，不过眼神呆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方寒回过神来，正好看到周同辉施针，也没吭声，只是静静的站在边上看着。 「小方，有什么办法没有？」 周同辉施过针，回头看向方寒。 「有一点想法，稳妥起见，我还是想和周老罗老再细细商议一下。」说着话方寒看向梁老。 没有抽到想要的模拟卡牌，方寒就没有太大的把握，治疗起来就要更谨慎一些，他需要和周同辉罗元辰细细的商议一个治疗方案出来。 从始至终，这个病症周同辉和罗元辰也只是说了对这个病症的分析和看法，基本上和方寒所诊断的一般无二，可两人还没有说过他们的治疗思路。 第1278页 方寒认为罗元辰和周同辉不可能一点头绪都没有，之所以找他来，应该是为了更稳妥一些。 虚实同进，固本培元，三管齐下。 这个治疗思路是没有问题的，可操作起来却很难。 方寒自己已经有了思路，如果能和周同辉罗元辰一起商议一下，或许能商量出更稳妥的方案出来。 而且刚才抽到悟性提升药水，方寒也打算找机会用了，提升一点悟性对治疗也有好处，或许能有什么奇思妙想也说不准。 「嗯，应该的，你们是医生，我们就不插手了。」梁老点了点头。 周同辉和罗元辰自然清楚方寒的意思，这是没打算当着患者家属的面商议，因而两人对视一眼，和方寒一起出了病房。 病房内除了周同辉和罗元辰还有燕京医院神经内科的两位主任医师，神经内科的科主任韩进武自然不可能的不在场。 虽然周同辉没明说梁玉武究竟什么出身，可梁家能请得动周同辉和罗元辰，就能看出这个梁家的不凡。 别看周同辉和罗元辰都在燕京医院挂职，可这两位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能请动一位尚且不易，更别说两个人一起。 刚才找方寒周同辉可是亲自跑了一趟，一般患者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虽说人人平等，都是成年人，心里要有点ac数。 只不过在周同辉和罗元辰面前，在梁家人面前，韩进武这位神经内科的主任还真不怎么能插得上话。 而且有什么说什么，梁玉武还真亏了生在了梁家这样的家庭，可以请得动周同辉和罗元辰，要不然，这个病真要让其他医生治，治坏的概率绝对比治好的概率要高。 别的不说，遇见发狂就注射镇定剂，一两个月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出了病房，韩进武就急忙请着方寒周同辉三人进了附近的一个小会诊室。 趁着进会诊室的时候，方寒悄悄的从系统的物品栏里面查看了一下悟性提升药水，然后取了出来。 分类：高级道具。 类别：药水类 技能分类：悟性增强 使用说明：使用该道具永久增强宿主悟性（随机增长10-15点）。 悟性药水的介绍和当初方寒抽到的记忆力药水介绍差不多。 使用记忆力药水的时候方寒是在叠加卡牌的基础上使用的，但是增长了二十六点记忆力，这一次没有叠加卡牌，最大限度也就是十五点了。 查看过后方寒就使用了悟性提升药水。 使用悟性药水和使用道具卡牌以及抽取到技能不同，喝过之后方寒本人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使用过后方寒调出了个人面板。 姓名：方寒 性别：男 悟性：78（100） 记忆力：82（100） 阶段：住院医（初级医师） 技能：望诊（宗师级）…… 78？ 方寒仔细的确认了两遍，这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之前他的悟性是66，这一点方寒是很清楚的，现在成了78，也就是说他的悟性足足提升了12点。 虽然没有提升15点，可12点也算不错了，总比保底10点强一些，做人不能太贪心。 78的悟性，82的记忆力，这样的二维，嗯二维，方寒询问过系统，为什么只显示悟性和记忆力，按照系统的说法，这两项才是一位医生天赋的根本。 嗯，这样的二维算是很不错了，很好很强大。 虽说悟性和记忆力满值都是100，可100这样的数据正如完美的人生一样，只是存在于美好现实中的一种想像而已，现实社会中根本不可能存在二维满值的。 当然90多分的还是有的，全球这么多人，总有那么一些天赋异禀的存在，正如全球那么多人有系统的也就方寒一个而已。 当时方寒在江中院的时候查看过叶开的二维。 叶开的天赋在江中院急诊科也算是很不错了，方寒没到江中院之前叶开那可是急诊科的重点培养对象。 当时叶开的二维是多少来着，嗯，悟性69，记忆力61。 人家叶医生的天赋确实要比方寒高一些的，方寒没有使用记忆力药水之前的二维才是56、56，无论是悟性还是记忆力都比人家叶医生差了些。 现在悟性提升到了78，记忆力82，这样的二维虽然和90分以上的牛人没法比，却已经超过大部分人了。 一边跟着韩进武等人往进走，方寒好奇心作祟，有看了一下周同辉和罗元辰的二维。 姓名：周同辉 悟性：71 记忆力：55 …… 方寒眼睛圆睁，不会吧，周同辉的天赋这么差？ 71的悟性确实算不上差了，可也不算太强吧，55的记忆力，还不如之前的方寒。 当然考虑到周同辉已经年过六旬，记忆力或许下降了一些，可这样的天赋真的很难和周同辉大国手的身份匹配啊。 方寒又看向罗元辰，这一看方寒的眼珠子更是瞪圆了。 第0739章 组合 姓名：罗元辰 悟性：64 记忆：63 …… 看到罗元辰的数据，方寒真的是有些意外了，周同辉的数据虽然让人意外，可悟性好歹也在七十以上，罗元辰的数据却全都在七十以下，准确的说还在六十五以下，甚至比不上叶开。 第1279页 「小方，坐吧。」 韩进武客气的招唿了方寒一声。 「哦。」 方寒应了一声，走过去找了个地方坐下。 再看周同辉和罗元辰方寒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如果说罗元辰和周同辉的天赋很高，那么他们走到今天的这个位置，拥有今天的这个地位倒也不算太让人惊讶。 反而是他们两人天赋平平，却能一步一步走到国手这一步，那真的是相当不容易了。 如果把天赋比作是出身的话，一位富二代创办了什么公司，赚了多少钱，对很多人来说好像是应该的，反而是贫困出身的，白手起家的企业家成功人士更让人钦佩一些。 从小就聪明，天赋高，学习成绩好，考上大学出人头地往往是很正常的，反而是一些从小学习成绩并不好，比较笨的学生最终考上名牌大学，干出一番让人吃惊的事业才更能挑动人的神经。 罗元辰和周同辉很显然就是如此。 天赋一般，却脚踏实地。 能够在某个领域拔尖，果然不仅仅需要天赋，更需要的是一颗不断奋进的心。 周同辉方寒还不是很清楚，罗元辰方寒是知道一些的。 罗元辰小时候就在药铺当学徒，然后跟着师傅炮制药材、辨认药材、给人抓药、熬药，一步一步慢慢的学习，不断的积累。 周同辉还接受过现代化的教育，可罗元辰那是一天学都没上过，看书认字都是在医馆学的。 「小方，你是想听听我和罗老的看法吧？」 等到方寒坐下之后，周同辉这才笑着问道。 「嗯。」 方寒点了点头，道：「这个病呢并不好治，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是被耽误了一段时间，病情已经比较复杂了，治疗的时候要慎之又慎，稍微有点差错有可能就会导致病情加重。」 罗元辰点头：「嗯，患者还是被耽误了几天时间的，要是最初确实好治疗一些。」 周同辉道：「到那一步咱们就说那一步的话，既然患者现在的病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咱们就说说现在的治疗吧。」 「小周说的不错。」 罗元辰道：「整体的治疗思路还就是我刚才说的，虚实同进，固本培元，三管齐下，患者现在体内是热寒交替，虚实夹杂，心火内炙，邪气正盛，同时呢患者的身体却已经被掏空了，正如小方所说的，就好像看上去燃烧的正旺的酒精灯，看上去火焰很大，实则内部的燃料已经不多了，一旦燃料耗尽，那就是油尽灯枯的局面了。」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不仅仅要给灯里面加注燃料，还要让火焰降下来，这可以说是一个矛盾的点。」 方寒点头。 往灯里面加燃料，直接的后果就是火焰更旺，可现在却要在加注燃料的同时让火焰降下来，这确实是矛盾点。 就像是烧火，你不仅仅要给里面加柴，还要让火势减小，完全矛盾，谈何容易。 周同辉接过话茬：「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做到虚实同进，固本培元，我们就必须把握一个度，什么时候改补，什么时候改泄，热药和寒药要在适当的时候发挥效用，同时还不能产生冲突。」 「周老和罗老是打算藉助针灸辅助治疗吧？」 「不错。」 罗元辰道：「必须针灸辅助治疗，才能错开热药和寒药的冲突，这个方案是我提出来的，我也和小周商量了，小周觉得可行，不过风险还是有的，而且他觉得你的针法在他之上，有懂的烧火山和透天凉，由你来施针可能风险会更小一些。」 这一点在方寒刚才搞清楚梁玉武病症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周同辉和罗元辰两个人一个是针王，一位是医王，这可是强强组合的阵容了，在这种情况下周同辉还找他过来，必然是因为烧火山和透天凉。 烧火山和透天凉这两种针法属于古针法了，一个是泻虚针法，一个是补实针法，一泄一补，一阴一阳，互相配合。 这种古针法早已经失传了，现在还有没有人会，方寒也不清楚，周同辉同样不清楚，反正方寒是他知道的唯一一个会这种针法的。 「其实烧火山和透天凉没有周老和罗老您二位想的那么神奇，烧火山和透天凉也不过是针法的一种，就好像人参、当归之类的中草药，有的草药贵重，却不一定就能包治百病，有的草药廉价用得好却可以回阳救逆。」 周同辉道：「这个我和罗老其实也有猜测，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包治百病的针法，每一种针法都有他所对应的病症，每一味药材也都有它存在的价值，我们想着在这个病症上，烧火山和透天凉应该用得上吧？」 「是用的上，效果不一定有您二老想的那么好。」方寒解释道。 「能增加一成胜算也是好的。」 方寒没吭声，细细琢磨着，不得不说使用了悟性提升药水之后，这会儿方寒的思路要比刚才清晰了不少。 悟性本就是指对事物的感知力，思考力，洞察力以及对事物的理解能力和分析能力。 方寒的悟性提升了12点，思考力和分析能力自然也增强了不少，刚才一些没有想清楚的问题亦或者想不到的东西方寒这会儿也突然想到了。 想到自己原本忽视的问题，方寒下意识就有些懊恼。 刚才还是钻了牛角尖了啊。 第1280页 他虽然没有抽到模拟卡，可他还有每天三次兑换临时技能的机会，完全可以再兑换三个宗师级技能。 刚才看到罗元辰和周同辉的组合，方寒下意识就忽视了这一点。 毕竟两位国手在面前，还兑换什么临时技能啊，罗元辰和周同辉难道发现不了问题？ 可刚才细细一想，方寒就发现自己的思维误区了。 第一，周同辉和罗元辰虽然被誉为国手，可周同辉和罗元辰的水准还真不一定就是系统认可的宗师级水准。 宗师级技能是五千万点崇拜点，高级技能是五百万，五百万和五千万差了足足四千五百万，这中间有着很大的差距的。 用数据来说，四千万的水准和四千五百万的水准那也是不同的。 再者，某一个领域达到宗师级和好几个领域达到宗师级思考问题是截然不同的。 这就好比一个人情商高和智商高是两回事，单纯情商高考虑问题是这个样子，单纯智商高考虑问题是那个样子，可如果情商和智商都高呢？ 一口气兑换三个宗师级技能，三个宗师级技能合一身，那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 整个融会贯通，相互印证，得出的结论又是截然不同的结论。 想到这儿，方寒下意识的意识沉浸识海，沟通系统。 「兑换宗师级辩证（临时），兑换宗师级选药配伍（临时），兑换宗师级针法（临时）。」 随着系统的例行询问，三个宗师级技能瞬间被灌输到了方寒的脑海中，一瞬间方寒的思维模式就不一样了。 「纸！」 方寒突然喊了一声，原本坐在边上的韩进武急忙拿了一张纸递给方寒，顺带着也把自己的笔给了方寒，方寒接过纸笔，直接就在白纸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丰富的宗师级治疗经验和知识，再加上方寒提升到78点的悟性，一系列的治疗方案在方寒的脑海中推算，然后被否定，一个个药方被方寒组合然后又推翻…… 宗师级的针法可不仅仅是宗师级的操作，同样有宗师级的治疗思维，再加上宗师级辩证，宗师级选药配伍，这一刻，方寒的思维自然不再是刚才的思维模式了。 罗元辰和周同辉同时起身，凑在方寒边上看着。 因为临时技能只有三分钟，方寒画的图很潦草，写的也很快，不过罗元辰和周同辉却看得明白。 方寒先画的是一个人体经络的简易图，然后写了好几个药方，有热药也有寒药，药方写出来之后方寒又不断的删减，增加，修改。 看着方寒不断的删减、增加、修改，罗元辰和周同辉的眼中渐渐的都有了吃惊之色。 原本方寒写的方子就不是乱写的，随着方寒不断的删减、增加、修改，方子不断的变化…… 这要是换了一般人还真不见得能看懂其中的变化，可周同辉和罗元辰却不同，他们的水平很高，自然看的明白，正是因为看的明白，才越发的吃惊。 「唿……」 大概三分钟左右，方寒终于删减完毕，放下了手中的笔。 「罗老，周老，你们看一下，看看这个方案是否可行。」 方寒的话还没说完，罗元辰已经一把把方寒面前的纸张抓了过去，然后细细的看了起来，周同辉站在罗元辰边上，同样看的很认真。 韩进武很是有些目瞪口呆。 这尼玛不至于吧，周老和罗老竟然有些失态了…… 第0740章 方主任去燕京了 燕京医院中医科。 谭广平和徐锦波通着电话。 「徐院长，就这么一点要求你都不答应？」 谭广平的语气中有着些许无奈，些许不满。 「谭主任，不是我不答应，是方主任那边不好办啊，方主任说了，他要徵求一下方寒的意思，方寒要是愿意留在燕京，他这边绝对不阻拦。」 徐锦波很委屈啊，一个劲的陪着好，笑着道：「谭主任，要不您做做方寒的思想工作，方寒现在就在你们中医科，您多多提点提点他，多多照顾，年轻人嘛，思想工作还是好做的。」 提起这个谭广平就是一阵牙疼，问题是方寒现在已经不在他们中医科了呀。 再说了，方寒的思想工作要是好做，他需要这么一次又一次的给徐锦波打电话？ 这种人事调动方寒的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特别是对医生来说，只要当事人愿意，简直不要太好办，大不了燕京医院来出违约金。 在编的医生辞职离职的多了去了，主任级别都能跳槽，更别说一个小小的住院医了。 难办的正是方寒本人。 谭广平虽然没有亲自和方寒说过，可谭广平却看得出来，陈培忠那只老狐狸说的绝对没错，要不然陈培忠岂能不打方寒的注意？ 培养出一位好的接班人不比养一个好儿子好处小。 真要能把方寒培养出来，将来方寒能不念着好？ 正是因为方寒本人可能不会同意，这孩子念旧，不捨得离开江中院，谭广平这才一次又一次的给徐锦波打电话。 在编的医生调动还有个好处，只要原医院同意，人事关系就很容易能调走。 谭广平打的注意就是先把方寒的人事调到中医科，到时候方寒哪怕不舍，木已成舟，是人家江中院不要你了，不是你不念着江中院的好。 第1281页 「徐院长，您和我开玩笑呢吧，你一个院长，这么点主做不了？」 「我的谭主任，不是我做不了主，而是这事不是做主不做主的事，最主要还要看方寒的意思……」 「徐院长，这样……」 谭广平一咬牙：「只要你能让方寒留在我们中医科，我每年亲自去你们江中院坐诊两次怎么样？」 「……」 徐锦波张了张嘴，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这条件真让人没办法拒绝啊。 站在江中院的立场上，谭广平绝对是江中院能够邀请到的最有名气地位最高的中医专家了。 罗元辰和周同辉等国手级别的大拿现在是不可能来江中院坐诊的，哪怕是郭文渊也只是偶尔参与一些个别疑难病症的会诊，却不坐诊的。 坐诊和会诊那完全就是两回事。 会诊等于是幕后，把病治了就行，江中院不可能大张旗鼓，郭文渊郭老亲自来江中院参与会诊云云…… 可坐诊却不同，到时候江中院就可以宣传，国家中医药协会理事……燕京医院中医科科主任谭广平教授来我院怎么样怎么样…… 别的不说，单说谭广平前面一系列头衔就能看的一些人眼花缭乱。 这个时候都不会说什么主任医师之类的称唿，逼格太低。 一个国家中医药协会理事，一个燕京医院中医科主任，这两个头衔就够响亮了，国家级的，燕京医院的教授…… 「谭主任，我再想想办法，这总可以吧，方寒还要在燕京医院学习三个月呢，您着什么急啊。」 「我着什么急？」 谭广平很想啐徐锦波一口，这个江中院院长究竟了解不了解方寒？ 别人是三日不见刮目相看，方寒简直是一会儿不见就让人刮目相看。 来了燕京医院才几天，发生了多少变数，这要是再继续下去，谭广平都不敢想…… 「徐院长，你尽快给我个答覆吧。」 …… 「这姓谭的疯了吧？」 挂了谭广平的电话，徐锦波很是有些纳闷，方寒是不错，很有本事，可也不至于一天好几个电话的催吧？ 虽然心中骂着，徐锦波却不敢不重视，姓谭的开的条件一次比一次诱人，这要是不尽快落实了，徐锦波都觉得自己晚上会睡不着觉。 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徐锦波就出了办公室，直奔急诊科。 「徐院长。」 「徐院长。」 看着徐锦波风风火火的进来，急诊科的医生护士们都急忙打招唿，不少人甚至都有些胆战心惊。 「徐院长这是怎么了，一声不吭？」 「谁知道啊，看上去好像是来找茬的。」 「去方主任办公室了，这是要和方主任吵架？」 「吵个屁，方主任又不在……」 徐锦波一路上也不和谁打招唿，直奔方浩洋的办公室。 到了方浩洋办公室门口，徐锦波还是整理了一下情绪，敲了敲门，然后抓住门把手准备推门而入。 使劲这么一扭，门没开。 再一扭，门依旧没开。 徐锦波抓着门柄活动了两下，这才确定方浩洋的办公室门锁着。 「徐院长。」 匡明卓看到徐锦波，迈步走了过去。 「匡主任。」 徐锦波笑着向匡明卓点了点头。 「徐院长找方主任？」 「嗯，找方浩洋有点事，人呢，这会儿不在科室？」 一般来说，如果主任或者院长在医院或者科室，偶尔离开都不会锁门的，方浩洋要是在科室，办公室哪怕没人，门一般也开着，现在门锁着，那就八成不在啊。 「嗯，方主任去了燕京了，刚走一会儿。」 匡明卓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走了四个小时了吧，现在应该到燕京了。」 「去了燕京？」 徐锦波一愣，然后嘴巴大张，姓方的去了燕京？ 好端端的方浩洋去燕京干什么？ 徐锦波第一时间就想到方寒的事情。 「徐院长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现在急诊科是李主任负责，要不我帮你叫一下李主任？」匡明卓并不清楚里面的事情。 徐锦波急匆匆而来，想来是有事情才对。 「不用了，我找方主任谈点事，和科室没关系，匡主任你忙吧，我先走了。」 徐锦波摆了摆手，转身就走。 「算了，由他去吧，爱咋咋滴吧。」 这会儿方浩洋已经差不多到燕京了，他徐锦波总不能把人追回来吧？ 到了科主任这个级别，外出那是相当自由的，随便找个由头都能出远门，而且还能公费报销，也不需要向院办报备，问了给你说一下，不问压根不用说。 真要追究，随便找个藉口你也没办法追究。 什么推介会了，研讨会了，发布会了等等，可去可不去的会议多了去了，可以说天天都有会，去也可，不去也可，你还能嫌人家去了不成？ 院长是管理层，各科室主任才是医院的骨干，越有本事的科主任越牛气，各大医院都是如此。 …… 「徐院长走了？」 徐锦波刚走，李文军就不知道从哪儿闪出来了，笑着问匡明卓。 「嗯，来找方主任，方主任不在，走了。」匡明卓点着头。 第1282页 「看来徐院长还不死心啊。」李文军笑了笑。 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方浩洋去了燕京，徐锦波那可真没办法了。 「李主任，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匡明卓有些好奇。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都是方寒闹出来的。」李文军也没保密。 「方寒？」 匡明卓一愣：「方寒在燕京闹出什么乱子了？」 「不是闹出什么乱子了，是闹出大乱子了，燕京医院中医科的谭主任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一天好几个电话给徐院长，想让徐院长把方寒的人事转去燕京医院。」 匡明卓目瞪口呆，还有这种操作？ …… 燕京机场，方浩洋出了机场，拦了一辆车直奔燕京医院。 他这次来燕京是参加一个会议的，这个会议原本是李文军来的，现在换了方浩洋了，不过人家会议后天才开始，方主任早来了两天。 方浩洋在燕京医院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开了房间，把行礼放上，就拿出手机给方寒打电话。 「这小子估计没想到我来的这么快吧？」 方浩洋一边拨着号码，还一边在心中喜滋滋的猜测着，他这算不算给方寒一个惊喜？ 这小子，自己在燕京医院折腾，也不知道藏拙，来了几天就让他心惊胆战，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手机中传来关机的提示音。 「关机？」 方浩洋一愣，然后继续打，还是关机。 「大白天的关什么机？」 方浩洋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提示都是关机，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作为医生，别说手机白天不会随便关机，就是晚上也很少有关机的，这会儿还不到下班时间，方寒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一边想着，方浩洋就拿起外套，急匆匆的往外面走去。 方浩洋所住的酒店距离燕京医院并不算太远，一路上方主任走的很快，十来分钟就到了燕京医院。 「麻烦问一下中医科怎么走？」 方浩洋到了门口，很是客气的询问了一下门卫，燕京医院，方主任还真是第一次来。 「进去左拐，进了门诊继续往进走你就能看到标识了。」 「谢谢。」方浩洋道了声谢，然后快步向着门卫所说的方向走去，果然很轻易的就找到了中医科…… 第0741章 方浩洋和谭广平 「一热一凉，一内一外，内服外泡，虚实同进，固本培元，三管齐下，妙，妙啊。」 罗元辰把方寒拟出来的方子和写出来的治疗方案足足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的看了三遍，这才禁不住出声贊道。 「是啊，这个法子要比我们之前预想的安全的多。」周同辉点头。 「不是这个法子比我们之前预想的安全，而是这个法子比我们之前预想的难度要高的多。」 罗元辰伸手一指道：「你看看小方画的经络，这两种药物的运行路线，要错开，首先要掌握两种药物的先后，单单这一点就不容易，而且你看这个方子……」 「这两个方剂，还有这个思路，再看这儿，想要想出这样的治疗方案，不仅仅要对各种药物很精通，还要辩证的相当准确，同时针灸方面也不能差……」 「在药物的配伍方面，罗老您看这儿，这一味药，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边上的韩进武依旧是目瞪口呆。 眼前这两位真的是罗元辰和周同辉？ 怎么像两个小孩子得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正在琢磨着该怎么玩呢，一点沉稳劲也没有。 周同辉和罗元辰足足研究了好一会儿，这才看向方寒。 「小方，这个法子你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 「是啊，真是让人惊嘆。」 「周老，罗老我也只是以前看过类似的病案，然后依葫芦画瓢，照猫画虎，修改了一下方剂罢了。」方寒笑着解释，并且找了一个藉口。 这个方案的含金量方寒是知道的，因而方寒谦虚了一下。 「以前是有过类似的病案，可区别还是有的，即便是有参照，你能琢磨出这样的法子，也着实让人吃惊。」 方寒面前的可是罗元辰和周同辉，罗元辰看过的病案和医书也着实不少，确实看过有些类似的，可类似并不代表相同。 再说了，即便是相同，有些法子也不是能仿照的。 中医在有些病症的治疗上难度确实是很大的，针灸方剂配合，水平不够你知道法子也没办法用。 比如方寒在江中抢救王老的那一次，必须要七寸针，那就必须七寸针，都知道办法，你不会七寸针就只能干瞪眼。 「也是周老和罗老你们刚才给了我启发。」 「小方你就别谦虚了。」 罗元辰笑着道：「我是早就听说过你的事，却没想到还是小看你了，年纪轻轻，你宛然已经有了大医的水准了。」 「是啊。」 周同辉笑着道：「要不是小方你实在太年轻，我都打算向保健局推荐你了。」 「啪！」 边上韩进武差点一个没坐稳，还好扶住了桌子。 向保健局推荐？ 这也太夸张了了。 周同辉所说的保健局那可不是地方上的，而是中央保健局，能进中央保健局的那可都是大拿中的大拿。 第1283页 燕京医院虽说是部属医院，负责老干部的身体健康，负责燕京数万干部的身体健康，可和保健局相比，那却差了些。 保健局的专家那才是真正的专家。 罗元辰周同辉等人为什么地位高，为什么身份尊崇，也正是因为如此。 方寒这才多大，竟然能让周同辉如此夸张。 「不着急，过几年再说。」罗元辰呵呵一笑。 方寒笑了笑，没再吭声。 罗元辰和周同辉又研究了一会儿，这才道：「既然方案已经定了，那就准备治疗吧，小方你把方案重新写一下，让小韩去准备。」 这张纸是方寒的草稿，上面画的很乱，自然是不能当成处方的。 方寒接过重新写了一遍，然后交给韩进武。 韩进武吩咐人去准备，方寒和罗元辰三个人则再次回到了病房。 梁老看着方寒几个人回来，只是看了一眼，并不吭声，周同辉则拿着方子走上前：「梁老，这是我们商议的治疗方案，比之前的方案更稳妥。」 「行了，我也不看了，也看不懂，专业的事情专业的人来做，我就不插手了。」梁老摆了摆手。 梁玉武病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情况怎么样梁家人很清楚。 这世上有些病好治，有些病难治，特别是狂证之类，简单的很好治，复杂的可能一辈子都治不好。 心病还需心药医，梁玉武这个病说穿了也是心病，自己想不开，然后再加上早期治疗不当，导致病情越发复杂。 而且梁玉武这个病还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狂证，狂躁，心火内治，身体一直被掏空，继续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 方浩洋按照指示牌，一路来到了中医科的值班室。 还没进门，方浩洋就被谭广平拦住了。 「你是干什么的？」 谭广平刚和徐锦波通过电话不久，心情不怎么好，要是平常，他一位大主任还真不会搭理来科室的闲人，有的是人询问。 「我找方寒。」 方浩洋看了一眼谭广平，没认出来。 谭广平是燕京中医科的主任，名气不小，方浩洋知道这个人，可没见过，虽然见过照片，可照片和真人还是有区别的。 方浩洋又不会时时刻刻盯着谭广平的照片看，也只是匆匆一瞥，自然记不太清，谭广平又不是美女。 「你找方寒的？」 谭广平看着方浩洋，方浩洋不认识谭广平，谭广平同样不认识方浩洋。 别说不认识了，要不是因为方寒，谭广平甚至都不知道方浩洋这个人。 地方医院多了，科室主任是谁谭广平需要知道吗？ 完全不需要。 「对。」 方浩洋不清楚对方就是谭广平，还以为是燕京医院的某位主任或者医生呢，也很客气，笑着道：「我是从江中来的，来燕京办点事，方寒人不在吗？」 「方寒现在已经不在中医科了，去了急诊了。」 谭广平还以为方浩洋是方寒的老乡亦或者朋友之类的，毕竟方浩洋出门又不穿白大褂，脸上也没写职务和名字。 「去了急诊科？」 方浩洋愣了一下，这一茬他竟然忘了，然后笑着道谢：「谢谢了。」 说着方浩洋转身就走，既然方寒不在，方浩洋也没有继续在中医科的必要了。 前两天方浩洋给方寒打电话，方寒是说过这一茬，一着急方浩洋有些没想起来。方寒这小子，真是走到哪儿都不安生，真能折腾，这才来了几天，就从中医科折腾到了急诊科。 想到这儿，方浩洋就有些纳闷，方寒既然去了急诊科，谭广平整天打什么电话？ 方寒会左右半肝切除方浩洋自然是知道的，得知方寒去了急诊科，方浩洋也不着急了。 或许是方寒正在手术，所以关机了，虽然手术也没必要关机，可也不是不可以关机。 想到这儿，方浩洋也就放心了，来的时候是急匆匆的，出来的时候方浩洋就悠闲了。 他也是第一次来燕京医院，正好看一看燕京医院。 「也没比我们江中院好多少嘛，也就科室多一些，设备好一些，地方大一些嘛……」 一路走走停停，方浩洋终于熘达到了急诊科。 来到护士台，方浩洋询问分诊台的护士：「问一下，你们急诊科是不是有一位叫方寒的医生？」 「您找方医生？」 护士看了一眼方浩洋。 「对，我是方寒的朋友，来京城办点事，方寒在不在？」 「方医生是我们急诊科的医生，我也不清楚方医生在哪儿，已经好半天没看到方医生了……」 正说着，护士看到了远处的李俊贤。 「李医生。」 李俊贤急忙走过来，笑呵呵的问：「刘护士有事？」 「李医生，这位是方医生的朋友，来找方医生的。」 李俊贤这才看向方浩洋，把方浩洋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你找方医生？」 「对，方寒在不在？」方浩洋点着头，心说这人什么毛病，什么眼神这是。 「你找方医生什么事？」李俊贤就像是查户口的。 必须问清楚了，方医生那可是大专家，不问清楚，随便什么人都能找方医生，这还了得？ 第1284页 「我是方寒的领导，来京城办点事，过来看看方寒。」 「领导？」 李俊贤一愣，急忙问：「您是江中院来的？」 「对。」方浩洋点头。 李俊贤瞬间就热情了：「您好您好，我是李俊贤，燕京医院急诊科的住院医，这两天我就跟着方医生。」 「方寒呢？」方浩洋才懒得管李俊贤是谁呢，左右看了看，没见着人啊。 「方医生这会儿不在科室。」 「不在科室？」 方浩洋的心又揪起来了，人不在中医科，也不在急诊科，手机还关机，这…… 「方医生被周同辉周老叫走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李俊贤继续道。 方浩洋一听，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周同辉周老？」 「对。」李俊贤笑着点头，然后很是客气的问：「您怎么称唿？」 「我姓方。」方浩洋回了一句，又左右看着，方寒竟然被周同辉叫去了，这小子。 方寒和周同辉认识这个方浩洋自然知道，周同辉去过江中院一次，可这小子才来燕京就遇上了周同辉还真是出乎方浩洋的意料。 周同辉这样的大权威可不是经常在燕京医院的，燕京医院的一些医生都不一定见得着，更别说方寒这新来的进修生。 「姓方？」李俊贤一愣，方医生也姓方，这位该不会是方医生的长辈吧？ 第0742章 国手级真心崇拜 「方……方先生，方医生估么着回来还需要一会儿，要不您先去值班室坐一坐，等等方医生？」 猜到方浩洋有可能是方寒的长辈，李俊贤又热情了几分，要不然他一位住院医还真不敢随便往值班室领外人。 「不了，我就随便转转。」 方浩洋左右看着，说话很是随意：「我还是第一次来燕京医院，确实和我们江中院有差别啊。」 李俊贤笑了笑没吭声，这要是换个人，他肯定嗤之以鼻，自然是有差别的，燕京医院岂是地方医院能比的。 前几年要是说起国内的各大医院，不少人都知道一句俗语：北协和、南相雅、东齐鲁、西华西、中同济。 北协和自然就是燕京的协和医院，湘雅医院目前属于中南医学院，华西则合併于川省大学，齐鲁则指的是原东山省的医科大，同济医院位于韩武市，隶属于华中科技大，相比于前四家来说算是后起之秀。 这几年湘雅和齐鲁已经没落了，齐鲁更是已经掉出了国内一流医院之列，成为了二流医院。 不过协和和华西还有同济却依旧发展很好，特别是协和和华西，绝对是国内顶尖医院的领头羊。 同时随着湘雅和齐鲁的没落，沪上医院、沪上交通大学医院，秦省的西京医院等一些医院发展迅速，特别是沪上医院和沪上交通医院，宛然已经取代了湘雅和齐鲁，秦省的西京医院也跻身国内一流医院之列。 燕京医院同样算是歷史悠久，创建以1905年，前身是d国医院，1945年被燕京市接收，改名市立燕京医院，建国当年被中央接收，改名燕京医院，成为部属医院。 就医疗整体而言，燕京医院其实是一直被协和压一头的，只不过燕京医院作为部属医院，又是老干部保健治疗的专属医院，有着属于自己的天然优势，在名气和实力上是可以和协和打对台的。 而且燕京医院的医生们也确实有牛气的资本，毕竟从官方的身份来说，燕京医院绝对可以算作是所有地方医院的老大哥。 就好比省医院和市医院，市医院和县医院。 医院之间纵然没有直接的上下从属关系，可燕京医院的这个名头却是很响亮的，燕京医院的专家们去了地方医院，那真的是相当牛气的。 李俊贤虽然只是住院医，可一些地方医院的科主任来了，李俊贤也是能保持自己的倨傲的。 只不过面对方浩洋，李俊贤却依旧底气不足。 方医生的领导，方医生的长辈，这可是万万得罪不得的，哪怕是钱主任知道了，估计也会很客气吧？ 「方先生，要不我陪着您？」 李俊贤脸上带着笑：「毕竟您是外人，有些地方不合适参观，我陪着绝对畅通无阻。」 这一点李俊贤还是有自信的，作为住院医，急诊科的大多数地方他都是可以去的，哪怕去不成，方寒的名头打出来，一些人也要给几分面子吧？ 今天可不比昨天，昨天钱小林还没有介绍方寒，很多人不认识，不知道，可今天早上，钱小林可是开了会的，哪怕有些人对方寒不感冒，明面上绝对要给一些面子的。 现实社会毕竟不是脑残小说，真正的脑残虽然有，可绝对不多，那种我不喜欢你就写在脸上，亦或者冷嘲热讽的事情毕竟还是很少的。 特别是医院，同事关系明面上还是比较和谐的。 「也好，那就谢谢李医生了。」 方浩洋点了点头，心中颇是感触，方寒在燕京医院急诊科面子不小啊。 方主任可不是雏，人情世故经歷的可不少，别说燕京医院了，就是他们江中院随便来个人，也没医生这么客气。 可现在李俊贤一口一个方先生，还要亲自陪着，为何，方寒那小子的面子呗。 「方主任打算先去什么地方？」 「我就随便看看。」 第1285页 方浩洋也没什么目的性，就是乱转，而且方浩洋也有分寸，哪怕是李俊贤陪着一些不方便的地方他也没打算去。 「今天的治疗很顺利，只不过患者的情况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转的，这样的治疗还要持续几天才行。」 给梁玉武做过治疗，梁玉武重新被人抬着躺在了病床上，方寒这才对梁家人道。 之前周同辉的针灸，再加上刚才的治疗，这会儿梁玉武虽然依旧目光呆滞，整个人看上去呆呆傻傻，却也没有再发狂，这一点也着实让梁家人松了一口气。 「嗯。」 梁老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谢谢你了，小伙子。」 「您客气了，治病救人本来就是医生的本分。」方寒笑了笑。 梁老什么身份，什么来头，方寒也不问，也不想知道，作为医生，他既然来了，那就尽自己的本分把患者治好就行，至于患者的背景，那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人不求人一般高。 方寒一不打算当官，二不打算发财，他只想当个医生，有着系统在身，现在的方寒也确实不需要巴结什么人。 和梁老客气了两句，方寒这才和神经内科主任韩进伟（之前名字打错了，韩进伟，已经修改了）还有周老罗老等人出了病房。 「小方，那后续的治疗还要麻烦你了。」韩进伟笑着对方寒道。 今天的治疗顺利，以周同辉和罗元辰的身份，后续的治疗他们就不会再参与了，就像是会诊一样，专家和科主任都是把关的，遇到疑难病症也只是负责制定治疗方案，具体的治疗还是下面医生来做。 「韩主任客气了。」 韩进伟一直送着方寒三人进了电梯，这才告辞，方寒三个人都不是神经内科的人，这会儿可以走人了，韩进伟却不能走。 进了电梯，周同辉这才问：「对了小方，你怎么突然去了急诊科了？」 「前天在急诊科做了一台手术，钱主任希望我留下，我也想学一学燕京医院急诊科的经验，所以就去了。」 「手术？」周同辉一愣，他还真不知道这一茬：「什么手术？」 罗元辰却知道，秦卫华说起过，笑着道：「小周啊，小方可是多面手，这小子现在已经拿下了中西医双学位，据说肝切除方面的手术做的很好……唔，基本上算是国内一流水准了。」 「小方你还会做肝切除？」周同辉目瞪口呆。 方寒的中医水平今天已经让周同辉相当震撼了，单单今天方寒展示出来的东西，那真的是一点不比他们这些白鬍子差了。 正如罗元辰所说，要不是方寒年轻，资歷浅，威望不足，绝对是有资格进保健局的，进了保健局，那就是官方认可的国手名家了。 就好像古代的御医一样。 电视里演的，动不动派御医去，动不动请御医。 民间也有医生，为什么要请御医，正是因为御医身份高，水平高。 还有现在一些中医人亦或者厨师之流，动不动自己是什么御医之后，御厨之后。 哪怕不是，也要给自己编造一个出来，为什么，因为高大上，因为噱头够亮。 「嗯。」方寒点了点头。 「可不仅仅是会肝切除吧，关节置换方面我听说你也做的很好。」罗元辰插嘴。 周同辉又是一惊，这小子了不得了啊…… 「叮……」 与此同时，系统的提示音连续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 「恭喜宿主获得国手级同职业者的真心崇拜，奖励宿主宗师级抽奖一次……」 「叮……恭喜宿主提前完成所有同职业者段位奖励任务，奖励宿主高级道具抽奖一次……」 「叮……恭喜宿主超额完成所有同职业者段位奖励任务，奖励宿主崇拜点一千万点……」 「叮……恭喜宿主崇拜点结余超过一亿点，道具兑换商城开启，宿主可自行在系统面板查看……」 接二连三的系统提示音听的方寒是晕晕乎乎的。 先是国手级别的真心崇拜。 这个应该是周同辉亦或者罗元辰提供的。 国手级算是系统划分的段位最顶级的段位了，从得到系统开始，实习、住院、主治、副主任、主任、教授专家级、国手级，方寒确实算是完成了所有段位奖励任务了。 只是这个奖励简直太丰厚了。 宗师级抽奖那是国手级真心崇拜奖励的，不算，之后的高级道具抽奖，一千万崇拜点…… 方寒在江中院的时候崇拜点就已经八千多万了，这几天在燕京又是治疗又是做手术，再加上手术视频其他医院的医生也有观看，崇拜点刚过九千万。 现在加上系统奖励的一千万，崇拜点结余超过一个亿了。 之前方寒和系统聊天的时候系统提示过，崇拜点超过一亿会开通道具兑换商城，现在算是开通了。 单从这一次的奖励来看，国手级的真心崇拜方寒额外就获得了一个高级抽奖和一千万的崇拜点奖励。 真是让人意外啊。 在方寒原本的想法中，一个宗师级抽奖也就够了，还有额外的？ 「系统，大气。」方寒不由的贊了一句。 「宿主完成度高，系统不会作假。」系统的回答很直白。 方寒细细一想，也是，按说国手级的这个真心崇拜绝对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 第1286页 大国手级别的岂会轻易去佩服一个人，哪怕只是一瞬间，哪怕是同级别的想要赢的其他国手的崇拜都很难，更别说方寒这么一个小年轻了。 按照正常轨迹，方寒完成这个全阶段任务十年八年都算是超额了，更别说才一年多，那简直是超额中的超额…… 第0743章 重点 同样的资源在不同的人的手中开发度绝对是截然不同的。 同样的系统给了不同的人也绝对会有不同的结果，这一点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不是说给了你系统你就牛掰哄哄的，然后怼天怼地对空气，也不是说你有了系统就高人一等，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 这个段位奖励任务被方寒用了一年的时间完成，真的是超快的，哪怕是系统的制造者（如果有这个制造者的话）可能也想不到。 从本质上说，让一个人真心崇拜真的是很难的，系统虽然只是计算的贡献崇拜点的那一剎那，即便如此也不容易。 这年头谁没点傲气，哪怕我不如你，可我就是不服你，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别说小人物被大人物崇拜，大人物想要被小人物崇拜都不那么简单。 方寒之所以能这么快的完成这个阶段奖励的所有任务确实是有着很多因素在内的，除了运气还有先天的优势，同时还有方寒自身的努力。 首先，最初系统是存在漏洞的，方寒的颜值崇拜也被算在了里面，这就导致方寒起步比较快，前期的几个技能对方寒来说绝对不止第一桶金那么简单。 第二，方寒颜值高，人帅气，这人帅了自然就容易让别人产生好感，特别是一些高段位的医生，大都四五十岁了，这样的年纪也不会在颜值上和小年轻较劲，你比我帅，我讨厌你之类的，不同龄，这个颜值带来的也是好感。 我好看，我牛叉，好看很爽，一直好看一直爽，说的就是方寒这样的帅哥。 可真正让方寒超额完成这个阶段任务的却是方寒本身。 方寒很努力，很踏实，为人谦逊，从来不骄傲，没有架子，这才是重点。 有了系统之后方寒从来没有偷懒，反而比以前更勤奋，这些勤奋领导和同事都看在眼中的，人家水平高，人家努力，人家勤奋，这就让人心理容易平衡一些。 还用举过的例子，上学的时候一些总是翘课的学生却学习成绩很好的学生就不怎么让人喜欢，麻痹的老子天天学还考不过你，真没天理。 方寒的努力和方寒的谦虚也给方寒赢得了人缘，领导喜欢，同事认可，这样一来方寒获得崇拜点的速度就很快，获得真心崇拜的可能就很高，机会就很多。 如果换一个鼻孔朝天的，亦或者遇到大人物就跪舔的，别的不说，人家周同辉不一定瞧得上你，人家权老等人不见得就愿意搭理你。 没有这些，怎么可能超额完成任务。 有些东西是先天的，有些东西是运气，可有些东西则是自身可以养成的，人常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这句话绝对没错。 方寒平常所做的种种其实就是他无意识积攒下来的财富，这些无形中的东西给他带来的好处真的是无法想像的。 单说一点，方浩洋对方寒不遗余力的支持和喜爱，除了方寒的本事之外，还有方寒的性格，这个人方浩洋看中，喜欢，欣赏，他就愿意去支持方寒，给方寒机会，任凭方寒去发挥，哪怕出了事，方主任也愿意给方寒擦屁股。 「小方。」 罗元辰笑着喊了一声方寒。 「啊……」方寒这才回过神来，也不去关注系统了，道具商城等会儿再看吧。 「西医可以学，也可以接触，不过还是要有主次之分的，不管以哪方面为主，都要有个调子的。」 「我知道，谢谢罗老提醒。」方寒点了点头。 罗元辰和郭文渊一样，并没有建议方寒主学什么，也没有要求方寒主学什么，都是同样提醒方寒。 「小方你是有主见的，我和罗老就不多说了，你自己拿捏。」周同辉也插了句嘴。 有些事说的多了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对方寒这样的人来说，点到即止就可以了。 方寒看上去谦逊，谁知道方寒的内心，心中有傲气的人不见得喜欢别人太过指手画脚，干预的太多反而会有逆反作用。 越是天才越是如此。 你不让我干什么，我偏要干什么，而且还要干好证明给你看，你错了，我对了。 这是绝大多数天才的真实写照。 「嗯。」方寒继续点头。 说着话电梯已经到了一楼，罗元辰和周同辉和方寒告别。 「没事常来家里坐坐，我们虽然老了，可学无止境，有什么好想法也可以给我和小周说说嘛。」罗元辰笑着道，这是罗元辰第一次主动这么给方寒说话。 「有时间我会去拜访二老的。」方寒笑着摆手。 目送着罗元辰和周同辉远去，方寒这才一边慢慢走一边进入系统，查看所谓的道具商城。 进入系统，道具商城并不难找，很显眼，方寒的意识碰触就进入了商城。 说是商城，其实有些类似于玩游戏时候的背包，很多小格子，格子里面是道具，下面有介绍和兑换所需的点数。 里面的东西并不算太多，也就十来种。 第1287页 方寒大概一扫，就从里面发现了自己以前兑换过的道具，复制卡、模拟卡、助教卡、记忆力提升药水、悟性提升药水等等。 同时还有一些方寒没有抽取过的道具，有些道具不仅仅是卡牌，比如方寒就看到一个格子里面放着一个精巧的箱子，名字就叫百宝箱。 这个百宝箱方寒在一些地方看到过介绍，是古代一些游医所用的行医箱，里面有很精巧的机关，箱子不大，里面却别有干坤，能放不少东西，非常适合医生们出诊所用。 里面格子多，分成好几层，不仅能够把药物分类别致，也能放一些器具之类的，放的时候好放，取的时候好取。 只是看了一下兑换点，方寒就是一阵肉疼。 一个百宝箱竟然就要一千五百万兑换点。 这可是三个高级技能了，原本方寒还说兑换一个送给老爷子呢。 再看了一下其他的道具，刚才对系统的好感瞬间烟消云散。 该死的系统怎么不去抢。 高级模拟卡牌两千五百万兑换点，复制卡牌，四千万崇拜点…… 悟性提升药水和记忆力提升药水就更离谱了，上亿了…… 方寒早知道药水绝对是好东西，也很珍贵，可怎么也没想到会那么贵，一亿点……两个宗师级技能了这…… 「系统，这是不是不科学？」 卡牌类道具确实很好用，很好很强大，可毕竟是一次性消耗品，卖这么贵？ 特别是药水类，方寒刚才看了，可以直接兑换出来，也就是说能给其他人用，可一亿点啊…… 方寒这一亿点可是足足攒了一年…… 「道具商城内的所有道具都是合理兑换，不讲价，而且个别物品限制兑换。」 方寒一听急忙细细的又看了一遍，果然，悟性药水和记忆力药水是限制的，只能兑换一次。 也就是说方寒也只能从系统兑换到一瓶记忆力提升药水和悟性提升药水了，系统这是杜绝他给外人使用啊，毕竟方寒现在的悟性和记忆力还不太高，悟性还没破80。 「滚吧。」 方寒不耐烦的骂了一声，系统也不还嘴，直接没声了。 看着道具商城内的东西，方寒是咬牙切齿啊有没有，太贵了。 而且有些东西还确实很好用。 有人或许就说了，直接兑换宗师级技能，宗师级技能集一身，还要什么道具啊。 这儿说一下，宗师级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国手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宗师级只是现定于目前的医疗水平，属于最高层次。 就比如几位大国手，只是在当前的时代是站在最顶尖的几个，这才叫国手名家。 宗师级技能集一身那也是人，不是神仙，也不能包治百病，有些病你没辙那就是没辙，医生真要能包治百病，那就不是国手了，技能也不是宗师级了，叫仙级多好（这一段划重点）。 相比宗师级技能，道具卡牌的实用性反而是很高的，关键时候真的是能救命的，真没办法了，模拟卡牌一用，我多试验几次，或许就有办法了，这一点是宗师级技能都办不到的事情。 不得不说系统真的很好很强大，技能和道具相结合，简直逆天了，很多疑难杂症都可以解决，虽然依旧不是万能的，可相比起有时候眼睁睁的无能为力，现在却有可能有办法要好很多。 真心说，两千五百万崇拜点真的不算贵，要不是这玩意是一次性的，兑换点几个亿方寒也不会觉得离谱。 道具有价，人命无价，在生命面前，没有任何犹豫和讨价还价的余地。 只不过方寒心里不舒服罢了。 都是好东西，可惜买不起几件啊。 别看现在一亿崇拜点结余，可兑换四张模拟卡牌就用完了，技能压根不敢兑换啊。 原本方寒还想着道具商城开启了，再兑换一个宗师级技能充实一下，现在看来…… 呵呵…… 看着道具商城的道具所需兑换点，方寒现在才知道自己以前的人品有多好，复制卡牌和模拟卡牌都抽取到过，药水也抽取到过，简直是人品大爆炸啊有木有？ 这要是靠兑换…… 呵呵呵呵…… 第0744章 钱小林和方浩洋 「方医生！」 方寒一边分神查看着系统，一边慢悠悠的走着，差点和人家走过来的护士撞了。 「你好。」方寒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对方，很年轻的女护士，只是想不起叫什么名字。 「嘻嘻。」 女护士嘻嘻一笑，看着方寒问：「方医生，我看您刚才心不在焉，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没有，在想事情呢，那什么，差点撞到你，对不起。」 「方医生您太客气了。」 女护士笑吟吟的：「方医生，您上次说您在中医科，我去了中医科怎么没见到您？」 「我现在去急诊科了。」方寒这才想起，好像是药房的护士，见过一面，还好他现在记忆力增强了，要不还真想不起来。 「去急诊科了？」女护士愣了愣。 还打算再说，远处有人喊她了。 「方医生，那我去忙了，有时间我去急诊科找您。」 「好的。」方寒笑着点头。 等待护士离开，方寒这才加快了脚步，向急诊科走去。 第1288页 急诊科，方浩洋已经转了有好一会儿了。 有着李俊贤带着，处置室、抢救室、观察室、留观方浩洋都转了一圈，一些医生遇见也没人多问，有人陪着在医院参观，大人物的情况居多，陪同的虽然是个住院医，来头算不上太大，却也不会太小，何必多问。 「小李。」 李俊贤陪着方浩洋从留观室出来，正走着就遇到了钱小林。 「钱主任。」李俊贤急忙打招唿。 「这位是？」钱小林看了一眼方浩洋。 「这位是方医生……」 李俊贤介绍了一半，方浩洋就笑着伸出手：「是钱主任吧，我是江中院急诊科的科主任方浩洋，来燕京办点事，顺便来看看方寒。」 「原来是方主任。」 钱小林愣了一下，这才笑着伸出手：「方主任来了怎么不直接去我办公室？」 一边和方浩洋握着手，钱小林多少都有些心虚，他可是打算把方寒长期留下来的，现在人家的正牌领导却来了。 这就好比准备偷晴遇到人家老公。 「第一次来燕京医院，想看看燕京医院的情况，向大医院学习嘛。」方浩洋笑呵呵的道。 徐锦波舔燕京医院的一些科主任，方浩洋还真不憷。 江中院是有着自己的特殊性的，郭文渊方浩洋都经常见，燕京医院的科主任还真不算什么，而且方浩洋也无所求。 现在江中院急诊科的中西医结合刚起步，又有匡明卓和方寒这样的人才，短期内方主任还真不需要向燕京医院学习什么，无所求自然也就有底气，无欲则刚嘛。 「呵呵，方主任说笑了，江中院可不是小医院，郭老创建的医院，名气那可是相当大的。」 钱小林说着话，亲热的拉着方浩洋：「方主任，走，去我办公室聊聊，晚上一起吃个饭，算我这个东道主给方主任接风洗尘了。」 稍微的尴尬过后，钱小林也放开了，相当热情，他反正什么事都还没干呢，怕什么，方浩洋既然来了，也是好事不是，先套套交情，摸摸底，或许事情更好办不是？ 「这怎么好意思。」 方浩洋客套着，钱小林确实现在还没动手呢，方浩洋也不知道这一茬，只知道谭广平挖墙脚，对钱小林那是没什么反感的。 既然没有利益冲突，认识一下也是好事，燕京医院急诊科的科主任，水平自然不用说。 「小方现在在我们急诊科进修，方主任你又是小方的领导，咱们这可算是一家人了，客气什么，走。」 钱小林不由分说，拉着方浩洋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对李俊贤吩咐：「小李，方寒回来让方寒来我办公室，就说方主任来了。」 「知道了。」李俊贤点着头，急诊科的科主任？ 这可是方寒真正的领导了，而且有实权的，还好他刚才态度不错，要不然替方医生得罪了领导，方医生还能给他好脸色。 方浩洋身材高大，钱小林的身材也不差，拉着方浩洋不松手，方浩洋也就半推半就的跟着去了。 看着方浩洋跟着钱小林离去，李俊贤又无所事事了，跟着方寒方寒走了，跟着方浩洋方浩洋走了，去处置室看看吧。 李俊贤慢慢的走着，突然眼前一亮。 「方医生。」 「李医生。」方寒笑着向李俊贤点了点头。 「方医生，周老找您是……」 问了一半，李俊贤急忙打住，觉得自己这么问不合适，急忙道：「方医生，方主任来了，在钱主任的办公室。」 「哪个方主任？」方寒有些不明白。 「就是你们江中院急诊科的科主任啊。」 方寒一愣，方浩洋竟然来了，不声不吭的，不是说过两天吗，这才过了一天吧？ 来了也不电话？ 想到电话，方寒这才想起手机坏了。 「谢谢李医生。」 方寒向李俊贤道了声谢，就迈步向钱小林的办公室走去。 到了办公室门口，方寒敲了敲门，里面传出钱小林的声音：「进。」 方寒推门进去，方浩洋和钱小林正喝着茶，有说有笑的。 「小方回来了？」 钱小林笑着招唿了一声。 「钱主任好。」 方寒打了声招唿，这才看向方浩洋：「方主任您怎么今天就来了？」 「我什么时候来还要给你报备吗？」方浩洋哼了一声，这小子，没大没小。 「不是，我只是有些意外。」 「这几天在燕京医院折腾美了吧？」方浩洋没好气的看着方寒。 「还行吧，我也没折腾啊。」方寒无语，自己很本分的好不好，除了治病救人，没和谁吵过架，没和谁闹过矛盾，红脸都没有过。 「方主任你就别说小方了，小方表现相当好，我是喜欢的不得了。」钱小林呵呵笑道。 别看方浩洋好像是训斥，钱小林又不是傻子，这是器重，要不然科主任需要去看一位小住院？ 别说专门去看了，见了面都不一定愿意打招唿。 方浩洋瞪了方寒一眼，笑着道：「钱主任您是不知道，这小子就是个愣头青，看不来眉高眼低，要不是运气好，净惹事。」 钱小林呵呵笑着，心说净惹事你让给我啊，我还就喜欢这样的。 只是还没摸清楚方浩洋的脾气，有些话还不适合说。 第1289页 「手机怎么打不通？」方浩洋又看向方寒。 「手机摔坏了。」 方寒从兜里掏出手机，让方浩洋看了一眼。 「破手机，早就让你换掉了，坏了正好。」 方寒这手机方浩洋自然不陌生，用了一年多了，而且方寒还不喜欢用手机壳，摔了好几次了都。 「穷。」方寒吐出一个字。 在方浩洋面前，方寒一直都是比较轻松的，说话也随意。 「穷？」方浩洋懒得搭理方寒，穷你妹啊穷，穷人能捐二十万，他自己都没这个底气。 「手机坏了？」 钱小林看了一眼：「刚才救人的时候摔坏的？」 「嗯。」方寒点了点头。 「你看这事弄得，要不这样，我买一部送给你吧。」钱小林笑着道。 「不用了，谢谢钱主任，我就和方主任开个玩笑。」 钱小林笑了笑不说话，心中那个失落，你也和我开玩笑啊，每次都那么正式，那么客气。 方寒被周同辉叫去的时候差不多已经三点多了，在神内耽误了两个多小时，刚回来已经不早了。 三个人说了会儿话，钱小林看了看时间，笑着道：「差不多该下班了，方主任，今晚我请客，不许拒绝。」 方浩洋原本是打算今天先和方寒聊一聊的，没想到遇到了钱小林，既然钱小林请客，方浩洋想了想又对方寒道：「小方，既然这样你给谭主任打个电话吧，晚上一起吃个饭。」 「谭广平？」钱小林愣了一下，然后笑着道：「这样，我来打吧。」 说着钱小林就拿出了手机找到谭广平的电话拨了过去。 江中院是中医医院，一直和中医科走的近，方浩洋来了想和谭广平吃个饭倒是很正常。 谭广平这会儿也准备下班了，接到钱小林的电话，笑呵呵的问：「钱主任，这个点打电话不会是准备请我吃饭吧？」 「还真让谭主任你猜中了，就是打算请你吃饭，御香食府，老地方，你直接去来就行了。」 「还真打算请我吃饭？」谭广平一愣。 「那还有假？」 钱小林笑着道：「来了个朋友，等会儿给你介绍一下，速度点，别耽误。」 「什么朋友？」 「你来了就知道了。」钱小林还卖了个关子。 挂了电话，钱小林这才笑着对方浩洋道：「方主任，我换个衣服，咱们这就走，谭主任知道地方，我们就不等他了。」 「麻烦钱主任了。」 「客气什么。」钱小林摆了摆手，然后就去换衣服，方寒也去换了衣服，三个人上了钱小林的车一起去了那什么御香食府。 不得不说燕京这个地方，几朝古都，现在又是首都，很多饭店铺子之类的都喜欢弄一个「御」字，彰显自己的高大上。 进了饭店，经理就认识钱小林，笑着上前招唿：「钱主任，还是老地方吧？」 「对，老地方，谭主任来了没有？」 「还没到呢。」 「到了让直接进来。」钱小林笑着吩咐，很显然是熟客中的熟客了。 第0745章 初交锋 各企业的领导，各医院的领导，和学校的领导，几乎凡是稍微有些身份的人，都会在自己的单位附近有着那么一两家专属饭店。 人熟，饭菜口味合适，随时去了都有包间，招唿周到，倍有面子。 御香食府的档次还算可以，中等档次，算不上过高，却也不失面子，从经理的熟络程度也能看出，经理不仅仅认识钱小林，也认识谭广平，而且相当熟悉，看来这儿应该算是燕京医院一些科主任常来的地方了。 事实上钱小林进了饭店也就像进了自己家里一样，轻车熟路，不用人带路就能找到包间，老地方嘛。 「方主任请，小方，你也不好拘谨。」 钱小林笑呵呵的招唿：「这儿的饭菜还算不错，什么菜系都有，据说厨子是御厨之后，当然，吹嘘的成分大一些，可水平还真不赖。」 瞧瞧，御厨之后的牌子就出来了。 「方主任你和小方先坐，我去安排上个卫生间，谭主任来了咱们再点菜？」钱小林笑着问。 「嗯，等一等谭主任。」方浩洋点着头。 钱小林出了包间，去了卫生间，包间也就剩下方浩洋和方寒了。 趁着钱小林没在，方浩洋这才问方寒：「小方，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方寒有些懵，这话问的没头没脑的。 「留在燕京医院的事啊，你自己怎么想的？」方浩洋问。 这次来燕京，方浩洋自然是因为方寒才来的，要不然李文军来就是了。 那天和徐锦波吵了一架，勉强算吵架吧，吵了一架之后方浩洋也细细琢磨了一番。 徐锦波说的其实也没错，留在燕京医院是对方寒有好处的，燕京医院无论是机会还是资源都要比江中院好，如果方寒有留在燕京医院的意思呢？ 方浩洋虽然是把方寒当成接班人培养的，可他不能太自私，人家方寒是怎么想的呢？ 不能自己飞不动就下个蛋下一代继续飞吧，下一代人家或许不想飞，人家想游泳呢？ 「留在燕京医院？」 方寒一愣：「谁说我要留在燕京医院了？」 这事方寒是真的一点风声都不知道，谭广平没说过，钱小林也没说过。 第1290页 「方寒。」 方浩洋语气严肃了不少：「现在就咱们两个人，你有什么说什么，也不要有什么顾虑，说说你的真实想法，不管是你想留还是不想留，都无所谓的。」 「方主任，您发烧了？」方寒伸手就要去摸方浩洋的额头。 好端端的自己来燕京医院进修，怎么就要留在燕京了，进修这事不是方浩洋安排的吗……当然，徵求他意见了。 面前这个方主任莫不是个假的方主任？ 「干什么，老实点，商量事呢。」方浩洋呵斥了一句。 「您说的我一句听不懂啊。」方寒苦笑。 方浩洋眉头一皱：「谭广平没找你？」 「找我干什么？」 方浩洋摸着下巴不吭声了，这事好像不对啊。 「方寒，那你告诉我，如果谭广平希望你留在燕京呢，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方主任您这是打算赶我走？」 「我……」 方浩洋张了张嘴，气的牙疼，真是一物降一物，他方浩洋天不怕地不怕，徐锦波都敢硬刚，就是在方寒这小子面前总吃瘪。 「什么走不走的？」 这边正说着，钱小林回来了。 「没什么，我和小方聊天呢。」方浩洋呵呵一笑。 钱小林擦着手过去坐下，看了看时间，骂道：「这老谭架子真大啊，这个点了还没来？」 「又在背后骂我。」 钱小林话音落下，门口一个声音传来，谭广平推门而入。 「骂你怎么了？」 钱小林呵呵一笑道：「就你来的最晚，岂不是架子最大，都给你说了有客人呢。」 「哈哈，对不住，耽误了……」 谭广平说着目光就和方浩洋对视在了一起，两个人都愣住了。 感情这位就是谭广平？ 方浩洋知道对方是谭广平了，可谭广平却不知道方浩洋，不过之前见过一面他倒是有印象。 「老谭，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江中院急诊科的主任方浩洋方主任，这次来燕京办事，顺便来看看方寒，正好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 「方浩洋？」 钱小林介绍了一半的时候谭广平的表情就不对劲了。 如果说钱小林之前是准备偷晴遇到人家老公的话，谭广林就是已经开始了，这个尴尬那就别提了…… 别看谭广平给徐锦波一次又一次的打电话，而且语气还相当不客气，既是威逼又是利诱的，可谭广平还真不想和方浩洋面对面。 虽然没见过方浩洋，可从和徐锦波的两次通话中谭广平也感受的到方浩洋估摸着不好说话。 而且各医院急诊科的主任基本都一个德行，相当的强势霸道。 急诊科这个科室和其他科室可不一样，作为医院的门户科室，没有一位有能力的主任撑着，急诊科还真玩不转。 「谭主任，您好。」 谭广平表情怪异，方浩洋却没什么，他是理直气壮，已经笑着伸出手了：「中午见过谭主任了，却没认出来，眼拙，眼拙。」 「方主任客气了。」谭广平伸出手僵硬的和方浩洋握了握。 换个场合，换个地点，谭广平是真不想搭理方浩洋，可此时此刻谭广平却不能，钱小林在场，方寒在场，不看僧面看佛面啊。 握过手谭广平就斜眼看了一眼钱小林，这姓钱的是真傻还是假傻，打算挖人家墙角了，这还和人家套近乎，这不扯淡吗？ 「谭主任，快坐。」 方寒站起身给谭广平拉了一下椅子。 「小方你不用管我，这会儿都下班了，咱们就不要客套了。」谭广平在钱小林边上坐下。 一个包间也没几个人，加上方寒也就四个人，也没什么讲究。 「点菜吧。」钱小林招唿服务员开始点菜。 钱小林还没开始动作，也确实不知道方浩洋的心思，因而显得没心没肺，只不过谭广平却是相当的不自在。 坐下之后，谭广平一只手放在口袋里摸着手机，盼着有人给他打电话。 说来也怪，平常电话那么多，这会儿却一个也没有，真他么日了鬼了。 「谭主任，今晚喝点？」 钱小林一边点菜一边询问谭广平。 「喝酒就免了吧，晚上可能还要会科室，方主任应该理解吧？」 「理解，理解，都是医生，事多我知道。」方浩洋笑着应道。 「那就点一壶好茶，咱们以茶代酒给方主任接个风？」钱小林道。 「钱主任看着安排。」方浩洋和谭广平几乎是异口同声。 谭广平是没什么胃口吃饭，方浩洋则是无所谓的态度，他今天又不是奔着吃饭来的。 「那我就随便点了。」钱小林给服务员指着：「这……这个……还有这个……交代一下，都给做好了，要是不满意，我可要找麻烦。」 「钱主任放心，何经理已经交代过了。」服务员也是得到指示的，很会说话。 「对了，所有的菜不要放生姜和香菜。」方浩洋补充了一句，笑着道：「小方不吃生姜和香菜。」 说着话方浩洋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谭广平。 谭广平那个郁闷啊，这姓方的果然不是个东西，也不说事，就这么干耗着，明摆着是看他的笑话嘛。 第1291页 不多会儿，服务员先把茶水送了上来，给几个人都倒上，方浩洋吧端起茶杯，笑着道：「这一杯我先敬谭主任和钱主任，感谢谭主任和钱主任对方寒的照顾。」 「方主任太见外了。」钱小林笑着端起茶杯。 谭广平嘴角一抽，也端起茶杯，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这姓方的究竟什么意思？ 「特别是谭主任，对方寒是格外照顾，电话都打到我们徐院长哪儿去了，一天好几个电话，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该感谢谭主任了。」 方浩洋这话一出，谭广平倒是自在了，话挑明其实还不算太难受，最难受的就是装聋作哑，大家心里都明白，可就是不说，如坐针毡。 「方主任说笑了，惜才之心人皆有之嘛。」 钱小林愣了愣，他又不傻，自然听出味来了。 这姓谭的果然不是个东西啊，不声不吭的竟然已经开始行动了，怪不得人家方浩洋杀到燕京来了，换了是他钱小林那也坐不住啊。 「可以理解，所以我才要谢谢谭主任嘛。」方浩洋端着茶杯，笑呵呵的道。 「方主任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吧？」谭广平也笑了。 真要硬刚，谭广平并不怕方浩洋，只不过这事呢确实是有些理亏，不挑明谭广平确实有些心虚，同时谭广平还要照顾方寒的面子。 谭广平不怕方浩洋来硬的，就怕方浩洋来软的。 「谭主任说的这是什么话？」 方浩洋笑着道：「方寒能被谭主任看中，这说明方寒有能力，也说明我眼光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兴师问罪。」 「方主任，谭主任，来，先干，先干，什么话咱们慢慢说，不着急。」 虽然有些恼怒谭广平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可在方寒的事情上钱小林和谭广平倒是同一个战线，先把方寒弄来燕京，至于最后怎么样，自家兄弟谁得了都不算太吃亏。 第0746章 王炸 「回来了？」 冼奋进了门，冼铅华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冼铅华的妻子在厨房做着晚饭。 「嗯，回来了。」冼奋应了一声，把背包拿下来放在门口，换了拖鞋，这才走到冼铅华的边上坐下。 「今天又去了燕京医院？」 「嗯。」 冼奋点着头，道：「爸，还记得昨天我给你说的方寒吗？」 「就是江中院来的那个年轻医生，郭老和陈国中的学生？」冼铅华笑问道。 昨天回来冼奋就给冼铅华提了一嘴方寒，说自己遇到个很有趣的年轻人，而且很有水平，还提了方寒做手术的事情，冼铅华还是有印象的。 冼铅华作为燕京医科大的院长，绝对称得上是位高权重。 燕京医科大可以说是建国之后我国依靠自身力量创办的第一所医科大学，之后燕京医科大又和燕京大学合併，成为燕京大学的医学部，冼铅华这位燕京医科大的院长从地位上讲还要不比陈国中强出一线。 这么多年冼铅华也见过不少青年才俊，也培养出了不少医学方面的人才，其中不少人要么已经是我国科研领域的骨干，要么已经是国内各大医院的中流砥柱。 可类似于方寒这么年轻外科手术却做的这么好的还真不多，准确的说几乎没有。 「今天又遇到这个方寒了？」 冼铅华笑着道：「这个方寒你倒是可以多走动走动，郭老的学生，人品上应该不会差，陈国中那个傢伙我也知道，可是很挑剔的，这几年也着实教出了不少了不起的学生，听说有个叫匡明卓的就很不错，在米国麻省总医院也算是后起之秀。」 「嗯。」 冼奋点着头：「方寒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待人和气，并不倨傲，而且中西医皆通，而且造诣都不低。」 「呵呵。」 冼铅华淡淡一笑：「能被郭老和陈国中同时看中，又怎么可能是庸才。」 「爸，我要和您说的不是这个。」 冼奋笑着道：「我今天和方寒聊了一阵，发现方寒不仅仅在中西医方面的造诣很不错，而且见识也很不凡，在很多事情上都有着独特的看法，我有个想法想和您商量一下。」 「说吧。」冼铅华呵呵笑道。 「我想请方寒去咱们医学部做个讲座，给学生们上几次公开课。」 「哦！」 冼铅华的身子不由的坐正了一些，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燕京医科大那可不是一般的院校，燕京医科大主要以西医为主，没有中医，中西医结合也是近几年才加上的课题，在西医类院校中，燕京医科大要说是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 江州医科大虽然也是不错的医科大学，可和燕京医院比起来却差了不少。 燕京医科大单单院士就有五人之多，工程院院士，那可是各领域顶尖大拿能获得的最高荣誉了，全国也就那么多院士，燕京医科大就占了五个，由此可见燕京医科大的不凡。 燕京医科大的专家和教授含金量那是相当高的。 虽然这年头所谓的专家教授已经不怎么值钱了，动不动这个专家，动不动某位教授，可燕京医科大的专家教授层次绝对是不一样的。 在燕京医科大任教的，最差也都是硕士研究生，博士生更是不少，专家权威一抓一大把。 燕京医科大的门槛那可是相当高的，有资格去燕京医科大做讲座的，基本上那都是燕京医院科主任那个档次，一些副主任还真不怎么排的上号。 第1292页 方寒的肝切除做的虽然算不错，可毕竟年轻…… 冼铅华倒是没有急着表态，而是看着冼奋道：「说说你的想法。」 自己的儿子冼铅华还是了解的。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冼铅华这辈子最得意的其实不是担任燕京医科大的院长，而是冼奋这个儿子。 人常说富不过三代，可冼家到了冼奋这一代可不止三代了。 冼家那是名副其实的书香世家，书香传世，虽然经歷过战乱，经歷过动盪，可家族传承和门第之风却一直传了下来。 对于高门望族亦或者达官显贵来说，子孙传承是非常重要的。 冼家到了冼铅华这一代，虽然已经只剩下这么一支了，可冼铅华的爷爷那就是知名的学者，教授，冼铅华的父亲同样是名流，冼铅华更不必说，燕京医科大院长，工程院院士，头上那是一系列的光环。 可冼奋这个孩子却没有沾染那么一丁点富贵家庭的恶俗习气，从小就学习优异，待人和善，很有主见，虽然骨子里总是不经意的会露出那么一丝傲气，这也算正常了，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想不傲一点估计也很难。 「我和方寒聊了聊，方寒的一些见解的想法很是有独到之处，他的中西医造诣都不低，却能客观的看待中西医，我觉得他的一些想法或许能给学生们一些启发。」 「继续说。」冼铅华道，这个理由可不够。 冼奋继续道：「您也知道，我这几年一直在做中西医结合方面的课题调研，在调研的过程中我也发现了不少问题，现代医学不可否认有着独到之处，可传统医学也有着它的特色，可现在的不少医学生却对传统医学抱有偏见，我觉得这是不客观的。」 「你是想让方寒给学生们灌输一种思想？」 冼铅华笑着道：「可燕京医科大却是以现代医学为主的，是我国依靠自身力量建立的第一所现代化医科院校。」 「我知道。」 冼奋点头道：「我并不是让方寒去给学生们灌输中医思想，而是让学生们客观的看待问题，开阔思维，我觉得这一点是非常好的，传统医学现在都在求变，现代医学也不能骄傲自大，目中无人不是……」 借着冼奋把他今天和方寒所说的一些话给冼铅华说了一番。 冼铅华听罢微微沉吟：「这么说来这个方寒确实有些见地，而且很多事情看的相当明白，一针见血，不过讲课的事情再说吧，不着急。」 「嗯。」冼奋点了点头，他也没想着冼铅华会直接答应，今天只是提一下，慢慢来，冼奋觉得方寒的不少想法确实具有前瞻性，要是能去燕京医科大讲几堂公开课，对燕京医科大绝对是有好处的。 「你们父子两个聊什么呢，这么专注，吃饭了。」 餐厅传来冼铅华爱人的声音。 「先吃饭，这件事再说，既然你看好这个方寒，那就再接触接触。」 「来，干。」 方浩洋端着茶杯笑着道：「以茶代酒，谢谢钱主任和谭主任的款待。」 三个人端着茶杯碰了一下，喝了一口，这才重新坐下，至于一口喝干，开玩笑呢，刚泡的茶，烫嘴…… 方寒坐在边上并没有参与的资格。 不过方寒也看出来了，方浩洋这是来者不善啊。 结合之前方浩洋的谈话，方寒估计谭广平应该是给江中院打电话了。 重新坐下之后，谭广平倒也坦然了。 他确实是想把方寒留在燕京医院，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是方浩洋不挑明，谭广平还不好意思说，既然方浩洋挑明了，谭广平倒也不妨说一说。 「方主任，既然你说起了，那我就说一说，方寒我是却是很欣赏，想把方寒留在燕京医院培养，关起门来，有些话咱们也不妨直说，燕京医院的条件总是要比江中院好吧？」 「嗯。」 方浩洋笑着点头：「谭主任说的很对，我们江中院怎么能和燕京医院相提并论呢，这还好是关起门来说，这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方浩洋不知天高地厚呢。」 「方主任说笑了，江中院是郭老和罗老创建的，那可不是什么小医院。」钱小林插了一句嘴。 谭广平继续道：「既然方主任也认可，那咱们就有什么说什么，小方留在燕京医院总要比在江中院好一些吧，燕京医院机会多，资源多，这对小方将来的成长可是很有好处的。」 「谭主任说的对，我很贊成。」方浩洋继续点头，满脸笑意。 谭广平看着方浩洋，心中纳闷，这方浩洋什么意思这是？ 自己说一句方浩洋应一句，这是完全贊同的态度啊。 难道说方浩洋其实是不反对方寒留在燕京的？这一切其实都是徐锦波的说辞，是藉机敲竹槓？ 想到这里谭广平越想越觉得合理，徐锦波有没有和方浩洋沟通，怎么沟通的，这都是徐锦波的一面之词。 徐锦波不管怎么说都是院长，院长能拿不动科主任？ 虽然一些强势的科主任确实有资格和院长叫板，和那也是院长忍耐的情况下，小事情上，不牵扯原则，院长都会迁就一下的，毕竟是骨干嘛。 可要牵扯到原则，呵呵，真以为人家院长是摆设，大不了把科主任拿下，换个人上位就是了，好的找不到，差的还找不到了？ 第1293页 「方主任这是贊成方寒留在燕京了？」谭广平试探着问道。 「呵呵。」 方浩洋是眉开眼笑：「瞧谭主任这话说的，我有什么贊成不贊成的，小方愿意留下那就留下，我还能拦着不是。」 脸上笑着，方浩洋心中则是冷笑。 任你谭广平口绽莲花，能言巧辩，老子不和你辩总行了吧，有本事去问方寒啊。 别看你谭广平前面出牌出的利索，老子王炸在手，怕你不成？ 第0747章 咱们江中院 没见方寒之前，方浩洋的心中确实是七上八下，有些没底，可是刚才和方寒聊了两句之后，方浩洋的心中已经稳了。 方寒压根就没打算留在燕京医院。 方寒没这个打算，那他还担心个球啊。 医生这个职业本人的意愿那是相当高的，一些住院医亦或者主治之所以不敢随便辞职，那是因为一旦辞职，再想找一家同档次的医院并不容易。 医院好出难进，这才是好多医生不愿意辞职的原因。 医生毕竟和公务员不同，公务员一旦辞职，再想入公职基本上没什么可能了，特别是有了一定级别的，一旦辞职，那就彻底和公职告别了。 从来没见过说你在这儿当着处长，辞职了换个地方继续当处长。 可医生不同，医院难进，那也是相对来说的，对有本事的医生来说，还真不怎么愁找工作。 方寒现在是在编，人事可以通过江中院直接调到燕京医院，可只要方寒不愿意，你把人事调过去一点用都没有。 既然知道方寒的心思，方浩洋自然是稳坐钓鱼台。 就像一些恶搞视频上演的那样，带着女朋友去见家长，任凭你家长如何刁难，我都客客气气，恭恭敬敬，你提什么条件，我没有，你女儿有我的孩子啊。 王炸在手，天下我有。 谭广平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 麻痹的，这姓方的果然不是个好东西，亏他刚才还以为是徐锦波刁难呢，感情真是这个方浩洋。 罢了，既然你方浩洋话已经说到这儿了，谭广平也不啰嗦了，看向方寒，笑着问：「小方，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 方寒正在独自喝着茶，玩着手机，和冼奋微信聊天呢。 刚来吃饭的时候方寒顺便买了一部新手机，这年头手机那是一刻也离不开，手机坏了大半天，再继续坏着，搞不好有人该报警说失联了。 还好方寒的大多数朋友和同学都在江中，也都知道方寒在燕京进修，倒也没人打电话，有陈远的几条消息。 方寒虽然人在燕京，可骨伤分区的事情陈远每天都会给方寒汇报，还有留观住院的几位患者的情况，陈远也都会详细的告诉方寒。 正看着手机，冼奋发来一条消息。 冼奋说吃过饭就把东西给方寒发过去，两人正聊着，谭广平突然这么一问，方寒还有些懵。 「小方，我刚才和方主任的谈话你也听到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留在燕京医院？」 「方主任说了算。」 方寒回了一句，然后继续打着字。 「我……」 谭广平差点没噎住，这一对姓方的。 谭广平和方浩洋交锋，钱小林一直在边上坐着，看到场面尴尬，急忙打圆场。 「呵呵，这事以后再说，不急，不急，咱们今天不聊正事，方主任刚来，谭主任你这过分了啊。」 「我过分？」 谭广平瞪了钱小林一眼，心说姓钱的你装什么好人，还不是和我一个主意？ 钱小林心中其实也有些反感谭广平。 这么大的人了，办事怎么毛毛糙糙的。 人常说谋定而后动，着什么急啊。 方寒要在燕京医院呆三个月呢，这才来了几天，你和人家方寒什么交情，方浩洋和方寒什么交情？ 挖墙脚有这么挖的吗？ 当年刘备挖赵云的时候怎么挖的，同吃同住，打的那都是感情牌，就这赵云还是在公孙瓒死了之后才投奔的刘备。 当然，钱小林没有诅咒方主任的意思，只是这么一个比方。 现在方寒人在燕京，咱们慢慢来，先培养感情，打感情牌，燕京医院比起江中院有优势，然后咱们再对小方不错，器重小方，到时候这事岂不是好办一些？ 这下好了，谭广平这么一搅合，事情更难办了，要没有谭广平，方浩洋怎么可能来燕京？ 姓谭的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还好谭广平不知道钱小林的想法，要不然这会儿绝对不顾方浩洋在场也要和钱小林撕一场。 麻痹的他这么着急是谁导致的？ 要不是姓钱的把人从中医科弄到急诊科，他需要这么着急吗？ 现在方寒人在急诊科，他培养个毛的感情啊，等三个月到了，方寒即便是留在燕京，那是留在中医科还是留在急诊科？ 「呵呵，钱主任说的对，咱们今天就不聊这些了。」 方浩洋呵呵笑道：「方寒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就不要干涉了，方寒爱留在燕京医院就留在燕京医院，爱去协和医院就去协和医院，腿在人家身上长着，咱们也拦不住不是？」 「方主任说的是，这事就此打住。」钱小林笑着附和。 第1294页 谭广平的鼻子都气歪了，钱小林这个好人装的，不仅仅在方浩洋面前买了好，还在方寒面前买了好，真是一石二鸟。 「我去个洗手间。」 谭广平站起身说了一句，迈步出了包间。 要不是方寒，他需要给方浩洋接风吗，方浩洋算老几啊，这下好了，什么都没有捞着。 今晚要不是钱小林，他是说什么都不会来的，被姓钱的匡过来了。 「方主任，别和谭主任一般见识，谭主任没什么坏心思，也就是惜才。」钱小林给方浩洋的茶杯中续满水。 「钱主任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怪谭主任呢。」方浩洋呵呵笑着。 这事还真谈不上怪谁不怪谁，只不过各自立场不同罢了，现在他又胜券在握，何必去怪谁呢。 谭广平上了个卫生间，进了门也不坐，笑着道：「方主任，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要回医院一趟。」 「既然有事，谭主任您就先忙，不用管我。」方浩洋很客气。 「那行，我就先走了，老钱，照顾好方主任。」 「方主任你坐着，我送送谭主任。」 钱小林站起身，和谭广平一起出了包间，稍微走远了一些，这才道：「老谭，你这什么意思，不至于吧？」 「老钱，你就蔫坏吧你，以前总是听人说你霸道，霸道我是没看出来，虚伪我倒是看出来了。」没有方浩洋，谭广平对钱小林也没好气。 反正他们是老伙计了，平常吵吵闹闹的早习惯了，吵的时候面红脖子粗，打起来都有可能，过去了谁也不记仇。 「不是我说你，你这事办的有点着急了。」钱小林道：「咱们慢慢来啊，先把方寒留下来，不管是留在那儿，先留在燕京再说，这一点上咱们是统一战线吧，可你呢，私心作祟，这下好了，弄巧成拙了吧？」 原本谭广平还打算反驳两句，可细细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再加上想起杜云涛那天给他的分析，谭广平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心急了啊…… 「得，不管怎么说，这事是我做岔了，那我就看看老钱你的本事了。」 「小心眼不是，我刚才说了，咱们同一条战线，那就一起想办法，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吧？」 钱小林说着鄙夷的看了谭广平一眼：「不是我说你老谭，你这小心眼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事情没说好也不用走人吧？」 「真是有事。」 谭广平扬了扬手机：「来了位患者，我还不至于一顿饭都等不急吧。」 「既然真有事，那我就不说了，路上小心。」钱小林也清楚燕京医院的特殊，这大晚上来的患者能给谭广平打电话，必然不是一般的患者。 包间里面，方浩洋和方寒也正说着话。 「我说你小子，还我说了算，表个态能死啊。」 「都是领导，我惹不起。」 方寒装着很委屈的道：「我说方主任，您很不厚道，三位主任，您这就把我往炮眼里面塞。」 「少来。」方浩洋切了一声，你小子怕领导，怎么没见怕过我？ 「和谁聊天呢？」 看了这方寒不停的打字，方浩洋笑着问：「是不是谈女朋友了？」 「男朋友。」 方寒回了一句，也不聊了，冼奋也吃饭了，收了手机道：「方主任，我这两天认识一位朋友，中西医结合专科的博士，他的几个调研课题我听了听，很不错，要是能把人弄去咱们江中院，那绝对是赚大了……」 方浩洋听的眉开眼笑。 瞧瞧，瞧瞧。 咱们江中院，这话怎么听怎么舒服。 别人想着挖方寒呢，方寒倒好，想着给江中院挖人呢。 「方寒啊，我看好你。」 方浩洋笑着拍了拍方寒的肩膀，一颗心算是彻底放回肚子里去了，方寒有这样的想法，别人挖的走才怪。 方寒很认真：「我这几天再接触接触，看看有没有机会，他的一些想法和我不谋而合，眼光也不错，看问题很尖锐。」 「什么看问题很尖锐？」 钱小林推门走了进来。 「钱主任。」 方寒笑着道：「我和方主任说冼奋呢，冼奋的很多看法很不错。」 「小冼啊。」 钱小林笑道：「小冼确实很不错，家学渊源，本身也很优秀，是难得的人才。」 「姓冼？」方浩洋一愣：「这个姓可不算太多，特别是在北方，很少见，燕京姓冼的……」 钱小林笑着点头：「方主任猜测不错，冼奋正是冼院长的儿子。」 「燕京医科大的冼院长？」方寒也插了一句嘴，方浩洋刚才一说，方寒就想起自己知道的第二位姓冼的。 第0748章 宗师级切诊 谭广平先走一步，方浩洋和钱小林的话题也就少了一些，毕竟初次见面，浅交言深不是什么好事。 方主任又不是傻子，这么多年风风雨雨，方主任这眼睛可是贼亮贼亮的，估么着姓钱的也没打什么好主意。 吃过饭，钱小林先走一步，方寒陪着方浩洋到了酒店。 时间还早，不过八点多，方寒也不急着回去，方浩洋给两人倒上茶水，继续聊着。 「我说你小子，走到哪儿都不让人安生。」 虽然知道了方寒的心思，可方主任这气就是不顺，丫丫的，自己一个科主任就像是保姆一样，生怕孩子丢了，整天这心啊…… 第1295页 准确的说就像是养了一个好看的闺女，闺女现在长大了，如花似玉的，当爹的总怕闺女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给拐跑了。 谁家的科主任是这样子的。 「我没干什么啊？」方寒无语，自己本本分分的，招谁惹谁了？ 「我说你小子就不能低调一点，要懂得藏拙知道吗？」 「医不藏拙……」方寒回了一句：「我爷爷说的。」 方寒心说我倒是想藏拙呢，系统不允许啊，来了燕京医院这才几天，崇拜点就突破九千万大关了，然后一个国手级的真心崇拜…… 今天下午还奖励了一个宗师级抽奖和高级道具抽奖还没来得及抽取呢。 高级道具抽奖倒是不着急，这种抽奖攒着以备不时之需，宗师级抽奖却不用攒，这是妥妥的一个宗师级技能，价值五千万崇拜点啊。 得到系统这么久，方寒也就获得过一次宗师级抽奖的机会，嗯，李小飞拜师的时候贡献的。 就是不知道会抽到什么宗师技能，希望不要太偏门，宗师级技能虽然都价值五千万，可偏门的和常用的差距还是蛮大的。 方浩洋那个气啊：「人家燕京医院专家那么多，离了你不转了？」 「方主任，您这思维不对，来燕京医院不就是为了学习的吗，整天低调怎么能学得到东西。」 「行了，不说这个了，遇到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能少活十年。」 方浩洋摆了摆手，麻痹的，说不过这小子。 看上去很帅气一小伙，平常也没见嘴皮子怎么熘，每次却把自己气个半死。 方寒和方浩洋正说着话，冼奋的又发来一条消息，方寒看了一下，问：「方主任您带电脑了吗？」 「带了，桌子上呢。」 方寒也不见外，走过去把方浩洋的电脑打开，连上酒店的网，登陆邮箱，把冼奋发来的东西接收然后打开。 冼奋发来的东西不少，方寒看了两眼就喊方浩洋：「方主任，您来看看。」 方浩洋凑过去看了两眼，就一把把方寒从椅子上挤到一边，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这是中医参与率和预后治疗的对比？」 方浩洋一边看一边感慨：「很全面，很专业，一目了然啊。」 这一阵方浩洋其实也在整理这个东西，弄的就是江中院急诊科这一段时间的各种病案。 只不过方浩洋毕竟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弄得他是筋疲力尽，一阵头大，看到冼奋发来的东西，方浩洋顿时就眼前一亮。 「这是你说的那个冼奋发来的？」 「嗯。」方寒站在边上，一手撑着桌子，同样很认真的看着。 冼奋的这个调研很专业，同样的病症，多少纯西医治疗的，多少纯中医治疗的，多少中西医结合，预后情况，病情反覆等等…… 这个调研冼奋可是做了好几年了，并不是今年的，现在一股脑都发给了方寒。 「好东西啊，人才啊。」 方浩洋看的眼睛放光：「可惜了。」 「可惜什么？」方寒有些不解。 「这个冼奋很不错，只可惜不是咱们江中院的人，咱们江中院要是能有这么一位，能省多少事你知道吗，简直不敢想。」 医疗方面的人才分很多种，有纯技术的，有纯科研的，有搞数据统计的，每一种人才都有自己的专长和用武之地。 江中院急诊科现在就差冼奋这么一位能搞数据统计和调研的专科人才。 这方面的大学生硕士生其实也不是不好找，可中西医皆通，水平不低，各方面都很不错的就不好找了。 方浩洋从上面的统计和分析能看的出来，这个冼奋基础相当扎实，也非常的博学，中西医方面的造诣都不低，动手能力怎么样暂且不提，单说这个见识，真的是不一般。 「嗯，我也这么觉得。」 方寒点着头：「我试试看看能不能弄到咱江中院去。」 「希望不大。」 方浩洋摇着头：「要是换个人，或许还有戏，可这个冼奋，难啊，冼院长的儿子，估么着瞧不上咱江中院。」 之前不知道冼奋的出身，方浩洋还对方寒抱着几分希望，可知道了冼奋的身份，方浩洋就不怎么抱希望了。 以人家的学识、出身，全国各大医院那绝对是随便挑，江中院还真没什么吸引力。 「事在人为嘛。」 方寒倒是不怎么悲观，道：「我觉得咱们江中院其实还是有优势的，咱们急诊科正在搞中西医结合，才起步，还没有定型，这个时候其实是最适合搞调研的，也能参与进去，其他一些医院，中西医结合搞的不错的也有，可大都定型了，人家有自己的模式和路子，去了最多搞个数据参考。」 「咦……」 方浩洋惊讶的看了一眼方寒，这么一说，倒也是。 「我和冼奋接触的时间不长，不过我能看得出，冼奋应该是个有追求的人，也有傲气，这样的人往往都想干出一些事情，我觉得咱们江中院这个平台就不错。」 冼奋要是搞别的，方寒或许还没把握，可中西医结合，方寒觉得江中院优势还是蛮大的。 越是天才，越是傲气的人越想证明自己，所以这样的人都愿意去加入一些正在打拼的公司亦或者集团，将来成为元老，对于已经成型的，却不怎么感兴趣。 第1296页 就像诸葛亮，曹操不选，孙权不选，偏偏选了刘备。 除了刘备有潜力之外，更主要的是刘备处于初创阶段，一旦干成大事，就能名垂千古，真要跟了曹操，最多也就史书上记一下，绝对不会列传。 毕竟人家曹老闆家大业大，你去了也只是锦上添花，统一了全国也证明不了你的能耐。 「嗯，分析的不错。」 方浩洋连连点头，笑着道：「你小子现在行啊，对咱们医院和咱们科室很了解嘛，这是已经把自己当成未来主任了？」 「哪能呢，方主任您还年轻，到时候再返聘回来干到八十岁，我差不多该退休了。」 「你怎么不说我干到一百岁？」 方浩洋没好气的瞪了方寒一眼：「我这辈子就交代在江中院了是吧？」 「医院是我家，富强靠大家，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方主任您是车头，离不开您。」 「你小子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收拾你？」方浩洋就纳闷了，这小子和别人也这样？ 「那个您应该打不过我。」方寒很认真的提醒了一句。 方浩洋一愣，这才想起这小子还会功夫，而且不赖，真要动手他好像……不是好像，是确实不是对手。 一个人打十几个，还打倒了七八个，而且还是带伤上阵，想起那一晚的情形，方浩洋就禁不住吞了吞口水。 麻痹的，老天太不公平了。 方寒也就和方浩洋在一起说话最轻松，两个人一边看着冼奋发来的东西，一边聊着天，打着趣，气氛是很不错。 「小子，努力吧，争取把这个冼奋给咱弄过来。」 方浩洋拍着方寒的肩膀，心情很是不错，这次燕京没白来，不仅仅摸清楚了方寒的脉，还知道了这么一位人才，今晚上能睡个好觉了。 和方浩洋聊到十一点多，方寒这才回了自己的住处。 沖了个澡，躺在床上，方寒意识沉浸系统。 「系统，抽奖。」 「宿主拥有一次宗师级随机抽奖和高级道具抽奖，请问宿主是否现在抽取？」 「来宗师级抽奖。」 随着方寒下达指令，抽奖转盘就出现在了方寒的脑海中。 方寒早就没有盯着转盘看结果的兴趣了，直接退出，等结果。 大概三分钟左右，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 「叮……恭喜宿主获得宗师级技能——切诊（永久）……返还宿主2345687点崇拜点。」 「宗师级切诊？」 方寒很满意，切诊算是很常用的技能了，听着系统返还的崇拜点，方寒也有些自傲，靠着自学，他的切诊已经快达到初级中期的水准了。 五百万点是高级技能，返还二百三十多万崇拜点，这就证明方寒的切脉经验值已经达到了二百三十多万了。 宗师级望诊，宗师级切诊…… 两大宗师级诊断技能，在诊断方面方寒出错的概率就更低了。 望而知之，诊而知之。 这可是中医的高深境界了。 多少中医人一辈子都不能达到望而知之和诊而知之的水准。 望诊和切诊，入门其实不难，可想要精通，那就真的是千难万难了。 单凭这两个宗师级技能，方寒就已经站在了杏林界的金字塔顶端了…… 第0749章 急诊科分区和分级制度 送走了方寒，方浩洋却不着急睡，一个电话打给了李文军。 「我说你有病吧，这都几点了，人在燕京还不让人安生。」 电话接通，李文军的语气相当的不客气，人都准备睡了好不好？ 「我说老李，你这什么态度，是你飘了还是我提不动刀了。」 方浩洋一愣，也是相当不客气：「这会儿你没在值班室值班？」 「今天匡明卓值班。」 李文军没好气的道：「怎么，我不能回家了还是怎么的？」 说着话李文军已经披了外套出了卧室，问：「这么晚了有事？」 「你这是睡了？」 方浩洋笑着道：「不会吧，火气这么大，我这是把好事耽误了？我说你五十多的人了，还能行吗？」 「要不你试试？」 「滚，我没这爱好。」方浩洋没好气地骂道。 「有事说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和你聊聊，你看你这人，一点也不来劲。」 李文军忍不住乐了：「见到谭广平了？」 和方浩洋搭档这么多年，方浩洋什么德行李文军很清楚，这是睡不着觉得瑟来了。 「见了。」 方浩洋笑呵呵的道：「不仅仅见了谭广平，还见到了方寒和钱小林。」 「燕京医院急诊科的主任？」 「对。」 方浩洋笑着道：「一起吃个了饭。气氛相当不错。」 「姓谭的吃瘪了吧？」李文军笑着问。 「饭都没吃就走了。」 方浩洋相当得意：「老李，你是没见谭广平那个脸，当时就黑了，哈哈……」 「你就得意吧。」 李文军笑着道：「行了，那就这样，先挂了。」 了解方寒的心思，其实这一次方浩洋去燕京的结果不难猜，李文军早就猜到了，也就方浩洋不放心。 越是在乎越是患得患失。 第1297页 「别啊……」 方浩洋这会儿正兴奋呢，哪里睡的着：「还有个事我给你说，小方这次在燕京医院遇到个很不错的年轻人，正想着挖到咱江中院来呢，我觉得可行。」 原本还很淡定的李文军瞬间就呆滞了，惊讶的不行不行的：「我去，不会吧，你们这操作够骚……」 李文军是真的无语了，燕京医院正想着怎么挖方寒呢，方寒和方浩洋倒好，想着从人家燕京医院挖人，这尼玛操作简直666…… 对于方寒是不是会留在燕京医院，李文军是不怎么担心的，可他做梦也没想到方寒还在给江中院挖人。 「怎么样，够劲爆吧？」 方浩洋笑着道：「我给你说，这个年轻人很不错，很有一手，我刚才看了他的调研资料，很多事情很有见地，要是能弄到咱江中院去，绝对是小方的左膀右臂……」 「等等，小方的左膀右臂？」 李文军乐了：「我说方主任，你这么在我面前说合适吗？」 「你小子想当主任没戏，老子退休了再返聘回来干上几年，你小子早回家抱孙子去了。」方浩洋呵呵笑道。 「我……」 李文军无语，这个方浩洋。 一位主任对副主任说我找好接班人了，你没戏，这像话吗？ 当然，李文军也只是开玩笑，他本就不争，要不然急诊科绝对没现在这么和谐。 方寒抽了技能，刷了会朋友圈，这才睡了，第二天早上照例是七点半抵达急诊科。 「方医生。」李俊贤来的比方寒还早一些，一直盯着门口呢，方寒刚出现，李俊贤就注意到了。 「李医生早。」 「方医生早。」李俊贤笑呵呵的。 方寒这可是粗大腿啊，不仅仅有钱主任撑腰，还有周老撑腰，在整个燕京医院几乎都可以横着走了。 八点钟的时候，冼奋也来了，换了一身衣服，不过还是背着包，手中抱着笔记本。 「小方。」 冼奋笑着走到方寒跟前，问：「昨晚给你发的东西看了没有？」 「看过了，很不错，有不少地方都有借鑑性，我们方主任也看了，对冼大哥您是赞不绝口。」 「方主任？」 李俊贤急忙道：「江中院急诊科的方主任，来燕京办点事，昨天刻意过来看望方医生。」 「原来是江中院的方浩洋方主任？」 冼奋笑着道：「方主任我了解一些，中西医双学位，西医改学中医，在急救方面很有一套。」 中医可以急救，可擅长急救的中医人却不多，方浩洋的水平或许不如杜云涛谭广平等人，可在急救方面却绝对算是很厉害的。 「冼大哥也知道方主任。」方寒笑了笑。 他有心把冼奋拉去江中院呢，冼奋知道方浩洋，那就再好不过了。 「知道，我了解过方主任的一些病案，很有水准。」冼奋笑着点头。 「方医生，咱们今天做什么，还要熟悉科室吗？」李俊贤询问方寒。 急诊科室一般对医生们的限制不大，大多数的急诊科都是单兵作战，因而急诊科对医生的素质要求和应变能力要求比较高。 在急诊科，基本上是来了患者，谁遇到就算是谁的，谁闲着就算是谁的，特别是一线医生们，几乎是迫于奔波。 一线解决不了找二线，二线解决不了找三线，同时也可以邀请其他科室进行会诊。 以方寒的水准，钱小林虽然没多说，可方寒的自主程度算是比较高的，权限也是比较高的。 昨天方寒主要是观察学习燕京医院急诊科的模式，没怎么上手，今天不知道方寒是什么安排。 「不用了，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谢谢李医生带着我熟悉情况。」方寒笑了笑。 昨天方寒在急诊科熟悉了大半天，收穫其实还是蛮大的。 燕京医院急诊科的规划要比江中院急诊科更严格，更细緻也更科学。 燕京医院急诊科对科室的红黄绿以及患者的四级分类执行的非常好。 急诊科对患者的四级分类为，一级是濒危病人，二级是危重病人，三级是急症病人，四级是非急症病人。 濒危病人是指病情可能随时危及病人生命，需立即採取挽救生命的干预措施，急诊科应合理分配人力和医疗资源进行抢救。 临床上出现下列情况要考虑为濒危病人：气管插管病人、无唿吸或无脉搏病人、急性意识障碍病人以及其他需要採取挽救生命干预措施病人，这类病人应立即送入急诊抢救室。 重病人是指病情有可能在短时间内进展至一级，或可能导致严重致残者，应尽快安排接诊，并给予病人相应处臵及治疗。病人来诊时唿吸循环状况尚稳定，但其症状的严重性需要很早就引起重视，病人有可能发展为一级。 急诊诊治区域对应患者分级也同时分为三大区域：红区、黄区和绿区。红区即抢救监护区，适用于一级和二级病人处臵。 黄区即密切观察诊疗区，适用于三级病人，原则上按照时间顺序处臵病人，当出现病情变化或分诊护士认为有必要时可考虑提前应诊，病情恶化的病人应被立即送入红区。 绿区即四级病人诊疗区，针对的是非急诊患者。 一般来说在分诊台排队的大都属于四级患者，如果有二级患者或者一级患者到来，需要马上开闢急救通道，是不需要在分诊台排队等候的。 第1298页 当然，患者的分级并不容易区分，有些患者看上去没事，却有可能属于急症，这就需要分诊台的护士和负责巡逻的医生有着丰富的经验和眼力，能够准确的区分患者的等级，保证患者能够得到最及时的救治。 在这一点上江中院急诊科是没有燕京医院做的好。 一方面，江中院之前是纯中医医院，患者群体和燕京医院还是有所不同的，二一个，江中院急诊科现在正在改制，很多方面都显得有些凌乱，在这一点上江中院急诊科确实有不少需要向燕京医院学习的地方。 合理的分区，合理的分级，合理的规划，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加强急诊科的救治效率，也能避免出现各种混乱。 要知道，急诊科这种地方那可是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的，如果没有合理的规划，有可能两三位急诊就能让整个科室手忙脚乱，运转不畅。 「方医生客气了，钱主任让我跟着您，这是给我机会呢，能有机会跟着您学习，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呢。」 李俊贤这话还真不是假话。 现在的方寒可不是最初进江中院时候的方寒了，刚来就做了一台肝切除，这一手就在燕京医院急诊科奠定了地位。 别说住院医们，就是一些外科主治都希望能跟着方寒学两手。 「我今天也跟着小方你了。」 冼奋也笑着道：「都说方寒你是中西医双料高手，我今天可要好好见识见识。」 「冼大哥说笑了。」 方寒笑了笑道：「那咱们今天就在接诊区帮忙吧。」 接诊区也就是分诊台附近，除非急诊，一般患者进了急诊科室，都是护士先上前询问，然后登记，测量体温，询问症状，根据症状通知医生。 因而一些闲暇的住院医们也都是在分诊台区域等候，急诊科的机会多那也不是坐着就能掉下来的，还是要自己争取才行。 第0750章 急救手术 「来患者了。」 说着话方寒已经急匆匆迎了上去。 当然，分诊台附近一直都是有患者排队的，只不过分诊台有着护士安排，如果不是急诊，就有绿区的医生负责，急诊科也是有着诊室的。 燕京医院的急诊科虽然忙，却不乱，分区制度非常明确，绿区是有着常驻医生的，急诊患者要抢救，重症患者要治疗，同时非急诊患者也不能让无限制的等候。 方寒说来患者了，正是急诊通道有护士已经推着平车过来了。 「患者什么情况？」 方寒应了上去，一边查看患者的状况，一边询问。 「方医生。」 护士看到是方寒，急忙道：「患者是陪同另一位患者前来看病的，突然昏迷，唿吸不畅……」 「陪同的患者家属？」 方寒明白了，要是陪同的患者家属，那就说明患者发病时间不长，要是急救车送来的，路上耽误了多少时间这些也是要考虑在内的。 对于急诊患者来说，发病时间的长短是尤为重要的，发病时间短，往往代表对脏器的影响不大，抢救比较容易，患者的耐受也高，可要是患者发病时间长，那么脏器功能往往都要受到影响。 「方医生。」 李俊贤也紧跟着过来了，冼奋也跟在后面，只不过没有上前打扰。 患者六十岁出头，男性，唿吸不畅，意识昏迷，方寒一边伸手诊脉，一边拍了拍患者的脸颊，患者还有轻微的回应。 之后方寒又把耳朵放在患者的胸口听了听，抬起头道：「痰堵住了。」 「方医生，要准备吸痰器吗？」 「准备吧，先用搐鼻散试一试。」方寒点了点头。 「方医生，搐鼻散。」 患者才刚刚道抢救室门口，就有护士拿着搐鼻散跑来了，方寒用勺子弄了一点，放在患者的鼻孔轻轻往进一吹…… 「阿嚏！」 患者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一口痰就被喷了出来，患者人也紧跟着转醒。 「行了，吸痰器就不用了，给患者测个血压，做个全身检查。」 护士推着患者去做检查了。 「方医生，您真厉害。」李俊贤笑呵呵的拍着马屁。 「这是很常见的急救手段。」方寒笑了笑。 冼奋插嘴道：「方寒，这可不简单，别看只是一个简单的搐鼻散，药虽然简单，可用药之前却要对患者的情况有详细的了解才行，要不然可做不到这一点。」 「冼博士说的对。」李俊贤笑着道：「我之前还真不知道中医急救这么厉害呢。」 刚才方寒用的搐鼻散出自清代陈国鹏编撰的《医学心悟》，是主治主治中风证或诸喉证，牙关紧闭，不省人事等病症的一个方剂。 搐鼻散又名搐鼻通天散，处方组成非常简单，也就三味药，细辛、皂角、半夏，研磨成分，装在封闭的瓷瓶亦或者包装里面。 搐鼻散的主要作用就是治疗一些昏迷不醒亦或者牙关紧闭的患者，搐鼻散吹进患者鼻孔之后，患者就会打喷嚏，一些因为异物堵塞气管之类的情况一个喷嚏极有可能就能解决。 这算是中医很常用的急救手段了。 如果没有搐鼻散，关键时候也可以用辣椒面之类刺激的粉末代替，亦或者用鸡毛之类的东西刺激患者鼻孔，让患者打喷嚏喷出异物。 第1299页 不过正如冼奋所说，方法简单与否不重要，重在辩证，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确诊才是最关键的，作为医生首先要搞明白患者是什么情况。 患者昏迷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昏迷，然后才能对症施治。 「有什么说什么，中医虽然有不少急救手段，可在急救方面中医确实是比不上西医的。」方寒笑了笑。 冼奋道：「嗯，这一点是不容否认的，中医急救最困难的一点就是汤药，很多时候一些急症患者是等不急汤药的，针灸、推拿之类的手段效果不佳，患者又等不急汤药，后果往往难以预料。」 「冼大哥说的不错。」 方寒道：「急救方面中西医其实都是一样的，遇到紧急的患者都是先救命，用方和用法都要用最为简单和便捷的方法，耽误的时间越短，患者抢救回来的概率越大，在这一点上现代化的急救手段和抢救仪器确实有独到之处。」 在中西医方面方寒并不偏向谁，虽然他自己更喜欢中医，可方寒对西医没有偏见。 现代化的抢救手段，如气管插管、电击、输血等等急救手段那都是中医所不具备的，无论谁把中医吹的再牛逼，你说诊脉能诊出血型，不用说都是扯淡，严重失血的患者，输血是最为便捷有效的方法，哪怕中医有着补血益气的法子，可也是有前题的，自古至今因为失血过多而抢救不及死亡的患者并不在少数。 特别是创伤类患者，中医基本上只有干瞪眼。 正说着话，李俊贤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听了两句，急忙对方寒道：「方医生，钱主任说马上有一位肝破裂的患者送到，让您做好准备，急救车马上就到。」 「走吧。」 方寒也不耽误，急忙向外面走去，人刚到钱小林也到了。 「车祸，根据急救中心传来的情况看，极有可能是肝脾破裂。」 「嗯。」方寒点了点头。 等了等大概三分钟，急救车就唿啸而至，急诊科的平车上前接人。 「可以确定是肝破裂，出血很多，来不及做其他检查了，快送手术室。」方寒跟着上前给患者做了检查，基本上可以确定。 「小方，有把握吗？」 「进去再看吧，患者情况不能耽误了，先抢救。」说着话方寒回头看了一眼李俊贤：「李医生上过手术吗？」 「上过一两次，做过简单的普外手术。」李俊贤急忙道。 「行，李医生跟着一起上手术吧，钱主任，在安排两个人。」 「我亲自上，手术室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钱小林看了一眼李俊贤，方寒这小子倒也念旧情。 事实上手术室那边钱小林早就安排了，方寒主刀，他亲自上，二助和三助也有人选了，不过既然方寒打算让李俊贤上，钱小林也不反对，到时候换下来一个人就行了。 「钱主任，我能进手术观摩吗？」冼奋也问了一句。 「走吧。」钱小林点了点头。 平车被人推走，方寒和钱小林李俊贤冼奋也来到了手术室。 「钱主任。」 手术区已经等候的医生看到钱小林急忙打招唿。 钱小林一边点着头一边道：「小杨你今天就算了，让李俊贤上吧。」说的很是随意。 站在手术室门口的一位年轻医生下意识一愣，语气瞬间很委屈：「知道了钱主任。」 随时换人对钱小林来说那是家常便饭了，也不需要什么理由，说着话钱小林和方寒就进了手术室，李俊贤目不斜视，也跟着进去了。 「别丧气，下次还有机会。」杨医生边上的一位医生拍了拍杨医生的肩膀，然后也跟着进去了。 「下次？」 杨医生都快哭了，机会哪儿有那么多，今天他能被选上那都是因为这会儿闲着的医生不多，没想到却临阵换人了。 这可是肝切除啊。 别看只是打下手，可也要看是什么手术打下手吧？ 上过大手术和上过小手术那是完全不同的，别说上手，哪怕站在边上，也能出去给人吹嘘，我见过肝子，血淋淋活生生的肝子…… 「方医生。」 手术室内的护士还是上次方寒手术的那一批，有护士就急忙上来帮方寒穿手术服。 有人也上前给钱小林帮忙，至于李俊贤，那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穿好衣服，洗过手，带好口罩手套，方寒就举着手走进了手术间。 「患者现在情况怎么样？」方寒问了一下麻醉。 「血压一直走低，生命体徵很不稳定……」 「控制好血压，随时监视患者的情况，开始手术。」 说着话方寒就走上了主刀位，器械护士急忙上前把手术刀递给方寒，方寒手握手术刀，随意的一划…… 「小方你这次的切口很大啊。」钱小林道。 「这一次患者的情况我们不是很清楚，各种意外都有，切口大一点方便排查，也方便应付一些突发状况，如果不仅仅是肝脾破裂，就不需要再加大切口了。」 「嗯。」钱小林点了点头。 这一次的患者属于急诊，情况紧急，送来之后根本来不及做其他的检查，这一台手术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急救手术。 提起手术，特别是大手术，很多人的下意识就是很紧急，很危险。 事实上并非如此，根据病情需要和病人的状况，一般可以将手术分为急救手术、非急救手术和择期手术三种类型。 第1300页 急救手术，也叫急症手术，就是说手术非得马上作不可，耽误不得，甚至有些急救手术还有着时限要求的，必须多长时间做完，不能超时，如果超时就会有生命危险云云。 在急救手术中，时间就是生命，患者的生命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每耽误一分钟，都有可能出现不可估量的后果，因而在急救手术中，很多检查和术前准备都是没办法做的，每做一项检查，耽误的都是时间，因而这种手术的难度也是最大的，不可控因素也是最多的。 就拿眼前的患者来说，目前的情况也只是方寒的推断和猜测，具体情况有可能和最初的推断截然不同，那也是有的。 第0751章 关腹 「这么多血。」 随着患者的腹腔被打开，钱小林就禁不住吃了一惊：「这齣血也太多了吧？」 「差不多有100了。」李俊贤小心翼翼的插了一句嘴。 在这台手术上李俊贤也只是三助，完全就是打酱油的存在，可李俊贤依旧有些小紧张。 这么多血，李俊贤都是第一次见，不过能上手术都是机会，李俊贤很会展示自己。 「差不多。」钱小林点了点头：「抽吸，纱布填充。」 「出血量太多了，出血点应该不止一个。」 方寒看着情况，脸色凝重，患者的情况并不稳定，这么大的出血量，很危险啊。 有时候做手术可不是说你主刀水平高手术就一定能成功的，特别是这种急救手术，情况不是很明确，各种状况都有，患者的情况又不稳定，手术做一半患者承受不住去了的并不罕见。 「嗯，有可能是动脉出血。」钱小林点着头。 「先止血，加快抽吸，尽快暴露术野，血液回收机加上。」方寒吩咐。 「方医生，出血量很大。」二助的医生差了一句嘴。 「钱主任您盯着点，我先止血。」 说着话方寒就摘了手套，一伸手探进了患者的腹腔里面，这个操作当下就吓了钱小林一跳。 站在观摩线外面的冼奋也同样吃了一惊。 「钱主任，方医生的徒手止血可是很厉害的。」李俊贤倒是不意外。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想跟着方寒混，李俊贤自然要做好各方面的准备，昨晚回去他就找关系要了方寒在沪上医院的手术视频。 一些手术视频外人看不到，内部人还是很好搞的，再加上沪上医院的手术本就是观摩手术，并不难找。 找到之后李俊贤就研究了一下，他发现方寒的止血术那是一点也不比肝切除的水平差。 「出血量加大了。」 随着方寒的手伸进去探查，出血量突然就增多了。 「找到了，右肝动脉出血……」 方寒说着话，出血量就开始减少了，刚才出血点被脏器压着，虽然是动脉出血，刚才的出血量其实不算多，要不然动脉出血，患者可能都来不及上手术台。 「加快抽吸。」 「出血量减少了，不过还有少量出血。」 「看来不止一个出血点。」 一边摁压止血，方寒一边判断：「不过我这边应该是最大的出血点了，持针钳，缝合线。」 「小方你来缝合？」钱小林有些意外。 「这个位置不好弄，我来吧。」 护士急忙穿好线把持针钳递给方寒，方寒一手捏着患者的肝脏止血，一手缝合，甚至以诡异的姿势倾斜着，边上的人瞬间就看呆了。 「小方这缝合水平这么高？」 看了两眼钱小林的心情就不平静了，方寒这缝合水平绝对是一流的，哪怕是他也比不过。 方寒用的是贯穿缝合，高级缝合，速度很快。 缝合好之后，方寒这才直起身子，把止血钳仍进护士端着的盘子里面。 「钱主任您再找一下，应该还有一个出血点，我先去洗手。」 说着话方寒离开了手术台去洗手，钱小林则继续寻找出血点。 随着方寒把最大的出血点缝合，出血量已经明显减少了，这会儿术野也清楚了不少，钱小林很快就找到了另外的出血点，方寒洗过手过来钱小林已经处理好了。 方寒重新带了手套上了手术台，侧着脑袋看着情况，同时伸手扒拉了一下患者的肝脏。 「主要是右肝动脉破裂，脏器损伤不大。」 「方医生您的意思是这手术已经算结束了？」李俊贤问道。 「患者情况现在怎么样？」方寒没有回答李俊贤，而是问了一下麻醉。 「血压开始回升了，体徵暂时稳定。」 「缝合吧，情况要比预想的好一些。」方寒看了一眼钱小林。 李俊贤吞了吞口水，这还叫好一些？ 刚才腹腔打开，患者的脏器就好像在血液中浸泡的一样，看着都吓人。 而且刚才的出血可是很厉害的，要是不能尽快找到出血点止血，患者还能不能撑下去就两说了。 脏器没什么损伤，这手术就算是结束了。 「李医生有没有关过腹？」方寒看向李俊贤。 「没有。」李俊贤有些紧张。 「我教你吧，来，换个位置。」方寒道。 「谢谢方医生。」李俊贤当下就激动了，关腹啊，虽然只是手术中的收尾工作，可这对李俊贤来说也是不小的进步了。 第1301页 「小李，你运气不错，好好学。」 钱小林呵呵一笑，给李俊贤让了位置，除了主刀，一助的位置算是最好的。 「钱主任，我会努力的，向方医生好好学。」李俊贤急忙道，声音都有些颤抖。 学会了关腹，那他以后在急诊科比起其他医生就有了优势了，以后再上手术的机会那可就多了。 「关腹缝合基本上差异不大，不过也要根据情况而定……第一步先缝合腱膜。」 说着话方寒示意护士把持针钳递给李俊贤。 李俊贤以前做过一些普外手术，缝合也做过，并不算纯新人，方寒就站在边上指点。 「唿。」 李俊贤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才开始缝合。 「作为外科医生，不管是伤口清创，还是手术切口，原则都是要求原有组织归位、无死腔、相同组织对合齐、不同组织无粘连、癒合后外观无变化，万变不离其中，搞清楚这些你就知道该缝合几层，该怎么缝合了。」 「嗯。」李俊贤点着头。 他的基础还是有的，只是没有关腹经验，现在方寒在边上指点，又给他说关键点，他还是能操作的。 所有的外科手术都是一回生，二回熟，最基础的只要掌握了，复杂的其实都是由基础的组合而成的。 基础缝合只要扎实，关腹就没什么问题。 原本担任二助的医生站在边上眼中全是羡慕，李俊贤这小子真是运气啊，竟然能让方寒手把手的教。 他以前学关腹的时候压根就没这个待遇，主刀给了机会，上手试验一下，能做继续，不能做换人，哪儿还会告诉你怎么做？ 虽说外科医生都是由生到熟，需要不断的上手练习，可就是一个简单的上手环节就不知道卡了多少人。 多少医生上手之前都是先在练功房练好基础，然后在处置室清创缝合，私下里研究手术视频，在脑海中模拟手术场景。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外科医生们也是一样。 能遇上一位愿意耐心教自己的上级医生，对新人医生来说，那真的是上辈子积了德了，可遇而不可求。 正如方寒等人进江中院的时候医教科主任任海强说的那样，医院缺人，但是缺的是人才。 上级医生也愿意培养新人，可培养的也是人才，你只有展示出值得培养的价值，才能让人家培养，什么是价值，一点就通，一说就会。 这样的天赋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李俊贤在燕京医院急诊科就是属于大众式的医生，说大众可能还褒奖了，准确的说是平庸。 一个关腹，李俊贤足足关了十分钟，额头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了，方寒提醒护士给李俊贤擦了擦汗水：「不高紧张，心情放松。」 「嗯。」 李俊贤不吭声，一边回忆自己之前学的和看过的视频，一边结合方寒的指点慢慢操作，做的不快，却很稳，也没出什么差错。 「唿！」 缝合了十五分钟，李俊贤这才关腹完毕。 「还不错。慢慢来。」方寒夸赞了一句，这才道：「送患者去icu，随时注意情况。」 李俊贤走下手术台，这才放松下来，同时脑海中还回忆着刚才缝合的细节。 「叮……」 「方寒。」 看到方寒下了手术台，冼奋这才笑着走上前来：「你刚才的徒手止血简直太厉害了，绝对是顶尖水准。」 「冼大哥你就别夸我了，我会骄傲的。」方寒微微一笑。 正说着，突然系统的提示音的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 「恭喜宿主，李俊贤在宿主的帮助下缝合达到初级水准，奖励宿主随机抽奖一次。」 方寒下意识一愣。 李俊贤的缝合这就达到初级水准了？ 系统认可的初级水准含金量还是相当高的，就像当初方寒学习关节置换一样，已经可以在梁群风的指导下独立手术了，经验值还卡在五万点之前。 李俊贤之前的水准应该也就是四万五以上，接近五万，一个关腹下来，这就达到初级了？ 「方医生，谢谢您。」李俊贤走到方寒边上真诚的道谢。 「李医生客气了。」 方寒笑着道：「刚才李医生做的还是不错的，基本的点都掌握了，再放松一些，慢慢熟悉。」 多了一次随机抽奖，方寒的心情也相当不错。 说起来李俊贤倒也算是感谢了，他这边提携了一下。李俊贤反手就送了方寒一次随机抽奖，算起来方寒其实赚了。 「嗯。」 李俊贤点着头，今天他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会。 算起来方寒还要在急诊科三个月呢，这三个月他绝对不止只上今天这么一次手术…… 第0752章 做客 「方寒来了？小冼？」 下午吃过午饭，方寒来到了神内，冼奋也跟着一起来了。 韩进武很显然也认识冼奋，而且看上去不陌生。 「韩主任。」方寒和冼奋笑着向韩进伟打了声招唿。 「不用客气了。」韩进伟呵呵一笑，道：「小方，一切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开始治疗？」 「嗯。」方寒点了点头。 进了病房，梁老也在，冼奋这才知道方寒治疗的患者是梁玉武，急忙向梁老打招唿。 第1302页 「梁爷爷。」 「小冼也来了？」梁老微微点了点头。 「梁老。」方寒也向梁老打了声招唿。 「方医生不用客气。」梁老缓缓开口。 方寒也不啰嗦，先上前查看梁玉武的情况。 今天梁玉武并没有被固定，而是静静的坐在病床上一言不发，眼睛看着窗外，就像是雕塑一样，方寒和梁玉武对视了一下，梁玉武双目无神，一点反应也没有，方寒伸手在梁玉武的眼前晃了晃梁玉武也没什么反应。 「昨天到今天没有再发狂吧？」方寒询问韩进武。 「没有。」 韩进武道：「昨天到今天一直这个样子，不吃不喝，不说话，谁叫也没什么反应。」 「嗯，那就说明昨天的治疗有效果。」 说着话方寒在病床边上坐下，抓过梁玉武的手腕给梁玉武诊脉。 「嗯，情况不错。」 诊过脉，方寒这才站起身，道：「患者没有再发狂，就说明体内的热寒胶着之势已经开始缓解，说明整体的治疗思路是正确的。」 梁老很清楚方寒这话就是给他说的，缓缓道：「方医生尽管治疗，我老头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 从昨天到今天，虽然梁玉武依旧是呆呆傻傻，可效果还是有的，这一点梁老心中清楚。 解释了一下，方寒也不多说，告诉韩进武开始治疗。 昨天已经做了一次治疗了，神内这边也算是轻车熟路，早就准备好了，汤药送来，外泡内服，方寒辅以针灸。 「没想到昨天周老竟然是请你给梁玉武治疗。」 做完治疗，出了病房，冼奋这才对方寒道，在病房的时候冼奋几乎是不怎么吭声，看来冼奋在梁老面前还是有压力的。 「冼大哥也认识梁玉武？」 「认识。」冼奋点着头：「关系还算不错，梁玉武也算是燕京为数不多几个能和我聊得来的人了。」 冼奋在燕京也算是豪门公子哥了，圈子自然是不同的，燕京不少大少冼奋都是瞧不上眼的，借着祖上的余荫遛鸟遛狗，无所事事，梁玉武算是比较出息的一位。 「冼大哥能给我说说吗？」方寒道。 梁玉武的病还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哪怕梁玉武恢復了神智，后续的治疗和开导还是不能松懈的，因为了解患者的性格和过往是很重要的。 冼奋道：「算起来梁玉武比我小两三岁，为人很不错，性格稍微有些内向，很懂事，从小到大几乎不怎么惹事，算是典型的乖孩子吧。」 「冼大哥也是乖孩子吧？」方寒笑着道。 「我？」 冼奋呵呵笑道：「我也不怎么惹事，可谁要惹我，我可不会客气，梁玉武却不同，要是小矛盾，他一般都不会计较，可以说很大度。」 冼奋这么说方寒就明白了，梁玉武确实算是内向，而且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不和人争强斗胜，这样的人如果遭受什么打击，也确实喜欢憋在心里，打击太大往往会憋出病来的。 …… 回到急诊科，又治疗了几位患者就快下班了。 「方医生，今天真的谢谢您了，下班我请您吃饭吧？」 快下班的时候，李俊贤又提起了感谢的事情。 「李医生客气了，不用的。」方寒笑着道。 「方医生，我已经给家里说好了，咱们不去饭店，就去我家，我妈的手艺很不错的。」 李俊贤真的是相当感激方寒，一个劲的邀请。 对方寒来说，今天带着李俊贤进手术室只是一句话的事，哪怕教李俊贤关腹，那也只是耽误一些时间的事，可对李俊贤来说，却不是小事。 最主要的是李俊贤一直觉得自己第一次和方寒见面的时候并不愉快，而方寒却不记仇，这就更让李俊贤心中不安了。 「那好吧。」方寒无奈只好答应。 「冼博士也一起去吧？」李俊贤看向冼奋。 知道冼奋的身份，李俊贤对冼奋其实一直都是仰视，没敢把冼奋当做是朋友的。 无论是冼奋还是方寒，李俊贤都不敢平等对待的，在方寒和冼奋面前，李俊贤多少都是有些底气不足的。 「小方既然去，我就跟着蹭一顿饭。」冼奋笑着道。 「太好了。」李俊贤笑着道：「方医生和冼博士能去我们家，那可是蓬荜生辉。」 到了下班，换了衣服，方寒和冼奋跟着李俊贤一起去了李俊贤家中吃饭。 冼奋是开着车来的，去的时候方寒和李俊贤就坐着冼奋的车子。 李俊贤的家不算太远，可比起方寒租住的小区却要远一些，半个小时的车程。 「李医生是燕京人吧？」 到了地方，看着李俊贤家所在的小区，冼奋笑着问了一句。 燕京的房租冼奋还是知道的，李俊贤家所在是老一些的单元楼，这一块的房租可不低，如果是租房，李俊贤一家子住在这儿，花费可不小。 「嗯。」 李俊贤点着头：「我算是半个燕京人吧，祖籍是干州，我爷爷是工人，后来户口到了燕京，这房子也是单位分的。」 冼奋就很了解了，冼奋的爷爷以前是燕京国企的职工，户口也到了燕京。 以前的工人地位可是很高的，工人阶层嘛，吃商品粮，有工资，待遇好，单位还给分房子，现在就没这种好事了。 第1303页 「冼博士，方医生，里面请。」 李俊贤很是热情的请着方寒和冼奋进了门。 「不用换鞋吗？」冼奋站在门口问。 「不用的，冼博士方医生你们直接进就行了。」 说着话，李俊贤还对着屋里喊：「妈，我回来了。」 「小贤回来了，方医生也来了吧？」 厨房出来一位六十岁出头的老太太，繫着围裙，满脸堆笑。 「妈，这位是方医生，这位是冼博士，方医生和冼博士都对我很照顾。」 「阿姨好。」方寒和冼奋客气的问着好。 「不用客气，快，里面请，先坐着，饭菜马上就好，小贤你给客人倒茶。」说着老太太又进了厨房。 方寒和冼奋进了客厅，打量了一下，房子不算小，九十来平的两居室，这样的房子以燕京现在的房价，怎么也要五百万起吧？ 这么说起来李俊贤也算是李百万级别的了。 可方寒看了一下屋子里的家居摆设，李俊贤的家境应该不算太好。 事实上也是，除了房子之外，燕京本地人也不见得就都是富人，房子算是刚需，一家人要住，没必要时总不能卖了吧，卖了容易，再想买可就难了。 五百万起的房子不能用来换钱，收入不高的话日子也不见得过的多么宽裕。 「方医生，冼博士，坐，我给你们泡茶。」李俊贤热情的招唿。 「李医生不用客气，你这么搞的我们都不好意思吃饭了。」冼奋笑着打趣。 「呵呵，那我就不招唿了，方医生和冼博士你们随意。」李俊贤呵呵一笑，他是主人，其实比方寒和冼奋还要拘谨。 「开饭了。」 方寒和冼奋大概坐了十分钟不到，李母就把饭菜端上了桌子，招唿几人吃饭。 李母的手艺还不错，几个家常菜，一边吃李母还一边感谢方寒和冼奋。 「小贤这两天天回来给我说，方医生和冼博士对他很照顾，我总说让请来家里，我做一桌饭感谢一下，这小子就是不答应，还好今天你们来了。」 「阿姨客气了，我和李医生是同事，互相照顾是应该的，算起来李医生比我还年长几岁，算是老大哥。」 「方医生您快别这么说。」李俊贤急忙插嘴。 他是比方寒年长，可真没底气让方寒叫李大哥。 吃过饭，方寒和冼奋也没打算多呆，准备起身告辞，今天过来也是李俊贤盛情难却，继续留下方寒和冼奋都不怎么自在。 还没来得及告辞，李家就有客人来了。 「姑妈。」 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位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小男孩呆呆傻傻，双目无神，趴在女人怀里一动不动。 「雪姐来了。」李俊贤急忙招唿。 「小雪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吃过饭了吗，姑妈给你炒个菜？」 「吃过了。」 女人把一个袋子放在地下，笑着道：「我妈给您织的围巾让我有空给您送来。」 「我就随便说说，你妈还当真了，快坐吧。」李母招唿道。 女人笑了笑，看向方寒和冼奋：「这是有客人？」 「小贤的同事。」李母笑着介绍。 方寒和冼奋礼貌的向女人点了点头。 看着女人怀里的孩子，方寒还是没忍住，问：「孩子是不是不舒服？」 「脑瘫，出生就诊断为脑瘫。」女人勉强的笑了笑，笑容苦涩。 第0753章 五迟 「没找医生看吗？」 「怎么没看，看了多少医生，就是没起色，这病我也知道，想看好很难。」 女人笑着道：「既然有客人，姑妈我就不留了，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急什么。」李母急忙挽留。 「不了，我先走了。」 看着女人要出门，方寒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不介意的话我给孩子看看？」 方寒这么一说，李俊贤这才回过神来，急忙道：「雪姐，等一等，让方医生给可可看看吧？」 女人愣了一下，回过头给了方寒一个笑容：「谢谢你了，就不麻烦你了，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女人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可心中却是非常的苦涩。 换了谁谁能不苦涩？ 这么小的孩子，註定一辈子就要这么呆呆傻傻下去，不能自食其力…… 早几年女人还抱着希望，到处求医，四处问诊，可随着孩子越大，随着看的医生越多，女人也渐渐的绝望了。 纵然孩子一辈子就这样，她也会好好照顾的，能照顾一天是一天。 「雪姐。」 李俊贤急忙上前从女人怀里抱过孩子：「您别看方医生年轻，方医生可是很厉害的，水平比我们医院的一些专家还高。」 说着话李俊贤不由分说把孩子抱到了方寒面前：「方医生，麻烦您了。」 「坐沙发上吧，我看看。」 方寒让李俊贤把孩子抱到沙发上，然后给孩子诊了脉，做了检查。 「方医生，怎么样？」 方寒笑着道：「可以试一试，恢復的像正常人一样不容易，可说一些简单的话，自己走路还是有希望的。」 「真的？」女人惊喜出声，眼眶中瞬间就有了泪光。 「你都已经绝望了，我再怎么治疗总不会比现在更差吧。」方寒笑着道。 第1304页 女人眼眶中的泪花当下就顺着脸颊滑落了。 方寒说的不错，总不会比现在更差了吧？ 「方医生，真有希望？」李俊贤也是满脸惊喜，他表姐不清楚方寒的本事，他可是知道的，方寒既然说了有希望，那就不会无的放矢。 「比现在好转一些还是可以的。」 方寒道：「脑瘫在中医中被叫做『五迟病』，多半是因为父母气血亏虚，先天禀赋不足及出生后失其调养导致的，我刚才看了，孩子也确实是肾气不足，脾气虚，因而导致发育迟缓，我开一些健脾强肾通经络的方子，然后配合一定的推拿按摩和生活餵养，慢慢调理。」 在中医中，气乃是人的根本，一个人出生就秉承父母的先天之气，之后纳五谷乃是后天之气，先天不足，就会导致指立迟，行迟、齿迟，语迟，发迟，因而称之为五迟。 《春秋纬元命苞》有云「脑为合在也，人精在脑。」 脑为髓海，因而髓海不足就会引起人脑发育不良而致出现临床五迟症状，故五迟归于脑病的范畴。 若父母体质素虚，精气衰惫，或久病初瘳，或药毒损害，或嗜欲偏激，就会导致胎禀不良，这算是先天因素。 妊期纵慾，伤及胎形、或孕母受惊、邪气乘心或跌仆内伤，使患儿胎禀不足，这算后天因素。 所以现在提倡孕检，科学受孕，孕妇在孕期也要注意，这样就能最大概率的避免婴儿畸形亦或者先天不足。 五迟病有轻有重，轻一些的只是表现在比同龄人出牙迟缓，或站立无力，或行走不稳，或言语不等等。 严重一些就表现为严重智力低下，西医称之为脑瘫或者低能儿。 五迟病表现的越严重，治疗越困难，这是必然的，不过有病因就能想办法调理。 因而在治疗思路上以补肾健脾为主，肝肾为先天之本，因而因为先天因素致病的，多属肝肾亏损，精血不足，治疗的时候重在补肾养肝，填精益脑。脾为后天之本、气血化生之源，因于后天不足致病的，多为气血虚弱、脑失濡养，治疗重在健脾益气，养血荣脑。 说着方寒找李俊贤借了纸笔，写了几个方子，同时写了注意事项，然后又写了平常的餵养，比如一些菟丝、山药粉、鸡内金制成的细粉等等，这才把方子递给女人。 女人接过方子看了看，也不知道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雪姐，方医生可是很厉害的。」李俊贤在边上插嘴。 方寒笑着道：「试一试总是没坏处，我是俊贤的同事，总不会害孩子，这个病急不得，要持之以恆，只要坚持下来，我想总会有起色的。」 「嗯，谢谢，谢谢。」女人急忙点着头。 方寒说的不错，他们是李俊贤的同事，好端端的总不会害她的孩子，哪怕没效果，总归不会更糟糕吧？ 「不用客气。」 方寒又交代了几句，这才向李俊贤提出告辞。 李俊贤挽留了两句，见到方寒和冼奋执意要走，这才亲自把方寒和冼奋送到了楼下。 冼奋把方寒送到住处，这才独自回家。 进了门冼铅华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虽然现在网络发达，各种新闻在手机都能看得到，可冼铅华这一代人还是更喜欢看纸质的东西。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又和方寒在一起？」 「嗯，一起吃个了饭。」 冼奋放下东西，换了拖鞋走过去坐下，道：「爸，我今天观摩了方寒的一台手术，方寒不仅仅肝切除造诣很高，徒手止血方面也很了得。」 「哦？」 冼铅华微微有些惊讶，好像这个方寒越来越神秘了，冼奋每天回来都能带来一些新的东西。 「方寒不仅仅在外科造诣不低，急救水平也很高……」 说着冼奋把今天方寒治疗的几个病案给冼铅华说了一下。 自从认识方寒，冼奋几乎每天回来都要说两嘴，或许是长这么大，冼奋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比他更优秀的年轻人吧，对方寒冼奋确实是抱着几分好奇和几分好感。 越和方寒接触，冼奋越觉得方寒就像个谜，你永远不知道他的底牌是什么。 「如此说这个方寒确实了不得。」 冼铅华作为燕京医科大的院长，无论学识还是见识都是一等一的，听着冼奋说了几个病案，冼铅华是越发的惊讶了，特别是梁玉武的事情，冼铅华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听你说了这么两天，我都有些好奇这个方寒究竟是什么三头六臂。」 「要不我改天带方寒来家里坐坐？」冼奋笑着道。 「有机会可以带来坐一坐。」冼铅华点了点头：「郭老的学生，我确实很好奇。」 三头六臂的方寒这会儿正在挨训呢。 刚回到住处换了睡衣，方浩洋的电话就到了。 「你小子飘了啊！」 「怎么了？」方寒有些懵，好端端的为什么说他飘了？ 「我大老远来燕京看你，你小子倒好，下班了也不请我吃饭，什么个意思？」方浩洋老大不乐意。 「昨晚不是吃了吗？」 「昨晚是你请的？」 方寒满头黑线。 「不请客也就算了，下班了都不知道来看我，我一个人很无聊的好不好。」 「临时有点事。」方寒急忙赔罪，让领导无聊，确实有些不应该。 第1305页 「你小子住哪儿？」方浩洋没好气的问。 「你想干什么？」方寒顿时警惕起来了。 「找你小子聊天啊，这才几点，睡得着吗？」 方寒说了地址，大概二十分钟方浩洋就打来了电话，方寒下去接了方浩洋。 「啧啧！」 进了门方浩洋就禁不住感嘆：「好生活啊，一居室，燕京的一居室不便宜吧？」 「和您住的酒店比起来差了点。」 「我住酒店是公费，我这次是来开会的。」方浩洋哼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下，方寒急忙给方主任倒上茶水。 「领导喝茶。」 方浩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端起一次性纸杯轻轻喝了一口。 「我去。」 「又怎么了？」方寒奇怪的看着方浩洋，一惊一乍的，蝎子蛰了？ 大冬天的应该没蝎子吧？ 「你小子什么时候顺的郭主任的茶叶？」方浩洋端着一次性纸杯上下看着，满脸肉疼：「这么好的茶叶你就用着玩意给我泡茶？」 「条件不允许呀，凑合着喝吧。」 方浩洋又喝了一口，砸吧一下嘴巴：「老实交代，顺了郭主任多少茶叶？」 「谁顺郭主任茶叶了，这是老师送我的，送了半斤，怎么了？」 「半斤？」 方浩洋就像是被那啥的少女一样，表情夸张：「我上次硬磨软泡才找郭主任要了二两，你小子就拿了半斤？」 方寒装着没听见。 「交出来吧？」 「什么？」 「茶叶啊，贡献一点出来啊，我都没得喝了。」 「你说什么，信号不好我没听清……」 方浩洋：「……」 闲扯了几句，方浩洋这才道：「我明天就回去了，你小子在燕京好好的，别给我惹事。」 「明天？您不是来参加会议的吗？」 「明天就是会议，下午就结束了。」 「所以说你来燕京住两三天公费酒店就是为了参加开半天的一个会议？」方寒看着方浩洋。 「我他么是……」 方浩洋话说了一半打住了，后面的话不能说，说出来这小子更飘了。 第0754章 坐地风 悄悄的，方主任走了，正如方主任不吭不响的来。 给谭广平带来了一肚子的憋屈，带走了方寒二两茶叶。 第二天开完会方浩洋就坐上飞往江州的航班回去了，也没再给方寒打招唿，方寒自然也没有送。 事实上方寒也没法送，方浩洋是下午走的，方寒每天下午都要给梁玉武做治疗，这个治疗不能间断，在梁玉武恢復神智之前一旦中断治疗，前面的治疗也就白做了。 第四天的时候方寒再去，韩进伟见了面就道：「小方啊，好像有效果了。」 「有其他反应了？」方寒也是一喜。 这病不好治，虽然这个方案是方寒细细斟酌的，可即便是他也不敢说万无一失，不过从这几天的治疗来看，效果还是有的。 「眼睛里面好像有了些神采，也不像之前一动不动了，有时候嘴里面还会说着些听不懂的话。」 「好现象，看来心窍渐渐开了。」方寒笑着道。 「是啊，看来治疗很有效果。」韩进伟笑着点头。 说着话两个人就进了病房。 「方医生来了？」 看到方寒进来，梁老的脸上难得的多了些柔和。 这已经是方寒给梁玉武治疗的第四天了，可前三天梁老的脸几乎都是绷着的，今天虽然也没笑，可方寒和韩进伟都看得出来，梁老脸上的表情柔和了。 「方医生。」梁云山也越发的客气了些。 「梁老好。」 方寒礼貌的打了声招唿，也不过多的客套，上前给梁玉武做了检查，然后进行当天的治疗。 正如韩进伟所说，今天梁玉武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同了，虽然还是不怎么动，眼睛乍一看也没什么变化，可要是细看就能发现梁玉武的眼珠子偶尔是会转动那么一两下的。 这样的情况前两天是完全没有的。 方寒诊脉的时候也能听到梁玉武偶尔会说那么一两声，只不过声音很低，嗓子沙哑，说的什么确实听不清。 治疗每次都需要一个多小时，泡药，针灸，内服，虚实同进，固本培元，三管齐下。 昨晚治疗，方寒也只是中肯的说一下情况：「看来效果不错，明天再治疗一次，或许患者就能恢復神智了。」 「麻烦方医生了。」梁云山笑着道谢。 梁玉武可是梁家唯一一个男丁，而且又争气，梁玉武生病，一家子人都在操心，梁老这几天也是天天到，亲自看着方寒给梁玉武治疗。 「我信得过方医生。」梁老也说了一句。 方寒客气了两句然后和韩进武一起出了病房，出病房的时候梁老还站了起来，目送着方寒离开。 「看来梁老对方医生你很器重啊。」出了门韩进武就呵呵笑道。 「这要是出了岔子，我估计就要被记恨了。」方寒淡淡一笑。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给大人物治病，治好了好处多多，治坏了……治坏了倒霉也一点不稀罕。 越是大人物，医生们越是战战兢兢，给普通患者治病，真要有什么意外，有些患者家属还会听解释，哪怕遇到胡搅蛮缠的也能走法律程序。 第1306页 可给大人物治病，治坏了人家根本不听解释，也不去走什么程序，有的是办法让你倒霉，哪怕大人物没这个心思，下面也有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收拾你讨大人物的欢心。 「没想到小方你年纪轻轻倒是看的很通透。」 韩进伟呵呵笑着，通过这几天和方寒的接触，韩进伟也是越发的喜欢方寒这个年轻人了。 一身的本事，却一点傲气都没有，待人和善、客气。 要不是这几天天天和方寒接触，韩进伟都不太相信这世上竟然真的有这么完美的年轻人。 在韩进武认识的年轻人中，冼奋其实已经算是比较优秀的了，可冼奋不经意间流漏出的那股子傲气还是能感受的到的。 「从小跟着爷爷学习，见的多了。」方寒微微一笑。 很多人都觉得方寒没架子，不孤傲，事实上方寒只是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傲气的地方，论天赋他只能算是一般，上学的时候成绩也只是中上，考大学的时候都没有信心报考江州医科大，而是选择了录取线稍微低一些的林州中医学院。 要不是天降系统，方寒觉得自己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小医生，慢慢的熬资歷，然后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朋友，退休之前混个主任医师职称，享受一下主任的退休待遇。 纵然有了系统，方寒也一直没觉得系统就是自己的依仗。 再说了，有什么好傲气的，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做好自己就行了。 「方医生，您回来了？」 方寒回到急诊科，遇到李俊贤的时候李俊贤刚刚接诊了一位急诊患者，正打算请内科会诊呢，看到方寒李俊贤就是一喜，急忙招唿。 「嗯。」 方寒点了点头，看着患者，患者是一位两岁左右的小男孩，孩子在母亲怀里一直哭闹。 「做了检查了吗？」方寒询问李俊贤。 「量了体温，有些发烧，三十八度二，也做了血常规，血常规正常，不像是感冒发烧的症状。」李俊贤道。 方寒走上前，先看了看孩子的脸色，然后伸手抓住孩子的手腕诊脉。 「除了发烧哭闹还有别的什么症状吗？」方寒一边诊脉一边问。 「有时候会吐奶，然后就没有了，坐不住，感觉孩子好像很烦躁，总是喜欢哭闹。」 方寒松开孩子的手腕，又诊另一只胳膊。 诊过脉方寒让孩子的母亲把孩子放在诊疗床上，他自己则一边洗手消毒一边给李俊贤道：「把孩子的裤子脱了。」 李俊贤急忙上前，和孩子的妈妈一起把孩子的裤子脱了。 方寒洗了手，带了手套，这才走上前：「让孩子趴着吧。」 李俊贤急忙让孩子翻了个身，方寒一手把孩子的屁股抬起来，一手拿了一根棉签，用棉签在孩子的肛一门附近轻轻一拨，李俊贤和孩子的妈妈都看到了孩子肛门附近有着紫色的血泡。 血泡不算太大，又比较隐蔽，不注意还真不容易发现。 这么小的血泡，即便是发现，一些马虎的家长也会当做是红屁股之类的处理，事实上这可不是红屁股。 「可以确诊了，这是『坐地风』。」 「坐地风？」孩子的妈妈心疼的看着儿子肛一门附近的紫色血泡，眼眶中都有了泪花：「医生，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方寒扔了棉签，对李俊贤道：「这算是一种民间病吧，多是由于湿气引起的，孩子长时间在地上坐，亦或者长时间带不更换的纸尿裤就有可能患上这种病。」 「湿气？」孩子的妈妈听着方寒说完，眼眶中的泪花就流出来了：「都怪我，都怪我，整天给孩子带着纸尿裤……」 「带纸尿裤没关系，要多换的，孩子尿了就尽量换掉。」李俊贤插了句嘴。 「嗯，嗯。」孩子的妈妈急忙点头。 「以后要注意。」 方寒从边上拿了个一次性注射器，一边消毒一边道：「这种病不仅仅孩子会得，大人也会，而且发病急，运气不好的话患者会突然昏倒，人事不省，口吐白沫。」 说着话，方寒拿着注射器走了回来，提醒李俊贤：「把孩子摁好。」 李俊贤和孩子的妈妈急忙把孩子摁住不让乱动，方寒一手用棉签给孩子消了毒，然后用注射器的针头扎破血泡，血泡里面的黑血就流了出来。 「清理一下，消个毒。」方寒对李俊贤道。 说着，方寒把棉签一扔和注射器扔进了边上的垃圾桶。 在燕京医院急诊科就这一点不好，因为燕京医院急诊科并非中医科室，银针并不属于常备器械，处置室、诊疗室和抢救室都没有银针，如果要用，还需要护士去拿。 「回去不要给孩子吃生冷的东西，现在天冷了，要注意保暖，多吃一些温热食物，避免着凉，家里没有暖气的话也不要让孩子在冰冷的地板上面坐。」 「嗯。」 孩子的妈妈使劲的点着头。 李俊贤给孩子的肛一门处消了毒，和孩子的妈妈一起给孩子把衣服穿上，穿衣服的时候孩子的妈妈急忙拿出一个新的纸尿裤。 现在是冬天，孩子不好带，天冷，尿了就要换衣服，因而纸尿裤基本上不少孩子都是成天带着的。 说着话，方寒摘了手套，走过去写了个方子递给女人。 女人接过方子，再去看孩子，孩子已经开始打盹了，也不哭了，也不闹了。 第1307页 「医生，谢谢您。」女人看着儿子终于睡了，心理别提多高兴了。 「客气了，去抓药吧。」 目送着女人出了门，李俊贤就急忙问：「方医生，您怎么知道是坐地风，您见过这种病？」 「没见过，听说过。」 方寒道：「给孩子看病，一定要细心，除了该有的检查之外，也要注意孩子的举动，坐立不安，哭闹，肯定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孩子有不会说，只能细心的去观察，去排查，当医生不能一味的靠化验单和设备，还要提高自己的诊断能力。」 「嗯，我记下了。」李俊贤连连点头。 第0755章 刺伤 「儿科以前被称之为哑科，儿科最大的难点就是孩子不能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感受……」 问诊一直都是诊断中相当重要的一个环节，不仅仅中医如此，西医也是如此。 医生看病，首先要询问患者哪儿不舒服，都有什么症状，是呕吐呢还是拉稀呢，是头疼呢还是腹胀呢。 患者自述的症状往往才是医生诊断的第一方向。 哪怕是西医诊断，给患者开什么检查，是开胸部b超还是做脑部ct，是化验血常规还是化验肝功能？ 这些都是基于患者自述的症状来的。 要是患者不能清楚的表达自己的症状，见了医生一声不吭，那么就需要医生自己去猜测和判断了，这样一来诊断的难度就相当大了。 所有的检查那都是要钱的，开了不必要的检查，患者能乐意？ 儿科之难正是因为医生不清楚孩子哪儿不舒服，孩子就一个劲的苦，家长有说不出个一二三，这个时候就很考验医生的水平了。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一些帖子里面整天叫喧中医靠诊脉不能辩证之类说法的荒谬，什么网上验孕，隔着帘子，亦或者不告诉医生患者的情况，病人面前一坐，你靠诊脉看看是不是怀孕了等等。 中医的诊脉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就拿验孕来说，喜脉其实就是滑脉。 现代中医诊断学教材里面就对滑脉有着很清楚的描述。 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盘走珠，就像是有个小珠子从尺部不断的滚动到寸步一样。 而滑脉的临床诊断意义则是多见于痰湿、食积和实热等病症，倘若其人，平素健康，脉来滑利而和缓，则是荣卫充实之兆……育龄妇人经停而见脉滑，应考虑妊娠，若过于滑大则为有病…… 从教材的描述中，哪一点说了单纯依靠诊脉就能诊出怀孕来的？ 育龄妇人经停而见脉滑，这就是两个先决条件了，首选要经停，其次要脉滑，二者合一才可以考虑是不是妊娠，考虑和确诊都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也就是说哪怕经停而脉滑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症状。 这个时候怎么辩证，就要去四诊合参，相互印证，一个靠医生的见识，一个靠敏锐的观察力。 针对儿科更是如此，儿科医生首先要额外心细，患儿的任何行为都不能忽视，烦躁，坐立不安，哪怕是哭声也有着不同的含义。 一边走出诊室，方寒还给李俊贤讲着其中的门道。 「方医生，我会注意的。」李俊贤点着头，很是虚心。 这几天李俊贤是越发明白为什么当初孙艺洋会那么对他说话了，能跟着方寒真的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跟着方寒不仅仅机会多，方寒每次也会很耐心的给他讲解，短短的几天李俊贤就感觉到受益匪浅。 自从李俊贤贡献了一次随机抽奖之后方寒对李俊贤的教导也越发热切起来了，江中院急诊科那一群傢伙现在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给方寒贡献过随机抽奖了，既然来了燕京，方寒也不介意教一教别人。 都是医疗工作者，何分彼此，虽然在不同的医院，可大家都是在治病救人的工作岗位上。 系统的道具商城没有开启之前，方寒还真没觉得抽奖有多么珍贵，毕竟这一年来他抽奖的次数已经不少了。 可随着道具商城的开启，方寒这才明白抽奖的珍贵，崇拜点不能乱用啊，哪怕抽取一个初级永久技能也能节省五万崇拜点不是？ 正走着，方寒和李俊贤都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吵杂声，方向正是抢救室方向，两个人急忙大步赶了过去。 还没到跟前，方寒就看到抢救室附近围了不少人，大都是急诊科的患者家属，好像在看什么热闹，护士正在维持秩序。 方寒分开人群走进抢救室，一眼就看到抢救室的门口附近站着一位全身是血的女人，女人站在边上，神情恍惚，就像是秋风中的孤雁，给人一种凄凉和孤寂。 安静的抢救室能清晰的听到女人的哭声，女人一边哭一边摸着眼泪，手上的血蹭到了脸上，眼泪再和血液混合，整脸上好像都被鲜血染红了，甚至都看不清楚女人的年龄。 抢救室的病床上躺一位三十五六岁的男士，男士昏迷不醒。 「什么情况？」 方寒和李俊贤急忙走上前。 正在负责抢救的是燕京医院急诊科的住院总王浩博。 看到是方寒，王浩博急忙道：「方医生，患者男性，三十六岁，五十分钟前被刀刺伤左上腹部，失血性休克……深径3.3cm，胸腔未见积液……」 「门口那个就是家属？」方寒问道。 「对。」王浩博点了点头。 第1308页 「夫妻吵架，被妻子捅了一刀？」李俊贤问了一句。 男人昏迷，女人全身是血，这场景不难猜啊。 要真是这样，这女人够勐啊，当然这种事不稀奇，急诊科什么稀奇事都见得到，别说只是被妻子捅了一刀，被狗捅了一刀的都见过。 「被儿子捅了一刀，妻子着急又给了儿子一刀……」王浩博苦笑着低声道。 李俊贤一愣，这事就稍微罕见一些了。 「伤者的儿子呢？」 方寒左右看了看，没见着别的伤者，要是按照王浩博所说，不是应该还有个受伤的吗，难道说…… 「伤的不重，被警察带着，正在处置室包扎。」 方寒这才点了点头，然后上前查看患者的情况，问：「有没有做胸腹联合ct，这种情况要考虑有没有胸腹联合伤，同时要考虑气胸的可能。」 「我这就安排人去做。」 「患者年龄不大，患者的儿子应该不大吧？」趁着患者去做ct，李俊贤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不大，今年好像十一岁。」王浩博道。 「这么小就知道捅人了？」 「据说是觉得自己的父亲配不上他。」王浩博道。 「配不上，这是什么话？」方寒有些愕然。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急救车的医生简单说了一下，好像伤者的儿子很优秀，学习成绩很好，家境却不怎么样，伤者是送外卖的，儿子觉得丢人，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伤者教训了儿子，儿子气不过就给了一刀，伤者的妻子……」 说着话王浩博看了一眼依旧呆若木鸡的女人，低声道：「伤者的妻子着急抢过刀就给了儿子一刀，还好只是在脸上划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 方寒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十一岁的孩子这就嫌自己的父亲丢人了？ 「方医生，这事也不算多稀罕。」 李俊贤倒是不算太意外：「现在不少孩子都被宠上了天，年纪轻轻的就知道攀比，我听我一个亲戚的孩子说，甚至有一些孩子成立什么反父母联盟，里面的孩子没一个庸才，都是班里的佼佼者，学习成绩一个比一个好，学霸型的，可他们的聊天记录，你是不敢看啊。」 方寒：「……」 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种事对方寒来说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之前虽然也有新闻上面什么孩子杀父母的，方寒总以为只是个例，听李俊贤这么说，好像并非个例。 「反父母联盟？」这尼玛能想像吗？ 怪不得女人站在边上显得孤寂，整个人的精气神就像是掏空了一样，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儿子，不是当事人绝对体会不到女人此刻的心情。 正说着话，钱小林走了进来，问：「伤者情况怎么样？」 「失血性休克……方医生建议做一个胸腹联合ct。」王浩博把情况说了一遍。 「嗯，小方考虑的很周到，要排除胸腹联合伤，排除气胸，要不然上了手术唿吸机没法上。」钱小林点了点头。 「钱主任，没有气胸。」 ct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王浩博看了一下结果，然后递给钱小林，钱小林接过看了一眼，吩咐道：「准备手术……」 说着又看了一眼呆滞的女人，对王浩博道：「开导一下伤者家属，和伤者家属沟通一下吧。」 说完，钱小林就招唿方寒和李俊贤。 进了手术室，方寒和李俊贤换了手术服，跟着钱小林一起进了手术间。 这一次并非肝切除，主刀的是钱小林，方寒和李俊贤负责打下手。 李俊贤跟着方寒，这几天已经是第三次上手了。 就这还因为方寒不是手术狂魔，并不专注于手术，要不然，李俊贤可能一天就能上好几台手术。 伤者的伤情不算太重，主要是失血昏迷，送到急诊科的时候其实已经没什么太大的危险了，钱小林主刀，方寒做助手，这样的阵容也算是高配置了，因而方寒看了情况就把一助的位置让给了李俊贤，和李俊贤换了位置。 钱小林也看出方寒有意培养李俊贤，一边做还一边很是详细的给李俊贤做讲解。 看到方寒对李俊贤不错，钱小林其实也抱着和当初方浩洋同样的心思。 方寒不是有意培养李俊贤嘛，那他钱小林就给李俊贤机会，这也算是变相的卖好给方寒了。 和方浩洋见过面，钱小林也清楚方寒可能对江中院感情不浅，可不浅不要紧，慢慢来呗，试一试才知道有没有机会，不试怎么知道？ 第0756章 战神 方寒和钱小林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女人已经洗过脸了，三十四五岁的年纪，脸型很好，就是皮肤有些粗糙，要不然绝对算是个美女。 脸上的血没有了，女人的衣服上还有着血渍残留。 看到有医生出来，女人急忙迎了上来：「医生，我……我爱人没事吧？」 「你是伤者的家属？」方寒还是照例问了一句。 「我是他妻子？」 「已经脱离了危险，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恢復之后还是要注意，不能太操劳。」 伤者的伤虽然不致命，也没有伤到脏器，却伤了肺经，多少对伤者也是有些影响的。 「谢谢你，谢谢你们。」女人说着泪花就下来了。 第1309页 这边正说着话，一阵脚步声传来，两位民警带着一位十一岁左右的小男孩过来了，小男孩个头并不高，白白净净，鼻樑上还架着眼镜，耳朵附近包扎着，应该是被伤的地方。 「钱主任，伤者怎么样了？」 一位民警走上前询问钱小林。 「脱离危险了，没有伤到脏器，不幸中的万幸。」 民警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他也只是例行询问一下，毕竟是伤人案，虽然行兇者是未成年，不会量刑，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民警和钱小林说话的时候，方寒看了看小男孩。 小男孩的脸色一直很平静，眼神毫无波澜，哪怕民警和钱小林探讨的其实是他的亲生父亲，小男孩的眼神和脸色依旧没什么变化，给人一种相当冷漠的感觉。 要不是刚才王浩博简单的说了情况，这会儿方寒绝对会以为伤者其实并非小男孩的亲生父亲。 「你个畜生……」 女人看到自己的儿子，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趁着没人注意，一个健步上前，一只胳膊高高的扬起，很显然想给小男孩一下，可是看到小男孩脸上的伤，女人的手却迟迟不能落下。 「呜呜呜……」 最终女人一个转身，伸手捂着嘴巴，面对着医院冰冷的墙壁哭了起来。 「哎……」 钱小林深深的嘆了口气，人间悲剧啊。 伤者以后不能干体力活，肯定要影响以后的工作和收入，小男孩呢？ 以后的人生也会受到影响，哪怕他学习很好，哪怕他是未成年，这一次并不会量刑，可他的后半辈子其实也毁了。 哪怕是去上学，没人愿意和这样的人做朋友，以后找工作，知道的单位也绝对不会要这样子的员工。 小男孩才十一岁，哪怕学校不排斥，未来不受影响，这样的孩子将来长大成人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性？ 民警和钱小林说了几句话，就带着小男孩离开了，小男孩很冷静，一点都不像这么年龄段的孩子。 王浩博说这个孩子很聪明，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确实不是一般的孩子，可惜…… 方寒看着小男孩的背影消失，也禁不住摇了摇头，有些事哪怕是医生也没办法改变和干预的…… 晚上下班回到住处，方寒沖了个澡，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算起来到燕京这么几天，他还没给家里打过电话呢，今天的事情突然有些触动方寒的神经，他有些想念老方同志和田玲女士了。 田玲女士接到方寒的电话相当开心：「儿子，最近燕京冷不冷啊，供暖了吗？」 「供暖了，暖气很暖和。」 「听说过两天燕京要降温，可能会下雪，你穿厚一点，妈给你带的围巾围上，咱们江州的冬天可没法和燕京相比。」 「嗯。」方寒点着头，隐隐还能听到老方同志说话：「多大的人了，需要你叮嘱吗，我和儿子说两句。」 「我儿子。」田玲女士宣告了一下主权，还是把电话递给了老方。 「儿子，在燕京别惹事，好好学习，燕京医院听说大人物不少，要注意本分。」 「知道了。」方寒笑着应道。 「行了，我来说。」 田玲女士又把电话抢了过去…… 和田玲女士聊了一阵，方寒又给方甜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刚刚接通，然后就挂断了，方寒还纳闷呢，方甜丫头却发了视频聊天过来。 方寒点了接通，视频刚刚连通，方寒就听到方甜招唿人的声音。 「快，快，我哥，我哥。」 然后方寒就看到视频里面出现好几个脑袋，背景正是方甜的宿舍，这丫头看来在宿舍呢。 「哇，果然好帅啊。」 「方医生，方医生。」 「方大哥，方大哥。」 视频里面几个女孩子大唿小叫的向方寒打招唿。 方甜现在在江州科技大，方寒虽然没见过方甜的几位舍友，可方甜整天没少在宿舍吹，方寒在江州也算小有名气了，几个女孩子早就见过方寒的照片了。 刚才方寒打电话，有人一看是方甜的哥哥，就让视频通话。 「你们好。」方寒笑着打了声招唿。 「哥，你现在在燕京医院吗？」 「我现在在房子，都下班了。」 「哦，燕京医院好不好？」 「还行，比江中院大一些。」 「方大哥好厉害，都去燕京医院进修了。」 「方大哥，学医好学吗？」 「方大哥，燕京冷吗？」 对面你一言我一语，方寒说了两句受不了挂断了，这妮子，就不知道好好的。 不过给家里打过电话，和方甜视频了一会儿，方寒这心里好受多了。 刚才在医院，不知道为什么，方寒只觉得闷的慌，不是因为伤者伤的多么重，而是因为事件的本身。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之恩似海深，方寒真的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做子女的对父母动手，而且还是觉得自己的父母配不上自己之类的可笑藉口。 特别是李俊贤说的什么反父母联盟。 这让方寒突然间觉得这个世界很陌生。 就好像总是觉得世界上都是好人的一个天真的孩子，突然发现世界其实很黑暗。 第1310页 就像是《天下无贼》里面的傻根，总觉得世上不可能有坏人，不可能有小偷…… 方寒虽然不像傻根那么天真，可他真的没怎么接触过太多的黑暗，以前网上看到的一些事也只是特例，在网上看到的和亲身经歷的绝对是不同的感受。 爱是驱除一切负面情绪的力量，感受到家庭的温暖，方甜的傻白甜，方寒瞬间舒服多了。 第二天早上刚上班，方寒遇就到了冼奋。 方寒笑着问：「冼大哥这两天又去哪儿忙了？」 「陪着导师忙去了，我可还没毕业呢，总不能天天泡在急诊科吧。」冼奋笑着道。 方寒微微一笑。 「冼博士毕业之后是打算留在燕京医科大还是打算进医院？」李俊贤笑着问了一句。 「还没想好的，到时候再说吧。」冼奋笑着道：「我其实是想进医院的，不过中西医结合这个专业太窄了。」 中西医结合，这个专业确实是比较坑的一个专业，就业相当困难，各大医院都不怎么好好要中西医结合专业的学生。 通俗的来说就是文不成，武不就，什么都懂，什么都不精。 冼奋自然是不存在这一点的，不过冼奋也有自己的傲气，他的博士学位就快到手了，进医院自然想大展拳脚的。 方寒本来想说冼大哥可以考虑一下江中院，想了想还是没急着说，不着急，慢慢来吧。 冼奋问：「听说急诊科今天抢救了一位被自己儿子刺伤的伤者？」 「嗯。」方寒点了点头：「冼大哥的消息很灵通嘛。」 「什么灵通，都上新闻了，这种事现在可是热点。」 方寒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果然，昨天的事件已经上了热搜，他的朋友圈都有人在转发，教育问题一瞬间又成了不少人热议的话题。 方寒点开下面的评论。 战神归来，听说自己的儿子被人捅，一声令下，华夏十万战士奔来，发现捅人的是战神的孙子，一人给了战神一道，他么的你们自家的事，我们怎么插手…… 这尼玛什么评论这是？ 方寒目瞪口呆，战神什么梗？ 在往下拉，连续好几条都是什么战神，到了下面第十条开始评论才开始正常了起来。 「现在的孩子都被宠坏了了……」 「孩子还是不能太溺爱，从小就要好好教育。」 「现在的学校也不行……」 一些人骂孩子狼心狗肺，白眼狼，一些人则责怪父母教育不当，说男人自己没有教育好孩子，自作自受。 也有说学校不负责任的，老师就知道收补课费，不好好教育孩子的。 也有人替老师说话，说孩子不好管，随便骂两句家长都跑去找老师麻烦，怎么管？ 从事件本身，讨论开始延伸到了教育问题。 甚至于持着不同观点的吃瓜群众还在评论区吵了起来，不亦说乎。 往下拉了一会儿，方寒又返回前面，点开战神的帖子，前面几条不怎么正常，下面的大多数回復倒是正常，说的也是事件本身。 就好像专门开了一个不正经的讨论楼，讨论的却是比较正经的事情。 只是战神、十万将士之类的是什么东东，方寒看的确实有些懵。 「我去，这是被战神荼毒成什么样了？」 李俊贤也看着评论区，下意识的来了一句：「这种热门都被战神屠版了？」 第0757章 第五次 「今天是第五次给梁玉武治疗了吧？」 下午方寒去神内的时候，冼奋又跟着一起去了。 「嗯，第五次了。」方寒点着头。 「我上次听你说五次治疗之后梁玉武差不多就应该恢復神智了吧？」 「差不多，我昨天去治疗的时候患者恢復的很不错，今天应该能更好一些了。」 「真希望梁玉武能好起来。」 冼奋道：「梁玉武算是为数不多能让人喜欢的公子哥了，这要是换了别人，什么打击能这个样子？」 方寒点了点头，冼奋说的不错。 看病看人，从梁玉武这个病还真的是能看出梁玉武的心性的，这要是换了没心没肺的，亦或者那种冷血无情的，还真不见得能够得上这种病。 这个病就是心事太重，受了打击却藏在心中。 要是普通人还好说，可梁玉武？ 梁家大少那可不是一般人，以梁家的权势，梁玉武有什么看不开的，又有什么事是需要藏在心中的？ 有仇必报，绝不隔夜，别的人做不到，梁家大少那是绝对做的到的，在燕京，梁玉武惹不起的人估计不怎么多。 「小冼又来了？」 韩进伟几乎是掐着点等着方寒呢。 在梁玉武的事情上韩主任可是丝毫不敢马虎大意。 「来看看玉武。」冼奋淡笑着道：「我和玉武交情也是不错的，希望他能早点好起来。」 「是啊，希望能早点好起来。」 韩进伟点着头，这几天他都跟着操心不少，梁玉武稍微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要第一时间知道，哪怕下班回家了，他也给值班的医生交代着，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梁玉武的情况，都要告诉他。 作为神内的科主任，能让韩进伟这么操心的患者绝对不算多，梁玉武就是其中一位。 第1311页 「患者今天有什么好转没有？」 一边向病房走，方寒一边问。 梁玉武现在就住在神内，韩进伟对梁玉武的情况掌握的绝对要比患者家属清楚，因而每次询问情况方寒都是先问韩进伟。 「看上去和昨天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昨天那个样子，时不时的说些话，听不听说的什么。」 韩进伟说的很细：「不过看上去人好像瘦了一些。」 「人瘦了一些？」 方寒微微沉吟：「说明患者已经开始恢復了。」 进了病房，人不少，除了梁老和梁云山夫妇，还有其他几位方寒没怎么见过的，看来是得知今天梁玉武有可能恢復，梁家的不少人都来了。 「梁老。」 进了病房，方寒向梁老打了声招唿，梁老起身向方寒点了点头，方寒这才走上前给梁玉武做检查。 冼奋也向梁老打了声招唿，然后就站在边上一声不吭。 梁玉武今天的情况和昨天看上去确实区别不大，依旧是一动不动，只不过仔细看，就能注意到梁玉武眼珠子转动的频率比昨天加快了。 昨天方寒盯着梁玉武，大概五六分钟梁玉武的眼珠子才微微转动一下，可是今天，两三分钟就会动一下。 正如方寒给李俊贤所说的，儿科是哑科，因为治疗的事情要越发的心细，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此时梁玉武其实和孩子没什么区别。 口不能说，嘴不能言，根本没法表达自己的情绪，这样的患者比起儿科还要更困难一些，这个病其中一个难点其实也在这儿。 患者家属是感受不到患者的感受的，可患者自己不能说，那就只能医生去判断，这个判断不仅仅依靠诊脉，还要有敏锐的洞察力。 因而每次给梁玉武检查的时候方寒都不着急，要足足观察梁玉武好长时间，有时候甚至要观察十几分钟。 患者一动不动，是一直不动还是偶尔会有轻微的动，患者双目无神，眼神呆滞，是一直如此，还是过一会儿有什么变化，这些都是治疗过程中必须去注意的。 而每天方寒都根据梁玉武的情况来加减药方，或者加大剂量，或者减小剂量，或者延长治疗时间，或者减少治疗时间。 观察了梁玉武一会儿，方寒这才重新把药方修改了一下，然后递给韩进武，韩进武吩咐人去准备。 不多会儿汤药送来，梁玉武被泡在浴桶里，方寒根据时间决定内服药物的进服时间，同时一边针灸配合治疗。 大概一个小时不到，汤药有些凉的时候，方寒这才下了针，让人把梁玉武抬回到了病床上。 看着治疗完毕，梁老第一时间走到了病床边上查看情况，边上的人多少也都有些激动。 「治疗刚做完，不可能这么快有效果，我先观察一阵。」 「是我太着急了。」 梁老急忙向方寒道了歉：「这几天方医生天天给玉武做治疗，辛苦方医生了。」 「梁老客气了，我就是医生，治病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呵呵，医生，是啊，医生。」梁老笑了笑，也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方寒在边上看了一会儿，梁玉武渐渐的睡着了。 给梁玉武重新诊了脉，方寒这才对韩进武道：「患者可能要睡一会儿，等患者醒了通知我。」 「好，小方你先去忙。」韩进武点了点头。 方寒又向梁老道了声别，梁老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吭声，现在梁玉武睡着了，也不知道睡多长时间，一直让方寒等着这种话梁老还是没说出口。 出了病房，冼奋低声对方寒道：「梁老好像不想让你走。」 「之前说了五天可能会恢復神智，患者家属都盼着呢，这会儿心中着急，情有可原。」方寒道。 冼奋张了张嘴，自己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梁老那是什么人，真要论出身，冼奋比起梁玉武都差了不少。 梁老亲自看着，这要是换了别的医生，还不眼巴巴的在病房等着，一直等着梁玉武醒来？ 方寒倒好，看到梁玉武睡着了，竟然告辞要走。 别说方寒只是小医生，韩进伟也不敢这么托大。 要不说医生这个职业还是技术为王，不管你是什么专家还是什么教授，也不管你是主治还是主任，看的好病，患者家属就认可你，就尊重你，就感谢你，看不好病，哪怕你是院士，患者家属该骂那也是一点不含煳。 江中院的廖云生，副主任医师，治好了多少人，还不是被患者家属逼的差点跳楼。 在燕京，比廖云生厉害的专家被患者家属逼着跳楼的也有。 对医生来说，成王败寇，不外如是，可有多少人清楚，治病救人并不能单纯的以成败来看待。 回到急诊科，方寒又治疗了几位患者，一直到下班都没有等到韩进武的通知。 「方寒，先去吃饭吧，估计梁玉武醒要到晚上了。」冼奋笑着邀请。 「冼大哥今天不打算回家？」 「我也想看看你是怎么把梁玉武治好的？」冼奋笑着道。 吃过饭，方寒和冼奋继续回到了急诊科，李俊贤也没走，继续跟着方寒。 刚走进科室，方寒三个人就遇到了钱小林。 「小方？」 钱小林有些意外：「你怎么没下班？」 第1312页 「有点事。」方寒笑了笑，也没做解释。 梁玉武绝对不可能睡到第二天的，以梁家人此时的心情，哪怕梁玉武半夜醒了，估计都会通知方寒，梁家人不通知，韩进武绝对会通知。 因而方寒也就不着急回去了，真要回去，一个电话又要回来。 「不要太晚，早点回去休息。」钱小林笑了笑也没多问，他多少知道一些，方寒这几天天天下午都去神内，干什么那就不难猜了。 晚上十点多，方寒正和冼奋李俊贤在值班室电脑前面看着冼奋整理出来的一些东西，韩进伟的电话就打来了。 「小方，梁玉武醒了，你看你是不是过来一趟？」 「好，我马上过来。」方寒急忙应道。 「嗯，那我等你。」韩进伟笑着道：「其实梁老是不让我通知你的，说明天早上再说，可我看梁老今晚是没什么心情睡了，老人家年纪大了，心事太重，睡不着。」 「我明白，我现在就在医院。」 方寒客套了两句，这才挂了电话。 「梁玉武醒了？」冼奋问方寒。 「醒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方寒笑了笑，然后看向李俊贤：「李医生还不下班吗？」 「我不急，再写一会儿论文。」李俊贤笑着道，他知道这种事他是没资格跟着的，燕京医院的一些患者那可都是大有来头的，小医生根本没资格上前。 方寒也不多说，和冼奋一起到了神内，韩进武早就等着了。 「韩主任。」 「小冼还没回去？」韩进伟笑着向冼奋点了点头。 「我也想看看方寒怎么治疗梁玉武的，梁玉武不醒，我也操心。」 韩进伟笑着点头：「说的也是。」 「韩主任，患者醒了多长时间了，醒了之后什么情况？」 「刚醒我就给你打电话了，看上去也没太大的变化，醒了之后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盯着天花板，依旧没什么反应，我在面前晃了晃手，也没反应，梁老喊了两声，同样没反应。」 说的时候韩进伟其实是有点担心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虽然方寒最初也只是说可能，可可能这两个字对患者家属来说那可就不仅仅是可能了，他们往往会当真的。 第0758章 冰川火海 进了病房，中午的人一个没少，还多了几个生面孔。 看来今天晚上要是方寒不来，不仅仅梁老睡不着，梁家睡不着的人很多啊。 看到方寒进来，梁老难得的迎了上来：「方医生，大晚上的还麻烦您跑一趟。」 「梁老客气了。」 方寒客气的道：「按说我明天早上再过来是最合适的，大晚上的患者醒了这一晚上也可能睡不着，我知道梁老等的着急，就在科室等着呢。」 冼奋张了张嘴，心说方寒倒是真耿直，你既然没说明天早上合适，这会儿就不要说了嘛。 当然，冼奋也清楚方寒说的绝对是实情。 梁玉武从下午一直睡到现在，真要是恢復了神智，晚上估计也睡不长。 梁老笑了笑，没吭声。 一大家子都盼着呢，下午治疗的时候方寒要说明早合适，梁老嘴上不会说什么，心中也绝对不会怎么高兴。 方寒也清楚这一点，也没多说，走上前查看梁玉武的情况。 梁玉武刚睡醒，正靠着病床坐着，依然是下午时候的样子，看上去呆呆傻傻，双目无神，一动不动，叫一声也没什么反应。 和梁玉武对视了一会儿，方寒这才给梁玉武诊了脉。 「从脉象上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热寒胶着的情况也已经消失了，就是身子有些虚，还有一口老痰蒙着心窍。」 说着话，方寒走到边上写了一个药方，然后递给韩进伟：「韩主任，麻烦了。」 韩进伟接过药方大概看了一眼，然后交给人去抓药。 趁着取汤药的还没来，方寒则吩咐护士把病房的窗户都打开通风，同时让护士拿来一个小便盆。 大冷天的，这窗户打开，冷风瞬间就进来了，梁云山有心问一问情况，张了张嘴却止住了。 等到汤药过来，方寒亲自看着梁玉武服下。 等梁玉武喝了汤药，方寒在边上等了大概几分钟，这才上前把梁玉武的身子翻了个过，让梁玉武趴在他的腿上，与此同时，方寒的一只手从梁玉武的后背一直推了上去，快到脖子的之后，方寒的掌心突然用力那么一拍。 「呕！」 梁玉武就发出一声干呕。 「小便盆。」 方寒喊了一声，护士急忙拿过小便盆接在前面。 等到护士接好，方寒又是用力一拍。 「呕！」 梁玉武嘴巴一张，一口黑痰从梁玉武的口中吐了出来，霎时间整个病房都能闻到腥臭，距离近一些的韩进武都禁不住后退了两步。 简直太臭了，哪怕是梁玉武的亲戚也有人禁不住捂住了鼻子和嘴巴。 这一刻众人总算明白方寒刚才为什么让开窗了。 这么大的味道，这要是不开窗，病房里面的人谁受得了。 方寒却没停，又是刚才的动作，然后又是一拍，梁玉武又是一口黑痰。 循环三次，梁玉武吐出三口黑痰，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行了，把痰拿出去倒掉吧。」 第1313页 方寒说了一声，这才把梁玉武扶正。 梁玉武重新靠坐在病床上，长长的喘着气，就像是走了很长的路，干了很重的活，累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了，需要好好的缓一缓。 方寒也不着急，就在边上等着，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梁玉武的喘气声这才渐渐的平稳了下来，然后病房内的众人就惊讶的发现，梁玉武缓缓的抬起了头，目光扫视着病房内的所有人。 「小武！」 梁云山的妻子第一时间忍不住扑了上去，声音都带着哭腔。 梁玉武的反应还是有些迟缓，足足过了好几秒，这才吐出一个字：「妈……」 可能因为长时间都没有好好说话，也可能因为长时间都处于呆滞状态，梁玉武的声音还有些沙哑，这一声「妈」叫的不是很清晰，可病房内的所有人都听清了。 梁玉武喊人了。 「小武。」梁云山的妻子脸上的泪花瞬间就下来了，站在边上一声不吭的梁老也是瞬间老泪纵横。 不管梁老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他的地位如何的显赫，也不管他经歷了什么，此时他也不过是一位普通的老人，是梁云山的父亲，是梁玉武的爷爷。 「爷爷……爸……」 稍微缓了缓，梁玉武又出声了，只不过这一次梁玉武的声音清楚了不少，所有人都听清了。 「小武。」 梁云山也上前两步，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好了，小武刚醒，让方医生再给看看。」梁老缓缓开口了，梁云山和妻子这才让开地方。 「方医生，麻烦你了。」 这一次梁老的态度越发的客气了，多少天了，梁老真的是害怕梁玉武一辈子都醒不来。 没有经歷过，绝对没有人能够想像得到梁老和梁云山夫妇这一段时间的心情，他们每天担心，每天期盼，无时无刻不在盼着这一刻。 可等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他们甚至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虽然已经听到了梁玉武叫爷爷，可这会儿梁老还是希望方寒好好再给梁玉武检查一下，亲口听方寒说一声，真的好了，真的恢復神智了。 「梁老客气了。」 方寒笑了笑，同时从桌上端了一杯水，这一杯水是梁玉武喝药之前方寒倒得，这会儿已经不烫了。 「喝点水吧。」 方寒端着水杯，把水杯递给梁玉武，梁玉武愣了愣，看了看方寒，然后端起水杯一口喝干。 「唿……」 韩进伟看着这一幕，心中真的是钦佩不已。 刚才方寒倒水韩进伟自然看到了，刚才韩进伟还以为方寒是给自己倒的，这会儿他才明白，原来方寒是给梁玉武倒的。 也就是说，在梁玉武清醒之前方寒就已经成竹在胸了，他就知道梁玉武会清醒，也知道梁玉武清醒之后的情况。 梁玉武喝干了水，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把杯子递给方寒：「谢谢。」 方寒没吭声，把水杯放在边上，然后伸手给梁玉武诊脉，一边诊脉方寒一边道：「可以弄一些易消化的流食，稀粥或者稀饭之类的让患者吃一点，不要吃太多。」 「我这就让人准备。」梁云山急忙道。 方寒交代了一声，也不再说话，专心诊脉，一边诊脉一边问梁玉武：「之前的事情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梁玉武愣了一下，然后缓缓道：「我只是感觉自己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会儿在火海里面被火烧，烧的我受不了，大喊大叫，一会儿又在冰天雪地，冻得我瑟瑟发抖，白茫茫一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呜呜呜！」 梁云山的妻子捂着嘴呜呜呜的哭了。 虽然只是听梁玉武说着，可作为母亲她也能想像到儿子的痛苦，一会儿火，一会儿雪的。 倒是边上的韩进伟心情复杂。 第一天方寒来的时候就说了，梁玉武是热寒胶着，这热寒，一热一冷，一虚一实，没想到梁玉武失去神智的时候，自己感受到的场景也是如此。 「现在什么感觉？」 「累，渴。」 梁玉武道：「就好像突然就解脱了，然后瞬间就放松下来了，整个人一动也不想动了。」 「累了就睡一会儿吧。」方寒松开手腕，把梁玉武放平，然后对众人道：「让患者休息一会儿吧。」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透了这么会空气，病房内的臭味也没了，护士关了窗户，拉了窗帘。 病房内的所有人都出了病房。 到了病房外面，方寒这才道：「患者刚醒，还没有完全恢復，可能会睡一会儿，不过睡的时间不会太长，大概一两个小时，醒了之后让患者吃点东西，我明天早上再来。」 「梁老，咱们换个地方吧，让玉武先休息。」 梁老没吭声，走到方寒面前，真诚的道：「方医生，谢谢您了，您是我们梁家的大恩人。」 「梁老客气了，我是医生，这些都是我的本职工作。」方寒淡淡一笑。 「本职工作？」 梁老呵呵笑道：「这世上多少人不是在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可有几个人能尽心尽力的去做好，每个人要是都能做好自己的本职，这个世界将会更美好。」 方寒没接话。 「时间不早了，方医生也去休息吧！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第1314页 梁云山夫妇上前又感谢了一番，方寒客套了两句，这才和冼奋一起离开了神内。 进了电梯，冼奋这才道：「梁玉武终于醒了，也不知道他经歷了什么。」 「其实不难猜，以梁玉武的出身，他需求的东西不多，十之八九是感情问题吧。」方寒道。 「说的也是。」冼奋点了点头：「这小子确实是比较重感情的。」 出了电梯，医院不少地方都已经熄灯了，冼奋笑着对方寒道：「我送你回去吧？」 「那我先去换衣服了。」 方寒活动了一下身子，既然是看病，他这会儿穿的还是白大褂，外套还在急诊科呢。 两个人来到急诊科，路过一间诊室的时候，发现诊室的门开着。 方寒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发现李俊贤和王浩博都在里面。 「李医生还没回去？」 「方医生。」李俊贤和王浩博急忙迎了上来。 「来患者了？」 方寒又往诊室看了看，发现诊室的墙角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正抱着腿躲在角落，身子瑟瑟发抖，诊室里面还有一对青年夫妇陪着。 第0759章 见鬼 「来了位急诊，我和王总正在商量呢。」 李俊贤苦笑道：「说起来这位患者真的有些特殊，我和王总这会儿还有些抓瞎，方医生您和冼博士来的正好。」 「是啊，我还正打算给主任打电话呢。」王浩博点着头。 「什么情况？」 方寒迈着步子走进了诊室。 「患者的家属说是见鬼了。」 「见鬼了？」 方寒一愣，这是什么说法？ 李俊贤道：「方医生，患者家属就是这么说的，说他父亲说自己见鬼了，把自己吓的不轻，有些语无伦次，送来科室还一直瑟瑟发抖。」 「你们是患者家属？」方寒看向站在边上的青年夫妇。 「我是患者的儿子，这是我的爱人。」青年上前一步道。 「详细情况能再说一说吗？」 「我都已经说过两遍了。」 青年有些无奈，不过还是道：「既然你们问，我就再说一遍吧，我怎么搞的像是被审讯的犯人，你们这是怕我撒谎还是怎么的？」 「您误会了，有时候不同的细节体现出来的问题也是不同的。」 李俊贤急忙解释：「这位是我们方医生，你们别看方医生年轻，方医生可是我们科室的专家，我们没有发现的问题，或许方医生就能发现。」 「行了，我再说一遍就是了，毕竟是给我爸看病。」 青年也不在乎方寒是不是专家，大半夜的来医院自然是为了看病，要不然谁吃饱了撑的，医生要问，青年也不妨再说一次。 说着青年就把经过又详细的说了一遍。 老人今年六十三岁，老伴前几年就生病去世了，有一儿一女，女儿嫁人了，儿子也结婚了，而且平常工作忙，儿子和老人也不住一块。 不过老人的家境还算不错，燕京本地人，有着老房子，儿子结婚的时候又买了一套新房，儿子和儿媳就住在新房，老人住在老房子。 老房子距离新房子其实也不算太远，平常儿子和儿媳也能去看看老人家，做了什么好饭也能叫老人过来吃个饭，老人六十三岁，平常也能照顾自己。 昨天晚上的时候青年还和老人通话来的，老人也好好的。 晚上青年都准备睡了，却接到老人的电话，电话接通，老人就大喊大叫，什么有鬼啊之类的。 来不及多想，青年和儿媳急忙赶到了老房子，进了门就发现老房子的客厅异常的凌乱，老人躲在客厅的角落瑟瑟发抖，青年上前叫了两声，老人就是一阵尖叫。 青年安抚了好半天，老人这才稍微镇定了一些，讷讷的道：「他们回来了……」 青年有些发懵：「谁回来了？」 「你妈妈，你奶奶……」 说实话，老人的话把青年夫妇当时都吓了一跳。 老人打电话的时候都十点多了，他们到老房子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老人冷不丁来这么一句，确实够吓人的。 其实不光青年夫妇当时吓了一跳，就是李俊贤和王浩博当时听的时候也有些毛骨悚然。 虽然医生不信这个，可医院这种地方本就阴气重，这会儿都十二点了，青年刚刚讲述的时候其实也就是几分钟前。 方寒倒是脸色淡然：「然后呢？」 「我爸一直说他看到我妈和我奶奶在厨房做饭，两个人穿着什么样的衣服，说的是真真切切的，就好像亲眼所见。」 「我们虽然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可毕竟时代不同了，客厅又亮着灯，我和我爱人两个人，倒也没信，就继续追问，我爸突然伸手一指『就在身后，她们在笑呢』，这一下又把我和我爱人吓了一跳，我爸也吓的不说话了，我看不是个事，就送来医院了。」 方寒听罢，没有吭声，而是走到老人跟前，喊道：「老人家……」 方寒喊了两声，老人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方寒，又是一阵大叫：「鬼啊，你们别来了，冬至我会给你们烧纸钱的……」 「爸。」青年也急忙过去一把抱住老人，老人抓着儿子的衣服，伸手一指。 「她们又来了，又来了，就在哪儿，就在哪儿……」 第1315页 这大半夜的，遇到个胆小的，真的能被吓个半死。 看到老人又开始语无伦次，方寒也不敢刺激了，站起身来。 「冼大哥，你怎么看？」 「应该是视觉幻觉亦或者是精神幻觉，有没有做脑部ct排查？」冼奋问王浩博。 王浩博急忙道：「我和李医生刚才也是这么猜测的，所以给患者做了一个脑部ct，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说着王浩博还把脑部ct递给冼奋，冼奋看了一下确实没有异常，又递给方寒。 方寒抓过ct，详细的看了看，确实没有什么明显的异常，报告描述：双侧基底节区、半卵圆中心多发腔梗。 未见异常低密度活高密度影。 「这就奇怪了。」冼奋皱了皱眉。 「要不咱们还是回吧，明天早上带爸去寺庙看看。」患者的儿媳妇脸色有些发白，轻轻的摇了摇丈夫的胳膊。 作为女人胆子还是小一些，虽然说现在很多人都不信这些东西，可不信和害怕还是有区别的。 这个点，青年的妻子还真的觉得有些心中发毛，要不是丈夫陪着，诊室人也多，估计她早就吓哭了。 「乱说什么呢。」青年呵斥了一句。 「我来诊个脉。」 方寒又走上前，看了看患者的气色，然后伸手去抓老人的手腕，老人又吓了一跳。 青年伸手抱着老人，安慰了好久，老人这才镇定了下来，方寒这才给老人诊了脉。 「应该是脑梗死。」 诊过脉方寒下了判断。 「可ct没什么异常呀。」王浩博道。 「做个核磁共振吧。」冼奋道：「有时候ct发现不了的问题，核磁共振可能能发现。」 「又要做检查？」 患者的儿子听冼奋这么一说，就有些不乐意了：「我说你们搞明白什么问题了没有，这检查做了一个有一个，有完没完？」 「现在不是还在排查吗？」 王浩博上前沟通：「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也只能根据最可能的情况逐步排查，这世上是没有什么鬼怪的，肯定是什么病症，这要是不查出来你们能放心？」 「那就查吧。」青年有些无奈，王浩博说的他明白，鬼啊怪啊的毕竟不可能，不是鬼怪，那就是生病了，小毛病还好，万一是大毛病呢？ 和患者沟通好之后，王浩博开了单子，让青年夫妇陪同着患者去做核磁共振。 「方寒，你确定是脑梗死？」等着患者离开，冼奋这才问方寒。 「八九不离十。」方寒点了点头：「做个头颅核磁患者家属心中也放心。」 以方寒的水平，自然是诊的出毛病的，可这有些事中医确实处于弱势，对于很多患者家属来说，不能你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还是更相信现代化的诊断手段。 「方医生……」 等到头颅核磁共振的结果出来，王浩博兴匆匆的进来：「果然是脑梗死，您看这一块，大脑颞顶叶梗死。」 方寒和冼奋凑上前看了一下，清晰的影像上果然显示着患者的一侧大脑颞顶叶梗死。 冼奋道：「颞顶叶正好是管理人精神情感的大脑区域，怪不得患者出产生幻觉。」 这边说着话，青年夫妇搀扶着老人也进来了。 「查明原因了。」 王浩博拿着核磁共振结果走上前：「看看，大脑颞顶叶梗死，颞顶叶正是管理精神情感的大脑区域，你爸应该是太想你妈和你奶奶了，再加上颞顶叶梗死，这才出现幻觉，并不是什么见鬼，也不是什么鬼上身。」 「那就好，那就好。」青年连连点头。 这大半夜的，虽然他是个大男人，也有些心中发毛了。 特别是晚上的急诊科，人少，阴气重，走廊静悄悄的，真的很吓人。 「还真是脑梗死？」李俊贤看了一眼方寒，刚才脑部ct没有结果，他和王浩博都有些发懵了，要不是方寒确定，冼奋提醒，他们都想不起来做个头颅核磁。 冼奋解释道：「大脑是人体所有功能活动的司令部，包括我们的吃喝拉撒、思考和心理以及精神意识等等，理论上脑中卒或者脑梗死后可以出现各种各样的症状，包括半身不遂，口眼斜，性格改变，记忆力丧失以及精神异常等情况，出现精神情况首先要考虑脑部。」 李俊贤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王浩博也知道冼奋的解释主要是针对患者家属的，等冼奋解释完，这才对青年道：「现在情况查明了，还需要住院治疗。」 「不是。」 青年伸手夺过核磁共振看了两眼，有些不怎么服气的问：「这个结果我倒是不怀疑，我就想问一下，既然核磁共振能发现问题，为什么你们一开始不让做，非要先做个脑部ct？」 现在情况搞明白了，青年也知道情况了，所以就打算和医生们掰扯掰扯，一个脑部ct可不便宜。 王浩博笑着摇了摇头，倒是没意外，在急诊科工作，什么样的患者家属见不到，青年这都算正常的了。 第0760章 使命？ 「方寒你知道为什么吗？」 冼奋一边好笑的看着青年，一边问着方寒，他虽然还在读博，可这几年没少在医院泡，类似于今天的情况并不少见。 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医生也不全都是好医生，患者家属自然也不全都是懂得感恩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前恭后倨，前倨后恭的人多了。 第1316页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方寒摇了摇头。 现在方寒也就是看得懂各种检查和化验单，对西医里面的有些门道还真不清楚，比如说青年问的这个，为什么不给患者直接做脑颅核磁。 方寒不知道，王浩博却很清楚，倒也不怕青年刁难，笑着解释。 「在脑梗急性期，也就是24小时之内，头颅ct确实是很难对缺血病灶显影的，如果出现超级形体的显影则多提示梗死较为严重，而核磁共振，尤其是dwi系列，则可以以在发病六小时内甚至两小时之内显示颅内缺血病灶……」 王浩博的话说了一半就被青年打断了：「是啊，既然核磁共振可以显示，比那个什么ct好，为什么让我们先做ct，然后又做个核磁共振？」 「您先听我说完行不行？」王浩博耐着性子。 「你说。」青年扶着自己的老爹在边上坐下，好整以暇。 「为什么我们最初没有选择给患者做脑颅核磁，自然是有我们的原因的，第一，特定部位的核磁共振检查需要一定的时间准备，哪怕是加急，一个完整的核磁扫描也需要二十分钟，刚才做检查的时候您也跟着，应该清楚吧，针对急症患者，特别是针对不明情况的急诊患者，首先採取最为便捷的检查这是应该的吧？」 青年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又道：「可是ct没有检查出来，这不就是浪费时间了吗？」 王浩博继续道：「第二，我们最初做脑部ct的目的也并不是为了诊断脑梗死，而是为了排除脑出血，刚才冼博士说的你们也听到了，患者出现幻觉，这种情况首先要考虑脑部问题，而在脑部问题中最为紧迫也最为危险的则是脑出血，一旦患者有脑出血的状况，治疗越及时后遗症是越少的，排除了脑出血，首先我们就能解除一定的紧迫性，然后进行下一步的排查……」 「行了，别闹了，爸还在边上呢，脑梗死容易发展为脑出血，还是赶快办理住院吧。」青年的爱人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青年还算是比较讲道理的，王浩博解释清楚，青年尴尬的笑了笑，站起身道：「那个医生，我也只是想闹明白，没别的意思，花钱治疗咱们也要花的明白不是？」 「理解，理解。」 王浩博陪着笑：「赶快办理住院手续吧。」 看着青年夫妇搀扶着老人出去办理手续，王浩博这才走到方寒和冼奋面前：「方医生，冼博士，真是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们及时过来，搞不好我和李医生要出乱子了。」 李俊贤也点着头：「是啊，一般来说如果ct排查没什么问题，就很少再做脑部核磁了，我刚才和王总还在考虑是不是老年痴呆亦或者老年精神异常之类的情况呢。」 「王总谦虚了，一般排查先坐ct，再做核磁都是很正常的程序了，ct和核磁的检查还是有着一些区别的。」冼奋淡淡一笑。 方寒也笑了笑：「刚才王总的解释也让我长了见识了，说实话，我之前还真不知道这一点。」 「方医生说笑了。」王浩博可不这么认为，刚才方寒和冼奋说话声音很低，他倒是没听到。 客套了两句，王浩博这才徵求方寒的意思：「方医生，那患者的治疗？」 王浩博是住院总，24小时值班，作为住院总，来了急诊的话在一线住院总就算是领导了，特别是晚上，一般情况下住院总都不会去惊动上级医生，除非真的遇到处理不了的事情。 住院总统筹科室，负责协调各沟通，随时掌握患者情况，帮助主治医师和主任医师分担压力，是一个很锻鍊人的岗位。 作为住院总，如果动不动就请示，动不动就找上级医生，那就说明能力不够了。 如果真的是解决不了的情况亦或者人手不够还好说，要是小问题惊动了上级医生，中途被换人也是极有可能的。 这会儿王浩博算是头，方寒不来后续的治疗，最起码今晚上的治疗王浩博就能做主，可方寒在场，王浩博就要请示一下了。 钱小林虽然没明说，可方寒能做肝切除，参与各种急救，那就算是上级医生了，王浩博还是要给予重视的。 「我开个方子吧。」 方寒刚才已经给患者做了检查，情况也心中有数，脑梗死的患者方寒在江中院也治疗过，也算是临床丰富。 这也是刚才的患者症状特殊了一些，出现幻视幻听，患者家属心中疑惑，要不然后续的脑部核磁方寒都是不打算让做的，宗师级的望诊，宗师级的切诊，方寒对自己的诊断还是有信心的。 不过从这一点也能看出现代人对现代化医疗设备和现代化医疗检测的认可。 「方医生愿意开方，那自然再好不过，我这心里一下子就有谱了。」王浩博拍了一记马屁。 方寒留了药方，交代了注意事项，这才去换了衣服，和冼奋一起离开了医院。 临走的时候冼奋是喊着李俊贤一起的，说把李俊贤送回去，李俊贤笑着拒绝了：「冼博士您和方医生回去吧，已经不早了，我今晚就睡值班室，还能多睡一会儿。」 冼奋也没勉强，他清楚李俊贤还是有些拘谨的。 方寒和冼奋出了科室，一边走方寒一边道：「冼大哥，你对中西医结合有研究，你觉得中医现在最大的弊端是什么？」 冼奋愣了一下，然后想到刚才的事情，笑着道：「还是科普问题，现在很多人对中医理论不懂，对中医的说法也不懂，看中医看的也是稀里煳涂的，既然是稀里煳涂，自然也就缺乏信任。」 第1317页 「是啊，稀里煳涂。」 方寒点了点头，虽说西医一些人也不见得懂，可只懂一些，哪怕看不懂化验单的人回去也会在网上查一下，什么项目代表什么，某一项超标了怎么回事，某一项降低了怎么回事。 这种现象还不是个例，很普遍，哪怕是一个小病，一些人拿了药和化验单回去都会自己对照一下数值，然后去网上科普。 稀里煳涂怎么能让人信任呢。 「方寒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冼奋笑着问。 「有一点。」 方寒点了点头：「如果能把中医理论更通俗的解释出来，让患者更直白的去了解，或许对中医推广很有好处。」 「这是当然了。」冼奋点头。 方寒不吭声了，或许他可以试着去做一做。 尽可能的把中医的一些说法，什么肝阳上亢，正气不足之类的说法用通俗的语言描述出来，就像他给梁玉武治疗的时候举的例子，让患者和患者家属能够更加的了解中医。 这件事不好做，如果去做也是非常浩大的工程，可如果做成了，那真的是利在千秋，对中医来说也是一种突破。 这件事不好做，一般人做起来更是难上加难，想要完成这一点，首先要对中医有着足够的了解，也要对中医有着全面的了解。 也就是说不仅仅要是全科医生，还要在各方面都有着不低的造诣，自己必须吃透了，才能去阐述，才能去註解。 就像是古代的名医，想要编写医书，整理医案，自己就必须把所有的病案都搞明白，查阅典籍，再三矫正。 这样的事情往往都不是一年或者两年能完成的，需要在整理的过程中不断的学习，不断的积累，这也是一件穷极一生的事情。 「或许这应该是我的使命吧？」 突然间方寒竟然蹦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这样的事情极难做，哪怕是郭文渊也不能说就是全科医生，周同辉和罗元辰也有着自己的短板，可他呢？ 也有着系统在身，方寒就能成为真正的全科医生，在各方面都达到顶尖水平。 到时候所有的技能都成为宗师级技能，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他或许就能试做这件事…… 甚至不需要所有的技能都成为宗师级，哪怕是高级，也可以去尝试了…… 之前方寒还有些疑惑，系统为什么会给复制卡，为什么会鼓励他去学习西医。 这一刻方寒好像隐隐有些明白了，中医的全科高手，对西医又很了解，岂不正是做这件事的最佳人选吗？ 在不推翻现有中医体系的基础上，用更直白，更容易让患者理解的语言和体系去解释中医，註解中医，不仅仅要有精湛的中医基础，更要多方面涉猎。 可正如郭文渊和罗元辰所说，学无止境，多少人穷极一生都不能在一个领域走到顶尖，更别说所有领域了。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也只是尽自己的能力做一些事情罢了……」 这一刻一个人影又在方寒的脑海一闪而过，他在江中租住的小区认识的江州科技大的文学教授冯老…… 第0761章 见家长？ 冼奋把方寒放在小区门口，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冼铅华夫妇都已经休息了。 悄悄的放下东西，沖了个澡，冼奋这才上床休息。 第二天早上，冼奋听到外面的动静才睁开眼睛。 「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冼铅华刚刚洗过脸，正等着吃早饭。 「差不多快两点了吧。」冼奋说着去洗手间洗漱。 「怎么回来这么晚？」 「昨晚梁玉武醒了。」冼奋回了一句。 「梁玉武醒了？」冼铅华先是一愣，然后惊声道：「梁玉武恢復神智了？」 「嗯。」冼奋一边洗脸，一边含煳的道：「昨天下午做了第五次治疗，晚上十点多醒了，方寒又给服了祛痰的药物，吐出几口浓痰，然后就恢復神智了。」 「竟然真的只是五天。」 冼铅华多少有些惊讶，梁玉武的事情他听冼奋说过，他之前也知道一些，方寒治疗的时候说了五天，没想到真的五天。 「有空把方寒带来家里吃个饭，我认识认识。」冼铅华是真的对方寒有了兴趣了。 吃过早点，冼奋这才开着车去了急诊科。 昨晚睡得晚，按说冼奋今天完全可以不去，到了现阶段，冼奋平常还是相当自由的，只不过他今天早上还打算跟着方寒去看看梁玉武。 到了急诊了，已经过了八点了，方寒已经去了神内。 冼奋听李俊贤说方寒已经走了，也不耽误，直奔神内。 进了病房，梁玉武正坐在病床上，方寒正在给梁玉武诊脉。 一夜没见，梁玉武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再也没有之前的呆滞了，头髮也洗了，收拾了一下，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干练，只是脸色还有些白，显得有些瘦。 梁老并不在病房，只有梁云山夫妇在。 「冼大哥。」 看到冼奋进来，梁玉武还笑着打了声招唿。 「你小子可算回来了。」冼奋笑着走上前，然后向梁云山夫妇打招唿：「梁叔叔，阿姨。」 「小冼总是这么客气。」 梁云山的爱人心情明显好了不少，脸上挂着笑，道：「你和小武关系不错，以后要多多和小武走动，开导开导他，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别总是钻牛角尖。」 第1318页 「少说两句。」梁云山急忙呵斥了一句，儿子才醒，有些事还是缓一缓再说。 「爸，没事的，我妈说的对，我应该向冼大哥学习的。」梁玉武笑着道。 方寒松开梁玉武的手腕，笑着道：「嗯，恢復的不错，我再开几个调理的方子，再好好调理一阵。」 「方医生，谢谢您了。」梁云山又是一阵道谢。 「方医生，谢谢。」梁玉武也真诚的向方寒道谢。 昨晚他知道的不多，可今天他已经知道一些事了，他病了有一阵了，家里没少操心，是方寒把他医好的。 「客气了。」 方寒笑了笑，站起身道：「我会把注意事项给韩主任交代一下的，这几天吃饭也注意一下，营养均衡，吃易消化的，不要随便进补，也不好吃寒凉一类的食物，先将养。」 「方医生说的我们都记下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方寒也不多留。 「方寒你先回去吧，我和玉武聊一会。」冼奋倒是没有跟着方寒一起。 「小冼今天就多陪小武说说话。」梁云山的爱人也笑着道。 方寒回到急诊科，正和李俊贤说着话，又遇上了钱小林。 「小方，听说你昨晚两点才回去的？」 「一点多，不到两点。」 「那么晚，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钱小林关心的道：「看看，眼中都有红血丝了，要不我给你批个假，回去休息休息。」 李俊贤站在边上一声不吭，钱主任对方寒是真关心啊。 急诊科的医生熬夜多稀罕，王浩博昨晚几乎没怎么睡，今天还不是该忙照样忙。 医生这个群体，可以说是最懂得养生的一群人，其实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多少都知道一些健康常识，熬夜对身体不好了，不能暴饮暴食了，要按时吃饭了…… 可事实上，医生这个群体却是最不注意这些常识的一个群体。 熬夜、几顿不吃饭一顿吃撑这些事对医生来说几乎成了家常便饭了。 很多医生都有胃病，不少外科医生倒在手术台上都并非是一天造成的，而是长年累月。 明知道不好，却依旧如此，为什么，职业不允许，患者不允许。 「不用了钱主任，我不累的，我在江中院的时候也是常常熬夜的。」 「还是要多注意啊。」钱小林笑了笑，然后对李俊贤道：「今天多帮方寒分担一些，让方寒抽空休息一下。」 「知道了钱主任。」 李俊贤急忙迎了医生，心中那个酸楚啊，他昨晚比方寒睡的还晚好不好，在值班室睡觉，哪怕是不值班，遇到忙不过来的情况帮忙自然是少不了的。 二线医生或许护士们还不怎么打扰，一线医生？ 只要留在医院，一线医生就和上班没什么区别。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方寒接到了杨进雄的电话。 「杨处长，还在燕京呢？」 「已经到机场了，打算回了。」 杨进雄笑着道：「原本还打算临走之前再一起吃个饭呢，看来只能等你回江中再说了。」 「那就等我回江中在一起吃饭。」 「也只能这样了，跟着领导一起来的，我可不能私自活动。」杨进雄笑着道：「对了，苏厅让我转告你，帮他感谢一下杜主任，等她下次来燕京，再请杜主任吃饭。」 「好，我会转告的。」方寒点了点头，杨进雄虽然没明说，可意思方寒听得懂，苏英云的眼病看来是好了。 「那行，就不说了，先挂了。」杨进雄笑了笑，挂了电话。 「给小方打电话呢？」苏英云走过来问。 「嗯，准备回去了，给小方打个招唿。」杨进雄点着头。 「这个小方，和杜主任一起捉弄我。」苏英云笑着道，虽然是埋怨，却没有埋怨的意思。 「方寒当时也不是没办法嘛。」杨进雄帮方寒说着好话。 「也不知道找个更好的法子……」苏英云呵呵一笑：「走吧，准备登机，我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说起这几天的治疗过程，苏英云真的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生怕脸上长毒疮，她每天晚上都按照杜云涛叮嘱的，这边九九八十一，那边九九八十一，能多做就多做。 有时候控制不住，脸颊都疼。 不过还别说，效果真不错，两三天时间，苏英云就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好多了。 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顺带着原本的事情也办成了，真是双喜临门。 原本苏英云还不清楚里面的门道，杨进雄也是看苏英云好了，一时高兴说漏了嘴，苏英云这才明白其中的缘故。 当然，苏英云也没有怪方寒的意思，只是想起来…… 怎么说呢，怪怪的。 「女朋友的电话？」 冼奋端着餐盘走过来看到方寒挂了电话，笑着问道。 「男朋友的。」方寒回了一句。 「你真的有哪种爱好？」冼奋装着吓了一跳。 「你才有呢。」方寒没好气的道：「老实交代，你接近我是不是别有企图？」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冼奋笑着道：「怎么样，考虑一下？」 「别，我没这爱好。」 两个人开了两句玩笑，方寒这才问冼奋：「梁玉武怎么样了？」 第1319页 「看上去还算正常，不过看得出还有心事，我也不好多问。」 「肯定有心事，慢慢来吧，这种事急不来，有些事还是要自己想通的，医生能做的其实很有限。」方寒一边吃一边道。 「这话我认可。」 冼奋点着头：「面对患者，医生能做的确实很有限，而患者的问题却多样化，有自己想不开的，有不愿意吃药的，有没钱的……」 「嗯。」 方寒觉得他和冼奋确实有不少共同语言，很多想法也不谋而合。 自从得到系统，方寒其实已经很少能碰到谈得来的朋友了。 人常说高出不胜寒，方寒虽然只是小医生，可随着他的水平越来越高，名气越来越大，以前的朋友也好像变了味道了。 在江中院，无论是陈远还是李小飞。亦或者温学义，见了方寒都有讨好的意思。 哪怕是以前的舍友吴磊，现在也和方寒没有以前的那种随意了，说话也很注意。 和冼奋认识这么几天，倒是让方寒感觉到了以前上学那会儿的一些乐趣，朋友哥们打屁聊天，开开玩笑，谈谈梦想。 「对了方寒，什么时候去我家做客，我爸想见一见你。」 冼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爸？」 方寒目瞪口呆：「不会吧，这就见家长了，你爸这么开放，不介意你找个男朋友？」 冼奋：「……」 「男朋友你妹啊。」冼奋哭笑不得。 「别解释，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意图。」 方寒用很警惕的眼神看着冼奋：「我对自己的颜值一直很自信的，男女通杀，你要是真的有什么想法，我劝你还是尽早打消了，免的受伤太深。」 「自信你大爷，滚。」冼奋气的牙疼。 第0762章 又见小鬼 「方医生，冼博士。」 方寒和冼奋正开着玩笑，王浩博也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王总。」冼奋笑着打了声招唿。 「冼博士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算什么王总。」王浩博笑着道，他们和冼奋认识时间都不短了，平常对冼奋的称唿也都是冼博士。 「王总是急诊科的住院总医师，自然是王总嘛。」方寒也笑着道。 「方医生您也笑话我了。」 说着话王浩博坐在了边上，不多会儿李俊贤也端着餐盘来了，四个人边吃边聊，有王浩博和李俊贤在，方寒和冼奋也不乱开玩笑了。 饭吃了一半，王浩博的电话就响了，方浩博接起电话嗯嗯了两句，就急忙站起身：「方医生，冼博士，来了一例急诊，我先去看看，你们慢慢吃吧。」 「既然来了急诊，那就一起去吧。」方寒也急忙放下筷子，站起身道。 「不用了，我一个人先去看看，方医生您吃完再来吧。」 「我吃完了呀。」方寒又扒拉了两口，他本就吃的快，原本是打算加点米饭的，现在也没心情了，来了患者，方寒自然就没心思坐着静静吃饭了。 「我也吃完了，一起看看吧。」冼奋也站起身道。 李俊贤看了看自己的餐盘，他上了个卫生间耽误了，来的最晚，还没吃几口呢。 「李医生先吃吧，我们去看看。」方寒拍了拍李俊贤的肩膀，然后和王浩博一起急匆匆向科室赶去。 王浩博和方寒冼奋三人抵达抢救室，就有住院医急忙迎了上来：「方医生，冼博士，王总。」 「患者什么情况？」王浩博急忙问。 「患者女性，23岁，是附近高校大三学生，由区医院转送过来的。」 「具体情况呢？」王浩博先上前给患者做了一个检查，然后问道。 「患者无特殊既往病史，因发热伴随精神行为异常两周，两周前患者无明显诱因下出现发着，在学校医务室就诊，考虑为上唿吸道感染，予以口服感冒药物治疗，次日晚患者突然精神行为异常，表现为大喊大叫、胡言乱语、自诉自己听到有小鬼在肚子里喊自己的名字，四肢不自主运动，持续时间一小时。」 「同时伴随头疼，双眼胀痛，症状呈阵发性发作，五噁心呕吐……随送往区医院治疗，住院期间胡言乱语无明显好转，仍反覆发作，频率较之前增多，仍有反覆性发热，诊断考虑为脑炎……一个小时前患者出现意识丧失、反覆抽搐，伴随大小便失禁，唿吸浅弱，予气管插管，送来我院急诊。」 住院医很是详细的说明了一下情况。 住院医讲述患者病史的时候，方寒很认真的给患者做了检查。 此时患者还是气管插管状态，双肺唿吸道音粗，可闻以少量痰鸣音，刚才王浩博伸手触摸患者腹部，也没有触及到包块，双肢也没有水肿，患者的意识依旧模煳，对外界无反应，双瞳孔瞪大瞪圆，结界对光反应灵敏，口唇以及下颚有不自主运动。 方寒还查看了患者的双上肢，患者有抬臂和抓握的现象。 「再做一次辅助检查，邀请内科和神经内科前来会诊，通知一下主任。」王浩博下达指令。 患者是区医院转来的急诊，而且是插管状态，这种情况就属于一级患者了，以王浩博的水平还有些不足。 急诊科有急诊患者，首先通知住院总这是惯例了，然后由住院总根据情况协调，是否通知其他科室会诊，是否通知上级医生等等。 第1320页 下达了指令之后，王浩博这才看向方寒：「方医生，您有什么发现吗？」 这个患者让王浩博想到了昨晚的患者，昨晚的患者也是说见鬼了，今天的女患者也说自己的肚子里有小鬼叫自己的名字。 这一点上倒是有相似之处。 「暂时还不好说，等其他科室一起会诊吧。」 患者属于插管状态，而且此时还打着点滴，这种情况下切脉就不准确了，方寒也只能通过摸诊和望诊以及刚才的病史描述做一些判断，所以也不急着下结论。 不多会儿，钱小林和急诊科的一位副主任就赶来了，之后内科和神内也来人了，神内来的竟然是科主任韩进伟。 「韩主任。」方寒客气的打了声招唿，内科来的是一位副主任医师，没有担任职务的副主任医师，方寒以前没见过。 几个人给患者做了一下检查，然后就一起进了会诊室。 会诊室里面，王浩博又把之前的情况复述了一遍，并且把患者之前在区医院的化验单和治疗情况复制列印，放在了所有专家面前。 等王浩博说过情况，钱小林才开口道：「大家都说说吧，患者是区医院转来的急诊，情况并不乐观，我们必须尽快拿出一个治疗方案出来。」 「患者在咱们医院做检查了没有？」 王浩博急忙道：「已经做了，结合之前的检查我又整理出来一些信息，患者血常规白细胞升高，以中性粒子为主，肝功能可见损伤，心肌标志物、自身抗体均为阴性，脑嵴液生化提示白细胞升高……头颅mri无异常……」 「患者发热出现精神异常，区医院首先怀疑肺炎所致感染中毒性脑病和脑膜炎这一点思路应该是正确的，可结合患者病情特点和各种检查来看病症又不相符，是否可以考虑为肺炎支原体肺炎所致的脑炎进而出现的精神障碍呢？」 急诊科参与会诊的一位主治抛砖引玉，先说了自己的看法。 「患者自身抗体均为阴性，这一代可以暂时排除。」内科的副主任医师插了一句嘴。 「精神分裂呢，出现幻觉？」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吧，就目前的临床表现，患者躯体疾病非常严重，首先应该考虑躯体疾病所致的精神障碍，患者无一串因素，可以考虑继发病症。」韩进伟插了句嘴。 几位专家你一句我一句开始了讨论。 冼奋和方寒也在会诊室参与会诊，只不过冼奋完全是旁观，不参与会诊，专家们讨论的时候冼奋拿着自己的笔记本很认真的记录着。 韩进伟道：「还是应该考虑患者病毒性脑膜炎或者四核免疫性脑膜炎的可能性，我建议再次复查颅脑+腹部mpi检查，这一点要告诉一下患者家属，mpi检查的风险。」 「我觉得韩主任说的有道理，可以复查一下。」内科的副主任表示了贊同。 「那就先做一下这两个检查。」 钱小林对王浩博说道。 说着，钱小林看到了很冼奋在一起的方寒，道：「小方，你也说说自己的看法嘛。」 韩进伟也道：「是啊，小方你也说说自己的看法，中医对大多数外感病还是比较有优势的。」 方寒这会儿其实也一直在考虑，钱小林和韩进伟既然问了，方寒点头道：「那我也说说我的看法。」 「患者是插管状态，而且还在输液，我没有切脉，也没有办法查看患者的舌苔，只能根据患者表现出来的症状来判断，患者伴随有精神行为异常，这一点在中医中大都是热邪侵犯心君，神明受邪，这种突然的甚至异常，可以考虑是阳明腹实邪热上迫，或者是温邪逆传心包，我考虑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什么心君？」 方寒的话说完，钱小林还没来得及开口，内科前来会诊的副主任就开口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既然患者处于插管状态，又是输液状态，没办法切脉，也没办法舌诊，那就说明诊断不足，既然诊断不足，就不要贸然发表看法。」 内科的这位副主任并不认识方寒，也不知道方寒，方寒现在在燕京医院也就仅限于中医科和肝外以及神内的一些人知道，外科也有人知道，毕竟方寒做了一台肝切除，内科那就完全不怎么清楚了。 内科的主任个个别人还见过方寒，这位副主任医师那是一丁点都不清楚。 之前韩进伟和方寒打招唿，还有钱小林对方寒器重，这就让这位副主任医师有些不爽了。 他一个副主任医师来会诊竟然没有一个小年轻受器重。 这位副主任医师其实和方寒既无怨又无仇，也就是看不惯。 一个小年轻，二十来岁，钱小林和韩进伟是不是有些过了？ 「您说的不错，诊断不足，我也不敢确定，只是说一下自己的猜测。」方寒倒是没有生气。 「高医生，方寒也只是说说自己的推断，并没有什么错误吧，你这有些过了啊。」韩进伟说了一句。 「韩主任，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高医生淡淡的回了一句。 他既不是急诊科的，也不是神内的，会诊上面的争执，难道钱小林和韩进伟还能公报私仇不成？ 高医生也不傻，他也猜到或许方寒有些来头，所以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看不怪，心里不爽，中规中矩的顶了方寒一句。 第1321页 方寒自己都说了，他没有切脉，也没有舌诊，那么这个推断的准确性就大打折扣了。 要是换了中医科的副主任医师，高医生自然不会这么说，他也不懂中医，可一个小年轻，能懂个什么，有后台也没这么拔苗助长的吧？ 第0763章 小方，道个歉吧！ 高怀明倒不是对方寒这个人有多大的怨念，事实上他更大的怨念是来源于对现行制度的一种不满，亦或者说是长期工作压抑的一种不满。 在任何地方，任何部门，任何时候，关系户永远都是存在的。 公司里面有关系户，医院里面有关系户，事业单位也有关系户，甚至你去工地搬砖也是有关系户存在。 可即便如此，关系户总归是少数，一个公司、一个集团、一家企业别说大多数都是关系户，就是关系户的比例占少一半，这一家企业就距离倒闭不远了。 关系户往往就意味着能力不足，亦或者能力欠缺，你没有达到标准线才需要走关系的，真要有能力，其实那已经不算什么关系户了。 高怀明今年四十六岁，副主任医师，没有在内科担任职务。 这样的年纪，又是在燕京医院这样的顶尖级三甲医院，高怀明绝不是庸才。 要不是燕京医院能人太多，主任医师都是一抓一大把，高怀明这样的至少那也能担任一个科室副主任，主任的职务也不是不能觊觎。 除了燕京医院等个别特殊一些的医院，将多兵少的情况几乎是不会出现的，哪怕是一些省份的顶尖三甲医院，副高以上的医生也是不怎么多的，小一些的医院副高都能当科主任了。 一步一步靠着自己的努力，靠着学习，高怀明这才拿下了副高职称，并且能留在燕京医院这样的顶尖医院，付出了多少那就只有高怀明自己清楚了。 虽然只是副高，可这一路走来绝对不轻松，不容易。 从实习到规培，从规培到住院，从住院到主治，医生们可以说是一步一个坎，不仅仅要不断的学习，还要熬资歷，熬年限。 在这个漫长的熬资歷的过程中，熬不住的走人了，能留下来的要么已经锻鍊的比较强大，抗压能力强，要么多少都有些心理问题亦或者不怪异的嗜好。 高怀明就属于后者，他就很看不惯一些关系户。 在内科，知道高怀明的人都知道，高医生是一位非常严厉的医生，要求严格，动不动就训人…… 「高医生，小方也只是说一说自己的猜测，大家参考一下而已，何必上纲上线的。」 高医生不怎么憷韩进伟，韩进伟那就更不怎么憷高医生了，他是科主任，高医生算什么，虽然不是自家科室的。 方寒的水平别人不知道韩进伟却很清楚，周同辉都感嘆，方寒就是太年轻，要不然都准备推荐方寒进保健局了。 能让周同辉说出这样的话，方寒的水平可想而知。 方寒现在是年轻，再过几年呢？ 「行了，老韩，少说两句，咱们这是在会诊，又不是菜市场。」 钱小林插了一句嘴，有看向方寒：「小方，那以你看中医方面还需要做什么检查吗？」 高怀明的眉头下意识就是一皱，怎么又问这个小年轻了？ 韩进伟和钱小林这是吃错药了吧？ 按说这种级别的会诊，能让方寒这样的小年轻旁听学习已经算是很提携了，哪儿有说话的份儿？ 「钱主任，虽然患者处于插管状态，而且还在输液，我没有进行舌诊和脉诊，可从患者的症状和其他诊断来看，辅以清热解毒，化浊开窍的药物应该还是可以的。」 钱小林问了，方寒也就说了，至于刚才和高医生的对话，尊重前辈而已，谦虚一下你还当真了？ 「这一点可以考虑，记录一下。」钱小丽对王浩博叮嘱道。 韩进伟知道方寒的水平，钱小林也是知道的，王浩博也知道。 事实上王浩博刚才通知其他科室会诊的时候通知了内科，通知了神内，却没有通知中医科，并非王浩博不相信中医，而是他知道方寒其实在中医方面的造诣不低，有方寒参与的话，中医科就没有参加会诊的必要了。 急诊科邀请多科室会诊，主要的目的就是搞清楚患者的情况，然后制定最可行的治疗方案，而不是为了让某科室会诊而会诊，自家科室有的，自然就没必要再让其他专科科室派人来了。 「钱主任，我已经记下了。」王浩博点着头。 「钱主任。」 高怀明忍不住了：「咱们既然是会诊，能不能正式一些，现在患者还在抢救室。」 「高医生，你这话什么意思？」钱小林眉头一皱。 他作为急诊科的主任难道不知道患者的情况吗？ 作为多年的老急诊，难道他就分不清轻重吗？ 高怀明道：「钱主任，我没别的意思，也不是反对中医参与会诊，可一个小年轻……什么心啊脑啊的，也不知道自己搞明白了没有。」 这亏了是在燕京医院，要是在别的医院，高怀明的话或许会更不客气一些，对中医不待见的医生多了，高怀明不是第一个。 只不过在燕京医院…… 说句难听的，还真没几个人敢公然叫喧什么，毕竟燕京医院可是有好几位中医大拿的。 第1322页 「高医生，小方虽然年轻，可水平却是一等一的，不要以貌取人，方寒治疗的有些病例，你都没见过。」韩进伟哼了一声道。 韩进伟的这句话还真不算乱说的。 别的不说，梁玉武的病症，高怀明或许是见过，可能治吗？ 梁玉武可不是一般的患者，梁家能请得动的医生多了，周同辉和罗元辰都到场了，最后还是方寒给解决的。 不是韩进伟小看高怀明，而是高怀明还真没这个本事。 「韩主任，我还真没有以貌取人。」 韩进伟这句话瞬间就让高怀明气血上涌，考虑到韩进伟的身份，高怀明强压着火气：「既然韩主任这么说了，那我问一下方医生，患者说肚子里有小鬼，唿吸微弱等等这些症状，和患者的心脏有什么关系，和什么心君心包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今天这个病，刚才无论是韩进伟还是急诊科这边，高怀明这边，他们谈论的都是脑炎的问题，具体是什么脑炎，是感染中毒性脑炎，还是支原体肺炎所致的脑炎，亦或者自身免疫性脑炎等等。 方寒来个什么心君，心包，这个心脏有关系吗？ 「心啊脑啊的都没有搞清楚，就胡乱发表意见，韩主任您觉得合适吗？」 高怀明要不这么说，方寒还不较真，高怀明这么一说，方寒眉头当下就是一皱。 「高医生，自己不懂就不要乱说话，知道的人知道您是真不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是滥竽充数，在燕京医院混日子呢。」 「你说什么？」 高怀明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钱小林和韩进伟称唿他高医生也就罢了，方寒竟然也称唿他高医生。 称唿倒是其次，方寒竟然说什么，说他滥竽充数，在燕京医院混日子？ 简直是笑话。 他高怀明二十七岁以硕士研究生的学歷进入燕京医院，在燕京医院眼看就要满二十年了，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却被一个小年轻说是混日子。 「行了。」钱小林急忙呵斥了一句。 「钱主任，您不要太偏心。」 高怀明的犟劲上来了，语气也强硬了不少：「刚才他说什么钱主任您也听到了，或许他有些来头，或许我惹不起，可今天我就是拼着这个医生不当，也要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我高怀明在燕京医院二十年，什么时候混过日子？」 「方寒。」 冼奋都有些头大了，方寒刚才说话也太不注意了。 燕京医院的这些老资歷的医生谁没有点脾气，这下好了，彻底把高怀明惹下了。 高怀明确实只是副主任医师，也没有在内科担任什么职务，平常也给钱小林和韩进伟一些面子，可这会儿…… 人家要是拼着这个医生不当，那钱小林和韩进伟算个什么？ 「小方，你给高医生道个歉，出去吧。」 钱小林也不是不知道深浅，高怀明不管怎么说都是老资格了，在燕京医院二十年了，正所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再说了，高怀明的为人钱小林还是知道的，很敬业的一位医生，就是脾气有些耿直，对中医有些成见，见不惯一些事情，说穿了没什么大毛病。 方寒背后虽然站着周老，钱小林也确实想把方寒留在急诊科，可在这个时候钱小林还是知道该照顾谁的面子的。 不管怎么说，医疗行业还是看重年资的，伤了老医生的心，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小方，给高医生道个歉吧，你刚才说的那叫什么话。」韩进伟也劝道。 冼奋也拉了拉方寒，低声道：「服个软吧。」 方寒刚才也是有些气不过，这才说了一句混日子之类的话，这会儿也觉得有些不合适，正打算道个歉呢，高怀明却开口了。 「道歉就不用了，你刚才说我不懂，说我是混日子的，那你就说说，给我说出一个一二三出来，要是说的有道理，我自己走人，要是说的没道理，我高怀明在燕京医院这二十年还真容不得别人污衊……」 「高医生。」 钱小林急忙劝道：「这么大年纪了，何必和年轻人计较，小方给你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 「既然说了，就说开一些。」高怀明毫不退让。 「既然高医生要我说，那我就说一说。」方寒缓缓开口。 这会儿患者的一些检查报告还没出来，几个人本就在会诊室等结果，在不影响患者治疗的情况下，方寒倒也不介意和高怀明掰扯掰扯。 第0764章 何为「心」 「快看，高主任和方医生怼起来了。」 会诊室外面，有扒窗户偷听的住院医和实习生瞬间就被惊呆了。 所谓会诊，就是几位医生一起商量探讨诊断疑难杂症，会诊也是分档次和级别的。 通俗来说，两三位以上的医生参与就算是会诊了，两三位住院医也算是会诊，两三位主治也算是会诊，一大群专家那也叫会诊。 平常的一些会诊基本上是没太大的规矩的，有资格参与的医生都可以发表自己的看法，畅所欲言，其他医生也可以旁听。 级别稍微高一些的，正式一些的会诊，小医生就连旁听的资格也没有。 类似于今天这样的会诊在急诊科算是经常有的了，规矩也不多，虽然为了避免人多，一般不允许会诊室进去太多人，可闲着的医生们还是会凑过去偷听，胆大的，级别稍微高一些的，觉得自己比较受器重的直接就进去了，站在边上不吭声，也没人会说什么。 第1323页 胆小的，层次不够的偷偷在外面听，在门口，窗户，也算是比较正常的。 作为医生，好学是好事，领导们也不会太苛责，只要不捣乱，不胡发言就行。 这会儿方寒几个人在会诊室会诊，会诊室内除了钱小林这位主任和王浩博这位住院总之外还有急诊科的一位副主任和一位主治医，李俊贤也在里面，最初负责接诊的住院医也在会诊室，外面也有暂时没事的小医生听着。 看到方寒和高怀明怼了起来，甚至还人有些小兴奋。 对医生们来说，平常工作压力大，工作忙，偶尔遇到一些热闹，其实也算是一种发泄了。 特别是方寒和高怀明怼了起来，这对急诊科的一些住院医来说，那就是完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了。 方寒初来乍到，一些住院医不得罪是不得罪，讨好是讨好，可要说对方寒有什么好感，那真谈不上。 虽然方医生和冼奋开玩笑，说自己对自己的颜值很自信，男女通杀，可只要没有特殊嗜好的，还真没几个男人会对方寒有什么好感。 学习差的讨厌学习好的，笨的不喜欢聪明的，长得丑的自然也就不怎么待见长的帅的，这是定律。 方寒不仅帅气，又年轻，还有水平，这就更让人嫉妒了。 面上怎么样不说，心里面乐意看方寒笑话的人还真不算少，甚至急诊科的一些主治心中都不怎么喜欢方寒。 高怀明那就更不用说了，不是急诊科的医生，大家同样不熟。 这两人怼起来，不管是谁胜谁负，对急诊科的大多数医生来说都没什么心理上的影响，反正大家也就是看着乐子。 「那位高副主任？」 有人一听，也凑过去了。 「内科的高怀明高副主任。」 高怀明是副主任医师，虽然没有担任职务，可医院的主治和住院医见了还都是高主任这样子称唿。 高医生和高主任听起来差距那可就大了去了。 对一些住院医来说被人称唿医生某医生，已经算是倍有面子的事情了，可对于副高职称的人来说，还是更喜欢别人称唿自己主任。 「方寒太自大了，竟然说高主任是滥竽充数，这下好了，高主任爆了。」 「是啊，毕竟年轻，还是要尊重一下高主任的嘛。」 「其实也不能怪方医生，方医生水平还是不错的，高主任有些咄咄逼人了。」 「就是，钱主任对方医生都相当重视呢。」 在没有感情影响的情况下，看热闹的很自然的就分成了两派，一派向着方寒，一派向着高怀明。 「方医生也不知道忍一忍，现在怎么办？」 李俊贤坐在冼奋边上，有些替方寒担心。 方寒有人撑腰不假，可有些事还是要讲规矩的，不管怎么说，方寒说高怀明滥竽充数确实有些过了。 虽然方寒的原话并不单纯是这个意思，可到了这个时候，原话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高怀明有些借题发挥了。」冼奋低声说了一句。 「冼博士，您的意思是？」 「高怀明可能要拿下主任医师职称了，他这是想借题发挥，如果方寒回答不好，总要想办法平息高怀明的不平吧。」 「您的意思是高主任是奔着内科的副主任去的？」李俊贤又不傻。 如果高怀明快要拿下主任医师职称，那么自然就能觊觎科室副主任的职务了。 这要是在别的医院，其实不难，别说觊觎副主任，科主任都有可能。 可燕京医院不同，哪个科室没有三五位主任医师？ 新晋的主任医师别说担任科主任，副主任都不容易。 「我也只是猜测。」 冼奋低声道：「按说是小事，高怀明没必要如此，他要想走，早就走了，何必和方寒一个小年轻计较呢，还赌上自己的前程。」 具体的事情冼奋并不知道，他也只是猜测，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高怀明为一点小事和方寒较真，真的有些反常了。 高怀明又不是傻子，韩进伟和钱小林都替方寒说话，很显然方寒并不是普通的小医生，这个时候还和方寒较真，那就是别有所图了。 刚才一瞬间，冼奋把事情大概的捋了捋，这才得出这么一个可能性的结论。 就今天这个事，说穿了不算什么大事。 特别是高怀明是前辈，是老人的情况下，方寒反而显得有些吃亏。 作为主任医师，又是医院的老人，说两句小年轻，质疑两句小年轻算是很正常了，反而是方寒刚才那句滥竽充数确实有些过了。 冼奋猜测，高怀明正是从这儿开始借题发挥的。 如果此时不是方寒，换了是冼奋自己，他也要吃亏的。 他爸是燕京医科大的院长没错，可檯面上你不能仗势欺人吧？ 小年轻不懂的尊重前辈，老子来给儿子打不平？ 如果方寒不能给高怀明一个合理的交代，高怀明揪着不放，方寒就不好过了，这个时候如果方寒背后有人，必然是要出面安抚高怀明的。 这个安抚的结果是什么就可想而知了。 或许是许诺一些好处，或许是承诺一些事情。 哪怕方寒背后的人恨的高怀明牙痒痒，以后再找高怀明算帐，可高怀明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第1324页 当然，这只是冼奋的猜测，毕竟高怀明这么做风险也是蛮大的，或许高怀明也只是真的气愤呢？ 「你说。」 高怀明也不坐，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方寒：「你要是能说出一二三，我马上走人，可你要是说不出来，那咱们再说。」 方寒也不坐，脸色平静：「刚才高医生说心包、心君，那么高医生知道心包和心君是什么吗？」 「我不需要知道。」 高怀明哼了一声道：「心就是心，脑就是脑，难道心还能变成脑不成？」 方寒也不生气，继续道：「那么我问高医生几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你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寒点了点头，问：「那么高医生给我说一下『心』这个字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这是戏弄我呢？」 高怀明道：「这个字从象形文字演变而来，好几千年的歷史了，你问我什么时候来的？」 方寒又道：「那么高医生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心』字的含义。」 高怀明脸色一冷：「方寒，是叫方寒是吧，我听你给我说，不是让你糟蹋我的。」 「刚才高医生不是说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吗？」方寒也不生气，依旧很淡然。 「好，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心，有两种说法，第一种，心是本体，就是人体的心脏，第二种说法说的是心的意识功能，古人认为心是思维的器官，因此把思想、感情都说做『心』……」 说了一半，高怀明突然止住了…… 「高医生怎么不说了？」方寒问。 高怀明的脸色有些难看。 方寒道：「既然高医生不说了，那我就替高医生说完，古人认为『心』是思维的器官，又由思维器官引申为心思、思想、意念、感情、性情等，又引申为思虑、谋划，因为心脏在人体的中央位置，故『心』又有中央、中心、中间部位等义……」 说到这里，方寒反问高怀明：「高主任，我说的对吗？」 「对。」 高怀明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刚才他说了一半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发现问题了，因而脸色才变的很难看。 其实有些事高怀明并非不懂，只是他觉得方寒不一定懂，不知道从哪儿学了些东西，理解通透了没有都难说。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故意那么为难方寒。 可方寒的两个问题问下来，高怀明就知道，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高主任这什么意思，这是被方医生问住了？」 「我也不是很明白。」 「笨啊你们，刚才高主任说什么心和心脏，还有大脑什么的，说的是人体器官，现在方医生问高主任心的意思，其实就是给高主任解释他刚说的心包啊还有心君啊的说法。」 「哦……」 有人恍然大悟：「方医生说的是中医的说法，高主任故意用西医的器官来为难方医生，现在被方医生问住了？」 第0765章 抗nmda受体脑炎 「方寒不愧是方寒，高怀明打错算盘了。」冼奋也笑了。 「冼博士什么意思？」李俊贤同样不是很明白。 冼奋低声给李俊贤解释了两句，李俊贤这才恍然大悟。 方寒看着高怀明，缓缓道：「既然我说的对，高医生又清楚其中的含义，为什么要故意和我胡搅蛮缠呢？」 高怀明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方寒又道：「倘若高主任不知道其中的意思，那我说高主任不学无术，滥竽充数难道说错了？」 高怀明：「……」 「心」字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方寒说的，也不是他高怀明说的，而是官方定义的，是自古至今传下来的，是老祖宗发明出来的文字。 什么含义，怎么理解，好几千年了，也不是方寒和高怀明能随便更改的。 作为主任医师，要是不知道这个字的含义，说一句不学无术，滥竽充数那还真没说错。 可既然知道，偷换概念，那就是故意刁难了。 心有两层含义，一层是指心脏，人体器官，一层是指人的思维和意念，准确的说一个是狭义上的，一个则是广义上的。 这两者都没有错误，用狭义去针对广义，合适吗？ 「我们现在说的是病人，说的是患者，是医疗方面的事情，又不是跳大神，针对病症难道不是心脏？」 沉默了了二分钟，高怀明再次开口，不过这一次是个人都听得出他已经底气不足，有些强撑着了。 方寒依旧平静。 「既然高医生说了，那我再问高医生几个问题。」 高怀明看着方寒，心情就别提了，又问问题。 刚才方寒两个问题就问的他哑口无言，现在又问，这尼玛，自己这次算是彻底栽了。 「你问。」高怀明挤出一个字。 「敢问高医生，华夏文明华夏文字发展了多少年？」 「五千年。」高怀明道。 「那么西方文明发展了多少年？」 高怀明愣了愣，然后道：「这个就不好说了。」 「那我就问具体一下，就说英语是大概什么时候出现的？」 高怀明沉吟了一下，道：「大概是公元四百多年吧，距今一千一百多年的歷史。」 「英文出现参照我们的文字了没有？」方寒又问。 第1325页 「怎么可能参照我们的文字，那是人家自己的文明。」高怀明哼了一声。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汉语的『心』字，准确的来说和英文的『心』之前是不通的，只是最初翻译的人理所当然的觉得应该这么翻译，所以也就这么翻译了，我说的对吗？」方寒问。 「难道不对吗？」高怀明一愣。 「不能说不对，也不能说全对。」 方寒道：「华夏文字诞生的歷史大概是五千年，中医诞生的歷史几乎还在文字之前，哪怕是和文字同步，那也有五千年的歷史了，而这个『心』字，在英文没有出现之前，中医就已经用了至少两三千年了吧？」 高怀明不吭声了。 方寒这么说并不算错，心、肝、肺这些字中医确实是一直在用的，按照歷史，确实要比西方文明更早一些。 「那么刚才高医生质疑我，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高医生您在用只有一千一百多年歷史的后来者质疑中医的这个『心』用的不对，你们不能这么用，这玩意是科学的，你们那个不科学，您觉得合适吗？」 「噗！」 窗外的有些住院医都忍不住笑了。 「方医生的言辞太犀利了，高主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中医多少年，西医多少年，其他不说，人家中医的理论你随便去质疑总归是不好的。」 「汉语博大精深，意思很多的，高主任这次栽了。」 「是啊，别说这个『心』，其他的你翻译一下。」 「女朋友打电话，你在站牌等我，如果我没到你到了，你给我等着，如果我到了你没到，你给我等着，来，翻译一下。」 「方医生其实说的很有道理，《黄帝内经》里面就有中医关于『心』『肝』的说法和解释，这多少年了，高医生现在就用心脏的说法来质疑，这不扯淡吗，人家中医的『心』指的可不是心脏，不能因为都是医，就把西医的心脏套用在中医上面吧。」 「是啊，我虽然不懂中医，可也知道这一点。」看热闹的医生们七嘴八舌。 高怀明依旧不吭声。 方寒却没有打住，继续说道：「高医生您不了解中医，我不怪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领域，也都有自己的擅长，可是用自己擅长的东西去质疑自己压根就不明白的东西，您觉得合适吗？」 高怀明的脸已经彻底成了猪肝色。 「方寒，少说两句。」 钱小林看到高怀明脸色不对，急忙呵斥，不能再让继续下去了。 既然方寒占了上风，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谁料想钱小林这句话一出，高怀明越发的挂不住了，道：「不用了。」 说着高怀明迈着步子就向外面走去，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看着方寒道：「方寒是吧，你说的很对，我无话可说，虽然我错了，可我高怀明却是有骨气的，我说到做到，从今天起我就离开燕京医院。」 说罢高怀明转头就走，一步也不停留。 「高医生、小高、高怀明……」 钱小林急忙追了出去，在后面大喊，奈何高怀明头也不回，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钱小林的视线中。 原本在会诊室门口和窗口看热闹的住院医看到钱小林出来，瞬间一闹而散。 「这都是什么事啊。」 钱小林回到会诊室，脸色也是相当的难看，一个会诊，竟然闹成这样子，传出去简直就是笑话嘛。 这要是被朱耀仁知道了，还以为自己把他们科室的医生怎么样了呢。 「自己犯贱，爱咋咋滴吧。」韩进伟哼了一声。 韩进伟毕竟是神内的，不像钱小林，和其他科室的一些医生打交道的次数多，高怀明钱小林以前也见过几次的。 可韩进伟压根就和高怀明不熟。 刚才高怀明的样子韩进伟就看不下去，这样的人要是他们科室的，他早赶走了，看着都碍眼。 「钱主任，患者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最初负责患者的住院医急匆匆的拿着检查报告走了进来。 「韩主任，先看看检查结果吧，其他事过后再说，小方也来看看。」 钱小林结果住院医拿来的检查报告，走到韩进伟边上，方寒闻言也走了前去。 韩进伟先拿过颅脑+腹部mir检查。 「是双侧颞叶内侧稍长t1、稍长t2信号，dwi序列未见明显高信号，增强无明显强化……」 然后韩进伟又查看脑嵴液检查，nmda-r-ab阳性（+） 看过所有的检查报告，韩进伟这才对钱小林道：「基本上可以确诊，抗nmda受体脑炎。」 钱小林点头道：「现在看来可以确诊了，抗nmda受体脑炎属于自身免疫性脑炎当中一种比较经典的类型，患者的临床表现主要是出现认知功能障碍，表现为记忆功能、计算功能、执行功能等的减退，还会出现一些精神症状，比如出现胡言乱语、打人骂人、幻觉感觉等异常的行为，症状方面也符合。」「还好没有畸胎瘤，有些患者是伴有畸胎瘤的，特别是年轻的女性患者，也有些患者会伴有其它地方的肿瘤。」韩进伟点头。 方寒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脑炎，对这个病的西医情况并不了解，所以并没有开口。 反而是一直负责登记的冼奋开口道：「我知道这个病，医科大医院有过类似的病症治疗，当时採用的是中西医结合疗法，参与治疗的是彭朝凯彭主任。」 第1326页 「小冼你还记得彭主任的疗法吗？」钱小林问道。 彭朝凯是彭谦源的长子，燕京医科大医院的中医科专家，彭谦源那可是和郭文渊等人齐名的大国手，彭朝凯在杏林中的地位和影响力还要在谭广平之上。 「我查一下，我这边有记录的。」 说着话，冼奋就从背着的背包里面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冼奋每次来医院，只要是正常调研，都背着自己的包，手中拿着笔记本，背后背着电脑笔记本。 打开电脑，冼奋很快就找到了他所说的病案。 「找到了，上面有记录，彭主任的诊断是——温邪逆传心包，採用的治疗思路是——清热解毒，化浊开窍……」 韩进伟和钱小林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吃惊。 彭朝凯的诊断以及治疗思路和方寒刚才说的竟然一模一样。 站在冼奋边上的李俊贤和站在钱小林边上的王浩博同样是目瞪口呆。 彭朝凯的诊断，那权威性可想而知，而且冼奋拿出来的这个病案可是已经治疗好的病案，这就说明人家的法子已经经过实践了。 冼奋继续道：「根据我调研的几个病例来看，抗hmda受体脑炎治癒恢復之后，患者都会有不同程度的记忆力下降，可彭主任参与治疗的这一例算是恢復最好的，患者的记忆力几乎没有太大的影响。」 「还好高怀明走了。」 愣了一会儿，钱小林苦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是啊，还好走了。」韩进伟哼笑了一声。 这要是不走，这会儿可就是双重暴击了。 方寒的诊断和看法不仅仅和彭朝凯一致，最主要的是这个治疗预后还比较好。 这个结果出来，要是高怀明在场，那和等于是狠狠的被人在脸上甩了一巴掌啊。 「老韩你就别笑了，既然确诊了，咱们就一起规划一个治疗方案出来，小冼你把病案拿过来，一起参考一下。」钱小林苦笑着摇了摇头。 高怀明是走了，可这事没完啊……（註：提醒一下，书中病案都是真实病案，写的时候自己要了解了然后写成故事，但是因为我不是医生，有时候理解的不一定准确，大家也不要太较真，书中药方病案可以参考，切勿模仿使用）。 第0766章 辞职 「高主任。」 「高主任。」 高怀明回到内科，有遇到的住院医和护士都纷纷向高怀明问好。 高怀明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大概几分钟，高怀明就从办公室出来，然后去了更衣室，换了衣服，这才到了朱耀仁的办公室门口。 敲了敲门，里面传出朱耀仁的声音。 「进。」 高怀明推门而入。 「小高啊。」 朱耀仁站起身来，看着高怀仁一身便装，笑着道：「你这是要出去？」 高怀明脸上毫无表情，而是直接把一个信封放在了朱耀仁的办公桌上，道：「朱主任，里面是我的辞职信，胸牌还有柜子的钥匙，麻烦您签个字，然后递交给院办。」 「辞职信？」 朱耀仁愣了一下，看了看高怀仁的脸色，好像不像是开玩笑，这才重视了起来，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问：「小高，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要辞职？」 高怀明这个医生朱耀仁还是比较看重的，虽然性子耿直了些，对下面的医生要求严厉了些，可高怀明做事还是做的很不错的，对病人负责，学习刻苦，科室有什么事高怀明也是第一时间冲到前面。 这也是在燕京医院了，科室老资歷的专家不少，主任医师都不止一两个，副主任医师就更别说了，这要是在别的医院，朱耀仁都有心提高怀明做副主任。 「没什么，是我个人原因。」 高怀明看了一眼桌上的辞职信，然后一咬牙：「朱主任，那就这样了，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您给我打电话。」 说罢高怀明转身就走。 「小高，高怀明。」 朱耀仁在后面喊了两句，高怀明头也不回。 「奇了怪了这是？」 朱耀仁回头看着办公桌上的信封，心中很是纳闷，好端端的高怀明这是吃错药了？ 别看燕京医院个科室专家多，主任医师都不止一个，副高以上的那就更多了，可还真没几个人会捨得离开燕京医院。 燕京医院待遇高，医生们的地位也高，在医院虽然是伺候这个伺候哪个，可出了门，那真的是倍有面子的。 哪怕是燕京部位的一些科级和初级见了燕京医院的一些副高级别的医生都会客气一番的。 就拿杜云涛来说，倘若不是方寒的面子，他还真不见得就认苏英云，副厅算什么，外地的副厅那就更不算什么了。 有时候人这个地位是根据需求来说的。 正所谓舔权不舔钱。 遇到一些有钱人，有的人还真不见得就愿意去奉承你，可遇到有权的，大多数人都愿意客气一些。 比如同学聚会，月入三五万元的高薪，还真没有一位在编的警察亦或者主治医受欢迎。 你有钱又不借给我，这年头借出去的钱不好要，可同样你想借个钱也不怎么容易，对劲的亲戚都不一定乐意借给你，更别说同学了。 还是那句话，人不求人一般高，你钱多又不借给我，我巴结你干什么？ 第1327页 不得罪，也不一定会跪舔，会讨好。 可警察和医生就不同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求上人家，这玩意可不是由你个人意志来决定的。 蹭个车了，和人发生矛盾了，家里人生病了，这些关系往往都是用得上的。 哪怕人家不帮大忙，指个路，说一些内部规矩，你也能少走一些弯路吧，而且有时候有些忙也是小忙，人家也不会太拒绝。 燕京医院的医生之所以地位高，差不多也是这个原因。 医院虽然属于卫生部门管辖，可管控度其实不高，其他部门压根就不怎么能插的上手，特别是燕京医院，谁敢随便指手画脚？ 你管不到我，却有可能求到我，自然要对我客气一些了。 说句难听的，燕京医院的主治，就是地方医院给个副主任都不换，副高，那真是给个副院长都不一定乐意。 高怀明在燕京医院差不多二十年了，已经是副主任医师了，而且朱耀仁是清楚的，高怀明的主任医师职称是真的快要拿下了。 一旦拿下主任医师职称，哪怕不担任职务，所有人见了也都是高主任高主任的称唿了，就像杜云涛，中医内科的主任医师，没有担任职务，谭广平有时候也称唿杜主任。 这就是面子，这就是身份。 这个时候高怀明却来辞职，这是脑子抽风了？ 在办公室站了两分钟，朱耀仁走出办公室，来到值班室，伸手招过值班的医生问：「高医生之前去哪儿了？」 「高怀明主任吗？」内科姓高的不止一位，所以住院医确认了一下。 「对，之前去哪儿了？」 「之前去急诊科会诊了，然后就一声不吭的回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值班的住院医还不知道高怀明辞职的事。 「去了急诊科会诊？」 朱耀仁没吭声，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拿起手机找到钱小林的电话拨了过去。 钱小林这会儿刚刚和韩进伟和方寒给患者做过治疗，才从抢救室出来。 看到是朱耀仁的电话，钱小林就是满脸苦笑，对韩进伟道：「老韩啊，看来朱怀明这是真的走了，老朱打电话兴师问罪来了。」 「和我没关系。」 韩进伟呵呵一笑，然后摆手道：「行了，我先走了，有情况通知我。」 「没义气的傢伙。」 钱小林笑骂了一句，然后走到僻静的地方接起电话。 「喂，老朱啊，打电话有事？」 「老钱啊，我们科室的朱怀明刚才是不是去了你们急诊科会诊？」 「是啊。」钱小林应道。 「是不是你姓钱的训我手下的医生了？」 「别给我戴高帽子，前来会诊的医生那都是贵客，我可不敢随便训。」 钱小林笑着道：「高怀明在会诊室和方寒发生了矛盾，会诊还没结束就气唿唿的走了。」 「方寒？」 朱耀仁愣了一下，他是见过方寒的，而且对方寒印象不错。 祁学敏爱人的事情上方寒是出了力的，因为这一点朱耀仁对方寒还是比较欣赏的。 「究竟怎么回事？」 钱小林也不隐瞒，简单的把过程说了一遍，道：「老朱啊，这个高怀明的脾气也太爆了些，原本是小事情，现在下不来台了，当时我可是让小方给他道歉来的。」 「啧……我知道了。」 朱耀仁砸吧了一下嘴巴，然后挂了电话。 钱小林和朱耀仁通过电话，刚刚回过身，就看到方寒走了过来。 「小方。」 「钱主任，我给您添麻烦了。」 「不怪你。」 钱小林笑着道：「小事情，谁知道高医生竟然那么较真。」 「也怪我，当时没有控制住情绪。」 方寒是真诚的道歉，他平常脾气也算好，可就是见不得一些不懂中医的人乱插嘴。 你要懂，大家好好交流，你要不懂，那就不要随便乱说，不懂却要质疑，这是方寒最生气的一点。 人有逆鳞，方寒也有自己的坚持和爱好。 从小跟着方远晨学习中医，这么多年方寒对中医的感情是很深的。 虽然方寒不诋毁西医，也去了解和学习西医，可从感情上讲，他是更喜欢中医一些，这也是为什么现在方寒在外科方面水平不低，可他却很少主动上手术的原因。 因为方寒从来就没打算走外科的路子，手术可以做，西医可以学，可他还是中医医生，学习西医其实也是为了更好的学习中医。 闭门造车是要不得了，这一点方寒很清楚，也很明白。 不过事情过去了，在回想起来方寒就觉得自己刚才还是有些过激了，要是他忍让一下，亦或者说话再委婉一些，也不会闹到现在不可收场的地步。 「年轻人，可以理解，我就在边上，对错还是分得清的。」钱小林拍了拍方寒的肩膀，笑着道：「没事，好好上班，朱主任那边我来应付。」 「高医生真的走了？」方寒问。 「刚才朱主任打电话来了，虽然没有明说，可朱耀仁能打电话来，高怀明应该是走了。」 方寒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了，别多想了。」 钱小林笑着安慰了一下，然后迈步走了。 钱小林刚走，冼奋就来了。 第1328页 「后悔了？」 冼奋走到方寒边上，笑着道：「刚才方医生不是很厉害嘛，意气风发，问的高怀明哑口无言。」 方寒瞪了冼奋一眼，缓缓道：「后悔谈不上，就是有些惋惜，一件小事，真的不至于吧？」 「至于不至于，已经这样了，就别多想了，也不是你的错。」冼奋也笑着安慰。 「哎。」 方寒嘆了口气，好端端的，何至于此？ 这会儿方寒还有些想不通，高怀明是怎么回事，和自己有仇？ 可他是第一次见高怀明啊，哪怕看不惯新人插嘴，也不至于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吧？ 而且方寒感受的到，当时高怀明其实也不是要赶走他，而是刁难他而已，当时高怀明说的是，你要是能说出一二三，我走人，说不出来咱再说。 一位副主任医师，和他一位交流生硬刚？ 对了，高怀明不一定知道他是交流生。 第0767章 好医生 「小朱！」 内科的副主任常志昭也不敲门，推门而入。 「常主任，您怎么来了？」 朱耀仁急忙起身，态度相当客气。 常志昭虽然只是副主任，可论年龄要比朱耀仁年长一些，朱耀仁刚进医院的时候就是常志昭带的，那个时候朱耀仁只不过是刚进医院的住院医，可常志昭却已经是主治了。 今年朱耀仁不过五十三岁，常志昭却已经快退休了。 医院这种地方，一看年资，二看水准，常志昭就属于那种天赋差一些的，副主任卡了几年，主任又卡了几年，几乎是和朱耀仁一前一后晋升的主任医师。 当初上一任科主任到点，医院决定内科科主任人选的时候其实也考虑过常志昭，后来之所以选了朱耀仁，一方面是常志昭年龄大了，担任科主任要不了两年就要退休，到时候科主任这个职务又要有人争抢，还不如选择一位年轻一些的。 再一个也是常志昭明确表示出没有什么争的心思，朱耀仁这才顺利的担任了内科的科主任。 虽然当了科主任，可朱耀仁对常志昭却一直都很尊敬，几乎把常志昭当做老师来对待。 「不用客套了。」 常志昭摆了摆手，直入主题：「我刚才看到高怀明急匆匆的走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您看看吧。」 朱耀仁也不多说，把办公桌上的信封拿起来递给常志昭。 「辞职了？」 常志昭一愣：「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辞职？」 「我刚才问了，好像是和急诊科的一位进修生发生了矛盾，然后就赌气辞职了。」 「这不是胡闹嘛。」 常志昭气的一拍桌子：「这个高怀明多大的人了，竟然也这么不知道分寸，我给他打电话。」 朱耀仁是常志昭带起来的，算起来高怀明那就更是常志昭一手带起来了的。 高怀明比常志昭小了十来岁，几乎是是常志昭手把手教的。 提到燕京医院内科的这些医生，有两个人是不得不提的，一个是常志昭，一个则是高怀明。 这倒不是说高怀明和常志超的水平有多高，亦或者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这两人在内科的人缘。 常志昭绝对是那种温厚长者，为人没有架子，也喜欢提携新人，当主治的时候，只要是内科的新人，常志昭多少都会关照，现在内科的不少主任医师和副主任医师都受过常志昭的指点。 常志昭虽然只是科室副主任，可在内科的人缘那是相当好，威望也是相当高的，也就是常志昭不争，真要正，朱耀仁真不见得争得过。 高怀明则是人缘最差的。 高怀明这人脾气耿直，很容易得罪人，对下级医生的要求又格外严格，不仅仅是一些领导不怎么喜高怀明，就是下面的小医生也没几个人喜欢。 当初高怀明进内科，要不是常志昭替高怀明说话，或许高怀明早就被发配去了急诊科了。 高怀明这个人人缘差，脾气直，可他却有让人欣赏的地方，那就是高怀明做事严谨，工作努力，对患者负责，这一点正是常志昭愿意替高怀明说话的原因。 听说高怀明又闹了脾气，常志昭就打算给高怀明打电话。 「常主任。」 朱耀仁急忙拦住，道：「您先听我说完啊。」 「里面有什么内情？」常志昭一愣。 朱耀仁点了点头，然后把事情的经过给常志昭说了一遍，道：「高怀明的一些事情您也知道，他一直对中医有成见，为人呢有好面子，这一次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他估计不会轻易回来了。」 「啧！」 常志昭砸吧了一下嘴巴，道：「竟然是这么回事？」 「是啊。」 朱耀仁点头道：「高怀明也算是您的半个学生，您应该了解他，事情闹到这一步，可不好办吶。」 「可总不能就让他这么走了吧？」 常志昭道：「小高虽然脾气直了些，不少人都不怎么喜欢和小高相处，可别人不知道你是知道的，小高绝对是一位好医生。」 「我当然知道。」 朱耀仁苦笑道：「我这不是没同意嘛，辞职信我先留着，想想办法。」 正所谓屁股决定思维，坐在不同的位置，考虑问题就截然不同了。 第1329页 朱耀仁比高怀明大五六岁，当时高怀明来内科的时候朱耀仁刚刚晋升主治。 说句实在话，没当主任之前，朱耀仁还真不怎么喜欢高怀明，他和高怀明也共事了快二十年了，说实话，高怀明好多回都让朱耀仁很不爽。 可当了主任之后，朱耀仁却是不同的感受和态度。 高怀明这个人虽然不讨喜，可绝对是最好用的一个下属。 无论什么时候给高怀明打电话，高怀明都会第一时间到，无论什么医疗任务，高怀明都是第一个报名的。 加班毫无怨言，救援任务毫无怨言，总是沖在第一线的。 这样的医生哪位科主任不喜欢，哪怕脾气臭了些，领导也是愿意容忍的，脾气再好，不作为，领导要你何用。 「那个方寒是干什么的？」常志昭问道。 「是江中院来咱们燕京医院的进修生，虽然年轻，却很有水平，在中医和外科方面的造诣都不低，对了，好像是郭文渊郭老的学生。」 「这个小高，牛脾气又犯了。」常志昭一听又禁不住吐槽了一句。 「是啊，他这个毛病总是改不了。」朱耀仁点头。 「我去找那个方寒。」 常志昭站起身道：「我去劝一劝，总要让小高回来吧。」 「我和您一起去吧。」 朱耀仁也站起身：「其实我刚才也在想着这个问题，如果方寒愿意低个头，给小高一个台阶，或许小高还能回来，只不过就怕方寒不答应啊。」 「不答应我就求他答应，人都有缺点，不能一棍子打死不是。」常志昭道。 「您说的是，先试试吧。」 …… 下午四点多，方寒刚刚和李俊贤从治疗室出来，就接到了钱小林的电话。 「小方啊，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方寒没敢耽搁，急忙去了钱小林的办公室，敲了门推门进入，方寒就看到办公室内不仅钱小林在，内科的科主任朱耀仁也在，除了钱小林和朱耀仁，还有一位年龄稍大一些的医生，方寒不认识。 「小方，这位是朱主任，你见过了，这位是内科得常志昭常主任，常主任可是咱们医院的老资格了。」钱小林给方寒做着介绍。 「朱主任，常主任。」 「小方啊，不用客气，坐吧。」朱耀仁笑着道。 「行了，那你们和小方聊，我就先去忙了。」钱小林笑着道。 「行，我们就借用一下钱主任的办公室和方寒聊一聊。」朱耀仁笑着点头。 钱小林出了办公室，顺便带上了门。 等钱小林出去，方寒主动开口：「朱主任和常主任是为了高医生的事情来的吧？」 常志昭道：「是为了小高的事情。」 「常主任，这事……」 常志昭急忙打断：「小方你不要误会，事情的经过呢我们已经知道了，不怪你，我和朱主任这次来呢只是想和你谈一谈。」 「常主任，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说话太直了，没有给高医生留台阶。」方寒的态度相当好，这让常志昭微微松了口气。 「小方啊，你觉得高怀明这个人怎么样？」常志昭问。 「我和高医生第一次接触，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吧。」方寒道。 「也是。」 常志昭点了点头，道：「那我就给小方你说一说小高的一些事，小高的家境并不好，他的父亲去的早，是母亲一手拉扯大的，所以呢性子有些不太好，说好听点叫耿直，说难听点叫看不懂眉高眼低，不过小高还算努力，考上了医科大，而且进了燕京医院……」 说到这里常志昭顿了顿，继续说道：「说实话，小高的性子真不适合在医院这种地方干，刚来医院没几天，就差点和医院的一位主治吵起来，他当面指责一位主治对患者不负责，违规操作，当时要不是我据理力争，小高或许早就被赶走了……」 方寒听到这儿，这一点倒是和陈远的遭遇有些像，只不过高怀明要比陈远幸运，遇到了常志昭，还有人帮他说好话，要不然，等待高怀明的结果只有两个，要么被赶走，要么和陈远一样在医院蹉跎。 常志昭还继续说着。「小高这个人呢脾气直，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可对待患者那是没的说，非常负责，该他值班了他值班，不该他值班了他也很晚才下班，要把所有属于他的患者都招唿好，甚至一些患者出院了，小高也会打电话随访，询问患者的情况，叮嘱一些预后注意事项。」 「这么多年了，小高在内科几乎没什么朋友，也没人喜欢他，他就像是孤独的幽灵，却一直尽力做着自己能做的事情，什么事交到他的手中，他都会尽力去做好。」 说到这儿，常志昭笑着问方寒：「小方，你觉得这么一个医生，算不算好医生？」 「算。」 方寒毫不犹豫的点头：「要是这样的医生都不算好医生，那这世上就没有好医生了。」 第0768章 答应 瑕不掩瑜。 说实话，方寒确实不怎么喜欢高怀明这个人，可他却不会否认什么，如果常志昭说的都是真的，那么高怀明绝对算是一个好医生。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坏人，也没有绝对的好人，任何事情都是两面性的，主要看你站在什么立场去看问题。 站在患者的角度，高怀明绝对算是好医生。 第1330页 对患者负责，尽职尽责，这样的医生不仅仅是好医生，而且还是不多见的好医生了。 朱耀仁一直没说话，这会儿也插了一句嘴：「小方，你知道高医生的父亲是怎么去世的吗？」 「是中医？」 方寒又不傻，说了这么多，现在朱耀仁又这么问，那么答案显而易见。 事实上这样的事情高怀明并非特例，鲁迅先生为什么讨厌中医，否定中医，正是因为鲁迅先生的父亲是被庸医误治的。 「不错。」 朱耀仁点了点头：「高怀明八岁的时候，他的父亲患了急性阑尾炎……」 后面的事情那就可想而知了。 中医对于急性阑尾炎这个病可用的办法不多，在西医没有发展起来之前，急性阑尾炎这个病对中医来说算是非常棘手的一个病症了。 不能说没有被中医治好的，只能说说治癒率太低，就像是现在的癌症一样，一百个人里面能有一两位被治好都算是很不错了。 自古至今，在西医没有发展起来之前，死在这个病下面的患者并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很多。 只要患了急性阑尾炎，那就意味着踏进了鬼门关，当时交通不便，高怀明的父亲没能及时送进医院手术，而是让中医治疗，后果可想而知。 且不说治疗的那位中医水平如何，就是水平不错，治不好也不稀罕。 朱耀仁道：「也正是从那儿之后，高怀明才开始反感中医，而且立志当一位好医生，学习刻苦，而且如愿以偿的考进了燕京医科大，进了燕京医院。」 常志昭道：「燕京医院的情况小方你也知道，国手名家不少，小高也不是说完全不相信中医，只是心中有疙瘩，遇到一些学中医的新人，总是喜欢刁难，这一点还希望你能理解。」 听到这儿方寒都有些好笑，高怀明也不完全是傻子嘛，知道罗元辰等人他惹不起，就刁难一些新人？ 自己这次算是撞上了？ 「朱主任，常主任，那你们今天找我是？」方寒有些不解。 当时的事是高怀明先闹起来的，事情闹到这一步，其实方寒也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了。 「小高从急诊科回去就给我交了辞职信，然后走人了。」 朱耀仁苦笑道：「一件小事，闹成这个样子，真是……」 「朱主任，这事我理解，而且我也没有再追究的意思，而且我刚才还和钱主任说了，我确实也有不对的地方。」 常志昭道：「小方啊，这件事我们都清楚，不怪你，可事情到了这一步，总要解决的是不是？」 「嗯。」方寒点了点头。 常志昭继续道：「小高在燕京医院干了二十年了，一直兢兢业业，这个时候辞职，他的前途也算是没有了，这么一位好医生走了，也是我们燕京医院的损失不是。」 「所以常主任的意思是？」 常志昭有些尴尬，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道：「我和朱主任过来，其实是想求小方你，求你和我们一起去劝一劝小高，你呢给小高低个头，给他一个台阶。」 朱耀仁也急忙道：「方寒，你别误会，我们没别的意思，我和常主任过来就是请求你，我知道这事有些难为人，可……」 「可以的，我没问题。」 朱耀仁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来的时候朱耀仁猜测了很多种可能，也想了不少劝说方寒的话，可他就是没想到方寒会这么容易就答应。 方寒的一些事情朱耀仁是知道的。 肝切除水平不在陈培忠之下，中医造诣也不低，又是郭文渊的学生，好像和周同辉周老也认识。 这么一位年轻人，要能力有能力，要后台有后台，要背景有背景。 这样的年轻人怎么可能不傲气，怎么可能轻易的给人服软。 面对这样的年轻人，硬的你没法来，软的你也不见得有用，真的是很难办的。 来急诊科的一路上，朱耀仁给常志昭分析了不少情况，也一直劝说常志昭慢慢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可方寒就这么答应了。 「小方你同意了？」朱耀仁甚至觉得有些不真实。 「嗯。」 方寒点着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有什么不同意的，高医生是前辈，我是晚辈，晚辈向前辈认个错，低个头没什么，而且常主任也说了，高医生是个好医生，这么一位好医生，我自然愿意去劝一劝，如果高医生不解气，我让高医生骂一顿算了，这次绝对不还口。」 …… 「我是有些不敢相信啊。」 走出急诊科，常志昭这才长长的感慨道。 「常主任是被方寒的人品折服了？」朱耀仁笑着问。 「是啊。」 常志昭点头：「之前听你说了事情的经过，我还以为这个方寒是比较倨傲的，有本事的人有傲气也正常，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 常志昭甚至都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方寒长的帅气，而且刚才说话一直都很客气，没有一丝刁难和犹豫的地方。 和这样的年轻人谈话，就好像……如沐春风，给人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有着一种魅力，让你和他短暂的相处就能对他产生好感。 「这个高怀明。」 第1331页 常志昭有禁不住道：「要不是相处了这么多年，我真懒得管他，让他就这么走了算了。」 没接触方寒之前，常志昭还没太觉的什么，可是和方寒接触之后，常志昭就越发的恼怒高怀明了，这么一位年轻人你都能和人家吵起来，真是的。 「常主任您就消消气吧，方寒已经答应了，这不是好事吗。」朱耀仁笑着道。 「就是答应了，我才更恼火。」常志昭哼了一声。 朱耀仁呵呵笑着，别说常志昭恼火，就是他听说高怀明和方寒吵起来的时候他也有些讶异的。 第一次接触方寒，朱耀仁就对方寒很欣赏，多好的一个年轻人啊。 …… 「刚才是内科的朱主任和常主任找你？」 方寒从钱小林的办公室出来，冼奋就笑着上前询问。 「你不是看到了吗？」方寒翻了个白眼。 「来找你什么事，不会是为难你吧？」冼奋道：「他们要是为难你，我这就去告诉梁玉武去。」 「行了。」 方寒笑着道：「你不就是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找我吗，何必装模作样的。」 「呵呵，被你看出来了，我就是有些好奇。」冼奋呵呵一笑。 「他们找我，想让我和他们一起去劝一劝高怀明。」方寒道。 「你答应了？」 「答应了。」方寒点头。 「我去！」 冼奋惊讶的道：「这你都答应了，这事你可没错啊，高怀明自己愿意走，管你什么事？」 方寒笑吟吟的看着冼奋，并不说话。 冼奋道：「笑屁啊，我说的是实话好不好，你小子真是大度，宰相肚里能撑船？」 「也不是什么大事。」 「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冼奋点头道：「可你想过没有，你去找高怀明，高怀明不一定领情啊，他要是继续为难你怎么办，你还去给人家陪好？」 「陪个好也没什么呀。」 「我去。」 冼奋无语了：「难道说你就是传说中的圣母下凡？」 「我是传说中的圣父下凡，我的孩子，来，圣父给你赐福。」方寒笑着伸手去摸冼奋的头顶。 「滚远。」 冼奋急忙躲开：「你要是圣父，我就是……」 「你就是圣母？」方寒接过话茬道：「咱不是还要去见家长吗？」 「我圣母你妹啊。」 冼奋没好气地骂道：「我说你不知好歹，哥哥关心你呢。」 方寒笑着道：「知道你关心我，小事而已，没必要上纲上线的。」 说着方寒把刚才常志昭说的话给冼奋说了一遍。 冼奋听完，这才道：「高怀明我不是很了解，之前我还以为他憋着什么心思呢，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要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去，常志昭我还是知道的，老好人，不可能说谎，这事要是常志昭说的，可信度还是有的，不过你还是要注意，高怀明要是不识好歹，你就别管了，他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冼奋虽然不反对方寒走一趟，却也不想让方寒忍气吞声。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好人就能为所欲为？ 坏人都不能为所欲为，好人那就更不能了。 啊呸，这世上没人能为所欲为……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方寒笑着拍了拍冼奋的肩膀，惋惜的道：「本来还说今天陪你去见家长呢，这下不行了，改天吧，你不会怪我爽约吧？」 「我怪你大爷。」 冼奋抬起一脚，就向方寒踹了过去，奈何方寒只是轻轻一跳就躲开了。 第0769章 怎么不一样 高怀明离开医院，并没有坐车，而是一路步行，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的走着。 八岁那年，他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在自己的面前去世，那一刻他恨透了中医，恨透了那些所谓的中医医生。 哪一刻高怀明也在心中暗暗发誓，他长大之后一定要当医生，要当一位很厉害的医生，避免他父亲那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八岁之前，高怀明还有着快乐的童年，可是八岁之后他几乎忘记了什么是玩耍，别的孩子在玩，他在学习，别的孩子去游乐场，他在学习…… 他几乎把全部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 苦心人，天不负，高考的时候，高怀明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燕京医科大，他当时的成绩几乎是超出了录分线不少的。 当时燕京的好几个医科大都给高怀明送来了橄榄枝，燕京医科大，燕京中医药大学…… 甚至燕京中医药大学开出的条件更好一些，可高怀明却对燕京中医药大学不屑一顾，第一志愿填的就是燕京医科大。 燕京医科大和燕京中医药大学，这两家医学院可以说是一个以西医为主，一个以中医为主，都是国内上好的医学类院校，可中医…… 高怀明恨不得中医彻底消失，那种害人的、落后的、愚昧的医学就不应该继续存在着，它们就应该像垃圾一样被清除，称为歷史。 大学毕业，高怀明继续考研，以硕士研究生的学歷进入燕京医院，成为了一名内科医生。 在燕京医院的二十年，高怀明接触过不少中医医生，这么多年下来，他其实也发现中医并非不能治病，可…… 第1332页 可每一次想到早早去世的父亲，想到一个人操劳的母亲，想到为了怕自己受委屈一直未嫁，一个人把自己拉扯大的母亲，他就对中医产生不了好感。 高怀明走的很慢，一边走一边想着。 离开了燕京医院，后悔吗？ 肯定是有一些的，在燕京医院二十年，怎么可能没感情呢…… 只是…… …… 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高怀明才回到家中。 「回来了？」 高怀明的妻子看到回来的高怀明，很是有些意外：「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辞职了……」 「什么？」 高怀明的妻子一愣，很是惊讶的看着高怀明：「为什么？」 「你不是总抱怨我陪你和孩子的时间少吗，我现在辞职了，以后可以多点时间陪陪你们，不好吗？」 「你开……开什么玩笑。」 高怀明的爱人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她是抱怨过，可那也仅仅只是抱怨而已。 高怀明的工作是忙，是陪她们娘俩的时间少，可…… 可高怀明现在的工作也算是体面了，燕京医院的副主任医师，哪怕是在燕京这样的国际化大都市，那都算是很不错的工作了。 「真的辞职了？」 「真的辞职了。」 高怀明换了鞋，走上前道：「休息一阵吧，然后再找个工作，不至于失业，去别的医院，一个副主任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为什么就辞职了？」 「不为什么。」 高怀明笑了笑，走到沙发上坐下：「我有些饿了，今天做饭吗？」 「你等着，我这就去做饭。」 高怀明却突然一把拉住妻子的手：「算了，今天外面吃吧，陪你好好吃个饭，今天不会再有电话打扰我们了。」 …… 下班的时候，常志昭和朱耀仁就在急诊科门口等着方寒。 「朱主任，常主任。」方寒客气的打着招唿。 「不用客气了，今天这事是我和小朱求你的。」常志昭笑着道：「等会儿我和小朱请你吃饭。」 「常主任客气了。」方寒微微一笑。 「走吧，到时候让小高请客。」 朱耀仁哼道：「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就是让小方受委屈了。」常志昭和朱耀仁一唱一和。 方寒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小医生，不说方寒的背景，单说方寒的水平，那就不能把方寒当做是一般小医生对待。 更何况方寒还不是燕京医院的医生，对别的进修生来说，进修期间的考评或许重要，可对方寒…… 常志昭和朱耀仁又不是外行，这样的人才回去，江中院绝对捨不得苛责。 三个人上了朱耀仁的车子，常志昭坐在后座，方寒坐在驾驶座。 朱耀仁一边开车还一边对方寒道：「小方，等会儿要是高怀明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希望你能理解，他就是那个驴脾气。」 「我知道了。」方寒点着头。 大概半个多小时，三个人就到了高怀明所住的小区附近，朱耀仁停好车，三个人这才一起进了小区。 到了高怀明家门口，朱耀仁敲了敲门，没有反应，又敲，依旧没有反应。 「家里好像没人。」 「难道小高没有回来？」常志昭脸色微微一变：「他不会想不开吧？」 「常主任您想多了，哪怕面子上挂不住，高怀明还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就做什么傻事吧？」 「我打个电话。」说着常志昭拿出手机。 …… 小区附近的一家饭店，朱耀仁带着妻子特意要了一个包间。 「今天儿子不在，正好我又下班早，咱们好好吃个饭，平常难得出来一起吃饭，吃个饭还有电话，今天没人影响了。」 「我说你，什么事能不能说出来。」 高怀明的妻子心中这会儿是七上八下的，好端端的怎么就辞职了呢，她这会儿哪有什么心情吃饭。 平常抱怨归抱怨，可她也理解，医生们都辛苦，她也能理解高怀明，这冷不丁辞职了，她这…… 「好了，别多想了。」高怀明笑着拉着妻子坐下，道：「服务员，点菜……」 服务员刚拿着菜单过来，高怀明的电话就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高怀明的脸上就露出一丝苦笑。 「是不是朱主任的电话，快接。」 「是常主任。」 高怀明无奈，接起了电话，这要是朱耀仁打的，他绝对不接，可常志昭，高怀明几乎是把常志昭当半个父亲对待的。 从小没了父亲，在学校受欺负，没朋友，也就进了燕京医院，常志昭对他很是照顾。 「常主任……」 「你人呢？」 「我在吃饭呢。」高怀明急忙道。 「你还有心情吃饭？」 常志昭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马上给我回来，速度。」 「常主任，我真的决定辞职了，您……」 「我就在你家门口呢，速度点，我都还没吃，你倒是先吃上了。」 「您来我家了？」高怀明一听，这才急忙道：「好，我马上回来。」 「常主任来了，这顿饭又吃不成了。」挂了电话，高怀明给了妻子一个歉意的笑容。 第1333页 「还吃什么饭啊，快走吧，别让常主任久等了。」高怀明的妻子没好气的道。 …… 方寒三个人大概等了十五六分钟，高怀明就陪着自己的爱人一起回来了。 看到和常志昭朱耀仁站在一起的方寒，高怀明的脸色就是一僵。 「常主任，朱主任，你们这是？」 「你是打算让我们在门口说话？」常志昭没好气的道。 「进去说，咱们进去说。」 高怀明的妻子急忙上前打开房门，热情的招唿：「常主任，朱主任，还有这位小兄弟，快里面请。」 领导亲自上门，高怀明的妻子自然是很激动的，看来他们家老高这是不用辞职了。 进了门，高怀明的妻子急忙给几个人倒上茶水，然后道：「常主任和朱主任你们来了，我亲自下厨，这就去买菜，你们先聊。」 说着话就出了门。 看到妻子出了门，高怀明这才道：「常主任，朱主任，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干了二十年，说辞职就辞职了？」 「我……」 高怀明张了张嘴，方寒在，他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今天也是常志昭来了，要是朱耀仁来，他是压根不会让进门的。 「高医生。」方寒开口了。 「别……」 高怀明摆手道：「愿赌服输，我说不过你，也不想和你说，现在我已经决定辞职了，你今天来是羞辱我来了吗？」 「高怀明。」常志昭豁然起身：「你什么意思？」 「常主任，我没什么意思。」高怀明急忙赔笑。 「没什么意思就好好说话，你觉得你有理了是不是？」 「我……」 「高医生。」 方寒继续道：「你的事我已经听常主任和朱主任说了……」 高怀明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常主任，朱主任，你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还不需要人同情。」 「你是不需要人同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小方。」常志昭和朱耀仁都有些晕了。 不是说好的今天过来好好说吗，这怎么才开始就又掐起来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高怀明呵呵一笑：「你说的不错，我是可恨，所以我自己走人了，现在你们又跑到我家里来，这是什么意思，惹不起难道我还躲不起？」 「高医生，姑且称唿您医生高医生，我想问一句，您行医二十年，有过没有救回来的患者吗？」 「固然是有的，医生是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把所有的患者都抢救回来。」高怀明下意识道。 「您的父亲也只是没有抢救回来的患者中的一位，您为什么就觉得你应该一直耿耿于怀，那么那么多在你手中没有抢救回来的患者呢，他们的家属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对待你？」方寒道。 「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 第0770章 方寒的质问 「怎么不一样？」 高怀明一愣，怎么不一样？ 很明显不一样的好吧？ 「我不想和你说。」 已经见识过方寒的犀利，高怀明并不想和方寒多说，他根本说不过方寒。 「有什么不能说的？」 常志昭这会儿却看出一丁点东西出来了。 针对高怀明这样的，或许就要採取非常手段。 高怀明在内科那就是臭脾气，和不少人都不和，可真要算起来被人说的哑口无言，连辞职信都递上去，这还真是第一次。 是个人就有弱点，高怀明脾气臭，可基本上每次都占了大义了，这也是常志昭能护住高怀明的原因，要是高怀明整天无事生非，动不动惹事，别说常志昭了，院长估计都护不住。 「小高，坐下。」 朱耀仁一把把高怀明拉着坐下，道：「今天我和常主任还有小方既然来了，咱么就把话说开了，你哪怕要辞职，咱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总不能走了还留一个坏印象吧？」 高怀明张了张嘴，他其实不在乎什么坏印象的，他也清楚他人缘不好，科室没几个人喜欢他，可常志昭在，他多少也要收敛一些的。 看着高怀明坐下，常志昭这才继续道：「我和小方也聊了一阵，小方虽然年轻，可绝对是讲道理的人，有什么话咱们往开了说，也没什么不好，小朱说的不错，哪怕要辞职，咱也舒舒服服的走人，心中不能怄气吧？」 高怀明不吭声。 常志昭看着方寒道：「小方你继续说。」 方寒有些无语，这么一打岔，气氛都没了。 不过说开了，方寒也就不拿捏了，他今天来虽然做好了劝说的准备，可谁规定劝说就要低三下四了。 高怀明确实是好医生，可好医生也不见得就没缺点吧，不能因为你在某方面做的好，所有人都容忍你的缺点吧？ 瑕不掩瑜是没错，可要是总是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是为患者好，是尽职尽责的医生就很有理，出错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高医生您刚才问我有什么不一样，那我就说说有什么不一样，西医治病也有治不好的，中医治病也有治不好的，为什么你就要不同对待？」 「西医那是科学。」 第1334页 「西医杀人无罪，中医救人无功？」方寒反问。 高怀明张了张嘴，这话不好接。 「高医生您也在燕京医院这么多年了，中医有医好的患者吗？」 「有。」高怀明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不否认。 「既然说科学，那科学是什么，以事实为依据，这没错吧，中医既然有医好的患者，为什么就不科学？」 高怀明不说话了。 他很想说是运气，可作为医生，这两个字绝对是不能说的。 当了这么多年医生，高怀明很清楚，在治病救人的事情上还真没多少运气，很多医学奇蹟都是医生们创造出来的。 要是靠运气救人，那成什么了？ 在救人的过程中，有奇蹟，可绝对没有运气，所谓的奇蹟也不过是把微弱的希望扩大，把原本的不可能变为可能。 「高医生您是医生，既然是医生，您就应该清楚，西医也有庸医的，不说原本医不好的患者，被治坏的，被耽误的患者难道就没有吗？」 「有。」 高怀明又吐出一个字，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医生里面也有害群之马，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那么被西医耽误的亦或者误诊的患者家属是不是以后就不看西医了？」 张怀明又不说话了。 说到这儿，方寒的语气反而拔高了不少：「为什么面对西医，很多人就有容忍度，就能理解，可面对中医却不能？」 高怀明张了张嘴，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倘若他不是医生，方寒的这些话他不一定能听进去，可正因为他是医生，他才听的进去。 中医有治好的患者，也有被庸医治坏的，也有被耽误的，可西医同样有，而且西医传进国内这么多年，因为庸医、因为药物过敏、因为实验疗法死亡的患者其实并不在少数。 这些事一般人不会去了解，也不会去关注，只要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就行，可作为医生，高怀明却很清楚。 一个青霉素，一个利多卡因…… 单单这两味药致死的患者就不是一位两位，甚至十位百位。 可这些患者呢，却都被说成了为医学发展而做贡献了。 方寒的语气缓和：「今天常主任和朱主任给我说了您的事情，作为患者家属，您的一些情绪和想法我是理解的，可作为医生，我完全不理解。」 「常主任说您是一位好医生，好医生就应该客观的去面对所有医疗问题，而不是把个人的情绪夹杂在里面……或许……」 说到这里，方寒停顿了一下：「或许您这二十年治疗的患者中某位正是因为您对中医的偏见而耽误了，如果当时您相信中医，请中医会诊，会不会又是截然不同的结果呢？」 「轰！」 方寒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像是一击重锤狠狠的敲击在了高怀明的脑海中。 这二十年的医疗生涯就像是电影片段一样开始在他的脑海中回放，有些已经模煳，可有些依旧清晰。 高怀明从医二十年，二十年，很漫长的一个时间，正是因为漫长，他才见过形形色色的患者，治疗过形形色色的患者。 一位医生，二十年没有犯过错，没有大意过，没有马虎过，亦或者说没有患者在面前死亡过，那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高怀明还是燕京医院这种顶尖医院的医生。 燕京医院的患者危重病是占多数的。 方寒没说这句话之前，高怀明从来没有去思考过这个问题，正因为没有去思考过，他才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他才觉得自己理直气壮。 可被方寒这么一句反问，高怀明就开始反思了。 有过吗？ 或许没有过，或许有过。 这一刻高怀明自己也不能完全确定，可正如方寒所说，如果真的有，那就是他高怀明的执念耽误了患者的治疗，明明有机会，他却没有让患者去尝试…… 那么这样的医生还算是好医生吗？ 他从小就立志当一位好医生，不让他父亲那样的悲剧再发生，可如果他的医疗生涯中真的有过那样的患者，那他和当年导致他父亲死亡的中医又有什么区别呢？ 高怀明久久无语。 朱耀仁和常志昭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神情。 怪不得方寒在会诊室能说的高怀明哑口无言，方寒对人心的揣摩太厉害了，高怀明的执念就是他的父亲，可方寒却偏偏去用这一点来攻击高怀明。 不是要当好医生吗，你不是问心无愧吗，那么你现在说一说你还是好医生吗，你还是问心无愧吗？ 而且以高怀明的脾气和秉性，否决患者採取中医治疗并非不可能，而是很有可能的。 方寒说完话也不再吭声了，而是端起面前的茶杯静静的喝着茶。 能说的他说了，不能说的他也说了，如果高怀明真的是一位好医生，那么他就应该反思，如果高怀明依旧坚持自己的认知，那么这样的医生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医生。 医生是治病救人的，无论中医还是西医，其实你的目的只有一个，救人，在救人的这个过程中，只要是能有的法子都可以去尝试，没有什么中医西医之分。 明明可以尝试中医的法子，你却因为自己的成见不去用，亦或者明明可以用西医的法子，你却因为自己的成见不去用，这都是对患者的不负责。 第1335页 说穿了，高怀明的做法和关宝成的做法在某种程度上有些相似。 明明可以导尿，却觉得导尿是西医的手段而不用，让患者承受痛苦，这是名医所为吗？这是好医生的做法吗？ 「唿！」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高怀明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方医生，你说的对，我不算好医生，把个人的情绪带到了治疗当中，没有用客观的眼光去看待问题，我高怀明这二十年有愧于患者……」 说着话，高怀明站起身来，向着方寒深深的一个弯腰。 「方医生今日一语惊醒梦中人，我高怀明谢谢你了。」 「高医生。」 方寒急忙把高怀明扶了起来，笑着道：「我是小辈，胡言乱语，有些话说的不一定合适，还希望您不要和我计较。」 「你说的很对。」 高怀明摇着头：「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我无愧于心，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也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只要我做好自己就行了，我也一直以为我是这么做的，可今天我才明白，其实我没有……」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缺点，能意识到错误就好。」常志昭笑着插嘴。 「常主任，谢谢您。」 高怀明又给常志昭鞠了一躬：「这么多年，要不是您，我这个臭脾气，早就被人赶走了。」 「你总算知道你是臭脾气了？」 朱耀仁呵呵笑道：「不容易啊，我们的高医生也有认错的时候。」 「朱主任，也谢谢您的容忍。」 高怀明又给朱耀仁鞠了一躬，然后尴尬的道：「我的辞职报告能还给我吗？」 第0771章 真是你妹啊 「高主任早！」 「高主任早上好！」 早上高怀明来到科室，路上遇到内科的医生和护士都纷纷向高怀明问好。 虽然高怀明在内科人缘不好，可好歹也是副主任医师，属于专家行列的，小医生们哪怕心中不乐意，适当的尊重还是要的。 「嗯，早。」 「早！」 高怀明微微点头回应。 这个点头回应可真把内科的一些医生吓的不轻。 「高主任刚才好像笑了。」 「是笑了，而且还问好了。」 「我没看错吧，这还是高主任？」 「莫不是个假的高主任？」 「可能高主任心情好吧，高主任有时候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回应一下的。」 「我看不像，听说高主任昨天在急诊科吃瘪了，这心情能好？」 「可高主任真的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内科的医生护士们纷纷猜测，大多数人也只知道高怀明昨天在急诊科好像和人怼了，却不知道高怀明辞职的事。 高怀明和人怼起来并不算什么稀罕事，只不过这次高主任好像落了下风。 急诊科。 冼奋笑呵呵的询问方寒：「你小子用了什么法子，高怀明今天竟然来上班了？」 「你在内科有探子？」方寒有些惊讶。 「探子个屁，我早上来的时候看到高怀明了。」冼奋笑骂道：「快说。」 「也没用什么法子啊，我进了门就跪哪儿了，然后一个劲的认错，高医生也大度，然后就原谅我了。」 「滚！」冼奋禁不住骂了一句，别人都说方寒挺老实，为什么这小子和他总是油嘴滑舌的？ 和冼奋开了几句玩笑，方寒就去了神内，早上还要给梁玉武复诊。 冼奋这两天没事就去和梁玉武聊天，倒也没跟着一起去。 梁玉武恢復了清醒，韩进伟也不像前几天那样每天都候着方寒了，作为科主任，韩进伟的事情不少，只不过梁玉武的身份特殊，没清醒之前他是不敢松懈的。 方寒来了神内几次了，也算是轻车熟路。 来到病房，方寒就愣了一下，周同辉和罗元辰两个人都在。 「罗老，周老。」方寒急忙打招唿。 「小方来了？」 周同辉笑着道：「我和罗老听说小武醒了，过来看看，恢復的很不错嘛。」 可不是恢復的很不错，梁玉武现在看上去和正常人其实没什么区别，这两天也不需要经常在病床上躺着了，这会儿正站在周同辉和罗元辰边上，看到方寒进来，还急忙打招唿：「方医生。」 方寒微微一笑，算是和梁玉去打过招唿。 「让小方给你检查一下吧，小方才是主治。」罗元辰开着玩笑。 「罗老说笑了，要是知道您二老在，我今天就不来了。」 「我们是我们，你是你，不同的，主治医生还是要了解患者的情况嘛。」周同辉笑着道。 方寒无语，他这明明算是被抓了壮丁好不好，还是周同辉给抓来的，现在倒成了主治了。 「麻烦方医生了。」梁玉武走到病床边上坐下，方寒也拉了个小凳子坐下，给梁玉武诊了个脉。 「从脉象上看确实恢復的不错，其实已经可以出院了。」 「我也说要出院，我爷爷就是不允许。」 梁玉武苦笑道：「这两天在病房都把我憋坏了。」 「谁不让你出院了？」 病房门口一个声音传来，梁老拄着拐杖迈步走了进来。 「梁老。」方寒等人急忙向梁老问好。 第1336页 「不用客气。」梁老笑着摆了摆手，然后看向方寒：「这一次谢谢方医生了。」 「梁老您都感谢了我几次了，再感谢我会骄傲的。」方寒开了个小玩笑。 「哈哈……」梁老禁不住笑了两声，回头对周同辉和罗元辰道：「方医生也会开玩笑嘛。」 方寒没吭声，心说我肯定会开玩笑，只不过不熟懒得开玩笑。 「爷爷，您也听到了，方医生刚说了，我可以出院了。」 「方医生既然说了，那就按照方医生说的办嘛，我又不是医生，咱们还是要遵医嘱不是。」梁老呵呵笑着，心情很不错。 方寒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告辞，周同辉和罗元辰也和方寒一起。 「我送送你们。」梁老拄着拐杖，迈着步子一直把方寒三人送出了病房。 罗元辰知道梁老肯定是有事要问，所以走得慢。 果然，离开病房有一段，梁老这才道：「方医生，小武现在真的没事了？」 「身体上确实已经康復了。」 方寒点了点头，道：「至于他的心事，那就需要慢慢开导了，这一段时间最好让散散心，不要急着工作，家里人多陪一陪，让感受一下亲情，至于是什么心事，你们也不要去追问，过去了就过去了。」 「谢谢方医生提醒。」梁老道了声谢。 方寒要是不说，他还真的打算追问一下呢。 把他的孙子害成那个样子，梁老心中怎么可能没气。 事实上具体什么事梁老虽然不清楚，却也知道一点，真要查他还是能查出来的，之所以没查，就是怕对梁玉武有什么影响。 这一次梁玉武可真是把家里人吓的不轻，这要是万一再有个好歹，那可如何是好。 现在方寒说了，梁老也就不打算追究了，过去的就让过去吧，具体什么事，只要梁玉武看的开，其他人又何必去操心呢。 梁老一直把方寒三人送进电梯，这才转身回了病房。 电梯的门关上，罗元辰这才开口道：「小方啊，谢谢你了。」 方寒一愣。 周同辉道看到方寒疑惑，解释道：「小方啊，你也大概能猜出来，梁玉武这是心病，这心病不可能无缘无故，虽然具体什么事我们不知道，可总归是有缘由的，之前梁玉武病着，梁老不追究，现在梁玉武恢復了，梁老可不会善罢甘休，他要是追究，后果那可是相当严重的。」 方寒明白了，罗元辰之所以感谢方寒，其实和他没什么关系，是感谢方寒对梁老说的话。 不论缘由是什么，也不管参与者是谁，这事总归是过去了，真要追究起来，以梁老的身份和脾气后果可想而知，方寒刚才的话虽然是无心，其实也等于是救了幕后的人。 「我也没多想，实事求是的说。」方寒有些无语。 「总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也就你的话梁老还重视。」罗元辰笑了笑。 说着话，电梯就到了一楼，方寒笑着向罗元辰和周同辉挥手。 罗元辰看着方寒准备走，这才想起了一件事，道：「小方啊，有没有兴趣去燕京中医药大学上课？」 「上课？」方寒一愣。 「我怎么没想到。」 周同辉呵呵一笑道：「以小方的水平，去中医药大学上几堂公开课那还是小意思，而且小方年轻，还能带动学生们的积极性。」 方寒这才明白什么意思，刚才乍一听他还以为是去当老师呢。 「可以啊，谢谢罗老了。」 这事方寒自然没理由拒绝。 讲课了、上节目了、做访谈了这种事方寒是最喜欢的。 现在他对崇拜点的需求比之前大多了，正在在医院刷存在感崇拜点增长有限，也只有一些曝光度高的活动才能大量的收穫崇拜点。 去中医药大学讲课那可是好事情，到时候现场哪怕一百多人，一堂课下来也不少崇拜点进帐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安排一下，到时候通知你。」罗元辰笑着道。 罗元辰可不仅仅是燕京医院的挂职专家，同样是中医药大学的荣誉副校长，在燕京中医药大学的话语权不低。 「嗯。」方寒点着头。 「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到时候好好讲，让中医药学院那些学生也见识见识什么叫天才。」周同辉呵呵笑道。 「周老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罗元辰接过话茬：「周老还真不是开玩笑，到时候你这个课估计不好讲，中医药大学的学生可都是全国各地的佼佼者，一个个傲气的很呢，不拿出真本事，你估计可镇不住场子。」 「嗯，我会认真准备的。」方寒点着头。 「什么，罗老邀请你去燕京中医药大学讲课？」 冼奋听到方寒的话表情很是精彩。 「怎么了？」 方寒有些纳闷：「去讲课而已，冼大哥你这什么表情？」 「我这……」 冼奋很无语，他这什么表情，他早就给他老子建议了，让方寒去燕京医科大讲课，他爸还没给消息呢，罗元辰却捷足先登了。 当然，方寒哪怕去了中医药大学，也能再去燕京医科大，可这意义是不同的…… 这要是被他老子知道，不知道他老子会不会后悔自己犹豫了，罗老都邀请方寒了，自家老子还傲娇，这下被截胡了吧？ 第1337页 「今晚去我家吃饭。」冼奋道。 「我知道了，不就是见家长嘛，这么着急，天天催。」 「我催你妹啊，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我接个电话……」 正说着方寒的电话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方甜。 「真是你妹啊。」冼奋凑在边上偷偷看了一眼。 「滚。」 方寒骂了一句，然后走到边上接起电话：「喂，甜儿……」 第0772章 五运六气（上） 「你妹找你干什么？」 看到方寒挂了电话，冼奋凑过来问。 「和你有关系吗？」方寒白了冼奋一眼，找到方甜的微信，给方甜转了五百块过去，这丫头找他哥除了要钱就是要礼物，要么就是显摆。 「问问啊。」 冼奋笑着道：「你这么帅气，你妹肯定很漂亮吧？」 方寒瞪了冼奋一眼，懒得搭理他，三十岁的人了打一个十八岁小姑娘的主意，没门。 「方医生，有患者。」 方寒和冼奋说着话，李俊贤就在远处喊。 方寒急忙过去，冼奋也跟在身后，患者是一位老太太，七十岁左右，陪着老太太一起来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应该是患者的儿子和儿媳。 「去诊室吧。」 说着话方寒进了诊室，李俊贤也把患者领了进来，患者的儿子和儿媳也跟着进来了，看着年轻的方寒问：「你就是医生？」 「这是我们方医生，坐吧。」 李俊贤让老太太坐下。 「这么年轻？」患者的儿子皱了皱眉，明显有些不满，不过也没多说。 「手伸出来，我诊个脉。」 「还是中医？」男人又嘀咕了一声，方寒装着没听见，细细的给老人家诊着脉，同时问：「什么症状？」 「没精神，食欲不振，头晕。」 「大小便呢？」 诊过脉，方寒又查看了老人的舌苔，一边开方一边道：「小问题，气血不足，体虚，我开个调理的方子，回去吃上一阵。」 说着方寒把写好的方子递给患者：「去交费抓药吧。」 患者的儿子和儿媳又看了一眼方寒，这才接过方子搀扶着老太太出了诊室。 「李医生。」 看着患者的儿子和儿媳搀扶着老太太出了门，方寒叫了一声李俊贤。 「方医生，有事吗？」 「你去把患者的儿子一个人叫过来，我有事说，不要让患者和患者的儿媳知道。」 「方医生，是不是患者的情况不简单？」 李俊贤也不是新人了，方寒这么一说他就有了猜测。 一般来说为了照顾患者的情绪，一些大病医生都是隐瞒的，特别是癌症了等一系列绝症，这样的情况很多患者都承受不住，一旦说了实情，患者的心态马上就垮了，这心态一旦垮了，人的精气神就去了大半了，治疗的难度也大了很多。 不少癌症患者也不能说完全没救，不少都是吓的。 「你去就行了，别多问。」方寒没有解释。 看着李俊贤出去，冼奋也问：「是患者的情况很严重？」 「不是患者，是患者的儿子。」方寒低声道。 「患者的儿子？」 冼奋一愣：「你看出什么了？」 「形体消瘦，脸色黑黄，问题很严重。」 「肝上的病？」冼奋学的是中西医结合，对中医也了解，人体的五脏对应五行，不同内脏的病变在脸上显示的颜色不同，脸色黑黄，这明显是肝病。 「嗯。」方寒点了点头。 大概七八分钟，李俊贤带着男人回来了，进了门男人就问：「医生，是不是我妈的病很严重？」 很显然患者的心思和李俊贤冼奋刚才的想法一样。 这大夫偷偷摸摸的叫自己回来，还不让人知道，很显然有问题啊。 「坐吧。」 方寒伸手一指对面的椅子。 男人一屁股坐了下来，很是有些着急：「医生，有什么您就说。」 「不是你妈的问题，是你的问题。」 「我？」 男人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你开玩笑吧，我身体好着呢我给你说。」 「是不是时常感觉到肋下疼痛？」方寒直入主题。 「是。」 男人也很坦诚，点头道：「我这是胃病吧，我经常喝酒，也抽菸，这一块确实会疼，吃点止疼药就好了，问题不大。」 冼奋看着男人指的地方，心说那是胃吗？ 胃在哪儿都不知道，还胃疼。 「除了肋下疼痛，大便也比较干燥吧，干点体力活就累？」方寒继续道。 「胃不好肯定大便干燥啊。」 男人很是理所应当：「而且我也不干体力活。」 说着男人就站起身，道：「行了，别没事找事，我自己什么情况我清楚的很。」 「等一等。」 方寒耐着性子道：「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去做个检查吧，也安心一点，我给你开个检查单，结果出来你也放心。」 「别扯淡了。」 男人大手一挥：「这就是你的目的吧，开个检查单，不要钱啊，我的身体我不知道？」 说着男人就拉开诊室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李俊贤站在边上一愣一愣的，感情不是刚才的老太太有问题，而是患者家属有问题。 第1338页 看着男人大步离去，方寒眉头微皱。 「方医生，他真的有问题？」李俊贤问。 「肝血大虚，肝的张力已经失去了大半了，同时还伤及脾胃，运化失司，新血不生……不仅仅是肝脏的问题，黑为水，属肾，黄为木，属肝。」方寒缓缓摇着头。 刚才给老太太治疗的时候方寒就发现男人有问题，刚才又细细的看了一会儿，问题不小。 虽然他没有上手诊脉，男人也没有说别的，可方寒宗师级的望诊不是吃干饭的，望而知之，这四个字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现在方寒看病虽然还会望、闻、问、切，只不过是为了避免失误，单单一个望诊，他就能把一些患者的问题看一个七七八八了。 「肝血大虚，张力不足，这是肝硬化的症状啊。」冼奋道。 「不仅仅是肝硬化，患者肾精已虚，应该还有腰膝酸软的症状。」 「方医生，那怎么办，他根本不听您的啊。」李俊贤问。 「你再去找找，看看他的妻子还在不在，如果在找过来。」方寒想了想对李俊贤道。 男人的情况不轻，按说这种情况如果做体检是应该能查出来的，可方寒看得出，男人绝对没有体检的习惯。 而且抽菸喝酒，这种人身上的毛病本就多，平常基本上不注意，胃出血之类的都是常事了，正如男人刚才所说的，胃疼而已，吃止疼药就是了。 小毛病不重视，也不去医院，这要是发病那就危险了。 要是没遇到也就罢了，既然遇到了，方寒还是做不到就这么不管不顾，毕竟是一条人命啊。 李俊贤闻言急忙出去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才回来。 「方医生，已经找不到人了。」 「啧。」方寒眉头一锁。 冼奋安慰道：「别担心了，人家自己不在乎，你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绑来吧，医不叩门，你真绑来，人家或许还要告你。」 「是啊方医生，已经走了，您就别管了，或许过两天他就来医院了呢。」 「要是不来呢？」 方寒摇了摇头：「情况不轻啊，再加上抽菸喝酒，如果中途发病还好，要是不发病，一直都是小毛病，也熬不过明年白露。」 「熬不过白露？」李俊贤一愣：「方医生，这是什么说法？」 「方寒应该是根据中医的五运六气推算的吧？」冼奋倒是知道。 五运六气是中医运气学说的核心，五运六气学说最先出自《黄帝内经·素问》，是中医基础理论中的一项重要学说。 中医的运气学说并不是我们现在所说的「运气」，一个人运气好，一个人运气坏之类的。 中医的运气学说分为「运」和「气」，合称「运气」，是中医基础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 运气学说的中心内容，以十天干的甲己配为土运，乙庚配为金运，丙辛配为水运，丁壬配为木运，戊癸配为火运，统称五运。 以十二地支的巳亥配为厥阴风木，子午配为少阴君火，寅申配为少阳相火，丑未配为太阴湿土，卯酉配为阳明燥金，辰戌配为太阳寒水，叫做六气。 五运六气从年干推算五运，从年支推算六气，并从运与气之间，观察生治与承制的关系，以判断该年气候的变化与疾病的发生。 可以说中医后来的整体治疗思路和框架都是建立在五运六气的基础上的。 有人说中医是能量学，西医是物质学，这个说法是比较形象的，能量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但是却是事实存在的，而物质则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从中医的五运六气其实就能看出，中医研究的运行规律，西医研究的是物质应用。 中医瞄准的是运转性的存在了，逻辑，西医瞄准的则是具体的事物。 如果用《全职国医》这本小说来举例子的话，中医研究的就是整体剧情走势，而西医研究的则是具体的每个字，剧情走偏，中医比较擅长，出现错别字，西医则比较擅长。 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这也是为什么方寒对现在的中西医结合有意见，却不反对中西医结合的原因，两种医学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如果真的能扬长避短，那绝对是所有患者的福音。 冼奋研究的是中西医结合，对五运六气自然不陌生，五运六气具体到点，就是某个季节容易患什么病，什么样的体质在什么季节容易患什么病。 中医以预为主，以治为辅，五运六气正是中医预防学说的中心思想，治病为下，预防为上，正如扁鹊说他两个哥哥的医术在他之上一样，治病容易，预防难。 第0773章 五气六运（下） 「五运六气？」李俊贤听的是一脸懵逼。 方寒道：「听上去复杂，其实并不复杂，秋时属金，属肺，而肝则属木，五行相生相剋，金克木，所以肺克肝，肝气主升，肺气主降，在二十四节气中，白露这个节气大气已降，可他的肝气却没有昇阳之力，肺金强势，肝木却无力回天，因而这从现在到明年白露这一段时间，如果他还没有进行什么有效的治疗，十之八九抗不过去。」 「就这还是最好的情况，如果继续喝酒，中间有个意外……」 后面的话方寒没再说。 「嗯，不错。」 冼奋点头道：「看来方寒你把五运六气研究的很透彻嘛？」 第1339页 「这个病很明显了。」方寒却没有笑。 「我去，这么厉害？」 李俊贤惊讶的道：「以前总是听人说什么中医断生死，是不是就是根据这个？」 「可以这么说。」方寒点了点头。 「明年白露，那就是九月初，现在已经马上过元旦了，这么算他最多九个月可活了？」李俊贤还细细的算了一下。 「希望能及时治疗，越早治疗希望越大，真要过了春，基本上没什么希望了。」方寒嘆着气。 现在人都找不到了，他有什么办法。 当然，真要找也不见得就找不到，可你怎么去找，找上门告诉人家你有病，快死了？ 方寒倒是愿意去找一找，可医院不见得配合，医院不配合，方寒压根就找不到人。 柯钱陪着妻子出来医院，她的爱人就不走了。 「我说你怎么回事，没抓药呢？」 「抓什么药，一个小年轻能看得了病，这个方子有屁用。」 说着柯钱就把方子揉碎扔路边了。 原本吧柯钱倒是打算去抓药的，虽然他对方寒半信半疑，可几副中药，回去让老人家吃一吃也没什么。 哪怕治不好病，应该也吃不坏人吧？ 可那个小年轻竟然把自己叫回去说自己有病，这不扯淡吗？ 柯钱平常没什么爱好，就是打牌，长这么大他就没干过什么工作，以打牌为生，抽菸喝酒，胃出血都是常事。 不仅仅是柯钱自己，他的那些朋友们，谁还没点毛病，一点小毛病就去看病，钱没地花了？ 这年头，什么地方都能进，就医院最好别进，进去了不把你抖露空了，那些个医生都不松手。 今天柯钱算是见识到了，他就陪母亲看个病，竟然被医生叫去了，还去做个检查？ 真几把玩意。 检查不要钱啊？ 刚刚把药方扔掉，柯钱的电话就响了。 「喂，老刘啊，啊，行，我马上到，好。」 说着挂了电话，柯钱回头就对妻子道：「你陪妈去别的医院看看吧，我有事，先走了。」 「又去打牌？」柯钱的妻子眉头一皱。 「我不打牌你吃什么？」柯钱一点都不憷。 别的男人打牌，见了老婆多少都有些心虚，可柯钱那是一点都不虚。 柯钱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打牌还真有一套，而且运气也不错，打牌基本上是赢多输少。 这么多年柯钱没上过班，可没断过家里一分钱，孩子上学，家里生活费，那都是赢回来的。 「少抽点菸，早点回来。」柯钱的妻子没好气的道。 嫁了这么一个男人，柯钱的妻子也只能生闷气，你说人家不务正业吧，没缺钱花，你说务正业吧，没正经工作…… 「行了，知道了。」柯钱摆了摆手，然后随手拦了一辆车，计程车扬长而去。 下午六点，下了班方寒换了衣服，就坐着冼奋的车去了冼奋的家里。 车子一直开进小区的地下停车上，下了车又进了电梯，方寒都没注意到冼奋家是哪一个小区。 出了电梯，冼奋开了房门，笑着道：「方医生请。」 「我有些紧张，你爸会不会找我要彩礼？」方寒低声问。 「滚。」冼奋伸手一推，把方寒推了进去：「门口有新拖鞋，你找一双穿上。」 「高门大户啊，还换鞋。」方寒低声吐糟。 「我说你没完了，我爸有可能在。」冼奋吓了一跳，这要是被他老子听到，误会了怎么办？ 「吓死你。」 方寒微微一笑，换了鞋进了客厅，客厅没人，厨房倒是有动静。 「是兴兴吗？」厨房里面传来一个女声。 「妈，是我，我和方寒。」冼奋急忙应道。 「星星？」方寒回头看向冼奋。 「兴兴，兴奋的兴，我小名。」冼奋真的向掐死方寒。 「哦，兴兴，冼奋，字兴兴。」方寒点了点头。 瞧瞧人家冼奋这名字，生了个儿子，多兴奋啊，自己呢，方寒……心都寒透了…… 「小方来了？」 冼奋的妈妈从厨房出来，还繫着围裙，看上去也就五十岁出头的样子，脸上没什么皱纹，要不看鱼尾纹，真像冼奋的姐姐。 「你们先坐吧，饭马上就好。」 「阿姨好。」方寒问了声好。 「不用客气，坐吧，这几天兴兴总是提起你呢。」 客套了两句，冼奋的妈妈就回厨房做饭去了。 「喝茶吗？」冼奋问方寒。 「你说呢？」 冼奋给方寒倒了杯茶，然后在方寒对面坐下，两人刚说了两句话，冼铅华就回来了。 「爸。」冼奋急忙起身招唿。 「冼叔叔。」方寒也站起身打招唿。 「是小方吧，坐，别客气，来到这儿就当是自己家。」冼铅华也就五十来岁，保养的同样很好，头髮乌黑，看上去也很年轻。 「这几天兴兴总是说起你，郭老的高徒，中西医皆通，说的我都好奇了。」 冼铅华一边把外套挂在门口，一边道。 「冼大哥夸奖的言过其实了。」方寒谦虚了一下。 「呵呵，郭老可不会那么没眼光。」冼铅华换了鞋，走过来坐下，笑着道：「一表人才，比我想像的还要优秀啊。」 第1340页 「罗老今天邀请方寒去中医药大学讲课了。」冼奋插了句嘴。 「哦！」 冼铅华有些意外，罗老竟然邀请方寒了？ 「那可不，您啊慢慢考虑吧。」 方寒听的有些懵，什么慢慢考虑？ 「不着急嘛，小方去中医药大学讲课，然后再来咱们燕京医科大讲课，这不很好嘛。」冼铅华倒是没有冼奋那么在意。 方寒这才明白什么事，也不吭声了。 「郭老身体还好吧？」冼铅华笑着问方寒。 「老师的身体很好，身子骨很硬朗。」方寒答道。 「那就好啊，郭老和罗老这些人可是咱们国家的瑰宝，只可惜郭老不在燕京，能见上的机会不多。」 方寒笑了笑，也没接话。 「听说你把梁玉武医好了，能给我详细说说吗？」 冼奋说过方寒治疗梁玉武的事，可具体的他却不知道，冼铅华有些好奇。 这个方寒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详细的把过程说了一遍，谦虚道：「主要是罗老和周老的提议，我就是个执行者。」 「能当执行者已经很了不起了。」方寒是谦虚，冼铅华却当真了，罗元辰和周同辉的主力，这才是说的通的，要不然真的太吓人了。 「吃饭了。」 三个人正说着，冼奋的妈妈过来喊道。 「吃饭。」冼铅华笑着站起身道。 「我说老柯，你小子真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丫丫的，又赢了不少吧，请客。」 柯钱和自己的几个狐朋狗友打牌一直打到下午七点，要不是都饿了，这牌局绝对能打一夜。 「就是，请客，吃完咱们继续。」边上几个纷纷起闹。 「请客还不是小事，走，今晚不醉不归。」柯钱赢了不少，心情和好，大手一挥，很是豪气，吃个饭能吃多钱？ 他们这些人吃饭又不去什么高档饭店，一顿饭撑死一千块，今天他可是赢了近万呢。 「走，吃饭。」 说着话一群人就出了门。 「啊……」柯钱大声喊了两句，骂道：「这什么鬼小区，楼道灯又坏了。」 「行了，别咧咧了，最近查的严，地方不好找，能有地方就不错了。」 边上有人提醒：「楼道灯坏了，大家注意着点。」 「速度，饿的不行了。」柯钱走在前面，手中拿着手机照明，一边走还一边甩着胳膊，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虽然没灯看不见，可赢钱了不是应该嚣张一点吗？ 正走着，突然一脚踏空，柯钱整个人突然就栽了下去。 「我去，说了慢点了，没事吧？」 后面的人急忙用手机照了过去。 「我去，全是血。」 「啊……疼死我了。」 柯钱的脑袋碰破了，感觉到腹部也疼的厉害。整个人都站不起来了。 「我说怎么样啊，要不要叫救护车……」 后面有人上前，看着柯钱问。 柯钱也就说了一句话，然后整个人的面庞都扭曲起来了，整个人也蜷缩在了一起。 「叫救护车吧，麻痹的，没人请客了。」 「行了，少说两句，老柯这不是摔了吗，难道还能为了一顿饭钱故意把自己摔一下？」 「就是，老柯可不是小气的人。」 「别墨迹了，快打电话，看上去不轻。」正在边上查看的人没好气的催促道。 后面的人这才觉得可能真的严重了，急忙拨打急救电话。 「喂，这儿有人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对，捂着肚子，已经说不出话了，嗯，额头也破了……」 第0774章 死了 「李俊贤来了！」 「李医生这是又来找我们家婷婷了？」 燕西医院急诊科，李俊贤捧着一束玫瑰，脸上还有些微红。 算起来，李俊贤也算是燕西医院的常客了，他的女朋友贺婷就在燕西医院急诊科当护士，李俊贤也不是第一次来燕西医院了，可每次来被贺婷的同事起闹，李俊贤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今天怎么来了？」 不多会儿，一位穿着护士服，约么二十六七岁的女护士红着脸出来了。 女护士个头不算太高，有点微胖，长的不算太漂亮，可是却很耐看，特别是脸上还有点婴儿肥，白白嫩嫩的，很是可爱。 「不是给你说了我今晚值晚班吗？」 贺婷被同事们看着，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 李俊贤红着脸把手中的玫瑰递了过去，道：「婷婷，生日快乐。」 「谢谢。」贺婷接过玫瑰，脸更红了。 「哟，好幸福啊。」 「就是呢，都没人送过我玫瑰呢。」 「还是燕京医院的医生，婷婷真幸福。」 「我都羡慕了。」 边上贺婷的同事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调笑着。 对于贺婷的男朋友，贺婷的这些同事确实有不少都是比较羡慕的，李俊贤长的还算不错，又是燕京医院的医生，这身份说出去特体面呢。 燕西医院虽然也是三甲级医院，可还真没办法和燕京医院相提并论。 燕京是首都，全国经济政治文化中心，燕京的三甲级医院也不少，全国最顶尖的几家医院也都在燕京，可除了燕京医院、协和医院、燕京医科大医院以及燕京中医药大学医院等这么几家顶尖医院之外，其他的三甲级医院也就那样了。 第1341页 比如说燕西医院，虽然也是三甲级医院，可说穿了也不过是区一级的医院，论水平和名气甚至还不如一些地方省级医院大，真要比起来和江中院以及江州军医大等医院还差了那么一些。 医院没法和人家燕京医院比，这人自然也就没法和人家燕京医院的人比了，燕西医院的护士那自然是比不上燕京医院的护士的，医生那就更不用说了。 找男朋友，谁不愿意找个体面一点的。 燕京医院的医生，哪怕只是普通医生，走出去也能让人高看一眼呢。 「我还订了蛋糕呢，这会儿人不多，一起出去吃个饭呗？」李俊贤轻声说着。 「我上班呢，怎么出的去，谢谢你了，你先回吧。」 说着贺婷凑到李俊贤耳边轻声道：「改天你补给我。」 李俊贤瞬间就感觉到荷尔蒙增多，这个补……应该不仅仅是补一顿饭吧？或许还有那什么什么？ 「所有值班人员请注意，燕西区**小区有人从楼梯跌落，患者头部受伤，腹部疼痛，疑似内出血，急救车马上就到，准备接车，开启救援通道……」 李俊贤和贺婷正说着话，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医生大步走来，高声通知，然后开始分配任务。 「不和你说了，来急诊了。」 说着贺婷急忙把手中的花放在了一边，然后和其他值班的护士医生们开始忙碌起来。 大概三分钟左右，一辆急救车就唿啸而至，护士们和医生们急忙推着平车上前，车上被抬下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性患者。 李俊贤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站在不远处看着，看到被抬下来的患者，李俊贤下意识的觉得有点眼熟。 「咦，这不是上午那位老太太的儿子吗？」 李俊贤下意识的走近了两步，在明亮的灯光下看清了患者的身份。 这会儿患者虽然打着点滴，鼻孔还插着氧气管，可李俊贤还是轻易的认出了患者。 毕竟他对患者的印象还是比较深的，他亲自找了患者一次，方寒又说患者可能是肝硬化之类的…… 「患者意识昏迷……瞳孔涣散……」 护士一边推着平车往抢救室赶，跟车的青年医生还一边做着检查。 「可以考虑患者肝门静脉高压出血，可以做一个腹腔穿刺探查。」 认出了患者的身份，李俊贤就下意识的凑上前去，同时给跟车的医生建议，跟着的青年医生李俊贤也见过几次，燕西医院急诊科的住院总陈浩轩。 陈浩轩看了一眼李俊贤，他也见过李俊贤，知道李俊贤是燕京医院急诊科的医生，因而也没有多说，急忙道：「准备注射器，腹腔穿刺，通知一下肝外……」 这就是上级医院医生身份带来的好处了。 李俊贤虽然年龄不大，可燕京医院医生这个身份就让陈浩轩下意识的重视了几分，要不然李俊贤这么贸然开口，很有可能就会遭遇方寒第一次和李俊贤见面时候的场景。 患者很快被送进了抢救室，李俊贤碍于身份，并没有跟着进抢救室，而是站在抢救室门口。 这会儿李俊贤其实也有些好奇，患者究竟是不是方寒猜测的那样。 通过这么几天，李俊贤对方寒的水平也有了一定程度的认识，方寒的水平很高，不比他们急诊科的一些主任医师差，可今天这位男性患者…… 当时李俊贤可是在边上站着的，方寒连男人的身子都没碰一下，也只是看了男人几眼，就这么看一会儿就能看出男人的情况？ 虽然李俊贤并不怀疑方寒的水平，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中医的望、闻、问、切李俊贤是知道的，可只是用眼睛一看，患者肝硬化这都看得出来？ 这尼玛也太玄乎了吧？ 至于方寒后来说的什么五运六气，患者抗不过白露之类的说法，李俊贤只是觉得不觉明厉，事实上他压根就没怎么听懂。 心态也只是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 刚才李俊贤的建议很大程度上也只是出于对方寒的信任。 如果患者真的是肝硬化的话，从楼上摔落，再加上刚才的状态，肝门出血的可能很大。肝硬化，肝脏张力不足，肝脏已经很脆了，外部的撞击和摔伤造成肝门出血的可能是最大的。 李俊贤在抢救室门口站了不到三分钟，陆陆续续又有好几位医生急匆匆的进了抢救室。 「患者停博了……」 「肾上腺素……利多卡因，准备电击……」 「充电200焦，第一次。」 「开方气道……」 抢救室里面燕西医院的几位医生正在手忙脚乱的强救着…… 「宣布死亡时间吧……」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燕西医院急诊科的副主任微微摇了摇头，整个抢救室也瞬间安静下来了，所有的医生护士都保持着沉默。 「死亡时间……11月23日晚，8:47……」 「死亡原因，肝门静脉高压出血，失血过多……」 陈浩轩宣布着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 整个抢救室都没什么人说话，也就陈浩轩的声音响起。 宣布死亡原因的同时，陈浩轩的心中也很是吃惊。 那个李俊贤不简单啊，只是打眼一看，竟然就判断患者是肝门静脉高压出血…… 而患者也确实如李俊贤猜的那样，肝门静脉高压出血，失血太多，而且出血量很大，送到抢救室很快就停博了，几乎没有给他们留太多的抢救时间。 第1342页 「患者家属呢，通知了没有？」 「患者家属还没有联繫，只有患者的几个朋友跟着一起来了。」 「联繫一下患者家属，送患者去太平间。」周主任轻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出了抢救室。 李俊贤看到有医生从抢救室出来，急忙迎上前问：「患者怎么样了？」 李俊贤穿的是便装，又着急的询问患者的情况，周主任还以为李俊贤是患者的家属，嘆了口气道：「很抱歉，没有抢救过来。」 「死了？」李俊贤张了张嘴…… 「还请节哀，患者的肝硬化非常严重，这一次跌落导致肝门静脉高压出血，出血量很大，我们几乎没有什么抢救的时间，我们已经尽力了。」 「死了？」李俊贤呆愣愣的站在当场，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白天他是见过患者的，患者看上去就像是没事人一样，要不是方寒让他找患者，他都不敢相信患者竟然患有肝硬化…… 白天在诊室，方寒还分析患者的情况，可到了晚上，患者就死了。 「节哀……我们真的尽力了。」周主任又说了一句。 「周主任，这位不是患者家属。」 这时李俊贤也走了出来，急忙上前道：「这位是燕京医院急诊科的李俊贤李医生，是贺婷的男朋友。」 周主任这个心情啊…… 你说你不是患者家属，你这一脸死了老爹的表情怎么回事？ 「周主任，刚才患者还没有进抢救室的时候李医生就判断患者是肝门静脉高压出血，我们也及时腹腔穿刺探查，紧急抢救，可还是没有抢救过来……」 「哦！」 周主任一愣，这么说这位李医生的水平相当不错了。 虽说在急诊科，患者抢救不过来的情况时有发生，可一旦有患者死亡，抢救的整个过程那都是要经得起考验的，患者是真的没有抢救过来呢，还是抢救中有什么猫腻呢？ 患者还没有进抢救室，医院就判断准确，这就等于整个抢救过程没有走任何的弯路，整个过程医院都是争分夺秒，这是对医院相当有利的局面了。 第0775章 李医生好厉害 「我妈的手艺还不错吧？」 冼奋一边吃一边问着方寒。 「嗯，阿姨的手艺很好。」方寒点着头。 「好吃就多吃点。」 冼铅华笑着道：「年轻人就要多吃饭，这样才能长身体嘛。」 「嗯。」 方寒飞快的扒拉完碗里的米饭，然后起身准备自己打饭。 「我来吧。」 冼奋的妈妈笑着接过碗。 方寒现在的胃口算是很不错的了，足足吃了三碗米饭，这才没好意思再要。 吃过饭，冼铅华和方寒冼奋三个人又坐在客厅聊着天。 冼铅华对方寒的第一印象还是很不错的，聊了一会儿对方寒就更喜欢了，时间不知不觉就接近晚上九点了。 方寒正打算起身告辞，电话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李俊贤打过来的，方寒也没有避嫌，当面接了起来。 「喂，李医生。」 「方医生，我刚才遇到中午的哪位患者家属了，就是您说肝硬化的那位。」 「在什么地方？」 方寒顿时来了精神，今天一天方寒的心中其实都是有些操心的，毕竟是一条人命，要是能再遇到，他还是想想办法的。 「在燕西医院，刚刚抢救无效，宣布死亡了……」 「什么？」 方寒愣了一下，急忙问：「怎么会？」 中午那位患者家属的情况方寒还是有数的，虽然情况比较严重，可也没有到这么快的程度？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其他可能，比如大量酗酒，抽菸、熬夜等等。 「是从楼梯上滚落，导致肝门静脉高压出血……」李俊贤把情况说了一下。 「我知道了。」 足足过了好半天方寒才长长的嘆了一口气。 「怎么了？」 看到方寒挂了电话脸色并不好看，冼奋急忙问道。 「中午的那位患者家属……从楼梯上滚落，肝门静脉高压出血，抢救无效……死亡了。」 「死亡了……」 冼奋也是一愣，这也太…… 「什么患者家属？」冼铅华问道。 「今天白天遇到的一位患者家属……」 冼奋简单的把情况说了一下道：「当时方寒把患者的儿子独自叫到了诊室，说了一下情况，希望对方能去做一个检查，可对方压根不信，等我们再出去找，已经不见人了，没想到……」 「我当时应该再坚持一下的。」 方寒有些懊恼，当时他觉得还有机会，因而也没有太过坚持，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出了意外。 「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冼奋安慰道。 「是啊，不要太在意，这种事谁也说不准的。」冼铅华也安慰了一句，可他的心中却吃惊不小。 从刚才冼奋的讲述来看，方寒压根就没有和对方直接接触，而是通过观察得出的结论。 「望而知之？」 冼铅华有些不敢相信，方寒年纪轻轻，望诊竟然就能达到这样的水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中医的望诊冼铅华还是知道的，现在西医其实也有望诊，望诊入门简单，可要精深那就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了，可想要达到望而知之的程度，那几乎是千难万难。 第1343页 别说一些年轻人，就是现在的一些大国手也不敢说就能做到望而知之的程度。 「死了？」 急诊科门口，跟着柯钱一起来的几个朋友压根就没有进科室，几个人就在门口抽着烟。 一边抽菸一群人还咒骂着。 「老柯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小心点，这正要吃饭呢？」 「饿的不行了。」 「行了，意外情况，大家再等一等！」 等着等着几个人就等到了抢救无效死亡的消息。 「医生你们没搞错吧？」 「我们已经尽力了，患者有严重的肝硬化，这一次又因为摔伤导致肝门静脉出血，来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医生耐心的解释。 「我擦！」 有人当下就爆了一句粗口：「这他么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哎……」 几个送柯钱一起来的朋友不仅没有一丁点的伤心，一个个都开始骂骂咧咧的。 以前新闻上可是有报导的，说是几个人打麻将，有人突然猝死，打麻将的几个人都给赔钱了，今天这事虽然不是在麻将桌上，可也是打牌刚结束，姓柯的家人要是追究起来，怎么的也要破财免灾吧？ 「他么的，今天被那狗日的赢了好几万，死了也不让老子安生……」 前来通知的医生都惊呆了，不是说是朋友吗？ 「李医生不愧是燕京医院的医生，刚才的判断非常准，只可惜患者还是没有抢救过来啊。」 陈浩轩一边等着患者家属，一边陪李俊贤说着话。 「陈总客气了，我也是瞎猜的。」 李俊贤笑了笑，他今天也算是在燕西医院急诊科出了一个小风头。 患者进抢救室之前李俊贤的猜测可是有好几个人都听到了，结果和李俊贤的判断一样，这就很能说明李俊贤的水平了。 此时急诊科几位护士还正围在贺婷边上说话呢。 「婷婷，你们家李医生好厉害啊，打眼一看就知道患者什么情况？」 「就是，判断太准了。」 「要不说人家李医生是燕京医院的医生呢，燕京医院门槛多高啊，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 「还是我们家婷婷有眼光，找了一位燕京医院的医生。」 「婷婷，问问你们家李医生，还有没有同事什么的给大家介绍一下？」 贺婷脸色绯红，心中可得意了，自己的男朋友果然很厉害呢。 陈浩轩笑着奉承着，边上的护士也吹捧着贺婷，可只有李俊贤自己清楚，哪儿是他有水平，实在是方寒太厉害了。 只不过有些事李俊贤并没有说出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白天的事情虽然不算什么大事，可真要传出去搞不好会有一些小麻烦的。 在急诊科干了这么长时间，李俊贤也知道，患者家属什么人都有，遇到一些胡搅蛮缠的或许会因为这个事去找方医生的麻烦。 因而刚才周主任问的时候李俊贤压根就没有提方寒，只是抽空给方寒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一下。 「陈总，外面的几个人已经全走了，患者家属正在路上。」陈浩轩和李俊贤说着话有住院医进来说明情况。 「走了？」 「对，走了，他们说他们不是患者家属，不认识什么患者，都走了。」 「呵呵，有趣了。」陈浩轩呵呵一笑。 贺婷送着李俊贤出了科室，伸手给李俊贤整理着衣领，低声道：「路上慢点，回去早点睡。」 「嗯，晚上要是不忙，你也找机会眯一会儿，不要太累了。」 「我知道。」贺婷微微点头。 贺婷本就是性子比较温柔的女孩子，今天是越发的温柔了。 自己的男朋友在同事面前给自己长了脸，她的心中甜着呢。 「那我走了。」李俊贤有些依依不捨。 他和贺婷一个人是急诊科的医生，一个人是急诊科的护士，平常两个人都是很忙的，很少有时间能聚在一起，虽然上班的医院不远，可真的是聚少离多。 「嗯。」 贺婷点了点头，然后趁李俊贤不注意，勐然在李俊贤的脸上亲了一下。 「路上慢点。」 李俊贤被贺婷亲的春心荡漾，都捨不得走了。 「行了，我去上班了，再见。」贺婷挥了挥手，依依不捨的回去了。 「再见。」李俊贤也挥着手，一直看着贺婷的身影消失，这才不舍的转身回去了。 冼奋亲自送着方寒出了小区，给方寒伸手拦了一辆车，目送着方寒的车子远去，这才转身回了小区。 回到家里，冼铅华已经拿了一张报纸看了起来。 「这么晚了您还不睡？」 「看一会儿新闻，等会儿睡。」 冼铅华笑着道：「方寒送走了？」 「走了啊，这不是明摆着嘛。」 冼奋坐过去，笑着问冼铅华：「爸，您看方寒这个人怎么样？」 「很不错，比我想像的还要优秀啊，单说你们刚才说的这位患者家属，靠着观察就能看出患者家属的病情，这手段就不简单。」 「望而知之。」 冼奋点头：「方寒的望诊水平确实让我很吃惊，当时我也在边上的，可我就没看出来那么多。」 「你也该下临床了。」 第1344页 冼铅华语重心长的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的积累够了，平常也做了不少调研，理论扎实，可还是缺乏临床经验，如果你想当医生，还是要下临床锻鍊的。」 「嗯，我的博士学位就快拿下了，到时候我就下医院。」冼奋点了点头。 「想好去哪儿了吗？」 「还没想好呢。」 冼奋摇着头，道：「医科大医院和燕京医院都不错，各有各的优势，只是我还没有考虑好。」 「这事你自己拿主意，我不馋和。」 冼铅华道：「你也三十了，自己的路自己决定，考虑好。」 「我知道了，我会谨慎的。」冼奋点着头。 「还有，是不是该找个女朋友回来了？」冼铅华又道。 「这事不着急吧。」 「怎么不着急，你都三十了，还当自己小孩子呢？」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冼奋站起身就跑：「我去睡觉了，明天还要去急诊科，这几天跟着方寒，我是受益匪浅，下临床的事情我会和方寒商量一下，听听他的意见。」 「这小子。」冼铅华摇了摇头。 第0776章 手术直播 「龙队，咱们这次可算是在警界扬名了。」 「是啊，破获了一起国际大案呢。」 「都是龙队带领有方，身先士卒。」 从会议室出来，刑警队的成员们一个个是喜上眉梢。 这半个月来，他们整个队几乎是不眠不休，可成果也是相当喜人的，破获了一起国际大案，刚才开会的时候厅领导都亲自表扬了。 「行了，都回去休息吧。」 龙雅馨笑着摆了摆手：「这半个月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我给大家放两天假。」 「龙队，领导说了，过两天要让人去部委授奖呢，还要传授一下我们的经验，您说我们是不是都去啊？」 「你想多了。」 边上有人笑着道：「去部委授奖自然是去个代表，龙队亲自去就行了，我们就别想了。」 「行了，都散了吧。」 龙雅馨笑着呵斥了两声，眼中却有着一丝期待，去部委授奖，那就可以去燕京了，方寒现在就在燕京进修呢。 连续半个月，龙雅馨也是心力交瘁。 回到住处，龙雅馨先沖了一个澡，然后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却有些睡不着。 拿着手机，打开微信，点开方寒的头像。 「要不要发个消息呢？」 龙雅馨很是纠结，过两天去部委授奖，她肯定是会去的，是现在发消息呢还是到时候给方寒一个惊喜呢？ 最主要的是龙雅馨不确定对方寒来说算不算惊喜。 纠结了半天，龙雅馨还是发了一个笑脸过去，然后抱着手机等着方寒回消息。 等啊……等啊…… 龙雅馨已经困得眼皮子打架了，可还是捨不得睡，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手机，却始终没有等到方寒的消息。 看着看着龙雅馨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方寒这会儿正在手术室做手术呢，做的是一例肝肿瘤切除，而且还是直播手术。 准备手术的时候，钱小林只是顺嘴说了一句，说燕京医院的手术室有转播设备，询问方寒要不要直播，方寒直接就答应了。 现在方寒对崇拜点可是需求很大的，他以前还真不是很清楚这一茬，江中院的手术室暂时并没有安装转播系统，因而方寒并不清楚这个转播是怎么弄的。 钱小林说可以转播，方寒自然是很乐意的，这玩意他也不是很清楚有没有人，有多少人看，不过哪怕多一个人看，那也多一份收穫不是？ 蚊子再小也是肉，积少成多，水滴石穿嘛。 「把设备调试一下，这一台手术咱们对外开放信号。」钱小林吩咐了一句。 这一阵凡是方寒主刀的手术，钱小林都是亲自上场给方寒担任一助。 钱小林的想法要不谭广平更实在一些，他是有心把方寒留在燕京医院的，可有心不一定就能达成，如果真的留不下呢？ 因而方寒在急诊科的这一段时间钱小林也是相当珍惜的。 方寒并不想专注手术，可如果有可能，钱小林还是希望方寒多做几台的，每一次他都亲自上台，目的正是为了多学一些方寒的技术，提高自己的能力。 到时候方寒进修期满，能留下人固然更好，留不下人他们急诊科也能有所收穫不是？ 除了他自己亲自上台，钱小林也对李俊贤相当器重，他自己担任一助，李俊贤二助，方寒既然和李俊贤交情不错，钱小林也想在这个时段内尽可能的培养一下李俊贤。 听说是公开手术，李俊贤就有些微微的紧张。 这几天他已经跟着方寒做了好几台手术了，也算是慢慢的习惯了，可公开手术还真是第一次做。 燕京医院手术室的转播设备，理论上讲，全国只要安装同样系统的医院都是可以收到信号的，包括燕西医院。 「不知道燕西医院会不会看手术，到时候婷婷能不能看到？」 李俊贤心中想着，要是贺婷或者贺婷的同时看到他站在肝肿瘤切除的手术台上，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 「钱主任，已经调试好了。」 听说做公开手术，手术室直接就联繫了医药代表，这种调试的活自然有专人来干，医药代表就是干这种事的。 第1345页 对于其他行业来说，售后或许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打电话好半天人不到之类的。 可对医药代表们来说，不仅仅售前要做好，售后更要做好，不仅售后要做好，还要手把手的教医生们怎么做。 不少医疗器材的医药代表那都是全才，不仅仅知道手术刀怎么用，还要知道唿吸机怎么用。 用惯了医药代表的医生们那是相当懒惰的，每一种新的医疗器材，医药代表们都要手把手的教护士们使用方式，手术流程，操作技巧，稍微有点事，哪怕是举手之劳，医生们都会一个电话打给医药代表，然后医药代表屁颠屁颠的赶来。 「小方，那就准备开始手术吧？」钱小林看向方寒。 「嗯。」 方寒点了点头，举着手走上手术台，钱小林和李俊贤等急忙跟上，器械护士们急忙就位，手术开始。 燕京医院这边的转播设备刚开，沪上医院这边就接收到了信号。 「孙主任，燕京医院的手术。」 「是肝外吗？」 「不是肝外，肝外的信号我清楚，好像是急诊科。」 「看一看是什么手术？」 负责调试设备的医生急忙停下，然后观察起来。 「孙主任，应该是肝肿瘤切除，主刀的医生好像是方寒。」 「方寒做公开手术了吗？」 孙铭急忙端着茶杯走了过去，然后在前排坐下。 上次看过方寒的手术视频，孙铭对方寒的手术是越发的期待了，只可惜，方寒一直没怎么做开放手术，同时方寒做的手术量真的是太少了，孙铭也没办法弄到关于更多的方寒的手术视频。 今天方寒突然做直播，孙铭顿时就来了精神。 「果然是方寒。」 看了两眼，孙铭就确认主刀的就是方寒，除了身形，最主要的是风格。 做的不快，步骤很稳，但是整体进度却不满，有条不紊，就好像他已经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下下一步该干什么。 「看看这会儿谁还闲着，全部叫来，多学习一下，方寒的手术风格很有特色，值得我们细细研究。」孙铭一边看一边吩咐。 「是，孙主任。」边上的小医生应了一声，急忙去通知人去了。 「钱主任，转播量已经有十几个了。」边上负责调试的医药代表给钱小林汇报了一下，语气中有些小兴奋。 「不错，这才开始。」钱小林也比较满意。 「十几个？」 方寒轻声说了一句，这么差吗？ 「方医生，一般来说观看这种视频的大都是各医院的专科科室，普通人不会闲着没事看这种视频的，而且想要接收到信号，还要有专门的接受系统和设备，全国也就那么多家医院和个人能够看到，平常陈主任做手术的时候转播量最高的时候也才五六十。」 李俊贤轻声给方寒解释着。 「五六十？」方寒有些愕然，陈培忠最高的时候才五六十，这也太…… 「小方，你可不要小看这五六十，有可能一个转播量后面就是好几位医生再看，这么算下来看的人不少了。」钱小林也道。 「是啊。」李俊贤点着头。 「哦！」 方寒应了医生，不说话了，专心手术。 燕西医院的大教室，这会儿显示屏上面也是方寒的手术视频。 一般来说，其他医院接收信号，都是以大医院为主的，燕京医院作为全国顶尖医院，平常有什么手术，其他医院也都是第一时间观摩学习。 大教室就在手术区边上，一般去大教室看视频的也都是一些外科医生亦或者急诊科有心在外科发展的医生，偶尔也会有小护士路过看两眼。 陈浩轩这会儿没什么事，就在大教室看着手术视频。 看了一会儿，陈浩轩就发现二助好像有些眼熟，细细看了一下，这不是贺婷的男朋友李俊贤吗？ 怪不得李俊贤上次一眼就判断患者可能是肝门静脉出血，感情李俊贤正在学肝切除手术呢？ 肝切除那可是高端手术了，燕西医院也有能做肝切除手术的，可水平那就和燕京医院差远了，陈浩轩自己也参与过手术，可都是小手术，肝切除这样的手术他还真没参与过。 他们急诊科压根就没人会，会的肝外主任每次都是让自己人上台，哪儿能轮到他们急诊科的医生？ 虽然李俊贤只是二助，即便如此也把陈浩轩羡慕的不行。 大手术那都是从小手术开始的，主刀那也是从助手坐起的，做助手你都没资格，做什么主刀？ 「小陈在看手术呢？」 周主任迈着步子进了大教室。 「周主任。」陈浩轩急忙问了声好。 「这是肝肿瘤切除？」周主任站在边上看了两眼，相比陈浩轩，周主任的水平更高，眼力更好。 「主刀的医生水平不错啊，燕京医院的？看上去不像以前的几位主任啊？」 「主刀确实不像是以前的几位主任，不过二助我认出来了，正是那天晚上的李医生。」陈浩轩道。 「贺婷的男朋友？」周主任问。 「嗯。」陈浩轩点着头。 「不错啊，年纪轻轻就参与这种手术，看来很有天赋，很受器重啊。」周主任说了一句。 第0777章 江中院的持续改进 第1346页 江中院，方浩洋在急诊科的手术区边上又刻意腾出了一个大房间，把原本的观摩室再次扩大。 林欣彤这会儿正指挥着江平医疗器械的工程师调试着设备。 「方主任，我们这个系统是最新系统，可以接收到全国各个系统的调频信号，画面绝对清晰。」 一边指挥着工程人员调试，林欣彤还一边给方浩洋和匡明卓做着介绍。 去了一次燕京医院，回来之后方主任再次大刀阔斧，整个急诊科再次全速运转起来。 这一次的燕京之行，让方浩洋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江中院急诊科和其他顶尖的三甲级医院急诊科室的差距。 不说燕京医院，就是比起江州省的几家医院江中院急诊科也有所不如。 原本方浩洋在很多方面还是有着些许迟疑的，可这一次的燕京之行，再加上看过冼奋的一些调研报告，方浩洋认识到自己还是有些过于保守了。 特别是在外科方面，江中院还是很欠缺的。 江中院是以中医为主，可外科方面的步子还是迈的太小了，中医在外科方面有着局限性，那么西医外科方面就不能过于保守。 江中院毕竟是一家医院，江中院急诊科毕竟是急诊科室，而不是什么研究院，也不是什么科研所，医院院是要以治病救人为目的，要想把江中院急诊科做大做强，外科方面就不能太过限制。 「什么新不新我不管，我只看效果。」方浩洋压根就不听林欣彤的介绍。 「效果好，咱们继续合作，效果不好我们马上换人，在这方面我们江中院是不讲情面的。」 「方主任您放心，要是效果不好，我自己带着设备和系统走人，以后也没脸再见您和方医生了。」 在江中院的医疗设备上，林欣彤是真的不敢有半点马虎的。 对江平医疗器械来说，他们现在还属于打开市场的初始阶段，而江中院正是他们的第一站，这第一站要是做不好，那就没有什么后续了。 江平医疗器械和江华制药没法比，可他们也有他们的优势，现阶段的江平医疗器械无论是团队还是领导，都是精英，整体还没有腐朽，江华制药虽大，可正因为大，害群之马还是有的。 这么多年里面难免有一些黑幕和猫腻。 短短的一年时间，江中院从江平医疗器械就订购了几千万的医疗器械和设备，林欣彤也顺带着在江平的地位水涨船高，因而在江中院的事情上林欣彤一直都是亲力亲为。 「有画面了。」 突然工程师说了一句，显示屏上已经出现了手术画面。 「这是哪一家医院的？」匡明卓看了一眼，就觉得这手术有些眼熟。 「燕京医院的。」 「主刀的是方医生啊。」陈远眼尖，一眼就认出了主刀的方寒。 「真的是老师。」李小飞也认出来了。 「方医生啊。」 观摩室内的医生们顿时就兴奋了起来，今天设备第一天调试，第一个画面竟然就是方寒的手术画面。 「真的是这小子，这小子竟然开直播了。」方浩洋笑呵呵的道。 「果然是方医生呢，方医生走到哪儿都是风云人物啊，在燕京医院也只主刀。」林欣彤也认出了方寒。 「别动了，就看方寒的手术。」方浩洋笑了笑，阻止了工程师的调试。 「匡主任，这是肝肿瘤切除吧？」肖云恆问了一句。 「是肝肿瘤切除，正在阻断肝门。」匡明卓点了点头，看的相当认真。 「方医生不是去了中医科吗，怎么又在急诊科做手术？」江枫有些纳闷。 方寒去了急诊科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也就方浩洋和李文军等几个人知道。 「这小子差点把人家燕京医院搅合的不得安宁。」方浩洋笑呵呵的插嘴，脸上全是骄傲。 中医科、急诊科，那是抢着要人啊，肝外虽然没什么动静，可如果方寒愿意，陈培忠绝对眼巴巴的要人。 「好一阵没见方医生手术，方医生的水平是越发的高了。」肖云恆一边看一边评价。 「方寒的风格一直都是稳，整个过程全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每一步都像是早就计算好的，看上去没什么技巧，也不算快，可整体操作却是最佳的，真的是无可挑剔。」匡明卓评价道。 和方寒做过不少次手术了，也看过方寒不少手术视频了，可每一次看匡明卓都有新的收穫。 而且匡明卓知道，方寒的成长速度也是相当快的，一个关节置换也就学了三个月，这肝切除手术方寒是做的少，要是做的多…… 有着上百台的手术量，方寒的水平还能再提高。 对国外来说上百台手术或许很难，可在国内那真的是不算难。 匡明卓是在麻省总医院工作过的，米国实行的是预约制，医生们并不忙，可在国内，只要你愿意，一天四五台甚至更多的手术那也是能做到的。 事实上国外不少小医生都喜欢来国内交流，来国内三个月做的手术就能顶的上他们在国内一两年的手术量了。 国外的小医生是苦逼，可专家们那真的是相当牛逼的存在了。 国内的医生不敢说是水平最好的医生，可绝对是最苦最累的医生，也是最负责的医生。 很多人都觉得国外医疗条件好，稍微有些能力的人都想着法的去国外看病，可只有去了国外，你才能明白国外的医疗环境。 第1347页 就拿米国来说，米国的医疗水平确实牛逼，这一点不容置疑，他们的科研和医疗实力确实算是全球顶尖的。 可米国的医疗遭遇还真得不怎么样，除非你真的很有钱，要不然真去米国看病，能把你急死。 米国的医院几乎空荡荡的，并不像国内医院人满为患。 在米国，想看病，先预约，哪怕是一个小感冒你都要先预约，按照程序，基本上很难预约到当天的，快一些的都是两三天以后了，等预约到了，感冒已经好了。 可预约你也是要交挂号费的，不是说你预约了好了，钱就省下了，几十刀的预约费你是一分都少不了。 而且有时候看病并不是你有钱就能看上的，专科门诊预约没有一两个月你想都别想，你着急，人家医生并不着急。 当然，有些人会说了，人家服务好啊。 不错，确实服务好，进了医院，就有前台热情的上前询问，非常客气，今天好吗，我能帮您做点什么？ 可事实上前台接待能做的也仅仅只是服务好，其他的她什么也做不了，热情的问候，然后让你登记，交费，登记完了你就候着吧，什么时候轮到你你再进去看病。 国外的医生们真的是相当牛叉的，他们没有国内医生的那种紧迫感，大半夜的一个电话，医生们急忙赶来医院，在国外，不存在的。 除非你是什么非常有钱亦或者非常有权的大人物。 在国内，不缺病源，外科医生只要有水平，愿意做，手术是做不完的，方寒只要想，方浩洋绝对会想办法一直让方寒做的把急诊科的病床塞满。 可方寒却并不热衷于外科手术。 看着方寒熟练的操作，匡明卓有时候甚至会想，方寒去学中医，是不是糟蹋了他如此了得的外科天赋。 可接触了方寒的中医水平，匡明卓却又升不起这样的想法。 「摘除肿瘤了……」 肖云恆一边看着一边禁不住道：「这么大的肿瘤，对方医生来说依旧没有什么难度。」 「好熟练啊。」 李小飞和江枫等人也在边上符合，事实上现场能看的明白的人不多，也就匡明卓、方浩洋和肖云恆等寥寥数人，江枫完全就是看热闹。 燕京协和。 郭定文路过大教室，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里面有着三四位医生正在看着手术画面。 「这是哪一家的手术画面？」 「郭主任！」 正在看手术的医生们急忙问好，有人回答道：「是燕京医院急诊科的。」 「燕京医院？」 郭定文迈步走了进去，一边看一边问：「主刀是谁，不像陈培忠。」 「不清楚，看上去好像很年轻，不过水平是真的高。」 「确实像个年轻人。」郭定文点了点头，医生穿着手术服，带着口罩，看不清样貌，可细细看还是能看出，主刀年龄不大，最多三十多岁。 「燕京医院什么时候有这么年轻一位肝外大拿了？」 郭定文有些吃惊。 原本他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可越看越是吃惊，越是惊讶，这操作简直让人嘆为观止啊。 乍一看好像没什么，可细细看，就能发现，这简直就是返璞归真了这。 而且郭定文看得出来，整个手术团队的配合比较陌生，并不默契，器械护士有时候都跟不上，边上的一助倒是有些水平，可二助和三助…… 完全就是打酱油的角色。 可主刀的这位却掌控的非常好，哪怕器械护士跟不上，他的手术进度却依旧有条不紊。 「一助好像是钱小林啊。」看了一会儿郭定文认出来了。 「嗯，确实像是钱主任。」 「钱小林这是从哪儿弄来这么一位高手。」 一边看，郭定文还一边幸灾乐祸：「急诊科有了这么一位大拿，陈培忠地位不保啊，以后钱小林不用再看陈培忠的脸色了。」 第0778章 燕西医院 「孙铭对宿主产生崇拜情绪……崇拜点+250。」 「郭定文对宿主产生钦佩情绪……崇拜点+250！」 手术结束，方寒依旧把关腹交给了李俊贤，钱小林在边上照看，方寒则打开了系统的后台明细，查看崇拜点的进帐。 刚才的手术，最高的时候转播量达到了46，这个转播量让钱小林都禁不住有些吃惊。 要知道今天可是方寒的第一直播手术，之前陈培忠做直播手术的时候，转播量最高也就五六十，方寒第一次就达到了46，这个数据并不低了。 如果每个显示屏前面都有五位医生在看的话，那么46个转播量，就意味着有230位医生看了方寒的手术。 这可是专业手术，又不是外面的搞笑段子，愿意看这种视频的都是一些外科医生或者喜欢外科手术的爱好者，这样的人相比庞大的基数就少了不少了。 全国医生大概二百多万人，这二百多万人扣除内科和其他专科的医生，外科医生有多少？ 然后这么多外科医生中有条件看到视频的又有多少？ 这么算下来这个数据真的很可观了。 事实上方寒这会儿也相当满意，刚才三个多小时的手术，后台明细刷新的很快，只不过动不动蹦出来一个250，真的让方寒很郁闷。 根据系统的崇拜点计算，方寒现在已经是住院医了，那么主任医师也就只能给方寒提供50点崇拜点了，真心崇拜翻五倍，那就是250。 第1348页 刚才看视频的主任医师不少，副高级别的占多数，因为方寒带着口罩，不少人看不到面容，只是单纯的看水准，因而方寒收穫的真心崇拜很多。 副主任医师真心崇拜100点，主任医师真心崇拜250点，再加上一些主治和住院医，短短的三个小时，方寒就收穫了十来万的崇拜点。 「匡明卓对宿主产生崇拜情绪……崇拜点+100……」 「李小飞对宿主产生崇拜情绪……崇拜点+5……」 看着看着方寒突然发现了江中院急诊科一些医生的名字，匡明卓、李小飞、江枫。 只不过原本可以给方寒提供50点崇拜点的李小飞和江枫现在也只是路人了，真心崇拜也才五点…… 「江中院什么时候可以接收其他医院的手术视频了？」方寒还有些纳闷，他记得他走的时候还没有吧，这短短半个月时间，江中院急诊科又引进新设备了？ 「小方，收尾完成了，患者已经送去icu了，李俊贤进步的很快，现在已经能独立关腹了。」钱小林走过来笑呵呵的对方寒说道。 「还有患者吗？」方寒问了一句。 钱小林一愣：「什么？」 「我觉得意犹未尽，还想接着做一两台手术。」方寒道。 刚才一个直播，崇拜点就进帐近三十万崇拜点，这要是多做两台，一天岂不是就能进帐上百万，十天上千万…… 「咱们科室现在没有适合手术的患者了，不过如果你想做，我可以给你调。」 调几位肝切除的患者对钱小林来说那是小事情，不说燕京医院的肝外患者了，就说燕京其他医院，等着做手术的患者绝对不少，只要钱小林开口，一个小时患者就能送过来，而且是那种已经做好术前准备，来了就能做的。 方寒看了看时间，沉吟了一下道：「那今天再做两台吧。」 「好的，没问题，我这就去联繫。」钱小林巴不得方寒多做呢。 外科医生就是在手术中成长起来的，没有手术成长个屁啊，现在有方寒这么一位现成的高手愿意做手术，愿意手把手的带人，钱小林高兴都来不及呢。 走到边上，钱小林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喂，老周吗，你前几天不是说你们有好几位需要做肝切除的患者吗，现在怎么样？」 「嗯，对，要马上就能做的，我们不等，主刀你放心……什么，你看刚才的手术直播了，对，就是刚才主刀的医生……飞刀？飞刀我倒是没意见，不过团队要是我们科室的医生……好，那我问一下。」 钱小林挂了电话，走过来和方寒商量：「小方啊，我刚才打电话联繫了，燕西医院，马上就能做，不过他们想请你过去做飞刀，在他们医院做，我提了要求了，助手必须是我们的医生，他们不能干预。」 方寒目前并不是燕京医院的医生，因而钱小林也有着自己的算盘的，他不反对方寒做飞刀，真要有飞刀，他拦着万一方寒不高兴呢，是个医生都知道飞刀收入高。 可钱小林却不能让方寒一个人去，他现在主要的目的是让方寒带人，方寒一个人去，地方是人家的，助手是人家的，那他有什么？ 「燕西医院，远不远？」方寒问道。 「不远，开车过去也就四十分钟左右，他们马上准备，你过去就能做。」 「能直播吗？」方寒又问。 他之所以准备多做两台手术是为了崇拜点，要是不能直播，那就没必要了。 「这个你放心，燕西医院也是三甲级医院，虽然比不过咱们燕京医院，可手术室的环境和配制还是很不错的，设备也都是最先进的。」钱小林笑着道。 「那行。」方寒点了点头。 「那我就不去了，你和小李还有小孙一起去吧，再叫上小高。」 说着话钱小林回头对李俊贤道：「你去通知一下高医生，你们跟着方医生一起去燕西医院。」 「是，钱主任。」 李俊贤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要去燕西医院做飞刀了？ 李俊贤都有些不敢想。 虽然这一次他只是打下手的，甚至连一助都算不上，可对他来说那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最主要的竟然是去燕西医院。 他的女朋友贺婷就在燕西医院呢。 到时候和方医生一起去了燕西医院，遇上贺婷，到时候贺婷该用怎么样的目光看待他？ 是崇拜，还是佩服，还是…… 还有贺婷的那些同事，到时候更要嫉妒贺婷了，或许他和贺婷今年春节就能完婚了。 算起来李俊贤和贺婷谈了也有一年半了，可贺婷的家人却不怎么同意，不能说是不同意，算是彩礼要的太高了。 就这还因为李俊贤是燕京户口，在燕京有房子，要不然两个人根本没可能。 这一阵为了彩礼，贺婷对李俊贤也有些小意见，这次飞刀，让贺婷在同事面前长长脸，或许就能向着他了，到时候彩礼也能少一些了。 …… 钱小林所说的高医生正是高增民，是原本李俊贤跟着的一位主治，方寒第一次在急诊科手术高增伟就给方寒打下手了。 孙医生也是刚才的三助，叫孙伟龙，比李俊贤年长两岁，也是一位住院医。 钱小林特意给方寒四个人派了一辆车。 方寒四个人也没怎么耽误，收拾了一下就前往了燕西医院。 第1349页 到了急诊科门口，周主任就迎了上来。 「李医生，我们又见面了。」 周主任不认识方寒，也不认识孙伟龙和高增民，也就见过李俊贤一面，他也不是很清楚究竟谁才是刚才主刀的医生。 「周主任好，陈总好。」 李俊贤客气的和周主任以及跟在周主任后面的陈浩轩打了声招唿，然后急忙给周主任介绍：「周主任，这位就是我们方医生，刚才的主刀医生，这位是高增民高医生，这位是孙伟龙孙医生。」 「方医生您好。」 周主任愣了一下，还好反应不慢，急忙伸出手：「没想到方医生这么年轻，真是让我有些不敢相信啊。」 看到年轻帅气的方寒，周主任差点以为李俊贤和他开玩笑呢。 这尼玛二十五岁左右的一位年轻人，这就是刚才的主刀？ 这要不是做手术，人命关天的事，周主任差点以为钱小林逗他玩呢。 还好周主任也算是见多识广，反应快，这可是做肝切除手术，钱小林再胆大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李俊贤又郑重介绍，想来方寒应该就是刚才的主刀无疑了。 再加上刚才看过方寒的手术直播，周主任对方寒的水平还是认可的，不比陈培忠差，要不然他也不会邀请方寒来他们医院了。 「周主任客气了。」方寒也伸出手和周主任握了握手，然后问：「患者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而且我们也和患者家属沟通好了，马上就能手术。」周主任笑呵呵的道。 「那就先看看患者吧。」方寒点了点头。 「方医生请，高医生李医生请。」周主任相当客气。 同在燕京，又距离不远，燕京医院的医生周主任还是要慎重对待的。 方寒走在前面，周主任和陈浩轩陪在边上，李俊贤几个人走在后面，一边走李俊贤还一边左右看着，希望能看到自己的女朋友贺婷。 「哇，前面这位年轻医生谁啊，好帅啊。」 「是啊，男神啊。」 「不行了不行了，我觉得我恋爱了。」 「从来没见过这么帅气的男医生。」 一路走来，李俊贤没看到贺婷，却看到燕西医院急诊科的护士就像是花痴一样，一个个都盯着方寒评头论足，有人甚至还咬着手指头。 至于跟在后面的他，这些护士好像压根就没有注意到。 「这画风完全不对啊。」李俊贤那个受伤，自己完全没有存在感，别人都没注意到他，怎么能让贺婷满意呢？ 第0779章 不同意？ 来的时候李俊贤在路上大概给方寒说了燕西医院的情况。 燕西医院属于区一级的医院，不过以燕京市的规格，也相当于其他省份市医院的档次了。 燕西医院起步较晚，也就十来年的歷史，之前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肝胆外科之类的科室，现在的肝外还是之前急诊科分出去的。 燕西医院虽然有着可以做肝手术的医生和条件，可水平真不怎么样，不过燕西医院急诊科倒是做的不错，燕西医院急诊科的主任周万林是一位很有能力的科主任。 方寒等人跟着周万林进了科室，先去看了患者的情况。 「方医生，我们急诊科现在有着好几例需要做肝手术的患者，原本今天就有手术安排，钱主任打电话之后我已经和原本打算主刀的程主任打过招唿了，患者的术前准备都已经做好了，随时可以上手术。」 周万林正说着话，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医生已经急匆匆的赶来了，正是周万林口中所说的程主任，程雪涛。 程雪涛四十五岁左右的年纪，之前就是周万林手下的副主任，现在算是肝胆外科的负责人。 「程主任来了？」 周万林笑着打了声招唿，然后给程雪涛介绍：「这位就是刚才主刀的方寒方医生，方医生虽然年轻，可水平真是没的说。」 「方医生真年轻啊。」 程雪涛急忙笑着伸出手去。 原本程雪涛是应该和周万林一起迎接方寒的，可他刚才看手术入迷了，这才来晚了一会儿。 刚刚才看过方寒的手术回放，程雪涛对方寒的水平那是相当的佩服。 「程主任好。」方寒伸出手和程雪涛握了一下，然后才上前很是认真的给准备做手术的患者做了检查。 今天燕西医院本就有手术安排，患者也早就做好准备了，钱小林要是不打电话，手术就是程雪涛亲自来做了。 钱小林打了电话，周万林又看了方寒的手术视频，对方寒的水平很认可，通知了程雪涛，程雪涛看了一半，就同意了周万林的提议。 这么厉害的一位肝外大拿，要是能过来做手术，那真的是百利而无一害，刚才已经有医生和患者家属沟通了。 说是请燕京医院的专家前来做手术。 患者家属一听是燕京医院的专家，那是一百个同意啊。 燕京医院周边一些医院的患者，无论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都对燕京医院的情况很清楚，特别是外地的患者，来燕京本就是奔着燕京医院和协和医院来的。 只不过燕京医院和协和医院床位紧张，号难挂，这才不得已来了周边的医院，现在能请到燕京医院的专家，患者家属自然是乐意的。 第1350页 只不过见了方寒这个人，患者家属就有些不乐意了。 排在第一位手术的患者是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男性患者，患者的儿子二十五岁左右，和方寒年龄差不多。 看到这么一位年轻的医生竟然就是所谓的燕京医院的专家，顿时不乐意了。 「我说周主任，你们这不是煳弄我们吧，这就是燕京医院的专家，和我一般大吧？」患者的儿子拉着周万林等人到了僻静的地方，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李俊贤第一个站出来维护方寒：「我们方医生虽然年轻，可水平绝对是国内顶尖的，即便是米国麻省总医院的专家做手术，我们方医生也救过场的。」 周万林一愣，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这个时候毕竟不是计较这件事的时候，他也急忙帮着方寒说话：「有志不在年高，方医生虽然年轻，可水平确实很高，你们找医生是找水平高的还是找年龄大的？」 青年的儿子张了张嘴：「我们自然是找水平高的，可不能你们说水平高就水平高吧，请燕京医院的专家我们可是加了钱的。」 「飞刀费我可以不收。」方寒开口了。 他过来就是为了做手术，并不是为了什么飞刀费，要是不来倒也罢了，既然来了，再回去多浪费时间。 「可别。」 青年急忙道：「您要是不收钱，我这就更不放心了。」 周万林都忍不住乐了，问：「那您的意思是？」 「我们不想做第一台。」青年沉吟了一下道。 这做手术可不是开玩笑的，收钱多青年自然不满，可不收钱他就更不放心了，他爸这是要上手术台的，肝切除手术，风险有多高这几天早有护士和医生给他们患者家属做过思想工作了。 别说肝切除，现在就是做个阑尾炎，患者家属都想着给医生塞红包呢，现在不塞红包就罢了，人家还不要钱，这尼玛谁敢做？ 真缺钱的倒也罢了，青年能同意做飞刀，那就是承担得起飞刀费，他追究可不是为了省钱。 「方医生您看？」周万林看向方寒。 对方不想做第一台，这个周万林倒是理解，先看看效果嘛，第一位要是做得顺利，第二台他们也就放心了。 「另一位患者呢，家属同意吗？」方寒问周万林。 谁做第一台谁做第二台方寒倒是没意见，问题另一位人家家属也不见得乐意吧？ 「我去沟通一下。」陈浩轩说了一声，然后转身去了病房。 燕西医院安排的第二位患者是一位女性患者，六十来岁，人家同样不差钱，刚才方寒检查的时候对方也知道谁是主刀了，陈浩轩去的时候患者家属还正商量呢。 陈浩轩进去一说，人家家属就炸了。 「我们是第二台，不做第一台。」 「就是，这是看医生年轻，打算拿我妈做实验吗？」 不多会儿，陈浩轩回来，低声给周万林说了情况。 「方医生，患者家属也不愿意做第一台，现在怎么办？」 周万林这会儿也有些头大，他千算万算，算漏了方寒年龄这一关，在视频中周万林也看出方寒年轻，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方寒这么年轻。 二十五岁啊。 这样的面孔，别说患者家属质疑，周万林觉得自己要是患者家属，不看视频的情况下他也不放心。 「既然都不同意，那就算了。」 方寒也不强求，回头对李俊贤等人道：「咱们回吧。」 「方医生，您看这事闹的。」 周万林那个尴尬啊，好不容易把人家请来，现在手术却做不成了，这不是折腾人吗？ 还好燕西医院和燕京医院离得不算太远，这要是外地来的专家，那让人这么折腾，就更难堪了。 「周主任客气了，计划不如变化，没什么。」方寒微微一笑，心中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年轻医生不容易让患者家属信任，这一点方寒经歷过不止一次两次了，这一次也没什么稀罕的。 「怪我，怪我没有沟通好，我这都没脸见钱主任了。」 周万林还是一个劲的陪着不是。 得罪方寒事小，得罪燕京医院事大，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让燕京医院的其他专家误会了，他们医院以后还想不想请燕京医院的专家了？ 燕京的不少医院其实都是仰仗着燕京医院和协和医院生存的，燕京医院和协和的专家在附近医院开飞刀那是常事。 如果没有这个飞刀，其他医院的吸引力那就差了很多了。 周万林一边说着，一边亲自送着方寒几个人往外走。 程雪涛却没有急着走，而是看着眼前的青年，道：「你呀，以貌取人要不得，这个手术原本是我做的，我也不瞒你，刚才的方医生水平比我高多了，你要是真的不乐意，那就我来做。」 程雪涛这么一说，青年又纠结了。 「程主任，刚才的年轻人真的比您水平高？」 「我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吗？」 程雪涛道：「我刚才才看过那位方医生的手术视频，水平绝对是国内顶尖的，哪怕是在燕京医院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么厉害？」 青年有些不信：「这么年轻，他是怎么学的？」 「这事就只有他自己知道喽。」 「而且今天的手术都是直播手术，直播你懂吗，就是对外开放的，其他医院的专家都能看到今天的手术情况，你想想，人家要是没两把刷子，怎么敢直播？」 第1351页 「直播？」 青年虽然是第一次听说直播手术，可也知道这其中的深浅，没一点能耐直播岂不是找喷？ 「程主任，您没骗我？」 程雪涛摇了摇头：「我至于吗，这话你问了好几遍了，现在人已经走了，多说无益，你们准备一下，半个小时之后手术。」 青年的脸上顿时浮现出犹豫的神色，沉吟了一会儿又道：「程主任，要不把人请回来？」 「你同意了？」 「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同意？」 青年苦笑道：「我还不是希望我爸能恢復的好一些，风险低一些。」 「我们和你是一样的目的，用患者的生命开玩笑，我们真开不起。」程雪涛道。 「程主任，我同意了，他应该还没走远吧。」 「我打个电话问问，有些专家脾气怪，走了不一定愿意回来。」 「程主任，麻烦了，只要人家愿意回来，我们愿意加钱。」青年急忙道。 「我试试。」 程雪涛说了一句，拿起电话，心说这人啊就是贱皮子…… 第0780章 怎么又是方寒 方寒和周万林走在前面，李俊贤耷拉着脑袋走在后面。 这刚来就要走了，他还没看到贺婷呢。 原本李俊贤还想着今天来燕西医院能装一波逼，让贺婷的同事们喊一波666。 现在倒好，人还没见到就要打道回府了。 这燕西医院的患者家属也真是的，方医生这样的大专家都认不出来，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跟着方寒做了几台手术，李俊贤对方寒的水平已经有了足够的认识，陈培忠陈主任都不见得比得上，方寒的水平哪怕是在燕京医院都是数一数二的，燕西医院这边的患者家属还嫌弃。 真要去了燕京医院，这些人也不见得就能让陈主任亲自做手术吧？ 「方医生，真是不好意思，这样，改天我做东，给方医生陪个罪。」 周万林一路上都在不停的给方寒道着歉。 眼看着一群人就要走出急诊科了，周万林的手机突然响了。 接起电话一看，是程雪涛打来的，周万林这才注意到程雪涛没有跟着一起来。 这个时候程雪涛打来电话，难道说患者家属改主意了？ 「喂，程主任。」周万林接起电话。 「周主任，方医生还没走吧，患者家属同意了。」 相比起周万林，其实程雪涛更希望方寒能够亲自做这两台手术，即便是不能参与手术，他也能进手术室现场观摩的。 方寒本人在，他也能询问一些疑惑之类的。 程雪涛今年还不到五十岁，他还有着很大的提升空间。 「方医生还没走呢，只不过……」 周万林低声道：「行了，我问问方医生吧。」 别看患者家属同意了，可这同意对周万林来说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方寒毕竟不是他们燕西医院的医生，这种大拿，脾气往往都是很古怪的，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 「方医生，患者家属同意了，您看？」 挂了电话，周万林陪着笑看着方寒，生怕方寒生气。 「同意了？」 方寒停下步子：「确定不会再变了吧？」 「不会了，不会了。」周万林急忙道。 「那就做吧。」方寒很直接，并没有什么生气的地方。 「唿！」 李俊贤脸上瞬间就有了喜色，相比方寒，李俊贤估计是最想留在燕西医院做手术的人了。 一群人重新回到病房，方寒再次确认了一番，然后吩咐准备手术。 周万林和程雪涛亲自陪同着方寒一群人到了手术区，正打算进门，李俊贤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 贺婷也看到了李俊贤，趁着没人注意，走到李俊贤边上轻声问道。 「我来你们医院做飞刀啊。」李俊贤笑嘻嘻的道。 「别闹。」 贺婷左右看了看：「我这会儿正上班呢。」 「我真的来做飞刀啊。」 李俊贤悄悄的一指前面的方寒等人，道：「我们医院的方医生来你们医院做肝切除，我给方医生打下手。」 虽然只是打下手，可这话从李俊贤口中说出来那真的是相当得意的。 肝切除啊，这可是大手术，而且还是来开飞刀，虽然只是跟着大佬打杂的，可不受器重你能跟着大佬出门？ 这几天李俊贤越发的觉得自己是因祸得福了，当初差点和方寒怼起来，没想到却成了方寒在急诊科的「领路人」。 「你真的是来做飞刀的？」贺婷有些不敢相信。 她是护士，自然知道医院医生的苦逼，特别是小医生，想上手术真的是很难很难的。 李俊贤虽然是燕京医院的医生，可年资并不高，能做一些缝合都不容易，现在竟然开始上大手术了，而且还跟着主刀出来开飞刀了。 「那当然。」 李俊贤说了一句，急忙道：「行了，不说了，方医生已经进手术室了，我也要进去了。」 「快去吧。」贺婷催促了一句，眼中也有着些许骄傲。 自己的男朋友呢，现在就开始上大手术了，将来或许就是外科方面的大拿了…… 进了手术室，已经有人在调试设备了，方寒今天要做的是直播，周万林已经得到消息了，早就通知了医药代表。 第1352页 进了手术室，方寒换了手术服，然后洗手，做准备，程雪涛也换了术手服，准备近距离观察手术。 「准备做好了吗？」 方寒带了手套，举着手问。 「好了，随时可以手术。」程雪涛急忙道。 「那就开始吧。」说着话方寒就走进了手术间，上了主刀位，高增民和李俊贤孙伟龙也都各自到了各自的位置。 做手术之前方寒已经详细的了解了患者的情况，而且也亲自给患者做了检查，因而他对患者的情况还是有数的，手术刀一划就是一刀不长不短的切口。 「方医生的切口好像很随意，并不固定。」 程雪涛和周万林站在边上看着，一边看还一边交流。 「嗯，上一台的手术切口小一些，这一台大一些，却也开的不算太大。」周万林点着头。 做手术有的医生喜欢大切口，有的医生喜欢小切口，可方寒好像并没有什么固定的模式，很随意。 「在国内还是小切口好一些。」程雪涛低声道。 国外的专家大都是大切口，大切口方便，一步到位，可国内的患者难伺候，要求高，不仅仅要手术做好，还要尽可能的切口小，缝合美观，这就导致小切口手术才是国内手术的主流。 协和医院。 郭定文看过方寒的手术，依旧有些意犹未尽，又重放了一次，不过这一次看的只是关键部分。 看完之后郭定文正打算起身，有住院医调了一下，显示屏里面又出现了新的手术画面。 「停……」 郭定文急忙喊了一声，他眼尖，一眼就认出了主刀的医生。 「你们看是不是方寒？」郭定文指着手术画面问。 「就是方寒。」 边上的医生点着头，这体型什么的完全符合。 「可手术场景不对啊，不是之前的手术室。」 「是燕西医院。」有人急忙看了一下信号来源。 「是直播吗？」郭定文问道。 「是直播。」 「方寒又去燕西医院了？」郭定文有些愣。 之前还在燕京医院，现在又到了燕西医院，这是来燕京开飞刀来了？ 想到这个可能，郭定文急忙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 方寒是江中院的医生，虽然手术做的好，也不至于去燕京医院开飞刀吧，燕西医院倒是有可能，可燕京医院人家没专家？ 请人做飞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在某些领域，请来飞刀的专家必须要有盖过人家医院专家的水平才行，要不然贸然请人那是会得罪人的。 就拿燕京医院来说，虽然方寒是在急诊科做手术，可钱小林请飞刀也要照顾陈培忠和医院的面子，院领导要同意，陈培忠最起码要默认。 要不然这不是打脸这是什么？ 我陈培忠是提不动刀了还是你钱小林找事情？ 就拿方寒这次来燕西医院做飞刀一样，程雪涛就是很乐意的，要是程雪涛不乐意，周万林就要犹豫一下了，不能因为飞刀和自家人闹矛盾不是？ 就现阶段的医疗制度来说，飞刀虽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可飞刀却是双赢的一个局面，对患者和医院都有好处。 在小医院享受大医院的专家待遇，有的甚至可以在本地医院享受外地大医院专家的待遇，不跨区域，合疗和社保的报销力度也大，哪怕是加一些飞刀费，也不见得就会多花钱。 同时邀请飞刀的医院也能学到技术，提高自家医院的水平，同时做飞刀的医生也能拿到更多的手术费，这是三赢的局面。 当然，有些医生为了单纯的飞刀费，把自家医院的患者安排在小医院，然后去做飞刀，这样的事情也是有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足为奇。 可现阶段来说，飞刀还是有着一定的市场和意义的。 「给我添点水。」 郭定文又坐了回去，把手中的茶杯一递，这是打算继续看了。 江中院急诊科。 看过方寒的手术，江平医疗器械的工程师继续调试着，试着多接受一些信号，方浩洋看了一会儿，感觉效果还不错，正打算走了，突然又看到了方寒的身影。 「停，这是哪一家医院？」 「是燕西医院。」工程师急忙道。 「怎么又是方寒，这是直播吗，你们这设备没出错？」方浩洋有些纳闷。 刚才是方寒，怎么转了一圈又是方寒，最主要的是方寒已经换了一家医院了。 「方主任您开玩笑了，这怎么能出错，您看，不正是直播吗？」工程师急忙道。 「确实是直播。」匡明卓点着头，道：「燕西医院距离燕京医院不远，也就四十分钟的车程，方寒可能去燕西医院开飞刀了。」 「方医生不愧是方医生，果然厉害，在燕京也混的是风生水起。」江枫满眼的羡慕。 「老师就是牛啊。」李小飞也感嘆道。 「这小子……」 方浩洋张了张嘴，刚在燕京医院做完，这又去燕西医院了？ 在自家医院也没见方寒这么勤奋过？ 难道说自己回来这么几天，方寒又被钱小林洗脑了？ 一时间方主任这心中又开始七上八下…… 第0781章 成人之美 「转播量多少了？」 一边做着手术，方寒一边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第1353页 「25！」 边上负责调系统的医药代表回了一句。 「有点少了。」 方寒吐槽了一句，他刚才在燕京医院做手术的时候转播量已经达到了四十多了，来了燕西医院，这一台手术都快做完了，这才25。 「方医生，这种专科手术看的人并不多，25的转播量已经很不错了。」 在边上观看方寒手术的程雪涛插了一句嘴。 25的转播量，即便是这么少的一个数字，那也是程雪涛为之奋斗的目标。 燕西医院装上设备和系统之后，程雪涛也做过几次直播手术，可转播量真的是相当的可怜，而且数据变化很大，一会儿5个，一会儿3个、一会儿6个，最多的时候也没超过10个。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有人哪怕看到手术画面，看两三分钟就会调走，他的手术根本没什么粘性。 可方寒却不懂，这个转播量几乎一直是稳步提升的，从最初的一两个变成三四个，从三四个变成七八个…… 这就说明凡是看到方寒手术视频的都在看，几乎没有人调走，这就很能说明方寒的实力了。 「我们方医生刚才的转播量已经接近五十了。」孙伟龙插了一句嘴。 周万林那个尴尬，急忙道：「我们医院自然是不能和燕京医院比的。」 方寒没吭声，心中则琢磨着，看来以后还是尽可能的在燕京医院做算了，开飞刀比较影响转播量，转播量少了自然会影响崇拜点…… 「好了，李俊贤来关腹吧。」 做完属于自己的收尾，方寒依旧把关腹留给了李俊贤，这让高增民都羡慕的不行，孙伟龙那就更不用说了，跟了好几台手术，他也知道方寒对李俊贤的特殊照顾了。 李俊贤和高增民换了位置，方寒就在边上看着，以防有什么意外。 李俊贤已经有过独立关腹的经验了，现在缝合起来也是有条不紊。 手术室旁边的观摩室。 贺婷时不时的路过一下，看一看观摩室的显示屏。 李俊贤就在手术室参与手术呢…… 虽然画面中李俊贤穿着手术服，带着无菌帽，带着口罩，压根就看不清样貌，可贺婷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 特别是穿着手术服的李俊贤，好像更帅气了呢。 「我说贺婷，你一直在这儿转什么？」 贺婷又一次路过，看了一眼显示屏，李俊贤竟然正在关腹，这让贺婷的心跳都有些加速了，自己的男朋友这会儿竟然在关腹呢，其他的医生都插不上手。 「没看什么。」贺婷脸一红。 「在看李医生吧？」 另一位护士笑着道：「今天燕京医院来了一位年轻帅气的专家在咱们医院做手术，李医生也来了呢，刚才我们都注意到了。」 「哪有，我就随便看看。」 「呀，关腹的这位就是李医生吧，真厉害呢。」 「是我们家婷婷的男朋友吗？」 「那可不，这可是肝切除手术呢，李医生现在已经可以关腹了，我看再过两年，李医生就能担任主刀了，到时候那可就了不起了。」 「我们家婷婷到时候是不是就是主刀夫人了？」 「不理你们了。」贺婷脸一红。 「转播量到40了！」 第一台手术做完，方寒没怎么休息，喝了点水就开始第二台手术，因为中途设备并没有关闭，因而之前看手术的竟然一直也没有换走，好像还在等着。 等方寒开始第二台手术的时候，转播量又开始增加，逐渐就上了40。 「阻断肝门，准备分离肝组织。」 方寒的手术依旧做的是又稳又快，等第二台手术到了关键时候，转播量已经达到了57。 「57啊！」 程雪涛禁不住有些感慨，虽然只是57个转播量，可这后面有多少医生在看啊。 国内类似手术的转播量程雪涛还是清楚的，很少有能上百的，能达到五十左右的，那都是国内顶尖的大拿了，方寒的第一台手术转播量没上三十，第二台就上了五十，而且已经快接近六十了。 这种粘性，真的让程雪涛不服都不行。 事实上程雪涛也清楚，方寒这还是名气不大，他们燕西医院也有局限性，要不然这个转播量还会有提高。 他自己看方寒做手术都捨不得走，更别说其他人了。 今天这两台手术的难度虽然不大，可方寒的操作却有很大的学习和研究意义。 「方寒这小子还在做手术？」 方浩洋忙了一圈，快下班的时候又来观摩室转了一圈，匡明卓和肖云恆还在观摩室呢。 「是啊，继续做第二台了，这是今天的第三台手术了。」匡明卓点着头。 「这小子什么时候对手术这么上瘾了？」 方浩洋看了一眼手术画面，心中很是不美。 这要是换个人这么做手术，方浩洋自然是乐意的，工作狂和手术狂魔领导们都是比较喜欢的。 可方寒以前好像并不怎么热衷手术，今天这是吃错药了？ 「您问我我问谁去？」 匡明卓呵呵笑道：「不过还别说，方医生做手术的样子真的很认真，很专注。」 「快结束了吗？」 「看进度应该还要一个小时吧。」匡明卓笑了笑道：「看的我都不想走了。」 第1354页 「那你们看，我下班了。」方浩洋懒得再看了，他怕他看着看着又忍不住跑燕京去了。 第二台手术做完，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方寒和周万林程雪涛几个人一起出了手术室，患者家属急忙迎了上来。 「手术很顺利，患者的情况也很稳定，先送icu观察一晚。」程雪涛笑着开口。 「谢谢方医生，谢谢程主任，谢谢周主任。」 患者家属急忙道谢。 他们这是第二台手术，第一台手术患者的状况就很好，送进icu之后这会儿患者都已经清醒了呢。 「你是患者的儿子？」方寒问了一句。 「对，做手术的是我母亲。」男人急忙点头。 「你母亲的体质有些特殊，化疗的时候可能会对化疗药物反应比较大，我等会儿写个方案留给程主任，到时候要是化疗反应太大，可以用一用。」方寒道。 「谢谢方医生，谢谢方医生。」男人急忙道谢。 送走了患者家属，方寒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叮嘱，找人要来纸笔写了两个方子，然后交给周万林：「一个泡脚，一个内服，到时候配合治疗。」 周万林接过方子看了看，惊讶的道：「方医生还懂中医？」 「我们方医生是中西医双学位的，中医方面的造诣要比肝切除的水平还高呢，方医生是江中院来我们医院中医科进修的，被我们钱主任留在了急诊科。」李俊贤插嘴道。 周万林：「……」 程雪涛：「……」 两个人面面相觑，很是有些目瞪口呆，闹了半天，人家这位其实是个中医大夫？ 江中院他们自然是知道的，江州省着名的中医医院。 怪不得他们没怎么听说过方寒，怪不得燕京医院急诊科突然蹦出这么一位年轻的高手，感情是外省来的进修生。 还是来中医科进修的。 这尼玛跨领域啊。 跨领域也就罢了，你要不要玩的这么熘啊。 程雪涛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方寒了。 这么年轻，肝切除做的这么好就已经让人嫉妒的要死了好不好。 结果肝切除还只是人家的业余爱好，是人家的选修课？ 选修的比主修的都牛叉，这尼玛让这些主修的怎么活，是不是撞墙碰死去算了？ 「方医生可是郭文渊郭老的学生呢，中医方面的造诣不在谭主任之下。」 拍马屁谁不会啊，孙伟龙也急忙插了句嘴。 「郭老的学生？」 周万林吞了吞口水，要是这么说的话，李俊贤还真应该不是吹牛，郭文渊的学生怎么可能平庸，你平庸了人家郭老看的上？ 算了，不想了。 周万林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笑着道：「方医生，时间也不早了，你们都还没吃饭，我做东，大家一起出去吃点东西？」 「不麻烦周主任了，我们自己回去吃就行了。」方寒笑着拒绝。 「这怎么行。」 周万林态度坚决：「燕京医院又不远，这会儿可下班了，这个饭怎么也要吃的。」 说着话，周万林就看到不远处一个人正偷偷的看着这边，急忙招了招手：「小贺。」 「周主任。」 贺婷急忙走了过来，她已经换了衣服，正等着李俊贤呢，却没想到被周万林看到了。 「在等李医生下班吧？」 周万林态度和蔼，笑呵呵的道：「我们正打算一起出去吃饭，小贺你也一起吧？」 「那个我就不去了。」贺婷还第一次遇到这么和气的周万林。 「客气什么，李医生不也在吗？」周万林呵呵笑道。 方寒却有些纳闷，这谁啊？ 李俊贤急忙介绍：「方医生，这是我女朋友，贺婷，就在燕西医院急诊科当护士。」 方寒这才恍然，看了一眼李俊贤，然后点头道：「那就一起吧。」 君子成人之美，既然周万林把李俊贤的女朋友都拉上了，方寒总不能败兴吧？ 第0782章 直播做饭？ 周万林就在燕西医院附近找了一家不错的饭店，也不需要开车，几个人步行着。 方寒一边跟着走，一边查看着系统后台。 今天在燕西医院的第一台手术收穫了二十六万左右的崇拜点，第二台手术收穫了四十八万左右的崇拜点，再加上在燕京医院的那一台手术，三台手术就收穫了上百万的崇拜点。 上百万，这要是兑换中级技能也能兑换两个了，每天一百万，十天一千万，一百天一个亿…… 难道为了崇拜点从此要走上不断做外科手术的道路？ 进了饭店，周万林和程雪涛热情的请方寒坐了主位，方寒对饭桌上的这些事知道的不多，也没什么讲究，人家让怎么坐，方寒就怎么坐。 趁着点菜的功夫，方寒拿出手机看着信息。 打开微信，除了几个群99+的聊天记录，然后就是几个日常问候…… 龙雅馨？ 往下拉了拉，方寒看到了龙雅馨发来的一条消息，没什么文字，也没有语音，就一个龇牙的笑脸。 看了看时间，消息已经发过来了好几个小时了。 方寒打着字：「龙警官任务结束了？」 消息发过去并没有人回復，周万林又开始客套，方寒也就不再玩手机了。 第1355页 吃过晚饭，方寒一群人先回到医院换了衣服，然后才各自下班。 回到住处，方寒沖了个澡，换上睡衣，斜靠在床上，拿着手机进行日常点赞。 龙雅馨这一觉睡的很香，足足睡了好几个小时，等睁开眼外面都已经天黑了。 手机还在龙雅馨的怀里抱着呢。 龙雅馨躺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这才拿起手机，解开锁就是微信界面，而且是和方寒的对话。 「龙警官任务结束了？」 「才回消息吗？」 龙雅馨看了看时间，然后拿起手机打着字：「是啊，今天才回来，一觉睡到天黑。」 「辛苦了，吃饭了吗？」 方寒这次的消息回的很快，不到一分钟消息就回过来了。 「还没有呢，躺在床上不想动。」 「点外卖吧，赶快起床吃饭。」 「一个人不知道吃什么。」 「晚上的话还是不要吃的太过油腻，不过考虑到你一天没吃饭，也不能吃的没营养，可以点一份瘦肉粥之类的，再点点馒头或者包子之类的……唔……油炸的晚上就不要吃了，对胃不好……」 龙雅馨等了三分钟左右，方寒发来一长串。 看到方寒发来的足足上百字的消息，各种分析，各种叮嘱，龙雅馨就觉得很是甜蜜。 「知道了，我起床自己做，好久没做饭了，也不知道手艺有没有退步。」 「自己做也可以的。」 「白天睡了一天，晚上可能又睡不着了，你白天都干什么了？」 「做了一天手术。」 「那一定很累吧，那你早点睡。」 「还早吧，我睡觉都很晚的，你做饭吧，我看会书。」后面配了一个笑脸。 龙雅馨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丝绯红，轻轻的打着字：「那要不要我给你直播做饭？」 消息发过去，龙雅馨只觉得自己脸上滚烫，都不敢看消息。 深吸了几口气，平復了一下心情，龙雅馨这才偷偷的看了一眼，方寒的消息已经回过来了。 「唔……直播的话可以的，发个视频聊天吧，我看看你家里有什么，能不能做一个药膳，你这样吃饭没规律，很容易生胃病的……」 龙雅馨又抱着手机幸福的笑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回给方寒：「你早点睡吧，我什么都没买呢，家里一根葱都没有，只能点外卖了。」 「嗯，吃过饭活动一会儿，我送你的凝神香还有吧，点上晚上可能还能睡一觉。」 「还有一点，这一阵不在家，都没怎么用。」 和方寒聊了一会儿，龙雅馨这才起床洗了把脸，正打算叫外卖呢，就有电话打了进来，是刑警队的同事。 「龙队，睡起来了没有，我们大家在吃饭，要不要一起？」 「不要。」 龙雅馨回答的很直接：「我晚上不能吃的太油腻，你们吃吧，不用管我。」 早上方寒来到科室，李俊贤就急忙迎了上来，手中还拿着一杯热乎乎的奶茶。 「方医生，我来的时候在路边奶茶店买的，还热着呢。」 「谢谢。」方寒道了声谢，伸手接过，并没有拒绝。 「方医生，今天咱们还继续做手术吗？」李俊贤见到方寒没有拒绝自己的奶茶，很是有些高兴，这还是他第一次给方寒带东西，生怕方寒反感。 「看情况吧。」方寒喝了一口，嗯，还很热乎。 虽然昨天收穫了上百万的崇拜点，可方寒却并不想把自己困在手术室。 在医院工作了一年多，方寒很清楚标籤对一个医生的意义。 如果长期做手术的话，那么他就很容易被人打上肝外专家的标籤，这个标籤一旦被打上，然后被更多的人所熟知，那么对他以后的路还是会有影响的。 比如患者们知道某位医生是擅长骨科的，哪怕他也懂得别的，可找这位医生瞧病的骨科患者绝对是居多的。 方寒不反感做手术，可也不想被印上标籤。 至于崇拜点什么的，也并非只有手术直播一条路。 「哦。」 李俊贤多少有些小失望，昨天一天方寒做了三台手术，他还一位方寒今天会继续呢，毕竟方寒只在燕京医院呆三个月，这个时间对李俊贤来说就是相当宝贵了。 方寒和李俊贤正说着话，冼奋又背着自己的背包，手中拿着笔记本来了。 「冼博士。」李俊贤急忙打招唿。 冼奋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了两眼李俊贤，笑着道：「李医生脸色发黑，眼袋这么重，昨晚没干好事吧？」 「哪有。」李俊贤那个郁闷。 「还是要注意，不能长时间不吃，一次就吃撑，这样对身体不好。」方寒也点了点头。 「我……」李俊贤张了张嘴，冼奋昨天没有跟着去，方寒倒是知道，昨晚他确实和女朋友在一起来的。 机会难得，昨晚李俊贤可是真捨不得睡。 「可以找小方给你开个方子。」冼奋笑着提议。 「呵呵，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钱小林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没什么，开个玩笑。」李俊贤急忙道。 「李医生昨晚没睡好？」钱小林看了一眼李俊贤。 「没有，睡的挺好的。」李俊贤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自己看上去有那么明显吗？ 第1356页 「方医生，您看这个。」 上班之后，方寒先去了icu看了昨天做过手术的患者，然后又去了留观室看了一下这几天自己接诊的患者，刚刚回到值班室，李俊贤就拿着手机走过来了。 方寒看了一下，正是腾讯新闻。 男子和好友一起打牌从楼梯摔落死亡，老母亲忧伤去世，妻子一怒告上法庭…… 「老太太也去世了？」方寒愣了一下。 新闻中说的是谁方寒自然清楚，前几天在燕西医院因为抢救无效的男子，肝门静脉高压出血，男子的母亲来江中院看过病，当时就是方寒接诊的。 老人家其实问题不大，他当时给开了药了啊…… 「可能是儿子的死亡对老人家的打击太大了吧。」冼奋走过来道，他也看了这个新闻了。 「哎……」 方寒禁不住嘆了两口气，一条命变成了两条命。 「当初不听方医生的，要是听方医生的做一个检查，怎么可能有这个悲剧。」李俊贤道。 看到这个新闻，李俊贤和方寒冼奋的心态是不同的。 方寒或许是懊恼，和李俊贤却觉得男人根本就是作死，把医生们想的太坏了。 纵然，有些医生确实心思不正。 一些医生也会在治疗中给患者多开一些化验单亦或者药物的情况，可普遍来说，大多数医生还是值得信赖的。 特别是在看病这种事情上，千万不要和医生闹别扭，多做一个检查损失的也就是钱，可要是耽误了病情，损失的就是命了。 医生们和患者无冤无仇，没人会故意害人的。 可很多人偏偏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就拿这个男子来说，能遇到方寒，那真的算是运气了，别的医生谁有方寒那个眼力。 不说现在的医生多坏多好，就实事论事来说，医生们工作忙，没几个医生会在给患者看病之余还去关注一下患者家属。 即便是多看一眼，谁又有方寒那样的本事。 看病是要挂号的，你都没挂号，人家医生吃饱了撑的给你看病？ 看过病的朋友都知道，丈夫陪着妻子去看病，丈夫想让医生开点药都没几个医生会乐意的。 方寒这样的医生真的是很少能遇到了，有水平而且有担当。 当时方寒让李俊贤叫男人单独来诊室，那真的是男人的运气了。 只可惜，他没有去珍惜，不仅仅自己命丧黄泉，连带着老母亲也…… 方寒和李俊贤冼奋并不知道男人把方子扔掉的事情。 要是按照方寒的方子吃上几天，老太太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个事而去世？ 自己作死不说，还连累了自己的家人，老母亲也跟着去了，留下孤儿寡母的…… 第0783章 没听说过 早上上班，方浩洋先在科室转了一圈，然后来到手术区。 观摩室，林欣彤还和一些人在布置着，整个观摩室扩大了不少，完全就是示教室的标准，增加了不少新的设备和座位。 「方主任。」 看到方浩洋进来，江平医疗器械的工作人员们急忙问好。 对医药来说，医院就是他们的金主爸爸，方浩洋这位急诊科的主任那就是大权在握。 「嗯，布置的还行。」 方浩洋满意的点着头，看了一眼漆黑的显示屏，问：「今天没有什么手术直播吗？」 「有的，方主任要看吗？」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方浩洋哈哈笑了两声。 「方主任是想看看今天还有没有方寒的手术吧？」 匡明卓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匡主任。」江平医疗器械的工作人员再次问好。 「设备打开啊，搜一下看看有没有方寒的手术。」 匡明卓才不像方主任那么虚伪，他过来就是为了看方寒手术的。 「好的。」 工程师应了一声，急忙打开设备开始调试。 有了昨天的调试，今天工程师们已经有经验了，这种设备接收信号也不是乱接收的，每个医院都有每个医院的信号调频，甚至于不同的手术室设备的调频也是不同的。 既然匡明卓要看方寒的手术，工程师自然首先搜索燕京医院这边的。 「有画面了。」 匡明卓走上前，看了两眼道：「这是陈主任的手术啊。」 这会儿画面中已经显示了手术场景，只不过看了两眼匡明卓就认出来了，主刀的正是陈培忠。 「匡主任，要换吗？」 「先看看有没有方寒的手术。」匡明卓道。 「好的。」 工程师切换了画面，然后道：「燕京医院今天就陈主任这边在直播，并没有其他的信号。」 「燕西医院呢？」 工程师再次切换，并没有接收到信号。 「可以再扩大一下范围吗，燕京的几家医院都可以看一看。」 一边说匡明卓还偷偷的看着方浩洋，方主任漫不经心的站在边上，眼角时不时的瞟一眼显示屏。 「有信号了。」 「这是协和……停一下。」 匡明卓让工程师停下，仔细看了一会儿：「不是郭主任，主刀好像年龄也不大。」 「好像也不是方医生。」林欣彤插了句嘴。 「嗯，不是方寒，方寒很容易辨认的。」匡明卓点了点头。 第1357页 协和医院的这位主刀虽然年龄应该也不大，可绝对在三十岁以上了，这一点从额头就能分辨出一二，而且水平也明显不如方寒。 「匡主任，还要换吗？」 「行了，就这个吧。」 匡明卓笑着道：「看来这会儿方寒还没有开始手术。」 「也或许是没有手术安排呢。」林欣彤笑着道。 「可能吧，就看这个。」匡明卓道：「这位应该是协和培养的新人吧。」 「水平比起匡主任差远了。」边上有江平的医药拍着马屁。 「水平还是可以的，只不过和方寒比不了。」 匡明卓看的比较认真：「操作还是可圈可点的，预判也可以，不过比起方寒就显得笨拙了些。」 「方医生那可是国内顶尖水平了。」林欣彤笑着插嘴。 「也是，像方寒那么妖孽的确实不多见。」匡明卓笑着点了点头。 「小方那样的要是多见，还让其他人活不活了？」 方主任插了一句嘴，然后道：「行了，我先走了，有什么情况通知我。」 说着话方浩洋转身就走。 匡明卓在后面问：「方主任，什么情况通知您？」 方浩洋脸色一黑，这匡明卓绝对是故意的，李文军个大嘴巴，绝对给匡明卓说什么了。 燕京协和医院。 郭定文也在观摩室看着手术。 「罗医生的水平提升很快啊。」 边上有同样看手术的医生轻声评价着。 「嗯，是提升的很快。」郭定文还算比较满意。 今天手术的罗斌超罗医生是郭定文的学生，也算是郭定文手把手教出来的，昨天刚从国外进修回来。 罗斌超今年才三十五岁，以罗斌超这个年龄来说，拥有现在的水准，也算是很不错了，郭定文对罗斌超一直也都算比较满意，也把罗斌超当成接班人培养的。 可是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郭定文就想到了昨天方寒手术的场景。 「啧！」 下意识的，郭定文就砸吧了一下嘴巴。 和方寒比起来，罗斌超那就差的太远了，不管是年龄还是水平。 「组织分离了。」 边上的医生说了一句，郭定文这才微微回过神来。 就事论事的讲，罗斌超的水平还是可以的，只是看过方寒的手术……郭定文都觉得自己的眼光也挑剔起来了。 又看了大半个小时，手术渐渐的接近尾声，郭定文回头问：「今天没有方寒的手术吗？」 「不清楚，我去看看。」边上的医生急忙道。 「嗯。」 郭定文点了点头。 昨天看的方寒几台手术，郭定文很是有些意犹未尽。 就像是看小说，看到好看的，再去看那些低俗的，真的有些看不进去了呢。 「黄医生来收尾吧。」 做完最后的程序，罗斌超把手中的器械放进器械护士手中的托盘里面，随口吩咐了一声，然后走下了手术台。 摘了手套，脱了手术服，罗斌超迈步出了手术室，向边上的观摩室走去。 「罗医生。」 「罗医生。」 观摩室的医生们纷纷问好。 罗斌超现在是副主任医师，又是郭定文的学生，郭定文手把手教出来的，不少人都清楚罗斌超在郭定文心目中的地位。 「嗯。」罗斌超点着头，进门观摩室，抬头一看，显示屏上面竟然不是手术室的画面。 他虽然出来了，可手术事实上还没有完呢，画面切换的这么快？ 「老师。」 罗斌超走到郭定文边上，他对他今天的这台手术还是相当满意的，虽然和郭定文比起来还是有所差距的，可在同龄人中，他自问绝对算是佼佼者了。 他今年才三十五岁，协和的手术量又大，他自问只要有足够的手术，他绝对能在三五年之内达到郭定文现在的水准。 「做的不错。」 郭定文看了一眼罗斌超，给了罗斌超一个夸赞。 虽然和方寒没法比，可罗斌超确实已经算是很优秀了，方寒那样子的，那属于不正常，别说罗斌超，就是郭定文自己也自嘆不如。 「郭主任，没有方医生的手术直播。」 「没有吗？」 郭定文有些失望：「看来今天是没有手术安排了。」 「倒是陈主任正在手术，郭主任您要看吗？」 「陈培忠吗？」 郭定文道：「让小罗看一看吧，我就不看了。」 说着话郭定文端着茶杯，迈着步子缓缓的走出了观摩室。 陈培忠的手术有什么好看的，他看了不少了，对陈培忠的路数那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到了郭定文这个水准，再想提升那真的是很难了。 一方面是年龄，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身体的反应能力会逐渐的开始退化，再一个就是思维。 做了这么多年手术，思维也基本上定型了，也只有看一些更厉害的手术亦或者比较少见的术式，融合进自己原本的理念当中。 昨天看方寒的手术，郭定文确实是很有收穫的，虽然收穫不算很大，和总归还是有借鑑的地方的。 罗斌超看着郭定文离去，这才奇怪的问边上的医生：「方医生是谁？」 「是燕京医院的一位年轻医生，也是做肝外手术的。」 第1358页 「燕京医院的？」 罗斌超愣了愣，问：「全名叫什么？」 同在燕京，罗斌超对燕京医院同领域的一些医生还是知道的，没听说有姓方的啊。 「好像叫方寒，郭主任是这么说的。」 「方寒？」 罗斌超满脸茫然，这就更没听说过了。 「做的怎么样？」 「水平还行，昨天郭主任看了对方几台手术。」回答的医生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真要说，那水平就不是还行了，而是相当牛叉了，不过总要给罗斌超留点面子吧？ 「昨天？」 罗斌超一愣：「昨天的手术有回放吗？」 「有的。」 「放出来我看看。」罗斌超道。 「嗯。」 回答的医生急忙开始找，然后把昨天的手术找了出来，重新播放给罗斌超。 「这位就是方寒？」 看着主刀，确实年轻的离谱，虽然看不清面容，可罗斌超有感觉，对方的年龄绝对不超过三十岁。 「对。」 罗斌超也不问了，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操作……」 原本罗斌超还不以为然，不到三十岁的年龄，水平能有多高？ 可看着看着，罗斌超就惊讶了。 这尼玛这是人吗？ 罗斌超水平不低，自然能看出更多的东西，这个方寒的水平不简单啊，就是他的老师郭定文也不一定能比得过人家吧？ 「这个方寒多大年龄了？」罗斌超问了一句。 或许自己猜错了，对方应该也有三十多岁或者四十岁了吧？ 「听郭主任说今年好像二十五岁。」 「多大？」 罗斌超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二十五？ 这尼玛比自己足足小了十岁啊…… 第0784章 人很多 「方寒！」 冼奋背着包在后面追上方寒。 「你这是要去中医药大学？」 「嗯，罗老说了今天下午让我过去讲课。」方寒点着头。 上午的时候罗元辰给方寒打了一个电话，说是方寒的课安排在下午三点，让方寒吃过午饭就过去。 「我开车送你。」 「冼大哥你也要去？」 「是啊，看看你都讲些什么。」冼奋笑着点头。 他对方寒的这一次讲课可是期待已久了。 「那好吧。」方寒点着头。 「我说你这是不欢迎我的意思？」冼奋看着方寒。 「哪有。」方寒表示否认。 「欢不欢迎你说了不算，这个可是公开课。」冼奋手中的车钥匙一摁，一辆黑色的奔驰车灯一亮。 「上车吧。」 「又换车了？」方寒有些惊讶，前几天不是宝马来的吗？ 燕京中医药大学的前身是燕京中医学院，是国内最早的一批高校，之后被确定为全国重点高校，和中医研究院合併之后成为教育部直属高校，成为国家「211工程」、「985工程优势学科创新平台」重点建设高校。 作为医学生，方寒是早就听说过燕京中医药大学的大名，可还真是第一次来。 燕京中医药大学在中医学生的心目中的地位那就像是燕大和清大的地位一样。 当初高考的时候，燕中医大对方寒来说那简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只能做梦的时候梦到，现实中那是真的不敢想的。 别说燕中医大，就是江州医科大方寒当时都没信心，只能报考了林州中医学院。 在文化课方面，特别是数学和英语，一直都是方寒的短板，在正式接触医学之前，还是要看文化课成绩的。 冼奋开着车，轻车熟路，很显然不是第一次来燕中医大了。 「怎么样，大吧？」 「嗯。名不虚传。」 方寒点着头，当时填志愿的时候他压根就不敢想燕中医大，没曾想毕业一年不到，却有机会来燕中医大讲课。 真是人生事事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会突然发生什么。 「燕中医大共有三个学区，分中医学院、中药学院、生命科学学院、针灸推拿学院等14个教学单位，全日制在校生一万两千多人，这一次讲课是罗老安排的，到时候估计人不少，你可要注意了。」 车子进了小区，冼奋甚至有些期待方寒的表演了。 燕中医大那可不是一般学校能比的。 燕中医大作为全国重点高校，可以说是中医类院校的no.1，学校里面的天才那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不仅仅有在校本科生，还有研究生、留学生，研究生就有四千多人，留学生也有五六百人。 虽然不少传统中医都不怎么认可现在院校式的教育模式，但是不可否认，自从燕中医大成立之后，培养出的中医人才绝对是不少的。 关宝成就是燕中医大走出来的，燕中医大中医学院的扛鼎人物之一。 无论关宝成在方寒手中几连败，关宝成的水平和名气都是不可否认的，哪怕是一些传统老中医都不一定比得过关宝成。 在这样的地方讲课…… 冼奋自己绝对是没这个底气的。 方寒一个小年轻，到时候能不能镇得住场子，真的很难说。 其实冼奋也理解他老子冼铅华一直没有同意方寒去燕京医科大讲课的原因。 第1359页 燕京医科大并不比燕中医大弱，来这样的地方讲课，那真不是一般人能镇得住的，不说能力，单说气场…… 没有经歷过大场面，一些年轻的天之骄子上了台或许都要紧张。 「到时候人会很多吗？」方寒问冼奋。 「我想罗老应该没有提前说明你的身份，最起码学生们是不清楚的，到时候人可能不少。」 「大概能有多少人？」方寒很关心这个问题。 「燕中医大的大教室是能容纳好几千人甚至上万人的，这一次讲课既然是罗老的意思，学校方面应该不会忽视，我想至少也有上千人吧。」冼奋猜测道。 这个时候冼奋也说不准，只不过罗元辰的面子是不容小觑的。 不管讲课的是谁，学校最起码是要照顾罗元辰的面子的，到时候没什么人，这让罗元辰的脸往哪儿搁？ 「上千人？」 方寒心理计算着，虽然都是最低级的小怪，可贵在数量多啊。 上千人的话，今天这一堂课，收穫十几万崇拜点应该是可以的吧？ 当初他在江州医科大讲课的时候收穫的崇拜点就不少，燕中医大应该要不江州医科大更强悍一些才对吧？ 「怎么样，紧张了？」 看到方寒不说话，冼奋笑呵呵的问道。 方寒正想这事，一时间没听到。 「我说你想什么呢？」冼奋又问了一句。 「啊，想打怪……」 方寒话说了一半，这才反应过来，道：「没想什么。」 「紧张了？」 「没有。」方寒摇着头。 他刚才在道具商城看了一下助教卡牌。 助教卡牌算是这么久方寒抽取的卡牌道具里面最便宜的道具了，可即便是最便宜，竟然也要五十万点崇拜点。 助教卡牌的功能不能说不强大，教书育人也是功德，只不过方寒这次来还是奔着赚取崇拜点来的，他在计算，五十万兑换一张助教卡牌，到时候能不能回本？ 之前在江州医科大讲课，好像收穫了二百万多万崇拜点的…… 「还说没紧张。」冼奋笑了笑，方寒就是死鸭子嘴硬，刚才都语无伦次了，还什么打怪…… 不过紧张才算是正常的嘛，谁能不紧张，想一想到时候的场面，冼奋觉得自己上了台都会忘了讲什么。 车子进了小区，还没停稳，周同辉的电话就打来了。 「周老。」 「小方啊，到了没有？」 「已经到了，正停车呢，我和冼大哥一起来的。」方寒笑着应道。 「冼奋？」 周同辉呵呵笑道：「正好，那我就不用让人去接你了，小冼知道地方，先来罗老这儿。」 罗元辰是燕中医大的荣誉副院长，在这边也有办公室，只不过他人很少在罢了。 冼奋是知道地方，有冼奋一起来，方寒也能少跑一些冤枉路，不用周同辉让人接了。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周同辉的声音：「进。」 方寒推门进去，办公室就罗元辰和周同辉两个人。 「时间还早，先坐吧。」 罗元辰笑着招唿：「喝点什么？」 「我们不渴。」冼奋急忙道。 「小冼还是这个客气。」 冼奋不吭声，在周同辉和罗元辰面前，冼奋确实是不敢太放肆。 「那就喝茶吧。」 周同辉笑着给两个人倒了一杯茶水，然后问方寒：「小方啊，今天打算讲什么，准备好了没有？」 说着周同辉还看了看方寒，这小子空着手来的？ 「大概有思路，到时候随机应变吧。」方寒轻松的道。 别看燕中医大卧虎藏龙，可一群学生方寒还真不怎么憷。 「这是胸有成竹？」 罗元辰笑着道：「胸有成竹是好事。」 「那等会儿就看小方的表演喽。」 周同辉笑着道：「这一次讲课罗老可是以自己的名义做的宣传，到时候学生可能会很多的。」 一般来说，有教授来某高校讲课，都是要早早宣传的，学生们提前有个准备，避免到时候冷场。 可宣传也是要名头的。 在江州科技大的时候，方寒本人在江州也算小有名气，倒是好说，可在燕京，方寒那就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了。 学生们压根没听说过方寒，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估计都不知道方寒是谁，是男是女。 至于方寒那些所谓的江州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江中院急诊科年轻医生……等之类的名头，在燕中医大还真不好使。 现在医学生毕业之后工作难找，那也要看是什么学校毕业的，燕中医大毕业的学生就业相应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 更何况燕中医大还有不少研究生，这些人可都是眼高于顶的。 没下临床的学生们可不知道医院的难，一个个都是牛气哄哄的，江州医科大的学生尚且牛气，更别说燕中医大了。 一个小医生，什么省十佳，那真的屁都不算。 因而这一次罗元辰并没有用方寒的名义，真要说江中院的一个小医生来讲课，到时候估么着没几个人来。 所以学校宣传的时候说的就是罗元辰，说罗老今天下午三点钟大教室讲课，希望学生们到时候踊跃参加。 罗元辰的名头那就不用多说了，在杏林界罗元辰郭文渊这些人那就是金字招牌。 第1360页 「罗老自己的名义？」 冼奋张了张嘴，这到时候要有多少人？ 之前他就猜测人肯定不会少，可要是罗元辰的名头的话，大教室到时候估计要爆满了。 「人很多？」方寒小声确认了一下。 他正在纠结要不要兑换助教卡呢，如果人真的很多的话，或许能回本也说不准。 「两三千人应该是有的吧。」周同辉呵呵笑道。 「两三千？」 方寒也有些吃惊，这比冼奋猜的的还要多啊，他当时在江州医科大讲课多少人来着，好像也就四五百人吧？ 第0785章 罗元辰的号召力 足足看了一上午视频回放，罗斌超差点把下午的约会都忘了。 他是昨天晚上回的燕京，今天上午的手术还是临时加的，目的正是为了让医院的同仁们看一看他这几个月进修的成果。 谁曾想做完手术出来却听说了一个方寒。 原本罗斌超也只是打算了解一下方寒，可这一看就看了一上午，饭点都过了。 昨天刚回来，罗斌超下午还有重要的安排，那就是去看望女朋友。 医生这个职业，大多数成家都是比较晚的，外科医生成家相应来说还会更晚一些，越是厉害的医生成家那就更晚了。 这倒不是医生们不愿意过早成家，而是条件不允许啊。 以现在医疗行业的现状来说，五年医科大本科毕业，怎么也都二十三四岁了，可本科毕业生很多医院都不怎么好好要，进医院难、找规培医院难、就业难，考研就成为主流了。 研究生毕业，这个年龄差不多也就到二十七八岁了。 进了医院下临床，学本事，写论文、评职称，新人医生们真的是忙得晕头转向。 内科还稍微好一点，急诊科和外科那就更忙了，想要学本事，首先就要上手术，想要上手术，首先就要练基础。 找机会上手、想办法写论文、尽可能多的参与手术，几乎成了很多外科医生的日常了。 不说医生们的时间，小医生想要处对象也着实不怎么容易，收入低，时间少，主治都不是，以现在女孩子的眼光，还真不怎么瞧得上。 医院里面女护士确实多，可千万不要觉得护士们多，医生们找对象就容易，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护士们和医生朝夕相处，是最为了解医生这个职业的，正是因为了解，小医生想要撩护士姐姐们那才越发的不容易。 在医院干过一年的小护士绝对敢指着一两年的住院医的鼻子骂，你说一个小住院哪儿来的底气撩护士姐姐？ 除了一些在学校本就找好下家的，不少医生成家都在三十岁往上了。 罗斌超今年三十五岁，依旧还是单身汪，只不过现在罗斌超已经混出头了。 副主任医师，协和医院肝外的年轻新秀，郭定文的得意门生，罗医生已经有了足够自傲的资本了，找女朋友也可以稍微提高那么一丁点门槛，也可以稍微的挑那么一挑了。 昨天刚回来，今天自然是要去见一见女朋友的，看着方寒的手术视频，这时间过的是真快啊，要不是路过的护士提醒，罗斌超都不知道已经过了饭点了。 出了观摩室，罗斌超给护士台打了声招唿，就换了衣服急匆匆的出门了。 成了副高，又是协和肝外的未来主力，罗斌超现在的自主度还是相当高的，打声招唿就能出门。 出了科室，罗斌超也没去食堂吃饭，而是开着车直奔燕中医大，罗斌超的女朋友正是燕中医大的一位女硕士。 车子到了燕中医大校区，罗斌超找地方停好车，然后给女朋友打电话。 大概等了十来分钟，一位三十岁左右，身材高挑的美女出现在了罗斌超的面前。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上刚回来，上午做了一台手术，刚下手术就来找你了，怎么样，我好吧？」罗斌超笑吟吟的道。 「昨晚就回来了，这会儿才来找我，好意思。」洪苗哼了一声，不过却是眼角带笑。 「美丽的女士，我可以请你一起共进午餐吗？」 罗斌超做了一个很是绅士的邀请，然后打开了自己黑色奔驰的车门。 「不行啊，这会儿我出不去。」洪苗有些为难。 两个人三个月没见了，她其实是很想出去的，只不过下午三点有罗老的课。 罗老这几年可是很少亲自讲课了，错过了这次，洪苗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没有有机会再听到罗老讲课。 「为什么？」 罗斌超一愣：「你们现在不是应该相当自由了吗，下午有必修课？」 洪苗研究生都已经读完了，现在正在读博，这个阶段的学习还是相当自由的。 「不是，下午有罗老的课。」 洪苗急忙解释：「罗元辰罗老。」 「罗元辰？」罗斌超愣了一下，罗元辰他自然是知道的。 「罗老这几年可是很少讲课了，我来了燕中医大也有十年了，也只听过罗老两次课呢，我可不想错过。」 「啧！」 罗斌超顿时就有些牙疼，好端端的这罗老头讲什么课啊真是。 罗元辰是谁罗斌超自然是清楚的，可作为外科医生，罗斌超对罗元辰还真没多少尊重，中医老头而已。 昨晚上回来的时候罗斌超可是已经把今天的事情都规划好了。 第1361页 早上做一台手术，让同事们看一看自己现在的水平，下午来看女朋友，中午一起出去吃个饭，然后逛个街，晚上看个电影，看完电影那自然就是少儿不宜了。 罗医生可是足足憋了三个月了呢，现在是粮草充足，弹药十足，就等着来一场持久战了…… 谁曾想好好的计划，上午就不怎么顺利。 兴匆匆的做完手术出来，罗斌超还等着老师好好的夸奖一下自己，享受一下同事们羡慕加膜拜的眼神呢，结果郭定文就轻飘飘的三个字：「还不错。」 一了解，罗斌超才知道燕京医院出了一位更妖孽的，二十五岁的肝外大拿…… 看了一上午手术，罗斌超是从不服到嫉妒，从嫉妒到佩服。 不服不行啊，看过方寒的手术，哪怕罗斌超再自负，也不得不承认他和人家方寒差了好几个档次。 好不容易扔下上午的糟心事来找女朋友，罗元辰下午却有课。 这尼玛就没有一件顺心事啊。 「罗老什么时候讲课？」 「下午三点，还有一个多小时了。」 「下午三点？」 罗斌超心中那么郁闷啊，这个点卡的真好，这一个小时最多吃个饭，什么也干不了，到时候还要干巴巴的再等罗元辰的课讲完。 「那先吃饭吧，就在你们学校。」 燕中医大校区什么都有，超市、饭店、商城，一个多小时也不能走的太远。 罗元辰的讲课，罗斌超是猜得到场景的，到时候必然会有很多人前去，说是下午三点开课，不到两点半就有人去占位子了，去的晚了真不一定有地方坐。 「我已经吃过了呀。」 洪苗看着罗斌超：「你还没吃午饭吗？」 「我……」 罗斌超露出一丝疼爱的笑容：「我当然吃过了，这不是怕你没吃吗，既然你已经吃了，那我陪你转一转，等会儿陪你一起去听课。」 「真的？」 洪苗高兴的牵起罗斌超的手：「那咱们现在就去大教室吧，这会儿不少同学都已经去了呢，你要不打电话，我都已经去了。」 「现在就去？」罗斌超一愣，这不是还有一个多小时吗？ 「那可是罗老的课啊，早就有人去了呢。」洪苗拉着罗斌超的手就走。 「我说中医有什么好学的，都是落后的东西。」罗斌超一边跟着走，一边轻声嘀咕。 「你说什么？」洪苗突然停下，回头恶狠狠的看向罗斌超。 「没什么，没什么，罗老的课一定要听的，我们快走吧。」 说着话罗斌超就是一头冷汗啊。 好不容易找了这么漂亮一位女朋友，他可不能得罪了。 「不懂就不要乱说，以后再诋毁中医，分手。」洪苗哼了一声。 「开玩笑的，我并没有诋毁中医，只是有些不忿罢了，你看，我好不容易回来，咱们三个月没见了，我都计划好了，先去吃饭，然后带你去逛街购物……可现在你却要去听课，失望而已嘛。」 罗斌超这么一说，洪苗这才喜笑颜开，道：「行了，罗老的课也就一个小时，到时候咱们再去啊。」 「嗯。」罗斌超点着头。 课是一个小时，可现在却要等一个小时，这两个小时自己怎么过啊，肚子都咕咕叫了…… 罗元辰讲课，学校自然是相当重视的，开了最大的教室，可即便如此，洪苗拉着罗斌超到地方的时候里面都已经坐了一大半人了。 「我去，这还有一个小时呢，这么多人？」罗斌超有些目瞪口呆。 「这一次罗老讲课，学校前两天就通知了，其他校区也有同学赶来呢。」洪苗有些得意。 中医队伍也是相当庞大的。 「我去……」 罗斌超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罗元辰的号召力也太强了吧？ 罗斌超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他那个时候学校有专家讲课，虽然人也不少，可绝对没有这么多人。 「苗苗……」 洪苗带着罗斌超走进教室，四处找着地方，就听到有人喊。 「你终于来了。」洪苗的几个舍友笑呵呵的看着罗斌超：「这不是协和的大专家嘛，进修回来了？」 「你们好。」罗斌超急忙打着招唿。 「我说苗苗，大专家来找你，你就拉着大专家来这儿？」 「怎么，不行吗？」 「行，当然行了，我们苗苗说行那就行。」 说着话罗斌超和洪苗就在几个人边上坐下，然后罗斌超就看着陆陆续续的有人来，大教室的人那是越来越多。 「罗老的影响力就是大呢。」 「那可不，罗老那可是大国手，好不容易讲课，能来的都来了呢。」边上洪苗和几个舍友聊着天，言语中充满了对罗元辰的崇拜。 第0786章 主角 燕京机场。 杨建英和龙雅馨以及刑警队的一位队员一起走出机场。 「好冷啊。」 杨建英裹了裹身上的外套，笑着道：「还是咱们江中暖和啊，燕京这个季节真不是人呆的。」 「听说明天还有雪呢。」龙雅馨也搓着手。 在南方长大的人突然间还真不怎么适应燕京的气候。 走出机场就是北风唿啸，吹的人脸疼。 「杨队，龙队，咱们不是明天才来吗，怎么提前就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警员也搓着手问。 第1362页 跟着一起来的警员名叫王泽，三十岁出头。 「今晚好像有大雪，万一机场被封了怎么办？」 杨建英笑着道：「早来一天以防万一，这一次可是部委给咱们授奖，到时候还要讲一下这一次的办案经验，到时候不少同行可都看着呢，我们可是主角。」 「杨队和龙队你们才是主角，我就是打酱油的。」王泽笑着拍着领导马屁，眼睛却时不时的看一眼龙雅馨。 龙警官可是刑警队的一枝花，局里面凡是单身的男性，谁不把龙警官当成是梦中情人，王泽也是一样。 「王泽你可不要妄自菲薄，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的，到时候主要是你来讲咱们这一次破案的经验呢，你才是主角。」杨建英笑着道。 「都是杨队和龙队的功劳。」王泽呵呵笑着，心中却很是得意。 这一次的案子之所以能这么快，王泽确实是居功至伟的，他自己也有些小得意的。 要不是立了功，为什么刑警队那么多警察，就他跟着龙雅馨和杨建英一起来了？ 这一次的案子，杨建英是专案组的组长，事实上却只是挂名的，龙雅馨是常务副组长，全权总指挥，可很多具体的事都是王泽来办的，而他也办的很漂亮。 杨建英和龙雅馨之前都是北江分局的，去年才被调到市局刑警队，这一次也是王泽和龙雅馨第一次办案，他是拼了命的去表现的。 「王泽你就不要谦虚了，我和杨队可不会抢你的功劳。」龙雅馨笑了笑。 「行了，拦辆车咱们先去酒店吧，这大冷天的。」 说着话，三个人到了计程车等候区，上了一辆车直奔市区。 考虑到第二天要去部位授奖，杨建英就在部委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三个人安顿下来，然后一起吃了午饭。 「今天没什么事，你们要是想去燕京玩，可以自由活动，明天早上八点准时给我在这儿集合就行了。」吃过饭杨建英笑呵呵的说了一句，自己就先走人了。 「龙队，您还是第一次来燕京吧，要不一起转一转，我前几年来了一次，对燕京还算熟悉。」王泽笑着对龙雅馨道。 「不了，我还有点事。」 龙雅馨直接拒绝，说着也出了门拦了一辆车：「燕京医院！」 「小方啊，罗老这一次可是给你搭了一个登天梯，你可不要让罗老失望哦。」周同辉呵呵笑道。 冼奋这会儿也有些眼红方寒了。 这可不是登天梯吗？ 罗元辰以自己的名义给方寒搭这个台，这样的待遇那可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就是对自己的弟子，罗元辰都没这么上心过。 人生在世无非求名、求利、求财、求权…… 这一次罗元辰给方寒搭了这么一个台，方寒要是能震的住场子，那他就是真的一举成名了。 别看这儿只是一个燕中医大，可今天的这些学生将来是会到全国各地的，方寒今天要是能震住这些天之骄子，那么未来的杏林界必然有方寒的一席之地。 「不要给小方太大的压力嘛。」 罗元辰笑着道：「方寒，你也不要多想，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既然你来讲课，多一些人听是好事情嘛，你的水平我和小周是知道的，到时候畅所欲言。」 「罗老放心，我心中有数。」方寒点着头。 「呵呵，罗老说的对，不要有压力。」 周同辉也笑着点头，说实话，周同辉都有些羡慕方寒了。 方寒没吭声，而是沟通系统。 「系统，我是不是还有两次抽奖？」 「宿主还有一次高级道具抽奖和一次随机抽奖，请问宿主是否抽取？」系统的声音在方寒的脑海响起。 原本方寒是想着兑换一张助教卡牌来的，想了想他还有两次抽奖，抽奖的话那就是一切皆有可能了，而且以系统的尿性，抽到所需的东西概率还是比较大的。 助教卡牌的用途又比较单一，平常还真用不到，万一这一次兑换了，抽奖又抽到了呢，所以方寒考虑了一下，决定用掉两次抽奖的机会。 「抽取！」方寒下达指令。 「请宿主选择，高级道具抽奖，随机抽奖。」 「先进行随机抽奖。」 方寒下达指令，大概三分钟，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响起：「叮……恭喜宿主获得高级道具卡牌——助教卡牌！」 「果然。」 一次随机抽奖就抽到了助教卡牌了。 随机抽奖抽到好东西的概率不高，能抽到助教卡牌方寒就很满意了，这可是五十万崇拜点的东西，堪比中级永久技能了。 渐渐的方寒也摸清楚一些系统的规律，系统还是很靠谱的，积攒一些抽奖，关键时候确实用得上，在梁玉武的事情上，看上去当时没有抽到所需要的模拟卡牌，了悟性提升药水事实上还是解决了方寒的难题的。 「宿主还有一次高级道具抽奖，请问宿主是否抽取？」 「不抽了。」 既然抽到了自己需要的，高级道具抽奖就留着吧，关键时候再用。 这道具可是稀罕物。 「小方。」 看到方寒半天不说话，周同辉喊了一声。 「啊……」 方寒回过神来：「周老有事？」 「怎么走神了，难道是真的紧张了？」 第1363页 「没有，我在想事情。」方寒解释道。 「看来小方正在想等会儿讲什么呢。」罗元辰呵呵笑道。 「那就不要打扰小方了，让小方这会儿好好想一想。」 龙雅馨在燕京医院门口下了车，抬头看着燕京医院几个大字，只觉得心跳都有些加快了。 方寒就在燕京医院进修呢，她突然出现，方寒会不会很惊喜呢？ 或许不会吧？ 龙雅馨心中没谱，虽然她和方寒看过电影了，两个人也一起做过饭了，可方寒就好像是木头人一样…… 怀着忐忑的心情，龙雅馨进了燕京医院，询问了中医科的方向，然后向中医科走去。 越是接近中医科，龙雅馨越是紧张。 「龙……你是龙警官？」 刚进门，龙雅馨就迎面碰上一个人，龙雅馨还没认出对方，对方就认出了龙雅馨。 「你是？」龙雅馨看了看对方，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我是孙艺洋啊。」 孙艺洋急忙笑着道：「我在江中院的时候见过你，方医生给你缝合的伤口，我在边上，你可能没看到。」 「孙医生你好。」龙雅馨点了点头，她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孙艺洋能说出方寒给她缝合伤口的事，想来是熟人了。 「你也是江中院来的进修生？」 「我是燕京医院的医生。」 孙艺洋相当的开心：「龙警官您是来找方医生的吗？」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位龙警官对孙艺洋来说那就是朋友，龙雅馨来找方寒，岂不是能让蔡依依尽快死心？ 「是啊。」龙雅馨点着头：「方寒在吗？」 「方医生现在已经不在中医科了，他去了急诊科了。」 孙艺洋笑着道：「我现在也没事，我带你去。」 「去了急诊科？」龙雅馨愣了一下，然后客气的道：「没事，我自己去就行了。」 「龙警官您客气什么，我带您去，我和方医生可是朋友呢，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给您接风洗尘。」孙艺洋很是热情，心中想着晚上叫上蔡依依，让她看看方寒和这位龙警官秀恩爱。 燕中医大的大教室，陆陆续续的来这人，临近下午三点的时候，整个大教室已经人满为患了。 罗斌超看着乌压压的人头，很是有些想不通，哪怕是罗元辰讲课，也不至于这么多人吧？ 洪苗这会儿却和边上的朋友聊的很开心。 罗斌超有些不明白，可只有燕中医大的学生才清楚罗元辰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罗元辰三个字对这些中医学生来说，那就是招牌，那就是面子，那就是他们为之奋斗的目标。 西医医生多，领域划分的也多，相应的专家也多，哪怕是顶尖的一些专家也是难分高下的，哪怕某位专家是某个领域的权威，可其他领域的学生就不怎么热情了。 中医则不一样，虽然仅存的这些国手名家也各有所长，可大多数国手其实都是全科医生，哪怕是周同辉，他也只是在针灸方面擅长，其他的也不能说就一窍不通。 中医的国手少，每一位那都是中医的嵴樑，学中医的对这些大国手都有一种盲目的崇拜。 距离三点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大教室的侧门走进来三个人，正是罗元辰周同辉还有方寒。 「罗老，还有周老。」 看到罗元辰出现，而且还有周同辉，学生们瞬间就兴奋了。 洪苗拉着罗斌超的手，激动的指着台上：「看，罗老，周老。」 罗斌超那么郁闷啊，他能看不到吗？ 只是跟着罗元辰和周同辉的那个年轻人，怎么看上去有些眼熟呢，在哪儿见过？ 第0787章 秀儿 罗元辰和周同辉走在前面，方寒很低调的走在后面，罗元辰的身材魁梧，倒是遮掩了方寒一半的身形，不少人的注意力都在罗元辰和周同辉身上，倒是没怎么注意到方寒。 罗斌超其实也只能看到方寒的身形，可就是这个身形，让罗斌超觉得很熟悉。 可要细细去想，罗斌超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人真多啊。」 冼奋没有跟着方寒三个人上讲台，却也进了教室，看着里面乌央乌央的全是人，他都禁不住有些吃惊。 大教室几乎人满为患了。 整个燕中医大有一万多学生，几乎一半人都来了吧？ 学校给准备的这一间教室算是最大的教室了，可绝对没办法容纳上万人，除了学校的大礼堂，还真没什么地方能比这儿更大了。 罗元辰讲课，来的可不仅仅有学生，还有一些导师也都来了。 正如洪苗所说的那样，罗元辰可是不轻易讲课的，这一次错过了，还有没有机会那就真的很难说了。 随着罗元辰在讲台中央站定，整个教室也瞬间安静了下来，原本窃窃私语的一些学生也都停止了交流。 「噗噗！」 罗元辰先轻轻的吹了两下话筒，确认了一下音响效果，这才道：「人不少啊，看来我这面子还是可以的嘛。」 台下一些人就笑了，罗老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平易近人，一开口就很接地气呢。 「不过可能要让很多人失望了啊，我前两天给学校说，准备找人给学生们上个课，学校可能误会了，今天这堂课还真不是我来讲。」 第1364页 随着罗元辰的话音落下，台下就有了些声音，一些人甚至猜测，难道是周同辉？ 今天周同辉也来了，罗老不讲的话周老讲也是可以的。 罗元辰继续道：「我这把老骨头已经黄土埋脖子上了，思想也落伍了，就不误人子弟了，今天我给你们请了一位非常年轻的杏林新秀，让他给大家分享一下他的心得。」 这一下有人就坐不住了，也有人注意到了后面的方寒，方寒这会儿站在罗元辰后面，有些人看不清方寒的容貌，可也看得出年龄。 「搞什么嘛。」 「罗老竟然不讲课，学校的领导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啊，在这儿等了一个多小时，现在罗老却不讲课。」 「行了，听听罗老怎么说吧，今天哪怕罗老不讲课，能见到罗老和周老也算是赚了。」 台下的学生开始窃窃私语，低声交流。 「罗老竟然不讲课。」洪苗很是失望。 罗斌超的心中那就更郁闷了，罗元辰不讲课，那他在这儿等了一个小时算怎么回事？ 学校这领导也是会拍马屁，要不然他和洪苗这会儿饭都吃完了吧？ 罗元辰继续道：「好了，言归正传，我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我今天给大家请来的是郭文渊郭老的关门弟子，方寒，方寒虽然和你们很多人年龄差不多，甚至还比你们一些人年轻，可水平却不在我们这些白鬍子之下。」 说着话罗元辰就向边上让了让，方寒也上前一步站在了罗元辰的边上。 「我去，这么年轻。」 「这谁啊，罗老竟然这么捧对方？」 「好帅啊。」 「男神啊。」 随着方寒上前，台下的动静那就更大了，有谩骂的，有不满的，当然也有惊嘆的。 洪苗原本都已经打算走了，看到方寒眼睛瞬间就亮了，洪苗的几个舍友也都有些疯狂了。 「苗苗，男神啊，男神啊。」 「好帅啊。」 男生们大多都有不满，可女生们这会儿却没什么不满了，这么帅气的小哥哥，平常可见不到呢。 「方寒？」 罗斌超看着台上年轻帅气的方寒，难道是燕京医院的那位？ 可不应该，燕京医院那位不是外科医生吗，肝外手术做的那么熘，怎么可能是中医呢？ 刚才罗元辰可是介绍了，郭文渊的学生，一些人没怎么在意，只是计较了不是罗元辰讲课了，可罗斌超却听到了。 罗元辰压了压手，台下瞬间安静了下来，不管满不满，罗元辰还在，罗老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我知道你们都是天之骄子，咱们燕中医大的学生也都是佼佼者，不弱于人，可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做人千万不能有自满和骄傲的情绪，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学海无涯，学无止境，每个人身上都有我们值得学习的地方。」 「方寒虽然年轻，可中医方面的造诣却不比一些老中医差，在外科方面同样水平不低，做过不少肝切除手术，中西医皆通，我今天请方寒来，就是让他给大家传授一下经验，分享一下心得。」 说到这里，罗元辰语气一缓，道：「趁着今天的课还没有开始，现在想走的可以自行离开，我保证学校方面绝对不会追究。」 离开个毛啊。 虽然不少人已经有了这个心思了，可这会儿还真没人敢离开，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大伙可都知道。 要是没来也就罢了，既然来了，这会儿却不能走，要走也要等一会儿领导们放松了警惕，课讲一会儿在走吧？ 「肝切除？」 罗斌超则是一愣，还真是燕京医院的方寒？ 手术做的那么熘，中医水平还不低？ 正想着，罗斌超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边上的洪苗，脸瞬间就青了。 自己的女朋友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台上的方寒。 罗斌超急忙拉了一下女朋友的手。 洪苗被罗斌超一拉，这才回过神，看了一眼罗斌超，凑过去低声道：「怎么，吃醋了？」 罗斌超不吭声。 上午就是这个方寒让他的手术显得平平无奇，下午又是这个方寒，让他在这儿干等了一个小时。 「行了，我就是以欣赏的角度而已，和追星差不多，没必要这么小气吧。」 洪苗轻轻的晃了晃罗斌超的胳膊。 「罗老不讲课了，咱们等会儿找机会走？」罗斌超轻声道。 「看情况吧，既然来了，这要走被人发现可不好，罗老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洪苗却有些捨不得。 虽然是追星的角度，可真的好帅呢…… 孙艺洋很热情，亲自带路，一路上给龙雅馨介绍着燕京医院。 「龙警官，这是神经内科，过去是脑外，那边过去是急诊科，我们燕京医院可是全国顶尖的三甲级医院了。」 「嗯。」 龙雅馨心不在焉的听着，马上就要见到方寒了，她真的好紧张啊。 算起来也就半个多月没有见过方寒，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就是很紧张。 「唿！」 「吸！」 龙雅馨一边走一边深唿吸，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她最初和方寒认识的时候都是很自然的，为什么现在这么没出息呢？ 第1365页 「龙警官，急诊科到了。」孙艺洋并没有发现龙雅馨的异常。 这会儿孙艺洋心中其实也胡乱的想着，他在江中院见过龙雅馨，可还真不知道龙雅馨和方寒的关系。 不过龙雅馨能来燕京医院看望方寒，想来两人关系不一般吧？ 再说了，这都一年了，两人说不定都确认关系了。 方医生名花有主，他孙艺洋的舔狗生涯想来也有指望了吧？ 「孙医生！」 进了急诊科，孙艺洋正打算问分诊台的护士，就遇到了李俊贤。 「李医生。」 孙艺洋笑呵呵的打着招唿。 「孙医生您这是来？」 李俊贤看了一眼跟着孙艺洋一起的龙雅馨，眼睛下意识就直了。 这尼玛是孙艺洋的女朋友，孙艺洋什么时候找了这么漂亮一个女朋友？ 前一阵李俊贤还见到孙艺洋围在蔡依依边上打转，怎么几天没见，换人了？ 这姓孙的是走了桃花运了？ 「我来找方医生。」 孙艺洋急忙给李俊贤介绍：「李医生，这位是龙警官，方医生的朋友。」 「方寒的朋友？」 李俊贤一听，就急忙伸出手：「您好，您好。」 这是方医生的女朋友吧？ 上下打量着龙雅馨，李俊贤这心中平衡多了，也只有方医生才配得上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嘛。 「你好。」 龙雅馨伸出手和李俊贤轻轻一碰，问：「方寒不在吗？」 「方医生今天下午请假了。」 「请假了？」孙艺洋愣了一下。 「去哪儿了？」龙雅馨也是一愣，怎么就请假了？ 「方医生今天去燕中医大讲课去了。」李俊贤笑着道：「罗老前两天安排好的。」 这事不算什么秘密，李俊贤是清楚的，钱小林也知道，罗元辰的事情，钱小林都不敢阻拦。 「燕中医大？讲课？」 孙艺洋目瞪口呆，方医生真是越玩越嗨了，这都玩到燕中医大了。 燕中医大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全国中医学生们的圣地啊。 一般人能考上燕中医大都要高兴好几天，方医生倒好，去讲课了。 孙艺洋早就接受现实了，他也清楚他和方寒不是一个层面的，去了江中院他是陪衬，人家方寒来了燕京医院他同样是陪衬。 这才几天没见，方寒就去了燕中医大，方医生这波秀的有些过分了吧？ 第0788章 方寒开讲（一） 罗元辰目光缓缓扫视，见到现场再次安静了下来，这才继续道：「好了，现在我就把讲台交给方寒，让方寒给大家分享一下自己的经验。」 说完话，罗元辰也不给方寒反应的时间，就和周同辉走到了边上，边上有着给他们预留的座位。 「叮……」 与此同时，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 「临时任务，一课之师，师者，授业解惑也，作为一名大医，自然要门生遍地，那么就从第一节 课，第一个学生开始，任务要求，彻底折服这些天之骄子吧，具体判定以真心崇拜为主，现场真心崇拜宿主的学生超过百分之八十，视为任务完成，完成度越高，奖励越丰厚，最低奖励高级随机抽奖一次，任务失败无惩罚……」 听着系统发布的临时任务，方寒微微愣了一下，这个临时任务倒是和沪上时候发布的临时任务有些相似，只不过难度更高。 沪上只是要求贡献崇拜点，可这一次却要求的是真心崇拜。 想要让别人贡献崇拜点尚且不容易，更别说真心崇拜了。 当然，这一次的群体也和沪上的群体不同，当时那可是一群副高和正高级别的大拿，这一次大都是一些学生，哪怕是研究生博士，很多都没有下过临床。 「使用助教卡牌。」 方寒的意识进入系统物品栏，使用了之前抽取的助教卡牌。 分类：高级道具 类别：卡牌类 技能分类：特殊道具——助教 使用说明：该道具属于辅助类道具，提单号人能够使用者百分之五十的魅力值，使用者解惑能力+5，时效三小时。 道具卡牌方寒并不是第一次用了，上一次是在长清县中医院的时候，效果相当好，这一次面对的却是数千燕中医大的学生。 随着道具卡牌的使用，方寒也向前走了半步，然后轻轻的试了试音响：「噗！噗！」 随着音响的这两声杂音，不少人都下意识的看向台上。 「好帅啊！」 「我恋爱了……」 原本就觉得方寒很帅气的女生这会儿都有些痴迷了。 方寒原本就帅气，在助教卡牌的作用下又增加了百分之五十的魅力值，在这个加成下，方寒整个人就好像瞬间变的不一样了，比之前更有气质，更有魅力。 「我卡！」 罗斌超也禁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突然间他竟然发现方寒比之前顺眼多了，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罗老，看来小方很自信啊。」 周同辉笑呵呵的看向罗元辰，在他们眼中，方寒这会儿的气质也变得不一样了，更有自信，更有魅力。 魅力指的就是与众不同，独一无二，指一个人「充满了吸引力」，形容一个人的个性与容貌之美有着很强的诱惑力与吸引力。 第1366页 这个魅力不单单指容貌，更有气质和其他种种方面。 穿着，言行举止，表现出来的素养等等。 在一些女同学眼中，方寒更帅气了，在一些男同学眼中好像方寒不那么讨厌了，在罗元辰和周同辉眼中，方寒好像更自信了。 每个人看到的东西都孑然不同。 「各位学姐学长，各位学弟学妹，我是方寒，《千金方》的『方』，《伤寒论》的『寒』。」 方寒缓缓开口，先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千金方》的『方』，《伤寒论》的『寒』？」冼奋强忍着笑，不是因为老爹不喜欢儿子，所以很心寒的意思吗？ 之前和方寒说笑的时候，方寒倒是解释过自己的名字，当然，之所以解释，是因为冼奋很不满方寒对自己「兴兴」的称唿。 一边介绍，方寒一边想着该怎么开场。 既然有系统任务，方寒还是打算尽力去完成的，高级抽奖，要是能抽到一张高级道具卡牌，收穫也要比今天的崇拜点收穫大一些的。 可该怎么完成呢？ 微微沉吟，方寒心中渐渐的有了主意，继续道：「罗老前两天给我说让我给大家分享一下学医的一些心得和经验，这两天我也准备了一下，我今天要讲的第一个话题就是——自信。」 说到这里，方寒顿了顿，继续道：「在开讲之前，我先说两句题外话，我今年二十五岁，毕业于林州中医学院，林州中医学院我想不少人都是听说过的，和燕中医大是不能相提并论的，论年龄，今天比我年长的学长学姐不少，论学歷，我只是二流医科类院校的毕业生，或许有人就会说了，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给我们讲课。」 方寒说到这里，台下就有了一些窃窃私语之声。 虽然因为助教卡牌的缘故，不少男同学都没有之前那么反感方寒了，可要说认可，那还差的远呢，正如方寒所说，有什么资格？ 在场的这些学生那个不是天之骄子，哪个不是学霸天才？ 别说方寒一个小年轻，就是一些医院的科主任正高级的主任医师来，有些学生也不见得就服气。 方寒的这句话可以说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 听着台下有了窃窃私语之声，方寒并不阻止，而是继续道：「那么我要说，我还真有资格站在这里给你们这些人讲课。」 随着方寒的这句话落下，台下的窃窃私语之声就更大了。 「我去，真他么不要脸啊。」 「口气比脚气还大。」 「这是仗着罗老撑腰，所以目中无人了吧？」 方寒继续道：「我为什么有资格？」 说着方寒的声音提少了不少：「因为我下过临床，因为我救治过不少患者，不仅仅是我，我想但凡在医院有着一定临床经验的医生都有资格站在这儿给你们讲课……」 「我知道，燕中医大的学生都是学霸，都是佼佼者，可无论你们多么优秀，我想截止现在下过临床的绝对是少数，真正救治过患者的绝对不多，别的专业的暂且不说，如果你们有心当一名医生，那么治病救人才是你们的本分，才是你们值得自傲的地方，一位患者都没有救治过，药方都没开过，成绩再好，又有什么资格自傲？」 「我说方……方老师，你这话有些过了吧，我们大多数人确实没有下过临床，可我们还只是学生，还在学习，我们还没有毕业，到了该下临床的时候自然会下临床的。」 「就是，什么玩意吗，仗着开过几个方子，牛上天了这是？」 一些不忿的学生声音越来越大，原本还只是窃窃私语，这会儿一些同学已经毫无顾忌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整个大教室大概三四千人，你一言我一语，整个教室瞬间就成了菜市场。 「静一静。」 方寒声音再次陡然拔高，因为有着话筒，这三个字瞬间就压制住了现场的声音，现场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理不辨不明，如果有人需要发言可以举手，咱们这是燕中医大，不是菜市场，素质呢？」 「这是上课呢，注意一下，哪怕有人不认可方老师的话，也可以举手发言。」校领导也出声维持了一下秩序。 同时一些校领导都有些头大了，罗老这是哪儿找来的愣头青，这不是和学生们唱对台戏吗？ 还好罗元辰和周同辉在，还有一些校领导在，学生们还有顾忌，要不然，这场面估计都维持不住了。 「刷刷刷！」 台下就有不少人举起了手。 方寒看了一眼，道：「先不着急，我先回答一下刚才的问题，是，你们还没有毕业，还在学习，还没有到下临床的时候，那么提前让下过临床的医生给你们讲一讲经验有什么不对吗？」 方寒的一句反问，不少举手的人手就放下了。 有什么不对吗？ 还真没什么不对。 正如方寒刚才所说，燕中医大的学生大都是学霸，上高中的时候就是佼佼者，学习不好的，真正的笨蛋还真考不上燕中医大。 既然不是笨蛋，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 刚才方寒话说了一半有些人就炸了，现在方寒话说完了，一些人却不好意思了。 哪怕心中不认可，可还真没办法反驳。 方寒继续道：「刚才罗老说了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学无先后，达者为先，既然你们还没有下临床，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提前了解一下有错吗？」 第1367页 「所以我说了，不仅仅是我，凡是有着一定临床经验的医生都可以来给大家科普一下，上上课，讲一讲临床的一些事情，到时候大家下来了临床也能少走弯路，我说的难道不对？」 台下没人吭声了。 周同辉轻声凑在罗元辰耳边，笑着道：「看来小方是打算先震住这些学生们的傲气。」 「嗯。」 罗元辰点了点头：「小方对人的心思揣摩的还是很到位的，这些学生可都是傲气十足的，让小方这么一个小年轻给他们讲课，服气的没几个，如果心中不服，那么后面讲的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小方这是不想走过场，他是真的打算讲一些东西的。」 「嗯。」周同辉点了点头。 方寒最大的短板就是年龄和资歷，想要震住这些天之骄子，确实需要用一些手段，只不过单单震慑可不够，还要亮出一些真本事的。 第0789章 方寒开讲（二） 要是没有系统的临时任务，方寒还打算谦虚一下，然后讲一些有用的东西，可既然有了临时任务，方寒就决定改变策略。 想要让这些天之骄子崇拜可不容易，单纯的讲课效果是有限的。 方寒也是从学生过来的，自然了解学生们的心态。 你讲的好不好是其次，这第一印象镇不住人，大多数人就不会好好去听，人家都不听，你讲再好有什么用？ 或许这会儿不少同学已经想着找机会开熘了，即便是不开熘的也都三三两两的低声聊天，亦或者玩手机，睡觉。 这样的人绝对不是少数，哪怕有两成，方寒今天的临时任务也没法完成了。 因而方寒决定另闢蹊径，趁着刚开始，趁着罗元辰的余热还在，趁着不少学生这会儿注意力都还在，他决定先打击一下这些天之骄子的嚣张气焰。 现场的这些学生不敢说没人下过临床，也不敢说没人开过方，可没开过的绝对是多数，方寒就是要先把他们的逆反心理激发出来。 不仅仅我有资格，换个有经验的也有资格。 年轻人嘛，都有逆反心理，先把他们的不服激发出来，有些人才会去听。 你厉害，我就要听一听看你究竟有没有本事，等会儿再找你的麻烦。 你不是说了理不辨不明吗？那你就讲，我们找事实，咱们再辩。 看着场面暂时还在自己的控制之内，方寒这才继续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也有自己的短处，任何人身上都有值得学习的地方，你们是燕中医大的高材生，却并不代表你们将来就一定是一位好医生，是一位医术精湛的医生，能进入燕中医大，只能证明你们以前很优秀，却不能证明你们的以后，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讲，你们医学院之前的成绩和真正的医生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有人或许就要说了，我在燕中医大依旧很优秀，依旧名列前茅……优秀是好事，优秀的人绝对不会无视自己的缺点，他们只会去弥补自己的不足，在人生的道路上，一步快步步快，一步慢步步慢，纵然你们现在很多人还没有到下临床的时候，可如果能提前了解，岂不是快人一步？」 「而且，这个下临床的时候是谁定义的？什么时候叫是时候，什么时候叫不是时候？」 「人生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是时候，什么时候不是时候。」 说着方寒目光扫视，缓缓道：「今天我是占了罗老的光了，很多人都来了，我想今天来的从大一到大五，研究生博士生也都有吧？」 「大一的学生举一下手我看看。」 随着方寒的话音落下，五分之一的学生都举起了手。 方寒压了压手道：「刚才举手的人中已经接触过患者，上过手的学生举一下手，哪怕是在长辈的指点下也算。」 现场稀稀拉拉的有十几个人举手了。 「大家看到了没有，大一的新生，到现在入学应该也就三四个月的时间，就有人已经接触过患者，接触过临床实践了，下临床分时候吗？」 方寒的话音落下，就有几个人又举起了手，方寒随意的点了一位：「这位同学请讲。」 「大一确实有个别学生已经有过接触患者接触临床实践的经验了，可这些人大都是中医世家的，他们的祖辈就是行医的，他们有着先天上的优势，其他人呢，理论都没有学扎实，怎么下临床，害人害己吗？」 「就是，理论都不扎实，怎么下临床，怎么看病？」 下面就有人开始低声附和。 「请坐。」 方寒让提问的学生坐下，这才道：「所以我说你们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这位同学……」 方寒伸手一指刚才提问的同学道：「这位同学就绝对没有去过医院实践过，对医院的情况完全一窍不通，别说你们很多人还只是大一大二大三，就是你们毕业了，去了医院，也不是说想上手就上手的，没有执业医师证，去了医院你们也要在执业医师的指导下去看病开方，很多事不是坐在那里想的，而是要亲眼去看的，看看别人怎么做的，怎么学的，没有实践，你们连医院的体制都不清楚，连医院的制度都不清楚，我敢说，进了医院，最多三天，你就走人了，要么自己受不了走人，要么被别人赶走。」 低下又有人低声交谈着。 这么多人，有完全没有了解过医院的，也有了解过的，了解过情况的是完全清楚方寒所说的。 第1368页 现在的各大医院，越是好医院条件越高，本科生很多医院都是不招收的，研究生起步，燕中医大虽然是铭牌院校，可也不是每一位走出去的都是香饽饽。 方寒看了一眼下面，然后缓缓道：「下面咱们言归正传，进入我今天讲的第一个课题，自信。」 「为什么我要把自信作为第一点呢？因为作为一名医生，作为一名合格的医护人员，自信是必备条件，学习的时候要自信，下临床的时候也要自信，救治患者的时候更要自信，如果没有自信，你就学不好医，如果没有自信，在面对患者的时候你就会瞻前顾后，错失很多机会。」 说着方寒回身在后面的黑板上写了两个大字——自信。 这一次方寒同样没有备课，所以也没有电子稿件，用的也是手写黑板。 写过之后方寒转过身来，继续道：「先说第一点，学习时候的自信，为什么我在这里要特意强调一下学习时候的自信，是因为燕中医大是以中医为主，而我们中医现在正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境遇，作为学中医的我们，有没有对我们所学的这一门医学有着足够的信心？」 「小方的这个切题很不错。」 罗元辰轻声对周同辉说道。 「是啊，现在中医的境遇确实很尴尬，哪怕是这些学中医的医学生又有多少人是坚定的中医支持者呢？」周同辉点着头。 「信心？」 方寒淡淡的一笑，道：「谈这个话题，本身就是凄凉的，中医人自己在谈论这两个字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落了下风了，学西医的，哪里还需要去考虑这个问题。」 坐在洪苗边上的罗斌超也禁不住冷冷一笑，方寒这句话倒是大实话，中医人自身都不坚定，还如何让其他人来认可？ 简直就是可笑。 就目前来说，全国拥有西医医生二百多万人，中医却只有五万人不到。 五万人？ 简直少的可怜，少的让人心慌。 可事实上呢，每年全国各大院校毕业的中医学生就不止这个数了，全国的中医院校虽然不多，可每年的毕业生也不止一丁点吧，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中医医生还不到五万？ 正是因为这么多的毕业生中能坚持行医的很少，一部分改行了，一部分学了西医，坚持学中医的少之又少。 不说其他学校，哪怕是燕中医大这样的高校，每年走出的毕业生改学西医的也大有人在。 一方面是利益，一方面是不自信。 方寒道：「这个不自信同样分两方面，一方面是对中医的不自信，一方面是对自己的不自信，对中医的不自信表现在不相信中医能治病，对自己的不自信表现在不相信自己能把中医学好。」 说着方寒顿了顿，目光扫视，一些人就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在方寒目光扫视的时候，又有胆大的学生举起了手。 方寒伸手一指：「这位学姐，长头髮，穿着白色上衣的这位。」 坐在罗斌超边上的洪苗站了起来。 「方老师，您说的这两个问题非常实在，一针见血，那么我们该怎么找回自信呢？」 「这位学姐问的非常好，我们该怎么找回自信呢？」 方寒压了压手，示意洪苗坐下，笑着道：「想要找回自信其实很简单，多看书。」 「多看书？」罗斌超忍不住乐了，他本就有些不满洪苗对方寒那么客气，没想到方寒的回答却这么让人无语。 多看书？ 你怎么不说多喝水。 「这位学长。」 方寒伸手一指罗斌超：「刚才那位学姐边上的这位。」 罗斌超被方寒一指，显得有些尴尬，站起身道：「方老师，我……」 「学长应该是才从外地回来的吧？」 罗斌超张了张嘴，然后点头：「对，我才从国外回来。」 「时差还没有倒过来，黑眼圈很重啊，学长脸色微黄，身上湿气较重，国外的话，洛杉矶冬季的雨水不少，这一阵没少下雨吧？」 「我……」 罗斌超的脸色顿时变的相当精彩，这尼玛是算命的还是看病的？ 「靠，这尼玛是说中了？」 「我去，望而知之……」 「大牛啊，这望气水平上天了……」 方寒的判断再结合罗斌超的表情，学生们瞬间又炸了。 之前方寒说了那么多，有些人虽然没有再反驳，却不代表就认可，大话谁不会说啊？ 现在网络上的鸡汤多了，讲师们一个个讲的头头是道，说穿了不过是骗子罢了，燕中医大的学生可不是好煳弄的。 可方寒的这一手露出来，学生们顿时就不淡定了，站的那么远就能看出人家什么地方回来的，这尼玛大牛啊…… 第0790章 方寒开讲（三）望而知之 望而知之啊。 这可真是大牛啊。 今天前来听讲的学生们多少都懂一些中医基础，望、闻、问、切，那可是中医最基本的诊断手段了。 别看方寒刚才只是轻飘飘的两句话，可真的是把这些学生们震的不轻。 同学们为什么尊敬罗元辰，为什么尊敬周同辉，并不是因为罗元辰年龄大，而是因为罗元辰和周同辉的本事。 现在方寒稍稍的露了这么一手，瞬间就点燃了学生们的情绪了。 第1369页 望而知之这样的手段，哪怕是一些国手也没有的。 「小方这一手厉害。」 周同辉笑呵呵的道。 「是啊。」罗元辰点着头。 现场大多数学生没看明白，罗元辰和周同辉还是看的明白的，方寒的望诊确实厉害，可也没有凭望气就看出人家从哪儿回来的这种本事。 如果细细去分析，方寒第一句说的是外地回来的吧？ 燕京这一段时间可是干冷，气候干燥，而罗斌超很明显则是从湿气比较重的地方回来的，因而方寒问了一句外地回来的吧？ 罗斌超自己就入套了，说才从国外回来。 国外的话再加上一些条件，那就很好猜了，要么是医学发达的地方，要么和燕中医大有合作的地方，再加上气候影响，洛杉矶就比较符合了。 罗斌超还真是从洛杉矶回来的，因而方寒算是一语中的。 罗斌超不了解中医，甚至还有点反感中医，因而表现的最为吃惊，不用说答案，其他人都看明白了。 「这位学长请坐吧，如果信得过，等会儿下课可以找我，我给你开个方子，保证你今晚上睡个好觉。」 罗斌超呆愣愣的坐了回去，脸上的表情还依旧很精彩。 吹牛逼的吧，这么远看了看就知道自己从洛杉矶回来的？ 这尼玛简直就是大街上算命的神棍啊。 要不说很多人对中医有着成见和误会，不了解就胡乱猜。 「咱们言归正传，继续说怎么找回自信。」方寒继续道。 方寒的话音刚落下，就有人举手了。 「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方老师，您刚才是用的望诊吗，您是不是达到瞭望而知之的地步？」 「是方老师，给大家说说吧！」 同学们这会儿都很好奇呢，方寒这才多大，真的那么厉害吗？ 「不会是吹的吧，刚才的那位学长我看就不像我们学校的，是不是您的托？」 「是你们班的吗？」 「谁认识？」 台下顿时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罗斌超还真不是燕中医大的，要是燕中医大的，现场绝对会有人认识。 这会儿别说其他同学了，就是洪苗的舍友都有些疑惑了：「喂，罗主任，您不会真是托吧？」 「我托个大头鬼啊！」罗斌超恨不得骂娘，他给方寒当托？ 方寒脸很大吗？ 「你真不认识方老师？」洪苗也有些半信半疑了。 洪苗自己当然是很喜欢中医的，也很认可中医，可方寒真的太年轻了，这么年轻真能看得出来？ 「我真不认识。」罗斌超那个郁闷。 「刚才的学长是不是托我不清楚，你绝对是我的托。」 方寒很轻松的接口道：「你这感冒还没好利索，外感风寒，表面上看好像好了，可邪气还没有除尽，贸然停药再復发可就严重了，我知道你吃的是中药还是西药，不过这个药还是要接着吃。」 「我去。」 问话的同学顿时目瞪口呆，这也太牛了吧？ 周同辉回头对罗元辰道：「您老看到了没有，这就是现在学生的水平，自己说话的声音沉闷，仔细听还带着鼻音，很显然是外感风寒，自己却不自知。」 「一肚子理论，实践糟糕的一塌煳涂。」罗元辰点了点头。 中医的望、闻、问、切，要说理论，现场的不少人都知道，而且都能说出一二三，可要说实践，那真的是糟糕透了。 之前的罗斌超还好说，刚才这位…… 稍微有些经验的听声音就能判断出一二了。 「方老师……我……」 「方老师……」 这一下台下的学生们就更激动了，刚才的罗斌超几乎没人认识，可后来这位认识的可不少。 方寒压了压手，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有本事，自然很容易让人佩服，没本事说破天你也就是个吹牛的。 就像现在抖音快手还有朋友圈的一些人，发什么成功学，讲什么经验，听上去呀很有道理，可细细想，都是经不住推敲的。 自己都是个穷逼，给你教怎么赚几千万，你觉得现实吗？ 他要真有这本事，自己早把钱赚了，还能到你？ 足球教练不一定就会踢球，不一定就踢球厉害，可要是有赚大钱的点子，绝对没人会轻易分享出来的。 王老闆倒是给大家分享了，先定个小目标，赚它一个亿，嗯，很实在。 马老闆也实在，我就不喜欢钱，我是为了梦想，我最后悔的就是那什么…… 听听热闹就行，千万别当真。 同学们没几个是傻子，光说不练，谁鸟你啊。 方寒的这两手真本事露出来，在同学们看来那就不是纸上谈兵了。 你成功了，我才愿意听你说经验，你自己都是个失败者，哪怕你的经验很有用，绝对没几个人愿意听。 「咱们是讲课，想要切磋的同学可以私下找我。」 方寒言归正传：「刚才那位学姐问了，怎么找回自信，很简单，看书。」 「有人或许就要问了，看书就能找回自信吗？」 方寒笑着道：「我告诉大家，看书是真的能找回自信的，你看的越多，了解的越多，信心也就来了，不仅仅看医书，还可以看一些名医的自传，歷史上很多名医都是半路起家的，有的甚至最开始都不怎么识字，他们能成为大医，我们为什么不能？」 第1370页 「有人说了中医难学，没几十年都不见得有什么收穫，错，大错特错，有这种想法的，只是你自己没用心，歷史上自学一两年就治疗疑难杂症的名医多了，人家可以，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凡事不要去道听途说，别人说难学那就难学了，自己去试试就知道了，小马过河的故事大家上小学的时候就知道，可为什么不长教训？」 「是啊，方老师说的不错……」 「清代名医王士雄就是帐房先生出身……」 「清代温病大家叶天士十八岁就成为江南名医……」 都是学中医的，方寒这么一说，同学们自己都能找出好几个例子出来。 有的是半路出家的，有的是很早就成名的，叶天士虽然出身中医世家，可十八岁成为江南名医，绝对算是年少成名了。 「台上这位最多二十五岁。」有人低声给边上的同学提醒了一句。 「是啊。」 「我去，眼前就有这么一位现成的例子。」 方寒最多二十五岁，可水平呢，虽然大家没见完，可窥一斑而见全豹，单单方寒刚才展示出来的手段，就绝对不简单了。 之前一些同学还觉得方寒可能是关系户，和罗元辰交情很深，可这会儿，一些人的想法已经变了。 方寒继续道：「古今名家医案，那么多经典名方，只要用心去读，去理解，我们就能找回信心，无论他人怎么说，无论外界如何看待，那么多的经典名方和名家医案却不是凭空而来的，远的不说，就说眼前，罗元辰罗老，周同辉周老，还有郭文渊郭老等当代中医名家，杏林国手，他们的成就从何而来？」 「既然要学医，我们就要坚定信念，首先要相信自己所学的医学，要相信自己能学好，咱们燕中医大的学生都是佼佼者，如果我们都学不好，那么还有谁能学好？」 「是啊。」 「方老师说的不错。」 「我们燕中医大可是国内中医院校中的no.1。」 方寒先贬后褒，先把这些学生的傲气打下去，然后又把这些学生的荣誉感拉上来。 短短的功夫，课堂的气氛就被方寒调动起来了，学生们从一开始就跟着方寒的节奏开始走，一步一步走进了方寒的套子里面。 「长江后浪推前浪，中医后继有人了。」 罗元辰禁不住长嘆一声。 开讲之前，他确实是有些担心，生怕方寒镇不住场子，带不动节奏。 罗元辰请方寒来可不是让方寒走过场的，他是真的希望方寒能给这些学生带来一些影响。 方寒年轻，和这些学生算是同龄人，又有水平，讲一些东西要比他们这些老前辈有用。 可燕中医大的学生却不是好相与的，讲得好有效果，讲不好或许还会适得其反。 方寒果然是没让他失望啊。 「是啊，先贬后褒，先打后拉，这一套下来，这些崽子们算是彻底入套了。」周同辉笑着点头。 这会儿台下别说有什么睡觉的了，玩手机的都没有，一个个都盯着台上，憋着劲和方寒较劲呢，而方寒要的其实就是这个效果。 「第一个课题，自信，下面我们讲第二个课题……」 说着方寒转过身，在原本的自信后面又写了两个大字——自豪。 「自豪？」 同学们看着方寒写的这两个字都有些懵逼，这自豪又是什么鬼？ 第0791章 方寒开讲（四）更合适教书育人 写下两个字，方寒这才转过身，道：「没错，我要讲的第二点就是自豪。」 「一些同学可能就要问了，这和学中医有关系吗？」 说到这里，方寒停顿了一下，道：「我觉得很有关系，我们华夏民族现在正处于一个非常关键的时期，中华民族的伟大復兴、復兴的不仅仅是经济、科研，还有我们的文化，华夏五千年的文化有糟粕，可同时也有着很多优秀的传统和传承……」 「而中医正是我们华夏民族五千年的智慧结晶，我们这一代的中医人则肩负着很光荣的使命和非常大的责任……」 「先竖立自信，然后再竖立荣誉，我怎么突然觉得小方更合适教书育人。」罗元辰轻笑着对周同辉道。 「不是更合适，而是这小子无论干什么都很优秀。」 周同辉笑着道：「你说他中医好吧，他的外科手术做的同样不差，你说他适合行医吧，这讲课也讲的很好，这样的人你把他放在什么地方好像都觉得有些浪费人才。」 「好像还真是。」 罗元辰笑着点了点头，看着讲台上讲课的方寒，嘆息道：「自信，荣誉，这是多少中医人都欠缺的东西，这教书育人和治病救人其实是一样的，有些病症不能单纯的只看症状，也要去了解患者的心思，心病不去，如何用药？」 周同辉点头：「您老说的是，现在的中医学生，不少自己对中医都不信任，最开始就觉得中医难学，觉得自己学不好，有了这样的心思，怎么能成长？」 「小方看问题看得很透彻啊。」 方寒目光扫视，缓缓道：「很多人或许会说了，学中医就有自豪感了？」 「我还就告诉大家，学中医还真就有自豪感……」 说着方寒停顿了一下，声音也放缓了一些。道：「有些话其实不合适说，今天既然说开了，咱就挑明了说，站在理智的角度，中西医都是治病救人的，没什么分别，可从私心来说，感情有远近亲疏，人和人之间有攀比，国与国之间有竞争。」 第1371页 「我们华夏民族一直都是有着很高的民族凝聚力和很高的民族荣誉感的一个民族，这一点是其他任何民族和国家都不能比的，为什么我们一直高喊着中华民族伟大復兴，正是因为我们中华民族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到了今天，这一份骄傲我们依旧没有丢弃，我们这一代的中医人面临着考验和竞争，我们中华民族五千年来传承下来的传统医学究竟是糟粕还是国粹，需要我们这一代人来证明……」 今天听课的都是年轻学子，年轻人朝气蓬勃，年轻人积极向上，年轻人有着一腔热血，正是因为血还是热的，所以方寒的一席话很快就调动了现场的气氛。 就像一些教育家总是告诉一些父母，孩子不能一味的批评，还要适当的表扬。 这会儿方寒所说的使命和荣誉，瞬间让一些学生感觉到热血澎湃。 青年人永远都是希望，是未来，青年人要是丧失了热血，丧失了民族荣誉感，那么这个民族就危险了。 正如方寒刚才所说，中华民族始终是最有凝聚力也最有民族荣誉感的一个民族，没有之一。 「我要讲的第三点……」 方寒回身在自豪后面又写了两个字——出路。 「我们要有自信，对中医也要有自信，对自己要有自信，我们肩负着使命，我们身负荣耀，可同时我们却不能盲目，我们在学习中医的同时也要清楚中医的出路在哪儿？」 「在这个物慾横流的时代，在这个向钱看的时代，我一直认为，凡是愿意学习中医的都是对中医有着热爱的，在就业方面中医有着劣势，在成长方面中医有着不足，可我们依旧选择中医，支撑我们的正是热爱……」 「大家是燕中医大的高材生，是最优秀的一批天之骄子，我相信大家能考的上燕中医大，那么就绝对考得上其他的医科类院校，大家在众多的选择中选择了中医，正是热爱……」 「邓老曾经说过，凡是中医入门以后，真正有所成就的，他一定热爱这个事业，热爱的比自己的生命还最重要，我希望大家把这个热爱一直持续下去……」 「可仅仅有着热爱是绝对不够的，我们还要去理智的对待中医，去了解它，我们要站在客观的角度来看待中医，学习中医，我们热爱，却不排斥其他医学……」 「说到出路，这个出路也分两方面，一个是我们中医人个人的出路，一个是中医这一门医学的出路。」 「先说说个人，皇帝也不差饿兵，无论中医还是西医，医务工作者也是人，也要吃，也要喝，也有自己的家庭，也有自己的负担，在逐渐学习的过程中，很多人或许会对自己的前途有所担忧……我是很热爱中医，可我将来还要养家餬口，中医就业难，将来收入低，梦想不能当饭吃等等……」 方寒讲到这里的时候，下面不少学生又开始窃窃私语了，方寒说的这个问题是一个很直观的问题，也是不可避免的一个问题。 大一大二的学生还好，大四大五的学生，一些已经开始实习了，也逐渐的接触到了医院的情况，了解到了现实的残酷，他们现在已经面临着就业这一步了。 「那么中医的前途如何呢，是不是真的就业困难，前途堪忧？」 方寒说到这里，大多数学生都目光殷切，看着讲台上的方寒。 方寒缓缓道：「其实要我个人来说，中医医生的前途并不差，甚至于还要比西医的前途更好一些……」 「不会吧，方老师，您这说法我不认可。」 有人就坐不住了，大声喊道，喊过之后又觉得不合适，急忙举手站了起来，短短的几个话题，方寒已经折服了不少同学了。 方寒压了压手，示意对方坐下，道：「大家是不是觉得我是瞎说的？」 不少人纷纷点头。 方寒笑着道：「其实我还真没有瞎说，不说中医，现在各行各业就业都不容易，竞争激烈，我们不能把这种整体现状放在中医身上，我不说中医还是西医，就站在市场的角度来说，物以稀为贵，市场都有自己的饱和度，越是饱和的行业竞争越激烈，就业越困难，上升空间越小……」 「可中医呢，全国中医人不超过五万，这是什么概念？这就代表我们中医有着很大的发展空间，如果有人了解过情况，就会发现，其实普通大众对中医的态度并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么差，大多数人对中医还是很信任很支持的，一些保健品和江湖骗子都要打着中医的幌子，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中医是有认可度的，如果人人都反感中医，都讨厌中医，那么那么多的产品打着中医的旗号目的何在？」 不少人学生都笑了。 是啊，要是中医真的不被人认可，真的没有足够的市场，那么那些打着中医旗号的产品岂不是没有市场了？ 说到这里，方寒语气拔高：「所以，我认为，人们不是不相信中医，而是不相信我们的中医人，我们没有把本事学出来，这才让相信中医的人一次一又一次的寒心，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倘若没有罗老周老这些人撑着，中医真的堪忧了。」 「所以，我们中医人是有着自己的出路的，厉害的中医是很受追捧的，不说罗老和周老，我说一个人，关宝成关教授，他就是很受人追捧的中医名家嘛……」 「关教授……」 第1372页 「是啊，关学长可是很厉害的。」 「就是，我听说关教授给人看病诊金很贵的。」 「很多有钱人都请关学长呢……」 关宝成就是燕中医大走出去的，在学生中人气很高，不少人都能说出关宝成的一些事迹，方寒用关宝成来举例子，可信度是相当高的。 而且关宝成今年才四十来岁，却成名已经有十年了，也就是说关宝成三十多岁的时候已经相当有名气了。 方寒压了压手。台下安静了下来，他这才继续道：「所以说，那些担心的人要么是杞人忧天，要么是没什么本事，学不到真东西，没有本事，不仅仅是中医，西医医院人家也不要你，其他行业也一样，真要有本事，能学到东西，开一家中医诊所，绝对人满为患，还愁生活？」 下面的一些同学就笑了，这一点一些人还是清楚的，一些知名的老中医在偏僻的巷子开一家诊所，每天都是人满为患。 甚至一些骗子都能赚的钵满盆满，他们这些燕中医大的高材生难道还担心饿死吗？ 方寒查看了一下系统的临时任务进度，笑着道：「说了开场的三点，下面咱们进入正题……」 说着方寒转过身，把黑板上面写的六个字全部擦掉，然后写了一行大字——怎么让中医的理论和实践相结合。 「终于到了干货部分了。」罗元辰呵呵笑道。 「是啊。」 周同辉笑着道：「理论和实践相结合，方寒的这个课题选的相当好。」 第0792章 方寒开讲（五） 「先贬后褒，先竖立信心，然后再说前景……」 冼奋一边听一边做着笔记。 作为燕京医科大的博士生，冼奋也算是听过不少专家和教授的讲座了，可方寒今天的这一堂课绝对是他听的最为精彩的一堂课了。 现在很多老教授讲课根本不会考虑学生们的心思，他们讲了自己该讲的，至于有几个人听，有多少人听，听进去多少，这就不是他们操心的了。 本事是给自己学的，又不是给老师学的，学分不够，成绩挂科，作难的也不是讲课的教授。 可方寒却不同，方寒在讲课之前，就先把学生们的能动性调动起来了，做好了铺垫，一步步进入正题。 就像是治疗病症一样，先细心诊断，然后辨明病因，之后对症用药，直达病灶，最后细心调理…… 方寒在黑板上写下课题，这才转过身来。 「中医是一门实践性的医学，想要学好中医，理论和实践必须结合在一起，那么如何有效的把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呢？」 方寒目视四方，缓缓道：「其实同样很简单，多练。」 这一次台下的学生们都镇定了不少，也没有人在贸然出声了，哪怕是不懂中医的罗斌超这会儿也听的很认真。 中医罗斌超是不懂，可方寒所说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之前不了解中医，罗斌超对中医的成见也只是人云亦云，大家都说不好，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好。 可听了刚才方寒的讲解，罗斌超已经开始反思了。 中医有着五千年的歷史，发展到今天依然被不少民众认可，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正如方寒所说，虽然现在网络上和现实中确实有一些喷子，可真要走坊，大多数人其实对中医还是比较认可和信赖的。 真正的一些网络喷子其实也并非是为了喷中医而喷，而是为了流量。 怼这个，怼那个，仅仅只是为了怼而怼。 因为他们的怼能给他们带来粉丝，带来影响，就和一些鸡汤专家一样，他们就是研究人心理的，就知道怎么一步一步的把你带进去。 所谓医生，罗斌超本人其实还算是理智的，很多问题以前不去想，可真要细细想，其实道理还是能辩明白的。 就像是高怀明一样，因为他的父亲是被中医误诊的，他对中医很厌恶，可难道他真的就不知道中医能不能治病吗？ 中医治好的患者很多，怎么可能全是运气？ 方寒缓缓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读书就是理论，行万里路就是实践？」 方寒说着话，下面就有不少人举手了。 方寒随意的点了一位，对方站起来问：「方老师，道理我们都懂，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是要实践的，可是我们该怎么去实践呢，就是进医院实习也没那么简单吧？」 「就是啊。」有人低声附和。 方寒压了压手，示意对方坐下，这才道：「不知道怎么去实践，找不到实践的方向，只能说明你们还没有用心。」 「刚才这位同学说了，去医院实习都不容易？」 「错，大错特错，谁说了去医院实习都不简单？据我所知很多医院都是很欢迎志愿者的，特别是一些大医院的急诊科，志愿帮忙的医学生并不少见，不要工资，不乱插手，还能给医院帮忙，医院怎么可能不欢迎？」 正准备继续发问的同学就不吭声了。 志愿者医院自然是欢迎的，甚至都不需要去医政科报备，去给科主任亦或者主治医生打个招唿就行，正如方寒所说，只要你不乱插手，又不要工资，还不用管饭，医院怎么可能不欢迎？ 跑个腿，带一下患者，给分诊台的护士帮个忙，这些小事志愿者还是能做的。 第1373页 张小权就在江中院急诊科当过志愿者，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很自由的。 「不仅仅是志愿者，就是你端个凳子在大街上义诊，也绝对会有患者的，作为医学生，我们没有行医资格，不开方，锻鍊一下自己的诊断能力总是可以的吧？」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闲暇之余，去医院看看医生们怎么看病，哪怕是在学校，也能去相互印证，结合理论，来印证自己所学的，就拿望诊来说，就是站在大街上，也能观察形形色色的行人，这个人走过来什么姿势，那个人气色如何？」 说着方寒顿了顿，笑着道：「其实不是没有办法，而是不愿意把自己闲暇的时间浪费了吧，亦或者是好面子，不愿意去大街上义诊？」 同学们都不吭声了，正经的必修课一些人都不想去，还去什么医院当志愿者？ 很显然，方寒的一些话说在了一些人的心坎中。 方寒道：「本事是给自己学的，你自己不愿意去学，任何人也没有办法，学东西的阶段偷了懒，就不要在找工作的时候抱怨工作难找，就不要抱怨自己找不到规培医院，不能留院，上了几年医科大，最后却当不了医生。」 「古人们留下来的很多名言都是有道理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在学习阶段，我们想办法去学习，想办法去提升，毕业了，找工作的时候，我们绝对是最优秀的那一位。」 「再说具体一些，我们上了几年的医科大，理论背了一肚子，中药材能认识完吗，什么药材什么药效能搞清楚吗，靠着书本开方看病，你绝对看不好患者，只能害人，然后被人指责为庸医，给中医抹黑。」 说着方寒看到一些同学已经有了不忿之色了，笑着道：「我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很多教材上面都有成方，也有剂量，可上面的剂量准不准呢，即便是剂量准，剂量又是根据什么定的呢？」 「现在市面上不少中药材的药效其实都和教材上面的药材药效是有差距的，如果不去了解，不亲自去尝试，那么你开的方子绝对治不好病。」 「方老师说的太好了。」 「就是如此。」 「我给你说，我上次就找着教材上的方子给个朋友开了药，症状什么的都对，剂量也没问题，可就是吃不好，最后你猜怎么着，外面抓的药药效根本就不够，我最后把剂量加倍，这才有了效果。」 现场这么多学生，还是有不少都琢磨过开方的，甚至也实践过，在实践中有些同学就遇到过方寒所说的问题。 教材上的剂量都是根据正常的药效来算的，可事实上呢，外面药房抓的药药效根本就不足，特别是一些比较特殊的药材，药效更是差的出奇。 正规的中医医院，还有一些中医名家开的中医医馆，他们都是让患者在医院或者医馆抓药的，因为医生也只能清楚自家医院亦或者自家医馆药材的药效，方子也是根据药效来开的。 可有些患者呢，觉得医院的药材贵，觉得诊所的药材贵，拿了方子去外面抓药，吃了不好，然后怪医生。 中草药和西药是没有可比性的，听上去一模一样都是黄芪，亦或者都是大黄，可药效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的。 「熟能生巧，不去练，你永远也不会。」 说着方寒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冼奋：「我今天还准备了一个节目，现场给大家展示一下。」 这个环节方寒早就吩咐好了，冼奋看到方寒看来，急忙起身把身边准备的东西拿了过去。 几个小袋子，里面全是中草药，然后还有一个精巧的电子秤，上面铺着一张黄纸。 方寒把几个袋子放在讲桌上，然后把电子秤放平，指着一个袋子道：「这里面是黄芪，咱们抓二两半的黄芪……」 说着方寒伸手在袋子里面抓了一把，往电子秤上面的黄纸上一放。 前排的一些学生已经站起身来了。 「前面的，怎么回事？」 「是啊，怎么回事？」 「我去，正正好。」前面的同学都惊呆了。 「这是一把抓啊，传说中的一把抓。」 「方老师太牛了……」 方寒不吭声，把黄芪倒回袋子里面，然后又把手伸进另一个袋子里面：「这里面是菊花……」 「咱们抓一两菊花。」 说着方寒伸手抓了一把，然后又抓了一把，等方寒手中的菊花全部放下…… 「正好一两，不多不少。」 「厉害了我的哥！」 「666！」 一把抓，放在以前不少老中医都会，可现在会的已经不多了。 「孰能生巧，任何技巧都是在不断的练习中掌握的，大家都是学中医的，之前我就问过，有多少大一的学生接触过患者，有一些同学举手了，也有人反驳，他们是中医世家的……那么中医世家和我们有什么区别呢，无非就是练的多，他们能练，我们为什么不能练？」 「自己不去医院，却抱怨医院不好进，自己不去实践，却抱怨机会难找，这世上机会并不难找，只是不过是有的人不愿意去找不愿意去发现罢了，赚钱的机会难找，吃苦的机会多得是……」 台下的学生们顿时笑了。 「方医生太有趣啊。」 「是啊，这话说的，谁愿意吃苦啊。」 第1374页 「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方老师这话话糙理不糙……」 第0793章 落幕 「龙警官，方医生不在，要不你去我们值班室坐一坐？」 李俊贤很是热情的招唿。 这位可是方医生的女朋友啊，比起上次那位方主任可还要亲近一些。 这一阵李俊贤跟着方寒简直就是爽歪歪，不仅仅在燕京医院急诊科抬头挺胸，就是去了燕西医院，贺婷的同事都对他高看一眼。 无论哪一家医院，衡量医生还是要看水平的，而衡量外科医生的标准则是手术的大小，你做普通缝合的医生那就没有参与肝切除的医生牛叉。 所以李俊贤对方寒是越发的敬重了，方医生的女朋友，那可是一定要慎重对待的。 「龙警官，要不去我们中医科吧，我们中医科安静，没什么人，方医生去了燕西医院今天可能不会再来医院了，我知道方医生的住处，等会儿下班我带你过去。」孙艺洋也套着近乎。 龙雅馨去了中医科，还能见到蔡依依呢。 「不了。」 龙雅馨客气的道：「方寒既然不在，我就先走了，等会儿我给方寒打电话。」 龙雅馨可不是医生，方寒不在，她就没有参观燕京医院的兴趣了。 原本想着方寒在中医科进修，去了中医科，却说方寒来了急诊科，来了急诊科却说方寒去了燕中医大…… 方寒真是厉害呢，来了燕京也这么厉害。 「那我送送龙警官您。」 孙艺洋和龙雅馨也不熟，人家又是女生，他也不好太热情。 「不用了，你们忙吧。」 龙雅馨也是干净利落的性子，说着话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走出医院，龙雅馨看了看时间，这才下午三点多，方寒也不知道讲课讲到几点？ 原本还想着给方寒一个惊喜呢，心跳了半天，结果没见到人。 不过想到方寒竟然去了燕中医大讲课，龙雅馨又是一阵高兴，燕中医大啊，龙雅馨不学医都知道燕中医大有多厉害。 …… 「作为新时代的中医人，我们不能闭门造车，也不能站在前人的基础上去学习，要有我们新的想法，让中医和现在的社会实际现状相结合……」 整个课程，方寒讲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原本说好的一个小时的课程不断的在延长，不断的有学生在提问。 「方老师，中医是传统医学，那么究竟是传统的学习模式可行呢还是现在学院式的教育模式可行呢，我们要怎么去认识中医呢？」 方寒让提问的同学坐下，道：「这个问题一直都是现在不少中医人争端的一个问题，甚至我们中医人内部也有着不同的看法，在这里我只说一说我的几点看法。」 「第一，我们既然学习了中医，那么首先就要终止中医是不是科学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在我们的心目中已经不需要去探讨了。」 「和不了解的人去探讨科学，永远都是对牛弹琴，什么是科学，科学的定义是什么，科学是一个建立在可检验的解释和对客观事物的形式、组织等上进行预测的有序的知识的系统，难道我们中医的理念就不是对客观事物的预测吗？」 「就说万有引力，引力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牛顿也只是根据水果从树上掉落这个事实，推断出万有引力，然后又用很多事实来验证，难道我们中医的阴阳五行就没有经过验证吗，中医治癒了那么多患者就不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吗？」 「现在很多人已经歪曲了科学，明明自己掌握的才是伪科学，却要用伪科学来辩证，何其可笑？」 「就好比村口有老大爷和科学家探讨，我觉得你们的火箭上不了火星，是因为燃料问题，我觉得你们应该用无烟煤，无烟煤温度高……科学家难道去和村口的老大爷去探讨一下？」 「哈哈……」 台下的学生们都笑了，这个段子不少同学都看过，乍一看确实是个乐子，可细细一想，却又非常形象，你和不懂的人辩论什么？ 「第二，我们要了解什么是古中医，要了解中医理论的出处和来歷，中医是我国土生土长的一门医学，因而它扎根于中华的传统文化，是以传统的医学理论为指导的，无论时代如何的进步，无论科学怎么样的发展，根基永远是不会变的，所以中医要求变，却不能动摇根基，根基一旦动摇，中医就不是中医了，整个理论体系塌陷了，大厦也就轰然倒塌，作为中医人，我们一定要认清楚这一点，千万不要身为中医人却成为中医的掘墓人。」 「好啊……」 罗元辰忍不住轻轻的拍了一下桌子。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都忍不住要高声符合两句了。 方寒的这句话说的太对了。 中医的根基就是建立在传中文化和传统医学理念的基础上的，这一点是中医的核心思想，可现在的一些激进派呢？ 却打着为了中医好的幌子，打着为了让中医更方便传承的幌子试图改变。 有些东西能变，有些东西是万万不能变的，主次不分，那么真的就是中医的掘墓人了。 传统文化的内涵很广，比如「气」、「阴阳」、「五行」、「二十四节气」等等，这些名词是中医土生土长的，西方是没有的，不能因为西方没有，翻译不过去，就认为不科学。 第1375页 很多人都用算命也用的阴阳五行来抨击中医，和气可笑。 都是土生土长的文化，你能用我也能用，就像现在的科学理论，很多骗子也用来骗人，难道这些理论就是错的？ 这就好比兵器，兵器是死的，人是活的，用之善则为善，用之恶则为恶。 如果最初发明文字的人把男人称之为「女人」，现在的男人也就被称之为「女人」了，称唿变了，性别难道也变了？ 方寒继续道：「第三点，中西医结合绝对不归属于中医体系，而且也不属于医学体系。」 前两点学生们还理解，这第三点不少学生就不理解了，要知道无论是燕中医大还是燕京医科大都是有着中西医结合这个科系的，今天前来听讲的学生中中西医结合专业的就有一部分，方寒这么一说，不少同学都炸了。 冼奋也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方寒，他和方寒交流过，方寒对中西医结合併不反感，而且江中院也在进行中西医结合方面的常识，为什么方寒现在却这么说？ 看到已经有人举手，方寒压了压手，并没有让人回答，而是直接道：「中医和西医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医疗体系，他们可以合作，扬长避短，但是体系却永远不可能合併。」 「就像是两家公司，互相合作进行一个项目，这个项目是两家公司投资的，但是却不属于新的公司，哪怕註册了一个新公司作为外科，可内在，它依旧不能算是一家公司……」 「我个人认为，中医和西医可以在治疗上结合，可以在治疗上弥补彼此的不足，但是整体体系却不可能合二为一，既然体系不能合二为一，那么中西医结合就是一个没有自己完善体系的产物，这样的产物怎么能算是独立的学科？」 「说的好啊。」 罗元辰回头看着周同辉，感慨道：「今天请小方过来讲这么一堂课简直太值了。」 「是啊。」 周同辉点着头：「方寒讲的很多东西咱们都是清楚的，都是明白的，可就是没法说，甚至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说。」 罗元辰点着头。 正所谓高出不胜寒，越是身居高位，越要谨言慎行。 别看他们都是国手名家，可有时候还真不能像一些小医生那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有些话普通人说一说可以，他们却要谨慎。 就比如今天方寒说的一些话，方寒说了也就说了，要是罗元辰这么说，搞不好就要惹麻烦了。 方寒继续讲着：「无论是传统中医还是学院派，其实没什么区别，传统中医也要与时俱进，接受现代化的教育，学院派也要增强实践，把理论和实践相结合，我们不怕纷争，百家争鸣，万花齐放一直都是我们的优秀传统。」 …… 原本一个小时的课程，方寒生生讲了两个小时，这才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要是大家以后有什么疑惑，也可以来燕京医院找我，私下里我们可以继续交流学习。」 「方老师……」 「方老师，再讲两句吧。」 「方老师，再说一说其他的吧，比如方剂之类的……」 听到要结束，台下的学生们不少都高声喊着，这两个小时的课程不少人都捨不得上厕所，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这会儿了还依依不捨。 「总有结束的时候，就到这儿吧，原本罗老可是只给我安排了一个小时，早都超时了。」 说着方寒就开始收拾东西，罗元辰迈步走上前来。 「大家要是喜欢，以后可以请方寒定期来给咱们讲课，大家说好不好？」 「好。」台下学生们高声喊道。 「那今天就到这儿吧。」罗元辰呵呵笑道。 听罗元辰这么说，学生们这才依依不捨的开始起身准备告辞。 「终于结束了啊。」 罗斌超都坐的腰疼，这会儿才忍不住活动了一下身子，拉着洪苗低声道：「苗苗，咱们现在出去吧？」 最主要的是他没吃午饭，早就饿的受不了了。 「不着急。」 洪苗眼睛看着方寒，伸手抓着罗斌超，低声道：「刚才方老师说了给你开个方子，咱们这就去找方老师吧！」 「啊……」罗斌超嘴巴大张。 第0794章 任务失败 「小方啊，讲的真不错。」 走出教室，罗元辰对方寒是赞不绝口。 今天方寒虽然没有讲什么中医治疗和方剂方面的东西，可方寒讲的这些东西却很有用，而且很有意义。 燕中医大并不缺少专业的教授和讲师，罗元辰之所以让方寒来，就是觉得方寒是年轻人，应该知道现在年轻学生的一些困惑和问题。 而方寒也不负众望，讲的很实在，能讲的讲了，不能讲的也讲了。 特别是方寒最后的部分，说的简直太好了，直接说到了罗元辰的心坎里去了。 因为中医的境遇，因为社会的大环境，现在不少人中医人自己都动摇了决心，有些人一心求变，毫无原则。 可这些人真的就是坏心思吗？ 并不尽然，事实上不少人对中医都是很喜爱的，因为爱所以才谋出路，可好心变坏事的事情太多了，明明是铁桿中医，却要做中医的掘墓人。 还有所谓的中西医结合。 罗元辰自己其实也明白，可就是说不出来，也有些说不清，方寒刚才的解释简直不要太精妙。 第1376页 两种不同的医疗体系，只能合作，是不可能融合的，中西医结合只是一种模式，只是一种治疗方面的模式，却不是医疗体系的融合。 罗元辰觉得方寒用公司举例子还有些不合适，用国家更贴切一些，两个国家可以合作干某件事，但是却不可能诞生出来一个新的国家。 中医和西医可以结合，扬长避短，在治疗上互相弥补，却不可能融合，融合的结果往往是中医消失了。 中医药和中医被分离了，中医药融合了过去，中医的治疗理念被抛弃，离开了中医的治疗里面，中医药还能算作是中医药吗？ 很多人都搞不明白这一点，反而进入了误区。 所谓的中西医结合，说穿了就是你西医要懂，中医也要懂，中西医结合学的是两个医疗体系，而不是一个单一亦或者完整的体系。 准确的说有些类似于西幻小说里面的魔武双修，一个修的是武技，一个修的是魔法，一个修的是肉身，一个修的是精神。 战士肉身强大，近战能力强，魔法师，精神强大，远程攻击厉害，魔武双修正是两者同修，互相弥补，说穿了就是既要练武技，又要修魔法，它修的并非是新的修炼体系。 中西医结合也是如此，成果可以相互配合，可体系却是没办法融合在一起的。 方寒刚才的一席话几乎是说出了罗元辰的心声。 「是啊，小方刚才讲的太好了。」 周同辉同样是满口称赞。 「周老和罗老谬赞了，其实我讲的还不够好。」 说着话方寒同时查看着系统后台，两个小时讲课结束的时候方寒就听到了系统的提示。 「叮……临时任务，一课之师，任务失败！」 方寒查看着系统进度。 临时任务——一课之师，完成度77%（任务失败）。 果然是失败了啊。 这一次的任务表面上看和沪上那一次差不多，都是要求百分之八十的完成度，可事实上难度却很高。 第一，人多，今天的学生太多了，人越多就越复杂。 第二，这一次系统要求的是真心崇拜。 这两个小时方寒几乎是绞尽脑汁，甚至原本一个小时的课程足足讲了两个小时，完成度却依旧没有达到百分之八十。 基本上在接近一个半小时的时候完成度就卡在了百分之七十六，后面的半个小时也只是增长了一个百分点。 想要这些个天之骄子认可，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方寒今天讲了整整两个小时，从浅到深，一步一步的带动节奏，很多学生都被方寒说的热血沸腾，可依旧有一部分人根本不为所动。 你讲你的，我就当时看个热闹，别说真心崇拜了，崇拜点一个都没贡献的人也不是没有。 就这还是在助教卡牌的效果加持下，要是没有助教卡牌，方寒估计能有百分之六十的完成度就不错了。 查看了一下后台明细。 虽然任务没有完成，但是崇拜点的收穫还是很丰厚的，今天这两个小时方寒足足增加了六百多万点的崇拜点。 「呵呵，看来小方自己还不满意啊。」罗元辰呵呵笑道。 「不满意是好事情嘛，再接再厉，罗老不是说了嘛，以后你可以定期来讲课。」 「谢谢罗老。」 对于罗元辰的这个要求方寒压根就没有拒绝的意思，甚至谦虚一下都没有，有着系统在身，这种获取崇拜点的机会方寒只会觉得少，不会觉得多。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罗元辰缓缓的道：「正如你所说，你们这一代中医人肩负着使命，虽然我不认为中医会消失，可现在中医人的水平和素质真的是让人堪忧。」 「罗老您也不要太过悲观，能有一位方寒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就会有两位，三位。」周同辉笑着打气。 「是啊，看到方寒，我就看到希望了。」罗元辰点着头。 说了会话，罗元辰和周同辉也都走了，他们虽然在燕中医大有挂职，可和在燕京医院一样，没事是很少来的，今天要不是安排方寒讲课，罗元辰都不会来。 「小方，今天你可是大出风头啊。」 看着罗元辰和周同辉走远，冼奋这才笑呵呵的对方寒说道。 罗元辰和周同辉在，冼奋还是有些压力的，说话都稳重了不少，当然，方寒也是一样。 「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受吗？」方寒问冼奋。 「什么感受？」 「渴。」 方寒吐出一个字：「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没带水吗？」 「我这成你的秘书了？」冼奋翻了个白眼，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水。 「我只喜欢女秘书。」 方寒扭开瓶盖，仰头勐灌，两个小时，他是口干舌燥的。 这一次的讲课又不是开会，也没人添茶倒水，之前方寒也没注意，没想到讲了两个小时，渴的受不了了，要不然方寒还打算再讲一会儿，看看能不能把临时任务完成了。 百分之七十七啊，就差三个点…… 「方老师……」 方寒和冼奋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向停车场走去，正走着就有几个女孩子围了上来，洪苗拽着罗斌超，罗斌超是满脸的不情愿。 「就叫我方寒吧，别叫什么方老师。」 第1377页 「方老师，我是洪苗。」 洪苗拉着罗斌超挤到了跟前，很是客气。 「嗯，我记得你。」方寒点了点头，洪苗他有印象，罗斌超也有印象。 说着话方寒已经看到了罗斌超，笑着道：「学长是来要方子的吗？」 「我要你妹啊。」 罗斌超那个郁闷，不过却只能在心中吐槽，要不是洪苗拉着，他才不愿意来见方寒呢。 今天这一天，罗斌超是真遭了罪了。 上午的风头没出成，午饭也没吃，足足饿了好几个小时，这会儿都五点了都。 等了一个多小时，讲课讲了两个小时…… 原本罗斌超还想着讲课的时候他眯一会儿，谁曾想方寒讲的太好，他边上的人都疯了，压根没法睡，他的手都被洪苗抠破了…… 「是啊方老师，我们就是来求方子的。」洪苗急忙道。 说着话洪苗已经把自己的笔记本和笔递给了方寒，今天听课，不少人都是带了笔记本的。 方寒接过笔记本写了一个方子，然后递了回去，笑着道：「也就两味药，吃过晚饭就可以喝，晚上保证睡个好觉。」 「谢谢方老师。」 「客气了，我都说了，已经下课了，就不用叫我方老师了，我叫方寒。」方寒笑着道。 「方老师笑起来好帅啊。」 「是，好灿烂的感觉呢。」 「方老师，您再给我看看，我觉得我也不舒服……」 「方老师……」 其他几个女孩子也急忙开始递自己的笔记本，冼奋一看远处还有人往这边赶，急忙一拉方寒：「行了，撤。」 不提方寒今天讲课的气氛，单说方寒的颜值冼奋就能猜到要是被围住之后的下场。 冼奋拉着方寒一路狂奔，到了停车上上了车，车子启动，一熘烟出了校区。 「下次再也不跟你来了，太可怕。」冼奋心有余悸。 要是平常倒也罢了，无论是在医院亦或者学校亦或者其他地方，方寒的回头率虽然高，可也不至于出现太过疯狂的场面。 今天则不同，这两个小时的课讲下来，不少女同学都成了方寒的脑残粉了…… 车子开出燕中医大，冼奋这才问方寒：「是回医院还是回住处？」 方寒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道：「就不去医院了，找个地方吃个饭吧，我请客，算感谢冼大哥今天给我当司机。」 「这个感情好。」 冼奋笑呵呵的道：「是不是地方随便选？」 「嗯，随便选。」方寒点着头，笑着道：「不过先说好，咱不喝酒，我怕喝醉了你占我便宜。」 「滚。」冼奋没好气地骂道：「你小子是不是真的性取向有问题，这是调戏哥哥上瘾了是吧？」 「我妈妈说了，男孩子出门在外要学会保护自己。」方寒道。 「我去……」 冼奋张了张嘴，皮一下你很开心？ 第0795章 白头 下午五点半，燕京开始飘起了雪花，燕京市迎来了入冬之后的第一场雪。 雪花才刚开始飘落，这第一场雪在燕京市民的朋友圈就已经下的很久了。 连续两个多月没有下雨，这第一场雪很显然给燕京市民们带来了无限的欢乐。 保守一些的也只是拍了一下高空雪花飘落的场景，夸张一些的已经把往年堆雪人的照片配了上去。 「下雪了呀！」 罗斌超和洪苗手牵手走在校园，看着突然开始飘落的雪花，洪苗很显然很兴奋。 「咱们先去吃饭吧？」 罗斌超哪儿有心情欣赏什么雪花啊，他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还是先去抓药吧。」 洪苗伸手接了几片雪花，看着雪花在自己的手心融化，这才重新拉起罗斌超的手。 「抓药？」 罗斌超满脸苦涩，抓个毛线的药，他现在只想吃饭，找一个暖洋洋的饭店，点上一份热汤汤的酸汤面…… 这会儿罗斌超连看电影的心思都没有了，任凭谁在大教室坐了三个小时那也没心情再去电影院坐上一两个小时了。 「走吧，先去抓药，然后就在附近找一家饭店，咱们校区的药店就负责熬药的。」 洪苗不由分说拉着罗斌超就走。 别的地方中医药房或许不好找，可这儿是燕中医大的小区，燕中医大的校区超市、网吧、娱乐场所，什么都有，自然是不缺药店的，要是燕中医大校区都没有中医药房，那真的就成了笑话了。 「好吧。」 罗斌超点着头，这年头女朋友惹不起啊，单身汪遍地都是，能找个异性已经烧高香了，更别说洪苗还这么漂亮。 「不过要不要买一把伞，下雪了了。」 「买什么伞，难道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到白头？」洪苗满脸不满。 「我……」罗斌超张了张嘴，果然是女人的脸，六月的天…… …… 下雪了啊！ 龙雅馨走在燕京医院外面的大街上，看着天空飘飘洒洒的雪花，伸出白皙的玉手，任凭雪花落在掌心，然后慢慢融化。 「下雪了！」 路过的行人也显得兴奋了起来，特别是年轻的男男女女，手拉手显得很是欢快。 「我们就这样走着走着到白头。」 第1378页 有懂得浪漫的男士一边牵着女伴的手，一边表白着神情。 「嗯，我们就这样一起走着到白头……」女伴瞬间就被感动了…… 「一起走着到白头？」龙雅馨听着人家的甜言蜜语，看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雪越下越大了呢…… …… 下雪了啊！ 方寒坐在副驾驶，看着外面突然飘起的雪花，急忙摇下车窗玻璃，一阵冷风勐然间就钻了进来。 「我说你要疯啊……」 冷风吹的冼奋是一个哆嗦：「好端端的你开什么窗啊。」 「下雪了呀。」方寒把手伸出窗外，雪花就落到了他的手上。 「我知道下雪了，下雪了和开窗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吗？」 方寒缓缓的升起车窗玻璃，依旧兴致勃勃的看着外面。 「我说你没见过雪？」 「很少见。」方寒点着头。 对于南方省份的人来说，下雪是一件很令人兴奋的事情，方寒从小到大见到雪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南方人对雪的情愫就像是内陆城市的人对海的情愫一样，既嚮往，又好奇。 「是回医院还是直接回住处？」冼奋问着方寒。 「找个地方吃饭吧，我请客，感谢冼博士今天给我当司机。」 「地方随便挑吗？」冼奋笑呵呵的问。 「随便挑。」 「那我就要好好想一想了。」 冼奋一边开着车，一边煞有其事的想着道：「好不容易宰一回，我一个人有些不划算啊，要不我再叫几个人？」 「你可以叫女朋友一起。」 方寒点着头：「当然，要是男朋友也可以，我没意见。」 冼奋瞥了方寒一眼：「我说小方，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性取向。」 「呵呵！」方寒给了冼奋一口大白牙。 两个人正说着话，方寒的手机就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孙艺洋打开的。 「喂，孙医生。」 「方医生，课讲完了吗？」 孙艺洋笑呵呵的问道。 「已经完了，孙医生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这不是想着龙警官来了吗，晚上一起吃个饭，给龙警官接个风，对了，龙警官给您打电话了吗？」 「龙警官？」 方寒一愣，龙雅馨来燕京了？ 「没有给我打电话，她去医院了吗？」 「嗯，来科室找您了，也去了中医科，不过您没在，然后就走了。」 「这样子啊……」 方寒沉吟了一下道：「我和冼大哥也正打算吃饭呢，这样，就在御香食府，下班了你和蔡医生一起过来，我给李医生打个电话。」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蔡医生。」孙艺洋笑着道。 龙雅馨来了，蔡依依那是必须到场的，这一段时间因为方寒的事情，蔡依依都对他不怎么搭理了。 「谁的电话？」 看到方寒挂了电话，冼奋笑着问。 「孙医生的。」 方寒回了一句，找到龙雅馨的电话拨了过去。 龙雅馨这会儿就在燕京医院附近熘达呢。 她明天就要参加部委的授奖了，同时还要讲这一次破案的经验，完了之后什么安排都不清楚呢，这一次可不是个人行动，也就今天没什么事情。 作为刑警，遵守纪律那是第一条的，执行任务的时候，面对面见了都不能打招唿的。 医附院哪次也是龙雅馨正好在医附院执行任务，作为警察帮忙不算违规，要是别的什么时候，龙雅馨哪怕明知道方寒有危险，都不敢擅离职守的。 来了医院没有见到方寒，龙雅馨这会儿多少都有些小失落，捨不得回去，就在附近转悠，方寒去讲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她也不好打电话。 正百无聊赖的走着，雪这会儿都已经很大了，龙雅馨的头上都已经成了白色的了，只可惜只是一个人白头…… 突然电话就响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龙雅馨的脸上就有了笑意，心跳不受控制的就开始加速了。 「喂，方寒。」 「来燕京了？」方寒问。 「嗯，来燕京办点事，打算顺便去看看你，去了医院人家却说你去了燕中医大，我都准备走了。」 「晚上没事吧？」 「啊……没事的……」 「我马上回来了，晚上请警察同志吃饭。」 「好，那我就在医院门口等着。」龙雅馨应道。 「看这表情是位女士啊……」 冼奋笑呵呵的看了一眼方寒。 「这你都能看出来？」方寒疑惑的看向冼奋。 「以你的性取向，也只有女士才这么平淡，不带一丝烟火……」 方寒：「……」 车子到了燕京医院附近，远远的方寒就看到了龙雅馨的身影。 这会儿外面已经成了鹅毛大雪了，路面都已经白了，龙雅馨却在医院门口站着，双腿不停的活动着，也没有打伞，身上全是积雪。 要不是方寒和龙雅馨很熟悉，他都有些认不出来。 方寒急忙让冼奋把车子停在龙雅馨边上，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 「唿！」 龙雅馨看到方寒，搓着手走了过来，脸颊通红，脸上带着笑。 「怎么不去里面，外面这么大的雪。」 第1379页 「雪大了不是更好吗，我可喜欢雪了，江州可是很少能见到雪的。」 龙雅馨的兴致很高，并没有感觉到冷，站在方寒面前，还不停的蹦蹦跳跳。 「多冷啊，上车吧。」方寒走上前帮龙雅馨拍了拍身上的雪花。 龙雅馨自己也抖擞着，然后跟着方寒上了车。 「果然是女朋友啊。」 冼奋笑着回过头来，做着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冼奋，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龙雅馨。」 「怪不得小方对燕京医院的女护士和女医生不屑一顾，原来有这么漂亮一位女朋友。」冼奋笑着夸赞。 龙雅馨的相貌确实是无可挑剔的，纵然以冼奋的出身和眼光，也有些羡慕方寒。 龙雅馨给人最惊艷的地方其实不是相貌，而是气质。 青春活力、英姿飒爽、干练、英气。 就像是古代的女将军，让男人一看就有一种想要征服的欲望…… 龙雅馨脸颊一红，因为刚才就站在雪中，她的脸颊本就是通红，倒也没看出什么变化。 「开车吧，先去包间。」方寒也没解释催促道。 …… 「小师妹！」 孙艺洋挂了方寒的电话，就急匆匆的去找蔡依依。 「我晚上要值班，没空……」 孙艺洋还没开口，蔡依依就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那真是太可惜了。」 孙艺洋却不生气，惋惜道：「方医生打电话说晚上请客，小师妹你既然今晚值班，那就算了，我去了给方医生解释一下……」 「谁请客？」 蔡依依都打算走了，突然听到孙艺洋的话，勐然回过头来。 「方医生啊。」孙艺洋道。 「下班叫我。」蔡依依哼了一声。 「你不是晚上值班吗？」 「我和人换不行吗？」 第0796章 自己的房子 御香食府算是燕京医院主任领导们的定点饭店了，不过方寒就没这种待遇了。 当然，对方寒来说他也不需要什么待遇，也就吃个饭，有包间就行。 方寒三个人来的比较早，这会儿才五点半刚过，包间还是有的，方寒开了一个大点的包间，先要了一壶茶，等着孙艺洋和李俊贤几个人。 进了包间，龙雅馨先把外套脱了挂在包间的衣架上，然后很自然的接过方寒的外套挂上。 冼奋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这小子还说自己没有女朋友，看两人这个默契，要说没关系，谁信啊。 「还有几个朋友，咱们先喝会茶，暖和一下，等人到齐了再点菜。」 坐下之后，方寒对龙雅馨道。 「嗯！」龙雅馨点了点头，表示没意见。 看着这一幕，冼奋就更惊讶了，方寒这小子行啊，这么一位大美女，一看就不是柔弱的主，却在方寒面前这么乖巧。 大概六点一刻。 包间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包间的门被人推来，服务生带着孙艺洋和蔡依依几个人来了。 这一次方寒不仅仅通知了孙艺洋和蔡依依，还让李俊贤叫了孙伟龙和高增民，一个人是请，一群人也是请…… 「方……」 蔡依依很是开心，下班的时候还刻意打扮了一下，进了门正打算和方寒打招唿，就看到了坐在方寒边上的龙雅馨。 「龙，龙警官也来了？」 蔡依依也是认识龙雅馨的，在江中院的时候就把龙雅馨当成大敌。 「你们好……」 龙雅馨站起身和众人打着招唿，她并不认识蔡依依，就和孙艺洋一样，孙艺洋和蔡依依是见过龙雅馨的，可龙雅馨对孙艺洋和蔡依依却没多少印象。 患者去看病，对主治医生往往有印象，可对主治医生边上的路人甲就不会太过注意了。 要是男患者，或者还会注意一下漂亮的女护士，可龙雅馨……她的眼中只有方寒。 「快坐吧。」 方寒也起身招唿，同时给众人介绍：「这位是龙雅馨龙警官，嗯，我的好朋友，这次来燕京办事，今天算是给龙警官接风洗尘。」 「龙警官好！」 「龙警官好。」 除了蔡依依，其他人急忙向龙雅馨问好。 这位很显然就是方医生的女朋友嘛，方医生的女朋友，那可是一定要重视的。 「这位是高增民高医生，这位是孙伟龙孙医生，这位是……」 方寒也给龙雅馨介绍着其他人。 龙雅馨也很客气的和众人握着手。 客套之后，其他人这才依次落座，方寒对饭桌文化没什么研究，什么主位什么的他是一窍不通，进了包间随便找个位置坐了就是。 方寒和冼奋三个人来的早，随便坐了，其他人也就找空位依次落座。 孙艺洋正好被让在了主位。 方寒不怎么懂饭桌文化，孙艺洋可是懂的，因此坐的是如坐针毡，好几次都想出声和方寒换一换，可其他人都没反应，他也就不好提了。 蔡依依坐在孙艺洋边上，同样很不自在，姓龙的竟然来燕京了，方医生还亲自给接风洗尘，而且叫了这么多朋友。 方寒的性子蔡依依可是知道的，方医生平常最怕麻烦了，很少请人吃饭的。 一边想着，蔡依依的肠子都悔青了，去年的时候她就想留在江中院来的，结果没留，这下可好，一年多时间，方医生看样子好像已经被攻陷了呢。 第1380页 虽然方寒和龙雅馨看上去很正常，而且方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亲昵，可女人的直觉还是告诉蔡依依，这两人绝对有问题。 「蔡医生不舒服吗？」 方寒看到蔡依依脸色难看，关切的问了一声。 「没……我很好，龙警官来了，我很高兴呢，嗯，高兴……」蔡依依挤出一丝微笑，自己不能表现的嫉妒，也不能争风吃醋，方医生这样的肯定不喜欢争风吃醋的女人…… 问了一下蔡依依，方寒这才拿起菜单递给龙雅馨。 「龙警官，今天是给你接风，你来点菜。」 「没事，还是让其他人点菜吧。」龙雅馨推脱了一下。 「龙警官您今天才是主角，其他人可没这个胆子。」孙伟龙笑着拍着马屁。 今天李俊贤说方医生请吃饭，可是把孙伟龙高兴坏了。 孙伟龙也算是跟着方寒做了好几台手术了，可就是和方寒说不上话，看着李俊贤整天和方寒有说有笑，孙伟龙都急坏了。 李俊贤以前什么样孙伟龙最清楚了，最多也就是去处置室做个缝合清创，要么就是普外的小手术打个下手，在燕京医院急诊科算是存在感最低的住院医了。 可自从和方寒认识，李俊贤现在都开始学习关腹了，孙伟龙上手术的次数比李俊贤多，都没有一个人关过腹。 能融入到方寒的小圈子，孙伟龙是激动的不行不行的，要不是一路上人多，他都想找个地方大笑一场，终于苦尽甘来了啊。 「那我就点了……」 龙雅馨拿着菜单，一边翻一边给服务生点：「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龙雅馨一边点，服务生一边记，点了十几个菜，龙雅馨这才打住，道：「就先这么多吧，不够吃再说。」 「好的，您稍等，我这就给厨房下单。」服务生客气的道。 「还有……」 龙雅馨急忙叫住服务生：「所有的菜不要放生姜和香菜，记住了……」 「您放心，我会备註上的……」 冼奋趁着没人注意，偷偷的给方寒竖了一个大拇指，方寒不吃香菜和生姜他和方寒接触了这么多天可是很清楚的……这位龙警官对方寒很重视啊。 「来，咱们以茶代酒，先敬龙警官一杯，欢迎龙警官来燕京。」 看到龙雅馨点过菜，孙艺洋急忙端起茶杯提议。 「欢迎龙警官来燕京。」众人纷纷起身。 今天饭桌上的这桌人除了冼奋，其他人那可是都要看方寒脸色的，自然是拼命的讨好。 「谢谢，大家客气了，也欢迎大家以后有时间来江中。」龙雅馨客气地笑道，心中很是开心。 「嗷……」 突然孙艺洋勐叫了一声，吓了众人一跳。 「孙医生，怎么了？」 「没事，突然抽了一下筋。」孙艺洋苦着脸，刚才蔡依依趁着没人注意，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看着众人对龙雅馨这么重视，蔡依依就恨不得把孙艺洋吃了，要不是孙艺洋，她去年都留在江中了呢…… 吃过饭，其他人纷纷告辞，冼奋则把方寒和龙雅馨放在方寒租住的小区门口。 「冼大哥，雪大了，路上开车小心点。」方寒提醒。 「知道了，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冼奋呵呵一笑，开着车走了。 「你就住在这儿？」看着冼奋离开，龙雅馨这才问方寒。 「嗯，在这儿租了个一居室，上去坐坐吗？」方寒点着头。 「我当然要参观一下了。」龙雅馨红着脸，轻轻咬了咬嘴唇，又开始心跳加速了。 「走吧，先上去喝杯热茶。」方寒点了点头，前面带路。 「姓孙的，别跟着我好不好？」 蔡依依走在前面，孙艺洋跟在后面，走着走着，蔡依依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就扔了过去。 孙艺洋也不躲，任凭蔡依依的雪球砸在他的脸上。 蔡依依继续走，孙艺洋继续跟着。 「滚啊……」 蔡依依又砸了孙艺洋一下，孙艺洋依旧不躲。 「呜呜呜……」 突然蔡依依蹲在地上抱着腿哭了起来。 「依依……」 孙艺洋急忙上前，伸手想把蔡依依抱进怀里，却又不敢，只是双手虚抱：「小师妹，你别哭了，方医生和你本来就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凭什么？」 蔡依依依旧呜呜呜的哭着不停。 「为什么我和方医生就不可能，我那么喜欢方医生，那哪一点比不过那个姓龙的……」 孙艺洋张了张嘴，他也很喜欢蔡依依，可蔡依依就是不喜欢他，他哪一点比不过姓方…… 好像很多地方都比不过…… 孙艺洋瞬间就有些泄气了。 「好了小师妹，方医生毕竟在江中，人家朝夕相处的，你在燕京医院，方医生在江中院，而且方医生也不可能为了你来燕京医院吧？」 「我可以为了他去江中院的……」 孙艺洋：「……」 蔡依依抬起头，眼睛发红：「冼奋肯定拉着姓龙的和方医生去了方医生的住处，那地方是我帮方医生找的，现在却便宜了姓龙的，想到今晚上姓龙的在我的房子和方医生……」 「呜呜呜呜……」 孙艺洋目瞪口呆，小师妹的脑迴路好厉害啊，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第1381页 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自己的房子？ 还可以这么去理解吗？ 第0797章 任何的杂质 「没有江中的房子大……」 进了房间，龙雅馨四处打量着，一居室，客厅小一些，厨房也不大，主卧也不大。 「租金却翻了好几倍。」 说着方寒给龙雅馨倒上茶水。 龙雅馨脱了外套，就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然后走到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雪，脸颊还是红彤彤的。 这会儿外面的雪已经很大了，小区的地面上厚厚一层，走进来这么会功夫，龙雅馨在包间刚刚有些晾干的外套已经再次潮湿了。 燕京的房子基本上都是有暖气的，暖气很暖和，比饭店包间的暖气还好，进了房间就感觉到轰的一下，窗户打开，甚至都没有感觉到多冷，反而更舒服一些。 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龙雅馨只盼着雪下的更大一些。 「雪越来越大了。」 方寒也走了过来，看着外面的大雪：「这么大的雪，你今晚还回的去吗，住什么地方？」 问话的时候方寒的脸色平静，眼中没有任何的杂质。 「我住在部委附近，和杨队他们一起来的，这一次我们的案子办的很漂亮，部委要给我们授奖呢，还要让我们讲一讲办案经验。」 说起这个龙雅馨就比较自豪，方寒是医生，是一位很优秀的医生，她也要当最优秀的警察。 「杨队也来了吗？」 方寒道：「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那会儿也请杨队一起……」 龙雅馨白了方寒一眼，故意装傻还是转移话题？ 「好了，不要伤心了，天下男人多的是，何必一棵树上吊死……」 孙艺洋安慰着蔡依依：「这会儿雪很大了，我先送你回去吧，感冒了就不好了。」 「可方医生只有一个。」 孙艺洋张了张嘴，没办法接口啊。 「孙艺洋……」 蔡依依抬起头目视孙艺洋：「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不是很明显吗？」 孙艺洋苦着脸，点头：「是。」 「孙师兄，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我们不合适的……」 孙艺洋张了张嘴，好人卡啊，不过他无所谓的：「我知道。」 「所以不要喜欢我，我只喜欢方医生，哪怕他不喜欢我。」 「我知道，先回吧，雪大了……」 「我不想回，我难受，我……你陪我喝酒吧？」 孙艺洋再次张了张嘴：「好……」 「你睡卧室，我睡沙发！」 方寒整理了一下床铺，然后拿了一条干净的床单，没有多余的被子，他晚上盖床单，暖气很暖和，倒是不担心冷，在房间他平常也就穿一身单薄的睡衣，有时候只是一条大裤衩…… 「要不我睡沙发吧……」 龙雅馨红着脸，外面的雪下的很大了，又这么晚了，只是…… 「没事的，我对环境不挑的，你去睡吧。」 说着话方寒已经拿了一本书，然后在沙发上躺下了：「这会儿雪更大了，外面应该没车，明天早上地铁就开了……」 「好吧……」 龙雅馨点着头，红着脸看了一眼方寒：「你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呢。」 「嗯，你睡吧，我睡的晚，再看会儿书。」方寒给了龙雅馨一个微笑。 「那我去睡了？」 龙雅馨轻轻的闭上房门，然后做了几个深唿吸，这才上了床躺下，可是却久久无法入睡…… 那个木头，一点反应都没有，龙雅馨都有些怀疑方寒的性取向了，自己这么一个大美女送上门来，矜持都不要了，方寒却…… 躺在床上，盖着方寒平常盖的被子，龙雅馨眼睛睁的老大，一点困意都没有。 「砰砰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然后伴随着方寒的询问声：「睡了吗？」 龙雅馨瞬间就觉得心跳加快了。 这个时候方寒敲门有什么事呢？ 偷偷的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凌晨了呢。 这个木头，果然也是焉坏呢。 自己要不要回应呢，是出声说没睡呢还是不吭声装睡呢？ 龙雅馨好纠结…… 「睡了吗？」 门外再次传来方寒轻声的询问。 龙雅馨双手抓着被子，全身都绷紧了，是要回应吗，万一把他吓跑了怎么办，可要是装睡…… 「看来是睡了……」 门口又传来方寒的声音，听着里面没声音，方寒又打算回沙发上去。 「没有呢……」房间里面传来龙雅馨低低的声音。 「我方便进来吗？」方寒问了一声。 「嗯！」龙雅馨轻声回应。 然后方寒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个香炉。 「想着你换了地方，怕你睡不着，点了凝神香。」 方寒把香炉在床头柜上，然后看了一眼龙雅馨。 光线比较暗，不过还是看的清的，龙雅馨把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双手抓着被子，眼睛睁着看着方寒。 「早点睡吧。」方寒给了龙雅馨一个笑容，然后退出了房间。 「这个木头……」龙雅馨气的牙疼，自己已经这么主动了，难道真的要反扑吗…… 罗斌超这一晚睡的是相当的好，一觉就到了天亮，睁开眼伸手一摸，床边已经没人了。 第1382页 缓缓的坐起身，稍微清醒了一下，然后拿起手机，上面有着洪苗发来的信息。 「我去学校了，看你睡的这么香，就没叫你，让你多睡一会儿……」 然后是很长的一串省略号，后面又有四个字——禽兽不如！ 罗斌超那个郁闷啊…… 两个人好长时间没见，他可是天天盼，夜夜盼，好不容易盼到见面了也开房了，自己却一觉睡到天亮，什么事也没干…… 该死的方寒，开的什么方子，效果这么好，这一晚睡的，罗斌超表示自己近几年都没睡的这么好过。 平常想睡吧，睡不好，昨晚他根本不想睡来的，却一觉睡到大天亮。 罗斌超正想着给洪苗回个消息呢，电话就响了，是科室的医生打来的。 「罗医生，今天您上班吗？」 「上啊，我很快就来。」 「嗯，那我就知道了，如果您来的话，今天给您安排手术吗？」 「安排吧。」 「好。」打电话的医生很客气，询问了两句然后就挂了电话。 协和能做肝切除的医生也有好几位，只不过罗斌超在协和还是很受器重的，郭定文的学生，未来的接班人，如果有手术，罗斌超愿意做，后面的医生就要靠后了…… 龙雅馨是被方寒叫起来的。 昨天晚上龙雅馨睡的特别香，方寒敲了半天门，龙雅馨这才听到。 「嗯，几点了？」 「已经快七点了，你不是说八点要去部委吗，我已经买了早点，吃一点坐地铁过去应该来得及。」 龙雅馨摸过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六点四十了，急忙起床。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方寒已经把买回来的早点在餐桌上摆放好了。 「洗漱这么快？」 「我又不需要化妆，清水洗脸……」 说起这个龙雅馨就很得意，她天生丽质，根本不需要什么化妆品，而且作为刑警，也不允许浓妆艷抹执行任务的时候别说化妆了，有时候好几天都没有机会洗脸的，都是用湿巾擦一擦。 现在网上什么网红脸，要么靠美颜，要么靠化妆，自己这是素面朝天，自然美…… 「吃饭吧。」 方寒笑吟吟的看了一眼龙雅馨。 「哦！」 龙雅馨应了一声，走过去坐下，然后看着方寒。 「我脸上有花吗？」方寒奇怪的看着龙雅馨。 「我只是想看看禽兽不如长什么样子……」 「什么禽兽不……」 方寒一愣，然后就明白龙雅馨什么意思了，很无辜的道：「我说警察姐姐，您这么说就不对了，万一我有什么冒犯，您告我个袭警什么的，我这辈子岂不是毁了？」 「切……」 龙雅馨给了方寒一鄙夷的眼神：「自己体会……」 「唔！」 蔡依依只觉得晕晕乎乎的，睁开眼正打算起床，然后就看到边上有个人。 「啊……」 一声尖叫在房间内响起。 孙艺洋迷迷煳煳的睁开眼睛，看着蔡依依，然后很关切的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孙艺洋，你把我怎么了？」 蔡依依瞬间把被子抱在胸前，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孙艺洋。 「我没把你怎么样啊……」 孙艺洋很无辜。 「你还说，你都……」 说着蔡依依看了看孙艺洋，孙艺洋身上的衣服完好，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外套脱了，可里面的衣服一点都没少。 「你真的没有把我怎么样？」蔡依依半信半疑。 「我孙艺洋虽然是舔狗，虽然脸皮厚，可我不是无下限，没节操……」 孙艺洋那个郁闷，自己都禽兽不如了好吗…… 第0798章 视频 大雪足足下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已经停了，不过整个小区的地面上却落了厚厚的一层，物业和外面的环卫工人一大早就开始起来清理积雪了。 对于一些喜欢浪漫的人来说，昨天的一场大雪真的是非常好。 瑞雪兆丰年嘛！ 鹅毛大雪，特别是地面上厚厚的积雪，可以堆雪人，可以打雪仗，可对于环卫工人和出行的人来说，昨晚的一场大雪那就是困扰了。 吃过早点，方寒陪着龙雅馨一起出了门，燕京医院附近就有地铁口，大雪下了一夜，不少路上都有积雪，也有结冰，路上的车辆都少了不少，可地铁是正常运行的。 燕京的地铁本就是人满为患，这一场大雪更是让本就拥堵的地铁多了几分拥堵。 「我走了！」 龙雅馨站在地铁口看着方寒，很是有些捨不得走。 「路上慢点。」方寒点着头，轻轻摆了摆手。 「如果我们开完会不急着回去，你能陪我在燕京逛一逛吗？」 「可以的吧。」方寒想了想道：「来了这么久我还没休过假呢，休个假应该没问题。」 「好，到时候陪我逛燕京。」龙雅馨的眼睛瞬间就笑成了月牙儿…… 目送龙雅馨消失，方寒这才迈步向医院走去。 「方医生……」 刚到医院门口，方寒就迎面碰上了孙艺洋和蔡依依。 看到方寒，孙艺洋急忙打招唿，蔡依依则脸色一变，眼神都有些躲闪了。 竟然被方医生看到了，她一大早和孙艺洋一起来上班，方医生会不会误会什么啊？ 第1383页 「孙医生早，蔡医生早。」方寒笑着向两人打招唿，至于蔡依依所想的误会什么的…… 方寒压根就不会去误会，因为他就不会去猜这两人为什么一起上班，不会猜，自然也就不存在误会了。 只不过和孙艺洋还有蔡依依在江中就认识了，两人又一起接机，方寒是把两人当朋友，其实他也是希望孙艺洋能追到蔡依依的。 「方医生早。」 蔡依依硬着头皮问了一声好，又问：「龙警官？」 「龙警官今天要去部委授奖，刚刚坐地铁走了。」方寒解释道。 「果然……」 蔡依依瞬间眼神黯淡，龙雅馨昨晚果然在方寒的房子过夜了，当初帮方寒找房子，她是为了自己的，却便宜了别人…… 「不早了，我先去科室了。」 方寒礼貌的向孙艺洋和蔡依依打了声招唿，然后迈步向急诊科走去。 看着方寒走远，蔡依依眼眶的泪花又出来了…… 「小师妹，别哭了。」 「要你管……」蔡依依哼了一声，迈步向科室走去，孙艺洋急忙跟上。 「方医生早！」 「李医生早。」 方寒笑着向李俊贤点了点头。 「方医生今天来的比平常早啊。」李俊贤笑着道，他还以为方寒今天会请假呢，毕竟女朋友来了。 身为过来人，李俊贤可是清楚其中滋味的，方医生来了燕京也有半个月多了，女朋友好不容易来看望，请个假什么的很正常的。 没曾想方寒却来的比平常更早了些，平常方寒都是七点半到，今天七点就来了。 「起来早就来的早。」方寒笑了笑。 「嗯。」 李俊贤应了一声，也没多问，在方寒面前，李俊贤一直都是比较拘谨的，他是把方寒当领导看的，可不敢随便开什么玩笑。 「先去看看前两天的患者吧。」 说着话，方寒就向留观室走去，李俊贤急忙跟上，平常没有主任查房，医生们就要自己负责自己的患者，方寒这一阵在急诊科名下也有不少患者了。 早上七点一刻，杨建英走出房间，王泽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杨队早。」 「早。」 杨建英笑着点了点头，道：「怎么不去吃饭？」 「我也是刚出来，这不正好碰到杨队您了吗？」王泽笑着道。 「走吧，一起去吃饭吧。」 杨建英一边说一边前面走着，同时问：「龙队昨晚没有回来？」 「应该是没有回来，昨晚没听到动静，我刚才也敲门了，里面没人应。」 说话的时候王泽的心中很是有些七上八下的，龙雅馨一夜没有回来，这个情况可很不妙啊。 男人还好，女人的话…… 王泽不敢往下想。 也没听说龙队有男朋友啊，怎么来了燕京第一天就彻夜不归呢？ 「没给龙队打个电话？」 杨建英看了看时间，这都七点多了，千万不要迟到了，这可是去部委。 「我这就打……」 说着话王泽拿出手机，找到龙雅馨的号码拨了过去，手机响了好半天龙雅馨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王泽。」 「龙队，杨队让我问问您，您到哪儿了，千万不要迟到。」 「我快到了，现在在地铁上，人多，先不说了。」说着龙雅馨就挂了电话。 燕京医院到部委做地铁并不慢，龙雅馨这会儿确实快到了。 「龙队说她在地铁上，快到了。」 「行，那咱们先吃饭吧。」杨建英点了点头。 龙雅馨去干什么了，杨建英并不想知道，他昨天说了随意活动，那就是放假了，人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违法就行。 而且杨建英也隐隐猜到龙雅馨去哪儿了。 江中院的方寒这一阵好像在燕京医院进修呢，龙雅馨又是第一次来燕京，要说熟人的话，估计也就是方寒了…… 年轻男女，情情爱爱的，很正常的事情嘛。 杨建英是见过方寒的，对方寒不陌生，方寒的话，还真配得上他们市局的这一朵警花。 「哦！」 王泽应了一声，也不敢多问，他是下级。 男追女本来就难，下级追上级那就更难了……没有确认关系之前，很多事他都不能多问，也不敢多问。 作为正式警员，王泽还是很珍惜自己现在的这个工作的，而且他还年轻，前途更为重要…… 杨建英和王泽吃过早点，龙雅馨就到了，脸红扑扑的。 「杨队。」 「你这点卡的很准嘛。」 杨建英笑着道：「要不要今天开完会再给你放两天假？」 「真的吗？」龙雅馨眼睛一亮。 「呵呵。」杨建英笑了：「是去燕京医院了？」 「没有，有个同学在燕京。」 「同学？」 杨建英呵呵一笑，也没多问，龙雅馨上的是警校，又没在燕京附近上学，警校的分配和找工作区域跨区一般不会太大，南方警校的分配到北方的可能很小，除非后期关系调动。 当然，清楚归清楚，没必要闹的人家姑娘下不来台嘛。 冼铅华起床洗漱，就看到冼奋也推门出来了。 「今天不打算去燕京医院？」 第1384页 看到冼奋还在，冼铅华有些意外，他今天打算休息，起来晚了，冼奋平常这个时候可是早就出门了。 「昨晚雪下的大，今天不去了。」冼奋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问冼铅华：「老妈今天不在，怎么吃，我点个外卖？」 昨晚下了一夜大学，这会儿不少路估计都堵了，冼奋可是知道燕京的地铁的，这会儿去挤地铁，他是不愿意的。 「叫外卖吧。」 冼铅华也在沙发上坐下，同时烧着水，问：「昨天方寒去燕中医大讲课了，效果怎么样？」 提起这个冼奋就来了精神了，笑着道：「爸，您是昨天没去，方寒讲课讲得太好了，很能掌握学生们的心思，原本一个小时的课程足足讲了两个小时，学生们还捨不得走。」 「哦！」 冼铅华有些意外：「有那么好吗？」 「我就知道您不信，我录了视频了。」 说着冼奋站起身进了房间，把自己的笔记本拿了出来打开，放在冼铅华面前，然后打开文档，把录制的视频点开。 视频刚刚打开，冼铅华就吃了一惊。 「这么多人，这要好几千人啊。」 这种大教室的情况冼铅华还是知道的，阶梯教室，看视频里的教室，应该是燕中医大最大的教室了，这可是能容纳好几千人的，里面坐的满满的。 「罗老是真的很器重方寒，以自己的名义帮方寒做宣传，燕中医大的学生都以为是罗老亲自讲课呢。」 「怪不得这么多人。」 这样冼铅华也就理解了，罗元辰的影响力有多大他是很清楚的，大国手，国医大师，别说在燕中医大，就是去了燕京医科大，罗元辰的人气也是很旺的。 「这么多人方寒镇得住场面？」 冼铅华看着视频，心中还真有些不信。 有时候水平是一方面，可讲课又是另一方面，一些临床方面的高手可不见得就能代课。 讲课可不仅仅要肚子里有东西，还要有表达能力，知道把自己肚子里的东西讲出来，逻辑还要清楚。 「您看看不就知道了！」 冼奋呵呵笑道，说着拿起手机：「您先看，我点外卖，您吃什么？」 「随便吧，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这会儿方寒已经开讲了，冼奋录制的视频可没有什么等待。冼铅华哪儿还有功夫想着吃什么。 第0799章 真正的天才 「方老师！」 方寒和李俊贤刚刚从病房出来，路过分诊台，就听到有人叫自己。 「方老师！」 方寒停下脚步，就有两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子陪着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走了过来。 「你们是燕中医大的学生？」方寒笑着问。 在燕京能叫他方老师的也就是燕中医大的学生了。 这些学生其实也是很可爱的，心高气傲，一般不轻易佩服一些同龄人，可一旦被折服，却是很客气的。 昨天方寒在燕中医大讲了一堂课，不少学生都称唿方寒方老师，哪怕一些比方寒年龄大的学生，也都很客气的称唿方寒方老师。 「我们是燕中医大中医学院的学生。」其中一个女孩子点着头：「我叫海燕，这位是的同学兼舍友和闺蜜，叫田甜。」 「海燕，田甜！」 方寒禁不住笑了，这两个女孩子的名字都很有意思，第一个就不用说了，无论是高尔基的《海燕》还是小品里面的海燕，都算是老少皆知了。 至于田甜，倒是和方甜是同名，一个田甜，一个方甜。 「方老师好。」田甜也客气的向方寒打了声招唿，两个女孩子一个性格外向，一个性格内向，田甜就属于比较内向的性格。 「方老师是想到『海燕』了吧？」 海燕笑着道：「我爸就很喜欢高尔基的《海燕》，所以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看来是书香世家了。」方寒笑着道。 「哪有。」 海燕笑了笑，这才给方寒介绍：「方老师，这位是田甜的大伯，有些不舒服，我和田甜陪着一起来医院看病的，没有挂到专科号，就来急诊科碰碰运气，您昨天说您就在急诊科。」 「去诊室说吧。」 方寒向田甜的大伯点了点头，然后前面带路。 进了诊室，方寒示意老人坐下，然后让老人伸出胳膊。 方寒一边伸手给老人诊脉，一边问海燕和田甜：「你们上大几了？」 「今年是大三。」海燕急忙道。 「会诊脉吗？」 「会一些。」海燕很聪明，知道方寒的意思，笑着道：「我和甜儿都给大伯诊过脉了，脉沉弦稍数。」 「诊的很准确嘛。」方寒笑着点了点头。 老人的脉象确实是沉弦稍数。 「说说你们的判断。」 「甜儿还是你说吧，你懂得比我多。」海燕笑着对方寒道：「方老师，甜儿可是学霸呢，每次考试都是我们系的前几名，对了，甜儿还是她们那一届高考的区文科状元呢，燕京市东胡区……」 听海燕这么说，方寒也不由的多看了田甜一眼，燕京市的区文科状元，那可是很了不起的。 燕京市属于直辖市，在级别上那可是属于省级，燕京市东胡区论级别那也是市级了，且不说燕京市属于首都，天之骄子很多，就说一个市的文科状元，那就很厉害了，相当厉害了。 第1385页 方寒记得他们那一届的江中市文科状元好像是被燕大直接录取了。 「别瞎说。」 田甜脸一红，对着方寒道：「方老师，沉脉主里证，脉沉多为里实，弦脉则多见于肝胆、疼痛，而数脉则是热证的表现，我大伯这个病症又是喝酒引起的，再结合脉象，应该是酒食导致脾胃受伤，运化失常，湿浊内郁生热，湿热交蒸……」 方寒再次惊讶了，这个叫田甜的女生很厉害啊，结合脉象几乎就把病症判断的相当准确了。 「方医生，我说的不对吗？」田甜看着方寒，脸色微红。 「你说的很对，判断的很准确。」 说着方寒已经松开了老人的手腕，然后站起身道：「张嘴，我看一下舌苔。」 「啊！」 老人张开嘴巴，方寒看了一下舌苔，问：「都有什么症状？」 「口苦，口干，吃饭没有胃口，总是想吐！」老人也是不怎么爱说话的性子，方寒不问，他一直都没说话，方寒问话，他这才开口。 「还有没有？」 「心中烧热，大便也不通，有点便秘，这一块有些胀……还有小便少，而且颜色很重……」说着老人给方寒指了一下，肋腹胀满。 方寒伸手摁了摁，有些胀硬的感觉。 给老人做了检查，方寒这才重新坐了回去，笑着问田甜：「你觉得自己判断的准确吗？」 「我也问了我大伯的症状，感觉判断的还算准确，应该是酒疸。」田甜低声道，虽然判断的很准，她自己却好像有些信心不足。 「哦！」 方寒笑着问：「说说你的判断依据。」 「《金匮要略》里面有说，『夫酒疸者，必小便不利，起候心中热，足下热，是其证也。』我大伯无论脉象还是症状都很符合……」 「你判断的很准确啊，为什么自己不开药？」 「我不敢，我……我也怕自己弄错了……」田甜的声音越来越低。 「可以问问老师，在老师的指导下用药嘛。」 方寒是真的很吃惊，这是遇到真正的天才了。 才大三的女学生，诊脉很准不说，根据脉象还有症状，把病症判断的相当准确了，这样的本事不敢说不多，可放在大三的学生里面，这样的水平绝对算是最拔尖的了。 「我真的判断的很准吗？」田甜有些不敢相信。 这其实是她第一次上手的，她家就是燕京的，昨晚回去知道大伯不舒服，她就试着诊脉，然后询问情况，自己做了判断，可是准不准她真的不清楚。 他大伯这个情况有一阵了，也去了附近的区医院，说是高胆红素血症，医院给开了抗生素和一些药物，可治疗了几天没什么效果。 田甜和海燕关系不错，就给海燕说了，海燕一听，就教唆着田甜带着他大伯来燕京医院了。 挂不到号是真，可事实上海燕就是奔着方寒来的。 「判断的非常准确，就是酒疸。」 方寒点着头：「这就是酒疸，虽然身目没有发黄，但是症状却没有多大差别，丰富和少阳阳明之症。」 说着方寒又问田甜：「既然你判断出是酒疸，那知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子呢？」 田甜张了张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甜儿，知道就说呗，说错了也没关系的，方老师又不会说什么。」 「嗯，知道就说，说错了没关系的，每一位医生都是在不断的错误中成长起来的，不犯错误的医生是不存在的。」方寒笑着道。 田甜犹豫了一下，这才道：「酒疸的话，诊断没错，那就可以医圣张仲景的菌陈蒿汤合小柴胡汤加减……」 方寒是越发的吃惊了，这个女孩子了不得啊。 「为什么要用菌陈蒿汤和小柴胡汤？」方寒心中吃惊，却脸色平静。 「菌陈蒿汤主要是用大黄导热下行，菌陈、栀子清热利湿相互协同……」田甜说的不快，却说的有理有据。 「来，把方子写下来。」方寒拿着纸和笔递了过去。 田甜看了一眼海燕，海燕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她这才上前把方子写了下来。 方寒拿过方子看了一遍，真的是越看越吃惊。 「方医生，我这个方子可行吗？」 「理论上这个方子开的很不错，就是一些资深住院也不见得能开出你这样的方子出来。」方寒评价道。 这个女孩子真的是太了不起了，这才大三，而且是第一次上手，结合脉象症状，辩证准确无误，开方也只是稍微有些差错。 这个病也是耽误的时间长了，要是刚发病，田甜的这个方子可以说是非常对症的，在剂量上也没有什么差错。 「真的吗？」田甜露出喜色。 「你们家是不是有人是中医？」方寒问。 「没有。」田甜摇着头。 「那你为什么报考了燕中医大呢，你是区文科状元，就是报考燕大应该也没问题吧？」 田甜可是燕京本地人，燕京户口还有政策偏向的，区文科状元，进燕大绝对没任何问题，虽然燕中医大也是名牌高校，可和燕大比还是有差距的。 「我喜欢学医，也想当个医生，其实我原本是想报考燕京医科大的，可是我又怕血腥，所以报考了燕中医大……」 「怕血腥？」 第1386页 方寒张了张嘴，还好是怕血腥啊，要是不怕，这丫头可就去了燕京医科大了，中医可就少了一颗好苗子。 说实话，这个田甜真的是方寒遇到过最有天赋的中医学生了，方寒自己从小就接触中医，自问也没法和田甜相比，要不是系统，他的天赋真的是算差的了…… 「叮……」 就在方寒感慨的时候，系统的提示音却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 「临时任务——一课之师延续，一位真正的大医必然门生遍地……在昨天听课的学生中收几位有天赋的学生亲自培养，每收取一位有天赋的学生亲自培养，任务进度延续之前一课之师，奖励等同，完成度越高，奖励越丰厚，任务期限当天，收徒后学生有三个基本技能进入初级水准，任务进度加十……任务失败无惩罚……」 方寒一愣，这操蛋的系统，还什么任务期限当天，你干脆说让把田甜收了当学生就完了……废话一大堆。 第0800章 收徒 「方老师，您后面是不是还有但是啊？」 田甜不怎么喜欢说话，看上去还有些害羞，虽然是学霸，却信心不足，倒是海燕很开朗。 刚才方寒说了理论上，海燕就听出来了还有但是…… 「方老师，我开的方子其实是不对的对吗？」田甜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的方子开的不错，只不过没有考虑到实际情况。」 方寒笑着道：「开方抓药治病救人一味的照搬教科书是行不通的，还要学会随机应变，临证用方。」 「嗯。」田甜点着头，这一点她是清楚的，所以才不敢乱开药方。 中医讲究一人一方，因病施治，同样的病症换了不同的患者，方剂或许就不同。 方寒笑着道：「你这个方子其实开的很好了，可是你还要考虑患者的具体病情，患者病的时间应该不短了，因而病久郁热秘结难下，腑气不通，大黄的剂量不足，可以先用大黄硝石汤，当患者大便泻下，再用小柴胡汤和菌陈蒿汤加减化裁治之……」 「方老师，我明白了，大黄硝石汤重用大黄，芒硝有通泄阳明腑实、清泄燥郁的功效，再加上黄柏、栀子以泄少阳制热……较之菌陈蒿汤药力更大，菌陈好烫重在清热热导热，而大黄硝石汤则重在清泄瘀……」田甜眼睛一亮。 「不错。」 方寒是越发的欣赏田甜了，笑着问：「田甜，我想收你当学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原本方寒其实是打算把这个丫头推荐给罗元辰亦或者周同辉的。 这个田甜绝对是一颗好苗子，很有医学天分，对中医方面的掌握和理解简直让人惊嘆，刚才的病症分析可以说是相当的完美。 今天这个病别说一位大三的学生，就是换一位普通医院的主治也不见得能诊断清楚。 方寒相信罗元辰亦或者周同辉绝对会喜欢这个女孩子的，有罗元辰和周同辉带着，这个女孩子也能少走很多弯路，尽早的把实践和理论相结合，尽快的成长起来。 可有了系统任务，方寒就只能自己收了，一个高级抽奖方寒还是不忍心就这么放弃的。 「方老师，真的吗？」 田甜顿时就激动了，脸色绯红，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了。 在田甜心目中可没有方寒年轻什么的这个看法，昨天方寒讲课，田甜可是听的很认真的，对方寒是相当的佩服，再加上方寒又帅气，是很多少女杀手。 方寒愿意收她当学生，她自然是非常乐意的。 「方老师，您可不能只收甜儿……」 海燕顿时不干了，自己和田甜一起来的，田甜要成方寒的学生了，她就只能干看着…… 「甜儿，咱们可是好姐妹，这一次还是我让你来燕京医院的，你可不能不管我……」说着海燕就抓着田甜的胳膊摇晃起来。 「方老师……」 田甜看向方寒，有些为难，她和海燕关系确实很好的，要是海燕也能当方寒的学生，那她也有伴儿了。 方寒微笑的看着海燕：「之前的脉象你也摸出来了？」 「嗯。」 海燕急忙点头：「方老师，我是没有甜儿聪明，可是我也很厉害的，脉象和我甜儿摸的一模一样，就是我没有甜儿的见识。」 「那好吧，你们两个要是愿意，就一起跟着我学医吧。」方寒点了点头。 「哇，太好了。」 海燕高兴的一把抱起田甜，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兴奋的道：「甜儿，我们成了方老师的学生了，回去之后那些傢伙还不羡慕死我们。」 「咳咳！」 方寒咳嗽了两声，海燕和田甜急忙看向方寒。 「有几个事我先要说明白，现在还不算正式拜师，改天我找罗老或者周老做个见证，正式收你们。」 杏林界也有杏林界的规矩，虽然方寒并不讲形式，可有时候形式不仅仅是形式，也是一种考验和约束。 当初李小飞拜师的时候可是跪了好半天呢，方寒真要这么草率的收了这两个学生，她们觉得太容易，或许还会起反作用。 「嗯嗯。」 海燕急忙点头：「方老师，我们明白，还要考验嘛，我们一定会很努力的。」 方寒笑了，这个海燕就是嘴皮子利索。 「第二，这件事不能张扬，你们自己知道就行，不准告诉其他人。」 第1387页 「为什么啊？」海燕脸一垮，这是多好的事啊，她还想着回去之后显摆一下呢。 现在方寒可是燕中医大不少女生心目中的男神呢。 「田甜你知道为什么吗？」方寒看向田甜。 田甜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道：「您是觉得自己太年轻，怕有人说闲话？」 这是田甜能想到的唯一的理由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子。」 方寒点着头：「一般来说开馆坐堂，开门授徒是要一定的资歷的，我确实年轻了些，传出去多少会有些麻烦。」 之前收李小飞，方寒就不是很愿意，后来也收了，可李小飞毕竟在江中院，方寒在江中院的人气还是很高的，李小飞哪怕在江中院给人说，也没几个人会说闲话。 可海燕和田甜却不同，他们是燕中医大的学生，燕中医大可不是江中院能比的，燕中医大名医云集，专家众多，罗元辰和周同辉都在燕中医大挂着名呢。 哪怕是燕中医大的导师那都没几个是简单的，更别说燕中医大走出去的大拿了。 还有燕中医大的学生，很多学生那也是心高气傲的，这一点从方寒昨天的讲课就能看出来。 别看昨天那么多人，没去的大有人在，而且临时任务方寒也没有完成，要是方寒收人家两个女孩子当学生的事情传出去，外面八成要有人传闲话的。 「方老师是怕别人说你勾引女学生吗？」海燕笑嘻嘻的道。 方寒脸一黑，其实他还真有这方面的担忧。 一位帅气的年轻男医生，收两位漂亮的燕中医大女学生当学生……好说不好听。 「方老师害羞了。」 海燕笑嘻嘻的道，她其实巴不得和方寒有点什么呢，只不过方寒不见得瞧得上她。 论容貌海燕长相只能算是中上一点，田甜倒是长的更漂亮一些，不喜欢说话，性格内向，给人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不要乱开玩笑，以后要叫老师了。」田甜拉了一下海燕。 「嗯，老师。」 海燕笑嘻嘻的问方寒：「那老师，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说是你的学生？」 「等你们有所成的时候。」方寒那个郁闷，他才毕业，就给人家当老师……这系统真是害死人不偿命啊。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海撇了撇嘴。 方寒懒得搭理她，提笔写了一个方子，然后递给田甜：「你看看这个方子。」 田甜伸手接过，海燕也凑了过去。 「哇，老师的字写得真好看。」 昨天方寒其实也在黑板上写字了，可粉笔字和用其他笔写得还是有区别的。 「嗯，老师的字写的很好呢。」田甜点了点头，然后看药方。 方寒开的是大黄硝石汤，里面大黄的剂量确实比她开的方子的剂量大了很多，她开的是12克，方寒却开了30克。 「这个方子服用三剂，然后改用小柴胡汤和菌陈蒿汤加减，到时候你拟个方子让我看看。」方寒对田甜道。 「嗯。」田甜点了点头。 「行了，去抓药吧。」 方寒笑着道。 「那老师，我们以后怎么跟你学医啊。」海燕追问。 「我这一阵就在燕京医院，你们要是没课或者休假，就可以过来跟着我学习，过几天我找机会把你们介绍给罗老或者周老。」方寒笑着道。 要是一般的学生，方寒是真不打算麻烦罗元辰的，罗元辰和周同辉那是很忙的，特别是罗元辰，这几年里罗元辰自己都不收学生了。 可田甜的天赋真的是很让人惊讶，这么一颗好苗子方寒是真的不想让多走弯路。 而且田甜这个女孩子天赋好是好，胆小了些，有些不自信，这一点是要尽早纠正的，中医虽然算是以内科为主，确实很少见到血腥，可中医人还是要有胆魄的。 方寒自己又只能在燕京呆三个月，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到时候他回了江中，田甜还是要有人照看的…… 「罗老和周老……」 海燕已经兴奋的不行了，罗老和周老啊，方寒要介绍他们认识呢。 「对了，再给你们说一下，我是郭文渊郭老的学生，而且我在江中的时候也收了一个学生，有机会介绍给你们认识。」方寒又补充了道。 「郭老的学生，老师您是郭老的学生？」海燕又惊讶了。 「昨天罗老介绍的时候说过了呀。」田甜提醒道。 「那就是说你早就知道了？」海燕奇怪的看着田甜：「那就是说咱们是郭老的徒孙了。」 「嗯，可以这么说的。」田甜点头。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激动呢？」海燕有些纳闷。 「我很激动啊。」田甜低声道。 「我信了你个邪……」海燕那个无语啊。 第0801章 假的高主任？ 「行了，去抓药吧。」方寒笑着道。 「那方老师再见……」田甜低声道。 「什么方老师，以后要直接叫老师，这样亲切。」 海燕嘻嘻一笑，向方寒挥手：「老师再见。」 「再见。」方寒也笑着挥了挥手。 看着两个女孩子出了诊室，李俊贤的眼中全是羡慕啊，这两个女孩子成了方寒的学生，以后要少走多少弯路啊。 单看方寒的年龄，方寒确实是年轻，要是不了解方寒的人，或许还看不出什么，可只要和方寒接触的时间越长，你就能发现方寒的可怕。 第1388页 李俊贤跟了方寒这么久，对方寒的一些事也算是了解了。 方寒除了年龄，其他方面那是一点也不比一些专家主任差，无论是水平还是人脉，无论是背景还是关系，那都是相当吓人的。 论出身，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陈国中的学生，论人脉，方寒和罗元辰、周同辉等人都有交情，跟着方寒，前途绝对是一马平川。 「方医生……」 李俊贤轻轻的喊了一声。 「李医生有事吗？」方寒回头看着李俊贤。 「方医生，您都收了刚才两个女学生了，也把我收了吧……」 方寒满头黑线，这话很有歧义啊。 「不是，方医生，我的意思是我也想拜您为师。」李俊贤急忙道。 「李医生也打算学中医吗？」 「您可不仅仅会中医。」李俊贤无语，方寒可是中西医皆通的，外科手术做的那是相当熘。 「要是不学中医的话，李医生您跟着我其实是不划算的。」 方寒笑着道：「我虽然也做外科手术，可做的很少的，跟着我并不见得有多少上手的机会，所以李医生还是好好在燕京医院吧，这一阵要是有手术我也会尽量教的。」 李俊贤张了张嘴。 方寒说的倒也是实情，相比其他的外科专家，方寒对手术真的是相当淡然了，这一阵在急诊科做的手术屈指可数，这要换一位，这么几天不说天天手术，平均下来每天至少一台总有的吧。 至于说改学中医，李俊贤是不会考虑的，他的西医学了多年了，外科手术也开始上手了，现在改学中医，且不说他有没有天分，这么几年岂不是白熬了？ 在李俊贤心目中还是外科医生牛叉一些，这要是手艺学成了，将来开个飞刀……哪怕是在燕京这样的大都市，他也能养活的起自己了。 不错，是养活，多少人还只是为养活自己和家人而拼搏着…… 「外卖到了！」 冼奋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站起身到门口拿了快递，招唿冼铅华：「爸，还看着呢，吃饭了。」 「我马上好。」 冼铅华回了一句，然后摁了暂停，这才起身到了餐桌边上。 「怎么样，方寒讲的还行吧？」冼奋笑着问。 「讲的是很不错，只不过……」 冼铅华摇了摇头：「太激进了，所以他不适合去医科大讲课。」 「激进？」 冼奋一愣。 冼铅华道：「你也做了这么多年的调研了，有些事难道看不明白？」 「您是说中西医结合和中医药？」冼奋问。 「一个中西医结合，一个中医药，方寒这是彻底拆开了，说透了，你要知道，仅仅这两点要动多少人的蛋糕吗？」 冼铅华嘆着气：「小方说的很多事其实是很有道理的，可有些事真的不是用道理可以说通的，这也是在燕中医大了，方寒人微言轻，这要是换个人，在别的场合……」 「哼哼，麻烦不少。」 「您喝粥。」 冼奋把一份粥放在冼铅华面前，问：「有那么严重？」 「你以为呢？」 冼铅华道：「中医虽然式微，中医人也稀少，可全国那么多的名家还有国手，难道就真的没人能看明白其中的问题吗？郭老、罗老等人的影响力难道就不如方寒吗？」 「您的意思是有些事情哪怕是罗老和郭老等人也不敢轻易去碰？」冼奋吓了一跳。 郭文渊、罗元辰是什么影响力他自然是很清楚的，连郭文渊和罗元辰都不敢轻易去碰，那要多么可怕。 「也不能说是不敢碰，而是得不偿失，你要知道有压迫就有反抗，有反抗就有镇压，这是相互的，罗老等人真要针锋相对，动了人家的蛋糕，人家难道就不知道反击，这要是反击，后果可就重了，中医这几年的境遇本就不算太好，罗老等人也一直都是用温和的手段给中医争取权益，手段要是太过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作为燕京医科大的校长，冼铅华很显然已经是站在最顶端的一群人了，很多事冼铅华看的都是很明白的。 层次不同，见识也就不同。 同样的一件事，大街小巷有人议论，上流人士也会议论，可议论的情况就是截然不同的。 作为普通民众，知道的少，信息量不够，全局观不足，看问题是不可能多么全面的，因而就很容易造成人云亦云的现象。 特别是这几年网络开始发达，各种自媒体和自由撰稿人、公众号、微博等等，什么信息好像都能看到，一旦有什么事情，一些公众号就开始引导，乍一看好像是正义的，可事实上有多少是真正的出声，有多少是在蹭热度？ 中西医的事情，中医药的事情，难道就方寒看的明白？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冼奋道：「中医太弱了，根本经不起什么打击，因而罗老等人也只能不断的忍耐和妥协。」 冼铅华点着头：「不错，罗老、郭老这些国医大师为中医做了很多很多，只不过有些人不清楚罢了，这一次罗老让方寒去讲课，估计也是觉得方寒年轻，年轻人说出一些话来，不用太上纲上线。」 「那方寒去医科大讲课的事是不是黄了？」冼奋问。 「医科大可不比中医大，牵扯的事情更多，我改天再和小方谈一谈吧，他的想法很好，不过有时候还是不能太直白。」冼铅华道。 第1389页 「哦！」 冼奋多少有点小失望，他原本觉得方寒在中医大讲过课之后，很快就能去医科大了，毕竟方寒讲的真的是太好了，没想到他老爸却是另外的观点。 燕京医院内科。 高怀明查看着患者的各种检查报告，一位主治站在高怀明边上说着话：「高主任，我们已经给患者做了各种检查了。b超、胃镜、肝功等等，从检查结果来看患者没有任何问题。」 「患者也看过消化科？」 高怀明翻看着患者的病歷，上面有着记录，患者最初挂的是消化科的号，没有检查出问题，然后又挂了我们内科的号。 「嗯，患者之前在消化科也做过检查，没有查出病因，所以就有怀疑是不是肝胆管结石亦或者肝脏方面的问题……」 「从检查结果来看患者的肝功能很正常，也没有结石之类的，肠胃功能也正常。」高怀明放下患者的病歷，然后看向病床上的患者。 患者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女性，脸色很差，有些微微的发黄，乍一看倒也像是肝病的症状。 「具体哪儿不舒服？」高怀明问患者。 「最初只是腹部坠胀，吃饭没胃口，现在就是走路都觉得坠坠的感觉……」 「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这儿，这一块。」患者伸手一指，高怀明上前摁了摁，然后站起身道：「摸上去也没有什么异物，触感也正常。」 「是的，从检查上看确实没什么异常。」主治医道：「高主任要不再做几个检查还是？」 「有没有请中医科的医生过来看一下？」高怀明问。 「中医科？」 站在高怀明边上的主治医吓了一跳，急忙道：「没有，没有，高主任您放心，绝对没有请中医科。」 「我的意思是可以请中医科的过来看一看情况。」高怀明纠正道。 「请中医科？」 主治医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高主任说的话吗？ 燕京医院的各个科室副高级别的医生不少，可每一位副高下面都是有着自己的配置的，主治医师，住院医师，副主任级别的毕竟不能当做小兵使唤。 这位主治跟了高怀明也有好长时间了，高怀明还是主治医的时候他就跟着了，现在高怀明是副主任医师，他也成了主治医了。 高怀明是什么样的人，这位主治是很清楚的。 高主任一直都是很反感中医的，这么多年，高怀明手中的患者，还从来没有找过中医会诊过，也没有吃过中药。 难道自己眼前的高主任是个假的高主任？ 这一阵主治就觉得高怀明变化挺大的，待人也和气了不少，可现在连中医都不反感了？ 「算了，还是我打电话吧。」 高怀明懒得解释，而是拿出手机找到方寒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方医生，我是高怀明啊，嗯，对，我这边有一位患者，情况比较特殊，嗯，对，方医生有没有时间过来看看？，嗯好，好的，那我等你。」 第0802章 另一片天空 「方医生！」 高怀明见到方寒的时候很是客气，脸上带着笑，把边上跟着的主治医都看傻眼了。 这位主治医认出方寒来了。 正是因为认出来了，这位主治医才更惊诧。 前几天高怀明和急诊科的方寒怼了一场，据说很激烈，高主任都差点走人，至于具体内情，知道的人不多，反正高怀明和方寒吵架的事不少人都知道。 这吵了架然后变成好朋友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打不相识？ 主治医很懵逼，非常懵逼。 以前高怀明可是一位原则性很强的人，而且为人严厉，不苟言笑，这几天待人和气了不说，都开始喜欢上中医了，和以前干过仗的人都能笑脸相对了？ 「高主任！」 方寒的性子也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一般情况方寒不会和人太计较。 上次的事情之后，高怀明倒是变化不小，方寒也愿意给予高怀明一些尊重。 从本质上讲，高怀明算不得什么坏人。 如果不是个人恩怨，只是单纯医疗问题亦或者认知上的争吵，方寒往往是不记仇的。 比如李俊贤，比如上次和高怀明干仗。 说穿了不算什么大矛盾，在一个医院上班，磕磕碰碰，吵吵闹闹在所难免，没必要因为吵了一架，然后就我灭了你全家，你来杀我爹妈之类的。 你骂我一句，我杀你全家这种事现实中是不怎么存在的，脑残是有的，绝对是少数。 真正的现实往往都是面面上和气，背后搞鬼，惹得起欺负一下，惹不起心里面咒骂，为了置气工作都不要了的情况还是少的。 当然，没有经歷过社会的璀璨和毒打的除外。 「咱们先看看患者。」 高怀明客气的把方寒请进了病房，同时给方寒说着患者的情况：「患者的症状是，感觉到腹部坠胀、食欲不振，走路也有坠坠的感觉，可是各种检查结果却都是正常的。」 「我先看看患者。」 听高怀明这么说，方寒就知道其实问题不大，一般来说，西医检查不出症状的病症对中医来说并不算难。 虽然中西医有所不同，可对病症的认证还是相通的，一般来说西医的各种检查之所以查不出病症，大都是因为患者的机体功能和身体器官还没有发生病变，这种情况就说明病不严重。 第1390页 无论表现的多么严重，事实上这个病都是比较好治疗的。 如果西医检查出非常严重的情况，那么对中医来说，这个病也算是比较严重了，身体的脏腑和机体功能受损，病变严重，这就说明病情是比较复杂的。 来到病床边上，方寒先看了患者的脸色，患者的脸色很差，发黄，精神状态也不好。 观察了一下患者的气色，方寒就坐到病床边上给患者诊了脉。 看到医生是一位年轻的帅医生，而且还是中医，患者倒是有些稀奇，一直打量着方寒。 之前高怀明已经对方寒说了患者的情况了，这一次方寒也只是摸了脉，并没有多问，该问的之前高怀明这边都已经问过了。 「我看一下舌苔，张嘴。」 方寒站起身对患者道。 「啊……」 患者张开嘴巴，方寒看了一下舌苔，然后走出了病房，才对高怀明道：「这是肝胃不和引起的一种病症。」 「肝胃不和？」高怀明脸上带着询问，完全就是好学的架势。 正如常志昭和朱耀仁所说，高怀明绝对算是一位负责的好医生，他之前对中医的成见也只是个人的心结，上次被方寒一语惊醒，高怀明的变化是很大的。 虽然听不懂，高怀明却没有去反驳，而是询问，希望能够听懂，这个表现就是一位合格的医生应该有的。 人可以不懂，但是千万不要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就贸然的去质疑什么，正如方寒所说的小马过河的故事。 自己先去了解，然后再去质疑，没有了解就没有发言权。 上次在急诊科，高怀明就是压根不打算了解的态度，这一次他却愿意了解。 「高主任应该知道，中医有金、木、水、火、土五行理论的说法，五行对五脏，肝属木，胃属土，因为在五行之中木克土，所以肝胃之间存在这相互制衡的关系。」 高怀明点了点头，这个五脏对五行他是没闹明白，也不清楚为什么五脏对五行，可在这个前提下，方寒说的他倒是能明白的。 方寒继续道：「肝是以疏泄为主的，通过调畅气机来帮助胃更好的运化，患者的情况就是因为心情不畅，心情烦闷从而导致肝气郁结，肝气郁结影响到肝的功能，从而导致肝胃不和，这个时候就会出现腹胀、消化不良、食欲不振等一些症状。」 「既然是消化不良，为什么检查结果显示患者的肠胃功能是没有问题的？」跟在高怀明边上的主治医问了一句。 人常说上行下效，有什么样的领导往往就会有什么样的下属，以前高怀明是比较反感中医的，这就导致高怀明手底下的医生都对中医不了解，甚至也有反感情绪。 「这个肠胃功能和我所说的消化不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患者的肠胃并没有病变，肠胃功能自然是正常的，患者肝功能也是正常的，只是肝胃之间原本的平衡被打破了，虽然肝功能和肠胃功能都没有问题，但是胃部的正常运化却出现了问题。」 方寒解释了两句，看到高怀明和主治医都是满脸疑惑的表情，就换了一种说法，道：「举个例子，就像是我们平常遇到什么烦心事，这个时候吃两口就觉得饱了，可这个时候我们的胃功能和肝功能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方寒这么说高怀明就很理解，道：「这是精神性的，人体的精神系统和肠胃系统是可以产生相互影响的。」 方寒点头：「其实中医的有些理论也是能用现代化的说法来解释的，中医有情志的说法，如果只是临时或者偶尔的心情不好，我们的胃口也只是暂时不好，可如果是长期性的呢，因为情绪的影响，原本的系统平衡就会被打破，然后产生种种症状……」 「方医生您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高怀明笑着道。 方寒继续道：「患者的这个症状时间短，可如果不治疗，长期发展下去，最终还是会影响到肝功能和肠胃功能的，到时候脏腑和机体就会产生病变，最后有可能就会发展为胃炎、胃溃疡等质性病变。」 「嗯。」 高怀明点着头：「嗯，精神性疾病发展到后期确实会影响身体，方医生分析的很到位，我之前确实是没有深入的去了解。」 高怀明要说是精神性疾病，方寒也没有去过分的纠正，不是很准确，却也有相似之处，毕竟高怀明是完全的外行，现在能来了解，这已经是不小的变化了。 「方医生，这个病难治吗？」边上的主治问了一句。 「不难治，我开个调理的方子，然后配合合理的饮食，很快就能康復。」 说着话，三个人已经进了值班室，主治医急忙拿了纸笔过来，方寒写了一个方子递给高怀明：「注意事项我已经写在上面了，高主任只要叮嘱患者就行。」 高怀明接过方子看了一下，笑着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中医和西医果然是孑然不同的，像这种完全检查不出来毛病的病症，我这边就抓瞎了。」 西医诊断更依赖现代化的检查设备，各种病症的确诊都是根据严格的数据化来分析的，比如某一项阳性了，某一项阴性了，某个地方多了东西了等等。 因而一旦遇到数据完全正常的一些病症，西医就有些无从下手了。 所有的检查都正常，所有的化验都没有问题，如何确诊？ 第1391页 因而说中医有着很长的路要走，可西医同样也有着很长的路要走，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和事物依旧是很多很多的，正如调查研究统计给出的数据，目前科学能解释的事务也不过占了百分之七左右，还有百分之九十多是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 「高主任能这么想就太好了。」 方寒笑了笑道：「那高主任，我就先走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给我打电话。」 「好，今天麻烦方医生了。」 高怀明笑着道：「以后有机会我还要好好向方医生请教，有些事真是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吓一跳，就拿今天这个病症来说，刚才方医生的解释就好像给我打开了一片新的天地。」 「高主任说笑了，中医有中医的好处，西医也有西医的好处，都是为了治病救人，其实没什么分别。」 「方医生说的是，都是治病救人，目的是一样的，所以中医和西医应该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没必要分一个远近亲疏，谁强谁弱。」 跟在高怀明边上的主治今天是彻底开了眼了，他真的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高怀明嘴里说出来的。 要不说，有原则的人永远都是有着属于自己的坚持的，哪怕一时间钻了牛角尖，可一旦走出来，他们依旧是最优秀的一群人。 方寒做梦也没有想到正是因为他上次的一席话以及今天的一番讲解，让高怀明从此开始去了解中医，学习中医。 这位半路出家的高主任以四十来岁的年龄开始学习中医，最终却走到了很多中医人都没能走到的高度…… 第0803章 危重 方寒刚刚回到急诊科，就发现整个科室气氛有些不对劲。 有着一年多的急诊经验，方寒很清楚这种气氛意味着什么。 这必然是有危重病人即将送来的前兆，而且还不止一位。 「方医生！」 李俊贤看到方寒回来，急忙道：「接到通知，马上会有三位危重患者送来咱们医院，钱主任让做好准备工作，紧急通道已经开启了，我正打算通知您呢。」 三位危重患者，这对任何一家医院的急诊科室来说都属于非常重的任务了。 很多人或许觉得三位四位患者怎么样，动不动一个小事故几个人医院就超负荷怎么样，觉得有些夸张，那么大一个医院，那么大一个可是，三位危重患者就超负荷了？ 然而事实上，超过三位以上的危重患者同时送来，对任何一家医院来说都是非常严峻的考验。 作为大型的三甲级医院，很多时候医院本就是爆满状态，急诊科也都是高速运转，三位危重患者同时送来，并不仅仅意味着三位医生亦或者三张病床那么简单。 往往抢救一位危重患者就可能需要一个健全的医疗团队，有可能是三五位医生同时上阵，有可能更多，一家科室能有几位医生同时在岗？ 就拿燕京医院急诊科来说，扣除实习生、规培生以及一些新手，能用的上的医生绝对不算多。 精通大手术的专家那就更少了，这也是燕京医院了，放在其他医院，能做肝胆切除这样大手术的医生能有一位就可以撑起一个科室了。 同时三位危重患者，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同时三位危重患者？」 方寒问：「这是出了什么事故了吗？」 「据说是几位歹徒上了一辆大巴车准备抢劫，却发现车上坐的是一车准备去开会的便衣刑警，几位歹徒情急之下就想办法逃跑，歹徒也算是装备齐全，有人携带者玻璃锤，直接砸碎了玻璃，两位歹徒跳窗而逃，刑警们也跳窗抓捕，对面凑巧开来一辆车，昨天一场大雪，路面还很滑，根本剎不住，于是就悲剧了……」孙伟龙走过来说道。 李俊贤都听傻了，他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没想到这么戏剧性！ 歹徒抢劫竟然遇上了一车的刑警…… 这尼玛不要太搞笑。 「受伤的是两位歹徒和一位警察吗？」方寒倒是没有笑，而是询问道。 「对，受伤的是两位歹徒和一位刑警，据说当时车上的警察们也有些懵，所以有些大意了，这才给了歹徒破窗而逃的机会。」孙伟龙道。 李俊贤心说这能不懵逼吗，车上坐了一车刑警，一位乘客都没有，却有歹徒上来抢劫，或许当时警察们都乐了吧。 「大家做好准备，急救车十分钟之后就到。」 钱小林走了出来，同时吩咐道：「通知一下普外和肝外等几个科室，让派人来帮忙。」 说着话，钱小林已经来到了方寒边上，道：「小方，这一次的情况比较严峻，你要调整好状态。」 急诊科上过手术的医生还是不少的，可真正能做大手术的医生却不多，这是每一家医院急诊科的现状，不仅仅是燕京医院。 手艺学成的外科医生都去了专科科室，整个急诊科水平最高的也就是钱小林了，现在还要加上方寒。 趁着患者没到，钱小林也趁着时间做着动员安排。 「这一次是的患者属于车祸事故，撞击伤，所以患者送到之后要先考符合性伤害，高度关注头颅、四肢以及胸部器官损伤，先做好这方面的准备……相应的设备和配套检查准备要做好，同时要考虑失血过多，血液回收机要准备到位……」 第1392页 作为三十多年的老急诊，钱小林在这方面可以说是经验丰富，患者虽然还没有送到，可根据出事的情况，也有可能发生什么样的床上，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这些作为科主任钱小林都做好了预判。 对于危重患者来说，时间就是生命，每耽误一分钟有可能就会出现不可估量的后果，前期的准备工作越充分，抢救的时候越节省时间。 三辆急救车一路唿啸。 其中一辆急救车上，杨建英和王泽就陪在急救车里面，龙雅馨鼻孔擦着氧气管，整个人身上全是血。 「雅馨，你没事吧，你可千万要坚持，马上就到医院了……」 龙雅馨这会儿还保持着清醒，只不过脸色已经相当的苍白，嘴唇也开始发白了。 「杨队……我没事……我能坚持……」 「嗯，我们一定要坚持，你少说话，千万不要睡。」杨建英是满脸担忧。 他们今天早上先去了部委，然后由部委派车，一辆大巴车拉了不少警察准备去另一个地方讲他们这一次的破案经验。 这一次江中市刑警队确实是立了功了，破获了一起国际大案，部委授予江中市刑警队整体二等功，王泽和龙雅馨两个人个人二等功，由此可见这一次部委对这个案子的重视。 同时部委还让龙雅馨三人给整个燕京市刑警队的队员们讲解破案经过。 车上十几位刑警，一个闲人都没有，谁能想到上来三位歹徒。 原本有人拦车，司机是不打算停车的，昨天一场大雪，今天一些路上的车子都少了很多，跟车的领导看着路上车辆稀少，拦车的又是几位打扮普通的民工，领导就让停了车，能稍一段是一段。 车上一车警察，还真没人担心会出什么事。 谁曾想几位民工打扮的人上了车就原形毕露，总共四个人，从身上掏出刀具，很是嚣张的开始抢劫。 说实话，当时杨建英都乐了。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几个歹徒抢劫遇上了一车警察，而且还都是刑警，你说说，也不知道该说警察们运气好呢还是歹徒们命背呢。 一车警察，四个歹徒，警察们还真没把歹徒放在眼中。 好巧不巧的是，正当歹徒们开始抢劫的时候，在警察们还没有准备动手的时候，其中一位歹徒却认出了车上的一位刑警。 这位歹徒也是才放出来没多久，之前就是被车上的一位刑警抓紧去的。 认出警察之后，歹徒们就慌了，然后想办法逃跑。 当时大巴车还是开着的，其中一位歹徒在警察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用玻璃锤砸开了车窗玻璃，两个歹徒跳窗而逃。 一方面警察们确实有些大意了，另一方面跳窗的歹徒也反应迅速，等有人跳窗，警察们这才迅速出手，四个人两个人在车上被抓，两个人跳窗了。 一车警察，这要是让歹徒跑了这还了得，这不是闹出笑话了吗？ 当时就有警察跟着跳出去追人，龙雅馨离得近，也是其中之一，而且是追出去最早的，她几乎是和两个歹徒一前一后跳下去的。 路面湿滑，三个人跳下去都没站稳。 好巧不巧，对面来了一辆面包车，正好把龙雅馨连带着两个歹徒撞飞，同时还有一位警察被擦伤。 伤的最重的就是两个歹徒和龙雅馨了。 杨建英也不是医生，也不清楚龙雅馨究竟伤的怎么样，只知道龙雅馨全身是血，脸色苍白，还好这会儿意识还算清醒。 自己带着龙雅馨来燕京授奖，却让龙雅馨受了伤，杨建军这个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杨队，我……我没事的。」 龙雅馨还安慰着杨建英。 「少说话，咱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我……我没事……」龙雅馨还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问：「杨队，咱们这是去哪一家医院？」 「附近最近最好的医院就是燕京医院了……」 「燕京医院……」 龙雅馨马上就想到了方寒，方寒就在燕京医院急诊科呢，自己去了燕京医院，是不是方寒给她治疗呢…… 「患者心律加快……」 这边正说着话，跟车的医生就发现患者心电图异常，急忙道：「边上人不要再说了，患者情绪不要激动，尽量保持平稳……阿托品静脉注射……」 钱小林一边安排，一边和方寒等几位急诊科的医生和护士在紧急通道口等候着。 大概十分钟左右，远处就传来了急救车的鸣笛声，紧接着一辆急救车唿啸而来，医生们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后面又急救车鸣笛的声音。 「快……」 不用钱小林吩咐，医生和护士们就迅速的推着平车上前。 急救车停稳，显示两个人从急救车上面跳了下来，紧接着是跟车的医生和护士指挥着往下抬患者。 「杨队？」 方寒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从急救车上面跳下来的杨建英。 「方寒……」 杨建英一回头，就看到了方寒，急忙喊道：「方寒，快，救救雅馨，快……」 第0804章 送人送到底 「听说燕京昨晚的雪很大，果然很大啊……」 方浩洋站在飞机扶梯上，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停机坪有不少人正在清理积雪。 「昨晚大雪可是下了一夜呢。」 第1393页 张小权穿厚厚的大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头上戴着护住耳朵的帽子，脖子上还围着围巾。 「我说方主任，您要是不想下飞机，也别挡路啊。」 张大少可是一位很随意的公子哥，富二代，他并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也不怎么在乎形象，虽然同样穿着的是高档名牌，可这样的铭牌服饰穿在张大少身上，却总能穿出另类的感觉。 「不下飞机我看你脸色？」 方浩洋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为了蹭个私人飞机，方主任这一路可是相当的不舒服。 昨晚大雪，飞往燕京的航班今天已经全部取消了，方主任又不想做高铁，江中前往燕京没有直达，还要换乘。 正好张大少有私人飞机，就被方主任忽悠着来了。 嗯，没错，是忽悠。 张大少是很自由的人士，平常那真是想一处算一处，昨天闲着没事又去急诊科当志愿者去了。 方寒没在，张大少就感觉到急诊科少了很多乐趣，他去江中院急诊科当志愿者本就是奔着方寒去的，方寒都不在，那就没劲了。 然后张大少有听说龙雅馨也去了燕京，就有了去燕京的心思。 正好方主任也打算去燕京办点事，张大少就这么被忽悠着来了。 张家是有自己的私人飞机的，也有专门的停机坪，燕京机场关闭，航班暂停那对张大少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当然，这个飞机是蹭上了，可张大少对方主任那是毫无尊敬，而方主任又是闲不住的性子，每次找张大少说话，都被张大少顶的不轻。 张大少并不是针对谁。 在张大少眼中，除了自家师傅，其他的医生那都是垃圾…… 别说方浩洋，就是江中院的院长徐锦波张大少都懒得用眼睛夹一下。 张大少佩服的并不是谁的医术高，而是谁的功夫深。 通俗的说就是，想要被张大少看中，首先要把张大少打趴下，打的越重，张大少就越是器重。 掏钱让别人打自己，张大少绝对算是很有创意的二代了。 「我说你不是前几天才从燕京回去吗，怎么又来？」 张大少奇怪的看向方浩洋，方浩洋回了燕京最多也就一个礼拜左右吧？ 「我有事不行吗？」 方浩洋也懒得搭理张小权，和张小权打了几次交道，方浩洋也知道张小权的为人，这小子确实有些目中无人，不过却不随便记仇，也不随便欺负弱小，虽然有些不务正业，却很讲义气。 颇是有些江湖侠气。 因而方浩洋也不怕张小权记仇，张小权不客气，方主任也不是舔人的性子。 「你不去燕京医院？」 张小权追问。 「不去。」方浩洋摇着头。 「咦……」 张小权有些惊讶了：「难道你不是来燕京找我师父的？」 「你师父又不是美女，我找你师父干什么？」方浩洋翻了个白眼。 「切！」 张小权鄙夷的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整天都怕我师父被别人挖走了……」 方浩洋勐然回头，脸上带着煞气，这话谁传出来的，这是不想混了还是怎么滴？ 「李小飞？」 「江枫？」 一时间几个人名字在方主任的脑海过了一遍，看来回去之后要给这几个兔崽子一点颜色瞧瞧，看在方寒的面子上，方主任觉得自己对骨伤分区的一些人确实太善良了。 这种小道消息竟然都敢传，科主任不要脸的吗？ 「别瞪我！」 张小权根本不怕方浩洋，很是轻松的道：「你又打不过我，看在你是我师父的领导，不和你计较，话说我师父那么厉害的人，珍惜一些是应该的。」 方浩洋那个郁闷啊。 在江中院急诊科，谁见了他不怕，可是在张小权面前，方主任还真有些无可奈何。 打吧，确实打不过。 比后台吧，也比不过。 比有钱吧，那就更比不过了…… 方主任眼珠子一转，哼道：「我是打不过你，你信不信等方寒回去我告诉方寒，以后不准你进江中院急诊科。」 「方主任您这话说的……」 张小权瞬间就服软了，丫丫的，姓方的还真有这个能耐。 按说急诊科也不是方浩洋说了不让进就不进的，人家患者还不去看病了？ 可问题张小权知道自己师父的性子，方浩洋要是真交代，他师父八成会不让他进的…… 最主要的是，这个师父现在还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张总！」 说着话方浩洋和张小权从扶梯上一路走下，下面早就有一辆黑色的路虎揽胜在候着了，一位身穿西装的青年站在车子边上，客客气气，恭恭敬敬。 滨江集团的总部虽然在江中，可燕京毕竟是首都，滨江集团在燕京还是有着自己的分公司和办公楼的，张大少前来燕京，坐的那是自家的私人飞机，停机坪也是自家的，接人的专车那也是自家的。 「怎么开了这么一辆破车！」 张小权鄙夷的看了两眼，说实话，他不怎么喜欢路虎揽胜的这个车型。 张大少虽然喜欢打架，可不喜欢赛车，车子的话他还是觉得轿车更好看一些。 方浩洋直接看向一边，看都不想看张小权得瑟，近二百万的路虎被张小权说成破车，他的心理阴影就很大了，方主任也不过开着二十来万的帕萨特。 第1394页 负责接人的青年顿时就吓的冷汗直流，急忙解释：「张总，昨天雪下的很大，很多地方积雪还没有清除，有些地方还有结冰，这辆车上路更安全一些。」 「行了，我就是随便说说。」 说着话张小权就拉开车门上了车，然后招唿方浩洋：「方主任，不让我稍您一程？」 方浩洋回过头来，没好气的看向张小权：「那你觉得把我扔在这儿合适吗？」 燕京这个地方那可是寸土寸金，哪怕是滨江集团想在燕京弄一个私人的停机坪那也是在郊区了，这地方比较偏僻，就是平常打个车都容易，更别说大雪封路。 「我这不是询问您了吗？」 张小权那个牙疼，这姓方的还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方浩洋也不多说，把自己的行礼仍在后备箱，然后上了副驾驶。 等到两人都上了车，青年这才上了驾驶座，开着车向市区而去。 「方主任您不去燕京医院去哪儿，我把您直接送到？」 「第八医院！」方浩洋靠在座位上，说了一个地址。 这一次方浩洋来燕京还真不是来看望方寒的，而是他的一位老同学住院了，他过来探望一下，当然，到时候顺便可以去看看方寒，前几天方寒连续手术，方主任这心中还是有些纳闷的。 「第八医院。」张小权交代了一声，自己也靠在座位上，然后拿起耳机，舒舒服服的听着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浩洋都睡了一觉了，车子才到第八医院门口停稳。 「方主任，到了。」司机很客气。 方浩洋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这才张了张口，打开车门下了车，同时向张小权挥手：「谢谢张少了。」 「方主任客气，人常说送人送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总不能送一半吧，多不落好。」 「呵呵！」 方浩洋给了张小权一声笑，然后拿了行礼，迈步向医院里面走去。 「张总，我们是去公司还是？」司机询问张小权。 「不着急，我先打个电话。」 说着张小权拿出手机，找到龙雅馨的电话拨了过去，方寒这会儿应该在上班，不知道龙姐姐这会儿干嘛呢。 电话拨过去，好半天没人接。 张小权打了好几次，都是没人接一直等到时间到了这才挂断。 就在张小权已经打算放弃的时候，手机终于有人接了，不过电话中却是一个男声：「喂，您好，我是王泽……」 「王泽，什么鬼，这不是龙雅馨的手机吗？」张小权的声音就有些不客气。 自己龙姐姐的手机竟然是个陌生男人接的，最主要的是这个男人还不是自己师父…… 「是龙队的手机，请问您是，找龙队有事吗？」 「我是张小权，龙姐姐呢？」 张小权王泽还是知道的，急忙道：「原来是张少啊，龙队受伤了，这会儿刚到燕京医院……」 「受伤了？」 张小权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怎么回事，伤的重不重？」 「现在还不是很清楚，我们刚到燕京医院……」 「不知道你费什么话！」 张小权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急忙对司机道：「快，燕京医院……」 燕京医院，这会儿急救车刚到，王泽也是下车的时候顺便拿了龙雅馨的手机，不远处杨建英正在和方寒说着话。 「雅馨？」 看到杨建英的时候方寒的心中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听到杨建英说雅馨，方寒的脸色就是一变，急忙走上前去，这会儿一位女患者正被医生们抬着放在平车上，女患者身上全是血，不是龙雅馨又是谁？ 第0805章 情况乐观？ 龙雅馨脸色苍白，嘴唇也白的吓人，不过人却是清醒的。 方寒一个健步就到了平车边上，一手抓住了龙雅馨的手腕，一边询问龙雅馨的感受？ 「感觉哪儿不舒服？」 「说不上来，头有点疼，也有点晕，左侧肩痛、肘腕也疼，好像全身都疼……」 龙雅馨说话的时候声音很低，不过吐字清晰，调理清楚，从这一点上来说算是好现象。 「快，送抢救室！」 钱小林也到了边上，一边吩咐一边问：「方寒，你认识患者？」 「是方医生的女朋友。」李俊贤急忙插了句嘴。 方寒看到龙雅馨的时候李俊贤也看到了，他昨天才见过龙雅馨，自然不可能认不出来。 「女朋友？」 钱小林当下就是一愣，急忙抓住方寒道：「小方，要不你今天就不要参与抢救了，你放心，咱们燕京医院是全国最顶尖的医院，医院各方面的专家都不缺，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刚才钱小林也只是看出方寒和患者认识，却没猜到竟然是方寒的女朋友。 这关系就相当亲密了。 作为过来人，钱小林很能体会方寒这会儿感受和心态。 家人病危，就是一些老医生都要乱了分寸，更别说方寒这种年轻人了。 受伤的是方寒的女朋友，这会儿方寒估计已经乱了分寸了，别说参与龙雅馨的抢救，就是后续两位患者，钱小林也不打算让方寒参与了。 医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作为医生，一旦心态崩了，再好的水平也发挥不出来了。 第1395页 这会儿方寒看着脸色平静，可心中是什么样子的，钱小林真的不敢想，或许方寒这会儿已经心乱如麻了。 「方医生的女朋友？」 边上的几位医生也都很吃惊，原来方医生早就有女朋友了，而且还在燕京，现在却伤的这么重…… 「钱主任，我没事。」 方寒平静的看了一眼钱小林，道：「这位患者我负责，其他的钱主任您在这边照看，快，进抢救室。」 一边说着，方寒一边迅速的推着平车往进走，同时给龙雅馨做着检查，杨建军和王泽也急忙跟了进去。 「钱主任？」 李俊贤看了一眼钱小林，这会儿放心让方寒抢救吗？ 都说医不自治，更何况还是这种抢救工作，万一一个大意？ 李俊贤自问要是换了贺婷，他这会儿绝对会六神无主的。 「刘主任！」 钱小林回头看向边上的副主任刘国军：「后面的抢救你先负责，我进去看看情况，其他科室的医生再催一下，让尽快，有什么问题通知我。」 三位危重患者，急诊科这边自然是严阵以待，原本钱小林是把方寒当做主力使的，现在看来方寒算是废了一半。 虽然方寒脸色平静，看上去没什么，可钱小林还真不放心。 「钱主任放心，我心中有数。」刘国军点了点头。 说着话，另一辆急救车已经进了医院了，钱小林也没办法，急忙向里面走去。 虽然说这一次的三位危重患者有两位是歹徒，一位是警察，可在医生眼中，患者是没有身份上的区分的，龙雅馨这边钱小林要兼顾，后来的两位钱小林也要兼顾。 临阵自己最得力的大将却被人废了武功，这让钱小林很是有些郁闷。 方寒的本事钱小林是清楚的，不仅仅肝切除水平很高，中医方面的造诣也同样很厉害，急救方面更是一把好手。 方寒这样的医生在大型的急救中，那是可以一个人顶两个甚至顶三个用的。 「杨队，当时什么情况？」 一边推车平车往进走，方寒一边问杨建英，杨建英和王泽这会儿也帮忙推着平车。 「当时歹徒应该是认出了车上的一位刑警，然后就砸碎了车窗玻璃跳窗而逃，雅馨离的比较近，而且身手也好，第一个跳窗追了出去，原本龙雅馨的身手应该是不会出事的，可昨天下了雪，路滑，跳下车之后雅馨和两位歹徒都摔倒了，凑巧一辆面包车过来，速度应该很快……」 「被撞之后的情况呢，有没有昏迷？」这才是方寒要问的重点，只不过杨建英不是医生，也只能简单的说过程，过程对医生的诊断和判断也是很关键的，车速的快慢影响很大。 「有着短暂的昏迷，大概一分钟左右吧，我们下了车制服了歹徒，然后叫了几声，雅馨就醒了，一路上意识都很清楚……对了，我说了去燕京医院的时候雅馨瞬间心律加快，车上的医生给注射了阿托品……对，就是阿托品……」 杨建英虽然不是医生，可作为警察，他对细节也很重视，所以有什么就说什么，一丁点都不放过。 方寒点了点头，阿托品是降心律的急救药物，急救车上基本都会有配备。 「患者发生车祸出现短暂昏迷。伴随头痛、头晕、无抽搐、意识清醒、清醒后有持续性钝痛，左侧胸痛……无噁心，无咯血，左臂、和腿部有外创伤，出血量较大，五骨折……」 进了抢救室，方寒一边分析病情，一边道：「先安排患者做一个急诊行全肋骨ct平扫，我判断可能有肋骨骨折……」 方寒正安排着，钱小林迈步走了进来。 「小方，怎么样？」 「暂时看来危险不大，我安排先做一个全肋骨ct平扫……」 「你判断是？」 「肋骨骨折，先做一个排查吧……」 钱小林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是单纯的肺气肿和肋骨骨折，那么确实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只不过我刚才问了一下，患者被撞后有着大概一两分钟的昏迷，在急救车上的时候也有短暂的心律加快，当时出现了唿吸急促……」 「你怀疑心脏出了问题？」 「现在还不好说，暂时看来没有什么危险，先做排查吧，这边我来负责，钱主任您去看另外的患者吧。」 「我再看看。」 钱小林等了一下，等着ct结果出来，拿起来仔细的看着。 「左侧第4-7根肋骨骨折，不过断端对位线很好，第八、九根肋骨可疑……」 看了一下ct结果，钱小林又上前给龙雅馨做了一个体查。 「气管居中、胸廓双侧对称，无畸形，左侧唿吸运动度较右侧较低……左肺唿吸音稍微减弱……」 检查完钱小林取下听诊器，道：「目前可以确诊为闭合性胸部损伤，左侧多发肋骨骨折。」 「那就是问题不严重？」 杨建英急忙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再做进一步排查，从目前的情况看确实算是比较乐观的」钱小林道。 了解了龙雅馨的情况，钱小林这边也放心了，对方寒道：「那这边你继续看着，再做排查，我先去看看其他患者。」 「钱主任您去忙吧，我看着，没问题的。」方寒点了点头。 「好，等会儿胸外的心外的专家来了，再让做个检查。」钱小林点了点头，这才出了抢救室。 第1396页 得知受伤的是龙雅馨，方寒确实是很紧张也很担心的。 可方寒毕竟不是一般的年轻医生，相比起其他的实习生和住院医，方寒最大的优势除了系统之外还有方远晨的教导。 有着一位当医生的爷爷，方寒很早就开始接触患者了，也很早就开始上手治疗了。 虽然方远晨水平不算多高，可这么多年对方寒的教育，以及带着方寒在临床的经验却是很宝贵的，这就导致方寒的心态更稳，心境更好。 医生也是人，遇到至亲生病，心乱的很多，可一些经验丰富的医生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这边做着手术，另一边老母亲病危，坚持做完手术的医生并不是一位两位。 钱小林走后，方寒先让护士清创，然后亲自给龙雅馨缝合，除了目前检查出来的肋骨骨折，龙雅馨还有多处外创伤，身上的血正是外创伤导致的，急救车上进行了暂时止血，却没有进行缝合。 「嘶！」 护士缝合的时候龙雅馨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微微皱了皱眉。 「很疼？」方寒关切的问。 「还好。」 「等会儿打了麻药就好了。」一边说着方寒一边准备缝合，同时道：「我的缝合水平你应该知道，绝对不会给你留疤的，我还有秘方。」 「嗯！」 龙雅馨轻声应了一声，在江中院的时候方寒就给她做过缝合，同时还有自制的膏药，好了之后几乎没有疤痕。 「方医生好温柔啊！」 「方医生的女朋友好幸福啊。」 边上的护士羡慕的不行不行的，甚至恨不得这会儿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 「持针钳……缝合线……」 方寒的声音把护士从幻想拉回了现实。 龙雅馨的皮肤白皙，非常嫩，一点都看不出像是整天出外勤的刑警。 方寒缝合的很温柔，缝合的也很漂亮，在给龙雅馨缝合的时候他格外的用心，生怕给龙雅馨留下什么伤疤。 方寒刚刚缝合完完毕，这才重新坐在病床边上再次仔细的给龙雅馨诊着脉。 从脉象上看，龙雅馨不应该只是肋骨骨折，闭合性胸部创伤这么单纯，可究竟有什么地方被忽视了呢？ 第0806章 排查 另一边，另外两位伤者也陆续到了医院，同时其他科室的几位专家也到了急诊科。 「创伤性肝脾破裂，张力性气胸伴随骨折移位，情况很严重啊。」 陈培忠看着胸腹ct，眉头瞬间就皱成了「川」字。 「陈主任，难度很大？」边上有医生询问陈培忠。 「张力性气胸，因为骨折转移形成的，这本就是危证，患者现在已经意识昏迷了，最糟糕的是还伴随着肝脾破裂，上手术要是上了唿吸机，还不马上玩完？」 说着话，陈培忠吩咐道：「不管怎么说，总是要救的，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先上手，把气胸问题处理了，然后再看肝脾破裂……」 气胸是指气体进入胸膜腔，造成积气状态，称之为气胸。 气胸本就是急症之一，现在患者还伴随着肝脾破裂，这两者无论是哪一个，处理不及时都能要了患者的命。 可问题是有气胸，患者是不能上唿吸机的，这要是上了唿吸机，还不马上嗝屁。 可要不上唿吸机，以患者的状态，肝脾切除手术根本就没法做。 「准备胸腔闭式引流，先解决气胸。」 钱小林接过ct看了一下，果断的做了决定。 「嗯，先做胸腔闭式引流，钱主任亲自来做吧，我这边负责接手。」陈培忠点了点头。 说着话，陈培忠和钱小林等人就向手术室走去，一边走陈培忠一边问：「听说之前送来的女警察是小方的女朋友？」 「嗯。」钱小林点了点头。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就让小方一个人负责了？」 「我刚才去看了一下，目前看来应该是比较乐观的，闭合性胸部损伤，肋骨骨折，断端对位接线很好，不需要手术，至于还有没有其他情况，就需要进一步的观察和排查了。」 肋骨骨折断端对位接线完好，意思就是肋骨虽然断了，但是却没有移位，这样的情况就和骨折之后被復位的情况一样，不需要手术，只需要静养，避免肋骨移位就行了。 肋骨骨折移位的治疗也无非就是让断端復位，然后固定，龙雅馨的这个情况确实算是比较好的。 现在钱小林和陈培忠准备抢救的这一位就比较倒霉了，肋骨骨折移位，产生了气胸，同时肝脾破裂，麻烦一大堆啊。 当然，有些时候不能单看表明。 特别是这种车祸的患者，有时候表面上看起来问题不大，初步的检查也没什么太大的危险，可要是有一个细节忽略，一旦爆发，那就是要命的。 这种事急诊科遇到的多了，并非一例两例。 这种车祸撞击，对脏腑的伤害是非常大的，肝脏、脾脏、心脏等等，别的不说，就单单一个心脏损伤就有很多种可能。 如果内膜破裂，血液渗入主动脉壁中层，最初或许没什么症状，可要是不能及时发现，就会形成夹层血肿…… 车祸创伤的患者，当时没什么大事，过了一两天送来医院病危的多得是，还有些已经住院治疗大半个月突然状况病危的也不是没有。 第1397页 钱小林是老急诊了，陈培忠也经验丰富，因而两人都清楚一些意外。 「小方的状态还可以，应该可以应付，而且我已经通知了胸外的老关过去了。」 说着话，两个人已经进了手术室，而患者也被送进了手术室，钱小林亲自给患者做腹腔闭式引流…… 「方医生，这是做的心脏超声和头部颅脑ct。」 王浩博把刚刚做的结果拿了过来。 清创缝合之后方寒又安排了一个头部颅脑ct还有心脏超声。 既然龙雅馨有着短暂的昏迷，还伴随着心律加快，颅脑ct肯定是要做的，方寒又建议多做了一个心脏超声。 单纯的外创伤急救的话，方寒的经验是不足的，只不过方寒通过诊脉和观察，还是能排除一些异常的。 结合脉象和症状来看，如果排除脑部问题的话，那就剩下心脏了。 方寒伸手接过颅脑ct看了一下，并没有颅脑出血的现象，也没有出现脑梗阻等问题。 「心脏超声什么情况？」方寒询问王浩博。 对于西医的一些检查报告，方寒并不是每一种都能看的懂的，心脏超声他仅仅处于能看的水准。 「方医生，我其实也看不太懂……」 王浩博有些尴尬，不过急忙道：「我这就去问一下超声科主任。」 说着王浩博就拿着结果急匆匆的出了抢救室。 燕京医院，一辆路虎冲进了医院，直奔急诊科，张小权没等车完全停稳就迅速的跳下了车子，风风火火的向急诊科冲去。 「龙姐姐，龙姐姐！」 一边往进走，张小权一边大声喊着。 有护士急忙上前询问：「先生您好，请问您是找人还是……」 「我龙姐姐呢，刚刚送来医院的女警察……」 「正在抢救室，我带您去。」 护士急忙前面带路，张小权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问：「我龙姐姐现在什么情况，有没有危险？」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方医生正在里面抢救。」 张小权这会儿早就着急的不行，也没注意什么方医生是谁，听到护士不清楚情况，就更着急了。 到了抢救室，张小权直接就推门往进走，一边走还一边喊：「龙姐姐……」 「喊什么呢？」 方寒勐然回头：「这儿是抢救室，大喊大叫的干什么？」 张小权吓了一跳，这才看清楚是方寒，急忙道：「师父……」 「张小权！」 方寒这才看到是张小权，刚才他还真不知道是谁，只是听到有人大喊大叫，下意识的呵斥。 说实话，方寒这会儿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其实心中还是有些失态的，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说不出的烦躁，这要是平常，方寒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火气。 「师傅！」 张小权嘿嘿一笑，也看到了病床上的龙雅馨，急忙问：「龙姐姐没事吧？」 「暂时没事。」方寒回了一句，依旧抓着龙雅馨的手腕。 「有师父你在，我就放心了。」 张小权说着还看向病床上的龙雅馨，龙雅馨这会儿依旧是清醒的，看到张小权还微微笑了笑，低声问：「你怎么来燕京了？」 「我和方主任一起来的，听说燕京下雪了，过来玩玩。」 看到龙雅馨醒着，方寒也在边上，张小权这心中却是放心了不少。 张小权和龙雅馨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两人那真的和亲姐弟一样，两家本就是世交，张小权的爷爷又是龙雅馨的师傅。 在张小权没有懂事之前，张老爷子可是一直把龙雅馨当成未来的儿媳妇的，只不过随着两人长大，亲情更多了一些，反而没有其他的什么情愫了。 青梅竹马有时候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太过亲近，很多时候那就和亲姐弟差不多了。 姐姐长得再漂亮，在弟弟眼中那也只是姐姐，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反之其实也是一样。 「方主任也来燕京了吗？」 「蹭的我家飞机。」张小权道。 「你家飞机？」方寒有些没明白，还是杨建英在边上插嘴：「人家张家是有自家的私人飞机的。」 方寒这才明白什么意思，果然是狗大户。 边上的李俊贤同样吃惊不小。 自家的私人飞机？ 在国内能有自家的私人飞机，那可绝对土豪中的战斗机了，这位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傢伙竟然是顶级豪门的公子哥。 最主要的是这个傢伙好像很怕方医生。 方寒这边和张小权正说着话，就有两位中年医生走了进来，李俊贤急忙招唿：「关主任，王主任。」 这两位一位是胸外的专家，一位是心脑科的专家。 这一次急诊科一次送来三位危重，胸外、心脑、脑外和肝外等科室急诊科这边都有通知，而且得知是危重，其他科室至少来的都是一位副主任医师。 两位主任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向病床上的龙雅馨。 「患者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 「有过短暂的昏迷，大概一两分钟……」方寒急忙把情况说了一遍。 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方寒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要说中医方面，他绝对是很有自信的，可对这种车祸造成的创伤性情况，中医真的就欠缺了些。 第1398页 中医虽然也有急救，可急救也是分类型的。 在西医方面，方寒也就在肝外和骨伤科比较擅长，其他方面就是门外汉了。 「这是患者的头部颅脑ct和一些检查报告。」李俊贤也急忙把刚才的一些检查递了过去。 「还有一个心脏超声，结果拿去找超声科主任了。」李俊贤同时补充道。 「心脏超声？」 王主任一愣：「这是怀疑患者心脏出了问题？」 一般来说，类似于龙雅馨这种患者，送来之后胸腹ct和颅脑ct都是同时做的，然后进行逐步排查，可心脏超声的话，还真排不到前面，如果没有很明显的症状的话，甚至都不会刻意去做的。 「方医生……」 王浩博拿着心脏超声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然后凑在方寒的耳边轻声说了两句，方寒的心中当下就是咯噔一下……果然…… 在治病救人中，果然是任何的细节都不能忽视啊…… 第0807章 腱索断裂 急诊科在面对急诊患者的时候，排查的方向虽然相差不大，可各种检查和排查也都是以接诊医生的经验和判断为基准的。 也就是说接诊医生的经验在抢救和急救中占比是很大的，猜测患者有可能是什么情况，就首先做某方面的排查和检查，然后逐步筛选。 经验丰富的医生往往判断准确，因而在筛选和排查的过程中很快就能找到病因，发现异常，而经验欠缺的医生有可能就会耽误一些时间。 方寒最初之所以先让做全肋骨ct平扫，正是因为基于他自己的判断。 以方寒宗师级的望诊和宗师级的切诊再加上高级摸法，在初步诊断方面方寒绝对要比燕京医院急诊科所有的医生都具有优势，哪怕是钱小林在这方面也是比不过方寒的。 刚才在诊脉的时候方寒就觉得龙雅馨的脉象有些异常，可是又不是很明显，一时之间方寒也没有准确的判断，这才建议做了一个心脏超声，果然……出问题了。 边上，关主任和王主任还正在看着头部颅脑ct和其他的检查。 「没有颅内出血，也没有脑梗阻，从结果来看应该是单纯的闭合性胸部损伤，左侧多发肋骨骨折……」 「嗯。」 王主任点着头，问：「不是说做了心脏超声吗，结果呢？」 方寒把手中的心脏超声递了过去，王主任结果一看就惊疑了一声：「这个情况可不多见啊。」 「什么情况？」 关主任问道。 站在关主任和王主任的立场，他们也只是站在医生的角度来看待龙雅馨这位患者，而且关主任和王主任也并不认识方寒。 「从超声结果来看，应该是二尖瓣腱索断裂……」 王主任指着上面的超声道：「你看这儿，还有这儿，可以在做一个辅助检查，进一步确认一下。」 说着王主任又开了几个辅助检查的单子。 「小方，这个二尖瓣腱索断裂很严重吗？」杨建英走上前轻声问着方寒。 谈论病情的时候方寒和几位医生都是在帘子的另一边的，此时张小权正在病床边上陪龙雅馨说着话，倒是杨建英站在边上，听到了刚才两位主任的话。 方寒还没说话，汪主任就出声了：「这个心脏超声是谁建议做的，做的很关键嘛。」 一般来说类似于龙雅馨的这种情况，心脏超声并不是必做项目，在前期的排查中基本上不会有医生考虑道。 可这个二尖瓣腱索断裂的情况却是一个大问题，这个问题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发生什么危险，可一旦发生病情加重，再处理起来就比较被动了。 相应来说在临床中外伤引起瓣膜腱索断裂、冠脉损伤、心包压塞的情况还是比较少见的，龙雅馨的这一次情况就属于外力撞击导致的心脏瓣膜断裂。 「是方医生建议做的心脏超声。」王浩博急忙道。 王主任这才看向方寒，好年轻的一位医生啊。 刚才进抢救室的时候王主任还真没怎么注意方寒，方寒面相在医院这种地方确实是容易被人忽视的，太年轻了，以方寒这样的年龄，放在哪个医院给人的感觉都是新人医生。 王主任和关主任刚才也只是把方寒当成是小医生，并没有在意，他们一直以为负责这边抢救的是急诊科的住院总王浩博。 方浩博一说我们方医生，王主任就知道这个年轻医生绝对不是普通的医生，要不然急诊科的住院总没必要这么说。 王浩博担任住院总也有半年多了，王主任和关主任还是认识的。 「方医生是江中院来咱们医院进修的，肝切除水平非常高。」王浩博急忙介绍。 王浩博这么一说，关主任和王主任就知道是谁了，他们虽然没见过方寒，可这几天多少也听说过，急诊科来了一位肝切除做的非常厉害的年轻医生。 「怪不得，原来是小方啊。」 王主任笑着道：「一般人可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考虑做这个心脏超声，小方你的这个建议非常好，这个心脏超声做的非常及时啊。」 方寒面无表情，而是问：「王主任，这个二尖瓣腱索断裂该怎么治疗，都有什么治疗手段，治疗之后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和併发症之类的？」 二尖瓣腱索断裂方寒自然知道意味着什么，可他对目前的西医的治疗却并不清楚。 第1399页 或许对王主任来讲，这个心脏超声做的很及时，也做的很关键，及时的发现了患者的情况，可对方寒来说，发现这个问题，他的心中并没有什么庆幸，反而更加沉重了。 二尖瓣检索断裂这样的情况，方寒本人是完全插不上手的，至于如何治疗，术后情况，方寒更是两眼一抹黑，但是他却知道，这这个情况的严重性。 王主任当下就是眉头一皱，这个年轻人怎么回事，对自己有意见？ 王浩博急忙道：「王主任，关主任，患者是方医生的女朋友。」 王浩博这么一解释，王主任和关主任瞬间就明白了。 站在医生的角度，他们可以去讨论，甚至可以轻松一些，这个检查做的好，避免了什么什么之类的，可作为患者亲属，心情绝对轻松不起来。 了解到患者是方寒的女朋友，王主任也理解方寒这会儿为什么面无表情了，直接道：「针对患者的这种情况，目前有两种治疗手段，一种是二尖瓣修復术，一种是二尖瓣置换术。」 「二尖瓣成形术是对病变瓣膜进行修復，恢復瓣膜和心脏功能；二尖瓣置换术，适用于心脏瓣膜无法修復的患者。目前有机械瓣和生物瓣这两种人工瓣可供选择。机械瓣耐久性好，但需要终身抗凝。抗凝不足可导致血栓栓塞、瓣失灵，抗凝过度可导致出血。生物瓣不需要终身抗凝，但耐久性差，多数年轻患者仍需要再次手术换瓣。如果能够成功修復二尖瓣，患者寿命和生活质量可恢復正常。如果换掉二尖瓣，无论使用生物瓣还是机械瓣，患者寿命和生活质量和正常人都会有一定区别。」 「也就是说成形术是最好的？」方寒问。 王主任点头道：「如果能做成形术自然是好，与人工机械瓣膜替换相比，瓣膜成形术具有不需要抗凝，避免了服用华法令等抗凝药物引起的併发症；良好的成形效果有利于心功能恢復，恢復之后基本上和常人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能不能做成形术还要看具体的情况。」 这一点方寒自然清楚，修復是要看情况的，能修復才可以修復，不能修復就只能置换了…… 「宣布死亡时间吧！」 陈培忠颓然的走下手术台，边上的钱小林同样脸色不怎么好看。 患者还是没能坚持到手术结束，肝切除手术做了一半患者就停止了心跳，并没有抢救回来。 「出血量太大，要是方寒在，或许还能抢救一下……」 陈培忠对方寒的水平是很清楚的，且不说方寒的肝切除，单说方寒的止血术就是他比不上的。 「小方现在还在照顾他的小女朋友呢，且不说那边什么情况，就是小方愿意，今天我可不放心让小方上手术。」 钱小林摇着头，陈培忠已经是燕京医院水平最高的医生了，能做到这一步绝对算是尽力了，至于说方寒。 今天这样的状态，钱小林对方寒还真不放心。 要是方寒再年长几岁，或许钱小林还能放心一些，可方寒真的太年轻了，出了这种事，他敢让方寒上这么大的手术？ 「是啊，我也不放心。」陈培忠点了点头。 「我先出去看看，还有两另一位患者呢。」 说着话钱小林就急匆匆的出了手术间，出了手术间，钱小林并没有完全出手术室，而是通过手术区的内部通道直接进了另一个手术室。 手术室内周国军正抢救着另一位患者。 「情况怎么样？」钱小林进了手术间，走到边上轻声询问。 「脾脏破裂，肋骨骨折，抢救的还算及时，手术还算顺利，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了。」 「那就好。」钱小林点了点头。 「另一边呢？」刘国军问。 「走了……」钱小林低声说了两个字。 「啧！」 刘国军砸吧了一下嘴巴，继续抢救，没再多说，那边的情况确实要比这边严重，要不然也不会是陈培忠亲自上场了。 钱小林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发现患者生命体徵稳定，手术顺利，也就不多看了，然后出了手术室，来到了抢救室。 抢救室这边王主任正在看着后续的辅助检查结果，钱小林就进来了。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王浩博走上前急忙在钱小林耳边低语了几句，钱小林就不吭声了，这有新的发现可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当事人还是方寒的女朋友。 「从各种检查结果来看，可以确诊是二尖瓣腱索断裂，患者的情况想要做腱索修復难度很大啊。」 「也就是说可以做？」方寒问道。 「可以做是可以做，不过难度很大，到时候风险也大，最安全的方案还是直接瓣膜置换好一些。」王主任道。 「咱们医院瓣膜修復术和置换术做的最好的是哪位主任？」方寒问。 第0808章 比较失礼 「小方，王主任就是心外的专家，心脏瓣膜手术在咱们医院算是数一数二的，你还是多听听王主任的建议。」 钱小林急忙道。 当着王志成的面这么问，方寒这算是比较失礼的了。 当然钱小林和王志成王主任都没有太过在意，患者是方寒的女朋友，单单这一点，在很多事情上王志成都是有着容忍度的。 这会儿在王志成眼中方寒就不是单纯的一位医生那么简单了，还算是半个患者家属。 第1400页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一旦遇到自己的亲人生病，能镇定的真的没几个人了，而且都希望找水平最高的大夫。 王志成耐心的解释道：「小方啊，你要知道二尖瓣腱索修復是有着不小的风险的，你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是我还是建议更稳妥一些的方式。」 「小方！」 钱小林也插嘴道：「虽然你是患者的男朋友，但是你还不是患者家属，如果要做二尖瓣修復亦或者置换，我建议还是和患者家属沟通一下的比较好。」 男朋友和家属可是不同的，在法律上男朋友的身份是不被认可的，这样的手术风险度还是很大的，一旦患者出现什么意外，方寒这个男朋友的身份可不足以承担责任，医院这边也会相当麻烦的。 「钱主任说的不错，患者的状况目前来说还算稳定，这个手术也并不着急，我的意思也是和患者家属好好的商议一下，到时候再做决定。」王志成道。 「行，我知道了，谢谢钱主任，也谢谢王主任和关主任。」方寒点了点头。 正如王志成所说，龙雅馨目前的情况还算稳定，这个手术也不需要马上做，是可以缓一缓的，方寒这边还有着时间考虑亦或者说和龙雅馨的家属商议。 「钱主任，另外的两位患者？」方寒问道。 「一位严重的肝脾破裂，伴随气胸，我和陈主任一起做的手术，患者没能撑下来，另一位是脾脏破裂，刘主任还正在手术，目前看来还算顺利。」钱小林道。 方寒点了点头，钱小林和陈培忠搭手，这个阵容绝对不算低了，却依旧没能抢救过来，这就说明情况相当严重了。 「钱主任，那我和老关就先去忙了，如果做好决定，可以通知我。」王志成对钱小林说道。 「好，王主任和关主任先忙。」 钱小林点了点头，送着王志成和关主任出了抢救室，这才重新折返回来，对方寒道：「小方，要不先安排患者去病房吧，我让人腾出一个特需病房。」 「必须是特需病房！」 方寒这边还没开口，张小权走出来插嘴道：「你们这边随便安排，所有的医疗费用都不用担心，什么好药贵药可劲用……」 钱小林来的时候张小权就已经在边上听着了，听说安排病房，急忙插嘴，张大户那是绝对不差钱的主。 张小权正说着话，就看到方寒的眼神，急忙闭嘴。 「小王，小李，安排一下病房，先转患者去病房，小方你和我来。」钱小林回头吩咐了一句，然后对方寒道。 方寒点了点头，跟着钱小林出了抢救室，一直来到钱小林的办公室。 「坐吧。」 进了办公室，钱小林招唿了一声，还给方寒倒了杯水，这才道：「小方啊，今天你就不用值班了，好好陪着你女朋友……」 方寒张了张嘴，原本还打算解释一下的，想了想还是没解释。 钱小林继续道：「刚才王主任说的你也听到了，不用太担心，作为医生，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是要冷静，越是要理智……」 「我很理智。」方寒插了句嘴。 钱小林直接就过滤了，理智，这还叫理智，刚才王志成已经说了瓣膜修復术风险很大，方寒却执意要做，这还叫理智？ 其实站在王志成和钱小林的角度，他们都是比较贊成瓣膜置换的，相比来说风险小，至于后续…… 在风险面前，后续其实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所有的医院和医生都是把救命放在第一位的，在救命的前提下考虑，如果风险太大，医生们都是会劝患者家属选择风险更小一些的治疗方式的。 「钱主任，咱们医院王主任的瓣膜手术做的最好？」方寒又问。 「咱们医院王主任的心脏瓣膜手术算是数一数二的了，能和王主任相提并论的也就那么几位，王主任做手术你放心。」 钱小林不知道方寒的真实想法，还以为方寒打算找更厉害的心外专家呢。 「那么国内呢，协和有没有比王主任水平更高的？」方寒问。 「协和的张嘉豪张主任的心脏瓣膜手术做的确实要更好一些……」 话说了一半，钱小林就道：「小方，我虽然不懂心外，可王主任的水平还是信得过的，你也是懂外科手术的，如果只是单纯的腱索修復，没必要的。」 外科专家的水平有高有低，水平到了一定程度，更大的区别其实只是对手术过程的预判以及意外情况的处理…… 就拿肝外手术来说，如果只是简单的肝切除，方寒来做和匡明卓来做真的没太大的区别，一些患者不懂，方寒应该是懂得。 唯一的区别就是，有些手术匡明卓可能做不了，而方寒能做。 龙雅馨的情况只是腱索断裂，情况并不算复杂，这个情况王志成做和张嘉豪做其实没什么区别。 燕京医院和协和医院一直都是竞争关系，如果真是有必要，钱小林自然不多说，可没必要的情况下，放弃王志成而选择张嘉豪，这就有些得罪人了。 「我知道了，钱主任放心，我心中有数。」方寒点了点头。 「那行，那我就不多说了，你先去照顾你的女朋友吧，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不要客气。」 方寒从钱小林的办公室离开，龙雅馨已经被转到特需病房了。 第1401页 李俊贤就在必经之路上等着方寒，看到方寒，急忙上前道：「方医生，龙警官在八号病房。」 「知道了，谢谢李医生，你先去忙吧。」 方寒点了点头，然后到了八号病房。 杨建英就在病房门口站着，并没有进去，很显然正在等方寒。 「杨队！」 「方医生，情况是不是很严重？」 杨建英不懂医，可也知道什么心脏了，瓣膜了什么的，什么二尖瓣断裂了什么的，听着就很吓人了。 「暂时没什么危险，不过还要做手术。」 方寒也没隐瞒，大概的把情况说了一下道：「现在的情况是，龙警官如果做修復手术，手术的难度就相应的大一些，如果做置换，风险小，成功率应该是有保证的，但是置换手术之后需要长期抗凝……」 「怎么会这样！」 杨建英懊恼的道：「一切都好好的，那么危险的任务雅馨都没有出一点事，安然无恙，来燕京授奖却出了这种意外。」 「杨队，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这种事也不是您能控制的，现在要做手术，龙警官的家里还是要通知一下的。」 「刚才雅馨对我说了，不让我通知家里。」杨建英苦笑。 「这个手术肯定要有家属签字的，家属不在怎么行？」方寒问。 「这一点不用担心，雅馨是特殊职业了，在这种事情上我可以请示，代表单位签字的。」杨建英道。 警察和军人这些都算是特殊职业了，一些警察在外面干什么家里人可能都不清楚，还有一些卧底、内线、缉毒警察等等，去世了甚至都不能声张，有些荣誉也只有战友清楚，生前是无名英雄，死后也是默默无闻。 军人也是一样，保家卫国，和家里聚少离多，执行任务的时候也要隐瞒情况，有时候负伤了也没个亲人在边上。 「她是怕家里担心？」方寒问。 「怎么说呢，雅馨的情况有些特殊，我这会儿都是心中惴惴，我是真不想答应，可她求着我不让我通知啊。」 「我进去看看吧。」 方寒也没多问，推门进了病房，病房里面王泽和张小权都在。 方寒刚进门，张小权就嘘了一声：「龙姐姐睡着了。」 方寒轻轻的走到病床边上看了一眼，果然龙雅馨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原本方寒还打算再给龙雅馨做个检查呢，龙雅馨鼻孔还插着氧气管，打着点滴，连接着心电图，方寒也就没打扰。 走出病房，方寒走到走廊的角落，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冼奋打了一个电话。 冼奋这会儿正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接到方寒的电话有些意外：「怎么，我今天没去这就想我了？」 「我问你个事。」方寒的声音听上去毫无感情。 冼奋就知道肯定是正经事，急忙道：「什么事？」 「协和的张嘉豪你认识吗？」 「协和心外的张嘉豪张主任？」冼奋道：「认识啊，怎么了？」 「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没问题，我和张主任还算熟悉，过两天我找机会……」 「可不可以今天？」冼奋的话没说完，方寒就打断了。 第0809章 张嘉豪 「今天？」 冼奋一愣：「这么急？」 「嗯，很急。」方寒应道。 冼奋顿时无语：「我说你就不能多说两句，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就说能不能帮忙吧？」方寒这会儿可没心情和冼奋开玩笑。 或许对钱小林和王志成来说，瓣膜置换是最稳妥的，可对方寒来说，不，准确的是对龙雅馨来说，差别可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是修復的话，预后效果好，基本上是对患者没有太大的影响的，可如果是置换，置换的机械瓣本身就有寿命限制不说，还需要长期服用抗凝药物，后续的身体机能差，也有可能导致各种併发症…… 哪怕是情况好一些，龙雅馨以后也绝对不能再出外勤了，只能做一些文职工作。 站在方寒的角度，他还是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的。 现在的情况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没有更好的办法，可对方寒来说，他还有复制卡，实在不行还可以兑换模拟卡，哪怕是难度再大的手术，他都可以现在模拟空间进行模拟，之后实际操作。 「行吧，我问问，等会儿跟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方寒就在走廊尽头等着冼奋回消息。 他上次抽奖抽了一张复制卡，即便是要用，也要找水平最高的人来复制，只不过复制卡有个前提，必须人家乐意教才行，并不是人家水平高你上去就能复制的，所以这个中间人必须要找的，要不然人家谁搭理你啊。 方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冼奋，冼奋作为冼铅华的儿子，在燕京医疗系统内绝对是很有人缘的。 大概等了五六分钟，冼奋的电话就回过来了。 「方寒，我刚才打电话了，中午一起吃个饭。」 方寒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点头道：「可以，什么地方？」 电话另一头的冼奋伸手摸着额头，这小子平常开玩笑嘴巴贼熘，怎么在正事上这么迟钝呢，你要认识人，难道不是你选地方吗？ 「要不就在张家私房菜吧？」方寒问什么地方，冼奋就只能自己想了。 第1402页 第一次约张嘉豪，这地方档次自然不能太低，也不能距离协和太远，张家私房菜倒是比较合适。 「可以，你发个定位，我打车过去。」 「好……」冼奋长长的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方寒这才回到病房给张小权和杨建英交代：「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你们在这边看着，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医生，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你去吧，这边有我们。」杨建英点着头，他猜到方寒估计是为了手术的事情想办法呢。 不得不说，在医院有个熟人，真的能方便很多，而且也能让人安心很多。 如果没有方寒在，杨建英估么着自己这会儿都是火急火燎的。 「师父放心，有我呢。」张小权应道。 王泽站在边上默默的不吭声，到了这会儿，他也猜出来了，龙雅馨昨晚上一晚上没回去是找谁了，这位年轻的医生就是龙队的男朋友。 看着方寒的长相，在看到方寒在燕京医院的地位，王泽默默的收起了心中的想法。 比不过啊，论长相比不过，论身份比不过…… 燕京医院的医生有多牛叉王泽还是知道的，别说主任之类的，就是小医生那也比其他医院的医生牛叉的多。 作为公职，王泽更清楚里面的一些事情，在医院这种地方其实比警局要更难混，而方寒在燕京医院急诊科好像地位不低，不仅仅小医生奉承，领导也客气。 这会儿龙雅馨住的特需病房那完全是方寒的面子，至于张小权说的什么好药贵药可劲上，必须特需病房之类的，呵呵就行了…… 除非张大少摆明车马，亮出身份，找上关系，要不然燕京医院的特需病房还真不是有钱就能弄到的。 在燕京医院，有钱有势的人多了，张小权的老子亲自来还算个人物，张小权自己……真的差了些。 随着近几年的政策变化和中心转移，商人的地位已经降了很多了，不像前几年，稍微有点钱的商人都能值得人家市级领导接待。 方寒出了病房，回到科室换了衣服，给护士台交代了一声，这才出了医院，拦了一辆车直奔什么张家私房菜。 冼奋说的张家私房菜并不难找，不过看上去饭店却不算太大，装修的很别致。 方寒进了门就有服务员上前询问：「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我有朋友订了位子，姓冼。」 服务员一听，就急忙道：「您好，这边请。」 一边前面带路，美女服务员还一边偷偷的打量方寒，今天的方寒脸上没多少笑容，却给人一种酷酷的感觉。 进了包间，冼奋已经到了，正一个人坐在里面玩手机，看到方寒，冼奋就是一愣：「你来的这么快？」 相比起来冼奋住的地方要比燕京医院距离这边更近一些，他也是前脚刚进门。 「张主任还没到吗？」方寒直接问。 「快到了吧。」 一边说着，冼奋一边看着方寒：「我说究竟出了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就想和张主任认识一下。」方寒并不想再多说龙雅馨的事情。 而且他这次来并不是请张嘉豪给龙雅馨做手术的，而是前来复制人家的技能来了，所以没必要节外生枝。 冼奋不知道情况还好，要是知道了，到时候要是做出邀请人家张嘉豪的事情出来，张嘉豪顺便答应了，这个手术是让人家做呢，还是不让人家做？ 「不够朋友啊。」 冼奋很郁闷，他这会儿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方寒给他打电话想见张嘉豪，而且还这么急，问什么事方寒却不说。 其实刚才冼奋都有心给李俊贤打个电话来的，可拿出手机，却没有李俊贤的电话号码。 冼奋这个人，看上去很好说话，傲气那是在骨子里的，李俊贤和冼奋这一阵也算熟悉了，可冼奋还真没把李俊贤当朋友……准确的说只能算是关系不错的熟人。 整个急诊科冼奋有电话的也就两三个人，钱小林自然算一个，可直接给钱小林打电话，冼奋还有些不好问，毕竟什么事他都不清楚，万一这是钱小林也不知道呢？ 两个人在包间说了会儿话，大概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房门再次被人敲响，服务员领着一位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张主任……」 冼奋急忙起身，笑呵呵的招唿，方寒也急忙站起身来。 来的正是协和医院心外的主任张嘉豪。 张嘉豪今年也就四十一岁，可在协和医院的地位那是绝对不比郭定文低。 我国人口众多，那是绝对不缺天才的，而张嘉豪绝对算是天才中的天才，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主任医师，协和心外的副主任，论水平绝对是国内顶尖，首屈一指。 「哈哈，小冼你今天倒是捨得，这家张家私房菜可是很贵的，而且很难订到位子，这是有什么好事？」 张嘉豪个头大概一米七五，身材修长，皮肤白皙，手指修长，进了门脸上就挂着微笑。 「张主任您就别笑话我了。」 冼奋笑着请张嘉豪坐下，这才给张嘉豪介绍道：「张主任，这位是方寒，我的好朋友，现在在燕京医院进修，方寒的肝切除那也是国内一流，不比郭主任的水平差。」 「你就是那个燕京医院新来的那个肝外专家？」 第1403页 张嘉豪笑着伸出手：「我看过你的手术视频，当时我还纳闷呢，燕京医院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厉害的一位肝外大拿，感情不是他们燕京医院的。」 从张嘉豪的语气就能听出燕京医院和协和医院的关系，他们…… 人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一山难容二虎，燕京和协和一直都在互相较劲。 「张主任您好。」 方寒也急忙伸出手去，非常的客气。 毕竟要复制人家的技能，该有的客气还是要有的，而且方寒也是比较念旧和记清的人，他的肝切除是从田义涛身上复制来的，所以对田义涛方寒一直都很尊重，把田义涛当成半个老师，这事让田义涛本人都很纳闷。 「都坐吧。」 冼奋笑着招唿，同时吩咐服务员上菜，这才笑着对张嘉豪道：「张主任，今天其实也没什么事，方寒呢一直对你仰慕已久，听说我认识您，非要让我把您请出来见一见。」 方寒没说原因，冼奋也能猜出一二，八成是方寒有事相求，所以他也很会说话，也知道该怎么说话。 「方医生客气了，我要是早知道小冼你认识方医生，我也要让你把方医生请出来见一见。」 张嘉豪笑呵呵的道，他这话算是半真半假，只不过他心中还是相当高兴的，他是看过方寒的手术视频的，虽然一个是肝外，一个是心外，可方寒的水平那绝对是没的说的，郭定文都赞誉有加。 能让方寒这么一位肝外高手仰慕，张嘉豪怎么可能不高兴。 第0810章 得偿所愿 「来，喝茶！」 冼奋给三个人倒上茶水，笑着道：「张主任和方寒你们都是外科医生，平常应该喝酒少，随手都有可能上手术，咱们就不喝酒了，以茶代酒。」 方寒首先端起茶杯：「今天能认识张主任，真的非常高兴，以后要是有机会我很想和张主任学学心脏瓣膜手术方面的东西，就是不知道张主任愿不愿意教我。」 「方医生说笑了，你可是肝外方面的大拿，跟着我学心外，这不是拿我开玩笑嘛。」 张嘉豪还以为方寒是和他客气，因而也相当的客气。 方寒是年轻，可方寒的水平张嘉豪是见过的，前几天郭定文观看方寒手术视频的时候张嘉豪正好看过一段。 对于方寒的水平，张嘉豪是相当认可的。 张嘉豪本人就是比较年轻的心外专家，他今年才四十一岁，三十来岁的时候张嘉豪就开始在燕京扬名了，方寒却更为年轻一些。 这么年轻的肝外大拿，将来的成就那几乎是可以预测的，因而张嘉豪也很愿意和方寒认识一下。 「我可没有说笑，我对各方面的手术都很有兴趣的，是真的想找机会向张主任学习的。」 对于张嘉豪竟然知道自己，方寒也很意外，同时也很高兴，有了这个前提，今天的这个局面就更容易打开一些，要不然，像张嘉豪这种大拿，可不会轻易的认可一位小年轻的。 「张主任您是不知道，方寒这小子真的是什么都学，我想您做梦也猜不到，这小子其实是个中医，彻头彻尾的中医……」 冼奋适时的帮着方寒说话，他不清楚方寒的目的，可真的是把方寒当朋友看的，要不然也不会帮方寒约张嘉豪了。 因而冼奋抱着的心思就是，无论方寒什么目的，只要没有什么坏心思，他都尽量配合，帮着方寒说话。 「不会吧……」 张嘉豪果然很吃惊，很是有些不敢相信，肝切除手术做的那么好，却是个中医？ 「方寒是江州省中医院来燕京医院进修的，原本在中医科，去了一次急诊科被钱主任留下了。」冼奋笑着道。 「方医生，你这……」 张嘉豪张了张嘴，好半天才道：「你这跨度有点大啊……」 这何止是跨度有点大，简直大的让人意外好不好。 中医学西医的医生和西医学中医的医生并不是没有，可绝对没有像方寒这样的。 一般来说无论是中医学西医还是西医学中医，内科方面的医生相应多一些，毕竟从很多方面讲，中医比较偏向于内科。 因而很少有外科方面的医生去学中医，也很少有中医人学习西医外科手术方面的东西。 单从西医方面讲，内科学外科就算是很大的跨度了，方寒倒好，中医学外科，最主要的是还很厉害。 张嘉豪不懂肝外，可也看得懂操作，方寒的肝切除绝对算是国内一流水准了，这么高的肝切除水平却是个中医，那他的中医水平呢？ 「张主任您别听冼大哥瞎说，我就是乱学，什么都喜欢了解一些。」 方寒组织着语言。 他今天是来复制技能的，可复制之后却不想得罪张嘉豪，毕竟复制了张嘉豪的技能，他也要承张嘉豪的情。 所以有些话方寒也不想说的太明显，最好就是像上次复制田义涛的技能那样，神不知鬼不觉，还不让人起疑。 总不能现在方寒表现的对心外一无所知，虚心求学，甚至之恳求，过两天摇身一变成了心外大拿，这让张嘉豪怎么想？ 方寒和冼奋其实是来消遣他的？ 「方医生你这……」 张嘉豪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张主任的水平我一直都很仰慕，有机会一定要向张主任学习。」方寒半真半假的道。 第1404页 「呵呵，只要方医生愿意，随时都可以，互相交流嘛。」张嘉豪笑着道：「我是没那个精力，要不然也想和方医生学学肝切除。」 方寒等的就是张嘉豪这句话。 张嘉豪的话音落下，方寒的意识瞬间就沟通系统，进入了物品栏。 分类：高级道具 类别：卡牌类 技能分类：复制 使用说明：使用卡牌之后可以复制同职业者的一种非系统存储类技能，技能水准和被复制着的最高水准持平，复制之后宿主永久性拥有该技能。 触发条件：被复制着必须真心认可宿主，有讲自身技能教授给宿主的意愿…… 满足条件：梁群风、方浩洋、李文军、田义涛……钱小林……张嘉豪…… 看到张嘉豪的名字，方寒顿时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系统的这个触发条件并不是说对方口头上乐意就行的，而是要真心认可，确实有这么一个意愿才行。 张嘉豪虽然莫不清楚方寒究竟是什么意思，可他确实是比较欣赏方寒的，年轻，水平高，这样的年轻医生是值得张嘉豪结交的，方寒刚才一直在引导，张嘉豪也没有牴触情绪，虽然他不认为方寒有时间学，却也有了愿意教的这么一个意愿。 「使用复制卡！」 方寒果断下达指令，使用复制卡牌。 「叮……请宿主选择复制卡复制对象，梁群风、方浩洋……张嘉豪……」 「张嘉豪！」 「宿主选择张嘉豪，张嘉豪自身技能读取中……」 姓名：张嘉豪 性别：男 年龄：41岁 职称：燕京市协和医院心外科副主任，主任医师（高级医师） 掌握技能：……头皮缝合术（高级）、清创缝合术（高级-）、核磁共振阅读（高级+）、心电图阅读（高级）……主动脉瓣病损切除（高级+）、主动脉瓣修补（高级+）、二尖瓣成形术（高级+），二尖瓣闭锁不全修补术（高级+）……心脏多瓣膜机械瓣置换术以及成形术（高级+）…… 张嘉豪不愧是协和医院的顶尖专家，掌握的技能很多，而且很多技能都是高级技能，密密麻麻的技能方寒大概扫了一下，中级的很少。 很快方寒就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技能，心脏多瓣膜机械瓣置换术以及成形术。 张嘉豪掌握的心外技能很多，系统分的很详细，有单独的二尖瓣置换和修復，也有三尖瓣机械瓣置换，也有心脏多瓣膜机械置换术以及成形术。 这个心脏多瓣膜机械瓣置换和成形术等于是一个更全面的手术，其中就包括了二尖瓣、三尖瓣的置换和成形修復…… 西医的技能准确的说更像是技能树，想要掌握更复杂的手术，基础术是必须要掌握的，掌握的基础越多，才能掌握更高端的。 就像方寒之前复制田义涛的左右半肝切除的时候，顺带着就掌握了阅读相关检查报告的技能…… 不得不说方寒这一次选择张嘉豪真的是选对人了，张嘉豪作为国内顶尖的心外专家，掌握的技能很多，水平很高，这要是换一位心外的专家，或许只会二尖瓣的，亦或者只会三尖瓣机械瓣置换…… 「请宿主选择要复制的技能！」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响起。 「选取心脏多瓣膜机械瓣置换以及成形术……」 「叮……宿主选择复制张嘉豪的心脏多瓣膜机械瓣置换以及成形术（高级+），是否确认？」 「确认！」 「叮……复制完成，恭喜宿主获得心脏多瓣膜机械瓣置换及成形术。」 随着系统的提示，方寒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中瞬间就多了很多东西…… 「方寒……」 看到方寒有些发愣，冼奋急忙轻轻的碰了一下方寒，这小子怎么回事，正说着话走神了？ 「啊……」 方寒勐然回过神来，歉意的道：「不好意思，突然想起点事，走神了，让张主任见笑了。」 「没事。」 张嘉豪无所谓的笑了笑，他们这些做外科手术的，平常确实有时候有些神经兮兮的，有时候正和人说着话就有可能想到了手术。 平常张嘉豪自己也有和人说话走神的习惯。 越是天才，越与众不同，张嘉豪一直很喜欢这句话。 人活在世上，谁不喜欢当主角，谁不喜欢与众不同，平平淡淡的有什么意思？ 当然，你要与众不同，首先要有与众不同的资本，张嘉豪觉得自己就有，当然，方寒也有。 看着如此年轻的方寒，张嘉豪甚至有些嫉妒，这也太年轻了些吧。 前几天看手术的时候张嘉豪也看出主刀医生年轻，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如此年轻。 「张主任，我再敬您一杯，今天能认识您真的非常高兴。」方寒再次端起酒杯，复制了张嘉豪的技能，他心中的一块石头也放下了，因而这个感谢也是非常真诚的。 「方医生太客气了。」 张嘉豪急忙端起茶杯，方寒对他这么客气，真是让他又高兴又开心。 第0811章 自己做 一顿饭张嘉豪吃的很开心，心情相当不错。 任凭谁被一位年纪轻轻的外科高手那么尊敬和客气，心态上也会有些飘飘然的。 张嘉豪本人也算是天才，四十一岁的主任医师，心外专家，放眼全国那也是数一数二的顶尖大拿，因而张嘉豪自然是不缺乏崇拜的。 第1405页 可被方寒奉承和被其他人奉承那就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了。 方寒复制到了张嘉豪的心脏多瓣膜机械瓣置换以及成形术，目的也达到了，因而对这一顿饭也算是比较满意。 只是冼奋很是有些迷迷煳煳。 一顿饭吃完了，冼奋还没搞清楚方寒的目的是什么。 你说方寒不急吧，刚才打电话火急火燎的，一刻都等不及了，就像是火烧眉毛了一样。 可你要说他着急吧，一顿饭都吃完了，冼奋都没看出方寒这么火急火燎的让他请张嘉豪过来是干什么来了。 难道真的只是仰慕？ 仰慕的一刻也等不及了？ 「方医生，今天认识你很开心。」 吃过饭，张嘉豪握着方寒的手，道：「不过我下午还有手术，就先走一步了，改天我做东，请你和小冼。」 「好，张主任慢走，改天有时间我再向张主任请教。」方寒点着头。 送着张嘉豪出了包间，一直看着张嘉豪的背影消失，冼奋这才问方寒：「我说你让我请张嘉豪过来就是吃顿饭？」 「原本有事想请张主任帮忙来的，想了想还是算了。」方寒道。 冼奋：「……」 「冼大哥，这次谢谢你了，我有事就先走了……」 「走个屁啊，一起。」 冼奋真的快被方寒气疯了。 他好端端的在家里看个电视，被方寒一个电话打过来，着急上火的要见张嘉豪，见了面吧，什么正经事都没说，净扯淡了。 这吃完饭就急着要走？ 冼奋这会儿是一肚子疑惑，就让方寒这么走了，他今晚睡得着吗？ 刚才吃饭冼奋都没怎么吃，张家私房菜的饭菜可不便宜。 确实是不便宜，来到收银台方寒准备结帐，一问价钱四千五…… 「这么贵，三个人就四千五？」方寒吃了一惊。 冼奋急忙拉了方寒一把：「别乱说，人家张家私房菜一直都是这个价位，而且要提前预定，每天有着固定的桌数，做够了你有钱都不接待。」 燕京类似于这样的饭店不多，却也有那么几家，据说祖上都是御厨，饭店看上去不大，档次也不算太高，可就是价钱贵。 张家私房菜每天只做二十桌，做够了人家就关门了，你再有钱再有势也很难再预定到了。 当然，这也是一种营销策罗，物以稀为贵嘛，一方面显得有档次，二一方面也显得有逼格，很多有钱人就喜欢这个调调。 方寒也只是惊讶，倒也没打算较真。 结了帐，出了门，上了车。 嗯，冼奋的车子。 方寒上了车，冼奋也不多问，直奔燕京医院，车子在医院停稳，方寒就下了车，也不等冼奋，一个人去了龙雅馨住的特需病房。 「这小子……」 停好车已经没了方寒的踪影，冼奋那个气啊，要不要这么现实，用完了就把人家甩了？ 进了急诊科，冼奋就先找上了李俊贤。 「冼博士。」 李俊贤看到冼奋，急忙上前打招唿。 「李医生，方寒今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总感觉怪怪的。」 「您已经见过方医生了？」 李俊贤道：「冼博士您上午没来，方医生的女朋友受伤了，这会儿还在医院的特需病房呢。」 「就是昨天哪位龙警官？」冼奋一愣，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却受伤了，怪不得方寒今天不正常。 「嗯，就是龙警官。」李俊贤点头。 「伤得很重？」 「肋骨骨折，二尖瓣腱索断裂……」李俊贤轻声道。 「嘶！」 冼奋的眉头就是一皱：「这么严重？怎么会？」 李俊贤低声道：「龙警官这一次是代表江中市前来部位授奖的，听说还要同时讲一下办案经验什么的……」 说着李俊贤把经过大概的说了一遍。 冼奋听的是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得不说这一次的事情真的很具有戏剧性，歹徒抢劫却上了一辆全是警察的大巴车，好巧不巧的却认出了车上的警察…… 这要不是当事人是方寒的女朋友，冼奋都要忍不住笑两声了，真的是有些控制不住…… 「如此说来是撞击导致二尖瓣腱索断裂，这情况可不多见啊。」 听李俊贤这么一说，冼奋也就明白方寒刚才让他约张嘉豪的原因了，二尖瓣腱索断裂，而且还是撞击导致的，这就相当麻烦了。 如果是先天性的话，不严重还可以保守治疗，像这种撞击隔空力造成的二尖瓣腱索断裂，就只能进行手术了。 而张嘉豪确实算是燕京水平最高的心外专家了。 放眼全国在这个领域能和张嘉豪相比的也就沪上和广云等几个地方的寥寥数人罢了，哪怕是燕京医院的王志成比起张嘉豪来水平也差了些。 只是方寒刚才见了张嘉豪却并没有提起这件事。 难道说方寒的心目中已经有了另外的人选？ 可除了张嘉豪，冼奋真的想不出燕京还有谁了，就是沪上的苏学文和张嘉豪比起来也只是半斤八两，说不上谁更厉害。 国内的专家能比张嘉豪水平更高的是真的很难找了，难道是国外的专家？ 想到这儿，冼奋倒是觉得有可能。 第1406页 据他所知方寒和克里斯·乔恩是有交情的，如果乔恩愿意帮忙，还是能联繫到米国的心外大拿的。 冼奋也是学医的，自然清楚二尖瓣腱索断裂意味着什么，如果能修復，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置换…… 以后就要长期服用抗凝药物了，而且无论是机械瓣还是生物瓣都是有寿命限制的，基本上8-10年左右就要进行第二次手术，对患者以后的生活影响是相当大的。 「心外的王主任看过了吗，怎么说？」 「嗯，王主任说修復的话难度还是比较大的，建议置换。」李俊贤道。 「行，我知道了，龙警官在哪个病房，我去看看。」冼奋也大概明白方寒的意思了。 方寒应该是倾向于修復的，所以才找上了张嘉豪…… 方寒回到病房，推门进去的时候，龙雅馨已经醒了，病房里面多了几个花篮和一些水果，很显然方寒出去的这一会儿有人来探望了。 「来人了？」 「是部委的领导来探望雅馨了。」杨建英道。 方寒点了点头，也没问，龙雅馨这一次受伤也是工伤，而且还是在部委的大巴车上，部委的领导要是不来探望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感觉怎么样？」 方寒走到病床边上，龙雅馨睁着眼睛看着方寒。 「还好，就是伤口还有些疼。」龙雅馨低声道。 「肯定会疼，不疼才怪，你以为你是铁人吗？」 方寒说了一句，然后问边上的护士：「患者的体温正常吗？」 「体温正常，醒来之后精神状态也一直很好，心电图也没问题。」 特需病房是有值班护士的，值班护士看着病床上的龙雅馨，真的是羡慕的不行，方医生可是急诊了所有女护士和女医生的男神的，竟然名草有主了。 「那就好。」 方寒点了点头，没有发热，精神状态也好，这就说明没有感染，情况是比较好的。 「方寒，我是不是还要做手术？」龙雅馨问。 「嗯。」方寒点了点头道：「肯定是要手术的，你这个情况单纯的药物治疗效果不大，一旦出现意外情况就相当麻烦了。」 龙雅馨现在的情况虽然稳定，可二尖瓣腱索断裂，造成的后果是相当严重的，特别是龙雅馨的情况还并非先天，而是撞击隔空力造成的，二尖瓣腱索断裂会严重影响到心脏的功能活动。 这样的情况如果不进行手术，一旦发生二次晕厥，那就相当的被动了。 「我的意思是你还是告诉一下家里，让家里人知道一下，手术的时候最好有家属签字。」 「我不想他们担心。」 龙雅馨咬着嘴唇，问：「方寒，我做了手术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当警察了？」 「如果是修復的，恢復的好和正常人没多大区别。」 「如果不能修復呢？」 「放心吧，一定可以的。」方寒给了龙雅馨一个笑容。 「嗯，我相信你。」龙雅馨低声道，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方寒的笑容，他就觉得特别的安心。 方寒和龙雅馨正说着话，病房的门被人敲了敲，冼奋推门走了进来，直接瞪了方寒一眼：「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不把我当朋友？」 方寒没吭声，他只是不想节外生枝罢了。 「龙警官。」瞪过方寒，冼奋这才看向龙雅馨：「真没想到昨晚还好好的，今天就出了这种事。」 「没什么的，作为警察，我有心理准备。」龙雅馨倒是很平静，并没有多少害怕，作为刑警，龙雅馨并不脆弱，对刑警来说，受伤真的算是家常便饭了。 和龙雅馨说了几句，冼奋这才拉着方寒出了病房，到了走廊尽头，问：「你刚才是不是想请张主任给龙警官做手术的？」 「嗯。」方寒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又没说，是不是有什么更合适的人选？」冼奋问。 「我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我自己做更稳妥一些。」方寒道。 第0812章 我也没说不能做 「你自己做……」 冼奋目瞪口呆，他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是，你除了肝切除还懂心外？」 「算是懂吧……」方寒点了点头，刚刚复制的，也算懂了。 「算是……」 冼奋那个郁闷：「我说你真的懂心外，懂心脏瓣膜置换和修復术？」 「嗯，真的懂。」方寒给了一个确定的答案。 「那你刚才找张嘉豪……」 话说了一半，冼奋就自己找出答案了：「你是怕你亲自做会受影响，所以打算找张嘉豪做，后来又改变主意了？」 患者是方寒的女朋友，这就是至亲了，给至亲做手术，医生在心态上就很有可能不稳，情绪方面会受到影响。 医不自治。 牵扯到至亲，医生们就会患得患失，心态不正，就很容易发挥失常。 冼奋也是学医的，所以很清楚这一点，刚才方寒找了张嘉豪，却什么也没说，现在又说自己做……这样的解释就很合理了。 「嗯，就是这样子……」 方寒点着头，他还正想着该怎么回答呢，冼奋这边就自己解释出来了，他也就直接点头。 嗯，这个解释倒也合理，哪怕是张嘉豪知道了估计也是能理解的。 第1407页 复制了张嘉豪的技能，方寒是并不想和张嘉豪闹僵的。 虽然技能是复制卡复制的，可人家张主任有着愿意教的意愿，这就值得感恩了，做人不能没良心。 「也就是说你觉得你的水平和张主任不相上下？」冼奋又问。 方寒看了一眼冼奋，这傢伙什么时候变成好奇宝宝了？ 「还行吧。」方寒给了一个模稜两可的回答。 「我去……」 冼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甚至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这会儿的心情了。 方寒的性子冼奋还是了解的，比较谦虚，做事也很稳妥，方寒说还行，而且要亲自主刀，这就说明方寒对他的水平还是很有信心的。 中医水平不低，肝切除做的一流，现在还会心外？ 冼奋很想问一句，你丫的还是人吗？ 「呕！」 方浩洋刚刚走进病房，就听到病房里面传来呕吐声，同时伴随着痛唿声。 病房是单间病房，病床上一位五十岁出头的中年人，枯瘦如柴，刚刚才呕吐过，正抱着肚子，满脸难受，病床边上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女士在照看着。 「我说老胡，怎么一段时间没见，你就成这个样子了？」 方浩洋急忙走过去，把手中的礼品放在边上，满脸关切。 「是老方啊。」 病床上的中年人看到是方浩洋，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哎，没办法，生老病死，天灾人祸，谁又能躲得掉呢，以前总是治病救人，现在自己也成了患者了……嘶！」 说着话胡万寿就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凉气，皱了皱眉。 「什么情况，成了这个样子？」 「癌！」 胡万寿吐出一个字，苦涩的道：「刚才又做了一次化疗，差点没撑过来。」 「做了手术了？」 「做了。」 胡万寿点着头：「手术都做了半年多了，转移了……」 方浩洋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作为医生，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通俗的说，到了这种程度，基本上就是续命了，抗癌治疗也只是拖延时日…… 不，说一句拖延时日可能都有些乐观了，准确的说应该是寻求心里安慰。 胡万寿看着方浩洋，苦涩地笑道：「我知道，这个情况基本上也就剩下等死了，与其受罪，还不如就洒脱一些，可……」 「可面对死亡，又有几个人能够洒脱，治疗或许还有那么一丁点微弱的希望，可要放弃……那就真的只剩下等死了，做了这么多年医生，等真正换了自己，我才知道想要看开真的太难太难了。」 方浩洋坐在病床边上，伸手抓住了胡万寿的手。 他和胡万寿不仅仅是同学，也是髮小，两个人从小一起上学，一起报考的医科大，一起成了医生…… 看着发小这个样子，方浩洋也有些心中酸楚。 「爸，您别说了，您一定会好的。」边上照顾的是胡万寿的女儿。 「呵呵……」 胡万寿苦涩的笑了笑，他也想好，他也不想死，要不然他又何苦承受着这么严重的副作用一次又一次的做抗癌治疗。 「给你方叔叔倒杯水吧。」胡万寿对女儿说道。 「不用了，不用麻烦。」 方浩洋摆着手，看着胡万寿道：「你怎么做手术之前不给我说一声呢，这都半年了……」 「有什么好说的，我自己就是医生，这种情况要么做手术，要么等死，还能有第三个选择吗？」 胡万寿又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做手术也不过是赌运气，运气好多抗两年，运气差或许还要走的更早一些，可我害怕死，就要赌一赌了。」 作为医生，胡万寿看问题看的很透彻，说话也很直接。 癌，只要和这个字牵扯上，治好的概率基本上就很低了，所有做手术然后做抗癌治疗的患者，十之八九都是赌命，赌赢了多活几年，赌输了…… 「我这次用的是新的抗癌药。」 「做实验呢你？」方浩洋眉头一皱。 「没办法，捨不得死，就当试验品呗。」 「怪不得你这个样子，副作用这么大。」 方浩洋脸都变了，胡万寿真是……怕死却不怕难受？ 新的抗癌药物自然要有患者先实现临床效果，可实验的过程中医生那就是真的把患者当成试验品了，他们要的是研究，是论文数据…… 作为新药物的实验体，治疗之前患者都是和医院有签署协议的，医生们用药几乎是不会太过考虑患者情况的好坏的，好也罢坏也罢，他们都是按照一开始制定的治疗计划来的，然后获取相应的数据。 「没办法，赌命呗……」 胡万寿道：「我这个情况，现在很多医院都不收了，要不是这个原因，你觉得我能住在这儿接受治疗？」 「可这样的治疗意义何在？」方浩洋反问。 「或许只是需要一个寄託吧。」 胡万寿道：「我现在才明白一些患者临终前的那种状态了，越是到了生命的尽头，他们越是孤独，越是害怕，人常说生不如死，可事实上在没死之前，能是不如死也不错了。」 「喝点水吧。」 方浩洋端着水杯让胡万寿喝了两口，胡万寿继续道：「现在每一次做化疗，做治疗，那个难受，我才能觉得我还活着……」 第1408页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方浩洋是真的很无语。 「有什么办法，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就只能这么拖着，哪怕是一根稻草，抓在手中总有那么一丁点安全感吧？」 边上胡万寿的女儿都已经泪流满面了。 方浩洋握着胡万寿的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胡万寿作为医生，他其实比很多人都看的明白，可看的明白却不代表就能看的开。 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一根稻草也能有那么一丁点安全感，这或许就是胡万寿的真实写照了。 他知道结果，哪怕是现在的治疗效果也不见得有多大，可这个治疗的过程或许就是他死亡之前的支撑了吧。 在病房陪了胡万寿两个多小时，方浩洋这才出来吃了午饭，然后拦了车去了燕京医院。 原本这一次方浩洋是真的没打算打扰方寒的，可看着胡万寿的样子，方浩洋还是打算去见一见方寒，或许方寒有什么法子呢。 江中院现在还有好几位方寒治疗的患者，陈远每天都会给方寒汇报情况，还有好几位患者也都出院治疗了，效果也不错。 当然，方浩洋刚才也并没有给胡万寿提起。 一则，方寒治疗的一些患者那都是符合一些情况的，并不是所有的患者都能治，说穿了其实条件还是很苛刻的。 没有结果之前，贸然说了到时候又不符合，岂不是更麻烦，所以方浩洋决定见一见方寒，带着方寒亲自去看一看胡万寿，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什么，你来做？」 急诊科主任办公室，钱小林听到方寒的话同样很是惊诧，反应比起冼奋还要夸张。 「嗯，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我亲自来做这台手术。」方寒点着头。 「不是，你可以做心脏瓣膜手术？」 钱小林觉得自己有些幻听了，之前没听说方寒会做肝外手术啊，上午谈话的时候方寒也没任何表示，这吃了个午饭，然后就能做了？ 中午的时候方寒还出去了一趟，大概两个多小时，这齣去了一趟就学会做心脏瓣膜手术了？ 你他么去复制也没这么快吧？ 「嗯，可以的。」方寒点着头。 「上午的时候你也没说你能做啊？」钱小林目瞪口呆。 「我也没说我不能做吧？」方寒脸色平静。 钱小林张了张嘴，细细回忆，好像方寒还确实没说过这话…… 第0813章 方主任怎么又来了？ 冼奋坐在边上，一边喝着茶一边欣赏着钱小林精彩的表情。 不得不说方寒这一波操作真的是把人眼珠子都惊掉了。 是，从头到尾方寒确实也没说过自己不会做心脏瓣膜手术，可问题你这么理直气壮真的合适吗？ 「你确定能做？」钱小林再次确认。 刚才钱小林细细的回忆了一下，好像方寒真的没说，不是好像，是确实没说过自己不懂心外之类的话，在抢救室方寒也只是问谁的水平高这样的问题。 可没说过就代表会吗？ 这一阵钱小林觉得自己已经很高看方寒了，现在却发现，其实他还是没看透。 中医水平高，肝切除国际一流，现在还会心脏瓣膜手术，这是开挂了还是要逆天？ 「我确定能做。」 方寒很有耐心，龙雅馨那边即便是做手术，也不急于今天，最好是做好充分的准备，方寒的计划是明天晚上或者是后天早上这个时段，他今天就是给钱小林打个招唿。 毕竟突然间又多了一门技能，多少还是比较引人瞩目的，总要给钱小林一个接受的时间。 钱小林摸着下巴，好半天没说话，他真的是被这个消息惊的不轻。 要不是当了多年医生，钱小林还算理智，还算冷静，还算客观，他也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要不然他真的要怀疑方寒是不是外星人亦或者被什么妖魔鬼怪夺舍了。 二十五岁，要不要这么妖孽？ 方寒也不着急，有些事虽然离谱，可世界之大，这世上离谱的事多了，多会一个心外技能，想来还不至于被人切片研究吧？ 再说了，系统这事别说没人知道，你就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你有系统，只要拿不出什么证明，别人能信才有鬼呢。 别看现在什么仙侠小说穿越小说满天飞，可大傢伙都是当热闹看，真信的不能说没有，绝对不多，信的也只是一些……算了，不说了。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钱小林这才道：「小方啊，哪怕你能做，我还是建议你不要自己做的好，这个手术难度还是有的，风险也有，万一有什么状况，到时候你应付不过来怎么办？」 方寒既然说了自己会，钱小林也就不怀疑了。 方寒的性子还是很稳妥的，在这一点上钱小林是信得过的，可患者毕竟和方寒有关系，而且关系匪浅。 钱主任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什么情情爱爱的，年轻人是最在乎的，动不动要死要活的事情不少见。 方寒虽然算冷静，可做心脏瓣膜手术可不是儿戏，关键时候手一抖，那就可能是无可挽回的后果。 「钱主任放心，我有分寸的。」 这个手术方寒是不打算交给其他人来做的，虽说关心则乱，可别人有系统吗？ 「方主任？」 第1409页 方浩洋刚刚走进急诊科，就被李俊贤看到了。 李俊贤乍一看还差点没敢认，方主任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来了？ 这是把逛燕京当串门子了吗？ 「你是哪个谁……」 方浩洋认出了李俊贤，不过想不起名字，上次对方说自己名字了没有？ 方主任有些记不太清了。 「方主任您好，我是李俊贤。」 等到方浩洋走进，李俊贤这才发现自己没认错，急忙招唿。 「李医生。」 方浩洋点了点头：「方寒今天在吧？」 「在呢，刚刚去了钱主任的办公室。」 李俊贤点着头，问：「方主任您也是听到龙警官的消息过来的吗？」 「龙警官？」 方浩洋一愣：「哪个龙警官，龙警官怎么了？」 一时间方浩洋真的没反应过来。 「方医生的女朋友，龙警官啊，您不知道？」 李俊贤急忙道：「龙警官受伤了，这会儿还在特需病房呢。」 「龙雅馨？伤的重不重？」方浩洋这才反应过来是谁，只是方寒什么时候和龙雅馨确立的关系？ 这不声不吭的就有女朋友了？ 「还挺严重。」 李俊贤简单的把情况说了一下。 「在哪个病房？」 龙雅馨方浩洋自然是不陌生，整天去给方寒送饭。 说真的，江中院喜欢方寒的女护士女医生不少，医院外面也有，可像龙雅馨这么胆大，这么直接的还真不多。 龙雅馨受伤了，而且伤的还不轻，方浩洋自然有必要去看望一下。 「我带您去吧。」 李俊贤很积极，前面带路。 都到了病房门口了，方浩洋这才想起来空着手，可再出去买东西又有些不合适，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方主任！」 杨建英看到方浩洋很是意外：「方主任您怎么来了？」 「他蹭我飞机来的。」张小权在边上插嘴。 「过来找方寒，听说小龙受伤了，过来看看。」 说着话方浩洋就走到了病床边上，龙雅馨这会儿是清醒的，笑着向方浩洋打招唿：「方主任。」 「少说话。」 方浩洋走上前看着龙雅馨，问：「哪儿不舒服，感觉怎么样？」 「就是有些心口疼，伤口这会儿也疼，其他的还好。」 「没有发热，头晕吗？」 「没有，这会儿也不头晕。」 方浩洋就松了口气，大概情况他已经知道了，二尖瓣腱索断裂，肋骨骨折，可没有发热，也没有头晕，唿吸也平稳，相对来说这就是好状况了。 这个时候如果发热，那就说明有感染，情况相对来说就比较麻烦了。 「方主任，坐吧。」 杨建英给方浩洋拿了一个凳子，然后给方浩洋倒水，同时道：「方医生应该去找科主任了，雅馨这个情况还是要手术的。」 「医生怎么说？」方浩洋问。 作为江中院急诊科的主任，方浩洋是中西医双学位的，二尖瓣腱索断裂怎么处理他也是知道的，一个修復，一个置换，如果能修復，那就是最好的情况了，要不然麻烦不小。 「方医生说了应该可以修復。」 杨建英倒了一杯水过来递给方浩洋，他对方寒的称唿一直都是方医生，算是很客气的称唿了。 一边把水递给方浩洋，杨建英一边说道：「方医生说他自己亲自手术，成功率还是有保障的。」 方浩洋刚刚伸出去接杯子的手就那么一抖，一杯子开水就倒在了方主任的手上。 「嘶！」 疼的方浩洋倒吸一口凉气，一边站起身甩着手一边问：「你刚才说什么，方寒亲自手术？」 「我师父是这么说的，有什么毛病吗？」张小权插嘴道。 杨建英也点着头。 作为外行，杨建英和张小权虽然也觉得方寒又会做这个什么心脏瓣膜手术，很厉害，可他们并没有什么太直观的感受。 这个手术有多难，学习需要多长时间等等，这些概念他们是没有的。 就好像读者看书，只觉得这个作者更新快，哪个作者更新慢，可究竟更新难不难，单纯的爽文和技术文有什么区别，要查什么资料，这些考虑的人就不多了。 方浩洋却不同。 方浩洋那是业内人士，而且还是和方寒相当熟悉的。 可以说方寒会什么，什么水准，方浩洋都比较清楚。 现在杨建英却说什么，方寒要亲自做这个心脏瓣膜修復手术？ 这做手术是过家家呢还是玩游戏呢，你说会就会了？ 这会儿方主任都忘了手疼了，这大冷天的一杯热水上去，虽然没烫伤，可也很疼的。 「方主任，不好意思，你看我……」 杨建英还急忙拿了一个毛巾过来准备给方浩洋擦手。 方浩洋随手接过来，把毛巾缠在没被烫伤的手上，问：「方寒真的这么说……」 「那还有假？」 张小权就喜欢顶方浩洋。 事实上房间这几位，除了小护士，张大少也就敢顶方主任。 龙雅馨他是不敢的，杨建英又是警察，不苟言笑，张小权没兴趣和杨建英开玩笑，也就方主任有意思。 第1410页 「方主任，这个手术难度很大？」杨建英问道。 这会儿杨建英的心其实还悬在半空中，一个是这个手术还没做，他这心理没谱，另一个，龙雅馨不让通知家里…… 虽然他可以代替家属签字，又有部委领导关照，这个手术没有家属签字是可以做的，可万一要是有个意外，他这边可就真的很被动了…… 「怎么说呢，有些复杂。」 方浩洋这才感觉到手疼了，低头一看，毛巾都缠错了，急忙去了卫生间用凉水把毛巾泡了一下，重新缠在被开水烫了的手上。 如果被开水烫伤，首先用冷毛巾，不要太凉，大概十度左右的冷水浸泡，然后覆盖在烫伤处，先把热毒拔一下，然后在用药，这样能避免起水泡。 烫伤的水泡都是火毒没有拔除，再加上皮肤很嫩，热毒外走，然后就形成了水泡。 在这一点上，方主任自然是经验丰富。 「方主任！」 方浩洋刚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方寒从外面走了进来。 之前张小权并没有说方主任也来燕京的事情，因而看到方浩洋，方寒下意识就是一愣，很是有些意外，方主任怎么又来了？ 第0814章 王主任的心思 「方寒啊！」 方浩洋点了点头，笑着招唿。 「方主任您手怎么了？」方寒就看到了方浩洋受伤缠着的毛巾。 「刚才我倒水的时候不小心。」杨建英急忙解释。 「不严重吧？」方寒关心道。 「不严重。」 方浩洋摆着手，他这会儿哪有什么功夫操心自己的手，他这会儿正好奇方寒的心脏瓣膜手术呢。 「听说小龙的手术你打算亲自做？」 「嗯。」方寒点着头：「我刚才已经和钱主任说好了，要么明天晚上，要么后天早上。」 「你什么时候会的这个手术？」方浩洋很好奇。 在江中院一年多，从来没听方寒说过，怎么来了燕京才半个多月，又学会了一个新手术？ 「我一直都会啊。」方寒撒着谎，总不能说才会吧，刚才吃了一顿饭的功夫我出去复制了回来的。 「一直都会？」 方浩洋眼睛圆睁：「怎么没听你说过。」 「您也没问啊。」 方浩洋张了张嘴，自己没问，所以没说？ 「也没见你在江中院做过。」 「江中院也没有遇到需要做的患者。」方寒回答的理所应当。 方浩洋一愣，这么说的话还真是。 比如说方寒最初的缝合，没遇到患者之前就不知道他会，遇到了那就会了。 再说肝切除，好像是年三十的那一次事故，说着只是给田义涛帮个忙，结果差点成了主刀，也是那次之后大家才知道方寒竟然还会肝切除。 「不是，你之前和谁学的？」 方浩洋差点把自己绕进去，没遇到就不会，遇到就会了，这么牛叉吗？ 最主要方寒才二十五岁，肝切除会的莫名其妙也就罢了，大家渐渐也接受了，你这心外手术又是怎么会的？ 「我没事也研究，看视频。」方寒满嘴胡诌。 当初肝切除也是这么煳弄的，至于信不信，反正会了，信不信的已经不重要了。 方浩洋张了张嘴…… 当初肝切除方寒好像就是这么说的，现在又来这个藉口？ 看视频你就会了，你咋这么能呢？ 这要换了别人，方浩洋早就怼过去了，可换了方寒，方主任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怼。 人家就是会了，你就说服不服吧？ 「那你说说你还会什么？」 方浩洋也不深究了，有些事没必要闹的太明白，真要追究，方寒身上的秘密真的太多了，你都没法解释。 之前要说中医水平吧，人家有个中医爷爷，从小学，勉强也能说得通。 再说正骨吧，人家从小放羊，练出来的，勉强人也能接受。 可肝切除…… 看视频看会的？ 他们家诊所再牛叉也做不了肝切除吧？ 不说方老爷子会不会，也没那个条件不是，一把大菜刀上去就能做，医院也不用建手术室了。 现在又多了心脏瓣膜置换和修復…… 方浩洋也不想闹清楚怎么会的，他现在想知道方寒还会什么？ 「这个……不太好说。」 方寒犹豫着，该会什么呢？ 系统有着复制卡，以后他必然还会复制新的技能的，这一次要不是龙雅馨需要做这个手术，方寒还没考虑好复制什么呢。 当然，以后就不能这么草率了，先有个目标，好歹做做样子，要不然真的要被拉去切片研究了。 和方寒说了一会儿话，方浩洋就离开了。 龙雅馨还住着院，等着手术，方浩洋也就没提胡万寿的事情。 今天胡万寿才刚刚做过抗癌治疗，好歹还能缓两天，方浩洋想了想觉得还是等龙雅馨手术之后再说吧。 虽然不清楚方寒和龙雅馨是什么时候搅合……好像有些不合适，是什么时候有了这层关系的，可在这种时候，方主任还是懂的轻重缓急的。 方寒送着方浩洋进了电梯，这才重新回了病房。 「明天晚上或者后天早上给你做手术，我亲自做。」方寒对龙雅馨道。 第1411页 说实话，面对女孩子，方寒还真不知道怎么打交道。 基本上从他懵懂开始，都是女孩子围绕在身边打转，这个送花，那个送糖，这个送水果，那个送围巾，上高中的时候方寒情书就收了一大堆。 正是因为太多，方寒反而习惯了，并没有主动的自觉，也不懂的怎么去相处。 平常医院的护士们送个水果，送个奶茶，方寒也只是欣然接受，然后礼貌性的道谢，再找机会带礼物回去，不拒绝别人的好意，同时也不沾别人的便宜，不让别人难堪，也不让别人误会。 一直以来方寒都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冷不丁面对龙雅馨，方寒还真有些不知道怎么相处。 要说心里没什么吧，那完全是骗人的，上次医附院的时候，方寒就是很感动的。 最初认识的时候，方寒还和龙雅馨拌嘴什么的，现在他就很少开玩笑了。 其实这就是无形之中的变化。 准确的说方寒是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所以有些无所适从……这么说好像不合适，是有些手足无措，所以下意识的有些逃避。 「嗯。」龙雅馨轻声应道。 「那从现在咱们就开始做术前准备，等会儿我会给护士交代一下，今天先调理，明天做一下各种检查……」 「嗯。」龙雅馨轻声应道。 「今天到明天，患者要经常查体温，也要注意，不能感冒。」方寒又向护士叮嘱。 第二天，护士给龙雅馨做了各种检查，血型、药物过敏史，评估静脉血管状态、肢体活动情况等等，方寒也给龙雅馨做了一个详细的体格检查，最终把手术时间定在了第二天早上七点。 龙雅馨从当天晚上十点以后就被禁止进食，做好接受手术的准备。 为了保证手术顺利，钱小林还通知了心外的王志成，同时把心外的护士团队和医疗团队也借了过来。 心脏手术是所有外科手术中难度相对较高，要求最为严格的手术之一，手术的时候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都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 同时心脏手术耗时较长，术前准备复杂，体力消耗大，相对来说比较辛苦，因而团队的配合就显得尤为重要。 「小方准备自己做手术？」 接到钱小林的电话，王志成竟然直接就来到了急诊科，进了钱小林的办公室噼头就问。 「对，小方决定亲自做这一台手术。」钱小林点着头。 「他也会心脏瓣膜手术？」 王志成有些不相信，当初在抢救室，钱小林没在的时候方寒可是问过他治疗方案的。 如果说方寒自己能做，那当时问他目的何在？ 考他呢？ 「他自己说他可以做。」 钱小林无奈的道：「患者是小方的女朋友，可不是一般人，要是没把握，他能拿自己女朋友的生命开玩笑，拿自己女朋友的后半生开玩笑？」 要是换了别的患者，在不了解方寒的水平之前，钱小林还真不敢贸然让方寒上手。 对医院来说，越是难度大、风险高的手术，主刀医生的人选越是要谨慎。 为什么年轻医生想要主刀那么艰难，一方面是水平，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对患者家属的一种交代。 这种交代不是手术成功，而是手术失败。 要知道，任何的手术都是有失败的概率的，只不过有的概率高，有的概率低。 手术成功，皆大欢喜，可一旦手术失败，患者家属就会从方方面面去找毛病。 那一块违规了，哪一块不合理了等等。 一位年轻的医生，无论你水平再高，一旦手术失败，年龄就是患者家属拿来说事的第一个攻击点。 比如，方寒和陈培忠。 如果是陈培忠，那么就好交代，主任医师，资深专家，我们医院经歷，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大夫…… 可要换了方寒，你怎么解释，水平高？ 水平高不是用嘴说的，患者家属也看不懂手术视频，他们不会去看，只会看到医生年轻。 一位二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给我们做手术，这是草率，这是不负责任等等…… 在舆论上，医院首先就会处于弱势。 其实这一点也是医疗系统对医生年资有所限制的因素之一。 年轻医生毕竟没有上年纪的医生经验丰富，稳重，可靠，更能给患者一种安全感。 可患者是龙雅馨，钱小林就不好多说了，难道方寒就不考虑后果？ 从这一点分析，钱小林觉得方寒的水平应该还是可以的。 王志成张了张嘴，钱小林说的很有道理，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其实吧，王志成倒不是对做这一台手术有什么执念，他真要做手术，类似的患者多的是，做都做不过来。 王志成只是觉得方寒突然要亲自做这个手术，让他很是错愕。 当然，同时王志成还有那么点不舒服。 他这么一位大专家在边上，方寒却要自己做，这是瞧不起他王志成还是怎么的？ 原本王主任是看在大家都是医生的份上，再加上方寒肝切除做的不错的份上，对这个手术还算上心，走的时候还说了，决定好了随时打电话。 一般人王志成能这么说？ 爱做不做，不做拉倒。 第1412页 王主任好不容易有这份心，结果方寒这边却瞧不上，这心里能舒服才怪。 而且王志成也不相信方寒就真的比他水平好。 第0815章 术前准备 为了保证最佳的手术状态，方寒晚上并没有在医院照看龙雅馨，而是晚上十点就回到了住处，沖了个澡，点上凝神香，然后入睡，一直睡到早上五点多。 早上六点钟不到，方寒就到了病房，晚上负责照顾龙雅馨的是张小权和杨建英。 当然，特需病房二十四小时都有护士，而且条件也很不错，杨建英和张小权这两天也一直都在医院陪着，两个人轮流着休息。 方寒来到病房，杨建英和张小权都在，而且已经洗过脸了，龙雅馨也睁着眼睛。 手术安排的是早上七点多，因而龙雅馨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昨晚睡的怎么样？」 方寒走上前一边给龙雅馨做着体格检查，一边询问。 「睡的还行。」龙雅馨睁着眼睛看着方寒，声音不大，却很好听。 「患者的情况稳定吗？」 给龙雅馨做过检查，方寒又询问病房的护士。 「状态很好，体温和血压一直都在正常范围，心电图也没什么异常。」 「那就好。」 方寒站起身，给了龙雅馨一个微笑，道：「那就七点半开始手术？」 「嗯。」龙雅馨应道。 「那我就先去准备了。」 「嗯。」 说着话，方寒又给了龙雅馨一个笑容，然后就迈步出了，直接前往了手术区。 手术安排是上午七点半，这会儿参与手术的护士和医生们也已经陆陆续续的到达了。 方寒并没有直接进手术室，而是进了手术区边上的一个休息室，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里面。 「系统，兑换高级模拟卡牌！」 方寒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尽量让自己在手术前保证最佳状态，避免身体疲劳，避免血液循环不畅，避免精神状态不佳，然后意识沉浸识海。 「高级模拟卡牌，所需兑换点，两千五百万崇拜点，请问宿主是否确定兑换？」系统例行询问的声音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 「兑换！」 方寒深吸了一口气，两千五百万崇拜点，绝对算是一笔巨额支出了。 虽然说随着方寒的水平不断的提高，随着他的名气不断的增大，随着他认识的大佬越来越多，他获取崇拜点的机会也更多，获取崇拜点比以前也更容易一些。 可即便如此，两千五百万崇拜点也需要很长时间的积攒。 就拿上次燕中医大的讲课来说，那么多的学生，方寒足足讲了两个小时，也不过获得了六百多万的崇拜点。 要想攒够两千五百万崇拜点，即便是有燕中医大那样的机会，也足足需要三次才行。 可那样的机会绝对是不可复制的。 两千五百万崇拜点，确实是一笔巨额的支出，方寒获得系统以来，还是第一次用这么多的崇拜点兑换道具。 可方寒并不犹豫。 这个并不犹豫并不仅仅因为患者是龙雅馨。 在对待患者的时候，方寒一直是不吝啬道具的，如果一张道具卡牌能够挽救一条生命，能够让患者的后半辈子生活质量得到很大程度的改善，方寒是绝对不会吝啬的。 这一点从方寒之前的行事作风就可以看出来。 每一次遇到危急情况，方寒都从来不吝啬崇拜点，也不吝啬道具卡牌，如果他真的吝啬，那么他现在积攒的道具卡牌绝对不止一张两张了。 系统对方寒来说是幸运，可这种幸运只有用在该用的地方，才能发挥出他最大的价值。 如果道具卡牌不能挽救患者，不能改变什么的话，那么道具卡牌也就失去了它该有的价值了。 当然，是个人都有感情，方寒也不例外。 人有感情，就会有远近亲疏，在给龙雅馨做手术的时候，方寒自然更小心，更捨得一些。 「叮……恭喜宿主获得高级道具卡牌——模拟卡牌，扣除宿主两千五百万点崇拜点，宿主可自行在物品栏查看。」 方寒的意识进入系统的物品栏，物品栏已经多了一张金灿灿的卡牌。 分类：卡牌类 技能分类：模拟 使用说明：使用该技能可以模拟素质接触过的任何患者的模拟场景治疗…… 方寒已经使用过高级模拟卡牌了，这一次也只是随意的扫了一下模拟卡牌的介绍，然后就直接开始使用。 「请宿主选择模拟对象……」 「模拟对象，龙雅馨。」 随着方寒的选择，方寒顿时觉得眼前的场景一变，整个人就到了一间宽敞的手术室内，而手术室的病床上正躺着一位女性患者。 患者已经被麻醉，同时被铺巾遮掩，只露出手术的部分…… 在模拟空间，是不存在其他医生的，没有助手，也没有器械护士，只有方寒一个人，只不过模拟空间所有的操作都可以随着方寒的意识变化而变化。 只要意识一动，他所需要的手术器械就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需要助手配合的部分模拟场景中也会主动配合，方寒只需要做好他要做的部分就行。 而且在模拟空间，方寒可以随时暂停、倒退、加速，只要手术没有结束，他就可以不停的重复整个手术场景。 第1413页 原本模拟手术方寒可以选择在昨晚进行，可是为了让手术做的更完美，方寒刻意把模拟缓解放在了手术前的这个时段。 …… 六点半左右，钱小林也来到了手术区，和钱小林一起的还有燕京医院心外主任王志成。 「钱主任，王主任。」 医生和护士们纷纷向钱小林和王志成打招唿。 「方医生来了没有？」钱小林问道。 「已经来了，在边上的休息室。」 钱小林就走到休息室门口，轻轻的推开了们，看到方寒正坐在休息室里面，闭着眼睛，就好像已经睡着了。 「不要打扰小方了。」 王志成轻轻的拉了一下钱小林，钱小林急忙关了门。 「小方昨晚应该没怎么休息好，这会儿正在调整状态呢，毕竟是给自己的亲人做手术。」 王志成虽然对方寒决定亲自手术而不让他手术很是有些不爽，可站在医生的角度，他也是理解方寒的。 作为患者的亲人，他们都是希望患者能够得到最好的治疗，治疗之后能够有最好的生活。 医生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 如果自己有把握的话，与其把亲人的生命亦或者以后交给外人，还不如交到自己手中更好一些。 当然，自己做和别人做医生承受的压力也是孑然不同的。 别人做充其量只是担心，自己做就不仅仅是担心那么简单了。 …… 七点钟过。 钱小林这才再次走到休息室门口，然后站在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 「钱主任！」 方寒睁开眼睛，站起身向钱小林打招唿。 模拟场景是不存在耽误时间的，无论在模拟空间耽误多长时间，结束之后时间依旧停留在模拟场景之前的那一刻。 因而方寒的手术模拟早就结束了，他这会儿在休息室也不过是闭目养神，回忆着刚才手术的情况。 「王主任。」 方寒同时也看到了王志成，看到王志成，方寒多少都有些小尴尬。 「小方啊，你真的决定自己亲自手术？」 王志成确认道。 昨天从钱小林口中听到方寒要亲自手术的消息，今天王志成已经不纠结于方寒究竟会不会这个手术的问题了，而是再次确认方寒是否要亲自手术。 正如钱小林所说，患者是方寒的女朋友，在这种手术上方寒绝对不会随便开玩笑。 其实别说患者是方寒的女朋友，就是另一位毫不相干的患者，也没医生敢随便开玩笑的。 做手术可不是儿戏，一旦手术失败，无论是医院还是患者家属都会调查手术过程的。 如果没有违规的地方，那么一切好说，如果有…… 轻一点的吊销行医资格，严重的那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我想了想，还是想自己做。」方寒点了点头。 「既然你要自己做，我也就不劝你了，稳妥起见，我给你做助手。」王志成笑着道。 「谢谢王主任。」 方寒真诚的道谢。 没有让王志成主刀，王志成却愿意做助手，这个情方寒是要认的。 「小方啊，有王主任在边上，我也放心一些，你呢也能减轻一些压力，进了手术室心态要平稳，就当是普通的患者，不要多想，真要坚持不住，就交给王主任来做。」钱小林拍着方寒的肩膀道。 「谢谢钱主任，我心中有数。」方寒点着头。 「那就好，那我就不多说了，这就进手术室吧，准备的已经差不多了。」 「好。」方寒点着头。 三个人一起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温度也早已经调好了，室温控制在22c~25c，湿度50%~60%。 进了手术室，方寒和王志成都换着手术服，钱小林则换了刷手服，他不参与手术，不过是打算在边上参观的。 「小方，这一台手术要直播吗？」钱小林多嘴问了一句，其实是想通过这个问题来检测一下方寒的水准，如果直播，那就说明方寒很有信心。 「直播吧。」方寒点了点头。 他的心脏瓣膜手术是复制张嘉豪的，属于高级+，本就是国内一流水准，再加上刚才在模拟空间又熟悉了好几遍，对这一台手术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第0816章 手术开始 「方医生好帅啊！」 「是呢！」 「这一次方医生要亲自给自己的女朋友做手术，真的好浪漫哦！」 「方医生不仅仅肝切除做的很好，竟然还会做心脏瓣膜手术，真的好厉害哦，做方医生的女朋友好幸福。」 趁着手术还没开始，手术室内的护士们还一边远远的看着方寒一边低声交流着。 燕京医院的护士要求更高，不仅仅学歷高，而且颜值也都不错。 在燕京医院当护士，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相应来说要比其他医院更多一些。 某位护士陪护或者护理的时候被某位住院的公子哥亦或者大少看中，成为豪门太太的例子在燕京医院并不止一例。 因而燕京医院的护士们比起其他医院的护士们就更多了些许幻想。 自己要找什么样的男朋友，是帅气呢还是有钱呢，是有本事呢还是有权呢。 女人们幻想起来那可要比男人更可怕。 第1414页 而且对女人来说。 无论是医生亦或者护士，无论是警察亦或者律师，无论是女强人亦或者大家闺秀，每个女人的心中多少都有些浪漫情怀。 作为经常参与手术的器械护士和巡迴护士，她们见过的患者和病人那就更多了，此时不少人竟然有些羡慕龙雅馨。 「是呢，要是能有方医生这么厉害一位男朋友，那都不怕生病了呢，方医生什么手术都会做。」 「可以可劲作死吗？」 「瞎说，只是生病了要是有方医生这么帅气的男朋友照顾，想想都觉得幸福。」 …… 方寒换了手术服，洗了手，带上手套，无尘帽和口罩，这才举着手走进了手术间，而龙雅馨也被推上了手术台。 这会儿还没有打麻药，龙雅馨还是清醒的，正睁着眼睛看着方寒。 龙雅馨还是第一次见到方寒穿手术服戴口罩的样子，虽然看不清脸，可方寒的眼睛很亮，很深邃，让人不自觉的就沉迷其中。 「不要担心，好好睡一觉，醒了就好了，心脏瓣膜修復手术现在来说已经算是相当成熟的手术了。」方寒轻声道。 「嗯。」龙雅馨点了点头。 「开始吧。」 方寒对麻醉师说了一声，麻醉师例行确认了一下身份，然后开始施行麻醉，帘子拉上，方寒也看不到龙雅馨的面容了。 二尖瓣即左房室瓣，又称「僧帽瓣」，附于左纤维房室环上，由心内膜的皱褶形成，有两个瓣膜，位于前内侧者为前尖瓣，较大，常称大瓣，是左心室流入道与流出道的分界标志；位于后外侧者为后尖瓣，较小，常称小瓣。 二尖瓣如同一个「单向活门」，保证血液循环由左心房一定向左心室方向流动和通过一定流量，当心室收缩时，二尖瓣即严密关闭房室口，防止血液逆流入左心房。 一般针对二尖瓣置换亦或者二尖瓣修復，针对的是两种情况，一种是二尖瓣狭窄，一种是二尖瓣闭锁不全。 二尖瓣狭窄亦或者二尖瓣关闭不全少数为先天，多数则是风湿性心脏病，像龙雅馨这种由外创伤导致的二尖瓣腱索断裂导致二尖瓣闭锁不全的情况在临床上算是比较罕见的。 心脏瓣膜手术，无论是二尖瓣机械瓣置换还是修復亦或者三尖瓣的手术，都属于心外的四级手术，算是大手术了。 以近几年的医疗条件和医疗技术来讲，心脏二尖瓣修补手术目前已经是比较成熟的手术了，手术风险性已经不算太大。 在没有复制张嘉豪的技能之前，方寒对这个手术确实是没有太多的了解的，只能大概猜测这个手术如何如何。 作为中医学院毕业的学生，方寒最初对这个手术的认识其实并不比常人多多少。 可复制了张嘉豪的技能之后，方寒在心脏瓣膜方面的认识和见解瞬间就达到了高级+的程度，对这个手术也就有了更为清晰的认识。 心脏瓣膜手术置换和修復主要是看病变的程度和损伤的程度，这就好比某样东西，坏的不严重，咱们就可以修一下，可如果坏的严重，那就必须换掉了。 可心脏毕竟是人体最为关键的一个器官，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某种东西，我修一下，修不好再换，这样一来风险就比直接置换来的高一些。 就目前来说，心脏瓣膜手术无论是置换还是修復，都有传统开胸和介入两种方式。 两种手术也是针对不同的情况来说，从某种程度来讲，介入手术创伤性小，恢復好，併发症少，算是未来外科手术的一种大趋势。 只不过就目前来讲，介入手术还是有着不少的局限性的，并不是任何的病变手术都能採取介入，这一次针对龙雅馨的手术，方寒採用的还是传统开胸的手术方式。 「方医生，一切正常。」麻醉师给方寒回应了一声。 「准备手术！」 方寒举着手走上了主刀位，一伸手，器械护士就把手术刀放在了方寒的手中。 龙雅馨被铺巾遮掩，只露出口部一小块白皙的皮肤，方寒手持手术刀，没有任何的犹豫，轻轻一划，就在龙雅馨的胸口位置开了一个切口。 这一次给龙雅馨做手术，方寒的顾忌还是比较多的，不仅仅考虑到预后，也考虑到美观，毕竟是女孩子，伤口的缝合和疤痕这些都是要考虑的。 所以方寒尽可能的选择小切口。 看着方寒划出的切口，王志成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小方，切口是不是太小了些？」 无论是心胸手术还是肝外手术，切口的大小都会影响到手术的难度的，切口越大，医生们操作起来越方便，术野也越宽阔，能观察到的地方也越多，切口越小，操作的空间也就越少，术野在一定程度上也会受到限制。 方寒採用小切口的心思王志成是理解的，女性患者，特别是一些年轻的女性患者，做手术的时候不少都会要求小切口，患者是方寒的女朋友，方寒採用小切口的也就无可厚非了。 任凭谁也不想自己的女朋友胸口留下太大的疤痕，可方寒选择的切口实在是太小了些，比起常规的小切口还要小一些。 这样的小切口王志成自己都从来没有做过。 一般来说做二尖瓣成形亦或者置换，大多数医生採取的都是胸部正中切口，切口选择经右心房-房间隔途径，靠近二尖瓣的位置。 第1415页 这一次方寒选择的切口则是左心室小切口，而且切口比常规切口还要小。 当然，看到方寒的切口位置，王志成已经不怀疑方寒的水平了，方寒的这个切口虽然小，可选择的位置却非常好。 要知道患者伴随左肋骨骨折，这个问题在术中也是必须要考虑的一个问题。 正常人的心脏都位于胸腔中部偏左下方的位置，人体的心脏像个桃子或者拳头，心脏的前面对着胸骨体和第2-6软肋。 这个切口如果选择的不好，到时候拉钩、操作，万一牵动肋骨，导致原本断端对线良好的肋骨错位，那就麻烦了。 而方寒选择的这个切口可以说完全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从这一点，王志成就能看出方寒在心胸外科外面的水准绝对不算低。 「切口已经够用了。」 方寒轻声回了一句，然后继续操作。 钱小林站在不远处，也目不转睛的看着方寒手术，这会儿虽然只是手术的开始，也钱小林也判断的出，方寒的水平绝对是可以的。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就目前来说心脏瓣膜手术虽然已经相当成熟了，国内不少三甲级医院都有做这个手术的水平，可医生的水准还是相当重要的。 前文说过，就说一般的肝切除，匡明卓和方寒做区别不大，区别不大也是有细微的区别的，而且这个前提还是你要有匡明卓那样的水准，匡明卓的水准可并不低。 …… 「手术开始了吗？」 方浩洋来的稍微晚了一些，来的时候方寒已经进了手术室了，他这会儿刚刚走进手术室边上的观摩室。 观摩室里面，李俊贤和杨建英、张小权都在。 因为方寒的关系，再加上李俊贤知道几个人的身份，因而观摩室并没有禁止他们入内。 「方主任来了，手术刚开始。」李俊贤急忙招唿。 方浩洋也不吭声，直接看向显示屏，显示屏里面方寒正在划开切口。 「这么小的切口。」 方浩洋下意识出声，他虽然没做过心胸外科的手术，可也参与过的，而且一些普外手术方主任也是能做的，他自然明白小切口意味着什么。 「这切口小了不好吗？」张小权回头问。 「切口小了对患者来说自然是好事，可对做手术的医生来说却会增加手术的难度。」方浩洋解释道。 李俊贤也道：「方主任说的不错，国外的医生就非常喜欢大切口，好操作。」 张小权这才明白怎么回事，道：「放心吧，我师父心中有数，别人大切口，我师父小切口，这才与众不同。」 张大少不懂医，不过对方寒却有着盲目的信任。 第0817章 手术进行中 肝素颈内深静脉给药，400u/kg。 方寒一边做着手术，一边适时的吩咐。 巡迴护士急忙抽取肝素，在方寒噼开胸骨之后从颈内深静脉给药。 做心脏手术，巡迴护士的责任是相当重的，手术开始，巡迴护士要选择粗直血管建立静脉通道，3m薄膜妥善固定，配合麻醉大夫进行麻醉诱导，在开胸骨之后还要适时肝素境内深静脉给药，之后还要建立体外循环。 这也是在燕京医院了，要是在江中院，哪怕方寒会做这个手术，那也是没法做的，护士们首先就配合不到位。 「心包露出来了！」 方浩洋懒得搭理张小权，继续看着手术。 方寒手术的风格和肝切除差不多，看上去不快，却做的很稳，一步接着一步，切口，皮肤组织分离，打开胸骨…… 心脏渐渐的就暴露了出来，透过视频甚至都能看到暴露出来的心包。 心包是包围在心脏周围的一层膜，打开心包，心脏就彻底暴露出来了。 「方医生的心外手术水平不比肝切除的水平差。」李俊贤插了一句嘴。 虽然李俊贤有些看不懂，可他也能看出大概，方寒一直很稳的，他给方寒做过助手，所以很清楚方寒的一些操作。 此时在手术室给方寒做助手的王志成则是另一种心态了。 虽然这个时候手术也只是刚开始，心包才刚刚暴露出来，可王志成却已经感觉到方寒的水平了。 从切口到暴露心包，方寒的切口一直都很小，而且切入点很精准，整个过程可以说不浪费一丁点的切口，能切这么大，我绝对不切更大，这就是方寒的操作。 最初的皮外切口还好说，一直到现在方寒都能把握这种精准度，那就真的不容易了。 要知道虽然医生们都很清楚患者的心脏在什么位置，做手术之前也会查看各种检查结果，对患者的心脏位置和形状以及大小进行预判。 可实际操作中必然是会有误差的，有可能偏移，有可能大了，有可能小了。 所以在做手术的时候，哪怕是选择小切口的医生也不敢说自己的切口就是最小的，多少都会大一些或者偏差一些。 可方寒，从头到尾，切入点都很精准，就好像他已经做过好多次这个手术。 这个好多次并不是指同类的手术，而是指目前的这个患者…… 准确的说方寒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他已经给龙雅馨做过好多次这样的手术了…… 王志成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这可是活生生的人，那个人能让你一直这么实验？ 第1416页 「手术开始了？」 冼奋这会儿也姗姗来迟，他其实是打算早来一会儿的，奈何这个点燕京堵车太厉害了，稍微有个地方拥堵，就有可能耽误一些时间。 「冼博士。」 李俊贤笑着打招唿：「手术已经开始了，心包已经暴露出来了，下一步就是打开心包了。」 「这傢伙果然会做心胸外科的手术。」 冼奋看着视频画面中方寒的操作，真的是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方寒说会做和他亲眼所见，那真的是不同的两个概念。 「方医生的水平很高的，切口选择的很小，操作的却非常稳，每一步都好像早有预判。」李俊贤道。 「他做肝切除也是如此。」冼奋点着头。 方浩洋这会儿倒是回头看了一眼冼奋。 「冼博士？」 刚才李俊贤的称唿他可是听到了。 冼这个姓氏并不是大姓，在北方姓冼的就更少了，结合方寒之前说过的，方浩洋已经猜出冼奋的身份了。 手术室内，钱小林这会儿同样是惊的不轻。 怪不得方寒要亲自手术，原来方寒的水平真的不比王志成的水平差。 如果整台手术方寒一直以这种节奏做下去，那么患者的恢復绝对会相当好的，单说这么小的切口，就很容易恢復，感染性也小很多。 「有信号接入了没有？」 钱小林顺便问了一句。 方寒选择手术的时间是七点半，正式开始外切口差不多已经七点四十了，这个点正是各大医院早班的上班时间，看直播的应该不多。 「有一个！」 「有两个了……」 …… 协和医院。 张嘉豪今天并没有查房任务，早上也没有手术安排，所以上班之后张嘉豪就到了示教室。 「郭主任也在，小罗也在。」 张嘉豪笑呵呵的向郭定文和罗斌超打着招唿。 协和医院的示教室自然不止一个，只不过平常时候，大多数外科医生都是在公共的示教室转一圈。 对协和的医生来说，值得他们观看的手术真的不多，放眼全国，最为顶尖的一批医生不少都在协和，地方医院的外科医生做直播有什么好学习的？ 「张主任好。」罗斌超急忙向张嘉豪打招唿。 张嘉豪虽然也就比罗斌超大六岁，可人家的水平却已经是国内一流水平了，在协和的地位一点不比郭定文低。 「张主任也来转悠了？」 郭定文笑着道：「趁着这会儿没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高手做手术。」 说是看看有没有什么高手，其实郭定文还是奔着方寒来的。 自从看过方寒的几台手术之后，郭定文就对方寒的手术很感兴趣，他觉得他自己好像也有可以借鑑的地方。 只不过方寒上次直播之后已经好几天没有做手术了，郭定文也没工夫守着，只是闲了过来熘达一下。 「有画面了。」 罗斌超突然说了一句。 「好像不是肝切除……」 郭定文扫了一眼，正打算让换，张嘉豪却急忙喊：「停一下，就这个。」 「是心脏手术！」 郭定文这一下看清了，笑着道：「张主任要看，那就停一下，不过国内在心外方面能让张主任看得上眼的应该不多了。」 「郭主任说笑了。」 张嘉豪笑了笑，目光却停留在手术画面上，这会儿视频中主刀医生正在打胸骨，随着手术的不断进行，心包也渐渐的暴露了出来。 「咦……」 边上的罗斌超突然发出一声惊疑：「这位主刀怎么这么眼熟！」 「就是很眼熟。」 郭定文也发现了，皱着眉道：「在哪儿见过？」 「看上去很年轻，年龄应该不大。」张嘉豪插嘴。 「怎么这么像方寒？」 罗斌超禁不住道。 他不仅仅看过方寒的手术，还见过方寒本人的，所以很快就发现了，这位主刀和方寒很像，不，应该就是方寒。 日了狗了，方寒竟然还会做心脏手术。 「方寒？」 郭定文一愣，然后仔细的看着：「真的像是方寒，他不是做肝切除的吗？」 郭定文也是目瞪口呆。 他看过方寒好几台肝切除了，在沪上也见过方寒本人，很年轻，最多二十五六岁的年龄。 肝切除做的那么好，现在又在做心脏手术…… 这傢伙也太全能了吧？ 「方寒？」 张嘉豪愣了愣，问：「燕京医院急诊科的那个方寒？」 「不错。」 罗斌超点着头：「绝对是方寒，我不会认错的。」 「真的是方寒？」 张嘉豪有些不敢相信，前天他还和方寒吃过饭，当时方寒还表示出对他很仰慕的态度，还说有机会和他学心外手术呢，这才过了两天就自己上场了？ 虽然这会儿只看了几分钟，可张嘉豪却看的出，方寒的水平不低，这么厉害，还要和他学习，这是打脸来的还是显摆来了？ 「准备建立体外循环……」 手术室，方寒的声音响起。 做心脏手术和做肝脏手术的区别就是，做心脏手术的时候要建立临时的体外循环，用心肺机代替心肺，连接心肺机之后，患者的心脏会暂时停止跳动，心脏血液也会被暂时清除。 第1417页 「悬吊心包，心脏的右缘向前旋转，心脏插管……建立体外循环。」 随着方寒开始打开心包，整个手术也到了关键的部分，王志成和担任助手的医生以及巡迴护士也都开始忙碌起来。 「随时注意患者情况，监视仪器数据。」 方寒又向麻醉师提醒。 在真正的手术室做手术，可在模拟空间做手术最大的区别就是配合，在模拟空间，其实锻鍊的只是主刀医生的操作，其他方面方寒意识一动，模拟空间就会进入到相应的状态。 而在手术室，每一项都是由人来操作的，任何的配合，任何的操作出现问题，都会影响到手术的结果。 「患者体徵平稳，数据正常。」 「上静脉插管完成……」 「下静脉插管完成……」 「体外循环开始……」 「患者体温开始下降……目前32、31、30……已经稳定在28c~30c。」 整个手术室的医生护士都开始忙碌起来，此时在观摩室观看手术的张小泉、杨建英等人也都不吭声了，全神贯注的盯着手术画面，真的是观摩室只能听到几个人的唿吸声…… 第0818章 復跳 「咦！」 江中院急诊科。 自从安装了新的系统之后，肝外和骨伤分区的几位医生，肖云恆以及温学义等人，动不动就会在观摩室观看手术直播。 对于外科医生来说，水平真的是时时刻刻都要想办法提升的。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八个字用在外科医生身上真的是非常的贴切。 全球各大医院，各大医疗研究所，所有的医生们时时刻刻都在专研，都在想办法提升水平，都在想办法改进术式。 特别是外科，医疗水平的发展真的是相当迅速的，往往三五年不到，原本掌握的外科术式有可能就会过时，被新的术式所取代。 往往一个新型设备的研发，就可能给整个手术体系打来颠覆性的改变。 作为外科医生，如果不能与时俱进，如果不想着时时刻刻提升自己的水平，就只能被人不断的超越。 自从急诊科装了新的系统，只要闲着，几位外科医生就会过来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手术视频可以看。 「我说江枫，你会不会，不会别乱动。」 江枫折腾了半天，还没弄出画面，肖云恆就忍不住笑骂。 「别着急啊，这玩意不是刚开始弄吗，行了，出来了。」 江枫一边调着，显示屏上渐渐的出现了画面，然后画面逐渐清晰。 「这是断指？」 「吕医生又没在，换一个。」 江枫继续鼓捣，画面一换。 「这是燕京医院的信号，是不是方医生？」 「别动，我看看。」 肖云恆看了两眼：「不对，这是心脏手术，正在建立体外循环呢。」 「心脏手术？」 江枫停了下来，站在前面看着：「还没见过心脏手术呢，看一看怎么做。」 「我说你一个骨伤医生，看人家心外的有劲没劲，自己的搞明白了吗？」肖云恆笑骂。 「方医生这一阵不在，这小子是有些上天了。」温学义也笑着插嘴。 「温医生，您这话说的，我很乖的好不好。」 江枫急忙赔笑，肖云恆他可以不在乎，和温学义他还是要在乎的，这一段时间方寒不在，骨伤分区基本上呈三足鼎立之势。 温学义、陈远、和吕新文，陈远为主，温学义和吕新文为辅，骨伤分区的事情基本上是陈远负责，温学义和吕新文却是主刀，可以独立手术。 江枫能不能上手术，还要看温学义和吕新文的面子。 「咦，这主刀是不是方医生？」 江中院的人自然对方寒是最熟悉的，见过方寒多次穿手术服时候的样子，稍微看了两眼，肖云恆就认出方寒来了。 「真的是方医生啊。」 江枫眼睛圆睁，嘴巴微张，有些不敢相信。 「确定这是心脏手术？」温学义也有些傻眼了。 「那么明显的心脏看不出来，正在吊心包呢。」 肖云恆伸手一指画面。 具体是什么心脏手术他们不清楚，可那么大的心脏他们还是认识的，肝切除不需要体外循环吧？ 「牛大了！」 江枫甚至找不出合适的词语了：「方医生真是牛大了，肝外做着做着去做心外了。」 「我算算，关节置换、肝切除，心脏手术……」 肖云恆就像是小学生一样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着：「还有中医方面，针灸、正骨、推拿……」 数着数着肖云恆都数不下去了。 「灌注冷血停跳液，把心脏温度降到10c，首次灌注1000ml。」 王志成一边帮忙，一边同时吩咐。 做心脏手术，必须把心脏的温度降下来，加强对右心室的保护。 这会儿王志成已经彻底服气了，方寒的水平确实不低，而且不在他之下，虽然现在手术还没有到最关键的部分，可窥一斑而知全豹，通过前面的操作，王志成多少能看出来一些东西。 「方医生，体外循环运行正常，患者情况稳定。」巡迴护士给方寒回了一声。 「随时观察数据。」 方寒一边说一边开始继续操作。 第1418页 「拉钩显露二尖瓣……」 随着二尖瓣暴露出来，王志成看了一下情况，道：「这要比预想的好得多。」 「患者的二尖瓣整体还是很良好的。」 之前王志成只是通过检查来判断，再加上龙雅馨是外伤隔空力导致的，情况比较罕见。 现在看到二尖瓣的情况，王志成才发现真正的情况要比他判断的好的多。 做外科手术就是这样，切开之后情况有可能和预判的一样，也有可能比预判的更差，也有可能比预判的更好。 因而在做一些大型手术的时候，预判很重要，超出预判，一旦情况更为复杂，那就是对医生很大的考研了。 「准备无损伤缝线，人工腱索。」 方寒对龙雅馨的情况则更为清楚，毕竟他已经模拟过了，只要配合的过程不出现疏漏，整个手术就和模拟的情况一样，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前一级腱索断裂，二级腱索很结实，这个情况确实算是比较好的。」方寒点了点头。 即便是修復，腱索断裂，也要把一部分腱索切除，然后用人工腱索代替，二级腱索结实，这是非常好的情况。 「站在边上的是燕京医院的王志成吧？」郭定文看了一会儿，认出了王志成。 「是王主任。」张嘉豪点了点头。 「王志成竟然没有主刀？」郭定文有些惊讶。 「方寒的水平不在王志成之下。」 张嘉豪一边说一边看着手术视频，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惊讶的道：「方寒这是打算把瓣叶边缘固定在二级腱索上……」 协和医院，张嘉豪目不转睛的看着显示屏。 看了这么会儿，张嘉豪已经看出来了，方寒的心脏手术做的很好，一点也不比他差，甚至在预判方面还要比他强。 当然，张嘉豪并不知道方寒的技能就是从他这儿复制的，再加上模拟卡，此时方寒表现出来的水准确实是要在张嘉豪本人之上。 「张主任，这个怎么说？」郭定文也不走了，这会儿也站在边上看着。 「一级腱索断裂，将瓣叶边缘固定在二级腱索上，对患者的影响是比较小的，预后恢復也好，恢復的好几乎对患者没有什么影响，当然前提是要有1或2根较厚和结实的第二级腱……当然，也很考验医生的水平。」张嘉豪解释道。 「方寒的缝合水平相当高，这对患者的预后有着很大的好处。」 燕京医院观摩室，方浩洋一边看着手术视频一边道。 和做肝切除不同，做二尖瓣腱索修復，缝合水平对患者的预后影响是相当大的。 对肝切除来说，切才是关键，可对二尖瓣腱索修復来说，缝才是关键。 缝合水平越高，患者的术后恢復也就越好，术后的影响也就越小。 「是啊，方寒的缝合水平相当高，而且他的心脏手术也非常厉害，针对什么样的情况採取什么样的措施，他很有分寸。」 冼奋这会儿已经都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了，见过妖孽，没见过这种妖孽。 此时站在方寒边上帮忙的王志成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之前他还觉得方寒没有让他做手术是有些瞧不起他。 可此时亲自参与手术，王志成才清楚，不是人家方寒不选择他，而是人家方寒的水平更高。 无论是整个手术的预判和过程，还是缝合，王志成都自问比不过方寒。 这会儿方寒并不吭声，而是全身关注的操作着，王志成一边帮忙一边认真的看着。 他此时竟然感觉到跟着方寒手术学习到了一些东西。 这样的感觉让王志成的心中那是相当的不舒服。 被一位小年轻比下去了。 或许这会儿王主任已经有了最初陈培忠的那种心情，当然王主任要比陈培忠好一点，毕竟他本就是一助…… 「心脏重新供血……」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方寒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心脏復跳了……」 边上的助手医生忍不住惊喜的道。 今天参与手术的医生也都是心外的资深医生了，平常没少跟着王志成做手术，一般来说心脏重新供血，心脏马上復跳，这就是很好的现状了，如果心脏不能復跳，还需要电击心脏让心脏重新跳动。 「这算是做完了吗？」 张小权这会儿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在观摩室看着，真的太揪心了。 虽然做手术的是方寒，可无论是杨建英还是方浩洋亦或者张小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心脏復跳，这算是已经完成了，手术非常顺利，剩下的就是缝合伤口了。」李俊贤道。 「而且方医生的缝合水平很高，操作的很完美，耽误的时间也短，心脏停博的时间越短，对心脏的损伤也就越小。」 「厉害，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冼奋也禁不住开口。 肝切除一流水平，心脏手术也做的这么好，除了牛逼（破音），冼奋甚至找不到更合适的词了。 第0819章 张主任的不满 「小方，手术非常顺利！」 亲自给方寒担任一助的王志成今天算是真的开了眼界了。 他也算是做过上百台的心脏瓣膜手术了，可他自问绝对比不过方寒。 论水平，王志成本就和张嘉豪差了些，方寒的技能是直接复制张嘉豪的，这就高出了一线。 第1419页 再加上方寒的缝合，方寒的缝合现在也是高级+的水准，比起张嘉豪又高出了一线。 再加上模拟卡的熟悉，方寒的这一台二尖瓣腱索修復手术绝对算是世界级水准了，就是国外的一些大拿来做，也绝对不会比方寒做的更好。 心脏瓣膜手术现在确实已经相当成熟了，手术的成功率很高，几乎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八左右。 可手术成功和预后恢復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了。 燕京医院这几年做的二尖瓣置换和修復手术也算不少了，就拿去年来说，患者术后微少量返流还是占一定比例的，少中量返流也有好几例。 甚至还有患者膛索植人术后一个月因术后严重溶血行二次手术的。 方寒的这一台手术做到这个程度，如果术后治疗跟的上，王志成可以断言，这一位患者绝对会恢復的相当好。 对于心脏瓣膜手术的患者来说，手术做的越早，优势就越大，如果不能保守治疗的，尽早手术对患者的预后和恢復是有着很大的裨益的。 当然，心脏瓣膜手术费用高，这也是毋庸置疑的。 正常的开胸手术，如果是瓣膜置换，费用也在十几万了，如果是介入手术，费用那就更高了。 这一次龙雅馨虽然在燕京出事，可能及时的送来燕京医院，真的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首先，因为方寒的中医诊断手段，龙雅馨的二尖瓣腱索断裂的情况很及时的就被发现了，从而导致龙雅馨的手术做的很及时，二尖瓣几乎没有多大的病变和损伤，功能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心脏更是没有收到影响。 再加上方寒这一次手术的水准，龙雅馨恢復到正常人的水准是有着很大的可能的。 「还要谢谢王主任的帮忙。」 方寒道了声谢，他对王志成的感谢完全是真心实意的，不管怎么说，王志成这么一位大拿愿意给他保驾护航，这就是很大的情分了。 「我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王志成笑了笑。 真要算起来，王志成这会儿可不觉得自己委屈，反而有着些许庆幸。 作为心外专家，能够给一位水平更高的大拿当助手，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见的，近距离观察手术和视频观察那就是不同的概念了。 就像在沪上，乔恩的肝切除手术，郭定文、陈培忠等人也都争着抢着想上台。 到了王志成这个水准，再想提升已经很难了，也只有更厉害的一些大拿的手术才能给他一定的启发。 「方医生，体外循环已经停了。」巡迴护士给方寒回了一声。 「鱼精蛋白按4mg/kg的比例中和体内肝素。」方寒吩咐道。 「方医生，已经用药了。」巡迴护士急忙按照方寒的吩咐用药，然后向方寒汇报。 「嗯。」 方寒点了点头，然后仔细的观察二尖瓣的情况。 停机之后，心脏血液回流，心脏重新跳动，体内循环恢復，这个时候就能观察出手术的情况了，如果返流仍比较多，或出现二尖瓣收缩期前向运动，那么就要做好再次体外循环及置换瓣膜的准备了。 王志成也不吭声了，同样很是认真的观察着情况。 「小方，可以缝合收尾了。」 观察了一下，王志成对手术的效果是非常的满意，龙雅馨的二尖瓣情况非常好，此时看上去已经和正常人没多大区别了。 方寒没再吭声，而是点了点头，亲自做着收尾工作。 给龙雅馨的手术，后续的缝合方寒自然是不会假手于人的。 他最初选择小切口，就是为了避免预后，避免留下太大的疤痕，既然都选择了小切口，那么后续自然也不会交给别人。 在缝合方面，方寒自问他的水平绝对算是很高的了。 当然，王志成也没有抢着要做收尾，他很清楚患者的特殊性，对于这一位患者，方寒可能不放心任何的程序让其他人来做。 「收尾了，体外循环也已经停了，看来手术非常成功。」 「唿！」 张小权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我就知道，师父出马绝对没问题的。」 「不幸中的万幸，还好方医生正好在燕京。」杨建英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龙雅馨手术顺利，他的一颗心也瞬间放回肚子里去了。 至于方浩洋，方主任这会儿已经麻木了，和方寒认识的时间越长，越容易麻木。 心脏手术……方浩洋心中想着，要是江中院的那一群知道方寒的心脏手术做的这么熘，不知道又是什么想法。 江中院急诊科。 肖云恆几个人一直看着方寒把手术做完，还兀自有些不敢相信。 「方医生真牛，牛上天了。」 「岂止是牛啊，那简直就不是人。」肖云恆摇着头。 来了江中院这么久，急诊科的年轻……不仅仅是年轻医生，而是急诊科的所有医生都形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不要和方寒比。 除非你想找死，要不然真的会没有活下去的勇气的。 「都干什么呢？」 匡明卓走进了观摩室：「一上午都躲在这儿偷懒呢，江枫，你们骨伤分区不用接诊吗？」 匡明卓除了是肝外分区的负责人，同时还是急诊科的副主任，方浩洋不在，匡明卓和李文军都是换着值班的。 第1420页 「没有，我们在看手术。」 江枫吓的一头冷汗，急忙道：「匡主任，您看，方医生做心脏手术了，牛大了。」 「心脏手术？」 匡明卓抬头看向显示屏，一眼就认出了正在操作的医生，确实是方寒。 「这是心脏手术？」这会儿方寒的缝合收尾都快做完了，单看视频，匡明卓还真没看出是什么手术。 「是心脏手术，心脏瓣膜修復。」肖云恆道。 「心脏？」匡明卓张了张嘴，有些不敢信。 去了一趟燕京，方寒这是又学新本领了？ 「把视频保存一下，等会儿我看看。」 「患者送icu。」 做完最后的缝合，方寒对护士吩咐了一声，这才走下了手术台。 「给方医生拿一瓶葡萄糖。」 看到方寒走下手术台，钱小林急忙吩咐护士。 「方医生，喝点水。」有护士急忙把一瓶葡萄糖递给方寒。 虽然方医生已经有女朋友了，可护士们还是愿意给方医生做事情的，这无关系其他，顺眼耳…… 「谢谢。」 方寒道了一声谢，摘了口罩，仰头喝了几口。 做心脏手术确实要比做肝外手术耗费精力。 「小方，手术休息一下吧。」钱小林关切的道。 方寒展示出的本事越多，钱小林这边是越捨不得让方寒离开，留院的事情还要再想办法。 「谢谢方主任，我不碍事。」方寒笑了笑。 来到外间，脱了手术服，又去洗澡间沖了个澡，方寒这才走出了手术室。 方浩洋、冼奋、张小权等人这会儿都等在手术室外面。 「方寒，牛！」 冼奋给方寒竖了一个大拇指，他是真的服了。 「师傅厉害。」张小权也奉承了一句。 「行了，方寒做了三个小时的手术，应该也累了，让方寒先休息休息。」方浩洋看着方寒是眉开眼笑。 捡到宝了，而且还是聚宝盆。 「小方，先去休息休息吧，icu那边我亲自盯着。」钱小林也笑着对方寒道。 「我没事。」 三个小时的手术强度对方寒来说并不算什么，只不过今天的这一台手术，从始到终他都没有假手于人，刚才精神有些疲惫，沖了个澡已经好多了。 协和医院。 看到方寒开始缝合收尾，张嘉豪还兀自有些依依不捨。 虽然是通过视频观看的手术，可张嘉豪同样能看出方寒的水准。 无论是手术过程还是缝合手法，还是选择的切入点，方寒都几乎做到了完美。 张嘉豪自问自己也算是很厉害了，四十一岁的主任医师，协和心外的副主任…… 可和方寒一比，张嘉豪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老了。 「张主任，这手术算是很顺利吧？」罗斌超问着张嘉豪。 「岂止是顺利，简直非常的完美，这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一台手术。」张嘉豪不吝赞美之词。 今天方寒做的这一台手术算不上难度多大，却绝对是做的最为完美的手术了，所谓的完美，就是你再也挑不出哪怕一丁点的问题。 罗斌超张了张嘴，他原本还憋着劲，把方寒当目标呢，虽然方寒比他年轻…… 可现在看来，这个目标好像有些太远…… 张嘉豪一直看着方寒下了手术台，然后又把视频倒放，重新把关键环节看了一遍，这才出了示教室，然后拿出手机找到冼奋的电话拨了过去。 张嘉豪就很纳闷，方寒自己的水平这么高，前天让冼奋约他是什么毛病？ 方寒的水平张嘉豪是很钦佩的，可钦佩归钦佩，也不用特意糟蹋人吧？ 第0820章 大牛 冼奋给张嘉豪解释的事情方寒并不清楚。 和方浩洋几个人说了几句话，方寒就到了icu。 燕京医院的外科icu和江中院不同，是独立的大型科室，并不像江中院，icu属于急诊科管辖，燕京医院icu的病床和规模都要比江中院大的多，医生和护士也要比江中院icu的医生护士更多。 icu有着专门的科主任、副主任、主治医师等。 这样独立的icu科室自然更为专业，无论是护理还是其他方面，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更偏向于icu的工作。 可弊端是，人家是独立的科室，其他科室的医生都不怎么容易干涉人家的治疗，哪怕是一些主刀，人家icu也是看人的。 方寒已经不是第一次来icu了，值班的医生认识方寒，知道方寒是急诊科做肝外手术的专家，还是相当客气的，笑着和方寒打招唿。 「方医生来了！」 「嗯。」 方寒点了点头，问：「刚才急诊科送来的做完二尖瓣腱索修復的患者在那个病床？」 「三号室，您进去就能看到。」值班的医生并不意外。 急诊科什么样的患者都会遇到，肝外的、心外的、胸外的，虽然主刀的不一定就是急诊科的医生，可在术后治疗和观察方面，急诊科这边也是会随时关注的。 「谢谢！」 方寒道了声谢，然后换了隔离服，这才进了icu。 燕京医院的icu可是相当大，分好几个病室，基本上人家燕京医院一个单独的病室，就快赶得上江中院整个icu科室了。 进了科室，方寒轻车熟路，直接到了三号室。 第1421页 进了病房，里面有着四张床位，而龙雅馨正在二号床位，此时龙雅馨还是插管状态，并没有清醒。 因为龙雅馨是刚刚送来不久，icu的一位主治医和一位住院医还正在查看情况。 「你是？」 看到进来的方寒，主治医客气的询问了一声。 方寒往下拉了拉口罩，正打算说话，对方就认出方寒了。 「方医生。」 方寒来燕京医院急诊科的时间不长，做的手术台数也不多，可也做过好几台了，只要有患者，方寒也是要来这边查看情况的。 相对于其他科室，icu这边知道方寒的医生就相应多一些。 一则，icu这边无论是配合治疗，还是观察患者的情况，制定治疗方寒，最起码都是要了解手术是谁做的，哪位专家主刀，做的什么手术，某位专家的手术风格等等。 「您好！」 方寒客气的点了点头，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位主治的名字。 「方医生是来看刚送来的患者？」 主治医笑着问，一边问他还一边看着患者的资料。 「患者，龙雅馨，性别，女……车祸撞击入院，诊断为闭合性胸部创伤，左肋对肋骨骨折……二尖瓣腱索断裂……主刀医生——方寒。」 看到这一块，主治医生就是一愣，这位患者是方寒做的手术？ 这位主治虽然是第一次和方寒打招唿，可绝对不是第一次了解方寒了，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刚刚就认出方寒。 方寒是急诊科新来的一位年轻医生，肝切除手术做的很好。 这一点其实还要归功于方寒的手术预后。 这一阵方寒给icu送来的患者不多，却也有五位了，其中肝损伤一位，肝肿瘤切除四位。 凡是方寒做的手术，患者的预后都相当好，送来icu之后当天就会清醒，併发症也少，很快就会转出，这也是icu这边对方寒这个人关注比较多的原因。 一位做肝切除的医生，现在竟然开始做心脏手术了。 二尖瓣腱索修復手术，这手术可不是小手术了。 虽然心脏瓣膜手术现在已经相当成熟了，可凡是牵扯到体外循环的心脏手术，风险还是相当高的，在体外循环的建立与去除上均有一定风险，体外循环在建立和去除的时候发生室颤等情况并不罕见。 对于一些心肺功能差的患者，有可能就会在这个环节发生问题。 「这位患者是方医生您主刀的？」 主治医生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而且带上了敬语。 对方毕竟只是一位主治，而在外科方面，能够独立主刀肝切除和心脏手术的医生，哪怕一时间职称没有上来，在各大医院，这样的医生都是治疗小组的负责人了。 每一位能够独立做肝切除心脏手术这样大型手术的医生，都是有些自己的医疗团队的，标配的助手，专营的护士团队等等。 一位厉害的外科专家在地方医院那是能够撑起一个科室的。 就说江中市，哪怕是医附院和省医院的某些外科科室，往往都是靠一位厉害的外科医生撑着。 燕京医院的专家多一些，可像方寒这样的外科专家那也不是大白菜，地位都是相当高的，远不是icu的一位主治医可以比拟的。 「嗯。」 方寒点了点头，问：「患者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患者才刚送进来，情况还算稳定，麻药药效还没有过，具体的清醒时间还不确定。」边上的住院医急忙道。 「患者在icu的这一段时间，除了常规的治疗药物，其他方面你们不用插手了，我会制定治疗方案的。」方寒叮嘱。 所谓的常规治疗，也就是龙雅馨在icu的这一段时间内，麻药药效、气管插管等西医设备配合方面的治疗，这些都是必须採用西药的，至于龙雅馨的二尖瓣手术预后，这个方寒是打算自己亲自治疗的。 「方医生，这……」 住院医还打算说着不合规矩，就被边上的主治用眼神制止了。 「方医生您是肝外和心外的大专家，您的意见我们一定会重视的，治疗方面我们会尊重您的建议的。」 主治医可不是住院医这样的愣头青。 在燕京医院这么多年了，外科大拿什么地位，什么脾气，主治医那可都是很清楚的。 像方寒这样既能做肝切除，有能做心脏手术的外科医生，那真的算是大牛了，哪怕是他们icu的科主任也要尊重一下这种大牛的建议的。 「对了，这一段时间我也会在这儿，有什么情况咱们也可以随时沟通……」方寒道。 「您要在这儿陪着患者？」主治医一愣，方寒对这位患者这么上心？ 「小方！」 方寒还没说话，病房的门被人推开，钱小林和王志成一起走了进来。 「钱主任，王主任！」 主治医急忙打招唿，急诊科的钱小林和王志成竟然一起来了，难道说这位患者身份非同一般？ 想到这儿，主治医就有些责怪的看了一眼边上的住院医。 在燕京医院，患者的身份不闹清楚，那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燕京医院那是什么医院，那可是部直属医院，是老干部和燕京各领导医疗保健的定点医院，前来燕京医院治疗的大人物那可是相当多的。 第1422页 icu这边也是有着独立的病房的，大人物怎么能和其他患者一样，住在好几张病床的病房内呢？ 住院医被主治看了一眼，心中委屈，前面负责登记的也没说啊，他怎么知道患者大有来头？ 钱小林只是向主治点了点头，就直接问：「患者的情况怎么样？」 「目前情况良好，具体的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 主治医那个郁闷，患者这才前脚送来，情况怎么样？ 他们这边总要先了解一下吧，他这还正在了解了，一位接着一位的大拿都来了。 「小方，手术刚刚做完，患者清醒还要一段时间呢。」王志成道。 「我知道。」 方寒点着头，道：「钱主任，王主任，今天谢谢你们了，这一段时间我就呆在这儿，可是那边……」 「科室那边你不用管，专心在这边陪着你的小女朋友吧，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繫我。」钱小林笑着道。 「小女朋友？」 边上的主治医这才恍然，感情是方寒的女朋友。 这个情况他们竟然没有掌握，真的有些失职了。 方寒的女朋友，虽然不像某些大佬的子女，可也算是特殊的患者群体了。 在医院这个体制内，院领导和医院一些大专家的亲属，那也是不能忽视的。 「icu这边的治疗你们要尽可能的和方医生沟通，多听听方医生的意见，以方医生的意见为主。」钱小林对主治交代道。 「钱主任放心，方医生刚才已经说了，我们这边一定会尊重方医生的意见的。」主治医急忙表态。 肝外和心外的双料大牛，这样的人那可是非常罕见的。 中西医皆通的大牛还有一些，可在外科手术方面懂得两个以上大型手术的却比较稀少，方寒这样的绝对要比中西医皆通的大牛还要牛。 更何况方寒这才二十五岁，这么年轻。 如此年轻，却有着如此水平，方寒以后的成就几乎是可以目测到的，在医疗系统混的，只要不是傻子，绝对没几个人愿意和方寒这样前途无限的大牛为难的。 第0821章 人无胃气曰逆，逆者死 「师父，方医生！」 吃午饭的时候，张小权和杨建英两个人一起来了。 「师父，这边我照看着，你先去吃饭吧？」 「方医生，您先去吃饭吧，这边我和小权看着，等雅馨醒了，我也要回江中了。」 杨建英和龙雅馨这一次只是来开个会，原本最多在燕京多呆一天，这已经好几天了。 龙雅馨是警察，杨建英也是警察，龙雅馨受伤住院，杨建英一直盯着等龙雅馨醒来就是极限了，他不可能一直在这儿照看。 「你们吃过了？」方寒问。 「吃过了。」 「那行，我去吃饭。」 方寒点了点头，龙雅馨的手术非常成功，现在就是等着人醒了，一旦醒了，没有什么异常，所有人就可以彻底放心了。 出了icu，方寒先回了科室，值班室方浩洋和冼奋李俊贤几个人也正准备去吃饭了，看到方寒急忙招唿。 「小方，一起去吃饭？」 「好。」 方寒应了一声。 说着，方寒进了值班室，拿了两张纸装在身上，然后才和方浩洋几个人一起去了食堂。 「方医生！」 「方医生！」 进了食堂，好巧不巧的又遇到了孙艺洋和蔡依依，孙艺洋就像是蔡依依的跟屁虫，基本上蔡依依走到哪儿，孙艺洋就跟到哪儿。 「方医生，龙警官的手术顺利吗？」 虽然孙艺洋不在急诊科，可龙雅馨受伤的消息他还是知道的。 「很顺利。」方寒笑了笑，道：「吃饭。」 蔡依依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有些羡慕龙雅馨的。 听说方寒亲自给龙雅馨做手术，蔡依依真的是恨不得受伤的是她自己。 「方主任什么时候回江中？」 打好饭菜，几个人坐在一起，方寒一边吃一边询问方浩洋。 方浩洋这一次是来燕京干什么的没人知道，不过龙雅馨受了伤，方浩洋也一直在燕京，每天都来医院，也没说什么时候回去，也没说什么事。 「其实我这次来是看望一位老同学的，算是髮小。」 方浩洋把情况说了一下，道：「我考虑到你这边的情况，所以一直没说，等小龙醒了，情况稳定，你和我去一趟吧，看着他受罪，我这心里也不是滋味。」 「是什么癌？」冼奋插了一句嘴。 「胃癌切除之后转移到肝了……」 冼奋就知道情况很棘手了，胃癌本就是所有癌里面最棘手的癌之一，手术之后转移，基本上是没什么希望了，能多活一天就是赚一天。 「和应海涛的情况一样？」方寒问。 「听上去是一样，具体的却不能以西医的标准来判断。」方浩洋点着头。 算起来胡万寿的情况确实和应海涛的情况一样，都是胃癌转移，只不过中医治癌和西医治癌的标准是不一样的。 对于医生来说，患者其实只分为两类。 一类是能治，一类是不能治。 治好的患者都属于能治的，治不好的患者那就是真的不能治，没办法了。 中医其实也是一样。 第1423页 能够辩证清楚，能够找到对应的法子，这个病才能治，找不到法子，那么这个病就不好治了。 「吃过饭我和你您看看吧。」方寒道。 「不着急，等小龙清醒了再说。」方浩洋道。 「没事，我下午本就要出去一趟，准备点东西，顺便陪您去一下八院吧。」 刚才方寒去科室拿了几张纸，就是准备出去买些东西的。 这一次给龙雅馨治疗，为了保证最佳的疗效，后续治疗方寒是打算以中医为主的，其中一些药丸和药膏医院是没有的，外面的药房也是买不到的，都需要方寒自己炮制。 有人或许就会说了，方寒还是有私心的，为什么在龙雅馨的治疗上这么上心，亲自手术，亲自炮制药物，对其他患者怎么不如此。 私心方寒肯定是有的，可给龙雅馨治疗和给其他患者治疗也是有区别的。 首先，龙雅馨的家属没来，是杨建英代表单位签字，从某种意义上讲，龙雅馨的治疗方寒是全权负责的，任何人都没有指手画脚的权利和干涉的权利。 所以在给龙雅馨的治疗上，方寒是可以施展出自己全部的手段的。 可给其他患者治疗就不同了，一些药物是没办法放心用的。 你这药膏有没有经过检查？ 你这药膏有没有经过测试？ 这药丸是不是合法的？ 患者家属难道不会干涉？ 即便是患者家属不干涉，一些药物医院也是不允许或者不敢让用的。 患者住院期间所有的治疗过程都要登记，所有的药物都要备註，什么药，什么用途等等。 中医的方剂还好说，剂量哪怕大一些，医院领导也是认可的，可一些私人炮制的药丸，那是真不敢让用，不出事还好，出了事医院根本没法解释。 正如前文所说的，国家打击假药、祖传秘方、偏方等，这是好事，避免了一些人打着中医的幌子招摇撞骗，避免了一些假药土方的泛滥。 可同时，这个政策也是不完善的，一竿子打下来，让不少中医人都有些懵逼。 因为在中医的治疗上，配制药丸和炮制的膏药是非常常见的，有骗人的，也有能治病的，这么一竿子打下来，好多中医人的药丸和膏药都没法用了。 就比如关宝成受伤之后自己用的跌打损伤药，效果很好，可如果去申请批文之类的，大概率是申请不下来的，那玩意在官方来说就是假药。 用管理西医的方式管理中医，用审批西药的程序来限制和审批中医的一些秘方、药丸以及炮制药物，这也是限制中医发展的一个点。 打击是必须的，可也要在打击的同时考虑到中医的实际情况，制定出一些合理可行的方案才行。 吃过午饭，方寒和方浩洋先去了八院。 到了路上，方浩洋这才有空问：「小方，你和姓龙的警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方寒一愣。 「都女朋友了，还不打算请大家吃喜糖？」方浩洋笑着道。 「该吃的时候就会吃的。」 方寒张了张嘴，他原本是打算解释一下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解释。 「江中院的那些小护士和女医生要是知道，不知道多少人该抹眼泪了。」方浩洋道。 方寒那可是江中院的院草，整个医院单身的护士和女医生那都把方寒当做男神呢。 「方主任您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方寒回了一句。 「我……八卦？」方浩洋那个无语。 他这不是看方寒板着脸，活跃一下气氛嘛，他个大主任，操心的事情很多的。 好心当成驴肝肺。 第八医院，肿瘤科。 这两天胡万寿并没有进行治疗，比起前两天来倒是好一些，不过整个人依旧是枯瘦如柴，脸色发黑，整个人都瘦脱了。 「方叔叔。」 胡万寿的女儿看到方浩洋急忙打招唿。 「嗯。」 方浩洋点了点头，和方寒来到病床边上。 「我以为你都回去了。」胡万寿挤出一丝笑，然后看向方寒：「这是你女婿？」 「我女儿多大你不知道？」方浩洋没好气的道。 他是有个女儿，今年才高三，找什么女婿？ 其实她女儿要是再大两岁，方浩洋倒是真的希望方寒当自己的女婿。 「这位就是胡主任。」 方浩洋给方寒介绍道。 「胡主任好。」 「什么胡主任，我现在就是个煳了的主任。」胡万寿笑道。 「老胡，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方寒，燕京医院急诊科的大专家，肝手术和心脏手术那可是国内一流水平，中医方面的水平不比一些大国手差，怎么样，我这次可是给你请来了一位大拿。」方浩洋半认真半开玩笑的道。 「我说你个方浩洋，安慰人也不会安慰，你要安慰，总给我找个白鬍子吧，人家小伙子这么帅气，这么年轻，看上去哪儿像是医生，是明星还差不多，可惜我不追星。」 胡万寿说话也很有水平，虽然不相信方寒的能力，可也没有贬低方寒，另一方面贬低，另一方面抬高，并不得罪人。 「小方，给胡主任看看吧。」 方浩洋让开地方，让方寒坐下。 第1424页 「我先摸个脉。」方寒示意胡万寿伸出手来。 胡万寿狐疑的看了一眼方浩洋：「真是医生？」 「我骗你干什么？」方浩洋没好气的道。 胡万寿这才伸出胳膊，方寒手指搭上去摸了个脉，然后又换了一边，摸了另一只手。 「张嘴，我看下舌苔。」 胡万寿张开嘴巴，方寒看了一下舌苔，这才直起身子。 「小方，怎么样？」方浩洋急忙问。 方寒沉吟着没吭声，胡万寿就道：「有什么说什么，我的情况自己心中有数，没必要瞒我。」 方浩洋也点头：「小方，什么情况就直说吧，胡主任本身就是医生，他心中其实很明白。」 「胃气已绝，元气不生」 方寒缓缓道：「平人之常气禀于胃，胃者，平人之常气也。人无胃气曰逆，逆者死。」 方浩洋是中西医双学位，他自然明白方寒这句话的出处，这是《素问·平人气象论》中的，胡万寿的情况真的没办法了…… 第0822章 眼界高了 在中医的理论体系中，气是整个理论体系的支撑，气的概念可以说是整个中医治疗体系的基本和基石。 中医中的「气」并非现在我们认可的那种所谓的气体，而是指人体和维持人体生命活动最最基本的、具有最强活力的精微物质。 气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而人体和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最基本的这个东西在中医看来也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中医的理论诞生的很早，很多说法，比如气、阴阳、五行、心、肝、等等一些说法，到了现在都有着很大的变化。 以前是广义的，现在可能很多人都只了解狭义的，以前是狭义的，现在可能有了广义的延伸，这也是很多人对中医不太了解的一个原因所在。 在中医看来，气是人体的根本，而气的生成，一方面是禀受于父母的先天精气、藏于肾，借三焦通达全身。另一方面则是后天，赖于脾胃所化生的水谷精气和肺部所吸入的清气，因而又有「肺为气之主，胃为气之源，肾为气之根」的说法。 因而一旦胃气断绝，人的气也就失去了源泉，成了无根之水，这个人也就真的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 因而很多中医人看病，特别是看一些危重患者的时候，都会先看胃气，如果胃气未绝，那么就说明这个人还有救，如果胃气断绝，那就说明这个人真的是没救了。 胡万寿的病症在西医方面的诊断看来和应海涛很相似，都是胃癌，手术之后復发，癌细胞转移，可在中医的诊断中，两个人却有着孑然不同的情况。 当时应海涛的情况虽然也非常严重，可应海涛的胃气却没有断绝，因而还有着救治的希望，现在经过近一年的调理，虽然应海涛依旧没有痊癒，可平常的生活已经不受影响了。 胡万寿的情况则不同，胃气已绝，这是病入膏肓了啊。 方浩洋很清楚其中的关键，因而听方寒这么说，方浩洋是忍不住长长的嘆了口气。 「老胡啊，听我句劝，放弃治疗吧，让方寒给你调一调，能多撑一天是一天，走的洒脱一点，好好陪陪孩子，别自己遭罪还让孩子陪着你遭罪。」 方浩洋是很清楚方寒的本事的。 要说去年方寒刚刚进入江中院的时候，方浩洋还只是把方寒当做很有天赋的好苗子的话，现在方寒其实已经成了江中院急诊科的标杆了。 要是别人，这些话方浩洋肯定是不会说的，可患者是他的髮小，他却不能不说。 明明没希望了，何必受罪呢？ 「方叔叔，我没事的，我愿意陪着我爸的，只要能治好……」胡万寿的女儿急忙道，声音也带着哭腔。 「哎……」 胡万寿嘆着气：「谈何容易，其实我也只是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能多看看这个世界，能多陪一陪茜茜……」 「如果是这样，完全可以让小方帮你治疗，虽然治癒的希望不大，可好歹能缓解痛苦，让你以后能舒服一些的。」 方浩洋原本是想说虽然没办法治癒，可最终还是改了口，人有时候就是靠着那么一丁点希望活着。 其实不仅仅是生病，哪怕是平常的学习、工作、生活中遇到的种种烦恼。 人倘活在世上倘若不给自己活着找点藉口，找点理由，找点希望，那真的是会压抑死的。 什么成功者没有藉口没有理由之类的屁话，也只是鸡汤而已，过刚易折，成功者也不过是经受磨难，经过拼搏，比其他人强一些罢了。 「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边方浩洋还正在劝着胡万寿，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位身穿白大褂，三十来岁的青年医生。 进了门青年医生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我们是探望患者的，有什么问题吗？」 方浩洋回头，眉头微微一皱，刚才方寒给胡万寿检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有护士偷偷的注意到了，没想到果然有医生进来找茬了。 在别人家医院，其他医生随便给患者检查诊断乱出主意，这是禁忌，往往会让人家医院的医生不满的，这一点方浩洋清楚，只不过他和胡万寿确实是髮小，关系很好的，这才帮着胡万寿想办法。 「林医生。」 胡万寿张了张口：「这两位是我的朋友，真的是来探望我的。」 第1425页 「我们的护士刚才都看到了，你们是在给患者做检查吧？」 林医生目光扫视方寒和方浩洋，道：「是不是朋友我就不追究了，不过有些话我要说在前面，患者在我们医院住院，我们医院这边是要给患者负责的，如果因为你们人为的原因，给患者什么乱七八糟的建议，或者服用什么乱七八糟的药物，出现什么后果，我们可是概不负责的。」 这位林医生倒也没有说太过分的话，而且说得这些话也都是中规中矩的。 患者在医院住院，人家医院方面肯定是要对患者负责的，患者出了什么意外，患者家属肯定是找医院方面打官司。 所以患者在住院期间的注意事项、药物安排、治疗方案，都要按照人家医院的来，不能来个外人说你该怎么样，你就怎么样，然后出了事又找人家医院给你擦屁股。 这样的事情是并不少见的，往往一些患者或者患者家属在人家医院住院，觉得治疗效果不大，要么听一些患者家属说，要么听一些亲戚朋友说，要么干脆有一些亲戚请一些懂行的所谓专家来说，然后吃什么药，喝什么东西等等…… 最终吃出事情的，闹到病危的，甚至丧命的，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方寒和方浩洋都是医生，也清楚医院的难处，倒也没有生气。 方浩洋刚才只是微微皱眉，然后就很和气的道：「你放心，我们也是医生，懂规矩。」 「还说只是探望的，这不是露馅了吗？」林医生哼笑了一声。 方浩洋就有些不乐意了，道：「胡主任在你们医院治疗，他是干什么的你们应该清楚吧，有几个医生朋友很稀奇？」 林医生就不吭声了，胡万寿虽然不是燕京的医生，可也是主任医师，这个身份他们是清楚的，人家一位主任医师有几位医生朋友在正常不过了。 「我也只是提醒一下，你们探望归探望，检查归检查，不要贸然给患者出主意，出了事还是我们医院负责，这儿毕竟是燕京，可不是你们地方医院。」 「我们清楚。」方浩洋笑着点头，心说牛气个屁啊，老子去了燕京医院都是科主任接待呢，第八医院，呵呵，除了在燕京，还真不见得比得过他们江中院？ 林医生这才不多说，迈着步子出了病房。 方浩洋走过去关了病房的门，然后坐到胡万寿的病床边上，道：「老胡，你考虑清楚，虽然你是实验的新药，人家的药给你不要钱，床位费什么乱七八糟的也不少，何必花钱买受罪呢，去我们江中院，好好调理一下，好好陪陪家人孩子。」 「你让我考虑一下。」胡万寿还是有些纠结的。 治疗到了这一步，他已经糟了不少罪，真要放弃，谈何容易？ 其实有时候越是内行，真要钻了牛角尖越是可怕，胡万寿本人就是医生，正是因为他是医生，因而才对那一丁点希望很奢望。 「罗主任。」 第八医院一大群领导和医生拥簇着罗斌超，罗斌超走在前面，边上陪同的是第八医院的副院长，另一边是第八医院肝胆外科的科主任，后面还有副主任，主治医等等。 「这一次罗主任能来我们八院，真是让我们八院蓬荜生辉啊。」第八医院的副院长严云明脸上堆着笑。 别看林医生在方浩洋面前摆架子，也不怎么在乎胡万寿这位外地医院的主任医师，可第八医院在燕京，还真算不上多么牛气，燕京医院的大医院多，知名度高，除了几家顶尖的，其他医院基本上都是在燕京、协和、医科大和中医药大这几家大医院的夹缝中求生存。 名气比不过人家，资源比不过人家，水平比不过人家，自然要仰仗人家的鼻息。 这一次八院能够请来罗斌超做飞刀，严云明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请不动郭定文，总算是请来了郭定文的学生，罗斌超虽然年轻，水平却不低，最起码比他们八院的医生水平高多了。 「严院长客气了，咱们还是先看患者吧，客套话就不要说了。」 罗斌超笑着道，他还是很享受这种待遇的。 作为医生，那也是有着虚荣心的，辛辛苦苦学本事，除了治病救人，享受一下人前的风光也是不少医生为之拼搏奋斗的动力。 来了八院，被八院的一群医生奉承着，罗斌超也算是从这两天的失落中找回了一丁点的自信，这两天他被方寒打击的都快没信心了。 明明是刚从国外进修回来，却遇到一位更年轻的妖孽，显得他一丁点成就感都没有。 协和的医生们看了方寒的手术，对他的手术完全提不起兴趣了，眼界都高了啊。 第0823章 少受点罪 「老胡，你自己也是医生，见惯了生离死别，很多道理我也就不说了，你自己想一想吧。」 方浩洋也不多说了，站起身道：「那我和小方就先走了，小方还有事呢，小方的本事真的是不比一些国手差，虽然治癒的希望不大，可我觉得还是能帮你拖延些日子的，也能让你少受点罪，趁着还有时间，把自己的心思了一了，何必把最后的光阴都浪费在这儿呢？」 方寒没吭声，胡万寿的这个情况确实是比不得应海涛，如果继续这么治疗下去，最多一月，即便是放弃现在治疗，方寒也不敢保证能让胡万寿坚持多久，可绝对要比一月多，而且正如方浩洋所说，能少受点罪。 第1426页 这也是自家人关起门来说话了，倘若是外人，有些话是不能说也不好说的，传出去都是麻烦。 「老方……」 眼看着方浩洋要走，胡万寿这才咬了咬牙，道：「行，我就听你的，这就办理出院手续，茜茜，咱们回……」 胡万寿总算是下了决定了。 「爸……」 边上胡万寿的女儿哽咽的喊了一声，泪花瞬间就出来了，回家就意味着真的彻底放弃了。 可不回家？ 别人不知道，茜茜却是很清楚的，这一阵他爸在医院都遭受的是什么罪过，每一次抗癌治疗胡万寿都是咬着牙撑着，那滋味，看着就心疼。 要是能治好也就罢了，可问题是看不到希望啊…… 「茜茜，去叫医生吧，办理出院手续，出院也不一定意味着放弃，你方大哥的水平还是很高的，如果你爸能调整心态，自己看开，出现奇……好转也不是不可能。」 原本方浩洋是想说奇蹟的，可想了想觉得这么说有些不合适，改了口。 「去吧，听你方叔叔的，让我也少受点罪，该看开了。」胡万寿嘆着气。 茜茜红着眼睛出了门，不多会儿就回来了，身后跟着的还是刚才的林医生。 「要出院？」 林医生进了病房，冷着脸看向方浩洋：「就这还说懂规矩，我刚才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就是这么听话的？」 「林医生，出院是我自己的决定，我总有决定出院的权利吧？」胡万寿道。 「胡主任。」 林医生对胡万寿倒是和气，笑着道：「您是老前辈了，什么道理应该都懂，怎么就这么马虎呢，治疗的好好的这就要出院，前面的治疗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您可不要听其他人乱嚼舌根，您这个病痊癒还是有希望的……」 「希望有多大？」方寒忍不住出声了。 他原本是不打算吭声的，可这位姓林的医生真的有些让他看不过去了。 前面说的道理倒是没什么，可这会儿还睁着眼睛说瞎话，那就有些让人厌恶了。 方寒就不信八院这边不清楚胡万寿的情况，明明没希望了，却要在患者临终前把患者榨干，一直等患者真的差不多了，然后想办法把患者赶出去。 应海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一直在医附院治疗，治疗治疗再治疗，钱花了一大堆，然后医院这边觉得应海涛估计撑不了几天了，这才告诉患者，回去吧，回去该吃吃，该喝喝。 作为医生，方寒是很不想把同行想的太坏，可现实中确实就有那么一些医生真的太自私。 公立医院相应来说还要好一些，私立医院，那真的是把患者当成摇钱树的，不榨干了不放手的。 「怎么，是不是要我们把治疗方案也告诉你，然后回去用我们的治疗方案继续治疗？」 林医生回过头来，脸色不善：「你们这种的我见的多了，口口声声是医生，其实就是医闹……」 「林医生！」 胡万寿撑着坐起身来，沉声道：「我现在要出院，总有这个权利吧，出院之后出现任何的后果，和你们第八医院没有任何关系，要不咱们签一个协议？」 要说之前胡万寿对这个治疗还抱有那么一丝希望的话，这会儿他是彻底不抱希望了。 当了这么多年医生，胡万寿见过的事情比林医生多的多，林医生这一番话着实让胡万寿有些心凉。 「胡主任，您千万不要被一些骗子给骗了……」 林医生还试图最后的劝说。 其实真要说，林医生之所以不愿意胡万寿出院，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胡万寿愿意试验新药这个因素。 现在愿意试验新药的患者并不好找，找到一位不容易，现在胡万寿正在治疗，这治疗了一半不治了，再要找愿意试验的患者就不容易了。 正如方浩洋之前所说的，这种新药的实验，医生真的是不怎么在乎患者的，毕竟签了协议了，新药嘛，一切皆有可能，有可能治好，就有可能治坏。 「够了！」 方浩洋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这也是想着在人家医院，所以一直说好话，这位林医生是越发的说话难听了，方主任顿时就忍不住了。 「你这个小医生，我忍你半天了你知道吗？」 方浩洋上前一步，再加上他身材魁梧，很是有些泰山压顶的架势，顿时让林医生感觉到了压力。 「我们什么时候和你胡搅蛮缠了，你刚才说有希望，我们问你多大的希望，作为医生给患者和患者家属说明一下缘由，这难道不应该，治疗难道不应该是透明化的吗？」 「还有，你说不清，现在我们要出院，你百般阻挠是什么原因，你要是能说出合理的原因，我们也就认了，二话不说什么骗子医闹，你这种的，要是在我们医院，我马上把你开了你信不信？」 说着方浩洋走到病房门口，把病房门开大，伸手一指：「去，把你们上级医生叫来，不行把你们科主任叫来，我倒要问问你们八院是怎么看病的。」 方浩洋这嗓门可不小，站在病房门口，整个走廊都听到了。 燕京第八医院，虽然也是三甲级医院，可无论是规模还是其他方面，都是没办法和燕京医院比的，甚至都比不过江中院，充其量也就是和一些市一级三甲医院差不多，也就是占了在燕京的光了。 第1427页 第八医院的住院部并不算太大，肝胆外科和肿瘤科就在同一层。 罗斌超正和一群医院的领导刚出了电梯，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大嗓门的喊声，叫什么领导。 听到这个声音，罗斌超下意识的就往过看了一眼。 「怎么回事？」 严云明眉头一皱，回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一位中年医生，正是跟着一起的一位肿瘤科的副主任。 「应该是患者家属有什么不满，我去看看。」中年医生急忙道。 要是平时，这种事副主任都懒得管，在医院，病房偶尔有人吵吵闹闹并不罕见，主治医处理就行了，可此时严云明就在边上，同时还有罗斌超，副主任就不想让人看了笑话。 「罗主任，咱们这边请。」 严云明也不多说，急忙笑着对罗斌超道。 「我说你们是来闹事的，果然是来闹事的。」 林医生刚才被方浩洋震住了，这会儿却回过神来了，这是八院，他怕什么？ 说着伸手一指方寒和方浩洋：「你们，往出走，再不走我叫保卫科了。」 「你叫，你给我叫来我看看。」方浩洋都气乐了，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怪不得现在的一些患者家属都对医生失去了信任，都是这种害群之马祸祸的。 「往外走，往外走，这儿是医院，是病房。」 林医生说着话还伸手一推，直接把方寒推出了病房，方寒也是不想惹事，所以也没反抗。 「咦！」 这边有了动静，正走着的罗斌超下意识的又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方寒，下意识的发出一声惊疑。 上午方寒还在燕京医院做心脏手术呢，这会儿怎么来八院了？ 「罗医生认识对方？」 严云明眼尖，耳朵也不聋，自然听到了罗斌超的惊疑声，急忙问。 「那位年轻医生应该是燕京医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罗斌超并没有和方寒打招唿的心思，严云明问了，他也不好说不认识，所以直言不讳。 「燕京医院的？」 严云明下意识皱了皱眉，燕京医院和协和那可都是巨头，虽然方寒看上去年轻，可严云明也不想惹麻烦，再加上方寒边上的方浩洋，万一也是燕京医院的医生呢？ 方浩洋看上去有五十岁出头了，可不是小医生。 「你们带罗主任先去看看患者，我去看一看发生什么事了。」 说着话严云明大步就往过走去，前面肿瘤科的副主任已经去了，严云明怕对方不清楚情况闹出更大的误会，因而走的很快。 「啧，一起去看看吧。」 罗斌超看着严云明过去，心说既然遇上了，那就打个招唿吧，这个方寒他的老师都夸赞呢，张嘉豪也认识，没必要闹得太生分。 真要算起来他和方寒倒也有一面之缘，不算完全陌生。 第0824章 要醒了 「严院长！」 肿瘤科的副主任正走着，就看到严云明赶了过来。 「对方好像是燕京医院的医生，问问什么事。」严院长轻声交代，赶上了肿瘤科的副主任，他就不打算过去了。 「燕京医院的？」肿瘤科的副主任愣了一下，心中也有数了，正打算过去处理，后面罗斌超也来了。 「罗主任，您怎么？」 「我和方医生也认识，遇上了就打个招唿。」罗斌超笑了笑。 说着几个人急忙往过走。 这会儿方浩洋和方寒以及林医生也看到有人来了，林医生认识是领导，早就不吭声了，方浩洋则是插着腰站着，方寒却看着人群中的罗斌超，有些眼熟啊。 「方医生。」 罗斌超走到近前，笑着向方寒打招唿。 「你是……你是那个谁来的？」 罗斌超这会儿穿着白大褂，方寒一时间还真没认出来。 「我应该叫方老师？」罗斌超呵呵笑道。 那天他跟着女朋友听了方寒一节课，那天凡是听课的学生见了方寒都是方老师的称唿，罗斌超这也是半玩笑的语气。 方寒这一下就想起来了：「你是哪个出国的哪个。」 名字方寒真不知道，不过他记得罗斌超出国回来失眠，他给开了方子。 「方医生，认识一下，罗斌超，协和医院肝外的医生，我也看过你的手术视频。」罗斌超笑着伸出手去。 有本事的人走到哪儿都会让人高看一眼。 对罗斌超来说，他确实是有些不想见到方寒的，可既然遇上了，他也不介意打个招唿。 方寒虽然年轻，可水平相当高，这样的人哪怕是郭定文见了也绝对会握个手什么的。 愿不愿意做朋友是另一回事，可认可不认可就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这也是罗斌超放不下身为协和医生的骄傲，要是换个小医院，罗斌超那绝对是巴不得认识一下方寒呢，就好比八院，为了请罗斌超来做手术，那可是费了一些功夫的。 有求于人和无所求那就是不同的态度了。 作为协和的医生，罗斌超还真不太用看太多人的脸色。 「方寒。」 方寒伸出手去，和罗斌超握了握手。 「罗主任，这位是？」 严云明这才插嘴问，他有些惊讶，罗斌超的眼中竟然没有方寒边上的中年人，这就说明罗斌超在乎的其实只是这个年轻人了。 第1428页 「方医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第八医院的严云明严院长。」 「严院长，这位是燕京医院急诊科的方医生，方医生的肝切除水平可不在我之下，而且方医生在心脏手术方面也是相当厉害的。」罗斌超给严云明做着介绍。 方寒是进修生这事罗斌超并不清楚，因而他直接介绍是燕京医院的医生。 这一点其实也是罗斌超重视方寒的原因之一，燕京医院和协和医院，那才是燕京的顶级医院，方寒作为燕京医院的医生，水平又高，又年轻，将来成就必然不低，即便是不当朋友，也没必要得罪。 燕京医院和协和医院确实是竞争关系，可医生们之间私交还是有的，郭定文和陈培忠关系就不错，属于那种一边争着上风，却很谈得来的朋友。 「方医生好。」 严云明急忙笑着伸出手。 罗斌超都这么说了，严云明自然不敢轻视。 不说方寒的水平，单说方寒会肝外和心外的手术，那在燕京医院必然就有一位好老师。 八院都愿意请罗斌超来，难道就不愿意请燕京医院的专家来？ 不是不愿，而是没渠道。 「严院长好。」 方寒伸出手和严云明握了握手。 严云明这才问：「方医生，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我们医院这边有人得罪您了？」 边上的林医生这会儿已经傻眼了，吓的双腿都开始打颤了。 对方竟然是燕京医院的医生，而且还不是小医生，这下乐子可就大了。 早知道自己出什么头啊，直接告诉主治算了，现在好了，责任全是他的。 方寒也没添油加醋，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说了一遍。 「方主任好。」 严云明急忙伸出手和方浩洋认识了一下，虽然方寒刚才没说方浩洋是哪一家医院的，可既然和方寒认识，那也没必要深究，礼多人不怪嘛。 再说了，严云明也听出来了，是自家这边理亏。 「严院长好。」 方浩洋和严云明握了握手，直接问：「严院长既然在，那就好说，我就想问问，我们有哪儿违规的地方吗？」 「方主任您这话说的，您和方医生都是咱们自己人，哪儿还存在什么违规不违规。」 「小林！」 肿瘤科的副主任向边上的林医生招了招手。 林医生急忙上前，脸已经成了苦瓜脸了。 「给方医生和方主任道个歉。」 「方主任，方医生，对不起，都是我不了解情况。」林医生急忙道歉。 方浩洋看了看严云明，又看了看说话的肿瘤科副主任，然后又看了看林医生。 「罢了，就这样吧，麻烦给胡主任办理一下出院手续。」 事情到了这一步，方浩洋还是有些不落忍。 这事真要追究吧，有了这个罗斌超，八院这边肯定是会交代的，追究到最后不过也就是姓林的医生倒霉。 一位住院医，辛辛苦苦熬资歷，这一次事真要追究下去，这个林医生也就没法干了。 方浩洋还是有些心软的，长个教训也就是了，他是真不想葬送了对方的前途。 而且这事……上行下效，一个住院医又能有多大的能耐。 「胡主任就先去燕京医院吧，我安排一下，过两天您和方主任一起回江中？」 办了手续，方寒和方浩洋陪着胡万寿一起出了医院。 胡万寿也是江中医院的医生，是一家市医院的内科主任，回去也是回江中，和方浩洋正好是个伴。 只不过胡万寿的情况并不算好，方寒就让胡万寿在燕京医院调理两天，到时候再一起回去。 「听小方你的。」胡万寿点了点头。 刚才病房外面的事情他也听到了，方浩洋竟然真的没骗他，这个年轻医生竟然真的是燕京医院的，而且水平不低。 「小方你不是还有事吗，去办事吧，不用管我们了，我陪着老胡去就行了。」方浩洋知道方寒还有事，也不让方寒跟着了。 「那行，方主任您先陪着胡主任去，我晚上再去看胡主任。」方寒点了点头。 和方浩洋分开，方寒先找了一家大型的中药药房，买了一些药材，然后又找地方买了一些器具，这才回了住处，并没有回医院。 这一次方寒要配制的药物有两种，一种是外敷用的药膏，有助于外创伤的癒合，能够减小疤痕，这种药膏他之前配制过，也是给龙雅馨配的。 另一种是药丸，针对的是龙雅馨这一次术后的恢復，主要作用是舒经活血，养血补气。 心脏瓣膜手术之后，无论是置换还是修復，患者都要服用一段时间的抗凝药物，只不过修復手术患者服用两三个月，恢復之后就可以停药了，置换手术则需要长期服药。 抗凝药物的主要作用是防止血管内栓塞或血栓形成。 心脏瓣膜手术之后，患者原本的血液与非正常心血管表面接触就很容易产生凝血反应，导致纤维蛋白网与血小板凝块而形成栓塞。 方寒配制的这个药丸正是配合抗凝药物使用的，可以加快术后恢復，减小抗凝药物的副作用，同时缩短抗凝药物的服用周期。 如果恢復的好，原本的抗凝药物服用半个月就可以完全用这个药丸替代的。 第1429页 晚上八点多，方寒才把两种药物配制好，然后到了医院。 来到科室，方寒先问了胡万寿的病房。 胡万寿暂时被安排在留观室，方浩洋在边上陪胡万寿说着话，胡万寿的女儿也在边上陪着。 「小方来了。」 看到方寒进来，方浩洋笑着打招唿：「忙完了？」 「完了，过来看看。」 「小龙应该还没醒，我刚才去看了。」方浩洋道。 「张小权没打电话，应该是没醒。」方寒点了点头，又详细的给胡万寿做了一个检查，然后开了一个方子。 「胡主任，这个方子按时吃，能减小痛苦，您的心态也要好，您先吃两天，稍微好转一些再和方主任回江中。」 胡万寿的情况已经相当严重了，哪怕是方寒又系统在身也是无力回天，只能是多活一天算一天，方寒说的好转也只是让胡万寿这一段时间抗癌治疗的副作用少一些，痛苦少一些，自己能走动，病情恶化的趋势尽可能减缓。 和方浩洋胡万寿说了几句话，方寒这才去了icu。 进了病房，张小权一个人在里面，杨建英并不在。 「师傅！」 看到方寒进来，张小权急忙起身。 「杨队呢？」 「杨队出去吃饭了，龙姐姐一直都没醒。」张小权道。 「你去休息吧，我看着吧，不着急。」方寒对自己的手术还是有信心的，应该不至于出现什么意外。 一边说着话，方寒一边看向龙雅馨，突然，龙雅馨的手指动了动。 「师傅，龙姐姐动了，这是要醒了吗？」张小权也看到了，顿时满脸激动。 第0825章 这是哪儿，你们是谁 「我……」 匡明卓和李文军坐在观摩室，看着显示屏上面重播的手术画面，两个人都是目瞪口呆。 「真的是小方？」 「真的是心脏手术？」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脸上的惊讶之色那是藏也藏不住。 「应该是二尖瓣腱索修復。」 匡明卓虽然没做过心脏手术，但是还是看的懂的，他在米国学习的时候曾经参与过心脏瓣膜手术，只不过是做助手。 「从视频上看，方寒的心脏手术水平是相当的高。」 「我这个外行都看的出来。」李文军笑了两声。 他早就知道方寒能，方寒厉害，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方寒竟然这么能，肝脏手术做着现在开始做心外了。 而且水平都是一流水平。 「我真好奇方医生这水平是怎么练的？」 匡明卓是百思不得其解，按说外科手术绝对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无论是肝切除还是心脏手术，你总要从不会到会，然后从陌生到熟悉吧。 「这个问题放在方寒身上你就不用去思考了，因为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李文军下了结论。 有些事可以去纠结，有些事不可以去纠结。 特别是发生在方寒身上的事情，能不去追究还是不要去想的好，真的很耗费脑细胞。 要是耗费了脑细胞可以想明白还好，可要是想不明白…… 那就是找虐了。 匡明卓愕然的看着李文军，然后点头：「李主任说的很中肯，一针见血。」 燕京医院。 今天无论是方寒还是张小权亦或者钱小林，心情都很不错。 因为龙雅馨今天转出icu了。 当天晚上清醒，第二天中午，龙雅馨就转出了icu，进了特需病房。 拔管的时候王志成也特意过来了。 方寒做的这一台心脏手术算是王志成这么多年见过的水平最高的一台手术了，因而他很是关注龙雅馨的情况，每天都要去icu跑两趟了解情况，上心程度仅次于方寒了。 「手术当天清醒，第二天拔管，这恢復真的算是很可以的了。」王志成评价道。 「嗯，这个情况确实算是相当不错了。」 钱小林点着头：「心脏手术本来就比较复杂，再加上有体外循环，患者术后的恢復一直都是比较麻烦的。」 心脏手术牵扯到体外循环，对患者的心肺能力要求很高，一般来说患者术后一个礼拜拔管都算是比较不错的情况了，情况复杂一些的甚至要十天，达到半个月的也不是没有。 患者想要拔管，首先要恢復自主唿吸，心肺功能要达到一定的标准，龙雅馨的这个情况真的是相当好了，算不上最好，却也绝对算是很好的行列了。 「患者的身体素质本来就不错，心肺功能本来就很健康，再加上年轻，恢復快，达到这样的情况也算是比较正常的。」方寒站在医生的角度很可观的下了结论。 龙雅馨是刑警，而且还会功夫，身体素质本就比常人好，同时这一次龙雅馨的腱索问题又是外伤导致的，并不是一些先天性患者亦或者风心病患者可比的。 在心脏瓣膜手术中，风心病患者的比例算是最高的，其次就是先天性的瓣膜闭锁不全，外伤导致的腱索断裂算是比较少的。 这一类患者如果没有遗传病和心脏病史亦或者心肺问题，在恢復上确实要比前两类患者恢復的好一些。 再加上龙雅馨又比较年轻，恢復起来就更快了。 「这是一方面原因，但是小方你的手术水平也不能忽视，这一台手术你的切口小，手术严瑾，手术过程中对患者造成的伤害和影响可以说是极小的，特别是关键的手术部分，时间短，缩短了体外循环的时间，对患者的心肺功能伤害很小。」 第1430页 王志成实事求是的总结道。 到了王志成这个年纪和这个水平，他虽然羡慕方寒的水平，可绝对不会吃味，也不会嫉妒。 人常说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已经过了五十岁了，王志成现在也是燕京医院心外的科主任了，到了他这个程度，除非奔着院士去，要不然真的没什么追求了。 可院士哪儿是那么容易的。 除了院士这个目标，王志成已经算是走到了一位大多数医生能够走到的巅峰了。 好胜心，王志成肯定还是有的，可他绝对不会和方寒这么一位小年轻较劲了。 差了近三十岁，什么嫉妒、什么竞争真的已经不存在了。 所以在方寒的这一台手术上，王志成还是不吝啬自己的赞誉的。 心脏手术王志成也做了好多年了，一般来说，关键的手术部分拖得时间越长，体外循环的时间越长，对患者心肺的负担和影响也就越重。 在手术的过程中，每二十分钟就要灌注一次冷血停跳液，以达到对心脏的保护作用。 这个保护再好，还是尽快完成手术，少灌注一次的效果好？ 这简直是不用选择的问题。 「王主任说的不错，小方你也太谦虚了。」钱小林笑着道。 「方医生能及时的发现问题，让患者做心脏超声，这一点也是很关键的。」李俊贤插了一句嘴。 按说主任说话，他这种小医生贸然插嘴是很不合适的，只不过这会儿李俊贤选择的时机却很对。 钱小林笑着点头：「小李说的不错，这一点也是尤为关键的，一般来说患者发生车祸，确实是很少做心脏超声的。」 方寒笑了笑，就不说话了，龙雅馨恢復的好，他自然也是高兴的，没必要和钱小林王志成抬槓。 「行了，我们就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了。」 钱小林笑了笑，然后和王志成等人离开了病房，病房里面也就剩下方寒和杨建英、张小权和方浩洋了。 龙雅馨拔了管，这会儿还是清醒的，睁着眼睛看着方寒。 方寒走上前，问：「感觉怎么样，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龙雅馨漂亮的眼睛眨巴了一下，看着方寒，然后又看了一下病房内的其他人，缓缓出声：「这是哪儿，你们是谁？」 听到龙雅馨的话，方寒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凝固了，张小权和杨建英几个人也是满脸呆滞。 「这是失忆了？」 方浩洋嘴巴微张，然后看向方寒：「是麻醉之后的后遗症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第0826章 失忆 「师傅！」 「方医生！」 张小权和杨建英都急忙看向方寒。 这是失忆了吗？ 好端端的怎么就失忆了呢？ 方寒眉头微皱，并没有吭声。 一般来说大型手术麻醉之后确实会对患者产生一定的影响，一些患者在手术之后或多或少都会出现一些情况。 最常见的就是刚清醒之后意识模煳，思维混乱亦或者短暂性失忆。 只是龙雅馨昨晚就已经清醒了，因为插着管，所以一直没办法开口说话，准确的算下来，龙雅馨清醒到现在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了。 这么长时间，那么麻醉效果应该早就过了才对，可为什么会失忆呢？ 难道是之前忽视了什么环节？ 龙雅馨当初是撞击伤，是被车直接撞飞的，当时就有短暂性的昏迷，然后意识一直清醒，这样的话就不排除脑部问题。 只是龙雅馨刚到医院的时候，就做了脑部的头颅ct和各种检查了，只是轻微的脑部震盪，并没有脑出血或者脑部创伤。 心主神明，排除脑部问题和麻醉问题，心脏手术是不会产生失忆的情况的。 「龙姐姐，我是小权啊，你不认识我了？」 方寒皱眉沉思的时候，张小权已经凑到了病床边上，双眼盯着龙雅馨。 「小龙，我是杨建英，你不认识我了？」杨建英也急忙道。 龙雅馨睁着眼睛，很是茫然的看着张小权和杨建英，并不吭声。 方寒虽然皱着眉，却一直盯着龙雅馨，看到这一幕，顿时没好气的道：「行了，别装了，皮一下很好玩吗？」 龙雅馨这才委屈的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装的？」 杨建英嘴巴一张，哭笑不得。 张小权也是满脸精彩，边上的方浩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说龙姐姐，你能不能不吓人。」张小权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唿！」 杨建英也出了一口气，哭笑不得：「我说龙雅馨同志，你真的是……」 「不好意思，开个玩笑嘛。」 龙雅馨说话还有点微微的沙哑，毕竟刚刚拔了管没一会儿，还有些不习惯。 「方医生，你是怎么发现的？」杨建英也好奇的问方寒。 说实话，刚才龙雅馨可真的是把他们都唬住了。 昨完手术，开口第一句：「我在哪儿，你们是谁？我是谁？」 这是典型的失忆三问嘛。 虽然龙雅馨只问了两问。 「猜的。」方寒吐出两个字。 龙雅馨很郁闷，她其实就是想看看方寒的表现来的，毕竟做了这么大的手术，醒来之后又失忆了，或许方寒会紧张呢。 第1431页 谁知道方寒表现的非常淡定，而且一眼就把他戳穿了。 方浩洋这会儿才开始放马后炮：「嗯，一般来说麻醉之后醒来却是会有短暂的思维混乱和短暂的失忆，当然也有长时间失忆的，不过概率不高，小龙虽然刚才开始说话，可真要算起来，清醒已经有十四五个小时了。」 「当然，也不排除脑部有什么遗漏问题，只不过方寒对自己的诊断还是很自信的，他应该排除了这个可能，那么小龙这个失忆很大概率就是麻醉产生的。」 方寒这才补充道：「一般来说，如果是真的失忆，清醒之后多少都会有些一些慌乱或者害怕的情绪，可龙龙警官并没有。」 方寒其实也是刚才看到龙雅馨的眼神才做出的判断。 一点害怕和慌乱都没有，张小权和杨建英说话的时候龙雅馨表现的很平静。 「还有，从拔管到现在也有一会儿了，小龙应该早就可以说话了，却一直不吭声，这也是疑点。」方浩洋道。 「行了，你快别解释了，刚才也没见你看出来。」张小权毫不留情的戳穿。 方主任脸一黑，忘了这个傢伙在场了。 「龙姐姐，看来你没有装病的天赋。」张小权忍不住笑道。 「还是没有的好，别把人吓死了。」杨建英没好气的道。 这一次龙雅馨受伤，本就让他很是操心，刚才龙雅馨来那么两句，他的心瞬间又提到嗓子眼了。 「我就是开个小玩笑嘛。」 龙雅馨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就是想逗一逗方寒来的，所以刚才王志成和钱小林等一些燕京医院医生在的时候她都没开口。 「行了，咱们走吧，就不要影响小龙休息了。」方浩洋拍了拍杨建英的肩膀：「什么时候回江中，一起？」 「好啊，正好和方主任做个伴。」杨建英点着头。 龙雅馨现在已经转危为安了，而且恢復的也不错，他也没必要留在燕京了。 要是没有方寒，杨建英或许还会考虑让龙雅馨转院回江中，可方寒就在燕京，那就没必要了。 刑警这个职业也是忙的很，平常没多少时间，这一次龙雅馨在燕京住院，也正好可以和方寒促进一下感情。 「你们都回，就留我一个？」张小权问。 「你就留着吧。」杨建英笑着道。 龙雅馨和张家的关系，杨建英是很清楚的，张小权就和龙雅馨的亲弟弟没什么区别。 张家就张小权这么一个儿子，没有张小权之前，张家老爷子就很喜欢龙雅馨，把龙雅馨当孙女，有了张小权，张家又没有女儿，张小权的父母都把龙雅馨当女儿看，最初还有心让龙雅馨当儿媳妇呢。 「当然，你也可以找个陪护嘛。」 杨建英笑着道：「反正你又不差钱，方寒还要上班，总不能整天看着你龙姐姐吧？」 方浩洋和杨建英说着话出了病房，张小权也很识趣的跟着出去了，病房内也就剩下方寒和龙雅馨了，特需病房的小护士也很自觉的把空间留给了方寒。 「感觉怎么样，有哪儿不舒服吗？」 方寒走过去在龙雅馨的病床边上坐下。 「唿吸有些困难，嗓子也不舒服，胸有些闷，头微微有点晕……」龙雅馨轻声说着自己的症状。 「昨天上午做的手术，这些都是正常的。」方寒说着话又给龙雅馨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方寒，我要在医院住多久？」 「至少要等心肺功能恢復的差不多才行，而且三个月之内要特别注意，不能感冒，不能生病。」 龙雅馨默默的算着，这么说的话等她出院，方寒在燕京的进修期也差不多快结束了…… 第二天早上，方浩洋和杨建英还有胡万寿父女一起离开了燕京。 对了，还有跟着杨建英还有龙雅馨一起来的一位叫王泽的刑警。 只不过这位王警官的存在感实在是有些低，总是容易被人忽视。 方寒并没有把方浩洋他们送到机场，只是临走的时候又给胡万寿做了一个检查，开了调理的方子。 方浩洋走了，杨建英走了，张小权暂时还留在燕京。 正如杨建英所说的，方寒毕竟是在燕京医院进修，还是要注意一下的，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照顾龙雅馨，而龙雅馨又没有让通知家里人，这边确实是需要有人照看的。 张小权其实也不放心走。 他确实是把龙雅馨当成亲姐姐的，再加上方寒也在燕京，燕京同时还有滨江集团的分部，呆在燕京和呆在江中对张大少唯一的区别就是，燕京比江中冷。 方寒虽然没有把方浩洋几个人送到机场，但是还是把几个人送到医院门口，看着他们上了车，这才回到了医院。 值得一提的是，车子是张小权派的车，回去也是张家的私人飞机。 迴转科室，还没进门，方寒就看到冼奋带着一位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中年人其实看上去要比实际更为年轻一些，看上去也就像是三十来岁的青年样子，正是协和的张嘉豪。 「张主任。」 看到张嘉豪，方寒急忙问好。 对张嘉豪方寒是愿意保持一定的尊重和客气的，就像是对田义涛一样。 「方医生。」 张嘉豪笑着道：「前天看了方医生的手术直播，我这心中一直是痒痒的，趁着有空，过来看看患者的恢復情况。」 第1432页 「张主任客气了。」方寒礼貌地笑道。 「方医生你可是瞒的我好苦，要不是我给小冼打电话，我还以为方医生你上次是拿我开涮呢。」 看到方寒手术视频的时候，张嘉豪对方寒真的是及钦佩又生气。 那天方寒表现的越是客气，手术中表现的水平越是高，张嘉豪越是不舒服。 还好，一切都很好解释，从冼奋这儿得知患者是方寒的女朋友，张嘉豪心中的不满瞬间也就烟消云散了，甚至又有那么点小高兴。 方寒最初没打算亲自手术，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甚至都没有考虑燕京的王志成，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在方寒心中还是很认可他的。 被一位水平比他还高的心外专家认可，张嘉豪觉得自己确实有值得高兴的地方。 「当时我也是脑子乱乱的，所以没有给张主任解释清楚，我给张主任道个歉。」方寒顺水推舟，有着冼奋解释，也少了他很多麻烦。 「方医生客气了，我理解的。」 张嘉豪笑着道：「听说患者昨天就拔管了，恢復的不错？」 「恢復的还行，张主任请。」方寒客气的道。 第0827章 没法比 来到病房，龙雅馨正在喝着粥。 稀粥是滨江大饭店的大厨亲自做的。 因为方寒说了，心脏瓣膜手术术后的患者应该鼓励进食，加强营养，因而张大少前一天就从滨江大酒店调了两个厨子过来了。 滨江大酒店作为七星级饭店，厨子的手艺那是没的说的。 单单一个白米粥就能熬出花来，同时方寒又给了一道药膳的方子，白米粥中夹着各种中草药，不影响药效，同时也不影响口感。 因为方寒有交代，二尖瓣手术术后初期要尽量减少水分的摄入，所以粥熬的很稠，却绵软香滑，入口即化，龙雅馨非常喜欢吃。 嗯，方寒也很喜欢吃。 送来的稀粥除了有龙雅馨的，还有方寒的。 有了滨江大饭店的厨子，方寒也不用再去燕京医院的食堂吃饭了。 「已经开始吃饭了吗？」 进了病房，张嘉豪就有些惊讶，前天才做的手术，这才是术后的第三天吧？ 「昨天就少量吃了一点，今天吃的能多一些。」方寒道。 「恢復的简直太好了。」张嘉豪真的是惊讶异常。 他也算是做过不少心脏手术了，而且患者的预后恢復都很不错，可和龙雅馨比起来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方寒笑了笑，并没有多做解释。 其实他昨天给王志成和钱小林分析的并没有什么夸大。 龙雅馨恢復的好，手术做的好固然是关键，可龙雅馨的体质其实也是关键。 龙雅馨可是从小就习武的，功夫虽然比不上方寒，可就是张嘉豪这样的，龙雅馨一个人至少可以打五个。 在受伤之前，龙雅馨的心肺功能就是远超常人的，肺活量和心脏功能非常好，恢復力也好，这也是龙雅馨恢復的这么快的一个关键因素。 不过站在王志成和张嘉豪的角度，他们都是以大多数人的状态来衡量患者的，龙雅馨是年轻，可他们也绝对想不到龙雅馨的身体素质其实比普通人要好，因而这个加成也就加成到了方寒的手术方面。 「这谁啊？」 张小权看了一眼张嘉豪。 张嘉豪今天是以私人的身份过来的，并没有穿白大褂，张小权又是大咧咧的性子，很是随意的问了一句。 「这位是协和医院心外的张嘉豪张主任。」 冼奋笑着介绍了一句，道：「张主任是过来看看龙警官的。」 「张主任是心脏方面的专家，既然来了就麻烦张主任再做个检查。」方寒也客气的道。 别人不清楚张嘉豪的本事，方寒可是很清楚的，复制技能的时候他是看过张嘉豪的技能表的，嗯，姑且称之为技能表。 张嘉豪的很多技能，特别是心脏方面，基本上都是高级+的水准。 系统认定的高级水准是五百万经验值的标准，而张嘉豪的很多技能都是远超出这个标准的。 系统认定的宗师级技能在现实中真的是少之又少的存在，这一点方寒是可以肯定的，哪怕被称之为针王的周同辉，针灸其实也没有达到宗师级水准。 可以说宗师级的这么一个水准就类似于一些玄幻小说中的最高设定那样子，类似于斗帝一类的存在，是有这么一个存在，可真正能达到的几乎不存在这样子。 所以在现实中，能够达到高级水准的医生绝对算是牛人了，多项技能达到高级+的水准，那绝对是大牛了。 而张嘉豪正是这么一个存在。 今年四十一岁的张嘉豪，绝对算是医疗方面的天才了。 如果排除系统这个外挂，张嘉豪的人生绝对可以写一部很不错的医疗小说，专攻心脏方面，主角模板。 因而方寒请张嘉豪给龙雅馨检查，并非完全是客气。 张嘉豪不仅仅手术做的好，对术后的处理也很有经验的，而在这方面，方寒就只懂中医调理了，毕竟他复制的只是张嘉豪的外科技能，而不包括术后治疗方面。 「方医生客气了。」 张嘉豪笑了笑，嘴上说着客气，事实上他也很想亲自给龙雅馨做个检查的。 「这是今天的一些检查结果。」 第1433页 龙雅馨还在喝粥，张嘉豪并没有急着做体格检查，而是先看了最新的检查报告。 「心脏输出量很不错，唿吸功能也很稳定……」 张嘉豪是越看越惊讶，龙雅馨真的恢復的太好了，完全不像是手术三天的样子，就好像已经是术后十天左右的恢復程度了，甚至还要更好一些。 「血红蛋白也接近正常了，心律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张嘉豪放下检查结果，评价道：「方医生，你这个手术做的是真的很好，患者的预后非常理想，按照这个程度恢復，这一次的手术对患者几乎没有什么影响的。」 方寒微微一笑，没有吭声，这也是他所想要的结果。 表面上看，方寒只是做了一台二尖瓣腱索修復手术。 可事实上，方寒先是用了复制卡，然后用了模拟卡，在模拟空间就足足模拟了好多次，所以这个手术真的是非常完美的。 排除高难度的手术，针对一般情况的手术来说，模拟卡的效果要比提升卡的效果更为强大。 提升卡是提升技能水准的，在手术难度不是很大的情况下作用有限。 就像是做题，初中的试题，高中生能做，大学生也能做，高中的水平就已经绰绰有余了，完全就没有必要在选择更高。 而模拟卡的作用却可以让你先不断的练习，不断的熟悉，避免各种马虎大意，最终找出最佳的解题思路出来。 龙雅馨也看到有人来了，所以吃的很快。 龙雅馨喝过粥，张嘉豪又给龙雅馨详细的做了一个体格检查。 「很好，很不错。」 张嘉豪做完检查，回头笑着道：「这样的情况我都几乎没怎么见过，至于建议什么的，术后的营养要跟上，这一点方医生你比我懂行，适当的也要做术后的运动，以增强体质，增强术后的生活质量。」 张嘉豪给了方寒一些建议，一些是方寒早就考虑到的，一些是方寒没有考虑到的，他都是很认真的点头。 张嘉豪在术后方面确实要比王志成擅长一些。 外科手术做的好的医生并不一定都擅长术后治疗，很多外科医生都是只做手术，至于术后，各大医院都有专门的科室，和更为专业的医生。 私人飞机在专用的停机坪停稳。 方浩洋和杨建英还有胡万寿父母以及王泽王警官一起下了飞机。 「还是私人飞机好啊，舒服，不仅仅能坐，还能躺，吃的喝的什么都有。」 一边走下飞机，方浩洋一边笑着感慨。 这一路他真的是非常的惬意，没有张小权随行，飞机上的工作人员又非常的客气，服务非常的周到，方主任都有些不想走了。 「舒服是舒服，只不过代价有些高，一般人承受不起。」杨建英笑着道。 「岂止一般人承受不起，就是大多数人都承受不起，全国能有这种本钱的，也就那么几位。」胡万寿也插了句嘴。 「临死之前能坐这么一趟飞机，我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爸！」胡万寿的女儿红着眼睛喊了一声。 「我说老胡，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茜茜本来挺好的，你一句话，眼睛都红了。」 「行了，我以后不说了，不说了。」胡万寿呵呵一笑，他也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 「方主任，杨队长，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几位是一起呢还是分开走？」下面就早就等着的司机，两辆车，很显然人家早就考虑到了飞机上人员的实际情况。 「还是有钱好啊。」方浩洋又感慨了一句。 「这话应该我说吧，方主任你比我要有钱的多。」杨建英鄙视道。 江中院的科主任，虽然不算太有钱，可绝对不怎么缺钱，倒是他，虽然是市刑警队的队长，可收入真不高。 「杨队你是有权，一样的。」 方浩洋呵呵一笑，然后道：「那咱们就分开走，这就告辞了。」 「方主任慢走。」杨建英笑着挥了挥手。 方浩洋和胡万寿上了一辆车，车子渐渐远去，杨建英这才和王泽上了另一辆车。 自从龙雅馨受伤，见到方寒开始，王泽就一直不怎么说话了。 上了车，杨建英这才看着王泽，伸手拍了怕王泽的肩膀：「怎么，受打击了？」 「没有。」王泽笑了笑。 「受打击也是正常的，有些人确实是没法比的。」杨建英也有些感慨。 他和方寒认识也有一年多了，第一次见方寒，方寒还只是实习生，这一年多的时间，方寒在江中市已经小有名气，在燕京医院混的也是风生水起。 要不是方寒凑巧就在燕京，这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杨建英都不敢想。 王泽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了。 他都不知道杨队是什么意思，这究竟是安慰人呢还是打击人呢？ 想到龙雅馨，想到方寒…… 王泽是真的兴不起任何的心思了。 去燕京之前他很是有些意气风发，回来这一路却一声不吭…… 人和人确实没法比啊。 第0828章 名草有主 「方医生早！」 「方医生早！」 一大早，方寒来到科室，燕京医院急诊科的医生和护士们都很热情的和方寒打招唿。 第1434页 自从知道方寒竟然有女朋友之后，燕京医院的单身男医生们都对方寒热情了一两分，少了一位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啊。 只不过护士们和女医生们对方寒的态度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很客气，很热情，甚至依旧有一些胆大的女护士抽空给方寒送水果和奶茶之类的。 「方医生真帅啊。」 「是啊，水平又高，人又帅，真的是很完美的呢。」 「只可惜有女朋友了，名草有主，好伤心呢。」 「怕什么，没结婚可以公平竞争的，女朋友又不算什么的，方医生这样的有几个女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有自信一些的女护士说着还一边偷偷拿出小镜子照了照。 那位龙警官也没有比自己漂亮多少嘛。 当然，还有更彪悍一些的：「结婚了怕什么，结婚了离婚的也多得是，凭本事竞争嘛。」 「我去……」 「这样会很没有安全感的，我觉得方医生应该是那种比较专情的男人。」 「长得帅，水平又高，对女朋友又好，为什么我就遇不到这样的男朋友。」 当然，诸如此类的聊天也只是护士们私下里的，三三两两关系比较好的聚在一起的低声玩笑，方寒自然是不可能听到的。 「方医生！」 李俊贤看到方寒，也急忙上前打招唿。 「查房吧。」 方寒点了点头，招唿了一声，然后就向留观室走去。 随着龙雅馨开始恢復，方寒现在也只是有空了去特需病房转一圈，大多数的时间他还是在急诊科这边的。 这两天方寒白天也有接诊患者，昨天下午还做了一台手术，早上上班例行的查房还是要有的。 在留观室转了一圈，了解了一下自己负责的几位患者的情况，方寒又去了icu，看了一下昨天手术的患者，最后才到了特需病房。 方寒去特需病房，李俊贤很识趣的没有跟着。 进了病房，龙雅馨正在病房内走动着，边上除了特许病房的护士，还多了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士，是张小权请来照看龙雅馨的高级护理。 白天的时候，张大少回来病房转一转，陪龙雅馨说说话，晚上的话张大少就不在病房呆了，正如杨建英所说，张大少有钱，请个护理什么的完全就是小儿科。 张小权请的这位高级护理据说还是燕京医科大的女硕士。 「方医生。」 看到方寒进来，护士和女硕士都很客气的向方寒打招唿。 方寒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龙雅馨，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我轻微的一些活动，完全什么影响。」 「龙警官的情况很好，各项指标现在都基本正常了。」女硕士也急忙向方寒汇报龙雅馨的情况。 「龙警官的外创伤也已经好了，结痂都掉了，基本上没有什么疤痕。」护士也汇报到。 方寒示意龙雅馨坐下，然后给龙雅馨诊了脉，检查了一下情况，道：「医院这边的抗凝药可以停一停，就吃我给你开的药丸，观察一下情况。」 「嗯。」 龙雅馨点着头，然后道：「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人照顾了，是不是……」 说着龙雅馨看了看边上的女硕士，被人这么照顾着，她很不习惯。 「这个我说了不算，我不是僱主，我只是医生。」方寒道。 龙雅馨那个郁闷，张小权这小子已经一整天没见到人了，昨天一天没来，今天也不知道来不来，打电话还不接。 「再观察几天吧，情况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方寒道。 「不是说三个月吗？」龙雅馨一愣，他这才一个礼拜吧？ 「三个月不能停药，但是没必要一直在医院，也可以回家调养的，你不是不愿意人照顾吗，回家也自在一些。」 「回江中吗？」龙雅馨看着方寒。 「难道你在燕京有房子？」方寒问。 龙雅馨很想回一句，你不是有吗，不过还是没好意思开口。 这一次住院，龙雅馨其实能感觉到方寒的一些变化，可有些时候方寒还是很木讷，这让她很发愁的。 和龙雅馨说了几句话，方寒就起身告辞了，他现在还在上班，不能只照顾一位患者。 走出病房，方寒就看到张小泉在门口晃悠。 「你怎么不进去？」 「龙姐姐是不是让赶人呢？」张小权小声问。 龙雅馨的性子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不习惯被人照顾，所以女硕士的事情张小权完全就是先斩后奏。 前几天还好，这两天龙雅馨恢復的不错，她就念叨着让张小权把人辞掉，张小权索性不露面了。 「嗯，有这个意思。」方寒点头。 「那我还是不进去了。」张小权偷偷的朝里面看了两眼，然后跟在方寒后面，问：「师傅，龙姐姐恢復的怎么样？」 「恢復的很好，非常好。」 「对以后没影响吧？」 「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方寒回答的很保守。 「师傅，你究竟和龙姐姐什么意思？」张小权问。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管。」方寒回了一句，迈步就走。 方寒回到急诊科，路过治疗室的时候就看到王浩博正在给一位女性解释着什么。 第1435页 「现在只是疑似患者是髋关节脱位，具体的还要等检查结果出来和骨伤科的医生过来再说。」 「医生，髋关节脱位是什么，严重吗，是不是要手术？」女人三十岁出头，穿着一件已经洗的有些褪色的羽绒服。 说话的时候，女人的脸上一半是担忧，一半是发愁。 「这个还不好说，如果可以手法復位，那就手法復位，如果不能手法復位，就要採用手术，具体的还要看情况来说，如果髋关节损伤严重，有可能还要做进行髋关节置换手术。」 王浩博正给女人解释着，就看到方寒来了，急忙道：「方医生。」 方寒点了点头，问：「什么样的患者？」 「干活的时候从梯子上摔下来了，疑似髋关节脱位，我已经安排患者做了一个x线平片，结果还没有出来。」王浩博急忙解释。 他刚才只是给护士说疑似，然后患者的妻子就着急的开始询问了，具体结果还没有出来。 「髋关节脱位？我看看。」 说着话，方寒就进了治疗室，病床上躺着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青年眉头紧皱，很显然承受着痛苦。 「哪儿不舒服？」方寒一边先伸手摸脉，一边问。 「这儿，这儿，疼，不敢动，一动更疼……」 方寒摸了脉，然后带上手套，掀开患者的衣服，髋关节部位的皮肤已经发红了，不过却没有发肿，方寒伸手摁了摁：「这一块疼吗？」 「这一块呢？」 伸手摸了几下，方寒这才摘了手套，道：「嗯，确实是髋关节脱位，并没有什么损伤。」 以他的高级摸法和宗师级诊脉还是能很清楚的确诊病情的，确实只是单纯的髋关节脱位，并没有别的什么病症。 「医生，不需要手术吧？」患者的妻子急忙问。 「不需要手术，手法就可以復位。」方寒点了点头。 「医生，恢復快吗，我们就是靠体力吃饭的，这要是很长时间不能干活，家里就揭不开锅了。」青年开口问。 「虽然不需要手术，但是还是需要调养的，短时间内是不能干体力活的。」方寒解释道。 「王总，结果出来了。」方寒正解释着，护士拿着检查结果进来了，王浩博接过看了一下，然后对方寒：「方医生，确实是髋关节脱位。」 方寒点了点头道：「嗯，那就准备治疗吧。」 他的高级摸法，难道还能摸错。 说着话，方寒的手机响了，他对王浩博道：「我接个电话，你再找个人来帮忙。」 说完方寒就拿着手机走了出去接电话去了。 「再找个人？」王浩博一愣，还没明白，门口就有人进来了。 「王总，患者呢？」 王浩博看到来人，急忙招唿：「齐医生。」 来人正是骨伤科的主治医师，接到急诊科这边的通知过来的。 齐医生进了门就直接问王浩博：「什么情况，检查做了吗？」 「结果已经出来了，髋关节脱位。」王浩博说着把手中的结果递了过去。 齐医生看了看结果，然后道：「嗯，单纯的髋关节脱位，用手法就可以復位，採用allis法仰卧位牵引。」 一边说着，齐医生同时走上前，看了一下病床上的患者，同时给患者做了一个检查。 「来，王总，搭把手……」齐医生做过检查，向王浩博招唿一声，就打算开始治疗，方寒接完电话进来了。 看到里面除了王浩博还多了一位医生，方寒也没多想，直接吩咐：「开始治疗吧，你们两个把患者搀扶起来。」 齐医生呆愣愣的看了一眼方寒，这谁啊。 「愣什么，快啊。」方寒有些无语，这哪位医生，老医生了反应这么迟缓？ 齐医生张了张嘴，正打算问话，李俊贤进来了。 有了李俊贤，方寒就懒得招唿不认识的齐医生了，指挥道：「李医生，你和王总把患者搀扶起来，双脚离地。」 李俊贤对方寒的吩咐自然是毫不还价的，王浩博也苦笑着照做。 「对，就这样，我看看情况。」方寒先是在患者面前，然后说着话就转到了患者后面。 「往前走两步。」方寒对着李俊贤和王浩博吩咐。 两人搀扶着患者，吃力的往前迈步，与此同时，方寒突然伸出脚对准患者的屁股就是一脚，踹的患者的腰背勐的一闪，李俊贤和王浩博也都是一个踉跄。 第0829章 遇到大牛了？ 「你干什么？」 方寒的这一脚来的是又快有准，不仅仅王浩博和李俊贤没反应过来，就是边上的齐医生也没反应过来。 齐医生原本还有些生闷气。 他被急诊科一个电话叫过来，结果人来了，却来了一位年轻人胡乱插手。 最让齐医生生气的是，王浩博这位急诊科的住院总竟然也把他扔在了一边，跟着这位小年轻胡闹。 王浩博胡闹，齐医生也懒得多说了，他倒是想看一看方寒打算玩什么花样。 方寒这冷不丁的一脚，齐医生吓的顿时脸都白了，急忙大喊一声。 患者本就是髋关节脱位，一般来说髋关节脱位大都是强烈撞击或者突然用力造成的，如果仅仅只是髋关节脱位，依靠手法就可以復位，治疗起来还是比较轻松的。 第1436页 而且患者復位之后也不需要住院，回去之后多注意，多休息，适当的运动，配合消炎消肿就可以了，如果想要加快恢復，还可以配合推拿和按摩。 可方寒这么一脚下去，这要是导致患者的髋关节损伤，搞不好就要进行髋关节置换手术了。 虽然现在的关节置换手术也是相当的成熟，髋关节置换手术最多住院一两天就可以出院，可做手术和復位区别还是很大的。 哪怕是没区别，这手术费也不低，一个髋关节置换手术，哪怕只是单侧髋关节置换，也需要五到十万左右的费用。 方寒当着人家患者家属的面这么一脚下去，这要是做手术，人家家属能愿意掏钱？ 「老公！」 边上的女人也吓的不轻，急忙喊了一句。 「行了，放下来吧。」方寒也适时的出声。 「放下来？」 王浩博回头看着方寒，他这会儿还有些脸色发白呢。 「把患者放下来吧，已经好了，试着走两步，我看看情况。」方寒道。 「好了？」 边上的齐医生差点没笑出声，这么一脚就好了？ 虽然普通的髋关节脱位确实可以依靠手法復位，可手法復位也没那么快，那么容易。 齐医生作为燕京医院骨伤科的主治医，对髋关节脱位的復位手法还是很熟悉的，而且他也治疗过不少髋关节脱位的患者。 一般来说，髋关节脱位的復位方法是以屈髋屈膝位顺股骨轴线牵引较为稳妥可靠，可以採用allis法，也就是仰卧位牵引，也可以採用stimson法，也就是俯卧位牵引。復位时手法应徐缓，持续使用牵引力，严禁暴力或突然转向，遇有阻力时更不可强行扭转。 復位的时候两个人操作，一个人为主，一个人为辅。 方寒倒好，直接一脚就踹了上去，而且力道还不轻。 什么叫严禁暴力？ 方寒刚才就是暴力。 不，准确的说那已经不叫暴力了，那叫瞎搞，那叫谋害。 齐医生很是有些想不通，方寒这种小年轻是怎么混进燕京医院的，王浩博这位住院总也真是，竟然真的配合。 齐医生心中胡思乱想，不过患者家属在，他倒是没有笑出声，免的被患者家属看了笑话。 急忙道：「王总，快，把患者扶过来，我看看情况……」 齐医生的话音才刚刚落下，最信任方寒的李俊贤就已经撒手了。 对李俊贤来说，方医生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这近一个月的时间，方寒在李俊贤的心目中那早就成了全能的代名词，只要是方医生说的，那就绝对是对的。 中医急救、神奇的望诊、什么五运六气、什么肝切除、还有心脏瓣膜手术。 方寒玩的真的是很高端了。 李俊贤来了燕京医院也有两三年了，也见过不少专家和名家，可说一句实在话，还真没人能让李俊贤这么盲目的信任和崇拜过。 别的专家水平再高，最多也就是某方面厉害，肝切除做的好，你心脏手术就不一定会，心脏手术做的好，急救就不一定擅长…… 术业有专攻，在医疗领域，很多人穷其一生都不能在一个领域走到拔尖，还朝三暮四，那简直就是扯淡了。 因而，在医疗领域，全科医生往往也是无能的代名词。 急诊科医生为什么被其他专科医生瞧不起，正是因为急诊科医生大都是全科医生，懂得多，可高度就很有限了。 也只有方寒，那是真的什么都会，什么都厉害，和方寒接触这么久，李俊贤还真没发现过什么是方寒不会的。 今天的这一位骨伤患者算是方寒来燕京医院之后接触的第一位骨伤患者，可李俊贤一点也不怀疑方寒的水平。 「咦！」 没等齐医生开口，患者自己就先发出了一声惊疑。 刚才患者是被李俊贤和王浩博搀扶的，双脚几乎是脱离地面的，只是稍微担了那么一点，根本就没有受力，事实上他也没办法自己站稳。 现在李俊贤这么一撒手，患者的双脚瞬间就踏实了，哪怕另一边的王浩博还没撒手，可患者确实已经实实在在的自己站在了地上。 这么一站，患者就感觉到变化了。 他站稳了，而且不疼了。 「我……」 王浩博张了张嘴，就那么呆愣愣的站在了当场。 好了，患者竟然真的好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 患者是什么情况，李俊贤其实还不算太清楚，可王浩博却很清楚，他给患者做的初步诊断，安排患者做的检查，结果他也看了，髋关节脱位。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髋关节是以大腿根部为中心，向周围大约是10cm左右的这样一个圆周的范围，包括，股骨头髋臼以及周围的关节囊以及部分股骨颈都属于髋关节。 髋关节脱位之后，看上去患者的臀部曲线就会不对称，轻微一些的走路一跛一跛或向两侧摇摆，站立时腰部向前凸出明显，能够感觉到疼痛，严重的甚至不能起身，不能弯腰，双脚不能落地。 今天这一位患者就是急救车送来的，患者疼痛的厉害，一直都是平躺，根本没办法站立。 可这会儿呢…… 就在王浩博愣神的时候，患者自己就已经走开了，而且还活动了两下。 第1437页 「咦，好了，真的好了。」 「老公，你没事了？」 患者的妻子也急忙上前，有些不敢相信，看上去那么严重的情况，竟然就这么被一脚踹好了？ 齐医生这会儿嘴巴也已经张成了o字，同样满脸的不可思议。 患者竟然真的好了？ 这尼玛简直太牛了吧？ 作为骨伤科的主治医，齐医生的见识自然是要比王浩博和李俊贤的见识更广一些的。 虽然燕京医院的骨伤科是纯西医，可事实上现在很多医院骨伤科的復位手法都是脱胎于中医的復位手法，有些是完全被搬去用了，有些是经过了一些改良，把原本一些较为复杂的手法拆分，改的简单了一些，更容易学一些。 也正是因为如此，齐医生也多少听说过一些中医正骨高手的传奇故事。 像方寒这种一脚踹过去就治好髋关节脱位的事情他还真听说过。 据说郑学平郑老的正骨水平就相当的高，不仅仅用脚踹的方式治疗过髋关节復位，甚至有时候你都看不清他是怎么治疗的。 据说郑老有一次去某一家医院急诊科办事，遇到一位下巴脱臼的患者，当时郑老只是路过，只是碰了患者一下，患者的下巴就被復位了。 当时患者还有些生气，询问郑老碰他干什么，开口一说话，患者自己都傻眼了，下巴脱臼那可没办法说话的，最起码没办法吐字清晰。 只不过郑学平齐医生一直没见过，郑学平的一些事他也大都是听说，心中其实还是有些不信的。 当然，存在这样想法的不仅仅齐医生，很多西医骨伤的医生，哪怕自己也学过復位手法，对中医的復位认可，可对一些中医復位的传奇却不怎么信。 什么一脚，什么一撞就治好了什么情况，什么粉碎性骨折靠手法復位等等，简直扯淡。 所以刚才看到方寒一脚踹过去，齐医生就没有想到方寒其实是在治疗，别说他不信，就是信，方寒也不是郑学平，这么年轻，懂什么復位手法？ 可现在患者已经好了，而且还在扭动甚至，齐医生就不得不信了。 这尼玛是遇到大牛了？ 「行了，别动了。」 方寒出声，阻止了患者：「你的髋关节刚刚復位，还是不要做剧烈运动，我给你开个方子，回去吃上几天，休息一阵……」 「医生，我真的好了？」患者走过来，满脸的难以置信，患者的妻子也跟着过来，问：「医生，真的好了吗，不需要手术了？」 「你们要是担心，可以再去做一个x平片，或者做一个ct检查一下。」方寒道。 「对，还是做一个ct或者x平片检查一下的好，稳妥。」齐医生急忙插嘴。 这会儿他其实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对齐医生这种西医骨伤科的医生来说，他更愿意相信检查结果而不是眼睛看到的现象。 第0830章 最擅长骨伤？ 要是其他的情况，对于再做一次检查这样的建议，患者家属多半是不怎么乐意的。 做检查难道不用收费的吗？ 现在很多患者家属对医院和医生不满，其实主要也是因为两方面原因，一方面是医院确实患者多，治疗程序麻烦，挂号难，治疗难，各种检查往往就能做一天。 医生们呢也因为接诊的患者多，大多数医生都是面无表情，因而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虽然这个情况也是因为国内患者多，医生压力重任务重造成的，可患者和患者家属却往往不会去考虑这些问题，只会觉得自己作难了，医生板着脸了，看着不舒服了之类。 另一个就是治疗费。 不说大病，就是一个小感冒，真要进了医院，没有几百块绝对是下不来的，稍微复杂一些的，几个检查做下来，药费什么的，上千也不算多稀罕。 可对于大多数患者和患者家属来说，月收入也就三四千，多一些的五六千，看个病就去了四分之一左右，真的是很肉疼了。 因为对情况的不了解，有时候患者甚至会觉得有些检查没必要等等，这也是造成双方误会和矛盾的关键。 可方寒刚才的治疗手段真的是太出人意表了。 患者和患者的妻子长这么大别说见了，都没听说过还可以靠踹人治病的。 这要不是患者自己能感受到自己的变化，方寒踹他那么一脚，他绝对是要追究责任的。 现在感觉是不错，可究竟好没好，是暂时的还是彻底好了，患者和他的妻子心中其实也没底，所以方寒提出做个检查，边上齐医生也这么说，患者也就急忙点头。 等到患者的检查报告出来，护士进了门才喊了一声，齐医生就急忙走上前一把夺了过来，认真的看了起来。 「真的好了，彻底復位了，严丝合缝……」 齐医生足足看了好几遍，这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等到齐医生看过，王浩博这才接过来看了两遍，然后递给方寒：「方医生，真的好了。」 方寒连关节置换手术都会做，这种检查报告自然也是看得懂的，结果简单的看了一遍，道：「嗯，确实没什么问题了，我开个方子，回去吃上几天，好好休养，暂时不要干重活。」 「不需要手术了？」患者的妻子还问了一句。 「已经復位了，自然不需要手术了。」王浩博说了一句，然后把方寒写的方子连带检查报告一起递给患者：「去抓药吧，回去注意休息，不要劳累，也不要长时间卧床。」 第1438页 目送着患者和他的妻子离开，王浩博这才笑着拍方寒的马屁：「方医生，您刚才也不给我说一声，可是把我吓得不轻。」 「说了就影响效果了，患者就在边上，不能让患者有防备心理，这种方法讲究的就是出其不意。」 方寒还没开口，边上的齐医生就急忙笑着解释。 虽然方寒的法子他是第一次见，可正骨復位无论採用什么手法，很多注意事项和操作的基本原则还是不变的。 正骨復位的时候，患者一定要尽量保持身体放松，不能有什么抗拒心理，只有患者全身放松，这个时候覆位才更容易，才能尽可能的避免在復位的过程中对患者造成二次创伤。 当然，这个也只是前提，方寒的那一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踹，什么人都敢踹的。 一个要胆大心细，一个也要自信满满，同时出脚快准狠，力度的掌握也要控制……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难了。 特别是在正骨復位这个方面，越是简单的手法，越是经过千锤百鍊的。 学习正骨復位，都是从最基本开始，学习各种正骨復位的手法，然后逐渐的熟悉，只有把所有的手法都掌握了，把患者的骨骼情况完全的熟悉了，才能踹出方寒那样大巧不工，看上去简单，却又极具效果，立竿见影的一脚。 其实不仅仅是正骨，中医的方剂也是一样，能够灵活的运用经方，其实也只是起步，只有能够灵活的运用中草药，使用一些简单的药材治疗各种疾病，那才算是真正的高手。 这一点其实从开药就能看出一二，越是厉害的中医大夫开出的药方越是简洁，效果却往往出奇的好。 齐医生一开口，方寒倒是意外了一下，笑着道：「这位医生说的不错，确实要出其不意，患者有了戒备，就容易对患者造成伤害。」 王浩博这会儿才有空给方寒和齐医生做介绍。 「方医生，这位是骨伤科的齐忠权齐医生。」 「齐医生，这位是方寒方医生。」 「方医生您好。」 齐忠权急忙伸出手，很是客气，脸上带着笑：「我是早就听说过您了，只是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刚才我都没认出来。」 随着方寒在燕京医院急诊科做的手术越来越多，方寒的名字也开始渐渐的被一些人所熟知。 只不过燕京医院大多数的医生也只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并不知道方寒长什么样子，具体什么年龄。 除了一些女医生和女护士谈论方寒的时候会刻意的说一下方医生如何如何帅，男医生们说方寒的时候下意识就会迴避这个话题。 所以对于没有见过方寒的男医生来说，方寒长什么样子，帅不帅他们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急诊科现在有一位很年轻的医生，手术做的很好，叫什么方寒，仅此而已。 正所谓异性相期，同性相斥，越是成熟的人，越不会对同性颜值表示什么认可。 你或许很帅，可我并不觉得你帅…… 「齐医生好。」 方寒也笑着和齐医生握了握手，他刚才还纳闷呢，这位医生反映怎么那么迟钝，现在倒是明白了些。 「方医生客气了，我是早就听说过您，听说您的肝切除做的很好，只是没想到您在正骨方面也这么厉害。」 齐医生是真客气。 医生这个行业，技能压制和职称压制是比较厉害的，越是同领域的医生，越不会在水平比自家厉害很多的医生面前倨傲。 水平不如人，却去针对人家，这是相当不明智的行为，很容易被打脸不说，要是遇上记仇的，总是挑刺，那你也只能在底层混了。 特别是方寒这种的，那是真的没必要去得罪的。 人家年轻，水平又高，必然是会走到很高很远的位置的。 别的不说，等方寒站到了类似于陈培忠这样的高度，随便一篇论文，都能让你在同领域抬不起头来。 更何况，很多人只要了解方寒的水平，心中都清楚，陈培忠那样的高度并不是方寒的终点。 倘若不是年龄，现在的方寒其实就已经不比陈培忠差了。 「齐医生客气了，我在江中院急诊科就是骨伤分区的。」方寒笑了笑，当然，负责人三个字他谦虚掉了。 「方医生您在江中院急诊科负责的是骨伤分区？」 李俊贤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算是吧。」方寒点了点头。 「方医生，您也太会隐瞒了。」王浩博也是哭笑不得。 方寒肝切除做的那么好，心脏手术也做的那么好，竟然是江中院急诊科骨伤分区的负责人。 当然，这个负责人虽然是李俊贤猜的，可王浩博已经认可了，方寒这种水平的医生无论走到哪一家医院，那都绝对不会只是普通医生的。 一般来说，某位医生能负责某个领域，那么这个领域必然是这位医生最为擅长的。 方寒是江中院骨伤分区的负责人，那就说明方寒的骨伤水平其实才是最高的…… 想到这儿王浩博都不敢想了，骨伤分区的负责人，肝切除水平比他们燕京医院肝外的主任水平还高，心脏手术做的比他们燕京医院心外的主任还好…… 齐忠权也是惊讶的不行。 他之前一直以为方寒只是肝手术做的好，心脏手术的事他还不知道，没曾想方寒在骨伤方面才是行家。 第1439页 「说实话，方医生您刚才那一脚可真是吓的我不轻，到这会儿我还有些心有余悸，原来方医生在江中院就是负责骨伤这一块的。」 江中院齐忠权是知道的，不过急诊科什么时候有的骨伤分区他并不知道，他之所以知道江中院，其实还是因为郑学平。 好像郑学平的学生廖一鸣就在江中院骨伤科。 这么看来，方寒的骨伤水平还在廖一鸣之上。 「齐医生客气了。」方寒笑了笑，站起身道：「行了，这边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方医生！」 齐医生急忙在后面喊：「您要是有空，可以去我们骨伤科转一转的。」 其实齐忠权是很想和方寒请教一下的，只是有些开不了口。 「谢谢齐医生，有机会我会去学习一下的。」方寒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诊室。 看着方寒的背影消失，齐忠权还在低声感慨：「了不起，了不起啊。」 今天他算是彻底开眼了…… 第0831章 鞋子 一上午的时间，方寒一脚復位髋关节脱位患者的事情就在燕京医院急诊科传开了。 医院这种地方，八卦传的也是相当快的，特别是一些比较特殊的患者，最是医生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如果是牵扯到患者的隐秘还好，医生们还会注意一些，要是已经被不少医生所共知，特殊患者和特殊病例往往就是医生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了。 什么患者吞灯泡卡嘴里了，什么器具出不来了之类的。 类似于今天方寒一脚復位一位髋关节脱位的事情就算是相当罕见，而且也相当惊奇的事情了。 「你们是没看到，当时方医生冷不丁突然一脚，我和李医生就是一个踉跄，不过我们也只是因为没防备，却没有会被踹倒的感觉，方医生的力道掌控的很好，骨伤科的齐忠权齐医生吓的脸都白了。」 吃午饭的时候，王浩博和几位急诊科的同事坐在一起，一边吃饭王浩博还一边给同事们讲着事情的经过。 「王总，真的只是一脚，这也太夸张了吧？」有医生表示不信。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是不敢信，齐忠权就不怎么相信，还特意让患者重新做了一个检查，结果出来齐医生的嘴巴都张大了。」 「我倒是听说过一些中医正骨高手的事情，方医生这样的绝对算是高手了，越是化繁为简，越是厉害。」有人也表示认可。 毕竟这是才发生的，王浩博就是当事人，真假还是可以判断的。 「方医生什么事？」 钱小林端着餐盘路过，听到几个人说方寒，下意识停下脚步问道。 「钱主任。」 医生们急忙问好。 「钱主任，我们正在说方医生上午治疗髋关节脱位患者的事呢。」 王浩博急忙让了一个位子，让钱小林坐下。 钱小林虽然是科主任，可平常吃饭也和其他人差不多，都是在食堂吃，也没什么特殊化。 一般开小灶之类的，也只是接待一些客人，亦或者什么大人物。 钱小林坐了下来，笑着问：「方寒还会骨伤？」 「方医生在江中院的时候就是骨伤分区的负责人呢。」 王浩博把上午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钱小林也是吃惊不已，这样的疗法他也是第一次听说，当然，郑学平的一些传言不算，毕竟那个传言和方寒这件事比起来就遥远了些了。 方寒这几天并不在食堂吃饭，而是在龙雅馨的特需病房。 到了饭点，就会有专人来给龙雅馨送饭，当然也有方寒的午饭，张大少安排自然不会遗漏了方寒。 特需病房的桌子被暂时搬到了中央，饭菜摆放好，方寒和龙雅馨面对面坐着一起吃饭。 每天饭点，算是龙雅馨最开心的时候了，随着她开始好转，方寒也就是早上查房，饭点会来一下，其他时间就不怎么见的到了。 一个人呆在病房……虽然有护士和女硕士陪着，可龙雅馨和她们并没有什么话题，是相当无聊的。 再加上现在还是恢復期，她要特别注意不能感冒感染，除了可以在走廊走动，外面是不能去的，毕竟现在是冬天，医院里面有暖气，外面冷，一进一出是很容易感冒的。 不能出去，只能在病房和走廊，又没人说话，也只有吃饭的时候方寒过来，龙雅馨才能开心一些。 「你吃这个吧，很好吃。」 一边吃饭，龙雅馨还偶尔给方寒夹个菜，吃饭的时候护士也去吃饭了，女硕士也很识趣的出去了，因而病房也就方寒和龙雅馨。 「谢谢。」 方寒客气的道着谢。 龙雅馨一边吃着饭，一边时不时的偷偷看两眼方寒，好多次都差点忍不住，想要直接询问方寒，可每一次张开嘴，她又问不出来。 而方寒除了最初两天能在病房多陪他一会儿，现在每天早上查房，饭点过来吃饭之外，比起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这就让龙雅馨很闹心了。 要是没变化吧，其实方寒对她的关心她还是感觉的到的，特别是他刚清醒的那天晚上，方寒一晚上都在icu陪着她。 当时她插着管，不能说话，方寒也就坐在边上，虽然不怎么吭声，却总是陪着，她醒着的时候方寒坐在边上，睡着了方寒也坐在边上。 第1440页 还有方寒给他配的药膏和药丸。 这样的待遇龙雅馨是很窃喜的，这就说明她在方寒心目中并不是一般的患者。 可要说有什么进展，方寒还是这个样子，该客气客气，该谢谢谢谢，也不主动…… 有时候龙雅馨都恨不得把方寒的脑袋切开，看看方寒想的什么。 只可惜她不会开颅……哪怕开了，估计也是看不到的。 「方寒，你觉得女孩子有自己的事业好呢还是当家庭主妇好呢？」 龙雅馨一边吃着饭，一边找着话题。 她是警察，算是很忙的职业了，方寒又是医生，同样也算是很忙的职业，或许方寒比较犹豫两个人是不是合适呢？ 「都可以啊！」 方寒稍微停顿了一下，很是认真的考虑了一下，然后才回答道：「女孩子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想法是很好的，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是很有魅力的，当然，家庭主妇的话也不能说不好，下了班家里要是有个人关心，做饭什么的，我想也很幸福。」 龙雅馨目瞪口呆，这算是什么回答，究竟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龙雅馨下意识咬了咬嘴唇，很是有些紧张。 「没想过。」方寒回了三个字，继续埋头吃饭。 「那你现在开始想。」龙雅馨道。 方寒再次停下，然后想了想道：「这个不好说，毕竟人生总是要做出选择的，不可能什么样的体验都有，有了这样的，或许你会觉得那样的好，有了那样的，或许你会觉得这样的好，毕竟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你的意思是你想兼得？」龙雅馨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我有吗？」 方寒摇了摇头：「我只是很认真的说一下自己的想法而已。」 「为什么我从你的想法中听出了你想兼得的意思？」 「那是你理解有问题。」 方寒想了想，又解释道：「就像是鞋子，没穿在脚上之前，你看着都好看，可穿在脚上了你才能体会到那个最合适，嗯，就是这样。」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还没有穿在脚上，所以说不清？」龙雅馨问。 方寒认真的考虑了一下，然后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要不要穿着试试看？」龙雅馨脸色微红。 「不要。」 方寒摇了摇头。 「为什么？」龙雅馨有些不解，她已经很直白了，方寒却回答的这个痛快，难道真的是对她没感觉？ 「因为我怕试了又不合适，可我又不能不买，那就比较麻烦了。」方寒想了想，然后回答道。 「所以你其实是怕麻烦？」龙雅馨盯着方寒。 方寒的脑迴路总是让龙雅馨琢磨不透，她是怕麻烦还是怕将来不合适，还是打算慢慢相处，循序渐进？ 方寒张了张嘴，这话题好像越来越变味了，继续回答下去有些不妙的样子。 「小方！」 方寒正想着该怎么回答呢，门口就进来一个人，周同辉笑着走了进来。 「今天才听说，过来看看。」 说着周同辉已经看到了龙雅馨，笑着道：「这就是小方你的女朋友？」 「周老！」 方寒就像是遇到救醒一样，急忙站起身向周同辉打招唿，然后给龙雅馨介绍：「这位是周同辉周老，国医大师，针灸圣手，人称针王。」 「周老好。」龙雅馨笑着和周同辉打招唿。 「在你小方面前我可不敢称针王。」 周同辉笑了笑，然后看向龙雅馨，颔首道：「看来恢復的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 周同辉是今天凑巧来燕京医院办事，无意中听说龙雅馨的事情。 听说方寒的女朋友受伤了，周同辉于情于理也都要来探望一下的。 「恢復的还可以，让周老挂心了。」 「恢復的好就是好事。」周同辉笑着道：「我听说手术是你做的？」 「嗯。」方寒点着头。 「我是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周同辉笑了笑，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心情了。 方寒除了肝切除，心脏手术竟然也做的不错，还有针灸、方剂…… 方寒礼貌的笑了笑，没有接话，对于这种夸奖，他一般都是微笑面对。 周同辉并没有多呆，坐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去了。原本方寒还打算给周同辉提一提田甜的事情，想了想又没有提。 这几天田甜和海燕一直都没有来过，两个女孩子方寒也只是见了一面，这么贸然提有些不妥，人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天赋虽好，品行如何还不好说，所以方寒决定再过一阵。 如果两个女孩子抽空还来，那就继续观察，如果不再来，当初收徒的事情也就当是玩笑，反正没有见礼，也没有人旁观，还不算正式收徒。 第0832章 万宝 这世上的事情往往经不住念叨。 前一天方寒遇到周同辉的时候想到了田甜，结果第二天早上田甜和海燕两个人就来了。 方寒早上上班查过房，刚刚回到急诊科，正和李俊贤说着话，两个女孩子就走了过来。 「老师。」 田甜和海燕齐齐叫了一声。 「今天没课？」方寒点了点头问道。 「今天没课。」 第1441页 田甜不喜欢说话，海燕却是喜欢说话的性子，道：「其实上周我和甜儿就想来的，临时有事耽搁了。」 方寒也没多问，点头道：「既然来了，就跟在边上看着吧。」 「老师，您知道万宝吗？」 海燕跟在方寒后面，一边走还一边问。 「万宝？」方寒一愣：「谁啊？」 海燕还没说话，李俊贤就道：「是水潭医院的万宝万医生吗？」 「李医生也知道？」海燕笑着问。 「万宝可算是个名人了，我自然是知道的。」李俊贤点了点头。 「万宝？」方寒还是有些懵，他确实是没听过，一点印象都没有。 李俊贤笑着解释：「方医生，这个万宝万医生其实算是个网红了，治疗烧伤很有一套，而且是一位反中医者，很有名气，粉丝不少。」 「去年那个网上验孕事件背后其实就有这位万宝万医生。」海燕补充道。 听了方寒的课之后，海燕和田甜也了解了一下方寒，所以也知道去年网上验孕事件其实最后是方寒平息的。 「去年的网上验孕事件？」方寒一愣。 这件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当时还有网友打算在江中院设一个擂台来的，当时不少记者都去了江中院，闹的江中院很头大，最后却是是方寒面对一群记者，先是就事论事的说了中医四诊的情况，然后又露了一手望诊，还预判了一位记者的病症，这件事才算平息下来。 因为当时的网上验孕事件，方寒还狠狠的火了一把，赚了不少崇拜点的，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件事的幕后推手是谁。 海燕道：「这位万医生之所以算是网红，就是早些年经常在微博和论坛上发一些黑中医的帖子，还针对过几位中医名家，然后就火了，吸引了一批粉丝。」 「而且万宝治疗烫伤很有一套，在水潭医院很有地位。」李俊贤也补充道。 「哦！」方寒应了一声。 水潭医院他自然是知道的，是燕京很有名的一家私人医院，确实是以治疗烫伤为主的。 「我和甜儿其实早都应该到了，换乘地铁的时候，万宝好像被粉丝围住了，我们就看了一会儿热闹。」海燕道。 「哦！」方寒应了一声，也没多说。 这年头靠着黑人起家的网红大v并不算少，特别是近几年，很多公众号为了吸粉蹭热度，那都是逮住谁喷谁。 除了万宝，方舟子也是靠着黑中医起来的。 正说着话，就有护士领着患者来了：「方医生，这位患者腰疼的厉害，您给看看。」 「去诊室吧。」 方寒说了一声，带着患者进了诊室。 患者是一位四十来岁的男性，西装革履，是一个人来的，一手扶着腰，走路很慢，看上去确实是腰疼的厉害。 进了诊室，方寒先让患者在治疗床上躺下，用摸法检查了一下患者的腰部，没有青肿，也没有什么外伤，骨头也没有什么问题，那就不属于外创伤造成的疼痛了。 然后方寒又摸了脉，这才走到边上对田甜和海燕道：「你们要不要也摸摸脉？」 「我试试。」 田甜低声应了一句，然后上前摸了患者的脉象，之后是海燕。 趁着田甜和海燕给患者诊脉的时候，方寒已经拿出了针袋准备开始给银针消毒。 燕京医院急诊科没有中医坐诊，因而并不常备银针，所以方寒特意准备了针袋，随身携带，为的就是方便。 等两个人摸过脉，方寒先问海燕：「你觉得是什么情况？」 「尺部沉数有力，应该是实证。」 方寒又看向田甜：「我摸的和海燕一样，沉数有力，虽然男人的尺脉本就应该沉实，但是同时数而有力，应该是湿热导致的实证。」 「嗯，确实是湿热实证。」方寒点了点头。 这两个女孩子的天赋还是不错的，海燕虽然差了些，比不过田甜，可在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水准已经算是不错了，毕竟只是大三的学生。 「你现在腰疼的厉害，我先给你针灸缓解一下？」方寒对患者道。 「能不能不扎针？」 听方寒说要扎针，患者的脸色顿时就变的很尴尬。 「如果不针灸的话，单靠药物治疗效果比较慢，你这个疼痛却没办法缓解。」 「我从小就怕针，看到针就晕。」患者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一个大男人怕扎针也算是比较丢人的事情了。 「之前我在外面诊所治疗，医生要给我打吊瓶，我都没让打。」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用手法代替针刺吧，不过效果要差一些。」 方寒倒是没有笑话患者的意思，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什么人都有可能遇到，有的人晕血，有的人晕针，一点也不算稀奇。 「效果差一些没事，谢谢您了医生。」患者也有些不好意思。 方寒没吭声，拿了酒精凝胶抹在患者肾俞穴的位置，给穴位附近消了毒，然后用手法以达到补泄的效果。 推拿了一会儿，方寒这才停下来，患者坐起身感受了一下，顿时惊讶道：「咦，我现在好多了。医生，你的手法简直是神了。」 「手法只是缓解，还要配合药物治疗。」 说着话方寒走到边上开了一个除湿行气的方剂交给患者：「按方抓药，回去之后空腹服药，饮食宜清淡为主。」 第1442页 送走患者，方寒几个人才刚刚走出诊室，就看到王浩博匆匆的往科室外面赶。 王浩博看到方寒，急忙招唿了一声：「方医生，来了一位急诊，急救车马上就到。」 方寒一听也不耽搁，急忙跟着王浩博一起往外走。 一群人刚刚走到科室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急救车的鸣笛声，大概三分钟，一辆急救车就冲进了医院，在急救车门口停稳。 车子停稳，王浩博和护士还有方寒就推着平车上前，然后从急救车上面抬下来一位四十五六岁的男性患者。 患者面色涨红，唿吸困难，看上起已经相当严重了。 患者上了平车，王浩博和方寒一边推着平车迅速的往抢救室赶，一边给患者做着检查。 「患者脸色涨红，唿吸困难，疑似肺气肿……」 王浩博作为燕京医院急诊科的住院总，经验还是很丰富的，很快就做出了判断。 「嗯，应该是咳嗽哮喘引起的肺气肿。」方寒点了点头。 「迅速做一个x线检查和唿吸功能检查，加急，同时准备胸部穿刺抽气手术。」王浩博一边通知，一边问：「患者家属来了没有？」 「患者家属并没有来，来了几位粉丝。」有护士道。 「粉丝？」王浩博愣了一下：「患者什么身份？」 「是万宝。」跟在方寒屁股后面的海燕急忙插了一句嘴。 她刚才就认出患者了，只不过没有多嘴，这会儿王浩博询问，海燕才回了一句。 「万宝？」王浩博确认道：「水潭医院的万宝万医生？」 「对。」海燕点头。 方寒就下意识的再看了一下这个万宝，他刚才还听海燕和李俊贤说这个万宝呢，没想到一转眼万宝就被送来了燕京医院急诊科。 患者进了抢救室，方寒并没有插手，等患者做了检查，确认肺气肿，王浩博就开始安排胸部穿刺抽气手术。 对于肺气肿急症患者来说，胸部穿刺抽气是最有效也最快的抢救手段。 方寒并不懂胸部穿刺抽气手术，所以并没有插手，只是在边上看着，王浩博作为急诊科的住院总做这个手术已经很熟练了。 胸部穿刺手术也不算什么大手术，操作起来也比较简单，在患者的左胸部打个孔，然后插进去一根管子，把患者肺部憋住的气抽出来。 做过胸部穿刺抽气手术，患者的情况迅速缓解下来，唿吸也逐渐正常了。 恢復之后，万宝急忙向王浩博道谢：「王总，谢谢您了，今天要不是您，我恐怕就抗不过去了。」 万宝自己就是医生，他是清楚情况的，他这是气管炎咳嗽、哮喘引起的肺气肿，发病急，当时都已经晕厥了，要是送来的晚一点，他有可能就危险了。 「万医生客气了。」 王浩博道：「万医生您这是遗传性气管炎？」 「对，我们家有遗传气管炎，我爷爷和我父亲都是死于气管炎，我这个病也有好几年了，每年冬天都特别严重。」万宝点着头。 这种遗传性气管炎属于慢性病，很难治癒，只能控制，随着年龄越大，越是危险，特别是冬天，往往是气管炎患者最为严重的季节，每年冬季气管炎患者因为咳嗽、哮喘抗不过去而死亡的病例很多。 「您这个情况还是要多注意，这一次虽然抢救过来了，手术也只能缓解一时。」王浩博提醒道。 「我清楚的，只是这个病基本上很难治癒，我也看过不少医生，想过不少办法……」万宝苦笑。 「不见得吧。」一直没开口的方寒突然插了一句嘴。 第0833章 谁也不是 万宝缓过来之后就一直和王浩博说着话，他的眼中并没有其他人，事实上倘若不是今天在燕京医院抢救，万宝的眼中甚至都没有王浩博。 作为私家医院的医生，万宝的收入是要比公立医院的医生手术高出一大截的，除了一些经常开飞刀的外科大拿，单纯论收入，还真没多少医生能比一些私家医院的医生的收入高。 其次，万宝又是网红医生，收入又比很多私家医院的医生高出一大截。 私家医院的医生或许天花板低一些，专业性差一些，可相对来说限制就少了很多。 公立医院的医生是不允许接私活的，飞刀事实上也是违规的，即便是飞刀，医生们也是去其他医院给患者瞧病，基本上是不允许出诊的，飞刀费往往也都是有着行情的。 可私家医院的医生则不同，上班之余干什么，医院方面基本上是不怎么干涉的，下班接私活，出诊，诊金怎么收都是很随意的，遇到一些冤大头，一个出诊几万的诊金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除此之外，私家医院的医生还承担转诊业务。 什么是转诊，就是自家医院拿不动的患者，他们会介绍给一些同行，介绍给一些医生，亦或者做飞刀，亦或者送患者去其他医院，而这个介绍他们都是能够拿到一定的中间费的。 要知道，能去私家医院的患者基本上都是比较有钱的患者，而这样的患者往往也都是各大医院很喜欢的患者。 而万宝除了能够拿到大多数私家医院医生的收入之外，他还是网红，还有做代言，做讲座之类的，万宝自己是有着自己的工作室和医疗团队的。 相比起一年收入也就十万左右的燕京医院住院总王浩博，年入几百万甚至更多的万宝医生那就是医生中的土豪医生了。 第1443页 而作为网红医生，万宝粉丝众多，也不缺地位，类似于万宝这种以喷人为乐或者说以喷人给自己创造利益的喷子网红医生，而大多数医生都是不怎么喜欢招惹的。 不缺一定的地位，同时又有钱，所以万宝医生是有着一定的资本瞧不上王浩博的。 至于现场除了王浩博之外的其他人，万宝那就更是懒得多看一眼了。 方寒这么冷不丁的插嘴，万宝就很是愕然，他回头看了一眼方寒，然后又看向王浩博，意思很显然，等着王浩博给他解释。 「万医生，这位是我们方医生，方医生是我们急诊科水平最高的医生，不仅仅精通外科，还精通内科。」王浩博急忙给万宝介绍。 时至今日，以方寒展现出来的本事，王浩博这一句我们急诊科水平最高的医生那已经不是夸大，而是事实了。 急诊科的医生本身在专业方面就差了些，是比不过人家专科医生的，而方寒又不是单纯某个领域的专科医生，说他是燕京医院急诊科水平最高的医生那是一点都不夸大的。 「哦！」 万宝下意识的就露出惊讶之色。 作为网红医生，万宝的情商其实是不低的，察言观色，审时度势也是相当厉害的，要不然像他这么喷人，早就被有些人大卸八块了。 万宝能看得出，王浩博介绍方寒的时候确实是很真切的，而且王浩博本人在方寒面前确实有些弱势的。 方浩博可是燕京医院的住院总，虽然还不是主治，可燕京医院急诊科的住院总，地位那真的是不低的，纵然万宝心中瞧不上王浩博，面子上还是要客气的，而方寒却能让王浩博客气，那就说明这个年轻人真的是不简单的。 要么是有水平，要么是有来头。 无论是这两者的哪一个都值得万宝表面上客气的。 「方医生有办法治癒我的咳嗽和哮喘？」万宝。 「没有。」方寒摇了摇头。 「那方医生刚才什么意识？」 万宝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没有你插什么嘴，拿自己开涮吗？ 其实除却方寒的年龄，刚才方寒说不见得，万宝心中还是有些意动的。 人活在世上谁不愿意活的舒坦一些，活的更健康更久一些？ 万宝虽然喜欢喷人，可不代表他就愿意自己生病，如果真的有办法能够医好他的气管炎，他绝对是愿意不惜一切代价的。 事实上万宝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这几年，万宝为了医好自己的气管炎，几乎是把能找到的唿吸方面的专家都找了个遍。 只不过气管炎这个病并不是那么容易治癒的，往往都是控制，极容易反覆发作，每年的冬天，万宝都要承受一定的危险。 今天冬天燕京的气候又比较异常，之前先是长时间干燥，然后又下了一场雪，这一阵燕京的天又是格外的冷，这样的气候万宝的咳嗽和哮喘就相当严重了，这才发展为肺气肿。 事实上今天万宝也是打算去找某位唿吸科的专家看病的，半路上就因为唿吸困难晕厥了，然后被送来了燕京医院抢救。 「要是别的患者或许是有办法的，可是对万医生来说，我的法子万医生可能不会乐意用，所以还是不说了。」方寒道。 方寒说着话，边上海燕已经偷偷的拿出了手机开始拍摄视频。 「你干什么？」田甜轻声问了一句海燕。 「老师针对万黑子，这可是千载难逢，自然要录下来了。」 海燕一边拍摄一边低声对田甜道：「而且万黑子这种人是相当没有节操的，为了治病他可能会暂时服软，可一旦有了效果，他绝对会翻脸不认人的，我留个证据。」 「方医生这话是什么意思？」万宝很是不解。 什么叫要是别的患者就有办法，换了自己就没办法，这治病还挑人的吗？ 方寒郑重道：「刚才王总介绍的其实不全面，我重新给万医生介绍一下，我其实是一位中医，万医生您这个情况如果用中医的法子，确实是有办法的，可据我所知万医生是不相信中医的，那么我的法子万医生肯定也是不会用的，那我就没有必要再提了。」 「中医……」 万宝的脸一黑。 「什么情况？」 李俊贤也有些懵，按说以万宝的性子，得知方寒是中医这会儿就应该开始反驳才对，怎么这么安静呢？ 海燕一边拍着视频，一边低声道：「甜儿，看到没有，万黑子其实并不是不认可中医，而是他就是靠黑人吃饭的，不能砸了自己的饭碗，就是不知道这位万医生是『胡适』还是『梁啓超』……」 梁啓超和胡适的事情不少学过中医的人都不会不清楚。 民国时期，反对中医的名人不少，鲁迅、胡适、梁啓超等。 其中梁啓超和胡适之所以被现在不少学医的中医人所知，正是因为胡适和梁啓超是孑然不同的两个例子。 「什么胡适和梁啓超？」李俊贤却有些不明白。 「他们最初都是坚定的反中医者……」田甜低声解释道。 梁啓超和胡适最初都是忠实的反中医者。 胡适30岁的时候曾患了一次肾炎。在燕京协和医院採用西医疗法治疗了很久，病情未见好转，医院的医生都认为他活不了太久了。 这个时候胡适的一位朋友劝他试试中医，胡适经过再三考虑后，勉强答应。之后胡适的朋友就电话邀请了当时的中医名家陆仲安，不料，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中医治疗后，胡适的病情竟奇蹟般地痊癒了。 第1444页 胡适的病被陆仲安治好，在当时被传为佳话，之后胡适在「题陆仲安秋室研经图」时说道：「我自去年秋间得病，我的朋友学西医的，或说是心脏病，或说是肾脏炎，他们用药，虽也有点功效，总不能完全治好。后来幸得马幼鱼先生介绍我给陆仲安先生诊看。陆先生有时曾用过黄芪十两，党参六两，许多人看了，摇头吐舌，但我的病现在竟好了。」 同时给胡适医病的陆仲安同样很是高兴，当时中医的境遇很差，不少人都叫喧取缔中医，胡适一直都是高举革命大旗反对中医，临到自己头上，却要求助于中医。如果不说是个莫大的讽刺，也应该说胡适的革命不彻底。所以胡适的事情传出，不仅仅让中医的声望一时无两，胡适敢作敢当，贴身体验之后能够当众承认中医的事情也被不少人津津乐道。 而和胡适孑然不同的则是梁啓超。 梁啓超因便血腰疼到协和医院诊治，被西医误诊割了一个肾病却没有治好，后来还是当时的中医名家肖友龙给治好的，可恢復之后，梁啓超却闭口不提中医给自己治病的是中医，依旧大肆鼓吹西医。 一个胡适，一个梁啓超，两人同样是被西医抛弃然后被中医治癒，然而两人预后对中医孑然不同的态度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因而海燕才会说不知道这位万医生会是「胡适」还是「梁啓超」。 「我看他谁也不是。」 李俊贤道：「其实无论是胡适还是梁啓超都是可以理解的，哪怕是梁啓超也是为了照顾大局，而不是为了私心，这位万医生嘛，就很难说了。」 「李医生说的对，我给你点个赞。」海燕笑着道。 第0834章 个人爱好 「李医生说的很客观。」 田甜也低声道：「无论是胡适先生还是梁啓超先生都是没有私心的，他们并不是为了自己。」 民国时期，反对中医的名人不少，可正如田甜所说，很多人都是没有私心的，哪怕是梁啓超也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因为当时的大环境。 作为革命先驱，当时无论是胡适还是梁啓超都是代表人物，如果代表人物自己首先向传统低头，那么普通民众会怎么想？ 当时的现状是国内落后，西方发达，为了救国向西方学习几乎成了必然，虽然有些极端，可有时候确实是不可避免的。 然而现在很多黑子却完全是为了自己，为了蹭热度，为了吸粉，为的是自己个人的利益。 「呵呵，中医！」 万宝又笑了两声，意味深长。 「万医生，方医生的水平是相当高的，要不您试一试方医生的法子？」王浩博道。 「小伙子……」 万宝微微一笑，看向方寒：「年纪轻轻的，还是好好学一学现代医学，少接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免的误入歧途。」 「谢谢万医生的忠告，我会记下的。」方寒礼貌的笑了笑，倒也没有和万宝计较的心思。 作为医生，方寒的眼中其实是没有对患者的歧视的，哪怕万宝反对中医，他其实也没有和万宝较真的意思。 无论万宝是真的反对中医也好，还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也好，方寒都没有和万宝辩论的兴趣。 他刚才之所以那么说，其实也是实事求是。 他的法子确实是中医的法子，而万宝是患者，法子再好，万宝如果自己不接受，那么方寒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强行给万宝治疗吧。 「那万医生先休息。」 方寒笑了笑道：「您刚刚做完抢救，还是在医院观察一天的好，我们就不打扰了。」 「万医生好好休息。」王浩博也说了一句。 说着话方寒和王浩博就打算走人，万宝却突然出声了。 「方医生。」 方寒脚步一停，回过头看向万宝：「万医生还有事？」 「我刚才听王总说方医生还懂外科？」万宝问。 「懂一点！」方寒点头。 李俊贤适时的插嘴：「方医生的肝切除和心脏瓣膜手术水平都是国际一流水准的。」 这一下万宝的眼中就有了吃惊之色了。 肝切除和心脏手术是什么级别的手术他自然是清楚的。 哪怕方寒的肝切除和心脏瓣膜手术并不是国际一流水准，以方寒这个年龄，能够独立主刀，就是很了不起的了。 「方医生外科水平既然那么高，为什么还要学习中医？」万宝很是不解。 「技多不压身，多学一些总是好的。」方寒笑着回答。 要说以前，确实有一些人是真正不了解中医的，认为中医不能治病，是骗子，可放到现在，特别是对万宝这位燕京水潭医院的烫伤专家来说，中医能不能治病，有没有治好过病，他应该是清楚的。 没见过猪走路，总吃过猪肉的。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燕京的国医大师又不止一位，万宝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这要是普通人一无所知也就罢了，万宝可不是普通人，他黑中医，岂能不了解中医？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往往最了解你的其实是你的敌人。 黑人要黑出一定的水平，要让人信服，总是要拿出一些论点的，不可能信口开河，要说不了解，谁信？ 这一刻不管是方寒还是海燕亦或者田甜其实都看出来一些，万宝这是开始装腔作势了。 第1445页 万宝的这个病确实不好治，而万宝自己也清楚。 万宝不缺钱，不缺人脉，不缺名望，所以这么多年他能看的医生都看了，能找的专家都找了，到了这个程度，万宝唯一还没有尝试的方法其实也就剩下中医了。 人常说病急乱投医，没人愿意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的。 方浩洋的髮小胡万寿胡主任如此，万宝万医生也是如此。 而且就生活水平而言，十个胡万寿也是比不过一个万医生的。 有钱、有名望、有地位，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这要是生病的前几年，在病情还不是很严重，亦或者还没有尝试很多治疗之前，万宝或许会直接对中医嗤之以鼻。 可此一时彼一时，到了今天，万宝已经因为这个病晕厥送来急诊科，这个病已经时时刻刻的开始威胁他的生命，而他赖以信任的西医却始终不能给他理想的治疗效果的时候，万宝对中医的反对其实已经没有那么坚定了。 无论人前如何，最起码在万宝的心中，他其实已经没有那么坚定了。 只不过他还是有些放不下面子，放不下身段，亦或者万宝这样的反中医者，甚至都没有几位中医名家乐意给万宝治疗的。 这一点从万宝叫住方寒，从侧面开始和方寒谈论就能看出一二。 他如果真的打算放弃，那么其实没必要和方寒这个小年轻多说话的。 「多而不精，学东西还是要一竿子扎到底，在某方面深入燕京，贪多不烂。」 万宝语重心长。 事实上以万宝的年龄和身份，面对方寒这样的小年轻，他也确实有着这种提点的资格。 万宝看上去年轻，事实上已经五十岁出头了，作为水潭医院烧伤科的科主任，万宝在烧伤领域确实也是权威级别的大拿。 这么一位大拿，面对方寒这样的年轻医生，提点一二，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万医生说的对，我也正是在其他方面一竿子扎到底，觉得进无可进，这才学习其他方面的。」方寒谦虚的点了点头，可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谦虚。 「在其他方面一竿子扎到底，进无可进？」 万宝差点被噎住，这他么是什么话？ 见过傲气的，没见过这么傲气的，见过嚣张的，没见过嚣张的。 二十五六岁的小年轻，大言不惭说自己在其他方面已经一竿子扎到底了，进无可进？ 这样的话就是陈培忠郭定文之流也不敢随便说吧？ 最让万宝无语的是，方寒说这样的话的时候确实非常谦虚，非常认真的态度，万医生说的对，我就是这样做滴…… 这要是自己手下的医生，万宝绝对一巴掌就唿过去了。 他都不敢说这样的话。 「万医生，方医生的肝切除水平不在陈主任之下，心脏瓣膜手术水平也不在协和的王志成王主任之下的。」 李俊贤也是蔫坏，他都差点忍不住乐了，却强行绷着，一本正经的给方寒捧哏。 万宝嘴巴微张…… 如果李俊贤说的是真的，那么方寒刚才说自己一竿子扎到底，进无可进，虽然有些嚣张，却也不算空口白话。 「那也没有必要学习中医吧？」 万宝也不纠结方寒其他水平了，他留住方寒其实正是为了问一问方寒刚才所说的办法。 人到绝境，任何希望都是不愿意放弃的。 方寒最初说了不见得，那就说明是有办法的，然后说了他不会认可，只是因为他不认可中医。 当然，万宝自己是不会承认他认可中医这一点的，但是他却可以套一套方寒的话，让方寒说出法子。 这个法子他回去私下里也可以试一试嘛。 偷偷的用，不让别人知道，并不影响他的名气，如果没效果，也没什么损失，如果有效，那就是赚了。 「个人爱好。」 方寒依旧很谦虚，很客气：「万医生还有事吗？」 万宝那个难受啊，差点又开始唿吸急促起来。 他这会儿其实一直在出招，问题方寒却总是软绵绵的，就好像他打出去的拳头总是打在棉花上，人家方寒根本就不接招。 这些年万宝也遇到过不少中医人。 很多中医人知道他是万宝之后，都会忍不住和他辩论，而几乎每一次万宝都能靠着自己的口才辩驳的对方哑口无言，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而且每一次的辩论对他来说都是素材，他也总会给他的粉丝们分享，以开玩笑的语气说自己遇到了谁，然后怎么样，粉丝们也很喜欢听。 可今天遇到方寒，万宝绝感觉到自己的招数全然无用。 难道真的只是个人爱好？ 如果方寒真的是喜欢中医，亦或者是坚定的中医者，又怎么可能不和他辩论呢？ 不和他辩论，他又怎么套出方寒的法子呢？ 「方医生刚才说有中医的法子能治我这个病？」万宝有着扛不住了。 「嗯。」方寒点了点头。 「确定能治？」 「确定能治。」 「方医生不妨说来听听。」万宝挪了一下身子，尽量让自己靠坐的舒服了一些。 「没什么好说的其实。」 方寒笑了笑：「万医生刚刚做了手术，还是好好休息吧，说了万医生又不信，何必浪费时间呢。」 第1446页 「呵呵。」 万宝微微一笑：「我是不信，我只是不想看着方医生冠冕堂皇的骗人而已。」 「方医生既然精通肝切除手术和心脏手术，还是不要误入歧途，哪怕是个人爱好，也要培养一些有助于提升自己的爱好，中医是落后的伪科学，了解太多并没有什么好处的。」 「我也看《封神演义》》和《西游记》，纯属个人爱好。」方寒很认真的道。 「噗！」 李俊贤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急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海燕也憋的很是难受，哪怕是田甜也是忍的很痛苦。 第0835章 h7n9 「咳咳！」 万宝一阵咳嗽，唿吸又开始急促起来了。 「万医生，您还是好好休息吧。」王浩博急忙上前帮着万宝顺了顺气。 「万医生，您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方寒客气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走，李俊贤和海燕田甜两个女孩子也跟在后面。 「哈哈哈……」 出了病房，海燕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方寒回头看了一眼海燕，海燕这才急忙止住，不过脸上的笑意还是挡也挡不住。 「甜儿，没想到方老师看上去一本正经，其实怼起人来也是蔫坏呢。」 方寒走在前面，海燕和田甜走在后面，一边走海燕还一边低声和田甜说着话。 「老师其实只是不想和万宝争。」田甜替方寒辩解道。 「是不想争，可比争还厉害呢。」 海燕对万宝可是很了解的，万宝怼起人来那绝对是相当厉害的，嘴皮子贼熘，言辞犀利，往往都是抓住一点怼的对手哑口无言。 万宝这样的人其实是最不怕和人辩论的，有理没理他都能说出一大堆大道理出来的。 方寒刚才要是和万宝辩论，万宝还真不怕方寒，奈何方寒压根就没打算和万宝多说，一直都是万宝说什么，方寒顺着点头，很是客气。 刚才方寒的所作所为从表面上看，还真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可方寒的回答却让万宝难受的不行。 特别是方寒最后的那句，我还看《封神演义》和《西游记》，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差点把万宝气的背过气去。 万宝说中医是伪科学，方寒就顺着说自己看《封神演义》和《西游记》，个人爱好。 《封神演义》和《西游记》是什么，那就是神话小说。 看个神话小说，个人爱好而已，没必要上纲上线吧？ 还有，既然你万宝这么说了，中医是伪科学，方寒索性也就自己把中医和神话故事并列算了。 神话故事什么的，那就是看个热闹，怎么治病什么的自然也就不用讨论了。 …… 万宝靠坐在病床上，还打着点滴。 虽然通过胸部穿刺抽气，万宝的肺气肿暂时得到了缓解，他现在的唿吸也算是平稳了，可他的气管炎导致的咳嗽和哮喘却依旧存在，胸部还依旧有些胀闷。 「万医生。」 王浩博刚走，万宝的几位粉丝就进了病房，还带着水果和花篮。 「万医生，您没事吧？」 「没事了，燕京医院的医生水平很高，已经没什么危险了。」万宝笑着道。 「我就说万医生肯定会没事的吧。」 「就是，燕京医院的医生水平那可是相当厉害的。」 「应该说还是现代医学厉害，听说刚才燕京医院抢救万医生用的是什么胸部穿刺，这要是中医，汤药没熬好万医生可能都撑不住了呢。」 万宝的粉丝那自然都是反中医者，因而这聊天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特别是在万宝面前，粉丝们也都是投其所好。 万宝苦涩的笑了笑，没有吭声。 他的这个气管炎西医要是真的能治好，那也就罢了，可问题是已经这么多年了，他的这个病却越来越重。 以前冬天的时候也只是咳嗽，偶尔气喘，现在已经发展为肺气肿，更是越发的难缠了。 而作为医生，体力也是必须的。 气管炎的患者是最忌讳劳累的，到了严重的地步，别说干活了，就是走一段路有可能都会气喘吁吁。 身为医生，万宝对这个病的认识要比普通患者更为深刻。 气管炎这个病早期症状较轻，多在冬季发作，春暖后缓解，而且病程缓慢，所以不少气管炎患者在早起都不太注意。晚期病变进展，病发阻塞性肺气肿时，肺功能遭受损害，治癒的难度就相当高了。 气管炎也算是国内常见多发病之一，发病年龄多在40岁以上，吸菸患者明显高于不吸菸患者，在我国患病率北方高于南方，农村较城市发病率稍高。 燕京属于北方，冬季寒冷，气候干燥，再加上这几年环境污染，冬天的空气品质很差，每年的冬天对万宝来说都是一个坎。 而且随着年龄的增大，这个病的危险程度就越高，特别是冬季，可以说随时都有发病的危险，对于气管炎患者来说，扛过冬天就能多活一年…… 「老公！」 几位粉丝还没走，万宝的妻子得到消息急匆匆的赶来了，粉丝们见到万医生的妻子来了，也就不多呆了，纷纷起身告辞。 「你可是吓死我了。」 万宝的妻子这会儿还是一身冷汗，作为万宝的妻子，她自然是最清楚万宝的情况的。 第1447页 万宝的爷爷和父亲都是死于气管炎，没有活过六十岁，万宝的这个气管炎算是遗传病了。 事实上因为家里有遗传病史，万宝又是学医的，他本人一直很注意这一点，不抽菸，不喝酒，这几年更是很少熬夜，尽量减少接诊。 三十岁之前，万宝其实并没有什么异常，可过了三十五岁，这个病就像是一直潜伏的一样，突然就开始发作了。 最初万宝也只是觉得偶尔气短，咳嗽，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他咳嗽气短的频率也越来越高，现在每年冬天对万宝来说都是相当难熬的。 「没事，已经缓过来了。」万宝轻声安慰着妻子。 「要不还是找中医看看吧，听说中医治疗这个病效果还是可以的。」万宝的妻子再次老生常谈。 万宝是反中医者，可万宝的妻子却并非医疗人士，也不是中医黑，前些年受万宝的影响，万宝的妻子其实对中医也没有好感，可是随着万宝的气管炎不断加重，万宝的妻子也经常打听这方面的消息，劝说万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再说吧。」 万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要是前两年，万宝的妻子这么说，万宝早就开口呵斥了，可到了今天，万宝自己其实已经开始动摇了。 西医无效，万宝自己也开始寄希望于中医了。 人往往就是这样，原本自己寄予厚望的东西不能挽救自己的时候，他的信念其实就会逐渐开始动摇。 就像是有个电影里面演的一个桥段，一位着名的外科医生患了癌症，甚至寄希望于中国的炼丹，为了炼丹，对方竟然不惜杀人，杀够金、木、水、火、土五行五位患者，取其内脏炼丹。 在不少人看来，这甚至是无法理解的事情。 一位着名的外科医生，按说应该是无神论者，是科学的忠实拥护者，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相信愚昧的炼丹？ 可事实就是，当有些人真的绝望的时候，他们是会不择手段的。 …… 「患者唿吸窘迫、休克，伴随高热，怀疑是重症肺炎导致的唿吸窘迫综合徵，做一个血常规和血生化检查……」 这会儿方寒已经参与另外一例急救了。 从万宝的病房出来不久，急诊科再次送来一位急症患者，唿吸窘迫导致的休克昏迷。 参与抢救的不仅仅有方寒和王浩博，钱小林得到消息也迅速赶来了。 「患者白细胞总数低，淋巴细胞和血小板减少……这是感染性肺炎，尽快送唿吸道标本做一个核酸检测。」 钱小林给患者做了检查，查看过患者的血常规检查报告，沉吟了一下对王浩博吩咐道。 「钱主任，您怀疑是传染性疾病？」王浩博问道。 「很有可能是传染性疾病，迅速给患者做一个核酸检测，取一下患者的血液标本送到检测室，尽快确定是什么传染病毒。」 一边说着钱小林还一边吩咐：「参与抢救的人员都做好防护工作，在检测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不要到处走动。」 说着话，钱小林看向方寒：「小方，你是什么判断？」 「热毒壅肺，内闭外脱。」 说着方寒走到边上写了一个方子道：「我先开个解毒泄肺、益气固脱的方子，避免病情进一步恶化。」 「好，就按照你的法子来。」钱小林点了点头。 现在钱小林对方寒的水平已经是十二分的信任了，在某些方面中医可能比不上西医，可在确诊方面，方寒这种中医高手的诊断还是很值得信赖的。 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各种检查还没有出来，患者的情况还不明朗，哪怕是钱小林也只能先採取初步的抗病毒治疗，至于进一步，却需要患者的各种检查结果出来，病情确诊才行，可对方寒来说，他此时已经可以确诊了。 护士急忙拿了方寒的方子去抓药，方寒同时也开了一个参附註射液给患者静脉滴注。 虽然方寒已经开了方子，钱小林此时依旧脸色凝重，以他的经验判断，患者极有可能是传染疾病，就是不知道是哪一种传染病。 如果是新型的传染病，那就相当麻烦了。 「钱主任，核酸检测结果出来了，h7n9。」 就在钱小林担忧的时候，患者的检测结果终于出来了。 「唿！」 钱小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同时吩咐道：「暂时隔离病区，联繫一下院感科，对科室进行消毒处理，看看患者家属来了没有，顺便了解一下感染源。」 第0836章 建议中医 得知患者是h7n9，钱小林确实是微微松了口气，在患者没有确诊之前，他最怕的其实是出现新型的感染病毒。 h7n9是禽流感的一种，于2013年3月底在沪上和海安两地率先发现，属于散发性传染疾病。 散发性指的是零散出现的病歷，并没有大面积的传染，因为h7n9禽流感出现已经有几年了，因而钱小林对这个病毒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种禽流感是一种新亚型病毒感染引起的急性唿吸道传染性疾病，主要传播途径就是唿吸道传播，一旦吸入被禽流感病毒污染过的禽类分泌物和排泄物就很容易传染上禽流感。部分患者通过进食了未煮熟、未煮透的禽类食物，而此时这些禽类食物正好携带有禽流感病毒，也很容易传染上h7n9禽流感。 第1448页 目前为止，h7n9虽然并没有疫苗，可也从未出现过人传人的现象，这才是钱小林松了一口气的原因。 未知永远比已知更为可怕。 已知，无论多么可怕，最起码医生们已经有着相应的应对方案，如何防护，如何应对，如果是未知，那就真的会让人手忙脚乱。 哪怕这种未知病毒的传染性不强，可在没有明确之前，任何的防护措施都不算过分。 钱小林听说前半年的时候江州省医附院就曾经出现过一种新型变异病毒的感染者，当时江州省医附院急诊科都临时关闭了，整整关闭了十一天。 至于江州省医附院最终是如何应对的，钱小林并没有深入了解，并不是很清楚。 正想着，钱小林突然想到方寒就是江中市的，问：「小方，前半年你们江州省医科大附属医院出现过新型变异病毒的感染者，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 方寒道：「我当时就在医附院的。」 「你就在现场？」钱小林一愣，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当时方寒的名字虽然上了江州日报，可江州日报毕竟只是地方省份的报纸，也不属于专门的全国性医疗报纸，钱小林并不清楚。 「当时就是我负责治疗的。」方寒道。 钱小林嘴巴微张。 他虽然不清楚具体的过程，可结果他是知道的，据说当时发现的新型变异病毒是一种类似于非典的病毒，传播性很强，死亡率相当高，国际卫生组织也只是在沙特等一些地方发现过感染者。 可医附院发现的几位感染患者却全部康復出院，治癒率可以说是百分之百，没想到竟然是方寒负责治疗的。 「钱主任，患者的妻子来了，想见您。」 钱小林还有些发懵，王浩博已经走了进来，他刚才去负责通知院感还有询问患者家属情况去了。 h7n9目前来说虽然已知的传染途径是禽类，可既然医院发现了感染者，还是要了解一下患者的感染源的，如果已知燕京附近出现感染的禽类，那就要有关部门做好工作，避免更多的人群感染。 「患者的妻子？」钱小林愣了一下。 「患者的妻子是医科大医院的梅主任。」王浩博补充道。 「怎么不早说。」 钱小林说了一句，对方寒交代了两声，然后出了抢救室。 抢救室外面一位四十五岁左右的中年女性正站在门口。 「梅主任。」 钱小林走出抢救室，一眼就看到了对方，急忙招唿。 「钱主任。」梅淑琴急忙上前伸出手。 钱小林和梅淑琴握了握手，道：「没想到患者竟然是梅主任的爱人。」 「麻烦钱主任了。」 梅淑琴很客气，问：「我听说我爱人已经确诊了，是h7n9？」 「嗯，已经确诊了，核酸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阳性。」钱小林点着头。 梅淑琴是医科大医院的唿吸科副主任，算起来也算是这方面的专家了，她自然清楚h7n9意味着什么。 这种病症虽然属于散发性病症，但是却起病急，病程早期均有发热、咳嗽等唿吸道感染症状。起病5-7天出现唿吸困难等重症肺炎相关表现，并进行性加重，部分病例可迅速发展为急性唿吸窘迫综合症并死亡。 梅淑琴刚才已经听王浩博说了，他的爱人是因为急行唿吸窘迫被送来燕京医院急诊科的。 发生急性唿吸窘迫综合症，这情况就算是相当严重了。 「钱主任，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参与治疗？」梅淑琴问道。 「梅主任是唿吸病方面的专家，有梅主任参与治疗，我欢迎还来不及呢。」钱小林表示同意。 要是别的医生，钱小林自然是不予理会的，非燕京医院的医生参与治疗，出了事谁负责？ 可梅淑琴则不同，一方面钱小林和梅淑琴认识，知道梅淑琴是唿吸病方面的专家，二一个，梅淑琴又是患者家属，第三，医科大医院也是能和燕京医院比拟的顶级三甲级医院，梅淑琴这位唿吸科的副主任牌面还是很大的。 「谢谢钱主任了。」梅淑琴急忙道了声谢。 作为医生，梅淑琴该了解的规矩都是了解的，钱小林同意她参与治疗，这是人情。 「梅主任客气了。」 钱小林客气了一下，然后对王浩博道：「给梅主任拿一个口罩。」 王浩博急忙给梅淑琴拿了一个口罩，让梅淑琴带上口罩，这才进了抢救室。 抢救室内，方寒正在观察着患者的情况。 h7n9这个新型的禽流感病症方寒是早就听说过，可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患者，虽然中医治病并不拘泥西医的一些病名称唿，可某些病的严重程度，病情变化还是有助于医生参考的。 这个病起病急，重症患者危险程度大，方寒还是清楚的，因而他也非常的谨慎。 进了病房，梅淑琴急忙走上前，看着自己的爱人。 患者这会儿配合氧疗，挂着点滴，唿吸频率比较快。 梅淑琴看了一下自己爱人的情况，然后询问钱小林：「钱主任打算怎么治疗？」 「梅主任有什么建议吗？」钱小林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如果可以，我希望中医参与治疗。」梅淑琴道。 作为唿吸病的专家，梅淑琴不仅仅对这个病很了解，而且他也亲自治疗过这样的患者。 第1449页 根据目前已知的病例，普遍来说h7n9禽流感重症病人的预后并不算好。 虽然h7n9型禽流感的死亡率比h5n1型禽流感的病低，h7n9的病死率20%死率是60%，h7n9的病死率20%。 但是禽流感患者的预后情况普遍并不乐观，治疗后可能留有后遗症的概率很高，如唿吸功能不全，甚至需要长期的氧替代，也有的会留有肾炎、脑功能不全、脑细胞死亡等。 梅淑琴作为唿吸病方面的专家，同时又是患者家属，因而她要考虑的不仅仅是治疗，还有预后。 钱小林闻言点头道：「我很贊同梅主任的意见。」 说着钱小林向方寒招了招手，对梅淑琴道：「梅主任，我给您介绍一下，方寒方医生，中医方面的专家，对类似的唿吸性疾病有着丰富的治疗经验。」 要是之前，钱小林或许还不会这么说，可是得知方寒竟然是江州省医科大附属医院事件的主治，钱小林刚才其实已经决定把患者全权交给方寒处理了。 江州省医科大附属医院发现的感染患者虽然是变异病毒，和这一次的n7n9患者并不是同类病毒感染，可都属于唿吸道疾病，无论是发病还是症状其实都有很多相似之处。 通俗的说都属于肺炎患者。 而且从某方面讲，医附院的感染患者还要更为严重一些。 既然方寒能够治癒医附院的感染患者，那么眼前的患者对方寒来说应该是也能解决的。 至于方寒所说的事情的真实性。 以钱小林对方寒的了解，方寒是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的。 而且以方寒的本事，他也没有必要冒认别人的功劳。 「小方，这位是燕京医科大医院唿吸科的梅淑琴梅主任，梅主任是唿吸病方面的专家同时也是患者的爱人。」 「梅主任好。」方寒礼貌的向梅淑琴点了点头。 「方医生好。」 梅淑琴点了点头，表情却有些懵。 钱小林这是怎么回事，给她介绍了这么年轻一位小医生？ 梅淑琴刚才之所以建议中医参与治疗，一方面是她确实清楚这个病的预后，二一个也是因为她清楚燕京医院几位中医专家的水平。 这要是别的医院，梅淑琴还真不怎么放心中医治疗。 中医治疗预后好，併发症少，这是事实，可这个病却绝非任何一位中医来都能治的。 梅淑琴可不会拿她爱人的生命开玩笑。 如果在预后和生命之间做选择，梅淑琴自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生命。 「钱主任，方医生，汤药来了。」 梅淑琴还呆愣着，护士已经端着熬好的汤药来了。 「我看看。」 方寒走上前接过汤药，试了一下药性，这才道：「给患者餵服吧。」 「等等……」 梅淑琴急忙叫停。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这就用药了？ 谭广平呢，杜云涛呢，薛文辉呢？ 中医科的一位专家都没到场，这算是怎么回事？ 第0837章 会诊 「小方，等一等吧。」 钱小林喊了一声，然后回头问梅淑琴：「梅主任还有什么建议？」 梅淑琴多少都有些尴尬，道：「是不是请中医科和唿吸科的人一起做个会诊？」 钱小林没有回答，直接看向了方寒，徵求方寒的意见。 「要是梅主任执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患者滴注参附註射液也之后情况还算稳定。」方寒考虑了一下回答道。 对于患者家属的建议，医生都是应该慎重对待的，哪怕是不同意，也要说服患者家属。 「通知一下中医科。」钱小林对王浩博吩咐了一声，然后对梅淑琴道：「梅主任，您就是唿吸病方面的专家，我想唿吸科就不用通知了吧？」 医院科室会诊往往也是分好几种情况的。 一种是学习意义上的会诊，在已经有了治疗方案的情况下，针对一些罕见病症或者疑难杂症，科室内部组织讨论，在讨论的过程中加深对病症的了解。 另一种是查漏补缺，在有大的治疗思路的情况下，对某些方面还有疑虑，这个时候邀请一些相关方面的专家查漏补缺。 还有一种就是并没有确诊思路，大家一起商议讨论。 今天梅淑琴的这个会诊建议其实就属于第二种，最起码在钱小林看来是如此。 梅淑琴提议会诊，很显然是不放心方寒的水平，这个时候邀请唿吸科其实就没有多大不要了。 「钱主任客气了，我这会儿早就乱了。」 梅淑琴嘴上这么说着，不过还是同意钱小林的建议：「不过既然钱主任这么说了，那唿吸科就不用麻烦了，我也知道燕京医院的医生忙。」 病症会诊，什么时候会诊，该不该会诊，那绝对不是患者家属可以决定的，梅淑琴很清楚这一点。 钱小林对她客气，完全是看在大家都是同行，她本人也算是业内的专家，这才客气。 要是普通患者，该不该会诊，该请什么人，患者家属怎么可能插得上话，多少患者住院，患者家属从头到尾连主任都见不到，都不认识。 作为患者家属，谁不希望给自己的亲人找最好的医生？ 要是患者家属点名让谁治疗谁就治疗，主任们还不忙死。 第1450页 患者有选择医生的权利这是没错的，可这个前提也是在你能选择的范围内，人家有的医生你都见不到，选择什么？ 中医科的人来的不慢，大概十分钟左右，中医科的专家就到了。 来人正是杜云涛。 进了门杜云涛甚至都没看到梅淑琴，就首先开口了：「我说钱主任，方寒就在你们急诊科，你这边还打电话让中医科会诊，难道今天方寒没上班？」 燕京医院的中医科还是相当有名气的，因而中医科参与急诊科会诊的次数也不算少，不说每天，一周总有那么两三次。 可自从方寒到了急诊科之后，这将近一月，中医科基本上是很少接到急诊科的会诊邀请的。 而中医科的几位主任也都清楚方寒的水平，只要方寒在急诊科一天，他们也确实不用操心急诊科，如果方寒都搞不定，他们去了也是棘手的病症。 「杜主任。」 边上的方寒就急忙打了声招唿。 「咦？」 杜云涛就惊疑了一声：「小方在呢？」 梅淑琴的脸色就相当尴尬了。 她也是认得杜云涛的，杜云涛进了门的这两句话什么意思，只要不是傻子基本上都听的明白。 「杜主任。」 钱小林也招唿了一声，然后给杜云涛介绍：「这位是……」 「梅主任也在，见过，见过。」 钱小林话没说完，杜云涛就向梅淑琴打了声招唿。 都是燕京的专家，这么多年了，多少都见过几次的，至于熟不熟，私交好不好，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梅淑琴作为女医生，先天上也是有优势的，哪怕以前没打过交道，总也不至于有什么矛盾。 「杜主任。」 梅淑琴向杜云涛打了声招唿，然后尴尬的道：「患者是我的爱人，我也是关心则乱，所以特意让钱主任请杜主任过来把把关。」 这话就是客气话了，杜云涛并不较真，看向患者，问：「什么情况？」 「h7n9型禽流感。」钱小林说了一句。 杜云涛闻言也不多问了，走上前查看患者的情况。 h7n9是个什么情况，杜云涛多少也是心中有数的。 这会儿患者正打着点滴，还带着氧气罩，杜云涛也没法摸脉，也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然后问方寒：「小方你是什么看法？」 「热毒壅肺，内闭外脱证。」 杜云涛就清楚这是重症了。 热毒壅肺，是指热邪壅滞于内，导致肺气闭郁而形成的一种症候。 内闭外脱证则是热陷心包证的进一步发展，是由气营两燔向功能衰竭转化的过程中所形成的危重证。 对于方寒的诊断和辩证，杜云涛还是很相信的，既然方寒已经有了结论，想来也是有法子的。 这么想着，杜云涛下意识一扫，就看到了边上的汤药。 「已经开方了？」 「嗯！」方寒应了一声。 从实习到现在，因为年龄问题被人质疑，方寒已经习惯了，倒也不生气。 人常说，若要公道，打个颠倒，换位思考，如果方寒自己是患者家属，他也是不会轻易信赖年轻医生的。 相应来说，年轻医生中的高手毕竟是少数，天才毕竟是少数，并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 杜云涛走过去端起汤药，轻轻闻了一下：「生大黄、全瓜萎、炒葶苈子、生石膏、人参……宣白承气汤加减？」 「同时配合参附註射液静脉滴注。」方寒道。 杜云涛不愧是杜云涛，单单这么一闻，就能闻出方寒用的是什么方剂，单单这一手现在很多中医人就做不到。 「解毒泄肺，益气固脱，这个方子非常好，怎么……」 话说了一般，杜云涛就猜到原因了，改口道：「就按照这个方子用吧。」 方寒的水平钱小林是清楚的，那么这个汤药为什么不用，杜云涛就很好猜了，梅淑琴信不过方寒。 万宝被抢救过来，稳定之后就转到了急诊科留观室。 正在留观室陪着妻子说着话，万宝就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 「这是出什么事了？」 「我去看看。」 万宝的爱人站起身走到病房门口看了一眼，然后走过来道：「好像是院感科正在消毒。」 万宝的爱人虽然不是医生，可有着一位医生的丈夫，她也算半个内行了。 「院感科消毒？」 万宝眉头一皱：「好端端的院感科为什么消毒，燕京医院急诊科出现传染病了？」 想到这儿，万宝就有些呆不住了。 作为医生，万宝自然很清楚传染病的可怕，要是新型病毒，那就更麻烦了，燕京医院急诊科虽然没有通知，也没有封闭，可能通知院感科消毒，这个病毒绝对不容小觑。 要是平常，万宝还不是很担心，可他现在是患者，还是气管炎，气管炎这个病最忌讳的也就是感冒发烧，一旦感染病毒，其他患者或许还有可能抢救回来，气管炎患者那就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想到这儿，万宝就对妻子道：「去叫一下医生，出院吧。」 万宝的妻子也没多说，站起身出了病房去找医生去了。 不多会儿，王浩博跟着万宝的爱人回来了。 「万医生要出院？」 第1451页 王浩博还是很客气的，不管怎么说万宝也算是烧伤领域的专家，在医疗领域知名度还是很高的，这样的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我想回水潭医院，哪儿条件好，情况也熟，调养也方便。」万宝道。 「也好，我这就去给万医生办理出院手续。」 王浩博也没有强求，万宝说的也是实情，水潭医院是私立医院，环境确实好，当然，费用也高，万宝自己就是水潭医院的烧伤主任，去了住院费方面是不用考虑的，医生护士们也绝对会尽心照顾，唯一的缺点就是水潭医院属于烧伤专科医院，对唿吸病方面并不擅长。 「王总，冒昧问一句，是不是出现什么传染病了，我看到院感科在消毒。」万宝低声问。 「h7n9。」 患者是万宝，王浩博也没隐瞒，普通患者的话对这个病了解不够，听到可能会恐慌，可万宝好歹是业内专家，虽然不是唿吸专科的，却不会像其他人那样。 「严重吗？」 听到是h7n9，万宝确实松了口气，他最怕的也是新型病毒，要是新病毒，急诊科封锁，那就麻烦了，h7n9的话，确实还没有出现过人传人的现象，燕京医院急诊科这边消毒也不过是谨慎而已。 「重症，唿吸窘迫综合徵，方医生正在负责治疗。」王浩博道。 「方寒？」 万宝的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吃惊不小，这种重症，燕京医院急诊科这边竟然也放心交给方寒？ 「对，就是方医生。」 王浩博原本并不打算多说了，想了想又补充道：「患者是医科大医院唿吸科梅主任的爱人，梅主任建议中医治疗。」 第0838章 先说响，后不嚷 按说这样的话王浩博都是不该说的，不过考虑到万宝的身份，王浩博还是多了句嘴。 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王浩博自然也不例外，万宝对中医的态度如何王浩博是不怎么操心的，反而是万宝烧伤专家这个身份才值得王浩博重视。 有机会王浩博自然也是愿意在万宝面前卖个好的。 身为医生，收入算高，工作忙，压力大，如果不是奔着更高的职称亦或者更高的地位，很多人其实都是坚持不下来的。 对于大多数的小医生来说，医生这个身份也确实能认识一些其他人认识不到的人。 工资不算高，工作又忙，要是还不合群，那就真的太苦逼了，毕竟不是每一位医生都很天才，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系统，可以和方寒一样。 如果真的能和方寒一样，那是真的不怎么需要看人脸色，也不要刻意的去结交什么人了。 水平到了方寒这样的地步，一般的人是真的没办法为难方寒了，反而是不少有钱人要是知道方寒的能耐，都会顺便巴结的。 人都惜命，越是厉害的医生地位越高，你不求人，自有人求上门。 「梅淑琴？」 万宝问了一句。 梅这个姓氏也是不怎么多见的，燕京医科大医院姓梅的主任除了梅淑琴，也不会有第二位了。 「嗯，正是梅淑琴梅主任。」王浩博点了点头。 万宝眉头微皱。 梅淑琴他自然是知道的，唿吸病方面的专家，而且万宝还让梅淑琴给他看过病的。 h7n9，说穿了其实也算是唿吸方面的疾病，这样的患者梅淑琴这位唿吸病专家绝对没少遇到过，可作为唿吸病方面的专家，自己的爱人生病，梅淑琴却建议中医治疗。 「万医生，您等一下，我这就去给您办出院手续。」 该说的王浩博说两句也就是了，没必要多说。 「等一等。」 看着王浩博要走，万宝急忙喊了一声。 「万医生还有事？」王浩博客气的问。 「我觉得还是在燕京医院多住两天的好，水潭医院毕竟不是唿吸病专科医院，在治疗方面怎么能比得上燕京医院呢。」 说话的时候万宝并没有尴尬的表情，作为知名的喷子，万宝的脸皮自然是相当厚的，要是脸皮不厚，他也没办法靠着喷人火起来。 要知道，你喷人别人别人也会喷你，万宝喷人厉害，可他的微博里面诅咒他的人也不少，他要脸皮不厚，早就气死了。 「行，那万医生您就先休息，我先去忙了。」王浩博点了点头。 目送着王浩博厉害，万宝还依旧是眉头紧锁。 梅淑琴建议中医治疗的这件事对万宝的冲击还是很大的。 万宝这么多年，始终都是反对中医的急先锋，是出名的中医黑子。 人常说，想要取信别人，首先要取信自己，不管万宝最初黑中医的初衷是什么，这么多年下来，万宝对中医确实是缺乏信任的。 要不是这一次生病看了很多西医没什么效果，万宝是绝对不会动摇信念的。 可即便是动摇，万宝其实也只是存了试一试，赌一赌的心思，死马当做活马医，中医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依旧是和从前一样。 就像是烧香拜佛，很多人都知道鬼神是不存在的，可还是有很多人去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在万宝心中，中医就好像是菩萨。 可梅淑琴竟然建议中医参与治疗自己的爱人，这就让万宝有些动摇了。 梅淑琴可是唿吸病方面的专家，而不是普通的医生，这么一位专家，自己的爱人患了肺炎，患了唿吸窘迫综合徵，她却建议中医治疗。 第1452页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梅淑琴本人是认可中医的，二位对中医很信赖，要不然梅淑琴怎么可能让中医治疗她的爱人。 h7n9型禽流感万宝还是了解一些的，死亡率并没有h5n1型禽流感高，以梅淑琴的水平难道医不好？ 不由的万宝就想起了自己以前看过的帖子和论文。 h7n9的患者预后普遍不好，併发症极多，后遗症也很多，就像当年的非典患者，很多患者虽然治癒了，可后续的生活质量并不好。 普通人或许没有渠道了解，可万宝绝对是知道的。 「老万！」 万宝的妻子唤了一声，又劝道：「要不还是找中医看看吧，梅主任都相信中医呢，去年冬天你可是去找过梅主任的。」 万宝没吭声，依旧皱着眉…… 「患者的情况目前看来还算平稳，唿吸困难好像也有所减弱。」 抢救室，服了药之后，钱小林和方寒还有杜云涛等人都在抢救室等候了一会儿，观察着患者的情况。 「目前看来还算稳定。」梅淑琴点了点头，然后道：「杜主任，钱主任还有方医生，你们就先去忙吧，我在这儿照看着，有情况我通知你们。」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 钱小林点了点头，患者的情况稳定，他们也就没有必要一直留在边上了，毕竟医院的患者众多，医生们不可能围着一位患者转。 倘若不是看在梅淑琴的面子上，患者服过药后钱小林就走了，留护士观察情况就可以，有情况医生们可以随时赶到的。 走出抢救室，杜云涛这才笑着道：「梅淑琴竟然还信不过小方，小方刚才开的方子即便是让我开，我都开不出来的。」 「小方毕竟年轻嘛，现在的人看人还不是都看脸。」钱小林笑了笑。 「也是。」杜云涛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向方寒告辞：「小方，那我就先走了，有空也来中医科转转嘛，这一段时间不见，我和谭主任都想你的不行。」 「想小方也没见老谭过来看看小方。」钱小林呵呵笑道，杜云涛打的什么主意，他是心知肚明。 「我会的。」方寒笑着对杜云涛道。 「对了，这两个女孩子是？」 杜云涛都打算走了，这才注意到跟在方寒后面的海燕和田甜。 「前一阵去燕京中医大讲了一堂课，她们都是燕中医大的学生，没课过来长长见识。」方寒解释道。 「长长见识？」 杜云涛笑了笑，这长见识是假，来跟着方寒才是真吧，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要不然，燕中医大那么多学生，为什么就来了两个女孩子长见识，没见一位男同学？ 想到这儿，杜云涛又想起了龙雅馨的事，问：「听说你女朋友受伤住院了，现在怎么样了？」 龙雅馨的事情杜云涛和谭广平都听说了，总说找机会问一问，看一看，可就是抽不出时间。 这有时候离得越近，越不容易想起，想起来的时候吧可能正忙着，闲了吧可能又忘了。 就好像旅游一样，很多人把外地的一些景点都逛了，可是自家城市的一些景点却从来都没去过，不是不想去，而是觉得距离近，随时都能去，却反而总是抽不出时间。 「已经好多了。」方寒笑着道。 「那就好，那就好。」杜云涛笑了笑。 「老师竟然有女朋友了？」 边上海燕凑到田甜耳边低声道。 「老师这么优秀的，有女朋友不是很正常么。」田甜低声回道，不过眼中还是有些小失望的。 到了下午的时候，万宝已经感觉好多了，除了胸还有点闷，依旧咳嗽，倒也能走动了。 气管炎这种病就是这样，犯病的时候非常严重，唿吸困难，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喘不上气来，可一旦缓过来，很快就能自己走动。 觉得好了些，吊瓶也打完了，万宝就下了床，出了病房，在燕京医院急诊科熘达，也不让妻子陪着。 「万医生！」 万宝正一个人熘达着，就遇到了王浩博。 「万医生，怎么出来了？」 「病房太闷，出来转一转。」 「我让人给万医生拿个口罩吧，急诊科人多，基本上都是患者，现在这个时候流行感冒非常严重，要是感染了就麻烦了。」 每年冬季，都是流行感冒泛滥的时候，天冷各大医院的科室也都是感冒发烧的患者，急诊科这边也不例外。 「谢谢王总了。」 万宝笑了笑，问：「对了，不知道方医生这会儿在哪儿呢，我能不能跟在方医生后面看看方医生怎么治疗？」 「方医生这会儿在三号诊室呢，我带您去吧。」 王浩博笑了笑，路过护士台给万宝要了一个一次性的医疗口罩让万宝带上，亲自带着万宝去了诊室。 医院这种地方，走廊等一些地方，患者和患者家属还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可诊室抢救室等地方，患者和患者家属就不能随意参观了。 只不过万宝并非一般患者，哪怕是钱小林也要给万宝几分面子的，王浩博也就没把万宝当做一般患者对待。 进了诊室，方寒正在给患者诊脉，听到有人进来，抬起头看了一眼。 「方医生，万医生想跟在您后面看一看您治疗，不知道方便吗？」 第1453页 万宝带着口罩，冷不丁方寒还没认出来，王浩博这么一说，方寒才认出是谁，点头道：「跟着可以，不能乱插嘴。」 万宝要是作为患者，方寒自然是愿意容忍他的，也不想和他多计较，可如果不是作为患者，那么方寒就没有什么容忍度了。 这边方寒正在治疗，万宝来一句中医骗人的，那方寒是治病呢还是和万宝辩论呢？ 因而方寒要先说清楚，先说响，后不嚷。 第0839章 神水（上） 「方医生放心，我只是看看而已。」万宝急忙表态。 再如何坚持的人在死亡面前都会放下属于自己的矜持，万宝也是一样的。 有句话叫做，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可对万宝来说，他此时等于已经见到了黄河，也见到了棺材。 就剩下最后一步，往进跳亦或者往进躺了。 万宝万医生自然是不想跳，也不打算往进躺的，那么他能做的也只有乖乖听话。 其实万宝也看得出，方寒应该是不怎么待见他的，这一点从之前的谈话就能看出来，如果方寒真的是无所谓的态度，那会儿反而不会让他感觉到难受。 当然，这一点也是方寒走了之后万宝才想明白的。 方寒也不吭声，继续给患者诊着脉。 患者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陪着患者一起来的还有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 方寒一边诊脉一边问：「什么症状？」 「我们黄科……」患者还没说话，边上的青年就急忙插嘴，只不过话说了一半就被中年人的眼神吓了回去。 不过从青年的称唿也能大概猜出，中年人应该是个小领导。 「医生，我全身发热，口干舌燥，头也晕，刚才在分诊台量了体温，三十八度六……」 黄军芒一边说着症状，一边还下意识的舔了舔舌头。 黄军芒是燕京部位的一位科级干部，一位科长在燕京这样的地方真的是不算什么，燕京作为首都，干部那是全国最多的，别说科长，就是处长在燕京这样的地方也绝对是一抓一大把。 不过黄军芒这个科长可是实权部门的，在燕京不算什么，可外地来了干部，还真没人敢小看黄军芒，就是外地的一些副厅，见了黄军芒那也是客客气气的。 不过在燕京医院，黄军芒可不敢抖威风，燕京医院这个地方水可是很深的，哪怕是一位普通医生，那也是有可能接触到大领导的。 所以黄军芒来看病，就不想被人说破身份，小科长在燕京医院那真的算是小的不能再小了。 「病了几天了？」 「病了有两三天了，吃了退烧药和感冒药，效果不大，退烧药吃了之后也只是暂时退烧，过一阵又开始发烧，而且头晕出汗，就感觉身子和火炉子一样。」 方寒松开黄军芒的手腕，脉极沉数。 「这是阴火大炽而肠胃燥热。」 「最近胃口怎么样？」 「没什么胃口，吃饭也吃不下。」 「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冰激凌算吗，我特别想吃冰的东西。」 方寒一边问着，一边提笔写了一个方子…… 方子写好，方寒正打算交给黄军芒，却微微沉吟了一下，问：「有时间住院吗？」 「要住院？」黄军芒问。 「你这个病比较严重，一剂药肯定不可能治好，明天还要来，最好是住院，服药之后我看看效果，可以随时调整方剂。」 「可以的，我可以住院的。」黄军芒点头。 他是公务员，而且是科长，住院是可以报销的，所以并不心疼住院费，至于请假什么的那就更没什么问题了。 「去办一个住院手续，然后按方服药。」方寒把方子递给李俊贤，对李俊贤吩咐道。 李俊贤点了点头，正打算走，方寒又道：「看看万医生边上有床位吗，就安排患者住在万医生边上吧，方便万医生观察。」 「明白了，方医生。」李俊贤点了点头。 跟了方寒这么几天，李俊贤多少对方寒还是有所了解的。 方寒这个人对患者那是真的没的说，能用便宜药，就绝对不给患者用贵药，能不住院，方寒就绝对不会安排患者住院。 刚才李俊贤都看出来了，这位患者其实是可以不用住院的，开方之后回去服药，最多就是明天再来就是了，在自家家里住一晚和在医院住一晚那可是孑然不同的，医院的床位那可不是免费的。 原本李俊贤还有些纳闷，方寒这么一说，李俊贤就明白了，方寒这么安排是为了万宝。 而且患者的身份李俊贤也猜得到，刚才跟着患者来的青年都说破了，什么科长，这样的患者也不在乎让住个院。 万宝说到做到，虽然他一肚子疑惑，可刚才承诺了只看不插嘴，这会儿万宝也就憋着。 而且万宝也猜出来了，方寒让这位患者住他边上，目的不言而喻。 出了诊室，方寒又诊治了几位患者，不过都是开了方让患者回家，住院的在没有了。 吃午饭的时候方寒来到龙雅馨的病房，进了门就看到张小权。 张小权站在边上，很显然被龙雅馨训过了，原本的女硕士也不见人了，小护士这会儿也不在，想来是去吃饭了。 看到方寒，张小权就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忙道：「师父，您可来了，快吃饭。」 第1454页 「今天怎么捨得来了？」 方寒好笑的看了一眼张小权，张大少算是被龙雅馨制的服服帖帖的。 「再不来我怕我被龙姐姐吃了，好心帮她找个照顾她的人，还不领情。」 张小权告着状：「师父，您可要好好管一管龙姐姐，这样下去可不……」 话说了一半，张小权就看到方寒的眼神，急忙闭嘴。 这一对他都惹不起…… 饭菜摆放好，方寒和龙雅馨还有张小权一起坐下吃饭，张小权也是没吃饭过来的，送来的饭菜也有他一份。 一边吃着饭，方寒一边问：「这几天外面的雪化了没有？」 「没有，玉泉山昨晚还下了一场雪呢，雪挺大，最近燕京的气候真是冻死个人。」 张小权吐槽着，问：「师父，您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打算出去玩？」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方寒继续吃饭。 张小权那个郁闷，这几天他在燕京都无聊死了，外面冷，哪儿都去不了，燕京也没几个熟人，要不是不放心龙雅馨，他早回江中了。 这要是别的公子哥，那在燕京绝对闲不住，可张大少就喜欢打架，燕京有的人不敢打，有的人不能打，简直太憋屈了，还是他的武林风给力，没事打一架，全身都舒坦。 「你是那个谁？」 方寒去吃饭了，万宝也回了病房，上了病床，万宝就把口罩摘了，边上的黄军芒顿时就认出了万宝。 「万宝万主任……」 「你好。」万宝向对方点了点头。 原本住在普通的留观室，万宝还有些不习惯，准备找机会看看有没有特需病房什么的，现在方寒安排了这么一位患者在他边上，万宝却不好换病房了。 「万主任也在燕京医院住院啊。」黄军芒的态度不错，刚才在诊室他还没认出来，这会儿倒是认出来了。 万宝在燕京可算是名人了，远不是黄军芒这位小科长可比的。 黄军芒这样的也就是在一些外地人面前抖抖威风，燕京本地那还是怂一些的好，万宝可是和不少处级厅级都有交情的。 同时万宝也有着自己的律师团队。 了解万宝的人都知道，万宝是最喜欢和人打官司的。 无论是喷人还是被人喷，那都离不开官司，有些脾气爆的人可不会和万宝口头上较劲。 当然，万宝也不怕和人打官司，每一次和人打官司对万宝来说那都是热门。 所以万宝这样的是不少人都懒得招惹，也不愿意招惹的。 万宝并不认识黄军芒，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上了病床上，靠坐在病床上发呆，下午也没有再去看方寒给人治病。 下午六点，白班的医生们已经陆陆续续准备下班的时候，方寒来了。 进了病房，方寒直接来到黄军芒的病床边上，问：「感觉怎么样了？」 「吃了药心里舒服了些，也没有那么心烦了，头也没那么晕了，不过还是感觉到身体滚烫。」 方寒坐在病床边上给黄军芒诊了个脉，做个一个检查，然后一伸手，海燕急忙把一个保温瓶递给方寒。 「把里面的东西喝了。」 黄军芒接过保温瓶，拧开瓶盖往里面看了看，看上去里面就是清水，也没什么颜色，就问：「医生，这是什么？」 「神水，喝了就好，试试看。」方寒道。 「我说你个小医生，真会开玩笑。」 黄军芒笑了笑，也没犹豫，端着保温瓶先试了一下，里面的水并不烫，反而很凉，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只是试着喝了一小口，黄军芒就有些止不住了，就好像遇到了什么好喝的琼浆玉液，端着保温瓶「咕咚」、「咕咚」，一口气就把保温瓶里面的水喝了一半，这才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舒服，简直太舒服了，果然是神水啊。」 说了一声舒服，黄军芒端起保温瓶继续喝，一直把里面的水喝干，这才把保温瓶递给方寒：「果然是神水啊，太爽了。」 边上的万宝看的眼睛都直了。 他一下午都和黄军芒在一起，黄军芒什么状况他看的是真真切切，现在一保温瓶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喝下去，对方很显然轻松了不少。 方寒刚才说是神水，万宝自然知道方寒是故意这么说的，这世上哪儿有什么神水…… 第0840章 神水（中） 「来，都起床了，量体温了。」 早上六点半钟，留观室的灯就被护士打开了，护士走进留观室，挨个给床位分发体温表。 「都量一下体温，半个小时之后我来收。」 分发了体温表，护士就离开了，也不多做停留。 「唔，这种病房就是麻烦。」 万宝睡的正香，就被护士吵醒了，禁不住抱怨了一声。 「人家护士都是六点半量体温的，七点过来收体温表，八点钟人家晚班的就要下班了，下班之前还要了解患者的情况，很忙的。」 边上有一位已经住了大半个月的患者替护士们说话。 万宝自己就是医生，自然清楚流程，各大医院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情况，早上八点交接班，在交接班之前晚班的要把患者的情况了解了，体温是必须的，六点半分发体温表，这个点并不仅仅是燕京医院如此。 第1455页 刚才万宝也只是睡的正香，吐槽两句罢了。 「夹一下体温吧。」万宝的妻子把体温表拿起来看了看，确定没问题，这才交给万宝。 万宝夹上体温表，还有些迷煳，继续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快睡着了。 突然边上响起一个声音。 「烧退了，我的烧退了。」 这个声音就在万宝边上，万宝顿时就被惊醒了，睁开眼一看，才发现是隔壁床的黄军芒。 这一下万宝是彻底睡意全无，急忙坐起身来。 「体温表给我吧。」万宝的妻子喊道。 万宝把体温表递给妻子，然后就看向黄军芒：「你烧退了？」 「烧退了，36.7c。」 黄军芒兴奋的道：「我昨晚就觉得不难么难受了，晚上睡的很好，没想到这一觉起来烧彻底退了。」 晚上睡前护士还量了一次体温，那个时候黄军芒虽然也感觉到舒服了不少，可体温还在三十八度，没想到一觉睡起来这体温就彻底正常了。 「这会儿什么感觉？」万宝急忙问。 「感觉很好，很精神，头也不晕了。」 说着黄军芒还下了病床，站起身走了两步，惊喜的道：「真的好了，简直神了，难道我昨天喝的真的是神水？」 一边说着，黄军芒的肚子突然叫了两下，这是饿了。 「黄科，您饿了吧，我这就去给您买早点。」 昨天陪着黄军芒一起来的青年也整整陪了黄军芒一晚上，听到黄军芒这会儿肚子叫，急忙道。 「嗯，去吧，买点豆浆和灌汤包。」 说着黄军芒还问万宝：「万主任吃什么，我让捎着一起买回来。」 「不用了，谢谢，我这会儿还不饿。」万宝摇了摇头。 按说看着黄军芒恢復的这么好，他应该高兴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心中却有点堵…… 「方医生早！」 「方医生早上好。」 早上七点五十，方寒很准时的到了科室。 这两天方寒都是早上先去的龙雅馨的特需病房，和龙雅馨一起吃过早点，然后才来急诊科，所以比起往常要晚一些。 「方医生！」 「方老师。」 李俊贤也到了一会儿了，不仅仅李俊贤在，海燕和田甜今天也在，而且来的还比较早。 看到方寒来了，几个人急忙打招唿。 「查房吧。」 方寒说了一声，然后去换了衣服，这才和李俊贤一起去了留观室。 进了病房，方寒还没来得及说话，黄军芒就急忙道：「方医生，方医生，我烧退了。」 「现在什么感觉？」方寒问。 「感觉彻底好了，头也不昏了，也不烦闷了，身子也感觉轻松了，对了，我刚才还吃了三个灌汤包，喝了一份豆浆。」 「坐好，我诊个脉。」方寒在病床边上坐下，伸手给黄军芒诊了脉，做个一个检查，然后道：「嗯，恢復的还可以，就是身体有点虚，我等会儿给你办出院手续，再给你开个方子，回去吃上三天。」 「好嘞，谢谢您方医生。」 黄军芒痛快的答应着，同时还感谢着方寒。 他这个病好几天了，吃过药，也让单位附近的医生看过，却越来越重了，这才来了燕京医院，还没挂到号，所以来了急诊科，谁曾想方寒开了一剂药，昨天让他又喝了那什么不知道什么玩意的神水，他这一晚上就彻底好了，简直是神了。 「客气了。」方寒礼貌的笑了笑。 「方医生，您昨晚让我喝的是什么水啊？」黄军芒很是好奇。 而且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昨晚喝的时候他是真没喝出来是什么水，那玩意喝上去冰凉，好像还有一股子甘甜，喝进去整个人瞬间都舒服了，就像是大热天喝了一瓶冰啤酒一样舒爽。 「就是神水，不要钱的。」方寒笑了笑道：「行了，既然好了，什么灵丹妙药也对你没什么用了，准备一下，半个小时后找李医生办出院手续。」 说着话，方寒然后转身，看向万宝：「万医生感觉怎么样？」 万宝昨天也是方寒接诊的，按照首诊负责制，方寒也是万宝的主治医生。 当然，昨天和方寒一起的还有王浩博，只不过王浩博是住院总，住院总责任大，压力重，每一位患者都要负责，原则上是没有具体的负责患者的。 王浩博一旦有遇到自己处理不了的状况，还是要请上一级的主治医的，昨天给万宝治疗的时候，在场的医生中，方寒算是级别最高的。 当然，这个级别属于默认级别。 所以万宝的主治医其实还是方寒。 「感觉好多了，就是还咳嗽，偶尔气短，胸部还有些憋闷。」 「体温量了没有？」 「微微有点低烧。」万宝道。 「我看看。」 方寒走上前，给万宝做了一个体格检查，用听诊器听了一下唿吸，然后看了看舌苔，这才道：「情况还可以，万医生是打算继续住院治疗呢还是回家治疗呢？」 「方医生您不给我诊个脉？」万宝问。 「没必要。」方寒客气的回答道：「万医生的情况我很清楚，如果万医生不用我的法子，再诊脉我也没辙，等会儿让李医生给您开点药。」 第1456页 「方医生，如果我愿意用你的法子呢？」万宝道。 「好办。」 方寒一伸手，海燕从背后拿出一个保温瓶，方寒伸手接过，然后把保温瓶递给万宝：「里面的东西喝了吧。」 万宝看着方寒递过来的保温瓶目瞪口呆。 这个保温瓶他认识，昨晚黄军芒就是用的这个保温瓶，方寒这是连瓶子都没换，又给里面加了什么神水？ 看着万宝的样子，海燕又偷偷的拿出手机开始录像了。 「方医生，您总要告诉我这是什么吧？」万宝苦笑。 他倒是不介意这个保温瓶是昨天黄军芒用过的，方寒作为医生，哪怕拿着同一个杯子，也绝对会提前消毒的，这一点万宝还是放心的。 可问题这里面究竟什么玩意啊？ 「神水啊，我已经说过了。」 方寒伸手一指黄军芒：「万医生也看到了，五号床的昨天下午喝了之后，今天已经好了。」 「万主任，喝吧，效果可好了。」 黄军芒并不清楚方寒和万宝之间的事情，也没有深想方寒是中医，万宝反对中医这一茬，他只知道他昨晚喝了这什么神水，一晚上就好了。 想起昨晚那什么水的味道，这会儿黄军芒都有些口喝了。 万宝看到方寒确实没有解释的意思，也不问了，拧开瓶盖，看了一下，里面是红彤彤的液体，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万宝倒是没有像黄军芒那样端着保温瓶就喝，而是给瓶盖里面倒满，然后端起来喝干。 不是很烫，温度刚刚好，味道有点甜！ 「咦，红的，昨晚我怎么记得没什么颜色，难道是天黑看错了？」黄军芒还有些惊讶。 「端着喝吧，不烫的。」方寒提醒了一句。 万宝这才端起保温瓶，一口气就喝了一大半。 缓了一小会儿，万宝又端起保温瓶，一口气把剩下的红色液体喝干。 说来也怪，等把保温瓶里面的红色液体喝完，稍微过了没小会儿，万宝就感觉到胸部的憋闷减轻了不少，连唿吸好像也顺畅了。 「万医生，瓶子还我吧。」方寒提醒道。 万宝这才把瓶子递给方寒，又忍不住问道：「方医生，这究竟是什么？」 「神水啊……」 方寒解释道：「万医生也可以理解我这是我的祖传秘方。」 拍摄视频的海燕都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别人不清楚这是什么，她和田甜却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事实上今天万宝喝的这个东西还是海燕和田甜今天早上起来才弄好的，等着温度差不多了装在保温瓶里面拿来的。 为了这一瓶「神水」，海燕和田甜昨晚都没有回学校。 「那方医生，这个我还要喝几天？」 方寒说了秘方，万宝就不好再问了，他虽然黑中医，却也知道中医的秘方意味着什么，秘方，那就是概不外传的秘密方子。 放在以前那是属于传男不男女，传内不传外的…… 第0841章 神水（下） 说来也怪，自从喝了方寒所说的什么「神水」，一上午万宝都感觉到胸部很舒服，也没有往常气短的感觉了，就是咳嗽好像也减轻了不少。 对于气管炎患者来说，咳嗽、气短只是症状，胸部憋闷，难受，这也是相当熬人的。 可万宝却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 不仅仅是万宝，万宝的妻子也能察觉到丈夫的变化。 「老万，你看上去真的好多了。」 万宝在病床边上坐着扩胸运动，点头道：「我确实感觉到好多了，方寒究竟给我喝的是什么？」 同样喝的是方寒的「神水」，黄军芒就不纠结究竟喝的是什么，他已经出院了，可万宝却一直纠结着。 一方面因为万宝是医生，他的求知慾比起其他患者就强不少，再者，万宝这个病属于慢性病，和黄军芒的病不同，黄军芒的病好了那就是彻底好了。 可万宝这个病却不同，现在是好了，可究竟好到了什么程度，这个状态是越来越好呢还是只是暂时的，什么时候会再犯呢还是真的痊癒了？ 说起痊癒，万宝自己都是不信的，真要一通水就能喝好，那就真的是神水了。 吃过午饭，王浩博来了，手中还提着一个保温瓶。 「万医生。」 「王总。」 万宝看着王浩博手中提着的保温瓶，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要说该哭吧，他喝了一次这个什么「神水」，现在已经感觉到好多了，病是自己的，身体是自己的，病好了，身体好了，这自然是该笑的事情。 可要说该笑吧，到了现在他都不知道方寒给他用的是什么方子。 最主要的是，方寒一直对他说这是什么「神水。」 每次听到「神水」这两个字，万宝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就好像被人抽了一巴掌。 他以前总是反对中医，说中医是伪科学，甚至把中医和封建迷信并列，现在好了，方寒就用这个「神水」来给他治病。 你说了是封建迷信，我用的就是「神水」，至于有没有效果，自己感受。 「万医生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胸也不憋闷了，上午也没气短的感觉了，就是偶尔还咳嗽。」万宝道。 第1457页 「吃过饭了没有？」 「刚吃过。」 王浩博就把手中的保温瓶递了过去：「方医生说万医生喝过这次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 万宝有些不解：「方医生的意思是我这算是痊癒了还是？」 王浩博笑着道：「万医生，您觉得痊癒了可能吗？」 万宝自己都笑了，这个病要是真的这么容易痊癒，那就好了，他刚才还想着，真要能痊癒，这就真成了神水了。 「那后续的治疗？」 「方医生说了，这个神水也只有这么多了，想要也没有了，连续两次，今年冬天万医生应该不会再严重了，至于明年，明年再说。」 「今年好了，明年再说？」万宝这个郁闷啊。 「对，方医生就是这么说的。」 王浩博道：「我也私下问了方医生，方医生说这个法子很有用，只不过这个病想要痊癒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每年都服用两剂，坚持下去，痊癒是很有可能的。」 「王总，那这个到底是什么？」万宝问。 王浩堡摇着头：「我还真不知道，这是方医生带来的，也没有登记，也没有记录，准确的说这个药是不收费的。」 「不收费？」 万宝目瞪口呆。 这个药的效果他已经贴身体验过了，不说痊癒，即便是能缓解，这个药也绝对算是价值万金了。 对多少气管炎患者来说，冬天都是最难过的，如果有这个药，每年冬天喝上一些，扛过冬季，基本上就能平稳过一年。 这样的药要是拿出去卖，几万都绝对有人抢着买的，现在王浩博却说是免费的。 对了，早上的时候方寒给隔壁的和黄军芒好像也是这么说的，不收钱。 这么好的药竟然不收钱？ 「对，方医生说了不收费，神水，心诚则灵。」 万宝闻言差点气吐血，这是故意针对他呢。 「万医生，打开就喝吧，方医生这个保温杯是特制的，真空，这个神水不能长时间放置，不能被污染。」 王浩博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方寒真的这么交代的，他继续道：「方医生说了，神水要是沾染了凡气，那就不灵了。」 万宝已经打开了瓶盖，他原本还打算再了解一下呢，王浩博这么一说，万宝也不敢耽误了，不管方寒是刻意针对他还是故意骗他，他都不敢赌啊。 把保温瓶内的红色液体喝完，万宝这才把保温瓶递给王浩博。 王浩博接过保温瓶，道：「万医生，我给您办理出院手续？」 「好吧。」 万宝点了点头。 他现在已经能够感受到好转，继续留在燕京医院也没什么必要了，而且刚才王浩博也说了，连服两剂，这算是第二剂了，再要也没有了。 目送着王浩博离开，万宝的妻子这才插嘴：「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整天说的中医。」 人常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以前万宝的妻子对中医也没有什么直观的认识，可是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早上喝了一次「神水」，万宝已经好多了，现在又喝了一次，医院已经让出院了。 最让万宝妻子郁闷的是，万宝的这个病并不算痊癒，明年冬天怎么办？ 到了现在他们都不知道这个神水是什么玩意。 也就是说，到了明年冬天，万宝的病要是再犯，他们还要找方寒，要是后年再犯，他们还要找方寒。 早上方寒说了是秘方，万宝的妻子其实已经熄灭了追根问底的打算，既然是秘方，不让你知道那就很正常了，犯了再来就是了。 这年头这么治病的医生多了去了。 以前万宝还拿这个说过事，说是一些中医人就喜欢打着秘方的幌子，总是一次一次的行骗云云。 现在这算是落到了万宝自己头上了吗？ 可问题有没有行骗，有没有效果，万宝现在已经心知肚明了。 而且刚才王浩博也说了，这个药是免费的。 压根不要钱，你说人家方寒还稀罕这个秘方？ 还是在行骗？ 人家骗的什么？ 很显然，方寒针对的就是万宝。 还有，现在这个情况他们也是迷迷煳煳的，方寒没说清，他们这心中就没底。你吃不消闹别扭嘛。 「你等会儿去办出院手续，我去见见方医生。」 万宝说了一句，然后就出了病房。 出了病房，万宝问了好几位护士，都说吃过吃午饭的时候就没见方寒了。 正打听着，万宝就看到了李俊贤，急忙招唿：「李医生。」 「万主任。」李俊贤走上前，客气的问：「万医生这是准备出院了吧？」 「打算出院了，想见一见方医生，不知道方医生这会儿人去哪儿了？」万宝问。 「方医生被内科的朱主任请去了，这会儿应该在内科。」李俊贤道。 「朱耀仁？」万宝一愣。 「对，就是内科的朱主任。」 李俊贤解释道：「听说是一位米国的心胸外科专家生病了，朱主任特意打电话请方医生过去看看的。」 「米国的的外科专家？」 万宝愣了一下：「难道是索利斯？」 作为燕京水潭医院的烧伤科主任，万宝对医疗方面的信息还是比较了解的，听说普霍金斯医院的心胸外科专家索利斯和他的医疗团队这一段时间就在燕京。 第1458页 约翰·普霍金斯医院的心胸外科那可是相当牛的，世界第一例心脏搭桥手术就是普霍金斯医院完成的，索利斯作为普霍金斯医院的心胸外科大牛，在心胸外科的水平绝对是国际顶尖的，有些类似于乔恩在肝外的地位。 只是没想到索利斯竟然生病了，还在燕京医院住院？ 想到这儿，万宝就有些意动了。 索利斯是什么人他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么一位心胸外科的大牛是绝对不会认可中医的，难道说方寒还能用他的「神水」？ 「万主任，方医生去了内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您有事吗？」 「没什么事。」 万宝摇了摇头：「我就是打算向方医生道个别。」 「您没事，那我就先忙了。」 李俊贤和王浩博不同，王浩博还想着和万宝套上交情呢，李俊贤却不想，他认的人情，抱上方寒的大腿就行了，没必要因为万宝而恶了方寒。 方寒虽然只是进修的，可这短短的一个月，李俊贤已经见识到了方寒的人脉，方寒哪怕是回了江中，他在燕京医院的影响力却在。 而且方寒还年轻，他李俊贤也年轻，万宝却已经五十岁出头了。 「李医生您忙您的。」 万宝点了点头，就站在原地，眼中已经没有李俊贤这个人了。 方寒既然去了内科给索利斯治病的话，这正好是个机会，他正好可以看一看方寒打算怎么给索利斯治病。 面对索利斯这位国际心胸外科的大牛，方寒总不能再像忽悠他一样这么忽悠吧？ 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李俊贤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万宝都没注意到。 打定了注意，万宝就向内科走去。 第0842章 强硬 「小方！」 方寒来到内科的时候，朱耀仁已经在病房门口候着了。 除了朱耀仁，高怀明也在，同时还有中医科的薛文辉。 「钱主任，高主任。」 方寒打了声招唿，然后看到了薛文辉：「薛主任也在，患者是什么情况，难道薛主任也没有办法？」 郭文辉的水平方寒虽然没见过，可杜云涛的水平方寒还是见过的，很是了得。 杜云涛在中医科甚至都没有担任什么职位，可薛文辉却是中医科的副主任，水平不说一定比杜云涛厉害，也应该相去不远才是。 薛文辉都没辙，那患者的情况就可想而知了。 「不是薛主任没法子，而是患者根本就不吃中药，我们也是没辙了，这才想着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钱小林道。 「患者不吃中药？」 方寒一愣，什么患者这么牛气，不吃中药还让朱耀仁和薛文辉这么上心？ 当然，方寒也只是微微有些惊讶。 在燕京医院看病的大人物那是相当多的，类似于权老、冯老那样的大佬每一位都不是朱耀仁和薛文辉能忽视的。 不乐意吃中药的患者多了，可真正能牛气的却不多，没点分量，不吃就不吃，谁还逼着你吃是怎么的？ 「方医生，患者是普霍金斯医院心胸外科专家索利斯，这一次来燕京是带着自己的医疗团队来京交流学习的，生病已经有好几天了，郭主任检查过后也开了方子，只不过索利斯拒绝服药。」高怀明插嘴道。 索利斯这一次来京交流学习，燕京医院这边是相当重视的。 歪果仁嘛，纵然不喜，该有的大国风度还是要有的。 再者，索利斯也不是普通的歪果仁，普霍金斯医院的心外专家，走到国内哪一家医院那都是座上宾，眼下索利斯生病，燕京医院这边自然是相当的重视。 一方面是对索利斯这个人的重视，另一方面也不能弱了面子，索利斯在燕京医院生病，一直看不好，这岂不是说燕京医院的水平很差？ 「要是不吃中药的话，我也没太多办法的。」方寒道。 自己的水平自己知道，除却系统这个外挂，他现在的综合水平也就和薛文辉差不多，当然，关键时候他也可以兑换临时技能亦或者兑换道具卡牌。 可无论是什么技能，亦或者什么道具，最终还是要靠药物来治疗的。 索利斯住在内科，负责治疗的又是薛文辉和朱耀仁，很显然这是内科病症，不需要动手术，不吃药，怎么办？ 「先看看情况再说。」 朱耀仁道：「郭主任的意思也是大家一起想想办法，不吃药，或许针灸、推拿、刮痧等手段可以有效呢。」 「患者都是什么症状？」方寒问。 朱耀仁道：「就是感冒，气喘、胸闷，病了有几天了，用了很多法子都不能缓解。」 「索利斯的医疗团队还请了一位普霍金斯医院的内科专家前来给索利斯治疗，依旧效果不大。」高怀明补充道。 方寒看向薛文辉，薛文辉笑了笑：「小方你看了就知道了。」 「那就先看看患者吧。」方寒点了点头。 说着话，朱耀仁就领着方寒进了病房，特需病房，病房很宽敞，进了门方寒就看到病房里面站了好几位歪果仁。 「都是索利斯医疗团队的医生，边上那位高高瘦瘦的就是普霍金斯医院来的内科专家。」高怀明低声给方寒说了一句。 方寒没吭声，而是看向病床，病床上躺着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白人。 第1459页 几个人刚刚走进病房，方寒还没来得及给患者做检查，站在边上的一位四十岁出头的白人就出声质问了，说的是一口不太纯正的中文。 「朱主任，索利斯医生已经病了几天了，你们究竟有没有本事看好，要是没本事看好，我们就陪索利斯医生回国治疗。」 「尼克医生，我们一直在尽力的给索利斯医生治疗，但是病情的好转也需要一个过程。」朱耀仁道。 这几天朱耀仁早已经受够了这几位普霍金斯医院的医生了。 索利斯生病，索利斯团队的这几位医生每天都要质问朱耀仁，前两天还好一些，这几天是越发的变本加厉了，什么燕京医院水平不行了，什么不尽力了等等。 要是不尽力，一位感冒的患者他朱耀仁这位内科主任需要时时照看吗？ 「亲爱的朱，我们要的不是尽力，是效果，是疗效，是索利斯医生尽快的康復，ok。」中年医生尼克并不买帐。 「那你们为什么不让索利斯医生转院，可以回普霍金斯医院治疗的。」方寒出声问道。 「朱医生，这就是你们燕京医院的态度？」 尼克很是有些意外，这几天他每天都会质问，燕京医院这边也一直陪着小心，今天这是吃错药了吗，竟然来了一位年轻医生和自己对着干？ 「如果尼克医生真的觉得我们燕京医院的治疗水平不行，我认为转院回米国或许是更好的解决方案。」朱耀仁也是陪够了小心了。 这几天朱耀仁这边也确实算是绞尽脑汁。 事到如今，朱耀仁把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请方寒过来其实也只是朱耀仁和薛文辉等人没办法中的办法，这个建议还是高怀明提的。 朱耀仁最初之所以没有考虑方寒，不是觉得方寒水平不够，而是索利斯拒绝服用中药，单单这一点，别说薛文辉，就是把罗元辰请来估计也无济于事吧？ 现在请方寒过来，也是朱耀仁的无奈之举，正如高怀明建议时所说的，方寒年轻，思路开脱，或许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办法也未可知。 今天方寒过来其实已经是朱耀仁这边的最后尝试了，如果方寒也没法子，那么燕京医院这边也就真的没办法了。 既然没办法，其实也就意味着索利斯可以考虑转院了，这一刻朱耀仁倒也不介意强硬一些。 当然，如果有办法，这个病治好了，事实胜于雄辩，现在的强硬也就无可厚非了，毕竟生病的是索利斯，索利斯才是这个团队的团长。 尼克医生很是愕然，新来的这位年轻医生强硬也就罢了，之前一直都陪着小心的朱耀仁竟然也变得强硬起来了。 「朱医生，这就是您的最后态度吗？」 尼克的脸色很不好，习惯了朱耀仁的小心，朱耀仁突然强硬，他顿时感觉到就好像朱耀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了他一个巴掌。 「这不是朱主任最后的态度，而是你们最后的态度。」 说着话方寒已经走到了索利斯的病床边上，看着索利斯的脸色和气色。 「据我所知，索利斯医生的病情之所以一直没有好转，并不是我们燕京医院的医疗水平差，而是索利斯医生拒绝服药，试问，面对一位拒绝服药的患者，医生该如何治疗？」 索利斯虽然生病了，不过却没有昏迷，而是清醒的，原本他也只是躺在病床上冷眼旁观，并不打算参与，没想到方寒竟然把问题引到了他的身上。 「这位年轻的医生，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情，索利斯医生并不是不愿意服药，而是不愿意服用你们所谓的中药。」尼克医生也上前一步，这种时候自然是他这种小医生打头阵，怎么能让索利斯医生赤膊上阵呢？ 「请恕我直言，你们那种所谓的中药根本就不能称之为药，看上去就让人无法下咽，你们的中医就是愚昧的巫术，巫术怎么能够用来治病？」 「据我所知，你们好像也请了普霍金斯医院的专家，那么你们的所谓专家用你们所谓的医学为什么还没有医好索利斯医生？」方寒反问。 这个消息是刚才在外面的时候高怀明说的，参与治疗的不仅仅有燕京医院的医生，也有一位普霍金斯医院的内科专家。 尼克医生顿时被方寒问的哑口无言。 「很抱歉。」 见到场面陷入了僵局，索利斯这才开口，声音有气无力，不过说的却是一口流利的英文，方寒虽然听得懂，边上的翻译还是翻译：「索利斯医生说了，他很抱歉，他并不是怀疑中医，只是中药真的太苦了，他实在是无法下咽。」 「歪果仁果然都是贱骨头。」 朱耀仁忍不住心中哼了一声，这几天他是陪着小心，可这几位却变本加厉，今天方寒语气强硬，这位索利斯却说了一句软话。 「我先诊个脉。」 方寒也不得寸进尺了，索利斯能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已经算是变相的服软了。 无论尼克医生和其他人什么态度，索利斯作为病人，他自然是不愿意一直承受病痛的，而且正如方寒所说，这儿虽然是燕京医院，可他们普霍金斯医院的内科专家也专门赶来了，参与了治疗。 有着普霍金斯医院的专家参与，索利斯的这个病都一直不见好，那么即便是回到米国，回到普霍金斯医院，他这个病就能迅速好转吗？ 第1460页 说着话方寒就拉了一个圆凳在索利斯的病床边上坐下，然后示意索利斯伸出胳膊，伸手给索利斯诊脉。 第0843章 神仙粥（上） 「太阳与阳明同时感受外邪，气喘而胸部出现胀闷者，表明表邪郁闭较甚，病情偏重于表，不可攻下，宜用麻黄汤发汗解表。」 方寒诊过脉，站起身回头对朱耀仁道。 当着几位歪果仁的面，方寒也不避讳，几位歪果仁中文都说的不及格，就是当着他们面说，能听得懂才怪。 「这是伤寒论里面明确记载的，甚至都没有什么偏差。」 薛文辉笑着道：「这样的病症，一剂麻黄汤，出一身汗，马上就好，奈何人家不吃药啊。」 这个病说严重吧还真不算严重，可说麻烦吧，就要看怎么说了。 中医把人体从内到外分为，表、半表半里、表里、里等几个层面，外邪入侵，根据外邪入侵的这个程度不同，中医的用药和治疗也不同。 说到外邪，同时也有内邪，前文说过，中医把一切治病的因素称之为邪气，把一切有利于人体的因素称之为正气。 内邪是人体自身因素产生的，外邪则是外来，也就是外来环境对人体造成的伤害。 环境污染、空气污染、气候变化等等，这些都会对人体产生影响，准确的说就是风、寒、暑、热、燥、霜、雨等等，而这个影响则被称之为外邪。 外邪侵入的程度不同，病情的严重程度也就不同。 外邪入侵是由表到里的这么一个过程，病邪在表，是最容易治疗的，越往里病情越重，也越难治疗。 还用扁鹊见蔡桓公的例子，扁鹊三次见蔡桓公，事实上蔡桓公的病情也是一个由外到里的过程，第一次扁鹊说，君之病在腠理，这就说明当时这个病邪还在表，而第二次则是在肌肤，说明病邪已经进入到了半表半里之间，第三次在肠胃，说明外邪已经到了里的这个程度…… 第三次蔡桓公还依旧拒绝医治，扁鹊就直接走人了，病邪已经到了骨髓，病入膏肓，哪怕是扁鹊也无计可施。 当然，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暂且不说，可扁鹊见蔡桓公的这个过程却也正是病邪从表到里的这么一个过程，也说明外邪越深，病情越重，治疗越是困难。 索利斯的这个病属于太阳病和阳明同时感受外邪，太阳病是《伤寒论》六经病之一，是太阳所主肤表与经络感受外邪，正邪交争于体表；阳明病同样是《伤寒论》伤寒六经病之一，为阳气亢盛，邪从热化最盛的极期阶段的伤寒。 这就说明患者的这个病在表和半表半里之间，正邪胶着，营卫功能失调，同时阳气亢盛，邪从热化，而汗不出，胸部闷胀，毛孔封闭。 《伤寒论》里面有明确记载，太阳与阳明同时感受外邪，气喘而胸部出现胀闷者，表明表邪郁闭较甚，病情偏重于表，不可攻下。 针对这种情况，西医的各种治疗效果不佳，甚至还导致病情加重其实就很好理解了。 中医和西医是完全不同的理念，西医认为感冒是由于病毒，细菌等外来的病原体侵袭人体后而产生的一系列不适症状，所以其治疗也是以消灭这些病原体为主要手段。西医针对这种外邪感冒，也都是从病毒出发的，使用的药物无非也就是退烧、抗病毒。 而这些退烧和抗病毒的药物用了之后，反而会降低人体的免疫力，药物不能直达病灶，不仅仅没有替到治疗的作用，反而消耗了患者的正气。 正气消耗，外邪自然是不断由外到内，索利斯这么多天感冒不好，病情反而不断加重其实就很好理解了。 方寒和薛文辉说话的时候，翻译也凑到索利斯耳边，轻声给索利斯翻译着方寒和薛文辉的对话，索利斯虽然听不懂太阳和自己的这个病有什么关系，却也听的明白方寒和薛文辉的意思还是责怪他不喝中药。 「年轻的医生，我对中医并没有什么歧视，而是真的喝不下去中药，我看到那种浑浑的药水就无法下咽。」 翻译急忙把索利斯的意思翻译了一下。 病了这么多天，这位洋医生其实也难受的紧，特别是他们普霍金斯医院的内科专家来了之后他的病情依旧无法好转，这就让索利斯有些小失望，也没有了最初的傲气。 索利斯作为医生，头脑还是相当冷静的，作为病人，在燕京医院，特别是在自己人无计可施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和人家燕京医院的医生对着干。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索利斯是听说过的，他深以为然。 「小方，这个病薛主任之前就已经确诊了，只是索利斯医生不喝中药，现在该怎么办？」朱耀仁询问方寒。 「好办，不喝中药那就不用中药。」 方寒回头询问索利斯：「不喝中药，汤喝不喝？」 「什么汤？」索利斯急忙问。 「米汤，就是我们平常吃饭喝的米汤，加一些葱、生姜之类的调味。」不等翻译说话，方寒就用英文回答了。 「只要不是那种看上去黑乎乎，浑浊的汤水，味道非常下咽的那种，我都可以的。」索利斯道。 「那就行了。」 方寒回头对朱耀仁道：「朱主任，我写个方子，您让食堂的厨师熬一碗汤回来。」 这会儿方寒其实也看出来了，索利斯也不是对中医和中药有多么反感，而是真的喝不惯中药的汤剂，事实上喝不惯中药汤剂的又何止索利斯，现在很多人其实看到中药的汤剂都发愁。 第1461页 正如索利斯所说，看上去浑浊不堪，苦苦的难以下咽，国内的患者尚且如此，洋人的饮食习惯和国内差距更大，喝不惯一点也不稀奇。 「只是米汤？」朱耀仁问。 「我倒是有些好奇小方用什么法子。」 薛文辉笑呵呵的道。 方寒也不啰嗦，提笔写了一个方子，薛文辉和朱耀仁就站在边上看着。 「小方的字写的是真好，赶得上一些书法大家了。」薛文辉还是第一次见方寒开方。 「是啊，字写的很好。」朱耀仁点着头。 两人一边说着，方寒一边写着，一个汤的配料也就跃然纸上了，方子相当简单。 糯米50克，姜片若干，水两碗，煮一二滚加入带须大葱白5-7个，煮到米熟，加米醋小半杯。 朱耀仁看着方寒写的方子，很是惊讶：「这么简单？」 方寒笑着道：「一把糯米煮成汤，七个葱须七片姜，熬成兑入半杯醋，伤风感冒保平康。」 「咦！」 薛文辉一边听着，一边看着方寒写的汤方，道：「这不是一剂开表发汗的『麻黄汤』吗？」 「而且小方你这个歌诀很顺嘴啊，这是哪位名家的开表发汗峻剂？」 薛文辉作为燕京医院中医科的主任医师，水平那是没的说的，方寒的这个方子写出来，他就看出门道了。 这个方子以糯米补养为君，葱姜发散为臣，一补一发，同时有意酸醋收敛，简直和麻黄汤的作用一般无二，看上去是汤，实际上这就是一道开表发汗的峻剂。 方寒要是不念刚才的歌诀，薛文辉还以为这是方寒自己弄出来的方子，可方寒刚才念了歌诀，这就说明这个方子成方已久。 毕竟如果是临时成方，怎么可能马上就想出这么顺嘴押韵的歌诀呢。 「这是明代李诩《戒庵老人漫笔》中的验方『神仙粥』。」 方寒笑着道：「我也是在老师的书房看书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觉得很有用，所以记了下来。」 要不说中医人博览群书真的是受用无穷，郭文渊那儿什么书都有，方寒的收穫可不仅仅一个「神仙粥」。 「岂止是很好用，简直就是妙用无穷啊。」薛文辉禁不住道。 要知道，燕京医院的老干部和老领导那是相当多的，有不少老领导都有怪癖，不喜欢喝中药的大有人在，以前有用到麻黄汤的时候，都是这个劝，那个劝，挨骂那是必然的，现在有了这一道「神仙粥」，这简直就是真正的神仙粥了。 一边感慨，薛文辉还有些羡慕方寒，有一位国手老师，方寒比其他人多了何止一筹的优势，论水平，他就不比方寒差，可这个「神仙粥」他就不知道。 「我亲自去厨房盯着吧，避免厨师大意。」 方寒笑了笑，说着话拿着方子就往外走，朱耀仁急忙道：「我和你一起去吧，顺便看看这个『神仙粥』怎么做。」 万宝来到内科，问了护士，这才知道方寒在什么地方，一路找了过来，出了电梯，万宝就看到了正在走廊和人说话的高怀明。 「高医生！」 万宝喊了一声，他和高怀明算是老相识了，关系还不错，高怀明是燕京医院内科的副主任医师，也是中医的反对者，他们两人认识之后也算是有共同话题，私交还可以。 「万主任？」 高怀明和薛文辉并没有跟着方寒和朱耀仁一起去，而是送着两人进了电梯，正打算去隔壁的休息室等候，就听到有人喊自己。 回头一看，万宝。 高怀明和万宝确实是交情不错，急忙笑着问：「万主任，您这怎么来了？」 「过来转转，没想到遇到了高医生。」 万宝笑了笑，然后看向薛文辉：「薛主任也在啊。」 万宝和薛文辉不熟，但是也见过，照了面他就认出来了。 「哼！」 薛文辉哼了一声，根本懒得和万宝说话，迈步就进了不远处的休息室。 第0844章 神仙粥（下） 同在燕京，薛文辉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万宝。 万宝这样的，薛文辉是真的懒得多说一句话，甚至连客气都懒的客气一下。 其实不仅仅是万宝，要是以前，薛文辉都懒得搭理高怀明的，也就是这一次治疗，高怀明竟然建议方寒，这才让薛文辉对高怀明的感官有所改变。 薛文辉那可是地地道道的铁桿中医，除了中医他什么都不会，万宝却整天黑中医，叫喧中医无能，薛文辉对万宝能有好感才怪。 「万主任，郭主任就那个脾气，您别介意。」 高怀明笑着道。 「没事，我理解，我理解。」 万宝悻悻的笑了笑，要是以前，薛文辉不待见他，他还不待见薛文辉呢，谁怕谁啊，实在不行开战啊，来互相伤害啊…… 可今天，万宝还真不敢和薛文辉怼，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个底气。 他这边才喝了人家方寒的「神水」，病情明显好转，有了这个前提，中医对万宝来说那可不仅仅是一丝寄託那么简单了，而是彻底成了他的希望了。 方寒既然有法子缓解，而且效果这么好，那么必然就有法子治疗。 哪怕是没有，那个神水的配方呢，喝了两次效果就这么好，这要是天天喝，一年半载的还不痊癒了？ 第1462页 即便是不痊癒，每年冬天只要能有现在这个状态万宝也谢天谢地了。 「对了，万主任今天过来是？」高怀明问。 「听说方寒方医生就在这边，我是过来找方医生的，李医生见了没有？」万宝问。 听万宝说找方寒的，高怀明顿时就笑了。 他刚才还纳闷呢，万宝那么要强的性子，那么喜欢怼人的一个人，今天见了薛文辉竟然忍气吞声，很奇怪啊。 听万宝说找方寒，高怀明就明白了。 万宝这也是着了方寒的道了，不，准确的说是在方寒面前吃瘪了。 自己前车之鑑，高怀明那可是很清楚方寒的水平和口才的，刚才在病房，几位普霍金斯医院的医生就被方寒说的哑口无言，那位普霍金斯医院的内科专家从始到终都没说一句话。 「高医生笑什么？」万宝有些奇怪，高怀明这是什么毛病，自己找方寒很好笑吗？ 嗯，其实也算是比较好笑的，想来高怀明也知道方寒的中医水平。 「高医生也接触过方寒？」万宝问。 高怀明心说：「岂止接触过，差点丢了工作。」 当然，这个花高怀明却没有说，他这会儿倒是很好奇，万宝找方寒什么事？ 虽然和万宝私交不错，可高怀明知道自己和万宝还是有区别的，他对中医方案纯粹是私人恩怨，中医能不能治病他还是清楚的，就是单纯的不爽而已。 万宝则不同，这位是知名的中医黑子，代表人物啊，怎么也来找方寒？ 通俗的说，对高怀明来说，他认可中医和不认可中医也就是单纯面子上的事，不影响什么，而且这个面子也是小范围的。 万宝则不同，万宝要是改变对中医的看法，那真的就引起震动了，万宝的那些个粉丝估计马上就会转为黑粉，甚至还会有过激的或许会众筹砍人。 对那些粉丝来说，万宝立场转变，那就是叛徒，而且还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叛徒。 掌门叛变，这可不是小事情。 所以高怀明是真的相当好奇，忍不住问：「万主任找方医生什么事？」 「我昨天因为肺气肿唿吸困难被送到了急诊科，是方医生抢救的，这不，打算出院了，过来感谢一些方医生。」 刚才高怀明所想，其实也是万宝最为纠结的。 他现在等于是有求于方寒，既然有求于方寒，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表明态度，转变立场，改变方寒的感官。 可正如高怀明所想，他可不是一般人，而是领头人，这要是贸然改变立场，动静可就大了。 「方医生和朱主任去了食堂，等会儿就回来了，万主任要不等一等？」高怀明笑着道。 「也好。」 万宝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听说方医生是过来给索利斯治病的，索利斯是什么情况？」 高怀明也不隐瞒，简单的把情况说了一遍，道：「索利斯不吃中药，方医生就开了一个粥，这会儿和朱主任去厨房了，粥熬好了就会回来。」 「索利斯这个病也不算多严重，这么多天都没好？」万宝有些惊讶。 「万主任不是这一块的医生不了解是正常的，哪怕是感冒发烧也没那么简单，那么多的患者，总有特殊的，长时间看不好，病情加重并不算稀罕。」 万宝是烧伤科的，对内科的一些患者了解的还真不算清楚，可高怀明作为燕京医院的内科主任，见的患者就多了。 高烧不退的，感冒久治不愈的，反覆发作的，严重导致各种併发症的，这都不算罕见。 感冒这个病听上去不严重，很多患者自己吃点药也能好，小诊所都能看，可遇到难缠的，就是治不好也不算多稀奇。 而且感冒这个病症，严重了导致肺炎、肾炎等多重併发症的例子也并不算少。 也正是因为见的多了，当初高怀明才会被方寒一语喝醒。 大概四十分钟左右，方寒和朱耀仁一起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食堂的服务员，服务员端着一碗粥。 「朱主任，方医生。」 因为万宝在，薛文辉又不待见万宝，所以高怀明就一直陪着万宝在走廊说着话，看到方寒和朱耀仁回来，急忙打招唿。 「万主任什么时候来的？」朱耀仁也看到了万宝。 「来了有一会儿了，来和方医生告个别。」万宝笑着道。 「万医生客气了，您现在已经有所好转了，可以出院了。」方寒道。 「我一个是来道个别，二一个也是来感谢方医生的，同时还有问题想向方医生请教。」 朱耀仁就有些奇怪了，这万宝很不对劲啊。 感谢方寒，难道说方寒给万宝治病了？ 要是这样子那可就真的很有趣了。 当着朱耀仁和高怀明，方寒也没多说，直接向索利斯的病房走去，路过休息室的时候薛文辉也急忙出来了。 进了病房，服务员把粥放在边上的桌子上，方寒解开上面的盖子，顿时一阵香味就充斥在了病房内，原本躺在病床上的索利斯也有些意动，下意识的就要坐直身子。 边上的尼克医生急忙上前把索利斯搀扶着坐起。 方寒端着粥走到索利斯边上，道：「索利斯医生，这个粥总吃的吧？」 索利斯看了看，急忙点头：「吃的，吃的。」 第1463页 这个粥看上去一目了然，也就是米、生姜还有葱丝，闻着微微有点酸，可这个酸味比起苦味自然是要好很多。 而且这个汤看上去也很好看，不像中医汤药看上去浑浊不堪，别说苦，就是很好喝索利斯都不想喝。 「那索利斯医生就趁热喝吧，吃粥也可以，喝汤也可以。」方寒把粥递了过去，边上的尼克医生急忙接住。 一碗粥倒也没什么大碍，哪怕不治病，最起码也没有什么害处，就当是吃饭了。 而且索利斯这几天生病，胃口一直不好，也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闻着淡淡的酸味，他竟然有些食指大动。 从尼克医生手中接过粥，索利斯先是用汤勺舀了一勺汤，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有点酸，但是并不难喝，温度也正正好。 喝了一口，索利斯就端着汤碗一口把汤喝干。 说来也怪，按说他是不怎么吃得惯醋的，哪怕是在燕京吃饭也很少吃酸，可这个汤喝下去他竟然胃口大开，一直把粥和汤吃完，这才把碗递给尼克，还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太妙了，太好喝了，这是我来燕京之后吃的最好吃的粥。」 「喝了粥，索利斯医生可以睡一觉，出一身汗，醒了应该就会好转。」方寒道。 「嗯，我也觉得有点困了。」索利斯点了点头。 「那咱们就不要耽误索利斯医生休息了。」朱耀仁道。 说着话一群人纷纷出了病房，进了隔壁的休息室。 「小方，你就暂时留着，等索利斯睡醒在走吧。」 一边走出病房，朱耀仁一边低声对方寒道。 他是知道方寒的性子的，现在索利斯吃了粥，方寒估计就要走人了，方寒给梁玉武治疗都是如此，治完就走，可没有留下等结果的习惯。 可这个索利斯还是不同的，普霍金斯医院的医生们虎视眈眈，这会儿沉默其实也只是等结果呢，方寒这要是走了，那些傢伙可能就要生事。 「好吧，我等一等。」方寒点了点头，现在是下午三点，索利斯这一觉想来也睡不了太长时间。 进了休息室，索利斯团队的医生们一起，方寒和朱耀仁薛文辉还有高怀明几个人一起，倒是万宝很是尴尬。 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要说走吧，万宝其实也惦记着索利斯的情况，可要留吧，方寒和薛文辉好像都不怎么待见他。 还是高怀明给了万宝一个台阶，笑着道：「万主任也坐吧，这会儿正好没事，万主任有什么问题请教方医生，不介意让我们听听吧？」 虽然这是个台阶，可万宝一点都不想要，等当面问当面说，他早说了，何必等到现在？ 不过万宝还是坐了下来，笑着道：「不着急，你们先聊，我和方医生有点私人的事情。」 方寒也不置可否，并没有戳穿万宝。 真要说，其实方寒在对万宝的事情上也没什么过分之处，他一直在尽一个医生的本分。 作为医生，是不能把私人情绪带到治疗当中的，万宝虽然不待见中医，可方寒该给万宝治疗的时候也没有藏私，要不然他也不会给万宝准备什么「神水。」 那个「神水」虽然不值钱，可也花费了方寒一些心思，不仅仅请海燕和田甜帮忙，还让张小权帮了忙，这才弄了一些。 至于没有给万宝解释这个，方寒也确实是有私心的。 你万宝既然不相信中医，那又何必解释的，药给了，乐意喝就喝，不乐意喝就不喝。 给药是方寒尽自己的本分，不解释是方寒懒得和万宝掰扯。 万宝这种人，你真要给他解释，或许人家还能给你扯出一大堆的大道理出来，最好的法子其实就是现在这样，冷冷淡淡，不解释也不多说。 自古至今，中医发展了这么多年，前人们形形色色的患者都遇到过，各种稀奇古怪的病案都有，针对不同的患者採用不同的法子，这也是中医治病一直以来的风格。 所以方寒也只是把万宝当做特殊的患者对待，而没有把他当做仇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喜欢的别人不一定喜欢，别人喜欢的自己也不一定喜欢，中医有人黑，西医也有人黑。 这一年多来方寒早就把很多问题看得很透彻了，因而他虽然不喜欢万宝这个人，却也不会刻意去针对万宝，从始到终方寒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治病。 给万宝治病，就要首先打掉他的自负和自傲，不能求着他喝药，而要让他求着。 在休息室等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左右，方寒和薛文辉朱耀仁正说着话，病房的护士就敲门进来了：「朱主任，薛主任，方医生，索利斯医生醒了，烧退了。」 索利斯手下的医生们急忙就往外走，方寒和朱耀仁几个人也跟在后面，进了病房，索利斯已经下床了，正在活动身体。 看到方寒进来，索利斯急忙笑着道：「哦，天哪，亲爱的方，你的粥简直太有效了，我现在感觉全身轻松多了，你看……」 万宝目瞪口呆，刚才索利斯什么情况他是见过的，虽然不至于病危，整个人有气无力，毫无精神，这睡了一觉起来，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 「高医生，方医生没说刚才用的是什么方子？」 「好像叫什么『神仙粥』。」 高怀明点头道：「嗯，对，就是『神仙粥』。」 第1464页 「神仙……粥？」 万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神他么的「神仙粥」。 一个神水还不够，现在再来个「神仙粥」？ 第0845章 伟大的民族 「神仙粥？」 听到这三个字，万宝总觉得这个名字就是方寒刻意给他取的。 先来一个「神水」，再来一个「神仙粥」，听名字全是封建迷信，可无论是这个「神水」还是「神仙粥」，效果那都是没的说的。 「神水」的效果万宝亲身体会了，虽然并没有根治他的气管炎，可自从早上第一次喝过方寒给的「神水」，他胸部憋闷的情况就没有了，到了现在，气短的现象也几乎没有出现过，就是咳嗽和哮喘也好了不少。 至于「神仙粥」。 万宝第一次见索利斯是什么样子，这会儿再见索利斯，索利斯又是什么样子，一目了然，一清二楚，效果那是不用多说的。 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一次万宝不仅仅是眼见了，还亲身体验了。 高怀明并不知道万宝的想法，也不知道「神水」的事情，所以对「神仙粥」这个名字倒是没什么感觉。 而且方寒之前是说了出处的，这个粥的配方是出自明代李诩《戒庵老人漫笔》中的验方，也算是古方了。 古人给一些验方取名字，带一些神话色彩的并不少见，什么「神仙粥」、「活命饮」、「回阳汤」等等，听名字那都是相当神奇的方子，不懂行的人乍一听要么觉得是骗人的，要么觉得是仙丹妙药。 虽然对「神仙粥」这个验方的名字没什么意外，可高怀明对这个方子的效果那是真的相当惊讶的。 以前高怀明其实也没少听说一些中医的治病传奇，特别是燕京医院中医高手多，国医大师也有几位，中医治疗什么病症的事情并不少见。 可每次高怀明都是嗤之以鼻。 他倒是不怀疑中医能治病，可要说效果多好，那简直就是扯淡了。 和方寒接触了几次，高怀明是真的服了，上一次的患者高怀明就好半天查不出病因，方寒过来三下五除二就医好了。 这一次也是如此。 索利斯在内科住院好几天了，什么情况，每天用什么药，用药之后什么情况，这些高怀明都很清楚。 西医治疗了好几天一点起色都没有，病情反而越来越重，方寒过来一道粥，满打满算也就三个小时，索利斯就好转了。 亲眼目睹一次又一次的传奇，高怀明对自己以前的行为那也是越发的愧疚了。 索利斯睡了一觉，出了一身汗，这会儿全身都轻松了，还很是调皮的当着方寒等人的面转了一圈。 「哦，买糕的，简直不可思议。」 自从方寒来了内科之后，一直不曾说话的普霍金斯医院的内科专家布鲁医生当下就禁不住发出一声感嘆。 布鲁一声之前并非是不愿意说话，而是没脸说话。 燕京医院这边治疗无效，布鲁医生就被索利斯的团队请了来。 原本索利斯团队对布鲁医生是抱着很大的希望，是希望布鲁医生前来燕京医院打脸的。 米国人的高傲那是毋庸置疑的，特别是在医疗方面，米国人一直是走在世界前列的，这一次索利斯生病，燕京医院这边治疗无效，布鲁医生作为普霍金斯医院的内科专家，过来要是能够医好索利斯，那就等于给燕京医院的这一群华夏医生上了一课。 瞧瞧，我们就是厉害，我们就是牛叉，我们就是no.1。 只是很可惜，布鲁医生并没能成功打脸，不仅没能成功打脸，因为布鲁医生的参与，还让方寒抓到了把柄，刚才才能强硬的反击。 不仅仅是我们燕京医院的医生无能，你们普霍金斯医院的医生同样无能，那么是医生的问题呢还是什么别的问题呢？ 索利斯等人哑口无言。 索利斯服用神仙粥的时候，布鲁医生其实是比较纠结的。 一方面，作为同仁，作为朋友，他是希望索利斯能够尽快痊癒的，可另一方面，作为参与索利斯治疗的内科专家，他又不希望这个神仙粥有效果，从而导致他本人被打脸。 只可惜，神仙粥的效果是相当好的。 索利斯的这个病症在千年以前，《伤寒论》里面就有明确的记载，甚至病情和症状都一般无二，什么情况，什么症状，用什么药，完全就可以找着照搬硬套。 倘若不是索利斯不吃中药，这个病或许早就好了。 「方医生，朱医生，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索利斯本人也是惊诧不已。 他之前什么情况他要比其他人更清楚，除了头晕，有气无力之外，他还有全身疼痛等症状，这几天是相当难熬的。 倘若不是如此，刚才面对方寒的强硬，索利斯也不会服软。 吃粥的时候，索利斯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却没想到吃过之后睡了一觉，真的全身舒泰。 朱耀仁这会儿已经是满脸喜色了，喜色之中还有着些许得意。 方寒果然没让他失望，真的把这个外国佬给治好了，这一下他们可以扬眉吐气了。 瞧瞧这一群外国佬的脸色，有人惊讶，有人吃惊，有人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人低着头，真是爽快啊。 当然，爽快归爽快，华夏式的谦虚还是要有的。 第1465页 朱耀仁笑着道：「索利斯医生过奖了，您这也只是稍微好转，还是要多多注意才是，避免再次感染风寒。」 「朱医生您说的非常对，大病初癒确实是比较虚弱的，抵抗力低，我会注意的。」 说着话索利斯竟然很听话的上了病床，靠着病床坐好，甚至还盖上了被子。 等到索利斯靠着病床坐好，方寒这才走上前，在病床边上的圆凳上坐下：「索利斯医生，我再给给您做个检查。」 「谢谢，麻烦方医生了。」 索利斯很是配合的伸出胳膊，然后还很好奇的看着方寒诊脉。 「方医生，我很好奇，您就这么摸着我的脉搏就能知道我患了什么病吗？」 一边看着，索利斯还很是好奇的询问。 西医也有摸脉诊断，西医的脉诊属于西医触诊的范围。西医触诊脉搏时通常选择两侧桡动脉，有时也检查颞动脉、颈动脉、肱动脉股动脉或足背动脉。 西医的脉诊和中医的脉诊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体系，在西医的触诊脉搏的范畴中，他们是没有什么伏脉、沉脉、数脉之说的，也没有中医脉象那么细緻的划分概念，诊断的情况也是完全不同的。 西医的脉诊大致可以分为，水沖脉，又称陷落脉，主要用于诊断主动脉瓣关闭不全、动脉导管未闭、严重贫血、甲状腺功能亢进等。 交替脉，检查脉搏节律正常而现强弱交替变化的现象，主要用于诊断心肌严重损害方面的病症，多见于高血压心脏病、急性心肌梗死和主动脉瓣关闭不全等。 奇脉，又称吸停脉，是指平静吸气时脉搏明显减弱甚至消失的现象，常见于是心包积液和缩窄性心肌炎。 同时还有无脉、脉短绌等。 可以说西医的脉诊主要是针对心脏病、心肌炎、心律不齐等心脏性疾病的，至于其他方面，西医就没能力靠着脉诊诊断出来的。 索利斯是心胸外科方面的专家，对触诊并不陌生，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好奇，华夏的中医竟然就靠着三根手指头在手腕上这么一摁，就能知道患者什么病？ 这简直太神奇了。 当然，这个认知是基于索利斯见识过神仙粥的效果之后才有的，要是之前，他是完全不相信这一套的。 「中医的诊断并非单纯的诊脉，还有望诊、问诊、闻诊，望、闻、问、切，四诊合参，这是一个比较复杂的话题。」 说着话方寒已经松开了索利斯的手腕，他并不想和索利斯谈论这个话题。 想要让一位土生土长的国人了解中医尚且不是一言两语的事情，更何况对国内文化一窍不通的洋人了。 「望、闻、问、切，这个我是听过的，我们也有望诊，只是我很难想像单单依靠望、闻、问、切就能诊断出所有的疾病，不依靠任何的设备辅助，这简直不可思议。」 方寒不想和索利斯多说，索利斯却好像很有兴致。 「这是华夏文明五千年来积累的经验和智慧的结晶。」 方寒沉吟了一下，解释道：「比如说望诊，西医方面也有很明确的例子，心脏瓣膜疾病，患者的两颧步为会出现潮红，肾病患者会出现脸色黑黯无光泽，黄疸型肝炎会出现皮肤、巩膜黄染，贫血管着或者是大出血患者往往会面色苍白，如果小孩的肚子里面有蛔虫，往往也会在眼白和指甲上出现黄白色斑点……类似种种情况，就是中医望诊辩证的依据。」 中医望诊，望形体、望气色、望五官、望皮肤，其中的门道很多，自然不止方寒所说的这些，只不过方寒特意挑了一些西医方面也比较认可的一些情况说了出来。 也正是因为方寒所说的这些西医也都有注意和认知，所以索利斯和边上的几位外国医生才很容易听明白。 「哦，方医生，您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华夏的中医经歷了五千年，总结出了很多经验，有着类似于很多这样的观察认知，所以华夏的中医们就能根据这些患者表现出来的特徵来判断病情？」索利斯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同时因为单纯的望诊有可能会有遗漏或者不足，中医还有其他的诊断手段辅助配合，相互印证，从而避免错误。」方寒补充道。 「我明白了。」 索利斯禁不住给方寒竖了一个大大拇指，由衷的道：「华夏民族果然是伟大的民族，五千年的积累果然是不可小觑的，我们一直以来都有些坐井观天了。」 第0846章 骑虎难下 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讲理的，也不是每个人都是胡搅蛮缠的。 对于这些高傲的米国佬来说，打掉他们的高傲之后，他们也是愿意耐心的给你讲道理的。 方寒刚才特意选了一些索利斯他们听得懂也听得明白的例子，因而索利斯这些人就很容易听的进去。 你说你厉害，不是靠嘴说的，而是要证明给人家看的，只有证明了你厉害，人家才会认可你的说法。 西方人越发讲究这么，只有你强大了亦或者成功了，他们才会认为你有道理，你是个弱者，是个失败者，你说的天花乱坠，人家只会把你当做是骗子。 「华夏有句古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布鲁医生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不。」 方寒笑着打断：「华夏不是瘦死的骆驼，而是沉睡的巨龙，他只是打了个盹，打盹的时候哪怕是一只蚂蚁也能爬到他的头上，可当他醒来，哪怕是雄狮也要退避三舍。」 第1466页 布鲁医生顿时就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这一刻他是比较认可方寒的，可他还是不能接受方寒说的巨龙的说法，华夏是巨龙，他们米国是什么？ 站在边上的万宝这会儿面沉如水，心情复杂。 一直以来，他都瞧不上中医，认为中医是落后的，是愚昧的，而只有现代医学才是主流。 可现在，索利斯这位普霍金斯医院的心胸外科专家却已经被方寒折服了。 同时，刚才方寒的一席话索利斯听得懂，万宝也是听得明白的。 中医的望诊和切诊，在以前总是被一些人传的神乎其技，眼睛一看就知道什么病，手指头一搭就知道是什么病，简直让人觉得好笑。 可是这一刻，细细的去体会方寒的话，万宝才觉得，那并非是搞笑，而是积累。 了解了种种病症展现出来的表面现象，了解了种种病症在脉象上显示出来的特点，通过望诊和脉诊诊断疾病难道真的还是无稽之谈吗？ 卖油翁的故事很多人都知道，把油从铜钱中间的孔里面倒进去，看上去神乎其技，让人惊嘆，可事实上却只是手熟而已。 熟能生巧。 华夏五千年的积累，中医五千年的发展，经歷了什么，多少中医人前赴后继，不断的完善，难道真的就只是落后吗？ 华夏五千年前的传统文化难道就真的全部都是糟粕吗？ 这一刻万宝开始动摇了。 无论怎么黑中医，怎么吹捧现代医学，万宝骨子里还是华夏人，他还是有着民族荣誉感的。 方寒刚才的一席话和索利斯的夸赞，一方面让万宝感觉到自豪，一方面让万宝感觉到羞愧。 「方医生，中医真的非常的神奇，我以前不是很了解，这一次算是见识到了他的魅力，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很愿意向方医生请教。」索利斯急忙把话题拉了回来。 什么瘦死的骆驼，什么沉睡的巨龙，这些太过高大上了，作为医生，索利斯还是更喜欢探讨医疗方面的问题。 「当然可以。」方寒客气的点头。 朱耀仁适时的对索利斯道：「索利斯医生，方寒可不仅仅是中医高手，他同时还是肝切除和心脏瓣膜手术方面的高手，他的肝切除水平甚至得到过乔恩医生的称赞。」 「噢！」 索利斯难以置信：「方医生竟然还精通外科手术，难道这也是神奇的中医吗？」 这一刻索利斯是真的有些惊讶了，方寒的中医水平他已经见到了，却没想到方寒竟然还精通外科，肝切除和心脏瓣膜手术那可不是小手术。 「不。」 方寒实事求是的讲：「虽然中医也有外科，但是中医在外科方面确实是比不过西医的，我的肝切除和心脏瓣膜手术并不是学自中医。」 「方医生也学习西医？」布鲁医生问了一句。 「是的，我也学习西医，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是为了患者，我并不会排斥西医。」方寒点头。 「方医生说的太对了，都是为了治病救人，等我的病彻底好了，我一定要亲眼看一看方医生的外科水平，和方医生互相学习。」索利斯道。 「我非常乐意。」方寒点头。 「方，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心胸，也最了不起的华夏人。」索利斯给了方寒一个由衷的赞扬。 「小方，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方寒和朱耀仁薛文辉几个人出了病房，朱耀仁这才由衷的感慨。 「是啊，方医生你是没看到，之前那几位外国佬可都是很高傲的，一个个闭口朝天，虽然没明说，可意思很明白，我们的医学是学自他们的，是末学后进，永远只有跟在他们后面追赶的份。」高怀明也道。 现在很多歪果仁来了国内都有高人一等的思想，索利斯一群人更不是一般的歪果仁。 作为普霍金斯医院的心胸外科专家，索利斯的高傲那是在骨子里的，这几天索利斯在内科住院，高怀明和朱耀仁那是真的有些受够了这一群洋大人了。 今天方寒算是狠狠的给他们出了一口气。 「小方的这个『神仙粥』很是不错，另闢蹊径。」薛文辉也插嘴道。 方寒笑了笑，并没有插话，这个神仙粥可不是他的「神仙粥。」 听到「神仙粥」三个字，万宝的脸色就是一抽，他现在听到这神啊鬼啊的就觉得难受。 「朱主任，薛主任，高主任，那我就先走了。」走出病房，客套了几句，方寒就提出告辞。 「好，今天麻烦你了。」朱耀仁点了点头。 方寒准备回去，万宝自然是急忙跟上，他就是来找方寒的，可没有心思和朱耀仁几个人啰嗦。 看着方寒和万宝的背影消失，薛文辉这才道：「方寒怎么和这个姓万的搅合在一起了？」 「好像是方医生给万宝治病呢，应该是效果不错，却没有痊癒。」高怀明猜测道。 说起对万宝的了解，高怀明绝对要比薛文辉和朱耀仁更为了解，虽然万宝没明说，可和万宝聊了一阵，高怀明也猜出了一二。 「这种人就不应该给他治疗，比索利斯还可恶。」薛文辉直言不讳。 高怀明急忙闭嘴，他之前虽然没有万宝过分，应该也算是可恶的行列了吧？ 进了电梯，方寒也不和万宝说话，脸色平静，一声不吭，就当是边上没有万宝这个人。 第1467页 万宝见到方寒不吭声，只能主动：「方医生，我现在真的可以出院了？」 「嗯，万医生还有哪儿不舒服吗？」方寒问。 「喝了方医生的……药，我现在感觉胸部憋闷已经没有了，气短的症状也好多了，就是偶尔还有点咳嗽，不过比起之前已经好多了。」 这一次没有被送来燕京医院急诊科之前，万宝的咳嗽几乎就没停过，咳嗽的厉害了还会气喘，严重的时候甚至都喘不过气来。 昨天上午做过胸部穿刺抽气手术，打了一上午吊瓶，万宝的咳嗽其实也没有太大的缓解。 可是早上喝了方寒的那什么神水，万宝就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咳嗽频率不断的缩短了，最初是三五分钟咳嗽一次，之后基本上十来分钟才会感觉到不舒服，这会儿差不多半小时左右才会咳嗽一两声，效果真的是太好了。 「万医生您这个是慢性病，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万医生如果不想出院，继续住院，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好了。」方寒实事求是的道。 他虽然不想和万宝多说话，在「神水」这个称唿上也确实有针对万宝的意思，可在治疗上他是没有为难万宝丝毫的。 昨天上午方寒其实就有了方子，中午遇到黄军芒的时候方寒又有了另外的想法，这才准备了「神水」，只不过这个「神水」也不是说有就有的，还要看时机，也是万宝运气好，正好有，要不然方寒也没辙，只能开药方，中药的话万宝喝不喝那就很难说了。 「方医生，我自己的情况我能察觉到，我是真的非常感谢您的，只是我还是很好奇，方医生您究竟给我用的什么药？」 方寒看了万宝一眼，万宝急忙道：「方医生，现在就咱们两个人，我也有什么说什么，我知道您对我有意见是因为什么，以前我确实是对中医缺乏了解，有很多误会，到了现在，我其实也是骑虎难下，还希望方医生理解我的难处……」 说着话，电梯已经到了一楼，方寒也不吭声，继续走着。 万宝紧走两步，急忙跟上：「方医生，我是真的很有诚心的。」 「可是我真的已经无能为力了呀。」方寒停下脚步。 「至于『神水』是什么，不是我不愿意说，我是怕说了万医生不信，到时候再找我麻烦，我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说罢方寒也不等万宝回话，快步走了。 看着方寒消失的背影，万宝咬了咬牙，这才慢慢悠悠的回到了病房。 「老万，怎么样，见到方医生了吗？」 看到万宝回来，万宝的妻子急忙询问。 「见到了，收穫很大。」万宝苦笑一声，虽然方寒依旧没有告诉他「神水」是什么，可亲眼见了方寒用一道粥医好了索利斯，他这心中更是对「神水」多了几分期待。 第0847章 炸了 万宝出院了。 回到病房的时候，万宝的妻子已经办理好了出院手续，方寒不肯多说，万宝也不能强迫。 而且就这件事本身来说，方寒也确实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除了他不知道神水究竟是什么东西之外，方寒并没有耽误他的治疗。 不仅仅没有耽误，而且方寒的这个疗效还要比他以往任何一次治疗的效果都要好。 万宝出院之后的第三天，方寒正在给梅淑琴的爱人复诊，海燕和田甜就一起来了，进了门海燕就喊：「方老师，出大事了……」 方寒回头看了一眼海燕，海燕急忙闭嘴，方寒这才对梅淑琴道：「患者恢復的很不错，原方我再改一下，在吃上三天。」 「谢谢方医生。」梅淑琴急忙道谢。 经过四天的治疗，梅淑琴的爱人恢復的很不错，第二天高热就退了，今天早上唿吸已经正常了，就是人看上去还有些憔悴，精神不佳。 梅淑琴是亲自治疗过h7n9的感染患者的，她治癒的患者预后什么情况，现在她爱人的情况是什么样子，她是很清楚的。 可以说现在来说，她爱人等于已经彻底脱离了危险，而且各项指标也都开始恢復，除了大病初癒身体虚，真的是再没有什么状况了。 也就是说再调理两天，她的爱人完全可以恢復的和正常人一样，完全不影响以后的生活。 「梅主任客气了。」 方寒客气了两句，这才出了病房，没好气的看向海燕：「出什么大事了，大唿小叫的。」 「方老师，微博炸了，万宝昨天晚上在微博上发了一篇文章，今天早上就炸了，已经上了热搜了。」 说着话海燕急忙打开手机，打开微博，把万宝发的文章递给方寒看。 「在燕京医院的两天一夜！」 万宝的文章题目就是这个，方寒细细的看去，万宝在这一篇文章里面并没有过多的夸大，也没有贬低，而是实事求是的把自己在燕京医院这两天一夜的所见所闻写了出来。 从他被送进燕京医院开始，一直到索利斯的病情，写的相当详细。 整篇文章万宝没有说中医一句好话，当然也没有说一句坏话，只是实事求是，非常可观的把他的经歷写了出来。 要知道，万宝的水平可是相当高的，他以前经常写文章批判中医，无论是文笔还是度的把握，那都是相当有造诣的。 这么一篇普普通通的文章在万宝的笔下，几乎是把他在燕京医院这两天一夜的事情拓印出来了，让人很是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第1468页 整篇文章万宝虽然没有说中医一句坏话，也没有夸中医一句，甚至整篇文章他都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写的。 可就是这么一篇文章发出去之后瞬间就炸了。 要知道，写这篇文章的可是万宝。 万宝那是什么人，那可是微博大v，坐拥上百万粉丝的，而且他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忠实的反中医者。 这一片文章万宝虽然是以旁观者的态度写的，没有夸赞中医，可就是这种实事求是的文章反而比夸赞更可怕。 万宝的粉丝们瞬间就炸了锅了。 然后就是一些微博大v们开始转发，一些中医名家和中医爱好者也开始转发。 短短的时间，这一篇文章就火了，火的一塌煳涂，万宝和这一篇文章瞬间就上了热搜，成了热门。 「方老师，里面还提到您了呢。」海燕的语气有些得意。 作为燕中医大的学生，很多人都是不喜欢万宝的。 毕竟对中医大的学生来说，中医就是他们的饭碗，他们学中医除了将来治病救人，还希望找到好工作，万宝这位中医黑就是这些学生的仇敌了。 这一次万宝的文章发出来，瞬间就在燕中医大传遍了，很多学生惊讶的下巴都差点掉了。 不少人甚至都怀疑万宝是被盗号了…… 不是甚至，而是现在万宝的不少粉丝都是这么认为的。 昨晚万宝发了这一篇文章之后就再没有发过任何东西，也不出面澄清，现在万宝的粉丝们已经分成了三个阵营。 一边觉得万宝是被人盗号了，一边觉得万宝背叛了他们，还有人摇摆不定。 不管怎么说，这一篇文章是彻底火了，万宝也彻底火了，比以前更火。 方寒看过文章，也是目瞪口呆，他没想到万宝这么大的魄力，竟然会发这么一篇文章出来。 说句心里话，方寒是不怎么待见万宝，可绝对没有太过为难万宝的意思。 刁难、嘲讽是有那么一点，可要说为难，那是真没有的。 他要是为难万宝，根本就不会给万宝治病。 「神水」是什么东西方寒之所以没有给万宝说，一方面是刁难，二一方面也是怕麻烦。 面对万宝这样的人，方寒确实是留了心眼的。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人多了。 方寒给万宝治了病，并不想万宝好了之后再去鼓吹西医，黑化中医，所以他留了一手。 「神水」的并不算什么稀罕东西，也不值钱，对万宝来说他的病今年也不会有大碍了，明年的话，如果万宝有心，去一趟江中不算什么，看个病跑个路什么的很正常。 其实方寒的这个方子要是换个人，哪怕从方寒这儿问不出来，向其他的中医名家打听一下，不少人其实都是知道的，不难打听出来。 可问题是万宝这个人不仅仅方寒不待见，其他中医名家也不待见，而且万宝也不会去四处打听。 被方寒一个人奚落也就是了，何必把脸扔出去让所有人都踩呢。 只是方寒没想到这一次的事情对万宝冲击这么大，他竟然发了这么一篇文章。 这一篇文章发出去，万宝虽然没说一句中医的坏话，可他也瞬间从中医黑变成了中医的拥护者，最起码是承认中医了。 方寒确实是从文章中看到了自己，当然，万宝也很识趣，没有提方寒的全名，只是说了方医生。 其实方寒倒是很想让万宝提一下自己的全名，毕竟这算是医疗相关了，要是提全名，他也能跟着火一把，或许能赚取不少崇拜点…… 看过文章，方寒也大概浏览了一下评论之类的，果然整个微博已经炸了。 「万宝你出来，你给我解释一下这篇文章什么意思？」 「万医生，你这是被盗号了吧？」 「万宝，你吃错药了？」 「万宝威武，中医牛逼！」 「文章中的方医生是哪位大神，求科普。」 各种评论，大多都是骂万宝亦或者怀疑万宝被盗号的，还有求方寒真人的。 当然也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方寒看不懂的评论。 诸如什么，你期待的林间小道每天晚上和清晨都漂浮这白露，你之所以能够轻易进入，是因为别人为你拓宽了道路之类的。 看上去倒是有些哲理，只是后面备註的什么沃德·基巴·柯达之类的名人，方寒是着实陌生。 万宝的这一篇文章可不仅仅影响的是燕中医大，这一篇文章一出，全国各地很多人都知道了。 江中院急诊科，一些喜欢玩微博的人这会儿也看到了这个文章。 「我去，万宝这是疯了吗？」 江枫闲的无聊，点开微博，看到了最上面的热搜，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啊。 或许其他人还不是很清楚万宝是谁，可学中医的大多数人都是知道的，江枫自然也不例外。 「方医生！」 看了一下文章，江枫更是目瞪口呆：「我擦，方医生这次是牛大了，竟然把万宝掰弯了，我累个去。」 「什么万宝，什么弯了？」 李小飞凑过去问。 江枫急忙把手机放在李小飞面前，道：「万宝知道吗，中医黑子啊，竟然发了一篇文章给中医正名，看看，看看，方医生……这八成是方医生的手笔。」 第1469页 「我靠！」 李小飞也是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老师牛大了啊，竟然把万宝折服了，难以置信啊。」 「何止是难以置信。」 江枫道：「我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也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这篇文章对人的冲击真的太大了。 哪怕江枫并不是万宝的粉丝，也清楚万宝的影响力，也清楚万宝发这一篇文章会有什么影响。 这真的是太难让人接受了。 「该不会是盗号了吧？」李小飞也有些不敢相信。 「万宝的号岂是那么好盗的，即便是被人盗了，别的不发，就发这么一篇文章，这是有中医大拿僱佣了网络黑客？」 「你说师傅究竟干嘛了，这尼玛太震撼了，整个微博都炸了，你看，这尼玛热搜啊，而且还是第一条。」 「我也很想知道。」 江枫一把夺过手机，再次翻看着文章道：「你仔细看了没有，方医生竟然还给普霍金斯医院的心外专家治病了，用的什么神仙粥……对了，你知道这个神仙粥是什么东西吗？」 「不知道。」李小飞摇着头。 「你能吃饭，亏你还是方医生的学生呢，真给方医生丢人。」江枫鄙夷道。 第0848章 人之所需，即为良药 办公室，方浩洋和李文军这会儿也看着微博上面的文章。 别人或许不清楚万宝文章里面的方医生是谁，可只要知道方寒的人，其实都不难猜出这位方医生是何许人也。 「这小子现在真是越来越能折腾了，去了一次燕京医院，你看看，折腾出来多少事。」方浩洋的语气之中不无得瑟。 「你就得意吧，小心这小子真的回不来了。」李文军是很清楚方浩洋的德行的，适时的给方浩洋泼着冷水。 「回不来就回不来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种事谁拦得住？」 李文军好笑的问：「那小方是天呢还是娘呢？」 「滚！」 方浩洋气的牙疼，这一个个的都什么毛病，跟着方寒学的？ 万宝这几天并没有上班，就呆在家里。 到了万宝这种层次，哪怕是水潭医院也只是万宝的一个平台而已，他有着自己的工作室和团队，别说几天不去上班，就是长时间不去，也绝对没人敢说什么。 对于万宝这种层次的专家，水潭医院能做的其实也只是供着，约束真不大。 昨晚发了微博，万宝其实并没有休息好，这会儿就躺在沙发上，也不看手机，也不看电脑，他的手机就放在不远处，电话铃声几乎就没有断过，一直都有电话打进了。 「是不是后悔了？」 万宝的妻子端了一杯茶坐到万宝边上，把茶水递给万宝，伸手帮万宝捏着腿。 「后悔不至于，人常说五十而知天命，到了我这个年龄，该看开的也应该看开了，有些事做了也就做了，没必要后悔。」万宝喝了一口茶，缓缓的道。 「我只是感觉到有些疲惫罢了。」 「是因为这么多年的坚持突然没有了，还是信仰破灭了？」万宝的妻子笑着问。 「都有一些吧。」 万宝又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把茶水递给妻子，坐直了身子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一些人或许觉得我是譁众取宠，一些人或许觉得我是为了出名，任凭他们去说吧，真要说出名，我这一次算是彻底出名了吧？」 「热搜前几都是你，你说呢。」万宝的妻子笑道。 「实事求是，面对现实，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万宝笑着道：「存在即合理，可惜我以前一直不明白，要不是这几年求医无果，这个病越来越重，或许我还是看不清。」 「你现在发了这篇文章，那方医生那边……」万宝的妻子最关心的其实还是这个。 「罢了，到时候再说吧，大不了明年再去。」 万宝嘆着气：「难不成你以为我发这个微博是为了向那个方寒服软亦或者表示诚意？」 「我可没有这么想。」 万宝的妻子道：「这么多年，我还是了解你的，你也是医生，而且还不是小医生，要不是你有自己的坚持，没必要的。」 知夫莫若妻，万宝的妻子还是了解万宝的。 万宝和某舟子是孑然不同的。 某舟子就是纯粹的喷子，这么多年就是喷人，何曾拿得出什么成绩，要文章没文章，要水平没水平，除了喷人，一无是处。 可万宝不同，他本人就是烧伤领域的大拿，这么多年，万宝救治的烧伤患者那也是不计其数的。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这也算是知错能改吧。」万宝呵呵笑道。 「周老，罗老，你们怎么来了？」 吃午饭的时候，方寒正和龙雅馨说着话，就看到周同辉和罗元辰一起来了，同来的还有薛文辉和谭广平。 「罗老，周老……」 龙雅馨也急忙打招唿。 「过来转转，打扰你们吃饭了？」罗元辰笑着道。 「没有，已经吃好了。」方寒笑着道。 罗元辰几个人来的点掐的非常好，这会儿差不多已经快一点了，方寒和龙雅馨刚吃完午饭，特需病房的护士也吃过饭回来了。 说着话，护士已经拿了几个凳子，让罗元辰几个人坐下，龙雅馨给几个人倒上茶水，然后和护士收拾碗筷。 第1470页 「小龙恢復的很不错嘛，看上去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周同辉看了看龙雅馨，笑着道。 周同辉的望诊虽然比不得方寒，没有达到宗师级，可至少也是高级的水准，有可能已经迈进了高级门槛，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我觉得恢復的很好了。」龙雅馨笑着插了句话。 「虽然恢復的不错，还是要多注意，这一段时间最好不要感冒发烧。」周同辉道。 「嗯。」龙雅馨点着头。 「有小方在，我们几个人也插不上手，小方无论是针灸还是方剂，可都不比我们几位白鬍子差。」 龙雅馨笑了笑，没接话。 客套了几句，周同辉这才道：「小方，那个万宝发的微博也是因为你吧？」 「周老也看了？」 方寒笑着道：「周老罗老你们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来的吧？」 「还真是因为这件事来的。」 谭广平道：「你是不知道，这件事影响可不小，现在已经闹得相当厉害了。」 罗元辰点头道：「万宝这个人我以前是听说过的，不过黑中医的多了，也不止这一位，而且从某种程度来讲，有人黑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万宝影响力这么大，这一次这个文章真的是动静不小。」 万宝的粉丝群体不小，单单一个微博帐号，关注的就有百万人次，当然，这一百万人也不全是粉丝，也有路人粉亦或者纯粹看热闹的，可即便如此，万宝的粉丝也绝对是庞大的群体的。 百万粉丝，就是一些小明星也没有这么大的粉丝群体。 平常万宝发一些正常反驳中医的文章，动静其实也就那样，可这一次万宝发了一篇捧中医的，这动静就大了，一正一反，造成的影响力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的。 万宝的这次反常，造成不少名人都跟着转发，如此一来，这件事现在真的是闹得人尽皆知了，罗元辰想不关注都不行。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方寒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道：「我上午看到万宝的微博的时候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气管炎，神水？」 罗元辰微微沉吟：「你用的该不会是雪水加红糖吧？」 「就是雪水加红糖。」 方寒点头：「两个病症都是雪水，那个黄军芒是纯粹的雪水，万宝的是雪水加红糖。」 「雪水加红糖？」 谭广平一愣：「雪水加红糖能治疗气管炎？」 周同辉道：「《本草纲目》里面就有『腊雪』的记载，李时珍认为腊雪味甘、冷、无毒……可解一切毒，可以治疗流行病和瘟疫、小儿热狂啼……等等，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能解一切炎症。」 罗元辰点头：「用现代所谓科学的角度讲，雪的结构因为和普通的水不同，是水由蒸汽直接凝结成为第三形态，中间没有凝结成水这么一个过渡，因而雪水含重水的比重要比一般普通的水少大概四分之一，重水对各种生物的生命有强烈的抑制作用，雪水含重水比重少，所以很容易被生命物质吸收，进入人体后可激发酶的作用。」 「瑞雪兆丰年可不仅仅是因为下雪能够抗旱，也因为雪水的活性对植物有很大的好处。」 周同辉也笑着道：「而红糖所含有的葡萄糖释放能量快，吸收利用率高，可以快速的补充体力，取每年的第一二场霜雪，加红糖蒸煮，确实是一个治疗气管炎的偏方，效果相当不错。」 「还有这么一个偏方？」 谭广平很是惊讶，他还真不知道这个方子。 「只不过现在环境污染严重，小方的这个雪水来之不易吧？」罗元辰笑问道。 「也是万宝运气，凑巧前几天玉泉山又下了一场雪，我让人弄了一些雪水。」方寒笑着道。 正如罗元辰所说，现在环境污染严重，以前非常纯净的雨水和雪水大都不能饮用了，也只有一些环境污染少的原始森林亦或者山区的雨水和雪水还比较纯净。 「小方的这个神水用的好啊，两个病症虽然用的都是雪水，可缘由却孑然不同。」 「红糖加雪水这个偏方我倒是知道，可第一个是什么道理？」薛文辉问。 「这个就要问小方了。」罗元辰笑呵呵的道。 「这个其实也很简单，人之所需，即为良药，人想喝水，就证明他渴了，人想吃饭，就证明他饿了，一个人无论他外在表现的多么热，只要他想喝热水，就证明他体内有寒，无论他表现的多么冷，只要他想吃凉的，就证明他体内有热，当人体需要某种成分的时候，往往就代表他缺什么，我当时诊断的时候问了一句，问患者最想吃什么，他说最想吃冰激凌，所以我才想到雪水，冰凉的雪水比任何的灵丹妙药都有效。」 「人之所需，即为良药。」 薛文辉细细琢磨，忍不住贊道：「简直说的太好了，太精妙了。」 第0849章 八字真言 「人之所需，即为良药！」 罗远程也反覆嘀咕了几句，贊道：「小方这八个字总结的好啊，事实上中医治病遵循的也正是这八个字。」 周同辉也道：「人体这个整体，本就有着属于他自正常的运转系统，除了一些病态所需，正常的需求其实正是因为人体的某个环节出了问题，不仅仅是所需，所厌恶也是一样。」 第1471页 在场的都是专家，所以都能很轻易的明白方寒所说的这八个字。 除了方寒所说的，人像喝水就代表渴了，人想吃饭就代表饿了，相反，人不想吃饭，往往也代表厌食，正常来说，该睡眠的时候睡眠，该吃饭的时候，每天喝多少水，这些都是人体恆定的需求，一旦出现问题，那就代表人体的某个缓解出现了问题。 这个概念再大一些，某位患者，如果这某个时间段非常想吃肉，但是某个病却比较忌口肉，其实也是可以偶尔吃一点的，不要过量就行。 当然，这个需求说的是正常的需求，而非病态的需求。 为什么周同辉要说除了一些病态的需求，什么算是病态的需求呢，比如抽菸，比如喝酒，烟、酒等某些东西本就并非人体必然所需，而且还有一定的瘾，所以这个时候的某种需求其实就是病态的需求了。 人之所需，即为良药，我这个时候非常想抽菸，来一根，非常想喝酒，来一杯……这种需求就属于病态了。 中医治病其实也只针对人体整个系统的，中药材的作用就是弥补人体所需。 人体的正气和邪气相争，正气就会消耗，这个时候用补正气的药物，就是人体所需。 有时候喝中药，某些患者就能感觉到，当自己病情很重的时候，这个药喝起来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喝，可一旦身体好转，这个药就非常难喝，药还是一样的药，可好像口味变了。 其实并非是口味变了，而是因为随着病情的好转，人体对这个药物的需求小了，需要的时候，哪怕是苦涩的中药，喝上去好像也变的美味。 这就像人饿极了，根本不会挑食是一回事，别说什么难吃好吃，有的吃那都是美味佳肴。 「方寒的这个神水用的是真好啊。」 罗元辰道：「两个不同的病症，方寒却能用一样的法子来治疗，效果却都出奇的好。」 「特别是『神水』这个称唿，用的更好。」薛文辉笑着道。 对万宝，薛文辉是没有任何的好感的，要是换了他，他或许都不会给万宝治病，你不相信中医，找中医治什么病？ 方寒虽然依旧给万宝治病了，可这个「神水」用的简直太好了，薛文辉都忍不住想给方寒点个赞。 对万宝这样的人，就要用非常的法子。 病我给你治了，药我给你用了，你问我用的什么，我用的神水啊。 你不是说中医是封建迷信吗，我现在就用的神水，效果如何？ 简直太解气了。 昨天薛文辉还纳闷呢，万宝为什么一直跟着方寒，遇到他竟然不吭声，原来是这么回事。 「异病同方，因时制宜，小方的水平了得啊。」周同辉也忍不住贊道。 站在周同辉和罗元辰的角度，他们自然不会小家子气，哪怕是万宝求上门，他们其实也不会拒绝的，他们是真的赞嘆方寒的这个方子，用的太好了。 两个病症，都是雪水，效果却都出奇的好（咳嗽哮喘的朋友可以试试，反正这个偏方没坏处，没什么副作用）。 方寒刚才说的简单，可周同辉等人都听得出，无论是针对万宝还是针对之前的另一位患者，方寒原本都是有着别的法子的，他是因为万宝这才临时换了方子，用了雪水治病。 单单这一手就不是一些中医人能够做的到的。 一个神水，一个神仙粥，简单的几个病症，简单的两道方剂，却在方寒手中化腐朽为神奇，彻底展示出了中医的魅力。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还没等周同辉和罗元辰离开，病房门口就出现了两个人，正是海燕和田甜。 两个女孩子到了门口，悄悄的向里面看了一眼，发现人挺多，还有些不敢进来，方寒在里面招手：「进来吧。」 「老师，罗老，周老，谭主任，薛主任。」 海燕和田甜很是礼貌的向几个人打招唿，无论是罗元辰还是薛文辉她们都是认识的。 「老师？」 周同辉笑呵呵的看了一眼两个女孩子，然后看向方寒：「小方，这两位是？」 「这两位是燕中医大的学生，这个是田甜，这个是海燕。」 方寒笑着给几个人介绍：「都是上次我去燕中医大讲课的时候听过我的课。」 「不仅仅这么简单吧？」周同辉笑着道。 「老师」这个称唿现在已经很普遍了，可哪怕是学校的学生出了门遇到自己的某位老师，称唿的时候都会带个姓，像这么直唿老师的可不多。 「罗老和周老这会儿没什么事吧？」方寒并不回答，而是问道。 「暂时没什么事。」 罗元辰笑着道：「小方你有什么事尽管直说。」 「我只是想让罗老和周老跟着我走一趟。」 说着话方寒就站起身，他本就想把这两个女孩子，特别是田甜介绍给罗元辰和周同辉的，只不过以前一直没机会，而且他之前还想在看看这两个女孩子。 通过这几天的了解，方寒对这两个女孩子已经有所了解了，今天周同辉和罗元辰正好来了，方寒就打算顺便介绍一下。 可这个介绍，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方寒是打算亲眼让周同辉和罗元辰看看田甜的天赋的。 「呵呵，那就走一趟。」周同辉笑着道。 今天周同辉和罗元辰亲自过来，目的是万宝的事情，最主要的他们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内幕。 第1472页 这一次万宝的事情闹的很大，网上传言不小，除了一些骂万宝的以及怀疑万宝被盗号的，还有人怀疑万宝被人威胁了。 这一点才是罗元辰和周同辉比较关心的。 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万宝闹腾已经这么多年，难道真没人能收拾万宝？ 罗元辰要是愿意，难道不能和万宝打擂台？ 一个是没必要，自降身份反而成全了对方，再一个，正如冼铅华和冼奋聊天所说的，有些事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的。 中西医之争除了正常的争之外也有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万宝其实无关紧要，可要是因此闹出什么事，那就比较麻烦了。 罗元辰和周同辉之前是有些担心方寒威胁万宝之类的，现在了解了内情，他们已经放心了，正常治疗，那就没什么，倘若是威胁，那就麻烦了。 这会儿没事了，罗元辰和周同辉倒想看看方寒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去门诊吧，去中医门诊，麻烦谭主任找个地方，找几位患者。」方寒道。 「小事情。」谭广平笑了笑，他们其实已经大概猜出方寒的目的了。 到了中医门诊，谭广平找了一个空置的会诊室，然后让人去门诊找了几位患者，说这边专家会诊。 对于患者们来说，有专家会诊，那可是大好事，自然乐的来。 进来的第一位患者是个小男孩，大概七八岁左右，孩子的父母一起陪着进来的。 进了会诊室，看到里面好几个人，孩子的父母还有些紧张，带着他们进来的医生急忙介绍：「那位是罗元辰罗老，那位是周同辉周老，那位是我们中医科的谭广平谭主任，那位是薛文辉薛主任，那位是方寒方医生。」 孩子的父母一听一大群专家，急忙问好。 「不用客气。」 谭广平笑了笑，然后看向方寒，方寒对田甜道：「你先去看看吧。」 田甜这会儿也有些紧张，让孩子的父母带着孩子上前，然后伸手诊脉，同时询问情况。 「孩子早上五六点就开始腹痛，然后就开始拉肚子，大便是黄色煳状……到现在已经五次了，还口渴，噁心……」 虽然诊病的是田甜，可一大群专家在，孩子的父母也没什么意见。 诊过脉，问过情况，田甜这才看向方寒等人，怯生生的道：「脉滑而略数，滑证明有湿，数证明有热，患者应该是湿热泄泻，可以用葛根芩连汤来治疗。」 原本罗元辰和周同辉等人还是满脸轻松的神情，可随着田甜开口，罗元辰等人的脸上就有了惊容。 孩子是什么情况，刚才孩子进门的时候罗元辰其实就已经心中有数了，他的望诊要比周同辉更厉害，同时田甜问症状的时候，边上方寒几人都听着，虽然没诊脉，可患者的情况几个人都瞭然于胸了。 田甜一开口，他们就知道田甜说的准不准。 这个病不算多难，一般的中医大夫都能辩证，也能治疗，可田甜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左右，这种年纪，这种水平，那就真的很难得了。 「来，我看看。」罗元辰向孩子的父母招了招手，孩子的父母急忙抱着孩子过去。 按说田甜其实已经诊出来了，开方也没问题，其他人也没必要再看了，可罗元辰却要亲自看，这不是为了确认，而是为了让孩子的父母安心。 细节之中见真章，从这一点就能看出罗元辰的为人。 第0850章 神仙面 罗元辰很是负责的给孩子摸了脉，查看了舌苔，田甜同时把自己开的方子递给罗元辰雅正，罗元辰看过方子，签了字，这才让患者一家人出去抓药。 「小姑娘，你叫田甜？」 等患者一家人出了会诊室，罗元辰这才温和的询问。 「嗯，我叫田甜，燕京中医大大三的学生。」田甜点着头，微微有些紧张。 她的性子本就内向，平常见了学校的老师都紧张，更别说罗元辰这样的国医大师。 「家里有人是中医？」罗元辰问。 「不是。」 田甜摇着头：「我就是喜欢学医。」 方寒在边上补充：「罗老，田甜高考的时候是燕京市的区文科状元，原本是打算报考燕医科大的，考虑到燕医科大是西医为主，她又怕血腥，这才报考了燕中医大。」 「哦！」 罗元辰微微惊讶了一下，心中竟然和方寒最初是同样的想法。 家里没有人当医生，大三就能有如此水平，这就等于是一张白纸啊，当初要是去了燕医科大，或许那就彻底和中医无缘了。 「田甜，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给患者开葛根芩连汤来治疗，如果我没记错，葛根芩连汤听该是治疗热邪表邪下利的，可这位患者根本没有外感表症啊。」罗元辰笑问道。 《伤寒论》中有明确记载：「太阳病、桂枝证、医反下之，利遂不止，脉促这，表未解也；喘而汗出者，葛根黄芩黄连汤主之。」 可刚才的患者并没有外感表症。 刚才的这个病症虽然不算复杂，可也绝对不是完全依照《伤寒论》亦或者一些典籍死搬硬套就能开方的。 田甜依旧紧张，结结巴巴的道：「黄……黄连、黄芩清热燥湿止利，葛根解肌透表，加炙甘草和中……和中缓急，有内清外疏的功效，同时……同时葛根非但可以解表，还有非常好的昇阳止泻的作用，所以无论是湿热泄泻患者有无表症，用这个方子都是很合适的。」 第1473页 谭广平和薛文辉对视一眼，这个女孩子了不起啊，不仅仅对《伤寒论》了解的不浅，而且对一些药材的药性也很了解，这样的天赋，真的是非常罕见的了。 类似于田甜这样年龄的，对中医有一定了解的学生本就不多，再加上有不少还都是医药世家出身的，可这个女孩子，家里没人行医，今年才大三，满打满算等于学习中医还不到三年。 而且燕中医大大三之前教的基本上都只是一些中医理论知识，几乎没有什么实践，大三的学生能把脉摸清楚就算很了不起了。 虽然中医教材中对于各种脉象都有详细的描述，什么样子算是浮脉，什么样子算是滑脉，什么样子算是数脉，可真要脉诊入门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单纯的一些脉象还好，特别是滑中有数，虚中有实的一些脉象，那都需要多次实践才能逐渐搞清楚的。 罗元辰和周同辉同样吃惊不小，怪不得方寒刚才在病房不说，一定要他们走一趟。 类似田甜这个年龄，家里又没有人行医，要不是亲眼所见，单纯的说，大多数人都会忽视的，会认为言过其实，夸大了。 「下一位患者。」罗元辰说了医生，门口有住院医急忙又去领了一位患者进来。 这次患者是独自一个人，并没有家属陪同，患者男性，四十来岁，进了门就急忙问好。 领着患者进来的住院医心中有数，把患者领到了田甜前面，示意患者坐下。 患者坐下之后还看了看其他人，谭广平笑着道：「没事，先让小姑娘给你看看，有我们这些人把关，不会耽误了你的治疗的。」 听谭广平这么说，患者这才老实的坐下，田甜示意对方伸出手，一边诊脉一边问：「都是什么症状？」 「身上瘙痒，出疹子，一片一片的。」 青年说着还把自己的衣服往上拉了拉，道：「我是个……跑摩的的，就是四处拉人，风里来雨里去，身体一直很好的，可是从大前年开始，每到冬天我这脸上，双手裸露的部位被风一吹就开始瘙痒，又有时候还会一片一片的出疹子，痒得厉害，去医院看了好多次，医生说是荨麻疹，开了抗过敏的药，吃了就减轻，不吃就復发，今年冬天特别冷，我这病就犯的特别厉害。」 「这都两三年了，怎么才想起来看中医？」谭广平忍不住问。 这个病什么情况，这会儿其实他们都心中有数了，这要是早看中医，早好了，又何必忍受到现在？ 「我这一方面比较忙，二一方面觉得中医见效慢，而且我也不喜欢和中药。」患者有些尴尬。 这边说着话，田甜已经换了另一只胳膊，一边诊脉一边问：「除了瘙痒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了，就是特别怕风，冷风一吹，就会起风疹。」 田甜松开了患者的手腕，然后看向方寒几个人道：「患者寸脉微浮，既不是浮缓，也不是浮紧，应该是太阳表郁轻症。」 罗元辰几个人的脸上又是微微露出惊色，这个小姑娘了不起啊，倘若不是边上坐了一位更厉害的方寒，这个小姑娘绝对是他们这些年加过最为出色的年轻人了。 从症状来看，患者风疹瘙痒遇风寒则发，这就是外感病，症属风寒。在《伤寒论》中，太阳风寒表症分为太阳中风和太阳伤寒两大类，太阳中风主要特徵为汗出，脉缓；太阳伤寒主要特徵为无汗、脉紧。 患者的症状属于太阳风寒，虽然没有出汗，却脉浮，既不是浮缓，也不是浮紧，这就是太阳病中另一类比较特殊的症候，太阳表郁轻症。 这个太阳表郁轻症多为太阳病失治误治、迁延日久而造成的，这个时候病情已经不算太严重，表症的表现又不够典型，所以算是比较特殊的症候。 「那这个病该怎么治呢？」罗元辰笑着问。 这会儿一直没开口也没时间表现的海燕急忙道：「我知道，我知道，太阳病，得知八九日，如虐状，发热恶寒，热多寒少，其人不呕，清便欲自可，一日二三度发。脉迟缓者，为欲愈也，脉微而恶寒者，此阴阳俱虚，不可更发汗、更下、更呕吐也；面色反有热色这，未欲解也，一起不能得小汗出，身必痒，宜桂枝麻黄各半汤。」 这一段也是《伤寒论》里面的原文，说的正是太阳风寒。 太阳病，得知七八九日，这个时候这个病分别什么情况，如何，上面都记载的非常清楚，脉象缓如何，脉象微恶寒如何，发痒如何等等，针对以上病症，宜桂枝麻黄各半汤。 田甜点着头：「嗯，海燕说的不错，用桂枝麻黄各半汤。」 「好，好。」 周同辉笑着道：「两个女娃娃都很不错，年轻一辈后继有人了。」 虽然只是两个病症，可周同辉和罗元辰却已经看出了田甜的水平，这个田甜很是了不起，海燕虽然一直没说话，也只是背了一段《伤寒论》，不过这一段背的很很合事宜，也算是不错的苗子了。 「是啊，中医后继有人。」 罗元辰笑着道：「看来我们这些老傢伙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说着话，罗元辰笑着向中年人招了招手，让中年人过来，亲自给中年人诊了脉，做了检查，田甜也把方子递给了罗元辰。 罗元辰伸手接过方子看了一下，然后笑着道：「上次小方开了一个神水和神仙粥，今天我也学学小方，开一个神仙面。」 第1474页 说着罗元辰把田甜的方子放在边上，提笔写了一个方子，正是一道酸汤面的做法。 周同辉就坐在罗元辰边上，看着罗元辰写好，笑着道：「好，好，罗老这个神仙面和小方的神仙粥异曲同工。」 说着周同辉还拿起罗元辰写的方子传给边上的谭广平几人，薛文辉看过递给方寒，方寒接过来一看，确实和他开的神仙粥加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个面准确的说应该是酸汤辣面，简单的一碗酸汤面，里面有酸、辣、香油，酸收容气以疏泄，辣泄卫气闭敛，面条补中，香油生津，正是一剂「桂枝麻黄各半汤」。 「罗老的这个方子妙啊，果然和小方的神仙粥异曲同工。」 谭广平笑着道，他们都是知道方寒开的神仙粥的，方寒的神仙粥就是用糯米、葱丝、姜片加米醋代替各种药材，成了一剂「麻黄汤」。 现在罗元辰这一个神仙面，也是差不多，用各种调味代替药效，宛然一剂「桂枝麻黄各半汤。」 「我也是借鑑了小方开的神仙粥，稍微变动了一下。」罗元辰呵呵笑道。 说着话，罗元辰把方子递给青年，道：「回去之后按照方子做，做好趁热吃，吃了之后睡一觉，汗出就好。」 中年结果方子看了好半天，犹豫的问：「这个面真的能治我的病？」 「又不收你钱，吃不好再来找我嘛。」罗元辰呵呵笑道。 第0851章 不擅长 患者本就不怎么喜欢吃中药，听罗元辰这么说，顿时兴高采烈的走了，不收钱，吃一碗面就能好，这么好的事情哪儿找得到？ 当然，挂号费那就另算了，这个病他前前后后可是花了不少钱了，真要吃一碗面就能好，十几块钱的挂号费那真的不算个事。 「神水，神仙粥，神仙面！」 周同辉笑着道：「小方和罗老的这几个方子可真是道尽中医的精髓啊，中医治病一直以来就不拘泥于形式，只要对症，什么都可以拿来入药，可不仅仅局限于中草药。」 谭广平和薛文辉是连连点头，这三个方子，那可都是很常见的东西，而且都是不要钱就可以弄到的，却可以治好西医治不好的病症。 中医有缺，也有他的优秀，中医传承至今几千年，很多法子都是一代又一代总结出来的，又岂是那么一两句话可以概括的。 「呵呵，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罗元辰呵呵笑道，说着看向方寒：「小方，你让我们跟着你走一趟，我们现在已经跟着你走了一趟了，说说你的目的吧？」 「我哪儿有什么目的。」方寒有些尴尬。 「呵呵，小方还不好意思了。」 周同辉笑着道：「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和罗老那可就不客气了。」 两个人都是人精，自然看得出一些事情，说实话，这个田甜，确实是一颗好苗子，罗元辰都有些心动了。 不过罗元辰和周同辉都看得出来，两个女孩子应该是中意方寒的，不搞清楚方寒的意思，他们还真不好半路截胡。 「呵呵，小方你这是打算收徒了？」 谭广平这会儿差不多明白过来了，笑着道：「小方你要是不乐意，我可是不介意的。」 海燕倒是其次，特别是田甜，真的是让在场的几位名家喜欢的紧，罗元辰都心动不已，更别说谭广平和薛文辉了。 正所谓生前身后名，对一位中医名家来说，能教出一位厉害的学生，那是倍有面子的事情。 对于方寒，谭广平考虑的是燕京医院中医科，可对于田甜，他考虑的就是将来了，这么一位有天赋的学生，如果好好教，将来成就必然不低。 就拿方寒来说，方寒现在能有这样的水平，罗元辰都是相当羡慕郭文渊的。 百年之后，到时候方寒成为一代国医大师，那时候后有人谈起方寒，岂能不谈到方寒的恩师郭文渊？ 更何况像方寒这么优秀的年轻人，那可不是国医大师那么简单的，或许方寒就是另一位类似于张仲景亦或者孙思邈、李时珍、郑钦安那样可以名留史书的名医大家。 能够教出这么一位学生，别说是百年，就是数百年上千年，或许都会被人提起。 谭广平和薛文辉倒是不指望教出一位传世名医，能教出一位名家他们就很知足了。 现场也没外人，方寒也就不矫情了，看向田甜和海燕：「田甜，海燕，你们愿意跟着我学医吗？」 「我们愿意。」田甜和海燕急忙道。 「罗老和周老还有谭主任郭主任做个见证，今天你们就是我的学生了。」方寒道。 有着系统任务，方寒确实是有些捨不得把这两个女孩子让出去。 「呵呵，小方收徒，可喜可贺啊。」周同辉呵呵笑道。 「是啊，可喜可贺。」 罗元辰笑着道：「这要是放在以前，小方可就算是相当年轻的名家医手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我会被人打死的。」方寒也笑着道。 杏林界规矩多，放在以前，开馆收徒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像方寒这么年轻的新秀开馆收徒，被人打死不至于，绝对会有不少人有意见的。 其实不止是以前，就是现在，方寒收徒的事情传出去，也绝对会有好事者嘲讽亦或者诋毁方寒的，什么误人子弟了，什么不知天高地厚了之类的。 第1475页 年轻是原罪，放在各行各业年轻的优秀者都是会被人嫉妒的。 这也是没外人，有罗元辰等人作见证，方寒也不讲什么规矩，就算是把两个人正式收下了。 谭广平那个眼红啊，说实话，倘若不是罗元辰和周同辉在场，他都打算和方寒抢一抢呢，他现在还在为把方寒留在燕京医院中医科的事情头疼呢，现在田甜这么一颗优秀的苗子，又被方寒收入囊中了。 「罗老，周老，我到时候进修期结束就会回江中的，到时候还希望罗老和周老还有谭主任郭主任多多照顾一下田甜和海燕。」 「这个你不说我们也会关注的。」罗元辰笑着道。 到了罗元辰这个年龄和地位，他或许会羡慕郭文渊收了一位好徒弟，却不会嫉妒，也不会有什么竞争之类的想法，到了罗元辰这个地位和年龄，他的心胸已经很广了，只要是中医方面的好苗子，他都是乐意提携的，就像是他第一次见方寒一样。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改天再说。」罗元辰站起身笑着道。 他嘴上说没事，其实一天也是相当忙的，耽误了这么会儿，他也要走了。 罗元辰和周同辉一起离去，方寒也和田甜海燕回到了急诊科。 刚进门方寒就看到急诊科门口站着几位老外，正是索利斯和他的团队，边上还有钱小林和王志成作陪，很显然，这几位外国佬应该来了不止一会儿了。 「方医生……」 看到方寒，索利斯急忙迎了上来，很是热情的道：「我现在已经彻底痊癒了，你的粥很神奇，中医很神奇。」 「索利斯医生能够痊癒，我也很开心。」方寒礼貌道。 「小方，今天索利斯医生准备在咱们科室做一例心脏搭桥手术，特意等你呢。」钱小林笑着道。 心脏搭桥手术又称为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指当一条或多条冠状动脉由于动脉粥样硬化发生狭窄、阻塞导致供血不足时，在冠状动脉狭窄的近端和远端之间建立一条通道，使血液绕过狭窄部位而到达远端的手术。 心脏搭桥手术属于心胸外科的四级手术，手术难度和风险还在心脏瓣膜手术之上，算是难度相当高的手术了。 而世界上第一例心脏搭桥手术正在在米国普霍金斯医院完成的，在心脏搭桥领域，普霍金斯医院一直都是走在世界前列的，说是第一次并不为过。 这一次索利斯带着他的团队前来燕京，正是进行学术交流的。 原本这个手术在哪一家医院做，是在协和还是在燕京医院亦或者燕京医科大医院，索利斯团队还并没有确定，燕京的各大医院都对索利斯团队是相当欢迎，甚至于互相竞争。 说来也巧，索利斯在燕京医院参观的时候生病，正好在燕京医院住院。 原本燕京医院还觉得这是坏事，索利斯好几天不好，这可是丢了人了，现在索利斯被方寒医好，手术就定在燕京医院来做，坏事变好事。 而且做手术的时候，索利斯还一个劲的询问方寒去了哪儿，非要等一等方寒，钱小林和王志成也只能陪着一起等。 「可是我……」 方寒话说了一半，突然打住了，他原本想说他不懂心脏搭桥手术来的，可想了想有复制卡，将来万一又会了呢，岂不是又不好解释。 「我并不擅长心脏搭桥手术。」方寒改了口。 边上的王志成和钱小林就是一惊，不擅长？ 这意思是也会？ 「不擅长没关系，上次不是说了和方医生互相学习嘛，我今天打算邀请方医生当我的助手。」索利斯很热情。 心说你不擅长就对了，你要是擅长，还有我什么事？ 米国人也是好面子的，上次在病房他们一群医生被方寒说的哑口无言，索利斯虽然感谢方寒治好了他的病，可心中还是想找回场子的。 别的方面暂且不提，在心脏搭桥这个领域，索利斯绝对是很有自信的，他不敢说是世界第一，可绝对是排在前面的几位心外专家了。 这一次特意等方寒，一方面是索利斯确实很感激方寒，对方寒有好感，二一方面也是想让方寒见识见识他的水平。 「我很乐意。」方寒笑着点头。 如果只是做助手的话，他还是可以胜任的，而且也正好可以见识见识所谓的心脏搭桥手术。 「那咱们就准备手术吧。」索利斯笑着道。 边上的王志成那是羡慕的不行不行的，给索利斯当助手，哪怕是他也很眼热啊，只可惜，索利斯这一次是带着团队来的，其他人根本插不上手，没曾想索利斯竟然邀请方寒当助手。 「我可以先看一看患者吗？」方寒问。 心脏搭桥手术方寒是一窍不通，虽然是做助手，方寒也想提前了解一下流程，毕竟心脏搭桥手术和心脏瓣膜手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手术。 「当然可以。」 索利斯笑着道。 说着话，一群人就进了病房，一边走王志成还一边给方寒说着患者的情况。 「患者男性，五十七岁，十年前因为心肌梗死在咱们医院置入心脏支架四个，四年前再次心肌梗死置入支架五个，这一次再次心肌梗死，已经无法置入支架，所以准备做心脏搭桥手术。」 方寒目瞪口呆，这已经九个支架了，有钱人啊…… 第1476页 第0852章 可以不做 十年前做了四个支架，四年前又做个五个，这可真是拿钱买命啊。 就目前来说，心脏支架费用，国产的话八千块左右，进口的话一个支架的价格基本上在两万左右了，不算手术费，治疗费，单纯支架费用，这就十几万砸里面了？ 进了病房，方寒也见到了所谓有钱人，患者五十来岁，身材消瘦，面色紫暗，布满斑点，整个人看上去极度疲乏无力，时不时的喘息。 患者的家属倒是不少，男男女女七八个人都等在病房，年龄从二十岁到三十来岁不等，可能是知道患者今天做手术，家里能来的人都来了吧。 王志成轻声在方寒耳边道：「都是患者的子女。」 「八个？」 方寒看了看这些子女，穿着一般，看上去也不像是有钱人啊。 「索利斯医生，钱主任，王主任。」 看到一大群医生进来，患者的一位儿子急忙上前招唿。 「是不是马上要手术了，我们这边已经做好准备了，各种注意事项都很注意。」 「等会儿手术。」 钱小林点了点头道：「术前再做一个检查。」 「谢谢钱主任，谢谢王主任，谢谢索利斯医生。」患者的儿子也不管索利斯听得懂听不懂，反正是一通感谢。 说着话，医生们已经在病床边上站定，索利斯和他团队的医生们就像是准备围观患者一样，把患者围了一圈，原本无精打采的患者瞬间就是眼睛一睁。 「我怎么看好像是给我送葬的。」 患者也是幽默，这个点了还有功夫开玩笑。 不过还真别说，这么一大群穿着白大褂的围着一圈这么一站，确实让人觉得瘆得慌。 「别多想，就是做个术前检查。」 说着话方寒已经在病床边上坐下，伸手拉过患者的胳膊开始诊脉，一边诊脉一边问：「现在什么感觉？」 「心慌，难受，没力气，喘息，胳膊疼……」 「睡眠怎么样？」 「睡眠很差，每天晚上都要服用安眠片才能睡着。」患者的一位儿子急忙道。 「大便呢？」 「大便稀溏，不成型，肛门有下坠感。」王志成补充了一句。 患者的情况索利斯和王志成等人已经很清楚了，也就是方寒第一次接触患者。 方寒松开患者的手腕，又换了另一条胳膊，诊了脉然后站起身看了患者的舌苔。 「方医生，有什么情况需要补充吗？」 看到方寒起身，索利斯急忙问道。 事实上刚才索利斯等一群人围着病床这么站着，也只是比较好奇诊脉，要不然他们是没兴趣再了解情况的，毕竟才了解过不是。 「医生，我这个病是不是做了心脏搭桥就能好了？」 患者也有气无力的道：「最初犯病的时候，医生说做支架，这做了一个又一个，断断续续做了八九个了吧，现在又要做搭桥，这心脏搭个桥想着就可怕。」 「爸，您就别操心了，安心治病，其他的有我们。」患者的儿子急忙安慰。 「你们也都不宽裕，这么多年把多少钱花在我的身上了，这个搭桥要几十万呢吧？」 「没那么多，十万左右，我们几个人凑一凑还是凑的齐的，您安心治病就行。」 方寒看了一下患者的子女们，一个个脸上都没有什么不满之色，反而都是很担忧的神情。 七八个子女，而且都这么孝顺，不容易啊。 方寒并没多说，而是走出了病房，索利斯等人也都一起出了病房。 走出病房，方寒刻意慢了几步，和钱小林走在了一起，王志成见状也凑了过来。 「小方，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我刚才给患者做了检查，其实没必要一定要做搭桥手术。」方寒低声道。 「小方你的意思是？」钱小林急忙追问。 「根据患者的情况来看，患者断断续续做了九个支架，不仅仅对心肌梗死没什么缓解，反而造成了心脏功能的衰竭，患者这样的状态做搭桥手术的话风险应该不小吧？」 「就心脏搭桥手术而言，心、肺、肾功能不全的患者确实是不怎么合适，患者的心脏功能衰竭，手术的风险确实是比较大的，以患者目前的情况，国内能做这个手术的绝对是屈指可数，不过索利斯既然答应做，想来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王志成是燕京医院心外的主任，可不仅仅会心脏瓣膜手术，同样精通支架和心脏搭桥，所以对这个手术的风险和禁忌还是了解的。 方寒的技能是复制来的，一张复制卡只能复制一个技能，所以方寒在心外方面的短板就很大，可人家王志成却是自己学来的，虽然心脏瓣膜手术没有方寒做得好，可人家懂得多。 「小方，你的意思是患者没必要做心脏搭桥手术？」钱小林却听出了方寒的话外之音。 「我觉得可以採用中医的法子试一试。」方寒道。 刚才在病房患者家属和索利斯询问，方寒并没有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他看来做手术并非患者的唯一选择。 病房人多眼杂，所以方寒才没吭声，出来之后和钱小林王志成商议。 「如果可以不手术的话自然还是不手术的好。」钱小林微微沉吟了一下，低声问：「小方，你有多大把握？」 第1477页 「患者目前的心脏功能衰竭，手术风险大，採用保守治疗的方法，预后效果不说，总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差。」方寒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打包票，只是说了最为保守的情况。 正如王志成所说的，心、肺、肾功能不全的患者本就不适合做心脏搭桥手术，患者目前的这个情况哪怕是做心脏搭桥，能拿下来的专家绝对不对。 「那就和索利斯医生商议一下吧。」王志成道。 「行，去会诊室吧。」 「沃特？不做手术？」 听到钱小林和王志成的建议，索利斯瞬间嘴巴大张，吃惊的能塞进去一个鸭蛋。 患者已经做好了术前准备，他这边已经准备手术了，现在却说不做，开什么国际玩笑？ 「索利斯医生，我们现在只是再在商议。」 王志成耐着性子道：「方寒的意思是，患者的情况还可以选择中医治疗，手术并非首选，具体要不要手术，我们还要和患者家属商议，徵求患者家属的意见，至于您这边，我们可以安排更合适的患者。」 对于索利斯来说，他其实并不在乎给谁做手术的，给王麻子做是做，给李四做也是做，给张三做同样是做，并不存在什么非要给谁做。 只是这位患者的情况索利斯已经了解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差患者上手术了，却有人提出可以不做手术，这才是索利斯吃惊的地方。 「方医生的意思？」索利斯看向方寒。 「嗯，我的意思。」方寒点着头：「我认为以患者目前的情况，保守治疗更为稳妥一些。」 「用中医的疗法？」索利斯强忍着没笑出声。 他是被方寒用中医的法子治好了，他也对中医不再怀疑，而且很有兴趣了解中医，可这不代表他就瞬间把中医的地位提升到了和他多年所学的现代医学同等的地位了。 他只是感冒而已，虽然久治不愈，虽然相当麻烦，可毕竟只是感冒，并没有什么併发症，也没有什么危险。 可目前这位患者的情况却不同，患者伴随心悸心慌，行动困难，喘息难忍，之前更是因为心肌梗死疼痛的死去活来的送来医院，燕京医院这边採用的是球囊扩张的办法暂时缓解，以准备给患者做心脏搭桥手术。 这样的患者，中医也能治？ 「方医生，您没有开玩笑，如果患者的情况继续耽误下去，哪怕短时间内没有生病危险，也有可能让患者错失最佳的手术时机，你确定要这么做？」索利斯问。 看在方寒治好了他的感冒的份上，他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语气还相当的客气。 「我想哪怕无法治癒，情况也绝对比现在更好，不会耽误患者的手术时机。」方寒道。 「你的意思是，哪怕中医的法子治不好，也绝对不会比现在更糟糕？」索利斯听出了方寒的言外之音。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方寒点着头。 「哦，不，我还是有些不相信。」 索利斯道：「如果中医真的法子，为什么不尽早用中医的法子，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因为我刚刚才了解过患者的情况。」 方寒解释道：「患者是心外的患者，而我是急诊科的医生。」 「我……」 王志成张了张嘴，回头低声对钱小林道：「小方这个回答真的是让人……」 「让人无语是吧，习惯了就好了。」钱小林微微笑道。 「是很霸气。」王志成低声道。 之前为什么不治，因为我不知道，因为我没参与，因为我没了解，我现在了解了，所以就有了新的方案了。 哪怕是索利斯也一时语塞，遇到过霸气的，还没遇到过这么霸气的。 第0853章 何许人也 「可以不做手术？」 患者的儿女们聚在一起，听到医生的消息都有些愕然。 「不是说要做心脏搭桥的吗？」 「现在的情况是，患者心脏功能衰竭，做手术的话风险很大，这个之前已经告知过你们，刚才方医生给患者做了检查，又给了一个中医的治疗方案，你们可以选择继续手术，或者是採用中医疗法。」 「方医生，那位方医生？」患者的子女大多数都有些懵逼。 刚才进去一群医生，好像就一个年轻人给他爸做了检查吧？ 「方医生，燕京医院的方医生……」 突然患者的一位女儿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燕京医院的方医生，小燕你没病吧？」 「哥，方医生啊，万宝的那篇文章……」对方急忙提示。 「方医生？」 这一下众人纷纷回过神来了，万宝的哪一篇文章现在可是闹得相当火，很多人都在纳闷万宝文章中的方医生是何许人也。 甚至还有不少人特意把燕京医院的所有副高医生的专家的资料都整理了出来进行对比。 燕京医院副高以上姓方的医生总共有五位，可没有一位是中医，因而万宝文章中的方医生就更加神秘了。 别说副高医生，就是整个燕京医院中医科也没有一位姓方的医生，现在和他们商议的住院总王浩博却说方医生，难道是万宝文章中的那位方医生？ 「王医生，方医生是不是那个……」 王浩博笑着点头：「不错，就是你们认为的那位方医生，方医生来我们燕京医院时间不长，再加上又年轻，所以职称还没有上去，但是方医生的水平那是绝对没话说的。」 第1478页 这不用王浩博多说众人都知道。 能让万宝折服，那绝对不是一般水平，虽然很多人都不知道方医生是何许人也，这短短的时间，方寒也收穫了不少崇拜点了。 系统收穫崇拜点可不管别人知不知道名字，只要是对方寒本人产生的崇拜，同时又是医疗相关，那就有崇拜点。 万宝昨天晚上发的微博，到现在满打满算还不到一整天，方寒就几乎快收穫一千万崇拜点了，由此可见这件事的热度。 这件事现在还在持续发酵，今天才是第一天，根据这个情况目测，等这件事的热度降下去，搞不好方寒可以收穫一个宗师级技能，之前给龙雅馨治疗消耗的崇拜点统统都能赚回来。 「我们採取中医治疗。」 患者的儿女们简单的商议了一下，然后就做出了决定。 燕京医院神秘的方医生，还是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信心。 「患者家属同意了？」钱小林听到王浩博的答覆，同样有些懵逼。 在钱小林看来，索利斯这边应该不好说话，患者家属那边应该也不太好说话才对。 患者的情况钱小林是了解的，虽然家境不算太好，可患者的八个子女那是真孝顺。 这位患者也算是燕京医院的老患者了，前两次支架都是在燕京医院做的，第一次患者被送来燕京医院的时候是直接送来的急诊科。 那是十年前，钱小林还不是科主任，只是副主任。 场景他这会儿还记着，当时患者被送来急诊科的时候，很快急诊科就来了一大群男男女女的青年。 年龄小一些的也才十二三岁，年龄大一点的也就刚刚二十岁出头。 八个孩子就那么往急诊科一跪，直挺挺的，哭着哀求医生们救救他父亲。 孩子的妈妈前几年出车祸去世了，八个孩子都是患者一手拉扯大的，后来钱小林了解了情况，才知道八个孩子中，六个孩子就不是患者亲生的。 原来患者是偏远山区支教的老师，自己收养了好几个孩子，除了老二和最小的，其他孩子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当时八个孩子跪在急诊科，感动了不少人，医院方面减免费用不说，还有一些患者和患者家属自发组织捐款，帮着患者补交了住院费。 后来患者的大儿子和大女儿自己打工，把捐款的每一位患者和患者家属都找到，一分不少的还了钱。 第二次患者住院，住院费就是患者几位年长的子女东拼西凑。 这一次，患者的八个儿女都已经独立了，虽然每个人过的都不好，可他们对自己的这个父亲那是真的很上心。 见惯了多子女之间的争吵和纷争，反而是这位患者的八个子女每次都能让人动容。 心脏搭桥手术并不便宜，手术费虽然只有八九万，可各种治疗下来绝对在十五万以上甚至更多，可患者的这些子女们却没有一丝犹豫。 只要能救他们的父亲，他们是义无反顾。 这一点其实也是钱小林愿意和方寒一起给索利斯做思想工作的原因，如果能给患者省下一笔手术费，钱小林觉得自己的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他们听说方案是方医生提供的，都毫不犹豫的同意让方医生治疗。」王浩博笑着道。 「小方现在名气这么大？」王志成有些不敢相信。 患者可是他们心外的患者，并非急诊科的患者，方寒是第一次接触吧？ 「王主任，现在我们燕京医院隐藏了一位神秘的方医生，那可是很多人都想知道的。」王浩博笑着道。 「神秘的方医生？」 钱小林也愣了一下，然后勐然明白：「是因为万宝？」 说实话，方寒和万宝中间的事情钱小林之前还真不怎么清楚，万宝在急诊科住院他是知道的，可后来方寒怎么治疗的，他是全然不知。 作为急诊科的大主任，钱小林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哪儿有功夫去操心每一位患者的治疗？ 万宝经过抢救已经脱离了危险，钱小林就更不会去关注了。 要不是万宝的文章，钱小林都不知道其中的事情，他还是今天早上看了万宝的文章，然后从王浩博口中得知的事情的经过。 什么神水之类的。 「呵呵，燕京医院神秘的方医生。」王志成也笑了，他也知道这件事。 「什么神秘的方医生？」 钱小林和王浩博这边说着话，索利斯等人就在边上，翻译和把他们的对话翻译给了索利斯，索利斯听得很是迷煳。 「是患者对方寒的赞誉，嗯，赞誉，说方医生是我们燕京医院的秘密武器。」钱小林道。 「秘密武器？」索利斯满脸疑惑。 「索利斯医生，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患者家属已经同意中医治疗，您看手术是不是临时取消。」钱小林问。 要是燕京医院的医生，什么事都好说，该做手术做手术，该放弃放弃，可索利斯可是贵客，钱小林还是不想得罪的。 整个燕京，想着请索利斯去做手术的医院多得是，真要愿意做手术，索利斯是绝对不缺患者的。 「我保留我的意见，不过患者如果同意，我也不会坚持，但是我还是不认为中医的疗法会对患者的病情有什么帮助。」索利斯道。 「谢谢索利斯医生理解，我们会再给您安排患者的。」王志成也松了口气。 第1479页 作为心外的主任，王志成才是最希望索利斯能留在燕京医院做手术的人。 「我可不可以看看方医生是如何治疗的？」索利斯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当然。」 方寒道：「只不过中医的疗法不是那么快能够见效的，这是一个缓慢而长期的过程。」 「没关系，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索利斯根本无所谓。 作为普霍金斯医院心外的大拿，索利斯完全可以自由掌控自己的时间，他这次来燕京也是他个人的意思，至于在燕京呆多久，也是他自己说了算。 「方，如果你真的能够用中医的疗法能让患者的病情好转，我会建议普霍金斯医院和你们燕京医院展开长期合作，进行中西医方面的课题研究。」 「我靠……」 边上的王志成和钱小林激动的眼睛都红了，倘若真的能够促成燕京医院和普霍金斯医院的长期合作，那可真的是泼天大功啊。 「老钱，如果我没记错，小方应该只是进修生吧？」王志成低声和钱小林交流着。 「嗯，是江中院来咱们医院进修的医生。」钱小林点头。 「老钱，小方进修结束可就走了，即便是这个患者有效，不等索利斯的提议促成，方寒或许就回了江中了，到时候这个合作对象是我们燕京医院还是江中院那可就很难说了。」 「我知道。」钱小林深吸一口气。 「所以一定要把小方留在咱们燕京医院。」 王志成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中西医结合方面的合作，那可不是单方面的合作，那可是双方的，要是能换来普霍金斯医院的技术共享，那对燕京医院来说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别的不说，至少燕京医院的心外领域至少能提升一个档次吧？ 「双方合作？」方寒也是一愣。 这是好事啊，江中院现在的情况是基本都是中医，要是能和普霍金斯医院达成合作关系，那对江中院来说那可是求之不得的契机。 嗯，站在方寒的角度，下意识的他就把合作对象从燕京医院换成了江中院，方医生的屁股坐的是相当稳的。 第0854章 时间不多了 「不错，合作。」 索利斯道：「如果方医生你能用中医的方式让患者好转，我就会向普霍金斯的组委会建议，我想他们是会乐意的。」 这个命题其实是双向的，如果方寒能够通过中医的方式把这位原本需要心脏搭桥的患者治癒，不，只是好转，那就证明了中医的价值，有着这个病案做基础，再加上索利斯的影响力，双方达成合作的可能是很大的。 如果没什么效果，哪怕算是索利斯建议，普霍金斯的高层们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米国佬们可是相当现实的，他们只有看到好处才会蠢蠢欲动，绝对不会同情弱者。 「我很乐意能和索利斯医生还有普霍金斯医院合作，不过却不是以这个病症为赌注，我想只要索利斯医生愿意，您会看到能多中医的神奇之处，不，不应该是神奇，而是实用。」 说服了索利斯，同时又得到患者家属的同意，方寒也就不耽搁，拟了一个处方，交给了钱小林和王志成。 「小方，这个剂量是不是太大了？」 钱小林对中医并不太懂，不过他也大概知道一些，方寒的这个处方总计十七味中药材，大都是大剂量，最低都是10克，甚至当归用到了20可、丹参用到了40克，党参用到了50克，黄芪足足用到了100克。 也就是说方寒的这个处方，所有药材加起来，剂量就几乎达到了半斤以上，这样的剂量在中医中都是很少见的。 「患者的情况属于大气下陷、淤血内阻，非重剂补益气血，要不然没办法挽回垂危的心脏。」方寒解释道。 「小方用药一项还是比较谨慎的，不妨先用。」王志成道。 「我知道小方的性子，那就用吧，吩咐护理部，患者启用二级护理，随时注意患者的情况。」钱小林对王浩博吩咐道。 「是。」王浩博应了一声，然后去准备汤药。 索利斯等人就一直跟着方寒，一直等着汤药熬好，看着患者吧汤药服下去，还兀自不甘心离去。 「索利斯医生，这一次可是重症，不会那么快见效的，最起码要等患者六剂药吃完。」方寒哭笑不得。 上次给这位索利斯医生治病，服药到见效也就两三个小时，这位索利斯医生很显然是打算在这儿等效果了。 「六剂药是多长时间？」索利斯问。 「每天一剂，六天时间。」 「六天？」 之前在病房和方寒有过争执的尼克医生终于忍不住插嘴道：「方医生，这六天不需要有效果，患者不做手术，只要能坚持六天，都能算您的治疗有效果了。」 「我说你怎么说话的。」患者的大儿子就听不过去了。 什么叫只要能坚持六天，这不是咒人吗？ 「不好意思，我代替尼克医生向你们道歉。」 索利斯回头看了一眼尼克医生，虽然他也是这么想的，可这种话还是不要当着人家患者和患者家属的面说出来。 患者服了药，方寒自然不可能一直在病房等着，劝说了索利斯几句，一群人一起出了病房，王志成客气的对索利斯道：「索利斯医生，我们再给您安排一位患者？」 第1480页 「不。」 索利斯摇着头：「在这位患者没有好转之前，我没有任何心情手术。」 王志成那个郁闷，还待再说，钱小林拉了拉王志成：「行了，只要他不走，迟早的事。」 「也是，只要他不走就成。」王志成点了点头。 有这个患者拴着，估计现在就是赶索利斯走索利斯也不愿意走吧？ 正如王志成和钱小林猜测的那样，索利斯对这位患者的上心程度都快赶上患者的亲儿子了，每天都要跑三次，亲自给患者做检查。 每天早上方寒查房，索利斯亲自跟着，中午索利斯自己去一次，晚上下班前也要去一次，比住院医们还要勤快。 一连过了五天，一剂药还没有吃完，索利斯就发现患者的异常了。 到第五天的时候，患者心悸心慌的症状就消失了，脸上的紫暗之色也减轻了不少，全身发紫的情况已经没有了，原本右臂放射性疼痛也减轻了。 「哦，买糕的。」 索利斯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这位患者是他准备做手术的患者，因而患者之前什么情况他是很清楚的，短短五天，方寒所说的六剂药还没有吃完，患者的情况已经开始好转。 正如之前尼克医生所说，以患者原本的情况，不做手术，能撑六天病情不恶化都算是好的，好转，简直不可思议。 「患者恢復的不错。」 钱小林和王志成也有些意外，根据患者目前的情况来看，已经完全不需要做手术了，这种情况持续下去，还做个屁的手术啊。 方寒给患者诊了脉，道：「从情况来看，方子奏效了，可以加大一下剂量。」 原本方寒说好的六剂药之后再看，索利斯大唿小叫，方寒和钱小林也被惊动了，鑑于患者的情况好转，方寒修改了一下药方，把原本100克的黄芪加到120克，原本50克的党参减到了30克，其他草药有加有减，还十七味中药材，不过轻微有所变化。 减到患者情况有所好转，索利斯比以前更勤快了，依旧是一天三次，有时候还是四次。 患者持续服药两周。 这天早上方寒和钱小林索利斯例行查房，走进病房，索利斯就愣住了。 患者竟然下床了，而且在房间来回走动着。 「我的天吶！」 索利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两个礼拜，原本需要做心脏搭桥的危重患者竟然恢復的这么好。 「方医生，钱主任，王主任。」 患者的一个儿子和女儿陪在病房，看到方寒等人进来，急忙热情的招唿。 原本每次方寒等人进病房，患者儿女都是「钱主任、王主任、方医生」这样子的顺序称唿，在第五六天的时候，他们的称唿已经不知不觉的改变了，方寒已经成了第一位了。 「方医生。」患者也笑着向方寒等人问好。 「看上去恢復的不错，能走动了？」钱小林笑着道。 「腿还是有点软，不过在病房走一走还是可以的。」患者说着话已经上了病床躺着了。 「脸色也好多了，已经没有紫暗之色了，斑点也消除了一大半。」 索利斯很是认真的走上前查看着患者的气色，随着患者开始好转，这位洋大夫也开始注重望诊了，每天都关注患者的气色变化。 「索利斯医生这是准备学习中医吗？」王志成开着玩笑。 「如果可以，我是很想学的。」 索利斯竟然很大方的承认了。 「索利斯医生要是愿意了解，我是很乐意的。」方寒倒是不介意给这位洋大夫讲一讲中医。 要是能把普霍金斯医院的心外专家培养成铁桿，不知道会不会引起类似于这一次万宝这样的轰动效果。 这一段时间万宝事件的热度依旧不降，方寒已经收穫了超过五千万的崇拜点了，他每天都是乐滋滋，自从获得系统，还从来没有哪次能够这么轻易的获得这么多的崇拜点。 说着话，方寒坐到病床边上给患者诊脉，一边摸脉一边问：「晚上睡眠怎么样？」 「晚上睡眠已经好多了，前几天就不用再吃安定了，就是还感觉到累，稍微气短。」 「不着急，慢慢来。」 方寒摸过脉，又重新更改了一下方剂，还是在原方的基础上，改动，增加了滋阴的药物。 出了病房，王志成跟着钱小林来了钱小林的办公室。 关了门，也不等钱小林倒水，王志成就道：「老钱啊，患者现在恢復的很不错，可小方的时间却不多了……」 钱小林一愣，这才明白王志成说的时间是什么时间。 方寒的进修期是三个月，现在满打满算方寒已经来燕京医院快一个半月还多了，算起来再有四十来天方寒的进修时间就到了，到时候他就要回江中院了。 「我知道。」 钱小林有些头疼：「可是这事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之前老谭也想过办法，甚至给江中院的领导打过电话，结果人家江中院急诊科的科主任杀到燕京来了，小方又没有要留的意思。」 说起这事钱小林就很头大。 患者开始好转，索利斯之前的承诺就极有可能兑现的，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患者还要持续治疗一段时间的。 别人不清楚，钱小林可是很清楚，索利斯每天去病房给患者检查可不是做样子的，他其实是採集数据的，患者每一天的变化，索利斯都记录的很详细。 第1481页 这个数据就是索利斯回去之后说服普霍金斯医院高层的证据，所以索利斯暂时是不会回去的。 可要等到索利斯回去，方寒也该回去了。 到时候这个合作还和燕京医院有个屁关系。 可该怎么把方寒留下，钱小林还是毫无头绪，方寒本人没有留下的意思，方浩洋也不是善茬，这事你还没办法用强。 正如方浩洋所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事方寒本人的意愿才是很关键的。 「晚上把老谭叫上，咱么一起吃个饭，商量一下对策，不能就这么放弃吧？」王志成道。 第0855章 天下之大，随处可去 「谭主任来了？」 谭广平走进御香食府，御香食府的经理急忙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谭主任，钱主任和王主任已经到了，还是老地方。」 御香食府算是燕京医院附近档次最为合适，饭菜口味也比较不错的一家饭店，燕京医院的这些个领导那可都是这儿的常客，饭店的经理对这些主任领导那也是相当的客气。 「好，谢谢冯经理了。」 谭广平点了点头，就直接向老地方走去。 还是原来的包间，上次方浩洋来钱小林就在这个包间招待的。 「老谭来了。」 看到谭广平进门，钱小林和王志成急忙起身招唿。 「我说你们今天这唱的是哪一出？」 谭广平很是有些纳闷，这两个傢伙最近走的很近？ 好端端的还拉着自己吃饭，这是钱多了没地花？ 都是一个医院的，算起来好歹也认识快三十年了，谁还不了解谁啊。 虽说几个人不在一个科室，可一个医院的医生，都是住院医那会儿基本上都见过了，谁什么性子，谁什么为人，这么多年基本上那都是心知肚明。 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是检验一切的那什么的什么。 三十年时间，该检验的那基本上都检验的差不多了。 别看一个个现在都是科主任，不差钱的主，可这几个货还真没几个大方的。 平常有人想吃个大餐，都要从通讯录里面翻一翻医药代表们的电话亦或者微信，好端端的没外人，吃个什么饭，御香食府的饭菜可不算便宜。 「老谭啊，坐，坐下说。」 王志成笑呵呵的拉着谭广平坐下，先给谭广平倒了一杯茶，这才道：「老谭啊，我和老钱今天叫你来，其实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方寒的事情。」 「商量方寒的事情？」 谭广平一愣：「商量方寒什么事情？」 谭广平有些警惕的看着王志成，怎么这老小子也掺和进来了，原本一个钱小林还不够，还要再来一个竞争对手？ 「老谭啊，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把方寒留在咱们燕京医院那可是干系重大。」钱小林道。 「愿闻其详。」谭广平端起茶水喝了一杯。 这个事并不好弄，说实话，谭广平现在其实都有些开始打退堂鼓了。 王志成简单的把方寒和索利斯的事情说了一遍，道：「老谭啊，现在患者的情况不断好转，索利斯非常上心，目前看来，索利斯之前的承诺是极有可能兑现的，虽然当时索利斯说的是咱们燕京医院，可你要明白，人人家索利斯其实是奔着方寒的，方寒要是回了江中，这个合作对象那可就不是咱们燕京医院而是江中院了。」 「还有这事？」 谭广平一愣，这事他还真不知道，要是这个样子的话，那这个事可就要重新衡量了。 要说之前，谭广平和钱小林对方寒上心，想着把方寒留在燕京医院，其实最主要的还是私心作祟。 作为科主任，那就是科室真正的老大了，上面没人管着，哪怕是院领导也不会随便干涉科室内部的一些事情，这个时候科主任考虑问题就和其他医生考虑问题不同了。 住院医们更多的是考虑升主治，主治们考虑升副高，副高们考虑升正高，正高们想着竞争科主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的。 在这种情况下，医院的大多数医生们其实对带新人没什么兴趣的。 医生这个职业本来就竞争大，上升空间窄，没人愿意给自己培养竞争对手。 你牛叉了，我其实不是无能了？ 这是大多数医生们的心态。 特别是年龄差距不算太大，职称差距比较接近的，一两年的年资是很容易被天赋型选手干掉的。 因而不少新人进了医院就会发现，往往带他们的住院医们其实不怎么愿意教他们东西，反而是一些上年纪的主治亦或者副高们偶尔会指点一下新人。 毕竟新人对住院医们来说那是具有威胁性的，可对于一些资深主治那就不存在了，新人熬到主治怎么也要好几年，到时候资深主治差不多也能拿下副高职称了。 方寒这样的天赋选手在医院其实是很受年轻医生们排挤的。 事实上方寒最初到江中院的时候无论是叶开还是李小飞都是不怎么待见方寒的，后来看到了差距，没指望了，这才改变了想法。 可对于科主任级别的大佬来说，方寒这样的选手就是他们最喜欢的，年轻，有水平，有天赋，而且不会威胁到他们，还能给他们创造价值，多好。 这样的新人要比一些老油条用起来更顺手一些。 第1482页 所以无论是谭广平还是钱小林都对方寒很喜欢，希望把方寒留下来。 可这个喜欢说穿了还是个人意愿大一些。 方寒这种年轻医生，放在其他医院，一个人甚至可以撑得起一个科室，可在燕京医院，那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燕京医院的几大科室，哪一个科室不是三位以上的主任医师和三位以上的副主任医师？ 可现在有了索利斯的这个承诺，方寒的价值就不同了，不在是个人意愿了，而是和整个医院的利益都挂钩了。 普霍金斯医院名气有多大，牌面有多大，只要是个医生那都很清楚，根本不用赘述，燕京医院虽然是国内顶尖的三甲级医院，可真要和普霍金斯医院比，那还真没法比，准确的说就类似于江中院和燕京医院这样的比较，差距真的是很大的。 谭广平的几个条件都能让江中院的院长徐锦波眼红，索利斯的这个承诺那可是绝对能让燕京医院的高层眼红的。 真要能和普霍金斯医院合作，哪怕没有实质上的什么科研成果，单单这个名头就能给燕京医院带来不小的便利。 一旦这个合作的消息传出去，燕京医院瞬间就能压协和一头。 燕京医院的心胸外科马上就会变得炙手可热，这是必然的。 对国内的患者来说，他们听到燕京医院和普霍金斯医院合作的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会是，燕京医院的心胸外科水平和国际接轨了…… 这就和小地方的医院邀请燕京医院的专家坐诊带来的影响是一个道理。 一个心外，一个中医科，这两个科室必然谁瞬间牛逼起来，然后带动整个医院…… 「老谭，现在可是整个医院的利益，咱们现在就不要内斗了，一起想个法子，要是方寒回了江中，这个好事那可就落到了江中院的头上了。」 「这事你们没给院领导汇报？」谭广平问。 这么一件大事，那是绝对能够引起院领导重视的…… 不。 那是可以直接让部委重视的。 「现在一切都还只是口头方面的，索利斯会不会兑现，什么时候兑现都还是未知数，我们怎么汇报？」 王志成苦笑。 这给上面汇报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 这件事索利斯是口头承诺的，目前看来希望很大，可万一索利斯只是闹着玩的呢？ 万一索利斯回国之后就抛之脑后呢？ 你现在汇报上去让领导空欢喜一场？ 即便是汇报，最起码也要有一点苗头，什么时候，多大的可能性等等，不能这么空口白话。 而且领导们那也是有任期的，三年之内和五年之内差距就大了去了，到时候政绩算谁的？ 「说的也是。」 谭广平点了点头，这事现在确实不好汇报，真要汇报上去，领导伤了心，逼着你办成，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以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小方留在燕京，留在咱们医院，主要小方在，这个事一旦有结果，必然就会落在咱们燕京医院的头上，到时候……」 后面的话钱小林没说，可谭广平很明白，这件事真要能成，那他们三个人可就是大功臣了，副院长也不是不能考虑？ 退休之前干一届副院长，退休之后的待遇和现在那可是天差地别的。 「可是这事不好办啊。」 谭广平皱了皱眉：「老钱你也知道，我给江中院的徐院长打过电话的，徐院长那边是没意见的，可方浩洋很难缠，最主要的是小方自己的意愿很强。」 「正是因为难办，咱们这才一起想办法嘛。」 王志成道：「方寒虽然年轻，可以方寒现在的本事，那可真是世界之大，大可去得，他现在就是想去普霍金斯医院那都是相当容易的。」 「岂是普霍金斯意愿，麻省医院难道去不得？」谭广平哼了医生。 水平到了方寒这种程度，那真的是相当牛了，可以说全国各大医院随便挑，如果方寒愿意，去一些有钱的私人医院，年薪上百万那绝对和玩一样。 在燕京医院，方寒或许还显不出太过特别，可要是去其他医院，方寒一个人撑起大半个医院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肝切除、心脏瓣膜手术、中医水平、骨伤，这傢伙会的太多了，而且每一样都还是拔尖的。 想到这儿，谭广平就有些郁闷，和方寒一比，自己这么多年好像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第0856章 可遇而不可求 「话是这么说，可咱们总要想想办法不是？」 王志成一边转着空茶杯，一边道：「这种事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错过这次，或许永远都碰不到机会了。」 要说燕京医院水平比方寒高的医生，那绝对不止一位，就中医方面来说，国手都有好几位呢。 可索利斯这种事那真的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 要不是索利斯这个病凑巧被方寒医好，索利斯这种人会去关注中医？ 别说关注了，这一次提出不手术的幸好是方寒，索利斯是吃了方寒的粥痊癒的，要是换个人，哪怕是谭广平，索利斯也不可能买帐的。 「那你们说怎么办？」 谭广平道：「我也不瞒你们，这一阵我是把能想的办法想了，把不能想的办法也想了，要让小方留下，只有一个可能，他自己同意，要不然别无他法？」 第1483页 「罗老和周老呢，能不能请罗老和周老帮忙说说话？」钱小林问。 「罗老和周老是不会操心这种事的，普霍金斯医院和燕京医院合作也好，和江中院合作也罢，对他们没区别的。」谭广平摇着头。 上次方寒收徒的事情谭广平就在场，他是看明白了，罗元辰和周同辉对方寒不是一般的器重，他们是绝对不会干涉方寒的。 「要不再和小方聊聊，劝说一下，哪怕小方不愿意留在燕京，这个合作还是咱们燕京医院最合适一些吧？」王志成决定退而求其次。 对王志成来说，他最在乎的是这个合作，方寒本人反而是次要的。 如果和普霍金斯医院合作，燕京医院最先受益的就是心外和中医科，这是毋庸置疑的。 「吃饭，咱们先点菜，边吃边聊。」说着话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 「吃饭！」 方寒和龙雅馨张小权以及冼奋这会儿也正在一起吃着晚饭。 吃晚饭的地点是张小权在燕京的豪宅内，厨师依旧是滨江大饭店的厨师。 龙雅馨明天就要乘坐张小权的私人飞机和张小权一起回江中，继续回家休养了，今天这顿饭也算是给张小权和龙雅馨送行。 这顿饭方寒没请其他人，见到冼奋的时候方寒还有些意外。 冼奋已经有好几天没来燕京医院了，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和张小权搅合在一块了。 按说这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一个文，一个武，方寒就很纳闷他们是怎么尿到一个壶里去的？ 这儿说一下，龙雅馨出院有三天了。 在燕京医院住了差不多一月了，龙雅馨恢復的相当不错，现在除了每天按时服用方寒配制的药丸之外，她已经不需要再服用任何药物了。 一个月，外伤也几乎痊癒了，伤口是方寒亲自缝合的，用的又是方寒配制的膏药，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疤痕，如果不做剧烈运动，从外表看，龙雅馨已经看上去和常人没什么异常了。 当然，心脏手术毕竟不是一般手术，回去之后龙雅馨还要继续休养，想要上班至少也是半年以后的事情了。 「师傅，要不我们晚回去一天，明天咱们一起出去玩？」 一边吃着饭张小权一边提议：「明天圣诞节。」 龙雅馨闻言眼睛瞬间就亮了，期待的看向方寒，在燕京这么多天，她几乎都在病房，真的想出去转转，当然，前提是和方寒一起。 「你龙姐姐不能出去，万一感冒了算谁的？」方寒吃着饭头不抬道。 「对，龙警官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復，还是要多注意，特别是术后三个月内，尽量不要感冒发烧，要不然会很麻烦的。」冼奋点着头。 龙雅馨顿时满脸失望，不过她也知道，方寒是为了她好。 「也是，这一阵燕京这么冷，也没什么好玩的。」张小权急忙改口。 「方寒你还有一月也要回去了吧？」冼奋问方寒。 「不到四十天。」方寒点了点头。 他是十一月初来的燕京医院，现在都圣诞节了，算下来他来燕京医院也差不多快两个月了。 「到时候你们一个个都走了，就我一个人在燕京，无聊啊。」冼奋嘆着气。 要说朋友，他在燕京也有一些朋友，可和方寒张小权认识时间不长，冼奋还真有些捨不得这两个傢伙。 方寒吧为人稳重，有本事，张小权吧，没什么心眼，有趣，很好玩，都是不错的朋友。 「你也可以去江中啊。」方寒道。 「我去江中干什么？」冼奋一愣。 方寒也吃的差不多了，擦了擦嘴道：「你的博士学位不是快拿下来了吗，到时候可以去我们江中院啊，江中院是纯中医医院，现在急诊科又在搞中西结合的研究项目，你去了正好有用武之地。」 让冼奋去江中院这事方寒是早有想法，只不过之前不着急，一直没提，现在他在燕京医院的时间也开始倒计时了，冼奋又不是天天去燕京医院，这傢伙是自由人士，今天正好有机会，方寒就做一做冼奋的思想工作。 冼奋摸着下巴：「去江中院？」 说实话，这个提议很诱人，可他还是有些纠结的。 江中院是不错，可和燕京的几大医院比起来那就差远了。 最主要的是他们冼家在燕京根基深厚，冼铅华是燕医科大的校长，人脉、影响力都在燕京，这要去了江中，这些优势那可都没有了。 「还有个事。」 方寒道：「前一阵普霍金斯医院的心外科专家索利斯给我说他会给他们普霍金斯医院的高层提议，和我们江中院展开一个合作，中西医结合方面的合作。」 想了想方寒决定加一个筹码。 就目前来说，方寒能看出索利斯对中医的热情还是相当高的，所以之前的承诺应该还算靠谱。 至于索利斯说的是哪一家医院，那还用说吗，肯定是江中院啊，到时候他回江中了，燕京医院和他有什么关系？ 「普霍金斯医院？」 冼奋嘴巴微张。 这几天他没去燕京医院，这是错过了什么了吗？ 方寒和万宝的事情他还从网上有所了解，看了文章就知道是方寒，可索利斯？ 「就因为那个神仙粥？」 万宝的文章里面对神仙粥这事有描述，说是方医生用一碗粥医好了索利斯的病。 第1484页 万宝在微博的文章中，除了没有直说方寒的名字和他本人的情况，其他的都描述了，什么神仙粥，索利斯等等。 也正因为万宝讲的都是实情，除了方医生之外，索利斯更是有名有姓，所以文章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这也是不少人都觉得万宝真的背叛了，而不是炒作。 「差不多吧。」 方寒也没细说，道：「你想，江中院是纯中医医院，普霍金斯医院又是知名医院，到时候两家合作，肯定有不少合作的课题。」 在方寒看来，普霍金斯医院和江中院合作，那绝对是非常完美的。 到时候合作，两家只是中西医结合方面的合作，而不会影响到其他。 江中院现在差的就是契机，普霍金斯医院的合作正好就是枕头，同时江中院也不担心被普霍金斯医院西医化。 毕竟对于国外医院，哪怕是同为西医医院，国内医院也是有着警惕心的，更别说江中院。 两家医院合作，只是进行中西医治疗方面的配合研究，而且地位平等，互不影响，互不干涉，这是最为完美的合作模式了。 冼奋真的心动了。 如果仅仅只是江中院的话，他确实还有些犹豫，除了他本人的意愿，冼铅华可能也不会同意。 富二代和官二代，那是有着属于自己的天然优势的，把自己的天然优势扔掉，从头开始，白手起家，这么中二的毕竟不多。 好不容易投胎得到的优势为什么要扔掉？ 多少人都求之不得，自己却傻不拉几的不用，那不是脑子进水那是什么？ 可倘若江中院真的能和普霍金斯医院合作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有了普霍金斯医院的合作，江中院的潜力那可就不可估量了。 「我回去和家里商量一下，然后给你答覆。」 「不着急，你明年才能拿到学位，慢慢考虑。」方寒笑了笑，他又不是让冼奋马上去。 方寒和冼奋说话的时候，龙雅馨也吃好了，就坐在边上看着方寒和冼奋聊天，眼睛一眨不眨。 「就是，慢慢考虑，着什么急。」 张小权也吃好了，伸手一拉冼奋：「走，今晚大战三百回合，回去就没机会了。」 「大战三百回合？」 方寒目瞪口呆，这两个人好可怕…… 张小权拉着冼奋走了，餐厅就剩下方寒和龙雅馨。 场面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 龙雅馨漂亮的眼睛一直一眨不眨的看着方寒，看的方寒心中发毛。 看着方寒的脸颊，龙雅馨突然站起身来，迈着大长腿向方寒走来。 方寒连人带椅子急忙后退：「那个，你要干什么，你不会也打算和我大战三百回合吧？」 龙雅馨不吭声，走过去就一迈腿，就坐在了方寒的双腿上。 「不行，你现在不可以……唔……」 方寒正说着嘴唇就被龙雅馨的红唇堵住了…… 第0857章 走了 早上八点，钱小林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外面急诊科的医生们已经就位了，今天是主任查房的日子，所有医生都要跟着钱小林一起去查房。 除了急诊科的医生们，钱小林还看到了熟悉的索利斯，这位歪果佬依旧是每天早上正常点卯，简直成了燕京医院急诊科的医生了，这一阵是从未迟到早退过。 「方寒呢？」 钱小林在人群中一扫，没看到方寒，下意识的问。 「钱主任，方医生今天请假了，龙警官今天回江中，方医生要去送人。」李俊贤急忙道。 「今天就回江中了吗？」 钱小林愣了一下，其实昨天晚上他和谭广平王志成想办法，还想到了从方寒的女朋友龙雅馨这边着手的，只是龙雅馨现在还是修养期，暂时是没辙了，没想到今天就回江中。 「查房吧。」 钱小林也不纠结了，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不行就按照王志成的想法来，退而求其次，晓以大义，想来方寒应该是能知道轻重的。 普霍金斯医院和燕京医院合作的实际意义要大于和江中院合作的。 昨天晚上，方寒并没有回住处，就在张小权的豪宅。 当然，也没有和龙雅馨大战三百回合，只不过方寒被强吻了…… 方寒早上起来，洗了把脸，坐在沙发上等着吃早饭，同时回味着昨晚的感觉。 嗯，第一次被女孩子亲，好像挺不错的样子…… 嗯，很香，很软，让人很想一探究竟。 「傻笑什么呢？」 冷不丁边上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吓了方寒一跳，一抬头，龙雅馨正站在边上，笑吟吟的看着他。 「没什么。」 方寒急忙摇头。 什么叫傻笑，傻这个词能和他关联到一起吗？ 「师傅，龙姐姐，吃饭了。」 餐厅传来张小权的声音，方寒急忙起身向餐厅走去。 看着有些慌乱的方寒，龙雅馨的嘴角不由的有了一丝弧度。 被本姑娘亲了，以后就是本姑娘的人了，别想逃…… 「冼奋呢？」 方寒来到餐厅，看到只有张小权一个人，不由的问道。 「回去了呀。」 张小权奇怪的道：「不回去难道留在这儿过夜吗？」 「不是，你们sanbai……」 第1485页 方寒差点脱口而出，话说了一半觉得好像有些不合适，改口问：「你们昨晚不是玩去了吗？」 「打游戏打到凌晨两点，他就回去了。」 张小权说着坐了下来，兴致勃勃的道：「师傅，你是不知道，那个冼奋果然是闷骚，看上去一本正经，玩起游戏比我还狠……」 「玩游戏？」 方寒狐疑的看着张小权：「只是玩游戏？」 「嗯，还别说，他的水平还行。」张小权点着头，中肯的评价道：「比我请的那几个游戏代练还厉害，要不是他不乐意，我都想聘请他当我的专职代练呢。」 「只是打游戏？」 「那当然，我的人生只有两大爱好，打人和打游戏……」 「打游戏的目的也是打人吧？」 龙雅馨走过来在张小权的后脑勺拍了一下。 「我说姐，亲姐，你轻点啊。」张小权那个郁闷，打人怎么了，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仗剑走天涯…… 「要是能穿越就好了，我就可以去武侠世界了。」张小权嘆息道。 说着话，张小权问方寒：「师傅，你说真的有穿越吗？」 「也许……有的吧……」 方寒不太确定，毕竟天降系统这种事已经落到了他的头上，穿越什么的或许也是有的吧。 「要是能穿越，我就是那种仗义疏财的侠客。」张小权道。 吃过饭，方寒帮忙给龙雅馨收拾着东西。 「外面冷，出门的时候记得穿多一点。」 「这条围巾记得围上。」 「口罩也要带，一定要注意，回了江中也尽量少出门，少去人多的地方，这个季节流行性感冒很普遍。」 「这个药记得按时吃……」 「还有这个凝神香，晚上睡觉的时候点上，白天运动少，肯定会影响晚上睡眠质量……」 方寒一边帮着收拾，一边不停的叮嘱，就像是田玲女士附体。 龙雅馨站在边上笑吟吟的看着，只觉得心中暖暖的。 收拾好东西，方寒送着张小权和龙雅馨去了机场，嗯，张家的私人停机坪，一直送着两个人上了飞机，顺便还参观了一下所谓的私人飞机。 看着豪华的私人飞机，再想到张小权的侠客梦。 都是钱多了烧的，吃饱没事干，小说看多了吧？ 「师傅，要不你也和我们一起回吧，回去玩两天再来。」张小权并不知道方寒心中所想，兴致勃勃的邀请到。 「算了吧，我就不折腾了，反正再一个月我也就回去了。」 方寒打量了一下所谓的私人飞机，然后看向龙雅馨：「回去之后就在家里，不要乱跑，江中虽然比燕京暖和，冬天也挺冷的，照顾好自己，不要感冒了，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 「嗯。」 龙雅馨点着头，伸出双手给方寒整理了一下衣领：「你也照顾好自己。」 看着龙雅馨近在咫尺的红唇，方寒突然间很想再亲一口。 「波！」 方寒还在失神，突然觉得嘴唇一凉，龙雅馨偷袭得手，满脸得意。 「我去……」 方寒眼睛圆睁，能不能给点主动，总是被动这样不好…… 张小权目瞪口呆，这两人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了吗？ 方寒下了飞机。 站在飞机下面，向张小权和龙雅馨挥手：「路上开慢点，注意安全。」 「嗯，师傅再见。」张小权挥了挥手。 「再见。」龙雅馨笑吟吟的向方寒挥着手。 「再见。」 方寒站在边上，一直看着飞机远去然后起飞，然后消失在了视线中…… 北风唿啸，方寒下意识的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这才回身。 边上司机很是客气的给方寒打开了车门：「方医生，请。」 「谢谢！」方寒道了声谢，然后上了车，车里面的暖气一直开着，很暖和…… 上了车，司机一边缓缓的启动车子一边问：「方医生，是直接送您回医院吗？」 「嗯，回医院吧。」方寒点了点头，这么冷的天，不去医院他还真不知道能干点什么…… 第0858章 信任 「又下雪了，这是今年的第二场雪吧？」 万宝站在别墅的阳台上，看着外面飘飘洒洒的雪花，手中端着一杯热茶，热气腾腾。 二十多天没有上班，没有工作，万宝每天就呆在别墅，没事就看着外面的风景。 「应该算是第三场雪了，半个月前好像玉泉山还下了一场。」 万宝的爱人走过来，坐在万宝的边上笑着道。 「也就是在北方基本上每年都能看到雪，看着外面白茫茫一片，这心情也能宁静不少。」 万宝笑着道。 万宝的别墅就在郊区，属于燕京风景很不错的别墅区，这儿不像市区，一场大雪落下，迅速就有人清扫，哪怕一晚上大雪，在市区也很难看到白茫茫一片的雪景。 也只有在这种地方，哪怕别墅区的积雪被清扫，可远处依旧是银白色的世界。 在现如今这样生活节奏相当快的现代化都市，能够看到这种雪景，也着实算是比较罕见的。 「这一段时间燕京的气候更是多变，可你的咳嗽好像并不严重。」 「还别说，自从喝了那个什么神水，我这一阵咳嗽确实好多了，气短的毛病也再没有犯过。」 第1486页 万宝笑着点头。 他以前从来不信中医，而且还反对中医，可他的病却是被中医治好的，喝了方寒的神水，这一阵他都感觉到很轻松。 咳嗽偶尔还是咳嗽的，可哮喘、气短、胸憋的毛病却从来没有犯过。 「你真不打算再去找找方医生？」 万宝的妻子问：「自从你上次在微博发了文章，这已经有半个月没有露面了。」 「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万宝摇了摇头：「该说的说了，再说就是譁众取宠了，我以后也不会再发微博了。」 「这算是彻底退出了吗？」万宝的妻子眉眼都带着笑。 这一段时间也是她最为开心的时候。 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这么和丈夫好好的呆在一起过日子了。 每天做做饭，聊聊天，看看风景，天气好的时候一起去外面散散步。 这种返璞归真的生活别有一番幸福。 「以后就安心当个医生吧。」 万宝笑了笑，问：「这一阵燕京医院那边有什么事发生吗？」 「你是想打听方医生吧？」 万宝的妻子笑着道：「听说方医生这一阵在治疗一位心脏搭桥的患者，中医疗法，效果很不错。」 「心脏搭桥，是术后吗？」 「听说是做了九个支架的重症心肌梗死患者，原本要做心脏搭桥手术，对了，主刀的正是索利斯，不知道后来因为什么原因没做，採用中医疗法，听说患者恢復的很不错。」 「重症心肌梗死？」 万宝眉头微皱，这可是重症患者了，而且还是相当严重的重症患者。 作为医生，虽然不是心胸外科也不是心内的，可万宝对心肌梗死的患者还是了解的，毕竟烧伤患者严重的时候也会遇到多脏器衰竭的情况，常识还是要懂的。 心肌梗死，而且还是九个支架，患者的心脏功能必然很差，这种患者哪怕是做搭桥手术，风险也是相当高的，中医疗法，恢復的很不错？ 「这一段时间我也了解了一下，这位方医生虽然年轻，水平真的是相当的了不起，听说他在江中院已经治疗了好几位重症癌症患者，大都恢復出院了，虽然还完全痊癒，可治疗之后的生活质量非常不错，按时服药，定期复查……」 「癌症哪儿有能痊癒的。」 万宝哼笑道：「良性和早起癌症患者还好一些，晚期重症，基本上是不可能治癒的，手术和抗癌治疗也不过是拖延时日罢了，手术效果好，术后治疗好，最多多活三五年，效果差，甚至一年都抗不过。」 对于重症癌症患者，患者和医生都是很清楚这一点的，彻底治癒那就是扯淡了。 无非就是拖延，缓解，原本一年，做了手术，恢復好可能能多活三五年，彻底痊癒的几乎没有，当然，也不排除奇蹟。 「所以说这位方医生相当厉害。」万宝的妻子道。 「果然是没有了解就没有发言权，我一直讲科学，可这么多年来我的所作所为却一点都不科学，着实可笑啊。」 「你也治癒了不少患者的。」万宝的妻子笑着道。 不知不觉，龙雅馨已经回去四五天了，今天已经是阳历年的最后一天了，明天就是元旦，新的一年。 对急诊科的医生来说，时间是过的相当慢的，累成狗，一位患者接着一位患者，忙得时候一个人恨不得分成两个或者三个，秒如分，度分如天…… 对急诊科的医生来说，时间过的是相当快的，累成狗，一位患者接着一位患者，忙得时候一个人恨不得分成两个或者三个，根本没多少功夫去操心过了多久，稍微喘口气，一上午没了，甚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天没了…… 这几天燕京医院急诊科倒是没有出现什么突发状况，没有突然送来好几位急诊，也没有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一切如常，只不过患者比起之前多了不少。 这一阵燕京的气候变化大，前一阵下了雪，前几天又出了太阳，这两天有变了天，今天早上凌晨五点又开始下雪，到了医生们上班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又能淹没鞋底了。 明天就是元旦，方寒算了算时间，距离他进修结束也就三十天出头了，算时间可以赶到春节前回江中。 「方医生！」 方寒走进科室，索利斯第一时间就迎了上来。 「方，患者恢復的相当不错，我早上看到患者的时候，他已经在走廊散步了，我的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方寒看着索利斯，这位普霍金斯医院的心胸外科专家现在宛然已经成为燕京医院急诊科的住院医了，通俗来说就是管床大夫，而且相当的称职。 「去看看患者吧。」 方寒点了点头，和索利斯一起到了病房。 「方医生！」 今天陪护的又是患者的另外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看到方寒进来，患者的女儿和儿子急忙起身招唿，显得非常客气和热情。 「方医生，早上好。」 患者也笑着向方寒打招唿。 他已经从外面转了一圈回来了，这会儿正靠坐在病床上休息，脸色已经完全没有了紫暗，斑点也彻底消失了，就是没有健康人的那种光泽和红润。 「方医生，我爸现在恢復的相当好，一天比一天好，晚上睡眠也好，真是太谢谢您了。」 第1487页 患者的儿子急忙把凳子放在病床边上，方便方寒坐下做检查。 看着父亲一天天的好转，患者的儿女们那是从内心里感激方寒。 这十年来，患者已经不是第一次住院了，前两次每次都做支架手术，一做就是好几个。 因为家里条件不行，第一次做支架用的是国产支架，可即便如此，第一次手术费和各种费用下来也足足花了十万左右。 第二次几个孩子都大了些，有的已经工作，考虑到父亲的身体差，选用了进口支架，这一次手术下来又是十来万，再加上这么多年的治疗费用，检查费用，平常的药物。 这十年，何止花了三十万。 这一次患者再次住院，几个孩子那都是东拼西凑，给父亲准备手术费，住院费，原本已经凑了十万了，可没曾想手术没做，通过二十天的治疗，他们的父亲恢復的相当不错，哪怕是手术之后也没有恢復的这么好过。 从上次住院到现在，算下来他们已经住院差不多二十天了，除了检查费、床位费，单纯的治疗费到现在花了也就三千多，哪怕是加上床位费和检查费二十天也才花了一万块左右。 父亲不断好转，原本的手术费和治疗费也剩下了，这让患者和他的子女们都相当的开心。 原本孩子们家境就不好，还为了他住院凑钱。 孩子们孝顺，患者越发的觉得心里难受，他甚至想着，这一次手术要是还不好，就一个人偷偷找个地方了解了自己，何必给孩子们添麻烦。 人心都是肉长的，爱也是相互的。 孩子们不孝，做父母的心疼，孩子们孝顺，做父母的也心疼。 「嗯，恢復的不错，方子继续吃着。」方寒给患者做了一个检查，站起身道。 「方医生，谢谢您了。」患者的子女再次道谢。 「客气了，应该谢谢的其实是我才对，你们能让我治疗，等于是对我的信任，患者以性命相托，医者又岂敢不尽心竭力，这世上又有哪种信任比得上这种性命相托的信任。」方寒笑着道。 「方医生，您真是……您真是我们遇到过最好的医生了。」 患者的女儿眼眶都红了。 往常他们也不是没遇到过好医生，可像方寒这样的，那真的是少之又少，对患者来说，医生救命，那就是他们的恩人，可方寒今天却说患者以性命相托，这是对医生最大的信任…… 要是每一位医生都能有着这种想法，要是每一位患者都能懂得感恩，那么这个世界该多美好…… 第0859章 保证不说 「小方，坐！」 钱小林把叫着方寒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很是热情的招唿：「随便坐，不要客气，喝点什么吗？」 「钱主任，我不喝，您有事就直说吧，这正上班呢。」 方寒很是纳闷，钱小林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客气。 「小方啊，我听说索利斯医生要跟着你去江中？」钱小林笑着问。 「是有这回事。」方寒点着头。 随着原本准备心脏搭桥的患者情况越来越好，索利斯对中医也越发的开始感兴趣了。 这两天索利斯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方寒其实不是燕京医院的医生，而是进修生，方寒本身其实是江州省一家中医医院的医生，于是就提出等方寒进修期满跟着方寒去江中院参观。 不得不说，在开拓的创新精神方面，米国人确实是走在前列的。 相比较来说，国人求稳的心态还是占据大多数，而米国人的冒险精神却相应来说要比国人强出很多。 这一点不仅仅表现在现在，也表现在以前。 华夏五千年思想，有利有弊，长时间的儒家思想确实限制了国人在科研创新方面的开拓精神，小富即安，不求闻达，但求平安的思想算是主流。 回想一下，四大发明，造纸、火药、指南针、印刷术都是华夏民族最先发明的，可火药却一直被国人用在烟花爆竹方面，化学也是以炼丹为主，到了西方，火药却成了火枪大炮，指南针到了西方则成了西方征服大海的重要工具。 相对于国人安稳的性子，西方文的冒险精神和求索精神确实要强一些，喜欢问个为什么。 一个苹果掉地上西方人都喜欢问一下为什么，这一问就问出一个万有引力。 开水把壶盖顶开，多正常的事情，西方人也喜欢问一个为什么，这一问就问出一个蒸汽机……引发了第一次工业革命。 华夏民族确实有着很多优秀的品质，可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西方人也有可取之处的。 自从见到患者好转，索利斯就开始对中医着迷了，这位普霍金斯医院的心外专家好像变成了中医的忠实信徒，整天都围着方寒问东问西。 索利斯想去江中院参观，方寒自然是很乐意的，倘若能把一位普霍金斯医院的心外专家引导成中医粉，这事方寒是相当乐意的。 「小方啊，你来咱们燕京医院进修学习也差不多两个多月了，真的没有兴趣留在燕京医院？」钱小林问。 「钱主任，燕京医院是很不错，可我还是想回江中，毕竟江中离家近。」 「年轻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嘛，燕京医院无论是平台还是条件都比江中院强很多，而且燕京还是首都，你要是留在燕京医院，不仅仅能接触到更多的患者，还能学到更多的技术，无论是对你的前途还是个人水平的提升，都绝对是很有帮助的。」 第1488页 今天决定和方寒谈话，钱小林也是做了不少功课的。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钱小林看来，方寒这个人对功利的追求绝对不大，要不然以方寒在燕京医院的人脉，想要留在燕京医院绝对是很容易的。 周同辉和罗元辰对方寒都是相当的器重，这可是粗的不能在粗的大腿了。 单从医疗界来说，到了罗元辰和周同辉这一步那就是到顶了，工程院院士，国医大师，中枢保健局专家，无论哪一个头衔都是众多医生为之奋斗一生而不可得的。 所以钱小林并没有从功名利禄方面来劝说方寒，而是从个人水平还患者方面来劝说。 燕京医院作为全国顶尖的三甲级医院，患者的种类绝对是多元化的，什么样的患者都有，而且患者络绎不绝，这一点绝对是江中院比不了的。 江中院虽然也是江州省的知名医院，可毕竟是省级，而且又是中医医院，辐射有限，燕京医院可以说是辐射全国的。 全国各地，特别是长江以北的省份，稍微有条件的，都愿意来到燕京求医，因而燕京医院是从来不缺患者的，无论是肝切除也好还是心脏瓣膜置换也好，要什么患者，有什么患者。 这才是燕京医院真正吸引人的地方。 设备最好，专家最多，患者多元化，技术顶尖，这样的医院才是有志的青年医生打破头皮想要去的医院。 对于医生们来说，保守一些，三十五岁之前绝对不是赚钱的时候，而是学本事的时候，只有学成了，什么私人医生，私立医院，高薪职位，那是可劲挑，没水平，白给人家干，也没医院要的。 钱小林看得出，方寒的求知慾还是很重的，这样的年轻人不看重功名利禄，绝对追求的是技术，是个人层面的提升，而在这一点上燕京医院绝对比江中院更具有优势。 不得不说钱小林分析的很到位。 燕京医院，无论是机会还是提升自己，都比地方医院有着绝对的优势，要是换一位年轻医生，早就忙不迭的答应了。 只可惜钱小林遇到的是方寒。 有着系统在身，方寒虽然也好学，和对燕京医院这个平台需求就不是那么大了。 「钱主任，我还是想回江中，我这个人比较恋家，没什么大出息，就想在家门口工作，回家方便。」 「你这还没大出息？」 钱小林一句话堵在心口那是不好往出说。 虽然方寒现在还年轻，可已经很有出息了，三十五岁以下，甚至四十岁以下，如果还能找出第二位比方寒还厉害的青年医生，钱小林表示自己的钱字倒着写。 「小方，你不再考虑考虑？」 「钱主任，我真的想在江中。」 方寒客气的道：「我知道您和谭主任都对我很照顾，很器重，可我就想在江中，让你们失望了。」 「罢了，既然你执意要留在江中，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不过燕京医院这边随时欢迎你，有机会就可以回来转转，哪怕是做飞刀。」 钱小林这话还好没人听到，要不然绝对要跌碎一地的眼镜。 地方医院的医生来燕京医院作飞刀，这在燕京医院的歷史上还没有过呢。 能来燕京医院做飞刀的医生，那都是类似于索利斯、乔恩这一类的国际大拿，国内医院，哪怕是协和的几位专家也不行，除非燕京医院的几位外科高手真的都脱不开身，而患者的情况又非常紧急。 「谢谢钱主任，我会的。」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燕京医院这么好的条件竟然留不住你，传出去我都没面子。」钱小林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 「是我辜负了钱主任的厚望。」 「行了，不说这个事了。」 钱小林一摆手，然后道：「现在16号床的患者恢復的不错，之前索利斯给你的承诺应该会兑现吧？」 「承诺，什么承诺？」方寒一愣。 「之前索利斯不是说，如果患者能好转，他就给普霍金斯医院的高层提议，和咱们燕京医院合作，搞中西结合的医疗项目吗？」钱小林也不知道方寒是真忘了还是故意的，不过还是挑明了。 「钱主任，这事您也当真？」方寒满脸苦涩：「当初不是个玩笑吗？」 「不管是不是玩笑，你都要提醒一下索利斯医生嘛，万一要是成了呢，这可是好事情，普霍金斯医院那可是国际知名医院，无论是医疗和科研都是走在世界前列的，如果能和普霍金斯医院达成合作，那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情，对提升我们国家整体医疗水平也有着很大的帮助。」 钱小林有些摸不透方寒，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直接把格局说的很大，什么利国利民，国家整体医疗之类的大帽子就扣了上来。 这是大事，有助于全国的，不是小事，不是一个省份一个城市。 话外之音，这个合作自然是燕京医院，不能是江中院。 「好的，我会找机会给索利斯医生提醒一下的，我也希望这件事能成。」方寒点着头。 这件事现在还八字没一撇呢，这个时候也不是争的时候，等到时候木已成舟，再说吧。 「那行，小方你可要做一做索利斯医生的思想工作，这是大事，马步不得，千万不能忽视。」 钱小林再次提升，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明这是大事，意思就是提醒方寒，千万要注意格局，要考虑大局观。 第1489页 正如方寒刚才所想，这是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还不是争的时候，这个时候钱小林都不好向上面汇报，他能做的就是提醒一下方寒，尽快促成此事。 不能把方寒留在燕京医院，这件事就真的太让人操心了，现在钱小林也只能寄希望于方寒，希望方寒能考虑大局。 「好的钱主任，我会和索利斯医生说一下的，如果能成，那就再好不过了，只不过这件事难度不小，索利斯医生肯定不会什么都听我的，万一不成，您别怪我。」 方寒先打了预防针，这事难度不小，索利斯不可能什么都听自己的，万一人家一定要和江中院合作，他也没办法…… 「小方，你可千万不要帮着江中院说话，这个合作只有和燕京医院合作才能利益最大化。」想了想钱小林还是忍不住挑明道。 「钱主任，我向您保证，我绝对不帮着江中院说一句话。」方寒笃定的保证道，他人只要在江中院，还需要说话吗？ 索利斯是因为什么要合作，心理没点数吗？ 第0860章 方医生发火（上） 「钱主任刚才找你说什么了？」 方寒出了钱小林的办公室，就差不多饭点了，一边和冼奋一起去吃饭，冼奋还一边好奇的问道。 年底了，冼奋也要准备考试论文，这一阵也只是偶尔来燕京医院。 「你什么时候成了好奇宝宝了？」 方寒回了一句，问：「对了，你答应我的课呢？」 这眼看着就要回江中了，说好的去燕京医科大讲课呢。 虽然这一阵因为万宝的微博事件，方寒足足涨了八千多万的崇拜点，可他还是惦记着燕京医科大的课。 运气好或许还能收穫几百万崇拜点呢。 万宝事件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能因为成了亿万富翁就瞧不上几千万吧？ 亿万富翁那也是靠着小目标逐渐达成的，小目标那也是靠着无数更小的目标达成的。 「什么课，我欠你什么课？」冼奋一愣，有些没明白。 「燕京医科大讲课的事啊。」 「这事暂时没戏了。」 冼奋道：「谁让你动静那么大，万宝都叛变了，现在哪儿还敢让你去燕京医科大啊。」 让方寒去燕京医科大讲课的事情原本就一直拖着，自从万宝事件之后就算是彻底告吹了，暂时是没什么希望了。 万宝事件闹得相当大，从方寒这一个月不到就收穫了八千多万崇拜点就能看出，八千多万崇拜点，按照方寒在燕中医大讲课的收穫，那可要足足讲十几次课才能有的收穫。 万宝事件，万宝出名了，方寒这位方医生也跟着出名了，只不过不少人不清楚方医生是谁。 可一小部分人其实还是知道的，燕医科大的老教授不少，顽固派也不少，很多人对方寒并不喜欢，甚至燕医科大的学生中有不少都是万宝的粉丝。 越是年轻人越容易被万宝的理论引导，毕竟越是年轻人，接触的都是现代化教育，越认可科学，特别是年轻的西医学生们，不少都很认可万宝的认知，这要是让学生们知道方寒就是燕京医院所谓的方医生，那还不炸了锅。 事实上这一阵就有人在网上人肉方寒，只不过效果不大。 一则，方寒毕竟年轻，很多人人肉的范围都是四十岁往上走，年轻人容易被忽视，哪怕有人知道方寒姓方，不信的居多。 二一个，万宝事件之后，罗元辰和周同辉等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多少都採取了一些保护方寒的手段，这就导致方寒本人这边泄露出去的信息不多，偶尔有人提一嘴方寒，也没多少人认可。 现在是没人认可，可方寒要是再去燕京医科大讲课，闹出一些动静，那认可的人可就多了。 方寒现在毕竟还太年轻，水平有了，可毕竟还难以服众。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能力够了，威望不足。 「黄了？」 方寒微微有些可惜，等他回了江中，估计很长时间都不回再来燕京了吧，那这个课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别打岔，钱主任刚才是不是想让你留在燕京医院？」 「知道还问？」 「钱主任都想让你留在燕京，你却忽悠我去江中院，不地道啊。」 「我忽悠你了吗？」 方寒义正言辞：「我那是实事求是，只是说明一下情况，去不去在你。」 「不行，你要补偿我。」 冼奋一拉方寒：「这样，今天中午咱们去外面吃。」 「想让我请客直说，一顿饭而已。」 说着话两人就改变了路线，出了医院，在医院外面找了一家饭店。 其实就事论事的讲，燕京医院外面的小饭店除了菜种类比燕京食堂的菜多一些，味道还真不怎么样。 医院这种地方，除了一些口碑饭店，大多数饭店的饭菜味道都很一般。 医院附近的饭店大都卖的是外地来的患者和患者家属，说穿了和景区的饭店差不多，很少讲究回头客。 方寒挑的这一家是之前和杨进雄吃过的哪一家，味道还凑合。 两个人点了几个菜，边吃边聊，正吃着就听到医院外面好像有人在哭。 「小姑娘，你哭什么，是不是家里有人生病了……」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有人在问，只是对方一直在哭，并不答话。 第1490页 「什么情况？」 方寒和冼奋对视一眼，来到饭店门口，饭店门口的马路牙子上坐着一位女孩子，女孩子扎着马尾辫，看穿着很不同，蓝色的羽绒服一看就穿了好几年了。 前几天才下了一场雪，马路牙子很冰，可女孩子却坐在上面，双手抱着双腿，脑袋埋在双腿中间一个劲的哭着，哭的很可怜。 方寒和冼奋看过去的时候，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正站在边上弯着腰问着：「小姑娘，有什么事给我说说呗，大哥或许能帮你。」 女孩并不抬头，依旧哭着，青年问了几句，见到小姑娘不答话，然后就朝边上啐了一口：「呸，神马玩意，问半天不吭声。」 骂了一句，青年这才一摇一晃的走远了。 看着青年走远，方寒和冼奋这才上前，女孩子正好抬起头来，看年龄十八岁左右，面庞青涩，已经哭得眼睛红肿，满脸的泪痕。 「姑娘，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方寒关切的问。 姑娘看了一眼方寒和冼奋，眼中有着警惕，用牙齿咬着下嘴唇，并不吭声。 「姑娘，我们不是坏人，你看，我这是燕京医院的工作服，我就是燕京医院的医生，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中午吃饭，方寒自然不会换衣服，他穿的就是白大褂，没穿外套，说实话还有点冷，原本是去食堂吃饭的，被冼奋拉了出来。 看到方寒身上的白大褂，在看到方寒的容貌，小姑娘或许觉得这么帅气的大哥哥真的不像什么坏人，然后就哇的一声又哭了，一边哭一边道：「我被人骗了，他们说一个号五千块，我交了钱，他们却给了我个假号……」 说着小姑娘又哭了起来，泪珠不断的从眼角滴落。 「靠，八成是遇到黄牛了，一群杀千刀的。」冼奋脸上瞬间就有了杀气。 「一个号五千块？」方寒有些意外，他虽然来燕京医院两个来月了，可真的不知道燕京医院的号被黄牛炒的这么厉害。 「燕京医院一个专家号便宜的三千，贵一些的五千都不止，几位知名主任的号更是离谱，八千都挡不住。」 方寒不清楚，冼奋却很清楚。 燕京医院的患者全国各地的都有，不少患者都是从外地来的，来了之后没病房，没床位，挂不到号，就只能等着。 可在燕京你等也是要找地方住的，附近的旅馆哪怕不贵一天也要三百左右，而且来看病不能是患者一个人来吧，加上吃喝拉撒各种，一天下来花费差不多都在五百块左右了。 一天五百块，十天那就是五千块，如果能尽早挂到号住进医院看病，省出来的钱那是真的不敢算。 如此一来燕京医院的专家号被炒的很厉害。 前两年燕京医院开始实施的是网上挂号和门诊挂号两种制度，患者既可以在网上实名挂号，也可以在窗口排队挂号。 网上挂号是没办法冒名顶替的，可网上挂号就要分出去一部分号，这就导致窗口能挂到的号更少，黄牛们就更狠了。 五千块要是真的能买到号那也就罢了，可这些黄牛们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心黑的没法说，不仅仅高价卖号，还欺骗一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外地患者，卖假号。 前来燕京看病的外地患者除了一部分真正有钱的，不少患者那都是看了很多家医院，看了很多家医生，实在没辙了这才来燕京，家里早就因为看病家徒四壁了。 可这些黄牛们却根本不会考虑，能宰一个算一个。 眼前这个小姑娘看上去才十八岁，这个年纪，正应该是在学校上学的年纪，可此时却坐在燕京医院附近的马路牙子上哭。 看小姑娘的穿着，家里必然很拮据，这一次来燕京看病，路费各种可能都是四处借的，可医院还没进，就被认骗走了五千块…… 「姑娘，别哭了，你们家谁生病了，你挂的是哪位专家的号，我来给你想办法。」方寒柔声安慰。 听冼奋大概说了情况，方寒瞬间就火冒三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么一个小姑娘，被黄牛骗的孤苦无依，眼中都是绝望，刚才看到他和冼奋都是满脸的戒备。 就这种情况，刚才还有人打这个姑娘的注意，刚才问话的青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许又是另一波骗子。 「可是我已经没钱了……」 小姑娘哭的都低不成声了：「之前的五千块还是我瞒着我爸从网上借的网贷，我只能借那么多了，下月都不知道怎么还……」 「没事，起来吧，不要钱。」 冼奋走上前和方寒一人一边，扶着小姑娘起身，同时给小姑娘道：「我们都是燕京医院的医生，每一位专家都认识，不要钱。」 小姑娘被方寒和冼奋搀扶起来，腿一软差点坐回去，坐了太长时间，她的腿都发麻了…… 第0861章 方医生发火（下） 「良子，刚才那小姑娘什么情况？」 之前询问姑娘的青年一摇一晃的到了燕京医院边上的一个角落，角落还靠墙站了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青年额头有着一撮白毛，嘴角还叼了一根烟。 「呸！」 良子又啐了一口，拿出烟盒摸出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道：「应该是被人宰过了，好半天都问不动，这么冷的天，真是，这年头真是他么的什么都不好干啊。」 第1491页 「钱难赚，屎难吃，这种天气才对我们有利。」 白毛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然后一个飞指把菸头弹飞，骂骂咧咧的道：「天冷了，外地来的很多人就只能住旅馆，那都是要钱的，天暖和不少人都睡马路了。」 「这倒也是。」良子点了点头。 他们这一行那也是看季节看气候的，天这么冷，不少重病那都拖不得，很多地方都没法睡，这价钱也就高了。 「行了，别抽了，过去转转吧。」 白毛搓了搓手，然后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燕京医院区域不让抽菸，他们抽菸也只能走远一点。 「咦，那不是刚才那个小丫头吗，长的还不错。」 「边上应该是燕京医院的医生，少惹事。」白毛叮嘱道。 「小医生而已，发善心了这是？」良子呵呵笑道。 看方寒的年龄，二十来岁，这种医生在燕京医院能有什么权利？ 人带去医院搞不好还要挨骂。 善心不是那么好发的，并不是所有医生都能为所欲为。 有资格的老医生还好，年轻的新人医生想要弄个加号都不可能的。 黄牛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和医院没点关系，早就被人赶走了。 类似于各大医院的一些住院医，最多也就带个路，能让一些熟人少跑一些冤枉路，别的什么也干不了。 在大医院，也只有到了主治，在外面才有牌面，一些人才会给一些面子，实习生和住院医…… 帮不了忙，医药代表都懒得搭理。 方寒和冼奋领着小姑娘进了急诊了，一路到了值班室。 「坐吧，喝点热水，大冷天的要是你再感冒了就麻烦了。」 方寒给小姑娘倒了一杯热水，这才问：「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儿的，什么人生病了？」 「谢谢。」 被方寒和冼奋带着进了科室，而且还进了值班室，一路上还有医生护士打招唿，方医生方医生的，小姑娘的戒备已经去了不少，接过水杯捧在手心，这才道：「我是江中市的，我爸爸生病了，已经病了快一年了，看了好多医生都没看好，就想着来燕京碰碰运气……」 「江中，没想到还是老乡。」 方寒笑着道：「我也是江中的。」 这后面一句方寒是用江中方言说的，小姑娘一听顿时觉得亲热了不少，然后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吧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小姑娘叫张薇薇，今年十九岁了，九月份考上了江州交大，还是县文科状元，只不过因为父亲生病，并没有去江州交大上学。 县文科状元，江州交大都给减免了学费的，虽然不要学费，可张薇薇的父亲生病却要人照看。 张薇薇是单亲家庭，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是父亲拉扯大的，为了给父亲看病，她还以江州交大学生的名义贷了无息贷款，无息贷款本来是交学费的名义，江州交大的学生，又是县文科状元，贷款还是很好贷的，可都被她拿来给父亲看病了。 没去上学，还贷了无息贷款，家徒四壁，在江中看了不少医院花了不少钱没看好，所以父女俩又来了燕京碰运气。 以张薇薇的家境，这次来燕京本就没有带太多的医药费，还要住，还要吃，张薇薇学习好，所以算了一笔帐，觉得要是能买到号，比起在燕京等着要划算，只是谁曾想医生的面还没见到，就遇上了骗子。 「简直可恶至极。」 方寒气的一拍桌子，办公桌上面的电脑都被方寒拍的摇摇晃晃。 以前在学校，方寒并没有接触太多的黑暗，实习开始有了系统，有系统的帮忙他很快就崭露头角，这一路走的也很顺。 虽然这一年多也遇到过不少家境贫寒的，可那都是没办法，类似于张薇薇这样的事情还是方寒第一次遇到。 方寒算是好脾气了，很少记仇，无论是在江中院的时候还是来燕京医院，只要不是原则上的矛盾，他都不会太计较的。 李俊贤、高怀明，甚至在第八医院的那位住院医，方寒和方浩洋都没有追究到底，为的也是留一线，当医生不容易，真要丢了饭碗，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可这一次，方寒真的是有些火冒三丈。 这些人也太没有原则和底线了。 五千块一个号本就是吸人血了，黄牛这种事各地都有，屡禁不止，要是能买到号，那也就罢了，可问题是我五千块买一个假号，什么人都骗，这种人简直该死。 「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钱小林走进值班室，被方寒的脸色吓了一跳：「小方，这是谁惹你了？」 「钱主任。」 方寒和冼奋急忙向钱小林打招唿。 「这是怎么了，这位小姑娘是？」 冼奋大概把情况说了一遍，钱小林听罢也气的不轻：「还有这样的事，这些人也太没有底线了吧？」 燕京医院附近黄牛的事情钱小林自然知道，他也知道燕京医院的一些专家号被炒的很高，可具体有多高他没了解过，至于骗人这种事他就更不知道了。 怎么说呢，作为医生，越是老资格的医生，越不会轻易乱发善心，遇到患者上前救治是必然的，可遇到没钱看病的患者，医生们有时候真的是无能为力。 每一家医院每天都有没钱看病的患者，医生们收入有限，又不是土豪，真要乱发善心，医生们自己的日子过不过了？ 第1492页 所以一般来说老医生遇到类似于今天这种情况，最多就是关注一下小姑娘的安危，不会太过操心的，打眼一看都知道没钱看病，自己乱发善心，住院费谁出？ 说血冷有些过了，只能说是自制力强，自家知道其中的难处。 所以钱小林几乎是很少关注类似的事情的，冼奋不说，他都想不到竟然会有这么恶劣的事件。 「这样吧，小方你带人和小姑娘走一趟，把她的父亲接来咱们医院吧，看看什么情况，如果相应的科室有床位就安排一下，没有床位就暂时住在咱们急诊科。」 「这事我来办，可钱主任，黄牛的事情不管了？」 「报警吧，这已经算是诈骗了，抓到都关进去。」钱小林道。 「既然要办，那就一劳永逸，不能敷衍了事。」 方寒脸色阴沉，这种事只是报警，最多就是几个小人物被抓紧去，于事无补，要解决就从根源上解决。 黄牛这种事虽然屡禁不止，弄了旧的有新的，可旧的去了总能安生一段时间，震慑一下宵小，也避免一些人毫无底线。 张薇薇这事是被他和冼奋碰上了，还有没碰上的呢？ 这事绝对不可能只有这一起。 「小方你的意思是？」 钱小林看到方寒的脸色，听着方寒的语气就知道方寒较真了。 认识方寒两个多月了，钱小林还是第一次见到方寒这么生气，这么上火。 「我去打个电话。」 说着话方寒就出了值班室，拿出手机从通讯录中找到一个号码然后拨了过去。 「啧，这一群傢伙，这下有的受了。」 看着方寒出去打电话，钱小林都有些替背后的这些傢伙悲哀。 方寒虽然很少发火，也是好脾气，可方寒在燕京医院这么久，方寒背后都有那些人，都有什么人脉钱小林那是一清二楚的。 无论是周同辉亦或者罗元辰，那都是影响力相当大的，据谭广平所说，方寒还和权老、马老、冯老等一些老权威关系匪浅。 这位年轻人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 别看上午的时候钱小林和方寒商量，方寒也很客气，说什么他和谭广平照顾有加云云。 名义上方寒这一次是来燕京医院进修的，可说实话，这三个月燕京医院还真没给方寒教什么东西，反而是方寒一次又一次让钱小林这些人惊诧。 谭广平第一次给江中院的院长徐锦波打电话，其实还是因为方寒背后的周同辉和罗元辰等人。 方寒的电话打的很快，大概三分钟就进来了，至于方寒给谁打的电话，说的什么内容，钱小林也没问。 无论方寒给谁打的，这一次燕京医院都要小小的地震一下了，黄牛可不仅仅是外部，也有内部。 拔出萝蔔带出泥，搞不好燕京医院有不少人都要跟着带灾了。 可是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微微，我们去看看你爸，带他来医院治疗。」 「谢谢你，方大哥，谢谢。」 说着话，张薇薇又哭了，十八岁的小姑娘，第一次不远千里带着父亲来燕京求医，吃尽了苦不说，今天被人骗了，更是让小姑娘感觉到绝望。 还好绝望之余遇到了方寒和冼奋，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0862章 水肿（上） 张薇薇的父亲住在距离大概燕京医院五公里远的一个小旅馆。 小旅馆看上去收拾的还算干净，不过因为人多，什么人都有，进了门就能闻到气味并不好闻。 「微微回来了？」 张薇薇进门的时候，旅馆边上原本正在玩手机的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一边问候，还一边急忙从登记房里面出来。 「张姐！」 张薇薇急忙打了声招唿。 「微微，号挂到了吗？」 一边问着，女人还一边警惕的看着跟着张薇薇一起回来的方寒、冼奋以及李俊贤三个人。 「你们是干什么的？」 「张姐，他们是燕京医院的医生。」 张薇薇急忙介绍，同时还给方寒三个人介绍：「方大哥，这位是旅馆的老闆娘，和我一个姓，很照顾我。」 「你们是燕京医院的医生？」 张姐依旧满脸警惕：「我告诉你，不要在我这儿招摇撞骗，我这虽然只是个小旅馆，可能在燕京开旅馆，我这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闹腾的。」 燕京这个地方寸土寸金，这一块距离燕京医院只有五公里左右，在燕京也算是好地段了。 能在这个地方开小旅馆，不少都是燕京本地人，哪怕不是燕京本地人，也多少都和附近的派出所有些关系。 越是小旅馆越是鱼龙混杂，这种小旅馆的老闆虽然看上去不怎么样，可一般小混混还是不会随便去招惹的。 张姐把张薇薇护在身后，脸色阴冷：「我警告你们，小姑娘家里穷，你们不要欺负小姑娘。」 「张姐，他们真是燕京医院的医生，这位方大哥和我还是老乡。」 张薇薇急忙解释。 她是跟着方寒冼奋去过急诊科值班室的，还见过钱小林，所以很肯定方寒几个人的身份。 「微微，姐给你说，燕京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你一个外地来的小姑娘，一定要小心，有什么事就给姐说，不用怕的。」 第1493页 方寒很是有些意外，他倒是没想到张薇薇住的这个旅馆的老闆娘倒是有几分正气。 「这位大姐，我们真是燕京医院的医生。」 李俊贤上前一步把自己的工牌和行医资格证递了过去：「我们是和微微一起过来接患者的，车就在外面，我们燕京医院的车子。」 张姐接过证件和行医资格证看了看，这才半信半疑：「你们真是燕京医院的医生？」 说着她又问向张薇薇：「微微，你挂到号了？」 这么一问，张薇薇的眼眶又红了。 张姐见状急忙问：「微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有什么事就给姐说。」 这位张姐对张薇薇确实是相当照顾的。 一位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远天远地的带着父亲来燕京看病，家境困难，每天小丫头都吃着泡面，这些张姐都是看在眼中的。 在燕京开了这么多年旅馆，张姐什么样的人都遇到过，什么没钱吃饭的，没钱看病的等等，可像张薇薇这么孝顺坚强的女孩子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同是女人，她也就额外的照顾。 「小姑娘没有挂到号，还被黄牛骗走了五千块。」方寒说了一句。 「什么？」 张姐瞬间气的脸色铁青，道：「姐不是给你说了吗，要是有人找你卖号，可以告诉姐，姐帮你看看……」 「我……他们说号不多，买的人很多，要是耽误就没有了……」说着话张薇薇的泪花又出来了。 「幸好遇到了方大哥和冼大哥，他们是燕京医院的医生……」 「你这孩子，我早就给你说了，这边骗子多，要小心。」张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张薇薇和她的父亲在这儿都住了一周了，每天张薇薇都是半夜就出门去排队挂号，下午才回来睡一会儿，张姐就怕张薇薇被人骗，每次都叮嘱，没想到还是被人骗了。 要是没给钱之前，张姐还能帮着张薇薇掌掌眼，看看是不是骗子，可钱都被人骗了，她也无能为力。 还好，好人有好报，能遇到燕京医院的医生，也算是运气了。 「你们跟着我来吧。」 张姐和张薇薇前面带路，领着方寒几个人来到里面的一个房间，房间不大，没有窗户，两张床，进了门就闻到一股子霉味。 房间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位四十五六岁的中年人。 张姐打开灯，方寒就看到了中年人的请情况。 患者面庞浮肿，细细看能看到脸上好像罩着一层黑纱。 看到患者的情况，方寒就急忙一步上前，伸手抓住了患者的手腕，一边摸脉一边对李小飞道：「快，让把担架抬进来。」 李俊贤应了一声，急忙出了门。 「这是肾炎？」 冼奋上前一步也到了方寒的边上，伸手在患者的身上摁了一下。 「全身浮肿，摁一下就是一个凹陷，这是严重水肿。」方寒点着头，回头问张薇薇：「这种情况怎么不送急诊科？」 「能送急诊科吗，怎么送？」张薇薇一愣。 看到张薇薇发愣，方寒就知道她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按理说，急诊科是不需要挂号的，什么患者都能去急诊科。 急诊患者可以去，非急诊也可以去，危重患者那就更不用说了。 一般来说如果挂不到专科号，也会有一部分患者去急诊科看病的。 当然，所有患者都能去，但是一部分患者分诊台这边是会根据情况劝退的，急诊科患者过多，医生们忙不过来的话，分诊台是会通知的，排队也等不到医生，其实也挂不到号是一个概念。 而且对于非危重患者，急诊科也不会随便邀请其他科室会诊，也不存在转诊之类的情况，再加上急诊科非专科科室，能等的患者还是不怎么瞧得上急诊科的。 很多患者挂专家号，目的就是为了找更好的医生看病，那就更不会去急诊科了。 可对于张薇薇父亲这种情况的患者来说，完全是可以去急诊科的，到了急诊科，急诊科的医生也会根据情况转诊亦或者邀请专科医生会诊。 当然，这个情况很多外地来求医的患者和患者家属有可能不清楚，再一个，可能觉得去了也遇不到专家，他们来燕京有可能本就是奔着某位专家来的，挂不到某位专家的号，还不如等着。 「方大哥，我爸的情况很严重吗？」张薇薇着急的问。 「问题不大，再拖下去就麻烦了。」方寒当着患者的面没多说。 这情况已经属于危证了，幸好今天他和冼奋遇到了这个小姑娘，要不然真的就麻烦了。 说着话，李小飞和司机抬着担架进来了，方寒和冼奋帮忙把张薇薇的父亲抬上担架，然后帮忙一起抬着出了旅馆，抬上车。 「张姐，我去医院了，谢谢您。」张薇薇向张姐挥手道别。 「嗯，去吧，好好给你爸看病，要是有什么困难就来找姐，能帮的姐一定帮。」张姐挥了挥手，然后目送着张薇薇上了车，车子扬长而去。 燕京医院的车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不到，张姐在登记房正刷着剧那，门口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张姐抬头一看，发现是几位穿着警服的民警，其中一位张姐还认识，是附近派出所的所长。 「黄所，你们这是？」 张姐急忙出了登记室，很是不解的问：「我这儿有逃犯？」 第1494页 「没有逃犯，只是了解一下情况。」 黄所长拿出张薇薇的一张照片递给张姐：「这个姑娘你认识吗？」 「认识啊，在我这儿住了一个礼拜，刚走没一会儿，去了燕京医院了，怎么了？」 张姐的心头一紧，张薇薇和方寒等人走了才二十分钟左右这警察就上门了，难道…… 「听说这个小姑娘被人骗了五千块，这事你知道吗？」 「我听说了，具体怎么回事我并不清楚。」张姐一听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事。 想来应该是张薇薇报警了，警察例行询问。 「除了这个小姑娘，你这儿这一阵还有没有被骗的，听说的也可以。」黄所问。 「这么长时间肯定是有的……」张姐道。 「有记录吗，能提供详细信息最好，你这儿应该有客人等登记吧？」 「有的，有的。」 张姐急忙点头，同时问：「是近一月的还是？」 「只要你知道的，不管多久，能提供的都提供给我们。」 张姐就察觉到不寻常了，低声问：「黄所，这次动静很大？」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力度很大，上面发话了，严查，不管是现在的还是以前的，只要牵扯到倒卖牌号的、行骗的，一查到底，你这边要是有什么线索一定不要隐瞒，要是被查出来你这个旅馆可能也要倒霉。」 「黄所放心，我对这些东西可没有好印象，恨不得他们早一点被抓。」 说着张姐急忙进了登记室，把所有的登记表都找了出来，凡是她有印象的都提供给了警察。 警察在这边差了多半个小时，搜集了信息，这才离去。 看着警察们远去，张姐眉头紧锁，燕京医院的黄牛那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也偶尔打击过，可从来没有这一次这么大的力度。 这是招惹什么人了还是怎么回事？ 第0863章 水肿（下） 「患者什么情况？」 患者送到急诊科，刚刚安顿好钱小林就到了。 「肾炎水肿。」 王浩博把手中厚厚的一沓检查报告递给了钱小林，钱小林接过吓了一跳：「这么多？」 「这些都是患者之前在其他医院的检查诊断结果，有的诊断是肾盂肾炎，有的诊断是肾病综合徵，有的诊断是慢性肾炎……」 「我们刚才也给患者做了检查，蛋白4个+，镜检有红、白细胞和管型……血压140/96毫米汞柱……」 王浩博在边上介绍道。 钱小林大概翻看了一下，然后递迴给了王浩博，患者的情况相当严重啊。 看过患者的检查报告，再结合患者的症状，钱小林猜测患者可能是被其他医院的医生踢了皮球，这才转辗来了燕京医院治疗。 患者的这种情况已经属于病情相当危重的情况了，或许是其他医院觉得没办法了，这才劝患者来燕京医院求医。 一边想着钱小林一边看向方寒：「小方，需不需要请泌尿科会诊？」 现在只要是方寒参与治疗的患者，哪怕是钱小林也会先徵求方寒的意见然后採取下一步对策。 方寒刚才又查看了一下患者的舌苔，然后又给患者做了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全身水肿，腹部肿胀，之前在江中有一家医院还给患者抽过腹水。 做过检查，方寒就站起身，并没有交流，而是向钱小林点了点头走出了病房，其他人也都跟着，钱小林和方寒并肩而行。 「钱主任怎么看？」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患者的情况相当棘手，哪怕是以咱们医院的水平，风险也是相当大的。」 钱小林虽然不是专科医生，可他见的太多了，以患者目前的情况来看，属于相当棘手的情况了，这种情况的患者，说实话，很多医院都不会好好收治的，往往都是能推走就推走。 「小方你是不是已经有法子了？」 「肾炎水肿，危而不急，还好没有继续耽误下去。」 方寒缓缓道：「情况虽然复杂，总是要试一试的。」 所谓的危而不急，意思就是患者的病情属于危重病情，但是在短时间内却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不属于急症，没有必要马上採取急救措施。 但是这样的情况却不能放任，虽然不用採取抢救，却要马上控制病情，如果继续耽误下去，患者的病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就麻烦了。 所以刚才在旅馆了解了患者的情况之后方寒还是觉得比较庆幸的，以患者这样的病情，如果再耽误个三两天，那就相当糟糕了。 刚才患者送来医院的时候王浩博都吓了一跳，患者的腹部粗如大瓮，身上一摁一个凹陷，好半天都没法復原，全身浮肿，小便难下，这样的情况这一阵都不知道患者是怎么熬过来的。 方寒和钱小林这边正说着话，张薇薇已经追了出来。 「方大哥，我爸的病是不是很严重，是不是没法治疗了？」 小姑娘这大半年一直都和各大医院的医生们打交道，虽然刚才在病房方寒并没有说什么，可小姑娘看出了端倪，他爸的病应该不好治。 「放心吧，方大哥一定会治好你爸爸的。」 方寒伸手摸了摸张薇薇的脑袋。 作为医生，方寒很少这么笃定的给患者家属承诺什么，也很少用肯定的语气保证什么，可这一次，方寒是真的有些心疼这个小姑娘。 第1495页 和方甜差不多的年龄，要不是父亲生病，张薇薇现在也应该和方甜一样，正在教室里上课。 钱小林张了张嘴，原本打算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 这个小姑娘这一阵都是一个人扛着所有的压力，今天被骗子骗走五千块那是真的有点绷不住了，还好遇到了方寒和冼奋。 倘若不是遇到方寒和冼奋，这个小姑娘还能不能撑得住那真的很难说了。 现在这个小姑娘把所有的希望和寄託放在了他们这些医生身上，倘若他们这边要是还不能给这个小姑娘信心，那这个小姑娘真的就要崩溃了。 「嗯，方大哥，谢谢你。」田甜显得对方寒很信任，轻轻的点了点头。 「去照顾你爸爸吧，这边有方大哥。」方寒拍了拍张薇薇的肩膀。 「嗯。」 张薇薇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回了病房。 看着张薇薇远去，钱小林这才道：「小方啊，万一有什么意外，你到时候怎么交代？」 「尽力而为吧。」 方寒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道：「患者的情况虽然严重，这个小姑娘的情况也不容忽视，别看她现在跑来跑去，那都是一股子信念撑着，一旦我们这边没有了希望，她的信念崩塌了，情况甚至比患者还要严重。」 精气神是一个人最关键的支撑，张薇薇这大半年来，吃不好，睡不好，身体其实已经相当差了，小姑娘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了。 倘若信念崩塌，到时候一病不起，各种问题就会接踵而来。 心病有时候比身体上的病症还要可怕的多。 钱小林点了点头，他清楚方寒说的这些都是实情，可患者的情况复杂，如果能够治好，那么一切好说，可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呢？ 到时候患者没能挽救归来，这个叫张薇薇的小姑娘八成也要一病不起，到时候方寒这边就麻烦了。 不管怎么说张薇薇都是成年人了，年满十八周岁，作为患者家属，她是有知情权的。 国内的医疗制度就是如此，如果事先不说明风险，无论是好心还是坏心，一旦出了事，医生这边的责任就大了。 「钱主任，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斟酌一下。」 方寒没有和钱小林多说，而是找了一个休息室进去，关了门自己坐在里面。 「系统！」 进了休息室，方寒的意识就进入了系统，先看了一下后台明细，崇拜点结余，一亿七千万八百六十九点，而且这个数值还在不断的变化。 上次崇拜点破亿，系统开启道具商城之后，方寒最大的一笔崇拜点支出就是给龙雅馨手术的时候兑换了一张高级模拟卡牌，花费了两千五百万崇拜点。 继万宝事件之后，万宝的微博上了热搜，很多人都对万宝文章中的方医生好奇不已，羡慕的、崇拜的、嫉妒的、恨的多不胜数，这也导致方寒的崇拜点赢来了获得系统之后的第一次井喷式的增长，短短的一个月不到就增长了九千万左右的崇拜点，现在崇拜点已经接近一亿八千万了。 针对张薇薇父亲的情况，方寒的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患者是很明显的阳虚阴盛，针对这个病症，方寒决定用附子理中汤加味来治疗。 附子助阳行水，对于治疗肾阳衰弱、身面浮肿非常有效。 可患者的这个病症严重，常规的剂量是很难奏效的，必须大剂量使用附子理中汤。 附子助阳行水，回阳救逆，效果是毋庸置疑的，可同时附子辛热燥烈有毒，治疗病症的时候这个剂量要严格控制才行。 无论是歷史上还是现代，胆敢大剂量使用附子的医者，无一不是艺高人胆大的国手名家，寻常的大夫是没几个人敢用的。 借用前文中说过的一句话，医生在治疗患者的时候，其实往往自己的半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这句话用在一些国医大家身上那是再实在不过的。 针对危重患者，没有哪位医生敢说自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名家治病那都是险之又险。 大剂量用药，除了胆大心细之外，每一位名家无一不是把自己的名誉和生死置之度外。 正如钱小林刚才担心的那样，治好了皆大欢喜，可一旦出了什么意外，那么结果可想而知。 特别是在现行的医疗体制内，大剂量用药其实已经算是非法行为了。 当然，名家用药的时候自然是反覆斟酌，表面上看上去胆大，事实上却是慎之又慎，可再如何的谨慎，谁又能保证不出意外？ 现在张薇薇父亲的情况那就是非重药而不可治。 附子理中汤出自《三因极·病证方论》，属于经典方剂，可这一次针对张薇薇的父亲，寻常的剂量却不足以见效，加大剂量，哪怕是方寒也没多大把握，这个剂量如何掌控，医生们能做的也只是根据经验推测，却不能做到万无一失。 所以方寒决定再次兑换一张高级模拟卡牌，在模拟空间先进行试验，然后再用方，尽量做到万无一失。 别得医生没有系统，没办法提前印证，可对方寒来说，有着系统，他就能提前掌握剂量，做到心中有数。 「兑换高级模拟卡牌。」 方寒给系统下达了指令。 在系统的例行询问之后，系统的物品栏就多了一张金光灿灿的卡牌。 第1496页 方寒毫不迟疑，直接使用，选择模拟对象之后，他就出现在了病房场景之内。 模拟场景，患者是完全模拟真实患者的情况，方寒意识一动，手中就出现了现成的汤剂…… 第0864章 用药 「今天这天是真冷啊。」 良子又点了一根烟，狠狠的抽了一口，啐骂道：「玛德，那些个医生在医院里面，开着暖气，那是真舒服啊，咱们哥俩躲在这外面，把人都冻麻了。」 「行了，少抱怨了，别看那些个医生躲在里面，可收入哪有咱哥俩多，那可是咱们的衣食父母，咱们就是靠着这些个医生吃饭的，没有这些个医生，咱们喝西北风去？」 「我就是嘴碎，这不是冷的慌吗？」 良子笑着道：「这大冷天的，真想钻在被窝，边上有个姑娘暖一暖身子。」 「这还不容易，晚上哥请你。」白毛呵呵一笑。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到远处有警察走来。 「奇了怪了，今天怎么这么多警察？」 「可能是有什么事吧，反正和咱们没关系。」白毛抽着烟，眼睛则在人群中四处看着，干他们这行，那也要有眼力劲，什么人好煳弄，什么人容易上钩。 越是外地的，看上去没什么背景的，反而越能卖出高价。 「哥，警察好像朝着我们来了。」良子有些警惕。 「怕什么，咱们又没干什么坏事。」 白毛哼了一声，道：「真要算起来，咱们也算是行善积德了，没有咱们，那些外地来的就能挂到号了？」 说着话，警察已经到了白毛两个人跟前。 「你们两个干什么的，身份证拿出来。」 「我们是患者家属，医院不让抽菸，躲在这抽个烟。」 白毛陪着笑，别看他嘴上无所谓，可见了警察心中还是虚的。 「身份证拿出来。」 「警察同志，我们抽菸不犯法吧？」 白毛也没抗拒，把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同时催促边上的良子：「愣着干什么，配合警察同志工作，这大冷天的，警察们多辛苦。」 说着白毛还急忙递了根烟过去，软中华。 为首的警察笑呵呵的看了一眼白毛递过来的烟：「呀，烟不错，有钱人啊，患者家属，患者叫什么名字，什么病？」 「警察同志，这你们也要问？」 「配合调查，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说说吧。」 「钱主任，听说刚刚收治了一位肾炎水肿的患者？」 索利斯听说急诊科这边又收治了一位重症患者，而且还是方寒主治，就急匆匆的来了。 这位歪果佬这一阵对方寒治疗的患者很是感兴趣。 无论是感冒发烧，亦或者是骨伤内科，只要是方寒治疗的患者，他每天都要去询问情况，查看患者的进展。 「嗯，是有一位肾炎水肿的患者。」 钱小林点了点头，回头对李俊贤道：「李医生，带索利斯医生去看看患者。」 知道索利斯的德行，钱小林也不啰嗦，索利斯来了燕京医院也差不多快一月了，这一阵一直在急诊科，钱小林也没必要次次陪着了。 再尊贵的客人，初来乍到，短期才是客人，整天呆着不走，在尊贵主人家也有厌烦的时候。 钱小林对索利斯倒不至于厌烦，可也没有最初那么重视了。 「索利斯医生，这边。」 李俊贤带着索利斯进了病房，看到患者的情况，索利斯就吓了一跳。 还好作为资深医生，索利斯也知道不能在患者面前表现出异常，因而表现的很是淡定。 「微微，这位是米国普霍金斯医院的索利斯医生，前来看看你爸的情况。」李俊贤给张薇薇介绍。 「李医生好，索利斯医生好。」 张薇薇急忙问好，心中则对方寒更加的感激，方大哥简直太好了，竟然请来国外的专家给自己的父亲瞧病。 张薇薇虽然没有去读大一，可好歹是县文科状元，普霍金斯医院她还是知道的，再加上父亲生病，张薇薇这多半年对医疗系统的一些事也知道的不少，那位医生有名，哪一家医院好等等，普霍金斯医院那可是国际有名的医院。 一瞬间张薇薇的眼眶就红了。 这半年，为了给父亲看病，是几乎把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哪怕是亲戚见了她都躲着。 母亲早些年去世，父女二人相依为命，现在父亲生病，亲戚朋友看到她都像是看到瘟神一样，偌大一个世界对张薇薇来说那是真的举目无亲，无可依靠。 正如方寒所说，张薇薇现在就是靠着一股子信念支撑着，她唯一的信念就是给父亲看病，要不是为了父亲，她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或许早就撑不住了。 无依无靠，举目无亲，那种无奈，那种孤独，那种无助，一般人真的是体会不到的。 多少回张薇薇都一个人躲在黑暗中哭，除了哭她几乎无计可施，可在父亲面前她却要笑，父亲不仅仅是她的支撑，她也同样是父亲的支撑。 这一次在燕京，先是张姐，再是方寒，这才让张薇薇感觉到一丝温暖。 「别哭了，方医生医术很好的，而且方医生还认识很多专家，你爸一定会没事的。」李俊贤也安慰道。 「嗯，我会坚强的，谢谢您李医生。」 第1497页 不仅仅方寒，李医生，冼博士，整个急诊科的医生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呢…… 索利斯听不懂中文，也没插嘴，只是很认真的给张薇薇的父亲做了一个检查。 虽然索利斯不是泌尿科的专科医生，可病情的好坏他还是能判断的。 检查之后，索利斯就和李俊贤出了病房。 「李医生，方医生还没有採取治疗吗？」 「患者的情况比较复杂，方医生正在斟酌。」 「岂止是复杂，是非常严重了。」索利斯道。 李俊贤的英语水平一般，也只能和索利斯简单交流，索利斯说着，李俊贤应着，有的听得懂，有的听不懂。 「小方。」 钱小林就在休息室边上和王浩博说着话，大概七八分钟，方寒就推门出来了。 虽然在模拟空间过了好几个小时，可外界的时间并不长。 「钱主任，王总。」方寒点了点头。 「小方，有办法了吗？」 钱小林道：「实在不行，就找其他科室的医生会诊，大家一起商议一个方案出来。」 钱小林这个提议是为了方寒考虑，如果是会诊，到时候患者真要出现意外，还能给方寒分担压力，要是治疗方案是方寒一个人出的，出了事那方寒的责任就大了。 「我拟了一个方子，钱主任您把把关。」方寒把手中的药方递了过去。 「制附片150克？」 接过药方，钱小林只看了一眼就大惊失色。 「小方，这么大剂量？」 虽然不是中医，可钱小林也知道附子的作用。 因为附子有毒，是不能直接入药的，药用附子都要经过简单的加工处理，一般来说现在市面上用来入药的附片根据炮制的手法不同大概分为制附片、炮附片、淡附片。 制附片是经盐渍、水漂、煮、炒等法炮制后降低毒性，可即便如此，这么大剂量使用附子还是把钱小林吓了一跳。 一般来说，附子常用剂量是3-5克，方寒这个150克，剂量算是相当大了。 除了附子之外，方寒开的其他药物，生黄芪也用到了45克，连皮茯苓用到了30克，整个方子的剂量相当大。 其他药物还好说，可这个附子，150克，钱小林还从来没有见那位中医科的医生开过这么大剂量的。 「方寒，这么大剂量，是不是慎重一点？」冼奋也被吓着了。 「治病犹如救火，用药就要务必一次把火势扑灭，如果第一次不能扑灭，等到火势反噬到时候就来不及了，用药吧，我心中有数，汤药熬好我看看药效。」 钱小林微微沉吟，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把方子递给了边上的王浩博。 要不说医生的威信就是在不断的治疗中树立起来的，方寒来了燕京医院两个多月，参与了多少重症治疗，治疗的患者预后怎么样，钱小林都心中有数。 要不是如此，别说这么大剂量的用药，这种危重患者方寒连插手的资格都没有。 大概四十多分钟，汤药就被送来了。 看着熬好的汤药，索利斯还走上前闻了闻，看上去很是有些跃跃欲试，并且还在边上拿了一个压舌板，好像还打算用压舌板沾一下尝尝味，这位洋大夫之前可是根本不喝中药的。 看到索利斯跃跃欲试，钱小林急忙一把拉过索利斯。 「索利斯医生，这可不能动。」 「沃特？」 索利斯还有些奇怪，他只是尝一下味道而已。 「索利斯医生，这里面有附子，有毒的。」钱小林急忙解释。 方寒可是开了足足150克的附子，虽然只是沾一下，应该没什么要紧，可万一这位洋大夫吃坏了肚子呢？ 「有毒？」 索利斯目瞪口呆：「有毒可以给患者服用吗？」 「方，真的有毒？」 「对，有毒。」 方寒点了点头，虽说有毒，用压舌板沾一下倒也没什么大碍，真要是剧毒，他可不敢给患者用。 「毒药真的能用来治病吗？」索利斯就像是好奇宝宝。 方寒懒得搭理索利斯，检查了一下药效，这才让王浩博送去给患者服用，毕竟模拟空间所用的附子和燕京医院的附子还是有所不同的，炮制手法有细微差别，毒性差别那都是相当大的。 第0865章 附子中毒 听说药物有毒，索利斯更是上心不少，张薇薇的父亲喝了药，索利斯足足在病房附近徘徊了一个下午，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又第一时间来了。 只不过患者服药之后并没有明显的好转，病情也没有恶化，就像是服药之后被定格了。 第二天早上方寒也只是例行查过房，然后就开始忙碌了。 这一天，燕京医院的医生们也惊讶的发现，原本徘徊在医院附近的黄牛们消失了，其他科室也陆续有专家被警察带走。 内科的一位副主任医师，泌尿科的一位主任医师，神内和神经外科分别有一位主任医师和副主任医师。 一时间燕京医院的医生们战战兢兢，猜测纷纭，不过这些都和方寒没什么关系。 上午治疗了几位患者，下午又做了一台肝切除手术。 原本方寒每次做肝切除手术的时候索利斯都跟在边上要么打下手，要么看着，今天却没有见到，当然方寒也没在意。 第1498页 谁知道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索利斯团队的医生们却把索利斯送来了急诊科。 「索利斯医生？」 王浩博看到被送来的是索利斯，顿时目瞪口呆，他上午还见过索利斯，怎么这位洋大夫一下午没见就成了这个样子。 「方医生呢，快找方医生。」尼克医生急乎乎的道。 对于索利斯团队的医生们来说，他们最相信的就是方寒了。 「去看看方医生下手术了没有。」 王浩博不敢怠慢，急忙给护士吩咐。 大概三分钟不到，方寒就急匆匆来了抢救室，跟着一起来的还有钱小林。 「索利斯医生怎么了？」 「我们也不是很清楚，看上去好像病的不轻。」尼克医生道。 他们其实也是一下午没怎么见到索利斯了，快吃饭的时候给索利斯打了一个电话，听出索利斯声音不多，赶到一看，发现索利斯竟然病成这个样子了。 方寒看到索利斯的时候也吓了一跳，索利斯看上去脸色苍白，两眼无神、眼脸颤动，嘴角还留着哈喇子，乍一看就像是心脏病发作。 事实上刚才王浩博就是把索利斯当成心脏病发作，还给索利斯做了一个心脏检查。 方寒一边看着索利斯的症状，同时伸手给索利斯诊脉，一摸索利斯的手腕就感觉到索利斯的手冰凉，一点温度都没有。 「1:50000高锰酸钾洗胃，速度。」 「小方，你怀疑这是……」 「不是怀疑，是附子中毒。」方寒道。 「附子中毒？」 钱小林当下就是一愣，附子中毒，这位洋医生去试附子了？ 「快，不要耽搁，先进行洗胃，准备葡萄糖溶液经脉滴注，补充维生素。」方寒也是哭笑不得。 昨天的时候索利斯就看着汤剂跃跃欲试，钱小林还特意提醒了说汤药有毒，没想到这位索利斯医生好奇心这么重，竟然自己弄了去尝试。 「快，准备洗胃。」 钱小林也急忙吩咐。 惊讶归惊讶，好笑归好笑，可这会儿还是救人要紧。 一边给索利斯安排洗胃，钱小林还给王浩博吩咐：「查一下索利斯有没有从医院调用附子。」 附子这种药可不好买，外面药店几乎是很难买到的，哪怕偶尔有个别药店出售，也绝对不会出售太大剂量，因而凡是牵扯到附子类的处方只能在正规医院亦或者正规的中医医馆。 不过以索利斯的身份，真想在燕京医院弄一些附子还是很容易的，贵客嘛。 大概五分钟左右就有护士打来电话。 「钱主任，上午的时候索利斯医生从药方拿了半斤附子，是陈副院长签的字。」 「半斤附子？」钱小林目瞪口呆这位是活腻歪了吗？ 「拿了半斤，应该没用完，最多五十克。」方寒道。 根据症状能看出来，索利斯应该服用时间不长，最多五十克，要是半斤，这会儿早就没命了，还抢救个什么劲啊。 这位洋大夫的好奇心也是着实重，自己去做实验了，还好比较谨慎，没有按照方子上的150克来，要不然这会儿估计已经一命呜唿了。 对于医院药房附子的药效方寒还是知道的，制附子虽然已经经过炮制，可50克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纵观古今，中医人亲身体验附子药效的也不是没有，李可李老就亲自尝试过附子，可人家中医名家尝试附子那都是控制药量，而且提前准备好解毒的汤剂，像索利斯这样，谁也不说，一个人关起门来自己尝试的真的是不多见。 方寒这次给患者用150克附子，那都是各种药物配合，再加是对症用药，附子是用来治病的。 正如方寒之前所说，人之所需，即为良药，患者生了病，只要对症，哪怕是砒霜那也是可以救命的，可正常人…… 什么辅药也没有，一个人整几十克附子，那不是找死那是什么？ 「这个方子拿去准备，患者洗胃之后服用。」 钱小林和王浩博等人忙着给索利斯洗胃，方寒则开了一个解毒的中药方剂交给李俊贤，让李俊贤去准备。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折腾，足足洗了三次，索利斯这才被转移到病房，然后服用了方寒准备的中药汤剂。 什么不吃中药之类的这会儿就没什么顾及了，再不吃，命都没了。 第二天早上方寒和钱小林来到病房的时候，索利斯已经醒来了，靠坐在病床上，只不过依旧脸色苍白。 看到方寒进来，索利斯急忙道谢：「方医生，谢谢您，您又救了我一次。」 方寒看着索利斯是既好气又好笑，这位洋医生当真是……一时间方寒甚至都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 「索利斯医生，您难道不知道附子有毒？」 方寒坐在病床边上的圆凳子上，一边给索利斯复诊，一边问。 「我查了，是有毒，不过炮制之后毒性不大，您不是用了150克吗，我只用了30克……」 说实话，这会儿索利斯还有些纳闷的。 方寒给张薇薇的父亲用了150克的附子，患者却一点事都没有，病情没有好转，可也没有恶化，对患者来说，这其实等于已经有效了。 索利斯是查过的，知道附子有毒，他想着患者服用150克都没事，他服用二三十克应该也没事吧，谁知道差点丧命。 第1499页 当时索利斯被送到急诊科抢救室的时候整个人都昏迷了，全身抽搐，稍微耽搁那就真的过去了。 不得不说这个傢伙是真的命大，幸好遇到了方寒，要不然等医院确诊，或许就一命呜唿了。 医院抢救患者，首先要搞清楚患者是什么情况才能採取措施。 索利斯当时被送到急诊科，从症状看有些类似于唿吸性疾病，也有些类似于心脏疾病，一般人谁能想到中毒上去。 现在中毒，要么是吃了注射农药的水果之类，要么是无意识误服，要么是自杀，大多数农药什么症状医院这边好歹有所判断，可乌头类药物中毒真的算是比较罕见的了。 索利斯团队的都是一群外国人，并不清楚情况，好端端的没几个人会认为索利斯是中毒，到时候排查起来就很有可能耽误抢救时间。 还好方寒对乌头类中药材中毒的症状很了解，这才及时判断索利斯是中毒，及时的採取了抢救措施。 「索利斯医生，患者和健康人的情况是不同的，作为医生您难道不知道不能乱服药吗？」 「对不起，我只是单纯的好奇，就想知道毒药怎么治病。」索利斯很抱歉。 钱小林站在边上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位索利斯医生这好奇心真大啊，索利斯要昨天要是真的死了，那燕京医院这边可就麻烦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好奇害死猫，这位索利斯医生这次就差点被好奇心害死。 方寒给索利斯诊了脉，又改了一下方子，这才和钱小林出了病房。 刚刚走出病房，迎面就碰上了陈院长和王志成。 「陈院长。」 方寒和钱小林急忙打招唿。 「这位就是小方吧？」陈院长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这才问：「索利斯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调理一下就能恢復。」方寒礼貌的道。 「这就好，这就好。」陈院长这才松了口气。 昨天听说索利斯中毒，陈院长是着实吓了一身的冷汗，昨晚一晚上都没睡好。 毕竟昨天的附子是陈院长给批的。 索利斯说自己是用来做研究的，陈院长也没多问，索利斯这位普霍金斯医院的专家在燕京医院这边还是很受重视的，索利斯做研究要一些附子，陈院长自然是不会刁难，也没多问。 可陈院长做梦也没想到索利斯是用自己做研究，还差点把自己研究嗝屁了。 还好是30克，这要是把半斤全吃了，陈院长都要去跳楼了。 「还好方寒很清楚乌头类药材中毒的症状，要不然索利斯就危险了。」钱小林也是一阵后怕。 「小方好样的。」陈院长拍了拍方寒的肩膀，这才迈步进了病房。 王志成慢了一步，很是好奇：「索利斯好端端的吃什么附子，活够了？」 他只是听说索利斯实验附子的事情，并不知道前因。 第0866章 苏主任回来了 「苏主任回来了？」 苏铁航一大早来到长清县中医院，进了医院就有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们纷纷问好。 从江中院进修三个月，今天是苏铁航回长清县中医院上班的第一天。 在江中院三个月，苏铁航的小日子还算滋润。 江中院的伙食好，苏铁航作为进修的医生，而且又是县医院的副主任，和陈远几个人也早就认识，所以在江中院也没什么人刁难。 短短三个月，苏铁航都有些微微的发福了，红光满面。 「苏主任看上去瘦了。」 「人也憔悴了不少。」 「看来苏主任在江中院是吃了苦了。」 「可不是吗，去别的医院进修，那可不是什么好差事，更别说是去江中院，苏主任这三个月应该没少熬夜……」 走进科室，科室的主治和住院医们纷纷围了上来，一个个拍着马屁，说出的话都让苏铁航感觉到惭愧。 自己在江中院这三个月是不是过于安逸了些？ 「铁航回来了？」 科主任林泉走进科室，就看到苏铁航被人众星捧月，笑呵呵的开口道。 「林主任。」 「林主任早。」 一群医生们急忙向林泉问好，苏铁航也急忙道：「林主任。」 「呵呵，瘦了，看来铁航你这三个月在江中院很用功啊。」 林泉笑呵呵的道。 苏铁航今年四十岁出头，林泉却已经五十多岁了，足足比苏铁航大了十五岁，十五岁的年龄差距，也让林泉对苏铁航没有什么过重打压的心思。 苏铁航现在只是副主任，职称还只是主治医，想要威胁到他最起码要等苏铁航拿下副主任医师才行，到时候他也差不多该退休了。 而且就医院这种制度来说，医生们晋升空间狭窄，一旦升上去，除非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要不然是很少有被撸下来的。 到了科主任这个层次，只要不犯错，没带退休年龄，基本上就可以一直干到退休了。 在一些医院，一些科主任干十年二十年的都有，如果有更为优秀的年轻医生，医院这边大不了开个分区，却很少有把没犯错的老主任撸下来换人的。 因而林泉也并不怕苏铁航威胁他。 现在长清县中医院不少人都知道苏铁航和江中院的方医生关系好，因而哪怕是长清县中医院的褚院长现在也对苏铁航是另眼相看，林泉也就更没有必要当恶人了。 第1500页 苏铁航有出息，林泉也不介意卖个好，哪怕是将来退休了，到时候苏铁航也能念着他的好不是。 「林主任说笑了，江中院的伙食还不错，我感觉我都有些发福了呢。」苏铁航对林泉也相当客气。 毕竟是上司，是领导，是前辈。 在医疗体系，白眼狼也是最不受人待见的。 这一次从江中院回来，苏铁航也知道自己算是王者归来了，未来科主任的位置不出意外就是他的，对老主任尊敬一些，将来也有利于他管理科室。 「呵呵。」 林泉笑了笑，然后对着众人喊：「所有人都去会议室集合，苏主任从江中院进修回来了，让苏主任给大家讲一讲江中院的先进理念。」 「林主任，我这刚回来，是不是改天。」苏铁航有些受宠若惊。 「打铁要趁热，铁航你刚回来，正好给大家上上课，江中院毕竟是咱们省最好的中医医院，咱们长清县中医院可是要紧跟江中院的步伐，超越是不可能，可不能落后太多。」 送人送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决定捧苏铁航，林泉也不介意力度大一些。 「苏主任回去了？」 「是啊，进修期结束，已经回长清县了。」江枫点着头。 「这么说老师也快回来了吧？」李小飞道。 江枫一愣，算了算日子道：「算起来苏主任来了没几天方医生就去了燕京，这么算最多十来天了。」 「这么长时间没见，都有些想老师了。」李小飞幽幽的道。 江枫撇了撇嘴，快得了吧。 这一段时间方寒不在，李小飞那可是如鱼得水，相当惬意的。 李小飞现在是急诊科的住院总，主治之下李小飞最大了，哪怕是一些主治也都知道李小飞是方寒的学生，很少刁难的，方浩洋和李文军几位主任那就更别说了，都很器重李小飞。 方寒不在，这小子简直就像是没有了老虎的猴子，成大王了。 江枫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以前跟着方寒的几个人，李小飞、陈远、温学义、林光亮、秦熙姌…… 林光亮和秦熙姌就不提了，现在在规培，很少在急诊科，可其他几个人，李小飞现在是急诊科的住院总，温学义现在是骨伤分区的住院总，陈远现在是骨伤分区实际上的负责人，好像就他混的最惨——普通的住院医。 「李医生，你怎么又在这儿转悠？」 正说着话，陈远就进来了，看到李小飞就是一愣。 这小子是急诊科整个科室的住院总，却没事总是喜欢在骨伤分区呆着。 「我过来转转。」 李小飞对陈远还是有些憷的，陈远是主治医不说，而且深受方寒信任，李小飞在某些时候都比不过陈远。 「方医生差不多十来天就回来了，到时候肯定会问咱们这些人这三个月的收穫。」陈远提了一嘴。 「陈医生，我先去忙了。」 李小飞急忙开熘，陈远不说他都忘了，以方寒的性子，回来肯定会考察他们的，特别是他，那可是亲传弟子，这要是没什么进展，被骂倒是小事，万一被逐出师门那可就完蛋了。 「陈医生，我这不是在学习嘛。」江枫也苦着脸，都怪李小飞，闲的没事找他聊天，他这正写论文呢。 「行了，别装模作样了，等会有个拇外翻手术，你和我一起吧，准备一下，十分钟后手术。」 「好嘞。」 江枫急忙应了一声。 十分钟不到，江枫就跟着陈远进了手术室，拇外翻只是微创手术，需要的人不多，也就一个麻醉师，一个人打下手，一位护士帮忙就行。 陈远现在做起拇外翻手术已经相当熟练了，苏铁航都已经跟着他学了三个月了。 「叮……」 方寒刚刚和索利斯从病房出来，突然脑海中就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陈远在宿主的帮助下拇外翻微创手术达到了初级水准，奖励宿主随机抽奖一次。」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方寒就是一愣。 这都三个月了，陈远的拇外翻这才进入初级水准？ 这一段时间在燕京医院，系统不提示他都差点忘了这茬了，他记得他离开江中院的时候陈远的拇外翻就到了初级门槛了，这三个月才进入初级？ 虽然意外，方寒多少还是有些欣喜的，毕竟陈远是进步了。 只是三个月了，除了陈远，其他人竟然都没能提升一个技能？ 看来自己不在这一阵，急诊科……特别是骨伤分区的一群人有些懈怠了啊。 「方医生。」 索利斯跟在方寒身后，亦步亦趋。 中毒之后，经过几天调养，索利斯已经完全恢復了，恢復之后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对方寒治疗的患者很上心，方寒每次查房他都跟着。 特别是对张薇薇父亲的情况。 截止今天，张薇薇的父亲已经服药一个礼拜了，第一次之后，方寒稍微减了剂量。 前几天，张薇薇父亲的情况一直没有什么好转，虽然病情没有恶化，可依旧毫无起色。 也就是从今天开始，张薇薇的父亲这才有了好转，尿量开始增多，浮肿也开始有所消退了。 「方医生，为什么我服用了30克附子就那么严重，患者服用那么大剂量，这么多天不仅没事，而且还开始好转？」 第1501页 「索利斯医生吃饭吗？」 索利斯一愣，然后看了看时间：「这才九点钟，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 「索利斯医生您吃饱了之后再让您吃饭您愿意吃吗？」方寒换了一种问法。 「吃饱了自然不能再吃了，不仅没有胃口，而且容易消化不良。」 「那就是了，只有饿了你才会去吃饭，吃饱了你自然不会去吃，饭菜总是没毒的，也没什么危害，可为什么吃饱了再吃就容易消化不良呢？」 索利斯若有所思。 「人体是一个系统，系统出现病变，他就会有所需求，就像是机器设备，螺丝掉了，你上个螺丝就行，可要是螺丝没掉，你强行给他上个螺丝合适吗？」 「哦……」 索利斯微微沉吟，然后眼睛一亮：「我懂了，因为患者生病了，所以附子的毒性可以杀死患者体内的病毒，毒性都被病毒吸收了，所以患者本人并不会有事，而正常人并没有那种病毒，所以毒素就会被身体吸收，就会中毒。」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方寒点了点头，虽然索利斯说的什么病毒之类并不合适，不过道理却差不多。 索利斯接受的毕竟是现代化教育，能够这么想已很难得了。 第0867章 临近 张薇薇的父亲不断好转，随着小便增多之后，水肿也是一天比一天有所减轻，而钱小林则是数着日子，距离方寒进修期结束好像也越来越近了。 这天早上，钱小林刚刚忙完一个抢救，回到办公室，王志成就急匆匆的来了。 「老王？」 看着急匆匆进来的王志成，钱小林下意识一愣：「你这是出什么事了？」 「我说老钱，钱主任，你是真的傻了还是没记性。」 钱小林又是一愣：「我怎么了我？」 「方寒还有两天就要回江中了。」王志成没好气的提醒道。 「我知道啊。」 钱小林点着头：「这事咱们不是已经合计过了吗，方寒不愿意留下，咱们就退而求其次，该说的我都给方寒说了，现在索利斯又没有回米国的意思，你说我怎么办？」 「索利斯也要跟着方寒去江中了。」王志成道。 「我知道啊，人家索利斯医生要去，难道咱们还能拦得住，人家又不是咱们燕京医院的医生。」 钱小林心说王志成这什么毛病，方寒他们都留不住，索利斯就能留得住？ 索利斯这种大拿自主性那可是很高的，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无论去了哪儿都有人欢迎的，走到哪儿都是贵客。 这就是技术带来的好处，只要你水平高，名气大，走到哪儿那都是座上客。 「我说老钱，索利斯在咱们燕京医院一个多月了，一台手术还没做呢，就这么让去江中？」 王志成都快疯了，这钱小林怎么想的这是。 他们把索利斯留在燕京医院，好吃好喝的供着，各种都配合着，那是用来玩的吗？ 无非就是希望索利斯能做几台手术，让燕京医院的医生们观摩一下，学习一下。 人不求人一般高，如果不能给自己带来好处，哪怕他是天王老子，又何必屈膝奉承？ 钱小林一拍额头，瞧自己这记性，还真给忘了你说。 上次索利斯是打算做手术来的，结果没做成，原本准备手术的患者被方寒否定了，心脏搭桥的患者被方寒用中医的疗法治疗，现在恢復的相当不错。 而原本是来燕京医院做手术的索利斯现在倒成了方寒的住院医了，每天跟着方寒，按时查房，完全没有想要做手术的意思。 按说以索利斯这种专业大拿，哪怕你中医疗效好，一般他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兴趣，人家索利斯也有自己的所求的。 可好巧不巧的是，方寒治疗的是准备心脏搭桥的患者，而且疗效还不错，这就让索利斯着迷了。 索利斯作为心外专家，除了做手术，还要考虑患者的预后的，你不能只负责做手术，患者死活都不管了吧？ 术后患者的预后情况那才是衡量一位外科医生水准的标杆。 你手术的时候秀的再好，哪怕是能把手术刀玩出花来，人家四个小时的手术你哪怕两个小时就能做完，预后效果不好，一切都是白搭。 要是不考虑预后，不考虑死活，那是个人都敢说自己是外科专家了，反正拿起刀就是干。 就像是厨子做菜一样，你的刀工再好，做菜的时候再好看，哪怕是像电视上一样各种飞舞，味道不行，那一切都是白搭。 作为医生，治疗患者的时候採取的治疗手段其实并不重要，无论是手术还是用药，目的是为了救人的，患者恢復的好，预后好，併发症少，术后生活质量高，这才能展示出医生的能耐。 到了索利斯这个水准，技术层面的提升已经相当难了，他现在主要抓的是团队的配合，细节方面，尽可能的把患者预后质量提升上去。 这一次方寒採用中医疗法，甚至不需要手术患者的情况就开始日益好转，因而索利斯才上了心。 如果能把中医疗法结合起来，用在他的团队对患者的治疗当中，那么他的患者术后情况岂不是要更好，到时候岂不是显得他的水平更高？ 也正是因为如此，索利斯做手术的心思都没有了，整天跟在方寒后面问东问西，了解情况，观察患者的恢復，统计数据。 第1502页 这一晃方寒都快走了，索利斯一台手术还没做过。 「我说老钱，索利斯能来一次国内都不容易，好不容易来了咱们燕京医院，就这么让走了，你觉得合适吗？」 「不好意思，这事我真忘了。」 钱小林急忙道歉，他是急诊科主任，又不是心外的，所以对这事的上心程度确实是比不过王志成的，差点忘了这一茬。 「在两三天了，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患者，让索利斯医生多做几台手术，最好能让咱们医院的医生参与进去。」王志成道。 「你就说你自己想参与，何必说的这么委婉。」钱小林呵呵笑道。 「这事你尽快安排，不要耽误了。」王志成提醒。 这要是以前，他是不想参与这事的，可现在索利斯和方寒关系不错，想来如果方寒开口，索利斯应该是会同意的。 医海无涯，学无止境，作为医生，自然要想着时时刻刻提升自己。 王志成走后，钱小林就一个电话把方寒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做心脏搭桥手术？」方寒一愣。 「是啊，索利斯是心外方面的大拿，来了咱们医院总不能一台手术不做吧？」 方寒点了点头，钱小林说的也是，要是索利斯不做手术，燕京医院何必这么上心招待呢，燕京的歪果仁多了，也没见燕京医院把其他人都请来好吃好喝的供着。 「这事你和索利斯医生说一下，患者王主任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你也可以先去看一看，可以不做手术的患者交给中医科。」 方寒在燕京医院呆不了几天了，患者自然不能让方寒继续负责了，这种患者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痊癒的。 不得不说，这一次方寒来燕京医院，在急诊科治疗的几位患者恢復好，顺带着燕京医院中医科的地位都水涨船高了。 以前中医科的地位也不低，可并没有中医精通外科的医生，所以遇到类似以心脏搭桥等危重患者，无论是急诊科还是其他科室都没有邀请中医科会诊的习惯。 燕京医院中医科的整体水平虽然高，可定位其实也在保健医疗这一块。 「行，我去找王主任，先看看患者。」方寒点了点头。 方寒先去心外转了一圈，可王志成一起给需要做手术的患者做了一个检查，然后才去找索利斯。 方寒找到索利斯的时候，索利斯正在和八个孩子的父亲坐在一起下棋，下的是象棋。 说是下棋，其实是八个孩子的父亲给索利斯教怎么下棋。 八个孩子的父亲以前当过教师，以前远去边远地区支教过，文化程度还是可以的，下棋下的很好，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竟然没有成为正式教师…… 当然，其中的缘由就不是方寒需要深究的了。 作为医生，方寒几乎很少操心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哪怕是张薇薇的事情，也是那些傢伙太没底线，把方寒气的不轻。 求人办事，张薇薇这次还是方寒破天荒的第一次。 当然，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好几位主任和副主任医师被带走，外围的黄牛们也消失殆尽，燕京医院内外的环境为之一肃。 当然，也有人不满的。 据说有患者家属因为找不到黄牛还很是郁闷的咒骂：「谁他么吃饱了撑的。」 正所谓久旱甘霖也有人嫌，这世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再好的事情也有人会觉得不好。 「索利斯医生，这是车，车只能顺着线走，可以竖着走，也可以横着走，有顺口熘是这么说的，马踏日字炮翻山，车顺杆咁跑的欢。」 八个孩子的父亲很是耐心的给索利斯讲解着象棋的规矩。 「哦，是这样子吗？」 索利斯重新把自己的车拿了回来。 「这个楚河汉界我知道，是说的你们的汉武大帝……」 「不是汉武大帝，是汉高祖刘邦和楚霸王项羽。」八个孩子的父亲笑着解释。 「就是那个可以扛起大鼎的那个？」索利斯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我听人说过，是个力大无穷的大力士。」 两人正说着，八个孩子的父亲就看到了方寒，急忙招唿：「方医生。」 「方，你怎么来了？」 索利斯也站起身，笑着对方寒道：「你们这个象棋很有趣，两个王朝的对战。」 索利斯因为中医，这一段时间对国内文化也开始感兴趣了，没事要么来找八个孩子的父亲学习下象棋，要么找张薇薇，听张薇薇讲古代歷史。 小日子过得是优哉游哉的。 「方医生，快请坐，我给您倒茶。」 患者的女儿急忙给方寒拿了个凳子。 「不坐了，我找索利斯医生有点事。」 「找我？」 索利斯一愣，方寒可是很少主动找他的。 「方，难道是要回江中了吗？」 「方医生，您要回江中了？」患者的女儿并不清楚这事，闻言很是紧张。 「我本来就是江中院的医生，来燕京医院进修的。」 「那我爸？」 「你爸现在恢復的不错，其实已经可以出院了，明天我再看看情况，开个方子，可以回家调理，到时候定期来复诊就行，复诊的时候可以去找中医科的谭主任或者薛主任，找杜主任也可以，我会交代下去的。」 第1503页 距离回江中没几天了，这几天方寒要把他手下的患者安排好，该叮嘱的叮嘱，该让中医科接手的接手，要不是钱小林打电话，他是没工夫参与什么手术的。 第0868章 心脏搭桥手术 「张主任，您这一台手术做的漂亮啊。」 张嘉豪走下手术台，边上的助手急忙送上马屁。 「说起心脏瓣膜手术，目前我知道的医生，做的最好的还要数燕京医院的方寒方医生，说到心脏搭桥手术，就要数沪上医院的苏学文苏主任了。」 张嘉豪摇着头。 作为四十来岁的主任医师，协和医院的科主任，张嘉豪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识。 对外科医生来说，年龄越大，自然是资格越老，经验越是丰富，水平也越高，可一旦过了五十五岁，外科医生也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身体坚持不住，长时间的站立对身体的要求很高，不少外科医生猝死也正是因为如此。 对内科医生来说，哪怕是过了六十岁，依旧可以返聘到医院担任职务，可对外科医生来说，过了六十岁大多数也只能去做指导工作了，亲自上台几乎是没多少机会了。 张嘉豪今年才四十岁出头，他这个年龄能拥有现在这样的水平，清醒的头脑那是必须的。 对大多数医生来说，张嘉豪现在的水平和地位或许是他们为之奋斗的目标，可对张嘉豪来说，他现在只是开始。 「张主任您谦虚了，您还年轻，将来未尝不可能超过苏主任，未来国内心外领域您必然是第一人。」助手医生笑着道。 「要说年轻，燕京医院的方寒方医生今年才二十五岁。」 助手医生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要说苏学文，五十多岁了，张嘉豪和苏学文比起来确实算很年轻了，可二十五岁的方寒…… 「对了，普霍金斯医院的索利斯医生这一阵在燕京医院，一直没有做手术吗？」 说到心脏搭桥，张嘉豪就想到了索利斯，索利斯的心脏搭桥手术做的确实很好。 「这一阵索利斯医生好像一直没有做手术。」助手医生道。 「走，去示教室看看。」 张嘉豪换了衣服，迈步出了手术室。 「张主任。」 「张主任刚才的手术做的真是太漂亮了。」 「是啊，操作很稳，节奏掌控的相当好。」 示教室这会儿还有好几位医生，刚才都在看张嘉豪的手术，这会儿张嘉豪进来，自然是一片马屁声。 「看看燕京医院这会儿有没有手术直播。」张嘉豪对众人的马屁早就习以为常了。 自从开始崭露头角，一直到现在成为协和心外的首席，张嘉豪几乎就是在这种人的奉承和马屁中成长起来的。 「咦，有画面了，好像是心脏手术。」 调试的医生只是刚刚开始调试，很快就接收到了信号。 「是燕京医院，主刀是个外国人。」 「看来是索利斯。」 「索利斯到了燕京医院这么久，这才开始做第一台手术？」 「或许是第一台直播手术呢？」 其他医生窃窃私语，张嘉豪这会儿却已经看到了给索利斯当助手的方寒了。 燕京医院手术室内。 方寒和索利斯这会儿才刚刚走上手术台。 索利斯是主刀，方寒和王志成给索利斯打下手。 「方医生，这前面的部分要不您来？」索利斯很是客气的徵求方寒的意见。 「可以的，还希望索利斯医生多多指点。」 方寒点了点头，并没有客气，也没有推辞。 和索利斯这位歪果佬打了这么长时间交道，方寒也大概清楚这些歪果佬的秉性，这些歪果佬可不懂什么是华夏式的谦虚，你说不可以，他们会认为你真的不可以，你要推辞，机会往往也就没了。 方寒虽然没有做过心脏搭桥手术，可他的心脏瓣膜手术水平却是复制自张嘉豪的，属于国内一流水准了，高级+的程度。 心脏瓣膜手术和脏脏搭桥手术虽然有所不同，可也只是关键部分，其余的倒也大同小异，开胸手术，宝露出心脏，然后取心脏外的一段经脉亦或者动脉血管，把取下的血管接在心脏血管的两端，绕过狭窄或者堵塞的血管，就好像在心脏上面搭建了一座桥樑，因而称之为心脏搭桥手术。 自从上次索利斯准备做心脏搭桥手术之后，方寒也专门找心脏搭桥手术的有关手术视频研究过。 正所谓万变不离其中，心脏瓣膜手术和心脏搭桥手术的基本操作都是差不多的，这就好比加减乘除，题虽然不一样，可只要你把乘法口诀和解题规律掌握了，学习起来还是很快的。 方寒从张嘉豪身上复制的心脏瓣膜手术，起步就很高，对心脏也很了解，然后再去学习心脏搭桥手术就简单了很多。 「索利斯并没有动手，而是一助在操作。」 「这位一助是谁啊，看上去很年轻啊，而且不像是歪果仁。」 「边上的好像是王志成王主任，王主任竟然都没有上手的资格？」 「是燕京医院的方寒方医生。」张嘉豪缓缓开口。 「方寒？」 这一阵，协和的不少外科医生都听说过方寒这个名字，无论是心外还是肝外。 方寒年轻，水平高，这样的年轻医生是很容易在内部圈子里传开的，更何况协和和燕京医院同在燕京，两家也经常对比。 第1504页 「方医生的心脏瓣膜手术做的确实很不错，以方医生的心脏瓣膜手术水平，想来心脏搭桥做的应该也可以。」 「两者异曲同工，心脏瓣膜手术能有方医生那样的水平，哪怕是没做过心脏搭桥，有索利斯医生指点，也绝对能独立做完了。」 示教室的医生们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方，你这个切入点选的很好。」 索利斯站在边上，看着方寒操作，前面的开胸方寒的切入点就选的很好，操作也非常流畅。 刚开始索利斯还有些担心，准备随时替换，可渐渐的索利斯就发现异常了，方寒的水平非常高，这一点简直让他吃惊。 之前索利斯就听说过方寒的心脏瓣膜手术做的不错，可他认为也仅仅只是不错而已。 这个不错和很好那也要看和谁比了，也要看在那个层次比了。 以方寒的年龄，能主刀这种手术，就算是很不错，很厉害了，因而索利斯也并没有把方寒想的多么了不起。 可现在，随着方寒不断的操作，索利斯就发现异常了。 方寒的这个不错那是真的不错，哪怕是他比起来那也是相当的不错了。 心脏瓣膜手术和心脏搭桥手术虽然是不同的两种手术，可从根本上讲，两者唯一的区别却在心脏部位的操作，一个是瓣膜置换亦或者修復，一个则是血管移植，其他步骤区别不大。 而且在某些时候，心脏搭桥和瓣膜置换手术有时候也是会同时进行的。 所以在心包没有打开，心脏没有暴露出来之前的部分，对方寒来说那就完全没有什么犹豫的，要说唯一的区别，那就是针对心脏手术部位，开口选择的点有所不同。 这个点可不仅仅是心脏搭桥，心脏瓣膜置换，二尖瓣和三尖瓣亦或者心脏主瓣膜都是有些些许细小的差距的，一般来说，开胸之后，开口要选择最为接近手术的部位，这样一来能尽量减小切口，避免不必要的损伤。 索利斯说着话，方寒则是不怎么吭声，很专注的操作着。 对于不太熟的人，方寒本就话不多，手术的时候话就更少了。 「肝素境内深静脉给药。」 方寒一边做一边适时的吩咐，巡迴护士急忙按照方寒的吩咐给药。 随着胸骨打开，患者的心包也逐渐的显露了出来。 「准备建立体外循环。」 心脏瓣膜手术和心脏搭桥手术是一样的，都要建立体外循环，用体外循环替代人体本身的循环，让心脏停止工作，然后才能进一步的操作。 这一次手术的护士们也正是方寒上次给龙雅馨做手术的原班护士，护士们对方寒的手术风格也有了初步的了解，配合的还算不错。 「索利斯医生，下面的您来？」 打开心包，护士们建立体外循环的时候，方寒把主导权交给了索利斯。 虽然有索利斯指导，这一台手术方寒也是能做的，可本着对患者负责的态度，方寒还是打算亲自观摩，近距离看看索利斯是怎么做的。 「我都有些失神了。」 索利斯是真的吃惊不小，前面的部分虽然难度不大，可方寒的水平也着实让他诧异。 以方寒这样的水平，哪怕去他们普霍金斯医院，那绝对会成为医疗组的负责人的。 随着体外循环系统的建立，索利斯开始接手，方寒站在边上一边观摩，一边帮忙。 随着索利斯手术的进行，系统的提示音却突然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 「叮……恭喜宿主的心脏搭桥技能达到初级水准。」 「叮，恭喜宿主的心脏搭桥技能达到中级水准……」 连续两次系统提示，也意味着方寒的心脏搭桥手术的水准不断提升。 就好像习武一样，有着八卦掌精通的方寒，要是再去学习其他武学，必然会快很多，有着张嘉豪的心脏瓣膜手术基础，方寒学习心脏搭桥也很快，只是跟了索利斯一台手术，心脏搭桥就到了中级水准。 正如郭文渊所说，一竿子扎到底，然后在向周围延伸，确实事半功倍。 第0869章 舔狗也有春天 「换索利斯医生了。」 「看来方医生是没有做过心脏搭桥手术。」 「也不好说，或许方医生只是想看看索利斯医生怎么做。」 「哪怕没做过，以方医生的水平，跟着索利斯医生一台手术做下来独立主刀也绝对没问题。」 张嘉豪道：「方寒的天花板太高了，他的心脏瓣膜手术做的非常好，这种水平再学心脏搭桥，基本上很容易。」 做外科手术和盖楼差不多，最初学习清创缝合、简单的阑尾切除、痔疮切除等等，都是为大手术做基础。 心脏瓣膜手术属于心外的四级手术，天花板就比较高了。 想要独立做心脏瓣膜手术，你首先要对心脏很了解，基础也要非常好，如此才能开始慢慢的上手，打地基，一层一层往上走。 方寒的心脏瓣膜手术做的很好，地基就很牢固。 现在做心脏搭桥，方寒哪怕没做过，有着心脏瓣膜手术的水准，现在学，就像是在已经盖好的房子里面隔个单间，比起那些重新盖的，绝对要简单很多。 张嘉豪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因而他很清楚这一点，如果现在让他去学心外的其他心术式，他也是能很快掌握的。 第1505页 「方，没想到你的心脏手术做的真的很好。」 走出手术室，索利斯还兀自有些惊嘆。 方寒的中医水平他是见过的，无论是八个孩子的父亲还是张薇薇的父亲，现在恢復的都很不错，同时方寒在心外方面的水平竟然也那么厉害。 虽然关键部位不是方寒做的，可窥一斑而知全豹，索利斯还是能从方寒的操作看出一二的。 「索利斯医生的水平也很高。」方寒笑着道。 「心脏搭桥现在已经是相当成熟的手术了，要说心脏手术，我们普霍金斯医院的心脏移植手术应该是首屈一指的。」 这位歪果佬也是不甘示弱。 就心脏手术而言，心脏移植手术绝对算是心脏手术之最了。 当然，就目前而言，心脏移植的成本高暂且不说，而且心脏移植也并非心脏病的常规治疗方法，而是作为挽救终末期心脏病病人生命和改善其生活质量的一个治疗手段。 说穿了就是用钱买命。 心脏移植是高风险手术，在院死亡率在7%左右，心脏移植患者术后人均可以多活十年左右，心脏术后併发症也很多，包括感染、败血症、供心衰竭、出血、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慢性肾衰竭、免疫排斥反应等等。 同时因为心脏移植属于异体器官移植，受体对其具有免疫排斥可能，对于心脏移植患者来说，出现免疫排斥的风险始终存在，所以必须长期应用免疫抑制剂。但是免疫抑制剂具有一定的副作用，如增加感染的可能性，出现感觉异常、易发肿瘤等，还有部分患者术后可能发生肾功能不全。 当然，不管怎么说，心脏移植都算是一个创举，对心脏病患者来说也算是多了一丝希望，普霍金斯医院在心脏移植方面确实很了得。 一边和索利斯说着话，方寒一边进入系统，在系统技能面板查看了一下心脏搭桥技能。 后面的经验值显示是三百多万，也就是说方寒现在的心脏搭桥技能属于中级+，而且还在中等层次。 这一次王志成可是安排了好几例心脏手术患者，想来再跟着索利斯做几台手术，技能还能继续提升。 「方大哥。」 方寒走进张薇薇父亲的病房，张薇薇急忙笑着招唿。 张薇薇的父亲张平洋也急忙笑着向方寒打招唿：「方医生来了。」 截止现在，张平洋已经住院差不多二十天了，水肿已经基本上消失了，恢復的相当好，张薇薇这几天每天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 「方大哥，听说你要回江中了？」 「对，我在燕京医院这边的进修今天就结束了，明天就回江中。」 今天算是方寒最后一天在燕京医院上班了。 「方大哥，我们可以跟着你一起回去吗？」张薇薇用期望的眼神看着方寒。 「当然可以了，我过来就是和你们商量这事的，你爸爸现在恢復的不错，已经可以回家调养了，这次就和我一起回江中，到时候定期来江中院复查。」 「太好了。」张薇薇笑着对张平洋道：「爸爸，我们可以和方大哥一起回去呢，有方大哥照顾，路上我们也能放心。」 听说方寒要回去，张薇薇原本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她不知道爸爸能不能出院。 「方医生，简直太谢谢您了。」张平洋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方寒了。 这一次要不是方寒，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扛到现在。 「都是老乡，正好顺路。」 方寒笑着对张平洋道：「回去之后您好好调养，明年争取让微微去復读，以微微的成绩，学校应该是很欢迎的。」 张薇薇是去年的文科状元，没能去江州交大上学，就只能回去復读了，不过这种尖生学校都是很喜欢的，一些学校甚至还会减免学费。 「我会的，我会想办法，争取让微微回去復读，这孩子聪明，成绩好，都是我耽误了她啊。」 「爸……」张薇薇的眼眶都红了。 「开心事，不要这样子，回去之后好好读书，有什么困难给方大哥说。」方寒笑着道，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姑娘的，孝顺，坚强，现在这样的女孩子真的是太少见了。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出头，可像张薇薇这么坚强的却不多。 「嗯，我会的。」张薇薇点着头。 「行，那今天你们收拾一下，我会给医院交代，明天咱们一起回江中。」方寒笑着道。 从病房出来，差不多也下班了，李俊贤和冼奋还有孙艺洋蔡依依等人已经等着方寒了，今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算是给方寒送别。 「孙艺洋你好了没有？」蔡依依站在更衣室门口催着。 「好了，马上就出来。」 孙艺洋迅速的脱了工作服，然后穿上外套，三步并作两步出了更衣室，蔡依依已经打扮的很漂亮站在外面等着了。 「只听过男生等女生的，没听过女声等男生的。」 「我这不是临时被主任叫去了吗，耽误了一小会儿，这是外在因素，不是我个人因素，属于不可抗拒。」孙艺洋急忙结束。 「行了，走吧。」 蔡依依转身，孙艺洋急忙跟上，和蔡依依并肩而行。 进电梯的时候，蔡依依突然抓住了孙艺洋的手，孙艺洋整个人瞬间就定格了。 第一次被小师妹牵手，孙艺洋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第1506页 「傻愣着干什么，电梯门要关了，今天特殊情况，让你占个便宜。」蔡依依一拉孙艺洋，出了电梯。 「今天不是要去和方医生他们一起吃饭吗？」孙艺洋有些不解。 这是去见方寒啊，每次去见方寒，蔡依依都是精心打扮，这次也不例外，怎么却突然让他牵手了？ 「我要让他知道，我虽然得不到他，可我也是他得不到的女人。」 孙艺洋张了张嘴，蔡依依这个脑迴路…… 不过，小师妹的手真的好凉，好滑，好有感觉…… 方寒换了衣服，几个人已经在等着了。 看到蔡依依和孙艺洋，方寒惊讶的发现两个人竟然牵着手。 一段时间没见，这两人竟然走到一块了，孙艺洋这是春天到了。 「孙医生，恭喜啊。」 「方医生。」孙艺洋笑了笑，脸都红了。 虽然今天蔡依依是假装，可他好歹牵手了呀，而且还是小师妹主动，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向前一小步，进步一大步，这是属于歷史性的创举了。 至于蔡依依，脸已经彻底红成猴屁股了，有些不敢看方寒。 「孙医生苦尽甘来，有情人终成眷属。」李俊贤笑着道。 「嘿嘿。」孙艺洋傻笑两声，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能够牵着小师妹的手，就是让他现在去死，那也值了。 「走吧，先去吃饭。」 方寒笑着道：「孙医生，蔡医生，到时候可一定要请我喝喜酒哦。」 「一定，一定。」孙艺洋连连点头。 一边点着头，孙艺洋还一边偷偷看了看蔡依依，小师妹好像不仅仅是装装样子吧。 蔡依依牙齿轻轻咬着下嘴唇，手把孙艺洋的手握的更紧了。 小师妹应该不仅仅是为了作秀吧？ 孙艺洋心中胡思乱想。 自从那次宾馆的事情之后，孙艺洋就发现蔡依依好像就有了变化。 今天小师妹竟然还主动牵他的手，虽然说是为了气方医生，可问题这能气到方医生吗？ 方医生明明很开心，刚才的祝福好像也很真诚。 嗯，不是好像，是确实很真诚，对于方寒的想法，孙艺洋自问还是能猜透一二的。 难道说其实小师妹对自己也有改变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了？ 一时间孙艺洋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有些加速了。 舔狗也有春天吶。 第0870章 牌子 「快，把牌子举好。」 江中机场，林欣彤指挥着几位医药代表，机场出口，两个大大的接机牌很是显眼。 「方医生！」 两个大牌子上面都是清一色的三个大字。 林欣彤一边看着时间，一遍对边上的赵曼妮吩咐：「眼睛睁大点，千万不要把方医生错过了。」 「林总，您放心吧，方医生那么显眼，怎么可能错过，再说了，方医生的航班还有一会儿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要注意，方医生去了燕京三个月，回到江中，咱们一定要让方医生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要让方医生马上感觉到家的感觉。」 江平医疗器械的几位医药代表们都认真的听着，没人敢大意。 林总吩咐的事情他们要是给办砸了，那就只能捲铺盖捲走人了。 不错，林总，林欣彤现在已经升任江平医疗器械江州区区域总裁了，原本的林经理现在已经成了林总了。 这一次这个接机的事情可是林总几天前就开始安排准备的，众下属们谁敢大意？ 一些老下属更是清楚方医生在林总心目中的地位。 林经理能够升任江平医疗器械江州区的区域总裁，那可都是方医生的缘故。 特别是赵曼妮，他可是很清楚方寒在林欣彤心目中的分量的。 方寒现在虽然不算是江中院的主刀，手术做的也比较少，算耗材的话，现在江中院的大户其实是匡明卓。 可即便如此，匡明卓也是没法和方医生相比的。 匡明卓充其量算是继任者，而方医生则是开拓者。 江中院些骨伤分区、肝外分区那都是因为方医生才建立的，还有新增的两个手术室，江中院急诊科扩建，单单这一年的单子，就占了整个江平医疗器械总额的三成，这才是林欣彤这位销售经理能够升任区域总裁的原因。 更何况赵曼妮还知道，方医生这次去燕京进修还做过心脏瓣膜手术，这可又是一个新的手术分类。 对于成熟的医院来说，最多也就是设备更新换代，以旧换新，耗材等等，可对江中院来说，每一种新的手术分类那可都意味着从零开始。 所有的配套设备、药物、耗材，那都是新的订单。 一家医院的支撑永远都是医生，像方寒这种高水平的医生那是完全可以一个人撑起一家医院的，这样的大牛是所有医药代表们都值得重视也必须去重视的。 「张先生，您没事吧？」 飞机上，方寒和张薇薇父女坐在一排，索利斯和他团队的几位医生坐在一排。 这次回来，方寒做的是经济舱，并没有坐头等舱，机票也是方寒自掏腰包，他拒绝了燕京医院几位主任的好意。 同时和张薇薇父女同行，他也可以就近照顾张平洋。 第1507页 张平洋第一次坐飞机，还有些不是很适应，刚开始还有点轻微的晕机。 「没事了，我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飞机已经开始降落了，您最好张着嘴，真要难受的话给我说，我给你扎两针。」 「嗯，谢谢您，方医生。」张平洋急忙道谢。 「方大哥，谢谢您了，这次多亏遇到了您。」张薇薇也道。 「客气了，哪怕不遇到我，也能遇到其他医生的，这世上还是好人多，比如张姐。」方寒笑着道。 他并不想让张薇薇这个小姑娘因为这件事从而留下什么阴影，觉得世界太黑暗，将来有什么极端的思想。 像张薇薇这么大的女孩子，大多还是比较单纯的，世界观还没有成形，这个阶段的人生经歷往往是能影响她们一生的。 「嗯，张姐还有方大哥，冼博士，李医生、钱主任，都是很好的人呢。」 张薇薇点着头，道：「方大哥，如果我能顺利復读，我一定要报考燕京中医药大学，我也要当医生，和您一样的医生。」 「当医生是好目标，不过还是要根据自己的喜好，不能一时冲动，有些决定是一辈子的事情。」方寒笑着道。 他并不反对张薇薇去报考医学院，只不过还是希望张薇薇能够慎重，这个年纪的孩子也大都喜欢冲动，头脑一热，有可能就是一个决定，可等到热度过了，或许就会后悔。 人生在世，有的事情可以重来，有的事情却没办法重来。 特别是当医生，这真的是一辈子的事情，没有对医学的热爱，将来是很难坚持下去的。 全国那么多的医科类院校，每年走出的毕业生很多，可最终能够坚持下来的却不多。 「嗯，我会慎重的。」张薇薇点着头。 说着话，飞机已经抵达江州了，飞机上响起了乘务员的声音：「尊敬的旅客你们好，我们的航班即将抵达江州机场，请所有的旅客系好安全带，不要随意走动，航班的卫生间暂时关闭……」 大概七八分钟，透过窗户，飞机上的旅客已经能够看到下面的江中机场跑到了。 在轻微的颠簸中，飞机缓缓落地，抵达了江中机场。 短暂的等待之后，方寒一群人走出了安全通道，然后领取行礼，向着机场外面走去。 「方大哥，你看，那边是不是来接你的。」 远远的，张薇薇就看到了出口附近的接机牌，不是张薇薇眼神好，而是接机牌真的太显眼了，进出机场的人，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到两个大大的接机牌上面的字——方医生。 「应该，也许是吧。」 方寒并不是很确定。 「方主任，您看，已经有人在接您了。」 方寒和张薇薇正说着话，方寒等人边上三个人也正好拉着行礼，其中一位五十岁左右，空着手，边上跟着两位三十来岁的年轻人，说话的正是其中一位年轻人。 「那么大的牌子，太显眼了，太显眼了。」 走在中间的中年人微微摇头，好像很似不满。 张薇薇下意识的就看了过去：「方大哥，对方好像也是医生，也姓方。」 「那看来就不是接我的，我这次回来可没有给谁打招唿。」方寒摇了摇头，很是有些尴尬，还好刚才他说话声音小，应该没人听到吧？ 「方主任，您这次从燕京进修学习回来，那可是给咱们医院带回来了先进的医疗技术，医院方面肯定是相当重视的。」 跟着方主任的青年不停的拍着马屁。 「方医生，方医生。」 远远的，赵曼妮就看到了方寒，急忙挥手。 「方主任，您看，叫我们呢，这么年轻的小姑娘，这是哪家的医药代表吧？」 「想来应该是江华制药吧，江华制药和咱们交附院可是多年的合作关系了。」 「交附院？」 方寒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位是交大医附院的某位主任？ 心中想着，方寒带着张薇薇父女和索利斯等人已经向着赵曼妮走去了，他已经看到了赵曼妮，这就是来接他的。 方寒这边走着，边上交附院的方主任三个人也加快了步子，快到林欣彤赵曼妮等人附近的时候，方主任身后的一位青年还急忙加快了脚步。 「你们是来接方主任的吧，这是行礼，这是……」 正说着，青年就目瞪口呆的发现赵曼妮和林欣彤已经从他边上走过去了，然后又从他们方主任边上走过去了。 「方医生，您可算回来了，三个月不见，我可是天天想您呢。」 说着话林欣彤就急忙接过方寒手中的皮箱，赵曼妮也急忙接过张薇薇手中的皮箱。 「林经理，我今天回来可没给谁说吧？」方寒笑着道。 「方医生，我们林经理现在已经是林总了，林总前几天就整天念叨着说您快回来了，天天都查您的航班呢。」 「林总，恭喜恭喜。」 方寒笑了笑，然后给林欣彤介绍：「这位是张薇薇，这是她的父亲，这几位是普霍金斯医院的医生，这位是索利斯医生。」 「索利斯医生，您好，您好。」 林欣彤急忙打招唿，同时给了赵曼妮一个眼色，赵曼妮心领神会，急忙给了不远处一位医药代表一个眼色。 这次方寒回来确实没给谁说，林欣彤这边还是通过航空公司的关系查的方寒的航班，所以并不清楚方寒这次回来还带了好几个人，车子准备的可不够。 第1508页 不过这事林欣彤是绝对不会说，也不会露怯的，必须马上补救，迅速调车过来。 边上的方主任三个人已经傻眼了，不是来接他们的，这谁啊，这么大排场，江州姓方的医生，还这么年轻？ 「方主任，方主任。」 方主任这边正愣神呢，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手中拿着一个牌子气喘吁吁的上前。 「方主任，我喊您半天了，您怎么没听到。」 方展宏一回头，这才发现是江华制药的医药代表，对方确实拿着接机牌，上面还写着字——交附院方展宏方主任。 而且牌子还不算太小，属于一般规格。 只不过这个牌子和写着「方医生」三个的两个大牌子比起来，那瞬间就成了蜗牛，谁还能注意到。 「走吧。」 方展宏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自己一个科主任，竟然被一个小年轻比下去了。 第0871章 怎么安排？ 「方医生，您看咱们是一起走呢还是？」 林欣彤跟在方寒边上，江平医疗器械的几位医药代表们帮着方寒众人拉着行礼，亦步亦趋。 「微微，你们直接回家吧，我让林总派人送你们回去，我开的方子还能吃一阵，吃完了到时候来江中院复诊，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简讯？」方寒先安排张薇薇父女。 张薇薇父女虽然也是江中人，可并非江中市区，而是江中市下辖的长清县，和苏铁航是一个县。 「方医生，不用麻烦了，我们坐大巴回去就行。」张平洋急忙道。 「这怎么行，我们这边已经准备了车子，你们不用担心。」 赵曼妮急忙拉过张薇薇的手，笑着道：「小姑娘，姐姐亲自送你们回去，放心吧。」 「那行，那就麻烦赵医药了。」方寒道了声谢。 「方医生客气了。」 林欣彤笑了笑，然后对赵曼妮吩咐：「小赵，你亲自跑一趟，务必要把方医生的两位朋友亲自送到家。」 「林总放心。」 赵曼妮应了一声，然后招唿张薇薇父女：「跟我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那方大哥，再见。」张薇薇向方寒挥手。 「再见，有什么困难随时给我说，千万不要扛着。」方寒道。 「方大哥，我知道了。」张薇薇点着头，心中发誓，自己一定要努力，欠方大哥的将来一定要还清。 这一次她们父女欠方寒的太多了…… 目送着张薇薇父女离开，方寒这才转过头问索利斯：「索利斯医生，你们怎么办，是先去医院还是？」 索利斯差点被问住，自己等人怎么办？ 他们不是客人吗，这个怎么办问的算是怎么回事？ 往常他们不管去什么地方，那都是早就有人迎接，他们到燕京的时候后，迎接规格比这次高多了，这次他们甚至都没有感觉到有人对他们表示欢迎。 「方医生，您没给方主任打招唿？」 林欣彤急忙一拉方寒，轻声问道。 「我想着不用麻烦其他人了。」方寒一愣，他还真没打招唿，现在想一想，好像确实不合适，毕竟这次回来的不止他一个人。 「方医生，索利斯医生等人来江中，那可是大事，徐院长要是知道都要亲自迎接的，您这……」 林欣彤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把索利斯这么一群大牛带来江中，而且还没给医院打招唿，到了之后还问人家怎么办，这事估计也只有方寒干得出来了吧？ 「方医生，我这边先安排索利斯医生等人上车，您赶快给方主任说一声，看看医院那边怎么安排。」林欣彤提醒。 索利斯那可是国际名医，这样的大牛像江州省的各大医院，那可是很难邀请的到的。 索利斯等人的身份和国籍无关，不管人家是哪国人，是黑人还是白人，单单人家在国际上的地位，那就要重视了，方寒这是完全没经验啊。 「好，那就麻烦林总了。」 方寒应了一声，他还真没想到这一茬，主要是这一阵他在燕京和索利斯接触的时间太长了，一个月，天天见，索利斯这一段时间跟着他，就和李小飞、江枫等人跟着他没什么区别，他这冷不丁竟然忽视了。 「索利斯医生，咱们先上车，方医生已经安排好了。」林欣彤走过去客气的道。 「谢谢。」索利斯笑了笑，倒是不以为意。 他来江中是奔着方寒来的，又不是为了什么待遇，真要说待遇，要不是方寒的因素，江中院这边出再多钱他都不会来的。 这位歪果佬那是真不差钱，他的患者那都是非富即贵，每年几百万美元的进项。 米国的医疗制度和国内不同，国内只要是体制内的医生，收入大都有个线，哪怕是做飞刀那也是有行情的，可米国的医生却不同。 米国医生是相对于全世界来说都是高收入群体，专科医生的收入更高，类似于索利斯这样的心外大牛，年薪就差不多百万美元了。 除了基本的年薪之外，索利斯这样的大牛参加一些医疗活动，接一些手术，那都是有很高的收入的。 就比如上次沪上的国际会议，乔恩在沪上呆了不到一天，就有十几万美元的收入，想一想都觉得恐怖如斯。 江中院急诊科。 第1509页 方浩洋难得清闲了一会儿，给自己泡了一壶香茶，办公室瞬间茶香四溢。 「方主任就是会享受。」 茶刚泡好，李文军就推门进来了。 「我说你这鼻子，简直就是狗鼻子，整天蹭我茶喝，我这点茶叶自己都不够喝。」 说着方浩洋给自己和李文军倒了一杯，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砸吧一下嘴巴：「舒服啊，这种天气，就适合泡上一壶茶。」 「嗯，好茶。」 李文军也轻轻的喝了一口，回味道：「这种茶就只有主任喝得起啊，我这种副主任那就只能蹭着喝了。」 「我这茶叶也是蹭的。」 方浩洋笑着道，上次去燕京，从方寒哪儿顺了一些茶叶，这一阵忙，一直没来及喝，你小子有口福了。 「顺方寒的茶叶？」 李文军眼睛一睁：「我说老方，你好意思？」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方浩洋哼道：「你是不知道，那小子简直就是狗大户，在燕京一个人租了一间一居室，一月租金五千块，用一次性杯子泡这茶喝，简直就是浪费。」 「方寒应该是从郭老哪儿顺的吧。」 李文军端起茶杯一口喝干：「回味无穷啊，果然是极品好茶。」 「什么顺的，郭老送的，一送就送了半斤，我硬磨软泡，郭主任才给我二两，同是父子，做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郭主任没郭老大气。」 「你这话就关起门来偷偷说，千万别传出去，要是传到郭主任耳中，你就等着挨骂吧。」李文军笑着道。 郭主任自然指的是郭明强，郭明强无论是年龄还是资歷那都是老字辈，整个江中院，要说方浩洋有怕的人，一个是廖一鸣，一个就是郭明强了。 「你小子就是个没良心的。」 方浩洋没好气地骂道：「喝着老子的茶，老子吹个牛，你还拆台，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你没听说过？」 「你不是刚说了吗，这茶叶是方寒的，你最多就提供个热水，我要嘴软，那也是对人家方寒嘴软……」 「不让你喝了。」 方浩洋给自己倒了一杯，气的牙疼。 「我自己来。」李文军笑呵呵的站起身，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喝了一口：「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 「我说老李，你现在很贱你知道吗？」 方浩洋恨不得给李文军一下，这小子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对了，小方这两天该回来了吧？」 李文军急忙转移话题，逗一逗就行了，毕竟是主任，还要给留点面子的。 「应该就是这两天吧，这小子也没打电话……」 方浩洋正说着，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方寒。 「说曹操曹操就到。」 方浩洋拿起手机接了起来，笑着问：「小方啊，打电话什么事，这两天是不是准备回来了？」 「什么，你已经到江中机场了，怎么不早说，我亲自去机场接你啊，江平制药的人，那……什么……」 听着方寒说出的话，方浩洋瞬间呆滞了，方寒这小子把人家普霍金斯医院的心外专家团队给带回来了。 「老方……」 李文军喊了一声：「怎么回事？」 方浩洋看了看手机，已经挂断了，方寒这小子，真是…… 「快，走。」 说着话方浩洋就急忙站起身：「和我去见徐院长。」 「怎么了？」李文军有些懵，不是说方寒到江中机场了吗？ 「方寒这小子把普霍金斯医院的索利斯带回来了。」 方浩洋一边说一边拿起手机和外套道：「我要去找老徐，看看怎么安排。」 「普霍金斯医院的索利斯，心外的那位？」 「你觉得还有第二个吗？」方浩洋没好气的道。 「我去……」 李文军目瞪口呆，这小子行啊，不声不吭，竟然拐回来一位大拿，这种大拿那可不是那么好邀请的，这要是被其他几家医院知道了，还不羡慕死？ 「不是，方寒这小子到了江中才给你打电话，提前没说？」 「说个屁，到了机场才知道通知我。」 方浩洋骂了一句，道：「行了，不说了，我去见老徐，看看怎么安排，这可是大好事，姓徐的这一阵还一直给我甩脸色呢，嫌我没有同意把方寒的编制转去燕京，这下他不懊恼了吧？」 想到这儿，方浩洋就有些小得意。 前一阵他驳了徐锦波的面子，徐锦波嘴上没说，心中那可是相当的不满，这一阵没少给他甩脸色，也没少为难急诊科这边。 作为院长，徐锦波不和方浩洋明着干，可要噁心一下方浩洋还是很容易的，你急诊科牛逼，总要资金吧，总要资源吧，总要编制吧，我不为难你，只是卡一卡，就够你难受的了。 现在方寒把索利斯带了回来，这个实惠难道还比不上谭广平开的条件？ 第0872章 方医生回来了（上） 林欣彤能从一个小小的医药代表，在三十岁出头的年龄，一路走到大区执行总裁的位置上，那是真的有着很强的能力的。 什么是能力，什么是本事，把平常的工作做好，这其实并不算什么，本职工作而已，能够应付各种意外情况，而且还能够迅速的处理的相当圆满，不留下一丝痕迹，这才叫本事。 第1510页 这一次接机，无论是张薇薇还是索利斯，可以说都是在林欣彤的意料之外的，可等到方寒等人走出机场的时候，外面就已经有豪华的商务车等着了，这辆车是林欣彤迅速弄来的，就在机场附近借用的，并没有耽误多长时间。 因而方寒和索利斯等人并不知道，其实最初林欣彤并没有安排这么多的车接机的。 毕竟原本只接方寒一个人，现在却突然变成了好几个。 有能力的人就像是有能力的医生一样，做一台平平无奇的手术不算什么，能够处理手术中的各种突发状况，这才算是大拿，是专家，是权威。 豪华的商务车，虽然比起索利斯抵达燕京时候的接待规格差了不少，可索利斯依旧很满意，方寒也是比较满意的，毕竟林欣彤的安排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的尴尬。 如果没有林欣彤的安排，或许现在方寒就只能带着索利斯等人去坐出租亦或者乘坐大巴了。 哪怕是临时让江中院来接人，他也要陪着索利斯等人在机场等半个小时以上甚至更久。 方寒自己最初倒是没觉得什么，可林欣彤一提醒，细细想来，好像确实不怎么合适。 当然，事实上索利斯等人前来，林欣彤要比方寒和江中院的领导们更为惊喜。 江中院急诊科现在属于正在不断向外扩张的节奏，在这个时期，索利斯这位普霍金斯医院的心外大拿前来，这对江中院的影响绝对是相当大的。 有了索利斯等人的到来，江中院急诊科或许会更快涉入心外领域。 对江平医疗器械来说，江中院绝对是江平医疗器械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主要客户。 江中院急诊科现在虽然还只是一个科室，可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和趋势下去，江中院急诊科未来绝对不比一些三甲级医院差。 骨伤分析。肝外分区，到时候心外、普外…… 一个科室涉足的领域就几乎比得上一家医院了。 江中院医院门口，以徐锦波为首的好几位院领导以及急诊科的科主任方浩洋、李文军、匡明卓等人都到了医院门口等候着。 一边等着，徐锦波边一边看着时间，回头问方浩洋：「方主任，消息可靠吗，他们真的已经到了江中了？」 「电话是方寒打来的，您说呢？」方浩洋淡淡地回道。 这一刻，面对徐锦波，方主任也可以微微的傲娇一下了。 你不是想用方寒换资源吗，你不是觉得方寒留在江中院不如去燕京吗，现在好了，方寒把米国普霍金斯医院的专家都给拐来了。 索利斯被方寒拐来江中院，对其他科主任来说或许没什么，事实上这会儿迎接索利斯，其他科室的主任一位都没来，秦卫华、廖一鸣、薛子林等。 江中院毕竟是中医医院，索利斯名气再大，也只是心外专家，秦卫华等人还真不怎么在乎，他们也没指望跟着索利斯学习心外手术，也没指望自家的科室涉足心外领域。 可对徐锦波这几位院领导来说那就不同了。 徐锦波讨好谭广平，想用方寒换资源，目的其实也是为了提升江中院的知名度，说穿了是为了给自己弄政绩，弄功劳。 这一次索利斯前来江中院，给徐锦波带来的好处其实也是一样的。 徐锦波想着再进一步，其他院领导那也差不多，非纯医疗岗位的领导，那位不想着向上爬，徐锦波走了，院长就空出来了，院长空出来，副院长就有指望，副院长上去了，那就又空出一个位子。 别看只是一个人的晋升，可从上到下，那就牵扯的不仅仅是一个人了。 「方主任，方寒真的把索利斯带来了？」 匡明卓这会儿还有些不相信，太不可思议了。 索利斯在心外的地位那就和乔恩在肝外的地位差不多，乔恩会来江中院吗，会来江中这种地方吗？ 很显然，轻易是不可能来的，要是专家大拿们那么容易请到，那也就不显得珍贵了。 很多专家的地位之所以高，正是因为物以稀为贵，燕京的一些专家本地的患者都照顾不过来，外地的那就更排不上号了。 类似于索利斯和乔恩这样的国际大拿，那也是一样的，他们不缺患者，也不缺赚钱的途径，燕京沪上还好一些，江中，也只是国内的一个普通内地城市而已。 「我也有些不敢相信。」 方浩洋脸色平静，语气平淡：「可事实上索利斯确实马上到了。」 对方浩洋来说，这一次方寒把索利斯拐来江中院，对急诊科来说，那简直就是助力，有了这位大拿前来，江中院在厅里面也要扬名了。 到时候整个江中市，包括省医院、医附院、军医大等多少医院都会求上门来，那时候江中院急诊科还不成为焦点？ 方寒是江中院急诊科的人，能把国际的心外专家引来，这也说明江中院急诊科是出了成绩了，不出成绩，你请一个国际大拿试试？ 很多事那都不能只看表面，那都是牵一线而动全身。 这会儿方主任的心中着实是有着几分高兴和自傲的。 无论江中院急诊科这一段时间治疗了多少患者，情况如何，单单方寒能领来这么一位国际大拿，那就是对江中院急诊科成果的肯定。 「徐院长，来了一辆豪华商务。」 第1511页 「应该就是了。」 一群人急忙开始酝酿情绪。 商务车在一群院领导面前缓缓停下，车门打开，林欣彤第一时间下了车，然后招唿方寒。 「小方！」 徐锦波急忙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这一去燕京三个月，我可真怕你留在燕京不回来了，你要是不回来，咱们江中院的损失可就大了。」 边上的方浩洋下意识撇了撇嘴，不愧是管理层，这话说的那是一点也不心虚啊。 「徐院长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方寒笑了笑，然后索利斯等人也紧跟着下了车。 「徐院长，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米国普霍金斯医院的索利斯医生，这位是……」 方寒一一给双方做着介绍，徐锦波急忙伸出手：「索利斯医生，欢迎您来江中。」 索利斯脸上带着淡笑，很是客气的和江中院的几位领导们握着手，对于江中院的欢迎，索利斯还是很满意的，这说明江中院这边对他的重视。 「索利斯医生，里面请，里面请，你们一路劳顿，先休息休息……」徐锦波热情的招唿。 索利斯没有应声，而是下意识的看向方寒。 「索利斯医生，现在已经到江中院了，你们就先安顿下来，我刚回来，还有很多事呢，就不陪你们了。」方寒实事求是的道。 他这一去三个月，要不是带着索利斯等人，他今天是不会来江中院的，早就直接回家了，现在到了江中院，难不成索利斯一群人还要让他陪着？ 徐锦波听到方寒这话，心中就是咯噔一下，小方怎么能这么说话呢，陪着还不是应该的？ 他正打算开口，索利斯就笑着道：「方医生您先忙，不用管我们。」 和方寒打交道一月了，索利斯还是知道方寒的为人的，方寒可不是那种整天跟在他后面讨好的小人物，反而方寒越是倨傲，索利斯越是认可。 人家索利斯医生认可的就是强者，你比我厉害，我才认可你，要不然他何苦来江中院？ 在国内耽误了这么久，索利斯并没有做多少手术，虽然他很有钱，可并不介意多挣钱，之所以放着钱不挣跟着方寒来江中，那是有目的的。 在索利斯心中，他其实是很想跟着方寒的，可他也知道，人家方寒刚回来，必然有不少私事，而他们刚来，好歹也要先安顿下来。 到了江中院，方寒就是江中院的医生，索利斯也不怕方寒跑了。 而且据说江中院是一家很不错的中医医院，方寒也只是江中院的一位医生而已，或许江中院还有比方寒更厉害的医生。 这个索利斯都要先了解一下。 「徐院长，索利斯医生就交给你们了。」 方寒客套了两句，然后就抽身走人了，三个月没回来了，他早就没工夫在这儿做这个迎来送往的事情了。 「小方你刚回来，先去休息。」方浩洋笑呵呵的道。 「对，小方你也累了一路了，去休息吧。」徐锦波笑着道。 现在方寒在江中院也不是小医生了，特别是燕京之行，谭广平的电话，种种事情都让徐锦波明白方寒的价值。 方寒没能留在燕京，既然回来了，徐锦波自然懂得重视和珍惜，这样的年轻新秀，留下那也是自家医院的福分。 第0873章 方医生回来了（下） 「怎么那么多院领导突然去了门口，这是有什么大人物来咱们医院吗？」 「不清楚，方主任和李主任还有匡主任好像也去了，应该是有大人物来吧。」 急诊科的医生和护士们纷纷交流着，医院门口那么大阵仗，门诊的医生和护士多少也有些关注，当然，大多数人最多也就是讨论一下。 迎接大人物这种事那也是要看资歷的，资格够了你才能上前，资格不够你远远看着都不行，被领导看到还要挨骂，不上班的吗？ 「方医生！」 护士们正说着话，就看到科室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人，不准确的说是三个人，只不过跟在方寒身后的林欣彤和另一位江平医疗器械的医药代表直接就被护士们忽略了。 「方医生回来了。」 首先看到方寒的护士情不自禁的就是一声大喊。 「方医生！」 「方医生哪儿呢？」 顿时科室的不少护士和医生都被惊动了。 方医生回来了，方医生终于回来了，方医生去了燕京三个月，可算是回来了。 这一阵方医生不在，急诊科的护士们都觉得工作辛苦了不少，科室的患者们都丑了不少，整天这个日子过得慢的。 方医生可算是回来了。 「给大家带了礼物，等会儿都来值班室领取，每人都有。」 方寒笑呵呵的向众人打招唿，当然，每次出来回来例行的礼物那是少不了的，林欣彤和另一位医药代表每个人都提着两个大袋子。 平常在科室，这个护士送水果，哪个女医生送饮料，这些方寒都是记在心里的，所以每次出门回来，礼物那都是必不可少的。 最初的时候，科室的一些主治亦或者住院医多少都有些看不惯方寒，护士们送东西你就收啊，做人怎么可以这样，长得帅就不要脸吗？ 可是随着方寒每次回来都带礼物，不少人都对方寒钦佩的不行。 第1512页 人家方医生真的是很有心的，从来不白吃护士们的水果，也不白白接受其他人的好处，你送水果，我带礼物，礼尚往来。 对于护士们和不少女医生来说，她们也是相当高兴的。 方医生带的礼物，哪怕是再不值钱，大家都是很喜欢的，带回去放在床头，晚上做梦那都能做个好梦，美梦。 「方医生回来了，又给大家带礼物了。」 护士们高兴的和方寒打招唿，同时还互相转告。 「老师回来了？」 李小飞正昂首挺胸的走着，边上还跟着一位住院医给李小飞说着情况，听到方医生回来了，李小飞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老师回来了，自己这一阵算是有进步吗？ 一时间李总就有些心慌。 李总自问自己这一段时间还是很努力的，应该是有进步，可能让老师满意吗？ 回想前两天陈远说的话，李小飞觉得方寒回来肯定是要考教他们的，别人不知道，他肯定是要给老师拿出成绩的，毕竟是亲传啊。 「患者你随时盯着，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 李小飞扔下一句话，就急匆匆的向前面走去。 「老师。」 看到方寒，李小飞急忙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果然是老师回来了，而且提前一点风声都没有，这是打算突然袭击吗？ 「嗯。」 方寒看着李小飞，微微点头：「瘦了些，眼睛红血丝不少，昨晚患者多？」 「还行，就是要时不时的操心，您交代了，对患者一定要重视，我晚上睡觉都睁着一只眼。」 李小飞的额头顿时就有了汗珠，心中那个庆幸，还好昨晚有点事，晚上没睡好，这要是被老师看到一夜好觉，满面红光，那可就惨了。 作为住院总，那可是要二十四小时值班的，满面红光，精神奕奕，你能说你是合格的住院总？ 干没干出业绩先不说，作为住院总，一年下来不褪一层皮，你能说你尽力了？ 没看叶开干了一年住院总，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当住院总最主要的是这个过程，要多学东西，尽可能的在这个期间提升自己。」 方寒淡淡的道。 看上去应该是没怎么偷懒，只不过三个月了都没能提供一个随机抽奖，这就有些懈怠了。 李小飞目前还只是住院总，不少技能其实都还没有迈进初级门槛呢，三个月你都没提升一个？ 系统这个提示是很靠谱的，都不需要考核，方寒就知道这傢伙进步不是很大。 「嗯，我知道，我会努力的。」 李小飞连连点头，心虚啊，老师这是对自己不满吗？ 其实没干住院总之前，李小飞还不是很明白，干了之后他确实是深有体会，住院总确实很锻鍊人。 以前只是管床大夫的时候，最多也就负责自己的几位患者，早上查房，了解患者的情况，下班查房，了解患者的情况，机会不多。 可成了住院总，不仅仅要协调整个科室的事情，各种抢救治疗住院总都是能参与到其中的，哪怕只是旁观，那也能学习很多东西的。 而且对住院总，主治和主任们也都会关心，没事问问情况，指点一下，这也是普通住院医不可能有的。 为什么说住院总是主治的必经之路，正是这个提升的机会。 像不少医院，住院总其实是没有加分项的，也就江中院、省医院等个别三甲级医院，医院这边才会照顾一下，没有加分项，为什么那么多人争着抢着要干住院总？ 二十四小时值班，一年都没多少回家的机会，又累又苦，为什么要争，争的正是这个机会，这个歷练和学习的机会。 而且李小飞很清楚，要不是方寒的原因，他担任这个住院总其实是有些勉强的，水平还有些不足。 「给你们带了礼物，等会儿去值班室拿。」 刚回来方寒也没多说，说着话就向骨伤分区走去，转一圈他就打算回家了。 「方医生！」 骨伤分区的护士们刚才也隐隐听到不远处好像有动静，不过不清楚什么事，看到方寒，顿时满脸惊喜。 「方医生回来了！」 护士一声喊，值班室内的江枫和温学义急忙走了出来。 「方医生。」 「方医生。」 温学义和江枫急忙打招唿，太意外了，方寒竟然突然就回来了。 虽然大家都猜测这两天方寒该回来了，可谁知道方寒一点声响都没有，不声不吭就回来了。 「嗯。」 方寒点着头，进了值班室，江枫急忙给方寒泡茶。 「不用了，我转一圈就走。」 方寒左右看了看：「陈远不在？」 「陈医生在手术室，吕医生也在手术。」温学义道。 「嗯，大家辛苦了，我回来带了礼物，就在科室的值班室，等会儿去拿。」 方寒说了一句，转身就走，今天他不打算上班，三个月不在，他今天也没打算查房，回去休息两天，然后再上班，算起来在燕京三个月，他都没休过假。 这次回来，也年关了，回家休息两天，然后去看望一下郭文渊，到时候春节也就在医院过了，医院这种地方大年初一那也要有人值班的。 方寒转了一圈，带着给家里买的东西到了地下停车场，五菱停在属于他自己的车位上，三个月没见，依旧崭新明亮，上面一丝灰尘都没有。 第1513页 对于这种情况，方寒已经习以为常了，五菱自从停在江中院的地下停车场，几乎就没有落过灰尘，每天都有不知名的人偷偷帮着擦车。 真要算起来，方寒这辆五菱在江中院享受的待遇应该是最高的，哪怕是徐锦波的座驾估么着也没有方寒这辆五菱的待遇。 这傢伙都享受了超院长级待遇了。 把东西放在后备箱，打开车门，方寒这才开着五菱缓缓的出了停车场。 「听说方医生回来了？」 陈远做过手术出来，方寒已经不见人了。 「方医生已经走了，应该是回家了，三个月没回去，方医生肯定要休息两天。」江枫端着刚才给方寒泡的茶，一边喝一边道。 「嗯，方医生刚回来，休息两天应该的。」陈远点着头。 「你们知道吗，方医生这次回来可不是一个人来的。」 这边正说着话，一位住院医急匆匆走了进来，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了一样，爆料道：「方医生这次回来把米国普霍金斯医院的索利斯医生也带来了。」 「索利斯？」 温学义一愣，吃惊的问：「普霍金斯医院的心外权威？」 「嗯，刚才徐院长等人在外面就是迎接索利斯的，方主任和李主任匡主任也一起去了，这会儿正在招待室呢。」住院医道。 「我去，方医生这也太牛了吧？」 江枫目瞪口呆：「这么算起来，索利斯应该是第一位来咱们江州的国际大拿了吧？」 「差不多。」 温学义点着头：「江中也不是没有来过国外专家，可真要说国际级别的，索利斯应该是第一位。」 说着话，温学义的心中当真是七上八下，五味具杂，方寒也太牛叉了吧，索利斯这种大拿别说江州了，就是燕京沪上的顶尖医院平常想要邀请那都是很难的，要看时机。 方寒倒好，去了一趟燕京，竟然把这种大牛带回来了。 这要是传出去，整个江中院瞬间就要热闹起来了。 第0874章 方氏医馆 五菱一路上开的并不快，方寒抵达江中机场的时间差不多是上午十二点半左右，这会儿已经差不多两点半了，路上的车不多，虽然开的不快，却也没堵车，四十分钟左右就到了篷花村。 车子还没到村口，方寒就惊讶的发现巷子口边上原本乱七八糟的一片空地竟然被人修正了，空地上停放着不少车子，好像被人弄成了停车场…… 不……不是好像，而是真的成了停车场，入口处还有个牌子，随着五菱慢慢靠近，方寒也看清了上面的字。 「方氏医馆专用停车场！」 「方氏医馆？还专用停车场？」 这是什么鬼？ 方寒看的是目瞪口呆，方氏医馆，说的是他们家吗？ 想来应该是了，篷花村大多数的人都姓彭，外姓相当少，方姓也就他们家一家。 只是他们家的诊所什么时候还方氏医馆了，这么高大上？ 他们家的医馆有些年头了，也就自家门房一个房间，面积其实不算大，这么多年其实都没挂正儿八经的招牌，也就在门口挂了一个医馆两个字的破牌牌，什么时候还方氏医馆了？ 方寒有些发愣，车子的速度就开始放慢了，靠近停车场附近的时候，坐在门口遮阳伞下面一位穿着大衣的中年人已经站起身上前了。 「是来方氏医馆看病的吗，方氏医馆看病，车子停这边，每小时六块，村子里是不允许外来车辆进入的……」 对方正说着话，方寒的车窗已经摇了下去：「八叔？」 「是小寒啊。」 中年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小寒你可算回来了，这是有好久不见你了，听你爷爷说你去了燕京医院进修？」 「嗯，是去了燕京医院，学习了三个月，今天刚回来。」 方寒说着话，看了一眼边上的停车场，很是好奇的问：「八叔，这个停车场是？」 篷花村在江中市三环以外，现在江中市正在往这一块发展，篷花村拆迁已经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原本停车场这一块就是一个荒地，也没人管，没想到现在成了停车场了。 方寒口中的这个八叔其实也和方家没什么关系，只不过乡里乡亲，方寒见了和方悦年一辈的都要叫一声叔叔伯伯，这算是礼貌。 这个八叔今年年龄不大，名叫彭勇，四十岁出头，就是村里的无业游民，开着一个麻将馆，当然，人家的哥哥是村长，这个地方别人不能动，人家动一动还是没人说的。 一些城中村的村长那都是相当牛气的，既有钱又有人，不少城中村的村长那真是比一些县长都牛气。 篷花村算不上城中村，可这两年也算是很不错了。 「小寒你是不知道啊。」 彭勇说着话已经从身上摸出烟盒，摸出一根硬中华递给方寒。 「我不抽菸的。」 「你瞧我这记性，你和你爸都不抽菸，我都忘了。」 彭勇把烟叼在自己嘴里，也不点，笑着道：「小寒你是不知道，你走了这三个月，你们家医馆那是彻底火了，每天都有远处的人来诊所看病，这来的人多了车也多，你也知道，咱们村的巷子很窄，这车多了可不行，这不，我和你三伯商量了一下，就把这一块弄了一下，专门用来停车……」 第1514页 「来我们家看病的人很多？」方寒有些不解。 不至于吧，诊所这么多年了一直就那样，突然就火了？ 「那可不。」 彭勇笑着道：「诊所那个什么关专家，水平是真好，现在名气可大了，不少人都称关神医……」 「关宝成？」 方寒嘴巴微张，这都三个月了，关宝成还在呢，这是真的打算扎根篷花村了？ 要是关宝成的话，这样的情况倒是不稀罕。 关宝成的水平方寒还是清楚的，水平很高，一些不如关宝成的中医在一些地方都能被人称作神医，关宝成那就更别说了。 「八叔，您这一小时六块，是不是多了点？」 方寒大概看了一下，这会儿里面至少停了二三十辆车了，这才两点多，一小时六块，就按照二十辆车算，一小时一百多了，这个停车场要是爆满，一天一两千块很容易。 彭勇还以为方寒对他沾他们家诊所的光不满意呢，笑着道：「不算贵，人家市区也是这价，这个地方我要不弄，他们都没地方停车去，而且我每月都给你们家分红呢，叔不白占便宜，就那个辛苦费。」 彭勇这人虽然游手好闲，可乡里乡亲的他还是不敢太过分，而且正如方寒计算的那样，这个停车场自从弄好，光停车费一月就有好几万。 这可不是小钱，要是三五千，彭勇也懒得弄，即便是弄，最多也就给方家拿几条烟，送几瓶酒，可一月好几万，他可不敢独吞。 倒不是惹不起方家，而是这个买卖简直太赚钱了，靠着人家方家吃饭，就不能竭泽而渔，不给好处，万一人家方家不乐意了，换个地方开诊所，他还收屁的停车费。 方寒张了张嘴，他其实没这意思，算了，不管了。 真要说一小时六块，确实不算少，可也不算多，而且这事他也不打算操心，就是随口那么一问罢了。 「小寒啊，你的车可以开进去，咱们村现在是外来车辆禁止停放，特别是前来看病的，就那么一个小巷子，那是真停不下。」 方寒看了看，这么多车，确实停不下来，真要都开进去，别说没地方，到时候都出不来了，彭勇这个眼光倒是不错，弄了这个一个停车场，虽然收费有点高，可也着实解决了一些问题。 没有这个停车场，不少人的车子那是真没地方放。 「那八叔我先走了。」 既然自己的五菱可以进，方寒也就不打算在停车场停车了，这儿走过去不远，也不算太近。 五菱进了巷子，方寒就看到了巷子里面停着的宝马车，彭东海看来也在家。 宝马车的另一边，自家门口，这会儿不少人都站在外面，有男有女，三五成群的说着话，想来都是等候的患者。 可能方寒长时间没回来，宝马车这一阵停放的也比较随意，留下的地方五菱过不去。 方寒就摁了摁喇叭。 不多会儿，彭东海就出来了。 「小寒回来了。」 看到是方寒的五菱，彭东海急忙上前招唿。 「海子哥，这一阵在家？」 「马上年关了，工地都停了，在家准备过年。」 彭东海说着话，看了一眼自己的车，笑道：「你这一阵没回来，我就没怎么注意，你等一下，我挪一下车。」 说着话彭东海挪了一下车，车子往边上去了一些，五菱正好可以过去。 挪好车，彭东海重新下来，有走到窗户边上，笑着道：「小寒啊，你这三个月没回来了吧，是不是变化挺大？」 彭东海说的正是诊所的事情。 这一阵诊所的患者是真多，附近村子的，市里面的都有人来，每天的患者络绎不绝。 特别是彭勇弄得那个停车场，不少人都眼红，可眼红也没办法，人家哥是村长，走了一个手续，说是给村里交了租金，方家这边也有好处。 彭东海是做工程的，他闲着没事算了一下，就那个停车场，车多的时候一天差不多能收两千块的停车费，少的时候也就一千出头，平均下来，一月至少四五万…… 一个月四五万，彭东海都眼红，他包工程，一年下来多的时候也就百万出头，少的时候也就五六十万，而且还要操心年终能不能要到工程款。 彭勇倒好，坐着一月就是好几万。 据说和方家是对半分，可具体彭勇肯定是会多拿一些的。 不说彭勇，就方家诊所现在这行情，每天患者络绎不绝，一月估摸着盈利都在十万往上走了吧？ 作为邻居，彭东海对很多事都很清楚，以前方家这边看病是很随意的，按照先来后到，自己排队，现在患者多了，都开始挂号了，一个号不多，也就三块钱，可每天六七十个号，那也要二百出头了，再加上其他的…… 不敢算啊。 这一阵村里对这个事也是众说纷纭，有的眼红，说这么多患者扰民，有的说这么整村里看病都不放心，有的人倒是理解，村里有这么一位神医，也着实给不少人都带来了好处。 看病方便不说，巷子附近的便利店生意都好了不少，附近几家每天早上中午都有人在边上卖早点和午饭。 一些人为了挂个号，那是凌晨就开始排队了，凌晨开始，一直等到下午，这吃喝拉撒，那可都是钱。 第1515页 大家赚的不多，每天两三百那也是不少的收入。 彭东海家也跟着占了不少光。 「我还真不知道这一茬，刚回来，看到门口的停车场，我都以为自己走错了。」方寒笑着道。 「呵呵，不说了，小寒你刚回来，我就不说了，晚上找个地方吃个饭。」彭东海笑的很热情。 有意见的大都是距离这边比较远，得不到利的，他们距离方家近的几家，多少都能沾点光，除非懒，只要勤快，每天多赚两三百很容易。 第0875章 方医生 方寒和彭东海说了几句话，就开着五菱到了自家门口。 门口人不少，看到五菱在门口停稳，不少人都纷纷猜测。 「这谁啊，车子怎么开进来的？」 「外来车辆不能进，人家本村的自然可以了。」 「本村的，难道是方老的孙子回来了？听说是江中院的名医。」 「岂止是江中院，方医生那可是咱们江州省的名医，上了好几次新闻了。」 能来方家诊所看病的患者，不少那都是慕名而来，既然是慕名而来，多少都对方家医馆有所了解。 什么关宝成关神医了，什么来头了，方老爷子的孙子方寒多么厉害了，都有什么事迹了等等。 不说每个人都清楚，好歹有清楚的。 像方家诊所这种小医馆，那是不会打什么gg的，看的本就是附近的村民，能来这么多患者，那都是因为关宝成水平高，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然后患者们口口相传。 听自家的朋友了，亲戚了之类的，这个听说的时候，那些亲戚朋友多少都会吹嘘一下，说一说医生们的来头。 这也是为什么杏林界讲究资歷的原因。 西医医馆还好，看感冒发烧和一些常见病，不怎么缺患者，可中医医馆，想要患者多，那医生就要有点身份才行，要不然谁去看中医？ 比如之前村口开的哪一家，什么江中院的医生了。 其他地方，不少中医医馆那都有自己的传承来歷，什么祖上几代行医了，师承何人了，看什么病效果好了等等。 方寒走了三个月，家里诊所变化这么大，一方面是关宝成的水平，还有一方面就是关宝成的名气和方寒的名气。 方寒现在在江中，一些事迹还是拿得出手的，什么医附院的事情了，山体滑坡的事情了，那都是上过江州日报的。 方寒下了车，有人就认出来了。 「真的是方医生。」 「方老的孙子。」 有人还主动打招唿：「是方寒方医生吗？」 「嗯。」方寒礼貌的点了点头。 「听说方医生去燕京学习去了，这是学习回来了？」 「嗯。」 方寒客套了两句，就进了门，院子里也有一些患者在等着。 看到方寒进来，一些人不认识，一些人有所猜测，一些人站起身打招唿。 方寒大概看了一下，这会儿等着的差不多还有将近四十多个人，当然，有的患者可能不是一个人来的，可这么多人，以前那是很少见的。 没有在院子停留，方寒直接上了二楼，门开着，推门进去，田玲女士正和人在里面聊着天。 「田姐，三婶，李嫂。」 方寒打了声招唿。 「儿子回来了。」 田玲女士急忙起身，方寒这次可是有三个月没回来了，突然回来，田玲女士的脸上全是惊喜。 「什么时候回来了的，吃饭了吗？」 「今天刚回来，在飞机上吃了点。」方寒笑着道。 「飞机上怎么能吃好，吃什么，妈给你做。」 「小寒这是从燕京学习回来了？」三婶笑着问。 「嗯。」 「小寒现在可出息了，燕京医院，听说是全国最好的医院了，都是给高官看病的。」 「也有普通患者的。」方寒笑着道。 「了不起啊，小寒现在可是咱们村年轻一辈里面最出息的了。」 「什么叫年轻一辈，咱们村有几个人能像小寒这么出息，小寒才多大，将来绝对是名医。」 三婶和李嫂一人一句，笑着吹捧着，田玲女士脸上的笑容那是越发灿烂了，当妈的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儿子？ 说了几句，三婶和李嫂倒是很识趣，笑着道：「小寒刚回来，我们就不打扰了，改天再聊。」 「好歹吃了饭再走，我这就去做饭。」田玲女士客套着。 「不了，这还早，小寒没吃饭，我们可吃过了，不用管我们。」 说着三婶和李嫂就笑着告辞了。 田玲女士笑着把两人送到门口，看着两个人下了楼，这才重新进来，看着方寒，上前捏了捏方寒的脸：「瘦了。」 「其实胖了些。」方寒苦笑，每次见了就这个词。 「我说瘦了就瘦了，燕京那地方，风头高，皮肤都粗了。」 方寒笑了笑，不吭声。 「行了，休息吧，妈去买菜。」 田玲女士说着穿了外套，然后就准备下楼。 「田姐，我不是很饿，不着急。」 「都三点了，慢慢准备，稍微做早一点，现在家里人多。」 关宝成这一阵也是在家里吃饭的，人家关教授现在可是方家的主力，医馆生意好，停车场还有分红，田玲女士心情也好，现在基本上是天天做饭。 第1516页 谁和钱都没仇。 看着田玲女士出了门，方寒也没在上面呆，而是下了楼，从院子的小门进了诊所。 诊所里面也有患者等着，只不过等着的人不多，只有两三位，大多数都在外面，关宝成坐在就诊桌后面，正在给一位患者诊脉，老爷子负责抓药。 方寒进了门，老爷子就看到了，倒是没多少意外，可能已经听个别患者说了。 「回来了怎么不休息休息？」 「进来看看。」 关宝成听到声音也回头看向方寒：「方医生可算是回来了？」 「关教授好。」方寒笑了笑，他是真有些意外，三个月了，关宝成难道还没有看穿老爷子的底细？ 当初关宝成因为什么原因来的，方寒多少都有所猜测，这都三个月了，想来关宝成应该看得出老爷子其实只是样子货了。 原本方寒估么着关宝成应该早就走了，没曾想他都从燕京回来了，关宝成这还在，而且还让篷花村村口边上多了一个停车场。 一个关教授，短短的三个月，给篷花村带来的影响着实不小。 「我可不好，坐的腰疼。」 关宝成说着话就站起身来，笑着道：「方医生分担分担压力？」 「我倒是没意见，就怕患者不乐意。」方寒笑着道。 虽然嘴上说着，方寒还是走上前在就诊桌后面坐下。 刚才大概看了一下外面的患者，人不少，按照这个数量，关宝成估么着每天都要接诊六十多位患者甚至更多，这么多患者，一坐那可就是一天啊！ 「您是方医生，我知道，方医生您能给我瞧病，我满意还来不及呢。」 患者是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女性，边上还站着患者的丈夫，方寒和关宝成开着玩笑，患者也笑着插话。 「我诊个脉。」 方寒笑了笑，示意对方把手腕放上来，同时问道：「哪儿不舒服？」 「关节疼，小腹疼，还经常出汗，还有头疼……」 方寒摸了一下脉，问：「是不是才生了孩子？」 「还没出月子，孩子现在二十天了。」丈夫在边上道。 听患者这么一说，方寒心中就有数了，松开手腕，站起身道：「张嘴，我看一下舌苔。」 「啊……」 方寒看了一下舌苔，然后重新坐了回去。 「主诉，腹部疼痛、关节疼痛、汗出不止、恶寒……气血不能濡养筋脉、关节所致……拟黄芪桂枝五物汤……」 一边写着方子，方寒一边道：「月子期间一定要注意，不仅仅要注意防寒防潮，还要注意营养的摄取。」 「嗯。」男人急忙点着头。 「黄芪桂枝五物汤……」 方寒写着方子，关宝成就站在边上，一边看一边道：「方医生用这个方子治疗患者的情况，倒也是另闢蹊径。」 黄芪桂枝五物汤《伤寒论》中的名方，为温里剂，具有益气温经，和血通痹之功效。临床常用于治疗皮肤炎、末梢神经炎、中风后遗症等见有肢体麻木疼痛，属气虚血滞，微感风邪者。 而患者却并没有上述类似症状，然而方寒却开出这样的方子。 这个方子乍一看好像并不对症，可关宝成却看得出，方寒的这个方子用的很妙，用黄芪桂枝五物汤以桂枝汤为主调营卫、和气血、加黄芪增补气之力。 方寒把方子写好，然后递给边上的老爷子，笑着道：「患者的主证是关节疼痛，应该属于『痹症』的范畴，而患者却没有『痹症』风湿寒三气杂至，合而为痹的特点，反而符合《金匮要略》血痹的症状，机体气血不足，加被威风所引起的以肢体局部马步为主的一种病症，而黄芪桂枝五物汤正是补气通阳、合营祛风的良方。」 关宝成点了点头，这个他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这个病要是让他来治疗，绝对是开不出这个方子的，这就属于思维习惯，不得不说方寒对经方的运用非常灵活。 「回去按方服用，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电话。」老爷子抓好药，然后递给患者。 「谢谢，谢谢。」 患者道着谢站起身，下一位患者急忙上前，然后白手中的号牌递给了方寒。 方寒愣了一下这才伸手接过，号牌其实就是小纸片上面写了数字，方寒看了一下，这位患者上面的数字已经是42了。 诊所现在都开始施行挂号制度了吗？ 第0876章 闻风而动 方寒坐诊速度要比关宝成快一些，短短的一个小时不到，方寒就看了差不多十位患者。 关宝成在边上看着，看着看着就不淡定了。 要知道，这一阵前来方氏医馆的患者可和之前的患者是有区别的。 之前老爷子坐诊的时候，诊所的患者大都是篷花村的人，最多附近一些租户，大都是小病，头疼脑热居多，可这一阵，外地患者几乎占了一大半。 能从外地赶来的患者，大都是一些比较复杂的病症，慢性病居多，针对这样的患者，关宝成诊断的时候就比较仔细，有时候询问的也比较仔细。 对一些比较复杂的，久治不愈的，关宝成甚至要诊两个胳膊。 可方寒，基本上每一位患者都是差不多的套路，诊脉，同时询问一下症状，看一下舌苔，然后就开方。 以方寒宗师级的望诊和宗师级的切脉，问两句比较关键的，他基本上就可以确诊开方了。 第1517页 之前关宝成就知道自己和方寒有差距，这一阵在篷花村这边坐诊，关宝成的收穫其实也不算小。 这三个月，方远晨什么水平关宝成自然是摸清楚了，老爷子水平只能说一般。 可论见识，老爷子可绝对比关宝成高，特别是老爷子的野路子，没有看过医典，没有看过教材，开方的时候老爷子就不会受限制，这一点才是关宝成收穫最大的。 在篷花村这三个月，关宝成觉得自己应该是收穫不小，可和方寒比起来，他怎么觉得差距越来越大了？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再说江中院这边。 徐锦波对索利斯是非常的客气，先是安排吃午饭，然后安排住处。 索利斯这么一位国际名医来了江中院，徐锦波那是相当重视的，方浩洋都能想到里面的关键，徐锦波那就想的更多了。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随着索利斯在江中院这边安顿下来，江中市其他医院也多少都得到了一些风声。 「普霍金斯医院的心外专家索利斯来了江中院？」 朱云良是吃饭的时候得到的消息，惊的下巴差点都掉了。 「索利斯现在已经在江中院住下来了，看来要呆一阵子。」 说话的是省医院心胸外科的主任马万群。 「老朱，听说你和江中院的方寒关系不错？」 「谈不上关系不错，充其量见过几次，一个小……」 话说了一半，朱云良就打住了，他原本想说一个小医生，可说了一半就觉得不合适。 他认识方寒确实比较早，差不多一年了，当时方寒也不过是个实习生，虽然被方浩洋看重，可一位年轻的小医生对朱云良这种省医院的科主任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哪怕是方寒的徒手止血水平不低，朱云良也只是重视，却也没怎么把方寒当同层次的医生看待，可现在…… 这位方医生在江中市已经算是小有名气了，上了几次江州日报，哪怕是厅里面的一些领导也知道方寒。 「马主任问方寒什么意思，难道索利斯和方寒认识？」 「你不知道？」 马万群道：「听说索利斯就是这个方寒从燕京带回来的，老朱，你既然和方寒认识，能不能说一说，请索利斯来咱们医院做几台手术？」 「索利斯是方寒带回来的？」 朱云良一愣，然后道：「是了，我听说方寒之前好像去燕京医院进修了，这是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把索利斯带来了，老朱，索利斯这种层次的专家那可不是轻易能请得动的，这次能来咱们江中，那可是机会，好歹要请来做几台示范手术。」 「我试试吧。」 朱云良道：「其实真要说关系，田主任和方寒的关系倒是不错，两人同台做过手术，还一起去过沪上。」 「田义涛？」 马万群道：「这个方寒肝切除手术做的不错，田主任也是肝外的专家，我等会儿问问。」 「嗯，我这边联繫一下，你也问问田主任。」朱云良道。 索利斯这个层次的医生是什么情况，朱云良自然是清楚的，马万群上心那就不奇怪了，这要是乔恩来了江中，田义涛估计也找着急。 外科医生想要提升水平，除了自己摸索学习之外，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有更厉害的医生带着，多看看更厉害的医生怎么做，怎么分析。 索利斯的水平对燕京医院的医生来说都算是很高的了，对江州的医生来说，那就更不是一个层次了。 医附院。 冷岑吃过午饭就被马银良叫到了办公室。 「冷主任，坐。」 马银良很客气，冷岑现在是胸外的副主任，而且又年轻，是米国回来的高材生，如果冷岑不走，能一直留在医附院，将来是必然要接他班的。 马银良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了，冷岑还不到四十，两人年龄差距大，类似于苏铁航和林泉，压是压不住，暂时又没威胁，所以马银良对冷岑还是很器重的。 现阶段冷岑的水平和马银良还是有差距的。 冷岑之所以回国之后回去医附院，其实也是因为马银良，马银良有水平，而且亲自招揽，冷岑这才去了医附院，为的就是空间。 对于冷岑和匡明卓这种国外回来的高材生来说，他们找工作是很容易的，待遇方面倒是其次，最主要的反而是晋升空间。 没有希望，看不到头，这样的医院他们八成是不怎么愿意去的。 「马主任有事？」 冷岑客气的坐下，马银良的水平比他高，自从他回国，马银良对他也很器重，所以冷岑对马银良也很尊重。 「有个事你听说了没有？」 马银良给冷岑倒了杯水，道：「普霍金斯医院的索利斯到了江中了，现在就在江中院。」 「索利斯？」 冷岑一愣，别人要是不知道索利斯还情有可原，他要是不知道那就太搞笑了。 就像匡明卓回国之前在麻省总医院工作过一样，冷岑可是在普霍金斯医院实习过的，而且他在普霍金斯医院的时候，还给索利斯团队的医生打过下手。 当然，冷岑的层次要低一些，他也就是实习过，或许索利斯都不知道他这么一个人，可冷岑绝对是知道索利斯的。 这个资歷才是他冷岑回国之后受器重的因素。 第1518页 「对，你不是在普霍金斯医院实习过吗，不认识索利斯？」 冷岑苦笑：「马主任，您也太瞧得起我了，我当时就是个实习生，索利斯那可是大专家，我认识索利斯，索利斯不一定认识我。」 说着冷岑还有些意外：「马主任，您刚才说索利斯现在在江中院？」 「对，是方寒从燕京带回来的。」 马银良道：「索利斯这种级别的医生轻易很少来内地，这次可是个机会。」 心胸不分家，医附院没有心外，只有胸外，并不是每一家医院都会单独的把胸外和心外分离出来的，胸外科和胸心外科从本质上讲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两者包含的范围不同，胸外科主要治疗胸部疾病比如：肺部疾病，食管疾病，纵隔疾病心外除了前面提到的外，还包阔心脏疾病。 一些有条件的医院会分心外和胸外独立的科室，没有条件的医院心胸外科都是合併在一起的。 医附院在胸外手术方面比较擅长，说的正是除了心脏疾病之外前面的部分，可同时医附院也有心脏手术的部分，只不过没有单独分离出来，相比前面的肺部疾病、食管疾病等，心脏手术方面要有所欠缺的。 这一次索利斯来了江中，医附院这边是相当重视的，如果能把索利斯请来医附院，在医附院做几台手术，做几台讲座，那么对医附院心外心脏疾病方面是有着很大的好处的。 「方寒从燕京带回来的？」 冷岑很是惊讶，他虽然和索利斯没打过交道，可索利斯的为人他还是清楚的，这位歪果佬可不好说话，而且是相当傲气的，竟然跟着方寒来了江中，而且还是江中院？ 江中院是中医医院，并没有心外方面的东西，索利斯来江中院干什么？ 「小岑，听说你和方寒也认识？」 「嗯，认识，打过几次交道。」冷岑点头。 「既然认识，那就好办，你看看能不能通过方寒把索利斯请过来，江中院毕竟只是中医医院，虽然江中院急诊科现在开始搞一些外科方面的东西，可毕竟咱是并没有涉猎，一个肝外和骨伤就够他们折腾了。」 「马主任，我试试吧。」冷岑自然明白索利斯意味着什么。 他在普霍金斯医院的时候做梦都想亲眼看一看索利斯手术，亲自跟着索利斯上手术，可惜没机会，现在索利斯来了江中，这机会可就太难得了。 不仅仅是医附院和省医院。 短短的时间，江中市凡是觉得有资格和有需求的医院都开始想办法了。 军医大附属医院，市中心医院，交大附属医院等等。 方寒接替关宝成，在就诊桌后面坐了大概一个小时，手机就响了，电话是接而连三的有人打进来。 第0877章 伯乐 「方医生就是忙啊，刚回来这电话是一个接着一个。」 等待的患者听到方寒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都下意识的开着玩笑。 原本方寒还打算接了电话继续坐诊呢，谁曾想电话响个不停，他也没办法继续了，拿着手机去了院子。 「刚回来，应该是不少同事都打电话问候吧，晚上吃个饭什么的，年轻人嘛。」 老爷子呵呵笑道，脸上的笑容是相当的灿烂，自己这个孙子争气啊。 「方医生现在可是名人了，江中市不知道方医生的可不多。」关宝成也笑着道。 和方寒打了几次交道，关宝成现在对方寒是心服口服，来方家医馆看病的这些患者不少都知道方寒，大都是关宝成捧起来的，口口相传。 要不然，方寒哪怕是上了几次新闻，名气也只能算是在小范围内传着，大多数人其实都是不关注这些的，哪个医生水平高，哪个专家技术好，用到了才会关注，用不到的时候大多数人其实都不太会关注这一方面。 名医毕竟不是明星，哪怕是一些知名度很高的名医也都做不到家喻户晓。 就拿关宝成来说，不少人也只是准备找关宝成的时候才会百度一下，打听一下，之前哪怕听说过，其实也不会太过深入的去了解。 方寒拿着手机到了院子，然后又上了二楼，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说着话。 「田主任，我现在回家了，可能要休假几天，嗯，去了燕京三个月，这次回来要休息几天，嗯，对，您可以给方主任打电话。」 这会儿打来电话的人不少，有朱云良、田义涛、冷岑等，几乎每一位打来电话方寒都是差不多的回答。 索利斯现在是在江中院，可人到了江中院，有些事就比较麻烦了。 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医生，方寒也很清楚其中的一些道道，这会儿他自然不会承诺什么。 …… 江中院，方浩洋和徐锦波等人这会儿其实和方寒差不多，电话也是响个不停，都是来打听亦或者询问索利斯的。 索利斯这么一位普霍金斯医院的心外大拿来了江中，江中市凡是差不多的医院这会儿都是闻风而动。 正如冷岑和马银良交谈的时候所说的那样，索利斯这样的专家平常那可是请都请不到的，来一次江中，所有医院都想着能把索利斯请去做几台手术，亦或者让索利斯做一个讲座什么的，给自家医院的医生传授一下经验。 一位国际名医的影响力那是不容小觑的。 平常各家医院为了培养新人，为了提高水平，为了争取各大医院的进修名额，那都是打破头皮，不知道花费多大的代价，现在索利斯就到了近前，这种机会那可是很难的的。 第1519页 前文说过，公立医院不属于盈利机构。 不少人对这个观点并不认可，医院那么赚钱的地方还不是盈利机构，那什么地方算是盈利机构？ 各大医院收费那么高，各种检查项目，做一个手术动辄十数万，这还不叫盈利，这简直就是抢钱了。 可事实上呢，不少医院其实都是入不敷出的。 医院这个地方，看上去患者不少，每天多少多少进帐，可很少有人去计算医院的成本。 特别是现代化的医院，各种设备动辄都是上百万起步，一个好的手术室至少也要二三百万甚至更多，特别是国内医院，花费高的很大一部分因素其实都是因为不少医疗器械都不是国产的，越是高科技的医疗设备，花费越高，代价越高，这些都是需要进口的。 事实上医院的各种收费盈利，很大一部分都进了医疗器械商和医药商们的口袋，设备要钱，药物要钱，什么都要钱。 同时，医院想要发展，培养新人那是必不可少的，一位新人医生从刚进入医院到能够独当一面，其中的花费那也是不敢算的。 除了培养新人，还有技术层面的提升，医疗课题方面的研究，这些都是要钱的。 甚至不少医院都是需要医疗财政拨款款才能度日的。 不能说所有医院都不赚钱，可绝对没有大多数人想像的那么可怕。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用在医疗行业其实也差不多，各种收费，很大一部分医院都要用在技术的提升设备的更新换代亦或者新人的培养方面，医院的水平提升，再用更好的技术来救治患者。 医疗行业的不断发展就是一个循环，是要有不断的投入，才能不断的进步，坐吃山空，只知道收钱，不知道投入，这样的医院迟早是会被时代淘汰的。 这一次索利斯前来江中，各大医院闻风而动，也是这么一个因素。 徐锦波的电话接着一个接着一个，可徐院长脸上的笑容却从来没有断过。 太舒爽了，自从担任江中院的院长之后，他几乎很少有这么舒爽过。 省医院、医附院、市中心医院、交附院、军医大附属医院，凡是江州省排的上号的医院领导这会儿是一个接着一个给徐锦波打电话，态度那是相当的客气。 「何院长，索利斯医生刚到江中，好歹要休息一下的，至于做手术，不怕何院长笑话，这次索利斯医生是来江中院参观的，目的是为了看看中医方面的成果，暂时还没有手术方面的打算，嗯，这个我会尽量……是，我们江中院现在条件是不足，可三个手术室各方面都很齐全，两个手术室还是今年新建的……」 「想什么呢，去你们医院做手术？」 挂电话，徐锦波就是一声冷笑，索利斯好不容易来了，怎么能去其他医院，哪怕是做手术，那也要在江中院，想学习？自己派人前来。 这会儿徐锦波甚至觉得自己去年年底开始支持方浩洋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这要是去年，江中院还真没这个条件，手术室就一个，而且还比较简陋，设备欠缺，人员欠缺，可现在不一样了，两个新建的手术室，设备都是新的，肝切除、心脏手术，什么不能做？ 对江中院来说，索利斯的价值其实就体现在这一块，江中院现在并没有在心外方面的筹备，哪怕是索利斯天天在江中院做手术，江中院的医生们又有几个能学会？ 一点基础都没有，真以为每个人都是方寒呢？ 可只要索利斯在，其他医院那就要求江中院，到时候各种扯皮，各种利益交换，这才是最大的好处。 而且借着这次的事情，还可以把江中院的名气打出去，让原本的患者对江中院的印象改观，知道江中院不再是单纯的中医医院了，我们也能做肝切除，甚至心脏手术…… 方浩洋坐在办公室，重新泡了一壶茶，他的对面坐着李文军和匡明卓。 接了几个电话，终于消停了下来，方浩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道：「徐院长这会儿应该乐了吧？」 「岂止是乐了，估计高兴的不行，索利斯在咱们江中院，哪怕省医院那边也要眼红。」李文军笑着道。 「没想到方医生竟然能把索利斯请来，真是让人意外。」匡明卓这会儿还有些不敢相信。 和冷岑一样，越是从外面回来的，越是知道索利斯这种大拿的价值和地位。 说句难听的，索利斯这种大拿，在米国一般的患者根本就预约补上，有资格让索利斯动刀的患者，那都是非富即贵。 「屁的请来的，是眼巴巴的跟着方寒来的。」 方浩洋哼笑一声道：「真要是请来的，方寒到了机场才打电话？这么怠慢，那些傲慢的米国佬还不转头就走？」 方浩洋也不是没和歪果佬打过交道，不能说每一位，最起码大多数的米国佬那都是相当傲慢的，更别说索利斯这样的大拿。 虽然方寒没明说，可方浩洋也猜得到，估么着这小子又干了什么事，把人家这位米国佬吸引来了。 「方医生的心脏瓣膜手术做的不错，想来心脏搭桥手术也是可以的，难道索利斯是因为方医生的水平？」 匡明卓胡乱猜测着，在他看来，这个可能很大，可想到索利斯能被方寒的水平折服，他又是一阵恍惚。 第1520页 「你不说我都忘了，小方的心脏手术做的确实不错。」李文军笑着道。 方浩洋摸着下巴，很是纳闷的道：「真是奇了怪了，这小子的这些东西都是怎么学来的，二十来岁，简直就是全才。」 「还好各种技术都在承受范围之内，要不然这小子就该被拉去切片研究了。」李文军开着玩笑。 方寒会的多，可各方面其实都在现在医学的范围之内，没有什么超科技的东西，这才是合理的，最多只能算妖孽，真要有什么超科技，那就没法解释了。 「会的多就该被拉去切片？」 方浩洋哼了一声，这么大的国家，还不能有个妖孽了？ 说着话，方主任的脸上那全是得意之色，还是自己有眼光，有先见之明啊，把这小子捆在了江中院，捆在了急诊科。 有句怎么说来的，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方寒是千里马，自己那就是伯乐…… 第0878章 开宗立派 接了一阵电话，方寒又重新回到了诊所，帮着关宝成一起接诊，两个人同时上阵，速度就快了不少。 下午五点半左右，今天来的患者基本上已经看得差不多了，而田玲女士的晚饭也做好了。 「终于开饭了，今天可以下个早班。」 关宝成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今天要不是方寒，他这还需要一会呢。 不过关宝成在诊所这边坐诊，六十个号看完也就是七点不到，快一点的话六点左右也就差不多了，上午八点开门，算下来也就是一个上午三十个号。 至于晚上以后亦或者半夜有什么患者那就是老爷子负责了，关宝成晚上可不住在这儿。 「爸，关教授，洗个手，准备吃饭。」 田玲女士笑着招唿，这会儿老方同志也已经回来了，看到方寒笑着点了点头：「儿子回来了？」 「嗯。」方寒点着头。 一段时间没见，老方同志对儿子还是比较热情的。 「哈哈，吃饭。」 关宝成洗了手，走进来道：「每天我最期盼的就是饭点了，田姐的手艺那是没得说，比起五星级酒店的大厨手艺强多了。」 关宝成比田玲女士还要小几岁，也是称唿田姐。 「关教授喜欢吃就好。」田玲女士笑呵呵的。 这位可是财神爷啊，自从关宝成来了之后，老方家的财政收入那可是明显提升，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现在美甲店那边田玲女士已经完全打酱油了，专职做饭。 说着话，众人上了饭桌，趁着饭菜还没上来，关宝成笑着对方寒道：「方医生，我看医馆要扩建啊，再请几个人，这地方还是太小。」 方寒愕然的看向关宝成，什么意思？ 听老关这意思这是打算长期蹲点了？ 方寒还没吭声，老爷子已经说话了：「现在看来确实有些小，不过扩建的话是不是没必要，村子估么着明年就要拆迁了，最多到明年年底。」 篷花拆迁的事情已经说了有好几年了，可一直没有准信，不过到现在也拖不下去了，江中市不断往北发展，篷花村这边最迟明年应该就差不多了。 「那就换个地方，找一个不错的地段。」关宝成道。 「不是。」 方寒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插话，关宝成这啥意思？ 医馆的情况方寒这会儿其实也了解了一些，这一阵患者不少，每天都忙得不行，平常医馆也就两个人，偶尔会有赵曼妮亦或者江平医疗器械的医药代表前来打个下手，确实辛苦。 而且按照这个情况下去，医馆这边真的是不少赚钱。 一个产业带动，别说医馆了，隔壁几家卖饭的每个月都能卖三四千左右，而且这个还不比饭店，不用租房，就在自家门口，早上做饭多做一些，卖个稀饭馒头包子都是赚。 停车场每月都有好几万，更别说医馆了。 可方寒清楚，医馆其实是关宝成撑着，关宝成迟早要走，关宝成一走，医馆也就恢復到以前了，老爷子没那个精力不说，也没那个水平。 可听关宝成这意思，这是打算常驻了？ 医馆别说每月十万，就是二十万对关教授来说那也不算什么吧？ 方寒虽然对关宝成之前的情况了解不深，可每年上百万应该是有的。 中医名家和西医名家最大的区别就在这儿。 西医专家，无论名气再大，基本上还是要靠着体制的，在医院里面，医生才能发挥更大的价值，一旦离开医院，哪怕是燕京医院的专家层次瞬间也就掉了。 外科医生那就不用说了，没有手术室，没有设备，个人的能力是相当有限的，内科医生虽然强一些，可很多时候还要仰仗设备，各种检查，胸片、化验、心电图等等，这些都不是一家小诊所能承担的起的。 离开这些，一位大专家其实也就那样了。 可对中医来说，不少民间中医的名气那都是相当大的，只要水平高，那真的是不少有钱人的座上客。 通俗的讲，西医更依赖于现代化的设备和团队力量，个人能力再高，平台也是相当重要的。 可中医则不同，中医更倚重的是自己的能力，不需要设备，不需要化验，靠着一双手，一双眼睛，一身本事，那是走到哪儿都有用武之地。 关宝成平常出诊，诊金最少都是两万起，就这不少人都还排不上号，现在打算在医馆扎根？ 第1521页 方寒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太现实。 「吃饭，吃饭，什么事吃过饭再说。」 田玲女士把饭菜端了上来。 「呵呵，吃饭，我这会儿可饿了。」关宝成下意识的搓了搓手。 田玲女士的手艺那是真的没的说的，不是谦虚，只要是田玲女士会的，方寒还没见过谁做的饭菜有田玲女士做的饭菜好吃。 哪怕是燕京的那什么私厨水平也差了不少。 方寒一直觉得田玲女士就是一位被帅哥耽误了的厨艺天才，当年要不是看上自己老爸，当了家庭主妇，估么着应该能在厨艺界有一席之地吧？ 吃过饭，方寒和关宝成下了楼，就坐在老爷子的房子，房子有暖炉，两个人靠着暖炉坐着，边上泡了一壶茶。 老爷子可能也猜出方寒和关宝成有话要说，所以一个人去了诊所坐着，把房间留给了方寒和关宝成。 「方医生这次去燕京动静不小啊，先是去燕中医大讲课，然后让万宝发了一篇文章，真是让人心情澎湃啊。」 关宝成人在江中，可有些事他还是知道的，方寒去燕中医大讲课的事，万宝的事，关宝成也算是个名人了，微博粉丝也有十来万，自然清楚万宝事件。 「方医生能让万宝服软，我是真的佩服。」 说着关宝成端起茶杯，很是郑重的道：「在这里我以茶代酒敬方医生一杯。」 关宝成是铁桿中医，因而是非常不待见万宝的，甚至还和万宝有过交锋，只可惜没什么结果，这一次方寒能让万宝写出那么一篇文章，关宝成是真的佩服，同时也很感谢。 「关教授客气了，只不过恰逢其会。」方寒端起茶杯和关宝成碰了一下。 「对方医生来说是恰逢其会，可对中医来说影响不小。」 关宝成笑着道：「万宝的哪一篇文章影响力可不小，万宝倒戈，很多中医人都大为振奋啊。」 「倒戈？」 方寒一愣，这个词用得，是不是有些过了？ 「方医生可能不是很清楚其中的关节，万宝事件闹得纷纷扬扬，可不仅仅在民间，闹得这么大，还上了热搜，上面也会有关注的……」 「关教授的意思是政策？」方寒若有所思。 「不错，政策。」 关宝成道：「这几年国家开始扶持中医，各种政策都对中医有所照顾，这一次万宝事件绝对会让上面更重视一些的，万宝可不是普通人。」 方寒点了点头，明白了。 要仅仅只是网上的闹剧，其实影响不大，哪怕是上一次的网上验孕事件，哪怕没有方寒出面，最终也会慢慢淡了，谈论一阵，其实没什么实质的影响。 该看中医的患者还会看中医，不看的还依旧不看，影响不大。 正如方寒在燕中医大讲课所说的，民间其实普遍对中医还是比较认可的。 反而是上面的政策倾斜对中医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 这几年，上面要求各级医院都要有中医科室，虽然不少地方的中医科室都是样子货，可有些地方的中医科室还是有模有样的。 之所以很多地方的中医科室是样子货，一方面是还有一部分人不当回事，再一个，中医人稀少，别说人家不当回事，哪怕当回事，没医生你也没辙。 现在全国中医人也就五万左右，大医院占一些，小地方能有几个，北方一些乡镇那是很难找到靠谱的中医的。 所以有些事不是一蹴而就的。 「我去了燕京三个月，还以为回来之后关教授已经走了呢。」 聊了聊万宝的事情，方寒言归正传，什么政策，什么中医的未来，这些事方寒觉得还遥远，眼下的事才是关键，万宝难道真的打算留下来？ 「呵呵，方医生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打酱油的？」关宝成呵呵一笑。 方寒看了一眼关宝成，虽然没吭声，可意思很明显，难道不是吗？ 关宝成笑了笑，然后道：「这么多年，我全国游走，虽然也有自己的工作室，可事实上却没有一个落脚点，方医生要是不嫌弃，我想和方医生一起开一家医馆。」 方寒一愣。 一起开一家医馆？ 关宝成的情况他是知道的，说有名吧也有名，可却是没有属于自己的产业，也就一个工作室，说是工作室，其实也就一个办公室，一两位助理，一位律师。 中医名家开医馆的不少，关宝成有这个想法也不稀奇。 比如彭谦源，他的医馆就是相当有名的，比起一些顶级医院还有名。 可是找自己？ 「关教授，我是江中院的医生，没有个人开医馆的打算。」方寒道。 「现在没有，以后呢，退休呢，总要想长远一些嘛。」 关宝成笑着道：「老爷子现在还年轻，还能撑一阵，方医生你还年轻，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或许还要开宗立派……」 「开宗立派……」方寒一愣，关宝成倒是真敢想。 方寒正这么想着，突然脑海中想起了系统的提示音：「叮……」 第0879章 主线任务 「叮……主线任务，开宗立派，真正的大医济世苍生，万古留存，不仅仅要做到医术精湛，还要开拓进取，站在前人的基础上弘扬学说，开创属于自己的医疗理念……」 「主线任务属于长期任务，终极任务，根据任务完成进度，每完成百分之五，奖励宿主随机抽奖一次，每完成百分之十，奖励宿主高级抽奖一次，每完成任务进度百分之三十，奖励宿主宗师级抽奖一次，奖励可累计……目前任务完成度百分之四……」 第1522页 方寒目瞪口呆。 主线任务，终极任务？ 得到系统一年了，现在主线任务才出来？ 这么说自己这一年都属于系统实习期？ 而且还是开宗立派这么艰难的主线任务？ 作为中医人，从小就开始接触中医，方寒很清楚开宗立派四个字的意义。 在杏林界，开宗立派并不是说你建一个门派，收一群学生那么简单，别说杏林界，在武术界其实也不容易，想要开宗立派，你首先要有一定的高度，换句话说，有资格开宗立派的只能是宗师。 在杏林界，这个开宗立派自然不是什么开创门派之类的，但是却比开创门派更难。 华夏五千年歷史，哪怕是从有明确记载开始，至少也有三千年了，三千年来，歷史上名医不少，可真正开宗立派的却不多。 这个开宗立派指的是拥有自己的学说，医疗理念，影响一代甚至好几代人，为中医做出贡献和影响，开创医学流派。 这个高度可要比什么国手名家的高度要高的多。 纵观歷史，真正开宗立派的中医名家，医圣张仲景，伤寒派的奠基人，李东桓，脾胃派的开创者，朱丹溪，滋阴派的开创者，刘完素，河间派的开创者，张景岳，温补派的开创者，叶天士，温病派的开创者，郑钦安，火神派的开创者…… 哪怕是人们常说的扁鹊华佗也不能算是开宗立派，扁鹊只能说是医术高明，华佗也没有收什么学生，传承一大半都丢失了。 能够开创一个流派的中医名家，哪一位不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中医名家？ 正如系统所说，流传万古，只要中医传承不灭，哪怕再过三千年，也有人会记着这些中医名家的名字。 提起中医流派，一些不懂的人甚至还用这个攻击中医，什么自家人都窝里斗，一个中医都那么多流派，这个攻击那个，那个攻击这个。 然而事实上，流派才是中医传承至今，发扬光大的最大的体现。 百家争鸣，万花齐放，体现的正是中医的繁盛。 很多人不明白，中医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流派，甚至流派之间还会互相攻击。 你看，西医就没有，是什么就是什么，中医呢，这个派哪个派的。 甚至有些人还会问出哪个流派好之类的话出来。 然而事实上，中医流派就如同绘画界流派、戏曲界流派、餐饮界流派等等，由于歷史地理人文各方面因素的不同而形成不同的风格，不同的风格就是流派。 中医的各大流派在一定程度上和戏曲、绘画等还有一定的区别。 除了歷史、地理、人文等因素之外，还有对原本中医理念的解释和认知不同。 可无论中医有多少流派，他们的根基其实是一样的，万变不离其中，只不过侧重点有所区别。 都是后人站在前人的基础上对中医理念的一种补充延续，这是进步的体现。 前文说过，中医发展到现在，水平自然是不断提升的，经验也是越发丰富的，人们常说扁鹊重生，华佗在世，这只是一种对医生的褒奖，可事实上，哪怕是真的华佗在世，扁鹊重生，到了现在，水平也不见得就有多高，他们只是他们那个年代的名医，并非现代，后续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断层不是那么容易弥补的，那不是一代人的差距，而是很多代。 就说伤寒派，伤寒派是以《伤寒论》为基础的，可到了现在，多少人对伤寒论进行了补充和註解，在《伤寒论》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多少处方名方，很多方剂又多了无数的变化和应用，这些哪怕是医圣张仲景穷其一生也不见得能够搞明白的。 因而这些中医流派并不能单纯的从错对去判断，那个正确，那个不正确，那个好，那个不好。 就像春秋战国时期，百家争鸣，万花齐放，各种学说争相斗艷，你说儒家对还是法家对，墨家对还是纵横家对？ 每一种学说和流派都有自己的根基和出发点，后世之所以罢黜百家，儒家独尊，只是因为儒家思想更有助于封建阶级的统治而已。 因而中医流派也是如此，没有什么谁对谁错，谁好谁坏，只有那个更合适。 患者病症严重，非大剂量不能治，这个时候就是火神派，患者身体虚弱，不能用重药，需要悉心调养，耐心滋补，这个时候滋阴派就比较擅长。 中医没有太过明确的科室划分，什么肝外了，肝内了，神外了，心内了，其实完全可以把中医的流派看作是侧重不同的治疗手段。 侧重不同，互相攻击就很正常不过了。 在滋阴派看来，火神派的法子就过于孟浪，过于危险，这是个人认知和习惯造成的。 就像现在的学院派一样，受到现在教育的影响，普遍不敢大剂量用药是一回事。 「开宗立派？」 方寒有些呆滞，系统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哪怕他所有的技能都到了宗师级，也不见得就能开宗立派吧？ 关宝成也很看得起自己啊，对自己期望很高啊。 当然，主线任务就主线任务，失败了又没有什么惩罚，哪怕完成百分之五十也有不小的奖励。 奖励可以累积，意思是完成百分之十，会有随机抽奖，也会有高级抽奖，大阶段和小阶段奖励可以同时获得，这可是好事。 第1523页 关宝成笑呵呵的看着方寒，他对方寒的期望确实很高，二十五岁，这么年轻，方寒的水平就不比他差，将来的成就那是没办法预测的。 在关宝成看来，方寒这种就属于百年甚至好几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天才，最起码在医疗方面的天赋无人可比，这样的人将来开创自己的学说，开创自己的流派，那一点都不稀奇。 「关教授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方寒苦笑。 「就当是个希望。」 关宝成笑着道：「我现在确实是有想法的，能和方医生合作是我的荣幸。」 「可我没时间的。」 关宝成说的不错，可方寒自家知道自家的事，他是比较喜欢医院的氛围的，最起码好几年之内都不会有离开医院自己开诊所的想法，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有。 虽然就目前来说，不少中医医院的名气都比不上一些名家医馆，可方寒还是喜欢在江中院。 「方医生没时间，老爷子不是闲着吗，方医生闲了过来转一转，以后有机会挂个名。」 「那关教授和老爷子谈吧，我不掺和。」关宝成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呵呵，行，那我和老爷子谈。」 关宝成呵呵笑道，只要方寒不反对就行，医馆开了，方寒总有用得着的地方，他看更看重的其实是方寒的未来。 就西医而言，大多数患者更信赖公立医院，可就中医而言，大多数患者反而更信赖一些名家医馆，看中的是某位名医的名头，这一点和西医是相反的。 而且不少中医名家愿意自己开医馆都不愿意去医院也是有原因的，在医院，政策限制，各种影响，就比如方寒，他在燕京医院的时候，很多时候都要照顾燕京医院的情况，照顾其他医生的心思，原本没必要做的检查都要做一下。 可如果是自家医馆，那限制就小了，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没有科主任，没有院领导，可以大展拳脚。 关宝成自己不愿意去医院也是这个原因。 这也是方寒运气好，没毕业就去了江中院实习，江中院又是郭文渊等人创建的，纯中医医院，某些地方和一些大型中医医馆还是比较相似的。 要是别的医院，方寒这个小年轻哪儿有出头的机会。 别说去急诊科，哪个科你都不行，即便你去了急诊科，人家医生能放心让你随便用药？ 医生自己都不懂，能看出来好赖？ 看不出来，自然就不用你的法子，出头哪有那么容易。 就说江中院，要不是方寒刚进医院就被郭文渊看中，秦卫华等人就另眼相看，那也是另外一回事了。 有系统怎么了？ 有系统不给你机会，你也只能干瞪眼，大医养成系统，又不是神仙系统，你还能上天不成？ 没有医院的资歷，没有老师看中，行医资格你都不容易拿到，其他的更是扯淡了。 除了慢慢熬，找机会，别无他法…… 对方寒来说，系统是一方面，运气也是一方面，方寒的人品也是一方面，方寒能有现在的成绩，那是各方面综合的结果，并非一个系统就可以办到的。 第0880章 方寒要来 和方寒聊了一会儿关宝成就起身回去了，他晚上不住这儿，在附近酒店开了一个长租房。 方寒虽然和关宝成接触了几次，认识也有一年多了，但要说了解，他其实对关宝成的了解并不算太多，浮于表面罢了。 「关教授！」 关宝成来到停车场，负责收费的彭勇急忙迎了上来。 关宝成的车就停在停车场，他也不怕多走几步路。 这会儿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停车场的车还有大概十几辆，到了晚上七点之后，患者们的车子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不过这儿建了停车场，以前没地方停车的晚上也会停在这儿，彭勇给算包夜，一晚上十五，算下来这一晚也能多收二三百。 当然，晚上彭勇就不在这儿了，晚上停车的都是先交费后停车，早上八点彭勇会再来，要是有人来得晚走得早那就能白停车，反正是人工收费，彭勇也不在乎那一点半点的。 篷花村要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一年半载，彭勇也没打算再投资，能赚一点是一点，而且白天收费他也不是天天去，有时候雇个人什么的。 不过只要他去，都会等着关宝成把车开走，老关现在可是篷花村不少人的财神爷，特别是彭勇，每月至少两三万收入，这种好事可没地方找去。 「彭老闆还在呢。」 关宝成笑着打了声招唿。 「我算什么老闆，关教授您可别这么称唿。」彭勇陪着笑。 不说跟着关宝成吃饭，哪怕是没这个停车场，关宝成这种彭勇也不会去得罪。 关宝成也只是和彭勇简单的打了声招唿，也不多说，进了停车场就开着车离开了。 方寒今天很意外，这其实在关宝成的意料之内。 老关这几年赚钱确实是赚的不少，可他今年才四十岁出头，追求还是有的。 不少人觉得关宝成不愿意进医院，其实是为了钱，在外面赚得多，可事实上却不然。 中医和西医不同，在医院，限制多，其实对中医成长还是有影响的。 为什么以前的中医高手多，那都是因为四处行医，见得多，看得多，练得多，什么患者都能遇到，可在医院，稍微风险大一些的人家都不会放任中医人治疗。 第1524页 不少医院的中医科之所以成了摆设，一个是中医人少，二一个也是中医人没什么用武之地，水平高还好，比如方寒这样的，科主任信任，可大多数的新人怎么办？ 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机会太少了。 小病人家找西医，大病人家动手术，中医都被养成了慢郎中，温室的花朵，没事扎个针，推个拿，做个保健，没见过大场面，遇到事就慌，这样的中医自然是越发的没人看中了。 和方寒一起开医馆这个想法是关宝成在篷花村之后才有的。 老爷子什么水平关宝成清楚，算不上厉害，可也比医院的一些主治要强那么一线的，再加上方寒，这就不一般了。 方寒年轻，有水平，而且还是郭文渊的学生，哪怕方寒人不去，这个医馆开起来也不能说和方寒没什么关系。 就说老爷子，现在不少人都觉得方老爷子是隐世名医，为什么，还不就是因为方寒？ 方寒送着关宝成出了门，回来的时候老爷子已经从诊所出来了，坐在暖炉边上喝茶。 「关宝成刚才和你说开医馆的事了？」 「嗯。」 方寒点了点头，问：「您老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六十多岁的人了，棺材本早就够了，不过人家关宝成说的没错，人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多条路多个选择嘛，万一你将来不想在医院干了……」 方寒听出来了，老爷子其实还是有想法的。 他是老爷子一手带大的，还能不清楚老爷子的为人？ 闲不住，真要让老爷子无所事事，八成要闷出病来。 而且老爷子这人爱面子，关宝成的提议也算是投其所好，能和关宝成一起开医馆，那自然是倍有面子的事情。 「那就开吧，只要您老有精神。」 「不着急，到时候再看，村子要拆，到时候怎么安置，是统一安置呢还是怎么回事，要是统一安置，就在安置房附近找个地。」 说着老爷子还嘆了口气：「住了一辈子了，突然要拆，真有些捨不得。」 方寒看了一眼老爷子，捨不得村子估么着有一半因素，捨不得这些人也有一半因素吧，到时候分开了，成就感那可就少了。 装13这种事还是在熟人面前有意思，陌生人谁搭理你？ 所谓锦衣还乡，无非就是富贵了，回去装个13…… 第二天早上六点左右，方寒就听到外面有了动静，躺了一会儿，七点起床，洗了把脸，田玲女士正做着早饭。 趁着早饭还没好，方寒下了楼，下面熘达了一圈。 出了门，门口长长的一熘排着队，这会儿医馆已经开门了，方寒看了一眼，赵曼妮正在里面帮忙卖着号。 隔壁左右两边，小桌子小凳子，稀饭馒头什么的都摆出来了，排队的排队，挂了号的有的人已经找地方吃饭了。 「小寒起来这么早，吃了吗，没吃婶给你弄点？」 隔壁彭婶看到方寒，笑呵呵的招唿道。 「海子哥都开宝马了，您还看上这点钱？」方寒开着玩笑。 「你海子哥那是人家的，我和你叔赚到的那才是自己的，花着方便。」 彭婶说着就要给方寒剩饭。 「不用了，我妈快做好了，我要吃了等会儿要剩。」方寒急忙阻止。 「呵呵，那婶就不管你了，你刚回来，你妈肯定给你做好吃的。」 门口聊了两句，方寒就看到关宝成来了，和关宝成一起回到屋，早饭也差不多好了，自从诊所这边开始挂号制，田玲女士做饭都是很准时的，早饭是七点一刻左右，午饭十二点，晚饭平常都是等患者走完了才吃。 吃过饭，方寒看着院子里等候的患者，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 要说他休假吧，确实是想好好休息两天的，可现在家里这么多患者，他就坐不住了，再说，平常喜欢的躺椅这会儿也被人占了，院子全是人，晒会太阳都不方面，人多，吵杂…… 「要不出去转转，或者去看看龙雅馨？」 想到龙雅馨，方寒觉着回来了还是应该去探望一下的。 早上八点，龙雅馨睁开眼睛，天亮了啊。 有着方寒送的凝神香，龙雅馨每天晚上都睡的很好，一夜无梦，就是一直不能出门，怪无聊的。 「馨馨，吃饭了。」 外面传来喊声，龙雅馨的母亲纪香云在外面喊。 「来了。」 龙雅馨应了一声，起床，洗脸，然后到了餐厅，纪香云已经把碗筷摆放好了，稀粥，包子，稀粥是自己做的，包子是超市买的现成的，回来一蒸就可以吃。 「我爸不在？」 「一大早就走了，饭也没吃。」 说着话，纪香云在龙雅馨对面坐下，给龙雅馨拿了一个包子，一边吃一边道：「馨馨，你这一阵不上班，正好有时间，妈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认识一下……」 「相亲就相亲，说的这么委婉。」 龙雅馨一边吃着饭，一边道：「您是觉得您女儿没人要吗？」 「哪能呢，我女儿这么漂亮，还怕找不到男朋友，不过咱们还是要挑好一点的嘛。」 「医生说了，我不能出门，感冒就麻烦了。」 「咱不出门，家里聊一聊也行。」 这么久了，龙雅馨什么情况不可能瞒得住，只不过当初做手术那会儿家里不知道罢了，现在安全回来了，家里还是知道一些的，哪怕龙雅馨不说，杨建英也不敢真的什么都不说。 第1525页 腱索断裂，做了一次心脏瓣膜手术，这可不是小事。 「不要。」 龙雅馨头也不抬的道。 那些个庸脂俗粉，她怎么看的上。 「你这孩子，也老大不小了，工作又那么忙，正好有空，多认识几个朋友怕什么，这一阵正好陪你聊聊天。」 「不要。」 纪香云满脸无奈，这孩子，一点都不像她，沾了老龙了。 正吃着饭，龙雅馨放在边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张小权。 「餵。」龙雅馨一边吃一边道。 这一阵她又不能出门，只能在家里养病，也就张小权没事过来转转。 「龙姐姐，师傅回来了。」张小权的声音传了过来。 「什么师傅……你说……」龙雅馨先是一愣，然后就反应过来了，方寒回来了。 不由的龙雅馨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龙姐姐，师傅刚刚给我打电话了，说要去看您，我这会儿过去接人，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就到。」 「他要过来？」 龙雅馨顿时就有些慌了，来家里？ 下意识的，龙雅馨就看了一眼对面的纪香云。 老妈还在呢，这么直接过来，算不算见家长？ 看到龙雅馨看来，纪香云还笑眯眯的看了回去，低声问：「谁要来啊，要不我出去买点菜？」 第0881章 丈母娘看女婿 方寒给张小权打了电话，觉得差不多了就到村口等着，同时和彭勇聊着天，彭勇在停车场口建了一个简易的活动房，插着电暖扇，倒是不冷。 大概等了十多分钟，一辆迈巴赫远远的开了过来，方寒站在活动房都能看到车子。 「三叔，我朋友来了，我先走了。」方寒笑着向彭勇打招唿。 「去吧，年轻人，也不能整天都工作。」谭勇笑呵呵的点头。 他以前听人说过，说人家方寒的朋友开的都是什么劳斯莱斯，这一次算是见到了，没见到劳斯莱斯，可见到了迈巴赫。 彭勇虽然是个混混，可眼力还是有的，这一辆迈巴赫可不比劳斯莱斯便宜。 张小权看到方寒，急忙停车，摇下车窗向方寒打招唿：「师傅，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打个招唿，我去机场接您啊。」 「昨天回来的。」 方寒说了一句，就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张小权掉了个头，一边开车一边道：「师傅，您真要去看我龙姐姐？」 「正好没事，过去看看，怎么，不方便吗？」 方寒有些不明白，难道不能去？ 「方便，方便。」张小权笑呵呵的，也不知道傻乐个什么劲。 「对了，你龙姐姐家里都有什么人？」方寒问张小权。 既然登门，方寒觉得还是要了解一下情况的。 「龙姐姐是独生女，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张小权道：「云姨，嗯，就是龙姐姐的妈妈，还是比较好说话的，就是龙叔叔有些让人害怕。」 「害怕？」 「龙叔叔不怎么喜欢说话，总是冷着脸，有些吓人，我从小就怕他。」张小权道。 「你龙叔叔是干什么的？」 「这个你去了就知道了。」张小权卖了个关子。 「还保密？」 大概四十分钟，车子进了一个小区，小区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很普通的居民小区。 原本在燕京的时候，方寒从杨建英的态度大概猜测了一下，觉得龙雅馨的家境应该不简单，要么是官宦，要么是富商，可现在看来好像不像啊。 要说是当官的，能让杨建英在乎，那说明官不小，可方寒也没听说江中有姓龙的高官，可要说是富商吧，住这个地方？ 和张家是世交？ 方寒记得之前张小权好像说过，他爷爷是龙雅馨的师傅，教过龙雅馨功夫，年轻的时候当过刑警队的教官？ 一边想着，方寒有看了一眼张小权，这小子还卖关子。 龙家，龙雅馨这会儿已经吃过早饭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说是看电视，眼睛却时不时的看一看时间，显得心事重重，电视上的画面她是一个都没看进去。 「女儿，究竟是谁要来啊。」 纪香云收拾好碗筷，从厨房走出来，一眼就看到龙雅馨有些不正常。 俗话说知女莫若母，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能不清楚她什么心思？ 「没谁，就是给我做手术的医生。」龙雅馨脸有些红。 虽然她追方寒的时候胆子不小，一直都是主动，回京前还强吻了方寒，可毕竟是女孩子，这冷不丁的方寒要来，她还是有些慌的。 「只是医生？」纪香云才不信呢，一个医生，能这样魂不守舍？ 「嗯，就是医生。」龙雅馨点着头，方寒就是医生嘛。 「给你做手术的医生？」 「嗯。」 「燕京的医生大老远来江中看望你？」 「人家是……」 母女俩说着话，门铃响了，龙雅馨还没起身，纪香云已经先龙雅馨一步到了门口。 房门打开，张小权和一位帅气的年轻人站在门口。 「云姨。」 张小权算是熟客了，很是你熟稔的打了声招唿，迈步就往进走。 「阿姨好。」方寒也急忙打了声招唿。 第1526页 纪香云和龙雅馨长的还是挺像的，看上去也年轻。 「云姨，这是我师父，方寒。」 张小权一边进门还一边介绍：「我师父不仅仅功夫好，医术也好……」 「小方是吧，快进来。」 纪香云急忙招唿。 方寒，还是医生，她已经心中有数了，杨建英说过，给她们家闺女做手术的就是一个叫方寒的医生。 当时杨建英也说了比较年轻，可纪香云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年轻。 方寒一边进门，纪香云还一边打量着。 嗯，长的很帅气，又有礼貌，还是医生，能做心脏手术，水平不低了，又这么年轻…… 第一眼纪香云就对方寒印象不错。 配得上自家闺女。 「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 纪香云笑着招唿，同时对客厅喊：「馨馨，人家医生来了。」 龙雅馨这会儿已经起身了，站在客厅，看到张小泉和方寒一起走了进来，纪香云跟在边上，目光一直在方寒身上，脸上还带着笑，时不时的还点着头，就像是在欣赏一件比较满意的艺术品。 「龙叔叔不在？」 张小权没什么拘谨，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一边东张西望，还一边问纪香云。 「一大早就出门了。」 纪香云说着，同时招唿方寒。 「小方坐，我给你们倒茶。」 纪香云很是热情。 「阿姨不用客气。」方寒礼貌的说了一句，把手中的东西放在茶几上，然后在沙发上坐下。 龙雅馨这会儿脸已经红成了猴屁股了。 方寒看了一眼龙雅馨，问：「不舒服吗？」 「没有。」龙雅馨急忙摇头，更心慌了。 「我给你诊个脉吧。」 说着方寒站起身，走过去在龙雅馨边上坐下。 「不用，你坐过去。」 龙雅馨那个手足无措，她妈还看着呢，方寒怎么这样…… 「馨馨，人家医生来了，就让给你好好检查检查。」纪香云端着水壶过来了，眼中全是笑意。 小丫头，还只是医生，医生你脸红什么？ 方寒这回儿确实没别的想法，看龙雅馨脸红的有些不正常，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中医望诊，望色，一般来说主要分青、赤、黄、白、黑五中颜色，颜色反应气血盛衰和运行情况，而且在一定程度反应脏腑病症。 一般来说青涩多属于肝郁脾虚，多见于眉间、嘴唇、鼻柱等，红赤则多为湿热证，可见于脏腑火热，心火，面色潮红多一般就伴随着心跳加速，血液加快等等情况。 龙雅馨之前是做过心脏瓣膜手术的，到现在术后还不到两个月，脸色这么红就比较让人担心了…… 「脉象缓慢，节奏较快……」 方寒伸手给龙雅馨摸着脉，摸着摸着他也反应过来了，这哪儿是不正常，这是喜悦、紧张…… 俗话说关心则乱，一时间方寒也有些尴尬了。 他只是反应慢，并不代表他傻，这会儿他要是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那就真的成呆子了。 「够了没有？」 龙雅馨急忙抽回自己的胳膊，抓着还不放了。 一抬头，纪香云笑的更灿烂了。 「小方还懂中医？」 给方寒和张小权倒好茶水，纪香云也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笑吟吟的问着方寒。 「我师父是中西医皆通，那什么，对，双学位。」张小权替方寒回答道。 纪香云瞪了一眼张小权，问你了吗？ 这小子，这么大人了，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听说馨馨的手术是你做的？」 「嗯。」 方寒点了点头，之前凑巧在燕京。 「这丫头，那么大事竟然也不给家里说一声，那个什么杨队长也是，还好没什么大碍，馨馨也恢復的不错，这还要多谢谢小方你。」 「阿姨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方寒礼貌的道。 纪香云心中一喜，应该做的，这么说两个人真的是那个什么关系了？ 要是这样子的话，那她就不用再操心了。 看着方寒，纪香云是相当满意的，长的一表人才，而且还是医生，职业也不错，拿得出手，嗯，很不错。 丈母娘看女婿，纪香云这会儿是越看越满意。 正如田玲女士所说，她儿子那就是兴死丈母娘的长相，这相貌走出去，那是绝对的加分项。 「小方你说你凑巧在燕京，平常在哪儿工作？」 「我在江中院。」 「江中人？」 「嗯，江中人。」方寒点着头。 纪香云心中最后的一点担忧也没有了，江中的，本地的，这样也不怕闺女嫁的太远，将来见个面了，回个娘家了也不方便。 「你们先坐，我去买菜，中午就在家里吃。」纪香云站起身笑着道。 「不用了阿姨，我坐一会儿就走。」方寒急忙道。 「急什么，吃了饭再走，馨馨这一阵在家里可无聊了，你们来了正好陪馨馨说说话。」 说着话纪香云不由分说，站起身就去换衣服，不多会儿就出了门。 等到纪香云出了门，龙雅馨和方寒还有张小权三个人都长长的出了口气，纪香云在边上，他们三个都不怎么自在。 第1527页 「什么时候回来的？」龙雅馨问方寒。 「昨天回来的，到江中已经十二点了。」 龙雅馨这才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昨天回来，今天就来看自己，嗯，还不错。 第0882章 强敌 「云姨这是出去了？」 纪香云提着两塑胶袋蔬菜大肉刚刚走到单元门口，就看到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奔驰车上下来一个人。 对方二十七八岁，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修长，相貌端正，看到纪香云急忙上前从纪香云手中接过袋子。 「云姨，我来吧，我来吧。」 「是江平啊。」 纪香云笑着招唿。 「我妈说馨馨这一阵一个人在家，怪无聊的，让我没事过来陪馨馨说说话，本来早该来了，就是最近有点忙。」江平笑着道。 提着两个袋子，还挺沉，大概看了一下，有大肉、鱼、虾、排骨，挺丰盛。 两个袋子虽然沉，江平却很开心。 看来云姨是知道自己今天要来，特意出去买菜去了。 龙雅馨在家这事，家里确实说了有几天了，江平也早就想来了，只不过之前工作正是关键时候，他是真的走不开。 「呵呵，来了好，今天买的菜多，中午正好留下吃饭。」 纪香云笑着道。 对于多一个人，纪香云是没什么意见的，自家闺女优秀，人长的漂亮不说，还是个警察，刑警队的副队长，副处级了。 二十五岁的副处，在全国那都是比较少见的。 「云姨请。」 电梯门打开，江平急忙让了两步，示意纪香云先进。 电梯到了地方，纪香云先出了电梯，江平急忙跟上，还别说，两个袋子真的挺沉，这会儿把他的手指都勒的疼。 这要是一个人，刚才在电梯里面，江平已经暂时把袋子放地上了，可两个人，江平却不好露怯，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被人小看了。 「累吧？」 纪香云一边开门，还一边笑着问。 「不累。」江平急忙摇头。 「今天买的多了些，我都差点拿不回来。」 说着话纪香云已经开了门，一边往进走一边对着里面喊：「馨馨，江平来看你了。」 说着话，江平跟着纪香云已经进了屋，也看到了客厅的张小权，嗯，仅仅只有张小权，方寒去了卫生间了。 看到张小权，江平急忙打招唿胡：「张少也在啊。」 「是你？」 张小权用眼皮子夹了一下江平，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唿了。他们两个人以前也见过几次，江平是纪香云同学的儿子，以前也来过龙家，只不过张大少脾气怪，他瞧得上的人，哪怕你出身不好，有钱没钱，他都愿意打交道，他要是瞧不上，管你是谁，也不怎么搭理。 当然，想让张大少瞧得上要有两个条件，要么能打，要么能打游戏，张大少就这两个爱好。 江平也清楚张小权的脾气，倒也不以为意，张大少也确实有资格瞧不上他，哪怕人家不学无术，也禁不住人家有个好出身。 江平本身也算是富二代，倒也不会像一些屌丝一样认为人家张小权除了出身一无是处之类的。 「馨馨，听说你受伤了，一直说来看你呢，总是抽不出时间。」 「没事。」龙雅馨显得无所谓，看不看得她又不在乎。 说着话，龙雅馨还一边专心致志的剥着桔子。 「江平，坐吧。」 纪香云已经从江平手中接过了东西，笑着招唿道：「你们先坐，我去洗菜，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聊天了。」 说着话，纪香云还在屋子看了一圈，问：「方医生呢，不会走了吧？」 「去卫生间了。」张小权道。 「没走就好。」 纪香云笑了笑，方寒她是比较满意的，江平呢也不差，两个其实都挺合适，至于究竟选谁，那就看自家闺女的意思了。 纪香云进了厨房，江平也很随意的走过去，就打算在龙雅馨边上坐下，这屁股还没坐下去，龙雅馨就开口了。 「你坐远点。」 江平下意识一愣，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起身：「那我坐对面。」 说着江平挪了一下位置，在龙雅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而且还装着不经意的用一只手轻轻在头上擦了一下，对自己的长相江平还是比较满意的。 「丑人多作怪。」 这一幕正好被张小权看到了，张大少很不客气的来了一句。 江平那个郁闷，自己这算丑人？ 当然，张小权长的也算不差，可也不比他帅啊，他这样算丑，那这世上还有帅人吗？ 江平正想着，客厅边上卫生间的门打开，方寒从里面迈步走了出来。 身材笔直，步子稳健，脸上稜角分明，面无表情，却给人一种酷酷的感觉…… 江平一瞬间就愣住了，我去，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帅…… 啊呸，哪儿有自己帅。 自己才是最帅的，最帅的，最帅的……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江平正心中默念着，就看到方寒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这一笑好像又增加了几分魅力…… 方寒出了卫生间，就看到客厅多了个人，出于礼貌，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走过去在龙雅馨边上坐下，问：「来客人了？」 第1528页 来的时候张小权说了，龙雅馨是独生女，那就不是什么兄弟姐妹了。 「我妈老同学的儿子。」龙雅馨回了一句，然后把手中刚刚剥好的桔子递给方寒。 「谢谢。」 方寒已经习惯了别人给他削苹果，剥桔子之类的，龙雅馨剥了桔子，方寒也没什么不习惯的，伸手接过，道了一声谢。 江平的瞳孔下意识就是一缩。 这是劲敌啊。 不仅长得帅……长得比他差那么一点点，可也算是旗鼓相当了，最主要的是看龙雅馨这架势，两人关系匪浅啊。 江平和龙雅馨认识也有好几年了，他对龙雅馨一直都很仰慕的，之前拼了命的学习，现在又拼了命的工作，其实也是为了在龙雅馨面前证明自己，他知道龙雅馨并不喜欢草包，他富二代的身份并不能给他加分多少，反而是个人能力。 「认识一下，江平。」 一边心中想着，江平还很是礼貌的站起身，然后伸出手。 「方寒。」 方寒也礼貌的伸出手，微微起身和江平握了握手，然后坐了回去：「江平，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江平医疗器械，他们家的。」张小权道。 「江平医疗器械的太子爷啊。」 方寒就下意识的多看了江平两眼，他们医院最近和江平医疗器械走的很近，他和江平医疗器械的林欣彤赵曼妮也算是朋友了。 感情江平医疗器械江平两个字是这么来的，这么说这位至少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了。 「那都是家里弄的，和我关系不大。」 江平回头瞪了一眼张小权，就你事多，他在龙雅馨面前，最不愿意显摆的就是身份。 「方寒，这名字我也听着耳熟。」 「你当然听着耳熟，你们家现在就靠我师父撑着呢。」张小权又来了一句。 「江中院的方寒？」 江平并不傻，张小权这么一说，他瞬间就知道是谁了。 他们江平医疗器械算是这两年新成立的公司，以前就是做销售的，最近几年他爸才开始单干，眼下他们江平医疗器械能在江中打开局面，逐渐站稳脚跟，也确实多亏了江中院，多亏了方寒。 单单去年一年，江中院的单子就占了他们江平医疗器械的年利润的三成，张小权说他们家现在靠方寒撑着，这倒也不算太夸张。 事实上前几天江平一直没来看望龙雅馨，就是在跑丰州省医院的单子，林欣彤拿下了江中院的单子，瞬间就成了江平医疗器械的扛鼎人物，他这位太子爷自然也要有拿得出手的成绩。 前几天和丰州省省医院谈的还不错，不过在和对方交涉的过程中，江平也听到了方寒的名字，对方愿意和他们洽谈，也和江中院有关。 江中院的方寒？ 这可不仅仅是劲敌了，而是强敌。 别看他是江平医疗器械的太子爷，家里也算有钱，一般小医生，小二代、暴发户之类的他都可以不看在眼中，可方寒这种…… 他要是敢得罪了，回家他老子就敢用大嘴巴抽他。 方寒这种医生，影响力那可不仅仅局限于自家医院，其他一些小医院，有指着江中院生活的，有想着请方寒飞刀的，有忌惮郭文渊的，种种因素，凡是有牵扯的医院，多少都会顾忌一下。 平常倒是没事，可要是得罪了方寒，那就麻烦了，有的是人愿意讨好方寒。 医药商那是离不开医院的，医院是离不开医生的，别看人家有的外科专家赚的不算太多，可影响力那是很大的。 「嗯，我在江中院上班。」方寒点了点头。 「原来是方医生，幸会幸会。」 江平急忙道：「我是早就听说过方医生了，可就是一直无缘得见。」 「这次不久见到了，是不是知道什么叫丑人多作怪了？」张小权问。 「咳咳！」 江平一阵咳嗽，他么的，两个人没一个他能惹得起的。 按说他江大少在江中市大小也算个人物了，今天换了别人，不说巴结讨好，最起码要客气一些吧，现在倒好，张小权他惹不起，方寒他不敢惹…… 麻蛋，情况不妙啊。 第0883章 洋大夫 江中院给索利斯等人安排的住处是江中院的专用招待宾馆，环境很不错。 像类似于江中院、省医院这样的大型医院，各种配套服务那都是相当齐全的，医院平常迎来送往，招待一些上级医院的医生、领导等等，总不能都去外面开房吧。 医院的招待宾馆不大，不过环境还算不错，当然，这个环境和档次也是和医院的规模成正比的，医院越大，平常来的客人越多，客人的身份越高，这个档次自然也是越高的，类似于县医院系列的小医院，这样的宾馆甚至都是没有的。 早上七点半，索利斯就起了床，索利斯这边刚起床，院长助理就已经到了，带着索利斯吃了早餐，早餐快吃好的时候，徐锦波和一位副院长几乎是踩着点到了。 「索利斯医生，昨晚睡的还好吗？」 徐锦波的英语不行，院长助理的英语倒是不错，充当翻译。 「睡的还行，我已经来华夏一个多月了，也比较习惯，不用倒时差，江中这边比燕京还要舒服一些。」 索利斯也没摆什么架子，显得比较好说话，当然，这个不摆架子也是在被方寒折服的基础上的。 第1529页 这一次索利斯前来江中院，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他不是来做手术的，也不是传授什么经验的，而是前来考察学习的，既然是来学习的，那么自然就要姿态低一些了。 「方医生今天上班吗？」和徐锦波官方式的客套了两句，索利斯就询问起了方寒。 「上班吗？」 这个问题徐锦波还真不知道，他一个院长怎么可能知道一位住院医今天上不上班，虽然方寒这位住院医比较特殊，可他还没来得及了解呢，这不是一大早就过来了吗？ 「方寒不好说，毕竟昨天才回来。」 虽然不清楚，徐锦波话说的却很漂亮：「像方医生这种年轻新秀，那可是我们医院的顶樑柱，自由度是相当高的，他今天来不来还真不清楚。」 「嗯，那我今天能先去急诊科参观一下吗，我记得方医生就是急诊科的医生。」 对于徐锦波的话，索利斯是没多少怀疑的，方寒这种医生必然是少数，就和他索利斯一样，在普霍金斯医院也算是中流砥柱，要是方寒这样的都是大白菜，那他算什么？ 中医真要这么厉害，怎么可能影响力那么小？ 「当然可以，让陈助理亲自陪着您。」 原本今天徐锦波是打算试探一下索利斯的，既然索利斯问了方寒，那么今天就不说了，等方寒来了再说，看上去索利斯应该不急着走。 陈助理亲自陪着索利斯到了急诊科。 急诊科的护士医生们看到有洋大夫进来，都比较好奇。 江中的歪果仁也不能说没有，可江中院的歪果患者还是比较少的，轻易不怎么能见到。 其实国人对歪果仁的态度，大多数人都只是好奇，要说什么崇洋媚外，只是少数，大多数人好奇的同时只是不怎么愿意轻易去招惹歪果仁罢了，毕竟麻烦多。 自家人打个架，吵个架什么的，哪怕是进了局子，没什么背景都是一碗水端平，这要是牵扯到歪果仁，进了局子多半都要倒霉，哪怕是警察们也会偏向，这也不能说警察们就不公，毕竟什么外事办了，大使馆了什么的，闹起来总是自己人吃亏。 「索利斯医生，这儿就是急诊科，那边是骨伤分区，那边是肝外分区……」 「肝外，做肝手术的吗？」索利斯问。 「对。」 陈助理点着头，道：「江中院虽然是以中医为主，可急诊科还是有外科领域的，我们江中院急诊科现在正在搞中西医结合方面的尝试。」 「中西医结合？」 索利斯眼睛一亮，这也是他来江中院的目的，方寒在燕京治疗的那位原本打算心脏搭桥手术的患者效果相当不错，如果能把这方面和他们的相关技术结合起来，提高患者的预后恢復水准，那对普霍金斯医院来说也是很大的收穫。 「这方面……」 陈助理正说着看到了不远处的陈远，急忙招手：「陈医生。」 院长助理也算是领导级别，陈助理之前见过几次陈远。 「陈助理。」 陈远急忙走了过来。 「陈医生，这位是索利斯医生。」陈助理给陈远介绍。 「索利斯医生，您好。」 陈远已经猜出来了，昨天索利斯来了江中院的事情不少人都清楚，跟着方医生一起来的。 「索利斯医生，这位是陈远陈医生，嗯……方寒方医生的助理。」 陈助理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想了想用了助理这么一个词语。 「陈医生您好。」 索利斯听说陈远是方寒的助理，顿时重视了几分，助理的话，想来是清楚方寒的一些事情的。 在燕京医院的时候，索利斯也从其他人口中了解过方寒，只不过方寒并非燕京医院的医生，哪怕是李俊贤对方寒的事情了解的也不是很多。 「陈医生，索利斯医生想在急诊科转一转，了解一下，不知道陈医生现在有没有时间？」 陈助理说着话，边上也有人给索利斯翻译，索利斯急忙道：「陈医生，不用刻意带着我，您忙您的，我在边上看着就行，不打扰您工作。」 索利斯在燕京医院呆了一月，已经不是初来国内的雏了，他很清楚国内医疗的现状。 国内的医生都是相当忙的，特别是急诊科，医生们都是连轴转，刚才陈助理让陈远陪着他参观，看在领导的面上，陈远哪怕答应，可能心中也不乐意，会觉得他是麻烦。 事实上索利斯猜的还真不错，陈远原本是打算拒绝的，他哪儿有什么时间陪索利斯，这种洋大人，也就院领导有时间，他们这些基层医生，谁吃饱了撑的。 相关领域的还好，问题索利斯和他陈远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索利斯这么识相，陈远倒是没什么意见了，点头道：「那索利斯医生就跟着我吧，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我。」 「谢谢陈医生。」 索利斯道了声谢，然后对陈助理道：「那我就跟着陈医生了，陈助理有事可以去忙。」 陈助理一愣，这是觉得自己碍事？ 「行，那我就去忙了，索利斯医生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陈助理经常迎来送往，也清楚一些人的喜好，有些人喜欢领导陪着，有些人缺不喜欢，觉得领导陪着碍事，针对不同的人採取不同的方式，这是很关键的。 第1530页 「陈医生，索利斯医生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联繫我。」陈助理给陈远交代道。 「嗯。」陈远点着头。 陈助理走后，陈远就带着索利斯向骨伤分区走去，一边走索利斯一边问：「陈医生，能给我说说方医生的事情吗？」 「索利斯医生想知道哪方面？」陈远笑着问。 相比起其他人，陈远要事故的多，在县医院蹉跎了十年，别的或许没学会，可人情世故，眉高眼低他是感受的真真切切的。 「随便说说。」 陈远笑着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方医生虽然年轻，掌握的东西却很多，中医方面，正骨、外科，急救，认识方医生这么久，我好像还没发现什么是方医生不会的。」 提起方寒，陈远现在还有些唏嘘。 一位医生的成长是有很多因素的，机缘巧合，自身能力，运气等等都至关重要。 水平高运气差，比如他，他虽然没有方寒那么优秀，可十来年前，放在县医院，他也是高材生，可结果呢。 有时候陈远是相当羡慕方寒的。 方寒有水平，也能遇到赏识他的领导，赏识他的老师。 「我比方医生来的要晚，方医生平易近人，什么都会，也愿意教我们这些人……」 说着话，陈远已经带着索利斯进了骨伤分区了。 「陈医生。」 「陈医生。」 「陈医生，这位就是那什么米国来的索利斯医生？」江枫笑呵呵的打量着索利斯，外国医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据说是名医。 「这位是江枫江医生，这位是温学义温医生。」陈远给索利斯介绍了一下，这会儿值班室也就江枫和温学义在。 「陈医生，患者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手术？」有住院医进来问。 陈远一拍额头，回头看向索利斯：「索利斯医生，我临时还有个手术。」 「没事，我就在边上看着，陈医生不会介意吧？」索利斯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位他们团队的医生跟着，充当翻译。 「索利斯医生要看，那自然没问题，就是一个小手术。」陈远没什么意见。 现在陈远能做的手术也就是拇外翻，这算是他的专属领域了，江枫现在在跟着学，不过还没学会。 「谢谢陈医生。」索利斯很谦逊。 「那就准备手术。」 「陈医生，我和您一起。」江枫急忙站起身。 说着话，几个人就到了手术室，索利斯站在边上看了看患者：「拇外翻？」 这种病症他知道。 第0884章 索利斯的惊讶 拇外翻这种病症可以说属于国际疾病了，一方面是天生畸形，一方面来源于病变，比如关节病，风湿病变等等，还有相当一部分来源于职业病。 长期穿高跟鞋是造成拇外翻最直接的罪魁祸首。 这个病算是比较普遍的，索利斯自然不陌生。 就目前来说，针对拇外翻的治疗方法超过二百多种，其中大多数已经过时淘汰了，可即便如此，治疗方法依旧很多。 轻微的可以採取矫正治疗，严重的一些就需要手术治疗了。 国外将拇外翻分为跖趾关节匹配、不匹配与关节炎型，跖趾关节匹配的术式一般採用的是跖骨远端截骨如chevron手术+远端软组织与骨赘切除术；跖趾关节不匹配的情况一般选择选跖骨远端（如chevron、mitchell）截骨加软组织手术…… 可无论是哪种手术，都算是大切口手术了。 这个手术算是小手术，也是比较常见的手术，手术难度并不高，只不过在国外，愿意选择手术的女性患者却不多，除非是没得选，要不然能不做就不做。 对于女性患者来说，一双脚就是女人的另一张脸，大多数女人对自己的双脚都是非常呵护的。 很多女性选择穿凉鞋、穿高跟鞋，穿丝袜，都是为了展示出自己美的一方面，如果脚上有长长的伤疤，那是很多女性都不愿意接受的。 女人对美丽往往有一种偏执，甚至于在生命和美丽之间选择的话，有的女性甚至愿意选择美丽。 因而现在无论是国内还国外，各种整形医院的生意是相当好的。 整形手术价格高，这是很多人都清楚的，同时，整形手术并不在医保的报销范围之内，无论是国外还是国内，整形手术都是不能报销的，除非是各种意外或者病变造成的，比如烫伤、烧伤等，纯粹为了追求美丽而进行的整形手术都是自费的。 除了花钱之外，凡是做整形手术的患者，每一位患者其实都清楚其中的风险。 只要是整形手术，就有意外，就有风险，哪怕是比较成功的手术，到了一定年限，一定的年龄也会有很多的意外亦或者併发症，比如皮肤松弛，变形、过敏等等。 可依旧有很多女性趋之若鹜，正是因为女性对美的追求。 陈远看了一眼索利斯，并没有吭声，而是对江枫吩咐：「你来亲自麻醉。」 拇外翻的麻醉程序和其他手术不同，麻醉师可以麻醉，医生们也要掌握麻醉技巧。 江枫麻醉之后，陈远在患者的第一跖趾关节远端内侧切开一个弧形小口，切开之后，陈远用手迅速有力地掰了几下，一边掰陈远还一边给江枫讲解：「这个目的是松开关节软组织，一定要注意掌控力度，要讲究手脑并用，这个手术虽然简单，但是却非常考验手感，对个人的经验要求比较高。」 第1531页 索利斯在边上看着，很是有些不解：「陈医生，这么大的切口可以吗，是不是还要扩大切口？」 索利斯以前也见过别人做拇外翻手术，可无论是步骤还是程序好像和陈远做的都有着很大的区别。 「不需要，我们这个是微创疗法，这么大的切口就足够了。」 说着话，陈远很快在第一跖骨头颈内侧，又选取了第二个切口，接着在第一和第二跖骨头之间，选取第三个切口，又用一把骨膜起子，从切口处深入，左右移动，彻底松解外侧跖骨囊。 这一阵陈远做的拇外翻手术已经相当多了，这个手术他做起来已经相当熟练了，一边和索利斯说着话，陈远的手底下确没有停。 活动之后，陈远很快在患者的第一跖骨头颈内侧，又选取了第二个切口，接着在第一和第二跖骨头之间，选取第三个切口，又用一把骨膜起子，从切口处深入，左右移动，彻底松解外侧跖骨囊。 索利斯看的有些懵逼，陈远的切口都相当小，不到一厘米，这么小的切口甚至都不需要缝合，到时候疤痕肯定也很浅。 磨骨、截骨…… 陈远的手术速度还是相当快的，大概十五六分钟手术就结束了。 「好了，送患者出去吧。」 陈远一边摘着手套，另一边护士已经搀扶着患者坐了起来，坐起之后，稍微缓了缓，患者就下了手术台，自己走了出去，护士在边上搀扶着。 「哦，买噶！」 索利斯有些不敢相信，手术这么快，效果这么好，刚做完患者就能下床了？ 这种手术索利斯还是有所了解的，一般来说这么小的切口是不可能的，哪怕手术做完，患者也不可能马上就下床走路。 「这种微创手术是燕京的温主任首创，属于微创小手术，算是中西医结合的一个成果，切口小，恢復快，不留疤痕。」 陈远笑着给索利斯介绍。 就目前而言，很多术式，都是国外领先国内的，比如说肝切除、心脏手术等等，毕竟人家西方才是西医的开创者。 虽然现在很多人已经不称唿西医，而是直接称唿现代医学，可不可否认，现代医学其实就是西医，人家西方在医疗的很多领域都是拔尖的。 可在个别领域，国内还是有着领先的，比如这个微创手术，国内就处于领先水平。 「中西医结合？」 索利斯问：「这个和中医有什么关系吗？」 他刚才看了看，其实没看出中医的部分来。 「这个手术最大的难点其实就是力度的掌握，截骨时候截取部分的掌握，后续的填充，固定等等，都是借鑑了中医正骨復位的手法，同时对医生的个人经验要求比较高。」 这个手术，通俗的说比较倚重个人感觉，这个个人感觉说起来就比较玄妙了，对于西方人来说，他们都喜欢用精确的数字来描述，比如各种手术，他们都有精确的术式。 就拿这个拇外翻来说，针对跖趾关节匹配的术式准确的描述应该是1ima14°：需行跖骨干（如scarf）或基底截骨……等等。 都是相当详细和准确的。 而这个微创手术对手感和力度的要求比较大，很多地方都要依仗于医生的经验，要多年的积累才能掌握好力度和手感，这就是中医和西医的区别。 就比如中医的正骨復位。 廖一鸣甚至能把粉碎性骨折的患者依仗手法復位，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不可能，吹牛逼之类的，然而那就是事实。 廖一鸣之所以能做到，正是因为他丰富的经验和手感，长年累月练出来的，这个练，需要的不仅仅是勤奋，还有天分。 这也是中医正骨极难推广的原因之一，不少中医高手的绝活下一代很难学会亦或者根本就学不会，一方面是缺少天分，更重要的还是缺少歷练。 就如方寒所说，他的正骨是用羊腿练出来的，这个自然是方寒吹牛逼，可这也是有原型的，确实有正骨高手靠着给羊正骨练出了一身的本事。 「哦，简直不可思议。」 索利斯听得目瞪口呆，他一直以为在各方面他们米国都是领先的，可这个小手术他们就做不来，虽然只是一个小手术，可由小看大。 就比如最初，国内的一盒火柴都要靠进口，国内连火柴都生产不出来，最初的火柴被称作「洋火」。 可现在呢，华夏的坚船利炮，原子弹、氢弹，火箭、航空，每一样都在赶超。 「华夏人的学习能力和开拓能力太强了。」 索利斯在心中感慨，他觉得自己这一次前来江中院来的太正确了，可以好好的了解一下中医。 以前他们对中医不重视，总觉得中医属于边缘医学，可随着和方寒的接触，再加上刚才亲眼见到陈远的手术过程，索利斯才明白，他们一直有些小瞧华夏了。 就这么一点一点，如果他们再不重视，那么或许某一天就会被华夏超越。 「索利斯医生过奖了，这只是个小手术，我也是跟着方医生学的，方医生会的东西很多的。」陈远笑着道。 「陈医生这个手术也是向方医生学的？」索利斯问。 「当然，这是骨伤分区，方医生是骨伤分区的负责人，事实上在方医生没有前来江中院之前，急诊科并没有骨伤分区和肝外分区，这些都是方医生的功劳。」 第1532页 说起这个，不仅仅陈远这么认为，骨伤分区和肝外分区的所有医生都清楚，这都是方寒的因素，哪怕是匡明卓，其实也是因为方寒才来的江中院。 「方真的是一个神奇的人。」索利斯感嘆道。 「神奇？」 陈远笑了笑，道：「或许吧，真的是很神奇。」 神奇的他们很多人都纳闷，方寒究竟是从哪儿学来的一身本事。 第0885章 外人 「我们骨伤分区现在的医生不算太多，但是能做的领域还是不少的，关节置换、肌腱修復，简单的正骨復位……」 陈远很是耐心的给索利斯做着介绍。 在这位洋医生还算识趣的情况下，陈远倒是乐意多说一些的。 来到江中院之后，陈远才感受到了作为主治医的乐趣，人生也开始有了奔头。 作为已经过了三十五岁的老男人，陈远现在的目标也算不上高了，老老实实上班，努努力力赚钱，养家餬口，争取先在江中市安家，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这个目标陈远以前是不敢想的，可现在敢想了。 掌握了这个微创手术之后，下班或者休假，陈远偶尔也能出去做个飞刀，虽然只是小手术，可这样的小手术在江中市乃至周边也不是每个医院都能做的。 一些患者为了就近报销，尽可能的使用医保，还是乐意请飞刀的，陈远要求也不高，自己辛苦一些，飞刀费比不得人家大手术的医生，一台手术能有三五百他也很高兴了。 这种手术时间又不长，如果患者足够多，一个小时他是可以至少做三台的，算下来那就是一千多的收入…… 老婆回来了，破镜重圆，工作顺利，蒸蒸日上，到了这种程度，人这一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前十年的艰辛能换来现在的平稳，陈远觉得一切都值。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陈远也不指望当个人上人，能当个「人」就很不错了。 江平这会儿正好是和陈远相反的心思。 看着张小权，看着方寒，江平这心情那就别提了。 今天出门的时候他还是意气风发，想着来了之后该怎么和龙雅馨说话，怎么套近乎，怎么增进感情，可进了门这一切好像和他预想的截然不同。 嗯，应该自信一些，把好像去掉。 是确确实实截然不同。 难道说是自己之前二十多年太顺畅了，所以今天遇到了劲敌？ 「方医生和馨馨怎么认识的？」 江平装着很随意的样子，就像是毫不在意的闲聊，打破尴尬的那种。 话音落下，江平就看到龙雅馨瞪了他一眼。 馨馨这个称唿龙雅馨一直是不允许他叫的，平常他要敢这么称唿，龙雅馨绝对会让他好看，可今天，龙雅馨只是瞪了他一眼。 这个表现顿时让江平的心再次往下沉了沉，他可不会觉得这是什么进步。 「在医院认识啊。」方寒吃着桔子，已经快吃完了，看到龙雅馨还要剥，急忙道：「不吃了，再吃就撑了。」 「在医院认识的？」 江平若有所思：「馨馨这次生病是方医生给治疗的？」 「嗯。」方寒点着头，他算是主治了，从头到尾都是他负责的。 江平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据他所知，龙雅馨生病也就是这一阵的事情，具体什么病他不是很清楚，不过看龙雅馨现在的样子，想来也不是什么重病了。 看病认识的，那就说明认识的时间不长。 看了看方寒的面庞，江平承认，方寒虽然长得比他差那么一丁点，可长相也是分类别的，方寒这种算是比较讨女孩子欢心的长相了，不笑的时候略显冷酷，有种酷酷的感觉，他就不同了，相对来说比较随和。 目前看来应该只是这方面的差距，还有机会。 江平给自己打气。 「你昨天回家，田姐是不是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龙雅馨和方寒说着话。 「嗯，在燕京三个月，就是很想念田姐的手艺。」方寒点着头。 他本来对吃就是比较挑剔的，这个挑剔和好坏无关，和档次也无关，主要是口味。 哪怕是鲍鱼龙虾，要是吃不惯，方寒一口也不会多吃，青菜馒头，只要合口味，他也能吃的很撑。 「我也想吃田姐做的饭了呢。」 想到田玲女士的手艺，龙雅馨也有些想念。 「师傅您不地道，昨天也没说给我打个电话，我去蹭饭。」张小权在边上听着，也有些食指大动了。 「田姐？手艺？」 江平听得很懵逼，是哪位大厨还是…… 刚才方寒和龙雅馨说回家，难道是方寒的姐姐？ 这么说龙雅馨已经去过方寒家了？ 见过家长了？ 「家里诊所现在患者太多，要不然倒是可以带你过去转一转。」方寒道。 龙雅馨现在其实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是注意不要感冒就好，偶尔出个门，多注意其实也是可以的，有自己陪着，更是万无一失。 只是想到家里诊所那么多人，方寒就觉得不怎么合适了。 家里诊所人多，院子里都有等着的患者，患者多了也就操心。 「我也有很长时间没做饭了，不知道手艺退步了没有，等我好了，去向田姐学习。」龙雅馨笑着道。 第1533页 江平忍不住了：「冒昧问一下，田姐是，方医生的姐姐吗？」 「是我妈。」 方寒笑着解释：「我妈喜欢和人开玩笑，平常去了朋友都是称唿田姐。」 「妈？」 江平心中咯噔一下，果然是见过家长了，听龙雅馨这语气，好像还很熟悉？ 「馨馨去过你们家了吗？」 纪香云冷不丁从厨房冒出一个头，笑呵呵的问。 「去过几次，和我妈很聊得来。」方寒笑着道。 「聊得来就好，聊得来就好，改天我也见见。」纪香云笑容满满。 看来小江这是败下阵来了，希望不大，可以忽略了。 这丫头，都去见过家长了，竟然给家里一句都不提，隐瞒的倒是挺深。 「妈，您做您的饭。」纪香云竟然偷听，顿时让龙雅馨有些不自然。 「呵呵，不着急，还早，我慢慢来。」 这会儿才十点多，距离吃午饭还早，要不是为了偷听，纪香云才不会呆在厨房呢，她不在几个年轻人倒是能说说心里话。 「馨馨现在也会做饭了？」 「我龙姐姐现在做饭可好吃了呢。」张小权道。 「多嘴。」龙雅馨瞪了一眼张小权。 「这丫头，以前可是从来不做饭的。」 纪香云笑容更盛了，看来这是八九不离十了。 一个女孩子，愿意去学做饭，除了爱情，那也没有别的什么因素了。 纪香云也是年轻时候过来的，很清楚这一点，要不是遇上自己喜欢的男孩子，主动学做饭的可不多。 江平看了看纪香云，自己这是已经被淘汰了吗？ 「我最近也在学习做饭，有时间咱们一起聚一聚，我做几个拿手好菜。」 「你也会做菜？」 张小权惊讶的看向江平：「不是，你做的菜能吃吗？」 「张少这话说的，小看人了，我做饭还是可以的，当然，比不过滨江大饭店的厨子。张少可能瞧不上。」 「都没我们家的厨子做的好吃，说个什么劲。」张小权鄙夷道。 江平：「……」 扎心了老铁，我是业余的好不好，你们家有厨子，我们家就没有？ 「馨馨，等你好了，咱们一起聚一聚，叫上方医生，找个地方。」江平对龙雅馨道。 「没兴趣。」 龙雅馨根本就没看江平，往厨房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把手中削好的苹果递给了方寒。 「不吃了，再吃就撑了。」 方寒苦笑，自从进了门，他就吃的没停，水果、干果，边上的茶水一直都是热的，都上了一次卫生间了，要不然以他坐三四个小时都不用上厕所的情况，需要去上卫生间吗？ 「最后一个，我都削好了。」 「让张小权吃吧。」 方寒把手中的苹果递给张小权，他是真吃不动了，吃了早饭就过来了，胃就没空过。 「谢谢师傅，谢谢龙姐姐。」 张小权喜滋滋的接过，然后咬了一口，很是得意的看向江平。 江平那个郁闷，看我干什么，搞的我很想要吃一样，苹果而已，还是他刚才来的时候买的。 只是看了看龙雅馨刚刚放下的水果刀，江平还是有些羡慕，龙雅馨削的苹果，他都没吃过…… 在这儿坐了这么半天，江平总感觉自己好像是外人，人家其他四个人才是一伙的，嗯，四个人，包括纪香云。 这么坐着，江平很是不自在。 继续坐着吧，难受，走吧，不捨得。 虽然对龙雅馨不能说爱的有多么深，可龙雅馨这种女孩子还是不多见的。 就这么放弃，好不甘心。 可不放弃吧，目前看来明显没戏了，他江大少可没有给人做备胎的心思，也没有做舔狗的潜质。 一边纠结着，江平站起身正打算走，房门被人打开，一位身材魁梧，面色刚毅的中年人迈步走了进来。 「家里这是有客人？」 「小权也在，小江也来了？」 「龙叔叔。」 张小权和江平急忙起身打招唿。 「爸。」 龙雅馨也喊了一句。 「龙叔叔。」 方寒也急忙起身打招唿，这是龙雅馨的老爹回来了。 「嗯。」龙卫国点了点头，张小权和江平他是认识的，方寒还是第一次见。 「龙叔叔，这是我师父，江中院的方寒方医生，龙姐姐的手术就是我师父亲自做的。」张小权不等龙卫国发问，就主动介绍道。 第0886章 败阵 「江中院的方寒？」 龙卫国很显然要比纪香云知道的更多一些，张小权开口介绍，龙卫国就知道是谁了。 「嗯。」方寒点了点头。 「不用客气。坐吧，事情我都听杨建英说了。」 龙卫国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面无表情，不过却不是对方寒有什么意见，而是他这个人本就不怎么喜欢笑，龙雅馨是比较怕龙卫国的。 「听杨建英说了？」 方寒其实还是有些忐忑的，杨建英说了什么，是只说了治病的事情，还是也说了别的？ 现在江中院这边还没人知道，不过燕京医院都传遍了，龙警官是方医生的女朋友。 「馨馨的事情谢谢你。」 第1534页 龙卫国虽然不苟言笑，不过说出来的话还很客气的。 杨建英倒也没有大嘴巴，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他是一句都不说，龙卫国也不清楚方寒和龙雅馨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单纯就方寒对龙雅馨的治疗，这个事龙卫国是很感谢方寒的。 腱索断裂，心脏瓣膜手术，虽然对这个手术不是很清楚，龙卫国也知道这绝对不算小手术，而且事后龙卫国也询问了一些业内的专家，对这个病就更了解了。 龙雅馨回家也快一月了，这一月是什么状态，什么生活质量，龙卫国是看得见的，由此可见方寒的水平很不错，治疗也很尽心。 「龙叔叔太客气了。」方寒礼貌的应着。 「道谢是应该的，我们龙家人也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龙卫国依旧面无表情。 方寒没接话，关键不知道怎么接话，一般来说面对患者家属这种话，医生保持沉默是最好的。 「老龙回来了？」 纪香云从厨房走出来，问：「等会儿不出去了吧，我正在准备做午饭。」 「暂时不出去了。」龙卫国道。 「那就来陪我一起做饭，让年轻人聊一聊。」 龙卫国看上去五大三粗，不苟言笑，张小权看着都怕，可纪香云一句话，龙卫国就急忙起身了。 进了厨房，纪香云一边洗着菜，一边轻声问：「老龙，你没看那个方寒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龙卫国一愣。 「你瞎啊，看不出你闺女对人家有意思？」纪香云没好气的道。 「有意思，有吗？」 龙卫国又是一愣，细细的回忆了一下，没看出来啊。 刚才他进门的时候闺女目不斜视，很规矩的，也没有多看谁一眼。 「有。」 纪香云道：「我看那个方寒很不错，一表人才，又是个医生，水平还高，配得上咱们家馨馨。」 「哪儿配得上了？」 龙卫国哼了一声：「这种事你少操心。」 「我女儿我不操心谁操心？」 纪香云道：「女儿今年都二十五了，不小了，该找对象了。」 「我龙卫国的女儿不愁嫁。」 龙卫国那是相当的自信，自己的女儿，那还发什么愁，不说人长的漂亮，哪儿都是优点，还愁找不到婆家？ 「而且那个方寒也不合适。」 「哪儿不合适了？」纪香云眼皮子一翻，她看着就很合适，太合适了。 小伙子长的好，而且还有礼貌，工作也稳定，多好。 「太帅气了。」龙卫国道。 「帅气了还不好？」纪香云愕然。 「太帅气的男人花心，将来辜负了我闺女怎么办？」 「不会。」 纪香云道：「我看着小方挺不错的，很靠谱，绝对不是那种花心的男人。」 「你看着，你第一次见，你能看出什么？」 客厅，龙卫国回来，几个人都有压力，刚才龙卫国坐在边上，江平都没话了，龙卫国一走，江平这才感觉少了些许压力。 笑着和方寒说着话。 「我们江平医疗器械和江中院一直有合作，听说方医生和我们江平的林欣彤林经理关系不错？」 刚才大概看了一下，江平觉得龙卫国这一关方寒估么着不好过，所以想着给方寒上点眼药。 林欣彤他是见过的，三十岁出头，虽然年龄大了些，可人长的是真不错，成熟，有魅力，方寒这么帅气的医生，或许就和那什么林经理有些猫腻呢？ 当然，没有猫腻江平是无所谓的，他还巴不得有猫腻的，林欣彤能干，那也是给他们家干，这事要是真的，或许龙雅馨会对方寒有意见也说不准呢。 「什么叫一直，心里没点数吗，我师父没去江中院之前，你们合作个屁。」张小权毫不留情的戳穿了。 满打满算，合作也就一年，还一直。 江平那个郁闷，张小权你能不能不说话。 「嗯，认识，关系还行。」方寒点着头。 「还有个叫赵曼妮的医药代表，方医生也认识吧，女研究生，长的很漂亮，我见过几次，每次都给我说起方医生您，她对您很崇拜的。」江平继续道。 一个林欣彤不够，再来一个赵曼妮呢，都是漂亮的女孩子，哪怕真没事，以后呢？ 「你一个副总裁，竟然知道人家一个小小的医药代表，八成没打什么好主意，下次见了赵曼妮，我一定提醒一下，不要上你的当。」 龙雅馨道。 赵曼妮和林欣彤她都见过，而且还挺熟。 江平张了张嘴，龙雅馨也认识赵曼妮？ 而且不要上自己的当什么意思，他是提醒，结果把自己装进去了？ 说起赵曼妮，他其实也只见过一次，说实话，真的让人怦然心动，当然，也只是微微心动而已。 「啧啧。」 张小权摇了摇头，不是一个档次啊，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一点挑战都没有。 「我师父那可是江中院的院草，所有的女护士和女医生对我师傅那都是很崇拜的，每天早上都有人送早点，送水果，送茶水……有些事羡慕不来的。」 江平那点小心思，张小权用脚趾头都能看穿了。 只不过这些事龙雅馨都知道。 而且张小权知道的还要多一些，他龙姐姐对他师父动心，其实就是因为这些，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这才是真男人。 第1535页 当然，张小权其实觉得自家师傅有点傻…… 那么多漂亮女孩子，不结婚就是了…… 可他的龙姐姐好像就喜欢他师父傻傻的样子…… 听着张小权的话，江平看了看龙雅馨，龙雅馨处之泰然，完全没有任何的表示。 一时间江平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好像真的没什么指望了。 「云姨。」 咬了咬牙，江平拿起手机装模作样的看了看，然后站起身到了厨房门口。 「小江，怎么了，怎么不坐了？」 「云姨，龙叔叔，我临时还有点事，就不留了，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们。」 「不是说好的留下吃饭吗，怎么这么着急就要走。」纪香云挽留道。 「不了，刚才公司发来信息，说有急事。」 留？ 不留了，再留下去更难受。 龙雅馨眼中压根就没他，张小权左一句又一句。 其实这还不算最气人的，最气人的其实是方寒。 方寒一直很客气，也没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他问一句，方寒回一句，可就是这种漫不经心，毫不在意其实才是最扎人的。 他这边把方寒当强敌，可人家方寒眼中压根就没他，还留个什么劲。 又不是不可自拔，趁早拔了吧，免的真成了舔狗备胎，拔不出来就难受了。 「你阿姨正做饭呢。」龙卫国也挽留道。 龙卫国对江平的态度还是不错的，谈不上喜欢，最起码不讨厌，比起一般的二代公子哥，江平算是比较优秀的了，最起码比张小权靠谱多了。 「真有事，我先走了，叔叔阿姨你们忙。」 江平说着话就向外走去。 「馨馨，方医生，张少，我有事先走了，改天再聚。」江平客气的和方寒张小权告辞。 「马上吃饭了？」张小权挽留道。 姓江的这么一走，多无聊啊，他都成了电灯泡了，真无趣。 「真有事，走了。」江平也不多解释，急忙往外走，张小权嘴毒，心直口快，万一再蹦出一句什么，他岂不是更没面子？ 纪香云客气的把江平送出了房门，目送着江平离开，这才摇了摇头。 比起人家小方确实差了些，这就败下阵来了，而且还没有持之以恆的毅力，败了就走？ 「小江走了？」 龙卫国一个人在厨房忙着，看到纪香云回来问。 「走了。」纪香云点了点头。 「是你叫来的？」龙卫国问。 纪香云什么性子龙卫国很清楚，女儿这一阵在家，她就没闲着，总是把一些朋友的儿子往家里叫，江平不是第一位了。 「前几天打电话聊了两句。」 纪香云倒是不避讳：「现在看来还是小方合适。」 「什么叫小方合适？」 龙卫国眉头一挑，这是不把女儿嫁出去睡不着觉？ 「我告诉你，女儿的事情你少插手，一切由着人家年轻人自己的性子来，什么社会了，父母就少操心。」 「我没操心啊。」 纪香云笑呵呵的道：「我女儿的心思我还能看不出来，早就情种深种了，两个人可不仅仅是在燕京认识的，张小权叫师傅你听到没，认识时间长了。」 龙卫国扔下手中的菜：「不行，我出去看看。」 他有些坐不住了，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可不能被骗了。 第0887章 颠覆 「猝然昏倒，目合口开，大小便失禁，舌淡白而干，脉沉细数，应该是脱证……看看哪位医生有时间，通知内科会诊。」 陈远带着索利斯在骨伤分区的病房转了一圈，刚出来就看到李小飞带着一位住院医和护士推着平车往抢救室方向赶，就急忙带着索利斯追了上去。 「陈医生。」 「患者什么情况？」陈远一边看着患者一边问。 「应该是脱证，我已经让人通知了主治和内科。」 陈远伸手摸着患者的手腕：「脉沉细数，这是重症脉伏，需要马上採取措施。」 「嗯，必须採取紧急抢救，这属于危重情况了。」 李小飞点着头，同时对护士吩咐道：「银针消毒，艾柱准备。」 患者进了抢救室，护士已经按照李小飞的吩咐准备好了银针，李小飞先用银针针刺人中、素髎、内关、涌泉，针刺之后然后又用艾柱艾灸百会、人中…… 「李总现在水平不错嘛。」 看着李小飞抢救，陈远还忍不住贊了一声，还别说，自从担任住院总，李小飞的水平确实提升了不少。 「以前看师傅抢救过，大概记着一些穴位。」 李小飞一边抢救一边道。 能担任住院总，李小飞并不算是新人了，方寒来江中院之前，李小飞就已经干了三年的住院医了，作为江中院的医生，基础的针法、灸法李小飞还是会的，水平不说多高，基本操作还是可以的。 这种抢救，其实就和西医医院急诊科的某些抢救差不多，什么开放气道、建立静脉通道、穿刺、心肺復甦等等手段是差不多的。 基本上不少医生都会，而且都能操作，这些都属于最基本的抢救手段了。 当然，会是会，水平高低那就完全不同了。 就拿心肺復甦来说，不少医生都懂得怎么操作，可高手和普通医生的区别却很大，对一般医生来说，十分钟以上就算是超长了，可对于厉害的高手来说，半个小时以上救回来的患者也有。 第1536页 李小飞这边正在进行抢救，得到消息的苗大龙就急匆匆赶来了。 「脱证，昏厥？」 「对。」李小飞一边进行艾灸，一边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 「参附註射液100毫升，经脉推注，回阳救逆，顺护心阳。」 吩咐了一下，苗大龙问李小飞：「方主任那边通知了没有？」 「通知了，内科也通知了，应该马上就到。」 大概二三分钟，护士刚刚给患者推注了参附註射液，方浩洋和廖云生就一起进来了，刚才方浩洋就在廖云生的办公室。 进了抢救室，廖云生迅速给患者做了一个诊断检查，道：「阴津耗竭，这是阴脱之症，真阴枯竭，虚阳欲脱。」 说着，廖云生又从边上拿了已经消毒好的银针，重新针刺抢救，一边道：「我说方子，生脉散加味，人参、麦门东……」 廖云生说着，边上有住院医已经迅速的记下了，然后迅速安排护士去抓药煎熬。 索利斯在边上看的眼珠子都瞪圆了。 作为普霍金斯医院的心外专家，索利斯可不是什么也不懂的那种，而且心外专家那也不是天生的，而是一步一步学习，慢慢成长起来的。 国外的医疗制度和国内虽然有区别，可医生们的成长模式其实也是大同小异，实习生也是从什么也不懂开始学习，跟着上级医生一步一步步成长。 眼前患者什么情况，索利斯虽然没上手，可看症状他也能看出一二，这是休克。 对西医来说，针对这样的患者，首先要明确休克的类型，才能予以相应的急救措施，根据血流动力学的特点，休克那也是分好多种的。 什么心源性休克、低血容量性休克、梗阻性休克和分布性休克等等，其中分布性休克还分为感染性休克和过敏性休克、神经性休克等等。 针对这种患者，首先要迅速的建立可靠有效的经脉通路，万分紧急的时候也可以考虑骨髓腔输液等等。然后做相应的检查，确诊病症，採取下一步治疗…… 可江中院，从患者进了抢救室开始，李小飞并没有给患者做任何的检查，针刺、艾灸，哪怕是方浩洋和廖云生来了之后也是如此。 江中院和燕京医院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江中院急诊科建立也有近二十年了，早就有着一套属于自己的，比较成熟的抢救模式，作为中医医院，江中院急诊科的抢救模式和燕京医院是截然不同的。 正所谓扬长避短，既然是中医医院，江中院採取的抢救措施和治疗措施自然是自己这边最擅长的，可这个模式看在索利斯严重却是非常陌生的。 「陈……」 「索利斯医生，看着就行，不要打扰医生们抢救治疗。」 索利斯开了几次口，都被陈远打断了，这个时候陈远可没心情给索利斯解释什么。 在这种抢救上，无论是李小飞和陈远都算是初学者，他们的水平还是有限的，哪怕是李小飞最初的抢救也只是最基本的，后续如何治疗，怎么做，针对那些穴位，怎么用药，李小飞还需要学习，陈远同样需要学习，所以这会儿陈远可没有功夫给索利斯解释什么。 「患者醒了。」 突然李小飞惊喜的声音响起，原本晕厥的患者微微恢復了神智，睁开了眼睛，虽然看上去精神并不是很清楚，意识还有些混乱，廖云生问了两句，患者也是反应迟缓，可总算是清醒了。 「廖主任，汤药。」 不对会儿汤药也送来了。 「给患者餵服，观察一下情况。」 「陈……」 索利斯再次开口。 江中院的抢救和治疗简直颠覆了索利斯的认知。 不需要做检查，不需要化验，从始至终他甚至都不明白患者究竟是什么病症。 「患者清醒，证明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廖主任用了药，观察一下情况，如果好转，就可以送往观察室，然后转普通病房了。」陈远给索利斯解释。 「就是望、闻、问、切就完全确诊了患者是什么病症？」 「差不多是这样，不过具体的自然没有那么简单，各种情况结合，廖主任和方主任都是这方面的专家，有着丰富的经验。」 「索利斯医生。」 这会儿方浩洋也有空和索利斯打招唿了。 「方医生。」 索利斯昨天已经见过方浩洋了，知道方浩洋是急诊科的医生，准确的说是急诊科的主任，方寒的领导。 「方医生，患者这就没事了吗？」索利斯还有些不太明白。 「说没事还早，不过情况已经稳定了，看后续情况。」 「我有些不敢相信，从始至终患者都没有做过任何的检查。」 「索利斯医生，这就是您不了解，我们可是给患者做了详细的检查的，面对患者，我们可不敢有任何的大意和马虎，只不过我们的检查方式和你们不同罢了。」 「中医诊断并不依仗于现在的检查设备。」陈远也给索利斯解释道。 「望、闻、问、切，我了解的，也见过方医生的水平，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中医的望、闻、问、切说起来简单，可操作起来难度就大了，对医生个人的水平要求相当高，初学者甚至都不能辨明病因，可对厉害的中医大夫来说，他们甚至能够通过诊脉判断出身体什么地方有瘤子，有堵塞，甚至什么地方长了一个疖子都能诊出来的。」 第1537页 「沃特？」 索利斯有些不敢相信，什么地方有肿瘤，什么地方有堵塞，甚至什么地方有疖子都可以诊出来。 「方主任可以做到吗？」 「我不行。」 方浩洋很是直接的摇头：「肿瘤还可以，疖子就做不到了，方寒应该可以，等改天方寒上班，索利斯医生可以问问。」 中医的望诊和切诊都是易学难精，看上去简单，可事实上是相当高深的，望而知之，对很多人来说都会觉得不可能，吹牛，可事实上对于厉害的宗师国手来说，他们确实可以做到望而知之。 切诊其实也是一样。 这对中医人自身的要求是非常高的，能够做到望而知之和诊而知之的中医名家太少了。 因而这种情况并不能作为判断中医诊脉和望诊的测评水准。 就比如什么网上验孕，来多少中医人，看看几个能诊断准确，这就属于普遍性了。 换了方寒这样的去，那是百分百不会出错的，可要换了李小飞这样的去，八成是要出错的，你不能因为李小飞判断不准，就说中医诊脉是骗人的吧？ 到时候去了十个医生，一个人准确，九个人不准，就说是骗人的吧？ 不能这么去判断。 四诊合参，望、闻、问、切，不能因为厉害的宗师国手能做到望而知之，其他三诊就不要了，四诊合参，各种相互结合，才是主流，不能用特例去衡量和批判。 「方？」 索利斯还是有些不信，虽然他认为方寒很厉害，可他也不相信方寒能做到方浩洋说的这些，太不可思议了。 第0888章 没事常来 「你爸是干什么的呀？」 方寒一边看着龙卫国书房的摆设，一边问龙雅馨。 江平走后，张小权觉得在客厅坐的无聊，就带着方寒进了龙卫国的书房。 龙家住的小区虽然不算高档小区，可房子却不小，一百五十多平的三居室，除了两个卧室，还有一个书房。 张小权也算是龙家的熟客了，那是一点也不认生，来到这儿就像是自己家一样。 龙卫国的书房装修的很别致，一个书柜，一张书桌，边上还有一个收藏柜。 进了门方寒就认出龙卫国书房墙上挂着的一幅字，李清群的手笔。 其实对于知名的一些书法家，方寒也就知道李青群，也只见过李青群的字，其他人的字方寒还真没怎么见过。 去年去给郭文渊准备寿礼，方寒无意中就碰到了李青群，当时李清群写了江、河、湖三个字，油尽灯枯，当天就去世了，那三个字后来还到了方寒手中，后来被方寒卖给了苗忠臣。 一些人或许觉得方寒把人家一位书法大家的字卖出去怎么怎么不合适，人家书法大家的绝笔，不珍惜也就罢了，还用来卖钱怎么样。 对方寒来说，他对书法作品没什么爱好，自己没打算留着，卖钱有什么不合适吗？ 直接送人，送给李青群的后人？ 站着说话不腰疼，二三百万的东西，你送一个试试？ 要是张小权这样的公子哥也就罢了，普通家庭，谁捨得来送一个。 各取所需，各有所好，方寒并没有觉得自己把李青群的绝笔卖给苗忠臣有什么不合适的，苗忠臣有需要，方寒并不算有钱人，一幅字换个二三百万，没什么对不起谁的。 古玩字画这东西，也只有到了合适的人手中才有相应的价值，李清群的字再值钱，你让李小飞去卖，他绝对不会买的，有那钱还不如去买一套房子。 龙卫国的书房除了苗忠臣的字画之外，收藏柜上的一些古玩看上去也不是凡品，当然，方寒不懂这些，也看不出人家是什么年代的，是真是假。 「我爸啊？」 龙雅馨笑吟吟的看着方寒：「你问我爸是干什么的有什么目的？」 「没什么目的，就是问问，好奇而已。」 说实话，方寒还真的有些好奇，从杨建英的态度，方寒大概看得出，龙家应该不一般，可从住处和龙卫国的为人来看，又不像什么高官，更不像什么富豪，这就让人好奇了。 张小权还不说，卖关子。 「不告诉你。」龙雅馨笑着道。 「不说算了。」 方寒也不深究，走到龙卫国的书桌前面，书桌上正好有一张铺开的宣纸，边上放着毛笔和墨汁。 「我随便写字你爸不会说什么吧？」 闲着无聊，看到桌上的东西，方寒就有了写几个字的心思，在这儿呆着真的是相当的不自在。 「没事，龙叔叔没什么讲究，只要不动他的收藏和字画就行。」张小权道。 听张小权这么说，方寒就拿起边上的毛笔，蘸了墨汁，想了想提笔在宣纸上开始写字。 「龙！」 方寒一边写，张小权还在边上念，龙雅馨也凑过去看着。 方寒的字写得很不错，龙雅馨和张小权都知道，不过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方寒写毛笔字。 「腾！」 虎、跃…… 方寒写的四个字正是龙卫国墙上挂着的四个字，和李青群写的那四个字一模一样。 「我说你干什么，来者是客，你都说了，不让我干涉，你自己现在要干涉？」 厨房，纪香云一把拉住龙卫国。 第1538页 「那是我女儿。」 龙卫国眉毛一竖，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就这么被人骗走了？ 「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你还能看一半辈子？」 纪香云没好气的道，说着转移话题：「一大早饭都不吃干什么去了？」 「听说御品轩哪儿有幅好字，过去转了转。」 龙卫国笑着道：「李老的绝笔，只可惜，四个字只写了三个，没写完。」 纪香云知道，龙卫国最大的爱好就是古玩字画，喜欢收藏，对书法更是有一种偏执的喜爱。 「也正是因为有缺，那幅字现在炒的特别厉害，苗忠臣那个奸商，竟然要价五百万，要不然我就买回来了。」 「李青群的字现在这么值钱了？」 「李老去世了，他的作品自然更值钱，那幅字又是绝笔。」 龙卫国道：「我还见了另外一幅字，也不知道谁写的，没署名，水平那是一点也不比李老的水平差，据说是李老临终的时候用自己的绝笔换的，在李老的儿子手中，寄存在苗忠臣哪儿，非卖品。」 「什么字？」 「也是江河湖海，只不过写完了。」 说着龙卫国一愣：「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我去看看那小子，是不是真的和馨馨有什么。」 说着龙卫国不等纪香云反应过来就出了厨房。 来到客厅，没见到人，隐隐听到书房有动静，龙卫国就向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是虚掩着的，龙卫国走到书房门口，悄悄向里面看了一眼，方寒正在写字，龙雅馨和张小权一左一右站在边上。 龙卫国看的时候方寒正好写完最后一个字，把毛笔放在边上。 「好字。」 张小权拍着马屁：「师傅的字写的就是好，比不那什么李清群写的差。」 方寒笑了笑，继续端详着自己写的四个字，对张小权的马屁毫不在意，张小权懂个什么，他就是乱写，估么着张小权也会说好。 「没想到你的毛笔字写的这么好。」 龙雅馨也很认真的看着，她是懂一些的，龙卫国喜欢，耳目渲染，总是懂一点，不像张小权，完全就是外行。 「差了点什么。」 方寒端详着：「没有李老的那种韵味，心境不到。」 龙卫国站在门口，心中冷哼，就这种还想当自己的女婿？ 简直不知所谓，不知好歹。 太自大了，一个小年轻随便写几个字，就敢和李清群相提并论了？ 李清群那是什么人，那是全国知名的书法大家，江州省的独一份，要是是个人写的字都能和李清群相提并论，那李清群的字也就不值钱了。 一瞬间，龙卫国对方寒的印象就减低了五分。 年轻人，特别是男人，长相不是最重要的，人品才是最重要的，不知天高地厚，这种小年轻怎么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 就像现在一些年轻人，随便写两句诗都敢自比李白了。 还有什么，随便一两句话，断个句，都敢说自己是诗人了。 也正是这些不知所谓的东西，才弄得现在的一些领域乌烟瘴气的，什么诗人，专家，简直就是狗屁。 「龙叔叔。」 张小权眼尖，一抬头就看到了龙卫国。 别看他刚才说龙叔叔不讲究，可看到龙卫国本人，张小权还是有些怕的。 龙卫国板着脸，缓缓的走进了书房：「谁让你们随便进来的？」 「爸，我们就是无聊，转转。」 「进来了还在我的书房乱动，乱写乱画？」 龙卫国阴沉着脸：「随便写个字就敢和李清群李老相提并……」 一边说着，龙卫国已经走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方寒写的四个字，整个人的脸色就不对了，迅速的绕到书桌后面。 「龙腾虎跃！」 龙卫国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方寒写的四个字，整个人的气势都不一样了。 「好字，好字啊，不比李清群写的差。」 张小权撇了撇嘴，低声道：「刚才谁说的随便写了字就能和李清群相提并论？」 龙卫国却压根没听见，依旧很认真的看着：「写的好啊，这个字写得好啊，这种风格，这种字体，这种走势，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这是你刚才写的？」龙卫国抬头问方寒。 「嗯。」方寒点头。 「你是不是认识李清群李老？」 「见过，不熟，李老临终的时候见过一面。」 「你是不是写过江河湖海四个字？」龙卫国问。 「写过，被李老换走了。」方寒点头。 「李老的那幅绝笔是给你了？」龙卫国眼睛圆睁。 「是啊。」 「那怎么到了苗忠臣手中？」 「您是说御品轩的老闆？我卖给他了。」 「你卖？」 龙卫国张了张嘴，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那么一幅字你竟然卖了？ 「我留着没什么用，所以卖了。」 「又没我师父写的好，卖了就卖了。」张小权低声道。 「你懂个屁。」 龙卫国回头喝骂：「不学无术，出去，以后少进我书房。」 张小权张了张嘴，乖乖的出去了，要是他老子，他还能顶嘴，可龙卫国，他不敢。 「你也出去。」龙卫国看了一眼龙雅馨。 第1539页 龙雅馨没吭声，也乖乖出去了。 等龙雅馨出了书房，龙卫国把书房的门一关，把方寒刚才写的四个字一收，重新铺了一张宣旨，然后还把墨汁拿走，换了研磨的墨盒，一边研墨一边道：「快，快给我把江河湖海四个字再写一遍。」 纪香云做着饭，大概一个小时，十一点刚过，午饭就做的差不多了，纪香云走出厨房，客厅只有龙雅馨和张小权。 「方寒呢？」 「和我爸在书房。」 「你爸和小方两个人在书房？」纪香云心中咯噔一下，这个老龙不会又耍什么脾气吧，为难人家小方。 「进去多久了？」 「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张小权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 「一个小时了？」 纪香云顿时觉得不妙：「我去看看。」 还没迈步，书房方向，龙卫国和方寒并肩而来。 「哈哈，小方你很不错，以后没事常来……」 纪香云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刚才还信誓旦旦，一会儿就变卦了？ 第0889章 人品 「索利斯医生，这位是李小飞李医生，我们江中院急诊科的住院总医师，李医生同时还是方医生的学生。」 走出抢救室，陈远给索利斯做着介绍。 「李医生，您好。」索利斯急忙伸出手。 在索利斯这边，只要是打上方寒的招牌，那都是相当好使的，只要和方寒有关系的医生，索利斯那都是相当的重视。 大多数人都有一种先入为主的概念意识，初次接触，被折服，被震撼，往往就对初次接触的人非常钦佩和认可，哪怕遇到一些比初次接触的人更厉害一些的，他们也不会轻易转移自己的钦佩之情。 从某方面来说这就好比初恋亦或者最初的一见钟情一样。 一旦喜欢上，这种喜欢就是相当纯粹的，轻易不可动摇的，哪怕这个初恋和一见钟情长的并不是最漂亮，可依然不能动摇初恋的地位。 对索利斯而言，方寒就是他接触的第一位中医大夫，而且水平相当的高，这就让索利斯有一种先入为主的感觉，觉得方寒相当的厉害。 再加上索利斯是在燕京医院遇到的方寒，还是在其他人治疗无果的情况下遇到的方寒，那就更加重了方寒在索利斯心目中的地位。 「索利斯医生您好。」 李小飞急忙伸出手，甚至有点小激动，这位可是权威大拿，国际级别的，哪怕是他们院长也要重视。 「我刚才看了李医生的抢救过程，非常厉害。」索利斯毫不吝啬的给了李小飞一个赞扬。 事实上李小飞刚才的抢救在索利斯眼中确实是具有颠覆性的，见惯了西医的抢救过程，突然来到江中院，很多治疗方式在索利斯看来都是很新颖、很震撼、很奇特的。 在燕京医院，整个急诊科其实就方寒一位中医大夫，可在江中院，百分之八十都是中医，这种感受对索利斯而言真的是具有冲击性的。 「索利斯医生过奖了，我也是尽可能的根据老师以前抢救的经验来的，我这个水平，老师看了不骂我我就知足了。」 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情，李小飞很清楚自己的水平，这一阵他是有进步，可进步其实有限，也不知道方寒会不会满意。 满打满算，李小飞来江中院也三年多了，进入江中院三年多，所有的傲气、侥倖、稜角其实都已经被打磨的差不多了，因而李小飞很清楚自己的天赋。 在学校的时候他还算是尖子生，可在江中院，他这样的绝对是一抓一大把，要不是遇到方寒，他这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头。 这一次担任住院总，住院总结束，他就能晋升主治了，到时候就能拿到医院主治医师的聘书了。 对医生们来说，不同档次的聘书，待遇那也是截然不同的。 通俗来说，医生们的职称要分两个方面来说的，一个是自考，考过了主治就是主治医，考过了副主任就是副主任医师，可另一方面，医生们是靠着医院生存的，除了自身的职称考核，还要得到医院的认可，拿到相应档次的聘书。 换句话说，你考过了主治，医院这边不认可，亦或者暂时没有名额，你的聘书还是住院医的档次，你就要暂时享受住院医的待遇。 这种情况对小医院来说不多见，可对大医院来说那就很常见了。 大型医院，研究生硕士都不少，能够自考拿下职称的医生比例也就多，医院这边稍微压一压，压个一年半年的那也不稀罕。 就像是医生的职位一样，小医院一些资深主治都能当副主任，可大医院，主任医师也不见得就能混的上科室副主任的位子。 就拿燕京医院来说，好几位主任医师，科主任也就一位，副主任最多两到三位，主任医师多了，后来的不担任职务那是一点也不稀罕。 同理，就说方寒。 方寒十一月份已经拿到了执业医师证，现在那就是名副其实的江中院急诊科骨伤分区负责人了。 没有拿下证之前，方寒只能算是名义上的，上面还要有人撑着，没证毕竟没有处方权，没有独自操作权，可拿了证，虽然方寒还没有拿下主治医的职称，可在医院，在急诊科，方寒就是骨伤分区负责人，哪怕是去门诊坐诊，也能拿到专家门诊的资格。 第1540页 不仅仅是方寒，匡明卓和冷岑其实也是一样，回国都担任副主任，也是医院方面的认可，作为刚回国的医生，他们的职称自然不是国内职称。 官方是一方面，院方的认可才是最关键的，你要是觉得医院待遇不公，你可以离职，可以辞职，方寒这样的医院自然是捨不得，可普通主治，大多数的住院医，走一个走两个，对江中院这种大医院来说那还真无所谓。 在中医方面，索利斯算是外行，所以现在看到谁都觉得好像很厉害。 「刚才方主任说方医生可以通过诊脉诊断出肿瘤、堵塞、甚至是什么地方长了个疖子，这是真的吗？」索利斯还惦记着这个事。 「应该是真的吧，老师的水平不是我们可以猜测的，高山仰止。」 方寒虽然不在，和李小飞的马屁那是一点也不含煳，万一这个洋医生嘴碎呢。 「方医生这样水平的医生江中院多吗？」 「不算太多，不过还是有几位的，我们的方主任就很厉害，内科的秦卫华秦主任，儿科的薛子林薛主任，骨伤科的廖一鸣廖主任，我们方医生的老师是国医大师郭文渊郭老。」 「国医大师？」索利斯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就是最厉害的几位中医专家，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非常厉害。」 索利斯若有所思。 他这一次前来江中院，一方面是跟着方寒看一看中医的水准，另一方面其实也是考察一下江中院的实力。 正如方寒猜测的那样，索利斯是打算建议普霍金斯医院和中医这边合作的，可这个合作却并不局限于燕京医院，而是方寒本人，方寒来了江中，索利斯就改变了想法，如果江中院的实力可以的话，那么他会建议普霍金斯医院和江中院达成合作关系的。 …… 「小方，多吃点。」 饭桌上，纪香云不停的给方寒夹着菜。 「不知道阿姨的手艺你吃不吃得惯。」 「很好，我吃的惯，阿姨我自己来就行。」方寒急忙道。 纪香云的手艺算不上多好，也算不上差，属于一般水平，家常菜，方寒也没什可挑剔的。 「年轻人就要多吃点，你这样有些瘦了。」龙卫国也插嘴道。 虽然龙卫国依旧不苟言笑，可脸上的线条却柔和了不少，哪怕是坐在边上的张小泉也感觉到压力小了很多，平常龙叔叔可是很吓人的。 还是师傅有本事啊，短短时间就征服了岳父大人。 龙雅馨偷偷的看了一眼张小权，给了张小权一个赞许的目光。 龙卫国什么爱好，张小权和龙雅馨自然是很清楚的，领着方寒去龙卫国的书房，那就是张小权给龙雅馨出的主意。 「小方以后没事就过来转转，刚才聊的可不尽兴。」龙卫国看着方寒满眼都是赞许。 「嗯，有机会我会常来的。」方寒急忙点头，他觉得他被套路了。 纪香云一会儿看一看方寒，一会儿看一看龙卫国，这个小方确实不简单，不仅仅让江平溃不成军，落荒而逃，还这么轻易的就取得了他们家老龙的认可。 龙卫国什么脾性纪香云可是很清楚的，他可不会轻易认可谁的。 吃过午饭，方寒就提出告辞，他已经在这儿呆了一上午了，下午还打算去看看郭文渊。 家里诊所患者多，方寒就打算尽快回医院上班了，在家里休息，看到那么多患者他估么着也闲不住。 系统还有一个轮转的临时任务，为期一年，这次去了燕京三个月，时间已经不充裕了，回到江中院之后方寒打算先把这个任务完成了，去其他科室转一圈。 「这么着急就要走，再坐一会儿呗，下午我和你龙叔叔还有事，馨馨一个人在家怪无聊的。」纪香云给龙卫国使眼色。 「明天我就要回医院上班了，下午还打算去郭老那转一转。」方寒解释道。 「哪位郭老？」龙卫国问。 「郭文渊郭老，我师父是郭老的学生。」张小权插嘴道。 「那是应该去，你刚回来，按理是要先去郭老那边的。」 听张小权这么说，龙卫国就表示理解，龙卫国这个人算是比较传统一个人，对一些规矩认的比较死。 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嗯，很不错。 纪香云和龙卫国还有龙雅馨一直把方寒送着出了门。 「小方，没事多过来转转。」 「嗯。」方寒点着头，很是礼貌的告辞。 方寒要走，张小权也跟着一起走了，龙卫国在，他一般是不怎么来的。 目送着方寒离开，龙雅馨就回自己房间去了，纪香云和龙卫国坐在客厅。 「你不是说长的帅的男人不靠谱吗，怎么态度转变这么大？」纪香云笑呵呵的看着龙卫国。 「你懂什么，看字识人，我从小方写的字就能看出他的人品，绝对是一个可靠的年轻人，我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第0890章 衣钵传人 来到郭文渊的住处，开门的依旧是郭文渊的曾孙女郭萌萌。 方寒从燕京回来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小年了，现在各学校早就放假了，郭萌萌平常在家，大多时候都在郭文渊这儿。 小丫头原本还有些无精打采，看到是方寒，顿时眼睛一亮。 「方寒哥哥。」 第1541页 说着话小丫头就扑进了方寒的怀里。 「又长高了，还有些胖了。」 方寒笑着揉了揉郭萌萌的脑袋，就往进走。 「才没有呢，我现在都在减肥，班上的同学说了，女孩子胖了会没人喜欢的。」郭萌萌辩解道。 「这么小就知道减肥？」 方寒哑然失笑，现在这些女孩子，真是早熟，小丫头这才几岁，就懂这么多。 「我已经不小了。」 说着话，方寒跟着郭萌萌已经进了院子。 江州的气候要比燕京暖和的多，这一阵又没有下雨，下雪的概率那就相当低了，也就去年的时候下了一次，今年那是一个雪花都没有见到。 太阳不错，郭文渊依旧在院子的老地方，带着老花镜，面前还放着几本书。 「小寒来了。」 郭文渊笑着摘了老花镜：「坐吧。」 方寒这边坐下，郭萌萌就已经开始泡茶了，现在只要方寒来，小丫头那是不用人吩咐，主动就开始泡茶。 别看小丫头年龄小，可有着一个爱喝茶的爷爷和姥爷，小丫头泡茶的功夫可不赖。 「什么时候从燕京回来的？」郭文渊笑着问方寒。 「昨天回来的，休息一天，明天打算回医院上班，抽空来看看您老。」方寒道。 对郭文渊，方寒是相当敬重的，虽说他的一身本事十之八九都是从系统兑换的，可郭文渊的提点之恩他还是很感激的，特别是郭文渊对他的照顾，书房对他完全开放。 除了技能方面，一些治疗的偏方，一些治疗的经验，一些疑难杂症，不少方寒都是从郭文渊的书房看来的。 「你在燕京的事情我听罗老头说了一些，很不错。」郭文渊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对于方寒，郭文渊一直都是不吝夸赞的。 别的学生，郭文渊还担心对方骄傲自满，可方寒，郭文渊那是一点也不担心。 方寒去燕京进修，在燕京的不少事罗元辰都给他说过了，说实话，郭文渊听了都是相当吃惊和震撼的。 方寒可以说是郭文渊看着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方寒的一些本事郭文渊不甚了解，可方寒最初进江中院的时候他就关注了。 那个时候方寒还有些青涩，不管水平如何，总归还是有些不够成熟，不够稳重的，可现在，宛然已经有了大医之风了。 特别是方寒治疗的几个病症，真的是很有水平。 什么神水、神仙粥，几个病症论复杂倒也不算多复杂，可方寒却能因时制宜，随机应变，那真的是相当难得的。 很多人都知道，中医治病不拘泥于方式方法，同样的病症可能有着很多种法子，可这些法子往往都不是随便用的，不是说你随便用个法子把患者治好就算的。 放在以前，医疗制度并不完善，中医人治病不仅仅要对症，还要对人。 针对一些贫困患者，医生就要尽可能的用一些简单、便宜的药物，太贵了患者用不起，针对一些有身份的患者，医生就要用一些上档次的药物，太下贱，患者不乐意。 还有一些不喜欢吃药的，不喜欢扎针的，什么样的患者都有，特别是一些达官贵胄，难伺候不说，医生还得罪不起，人家不配合，医生还要想办法治好病，那就更难了。 在很多时候医生们都是绞尽脑汁的去治病。 因时制宜，随机应变，治病的同时还能达到一定的目的，那才是真正的医者大家。 万宝的事情，哪怕燕京医院一些知道经过的医生都不见得看得出内情，可郭文渊和罗元辰等人却清楚，方寒是刻意为之。 把万宝的病治了，还给万宝上了一课，让万宝知道什么是中医，什么是「神水」，方寒的造诣之深，用心之苦可见一斑。 「罗老肯定捧我了。」方寒谦逊的笑了笑。 「能让罗老头捧，那也要有本事才行，一般人可没这个资格。」 对于方寒这个学生，郭文渊是越发的满意了，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而且已经是迟暮之年，能收方寒这么一个学生，他真的是相当自豪的。 「燕京的一些事我听说了，从罗老头的只言片语我能听出来，他对你很欣赏，而且从你治疗的一些病症，我也能看出，我其实能教你的不多了。」 郭文渊脸上带着笑，语气柔和：「不过，行医是一辈子的事情，不是一时一刻，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你还年轻，这条路却没有尽头，千万不要因为现在的成绩骄傲自满，哪怕是医圣张仲景，穷其一生都在钻研中医，中医正是一代人又一代人前赴后继，不断钻研的成果。」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有了能力，就要有更广阔的的眼界，能力越高，眼界也要越开阔，小医生的目光在赚钱养家，大医生的目光在治病救人，上医则要医人医国……」 「一个人的能力和目标其实是随着眼界的提高而提高的，千万不要故步自封，骄傲自满，做井底之蛙。」 「我知道，我记下了。」方寒点着头。 郭文渊这个人和罗元辰还是有所不同的。 罗元辰虽然也是大医，也是国手，却有些类似于宰辅一类，更希望自上而下来改善中医的环境，郭文渊则更像是民间的大儒，寄希望于改变中医的一些方式方法来改善中医的环境。 第1542页 两个人走的是不同的路子，却是一样的目标。 「还是你们刚进医院的时候我说的那句话，学海无涯苦作舟，医途漫漫心做秤，作为医生，无论什么时候，心都要放正，千万不能变了初心，一旦心变了，再好的本事也是白搭。」 「嗯。」 方寒点着头，道：「老师，我这次去燕京，也有些许收穫，这次也想和您聊一聊。」 「说吧。」郭文渊笑着道。 方寒这个年轻人他很喜欢，算是他最满意的学生了，而且他也给方寒寄予了厚望，或许中医未来的大梁真的要靠方寒来挑了。 刚才的一席话，其实不少都是老生常谈，可郭文渊还是要说一说，方寒什么都好，就是太年轻了，年轻意味着希望，也意味着变数。 活了八十来岁，郭文渊见过太多太多的天才，见过太多太多的新秀，不少年轻人最初都是一片赤诚，一片初心，赤子之心，可随着本事越大，能力越大，却渐渐的迷失了自己。 有的人开始追求权力，有的人开始追求金钱，有的人开始追求享受，慢慢的却忘记了自己的初心。 郭文渊不要求方寒像圣人一样无欲无求，可最起码要恪守医者的本分，不要过度的去追求额外的东西，不要被花花世界迷失了双眼。 其实作为医生，只要可守本心，专心提升自己的能力，最终该有的一样都不会缺。 就比如罗元辰，要权利，罗元辰的权利不比一些封疆大吏小，论金钱，罗元辰算不上富可敌国，却也绝对衣食无忧。 哪怕郭文渊在江州省那也是超然物外的。 别的不说，就郭文渊喝的茶叶，一般人怎么可能喝得起，方浩洋想要喝都是蹭着喝。 当一个人到了一定的地位，哪怕是你不去贪，不去刻意的追求，该有的都会有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郭文渊等人之所以让人尊重，更多的其实是他们的品行，德才兼备，只有德配得上才，才能让人发自内心的尊重。 方寒简单的把自己在燕京医院看到的和学到的一些东西说了一遍，道：「中医想要与时俱进，首先就融入到普通人的生活当中去，虽然中医诞生早，很多基础都是以前的说法，可我们要是能用现代人容易接受的一些说法和解释让普通人了解，我想大多数人才能更加的明白中医，理解中医。」 「就像是唐代诗人白居易，白居易写诗，每次写出来一首诗，他都会让佣人或者僕人来听，只有佣人和僕人都听得懂，他才会满意，那个时候的诗词本就是高大上文雅的东西，可白居易却能用通俗的语言来写，这才是最高境界。」 歷史上着名的诗人不少，方寒最佩服的两个人一个人是李白，另一个人就是白居易。 白居易写的诗，大多都没有太过高深的词语和太过难以理解的典故，通俗易懂，哪怕是贩夫走卒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居高而不卑下，能够考虑到大多数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能看到这一点，我很欣慰。」 郭文渊呵呵笑道：「任何事物都不能故步自封，都要与时俱进，中医也是一样，你说的这些我现在就在做，只不过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可能需要好几代人持之以恆。」 看着方寒，郭文渊是真的很欣慰，他觉得他是真的找到了衣钵传人了。 第0891章 备胎思维 「江总！」 「江总中午好！」 江平突然到了江平医疗器械江北分部，准确的说是江州区域的办公楼。 作为医药代表，特别是医疗器械供应这一块，为了就近照顾各大医院，很多器械供应商都会根据跟大医院的耗材数量来决定办公区和库房的地址。 医院这种地方，常用药物和常用器械那自然是常备的，可一些不常用的那就不会常备了，可一旦用到，那就是死命令，一个电话打过去，医药代表就必须准时送到，送得到那才叫重视他们，那才叫有能力，送不到，那就极有可能面临换人亦或者换供应商的危险。 就拿江中院来说，方寒第一次手术的时候就给林欣彤下了死命令，半个小时送到，当时林欣彤要是半个小时送不到，那就没有后来了。 一些医疗器材或许存在内部交易，黑幕，可有一些医生那是真的很较真的，我让你半个小时，你却三十一分钟，那都算是超标了。 医院这种地方，医生们那都是争分夺秒，特别是不常用的器械和药物，那都是临时抢救的时候才能想起来，这个时候耽误时间，有可能耽误的就是患者的生命。 医药代表和器械供应商也清楚这一点，因而选址是非常谨慎的。 医院那边、医生那边不会考虑客观因素，可作为医药代表绝对要考虑到的。 万一堵车，临时缺货，亦或者下雨下雪什么的呢。 所以，地址要靠近，最起码在大型客户附近要有临时仓库，办公地点尽可能也靠近，防备随时被医生爸爸们召唤。 江平来的这一块原本只是江平医疗器械的一个小分部，办公场所不大，有一个临时仓库，是原本林欣彤办公的地方，那个时候林欣彤还只是销售经理，可现在已经是区域总裁了。 虽然成了区域总裁，可在林欣彤心目中，江中院依旧是重中之重，所以他的办公地点也依旧在这一块，并没有换地方，原本的办公区域扩大了一些，人员增多了一些，只不过江平这位太子爷还是第一次来。 第1543页 虽然这位太子爷是第一次来，可内部的员工们都认识这位，这位那可是江平医疗器械未来的接班人，现在的副总裁。 听一听公司的名字就知道了，江平医疗器械。 江平点着头，问前台的接待：「你们林总呢？」 「林总这会儿在办公室呢，要我通知林总吗？」 「不用，我自己去。」 说着话江平就自己往进走，也没人敢拦着，到了办公室门口，江平推门而入。 「江总！」 林欣彤正在看最近的报表，虽然江中院是眼下江州区最大的客户，可其他医院他们也有接触，一些小器械他们也有推销。 医院这种地方，不可能只有一位供应商，也不可能只有一家医药，只不过医药有大有小罢了，自从打开江中院的大门之后，江平医疗器械的日子确实好过了不少。 比如某个器械确实好用，省医院的田义涛就会建议用，医附院的冷岑就会建议用等等。 看到江平，林欣彤是急忙起身。 「林总在忙？」 江平笑呵呵的走了进去。 「再看全年的报表，这不年底了，公司也准备放假了。」林欣彤笑着道。 年底，各大公司都会有年假，江平医疗器械这边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各大公司的放假期限都不一样，一般来说大多数公司放假都在腊月二十六以后了，年底这几天也是最忙的。 统计一年的报表，年终总结，来年规划等等。 「今年林总这边的业绩那可是全公司第一，过两年的年会公司还给林总封了一个大包呢。」江平笑道。 公司对于有能力的员工一般都是相当器重的，越有能力，地位越高，老闆的态度越好，这是成正比的，就像是医生们一样，水平高了，地位自然也就高了。 有一位鼠目寸光，看不到员工的付出，对有能力的员工苛刻的老闆，这样的公司必然是不会长远的。 「都是咱们公司的产品好，江董还有江总您大方向掌握的好，公司把关严，我们就是跑跑腿。」 林欣彤急忙给江枫倒了一杯茶。 心中其实还是有些纳闷的，这位今天怎么过来了？ 说实话，林欣彤虽然现在已经是区域总裁了，可和江平接触还真不多，毕竟她算是才晋升不久，以前他可没资格和这位这么聊天。 而且公司也有分工，江平现在主要负责的是丰州省那边的市场开拓，大多数时间其实也在丰州。 「谢谢林总。」 江平接过茶水，道了声谢，笑着道：「我今天就是随便转转，正好路过。」 「江总能来我们所有人都是很受鼓舞的，年终了，大家可都盼着见一见江总呢，要不我召集一下员工，江总给大家讲几句？」林欣彤问。 「不用了，林总的能力我很放心，就是随便转转。」 江平一边喝着茶，一边装着很是漫不经心的问：「林总和方医生怎么认识的？」 「江中院的方寒方医生？」 林欣彤一愣，这位打听方医生什么意思？ 林欣彤下意识的就有些警惕。 对于销售这一行的人来说，客户那就是销售们的资源，有资源的销售才能硬气起来，甚至于跳槽到别的公司依旧能获得很好的待遇。 可一旦客户丧失，销售们的价值也就小了很多，没有客户，没有单子，这样的那就是最底层的。 对林欣彤来说，方寒现在就是她最大的客户，她每天都在绞尽脑汁的想着维繫彼此的关系。 销售和客户的关系是最微妙的，要说关系好吧，必然是不错的，可要说多好，其实有时候又很脆弱，往往经不起考验。 对销售们来说，失去价值的客户一文不值，对于客户们来说，不能给自己带来利益和好处的销售也是一文不值。 别看双方打交道时间长，可要是有销售开出更高的条件，更好的便利，拿出更好的产品，客户分分钟都有可能被人撬走。 因而大多数销售对自己的客户都是有一种保密式的维护，尽可能的避免其他人接触，尽可能的让其他人觉得他们关系密切。 特别是同公司，一些重要客户，销售们都是禁止其他人接触的，能自己跑的绝对不让别人代劳。 现在江平冷不丁问起方寒，林欣彤就警觉了。 「对，就是江中院的方医生。」江平点着头，显得很不在意，道：「我就是随便问问，方医生现在可是名人，炙手可热，听说这一次从燕京回来还把普霍金斯医院的一位心外专家带来了。」 林欣彤点着头：「嗯，是普霍金斯医院的索利斯医生，昨天就是我亲自接机的，方医生回来没有告诉任何人，都是我这边负责接待的。」 「同时我这边还准备策划一次心外医疗会议，到时候要是能邀请索利斯医生做实验手术，使用我们的医疗器械，肯定对我们打开其他医院的市场有着很大的帮助。」 这事林欣彤已经在办了，她现在这么说一则是告诉江平，自己和方寒关系匪浅，二则也是告诉江平自己已经筹备了，避免江平有别的什么想法。 江平虽然是副总裁，也是高学歷，可毕竟年轻，并不太懂里面的事情，也没有听出什么，继续问：「方医生这个人怎么样？」 「方医生人挺好的，不过还是挺傲气的，一般人方医生基本上都懒得理会。」 第1544页 「傲气？」 江平点了点头，他已经见识到了，人家压根就没有把他当对手。 「江总怎么突然问起方医生了？」林欣彤问。 「没什么，随便问问。」 江平笑着道：「方医生的女朋友林总认识吗，好像是一个警察。」 「江总是说龙警官？」 林欣彤这心中「咯噔」一下，江平了解的不少啊，连龙雅馨都知道。 龙雅馨和方寒的关系确实不一般，可还没有确定关系吧，这江平都知道了？ 难道是公司准备直接接触方寒，从而飞鸟尽，良弓藏？ 林欣彤清楚，自己晋升区域总裁确实资歷浅，也年轻，公司肯定有不少人不服气的。 「对，就是龙警官。」 江平点着头：「林总也认识？」 「认识，见过几次，龙警官为人还是很不错的，和方医生关系不错，只不过好像不是方医生的女朋友吧？」 林欣彤特意点出这一点，证明自己知道的多。 「不是女朋友？」 江平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则一喜：「真的不是？」 林欣彤笑了：「江总看来还是不了解方医生，江中院喜欢方医生的女护士和女医生可多了去了，外面也有不少女孩子都喜欢方医生，比如医附院冷主任的妹妹，还有咱们公司的赵曼妮也对方医生有意思呢，那位龙警官确实对方医生有意思，不过方医生眼下好像没有找女朋友的意思。」 「真不是，龙雅馨是单相思？」 江平微微回忆了一下，好像方寒的表现确实不算太亲密…… 想到这儿，江平原本已经熄灭的心思又復燃了，要是这样，自己是不是有机会？ 突然间江平就升起一种挫败感，丫丫的，自己这算不算是备胎思维？ 第0892章 现实 江平来的时候有些无精打采，走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林欣彤亲自把江平送到一楼门口。 她很是有些闹不明白江平今天来的目的。 要说没目的吧，目的其实很明显，很显然是来打听方寒的事情，可要说有目的吧，林欣彤刚刚细细想了一下，其实江平也没问什么实质的东西。 「江总，慢点。」 眼看着江平已经出了门，正在下台阶，林欣彤站在台阶上面已经不打算再往前送了，毕竟几步之遥就是江平的座驾，一辆黑色的奔驰330。 可没曾想就剩下一个台阶的时候江平却突然一脚踏空了，然后整个人就栽了下去。 「江总。」 林欣彤急忙上前，一边搀扶江平，一边关切的问：「江总，您没事吧？」 江平刚才确实有些心不在焉，心中还在想着龙雅馨的事情。 从林欣彤的只言片语，江平大概判断目前龙雅馨应该还属于倒追模式，应该还没有得手，不过却已经接近胜利了。 刚才林欣彤说了，方寒身边的漂亮女孩子很多，可大都是路人甲模式，能被林欣彤记住名字的也就那么寥寥数人，和林欣彤打过几次交道，见面比较多的除了江中院的医生护士，就是龙雅馨了。 江平作为江平医疗器械的太子爷，那可不是不学无术之徒，他可是财经学院毕业的硕士研究生，概率问题还是算的明白的。 一般来说，出场率的高低那是能看出很多事情的，从龙雅馨和方寒的接触来看，龙雅馨算是方寒身边众多漂亮追求者中出场率极高的一位了。 这种情况他很是有些纠结，是该继续呢还是该放弃呢？ 要说放弃吧，还真有些不舍，毕竟他认识的女孩子中，无论是家境亦或者人品，无论是长相亦或者性格，能比得上龙雅馨的人不多。 这男人找媳妇可和泡妞是完全不同的。 媳妇那一定要找那种性格踏实，人品可靠，谈得来，有共同语言，能相伴一生的，长相自然是要有的，可其他方面才是主要的。 可要说继续吧，人家龙雅馨明显心有所属，这么上杆子去追求，江大少还真有些抹不开，嗯，比较好面子。 从小到大，江大少的生活那都是相当优越的，他身边的女孩子同样不缺，人家龙雅馨心有所属，他就有些不是很舒服。 这么想着，不知道怎么的就踏空了。 「哎，别动，疼，疼……」 林欣彤搀扶着江平就要站起来，刚刚起身，还没完全站起，江平就觉得右腿疼的不行。 「江总，哪儿疼，是不是摔的重了？」林欣彤急忙关切的问。 按说江平刚才踏空，摔下来的地方又不高，大多数情况也不会有太大的事情，可这种事也难说，运气不好，角度不对，哪怕是平地，摔一下骨折的、内出血的也不是没有。 要是高血压、心脏病之类的患者，这么摔一下病危的也不算太少见。 「右腿，不能动了，一动就疼……」 江平额头都有汗珠了，右腿完全不能用力。 交大医附院。 方展宏做了一台心脏瓣膜置换手术，在几位医生的拥簇下走出了手术室。 「方主任的这一台手术做的很有水准。」 「是啊，主任的水平那是没的说，就心脏手术而言，主任那可是咱们江州省的独一份啊，前一阵又去燕京医科大医院进修学习，手术做的是越发的顺手了，我刚才仔细看了，主任好像用的是新术式。」 第1545页 「也算不上新术式，对咱们来说是新术式，可对人家燕京的专家来说都快过时了。」 方展宏笑呵呵的谦虚道，虽然是谦虚，可他脸上的表情还是很有一番得意的。 「主任就是谦虚，咱们江州省可没办法和燕京相比，燕京那可是首都，各大医院那也只是占了地理优势，要是主任去了燕京医院，有燕京医院的资源，也不见得就比燕京各大医院的专家差。」 方展宏手下的一位副主任丝毫不在乎什么面子，可劲的拍着马屁。 虽然这位副主任的心中巴不得方展宏就留在燕京，亦或者尽早退休，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抹了蜜一样，让人听着就身心舒畅。 在医院，科主任那是拥有着绝对权威的，特别是在外科，什么人上手术，什么人碰触什么样的手术，什么人有资格领医疗队，团队都配备什么人，那都是科主任一言而决的。 科主任要是想给某位副主任穿小鞋，那简直不要太容易。 别的不说，把你任务安排的满满的，断绝了你做飞刀的途径，你就能少赚很多外快。 这年头，稍微有些能力的外科医生都想着出去接飞刀。 飞刀这事毕竟是上不得台面的，主任要是较真，你还真要抓瞎，除非你辞职换医院，没这个能耐和魄力，那就最好老老实实的，和主任对着干没什么好下场。 「赵主任说的太对了，咱们江中毕竟比不得燕京。」 其他医生也都纷纷附和。 「呵呵，过了，过了，咱们可不能坐井观天，你们平常不出门，见识还是少，我这次去燕京，也算是开了眼界了，燕京的专家们确实有人家的过人之处的，咱们不能单纯的用地域来给自己找藉口。」 手下医生们的一番马屁，拍的方展宏那是身心舒畅，心情大好。 虽然他很清楚其中不少人的马屁都是虚伪的，心面不和一，可这些都无所谓，无论他们心中怎么想，面上还是要老老实实的。 技术没他好，职位没他高，那就老老实实的在下面听他指挥，想造反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才行。 虽然刚才一些话确实算是马屁，可就事论事的说，就心脏手术这一块，他方展宏绝对算是江州省的独一份。 这倒不是说其他医院没有做心脏手术的条件，而是就名气和水平而言还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 就像是省医院肝外的田义涛和军医大的宋喜山一样，方展宏在心脏手术这一块在江州省绝对是很了得的。 前不久他又托关系去了燕京进修学习，学习人家燕京大医院的新术式和先进的手术理念，为的就是保证他的绝对地位。 科主任是牛叉，在科室确实是绝对的权威，可这个权威那也是建立在强大的技术水准之上的。 只有让医院领导觉得你不可或缺亦或者无人代替，你才能真正的牛气下去，如果有了更合适的人选亦或者替代者，那地位就不是很牢靠了。 干了这么多年医生，方展宏很清楚这一点。 特别是在外科，想要自己的地位永固，想要院领导都高看几分，那就要做到别人不能做的自己能做，别人能做的自己可以做的更好。 一群人正走着，迎面就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走来。 看到走来的中年人，方展宏急忙收敛脸上的得意，笑着迎上前：「刘院长，您怎么来了？」 「老方啊，你这是刚下手术？」 刘瑞峰笑着问。 「刚回来，今天第一天上班，做了一台心脏主瓣膜置换手术。」方展宏笑着道。 「老方你还是这种性子，刚回来好歹休息两天嘛。」刘瑞峰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对方展宏身后的一群医生道：「看到了没有，就要学习你们方主任的这种精神，方主任去了燕京三个月，刚回来就来上班，就上了手术台，时刻不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 「刘院长说的是，我们一直以方主任为榜样。」 方展宏身后的医生们急忙道。 其中一位副主任嘴上说着，心中则是一阵嘆息。 什么敬业，什么精神，刚回来就来科室，无非是展示自己的存在罢了，这是怕走了三个月自己的地位不保吧？ 医院这种地方有时候和部门单位差不多，去学习那也是分种类的，有时候去学习是被器重的体现，可有时候去学习那也是边缘化的一种做法。 一个萝蔔一个坑，有人走必然就要有人定岗，这要是走的时间太长，回来被人架空，那就只能被边缘化了。 方展宏去了燕京三个月，自然有一位副主任这一段时间顶了方展宏的岗，事实上这一阵顶岗的副主任也是相当努力的，只可惜，人家方展宏并不是被边缘化，而是真的很被器重。 前几天在他面前还相当老实，拍着他马屁的一群医生们，看到方展宏回来，瞬间就把马屁扔给了方展宏。 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哪怕是院长刘瑞峰对方展宏也是相当纵容的。 「刘院长您这么说我可真无地自容了。」方展宏急忙谦虚道。 「我可不是夸赞，而是实事求是。」 说着话，刘瑞峰伸手一拉方展宏，拉着方展宏走到了一边，低声道：「展宏啊，米国普霍金斯医院的心外专家索利斯到了江中这事你知道吗？」 第1546页 「索利斯来了江中？」 方展宏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记得索利斯一直在燕京医院的。」 「你这消息过时了，索利斯昨天已经来了江中，据说是和江中院的方寒一起来的，你也是昨天才回来，估计没注意这事。」 「江中院方寒？」 「昨天？」 「索利斯？」 方展宏一愣，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第0893章 骨折 「胫腓骨骨干骨折！」 叶开给江平做了一个诊断检查，摘下手套道。 「骨折？」 江平有些不信：「医生，您没有搞错，我就是在一个小台阶上摔了下来而已。」 胫腓骨骨折江平还是知道的，他们家就是做医疗器械供应的，他自然也懂一些医疗常识，胫腓骨骨干骨折算是比较常见的。 各种年龄的都有，十岁以下的儿童最为普遍，可他只是摔了一下而已，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这个骨折倒是不算严重，恢復的好也没太大的影响，可问题这马上春节了，大过年的行动不便？ 太噁心人了。 「我这点水准还是有的，不会判断错。」 叶开回头看向林欣彤：「林经理，这谁啊，你男朋友？」 江平被送来医院，林欣彤自然也跟着一块来了。 江中院的不少医生都是认识林欣彤的，习惯称唿也是林经理，林欣彤也不会对这样的称唿有什么意见或者不满。 同样的称唿那也要看对谁，在人家医生面前显摆，那可不是合适的医药代表。 医药代表们，无论背后如何，在医生们面前，特别是在厉害的医生面前，那都是相当客气的。 「这是我们江总。」 林欣彤道：「我可不敢当我们江总的女朋友。」 「江平？」 叶开看了看名字：「江平医疗器械，你们的公子爷？」 当着江平的面，叶开那也是有什么说什么，毫不掩饰。 要是别的患者，叶开还是会注意一下的，可江平医疗器械，那就不用见外了，且不是也算熟人，医药供应商你还能和医院去闹矛盾？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这是至理名言。 倒不是说江平就怕了这些医生们，哪怕是方寒，江平也不会去怕，只不过没必要为了一点小事去把好好的关系闹的太僵。 「嗯。」 林欣彤点了点头，笑着道：「准确的说应该是我老闆。」 叶开笑了笑，道：「现在可以确诊了，方医生今天不在，骨伤分区懂得正骨手法的几个还太嫩，我给骨伤科打个电话吧。」 「叶医生，找个水平高一点的。」林欣彤笑着叮嘱。 「都是熟人，放心吧，不过这话也就关起门来自己说，传出去我可要倒霉。」 水平高低，大家心中有数就行，可不能挑明了。 急诊科这边打了电话，不多会儿骨伤科就来了一位医生，陈友民，陈百万。 陈友民进了治疗室，就笑着道：「我听说小方不是回来了吗，怎么还打电话找我们骨伤科？」 「马医生。」 叶开打了声招唿，道：「方医生是回来了，不过今天不上班。」 说着叶开给陈友民介绍了一下：「患者是江平医疗器械的老闆。」 陈友民点了点头，也没多说，洗了手，消了毒，然后走上前又做了一个诊断检查，问了一下情况。 「胫腓骨骨干上段骨折！」 「嗯。」叶开点了点头。 「我说你们急诊科的这些医生也太废了些，有方寒那么一位骨伤高手带着，这么长时间了就没人学会一招半式？」陈友民道。 「方医生会的可多了，我们哪儿那么容易学会。」叶开笑着道，这话也就陈友民说说，他可不敢说。 「行，躺好。」 陈友民吩咐患者准备好，叮嘱道：「有点疼，忍着点。」 「嗯。」江平点了点头，满脸悽苦，好端端的，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 陈友民也不看江平的脸色，对叶开道：「打个下手。」 叶开之前也给人打过下手，很有经验，一手握江平的足踝部，相对拔伸，陈友民站在边上随时注意着，感觉到骨折断端充分拉开之后，一手握住骨折的上段断端，一手握着骨折的下段断端，断端怼起然后用手法矫正…… 「行了，对断端部分轻柔摇摆，保证骨折断端精密接触。」 陈友民松开手，把剩下的工作交给了叶开。 叶开一边上前轻柔摇摆，一边对陈友民道：「陈医生，我感觉方医生復位就没您这么麻烦，一个人就搞定了。」 陈友民一愣，扎心了老铁。 他刚才说人家急诊科都是废材，现在叶开来这么一句，这是表示不满？ 「方寒那是人吗？」 陈友民哼了一声：「我就没见过方寒这种的，都不知道怎么学的。」 正骨水准那也是有高有低的，对于大多数医生来说，那都是按照规定套路来治疗，有板有眼，可对高手来说，人家都有绝活。 叶开轻柔摇摆了一小会儿，陈友民做了一个触摸检查，点了点头：「可以了，上夹板固定，留院观察一两天，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展宏啊，索利斯那可是国际名医，在心外领域那可是绝对权威，这一次来江中，机会难得啊。」刘瑞峰还说着话。 第1547页 方展宏这会儿却有些走神。 江中院的方寒，普霍金斯医院的索利斯，昨天…… 这些因素集合在一起，他很快就知道他昨天碰到谁了。 昨天在机场，远远的就看到接方医生的牌子，跟着他的助手还以为是接他的，结果却不是，人丢大了。 因为这事，方展宏昨天的心情一直都不怎么好，今天回到科室，一群医生们的马屁轮番上阵，他这心情才好了一些。 感情昨天遇到的是江中院的方寒和索利斯。 方寒这个人方展宏了解的不多，只是听过这么个人，听说是郭文渊的学生，江中院的新星医生。 不过得知是郭文渊的学生，方展宏就对这个新星的一些事情保持怀疑。 有一位好老师，江中院能不可劲捧？ 江中院那可是郭文渊一手创建的，现在虽然易主了，郭文渊也不管事了，可郭文渊的学生去了江中院能吃亏？ 怪不得昨天那么多人迎接。 倒是索利斯，方展宏那是相当重视的。 昨天遇到的那几位歪果仁竟然是索利斯一群人，早知道就找机会打个招唿了。 只是索利斯在燕京医院呆的好好的，跑来江中干什么？ 「老方，你在听吗？」刘瑞峰总算注意到方展宏有些走神了。 「啊……」 方展宏急忙道：「在听，在听，您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昨天在机场应该遇到索利斯一群人了，只不过当时不认识。」 刘瑞峰道：「展宏啊，咱们医院在心脏手术方面一直都是走在前面的，这一次索利斯来了江中，咱们可不能大意，要是能把索利斯请来咱们医院，那对咱们医院的好处可就太大了。」 各地顶尖的三甲级医院，每一家医院都有属于自己的领域，最起码有着自己最为擅长，比别家强一些的领域。 就比如江州省医院肝外比较有名，医附院胸外比较有名，交大医附院的心脏手术则是做的比较好的。 相对于其他医院，交大医附院这边对索利斯要更为重视一些。 你擅长某个领域，并不代表人家就不涉足，医院和医院之间那就像医生和医生之间一样，那都是相互竞争的。 哪一家医院最为顶尖，哪一家医院的患者就最多，这是必然的。 一般来说，越是大医院，穷患者越少，越是小医院，看不起病的患者反而越多，大医院，患者多，收费高，床位紧张，能在大医院挂到号的，请的到专家的，那都多少有些门路，家境差的，看不起病的患者往往都是在小医院凑合着治疗，这是现今医疗的现状。 而且就医保制度而言，距离家乡越远，报销比例越低，这就造就很多县医院才是贫困患者最多的地方。 水平没有别的医院好，名气没有别的医院大，那就只能收治人家剩下的患者。 其他医院都在进步，都在学习，都在赶超，交大医附院这边自然不愿意落后于人。 「刘院长您没和江中院那边交涉？」 方展宏道：「江中院毕竟是中医医院，急诊科虽然现在正在涉猎一些领域，可毕竟一口吃不成胖子，他们难道现在就打算建立心外？」 要是换了索利斯在其他医院，别的医院还不好太动心思，人家请来的，凭什么让给你？ 可江中院不同，大家都知道江中院的情况，你们用不上，我们用用总可以吧？ 这也是不少医院都闻风而动的主要原因。 「我给江中院的徐锦波打过电话了，那边态度暧昧，也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以，估么着是想要什么好处吧，我的意思是明天咱们一起去江中院看看，最好能接触一下索利斯，搞清楚索利斯这一次来江中的目的。」 「行，那明天早上我陪您一起去。」方展宏点了点头。 索利斯来了江中，他自然是很在意的，比刘瑞峰还要在意。 方展宏刚才在自家科室一群医生面前谦虚，倒也不全是空话，他去了燕京三个月，也确实学了不少东西，燕京医科大医院，无论是设备还是医生的水平都甩了他们医院好几条街，更别提索利斯这种国际名医了。 第0894章 丢人 早上七点，五菱缓缓的驶进了江中院，进入了地下停车场。 有来的早的医生亦或者值晚班的医生远远的看到熟悉的五菱，已经猜到是什么人来到了医院。 特别是急诊科的护士和女医生，多少都有点小激动，方医生来上班了。 「方医生早！」 「方医生早上好！」 方寒走进科室，就看到科室的护士们笑颜如花，一个个都很开心的向他问好，和他打招唿。 「早！」 「早上好！」 方寒也很客气的点头回应，一路进了骨伤分区。 「方医生！」 骨伤分区值晚班的护士见到方寒，都是脸上一喜，一晚上的疲劳好像都一扫而空。 「方医生！」 值班室听到动静的温学义也走了出来，看到是方寒，急忙问候。 「温医生早。」 方寒笑着打了声招唿。 「方医生怎么不多休息两天？」温学义笑着问。 「在家里也没法休息，还是来医院舒服一些。」方寒笑着回应。 现在他们家的患者那是不比科室的患者少，当然，急诊科一天接待的患者自然不止六十个，可急诊科的医生多啊。 第1548页 早上方寒起床的时候外面就已经有人等着了，他的五菱离开巷子的时候还陆陆续续有人来，彭勇的停车场车子都快停满了。 「方医生！」 「方医生早！」 方寒来的算是比较早的，方寒来了之后，骨伤分区的其他医生也都陆陆续续的来上班了，进了值班室看到方寒，所有人都急忙开始问好。 早上七点半过一点，所有人都来的差不多了，陈远、江枫、温学义、吕新文、秦熙姌、林广才、林光亮等，还有几位没出现过名字的住院医，同时还多了一位新人，主治医，三十岁出头，翟甲鹏。 翟甲鹏是方寒去了燕京之后急诊科新来的一位主治医，科聘医生。 就医院来说，对用人要求是非常苛刻的，现在各大医院招人那都是很严格的，门槛高，要求严，编制少，因而也衍生出很多五花八门的情况。 就医院的编制来说，有事业编和合同编，有院聘和科聘。 事业编，也就是所谓的正式编制，由卫生部门统一发工资，基本工资相对来说高一些，待遇算是最好的，这样的编制基本上都是高学歷高素质的一批，属于医院看重的人才，比如方寒。 事业编之外就是合同制，医院聘用，医院自己承担工资，交五险一金，有合同期限。 科聘事实上也算是院聘的一种，因为相对医生这个职业来说，科室是没有法人资格的，科室聘请是不符合规定的，这儿说的科聘是科室自行承担医生的待遇报酬，医院是不管的。 从这一点来说科聘要比院聘更为低级一些，说穿了就是临时工。 只不过对于江中院来说，能够科聘已经很不错了，进了医院才有机会展示自己，才有机会转正，成为正式的合同工亦或者拿到正式的事业编制。 「方医生！」 翟甲鹏很客气，小心翼翼的向方寒打了声招唿，算是彼此认识了。 方寒现在已经拿到了执业医师证，事业编制，受聘于医院，可以说已经是名副其实的骨伤分区的负责人了。 无论年资，无论年龄，这个负责人是院方承认的，那就是名副其实的。 相对于没有拿到执业医师证之前，方寒还只是幕后，现在方寒就可以走上前台了。 没有拿到执业医师证，方寒无论是做手术亦或者开方抓药，都要有人签字，哪怕是主刀手术，名义上其实也并非是方寒自己。 那个时候医院再如何，面子上还是要做足的，避免给人留下把柄。 之前方寒做手术，主刀那都是方浩洋挂名的，而且医院发奖金也是发给方浩洋，发给签字的主刀医生，方浩洋是私下转给方寒的。 拿到执业医师证之后，方寒现在做手术就可以自己签字，完全是自己主刀，看病抓药也不需要再找其他人签字了，哪怕是坐门诊，医院给一个专家号那也是名副其实的，分区负责人在名义上来讲，本就属于专家级了。 专家本就不属于医师职称，而是一种指在学术、技艺等方面有专门技能或专业知识全面的人，特别精通某一学科或某项技艺有较高造诣的专业人士。 这是一种比较宽泛的认称。 以前专家这个称唿还算是比较严格的，很多人都比较谦虚，可现在，专家这个称唿早就泛滥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自称专家。 方寒这个骨伤分区的负责人弄个专家号，专家门诊，那是一点也不过分，论本事，方寒这样的都不算专家，那那些个所谓的专家可就真的太没水准了。 方寒也很是客气的向翟甲鹏点了点头，然后道：「准备一下，八点准时查房。」 众人早有心理准备，方寒去了燕京三个月，今天回来第一天上班，自然要先了解一下分区所有患者的情况，查房自然是免不了的。 「太难受了！」 江平靠坐在病床上，右腿吊着，难受的不行，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倒霉，好端端的竟然骨折了，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昨天早上，兴匆匆的去龙家，原本还想着在龙雅馨面前表现一下，拉近一下关系，结果遇到了方寒和张小权，气的他饭都没吃就走了。 下午去了一趟江北的办公楼，出了门却摔了一跤，真是倒霉透顶。 「江总，我给您带了早点，吃点吧。」 赵曼妮把带着的东西在床头柜上放好，江平在他们门口摔伤，现在又在江中院住院，赵曼妮就被林欣彤安排过来照顾。 还好，右腿骨折，江平也不算是不能自理，就是不太方便，赵曼妮也不需要端屎端尿，倒也不怕男女有别。 「谢谢。」 江平还是很客气的，倒也没什么架子。 「江总客气了。」赵曼妮对照顾江平的这个工作也没什么牴触。 在江中院，她正好可以就近，还能时时见到方医生。 江平昨天入院是叶开接的诊，陈友民治疗的，住院却住在骨伤分区，这也是惯例了，骨伤患者现在都在骨伤分区。 方寒不在的时候，骨折復位就需要骨伤科来人，骨伤分区的几位主治，陈远并不擅长骨伤復位，吕新文擅长的是肌腱修復和断肢再植，温学义不是主治，擅长的也是关节置换这边，至于其他人，那都是半吊子，还在学习的阶段。 第1549页 江平在赵曼妮的帮助下，换了一个比较方便的坐姿，吃着早点，就听到外面有动静。 一阵脚步声传来，方寒走在前面，后面是一大群医生跟随，十几位医生，场面好不壮观。 「江总，方医生来查房了。」赵曼妮急忙提醒。 赵曼妮不说江平也知道是医生查房来了，为首的方寒他昨天才见过。 只是江平怎么也想不到方寒竟然这么大阵仗。 今天是方寒从燕京回来之后的第一次查房，骨伤分区大大小小的医生可以说全都到了，人是真不少。 这种阵仗，一些小科室的主任估计都体会不到。 像一些县医院或者小一些的三甲级医院的小科室，整个科室加起来估计也就十来个人，白班的，晚班的，人不齐都没骨伤分区人多。 江平是知道方寒在江中院的地位，也知道方寒很牛，可是知道和亲眼所见带给江平的冲击还是不同的。 毕竟方寒很年轻，一位二十五岁的青年医生，这么大阵仗，放眼全国估计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方医生，这个病房暂时就一位患者，是江平医疗器械的……」 陈远还给方寒介绍着，骨伤分区这一阵病床有富裕，加上林欣彤的面子，江平暂时住的算是单间，虽然不是单间病房，可再没有安排其他患者。 不用陈远介绍，方寒已经认出江平了。 看到江平的时候，方寒还下意识愣了一下。 这位他昨天上午还见过的，当时好端端的，走进来的时候还挺有气质，怎么一天不见就进医院了。 腿上上着夹板，高高的吊着。 「方医生，江先生是右腿胫腓骨干骨折。」 方寒点着头，走到病床跟前，向江平打招唿：「江总，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又见面了。」 江平的脸色很不自然，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和方寒再见面，最起码不是以现在这种场景见面。 只不过江中院的名气那还是很大的，江平也清楚他这种情况，中医正骨復位后续影响是最少的，恢復效果是最好的。 哪怕是不愿意，江平也不会拿自己的腿开玩笑。 「方医生您认识我们江总？」赵曼妮看到方寒的时候也是相当的开心，听方寒这么和江平打招唿，她微微有些意外。 「昨天见过，没想到江总竟然住院了。」 说着方寒询问陈远：「什么原因导致的？」 「下台阶的时候一脚踏空，栽倒之后发现右腿疼痛……」 江平闭着嘴巴，不吭声，太他么丢人了，而且还是在方寒面前这么丢人。 第0895章 同样姓方 「昨天是谁治疗的？」 方寒并没有注意江平的脸色，按照惯例询问陈远。 对方寒来说，患者自然是一视同仁，不管什么人，只要进了医院，那就是患者，他都会尽心，哪怕是万宝，在治疗上方寒也没有任何的藏私。 「是骨伤科的陈友民陈医生，是叶开叶医生接的诊。」 叶开的职称考试已经通过了，现在已经晋升主治了，只不过不属于骨伤分区的医生，而是急诊科。 「打开，我看看情况。」 方寒点了点头，陈友民的水平他还是知道的，一个胫腓骨骨折復位对陈友民来说算是小儿科了。 一位住院医急忙上前，把江平的右腿放下来，小心翼翼的解开绷带，露出里面的伤患部位。 方寒上前查看，同时伸手触摸，一边做检查，一边问：「谁来说一说胫腓骨骨干骨折的分型。」 听到方寒提问，跟着的一群医生们都瞬间紧张起来，特别是一群住院医们。 今天早上查房，方寒提问已经不止一次了，了解方寒的几位医生那都很清楚，方医生三个月不在，这一次回来提问，那是有考教众人的意思，看看大家这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进步。 这是随机提问，不点名，这种提问不知道可以保持沉默，可这种提问对众人来说那也是机会，答得出来那就是能力的展示，方医生必然会记在心中，答不出来，方医生嘴上不说，心中你这个人也就不怎么重要了。 对医生们来说，藏拙那是很没有必要的，有多大能力，就有多少机会，就有相应的资源。 特别是遇到方寒这么一位公正公平的上级，对其他医生们来说那都是相当好的事情了，当医生最怕的就是有能力却没办法展现出来。 「一般来说直接暴力或者间接暴力都可能造成胫腓骨骨干骨折，直接暴力，暴力多有外侧或者前外侧而来，骨折多为横断、短斜形，也有可能造成粉碎性骨折，间接暴利多由传达暴利或者扭转暴利导致，骨折多为泻形或者螺旋形……患者是下台阶的时候一脚踏空，应该是斜着栽倒，是扭转暴利导致的骨折……」 有人还在想着怎么回答的时候，有人已经抢先一步回答了，抢先回答的正是秦熙姌。 「嗯，回答的很不错，分析的也很正确，患者确实是扭转暴利导致的骨折。」 方寒已经给江平做了详细的检查，对住院医吩咐道：「包起来吧。」 「方医生，我们江总的伤势不严重吧？」赵曼妮在边上问。 「不严重，陈医生的復位很完美，断端处接触很严密，从伤患部位的情况来看也没有什么个别的损伤，如果可以，其实已经可以回家休养了。」方寒道。 第1550页 「谢谢方医生。」赵曼妮急忙道了声谢。 江平看了一眼赵曼妮，他昨天在龙雅馨面前说的果然没错，这个赵曼妮看方寒的眼神都不对，还有刚才回答问题的女医生，眼神明显也不对劲。 凭什么啊？ 江平很是有些挫败感，自己长的也不算丑，年少多金，为什么就比不过一个小医生？ 不错，小医生。 哪怕方寒在江中院影响力不小，可对江平来说其实也只是小医生而已，哪怕他们江平医疗器械是靠着方寒吃饭的，去年三成的利润都是江中院这边的，可那也不能否认方寒只是一个小医生的事实。 江平是没必要得罪方寒，可方寒有他有钱吗？ 一年撑死十来万而已。 心中想着，江平脸上却不会有任何的表示，眼看着方寒准备走，江平急忙出声：「方医生。」 「江总还有事？」方寒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态度很是客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看到方寒的笑容，江平就很不舒服，为什么人家笑起来就那么……呸。 「方医生，听说你们中医都有什么秘方膏药之类的，能不能给我用上？」 江平其实也只是顺嘴一说，他也只是偶尔听人说过，现在在大医院，一些秘方之类的医生们都不给用，用的都是常用药物。 方寒想了想，道：「秘方我这儿是没有的，这样吧，你可以去篷花村，关教授哪儿有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的膏药，效果很不错。」 「篷花村，关教授？」江平有些懵逼，那是什么地方？ 「这个赵医药知道，你问问赵医药就行。」方寒也没过多解释。 赵曼妮急忙道：「篷花村的方氏医馆，是方医生家的医馆，关宝成关教授现在就在方家医馆坐诊呢。」 「关宝成？」 江平一愣，这个名字很耳熟啊，不就是那个谁…… 他想起来了，关宝成啊，那可是名人。 关宝成在方寒家的诊所坐诊？ 江平更懵逼了，关宝成这样的大拿，多少医院高薪聘请人家都不乐意，现在在一个小诊所坐诊？ 不仅仅江平有些懵，骨伤分区的医生们也有些懵。 关宝成在方医生家的诊所？ 这一阵方寒不在，也没人去方寒家中，所以大傢伙还真不知道关宝成就在方寒家的事情，个别人知道，也没怎么多嘴，赵曼妮不说，大多数人还真不知道这一茬。 那可是关宝成啊，论名气不比他们方主任的名气差，面子小。 方医生厉害啊，这是把关宝成收了当小弟吗？ 方寒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心思，转身出了病房，他这边是真没类似的秘方，关宝成的跌打损伤的膏药他是见过的，效果不错，这也是看在江平是熟人的面子上他推荐一下，一般人他也不会多嘴。 「方……」 查完骨伤分区的病房，方寒正打算去留观室，还没走出分区，就看到索利斯很是夸张的表情。 「方，你总算来上班了吗？」 索利斯看到方寒，那是真的相当惊喜的，方寒昨天休假一天，他都感觉到好像好几天那么长了。 套用华夏的一句古话，那什么，一日不见，就好像三个秋天那么长。 「索利斯医生早上好。」方寒很是客气的向索利斯问了声好。 「方，你这是在查房吗？」 索利斯问这话，也很自然的跟在了方寒边上。 方寒点了点头，并没有停留，而是向留观室走去，留观室现在还有他的几位患者，都是癌症患者，他在燕京的三个月，陈远每天都会发患者的情况。 「刘院长，方主任，索利斯医生这次来我们江中院是来学习和了解中医方面的一些疗法的，暂时并没有做手术的打算。」 陈助理陪着交大医附院的院长刘瑞峰和心胸外科的主任方展宏走进了急诊科。 从昨天开始，江中院陆陆续续已经有其他医院的院长亦或者相关领域的科主任和专家来江中院了解情况了，刘瑞峰和方展宏不是第一波。 徐锦波为了避免麻烦，索性没有露面，所有的接待工作都是陈助理这边负责。 对于大医院来说，院长助理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助手跟班，而是院领导的阶层，就像是高官秘书一样，本身也是担任职务的，陈助理出面接待规格也不算太低。 「陈助理客气了，我们今天过来就是随便转一转，顺便也看一看江中院的急诊科。」 刘瑞峰笑着道。 嘴上客气，脸上带笑，可刘瑞峰的心中却是相当的不爽。 麻痹的徐锦波，这一次倒是耍大牌了，按说他和徐锦波的级别地位算是相当的，往常他要来江中院，徐锦波早就出面接待了，这一次竟然不露面。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一次他们算是求人的一方，这姿态还是要低一些的。 说着话，刘瑞峰和方展宏在陈助理的陪同下已经进了急诊科，一边走一边参观。 正走着，刘瑞峰和方展宏就看到远远的一大群医生正向着留观室方向走来，为首一位医生大概二十五岁左右的样子，长相帅气，身材修长，远远的在一群医生中就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青年医生边上三位外国医生跟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外国医生还正在和青年医生说着话，后面更是跟着好几位，年龄大的四十岁左右，年轻的二十来岁。 第1551页 方展宏和刘瑞峰对这样的场面自然不陌生，这种阵仗在医院往往都是主任查房才有的场景。 「看来方医生今天来上班了，正在带着人查房。」 陈助理笑着道：「前面那位就是方寒方医生，方医生边上的就是索利斯医生。」 说话的时候陈助理是即唏嘘有得意。 方寒这阵仗，他看着都眼红啊，对医生们来说，这样的阵仗那是多少医生为之奋斗的目标，风光，地位，这才大多数医生都追求的。 看看，索利斯也跟在方寒边上。 不用陈助理介绍，方展宏已经认出了方寒和索利斯，果然是他在机场遇到过的。 看着方寒的排场，方展宏的心中那是相当的不是滋味，他昨天回科室虽然也是差不多的阵仗，可他已经五十岁了，人家方寒呢，估么着也就他一半年龄。 大概回忆，他二十五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应该是跟在住院医屁股后面叫老师吧，这种查房他应该是吊车尾的存在吧？ 同样姓方，这人和人的差距也忒大了些吧？ 第0896章 一窝癌 「方医生！」 陈助理带着刘瑞峰和方展宏迎了上去。 「您好。」 方寒看着陈助理，不认识啊。 相对于其他医生来说，方寒对医院的领导们还真不算太熟悉。 除了几位科室主任，见过的副主任，没见过的方寒一概不认识，有的甚至都不知道名字。 院领导也就知道一个徐锦波和谭旺学，江中院这么大一个医院，副院长都好几位呢，谁记得全？ 陈远是很清楚自家方医生的为人和脾性的，一听方寒的问候，他就知道方寒不认识陈助理，急忙凑到方寒耳边低语了两句。 「陈助理您好。」 方寒愕然，感情这位还是咱们医院的院领导？ 「方医生这是查房呢？」 陈助理笑呵呵的，他刚才也看出来了，方寒好像不认识他，可陈助理那是一点也不生气。 问题是生气也没用啊。 院长助理虽然算是院领导阶层，可在院领导里面却属于靠后的，院长助理的权利大小完全取决于院长的器重，院长要是器重放权，一些副院长院长助理那也是敢刚一刚的，院长要是不放权，一些资深主治院长助理也要三思而后行。 江中院院长徐锦波什么样大家都清楚，本就威望不足，自然是权利一把抓，一些科主任徐锦波都要让步，陈助理那就更不用说了。 别人不清楚方寒，陈助理还能不清楚？ 「方医生，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交大医附院的刘瑞峰刘院长，这位是交大医附院的心胸外科主任方展宏方主任。」 方寒向刘瑞峰打了声招唿，然后看向方展宏，微微思索：「我们好像见过？」 「前天在机场见过。」方展宏的脸都有些发烧。 方展宏一说机场，方寒瞬间就想起来了，那位方医生，当时自己差点还以为赵曼妮等人其实不是来接自己的。 简单的客套了两句，方寒就道：「陈助理，我先查房，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查房一大群医生都跟着，所以不能太耽搁，这边要是耽误的时间长了，来了患者就没医生了，到时候是查房呢还是接诊呢？ 「方医生您忙自己的，我们跟着就行，本来就是随便转转，不能耽误了正事。」 方寒也不吭声，带着人进了留观室。 三个月时间，留观室的患者基本上都换了一茬了，也就方寒的几位患者还在住院，有的人已经恢復的相当不错了。 看到方寒带着人进来，属于方寒名下的患者们急忙打招唿。 「方医生回来了？」 「方医生，您可回来了。」 几位患者都安排在一个留观室，方寒这么一进来，几个人都急忙打招唿，那个感激，那个热切那是一点也做不得假的。 这几位患者可不是骨伤分区的患者，也不是什么小病消灾，而是癌，而且还都是恶性，要不是没辙了谁愿意来江中院？ 在医院治疗了三个月，基本上都恢復的不错，哪怕是效果比较差的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好转。 原本是绝症，现在有了希望，因而患者们对方寒的感激那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方医生，您这一走三个月，我可是天天想着您呢。」 「是啊，天天都盼着您回来呢。」 几位患者你一言我一语，都是真情流露。 可不是天天盼着方寒回来吗？ 方寒不在，虽然他们也天天用药，病情稳定，可这心中没底啊。 有一两位患者其实已经可以出院了，可方寒不在，方寒不亲自发话，他们宁愿赖着也不愿意出院。 跟着一起进来的刘瑞峰和方展宏目瞪口呆，这他么不会都是演员吧？ 这是江中院知道这几天会有人来，专门找的托？ 演技这么好？ 要不是演员，方展宏真的想像不到什么患者对医生这么热情，这么感激。 他们听得出，这几位在江中院都住了三个月以上了，方寒也有三个月不在医院了，医生一走三个月，患者一住三个月，还这么感激，扯淡呢吧？ 跟在方寒边上的索利斯同样很是惊讶。 他是和方寒一起从燕京回来的，自然清楚方寒这一阵一直在燕京，这刚回来，患者们就这么欢迎？ 第1552页 作为普霍金斯医院的专家，索利斯很是有些想不明白的。 一般来说，其实很少有患者能在医院一住好几个月的。 哪怕是一些重症患者，短暂的抢救过来，恢復的差不多也就出院了，哪怕是癌症患者亦或者严重的心脏病患者，做了手术，将养一阵也可以出院了，定期检查，定期化疗，没必要一直住在医院。 这三个月患者还在，其实就能说明疗效其实不算好，真要好患者能住三个月？ 很显然，留观室的几位患者算是特例。 好几位都是外地来的，家境还不错，江中院治疗不做手术，保守治疗，花费就小得多，方寒不在，不少人捨不得走，哪怕好转也要等着方寒，这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方医生。」 胡茜茜也看着方寒，俏生生的喊了一声。 「方医生回来了？」 胡万寿靠着病床坐着，笑着向方寒点了点头。 看到胡万寿，方寒倒是没有太大的意外，当初在燕京的时候，他诊出胡万寿其实日子不多了，也就一个多月时间了，当时用药其实也只是缓解胡万寿的痛苦。 此时胡万寿靠着病床坐着，脸上的黑气已经很重了，这说明胡万寿其实已经时日无多了。 看了一眼胡万寿，方寒按照顺序先走到第一位患者的病床边上。 这位患者四十来岁，恢復的很不错，刚才方寒等人进门的时候还在床边扭着腰活动呢，方寒上前，对方急忙上了病床。 陈远担心三个月不见，方寒把病症和患者对不上号，同时还在边上说这情况。 「方医生，二号床，李新武，肝癌晚期，曾在丰州省省医院治疗了一个多月……咱们这边确诊为湿热淤毒阻滞，肝郁脾虚……」 陈远介绍，方寒迅速就有了患者的详细情况，他现在的记忆力不错，再加上在燕京陈远也每天汇报情况，他也会根据患者的恢復状态吩咐陈远加减药方，人不在，可几位患者也是方寒亲自负责治疗的。 对患者原本的情况掌握的很精准，有着陈远诊脉汇报，后续治疗其实并不复杂。 方寒点着头，坐在边上给患者诊了脉，问了一下患者的饮食和睡眠，然后看了看患者的舌苔，站起身笑着道：「恢復的不错，其实已经可以出院了，回家慢慢调养，我应该给陈医生交代过了吧？」 方寒看向陈远。 李新伟急忙道：「方医生，陈医生是给我说了，可您不在，我这心里不踏实，想着您也快回来了。」 「等会儿我调整一下方剂，让陈医生给你办出院手续，这个病需要慢慢治疗，心态很重要，回家要注意。」方寒叮嘱。 「明白，明白，方医生您和陈医生说的话我媳妇专门用个本子记着呢，我们是半点不敢马虎。」 李新武才四十岁出头，恶性肿瘤，这可是要命的，原本李新武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来江中院完全是碰运气，没想到自己这病真的有了起色。 方寒没多说，走向下一位。 陈远适时的道：「方医生，患者张小四，直肠癌晚期……」 陈远简单的一提醒，患者的情况瞬间就出现在了方寒的脑海，他坐在床边开始诊断检查。 一连五位患者，跟着一起的刘瑞峰和方展宏的脸色就变了。 五位患者，四位癌症晚期，一位中期，感情这个病房住了一窝癌啊。 之前方展宏还有些纳闷，什么患者住了三个多月对医生还这么感激，感情是这么回事。 这些都是癌症患者，换而言之那就是已经被判了死刑的患者。 方展宏有些不敢相信，他刚才看了几位患者的情况，看上去都很不错，有的脸色还很好，精神很佳。 西医那也是有望诊的，方展宏作为科主任，这个望诊水平其实是不低的，癌症晚期的患者他见的多了，哪一位不是枯瘦如柴，脸色发黑或者发黄。 方展宏吃惊，索利斯同样吃惊不小。 陈远介绍的时候，跟着索利斯的一位医生就在给索利斯翻译着。 第一位，嗯，还好，第二位，嗯，还行。 哪一家医院没有几位癌症患者。 可一连好几位，索利斯就不淡定了。 最主要的是几位患者看上去恢復的都很不错，检查了五位，三位方寒都已经叮嘱办理出院手续了。 癌症，那是相当可怕的，特别是恶性肿瘤，癌症晚期，对患者来说基本上是九死一生，哪怕做手术也要看运气的。 要是不可怕，癌症也不会被人称之为杀手之王。 可现在他看到了什么，好几位癌症患者都恢復的相当好。 之前是心脏搭桥的患者，现在是癌症晚期，肝癌、食道癌、胃癌都有。 索利斯是真的被惊到了。 留观室的几位患者，一部分是孙秋白介绍的，一部分是方浩洋找来的，都是针对方寒之前的成方对症来的，所以这几位患者恢復的都可以。 可索利斯并不知道这一点，在他看来这个病房那是什么癌都有，这就给索利斯造成一种错觉，癌对中医来说好像不算什么…… 第0897章 屋漏脉 中医对索利斯来说完全就是外行，因而站在索利斯的角度，他习惯性的会用西医的模式去思考中医。 对西医来说，如果某种病症被攻克，被治癒，那就回形成一套完整的治疗方案和治疗方法，从而推而广之，然后就可以向媒体宣告，某种疾病被攻克亦或者在治疗上有了重大突破，具有什么跨时代意义之类的。 第1553页 当年普霍金斯医院完成第一例心脏搭桥的手术的时候就是如此，各媒体报导，所有医疗界同仁羡慕，这是一种突破，作为首例，普霍金斯医院收穫了绝大的荣誉和好处。 可对中医来说，治疗各种病症是不具备普遍性的，哪怕某位癌症患者被治癒，亦或者好几位癌症患者被治癒，也不能代表中医就攻克了癌症。 事实上在中医中就没有癌症一说，有的能治癒，有的不能治癒，不具备普遍性。 因而我们经常能看到西医发明了某种术式推而广之，各种报导，西医有了什么研究，对什么病症有了新的突破，却很少听到中医攻克了某种病症。 别说癌症，哪怕是感冒，有的感冒用中医的法子治不好那就是治不好。 因为不了解，所以索利斯心中的震撼是相当大的，他甚至觉得中医好像就此要超越西医了。 别说索利斯这个外行，就是方展宏和刘瑞峰也吃惊不小，这可不是一位，而是好几位。 虽然不少医生都知道中医名家有过治癒癌症的先例，而且还不止一位，可相对来说毕竟是少数。 对于大多数的中医大夫来说，能治好一位癌症患者，那都足足可以吹一辈子了，更别说现在有好几位。 作为江中院院领导的陈助理同样吃惊不小。 一般来说，院领导还是很少过问科室的一些事情的，他们看得大都是宏观方面，具体的很少了解，急诊科治疗了什么患者，这一段时间收治了什么患者，陈助理就不是很清楚。 冷不丁好几位癌症晚期，着实把陈助理吓的不轻。 索利斯和方展宏陈助理等人的心思方寒并没有理会，而是按照顺序复诊，然后就到了胡万寿的病床边上。 「方医生……」 「看到方寒，胡茜茜的眼眶中瞬间就蓄满了泪水。」 其他人都有所好转，可他父亲的情况这两天却越来越严重了。 事实上胡万寿并不是一直在江中院住院的，上次跟随方浩洋回来之后到现在其实已经快有两个月了，龙雅馨都回来一个月了，胡万寿要比龙雅馨回来的更早。 回来之后胡万寿就回家了，吃着方寒的方子，胡万寿当时的情况还算可以，在家里过了近一月的平静生活，然后病情开始加重，这才重新来的江中院。 当时方寒在燕京说胡万寿还有一月时间，是当着胡万寿和胡茜茜的面说的，现在两月了，按说已经超过了预期了，从这一点来看方寒开的方子还是有些效果的。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住在一个病房，其他人都是癌症，却一天天的好转，而胡万寿的情况却在加重，这让胡茜茜很是揪心。 这几天胡茜茜其实也一直盼着方寒回来，希望方寒能带来奇蹟。 「别哭！」 经过燕京的事情，回来之后胡万寿倒是看开了不少，回头笑着看了一眼女儿，然后看向方寒：「方医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方寒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没有开口。 按照原本一月的说法，胡万寿还真不见得能再见到他。 方寒在病床边上坐下，伸手给胡万寿诊脉。 摸着胡万寿的脉象，纵然方寒早有预测，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嘆息。 胡万寿的脉就像是在筋肉之间，犹如屋漏残滴，两息左右才能感受到一下，而且虚弱无力，就像是水滴s落溅落在地面上。 这种脉象在中医中被称之为屋漏脉，就像是房屋漏雨一样，起来既绝而止，时时復起却有不相连。 这种脉象是脾气衰败，化源枯竭，胃气荣卫俱绝的脉象，说明胡万寿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 方寒足足摸了三四分钟，这才缓缓的松开了手指。 「方医生，我爸？」 胡茜茜哽咽着。 胡万寿倒是看来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方寒道：「小方，我和你们方主任是髮小，就托大叫你一声小方，还是上次在燕京我说的那样，有什么说什么，不用瞒着我。」 「脾气衰败，胃气荣卫俱绝，要是可以，您还是回家的好。」 方寒说的委婉，可胡万寿却听的明白：「也就是这一两天了吧？」 方寒没吭声。 胡茜茜眼眶中的泪花却已经顺着脸颊滑落：「方医生，方医生，求求您了……」 一边哭着，胡茜茜噗通一声跪在了方寒面前，哽咽道：「方医生，我求求您了，那么多患者您都能治好，我爸您也一定可以的，求您了，求您了，我给您磕头了……」 说着胡茜茜趁着方寒还没回过神来，闹翻突然就磕在了病房冰冷的地板砖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你这是干什么？」 方寒急忙一把把胡茜茜拉住，即便是如此，所有人都看的清楚，胡茜茜的额头已经青了…… 边上的患者和患者家属和医生们都为之动容。 有的患者家属甚至也忍不住落泪。 作为患者家属，病房内好几位患者其实都是和胡万寿差不多，都是癌症，他们能理解胡茜茜的心情，在这种时候，胡茜茜的举动更是触动了他们心灵深处最为柔软的地方。 医生群里面秦熙姌和薛艷艷两位女医生更是捂着嘴，眼眶都红了。 「快起来。」 方寒把胡茜茜拉了起来，胡茜茜虽然还执意不肯起身，可她毕竟没有方寒力气大。 第1554页 「茜茜，别这样……」 胡万寿的泪花也顺着脸颊滑落，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经歷了这么多，再加上他自己就是医生，他其实已经看开了。 或许是大限将至，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感应，胡万寿这两天的心情其实还算平静，就是捨不得女儿。 胡茜茜刚才的举动，胡万寿顿时就忍不住了…… 他自己死不足惜，可他不想看到女儿难过。 「呜呜呜……」 胡茜茜扑倒胡万寿怀里，抱着胡万寿呜呜呜的放声大哭。 「没事，坚强一些，爸总归是要走到你前面的，迟早都有这么一天。」胡万寿的已经涕不成声了。 「方医生……」 哭了一阵，胡茜茜再次抬起头，用期望的眼神看着方寒。 方寒的眼眶也有些发红，只是这种时候他也无能为力。 人力时有尽，医生也有很多无奈的时候，有的病哪怕是医生也无能为力。 作为医生，也是血肉之躯，也是普通人，哪怕是医生自己也有很多倒在了病魔之下，英年早逝的医生其实并不比普通人少。 在普通人眼中，他们是天使，是救死扶伤的天使，甚至很多人都用很高的道德标准去要求医生，哪儿发生疫情，哪儿发生灾难，医生们总是沖在前面，可在很多人看来，那都是他们应该做的，职责所在。 可事实上呢，医生也是脆弱的，拿着可怜的工资，整天忙忙碌碌，在治病救人的同时透支着自己的健康，自己的生命。 什么是应该的，什么是职责所在？ 看透本质，脱了白大褂，医生也是血肉之躯，也是有着丈夫的妻子，有着妻子的丈夫，有着儿女的父母，有着父母的儿女。 方寒很想挽救胡万寿，可是他真的没有那个能力，哪怕系统也不能逆天行事，也不能给予他超脱自然规律的能力。 「方医生，您能治好其他人，也一定可以救我爸的，我求求您了……」 「茜茜，医生也是人，不要为难小方。」胡万寿拍着女儿的手背。 「不一样的。」 方寒的声音也有些发涩：「其他的患者情况虽然严重，可就像是一个火炉，里面好歹有着一丝火星，只要有火星，就能想办法让火炉重新点燃，可胡主任，胃气已绝，就等于最后的一丝火星也熄灭了，现在只是火炉还保留着最后的疑似温度，哪怕用尽办法去保温，这个温度最终也是会凉下来的。」 「呜呜呜……」 胡茜茜再次放声大哭。 胡万寿这次倒是没有哭，轻轻的拍着胡茜茜的后背，看着方寒道：「小方，我就不回去了，来江中院的时候我已经写了遗嘱，我的遗体无偿捐献给你们江中院……」 「胡主任。」 方寒为之动容。 对于国人来说，入土为安，哪怕是死亡，也要尽可能的保证遗体健全，能够做出无偿捐献遗体这个决定，胡万寿真的是想开了。 「爸……」 胡茜茜也有些难以置信，这事她竟然不知道。 「不要伤心，爸爸就是学医的，人死如灯灭，能给后人一点帮助，也算是我给医疗事业做的最后一丁点贡献。」胡万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累了…… 第0898章 维修工和操作工 走出病房，所有的医生都有些失落，哪怕是索利斯也有些触动。 在米国，是很少遇到国内这样的情况的，刚才胡茜茜的举动，真的让索利斯有种震撼的感觉，他突然间好像有些明白，华夏的医务工作者真的和他们是完全不同的。 在米国，医生完全就是一种职业，不仅仅是米国，其他的很多国家都是如此，有时有遇到不公正待遇，遇到什么危险，遇到种种情况，医生护士罢工的事情很常见。 可在国内，几乎是没有的，不是几乎，自从建国至今，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例医生护士罢工的事情。 新闻媒体上偶尔或许会曝出一些无良医生，黑心医生，同样也会曝出一些医患矛盾，患者家属伤医生事件，可国内的医务工作者却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从来不曾退却过。 相比米国，国内的医务工作者已经脱离了职业的范畴，他们真的是一群最为可爱的人。 「都散了吧，去忙自己的事情。」方寒说了一句，跟在方寒身后的医生渐渐散去，都去坚守属于自己的岗位。 一时间，方寒的身边也就剩下了索利斯三个人和陈助理三个人。 跟着方寒回到骨伤分区的值班室，索利斯这才问方寒：「方医生，您刚才说的炉火是什么意思？」 「我刚才注意到了，刚才的患者有好几种癌症患者，他们恢復的都相当的不错。」 站在索利斯的角度，他自然不会去问为什么其他患者方寒可以治疗，胡万寿却不能这样的傻问题。 哪怕是西医，攻克了某种疾病，也不能做到百分之百，哪怕是小感冒，也有西医束手无策，最终各种併发症导致患者病情危急的情况，所以胡万寿的事情索利斯是理解的，很明白的。 只不过方寒刚才所说的炉火什么的他听得还不是很明白。 刚才在病房，加上胡万寿总共八位患者，除了胡万寿之外，其他几位恢復的都不错，其中四位方寒都已经叮嘱出院了。 这样的疗效是相当惊人的，索利斯自然也是相当的感兴趣。 第1555页 索利斯虽然是心外方面的专家，可他同时也是医生，作为一位顶尖的医疗工作者，对疾病的好奇那是必不可少的。 索利斯询问的时候，陈助理三个人也都在边上一声不吭，他们也都想听一听方寒关于这方面的见解。 若是平常，他们自然是不会在意的，可刚才，他们亲眼目睹了几位患者的现状，心中自然就有了几分重视。 方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索利斯问了，他也不介意说一说，探讨一下：「在中医上没有癌这个称唿，不过却有肿瘤之说，其实肿瘤也涵盖了癌症。」 索利斯点了点头，在医学上，癌的定义就是是指起源于上皮组织的恶性肿瘤，是恶性肿瘤中最常见的一类。 「肿瘤这个疾病由来已久，古埃及的木乃伊中就发现有骨癌的表现病歷，古希腊、印杜、俄落斯等国家的古代文献中都能招待相关肿瘤的记载，我国医学对肿瘤的记载还要比其他国家更早一些，早在三千多年前的甲骨文中就有『瘤』这个疾病的病名记载，所以说这个病症由来已久，并非近代诞生的病种。」 众人都点头，这是众所周知的。 癌，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但是这个字却是相当可怕的，癌可以说是众病之王。 据统计，全世界每年有超过五百万以上人次死于癌症，在米国，每年就有大约五十多万人，几乎每三个女人和每两个男人中就有一位将在一生中罹患癌症。 米国亡故者中的四分之一以及全世界亡故者中的百分之十三死因都是因为癌症，癌，这个万病之王的称唿名副其实。 癌症并不是一种疾病，而是许多种疾病，凡是符合细胞异常增长这样一个特性的疾病，它们就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癌症。 癌症这个疾病确实并非近代才有的，而是一种古老的疾病，通过不断的变迁，发展，最终被现代医学系统的命名和认知。 方寒继续道：「中医的诞生几乎是伴随着这个病症的发现而诞生的，准确的说还要在这个病症的发现之前，中医诞生的环境不同，那个时候没有先进的仪器，没有精密的设备，没有微观的观察，因而中医的诞生是建立在宏观的基础上的。」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什么样的环境往往就能造就什么样的性格。 北方人彪悍，南方人细腻，这些都是环境使然。 中医的诞生也是如此，在当时的条件下，没有显微镜，没有化学认知，没有物理理论，没有微观生物学的认知，但是华夏民族却依旧要和病魔抗争，就只能在当时的条件下进行，这就是中医理论诞生的条件，没办法微观，就只能宏观。 「方医生这个说法倒是新奇，不过细细想来也确实如此，条件不足，却要在不足的条件下可病魔抗争，那就只能用当时的条件来办，这也是华夏民族智慧的结晶。」刘瑞峰微微点头。 很多人看中医都只看表面，却不会去看本质，方寒这么一说，几个人细细一想，不就是这么回事？ 「可时代在进步，科级在发展，中医也要因时制宜才是。」方展宏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方寒道：「几千年下来，中医已经形成了自己独有的宏观体系，这个时候自然不可能轻易的去融入现代微观科学的理论体系，这就像一直生活在南方的人到了北方，是不可能很快就习惯当地的气候的，从现代科学理论的诞生到现在，最多也就三百多年的歷史，中医三千年的理论是不可能轻易融入的。」 「方医生说的不错，是我考虑的不周。」方展宏急忙点头。 「同样，我们不能用三百年的科学理论随意的就去质疑中医三千年积攒下来的理论基础，这也是不客观的。」 「嗯。」方展宏点了点头。 方寒也没继续较真，重新回到原本的话题，道：「中医有医易同源的说法，这个说法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中医和《周易》、《内经》同根同源，都是在同样的时期诞生的，因而两者在很多说法和用词上有着相像和相通。」 索利斯不懂《周易》和《内经》，方展宏和刘瑞峰却懂，他们都点了点头。 「再说刚才火炉的说法，中医是从宏观方面来治疗疾病的，如果把人体整体比作一个火炉，火炉只要有温度，人就有生命，火炉的温度升高亦或者降低到了一定标准线，人体就会生病，那么中医治疗就不会去管这个导致火炉温度升高和降低的具体因素，到底是柴火多了还是柴火少了，我只要想办法把原本的温度维持住，那么人体自然也就健康了，在这里，人体还有一个自我防御系统和自我恢復系统就不说了，加进去就复杂了。」 「方医生说的我听的明白，方医生您的意思是如果用现代医学的说法，细胞和病毒是什么种类不需要去弄明白，只需要想办法达到目的就可以，是不是这样？」索利斯想了想问道。 「具体说起来比较复杂，简单说来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中医诞生之初没有微观的手段，所以治疗体系就没有什么病毒什么细胞的说法，自然不用去考虑这些。」 方寒点了点头道。 当然，正如方寒所说，人体有免疫系统，也有自愈系统，这些加进去在结合中医的理念，那才是完整的一套治疗体系，只不过举例子有些东西就不可能说的太详细。 第1556页 方寒继续道：「用火炉的例子来说，火源只要不熄灭，那就能想办法，火源如果熄灭了，那就彻底没有办法了，刚才胡万寿的情况就是如此。」 「这么说，理论上讲，中医岂不是可以治疗任何病症？」 索利斯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总结出这么一个结论，按照方寒的说法，只要炉火不熄灭，那岂不是什么病症中医都可以治好？ 「理论上是这么一个道理，可事实上操作起来就难了，从本质上说，肿瘤的兵器也不外六淫外袭、七情内伤、饮食劳食等等，可具体的辩证和治疗却并非那么一回事。」 说着方寒看向索利斯，问：「索利斯医生见过火炉吗？」 「见过的，我小时候家里就有火炉。」索利斯道。 「那么索利斯医生就应该明白，想要让火炉的火烧旺，办法很多，可有时候却会弄巧成拙，辨明病机，搞明白原因，理论上任何病症都是可以治疗的，可事实上并非每个病症都能轻易的辨明病机，搞清楚缘由，治病救人和炉火还是完全不同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方法得当，那么一切都好说，可如果方法不得当，就有可能弄巧成拙亦或者耽误病情。」 方展宏点头：「说起来中医医生其实就像是维修工，维修工的经验是相当重要的，经验越丰富，能力越强，解决问题越快，越容易，新手可能连简单的问题都很难处理好，而西医医生更像是操作工，经验虽然也很重要，可相对来说却容易上手。」 「方主任这个说法倒是贴切。」方寒笑了。 刘瑞峰诧异的看了一眼方展宏，这个方展宏，拍马屁倒是有一套，平常也没见脑子这么灵光。 第0899章 入门？ 感兴趣不感兴趣，对方展宏和刘瑞峰来说，其实还就是听着热闹，中医再好他们也不可能去改学中医，中医再差他们也没诋毁过中医。 方展宏的心思很明白，方寒说的没理，他不反驳，说的有理，他奉承一下，尽可能打好关系。 方寒也知道这一点，简单的说了两句，也就不说了，索利斯要问，他只是满足一下索利斯的好奇心，几个人中方寒重视的其实也就是索利斯。 其他人不清楚，方寒心中却明白，索利斯和他还有一个赌约呢，索利斯对中医越感兴趣，江中院和普霍金斯医院合作的可能越大。 不管是维修工还是操作工都不是万能的，维修工也有需要操作工帮忙的时候，操作工也有需要维修工帮忙的时候，两者互补才能保证设备的正常运转。 中医和西医理念虽然不同，基本体系虽然有差异，可两者的目的却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治病救人，只要目标一致，那就有合作的基础。 虽然在燕中医大的时候方寒说过，中西医结合併非一个新的医疗体系，但是确是一种医疗模式，扬长避短，互相配合，相得益彰，这才是最完美的结果。 这边谈话接近尾声，方浩洋迈着步子走进了骨伤分区的值班室。 「你小子怎么不多休息两天，这就来上班了？」 「在家里也无聊。」方寒道。 方浩洋笑了笑，这才向刘瑞峰和方展宏打招唿：「刘院长和方主任也过来了？」 「听说索利斯医生在江中院，过来转转。」刘瑞峰倒也不避讳。 索利斯就当没听到，边上有人给他翻译了，他也无所谓，找他干什么，他又不熟，刘瑞峰不避讳，索利斯却连正眼也没看刘瑞峰一眼，米国佬的傲慢可见一斑。 方浩洋同样装着没听见，问方寒：「听说你刚才给胡主任复诊了？」 「嗯，也就这两天的事情了。」方寒点了点头。 「哎，老胡还是抗不过去啊。」方浩洋嘆了口气。 方寒没吭声，有些事不是人力可以逆转的，虽然人常说人定胜天，人定胜天，可人总归是胜不了天的。 说了会话，方浩洋就自顾忙去了，他可没工夫陪着刘瑞峰和方展宏两个人磨叽，两个人来的目的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没什么好猜的，这事方浩洋和徐锦波都有计划，暂时不着急。 方浩洋去忙了，方寒也不闲着，李小飞一个电话，方寒就到了诊室。 「师傅！」 李小飞现在是住院总，他是知道自家师傅闲不住，有棘手的患者首先叫的就是方寒。 「患者什么情况？」 方寒一边问着一边进了诊室，索利斯和方展宏几个人也不急着走，都跟着，只要不插嘴，方寒也不介意。 「肠胃问题。」李小飞有些尴尬，这个病他还真有些搞不清。 诊室里面一对青年夫妇，三十五六岁，男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坐在凳子上，女人站在边上，看到一下子进来好几位医生，青年夫妇还有些紧张。 方寒在就诊桌后面坐下，也不急着诊脉，而是看着男人问：「很冷？」 现在已经接近年关了，江中的气候最冷的时候其实是十一月份，年关其实已经开始暖和了，这几天天气好，太阳高照，不少人都只穿个秋衣就行，看人却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就好像在燕京一样。 「嗯，冷！」 男人点着头，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看上去还有些哆嗦，方寒看的仔细，男人虽然哆嗦，可额头上却有着汗珠。 除了额头上有汗珠，男人的脸色也是萎黄，看上去体倦神疲，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第1557页 「来，我摸个脉。」 方寒示意男人把胳膊放上来，一边搭手摸脉一边问：「还有什么症状，什么时候开始的，说仔细一点。」 「病了有一阵子了，入秋的时候就觉得胸口下面有些疼，当时以为是干活累的，也没在意，不瞒您说，我们两口子都是外来务工人员，就在工业园区的工厂上班，平时赚两个钱不容易，耽误一天还要损失，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不说，工厂请假还扣全勤，损失不起，就一直撑着，撑不住了买点止疼药吃，今年春节我们都没打算回去，春节加班三倍工资……」 从穿着就能看出，这一对夫妇家境确实不算好，男人开口说话，更是道尽生活的辛酸。 江州省算是经济比较发达的省份，江中市周边工厂不少，外来务工人员确实很多，类似这样的患者在江中市各大医院并不少见。 「原本想着春节都不回去了，能多赚一点钱，可这一阵实在是撑不住了，也去过其他医院，都说要住院，检查费各种就是不少花销，想着江中院这边是中医……」 说着话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这么说其实是有些瞧不起中医的。 可他们没办法，今天来还是坐公交来的，也没挂到号，疼的受不了了遇到好心的护士，提醒他们来急诊科看看。 急诊科分诊台的护士也看出男人病情不轻，也就没怎么排队。 「别的医院什么诊断？」 「说可能是十二指球部溃疡。」 十二指球部溃疡也算是一种多发病了，比起胃溃疡的发病率还要高一些，这种病症也算是比较顽固性的一种疾病了，目前西医针对十二指球部溃疡的常用药有奥美拉唑、雷尼替丁，不过治疗疗程都不短，復发概率也不算低。 而且针对这种顽固性慢性病，正如前文所说，也不是每位患者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胃口怎么样？」 「不行，每顿吃饭很少，稍微吃一点就腹胀的难受，肚子里面还有响声。」 方寒摸过脉象，站起身看了看患者的舌苔，脉缓苔白，这是典型的脾胃久病累及其他脏腑。 「你这病是耽误的，最初不舒服就要及时看医生，避免小病变成大病，原本很好治疗，拖着成了慢性病，顽固性疾病，得不偿失。」 「从病症上看，你这病属于脾阳衰惫，卫气不固，按照西医的说法，确实是十二指球部溃疡。」 「大夫，是不是很难治了，需要住院吗？」男人操心的很显然是另外的问题，至于方寒所说的小病拖成大病之类的。 很多道理他们都懂，可生活所迫又有什么办法？ 很多人都有一些小毛病，不是不愿意看，要么没时间，要么捨不得花钱，都是实在撑不住了这才来医院。 三十五岁到四十五岁这个年龄段是大多数人一生中最难的阶段了。 这个年龄的人，父母大都六七十岁左右了，没有了收入来源，身体好还好说，身体差那就是负担，孩子也都不小了，要上学，要读书，辅导班，生活费…… 作为中间人，加在中间，那是病也病不起，耽误也耽误不起。 「住院倒是不用，不过还是您要休息几天的，最好不要再工作了，先把身体养好，你这个要是继续拖下去，到时候就麻烦了。」 「还是听医生的，好好休息几天吧。」女人在边上劝道。 「嗯，那就休息几天。」 男人愁容满面，看着方寒，小心翼翼的问：「那个大夫，药贵不贵，是不是要吃很久？」 「不算贵，我给你开个便宜的方子，吃上十天。」 说着话方寒提笔写了一个方子，护卫益气汤，生黄芪、西党参、炒白朮、当归、杭白芍、川桂枝、广陈皮、炙甘草等，都是一些比较便宜的药物。 「一剂药大概就是四十多块钱，你这个病是慢性病，我给你用的药尽量都选的比较便宜的，能删减也删减了不少，要按时吃，到时候再来复诊。」 一剂药四十多块钱？ 男人大概算了一下帐，微微松了口气，按照方寒这么说法，十剂药那就是四五百块钱，比起之前他们看的哪一家医院要便宜不少。 当时医生只是做了简单的检查，说可能是十二指球部溃疡，还要做检查，几个检查下来就是好几百，后续治疗还不算。 「谢谢，谢谢您。」男人接过药方，连连道谢。 目送着青年夫妇离开，站在边上的陈助理这才道：「方医生，我看你刚才开的是护卫益气汤？」 陈助理不属于医疗专业，可在江中院，他也是懂中医的，药方还是认得出来的。 「嗯，是护卫益气汤。」方寒点着头。 「护卫益气汤？」 索利斯用蹩脚的音译别扭的把名字说了出来，问：「这是治疗溃疡的专用药剂吗？」 「不是治疗溃疡的药剂，是扶脾益气和营固卫的药剂。」 方寒解释道：「刚才我说过了，中医治病是从宏观上来治疗的，溃疡的根本原因是患者脾胃久病，倒是脾阳衰惫，卫气不固，所以治疗的时候我们不会考虑溃疡，而是从源头上扶脾益气和营固卫。」 有些词索利斯不见得听得懂，方寒也不管他，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听不听得懂那就是索利斯的问题了。 「脾胃病变导致的溃疡，所以用治疗脾胃的药物，脾胃病变治癒，溃疡也就治好了，是这个意思吗？」这位洋大夫用自己理解的意思询问。 第1558页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方寒点头。 「哦，我好像有些明白了。」索利斯有些高兴，自己总算是入门了，看，方都说了自己说的对。 第0900章 不敢小觑 吃过早饭，龙卫国带上方寒写的一幅字，施施然出了门，开着车到了御品轩。 年关将至，古玩一条街也热闹了不少，这一阵江中天气好，出来置办年货的，准备礼物的人也多了起来，御品轩的人也比往常多了不少。 龙卫国走进御品轩，苗忠臣就笑呵呵的应了上来：「龙教授，今天来的早。」 「放假了，没事干，也就你这儿热闹一些。」 龙卫国说着话，已经看到里面好几个熟人，笑呵呵的走过去招唿：「老温，老梁，你们倒是早啊。」 「龙教授来了，快来坐。」几个人都相当的热情。 龙卫国在圈子里那可是有名的权威，不仅如此，龙卫国的背景也是很多人都不敢小觑的。 方寒其实猜得不错，龙家还真是官宦人家，只不过当官的不是龙卫国，而是龙卫国的父亲，龙卫国的父亲当年和张小权的爷爷算是战友，是在江州省政法委的位子上退下来的。 当然，老爷子已经去世有好几年了，虽然老爷子已经不在了，可一些关系还是用得上的，老爷子的不少下属现在那都是手握实权，和龙卫国关系匪浅，这也是杨建英也比较惧怕龙卫国的原因之一。 龙卫国本人也是江州交大考古系的教授，酷爱书法，对古玩玉器也有涉猎，算是这个圈子里的行家，不提老爷子的关系，龙卫国本人的圈子那也是不容小觑的。 苗忠臣给龙卫国倒上茶水，笑着道：「龙教授还对昨天的那幅字念念不忘？」 「我是念念不忘，可你个老东西也忒黑心了些，三百万收来的东西就敢要五百万，你怎么不要五千万？」龙卫国笑骂道。 苗忠臣一愣，龙卫国厉害啊，昨天才见到的东西，今天连底细都打听清楚了？ 他确实是三百来万收的，可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他也就给几个关系很好的显摆过，龙卫国一晚上就知道了？ 「好你个苗忠臣，真是黑心，四百万就差不多了，赚一百万不少了，要价五百万，你怎么不要五千万？」边上几个人也都忍不住笑骂。 「你们可冤枉我了，我这东西是三百八十万收的，就这还送出去几个古玩，算下来其实也超过四百万了。」苗忠臣叫着屈。 「切，谁不知道你是黑心鬼，年纪不小了，赚那么多钱也带不走。」 「我乐意。」苗忠臣呵呵一笑。 龙卫国道：「今个不惦记你的字，我今天也带了一幅字，大家给掌掌眼。」 「刚才就看到龙教授带了好东西，果然没看错，快，让大家看看，早就眼馋了，不能让姓苗的一个人得瑟。」边上的人开始起闹。 「我哪儿嘚瑟了？」苗忠臣一阵无语，不过还是眼巴巴的看着龙卫国，想看看龙卫国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龙卫国的鉴宝本事很高，人品也没的说，拿出来的基本上都是不错的东西。 龙卫国也不多说，把手中的字拿出来，边上有人急忙腾出地方，龙卫国缓缓的展开，把字放在桌子上铺平。 「江、河、湖、海！」 边上几个人都眼巴巴的看着，等到龙卫国一个字一个字展开，边上也有人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 「这字不错啊，不像是李老的风格。」 「肯定不是，这幅字比李老的字苍劲不少，更有朝气一些。」 「没署名，哪位大家写的。」 边上的苗忠臣确实瞳孔一缩，这字他认识啊，方寒的字啊，龙卫国哪儿弄来的？ 难道龙卫国认识方寒？ 怪不得刚才一口说破他的那幅字多少钱弄来的。 「咦，这幅字不是和昨天老苗拿出来的另一幅字差不多嘛，好像是一个人写的。」 「李老绝笔换的那四个字？」 「嗯，看着像。」 「完全就是一个人写的，这幅字和那幅字意境虽然不同，可完全是一个人写的。」 「龙教授，您这字哪儿弄来的，是不是认识那位大家？」 「说出来大家听听，谁啊，老苗一直藏着掖着。」 「这个我知道，江中院的方医生写的，那天我就在场。」边上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插嘴道。 「呵呵，正是。」龙卫国呵呵一笑，看向苗忠臣：「老苗，怎么样，昨天还给我说非卖品。」 「就是非卖品啊，那可不是我的东西。」苗忠臣苦笑。 李清群的绝笔他倒是愿意买，五百万不少了，他刚才说什么三百万八十万什么的那就是吹牛，其实总共还不到三百五十万，真要卖出去五百万，他净赚一百多万，自然乐意。 可方寒留下的那四个字是李清群儿子的，他还真做不了主。 「江中院的一个医生？」 「就是九月份医附院闹传染病那一阵，听说是郭文渊郭老的学生，写的一手好字，医术更是没的说，当时李老正在写字……」 刚才的老人把当天的经过讲了一遍，听得众人是瞠目结舌。 「不会吧，那么玄乎？」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信，当时那个小伙子等李老写了三个字就喊停了，说李老要是写完最后一个字必然油尽灯枯，结果果然如此，李老虽然没写完最后一个字，可还是没撑住，两个小时就去世了。」 第1559页 「嗯，老何说的不错，当时真的是让我们这些人大开眼界，我们几个还唏嘘，要是李老能早点遇到方寒就好了，或许还能多活几年。」苗忠臣道。 龙卫国目瞪口呆，里面还有这么一个故事，太玄乎了吧？ 他是知道方寒水平不低，可望字断生死，这简直就是传说啊。 「龙教授，还有一副，也拿出来吧。」边上有人道，龙卫国可不止拿了一幅字。 龙卫国也不藏着，把另一幅字也拿了出来，缓缓展开。 「龙腾虎跃！」 「李老好像也写过这么一幅字吧？」 「嗯，真迹就在龙教授家里，这幅字也是方寒写的？」 「很显然，一个人写的。」 苗忠臣有些讶异：「龙教授，你和方医生很熟？」 方寒虽然没什么名气，可字写得确实很不错，据苗忠臣所知，方寒几乎很少给谁写毛笔字，龙卫国一口气拿出两幅，必然和方寒关系匪浅。 「呵呵，认识，一个小辈。」 龙卫国难得的脸上笑容多了些，道：「昨天来家里做客，我让写了几幅字，这才知道这个黑心的老苗。」 「我哪儿黑心了。」苗忠臣那个委屈，他本就是做古玩生意的，还不兴他赚了？ 他又没作假，真品，明码标价。 「龙教授，这两幅字卖不卖？」边上有人笑着问。 「能出个什么价？」龙卫国问。 对方摸着下巴端详了一会儿，道：「五万，五万一幅怎么样，这价格不低了。」 「嗯，确实不低，可是我不卖。」龙卫国缓缓的把字收了起来。 五万一幅，确实不低了，这字写确实是写的好，说句公道话，不比李清群的字差，可方寒毕竟不是名家，又是个小年轻，五万一幅字，确实算是高价了。 可龙卫国还真不差五万十万的，他就是好书法，拿回家自己慢慢欣赏。 现在五万，过几年或许就不止五万喽。 说着话，龙卫国问苗忠臣：「这几天怎么没见老云？」 「病了，我前天还去看过，看上去病的不轻，住院有好几天了，可就是一直不见好。」苗忠臣道。 「病了？」 龙卫国道：「马上过年了，怎么就病倒了，在哪一家医院住院呢？」 苗忠臣笑着道：「巧了，就在江中院，听说住院之前市中心医院的医生给看过，吃了几天药没什么效果，去了江中院，住院有两天了。」 「江中院，要不咱们几个去看看老云，龙教授不是认识那个方寒吗，叫上给老云瞧瞧病，咱们也见识见识望字断生死的神医是什么水准？」 虽然刚才苗忠臣和另一位老人都说了方寒望字断生死的事情是亲眼所见，可没见过的人多少还是有些不信的，或许是凑巧，这种事谁说的准呢？ 听说方寒年龄不大，也就二十来岁，一个毛头小子，哪怕是郭文渊的学生，也不至于那么神乎其技吧？ 哪怕是郭文渊也不见得就有望字断生死的水平吧？ 「你们去吧，我这还营业呢，耽误了我的生意，你们给我陪吗？」苗忠臣去过一次了，并不想再去，他去的时候方寒好像不在医院，再说，方寒他也认识，没必要凑热闹。 「损失什么，你个吝啬鬼，别人不知道我们能不知道，你这地那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赚的都是大钱，半天不开门能有什么损失，再说，你个老闆，也不影响生意。」 其他人才不乐意呢，非要拉上苗忠臣，这个老扣，都是熟人了，三百万收的一幅字就敢要五百，真是。 「我说你们，哪有这样的。」苗忠臣苦笑。 「别墨迹，快走。」 一群人说风就是雨，说话间就有人拉着苗忠臣往外走。 「我去还不行吗，好歹让我穿上外套啊。」苗忠臣苦笑，这一群傢伙，真是，想一处是一处。 第0901章 瓶颈 看着方寒治疗了几位患者，刘瑞峰和方展宏不得不告辞离去了，继续留下来也没什么实质意义了，总不能真的跟在方寒屁股后面，就像是住院医一样吧？ 他们一位交大医附院的院长，一位交大医附院的心胸外科主任，这么跟在江中院一位年轻医生屁股后面像话吗？ 陈助理都觉得无聊拍屁股走人了。 他们这么跟着，要是传出去，亦或者被认识的人拍个照发出去，知情的知道他们是奔着索利斯来的，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成了方寒的学生了呢。 他们今天来急诊了，其实主要是为了和索利斯说上话，可问题索利斯压根就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堂堂普霍金斯医院的心外专家，就像是小学生一样跟在方寒屁股后面。 脸呢？ 脸呢？ 脸呢？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方展宏真的是有些无语，这位歪果佬是完全不要身份了，跟在方寒屁股后面就像是好奇宝宝一样，他么脸呢？ 老子就是要说四遍，嗯，不是为了水字数，就是为了表达愤怒。 每次方寒治疗完一位患者，索利斯都会很虚心的请教，方展宏很想问一句，你他么听得懂吗？ 方寒虽然解释的很直白，可有些他自己都听不懂，索利斯能听得懂。 心外专家，好好的做你的手术不香吗？ 第1560页 出了急诊科，方展宏负责开车，刘瑞峰就坐在驾驶座。 「展宏啊，这个索利斯你怎么看？」 「不知道怎么被方寒忽悠了，现在看来索利斯对中医的兴趣很大啊，他来江中院就是奔着中医来的。」方展宏道。 「老方啊，你这么想目光可就太短浅了。」刘瑞峰道。 「刘院长您这话什么意思？」方展宏一愣。 刘瑞峰道：「目前咱们江州省的几家医院，医附院、省医院、中心医院、军医大医院，军医大医院就不说了，人家有自己的领域，可其他几家，各有所长，江中院从去年开始，先是肝病领域，现在又来个索利斯，肯定会涉猎心脏领域，到时候咱们江州省的医疗格局说不定都会发生变化，搞不好江中院要一家独大了。」 方展宏一愣：「不至于吧，江中院现在虽然开始涉猎外科领域，可毕竟还是以中医为主的，哪怕是肝外，现在其实也只是匡明卓撑着，很多东西，那不是靠一两个人就可以的，还要有底蕴。」 其他各家医院各有所长，而且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那都是花了很大的代价的，就拿他们交大医附院来说，在心脏病方面的投资就是最大的。 江中院去年才开始涉猎，哪怕有了匡明卓加入，哪怕方寒肝切除水平不错，可毕竟基础欠缺啊。 科研领域的发展出了医生本身之外，还要有相关的积累，就说他们交大医附院，这么多年，做了多少心脏手术，患者预后如何，数据分析，科研进展，相关研究，一直都没停过。 这就好比一家研究室，哪怕没出成果，可前期的实验数据，科研进展，调查统计，那都是很值钱的，科研方面的成果不是那么容易出的。 要不为什么说医疗科研费钱呢，每年都要投入，可有可能好几年都没什么进展，不少大医院，以前的知名医院，很多其实都是被科研搞垮的。 搞错了方向，走了弯路，几年不出成果，耗费大量的资金，这才生生的把一家大医院拖垮，甚至不少医院熬不住了，走了另外的路子。 就拿齐鲁来说，前几年那是国内顶尖的一线大医院，可这几年了，不孕不育倒是很出名，试管婴儿做的很熘。 江中院想要起来，靠着一个匡明卓和方寒，抗衡是可以的，超越，是不是有些夸大了？ 「老方啊，你还是看的浅了，你觉得索利斯是那种闲的没事干的人吗？」 方展宏一愣。 「索利斯作为普霍金斯医院的心外专家，能让他动心的东西已经不多了，他这次却来了江中院，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打算和江中院合作？」刘瑞峰道。 「合作？」方展宏又是一愣：「不至于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 刘瑞峰除了是交大医附院的院长，同样还是交大医学院的院长，他可不是纯粹的医生，同时也是学者，见识那是强出方展宏好几条街的。 「到了现在，无论是科级还是医疗，其实都已经进入了一个瓶颈期，已经过了最初那种飞速发展的阶段了，到了这个时候，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很多医院和医药企业都在求变，寻求新的发展，而中西医结合却是不少医院都看到的一个方向。」 方展宏的心中咯噔一下，刘瑞峰不说他还没往这方面想，刘瑞峰这么一说，他才勐然发现，确实是这样的。 从第一次工业革命到现在，满打满算还不到三百年的时间，可短短的二百多年，世界几乎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蒸汽机到现在的信息化时代，从最初的冷兵器到现在的各种高科技，世界的变化真的是太快了。 就拿国内来说，建国七十年的时间，国内的变化完全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原子弹，氢弹、人造卫星、神舟…… 通讯方面，手机更新换代，网际网路等等，医学方面同样发展迅速，从最初原始的治疗方法，到现在各种现代化器械，各种镜下手术，介入疗法，微创疗法等等。 别的方面方展宏或许还感受不大，可医疗方面，那真的是让人侧目，方展宏还记得，他最初进医院的时候，阑尾炎切除都算是不小的手术了，可现在呢，阑尾切除简直成了吊车尾。 医院的医生们无时无刻不在学习，稍微落后，就有可能跟不上时代。 哪怕是一些检验设备，五十岁以上的医生都要从头学的，因为他们当医生的时候有些设备可能还没有，现在有了，不学习你就看不懂。 可到了近几年，医疗方面确实已经开始发展缓慢了，不仅仅国内如此，国外其实也是如此，变化依旧大，可正如刘瑞峰所说，已经过了飞速发展的时期了。 在这种情况下，各大医院都在求变，各大医药企业也在求变。 近几年，中成药、纯中药制剂迅速泛滥，很多医药企业和医院，不断的为纯中药制剂和中成药做宣传，这其实就是一种信号。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现在医药已经从原本的化学药物制剂逐渐的向草药类药物方面转移了，化学药物的研发有了瓶颈期，那么中药制剂和中成药这边就是新的领域，新的方向。 这几年中医的境遇不断变好，政策方面甚至也有所改变，其实也和大环境有关，很多医院和医疗机构都在开始放眼于中西医结合。 比如各大医科类院校，前几年是没有中西医结合这个科系的，可现在，哪怕是燕京医科大也有了这个科系，燕中医大，江州医科大等，很多院校都有了这个科室。 第1561页 虽然目前来说这个科系的毕业生找工作更难，可也说明了一个方向。 「刘院长，您的意思是？」 「普霍金斯医院属于国际顶尖的医院，索利斯这一次来江中院了解中医，或许代表普霍金斯医院也注意到了中医，或许他们也有中西医结合这方面的想法也未可知。」 「刘主任，不会吧？」 方展宏还是有些不信，目前这个领域也就是国内，国外对中医的态度还是很不友好的，哪怕是汉药发达的r国，他们其实也只是专注于药剂，对中医本身却并不友好。 通俗的说，哪怕现在的纯中药制剂和中成药不断被研发，可这也只是对中医药的态度，对中医治疗体系的态度很多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的。 换句话说，我们承认这个中草药有用，里面的某种成分有治疗高血压或者心脏病的作用，可这是我们现代医学的发现，中医治病的那一套，他们依旧是不认可的。 这也是为什么方寒之前在燕中医大讲课的时候说过，中医药不能完全代表中医，脱离了中医体系的中医药其实已经不是纯粹的中医药了。 人家用现代科技的方式提取，然后生产，用的是中医药里面某种成分对某个疾病的抑制或者帮助，本身还是现代医学的理念体系，并非中医的治疗体系。 「难说！」 刘瑞峰道：「如果索利斯这次的江州之行并不是个人，而是普霍金斯医院，如果江中院和普霍金斯医院达成合作，高中西医结合方面的研究，那么难保江中院不会藉助普霍金斯医院迅速打开心脏领域，到时候岂不是一家独大？」 方展宏一愣，差点没追尾，刘院长考虑的果然很长远啊。 「那我们怎么办？」方展宏问。 「所以我们的压力更大了，老方啊，你是咱们医院这边的领军人物，所以要更加努力才行。」 方展宏点了点头：「刘院长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这是对自己有所不满，觉得自己给其他医生的机会太少？ 刘瑞峰没吭声，点到即止就行，能理解多少那就看方展宏自己了。 第0902章 弹奏一曲 刘瑞峰和方展宏走了，索利斯还跟在方寒身后，依旧像是好奇宝宝一样，时不时的问东问西。 正如刘瑞峰猜测的那样，索利斯并不是闲人，也不是吃饱了撑的，他自己虽然是普霍金斯医院心外方面的专家，可到时候两家医院的合作却不仅仅止步于心外。 中西医结合是一个大方向，只要可以，完全可以在多方面进行合作。 想要说服普霍金斯医院的高层，索利斯就必须拿出更多的数据，更多的东西出来。 这个合作是双方面的，甚至于在索利斯心中认为，这个合作可能更有利于普霍金斯医院，如果两方真的能够合作，甚至有什么合作成果的话，那么他绝对是有着很大的功劳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无缘无故，对索利斯来说，他也不完全是因为好奇，没有好处，索利斯怎么可能在江中院呆的住？ 要不说这世上从来不缺乏聪明人，刘瑞峰的眼力和判断力真的是不一般，只是通过短暂的接触，竟然猜到了真相。 不过也有笨的，李小飞这会儿就很纳闷。 「陈医生，你说这个老外是不是吃错药了，跟在老师边上问东问西，就像是好奇宝宝一样，一个心外的大专家，至于吗？」 陈远先是一愣，然后就带颇有深意的笑容看向李小飞：「你这是怕自己多个老外师弟？」 「真要是师弟我也就认了，最怕的是人家一个旁听生他么正儿八经的学生还勤奋，这不是把人比下去了吗？」 李小飞很忧愁。 丫丫的，至于吗？ 一个老外这个勤奋，这么好学，他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无地自容其实没多大关系，就怕老师乱想啊，这要是一对比，岂不是显得自己很废材？ 「旁听生不一直都很勤奋吗？」陈远倒是没想到李小飞的心思。 在他上学那会儿，旁听生借读生那都是相当勤奋的，机会难得，自然要更努力才行。 「算了，你不懂。」 李小飞摇了摇头，还好只是个歪果佬，再勤奋总是要走的，目前来说自己还是老师唯一的学生。 索利斯向方寒问了几个问题，回头看了一眼李小飞，给了李小飞一个笑容。 李小飞也急忙给了索利斯一个笑脸，客气的道：「索利斯医生对中医很感兴趣。」 「还可以。」 索利斯笑着道：「我现在越发的觉得中医有趣了。」 「索利斯医生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我。」李小飞道。 他虽然本事不如方寒，可给一位歪果佬解惑，想来还是没问题的吧？ 索利斯闻言很高兴，笑着道：「李医生，您比方医生另外两个学生要友好的多，那个叫海燕的看人总是怪怪的，我觉得她好像有些歧视外国人。」 李小飞脸上的笑容一僵，什么叫另外两个学生，师傅这是背着自己又收徒了？ 一瞬间李小飞的心中就升起一股危机感，急忙紧走两步，问：「老师，您又收了两个学生？」 「嗯，是燕中医大的学生，很有天赋，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方寒点了点头。 第1562页 「我去……」 扎心了啊。 燕中医大的学生，那肯定是很有天赋了，全国最好的中医类院校。 在中医类院校中，燕中医大那就堪比燕大清华了。 看来自己要更加努力才行，要是被两个师弟或者师妹比下去，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老师也真是的，收学生也不和自己这个大师兄商量，好歹开山大弟子啊。 内科住院部。 龙卫国几个人进了病房，病房是特许病房，单间，668一天，病床上一位六十岁出头的老人躺在病床上，两颊潮红，眼睛发红。 病床边上一位三十五六岁的青年陪在边上。 看着突然进来的一群人，青年急忙起身打招唿：「龙叔叔，苗伯伯……」 「龙教授，苗老闆，你们怎么来了？」 老人急忙挣扎着要起身，青年上前一步，把老人搀扶着坐了起来。 「我说老云，怎么一阵子没见，你成了这个样子了？」龙卫国吓了一跳。 这位那也是他们圈子的，几个人关系都不错，前一阵龙卫国还见过对方，当时还好好的，现在怎么病成这样子？ 「上年纪了，身体不行了。」 云沖平嘆着气，有气无力的招唿道：「坐，都坐吧。」 「不坐了，你这儿也坐不下啊。」 有人笑着道：「刚才大伙在老苗哪儿聊天呢，突然想起你好长时间没见，一问才知道住院了，所以一起过来看看。」 说着这位还笑着看向龙卫国：「龙教授，您不是说方医生是您的晚辈吗，叫过来给老云看看啊，咱们也见识见识方医生的水平。」 「就是，龙教授，快点。」 龙卫国呵呵一笑，拿出手机，然后就愣住了。 「我没有他的电话啊。」 龙卫国这话一出，个别人的目光就有些不一样了，龙教授不会吹牛吧？ 当然，也有人表示理解，龙卫国那是什么身份，吹牛倒是不至于，一个晚辈的电话没有倒也正常。 可边上个别人的目光龙卫国还是注意到了。 他这心中顿时就有些不舒服，自己能吹牛？ 找到张小权的电话，龙卫国就打了过去。 「龙叔叔！」 龙卫国的电话，张小权还着实有些纳闷，龙卫国可是很少给他打电话的。 「那个方寒的电话给我。」 「龙叔叔，您有事？」 张小权听着龙卫国这语气不对啊，莫不是要找自家师傅的麻烦？ 「要不你打给他也行，就说我在内科这个……」边上急忙给说了病房号。 「在这个18号病房，让他过来一下。」 「您住院了？」张小权一愣。 「看望个朋友，你那儿那么多话。」 「龙教授，不用。」 看到龙卫国挂了电话，云沖平这才急忙道，他有些没闹明白，什么方医生？ 「老云啊，龙教授认识一位名医，等会儿给你瞧瞧，保证药到病除。」 苗忠臣就有些不喜欢这个人说的话，什么保证药到病除，这要是看不好，岂不是说龙卫国找的人不行，也说方寒水平差？ 他们这个圈子，也不是说每个人都交情好，今天他那边好几个人，个别人苗忠臣就不怎么喜欢。 大概十分钟不到，病房门口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方寒和索利斯一起走进了病房。 「方医生！」 病房内的小护士原本还没搞清楚方医生是谁，心中还想着，要是其他医院的，等会儿要告诉主任去，可不能在这儿乱看病，没曾想是方寒。 「龙叔叔。」 方寒向护士点了点头，然后就非常客气的和龙卫国打招唿，同时也看到了边上的苗忠臣：「苗老闆也在啊。」 「一位老朋友生病了，过来看看。」苗忠臣笑着道。 众人一看这阵仗，很显然就是人家龙教授的晚辈嘛，而且还来了一位外国医生，可见这位方医生对龙卫国的电话很重视。 就这还不是龙卫国亲自打的，而是找人传达的。 只是这个方医生的年纪，真的是太年轻了些。 龙卫国顿时就有些小得意，怎么样，觉得老子吹牛逼？ 「小方啊，这位是你云伯伯，和我是老交情了，住院好几天了，你给看看。」 「云伯伯好。」 方寒客气的向云沖平问了声好，龙卫国说是云伯伯，那就是云伯伯，龙卫国的面子还是要照顾的。 「客气了，客气了。」云沖平笑了笑。 方寒也不多说，走到病床边上坐下，一边伸手摸脉，一边看着云沖平的气色，问：「都有什么症状？」 「胸闷，心烦，头晕，无力，失眠……」 「云伯伯是干什么工作的？」方寒问。 「我爸是国企的副总，过了年就要退休了。」边上的青年急忙道。 方寒一听，结合对方的脉象和症状，差不多就知道什么情况了，又是一个退休综合徵。 这是退休前综合徵，准确的说是有些害怕退休，从而心中忧愁，烦闷，然后导致的种种病症，属于七情致病。 心病还需心药医，这种病往往是很难治疗的，患者自己的心态调整不过来，那就没办法除根，再好的药也只能缓解，不能痊癒。 在燕京的时候，方寒就遇到过一位，那位是已经退休了，却依旧放不下，反而比以前更劳累，从而致病，这位则是因为担忧快要退休，失去权力，从而心中烦闷，两者虽然都是退休综合徵，却还是有不同之处的。 第1563页 针对前一位，方寒建议的是找一感兴趣的事情转移注意力，这位暂时你也没办法转移，毕竟还没退呢。 「云伯伯都有什么爱好吗？」方寒问。 「老云喜欢古玩字画，喜欢收藏，同时还喜欢听曲，特别是古曲。」苗忠臣笑着道。 「听曲，古曲？」 方寒微微沉吟，要是这样子的话，他倒是有个法子。 一边沉吟，方寒一边站起身来，笑着道：「既然云伯伯喜欢听曲，那我给云伯伯弹奏一曲如何？」 「弹奏一曲？」 云沖平一愣。 龙卫国一愣。 其他人都是一愣。 第0903章 多才多艺 弹奏一曲？ 苗忠臣若有所思：「方医生，您去年在我那儿望字断生死，这次莫不是打算弹奏治疗老云的病症？」 作为古董行里的，这些人多少都听过一些八卦传奇之类的，什么望字断生死，音律治病，名医巧戏贪官之类。 以前不少人都是当热闹来听的，可见识过方寒望字断生死的场面，苗忠臣就不觉得什么都是谣言了。 「弹奏治病？」 其他人也都来了兴趣，这可是稀罕事啊，今天那是真没白来。 「差不多。」 方寒点了点头，道：「云伯伯喜欢听古曲，还要找个乐器，你们稍等。」 「找什么乐器啊，苗老闆在这儿，方医生需要什么古乐器尽管说。」 「方医生需要什么乐器？」苗忠臣笑着问。 说起这个，他倒也不谦虚，他那儿不少古乐器都有，什么古筝、琵琶，瑶琴，不少还都是古玩。 「琵琶就行，没什么要求。」 「这个好办，我打电话让人送一个过来。」 苗忠臣说着就拿起电话安排，其他人也都显得兴致勃勃，弹奏治病，这可是不多见啊。 而且还是琵琶这种乐器。 琵琶那可是传统弹拨乐器，已有两千多年的歷史了，琵琶弹奏的着名古曲不少。 要是一般人，还真不了解这个琵琶，可今天这些人那都是古玩行里的，多少都了解一些的。 「琵琶？」 连带着病床上的云沖平也来了几分兴致。 「弹奏？」 边上的索利斯也从翻译口中明白了些什么，很显然也来了几分兴致。 苗忠臣那边距离江中院不算太院，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就有人送来了一把琵琶。 龙卫国率先接过来看了一眼，摸着琵琶的弦道：「老苗这次倒是舍的，这可是清代干隆年间的物件了，你也不怕弄坏了？」 「宝剑配英雄，方医生既然要弹奏，自然要有好的乐器才行，能听方医生一曲琵琶曲，哪怕是弄坏了，那也无伤大雅。」苗忠臣呵呵笑道。 清代的琵琶，那也要看什么样的，苗忠臣让人送来的这一把保存的算是相当好的，能够正常弹奏，可这个琵琶却不算什么稀罕物，宫廷用的，和常见的价位那也差了不少。 这个琵琶要是拿出去卖，十来万那是有的，可给方寒用，苗忠臣那是确实不心疼的。 方寒的字今天有人都出到了五万一幅，那么以后呢？ 虽然方寒不是书法行里的，可随着方寒名气越来越大，这字必然是会长的，苗忠臣做生意的，投资眼光那还是有的。 龙卫国把玩了一小会儿，然后就递给了方寒，方寒伸手接过，试了试音，这才坐到边上的小凳子。 意识进入系统，技能面板，五音疗法。 自从获得五音疗法之后方寒还是第一次用来给人治病，五音疗法包含的很多，方寒得到是高级技能，可高级技能却不会把所有的曲目都给方寒。 不过五音疗法治病，法子也很多，除了敲击音还有曲目，五音疗法配套的倒是有一个相对的曲目兑换表，可以用崇拜点临时兑换，一万崇拜点兑换一个曲目，一曲完毕失效。 方寒在曲目中找了一个曲子，花了一万崇拜点兑换。 随着系统的提示音提示，方寒的手指就开始拨弄，优美的音律瞬间在病房里面响起。 边上的护士都傻眼了，方医生竟然还会弹奏琵琶。 「这是《浔阳月夜》。」 随着方寒的弹奏，很快就有人听出了方寒弹奏的是什么曲子。 一叶轻舟横渡江。 梦中几许到浔阳。 江楼挂上三秋月。 照碎芦花五更霜。 众人只觉得好似秋风瑟瑟巡洋江上，风月荻花一派静谧，渔舟缓缓驶回港湾…… 病房中好像飘起渔舟上的冉冉炊烟。 云沖平已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心情瞬间宁静…… 「这是哪儿来的乐曲？」 秦卫华和内科的两位医生刚刚从一间病房出来，就听到好像哪个病房有乐曲声。 「方医生在弹琵琶呢，可好听了。」 「方医生，在哪儿？」 秦卫华正纳闷呢，边上两位护士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另一边跑去。 「站住！」 秦卫华厉喝一声，两个护士一回头，这才发现秦卫华，脸色顿时就变得有些白了，竟然遇到了秦主任，真倒霉。 「你们干什么去，上班呢乱跑什么，什么琵琶？」 「方医生在18号病房弹奏琵琶呢，好像是用音律给患者治疗呢。」护士小心翼翼的道。 第1564页 「方寒？」秦卫华一愣。 「嗯。」护士小心翼翼的点着头。 「18号病房什么患者？」秦卫华回头问边上的医生。 18号病房那就属于特需病房了，一般都不是普通患者。 「平海集团的副总云沖平。」 秦卫华想起来了，云沖平的情况他知道，心情郁结，这个病主要是心病，他也在想着办法，没想到对方却找到了方寒。 「小方现在可以啊。」 秦卫华说了一句，道：「走，过去看看。」 随着走近，琵琶声越来越清晰了，到了病房门口，还没到病房门口，秦卫华就看到病房门口有好几位医生护士都在偷偷听着。 「咳！」 秦卫华轻咳一声，有人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吓得脸色惨白：「秦主任。」 「秦主任。」 「其他人也都吓得不轻。」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是医院知道吗？」 秦卫华沉着脸，他就说声音那么明显，医院病房的隔音效果还是可以的，怎么能那么清晰，这几个把门半掩着，能不清晰吗。 偷听的医生护士们顿时落荒而逃，秦卫华推门走了进去，跟在后面的医生进了门急忙把病房的门关上。 病房里面，方寒还在弹奏，其他人这会儿也都认真的听着。 今天来的这几位，多少都懂一些音律，正是因为懂，这才听得越发专注，都没人注意到秦卫华，倒是索利斯回头看了一眼。 看着弹奏的方寒，秦卫华是满脸吃惊。 这小子还会弹琵琶？ 虽然秦卫华不太懂这个，可也能听出，方寒弹得其实很不错，很好听。 一曲毕，云沖平还兀自闭着眼睛，好像沉浸在意境之中没有清醒，云沖平喜欢古曲，自然是最懂这个的，也也最能听出其中意境的。 「看老云的脸色！」 足足过了一分多钟，苗忠臣突然看了一眼云沖平，下意识惊唿出声。 龙卫国几个人这才急忙看去。 「老云脸上的潮红没有了。」 「我去，神了！」 边上人的讨论声，这才把云沖平惊醒，云沖平缓缓的睁开眼睛，长长的出了口气，道：「小方，谢谢你了，听了你这个曲子，我顿时觉得心平气和，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云沖平这本就是心病，方寒这一曲本就是宁静祥和的曲子，云沖平又是比较喜欢古曲的人，所以这一曲顿时就让云沖平暂时忘记了烦恼，忘记了忧愁。 心情平静，这个病虽然还没好，可云沖平这会儿也能感觉到舒畅了不少。 对症下药，方寒的这一曲其实就是一剂良药，云沖平听了曲，这个病也就有了些许起色。 「方医生这个曲子妙啊，人常说孔子闻韶乐而三月不知肉味，方医生这一曲却能让老云病情好转，真是让人惊嘆。」 方寒站起身，放下琵琶，道：「云伯伯的这个病其实是心病，这是快要退休了，患得患失，心中忧愁烦闷所致，心病还需心药医，我这一曲也只是暂时平復心情，云伯伯自己还是要看开一点。」 云沖平顿时就笑了：「方医生果然厉害，竟然能猜出我的心思，佩服，我是真的服了。」 自从半个月前，随着年关越近，云沖平这心中越是烦闷，时间长了也就病倒了，可病了之后，究竟是怎么回事，云沖平却从来没说过。 一则，云沖平自己也没认为就是心情问题，二则，捨不得退休，患得患失，这算是丢人事了，他也不好意思说。 方寒现在挑明，云沖平细细一想，自己可不就是患得患失吗？ 「老云，原来你这个病是官迷病啊。」 龙卫国道：「年纪大了，退休了正好休息，咱们几个朋友在一起下下棋，弄弄古玩，岂不是更好，何必想不开。」 「是啊，有什么想不开的，你这么多年钱也没少赚，该休息了。」 边上人一言我一语的开导着。 「哈哈，你们说的是，该休息了，谢谢方医生，谢谢老龙，谢谢苗老闆，谢谢大家。」 人的心情就是这样，钻了牛角尖那是很容易想不开，可一旦想开了其实也很容易，有了方寒的曲子做引子，再加上众人开刀，云沖平的心情也着实好了不少。 「我给云伯伯您再开个方子，回去调理一阵，我看就没有必要继续住院了，回去之后可以听听曲，看看小品，听听相声，养一养也就好了。」 「好，听小方的。」云沖平笑着点头。 「今天是没白来啊，不仅仅老云的病情有了起色，咱们还见识到了方医生的神技，开了眼界了。」 「是啊，开了眼界了。」其他人纷纷笑道。 方寒叮嘱了云沖平，这才看到门口的秦卫华，急忙打招唿：「秦主任。」 「你个小方，竟然还会弹琵琶。」 秦卫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小子究竟有什么不会的？ 这个病秦卫华是清楚的，可他是万万没想到方寒能想出这样的法子，而且他自己还会弹奏。 他么的，这年头当医生是不是都要多才多艺？ 你这么搞，其他人会没法混的你知道吗？ 第0904章 叫小方来家里吃饭 「小方啊，有时间常来家里坐坐！」 方寒送着龙卫国一群人出了门诊，一边走龙卫国还一边拍着方寒的肩膀道。 第1565页 「嗯，有时间我会常去的。」 方寒点着头，不常去也不行啊，你女儿都把我强吻了。 虽说关系现在还没挑明，可有些事其实已经很明显了，方寒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要是真的抗拒，以他的身手龙雅馨还真占不到什么便宜。 这位基本上就算是未来老丈人了，该有的客气还是要有的。 苗忠臣站在边上，眼中有些羡慕，他看得出，龙卫国和方寒的关系真的是不一般。 方寒对龙卫国是很客气，很尊重，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感觉，这种情况在其他人面前那是不会出现的。 苗忠臣可是和方寒打过交道的，方寒还真不是那种柔柔弱弱的性子，如此客气，只能说明是真的有渊源。 方寒和龙卫国客套了两句，然后看向苗忠臣：「苗老闆，您是搞古玩的，认不认识什么修复方面的专家？」 「修复方面的专家？」 苗忠臣一愣，顿时眼睛一亮，急忙问：「修復什么，瓷器还是字画？」 「一幅字画。」 「这事找龙教授啊，要说修復字画，龙教授那可是专家级别的。」边上有人道。 「龙教授？」 方寒看了一眼龙卫国，未来老丈人还是教授？ 「修復字画？」 龙卫国也来了兴趣，问：「什么字画，什么材质的？」 说到古董修復，龙卫国确实算是行家了，作为交大考古系的教授，龙卫国不仅仅鉴宝有一手，修復古代字画那更是有一手，在业内那都是有名的。 「一副张大千的画，摸着不像纸质的，究竟什么材质我不是很清楚。」 方寒也是看到苗忠臣，这才想起自己手中还有一副张大千的画，是在沪上给杜岳林的老父亲治疗的时候用的药引，当时治疗的时候被撕成了两半，后来被杜岳林送给了他。 这幅字画还一直仍在江中的出租房里，要不是看到苗忠臣，方寒都差点忘记了。 「张大千的字画？」 边上好几个人都是一声惊唿，苗忠臣的眼珠子都有些发红，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明明知道这么多同行在，他刚才何必多此一问呢，暂时应付着，找机会再单独问方寒多好。 从方寒刚才的表情来看，他很显然是不清楚龙卫国在业内的分量和身份的，自己刚才一问，这下好了，八成到不了自己手中了。 那可是张大千的画啊。 张大千的字画在业内那可一直都是霸主级别的，几乎是无人可撼动。 张大千的画虽然说有好有坏，可张大千的画最高成交价那是很让人侧目的。 在2007年佳士得秋季拍卖会上，张大千的两幅作品《泼墨山水》和《幽谷图》分别以990万元和700万元成交。2009年张大千泼彩《瑞士雪山》在深海匡时国际获价5164万元，轰动拍场。此前2005年小幅泼彩作品《瑞士雪山》在苏富比获价1674万元。 哪怕是张大千比较差的作品，成交价现在也在千万左右了。 要是方寒说的是真迹，那可真的是好东西，要是到了他手中，那还不瞬间成了他的镇店之宝？ 「张大千的画？」 龙卫国也有些意动：「是真迹吗，怎么弄坏的，你在哪儿弄到的？」 比起苗忠臣，龙卫国的热切劲那是一点也不遑多让。 对于爱好收藏，爱好古玩字画的人来说，一件好的古玩，一幅上好的字画，那绝对要比绝世美女更为吸引人。 「应该是真的，既然龙叔叔擅长修復，那我有时间带过去，让您看看。」方寒道。 「别啊方医生。」 其他人瞬间就急了：「咱们这会儿能不能先看看，今天在场的这几位那可都是行家，大家可以鑑赏一下，顺便给您辨辨真伪，免的您被人骗了。」 过几天？ 给龙卫国送过去？ 这怎么行？ 要是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不看一眼怎么睡的着？ 再说了，东西到了龙卫国手中，他们短时间之内还有欣赏的份吗？ 都是一个圈子的，认识时间长的那都认识十几二十几年了，谁不了解谁啊。 他们这些人，得到一件好东西，不自己欣赏够了，谁捨得拿出来，拿出来那也是显摆，得瑟。 今天方寒这么提了一嘴，龙卫国真要拿到了，绝对会显摆很长时间，而且还不会让他们看。 「就是啊方医生，正好人多，一起看看，要是真迹，我们御品轩收了，这么多人都在，我绝对给您一个公道价。」苗忠臣也急忙道。 「收，你拿什么收？」 龙卫国哼道：「不是我们瞧不起你，要是堪比《瑞士雪山》那样一一幅画，现在拍卖价绝对上亿了，去年张大千的《桃源图》以3000万港元起拍，最终以2.7068亿港元成交，老苗你是打算把自己的藏品卖光喽？」 今天这些人都不算穷人，可要说多有钱，其实也不至于，不少人的家当大半都砸在里面了，家里藏品是不少，现金流水还真不见得有多少。 「卖光喽那也值。」苗忠臣心中在滴血啊。 有龙卫国这个行家在，他是别想占便宜了，要不然，方寒八成是不懂行情的，他要能弄到手，还不赚翻喽？ 「改天吧，我现在在上班呢。」方寒笑着道。 第1566页 「就是，小方人家在上班呢，你以为和我们一样都是闲人，行了都走吧，改天再说。」龙卫国开始轰人了。 有这种好事，自然要他一个人先欣赏才对嘛，这多人可不行，就要急死这些傢伙。 这些傢伙平常有个好东西，那都是藏着掖着，不吊足了胃口，那是不捨得拿出来的，这一次他自然不能让这些傢伙如愿。 虽然龙卫国这会儿都有些忍不住了，可他就是要忍着，改天一个人独自欣赏。 「哎！」 「可惜！」 一群人纷纷摇着头，很是不舍。 可方寒在上班，他们还真没辙，人家方寒是医生，正上班呢，总不能为了他们去拿什么字画吧？ 毕竟是千万的东西，怎么能这么草率。 「或许就是假的呢。」 「一个小医生，认识什么张大千的画，搞不好被人骗了。」 不少人都自我安慰。 不过苗忠臣等个别人，还是觉的真迹的可能还是有的，方寒的字写得那么好，又有望字断生死的本事，应该不至于轻易被人骗才是。 送着龙卫国等人离开，方寒这才回了科室，索利斯就在门口等着方寒。 「方……你刚才那个弹那个什么什么？」 索利斯还用手比划着名，那什么治病是什么原因？ 跟的方寒时间越长，索利斯觉得自己越无知，什么稀奇古怪的手段方寒好像都能用来治病，简直匪夷所思。 第一次方寒给他治疗的时候用的好像就是一碗粥，粥也能治病？ 这在索利斯看来简直有些玄乎了。 现在方寒又用音乐。 「其实是一种心理疗法。」 方寒解释道：「患者是心理因素导致的病症，心情不好，不开心，郁闷，所以生病，用乐曲其实就是心理治疗，平静的，欢快的乐曲。」 「哦！」 这个索利斯倒是很好理解，心理治疗他明白，方寒解释的也很直白。 「回来了！」 纪香云正准备做晚饭，龙卫国回来了，手中还提着东西。 「你拿着什么？」 「买了点菜，一些排骨，一条鱼，还有几个螃蟹。」 龙卫国把手中的袋子提过去，递给纪香云：「晚上好好做几个菜。」 「这么多？」 纪香云看了一眼，奇怪的问：「今天什么日子？」 说着还问沙发正在看电视的龙雅馨：「女儿，今天你过生日？」 「我什么时候生日您不知道？」龙雅馨那个郁闷。 「我和你爸什么时候结婚的？」 「八月初十。」 「也不是结婚纪念日啊。」纪香云有些懵。 龙卫国可是很少主动买菜的，菜市场都很少去。 「没什么日子。」 龙卫国回了一句，然后看向龙雅馨：「乖女儿，等会儿给小方打个电话，让来家里吃饭。」 纪香云一愣！ 龙雅馨一愣！ 两个人都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龙卫国。 「爸，您没事吧，是不是发烧了？」 龙雅馨站起身，走过去还打算摸龙卫国的额头。 「干什么？」 龙卫国一把打开：「没大没小。」 「老龙，你真没事？」纪香云也很想摸一下来的。 昨天方寒才来过，今天晚上又请来吃饭？ 别说还不是女婿呢，即便是，这频率是不是也稍微频繁了些？ 龙卫国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道：「你妈不是说了吗，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嫁人了，我看那个方寒还不错，你也对人家有意思，这事就尽早，要不找机会见见家长？」 「谁有意思了？」 龙雅馨的脸颊微红，心中窃喜，老爸这事不反对了，而且还开始支持了？ 「没意思那就算了，不用叫了。」龙卫国眼睛一闭，往后面一靠。 「别，别，我叫还不行吗……」龙雅馨声音越说越低。 第0905章 人情世故 「师傅！」 方寒回到科室，正好遇到李小飞收治了一位患者，骨伤科新来的科聘主治医翟甲鹏也在边上。 看到方寒，翟甲鹏急忙问好：「方医生！」 方寒是比较随和的性子，点了点头，走上前问：「患者什么情况？」 「跖骨骨折！」 李小飞急忙道：「师傅您来的正好，您要不来，我正打算通知骨伤科的医生过来呢。」 「我看看。」 说着话方寒走上前，一边查看情况，一边道：「你们几个这么长时间了就没人能够处理，这样子不行啊，咱们骨伤分区现在一位正骨復位的医生都没有，这是纯西医化了。」 李小飞尴尬的笑了笑，没敢吭声。 按说方寒来江中院时间也不短了，满打满算一年半是绝对有了，骨伤分区成立也大半年了，他们几个跟着方寒却没能学出师，真的有些废材了。 别人还好，特别是李小飞，他可是开山大弟子啊。 翟甲鹏站在边上看了一眼李小飞，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吭声。 什么叫没有会正骨復位的大夫，他不就是吗？ 翟甲鹏是正儿八经的中医骨科临床系的，之前在一家市骨科医院，科室出了点事，自然要有人顶缸，这不，就只能辞职走人了。 第1567页 来了江中院，方浩洋其实也是看在翟甲鹏懂一些简单的骨伤復位，这才科聘了。 算起来翟甲鹏来了江中院骨伤分区也有半个多月了，可无论是骨伤分区的几位还是住院总李小飞却总是忽视翟甲鹏。 翟甲鹏也是老资歷了，三十三岁的主治，算不上高年资，却也不算低年资了，道理他都懂，他的年资那是在别的医院，在江中院他就是新人。 来了江中院骨伤分区大半个月，翟甲鹏也闹明白了不少情况。 就目前来说，骨伤分区的几位医生那都是新人，来的时间长的如陈远、温学义，其实也都算是半路来的，来了还不到一年，吕新文来的还是比较晚的。 可目前来说，骨伤分区有分量的几位医生，一个是陈远，一个是温学义还有一个就是吕新文，这几位陈远是最受方寒器重的。 论水平，陈远只能算一般，私底下不少人都说，陈医生之所以受器重，那是懂得揣摩圣意，同时精通人情世故。 无论是和患者家属沟通，亦或者帮着方寒出谋划策，或者处理分区大大小小的琐事，那都是陈远。 温学义是除了方寒之外骨伤分区唯一一位能够独立做关节置换手术的，吕新文更不用说，有属于自己的独立领域。 翟甲鹏原本觉得自己是除了方寒之外，骨伤分区唯一懂得正骨復位的医生，应该很快就能出头。 可这么十来天，他算是看明白了，无论是江枫亦或者李小飞还是其他几位住院医其实都不想他出头，这一阵有需要正骨復位的患者，李小飞这位住院总还是照例请骨伤科的医生，其他人也都只字不提。 这是怕被他压一头啊。 可作为科聘，别看他拿下啦主治医师职称，可在江中院还是要夹着尾巴做人啊。 特别是李小飞，翟甲鹏是不愿意去得罪的，人家是住院总不说，还是方医生的学生。 「嗯，局部肿胀，压痛，跖骨基底部骨折。」 方寒做了检查，然后道：「来，搭把手。」 翟甲鹏早就等着表现了，听到方寒说搭把手，他急忙上前，不等方寒吩咐，就站在患者前面抓住患者的一只脚，准备做牵拉。 「李小飞，来固定踝部！」 方寒吩咐了一下李小飞，然后看了一眼翟甲鹏的手势：「翟医生懂復位手法？」 翟甲鹏都激动的快哭了，急忙点头：「我之前是凌海市骨伤医院的医生，懂一些復位手法。」 在骨伤分区被人冷落了半个月，翟甲鹏那是天天盼，夜夜盼，盼着方寒回来呢。 方寒不在，陈远也不太管这些事，翟甲鹏想要出头，基本上是难于登天。 对陈远来说，医院医生们之间竞争，打压，玩心眼，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医生那也是人，也有功利心，机会少，医生多，想要争取机会，就自己去争，自己去拼。 如果不影响科室的正常工作，医生们之间竞争那才有助于医生们的成长。 这世上没有白来的东西，只有自己争取到的，人才会懂得珍惜。 在县医院被打压了十年，陈远很清楚这些，所以他是不会管这些事的。 可方寒不同，方寒算是领导，翟甲鹏很清楚，他只有被方寒看重，才有机会出头。 李小飞撇了一眼翟甲鹏，没吭声。 「跖骨基底部骨折翟医生能处理吗？」方寒问。 「可以的，可以的。」翟甲鹏急忙点头。 「那你来试试。」 方寒说着就替换了翟甲鹏，这位毕竟是主治医，他在边上把关，倒也不怕出什么意外。 翟甲鹏唿吸都有些急促了，额头上都有了汗珠。 深吸了两口气，走到边上重新洗了手，消了毒，冷静了一下，翟甲鹏这才重新走了回来。 「方医生，我开始了。」 「嗯。」方寒点着头。 翟甲鹏伸出手，两手拇指放在患者的足背1、2跖跗关节的地方，然后向内。下推摁，其余的手指放在患者的脚底板和内侧用力对抗。 方寒看着翟甲鹏的手法，还算可以，在翟甲鹏復位的同时，他这边牵引翻转…… 「咔！」 一声比较轻微的响声，关节已经完全復位。 「翟医生的手法还可以。」方寒夸赞了一声。 以他的眼力能看得出，翟甲鹏的判断还是比较精准的，应该有着一定的经验。 「方医生您配合的也好。」翟甲鹏笑了笑，背后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虽然这样的关节復位对他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今天他却比第一次上手的时候还紧张。 能不能在江中院立足，能不能去掉科聘两个字，今天他的表现尤为重要。 方寒对于翟甲鹏的马屁没什么感觉，微微笑了笑，道：「行了，剩下的你们处理。」 说着话就走出了治疗室。 翟甲鹏张了张嘴，方医生这什么意思啊？ 这就完了？ 「翟医生，老师就是这个性子，您刚才的復位做的还可以，老师记着呢。」李小飞在边上道。 其实李小飞这边倒也不是故意打压翟甲鹏，对李小飞来说，翟甲鹏对他的威胁其实不大。 李小飞没打算走骨伤的路子，这一阵干住院总，李小飞已经把自己的情况摸清楚了，他以后应该和叶开一样，主要还是急诊科这边，以中医急救方面为主，骨伤科的竞争李小飞是无所谓的。 第1568页 只不过李小飞和江枫关系不错。 现在骨伤分区的几位医生那都出头了，也就江枫还是打杂人员，这一阵江枫也憋着劲呢，就给李小飞说了说，尽量晾着翟甲鹏。 李小飞和江枫关系还是可以的，也就帮个小忙，他也不怕得罪翟甲鹏。 现在方寒已经知道翟甲鹏了，李小飞也没必要做恶人。 有了今天这个事，下次再有骨伤復位的患者，翟甲鹏只要在，李小飞就不会再把患者推出了，到时候方寒看见，八成要问。 「呵呵，李总……」 翟甲鹏尴尬的笑了笑，今天他在方寒面前表现，还是有些担心李小飞有想法的。 科聘的主治甚至都比不上人家有编制的住院，更别说李小飞这位住院总外加方寒的学生了，翟甲鹏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 「以后翟医生就是骨伤分区除了老师之外唯一一位懂得正骨復位的医生了，恭喜翟医生。」李小飞微微笑了笑。 「还要李总多多提携，多多照顾。」翟甲鹏急忙道。 方寒回到骨伤分区的值班室，陈远正好在。 看到方寒，陈远急忙给方寒倒了一杯茶，放在方寒边上。 「陈医生，那个翟甲鹏什么情况？」方寒问陈远。 「之前是凌海市骨伤医院的医生，怎么来了江中院？」 就像是招聘一样，很多公司招聘都会问一下，为什么从以前的公司离开啊这样的问题。 「这个我了解过一些，翟甲鹏这个人也算是老实人，凌海骨伤医院并不怎么受器重，那边出了点事，他就被当成了替罪羊，听说事情不小，差点吊销了翟甲鹏的行医资格。」 方寒点了点头，没多说。 医院也有黑幕，这事方寒清楚，他已经不是新人了，别的医院的事情他也不会去操心，问这个问题只是为了了解一下翟甲鹏的人品。 一般来说，医生跳槽都是容易让人诟病的，要么野心大，要么出了事，要么能力不足……总不会好端端的跳槽不干吧？ 「方医生，翟甲鹏的能力其实还是有的，就是性格有些内向。」 陈远帮着翟甲鹏说了句话，站在陈远的角度，他其实还是比较同情翟甲鹏的，从某种程度上讲，他和翟甲鹏倒有些同病相怜。 「方医生！」 江枫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方寒和陈远，急忙打招唿：「陈医生。」 「嗯。」陈远点了点头，然后对方寒道：「方医生，江枫这一阵还是比较努力的，经常去练功房，拇外翻手术也学得很认真。」 刚才替翟甲鹏说了话，可江枫这边陈远也不愿意得罪，高素云已经去了市中医院上班了，这可都是江枫的关系。 人在世上，总是免不了各种交际，勾心斗角，互相排挤，尔虞我诈，这才是人情世故。 第0906章 未来女婿 「小方来了，快请进！」 听到敲门上，纪香云过去打开房门，急忙热情的招唿。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 「一点小东西，不值钱。」 方寒把手中的东西递给纪香云，跟着纪香云进了客厅。 龙雅馨坐在沙发上，光着脚丫子，看到方寒，给了方寒一个狡黠的笑容。 「小方来了。」 龙卫国急忙站起身，看着方寒是满脸的热切。 「龙叔叔。」 方寒的手中还拿着一个画卷，道：「我今天过来把东西也带来了，正好龙叔叔帮着修復一下。」 「走，咱们书房说。」 龙卫国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就是怕方寒上班忙，一忙就忘记了，所以才特意让龙雅馨打电话请方寒过来吃饭，想来方寒应该不至于空手来吧？ 果然把东西带来了。 「什么东西，吃饭了！」 纪香云看着迫不及待的龙卫国，这个老龙，果然没安好心，看着怎么比闺女还着急。 「我爸肯定有事吧。」 龙雅馨那是早就清楚自家老爹什么性子，八成是方寒带了什么好东西，古玩字画之类的。 龙卫国压根就没听到纪香云说的是什么，带着方寒进了书房，接过方寒手中的画卷。 画卷是在一个长长的盒子里面面装着的。 龙卫国没急着打开，先看了一下盒子，道：「这个盒子就不一般，檀香木的，上面雕刻的花纹应该也是行家手笔，唔，这是柳溪河的标緻。」 「柳溪河？」 「一位木雕大师，在业内也算是个名人了，这个盒子要是拿出去卖，应该能值三四万了。」 方寒一愣，这么值钱？ 就这么一个盒子，三四万？ 「你这里面的东西要是真的，估么着怎么也在上千万，三四万的盒子装上千万的字画不算什么。」 龙卫国说着已经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个画卷，龙卫国小心翼翼的拿出来，然后缓缓的在书桌上面打开。 打开了一半，就出现了断裂，整幅画是从中间被人拉扯撕断的。 把两段都打开，对凑在一起，龙卫国这才细细打量。 「用笔利落，灵秀，画风俊俏，爽利，应该是张大千早年的作品。」 「嗯，从笔锋和风格意境来看，确实是早年的作品。」方寒点着头。 他其实看不出真伪，只能用望气的法子来看，画这幅画的人年龄应该不算太大，不超过四十岁。 第1569页 至于对这幅画的真假，方寒是不怀疑的，杜岳林不至于用一幅假画来煳弄他。 因为这幅画方寒本就是没打算要的，杜岳林属于强给，既然强给，用一幅假画，那就太没品了，不给就完了，何必给假的？ 从这一点来说，方寒就不怀疑真伪。 「确实是真迹，是张大千四十岁以前的作品。」 龙卫国道：「张大千早年学习石涛和八大山人，收他们的影响比较大，风格也比较接近，这个时候张大千的风格其实是比较稚嫩的，43岁赴敦煌后，才是张大千艺术的成熟期。受敦煌壁画的影响，张大千的画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其山水画除在所画细草，皴法，设色上仍有石涛的影子外，主要取法王蒙茂密繁复的画风，画面由俊俏爽利变为瑰丽雄奇，功力也比早年深厚了很多。」 方寒属于外行，龙卫国却是内行，一边细细的看着，一边给方寒解释。 「这幅画虽然是张大千早期的作品，可在早期的作品中也算是大成之作了，山水中的人物画得笔简神足，不过却缺少了些许古朴厚重的风骨。」 「再看这书法，张大千早年学习曾熙和李瑞清，书风稚嫩潇洒，还没有形成自己的风格。学习石涛和八大山人以后，其书法有两种面貌，一种是老师曾熙，李瑞清细秀，方平，略带隶书味的书风；另一种是学石涛笔法劲健，豪放，不拘一格的书风。看这幅字上面的字，完全是楷书，横笔上挑，捺笔外撇，有很浓的隶书味……」 龙卫国与其说是在给方寒解释，其实和自己欣赏没什么区别，方寒也不懂，不吭声，龙卫国也不需要方寒回答，一个人边看边说。 「再看这署款，张大千初名季，季爰，早年的『爰』字有虫字旁，因为古写的『猨』，『蝯』，『猿』相通，故又名『济蝯』，拜曾熙为师后，改名『爰』，21岁出家时后才有『大千』这个法号。而作伪之人，由于缺少这些知识，往往把款写错，或者在时间上出现错位……」 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龙卫国这才抬起头问方寒：「你这幅字画哪儿来的，去年有拍卖行拍卖过一幅张大千早年的字画，大小比这个还小一些，拍出了1500万的高价，你这幅，至少两千万打底。」 昨天方寒走后，纪香云从龙雅馨口中问过方寒的家境，普通家庭，方寒也只是个医生，这么一幅字可不是方寒买得起的。 「是沪上的杜岳林送的。」 「杜岳林？」 龙卫国一愣，杜岳林可算是名人了，这几年一些外地的年轻人或许不知道杜岳林，可关宝成这一代凡是有些名堂的都知道杜岳林这个人，在九十末年代，新世纪之初的十年间，杜岳林可算是风云人物了。 方寒也没隐瞒，把给杜家老爷子治病的事情说了一遍，道：「我当时也没注意，回来之后才发现是原本当做药引的那幅画，打电话过去，人家也不要。」 「既然给了，那就收。」 龙卫国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杜岳林那是狗大户，一幅字画不算什么，能给自然不会轻易收回去的。 「这幅字先放这儿，我这一阵帮你修復一下，修好之后这幅字的价值绝对不会贬低的。」 说这话的时候龙卫国还是相当自信的。 在古玩鉴宝，字画修復这个圈子内，龙卫国三个字那可是很有分量的，这幅画由龙卫国修復，修復好之后，不仅不会贬低，还有可能价钱更高一些。 「嗯，就放在龙叔叔您这，我又不懂这些，这一阵这幅画就在出租房扔着，都快发霉了。」 这话龙卫国喜欢听，不管方寒说的是真是假，这话听着都舒服。 「修好了我会通知你的，如果你暂时没有出手的打算，我就帮你存着，什么时候你要用，随时来拿。」 龙卫国虽然喜欢，却不打算占方寒什么便宜，这幅画他欣赏一阵就行，买那是买不起的，除非像他嘲讽苗忠臣一样，把他这些年的藏品拿出去卖了。 「吃饭了，再不吃饭就凉了。」 纪香云推门进来：「我说老龙，你不吃人家小方还要吃吧？」 「哈哈，吃饭，吃饭。」龙卫国难得的脸上带着笑容。 今天下午，他这心中一直都是痒痒的，刚才看到东西，这才舒服了些。 上了饭桌，龙雅馨就问方寒：「你把那幅字画给我爸拿来了？」 龙雅馨帮方寒收拾过屋子，自然知道这幅画，不过她不懂这个，也不清楚谁的画，什么价值。 「嗯，坏了，让龙叔叔帮忙修復一下。」方寒点着头。 「只是修一下？」龙雅馨用怀疑的眼神看向龙卫国。 「你这丫头什么眼神，你爸我还能贪了小方的东西不成？」龙卫国眉毛一竖。 真是女大不中留，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质疑老子，合适吗？ 「什么字画？」纪香云问：「很值钱吗？」 「不算值钱，龙叔叔正好会修復，我就想着带来让龙叔叔修復一下。」方寒道。 纪香云也没多问，她也不懂这个，她们家老龙确实喜欢这些玩意，这小子倒也懂得投其所好。 纪香云对方寒是越发满意了。 吃过饭，方寒也没多留，起身告辞，龙卫国和纪香云亲自送着方寒进了电梯。 方寒刚走，龙卫国刚刚关上房门，打算进书房细细的看一下方寒拿来的字画，就听到有人敲门。 第1570页 「快，看看是不是小方，或许什么东西忘记了。」纪香云催促道。 龙卫国打开房门，然后就是一愣。 「怎么是你们？」 「怎么，不兴我们过来串个门？」 苗忠臣和中午几个人中的两三个站在门口。 「这么晚了……而且小方还没把东西送来呢。」 龙卫国站在门口，就像是守门的门神，很是不情愿苗忠臣几个人进门。 「老龙，是谁，是小方把东西忘了吗？」里面传来纪香云的声音。 龙卫国脸一黑。 「我说龙教授，我们就看看，不至于吧，又看不坏。」苗忠臣嘿嘿一笑，果然，方寒果然晚上就把东西送来了。 「进来吧。」 龙卫国很不情愿，自己才看了一遍，这几个傢伙就来了。 「是苗老闆……」 纪香云看着进来的几个人，笑着打招唿。 「过来看看龙教授的藏品，雅馨也在啊。」 今天来的几个人并不是第一次来龙卫国家了，和纪香云也熟悉，也知道龙雅馨。 「苗伯伯，田叔叔……」龙雅馨打着招唿。 「馨馨是越来越漂亮了，田叔叔给你介绍个对象怎么样？」 「不要。」龙雅馨立刻吐出两个字。 「我说老田，你就别惦记我家闺女了，我家馨馨已经有对象了，刚走没一会儿，你们早来几分钟或许能遇上……」纪香云笑着道。 苗忠臣和另外两个人对视一眼。 怪不得，感情方寒是老龙的未来女婿，这关系自然是不一般。 第0907章 又是一个年三十 「以前觉得人家当医生挺好的，穿的干净，人也干净，平常时间也空闲，怎么到了你这儿整天这么忙？」 田玲女士抱怨着。 年三十中午，方寒抽空回了趟家，陪着家里人吃了顿午饭，下午还要赶回江中院。 今晚年三十，医院还有晚会，当然也要有医生值班，明天年初一，医院照样要有医生值班。 吃过饭，方寒准备走的时候，田玲女士就老大不乐意了。 去年年三十方寒是在医院过的，今年又是如此。 「医生就是这样子的，平常看上去闲，人也干净，穿的也干净的，八成不干净。」老方同志在边上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大过年的儿子不在家，不感觉到缺点啥？」 老方同时左右看了看，点了点头：「电视机有点小，看春晚都不得劲，要不换个大的？」 方甜在边上捂着嘴笑。 「臭丫头，乐什么呢，没良心。」 田玲女士骂道。 方甜那个委屈：「管我啥事，我就吃个瓜……」 「这个季节的瓜少吃，八成不怎么好。」方寒说了一句。 「哥，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很冷你知道吗？」 「好了，不说了，我要走了，在回去都就迟到了。」 说着话方寒提上包就准备走，中午吃饭就两小时，他是早退加迟到。 当然，方寒现在是骨伤分区的负责人，算是准三线医生，一般来说这样的分区负责人至少那都要副高挑头，方寒虽然职称没到，可享受的待遇不比一些副高差。 「儿子，要不咱别干了，那个关教授不是准备合伙开医馆吗，咱以后给自己干，想怎么干怎么干？」 「你傻啊。」 「老方同志又插话了，人家关宝成那么大名头，看中你儿子什么，那是看中你儿子的未来，现在辞职，那还有未来吗？」 还别说，老方同志不愧是当老师的，嗯，虽然只是体育老师，可见识还是有的。 国内的医生都是很仰仗体质的，甭管以前混的多好，离开医院，身价那是肯定要跌的，要不是这，为什么那么多高年资主治，副高都宁愿忍气吞声。 如果没有系统，就方寒这样的，不管多天才，真要辞职，离开医院，自己单干，那就是自毁前程了。 「我爸说的不错，在医院才能学到东西，人家关教授又不傻。」 说着方寒也不啰嗦，提着包就走。 今天院子里倒是静悄悄的，外面也没什么患者等着。 年三十，大年初一、初二，方氏医馆休假三天，不接诊，这事前几天都通知出去了。 这就是私人医馆和公立医院的区别。 自家的，说关门那也就关门了，完全自己说了算。 「别听你妈的，赶快去上班，好好干，别给咱们家丢人。」老爷子在楼下都听到了田玲女士的抱怨，看到方寒给方寒叮嘱道。 「我知道，您老放心。」 出了门，上了五菱，方寒缓缓的发动车子，车子一路出了巷子。 毕竟是年关，篷花村不少人都回来了，村子里人多，年三十下午还有祭祖的习俗，一些大家族甚至还要开祠堂，这会儿不少人都在巷子口聚集着。 抽着烟，聊着天，吹着牛。 年关嘛，忙活了一年回来，买几身像样的衣服，一双平常都捨不得买的鞋子，甚至咬咬牙租一辆车，租一个女朋友什么的回家，目的那也无非就是显摆，吹牛、装13。 放眼看一下，村口好几个人，抽菸的嘴角最差那都是芙蓉王、玉溪之类的，甚至还有硬中华，软中华，这些那都是男人的脸面。 第1571页 五菱在巷子口稍微放慢了速度，然后拐弯，缓缓加速。 「那是方寒的五菱吧？」 「是啊，方家的小子，现在可是了不得了，听说人家在江中院那都是很有名的医生呢。」 「比咱们小几届吧，算是小几届里面混的最出息的了吧？」 「什么小几届，咱们这一届能比得上的有几个，彭东海算出息了吧，和人家方寒那也没法比。」 「彭东海开的宝马吧？」 「是宝马，近五十万的车子呢。」 「为什么我觉得五十万的宝马竟然没有人家方寒五万块的五菱有逼格？」 「不是你觉得，是本来就是，这逼格不仅仅看外在，那也要看内涵啊。」 有人扔掉菸头，笑着道：「就说咱们这几个吧，穿的人五人六的，可究竟过的怎么样，也就自己清楚。」 「是啊，只有自己清楚。」 「打肿脸充胖子。」 「那谁，你的软中华来一根啊，大家也尝尝你的好烟。」 「没几根了，抽完这包我准备换红双喜！」 「来，江医生，你看看这儿，这儿……」 「屈曲型骨折，这种骨折临床也算是比较常见的，復位的难度也比较大，復位之前一定要把患者的情况掌握清楚，瞭然于胸。」 翟甲鹏指着患者做的ct片，给江枫讲解着。 「咱们比不得方医生，不能单纯的依靠摸法掌握患者伤患处的情况，那么就要适当的藉助现代化的检查设备，患者的骨骼情况，肌肉是否损伤，有没有骨质疏松等等，这些都可以依靠现代化的设备检查出来，然后在结合我们自己的诊断，这样就能做到尽可能多的掌握患者的情况，避免疏漏。」 「嗯，谢谢翟医生。」 江枫道着谢，道：「方医生还有方主任成立骨伤分区的目的，本来就没指望大家完全依靠摸法，结合现代化的检查设备，配合中医的正骨復位手法，这才是中西医结合的模式。」 「江医生不愧是跟着方医生那么长时间了，对方医生的心思很了解嘛。」 翟甲鹏呵呵笑道。 「翟医生您这是笑话我呢。」 「没有，没有，真没有，咱们骨伤分区现在除了方医生，在正骨復位方面掌握最多的就是江医生了，骨伤分区可不能只靠方医生。」 翟甲鹏和江枫互相客气着。 自从上次在方寒面前做过一次復位治疗之后，这几天翟甲鹏的日子算是好过了不少，急诊科如果有骨伤患者，李小飞那边都会通知翟甲鹏，哪怕是骨伤分区这边现在翟甲鹏也不是透明人了。 翟甲鹏人是老实，性子也和善，可不代表他人傻。 大概在众多医生中这么一排除，翟甲鹏就知道自己挡了谁的路了，所以翟甲鹏这几天做治疗都会叫上江枫。 江枫怕翟甲鹏挡路，可翟甲鹏却不怕江枫赶超。 从年龄上算，翟甲鹏比江枫大三四岁，可翟甲鹏现在还真没和江枫竞争的心思。 市中心医院副院长的侄子，还是方寒同学的哥哥，这个关系算是比较扎实了，他一个科聘，临时工，转正才是第一位的，至于什么竞争，什么职务，什么权利，那都是后话了。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翟甲鹏目前的第一目标就是转正，在这个阶段，他是不愿意和江枫对上的，且不说没必要，他也没资格啊。 什么是科聘，科聘是科室出工资，这个工资是从科室的奖金里面出的，而这个奖金本就是大傢伙的，所以说科聘医生不仅仅是临时工，其他人也不怎么待见，科室科聘医生多了，其他人的奖金那也就少了。 而且科聘，稍微做的不好，人家说开那也就开了，很简单，科主任一句话的事。 对骨伤分区来说，那就是方寒一句话的事，翟甲鹏可没有底气用方寒的人品来对赌方寒和江枫的交情。 「来，江医生，搭把手。」 翟甲鹏一边让患者採取俯卧位，一边让江枫把患者的大腿上段固定，同时也吩咐边上两位住院医帮忙，一边上手復位，一边对江枫讲，復位的时候，两手合抱，两掌相对挤压，一定要把握住力道和方向移位……正骨復位最关键的也是手感，这个很重要…… 手术室，温学义正在做一台髋关节置换手术，给温学义打下手的是林广才和薛艷艷。 温学义现在做关节置换手术已经相当熟练了，自从骨伤分区成立，江中院这边是不缺患者的，温学义每天至少都会有一台手术，多的时候甚至有两台。 「温医生，您现在的手术量已经超过百台了吧？」林广才一边打下手，一边笑着问。 温学义和方寒不一样，做手术的时候没那么严肃，顺利的时候说说话，聊聊天那也是常事，而且温学义就喜欢聊天。 在手术室，在手术台上，主刀和两个助手还有器械护士聊天，那是什么氛围，自然是马屁声不断的，除非有人脑子进水，要不然没人会针对主刀的。 「我记着呢，来了江中院总共做了115台手术了。」温学义道：「就这还不算给方医生打下手。」 「一年不到，115台手术，温医生，您这个手术量不低，很多骨伤科医生都没您做得多，这样下去您升主治不远了。」薛艷艷也拍着马屁。 「呵呵，都是方医生给机会。」温学义谦笑道。 第1572页 115台手术，这样的手术量他在骨关节运动中心的时候那是不敢想的，在骨关节运动中心，一周能做一次手术他都会乐疯的。 虽然兴奋，可温学义却没有乐极生悲，当着江枫等人的面依旧不忘拍方寒的马屁。 第0908章 送行 温学义很清楚，哪怕他现在的关节置换做的很熘，可在骨伤分区，乃至整个急诊科，甚至江中院，方寒的地位那是不可动摇的。 别看林广才和薛艷艷拍着他的马屁，可他要是表示出一些对方寒的不满，搞不好这个话很快就能传到方寒的耳中。 哪怕林广才和薛艷艷不说，边上的护士们那可都是方寒的迷妹。 当然，温学义也没有和方寒竞争的心思和勇气，方寒这样的妖孽还是不要作为对手的好。 这一刻，温学义很是庆幸，庆幸他选择留在了江中院。 要不然，别说一年不到，三年他能做到上百台手术都难。 关节置换手术在骨伤手术中不算小手术了，一台手术差不多要三个小时，每天两台那就是六个小时。 在骨关节运动中心，他一位住院医，怎么可能做得到，狼多肉少，关节置换手术那可是不少副高和正高级的领域。 就骨伤科而言，能把关节置换手术做好，那绝对可以抗的起一个骨伤科了，哪怕是当科主任那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到了副高级，名气打出去，到时候飞刀那还能少得了？ 虽然没有和方寒竞争的本钱，可温学义看的很透彻，在骨伤分区，唯一能和他竞争的就是吕新文了。 至于陈远，陈远虽然受方寒器重，现在在骨伤分区也是除了方寒一人之下，可温学义对陈远的定位很清楚，陈远是绝对干不了负责人的，他也就只能跟在方寒边上。 陈远这样的，权利来自于方寒，离开方寒，他什么都不是，所以将来方寒走到哪儿，陈远必然会走到哪儿，陈远就是方寒的大管家。 不能招惹，却不会对他形成威胁。 其实这一点不仅仅温学义清楚，不少人都清楚，当初方浩洋留下陈远，就是给方寒打杂的，处理琐事，方寒这样的不可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处理小事情上。 和患者家属的沟通，病歷的整理，预后的统计等等，这些都是陈远在弄。 而骨伤分区这边，方寒迟早是会跳出去的，一旦方寒跳出去，谁来负责？ 不是他就是吕新文，其他人都不够格。 而且在温学义看来，他的希望要比吕新文更大一些，无论是背景还是能力亦或者潜力，吕新文都差了些。 温学义的目标不高，等将来江中院骨伤分区做大，他能当个负责人就够了，其他的他是不敢想的。 而想要达成这个目标，方寒这条大腿是一定要抱紧的。 「好，收尾部分小林你来弄。」 温学义让开了地方，把收尾工作交给了林广才，既然要当负责人，班底那肯定是要培养的，林广才和薛艷艷目前来说就算是他这边的铁桿了。 至于江枫，这小子野心不小，可野心也要和能力匹配才行。 「方医生，这是今年咱们骨伤分区的值班表，您看一下。」 方寒来到值班室，陈远刚刚把值班表排好。 医院这边年关是不存在关门放假的，不过年关，患者相应来说还是会少一些，留下足够的值班人员，多余的人倒是可以调休一下。 长假是不用指望了，大年初一、初二休息一两天，过个年还是没问题的。 「这么多人？」 方寒看了一下值班表：「除了个别住院医，主治也就吕新文，其他人基本上都在上面了。」 「江枫、翟甲鹏、林光亮还有秦熙姌他们都是自愿值班的，李小飞现在是住院总，肯定要留下来值班的。」陈远解释道。 原本陈远这边安排的时候是打算让翟甲鹏江枫休假的，不过安排之前，陈远还是大概摸了一下情况，基本上除了新来的年轻住院医，大多数人都是愿意留下来值班的。 当时陈远还有些纳闷，后来细细一想，倒也明白了。 方寒这位负责人都主动值班了，其他人怎么好意思？ 上行下效，什么样的将军带出什么样的兵。 如果领导喜欢熘须拍马，那么下面自然就是一群马屁精，如果领导兢兢业业，下面的医生也没几个敢偷懒，带头作用那是相当可怕的。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方寒是那种比较公平公正的领导了，更看重个人能力，下面的医生自然是可劲的表现。 对大多数医生来说，能遇到方寒这样的领导，那简直不要太幸福。 平常努力没门，表现没机会，现在方寒给了大家舞台，谁还能不乐意？ 「既然都自愿值班，那就这么安排吧，人多到时候也能轻松一些，就当是在医院过年了。」方寒点了点头。 陈远这边正和方寒说着话，突然电话响了，他拿出手机听了两句，脸色陡然一变。 「出什么事了？」 「胡主任走了……」陈远轻声吐出几个字。 「胡主任？」 方寒勐然站起身来，胡万寿！ 胡万寿的情况方寒这几天天天都有关注，情况那是一天不如一天，刚回来上班查房的时候，方寒就说胡万寿就是那两天的事，拖到今天，其实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第1573页 早上的时候方寒还见了胡万寿，可能是迴光返照，当时胡万寿的情况看起来还不错，科室的医生护士都觉得胡万寿可能能过了三十，能拖到新的一年。 虽然三十可初一也只是差了一天，可对华夏民族的人来说，那意义是孑然不同的，过了三十，那就是新的一年，又是一年。 「方医生，要去看看吗？」陈远轻声提醒。 「走吧，去送送胡主任。」 说着话方寒走出了骨伤分区，还没到留观室门口，里面就有平车推出来了，上面盖着白布。 留观室门口，方浩洋扶着胡茜茜，胡茜茜捂着嘴，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尽量让自己不哭出声。 除了方浩洋，留观室的不少患者和患者家属都站在门口，目视着，用目光给胡万寿送行。 走廊的两边，急诊科的护士、医生，整齐的站在两边，一个个都面露悲色，有的人还忍不住落泪，索利斯这会儿也站在边上一声不吭，这位洋医生也被现场的气氛感染了。 方寒缓缓的走上前，胡茜茜看到方寒，哇的一声就哭出了声。 胡茜茜的这一声哭声，哭的方寒心中惭愧不已，胡茜茜给他抱了希望，可他终究还是没能回天。 「别哭了，让你爸安安心心的走，他是值得让人钦佩的。」 方浩洋拍着胡茜茜的后背，声音哽咽。 急诊科的医生护士这会儿都是默然无声，哪怕是偶尔路过的患者和患者家属也都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有的人甚至还停了下来。 对于医院来说，对于急诊科这样的科室来说，患者去世、死亡那是相当常见的，不少医生和护士甚至都已经习惯了，麻木了。 可胡万寿的去世还是让不少人感觉到悲伤，难过。 上次胡万寿当众说自己留了医嘱，把遗体捐献给江中院，这几天这件事在急诊科早就传遍了。 医生们、护士们、患者们不少人都知道。 胡万寿本身就是医生，临死前又做出这样让人钦佩的决定，大家对胡万寿那是由衷的钦佩，由衷的敬陪。 「各位！」 方浩洋搀扶着胡茜茜，缓缓出声。 「胡主任也是咱们医疗工作者，行医近三十年，兢兢业业，他虽然不是咱们江中院的医生，可他也是咱们的同行，病魔夺去了胡主任的生命，我们这些同仁无能为力……」 「可我们不气馁，我们从不放弃，医生不是神，做不到救活每一位患者，可我们一直在尽心，在尽力，虽然我们做不到挽救每一条生命，可我们一定要做到无愧于心。」 「胡主任是医疗工作者，是我们的同仁，他去了，把遗体捐献给了我们江中院，目的是为了让我们能在医疗这条路上走的更远，胡主任去了，他也不忘初衷，哪怕是去世也要为医疗工作贡献自己最后的一点力量。」 「各位同仁，让我们一起为胡主任送行。」 方浩洋说着向着胡万寿的遗体弯腰鞠躬。 「为胡主任送行。」 边上响起稀稀拉拉的声音，然后整齐划一，声音响彻整个急诊科。 所有的医生、护士、以及边上看着的患者和患者家属都向胡万寿的遗体弯腰行礼。 「呜呜呜……」 胡茜茜哭着跪在了地上，向着胡万寿的遗体扣头。 「方主任，我们走了。」 研究院那边的医生向方浩洋打了声招唿，胡万寿的遗体缓缓远去。 遗体捐赠，这边是不能太过耽误的。 对于刚刚去世的患者来说，他的身上还有着不少有用的器官，没有被癌细胞感染的，眼角膜之类的，这些都需要尽快保存，所以是不能长期停留的。 在急诊科改制之前，江中院是不需要用遗体捐赠的，胡万寿的遗体可以说是江中院创建以来第一位捐赠遗体的…… 胡万寿的整个遗体，除了能用的，其他部分都会作为研究的实验体，这也是遗体能发挥的最大的价值。 看着胡万寿的遗体缓缓远去，方寒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目送一位医疗前辈远去了，在燕京，他就经歷过一次了，这一次算是第二次…… 第0909章 白眼狼 目送着胡万寿的遗体被推走，医生们继续投入到自己的工作当中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胡万寿的离世也只是让医生们暂时悲伤，悲伤过后医生们就要收起悲伤的情绪，继续用更好的面貌和心态去迎接新的患者。 胡万寿的事件还会重演，不可能杜绝，医生们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让这种事情少一点、在少一点。 「不是听说你回家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方浩洋安慰了一下胡茜茜，走过来和方寒说着话。 「回去吃了一顿团圆饭。」 方浩洋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缓缓的往前走着，方寒就知道方浩洋有话要说，急忙跟上。 「前几天江平医疗器械的林欣彤给我说他们江平医疗器械准备年后举办一个心脏方面的医疗会议，希望能够邀请到索利斯到现场做示范手术，你什么意思？」 「您这边什么意思？」方寒询问方浩洋。 「江平医疗器械举办的医疗会议，又是咱们江中院当主角，这是好事，到时候宣传一下，场面弄大一些，或许咱们就能趁机把心外分区开起来。」 第1574页 方浩洋说着话，很是有些雄心万丈，指点江山。 方寒目瞪口呆：「心外分区，是不是有些着急了？」 今年江中院急诊科才弄出骨伤分区和肝外分区，现在方浩洋就要弄心外分区。 这心外要是弄起来，肝胆、心胸、骨伤、外科方面基本上差不多了，除了普外一些手术不能做，江中院能做的手术就太多了。 而且还都是高端领域的。 无论是关节置换还是左右半肝切除亦或者心脏手术，这都不是小手术，一般三甲级医院有一个领域拔尖那就很不错了。 方主任这胃口很大啊。 一个急诊科，开这么多分区，赶得上人家一个医院了。 「着急吗？」 方浩洋愣了愣：「这不是凑巧了吗？」 原本吧方主任确实没打算这么着急，先把肝外和骨伤这边弄顺了，可方寒这不是把索利斯弄来了吗？ 这个机会可是很难的的，趁着这个东风，资金、政策那都是很好要的。 「着急了。」 方寒道：「方主任，要是步子迈得太大，很容易本末倒置。」 方浩洋一愣：「本末倒置？」 「您开骨伤分区和肝外分区的目的是什么？」方寒问。 方浩洋一拍额头：「确实有些着急了，我这都快被糖衣炮弹腐蚀了，差点迷失了方向，小方你这个提醒很及时啊，以后要随时提醒，避免我迷失。」 方寒撇了撇嘴，装，继续装。 「走吧，我办公室说。」 方浩洋带着方寒进了办公室，烧水，泡茶。 「拿我的茶叶还没喝完？」 方寒尝了一口，就知道是蹭自己的茶叶。 「捨不得喝啊，要不你改天再帮我弄几斤？」方浩洋笑呵呵的看着方寒。 郭老的茶叶那就是好，有钱都没地方买啊。 「您想多了。」方寒善意的提醒。 方浩洋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这才缓缓道：「你刚才说的对，步子确实不能迈的太大，到时候容易人心浮躁，骨伤、肝外，要是把心外再弄起来，搞不好急诊科的不少医生都想转外科了。」 「不仅仅是这个，咱们精力也有限的。」 方寒提醒道：「咱们弄骨伤和肝外，不是为了纯粹的把急诊科做大做强，而是有着其他的目的的，咱们是为了实验，是为了出成果的，要是为了把急诊科做大做强，无非就是多一家西医医院。」 在急诊科改制这个事情上，方寒一直不遗余力，甚至没有留在燕京医院，还帮着方浩洋挖人，那是因为方浩洋最初的理念和想法。 急诊科肯定是要做大做强，这是必然的，可这不是最初的目的，也不是唯一的目的，路不能走歪了。 「是啊，精力有限。」 方浩洋点着头。 随着江中院急诊科现在越来越红火，他都差点迷失了。 现在江中院急诊科，一个科室都比上针灸推拿和保健恢復科两个科室了。 练功房、研究室，手术室，今年急诊科这边是花钱如流水。 当然，钱花出去的，创收也不错，急诊科科室的资金却不短缺，除了上面拨款，急诊科的患者也多了不少，医生护士们的奖金都多了。 可正如方寒所说，急诊科做大做强不是唯一目的，主要是怎么强。 「你有什么想法？」 「精简人员，宁缺毋滥，打造精英科室。」 方寒道：「无论是骨伤分区还是肝外分区不能再招人了，咱们不是要把骨伤分区和肝外分区做大，而是要有成果，患者多了可以推出去，不能因为患者多就可劲招人。」 「我觉得不管以后开设什么分区，都以一个医疗小组为单位，不需要再多了，我们是实验性质的，而不是为了占地盘的。」 「小型科室，精专为主？」 方浩洋诧异的看着方寒：「你小子行啊，很有见地。」 「我在燕京医院的时候观察过燕京医院的各个科室还有急诊科的整体规划和分工，我们江中院和燕京医院是不同的，无论是肝外还是骨伤上，其实都只是咱们急诊科的一个组成部分，就像是一双手，一双就够了，两双就成怪物了，影响协调。」 「目前来说，先让医生们成长起来，逐渐熟悉这个模式，然后我们要收治一些具有典型性的患者，不能什么患者都收，人不够招人，病床不够加床，这就背离了我们的初衷了。」 「你说的不错，这个我要记下来。」 方浩洋拿出小本本，把方寒说的几点记了下来。 「还有吗？」 「没有了。」方寒摇着头。 你才是主任好不好，他也是去燕京医院进修，看到燕京医院的情况，有些想法罢了。 如果急诊科继续扩，那么就成了燕京医院的模式了，不断做大做强，最终西医这边就成了主体了。 这就好比统帅，可以收復一些小势力，可自己这边始终都要具有绝对优势。 就像部队，直属部队你才十万人，外围势力就十几万，人家造反你镇压的过来，到时候造反，那不就改朝换代了吗？ 去燕京之前，方寒其实还没意识到，去了之后逐渐就意识到了。 去燕京之前，陈远提议骨伤分区两班倒，方寒也没觉得什么，现在才发现，没必要两班倒。 第1575页 一个医疗小组就可以了，毕竟江中院开设骨伤分区和肝外分区的目的是中西结合方面的研究，而不是为了做手术而做手术的。 「对了，你说的那个冼奋怎么样，什么时候能来，咱们科室现在就差这么一位，我这边都乱了，以前没弄过，手忙脚乱。」方浩洋问方寒。 「我走的时候说过了，冼大哥已经答应了，不过他过了春节才能拿到学位，我估计会提前来吧，到时候回去论文答辩就行了。」 方浩洋点了点头：「那就好，那个冼奋确实不错，一些课题做的很好。」 「可惜了！」 说着方浩洋还摇了摇头。 「可惜什么？」 「可惜这次机会了，要是按照你这么说，这次医疗会议对咱们没什么好处吧？」 「也不能说没好处，先打开局面，心外分区不急，后面还有机会，我和索利斯还有个赌约。」 「赌约，什么赌约？」方浩洋急忙问。 方寒也没隐瞒，把索利斯的承诺说了一下。 方浩洋一听，顿时一拍桌子：「什么燕京医院，那肯定是咱江中院啊，小方，你做的漂亮。」 「这事我不馋和，我答应钱主任了。」 「你不需要掺和，那也是咱江中院。」方浩洋笑呵呵的，这小子，蔫坏。 不掺和你把人带回来了，人都来了，还能有变数？ 要是索利斯真的能说动普霍金斯医院的高层，那么这一次这个机会倒也不算可惜，到时候合作的时候再说。 哪怕是索利斯能说成，这个合作估么着也是半年一年以后了，不会太快，到时候急诊科这边也就拉顺了。 燕京医院，急诊科。 钱小林把冼奋送出了办公室，笑着道：「小冼啊，今天三十了，明年你的博士学位也就到手了，什么想法，直接来我这边？」 「不了，方寒走的时候给我说让我去江中院，江中院那边正在搞中西医结合，正好是我的课题，我准备过了春节去江中看看。」冼奋笑着道。 「原本今天我是不打算来的，这不，过年了，过来给钱主任拜个年，过了春节我可能就没时间来了。」 「江中院？」 「方寒？」 钱小林嘴巴微张：「方寒让你去江中院？」 「嗯，我听方寒说了江中院的情况，过了春节先去看看，如果合适，我就去江中了。」 「你爸知道吗？」钱小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和我爸商量过了，我爸不支持也不贊成，让我自己拿主意。」 「江中怎么能比得了燕京……」 「现在不是还没定吗，我先去看看，如果不合适，我会回来的，钱主任您可不能不要我。」冼奋笑着道。 「哪能呢。」 钱小林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把方寒没留下，还让方寒把冼奋挖走了…… 这尼玛赔了夫人又折兵啊这是。 小方这小子相当的不地道啊。 想到这儿，钱小林又想到索利斯，冼奋都被方寒挖走了，合作的事情那还有戏吗？ 丫的，白眼狼啊，白对他那么好…… 第0910章 好自为之 到了下午四五点，急诊科基本上已经没什么患者了，整个科室显得有些寂静。 今天毕竟是年三十，哪怕是上午，患者也不算太多，下午这会儿患者能走的都走了，能不来的也都不来。 大过年的，没有必要，能不来医院这种地方就不来。 这也是年关这一阵气候变化大，忽热忽冷，流行感冒、发烧患者比较多，要不然患者还会更少。 趁着没什么患者，距离下午的晚会还有一会儿，方寒召集骨伤分区的所有医生一起开会，李小飞和叶开也有列席。 「最近这半年，大家的进步都不算大。」 方寒一句话，会议室内的医生们顿时都紧张了起来，连带着温学义和吕新文的表情也凝重了不少。 原本大家想着方医生这个时候开会，无非就是总结一下工作，简单的说两句，不会说什么大事。 可方寒一开口，众人就感觉到压力了。 进步不大，这是对大家表示不满吗？ 骨伤分区的这些医生，包括江枫和陈远，那也是新人，来医院时间最长的甚至还要数林光亮和秦熙姌，当然，李小飞和叶开不算。 这些医生中，翟甲鹏是科聘，吕新文其实也是刚刚转正，好几位都是才过了试用期，现在方寒表示不满，众人可不敢大意。 「特别是李小飞和江枫！」 方寒点名了。 李小飞和江枫对视一眼，来了，方医生从燕京回来，这几天都没怎么吭声，今天这是表达不满了。 「其他人也差不多，我虽然没有详细了解，可大概也知道一些，这一阵大家工作还算辛苦，可水平提升就很有限了。」 骨伤分区的这些人，包括叶开在内，哪怕是几位住院医，方寒多少都有指点。 按照系统的尿性，只要是方寒指点过的，技能提升，那都算长期任务帮助同职业者的范畴，这一阵方寒没有得到系统的提示，那就说明没有人的技能提升段位。 温学义就不说了，关节置换迈进初级，想要进入中级稍微难一些，需要的时间也长一些。 可其他人，包括李小飞和叶开在内，必然还有初级一下的技能，这么长时间没有提升，进步大小可想而知。 第1576页 「林广才，你和温医生上手术，学的怎么样？」 「还行吧，我觉得我还是有进步的。」林广才急忙道，声音有些颤抖，紧张加害怕。 方寒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江枫：「江枫，你来江中院之前也是老年资的住院医了，这一段时间什么情况？」 江枫没吭声，他确实算是混的差的。 论年资，他和李小飞叶开其实差不了太多，可叶开现在已经是主治了，李小飞住院总期满，到时候也就主治了，就他还是住院，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一段时间咱们骨伤分区的情况我也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有些事也不怪你们，我和方主任聊了聊，觉得大家进步之所以不大，还是心不定。」 方寒看向江枫：「特别是江枫，什么都想学，什么都要学，结果什么都没学成。」 这是事实，最初关节置换手术的时候，江枫就想上，后来肝切除，江枫也有想法，现在不仅仅跟着陈远学习拇外翻手术，还打算学正骨復位。 其他人其实也差不多。 这些人除了温学义和吕新文，大多数都是新人，基础差，还没有找到自己擅长的领域，所以好高骛远，一会儿看着这个好，一会儿看着哪个好。 再加上急诊科本就是全科医生，很多人也都习惯了，哪怕是李小飞，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事实上，这一段时间众人的提升确实不尽如人意。 「咱们骨伤分区现在涉及到的领域有关节置换，正骨復位、还有吕医生的断肢再植和肌腱修復，趁着今天开会，咱们把小组分出来。」 众人顿时一凛，温学义、吕新文、甚至新来的翟甲鹏都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 这是要明确分组了？ 就医院各科室来说，主任那自然是金字塔顶端的，可主任下面有副主任，副主任下面有主治，主治下面有住院。 医生们那也是有着小团体的。 比如某位副主任，就有他的主治医，自己的主治给别的副主任帮忙，这位副主任八成是不怎么乐意的。 骨伤分区成立至今，虽然平常做治疗，做手术也有分工，可总的来说还是比较乱的。 再加上一些医生来的时间长短不一，哪怕是温学义也没有江枫来的早。 除了来的时间，还有关系，什么人是方医生的学生，什么人是方医生同学的哥哥，这样的关系，哪怕是吕新文对待李小飞和江枫的时候也都会客气一些。 上下级的从属还是要有的，没有就显得太乱了。 正如方寒刚才所说，一会儿上这个手术，一会儿学那个治疗，到头来什么也不精。 现在方寒要明确分组，那一旦定下来，小组的负责人那就是真正的上级医生了，也不需要考虑太多。 温学义和吕新文还好一些，他们的水平是有的，也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可翟甲鹏就不一样了，他水平是有，可毕竟是新人，还是科聘，方寒会安排他当小组的负责人吗？ 「薛艷艷和林广才还继续跟着温医生做关节置换，以后这个手术就你们这个小组来做，其他人不得插手，以后关节置换这一块也不需要二十四小时值班，具体手术时间，怎么接收患者，温医生负责安排，如果患者过多，忙不过来，可以推出去。」 「知道了，方医生。」温学义急忙点头。 这个安排在他的意料之内。 「林广才和薛艷艷没什么意见吧，如果你们有什么意见，现在可以提，小组确定之后，就要用心去学。」 「没意见。」 「江枫你确定自己学哪一块了吗？」 「方医生，我还是学正骨復位这一块吧，我感觉我对骨伤科还是比较有兴趣的。」 「那你就跟着翟医生。」 方寒说过之后，看向几位住院医：「还有没有对正骨復位这一块有兴趣的？」 两位住院医急忙举手。 「那就都跟着翟医生。」 一些復位手法，少的时候经常都需要一位助手，有时候甚至需要两位甚至三位，江枫和另外两位住院，四个人跟着翟甲鹏。 「吕医生这边还是你原来的几个人，李小飞现在是急诊科的住院总，我这边就不安排了，叶开，你的工作你应该清楚。」 「老师给我说过了。」叶开点着头。 叶开虽然不是骨伤分区的，可骨伤分区不能没中医，结合结合，自然要中西都有，叶开除了在急诊科帮忙，主要的工作就是协调安排，尽可能的先把合作的体系建立起来。 陈远这边方寒没安排，不过大家都清楚，还是大管家，方寒虽然是骨伤分区的负责人，可平常那是真忙，就说前一阵，一走就是三个月。 「我和方主任商量过了，短时间内，咱们急诊科不会再开新的分区，同时目前的骨伤分区和肝外分区也不会再招收新人了，半年时间，咱们先磨合，到时候如果有人不能适应，肯定是会调走的。」 这一下众人都有了压力了。 方寒虽然说得是调走，没说让离职，可真要从骨伤分区调走，他们能去哪儿？ 就各医院来说，急诊科本就是发配科室了，人家专业科室能要他们？ 「方医生，心外分区暂时不开吗？」江枫试探的问了一句。 「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半年之内你要是不能入门，我就让你回市医院去。」 第1577页 要说这几个人里面，方寒对江枫是很不满的，这个傢伙自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还整天在私底下乱折腾。 最主要的是这个傢伙人缘还好，无论是李小飞和陈远都给江枫几分面子。 江枫急忙闭嘴，自己这算不算是没事找抽型的？ 「行了，就这么多。」 方寒看了看时间，站起身道：「咱们江中院和其他医院不一样，以后的所有分区那都是精英为主，不会有太多人，可一定要出成绩，之所以咱们骨伤分区和肝外分区现在都是青年医生，正是为了培养大家，希望大家能珍惜机会。」 说罢，方寒站起身就出了会议室。 「唿！」 江枫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方医生好像对咱们很不满啊。」 「那是对你很不满。」叶开瞪了一眼江枫，转头就走，今天这个会其实和他关系不大。 「方医生是务实的人，想要在方医生手底下做事，就要拿出自己的价值来，混日子的方医生是绝对不会手软的，大家好自为之。」陈远仍下一句，也站起身走了。 「好自为之。」 温学义站起身看了一眼江枫，也迈步走了。 吕新文没吭声，也看了一眼江枫，走了。 翟甲鹏站起身，向江枫笑了笑，也迈步走了。 「不是……」 江枫很是无语，你们这什么意思这是，感情今天这个会是给我一个人开的？ 就我有问题？ 不过想到方寒刚才的话，江枫的心中还是一沉，这要是被赶回去，他叔叔绝对饶不了他，江晨都能把他笑话死。 第0911章 自己选择的路 「小吴啊，今天患者少，等会儿还有晚会，把病房所有患者的情况都了解一下，尽快把病歷整理出来，要是处理不好，晚上你就留在科室值班。」 一位矮个子住院医很是有着几分神气的向吴磊吩咐道。 「知道了，陶老师，病歷我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我马上就去病房。」 吴磊老老实实的回答者，语气不敢有丝毫的不满。 留院之后，吴磊也只能算是最底层的医生，比起实习生们的地位稍微高那么一丢丢，哪怕是稍微有些年资的住院医也能对他发号施令。 矮个子住院医自己也不过是管床大夫，可谁让人家年资高呢，谁让人家进医院早呢。 想在医院这种地方混下去，人气顿吞生那是第一位的。 想要不被别人指手画脚，那就只能使劲的往上爬，爬的越高，可以指手画脚的人那也就越少。 作为普通本科毕业的医学院学生，能够留在江中院这种三甲级医院，那已经是烧了高香了，被人指使，被人训斥那根本不算什么。 今天是年三十，吃午饭的时候吴磊给家里去了电话。 家里听说他工作忙，不能回家，都表示很理解。 父母也很高兴，甚至还有些自得。 儿子是江州省中医院的医生，吴磊的父母出门在村里说话都能大声了，老父亲的腰杆也直了不少。 吴磊的家境一般，农村走出来的大学生，父亲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务农打工，平常在村里那也是小心翼翼的。 没钱说话不硬气。 现在儿子在大医院工作，吴父现在说话都硬气了起来。 为了让父母说话硬气，为了不让家里人失望，这个工作吴磊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丢的，哪怕工资不高，可体面啊。 对于吴磊的表现，矮个子住院医很是满意。 新人那就要有新人的觉悟，谁还不是一步一步从新人过来的？ 下午五点半左右，各个科室的医生们已经陆续前往大礼堂了，今天是年三十的晚会，聚餐、节目、抽奖于一体，除了值班的，其他人也没必要再去食堂吃饭。 事实上食堂今天供应的晚餐也不多，仅供值班人员。 「小吴，去看看咱们内科的位置在哪儿？」 矮个子住院医已经习惯了指使吴磊，哪怕是到了礼堂参加晚会吃饭，也不忘顺手指使一下。 「知道了，陶医生。」吴磊点着头应着。 「我说陶医生，你对人家小吴好一点，我可是听说人家小吴和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是同学，秦主任都很器重的。」边上有和矮个子医生同样年资的住院医笑着道。 「谁和谁还不是个同学？」 矮个子住院医并不以为意：「咱们医院是同学的还少，不少江州医科大的，很多那都是同学，也没见谁照顾谁。」 「说的也是。」边上的住院医笑着点头。 虽说医院门槛高，可每年都会招进来一批优秀的新人，其中不少都是同学，虽然都是同学，可进了医院之后，发展方向和成长速度那也是不一样的。 就拿矮个子住院医来说，他的同学都已经主治了，可那又怎么样，主治的是别人，又不是自己。 「再说了，方寒再牛叉那也是急诊科的，还能管到咱们内科？」 「方医生！」 「方医生来了？」 吴磊还没来得及动身，突然门口就传来不少人的招唿声，之前的矮个子住院医这会儿也急忙站到了一边，脸上露出了笑容，眼神看向门口。 急诊科的人来了。 准确的说是急诊科骨伤分区的人来了。 第1578页 以方寒为首，陈远、江枫、温学义、李小飞等人跟在方寒后面，哪怕是吃个饭，骨伤分区的一群医生们也都恪守本分，烘托着自家的领导。 「吴磊！」 方寒向打招唿的人点着头，一些人认识，一些人不认识，一些人觉得眼熟，一些人觉得眼生，不过他都是很客气的点头回应。 然后就看到了吴磊。 「吴磊，你小子，好一阵没见了！」江枫也笑着向吴磊打招唿。 「方寒！」 吴磊笑着向方寒点了点头。 同样是林州中医学院毕业的，同一天进入的江中院，上学的时候一个班，一个寝室，可一年多的时间，方寒已经拿下了执业医师证，成了江中院急诊科骨伤分区真正意义上的负责人，三线医生，哪怕是前来参加晚宴，也给人一种大主任查房的既视感。 可他却依旧受着高年资住院医的剥削。 看着方寒，吴磊的表情多少有些苦涩。 当初他也是急诊科的，也有希望跟着方寒，可他却放弃了。 想一想要是继续跟着方寒，现在的境遇或许能好很多吧？ 最初的时候，吴磊是不后悔自己的选择的，他很感激方寒，也把方寒当朋友，所以并不想过多的依仗方寒，希望远离方寒，靠自己混出名堂。 可去了内科大半年，吴磊知道的更多了，见识的也更多了，后悔也就更多了。 跟着方寒的时候他还不觉得医院的黑暗，还不觉得新人有多么辛苦，毕竟有着方寒，哪怕是急诊科的一些主治都不会随便指使他们，方寒又是个务实的人，平常也不会指使谁干什么杂活，只要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方寒就不会多说。 可到了内科，没有方寒在前面撑着，吴磊才真正明新人的辛苦了。 凡是比他年资高的，每一位医生都能指使他，端茶倒水，每天来的最早，下班最晚，哪怕是如此，想要请教高年资医生一些问题，人家还拽的像是二五八万一样。 这一刻吴磊才觉得自己是个二傻子，明明有一条粗腿，却被自己放弃了。 「吴医生！」 李小飞也笑着向吴磊打招唿，笑呵呵的道：「在内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有人欺负你就直说，师傅帮你出头。」 边上的矮个子住院医的脸色顿时就有些发白。 别看他刚才嘴上说的轻松，可面对方寒，他可是没有刚才的轻松的，方寒是急诊科的医生没错，可要针对他这么一位小住院，那真的不要太容易。 「我就长了一张被人欺负的脸？」吴磊笑骂道：「别人就那么喜欢欺负我？」 矮个子住院医顿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不管在哪儿，都是学本事，好好努力，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来找我。」方寒笑着道。 「肯定了，咱们什么关系。」 吴磊笑着道：「有事我肯定第一个去找你。」 「方医生，咱们的地方在哪儿，骨伤分区的人在一起。」林光亮已经找到了地方。 「走，准备吃饭了。」众人嘻嘻哈哈的。 「先走了，有空一起聚一聚。」方寒向吴磊打着招唿。 「嗯，改天有时间，我去看望叔叔和阿姨。」吴磊点头。 目送着方寒离开，吴磊也不耽误，急忙找到他们内科的地方，然后过来通知矮个子住院医。 「陶医生，咱们内科在那个方向。」 「嗯，好，小吴辛苦了。」 矮个子住院医的表情有些尴尬，声音也有些干巴巴的。 这位和方寒关系不一般，有着那么硬实的关系，平常却不声不吭…… 「陶医生，您请。」 吴磊还是之前的样子，并没有因为和方寒打了招唿而有什么趾高气昂，依旧很本分，很老实。 朋友帮得了自己一时，帮不了自己一世。 哪怕是人生中的贵人，那也只是在最需要的时候推一把，那就是贵人，是恩人了，没人能一直帮你。 这个事情吴磊看的很明白。 他能留在江中院，那是方寒的功劳，方寒就是他人生中的贵人，有了方寒，他留在了江中院，人生已经孑然不同了，既然选择了内科，那他就要好好去学，好好去干。 别的新人如何，他要比别的新人更努力，更刻苦，更忍气吞声。 因为他的机会比起其他人来说更加来之不易。 「方医生，我听说吴磊在内科并不怎么样？」 方寒一群人找到地方坐下，陈远低声在方寒边上道。 陈远来江中院的时候，吴磊还是实习生，当时还在急诊科，算起来几个人关系还是可以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只要他觉得他撑得住，那就继续往前走吧。」方寒淡淡的说了一句。 作为朋友，方寒是愿意帮助一下吴磊的，但是他却不会去帮着吴磊做决定。 当初吴磊决定去内科，他是给秦卫华打过招唿的，现在吴磊无论在内科怎么样，只要吴磊自己不找他，他也不会去干涉的。 如果哪一天真的撑不住了来找他，他还是会帮的，可帮忙也只是一时，不会是一辈子。 升米仇，斗米恩，这个道理方寒还是知道的。 偶尔帮一下忙可以，要是帮着人家做决定，干涉人家的选择，好了一切好说，万一要是不顺利，那是会被人家记恨一辈子的，原本好端端的朋友也有可能成为仇人。 第1579页 路自己走，朋友最多就是搭把手，却不会帮着做选择，也不要去帮着做选择。 陈远点了点头，没再多说，方寒虽然人生阅歷少，可在很多时候看事情还是看的很开的。 第0912章 新年好 「方医生，新年好！」 「新年好！」 年初一，方寒走进科室的时候，一路上护士医生们纷纷问好，脸上也洋溢着些许兴奋。 整个科室的气氛都显得轻松了不少。 毕竟是年初一，华夏民族的传统节日，哪怕是依旧要值班，可年初一这一天在很多人心目中还是和往常略有不同的。 无论是医生们还是护士们，精神面貌好像都比往常好很多。 当然，这一方面是从昨天下午开始，患者确实比往常少了不少，值夜班的医生甚至都么没有遇到什么急诊患者，查过房晚上也好好的睡了一会儿，基本上可以睡到五六点的样子，这种情况在往常是很难遇到的。 这是方寒在医院过的第二个春节了，比起去年，今年医生们确实要轻松很多。 去年的年三十，一大早江中市就有居民楼坍塌，江中院、省医院、医附院等，凡是有条件的医院都参与了救援抢救，医生们都足足劳累了一天，方寒更是做手术做到很晚。 回到住处的时候，春晚都开始了。 后半月，方寒又遇到病危的江州交大文学系老教授冯老，亲自把冯老送到了省医院，几乎折腾到很晚。 今年的跨年比起去年要轻松欢快一些。 去年因为临时事故，居民楼坍塌，跨年晚会推迟了，今年方寒和科室的医生们都是在医院过的。 吃饭，看节目，抽奖，领奖。 嗯，值得一提的是，方寒今年被江中院医院评选为优秀青年医生，医院给了一个水晶奖盃，还有丰厚的奖金。 「方……」 索利斯看到方寒，也带着笑向方寒打招唿，还用蹩脚的中文向方寒问好：「方，星言坏了，攻起花才（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也祝索利斯医生新年快乐，恭喜发财。」方寒笑着道。 「方医生，您是不知道，索利斯医生为了学这几个字，可是足足问了我好几遍呢，就这还说的不标准。」陈远在边上道。 「不错了，说的很标准了。」 方寒笑了笑，索利斯也算是有心了，知道今年是春节，愿意刻意去学这一句话，也算是煞费苦心。 春节是华夏民族独有的节日，人家米国人可是没有春节这个节日的。 「方医生，新年好。」 「大家新年好！」 说着话，骨伤分区的医生们都陆陆续续的到了，陈远看到人到的差不多了，拿出一沓厚厚的红包，笑着道：「方医生给大家准备的红包，祝大家新年快乐，钱不多，是个心意。」 说着陈远开始发红包，连带着索利斯也有一个。 「我也有？」 索利斯有些意外。 「我们国内的习俗，钱不多，一点心意。」 索利斯笑着收下，很是满意，边上有医生已经打开了。 「哇，五百块！」 「谢谢方医生！」 「方医生大气！」 五百块的新年红包，可不算小数目了，对骨伤分区的几位住院医来说，他们的基本工资每个月也才三千多，加上奖金最多也就四千出头，五百块，不少了。 众人顿时一阵叫好，拼命的拍着方寒马屁。 虽然这个奖金并不是方寒个人掏腰包，而是从科室的奖金里面拿出来的，可突然多了五百块的收入，众人还是很高兴的。 骨伤分区现在作为一个独立的分区，自然也有自己的小金库，方浩洋会给骨伤分区一些专用款项，平时骨伤分区的奖金那也是由骨伤分区来支配的。 虽然分区的奖金其实也是所有人努力的结果，可这个奖金分区却不能发的太高。 平常骨伤分区的医生们奖金拿的就是比较多的，还有一部分都是作为分区的资金来使用的。 眼下骨伤分区的医生们奖金已经算是科室比较高的了，要是再多，其他分区和其他科室的医生那就有意见了。 医院的工资和奖金那可和飞刀不同，骨伤分区的医生们奖金稍微多拿一些还好，拿的太多，别人那就要眼红了。 不能发的太多，富裕的奖金那就进了分区的小金库。 分区有了钱，其实也是给大家服务的，平常论文费，没事各种福利等等，变着法的其实也是要回到大家的口袋的。 方寒并不是那种中饱私囊的主，因而科室积攒的奖金他是不会去动的，春节给大家发个红包，那也算是分区内部的事情了。 别看只是五百块，可这五百块是着实让大家高兴。 领导想要有威信，那就要给大家谋福利的，提高大家的水平，提升大家的待遇，给众人创造机会，只有这样，下属们才有凝聚力，才会坚定不移的跟着领导走。 「方医生，这是您的。」 陈远把最后一个红包递给了方寒。 「我也有？」方寒愣了一下。 陈远笑着道：「大家都有，您自然也有，不能我们有，您没有，这不是不公平，您也是咱们骨伤分区的一员不是？」 「就是，陈医生说的不错，方医生您要没有，我们拿着可不舒心。」 第1580页 方寒打开红包看了看，也是五百块，陈远倒是没有在这种事情上搞特殊。 「这事大家不要外传，咱们自己拿红包就行，别让人眼红。」陈远笑着叮嘱。 「明白。」众人纷纷笑着点头，闷声发大财的道理大家都懂。 「哟，这是发钱了？」 众人正硬撑着，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方浩洋迈着步子走进了值班室，脸上挂着笑。 「方主任好！」 「方主任新年好。」 倒是没人觉得心虚，陈远交代了尽量不要显摆，可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方寒给的红包，方浩洋来了他们也不憷。 「人人都有红包，我又没有？」方浩洋笑着问。 「有……」 「没有！」 说有的是陈远，方老大问了，他自然不敢说没有，还准备给方浩洋包个红包呢，方寒却说没有。 「你个小方！」方浩洋眉毛一竖。 「方主任，您是领导，应该给大家发红包才对吧？」方寒笑着道。 「我这打算过来混个红包，红包没混到，还要倒贴？」方浩洋笑骂：「五百块的红包，这要是传出去，我这个主任还干不干了？」 众人哈哈大笑。 「行了，不说了，等会儿科室集合，今天集体查房。」 方浩洋说了一句，转身走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例行今天科室值班的医生要统一集体查房的，说是查房，其实也等于是集体给患者们拜个年。 没办法出院的患者新年那也是要在医院过的，大年初一，医生们集体拜个年，查个房，也算是对患者的一种慰问和关爱。 查房的时候，方浩洋在前，方寒和匡明卓李文军两位副主任在后。 方寒现在虽然职称没上去，可作为骨伤分区的负责人，也算是准三线了。 「方医生，听说你们骨伤分区今天每人发了五百块的红包？」匡明卓笑着低声问方寒。 「哪有，谣传！」方寒才不承认呢。 「我们肝外每人才发了三百，你这边就五百，我可是被你比下去了。」匡明卓笑着道。 肝外分区的医生目前是没有骨伤分区的医生多的。 骨伤分区这边哪怕是关节置换手术，患者住院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三五天就可以出院了，正骨復位最多留院观察一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相比来说肝外分区这边就比较繁琐一些，工作量也算是比较大的，因而匡明卓的手术做的并不算太多。 一台左右半肝切除手术，那可不仅仅是一台手术那么简单，术前准备，术后治疗，那都是要不短的恢復期的。 目前来说肝外分区这边其实已经形成了比较良好的循环。 患者入院检查准备，然后手术，术后icu观察，然后保健恢復科接收，负责患者的术后保健恢復和治疗。 这个模式其实就是中西医结合的一种体现模式。 对于中医保守治疗无效，亦或者必须要做手术治疗的患者，肝外分区採取手术治疗，术后保健恢復继续交给中医方面，肝外分区最多进行配合和指导。 而且患者的预后效果相当不错。 目前来说肝外分区的患者来源有两方面，一方面是急诊科这边直接接收，另一方面还有医院内科那边转诊过来的。 因而肝外这边除了手术部分的奖金之外其他部分奖金还要给内科和保健恢復科分润，确实显得没有骨伤分区的奖金多。 可这也是在比较轻松的情况下，匡明卓并不算手术狂魔，要是匡明卓放开手做手术，肝外分区这边绝对是目前江中院收入最高的一个分区了。 「三百不错了，我一分都没有，找谁哭去，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故意的？」边上李文军笑着道。 「找方主任啊。」方寒看了看前面的方浩洋。 「算了，他是老扣。」李文军笑了笑。 嘴上这么说，其实急诊科大多数医生还是比较懂道理的，骨伤和肝外毕竟还属于急诊科，一部分奖金还要给科室这边分润，总的来说急诊科所有的医生奖金都是有所提升的，哪怕比骨伤分区和肝外分区少一些，那也是理解的。 第0913章 院宠 查过房，医生们不少都聚在值班室亦或者休息室聊着天。 年初一，门诊那边或许还有不少患者，可急诊科这边是真的相对来说比较清闲的。 大年初一能来医院，那都是真正的急诊，这种患者的比例相对来说是比较少的，门诊那边患者相对少，挂号也相对容易。 能来医院的，能去专科科室的都去了专科科室，急诊科这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科室也就显得冷清了。 哪怕在患者的心目中，急诊科医生的水平那也是很菜的。 急诊科本身就属于医院的桥头堡，医生们大都不可能专精一个方向，哪怕是不少医院的急诊科主任，在相对的专科领域来说那也是比较差的。 就拿燕京医院的急诊科主任钱小林来说，肝切除一类的手术，钱小林也就只能打下手了，他肝切除要是做得贼棒，也不至于留在急诊科当主任，早去和陈培忠抢位置去了。 急诊科的医生相对来说接触的都是比较层面的东西，对病症不需要太深入的了解，只要能暂时控制着患者的情况，把患者的情况稳定住，遇到危机把患者的生命抢救回来，急诊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后续那就有专业科室来做。 第1581页 这也是江中院急诊科骨伤分区现在的领域大都和江中院骨伤科不重合，哪怕是正骨復位也只有方寒精通，翟甲鹏也只是粗浅，要不然，真的能抢骨伤科不少生意。 没什么患者，江枫和林光亮等人都闲着，方寒那就更闲了，有些坐不住。 「早知道今天就少安排一点人值班了。」江枫笑呵呵地说道。 「医院这种地方，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人安排的少了，万一患者多了怎么办，一个电话你们马上赶回来？」陈远道。 江枫悻悻的闭嘴，自从昨天他被方寒点名批评，他好像就成了骨伤分区的头号混子了，一点发言权都没有，开个玩笑而已。 「方医生，您是不是也闲的慌？」江枫安静了不到二分钟就又闲不住了，小心翼翼的问方寒。 「是有些无聊，不过闲点好。」方寒点了点头。 他是闲不住的性子，能在医院，他自然是想找点事做的，可也不能显闲。 特别是今天，大年初一，真要忙了，那就说明什么地方出事故了，出意外了，急诊科这种地方忙，往往都意味着大事故，危重患者多。 方寒虽然无聊，可也不希望来什么危重患者。 有句话说的好，宁愿架上药生尘，莫让天下人有病。 医院这种地方那是最特殊的，医生可不能有盼着多来患者的心思，当然，大多数医生也不会有这种心思。 因而这也是公立医院从来不打gg的原因。 我就默默的存在着，随时等着服务，可我却从来都不盼着服务。 这就是医院。 别的地方有人走还能说欢迎下次光临，医院的患者要是出院，医生护士要是敢来这么一句，遇到脾气爆的，绝对会打耳光抽过来的。 「方医生，咱们急诊科患者少，门诊今天还是有不少患者的，特别是儿科那边，患者不少，您要是闲不住，可以去儿科坐门诊啊。」 方寒一愣，然后点头：「你说的对，我去找薛主任说说。」 现在方寒已经拿到行医资格证了，完全可以坐门诊，而且他作为骨伤分区的负责人，儿科那边弄一个专家门诊都不算过分。 方寒是真的有些无聊了，江枫这么一说，他就坐不住了。 而且系统这边还有一个轮转的长期任务呢，为期一年，轮转所有科室。 目前来说方寒已经去过的科室有骨伤科、妇产科、再加上骨伤科，算下来儿科和恢復保健科以及针灸推拿科以及内科都还没去过呢。 江枫的这个提议倒是正对方寒的胃口。 江枫瞬间就有些小得意，看看，看看，还是自己比较了解方医生吧？ 看到方寒已经起身，陈远笑着道：「方医生，您即便要去，现在去也晚了，人家骨伤分区那边上午的号肯定已经放出去了，您也只能下午了。」 「也是啊。」 方寒又坐了回去。 这会儿都快十点了，人家上午的号估么着都看的差不多了，哪怕是儿科，今天患者肯定也没有平时多。 「您可以给薛主任打个电话，让薛主任那边下午安排一下，给您放几个号。」江枫笑着提醒。 方寒点了点头，这个不能耽误，到了一点半，儿科就会开始放下午的好，要是不尽早安排，下午他也没戏。 拿出手机，找到薛子林的电话号码，方寒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薛子林今天还有门诊，正在门诊看病呢，接到方寒的电话，笑着道：「小方，有事吗，是不是急诊科那边要会诊，你在就没必要让我去了吧？」 就江中院急诊科而言，方寒现在的水平绝对是第一位的，哪怕是方浩洋和李文军也要靠边站的。 而且方寒还是全科医生，肝外、骨伤、急救、内科、儿科……每一个领域水平都不差，平常只要不是方寒忙着，急诊科这边都不用请其他科室的医生会诊了。 方寒也不啰嗦，向薛子林拜了个年，就开门见山，说了自己的意思。 「完全没问题啊，小方你要来坐门诊，我这边欢迎还来不及呢，到时候我给你安排一个专家门诊。」 「今天，今天的话专家门诊可能就来不及了，普通的也行？，那好说，普通门诊倒是没什么，多开一个诊室就是了，下午我让多放一些号出去。」 专家门诊的话相对比较麻烦，儿科还要把方寒的资料输入进去，到时候放多少号，专家是谁，这些患者通过手机端和电脑端都能看到。 专家号是对每一位专家的，有名有姓。 普通门诊就不同了，所有的普通号是好几位主治一起来看的，按照顺序叫号，哪怕方寒现在去也来得及其实，多开一个诊室也就是了。 这会十点了，方寒也不着急，薛子林道：「那就给你安排到下午，到时候你直接去门诊就行，我给你安排好。」 薛子林是专家号，上午的号不多，十点半他这边的患者就看的差不多了。 回到值班室，薛子林伸手招唿顺嘴向副主任胡彦东吩咐道：「下午给门诊那边多开一个诊室，普通号可以多放二十个号。」 「多开一个诊室？」 胡彦东一愣：「咱们值班的医生都排满了啊，别的科室的医生还是外院的医生要来？」 「急诊科的方寒。」 「小方？」胡彦东笑着道：「小方这是抢了骨伤科的生意还不算，还要来咱们儿科恰饭？」 第1582页 「八成是今天急诊科没多少患者，这个小方，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想来门诊混病人，你安排一下。」 薛子林笑着道：「顺便弄一个专家门诊，今天是来不及了，先普通号，明天他要来，就专家门诊，分区负责人，咱们不能当普通医生对待，免的方浩洋有意见。」 胡彦东笑着道：「不是怕方浩洋有意见，是您老这边还想着挖墙脚吧？」 「墙角不好挖啊，廖一鸣不也没机会？」薛子林笑了笑：「就这么安排吧，以后没事小方也能来咱们儿科坐诊嘛，这小子水平不一般。」 「行，我知道了。」 胡彦东应了一声。 方寒现在在江中院那可是炙手可热，绝对是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哪怕是院领导都没人敢当面给方寒穿小鞋，几位科主任都方寒更是呵护有加。 这小子现在那真的算是江中院的院宠了。 昨天晚上的晚会，方寒还捧了一个年度优秀青年医生的奖盃回去，一万块的奖金。 往常哪儿有刚入院不到一年的青年医生得过这个奖？ 当然，方寒是不能以常理论的，人家还是实习期就被评为江州省十佳青年医生了，一个院优秀青年医生倒也不算什么。 今年江州省没有继续评选，明年如果有，考虑到影响，方寒可能不会连续入选，可人家还年轻啊，再过两三年，必然还会再次入选一次。 不对，今天初一，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等四十岁以后，这小子搞不好要入选好几次。 省十佳，有人能入选一次就很不错了…… 胡彦东今年五十岁出头，儿科的副主任，他可是从来没有获得过省十佳荣誉的。 整个上午，急诊科的患者稀稀拉拉的，方寒也就治疗了两位患者，然后就到了饭点了。 吃过午饭，在值班室休息了一会儿，过了一点半，方寒就向儿科门诊走去，考虑到方寒第一次坐门诊，陈远特意让林光亮跟着方寒。 林光亮之前在内科规培轮转，倒是给人家内科的医生打过下手，也算有点门诊经验。 江枫原本是打算跟着去的，想到方寒昨天的点名批评，说他朝三暮四，强忍着没敢开口。 胡彦东这便早就安排好了，方寒到了门诊，前台的护士就急忙上前招唿：「方医生！」 护士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方寒，方医生来儿科门诊，她们几位护士可是盼了好几个小时了呢。 第0914章 儿科门诊 「方医生，听说您要来，诊室空调已经给您打开了，这会儿应该已经暖和了。」 江中这边气候相对暖和，冬天也没有暖气，天冷的时候还是要开空调的，江中院这边是中央空调，不过每个诊室都有分机，没人的时候空调自然是不开的。 这要是别的医生，最多提前十分钟开空调，可听说来的是方寒，护士们早就把空调打开了，还特意收拾了一下诊室。 「谢谢！」方寒礼貌的道了一声谢。 「方医生您太客气了。」 护士相当热情，脸上带着笑，在前面带着路，还特意扭动着自己纤细的腰肢，希望能引起方寒的注意，至于跟着方寒一起来的林光亮，直接就被护士忽略了，她也没兴趣知道林光亮的名字。 「方医生，您是这一间诊室，房间温度刚刚好呢。」 护士打开门，诊室收拾的相当干净。 「方医生，您今天是第一天坐门诊，外面就不显示您的信息了，您的电脑上可以控制叫号，看完一位患者您确认一下，外面的叫号器就会按照顺序显示患者的名字。」 护士并不急着走，给方寒打开电脑，同时手把手的教着方寒操作，林光亮也在边上看着。 普通诊室只有一台电脑，并没有助手的位置。 一般来说，门诊的诊室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面积大小，里面配制都是清一色的，大同小异，医生们坐门诊有的也不是天天都有门诊值班，值班的时候诊室也是随机的，诊室门口刷一下自己的信息，或者电脑控制。 可医院有几位专家差不多都是固定的，专家们的诊室还是稍微有些区别的，一般来说专家们是几号诊室，往往经常都是，里面会多一台电脑，就像是方寒在燕京医院的时候杜云涛的诊室一样，助手可以坐在对面，帮忙录入一下病歷等等。 「谢谢韩护士。」方寒道着谢。 他从护士的胸牌上看到的护士的名字，韩小欢。 「方医生您客气了，一般医生们都是过了两点或者准时两点才会来诊室的，这会儿外面也没事，我正好给您说说。」韩小欢凑在方寒边上，手把手教着，闻着方寒身上的气味，只觉得心跳都加快了。 方医生真的好帅，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呢。 快两点的时候，韩小欢这才出了诊室，方寒坐在就诊桌的电脑前面，林光亮搬了一张凳子坐在方寒边上。 两点钟刚过，外面的叫号器就开始叫号了，按照普通诊室的顺序从一号诊室依次开始。 方寒是普通诊室的五号诊室，进来的也就是下午普通号的五号患者。 一对三十岁出头的青年夫妇带着一位六岁左右的小男孩，小男孩被爸爸抱在怀里。 进了门，青年夫妇看到就诊桌后面的方寒，下意识就是眉头一皱，这医生也太年轻了些吧？ 第1583页 又看到方寒边上的林光亮，青年问：「你们谁是医生？」 「都是医生。」方寒道。 「这个诊室两个医生吗？」 青年看了看方寒，又看了看林光亮，林光亮是和方寒一起实习的，也是个小年轻，两个小年轻，怎么看怎么都让人升不起信任感。 现在的人，给自己看病亦或者给家里的老人看病或许还会捨不得，不耐烦，可是给孩子看病，那绝对是尽心尽力。 能挂的到专家号，绝对不会去挂普通号，哪怕是小感冒，都会尽可能的去挂专家号，没人愿意省那几块钱的专家门诊挂号费。 能来普通门诊的，那都是没有抢到专家号的。 初一患者少，专家同样也少，专家号也放的少，比例其实是一样的。 「这位是我们方医生，方医生水平很好的，坐下吧，说说什么情况？」林光亮插嘴道。 青年虽然有些不乐意，可既然来了，还是坐了下去，把孩子放在自己腿上。 「发烧？」 方寒看了看孩子的面庞问道，孩子的额头上还贴着退热贴，很明显的症状。 除了贴着退热贴，孩子的面色发红，唇色赤红敢在，看上去毫无精神。 「嗯，发烧，大概有一个礼拜了，在附近的诊所看了几天，一点效果都没有。」孩子的妈妈道。 「是持续发热还是断断续续的？」 「白天黑夜，持续发烧，吃了退烧药，能缓解三四个小时，过了之后又会发烧，39度左右呢。」 「退烧药是什么布洛芬什么液。」孩子的父亲补充道，说着还对妻子道：「把盒子拿出来，我们带着呢。」 「布洛芬混悬液……」 方寒道：「这个药可以缓解儿童发热、头痛，也用于缓解儿童轻至中度疼痛如头痛、关节痛、神经痛、偏头痛、牙痛、肌肉痛、神经痛等，属于缓解类药物，不宜长期服用。」 布洛芬这个药就和止疼片的效果差不多，只是用来缓解症状的，而不是用来治病的。 孩子高烧或者头疼关节疼严重的时候，服用之后半个小时高热就能退下去，疼痛也能缓解，可一旦药效过了，体温就会再次回升，可以作为应急类药物储备，但是不能依赖。 「嗯，人家医生说过，四五个小时的效果。」孩子的妈妈道。 「来，我诊个脉。」 方寒示意把孩子的手腕露出来：「外套去了，你这样会压迫血管。」 孩子穿的不少，方寒说摸个脉，孩子的妈妈直接把衣袖挽了上去。 「外套脱了，胳膊尽量轻松。」林光亮站起身帮忙，把孩子的胳膊露出来，方寒伸手摸脉，同时问：「孩子的吃饭怎么样？」 「不好好吃饭，最多吃一点点就不吃了。」 「大小便呢？」 「小便发黄，大便偏稀。」 方寒松开手腕，凑过去对小男孩道：「嘴巴张开，叔叔看一下舌头，啊……」 「啊……」 小男孩张了张嘴，方寒看了一下舌苔，同时闻到了小男孩口中出来的起，腐臭…… 「伤食症！」 方寒重新坐了回去，道：「肠胃积滞，肠腑不通，郁久化热，从而导致高热不退。」 「之前也有医生说是伤食症，可吃了药没什么效果。」 「伤食也分很多种的。」 方寒道：「最初应该是按照感冒发烧治疗的吧，吃的药导致孩子免疫力下降，郁久化热，刚开始是不是低烧？」 「医生，您说的太对了，最初确实是低烧。」孩子的父亲急忙点头。 「年关了，好吃的多，孩子不懂节制，大人这边一定要注意，零食尽量少吃，晚上睡前少吃，还是要以正餐为主，这么个小人，能吃多少？」 方寒一边说着，林光亮一边在电脑上录入。 「治以消食化积，健脾开胃，通腑导热，舒达肝气，方以越鞠保和丸、四逆散方加减化裁治之……」 方寒说了药方，林光亮把药方列印出来，方寒在上面签了字，然后递给孩子的妈妈道：「每剂水煎两次，每次煎半个小时，两次混合到一起，早晚两次，一天一剂。」 青年夫妇点着头，抱着孩子出去了，方寒继续叫下一位患者。 下一位患者同样是一对青年夫妇，抱着一位四岁左右的小男孩。 青年夫妇进了门，同样眉头一皱。 「两位医生？」 「这位是我们方医生，今天是方医生坐诊。」林光亮急忙开口。 「这么年轻，能看得了病？」孩子的妈妈说着话就对丈夫抱怨：「都怪你，让你早点挂号，挂个专家号，你就是磨叽，这普通门诊的医生都是实习生。」 「我也很快了。」青年满脸委屈。 「那现在怎么办？」 「不看了，明天挂专家号，咱们都跑了好几家医院了，也不在乎耽误一天。」 说着话青年夫妇就抱着孩子出了诊室。 「哎……」林光亮在后面喊了一声，人家根本不搭理，抱着孩子就出了门。 「什么人吗，狗眼看人低。」林光亮替方寒鸣不平。 方寒的水平别说在急诊科，就是在整个江中院，方寒的水平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要不是今天来不及，方寒这边绝对是专家门诊。 「算了，勉强不得，下一位。」方寒倒是脸色平静。 第1584页 他这个年轻的面孔不让患者信任也不是第一次了，习惯就好。 站在患者的立场方寒是很理解的，别说人家患者，就是他自己轻易也不会信任一些太年轻的医生，这是人之常情。 林光亮在电脑上摁了确定，有一对青年夫妇抱着孩子进来了。 这一次对方虽然也讶异方寒和林光亮的年龄，却没多说，抱着孩子坐了下来。 医生水平有高低，患者家属的性格自然也是五花八门，有挑剔的，也有逆来顺受的，有难伺候的，自然也有好说话的。 下午方寒看了25个号，后来的患者有的和第一位患者一样多问了几句，有的不吭声，也有皱眉不满的，倒是再没有出现第二位患者那样进了门转身就走的。 哪怕有人觉得方寒年轻，挂了号了还是会让方寒看一看的，普通门诊的挂号费虽然几块钱，花了钱不看走人，医院也不给退的。 第0915章 一天专家 「小方啊。」 方寒走出诊室，就遇到了儿科的副主任胡彦东。 「胡主任。」 方寒急忙打招唿。 「小方啊，这是你的专家门诊卡。」 胡彦东把一张卡递给方寒，道：「上面已经录入了你的信息，坐诊的时候只需要在门口的感应器上刷一下就可以。」 「谢谢胡主任。」方寒急忙道谢。 他其实对专家门诊和普通门诊是没什么要求的，来儿科坐门诊，一则是急诊科这两天确实闲，二则是系统的临时任务。 系统的临时任务这个科室轮转，至少都是一月时间才算数的，三五天那是不算的，既然有临时任务，方寒自然也是要在儿科走一遭的，至于什么门诊，他并不在乎。 他自己不在乎，可人家儿科特意给他办了专家门诊，那也是人家儿科这边对他的重视，感谢那是必须的。 「客气了。」 胡彦东呵呵一笑，道：「这都是薛主任安排的，薛主任对你可是相当器重的，真的没兴趣来我们儿科？」 说话的时候，胡彦东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其实却有着几分警惕的。 薛子林是希望方寒来儿科，可儿科的其他人那就不见得欢迎了。 急诊科的现状特殊，李文军权利心不重，从村医到江中院急诊科的副主任，李文军已经很知足了，匡明卓又是新人。 可人家其他科室的医生就不一样了，副主任追求科主任，资深主治等着晋升副高，方寒真要去了，那就是分权了，搞不好还要挡住不少人晋升的路子。 胡彦东倒是不怕方寒当他的路，可他怕方寒分他的权啊。 骨伤科和儿科的两位副主任其实是相当舒服的，就好比最初的秦卫华和方浩洋一样。 薛子林就好比之前的郭明强，平常很少管事，儿科的大小事情基本上都是胡彦东一把抓，方寒要去了，他该怎么定位方寒呢？ 「胡主任，您这么挖我们急诊科的墙角，就不怕我们方主任找你麻烦？」方寒还没说话，林光亮就笑着插嘴。 方浩洋在科室的几位主任中那可算是暴脾气了，连徐锦波都敢怼，胡彦东还真不是方浩洋的个。 「哈哈，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我惹不起方主任。」胡彦东哈哈一笑，心理顿时松了口气。 江中院各门诊实行的也是网上预约和门诊排队挂号的模式，网上预约上午是早上七点开始放号，下午一点开始放号，排队挂号上午是七点半，下午是一点半。 不少人为了能够尽可能的挂到专家号，都是上午七点准时在网上抢号同时也尽可能的早早到医院排队。 早上六点半，陈莹就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催促丈夫李继康。 「我和儿子先收拾，你先去医院挂号，到时候看着点，先看网上的号，尽量在网上挂号，网上挂到了，咱们就万无一失了，到时候给我打电话。」 「行，那我先走了。」李继康点着头。 「千万记着时间，不要错过了，大过年的挂号的人本就少，咱们要是还挂不到，那还不知道要等几天。」陈莹的脸上带着愁容。 他们并不是江中本地人，而是其他省份的患者。 孩子都病了有一年了，不知道看了多少医生了，却一直不见好，听人说江中院的医生好的好，儿科的大夫水平高，他们这是大过年的来了江中，就为了给孩子看病。 来了江中三天了，连续两天都没能挂到专家号，昨天挂了个普通号，进去还是两个小年轻。 这可是看中医啊，那么年轻，能看得了病？ 怪不得人家都要挂专家号，这普通门诊就是不靠谱。 半个小时刚过，陈颖和孩子已经做好了出门的准备，就接到了丈夫的电话。 「挂到了，挂到了，专家号。」 「是网上挂到的吗？」 「对，今天我是没敢耽误，连了医院的wifi，刚到七点我就进去抢号，这江中院的专家号真是快，我都没敢犹豫，瞬间就被抢空了。」 「挂的是哪位专家的号，是不是薛主任？」陈颖问。 「不是，是个姓方的，上面写的介绍很牛，说是擅长各种疑难杂症，儿科经验丰富。」李继康道。 「行，我这就和儿子过来。」 虽然没有挂到薛子林的号，可能挂到专家号她也满足了，他们这两天都在住宾馆，每天都是花销，早看也能早回去。 第1585页 「方医生！」 方寒早上和林光亮来到儿科门诊，韩小欢第一个就迎了上来，高兴的和方寒打招唿。 「韩护士早。」方寒也礼貌的向韩小欢点了点头。 「方医生，您今天是专家门诊，我们这边特意给您换了一个诊室，我带您过去吧。」 说着话韩小欢在前面带路，带着方寒进了一个诊室，进门的时候韩小欢要过方寒的门诊卡在门口刷了一下，上面就显示出了方寒的信息。 因为方寒没有职称，所以一上面也不显示方寒的医师职称，上面是名字，下面是医疗组负责人几个字。 在各大医院，副高以上，医疗组负责人，分区负责人那都是属于专家行列了。 儿科这边办事也算谨慎，知道方寒骨伤科分区负责人的身份坐门诊有些吃亏，也容易引起一些人患者的误会，所以什么治疗组并没有明说。 网上方寒的介绍也是擅长疑难杂症、儿科、骨伤科…… 诊室大小和昨天的诊室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诊室里面多了一台电脑，对面多了一张椅子，可以带助手。 「方医生，早上八点准时开始叫号，这会儿还早，您先坐着，喝点茶，我给您泡茶去。」 说着韩小欢就出了门，不多会儿给方寒端了一杯茶水进来。 早上八点，外面开始叫号。 专家号对应的是自己的患者，号是针对专家的，从一号开始，不像普通门诊，几个诊室按顺序走。 外面开始叫号，挂方寒号的第一位患者就推门走了进来。 进来的是一对青年夫妇，怀里抱着一位一岁半左右的小女孩。 进了门，青年夫妇同样有些发愣，很显然没想到专家这么年轻。 「坐吧，这位是我们方医生，方医生可是咱们省十佳青年医生，水平相当高的。」 有了昨天下午的经验，今天上午林广亮应付患者已经很有一套了，看到患者迟疑，他就开始介绍。 「是医附院哪次感染病的那个方医生吗？」孩子的爸爸问了一句。 「就是我们方医生，方医生的水平在咱们江中院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在儿科方面不比薛主任差。」 对方确认了是方寒，这才坐了下来。 方寒一边查看孩子的情况，一边问：「孩子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口腔内有溃疡，还发烧，不能吃奶也没办法喝水，成天哭闹。」 「来，我看看。」 因为孩子小，方寒拿了一个压舌板，在孩子父母的帮助下，把孩子的嘴巴张开，看了一下孩子的情况。 口腔和舌头以及上颚都有溃疡，口中流涎，舌质红赤，少苔。 方寒摸了脉象，这才问：「孩子是不是夏季出生的？」 「对，孩子现在一岁五个月了，去年七月的孩子，正是天热的时候。」孩子的妈妈急忙点头。 「孩子夏季出生，按照五运六气推算，为少阴君火与少阳相火同时主时，属于偏心丹主火的体质，这样体质的孩子容易患上一些热病，这一阵电褥子空调是不是开的有些高了？」 「天冷，怕孩子冷，晚上都有电褥子，也有开空调。」 「以后这方面要注意，孩子饮食要注意，吃奶粉也要注意，晚上最好不要吃东西，胃热也容易引起溃疡。」 说着话，方寒给林光亮说着方子：「心脾积热花火，上注于口舌，治以清心泻脾，拟方，导赤散和清热泻脾散……」 林光亮把药方列印出来，总共是两张药方，然后递给方寒，方寒签了字，递给孩子的妈妈，交代道：「这一个方子水煎两次，每次30分钟，两次兑匀，分早晚服用，一日一剂，这一章方子，将药物研磨成细末，我上面有交代，你可以让药房帮忙研磨好，没事给孩子嘴里放一些。」 「方医生，孩子吃奶吃饭现在很困难，这个多久能好？」孩子的妈妈问。 「一般三天就能痊癒，慢一些一个礼拜，因人而异，一两天就能好转。」 「谢谢您方医生。」孩子的父母连连道谢，抱着孩子出了诊室。 患者出去，下一位患者抱着孩子进来了。 看到进来的患者，林光亮和方寒都是一愣，这不是昨天下午进了诊室，病都没看转身走人的那一对青年夫妇吗？ 李继康和陈莹看到方寒和林光亮也是目瞪口呆。 「怎么又是你们？」李继康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怎么不能是我们呢？」 林光亮站起身道：「坐下吧，说说情况，方医生水平很高的。」 「不是，我们这挂的是专家门诊啊。」李继康看了看手中的号，又回头看向门口：「这是2号诊室？」 「就是2号诊室，专家们门诊也没错，我们方医生本来就是专家。」 「不是，昨天你们还普通门诊，这一天时间就成专家了？」陈莹看了看方寒，又看了看林光亮，这医院也太儿戏了吧？ 第0916章 外邪风为首 昨天普通门诊遇到了方寒，今天专家门诊再次遇到了方寒，这是在说相声吗？ 一天时间从普通医生变成了专家？ 陈莹本就因为孩子的病情很揪心，现在的心情那就更难受，更委屈了。 「你挂号的时候没看吗？」陈莹责怪丈夫。 「上面也没照片啊。」李继康也很委屈。 第1586页 他早上挂号的时候其实也纳闷，今天儿科这边有三位专家，其他两位都是有照片的，唯独方寒这边没有。 不过这事李继康在其他医院挂号的时候也遇到过，所以没多想，看到有号，就急忙挂了。 他昨天之所以没挂到专家号，就是因为纠结选哪位专家，这么一犹豫，号完了，今天他自然不敢犹豫，谁能想到专家号和昨天的普通门诊医生竟然是同一个人。 不是说江中院是知名医院吗，怎么还弄这种事情？ 林光亮和方寒都有些哭笑不得，这两位也真是…… 「两位，我们方医生那可是很有名气的专家，我们江州省的省十佳青年医生，病分区负责人，水平比起薛子林薛主任那也不遑多让，你们要是不信，可以网上查一查，江中院方寒，看看我们方医生的名气。」 李继康看了看妻子，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在百度上搜了一下。 还别说，打了一个江中院方寒，上面很快就崩出很多消息，什么江州省十佳青年医生，医附院事件、网上验孕事件等等。 方寒在江州省那可不是籍籍无名，不少人或许见了不认识，乍一听想不起，可网上一查，那还是能查到不少关于方寒的事情的。 「真是专家？」 李继康把手机递给妻子，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陈莹细细的看了看，然后看向方寒：「您真是专家？」 「我们方医生当然是专家了，我们方医生那可是全科专家，不仅仅中医方面水平高，外科手术做的也是非常好的，只不过我们方医生平常很少坐门诊，昨天医院这边没有准备专家门诊卡，你们昨天普通号能遇到方医生，那是你们的运气……」 林光亮在边上道。 这就是有助手的好处。 人家患者家属问，方寒不能自己自吹自擂吧，领导那不能赤膊上阵，自己自吹自擂，那就显得掉档次了，有林光亮在，那就不一样了，还显得方寒有逼格。 昨天普通号算运气，可他们没看走人了算什么？ 算傻逼吗？ 六块钱的普通门诊遇到了专家没看，今天十六块钱专家门诊来看同样的医生，这不是傻逼是什么？ 「坐吧，孩子什么情况，先说说，我要是看不好，自然会给你们介绍更好的医生，薛主任亲自帮你们看。」方寒道。 李继康看着妻子，两个人对视一眼，陈莹这才抱着孩子在凳子上坐下。 孩子四岁左右，是个小男孩，被妈妈抱在怀里，坐在妈妈的腿上，用怯生生的眼神看着方寒。 方寒看向小男孩的同时，林光亮也看向小男孩，这么一看，林光亮的眉头就是微微一皱。 小男孩左侧面部口眼歪斜，这是小儿面瘫啊！ 一般来说小儿面瘫在临床上以外伤、贝尔氏瘫及中耳乳突炎为较普遍的原因，其中尤以外伤最为突出，此外，也有少数为先天性畸形及源于恶性疾的患者。 林光亮虽然不是很懂这些，可他也清楚，小儿面瘫并不好治疗，在临床上算是比较棘手的病症了。 无论是外伤导致还是其他原因导致，这个病都是一个长期而漫长的过程，长期不愈，伴随一生的情况并不少见。 方寒细细端详着小男孩的面庞，足足看了一小会儿，这才问：「什么时候开始的，多长时间了？」 「有一年了！」 陈莹道：「去年冬天的时候，生了一次病，只是感冒发烧，好了之后就这样了，我们带孩子看了不少医院，一些医院说孩子太小不好治疗，一些医院给治疗了却没什么效果，我们也是听人说江中院治疗儿科疾病很有一套，特别是……特别是薛主任，是这方面的专家……」 很显然，这一次虽然没有转身就走，可陈莹对方寒还是不怎么信任的。 网上的信息也不能证明什么，这年头骗子多了，方寒一个小年轻能坐专家门诊，或许人家有后台呢？ 「去年冬天，感冒过后就这样了？」 方寒一边细细一看，一边沉吟，问：「孩子生病之前是不是玩的很高兴也很开心，嬉笑不停？」 方寒这么一问，李继康急忙道：「医生，您怎么知道的？」 陈莹也是面露吃惊之色，方寒不问，这个事他们都差不多忘了。 这一年多，他们看过不少医生，给医生说情况的时候都是从生病开始说，之前孩子玩闹嬉笑他们根本没说过，也没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孩子玩闹嬉笑那不是好事情吗，很正常的事情。 这一刻李继康和陈莹隐隐觉得，这位方医生或许真的是一位相当厉害的专家。 「孩子吃饭怎么样，大小便呢？」 「吃饭还好，大小便也正常。」李继康急忙道。 「来，嘴巴张开，叔叔看下舌头。」方寒凑过去柔声对小男孩道。 小男孩看到方寒微微有些害怕，陈莹柔声道：「琦琦乖，让叔叔看下舌头，看一下咱们就好了。」 李继康在边上道：「方医生，孩子生病之后都不怎么和小朋友们玩了，村里的和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叫他丑八怪，孩子……」 「我理解。」方寒点了点头。 人常说童言无忌，越是小孩子越没有心机，往往都是想什么说什么，不喜欢谁那就是不喜欢谁，讨厌谁那也就讨厌谁，不会藏着掖着，不像成年人，当面一套，背地一套。 第1587页 小男孩这个样子，看上去确实很丑，对小朋友来说那就是丑八怪，孩子不会藏着，可这样的话对小男孩来说那可是不小的伤害。 「还有这一阵看了不少医生，打针吃药，孩子也有些怕。」 「来，张开嘴巴，叔叔看一下舌头，咱不打针。」方寒笑着对小男孩道。 陈莹劝了两句，小男孩这才张开嘴巴，方寒看了一下舌苔，舌质正，苔薄白。 看过舌苔，方寒这才道：「孩子这是冬天笑闹的时间太长，然后感染风寒而导致左侧棉布口眼歪斜。」 「一般来说，冬天人的皮肤弹性就较差，面部皮肤比较干，紧绷，同时神经反应也比较迟缓，孩子长时间嬉闹，导致脸部肌肉长时间抽动，然后感染风寒，风寒外邪入侵。」 「外邪风寒？」 方寒点头道：「孩子的那一次感冒就是风寒感冒，风邪是中医『六淫』致病中最为常见的因素，因为一年四季都有风，而其他的很多外邪，比如，寒、湿、热等等，往往都是藉助于风儿侵袭人体。」 「风性多变，风邪侵袭人体，多影响肌表和上半身，所以皮肤、胸背以及头部面部往往是风邪侵袭的主要部位，孩子长期嬉闹，脸部肌肉一直处于比较紧张的一种运动状态，感染风寒，导致经络不通，面部歪曲，从而形成面瘫。」 「那方医生，这个病好治吗？」 这会儿李继康和陈莹对方寒已经信任了八成了，别的不说，方寒能把前因后果说的这个清楚，都能说出他们忽视的部分，由此可见方寒的水平。 「这个病不难治，也不好治，一方面取决于医生，一方面也取决于你们自己。」方寒道。 「方医生，这话怎么说？」 「这个病已经有一年了，哪怕是用药对症，短期内也是看不到太大的效果的，如果你们不能坚持，药物服用了一半绝对没什么效果不用了，去找其他医生，那效果不佳，达不到预期，我也无能为力。」 有些话方寒必须说在前面。 慢性病，长期性疾病为什么难治疗，方法不对是一个方面，患者难以坚持也是一个方面。 现在很多患者看病都讲究很快看到疗效，哪怕短时间不能痊癒，你最起码要好转，要不然他们就觉得医生水平不行。 可这世上不是每种病症都能有立竿见影的效果的。 就拿眼前这个小男孩的面瘫来说，孩子出了口眼歪斜并没有其他症状，用药之后可能十天半个月都看不到丝毫的效果，这个时候患者家属就很容易动摇了。 方寒正说着话突然手机响了，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李俊贤打来的。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方寒给李继康夫妇说了一声，然后接起电话：「喂，李医生吗，什么事？」 「方医生新年快乐，我给您拜个年，祝您新的一年，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谢谢李医生了。」方寒笑着道了声谢，正打算说自己在忙，李俊贤又说话了：「方医生，您这会儿方便吗，我表姐想和您视个频，孩子按照您的法子治疗了这么久，终于有起色了，我表姐想和您视个频，给您道个谢，让孩子给您说句话。」 第0917章 同是母亲 今天是年初二，是很多人走亲访友拜年送祝福的日子。 林雪也没什么太多的亲戚，抱着孩子来给自家的姑妈拜年。 林雪的儿子也就四五岁，脑瘫儿，生下来就有病，四五岁了，看上去呆呆傻傻，话也不会说，眼睛看上去一点神都没有。 方寒去燕京的时候去李俊贤家中做客，碰巧遇到了林雪，给她的儿子做了一个检查，留了一个长期调理的方子以及一些相关方面的饮食配方。 孩子有病，家里条件又不好，孩子的这个病林雪其实早就放弃治疗了。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怕是个傻子，是个痴呆，是个脑瘫，只要她活一天，总要把儿子照顾好，方寒给的方子和膳食搭配花费不贵，林雪也就一直给孩子吃着。 算起来到现在差不多也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对不少人来说都算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 特别是对林雪来说，真的是相当的漫长了。 最初的时候她还抱着希望，每天都看儿子的情况，希望能有奇蹟。 可一天、两天，一晃三个月。 林雪都已经不抱希望了，也只是一种习惯，这才坚持用着方寒的方子，继续给孩子吃着。 今天来李俊贤家中走亲，林雪原本也没注意到什么，和李俊贤的母亲说着话，李俊贤没事在边上逗着孩子。 「叫叔叔！」 林雪还在边上笑：「要是会叫叔叔，我晚上做梦都能笑醒，只可惜，或许我这辈子都听不到他叫叔叔，叫妈妈，叫爸爸了。」 声音很是苦涩。 李俊贤反正也是闲着，也无所谓，就不停的和孩子玩。 林雪也不在意，继续和姑妈说着话，李俊贤一直逗着孩子：「叫叔叔！」 「丝丝（叔叔）。」 正逗着，孩子突然张了张嘴，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虽然并不清晰，音并不准，可李俊贤听的真切，就是叔叔。 正在和姑妈说话的林雪也突然一愣，回头看向儿子，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震撼、吃惊、难以置信。 第1588页 「叫叔叔！」李俊贤再次道，声音也有些颤抖。 「丝丝（叔叔）。」 孩子再次叫了一声。 「儿子！」 林雪瞬间泪流满面，一把把儿子抱进了怀里，泪水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 「叫妈妈！」 「妈妈！」 相对于与叔叔两个字，妈妈两个字就更加清晰了。 林雪忍不住抱着孩子呜呜的哭了起来。 三四年了。 别人家的孩子过周岁就开始叫妈妈了，可她的这一声妈妈足足等了三四年，今年孩子已经五岁了，再有两个月孩子就该过第五个生日了。 「叫奶奶！」 李俊贤的妈妈也在边上对孩子道。 这一次孩子倒是不会，不过会叫叔叔，会叫妈妈，林雪已经开心的想要飞起来了。 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 「雪姐，孩子的眼睛，你细细看，好像不像之前那么木纳了，有了一丝灵动。」李俊贤是医生，细细的观察着。 林雪细细看，确实有所不同了，以前孩子的眼珠子基本上都不怎么动，现在，最起码一两分钟还动一下，确实有了一丝灵动。 「快，俊贤，给方医生打个电话，我要给方医生报喜。」 林雪的声音哽咽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和脸上却带着笑容，灿烂的笑容，开心的笑容，从心底生气的发自内心的开心。 「我这就打。」 李俊贤也高兴的不行，孩子会说话了，能叫人了，这是好事，这说明方寒的法子是有效的，虽然孩子只是能叫叔叔、妈妈，可这意味着是良好的开端。 「视频？」 方寒愣了一下，按说现在他正在坐诊，倒是不合适，可看了看边上的陈莹夫妇，方寒决定和林雪视频一下。 一位脑瘫儿，坚持三个月的治疗，他也想看看有什么变化。 「可以。」 「那方医生我先挂了，我给您发视频聊天。」李俊贤道。 「好的。」方寒点了点头。 挂了电话，方寒对陈莹夫妇道：「我这边有一位脑瘫患者，也是个小男孩，今年应该五岁了，我去燕京的时候遇上的，连续治疗三个月，现在有所好转，我和患者视频一下，你们可以看看。」 「好的，好的。」 李继康急忙点头。 脑瘫啊，这在他们那儿都叫弱智的，这种孩子大都养不大的，不能自理，哪怕养大了，甚至十来岁都不能说话，成年了往往都是两三岁孩子的智商。 这种病李继康知道，一般都是治不好的。 李俊贤的视频发来的很快，方寒才刚刚和陈莹夫妇说完，视频聊天就发过来了，方寒接了起来。 视频中出现林雪和她的儿子，李俊贤的半个脑袋。 「方医生！」 林雪的眼睛红红的，泪水刚刚才擦干，看到方寒声音瞬间又哽咽起来了。 「孩子什么情况？」方寒问。 「方医生，我按照您的方子，天天给孩子吃药，饮食也按照您说的，一直没什么起色，我都快放弃了，今天，刚才孩子叫叔叔了，也叫妈妈了。」 说着林雪急忙对儿子道：「快，叫叔叔，叫叔叔。」 「丝丝！」 孩子张了张嘴，叫了一声。 方寒细细的看着，孩子的眼睛看上去不一样了，表情也有些许变化。 「叫妈妈！」林雪又急忙道。 「妈妈！」 「方医生，您听到了吗，孩子叫我妈妈了，叫您叔叔呢。」说着林雪的泪花又出来了。 「嗯，恢復的还行，比我预想的要好得多，原本我想着至少半年以上才能有效果，没想到三个月孩子就能叫人了，这说明你管的很好。」 病人的恢復，医生的治疗是一方面，家人的照顾也是一个方面。 特别是中风、脑瘫这一类患者，如果家人照顾的好，恢復是要比平常患者好很多的。 「方医生，都是您看的好，孩子都五岁了，我们前些年没少看医生，可一直没什么效果，用了您的药，这才三个月。」 「药继续吃着，特别是我给你交代的一些食物，一定要加上，过一阵可以带孩子来江中复诊。」方寒笑着道。 「嗯，我知道，我会坚持下去的，过几天我就带着孩子来江中复诊，当面感谢您。」 「嗯，行，我现在还在坐诊，就不说了。」 「方医生，大过年的您还上班呢？」李俊贤的声音传来。 今天是初二，今年李俊贤没有值班安排，今天休假。 「嗯，没有休息。」方寒笑了笑，道：「再见。」 「方医生再见。」 林雪笑着摆手，还给儿子道：「给叔叔说再见。」 「见见（再见）」孩子又说了两个没说过的字…… 挂了视频聊天，方寒一回头，边上的陈莹眼眶都红了。 刚才方寒和林雪视频的时候，陈莹夫妇就在边上看着，虽然没吭声，可一直看着，林雪的欣喜，孩子的表现。 同样是母亲，陈莹很能体会林雪的辛酸。 她儿子不是脑瘫，只是面瘫，可就是这个病她们这一年也是四处求医，其中的辛酸也只有自己知道。 每天晚上睡觉陈莹都是翻来覆去，李继康也是唉声嘆气。 第1589页 更别说脑瘫了…… 陈莹换位思考，要是放在自己身上，他能不能坚持？ 「坐吧。」 方寒笑着招唿。 陈莹重新坐了回去，道：「方医生，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刚才的视频聊天给他们触动很大。 陈莹和李继康并不怀疑刚才视频的真实性，一个是没必要，人家方寒是公立医院的医生，又不是江湖骗子，没必要搞这一套。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说，公立医院的公信力还是很好的，很多医生之所以不离开医院，不去私人医院，这也是一个方面。 作为公立医院，医生们或许会误诊，或许会黑心，或许会在医疗费和药物上多开一些无关紧要的，可基本不会遇到真正的骗子，私立医院那就不同了，医生们的收入和业务完全挂钩，拿提成的，一些心黑的医生那都是看人下菜。 第一面就能看出你这个人差不多是什么收入，大概什么家境，一个治疗往往能把你的存款掏空了。 二一个，他们今天过来是意外，方寒不一定知道，专门给他们做局？ 三，刚才林雪的感情什么的那都是发自内心，陈莹感觉得到，林雪适合她一样的，一个孩子的妈妈，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欣喜。 「方医生，那您也总要说个大概的时间吧，差不多多长时间能有效果，我们也好心中有个数啊。」李继康不好意思的道。 「至少要吃二十剂，也就是二十天，二十天后再看效果，如果还是没效果，你们再来，如果有效果，吃上一月来复诊。」方寒沉吟道。 「嗯，我们记下了，谢谢您方医生。」李继康点着头。 「嗯，那就这样。」 方寒把方子递给李继康，笑着道：「心中不要着急，正常心态，也不要给孩子什么压力，没事陪孩子说说话，聊聊天，这个病生的，孩子的性格都变了，这不好。」 「嗯，我们记下了。」李继康和陈莹连连点头。 第0918章 十问歌 下一位患者是一位七个月左右的女婴，也是孩子的父母抱着来的。 进了门，孩子的妈妈看到方寒就是满脸惊喜。 「方医生，没想到是您。」 方寒一愣，这位竟然认识他，从他昨天开始坐诊，到今天，已经看了二十七八位患者了，这位还是第一位认出他的患者家属。 要不说医生的名气这个东西真的比较虚，想要打出名气非常难，想要葬送名气则是一瞬间。 方寒现在在江州省的医疗圈大小也算是个名人了，在江中院那也是能和副高级以上比肩的医生，可就患者识别度而言，能认出他的真的不多。 医疗毕竟是小众，哪怕是有名气的医生那也没办法和人家三线的小明星相提并论。 「坐吧，你认识我们方医生？」林光亮笑着招唿。 「认识，怎么能不认识方医生呢，方医生可是咱江中院的名医。」孩子的妈妈道：「忘了说了，我是江日报的记者，我们社的华菱记者还给方医生做过专访呢。」 原来是新闻媒体圈的，怪不得。 方寒也不纠结这个，一边看着孩子，一边问：「孩子什么情况？」 「腹泻，拉肚子，还干呕，嗳气。」 孩子的妈妈说的很详细：「我的奶水不够，给孩子吃的是奶粉，也没有换过牌子，可孩子就是拉肚子，每天三到五次，大便稀黄……」 「大便都……」 林光亮插嘴，方寒看了林光亮一眼，示意对方继续：「您慢慢说，不急，把您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 「嗯。」对方点了点头，继续说了一些孩子的情况，睡眠，大便不臭，小便偏少不黄等等，方寒都很认真的听着。 听过之后，方寒看了看孩子的舌苔，然后又看了看孩子的指纹。 舌苔白腻，指纹淡红。 然后方寒有用拇诊法给孩子摸了脉。 「从症状分析，孩子拉稀有可能是两个原因，一个是餵养的温度寒热掌握不当或者奶粉和脾胃不和，另一个可能是孩子脾胃运化功能或者洗手障碍不良导致的。」方寒分析道。 「那方医生，要是第一种原因，是不是要换奶粉？」孩子的妈妈问。 「我说了两个原因，其实是一个因素造成的。」 方寒道：「孩子应该是刚换奶粉时间不太长吧。」 「嗯，对方点了点头，换奶粉不到一月，最初几天还没事，可最近一阵就开始拉稀了。」 「孩子以前吃的是母乳，现在换了奶粉，脾胃就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就像我们大人一样，经常吃素食的人偶尔吃肉就会觉得不舒服，这就是食物和胃不和，人的胃也是有自己的习惯的，长期的饮食习惯往往会导致胃部功能的一个同步，突然换了食物，胃有可能就会『超载』。」 「如果用比较科学的说法解释就是，牛奶和人奶是不同的，牛奶中含有一些物质不宜被人体吸收，这个时候就会增大胃部的负担，造成脾胃运化功能以及吸收障碍不良，从而导致腹泻。」 说着，方寒对林光亮道：「治以健脾益气，化湿利湿，分利小便而实大便，升清降浊以调和气，拟方，平胃散、参苓白朮散与升麻葛根杨加减化裁治之，大党参……」 林光亮很快列印好了药方，方寒接过签了字，递给孩子的妈妈道：「水煎两次，每次半个小时，兑匀，早晚两次，一日一剂，吃完之后来找我复诊。」 第1590页 孩子的父母抱着孩子出了门，林光亮正打算叫下一位患者，方寒却道：「等一等。」 林光亮停下叫号，还以为方寒要上卫生间，谁知道方寒并没有起身，而是对他道：「给小孩看病，一定要有耐心，也要懂得观察，孩子的父母讲述症状和一些琐事，千万不要随便打断。」 林光亮急忙坐正，他知道方寒这是给他传授经验了。 「儿科，小孩子要么不会说话，要么语言表达能力不强，什么地方不舒服他们自己没办法表达，这个时候我们只能通过细緻的观察和孩子父母的一些描述，从细节去分析和判断，孩子的父母有时候说的一些啰嗦的话语中往往都藏着一些东西，他们是最关心孩子也是整天接触孩子的。」 「方医生，我知道了。」林光亮急忙点头，他知道，方寒是嫌他刚才插话了。 「患者家属不懂医，我们问什么他们有时候会所答非所问，这个时候也不要着急，我们问的时候有可能也会疏忽的，有时候这个疏忽反而就在一些啰嗦的话语中被弥补了。」 「嗯。」林光亮再次点头。 「叫患者吧。」 方寒说着，继续道：「中医的望闻问切那都是有讲究的，哪怕是一个问诊，里面也有很多学问，我说个歌诀你记一下。」 林光亮急忙认真听，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 他在内科规培轮转的时候，也给个别医生打过下手，可根本没人像方寒这样传授东西的。 「一问寒热二问汗，三问头身四问便，五问饮食六问胸，七聋八渴俱当便，九问旧病十问因，再兼服药参几机变，妇女尤必问经期，迟速闭崩皆可见，再添片语告儿科，天花麻疹全占险。」 这个歌诀是方寒在郭文渊的书房看书的时候看到的，名叫「十问歌。」 这个「十问歌」言简意赅，几乎包括了问诊的所有内容，当时方寒看的时候觉得很不错，就特意多看了两边，记了下来。 「方医生，我记下了，谢谢您了。」 林光亮急忙道谢，这个歌诀虽然简单，可里面的东西却不少，几乎道尽了问诊的精髓。 自古至今，除了父母养育之恩，那就是老师的传业受道解惑之恩最重了，父母给了我们生命，恩大于天，抚养我们长大，恩厚余地，老师则传授我们本事，教受我们知识，给予我们后天生存的能力，这个恩情同样是比山重，比海深。 一个人愿意传授你本事，这样的人是非常值得珍惜和尊重的。 林光亮已经进入江中院一年半了，从实习到现在的留院规培，他已经不是刚进入医院实习第一天的大五学生了。 在医院这一年半，林光亮很清楚，想要学本事有多么难。 医院这个地方，绝对是等级极为森严的一个地方，医生们大都是藏着掖着的。 特别是新人，能够接触亦或者说经常接触的医生也就是一些住院和主治，而对于大多数的住院和主治来说，他们还在上升期。 住院升主治，哪怕拿到职称，医院也要卡，主治升副高也是如此，晋升渠道狭窄，好几个萝蔔争一个坑，这个时候稍微有些天赋的新人对资深住院乃至新晋主治都是压力。 教会学生饿死师傅，医生们自然要藏着掖着。 方寒愿意给他讲这么多，林光亮是从心里感激方寒。 真要算起来他和方寒实习的第一天还有点小矛盾，可他留院却是因为方寒。 「歌诀听上去简单，包含的东西也多，可要在实际中运用，还要根据疾病的特点，患者的不同进行有目的的询问，多练。」 方寒说着话，下一位患者已经进门了。 这一次进来的是一位八九岁的女孩，孩子的妈妈陪着一起来的，坐下之后，方寒看了一眼林光亮，林光亮授意，急忙认真的看向孩子，问：「都哪儿不舒服？」 「头晕，无力，发烧，还流鼻涕。」 「吃饭怎么样？」 「胃口不怎么好，晚上睡觉还蹬被子。」 「方医生，这是风热感冒吧？」林光亮又问了一些东西，然后看向方寒。 「嗯，体内有热，热邪入侵……」 方寒点了点头，道：「来，我，摸个脉。」 篷花村，方氏医馆今天继续歇业关门一天。 方家亲戚不多，方悦年是独子，老爷子没有女儿，今天田玲女士和老方同志带着方甜去给娘家拜年去了，老爷子一个人在家，就坐在门口晒着太阳。 隔壁的彭家今天的客人倒是不少，彭家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彭东海最小，今天彭东海的两个姐姐带着丈夫都来彭家拜年来了，老爷子坐在门口，多少是有些羡慕的。 「方爷爷，我方叔他们今天都去走亲戚去了？」彭东海出来接人，看到老爷子，笑着打招唿。 「是啊，都去拜年了，我一个人倒也清静。」 「方寒今年春节还没放假？」 「没有，人家江中院忙，小寒又是科室里的主要骨干，哪儿能走得开啊，小医生还能有个假，小寒那是真忙，平常还好，越是逢年过节越是走不开。」 说起自己的孙子方寒，老爷子那是非常自豪的，自己是没女儿，可孙子厉害啊，江中院的名医，多少人都羡慕，别看他隔壁海子开着宝马，自家孙子开着五菱，可那又怎么样。 第1591页 「我方叔和田姨不在，肯定没人做饭，等会儿吃饭我叫您，您一起来。」彭东海笑着道。 「不用，给我留了吃的。」老爷子笑呵呵的道。 彭东海也没多说，提着东西和自家姐姐姐夫进了门，进了门彭东海的二姐夫这才道：「隔壁那谁啊，孙子是江中院的？看年龄也不大，孙子最多二十来岁，一个小医生，得瑟个什么劲，还忙，走不开，不知道的还以为科主任呢。」 「怎么说话呢？」彭东海的二姐夫正说着，彭婶就忍不住呵斥：「你这孩子，现在怎么这样子，人家小寒那可是了不得，以后这话千万别乱说。」 第0919章 不乐意来 「妈，不就是说两句隔壁方老头吗，至于吗？」 二女儿彭东梅顿时有些不乐意了，自己的丈夫也没说什么。 「隔壁方老头本就比较装，好面子，吹牛逼，说两句怎么了？」 都是乡里乡亲，两隔壁的，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关起门在自家家里说说闲话罢了。 「二姐，这话咱们关起门来说说就行，出去可千万别说，不值当。」彭东海提醒道。 「海子，难道那个方寒还真的很不简单？」 大姐彭东敏是了解自己这个弟弟的，他这个弟弟也算是不学有术，学习那会儿虽然不怎么样，可现在也算出息，每年差不多百万收入，哪怕是在江中市那也不多见，很多大公司的经理级别才能达到年薪百万这个数吧？ 「不懂瞎说什么？」 彭婶瞪了一眼自己的二女儿，低声道：「我给你们说，人家方寒现在可了不得，来往的那都是大人物，门口停一辆宝马奔驰那都叫不上档次，什么劳斯莱斯迈巴赫之类的那是经常见，咱们村现在谁不知道人家方家小子混的好？」 「这么牛？」 彭东海的二姐夫有些吃惊。 前两年还好说，这两年他们两个姐夫那是比不得人家彭东海了，他们是上班族，拿工资，每月也上万了，也算是不错的工作。 可就这个收入，宝马奔驰他们都是不敢买的，彭东海的大姐夫是一辆宝来，二姐夫是一辆尼桑，有车开就不错了。 宝马奔驰对他们来说那都是豪车了，劳斯莱斯迈巴赫，说实话，都没怎么太见过。 目前私家车虽然已经成趋势和主流了，可毕竟还是十万左右的车子为多，二十万往上就开始稀少了，宝马奥迪之类的现在在路上也常见，可劳斯莱斯之类，哪怕路上也很少见的。 上千万的车子毕竟不是大白菜。 「这其实不算什么，小寒现在那是真的牛气，交往的那些人我是连见都没资格见。」 彭东海招唿几个人坐下，一边给倒茶一边道：「给你们说个事，我以前喜欢去附近的鸿星俱乐部打撞球你们也知道，现在关门了，老闆都进了局子了。」 「这是方寒干的？」彭东梅目瞪口呆。 「这么给你们说吧，这事还是因我而起。」 彭东海道：「我也是闲着无聊，带着方寒过去玩了玩，谁知道人家几个人其实是给我设的局，一个个都是高手，装菜鸟和我玩撞球……」 彭东海大概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道：「鸿星俱乐部，那可不是小地方，老闆那也是大牛，可人家方寒面都没出，好像就发了个消息什么的，连锅端了，后台再硬也不行。」 那次的事情彭东海一直都没给什么人说过，一个是怕麻烦，二一个也是方寒不喜欢张扬，今天也就是自家人，他才拿出来说一说。 那次的事情真是把彭东海吓到了。 一般没见识的或许觉得可能只是报个警什么的，可彭东海那可不是没见识，普通人报警，派出所都不会搭理，最多走个过场，人家鸿星背后的老闆那也是相当硬的。 可上次呢，他们离开也就一个小时不到，鸿星就被连锅端了，关门歇业，现在都改成卖服装的了。 其实真要说，方寒确实是不怎么清楚里面的深浅的，他也就给龙雅馨发了个消息，龙雅馨出手，哪怕是鸿星背后的人都要掂量一下。 「这么厉害？」 彭东海的大姐夫也有些不敢相信。 「方寒不就是个医生吗？」彭东敏有些搞不懂：「现在的医生都这么牛了吗？」 「人家小寒那可不是一般的医生，那是相当厉害的医生呢，那什么上过电视的专家都在人家隔壁给人家方寒打工呢，咱们村口的停车场，每月好几万呢。」 说起这个彭婶都有些羡慕，只可惜，停车场的事一般人没辙，地拿不下来，也就是彭勇有关系。 「方寒那可是郭文渊郭老的学生，在江中院那是相当受器重的，认识的那都是大人物，咱们两家是邻居，这个关系可是很难得的，以后说话还是注意点，客气点又不吃亏，人家方爷爷那是长辈，咱们做小辈的没必要背后嘴碎。」彭东海道。 彭东梅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以后说话注意点，没必要白白得罪人。」 要是一般的邻居，说几句闲话，说了那也就说了，得罪了也不怕，可要是方寒真的像彭东海说的那么厉害，他们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都是成年人，利弊还是分得清的。 「方寒在江中院很厉害，认不认识肝外方面的专家？」彭东敏问。 「大姐你问这个干什么，有人要看病？」 第1592页 「我公公，肝内胆管结石，医生说要动手术，这一阵我们也四处打听了，说是省医院的肝外主任田义涛这方面的手术做的不错，可我们压根不认识啊，也挂不到号，其他的谁知道什么水平。」彭东敏道。 「是啊海子，那个方寒既然是郭老的学生，想来应该认识不少厉害的医生，你给问问，看看认不认识肝外方面的专家。」彭东海的大姐夫也急忙道。 这一阵他们正找医生呢。 可江中市有名的专家也就那么几位，排不上队啊。 彭东海顿时笑了：「你们这可算是问对人了。」 「真认识？」彭东海的大姐夫问。 「不用认识，人家方寒就是肝切除方面的专家，水平一流，这个手术还用找别人……」 「方寒不是中医院的吗？」彭东敏问。 「人家江中院现在也开始搞外科了，肝外分区都成立快一年了，方寒的肝切除那是做的相当好的，这个我还能撒谎？」彭东海笑着道。 「就是，海子是你亲弟弟，还能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彭婶也道。 「真的？」彭东海的大姐夫有些不敢信：「那个方寒我记着不大啊，我和你姐结婚的时候他还在上初中吧？」 「今年二十六了。」彭东敏道。 「这么年轻？」 彭东海的大姐夫正说着，电话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急忙道：「是我找的一个同学，燕京的，说是认识燕京协和的专家……」 说着话，彭东海的大姐夫急忙接起电话，笑呵呵的道：「老同学，联繫的怎么样了？」 「老同学，我这边问了协和的罗主任，罗主任说最好去他们协和医院。」 「去燕京，罗主任不来江中吗，不是说开飞刀很多外科医生都比较喜欢吗，飞刀费我们出。」彭东海的大姐夫急忙道。 相比起老二，大姐夫的收入还要更高一些，年薪二十万出头了，家境还算不错。 「老同学，我也不瞒你，我侧面打听了一下，你们江州省，人家罗主任不会去飞刀的。」 「这是为什么？」彭东海的大姐夫很纳闷，怎么我们江州还就不飞刀，看不起谁呢这是？ 地域歧视？ 「具体的我虽然没问，不过我也大概猜得到，医生们做飞刀那也要看情况的，不少外科医生都有属于自己的领域，罗主任不愿意去飞刀，八成是你们江州有比较厉害的专家，罗主任这才不愿意去，去了被人知道不好。」 「你的意思是我们江中有专家比罗主任手术做的好？」彭东海的大姐夫好像听明白了。 江中有个王者，影响力应该不小，这才导致这位协和的专家不怎么愿意来。 「应该是吧。」对方笑着道：「罗主任这边我给你说了，如果来燕京，很快就安排手术，协和要是没床位，别的医院做也可以，江中罗主任不乐意去。」 「行，我知道了，我这边考虑一下。」 「老同学，我话说在前面，你尽快给答覆，罗主任可是协和郭定文郭主任的学生，水平虽然没郭主任那么厉害，可在国内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这边手术排的很满，我也是关系熟，要是耽误了，近期安排不到，那可别怪我。」 「行，我知道了，我很快给你答覆，谢谢了老同学，改天去燕京请你吃饭。」 「吃饭可不行，怎么的也要一条龙吧？」对方呵呵笑道。 「你说了算，你说了算。」 挂了电话，彭东海的大姐夫对妻子道：「我之前托的同学，说是联繫协和的罗斌超罗主任，不过要我们去燕京做手术。」 「燕京？」 彭东敏眉头一皱：「做手术倒是不怎么耽误，可做完肯定要住院吧，咱们怎么走得开，初六就上班了，还有孩子呢，这来回折腾也不好吧？」 「可人家不愿意来咱们江中做飞刀啊。」 「去什么燕京啊，方寒做就完了，方寒的水平绝对比那什么罗主任强。」彭东海道。 「要不先问问方寒？」彭东敏道。 「这会儿方寒应该上班呢，十二点过了我给方寒打可电话问问。」 彭东海道：「大姐，姐夫，你们还是不信任方寒，我给你们说，方寒的水平那是绝对不比燕京那什么专家差。」 「等会儿先问问，先问问。」彭东海的大姐夫呵呵笑着，心中自然还是偏向于罗斌超的，协和的专家，那肯定是更厉害一些的。 第0920章 等一等方爷爷 「罗主任，您为什么不答应去江中做飞刀？」 罗斌超手底下的一位住院医小心翼翼的问着罗斌超。 他是属于罗斌超手底下的医生，铁桿的那种，罗斌超要是出去做飞刀，那就很有可能带上他，罗主任吃肉，他或许还能跟着喝口汤呢。 郭定文和陈培忠这种级别的现在出去做飞刀，怎么的也要两万起步，那还是友情价，罗斌超是不能和郭定文比的，可沾了协和这个招牌的光，去地方做飞刀，怎么也要八千或者一万起步吧？ 去江中来回机票那是不包含在内的，做个手术也就三个小时，当天就能回，这个事多少医生求之不得的？ 「一个太远，二一个江中市区，那还是有几位牛人的。」 罗斌超语重心长的道：「出门做飞刀不比在医院，那一定要慎之又慎，出意外，被人打脸，那都是会倒牌子的。」 第1593页 罗斌超倒不是单纯的觉得方寒在江中，而是他的水平相对来说还是不足以去某些地方的。 郭定文那自然是全国之地大可去得，可他就不行了。 自己的斤两自己清楚，就拿江中来说，田义涛的水平就比他高，宋喜山那也是，哪怕是江中院的匡明卓那也和他半斤八两。 这一次患者可不是江州其他城市的，而是江中市的，能出得起飞刀费，家境肯定还是可以的，到时候做手术绝对不会是去的小医院，必然是在不错的大医院。 万一被人家医院的专家打脸，那就不划算了。 罗斌超可是听过一个小道消息，据说陈培忠去江中做飞刀，差点栽了，要不是方寒在场，八成要出意外，后来手术虽然顺利，可陈培忠实际上那也是被方寒打脸了。 当然，到了江中也不一定就会遇到方寒亦或者田义涛等人，可没必要。 罗斌超现在也是不差那么一台两台飞刀的，协和的招牌在，他的水平在，就是做燕京周边都够他了，何必去江中呢。 「江中那地方邪门，还是不去为好。」 想到方寒，罗斌超那是一点自信都没有，比他年轻，比他水平高，比他人缘好，各方面那都没的比啊。 差不多过了十二点，彭婶已经把午饭做好了，招唿众人吃饭。 彭东海看了看时间，道：「你们先吃，我打个电话。」 说着就拿着手机出了门，到了外面院子，一个里面人多说话不方便，二一个屋子里面信号也不是很好。 「不着急，我们等等海子。」大姐夫笑着道。 「对，不急这一会儿。」 大家都知道彭东海是给谁打电话去了，等一等无妨。 彭东海来到外面，找到方寒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方寒这会儿也正和林光亮一起去食堂呢。 「海子哥，有事吗？」 「小寒啊，是这样的，你敏姐他公公，肝内胆管结石，需要做手术，你看你这边能做吗？」 「可以的，你让患者直接来江中院就行，到了给我打电话。」 方寒现在是不怎么抢其他人的手术的，无论是骨伤分区还是肝外分区，除非匡明卓邀请，他是很少主动的。 不过既然是彭东敏的公公，那就是熟人了，电话打过来，方寒这边是不好推脱的。 「小寒啊，是这样的，你的水平我是知道的，可你敏姐的爱人却有些……觉得你年轻，还託了关系想请协和的专家呢，人家那边不乐意过来，让去燕京，你敏姐现在也在犹豫。」 都是邻居，关系不错，彭东海也有什么说什么，不藏着噎着。 彭东海这么一说，方寒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笑着道：「海子哥您这话说的见外了，我理解的，如果敏姐能请到协和的专家，那让人家做也是一样的。」 「小寒，我不是这意思。」 彭东海急忙道：「我这边的意思还是想让你来做，可你敏姐的爱人却有些犹豫，我的意思是看看怎么能打消他的顾虑。」 方寒微微沉吟，彭东海这个要求真的有些难为人了，想让他做手术，还要让他打消患者家属的顾虑。 这也是就是方寒了，两家是邻居，关系真的不错，他也是跟着彭东海玩大的，小时候彭东海也没少帮着他，要是换个医生，人家早就挂电话了。 想什么呢，能答应做手术就不错了，还给你帮忙？ 不说换个医生，就是换个患者，方寒也不会去操这个心。 「小寒，我知道这有些难为人，可肝手术，这可不是小手术，我实话，别人我自己首先信不过，只不过我这算是外人，做决定的还是你敏姐的爱人。」彭东海说着好话。 他是极力贊成方寒做的。 别人不清楚，彭东海那是相当清楚的，自从见识了方寒的能量，他对方寒的事情那是很上心的，这么粗的大腿就在自家边上，要是这都抱不住，那岂不是太傻逼了？ 别人没条件都要创造条件，自己有条件要是还把牌打烂了，那就真的可以一头撞死了。 「他们准备请协和的那位专家，郭定文郭教授？」方寒问。 「好像是姓罗，对罗斌超，郭主任的学生。」彭东海道。 「罗斌超？」 罗斌超他还是有印象的，打过交道，到底水平如何他倒是不清楚。 「这样吧海子哥，您先让患者来江中院，我这边看看情况，如果敏姐的爱人真的有顾虑，到时候我帮忙，请燕京的陈主任过来都可以。」 打消顾虑，方寒是真没办法打消，怎么打消，找人鼓吹一下自己？ 走过去给人家说，那什么姓罗的不行，就是个菜，和我比差远了。 很显然行不通嘛。 具体的方寒还是打算先看看患者的情况，如果手术简单，匡明卓都可以做，实在不行田义涛，要是复杂，大不了他清一下陈培忠，想来陈主任还是会给他几分面子的。 要是手术难度不算太大，请谁做主刀，对患者家属来说无非就是一个心里安慰，人家真要不放心他，陈培忠上场总是能给患者家属安全感吧？ 「行，那我和你敏姐商量一下，这两天就让去江中院。」 彭东海的语气相当客气，陪着笑：「小寒啊，让你为难了，海子哥这边先给你道个歉。」 第1594页 「见外了，都是邻居，我理解的。」方寒笑着道。 他倒是没有生气，他面善，年轻，患者家属不信任，这都是正常的，没有必要生气。 挂了电话，彭东海进了屋子，里面一家人已经在餐桌边上做好了，不过没人动筷子，都等着彭东海呢。 「海子，怎么样，小寒怎么说？」 「先让海子坐下，这么着急干什么。」彭东敏瞪了丈夫一眼，招唿彭东海坐下。 「你姐说的对，是我着急了。」 大姐夫笑着给彭东海倒了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满上，笑道：「海子，这一杯我先喝，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帮忙。」 「一家人，姐夫您客气了。」 彭东海笑了笑，也端起酒杯喝干，这才道：「刚才我打电话把情况给小寒说了，小寒说让咱们先把患者送去江中院，他这边先做个检查……」 「不是，海子，你刚才也听到了，人家燕京那边还等着我回电话呢。」大姐夫有些着急了，万一方寒这边不行，燕京那边又泡汤，他岂不是抓瞎了。 「您听我把话说说完啊。」 彭东海笑着道：「小寒说了，他这边先做个检查，如果他们江中院能做，那就他们江中院做，江中院除了小寒，还有一位叫匡明卓的副主任，水平还是可以的。」 「匡明卓，好像我一个同事说过，水平还行。」彭东敏道。 「别打岔，听海子说。」彭叔呵斥道。 「海子你继续说。」彭东敏笑了笑。 「小寒说了，如果他们能做，那就他们做，如果他们不能做，他可以帮忙请燕京的陈培忠陈主任过来。」 「燕京的陈培忠？」 大姐夫脸上一喜：「陈主任我是知道的，我同学说了，燕京的陈主任和协和的郭主任那是国内肝外方面的权威，罗主任不过是郭主任的学生。」 大姐夫是真的松了口气，如果能请到陈培忠，那罗斌超就不算什么了。 「海子，方寒真的能请到燕京的陈主任？」彭东敏确认道。 「姐，您这话问的，我给你说，不用小寒保证，我都敢给你保证，小寒那是绝对请的到燕京的陈主任的。」 「你这么笃定」 大姐夫有些诧异。 「你们不知道，方寒前几天才从燕京医院进修回来，人家和燕京医院的专家熟这呢。」彭婶插嘴。 大姐夫一听，那是彻底松了口气，他们又不太懂，听说方寒去燕京医院进修了，那就是认识的，这个要比他同学更靠谱，他同学都不是人家协和的人。 「行了，别耽搁了，吃饭，吃饭，饭菜都凉了。」彭叔招唿道。 「对，吃饭。」一群人正准备动筷子，彭东海突然道：「慢着！」 「海子，怎么了，你这一惊一乍的？」彭东梅问道。 「怎么没请方爷爷过来呢？」 说着话彭东海就站起身道：「咱们再等等，我去请方爷爷过来一起吃，再准备一副碗筷。」 第0921章 安排 吃过午饭，彭东海的大姐夫就给自己的老同学回了电话，说是不怎么想去燕京，既然人家罗主任不乐意来江中，那他们就另外找专家云云。 当然，虽然人不去燕京，可老同学帮忙的这个情分那是要记的，并且承诺下次去燕京请客一条龙云云。 人活在世上，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总是不能太独的，哪怕优秀如方寒，有着天降系统，有时候也是需要别人帮忙的。 年关放假到初六，初六各大企业和单位就要正式开始上班了。 作为上班族，哪怕是企业白领，公司高管，平常工作那也是相当忙的，一旦等到收假，工作上的事情那就接踵而至，再想请假就比较难了。 这个地球离开谁都照样转，公司离开谁那也照样运转，你休息，你不努力，有的是人替代你，在单位和公司，竞争力并不亚于医院。 大姐夫现在年薪二十万以上，可也不敢随便浪的。 因而大姐夫这边并没有耽误，第二天就带着自己的老父亲到了江中院。 正好是年关，彭东海是陪着大姐夫还有彭东敏以及她的公公一起来的医院，同来的还有彭东敏的小姑子。 「你们先扶着叔叔找个地方坐下，我给小寒打个电话。」 进了急诊科，彭东海颇是有种到了自己家的感觉，很随意的就开始安排。 虽然只是一些小细节，可依旧让彭东海很是有种自得的感觉。 彭东敏是老大，要比彭东海年长五岁，彭东敏结婚那会儿，大姐夫家的条件算是最好的，颇是有些瞧不起他们娘家人。 当然，这种瞧不起也只是隐性的，可这两年彭东海却渐渐的把这种形式扳了回来。 「麻烦海子了。」大姐夫脸上带着笑。 「都是一家人，姐夫您太客气了，我先给小寒打电话。」彭东海笑着道。 方寒并没有想到彭东敏的公公来的这么快，今天他依旧在儿科门诊坐诊，接到彭东海的电话，客气的道：「海子哥，我这会儿还在诊室坐诊，这样，我安排人过去，先让叔叔住院，咱们先做检查，下午我这边就不坐门诊了。」 门诊的号是上午放一次，下午放一次，要是普通号，倒也好说，其他诊室多接待几位患者就能应付，可专家号，人家都是对应相应的专家，方寒既然坐了门诊，上午的号发放出去了，那就没办法走开。 第1595页 「没事，小寒你先忙，这个手术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的。」彭东海笑着道。 「嗯，我这边打个电话安排一下。」 挂了电话，方寒给林光亮说了一声，让给李小飞交代一下，自家邻居的大哥带亲戚来了，让李小飞这边负责协调一下。 「海子，怎么样？」 看到彭东海过来，大姐夫急忙问。 「小寒这会儿还在坐门诊，暂时走不开，不过他说了会安排人过来的，我们稍微等一等。」 「怎么这么大架子，不是说了让我们过来，他随时等着吗？」彭东敏的小姑子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 「怎么说话呢，人家医生不能只看咱们一家患者吧？」大姐夫急忙呵斥。 「还是面子不够大，或者根本就是个小医生，我网上查了，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大姐夫尴尬的笑了笑：「海子，你别介意，这丫头就这样，口无遮拦。」 「没事。」彭东海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心中则相当的不爽。 这要不是看在自己亲姐姐的份上，他早就转身走人了，真是不知所谓。 等了大概不到三分钟，两位医生就向着这边走来，为首一位三十岁左右，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一些的医生。 「哪位是彭东海彭大哥？」李小飞很是客气的问道。 「我就是，我就是。」 「彭大哥您好。」 李小飞笑着伸出手去，道：「师傅都已经给我交代了，匡主任马上就到，咱们先给患者做个检查，然后安排住院。」 「客气了，客气了。」彭东海连忙道。 「来，小刘，给患者安排，先去做一下相关检查，然后安排一下床位，不是有特需病房还空着吗？」 「特需病房？」 大姐夫的瞳孔一缩，急忙看向彭东海。 彭东海明白大姐夫的意思。 大姐夫的家境虽然还行，可医院的特需病房的价格他还是清楚的，像江中院这种大医院，单间特需病房那也不是有钱就能住的，可没钱也不不敢住啊。 很显然，李小飞这边安排特需病房是因为方寒的关系，可大姐夫也有些肉疼，老爷子这可不是小病，术前准备，怎么的也要住两三天吧，术后恢復，怎么的也要住好几天吧，一个床位费就上万了。 到时候手术结束icu再观察一天两天的…… 准备给老爷子做手术之前，大姐夫这边可是了解了一些情况的。 icu收费那可是相当贵的，特别是第一天，因为有开机费等等，第一天就要上万了，后续少一点，每天也要好几千块，哪怕只住一天，这手术费、床位费、医药费、icu费用，杂七杂八加一块，那可不是小数目。 年薪二十万，听着不算少，可真的不经花。 这也是大姐夫年长一些，到现在孩子也上初中了，房子买的早，车子也是全款，生活压力还不算太大，可即便如此，老爷子这次生病，搞不好就要掏空家里的存款了。 在江中院这种大医院能住特需病房，单间，那绝对是身份的象徵，也倍有面子，这年头穷人不少，有钱人同样不少，经济可以的，住院都不愿意去普通病房遭罪。 特需病房是有面子，可他伤钱啊，没那个实力，就没办法享受相应的配套服务。 「大姐，你和花花先去陪老爷子做检查，我和姐夫办理一下住院手续。」彭东海给大姐和小姑子吩咐。 有些话，不能当着老爷子的面说。 看着彭东敏和小姑子陪着老爷子去做检查，彭东海这才笑着对李小飞道：「医生，咱们就普通病房吧？」 「对，就普通病房就可以了。」大姐夫急忙道，同时感激的看着彭东海，小舅子不愧混得好，就是会来事啊，避免自己在老爷子面前出丑了。 「都可以，你们看着办。」 李小飞笑着道：「彭大哥您叫我小飞或者李医生就行。」 「李医生，咱们好像见过？」彭东海看着李小飞觉得有些眼熟。 「我去过老师家几次。」李小飞笑着道。 他刚才安排特需病房，那也不是随便来的，彭家门口停着的宝马他是见过的，想来不差钱，有钱人都好面子嘛。 当然，人家不乐意，他也不勉强。 方寒安排的事情，李小飞这边自然是要办的漂漂亮亮的。 「其实吧，真要住特需病房，也没多大花销，单间对患者的恢復也有好处。」 李小飞笑着道：「彭大哥也是熟人，我也就不瞒着，医院这边自然也是有一些减免权限的，一般来说主治有一点，副主任有一点，科主任也有一点，我师父的权限那可不比科主任差，彭大哥家也是咱江中的，到时候减免一点，医保报销一点，其实花不了多少钱。」 这话一般患者，李小飞自然是不会说的，医院自然是有减免权限的，可相对来说那也要看什么人，关系不到，医生绝对不会主动说，别说主动了，哪怕你找上门，人家也是百般推诿的。 彭东海是方寒的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方寒虽然没交代太多，可李小飞却考虑的比较多。 找熟人，自然有找熟人的目的，住院方便一些，找专家方便一些，政策优惠一些，哪怕小恩小惠，那也是人情不是。 总要给自家师傅长长脸嘛。 第1596页 而且有些减免权限那也是在一定的范围内的。 医药费和医疗器械费用这一块减免力度不算太大，可床位费这一块，科室能做主的地方就很多了。 大姐夫在边上听着，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他看出来了，人家方寒在江中院那真的是地位不低，要是真的能减免的话，其实住特需病房那也不错。 「要不咱就住特需病房吧，对我爸恢復好，能少住两天，到时候少一些耽误，其实也出来了。」大姐夫低声道。 「你们说了算，我让人安排，我师父这会儿还在儿科坐诊，匡主任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唿了。」 「那就特许病房。」大姐夫牙关一咬。 老爷子住院，到时候一些亲戚朋友必然是会来医院探望的，到时候看到是单间，特许病房，那还不是大大的长脸？ 住院的是老爷子，可长脸的那是自己，亲戚朋友只会说老爷子的儿子有出息。 「行，我这边来安排。」 李小飞笑着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带你们去办住院手续，等咱们办好，那边一些检查差不多也就做完了，先让患者住院。」 「谢谢李医生了。」彭东海再次道谢，然后跟在李小飞身后。 「李总！」 「李总！」 一路走过去，一些住院医了李小飞都会客气的招唿医生。 「李总？」 大姐夫不太懂这个，低声问彭东海：「海子，怎么医院还称唿什么总？」 「人家是住院总医师。」彭东海低声道：「大科室一般都有住院总医师这个职位。」 「住院总医师？」大姐夫心中触动，这个称唿一听就高大上，而这位住院总医师竟然还是方寒的学生…… 第0922章 风险不小 「这病房真不错！」 进了病房，小姑子就好奇的打量着情况。 医院的特需病房，小姑子还是第一次见，虽然只是个单间，不过真的很高大上。 「哥，这病房每天不少钱吧？」小姑子问。 大姐夫笑着道：「这病房可不仅仅是有钱就能住进来的，像江中院这种大医院，各个科室的病房那都是相当紧张的，就这个病房，每天上千块，听上去不便宜，可能住得起的人不少呢，这还是海子的面子呢。」 「上千块？」 彭东敏的公公一听就咂舌，急忙道：「咱还是住普通病房吧，我这病本来就要花不少钱，咱们还是能省就省一点吧？」 「爸，人家贵有贵的好处，单间病房，您能休息好，对您的恢復有好处，我和花花在医院照顾，也能休息好，人家还有专门的护士，这个钱值。」 大姐夫这个话虽然很是有些装逼讨好的成分，可说的也算是大实话，江中院的特需病房真不算贵。 要知道，这样一个单间病房，要是改成普通病房，至少那也是四张床位，普通病房四张床位的床位费那也好几百了，更别说护士的护理费。 一个人住，安静，患者和家属都能休息好。 愿意出这个钱的患者和患者家属还真不算太少。 彭东海在边上给大姐解释着，静静的看着姐夫装逼。 彭东敏也是有些心疼的，彭东海这么一解释，彭东敏这才舒服了不少。 患者刚刚安顿好，病房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一大群医生进了病房，为首的正是匡明卓，匡明卓身后跟着肖云恆、李小飞以及肝外分区的几位医生和住院医，浩浩荡荡。 看到医生们进来，家属们瞬间安静了下来，彭东海和大姐夫急忙迎上前。 「彭大哥，这位就是我们肝外分区的匡明卓匡主任，匡主任听说这边安顿好了，放下手中的工作，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还带了治疗组，一起给患者做个会诊。」 李小飞干了半年的住院总，这嘴皮子也是越发的利索了，说话也相当有水平，什么第一时间，什么治疗组，什么会诊，听的大姐夫是眉开眼笑。 按说老爷子要做肝手术，这也是比较凝重的事情了，可大姐夫愣是凝重不起来。 大姐夫也不是没去过医院，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医院里面的事情。 前年他们公司的一位经理做手术，大姐夫就去看望过，当时家属那个抱怨啊，住进医院好几天了，前两天都没见过医院的主任，一位主治医负责安排，做各种检查，拍片，验血，验尿，第三天才见到主任，也没多留，说了一句话，最近做手术的比较多，安排不过来，还要等几天…… 这一次老爷子住院，大姐夫也是比较上心的，可医院这边他还真不认识什么人，也就燕京一个老同学认识什么专家，负责联繫了一下，原本大姐夫还纠结去哪个医院做飞刀呢，人家专家来了，总不能去他们家吧。 可今天来了江中院，李小飞相当客气，有人带着做检查，办手续，刚进病房，这就哗啦来了一大群医生。 虽然这么一大群医生，匡明卓也只是副高，后面一群大都是住院，肖云恆是主治，什么会诊不存在的，也就是个排场。 可大姐夫不知道这些，看着这个阵仗，他这心里就觉得踏实。 人家医院这么重视，老爷子这个病肯定会顺利。 「匡主任，谢谢您。」 大姐夫急忙伸出手。 「客气了。」 第1597页 匡明卓笑了笑，也没多说，走上前看着病床上的患者。 患者七十一岁，体型肥胖，脸上都是肉嘟嘟的，一看就知道是养尊处优，可能是因为结石的原因，脸色有些发白，看上去有些病态。 这会儿患者靠着病床坐着，皱着眉，看上去应该忍受着疼痛。 肝内肝管结石，上腹部疼痛那是最基本也最常见的症状，不少患者其实都是疼的忍不住了，受不了了这才到医院检查，亦或者接受治疗。 肝手术毕竟不是小手术，哪怕肝胆总管结石的手术风险不算太大，可依旧也是有风险的，很多人都是能忍都忍，能保守治疗也保守治疗。 给患者做了一个详细的体格检查，匡明卓就转身出了病房，李小飞在后面道：「患者家属来一下，一起商量一下，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彭东海和大姐夫急忙跟上。 出了病房，进了一个会诊室，让两人坐下，匡明卓这才道：「患者有些胖啊。」 「匡主任，这个胖影响手术吗？」大姐夫急忙问。 「肯定影响手术啊。」 肖云恆急忙替匡明卓回答：「患者胖，开腹就比较麻烦了，而且从患者的体徵来看，患者应该是比较缺乏运动的，七十一岁，也算是高龄了，运动少，体型胖，看上去可能只是一个胆总管结石，可事实上老年人的三高，基础病应该都是有的，当然，这些还要等所有的检查结果出来才能知道，不过以患者的情况看，手术的难度应该不小。」 运动少，体质肯定差一些，抵抗力，恢復能力等等，这些都是会影响手术和预后的。 匡明卓接过话茬，道：「刚才患者的一部分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我看了一下，患者的肝内胆管结石情况还是比较严重的，肝脏切除的部分可能比较多，就目前来看，以患者现在的状态做手术的话，风险是相当大的。」 大姐夫就有些慌了，风险相当大？ 这个怎么是好。 李小飞在边上插嘴：「彭大哥，您是我师父的邻居，患者也是您的亲戚，我们就有什么说什么，肝内胆管结石手术可不是小手术，所以手术的一些风险我们肯定要先说明白的，你们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彭东海连连点头：「这个我们清楚，匡主任，有什么话您就直说，我们听着，需要我们配合的我们会尽量配合。」 相比大姐夫，彭东海自然是要更淡定一些。 一则患者不是他爸，虽然是亲戚，可姐姐的公公，姐夫的父亲这个关系那就相对来说比较疏远了，不说比自己的父母，哪怕是比姑姑姨姨舅舅之类的，那也差多了。 二则，彭东海也清楚一些，医院这边肯定是要先说风险的，哪怕是阑尾炎手术，宫腔镜检查，签字的协议书你要认真看，都能吓死个人。 什么有可能导致什么，有可能出现什么。 哪怕是小概率，人家上面也会註明的。 匡明卓道：「以患者的情况，这个手术还要拖延几天，最好让患者先减肥，锻鍊一下，要不然手术的风险比较大，我知道，你们来医院应该是打算让方医生做手术的，哪怕是方医生，那也不是万能的，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的。」 「减肥，锻鍊？」大姐夫眉头微皱，有些犯愁。 「有什么困难吗？」 「主要是没时间啊，我们急着给我爸做这个手术，主要是因为现在放假，最好能在假期把手术做了，要不然刚上班就要请假……」 越是收入高，工作越是不能马虎。 老爷子做了手术，照看的话有他的妹妹，彭东敏也能请个假，可要是做手术，当天他这个做儿子的不在场不好吧？ 大姐夫看向彭东海，昨天方寒可是说了，如果难度大，就请燕京的陈主任过来。 在大姐夫看来，这个风险一方面针对患者的情况，一方面也要看医生的水平吧，水平更高的医生做，是不是风险就小一些。 「锻鍊肯定是要锻鍊的，减肥对做手术有很大的好处，无论谁来做都有好处，这也是对患者负责，方医生下午应该就会过来，到时候你们也可以问一问。」 匡明卓也不多说，情况他了解了，患者来江中院是奔着方寒来的，那就是方寒主刀，他这会儿过来也是看在方寒的面子上。 要是别的医院，其他医生主刀，另一位医生是根本不会掺和的。 上午十一点一刻，一架从燕京飞来的航班在江中机场降落，李俊贤抱着孩子，林雪带着行李，三个人走出了机场。 「还是江中的气候好，这一阵都这么暖和了。」 李小飞还穿着羽绒服，感觉有点热，外面的阳光很暖和。 「南方省份，肯定比燕京暖和。」 林雪道：「你先抱着孩子，我给咱们叫辆车。」 平常省，这一次带着孩子，还有李俊贤，林雪倒是不小气，不能带着表弟和孩子坐大巴，挤公交吧，奢侈了一下，叫了一辆滴滴专车。 「江州省中医医院！」 车子在江中院门口停稳，李俊贤抱着孩子下了车，抬头看着江中院门诊大楼上面的一排红色大字，道：「没想到江中院看上去倒是不小。」 「人家江中院那也是省级医院，方医生呆的医院，怎么也不会差了。」林雪现在对方寒那是盲目的崇拜。 第1598页 「咱们先在医院门口找个地方吃饭吧，然后再给方医生打电话，总不能让方医生请客吧？」林雪看了看时间，对李俊贤道。 「嗯，说的是，咱们先吃饭。」李俊贤点着头，这会儿打电话，方寒肯定要请客的。 第0923章 父慈子孝 方寒上午放的号不多，也就25个号，按说以方寒的速度，早就应该看完了，只不过每一位患者，方寒都会让林光亮先看一看，同时指点一番，时间就耽误的长了一些，十一点半才看完25个患者。 方寒本身就不是那种藏私的性格，天降系统对他来说算是幸运，而方寒却并没有把这种幸运当成个人的，能帮一下别人，他是很乐意的。 同时系统还有长期任务，能多收穫一次随机抽奖也是好的。 自从道具商城开启，崇拜点是越发的不够用了，现在方寒都不敢轻易用崇拜点兑换技能，在关键的时候兑换道具，要更为实用一些。 虽然技能是长期的，可危重患者，特殊情况的患者毕竟相对来说少一些，他现在的技能完全够用了，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道具反而更好用。 「方医生，今天中午我请您吃饭吧，咱们去外面吃？」 走出诊室，林光亮很是真诚的想要感谢方寒。 跟了方寒两天，他觉得比在内科轮转两个月收穫还大。 这两天，方寒几乎是手把手的在教他，这样的机会简直太难得了。 别说在医院，就是上学那会儿，除非你请家教，也没有老师会手把手的教你。 要说医学方面的东西难学吧？那肯定是难学的，可要说好学吧，其实也挺好学的，关键看有没有人教。 就拿外科手术来说，不少住院医两年三年都不能独立主刀，真的是水平不够，人太笨？ 能考上医学院的有几个笨蛋，能留在三甲级医院的那更是医学大里面的尖子生，学霸，之所以学不会，那是机会少，上级医生并不怎么好好教。 医生们学本事，一般半是靠看的，另一小半是自己琢磨学习，剩余的一丁点才是上级医生指点的。 真要有人兜底，手把手教，哪怕是稍微复杂的手术，三个月绝对能简单操作了。 比如方寒，方寒的天赋一般，可学关节置换也才三个月，一方面是方寒勤奋，有系统帮衬，另一方面也是梁群风手把手的教。 「就去食堂吧，外面的饭菜其实并不怎么好吃。」 「方医生，我发现外面新开了一家饭店，味道还不错。」林光亮是急于表示自己的感谢。 「那好吧，就去外面吃。」方寒点了点头。 林光亮要表示，方寒也不拒绝，更不矫情，他教林光亮东西是真心，也是为了系统任务，可林光亮学到东西也是真，感谢并不为过，人就要懂得感恩。 白眼狼之类的，相处几天，方寒也就懒得搭理了。 医院外面还真开了一家新饭店，烧烤炒菜都有，方寒和林光亮走进饭店，就看到了里面的李俊贤和林雪。 「方医生？」 李俊贤同时也看到了方寒，很是有些惊诧，方寒竟然出来吃饭了。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刚到，打算吃了饭再去找您呢。」 李俊贤急忙起身，帮着方寒拉开凳子：「方医生，您坐。」 「方医生！」林雪也急忙起身。 「坐吧，不用客气，来了也招唿一声嘛。」 方寒说着话坐下，林雪急忙对孩子道：「快，叫叔叔！」 「丝丝！」 孩子轻声叫了一句，声音不大，方寒看了看孩子，表情还是有些呆滞，不过眼中却有了怯意，知道害怕了，这是很好的现象。 「方医生，这两位是？」林光亮也笑着在边上坐下问。 「燕京医院的李俊贤李医生，这位是李医生的表姐。」 「李医生，我是林光亮。」林光亮笑着和李俊贤打招唿。 「您好！」李俊贤也很客气。 「老闆，菜单。」 林雪急忙招唿老闆，准备再点几个菜。 「我来吧，我来吧，说好的今天请方医生吃饭呢。」林光亮急忙抢过菜单。 「这怎么好意思，还是我来吧。」林雪没抢过林光亮。 「你们能来是客，改天我有机会去燕京，你们可要好好招待我。」林光亮很会说话。 「不要太多，差不多够吃就行。」 林光亮点着头，点了几个菜，一个烤鱼，并且交代老闆：「所有的菜不要生姜和香菜。」 李俊贤坐在对面，心中感触，方医生无论在哪儿都是焦点啊，这么点忌口的东西，凡是和方医生接触的人都随时记在心里呢。 吃过饭，方寒带着李俊贤和林雪来到骨伤分区的值班室，也没挂号交费，纯粹算是私人治疗。 给孩子做了检查，认真的观察了一会儿，问林雪：「孩子能走了吗？」 「还不能，就是能简单的说话，会叫妈妈爸爸！」 「孩子的爸爸怎么没来？」林光亮问了一句。 燕京来江中看病，还是给孩子，只有妈妈和叔叔。 「离婚了！」 林雪摸着儿子的脑袋，语气平静：「最初他还陪着我一起给孩子看病，可时间长了，也就麻木了，花了不少钱，又没有什么起色，他就决定再要个孩子，我没同意。」 第1599页 「再要个孩子也不错啊，还可以照顾……」 说了一半，林光亮就闭嘴了，他本来想说还可以照顾这个孩子，可想了想好像不合适，这不是说人家孩子一直不能好吗？ 虽然这基本是事实，可说出来总是不合适。 「他的想法也没错，可我不同意，一个孩子就够糟心了，何必再连累下一个孩子呢，现在社会多难，一个人都难，还要有个生病的哥哥吗？」 「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照顾，我自己难，不连累别人，离婚是我提出来的，他也经常来看孩子，给生活费，这次来我没通知他。」 方寒没吭声，人家的家庭做医生的不适合掺和，两个人都不算错，孩子的爸爸也不算那种不负责的，只能说两个人意见相左。 「来，把孩子放下来，我看看。」 林雪把孩子放在地上，两只手抓着，方寒道：「松开，没事，在边上看着就行。」 林雪这才松开，林雪一松手，孩子就一个屁股坐在了地上。 「恢復的很好，不过还是太小心了些，不能总是抱着，也要锻鍊孩子，让孩子自己走，慢慢来，不能觉得孩子不会走，就不让走。」 方寒把孩子抱起来，摸了摸骨骼，道：「以孩子的情况，应该可以简单的走两步了。」 「可能是习惯了，就一直没怎么练习走路，总是教他说话。」林雪道。 「习惯成自然，还是要练习，孩子恢復的还可以，我把方子修改一下，回去继续吃着，原本的东西不要停，可以经常和孩子互动，慢慢来。」 「嗯。」林雪点着头，方寒说的她都记在心里呢。 方寒开了药方，递给林雪，道：「你们今天刚来，不急着回去吧，我给你们安排个住处。」 「不用了方医生，来的时候我已经从网上订了酒店了，就在医院附近，住一天，明天就走，这次过来，我还多请了一天假，要不明天就该上班了。」李俊贤急忙道。 和方寒相处了一阵，李俊贤是知道方寒的性子的，他们过来，方寒肯定不会当成普通的患者，吃住都要安排的，可李俊贤和林雪却不能这样，方寒给孩子看病已经是很大的恩情了，怎么还能麻烦方寒管吃管住？ 所以来之前他们就在网上订了酒店，这样也避免麻烦方寒。 「酒店不远，我和送你们过去？」林光亮道：「你们带着行李，抱着孩子呢。」 「不用，不用。」林雪急忙客套，林光亮还是拿起了行李。 李俊贤订的酒店确实不算远，十分钟的路程，进了酒店安顿好，林光亮打算告辞，李俊贤笑着道：「林医生，我和您一起去吧，来了顺便参观一下江中院。」 「当然没问题。」 李俊贤向林雪打了声招唿，然后跟着林光亮一起回到了医院，来到骨伤分区，没见到方寒，林光亮就猜方寒去了肝外，又带着方寒去了肝外，问了肝外的护士，又去了特需病房。 特许病房，方寒来到病房的时候，病房内已经放了好几个花篮了，水果什么的，上午就有人来看望患者了。 彭东敏的公公以前也是公家单位的，老伙计老同事不少，方寒进病房的时候，里面还有两位老人正在病床边上说着话。 「老徐是有福啊，有个好儿子，好儿媳，你看看这病房，住个院看个病，和宾馆一样。」一位老伙计眼中有着羡慕。 他有两个儿子，上次生病，一个儿子的面都没见到，还好是小病，住院时间不长。 再看看人家老徐，人和人那是不能比啊。 彭东敏的公公虽然生着病，可听到老伙计的话，心中也是喜滋滋的。 人到老年，追求真的不多了，儿孙平安，一家和睦，子女孝顺。 只要子女孝顺，哪怕是真的看不起病，有那个心，老人心中也是舒坦的。 很多人嘴上说着，孝顺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上的，这话固然没错，可钱再多，老人生病，儿女的面都见不到，还谈什么孝顺。 彭东敏的公公就觉着，比起自己的老伙计，自己真的算是很幸运了，儿子对自己好，儿媳妇也通情达理，人这一生，有这些就够了。 第0924章 纠结 大姐夫和小姑子站在边上看着，听着，脸上那是笑意盎然，谁不喜欢被人夸奖呢。 彭东敏也在不远处和彭东海低声说着话。 「海子，这次可多亏你了，这次的事情之后，我看你姐夫还敢在我面前顶嘴。」 娘家人过的怎么样，往往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女儿的幸福。 虽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可这世上并不是单纯靠着爱情就能过的下去的，油盐酱醋不说，哪怕是过日子，也并不单纯的就是两个人的事情。 公公婆婆，亲戚朋友，这些总是免不了要打交道的。 哪怕老公很好，可公公婆婆的也总有自己的心思和想法。 娘家人有出息，性子强，那也是女人的依靠和港湾。 「可不是我，都是人家小寒。」彭东海笑着道。 今天他也是相当高兴的，虽然是跑腿的活，可跑着开心啊。 近两年他的日子过得好，两个姐夫对他也不错，可他毕竟是弟弟，平常他大姐和大姐夫什么时候像今天这样过。 「小寒！」 正说着，彭东敏就看到走近来个年轻的医生，依稀有着以前的记忆。 第1600页 「小寒来了。」 彭东海也看到了方寒，急忙迎了上去。 「海子哥，敏姐！」方寒客气的和两个人打着招唿。 「差不多有好几年没怎么见过了吧，小寒长这么大了，都不敢认，真帅。」 虽说是邻居，可嫁出去的女儿，平常走动肯定少，方寒以前又上学，逢年过节要是碰不上，那还真不容易见。 彭东敏说好几年没见有些夸张，往常也见过，打个招唿，没这么亲热罢了。 「有医生来了，老伙计，我们就先走了。」探望病人的两个老人看到医生来了，也不留了，起身告辞，大姐夫急忙把两人送到了门口，这才转身回来。 方寒已经开始给患者做检查了。 「海子，这就是你说的方医生？」大姐夫轻声问着。 「嗯。」 「太年轻了吧？」大姐夫低声道，这么年轻的医生没怎么看都不能让人信任吧。 两人说话，声音很轻，方寒听不见，也没心思听。 给患者诊了脉，做了检查，方寒这才起身，回头对彭东海道：「海子哥，我这刚吃完饭就过来的，一些检查报告还没看，你们和我一起去科室，等我看了检查报告咱们再说。」 彭东海急忙点头，两个人跟着方寒出了病房，刚出门就遇上了李俊贤和林光亮。 「方医生，我明天才走，正好参观一下江中院。」 「李医生愿意参观江中院，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方寒笑着道：「我现在准备去肝外分区。」 「我跟着您一起。」 李俊贤笑着道：「还是跟着您最舒服，您在燕京医院的时候，我感觉干活都轻松，您走了这几天，我是怎么都不适应。」 「钱主任还好吧？」方寒笑着问。 「钱主任好着呢，不过我听说钱主任对您意见很大。」李俊贤偷着笑。 冼奋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可也有一部分人知道，钱小林骂方寒白眼狼的事一些人都知道了。 「对我有意见？」 「年三十的时候冼博士去了一趟医院，说是过了春节要来江中院，钱主任可是一直把冼博士当急诊科的医生后备呢，没想到被您挖了墙角。」 方寒愣了愣，没想到冼奋竟然给钱小林说了。 「有机会去燕京，我向钱主任道歉。」 「方医生，索利斯医生不是在江中院吗，我怎么没见到？」李俊贤问。 「这两天在保健恢復科。」 索利斯跟着方寒在急诊科观察了一阵，就去了其他科室，先是骨伤科，然后是恢復保健科，这两天倒是不怎么跟着方寒了。 方寒和李俊贤在前面说着话，彭东海和大姐夫跟在后面也听的见，两人本来就没有悄悄说。 「燕京医院的医生？」大姐夫低声问彭东海。 「听上去像。」彭东海点着头。 「看样子这个方寒真的和燕京医院的医生很熟，还有什么钱主任。」大姐夫心中嘀咕，只要熟，那么邀请陈培忠的事就有戏。 进了骨伤分区，肖云恆正在值班室，倒是没见到匡明卓。 看到方寒，肖云恆急忙起身招唿：「方医生！」 「患者的各种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方寒问。 「已经出来了，我这就给您拿。」肖云恆早就准备着呢，这位患者很显然会是方寒主刀，匡明卓和肖云恆都心中有数，知道方寒下午会过来。 「坐吧！」 方寒一边招唿彭东海几个人坐下，一边接过肖云恆递来的资料，详细的看了起来。 看过之后，方寒这才看向彭东海边上的大姐夫。 「你是患者家属？」 「这位是你敏姐的爱人，徐凯！」 「徐哥！」 方寒打了声招唿，徐凯急忙道：「小寒你太客气了。」 「徐哥，徐伯伯的检查报告我刚看了一下，情况不算太好。」 徐凯今年快四十岁了，也不知道徐凯上面还有没有兄弟姐妹，不过老人年龄也算大了，七十一岁，身体早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从检查结果来看，徐伯伯的老年基础病不少，轻微的高血压，还有高血糖，这些都会影响手术，而且徐伯伯太胖了些，要减肥，锻鍊一下，尽可能降低手术的风险。」 患者的情况方寒详细检查了，确实算是比较糟糕的，x线胆道造影和b超检查结果都显示结石比较大，位置也不好，同时伴随轻微的肝硬化，并发胆管梗阻，诱发局部感染及继发胆管狭窄，使结石难以自行排出，保守治疗效果不大，还是要採取手术的方式。 只不过患者的身体素质并不好，基础病多，肥胖，手术的风险很高。 「小寒，那如果请燕京的专家来做呢？」徐凯小心翼翼的询问。 见识了今天的阵仗，哪怕是不怎么信任方寒的水平，徐凯也知道方寒在江中院地位不低，说话还是很谨慎的。 「这些情况是客观存在的，无论哪位专家来做，其实都差不多的，最好还是调理一阵，让徐伯伯减减肥，锻鍊一下，把身体状态尽可能的调整到最佳，减少手术的风险。」方寒耐心的解释。 李俊贤在边上插了句嘴：「方医生的左右半肝切除水平那可是很高的，哪怕我们燕京医院的陈培忠陈教授也比不过方医生的。」 第1601页 徐凯看了一眼李俊贤，半信半疑。 要说方寒的手术水平不低，这个他信，可要说比陈培忠还厉害，他就不信了。 李俊贤又不是第一天在医院工作了，见识不少，看徐凯的表情就知道徐凯不信，道：「有件事你们可能不知道，去年的时候我们陈主任来江州省医院做过一台肝癌切除手术，当时要不是方医生在场，患者就危险了，能不能下手术台都是两回事呢，方医生在我们燕京医院实习的时候，陈主任亲自推荐方医生做肝切除手术，对方对方医生赞不绝口。」 徐凯就有些吃惊了，李俊贤说的有鼻子有眼，不像是吹牛逼。 「这事是真的，方医生的水平确实很高的，我说句大实话，燕京的陈主任要是知道主刀的是我们方医生，那是来都不会来的。」 肖云恆笑着道，省医院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陈培忠那次可算是在江中栽了跟头了。 「协和的罗斌超罗主任您知道吗？」徐凯问李俊贤。 「知道啊。」 李俊贤点头：「要说协和的郭主任，倒是能和我们陈主任相提并论，罗斌超的话，差了些，郭主任的学生，连给方医生提鞋都不配。」 徐凯突然心中一动，昨天通电话，他的老同学说罗斌超不愿意来江中，应该是江中有位大拿，难道说的就是方寒？ 「行了，少说两句。」 方寒打断边上几个人的吹捧，对徐凯道：「徐哥，不管是谁做手术，尽可能的把徐伯伯的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这是很有必要的，哪怕是请陈主任来，患者的状态还是要调整好的，陈主任来江中不可能呆太长时间，做个手术就会走，前期的术前准备还是我们这边来做的。」 「你说的我都懂，只是过过两天上班，我怕很难抽出时间来，到时候我爸做手术，我这个当儿子的都不在，你们说说，也不合适吧？」 徐凯苦着脸：「毕竟这么大手术，也有风险。」 「徐哥您自己考虑，毕竟是肝脏手术，还是要谨慎一些的，你们先商量。」方寒也不生气。 患者家属不理解不配合的很多，徐凯这样的也不算太蛮不讲理。 当然，这也是彭东海的姐夫了，别的患者，要是不配合，医院那也是绝对不会轻易手术的，患者家属在一定程度上有着一定的话语权，可也不能患者家属说什么就是什么。 医生要站在对患者负责的角度，尽可能的和患者家属进行沟通，从而达成一致。 「那我们先商量商量！」徐凯点了点头。 出了值班室，彭东海就道：「姐夫，您工作忙，但是也要考虑一下徐伯伯的身体情况，这手术可不是小手术。」 「我知道，我知道，你让我考虑考虑。」徐凯点着头。 没时间是一方面，他还是想请燕京的专家。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认准了某件事，总是很执着，两方面因素，这才导致徐凯一直纠结着。 第0925章 不是钱的事 「姐夫，你究竟怎么想的？」 出了值班室，彭东海就问徐凯。 「我还是想请燕京的陈主任看看。」 对自己的小舅子，陈凯也不隐瞒，低声道：「你也知道，我工作忙，这刚开年，有可能礼拜天都没有休假，这两天要是不能做手术，到时候我很有可能没办法请到假，你说，我爸做手术，我人不在，像话吗？」 「可匡主任和方医生已经说了，徐伯伯的情况不好，咱们还是要以徐伯伯的身体为重，尽可能的降低风险。」 彭东海语重心长：「姐夫，人家方医生是看在我和我姐的面子上，是邻居，这才这么照顾，要是换个人，徐伯伯能有这么好的待遇？」 彭东海是真的有些生气。 今天人家方寒做的怎么样，他可是看在眼中的，从他们走进医院开始，江中院这边就没有怠慢过，李小飞甚至还说出医药费减免这样的话来。 这都是因为方寒。 彭东海以前又不是没进过医院，谁家的医生会这么照顾。 要不是邻居，要不是交情深，人家方寒会这样？ 可生气归生气，徐凯毕竟是他姐夫，彭东海还不能说的太过，本就是帮忙，说的多了，徐凯反感，原本的好事或许要变成坏事。 「海子，不是我我不相信江中院，也不是我不相信方寒，只是咱们就事论事，江州省的专家那肯定是比不过燕京大医院的，陈主任那可是燕京医院肝外的主任，全国知名的肝外专家，江中院这边做起来风险大，陈主任做或许就能安全一些呢？」 徐凯是不太懂这些，就是想当然，江中院这边要调理，要减肥，要锻鍊，或许人家燕京医院的专家就不用呢？ 要是没有方寒最初给彭东海的承诺，徐凯或许还不惦记陈培忠，可有了方寒的承诺，徐凯那就惦记上了。 人就是这样，有更好的选择，他自然愿意选择更好的。 无论李俊贤和肖云恆怎么夸赞方寒，在徐凯看来，还是陈培忠的水平高一些。 「刚才方寒不是说了吗，如果咱们这边要陈主任做，他还是会帮忙的，可人家陈主任不可能提前好几天过来吧，江中院这边要做好准备，让徐伯伯的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人家陈主任过来做个手术，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情。」 第1602页 彭东海都有些纳闷，徐凯以前也没这么迷煳吧，今天怎么就说不通呢？ 「我是想着，或许人家陈主任检查，就没那么多要求，来了当天就能做手术呢？」 彭东海无语了：「您要这么想，这事我就不管了，你自己去和方寒说。」 彭东海说着大步就走，也不想搭理徐凯了，这脑子怎么长的这是？ 「海子！」 徐凯急忙追上，道：「海子，咱们自家人，我也是有什么说什么，你这是干什么，我也是想着到时候我爸做手术，我尽可能能在边上，想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彭东海无语，苦笑道：「姐夫您可以去问问你同学，哪个专家做飞刀会给你在这边呆几天？」 「不说徐叔叔调理的事，就说做这个手术，术前那肯定是要做准备的，这个准备不说一天，那也要七八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人家燕京来的专家就在这边等着做你一台手术？」 「你不觉得你的钱太大了些？」 「咱们再商量，再商量。」徐凯陪着笑。 这个手术无论是方寒做还是请陈培忠，那都要方寒出面的，徐凯自然不会和彭东海闹别扭。 肝外分区值班室，李俊贤也有些纳闷。 「方医生，刚才的患者家属和您很熟？」 「是方医生邻居女儿的公公。」肖云恆道。 刚才听着，肖云恆也是有些纳闷的。 原本他和匡明卓都以为这个手术必然是方寒主刀，搞了半天，患者家属其实并不信任方寒，只是想让方寒请燕京的陈培忠。 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方寒的肝切除水平怎么样，肖云恆那可是很清楚的，绝对不比陈培忠差。 「邻居女儿的公公？」 李俊贤道：「方医生，对方也太不识相了吧，您给他们做手术，他们还挑三拣四？」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不用太在意。」 徐凯这样的患者家属其实还不算最难缠的，只是有些执着，脑子转不过弯来，倒也不算太过胡搅蛮缠。 作为医生，总不能和患者家属计较吧。 别说有着彭东海这层关系，哪怕是没有，方寒也不能去和患者家属争执吧？ 在医患关系这个层面，总的来说医生还是处于弱势一方的。 有些患者家属通情达理，可总有胡搅蛮缠的，可一旦医生和患者家属发生矛盾，舆论大半是向着患者家属的。 「方医生，要是患者家属执意要请飞刀怎么办？」肖云恆问。 「那就请呗，我到时候给陈主任打电话，哪怕他们不愿意等，那也有他们，不过患者这样的情况，死亡率高，预后差，提前是要说明白的，哪怕陈主任来了，也是如此。」 徐凯的心思，方寒大概猜得到，无非觉得陈培忠水平高，风险就小，到时候陈培忠来了，还是一样的态度，徐凯瞬间就老实了。 「肖医生，你联繫一下针灸推拿科，让派医生过来给患者针灸辅助治疗，缓解一下痛苦，同时给患者家属科普一下术前的注意事项。」方寒对肖云恆道。 「好的，方医生。」肖云恆急忙点头。 彭东敏看到弟弟和丈夫回来，急忙在病房门口就把两人拦住了，低声问：「方寒怎么说？」 「说徐伯伯的情况比较复杂，还是尽可能的先调理一下身体，让徐伯伯的身体状况提升一下，这样也能减少手术的风险。」彭东海低声道。 「可要是初五之前做不了手术，你姐夫就必须回去上班，到时候就很难请到假了。」彭东敏也有些担忧。 「真要请不到假，那也没办法，总是对徐伯伯好一些，风险小一些吧？」彭东海道。 「这倒是，其实人在不在边上，手术也是那么一做……」彭东敏点头。 「那万一要是有个意外，我岂不是连我爸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徐凯也低声道。 「呸，乌鸦嘴，说什么呢，做个手术而已。」彭东敏急忙呸呸呸。 「医生说了有风险，这风险意味着什么，我也只是说万一。」徐凯道。 「海子，你姐夫说的也有道理，你这边尽量再和方寒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尽早做手术，今天初三，咱们调理两天，初五能不能把手术做了。」彭东敏对彭东海道。 「我尽量吧，今天初三，咱们先不急，尽可能先让徐伯伯开始锻鍊，不要整天躺在病床上了。」 自家姐姐说话了，彭东海能说什么，早知道这事他就不掺合了，爱咋滴咋滴吧。 几个人说了会儿话，就有针灸推拿科的医生来治疗了，肖云恆同时把几个人叫到一边，给叮嘱了一下注意事项。 下午，趁着彭东海没注意，徐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又给自己的老同学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徐凯啊，我昨天不是给你说了吗，罗主任这边也是很忙的，你昨天说不用了，现在又打电话，我这很难办啊。」 听着自家同学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徐凯就感觉到了明显的对比。 江中院这边的态度，他同学的语气，那真的不是一个级别。 「老同学，我就是想谘询罗主任点事，你看能不能帮个忙，这个人情我记下了，有机会一定好好招唿你。」 「老同学，我和人家罗主任也不熟啊，我也是托人托关系。」 第1603页 徐凯的同学沉吟了一会儿，道：「老同学，要不这样，我再给你问问，你这边加点钱，我看看能不能请罗主任去江中走一趟。」 徐凯顿时骑虎难下了。 到了现在，他其实已经不指望罗斌超了，他就是想找个人打听一下，这个手术究竟风险多大，术前准备是不是真的很麻烦之类的。 可他的老同学这么一说，徐凯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毕竟是请人帮忙。 「老同学，伯伯现在在哪一家医院呢，我再问问罗主任，到时候你这边加点费用，不用太多。」 「江中院。」徐凯下意识道。 「行，那就这样，我再问问罗主任，尽量给你沟通。」 「哎……」罗斌超还打算再说，手机中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人家已经挂断了。 「靠，这事闹的。」 徐凯这会儿真的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要是他的老同学联繫到了罗斌超，他这边该怎么说？ 最主要的是，有了方寒的承诺，他已经瞧不上罗斌超了。 协和医院，罗斌超的老同学挂了电话，就已经找上了罗斌超。 徐凯的这位同学现在在燕京的一家医药公司当销售，也就是医药代表，正好负责协和这一块，虽然不是医学院出身，可他的这位老同学现在混得也还可以。 「杨经理有事？」罗斌超问。 「罗主任，还是昨天我给您说的事，我的一个老同学，父亲要做肝内胆管结石手术，希望您能去做个飞刀，我特意说了，给您加点飞刀费。」 「不是钱的事。」 罗斌超摇着头，下意识问：「对了，患者现在住院了吧，在哪一家医院呢？」 第0926章 有人推荐了方医生 「方医生还是做的手术太少了！」 方寒前面走了，李俊贤跟着林光亮，一边走李俊贤还一边对林光亮道。 「方医生的肝切除水平，那绝对是国内顶尖的，可方医生却不热衷于做手术，在燕京医院的时候做的肝切除手术也是屈指可数，不经常做手术，名气也就起不来，再加上方医生年轻，就很不容易让患者信任。」 李俊贤是很有些替方寒鸣不平。 有方寒在，还需要请陈培忠，这不是捨近求远吗？ 「方医生主要的精力还在中医这边，学西医的一些东西其实也是为了更好的为中医服务，当初学关节置换的时候，方医生也是很勤奋的，每天好几台手术，可学会之后方医生做的手术就少了。」 林光亮点着头：「李医生您说的没错，外科医生还是要多做手术，只有手术做的多了，口碑出去了，医生的名气才能起来。」 方寒现在的名气其实不算小，可仅局限于医疗圈内部，特别是在肝切除和心脏手术方面，知道方寒水准的人也就那么一部分，大多数人都是不怎么清楚的。 外科医生，做手术，开医疗会议，写论文，尽可能的给自己造势，这是必须的，要不然你水平高谁知道啊？ 「匡主任！」 江北疗养院，傅伟红很是客气的把匡明卓请进了病房。 江北疗养院，是集老干部养老、休闲、医疗为一体的，有着属于自己的住院部和医生。 当然，江北疗养院这边的医生主要是以内科为主，内科医生水平还是可以的，外科方面就差了些，一则，疗养院这种地方，相对于三甲级医院来说还是具有局限性的，二则，这边主要是以老干部为主，因为主要以预防和保健治疗为主，倘若真需要做什么外科的大手术，还是专业的医院更为靠谱一些。 今天匡明卓就是被傅伟红请来的。 病房里面，一位七十来岁的老人坐在病床上，边上还有两位中年医生。 「这位是咱们江中院肝外分区的匡明卓匡主任，匡主任还是咱们江州医科大陈国中陈校长的学生，曾在米国普麻省总医院工作过，是咱们江州省肝外方面的年轻专家。」 傅伟红带着匡明卓进了门，就急忙向病房里面的几个人介绍道。 「匡主任好。」 两位中年医生很是客气的向匡明卓打了声招唿。 带匡明卓来的是傅老的儿子，来给他父亲看病，他们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其他人带来的。 而且匡明卓两位中年医生还是知道的，肝手术做的很不错，这多半年在江中院做了不少手术，患者的预后都很不错。 匡明卓也很客气的向两位中年医生打了声招唿，然后走上前详细的给傅老做了一个体格检查，同时要了傅老的各种检查报告看了一下。 「匡主任，有什么话您可以当面说，老爷子不忌讳，有什么说什么。」傅伟红客气的道。 「从刚才的检查以及傅老的各种检查报告来看，傅老的身体状况并不算太好，高血压、高血糖，肝内胆管结石的位置也不好，手术的难度还是比较大的。」 傅伟红道：「匡主任，您是这方面的专家，老爷子的情况其实我们也知道一些，确实不怎么乐观，这个手术怎么做，您有什么建议吗？」 匡明卓沉吟了一下，问：「冒昧问一下，傅先生您怎么不请省医院的田主任或者军医大的宋主任给傅老做手术，我也不是妄自菲薄，我自己的水平我知道，比起田主任和宋主任，我还是有所欠缺的。」 第1604页 匡明卓是傅伟红直接打电话叫来的，至于电话是找谁要的，匡明卓也不关心。 算起来他其实和傅伟红并不熟，今天是第一次见。 当然，傅伟红的身份匡明卓是知道的，傅老的身份他也是知道的，因而傅伟红一个电话，匡明卓也没有推脱。 来的路上，匡明卓其实就很纳闷，傅伟红为什么叫他？ 当然，大概原因匡明卓是清楚的，肯定是治病，除了治病，他和傅伟红也不会有别的交际了。 可就肝外而言，不算方寒，江州省肝外手术做的好的还有人。 傅伟红看了边上两位中年医生一眼，两位中年医生很是识趣的出了病房，等病房内只剩下匡明卓，傅伟红这才道：「匡主任，实不相瞒，其实是有人给我推荐了你们江中院的另一位医生，我今天请匡主任来主要是想通过匡主任了解一下对方。」 「是方寒方医生？」匡明卓就笑了。 「确实是有人给我推荐了你们江中院的方寒，只不过我了解了一下，这个方寒很年轻，才毕业不到一年吧？」 不同的身份，说话做事就是不同的风格。 普通患者家属自然不敢像傅伟红这么玩，找一位专家，打听另一位医生，这本来就是有些打脸的。 不过傅伟红不在乎。 匡明卓倒也不介意，笑着道：「方医生虽然年轻，可肝外手术做的是相当好的，水平不比燕京医院的陈培忠和协和医院的郭定文差，其实傅先生不说，我也打算给傅先生推荐方寒的。」 「那个方寒的水平真的有那么高？」傅伟红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傅先生，我也有什么说什么，就肝切除手术而言，方寒的水平或许和陈培忠郭定文在伯仲之间，可方寒的止血水平却是一流的，预判也相当精准，就手术的风险和预后效果而言，我觉得是绝对要比陈培忠和郭定文做的手术效果要好的。」 傅伟红微微沉吟，好半天才道：「谢谢匡主任了，那匡主任觉得在哪儿做手术比较好？」 「还是去江中院吧，江中院的配套治疗相当全面，就术后恢復而言，中医方面是有着优势的。」匡明卓道。 刚回国那会儿，匡明卓也说过这话，可那个时候他也只是个人认为，现在匡明卓再说这话，那就有了数据依据了。 自从肝外分区成立，匡明卓做的手术不算太多，可有有好几十台手术了，就患者的预后而言，中医配合治疗，效果确实是相当好的。 为此匡明卓还特意发表了一篇论文。 「那好，那我们这边准备一下，就让老爷子前去江中院，还麻烦匡主任和方医生提前沟通一下，老爷子的资料匡主任可以先带回去。」 …… 「罗主任，患者现在在江中院住院呢。」徐凯的老同学急忙道。 「哪儿？」罗斌超一愣。 「江州中医医院啊，怎么了？」 「江州中医医院？」 罗斌超看了一眼对方，差点没骂娘，那可是方寒的老窝，让他去方寒的地盘做飞刀，这是打谁脸呢？ 「不去。」罗斌超扔下两个字。 「罗主任，为什么啊？」徐凯的同学很是不解，江州中医院，想来没什么高手吧？ 「你那个同学也是眼瞎，江州中医医院的方寒肝切除水平比我老师还高，请飞刀，有毛病吧？」罗斌超很不客气的骂了一句。 要是市一级的医院，加点钱或许他还真去了，也就一天的时间，做完手术不逗留，当天就能回来。 可江中院，那地方能去吗？ 罗斌超也算是做过不少飞刀了，可去做飞刀，除了赚钱之外，那也是去装逼的。 水平不够，医院才配合，才乐意。 人家江中院有方寒在，稀罕他去飞刀？ 别管什么原因，去了都不怎么舒服。 他要是不认识方寒也就罢了，可问题他认识啊，到时候见了方寒怎么打招唿？ 去做飞刀，到时候还小心翼翼的陪着笑？ 骂了一句，罗斌超转身就走，也懒得搭理对方。 罗斌超刚走，徐凯同学的电话就响了，来电显示还是徐凯。 徐凯刚才纠结了好一会儿，想了想觉得还是要说明，不能让罗斌超来。 哪怕请不到陈培忠，方寒也比罗斌超强。 之前李俊贤和肖云恆的吹嘘，徐凯虽然觉得夸大，可想来方寒的水平还是有的，比不过陈培忠，应该和罗斌超也是半斤八两吧？ 「老同学。」 徐凯刚开口，电话这边他的同学就道：「我说徐凯，我说老同学，你怎么搞的，江中院是不是有位叫方寒的医生？」 「是！」徐凯应道。 「昨天我给你打电话说的话你记着没，那个方寒水平很高，刚才罗主任一听去江中院都骂娘了，你这是让我难堪。」 「方寒就是你说的那个？」徐凯目瞪口呆。 「罗主任说了，那个方寒的水平不比他的老师差，有那么一位专家，你何必捨近求远呢，是不是号很难挂？」 「……」 徐凯张了张嘴，难挂吗？ 他要不折腾，本来就是方寒给他父亲做手术。 「老同学，这次为你的事情，我可是没少赔笑，改天来燕京，一定要请客。」 「一定，一定。」 第1605页 挂了电话，徐凯呆愣愣的。 感情之前在值班室的那两个青年医生说的都是真的，完全没吹牛。 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徐凯就急忙往病房走去，还没进门，徐凯就看到隔壁一间病房好像有了患者，医院一大群医生正走进病房，之前他见过的匡明卓和方寒也只是在较为靠后的人群中。 「这是来的大人物了？」 第0927章 争取露脸 徐凯只是钻了牛角尖，可并不代表徐凯傻。 匡明卓那都是副主任了，方寒在江中院也不是小医生，此时这么一大群医生，方寒和匡明卓甚至是吊车尾的，那在方寒和匡明卓前面的都是什么人，徐凯就是用屁股想那也想的明白。 八成是江中院的院领导。 傅老在江中院住院，动静自然不小，徐锦波、谭旺学等几位院领导，方浩洋和李文军自然也不缺席，再加上方寒和匡明卓。 傅老这种大人物来江中院住院，这会儿不管是能不能看得了病的，能不能帮的上忙的，凡是稍微有点资格的那都是往前站，争取露脸。 有徐锦波方浩洋等人在场，方寒和匡明卓自然就要靠后站了。 「傅老，傅先生。」 进了病房，徐锦波就连连客气，当然，作为江中院的院长，徐锦波倒是没有昏头，说出欢迎来江中院这种话。 人家是来住院看病的，可不是来吃酒席的，欢迎这样的话那是万万不敢说的。 徐锦波也是捏了一身的冷汗，差点秃噜出去。 傅老看着进来的一大群人，眉头微皱：「我是来住院的，又不是让人参观的，来这么多人干什么？」 徐锦波顿时就有些尴尬。 还是傅伟红急忙在边上道：「爸，人家徐院长也是关心您，咱们在江中院住院，那可是到了人家徐院长的地盘了，还是听徐院长安排。」 「不敢，不敢。」徐锦波连连道。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招待这种大人物，那真是一个字——难。 两个字，很难。 傅老来江中院住院，徐锦波这个院长不出面吧，人家有可能说江中院不重视他，不在乎他，退休了就没人看重了。 徐锦波出面吧，人家也不高兴，我又不是来被参观的。 因而客套了两句，徐锦波就急忙把方寒和匡明卓推了出去。 「小匡，小方，先给傅老做个检查，等会儿咱们一起商议一下治疗方案。」 匡明卓和方寒就走到了前面。 人家傅老来之前江中院这边就知道，肝内胆管结石，因而其他人也都没意见，整个江中院在这方面有发言权的也就方寒和匡明卓了。 「方医生！」 看到方寒，傅伟红笑着打了声招唿：「我可是早就听说过你了。」 方寒给了傅伟红一个礼貌式的微笑，并没多说话。 「小方，先给傅老做个检查，咱们再说说情况。」徐锦波在边上道。 方寒点了点头，走上前给傅老做了一个详细的诊断。 傅老今年七十七岁，比起彭东敏的公公还要年长几岁，身体倒是不胖，反而略显消瘦，可身体状况同样很差。 方寒来之前已经看过傅老的检查报告了，这会儿诊了脉，看了舌苔，做了一个详细的身体检查。 等方寒检查完，傅伟红就道：「方医生，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避着老爷子。」 「情况不算好，患者的正气虚，免疫力低下，还有不少老年病，手术的风险还是比较大的。」方寒实事求是的道。 「保守治疗呢？」傅伟红问。 「结石的位置不算好，而且比较大，还是建议手术治疗的。」 「那这个手术你来做，有把握吗？」傅伟红问。 「肝内胆管结石我是能做的，只能说尽量做好。」方寒回答的滴水不漏。 面对普通的患者，方寒都不会轻易去承诺什么，更别说傅老这种，说话那是千万不能留下把柄的，手术前你信誓旦旦，万一出现意外呢？ 傅伟红笑了，道：「这么说吧，这个手术如果让你推荐专家，包括燕京的几位专家，也包括你自己，你觉得谁来做最为合适？」 「我！」方寒很是笃定的道。 他虽然不会去打包票，可自信还是有的，这个手术他来做肯定比其他人来做要好得多，风险也要小的多。 别说全国范围，就是全世界范围，除非有第二个有系统的，要不然也是他。 模拟卡比较昂贵，方寒自然不会轻易去用，可他随时可以兑换，哪怕是正在手术的时候也能瞬间进入模拟状态。 也就是说，如果手术中出现什么意外或者不可控因素，他就可以瞬间兑换模拟卡，然后在模拟空间去解决问题，寻找解决方案，模拟空间无论耽误多长时间，外界的时间是不变的，不会影响手术进度。 「咳咳！」 徐锦波差点卡住，方寒这个我回答的简直就是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自信到了极点。 方浩洋回头轻声对李文军说着话：「看到没有，方氏回答。」 「你的意思是你也姓方？」李文军怼了一句。 「我说你这人，好的不学，就学小方的坏毛病。」方浩洋气的牙疼。 「方医生这么自信？」傅伟红有些意外。 他刚才是故意那么问的，他还以为方寒会谦虚一下呢，没想到方寒一点也不谦虚。 第1606页 「举贤不避亲，作为医生要对患者负责。」 「那行，老爷子的手术我就交给方医生来做，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让老爷子顺利的做完手术，尽快恢復。」傅伟红道。 「我会全力以赴，做到无愧于心。」方寒点着头。 「那行，那徐院长你们就去商议方案吧，我也不需要了解你们怎么治疗，方案是什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决定让方医生主刀，我们这边自然是十二分的信任。」 傅伟红的这个作风倒是让方寒升起了些许好感。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既然决定让医生治病，作为外行的患者家属不插手，不胡乱指手画脚是最好的，也是最为明智的。 人心都是相互的，患者家属给予医生绝对的信任，往往也能换来医生十二分的负责。 患者家属越是指手画脚，越是给予医生压力，反而越容易限制医生的能力，医生的负担和压力越重，治疗的时候发挥的水平也就越低，这是成正比的。 走出病房，徐锦波拍着方寒的肩膀，温和的道：「小方，傅老可是咱们省很有威望的老干部，资歷非常高，影响力也非常大，这个手术你一定要谨慎。」 「嗯。」方寒点着头。 「傅老的这个手术关系重大……」 徐锦波还要继续啰嗦，方浩洋不耐烦了：「徐院长，您也是医疗工作者，难道不知道给医生太大的压力不是什么好事？」 「……」 徐锦波张了张嘴，姓方的你过分了啊，这么多人呢，好歹留点面子。 「方主任说的不错，你也不要有什么压力，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 姓方的最近确实有些飘了。 不过徐锦波还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往常还好，他好歹还能在资金上卡一卡方浩洋。 可最近，急诊科的事情那是相当多的，索利斯的事情，现在傅老还在住院…… 方寒一群人远去，徐凯和彭东海站在病房门口看着。 一群人刚走没一会儿，肖云恆就来了病房。 「刚才针灸科的医生治疗之后感觉到效果怎么样？」 「扎了针，舒服多了，也没那么疼了。」彭东梅的公公道。 「嗯，没事多运动，多走动，咱们医院有专门的復健室，没事可以过去锻鍊，尽快把体重减下来。」肖云恆叮嘱。 「肖医生，我们记下了，一定会全力配合的。」徐凯急忙道。 肖云恆讶异的看了一眼徐凯，这位的态度好像变化有点大啊。 叮嘱了一番，肖云恆也没多说，就准备出病房，徐凯急忙问：「肖医生，问一下，隔壁住的谁啊，看上去排场不小。」 「傅老，具体其实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以前当过咱们江州省的高官，现在享受高官待遇……」 「高官？」徐凯吞了吞口水，那可真是大人物了。 下午，吃过晚饭。 彭东敏的公公就在走廊来回走动，正走着，隔壁病房傅老也从病房出来了，甩着膀子，在走廊来回走动。 傅老看到彭东敏的公公，就笑着打招唿：「老哥就住在隔壁？」 论年龄，傅老其实比彭东敏的公公年龄大一些，这个老哥也只是一种礼貌式的称唿，乍一看，不知道人家年龄，叫一声老哥也不失礼。 傅老虽然是老干部，其实也没什么架子，也就是见不得江中院的排场，遇到和自己同龄的病友，还是比较亲热的。 「是啊，我就住隔壁。」 彭东敏的公公笑着点头，问：「老哥是什么情况？」 「肝内胆管结石，要开刀。」傅老道。 「我也是，肝内胆管结石，要开刀，医生说风险不小，也不知道能不能扛过去。」彭东敏的公公道。 「风险肯定是有的，我们这个年纪了，看开点，主刀的方医生听说水平很不错，想来手术应该会很顺利。」傅老倒是没有太大的担心。 七十七岁了，扛过去多活几年，抗不过去也不亏，人到七十古来稀，他都七十七了。 两位老人说着话，徐凯和彭东敏就在门口站着，听的是真真的。 彭东敏还好，没什么感觉，徐凯的心中那可是翻江倒海，这位大人物竟然也是方寒主刀？ 第0928章 先后 第二天吃过早饭，彭东海这才来到了医院。 说实话，彭东海是真不想来的。 好心帮个忙，现在倒成了麻烦事。 他的大姐夫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心中一直惦记着让什么陈主任来主刀。 方寒这边倒是没说什么，可彭东海心中却不舒服，请陈培忠倒也罢了，还不配合，方寒心中能没点想法？ 彭东海那可是把方寒当大腿的，原本这次帮忙，也是借着机会套近乎，他的大姐夫这么折腾，那可就欠了人家方寒大人情了，而且还有些得罪人。 「海子来了？」 彭东海走进病房，病床上没人，徐凯一个人在病房，手中端着水杯正喝着水，看到彭东海，急忙热情的招唿。 「徐伯伯呢？」 彭东海看了一眼病床问。 在外面锻鍊呢。 徐凯伸手一指，透过窗户，住院大楼下面，两个老头正在锻鍊身体，一边锻鍊还一边聊着天。 第1607页 「隔壁的患者？」彭东海问。 昨天隔壁来人彭东海是知道的，肖云恆也说了，退休的高官，大人物，晚上两位老人谈话的事彭东海倒是不知道，他不可能晚上也留在医院。 「嗯，隔壁的傅老，为人很不错，很和蔼。」徐凯点着头。 两个人的病房相邻，现在又是同一位医生手术，昨天晚上一起锻鍊，这也成了病友了。 彭东海透过窗户看了一会儿，这才问徐凯：「姐夫，徐伯伯做手术的事你怎么想？」 「不用想了，就让方医生来做。」 徐凯笑着道：「我都打听了，方医生的水平那是真的高，哪怕是燕京的专家也比不过的。」 彭东海一愣，一晚上没见，这就想通了？ 徐凯还继续说着：「我和你姐会全力配合医院这边，先把我爸的身体调理好，争取达标，减小手术的风险。」 彭东海又是一愣，不仅不打算请燕京的专家飞刀了，还全力配合？ 变化这么大？ 徐凯看着窗外，楼下老爷子和隔壁的傅老锻鍊的很认真，很起劲。 人家大人物都找方寒手术，他还有什么好挑的？ 人家大人物尚且配合治疗，全力配合，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人就是这样，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徐凯不傻，人家隔壁的傅老为什么愿意让方寒主刀，那是因为方寒的水平高。 人家傅老就请不到更好的专家吗，别说江州，燕京沪上的专家那也是请的到的吧？ 请的到却依旧愿意让方寒主刀，这其中的原因哪怕是个傻子那也是想的明白的。 人家大人物尚且配合，尚且锻鍊，那是为什么，那是因为这是必须的，既然是必须的，徐凯自然没话可说。 「那姐夫，到时候手术，你这边能请到假？」 「到时候看吧，尽量请假，请不到那也没办法，咱们的目的还是尽可能的让手术顺利，而不是我能不能在边上。」 彭东海目瞪口呆，你昨天怎么没有这么通情达理？ 这几天方寒每天七点左右都来特需病房查一下房，然后去儿科坐门诊。 既然开始了，方寒还是打算坚持把儿科的临时任务完成的，毕竟时间不算多了，一个随机抽奖的奖励不能说不要就不要吧？ 按理说系统给的这个轮转的临时任务也算是白给的奖励，从实习到规培到住院，几乎每一位医生都要经歷轮转，江中院八个科室，轮转一圈真的不难。 可到了方寒这儿，反而成了累赘了。 初六，徐凯回到公司上班了，彭东敏和她的小姑子两个人轮换着负责照顾患者。 没有手术之前，其实也没什么好照顾的，患者能吃能走，正正常锻鍊，和正常人其实没什么区别，再加上医院这边的缓解治疗，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大概十天左右，早上方寒查过房，就定了手术。 「明天早上六点左右开始手术，傅先生您看是做第一台还是第二台？」方寒和匡明卓是一起的，先来的傅老这边，方寒也徵求着患者和患者家属的意见。 「方医生您觉得是先坐好呢还是后做好呢？」傅伟红问道。 「其实没什么差别，看你们的意思，要是不愿意当天，后天做也是可以的。」 方寒的手术安排不多，目前来说就这两位患者，无论怎么来都行，一起做也可以，每天做一个也可以。 匡明卓笑着道：「第一台手术，医生的精力自然是最充沛的，第二台手术相应来说更顺手一些，各有各的好。」 肝手术一般来说三个小时左右，以方寒以往的手术进度来说，三个小时一台。 三个小时，对医生来说算是比较大的强度了，站三个小时，不停的做手术，体力消耗肯定是比较大的，可正如匡明卓所说，做了一台手术，再做第二台，自然更为顺手一些。 当然，这个是匡明卓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的。 「那就一起，我们先做。」傅伟红道：「还是那句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们相信方医生。」 「那行，那就明天早上六点做第一台手术，今天开始做术前准备，八个小时不要进食……」方寒说了一下要求。 除了傅老的病房，方寒又进了隔壁，同样通知了一下，说了手术安排。 方寒和匡明卓前脚走，彭东敏就急忙给丈夫打了电话过去。 「明天手术，两台一起做？」徐凯问。 「嗯，方医生是这么说的，你看能不能请到假？」彭东敏问。 「我等会就去找领导，尽量请假。」 徐凯回了一声，又问：「咱爸是第二台？」 「对，隔壁先做，接下来咱们做。」彭东敏点头。 「隔壁竟然要先做？」 徐凯有些不解。 其实这几天徐凯也一直猜测，隔壁傅老和他爸整天说笑，关系看上去还不错，是不是打算让他爸做实验之类的。 两个人都是肝内胆管结石，情况都不算太好，到时候手术肯定是一个早一个晚。 在徐凯看来，隔壁肯定是晚做的，先看一下他们的手术效果，如果顺利，一切正常，那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如果第一台就不顺，后面的自然就可以换人或者什么的。 事实上徐凯心中想着就是尽可能让隔壁先做。 第1608页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不现实，隔壁是大人物，他们是小人物，怎么可能争得过。 没曾想人家隔壁是先做，怎么想的这是？ 在徐凯看来，后做那自然是最好的呀？ 有了参照，心中不是更放心一些吗？ 大人物的心思果然不是一般人猜的到的。 第二天早上五点钟，方寒就到了医院，骨伤分区这边也都做好了准备，匡明卓和肖云恆等人也都到了。 今天手术，方寒是主刀，匡明卓给方寒打下手。 得知方寒今天要做两台肝内胆管结石手术，索利斯也早早到了，这一阵索利斯要么在骨伤科，要么在恢復保健科，方寒每天也只能偶尔见到索利斯一两次。 「方，听说你要做肝内胆管结石手术，我可以进现场吗？」索利斯问。 「可以的。」方寒点着头。 几个人说了会儿话，所有人再次到了病房，做最后的术前检查。 刚走到病房门口，方寒就看到两个病房门口都有不少人。 傅老这边出了原本的傅伟红还来了几位方寒之前没怎么见过的，有老有少，隔壁，徐凯、彭东海，彭东敏和他的小姑子也都到了，看来徐凯还是请到了假。 方寒等人先进了隔壁傅老的病房。 傅老已经醒了，做好了手术的准备。 方寒给傅老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确认没有出什么纰漏，这才走出了病房，然后进了隔壁。 「伟红，刚才那个年轻医生就是主刀？」 「太年轻了吧，真的靠谱，要不还是请一些知名的专家给傅老做手术吧？」 得知今天傅老手术，傅伟红这边来的可不仅仅有家属，还有傅老以前的一些下属，有人甚至还带着相关方面的专家。 「看病不是看医生是不是年轻，而是要看水平，年长不代表水平就好，年轻不代表水平就差，这个方寒的水平还是可以的。」 请方寒手术之前，傅伟红自然是早就了解过方寒的。 傅家那可不是徐凯一家，傅伟红的渠道和消息来源那是相当广的，方寒什么时候上学，什么时候毕业，都做过那些手术，效果如何，这些傅伟红那都掌握的相当清楚。 甚至于决定让方寒主刀之前，傅伟红还给燕京的陈培忠打过电话，找陈培忠了解过情况，他是先问了陈培忠，之后才找的匡明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也是建立在你这个人可信的基础上的，没有做调查，没有搞清楚状况，什么用人不已，疑人不用那都是扯淡，你连见傅老的资格都没有，别谈什么用不用了。 「六点钟准时开始手术，手术室那边做好准备了没有？」 方寒从徐凯父亲的病房出来，就直奔手术室，一边走一边问。 「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患者进手术室呢。」肖云恆道。 「嗯，行，那就准备送患者进手术室。」 说着话，一群人已经到了手术室门口，手术室的门打开，方寒和匡明卓、肖云恆等人进了手术室，开始换衣服、做术前准备。 第0929章 待遇 「陈主任早！」 早上六点，陈培忠就到了科室，值晚班的医生很是惊讶，陈主任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陈主任今天早上有手术吗？」 「没听说啊。」 值晚班的医生低声交流着。 对于不少外科医生来说，上下班时间其实已经不能算是什么准确的点了，遇到手术，晚下班几个小时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且不少外科医生做手术也都有自己的习惯，有的喜欢早上，有的喜欢晚上，有的喜欢白天，到了副高，有了自己的医疗组之后，什么时候手术，什么时候治疗，那就相当自由了，完全是自己说了算。 陈培忠做手术的时间不是很固定，前几年喜欢白天，这两年喜欢早上。 人越是上了年龄，睡懒觉的习惯反而会越少，哪怕睡的比较晚，到了点也就醒了。 五十岁的陈培忠本就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现在那就更没有了。 陈培忠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泡了一壶茶，端着杯子走出了办公室，问：「晚上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一切正常。」 值班的医生急忙道。 陈培忠点了点头：「我先去示教室，今天方寒有手术，应该会开转播，想看的可以来看看。」 说着话，陈培忠也不等有人答应，就自顾自的端着茶杯去了示教室。 前几天江州的傅伟红给他打过电话，问过方寒，要给他们家老爷子做手术，这事陈培忠也比较关注，所以今天来的比较早。 方寒的手术陈培忠几乎是每次都看，每次都有收穫，虽然是早上六点，他也愿意来看看的。 「患者姓名？」 「年龄？」 傅老被推上手术台，麻醉师照例确认了患者身份，然后罩子罩上去，傅老就失去了知觉。 方寒和匡明卓等人换好了衣服，举着手走进上了手术台。 索利斯也换了一身观摩服跟在后面，不过在参观线外面就停下了。 手术室可以说是要求绝对严格的地方，对环境的要求非常高，患者做手术，最忌讳的就是细菌感染，因而手术室基本上都是禁止太多人现场观摩的。 即便是允许，也必须穿无菌服，戴口罩，进了手术间也不能靠太近，不能随便插嘴，影响主刀医生。 第1609页 在手术室，主刀医生的权威那是最大，超过一切领导，别说科主任，就是院长来了也不能随便干涉主刀医生的决定，影响主刀医生的情绪。 在手术之前，医院亦或者患者家属可以选择谁来主刀，可以决定谁来主刀，也可以询问亦或者质疑，可一旦进了手术室，上了手术台，那整个手术室都必须以主刀医生的意志为转移。 这个时候，主刀医生的任何决定都关系到患者的生命，甚至于主刀医生的情绪都有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除非有人能像方寒一样，拥有绝对自信，有本事力挽狂澜，才能够像陈培忠那次在江州省省医院手术室那样，要不然，就老老实实的吧？ 陈培忠那次，也是患者术后顺利，要是不顺利，出现什么差错，方寒当时在手术室气的陈培忠那个样子，那可是要负很严重的责任的。 索利斯作为顶尖的外科医生，自然是很清楚手术间的规矩的。 「方医生，要开直播吗？」 边上一位穿着刷手服带着口罩的女声询问，方寒愣了愣，又仔细的看了看，这才认出是林欣彤。 「林经理也在？」 「今天是方医生您回江中之后的第一台手术，也是咱们的转播设备安装好之后您的第一台手术，我这边要避免有什么意外，所以亲自调试。」 当然，林欣彤亲自调试其实并不见得就有人家专门的调试工程师专业。 这就好比徐锦波作为江中院的院长水平不见的就比方寒和匡明卓高是一回事。 可人家一个经理，不，准确的说是区域总裁亲自来，这也是重视的一种体现。 「开吧。」 方寒点了点头。 现在崇拜点对他来说是异常珍贵的，因而任何收穫崇拜点的机会方寒都是愿意珍惜的，一台手术，开直播，哪怕有一个人看，也有可能收穫多余的崇拜点。 林欣彤负责调试设备，方寒却并不耽误，目光从肖云恆匡明卓几个人身上扫视了一圈，方寒就出声道：「开始吧，刀！」 随着方寒的声音落下，器械护士林雨珊就把手术刀拍在了方寒的手中，方寒手持手术刀，干净利落的划开了患者的表皮，然后是内部的组织。 手术室外面，傅伟红和好几位傅家人以及前来的一些老下属都聚在手术室门口。 徐凯和彭东海这回儿也在手术室门口附近，远远的看着。 虽然他们明知道现在做手术的是别人，而且这个手术至少也要两个多小时，可他们还是忍不住过来等着。 傅伟红在手术室门口已经走了好几个来回了。 「那位是傅老的儿子吧，前几天看上去还挺淡定，这会儿你看，有些慌了。」徐凯低声对彭东海道。 「自己的父亲做手术，当儿子的怎么可能淡定。」彭东海道。 「也是，别说是这种手术，就是生孩子，也让人心焦，你是不知道，你姐生轩轩的时候，我当时在产房外面，那也是来回走动，心神不宁，产房里面面有人发出喊声，我听着就像是你姐的声音，上午三点进的产房，出来都晚上十点了……」 徐凯和彭东海正说着话，好几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来，为首的是徐锦波，边上还跟着方浩洋。 「不愧是大人物啊，江中院的领导又都来了。」 徐凯感慨道：「等会儿我爸要是做手术，这儿也就剩我们几个人了，可没这种阵仗。」 彭东海笑着道：「你要这么想，傅老是大人物，主刀的是方寒，徐伯伯主刀的也是方寒，从这方面说，徐伯伯这也算享受高官待遇了。」 徐凯一愣，然后哑然失笑：「你这么说，倒还真是，要是我爸手术顺利，回去可有的吹了。」 「傅先生，手术刚开始，还要两三个小时呢，要不您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徐锦波上前卖好。 「不了，我就在这儿等着，这个时候我是坐不住的。」傅伟红摇着头。 虽然他很相信方寒，虽然肝内胆管结石目前来说也算是比较成熟的手术，风险不算太大，可傅伟红还是禁不住担心。 「傅先生，要不去隔壁的观摩室看看？」徐锦波提议。 「不用了，我又看不懂，看着更揪心，还是在这儿等着吧。」傅伟红摇着头。 徐锦波看到卖好没什么效果，这才道：「那我们去隔壁看着情况，要是手术顺利，第一时间通知您。」 「嗯，麻烦许院长了。」傅伟红点了点头。 徐锦波客气了两句，然后和方浩洋等人进了隔壁的观摩室。 观摩室这会儿已经有人了，温学义和吕新文都在，还有肝外分区的两位住院医，李小飞也在。 今天早上方寒手术，急诊科的医生都知道，肝外分区没资格上手术的医生也都早来了，骨伤分区没事的也来了。 「徐院长，方主任……」 看到有领导进来，众人急忙打招唿，赵曼妮急忙泡茶，给几位领导每人送上茶水。 林欣彤在手术室帮忙，赵曼妮在观摩室帮忙，领导都早来了，赵曼妮自然没有在家里睡觉的可能。 「手术已经开始了，小方这是正在开腹。」徐锦波看着显示屏。 「嗯，方寒做肝切除手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水平相当高，我们其实没有担心的必要。」谭旺学道。 第1610页 徐锦波回头看了一眼谭旺学，心说我是担忧吗，我是没办法，傅老做手术，他这个院长能不来吗？ 人家傅家或许不在乎，可他不能不在乎。 燕京医院的示教室，陈培忠刚到，就有两位晚班的主治到了，陈主任发话了，虽然没有强制，可他们也不能不来。 当然，哪怕陈培忠没发话，方寒做手术，他们也是巴不得多看看的。 现在科级发达，不少医院都有直播设备，可不少医生还是没有直播的习惯，水平低的没自信，水平高的大都是五十来岁的人了，一时间思想转变还是没过来，因而高端的直播手术也并不算太常见。 两位主治进了示教室，显示屏上面已经有了清晰的画面了，方寒正在开腹。 「小方的手法还是以稳为主，节奏感很强，你们仔细看看，小方这样的操作是很容易学的，多看看对你们的帮助会很大。」 方寒做手术没有太多的花里胡哨，也没有太多的秀技，完全是一板一眼，陈培忠说容易学倒也不算错。 两位主治点了点头，认真的看着，可看着看着就纳闷了。 这哪儿容易学了，明明不容易好吧。 方寒的操作虽然有板有眼，没有多少花哨，可整体节奏却是建立在方寒的预判之上的，整个节奏他都掌握的很稳，看上去不难，可细细看才会发现，这叫返璞归真，最高境界。 第0930章 顺利 「阻断肝门……麻醉随时注意患者血压……」 方寒一边操作，偶尔在关键的时候提醒两句。 这次给方寒当助手的是匡明卓，匡明卓本身的水平就是相当高的，这样的手术他自己完全可以做，要不是因为患者身份特殊，面对患者家属，匡明卓那是绝对不会妄自菲薄的。 当然，方寒并不常做手术，匡明卓偶尔倒是希望方寒做一做，他给方寒打下手，能学到的东西还是不少的。 同样是学东西，不同层次学到的东西那是不同的，比如肖云恆，他能学到的就很有限了，匡明卓要学的则是更深层次的，借鑑方寒的一些东西，然后融合进自己的操作之中，让自己的操作更趋于完美。 就好像两个人和一位绝顶高手学武，一位是初学者，一位是一流高手，初学者可能只会依葫芦画瓢，而一流高手有可能就会看出刀意亦或者剑意之类的比较玄妙的东东。 手术室外面，傅伟红转的有些累了，在排以上坐下休息着，眼睛依旧看着手术室方向，脸上依旧是担忧和焦躁。 「手术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吧？」 不远处，徐凯和彭东海也在，同样盯着，对徐凯来说，傅老的这台手术顺利与否那也关系到他的父亲，他也同样祈祷和担忧。 「一个小时了，手术应该进行到关键部分了，这种手术做得快的话两个小时，慢一点三个小时，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彭东海点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一位当医生的邻居，彭东海对医院的一些事了解也多了，相关手术也了解了一些。 「两个多小时的手术，你说方寒会不会很累，到时候要不要休息一下？」徐凯问。 「手术做起来也就像是做题一样，做顺了其实更好一些。」彭东海道。 徐凯笑了：「没想到海子你个学渣，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比喻？」 彭东海看了一眼徐海，这要不是自己的亲姐夫，他绝对呸一脸，会说话吗？ 协和医院，早上七点刚过，罗斌超就到了医院，边上有人就钻了出来。 「罗主任，我给您带了早餐，东直门附近一家很有名的早餐店买的，我一大早就去排队了。」 钻出来的正是徐凯的老同学，一位医药经理。 罗斌超三十五岁左右，水平虽然比不得方寒，可在这个年龄段那也很了不起了，协和的未来之星，潜力股。 「谢谢。」 罗斌超顺手接过，医药代表的服务，不少医生那都习以为常了，对医院的医生们来说，能不能有医药代表的巴结，往往都是实力的一种象徵。 医药代表们那也不是谁都巴结的，小医生，没什么话语权的，医药们最多是不得罪，可也不会去舔。 医药们明面上舔的是医生，事实上舔的则是钱，不能给他们带来好处的医生，在他们眼中那是一文不值的。 接过早点，一边吃，罗斌超一边问：「你哪位同学的父亲手术做了吗？」 「我没问，应该做了吧？」对方并不是很清楚。 虽然是同学，一个在燕京，一个在江中，多年都没怎么打过交道了，要不是这一次徐凯父亲生病，或许两人都不会有通话的机会。 罗斌超问了一句，也不再问了，继续吃着东西。 徐凯的老同学见到罗斌超不再问，急忙没话找话：「罗主任，要不我问问？」 罗斌超也不答话，他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看到罗斌超不吭声，对方拿出手机，找到徐凯的微信，发了条消息过去：「伯父的手术做了没有？」 消息发过去，很快就回了：「安排的今天，前面还有一位患者，现在正在手术，我们在等着呢。」 「罗主任，是今天，前面还有一位患者，正在做。」 「唔！」 罗斌超边吃边应了一声，然后停下脚步：「今天做？」 第1611页 「嗯，前面正在做，下来应该就是。」 「走，去示教室，试着接收一下江中院的信号，看看有没有直播。」罗斌超道。 「好的。」对方急忙应道。 进了示教室，徐凯的同学就急忙上前调试，设备就是他们公司的，他算是常驻协和这边的，什么都熟。 「罗主任，江中那边现在就一个信号，我试着调一下。」 很快显示屏上面就出现了画面，罗斌超定睛一看：「好，就是这个，清晰一点。」 随着画面清晰，罗斌超已经准确的认出了主刀医生，确实是方寒。 画面中，方寒正在处理肝脏，很显然，手术已经到了关键的部分。 罗斌超找了个地方坐下，随手把手中吃过的袋子一递，徐凯的同学急忙接住。 「弄杯水，粥有点甜了，作酸。」 「好的，罗主任稍等。」 说着话，对方急忙扔了垃圾，给罗斌超倒了一杯茶端了过来，站在边上，小心翼翼的问：「罗主任，您知道这位方医生？」 「见过，前不久在燕京医院进修，做过几台手术，水平很不错。」罗斌超点着头。 「看上去对方年龄不大啊，有罗主任您年轻吗？」 对方看了一下画面，方寒带着口罩，看不清面庞，可通过脸的上部分也能看出，是个青年医生。 「边上一点，挡住视线了。」罗斌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问的这叫什么话？ 徐凯的同学急忙让开，表情悻悻，自己哪儿说错话了吗？ 江中院手术室，方寒已经开始清除结石了，一块最大的结石被方寒放在了护士端着的盘子里面。 「这么大？」 护士都有些惊讶，这么大的结石，这是养了多久了？ 「所以比较麻烦，要不然保守治疗方寒应该还是有把握的。」匡明卓道。 「患者的情况如果能保守治疗自然是最好的，不过中医也有局限性的。」方寒点头。 「目前看来手术还算顺利，都在预判之内。」匡明卓道。 「手术顺利不代表恢復，患者的情况主要是体质差，老年病多，术后恢復影响很大，手术顺利只是第一步。」方寒道。 对于肝切除手术来说，手术并不是决定一切的，手术顺利，术后出现感染恢復不佳的情况并不少见。 无论是手术还是其他治疗，目的都是治病，而不是为了手术而手术，手术顺利，只能说万里长征迈出了第一步。 「转播数多少了？」方寒一边做顺便问了一下林欣彤。 「六个。」林欣彤回答道。 方寒微微有点小失望，才六个，他在燕京做手术，最少都两位数了。 林欣彤道：「方医生，咱们的设备才安装，江中院又是中医医院，这个数不算少了。」 虽然是个位数，可这只是开端，随着方寒的名气越大，这个数自然是会提高的。 「这是清除结石了？」 观摩室，徐锦波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手术顺利，他的一颗心也放回了肚子里去了。 给傅老这种大人物做手术，有好处也有坏处，手术做好了，好处那是显而易见的，手术做坏了，后果那也是可以预测的。 到时候倒霉的不一定就是主刀医生，反而是领导们很容易被波及。 「我去给傅先生说一声。」谭旺学说了一句，迈步就往外走。 徐锦波斜眼看了一眼谭旺学，比自己还积极，矜持一点能死，这手术不是还没完吗？ 谭旺学出了观摩室，傅伟红已经再次起身，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走着了。 「傅先生，结石已经清除了，目前手术顺利。」谭旺学上前道。 「手术顺利？」傅伟红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嗯，目前最关键的部分已经度过了，一切顺利，后续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了，方寒的水平很高，手术做的是有条不紊。」 「嗯，我就知道方医生不会让我失望的，做手术之前，可是有好几位向我推荐过方医生，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傅伟红笑着道。 不远处徐凯也隐隐听到了傅伟红和谭旺学的对话。 「手术很顺利！」 「我听到了，说方寒水平高，手术做的好。」 彭东海笑着道：「姐夫，现在放心了吧？」 「放心了，放心了，这次多谢你了海子，要不是你，我们八成去燕京了，来回折腾不说，可能还没有方寒做的好。」徐凯连连点头。 刚才他的老同学还问他手术做了没，八成是姓罗的主任还没放弃。 之前说了不来江中，现在又发信息，傲娇！ 「方医生，手术顺利，剩下的关腹我来做吧？」 手术室内，匡明卓笑着对方寒道：「你也休息一下，等会儿还要做一台手术呢。」 「也好。」方寒点了点头。 匡明卓的水平不差，在江州也算是排的上号的，一个关腹对匡明卓来说自然算是小儿科了。 匡明卓关腹，方寒下了手术台，摘了手套，走到了边上。 索利斯走上前，惊嘆道：「方，你的手术做的太棒了，我见过乔恩做手术，你做的一点也不比他差。」 整台手术，索利斯那是从头看到尾，虽然是肝外方面，可到了索利斯这个水平，他也是能看出很多东西的。 第1612页 「还算顺利，没有什么意外状况。」方寒点了点头。 任何的术前风险和手术真正的过程那都是有差别的，手术能顺利，方寒也很高兴。 第0931章 意外状况 「傅先生，手术顺利，患者已经送去icu了，等我做完下一台手术，再去看看情况。」方寒走出手术室，向傅伟红通知手术情况。 在方寒之前，虽然已经有好几波给傅伟红说了手术顺利的消息，可听方寒说感觉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方医生，谢谢您，谢谢您。」傅伟红伸出手，我握着方寒的手摇晃着，以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情。 他们家老爷子的这个病也有一阵了，之所以手术拖延到现在，一方面是因为之前情况还能控制，疼痛还在忍受范围之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个主刀人选。 之前一次傅老准备手术的时候，有人推荐过田义涛，有人推荐过陈培忠，也有人推荐过郭定文，打听情况，众说纷纭，所以手术也就搁置了。 这一次之所以决定手术，是因为傅伟红问了好几位，不少人都推荐方寒，甚至陈培忠本人也表示方寒比他强一些。 「傅先生客气了，手术顺利也只是一方面，还要看后续的恢復。」方寒谦虚道。 「江中院在术后恢復方面很有一套，这个我清楚，去年后半年江中院做了五十多台肝切除手术，患者的术后相比医附院和省医院都是相当好的。」 傅伟红说着，目视四方，道：「看来江中院的中西医结合确实很有成效，目前肝外这一块已经很成熟了，这很好，再接再厉。」 方浩洋脸上的笑容顿时就灿烂异常了。 这位傅先生可不是一般人啊，傅老那是老干部，儿子也不是草包。 老干部多了，一般来说老干部退休后的地位，一方面和退休前的职位有关，另一方面那也和子女有关。 人走茶凉，后继无力的老干部哪儿有傅老风光？ 傅先生当众说出这么一番话，这是对江中院成果的肯定啊。 彭东海和徐凯这会儿已经回到了病房，彭东敏和小姑子正在病房陪着徐老爷子说话，看到彭东海和徐凯回来，彭东敏急忙问：「怎么样，隔壁手术做完了？」 「做完了，很顺利。」徐凯道。 「那就好，那就好，看来小寒的水平确实很高。」 「岂止很高，小寒的水平在国内那也是一流水准。」彭东海道。 「隔壁做完了，是不是该爸了？」 「嗯，该咱们了。」徐凯点着头。 正说着话，已经有医生和护士进来了：「准备手术了，现在送患者去手术室。」 有了前面隔壁的手术顺利，顺带着徐凯一家人的心情都比较轻松，徐老爷子原本的紧张也去了不少。 手术室，方寒和匡明卓重新洗手消毒，站在边上等待着，一边等一边讨论。 「这一台手术要比上一台复杂，风险要更大一些。」 「嗯。」 方寒点着头：「患者的身体差，最主要是肥胖，这几天减肥也有效果，可肥胖不是那么容易减下来的。」 术前调理，那也只是尽可能的把患者的身体状况调整好一些，却不可能调整到最为理想的状态。 患者毕竟是患者，生病了各方面都要注意，正常人减肥都难，更别说患者了。 大概十分钟左右，患者就被送进了手术室，上了手术台。 方寒和匡明卓依次走上手术台。 「刀！」 方寒一伸手，林雨珊把手术刀拍在了方寒的手中，方寒手持手术刀，划开皮肤，开始开腹。 协和医院，罗斌超还在示教室看着手术。 他知道还有一台，所以上一台做完他并没有离开。 看到患者上了手术台，方寒开始开腹，罗斌超就是瞳孔一缩。 「这位就是你同学的父亲？」 「应该是吧？」对方点着头。 罗斌超差点没骂娘，这么胖，这一刀下去全是脂肪，这种患者手术的风险那是相当大的。 还好自己之前谨慎，并没有答应，要不然去了江中，搞不好要步陈培忠的后尘了。 陈培忠当时还好有方寒在场，可他呢，去了肯定不会请方寒协助的，这要是出了意外…… 罗斌超有些不敢想。 飞刀本就是违规操作了，属于潜规则，大家私下里默认的，手术顺利，钱到手，万事大吉，可手术要是不顺利，那要比在自家医院出意外严重的多。 遇到通情达理的患者家属还好，可要遇到蛮不讲理的，到时候赔钱估么着都是小事，被人告了，吊销行医资格，那就完犊子了。 「小罗！」 罗斌超正看着方寒视频，郭定文端着杯子走了进来，笑着道：「在看手术视频，谁的手术？」 「老师！」 罗斌超急忙起身打招唿，道：「方寒的，肝内胆管结石。」 「方寒在江中做手术呢？」 「嗯，江中院。」罗斌超点头。 郭定文端着杯子坐下，看着手术画面，看了一小会儿，就道：「脂肪这么多，患者肥胖很严重啊。」 「嗯，这么肥胖的患者，开腹的风险就不小。」罗斌超点头。 肥胖患者，脂肪多，血管就不容易被发现，开腹的过程中很容易出血，再加上一般肥胖患者抵抗力大都不高，往往伴随着其他併发症，手术的风险那是呈几何倍的递增。 第1613页 不仅仅手术难度大，而且医生做起来也累。 别的患者，一刀下去皮肤划开，然后是皮下组织，和肥胖患者，一刀下去那是脂肪，再下去还是脂肪。 电刀还不能用，高温很容易造成脂肪液化，只能用普通的手术刀…… 就目前的收据统计来说，同样的肝手术，肥胖患者的手术风险要比普通患者的手术风险大很多，死亡率也相应高一些。 「嗯，开腹就是第一关，步步风险。」郭定文点头。 一边看着方寒手术，郭定文还对罗斌超道：「看看方寒的操作，很稳，出血量很少，多学着点，这台手术要是让你来做，你估计拿不下来。」 「是有些够呛，运气好还能做下去，运气差估计就要栽。」在郭定文面前，罗斌超自然不敢吹牛，有什么说什么。 徐凯的老同学就在边上，听着两人对话，很是有些愕然。 手术风险大，罗斌超不一定能拿下来？ 就这他之前还给罗斌超介绍去做飞刀呢，还好罗斌超没去，这要是去了，看到患者，罗斌超八成不会做，白折腾一趟，他就要倒霉了。 手术室，方寒做的很稳，肥胖患者手术难度大，风险大，可真正上手，方寒还是保持他原本的节奏。 「显露肝门，分离肠韧带与肝门的粘连，肖云恆注意牵引，患者肥胖，牵引的时候要特别注意。」方寒一边做一边提醒。 「知道了，方医生。」 肖云恆不敢大意，配合方寒牵引肝脏，暴露肝门。 随着术野暴露，方寒判断了一下位置，准备切开肝总管，显露出右肝管及尾叶肝管的开口…… 「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吧？」 手术室外，现在轮到徐凯来回走动了，一边走徐凯还一边看着时间。 「嗯，一个小时了。」彭东海点头。 「时间过的真慢啊。」徐凯感觉到度秒如年。 刚才傅老做手术的时候，徐凯和彭东海也在边上等着，可那个时候他就没觉得时间过的慢。 傅伟红来回走来走去的时候徐凯还觉得有些好笑，三个小时的手术，至于吗？ 可轮到他的时候他才明白其中的煎熬。 「小心……不要用力，保持不要动」 手术室，方寒突然喊了一声。 肖云恆急忙保持，不敢乱动。 「方医生？」匡明卓有些意外，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你看下面靠左的位置。」 匡明卓顺着方寒说的方向看去，脸色瞬间就变了。 「血管瘤！」 「隐藏的位置很特殊，检查的时候没有检查出来。」方寒点了点头。 方寒正打算切开肝总管，准备取结石，这才发现边上的血管瘤，要取石，血管瘤的位置就很容易碰触，而且术野暴露也不够，还不能用力，万一血管瘤破裂，那就麻烦大了。 匡明卓真的是一阵后怕，还好方寒及时发现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方医生，现在怎么办？」匡明卓问方寒。 「肯定是要切除的。」方寒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匡明卓不再问了。 意外发现了血管瘤，肯定是要切除，这是必然的，可问题是现在怎么做，这个意外情况把原本风险就比较大的手术难度又提升了好几倍。 匡明卓换位思考，这个时候要是他主刀该怎么做。 他刚才看了一下，血管瘤的位置很不好，现在其实都没有完全暴露出来，这要是切除，该怎么入手？ 想了想，匡明卓绝望的发现，他其实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赌命，碰运气。 「停下了！」 协和的示教室，郭定文也是一愣：「这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了吗？」 「画面放大。」罗斌超急忙道。 徐凯的同学急忙上前，把画面放大，因为是全景手术，郭定文此时也算是上帝视角了，他细细看了一小会儿，就发现了异常了。 「应该是血管瘤，位置很隐蔽，还好发现的及时。」 「可发现了也不好办吧，肯定要切除血管瘤，怎么入手？」罗斌超问。 「呵，这台手术本来就难度大，应该是硬化性的血管瘤，患者应该有轻微的肝硬化，血管和肝脏本来就脆，难啊。」郭定文摇着头：「只能赌命了。」 第0932章 术中模拟 燕京医院，示教室。 此时也有好几位医生正在看着方寒的手术直播，陈培忠端着茶杯，慢悠悠的喝着。 「方寒的水平真是没的说，刚才的开腹很稳，肥胖患者，风险系数很大啊，哪怕是我亲自来做，都要小心翼翼的。」 「是啊，看患者的身体机能和脏腑情况，应该是老年患者，肥胖的老年患者，基础病必然不少，这样的患者做肝脏手术难度确实是很大的。」 齐勐点着头。 燕京医院，陈培忠自然不是唯一一位能够做肝切除的专家，齐勐的水平并不在陈培忠之下，只不过陈培忠是科主任，名气稍微要比齐勐大一些。 「停下了！」 看手术直播的医生们一边看一边讨论，正看着就发现方寒突然叫停，停止了操作。 「怎么回事，画面放大。」陈培忠急忙道。 「看来是出现什么意外状况了。」齐勐道。 「手术中意外状况并不稀罕，真正一帆风水的手术反而没什么挑战性，以方寒的水平，绝对不是小问题。」 第1614页 随着画面放大，陈培忠和齐勐都认真的看着，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这会儿手术停止，事实上直播画面也是患者情况的全景。 林欣彤负责调试设备，她很明白什么时候该切换哪个镜头，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才是焦点。 此时手术出现了意外，那么究竟是什么意外，这个问题不仅仅是观看手术的人关心的，同时也牵扯到对方寒的影响。 手术没有一帆风水的，也没有百分之百成功的。 哪怕手术失败，最起码要让观看手术的人明白是什么意外状况，难度小还是难度大，这样才能尽可能的把对方寒的影响减到最小。 「血管瘤！」 齐勐深吸一口气。 「肝脏血管瘤一般来说大都是良性的，恶性的不多，可这个血管瘤的位置很隐秘，也很特殊，还好方寒发现的及时。」陈培忠也吓了一身的冷汗。 虽然这会儿做手术的是方寒，可作为肝外专家，他们观看手术视频的时候往往也会把自己代入进去，心情其实也是跟着手术进度的。 冷不丁发现血管瘤，这要是慢一步，不小心把血管瘤弄破了，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肝脏血管瘤虽然良性居多，可也不排除恶性的可能，而且以患者的身体状况和刚才肝脏表现出来的特徵，硬化比例不小，这个血管瘤并不是常见的海绵状，也不是血管内皮细胞瘤，极有可能是硬化性血管瘤。」齐勐判断到。 「要是硬化性血管瘤，那可就麻烦了。」 陈培忠眼睛紧紧的盯着视频画面，缓缓道：「如果是硬化性的，那么血管瘤附近的血管和肝组织必然很脆，一不小心就会破裂。」 「最主要的是这个血管瘤并不是术前发现的，而是术中，位置又不好，确实麻烦了。」齐勐点头。 协和医院，郭定文这会儿同样给罗斌超讲解着。 「术前发现和术中发现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了，术前发现，肯定会有所准备，开腹的位置选择也会不同，可术中，难了。」 无论是做肝脏手术还是做心脏手术，开腹的位置都不是随便选的，开腹切口的位置还有切口大小，一个是根据患者的体质，二一个是根据患者的病情。 选择切口和位置的时候，自然要更方便于操作。 比如患者是做半肝切除，切口怎么选比较好，是右半肝切除，切口怎么选择比较好，肝内胆管结石，结石的位置在这个地方，切口怎么选择等等。 心脏手术也是一样，尽可能的选择靠近病灶的位置，避开较多的血管。 开腹在肝脏手术中虽然只是前奏，可切口线的选择也往往由医生的习惯和患者的病情来决定的，虽然大同小异，可哪怕是细微的差别，在术中影响那也是相当大的。 患者的这个血管瘤属于术中发现的，方寒前面一路做过来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候却发现了血管瘤，操作难度那就很大了。 肝外手术，选择什么术式，就像是做题选择什么方法一样，前面选择了某种解题思路，中途觉得有遗漏，再想补充添加，那就很难了。 「陈主任，齐主任，术中遇到这种情况，一般该怎么操作？」燕京医院的示教室，有医生请教陈培忠和齐勐。 「肯定是要先切除血管瘤的，血管瘤不切除，结石没法取，取得时候要是血管瘤破裂，那就真的来不及了。」齐勐道。 「血管瘤肯定是要先切除，可以现在的情况，很难操作啊，怎么切，选择什么地方作为切入点，这才是难点，面对这种情况，机会只有一次，一旦选择错误，血管瘤破裂，患者就危险了，手术也就失败了。」 陈培忠道：「这种情况下，一方面看主刀医生的经验，一方面看运气。」 「只能赌命了！」齐勐也道。 陈培忠点头，道：「面对这种情况，哪怕是手术失败，方寒也算是尽力了，看看他怎么做吧？」 「方医生闭上了眼睛。」边上有医生道。 「看来方寒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选择很重要。」陈培忠点头。 「稍微停顿一下，整理一下思路，尽可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不急不躁，方寒确实不错。」齐勐点头。 「是啊，面对这种情况，主刀医生千万不能慌，一旦慌了，失败率就会成倍的提高。」 江州省医院，田义涛这会儿也在观看方寒的手术直播。 看到这一块，田义涛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这可是个大难题啊，一个不好，患者就没法走下手术台了。 江中院观摩室。 这会儿人确实少了不少。 院领导基本上都走的差不多了，徐老爷子做手术，院领导并不关心，又不是傅老。 不过急诊科的不少人这会儿都还在，方浩洋也在观摩室。 「停下了，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观摩室的医生们一愣。 相比起陈培忠和郭定文等人，李小飞等人的水准就差了不少，方浩洋也看的不是很明白。 虽然他们看不懂，不过却有声音，方寒和匡明卓讨论的声音，方浩洋等人是听的真真的。 「血管瘤？」方浩洋脸色一变。 他虽然没做过肝切除，却也知道在术中遇到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 第1615页 手术室内，索利斯也紧张的看着手术台，此时整个手术室都瞬间静悄悄的，护士们大气也都不敢喘一下。 整个手术室也只有仪器的响声和众人的唿吸声。 肖云恆拉折勾，一动不动，保持着定格的姿势，这个时候，他的手必须稳，一个不稳，就有可能造成牵引亦或者挤压，导致血管瘤破裂。 匡明卓也脸色凝重，看着方寒，这会儿他是没有任何的建议，只能期望方寒能够创造奇蹟了。 方寒这会儿闭着眼睛，意识沟通系统。 「兑换高级道具，高级模拟卡牌！」 「兑换高级模拟卡牌，所需两千五百万崇拜点，请问宿主是否兑换？」系统例行确认式的询问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 「兑换。」方寒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兑换指令。 他现在的崇拜点接近一亿五千万，万宝事件给他带来了大量的崇拜点，虽然现在热度降下来了，却每天方寒也有十几万的崇拜点进帐。 「叮……宿主兑换高级模拟卡牌，两千五百万崇拜点扣除，崇拜点结余，一亿二千八百五十六万点，模拟卡牌已发放，宿主可自行在物品栏查看。」 方寒根本就没听系统的啰嗦，意识进入物品栏，物品栏中一张金灿灿的卡牌道具放在里面。 方寒的意识碰触模拟卡牌，直接使用。 随着方寒下达使用指令，选择了模拟对象，他面前的场景一变，已经到了模拟空间。 模拟空间依旧是江中院手术室的布置，患者躺在手术台上，只不过没有了匡明卓、肖云恆等人，也没有了护士们，偌大的一个手术室只有方寒一个人。 同时患者也是刚刚送上手术台被麻醉的状况。 方寒的意识一动，场景变化，患者已经成了开腹状态，可外面患者的情况一般无二。 这一次方寒是术中使用模拟卡牌，所以之前的操作已经定型了，手术并不能重新开始，在模拟空间，方寒也只能从外面的手术进度开始。 模拟空间，方寒试验了好多次，不断的操作，不断的寻找切入点，可外面也不过一瞬间。 匡明卓等人也只感觉到过了一分钟不到，方寒就睁开了眼睛。 「方医生！」 「肖云恆保持不要动，等会儿我来操作，尽可能的暴露出血管瘤的位置，匡主任您来切除。」方寒吩咐。 这个操作不是方寒一个人可以完成的，需要三人配合，准确的说切除血管瘤需要匡明卓来完成，他要做的就是帮助匡明卓，在保证血管瘤不破裂的情况下暴露术野，给匡明卓创造出操作空间。 「嗯。」 匡明卓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硬化性血管瘤，血管瘤附近的血管应该很脆，匡主任操作的时候尽量注意，等会儿听我指挥。」方寒提醒道。 匡明卓再次点了点头，提醒方寒：「方医生，要不要让人出告知一下患者家属？」 第0933章 切除 「出去说一声吧。」方寒点了点头。 虽然他已经在模拟空间对血管瘤进行了完美的切除，顺利的完成了任务，可术中出现意外，还是要通知一下患者家属的。 而且实际操作和模拟空间也是不同的，到时候万一有什么变数，总要给患者家属有所交代。 「小陈，你去给患者家属说一下情况。」匡明卓对陈斌阳吩咐道。 陈斌阳是三助，这会儿暂时没什么事情。 「好的，匡主任。」陈斌阳应了一声，下了手术台，摘了手套，走出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面，徐凯还在来回走动着，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也不知道里面情况怎么样了，是不是顺利？ 这会儿徐凯倒是有些羡慕起人家傅伟红了，傅伟红人虽然在手术室外，可后面的时间，时不时的有人来告诉他手术情况。 大人物就是有大人物的好处啊。 「姐夫，你坐着歇会儿吧，手术还早呢，这才一个半小时，按照上一台手术的进度，至少还有一个小时呢。」 徐凯走到彭东海边上坐下，道：「坐不住啊，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我这心七上八下的。」 「放心吧，方寒的水平很高，上一台手术不是做的很顺吗，都是肝内胆管结石。」彭东海安慰道。 「海子说的不错，上一台手术都顺利，不应该咱们这一台手术就出问题吧？」彭东敏也道。 「希望吧。」徐凯双手合十，祈祷着。 有了上一台手术打底，他这心中倒是能稍微镇定一些。 徐凯刚坐下还不到一分钟，手术室的门打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谁是徐国柱的家属？」 「我，我……」 徐凯急忙起身，彭东敏和小姑子彭东海也急忙上前，徐凯迫不急大的问：「医生，手术怎么样了，顺利吗？」 「你是徐国柱的家属？」陈斌阳问。 「嗯，我是他儿子。」 「我出来是告诉你们一声，出了点意外状况，你们要有心理准备。」陈斌阳道。 徐凯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意外状况……我爸他……」 「医生，什么意外状况，我爸是不是快不行了。」小姑子也颤声问。 彭东海和彭东敏的脸色也变了，意外状况？ 这种手术出现意外可不是什么好事。 第1616页 「别着急，患者现在还没事，暂时也没什么危险，不过术中出现意外状况，后续的手术风险还是比较大的，我这边还是要和你们患者家属沟通一下的。」 「医生，什么情况，上一台手术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到了我们家就有意外情况？」小姑子都急眼了。 「听我说行不行？」陈斌阳提高了声音。 「大家安静，先听医生说。」彭东海急忙插嘴。 徐凯和小姑子这才不插嘴了，不过脸上却全是焦急之色。 陈斌阳道：「术中意外发现患者有血管瘤，位置比较特殊，术前检查没有检查出来。」 说实话，陈斌阳这会儿都是有些后怕的，血管瘤，之前患者调理减肥的时候竟然都没有异常，真是坑人。 「血管瘤？」徐凯一愣。 「肝血管瘤是一种较为常见的肝脏良性肿瘤，临床上以海绵状血管瘤最多见，病人大多没有明显的不适症状，一般的血管瘤在b超检查的时候就能发现，要是位置不好，隐藏的比较深，也有可能检查不出来的。」 陈斌阳解释道：「单纯的血管瘤是可以手术切除的，只不过这一次是在术中发现的，位置不好，术野遮挡的比较严重，患者又有肝硬化的症状，发现的这个血管瘤是硬化性的，血管瘤附近血管很脆……」 陈斌阳很是详细的把情况和风险说了一遍，道：「现在方医生还在手术，不过出现这个意外情况，手术的风险肯定是很大的，希望你们能有心理准备。」 「血管瘤，怎么会发现血管瘤？」 徐凯口中喃喃，为什么到了他们家就有意外，怎么这么倒霉呢。 「医生，这个手术还能顺利做完吗？」彭东敏问。 「这个说不好，不过方医生和匡主任一定会尽力的，你们也不要太担心。」陈斌阳交代了几句，就又转身回了手术室。 「怎么这么倒霉？」 徐凯双腿都有些发软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出现意外了呢。 「姐夫，您也不用太担心，徐伯伯现在还在手术，医生刚才也只是说风险大了，也没说一定就会出事。」彭东海安慰。 「肯定会出事的，肯定的。」 徐凯嘴唇哆嗦，声音颤抖：「医院的套路我太明白了，要是风险系数不大，他们是不会出来通知的，出来通知肯定意味着出事了，现在他们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彭东海：「……」 陈斌阳回到手术室，重新洗手换了手套上了手术台，方寒已经摘了手套，正在给双手消毒。 「这个位置，重新阻断动脉，位置移一下，陈斌阳准备拉钩，肖云恆保持不要动。」方寒吩咐。 燕京医院示教室，看到方寒摘了手套，有医生不解：「方医生这是打算干什么？」 「血管瘤在肝脏的背面，想要切除，必须移动肝脏，血管瘤附近的血管又比较脆，不能动用器械，他这是打算徒手移动肝脏，尽可能的暴露术野，方便操作。」齐勐解释道。 方寒的徒手止血水平很高，每次徒手止血摘掉手套，是因为手套会影响皮肤的触感，影响判断，这一次也是差不多。 外科手术医用手套虽然很薄，和比起皮肤直接接触还是会有影响的。 这就好比那啥啥，带套和不带，完全是不同的感觉差不多，虽然只是微弱的差距，可那也是有差距的。 「方寒估计是做好了两手准备。」 陈培忠道：「方寒的徒手止血水平相当高，他这么做可能也是做好了血管瘤破裂的准备，一旦血管瘤破裂，他也能第一时间进行止血。」 齐勐点了点头：「嗯，有这个可能。」 方寒的徒手止血水平齐勐是听说过的，很厉害。 手术室内，方寒看了一眼众人，道：「做好准备，匡主任听我吩咐。」 说着方寒就伸出手，一只手在患者肝脏的部位轻轻一坨，另一只手在另一个地方一摁，患者的肝脏就被暂时偏移，而被压迫的血管却没有受到影响。 这个操作说起来简单，可事实上无论是力度还是方位的要求都是相当高的。 方寒伸手的时候，观看手术的众人都替方寒捏了一把汗。 刚才方寒为什么不让肖云恆随便动，就是因为肝脏压迫，无论是肝脏偏移还是挤压，都有可能造成血管瘤破裂，此时方寒用手去移位，暴露术野，操作也要非常的小心。 「术野暴露出来了，血管瘤没有破裂，简直太完美了。」 燕京医院的示教室，不少医生都被方寒的操作惊到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也只有这些外行才能看出方寒刚才操作的难度。 「位置的判断太准确了，力度掌握的也非常好，方向也把握的很准，我是一身冷汗。」陈培忠长长的出了口气。 「厉害。」齐勐也贊了一声。 虽然他们之前判断方寒其实是做了两手准备，可破裂和不破裂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患者情况差，身体胖，很大概率有着三高，一旦出血，哪怕方寒止血及时，也对手术有很大影响。 「匡主任。」 方寒提醒了一下匡明卓，匡明卓急忙动手开始切除血管瘤，方寒在边上负责指挥。 「大概半公分，可以顺带切除一部分肝组织，注意分寸。」 第1617页 匡明卓的肝切除水平本来就不低，有着方寒的指点，血管瘤顺利被切除。 「唿！」 看着手术的陈培忠和齐勐等人也跟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肝脏血运丰富，肝手术的难度本来就大，这个意外的血管瘤当真是让人跟着捏了一把汗。 「还好血管瘤不算太大。」有医生看到了匡明卓切掉的血管瘤。 「是不大，可位置太刁钻了，可肝内胆管结石的部分完全就是南辕北辙，操作起来难度是相当大的。」陈培忠道。 肝脏是血液供应非常丰富的器官，血管瘤切除的时候要根据血管瘤的部位、大小来选择具体切除的肝脏范围。 单纯的血管瘤切除就不算小手术了，更何况这一次还在在肝内胆管结石手术中意外发现的，两者又不是一个位置，术野限制，难度不是一星半点。 「陈主任，您注意到了没有，刚才操作的时候方寒一直都很冷静，之前就开始分配任务，分工协作，这说明什么？」齐勐对陈培忠道。 「这说明方寒早就胸有成竹，从他徒手暴露术野开始，该切什么地方，该怎么操作，他早就有了判断。」陈培忠倒吸一口凉蓆。 太可怕了。 「是啊，我们之前说要看运气，医生的水平占一半，运气占一半，现在看来，术中哪有什么运气。」齐勐摇着头。 第0934章 手术顺利 「厉害！」 协和医院，郭定文也由衷的发出医生感慨：「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啊。」 罗斌超这会儿都看傻眼了。 马勒戈壁的，患者本就是肥胖患者，手术难度本来就大，结果还在术中发现血管瘤，这是要逆天啊…… 说不得罗斌超又回头看了一眼徐凯的同学。 丫丫的，还好他没去江中啊。 这要是去了，万一逞能，哪怕是开腹顺利，后面的肝内胆管结石手术顺利，可血管瘤怎么办？ 这手术要是让他来做，必然是要扑街的。 看来以后做飞刀一定要谨慎，谨慎谨慎再谨慎。 变数太多了，谁知道术中会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去年九月麻省总医院的乔恩在做手术的时候都出现意外了。 徐凯的同学也有些傻眼。 他不是很懂，可郭定文和罗斌超一直在边上说着，就像是解说员，他要是还听不明白，那就真的不用混了。 这是一台高难度的手术，哪怕是郭定文都不一定拿得动…… 「小罗，看到没有，外科手术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没有侥倖，患者的血管瘤能顺利切除，除了方寒精湛的水准，还有他对肝组织的了解，要不是做到瞭然于胸，这个手术是不可能这么顺利的，你要学的还多的很。」 「嗯。」罗斌超点了点头。 他三十五岁就是协和肝外的副主任，那也是心高气傲的，轻易不服人，这一次他是真的服了。 丰州省医院。 高瑞林今天也有手术安排，早上六点的手术，昨完手术是九点办，出了手术室，高瑞林进了示教室，示教室好几位医生，刚刚也在看高瑞林的手术视频。 看到高瑞林进来，示教室的医生们就是一阵吹捧。 高瑞林笑呵呵的应付，边上有人调试着设备，凑巧接收到了江中院的信号。 「别动。」高瑞林急忙喊停。 「这是哪儿的信号？」 「应该是江州省的，是江中院。」 「调清晰一些，这是方寒方医生的手术，正好大家一起看看，方医生的水平很高，有很多值得大家学习的地方。」 丰州的医疗水平相对来说算是靠后的，又和江州相邻，一些重病大病患者，有条件的不少都会去江州的大医院治疗。 江州省医院，作为厅直直属医院，甚至比不上江中市的市中心医院，这一直是丰州省这边的憾事。 高瑞林在沪上见过方寒一次，多次想要请方寒来做飞刀都没有成行。 丰州省肝外的一些医生还有院领导多次听高瑞林说过方寒了，不过却不以为意，这会儿遇到方寒的视频，大家自然不介意看一看。 「肥胖患者，这是高危了？」 「开腹的风险就不小，做的这么顺利，果然厉害。」 「血管瘤，竟然术中发现血管瘤，位置还这么差，患者真够倒霉的。」 「医生也倒霉，这台手术看来悬了。」 「不过这个主刀的水平确实很高，哪怕手术失败，水平也是毋庸置疑的。」 「我去，切除了，顺利切除了，操作太骚了吧？」 「这么牛，哪怕是燕京和沪上的大牛也没这么举重若轻吧？」 示教室，几位医生你一言，我一语，一会儿惊嘆，一会儿吃惊。 「我说了，方医生的水平相当高，不比麻省总医院的乔恩水平差，国际水平，怎么样？」高瑞林笑着问。 「高主任，真的太牛了，主刀的真是您说的方寒，二十来岁，这也太厉害了吧？」 「这还能错，我可是见过方寒的。」高瑞林道。 「主任，把方医生请来咱们医院做几台飞刀呗，太牛了，要是能上台打个下手，那也好啊。」 「不打下手你还想主刀，我在方医生面前也就打下手的份。」高瑞林笑骂。 第1618页 「继续手术。」 手术室方寒的声音响起。 这会儿方寒已经重新洗了手，换了手套，上了手术台。 最难的一关已经过了，后续那就简单的多了。 取出结石，切除相应的肝组织，手术就到了收尾阶段。 「方医生，我来关腹吧。」匡明卓道。 「还是我来吧，患者肥胖，关腹难度也是比较大的。」方寒没有把关腹让给匡明卓。 和傅老的手术不同，徐国柱的手术难度要更大，开腹、手术、关腹，每一个环节都不简单。 患者的肚子上全是脂肪，要防止死腔，还要防止感染，手术做完了，预后就不得不考虑。 手术室外面，徐凯再没有来回走都，而是靠坐在排椅上，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刚才陈斌阳出来通知，把徐凯最后的精气神都抽走了，这会儿徐凯的脑子都是乱糟糟的。 「已经超过三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医生出来？」彭东敏看了看时间道。 「肯定是手术不顺利，也不知道我爸怎么样了？」小姑子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医生没出来通知是好事，说明手术还在进行，刚才那位医生出来到现在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要是真的出什么问题，也等不了这么久吧？」彭东海从好的方面分析。 「希望吧。」徐凯有气无力的道。 他这会儿已经六神无主了。 几个人坐在手术室外面胡思乱想，总感觉时间过的相当的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方寒和匡明卓一起从手术室走了出来。 看到走出来的方寒，徐凯都没有力气起身了。 彭东海和彭东敏急忙起身上前，问：「小寒，怎么样？」 「手术顺利，患者已经送去icu了，你们可以过去看看，不要进太多人，等患者清醒再说。」匡明卓道。 「手术顺利？」 徐凯勐然间蹦起来，急忙走上前：「您说手术顺利？」 「嗯，方医生的水平相当高，血管瘤顺利切除，手术顺利，患者的体徵稳定。」匡明卓点头。 跟着后面出来的肖云恆也急忙插嘴：「你们的运气真的很好，幸好选了方医生主刀，要是换一位主刀医生，患者能不能顺利下手术就很难说了。」 这会儿肖云恆是真的替徐凯一家庆幸。 之前徐凯一家还打算请别人主刀呢，这要是换一位主刀，今天的手术怎么样真的很难说。 「谢谢，谢谢你，小寒。」徐凯急忙道谢。 「徐哥客气了，面对患者，我自然会全力以赴的。」方寒客气道。 今天这台手术别说是徐凯的父亲，有着彭东海的关系，就是换一位，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兑换模拟卡，两千五百万崇拜点换一条命，怎么算都是值的。 icu，傅伟红在病房陪了老爷子三个小时，这才被人换了出来吃饭。 「伟红，傅老的手术顺利，你也不要太担心，术后清醒还有一段时间。」 「嗯。」 傅伟红点着头，问：「后面的那一台手术怎么样了？」 「我还真打听了一下，听说术中意外发现了血管瘤，这会儿具体怎么样还不清楚，不过手术风险肯定是呈几何倍递增，能不能下手术台很难说啊。」 说话的这位是傅老的保健医生，虽然做不了肝手术，可也明白血管瘤意味着什么。 「这么倒霉？」傅伟红也是一愣。 「可不是，术中意外发现血管瘤，位置还不好，这可不是倒霉那么简单了，简直要命，还好傅老的手术顺利。」对方一阵庆幸。 「还好我爸是第一台。」傅伟红苦笑。 他们今天是先做的手术，这要是后做，第一位没能下手术台，他们在后面这心中能不担心？ 不管是不是意外情况，结果都会影响人的。 如果第一位患者就没能走下手术台，无论什么原因，方寒马上就会在傅伟红的心中大打折扣。 患者家属可不会去考虑什么因素，外行也不懂这些，他们只知道你手术失败了。 哪怕是意外情况，第一台手术失败，对医生的心态能没有影响？ 手术失败，哪怕傅伟红愿意，江中院这边可能都要暂时停方寒的职，不说追究责任，最起码要让方寒调整状态吧？ 「是啊，还好咱们是前面，手术顺利，傅老吉人天相。」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到徐凯一家人向这边走来。 「徐先生！」 傅伟红客气的打了声招唿。 之前两家是邻居，住了十天了，徐凯傅伟红还是认识的。 能在一家医院住院，还是隔壁，又是同一位医生主刀，也算是缘分了。 「傅先生。」徐凯也急忙打了声招唿。 「手术结束了，怎么样？」傅伟红问。 「手术顺利，我爸已经送进icu了，我们过来看看。」徐凯道。 「恭喜徐先生。」傅伟红心中吃了一惊，不是说出了意外了吗？ 心中想着，傅伟红脸上却不动声色，笑着恭喜道。 「傅老手术也做的很顺利，同样恭喜傅先生了。」徐凯客气的道。 「都是方医生手术做的好，咱们找了一位好医生。」傅伟红笑了笑。 等到徐凯一家走远，傅伟红这才问边上傅老的保健医生：「不是说术中出现意外了吗？」 第1619页 「是啊，我之前了解了一下，没错啊，术中方医生都暂停了……」保健医生也纳闷。 第0935章 术后分析 「那就是说术中出现意外应该是属实的。」 傅伟红眉头微皱：「术中出现意外，无论对患者还是对医生来说都是相当倒霉的事情，可手术却依旧顺利完成，那就说明方寒的水平真的是相当高的。」 对外科医生来说，能够独立主刀是最基本也是最低的要求了，每一位外科医生从进入医院开始，都是为了能够独立主刀而努力。 无论是大手术还是小手术，有了独立主刀的资格和水平，才能算是勉强出头。 可仅仅也只是出头而已，想要在业内混出名气，想要在当前的领域占有一席之地，初步主刀也只是起点。 能不能解决术中出现的各种意外，能不能应付各种各样的患者，那才是一位知名专家所具备的水准。 保健医生点着头：「傅老手术之前咱们也谘询过不少相关方面的专家，给出的意见都是风险较大，术后恢復可能会不理想，可今天的手术却非常顺利，这就说明方寒的水平确实是毋庸置疑的。」 傅伟红点头：「是啊，这一次算是选对了医生了。」 之前手术顺利，傅伟红甚至还觉得之前不少专家给出的评价有些夸大了，什么风险比较大，手术危险之类的。 可现在看来，并非是之前的专家给的评价夸大，而是人家方寒的水平确实相当高。 「嗯，我之前听说刚才的手术是术中血管瘤，而且位置不好，这种情况能把手术顺利的做完，确实是相当厉害的，哪怕在国际上那也是顶尖水准了。」保健医生点头。 傅伟红道：「这一次方医生给老爷子做手术，做的如此顺利，这个情我们要记的，我们傅家人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 「方，刚才的手术真是惊心动魄，你的操作真是让人惊嘆，我真的有些不敢相信，那么惊心动魄的一台手术最后竟然做的那么完美。」 索利斯跟在方寒的边上，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刚才方寒的肝切除，绝对算是国际顶尖水准了，特别是对血管瘤的处理，真的是让人的心都提起来了。 「其实我刚才也是一身冷汗。」方寒谦笑道。 匡明卓看了一眼方寒，他就在方寒边上，他可没有感觉到方寒的冷汗，从始至终方寒表现的都是相当的镇定和从容。 虽然术中有短暂的停止，方寒也只是闭上眼睛思考了一分钟，可这并不算什么。 术中出现意外，主刀医生停顿一分钟根本不算停的，有的医生术中遇到麻烦停半个小时的都有，临时找人救场的更是不少。 「小方！」方浩洋笑着走了过来。 手术结束，患者送去了icu，方浩洋也走出了观摩室，看到方寒，方浩洋就是一声感慨：「刚才可真是把我吓的不轻啊。」 「岂止是把您吓的不轻，我站在边上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匡明卓苦笑。 今天这台手术可以说是他经歷过的最为兇险的一台手术了。 当时的情况，任何的意外都有可能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哪怕是在沪上医院，乔恩做的那一台手术也是没法和今天的手术相比的。 「术中血管瘤，还是那种比较特殊的位置，今天这台手术绝对算是相当典型的一台手术了。」方浩洋点着头。 匡明卓笑着对方寒道：「方医生，咱们先吃饭，吃过饭要不做一个术后分析，刚才您的操作真的是让人侧目，也给大家分享一下经验吧？」 早上六点开始手术，连续两台手术，这会儿都已经一点多了。 「好，先吃饭，吃过饭咱们做一个术后分析。」方寒点了点头。 虽然刚才术中意外他是依仗模拟卡解决的，可模拟卡并不能给医生准确的指导思路，事实上解决方案也是方寒在模拟空间摸索出来的。 在模拟空间的手术次数对方寒来说那也是手术经验，摸索和总结出来的方法那就完全是属于他自己的。 有了成熟的解决方案，然后再重新推敲，其中的操作点，注意事项这些就很容易搞明白了。 还是套用之前的例子，就像是我们做一道很难的数学题，没有解出来之前我们可能会各种尝试，用各种解法，甚至错误很多次，走很多弯路，可一旦解出来，那解题过程和思路瞬间就通畅了，甚至还可以精简解题的过程。 只不过早真正的手术中没有机会给医生犯错，一旦犯错，一旦方法不对，患者就要面临危机，医生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去尝试。 模拟卡对方寒来说作用就是不怕错，他可以在模拟空间无数次的实验，无数次的尝试，然后找到对的办法。 几个人说着话，一起前往食堂，上午手术，不仅仅方寒等人没怎么吃东西，方浩洋等人其实也没吃饭，一直等到手术结束。 正走着，方寒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田义涛。 「田主任。」方寒相当的客气。 「方医生，刚才您的手术我是全程观看了，简直让人嘆为观止，术中血管瘤，我在视频前面都捏了一把汗。」 「我其实也捏了一把汗。」方寒笑着道。 「手术结束了，方医生有没有想法开一个术后分析会议？」田义涛笑着问。 第1620页 术后分析会议往往针对的是一些比较典型的手术，手术结束之后，主刀医生召开一个术后分析会议，总结一下术中遇到的问题，给众人分享一下术中的经验。 刚才方寒的手术真的是看的田义涛心痒难耐。 手术虽然结束了，可他的心中却有很多疑惑的，巴不得马上向方寒请教。 只不过牵扯到技术问题，并不是每一位医生都愿意分享的，田义涛也不清楚方寒的想法，只是打电话试探一下。 「我刚才还在和匡主任说这事呢，如果田主任有兴趣，可以过来一起探讨的。」方寒笑着道。 对田义涛，方寒是不会有什么藏私的心思的，他的技能就是复制于田义涛，算起来田义涛也算是他半个老师了。 「哈哈，好，我这就来，我这这就来。」田义涛相当高兴。 「省医院的田义涛？」方浩洋问？ 「嗯，田主任刚才看了手术转播，应该是想和我探讨一下经验。」方寒笑着点头。 「我看是打算偷师才是真的。」 方浩洋笑着道：「以前吧，肝外这一块，咱们江州省就要数田义涛和宋喜山了，现在田义涛也要靠边站了。」 「田主任水平还是可以的，为人也好。」方寒替田义涛说好话。 他的技能是复制于田义涛，现在能提升这么快，虽然主要是因为系统，提升卡牌和模拟卡牌都给他带来了不少经验值加成，可吃水不忘挖井人，田义涛的恩情方寒是不会忘的。 「嗯，老田人还算厚道。」方浩洋下意识看了方寒一眼，他早就发现方寒好像对田义涛不一般，这两人有什么猫腻？ 挂了电话，田义涛就急匆匆换了衣服，给科室交代了一声，赶往了江中院。 方寒等人吃过饭，田义涛已经到了，就在肝外分区参观，看到方寒，田义涛急忙客气的打招唿：「方医生。」 「田主任中午好。」方寒客气的向田义涛点了点头，然后道：「去会诊室吧，找人把刚才的手术视频拷贝一下，咱们一边看一边分析。」 肖云恆急忙去办，方寒和匡明卓田义涛等人则进了会诊室，不多会儿肖云恆也来了，开始播放视频画面。 「这一次的患者属于肥胖患者，最初的检查也没有检查出血管瘤，肝脏血管瘤一般都是良性，大多数情况下也没有太过明显的症状，在加上患者术前还有十天的减肥和调理，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症状，这才导致我们术前根本没有检查到任何异常……」 匡明卓先开了一个头。 田义涛点头：「血管瘤的位置我看到了，位置比较特殊，正好被肝脏遮挡，术前的b超检查很难发现异常。」 「患者不仅属于肥胖患者，同时也是高龄患者，术中风险比较大，再加上术中意外发现血管瘤，手术难度呈几何倍递增，而方医生的解决方法却非常稳妥，完全是胸有成竹……」 方寒接过话茬：「其实最初发现血管瘤的时候我也是有些被吓到了，患者有肝硬化的情况，肝脏和血管都很脆，很容易破裂，血管瘤的位置又不算好，我当时就在想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任何的难点只要找对方法，思路就会变的清晰了，无论是血管瘤还是移动肝脏，我们都只需要顺势而为，就像是中医正骨一样，遵循人体骨骼和肌肉的特点，顺势而为，藉助人体本身的牵引力，不能使用蛮力，手术也是一样，肝脏的构造，周边血管肌肉的情况，怎么动，什么地方会有牵引和挤压，这些都很关键……」 方寒一边说，匡明卓和田义涛等人还一边做着笔记，这些可都是很难的的经验。 要知道，哪怕是做了数百台手术的外科医生也很难遇到比较类似的患者，同样是肝切除，同样是肝内胆管结石，患者和患者的情况也是不相同的，而方寒在模拟空间却针对的是同一位患者，这样的概率在现实中几乎很难遇到…… 第0936章 索利斯要回国 「方医生早！」 第二天早上，方寒来到icu，icu的医生急忙客气的向方寒问好。 江中院的icu本就不属于独立科室，而是急诊科下辖，icu的科主任论地位其实也就和现在肝外分区的匡明卓以及骨伤分区的负责人方寒是一样的。 属于独立分区的负责人，同时又属于急诊科下辖，依然要接受方浩洋这位科主任的领导。 江中院建立之初，准确的说在方寒来江中院之前，急诊科甚至只能做简单的清创缝合，icu的建立也只是为了应付一些不时之需，icu的规模是相当小的，只有十个床位。 去年开始，icu也进行了扩建，床位增加到了三十张，主要是肝外分区的患者。 现在随着方寒的地位提高，名气越来越大，icu这边的医生在方寒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 别说他们几位小医生，就是他们icu的主任在方寒面前那也是抖不起威风的。 方寒点着头，并没有什么架子，问：「徐国柱和傅老清醒了没有？」 「已经醒了，傅老是昨天晚上十点清醒的，徐国柱是今天早上五点清醒的，体徵稳定，各方面指标也都在范围之内。」 「嗯！」 方寒应了一声，就在icu医生的带领下进了病房。 傅伟红就坐在病床边上，看到方寒进来，急忙起身打招唿：「方医生，来的这么早？」 第1621页 这几天急诊科这边没有特殊患者的情况下，方寒都是去儿科门诊坐诊，因而查房的时间就提前了，现在才正好七点钟。 「方医生以前可都是早上四五点开始查房的，晚上很晚才下班的。」icu的医生急忙在边上替方寒说话。 「怪不得方医生年纪轻轻，水平如此了得。」 傅伟红笑着道：「这叫什么，成功没有偶然。」 「傅先生客气了。」方寒礼貌的笑了笑，然后走上前看了看傅老的情况，道：「嗯，恢復的很不错，再观察一天就可以转回特需病房了，到时候让恢復保健科那边配合治疗。」 「后续恢復还要方医生多费心。」傅伟红急忙道。 「傅先生放心，患者的情况我会随时关注的。」方寒点着头。 傅伟红道：「方医生，我们家老爷子这次手术顺利，您是居功至伟，是我们傅家的大恩人，如果您有什么需求，可以尽管对我提，我会尽量满足您的。」 「傅先生客气了，作为医生救治患者是本分，我也没什么要求。」方寒客气的道。 「方医生，我可不是开玩笑，您真的没有什么要求？」傅伟红奇怪的看着方寒。 「我真没有，傅先生好好照顾傅老就行，要说我有什么要求，那就是希望傅先生这边尽可能照顾好傅老，配合我们医院把傅老的身体调理好，让傅老早日出院。」 傅伟红上下看了看方寒，这个年轻人，倒是很有意思。 出了傅老的病房，方寒又来到了隔壁，隔壁彭东敏和徐凯都在。 方寒进来的时候徐凯已经准备去上班了，他昨天请了一天假，今天必须要回去上班了，哪怕昨晚上一晚上都在医院。 看到方寒进来，徐凯和彭东敏也急忙起身招唿：「小寒！」 「徐哥，敏姐。」 方寒向两人打了声招唿，客套了两句，然后走上前查看了徐国柱的情况。 「目前看来情况还算稳定，如果可以，中午就转回特需病房吧？」 按理来说，其实傅老的情况要比徐国柱的情况更好一些，但是刚才方寒在隔壁给傅老的建议确实再观察一天，给徐国柱的建议则是中午转出icu。 这个建议并不是单纯以患者的情况来考虑的，还有患者的家境和身份。 徐老是退休老干部，享受高官待遇，所有的治疗费和住院费那都是由国家负责的，别说多住一天，就是多住十天对傅家来说都没什么负担。 可许家却不同，哪怕方寒给他们进行减免，也只是一个比例，不可能全部减免，住一天就要多一天的费用。 icu的费用那可是相当高的，每天收费至少都在三五千。 「嗯，谢谢你小寒，这次你徐爷爷能够度过危机，可是多亏了你了。」徐凯真诚的道谢。 今天上午五点，他爸清醒的时候，他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回想自己前几天的折腾，还好最后选择了方寒，要不然后果难料。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方寒再次遇到了索利斯。 索利斯端着餐盘，就坐在方寒的对面，一边吃一边对方寒道：「方，我来江中已经有半个月了，这几天就准备回国。」 「回国？」 方寒愣了一下，他都没怎么注意，不知不觉索利斯竟然已经来江中院半个月了。 「我回国之后会向医院建议，和江中院展开合作，进行中西医结合方面的课题研究，到时候我可能还会再来江中。」索利斯笑着道。 这半个月在江中院，索利斯可没有闲着，从急诊科到内科，从内科到骨伤科，江中院的各个科室索利斯都转遍了。 不仅仅是参观，江中院这边的治疗情况，他和他团队的医生都有详细的数据统计。 中西医结合是一个大课题，并不仅仅局限于心外，想要说服医院的高层，索利斯这边自然要有更加充分的数据来说明问题。 「那我就等索利斯医生的好消息。」方寒笑着道。 「这是共赢的合作，江中院中医方面的治疗非常有特色，我也很希望我们能够合作。」索利斯笑着道。 这一次来江中院，短短的半个月，所见所闻几乎颠覆了索利斯的认知，无论是急诊科这边的急救还是骨伤科的正骨復位，都让索利斯大开眼界。 普霍金斯医院是一家综合医院，并不单纯局限一心外领域，如果能和江中院达成合作，那必然是共赢的，可以在各方面各个领域进行合作。 「索利斯医生打算什么时候回国？」方寒问。 「应该就是这两天。」 「索利斯医生，您来一次江中，我们江州省这边好几家医院的心外专家都是很期待的，不知道索利斯医生愿不愿意做几台观摩手术？」 索利斯准备走了，这个时候有些事就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江州省的各大医院，无论是省医院还是医附院甚至于交大医附院都是很期待能够亲眼见一见索利斯做手术的。 除了各大医院，省厅这边其实也是比较重视的，索利斯来一次，要是就这么走了，徐锦波也没法给上面交代。 「其实方医生您的心脏手术做的就非常好的。」索利斯笑着道。 「可人家期待的并不是我，而是索利斯医生您。」方寒也笑道。 「好吧，我听方医生您安排，等做过手术，我就回国。」索利斯笑着道。 第1622页 吃过午饭，方寒就找到了方浩洋，说了一下索利斯的事情。 「要回去了？」方浩洋也是一愣，这么突然。 「索利斯来了半个月了，人家可是分分钟几万块收入，耽误不起。」方寒开着玩笑。 当然，这个玩笑也并不仅仅是玩笑。 就目前国内的飞刀行情来说，陈培忠做一台飞刀，五万块那都是友情价，索利斯这样的大拿，要是愿意，十几万甚至更多都是有人愿意出的。 一台心脏手术两个多小时，算下来人家还真是分分钟好几万。 「这事你和江平医疗器械沟通吧，前几天那个姓林的经理就告诉我，准备筹备一次心脏方面的医疗会议，人家准备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 「好，我联繫林经理。」方寒点了点头。 方浩洋上下看了看方寒，问：「小方，你真和那个姓林的经理没什么？」 「需要有什么？」方寒一愣。 「没事，去吧。」方浩洋挥了挥手，林欣彤也算是大美女了，三十岁的年纪，成熟的娇艷欲滴，方寒真的就没想法？ 林欣彤来的很快。 「方医生，您找我？」 「听说你们正在筹备一个心脏方面的医疗会议？」方寒问。 「对，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就差定日期了，到时候邀请国内心脏方面的权威前来。」林欣彤点头。 这种医疗会议也算是双赢的，一个是给江中院打名气，这次医疗会议江中院这边自然是主角，索利斯虽然是普霍金斯医院的，可目前来说也算是江中院这边邀请来的专家。 同时，医疗会议手术中使用的医疗器械那都是江平医疗器械免费提供，这是对他们公司的宣传。 一个出钱，一个出力。 「索利斯医生近期就要回国了，时间越快越好。」方寒道。 「那就三天之后，方医生您觉得怎么样，到时候还要宣传，时间太紧，外地一些专家不一定能赶来。」 「行，那就三天之后。」方寒点了点头。 林欣彤走出方寒的办公室，就急忙开始打电话，做宣传，做邀请，该给什么人送邀请函，都尽快，三天之后就在江州省的滨江大酒店召开心脏方面的国际医疗会议，索利斯主刀做观摩手术，单单这个噱头就足够吸引不少国内心脏方面的专家了。 第0937章 前夕 普霍金斯医院心外专家索利斯，这个名头绝对是相当响亮的。 国内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患者或许不知道索利斯是谁，可国内百分之九十九点的心脏领域的专家却基本上都知道索利斯是何许人也。 医疗会议还没有开始，徐锦波就和江州省几大医院的一些领导和专家开了一个碰头会。 「这一次的会议是两天，每天两台手术，上午手术，下午术后分析，患者你们几家来出，找几位比较典型的心脏病患者。」 「方主任，到时候手术我们有没有机会参与，索利斯医生是带着自己的医疗团队来的，咱们的医生能不能上台做助手？」省医院的心外主任马万群问。 观摩手术纵然机会难得，特别是索利斯这样的国外专家，手术视频那是相当稀少的。 像陈培忠等人，好歹也做过不少直播手术，真要找还是找得到一些的，可索利斯，人家在普霍金斯医院做手术，国内可接收不到信号。 可比起上台参与，那可就小巫见大巫了。 要是能参与其中，那就太好了。 最主要的是，在众人看来，江中院目前并没有心脏方面的医生，到时候索利斯真要不用自己的团队，他们的机会就很大了。 「这个我们说了不算，观摩手术，索利斯肯定是很谨慎的，真要出了意外，名声一朝葬送，人家是傻子？」方浩洋没好气的道。 「方主任说的也是。」马银良呵呵笑道。 他们这些人出门做飞刀那都是很谨慎的，更别说人家索利斯是出国做手术，做的好自然是赞扬一片，可要出了事，名声也就毁了。 越是名医越爱惜羽翼，没人会大意的。 「当然，我们会尽量争取，成不成不保证，今天下午之前大家最好把患者的资料和详细情况送来江中院，患者最好也能送来江中院。」 观摩手术自然不可能在酒店做，还是要在江中院的手术室做的，依旧是直播形式，当然，江中院手术室也是允许参观的。 最主要的是术后分析，这个是很重要的，现场解惑，讲解经验，一些看不懂的地方也可以提问。 「四位患者，咱们几家医院就一家出一位吧。」方展宏笑着开口。 这一次有资格参与的几家医院也就省医院、医附院、交大医附院、军医大医院，市中心医院在心外都是排不上号的。 要说心外，交大医附院绝对是首屈一指。 「行，那就这么定了。」 …… 江平医疗器械，这两天也是告诉运转，布置现场，做宣传，发邀请函，做好接待工作。 这一次前来医疗会议虽然是以江州省的医生为主，外地也是有医生前来的。 江州机场，高瑞林带着一位主治刚刚走到机场出口，就遇到了一位老熟人。 「高主任？」 来人笑呵呵的打着招唿：「我说高主任，人家召开心脏方面的医疗会议，你一位肝外方面的凑什么热闹，蹭吃蹭喝可不好。」 第1623页 来人是海洲省省医院的心脏外科主任黄云山，和高瑞林也算是老熟人了。 「黄主任您这话说的，人家江平医疗器械可是给我发了邀请函的，我这是光明正大的来，怎么能是蹭吃蹭喝呢，当医生多学点东西也是好的嘛。」 「哈哈，我可是听说江平医疗器械这一阵正在丰州省医院蹲点呢，一张邀请函还不是小儿科？」黄云山笑着道。 这种医疗会议的邀请函，要说难弄吧，确实不好弄，没资格的人家是不会邀请的，可要说难弄吧，也不难弄，凡是在医院有点地位的医生，真想要江平医疗器械还能不给？ 哪怕是没有邀请函，资格够了，江平医疗器械那也是要招待的。 对器械供应商来说，他们是不在乎什么领域的，只要能成为他们的潜在客户，那都是大爷。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到几个人从边上走过，为首一人四十来岁，很年轻，身后跟着两位青年人。 「那位是不是协和的张主任？」黄云山吃了一惊。 「好像是，没想到张嘉豪也来了江中。」高瑞林低声道。 「索利斯来江中之前不就在燕京的吗，张嘉豪怎么又来了？」黄云山有些纳闷。 「这种机会谁还觉得多？」 高瑞林笑了笑：「索利斯这是第一次来国内吧，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谁说的清，多看看总是好的。」 「也是，高主任您都来了，张主任来那还不是理所应当。」黄云山笑着打趣。 「咦，有人接！」 高瑞林看着张嘉豪的方向，啧啧道：「不愧是协和的专家，来了江州也有人接，咱们就只能自己打车去了。」 医疗会议正式开始是明天上午，可今天下午外地的医生陆陆续续的也都到了。 今天到达的外地医生只要去酒店签到，住宿是安排的，可人家却不负责接送，到了机场自己坐车去酒店，当然来迴路费专家们都能报销。 「张主任！」 不远处张嘉豪等人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副驾驶上坐的是赵曼妮。 「张主任，方医生听说您要来，特意吩咐我们等着。」 「方医生太客气了。」张嘉豪笑着道。 他也没想到江平医疗器械这边会负责接机，还是方寒亲自安排的。 当然，哪怕没有方寒，张嘉豪也不缺人接，想要巴结张嘉豪的医药代表绝对能从燕京的东直门排到西直门，可方寒的安排却代表方寒的心意。 「方医生早就说了，张主任您可是贵客，你能来那是对我们的重视和肯定。」 干了一年多的医药代表，赵曼妮也褪去了不少青涩，也变的很会说话了。 「见了面我可要好好谢谢方医生。」张嘉豪笑着道。 别人或许不知道方寒的水平，张嘉豪可是很清楚的，方寒在心脏方面的水平同样不低，不比他在肝外的水平差，能让方寒这么一位心脏方面的高手重视，张嘉豪也是有几分自得的。 「咱们先去滨江酒店安顿，方医生下午有可能会过来。」赵曼妮笑着道：「这两天方医生也是很忙的。」 「理解，理解。」张嘉豪笑着点头。 张嘉豪等人之后大概一个多小时，又一趟从燕京飞来的航班在江州机场落地。 王成先和冼奋一起下了飞机，一边走王成先还一边道：「小冼，你来江中的事情钱主任知道吗？」 冼奋来江中并没有和王成先商量，两个人还是在飞机上才遇到的，算是偶遇，因为没有坐在一起，所以飞机上两人也没怎么说话。 「知道，我年三十的时候给钱主任打过招唿了。」冼奋笑着道。 王成先呵呵笑了笑，钱小林对冼奋器重，他可是早就知道的，事实上以冼奋的身份，燕京医院不少科主任都招揽过，只不过冼奋对急诊科很感兴趣。 钱小林也一直把冼奋当成急诊科的医生，就等着冼奋加入呢，这下好了，人家快拿到博士学位了，却来了江中，也不知道钱小林是什么心态？ 「王主任这次来江中是参加江中办的医疗会议？」 「嗯，索利斯亲自做手术，然后有可能就要回国了。」 王成先点了点头。 提起这事，王成先的心中那也是相当不舒服。 按说索利斯在燕京医院呆的好好的，在燕京做完手术也该回去了，没想到被方寒弄来了江中。 原本江中的这次会议王成先是没必要来的，索利斯好歹在燕京医院呆了一段时间，也做过几台手术，这一次来他也无非多看几台，意义不能说没有，大老远来一趟就有些不值了。 这次王成先之所以来江中，其实是奔着索利斯的承诺来的。 索利斯这次会议之后八成要回美国，到时候承诺如何兑现？ 一边想着，王成先看了看边上的冼奋，心中很是颓然。 冼奋都被方寒弄来江中院了，合作还能有他们燕京医院的份？ 方寒没能留在燕京医院，结果显而易见。 其实王成先倒是没像钱小林那样，觉得方寒是白眼狼，这要是换了他自己，他在这一家医院，也绝对不会把好事给另外一家医院的。 说一千道一万，方寒还是江中院的医生，去他们燕京医院只是进修。 当然，站的位置不一样，想法也是不一样的，王成先毕竟和方寒接触少，钱小林那是真的相当照顾方寒的，伤心也在所难免。 第1624页 「王主任……」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出口，也看到了接机的牌子，接机的依旧是赵曼妮。 这次医疗会议邀请了什么人，什么人会来，江平医疗器械自然早有名单，方寒也早就吩咐下去了，王成先和张嘉豪肯定是要好好招待的。 「王主任，我是江平医疗器械的小赵，方医生特意让我们来接您。」 「呵呵，小方客气了。」 「王主任，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先去酒店，也快要吃晚饭了。」赵曼妮热情的招唿。 「好，那就先去酒店。」 王成先笑着问冼奋：「小冼，你也一起？」 「当然一起了，有车不能不蹭。」冼奋笑着点头，他这次来并没有提前打招唿，方寒并不知道。 第0938章 成长太快 下午方寒五点就离开了医院，开着五菱到了滨江大酒店。 五菱进入地下停车场门禁的时候，门房室的保安急忙出了门房，对着五菱就是一个敬礼，看的后面一辆宝马车车主瞠目结舌。 「我去，前面五菱什么人？」 「不清楚，五菱这车太大众了，又没有特色，咱们江中那位大人物这么低调？」 副驾驶还坐了一位，很是茫然的摇着头。 「这叫大众？」 车主切了一声：「这是不上档次吧？」 五菱，面包车，稍微有点身份的人出门都不会去开，这车也就平常拉点东西实用一点罢了。 「是不上档次，可人家开车的牛啊，保安很显然认识这车，滨江大酒店的保安什么样你不清楚？」 副驾驶的这位笑道。 滨江大酒店的保安那自然是很有素养的，基本不会干出狗眼看人低的事情来。 人家滨江大酒店那也有规矩的，衣帽不整禁止入内，说是这么说，可你只要不穿着大裤衩子破拖鞋或者一身破烂，哪怕是一身地摊货，干干净净的，门口的保安都不会拦着你。 不会拦着那是一会儿事，可人家也不会主动上前招唿，给你敬礼那就更别提了。 「呵呵，也是，我这车来了这儿也好多次了，从来没见人家给我敬过礼。」宝马车主点了点头。 说着话，前面五菱已经过了门禁，宝马车紧跟其后，人家保安多看都没看一眼，就进了值班室。 门禁是电子控制，自动扫描车牌，按时计价，值班室的保安现在都是相当的轻松。 「看吧，人家看都没看咱一眼，别说五菱，宝马在滨江大酒店这个地方算个屁。」 宝马车主吐槽道。 这儿可是江中市唯一一家七星级的酒店，能来这儿的人那都是非富即贵，停车场上百万的车子那都是相当多的，五十来万的宝马——那就更多了。 宝马车进了停车场，一直跟着五菱，五菱停车，方寒从车上下来，锁车门，走人。 「这是谁家的公子哥，这么低调？」 宝马车主还有些纳闷。 看方寒的长相和穿着还有气质，那绝对不是一般人。 方寒的衣服自然算不上名牌，可远远的你也看不清什么牌子，衣服干净，人帅气，哪怕是几百块一身的衣服穿在方寒身上那也能穿出名牌的气质。 再加上方寒这一年来接触了不少大人物，手底下又有一大群医生，本身也有了那么一些领导范儿，宝马车主远远看着就能看出不同来。 「能让滨江大酒店的保安记住，八成和张家关系匪浅，要不然你就是开宾利，保安也不见得会敬礼。」副驾驶的笑着道。 「也是。」 后面的宝马车主方寒自然是不知道的，停好车，上了楼，方寒先到了王志成的房间。 房门打开，方寒就是一愣。 「冼大哥？」 冼奋竟然来了，这让方寒很是意外。 王志成来方寒是知道的，可冼奋来方寒还真不知道，负责接人的赵曼妮又不认识冼奋，还以为冼奋只是王志成的朋友，只是告诉了王志成的房号。 「我就不能来吗？」冼奋笑着道。 「能来，冼大哥来江中我欢迎还来不及呢。」方寒笑着道。 「进来吧，别站门口了，到了江中，你这个东道主站在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燕京来的有多霸道呢。」冼奋开着玩笑。 进了门，王志成正在给方寒泡茶，笑着道：「小方来了，快坐。」 「王主任。」 方寒客气的和王志成打着招唿，走过去坐下，王志成正好把茶递给方寒。 「谢谢王主任，来了江中让您给我倒茶……」 「哪怕是江中的地界，这也是我住的房子吧，再这三十几个平方内，还是我做主的吧。」王志成开着玩笑。 冼奋也过来坐下，笑着道：「王主任，您这房间可是人家江平医疗器械出的钱，得罪了方医生，信不信把你赶出去。」 王志成哈哈笑道：「也是，也是，来了江中可不敢得罪方医生。」 「冼大哥你就打趣我吧。」方寒苦笑。 冼奋道：「对了，这个江平医疗器械什么来头，这次可算是出名了。」 能不出名吗？ 以前江平医疗器械也就在江中市有些名气，而且还被江华制药压着，在其他省份更是苟延残喘，当然，人家新公司，才起步，可正因为才起步，所以也艰难，市场打开难。 第1625页 这一次不少人可都知道了江平医疗器械了。 毕竟这一次的医疗会议是江平医疗器械全权贊助的，酒店门口的签到处就有大大的牌子，人家包吃包住，前来的这些医生自然知道东道主是谁。 医药们花钱办会议，给医生们做宣传，图的也正是这个。 不需要太多的人知道，只要医疗圈的一些有分量的医生知道就行了。 特别是医疗器械这一块，供应的就是外科医生，做手术用什么手术刀，什么钩子，甚至于什么缝合针，那都是主刀医生决定的，患者和患者家属根本不操心你用的什么。 换句话说，患者麻醉了，你就是在手术室用菜刀能把手术做了，只要做好，患者家属也不会去追究的。 这一次的医疗会议有着索利斯这个名头，前来的专家可不少，场面也就比沪上那次小一些，可周边几个省份城市心脏领域能来的都来了。 这么多专家这一次可算是记住了「江平」这个名字了。 上次在沪上，那个会议还是好几家办的，这一次却是江平一家。 「没什么关系，只是觉得东西还行，用着也顺手，质量也可以。」 方寒实事求是的道。 第一次选择江平，那个时候是着急，方寒也没其他医药的联繫方式，就选择了江平。 可用了之后，方寒感觉江平的东西还可以，质量也过关，也就一直用着。 想要打动方寒这边其实很简单，质量好就行。 实事求是，不弄虚作假，质量过关，对患者负责，价格不离谱，那就够了。 要是质量不过关，你再巴结，送再多的好处，方寒也是不会继续用的。 当然，这一次的医疗会议之所以是江平一家也和江中院的情况有关，会议是临时决定的，时间紧，江中院这边方寒完全可以拍板，说定那就定了。 其他医院，这么大的规模的会议，没有院领导点头那是不可能的。 院领导点头，那就复杂了，时间可能会拖延，中间可能有好处，也可能加几家一起办…… 什么情况都有。 江中院目前来说还是比较纯粹的，主要原因是郭文渊还健在，影响力不小，医院不少科室的领导都是跟着郭文渊一路走来的，不变初心，院领导在某些地方也要收敛一些的。 就拿这一次的医疗会议来说，徐锦波说了都不算。 索利斯只听方寒的，你要插手，索利斯拍屁股走人，你还办个屁啊，没有索利斯，能有这么多专家前来捧场？ 徐锦波自己上台做手术？ 江中市鑫海大厦。 黄总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面沉如水，蔡连军和几位江华制药的负责人站在黄总的办公室前面，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蔡连军，和江中院那边沟通的怎么样了？」 「黄总，徐院长和几位院领导根本不管事，一推二五六，方浩洋也不见我们，至于方寒，我们根本说不上话，软硬不吃。」 蔡连军心里苦。 自从两天前传出召开医疗会议的事情，黄总这还就下了死任务，一方面联繫江中院，一方面联繫江平医疗器械，江华制药无论如何也要插一筷子。 蔡连军负责的就是江中院这边。 蔡连军这几年一直负责的就是江中院，对江中院的情况也熟。 可这一次蔡连军找了徐锦波，徐锦波压根没见他，找谭旺学，谭旺学不管事，找方浩洋，没见到面。 找方寒倒是见到面了，可方寒也不怎么搭理他。 也不能说不搭理，一句话，他很忙，其他事他不管…… 「江平那边怎么说？」黄总问另一位负责人。 「我联繫了江平的江州区总裁林欣彤，对方一直和我打太极，根本不接话，而且明天会议就开始了，现在会场布置什么的也都是江平负责，我们现在也插不上手了。」 「一群废物，滚！」 黄总骂了一声，等到所有人都出去，这才拿起电话，找到方浩洋的号码拨了过去。 「方主任，咱们也是老关系了，您可不能不照顾我吧，这次的会议影响力不小，我们江华喝口汤总行吧？」 黄总带着笑，语气相当客气。 对医药企业来说，知名的医生那就是大客户，这一次来这么多专家，都知道了江平，却没人知道他们江华。 甚至以前一些知道他们江华的人因为这次没听说江华都在私下怀疑江华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连带着江华的股票都连续两天下跌了。 「黄总，这事是方寒负责，我真不管事，索利斯是方寒请来江中的，徐院长都不插手，您说我怎么办，方寒现在可不是您最初认识时候的方寒了。」 「碰！」 挂了电话，黄总狠狠的一拍办公桌，该死的，都是他大意了，原本他也比较重视方寒，可当时方寒毕竟只是实习生，哪怕成长也要个过程吧，谁知道成长的这么快，他这边还没来得及，就被江平医疗器械捷足先登了。 第0939章 接风洗尘 「王主任，冼大哥，我特意订了一个包间，今晚上给你们接风洗尘，对了，还有协和的张主任。」 聊了一会，也差不多到了饭点了，对于其他前来的专家，江平是有专门的自助晚餐的，可方寒熟悉的几个人，他是自己亲自招待的。 第1626页 「张嘉豪？」王志成笑着道：「他也来了？」 「张主任也来了，应该是你们之前的一趟航班。」方寒笑着点头。 「那就一起吧。」王志成笑了笑。 张嘉豪他是认识的，后起之秀，不过现在却是协和的顶樑柱，水平很高。 出了房间，方寒就是一愣：「黄总？」 江华制药的黄总竟然在包间门口。 「方医生，我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黄总脸上带笑，显得很是和气。 「小方你要有事我们就先过去，你等会儿过来就行。」王志成笑着道。 「那王主任冼大哥你们先过去，聚云厅，找服务员问一下地方。」 「聚云厅。」 黄总笑着道：「看来张少和方医生的关系真的是很好，这聚云厅就是我也订不到啊。」 方寒笑了笑，没说话，目送着王志成和冼奋走远，这才问：「黄总找我有事吗？」 「方医生，要不换个地方说？」黄总道。 「也好。」方寒点了点头。 黄总特意等他，那就是有事了，真要算起来方寒对黄总倒也不反感，在沪上的时候黄总也帮了他一些小忙。 比如会场铭牌，去沪上医院等等，要不是黄总，他上次也就是打酱油的角色。 黄总知道方寒有事，也不耽误，就近找了一个招待室，进了黄总给方寒倒上茶水，直接开门见山。 「方医生，咱们也算认识时间不短了，真要算起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江平那个姓林的经理还不认识你吧？」 「嗯，我和黄总也是老熟人了，黄总有什么事就直说。」 「方医生，这一次的这个医疗会议规格不低，虽然仓促，可前来的专家不少，关注度也不低，方医生能不能看在以往的交情上给我们江华一个贊助的机会？」 「贊助？」 方寒一愣：「这个医疗会议不是江平举办的吗，黄总找我不合适吧？」 看到方寒的表情，黄总顿时就恍然了，方寒是什么都不懂啊。 之前他还纳闷，方寒不算难接触的人，怎么蔡连军就碰了钉子，现在他明白了，方寒压根不是很明白里面的事情。 之前他给方浩洋打电话，方浩洋不掺和，那是在培养方寒，要说徐锦波插不上手黄总是信的，可要说方浩洋都插不上手那就不科学了。 徐锦波插不上手是因为方浩洋强势，方寒不可能不听方浩洋的。 方浩洋之所以不掺和，那是给方寒机会，捧方寒呢，这事方寒就可以做主，说起来这事对江华制药有影响，可对方寒来说完全就是小事，方寒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和他们江华闹别扭吧？ 黄总自问最初确实对方寒重视不够，这才让江平钻了空子，可她本人对方寒还是可以的，方寒不至于不念旧情吧？ 现在她才明白，方寒是压根一窍不通。 「方医生，医疗会议那是要医生们参加的，没有医生，我们这些医药企业办什么医疗会议，一群卖药的和买医疗器械的自吹自擂？」 黄总笑着道：「这个会议是江平办的没错，可你们江中院才是主角，索利斯医生才是噱头，您要插不上话，还有谁能插得上话？」 黄总的姿态放的很低。 事到如今，她也不打算抢江平的风头，让江华露个脸就行。 这世上的事情怪的很，按说这一次的会议江华不参与就不参与，也没什么，可大众和新闻媒体不那么想啊。 作为江州制药企业中的领头羊，这种规格的会议都没有江华的影子，舆论就很不利了。 「这样子吗？」方寒确实不懂，听黄总说完他才恍然：「那我给林经理打个电话，问一下。」 「谢谢方医生了。」黄总急忙道谢，方寒愿意打电话，这事也就成了。 作为上市公司，也就这一点不好，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影响股价。 林欣彤现在也正在滨江大酒店，接到方寒的电话，急忙问：「方医生，您到酒店了吗，有什么吩咐？」 「这样的，我问一下，咱们这次会议江华制药想要贊助，不影响什么吧？」 「不影响，一点都不影响，方医生您说了，那就让他们贊助一下呗，有人愿意帮我们分担压力，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林欣彤很会来事，方寒一开口，她就忙不迭的答应了。 方寒能问，肯定是江华的人找上方寒了，也有可能是上面有人找上方寒了，这个人情林欣彤很乐意让方寒去送。 就目前来说江平和江华的差距还是很大的，想要靠一次风头就盖过江华不现实。 二一个，江华主要以医药为主，他们主要以医疗器械为主，虽然算是竞争对手，可各自也有各自的重心，短时间不会偏移。 第三，哪怕江华贊助，风头也是盖不过他们江平的，他们依然是主导，因而没必要驳了方寒的面子。 林欣彤看问题看的很透彻，方寒才是主要的，只要方寒对她们不反感，和他们保持友谊，那么以后类似的机会多的是。 如果因为这次事让方寒对她们产生什么想法，那才是竭泽而渔，得不偿失了。 「那行，那我让江华的人和你接触，我这边还有事。」方寒说了两句，然后挂了电话。 「黄总，您这边和江平商议，我还有事，就不耽误了。」 第1627页 「谢谢方医生了。」 黄总急忙道谢。 原本她还觉得这一次要费一些唇舌呢，没想到这么简单，早知道她就亲自出马了，何必等到现在？ 方寒出了招待室，就给张嘉豪打电话，张嘉豪还在房间，正打算去吃饭呢，接到方寒的电话，就在房间等着。 方寒到了房间，也不进门，和张嘉豪一起前往聚云厅。 「霍，不愧是七星级，这聚云厅估计是滨江大酒店最好的包间了吧？」 王志昌和冼奋先一步到了聚云厅，进了门就吃了一惊。 滨江大酒店普通楼层也就二十来层，可唯独主楼高达六十多层，算是江中市最高的建筑之一了。 聚云厅就在主楼的最顶层，透明的玻璃，坐在包间就能欣赏星空，能俯视江中市的夜景。 聚云厅很大，并不是单纯的一个包间，而是集聚餐，茶饮、娱乐为一体，聚云厅有着属于它自己的厨子，也就是说这个包间的厨子只为这个包间服务，在聚云厅吃饭，不需要其他地方送餐。 进了包间，就有服务员问好，领着两人到了边上的茶厅休息喝茶等待。 「看这样子，肯定是了，真是够豪的。」冼奋笑着道。 「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有钱人就是会享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规格的餐厅。」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冼奋来了一句诗。 「臭你出去，不要来了。」 冼奋的话音刚刚落下，边上就有声音响起，张小权迈着步子走了进来笑骂：「出去，臭。」 「我就是喜欢这种铜臭怎么办？」冼奋呵呵笑道。 「臭还，喜欢，真是贱。」张小权和冼奋也是熟人了，毫不顾忌的开着玩笑。 王志成也见过张小权，只不过不清楚张小权的身份。 冼奋给王志成介绍：「王主任，这位就是滨江大酒店的老闆，这儿他们家的，一身的铜臭味。」 「见过。」 王志成笑了笑。 作为燕京医院的心外主任，王志成虽然不算太有钱，嗯，和张小权比起来那就是穷人，可人家还真不憷张小权。 三个人正说着笑，方寒和张嘉豪来了。 进了包间，张嘉豪也是一惊：「这地方吃饭是不是太奢侈了些？」 「嗯，吃个饭弄这个花哨，确实有些奢侈了。」方寒很是中肯的评价，这地方他也第一次来。 「师傅，这儿可不仅仅能吃饭，您看，整个江中近在脚下，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说着张小权还回头看了一眼冼奋：「怎么样，我这诗比你刚才那句有意境吧？」 「嗯，很有意境。」 冼奋很认真的点头：「我刚才那句是说钱，你这句是说权，有钱才能酒肉臭，有权才能凌绝顶，一个意思。」 「什么酒肉臭，什么凌绝顶？」方寒有些懵，他刚来，前面的事还不知道。 「没什么，说他俗。」张小权和冼奋异口同声。 另一边，黄总送走方寒，就给蔡连军打电话：「去找江平的林欣彤，尽快把事情办好。」 「黄总，您谈妥了？」蔡连军顿时高山仰止。 不愧是黄总啊，这一出马事情就办妥了。 「什么事都要我亲自办，要你们这些废物干什么，以后要是办不好事，自己辞职，快去，别啰嗦。」黄总没好气地骂道。 她出面找方寒其实已经算是自降身份了，自然不会再去和林欣彤接触。 别说林欣彤，要不是这次的事情，江平的老闆她都不会用眼睛夹一下。 第0940章 示范手术 滨江酒店聚云厅，平常那都是不怎么对外开放的，有资格进入聚云厅的，那都是非富即贵，大多数时候都是张小权的老爹用来招待贵客的。 坐在餐厅，抬头是浩瀚星空，俯视是江中夜景，也真应了张小权那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各位贵客，这道菜是烤乳猪，烤乳猪是满汉全席的主打菜餚之一，咱们这道烤乳猪选用的最上好的香猪，重量5.5千克，皮薄，躯体丰满……」 每上一道菜，大厨都亲自站在比边上给方寒等人介绍，从菜餚的出处到选料以及制作，讲解的极为详细。 张嘉豪开着玩笑：「这年头当个厨子都不容易啊，不仅仅要会做菜，还要懂出处、懂人文、懂歷史。」 冼奋笑着道：「顶级的大厨其实和顶尖的医生一样，可不仅仅要会手术，还要懂得处理各种危机，应付各式各样的患者，每个行业的顶尖那都不简单，当然，人家的收入也不低，我估么着张主任您绝对没人家收入高。」 「贵客说笑了。」大厨谦笑了一声。 方寒有些好奇：「大厨年薪多少？」 张小权一边吃着肉，一边漫不经心的道：「至少年薪百万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张大少并不操心这些厨子的工资，只知道个大概。 「年薪百万？」 张嘉豪呵呵笑道：「这么算我还真没人家工资高。」 「张主任谦虚了，年薪百万的话，张主任倒是可以的吧？」冼奋笑着道。 协和的科主任，心外的顶尖专家，年薪百万应该还是差不多可以拿到的，国内的医生普遍来说收入差距还是比较大的。 主治以下很辛苦，工作累，收入低，甚至比不上一些企业白领，哪怕是燕京医院，资深住院月入上万都是很难的，到了主治才能算是勉强付出和报酬成正比，只有到了副高，那才算是跳出了新手村。 第1628页 越是顶尖的专家收入越高，类似于张嘉豪王志成等人这样的层次，在医疗界绝对算是高收入了。 可即便如此，百万其实也是一道坎了。 要是用收入来衡量，年入百万以上的医生绝对算国内顶尖的一群了。 「张主任才年入百万吗？」 张小权倒是有些意外：「要不张主任来我们家，我给您五百万？」 张嘉豪呵呵笑了笑，并不接话。 冼奋笑骂道：「你想多了，五百万就想让张主任给你们家当私人医生？」 张嘉豪的年收入或许在张小权眼中不算高，可人家的地位却不低，就说刚才的大厨，论收入，张小权说了百万打底，可能要比张嘉豪高，可论地位，绝对是比不上张嘉豪的。 今天在聚云厅的这几位，包括冼奋和方寒在内，要说收入，在张小权面前都算是穷逼了，可每一个坐在饭桌上没有什么怯意亦或者不自在的。 这也正是因为几个人的身份。 方寒就不说了，他性格如此，冼奋的出身那可是不比张小权差，就是王志成和张嘉豪，见了张小权的老爹那也是不憷的。 可这个不憷那是有前提的，前提是王志成还是燕京医院的科主任，张嘉豪还是协和医院的科主任，真要离开了燕京和协和，王志成和张嘉豪的身价马上就会大跌。 这就好比当官一样，在位子上，你才会让人尊重，一旦不在了，人走茶凉。 国内的医疗体制对医生们的限制还是相当大的。 张小权不操心这个，这小子就是个没心眼，也不知道将来滨江集团到了这小子手中会不会被败光。 当然，人家张小权也是有能力的，用家里的两个亿赚了十几个亿了…… 吃过饭，几个人继续在聚云厅聊天，到了很晚才散了，方寒则开着五菱回到了住处。 王志成原本还打算问问索利斯承诺的事情呢，张嘉豪一直在场，他也不好问，只能暂时作罢。 第二天早上七点左右，滨江大酒店的大宴会厅，前来的专家们已经陆陆续续开始签到进场了。 宴会厅宽大的屏幕上有着江平医疗器械和江华制药的标志，宴会厅也有江华和江平的医药代表们出没服务。 这一次的会议和沪上的会议还是有区别的，上次沪上的会议官方性质比较浓，这一次则更为随意一些，没有官方代表讲话，江州省厅虽然重视，却没有插手的意思。 当然会议的主题同样高大上，亚洲区心脏研究专题会议。 「各位专家，各位贵客，现在已经七点一刻了，因为这一次的会议每天有两台示范手术的安排，下午还有术后分析，所以时间比较紧张，第一台手术七点半准时开始。」 「这一次的示范手术我们邀请到了米国普霍金斯医院心脏专科的索利斯医生给大家做示范手术……」 赵曼妮拿着话筒，做着术前介绍和术前讲话。 与此同时，江中院的观摩室，这会儿也是人满为患，不少专家早早都到了江中院，就近参观，林欣彤在江中院这边维持秩序。 手术室，索利斯和方寒这会儿已经进了手术室，开始换衣服，洗手，准备手术。 七点半，患者准时送上了手术台，麻醉师进行麻醉之后方寒和索利斯以及助手一起走上了手术台。 「大家都看到了，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医生们已经就位，这一次负责主刀的正是普霍金斯医院的心外专家索利斯医生，负责给索利斯医生担任一助的是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 「方寒！」 「一助竟然是方寒，索利斯没有用自己的团队吗？」一些知道方寒的人吃惊的问道。 「看手术台上的医生，也就一助比较年轻，其他的几位都是歪果仁，想来是索利斯特意把一助让给方寒的吧，毕竟索利斯是方寒请来江中的。」有知情的道。 「方寒，方寒是谁？」 前来的还有一部分人并不清楚方寒是谁。 「不少人应该都知道，方医生在肝脏领域的造诣相当高，肝切除手术已经达到了国际一流水平，其实方医生不仅仅肝脏手术做的好，心脏手术也做的非常好，两个多月前方医生曾在燕京医院做过一台心脏瓣膜修復手术，患者的预后相当好……」 作为这次会议的主办方，江平这边自然清楚谁才是主角，主刀的虽然是索利斯，可他们却是靠着江中院吃饭的，方寒才是主角。 当然，索利斯也不需要过多的介绍，今天前来的不少专家那都是奔着索利斯来的，反而方寒比较陌生，因而赵曼妮和林欣彤都把介绍放在了方寒身上。 「方医生还会做肝脏手术？」 高瑞林坐在滨江酒店的宴会厅，看着显示屏上面的画面，听着赵曼妮的介绍，很是错愕。 「高主任知道这个方寒？」边上的黄云山问道。 「黄主任竟然不知道方医生？」高瑞林更是错愕。 「我需要知道吗？」黄云山一愣。 他是海洲省省医院的心外主任，名气虽然比不得王志成和张嘉豪，可也不是籍籍无名，方寒，他压根没听说过。 「方医生那可是江中院的台柱子，肝切除水平不在陈培忠陈主任等人之下……」高瑞林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方寒的跪舔。 丰州医疗水平本就低，方寒这样的肝外专家本就是高瑞林招惹不起的存在。 第1629页 同时方寒还和他们省厅的孙秋白孙厅关系匪浅，又是郭文渊郭老的学生，有着这些因素，高瑞林那就更不掩饰了。 他是巴不得有人把他对方寒的跪舔传到方寒的耳中，这样他或许还能把方寒请到他们丰州去。 「方寒还会心脏手术？」 江中院观摩室，田义涛同样很是吃惊的和宋喜山交流着。 「不清楚啊，以前没听说过，不过索利斯能请方寒担任一助，想来方寒应该是会的吧？」宋喜山同样吃惊不小。 一个肝脏手术就足够很多人钻研一辈子了，甚至于很多人钻研一辈子也不见得能达到方寒现在的水平，没曾想方寒还会心脏手术？ 「之前也没听说方寒会肝外手术，可肝手术做的却非常好，想来心脏手术做的也不会太差吧？」田义涛道。 和方寒认识时间较长的一些人甚至于已经习惯了方寒突然会了某个领域的东西。 手术室，索利斯站在主刀位，询问方寒的意思：「方，你要来开胸吗？」 「可以！」方寒点了点头，示范手术，那可是有不少专家和医生关注着呢，这种露脸的……嗯，赚取崇拜点机会他是从来不会嫌多的。 「那方你来开胸。」索利斯笑着道。 索利斯已经不是第一次和方寒同台了，因而很放心方寒的水平，事实上在索利斯看来，这一台手术哪怕是方寒来主刀，那也是完全没什么问题的。 「开始了，咦，索利斯医生并没有选择开胸，而是把开胸交给了一助。」 「搞什么嘛，怎么不亲自开胸呢，这可是示范手术，大家来可不是为了看其他人做手术的。」 随着方寒开始划线准备开胸，滨江酒店的会场就有不少人开始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第0941章 后花园 无论江平这边把方寒说的多么天花乱坠，可在大多数专家医生眼中，方寒那都是新人，准确的来说是陌生人。 方寒？ 除了和方寒接触过的一些人还有江中本地几家医院的医生，其他人谁知道方寒是什么鬼？ 要说肝切除方面，上次沪上之后，方寒在肝脏领域也算是有了些名气，可这次却是完全不同的心脏领域，哪怕是熟知方寒的田义涛和宋喜山刚才都是很懵逼的，更别说其他专家。 跨领域玩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方寒开胸，很多人有意见啊。」 江中院的观摩室，张嘉豪也正在和王志成低声说着话。 「对心脏手术来说，开胸也是相当重要的部分，心脏手术的开胸要比肝脏手术的开腹更为关键和重要一些，切口的位置，大小，和后续的操作关系很大，今天不少人那都是奔着索利斯来的，有意见正常。」王志成微微一笑。 其他人有意见，王志成有没有意见，他这次来看手术其实是次要的。 而且王志成也知道方寒的水平，在心脏领域，方寒的水平并不比索利斯差。 方寒的心脏手术来自于张嘉豪，本就是国内顶尖了，再加上上次给龙雅馨做手术还是在使用了模拟卡的前提下，展现出来的水平自然更高一筹。 其实真要说，王志成也没觉得索利斯多牛，索利斯之所以牛，个人固然厉害，团队也是很重要的。 国外的医疗团队相应来说要比国内更为专业一些，无论是助手的配合还是护士的配合那都是相当完美的。 国外的医师职称是没有主治这个说法的，准确的来说分为初级和高级，也就是住院和副高，没学出来之前你就是住院，学出来了那就是类似于国内的副高了，中间段位也只是一个临时过渡的过程。 类似于索利斯这样的顶尖专家，他的医疗团队成员至少都跟了他好些年了，索利斯的手术习惯，操作流程，哪怕是个人的一些小动作，索利斯团队的这些医生都一清二楚。 索利斯皱眉，下面的医生就知道怎么了，索利斯撇嘴下面的医生也知道怎么了，配合起来是相当的默契。 在肝脏手术和心脏手术等这些大手术中，团队的配合和手术的成功率以及患者的预后那是有着很大的比重的。 相应来说国内的医疗团队在配合上就差了一些。 当然，这也不能否认索利斯的水平，团队的配合固然重要，索利斯个人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就单纯方寒给龙雅馨做腱索修復手术表现出来的水准，王志成觉得方寒就不比索利斯差。 张嘉豪也是和王志成一样的心思，方寒的手术张嘉豪是看过的，他这一次前来江中，一方面是参加这个医疗会议，另一方面其实也是给方寒捧场。 这次的医疗会议明面上是江平医疗器械发起的，贊助、邀请等等都是江平，可正如黄总所说，没有医生，你医药公司和医疗器械公司办个屁的医疗会议，最多只能办销售会和产品发布会。 医疗医疗，医生才是主题，这一次的会议主角还是江中院，江平那也只是贊助商。 前来多少专家，什么层次的专家，也在另一个层面反应出江中院的影响力。 会议的名头响亮，亚洲区心脏专题研究会议，结果来几位小医院的主治，那不是搞笑那是什么？ 「人家江中院毕竟是主场，索利斯还是要照顾一下江中院的，四台手术呢。」 「就是，索利斯毕竟是人家江中院请来的，要不是为了自己医院的医生，吃饱了撑的办这种医疗会议！」 第1630页 有一部分人还是表示理解的。 「刀！」 方寒一伸手，林雨珊就把手术刀拍在了方寒的手中，手术刀一划，患者胸部的皮肤就被划开，然后是皮下组织…… 「这么大的切口？」 「这切口算大了，要是女性患者，八成不会同意的。」 随着方寒开始开胸，无论是江中院的观摩室还是主会场都开始有人讨论。 「方寒的这次切口不小。」王志成道：「小方上次做腱索置换可是小切口，相当小的。」 「情况不一样，当时患者是方寒的女朋友，年轻女性，要考虑美观，这一次患者年龄较大，而且你注意到没有，方寒的切口其实是照顾索利斯的。」 王志成一愣，然后点头：「你不说我都忘了，索利斯做手术确实习惯大切口，主刀是索利斯，方寒只是一助，开胸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在手术室，无论是一助还是二助，都是给主刀服务的，开腹、关腹亦或者开胸这样的操作，主刀有时候会交给一助来完成，可作为一助，首先要了解主刀的习惯。 主刀习惯大切口手术，一助来了小切口，这就等于增加了主刀的手术难度，厉害的主刀倒也罢了，水平一般的有可能就会因为这个切口犯难。 哪怕是厉害的主刀，也不愿意做别扭的手术，一助不听话亦或者一助的习惯他不喜欢，后续极有可能就会换人。 作为助手，揣摩上意那是必须的，违背领导的意图，亦或者给领导增加难度，这样的下属下场往往会很惨。 方寒给索利斯做助手自然不存在这一点，可作为医生，方寒也清楚配合主刀对手术的意义，因而完全是按照索利斯的手术习惯来开胸的。 在燕京，方寒和索利斯同台过，清楚索利斯的手术风格。 「咦，这个一助水平不错啊，开胸开的非常好，虽然切口有点大，可操作很牛。」 渐渐的，一些医生就看出方寒的水平来了。 在心脏手术中，开胸的难度要比肝脏手术中开腹的难度更大一些的。 相对来说腹部脂肪多，血管相对较少少，而且没有骨骼，不碰触内脏的话，开腹手术的风险并不算太大，而胸部则大动脉相对较多，还有胸骨、肋骨、下面有肺脏、心脏，一般来说开胸手术或多或少都对肺部有着一定的影响。 随着方寒缓缓的暴露出心包，不少专家都渐渐的看出了方寒的水平。 「这个一助很不简单啊，开胸做的很顺畅，节奏掌控的很好。」 「你们发现了没有，从始至终索利斯都没有说过话，完全是一助的角色，只是跟在后面配合。」 「这就说明这位方医生本身就做过很多次的开胸手术，而且水平很高。」 「什么很多次开胸手术，刚才人家主持说了，这个方寒是独立做过心脏检索修復手术的。」 众人来看索利斯手术，目的是学本事，之所以跟着索利斯学，那是因为索利斯水平比他们高，可现在方寒的开胸做下来，不少医生惊讶的发现，人家这个一助都比他们水平高。 方展宏坐在江中院的观摩室，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显示屏，心中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老方，怎么样？」交大医附院的院长刘瑞峰就坐在方展宏边上。 「单纯从开胸来看，方寒的水平相当高，如果他真的做过心脏手术，水平应该比我高。」 这会儿方展宏是真的备受打击。 一直以来，他算是江州省心脏手术做的最好的一位，前几天他和刘瑞峰还信誓旦旦，江中院没有心脏方面的高手，心外暂时是成立不起来的。 可今天，方展宏突然发现，人家方寒的心脏手术做的也是相当好的。 当然，目前方寒做的只是开胸，开胸做的好并不意味着心脏手术就能做，这就好比你会开腹不见得就能做肝脏手术是一回事。 开胸只是前奏，想要做心脏手术，还要对心脏非常的了解，可之前解说的医药代表说了，方寒是做过心脏手术的。 没有见到方寒开胸水平之前，方展宏还有些不信，可现在他信了。 刘瑞峰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真是邪门了，这个方寒究竟哪儿学来的这么多本事，肝脏手术做的很不错，心脏手术也能做，中医方面的造诣也不低。」 「最主要的是年轻。」 方展宏道：「以方寒的水平和潜力，未来江州省就是他的后花园……」 「准备建立体外循环！」 露出心包之后，方寒把主刀权交给了索利斯，这一台手术依旧是心脏搭桥手术，虽然方寒现在的心脏搭桥已经迈进了中级，可这一台手术毕竟是人家索利斯主刀，很多专家都是奔着索利斯来的，他要把手术从头到尾做完了，那可不怎么好。 其实刚才方寒已经做顺了，要不是示范手术，他都打算一口气做完的。 「开心包，建立体外循环了。」 不少医生看到索利斯接过了主刀权，都不由的一震，相对于方寒，大多数人还是想看看索利斯的操作的。 一方面是索利斯名气大，二一方面也是因为索利斯是外国专家，类似于索利斯这种外国大拿，来一次国内不容易，回去了谁知道还会不会再来？ 方寒的话，水平再高，毕竟是江中院的医生，以后还有机会。 第1631页 物以稀为贵。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好多人都是推掉手头上的工作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