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娱同人]超级影后》 第1页 [bg同人] 《（美娱同人）超级影后》作者：slinnani【完结】 文案： 这无疑是个疯狂的世界，现实竟然会比电影还要戏剧性，真的变异能力，真的外星人，与恐怖的末日危机相比，一个好莱坞传奇女星的崛起似乎显得过于微不足道。 但当企图入侵地球的宇宙霸主都看过她的电影，那这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她的爱情绯闻足以让最异想天开的八卦小报蒙羞，而她的人生经歷甚至能够让好莱坞的编剧们都目瞪口呆。」——《名利场》 「影后可以有很多个，但不是所有的女演员都能拥有美国总统这种等级的影迷的，所以瑞亚·诺伦才会是唯一一个『超级』影后。」——《时代周刊》 然而这位传说中的超级影后——瑞亚·诺伦（rhea·norn）踏入好莱坞的第一步，却完全是从一次峰迴路转的失败开始的。 预警 超英背景下的美娱爽文，主线是好莱坞 ！前期超英戏份几乎没有，入坑谨慎！ ※会有角色成为女主的粉丝or黑子 穿越女主，她的世界没有漫威dc，没有剧情先知！ 内容标籤： 超级英雄 爽文 美娱 搜索关键字：主角：瑞亚·诺伦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一个好莱坞传奇女星的崛起！ 立意：独立自强，追逐梦想 vip强推奖章 获封影后需要至少一部电影佳作和一尊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获封超级影后却需要无数口碑爆棚的票房奇蹟和冠冕五大奖。瑞亚·诺伦一定是被上帝亲吻过，在疯狂的超级英雄世界，她要从底层努力向上去创造超级影后的不朽传奇！ 本文以女主目标超级影后为主线，超级英雄中的角色被巧妙穿插其中，与好莱坞的主线剧情互相推进，共同铺就「超级影后」的星辰大海。 第1章 向东穿过美国纽约的市中心，就能看到纽约五区面积最大、人口第二多的皇后区，因为在纽约中相对低价的消费水平十分适合收入较低阶层居住。 本·帕克就是皇后区的常住居民，他的房子建在皇后区一块安保健全的居民区，和自己的妻子梅·帕克过着安定的生活，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他们遇到了新的烦恼。 享用过妻子精心准备的晚饭，本·帕克在经歷了一天的劳碌工作之后终于可以好好地躺在床上休息，然后养足精力继续第二天的工作，为了他的家庭，所有的辛苦和努力都是值得的。 本·帕克一家的收入不高，但是他们拥有一栋纽约皇后区的房产，还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即使纽约的生活成本比较高，这样的工薪也能很好地支付他和自己妻子的二人生活。 经过了本·帕克的辛勤工作，现在他们有了房子，有了车，还有了一些存款，离那个美好的美国梦只剩下一样东西了——孩子。 揽着自己的妻子躺下，本·帕克看了看他的妻子梅的神情，他思考了许久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这个周末，我们可以再去纽约医院看看，那是最好的医院，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靠在他肩膀上的女人没有说话，本·帕克顿了顿又继续说了下去，「其实，换一种想法看看，梅，孩子确实很可爱，但他们闹腾起来该有多麻烦啊，小孩子可以是天使，也可以是恶魔。」 「有了孩子，我们就不能过这样美好的二人生活了——」 「够了，本。」梅·帕克打断了她丈夫的安慰，她没办法再听下去了，「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你明明很想要一个孩子……」 「不，听我说梅，我确实想过要一个孩子，但不是现在，我们没必要这么着急。」 「可是我想要！」 梅·帕克的语气倏地激动起来，「我现在就想要！」 过了一会儿她就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失控了，她从丈夫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悲伤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发脾气的，只是……」 梅·帕克知道本是多么希望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她也同样是如此，所以她才不能承受无法生育的打击，但即便这样，她也不应该对为了家庭辛苦了一天的丈夫发火。 这根本不是他的错。 「对不起。」 她开始为另外一件事道歉，为她不能给这个家庭添上一个孩子。 「不，梅，这不是一个错误。」本·帕克靠了过来，他重新把妻子揽进了自己的怀里，「这是一个遗憾，但这不是你需要为此道歉的事情。」 「我相信这些安排都是有原因的。」他放低了声音，用环在妻子肩膀上的手一下一下轻拍着，「命运就是这样，它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把你想要的东西送给你，然后在那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奇蹟就发生了——」 「可是奇蹟不是永远都会发生的。」 「那就不要发生。」本·帕克低垂下视线，他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妻子，如同在那一天年少的时候第一次爱上她，「想一想，我们两个，一个固执的老派男人，一个厨艺糟糕的啰嗦女人，天哪，要是我们真的当了父母，那个孩子该有多么倒霉！」 男人夸张的自嘲语气终于逗笑了梅帕克，她捶了本一下，「嘿！不会做饭的人没资格评价我的厨艺！」 然后她终于放松下来，艰难地长嘆了一口气，「是啊，我们一定会是最糟糕的父母……」 第2页 虽然这样说着，但看到本·帕克伸长了手臂去关灯的样子，梅还是觉得难受，她也许会是个糟糕的母亲，可是她的丈夫本，一定会成为最好的父亲，她却不能实现这个愿望。 「晚安。」 本·帕克俯身过来吻了一下梅的额头，梅对着他笑了笑，心中的酸涩也沖淡了不少，「早点睡吧，明天还有一大堆事呢。」 卧室的灯光暗了下来，室内陷入了寂静，但是经歷过一次家庭谈话之后，徘徊在这个房子里久经不散的沉重气氛终于开始消退了。 「叮铃铃——！」 「叮玲玲玲玲叮铃铃玲玲玲玲玲——！」 「shit！」 才陷入睡眠的本·帕克怒气沖沖地醒了过来，低哑的咆哮在他还未完全清醒的喉咙里徘徊：「上帝啊，现在可是半夜！」 「大概是恶作剧。」梅·帕克也在他身旁痛苦地睁开了眼睛，她挣扎着坐了起来，「天哪，这铃声像是永远也不会停下一样。」 「别让我知道是谁！」嘀咕着样的话语，本·帕克怒意难消地捞起自己放在床底下的棒球棍走下了楼，他瞪着越来越近的房门冷哼，「你最好想个好藉口！」 在他下楼的时候，那铃声一直想着，那个不速之客仍然持续不断地按着帕克家的门铃，为了不让这个人跑掉，本·帕克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小心地走了过去。 他一手高举起手中的棒球棍以作恐吓，一手打开了门锁用力地转开了门把手，「再骚扰我们，我就要你好看——」 本·帕克布满怒气的声音像是按下暂停键的收音机一样掐断了，他呆愣地看着出现在他门前的人，更准确地说，那是一个年幼的女孩。 她趴在地面上，右手支撑起上半身望着本，她左手臂落了下去，在那之前，她就是这样贴在门上伸长左手按着门铃—— 那两条腿上都是让人触目惊心的伤痕，光是她从衣服里裸露出来的身体部位上的伤就足够吓人了，她站不起来，所以本一开门，她就扑到了地上。 女孩抬起脸，她面色苍白得可怕，左脸肿得很高，嘴角更是破了皮被血迹染得猩红。 「请帮我报警……我的母亲把我卖给了她的嫖客……我……」 刚开始本·帕克整个人都被吓住了，听到女孩的声音他才反映过来，本飞快地扔掉了自己手中的棒球棍，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这个女孩抱进自己的怀里，他甚至花了一段时间才认出这就是住在自己隔壁的女孩瑞亚·诺伦。 「上帝啊……」他都不敢怎么触碰她，看着她晕过去，本·帕克不敢挪动，他大声地叫嚷起来，「梅！快叫救护车！」 披着外套走下来的梅·帕克震惊地站在楼梯转角，她不敢耽误，飞奔到电话旁边，但是本还在催促，「快点、快一点梅！她要不行了！」 不过没有人会在意本·帕克的语气了，因为梅自己也慌张得不行，他们两个人安分地生活到现在，他们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可怕的事情。 帕克家的房子在黑暗的皇后区里第一个亮了起来，然后很快地，这一片住户区都因为那之前持续刺耳的门铃声渐渐亮起。 从医院到皇后区的路上出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这一夜，註定是无法再平静下去了。 对于林瑞来说，她的人生也不可能再维持平静了。 林瑞一直是一个理性的事业型女性，她可从来没有想过，穿越和重生这一类不科学的事情竟然会降临在她的头上。 她死的时候，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也实现了自己的童年梦想，林瑞的父母在安享晚年后去世了，她没有爱人也没有孩子，面临死亡的时候，林瑞甚至可以说自己没有任何的遗憾。 但第二次人生这样的奇蹟却偏偏降临在了她的头上。 不过林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运气好还是倒霉，她是得到了重获一次的机会，但却是重生在了一个刚刚死去的女孩身上。 这个生于1980年2月14日，叫做瑞亚·诺伦的美国女孩和她拥有同样的出生日期，却是截然不同的人生命运。 瑞亚·诺伦的母亲琼斯·柯尔特是一个女支女，她母亲年轻的时候还是一个高级女支女，一不小心怀上孩子之后却被告知身体状况不适合流产，于是瑞亚·诺伦就被生了下来。 琼斯没有扔掉瑞亚，但是生育之后她就渐渐发福身体状况也变得不太好，在这一行的行情自然就下降了，她甚至不得不从纽约的市中心搬到了皇后区这样的隐形贫民窟。 除了接客之外，琼斯·柯尔特没有任何其他的生存技能，于是她只能继续维持这份工作来赚取快钱，直到上个星期，一个客人提出他愿意用十倍的价格买下她女儿的初夜。 挣扎过之后，琼斯还是同意了这个交易，为了不让瑞亚跑走，她表面上说自己拒绝了客人，却偷偷地用安眠药放倒了自己的女儿…… 更糟糕的事情是，这个客人不仅恋童还有虐待癖，在林瑞的意识清醒过来之前，瑞亚·诺伦就是被他活生生打死的。 可能是发现女孩没气了，所以他不敢再做什么直接跑了。而瑞亚的母亲琼斯更是因为心虚离开了家，所以当林瑞穿过来的时候，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地惨烈。 她意识清醒，却只能遍体鳞伤地躺在床上，最开始她光是挪动身体都痛得要死，可是再不治疗，穿过来的林瑞也要死掉了。 第3页 这栋房子里甚至没有安装固定电话，琼斯·柯尔特当然把自己的行动电话带在身边，林瑞完全陷入了叫破嗓子都不会有人理的悲催状况之中。 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自主求生了。 在把轻一点的易碎物从窗户外扔下去没有引起任何动静后，林瑞就知道她只能自主求生了，更重的东西她现在根本不可能推得动。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着爬下楼出去，然后从草坪边缘栏杆下的洞横穿到隔壁去的，那个时候她的脑子里只剩下那一个强烈的念头：她绝对要让那两个害死一条无辜生命的人付出代价！ 如果可以选择，林瑞宁愿自己没有获得重生，她希望能回到瑞亚·诺伦还没有咽气的时候，然后把那个可怜的女孩从畜生手里救出来—— 「我们看到过她，琼斯经常和一些不同的男人在一起，但是我们以为她只是派对女孩那种享乐主义者……我们真的不知道她是在从事那种工作。」 坐在纽约警察局里，本·帕克正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回答警察的询问，他很难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那些问题上而不是担忧那个已经被送去急救室的女孩。 「那么你们有注意到琼斯·柯尔特在平时有对她的女儿瑞亚·诺伦表露出虐待倾向吗？」 「不，我们完全不知道。」陪着本一起来的梅·帕克忍不住惊唿了一声，本原来不同意她跟过来，但梅还是坚持过来了，「瑞亚，她很少出门，她不说话，牴触和人相处……如果我们再关心一点，也许……」 说着梅忍不住抽泣起来：「她怎么能够这样做？瑞亚是她的女儿啊。」为什么这样的人都有孩子。 「今天你们有看见任何人进出那个房子吗？」 本·帕克拍了拍梅的肩膀，「乔·巴特斯，我在傍晚的时候看到他了，因为他常来，所以我还和他打了招唿，然后看着他进去，什么也没有做。」说这句话的时候，本的脸颊都抽搐了一下。 「谢谢你们的配合。」神情肃穆地点了点头，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握紧手中的笔站了起来，他显然也对这起虐童事件愤怒不已。 「斯黛西警官。」本·帕克叫住了要离开的警察，「我们能知道瑞亚现在怎么样了吗？」 刚拿到医院报告的乔治·斯黛西看了一眼本，他看出这对报案的夫妻状况并不好，犹豫一会儿他还是透露了一点情况，「她已经甦醒了，再过一段时间，你们就能去看她了。」 纽约医院里，从昏迷中甦醒过来的林瑞正在接受医生的检查。 虽然她表面镇定，但心中还是充满着沸腾的怒意，到现在她都无法接受这件事，竟然会有母亲把自己的女儿卖掉，然后任由自己的女儿就那样被折磨致死！ 是的，政府会剥夺走琼斯·柯尔特的监护权，然后她和那个乔·巴特斯都会被关进牢房里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瑞亚·诺伦呢？ 那个可怜无辜的美国女孩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死去了，甚至还因为她的重生得不到一个墓碑！ 这是她欠这个女孩的。 这条命是瑞亚·诺伦送给她的，林瑞想。 既然她不能为瑞亚·诺伦建造一个铭记她的墓碑，那她应该寻找一个更好的、更宏大的方式去纪念瑞亚·诺伦。 让所有人都铭记瑞亚·诺伦的名字。 她发誓。 看着自己苍白瘦弱、残留着伤痕的手臂，全新的瑞亚·诺伦垂下了双眼，沉淀在记忆里的、属于那个女孩的悲伤和痛苦席捲而来，压抑了许久她终于还是哭了。 她向如今这个1992年的世界发誓，瑞亚·诺伦，绝对会比那个在2016年的中国拿到华电影奖影后的林瑞还要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所在的是平行世界啦，她的世界里有好莱坞没有漫威dc 预警：这是一篇超英背景下的美娱文，主线是好莱坞！ —— 这篇文生得比我预想中的艰难得多，美娱文是真的难写＿（：3」∠）＿有bug请指出，新文难产，请大家多多支持啦，鞠躬 第2章 隔着监狱探监房钻了透气孔的透明玻璃板，有着一个中国女性灵魂的瑞亚·诺伦第一次真正看到生下她这具身体的女人，她没有喊对方母亲的打算。 这个叫做琼斯·柯尔特的美国白种女人，在两年前就被纽约政府从瑞亚·诺伦监护人和抚养人的名单上移除了名字。 纽约的儿童保护机构在90年代已经发展得相当完善，那起强迫儿童卖氵淫的虐待事件没有成为全国播放的新闻事件，这个案件提起诉讼到达成判决的全部过程都非常封闭，把当时12岁的未成年受害者保护得很好，维护了她的隐私和尊严。 虽然瑞亚知道，如果她决心要在美国影坛——那个享誉世界的电影工厂好莱坞里闯出一番天地，如果她要让全世界铭记这个在1992年去世的女孩的名字，那么这件事迟早还是会为大众所知的。 但现在考虑这些，还太早了。 瑞亚沉默地审视着穿上了橘色监狱服的琼斯·柯尔特，琼斯披散着头髮，不知道是刻意挑染还是天生如此，那头金色的捲髮里混杂了一些沙棕色的头髮，在连续好几天没有洗漱的情况下显得十分脏乱。 她没有拿起放在一边的电话，坐在里面的女人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睁着蓝色的眼睛盯向外面，琼斯的眼皮耷拉，失去了那些化妆品的脸蛋上褶皱着年轻时放纵的代价，看起来在监狱里过得很不好。 第4页 当然了，监狱里又能有什么美好的生活。 但是瑞亚·诺伦一点也不觉得愧疚，这完全是琼斯应得的。 看了许久，瑞亚还是拿起电话筒，琼斯在看到她的动作之后接起了电话。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一眨不眨地盯着琼斯·柯尔特的眼睛，瑞亚没有提高声音和语调，但是那锐利起来的眼神还是惊吓到了琼斯，「如果你不想回答我，我马上就会离开。」 「……你变了很多，瑞亚。」 放下手，瑞亚就要把电话筒挂回到原来的位置，听筒里传出来的惊惶女声打断了瑞亚的动作，「等等！求求你！」 「求求我？」瑞亚重新把电话筒放在脸边，她重复了一遍琼斯的话，「那为什么你听不见我当年哭喊着的『求求你』？」 「……对不起。」琼斯的声音弱了下去，几不可闻，她张皇地看着瑞亚，但是她不敢看向那双冰冷的眼睛，也不敢看那张紧抿的嘴唇，只能在瑞亚的鼻子上下徘徊躲闪。 「我真的不知道乔有那样的癖好，他看上去是个好人。」反覆说着曾经在法庭上申辩的那段台词，琼斯甚至说得激动起来，她已经被关在这里太长时间了，「他对我很温柔，我以为他也会这样对你——」 「所以你就让他睡我？」深吸了一口气，瑞亚才能冷静地继续说下去，「在我只有12岁的时候？」 「你总要和某个人睡觉的！」琼斯的声音变大了，「我11岁的时候就和一个成年男人睡过了，而我那个时候甚至都不知道我还能拿到钱！乔他一开始只愿意给5千，而我为你开出了1万美元的价格！」 「还是在你什么技巧也不会的第一次，1万美元！」她像是找回了过去对自己女儿指手画脚的底气，琼斯瞪大了眼睛，「是我让你变得如此『珍贵』。」 「……不。」瑞亚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自己的下唇瓣，终于明白了这个卖掉自己女儿的琼斯柯尔特的想法，她却只觉得更愤怒了，甚至还有几分恨其不争的悲伤，然后随之涌上来的便是反胃般的噁心。 「你让我变得如此廉价。」她说完了最后的话语，「还有你自己。」 直接挂掉了电话，瑞亚从座椅上站起来离开，但是走远了琼斯·柯尔特的嘶喊声还是能透过隔离板传到她的耳中。 「不！你不能把我扔在这里！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瑞亚！我没有把你扔给孤儿院，我他妈的养了你十二年，是你让我变成那种500美元一晚的便宜女人！」 「瑞亚·诺伦你这个贱人，你觉得自己比我好吗？你就是个从女支女肚子里爬出来没有父亲的贱种，你能好到哪里去？你天生就该是个婊子，你连我的姓氏都不配继承！」 「我养你花掉的钱早他妈超过1万美元了，难到就不能从你身上赚点回来吗？瑞亚——！我可是你的母亲！」武警沖了过去，压制住了突然疯狂起来的琼斯·柯尔特，但是没有捂住她的嘴巴，「别丢下我——瑞亚，求、求你……」 镇定针让所有的吵闹声都寂静了下去，瑞亚把那份不属于她的亲情和背叛都留在了这所女子监狱里，就像那天琼斯·柯尔特把自己昏迷不醒的女儿留给那个有虐待癖的男人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瑞亚！」 等候在外面的梅·帕克走了过来，她并不是那种很会掩饰情绪的女人，神态中的焦虑完全在那双温柔的棕色眼睛里透露了出来，那些被细风吹起来的、深棕色的髮丝似乎也在为人担忧。 「你还好吗？」梅轻声询问，唯恐自己的声音惊吓到瑞亚，在这两年之中，他们已经度过了最初的磨合期，可是每当提起关于亲生母亲的话题，梅还是会变得小心翼翼。 「我很好，妈妈。」 梅的手臂揽了过来，瑞亚毫无抗拒地回抱了她。 两年前，琼斯·柯尔特和乔·巴特斯因为虐待儿童双双进入监狱，他们的服刑期长达99年，相当于变相的无期徒刑。 那个乔·巴特斯在施虐之后就跑走了，没有再进一步侵犯她，不然也许纽约法庭会给他宣判死刑。 即使纽约已经很久没有过死刑了，但他们仍然没有废除这项惩罚。 琼斯·柯尔特是个孤儿，没有任何亲人，瑞亚更是没有父亲，父母两边都找不到能够领养她的亲属，她就在官司结案身体痊癒之后被送入了福利院。 她那时求救的邻居一家从福利院收养了她。 帕克夫妇的收养并不是很顺利，纽约儿童保护协会认为虐童受害者应该远离事发场所，否则会在成长中加更深阴影，而且他们一直觉得帕克夫妇没有尽到未成年人保护法的监督和举报责任。 福利院则是考虑到帕克家的收入水平较低，房产所在地皇后区的条件也并不好，没有接受他们的领养请求。 在美国，收养孩子本身就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提交报告、等待批准、排队等候，每一个环节所需要的费用都不低，在国内收养孩子是非常消耗时间精力和金钱的事情，所以大部分美国人都喜欢去海外收养孤儿。 而按照帕克夫妇的条件，他们可能永远都收养不了一个孩子，但是他们幸运地救下了瑞亚·诺伦。 在她的强烈请求之下，心理医生给出了报告，他在报告中指出受害人非常信任并依赖救助了自己的邻居一家。这份报告加上帕克夫妇在瑞亚住院时常来看望的良好表现，福利院最终还是同意了帕克夫妇领养瑞亚。 第5页 但即使这样，领养前期的精密监察和领养磨合期的监管还是给帕克家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不过还好结果顺利，瑞亚·诺伦最终还是成为了帕克夫妇的女儿。 她现在的正式名字就是瑞亚·诺伦·帕克，她原来的姓成为了她的中间名。 美国有以「名字+中间名」的方式称唿亲近的人来表示亲切的习惯，有时候当一个人的名字太大众化了，像是玛丽之类的，为了区别，大家就会连着中间名一起叫。 虽然她的名字并不普遍，有些人还是会习惯性地叫她「瑞亚·诺伦」，因为连起来十分顺口，诺伦norn只有一个音节。 「好了，瑞亚，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捧起怀中女孩的脸，梅亲了亲瑞亚的额头，她没有再多问什么，梅总是在家中扮演那个温柔体贴的角色，「让我们一起回家。」 梅什么也不问，瑞亚反倒忍不住倾诉起来：「她觉得自己的女儿只值1万美元，那个女人，她——」 「那是因为她什么也不知道。」牵着自己的女儿走向车，梅截住了瑞亚的话头，她怕瑞亚会为此看低自己，「你所值得的远远不止这个，我知道，本知道，你也知道。瑞亚，总有一天，琼斯也会明白的，总有一天。」 「我知道的，妈妈……」停顿了一会儿，瑞亚缓缓地吐了吐气，「我值得更好的。」她们都值得更好的，总有一天，瑞亚·诺伦这个名字会价值一百万、一千万甚至更多更多！ 温顺地贴在梅的身侧，瑞亚接受了她养母的安抚，本和梅都对她很好，她在上辈子有过一对疼爱孩子的父母，所以她知道，帕克夫妇是真的把她当成亲生孩子来抚养，他们很爱她。 所以她也在尽自己全力地回报这份爱。 就是有时候做得太多了，完全超出了一个14岁少女应该做的，反而适得其反，让本和梅更加心疼。 因为现在的瑞亚·诺伦不仅在家帮忙处理家务，在学校的成绩基本上都是a和a+，还积极参加戏剧社这样的社团活动摆脱「书呆子」的称号，根本无需他们操心。 更让本和梅感到煎熬的是，前段时间本·帕克生了病不得不从工作中请出长假住院，医疗费用和暂停的收入迫使婚后成为家庭主妇的梅出去找了工作。 在那段难捱的时间里，家里医院几乎都是瑞亚·诺伦这个未成年人在照顾，这让本、梅和瑞亚三个人都有点心惊胆战，生怕一不留神领养监管机构就会杀回来做个调查，那样瑞亚肯定就要被送回福利院去了。 就在他们不得不卖掉家里唯一一辆车的时候，瑞亚在外面找到了一份工作，救回了那辆本·帕克心爱的天蓝色二手福特mustang。 她给纽约一本时尚杂志新刊《purple magazine》拍摄了一组照片，300美元的收入虽然也没有高到哪里去，但是有了一个工作机会，就会有第二个，熬过最困难的新人阶段，到现在为止，瑞亚作为少女模特的月收入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purple magazine》很看好她在模特行业的潜力，成为了经常徵用她照片的最主要杂志，这样下来，每个月瑞亚起码也能有1千美元上下的收入。 这再加上贷款，梅的压力就减小了很多，他们也就不用牺牲那辆用了多年的二手车了。 直到本·帕克出院到完全康復再到回到工作之中，瑞亚才开始逐渐减少自己的模特兼职工作，她志不在此，也不觉得自己还能发挥出更多的潜力，所以并没有继续发展下去的打算。 「我不明白，瑞亚。」坐进车里，梅发动了他们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福特汽车，「你为什么要拒绝《purple magazine》的主编呢，你终于可以有一个跨页了！这该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啊。」 车里面正放着一本《purple magazine》，自从瑞亚·诺伦常常登陆这本杂志，这就成为了帕克家的必买读物，事实上除了瑞亚之外，没有人真的去翻里面的内容，梅对这种叛逆的时尚不感兴趣，本就更不喜欢了，但他们愿意花钱买下杂志，然后剪下瑞亚的照片保存起来。 梅就是看到了这本杂志才又提起这个话题。 「我已经和你们解释过了，妈妈。」瑞亚语气平和地强调，「我不适合做模特，我想要成为一个演员，而且我不能为了拍摄这个跨页旷掉我的考试。」如果这是一个角色的试镜，那瑞亚早就去校长室里请假了，即使那意味着她会失去这个学期的奖学金。 「好，好吧。」梅放弃般地耸了耸肩膀，她是觉得有点可惜，但是她更支持孩子实现自己的梦想，「我只是很喜欢你在这上面的照片，他们把你拍得很漂亮。」 「那你肯定也会喜欢我在屏幕里的样子。」 这句话的语气就像是在撒娇了，梅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过于早熟的孩子的撒娇：「当然，在我看来，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 感受到她们之间的关系更亲近了一点，梅猜想瑞亚在见过自己的生母之后终于放下了那些不堪的过去，她还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再对瑞亚说些亲密话，本打来的电话打断了她。 「嗨本，是的，我们现在正要回来。」转头看了坐在副驾驶上的瑞亚一眼，梅对她笑了一下，「一切都很好，不用担心。」 「……你说什么？」然后在下一刻，梅那温和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一个星探？现在正在我们家里！」 第6页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梅·帕克把自己很少露出的严厉目光射在了旁边的瑞亚身上，她那和善的微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猜，他一定是来找我们亲爱的女儿瑞亚·诺伦吧。」 按掉电话，梅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方向盘上，「等我们回到家里，瑞亚，我们一定要好、好谈谈。」 「关于这位迈特斯·休·马洛伊先生。」 听到梅着重强调某个单词的语气，瑞亚懊丧苦恼地皱起了眉，她完全没想到那个给她递了名片的男人会直接找到她家里面去。 她明明就说过了，她需要时间来说服家里人，得到他们的同意她才能奔赴距离这里三千多英里的的加州洛杉矶正式向好莱坞发起冲击。 他们一家在很早之前就认真地探讨过这件大事，最终的结果是本要求她至少念完中学，然后再去考虑事业。 但是她没想到入行的机遇来得如此突然，烦恼的同时，瑞亚也开始运转大脑飞快地思考起来，迈特斯·休·马洛伊如此急切甚至是急不可耐地来到她家里。 排除相当看好她的资质非她不可、为她的风采所倾倒等等这样不可能发生的因素，这就只意味着一件事情了—— 一个绝对不容错过的机会！ 无论是对于马洛伊先生来说，还是对于瑞亚·诺伦来说。 作者有话要说： 《purple magazine》是1992年创刊的时尚杂志，奉行反时尚，提倡更接近人性的不做作的时尚态度，比较喜欢用新人／找不到中文译名，自己又翻不好就没有翻了，《紫色杂志》和《璞珀杂志》感觉都很怪。 - 其实是半年刊，这里的设定是月刊。 这个星探是有原型的半虚构人物，希望我能刻画好 - 从14岁开始写起是有点小，但是有部电影挣扎许久还是决定让女主来演……14岁开始演戏在好莱坞也不算小了，我尽量不拖节奏么么 - 谢谢大家的评论和地雷手榴弹投喂，那个希望我最终写出来的没有让大家太失望_(:3」∠)_ 要开学整个人都枯萎了扔了1个手榴弹 不到二十年扔了1个手榴弹 我来自她心里扔了1个地雷 锦凉扔了1个地雷 腐子扔了1个地雷 第3章 好莱坞出道永远也不会嫌早。 有些演员甚至因为家里人有在好莱坞工作者的关系在婴儿时期就开始出现在影视屏幕里，很多年少成名的童星就是受到家人的影响才早早地进入到这个行业里。 有演戏天赋有目标的人总是希望能够更早地进入这一行，因为谁也不知道绝佳的机会什么时候会来临，而为了确保尽可能地抓住每一个机会，演戏经验和天赋同样不可缺少。 除非才华横溢到惊世，否则选角导演通常都会在第一轮就把毫无演戏经验的新人演员刷下去。 而这还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配角试镜，那些相对重要的角色，没有任何经验的新人连角逐的初试战场都没资格进入。 如果一个年轻漂亮又有天赋的女孩希望在20岁就能够得到电视剧里长达三、四集的角色和电影里有台词的配角，那么她最好在15岁甚至更小的时候就开始拍戏。 而即使这样，她能不能成功抢到角色也都需要依靠运气。 好莱坞每年的工作机会就职业那么多，就算是用充当背景板的群演来填充履歷，那从业经验上的丰富内容也会增加一点点成功的机率。 有时候，那一点微小的差别就能改变结果。 而在好莱坞，一个三、四集的客串角色也许会带来一个升级为常驻角色的机会，一个只有一个镜头一句台词的电影龙套也许就会带来一个和赏识你的经纪人的签约合同。 机遇就只有那么多，所以每一个竞争都极为激烈。 对于一无所有刚入行的新人而言，没有背景人脉关系，没有帮忙的经纪人，没有经验常识，竞争就更加残酷。 第一天入行就应徵到角色，第一次拍戏就能演电影这样听上去像是假的一样的传奇故事，除了发生在家族人脉深厚自身实力不俗的演员身上之外，也就只有0.01%的可能性降临在一无所有的幸运儿头上了。 而现在，瑞亚·诺伦就有一个成为这样的幸运儿的机会。 和梅一起赶回家中，瑞亚坐到了本和梅的中间，他们正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听这位意外之客，迈特斯·休·马洛伊的解释。 这个穿着成套西装的男人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侃侃而谈，看上去非常有自信并且胸有成竹，但是瑞亚注意到他放在膝盖上的左手食指微晃—— 他在紧张，更准确地说，他是在焦虑。 「请听我，帕克先生，帕克夫人，这对你们的女儿瑞亚来说绝对是一个大好机会。」 说了太多话，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缓解口干，「我是在摄影棚里遇见她的，我们谈过，瑞亚她是个有野心的女孩，比起模特，她更想成为——」 「女演员。」梅打断了哈里斯，「我知道我的女儿想要什么，我只是好奇，马洛伊先生，请问你是什么时候遇到瑞亚的。」 「叫我迈特斯就好。」马洛伊担心这个看上去非常保守的母亲怀疑他的动机，即使他已经验证过自己的身份还是连忙解释。 「就在两周前，我是去谈工作的，当时有个剧组也在附近，我听说有一些模特在拍摄就过去看了看。」顺便看一看有没有什么有潜力的新星，结果他还真的发现了一个。 第7页 这也是他现在为什么会从自己工作常驻点好莱坞飞到纽约来的原因，他从一些渠道里提前知晓了一个绝佳的机遇，而为了最大化他自己的利益，他需要这个女孩！ 「两周前。」 梅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她牵扯出一点微笑看向被她和本夹在中间的女孩，「瑞亚，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另一边的本也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意思，同样用一种不贊同的眼神催促瑞亚。 「马洛伊先生，我当时说过我需要和家里人商量。」 在他们的审视之下，瑞亚连忙开口想要转移自己隐瞒不报的焦点，「你也同意了，那为什么又在这个时候亲自过来呢？」 「因为我知道了一个非常适合你的机会，瑞亚，不会有更好的进入这个行业的机会了。」 马洛伊压下上身，让自己和说服对象靠得更近，他知道自己必须先取得瑞亚的同意和支持，才能继续劝说她的父母。 「一部电影！」 他适当地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想要让这份饱满的情绪感染到面前的人们，「有部电影已经开始选角了，而我能把你的简歷送进试镜名单。」 「什么样的电影？」本机警地追问，他还是没有完全放下戒心，唯恐这个自称星探的男人会把他的女儿骗去拍三级电影。 是的，马洛伊有名片，有所属的经纪公司，但是本还是保留怀疑。 本·帕克不是第一天进入社会的年轻人了，他对这些花样十分警惕。 「一部根据经典名着改编的电影，重新翻拍老版。」马洛伊加快了语速，「制作人还是马里奥·凯撒。」 「等等，你说自己是星探。」梅很谨慎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不应该把我的女儿签给经纪人然后再谈工作的事情吗？」 「帕克夫人，我就是一个经纪人。」 这对夫妻的质疑表露无遗，但是马洛伊毫不在意，他那双深棕到发黑的眼珠让他看上去十分真诚。 「如果你愿意再查找一下资料，你就会发现我的公司在业内还有一些不小的成就。」 「可你说自己是星探。」 「是的，星探是一个职业，但也是一个称唿。」 马洛伊加深了自己脸上的微笑，「更准确地说，星探就是一个引路人，这个圈子里的任何人都可以是星探，我从一群模特里发现了你们的女儿，我就可以说我是瑞亚的发现者。」 他是故意的，他名片上没有写出具体的职业，只有名字、联繫电话和公司地址。 看到那个笑容的时候，瑞亚就明白过来马洛伊为什么要先自称星探，再说出经纪人的身份，因为他要用这种先抑后扬的小手段取得她父母的信任。 无论怎么看，经纪人都要比星探听上去靠谱得多。 「我明白你们的想法，帕克先生帕克夫人，学习自然很重要，瑞亚现在也还很年轻，面对这个行业还不够成熟。 但事实上，14岁对于年少成名的童星来说都已经很晚了，如果她现在还不开始准备，那么高中毕业之后她就会比同龄的其他人落后一大截。」 「做过兼职模特，给杂志拍过照片——好莱坞里有上千个有类似经验的人，甚至还会有比瑞亚更好的。」 「你们不送她去专业的培学校学习，不给她增加舞蹈之类的才艺特长，那就应该让她尽早开始拍戏，最起码也该让她去参与试镜了。」 马洛伊看出这户人家不富裕，他没有直接点出来。 「可是要去洛杉矶……」听到这里梅率先开始动摇，她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落后于别人，「那离这里还是太远了。」 「不、不。」马洛伊摇头，「我并不是建议你们搬家到加州，虽然很多家长为了培养童星都会这样做，但是这根本没有必要。」 本皱起眉，他对于这个满脸算计的男人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为了瑞亚，他还是认真地听了下去，「那你到底想要我们怎么做？」 马洛伊坐直了身子，他矜持地把手搭在一起，「我认为瑞亚很有潜力，我希望能和您的女儿签约。」 然后他放慢语速说出下一句话：「然后我们再来谈《洛丽塔》里安娜贝尔的试镜。」 「《洛丽塔》？」安静地听了许久，瑞亚终于插话了，她也没想到马洛伊给她带来的电影是这一部。 「是的。」马洛伊接过了话。 「一个大胆的改编！而我们不能错过这个角色，虽然这只是一个配角，但我确信这在电影里至少有5分钟的镜头！」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现在就做出决定，这样我才能带着瑞亚的简歷回到洛杉矶。」 瑞亚看过这本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撰写的原着小说，刚好也看过了两版改编电影，她依稀记得新版《洛丽塔》是1997年出品的，没想到94年就开始筹拍选角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瑞亚从来没有指望过用自己的从2016年的中国重生到1992年美国的「预知」金手指发挥多大的作用。 因为她几乎等于没有金手指。 首先，她是个在中国影坛打拼了许久终于撕咬下一块位置的女演员，工作几乎占去了她年轻漂亮的黄金时期的所有时间，掌握自己圈内的信息就够呛了，哪里有功夫去关注大洋彼岸的美国。 各种好莱坞的八卦信息，她也就知道那些最有名的，大概还没有娱乐圈里的吃瓜路人知道得详尽。 第8页 什么天使投资、炒股、购买版权之类重生必做的大事，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更是天方夜谭。 除开没有本钱这个因素之外，瑞亚都不知道1994年《哈利·波特》写出来了没有，写出来了又要去哪里找jk·罗琳。 她自己当然不可能去写那些未来大红的小说题材，一个作文只能套用议论文模板的人也不可能用英文写出花来。 所以重生的那些套路在她这里基本上是无路可走。 但是多活一世的人生阅歷和生活经验足以让她比同龄人多出很多优势，而这绝对能增加她的竞争力。 就算她的演技在这里水土不服，那也还有十几年的演戏经验，再如何都比一片空白要强。 演员毕竟是她奉献了大半人生的职业，年轻时的好胜追名逐利，热爱上表演之后的潜心修炼，再到为了完成角色的疯狂…… 所有的酸甜苦辣，她都是亲身经歷，演技也是一点一点磨出来的。 好莱坞确实有无数的天才美人，也有快速发展的电影技术，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毫无优势。 她现在是14岁的瑞亚·诺伦，年少、漂亮、而且拥有无数在镜头前演戏的经验。 德鲁·巴里摩尔6岁就被史匹柏看中演了《e.t.》，她真正6岁的时候还背不下一篇课文； 娜塔莉·波特曼12岁就能够在《这个杀手不太冷》中饰演的玛蒂达，她12岁的时候演不来； 斯嘉丽·詹森13岁就在《马语者》表现不俗获得多项提名，她13岁的时候做不到。 但是，现在拥有过去人生经验、甚至是亲身经歷过暴力事件的瑞亚·诺伦完全可以。 她以前不是天才型的演员，那她现在肯定会是，经过漫长的挣扎和打磨，她已经在演技上了开了窍，那么从此以后，就不可能再往后退，只能往前进。 「我明白了，马洛伊先生。」本·帕克转过头去看他的女儿，看出她眼神中的跃跃欲试，「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时间商量一下？」 目送马洛伊站起来走到门口的院子里抽菸，瑞亚知道，现在是她说服本和梅的时间。 「我想要去演电影。」 说起电影这个词语，瑞亚轻吸了一口气，在这个决定自己以后发展道路的分叉口，她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在镜头前表演的时候。 「我想要去参加试镜，这是我的梦想，这也是我必须完成的事情。」 「这和给杂志拍照片不一样。」 本认真地看着她，「我并不懂这些，但我知道，一部电影里的小角色都需要花费好几天的时间来拍摄。 如果你真的现在就要走这条路，你就必须频繁地离开你的家人、你的朋友，长期处于一个封闭的环境里，和正常的生活脱节，你能承受吗？」 「更重要的是，你能承受在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昂贵的代价之后仍然面临失败吗？而当你失败之后，人们甚至都不会知道你失败了，因为他们只会记得成功者。」 抬起自己的脸，瑞亚缓慢而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可以承受，或者说，她早就独自承受过了，无数次。 而她的情况更糟糕，因为她一旦失败，人们不仅不会施以同情、把视线放在成功者身上忽略她，他们还会批判她、嘲笑她，把她每一个毛孔都放大来仔细评价。 因为她不再是新人了。 对于瑞亚来说，这是最糟糕最残酷的职业了，但同样也是最好的。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在好莱坞重现自己的梦想，瑞亚到不至于如此焦急，跟随帕克夫妇的规划完成学业再开始拼搏事业也是不错的选择。 但她还需要完成对「瑞亚」的承诺，所以她必须加快脚步。 更为关键的是，这里的1994年和她原来死亡的那个2016年根本不在同一条时间线上——歷史的细节变动了。 这和瑞亚所知道的歷史不完全是一回事情，就算她回中国去也找不到自己熟知的一切了。 这也就意味着她原本就掺了水分的「预知」能力还要打上无数的折扣，所以她得提前进军好莱坞的计划了。 「瑞亚，你知道《洛丽塔》是关于什么的吗？」梅的目光又变得温柔起来，「……你确定自己能接受这个吗？」 「马洛伊先生想带我去试镜的是安娜贝尔。」瑞亚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她的对手戏只会是年轻时候的亨伯特。」 「妈妈，我已经能够正视那件事了，我必须跨越过去而不是让它成为我的阻碍，犯错误的人不是我，该逃避的人也不应该是我。」 没错，大名鼎鼎的《洛丽塔》正是一个关于一个中年男人亨伯特和未成年少女洛丽塔之间的悲剧。 而安娜贝尔则是亨伯特年少时早死的初恋。 考虑这个情节和瑞亚的背景，这确实应该是她极力避免的题材。 但从另一个角度去思考，这为什么不能是她的跳板呢？ 这部从审核到发行再到上映，歷尽票房失败、舆论批判的经典电影，直到数年后才得到公正客观的评价，为什么不能和她相互成就？ 甚至，瑞亚还抱有疑问： 为什么她只能试镜安娜贝尔，而不能是这部电影的女主角洛丽塔？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优宝好菇凉的地雷030 《洛丽塔》94年就开始选角了，95年拍摄。 第9页 选这部电影是因为里面的年轻角色用的都是新人，选角是海选，新人上位比较科学…… — 一般都是先演电视剧搞点经验，然后再演电影练练级，但请原谅我美剧看得少qaq，90年代的美剧资源也难找，就直接上电影了。 第4章 「因为这不是一个好角色！」 坐在瑞亚面前，迈特斯·休·马洛伊也收起了不惹人厌烦的热情微笑变得严肃起来，因为他知道接下来是他和瑞亚的相互面试。 没有经纪人会随便签下一个素人，即使他是一个刚刚起步没多久的初级经纪人。 马洛伊在邮件收发室待的时间够长了，足够让他学到所有成为经纪人必须掌握的基本能力，而他现在虽然能够签人了，但也只有资格带那种刚出道的新人或者在好莱坞打拼多年仍然没有经典角色，没有市场卖座力的「问题」艺人。 没有经纪人愿意一直维持这个局面，毕竟他们是要从签约艺人中抽取佣金作为报酬的，而手中艺人的身价也影响着经纪人的地位。 他不甘心收下自己的经纪公司扔给他的那些海选新秀、红不起来的问题演员，在马洛伊看来，那些脸谱都太千篇一律了，而他也没有从中发现任何拥有潜力的人才。 所以他就开始主动搜寻新人了，而他运气好，确实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新人。 瑞亚·诺伦和那些同样年轻漂亮的女模特不一样，马洛伊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敏锐地发现了不同。用那句恶俗的话来形容，她就像是人群中的发光体一样，虽然这太夸张了，但是不假。 马洛伊一点也不惊讶这群模特中年纪最小的瑞亚会成为站在中间，被镜头聚焦的那个中心。 这是一个金髮碧眼的白种人女孩，她有一头的金色微卷长发上，金色浓郁没有杂色，是金髮中少见的黄金金髮。 她的脸盘很小，是长脸中最容易造型的鹅蛋脸，下颌较为柔和但线条分明，脸小衬得她那双与金髮标配的蓝眼睛很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马洛伊甚至觉得那偏浅的蓝眼珠在闪光灯下透出了一层半透明的银色质感。 直到她从被反光板、闪光灯包围的布景前走了出来，马洛伊才注意到她的蓝眼没有那么浅，就是那种浓烈纯粹的蓝色，没有一丝杂色。 金髮蓝眼雪肤，如果再配上一双红唇，那简直就是经典的好莱坞金髮尤物了，而这个女孩也同样拥有配得上这个称号的美貌。 直到他走近，马洛伊才发现她左眼的蓝色其实更深一些，右眼的蓝色稍浅，也不知道算不算虹膜异色症。 而她身上那种古怪的成熟却又年轻青春的气息是最吸引马洛伊的，她看上去冷淡精贵，但是当她扬起笑容的时候，就又变得亲切甜蜜起来。很好，她现在从马洛伊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各种金髮甜心形象中跳出来了。 「哇哦，你在镜头前简直闪闪发光！」他先是奉承了一句，然后才引入接下来的话，「但是你知道吗？照片只能捕捉到一瞬间的、一闪即逝的美，但是影像却可以录下一整段、完整的美。」 「模特的脸很上镜，但除了在t台秀场上，他们的动态不会比捕捉完美、修饰过的静态图更漂亮。但明星演员就不一样了，当他们在屏幕上动起来的时候，魅力非凡！」马洛伊看到瑞亚认真地听着才继续说下去，「而你，漂亮的女孩，我发现你更适合成为后者。」 「马洛伊先生，你是在说我的照片没有我的真人好看？」 对于以拍摄硬照为生的平面模特来说，这其实是一种侮辱。 而马洛伊应付得圆滑而机敏，「当然不是，我是说你的脸投影在大银幕上会比印在杂志封面上还要美丽。」 他既绕过了那个问题，又给瑞亚抛出了一个拍电影的诱饵，这让他提出的签约显得十分诱人。 如果是成年的瑞亚，早就答应签下这份合约了，但她需要考虑的还有很多，所以只能暂且推拒了，不过她还是很乐意地收下了马洛伊的名片。要是没有任何插曲，瑞亚大概会等到正式取得家人的同意之后再给他打电话，然后成为icm的签约艺人。 icm的全程是国际创新管理公司，和caa、wma是好莱坞仅有的三家百分之十经纪公司，他们会从客户的收入中收取法律限定的最高比例百分之十的佣金。当然，费用高也意味着他们的人脉庞大能力出众，能为客户争取到更好的资源。 在瑞亚前世那个时候，icm的发展已经江河日下，uta联合精英经纪公司后来居上，实则取代了icm万年老三的经纪地位，很多和她同期的艺人发展海外都会签入uta或者wma。 但在现在，这个和caa同年成立的经纪公司仍然是业界的庞然大物，而90年代更是icm公司的辉煌时期，瑞亚对于成为这家经纪公司的签约艺人毫无意见。 前提是马洛伊能说服她为什么不能试镜洛丽塔。 「《洛丽塔》是经典，洛丽塔是经典角色，但她不是好角色！」马洛伊一口咬定，「演了她，你的演艺事业将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好莱坞欢迎年轻漂亮的女演员卖弄性感，但是它不会喜欢小女孩的性感，现在就出演这种角色，你未来的路线也就定型了，14岁就开始表演性感，20岁的时候你还能演什么？文艺片会担心你之前塑造的形象，商业片会顾虑舆论，然后还剩下什么？回过头去演电视剧吗？」 第10页 「你不相信我能演戏。」瑞亚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这些质疑背后的根本原因，马洛伊不觉得她能打破洛丽塔这个角色的形象。 「不，我只是还不需要你会演戏，安娜贝尔这个角色不需要太复杂的演技，只要你演出那天我所看到的样子，你很可能就是安娜贝尔。」马洛伊委婉地绕了一圈，「而且第一个大篇幅的角色会对你的演法、戏路产生决定性的影响，而那不可以是洛丽塔！」 有那么一刻，瑞亚差点就信服了，就在她要屈服于马洛伊这套长远地为她着想打算的长篇大论时，她注意到他的左手手指又在晃动。 眯起眼睛，瑞亚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是不是不能让我试镜洛丽塔？」 马洛伊微睁眼睛，不夸张但是充分地表达了自己被质疑能力的不悦和愤怒，气氛凝滞了一瞬然后他又慢慢放松地笑起来：「好吧，聪明的女孩，看来你还会思考，这是很好的优点。」 他凑近了一点，身上传来浅淡的烟味，「我不是不能让你去试镜女主角，资方想要的第一人选娜塔莉·波特曼拒绝了这部电影之后，女主的选角资料就下发到各个经纪公司去了，但是你要知道，会有无数年轻的漂亮女孩为这个角色抢破头！」 「而你知道那个演了玛蒂达的女孩为什么拒绝吗？那是因为她也知道这是一个会束缚住自己的角色。」马洛伊强调：「在如此年轻的时候演了一个对成年人脱衣服的女孩，除非你运气绝佳还能找到更经典的角色，否则人们就会一直把你记成这样的女孩。」 瑞亚知道马洛伊说的都是真话，而且是正确的。 她看过两版《洛丽塔》，而且认识新老电影的男主角，但是她没有再在其他地方看到过那两个洛丽塔。 她甚至不知道她们在洛丽塔这个经典角色之下的真实姓名。 就如同马洛伊说的那样，这是一个经典角色，如果演员自身不够出彩，这个角色的光芒就会盖过甚至淹没本人。 「但是安娜贝尔不一样，她是对着年轻的亨伯特脱下衣服的，她没有任何问题。」马洛伊盯着瑞亚的眼睛看，「我甚至现在就可以和你保证，这个角色很可能会成为你的。」能说出这句话，就证明他是真的信心十足。 「因为你有人脉？」 「因为你该死地引人瞩目，而且，是的，我确实有一点关系。」马洛伊的视线变得锐利，他紧盯瑞亚不放，「而关键是，我已经为了这个牺牲了一些东西，我不能去赌女主角那千分之一的成功率！」 「你没有看过我演戏，也没有看过我在镜头前的表现，马洛伊先生，你就不担心我会紧张没有任何发挥？」他说服了瑞亚，但她还是带有最后一点疑问。 「我很相信自己的眼光，即使你一塌煳涂，亲爱的，你也能成为那种银幕宠儿，而现在你就需要这个绝好的机会，而我需要在我的公司提高地位。」马洛伊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我没有更适合的人了，但幸运的是，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很幸运，我发现了你，而我们都必须成功。」 听完马洛伊的解释，瑞亚若有所思，她大概猜到了马洛伊的规划。如果她毫无演技，那他就会给她找来合适的花瓶角色，作为经纪人他也不会亏钱；如果幸运，她能演戏，而且演得不错，他再仔细安排也不迟。 而现在这个小角色无疑是最好的试验，也是最好的敲门砖。 总的来说，瑞亚·诺伦能被他看中起码有百分之六十是因为她有一张极为上镜又能让人印象深刻的漂亮脸蛋。 说完一大串话，马洛伊重新露出了微笑：「那现在，我们能签约了吗？」 他从院子里被叫回客厅，又重新和瑞亚谈了话，这就意味着她已经说服了自己的父母，而他说服了瑞亚，那么，还有什么能够影响这份合同的事情发生呢？ 「我不敢相信，我是说，我知道这总有一天会发生，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会发生得这么快。」为瑞亚整理行李的时候，梅一时忍不住奔涌的情绪坐在床上伤感，「这太快了，就像我昨天才把你带回家，然后你马上就要离开我了。」 「这只是一个试镜而已，不需要这么多东西的，妈妈。」瑞亚也爬到床上抱住了她，「我甚至不知道我能不能争到这个角色，也许下一刻我就会灰熘熘地回家里来寻找你的安慰了。」 「哦，瑞亚。」梅神出手摸了摸那张年轻的脸，「他们绝对不会放任你离开的，我们知道你有多么优秀，任何看过你的表演的人都知道，你在学校的演出精彩极了！」 「可这是电影，这不一样。」 「如果你落选了，那负责试镜的人一定是最大的傻瓜。」靠在门边的本帕克插进了话题，他专注地注视着这两个他在世界上最爱的女性。 看到他，瑞亚空出一只手臂来伸向门，本笑着走了进来，和她们抱在一起。 「……你确定我们不用陪你一起去吗？」 在这个亲密的氛围中安静了一会儿，本又重新提起了这件事。 「真的不用，如果出了结果，我会逼着你们和我一起去签约的爸爸，但是现在，只是去参加试镜而已，而且马洛伊会带着我去的。」这还是在本查了又查马洛伊的身份后才同意的。 「但你确定不需要一些家人的陪伴什么的吗？」 第11页 「我很确定！」 当时瑞亚诺伦是这样坚定地保证的，但是真的到了试镜的地方的时候，她就不能再继续保持这份淡然了。 这里有太多的安娜贝尔了。 有和她一样金髮碧眼的美人，也有黑髮棕眼的尤物，有高鼻樑深眼眶的日耳曼女孩，也有面部线条柔和的犹太少女…… 这个把地点定在加州洛杉矶好莱坞弗兰克林大街9972号六楼的试镜场所似乎塞满了所有漂亮的白种女孩，瑞亚甚至看了几个完全就是书里面描写的那种形象的女孩—— 棕色发短髮、蜜肤、细胳膊、长睫毛、鲜亮的嘴唇！ 带着她坐电梯到六楼，马洛伊还特地观察了一会儿瑞亚的神情，他惊奇地看向他身边的金髮女孩，「你看上去似乎一点也不紧张。」 「现在你让我开始感到紧张了。」 听到瑞亚这样说马洛伊反而更轻松了，他姿态悠然，似乎完全不把这些竞争对手放在眼里「哈，你真的让我惊喜，保持这个状态就好。」 瑞亚不知道他这样表现是不是为了给她自信，总之马洛伊像是笃定她比现在坐在外面等候的所有女孩都更好。 但她还是感到了紧张，这是瑞亚第一次用这幅皮囊参加试镜。 事实上，她从来就没有不紧张的时候，商业片怕票房亏本，文艺片怕影评糟糕，电视剧怕收视率低下，拍照怕被骂丑，代言怕被人抢，不拍戏又怕人忘记，这个职业就是会让人从头到尾一直维持着紧绷状态。 看着那些鲜活的、一点也不逊色的新鲜面孔，瑞亚不禁又觉得自己之前那套重生优势论还是太武断了。 这些女孩们都有自己擅长的才艺，也许都拥有不错的演技，她怎么才能在试镜中用一个照面的时间打败她们给面试者留下深刻的印象？ 要知道，在这种海选里大海捞针，负责试镜的人有时候一个不耐就会开始想要快点结束试镜，然后每个人分配到的试镜时间就会不断地减少，而他们完全不用担心会漏掉什么可塑之才。 因为人才太多了！ 他们甚至还需要再淘汰掉更多的。 如果真的天资卓越，那就根本不可能为人所忽略。 「你是对的。」 这句话瑞亚说得很轻，马洛伊没听见，她没有再重复。 马洛伊是对的，光是今天和她一样坐在走廊上等候的安娜贝尔就有二十多个，关于女主角洛丽塔的厮杀一定更加汹涌疯狂，一千个女孩也许是两千个争抢一个角色，而能拿到角色的就只有唯一一个。 千分之一的成功率和十几分之一的成功率，哪个更大更容易拿下，毫无疑问。 瑞亚还看到了那些陪着来面试的女孩一起焦虑等候的家长，每一张脸孔上都充满着对于成功、梦想的渴求。有人在说话，但是奇异地，什么声音也没有，安静地让人发慌。 她们没有拿到任何的台词剧本，这意味着试镜的形式随机性很大，谁也不知道究竟会迎来什么问题，从试镜室里走出来的人也不可能把信息泄露给她的竞争对手，所有等待的人都是一无所知的，除了瑞亚。 「即兴表演。」 她的经纪人早就向她透露了内容。 「瑞亚·诺伦。」——轮到她了！ 「去吧。」马洛伊轻轻地推动了瑞亚一下。就这样，深吸了一口气，瑞亚在一个出来的黑髮女孩之后走进了向她打开的试镜室大门。 无论是为了多年演戏的尊严还是实现自己的诺言，她都必须拿下这个角色！ 作者有话要说： 当时有2500个女孩面试洛丽塔，这个角色一开始就问过娜塔莉·波特曼，但她拒绝了。 — 客观来看，洛丽塔确实不是一个好角色，经典但太邪了，演了基本上就是给自己的戏路打上了死刑，97版的多米尼克·斯万，67版的苏·莱恩都很漂亮，蛮可惜的…… 考虑到这篇文最终的目标是让外星人都看过女主的电影，所以选了这个最国际化的icm，90年代还是很辉煌的，还和caa撕逼抢客户呢。 第5章 试镜是什么样子的？ 其实也就和去工作单位面试的状况很像，一个房间里，一排桌子后面坐了几个人，然后进来面试的人要在他们推销自己，留下印象然后拿到这个工作。 像这种配角的试镜，瑞亚都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复试，可能一次看下来就会定下最终人选，她走进去的时候没有看到什么相机。 桌子后面坐了五个人，一个选角导演，两个导演助理，一个整理资料的场务，还有一个制作人。 《洛丽塔》最终定下来的导演阿德里安·莱恩没有过来，所以这五个人里面最关键的就是这个制作人了，他也坐在最中间。 马洛伊透露过一些信息，这个制作人是在后来用2千万美元的投资进组的，原本这版新《洛丽塔》一直是由马里奥·凯萨和乔尔·b·迈克斯两个从《宇宙奇兵》开始合作的搭档一手筹备的，但这个后来者还是用大手笔的投资把自己加进了制作人的名单里。 而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对于一个署名就心满意足的投资商。 从这个西装笔挺、髮丝服帖的男人现在坐在选角现场就可以看出，他希望自己的2千万美元能够让他对这部电影产生影响和作用—— 第12页 也就是分权。 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导演不参与安娜贝尔这个在影片中占有一定篇幅的角色试镜，也许正是与三个制作人之间的暗斗有关。 阿德里安·莱恩是被马里奥·凯萨找来的，乔尔·迈克斯更是马里奥的老搭档，而这位后来进组的安德里·维特就让人摸不着头脑，完全空降一般成为了这部电影的第三个制作人。 但也因为他慷慨大方的投资，大大加快了这部电影的筹划进程，按照原本的预算和各项计划，《洛丽塔》的选角都还要再推迟，正式拍摄都要等到95年，但是有了这位安德里·维特先生，整个项目都被安上了发条，不断地往前推进。 「瑞亚·诺伦？」选角导演拿起她的那份简歷看了一眼，「少见的名字。」他轻声地嘀咕了一句，这让瑞亚的心得到了一点聊胜于无的安慰。 起码她的名字多多少少能够留下一点印象，不是简、苏姗之类太过普遍的英文名。 见五个人向她扫视过来，瑞亚对着他们扬起笑容，既不会夸张也不会浅淡到让人忽视，马洛伊揪着她练习了很久，差点没让她笑到抽筋。 她的经纪人显然对这次试镜势在必得，不仅搞到了具体内容，了解各个把关人员，他甚至还和瑞亚事先模拟排练过许多次。 「你有什么才艺特长吗？请你简单地为我们表演一下。」这种试镜根本不会有什么打招唿问好的时间，所有人都希望把过程尽力缩短，然后挑选重点，再快速地到下一个人。 「我会一点舞蹈。」 叫号次的场务已经开始拿出下一个人的简歷，他抬起头提醒了瑞亚一句：「你有1分钟的时间。」 马洛伊和她谈了许久，最终决定在简歷上只写上拍摄杂志模特、还有在学校戏剧社表演的经歷，没有写上额外的特长，等到即兴表演的环节，她再表演舞蹈。 是的，她会跳舞。 事实上，瑞亚甚至学过不少种类的舞蹈，当然大部分都是为了角色突击训练的，不过她确实有一点芭蕾舞的功底。 重生之后她就把基本功重新捡起来练了，不需要跳得多好，但是起码要把筋拉开，这样不仅能把她的身体塑造得柔软，还能帮助她塑形。 欧美人青少年期的发育很不稳定，瑞亚总是隐隐担心自己的骨骼会变粗，脸颊边的颌骨扩展变成方脸就更加糟糕。 她现在整张脸和三庭五眼的比例很协调，一旦脸部外扩或者拉长比例就失衡了，不是说她不能欣赏硬朗的美丽，只是她的五官长相不适合。 不过现在一切都很完美，她披散着一头打理过显得有些蓬松的金髮，没有处理得很完美，在不少地方还有一些瑕疵。她穿着一件衬衫和一条宽松的裙子，这样她在旋转的时候，裙子不会浮夸地飞起来，也不会没有一点变化。 简单自然、更重要的是青涩。 当瑞亚在马洛伊面前跳完第一支舞的时候，他张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狗屎！」 「我真不应该和你签那份合约。」他们非常规范地签了那种法律规定的，什么首次签约的合同有效期为一年，续约展期最长为三年这种经纪约。 之所以这么守规矩，完全是因为马洛伊觉得要是瑞亚糟糕透顶，他就能无比轻松地在一年之后把她踹开。 要是那张漂亮脸蛋能发挥出点作用，那他也可以在续约的四年里榨干金髮尤物的所有价值再闪人。 然而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冲动了。他考虑到所有的因素，却忽略了那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这女孩真的是个天才！ 想想看吧，她从来就没有上过任何的舞蹈培训班，更请不起私人指导老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完全是自学成才——「操！」 马洛伊忍不住又说了一句脏话，他重新审视了一遍这个被他捡到的金髮女孩，从头到脚，「再跳一次，不用那么好。」 很快恢復冷静，马洛伊给出了评价：「安娜贝尔不是完美的，她确实很美，但是她很生涩。」 棕发棕眼的西装男人又再次变回那个惺惺作态的精明模样，「很好，你绝对能够拿下这个角色，亲爱的。」 他们计划了一切，不化妆、不刻意打扮，如果不是太做作了马洛伊甚至想给她点上一些雀斑。他倒是在这种时候嫌弃她的皮肤好过头了。 不明显地吸了一口气，瑞亚摆出了一个芭蕾舞的起手姿势，她当然没有穿上芭蕾舞鞋，这样就显得太刻意了像是她早就知道了一样。 所以她只是找了一双容易脱下来的鞋子，然后穿着白色短棉袜踩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即使这是一年四季都没有什么气候变化的加州，瑞亚还是被这股冷意激得缩了一下脚趾。 接着她就开始舒缓地展开自己的身姿，从绷起的被白袜包裹的脚尖到纤细光滑的小腿，然后是腰、没有赘肉的手臂和少女细嫩的手指。 面试场地在六楼，附近都是高楼，洛杉矶的光照再好也没办法让房间里的人们感受到，但是瑞亚垂散在背后的那头金髮却带来了暖色调的反光，她神态温和闲适，她知道自己跳得不好，但是却并不因此羞怯，因为她知道人们的目光还是被她吸引了。 她当然没必要展示完美的芭蕾，一是因为她没有经过严苛的训练跳不出来，二是因为面试她的人们不是来看她跳舞的。真的想欣赏早就去芭蕾剧院观看了，这是一场安娜贝尔的试镜，瑞亚很清楚。 第13页 所以她在展示的，并不是她的芭蕾舞姿，而是藉助这些好看的舞蹈姿势展示自己柔软纤细的身体，展示自己年轻青涩的曲线，还有那份在安娜贝尔这个年纪她这个年纪，生动鲜明的少女之美。 热烈夺目、却又因为稚嫩而软和。 换做任何一个少女来做，也许都是轻松的，但对瑞亚来说却并不简单，因为她其实早就过了这个年纪，所以她不能像外面那些竞争对手一样展示自己，她要「演戏」。 她要演出14岁的安娜贝尔。 这个年纪的少女是什么样的？ 微笑起来的时候既希望能吸引所有人的瞩目，又躲避回闪着；用眼神望过去的时候，带着青春逼人的朝气和好奇又闪烁不明，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这份有点可笑的心计和故意般的天真是如此地吸引人，以至于没有人计较她跳舞时出了什么差错，那个旋转转稳了吗？那个脚尖点地绷直了吗？ 没有人在意了，他们的目光只是无意识地追逐着这个金髮女孩的身影，然后看着她舒展柔软的手臂和小腿。 即使没有背景音乐，也没有光板打光，她依然很美丽。 然后亨伯特无法忘却的安娜贝尔永远地停留在这个她早早死去但是美丽生动的鲜活年龄，寄托在他以后人生所看到遇到的每一个年轻的「性感少女」身上。 注意到桌子后面的人们仍然维持着刚开始的注意力，没有半点走神瑞亚就知道自己基本成功了一半，就在她想要用一个演练过无数次的旋转来收尾的时候，一个她和马洛伊都没有预料到的意外打断了她策划完美的试镜。 「铃铃铃——！」 一个面试官的手机响了。 有那么一刻，瑞亚甚至想要扑过去抢走那个刺耳的手机然后把那老旧的行动电话扔出窗外去！在她从影多年的演艺生涯之中，她就没有见到过这样没有礼貌的人，谁都知道，试镜应该把手机关掉，或者干脆就别带进来！ 但是看到正中间的安德里·维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瑞亚就知道她被打断的试镜不会得到任何补偿了，无论是选角导演还是助理，或者是坐在最外面的场务，没有一个人露出半点不悦或冒犯的神色。 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安德里·维特只不过是要在试镜的时候接个电话。 很显然，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他这个电话一定比瑞亚·诺伦这个无名新人的试镜重要得多。 即使瑞亚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现在只是个籍籍无名的新人，但是看到那个把髮胶抹得头髮反光的高瘦美国男人真的要接通这个电话时，她还是生出了强烈的怒火。 当然她是个演员，即使生气了也不会在面上表露出来，她的神态甚至更自然了几分，不过已经没有人在看她了，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安德里身上。 「是我，什么事情？说吧。」 就算是在她曾经最艰难的时候，瑞亚也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侮辱。这甚至比冰冷的厌恶和辛辣的批判还要气人，因为此时此刻人们甚至觉得她连完整的1分钟表演时间都不值得，这比不屑还要恶毒。 抿紧嘴唇，瑞亚完成了她这支舞的最后一个旋转，但是她没有再在原地转了，她自然地转到了那排桌子的前面，她停在了正面朝向中间的位置，然后扬起上臂翻转手腕，收回下摆的另一只手臂，在蹲下的膝盖前交叉定形。 接着她才缓缓地抬起脸，仿佛按着什么无声的韵律和节奏，没有一点混乱，现在瑞亚离坐在桌子后面的安德里·维特只有一张桌子的距离了，她微微蹲下去之后就能直面他。 这个出手阔绰、粗鲁的制作人看上去就与好莱坞毫无关系，他生着一张华尔街精英的脸，也散发着资产上层阶级的傲慢和冷淡气息，灰蓝色的眼珠和精细的金色髮丝都蒙着冰冷刺人的气味，让人心生不喜。 瑞亚现在一点也不惊奇为什么另外两个制作人、甚至导演都在暗中排挤他了。 自以为是、骄傲而不愿尊重，但是又强势、想要掌控一切，谁愿意亲近安德里·维特就怪了。 他们这样一对视，无论安德里手中的电话里有多重要的信息，他都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瑞亚那张突然凑近放大的脸上，他毫无愧疚地审视着这个女孩的每一个毛孔，像是在计算股票市场上的数据。 即使他们的眼睛现在处于一个水平面，瑞亚也无端觉得安德里是在俯视自己，于是她很快就站了起来，鞠躬然后微笑。 「我表演完了。」 「好……的。」选角导演从这无声无息的交锋之中回过神来，而且他们不能说瑞亚这么做有任何地不对，这只是舞蹈的一部分。 而她显然有理由生气。 无论之后是要进行什么环节，现在都进行不下去了，所以瑞亚只能在完成1分钟的即兴表演之后离开。 「谢谢你来参加这次试镜，一旦有了结果我们尽快通知你的。」说完这番公式化的话，旁边的导演助理看向场务，「让后面的等一等。」他们要等安德里打完电话。 走出试镜室的时候，瑞亚隐隐能听到一个轻唿，「刚好1分钟，她把时间掐得真准，我都没来得及叫停，是凑巧吗？」 「这么快？」马洛伊迎上来关切地询问试镜时的状况，「一切还好吗？」 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瑞亚垂着手臂甩了甩拎着的那双鞋子，她没来得及再穿上就直接带出来了。 第14页 现在她莫名觉得马洛伊这张脸顺眼多了，他把自己浅棕色的头髮留得微长赶上了当下的流行，深棕色的眼珠精明但是柔和，五官硬朗分明，身材高大健壮，再魁梧一点都能去当橄榄球运动员了。 这个男人身上的算计味也很浓重，但不至于那么刻薄，有了对比，瑞亚不禁觉得自己的经纪人其实还不错。 在之前的位子上坐下来，瑞亚看了一圈还在等候的各式漂亮女孩，她们显然在疑惑为什么还没有叫下一个人，不少猜疑的目光都落到了瑞亚身上。 她一边穿鞋，一边回答马洛伊的问题，也变相把信息透露给支起耳朵的竞争对手们，「这个嘛，我相信他们一定对我印象深刻。」无论好坏。 至于这个示威的小手段会不会起作用瑞亚就不知道了，她还得赶回纽约去呢。 而瑞亚不知道的是，试镜室里的安德里在她出去之后沉默了许久，然后才对着手机说了一句话：「再说一遍。」 其余四个人也不敢催促，即使安德里·维特真的因为一个14岁的金髮女孩走神了没听到电话里在说什么，那他们又哪里有资格嘲笑一句呢。 作者有话要说： 《洛丽塔》原本是94年选角，95年拍摄，这里会调整为94年就开拍。 ＊ 除了安德里·维特之外的名字都是真实人物。 第6章 「我大概只待了1分钟多一点的时间，其他人至少都有5分钟的时间。」 「不！」 「这是真的，当我出来的时候，经纪人就用那种『你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的眼神盯着我看，然后我告诉他试镜时发生的事情……」瑞亚耸了耸肩膀，「有时候，安排得再完美的计划也赶不上变化，意外就是会发生。」 「但是这也太不公平了！」 梅也皱起了眉头，一脸气愤，「他们至少也得尊重别人吧！」 沉默了一会儿瑞亚才露出了一个微笑：「我猜，可能命运也不希望我太早进入这一行吧，也许爸爸是对的，我不应该这么着急。」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瑞亚应该在明年考上加利福尼亚州的高中，然后再伺机寻找进入好莱坞的机会。 美国高中是四年制，明年瑞亚就要升入高中了。 虽然她是家里面对这个结果最早看开的人，但接受得也并不容易。 说实话，承认自己被真正14~16岁年龄段的女孩打败很难，尤其是对于瑞亚这种在这一领域有一点成就的人来说，即使她用表演出来的少女感敌不过真正的少女这种理由来开解自己，失败的滋味仍然压得她难受。 本和梅都能看出瑞亚最近的心情不好，虽然她没有表现出来，但是那些延长了一倍时间不止的压腿之类的训练就能反映出她真正的心思了。 「不，瑞亚，我们还不知道结果。」梅嘆了一口气又更改语气安慰起来：「我们还没收到电话呢！」 瑞亚轻轻地摇了摇头，虽然她很难受但是也不至于那么经不起打击，「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就算有1千个女孩来面试安娜贝尔也会有结果了。我们之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电话，是因为他们会先告诉我的经纪人，而他显然不忍心告诉我答案。」或者不想告诉。 她不知道马洛伊为此付出了什么，但想必他肯定也不会接受这个结果。 「但是……」 说着梅的电话就响了，她拿起来翻看然后兴高采烈地递给瑞亚，「看！马洛伊的电话，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别那么灰心丧气亲爱的。」 「帕克夫人，我是——」 「马洛伊先生，我是瑞亚。」 「很好，我正要找你，还有我说过很多次了，叫我迈特斯就可以了，你把称唿叫得太僵硬了，瑞亚。」他的声音听起来还很温和，听不出来有任何负面情绪。 「你是打电话来告诉我试镜结果的吗？」 「听着，我要来纽约一趟，我们到时候再仔细谈。」提到试镜的事情，马洛伊的声音终于有了一点变化，「情况有点复杂，电话里说不清楚。」 「成功或者失败，入选了或被刷下来了，有什么讲不清楚的？」 「就……等我来了再说。」 「好吧。」 － 等了一天，第二天瑞亚才在放学后和马洛伊见面了，「现在我们可以说了吗？」 「安娜贝尔的试镜，你被刷下来了。」 在迟迟没有收到任何回復的时候，瑞亚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但是真的听到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了由衷的失望。 毕竟她为了这个试镜付出了努力更有经纪人提前泄露的信息，这样都失败了，瑞亚就更加清晰深刻地意识到了好莱坞的残酷。 「因为那个叫做安德里·维特的制作人？」 「是的没错，就是因为他。」马洛伊答得很快，他双眉紧皱了一会儿就又松开了。 「因为他恨我打扰他接电话？」/「因为他选中了你！」 他们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句话，瑞亚一下子没反映过来马洛伊说的话：「等等，你说什么？」 「安德里·维特选中你来演安娜贝尔。」马洛伊加快语速飞快地解释起来，「然后马里奥·凯萨在得知试镜结果的同一天找来了艾玛·格林菲斯·麦琳，一个和你同龄的英国女孩，她的祖父是马克·艾登，祖母是琼·乐·舒里尔。」 第15页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名字中的任何一个。」 「好吧。」马洛伊嘆了一口气，「她的祖父母都是演员，而且名气不小，资方认为这种演艺世家出身的女孩更适合出演安娜贝尔，而且安娜贝尔还刚好有英国血统。导演阿德里安·莱恩看了艾玛的试镜，当场拍定了她。」 「我们都被马里奥给耍了！」 听到这里瑞亚甚至有一点点想笑：「所以，安娜贝尔的试镜就是一场马里奥·凯萨策划的对安德里·维特的示威？」 「你可以这样说。」 瑞亚当然不是那种天真地认为好莱坞就没有勾心斗角了，事实上在好莱坞家庭背景也是实力的一环，背景意味着人脉、意味着关系。 《这个杀手不太冷》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这部电影1994年上映，1993年选角开拍，12岁的娜塔莉·波特曼在落选之后仍然没有放弃再次回到吕克·贝松面前表演，最终赢得了这个角色。 这听上去像是一个励志故事，但其他所有参与试镜玛蒂达的女孩在被刷下去之后都不可能再得到第二个表演机会。而她甚至在11岁的时候就因为家人的关系早早看过了剧本。 当然，娜塔莉·波特曼的玛蒂达是经典，但这不仅是因为她有拿到这个角色的能力，也还有获得这个机会的手段。 好莱坞没有任何角色是只能由一个人来表演的，可以演得精彩的人有很多，但只有得到角色的那个才会成为那个角色。 听到了马洛伊的解释，瑞亚甚至还是松了一口气的，她宁愿自己是被电影制作权力之间的争斗和背景人脉打败，也不想自己真的输给一个真正14岁的小女孩。 看她面色镇定甚至带着一点笑意，马洛伊的眼神也渐渐有了变化，「你真的很不一般，瑞亚。我预想过了你所有的反应，也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冷静。」 其实瑞亚甚至有点高兴，当然不是为自己落选的角色，而是为那个傲慢自大的安德里·维特被人教训了。 「你就这么自然地接受了这次失败？我让你练习了那么久，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微笑、眼神，我甚至可以说你的表现完美！然后你就愿意被这样一个有关系的女孩打败吗？」 「好吧，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气到流眼泪吗还是要闹到剧组去要求重新试镜？」积攒心头的压力被马洛伊解开了，瑞亚还有心情和他开了一个玩笑，「也许我应该这样做，说不定我演了这个角色还能提名奥斯卡呢。」 「哈，然后美国总统都会成为你的影迷。」 听出瑞亚带着讽意的玩笑，马洛伊也勾起笑容半讽刺地说了一个笑话。 不过下一刻他就又恢復了严肃，「如果我没有说过这句话，请让我现在再补上。瑞亚，签下你是我到目前为止所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你是我手里最有潜力最年轻的演员。」这句话意味着马洛伊已经把她列为了第一客户。 但是这种肉麻的话语被马洛伊说出来让瑞亚感觉怪噁心的，她疑惑又不解地看了他一会儿，「谢……谢？」 「听着，瑞亚，请别误会，我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我之所以这么急切地找你来试镜安娜贝尔，是因为我必须要从我的竞争对手那里抢到这个角色，我需要打败他和他手里的那个女孩，而你是我找到的最佳人选。」 「那现在你们两个都输了。」看着马洛伊没有完全松开的眉头，瑞亚若有所思，难怪他一定要她试镜安娜贝尔，「我猜你们仍然处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不。」他微微皱起眉但勾起了一点嘴角，这让他笑得有点邪恶，「因为你，我现在已经赢了。」 「恭喜你，你进入了女主角洛丽塔的复试！」 「你说什么？」 瑞亚马上就坐直了身体，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被这个峰迴路转的试镜惊到了。 「为什么？」这个问题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看出她的震惊和疑问，马洛伊反而略微放松下来，她之前的镇静肯定让他很不适应，「你在安德里接电话的时候的表现，瑞亚，安娜贝尔不会那样做，但是洛丽塔会。你通过表现自己来阻扰他接电话！你影响他甚至是诱使他——洛丽塔也会这样做！」 噎了一下，瑞亚没想到自己置气时的冲动之举还会给她带来这么一个意外的结果，「好吧。」于是她又被打击到了，所以说最后她还是脱离了角色。 即使是有外界因素影响，瑞亚还是懊恼地反省了自己的冲动，对演员来说，演好自己的角色才是第一重要。 「还有——」马洛伊挑起了自己的一边眉毛，这让他看上去有点气人，「你觉得安德里·维特会忍下马里奥·凯萨的挑衅吗？」 想起那张刻薄颐指气使的脸，瑞亚摇头：「不会，该死地绝对不会。」 「马里奥找来艾玛·麦琳抢走了安娜贝尔，安德里就把被马里奥刷下来的你塞进了女主角的复试，他很看好你，而面试你的另外四个人也没有意见，你的表现打动了他们，他们也对马里奥的行为非常不满。」 马洛伊笑了笑：「你知道吗？2500个女孩为了这个角色抢破头，最终进入复试的只有十一个，而你是其中之一。」 「而我是那多出来的一个。」难怪半个月都没有消息，这其中的女主角试镜挑选淘汰和安德里的博弈显然需要不少时间。 第16页 「无论是因为什么，瑞亚，你都拿到了那最后一个名额。不幸或幸运的是，亲爱的瑞亚，你现在就是一枚棋子，安娜贝尔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兵』，而洛丽塔才是『国王』，你得到了洛丽塔，安德里·维特就能将军掉马里奥·凯萨。」 「你的西洋棋比喻没有任何新意。」瑞亚没有什么底气地抱怨着低吟了一句，「而我恨那个男人，他在我的试镜上接电话。」 「无论你怎么想，你现在都是安德里·维特阵营里的了。」 打量了马洛伊一会儿，瑞亚明白了他为什么看上去又喜悦又苦恼，想必洛丽塔这个太有争议性的角色让他十分纠结。 这在电话里的确说不清楚。 「我进入了女主角洛丽塔的复试，那你怎么想？」她试探着询问自己的经纪人。 没有人是傻瓜，正如马洛伊签下她早就盘算好了各种计划，瑞亚和这个有点焦虑、刚混出头的年轻经纪人签约也有自己的打算。 首先，马洛伊的头脑灵活，在邮件收发室里显然学到了不少东西，他深谙谈话技巧既不会热情到让人厌烦也不会冷淡到让人听不下去。 事实上，瑞亚很欣赏他杀到她家里去仅仅是为了抢下一个配角的试镜，现在知道背后的原因，她对马洛伊的评价更高了一层。 手段、心计、城府、消息灵通、还能打通一点人脉，这些条件综合起来，马洛伊成为她现在的经纪人绰绰有余。 而她看出马洛伊的急迫，所以始终没有在签约前展露一点演技之类的特长，因为瑞亚那个时候没有和他长期签约的打算。 马洛伊很焦虑，他像是被什么束缚着又挣脱不开，而瑞亚觉得这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行业的高压带来的心理问题。 「我不知道。」 出乎瑞亚的意料，马洛伊就这么回答了她，「我想我们都无法轻松地对一部电影的女主角说不，尤其是这还是你的银幕初秀。」 「说实话，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谈过女主角的合约，显然这个角色对我的吸引力同样很强烈。」 「但是这个角色——这个角色争议太大了，我不知道得到她对你究竟会产生多大的负面影响，洛丽塔会给你带来好处吗？会，但是能抵消这个恶果吗？我不知道。」 「如果现在坐在我面前的不是你，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瑞亚。」马洛伊沉沉地吐了一口气，他动了动手想要掏烟，但顾及瑞亚没有动作，「但就是因为你，你试镜配角都能进入女主角的复试，哈，就算是在好莱坞，这种事情也极为少见。你的潜力比我想像中还要多，所以我才这么犹豫。」 「我确实很难说不。」瑞亚坦诚地回答了马洛伊，其实，她对于这个角色有一些另外的想法。 他最终还是拿出了一根香菸，但是没有点燃，只是拿在手里把玩，「我也一样。」 「所以，我们来讨论另外一件事情。」马洛伊眯了眯眼睛，深棕色的眼珠变得更暗，被睫毛的阴影压成了黑色，「我打听到，《洛丽塔》的剧本还没有最终定下来……」 瑞亚看了马洛伊一眼，发现他们在这一刻简直心有灵犀。 高大的棕发男人笑起来，「我们总得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不是吗？。」 「见鬼，为什么我们说得就像是这个角色一定会是我的一样？」说了半天，瑞亚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甚至都没有参加过洛丽塔的初试！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马洛伊大笑起来：「如果你的安娜贝尔都能征服安德里·维特那个冷血的怪胎，那么是的，瑞亚，我相信你会是洛丽塔！」 「在另一个制作人会恨死我的情况下？」 「是的，是的，请对自己有点信心好吗？」马洛伊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没有制作人能够恨一个让他的电影成功的演员，马里奥会很死安德里，但是他不会恨你的。」 「马洛伊先生，我做了土豆饼，你不介意尝一点吧？」梅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问了一声，马洛伊瞬间变得侷促起来，他不自在地磨蹭着手指间的香菸。 「好、好的。」 然后他转过头来对着瑞亚嘀咕了一声：「你真应该快点搬到洛杉矶了，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6点有二更…… 娜塔莉·波特曼的採访里自己说的，她11岁就看过了剧本。 — 如果女主要演剧情肯定要改请放心！我很噁心□□，绝不会美化！ 我很喜欢看欧美电影的看过的绝对不少qaq，也不是随便选这部的，当然我也带着自己的私心，我一直觉得这部电影可惜在没有拍出原着的精髓，所以才决定改写。 - 这应该是一部【反恋童】的电影，老版还是原作作者亲自改编剧本，突出男主的猥琐恶癖，我认为作品本身是没有原则性问题的。 第7章 确实，她该早点搬到洛杉矶了。 在纽约和加州之间来回实在太不方便了，瑞亚运气好，找到一个两头跑的经纪人，但是这仍然会对她的工作造成麻烦。 所以在准备女主的试镜的同时，她也得尽快寻找到一所容许学生频繁请假、又临近好莱坞的寄宿高中。 瑞亚知道这个条件太苛刻了，寄宿学校大多都是学费高昂的私立高中，管理也很规范严厉，即使她能够用自己的全a成绩申请到奖学金，如何争取到请假的权利也是个难题。但是她需要在加州找到一个住处。 第17页 而学校会是一个最让她父母放心的居住地点。 但不管升学这件事有多重要，都得被瑞亚放在后面去了，因为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当然还是电影女主角的试镜！ 无论她的经纪人马洛伊有多么神通广大，他们也都必须等她拿下洛丽塔这个女主角之后再来讨论剧本的问题。 而瑞亚还有她的底牌——当然，除非必要，她也不希望这么早地揭露自己的过往。人们的同情心是有限的，如果她的过去註定会被揭开，瑞亚宁愿是由她主导而不是被动地等待媒体曝光。 「为什么你不让你的父母一起过来？」 「他们要是在，我会更加紧张。」瑞亚做了一个深唿吸平復自己的心情，她现在正坐在外面等待轮到自己的试镜，「而且他们还不知道我要试镜女主角，我告诉他们我进入了复试，他们以为我还在争取安娜贝尔。」 马洛伊投来了一个略显疑问的眼神，瑞亚作了解释：「我不想提高他们的期待再让他们失望，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对这个角色有什么反应。」 洛丽塔当然和安娜贝尔不一样。 这两个少女是男主亨伯特的情爱的光影面，洛丽塔点燃的是生.命之光，欲.望之火，她年轻充满魅力。洛丽塔从小没有父亲，母亲又总是强压地管教她，所以她任性叛逆，违背母亲的所有管教甚至想要抢夺母亲青睐的男人的注意力来报復。 而缺失的父爱又让她仰慕成熟的男性，亨伯特的出现填补了洛丽塔自幼渴望父亲和长大后对异性产生好奇朦胧好感的双重缝隙。 安娜贝尔只是和年少时的亨伯特互有好感，想要在亲密的关系之上再有突破，她同样富有魅力，但是身上被家教束缚着，温和柔软，远远没有洛丽塔那么具有攻击性和侵略性。 所以安娜贝尔点燃的只是亨伯特对于「性感少女」的癖好，而最终征服亨伯特的则是乖张的洛丽塔。 这个角色更加复杂，张扬。 而现在，瑞亚就需要施展一切手段来证明自己的魅力不输于洛丽塔。 瑞亚显然不是洛丽塔这种性格的女孩，当然也不像安娜贝尔，瑞亚·诺伦保守理性，在她真正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比绝大多数同龄人要冷静。 她很清楚自己的梦想，然后制定计划再一步步地完成，完全不把男女之间的荷尔蒙当成什么重要的事情。 但现在她需要成为洛丽塔，那个渴望瞩目，想要成为芭蕾舞明日之星的女孩，那个天真任性又随意邪恶的性感少女。 然后征服坐在试镜室里面的所有人。 等候的时候，瑞亚看到了斜对面坐着一个黑色长髮的女孩，她皮肤雪白笑容甜美，说话的时候会露出牙齿上的银丝牙套。 还是藉助牙套这个让人印象深刻的东西，瑞亚才认出这个女孩就是原来出演洛丽塔的人，她和银幕上的最终形象太不一样了。 显然她晒黑了一点皮肤，然后染浅了头髮，这无疑是很正常的。 洛丽塔在小说里就是这样一个女孩，甜美的蜜色皮肤，漂亮的栗色头髮，拥有让亨伯特窒息的美。 虽然试镜室外面等候的人数比瑞亚之前看到的要少许多，但是气氛却更加紧张，安娜贝尔的吸引力显然没有洛丽塔高。 而且这些女孩们大多都是新人，所以这份对成功的渴望就更加强烈，无论这个角色的争议会有多大，只要是女主角，她们就会挣破头。 天知道第一个角色就是女主角会对她们未来的演艺生涯有多大的帮助，或者说——有多大的影响。 瑞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唯一一个不仅拥有经纪人，还对这个角色拥有清醒认识的人，但是她同样对这个角色势在必得。 抿了抿嘴唇，瑞亚在心底里对着这个她都不知道真正名字的女孩说了一声抱歉，这个角色，一定会成为她的！ 捏着手里面的剧本，瑞亚背下了上面的台词，女主角的试镜终于能拿到一页剧本了。 这段讲的是当洛丽塔的母亲出车祸死掉了，亨伯特把洛丽塔从夏令营接出来后两人过了一年多的时间，洛丽塔受不了亨伯特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亨伯特也受不了她的任性和反叛，两人终于因为当年洛丽塔母亲意外去世的事情爆发出了争执。 拿着白纸黑字的剧本，瑞亚和马洛伊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她走进了试镜室。 这和她之前试镜安娜贝尔的那个房间不太一样，里面不再那么简洁干净，除了那排面试桌之外，还放置了一个沙发、纸箱等等物件，大概是想要模拟出一个室内场景。 瑞亚看到了里面摆放着的相机在运作。 她还看到了这部电影的男主演——杰瑞米·艾恩斯，瑞亚之前看过他主演的《蝴蝶君》，所以对他有印象。 安德里·维特当然也坐在桌子后，那张刻薄深邃的脸依然冷冰冰的，如果不是马洛伊和她说过，瑞亚怎么都不会相信就是这个男人把自己推进了洛丽塔的二轮试镜。 瑞亚总觉得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带着强烈的不耐。 坐在最中间的是导演阿德里安·莱恩，他旁边的大概是马里奥·凯萨。 「这就是那个女孩。」选角导演在阿德里安的旁边轻声提示了一句，指出她是被安德里从安娜贝尔的试镜里塞进洛丽塔的二轮试镜的女孩。 第18页 桌子后面的目光在瑞亚·诺伦身上转了一圈，导演看了她一眼，「你就是瑞亚诺伦吧，你之前是来试镜安娜贝尔的，那你能说出我们要在你试镜安娜贝尔失败之后给你洛丽塔的理由吗？」 这个问题太刻意了，明明她的安娜贝尔是被故意安排弄没的。无论是谁被安德里挑选上，最后都会被马里奥的艾玛·麦琳刷下来。 「我想，这是因为你们发现安娜贝尔不足以发挥出我的潜力，所以才让我来试镜女主角洛丽塔。」她脸上露出了一抹略带羞涩的微笑。 想为难她来噁心安德里·维特，那瑞亚也只好噁心回去了。 阿德里安·莱恩一噎，他本身也就不擅长做这种事情，所以也只能嘟哝了几声：「看起来你很有自信，这很好。」 旁边的制作人马里奥凯萨接过了话头，他的眼神就锐利得多，也带着更多的针对性，「光有自信还不够，这个角色还需要更多，希望你能在表演中展示出来。」 他不动声色地施加了压力：「洛丽塔可是和安娜贝尔完全不一样，加油。」 「谢谢。」瑞亚像是什么没听出来一样接受了马里奥的鼓励，她扬了扬剧本，「我现在开始吗？」 「如果准备好了，请你开始吧。」 杰瑞米·艾恩斯投来了一个友好的鼓励微笑，他大概也并不想参与这种事情。 桌子后面没有人动，瑞亚奇怪地看向没有动作的杰瑞米·艾恩斯，「抱歉，请问这不应该是对手戏吗？我以为会有人来和我对戏？」 「是的，本来是是这样安排的。」马里奥·凯萨做了回答，「但是其他女孩在初试的时候都是独自展示了洛丽塔，为了公平起见，我们需要看一看你的洛丽塔独角戏表演，这没有问题吧？」 「我明白了，当然没有问题。」 见鬼的公平起见。 而那个导致一切发生的幕后黑手，安德里·维特先生仍然不动如山地稳坐着，像是这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一样。 深吸了一口气，瑞亚放下了手中的剧本，这个举动让马里奥惊讶了一下，因为上面的台词并不少，她在接到剧本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背下来了，还有自信不会在表演过程中忘词，这就很难得了。 大部分试镜的演员都会拿着剧本表演，就算他们背下了所有的台词，为了保险起见也还是会拿着剧本。 但马里奥并没有放在心上，记忆力好又怎么样，把戏表演出来才是重点。而他早就看好了出演洛丽塔的女孩——多米尼克·斯万。 而那个女孩完全不需要演戏，她本身就是洛丽塔！ 阿德里安也很满意那个女孩和洛丽塔十分接近的气质，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就会启用她。这种年纪的女孩，能有多少演技？除非真的是绝世天才，否则5岁开始表演也培训不出什么深刻的演技。 所以一开始他们就计划寻找一个气质性格接近洛丽塔的漂亮女孩，然后再在拍戏过程中雕磨修饰，把她真正变成洛丽塔。 这次复试，也只是为了看一看那些女孩和男主演杰瑞米·艾恩斯搭档，谁最有火花。马里奥中意的多米尼克·斯万就很好，她有张力，这样也保证了他们的电影会出彩。 他转动眼球看向眼前这个被安德里·维特当成争权棋子的可怜女孩，颇为怜悯地笑了笑。看看她吧，全身上下，神情姿态，哪一点像是洛丽塔了？ 要马里奥来说，她完全是洛丽塔的相反面。 即使马里奥带着对敌人的偏见，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叫做瑞亚·诺伦的金髮女孩拥有一张极为漂亮的脸蛋，她四肢修长骨架纤细，态度自然神情镇定，无疑非常上镜。 作为一个制作了不少电影的老牌制作人，马里奥敢保证她在电影上会非常美丽，但是，她不是洛丽塔。 光是明白这一点，他就完全地放下心来甚至有心思欣赏这个漂亮的金髮女孩的表演，因为那会意味着安德里维特的失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瑞亚坐到了他们准备的沙发上，灰色的棉皮把她的皮肤衬得更加明亮，她的神情变了。 她原来舒展着眉眼镇定自若，现在她微微挑起了眉毛变得散漫轻佻，但是那睫毛微颤的眼睛里又带着抗拒和警惕。 下面一段是亨伯特的发火，他质疑控诉洛丽塔把他们的事情告诉了别人。没有杰瑞米·艾恩斯的配合，瑞亚也不可能空等那么长时间，那样就太出戏了。 所以她只是在短时间内控制着情绪变化表达出自己听到了一段不可接受的指控的怒骂。 女孩微微皱起眉，她放在腿边的手指仍然不经意地打转着，像是并不在乎，但是她已经收起了嘴角的笑，眼中的牴触越来越强烈。 她往后倒了倒上半身，像是被什么吓到了，她惊惶的眼神传递了这个讯息，但是下一刻瑞亚勐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即使她恐惧她也不会退让，「嘿！放轻松，先生。」 为了缓解压力，她把最后的尾音念得婉转，可是对方的步步紧逼让她不得不开始反击，瑞亚挥舞着手臂挣扎起来。 她怒气沖沖地伸出手臂抵向外面，「离我远一点！」 「你这个变态！」她嘶吼出来，难道不是吗？ 难道这一切不是亨伯特施加在她的身上的吗？她原本应该过着正常的生活，和母亲吵架，和朋友们聊天玩耍，和有好感的异性尝试发展关系。 第19页 「没错，我不想和你待在一起！」她闪动着自己的眼神，不愿意流露出她的脆弱和恐慌，她早就意识到这一切的不对，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修正，「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想和你在一起」 「那些钱是我自己挣来的！」她这样大声回绝了亨伯特索要在她身上花费的金钱，痛苦、理直气壮，又满怀悲哀，她甚至把这当成工作。 男人扇了她一巴掌，瑞亚扑到在沙发上，她僵直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抬起上身看向什么也不存在的空气，「没错，就这样杀了我吧，就像你杀了我的妈妈一样杀了我吧！」 她死死地盯着某个焦点，破碎的希望和涌上来的强烈恨意把她的眼睛点亮了，美得像是一团蓝色光火。 她任性难训、浑身是刺，但也脆弱无知、美丽迷人，她是亨伯特的生.命之光，是他的爱.欲之火！ 被这样的洛丽塔注视着，无论是谁都会像亨伯特一样最终屈服于她的，直面着瑞亚绝望而疯狂的眼神，坐在正中间的导演阿德里安·莱恩缓缓地开了口。 「她就是我的洛丽塔。」 本来应该强烈反对的马里奥·凯萨没有说出一句话，当他看到这个金髮女孩说出第一句台词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输了。 因为这个角色，不可能再是别人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试镜参考了多米尼克·斯万的试镜片段，她本来是黑髮在电影里染成了浅发，牙套也是她本来就带着的，导演觉得这个很好，没让她摘。 — □□竟然会被和谐＝＝黑人问号？？ 第8章 走出试镜室之后，瑞亚没有说话甚至脸色阴沉，这让马洛伊疑惑不安了好一会儿。 直到他们到了马洛伊的车上，她才露出了一个笑容，这让她那张黯淡一路的脸绽放出了可爱的光彩：「我想，我就是那个洛丽塔了。」 马洛伊张了张嘴巴然后又闭上，看那个口型瑞亚猜测是一个粗鲁的「操」，但是他强忍着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不想让她如意。 「你是故意的！」 「我只是不想透露给我的竞争对手们。」她抬起脸扬了扬唇角，这让马洛伊古怪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好吧，上一次你是所有女孩中在试镜室里面待的时间最短的，这次你是在里面待得最久的，不介意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就和我们之前猜测的那样，马里奥，那个制作人用了一点手段来为难我，他让我一个人演这段对手戏。」 开车的男人翻了个白眼，「哈，老不要脸。」就算他再怎么恨安德里，也不该这么为难一个女孩。 「然后我表演了一段。」瑞亚故意停顿了许久，她迟迟没有等到马洛伊催促才意兴阑珊地说出了结果，「阿德里安就让杰瑞米·艾恩斯过来和我排对手戏，他站在我们旁边指导着来了一遍。」 单独演一遍，再和男演员对戏一遍，难怪花了那么长的时间。 「你一定把那群男人吓得不轻。」马洛伊完全可以想像到那个画面，他带着一种奇异的过来人语气嘲笑了一句，「你一定演得很出色，所以那个导演甚至等不到正式拍摄就开始指导起来，即使这意味着会当面让马里奥难堪。」 天知道马洛伊之前看到瑞亚表演的时候吓成什么样子，他手指间夹着的香菸烫到皮肤了他都没发现。 而当时瑞亚只是按照书里面的情节在他面前演了一段洛丽塔。 有那么一刻，马洛伊甚至有一点理解了亨伯特，而他完全是个只对大胸翘屁股的美女才有反应的正常男人。 见鬼，他想，他还真的该死地捡到了一个天才！ 看来上帝都希望他在这一行成功。 「别得意的太早，女孩。」马洛伊冷静地强调，「我们的战争还没有开始呢，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 知道他在说剧本的事情，瑞亚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她认真地点了点头，虽然这件事她也做不了什么，毕竟她现在只是一个未成年少女。 签约、酬劳、剧本、演出尺度等等事情都只能靠她的经纪人马洛伊来协调衡量。 但是这并不是说瑞亚就没有事情做了。 事实上她也有难题要克服：一是她要从学校里请假，二是她必须说服自己的父母来让她出演这个角色。 前者还是比较容易解决的事情，而后者……瑞亚艰难地嘆了一口气。 「对了，这是你试镜成功的礼物。」马洛伊叫了瑞亚一声，从车里拿出一个被绸带包好的手机。 看着瑞亚接过去，他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我本来想在你拿到安娜贝尔这个角色的时候送给你的，但现在看起来也不迟。」 听着马洛伊这样说，瑞亚不禁回想这部电影的试镜，从马洛伊的精心策划到与她签约，再从试镜安娜贝尔到试镜洛丽塔，无论哪一步都充满了戏剧性的转折，太让人感慨了。 这样想想，瑞亚又不免担心起来：「也许我对自己的表现评价太高了，或者误会了他们的举动？」她突然觉得自己刚才似乎太过自信了。 谁想到马洛伊不仅没有安慰她反而放松地笑起来，「很好，我还在想我要怎么打击一下你呢，看来不用我再多做什么了。」 「放轻松，瑞亚。」他摇摇头，「就算安德里杀了马里奥的父亲，看过你的表演之后，他也会忍下这个仇恨，然后启用被安德里推荐的你，不会有制作人和电影过不去，你是最好的，那他就会选择你。」 第20页 平復了一会儿情绪，瑞亚又变回了正常、冷静的那个瑞亚·诺伦。她之前只是刚从角色之中脱离出来，所以还残留着洛丽塔的情绪。 虽然无论是现在的这个瑞亚，还是死去的那个瑞亚，都和洛丽塔完全不一样，但是她却古怪地从这个角色之中获得了某一种共鸣。 真正的瑞亚也没有父亲，她的母亲对她更是恶劣甚至残酷。 接收了12岁之前的那些回忆和情感，瑞亚发现自己对这个角色产生了和曾经的看法有些不同的理解。 「说服不了你的父母的话，就给我打电话。」马洛伊早就把自己的电话号码输了进去。 「如果我现在说这份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会觉得我虚伪吗？」拿着这个90年代的手机翻来覆去地研究了一会儿，瑞亚才问出这个问题。 「不，我只会你觉得你的脑子坏掉了。」马洛伊哼了一声，「通过家长来联繫效率太慢了，而且现在我不觉得我需要把你当成孩子来看待，你不介意我我这样说吧。」 签下毫无演戏经验的新人就意味着要在前期投资，后期收益，而马洛伊认为瑞亚值得他在前期砸下时间、金钱和人脉。 然后这个女孩给他的第一份回报，就是电影女主角的合约。 「我的妈妈会很生气的。」瑞亚低喃了一声，「爸爸大概会想用把我的脑袋洗一遍然后告诉我这种想法有多么错误。」 — 纠结了很长时间，瑞亚也没能在回家时老实回答梅的问题。 「欢迎回家！试镜怎么样？」 「额……还不错。」她抬手拨弄着自己的头髮，「导演看上去对我挺满意的，但我还是不知道最终结果，我们还是得等电话。」 「好吧。」听到还要再等，梅帕克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但她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只要一来电话，我就告诉你。」 「经纪人送了一部手机给我，他觉得这样联繫会更加方便。」瑞亚决定先把这件事告诉她的父母。 结果梅倒是没什么反应，本却很生气：「他怎么能这样做？这样他就能够绕过我们直接联繫你！然后下一步呢，是不是要瞒着我们给你找一些非法工作了？」 「爸爸，这只是为了随时能够联繫到我。如果妈妈在家里，我在学校怎么办？她总不能为了让我接到电话开车到学校里来吧。」瑞亚连忙解释：「我发誓，我会把所有的工作都告诉你们的。」 这句话她说得有点心虚，但是演员的职业精神没有让她露陷，所以本和梅都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三个人交换了手机号码，弄了一个家人分组，这让梅挺开心的。 回到家的当天晚上，瑞亚的手机就响了，但是打进这部新手机的第一个电话既不是来自她的家人，也不是她的经纪人—— 而是那个制作人，安德里·维特。 「我很抱歉，你能再说一遍吗？」接起电话后瑞亚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把电话挂掉，但念及那个男人是推举她进入女主角试镜的幕后人，瑞亚才忍耐着没有挂掉。 说实话，她对安德里·维特从头到脚没有半点好感，即使他们现在也许是绑在一条船上，瑞亚也不觉得他们有什么需要私下往来的必要。 「诺伦小姐。」瑞亚在简歷上填的是瑞亚·诺伦，这也是她以后在这个圈子里打算一直沿用的名字。 「我想我们在安娜贝尔的试镜上就见过面了，我是安德里·维特，也是《洛丽塔》的制作人。」 瑞亚恨她的经纪人，马洛伊竟然把她的电话给了这个男人。 「是的，我记得。」瑞亚无奈地改变了自己的语气，让自己听上去显得更加礼貌一些，「维特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我很荣幸来通知你这件事，诺伦小姐，你是我们最终选择的洛丽塔。」即使在电话里，安德里也有办法让自己听上去冷漠而充满嘲讽意味。 这瞬间就破坏了瑞亚的全部心情。 她甚至都没办法让自己因为试镜成功这件事更高兴一点，「天哪，这是真的吗？谢谢……我真的很感激。」她已经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激动了。 其实这件事本来应该通知她的经纪人，然后再由马洛伊告诉她的。 电话另一边沉默了一会儿，这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我知道你对我在试镜会上的表现有意见。」然后安德里才又开始说话，「但鑑于你最终拿到了女主角，而我在电影的制作权上得到了我想要的，我想我们扯平了。」 察觉到瑞亚的敷衍，安德里·维特干脆挑明了一切说话，他并不把瑞亚当成什么也不知道的女孩，或者说，正是因为她不是，才会有这通电话。 「好吧，维特先生，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我知道你已经有了经纪人。」安德里的声音慢吞吞的，不知道是为了她的吊胃口还是本来就是为了增加气势，「但是我想，你还缺少一个经理人。」 他一定是在开玩笑。 「而我可以成为你的经理人。」 这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瑞亚简直想要给安德里鼓掌，因为他能把这个自荐说得像是施捨，似乎他愿意当她的经理人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即便瑞亚还不知道安德里的背景有多厉害，又多有钱，她对这个男人的好感都一降再降。就算他承诺给自己带来一尊奥斯卡，瑞亚都不想让这样一个男人成为自己的经理人。 第21页 在好莱坞，经纪人与经理人是两种不同的职业，或者说，是两个不同方向的权利划分。经纪人可以为演员联繫工作，达成有利交易，而经理人则是为演员设计、规划职业生涯，提供职业谘询和意见。 国内就不会分得这么清楚，两种权利都集中在经纪人身上，瑞亚曾经的经纪人就是一个强势又有清醒头脑的职业女性。 从好莱坞这种权利结构的分类来看，前期经纪人的重要性大于经理人，但到了后期，经理人的重要性其实会渐渐提高，甚至超越经纪人。 当一个演员达到了名利双收的强势地位，他就不再需要经纪人为他联繫工作了，他更需要的是一个能把他的地位推到更高位置的角色，于是经理人的权力就会变高。 所以瑞亚疯了才会同意让这个对电影毫无尊重的男人成为自己的经理人。 拜託！ 经理人也会从她的片酬里抽成的，她可不想花钱顾一尊大爷。想到这里，瑞亚就更埋怨马洛伊了，他竟然让她自己来处理这件事。 「你真的确定吗？维特先生，我觉得我远远不值得你这么做。」瑞亚思索着推脱的理由，「我只是一个刚开始演戏的新人，我……」 「你想要拒绝我，我明白了。」安德里直接说了出来，和他本人一样，毫不留情面，「告诉我原因。」 他这次甚至都不说「请」了。 瑞亚嘆了一口气，「维特先生，你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她突然意识到，她现在只是也幸好是一个14岁的美国女孩，所以她有权利不把事情做得完美。 或许，她甚至可以利用这一点。 「你说呢？」 「好吧首先，你太不讲礼貌了。」瑞亚终于能够发出这声控诉了，她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维特先生，既然你决定要往电影行业发展，那你就应该尊重这里的环节。」 「所以这还是和那通电话有关。」 「难道你会愿意看到自己演讲的时候有听众当面接电话？」 安德里回答得很快：「这不可能发生，因为我的演讲不会糟糕，而且没有人会在我面前这么做。」 「当然，你的表演并不糟。」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安德里的地位更高，所以他有权力这样做，而瑞亚这个弱者只能接受，他毫无反省的意思。 「如果你够聪明的话，诺伦小姐，你应该接受我的提议。」安德里继续说了下去，「无论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我让你成为女主角都已经证明了我的能力。」 他说得好像这中间完全没有瑞亚自己的事一样。 这个男人的傲慢做派，简直能把人气死。这都不能称之为傲慢了，瑞亚觉得他目空一切，好像谁都天生比他低一头似的。 压下怒意，瑞亚清了清嗓子，「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拒绝。」 「为什么？」 「因为你投资了这部电影，维特先生。」瑞亚的精神高度集中起来，他们终于聊到点子上了，「如果你真的足够聪明，那你就不应该投资这部註定失败的电源《洛丽塔》！」 「我不仅是在质疑你的态度，我还在质疑你的眼光，维特先生。」 听出安德里一直慢悠悠的声音有了变化，瑞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个小小的报復笑容，看来她戳到了安德里·维特的命门。 自命不凡的人往往都非常在意有关智商的评价。 其实瑞亚自己也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还是她自己提出关于这部电影剧本的修改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那个身世也是为此设计的，反正是小说，大家就请看我编吧＿（：3」∠）＿ 第9章 「你觉得这是一部註定会失败的电影？」 新手机的另一端传来安德里没有什么语调起伏的声音，但是瑞亚能听出他开始在意了，男人的语音下沉了一点。「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愿意来参加这部电影的试镜？」 「因为当我知道有这个试镜的时候，我还没有看过剧本。」 「诺伦小姐，你现在仍然没有看到过全部的剧本。」 瑞亚抓紧了手机，也许是握的时间有点长了，她的手心开始出汗拿着手机感觉有点滑，「你让我试镜了洛丽塔，而我为你们表演了一段剧本。」 「……那仅仅是一个小片段。」 「那也足够了。」快速地接过了话语，瑞亚希望用这点来营造气势，但显然并没有什么作用，少女的嗓音还是过于柔软轻嫩：「那段剧本把洛丽塔描写得像是……太轻贱了，而她并不是。」 被这个直白的用词短暂地惊了一下，安德里沉默了一会儿才做出回覆：「是什么让你这样觉得？」 「因为你们安排让亨伯特向她要钱！你们让男主角质问洛丽塔逼她还钱，这句台词让洛丽塔像是亨伯特花钱买下来的女支女！」说到这里，瑞亚也带上了一点无名怒火。 即使除开洛丽塔母亲的遗产和房产不提，亨伯特还是洛丽塔名义上的继父，支付赡养费用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为了光明正大地和心心念念的洛丽塔在一起，亨伯特娶了洛丽塔的单身母亲，之后不久洛丽塔的母亲就发现亨伯特的不轨企图，在慌张之中意外去世了，亨伯特趁机带走了洛丽塔。 在这一段情节里，无论如何，洛丽塔都是一个受害者。 第22页 然而，97版的电影却把亨伯特塑造成了一个受害者。 无论是故意放大洛丽塔的性感和引诱，还是结尾洛丽塔在失踪几年之后写信向亨伯特借钱的画面，都把洛丽塔塑造成了一个贪婪不知廉耻又毫无感情的坏女孩。 这部电影甚至误导人们同情一直痴情地单方面付出的亨伯特！然而事实上，洛丽塔根本不需要这种无谓噁心的付出。 这个拥有□□好的老男人何止意淫过一个女孩，只是洛丽塔是唯一一个他能够接近的「好机会」罢了。 即使在结局的最后一刻，亨伯特认为自己是真的爱上了洛丽塔，他对于这个女孩所造成的伤害也是没有任何藉口可以辩解的。 电影只强调了这种爱情的可悲，却没有点出这份罪恶和残忍。 瑞亚觉得，如果说《洛丽塔》原着是一封来自于□□的苍白辩解书，62版电影是对亨伯特恶癖的喜剧式嘲讽，那么97版电影都几乎可以说是误导观众最成功的唯美洗白。 看完97版电影，人们甚至会产生这样的疑问：亨伯特对洛丽塔这么好，她怎么还忍心离开他？ 这简直是可笑。 会导致这样的结果，原因也很简单。 首先这本来就是亨伯特眼中的洛丽塔，所以他们不得不把视角放在亨伯特身上，其次是因为出演洛丽塔的演员太年轻，她没办法表演出更有深层次的内容，所以导演只能简单再简单化。 于是剪辑到最后，一切都只剩下了画面唯美精緻的情.欲，有了《洛丽塔》原着的外壳和皮肉，却失去了《洛丽塔》原着的精髓和核心。 她想要出演洛丽塔，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想要演女主角。 更重要的还是因为瑞亚想要改变97版电影里的洛丽塔形象，那个女孩本来就不该是那样的，她想要这个挑战。 经过1992年那起事件的影响，她对于这个复杂的悲剧性角色有了一种古怪的共鸣。 无论如何，这绝对都不该是洛丽塔的错，更不是什么两边各打五十大板的都有错就能掩饰掉的罪恶。 「我只是读了这一小段剧本，就不禁认为是洛丽塔有愧于亨伯特。」思及这里，瑞亚的思绪也越来越清晰，「所以我不得不怀疑整本剧本。」 「维特先生，我想你应该已经看过剧本了吧，你能告诉我剧本的走向其实和我猜疑的完全不一样吗？」 其实瑞亚还是狡辩了，她不可能从一小段里面看出那么多的内容，能这样说还是因为她看过了原来的电影。 安德里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所以，你认为它註定会失败。」 「如果这是一部站在亨伯特的立场为他辩解的电影，那么是的，我觉得它註定失败。」而且还差点上映不了。 「我明白了，诺伦小姐。」他的语气又变回来了原来的傲慢模样，「看起来你不仅在表演上有点才艺，对于其他方面也十分有心得。」 又来了！这话里话外讽刺的意味。 瑞亚心微微一跳，然后安德里就提出了一个问题，瑞亚都不知道那是不是个问题：「那我猜，在这一大串的批判之后，你仍然会愿意屈尊出演这个角色？」 最终，瑞亚给出了这个回答：「如果我来演，我决不会演成那个样子。」 那个男人意义不明地哼了一声，就在瑞亚以为他们都会把那个经理人的事情略过去的时候，安德里又提了出来，毫不在意自己之前被拒绝过，或者不觉得自己还会被拒绝。 「如果这部电影大获成功，那你应该重新考虑经理人这件事。」安德里声音里的嘲笑语气更强烈了，「因为你会后悔拒绝了我，诺伦小姐。」 「晚安，祝你有一个美好的夜晚。」他把贵族强调念了个十成十，「洛丽塔。」 这个名字在安德里的念法里一点也没有亨伯特的痴狂和情迷，反而充满了冷冰冰的嘲意。 在被挂掉电话的时候，瑞亚都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她才后知后觉自己都没有问过安德里为什么提出要当自己的经理人。 她不觉得自己用两场试镜就打动了这个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男人。 就在瑞亚还沉浸在懊恼的时候，能给她解惑答疑的人就打来了电话：「嘿，瑞亚！你是那个洛丽塔了！」 「我已经知道了。」 马洛伊提高了音量，他有点惊讶：「什么？我已经尽最快速度打过来了，你竟然先知道了结果？」 「安德里·维特！你给了他我的电话号码，然后他打来了电话。」瑞亚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你绝对想不到他和我说了什么。」 「那个男人真的给你打了电话？」马洛伊的声音听上去很不可思议，「好吧，他说了什么？」 「他想要当我的经理人。」 马洛伊立刻倒吸了一口气：「……不、不！请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拒绝了。」 「是的。」瑞亚缓慢但是坚定地回答了马洛伊，「我拒绝了。」 「你怎么能——」他没把话说完然后又说起了一下段话语：「如果我告诉你那个男人的背景，你会改变主意吗？」 「他是奥斯卡委员会的评委吗？还是不为人知的但实际上真实存在的美国王子？」 「……这一点也不好笑。」 「不！你疯了吗？」瑞亚在这个问题上异常坚定，「就算他再有背景，他也是个完完全全的电影外行，而他甚至不屑于掩饰这一点，我为什么要请这样的人来当我的经理人？」 第23页 「但是——」 「我说了不，天哪，无论他有多厉害，我都不想从自己的片酬里拿出一部分付给这样的男人。」瑞亚长嘆了一口气，为了不让自己纠结，她拒绝倾听安德里的身世科普，「而我们现在更要紧的，还是先来讨论怎么说服我的父母，然后再来商量修改剧本的事情吧，马洛伊。」 「嘿！叫我迈特斯！」 马洛伊对于称唿很在意，他总觉得姓氏不能拉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听着，我已经在争取联繫编剧史蒂芬·希弗了，他还在修改剧本，所以我们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也许你会很惊讶，但在这件事上，我比你还早一步，我刚才正和安德里·维特提过了。」 「什么？」 听完瑞亚的复述之后，马洛伊惊嘆了一会儿，不过这只有瑞亚这样的情况才能做到，他无法复制，所以只能感慨瑞亚的脑子转得快，竟然把尴尬的拒绝扭转成了利于自己的建议局面。 没等他理清思绪，瑞亚又说出了下一句话：「其实你不反对的话，我还有个主意。」 「如果这可行，我也可以说服我的父母了。」 「……」 安静又震惊地听了许久，过了好几分钟马洛伊才在电话另一端思索完毕之后又快速地重振精神，「见鬼……你说的也许真的可行！」 他缓缓地说着：「不过首先，我们得先见到那个编剧史蒂芬·希弗。」 — 史蒂芬·希弗觉得自己很倒霉，他接手了一个烂摊子，而他毫无任何夸张，他确实接了一项不好处理的工作。 《洛丽塔》本来就是一个具有争议性的着作，根据原着改编的剧本自然也就大大增加了难度。 而62年的《洛丽塔》电影剧本还是导演斯坦利·库布里克和原着作者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一起改编的，这两个人的结合本身就是一种对原作的完美还原和再创。 这就给新版的《洛丽塔》改编再次增加了难度。 谁也不想让新版的电影带着老版电影的影子，也不希望被老版电影比下去，所以每一任编剧都尽力把剧本写得不一样。 是的，每一任编剧。 史蒂芬·希弗不是这部电影的第一任编剧了，制作《洛丽塔》的电影公司请过的几轮编剧里面光是他知道的就有詹姆斯·迪尔登、哈罗德·平特和大卫·玛梅特了。他是最后被带入局的，也正是在这个情况最糟糕的时候。 电影的剧本已经被写了一遍又一遍，完成得也已经差不多了，但是却一次次地被打回重新修改，再不行就换人写。 说实话，史蒂芬·希弗在写完现在这个版本的剧本之后，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到底要表达什么核心内容了。 他要满足导演阿德里安·莱恩的要求，表达出原着里面暧昧勾人的情.欲关系；然后还要马里奥·凯萨满意，制片人希望一部比老版电影更还原的作品；当然他还需要增加噱头，不然电影公司会觉得没有卖点…… 到了这一步，剧本里面就不会再剩下什么史蒂芬·希弗自己想要表达的思想了。 史蒂芬在这部电影的制作过程中几乎也没有什么话语权，如果还不行，也许马里奥就会再去找新的编剧了。 何况新入局的制作人安德里·维特的加入又迫使这一切进程不断加快，史蒂芬身上的压力就更大了。 在这种时候，他一点也不想应付什么经纪人之类的应酬，直到对方透露出了这样一个讯息，「希弗先生，难道你不想见一见他们选中的洛丽塔吗？」 女主角选出来了！ 史蒂芬没工夫去想自己在这一选角过程中受到的忽视和冷遇，他只是想要和那个即将成为他笔下女主角的女孩见一面——他太需要灵感了！ 所以才会有这一场会面，一个纤细漂亮的金髮女孩，还有坐在她身边高大结实的经纪人，坐在他们的对面，史蒂芬希弗看上去就朴素甚至平庸得多。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咖啡厅里的服务员可能都不太会热情地走过来，因为他看上去不像是能给出很多小费的人。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女招待的服务热情高了不少，而且总是会对那个自称迈特斯·休·马洛伊的男人露出精緻的笑容，周围客人们的目光也若有若无地瞟过来，史蒂芬甚至听到一些议论声。 「那个女孩长得真漂亮，是模特吗？」 「也许是演员？」哈，这在好莱坞确实很常见。 但这还是让史蒂芬不自在。 「希弗先生？」 女主角的经纪人马洛伊叫了他一声，「我们很抱歉这样突兀地打扰你。」 「哦，这没事。」史蒂芬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他看了好几眼那个叫被选上出演洛丽塔，名字是瑞亚·诺伦的女孩，确实察觉到了她身上超出常人的魅力，这让他对于这个选角有了几分理解。 金髮碧眼，倒是和67版电影的洛丽塔很像，不过史蒂芬知道一些电影的安排，他们会把她变成书里面的那个洛丽塔的。 「所以，你就是我们的洛丽塔了。」 「事实上，我还不是，希弗先生。」出乎史蒂芬的预料，瑞亚这样回答了他，「我还没有签约。」 果然，下一刻，史蒂芬就顺着瑞亚的话问了出来：「为什么不呢？」 和马洛伊交换了一个眼神，瑞亚调整好情绪缓缓地开了口：「希弗先生，我们其实就是为此来找你的，我们知道你是这部电影现在的编剧。」 第24页 她微微垂下了眼帘，纤长的睫毛给那双毫无杂质的蓝色眼睛印上了阴影，这让这张漂亮的脸蛋多了几分脆弱。 「我试镜了剧本中的一小部分，而这让我很困惑。」穿过咖啡厅玻璃橱窗的光线就是最自然的打光，为瑞亚镀上了一圈天使般的浅色金边。 「希弗先生，你愿意听一听我的故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 - ……唉，套路＝。＝ - 第10章 时间从下午1点不紧不慢地走到了3点，咖啡厅外面的光线却没有丝毫黯淡，仍然十分光明，仿佛还停留在正午。 咖啡厅里面的客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瑞亚这一桌便成了停留时间最长的，幸好他们给出的小费很慷慨，也点了一些昂贵的东西，所以还没有人表达不满。 「……希弗先生。」 看史蒂芬·希弗沉默了许久也没有反应，瑞亚小心地叫了他一声，这个轻柔的唿唤传到史蒂芬耳边却像是什么响亮的警铃一样，让他瞬间回过神来。 「哦不，瑞亚，叫我史蒂芬就好，请务必。」他嗫嚅着嘴唇说道，「我、我知道我不应该走神，我应该认真地聆听。」 史蒂芬看着瑞亚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当然，在了解这个女孩光鲜亮丽外貌背后的故事后，他自然不能再用原来冷淡疏远的端详目光来看待她，「抱歉，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必须、我必须回去，我得写下来！」 他激动地提高了自己的声音，「我很抱歉你的遭遇，瑞亚，我知道我现在的表现非常失礼，但是……」 「但这给了我一些想法，如果我不把写下来——我需要纸、我需要笔，我还需要……我不能让这该死的灵感跑走！」 这画面看起来甚至是有点滑稽可笑的，一个中年男人连声向一个未成年少女道歉。咖啡厅里的目光又往他们这一处凝聚过来，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这没有关系。」 经纪人的作用就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出来，马洛伊体贴地顺着史蒂芬说下去：「事实上，这也是我们前来探访的目的，史蒂芬。」他也开始亲切地称唿起了名字。 「我们都知道你是一个好编剧，你值得人们为你空出撰写好剧本的时间。」这句话马洛伊真是说到史蒂芬的心里去了，他一直对《洛丽塔》加快的进程心有不满，「如果瑞亚能对你的作品产生一丁点影响，就是我们莫大的荣幸了。」 「请千万不用顾虑我们，史蒂芬。」马洛伊友善地笑了起来，「去完成你的作品吧！」 当史蒂芬的眼睛又落到瑞亚的身上时，这个金髮女孩也对他展露了一个充满善意的坚强微笑，一下子就破开了因为之前那些话题笼罩不散的阴霾，于是这就显得更加珍贵。 「瑞亚，请你相信我。」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上，史蒂芬在离去之前对这个即将出演女主角的女孩许下了承诺，「这个剧本，这部电影——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给予的信任。」 他说得没头没尾，但是瑞亚像是理解了史蒂芬的意思，神情上也显露出几分感激。 来时悠闲，回去的时候却慌里慌张，史蒂芬没有理会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他脚步不停地往自己的工作室赶去。 看到史蒂芬招到了一辆计程车，马洛伊才放心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但是他的心情并没能轻松太多。 他手中最年轻、最有前途、也最有潜力的新人，就在刚刚完成了他们计划中的所有步骤的瑞亚·诺伦同样心情沉重。 「你会觉得我有点太不择手段吗？」史蒂芬离开之后，他们两个人安静了相当长一段时间，过了一会儿，瑞亚才问出了这个问题：「利用自己的过去获取同情达到目的，我明明可以不用做到这种地步，但我还是选择了这样做……」 在听完瑞亚的故事之后，马洛伊知道他们迟早会迎来这个谈话，所以他并不惊讶，只是扯了扯嘴角：「这里是好莱坞，瑞亚，人人都可以是贱人。」 「说实话，你这样的都不算什么。」马洛伊发出一声哼哼，「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人们为了自己的利益究竟能够做到什么地步，永远想像不到。」 「但是我现在不过14岁，你不会觉得我……」瑞亚没有把话说完，但是马洛伊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笑了笑。 「你想说什么？太早熟，心机深重？」马洛伊摇了摇头，「我之前确实觉得，你一点也不像十几岁的美国青少年，但是我现在明白了。」 「不，我觉得你不明白。」抬起手指，瑞亚擦了一下眼睛，她之前在诉说那段过去的时候哭了，一开始还带着表演的成分后来她自己也不知道那究竟是谁的情绪了。 她吐出一口气：「原来的我，唯一想要的就是逃离，母亲、家庭……离开所有糟糕的事情。然后发生了那件事，我的愿望就变成了想要活下去，当我活了过来，我——就像是获得了新生，我不再是原来的我了。」 这算是一个变相的倾诉，虽然瑞亚知道自己模煳了真相。 「我不知道。」她抿了抿自己的嘴唇，「这一切都和原来的不一样了，新的环境，新的世界，新的父母，还有……新的身份，就、完全不一样。」 「这是真的吗，还是只是一场梦？」抬起眼睛看向马洛伊，瑞亚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很奇怪，有些事情她对着亲近的家人说不出口，对着心理医生说不出口，却能告诉只有工作关系的经纪人，「如果是梦，那么哪一部分是假的哪一部分是真的？还是全部都是假的？」 第25页 「我很恐惧，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而这些是我最讨厌的，我讨厌那些我不能掌控的情绪，因为这会让我感觉到自己的软弱。」 仔细地听着瑞亚倾诉，马洛伊若有所思，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压了下去提出另一个问题：「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需要一个目标。」 瑞亚看着他扯出了一抹笑，「如果我不知道该做什么，那我就给自己制定一个目标，我总是这样做。无论找到一些什么样理由，为公为私，无论为什么，我需要完成它，证明我的人生不会被白白浪费。」 「像是成为一个知名女演员这样的目标？」 「不，更大。」瑞亚摇了摇头，她兴奋又紧张地攥着自己的手指，「我需要一个远大的可以持续为之奋斗的目标。」 「我想要世界范围的知名度，我想要……」 「在世界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你说得好听多了。」压下激动的情绪，瑞亚又冷静了下来，「……我喜欢梦想，不管别人怎么看，这都是我人生中最富有激情的东西，即使我无法完成，我也会一直为之努力。」 她不希望自己的重生毫无意义。 虽然那也许正是事实。 她是一个克制过了头反而显得怪异的女性，演戏大概是她人生中最热烈的存在了，于是覆盖了很多其他不必要的东西——例如爱情。 有时候，瑞亚也会质疑自己，她是真的重生了吗？ 也许林瑞只是瑞亚·诺伦因为创伤后应激障碍分裂出来的人格，也许瑞亚·诺伦是林瑞陷入昏迷后创造出来的虚拟故事……也许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梦。 从土生土长的中国一朝穿到90年代的美利坚，这之中的差距太大了。 她也是会恐惧的。 穿越的第一天，她就从凌虐之中復活，全身上下的伤口让她痛得要死，也让她怕得要死，其实她差点就死在那个晚上。 而人们甚至都不会知道有一个中国灵魂曾经在这具身体里甦醒过。 她是那种会为了梦想全力以赴的人，有仇就报，有恩就还，她不会为难自己，也不会放纵自己，她用了整段人生的时间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生命答卷，无愧父母，无愧她自己，这就让她的重生显得毫无道理。 没有系统告诉她要做什么，原主也没有留下任何遗愿需要她完成，剩下的只是满目茫然。 她过去的人生满满当当，即使并不是全部的内容都精彩万分，也有辉煌的时刻，而重生之后，原本属于林瑞的经歷变成了一片空白，只留下了记忆。 只会被她一个人铭记的记忆。 她的父母不会再有林瑞这个女儿了，她甚至不知道会不会有她的父母。 刷地一下——12岁的瑞亚·诺伦死去了，一同被抹去的还有林瑞这个中国女人。 然后剩下的就是现在这个结合体，瑞亚·诺伦·帕克。 她总要做点什么，无论是为了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还是为了她自己的梦想，她总得给这个世界留下什么。 于是当她再次死去时，又是刷地一下——但对于她的死亡，整个世界起码不会悄无声息，一无所知了。 「这是一个很美丽的梦想。」马洛伊十分认真地说出了这句话，「它叫做梦，它本来就应该荒唐夸张，然后充满奇蹟！」 「……谢谢。」瑞亚笑着道了谢，不仅是因为他的鼓励，更是因为他完整地听完了她压抑已久的心事。 「对了，顺便一说。」也许是说开了，他们的关系反而亲近不少，马洛伊也笑了起来，「我的真名其实叫做马修。」 「哈，我就知道！」瑞亚微微提高自己的声音，但并不明显，「我就知道你的名字听上去太奇怪了，迈特斯·休·马洛伊？我当时就在想这个人一定不是认真的，他在和我开玩笑。」 听到瑞亚在这个名字上故意拉长音调，马洛伊露出点懊恼的神情，「得了吧，这一点也不奇怪，谁都知道，想要在好莱坞混得好，你就该把『橘子』改成『橘子汁』，我是认真的！」 「这真是一个可爱的迷信。」马洛伊逗乐了瑞亚，她的笑容真诚了一些，「那接下来你是不是要把我的名字改成瑞亚尔蒂，瑞亚斯之类的？」 「你的名字很少见也不拗口，不用再改了！」马洛伊有些气急败坏，他看上去十分后悔透露了自己的真名，「我提醒你，我现在的名字是迈特斯·休。」 「我死也不会叫这个名字的，你死心吧，马修~」瑞亚终于叫了她的经纪人的名字，但叫的是他的真名，「天哪马修，你改的这个名字烂透了。」 瑞亚是真的觉得好笑，她甚至笑出了声音来，看着马洛伊流露出警告意味的怒视，她倒是不剩多少悲伤情绪了。 既然事已至此，她早已经成为了瑞亚·诺伦，也在好莱坞迈出了第一只脚，那自然就得向前看了，不是吗？ － 「等等，那个女孩还没有签合同，这是怎么回事？」另一边，马里奥·凯萨正质问着办事效率低下的工作人员。 「她的经纪人希望他们能先看一看完整的剧本，他们想要确定整部电影的尺度。」 鑑于瑞亚·诺伦是个未成年少女，而这部电影又是必然要和成年男性有暧昧戏份的《洛丽塔》，这个要求相当合理。 第26页 「剧本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马里奥满脸怀疑，他记得自己读过了用来试镜的那一版剧本，他其实已经相当满意了，只等修改一些小细节就可以进入拍摄了。 「马里奥，你忘了，史蒂芬说自己有了新的想法，他还要再修改剧本。」另一个制作人乔尔·迈克斯提醒马里奥·凯萨，「你同意了的。」 「狗屎！他不能再拖了！」马里奥在剧本这件事情上已经失去了耐心，「我一定是忙昏了头才答应了他——安德里·维特那个吸血鬼难道就任由史蒂芬拖进度？」 让马里奥失望的是，乔尔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我知道这很不可思议，但在看过前一个版本的剧本之后，安德里也同意再修改，他还说服了阿德里安。」 「不、这不行……我得打电话。」 「不必了。」敲门进来的金髮男人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抬起手扬了扬手里面拿着的一叠崭新剧本，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腕錶在袖口隐没前散发出一闪而逝的光芒，比剧本还要引人注目，「史蒂芬已经完成了。」 他脸上的虚假笑容让马里奥想要揍过去一拳，「为了不再拖累进度，我想我们应该尽快做出关于剧本的决定，好吗？」 但职业精神还是让马里奥把私怨丢到了另一边，他拿起剧本和乔尔分着看了起来，导演阿德里安也被叫了过来一起读起这份新剧本。 毫无障碍地一口气阅读完毕，马里奥·凯萨才瞪着眼睛盯向正坐在座椅上的安德里·维特，「告诉我，这不是你提出来的修改意见。」 意味深长地和马里奥对视了一眼，安德里才缓慢地吐出了他的回答：「不，这不是。」 马里奥甚至是庆幸般地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又半喜悦半痛苦地抱怨起来：「见鬼，这根本都不是《洛丽塔》了。」 安德里笑了，但是他笑得一点也不真挚：「史蒂芬说他找到了他的缪斯，而他不会更改一个标点符号，如果我们拒绝，他会带着这个剧本去找别人。」 坐在这个会议室里的电影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马里奥拍了板，「去他的，就是这个剧本了！」 读完最后一个字句，阿德里安·莱恩情不自禁地低喃：「史蒂芬……那个老傢伙，这会为他拿到一个奥斯卡提名的。」 作者有话要说： 橘子改成橘子汁hhh，好莱坞的笑话。 - 既然这是一篇新文了女主角的塑造当然也不可能和上一篇一样。 - 另外为了不显得突兀，超级英雄的世界观是慢慢融合进来的，标志事件都会等到女主牛逼起来以后，不然说实话根本没得玩｜ 第11章 「……所以，你们觉得怎么样？」 等候了许久，瑞亚还是忍不住询问了她的父母，她急切又满含期许地望着他们两个人，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摘下眼镜，本·帕克最先翻阅完毕，他严厉地扫视了瑞亚一眼，「嘿！你向老师撒谎请假的事情还没完呢女孩！还有你瞒着我们去试镜女主角的事情，我们可有很长一笔帐要清算，我不会就这样放任你——」 「嘘，嘘！本，你打扰到我了！」梅·帕克不禁发出一声抱怨，这种剧本式的文字对于没有怎么接触过的人来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梅阅读的速度并不快但是这不影响她读下去，好的剧情总是会吸引人们的注意。 酝酿已久的教训被自己的妻子不留情面地打断了，本只好泄气地嘟囔了几声，瞪了瑞亚一眼暂且安静下来，他的眼神告诉瑞亚这些事没完。 缩了缩脖子，瑞亚只能给出一个讨好的微笑。 之前她为了和《洛丽塔》的编剧见一面，便从学校里请假跑出来跟着马洛伊偷偷去了一趟好莱坞，没有告诉本和梅。 现在一切事情都揭露出来了，本会生气也很正常。 「这会成为经典。」 收起最后一页纸张，梅抬起头来说出这样一句话：「说实话，我没有想到这还能被改编成这样，这是合法的吗？」 「应该……我想他们购买了版权，妈妈。」听到了梅的话，瑞亚终于在心里送了一口气，她看起来并不反对。 「这很好。」梅感慨了一声，然后她眯了眯眼睛，把注意力从剧情之中转移到了瑞亚脸上，「但是至于你，撒谎的女孩——那就没有那么好了。」 「妈妈！」 「你怎么能够瞒着我们完成这所有的事情？」梅是真的动了怒火，「瑞亚，我们是你的父母，我们是你的家人，我们应该、也必须站在你身边帮助你，而你不接受，甚至为了拒绝我们的帮助而撒谎！」 「你怎么能够这样做？」她失望地摇着头，「在经歷了这几年之后，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那么爱你。」 本靠过来扶着她的肩膀，无声地安抚她的情绪。 「我知道，我真的明白你们有多爱我，而我同样也爱你们。」瑞亚想要走过来又不敢，「所以我才不希望你们为难，我只是想把一切事情都做好，我只是希望你们能为我骄傲。」 「没有人可以独自完成所有的事情，所以我们是人。」嘆了一口气，本看向他的女儿，「你总是这样，完美的成绩，完美地做完所有事情，你拒绝让我们帮忙，这是不对的，我们是一家人。」 「而且我们一直都为你骄傲，无论你有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无论你有没有把事情搞砸。」本向瑞亚伸出手，「一个14岁的女孩有权利变得独立自主，也有权利追逐自己的梦想，但是，她没有权利把爱她的父母拦在外面。」 第27页 「我只是太想要关心你了，瑞亚。」梅把犹豫着靠近的瑞亚拉近了自己的怀抱里，「你把一切做得太好了，所以我总是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我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母亲。」 「你是一个好母亲。」瑞亚抱紧了她的母亲，她曾经的父母的影子有一瞬间在这对夫妇身上重叠起来，但瑞亚知道她抱住的是梅，「这是我的错，妈妈，我很抱歉，我想得太多了反而忽略了你们的感受，对不起。」 梅回抱得更紧，「无论如何你都要记住，你永远都是我们的骄傲。」 从梅的怀抱里退出来，瑞亚又抱住了本，「爸爸，对不起没有告诉你这些事情，但我同样也很爱你。」 羞涩但又坚定地环抱住自己的女儿，本差点要把她举起来，不过最后他还是克制着和瑞亚在地面上拥抱了一会儿。 「……如果你和那个男演员有超出这种尺度的接触，我会揍他的。」 吓了一跳，瑞亚退出了本的怀抱，过了一会儿她才不确定地看了梅一眼：「这是一个玩笑，是吧……是吗？」 - 「我猜，家庭谈话还顺利？」 刚签完自己名字的瑞亚瞪了马洛伊一眼，传递着明知故问的意思。如果没有得到她父母的同意，她怎么会这么轻松地签约。 「嘿，请对一个在不久前为你把片酬抬高的男人客气一点。」 马洛伊耸了耸自己的肩膀，他和瑞亚的父母聊了很久。 他们互相商量着确定了可以承受的裸露尺度和底线，每一项都精确到了可以用数字描述的程度，例如吻戏必须在3场以内，性场景的描写不能超过胸部以下等等，然后再由马洛伊和对方谈判。 「然后这个男人马上就会从我的片酬里抽取12%」 「我只会抽取10%，而且另外的那些钱我还得去拿去付你申请加入美国演员工会的入会费，以后他们会从你的年收入里拿钱的，而那也没到2%。」马洛伊好笑地摇着头，「鑑于你是我今年回报率最高的一笔投资，所以我决定原谅你这次毫无道理的污衊。」 支付3000美元的入会费和58美元的手续费就能加入演员工会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工会不仅能为入会演员保证最基础的谈判公平，会为他们争取利益，争取良好的工作环境，还会帮助演员收回迟到削减的酬劳，以及提供相关法律保护，是一个相当可靠的组织，甚至可以说是演员的「娘家」。 不过虽然是这样说，演员工会在一些事情上发挥的作用还是有限。 就算瑞亚之前就加入了美国演员工会，安娜贝尔的试镜发生那样的事情，她也很难证明这之中存在不公平竞争。 因为那个英国女孩艾玛·麦琳确实也参加了试镜，这之中的弯弯绕绕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 而且也不会有人傻到为了一个小角色得罪一部电影的制片人。 「所以这真的发生了吗？我在好莱坞的第一个角色，我的一个表演竟然就能演电影了——」 「看起来是这样没错，我的女主角。」 「马修，你知道吗？」听到这个名字，马洛伊皱了皱眉但他没有反驳继续听了下去，「在我原来的计划里，我觉得我至少要到20岁才能出演洛丽塔这么多戏份的角色。」 「按你原来那个计划？高中考到加利福尼亚的那个？」 「是的，而这还是我想像中最美化的结果了，我以为我会从群演、背景板做起，然后在这过程之中试镜一些电视剧的客串角色。也许会有个好眼光的经纪人发现我的潜力，然后把我送进电影的试镜……」 按照这个机会，瑞亚也许进入演员工会都会有困难，因为入会要求必须要有一份与工会签署过的作品的主演合同，或者在作品中担任超过3个独立工作日的临时演员。而这些工作机会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 现在瑞亚符合了第一个标准，她有了《洛丽塔》的主演合同。 「哈，我想那个经纪人就是我了。」 「那确实是你，马修。」瑞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过，我们现在还没有到感慨当初的时候，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对吗？」 听出她话语之中的渴望，马洛伊也笑了，他回视瑞亚的眼神里暗藏野心，「当然，比起你那个目标，现在还远远不够，完全不够。」 无论他们双方一开始对另外一个人有什么想法，这一系列的事情显然证明他们之间的相性足够合拍，这对于这种工作关系来说就十分足够了。 「不过在那之前，你该请个助理了。」 「什么？」话题被马洛伊拉到这件事情上，瑞亚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现在提这个还太早了吧。」 「电影不会在纽约拍摄，拍戏期间你必须一直待在剧组里。」马洛伊挑了挑眉，「如果你家人没有当你经理人或者助理的意愿，他们就不可能总是陪着你，我也不可能围在你身边转，你觉得你一个人能协调好所有事情吗？」 「我马上就15岁了，在联合国的定义上都能算是青年，马修，我不再是小女孩了。」瑞亚拒绝了他的提议。 经过马洛伊的争取和谈判，她的片酬最终是20万美元，对于一个在银幕上没有任何演戏经验的新人来说，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 20万美元扣除了个人所得税再除去支付给马洛伊的部分，瑞亚还要交上加入美国演员工会的会费，更重要的是，她还希望用这笔酬劳支付他们家的贷款。 第28页 所以她还不打算花在别的用途上面。 对方一开始只打算用10万打发他们，马洛伊让这份酬劳翻了两倍，瑞亚猜测也许是史蒂芬说了一些好话，所以他们在片酬上松口得很快。 作为一部由独立制作的改编文艺电影，《洛丽塔》的投资成本算得上高了，原来的投资就有4千万美元，加上安德里·维特的2千万多，最终的预算成本是6千2百万美元，这个数字让唯一一个大概知道票房成绩的瑞亚心惊。 不过对于这部敏感的电影，酬劳并不是重点，尺度才是他们谈判争锋的重点，也是马洛伊工作的最重要任务。 像她这样未成年的年轻演员对电影来说在某种程度上本来就意味着麻烦，因为工作时长会被规定得很严格，而且稍微涉及到危险的戏份也都必须小心再小心。 所以这方面的交涉对于瑞亚和马洛伊还是有利的。 「好吧，大女孩。」马洛伊摊开手，「那么我希望到时候我不会收到你的哭诉电话，也不会收到你父母的告状电话。」 结果进入剧组的第二天，瑞亚就打了电话，她当然不是打哭诉电话，而是为了给自己在纽约的父母报平安，不让他们担心。 梅提议过要跟着过来帮忙照顾瑞亚，他们商量分析了半天，本甚至都开始找洛杉矶的租房信息了，最终瑞亚还是说服了他们。 拍戏是一件还会有些意思的事，但跟组就没那么有趣了，她还是不忍心让家人一起受苦，而且她绝不会让本和梅为了她而牺牲掉自己的生活。 本有自己的工作，梅也有在纽约的社交圈和家庭主妇日常，这些美好的事情应该维持原来的局面。 当然最后他们还是给瑞亚找了一个临时助理，否则她的父母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心的，剧组也不会放心的。 「我的皮肤是不是已经发红了？」 「不，它们看上去好极了。」对瑞亚可怜兮兮的神情无动于衷，马洛伊直接回答了她，「你还可以再晒很久。」 「可是我觉得我的背都已经开始着火了。」 「那大概只是你的错觉。」马洛伊不以为意地回应着，他倒是还挺珍惜这个美好的日光浴时刻，像他这样的经纪人既没有有钱到能在私人海滩晒太阳，也没闲到在海边涂抹防晒霜，「你真应该多晒晒阳光，这能帮助你长高。」 「我可不矮！」 马洛伊眼光精准地扫了一遍她的身体，「五英尺六英寸，中等高度，为了拉出更完美的比例考虑，你还可以再长一点。」 懒得理会他，瑞亚直接移过了自己的脑袋贴向另一侧，167cm明明足够了，难道她以后就不会和矮个子的男演员搭戏吗？ 凭瑞亚自己的演戏生涯经验，她很清楚，无论她长得多迷人演得多精彩，和男演员擦出的火花有多妙，只要她穿上高跟鞋碾压了他们，那些男人还是会在那一瞬间暗恨她。 别看她现在在沐浴阳光有多惬意，事实上这也是瑞亚工作的一部分。 她需要把皮肤晒成蜜色，最起码也不能那么苍白，而她一点也不想去使用那些更快捷方便的不健康手段。 所以她现在就按照专业人士给她制定的方案来晒太阳了。 在正式开始拍摄，前期工作要做的也有很多。 首先就是测量她的三围身材然后设计修改服装，然后再给她打造电影里的造型，这并不是什么能迅速完成的工作，每一项都需要商讨、甚至经过几次反覆实践。 到现在为止，瑞亚总共染过两次头髮，一开始导演想要还原书里面的形象，给她选择的颜色是中规中矩的栗色，后来他又觉得这种栗色比起她原来金髮蓝眼的色相美少了冲击力，于是最终挑选了偏棕红的颜色。 「也许你该开始增肥了。」马洛伊趁着来找瑞亚谈事的时候蹭了点阳光，「我知道你在做模特的时候就在控制脂肪，但洛丽塔可不是皮包骨头，你的骨架小脂肪匀称肉多一点也不会显胖，别减过头了。」 瑞亚没忍住向他丢了一把沙子，「我才不是皮包骨头。」 马洛伊满不在乎地避开了瑞亚那些没多少攻击性的沙子，「一个好消息，他们最终还是决定删掉过于赤.裸的吻戏。」 但在瑞亚来得及回应之前，他又马上说了下去：「但仍然会有床戏。」 于是她只好把自己埋回了在沙子上铺好的柔软棉毯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晒很黑，白种人的皮肤太苍白了不适合洛丽塔，稍微晒粉点／以后会白回来的。 * 过度一下，突然看到有地雷，泪谢小天使们qaq！ 白#队长甜心俺の嫁扔了27个地雷+1个火箭炮 要开学整个人都枯萎了扔了1个地雷 球球扔了20个地雷 kry扔了1个地雷 圆滚滚的时尚g女神扔了1个地雷 第12章 「天哪，亲爱的，你太瘦了！」 摄影棚内，《洛丽塔》的服装造型师正围着瑞亚转悠，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她看然后又冲着导演阿德里安摇了摇头，「不、这不行，这太超过了。」 对这套服装的设计十分满意的阿德里安也不禁在脸上露出了一分近似于失落的遗憾之情，「告诉我瑞亚，亚当在创造你的时候是少放了一根骨头吗？还是你瞒着家人去抽掉了一根肋骨？」 第29页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完全不理解他们的苦恼，瑞亚甚至是无奈地摊了摊手，「这件衣服很合身，到底有什么问题？」 被叫过来的导演和造型师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还是帮忙给瑞亚穿上衣服的服装助理把她推向了全身立镜面前，瑞亚才明白了他们到底在烦什么。 她现在穿着的正是电影里面一套经典的两件式分体套装，一件短款的白荷叶领黑色小吊带，还有一件配套的荷叶边小蕾丝短裙，这种设计会让她露出截腰肢和大腿，暗示洛丽塔的早熟。 原来的多米尼克·斯万穿着同样的一套，显得青春靓丽活泼可爱，在小性感之中仍然带着明艷的少女气息。 但是这穿在瑞亚身上的效果却完全不同了，不是说她穿得相当糟糕，事实上完全相反，她把这套衣服穿得太好看了—— 其实瑞亚的体型确实偏瘦，她现在是那种在镜头里看上去也依然苗条的身形，当然也不会夸张到不剩下一点皮肉，她脸颊上都还有一点婴儿肥呢。 关键是她的腰，她的腰太细了。 服装师抱怨的也是这一点，当然瑞亚的腰也没有夸张到像是欧洲中世纪那种变态的细腰之美的程度，只是她的腰线是天然凹陷的，并不像大多数欧美人那样偏向于直线的小弧度弯曲。 瑞亚的腰部曲线弯进的弧度更加明显，这种自然圆滑的凹陷曲线在视觉上就会让人觉得她的腰肢更加纤细。 所以这就让原本为了展示小性感而裸出腰部的小设计显得太过火了，这样人们就很难再去注意其他地方了，反而真的会去在意这截纤细优美的腰肢起来，这就本末倒置了。 「阿德里安，我们必须改成连衣裙。」瞪着镜子里面迷人的漂亮女孩许久，本来在设计上最坚持的服装师反倒率先退了一步，「所有的两件套，都必须改成连衣式。」 对方都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阿德里安·莱恩也没办法再说什么了，「那起码留下背后裸.露的设计。」 「不不，这太奇怪了。」服装师皱紧眉头思索着，「对了，我们可以根据她的身体线条裁剪出一些镂空花样，这倒是可以延续之前的部分元素……」 他们正在商讨的时候，瑞亚又被带下去试换另外一套衣服。 不同于在之前试镜过程中的被动表现，现在导演阿德里安·莱恩几乎插手了电影的方方面面，每一个细节步骤他都要亲自过问，然后制定出最终的方案。 制片人对于电影的筹划和建组无疑十分重要，但是导演才是一部电影的灵魂，当《洛丽塔》进入正式启动的轨道，无论是专横牴触他人插手的马里奥·凯萨还是傲慢冷漠的安德里·维特都撤了出来，把项目全权交给了导演。 而阿德里安更是表现得干劲十足，找到了一个能演戏的洛丽塔，有了一个经典的剧本，他对于这部电影有了更多的想法，当然恨不得下一刻就把自己构思许久的那些分镜全部拍摄出来。 在这种情绪的渲染之下，整个剧组也积极了不少。 不过对于瑞亚而言，也许最大的好消息就是阿德里安的那句「可以了」，她终于可以不用再去晒太阳了，加利福尼亚的阳光很美好，但是她一点也不喜欢。 其实她根本没有晒黑多少，她不止一次被怀疑有没有按照规定时长去完成日晒的任务了，然而她确实认认真真地按照要求去做了。 但是最终结果是，瑞亚的皮肤色度仅仅调暗了一点，如果用词夸张地修饰一下，她现在的肤色还是勉强能被成为浅蜜色的。 幸好阿德里安要求的也不多，他只是不希望看到一个有着苍白雪肤的洛丽塔，所以瑞亚现在的状况还是让他满意的。 不经过特殊手段，她也不可能这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自己变成蜜黄色皮肤的沙滩美少女。 看着镜子里那个披散着长栗发的女孩，瑞亚也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 一旦改变了造型，她的五官相貌给人带来的感觉也有点不一样了。 无论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不辜负这条悄然逝去的生命，她都必须把这个角色完成好，甚至完成得更好！ － 「action！」 随着阿德里安发出这句指令，严阵以待的工作人员都忙碌了起来，被镜头对准的室内布景里的演员们也开始了按照事先排练预演的内容进行表演。 因为试镜时的对手戏内容相当好，阿德里安·莱恩又不想瑞亚和男主演杰瑞米·艾恩斯熟悉之后失去这份激烈的火花，所以便想先把试镜的那场戏份拍掉。 他们的计划是先拍摄那一段，关于男主亨伯特在夏洛特死后又厌倦了和洛丽塔一起流浪漂泊的生活，然后他决定把洛丽塔带到比尔兹利定居生活的故事。 尽管那是潮湿的东部郊区比尔兹利——他们确实也能在四季温暖的洛杉矶找到或打造成对应的景点，这向瑞亚证明了好莱坞会在这里扬名世界的其中一个原因。 一旦开拍，杰瑞米·艾恩斯倚到了门边，他很快进入了角色，他现在就是亨伯特。 他尽力不想在洛丽塔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在意，但是紧绷的神态和攥在裤兜里的手都表现出了他的紧张和愠怒。 然而就在他备受煎熬的时刻，那个另他着迷的女孩却只是悠闲地坐在亨伯特的书桌上乱翻着他的书。 第30页 微弱的白光从美国4、50年代风格的纱窗里穿透过来，折射出一些朦胧的尘雾，贴合着高翘腿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光滑的皮肤，在她抖动着的纤细手肘处轻抚而过。 她随意怠慢，年轻青春，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肢体语言，每一个眼神表情，全身上下都从瑞亚·诺伦中完全剥离了出来，化身为了那个举手抬足散发着对有异样癖好的男人显得格外迷人的性感少女。 注意到亨伯特投递过来的盯梢，她不耐而又轻慢地把举在桌子上的两只脚放了下来，但也没有直接放在地上，而是踩着桌脚推动着椅子转了一圈。 镜头里的那个少女坐在可旋转的椅子上懒散地舒展着身子，她一言不发地捧着书也闲不下来，那双抬高了翘在桌子上的细腿互轻柔地摩擦着，被女子学校制服短裙裹着的臀部也在椅子上轻蹭，转动着她的椅子和身姿。 瑞亚·诺伦无疑是个很漂亮的金髮女孩，无论是导演阿德里安还是剧组里的其他工作人员都看过她原来的样貌，她的五官精緻气质特别，每一样都让人印象深刻。 但是现在她坐在他们搭建改装好的椅子上，所有人都想不起来那个美丽的叫做瑞亚的女孩了。 他们看到的是洛丽塔，拍下来的也是洛丽塔。 阿德里安·莱恩翻阅了纳博科夫的原着无数遍，也读过了数个版本的改编剧本，他甚至把库布里克的《洛丽塔》仔仔细细地研究了几遍，当然，他还亲自看过瑞亚·诺伦的洛丽塔试镜现场，指导她和杰瑞米·艾恩斯对戏。 这个女孩身上的每一个细节，从她那头被扎成可爱的麻花辫的红栗长发边捲起的细碎分叉，从她经过阳光日晒后不再苍白透出暧昧的粉色调的浅蜜肌肤，再从她身上那套合身的女子学校制服，到她纤细脚踝上露出的一截白袜…… 一切都是阿德里安和人商讨之后做出的决定。 他本应该是很熟悉这样一步步被他自己精心设计出来的洛丽塔的。 但直到这正常开拍的一幕，阿德里安突然产生了一直类似于恍然大悟、迷雾散开的清醒感觉——原来这就是洛丽塔。 或者说，这才应该是洛丽塔。 她不是库布里克版本的《洛丽塔》中金髮雪肤的精緻洋娃娃，也不是阿德里安想像中乐于挑逗男人的少女妖精，她只是一个名字叫做多洛蕾斯·黑兹的女孩，年轻、气盛，然后美得出奇。 纳博科夫用文字赋予了她超越美貌的魅力，亨伯特用渴望又骯脏的痴想描述她魔女般的诱惑力，他们叫她洛丽塔。 然而褪去那一层层的有色目光和用来渲染气氛的文字，洛丽塔也就只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女孩而已。 可即便她还未长大，把懵懂无知当成任性的资格，那具年轻漂亮的身体依然是她炫耀的资本，当她用带着刺探和疑问的眼神望过来的时候，人们甚至不会在第一时间发现那双眼睛里的光泽有多么迷人，只是感慨她年轻得惊人的美。 纵使她举止轻慢，说话粗鲁，但当她安静地掉转头看过来的时候，便使人情不自禁地从心头涌上满腔柔情。 即使她什么也不做，没有阿德里安在看书时想像的故意挑逗勾引，也没有他想要拍摄出来的风尘性感，他依然能从这个女孩身上的各个细节读出她对于亨伯特致命般的吸引。 他才是这部电影的导演，他对于书中的每个角色了如指掌，更对自己的镜头掌控能力把握精准，可是在这一刻，阿德里安却觉得出现在那里的不是他精心设计出来的洛丽塔，不是这部电影的洛丽塔—— 她是真真正正，被亨伯特那个虚伪的老男人捧在心里，妄图攥在手中的洛丽塔，是那个由纳博科夫一笔一划构思出来的洛丽塔。 然后他看到杰瑞米·艾恩斯饰演的亨伯特在镜头里走近了那个迷人、性感的少女洛，阿德里安·莱恩才勐地惊醒。 那不是任何人的洛丽塔…… 那只是瑞亚·诺伦表演出来的多洛蕾斯·黑兹而已。 「cut！」 书桌上摆放着的书堆塌了，掉落了几本下来，影响了整个画面，导演阿德里安不得不叫了停，喊出卡的时候，他甚至倒吸了一口气，带着对那打断一切的意外的憎恨和哀嘆。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迷人的栗发少女扬起丰润的嘴唇，她笑了，还带着一点令成年男人都为之倾倒的洛丽塔的影子，接着她的微笑弧度拉大，变得温柔坚韧而又理智镇定，那是走出角色之外的瑞亚·诺伦的笑，不再有半点洛丽塔的绚烂影子了。 「对不起，应该是我在把脚翘到桌子上的时候不小心碰到那些书的。」她转过来对着阿德里安不好意思地道了歉，看上去因为搞砸了事情而显得羞愧和小心，「下次我会注意的。」 盯着监视器里回放的画面许久，阿德里安·莱恩又抬起头越过那些摄像仪器看了看正和场务一起捡书的瑞亚，杰瑞米·艾恩斯也在旁边帮忙—— 「见鬼！」 阿德里安在心中无声又震惊地感慨。 他突然又感受到了一种古怪但又令人兴奋的激情。 那不仅仅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会拍摄出一部超越库布里克导演的那版电影的新《洛丽塔》，也不是因为他知道这註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经典作品，更是因为他深刻地意识到，他正见证着一个如此卓越的、美丽、聪慧的天才女演员的诞生。 第31页 这一切就这样发生在他面前，如同他所拍摄过的每一部电影，指导过的每一个演员，亲自选取的每一个场景一样，所有的流程都是如此正常自然，悄无声息，没有一个媒体大篇幅报导，没有一个记者在旁边大唿小叫，惊嘆传奇的出现。 然而阿德里安·莱恩知道，这样的一天迟早会到的，也许还不会晚太久。 「我发誓我不会再搞砸的阿德里安，请别这么严肃好吗？」 听到瑞亚试探着询问他的话，阿德里安·莱恩忍不住盯了她许久，直到这个女孩都不自在了他才扯开嘴角笑了：「不，瑞亚，你什么也没有搞砸，保持刚才的状态。」 试镜的时候到现在，阿德里安憋了许久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这真的是你第一次演戏吗？」 「……学校戏剧社的表演经歷算吗？」 「哦，瑞亚！」 阿德里安·莱恩由衷地庆幸，自己没有因为安德里·维特而拒绝选用瑞亚·诺伦，但另一方面，他又由衷地为同时代那些年轻女演员们深感不幸。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13章 她对于这个角色有种奇异的共鸣。 洛丽塔身上既有属于林瑞的一部分，也有属于瑞亚的一部分。 有时候，瑞亚甚至觉得自己在演绎这个角色的过程中逐渐真正触摸到了这具身体里死去的那个女孩的灵魂，这当然是她夸张的修饰，但确实是她的真实感触。 时机，经歷，共感，多年演戏经验和技巧……所有的一切才换得了一句「天才」。 饰演亨伯特的杰瑞米·艾恩斯不止一次惊嘆过瑞亚的演技了。 原本瑞亚和杰瑞米要出演一对有情爱戏份的少女和中年人，这种复杂的关系设定註定他们在戏外也会面临尴尬。 最好的解决办法应该是在拍戏之外的时候冷却关系，这样既不会因为熟悉起来在演戏时出戏，也不会因为剧情里面的内容而感到纠结。 但是瑞亚和杰瑞米两个人在戏外的关系其实算得上不错。 瑞亚私下是个乖巧用功的女孩，人们几乎很难在她身上找到美国青少年自负散漫的生活习性，她礼貌懂事，在空余时间不是像学院派演员一样钻研剧本，就是复习自己的功课想要赶上请假的进度。 也许是在瑞亚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闯荡伦敦街头表演的影子，杰瑞米·艾恩斯对她算得上很照顾，甚至还会向她传授一些在演戏生涯中总结出来的技巧经验。 更多时候时候杰瑞米则是感慨瑞亚的天赋，在这一点上，他比身为导演的阿德里安·莱恩更有发言权，因为他同样是演员，所以更加清楚这个年纪的瑞亚就能够演绎出这么复杂的情感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要知道，就算是有亲身经歷，把体会过的情感重演出来就是一个难题，根据剧本设定复杂化，再进行深度解读就更难。 所以他只能对瑞亚惊嘆，这是每一个行业前辈在自己领域达成一定成就，然后发现更有天赋的年轻人追上来时会有的复杂情感。 当然瑞亚和杰瑞米不会像是戏里的亨伯特和洛丽塔那样相处，而是像真正意义上的父女，或者更接近师生、朋友。 值得庆幸的是，杰瑞米是个很专业的演员，瑞亚也不是真的新人，所以无论他们在戏外是什么相处模式，在镜头下就会变成亨伯特和洛丽塔，倒是不用让人担心。 完成了能在好莱坞室内拍摄的场景，整个剧组就搬到了新罕布夏，他们租下了一条选取好的郊区街景，这也是他们的主要拍摄场景——洛丽塔的家就在这条带着浓郁乡间风格的街道之中。 洛丽塔的原名是多洛蕾斯·黑兹，她的母亲夏洛特喊她「洛」，而亨伯特则为她取了独为他一人所有的爱名——「洛丽塔」。 饰演夏洛特的女演员是梅兰妮·格里菲斯，瑞亚之前不知道她的具体名字但看过她演的电影，所以并不觉得陌生，熟悉之后她们饰演起针锋相对的母女也很自然。 夏洛特对待洛丽塔太随意了，她显然在管教女儿的问题上有所忽略，作为一个为家庭和生活两头焦虑的单身母亲，她的粗心并不奇怪。 为了生计她想要吸引一个房客租下她们的房子，但是她绝对想不到自己会为洛丽塔带来一个人面兽心的恶魔。 染上了和瑞亚颜色相近的偏红色系栗发，梅兰妮·格里菲斯的夏洛特风情万种，但是这种成熟的性感美在亨伯特眼中却是罪大恶极的老女人了。 所以他根本就没把眼睛落在她身上过，反而一直打量这栋在他看来杂乱狭窄的房子，这里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让他觉得满意，亨伯特根本不想要再待下去，结果下一刻，吸引他的美好事物就出现了—— 一个迷人、鲜活的少女。 她慵懒闲适地半趴在在家外围院子里的草坪上，在午后的阳光下翻看着那些流行时尚杂志上的黑白人像，对自己的魅力毫无所觉。 她微微耸起的肩膀娇弱光滑，因为直起的上身而凹陷的背嵴柔软可爱，当她转过来对着陌生男人好奇又无邪地笑了一下的时候，亨伯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盯着她被扎成麻花辫的栗色髮丝上的小卷看，还是应该注视她沾染上青草叶片的纤细手指瞧。 「真美……」已经不再年轻的、惺惺作态的老男人真诚地惊嘆着，「太美了！」 第32页 然后趴在湿滑的草地上趴了一下午，又被到了时间自动喷出的冷水淋湿了整个身体的瑞亚·诺伦也在心里感嘆：「太冰了——真是该死地难受！」 结果导演阿德里安·莱恩却惊喜地赞嘆着这个人物和景色，光影和流动的水，青草和半湿衣衫完全融为一体的画面。 后来他们还故意打开了草地里的浇水器，想要再拍摄一次，但是没有第一次那种浑然天成的效果好，所以最后只能拍了几个场景和人物特写就作罢。 瑞亚还真是没想到这个经典镜头竟然还是在无意之中拍下来的，之前她知道要拍这段戏份的时候还奇怪为什么没人打开喷水呢。 盯着监视器里的画面看了一遍又一遍，阿德里安也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现在这一切都变得可信了。」 亨伯特的痴恋不再会显得那么莫名其妙，洛丽塔后来的疏远和厌恶甚至逃离也都有了解释。 鲜嫩明亮的年轻和苍白卑劣的衰老对比得如此赤.裸直白，这一刻的镜头语言太有说服力了，谁都能预料到他们註定会分离的结局。 扮演夏洛特的演员梅兰妮·格里菲斯在看回放的时候开了个玩笑：「如果洛丽塔是我的女儿，我绝对不会给那些觊觎她的人留出任何机会。」 阿德里安回应了一句：「哦，梅兰妮，那你以后就得多多小心了，达科塔那么可爱。」达科塔是梅兰妮的女儿，现在只有5岁。 梅兰妮笑了笑没有再提女儿的事情，她现在正和丈夫分居，家庭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好话题，所以她把话题引到了瑞亚身上。 和这个剧组的所有人一样，她同样看好瑞亚，「我听说，接下来你就要和杰瑞米拍摄更进一步的戏份了。」 梅兰妮把话说得委婉，但是瑞亚知道她是在指床戏，把自己裹在毛毯里，瑞亚只能回以一个不好意思的笑。 和大自己很多的男演员表演床戏本来就很尴尬了，而在改编后的剧情里面，这段唯一一场露骨性戏份里面还会充斥一点暴力情节。 床戏的部分要等到他们完成在新罕布夏的拍摄之后，再在美国开往墨西哥边界的公路旅行途中完成。 梅兰妮·格里菲斯之所以现在就提起自然也不是为了八卦瑞亚这个年纪的女孩，尽管剧组已经对戏份的尺度做了调整，这种和男人躺在一张床上的情节对于瑞亚来说依然很尴尬。 无论是导演阿德里安·莱恩还是对手戏的男演员杰瑞米·艾恩斯都不方便和瑞亚交流这方面的事情，所以最好是由扮演瑞亚母亲又有经验的女演员梅兰妮·格里菲斯来指点。 「我不知道。」瑞亚也不好回答说自己其实并没有他们想像地那么介意，她当然也是演过好几场床戏的，只是从来没有在这么小的年纪演过，「我只希望能够尽快完成，千万不要一直拍下去。」 梅兰妮对着她笑了笑：「你说到点子上了，说真的，如果导演一直在床戏上喊cut，这会让你情不自禁地怀疑自己。」 「十几遍之后，你不仅会怀疑自己还会控制不住地质疑你的搭档。」同为女性，梅兰妮在这种问题上就没有那么小心谨慎了，反而幽默地开了一个玩笑，「到那个时候，无论对方有多么英俊帅气，你都会对他感到极度的厌倦。」 其实这种轻松的态度反而更能奏效，瑞亚也给面子地笑了起来：「天哪，那一定非常地尴尬。」 「远超你的想像。」梅兰妮耸了耸自己的肩膀，怀旧风格的垫肩小外套穿在她身上很好看，「不过相信我，在这种对手戏上，男演员承受的压力通常更大。」 她没有解释的意思但是瑞亚完全明白梅兰妮指的是什么，因为男人的身体有了反应会有明显的特徵，而在床戏的拍摄中无论有没有反应都是一件让人尴尬的事情。 反应太激动了会让人觉得很不专业、出戏，但毫无反应似乎又是对共同出演的女演员的侮辱。 而和未成年的少女拍摄床戏，那就不仅仅是尴不尴尬的问题了，更是能提高到原则和人格的道德问题。 之后梅兰妮还很贴心地传授了几个小技巧，例如怎么在被压着的时候调整姿势让自己更舒服一些，还有怎么让自己的脸更快地变红等等，都非常地实用。 在这一刻，梅兰妮倒是真的有点像是教导女儿的母亲了。 当然她每天都会给她真正的母亲和父亲打电话，本和梅对于瑞亚的生活能力还算放心，她的演戏也逐渐走上正轨。 但另一方面，非常不幸，就算请假出来拍戏，瑞亚也还是有作业要做的。 「又要去复习功课了？」 导演阿德里安·莱恩现在对瑞亚的态度变得十分友好，不仅仅因为她的年纪，更因为她的天赋。 这样一个在演技上天资卓越的女孩，还拥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而更可怕的是，她一点也不心满意足，安于现状。阿德里安就没见过瑞亚真正放松的时候，只要被喊了卡，她就会更努力地研究那场戏。 瑞亚的用功努力已经被所有的工作人员看在眼里，阿德里安当然也不会忽略，「你还真是一刻也不愿意放松啊，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光想着玩呢。」 「如果我再不复习的话，从学校旷掉的时间能把我所有的功课挂掉。」瑞亚也不想重拾那些知识，当物理化学变成英文只会更加令人讨厌，「但我还指望在离好莱坞近一点的地方考上一所不错的学校，所以……」 第33页 只可惜她重生之后没有自动佩戴天才光环，还给老师们的知识不得不自己一点点地捡回来，幸好她不是死读书的那种类型，不然更要完蛋。 怕阿德里安误会，瑞亚又赶紧解释了一句：「当然，我只会在背完台词、梳理剧情之后再做自己的功课。」 「放松点瑞亚，我们都知道你把洛丽塔演得很好。」甚至是太好了，阿德里安在心里补充了这句话。 他还是支持瑞亚的选择，高学歷的女演员也是好莱坞市场一个稀缺，就是很多时候两者无法兼得，规规矩矩地完成学业通常意味着要丢失很多机会。 「你已经有了选择？」 阿德里安很想要提供一些帮助，尤其是在他非常看好这个才华横溢的女孩的情况下，他甚至愿意，并想要卖几个人情给瑞亚。 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瑞亚才犹豫地开口，「我觉得韦伯中学很不错，但要求很高，我担心我的条件不够好。」 加州的韦伯中学是一所男女分校制的寄宿贵族学校，不过除了寄宿生之外也能接受走读生，对学生的限制没有其他寄宿学校那么高，而且学校离好莱坞很近，只有20分钟左右的车程。 不过韦伯中学对于学生的要求非常高，申请并不容易。 见她面有难色，阿德里安·莱恩很自然地说出了下面这句话，「如果没有信心，你也许可以找安德里·维特帮忙写推荐信。」 「他是韦伯中学毕业的学生？」瑞亚好奇地询问了一句。 「不。」他摇了摇头，瑞亚也觉得不太可能，安德里·维特看上去就是从曼哈顿上东区里脱模出来的上层精英。 「但是他的推荐信应该会很管用。」 瑞亚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安德里看上去就像是那种能用脸刷进上流社会派对的男人。 听到阿德里安提起这个与他们两个人都有旧怨的人，瑞亚还觉得奇怪，然后她很快反应过来，在他们眼里，她本来就是属于安德里阵营的。 毕竟这个女主角，还是安德里·维特推举她进入二轮试镜的。 「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阿德里安。」 虽然瑞亚仍然在考虑，但也对阿德里安的热情很感激。 导演的事情很多，和瑞亚聊了几句，他就又马不停蹄地赶去了自己的工作点，瑞亚和他打了个招唿就把这个小插曲扔在脑后了。 但是很快她对导演的那点感激就半点不剩了—— 因为安德里·维特给她打了电话。 她完全不理解为什么阿德里安·莱恩要为了她的事情做到这份上，他也不喜欢这个傲慢的男人，不是吗？ 就算再怎么看好她，这牺牲也太大了。 但就在安德里说完话之后，瑞亚顿悟了。她也许还不值得导演这么做，可是安德里值得。 阿德里安·莱恩确实是想要帮她的忙，但更重要的是，他想要藉此化解和安德里在之前陷入僵硬的关系。 没有人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除非他同样能从中获利。 「帕克小姐，请原谅我的打扰，但我听说你对加州的韦伯中学很感兴趣？」安德里·维特拉长了没有口音的腔调，「也许我能帮上一点小忙。」 很好，现在他甚至知道她的全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这部电影98年之前在美国一直是禁片，所以都没啥新闻，具体细节我也是连蒙带猜完全虚构哈 梅兰妮·格里菲斯的女儿是达科塔·詹森，就是五十度灰的女主角233 -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努力的qaq！ * 浅见扔了1个地雷 西北扔了1个地雷 花蔺扔了1个地雷 权先森扔了1个地雷 第14章 「不，谢谢你的关心，维特先生。」藉助打电话看不到对方表情的优势，瑞亚毫无顾忌地翻了个白眼，「我不知道阿德里安说了——」 「这与他无关，这事情关乎你。」安德里很快打断了瑞亚的话，他似乎不耐听到导演的名字，「请容许我稍加猜测帕克小姐，我认为你现在升学的念头已经打消了不少了，也许你还想过要辍学在好莱坞发展演员事业，是吗？」 安德里·维特确实很聪明，瑞亚只能这么感慨。 「事实上我是有这么想过。」矜持地等了一会儿，瑞亚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但你是怎么知道——」 虽然知道她一问出来就跟着安德里的节奏走了，不过男人直接截过她的话接下去说还是让瑞亚心生不悦。 「既然你觉得这部电影註定失败，那么我想你不会看好这部电影能够立刻上映。」平心而论，安德里的声音还是很好听的，虽然人们很可能会因为他傲慢的语调注意不到，「所以我猜测，你是想要在《洛丽塔》上映之前接下一些不同的角色避免给人们留下洛丽塔这个刻板印象对吗？」 他完全说中瑞亚的想法。 事实上，她从一开始就是那么想的。 《洛丽塔》电影出品都要拖到1997年了，上映似乎更晚，所以当她同意试镜洛丽塔的时候，瑞亚就在计划怎么在这段时间里争取接到更经典，或者形象完全不同的角色。 出演了洛丽塔这个电影女主角之后，她就有了演戏经验，多多少少也认识了一些人脉，起码在好莱坞不是完全地一片空白，抓紧时机发展自己的事业的规划看上去十分诱人。 第34页 「但是我认为你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接到值得出演的角色了。」安德里说得彬彬有礼又格外气人，「《洛丽塔》会成功上映，而且她绝不会悄无声息。」 「很高兴知道这一点，那样我就放心了。」 听到安德里·维特的话，瑞亚那些浅薄的怒火反而熄灭了一些。其实这个项目里，瑞亚才是那个最没有信心，又最忐忑的人，知道太多增加了她的压力。 所以她才那么努力，无论导演，男主演，工作人员夸赞她多好，瑞亚都无法放松。 也许是惊讶于她的镇定，安德里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了下去：「我和马里奥看过一些零碎的拍摄片段，我们一致认为……」 「这部电影会成功？」 「洛丽塔会成为你的经典影像，也会成为你的壁垒。」 瑞亚沉默了一会儿，其实不需要安德里说，她也很清楚这件事，她和马洛伊已经把事情分析得很清楚了。 「与其把未来的时间浪费在相似、偏门的角色上，不如进入一所高级学校，扭转你的形象。」 他说得很对，但是瑞亚还是无法理解：「我很感激你的建议，维特先生，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愿意如此费心地为我这个小人物考虑呢？」 「因为我仍然把你当成我的潜在客户。」男人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所以我不希望你降低自身价值。 瑞亚没想到他还会主动提起经理人的事，她以为安德里这样高傲的人一旦被拒绝，就会把瑞亚·诺伦这个名字记入黑帐上。 其实她觉得安德里会直到电影上映那一天再找到自己，嘲笑她对这部电影错误的预判。 「维特先生，我想你高估了我的……」 「既然你很清楚我能够帮助到你，那为什么拒绝？」听出她语气里的拒绝，安德里逼问着像是和她槓上了一样，「如果说上一次是为了剧本，那这一次是为什么？」 尽管自负，这个男人确实有自负资本，人们在他眼里大概也就相当于股市里那些的复杂数字吧，而他擅长分析这一切。 「因为经理人这个职务相当重要，经理人会为我提供职业规划和择片意见。」现在瑞亚能够心平气和地说话了，一开始她是真的被安德里气到了，「而你在好莱坞和我一样是个新人，维特先生，对于这个职务而言，你太外行了。」 与其说瑞亚是对安德里的自大感到愤怒，不如说是对他的粗鲁感到恼火，她其实见过不少自以为是的上层精英，除开中国美国的地域差异，这群阶层给人的感觉还是十分类似的。 但即便如此，瑞亚还是被他在试镜上的表现震惊到了，作为一个热爱这个行业的女演员，她简直想要把安德里轰出去。 她动了怒，而且还对安德里这个有背景的制作人持续抱有敌意，这很不理智，但这是情绪使然，瑞亚也只能慢慢平復。 「你怎么知道我是新人？」 「难道你不是吗？」对于安德里的反驳，瑞亚只是平静地反问了他。 其实这并不是一件很难察觉到的事情，安德里不知道那些规矩他没耐心一一学，其他人又对他格外客气不敢多嘴，而他投资的第一部 电影就是这部原着就争议极大的《洛丽塔》，很冒险很大胆，但也很可能只是因为无知。 安德里沉默了下去，瑞亚不希望把他得罪地太过，于是她又开解起来：「当然你做得很聪明，你投资了2千万美元占了总预算的三分之一，刚好是马里奥能够接受的范围，然后又在他的施压下把我送进了女主角的试镜，进一步地挑战他的权威。」 他当然可以投资更多钱，但是这样马里奥就不会接受了。 「事实上，维特先生，我很讨厌你的傲慢，但是我相当佩服你的手段，我相信你一定是一个出色的商人。」 「所以……」安德里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还是因为那通电话？」 这次换瑞亚无言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诚实地做出了回答：「是的没错，就是因为那通电话。」 「如果我告诉你那通电话价值1千万美元，你会感觉好一点吗？」 「不。」瑞亚是仔细思考之后才回答的，「因为我觉得这1千万美元买不回我那本该拥有一段完整表演的1分钟。」 而且那钱又不是给她的，她为什么要感觉好点？ 她听到一段低沉的笑声，她甚至怀疑那是电视的背景音，直到安德里说话了瑞亚才敢确信他刚才是真的被她逗笑了。 「有趣的女孩。」 他最终这样评价她，因为他听得出瑞亚说出这句话不是因为年少轻狂对1千万美元缺少概念，也不是因为她仍然带着怒意不想让安德里好过。 她确实觉得自己那1分钟值得更多，起码比那通价值1千万美元的电话更多。 瑞亚不确定有趣这个词语对于安德里来说究竟是褒义还是贬义，但这都与她无关了，她只是想要好奇一个问题的答案，「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维特先生，该轮到你来回答我了。」 「为什么是我？」她终于能问出来了，「既然你聪明富有、颇具背景、满怀野心，那为什么要选择我呢？」 好莱坞明明有那么多有天赋的演员，甚至还有不少已经成名的明星。 「正因为我拥有这一切，所以我才会选择你。」安德里的声音又回归于冷漠，「你出生贫贱，一无所有，但是你有野心又拥有天分，更重要的是，你不愚蠢。」 第35页 「而且你还十分年轻，所以我甚至可以影响你的升学和你未来至少20年的人生。」 瑞亚有点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于安德里·维特来说，这只是一场养成游戏，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合适的初始娃娃。 他冷酷得做了评判：「你觉得是扶持公主当上女皇的人厉害，还是把女支女的女儿推上王位的人更强？」 在这一段话里面，安德里几乎戳中了每一个令瑞亚厌恶的地方，他调查了她的身份然后毫不在乎地道出，更令人难堪的是，他甚至不屑于表达轻蔑。 他只是在诉说事实。 「……可是为什么是制片人？为什么是经理人？你甚至可以自己投资建一家电影公司，这可比当一个演员的经理人赚钱多了。」 「你要知道，我有很多种办法来赚钱，娱乐行业确实能够赚取很多利益，但是我志不在此。」 瑞亚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 「我的……和我有基因关系的人，曾在很多领域取得了不低的成就，我不愿意重走那些老路。」 「我猜你想说的是『家人』这个词语？」听到安德里用基因来形容家庭关系，瑞亚即便对他有了一点了解也感到一点无奈。 「总之……」他话语里的冷讽意味更浓了，「我想要一种不同的人生模式。」 「那你为什么不试试自己去当演员呢？」瑞亚忍不住讽刺了一句，「维特先生，你长得也不差，凭你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够一炮而红。」 安德里没有被她的嘲讽影响，反而冷冷一笑，「我觉得把普通人捧上神坛更有意思。」 她怀疑这句「普通人」对于安德里来说是一个夸奖。 换句话说他默认了瑞亚说的话，当然了，他自命不凡，那么去当演员也一定会是被大肆褒奖的超级明星。 瑞亚甚至觉得安德里之所以这么坚持，完全只是因为她拒绝过他，而安德里·维特不接受失败。 现在安德里的意思很明确了，他不是对电影行业感兴趣，而是想要重复好莱坞大工厂时代的造星辉煌。 与其制作出一部成为影史经典的电影，他更想要创造出玛丽莲·梦露，奥黛丽·赫本那样的传奇，或许远远不止如此。 所以他要当经理人，经纪人要为客户联繫工作还要操心很多事情，他不屑去做；制片公司的老闆权力大但离得太遥远，对演员的操控力反而小。 ——经理人和经纪人不一样，经纪人不得享有影片的制片公司或发行公司的利益，也不能从事或受僱于电影的制作和发行，但是经理人可以。 所以很多明星的经理人都会参与他们电影的制作分成，或者说很多制片人也会担任经理人与明星交换资源和利益。 而安德里想要的显然不是这个，他想要把一个普通女孩打造成万人膜拜的女神，这个过程确实能带来造物主一般的至高乐趣，当然其中付出的艰辛和代价也更多，好莱坞有无数人在这个过程中失败了—— 像上帝一样，这大概就是安德里·维特所追求的。 这完全能解释他对于《洛丽塔》的冒然选择了，也许他是看中了《洛丽塔》的大胆禁忌，觉得人们就是会喜欢这种电影。 或者是找不到更好的入局选择了，从安德里对家人的形容来看，瑞亚不觉得他会动用太多家庭资源。 「有趣的男人。」 她学着安德里的语气把这句评价还给了他。 除开她对这个男人的偏见，瑞亚确实觉得他有趣，这种自比神灵的思维方式也傲慢得别具一格。 安德里又笑了，瑞亚猜想肯定是那种非常虚假的商业笑容，「我想我已经证明了我的诚意。」 是的，他确实很有诚意。 两次电话，第一次二十分钟，这一次大概花了四十分钟，他最起码已经在瑞亚身上投资了时间。 「向韦伯中学提交你的申请书，瑞亚。」 他是瑞亚见过的第一个把她的名字念得如同机器人1号、2号那么冷酷的人，「如果你想要摆脱原生家庭在未来会造成的影响，搞一份漂亮的学歷，然后把它扇在鄙夷你出身的人的脸上。」 「然后你会愿意为我写推荐信？」瑞亚不太相信他的慷慨。 安德里又放慢了声音：「除非你能说服我，你值得我这样做。」 「祝你有个愉快的一天。」 他挂断了电话。 于是通话四十一分钟三十七秒后，瑞亚·诺伦终于搞明白了安德里真正的目的——即便是在她不情愿的状况下，他仍然把他们之间的需求关系掉了个。 该死地聪明又该死地小气！ 要是她真的是个14岁美国女孩，无论再怎么聪明有心计，现在也已经被安德里彻底打动了，甚至要反过来乞求他。 不过很可惜——她不是真的14岁。 无论安德里·维特有多么厉害，她甚至钦佩这个男人的手腕，但是，她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和她讨厌的男人一起工作呢？ 成为世界闻名的女演员是她的事业，是她的梦想，是她对12岁的瑞亚·诺伦的许诺，但这不是由安德里·维特下达的任务。 再说她并不是非这个学校不可，而且就算一定要是韦伯，她也不是完全没有考上的信心。 至于她对于阿德里安·莱恩说的那些话——韦伯中学对她来说太好了？ 第36页 作为一个曾经的中国人，她只是习惯谦虚。 如果她向安德里学习再稍微自大一点，瑞亚觉得自己拿到韦伯的奖学金也不是不可能——拜託，她可是个中国好学生，所有考试她就没拿过a以下的分数！ 把安德里·维特那张丧气的脸扔到一边，瑞亚翻开已经背熟的台词本认真研究起来。 与其为了一个自己讨厌的人烦恼，她还不如多想想自己的角色呢！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明星的经理人都有参与他们演过的电影的制作m(._.)m ，像查理兹·塞隆的《女魔头》还有小李子的《了不起的盖茨比》，所以这个还是蛮正常的 * 谢谢阿狸的地雷 第15章 在那通电话之后，阿德里安·莱恩旁敲侧击过安德里和学校的事情，瑞亚都应付过去了，只说自己还没决定好。身为导演，阿德里安再怎么关心瑞亚也没那么闲，所以他询问了一两遍之后也就没有再提了。 把升学的事情暂且搁置，瑞亚把自己的全部心神放回了洛丽塔这个角色上，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毫无障碍地拍摄接下来的床戏。 是的，无论再怎么纠结尴尬，瑞亚和杰瑞米·艾恩斯还是迎来了在床上表演的那一场戏。 美国公路旁边的汽车旅馆并不是最好的居住场所，离开了空气清新植被茂盛的新罕布夏乡下，洛杉矶南部到墨西哥边界的公路的荒芜和干燥确实会带来落差感，不过瑞亚适应得还算良好。 在剧组布置好的小旅馆床上坐好，瑞亚调整情绪把自己沉浸在洛丽塔这个角色里面。 杰瑞米·艾恩斯正咄咄逼人地询问着她：「你去哪里了？」他现在已经是那个变态虚伪的老男人亨伯特了。 从他们短暂居住过的比尔兹利那个地方离开之后，亨伯特就再次开始了和洛丽塔一起流浪没有定所的日子，但就在他把洛丽塔安置在一个小旅馆里面外出购买一些食物的时候，他的女孩就趁这个空当出去了。 「我没去哪里，我一直就在这里。」 她对于亨伯特的慌张不仅无动于衷甚至显得冷酷，而他们都知道这是个谎言，她不是第一次试图逃跑了。 「不，别对我撒谎。」痛苦和渴望的折磨之下，亨伯特扑向了她，他迫不及待地做一些能够证明洛丽塔是属于他的事情，「留在这里，留在我的身边！」 转过了头，洛丽塔拒绝了他的索吻，「不……」她反覆地叫着这个单词，不仅是在拒绝亨伯特的求欢，也同样是在拒绝他那句留下来的请求。 「留下来，求求你，留在我身边，洛。」亨伯特扯开了她的衬衫，他痴狂地亲吻着她的肩膀，「我会养你，我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我会给你钱，留在我身边！」 「不。」她挣扎了一会儿然后放弃了不再有动作，但是洛丽塔仍然说着那个词语，「不！」 男人眼角的皱纹都因为这种苦难皱成了一团，他甚至哭了。 可怜，也可恶。 看着那眼泪，洛丽塔反而笑了，她甚至以这个自称是她父亲的老男人的痛苦为乐，涂抹的口红在她的嘴唇上晕染开，沾着她的脸颊，这让她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古怪。 她在男人的身下笑了许久，但当亨伯特终于无法面对她低下头去时，她沉默而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她的笑声张扬刺耳，像是生怕亨伯特听不见一样，可是她的哭泣寂静得没有半点声响，不希望任何人发现。 「cut！」阿德里安叫了停，「no good！」 这句话让仍然躺在床上的瑞亚在脱离角色的瞬间真的有着想要掉眼泪的冲动，虽然她已经哭了很多遍了。 第一次的时候杰瑞米·艾恩斯不小心抓到了她的痒痒肉，瑞亚还是成功地哭了出来但她因为痒下意识地抖了抖身体，所以眼泪从眼角滑落的轨迹也变动了一下，很不好看，被喊了卡。 然后杰瑞米也被导演说了在撕扯瑞亚衣服的时候还不够疯狂，他被允许使用更粗鲁更大力的动作。 下一遍他们拍得就更加激烈，结果杰瑞米在吻过来的时候太快了，瑞亚没来得及闪开就被蹭花了一大片口红，这样是疯狂了但也太不美，所以她又去补了一次妆。 后来就是各种各样的不对。 重复了好多遍，瑞亚都快不知道「no」这个单词怎么说了。 所以这一次无论是瑞亚，还是杰瑞米都由衷希望能过，结果他们还是因为情绪不到位而被喊了卡。 阿德里安倒是没有过来找瑞亚，而是去和杰瑞米·艾恩斯谈话去了。 主要是瑞亚的年龄还是太小了一点，所以杰瑞米要么放不开手脚不敢多做什么，要么就一狠心放得太开了让人觉得奇怪。 为了拍摄这场床戏，前段时间杰瑞米·艾恩斯都不怎么和瑞亚接触了，他有意想要在两人之间营造空间感和距离感。 最后还是阿德里安让瑞亚和杰瑞米聊了一会，才让他放开心结。 因为顾虑太多，杰瑞米的状态有点紧绷放松不下来所以才会造成情绪渲染不开的情况。而他一开始使用的疏远瑞亚的方法无疑是非常错误的，因为这样只会加剧心理上的压力和对瑞亚的在意。 现在他们在彩排时聊一聊，开开玩笑，反而能够起到很好的效果，起码比起最开始的时候，杰瑞米就放开了许多。 第37页 短暂的预演过去之后，他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拍摄，这一次，杰瑞米的狂热和绝望表现得淋漓尽致，而瑞亚的情绪也渲染得很好，口红晕得完美，眼泪流得凄艷，笑容讽刺醒目，没有再可以挑剔的了。 最终，他们还是完成了这个也许称得上最困难的戏份之一，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随着拍摄的内容越来越多，离完成越来越近，导演阿德里安变得更加紧张，反而比之前苛刻了许多。 与此同时，瑞亚也要迎来另外一场在整段剧情里十分有难度的戏份了，这也将是她最后几场戏——从亨伯特身边逃离了三年之后的洛丽塔，已经嫁为人妇、沦为平庸、苍白臃肿、憔悴贫乏的洛丽塔。 化妆师用了很多种办法来让瑞亚看上去更加成熟，最终导演选择的是把她柔顺的头髮弄得一团糟，然后涂浅磨干了她的嘴唇。 「我17岁的时候绝对不会是这样。」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瑞亚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化妆师也十分认同。 「只要你控制自己的身材，瑞亚，我相信你会出落得很漂亮的。」 然后不要倒霉得壮大骨架和脸部骨骼，瑞亚在心里补充了化妆师的话，不过她的骨架偏细，应该不会那么夸张。 考虑到瑞亚的年纪和阅歷，导演在安排戏份的时候也会有顾虑，为了让她能够更深刻地体会到这个角色的一生，他故意把难度最高的戏份排到了最后。 这也是洛丽塔在电影里的最终结局。 阿德里安·莱恩希望她能在演绎过洛丽塔年少时的轻狂、失去母亲后的痛苦与自甘堕落、重归校园后的醒悟、逃离亨伯特的反抗与挣扎等种种情绪变化以后，再来表演长大之后的洛丽塔。 在他看来，原着里的洛丽塔12岁，电影为了尺度调整之后的洛丽塔14岁，都是很接近瑞亚真实的年龄，所以她演绎起来再如何出神入化也能让人理解。 但是长大之后的洛丽塔就不一样了，虽然那个时候的洛丽塔依然很年轻而且也没有成年，然而对于她那些经歷而言，三年后的洛丽塔已经是体会过人生百味的大人了，她甚至都怀孕了。 所以阿德里安很担心瑞亚演不出这种歷经沧桑之后沉淀下来的无力和匮乏，他绞尽脑汁想要给瑞亚营造这种情绪，营造出一种氛围，然而他不知道，他当然不知道—— 这种滋味，瑞亚早就经歷过了。 当然，她没有结过婚，也没有孩子，但是这种人生体悟是极其相似的。 年轻时侯的女子如此光彩照人美丽多情，似乎再无论做出再糟糕的事情人们看在她美貌的份上也不会多加责怪，于是同理，无论再怎么优秀出色，人们好像也仅仅盯着她的外表而不去注意其他地方。 她恨不得自己变丑变老。 然而人是真的会老的。 更年轻、更漂亮的姑娘到处都是，娱乐圈的每一天都是繁花盛开的春天，每一天也都是鲜花凋零的严冬，时刻都有新人在冒头，时刻都有老人在衰颓，少出一些作品，人们就会把她忘掉。 就像再红的女明星最后也还是会在婚姻失败后选择回归家庭，被亨伯特誉为魔女的洛丽塔最后也选择了嫁给一个十分普通的男人—— 这就是认命。 瑞亚很理解这种感觉，在职业生涯上拼搏中的无数夜晚，她也情不自禁地产生过这样的情绪，但是她不服输，所以她最后咬牙抗了过来。 可是洛丽塔不能，她经受过的一切太可怕了，以至于她不得不对人生感到失望甚至绝望。 母亲忽视她的意愿，继父渴望她年轻的身体和美貌，把她从亨伯特身边带走的男人只是想要利用她来拍摄色.情电影—— 这个世界上似乎根本没有人真正在乎她，以至于她找到了一丁点安慰就认命地停顿了下来。 年轻时她如此张扬任性，以为能凭藉自己的魅力把一切踩在脚下，然后现实给了洛丽塔当头一棒，这种魅力只是给她带来了一次又一次的灾难，生活也给了她最大的打击。 怀孕之后，原本贫穷的生活就变得更加艰难，洛丽塔不得不向她的继父，那个她拼命逃离的男人写信借钱。 一收到她的信，亨伯特就急切地赶了过来，他渴望再次看到洛丽塔，又怕看到长大之后的洛丽塔——他怕自己失望。 然而他没有，导演阿德里安也没有。 瑞亚饰演的洛丽塔打开了门，她褪去了曾经绚烂迷人的光彩，拔掉了身上尖锐的刺，变得和那些亨伯特所厌恶的女人没有任何不同的女性。她是一个妻子，也是一个母亲。 摸着自己鼓起的肚子，洛丽塔对着亨伯特笑了，笑容复杂而又简单，她和这个男人的关系混乱牵扯不清，但放在当下又如此明了，她只是不得不向亨伯特借钱罢了。 「跟我走吧洛，让我们回到原来的生活。」即使是面对这样一个失去了所有魅力的孕妇，亨伯特依然像是对待当年的洛丽塔一样乞求着，「我会给你钱，我会养你——」 「你是说如果我和你去开房，你就会把钱给我？」 这就是洛丽塔眼中，她和亨伯特全部的关系了，他是嫖客，而她是要用身体来换取赡养费的继女。 「不不，不是这样。」亨伯特颤抖着流下了眼泪，他看上去真的很可怜，「你不用和我睡觉，我也会把钱给你，全部都给你。那辆车！是你母亲的，我把它给还你，你母亲的遗产、我的遗产都给你——和我走吧，洛丽塔，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生活。」 第38页 听到前面那句话洛丽塔还露出了一点欣喜的微笑，但是听到了那个称唿，她的笑没了，她沉默寂静下来，像是一朵早早枯萎的花。 最后她说：「我不是洛丽塔，我的名字是多洛蕾斯·黑兹。」 无论这个老男人看上去有多么脆弱悲伤，面色苍郁的少女一个无声的眼神就能击垮他伪善的愧疚。 他毁了自己的洛丽塔，毁了一个美丽的痴念一段虚妄的幻想，而她失去的是自己真实、还拥有无限可能的整段人生。 她不是他的洛丽塔，以前不是，以后也不是，从来都不是。 阿德里安示意把3号机推向洛丽塔的特写，他没有让化妆师把瑞亚真的弄得那么不堪，事实上她的五官仍然美丽精緻，只是她看着依然年轻，却颓败得像是谢了一地的落花。 她已然枯萎、褪色，这个事实比亨伯特所有深情告罪和眼泪都要来得直接真实——无论多么痛苦可怜，他都有罪！ 「perfect！」 这是瑞亚唯一一场一次就过的戏份，也是阿德里安·莱恩在执导《洛丽塔》以来唯一一次喊出的「完美」收镜。 对于这一次极其罕见的一次就过，阿德里安也有点不舍，而且这是瑞亚最后的戏份了，但他确实找不到理由再重复拍摄一次。他觉得再来一次杰瑞米·艾恩斯在表演痛苦时对瑞亚超常发挥的那份惊愕不会更自然，瑞亚的情绪也不能再堆叠得那么有层次而又深入了。 她不仅徵用洛丽塔服了亨伯特，同样也用自己的演技征服了扮演亨伯特的杰瑞米·艾恩斯，还有在场的所有剧组人员，当然包括阿德里安自己。 那一刻，亨伯特涌上心头的，是他的万般柔情。 而瑞亚·诺伦涌上心头的，却是她那不復存在但仍然记忆犹新的岁月，那种翻江倒海而来的奔腾人生和汹涌情绪，把她的洛丽塔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幕。 「你的洛丽塔会成为经典的，瑞亚。」还残留着一些亨伯特的情绪，杰瑞米·艾恩斯在说出这句称赞的时候带着一种莫名的悲怆，他确实也有理由伤怀，卓越的天才总会给其他人带来巨大的压力。 在经歷过刚才那段精湛的表演之后，杰瑞米甚至不敢相信，她真的才14岁！ 然后他就看到这个註定不会平凡的年轻女孩对着他摇了摇头，她化着平庸、苍白的妆容，但仍然散发着让人信服的特殊魅力。 「不，杰瑞米，是我们会成为经典。」 作者有话要说： 「她可以褪色，可以枯萎，怎样都可以，但我只要看她一眼，万般柔情就涌上心头。」好多人都用这句话来洗白亨伯特，说他深情。 这句写得确实很美，纳博科夫的文笔好啊，可是反过来想想就很残酷好么，纵使有万般柔情，她也已经褪色、枯萎，而且就是亨伯特自以为是的爱情让洛丽塔早早凋零的。 - 原着里，枯萎的洛丽塔只有15岁，电影里也才17岁=。=褪色你麻痹啊，只能说亨伯特自己感动了自己，然后作家的文笔感动了拎不清的读者，男演员演得好长得帅感动了被误导的观众。 第16章 「凭藉《命运的逆转》拿到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杰瑞米·艾恩斯，在接拍《蝴蝶君》之后就一直陷入畸恋角色的阴影，然而令人失望的是，他不仅不去争取突破这个角色所带来的影响，反而进一步加深了这层束缚。」 「在《蝴蝶君》里，他爱上了一个男扮女装的中国男人，这一次则更加糟糕，他要在《洛丽塔》中迷恋上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女孩，饰演洛丽塔的更是一个仅仅只有14岁的新人，这不禁让人对这部电影产生怀疑……」 「这真是不公平。」读着报纸上的那段文字，瑞亚·诺伦摇了摇头，「电影都还没有上映，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抨击起来了。」 她是个彻彻底底的好莱坞新人，媒体报导当然不会把她放在中心，而拿过一个奥斯卡又有过不少经典作品的杰瑞米·艾恩斯自然就会成为被攻击的主要对象。 虽然知道情况，但看到仅有的两三篇报导里充斥的都是不看好的文字，瑞亚还是忍不住对杰瑞米心生同情。 有过相似的经歷，瑞亚很了解这种感觉，顶着舆论压力接演争议性角色可不是什么好受的体验。 「好了，瑞亚。」梅·帕克在厨房里催促着她，「你好不容易回家来了，就先把电影的事情丢在一边吧。」 走进厨房帮忙端盘子的时候瑞亚也不忘为自己争辩：「如果爸爸没有把这段文字剪下来，我也不会看到。」 「谁让这上面提到了你呢。」梅耸耸肩，「本可是下了决心要把所有与你有关的内容都收藏起来。」 「就因为这句『14岁的新人』——这甚至都没有写出我的名字。」瑞亚无奈地笑了笑：「那如果以后有八卦杂志撰写我的绯闻，爸爸也会把它们剪下来吗？」 梅故意思考了一会儿才给出答案：「哦，我觉得你应该在这句话前面加上个前提，除非你成名了，那么——是的，本会这样做的。」 说着她熟练地给刚出烤箱的苹果派撒上了砂糖粉，「他会非常生气，然后一边怒骂记者一边把提到你名字的内容剪下来收藏好。」 「……你是对的，我甚至能够想像那个画面了。」帮梅把派切开分到小盘子里，瑞亚感嘆了一声，「那就希望这一天能迟点来吧。」 第39页 「我也是。」梅手中的动作一顿，她轻声地嘆了一口气：「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希望那一天能够晚点到来。」 这句感慨是梅在瑞亚端着盘子走出去的时候说的，她说得很轻几乎是在自言自语，瑞亚根本就没有听到。 一放下盘子瑞亚就跑到门口给回家的父亲开门去了，她听到汽车的声音了。 「欢迎回家，爸爸！」 看着本·帕克和瑞亚抱在一起，梅心中隐隐的失落感也消散了不少，「好了，快去洗手吧。」 从本怀里退出来的时候，瑞亚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身上真冷。」 《洛丽塔》的拍摄大部分都是室内场景，所以瑞亚有许多镜头都是在好莱坞完成的，新罕布夏和公路戏份也都是捡着夏秋季的尾巴，气候都偏温暖，她的戏服也是以清凉夏装为主。 加州好莱坞一年四季气温差异小，夏秋的新罕布夏和洛杉矶南部向墨西哥的公路也很温和，这就让人难以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现在回到纽约了，瑞亚才被这下降的气温惊醒——现在都要到冬天了。 急切的商家甚至都开始准备提前圣诞节季的装饰和各种商品推销组合，当然圣诞也还是各种电影大片争抢的热门档期，好多电影都已经开始提前预热和宣传了。 至于她出演的《洛丽塔》现在已经完成了全部拍摄，正式进入了后期制作和剪辑环节，无论瑞亚有多忧虑，那也不是她能够操心的事情了，所以她最好把这件事丢在脑后，考虑自己迫在眉睫的升学计划。 过完新年她就15岁了，按照正常的升学过程，她要到明年秋季再升入高中。但是瑞亚不打算按照正常的步骤升学，她在考虑一件仿佛身为重生者就必须要做的事情——跳级。 当然，瑞亚是认真思考过了的，她的理由也自然也与自己的重生无关。 安德里·维特的话确实有一定道理，而且他也提醒了瑞亚一点：她现在就应该为自己以后可能会遭受到的诋毁做准备了。 在那整件事情中，她确实是一个受害者，但是谁也不知道舆论能够把她推向到什么地步，又最终会把她塑造成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很多时候，媒体追求的只是新闻热度，就连他们也无法保证最后事情会演变成什么局面，炒作炒到后面下不来台的情况总有发生，瑞亚必须警醒。 在接下洛丽塔这个角色的时候，瑞亚就预想了很多种可能，她甚至能够接受制片公司利用她的身世炒作。 既然这总有一天会曝光，瑞亚宁愿更好地利用这一点。 但是有悲惨身世的现实版洛丽塔绝对不能成为唯一一个让人们想起她的印象点，如果想要走得更高，瑞亚就必须在把这个标籤从自己身上撕下来。 用中国娱乐圈的话来形容，她就是要破人设。 然后她想到了一个更吸引大众的设定——天才少女的光环肯定比悲情女孩更加耀眼。 虽然瑞亚不是真的天才，要是她真的那么聪明的话，她倒想直接跳级跳到高中毕业班了，只是她实在没那个水平，跳一级就是极限了。 关于这件事情，瑞亚其实和马洛伊详细地讨论过。 「安德里·维特又给你打了电话？而你又拒绝了他？」她的经纪人在电话里大笑，「真可惜我不在场，尽管我为你的拒绝感到遗憾和不解，但这不妨碍我为你骄傲，天哪，你能仔细说说吗？那种感觉一定很好！」 「认真一点好吗？」瑞亚无奈地提醒他，「我是来向你询问升学意见的。」 「好吧好吧，对安德里的分析我只认同一半，也许你在一两年内接不到什么更好的角色，但是如果你一直不拍戏，那么之后就更不会有什么角色了。」说了一会马洛伊又转个弯提到经理人的事，「不过那个傢伙这么坚持，看起来是真的看好你，为什么不再考虑考虑呢？」 知道绕不开这个话题了，瑞亚决定一次性讲清楚：「因为我讨厌他，而我讨厌他是因为他一点也不尊重人。如果安德里·维特成为我的经理人，我发誓，马修，他会把我当成他的傀儡。」 「就算他是个招人喜欢的电影精英，我也不会把自己交给一个操控一切的傢伙，也许我在未来会被包装成一个漂亮的商品，但也不能是木偶。」其实这话瑞亚也有部分是说给马洛伊听的，「无论如何，我的电影、我的宣传，出发点都应该是我，而不是别人。」 「我明白了。」这次马洛伊回答得非常认真，他听懂了瑞亚话里的真正意思。 「所以，你怎么想？」瑞亚把话题拉回了学校的事情。 马洛伊思索了许久才给出回覆：「我知道你的想法，如果你真的打算走这个路线也有信心考上韦伯中学的话，这确实可行……」 「但你要考虑清楚，如果你真的跳到了九年级，我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都不会给你接角色。」马洛伊想得很仔细，「你必须完成第一个学期的学业，向学校证明你的能力。」 「我想得很清楚了，马修。」回忆着自己的学校生活，瑞亚嘆了一口气，「我的认知水平和应变能力绝对能够承担跳级所带来的变化。」 其实按照文化水平来说，她都大学毕业了，不过她忘记了大半部分所以只好再从头学起了。 「而且你也可以放心，我不打算规规矩矩地念完高中。」即便马洛伊没有声音瑞亚也能想像他的疑惑和惊讶，「我只是需要把自己塞进一个知名的好学校，我想要跳级只是想要快点完成学业，马修，我并不是真的那么热爱学习。」 第40页 「你是想……」 瑞亚知道马洛伊明白过来了：「让我们对彼此诚实一点吧，我承认我是个虚荣的女孩，我只是想要那个天才的名号而已。」 「……我开始喜欢你了，瑞亚，真的。」男人在电话里再次笑出了声音，笑过之后马洛伊又平静下来：「可是真的没关系吗？我是说，安德里的推荐信确实能提供更多的保证。」 「其实也不一定要有推荐信。」瑞亚模仿着安德里的语气，她拖长自己的语调：「你要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没那么糟糕，他甚至把来面试配角的我塞进了女主角的最终试镜。」 就算她并不打算答应安德里的提议，难道还不能利用一下他吗？ 生气归生气，原则归原则，放着便宜不占就是傻瓜了。 「……哇哦！」这是马洛伊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吐出的第一个词语，然后他十分感慨地一嘆：「我不得不说，你是我相处过的，最让人愉快的客户。」 其他客户还在为一些小角色的酬劳、所占戏份集数的问题，还有一些片场纷争之类的琐事来烦他的时候，瑞亚就在提出问题的那一刻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她的外貌条件很好，不然也不会成为模特，但是她的情商品质更让马洛伊欣赏，这个女孩拥有的不仅仅是那点小聪明，尽管想到了方法她依然时刻记得联繫自己的经纪人，并且及时分享信息。 这只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小事，但很多客户，无论是小演员还是大明星，他们总是会忽略这一点——永远别瞒着自己的经纪人。 马洛伊不知道瑞亚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童星长大之后就不再可爱了，演员成名之后也就不再听话了。 尽管他自认眼光独到，对瑞亚十分看好，他也不能预知瑞亚未来的样子。但是不管怎么样，他确实非常喜欢这个女孩现在的模样。 年轻但不轻狂，聪明却不自负，天赋卓越也依然勤勉努力—— 无论她以后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酗酒、飙车，会不会混迹派对染上毒瘾，会不会沉溺于好莱坞的男色流出不堪视频……马洛伊不知道，贫穷出身的年轻演员总是更容易在走红成名和急剧提升的物质生活之间走向另一个分叉口。 但是，他想，他不会忘记现在这个瑞亚·诺伦的。 她小气得有趣，狡猾得可爱。 现在马洛伊有点明白为什么他的同行会签下那些年纪过小的男孩女孩了，尽管年轻的潜力意味着巨大的未知变数，但是在某个时间段，他们真的非常美好。 而马洛伊现在手里的这个，更是他到目前为止所见过的最好的女孩。 他相信，韦伯中学绝对会录取瑞亚·诺伦的——她不是天才，谁是呢？ — 「帕克小姐，你应该知道，如果在这个时间入学，你就会直接进入九年级的下半学期，而你甚至没有从之前的学校毕业。」 翻阅到资料文件里的成绩单的时候，韦伯中学的招生主任里奥·玛肖脸上的标准笑容多了一分亲切感。 之前瑞亚从事过电影演员的经歷还让对方惊讶了一下，这个特色也能让瑞亚和其他学生区别开来，给韦伯中学留下深刻的印象。 先对着坐在中间的里奥·玛肖笑了一下，然后瑞亚又自然地把视线从左到右地和其他面试官一一接触，这让每一个人都会下意识地回视她，于是情不自禁地认真聆听。 「是的，但是我已经和我的学校沟通过了，如果我能够获得升学资格，那么他们会给我颁发毕业证书，而且也请你们放心，我已经自学完成了八、九年级的全部课程，我有信心跟上韦伯中学的进度。」 韦伯中学有很多国际生，他们每个学期都会无数收到来自全世界的入学申请，所以春季和秋季都有招生面试环节，瑞亚现在参加的就是他们为明年春季的新生开设的面试。 在这之前，她已经考过了ssat，而且提前预习了九年级的课程，瑞亚甚至为这次面试做了一整套九年级试题，七、八年纪的第一名还不够，她不仅要达到韦伯中学的录取分数线，还要远远超过才行。 得益于她拍戏时候的拼命，瑞亚并没有觉得太难。其实之前她就一直在思考跳级这件事，安德里推动她下了决心。 「你的表现确实很优秀。」里奥·玛肖带着欣赏的态度评价了她的学习成果，「但是我们仍然担忧你的应对能力，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学校非常注重考古知识，每年都会实践课程，其他课程的学习任务也都非常繁重，你觉得你能够承担吗？」 「如果你们不愿意给我机会证明我的能力，我想我用语言来保证没有说服力。」 「现在你已经告诉了我们韦伯中学为什么要破格录取你，那么能请说一说你选择韦伯中学的理由吗？」 终于到了这一步，私下排练过许多遍瑞亚也下意识地在心中吸了一口气，但表面上她仍然冷静地回答了面试官的问题。 「事实上，是我参演过的电影的制片人之一，安德里·维特先生向我建议韦伯中学的，他认为从各个方面考虑，这所学校对我的事业发展和能力塑造最有帮助。」 面试室里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安德里·维特？那个维特吗？」 「他投资了我参演的电影。」瑞亚立刻向应话的人展露了一抹微笑，「本来我只是去试镜一个小角色，但安德里觉得我还能发挥更多，所以他推荐我参加了女主角的试镜。」 第41页 「然后你成功了？」 瑞亚笑得坚定而又自信：「我很幸运。」经过导演阿德里安的教训，她知道真的太谦虚了美国人会当真的。 她能感觉出在她说出这个人名之后，面试室里的氛围起了变化，虽然那些大人们都掩饰得很好，而且没有人再在安德里·维特这个名字上问话，但是他们转变的态度已经在无形中透露出了很多事情。 当然他们还提了很多问题，但瑞亚知道真正起在作用的是什么。 至于那些话，瑞亚完全不担心被人查。因为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不是吗？ - 「……是的。」 接到里奥·玛肖打过来的电话时，安德里·维特沉默了片刻才无比缓慢地给出了回答，「我确实向她推荐了韦伯中学。」 「当然请别担心——无论公司的股权有什么变化，维特产业的技术推广计划都不会停止的，韦伯中学也依然在名单之内。」说着安德里露出了一个古怪的哂笑，「如果学校不介意的话，关于瑞亚·诺伦，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作者有话要说： 有夸张部分，咳 里奥·玛肖是韦伯中学现在的招生主任，我也找不到以前的了就把他当成90年代的啦=。= *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改掉了有既视感的地方，也请大家放心文是我自己想的后面的发展肯定是不一样的啦~么么哒 谢谢小天使们～ 总裁邪魅一笑向你扔了1个手榴弹 木木鱼扔了1个地雷 权先森扔了1个地雷 第17章 「玩具、午餐盒、基因工程……」仅仅只是粗略地调查了一下就发现了那么多的内容，瑞亚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维特产业的涉及面可真够广泛的。」 「其他部分也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维特真正的大头还是在基因科技领域，冷战时期维特产业的崛起简直称得上奇蹟。」尽管知道瑞亚不会改变决定，马洛伊还是不遗余力地做了说明，「不过老维特在冷战后就逐渐销声匿迹了，没有了这个核心领导，维特现在也没有以前那么强势了……」 其实瑞亚不太了解美国冷战时期的工业具体状况，原谅她跳过了考试要求之外的那部分，不过这不妨碍她理解马洛伊的意思。 「那个男人是认真的吗？」 听到这里，瑞亚终于没办法维持淡定了，「当他拥有这么大一份产业，他还想要在好莱坞当制片人？」她现在都不禁开始觉得那个经理人的提议是个彻头彻尾的玩笑和捉弄了。 「不、不，严格来说，安德里还不能拥有那些产业。」 一听马洛伊这么说，瑞亚就下意识地脑补了各种豪门狗血戏码，「……是因为继承权的问题？」 「也许是，也许不是，谁知道呢？」马洛伊哼哼，「安德里的父亲是个传奇，他单枪匹马毫无背景，但就在那个年代的美国一手建立了自己的财团，然后发展成一个巨大的商业帝国，他就像是电影里的主角那样——好莱坞还真的给他拍了部传记电影呢，还是马龙·白兰度演的，可惜票房不太理想。」 「看起来这种过于完美理想化的主角还是不讨观众喜欢，而且那部电影拍得还没有老维特本人的故事有可看性呢。」马洛伊顺便发表了对这部电影的吐槽。 「然后呢？」 听了半天，马洛伊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维特的发迹史，瑞亚忍不住开口催促他讲重点，看起来他真的很佩服安德里的父亲 「然后老维特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之外，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媒体猜测他得了癌症，或者已经死了，但是鬼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呢——总之安德里·维特就在那样的情况下出现了。」马洛伊抽了一根烟，瑞亚能听到他吸菸的声音，「没有母亲，没有宣言，没有任何公开的信息，他简直把那些消息灵通的上流社会逼疯。」 「老维特一直没有再出面，维特公司的态度也非常暧昧，他们从来没有公开承认过安德里的身世，但是也从来没有反对过他的继承人身份。」马洛伊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无论如何，既然安德里现在出现在好莱坞，那我想这起码证实了一个猜测。」 「你觉得他没拿到继承权？」从马洛伊的语气里，瑞亚听出了他的想法。 「我是这么想的。」马洛伊坦率地承认了，「不然他应该早就去公司开股东大会了。」 现在瑞亚知道《洛丽塔》剧组的那些人对待安德里的态度为什么那么奇怪了。 底层的场务和助理肯定对这个有背景的男人毕恭毕敬，但像是马里奥凯萨这样拥有自己的独立公司的制片人，或是阿德里安莱恩这种拿得出作品的导演就没必要对一个身世复杂的富二代有多友好，且不说安德里能不能拿到不比往日但仍然身家丰厚的维特产业，光是他的态度就足以让人没有好脸色了。 即便如此，她也不太理解安德里为人处世的态度，说实话，态度友好一点又不会要了人的性命——不过可能会要了安德里·维特的命。 她当然也没有改变主意的念头，只是既然她决定藉助一下安德里维特来增加自己进入韦伯中学的概率，总得仔细了解之后才能利用好。 本来她还在想要怎么不动声色地透露出安德里的身份才能让学校的面试老师知道，后来发现韦伯中学里有一些技术设备是来自于维特产业，瑞亚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了。 第42页 看到那些老师们微妙的态度转变之后，她就更加有信心了。 可是事实却给了瑞亚当头一棒。 她没有收到韦伯中学的通知，无论是yes还是no，瑞亚都不知道，都快到到圣诞节了，她却连个电话都没有收到，她打了几个电话过去，得到的每一次回答都很模煳根本不知道具体结果。 比起她的焦虑情绪，本和梅倒是很镇定，即便瑞亚说服了他们，作为保守派，他们也还是更希望瑞亚能够规规矩矩地完成八年级的学业再升入高中。 但是瑞亚就比较急切了，她再清楚自己的情况不过，如果真的被淘汰，她也应该收到通知了。 ——有什么地方不对。 「哇哦。」瑞亚不知道马洛伊这么早地就把手机送给她究竟是好是坏，如果没有这部手机，也许她就不会有和安德里直接对话的机会了，「你竟然这么快就接电话了，真让人惊讶，我还以为你会再晾我几天呢，维特先生。」 「看起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非常糟糕。」男人在电话里做作地嘆了一口气，起码瑞亚觉得很假，「我本来以为我们会有一些共同话题，说实话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跳级，这让我在接到韦伯中学电话的时候有点措手不及。」 「其实我觉得你还可以更大胆一些，我认为你的水平还足以应付十年级的功课。」在成为她的经理人之前，安德里就已经开始用命令的语气建议她了，「我看了你的考试卷，你有点太保守了。」 这简直要逼死她啊，其实把九年级的课程提前学掉都让瑞亚够呛，虽然里面有相当一部分是和她以前学过的内容重合的，但是瑞亚的脑子又不是电脑，她会忘掉的呀！ 而安德里的语气就像在说，你都会2+2了，怎么还要学1+1。 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刺了他一句：「……因为我没有你这么聪明，维特先生。」 然而对方却毫无障碍地接受了瑞亚这句带着讽刺意味的假意夸赞，「有自知之明是一件好事，但是我想你还是有点脑子的，跳级确实是个聪明的手段，起码你已经改变了我对你的印象。」 把自己关进房间里，瑞亚为自己尝试做着最后的争取，「谢谢夸奖，但不如先给我一个痛快的答案吧——我到底能不能上韦伯？」 虽然听闻过这种事情，但是当真的遇到的时候瑞亚还是觉得无比难受，原来当一个人拥有足够的权力，他确实能够决定其他人的人生。 当决定利用一下安德里的时候，瑞亚完全想不到这个男人会斤斤计较到这个地步，好吧，她不该高估安德里的。 这一刻，瑞亚无比真切地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年轻身份也不是那么好用的，真正小气的人根本不会在意她是小女孩还是大人。 现在他完全可以拿捏她了。 「为什么你会问我这种问题？」安德里在这个时候提出的问题就显得无比虚伪，「我并不是韦伯中学的老师，我想我并不能决定你的入学。」 瑞亚甚至都觉得这是个挑衅，她无力地长嘆了一口气：「……我们可以停止这种无意义的争斗吗？好吧是的，你把我送进了女主角的复试，而我帮你赢了马里奥！我拒绝了你两次，但是你打断了我的试镜，而且你还调查我的身份，难道这还不能让我们扯平吗？」 「不。」安德里缓慢地回答了瑞亚的问题，「你还利用我来应付韦伯中学的面试，你仍然欠我一次。」 重生至今，瑞亚第一次有了控制不住想要歇斯底里尖叫的冲动：「那你还不是把我刷下来了！」她真的就没有遇到过这么烦人的男人！ 「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像是感觉到了瑞亚的气恼安德里的声音里多了一分笑意，「瑞亚，你明明就已经被韦伯中学破格录取了。」 「你说什么？」 这个问题里没有半点疑问的语气，全部被瑞亚的惊讶盖过了。 「我告诉过你，我没有决定你入学的权力。」安德里说话的时候瑞亚隐隐听到了车辆转弯的声音，「我只是拜託里奥·玛肖把通知你的机会转交给我而已，人们是怎么称唿这个的？——哦，对了，这叫惊喜。」 有那么一瞬间，瑞亚有点担心安德里的交通安全：「你该不会是在开车吧？」 「我想我还雇得起司机。」安德里的话顿时打消了瑞亚那点多余的担忧。 「哈，当然。」无奈地应付了一句，瑞亚气了一会儿之后又马上因为自己已经被韦伯中学录取这件事感到高兴起来，就在她想要把这通电话连同安德里一起挂掉丢弃在脑海之外时，她就听到了两声刺耳的汽车鸣笛。 一声来自她的电话，另外一声来自她的家门口。 这下她是真的没办法再去管她的手机，听到声音瑞亚就从房间里跑出来去院子那里看情况了。 门口确实停着一辆车，这证明瑞亚没有听错声音。 那辆车崭新的车表漆面没有一丝划痕，似乎每一个零件拆出来都能反射出刺目的光亮，瑞亚对汽车了解得不多也不会看，她只能从那个闪亮的车标上认出这是一辆福特。 虽然属于同一个牌子，但这辆车绝对不是他们家那辆辛苦保存下来的蓝色二手福特汽车同一个价位的，看车型似乎还是经典款的林肯大陆。 说实话这辆散发着昂贵气息的车停在他们家门口就有够引人注目的了，停驻在车旁边的男人就更是让瑞亚知道，未来一周里他们家都会是邻居闲聊的主角，事实上他们确实经常被议论。 第43页 这里的人都很好奇瑞亚家的事，最起码人们会对瑞亚·诺伦为什么会从琼斯·柯尔特的女儿变成帕克夫妇的女儿感到奇怪。 而皇后区里偏僻低价的居民住所，装修不完美的庭院，没有清理整齐的草坪，这些不协调的背景把这个像是从商业杂志封面上剪下来的男人衬得格格不入，又烘託了他身上的独特气质。 男人穿着一身浆得笔直的老派黑西装和长风衣站在那儿，没有这个年代流行的夸张垫肩和古怪风格，西装内光滑得能反光的真丝衬衫和紫色领带，还有金光闪闪的领扣和袖扣。除开这个男人本身高挑的个子、灰冷色调的金髮蓝眼这些外貌不提，这身行头就能够让无数女人扑倒在他怀里了。 这个画面确实很有冲击力，瑞亚看到男人拿开了放在耳边的手机，说实话这还有点搞笑，90年代的行动电话确实很奇怪，但是这不妨碍她说出了那句忍耐已久的脏话—— 「操！」 「瑞亚！注意你讲话的方式！」给男人开门的本帕克耳尖得回过来教训自己的女儿，「我不希望再从你的嘴巴里听到这个字眼了。」 「对不起，爸爸。」瑞亚无可奈何地道歉，她只是太惊讶了，她没想到安德里维特会出现在她家门口。 「下午好，帕克先生。」安德里用那封姗姗来迟的韦伯中学通知书敲开了帕克家的门，「我本来想要早点送到的，只是这段时间有事缠身。」 「千万别介意，这一点也没关系。」拆开通知书看到录取这两个字之后，梅就变得十分喜悦，她甚至没有深究为什么是安德里把通知书送过来的问题。 连本说话都温柔了不少，只有瑞亚稍显冷淡地待在一边，「既然都知道自己迟了，或许你可以说句对不起。」 「瑞亚！」梅教训了她。 鑑于父母在场，而她一点也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和安德里的恩怨，所以瑞亚只能忍耐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会更雀跃一点。」安德里冷淡地转了一下眼珠，「我很高兴你听取了我的建议并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注意到父母的困惑，瑞亚只能向他们解释：「维特先生是《洛丽塔》的制作人，他给了我很多帮助，他在韦伯中学有一些关系。」 她不得不这样说，这能简单明了地解答所有事，所以瑞亚只好接受父母对待安德里必定会更加热情的事实，他们肯定会以为是安德里在韦伯中学的事情上出了力。 虽然这也接近一部分真相了。 单独相处的时候，瑞亚对安德里翻了个白眼，尽管这不是在打电话，「告诉我你不是真的特地来给我送通知书的。」 「本来是打算让助理寄给你的，但很凑巧，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刚好在纽约。」安德里说完后一顿，「这让你松了一口气吗？」 一个才在好莱坞投资了一部电影的制片人，就有司机和助理了，即使知道了安德里的背景，瑞亚还是深感自己和他的差距。 「是的，谢谢。」瑞亚回答得比他还要冷淡。 无论他到底是为了给她一点小教训还是没有放弃之前那个打算，瑞亚都必须承认他今天的行为确实惊吓到她了。 回顾和这个男人从相识到现在的所有经歷，瑞亚至今觉得十分莫名其妙，不过正是这种莫名其妙却让她催生了另一个更加惊人的疯狂想法。 「维特先生，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换个角度来解决这个问题，不如你应聘我为你在好莱坞的经理人。」 既然安德里想要在好莱坞发展事业，这个男人有钱，而无论如何她都肯定比安德里更了解电影行业，她起码记得几部票房过亿的电影叫什么名字。 当主导权转换到她的手里时，瑞亚就很难不再感到动心了，她当然不想做安德里的木偶傀儡，但她还是很愿意成为他的商业伙伴的。 这已经不是瑞亚原来那个世界了，所以趁好莱坞还是她记忆里的模样，她得赶快捞一笔，不然以后也许就没机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提到的电影为虚构。 ：p　套路女主不成反被套路。 x 谢谢大家啦么么哒～ 总裁邪魅一笑向你扔了3个地雷 第18章 「……这是个勇敢的尝试。」 从安德里·维特在说话之前沉默的时间长短来看，瑞亚这次终于能够感觉出他的惊讶了。 「这其实有一定道理，维特先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瑞亚十分自然地接受了自己和安德里立场互调的事实，现在轮到她来说服安德里了，「我是说，如果你要在好莱坞发展，那就意味着你必须接触电影，你喜欢电影吗？」 「我觉得你不喜欢。」在说话的时候瑞亚也没忘观察安德里的神色，虽然这个男人的表情通常没有多大变化，「维特先生，你能说出十部今年上映的电影吗？」 与瑞亚的蓝眼睛相比，安德里的蓝色眼珠就像蒙了一层灰，阴郁得如同伦敦的雨天，让人看不清，此刻他沉默下来也没有眨眼，就更加接近毫无人情味的雕像了。 「或者……」从他的神色中解读出某种含义，瑞亚不确定地补充了自己的问题：「起码你应该可以说出自己看过的十部电影吧？」 没有听到安德里的回答，瑞亚感想复杂地嘆了一口气：「好吧，你的情况比我想像中还要严重，维特先生。」 第44页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事情比看电影都来得重要。」 「是的，但是现在你打算把这个当成你的职业，或者职业之一。」想起男人复杂的背景，瑞亚补充了一句：「即使你对此没有丝毫热情，那至少也得做些了解吧。」 「我现在就在了解。」安德里回应得相当完美，「我想，没有比直接参与一部电影的制作、发行、宣传工作更能深入了解这个行业的办法了。」 「是的，但这样你只能学到制作电影的工程，你仍然不知道如何欣赏电影，你知道过程知道方法，可是你不会挑选。」 面对一个比自己年纪小很多的女孩的挑错，安德里依然很冷静，「容许我提醒你我的眼光吗？是我从无数个女孩之中选择了你。」 「这只能提醒我，我确实很优秀。」在安德里这样的人面前，人们是很难维持谦虚的优良品质的。 「而且你的第一部 电影，就是《洛丽塔》。」瑞亚对他摊了摊手，「我想你做出选择的时候，已经看过之前那版剧本了吧，然后你仍然选择了投资。」 「有什么问题吗？」安德里看过来的眼神极其镇定，足以让瑞亚怀疑自己，「跨越年龄的禁忌恋，少女的美色，背德的爱情悲剧，我想人们就是乐于观看这些元素。」 之前的剧本确实把焦点集中在这些元素上面了，在没有拍摄的情况下就做出断定并不公平，但是用后人的经验来看，这确实没有抓住《洛丽塔》原着的核心。 与前几次相比，安德里的态度无疑有了变化，他显然没有再把瑞亚当成十几岁的美国小女孩看待，连续失败过，他肯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那我只能说你的人生观一定非常悲情。」瑞亚报以微笑，「如果你稍微多看几部电影，你就会惊奇地发现，维特先生，无论现实有多糟糕，人们还是喜欢在电影里寻找美好的事物。而那些揭露阴暗面的电影，无论艺术价值高低，通常都不会有太漂亮的票房。」 「我知道。」安德里冷淡地回应她的笑容，「如果我真的没有眼光，我就不会同意史蒂芬花时间改剧本了。」 他意有所指地在剧本那儿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在瑞亚开口之前提醒她：「但无论这是不是我的缺点或错误，在谈判中我都会让这成为别人的。」 「所以这是一个谈判？」 安德里挑了挑眉，「难道不是吗？如果我真的要为自己找一个处理这方面的代理人，我为什么要僱佣你这样一个14岁的小女孩呢？」 「因为我聪明又年轻，容易受控制，所以你能够更加放心。」瑞亚尝试着夸了一下自己，「而且我还很有眼光，起码我认为我比你更擅长鑑赏电影，维特先生。」 「比如？」 「比如今年的圣诞档，我们都能知道会有什么电影即将上映，而我现在就能够告诉你哪些电影能够大卖，而哪些不能。」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是瑞亚第一次使用重生的「预知」优势。 任何其他一个年份的好莱坞电影，瑞亚还真的不知道它们的票房究竟是多少，但她确实对1994年印象深刻。 因为这一年被誉为好莱坞的「佳片年」，无数优秀的电影都在这一年被制作出来。吕克贝松拍出了导演生涯的代表作《这个杀手不太冷》；迪士尼制作出了划时代的动画巨作《狮子王》，金凯瑞接连上映了三部搞笑电影，奠定了喜剧之王的地位；更有《阿甘正传》、《肖申克的救赎》、《低俗小说》这样的经典佳作在同届奥斯卡碰撞…… 只有这一年，瑞亚有自信说出这样的话，她还专门详细地了解过1994年的电影史，所以她甚至能为安德里把94年圣诞档期的电影按照票房排序。 「哈，第一是《圣诞老人》，当然，贺岁电影；《阿呆与阿瓜》第二，金·凯瑞的喜剧电影，并不是没有道理。」 看到瑞亚排在前面的那两部电影，安德里没有什么反应。 「第三是《夜访吸血鬼》，看起来你对汤姆·克鲁斯这部转型之作非常有信心；《星际迷航》，唯一一部科幻片，也许能有好效果；。」安德里十分冷静地一个个评价了过去，「《燃情岁月》、《小妇人》、《奇幻森林》……」 听了安德里的分析，瑞亚惊讶地观察着他的神色，「好吧是我说错了，看起来你确实非常了解好莱坞电影。」 安德里瞥了她一眼，「我不喜欢看电影，这并不影响我从人们的调查里得出结论。」瑞亚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总之他又隐隐地炫耀了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 「……好吧。」瑞亚转了转手里的笔，她肯定是背不出这么多电影的，只是根据记忆排列了一下安德里从别人那里汇总起来的圣诞节前后上映的全部电影，「所以，你怎么想？」 「经验再丰富的电影人都不可能这样笃定地预测票房。」安德里的神情未变，但是他的语气里已经透露出了怀疑。 「他们有经验，而我有天赋。」瑞亚不敢保证自己排对了100%，但错误率肯定不会超出20%，「而且请相信我，我也看过很多电影，很多。」甚至一大部分电影都是未来的，如果他们会如她记忆中的那样上映的话。 毕竟这已经是一个不同的世界了，瑞亚也不能打包票，只能争取对自己有利的那部分。 「如果你能预测对80%……」 第45页 瑞亚不知道安德里拉长的语气是在吊她胃口还是他习惯这样说话，不过她还是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你就会僱佣我？」 「我就会被你僱佣。」安德里意味深长地和瑞亚对视了一眼，「名义上，我是你的经理人，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瑞亚。」 他又叫了她的名字，比之前那次的语气好多了。 第一次对安德里笑得无比真切，瑞亚对着他眨了眨眼睛，「当然，我当然明白，我未来的经理人。」 「别把话说的那么早，一切都还没有验证。」安德里说得很形式化，「在这方面上，我觉得你并没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的态度，小女孩。」 「我只是向你学习，大人物。」回答的时候瑞亚的语气仍然十分真诚，她习惯性地又眨了一下眼睛。 但是这个举动却意外地戳中了安德里的点，他皱起眉盯着瑞亚像是在看待一个数学题，「你可以停止对我抛媚眼的举动吗？这让我很不舒服。」 于是下一秒，瑞亚好不容易因为这个男人的才能对安德里生出的一点好感就被他亲手掐断了，她立马给他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才14岁！」 「在你说出这些话并做出这些事情之后，我很难再把你当成女孩看待，既然你自称天才，那就应该知道不能用寻常的眼光看待天才。」安德里这句话里把他自己也夸了进去，「所以我很难不去思考你这种行为背后的含义。」 「很好，起码我知道你不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才对我紧追不放的。」深吸了一口气，瑞亚才能冷静地说出这段话，「而且请你放心，我最讨厌把工作和私人事务混在一起。」她就差说明自己对安德里完全没有兴趣了。 这个男人竟然怀疑一个女孩挑逗他！ 尽管她确实出演了洛丽塔，瑞亚还是不可置信。 「帮我一个忙，瑞亚。」忽略了她的恼意，安德里提出了一个要求，「你能去配个隐形眼镜吗？」 「为什么？」 「你两只蓝眼睛的颜色不对称，你没有发现吗？」安德里挑剔地审视着她的眼珠子，「这会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瑞亚答得很快：「我发现了，但是这并不明显而且镜头里看不出来，而且我想你是唯一一个会这么觉得的人，所以我很高兴这会让你感到不舒服。」 还没有签合同，她就开始质疑自己将要和安德里一起合作的这个决定了。 男人挑了挑眉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她就更加不悦了。 「那么祝你有一个愉快的圣诞假期，维特先生，相信你一定会和你的爱人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她就是纯粹噁心安德里的，他有爱人就怪了。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安德里只是没有什么感情地感嘆了一声：「所以，确实就要到圣诞节了。」 「不然你以为我们刚才在讨论的那些电影是什么？」瑞亚再次被这个男人震惊到了。 安德里给了她一个简单明了的回答：「生意。」 这确实是一个很符合他的答案——他的字典甚至有「假期」这个词语吗？ 原本瑞亚还想小小地嘲笑有一下安德里的单身，现在她突然又感觉到了一点毫无道理的愧疚，「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生意。」 「事实上，确实什么事情都能是生意，只要你付得出价格，也付得起代价，你能够实现任何交易。」 瑞亚没兴趣在这种价值观上和安德里争执，她和这个男人的不同早就体现在方方面面了，所以她只是翻出了一张贺卡，用笔在空白的地方匆匆写了几行字。她把那张从商店里买回来的圣诞贺卡递给他。 「这就不是生意，你不用付我任何东西。」 「……我想我的那句话取得了你毫无用处的同情心，不是吗？」 「闭嘴，安德里·维特！」她生气地把卡扔到这个男人昂贵的西装上，谢天谢地，她是个可以发脾气的少女，「收下你的圣诞贺卡，然后在这个美好的圣诞节好好看我预测的圣诞电影票房！」 「瑞亚！」她的家长又出来教训她了，「不要这么没有礼貌！」 「这没关系，请别生气帕克夫人，我想，这只是现在的青少年们表达友好的一种方式。」安德里慢条斯理地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打扰了这么久，我也该告辞了。」 拒绝了这一户住房的主人送他，安德里·维特穿上大衣走了出来，他的司机还在车里面待命，随时都能载着他驶向下一个工作地点。 其实直到他接到瑞亚·诺伦的电话，安德里都一直在工作，事实上，他有很多事情要完成，他也根本没有工夫和一个小女孩扯这么久，他在瑞亚身上花费的时间早就超出了他一开始预计的。 鬼使神差地，安德里还是打开了自己顺手拿走的圣诞节贺卡，里面笔迹未干的英文写得很大，每一个字母十分醒目： 「致安德里·维特先生，圣诞节不讲生意！」 「哈。」这句话本身就足以让安德里发出嘲笑了，「天真。」之前他还觉得这个女孩有那么一点像他小时候，现在看来根本就是错觉。 他一坐上车，司机就看了过来，「维特先生，请问接下来要去哪里？」 「……去百货商店。」 「什么？」 安德里不得不重复了一遍他的命令，好让他的司机知道这不是什么幻觉，「马上就是圣诞节了，我应该买些礼物，不是吗？」 第46页 「是……的、当然。」 「不可能！」 与安德里司机的唯唯诺诺恰恰相反，瑞亚正在屋子里大声反驳，「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不能怪我多想瑞亚，正常人很难不这么想的。」马洛伊在电话里喋喋不休地警告她，「安德里绝对有问题！一次两次打电话给你就已经很奇怪了，他竟然还亲自来找你——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那是因为你没有看到他的态度，马修，总之你放心吧，安德里·维特没有□□，他对我也没有任何想法。」瑞亚非常笃定地告诉自己的经纪人，「拜託，难道你看不出来？他根本对女人不感兴趣。」 「……你是在说，安德里是gay？」 马洛伊倒抽了一口冷气：「哦是的，这确实能够解释一些事情，怪不得就算他是现在暴露在公众视线里唯一一个维特，他也没有拿到继承权。」 「我没有这样说，其实更偏向于他是无性恋。」但是想到安德里那条紫色真丝领带和他的行为举止，瑞亚也觉得怪怪的，不过她还是把话题拉回了轨道，「别再谈论那个傢伙了，你应该不是为了安德里的性取向和癖好来找我的吧？」 「咳，当然。」这个问题把马洛伊从八卦中拉了出来，他不免对于瑞亚的克制冷静感到点失落，「事实上，我为你联繫到了一个小角色的试镜，不会影响你明年的入学。」 她唯一一部参演过的电影都还没有上映，瑞亚也没有自视过高，只以为马洛伊找到的是电视剧里的客串角色，所以她心态十分平和地询问了一声：「是什么样的角色？」 「你看过那本冒险儿童图书《侏曼纪》吗？」马洛伊简短地介绍了一下，「他们决定把它拍成电影。」 她倒是没有看过原书，但是瑞亚看过改编的电影，一二两部都看过，它在中国的译名是—— 《勇敢者的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 * 《勇敢者的游戏》设定很有趣。 - 大家别方，无论如何最后牛逼的一定是女主，为了将来的爽就先忍了今日的憋屈，我们的征途可是星辰大海~~~~~ 第19章 《侏曼纪》是美国1981年出版的幻想儿童图画书，由美国作家克里斯·凡·艾斯伯格撰写，故事本身的设定就非常大胆有趣。 侏曼纪是一种游戏的名字，玩这种游戏的人会沉浸在一个奇幻世界里；游戏一旦开始，不管发生什么，都要遵守游戏规则，把游戏做完。侏曼纪这个词语来源于祖鲁语，有「很多影响」的意思。 同名电影就根据这本图书的故事设定改编而成的，除了延续设定之外，电影剧本做了很多新尝试，例如增加了成年主角丰富人物年龄等等。 「我听说过这本书。」瑞亚回忆着自己看过的那段剧情，似乎有两个适合自己出演的角色，一个是克尔斯滕·邓斯特主演的小女孩，这是主要角色，另一个是成年人物莎拉·维特尔的小时候，戏份大概就比瑞亚之前面试的安娜贝尔多一点。 虽然上一部她演的是女主角，但是电影没有上映就等于没有作品，因为人们不知道她在电影里的表现。 马洛伊给她联繫的就是莎拉·维特尔的童年角色。 「这个角色和洛丽塔的形象并不一样，我们可以在电影上映之前演一些这种形象不同的客串小角色。」马洛伊言简意赅地回答了瑞亚的问题，「而且你也不是之前那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新人了，试镜这种角色不难。」 「可是我演过的是《洛丽塔》，这和其他那些女孩角色不一样，马修。」没有激动地太早，瑞亚很冷静尔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其他的女孩参演过的任何一部作品都能为她们的试镜加分，只是分数多少的问题，但是瑞亚的情况却不一样，这只能为她减分，甚至直接影响到她的试镜结果。 「别想太多了，你的电影还没有上映呢，女孩，谁也不知道你的洛丽塔会是什么样子，只要换一个角度思考，这同样可以成为你的优势。」没有她的忧虑，马洛伊反而更加有信心，「既然你都能够演洛丽塔，那么为什么演不了一个普通的邻家女孩？」 光从平时的样子看，谁都不会把瑞亚·诺伦和洛丽塔联繫起来，这就能成为马洛伊运作的一个切入点。 虽然马洛伊说得很对，但是瑞亚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看过《勇敢者的游戏》，里面的四个主角分别是一对成年人和一对男孩女孩，故事从二十六年前开始讲起，一个小男孩艾伦·帕里斯在离家出走前和来找他的小女孩莎拉·维特尔玩起了一个叫做「侏曼纪」的棋盘游戏，但他们不知道这个游戏具有魔力，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除非玩到最后。 而被游戏吓到的莎拉落荒而逃，把艾伦丢在了游戏里。 二十六年后，一户新人家搬进了这座房子，一对姐弟发现了遗落在房子里的「侏曼纪」，他们好奇地玩起了这个游戏，救出了被困26年已经长大的艾伦，为了解决掉所有的麻烦，他们说服了心有余悸的莎拉加入他们，决心把游戏玩到最后，让世界回归正常。 原着就是一本儿童图书，改编后的电影也是一部适宜全家观看的奇幻冒险喜剧电影，故事的主角之一当然是小孩子，他们既到了能够理解这个世界的年龄，又仍然充满天真的童心，十分适合推动剧情的发展。 第47页 而现在瑞亚却正处于一个尴尬的过度阶段，对于可爱地像是洋娃娃一样的童星来说，十五、十六岁就是死亡线，因为这个年纪的欧美人正值青春期，外貌特徵上都会发生明显变化，不可能再回过头去扮演有趣的小孩子了。 而她现在14岁，离15岁没差多久了。 从体态特徵上来说，既然她都开始演撩拨大叔的性感少女了，自然也就远离了软萌的小女孩。 当然比起早熟的少女，天真烂漫的女孩角色对瑞亚来说更加有挑战性，她不是不能演，她只是觉得自己有种越演越回去的感觉。 这部票房破亿的奇幻冒险电影《勇敢者的游戏》尽管不被影评人看好，但是确实取到了很好的票房成绩，在90年代电影称得上是大制作而且也很吸引观众，但是对瑞亚来说，它仅仅是过于低龄了。 「你确定吗，马修？」她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对于这个角色，我难道不是超龄了吗？」瑞亚依稀记得，电影里的小女孩都非常小，就算是克尔斯滕·邓斯特也处在最可爱烂漫的年纪。 马洛伊做了解释：「角色要求只是说了14岁以下，你刚好14岁，怎么会超龄呢？这是一个好题材，而且制作公司也有口碑，男主演已经定了罗宾·威廉士，女主演是邦尼·亨特，我想票房不会差到哪里去的，我们应该试试。」 瑞亚顿时明白过来，她是看过电影才知道情况，而对于马洛伊来说，这只是一个正在筹建的电影项目，他能从这些模煳的信息中挑选出《勇敢者的游戏》已经证明了他的眼光。 「不，我确实已经超龄了，如果这是根据儿童图书改编的电影，那么小孩子肯定是主角之一，而我再怎么有演技也演不了小孩子的角色了。」瑞亚寻找着合适的字句说服他：「我觉得我的形象已经不适合了。」 她的经纪人听上去有点无奈：「哈，你连剧本也没有看过，就开始思考合适不合适的问题了。」 担心马洛伊以为她是第一次拍戏就演女主角变得骄傲自大，瑞亚连忙解释：「我不是在意戏份长短问题，只是这部电影——」 「是是是，你都能去演那种青春爱情戏码了，以后我会为你留意一些更成熟的角色。」马洛伊倒没怎么放在心上，这毕竟只是一个小角色，戏份不会比《洛丽塔》的安娜贝尔更多，他也是不想让瑞亚在演过洛丽塔之后空窗太久才给她联繫试镜。 虽然知道自己的情况出演不了，但是想到这部电影最后的票房成绩，瑞亚还是觉得自己不该错过，「这种奇幻题材应该是大制作吧？」 马洛伊没听出瑞亚的试探，或者说他听出了试探但没有联想到瑞亚的真正意图，他直接回答了瑞亚的问题，「小成本投资，泰德·菲尔德想把成本控制在五千万以下，罗宾·威廉士直接拿走了一千万，听说这让导演乔·庄斯顿向制作公司申请更多的投资，但是泰德不同意，他们在计划寻找可以分担投资压力的制作片商。」 「听上去很有趣。」 她的经纪人回过味来：「哇哦，我不得不承认你天生就该是混好莱坞的。」 「可是你要知道，你拍完《洛丽塔》拿到的那点片酬对于这种投资游戏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他倒是没打击瑞亚的野心，只是很理智地提醒她，「就算你有钱，没有人脉也不可能接触到电影的制片人。」 「安德里·维特有钱，而且他是个独立制片人。」瑞亚想到了一个计划，也许她会失败，但管他的呢，她现在如此年轻，当然得趁着青春年少放手一搏，「就算没有人脉，我也能够接触电影的制片人，马修，我是个演员，我可以参加试镜。」 瑞亚笑得甜美：「让我们放弃莎拉·维特尔，你能为我联繫到那个戏份更多的女孩角色试镜吗，马修？」 如果瑞亚不打算参演这部电影，那么作为经纪人，马洛伊不可能从中分享到任何利益，但他确实被瑞亚的大胆和聪慧吸引到了，所以他的回答是—— 「当然。」 《勇敢者的游戏》里那个主要的小女孩角色叫做朱迪·谢普赫德，在瑞亚的记忆力是由克尔斯滕·邓斯特主演的。 克尔斯滕·邓斯特是成名很早的好莱坞童星，今年她也出演了许多成功的作品，例如《夜访吸血鬼》、《小妇人》等经典电影，定了档期但还没有正式上映，这部票房大卖的《勇敢者的游戏》更是把她推上了更高的位置。 假设瑞亚的职业规划顺利的话，在未来她们一定会遇上，而现在，她和克尔斯滕?邓斯特只是提前一步有了竞争。 这并不是像瑞亚参加《洛丽塔》试镜时的海选，试镜房间外面的等候室里只有四、五个女孩，而且都是有过演戏经歷，甚至担任过一些电影里重要角色的年轻演员。 《勇敢者的游戏》是一部爆米花电影，他想要寻找的当然是有演戏天赋，最好在观众群体里有一定认知度的童星。 马洛伊能够把刚好顶到角色要求的年龄限定的瑞亚塞进这种面试里，也是得益于她出演过了一部电影的女主角。 无论具体过程如何，在icm经纪公司看来，就是马洛伊成功地让一个毫无演戏经验的新人成为了一部六千万制作的电影女主角，这个成绩让公司对于他的资源倾斜也比以前多了一点。 所以马洛伊在运作这件事情当中并没有遇到太多困难。 第48页 作为瑞亚的经纪人，他已经完成得很好，而剩下的，就只能看瑞亚自己了。 和一屋子的年轻小女孩待在一起，瑞亚就更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的「老」，这可能是行为姿态带来的错觉，也是一部分事实，她确实是这里年纪最大的。 这种差异感使瑞亚得到了大部分的注视，克尔斯滕·邓斯特都惊讶地看了瑞亚几眼，她似乎很好奇，但是她身边的经纪人也许是家人按着她没让她过来。 虽然她们都是金髮碧眼，但是2岁的差距让瑞亚和克尔斯滕看上去很不同，因为出演了洛丽塔，瑞亚把头髮染成了红栗色，结束拍摄之后为了保护髮质她也没有染回来，但是一回到冬天的纽约，她辛苦晒成浅蜜色的皮肤就飞快地退回了雪色。 偏红髮的长髮，幽蓝的眼眸和那一身光滑细腻的白肤，这让瑞亚在女孩们中看上去更加成熟出挑。 这种视觉上的惊艷感和特别的魅力让她在踏入试镜室的时候就把一屋子的人都吓了一跳，他们看了一圈的小天使，突然迎来了一个小魔女，自然吓了一跳。 那些和简歷一起送过来的照片里，瑞亚看上去还没那么成熟，这种差异感让导演和制片人都格外印象深刻。 感觉到了瑞亚的真人形象和角色定位不符，电影的制片人之一罗伯特·科特还是礼貌地提了要求：「你能表演一下惊恐的样子吗？」 听到这个指令，瑞亚就立刻尖叫了起来，因为她刚好面对着来面试小演员的导演乔·庄斯顿，所以她就把手指到了他身上。 「啊啊啊啊啊——！」 为了加深自己的印象，瑞亚竭力地演示了自己全部的演技技巧，甚至不惜用全力表演这个只需要五分演技火候的女孩角色。 她张大了自己的眼睛，甚至还逼真地抽搐了几下身体，在那一刻，离她近的导演甚至都能看见她的瞳孔瑟缩了一下。 上一刻她还在和人们微笑着介绍自己，下一刻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这惊人的变脸能力完全惊吓到了这些大人。 如果不是导演乔·庄斯顿勐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瑞亚都不知道自己的演技有好到那种地步。 「不、不，我只是试图表现惊恐的样子。」即使瑞亚做出了缓解僵局的尝试，她仍然不能阻止尴尬的气氛在试镜室里蔓延，「你身上什么也没有。」 其实那一刻乔旁边的罗伯特·科特都下意识地转过去打量他了，以为乔身上真有什么，坐在最旁边为了保证试镜公正性的演员工会代表都看了几眼。 倒不是说她的演技真的神奇到让那些专业人士都吓一跳，只是他们一直面试的都是小年纪的演员们，再灵动的演技都还带着生涩的气息，大部分都还是顺从自身的本能演法，所以在看过那么多的青涩表演之后，突然看到一个极为成熟的演技，他们当然会被吓到。 而且瑞亚的外表也有欺骗性，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个有点超龄的女孩，但是依然非常地年轻。 「哇哦，你刚才真的是吓到我了。」乔·庄斯顿好脾气地用笑容缓解了自己刚才的行为，他还很欣赏地打量了瑞亚许久，「而且你是唯一一个吓到我们的人。」 注意到泰德·菲尔德的视线也感兴趣地看过来，瑞亚就笑得更加真诚：「我想我同样还能娱乐到你们。」 「你的演技很好。」泰德主动搭话，「我现在可以理解你为什么能演洛丽塔了。」他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惋惜的语气，不知道是在遗憾瑞亚演不了朱迪这个角色，还是在遗憾她演了洛丽塔。 这对戏路的限定实在太大了。 「我演不了朱迪·谢普赫德，对吗？」早就知道结果，瑞亚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但她仍然演得像是很懊恼的样子，「我看到那些女孩了，我想我有点『老』了。」 「我认为你的能力已经远远超出这个角色了。」因为带着欣赏的态度，泰德委婉地回答了她，「而且合作的机会有很多，我希望能再次看到你。」 「我也希望。」即使知道被拒绝了，瑞亚的笑容也很灿烂，这种坚强和乐观很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 没有出乎瑞亚的预料，朱迪·谢普赫德这个角色最后还是被克尔斯滕·邓斯特拿到了，但是马洛伊为她拿到了泰德·菲尔德的电话，而这才是她真正需要的。 既然要向安德里·维特证明她的能力，那么光是预言票房怎么够？ 作者有话要说： * ~【比心】~ 第20章 要到了电话，她又能做什么？ 泰德·菲尔德是一个这个制作了多部电影，经验和履歷都非常丰富的制片人，他成立了自己的独立制片公司，还运作得十分出色，而瑞亚·诺伦只是一个来试镜他制作的电影中一个角色的女孩，而她甚至都没有竞选上这个角色。 她是主演了一部电影，但那又怎么样，电影仍未上映，而她也仍然籍籍无名。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如同从加州洛杉矶到纽约皇后区的距离，所以正是因为如此，泰德一个电话就能够弥补瑞亚和马洛伊在之中付出的全部努力了。 泰德的母亲凯萨琳·伍德弗·方宁是《基督教科学箴言报》的编辑，而他的父亲马歇尔·菲尔德更是《芝加哥太阳时报》的拥有人，这种传媒大亨的家庭身世大大帮助了他的电影事业。 第49页 家庭条件在起点上就能够把想要在好莱坞发展的人们分层了，如果真的分个金字塔出来，瑞亚只能站在最底层。 而她之所以能够进入这个金字塔，还是因为她年轻漂亮，又有天赋，更是一个符合好莱坞审美的金髮白种甜心。 如果仅仅靠演戏，瑞亚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争得过那些更有人脉更有资本的女孩，而她们同样拥有才能，只是瑞亚比她们平白多了无数年的歷练。 她要成为一个演员，因为她热爱这个事业，可是她的规划不是仅仅成为一个女演员，她想要的还有很多。 阅歷决定眼界，环境决定思维，瑞亚在过去也没有失败，她通过努力得到了那些应得的成功，所以如今她就更加不满，更有野心，在马洛伊看来，甚至是安德里看来，她达到的那些出色表现，第一次参加试镜就拿到了女主角，第一次拍戏就适应得如此好——可是她在过去早就做过了。 别人不挑剔她，是因为他们看到的是一个还未露头角的少女。 可是瑞亚不能不挑剔自己，她本来就不是新人，当然不可以用那些要求来降低她自己的标准。 她从来都是个严苛的人，而崭新的年轻躯体赋予了她更多的可能性，但也仅仅是可能性而已，没有好的角色，没有愿意给她机会的导演，制片人，她依然什么也不是。 瑞亚不是想要和安德里·维特合作，她是需要和安德里合作。 这个男人有钱，毫无疑问，瑞亚不在乎安德里有没有拿到传说中的维特产业，但是他绝对有自己的经济头脑，而他既然把维特产业置之脑后徒手到好莱坞发展，那就证明他是个敢于冒险的人。 他太自负了，所以不在乎行业规矩，不在乎世俗眼光，也不会在乎瑞亚的年龄，只要她真的有能力。 瑞亚在等候通知书的时候清醒地意识到了，她现在的力量真的还太小了，她拒绝了安德里两次，因为她不喜欢这个男人的处事风格，更因为她对自己有信心。 可是事实证明，他在当下确实比她更加强势，也更有资源。她确实能够凭藉自身实力进入韦伯中学，但为了保险，瑞亚仍然选择藉助安德里·维特所象徵的权势。 形势比人强，但是瑞亚同样强势，即便在这个有求于安德里的阶段，她依然想要占据主导权。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 当瑞亚只不过是一个会演戏的漂亮女孩，安德里给她打电话的时候甚至没有花任何心思只是向她提出了一个要求；后来她为自己争取到了有利的剧本，安德里变相地许诺了一个高级私立学校的推荐书；现在她已经预定会成为韦伯中学的学生，他亲自为她送了通知书。 无论在哪里，无论是对谁，能力才是真正说话的东西。 她想了很久才给安德里打了电话：「如果我能给你带来一部回报率极高的电影，我能得到什么？」 「在你那些『圣诞猜想』还未完全实现之前？」瑞亚听到了很多背景杂音，似乎有人在争论些东西，不过一会儿之后就没了声响，她不知道是安德里离开了还是他让人们闭嘴。 这个画面瑞亚完全能够想像。 「我去试镜了一部电影，而我得知了一些——」 「《勇敢者的游戏》，我知道你的试镜失败了。」安德里说得很直接，「在我还没有做决定之前，我会持续关注投资项目。」 她发现自己对被形容成投资项目适应得十分良好，「那你应该也注意到了这部电影吧，游戏幻想融入到现实世界，这是个新颖的题材，主角是小孩和大人的结伴组合，完全适合全家一起观看。」 瑞亚说了一大堆话，感谢她的台词功底，没让她把这些干巴巴的分析说明念得很那么死板。 他听出了瑞亚的意思，「你在说服我投资这部电影？」 「菲尔德电影制作公司正在寻找新的投资人伙伴，也许你可以试试。」 「所以，你只是给了我一个建议。」安德里没有评价瑞亚的劝说内容，而是直接说了下去：「就算我被你打动，我通过自己去联繫这部电影的投资商，我注入了资金，然后等到市场检验电影回收我当初的投资。」 「在这个过程里，你只是提供了一个建议，剩下的所有事情都要由我来完成，我出钱仍然要出力。」瑞亚不知道自己打来的是不是时候，安德里似乎情绪不高，他竟然都没有讽刺什么，「那我为什么要让你打理我的电影投资，毕竟你只能帮我挑选电影，而我并不看好，还是说你能够保证自己在筛选上永远不会出错？」 「我不能。」她当然不能，就是瑞亚背的那些圣诞档电影票房排名，她都不知道自己会错几个。 似乎对她的配合感到惊讶，安德里反而居高临下地安慰了几句，也许是安慰吧，但他就是有本事念得像是打压一样：「你在演技上有天赋，也懂得思考，这就够了，其他的——」 「我说我不能保证我永远都可以选出好电影。」瑞亚抢过了他的话，她准备已久就是为了这一刻，「但是我能够为你处理其他事情，所以我参加了那个失败的试镜，我为你联繫到了泰德·菲尔德，我向他介绍了你，如果你愿意，我想你们可以在下周末之前见上一面？」 「……」 这才是瑞亚真正的目的。 而她更知道，安德里·维特这一刻的沉默意味着她的胜利。 第50页 从想到这个念头，到一一执行起来，瑞亚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是的，她知道这部电影会大卖，但是瑞亚说去会有人愿意理会她这个不懂事的女孩吗？她自己也没能力参与这种游戏，就算没有安德里·维特，泰德也一定能够找到其他投资伙伴，那还不如是和瑞亚有关系的安德里。 起码他现在确实地在看好她，而他甚至愿意聆听瑞亚匪夷所思的提议，尽管这个男人仍然端着架子。 「那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愿意投资呢？」 「维特先生，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今天还没有说出一句刻薄的话语吗？」听到那句像是反驳的质问，瑞亚终于从紧绷的状态中放松了下来，「而且，我想已经有几部圣诞档电影上映了，不是吗？」 瑞亚能够猜到，安德里现在一定在想她如何完成这件事情的？ 对于泰德·菲尔德来说，他能在那些面容精緻又能演戏的小女孩里面记住瑞亚都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但事实就是，他确实记住了瑞亚·诺伦。 对于其他的瑞亚也许还没信心，但是在演员这个行业，她就不能再谦虚了。 这么说也许很不公平，可是超越同龄人的无数年的演戏经验，难道还不够她吊打其他女孩吗？ 即便所有的女孩都长着一副漂亮的天使面孔，瑞亚的五官也能够让她脱颖而出，更何况她拥有超越美貌的成熟演技。 是的，她不适合《勇敢者的游戏》，可是她甚至能用演技惊吓到导演乔·庄斯顿，如果这还不能够使泰德·菲尔德印象深刻，那就再也没有人可以了。 作为一个专业的资深制片人，泰德·菲尔德必须得拒绝掉瑞亚，而作为一个优秀的电影投资商，他也同样无法不为自己这个决定而惋惜。 他愿意给马洛伊和瑞亚留下一个联繫电话，就证明了很多事情了。 「如果你再小1、2岁，甚至发育得再晚一点，这个角色都会是你的。」泰德的声音里不无遗憾。 就算是在天才辈出的好莱坞，在这个年纪就如此天赋出众的女孩也不是常常能够见到的，泰德在这个圈子里待了相当长时间了，所以他更加清楚这一点，他也比任何人都看得到瑞亚未来的潜力。 14岁，瑞亚就已经有167cm了，就算再不长高她也有了好莱坞女星的标准身高，而她的身材比例更是绝佳，细腰长腿，在这个女孩们都非常纤细的年龄段，瑞亚也能在视觉上打败其他人。 当然外貌只是加分项，让泰德决心给这个女孩一点类似于前期投资的关注的还是她惊艷绝伦的演技，那种在顷刻间夺取注意的爆发力和极其自然的情绪流露甚至称得上可怕了。 克尔斯滕·邓斯特今年12岁，她演过许多角色了，她甚至从5000多个女孩中抢到了《夜访吸血鬼》的克劳迪娅，她当然长得也很精緻漂亮，也很有表演天赋。 但是当她14岁的时候，能够演得像瑞亚一样好吗？能够像她一样仅仅用一段表演就把乔·庄斯顿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吗？ 泰德甚至可以非常肯定地说，不能。 这就是天赋，这就是资质，不是2年的时间差距就能换回来的。 而翻一翻这个女孩的履歷就知道了，瑞亚的从影时间还没有克尔斯滕长呢，她今年才刚刚踏入这个圈子。 泰德从前只听闻过那些演技天才们，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亲身体会到这样的天赋，不需要行业眼光，不需要专业评估，任何一个外行人看了，也会知道那个女孩会演戏。 「可是你不能为了我修改角色年龄，不然那就会显得很奇怪」瑞亚调整了自己的语气，让她看上去更像是个女孩，但又不至于让人觉得厌烦，「一切都应该以电影为重，这可是你的电影呢！」 「罗伯特还真的还和我讨论过这个话题，他思考着要不要给这部电影增加青少年的角色丰富年龄层。」 她没有把泰德的话当真，但还是给面子地笑出了声：「哇哦，真的吗？」 在这种热络的氛围中，泰德·菲尔德终于把话题引向这次见面会真正的主要人物，「安德里，你可真有眼光也很大胆，不是所有的制片人都有勇气和刚出道的女孩签下经理合同的。」 通常他们都会选择更有保证的明星。 不过泰德也不是不能理解安德里的选择，他用不引入注意的目光打量着这个面容冷淡的年轻男人。 之后的事情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交涉和谈判，自然轮不到瑞亚来做任何事情了，她还中途找了个藉口出去了一会儿。 等到她再次回来，泰德却已经离开了。 「他有事情？」瑞亚很快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安德里默认了她的猜测。 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想要坐下，安德里却叫住了她，「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要带你过来吗？」 「因为你是个极其糟糕的谈判者？」 「也许。」安德里模稜两可地回答了瑞亚，「可是我根本不需要有多好的谈判技巧，无论如何，泰德都会和我签约的。」 「因为你姓维特。」 「没错，因为我是个维特，马里奥是白手起家，可是泰德不一样，他的父母都来自传媒界，他知道我，他很了解我的出身。」安德里微微眯了眯灰蓝色的眼，「你根本不需要给自己的履歷上增加一个失败记录，你既然都告诉他我是你的经理人，那你就可以直接跳过试镜的步骤，就像你在韦伯中学的面试时做的那样，我在你的通知书上做了手脚，可是我没有觉得你做得不对。」 第51页 「你甚至只需要说服我，那一切就更加简单。」 瑞亚奇怪地看了看他，「你觉得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浪费时间？」 「我只是不明白，当你已经看到更简单的方法的时候，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浪费时间。」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冷冷地挑了一下眉毛。 「因为那样他记住的只有你，而现在他同样记住了我。」瑞亚用无比标准的西餐礼仪给自己切了一点牛排，这让安德里最终决定带上她，「而且你说得对，我不能光从片库里给你挑选片子。」 瑞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对方许久，「我想你根本不知道，你现在的态度有多『温和』。」 「是吗。」 他对此根本不在意，只是瞥了瑞亚一眼。 「你似乎一点也不好奇，为什么我会有这么标准的西餐礼仪，为什么我的谈吐举止能这么自然大方。」这让瑞亚打好的腹稿都没地方发挥了 「我曾经用一万赚到了一亿，你想知道这是我在几岁的时候完成的吗？」安德里挑剔地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瑞亚还远远没有达到他的标准。 他把一个称得上传奇的故事说得就像是随处可见一样，但是瑞亚莫名觉得安德里没有说谎，换句话说，他有这个必要吗？ 男人看着她的目光依然疏离得像是在盯着一件器物，他之前不把她放在眼里，所以更谈不上尊重，现在他的眼睛终于看到她了，但是仍然充满审视意味。 其实瑞亚觉得自己和安德里有点相像，她同样是个傲慢的人，她相信自己的能力，甚至为了不辜负这份自信而苛求自己。 她是个演员，她会伪装。 但安德里不是，他根本不屑于装。 瑞亚环顾这间位于纽约市中心的西餐厅，干净得能够印出人影的黑色大理石地板，雕刻精美的壁画墙，还有简约明朗的光照，距离适当的座位确保了人们谈话的隐私，穿梭在中的招待都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 这不是瑞亚·诺伦的世界，但这曾经是林瑞的世界，也同样是安德里的世界。 可是她不是安德里。 瑞亚很清楚这件事情。 她对这个世界仍然充满希望，她看到的这个世界是五颜六色拥有生命的，可是安德里不是，他看到的一切都是数字。 这种接近于残忍的冷漠更让瑞亚不喜，他看瑞亚的方式都不像在看一个人，而她觉得安德里看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如果这是一部电影，她想，这个傢伙毫无疑问就是反派了，而且绝对是高智商的反社会人格。 「你在想什么？」安德里突然问她。 瑞亚随口答了一句：「我觉得你很适合演反派。」 然后她就听到男人的冷嘲：「真有趣……通常人们都把我看成英雄。」 「像是施捨钱财的那种？」 「不，更像是能够救人命的那种。」安德里回答这种问题的时候也显得十分冷漠，这就让这个严肃的回答接近于一个笑话，他本来也没有什么天使人格。 不过这么想想也挺爽，如果真的有一个厉害的大反派愿意屈尊当她的经理人，那她还有什么做不到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能说……安德里在前期戏份挺多的……＿（：3」∠）＿雷的小天使们注意闪避 第21章 这是瑞亚在圣诞节前为自己做的最后一次尝试，事实上她后面也不得不暂时把这些事情抛在脑后，因为她马上就要迎来自己在加利福尼亚的高中生活。 今年圣诞节，瑞亚收到的礼物比往年多出不少，很多人都知道她明年1月份就要去洛杉矶读书了，所以同学邻居都非常热情地给她送了圣诞礼物。 也许就是太热情了。 瑞亚对她现在就读的这所纽约皇后中学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想，之前的瑞亚在学校里也没认识什么朋友，现在的瑞亚就更没有结交同龄人的念头了。 所以她和同学间的感情都很一般，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也谈不上有多要好。 从福利院被接到帕克家之后瑞亚并没有选择转学，那些猜疑和流言对她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转学反而会为她的新家造成不便，所以瑞亚干脆就没有更换学校。 无论是女孩之间的小打小闹，还是男孩们骤然转变的态度，都不会对瑞亚造成任何影响，她本来就是一个心志坚定的人。 与以前相比，她现在变了很多，这具身体更换了一个灵魂，变化是无可避免的事。瑞亚习惯把自己的长髮别到了耳后露出整张脸蛋，她习惯把背嵴挺得笔直把头抬高，这些小细节就让她看上去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尽管她仍然还是像以前那样一个人待着，不怎么和其他人交流，但是瑞亚还是能够鲜明地感受到自己在学校里面的风评变化。 刚加入戏剧社的时候，甚至都没有人愿意给她一个试角色的机会。 在大部分人的印象里她都是个怪胎，所以人们不是敬而远之就是加以奚落。不过这比起瑞亚预想中的情况要好太多，她以为她的事情马上就会传得人尽皆知，然后储物柜和课桌上就会多出「□□」之类的红字什么的。 但是纽约警察局恪尽职守，儿童保护协会管理严格，知道情况的校长和部分老师也都被交代过，没有人说什么闲话。 所以瑞亚听到过的最刻薄的话语，也是围绕以前的那些「嘿，听说你的妈妈玩得很开放啊，她是为了男人才把你转送给邻居的吗？」 第52页 没有人想得到琼斯·柯尔特是在用这个赚钱，人们对于女支女的印象停留在皇后区里破旧的居民楼、狭窄的街道小巷，或者永远亮着的夜店和大街旁边的性感女郎。 谁会想得到拥有一栋房产的琼斯同样是在卖身呢，甚至还要再卖掉自己的女儿。 其实一开始她们的生活还算很好，琼斯年轻的时候非常漂亮，她甚至得到了一些有钱人的青睐跟着别人过了一段时间，他们送她车，甚至送她房子。 所以即使有了孩子之后停业了，她和瑞亚也过得不错。 只是琼斯不能再过那种大手大脚地花钱的生活了，那些钱来得简单快捷的时光，那些男人为了她显摆财富的日子，她怀念这个，她渴望回到那个时候，而这和瑞亚想的完全不一样。 一开始，她怜爱她的女儿，因为这是她从肚子里生下来的一部分，她无法堕掉但也没有选择抛弃，可是到了后来，她开始渐渐憎恨起她的女儿，她把这看成毁了她人生的原因。 但是毁掉琼斯人生的是她自己，毁掉她女儿的也同样是她自己。 而现在活过来的瑞亚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她更不会让原生家庭影响到她自己以后的人生。 也许就这种改变导致了如今这个状况。 「嘭——」 一打开储物柜，就有好几样东西掉了出来，甚至还有一张贺卡掉到了她的脚边，瑞亚把那些东西捡起来，她没有看直接把它们塞回了原来的位置。 她明明把储物柜锁好了，瑞亚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这些贺卡或者信件塞进她的柜子里面的，她觉得这不太可能是从缝隙里塞进去的。 后来瑞亚才知道因为圣诞节要到了，学校里在搞礼物交换活动，如果是要送礼物，学生会的人会帮忙把储物柜打开。 而这种行为给她造成的麻烦特别恐怖，瑞亚之后就再也不把东西放在储物柜里面了。 七年级的暑假，瑞亚就跑出去拍戏了，一直到放假结束八年级开学，她也持续请假没有按时回到学校。 所以电影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瑞亚就恢復了学校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常态，这才是大部分中学生的生活。 即使她拿到了韦伯中学的录取通知，明年1月就能去高中报导了，现在她还是得乖乖读完八年级的上学期，尽管没剩下多少天。 所有人都知道她下学期就要去洛杉矶了，于是讨厌她的人态度都变得温柔了，对她有好感的则变得更加热切。 她收到了无数个祝福和慰问，还得到了许多个邀约。 大胆直接的运动型男生不死心地想要在她离开学校之前再和她约一次，腼腆内敛的就会用送礼物的方式请求一个约会…… 美国人追求女孩的方式都很直白，刚开始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瑞亚委婉的拒绝差点害死她自己，后来她就只能干脆对所有人说不了，这也很符合她给人的印象。 不是瑞亚看不上他们，只是对于她来说，这些男孩都太小了，如果真的和他们约会，她自己的良心都过不去。 14、15岁的青少年尝试谈恋爱和性，这没什么奇怪的，而他们喜欢长相精緻发育更加成熟的金髮女孩，这就更正常了。 美国人本来就有金髮情节，尽管他们会嘲笑金髮女郎没有脑子，可他们仍然喜欢那些漂亮火辣的金髮甜心。 比起校园里那些典型的八卦女孩，瑞亚这种冷淡的性格就显得更加特别和酷，越难泡就越是赋予她吸引力，所以从最受欢迎的篮球橄榄球队长到常被作弄的好学生，几乎都在情人节送过她礼物。 她的生日就是那一天，被拒绝的人也可以开玩笑说是生日礼物，不至于那么尴尬。 但还是会有性格恶劣的男生接受不了拒绝，有些人在学校里散布谣言说她是女同性恋，不过瑞亚根本不介意，这些戏剧性的校园剧情在她真正十几岁的时候都动摇不到她，更何况是现在。 这种谣言也没能维持多久，瑞亚在女生中的人缘没那么糟糕，她不参与八卦意味着她是「圈外人」，可是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意味着她是「中立者」，而且她本身就十分优秀根本轮不到别人来排斥，所以一旦吵架发生矛盾，女孩们都希望能够得到她的支持。 在这种情况下，瑞亚在这个圣诞节收到的礼物数量破掉了纽约皇后中学的记录，她真不知道还有人在记录这个。 家人送给她的圣诞礼物就更加贴心，本和梅送了她成套的上衣和裙子，衣服风格成熟了许多，庆祝她考上了韦伯，瑞亚送给她父母的是围巾，她买了三条同系列的，可以一家人用。 马洛伊没在纽约但仍然给她寄了一份礼物，瑞亚回送给他的是一支钢笔。 然而在这么多的礼物之中，安德里·维特的圣诞礼物也成功地与其他各式各样的心意区别开来，他送的东西是最昂贵也是最没有人情味的。 反正瑞亚在收到礼物的时候非常不敢置信，她不是震惊这个男人送了她礼物，也不是他赠送礼物的内容，她是不相信他竟然把这种东西当成圣诞礼物。 安德里给她寄了一份有他自己签名的合同。 不是那种经理合同，他们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拟定出具体条约，瑞亚不想和他签长期，安德里还在观望。 按照他们之前商议好的那样，安德里会把自己投资《勇敢者的游戏》获得收益的10%转让给她，这是一桩买卖，决不是什么礼物。 第53页 她一分钱也没有出，拿到泰德·菲尔德的电话后也是用安德里吸引对方兴趣的，当然拿不到太多钱，能够空手套到10%，瑞亚也没有意见。 更重要的是，她能够感受到安德里对自己态度的变化，这让她对于另外一份合同的制定看到了希望。 不过瑞亚还是想不到他就直接把这个当成礼物送过来了。 一开始她还想着要不要直接把她签过了的合同转寄回去就算了，但是最后她仍然附带上一张课堂作业的画当成圣诞礼物一起寄了回去。 对于安德里这种性向不明，人格不健全的单身男人，瑞亚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稍微宽容一点的。反正他没有假期，没有爱人伴侣，这么惨，她就不能和安德里计较了。 过完了这个圣诞，瑞亚就15岁了，而她也正式升级为了韦伯中学的高中生。 虽然她现在是韦伯中学年龄最小的学生，但幸好瑞亚个子不矮，所以看上去不至于露怯，她当然不可能和真的中学生一样散发着青涩的气息，所以光从外表上看，她和她的现任同学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差距。 不过人们还是能够很容易地从人群中认出瑞亚·诺伦。 「瑞亚！到你了。」 她的游泳课教练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示意站到跳水台上的瑞亚可以往下跳了，这并不是考试，只是一次课堂训练。 十一年级以前，韦伯中学都是把男女分开上课，所以和瑞亚一起待在泳池里的都是穿着学校统一发放的蓝色连体泳衣的女孩子们。 这种毫无设计感的贴身泳衣能够非常直观地显示出女生的身材，泳衣下半部分边缘勾出的大腿根部肉感，紧紧包裹在涤纶里面的腰身，无法放上任何胸垫的乳.房，一切缺点都在这种同一款式的老土泳衣中展现出来了。 于是瑞亚就在女孩中群体中格外出挑。 也许是她的年纪小一岁，或者是因为她在做兼职模特的期间就开始有意识地控制脂肪并且持续减脂，塑形炼体得很早，总之她把自己的身体塑造得很好，手脚纤长，腰肢纤细，臀肉紧俏，胸腰腿一下就把比例拉得很好看。 引用那些稍微刻薄点的女生的话就是——如果瑞亚·诺伦的胸围再大一上一号，她都可以登上花花公子的封面了。 但事实是她连常年登陆的《purple magzine》都没有上过封面。 在瑞亚现在这个年纪，她的胸并不小，她发育得很正常，比很多同等身材的女性更加丰满，这在她做模特的时候带来了一些麻烦，尽管她骨架小四肢纤细，她还是不能把自己塞进最小号的衣服里。 这对于时尚就是个噩梦。 还好她立志成为演员而不是模特，《洛丽塔》里的服装设计在一开始想要强化她身上的性感符号，后来也因为各种原因转而调整为突出可爱和趣味。 所以当瑞亚站在那个一米多高的跳水台上时，不仅游泳教练为了注意她的跳水动作姿势盯着她看，那些跳完了水披着白浴巾和三三两两排着队等待的女生们也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盯着这个跳级上来的女孩瞧。 这幅画面甚至有点像是从电视剧里抠出来的一样，仿佛下一刻就该有个摄像机对准那个女孩的脸部来个近景特写。 而她的脸也相当值得一个特写，起码韦伯中学的校报就给了她一个特写。 「扑通。」 深吸一口气，瑞亚就跳了下去把自己浸到了凉水底下，在加州一年四季都很温暖，所以游泳课什么时候都能够上。看到她溅起的水花大小，教练给了她一句：「很好，下一个准备。」 然而当她从游泳池爬出来时，游泳教练又转向她，「帮我个忙，瑞亚，吃点芝士汉堡什么的好吗？」 听到女教练的这句话，周围的女生们发出了笑声。 「我会试一试蓝纹奶酪的。」抖开白巾披在身上，瑞亚配合地开了个玩笑，大家就笑得更欢了。 不过她当然是不会吃的，如果要补充蛋白质和钙，她会吃其他事物而不是用高热量的汉堡来谋杀自己的身材。 排在她前面跳过一遍的女生过来和她聊天，她们是一个宿舍的，「瑞亚，你学得可真快，我就不擅长这些，任何和运动有关的课程我都很苦手。」 「但是你的必修课分数很高，杰西卡。」瑞亚和她的室友杰西卡·李打了声招唿。 杰西卡·李是亚裔，中文不是很好，所以她们一般都是用英文交流的，有时候还都是瑞亚教她说中文，那个场面有点奇怪其他女生会笑，所以后来杰西卡都不怎么愿意学了。 「有你在，我还得更加努力才行。」 听到对方这句话，瑞亚就感到了点羞愧，虽然她在面试的时候说得信誓旦旦，但还是很担心自己跟不上进度的，所以一进校就复习自己之前提前自学过的内容，周末也不出去玩，结果最后小测验下来她这个年纪最小的反而是第一，把整个年级都刺激到了。 「我那次只是运气好——」 「天哪，求求你，千万别这么说，你知道这只会更加气人吧？」杰西卡嘆了一口气，「我父母还从小教我中文呢，结果我还没有你这个自学的学得好，你就别再打击我了。」 在这一点上，瑞亚也只能心虚地认下了，她总不能说自己以前就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其实你说得也很好。」 第54页 「我接受你这个安慰。」杰西卡用肩膀撞了撞她，「所以，你这个学期真的不去拍戏了吗？你至少应该趁周末去好莱坞参加一些试镜什么的，好多演员都是这样做的。」 「不，至少先让我完成第一个学期。我知道你想要用那个生日礼物——你那辆宝贝新车载我去好莱坞，但是我现在真的不急。」瑞亚完全能明白杰西卡的小心思，「而且我现在这个情况也很难接到重要角色，还不如等到我之前拍过的电影上映。」 一个高挑的金髮女孩与瑞亚擦身而过，飞快地扔下了一句话：「哦！我们的大明星又在吹嘘自己的拍戏经歷了吗？」 「总比去试镜gg都被刷下来的loser要好！」杰西卡格外大声地回敬了一句，确保那个走远的女孩能够听到，然后她又和瑞亚咬耳朵，「我敢确保丽莎的金髮是染的！」 其实瑞亚是无所谓的，她已经过了这种和小女生斗来斗去的年纪，而且她在纽约就听过不少类似的话了，那些和她不对付的类似丽莎·凯伦之类的女孩，瑞亚甚至都能欣赏她们在这个年纪的青春可爱。 「你知道丽莎正打算申请那个交换生项目吗？她可真是自以为是，才九年级就觉得自己能够竞争上布莱顿罗丁女子中学的交换生，那种项目可是连十一年级的学生都会动心的，除了预备考大学的十二年级之外，好多女生都在报备了。」 大概是源于女生的同仇敌忾，杰西卡之前就不喜欢丽莎·凯伦，现在就更讨厌了，一有什么喜欢和瑞亚吐槽。 那个交换生项目瑞亚也考虑过，因为英国的布莱顿罗丁女子学校很有名气，三个月的时间也很适合，反正她第一个学期肯定是不会出去演戏了，但一开始她只是在考虑而已。 但后来她就决定去了，而且是必须去。 圣诞节档期的电影全数都上映了，瑞亚没有猜错票房排名，而问题就在于，她该死地一个都没有搞错。 对80%，她是天才，对100%，这就不仅仅是天才不天才的问题了，而安德里则更可怕，他没有怀疑她是不是重生的，他直接怀疑她能够「预知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会换地图，但请大家别方，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文名。 还有就是……＿（：3」∠）＿我周五要入v了，到时候三更哦，请大家支持orz 第22章 事实上，瑞亚都不得不佩服安德里·维特。 她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全对，甚至她能够猜对全部本身就是一个概率极小的巧合，然而安德里却凭藉这一件事就开始怀疑她。 而他不仅仅是怀疑，一旦生疑这个男人就对她进行了试探。 一个极其恶劣的试探。 「我说服了马里奥把你的名字放在梅兰妮·格里菲斯的前面。」 而瑞亚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如果她再多想一些也许能发现安德里是在诈她，马里奥·凯萨怎么可能真的会同意这种事情。 可是安德里在她心中的形象极其糟糕，她实在无法给予半点信任，而她又隐隐觉得他确实能够做出这种事情，而且还真的能做到。 所以这句话让瑞亚吓了一跳，「为什么！」 她很清楚安德里指的前后是片尾的演员表。 梅兰妮·格里菲斯在剧中饰演的是瑞亚的母亲，也就是洛丽塔的母亲夏洛特·黑兹，她的的戏份当然没有瑞亚多，可是她演过相当多的作品，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演员，她本来就应该排在身为新人的瑞亚前面。 和瑞亚没有多少场对手戏，扮演了把洛丽塔从亨伯特身边带走的男人奎尔蒂的男演员弗兰克·兰格拉在剧中的戏份更少，不过他的名字也会放在瑞亚上面。 这种道理放在任何一个国家的娱乐圈都是十分正常的，而且欧美电影又不像日韩那么讲究番位，再说她还没到纠结这一块的时候。 人们看完这部电影，肯定对戏份最多、刻画最丰富的人物印象深刻，记得最清楚的也会是洛丽塔和亨伯特，所以根本没必要在这上面弄文章。 这种事情她很清楚，她的经纪人马洛伊也很清楚，但是瑞亚不知道安德里这个外来人懂不懂这个规矩，或者愿不愿意遵循。 「因为你才是女主角，而且你是我的投资。」 后者应该是安德里的重点，他确实是那种人，不允许自己的权威被别人挑衅，如果他把瑞亚划到自己的阵营，那他大概也不容许瑞亚被别人压一头。 「可是你这样做会让我得罪梅兰妮的！」瑞亚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和差了辈分的好莱坞女演员有矛盾。 「那又怎么样？如果一个过气的女演员都能影响到你，那就是你太无能了。」 忍了许久，瑞亚才没有骂出脏话来：「或许你应该看得更长远一点！梅兰妮在好莱坞待的时间比我的年龄还长，她的人脉比我更多，她为什么不能影响到我？」 「无足轻重的人脉再多也没有必要。」与瑞亚相比，安德里的态度冷淡极了，他根本就没有要和瑞亚商量的意思，自然也不会被说服。 他直接已经做完了这件事，才过来通知瑞亚一声，好让她知道某一天被梅兰妮·格里菲斯针对的时候是为什么。 听完这句话，瑞亚直接沉默了一段时间，安德里没有催促她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直到过去好一会儿她才发出声：「那我想我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第55页 她不是在用这句话抱怨发泄委屈，而是在宣告她想要终止合作，无论是那些极为遥远的电影规划还是安德里想要通过她实现的目标，瑞亚都觉得没有必要了。 强大的人才可以不服从规矩，让规矩退让改变，甚至制定自己的规则。 可是现在的瑞亚远远没有达到这个层次，而在她看来，安德里也同样没有达到，当一个人有能力做到的时候，他的傲慢是自信，而他不能，那他的傲慢只是自以为是。 如今这个初入好莱坞的瑞亚根本没资格，也没实力把名字放在梅兰妮·格里菲斯的前面，看不清这一点的安德里，纵使能提供给她再多的资金和信任，瑞亚都觉得和他合作下去的必要了。 否则她早晚会被好莱坞扫地出门，难道还指望维特收留她吗？ 「在目前，我想你的存在还是必要的。」安德里说出这话后极其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所以，你确实不知道我要做的这些事。」 她回答得气势汹汹：「当然！难道你以为我还能预知未来吗？」 「但也许就是这样呢，我从来都相信这个世界的未知性和无限可能性。」安德里声音中的嘲讽意味变轻了，多了一种锐利的刺探，「你预测对了所有的票房排名，所有，瑞亚。没有一个错误——这难道还不足以让人感到惊奇吗？」 男人的声音冷冽地就像是冰桶浇了下来，于是瑞亚瞬间从愤怒中清醒了，原来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试探她。 而最让她惊悚的是，他竟然真的因为一次正确的预言就开始试探她。 是的，瑞亚知道自己侥倖地猜对了圣诞电影票房的排名，为了验证自己有没有猜错，她关注了那些电影报导，她还特地去一一查找对照。 她是一个没有写错，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难道还真的有人能用这个来证明她是个重生者？难道真的有人会相信她能够预知未来？ 就算是预测了十次世界危难的大预言家还不是会被公众质疑，还不是会被人用各种证据证明预言的虚假性。 但是偏偏，安德里相信，他该死地真的在怀疑。 「再精确的数据再厉害的头脑也不可能毫无错误地判断市场，这种程度已经超过了天才那个层次了。」 可是连瑞亚自己都想不到她会完全写对！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怀疑什么，也许我只是运气好。」演员的本能让她没有泄露出自己的慌乱，其实瑞亚都不知道她是慌张还是无语，安德里的质问发起得太突然，她根本来不及理清思绪，「我告诉过你，我研究了那些电影，衡量已久的推测再加上一点点运气，这就是答案。」 「你要知道，冷战之后就传出了很多流言。」安德里突然说起了毫无关联的事情，「人们说德国二战时期的危害武器仍然在运行，俄罗斯的地下实验里在研究秘密特工，美国科学家给军人注射了强化药物……」 「也许是真的。」瑞亚忍不住插了一句，她想得越多反而伪装得越成功，她甚至有闲心和安德里聊起这些事情，「美国打赢了越南战争，我想这就可以解释很多东西了。」 学过上个世界的歷史，她对这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歷史书和资料上说的也很模煳。 安德里的声音一顿，然后才冷冰冰地说了下去：「或许是因为他们有比核武器更有威慑力的东西。」 「像是维特产业的基因科技？」瑞亚刺了他一句。 「哈，当然是更加可怕的玩意儿。」安德里假笑了一声，「基因……说到基因，你知道吗，基因的用处有很多，人们可以克隆出健康的器官来做移植手术，甚至可以克隆出一具年轻的身体服务不愿意接受衰老的富豪，也许还可以优化基因延长人类的黄金时期。」 「我知道这些是违反国际法的。」 「人为研究，也许不符合道德法则，那如果是天然异化呢？」安德里继续说了下去，他还说了一个冷笑话，「那大概就不符合人类的社会法则了。」 这本应该是一个好玩笑，但是安德里把这句话说出了一股冰凉的寒意。 她感觉到了这股寒意，「你怀疑我进化出了一些特殊异能？」这段话不就是一些科幻电影的开场白么！ 「哦，安德里。」这还是瑞亚第一次叫安德里的名字，她觉得无奈好笑的同时也感到了深深地忌惮着，「我都不知道你竟然会相信那些都市传说之类的东西，你是不是还会在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害怕『面条人』呢？」 这和安德里之前提到的那些是差不多的都市传说，也都是在战后在渐渐流传开来的，什么身形细长恐怖、捕捉人类特别是儿童的面条人，在核武器战争中侥倖活下来却发生基因突变的变种人，游走于神秘不明飞行物周围的黑衣人之类的。 有些瑞亚以前就听过，有些是她现在才知道的。 黑衣人后来还被改编成电影，成为了好莱坞一个经典系列。 安德里听上去不为所动，「如果它真的存在，我想它才会恐惧我。」 「天哪，你可以不要说得那么认真吗？」她暂时从剧烈起伏的情绪波动中挣扎了出来，在这一刻，安德里在她心中的形象完全变了个样，瑞亚很难形容这是好是坏，「怎么，接下来你是不是要把我上交给像是黑衣人之类的特殊机构？或者先做个变异小测试，看看我的基因是不是正常？」 第56页 这种看似幼稚的猜想竟然如此逼近她的秘密、她的真相，这让瑞亚觉得荒诞又惊骇。 怀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心情，瑞亚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告诉我，你是真的相信这些事情吗，安德里？」一想到这个眼高于顶的男人竟然还是都市传说的信仰者，瑞亚就觉得古怪。 「我只是对你的天赋感到好奇而已。」 「现在我终于能够让你感觉到惊讶了吗，我让你感到压力了吗，一亿先生？」瑞亚很庆幸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泄露出一丝恐慌的情绪，她甚至能无比自然地用安德里之前夸耀的一亿事件反讽他。 他们这次的对话止于安德里的一句「很好」。 瑞亚不知道他是在指什么，安德里是终于觉得她有资格和他对话了很好，还是觉得她是个无法预知未来的正常人这很好？ 一想到维特产业的主要领域是生物基因工程，瑞亚就暗暗地打了个寒颤。 如果她一不小心露陷了，或者真的有预知能力——安德里会怎么做？ 想到最后瑞亚决定不再去想，因为这只会把她的思绪拖到更加阴暗更加恐怖的黑暗深处。 可是她仍然需要去反思一件事情。 重生至今，她过得都太顺利了，温柔的养父母，受欢迎的学校生活，一直维持高分的成绩，还有突如其来的机遇，电影女主角的拍摄，她成功地完成了跳级，成功地用试镜得到了大牌制片人的青睐—— 她厌恶安德里的自以为是，但她自己又何尝没有陷入这个漩涡。 无论多少次瑞亚警告自己这个世界不一样了，她不是那个有过很多作品的林瑞，这里也不是那个她有人脉有身份的华语娱乐圈，她仍然「端着」。 她觉得自己知道会发生什么，她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够做到，心态不平衡，做事自然就会乱分寸。 其实回过头想想，她凭什么和安德里较劲，她又凭什么觉得自己甚至能够在利用完这个精明的男人之后再把他踹开？ 她原本有更温和的方法让他放弃当她的经理人，动了心思之后她也可以再仔细地琢磨和安德里合作的计划，而不是採取那么冒险的行动。 她确实是个重生者，可是现在她仍然什么也不是。 瑞亚要认清的是这一点。 重生思维让她犯了一个致命错误，她太习惯于把自己摆在高处的位置思考了，反而忘记了这个致命点。 安德里说得没有错，如果天然异化，那就违反了人类求同的社会法则，而她这个异类还自鸣得意地展示她自己的不同。 幸好，她还有补救的机会，一次人们完全可以归结于偶然，无论安德里信不信，所有人都只会觉得瑞亚碰巧猜对的。 冷静下来之后，瑞亚找到了她的经纪人，她仍然需要确定一件事：「你知道安德里维特更换电影片尾演员表顺序的事情吗？」 「你在说什么？」 「他告诉我，他把我的名字放在了梅兰妮·格里菲斯的前面，我想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马洛伊很快就给了她答案：「当然没有，如果安德里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我会是第一个知道的。」 他的语气听上去怪极了，「他真的那么说？」 「……我和安德里有一点矛盾，他大概是想要吓我。」瑞亚找了一些理由掩盖过去，「他觉得我不够听话。」 「这又轮不到他来管。」马洛伊在这件事上站在瑞亚这边，演员听不听话也是经纪人要管的事情，就算安德里真的成为了瑞亚的经理人，他对瑞亚的管理权限本来也没有经纪人那么大。 她喃喃了一遍：「你说得对，这轮不到他来管。」 「你还好吗？」马洛伊关心地问了一句。 瑞亚的情绪还有点沉浸在幡然醒悟的余悸之中，她不敢想像她在这段时间犯了多少个错误，所以她的声音听上去还有点恍惚。 为了不让马洛伊担心，她只好扯开了话题：「我只是在想要不要去做三个月的英国交换生，我们学校有一个布莱顿罗丁女子中学的交换项目。」 马洛伊很感兴趣：「我建议你去试试。」 「你在演戏上很有天赋，瑞亚，但是你应该很清楚，洛丽塔和你的人生经歷有相似的地方，所以你能够演活这个角色，可是那些你没有经歷过的角色呢？」 「在薇诺娜·瑞德和克莱尔·丹妮丝主演的《小妇人》取得成功之后，对了，里面还有那个在试镜上从你那里抢到角色的克尔斯滕·邓斯特，总之，古典文学的改编电影又在好莱坞兴起来了。我就听说了一些奥斯汀和莎翁题材的项目，不过都还在筹备中。」 马洛伊十分机敏地劝说起瑞亚：「你还不会英式口音，去英国待三个月也许你都能省下一部分培训费了，你缺少的只是一种体验，既然你有天赋，为什么不尝试补上这块短板呢？」 瑞亚无言以对，她惊讶于马洛伊的洞悉力，而他说的确实没错。 这不仅仅是瑞亚·诺伦生活中的空白，更是林瑞演戏生涯中的一块缺角。从表演方法上来说，瑞亚的表演技法偏向方法派。 方法派承自体验派，但是不像体验派化为角色本身那样苛刻，方法派倾向于运用情感记忆训练唤起自己亲身经歷体会过的情感与角色融合达到共鸣，这种沉浸式演技对演员本人的影响很大，常常会使演员脱离不了角色。 第57页 瑞亚以前就是标准的方法派演员，她不是一点就通的天才，很多演法都得自己去摸索。她能够演绎自己有体悟的那些东西，但她演不了自己完全没有相似经歷的人物。 她的演戏生涯并不是一蹴而就，也经歷过了相当漫长的痛苦摸索阶段，与那些真正的天才神童相比，瑞亚开窍开得太晚。 后来她终于悟了，不再那么依赖于自己的情感记忆，反而入戏得更快更深，脱戏得更轻松更容易。 从演什么像什么到演什么是什么，她用了太漫长的演戏生涯，箇中滋味有多艰苦也只有瑞亚自己知道。 但是无论她现在掌握的演技方法有多么成熟，她确实演不了中世纪的贵族，中国古典气质和西方古典根本不是一回事，混在一起只会显得可笑。 思考之后瑞亚就下了决心，她是个演员，那她就不能对角色说她演不了。以前她是不能演这种西方古典角色，现在她是个白种人了，这些角色她完全可以演，还要演得比其他人更好。 但是有一件事却有点出乎瑞亚的意料，不过她也并没有感到太惊讶。 在原来的纽约皇后学校她都没有受到什么欺凌，在跳级过去的韦伯中学她也没有因为年纪最小遭受歧视，但是在大不列颠的英国，她终于切身地体会了一番被排斥的女生游戏。 原因很简单，一是因为她是个美国人，二是因为，她是个美国穷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之前写错惹，应该是布莱顿罗丁，记错了。 — 从我个人的生活经验去理解，我觉得再理智冷静的主角也会犯这种错误。 重生之后不自觉地把自己摆在上帝的角度看待人事，人之常情嘛，女主前面确实有点自以为是，所以给一点点小教训，之后就可以爽得无所畏惧了233 － 打个副本练练手，为之后的电影做准备 第23章 其实瑞亚也不是很能理解英国的布莱顿罗丁女子学校为什么会和加州韦伯中学有交换生的交流项目。 布莱顿罗丁是英国最好的女子私立贵族学校之一, 加州最符合罗丁学校风格的应该是柴契尔中学和凯特中学，这两所都是入学标准极高的贵族高中。 韦伯中学同样是很好的高级私立学校，但是韦伯的贵族成分没有这些学校那么重。 按照瑞亚的理解, 韦伯中学和罗丁女校的其中一处相同点也许就是男女分校了。韦伯中学在十一年级以前都是分男女教学的, 十一年级以后才把男生女生合併在一起上课。 韦伯学校分成男校区加州韦伯中学, 和女校区薇薇安韦伯中学, 瑞亚九年级就是在薇薇安校区上课的。 与英国不同, 美国单性别学校没有那么流行, 韦伯中学把两者融为一起的教学方式也是这个学校的特色之一。 瑞亚猜想是不是这个特点才达成了英国罗丁女校和韦伯的交换生项目，但无论是为什么, 她都报名了。 马洛伊说得没有错, 她确实需要这个体验，而且她也需要让自己冷静一下。 虽然瑞亚现在是九年级下半学期的学生，但实际上她是今年春季才入学的新生, 而且是跳级上来的, 学校通常不会考虑她。 可是她的学分修得很高，ap课程的成绩也一向很好, 课外活动的评分也没有落下过，校方没有理由不考虑她。 更重要的是，即使瑞亚交给韦伯中学的是她前学校校长和老师的推荐信，但是她实际的入学推荐人却是安德里·维特，无论她和安德里私下的关系如何，在学校看来，这就是表面上的事实。 不过她的劣势也很明显，首先瑞亚仍然是一个新生，其次她和学校的老师之间还没有那么熟悉，然后她的家庭条件没有那么好。 家庭收入对于国际交换生项目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决定因素。 这种消费是非常高昂的, 就算有学校承担一部分的费用，学生还是需要支付生活费之类的花费。 如果瑞亚没有竞选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选上了她也不打算用家里的钱。她的父亲本帕克拒绝拿她拍戏赚来的钱去交贷款 ，所以现在这笔片酬仍然在瑞亚自己手里，她的家人都相信她能够合理规划理财，没有干涉她的决定。 「丽莎真是个贱人，她的话怎么这么多呢？」杰西卡仍然在愤愤不平，「她肯定是知道你报了名她就不太可能选上了！」 瑞亚劝了一下杰西卡，「别管她了，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的申请能不能通过。」 不过这通常都没有什么用，她的室友杰西卡·李和丽莎·凯伦一直都不对付，又因为杰西卡常和瑞亚常常在一起，而丽莎则讨厌她这个新来的纽约女孩，这两个人的关系就更加恶劣了，瑞亚变成了她们矛盾激化的一个□□。 「如果你都不行，那九年级也没有女孩可以选上了。」杰西卡为她打气，「丽莎·凯伦就更不可能！」 瑞亚不清楚杰西卡和丽莎的过往，她也对她自己和丽莎之间的矛盾感到莫名其妙。她没有到处炫耀自己拍戏的经歷，只是有一次文学课的老师在授课时提到了瑞亚的事情，然后丽莎就突然开始针对起她来了。 后来她从杰西卡听到了丽莎以前也去好莱坞参加过试镜，但是最后丽莎没有竞争到任何一个角色，就连一个选中她的gg商都因为一些原因转而用了别的女孩。 第58页 瑞亚有点同情丽莎的遭遇，失败在好莱坞才是常见的，就算是成名的演员也会在和同级甚至更高咖位演员的竞争中错失角色，洛杉矶的演员实在是太多了。 就算是她们这样年轻漂亮的少女也到处都是，背景板角色会嫌弃她们太过于引人注目，适合的有台词角色又会青睐更有经验的演员。 而这种明明试镜成功临到关头却又因为意外更换人选的事情其实也并不少见。 瑞亚自己就在试镜安娜贝尔的时候经歷了一遍，如果不是她有机遇，又及时地抓住了这份机遇，她根本得不到洛丽塔。 但是同情归同情，瑞亚却无法理解丽莎·凯伦这种极其刻意的针对和挑衅，就算是讨厌一个人，这种手段未免也太低劣了，反而给瑞亚拉了无数同情票。 起码讨厌丽莎的女生就会下意识地向着瑞亚。 如果她真的有心想要教训丽莎，她完全可以能让对方哭上一百回还没有任何办法。 所 以在感到可惜之余，瑞亚也不是不能理解丽莎在好莱坞受到的挫折，好莱坞的人脉和机会不是光用富裕家庭的金钱就能砸出来的，如果真的能够砸出来也就不用那么艰难地从小角色的试镜起步。 天赋和实力，人脉关系和情商都是关键，最后还要加上必不可少的运气，拥有这些才能够敲开成功的一小道门缝，能不能挤进去还要个人本事。 丽莎这种性格不适合好莱坞，也做不了她的对手，瑞亚甚至会觉得自己回击对方都是在欺负小女生。 不过瑞亚没有想到的是，她很快就得「欺负」一下丽莎了。 她的交换生申请项目批了下来，韦伯中学通过了她的申请。 结果最兴奋的竟然是杰西卡，这个黑髮黑眼让瑞亚感觉到无比亲切的亚裔女孩表现得甚至比瑞亚的父母都还要高兴。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够打败丽莎的！」 「杰西卡，这不是我和丽莎的战争，也不是你和丽莎的战争，你真的该看一看其他地方了，别再揪着这些东西不放了。」瑞亚只能这样劝说她，「你也不想永远只能和自己讨厌的人比来比去吧？」 「我知道这样不对。」杰西卡的声音顿时削弱了下来，「可是我就是讨厌她！我就是恨她！明明我的成绩比她还要好，明明和我关系好的女孩比她要多很多，她凭什么看不起我！」 说到后面她又提高了音量：「那个该死的种族主义者，她以为把自己的头髮染成金色就能高贵到哪里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是个亚裔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有。」听到这里瑞亚也渐渐严肃起来，「你是说丽莎歧视你，这是真的吗，杰西卡？」 「我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杰西卡气愤极了，「她总是嘲笑我的眼睛。」 瑞亚马上提出建议：「你为什么不和老师反映？」种族歧视在美国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如果杰西卡向老师反映，那么学校一定会严肃批评丽莎的，越是高级学校，就越重视这种事情。 韦伯中学的国际生有很多，亚裔也不止杰西卡一个。 「不，这是我们学生的事情，如果我告诉老师，这就不一样了，瑞亚。」杰西卡又软了 下来，「而且，他们不会在意黄种人的。」 「杰西卡！」瑞亚十分不理解地摇了摇头，这种小学生吵架不能向老师告状，谁告状谁是叛徒的思维是她完全不明白的，既然有更简单的方法，那为什么不能解决呢？ 或许是她过了那个年纪，所以已经理解不了了。 后面那句话瑞亚倒还是有几分感同身受，外国对于黄种人的歧视其实是最严重的，一旦歧视黑人就会上升到极其严重的地步，而对亚裔的歧视却会被轻轻略过。 在好莱坞，这种歧视就更是放大了无数倍。 所以瑞亚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在国内发展好了之后去闯好莱坞，这根本就不切实际。稍微有一点深度的角色，片商愿意给白种人黑种人也不愿意给黄种人演，而且他们还会把价格削减得极低，因为他们很清楚对方会不惜一切代价争取这个角色。 「如果你不争取，当然没有人会在意。」 看到杰西卡仍然在摇头，想到她的顾忌瑞亚有了一个主意，她必须在离开学校之前帮到杰西卡，「那如果是老师无意中发现了丽莎歧视你呢？」 杰西卡的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 「玛肖先生。」瑞亚在学校的走廊上叫住了招生部的主任里奥·玛肖，他同样也负责了一部分交换生项目，「我很感谢学校通过了我的申请。」 「你不用谢学校，这还是因为你自身很优秀，瑞亚。」由于瑞亚入校以来的表现一直很优秀，里奥看到她的微笑还是很亲切的，「继续保持，希望你到了布莱顿也能发挥韦伯的精神。」 「我会努力的。」她扬起一个笑容，明亮的笑意把那双蓝眸衬得如同在大海上闪闪发光的波纹。 尽管里奥·玛肖是一个注重学生资质和才能的老师，他仍然会对瑞亚更容易有好脸色，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招生面试的时候就有很多老师认识到这件事了，不然她也演不了电影。 就算韦伯中学有无数优秀的学生，瑞亚也更容易讨得老师欢心，而且她本来也是出挑的那一个，所以里奥脸上的神色也柔和了一些。 第59页 「我查了很多资料，但是我对布莱顿罗丁女校还是有一点困惑，玛肖先生，如果你有空也不介意的话能 和我说一说吗？」这个问题十分合理，总有些事情是只有老师们才会了解的。 「当然，我正好没什么事情。」这样说着，里奥·玛肖就和瑞亚一起走了一段路，他顺便可以告诉她一些学校的事。 气氛正和谐，一道声音却从无人的学校走廊转角传了过来，「你的小眼睛是看不到路了吗，杰西卡·李！看到我要过来了你就应该赶紧闪开，或者去做个手术把你那双亚洲眼睛割大一点！」 瑞亚掩了掩嘴巴，「天哪，我们学校怎么会有这样的学生？」 里奥·玛肖的脸顿时沉了下去，一点微笑的影子也找不到了。 转过弯，他们毫无意外地看见了气势汹汹的金髮女孩，丽莎·凯伦正在和杰西卡大声争吵着。 丽莎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她从来不会在公众场合发表自己对杰西卡的种族意见，她只会在那些私下场合作怪，这就难怪杰西卡恨她恨得要死。 但是现在她耍不了小聪明了，看到主任的脸丽莎扬起的漂亮眉毛都冻住了，她那张精緻的嘴巴也再也吐不出任何针对瑞亚的话了，就算她能撑过里奥·玛肖的怒火，瑞亚觉得她也不可能再做这些事情了。 哭的人反倒是杰西卡，她被欺负的时候没有哭过还一直骂丽莎来着，倾诉的时候也没有哭过，可是现在老师都站在她这一边为她出气了，她却开始哭了。 虽然这样效果更好，但是瑞亚能够看出她没有在演戏，就是真的在发泄委屈。 「谢谢。」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一定要当你的粉丝，我现在就是你的粉丝了！我要在网上给你建一个网站，我要当你粉丝俱乐部的创始人！」 瑞亚没有当真，只是安慰地抱了抱她，「好了，好了。」 「我发誓……我一定会搞好的，我最擅长这些玩意儿了。」说到后面，杰西卡的话都听不清楚了，她只是反覆念叨着什么「超级」、「无敌」之类的词语，「天哪，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你要去英国三个月呢！」 是啊，要在那里待上三个月，瑞亚嘆气，她也开始想本和梅了。 出发到英国前，瑞亚还在安慰杰西卡·李，然而到达英国的布莱顿之后，她却得想个办法为自己出气了。 说实话，她预想过自己在罗丁女校不会受到什么非常友善的美好待遇，但是也没有想到情况会那么糟糕。 罗丁女校11~16岁的女孩都是两人一间宿舍，瑞亚在韦伯的宿舍是因为人数不够所以她能够和杰西卡两人住一个房间，现在她合规地和一个英国女孩两人住一间了，情况却完全变了样。 她的新室友叫做丽贝卡·豪尔，在一开始，丽贝卡面对瑞亚时还是个非常友好的英国女孩。 「嗨，你就是那个从洛杉矶来的瑞亚·诺伦吧。」丽贝卡有一头温顺的棕发和偏圆的棕色眼睛，犹太血统柔和了她的脸部五官，让她看上去十分温柔，「你可以叫我丽贝卡，或者直接叫我丽尔就好。」 瑞亚对着丽贝卡笑了一下，她选择的是寄宿留校，所以不用申请寄宿家庭，「你好，丽尔，我想我的名字里没有什么暱称，所以你只能叫我瑞亚了。」 但是对方似乎没有听出她话语里的打趣玩笑，疑惑地转移了话题。 丽贝卡的声音有点低沉，但是轻柔的英式口音中和了她的嗓音，「你可以在学校里挑选一些社团，你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我很喜欢表演，我想试一试能不能加入罗丁女校的校园剧团。」 「你之前是韦伯中学的戏剧社团成员吗？」丽贝卡笑了笑，「我得说，英国的戏剧和美国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在那个时候瑞亚就隐隐觉得有点不对，不过这个笑容甜美的犹太女孩在一开始给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所以她只觉得丽贝卡是更推崇英国的戏剧文化。 「所以我才过来这里学习。」 她用那双小鹿般的棕眼睛看了瑞亚一样，「我就是校园剧团的，我可以带你去。」 然后丽贝卡就真的把瑞亚带到了罗丁女子学校的剧团练习室。 「她是从美国韦伯中学交换到我们学校的瑞亚·诺伦，她对表演很感兴趣，她想要加入我们剧团。」丽贝卡还为瑞亚做了引入介绍。 「光感兴趣还不行，你会表演吗？」马上就有人发出质疑。 瑞亚肯定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我想我会演戏，我还可以为你们表演一段。」 「噗——！」 然而她刚说了一半就听到了女孩们的嬉笑 声，瑞亚看向那些穿着统一白衬衫和短裙的女孩，「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我很抱歉，但是你的口音，天哪，我没有任何其他意思，只是……」说话的短髮女孩转过头看向丽贝卡·豪尔，「丽尔，你能想像我们的舞台上说出这样的美国口音吗？」 聚集在一块的女生们又开始笑出声，现在那种嘲笑意味变得更加明显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丽贝卡·豪尔是82年的英国女演员，这里为了剧情调大了她的年龄_(:3」∠)_额……其实也可以她当成原创人物看啦。 第24章 面容秀丽的犹太女孩转向瑞亚, 丽贝卡有些抱歉地摇了摇头，「看来她们不太能够接受你。」 第60页 「连面试的流程也没有吗？我想我至少应该有一个面试机会。」 「得了吧，那也轮不到你。」有个尖利一些的女声从围坐着排练台词的女孩们里面响起来, 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无论换成是谁, 面对这个局面都不会觉得舒服到哪里去的。 瑞亚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冒犯到她的女生, 「我很抱歉, 难道这就是布莱顿罗丁女校校园剧团成员的风度吗？我满怀诚意来到这里, 希望能够见识到这个有传承歷史的知名社团, 结果我只看到了针对和排斥，这还真是令人失望。」 「你现在是指责我们的无礼吗？也许你应该对我们更加客气一点, 美国女孩。」那个女生直接就站了起来, 「你的名字是瑞亚·诺伦·帕克来着吧，那我想请问你是哪个诺伦，哪个帕克？」 「我只对值得尊敬的人客气, 如果你连英文字母都不认识, 我想我也不需要太客气了。」瑞亚对着她露出一个微笑，「还是美国的字母和英国的不一样？」 「你！」 丽贝卡没有说话, 她很容易就融进了这个集体之中，冷漠地看着这场闹剧，瑞亚也没有失望，丽贝卡本来就是校园剧团的人，她没有理由帮一个陌生的美国交换生反驳她的朋友。 「好了，不要和新来的美国人计较。」 环视周围，瑞亚不需要思考也能发现女孩们散发的排斥气场，她们问出的问题已经能反映出很多事情了。 和她们不一样，瑞亚是个美国人，然后她还是个毫无名声毫无背景的美国女孩。 在这所曾经教导过皇室公主和贵族后裔的学校, 权力、名望和财富才是通行证，而现在，瑞亚一样都不占，难怪也会受到这种直白低级的嘲讽。 就算是那个家境富裕的丽莎·凯伦到这所学校来，瑞亚也觉得她不会受到多好的待遇，最多女生们会做得更加隐蔽，显然她们抱成一团，而且隐隐敌视外来人。 「我确实很希望能得到这个机会，如果我想要加入你们的社团，我需要做什么？」越是有人不想要让她好 过，瑞亚就越是不甘心被打倒，「丽贝卡能带我过来就证明你们是会收纳新人的，难道就因为我是美国过来的交换生，就没有得到这个机会的资格吗？」 不过她也同样很清楚这是别人的地盘，所以反击成功之后她就重新摆正了姿态，让人挑不出任何错误。 一开始笑话瑞亚口音的短髮女生有些尴尬地站了起来，她可能也想不到会演变成这么糟糕的局面，所以补偿般地为瑞亚做了解释：「我们社团的指导老师现在不在，其实你可以下个月再过来，我们正在准备新剧，确定好项目之后我们通常会进行一个开放性的角色面试，任何人都可以来参加。」 「我懂了，这就像是电影试镜一样。」 那个女生想要回答瑞亚，但是被同伴扯了一下就紧紧闭上嘴巴重新坐下了。 丽贝卡满含歉意地走了过来，「抱歉，我完全忘记特蕾莎·西克老师不在的事情了，下次我再带你过来吧。」 如果她早一点说出这番话瑞亚也许还会相信她，但是丽贝卡等到有人说出事实之后再来解释，瑞亚就觉得古怪了。 她在这个剧团气氛紧张，老师又不在的时候把瑞亚带过来，然后冷眼看瑞亚一个人应付所有的事情，瑞亚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虽然瑞亚还是搞不明白她怎么得罪丽贝卡了，但是这不妨碍她重新定位丽贝卡，看了这个说话温柔的犹太女孩一会儿瑞亚才点了点头，「谢谢你，丽贝卡。」 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喊过「丽尔」了。 「我可以表演！」走出去之后瑞亚就能听到有人在模仿她，「还真是一个典型的美国人，她竟然真的有勇气在你面前这么说，丽贝卡，哈哈哈她一定不知道你是谁。」 「你可真是倒霉，好不容易等到琼走了又来了一个更讨厌的美国女孩，你干脆来我们屋里睡好了。」 「瑞亚，这可真是个奇怪的名字，人也奇怪……」 丽贝卡说自己还有练习就留了下来，所以瑞亚是一个人回去的，她也认得路了。 走回去的时候，瑞亚脸上的神情就冷淡了下来，她看得出来这些女孩到底是在搞什么把戏，但是她们搞错了一件事情。 她并不是好欺负的对象，而且她 们最不应该嘲笑的，就是她会不会演戏这件事。 她不仅会表演，还必须演得比她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好，否则怎么对得起她们今天这番演出。 而在这些人之中，最让瑞亚感兴趣的就是丽贝卡，她那种笑里藏刀的手段倒是让瑞亚有几分熟悉感，在以前瑞亚就是这么和自己圈内的竞争对手过招的，就像现在这样。 「你会骑马吗，瑞亚？之后有马术课，你可以先在课上适应一下，我也可以教你。」丽贝卡关切地询问了一句，「这里的马都是经过训练的，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运气没那么差，一定能够掌握的，我相信你也没那么笨。」 马术课程在罗丁女校算是隐形必修课，虽然明面上马术课是选修课程，但是所有女生都会勾选上这门有贵族象徵意义的课程，为了不显得奇怪，瑞亚也在三个月的短期交换生时间内选修了这门课。 韦伯中学没有设置这种课程，她的家庭更不可能有条件让她学习马术，丽贝卡显然也很清楚这个状况。 第61页 瑞亚看了丽贝卡一眼，「我完全没有学过这些，你到时候一定要帮帮我。」论起演戏和说话绕弯的本领，瑞亚还不至于输给一个小女孩。 虽然瑞亚一直觉得和小女生争斗不太好，可是这一次对方这么积极地撞上来，瑞亚也不好置之不理。 罗丁女校坐落在布莱顿的郊区，学校圈了一块很大的草场，可以进行许多课外活动，骑马就是其中一项娱乐教学，这些马匹平时就被养在附近的马场里，经过精心照料和规范的训练，所有的马都很健康也很温顺。 作为一个新人，瑞亚被分配到的就是最温和无害的白色母马，她还有个可爱的名字叫做莎拉·怀特。 在瑞亚走出来之前，就有很多女生们早早换好了马术服甚至熟练地骑上了马和同伴们聚在一起，她们聊功课作业，聊娱乐八卦，聊学校里的趣事——在女校里，转学生、交换生这种事情也勉强能够作为谈资了。 「丽贝卡，你的美国新室友怎么样啊？」 「听说她还想要去你的校园剧团，你们有考她的表演技巧吗？」 「哈哈你说得就好像她真的懂一样，拜託，美国学校的戏剧社出来的女孩 ，我都怀疑她们是不是真的理解戏剧表演这个词！」 「她看上去还好。」看了一圈不信任的眼神，丽贝卡矜持了一会儿也就破了功。 「好吧，她和我说了一个瑞亚这个名字没有暱称的笑话，还是用那种美式口音和我说的，你们能够想像吗？」 这些女生围成的圈子里发出一些笑声，但是这些笑声却止于她们看到瑞亚换好衣服走出来的场面。 3月份的时候，瑞亚的金髮就重新长了出来，等到那些金色髮丝长得差不多之后，瑞亚就把那些染成栗色的那部分剪掉了，所以她现在的头髮只到下巴处，比之前清爽了许多。 即使剪短了，那头披散着的金髮仍然无比耀眼，没有一丝杂色，在户外的阳光下更像是黄金一般夺目，而这个叫着少见名字的女孩还拥有一双与金髮尤物标配的蓝色双眸。 金髮碧眼的女孩英国也有很多，但是瑞亚却不太一样，她的金髮看上去就是更加高贵，她在光线下的蓝色眼眸就是浅得更加精緻。 她不是那个最高的女孩，但是她一定是那个身材最好的，所以那双修长的腿能把长马靴傲慢地踩在脚底下，纤细的腰肢可以完美地圈进安全束带，发育完好的胸脯也能撑起紧身的马甲。 她就这样不紧不慢地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然后镇定地教练手里牵过自己的那匹白马，当她和马一起出现在绿茵草地上的时候，人们就很难不去注意这个女孩的存在。 尽管在这里的全是和她同一个性别的女生。 安静了一会儿，才有一个女生做了一句评价，她现在的语气要好上太多了，「她确实看上去还好。」 「丽贝卡，你真该小心了。」有人说笑般地提了一句，「好不容易一直和你竞争女主角的人交换去了美国，结果却来了个威胁更大的瑞亚·诺伦，也许她还能抢走新剧的女主角呢，我看她扮演古典女人也一定很漂亮。」 「我们的剧团不是长得漂亮就能加入的，特蕾莎女士有多严厉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吗？」丽贝卡转过头看向正在另一边接受老师指导的瑞亚，「就算她能表演又怎么样，那个美式口音根本就不可能登上我们学校的舞台。」 又有些女孩互相对视 一眼，笑了笑就骑着马走开了，这种戏码固然好看但是与她们无关也不想参与得太多。 丽贝卡也控制着自己常常骑的红枣马小跑向瑞亚那边，「嘿，瑞亚，现在你学得怎么样了？」 「教练，把她交给我吧，我可以帮忙对她进行一些初级的指导。」 作为学生之中的佼佼者，丽贝卡一向很受老师喜爱，所以马术课的教练只是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就把瑞亚交给了丽贝卡。 马术课教练在之前已经手把手教着瑞亚翻身上马，还有控制缰绳之类的基本操作，虽然瑞亚的表现还很生疏，但是教练还是确定瑞亚掌握了才同意让学生来帮忙训练。 她毕竟还有整个班的学生要带，不是瑞亚的私人教练，出了什么事情也有助理在一旁看着，所以老师很放心地离开了。 「来吧，先试一试。」 看了鼓励她的丽贝卡一眼，瑞亚想了想就把手搭在了马背上，她稍一用力就从原来站立着的草坪上翻身跳上了马身，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动作，漂亮地像是一个标准的示范，细长的身材和在空中甩过的金髮更是让她的动作显得更加好看。 与自己想像的情况完全不同，丽贝卡意外极了，「你之前是学过吗？」 「就在刚才，教练教了我这些基本动作。」 丽贝卡看上去不太好受，她一点也不相信瑞亚这种熟练的姿势动作就是在刚刚学的，可是她确实想不到瑞亚能在什么地方学习骑马，而且就在不久前，她还过来看瑞亚学习，她亲眼看到这个女孩的动作仍然磕磕绊绊的。 于是最后她也只能这样说：「是吗，那你在这上面还真是有天赋。」 扬起唇笑了笑，瑞亚没有多说什么。 她确实是学过骑马的，但是许久不练，也有点生疏，所以还是需要通过专业教练的指导来寻找感觉。 第62页 不过拥有扎实的基础瑞亚很快就能熟悉起在马背上的一切。 华语娱乐圈稍微红一点的女明星谁没有拍过古装剧，文静一点的宫廷剧都会有刺杀之类的武斗情节，更不要说动辄就需要吊威亚的武侠剧。 骑马更是江湖女侠必不可少的技能，无论是女将军还是魔教妖女，总少不了一些骑马追逃的戏份。 没 有名气的时候，就连让道具师调整一下马鞍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对方会生气，更多的时候瑞亚还是会选择自己忍着，唯恐落下一个多事的坏名声。 再糟糕的情况下瑞亚都坚持不用替身挺过去了，更何况现在是这匹训练有素性格温吞的白母马，她甚至能骑着这匹马跑赢丽贝卡那匹更加健壮的红枣马。 「丽贝卡！瑞亚！」 看到她们骑着马跑起来，教练隔着半片草场吼起来，「怎么回事？」就在她想要驱马赶过去查看的时候教练助理过来拦住了她。 「不用担心，那个美国女孩学得很好，你看她，才过了多久就能骑得那么熟练，真是有天赋。」 冷静下来之后教练再去看，才发现正如助理说的那样，瑞亚骑着那匹白马竟然能够跑得那么快，而且不是操作失控惊慌地乱跑，完全是游刃有余地控制着马跑向目的地。 短暂地观察了一会儿，经验丰富的教练就能得出结论，丽贝卡赢不了瑞亚。 意识到这个事实教练也不免一惊，她就在刚才亲自教过瑞亚，她最清楚那个美国女孩的马术水平了，完全就是一个没有学过什么也不会的新人，可是才过去多久，瑞亚竟然能掌握到这种水准。 来到这所贵族女子学校担任马术课的指导教练以来，她见过许多从小就开始学习骑马甚至还有自己的私人马匹的女学生，但是这种在如此短暂时间里从一窍不通到如此熟练的女孩，教练还是第一次见到。 如果愿意持续训练下去，也许参加专业的比赛也不是不可能，想到这里教练也不禁生起惜才之心，于是反而对着刚见几面的瑞亚露出了更亲近的神色。 「瑞亚，就算学会了也不能直接就骑马乱跑啊。」职责在身，教练还是训了几句，「丽贝卡，我把她交给你不是让你和她一起玩的，你们应该注意安全！」 虽然明面上教练是把两个人都批评了过去，但谁都看得出来她真正向着的是谁，教训了几句教练就拉过了瑞亚到一旁说话去了。 感受到其他人望过来的目光，丽贝卡低下了头，她没有再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只是把手里缰绳攥得紧绷。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25章 瑞亚到布莱顿罗丁女校就是3月中下旬了, 现在离下个月就只有两周不到的时间，如果她想要在这段时间弥补自己的英式口音，就必须抓紧了。 事实上瑞亚以前还特地去学习了英式口语, 不过用到的机会不大就渐渐荒废掉了, 重生成为纽约女孩之后, 她的发音就一直都是非常标准的美式口音, 现在突然要转换方式学习英式口音也并没有那么容易。 虽然她学过英音, 但是现在基本上就被美式英语冲散得差不多了, 也没留下多少英式基础。 但学过总比一片空白要好很多，起码瑞亚知道自己要怎么补救, 而且她现在和一群说着标准的英式口语的英国女孩待在一起, 这个天然学习环境比任何培训班的作用都要强。 她的模仿能力不差，实在不行鹦鹉学舌也能把罗丁女校女生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偷学过来，然后再根据她的情况进行调整。 一旦她决定做一件事情, 瑞亚就会力求做到完美, 既然她们笑话她演不了英国的戏剧，那瑞亚就一定要演得比这里任何一个英国姑娘都要好。 无论是声腔台词, 仪态身姿，还是神情动作，和那该死的口音，她都不会落下任何一点可被人攻击的地方。 现在布莱顿罗丁女校这种氛围完全刺激了瑞亚的好胜欲，她马上就调动起了全部的积极性，而且罗丁学校和韦伯中学的教学课程并没有相差太多，所以她可以把一部分精力放在这件事情上。 因为瑞亚是美国九年级生，而且还是跳级上来的，所以学习层次换算到英国后应该申请gcse课程。 但事实上她在洛杉矶已经开始学习为大学做准备的ap课程了，所以瑞亚直接报了a-level的课程, 从中国到美国她都适应过来了，再变成英国东南部的滨海城市，她也没什么不能适应的。 两周之后，从以戏剧设计闻名的温布尔登学院毕业的特蕾莎·西克如期回到了布莱顿罗丁女校，特蕾莎不仅仅是校园剧团的指导老师，更是英国古典戏剧领域里十分有分量的人物之一。 在这个到处都是女性的学校里，她也凭藉自己的实力和严格的教学要求赢得了女生们的敬重和爱戴。 而这 位特蕾莎·西克回来也没有闲着，她需要着手准备的第一件事就是校园剧团今年的新剧，让学生也加进来讨论之后，他们最终决定重新演绎那幕经典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这种剧目往届也有学生表演过，所以特蕾莎想要在里面加一些新鲜的元素，而与此同时，随着新剧企划一起跟来的就是开放性的角色面试。 设立这个环节，特蕾莎是希望剧团里的所有女孩能尝试各种不同的角色，她也希望学校里的女生也能加入到戏剧表演里，说不定就能找到一些好苗子。 第63页 通常特蕾莎接到的团外申请都是来自于刚进入这所学校的新生，这次她收到了美国交换生的申请，让她感到有些意外，不过特蕾莎还是十分乐意把她和其他人安排到一起来参加面试。 但是真的亲眼看到瑞亚·诺伦的时候，特蕾莎还是微微惊讶了一下，她不得不承认这个金髮女孩长得确实很漂亮。 英美两国的审美差异没有那么大，男女之间的审美通常也不会大到哪里去，最多是被性讨厌的女孩也会招男生喜欢。 这个来自美国的瑞亚无疑长得非常精緻，双眼明亮嘴唇红润，却没有太多美利坚的性感张扬，也没有典型欧洲面孔的冷艷锋利，她的长相中和了美式的明艷和英式的古典，反而能为更多人欣赏。 即使从专业的角度去看，特蕾莎也觉得瑞亚的身形外貌条件都非常出色，女孩的身高刚好，手脚比例拉得长这会让她的动作做出来更加漂亮顺畅，但是瑞亚也没有减肥过度的恐怖瘦削感，刚好是人们喜欢的那种纤细。 最重要的是，瑞亚的脖子纤长，就算套上围了一圈项领的古典蕾丝长裙也不会显得那么笨拙可笑。 现在特蕾莎知道剧团里隐隐瀰漫着的压抑感究竟是什么了，她一直倡导良性竞争，从来不会固定指定一个女生出演女主角，因为谁都想要竞争那个位置，所以剧团每当准备新剧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开始紧张起来。 而如今她们又迎来了一个从大洋彼岸飞过来的纽约小美女，难怪女生们之间的气氛都变得十分紧绷。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位神秘的瑞亚·诺伦究竟有多少实力，所以大家就更加戒备 。 仔细查看了瑞亚的模样之后，特蕾莎倒是有点理解她的学生们，就算是穿着一模一样的罗丁女校制服站在那里，瑞亚也能比其他女生都更加吸睛，更不要说那女孩弯起唇角扬起的微笑，还有那双像是会说话一般的动人蓝眸。 这就是长得好看的人在先天条件上的优势，在没有表演之前就能夺去大部分的目光了。 特蕾莎从来就不是这个有外貌加成的幸运儿行列里的人，但她纤瘦高挑撑得起戏服，台词功底很强撑得起场面，但是她鼻樑太高过于锐气，嘴唇又薄就显得有几分刻薄，所以常常与女主角无缘，更擅长扮演反派角色。 在必要的时候，特蕾莎还会充当剧团里的反串男角，在女校里，能把男性角色扮演得好的女孩太稀少了。 从事这个行业，特蕾莎也认识不少外貌和实力俱佳的优秀同行，但真的长得特别好看的也不多见，漂亮的美女总是有更多的选择，当模特拍杂志gg或者当演员拍电视电影都要赚钱得多。 所以乍见到瑞亚这样姿容出挑的女生她也不免诧异了一下。 「听说之前你一直都是学校戏剧社的成员，是吗？」特蕾莎很快回过神来，她先询问了一些类似于有无经验这类的基本信息，「丽贝卡和我提过你，她说你有不错的表演功底。」 说到这里，特蕾莎还眼睛含笑地看了她非常喜欢的学生之一丽贝卡·豪尔一眼，在另一个女生交换去了美国洛杉矶之后，特蕾莎就十分看好丽贝卡来演女主角朱丽叶。 在剧团里训练了这么久，丽贝卡一直表现得很出色，她也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而且丽贝卡还是演艺世家出身，她的母亲玛利亚·艾文是极为优秀的女高音歌唱家，父亲更是着名的戏剧制作人和导演，特蕾莎和她的父母也有一定交情。 看丽贝卡的时候，特蕾莎就忽略了瑞亚皱眉的细微表情。 瑞亚确实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过她会唱歌也会表演，但是她还没有在这里表现过，丽贝卡更没有可能知道她演得怎么样，可是丽贝卡还是向剧团的老师大大夸奖了她一番，这也许是在引荐她，却更可能是在给她埋坑。 听了丽贝卡的话之后，特蕾莎就会 对瑞亚的实力抱有期待，然后就会不自觉地给瑞亚提高门槛，就算她基础扎实但是表现平平特蕾莎也会感到失望。 看来这个犹太女孩确实对于女主角的位置势在必得，即便是一个不知底细的交换生，丽贝卡也不惜为对方设了一些小障碍。 本来瑞亚是没有一定要和这所学校的女生竞争一齣戏剧的女主角的意思，她只不过是想要加入这个剧团学习英国学院的表演方法而已，她在这里只会待三个月，演一次女主角和演些小配角其实差别并不会大到哪里去。 可是她这幅在女性看来有些扎眼的外表和自信的态度似乎给别人造成了错觉，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过瑞亚其实没有要在英国女校里竞争出风头的意思，她们笃定瑞亚就是来抢女主角的，甚至都没有考虑过其他可能。 而且就算瑞亚加入剧团之后出演的是一个配角，她也会盖过很多人的风头，剧团里自然没有女生欢迎她，加上她在英国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家庭背景也一般般，女生们当然要挑她欺负。 然而她们越是这样针对挑衅瑞亚，她就越不会屈服，甚至瑞亚原来不会和小女生计较的平静心态都被激起了斗争欲。 瑞亚看了一眼特蕾莎旁边的丽贝卡，对方还对着她鼓励地笑了笑，于是瑞亚坦然接受了这份鼓励。 既然所有人都以为她要竞争的是女主角，那瑞亚也只好竞争给她们看了。 第64页 「是的，特蕾莎女士。」瑞亚学着其他女孩们叫了特蕾莎一声，「我以前有过表演经歷，也在自己的学校里演《罗密欧与朱丽叶》，我演的是朱丽叶。」 特蕾莎颇为感兴趣地看向她，「既然演过朱丽叶，那你应该有一些不同的感觉吧？」 瑞亚向她示意：「我可以用表演来表达我的感受吗？」 「如果你记得台词，那就请吧。」 在特蕾莎说完这句话之后，练习室里的女生们就在给瑞亚留出空间的前提下围过来了一些，她们也对这个美国女孩十分好奇，很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 很难说大家针对瑞亚就是因为她作为一个交换过来的美国学生就想要争抢剧团里的角色，还是因为她过于出色的外貌给她们带来了太大压力， 或者两者兼有。 但是毫无疑问，如果一定要在瑞亚和丽贝卡之间选择，她们当然会选择同学多年更加有感情的丽贝卡。 环视了一圈，瑞亚几乎看不到一个友善的眼神，唯一一道客观的期许还是来自把关这次面试的特蕾莎·西克。 她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带着敌意的氛围，当一届毕业生里只有她一个混出来，瑞亚也能在同学聚会上隐隐感受到那种排斥和热诚下的冷视。 如果瑞亚想要一直维持这种优秀，那么就永远不会缺少充满敌意的竞争对手和希望把她拽下来踩着她的头爬上去的敌人。 而她一个美国人在这种英国贵族气息浓重的私立学校的差异性只是放大了这种敌意，不过瑞亚并不在意这些。 她所渴求的，原本就不止如此。 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那由莎士比亚写就的经典戏剧台词就一行行地在瑞亚的脑海里自动显现了出来。 如果要让她来表演《麦克白》或者《哈姆雷特》，瑞亚还真的只是看过但记忆不深需要找出书来背台词，可是这齣经典的浪漫爱情悲剧瑞亚却是烂熟于心。 不说以前大学她就反覆地背诵过中文版的台词，就是在皇后中学的时候瑞亚就又演了一遍经过改编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但那也是和正统古典的戏剧风格不一样，瑞亚只能尽力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来吧，黑夜！」当瑞亚说出口的剎那周围就有人变了神色，正是之前直接嘲笑过她口音的女孩，「来吧，罗密欧！」 原因无他，现在瑞亚放开声音感嘆着的正是一口充满韵味的英音。 她说得还没有那么标准，只要台词一多就还是能听出这里面的美式口音，可是她的嗓音轻柔通透，即便是有模仿不到位的地方做作地咬着字音，也不会显得可笑反而有一种奇妙的腔调。 这是古怪的，但是人们却不能说这是难听的。 「来吧，你黑夜中的白昼！因为你将要睡在黑夜的翼上，比乌鸦背上的新雪还要皎白。」一旦开始表演瑞亚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她没有化妆没有更换服装，可是同一张脸她却变得如此温柔哀怜脆弱，完全是一个被爱情征服的可怜人。 「把我的罗密欧 给我，等他死了以后，你再把他带去，分散成无数的星星，把天空装饰得如此美丽，使全世界都恋上黑夜，不再崇拜眩目的太阳。」 是因为她的眉毛在轻微地颤抖吗？是因为她那张漂亮的脸蛋被金髮掩住了一部分吗？ 她看上去完全不同了。 瑞亚突然变成了一个像是从义大利或是波兰移民到这里来的贵族女子，她用着仍然有几分生涩的英式口音说着如此动人的情话，以至于所有人都相信她一定深切地爱恋过什么人。 她是为了哪个英国男生才交换到布莱顿罗丁来的吗？ 无论她一开始给人的印象是什么，在这一刻，几乎所有女生都只看到了一只喜悦的又悲伤的爱情鸟，于是那副扎眼的美貌也变得温和柔软，让女孩们也不忍心再去挑刺。 就算一定要斤斤计较，她们也只能批评那口还没有学到家的伦敦腔了，可是瑞亚才来英国多长时间啊，她难道只用了那么点时间就能学到这种可怕的程度吗？ 光是想想丽贝卡就觉得恐怖，她想到了瑞亚在马术课堂上的惊人表现，就连教练也在私下建议瑞亚考虑往这方面发展。 如果说她只是看到瑞亚现在的表现，丽贝卡还不至于如此恐慌，可是她之前就在骑马上遭受了一次打击。 她出身富裕家里还有一个私人马场，她会在度假的时候去那里学习骑马，兴趣和天赋让她学得很快，所以她才能在到处都会骑马的罗丁女校的马术课上拥有出色的表现，但是瑞亚·诺伦呢，那个美国女孩在来到这里之前都不可能有摸到马的机会！ 然而她在娱乐性的赛马中还是输给了瑞亚，对方骑着的那匹叫做莎拉·怀特的白马可是最瘦弱的！ 那些课程，丽贝卡几乎找不出一样可以完全赢过瑞亚的，那个美国女孩在英国文学上的造诣也并不糟糕，这种课程对于丽贝卡这种本土英国女孩来说没有碾压瑞亚，就根本不能说是胜利。 而现在，丽贝卡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个美国女孩真的擅长表演！ 她的父亲既是戏剧家也是导演，丽贝卡当然能看得出瑞亚有多擅长这个，她甚至能从特蕾莎的表情变化中感受到一个极为可怖的事 第65页 实——她的女主角也许真的会被瑞亚抢走。 不，不可能，瑞亚的英音说得太糟糕了，特蕾莎这样的学院派戏剧演员和制作人根本不可能会同意的。 然后她就听到特蕾莎的声音在瑞亚的表演结束之后响起，「不用说英音，你可以用自己更习惯的方式演给我看吗？」 作为学校里少有的和特蕾莎关系亲近的女生之一，丽贝卡很清楚这位严厉刻板的女士现在有多激动又有多热情，从她的声音里丽贝卡就能够听出来，特蕾莎无比欣赏，甚至是喜爱这个才展露过一小段表演的美国女孩！ 让丽贝卡的心凉的是，她突然想到，特蕾莎从来就没有对她表露过一丝一毫这样热忱的情绪，这位女士称赞过她鼓励过她，但是从来没有如此青睐过她或者剧团里任何一个其他女生。 特蕾莎·西克一定是高兴极了，所以她愿意暂时放下对于大洋彼岸美国的不明显偏见，甚至希望听一听瑞亚用美式口音来表演她最爱的莎翁剧本。 一直忍耐到面试结束，丽贝卡才终于有机会离开这个她向来最喜欢的剧团基地，她向生活老师求来了联繫家人的电话。 电话一通，丽贝卡就忍不住哭了，「妈妈，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努力还演不了一个学校剧团的女主角，难道我真的就那么没有天赋吗？」 「如果是输给琼，我也没有任何抱怨，可那是一个连英式口语都说不好的美国人！」接连打击之下，丽贝卡承受了太大压力突然有了宣洩口她更是一股脑地就把把苦水倒了出去。 听着电话里女儿的哭诉，一向坚强硬直的玛利亚·艾文心疼极了，她一边一听一边皱眉，「说什么傻话，你当然有天分！」 玛利亚是个出类拔萃的女高音歌唱家，她的音域很广气息悠长，这让她在提高音量向她的女儿保证承诺时显得十分可靠。 「你放心，我绝不会让这种不公平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我会和特蕾莎谈谈的，难道一个美国人还能比你更适合演莎翁笔下的朱丽叶吗？」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虽然连续三章都在写学校的事情，但真的不是在拖剧情嘤嘤(:3」∠)_ - 谢谢小天使们的提醒我在文案上补上前期超英戏份很少的预警了。 为了不让文变得美娱不像美娱、超英不像超英，调整了一些设定，会从女主的角度一点点揭露看似正常的世界下的古怪之处，现在一切都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哦，对于凡人来说，世界没什么不对劲的=。= 第26章 直到从悲愤不平的情绪中清醒过来, 丽贝卡·豪尔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她就像个婴儿一样在外受到了欺负就求助于家人，希望能够藉助她家里的力量来对学校老师施加影响，这种行为一直都是丽贝卡最看不起的。 可是现在她却做了自己最厌恶的事情, 利用裙带关系来解决麻烦。 丽贝卡甚至在做出这一切的时候都毫无所觉, 她任由愤怒和不甘支配了她的全部思绪, 完全没有了理智, 只想着她决不能就这样被那个可恶的美国女孩抢走原本属于她的角色。 于是她一从校剧团里出来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打通了母亲的电话。 尽管丽贝卡的戏剧家兼导演父亲彼得·豪尔和特蕾莎·西克的关系更加亲近, 在她的父母离异之后, 彼得和她母亲玛利亚·艾文的关系也维持得不错，因为子女相互之间仍有来往, 但是丽贝卡是不敢用这种事情麻烦她那个被封为爵士的父亲的。 即便她口口声声哭诉着这不公平, 但是事实如何丽贝卡自己也相当清楚，如果她真的有能和瑞亚·诺伦一争上下的把握，那她又怎么会在看到一直都很喜欢自己的特蕾莎·西克女士表露出欣赏之后就在电话旁失态地哭了出来。 那个来自韦伯中学的瑞亚就站在所有校剧团的成员面前光明正大地表演了一小段朱丽叶的独白, 所有人都看着她伸展出那双纤细的手臂拥抱自己註定不幸的爱情, 所有人都看着她那张能够做出张惹人爱怜神情的脸蛋。 换上了布莱顿罗丁女校的制服，那个女孩身上的美国味儿似乎也随之减淡消失, 当她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的时候，谁都会下意识地把她当成正统的英国女孩，甚至还会以为她有什么特别的出身。 她身上的气质太不同了。 人们往一群穿着统一西式制服的女孩里一扫，第一眼也一定会锁定住瑞亚·诺伦。这个来自美国的金髮女孩特别像是那么回事，她仿佛经歷过各种场面，于是什么也唬弄不住她，整个社团的针对她也能不当成一回事，整个学校的排斥她也不是那么在乎。 而且丽贝卡能够感觉到，罗丁女校里这种来自 于国家地域和身份背景差异所带来的敌视已经越来越淡了，她甚至看到了几个女孩和瑞亚搭话。 现在已经是4月份了, 瑞亚·诺伦已经在这所学校里待了一段时间了，教学严格的老师在课堂上点名称赞瑞亚的次数越来越多，在教学楼走廊里遇到了会主动和瑞亚打招唿的女孩也越来越多。 和她们一块上马术课的女生们已经有不少会和瑞亚·诺伦在自由活动时间尝试着赛马玩耍，偶尔她们会对谁输谁赢下一些无痛无痒的小赌注。 这个活动还是瑞亚提出来的，她用几次小比赛解决了一些女生找过来的麻烦。 第66页 丽贝卡·豪尔很讨厌瑞亚，从一开始，她就不喜欢瑞亚·诺伦。 这个来自美国纽约在加州韦伯学校就读的金髮女孩，是和她同寝室的琼·艾凯森交换过来的国际交流生，她也不怎么喜欢琼。 丽贝卡和琼从进学校以来就一直是相互竞争的关系，琼·艾凯森是校剧团的成员，丽贝卡也是，而她们都想要当那个最亮眼的女主角，所以私底下的关系一直没有多好，总是有比较的地方。 和丽贝卡这个典型的犹太女孩不一样，琼·艾凯森虽然也是犹太裔却是金髮碧眼 而当她迎来来自美国的瑞亚·诺伦之后，丽贝卡顿时就产生了生理性的厌恶，又是一个金髮！ 这还是一个相貌比琼·艾凯森还要出众的女孩，尽管丽贝卡可以从瑞亚廉价平民的行李箱一直挑刺到她带过来的那些简陋行李，但丽贝卡确实很难在对方那张花瓶脸蛋上找出什么明显的缺点。 「我想要看看罗丁的校剧团。」 听到瑞亚说出这句话之后，丽贝卡就更不喜欢她了。 在这个敏感关键的时刻，还要来一个美国女孩掺一脚新剧的女主角，丽贝卡能够对瑞亚产生好感就怪了。 然而无论如何她都想不到，这个瑞亚·诺伦竟然真的能够威胁到她的女主角。 在这个从一进校就加入了的校剧团里，丽贝卡花费了很多时间，从小受到父母的薰陶，她一直都很嚮往以后从事演艺事业，所以她现在就在学校里开始培养自己的表演技巧。 她花费的努力绝对不比其他人少，天赋再加上用功，丽贝卡很快就在校 剧团里面脱颖而出，成为了常常出任女主角的女生之一。 实力和圆滑的处事方法让丽贝卡在这种封闭的女生学校里过得很好，校剧团里倾向她的女生非常多，当丽贝卡演女主角的剧也总是更和谐，更少出问题。 可是现在丽贝卡却一点也不想在这个她向来喜爱的学校剧团里待下去了，她甚至希望能够早早解散然后她就能立刻这个充斥着瑞亚·诺伦名字的地方。 「瑞亚，你的台词功底真好，你在以前的学校里演了多久的朱丽叶啊？」 原来笑话瑞亚口音的女生最先围了上去，「你还真是吓了我一跳，自我介绍的时候都在用美音，一开始表演就切换到英式口音了，虽然你模仿得还没有那么标准，但怪得蛮好听的，有点像是从欧洲其他国家移民过来的英国人。」 「你可以把i再拉长一点，效果也许会好一点。」之前和瑞亚在名字的问题上吵过架的女孩都破开僵局主动搭话，「还有别那么强调a好吗，我们的英语可没有那么奇怪！」 瑞亚也没有计较之前的事微笑着和对方道了谢，这就让局面好看了很多，好奇她表演经歷的，惊嘆她演戏实力的女孩都纷纷去找她说话了。 「看了你的表演我敢打包票，你一定是朱丽叶了！」 结果这句话一出气氛反而僵硬了下来，说话的女生也自觉不好，尴尬地停住了声音。有几个女孩偷偷看丽贝卡，没人说话。 在瑞亚之前，大家都更看好丽贝卡，但尽管知道丽贝卡实力很强，也有很多女孩不服输地想要试一试朱丽叶的角色，然而看过了瑞亚的表演之后，报名朱丽叶的人数顿时就锐减了，因为她们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演得比瑞亚更好。 「也不一定是我，特蕾莎女士还没有做出决定呢，再说我的英式口音说得还不够好，她总不能让我在舞台上用美式英语和你们对话吧。」瑞亚的自嘲缓解了这个陷入冷场的气氛。 有同情丽贝卡没有再和瑞亚说的，也有被她实力折服真心想要和瑞亚结交的，「这有什么，你完全可以学嘛，而且你还学得这么快，准备戏剧的时候说不定你就能掌握全部了。」 经过一段等待的时间，特蕾莎·西 克终于出现了，和往常一样，这个五官有几分锋利的女人神情庄严认真，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了解特蕾莎的丽贝卡却心中一沉，她能看得出特蕾莎心情恶劣。 她立刻紧张了起来，生怕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的母亲玛利亚·艾文到底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其实清醒过来之后丽贝卡就后悔地又打了过去，让她母亲不要插手学校剧团的事，可是玛利亚光听到丽贝卡的委屈了，不打算放手不管。 她胸膛一麻然后又觉得自己的心脏极其难受，在这一刻，丽贝卡都不知道自己是想听到哪个名字。 环视了一圈这里各有所长潜力无限的年轻女孩们，特蕾莎的目光在瑞亚的身上稍稍停留了一会，然后她就宣布了最为大家关心的那个角色。 「朱丽叶就由丽贝卡·豪尔来扮演。」 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全场静了一下，所有人都看上去惊讶极了，包括丽贝卡自己。 但无论是特蕾莎·西克，还是其他女孩，都没有人觉得她无辜，连那些原本有点同情她的女生都瞬间转变了立场。 女主角怎么可能是丽贝卡呢！ 在看过瑞亚的表演之后，特蕾莎竟然还会让丽贝卡来演，她能演得比瑞亚还要好吗？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理会女孩们的骚动，特蕾莎马上就看向了坐在人群之中的瑞亚，像是生怕忽略了她一样，「罗密欧由瑞亚·诺伦来扮演。」 第67页 听到这里，丽贝卡的脸色一白，别人怎么想的丽贝卡不知道，但是她很清楚，特蕾莎这个决定毫无疑问就是在表达对她的不满了。 特蕾莎想得很简单，既然玛利亚·艾文不惜用英美口音的问题质疑她在莎翁女主角的选择上是否公平，既然丽贝卡不惜通过家人来向她施压也要得到这个角色，那她就把朱丽叶给丽贝卡！ 这齣戏剧会在学校的开放日上映，到时候学生的家长也能进入学校观看，特蕾莎想要让她们好好看看，真正有天赋的人无论演什么都不会有问题。 她看了看这群小声议论起来的女孩们，知道她们都在猜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特蕾莎冷淡地从丽贝卡身上瞟过，她对这个曾经十分喜爱的 学生不得不感到失望。 然后她又看到了瑞亚，那个金髮女孩神色镇定地坐在那里，仿佛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动摇，特蕾莎情不自禁地从目光中流露出一点爱戴，那是对天赋超常的天才的优待。 到了这个年龄这个地位，特蕾莎就格外爱惜新一辈的人才，她甚至希望瑞亚能够往这个方向发展，如果瑞亚想要考取英国的戏剧院校，她完全愿意为这个美国女孩写上一封言辞恳切的推荐信。 在看过了瑞亚的朱丽叶之后，特蕾莎知道这个女孩有演戏天赋，但在看过了瑞亚的罗密欧之后，特蕾莎知道，这样有才能超群的女孩她在有生之年不可能再遇到第二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咳，套路 第27章 在做出决定之前, 特蕾莎私下找过了瑞亚。 当时瑞亚还在思索会是什么事情，她觉得这位英国女老师不太可能会在私下宣布角色的事情，这不符合特蕾莎·西克的性格, 除非是发生了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 「瑞亚, 你的表演技法非常成熟, 除了在学校的戏剧社表演之外, 我想你应该有从影视事拍摄工作的经歷吧, 比起舞台表演那种饱满凝聚的张力, 你的演法更加内敛自然，更适合荧幕。」 特蕾莎先是专业地点评了她的演技, 然后询问了她几个问题。 「我确实有过拍摄影视的经歷, 不过只拍过一次电影。」瑞亚没有提她是女主角的事情，「特蕾莎女士，你觉得我不适合演舞台剧吗？」 「不, 我没有这么说, 恰恰相反，我认为你很合适。」特蕾莎的神情柔和了一些, 「我觉得你的表演有一种神奇的渲染力，当你念出那些台词幻化为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的时候，你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如果你能让我们这些经常演戏的人都看得目不转睛，那么当然也能让观众看得入神。」 「只要经过适当的调整，我相信你会在舞台上散发惊人的魅力，你之前学校的戏剧社表现形式可能比较现代化，所以演技收一点不会有太大问题，但是在这里我希望你能够更放开来一些。」 瑞亚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就在瑞亚以为特蕾莎私下找她过来是为了单独给她这个新来的交换生一些指导, 特蕾莎却又提了另外一件事情。 「事实上我相当喜欢你的朱丽叶，无论是你用那口学得还不像的英式口语表演出来的，还是你用更自然流畅的美音表演出来的，那份从演技里流露出来的真挚情感就征服了我。」特蕾莎感嘆了一会儿，「你让我信服，你让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信服，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但是。」 这位严厉的女士皱了皱眉，「仍然有人质疑你的口音，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在台上说着不同腔调的英语，你会让观众出戏。」 「我可以学习，我相信我能够在正式演出之前改进我的英音。」 「但是我们无法保证，不是吗？」特蕾 莎看着她的目光里隐隐透露出另外一些情绪，「这齣新剧将会在学校的开放日举办，到时候学生的家长也会过来，家长教师协会和学校的关系很重要，我们不能让他们感到失望。」 这句话让瑞亚敏锐地警醒了过来，特蕾莎说的是「不能」，通常都应该说不想，不愿意让对方失望，她却说不能。 「我不能出演朱丽叶了，对吗，特蕾莎女士？」 「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特蕾莎意有所指地评价了一句，「所以我想在做出最后的决定之前和你谈一次，瑞亚。」 「我仍然没有决定好，如果不是你，这个选择对我来说不会很困难。」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特蕾莎的语气亲和了很多，「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我做这个决定，如果是你，你得给我一个让我不会后悔选择你的理由。」 说完这番话，特蕾莎静静地看了瑞亚一会儿。 瑞亚也明白过来这位女士的意思了，有人通过家长向特蕾莎传递了一些对瑞亚不善的讯息，而且对方应该在家长协会中有相当重要的地位，出于种种原因，特蕾莎不好拒绝。 但是特蕾莎是真的很欣赏瑞亚，也看好瑞亚来出演朱丽叶，所以特蕾莎仍然在犹豫，她希望能从瑞亚这里找到一些值得她回绝对方的理由。 瑞亚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掌握好英式口音吗？她能够融入这个她从来没有加入过的布莱顿罗丁女校的剧团吗？她能够在舞台上有不逊色于面试时的发挥吗？ 这些都是特蕾莎需要考虑的因素。 在瑞亚张口回答之前，又有人敲了敲特蕾莎办公室的门，看到进来的人特蕾莎沖瑞亚点头示意，「你先回去吧，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第68页 和进来的女生擦肩而过，瑞亚发现这个子高挑瘦长的短髮女生也是校剧团的成员之一，她之前见过。 在把门关上之前瑞亚还能听到一两句模煳的话，「特蕾莎女士，这段时间我想要全心准备报考大学的事情，新剧的男主角我可能没有多余的精力了……」 没有功夫关心别人的事，现在瑞亚的感想相当复杂，她没想到一个学校社团表演都能有这么多事情，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这毕竟还是一所「贵 族」学校，只能说家庭背景在很多时候都能发挥作用。 她自己也是经歷过竞争上之后惨遭换角的故事，最惨的一次她都拍摄了一部分又因故被调换成了别人。 是很不甘心，明明她演得更好，可是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呢，她也只能用这种屈辱的遭遇逼迫自己拼命往上爬，爬得更高，爬上顶点了就再也没有人敢这样欺压她了。 但即便是有过类似的经歷，瑞亚也觉得有点难受，因为她如今不是在好莱坞，不是在社会上，而是在一所校园里面，在这种环境下遇到这种事情反而更让她不能接受。 一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女孩一个电话叫来她的家长，就为了和另外一个女孩争抢一部校园戏剧的女主角位置，瑞亚就觉得很无奈。 可是她不能也依样给家人打电话，瑞亚不希望让本和梅为自己担心，她也没有什么可以打的电话，也许马洛伊在英国有认识的人，但是这种私事她也不能去拜託与自己的经纪人，只能自己解决。 然后瑞亚想到了无比傲慢的安德里·维特，随即她便好笑地摇了摇头，她也是越活越回去了，受了委屈竟然真的像个小姑娘一样在脑海里搜寻能为她撑腰的人。 这种事情她当然要自己来解决。 问题是怎么做才更好，特蕾莎看上去也很为难，那位女士真的愿意为了一个三个月的交换生得罪有地位的学生家长吗—— 对了，安德里！ 灵光一闪瑞亚突然想到了方法，她调转方向走回特蕾莎的办公室，之前那个女生还在里面没有离开，特蕾莎没想到她折返回来也惊讶地看了过来。 「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瑞亚？」 她扬起自己的下巴，微微挑高了左眉，这让瑞亚原本就明艷的五官变得更加张扬，特蕾莎感觉得出这个女孩的气势变了。 原来她就像是一株漂亮的花卉，寂静无声但夺人眼球，现在她突然整个人都锐利了起来却又不至于让人感觉冒犯。 瑞亚迈步走了进来，她微微打开腿舒展了肩膀，把那条布莱顿罗丁女子制服裙走得像是古罗马战士的皮革战裙，就算是自然地在走动的时候摆着手，她也让自己看上去如同昂首阔步的—— 男生！ 特蕾 莎终于发现她是在做什么了，但即便想到了她也仍然惊异地睁大了一点眼睛。 当她低垂着精緻的眉眼思念自己的爱人时，特蕾莎就惊嘆过这个女孩无比抓人的情感渲染力，那从神态和肢体语言之中表达出的眷恋仿佛实体一般在人们面前真实地流动而过，哀怜而美丽。 而现在，她却完全变了模样，耀眼得如同日晖，炽热但是真诚。 尽管瑞亚的身高比常常担任男主角的女生还要矮上半个头，但是当她们站到一起的时候，特蕾莎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去注意另外一个人。 她挑选出来的扮演男角的女生通常都是性格上接近男生，长相中性化的女孩，她们身量高挑，剪着短髮，不像大部分女孩那么在意打扮，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极其自然的中性魅力，经过特蕾莎培训之后就能不突兀地出演男性角色。 但是瑞亚·诺伦身上根本就没有一点这样的特质，从外貌上看她本来就是一个美丽的女孩，身材更是好得可以拍杂志，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涩的女性魅力。 然而特蕾莎现在再去看瑞亚，她把金髮都用手梳到了脑后，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和耳朵，高挺的鼻樑和眉骨就从五官中突出了起来，而她挑起眉，蓝色的眼变得更加明亮，沉着眉眼那双蓝眼又变得深邃。 她面相中的那分欧式风情大大地帮助了瑞亚塑造出这种中性风格。 瑞亚对着两个人扬唇一笑，然后转向比她更高的那个女生，「其实仔细看，你两只眼睛的颜色其实有一点不一样，这真的很迷人，吸引人们想要仔细观察。」 她拖长了调子，这让瑞亚在念出英式口音的时候有时间调整音调和声腔，刻意压沉的声音也模煳了那些所剩无多的美音，她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充满魅力的中性帅女孩了。 强迫自己分出一点注意力到另外一个女生身上，特蕾莎突然无比震惊地发现，这个一直都非常坚强总是剪着短短的头髮偶尔还有点调皮的女学生竟然露出了一点羞涩的神情。 「是吗，我都没有注意。」她甚至难为情地垂下了眼帘，本来要直视瑞亚她的视线就是下斜的，现在就更是只盯着瑞亚的鞋子看，「可能是光线的问题吧， 你的眼睛也有点颜色差，不过很漂亮。」 发现她们还在特蕾莎面前，她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如果她稍稍抬头，就能看见特蕾莎·西克，这位受人尊敬的女士露出了几乎没有罗丁学生看到过的失态神情。 站在一个相貌身材性格都更加中性化的女生面前，瑞亚竟然都能把对方衬托得如此柔软羞怯，真是妙极了！ 第69页 特蕾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询问了出口：「瑞亚，你演过男性角色吗？」 「不。」她对着特蕾莎笑了笑，仍然沉浸在表演里，瑞亚对特蕾莎的微笑里都带着一种对成熟女性下意识的取悦姿态，「但是我曾经演过一个女扮男装的角色。」 虽然那是她重生之前的事情了，不过瑞亚有时候会模仿安德里·维特来噁心他，尽管那从来就没有用，但是她确实能够把那个男人学得很像。 当然她没有完全模仿安德里，他实在是傲慢过了头，但是那种上层精英的腔调和强势的男性风格都可以为瑞亚所用，如果不是她不记得罗密欧的台词了，瑞亚还会当场来一段。 从羞涩中回復过来，来找特蕾莎的女生松了一口气，她也担心自己的突然离去会给剧团带来麻烦，「看来，我们已经有一个非常合适的男主角了。」 「是的，是的！」连连说了两声，特蕾莎的声音不明显地激动了起来，她看着瑞亚的眼睛越来越明亮。 之前她只是欣赏瑞亚而已，至于现在，特蕾莎甚至愿意收下这个只会待上三个月的美国女孩当她的私人学生！ 这个女孩不仅仅拥有得天独厚的美貌外形，聪慧敏锐的领悟能力，万里挑一的演技天赋，更重要的是，特蕾莎给了瑞亚一个问题，她却一口气为特蕾莎解决了两个麻烦。 特蕾莎有预感，她绝对不会后悔这个决定的。 「妈妈，特蕾莎女士最后选我演朱丽叶了。」听到特蕾莎最后公布的角色名单之后，丽贝卡豪尔惶惶不安地再次播打了她母亲的电话，「可是她让那个美国女孩演罗密欧，她是不是对我的做法生气了？」 「不用担心，丽贝卡。」完全没有女儿的担忧，玛利亚·艾文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特蕾莎又不是傻瓜，就算那个美国女孩有点天赋，难道她还会为了一个只读三个月的美国平民不选丽贝卡吗，「只要你是朱丽就行，你必须演好这个角色，听着，开放日我和你的父亲都会来，你不是一直想要演戏吗，现在就有一个机会。」 玛利亚对自己的女儿十分有信心，「彼得的老朋友巴兹·鲁赫曼正准备拍摄一部新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如果你能演好，我会说服你的父亲推荐你参加试镜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你没看错这是二更哟！ 电影马上来~ 第28章 「嗨, 爸爸。」 到了周末瑞亚给了一通越洋电话，这种封闭式的寄宿学校在平时都会没收掉学生的行动装置，但是在周末再严格的管理也会放松一些, 所以每个星期瑞亚都会和家人打电话。 本·帕克的工作有周休日假, 所以他终于能抢先接到瑞亚的电话了。 「我要参演布莱顿罗丁女校的戏剧了, 对, 我终于加入她们的校剧团了, 我和你们说过的那位特蕾莎西克女士很喜欢我。」在电话里瑞亚还能听到梅·帕克的声音, 她的母亲正在问着什么，本和梅小小地争执了一下。 「问一问瑞亚这周过得怎么样, 有没有去伦敦玩……」 男人把话筒拿远和他的妻子争辩：「嘿, 先让我来和瑞亚说，等会儿就把话筒给你，她知道怎么生活, 你别操那么多心。」 「本！」 「这可是你定的规矩, 谁先接到我们女儿的电话谁先说。」 梅在不远的地方不情愿地抱怨：「好吧。」 听到熟悉的来自父母的声音，瑞亚心情好了许多, 「我猜没有我，你们也过得不错。」 「见鬼的不错，看不到你那头明晃晃的金髮，我怎么觉得家里都暗了不少。」本·帕克难得开了个玩笑，用幽默传达了自己的不善表达思念，「哈，我就知道你能够征服她们的，就算是在英国，你也一样闪耀，我想你又要演一次朱丽叶了吧。」 瑞亚没有和她的父母提过那些糟糕的事情, 但是她会挑出有趣的部分和他们讲，像是美国学校少见的马术课，还有去罗丁女校校剧团面试之类的事。 所以她父母都知道她参加了朱丽叶的角色应徵。 「不，这次不是女主角。」如果不是她最后也抢到了一个角色，瑞亚不会再和家里提起这件事，她是那种报喜不报忧的人，「我要演反串角色了，我这次会是罗密欧。」 特蕾莎·西克宣布的角色名单出来的时候，校剧团冒出过不少质疑，但是最后瑞亚在所有人面前的表演压下了大部分的疑问。 她的能力确实不局限于表演温柔美丽的女性角色，耀眼迷人的男性化角色瑞亚也可以承担得起来，瑞亚无法夸耀自己可以演得比男 人还要富有魅力，但是她压过那些同性别的中性化女生还是做得到的。 至于出演女主角的演员被质疑的事情，就不关瑞亚的事了。 她不爱计较，但是也没那么大方。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在本和瑞亚聊过之后，梅·帕克接过了话筒，她的母亲更加细心也更加敏锐，「为什么你去面试朱丽叶却演了罗密欧？」 「没有什么，我只是想要挑战一下自己，尝试一下男性角色也不错。」没想到梅察觉出不对，瑞亚有点后悔自己主动提起来了，「我在纽约皇后中学就演过很多次女主角了。」 「瑞亚，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好吗？」梅没有买自己女儿的帐，她太了解瑞亚了，她的女儿从来就不会向家里抱怨委屈，「我们都知道布莱顿罗丁是个好学校，你能够交换到那里我们都很高兴，也很为你骄傲。」 第70页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好学校就不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了，也许我和本不能帮到你，但是我们起码可以当你的垃圾桶，有什么难过，就扔给我们，这样你会好过很多，真的。」 当一个母亲关爱自己的女儿的时候，她就会变得无所不能，更不要说做个心细聪敏的侦探了，瑞亚嘆口气，梅都能知道瑞亚到底是无奈还是难过。 瑞亚知道自己不能再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梅不会相信的，所以她只好简略地带了过去，「美国女孩在英国女校学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和她们有太多不同的地方了。」 「可是我知道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在这里读书的都是优秀的学生。」瑞亚既是在说给父母听，也是在向她自己承诺：「而我会让她们知道，我是那个最优秀的，那么就没有人再会在意别的不同之处了。」 另一头很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瑞亚就听到她父亲的声音响起：「你原本就是最优秀的，你现在也是，并且永远都会是如此。」 「别对自己太严格了，好吗？」梅又接过话筒，「遇到麻烦就给我们打电话，听着，如果真的受不了，那就回家来，去他的私立女校，再好也是英国的！」 挂掉电话之前瑞亚还能够听到她的父亲和母亲说话，本让梅不要对孩子说脏话 ，这确实有点不雅，但是感觉爽极了！ 说来也有点好笑，尽管瑞亚很清楚针对自己的是十几岁的年轻女孩，可是当她不得不退而其次地扮演不讨好又难演的男主角时，瑞亚心里还是觉得难受。 如果不是真的长着一副雌雄莫辩的中性脸蛋和身材，女人扮演男人还是很古怪的，那种女性魅力和特质是很难被完全抹去的，而一个弄不好就会搞得像是娘炮，又或为了展现阳刚变得更加奇怪。 于是表演出来的角色既不受男人喜欢，也不会为女性所喜，吃力不讨好，很少有女孩愿意演这种反串角色，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当然都希望演更取巧的女主角。 所以尽管男主角的戏份很多，罗丁女校里竞争这个角色的女生数量反而很少，几乎就一直由之前那个常常担任男主角的高挑女孩担任，从低年级做到高年级，终于她要因为紧张起来的学业放弃社团了，瑞亚接过了这个担子。 虽然她也不能做多久，但这已经给特蕾莎·西克足够的时间寻找下一任「男主角」。 既然要演，瑞亚就不会给自己找藉口。 即使她的面容长相是女性化的精緻，发育得好的身材也不像瘦削的女生那么容易遮掩性别特徵，瑞亚也要演出那种能够模煳掉她自己天生性别的魅力。 现在她要演罗密欧了，还好她演的是罗密欧，《罗密欧与朱丽叶》的两个主人翁本身就是十分年轻的少年少女，朱丽叶才十四岁，罗密欧十六岁，而这个年纪的贵族少年身材纤细也说得过去。 罗密欧是什么样的少年呢，首先他的外貌肯定是无比英俊迷人的，否则他也不会吸引到仇敌世家的朱丽叶，然后他热情直率，敢于追求心爱的女子，尽管他知道这段爱情不会得到家人的祝福，这也证明他缺乏心计不够沉稳。 但是这也很正常，他毕竟只是一个温和善良的少年，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到完美，不成熟也是少年的一种魅力。 瑞亚在现实中也接触过这样美好的少年，不过她所认识的人和经典文学里罗密欧这样美好的男性形象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温柔腼腆的少了那份勇敢，大胆直接的又缺了几分内敛，瑞亚可以暂时模仿 安德里·维特来征服特蕾莎·西克，可是罗密欧仍然是不一样的。 即便罗密欧同样出身高贵，但是他在骄傲的同时也懂得尊重，而且那种欧洲大家族世代沉淀下来的高贵气质，也和安德里那种在近代崛起的美国上层精英的后代不同。 待在那所全是优雅女性的贵族学校里，瑞亚是学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她还是得去找一个真正的少年。 女校里是找不到的，所以瑞亚干脆趁周末去了一所男校。 在英国，与布莱顿罗丁女校齐名甚至更有名气的就是只收13至18岁男生的伊顿公学了，也是英国公认的最着名贵族学校，就连王室王子都会在这所学校就读，足以证明这所古老学府的地位。 这样的学校管理只会比罗丁女校更加严格，不可能对外开放，所以瑞亚也不觉得自己能够进去参观，她就是来这里找一些感觉，顺便放松心情，如果能观察到一两个学生就更好。 伊顿公学就建在泰晤士河畔的温莎镇，离学校越近人越少，和罗丁女校那片郊区给人的感觉差不多，安静漂亮，是个十分适合学习的环境。 因为是周末，所以瑞亚能够在学校周围看到一些穿着制服的少年，他们看上去都非常年轻，但是和瑞亚在美国学校里看到的男生又不太一样。 就算是体格健壮结实的男生，学院派的制服校裤一裹也都变得文质彬彬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那身象徵着地位和权势的高级私立学校校服的作用，瑞亚确实感觉到了一点隐约的贵族气息。 她很快就选择了几个感觉合适的对象偷偷地模仿了起来，那些真正的少年走路的姿势，和同伴聊天的姿态动作，说话的神情，如果不是不敢走得太近，瑞亚还想要听一听他们说话的语气。 第71页 当她把视线焦在那些伊顿男生身上时，也有人同样注意到了她。 「请原谅我们的打扰。」当她在一块地方徘徊久了，有三个男生好奇地走过来，瑞亚分不清是哪一个说的，只看到他们互相推搡着。 最后中间那个被推了出来，「额……刚刚看你在这里走来走去，你是丢了什么东西吗？我们可以帮你找。」 其实她是在练习学他们走路，瑞亚顿时尴尬起来，她还 以为这个角落没人注意，这群人没有笑她姿势古怪瑞亚就颇感欣慰了。 「我没有丢东西，我只是——」 瑞亚还没来得及说完后，就有一个语速飞快的男声插入进来：「她是布莱顿罗丁女校的学生，不是能被你们轻易钓上勾的女游客，她一直看你们只是在观察模仿你们。」 这下就不仅仅是瑞亚一个人尴尬了，那三个穿着伊顿校服的男生全都不好意思起来，他们客套了几句就找藉口离开了。 但是那个戳穿瑞亚真相的男生却没有走，反而感兴趣地留了下来。 他没有穿校服，似乎不是伊顿公学的学生，可是瑞亚却能从他身上隐隐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那种微微扬眉的漫不经心，冷淡地瞥过来时的审视味道…… 这个套着一件衬衫和长裤的少年长得很高，他比瑞亚高出一个头，黑色头髮捲曲，深棕色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种难言的锐利感，与这个小镇平和的画风十分格格不入。 「你怎么知道我是罗丁的学生？」瑞亚对他感到好奇，就多问了一句，她周末外出特地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而对方回答得很快。 「你的针织外套下面还穿着学校的衬衫。」 说话的时候少年还抽了抽下撇的嘴角，似乎在鄙视瑞亚提出的这个问题。 但是她明明把外套扣上了呀，瑞亚还想问，不过看到对方的神情她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打算换一个地方。 「我建议你在模仿他们走路的时候把胯再打开一点，否则仍然会显得女性化。」这句话让瑞亚停了走动的脚步，她又折返过来。 黑髮少年又轻眯着眼睛看了看她，「好了一点，你的骨架小，胯部位置高又窄，这点比较接近男性，但是你的肩部也窄，最好垫上肩垫。」 他惊人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让人惊讶。 看了这个有些古怪的少年好一会儿，瑞亚带着一种惊嘆的复杂情绪对着他笑了一下，她凭藉记忆模仿那三个伊顿男生调整了自己的口音和腔调，「请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做瑞亚，是来自美国的交换生，下个月我要在罗丁女校的校剧团里反串表演罗密欧，你愿意花些时间指点一下我吗？」 对于这种远超常人的天才，瑞亚 总是格外宽容，因为她自己不是，所以在那些真正的有才能的人面前，瑞亚愿意把自己的姿态放低，然后去学习，即使领悟不到那些天赋，她也能够学到一些另外的事情。 「哈，来自美国，我就知道，纽约人？」对方毫不惊讶地反问了一句，看到瑞亚点头后他又矜持地挑了挑眉毛，「不得不说你压低声音还挺自然的，但是口音——仍然需要改进。」 他完全没有要介绍自己的意思，瑞亚也不介意。 「我可以知道是哪些地方不对吗？」 这下少年终于微微惊异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对她的好脾气感到意外，大概是因为没有多少人能受得了他这种高高在上的批判姿态。 不过瑞亚在美国已经经歷过了几次，现在面对一个更年轻更温和的英国版安德里·维特，她接受良好。 「我确实可以花点时间帮你改进你那糟糕的发音和僵硬的动作。」他极为挑剔刻薄地评价了一番，「但是鑑于我们毫无关系，我想我也没有义务要这样做——」 听到对方慢下来的声音，瑞亚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可以向你支付酬劳，按时计算！」 「我不缺钱。」少年很快就接过了话，像是对她的识相感到满意，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但是你可以向我支付其他酬劳。」 瑞亚警惕起来，她想把这个酬劳的具体含义询问清楚：「像是什么？」 「既然你要演一个男生，一个罗密欧那样的贵族少年，并且想要把他演好。」他不屑地回视瑞亚的忌惮，「那还有什么比走进那所学校，并且不让人任何人发现你是女的更能达到效果？」 他往后退一步，就把那所离他们不远的伊顿公学展露在了瑞亚面前。 「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这根本不可能！」 少年那双深色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在为找到一件有趣的事情而兴致勃勃，「得了吧，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29章 「这根本就不可能！」瑞亚现在有点怀疑这个少年是不是有点问题了, 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那所学校的校门我就进都进不去，难道你是在计划翻墙进去吗？」 她都略过身材外貌这一系列不可更改的外在条件了。 与她的反应完全相反, 高个子的英国少年仍然说着冷静的英式英语：「我可以为你拿到伊顿公学的校服。」 「那也不合身！」 扫了她一圈, 对方就十分精准快速地报出了一连串数字, 「我目测得没错吧？」这虽然是一个问句, 但是他根本没有认真询问的意思。 第72页 看着那双依然冷漠的眼睛, 瑞亚竟然生不出任何被冒犯的感觉, 这些关于隐私的身体数据在对方眼里就只是一些数字而已，没有任何其他作用。 她一定是疯了, 竟然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 瑞亚现在的胸围在同龄人里算是发育得好的, 但其实也没有多丰满，穿上遮胸用的胸甲也不会显得太怪，如果这个少年真的能够搞到一套适合她的伊顿公学校服…… 女扮男装混进管理严苛的男校, 用精湛的演技骗过那些精英男生们, 一旦演得不好就会被抓到然后遭受惩罚，这种想法真的太疯狂了。 就算是再有想法的戏疯子也想不到在现实里做这样的事情啊。 颤了颤嘴巴, 瑞亚的回答在yes和no之间来回犹豫，也许这个人只是在捉弄她开个玩笑也说不定，可是瑞亚知道，他是认真的。 「那为什么你要让我这么做？」 少年终于扯起一点嘴角，露出了一个说不上是高兴还是讽刺的微笑，「这是你要求的，我只是在想办法帮你改进，难道这不有效吗？」 他只是觉得这样很好玩吧！ 反覆思考衡量之后，瑞亚最终选择了听从自己疯狂叫嚣的内心：「现在不行。」 去他的布莱顿罗丁女校，去他的朱丽叶, 她现在要演的是罗密欧，如果不能把这个角色演好演得技惊四座，演得让不惜通过家长也要抢到女主角的丽贝卡心服口服，瑞亚咽不下那盘绕在心底的不甘和不服。 「当然。」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瑞亚一会儿，然后嫌弃地皱起眉，「我们 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对方非常自然地发了号令：「明天是周日，你还得出来一趟。」 瑞亚很谨慎地把地点定在了人多的伦敦图书馆，少年明白她的顾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又开始在动作身体语气腔调上挑她的刺，他总能找到不对的地方，瑞亚根本反驳不了他。 而看他充满兴味的眼神，瑞亚怀疑这个人根本就是在享受这个批判她的过程。 一个下午的时间，瑞亚觉得自己比去最严苛的培训班上课还要累，就连特蕾莎都没有这么严格，这也是瑞亚为什么还要在周末出来观察男生，特蕾莎·西克是个很好的指导老师，她自己在反串男性角色上也有经验。 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性，还是一个成熟女性，如果瑞亚完全按照她的思路去思考去扮演罗密欧，其实会走入一个歧途，瑞亚一点也不满足于演得像。 像一个少年，很容易，化妆加上服装造型，任何人都能被打扮成完全不同的模样。而瑞亚希望的是她能演得就是一个少年。 这只是一出校园戏剧，还是一个交换学校的戏剧，她其实可以不用那么认真，但是瑞亚不会宽容自己，她一定要演得让自己满意才行。 这种性格和心态并不好，会让人很累，但是这种自我严厉的规范和高要求成就了她，让她从无数比她更有天赋、才能的人里面脱颖而出。 无论是在哪里，在什么时候，瑞亚都要做到最好，否则她不会原谅自己。 「瑞亚……」 特蕾莎·西克惊嘆着念出她的名字，用一个短短的嘆息表达出了校园剧练习室里所有女生的心情。 她微微抬高自己的下巴，穿着那身古典戏服走到了所有人面前，因为现在布莱顿的天气温和，瑞亚就还没有穿上那件包裹严实的精緻外套，只是换上了復古的蕾丝衬衫和男式贵族紧身裤。 当她踩着皮靴走出来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能够想起来这个优雅精緻的少年其实是瑞亚·诺伦。 即便这次她没有把那头半长的金髮全部抹到脑后，垂下来的那些髮丝也只是让她看上去多了一丝郁颓，她仍然是美丽的、漂亮的，但她不再是少女了。 宽松的衬衫藏起胸部，长后摆又收起臀， 迈出的脚尖向外显得如此有气势，挺拔的身姿又收起了狂妄显得谦和，是的，这就是一个极其俊美的贵族少年了。 当她停下脚步站定之后向女孩们弯下腰绅士地鞠躬，屈起的手臂从滑落的袖口里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几乎没有人可以不对此动容。 「罗密欧·蒙太古在此，愿为你们服务。」 那低喃着的声音更加自然流畅了，特蕾莎发现自己已经挑不出任何的错误了，她几乎要以为这就是一个地道的英国少年。 如果连她都没办法再对扮演罗密欧的瑞亚说什么，那么其他人就更不会了。 事实上，已经有好几个女孩都激动地红了脸蛋，在这种私立女校就读的代价就不是任何时候都能见到男生的，尤其是这种优秀出色的美貌男子。 有时候那些长相中性化的女生会在女校里更容易受到欢迎，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特蕾莎很能理解，但是像瑞亚这样长得极为漂亮的女生在这所学校里如此轻易地得到认可和好感，这就是一件很少见的事情了。 尤其是瑞亚还来自美国，而且特蕾莎也知道她的家庭出身一般，在布莱顿罗丁这样非富即贵的女孩里其实很容易遭受排挤。 可是现在呢，瑞亚都快要征服整个校剧团了。 如果她演的是朱丽叶，就算她演得再好，也仍然会有对瑞亚不满意甚至感到嫉妒的女生，这种事情特蕾莎再清楚不过了，只是很多时候她都不方便过问，老师一插手事情反而会升级变味。 第73页 然而瑞亚最后演了罗密欧，天哪，她简直演得太好了。 几乎是每过去一周，她就能更进步一层，就算是在业界得到了诸多肯定，如今有地位有名气的特蕾莎也情不自禁地对这个女孩的天赋感到羡慕。 这真的太可怕了。 特蕾莎甚至敢为瑞亚担保，她现在的水平完全可以去专业的舞台上表演演出，而在这个校剧团里，她更是碾压了所有的女生。 当瑞亚开始说话，开始表演，就不会再有人能看到其他演员，注意到其他地方，只会看着她听着她，然后深深地为其吸引。 特蕾莎不知道是不是那次事件激发了瑞亚的潜力，但是她现在就是在彻底爆发，一次比一次更 加惊人，用着专业演员的精神来参与这次校园演出，于是这份出色毫不突兀毫不奇怪，如果这样瑞亚都没办法把罗密欧演好，也没有别的女生能做到了。 也许都比很多男生都做得好。 看看自己的那些学生特蕾莎就知道了，现在还有女生记得瑞亚身上那些标籤吗？美国、穷人……没人再去管了，她们只是看着她帅气耍剑的身姿，听着她压低嗓音之后的台词，然后争抢着去和瑞亚搭话。 之前那个扮演男主角的女生也没有得到过这种待遇。 甚至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特蕾莎自己都从瑞亚的罗密欧身上看到了自己年少时钦慕的初恋影子。 她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环顾一圈，特蕾莎在心中感嘆，现在瑞亚只是在校剧团里大受欢迎而已，当她真的踏上舞台上表演，全校女生都会看到她精湛的演出。 难道那些学生在私下里搞出来的，最受欢迎女生——会在今年被一个美国人拿走吗？ 在观察女孩们的练习时，特蕾莎又看到了丽贝卡·豪尔，看到她特蕾莎就嘆了一口气，这次丽贝卡的压力太大了，她确实用了一些小手段拿到了女主角，可是丽贝卡自身也确实有实力，特蕾莎在失望的同时也没有完全放弃她。 只是，拿到了女主角却仍然在各个方面输给了扮演男主角的瑞亚，丽贝卡肯定会更加难受。 女孩们的倒戈也是一次巨大打击。 「丽贝卡，我们来对一下这段吧。」 「啊？哦哦，好的、来吧！」 看着完全不在状态的室友，瑞亚也觉得无奈，住在同一个寝室，她当然知道丽贝卡有多努力，这个英国女孩甚至半夜在被窝里点亮手电筒背台词。 那些事情之后，瑞亚和丽贝卡就没有再说过什么话，在寝室里也很冷淡，但是瑞亚没想过要真的对丽贝卡怎么样。 这只是一个不甘心，又被家人宠爱着的女孩而已。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矛盾，但是这都不重要，我们需要演好这齣戏。」瑞亚知道有些话她说了也许比特蕾莎更管用，「你有天赋，不要让不平衡的心态影响自己的发挥。」 一开始丽贝卡还十分警戒地看着她，但是听到后面那句话之后， 她又无意识地放松了下来凝着那双棕色的大眼睛，「你……觉得我有天赋？」 她犹豫着怀疑着，生怕瑞亚只不过是在笑话她而已。 「你是认真的？你都已经把全部的台词背下来了，而我还没有背完。」瑞亚扬了扬剧本，「当然，如果你觉得其实我来演朱丽叶更适合，那么我也不介意——」 原本颓靡的犹太女孩顿时激出了斗志，她审视着瑞亚的语气和神态，琢磨瑞亚的真实意图，但是她绝不会对这个美国人低头，「你想多了，如果她们都说你是最好的罗密欧，那我也一定会是最好的朱丽叶！」 看着这个换上了復古长裙的棕长发女孩，瑞亚对着她温柔地笑了一下，「对于罗密欧来说，他的朱丽叶就是最好的朱丽叶。」 那张脸配合这身精细的古典打扮，深情的语气和那微低自然的英音，丽贝卡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唿吸，她出神地看着那双有些颜色差的蓝眸和那些垂下来的闪亮迷人的金髮，然后其余人的打量又让她回过神来。 丽贝卡顿时感到羞恼：「这又不是我们要对的台词！」 「抱歉。」 听到对方道歉，她越发讨厌瑞亚，为什么这个人永远都要表现成毫无缺点的样子，难道一定要让她感到羞愧才开心吗！ 感觉出丽贝卡恢復了状态，瑞亚就没有再去管她了，只是沉浸到了自己的角色里面，瑞亚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特蕾莎的一句「好极了」对于另外一个人来说，就只是「勉强过得去」而已。 在丽贝卡·豪尔刻苦练习的时候，瑞亚也同样在接受魔鬼训练，训练她的少年确实称得上魔鬼了！ 所以当瑞亚从对方口中听到那句「可以了」，她自己都不敢置信。 然而当她真的拿到那套伊顿公学校服时，做工布料不差于她那套真正的罗丁女校校服，这不是伪造的，或者说伪造得很像！ 但瑞亚还是对整件事情感到怀疑，她有些不安地向对方确认，「真的要这样做吗？」 「如果你想要检验自己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 其实上台表演看观众的反应也能够检验她的努力，可是这太没有挑战性了！看到对方望过来的冷淡视线，瑞亚咬了咬牙，在 第二天周日穿上了伊顿制服来到温莎镇见他。 第74页 穿上遮胸背心，垫上肩垫，她现在完全打扮成了少年，现代校服的装扮让她看上去更加年轻，很接近14、15岁的瘦弱男孩。 如果不是穿上增高鞋垫会不太自然，瑞亚还是很想让自己再高一点的。 「怎么样？」 她在自己的私人指导老师面前转了一圈。 仔细地审视了一遍，神秘莫测的黑髮少年微微挑眉，「你会很受『欢迎』的。」 纤细、美丽，这种少年可不只是女孩们会喜欢。 深吸了一口气，瑞亚特意等着几个学生走进去的时候跟在他们后面一起，然而身材魁梧的保安却马上叫住了她，「等一下！」 调动了全身上下的肌肉，瑞亚才没有让自己露出下意识的惊骇反应，而是极其自然地转过去看对方，「怎么了？」 她挑高眉，极为不耐地冲着对方扬了扬下巴，「我还有事，有话快说！」 哦，经典的安德里模式。 原本看她面生的保安顿时犹豫起来，她长得如此出色，气势不凡，一看就是优秀出身的少爷，新任职的保安也不敢确认自己的怀疑。 「你……」 这个小冲突引起了一些注意，瑞亚煎熬了起来，她的任务是要在学校里转悠一个小时不让任何人发现，难道现在就会露陷吗？ 「殿下。」突然保安又对着瑞亚身后的人打了一声招唿，瑞亚神经都绷紧了。 看着四个高大的西装保镖护送着一个男孩走进来，瑞亚顿时就觉得自己肯定要失败了，她怎么这么衰。 好死不死偏偏在这个当口碰上真正的王室王子——英国13岁的威廉王子刚好在今年入学伊顿。 用脚趾头想那些警戒肯定都会提高到最强，瑞亚觉得自己不可能瞒得过那些阅人丰富的保镖。 看到她仍然停在门口，金髮的小王子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你要和我一起进去吗？」 这就不仅仅是挑战性的问题了，一个弄不好就是对王储意图不轨！ 操！ 作者有话要说： 你没看错，这就是二更！ 警告：接下来会有一段较为夸张的剧情发展，女主要迎来人生中第一个正常和不正常之间的临界点了…… 英国地图的支线任务比较多＿（：3」∠）＿不过都是为了我们的文名。 - qaq咦咦咦有bug吗？大家是点不出来下一章还是目录里看不到更新啊？ 第30章 在那一刻, 瑞亚想到了无数种可能会发生的后果。 最终，她轻微地挪动着下巴向对方点了点头，这让她的姿态仍然高雅但又不失礼仪, 「这是我的荣幸。」 13岁的威廉王子殿下比瑞亚矮许多, 他的金棕色头髮闪着光泽, 与瑞亚在自己那个世界看到过的印象有很大差别。 现在他年轻稚嫩, 扬起的脸蛋上还有一些婴儿肥, 瑞亚看到他脸边还有一道没有擦干净的轻微汗印。 在这个时候, 他只是初入伊顿的新生，在这个极其注重上下级关系和等级阶层的伊顿公学里, 就算是很可能继承王位的未来国王也得遵守规则对明显是前辈的瑞亚礼貌问好。 保镖把人送到学校就停下了, 他们不能进入学校，但是当他们看见瑞亚陪着王子一起走进的时候，仍然很有深意地看了看她, 没有说什么。 不过最后瑞亚还是和威廉一起走进了这所声名斐然的高级中学, 有王子伴身，自然没有人再质疑她的身份。 可是瑞亚就更加煎熬了, 因为这样只会把更多的视线吸引到她的身上，这就大大增加了她被拆穿的可能性。 所以她只能把身姿挺得更直，把神态塑造得更加漫不经心而又冷淡高贵，让所有人都在看到她的时候光顾着猜测她究竟是来自哪里，什么出身，而不是怀疑她的性别。 正如她那个私人指导老师所说，确实没有更好地锻鍊她演技的方法了。 在这个如此危险，一不留神就会被戳破的场合，瑞亚根本无法走神，她甚至要调动每一个大脑细胞去思考自己的走位, 自己的说话方式和任何细节，这不是在舞台，犯错了还能用下一段精彩的表演遮掩过去，在这里，瑞亚要是一出错，下一刻就会有警卫过来捉住她。 这种危机和紧迫感就是一把双刃剑，她既惶恐不安生怕自己完蛋，又被此激发出了更多的潜力。 当她开始极其自然地和王子聊天的时候，瑞亚觉得现在这场现实即兴表演能够算是目前为止自己的演技巅峰之一了。 「我是威廉，你叫什么名字？」 比起瑞亚想像中的场景，威廉王子看上去要温和得多，为了礼貌他甚至来了一 个不必要的自我介绍。 「我知道，威廉。」配合地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瑞亚感觉到了相当大的压力，不过人家特地说一声显然就是不想要被人叫王子殿下，「你可能不认识我的姓氏，叫我瑞亚就好。」 她略过了具体姓名，脸不红但是心跳得飞快地装成一副隐世家族的后裔的模样，反正威廉王子也没有认认真真地说出他的全部名号，瑞亚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说得详细，多说反而多错。 不过还好，威廉也没有追究，只是迎合了一句：「这是一个少见的名字。」 他大概以为这是一个亲昵的称唿。 「我要去寝室，你呢？」 第75页 太好了，听到这句话瑞亚就想要随便找个藉口和对方分开，可是她突然注意到了一些不对劲的事。 那些保镖为什么没有看出来她是个女孩，虽然瑞亚自信自己可以骗过那些学生和老师，但她完全不觉得自己能够骗过专业训练过的王室保镖。 英国王子有这么主动体贴吗，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同学也会邀请对方一起进学校。 他之前还很有兴致地和瑞亚聊天，说了一两句之后又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交谈要分开，是因为瑞亚说的话题太无聊了吗？ 这太奇怪了。 还有，4月份的英国有那么热吗？ 瑞亚现在穿着一件遮胸用的护甲和一件衬衫，还有扣得严实的外套，都没有感觉到多热，可是一路走过来，威廉王子的额头也流下了一点汗。 ——多汗体质？ 纠结了一会儿，瑞亚犹豫地做了回答：「我正好也要回寝室，要不我们一起……」 对方睁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看向她，复杂而古怪，「那你先去吧，瑞亚，我刚好想起来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一个猜测像是闪电一样砸过瑞亚的心间，她差点就要绷不住了，但是优秀的演员素养帮助她稳定了心神，她极为平静地回视他，这次瑞亚再没有错过威廉眼神里传递出来的讯号了。 她震惊而又惶恐，在迟疑和猜忌之间反而徘徊着，但最终，瑞亚微微弯下身和这个毫无异样的男孩来了一个贴面礼。 这样的行为发生在他们这两个刚认识的男生之间多少显得古怪，但是也并不是完全无法理 解，如果瑞亚有部分法国或者义大利血统，那么这样道别也很正常。 几乎是豁出去了，瑞亚冒险在他脸颊上轻柔地亲了一下，如果被指责她就说这是他们那边的礼仪然后赶紧闪人。 因为太紧张了瑞亚什么感觉也没有，只尝到了对方脸上汗液的味道。 让她既松了一口气又更加紧张起来的是，威廉王子并没有拒绝这个行为，甚至他还凑过来回吻了她的脸颊。 小心翼翼，却又无比用力。 「再见。」他很快就从瑞亚怀里挣脱了出来，瑞亚发誓他肯定接触到她的胸了，他完全能发现她其实不是男生。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露出任何异常的神情。 瑞亚的心完全凝固住了，就如同威廉能够碰到她的胸，她同样在触摸到了对方的身体，紧绷僵直，天哪，他是颤了一下吗。 不过她掩饰得很好，甚至是相当得好，「我们会再会的，威廉。」 这是瑞亚对这位13岁的王子殿下的道别语，也是她对他做出的承诺。 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瑞亚转过身不紧不慢地朝着他们原本要去的方向走去，虽然她也不知道伊顿的宿舍究竟在哪里，一旦确定自己已经走出很远了，瑞亚才绕过一栋建筑往校门口走去。 如果不是担心会引起麻烦，她差点就想要拔腿狂奔了。 操！她确实很衰。 走出校门，守门的保安看了瑞亚一眼，没有问她为什么进去了还要再出来，瑞亚控制不住地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也有什么问题。 「还没有到一个小时。」在约定地点坐着翻看报纸的少年发现她出来，连自己手腕上的表都没有看一眼就报出了时间。 「见鬼！」瑞亚忍不住骂了一句才说出下面的话，「我在里面碰见威廉王子了。」 对方兴致缺缺，「哇，头等奖，怎么，然后你被他发现了吗？」 瑞亚已经完全忘记了要伪装成少年这件事了，她根本就是在用自己的本音说出这句话的：「我觉得他似乎被人挟持了。」 神色淡漠的少年终于有了兴趣，他仔细地打量了瑞亚许久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后，翻动手腕把报纸收了起来，「告诉我，所有的细节。」 飞快又没有略过重点地讲 完了全部内容，瑞亚没有选择地看着把她推进这个坑里的少年，「我们该做什么，我要去告诉警卫吗？也许是我想多了？」 「冷静。」他用一个词语回答了瑞亚的所有问题。 他站了起来，把报纸放在了长凳上，「不，我们当然不能去告诉警卫，首先他们不会相信，和他们解释就是浪费时间，其次那些愚蠢的傢伙还会带来麻烦。」 瑞亚头疼地听着对方的分析，然后她不得不打断他：「你难道就不怀疑我在撒谎吗？」 「你没有这种勇气。」他非常嘲讽地瞥了瑞亚一眼。 「那要怎么做，难不成要我们自己来解决？」 说完这句话瑞亚就很后悔，因为她看到对方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谁发现的谁解决，不是吗？」 她万万想不到她还能把自己扯进这种麻烦里面。 「不可能！」瑞亚暴躁地回答了他，「他身上肯定有窃听器，说不定还有监视器，该死地，你都没看到，他明明很怕但看上去一点事也没有，要不是——」 「你可以做到，想想看，只有你一个人发现了不对劲。」他直立着按住瑞亚的肩膀，「你骗过了威廉王子，你还骗过了控制他的绑匪，那有什么不可能。」 就算他说得再怎么激动人心瑞亚也不会被他说服的，不管那是不是王子，这可是攸关人命的事件！ 而这个人，却只是被这件事的有趣和刺激性吸引，根本没有考虑到被威胁的人会有多惶恐。 第76页 「我不会用别人的性命来冒险。」瑞亚挥开了他的手，「这不是你的游戏！」 她马上做了决定，就算这会让她自己陷入麻烦，「我去告诉警卫。」 「等一下！」 被她甩在身后的人叫住了她，他嫌弃她的懦弱也厌恶她的保守，少年咬牙切齿，但是最后妥协地退后了一步，「我有更适合的求救人选。」 看着对方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瑞亚沉默地与他对视了很长一段时间。 突然，少年提问：「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瑞亚。」她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记得你说过的话，我问的是你的全名。」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对方挑了挑眉，「我一 定说过，可能是你的脑袋被罗密欧的台词塞满了所以记不住。」 瑞亚没有心和他开玩笑，看出她的焦急，她面前的黑髮少年也收敛了神色，「不用担心，不会有任何事的。」 她都没在听他说话，「你联繫的究竟是谁，有用吗？不然我还是——」 「够了，你们的部分就到此为止。」一把黑色的雨伞穿过瑞亚的眼前立到了她和少年的中间，也隔断了他们焦着的对视，「之后交给我就可以了。」 侧过头瑞亚才看到不知何时有一个穿着西装皮鞋的年轻男人站到了他们旁边，听语气无疑就是少年叫过来的人，他的姿态给人的感觉几乎和安德里一模一样，只是稍微内敛了一点，「帕克小姐，为了安全起见，请允许我们护送你回布莱顿。」 一辆黑车停在街边，有人为瑞亚打开了门。 瑞亚看着他，没有动。 这怎么看都像是要把她带到什么神秘机构卖掉一样，疯了才会上车。 附近镇上几乎就没有停留着的人了，瑞亚目之所及发现自己竟然看不到什么普通人，似乎在极短的瞬间被清理干净。 而那些穿着便服随意停逛的人——天哪，他们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普通人，瑞亚还注意到伊顿公学门口的保安已经换了一个不认识的面孔，更冰冷更可怕。 确实，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么是瑞亚能够做的了，她尽到了自己的义务，问心无愧，如果要受到惩罚，也就是擅闯学校这个罪名了。 从面无表情的黑髮少年，看到怎么想都很有问题的西装男人，瑞亚往后退了一步，「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能够学到那么多东西我很高兴，但是其他事情，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帕克小姐——」 少年插了话，「就让她走吧，反正你也会派人跟着她。」 「如果你乖乖待在剑桥，也不会惹出那么多事情！」男人严厉地瞪了对方一眼。 「是吗？可是多亏了我你才能这么快赶到吧。」他不配合地冷哼了一声，「连王子的保镖被替换了都没发现，说起来还不是因为你们太废物了，连一个15岁的女孩都比不上。」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所以瑞亚对于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少年竟 然已经在读剑桥大学这件事毫无反应。 而他无论是一个多厉害的天才，无论他的背景是什么，无论他叫什么名字，这都与瑞亚无关了，这本来就不是她应该接触的。 她彬彬有礼但是极为疏离地道了别：「再见。」 离开的时候，瑞亚听到有人说了一句话，「我会去看你的演出的。」她没有停留，也没有转头，只是把这句话连同整件事一起扔在了脑后。 这实在是太疯狂了，与她完全格格不入，瑞亚也没有兴趣去接触那些部分。她要成为一个世界闻名的女演员，那些规划和道路都清晰地摆在那里，瑞亚没有往其他地方迈一脚的念头。 这也许会为她带来一时的荣耀，但更有可能把她拖入深渊。 在这种事情上，瑞亚总是非常谨慎，她很清楚，当女明星和政治扯上关系，永远都不会有好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 =。=下翻有惊喜 第31章 直到回到学校, 瑞亚都有点回不过神。 见鬼！她亲身参与了一起王室绑架事件，而且是在一所世界闻名的私立中学，瑞亚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什么, 也许现在说不定她仍然处于被监控的状态中呢。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同住一个寝室, 丽贝卡·豪尔和瑞亚的关系再僵硬, 偶尔也会说上几句话。 躺在床上, 瑞亚在黑暗里睁着眼睛, 她想到那天的事情, 想到那个僵硬的怀抱还有奇怪的少年，她想着太多事情了, 所以在回答的时候慢了一拍, 「明天就要演出了，我很紧张。」 这件事她和谁也不能说，即使是她的父母, 瑞亚分得清轻重。 「最不需要紧张的人就是你了, 你演得那么好。」丽贝卡低语了一句，声音像是从被窝里传出来一样模煳不清, 「你让我们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我只是希望做到最好。」 然后瑞亚又听不到丽贝卡的声音了，她找不到话题也沉默了下去，现在她要烦的事情可真的要比丽贝卡严重得多。 即便她没有真的经歷那些糟糕的场面，这种事情也足够给一个女孩留下阴影，就算瑞亚的人生阅歷能让她克服那些阴影，也没办法无动于衷地忘记所有事情。 第77页 究竟发生了什么？最后有人伤亡吗？有出事吗？为什么王子会被挟持？为什么他被挟持之后还被要求照常去学校？ 一想到那所学校的学生不是政治精英后代就是富豪子孙，瑞亚就隐隐打了个寒颤，那真是一个天然的「肥羊场」。 没有新闻就是最好的消息，起码瑞亚知道没有出大事。 而即便有事，也不是瑞亚能够操心得了的, 她能够做的就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发生。 强迫自己忘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闭上眼，等到第二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要迎来正式的演出日子。 换好造型化好妆，瑞亚在后台都能听到越来越响亮的人声，现在观众应该已经可以入场了，和那些女孩们趁着最后的练习机会对台词，瑞亚发现自己的状态糟透了，紧张而又焦虑，顾虑太多反而会影响到自己的发挥。 可是当她真的从幕帘后望到那些观众们，瑞亚发现自己的焦灼转化成了另外一种情绪——演戏的激.情。 她有什么好怕的，为了这齣争口气的戏剧，她动用了百分百的努力，她付出了那么多，现在就是她收取回报的时候。 深吸一口气，她把任何能够影响到自己的障碍都扔在了脑后，迈步踏上了舞台。 那一刻，全部的烦恼和杂念全都远离她了，因为瑞亚知道，自己现在是罗密欧而不是瑞亚，罗密欧心心念念的只有朱丽叶而已。 是的，演戏，这才是她所真正追求的。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心无旁骛抛开一切杂念。 从舞台侧面迈步登上那个被聚光灯笼罩的中心，瑞亚穿着那身制作精良的復古戏服站在了布莱顿罗丁学校所有师生和一些来看望的家长面前。 不需要言语，不需要音乐，当那道灯光照在她的金髮上时，坐在前排的女生们就先倒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她们以前就没有发现瑞亚·诺伦长得这么迷人呢？ 在那一刻，有不少女生都在心底划过了这个念头。 她们确实知道瑞亚很漂亮，但是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这个美国女孩穿上男装，竟然也能显出那种精緻优雅的少年风情。 纤细的身形，阴柔俊美的相貌，幽蓝的双眸还有那头半长的金色捲髮，她让人想起曾经的世界第一美少年伯恩·安德森。 当她缓缓地走到台前，就像是重现了《魂断威尼斯》里伯恩·安德森的经典镜头。 然而和那个少年流露出来的忧郁之美不同，瑞亚更加明亮耀眼，连同她那头黄金色的金髮一起都显得格外炫目，整个人都像在闪闪发光。 她是罗密欧，炽热真挚，能用满腔的爱意打动任何一个少女。 「唉。」 那一声经过话筒放大了的嘆息让每一个年轻女孩都揪心了起来。 「我爱上了一个女人。」 所有人都知道罗密欧爱上的一定是朱丽叶，可是当这个扮相美丽的少年放远了眼神，在台下坐着的女孩却觉得她其实是在看她们，而那句话是在对她们倾诉。 「可是我不能和她在一起，因为这註定会是一场悲剧。」为了表演完剧情，很多台词都被 简略化了，开场直接就是罗密欧的自白，「然而我无法忘记她，也无法再去爱其他人。」 尽管这台词十分恶俗，却没有女生觉得老土，恰恰相反，所有人都听得十分专注。 在表演罗密欧的是一个女孩！ 即使拼命提醒着自己这件事，仍然有女生陷入那张好看的脸蛋上露出的悲情和愤懑，离得越近受到的冲击就越大。 坐在最后面的则好一点，他们看不清舞台上的人的脸，可是他们能够听到声音，他们能看到动作，能感受到演员传递的情绪。 她的男声运用得真是自然啊，轻柔但不妩媚，压低了也不显得古怪，只是一个少年在用好听的嗓音感慨自己陷入麻烦的艰难恋情。 他一定是爱惨了那个女孩，观众能从他身上得到这个认知，而不是从这处戏剧的名字联想到故事剧情。 一个照面的时间，瑞亚就把所有人扯进了剧情里。 这让接下来的表演都很顺利，而每到瑞亚登场，观众的情绪和注意力都会提升到一个高度。 这个罗密欧实在是太好看了，他的深情令人信服，他的热忱令人沉醉，而他英勇豪迈，又偶尔因为爱情而冲动地犯傻，像是每一个少女心目中的完美情人。 就算是进入了男女主角的对手戏，人们也很难把注意力分给漂亮的朱丽叶。 「我得走了。」 罗密欧一出声，观众的注意力就全在他的身上。 「你现在就要走了吗？天亮还有好一会儿呢。」朱丽叶楚楚动人地挽留着，「再留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可是天已经亮了，我的爱人，我不得不走。」 丽贝卡的父亲彼得·豪尔就坐在观众席家长那一排，那是个靠前的位置，所以他能够清楚地看到台上的人的神情动作。 来学校看女儿表演，彼得其实没有太大兴趣，他爱自己的女儿，可是这和欣赏不成熟的校园戏剧不是同一回事情，如果不是与他离婚的妻子玛利亚·艾文极力劝说，他不会过来。 然而一开场，彼得的注意力就集中了起来，他在位置上坐直了身体，聚焦了视线，认真地观看起了自己没有放在心上的校剧。 第78页 可是坐在他旁边的玛利亚·艾文却无法感到高兴，因为她 知道，从头到尾，吸引彼得的都不是丽贝卡，而是那个她一直没有放在心上的瑞亚·诺伦！ 可是玛利亚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其实丽贝卡演得更好这样的话，甚至有那么几个片段，玛利亚都忍不住忽略了丽贝卡去看那个罗密欧去了。 这无关台词长短，无关表演时间多少，这只不过就是实力的碾压而已。 作为女高音家，她情不自禁地去聆听那些满含情感的声音，然后发现自己捕捉到的全是罗密欧的台词。 他爱怜地安慰着自己的爱人，他留恋不舍地念着情人的姓名，然后痛苦地与他命定的恋人道别，期待下一个不知何年何月的再会。 然后玛利亚恍然回过神来，在思索的时候她竟然下意识地用了「他」这个人称，而瑞亚·诺伦明明就是个女孩！ 如果再给玛利亚一个机会，她绝对不会让特蕾莎·西克把瑞亚安排上场，然后夺走她女儿的风头。 「不，朱丽叶！」 台上的剧情已经发展到了朱丽叶吞药假死的部分，金髮的罗密欧抱着她的身体悲痛地呢喃着，熟知剧情的人们也配合地发出嘆息。 甚至还有女生在座位上擦眼泪，玛利亚一边震惊于人们竟然还会对这齣戏码买帐，一边又觉得理所当然。 那个女孩，她仅仅就是演得太好了，她把所有人都带入了这个情境里，与其说这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不如说这就是《罗密欧》，这是她的主导舞台，是她在操控观众的情绪。 当她沉浸在爱情里喜悦地笑起来，观众也会情不自禁地微笑，当她被爱情折磨悲哀地思念对方，观众也忍不住皱眉，仿佛感同身受地体会着罗密欧的喜怒哀乐。 母亲的天性让玛利亚得以从那个美国女孩的魔力中挣脱出来看向她的女儿，丽贝卡演得不够好吗？ 丽贝卡已经演得很出色了，玛利亚觉得这是她少有的精彩演出，可是，该死地可是—— 她只是就那么倒霉地遇到了那种才华横溢的绝世天才，和罗密欧站在一起，朱丽叶稍微有点弱，人们就觉得她配不上那样出众的少年，配不上那样精湛的对手戏。 已经不止有一个罗丁女校的女生在想了，朱丽叶凭什么让罗密欧爱得那么死 去活来，她根本配不上他啊！ 「精彩！」看到罗密欧打斗的部分，彼得·豪尔忍不住轻嘆了一声，这动作流畅好看十分过关，于是他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她真的是个女孩？」 玛利亚没有回应，他们的婚姻无法维持下去是有理由的，就像现在，有了那个罗密欧，彼得根本注意不到他们的女儿。 他大概都想不起自己是为什么才过来看演出的。 「答应我。」 在整齣戏剧落幕时，全场爆发出的欢唿声几乎掩盖过了玛利亚的声音，「你是丽贝卡的父亲，答应我，彼得，就算你不把朱丽叶的试镜机会给丽尔，也不要把它给那个女孩。」 他们旁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站了起来，玛利亚没有动，她死死地盯着她的前夫企图得到一个保证，因为她知道，如果让那个瑞亚·诺伦从头赢到尾，这会彻底摧毁掉丽贝卡的所有信心。 现在彼得·豪尔终于搞明白他前妻的戏码了，她总是这样，孜孜不倦地谋划这谋划那也不管事情到底会怎么样。 看了她许久，彼得嘆了一口气，「老天，我真是庆幸我们离婚了，你难道就不能把话说清楚吗？巴兹的电影他早就选好女主角了，他要的就是和朱丽叶同龄的娜塔莉·波特曼，你让我推荐丽尔也没有用。」 说完之后他就跟随着所有人站起来，极为欣赏地为这齣远超校园水平的戏剧鼓掌，但彼得到底是在为哪个演员鼓掌，玛利亚很清楚。 她固执地坐在座位上，到最后人们坐下也没有站起来，因为她知道他们全部都在为另一个女孩喝彩。 盯着因为欢唿太响亮不得不单独出来再谢幕一遍的瑞亚·诺伦，玛利亚觉得她刺眼极了，难道就没有办法让这个美国交换生早点滚蛋吗？ 也许她可以—— 「那是威廉王子吗？」人们的惊唿打断了玛利亚的思绪，她转过头震惊地看到坐在自己前面的就是那个常常能在新闻上看到的男孩。 他穿着裁剪合身的小西装，梳着利落的金棕短髮，他出现在这里就证明了近来越传越广的绑架事件是谣言。 可是威廉王子为什么会来这里，他该不会是来看望就读罗丁女校，与自己八竿子都打不 着边的堂妹之类的吧。 玛利亚还在猜测着，然后下一刻，她就无比震惊地看到威廉王子从坐在旁边的保镖手中接过了一捧花束，他走上了舞台，仪态标准地站在了瑞亚·诺伦面前。 他抱着那束搭配好看而又昂贵的花，然后举高献给了穿着復古男装打扮的少女，「你说过我们会再会的。」 站在台上，瑞亚头一次觉得接受献花都是一件那么困难的事情，她看着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威廉，有那么一刻甚至想要拒绝这捧漂亮的花束。 这些天她为了让自己从那些事情中挣脱出来所做的所有努力，全在这一刻化为了泡影，站这里的王子就毫无疑问地在告诉瑞亚，她可能无法把自己干净了，僵持了一会儿瑞亚才伸手接过花，「我没想到我们会再会得这么快。」 第79页 就在瑞亚思考这个阵仗是不是类似于封口费的嘉奖鼓励，像是王子来看演出表示认可就知足吧，别想要更多了之类的，威廉却突然抱了上来，这动作让瑞亚惊了一下，他拉下她的头在她耳边低语：「谢谢。」 保镖那边传过来的刺人视线告诉了瑞亚，这完全就是威廉王子自发的行为，而且估计他们也吓得不轻，那个动作会让人以为威廉要亲她脸。 台下闪光灯一闪而过，把这一幕场景收入镜头。 深蓝色西装西裤的小王子举起被精心包装过的花，献给了脱下外套露出丝绸衬衫的金髮少女。 他们一个穿着合身经典的现代西装，一个打扮復古高雅化身为莎翁笔下的罗密欧，金棕色头髮和黄金金髮，现实中的年幼王子和戏剧里的年轻贵族，时代和身份，现实和虚拟，年龄和性别，这一切的差异对照都奇妙极了。 这就像是被摄影师严丝合缝地安排过了一样，把这一刻天时地利人和造就的画面妥善地保存了来。 然而无论摄影师有多么惊艷于这张被他及时按下快门保存下来的照片，瑞亚心里是无奈极了，虽然她还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肯定是政治作秀没跑了，不过因为这种事上英国报纸头条—— 13岁英国王储的15岁美国小女友？ 还不如杀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剧情安排就是这样，我给本文定的基调是现实魔幻、咳，为什么不光写美娱，一定要加超英背景呢？当然是为了更爽啊。 当然，如果不想看与电影无关的亲们可以根据内容提要跳哈_(:3」∠)_我现在更得这么勤快也是怕大家看得不耐烦想要快点推动到主线剧情啦=。=不保证每天两更哦 — 《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女主角一开始定的就是娜塔莉，不过最后不是她啦 第32章 不过下一刻让瑞亚能够松一口气的是, 那些高大威勐的保镖也跟了上来，他们手里面还有其他花束。 无论是在做什么，只要她不是唯一一个收到花的人就行。 在特蕾莎·西克的带领下, 其他参演过这齣戏剧的校剧团主要成员也都走了出来, 瑞亚看得出她们没有准备, 有一些人甚至都开始卸妆了, 弄到一半匆匆地从后台走回来, 模样多少有点狼狈。 确实, 如果她们知道威廉王子要来布莱顿罗丁女校的话，现在的阵仗肯定不会就这么简单。 他们似乎是在表演开始之后才进来的, 那个时候为了让观众专注舞台, 礼堂的灯光都关掉了，如果悄悄进来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 一开始演戏瑞亚就完全沉浸了角色, 她没有注意到任何异常。 谢完第二次幕, 又收到了王子献的花，瑞亚这次演出早已经圆满结束了, 所以她抱着花束飞快地退后了一步，把前排位置让给其他人。 要不是特蕾莎拉着她没让她走，瑞亚甚至想要先回到后台冷静一下。 观众席上又传出了鼓掌声。 但是这次则更加克制，冷静，远比之前那么响亮热情。 因为布莱顿罗丁女校的大部分学生和老师，还有女生们的家长，都搞不清楚这个状况，他们能做的也就是礼仪性地为这场莫名其妙的王室活动鼓掌来表示尊敬。 其他人就没有再得到王子的亲手献花了，都是由那些侍从或者保镖献花，而王子负责与她们一一握手。 看着那个与自己其实只有一面之缘的金髮小王子极其熟练地在这个舞台上做完这一系列举动, 瑞亚却一点也无法为自己的特殊感到荣幸，事实上她还觉得荒唐。 台下的掌声掩盖不住摄像机的快门声，在曾经的演员生涯里她十分习惯这个场合，但是现在瑞亚却觉得很不舒服，她当然不是为不得不把主场让给了威廉王子，从主角成为配角而难受。 她觉得不好受的是，整个学校里，只有瑞亚一个人隐约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出于各种原因，她什么也不能说。 可是前不久才遭受过一次极其恶劣事件的王子殿下也不得不为粉饰太平， 容光焕发地站在这里进行这种「表演」，瑞亚很难为这种头一个获得献花的嘉奖感到高兴。 完全从角色里挣脱了出来，瑞亚把目光投到了台下，灯光亮起来，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见，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瑞亚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惊讶。 「非常感谢威廉王子在拜访布莱顿罗丁女校的时候来观看我们校剧团的演出……」等这一番象徵性的表彰活动结束之后，特蕾莎走上前举起话筒替所剧团的女孩们做了感谢演讲。 看着这位穿戴整齐正规的女士，瑞亚也无法判断她到底知不知道会发生这件事情，但是瑞亚眼睛稍稍一扫，就能看到学校的校长已经站在台边准备上来做总结了。 既然都搞成这样了，怎么着也会弄个响亮好听的名头。 这种事情瑞亚是完全不需要操心的，这些弯弯道道那些人肯定懂得比她更多，反正瑞亚只知道自己应该不用担心第二天的报纸怎么写了。 估计她就是版面里的一个极其简略的缩影——「布莱顿罗丁女校校剧团的成员收到了王子的献花。」 连名字身份、出身背景都不需要详细介绍，人们只需要知道威廉王子为什么要在开放日来布莱顿罗丁女校，英国王室和这所学校的关系，伊顿公学和罗丁女校的关系…… 第80页 在这一系列博人眼球的事情里面，瑞亚·诺伦就是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色。 有人在台下沖她使眼色，瑞亚注意到了，看了一圈台上的状况，她也觉得没有自己的事情了，就和其他的演员一起退了下去。 不过她和其他女孩们一起回到后台，只是藉口说自己太紧张了要去厕所独自走了出去。 「太慢了！」 站在礼堂外面的走廊里等她，换上了更体面衣服的少年侧立靠在雅典建筑风格的柱子上，隔了那么一段时间没有见面，瑞亚对他有了一点不同的感想，对方说不定没有她想像中那么年轻。 此刻他站在那里，疏离冷淡，即使打个招唿也是如此刻薄，仿佛他们是在八百年前有过恩怨的旧敌。 脱下休闲服换上正装，平时看上去就很整洁的人现在更是打扮得一丝不苟，捲曲的黑髮苍白的皮肤，他在表面上像模像样，不过在抬眼望过 来的瞬间，那种以自我为中心轻慢和不屑又打破了那种完美无缺的假象。 「收到王子的花就这么高兴吗，所以你宁愿一直抱着也不找个地方放一下？」 这个问题让瑞亚清醒了过来，她一低头就看见那束花还被自己捧在怀里面，幸好其他女孩们也都沉浸在惊喜里，根本没有人注意她的不对。 她也不能说自己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事实上，瑞亚受到的冲击才最大。 「为什么？」询问出口的时候，瑞亚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得到答案，她只是有些茫然地拿着那束花看向对方，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 「我告诉过你我会来看你的演出。」少年无奈地嘆了一口气，似乎在感慨她的迟钝，「这就是一个提示了，不然你觉得我会对这种校园戏剧感兴趣吗？」 他嫌恶地皱了皱眉，似乎在挑剔着什么，「那种编的乱七八糟剧本真是毁透了《罗密欧与朱丽叶》，你上场的时候还抢拍了吧。」 瑞亚无言以对，其实她也无话可说，她自己就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刚开始她的状态不好她自己也知道，不过还好她很快就融入进了角色里面。 她有点想问对方是怎么进来的，不过想了想她决定放弃这个问题，转而问了一个对她来说更关键的事情：「那……这就表示结束了吧？」 王子出来转悠一圈表示自己没事，她也得到了类似于王室赏识的礼物，这一切应该和她没有关系了。 「那件事情是结束了。」 听到这句话瑞亚刚想要松一口气，这就表明人都被抓到了，没有漏网之鱼，那她这个被看到过脸的人也能够安心一点。 然而下一刻黑髮少年就继续说了下去：「可是你的事情还没有完。」 「不然你觉得为什么会有这一出？」他耸了耸肩膀，「用你的脑子想一想，情圣，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瑞亚知道他是在嘲笑她现在的罗密欧装扮，但是她已经没有心思去管这个了，可不止一个人在伊顿公学附近看到过她。 「……该死！」 「你应该感谢你有我这个人证在，不然你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而是坐在审讯室了。」 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瞪了过去，瑞亚都不 知道他还能这么无耻，如果没有他的配合，难道她一个人就能混进伊顿公学吗？那套校服的来源就很可疑了。 从瑞亚的角度，她怀疑对方的真实动机究竟和那起事件有没有关联都是很合理的，谁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所以在告诉他的时候，瑞亚还故意先试探了一句。 他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质问的眼神，「哇哦，你感激的方式很特别。」 「所以我还需要做什么？」瑞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保证我会对此事一无所知，并且永远保持缄默。」 「这不重要。」对方快速地回答了她，「该处理的早处理好了，你说出去不仅不会有人相信让自己还会受到惩罚，我姑且认为你不是这样的蠢货，现在的问题是，威廉王子为什么要来这所学校？」 「所以我被允许知道这个答案，是吗？」瑞亚反问他。 对方递过来一个示意眼神，「是的，我允许你提问。」 烦躁地嘆了一口气，瑞亚几乎是在质问他：「那为什么？」 「你帮到了他，他想要感谢你。」黑髮少年把那个人称咬得很重，强调那是威廉王子的个人行为，「这件事不能对外声张，你不会得到任何明面上的报答和奖赏，所以这是一次私人性质的感谢，不代表王室和政府的态度。」 如果是这样，她有点明白为什么王子要悄悄过来，他不希望抢走她的风头。 想到这里，瑞亚扬了扬手中的花束，「很好，如果就只是这个，那完全足够了，我不需要更多，也不想要。」 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回答，瑞亚转就走，她连对方的真实名字都不想知道，即便他已经知道了她是谁。 「瑞亚。」他突然叫了她的名字，「那个时候他邀请你，不只是在向你求救，绑匪当时的要求是让他再带一个学生出来。」 然后她这个威廉王子不认识的生面孔肯定是个家境出身偏低，又不重要的人，无疑是个十分适合连带牺牲的角色。 明白了他的意思，瑞亚走得更快了，可她还是听到了下面那句话，「无论如何你都帮了忙，你并不欠他，也不欠任何人，记住这一点。」 第81页 听到这句话，瑞亚有种想要折返的冲动，因为她知道对 方不会无缘无故地安慰她，一旦他稍微表露一点友好，那通常都不意味着好事情。 事实也确实如此。 「谨代表王室，我想真诚地向你道谢，帕克小姐，你的聪慧和勇敢都令人赞嘆。」西装革履的男人还是找到了她，「我们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谨慎，你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我们必须排除所有疑虑才能确定我们没有找错感激的对象。」 「我知道，你所做的贡献应该值得更郑重的道谢。」他其实和那个少年有点像，但是那种冰冷的高傲让瑞亚更加不适，「但是考虑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为了保护王子，也为了保护你，我们不得不进行这种低调处理。」 有人递过来一个盒子，打开之后盒子里的绒布上静静地躺着一块金色勋章，「这是王室为你准备的一点谢礼。」 看着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徽章，瑞亚看得到那个金章上一片空白，只是一块值点钱的黄金，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价值，就像对方说得那样，就是一点「谢礼」。 说白了，就是觉得她只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女孩，所以他们想要用这些玩意尽快地打发掉她。 王子献花的噱头，包装漂亮的无名勋章，如果她真的是一个从美国交换过来的平民女孩，一穷二百，一无所有，她确实会被唬住，以为自己得到了莫大的荣耀。 也许她还会对此感激涕零，以为从此以后能和王室扯上关系，飞黄腾达。 可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小女孩可以做梦，瑞亚却做不了，她很久以前就已经长大过一遍了，她是救了王子，可是那又怎么样？ 那能代表什么？ 如果不是她，也会有人能发现不对劲，如果没有她，难道那些训练有素的警卫就救不出王子了吗？ 现在威廉王子完好无损，一切无事，他们当然可以高高在上地审视瑞亚的作用，所以他们不会去想，如果再迟一点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作用，即便他们想到了，但是也不必那么真切地感激一个美国平民女孩。 在这场瑞亚根本没资格了解的争斗博弈里，她是最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为了掩埋掉这一切，她甚至可以永远消失。 对那些人来说，他们决定不追究她的事情就 是最大的嘉奖了。 现在瑞亚知道那个奇怪的天才少年为什么要对她说那样一番话了，他是在提醒她。她不欠英国王室，不欠英国政府，她不需要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可是瑞亚仍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和低微，她从来不曾觉得自己低贱，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无论是在纽约皇后区，加州好莱坞还是英国的布莱顿。 而她此刻第一次如此直接地接触到了这个层面的世界，她终于无法迴避地感受到了巨大的身份差异所带来的屈辱，这让威廉王子对她说的那句「谢谢」都像是一个笑话。 这不是学校，也不是她擅长的片场，她这种程度的优秀远远不足以让人另眼相看。如果她更聪明一点，如果她更强大一点，如果她能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她的名字—— 他们还会这样看低她吗？ 「谢谢。」接过勋章的时候，瑞亚甚至要对他们道谢，对这份来自王室的嘉赏感恩戴德，「我现在能够走了吗？」 「帕克小姐。」明显地位更高的男人叫住她，「我们不希望给威廉王子留下任何阴影，所以我们会尽量避免让他与这件事有关的人和事物接触……」 瑞亚笑着看向他，「那我为殿下不得不继续就读伊顿深表遗憾。」 对方没有对她的反击说什么，但是他那副疏冷的神色也有了一点变化，男人若有所思地开口：「我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 这次她终于可以完全从这起莫名其妙的可怕事件中脱离出来了，但是瑞亚却完全无法觉得放松，她没有想过自己能得到什么，反而害怕会受到牵连，然而现在她拿到奖励了，她却觉得更噁心，更难受。 这还是瑞亚第一次觉得，嘉奖甚至比从头到尾地忽略她的存在还要侮辱人。 总有一天，她想，总有一天，她会让那些看低自己的人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一步登天的=。=……还是太弱小了啊 记得向下翻哦~ 第33章 等瑞亚回去, 威廉王子早就离开了，记者也受学校限制不得不一起离开，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就像什么也没生过一样。 对了, 本来就「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可是她仍然有王子亲手送的花, 这一点就让很多女生羡慕了。 就是最看不起和敌视瑞亚的女主角丽贝卡·豪尔也无法承认自己不嫉妒瑞亚, 尽管丽贝卡的父亲是爵士, 她也从来没有那么近距离地见到过王子。 而所有人都知道, 瑞亚的表演出色到让威廉王子都十分欣赏，这也是他们所看到的。 然而瑞亚却更羡慕她们, 那些一开始针对过她的英国女孩, 有演出的女孩的家人基本上都过来了，只有瑞亚的家人在美国，本和梅不能为了一场戏剧就飞到布莱顿来看她, 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做。 嘆了一声, 瑞亚从来没有现在这么思念过家人，在这个陌生的英国学校, 她甚至需要用努力换来同龄女孩们的尊重，一刻也没有放松过，而此时此刻，她太需要一个可以支持她的存在了。 第82页 「你就是饰演罗密欧的瑞亚·诺伦吧。」丽贝卡身边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向她伸出手，「我是丽贝卡的父亲彼得·豪尔，说实话，你的表演真是精彩极了，听说你是从美国过来的交换生，你在那边接受过专业训练吗？」 「你好, 豪尔先生，很高兴和你见面。」看了丽贝卡一眼，瑞亚和他礼貌地握了握手，「专业训练倒没有，但是我在以前的学校里也经常表演戏剧，而我也一直希望能够把表演发展成自己的事业。」 「想要当演员？」彼得·豪尔看上去颇感兴趣，「你的选择对极了，你真该试试往这方面发展，一个女孩能把男性角色演得那么好，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而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豪尔先生惊嘆地摇头，「我在台下的时候一点也听不出来你的声音有什么不对的，谁能想到你其实就是地地道道的美国女孩呢。」 「谢谢。」瑞亚向他道谢，「特蕾莎女士在这一点上帮了我很多忙。」 至于另外一个发挥作用的人，瑞亚不打算提起。 「我可没有做什么。」忙完了一部分事情 的特蕾莎·西克也来到了后台，她亲切地插入了话题，显然她和彼得·豪尔认识，「彼得，你绝对无法想像这个女孩多有天赋，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说不出标准的英音，而现在，哈，我敢说你都听不出来她是个美国人！」 有了特蕾莎这番夸奖，彼得打量瑞亚的眼神更加亲近了一些，「当时我确实没听出来她的美国口音。」 「对了，她还演过电影呢，瑞亚，你应该和彼得说一说。」特蕾莎毫不避讳地帮瑞亚介绍，「彼得是有名的戏剧家，他还是个十分优秀的导演。」 气质温和的中年男人无奈地笑了笑，「你就不要在学生面前夸我了。」不过他也好奇起来，看向出戏之后安静了许多的瑞亚。 「你演过什么作品吗？」 「我参演了一部电影，不过现在还没有上映。」瑞亚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现在这一切把她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拉回到了现实，是的，演戏、电影、导演……这才是她的人生，「是阿德里安·莱恩执导的，我演的是女主角。」 彼得·豪尔挑起了眉，「你就是莱恩的洛丽塔？」 《洛丽塔》的导演阿德里安·莱恩也是英国人，彼得·豪尔会和他认识并不奇怪，瑞亚抬起头冲着他微笑。 尽管现在是在学校里，对方的身份是她同学的父亲，他也不是在和她谈电影谈角色，但这也不意味着以后没有合作的可能，所以瑞亚的态度还是很积极的。 在这个圈子里，人脉是很重要的，总会有意想不到的地方需要帮助，而谁也不知道一个随口聊过的同行能在特定的时候发挥多大的作用。 听到这句话，特蕾莎·西克都惊讶地看了看她，瑞亚没和这位女士那么详细地提到过这件事，一是觉得没有用，二是担心这部电影给人的潜意识印象会影响她的角色面试。 「哦，瑞亚！」 但是特蕾莎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感慨着这个女孩的优秀，「每当我觉得你已经足够好了，你总是能够让我发现更多的惊喜。」 「也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展现的机会，特蕾莎女士。」瑞亚确实很感谢特蕾莎，她完全不必管一个只读三个月的美国交换生，但是她不仅愿意在 家长的询问下再给瑞亚机会，还愿意接受她出演具有挑战性的罗密欧。 这番交谈下来之后，加上之前的精彩演出，又有特蕾莎作为中间人引荐，彼得自然就对瑞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对着瑞亚微笑的弧度都大了一些，「希望我们以后还会遇到，瑞亚。」 就算后面彼得·豪尔就回到自己女儿身边了，瑞亚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虽然这样的接触和交流在短时间内不会有任何作用，但是也不会有任何坏处，作为一个梦想着成功的年轻女演员，她当然不介意多认识几个导演。 至于丽贝卡看到自己的父亲这么欣赏她的敌人会有什么样的心情，瑞亚就没有办法管那么多了，现在瑞亚也确实没工夫在意她了。 「你能晚一点再换掉衣服吗？」有穿着校服的女生通过在剧团里的好朋友找进了后台，「我想和你拍张照，可以吗？」 瑞亚当然拒绝不了这些请求。 她只好暂时放下更换衣服的念头，和她都不认识的女生合了一张影。 「外面还有一些人想见你，瑞亚，我可以叫你瑞亚吧？」这无疑是个活泼大胆的英国女孩，她热情又不怕生地和瑞亚交谈起来，「不如你和我一起出去看看吧，礼堂里还有人没有走呢。」 反正瑞亚的家人没过来，她也没有人可以聊天，所以她就答应了下来。 但走出去之后瑞亚还是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在外面的女生还有那么多，似乎还是在特意等她的，她张口想说一些话，「那个，我……」但是这个声音瞬间就被淹没了。 「你真是美国人吗？」有女孩来问她，「我都要以为你有英国混血了你呢，你的腔调学得太像了，就连声音听上去也和真的男生一样！」 「我还以为你戴了假髮，原来你的金髮原本就是这种黄金色啊，这可真是漂亮，我也想染成这种明亮的金色。」 「你演得真是太好了！」 「罗密欧！你在台上真是帅极了，前几届也她们也演过这个，我不得不说你的罗密欧比那一个好多了！」 第83页 「你把那些台词说得真好，就算知道剧情，我还是忍不住哭了。」 女孩们的声音几乎连在了一起，这些罗丁淑女们当然不会像没有理 智的粉丝一样疯狂尖叫，但是瑞亚能够从她们急切的询问和骤然亲近起来的态度里感受到她们的热情和好感，她们喜欢她演出来的罗密欧，她们喜欢她演绎的角色。 即便是威廉王子突然来访，也没有影响到瑞亚表演给她们留下的印象。 认识到这一点，瑞亚竟然觉得有种不可思议的感动，没有比得到认可的努力更让人欣慰的事情了。 这些傲慢的英国千金小姐们从冷淡敌视转变到好奇友善的态度，也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支持和鼓励。 她当然不是低人一等的，就算这里每一个女孩的出身比她更高贵，但是她们在人格层面上仍然是平等的。 她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她有一定的天赋，她能够通过付出来换取应得的回报，能够通过证明自己的实力来换人们的尊敬。 今天瑞亚可以赢得布莱顿罗丁的承认，以后她也同样可以拿回她在王室和政府代表面前输掉的自尊心。 重生附带的预知能力总有发挥不了作用的一天，但演技是她自己的，谁也拿不走，想通了这点，瑞亚那颗焦躁不安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看了一圈围在自己身边的女孩们，她相当配合地露出了一个属于罗密欧的灿烂笑容，鲜艷夺目的微笑与那套装扮搭配起来，足以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击中每一个女性的心脏，「谢谢你们的喜欢。」 而她们的反应而毫无延迟，每一个女生的神情都变得更加友好，真诚。 她们也许会对一个过于漂亮的女孩心怀敌意，但是面对一个如此俊美的少年，她们再讨厌瑞亚诺伦也无法露出嫌恶的神色来。 被那个笑容迷花了眼，来找瑞亚的那个女孩暗自下定决心，这次的罗丁最佳女生，她一定要选瑞亚！ 在这个时候她完全忘记瑞亚根本不是罗丁女校的学生的事情了，而她不知道的是，远不止她一个人这么想。 于是瑞亚惊讶地发现，即便在她换下那身罗密欧戏服之后，布莱顿罗丁女校的学生对她的态度依然维持着亲切友好，就像是把敌对好感度刷到了亲密一样，几乎每个女生都会在看到她的时候微笑着打招唿。 甚至在她即将要离开这所学校的时候，罗丁的女生们还计划 了一场送行。 这可太古怪了，来到这所贵族私立女校的时候，学校只是安排了一个老师来接她，而现在她要走了，竟然有那么多人想要送她。 就算学校内部也没有这样的事情，三个月的时间，瑞亚就得到了在罗丁读了五年的女生都没有达到过的的号召力和欢迎程度，简直不可思议。 上到校长老师，下到学生，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美国女孩的名字。 瑞亚也很高兴，没有人喜欢被排斥，她当然也希望自己能被认可，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她接到了安德里·维特的电话才告一段落。 对方没有打招唿的意思，直接就开口问了她：「为什么你演的是罗密欧？」 「你怎么知道？」然后瑞亚就想到那些闪光灯，虽然新闻报导里提也没提她是谁，但还是有很多报纸在一组威廉王子的照片里放上了王子和她的那张，「好吧，当我没有问。」 美国人当然也能看到英国报纸。 「你没选上朱丽叶吗？」 对于安德里，瑞亚就没有要隐瞒什么的意思了，「你不会用你那颗天才大脑想一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可是在大名鼎鼎的布莱顿罗丁女校。」 距离他们那次相互试探已经过去了近三个月的时间，当瑞亚再次听到那口美国腔的时候，她竟然觉得有几分感慨。 「所以就像我想的那样，有人动用手段抢走了你的朱丽叶。」安德里认定她是那种会去竞争最好角色的那种人，她确实也是，「而你就任由别人抢走了。」 「得了吧，我还能怎么做？」瑞亚不想和安德里吵架，「无论如何我都完成我的部分，这已经结束了。」 「你完全可以报出我的名字。」 「天哪，你是认真的？这只是一个校园演出，一次女主角而已。」瑞亚觉得奇怪，「我也不觉得你有这么慷慨。」 男人一拉长声音，那种孤傲的气势就尽显现了出来，这是美国和英国的差异吗，安德里根本不屑于伪装和敷衍，「你说得没有错，我一点也不慷慨。」 「所以我不能忍受你的失败！」安德里几乎是在训斥她了，「丽贝卡·豪尔？我甚至听都没听过豪尔这个姓氏。」 他现在是把她划分到他的阵营 里面了才这么义愤填膺吗，瑞亚莫名其妙极了，「……这已经结束了，我都要回美国了，就忘掉这些事情吧。」 报纸採访的主要对象是丽贝卡·豪尔，他们后来还是通过一些渠道联繫到了学生，瑞亚也收到了採访邀请，不过她没有接受。 所以这就会给外人造成一种丽贝卡演绎的朱丽叶更优秀的错觉，但无论最后获利的是不是丽贝卡，瑞亚都不介意，而且她觉得自己其实已经获得了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成功。 但是安德里不行。 「不。」他是安德里·维特，他本来就是个该死地小气的男人，对于自己的利益，尽管是最微末的他也不愿意拱手让给别人，「这没完，既然她抢了你一次朱丽叶，那你就给我抢回去。」 第84页 「你在说什么？」 「巴兹·鲁赫曼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原定的女主角退出了这部电影，多亏你的退让，那些报导让那个英国女孩的演出看上去似乎多了那么点可信，我不管你怎么做，抢回你的朱丽叶。」 真是见鬼了！ 经过了那些刻薄自以为是的英国人的贬低和打压之后，瑞亚惊奇地发现安德里·维特原来这么和蔼可亲。 事实上他依然吝啬冷漠，依然看不起人，可是当这个美国上层出身的精英站在她这一边的时候，他还真是该死地可爱。 现在瑞亚有点搞明白为什么丽贝卡不惜要通过家长也要抢到女主角了，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么她倒是理解了几分，但理解不代表她接受。 如果是三个月前，瑞亚对于这种欧洲古典文化色彩浓重的贵族少女角色还没有什么自信，而现在，她完全可以把话放在这里。 无论是哪个朱丽叶，都应该是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唿出一口气，我们可以暂时结束英国篇暂时先回到主线了_(:3」∠)_我已经尽量加速了 第34章 巴兹·鲁赫曼最近过得并不好。 自从他的《舞国英雄》大获得成功之后, 他就一直在策划筹备着自己的下一部电影，而他早就有了构思。 他想要把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再次搬到荧幕上，不过巴兹·鲁赫曼并不想要拍成68年佛朗哥·泽菲雷里执导的那部改编电影, 他的想法更多, 并不满足于完全照搬原着。 他想要一部能引起现代人共鸣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他想要融入自己的想法。 精心计划了许久, 鲁赫曼从各个人物角色想到电影里的每一个场景, 他对任何一处细节都有了一定思路, 他自己制片自己导演，下定决心要把经典拍出新的感觉。 对于这种以爱情为主线的电影, 男女主角的选择至关重要, 巴兹·鲁赫曼对此也十分慎重。 首先男主角罗密欧·蒙太古的人选，鲁赫曼就在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和克里斯蒂安·贝尔之间犹豫了一段时间，最终他选择了凭藉《不一样的天空》拿过最佳男配角奥斯卡提名的莱昂纳多。 鲁赫曼之所以选择莱昂纳多, 是因为这个长相精緻的金髮男演员非常接近他在构思电影时想像中的罗密欧形象, 而且他隐隐觉得，佛朗哥版本的罗密欧的男主演叫做莱昂纳德, 而他选了一个莱昂纳多，这之间似乎有什么命运似的联繫，这推动他下了决心。 定了核心主角之一以后，其他角色的挑选也都顺利地进行了下去，但是让鲁赫曼没有想到的是，他觉得最容易做决定的女主角朱丽叶竟然会给他带来那么大的麻烦。 一开始，他在想像朱丽叶的时候心里其实就有了人选，但是严谨的性格还是让鲁赫曼决定开展一个小规模的试镜，他从金髮碧眼的瑞茜·威瑟斯彭看到古典美丽的克里斯蒂安·里奇，在《罪孽天使》里有出色表现的凯特·温斯莱特原本也要来参加朱丽叶的试镜, 但是她为了接演《理智与情感》没能参与。 不过最终，鲁赫曼还是挑选了自己更心仪的娜塔莉·波特曼，他很喜欢她在《这个杀手不太冷》中的演出，更重要的是，这个女孩14岁，正好和莎翁笔下的朱丽叶同龄，这让他 觉得这是命运的安排，所以很快就拍定了她。 当时鲁赫曼是这样想的，但是真的要准备拍摄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之中出现了一个大问题。 莱昂纳多二十一岁了，尽管他可以让自己看上去像十几岁的少年，但当他真的站在十四岁的娜塔莉·波特曼面前时，那情况简直糟糕到可怕，别说什么浪漫气息了，鲁赫曼自己都没办法相信这是一对爱侣。 这个天赋过人的犹太女孩确实能够演戏，但是她没谈过恋爱，就没办法演出让人信服的朱丽叶。 而且她还这么小才14岁，稍微一怯场就显得生涩，这让罗密欧的求爱像是心怀不轨的调戏。 面临这种困境，鲁赫曼再欣赏娜塔莉·波特曼也不得不换掉她了，他当然不能换掉莱昂纳多，这个出色的男演员不仅愿意自费到澳大利亚雪梨来拍摄一些宣传用的短镜头，还通过精彩的表现让鲁赫曼凭藉这些宣传短片获到了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的资金支持。 这部电影能够这么快地找到发行公司，莱昂纳多发挥了一大部分作用。 要是连扮演罗密欧，二十一岁的莱昂纳多都在娜塔莉·波特曼面前显得那么老，那么扮演朱丽叶未婚夫帕里斯的保罗·路德只会更糟，他都二十六岁了。 鲁赫曼不能让这么青涩的朱丽叶毁掉一整部电影。 所以他只能重新选角，这也更麻烦。 原本朱丽叶就举行过一次试镜了，档期合适、形象符合的年轻女星都来参加过了试镜，鲁赫曼也都看过，他不肯能再去把自己拒绝过的人叫回来拍，也很难再从原本的女演员范围里寻找更好的。 所以鲁赫曼不得不求助于自己的老朋友们，希望能找到他的朱丽叶。 朱迪·福斯特向他推荐了在去年凭藉《小妇人》得到了一些关注的克莱尔·丹尼斯。彼得·豪尔推荐了自己的女儿丽贝卡·豪尔，鲁赫曼听说这个英国女孩在学校里演过的朱丽叶获得了英国报纸的青睐，甚至还有王子到场观看。 第85页 虽然他更希望看到的是有一定表演经验的女演员，但是丽贝卡身上的这些噱头也让鲁赫曼有点感兴趣，所以他也想看看她的表现。 不过最令鲁赫曼感到惊讶的是，泰德·菲 尔德向他推荐了瑞亚·诺伦，这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个菲尔德家族的继承人推荐的人选就完全毫无名气，鲁赫曼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女演员的名字。 「你应该看一看她的表演，巴兹，她不会让你失望的。」 虽然因为擅长的风格不相同，巴兹·鲁赫曼和泰德·菲尔德之间没有什么合作，但是他们认识的时间不短，彼此之间也有一定了解，鲁赫曼知道对方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 鲁赫曼有一点质疑：「这真是一个高评价啊。」 「哈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和娜塔莉·波特曼差不多大，太年轻了，她现在还没有任何代表作品，太没有名气，可是对于这种天才，你不能用那些东西来要求她，巴兹。」泰德·菲尔德对朋友的怀疑非常理解，「你知道我正在制作的那部《勇敢者的游戏》吧，我试镜了好几个女孩，最后因为角色年龄的关系我选了克尔斯滕·邓斯特，但是让印象最深刻的却是这个瑞亚·诺伦。」 「但你仍然没有选择她。」鲁赫曼保留他的意见。 泰德·菲尔德只是笑了笑，「那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给她一个机会，我们总得给那些好莱坞新人一点机会，不是吗？」 虽然没有听到鲁赫曼的回答，但是泰德·菲尔德知道对方已经被自己说服了，再了扯几句电影的事情，他挂掉了电话。 然而在泰德·菲尔德决定打出下一个电话之前，他却又开始犹豫，他到底要先给哪个人回电话。 是先回復那个离奇地到好莱坞插一脚的工业巨擘之子安德里·维特，还是先回答那个消息灵通的迈特斯·休·马洛伊。 这两个男人都值得泰德·菲尔德慎重对待，泰德的父母都是传媒界有影响力的人物，有他父母的媒体渠道，他能够了解到比他同行更多的信息。 作为一个没拿到继承权才灰熘熘地来混好莱坞的男人，安德里也太过于有钱了。 泰德是菲尔德家族的继承人，但是他丝毫不觉得他比安德里更富有。 而让泰德觉得更有意思的是那个icm的经纪人迈特斯·休·马洛伊，这个男人和安德里完全是相反的两面，底层出身的犹太人，身材高大结实得能去打橄榄球， 热情机敏，充满向上爬的野心。 马洛伊用一个消息从泰德这里换得了一个推荐机会。 作为一个从底层窜上来的经纪人，马洛伊的消息渠道未免也太广了。 是的，泰德把同一件事情卖了两次。 不过说得更确切一点，安德里是在「命令」他，马洛伊才是和他做了一个交易的那个。 无论是在哪里，金钱、权力和人脉都是极为好用的手段，但要说在好莱坞，泰德·菲尔德的经验可比这两个男人中的任何一个都要多。 而他打赌，无论安德里真正想做什么，但在好莱坞，马洛伊绝对能混得比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要更成功。 当然，泰德·菲尔德相信，最成功的一定会是被这两个男人同时挑选出来的瑞亚·诺伦，再加上她的才能—— 想到这里泰德就做出了决定，他直接略过了男人们，给真正的主角打了一通电话，而他也相信，距离他打出下一个恭喜她获得朱丽叶这个角色的电话的时间，不过相隔太久的。 「瑞亚！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朋友在挑选电影的女主角上遇到了麻烦，我向他推荐了你……」 － 「他也好意思说得就像是友情为你推荐一样。」从瑞亚那里听到了事情经过，马洛伊愤愤不平，「真是个老油条！」 瑞亚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她的经纪人了，现在见到了就更觉得怀念，「那你是怎么说服这个老油条的？」 马洛伊掀起眼皮看了看她，带着一种古怪的审视，「从知道你拿到布莱顿罗丁的交换名额我就开始帮你策划下一部电影了，我就猜到《小妇人》之后会有很多经典古典文学的改编电影流行起来，看现在就知道了！」 「我原本还想要试一试那部《理智与情感》，我以为哥伦比亚制作的电影好歹也会留些角色给美国人，结果艾玛·汤普森拿到制片权之后全选了英国人。」马洛伊说着翻了个白眼，「这部电影可还要在美国上映呢！」 「谁能想到这部我一开始就没想过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竟然还能成为我们跟上这股流行风潮的最后机会呢。我知道泰德·菲尔德认识导演就去联繫他了。」马洛伊回答了瑞亚的那个问题，「 他在caa的经纪约今年就要到期了，而我知道icm经纪公司的『新变化』能为他提供更合理的服务。」 「而你还能为你的经纪公司带来一个新合约。」瑞亚很快跟上了他的思路，「他是不是选择了你当他的经纪人？」 她的经纪人终于笑了：「这就不是你要关心的问了。」 笑过之后马洛伊又若有所思地停下来，「瑞亚，难道还有人在帮你运作这个角色吗？」 看了他一会儿，瑞亚回忆她和安德里·维特的对话，那个男人有提过任何要帮她忙的意思吗？ 安德里只是和她透露了巴兹·鲁赫曼要重新选角的消息，他不喜欢失败者，瑞亚很清楚，她也没指望对方能够有多慷慨地帮她，所以瑞亚只是用这个内部消息联繫了她的经纪人，希望马洛伊能够找到办法。 第86页 「没有。」瑞亚肯定地回答他，「你是我唯一一个经纪人。」 掏出一根香菸，马洛伊没有点燃只是拿在手里，「我就问一问，也许是我多心了……我只是讨厌被愚弄。」 在这一刻，瑞亚觉得自己似乎隐隐窥视到马洛伊一直隐藏在表面之下的不同性格。他看上去之前展露出来的精明但又有点小幽默的男人不太一样。 他压抑着的焦虑太浓烈了，以至于稍微泄露出一丁半点，就能够让人觉得难以承受的可怕。 瑞亚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从马洛伊身上感觉到这种负面情绪了，她都以为她的经纪人已经把自己的事处理好了，但看起来，他仍然在为一些事情烦恼。 感受到她探寻的视线，马洛伊又很快恢復了过来，他扯起嘴角笑了笑，「从布莱顿飞回纽约，又再转到雪梨的感觉怎么样，希望这不会影响你的试镜。」 「我只是庆幸第一个学期马上就要结束了。」这句话就表明了瑞亚的信心。 马洛伊停了下来，他要在外面等她，「那就去吧，朱丽叶。」 推开门，瑞亚看到里面已经有两个女孩在等着了，发现还有人进来，她们转头看向了门口。 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瑞亚和她打了一个招唿。 「嗨，丽贝卡，没想到我们还能在这里碰见。」 下一个瞬间，那个棕发棕眼的英国女孩的脸色变得铁青。 作者有话要说： 期中，昨天今天都有考试，所以今天没有二更。 我也不想卡在这里的qaq 第35章 那一刻丽贝卡·豪尔的神色变化过于明显, 就连坐在另一边的克莱尔·丹尼斯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她在打量最后才来的瑞亚，目光里流露出一丝好奇。 「你好, 我是瑞亚·诺伦, 我之前去丽贝卡的学校做了三个月的交换生。」注意到克莱尔在看自己, 瑞亚也和她打了一个招唿, 顺便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和丽贝卡认识。 听到瑞亚说话后, 克莱尔不太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我是克莱尔·丹尼斯。」 瑞亚也是一个美国女孩，看到丽贝卡的时候克莱尔还担心片方其实更想要一个英国人来演朱丽叶, 现在克莱尔对于这一方面的忧虑就减少了一些, 不过她又生出了新的危机感，这个后来的金髮少女长相太突出了。 「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到韦伯了。」就算丽贝卡很快恢復了过来，那个神情反应还是让气氛僵了一下, 于是她试图补救, 「瑞亚，你的头髮长了很多。」 配合地拨弄了一下自己那头金髮, 瑞亚没有想要让丽贝卡难堪的意思，所以她自然地接了话：「是啊，我之后就再也没有剪过。」 虽然瑞亚来得最晚，但是她成功地用几段话就打入了这两个女孩之间，她和克莱尔·丹尼斯都是美国人，又和丽贝卡·豪尔同住过一段寝室，尽管她们三个人彼此都是竞争关系，但是她们还是会在和另外一个人的比较中下意识地亲近共同点更多的瑞亚。 都是来竞争同一个角色的，女孩们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聊，礼貌地认识一下就各坐一边研究剧本了。 上面的台词基本上和莎翁原着没有什么区别, 这对熟读原剧的瑞亚有一定优势，不过她肯定不是唯一一个看过原来剧本的人。 在这两个女孩之间看了一圈，瑞亚就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克莱尔忌惮她们之中的唯一一个英国人，丽贝卡体验过之前在布莱顿罗丁的经歷则更加警惕瑞亚。 而瑞亚自己觉得克莱尔对她的威胁性最大，她的作品履歷还是太单薄了，而她们之中，已经有了代表作品的克莱尔无疑更容易讨到导演的欢心。 这刚好形成了一个相互制衡的三角链，于是气氛反而显得和谐。 顺序没有什么讲究，就是按照首字母排的，所以第一个进去的是克莱尔·丹尼斯，第二个是丽贝卡，瑞亚是最后一个。 最紧张的就是丽贝卡了，她小时候在父亲的电影中客串过一个角色，但这种正式的试镜还是第一次参加，更让她难以平静的就是她的竞争者里面还有瑞亚·诺伦！ 即使是克莱尔都不能给丽贝卡更大的压力，瑞亚给她留下的阴影太深了，那种从头到尾的碾压不是这么短的时间就能遗忘的。 一开始她还对瑞亚这个从美国过来的交换生不以为然，丽贝卡更瞧不上美国那些学校里的戏剧社，谁想到瑞亚就偏偏是那个能够打破所有偏见的意外呢。 甚至在瑞亚离开罗丁之后，丽贝卡也依然能够听到对方的名字。 特蕾莎·西克会提起，校剧团的成员会提起，她的同学们也会聊到，甚至连她的父亲，彼得·豪尔都会从嘴巴里蹦出一句夸奖来，丽贝卡想要遗忘都难。 就连她的採访报导都是在瑞亚拒绝之后得到的，这种差距感才是最让丽贝卡难受的。 如果不是她在戏剧演出里抢到了朱丽叶，如果不是瑞亚在那个时候已经回美国去了，丽贝卡真不知道她的父亲究竟会推荐谁。 「你就是罗丁女校的那个朱丽叶吧。」看到丽贝卡进来，巴兹·鲁赫曼对着她笑了一下，他能从这张年轻稚嫩的漂亮脸蛋上看到一丝彼得·豪尔的影子，「我看过了那些报纸，你得到了很多好评啊，丽贝卡。」 「是的。」察觉到导演对自己释放的善意，丽贝卡微微放松了一些，她当然不会告诉他那几篇报导的真相，「为了准备这齣戏剧，我还去研究了原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我背下了朱丽叶所有的台词。」 第87页 在丽贝卡说话之后，坐在巴兹·鲁赫曼旁边的女士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她是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的高管朱莉·安查尔，虽然这部电影是鲁赫曼自己制片的作品，但是福克斯也投了钱，还负责发行，在至关重要的女主选角上出了这种差错，福克斯当然有权利在朱丽叶的重新选角上插手。 「是吗，你背下了全部台词？」鲁赫曼的反应截然相反，他稍微热情了一 些，还追问了一句，「是古英语那版吗？」 丽贝卡迟疑地摇了摇头，「不过我想我能够掌握得很快的，我还擅长拉丁语——」 「会再多语言也不会给你加分的，朱丽叶也不是语言家，不如你先为我们表演一段吧。」朱莉·安查尔打断了丽贝卡的自我推销。 丽贝卡并不是一个愚笨迟钝的人，她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四个人里面，朱莉·安查尔最不喜欢她。 另外两个，一个是来自演员工会的代表查克斯·布莱特，另外一个是这部电影的男主角，刚走进来的时候，丽贝卡第一个看到的就是饰演罗密欧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她还在英国看过他的电影。 在荧幕上莱昂纳多就十分帅气了，而在现实里他也没有输给银幕形象，坐在试镜室里就像是自带光环一样，格外引人注目。 把男主演叫过来参加试镜是导演鲁赫曼的考虑，他总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上一个朱丽叶和莱昂纳多没有火花，这一次的朱丽叶绝对不能也这样。 在让丽贝卡演了一段朱丽叶的独自倾诉之后，鲁赫曼就安排她和莱昂纳多对戏了朱丽叶和罗密欧的那段经典示爱。 从13岁起就一直在布莱顿罗丁女校读书，丽贝卡很少接触到男生，所以在面对莱昂纳多的时候，她的羞涩和腼腆甚至不需要演技就能展示出来，清纯得如此动人，当她用那双棕色的眼睛凝视对方的时候就像会说话一样，代替她的台词演出了朱丽叶的惊喜和爱恋。 这个罗密欧更高挑更英俊，他是货真价实的男性，金棕色的短髮把那双泛着幽光的蓝绿色眼睛衬得更加迷人，也比另外一双湛蓝的眼睛更热情更富有侵略性。 是的，丽贝卡无法控制地想起了另外一个罗密欧，那是个和她同龄的少女，纤细精緻，金黄色的髮丝垂下来会在透亮的白皮肤上打下一道忧郁的阴影，那双左右有些色差的蓝眸安静冷艷，但是在表达爱意的时候又能让每一个人都无比信服。 就算是最不喜欢瑞亚的丽贝卡也无法对那样的罗密欧说不。 她见过了月夜下俊美深情的罗密欧，现在她见到了日辉之下俊朗英气的罗密欧，丽贝卡没资格说莱昂纳多演得不好，事 实上，这场对手戏之中他很轻易地就控制住了全部节奏，只是在对视的短暂一刻，丽贝卡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学校的舞台上。 身穿丝绸衬衫套上復古外套的金髮少年把她搂到怀里，他如此温柔又如此美丽，但是他仍然能够让人相信他是个少年而不是女孩。 像是魔法一样，那头总是让丽贝卡厌烦的金黄色头髮也不再刺眼了，那双左右深浅不一的蓝色眼睛也不再奇怪了，那个罗密欧面相阴柔，身形潇洒，他会爬上学校舞台的可笑道具楼梯来赞扬她的美貌，似乎他自己一点也不好看似的。 落幕之后台下掌声雷动，丽贝卡知道那些鼓掌和欢唿是送给谁的，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像她的母亲玛利亚·艾文那么生气，因为那是献给罗密欧的。 可当脱离角色的瑞亚回到后台，丽贝卡又难以控制地感觉到了憎恶，尽管还是一样的打扮，一样的相貌，可是她知道那不是罗密欧了。 罗密欧热情真诚，瑞亚冷静克制，无论罗丁女校的女生的态度是敌视针对，还是喜爱亲近，瑞亚都不在乎，这个美国人就像该死的完美圣人一样，拥有无数丽贝卡渴望的东西。 而丽贝卡更清楚的是，瑞亚不是罗密欧，她永远都不可能爱上朱丽叶，因为她自己就是来竞争朱丽叶的。 「很好。」巴兹·鲁赫曼颇为满意地叫了停，他从莱昂纳多看到了丽贝卡，「有其父必有其女，彼得真应该早点让你参与到电影拍摄里来的。」 退出莱昂纳多的怀抱，丽贝卡心情复杂地对着男主演和导演道谢，她的试镜部分已经结束，作为一个新人，她的表现很出色，然而这个优秀是建立在她的零经验上的。 说实话，无论导演看上去有多么喜欢她，丽贝卡仍然没有信心，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就是瑞亚的试镜了。 如果一定要失败，她宁愿输给瑞亚·诺伦也不愿意输给克莱尔·丹尼斯。 「丽贝卡·豪尔表现得不错，她其实很出乎我的意料。」在演员出去之后，鲁赫曼和其他人短暂地交流了一会儿，「她在年龄上更接近朱丽叶，更年轻。」 「也更没有经验。」福克斯的代表朱莉·安查尔微微皱起了眉，「她的英国 口音太重了，巴兹。」 作为一个来好莱坞发展的澳州导演，鲁赫曼对于这种问题还是很敏感的，朱莉·安查尔一提他就反应过来了。 英国贵族看不起美国平民女孩，好莱坞还偏爱本土白种美人呢，福克斯电影公司肯定更想要选美国人来演电影。 鲁赫曼偏过头去寻求和两个女演员都有过对手戏的莱昂纳多的支持，「里奥，你觉得怎么样？」 第88页 「不是还有一个朱丽叶吗？」年轻俊俏的男演员往椅子上一靠，暂时不打算站边，那双蓝绿色的眼睛里闪动着狡黠的光，「总得让罗密欧见完他的全部恋人，才能做选择吧。」 负责保证试镜公正性的演员工会代表查克斯·布莱特也发话了：「那就叫最后一个女孩进来吧。」 其实鲁赫曼更偏向于在克莱尔和丽贝卡之间做选择，克莱尔更机敏聪慧，丽贝卡更青涩可爱，这两个朱丽叶已经让他比较满意了，至于最后一个瑞亚·诺伦，鲁赫曼其实并没有抱什么希望，这段时间以来他都见过各种各样的朱丽叶了。 排在末尾就是有这一点不好，前面的人早已展现各种优点了，除非是真的才华过人，或是拥有自己的特色，否则很容易就被前人的光辉所掩盖住，压轴不是那么好当的。 现在鲁赫曼的兴致比起一开始就降低了一些。 然而当第三个金髮的朱丽叶走进来时，他还是稍微惊讶了一下。 与简歷上的照片给人的印象不同，现实中的瑞亚·诺伦比那个形象照更要漂亮，她的头髮比照片上的短，眼睛比照片上的更亮，当她走进这个试镜室时，一点也不怯场，只是自然大方地向他们展示自己。 鲁赫曼的记忆力很好，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你是那个罗密欧！」 「嘿，罗密欧在这里。」莱昂纳调皮地多举了一下手，示意自己是男主演。 好笑地瞪了他一眼，鲁赫曼又看回瑞亚·诺伦，「你是和丽贝卡一起演过《罗密欧与朱丽叶》吗？」 他瞟了几眼彼得·豪尔给他的报纸，鲁赫曼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威廉王子给罗密欧献花的那张照片，作为一个注重画面风格的导演，鲁赫曼很欣赏那张光影、色彩、形象对比都如此鲜明的人 物照，而且那个罗密欧的扮相也很令人惊艷。 那个金髮的罗密欧的忧郁和深情十分能打动人，只是比鲁赫曼想像中的罗密欧形象更柔美一些。 如果不是知道女校里的罗密欧只可能是女孩，鲁赫曼还真的要以为英国出了一个新一代的伯恩·安德森，那张照片上的罗密欧确实如《魂断威尼斯》里的美少年一样美丽精緻。 看瑞亚的简歷时，鲁赫曼没有认出来，因为她之前还在《洛丽塔》里染着红栗发，现在她重新长出了明亮的金髮，更加显眼也更加绚烂，所以鲁赫曼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是的，我之前去布莱顿罗丁做了交换生，丽贝卡演了朱丽叶，而我是她的罗密欧。」瑞亚对着导演笑了一下，有罗密欧的印象加成，鲁赫曼对她的感官好了一点， 再加上莱昂纳多的玩笑，试镜室里的气氛也好了许多。 朱莉·安查尔感兴趣地看了看瑞亚，「你反串表演了罗密欧？」看着容貌明艷的金髮美人，打扮精明的职业女性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怀疑。 但是总比无动于衷要好，起码他们现在都对瑞亚有了好奇心。 「这听上去也许有点奇怪，不过我从丽贝卡的父亲彼得·豪尔那里听说过你，他告诉我那一场的罗密欧十分出色。」 这么一来，就连演员工会代表查克斯·布莱特都被勾起了兴趣。 莱昂纳多半开玩笑半挑衅地插了一句：「这里可不能有两个罗密欧。」 「那么你就可以放心了，我是来试镜朱丽叶的，不是和你抢罗密欧的。」瑞亚看向她的面试官们，那种自然流露出来的信心感染到了别人，人们也能对她的笑话回以笑意。 和前面两个人一样，鲁赫曼让瑞亚先表演一段朱丽叶的自白，虽然他心里有一定偏向，但他做事是公平的。 看着眼前的少女改变了表情神态和身姿气质，鲁赫曼知道她已经入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36章 「唉, 罗密欧，为什么你是罗密欧。」 瑞亚把台词说出口，鲁赫曼的眼睛就一亮, 她一定恶补过功课, 所以念起古英语来一点也不奇怪, 反而如同英国诗人一样自然流畅, 可是她又是个美国人, 所以英音并不浓重, 只是自然地混进了她的声音里，为那些拗口的音节弥补韵味。 为了把英音学得更好, 瑞亚真的是下了苦工, 她甚至去学了古英语，就为了能够更好地改变自己的发音习惯和方式，挑剔苛刻的私人指导也一次又一次地批判过她, 所以瑞亚才能学得那么快。 在罗丁女校的演出, 为了引起观众共鸣，她们都是用更现代化的台词来表演的, 所以现在，瑞亚学过的古英语才有了展现的地方。 「别认你的父亲，抛弃你的姓名。」她抬起眼，就从外貌抢眼的美国女孩变成了心陷恋情的贵族少女，「如果你不依，只要发誓你爱我，我就不再姓凯普莱特。」 同样的话语鲁赫曼听过了无数次了，不过这次他还是十分入神地听了下去，这是他作为一个制片导演对试镜演员的尊重，也是瑞亚表演得太传神以至于他无法不去聆听这位少女的心声。 鲁赫曼看了莱昂纳多一眼, 示意对方可以上去接对手戏了，原本鲁赫曼是应该打断瑞亚，然后告诉她接下来要和男主演对戏，但是他现在不想影响这一幕精彩的发挥，于是他干脆直接让莱昂纳多上场。 莱昂纳多是个有天赋的优秀演员，经过前两次试镜，现在他进入角色就更加熟练自然了，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瑞亚身前，这让那个金髮少女一惊。 第89页 她的表情过渡得无比流畅，莱昂纳多一时分辨不出她的惊讶究竟是在戏中还是在戏外。 他比对方高很多，所以这个朱丽叶要抬起头看他，幽蓝的双眸里没有一丝杂色，只是闪动着少女的惊喜、羞涩和犹豫，「你是罗密欧·蒙太古吗？」 「你不喜欢，我就不是。」他配合地微低下头注视他的朱丽叶，然后发现她那双蓝眼睛左右之间有细微的颜色差。 「他们发现，会杀了你的。」她担忧而又禁不住喜悦地靠近了一点。 罗密欧则更大胆地 走近了一步，「有夜色掩护，他们看不见我，但你若不爱我，就让他们发现好了，我宁可因恨而被杀死，也不愿无爱而苟活。」 在剧本里，下面一幕就是接吻了。 不过在这里，演员们只要靠近彼此，给导演展示他们之间的契合度和火花就行了。 所以当罗密欧低下头来的时候，她只是带着少女的羞怯闪躲地往后稍稍一退就又无比期待地仰起了自己的头，但是她的嘴唇仍然因为羞意而紧紧地闭着，如果她的爱人逼得紧了，她还会情不自禁地轻颤。 然而那双眼里亮起来的光却足以让所有人知道，她是心甘情愿的，她是快乐的。 原本瑞亚以为鲁赫曼会叫停的，可是她等了很久，也就看到莱昂纳多越来越近的脸，在这个时候，他长得可真是好看啊，纤瘦俊美，光滑的脸蛋上没有一根胡茬，蓝色的眼眸嵌着一点绿，轻易就叫人相信他的深情和爱意。 瑞亚其实在她的世界里见过莱昂纳多一次，国外的红毯，她因为一部进入竞赛单元的电影去过一次，但是当时他被记者包围，瑞亚只是隔着很远的地方亲眼看到了这位国际巨星的脸。 那时候他已经蓄起鬍子，健身锻鍊肌肉，与当年的美少年形象相差甚远，也比现在的意气风发更加成熟，而那个时候的瑞亚也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她曾经是个标准的东方美人，皮肤雪白头髮乌黑，她信心满满，以为自己在国际上踏出了第一步，就会迎来更加耀眼的未来。 可是现实永远都会比梦想更残酷。 梦醒了，她又回到了原地，又得从一无所有重新开始奋斗。 这里的世界和她的那个不一样，即便有相同的人物相同的歷史也不意味着一切都会遵循她记忆里的那样发展。 无论现在的莱昂纳多有多好看，瑞亚也得停下了，几乎差一点他们就要亲上了，于是她不得不主动询问：「我们要亲上吗，我没有喷口气清新剂。」 年轻的莱昂纳多被她逗笑了，「没事，我不介意。」 「你们两个站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画一样，真让人不忍心打扰。」朱莉·安查尔非常满意地支起下巴看着这两个俊男美女，从电影投资商的角度考虑，她很喜欢 这种会受到观众喜欢的画面。 鲁赫曼不怎么认真地警告了一句：「好了，里奥，你应该在之前就停下的。」 「我只是对罗密欧入戏太深。」莱昂纳多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的无辜。 「我实在很好奇，瑞亚。」朱莉·安查尔感兴趣极了，「你把朱丽叶演得很棒，所以我更难想像你是怎么演出罗密欧来的了，你介意为我们表演一段吗？」 导演没有拒绝朱莉提出的要求，他自己其实也很想亲眼看看彼得·豪尔所说的奇妙的罗密欧。 「这是我的荣幸。」一旦转换身份，瑞亚就表现得比之前更加强势，她弯下腰对莱昂纳多伸出手，「我想你不介意暂时当一下我的朱丽叶。」 尽管她比莱昂纳多矮，弯腰就显得更娇小，但是她动作姿势一变，就一点也不像是少女了，举手投足之间多了一分勇武和潇洒。 「等一等。」 莱昂纳多跃跃欲试，但是他先过去向正在举着机器拍摄试镜画面的工作人员说了一些什么。 看到工作人员走出去从外面拿回来一顶长长的棕色假髮，鲁赫曼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你是不是在片场拍戏的时候就盯上那顶假髮了？」 对方的回答是把假髮套到了自己的头上，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莱昂纳多很快就变成了一个过于健壮的女孩。 他确实长得很精緻，眼睛水润嘴唇柔软，戴上温柔秀丽的棕色假髮，光看脸还有点像那么一回事，但是很和瑞亚这样真正的少女站在一起，那种体型差距简直是一场灾难。 而瑞亚把她的金髮抓到后面去了，她找了根皮筋扎了一个松散的低马尾，倒有点像是《夜访吸血鬼》里的汤姆·克鲁斯。 「罗密欧，为什么你偏偏是罗密欧。」掐细了嗓音念着朱丽叶的台词，莱昂纳多听上去有点奇怪，鲁赫曼已经有点想笑了，朱莉比他更会装一点。 完全变了模样，瑞亚走近他，「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就不是。」这可真是神奇，当这个女孩压低声音学男人说话，效果却惊人得好。 她的声音沙哑了一些变得低沉，但仍然是很中性化的，不过能够让人相信她是个少年。 「你就要这样离开我？」她挽留自己的爱人， 当这个罗密欧深情地凝着蓝眼望向高大得多的朱丽叶时，她竟然能让人信服！ 尽管这种画面是搞笑的，离奇的，但是鲁赫曼还是能从那些表演里读到痴恋，而与朱丽叶不一样，罗密欧的爱慕是赤诚火热的，他如同追逐火光的飞蛾，毫不迟疑地扑了上去，没有少女的娇羞和犹疑，只是一个为爱疯狂的少年。 第90页 原本莱昂纳多是想要搞笑得演完这一段反串剧情的，可是看到瑞亚演得这么认真，甚至如同一个真正的少年一样，他也被激起了好胜心，神情姿态也从浮夸变得真实，「那你还想要怎么样？」 「我想要你也发誓爱我。」依然是抬起头看着对方，可是瑞亚却能让自己看上去比男主演更富有气势，她的眼神沉下来，专注焦灼，期待恋人的答覆。 不是莱昂纳多压制不住她，只是当他表演朱丽叶的时候，他本来就该是更收敛的那一方，可是他仍然可以热情地扑过去吻她，盖过她的气焰，「你没问，我就已经说了。」 瑞亚差点接不住莱昂纳多，他是瘦，但个头还是比她大很多的，所以她踉跄了一下只能顺势揽着对方的腰让他倒在自己的怀里面，这样她就能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了。 年轻美丽的金髮少女竟然也能散发出雌雄莫辩的惊人魅力，很难说她的迷人是因为那张精緻的脸蛋还是因为她的认真和优秀，而躺在她怀里的男人披着棕色假髮，他配合地露出一丝羞赧，但是脸上的微笑仍然带着点玩世不恭。 他们在此刻都还那么稚嫩，但却早早拥有了那种吸引人们眼球的特质。 仍旧在运作的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所有的试镜画面，也把这乍看搞笑古怪，但仔细看下去又无比有趣精彩的一幕录进了镜头里。 当他们越靠越近，瑞亚就越来越支撑不住莱昂纳多的重量，就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她怀里的男人配合地站了起来，「如果你想要吻我，我得先警告你，我也没有喷口气清新剂。」 在试镜室里面这么长的时间，朱莉·安查尔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微笑。 站起来的时候，莱昂纳多还故意用力地甩了一下自己那头假髮，把那些棕毛弄得乱七八糟，场面就更搞笑了。 「 哇哦，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优秀的罗密欧。」福克斯的女高管对瑞亚笑了笑，然后她又看到莱昂纳多，「但是鑑于我们有了更好的罗密欧，我们现在只需要更好的朱丽叶了。」 鲁赫曼没有透露任何讯息，只是保守地回復瑞亚：「谢谢你来参加试镜，我们需要一点商量的时间。」 「谢谢你们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对着房间里的所有人打完招唿，瑞亚退了出去。 「她真是出人意料！」朱莉·安查尔惊嘆了一声，「巴兹，你看到她和里奥之间的对手戏了吗，那太吸引人了，这就是观众想要看到的！」 「但是……她长得太漂亮了一点。」鲁赫曼有点犹豫，他的罗密欧已经是外貌出色的男演员了，再来个美貌惊人的朱丽叶，这会让这部电影太偶像化了。 朱莉却完全不认同鲁赫曼的看法，「得了吧，巴兹，朱丽叶如果不漂亮，她是怎么让罗密欧对她一见钟情的。」 「丽贝卡的腼腆很可爱，而且和里奥一起搭戏也不突兀。」鲁赫曼公平地提到其他女孩，「克莱尔文静优雅，在亲密戏面前一点都不怯场。」 「这是一部美国电影。」朱莉强调了一句，「如果你真这么喜欢英音，瑞亚的英腔也很自然，而且没有那么重。」 这句话就堵死了丽贝卡·豪尔当选的可能性。 那个英国女孩肯定想不到，正如她瞧不起美国学校戏剧和瑞亚的美国口音一样，美国电影公司的高管也不怎么喜欢过重的英国口音。 「里奥，你觉得呢？」 其实鲁赫曼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和决定，但他还是转向莱昂纳多询问了一句，不过他完全看得出这个男演员的想法。 和前面两个女演员试戏的时候，莱昂纳多的话可没那么多。 不出所料，莱昂纳多靠在椅背上耸了耸肩膀，「这可是唯一一个能演得了罗密欧的朱丽叶。」 「长得漂亮可不是缺点。」虽然是负责监督试镜程序的演员工会代表，但是查克斯·布莱特在必要的时候也能提供一点意见，「而且她又在表演上那么优秀，起码我愿意为这位瑞亚小姐花钱看一场电影。」 作为一个审美正常的男人，查克斯只是十分诚实地发表了民众 的看法。 「好了，我猜现在我得去准备口气清新剂了吧。」莱昂纳多像是玩不厌了一样，又提了这个笑话，「我看那个瑞亚·诺伦似乎相当在意这一点。」 这惹得鲁赫曼忍不住埋怨了一句，即便是抱怨他说得也带着几分溺爱，他自然是很欣赏莱昂纳多的，「天哪，里奥，别告诉我你是因为她长得最漂亮你就选了她。」 「当然不是，还因为她是演得最自然的那个。」莱昂纳多伸过手拍了拍导演的肩膀，「你这么说可就容易得罪人了，巴兹。」 他们对视了一眼，过了一会儿莱昂纳多举起手来示意认输，「好吧，我承认，她确实很漂亮。」 试镜室里的气氛一松，压在鲁赫曼身上的石头也轻了，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即使经过一番磨难，他们最终还是迎来了最合适的朱丽叶。 「那就别再拖了，告诉她们的经纪人吧。」一点也不想耽搁，鲁赫曼马上就做出了决定。 快速地翻看了一遍摄像机录下的回放，他把画面暂停在正常的莱昂纳多和瑞亚对视的那一幕，他们穿着很现代的休闲打扮，但是依然让人眼前一亮。 是的，这就是鲁赫曼想要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了，一部现代的翻拍经典。 第91页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唉，当年的小李子啊……=。= 第37章 瑞亚没有等太久, 马洛伊就走了过来告诉她朱丽叶的试镜结果，这是她最快得知答案的试镜了。 另外两个女孩也收到了通知，她们的脸上无可避免地露出了一些遗憾和挫败感, 因为她们知道朱丽叶是瑞亚的了。 克莱尔·丹尼斯的经纪人很快就出现带走了她。 与克莱尔不同, 丽贝卡·豪尔则是被母亲带过来的, 当瑞亚看到丽贝卡的母亲玛利亚·艾文, 她惊奇地发现这位本应该与自己毫无交集的女士似乎很不喜欢她。 看起来对方就是那个给特蕾莎·西克打电话的人了。 不过这一次, 无论玛利亚有多么深厚的背景, 她都不可能再修改这个经过制片导演、投资方和演员工会代表三方的决定了。 何况玛利亚的人脉圈子都扎根在英国，好莱坞也不会是她这个女高音家的主场。 上一次, 她因为威廉王子的突然出现不得不按下了那些不好的念头, 后来瑞亚因为罗密欧在布莱顿罗丁女校大受欢迎，这个美国女孩突然成为了英国女校里人气最高的学生，玛利亚想做什么也不合适。 而现在瑞亚都已经回到美国了, 玛利亚的手也不可能伸得那么长。 但看着这个压过自己女儿风头的人现在又抢走了她费心为丽贝卡争取到的试镜机会, 玛利亚无论如何都无法对瑞亚抱有好感。 「走吧，丽尔, 我们还会有更好的机会的，现在你可以再安心地念几年罗丁。」玛利亚简单地安慰了几句就想要带丽贝卡离开，但是她的女儿却挣开了手走向停留在等候室里的瑞亚。 走到瑞亚面前，丽贝卡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出思索许久的话，高大的马洛伊给她带来了一定压力，「这一次的朱丽叶是正当竞争，你赢得很公平。」 微微挑起眉，瑞亚没有插话，只是听丽贝卡继续说下去：「但是我不会永远输给你的。」 棕发棕眼的犹太女孩五官秀丽温柔，但是她那双圆润的大眼睛里却满是好胜心, 不甘总比认命要好，坦诚总比虚伪要好，瑞亚接受了丽贝卡这个带有倾诉意味的挑战书。 「祝我们都好运。」 看起来那次通过不光彩手段争到朱丽叶的事 情给丽贝卡自己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她能够挣脱出来，这是一件好事，不过瑞亚并不认同丽贝卡的看法。 这确实是正当竞争，但是这公平吗？ 其实这一点也不公平，如果安德里·维特没有给瑞亚透露这个消息，如果她和马洛伊不认识导演巴兹鲁赫曼圈子里的任何人，她连这个试镜室的门都走不进去。 当她还是一个新人的时候，瑞亚竞争《洛丽塔》里的安娜贝尔还需要马洛伊从中运作，丽贝卡现在也是一个好莱坞新人，这个英国女孩的履歷甚至比瑞亚的还要空白，可是经过父亲的推荐，丽贝卡就能直接来试镜女主角。 没有绝对的公平，瑞亚能够做的，也就是用自己的实力弥补上那些人脉关系和身份背景所带来的差距。 和丽贝卡挥手道别，瑞亚知道她成熟了。 如果她真的想要进入好莱坞发展演艺事业，那么丽贝卡那种轻视美国口音的心理绝对需要改正，在那个地方不大的影视中心，只有美国人歧视外国人的份。 「你和她认识？」马洛伊在人走光了之后问瑞亚。 闻到经纪人身上的烟味，瑞亚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我在交换学校认识的女孩。」她不想讲述那些小女生之间的恩怨，也没有什么重要的。 注意到瑞亚皱眉，马洛伊摸了摸鼻子，「我已经走出去转悠一圈了，烟味还很重吗？」 「还好，但是你该少抽点菸了，马修。」瑞亚带着玩笑意味地劝了一句，「我可不想20岁的时候就去医院里看望你。」 马洛伊不以为然，他甚至对瑞亚的那声马修都免疫了，「我想我比那些长年坐在办公室里的人要健康得多。」 男人理了一下西装，他等会儿就可以去和剧组谈条件了，拍摄遇到问题延缓下来，巴兹鲁赫曼不会再愿意拖下去了，所以反而对他们这边比较有利，「对了，《洛丽塔》找到了发行公司。」 「这么快？」 其实瑞亚还以为最快也要等到年末才会搞定出品、发行上面的事情，没想到电影这么快就完成了制作等待发行。 「5月份的时候，马里奥·凯萨就把电影送到坎城电影节的会外市场展去了。」这并不令人奇怪，这部电影里本来就有 法国制片公司的合资，马里奥自己工作室的合伙人就是和他在75年的坎城电影节上遇到的。 但是马里奥在欧洲电影奖里并没有多少人脉，与其指望竞争到那些边角奖项还不如找到发行公司更实际，所以他没有申报奖项，而是参加了坎城的电影市场展。 如果不是在这部电影上投资了太多又抱有一定信心，马里奥不会这么谨慎地在电影展上寻找合适的发行商。 「是哪家电影公司？」 瑞亚好奇起来，马洛伊没有卖关子，「很巧，正是这部电影的投资商，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买下了《洛丽塔》的发行权。」 「那确实很巧合。」回忆起自己在这里拍摄的第一部 电影，瑞亚若有所思，她没有询问具体细节，那是马里奥的卡洛克制片公司和福克斯的事情，于是她问了和自己关系最密切的事情，「你知道电影什么时候上映吗？」 第92页 马洛伊摇了摇头：「还不清楚，不过你先拍完这部电影吧，能够在《洛丽塔》上映前接到这么一个形象不同的角色，是我们赚了。」 听到马洛伊的话，瑞亚也心有戚戚地表示认同，虽然《洛丽塔》没有上映，就意味着她还无法把这部电影当成代表作，可是如果抢先真的上映了，巴兹·鲁赫曼又看过，瑞亚还真不知道她能不能得到这个朱丽叶的试镜机会。 《洛丽塔》最后的成片是什么样子，瑞亚自己都不知道，不过她可以肯定那会和她记忆里的完全不同。 她所参加过的试镜里，《洛丽塔》和《勇敢者的游戏》都是瑞亚之前就看过原版的电影，但是这部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主演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她并没有看过。 瑞亚看过的唯一一部罗密欧电影还是佛朗哥导演的那一版，那里面的朱丽叶是由奥莉维娅·赫西演的，她一直对那个朱丽叶的中分长发和璀璨的珍珠发箍印象深刻，在大学里演朱丽叶的时候，她就是模仿奥莉维娅的打扮来演的。 如果不是对这位在后来拍出了《红磨坊》的导演鲁赫曼有一点印象，瑞亚都要以为这是一部她之前世界里没有的电影了。 一部后现代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这确实不太一样。 为了展示朱 丽叶的优雅，他们一开始想要把她的头髮接长，瑞亚现在长到肩部的金髮过于利落。 可是髮型师在寻找和瑞亚发色匹配的假髮上犯了难题。 「这种颜色的金髮真是少见，金色的头髮通常在人们长大之后就会变深，不然就是偏浅的白金色，可是这样天生的黄金金髮——」髮型师轻柔地抓起瑞亚的髮根，展示她头髮根部和尾部一模一样的颜色，「可能需要专门定做。」 「你先给她弄顶假髮让我看一看效果。」鲁赫曼在这种时候是非常有耐心的，他希望打造一个完美的朱丽叶，「找一顶长的。」 安静地任由髮型师操作，瑞亚非常配合，等他们把她的头髮都拨弄到背后去，她才站起来走到导演面前展示效果。 加长的头髮披散下来柔和了瑞亚的外貌和气质，造型师给她找的是一顶颜色偏浅的金髮，那种金色略显淡漠，衬着少女雪白光滑的肌肤把她烘托得更加高贵冷艷，如同居住在森林深处的精灵。 「还是她原来的头髮颜色更好。」鲁赫曼评估着两者之间的造型差异，他并不想要一个矜持得冷漠的朱丽叶。 深金色太重，会显得艷丽，而且也和莱昂纳多的头髮撞了，浅金色太轻薄，让画面苍白，还是瑞亚原本的发色更适合，明亮的金色能够点亮整个镜头，但又不会掩盖住其他光辉，反而能和男主角的扮相搭配起来，达到更好的效果。 为了让造型更自然，最后鲁赫曼专门找人给瑞亚定做了那些漂亮的金黄色假髮，而他也没白费功夫，当她披着长到腰的金髮从更衣室里缓缓走出，没有人会怀疑罗密欧会对这个朱丽叶一见钟情。 她的长髮被轻柔地挽起，编织成一个精緻的髮髻，但是仍然有一部分自然地垂在了少女的背后，温顺的长直发中和了她的明艷，着重突出少女的青春纯美。 鲁赫曼的剧本里，他的罗密欧和朱丽叶是在一场疯狂的扮装舞会上相遇的，骑士和天使，少年和少女，爱情和悲剧。 而现在他的设想就完成了二分之一。 清纯美丽的朱丽叶穿着那身白长裙从鲁赫曼的构想里走进了现实，原本他脑海里有的只是一个模煳的画面，现在鲁赫曼的思绪就 渐渐清晰了起来，他想像的那个朱丽叶逐渐变成瑞亚·诺伦的脸。 瑞亚也很适合被代入进那种角色里。 站在东西摆放得乱七八糟的片场外，她看上去也像极了降临人间的天使，长长的直金髮给她披上一层梦幻的迷人柔光，就连在衣服背后套上那对白色的小翅膀也不再显得那么可笑幼稚了，她再稍稍一笑，就是画面里的焦点中心。 等到莱昂纳多换上那身银色的轻链甲，像骑士一样绅士地向朱丽叶敬礼，鲁赫曼就觉得效果更好了，确实和朱莉·安查尔所说的那样，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是一幅油画，而观众也绝对会喜欢。 签约之前，导演还特地问了她一句，「你会水吗，瑞亚？」 当时瑞亚点了头，她的体育课成绩很高，游泳这门必修课也自然不会落下，不过她还不太明白鲁赫曼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是她很快就知道原因了—— 鲁赫曼把罗密欧和朱丽叶那段互相示爱的场景放在了水池里面。 当时鲁赫曼正在雪梨拍摄，莱昂纳多也刚好在，所以他们就把试镜地点放在了澳大利亚，但正式的拍摄地点其实要去墨西哥，6月的墨西哥城气温很高，在水里拍摄也不会难受。 他们在墨西哥城租下了查普尔特佩克城堡来充当朱丽叶的家，为了节省下成本，在凯普莱特家的戏份都得快点拍完。 等剧组调好灯光，布置好所有的场景，两位主演就可以进入拍摄，巴兹·鲁赫曼在开拍之前把两个人都叫过来讲戏。 这是瑞亚在这个剧组的第三段戏，她之前和莱昂纳多拍了一段初遇的戏份，鲁赫曼把场景弄得很浪漫，让这对从文艺復兴时期来到现代的恋人在隔着蓝色水箱的相望对视中看到彼此。 第93页 前面有了接触，现在瑞亚和莱昂纳多搭戏就更加自然，同样的对白，他们也能发挥得比在试镜室里更好。 褪下了用来角色扮演的白翅膀，只穿着一身纯白色长裙的瑞亚看上去更加真实，她按照导演规划的路线从泳池边走过，蓝色的水面反射出的冷光映在她的金髮和脸蛋上，衬托她的忧郁和烦恼。 她现在是朱丽叶，而不是瑞亚。 当她轻蹙眉头低嘆时，所有人都能看得出这个 美丽的少女正陷入了苦恼。 然而莱昂纳多饰演的罗密欧正悄悄地接近了她，他凭着狂热的爱意和药效后劲爬进了朱丽叶家里，没想到能听到朱丽叶的倾诉，他只想要惊喜地表明自己的心意。 他垂下头伏到少女耳边低语爱意，却不想惊吓到了她。 仓皇地回过头，少女脸上的惊怕既是因为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到，也是因为担心被听到了心事。她的惊吓流露得无比自然而真实，即便用特写镜头放大她在那一刻的脸部神情，这样的朱丽叶也并不丑陋，反而让人觉得可怜。 这一幕本应该就到这里的，接下来朱丽叶震惊地倒入水中的戏份要留到下一场再拍。 可是水池边刚刚被人清理过一遍，还带有擦拭的湿漉感，瑞亚脚下一滑反而真的踉跄了一下，如果不是莱昂纳多眼疾手快地把她抱住，她就要提前摔进游泳池里面了。 在她身体控制不住地一歪的时候，瑞亚都能够听到片场里的惊唿声。 「放轻松，朱丽叶，你的落水戏在下面。」 确定没有出事，巴兹·鲁赫曼才从显示器后面抬起头笑话了一句，说完他又重新低下头检查之前拍到的画面，收录到了想要的效果鲁赫曼的心情还算好，他甚至对自己的助理笑了笑，「这个可以放进花絮里面。」 莱昂纳多把她扶好后松开了手，「你真该听一听导演的话，别绷得太紧了。」 和年轻时的国际巨星对戏，瑞亚总感觉有点怪怪的，但是她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善意，所以扬起了一个感激的微笑，「谢谢，要是没有你，我就要毁掉这一套造型了。」 那这样他们就没办法再重拍这一段了，会对进度造成影响。 下一刻莱昂纳多就回了她一个笑容。 穿着中世纪风格的银色骑士轻甲，年轻的莱昂纳多俊美出挑，他的金髮因为弄湿了而变得更深，湿发贴在脸边会从发尾流下一点细碎的水珠，映在那略显苍白的皮肤上折射出幽冷的光。 「作为报答，那就请你记得喷口气清新剂好吗？」 如果顺利的话，今天他们就会拍到吻戏。 看起来，这个梗暂时是过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有点事情 迟到了不好意思哈 第38章 瑞亚有一点后悔自己在当时向他提起了这件事, 不过她没办法回到过去改变自己的选择，于是现在她只能回答莱昂纳多。 「……我确实准备了。」 其实莱昂纳多只是想要逗一逗瑞亚，瑞亚才15岁, 就算她再漂亮莱昂纳多也没有什么想法, 就是她太认真了总是绷得很紧, 他是想让她放松点。 但是看着这个金髮女孩真的一板一眼地回答他的玩笑话, 莱昂纳多情不自禁地笑出声：「要是我没有, 我是不是会被朱丽叶拒绝？」 「我可以借给你。」 憋住笑意, 莱昂纳多装作一本正经地回答她，他甚至还行了一个骑士礼, 「那就谢谢你了。」 彼此站立着对视了一会儿, 最后瑞亚还是被莱昂纳多那种要笑不笑的神情给逗乐了，「好吧，求你了里奥, 你想笑就笑吧, 你憋笑的样子太奇怪了。」 「哈，你可终于笑了。」得到了瑞亚的许可, 莱昂纳多也没再装模作样，他放松了神情毫不介意地笑起来，「你总是苦着脸，我还以为你有多不情愿和我拍爱情戏呢。」 瑞亚抬眼看向他，「得了吧，我明明对你笑过很多次。」 「如果你指的是这样的微笑。」莱昂纳多极其做作地露出了一个假笑，然后他又飞快地恢復到原来的神情，「那还是算了吧，这可比面无表情更打击人。」 无奈地摇了摇头，瑞亚只能反驳一点, 「我想我绝对没有笑得那么难看。」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友好了，没想到还会让人觉得冷淡。 这大概和她之前所处的工作场合有关，瑞亚本来就不是那种热情的人，在行业外的社交圈子也十分封闭。 像她现在这种态度，在华语娱乐圈里就非常标准，再近一步会有热脸贴冷屁股的嫌疑，再远一点又让感觉是在耍大牌，所以远近距离很难把控。 不过她的表现对于莱昂纳多来说，似乎还是淡漠虚伪了一点。 在《洛丽塔》剧组里面，大部分演员都是瑞亚的前辈，所以关系稍稍疏远也十分正常，四十多岁的杰瑞米·艾恩斯就算和她谈得来，也不可能和她有多亲密。 而现在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片场，莱昂纳多 ·迪卡普里奥如今21岁，虽然他还是比她大几岁，但是这种年龄差就很小了，而他本来就是玩得开的性格，长得又好，相处下来反而比15岁的瑞亚感觉更年轻。 巴兹鲁赫曼之前就念叨过一句，「似乎里奥才是15岁的那个，瑞亚更像21岁的成年人，只是她长得小。」 第94页 莱昂纳多笑着回復她，「这点我承认，你的假笑并不难看。」 他真会说话，开玩笑接话都应对自如，这样聊一聊他和瑞亚之间的气氛也就没有之前那么僵硬了。 虽然一进入角色，他们两个就是十分搭调合拍的情侣，可是离开镜头之后，瑞亚就和莱昂纳多没有那么多的火花了，竟然和很多演员反过来，戏外比戏里更加束手束脚。 为了保证安全，剧组又清理了一遍水池，他们可不想发生什么事故，要是莱昂纳多没有抱住瑞亚，那么她真摔进去可不是小事，现在游泳池底下可没有布置任何安全措施。 所以现在瑞亚和莱昂纳多都被剧组人员请到了水池外面待着，他们还是第一次这么自然地聊天，而且谈话不会僵在那里进行不下去，一旦打开了话题，下面的对话就变得更加顺利，不用再担心什么。 没过多久，瑞亚就又被他逗笑了。 「好了，爱情鸟，快回来，我们还要再补拍几个特写。」回顾之前的镜头时巴兹鲁赫曼就在想如何剪辑的事情了，一等到可以拍摄，他就迫不及待地叫回了两个演员。 因为瑞亚给人带来的感觉总是成熟理智，所以鲁赫曼在开她和莱昂纳多的玩笑时也不太顾及，常常把角色和现实人物混着叫。 导演徵召，瑞亚和莱昂纳多很快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各个部门都重新准备好，摄像机器也都开始运作，他们得把刚才那一幕场景重新拍摄了一遍。 之前拍过了几遍，鲁赫曼已经有了一定心理预期，他甚至都想好了要选哪个镜头，然而这一次重拍，他却被突然爆发出惊人演技的瑞亚吓到了。 他知道这个极其年轻的女演员能够演戏，还相当具有天赋，可是鲁赫曼不知道她竟然还能在重复拍摄的同一场戏份里面获得进步。 是因为和莱昂纳多聊天打开心扉的缘故吗，这一次她与对方 的配合更加融洽自然了许多，然而吸引鲁赫曼视线的，却还是瑞亚，更准确的说，吸引他的是瑞亚饰演的朱丽叶。 摄像机是跟着两位主演走的，鲁赫曼显示器里的主要画面也是两个人，高挑英俊的罗密欧被朱丽叶牵引着走到了她的身后，甚至无法把目光移开一小会儿。 就如同现在的鲁赫曼一样。 瑞亚本来就是一个很漂亮的金髮女孩，接长了头髮，她看上去更是美丽得惊人，可是在镜头外她气质冷淡平静，远远不像温柔的朱丽叶那么吸引人，可是在上一次的拍摄中，她还为陷入不应该的爱情里而烦恼，楚楚动人，远没有现在这么光彩照人，牵动人心。 把她从普通的漂亮女孩转变成朱丽叶的是演技，那把她从那个平淡的朱丽叶转变成现在这个迷人得不可思议的朱丽叶又是什么呢？ 是爱情！ 鲁赫曼想到了那个一直被他们忽略的地方，是啊，尽管朱丽叶知道自己爱上的是一个来自仇敌世家的少年，但是她仍然无可自拔地陷入了这个疯狂而又甜蜜的爱情里面，她为此快乐，为此忧愁，更重要的是，她恋爱了。 当一个家教严厉的少女第一次遭遇这种突如其来的爱情，那种心情是无法光用喜悦和烦恼来描述的。 她想要从青涩向成熟蜕变，她想要变得更漂亮，她甚至愿意为了那个让自己一见钟情的少年扔掉总是束缚着自己的姓氏。 是爱情使她闪闪发光，于是苦恼都带着甜蜜，愁容都散发着魅力。 原本这个朱丽叶只是美得像是一幅画，现在她让那副静景画活了过来，于是整个场景都活了过来，当莱昂纳多的罗密欧贴到她身后倾诉爱意时，所有的惊讶和害怕都成为了她对罗密欧的回应。 这可真是精彩的一个升华，鲁赫曼本来只是想要补几个特写镜头，现在他又让摄像机从各个机位拍了一遍。 没想到他们只是在私下聊了聊，就能有这样的效果，鲁赫曼心思活跃起来，也许他得给这两个第一次合作的天才演员更多的机会，好让他们各自发挥出更大的潜力。 在显示器里看着莱昂纳多靠近瑞亚，鲁赫曼不得不承认那两张外貌出色的脸在镜头下接触到一起就具 有极佳的视觉效果，他在心里嘀咕，难道他拍完这部电影说不定还真的能够促成一对。 「噗通——」 终于还是掉进了水里面，瑞亚和莱昂纳多一前一后地从水里面冒出头，他们是紧紧抱着掉进水池的。 不过这个画面没拍好也没关系，因为这个动作多少有点危险，所以之后还会让替身补上镜头。 瑞亚的裙子马上就湿了，白色棉布料质地很好不会变透明，但是仍然因为沾水紧紧地在了少女的肌肤上，勾勒出她发育得越来越成熟的身材。 她动作轻柔地钻出水面，让那头长长的金髮能在水上盪开，水珠从头顶滚落到唇边，把她的睫毛都打湿了，不过她仍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那双蓝色的眼眸因为水变得氤氲湿润。 水下拍摄对没经验的新人来说都是难关，鲁赫曼还特意让动作指导在水池旁边看着，既方便指导动作，也可以预防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过莱昂纳多显然适应得很好，而瑞亚更是在水里表现灵活，她能够甚至是擅长利用场景来展现自己，所以鲁赫曼暂时不需要考虑教导的事情，他只要想着怎么拍好这一幕就行了。 第95页 看着演员们表现出色地演完台词部分，鲁赫曼紧盯住画面不放，他凝神等待着，因为接下来就是一个小高.潮，在互诉衷肠之后，罗密欧就要亲吻朱丽叶了。 作为一部主旨为爱情的电影，吻戏肯定是极其重要的。 「没有爱情，我也不愿意活下去了。」 无比深情地凝神着在水中更加美丽动人的朱丽叶，罗密欧缓慢地靠近了她，那双蓝绿色的眼睛像是遇水融化了般润泽闪耀，让人移不开目光。 少女半垂着眼帘的沉默既是犹豫也是默认。 于是他便仰起头贴了上去，毫不迟疑地印在了她的嘴唇上。 那头明亮的金髮浮在蓝色的水池里真是美极了，白色裙摆，沾着水珠的眼睫毛，还有少年的湿发，银灰色的骑士甲，一切都完美，然而—— 鲁赫曼正看得入神，却发现了一个毁掉整个画面的地方，他连忙不满地大喊出声：「cut！」 「瑞亚，你怎么了？」 离开角色，莱昂纳多退到水池边冲着她挑眉，「事先说明，我可是认真地 喷了你的口气清新剂，而且我吻得完全正常。」 瑞亚为她的失误造成的麻烦感觉到了强烈的羞愧，事实上她也尴尬极了，就算这个场景被布置成冷色调，她想自己的红晕也一定非常明显。 「抱歉。」天哪，她甚至需要演技来遮掩己的不好意思，「真的很抱歉。」 她没什么可以找的理由，这完全是她的错，剧组早就和她说过这场戏的内容了，瑞亚知道会有吻戏，她也知道会进行到什么地步，深情拥吻肯定是有舌吻的，她也被导演告知了。 「我只是没想到舌头会那么快地伸进来。」蹲下来把自己的脸浸到水面下，瑞亚就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她的对手戏演员和导演，「我以为会先轻轻触碰一下什么的……」 反应过来，莱昂纳多夸张地张大了眼睛，「见鬼，这是你第一次接吻吗？」 「不，当然不是。」瑞亚轻轻摇头，「我只是没有准备好。」 严格来说，这甚至都不是瑞亚的荧幕初吻了，她在《洛丽塔》里也有吻戏，虽然杰瑞米·艾恩斯是要强吻她，而且没有真的吻上。 然而无论她怎么说莱昂纳多都不相信，他看上去受到了极其严重的惊吓，好像瑞亚没有谈过恋爱是多么严重的事情一样，「操，你该不会还是——」 「这不重要好吗！」瑞亚本来还只是觉得自己演砸了有点羞愧，现在她就完全不爽了起来，莱昂纳多瞪着她的样子让她觉得受到了冒犯，「我们重来一遍吧。」 「当然，当然。」他一定是震惊过头了，所以说了两遍都不知道，反而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珍稀动物一样把瑞亚拉起来，「你真该早点告诉我，如果我知道这是你的初吻——」 在瑞亚的眼神下莱昂纳多换了个词语，「如果我知道这是你的荧幕初吻，我一定会更温柔的，起码得给你个美好回忆。」 「够了，里奥！」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纠结口气清新剂了，瑞亚。」莱昂纳多的神情非常精彩，他在开玩笑的时候都带上了一份恭敬，「下次我去派对的话，我一定会叫你的，你一定能认识一些合适的对象，好吗，我知道一些不错的年轻人。」 「真的够了！」 瑞亚根本不 想听他说话，然而就算是重拍这个镜头，他也没有完全从之前的事情里回过神来，扮演罗密欧时看着她的眼神里都带着一种惊讶和疑惑不解。 这简直要把她逼疯，莱昂纳多看她就像是在看一个被强逼着维护贞洁的小可怜，在鲁赫曼要喊卡之前，瑞亚实在忍不住主动凑过去吻了他。 她真的不是没谈过恋爱的小可怜，虽然演员谈恋爱会受到很多限制，但是想要搞对象怎么可能没有。 这次她主动吻了罗密欧，完全就是一个抛弃了羞怯，陷入爱情的女孩。 鲁赫曼没喊卡，她就一直吻了下去，有了心理准备，瑞亚就对伸进来的舌头接受良好了。 等到他们结束这一场，莱昂纳多才在沉默半晌之后颇为纠结地皱起了眉，「……这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吗，还是说你在这上面格外有天赋？」 他第一次和女孩接吻可没有这么熟练，虽然他也能把对方迷住，但技巧仍然是青涩的。 现在就连鲁赫曼让她别那么热情，表现得再稍微弱势一点，都没办法给瑞亚造成更大的心灵伤害了。 她也是懊恼过了头，才忍不住对莱昂纳多翻了个白眼，「也许只是你太烂了。」 被这句话激起了莱昂纳多莫名其妙的胜负欲，他大概无法忍受被人低估在这方面的潜力，他现在倒是从震惊中恢復过来了，跃跃欲试地要求再来一遍。 如果瑞亚看到鲁赫曼古怪的眼神，她绝对不会干这种傻事。 比起被导演发现演员之间的暧昧更尴尬的，就是明明没有什么却被人想歪。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唉，明天计算机考级=。=祝我自己好运 so sad 第39章 就算是在美国, 青少年从七、八年级就开始尝试第一次性行为，约会、恋爱更是学校里必不可少的步骤。 但是15岁的女生没有任何性经歷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瑞亚又不是20岁了, 所以是莱昂纳多的反应太过夸张了。 第96页 这可能与她给人的印象有关, 瑞亚太早熟了, 虽然她看着十分年轻, 但是说话做事却像是一个极其负责的成年人, 有时候巴兹·鲁赫曼都会在给她讲戏的时候就直接把她当成大人来说话。 在某些时候, 她甚至比莱昂纳多还要靠谱。 她的言行举止，和她的气质往往会让人以为她其实比实际年龄更年长, 而且瑞亚又不丑, 像她这样的金髮碧眼，一向都是美国学校里人气很高的女孩，通常都会和最受欢迎的篮球队队长谈恋爱, 这是美剧里最老套的情节了, 但也是现实里常常发生的事情。 美女总会和帅哥约会，拉拉队队长和运动员搞在一起, 这没什么奇怪的。 而且瑞亚不仅不丑，她的脸蛋在美女层出不穷的好莱坞里也能排到前面的位置，更不要说在普通校园里，如果她愿意，她也许能约到任何一个男生。 与为了演戏工作暂时放下学业的年轻演员不同，瑞亚可是还在学校里上学的，她在空档的时间里也会复习一些功课，莱昂纳多甚至看过她的作业。 虽然瑞亚平时都比较安静，但是她离保守内向还是差得很远的，来墨西哥拍戏也没有家人陪同, 常常联繫的电话证明父母不是不关心她，只是对女儿很放心，这就可以看出家教管理比较宽松。 这些印象叠加起来，无论怎么想，瑞亚都应该是那种在学校里大受欢迎的人气女孩，绝对不愁约会。 莱昂纳多没有那么自恋，但是他自认长得还不算差，可是瑞亚这个没有多少拍戏经验的人面对他一点也不怯场，从试镜的第一次见面到正式拍摄，她就连害羞都是在演戏的时候流露出来的。 所以他一直以为瑞亚应该和他差不多，都是玩得开的类型，结果发现她和自己想像的完全不一样，莱昂纳多才会这么震惊。 难道瑞亚在学校里面就光学习了？ 他实在是好奇，所以 在拍摄结束之后又提起来，「所以你把空闲的时间都放在学习上面了？」 怀疑地看了很久，莱昂纳多一点也不相信瑞亚是个书呆子，她和娜塔莉·波特曼可太不一样了，倒不是他觉得娜塔莉闷，但是那个14岁的犹太女孩一看就知道是没谈过恋爱的好学生，瑞亚可不是。 「当然不是，但你不也要说得除了和人约会之外就无事可做了一样。」瑞亚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想你的字典里应该也有梦想、工作之类的词语吧，不然你觉得我现在是在做什么？」 「是，是。」莱昂纳多嘀咕着：「你说话怎么像我的经纪人似的，别管教我好吗，我演戏的时候可比你早得多。」 就算是要为梦想拼搏奋斗，也不能像机器一样工作啊，人总是要有放松自己的时候的，在这种方面，他和瑞亚的认知不一样。 瑞亚没有理会他，莱昂纳多反而来劲了，「所以你真的是——？」 「不！」 她都不是在回答他了，而是在喝止莱昂纳多停下这个无聊的游戏，瑞亚完全不觉得他是真的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感兴趣，他只是觉得瑞亚的反应很有意思。 谁让她平时总是挂着一张脸呢，现在终于被莱昂纳多逗出了别的反应。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瑞亚至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动怒，如果她生气了，莱昂纳多是决不会和她开这样的玩笑的。 但现在看瑞亚只是羞恼并不是真的在意，他就没有那么小心翼翼了，除去最开始的惊讶，后面莱昂纳多的故作恭敬其实都是在逗她而已。 这也算得上一个小小的报復，一开始导演巴兹·鲁赫曼明显就是更偏爱莱昂纳多的，但是随着拍摄进行得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对瑞亚表示出了欣赏。 没有导演会不喜欢一个天赋过人的演员，当瑞亚不仅能够表现出导演所希望的，甚至还能超越他的预期，鲁赫曼就很难不去关注她了。 鲁赫曼现在都开始庆幸自己听进去了老朋友泰德·菲尔德的推荐，要是错过这样的朱丽叶，他一定会后悔的。 虽然鲁赫曼从来没有在明面上说过，但是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他相信这两位主演未来的发展都前途无限，无论他们未来会变成什么 模样，在这一个阶段，莱昂纳多就是深情忧郁的罗密欧，瑞亚就是清纯痴情的朱丽叶。 现在这位朱丽叶正在和导演鲁赫曼一起对着剧本排练，他们今天要拍摄朱丽叶和她父母争执的戏份。 灯光师经过他们的时候沖瑞亚开了一个玩笑，「朱丽叶，今天没有罗密欧和你对戏了，希望你别不高兴。」 这完全是莱昂纳多带头发展起来的，当剧组里的人发现瑞亚其实脾气相当地好，他们也会偶尔逗一逗这个过于成熟的年轻女演员，而且莱昂纳多还有一个很光明正大的理由，这样能让这位总是紧张兮兮的少女放松一点。 鲁赫曼倒也不反对，其实他觉得瑞亚的表演稍微松弛一点反而能达到更精彩的效果，她的演技非常成熟，就是太完善了在某些时候会略显匠气。 之前他觉得瑞亚的朱丽叶是完美的，但看过了她那天的临场发挥之后，鲁赫曼就对瑞亚挑剔起来，他对那一刻的灵光一闪和惊艷演技念念不忘。 挑剔总比无视好，鲁赫曼对瑞亚提高要求，也说明他现在比以前还要看好她。 导演正讲戏，突然听到这个玩笑也一愣，瑞亚忍不住反驳：「我可一点也没有不高兴。」这种时候她才真正像是一个15岁的少女了，听到回话灯光师憋着笑走开了，不想触导演的霉头。 第97页 「里奥有时候爱开玩笑了一点，但是他并没有别的意思。」鲁赫曼替他的男主角解释了一句，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莱昂纳多缠着瑞亚具体在说什么，莱昂纳多不是话多的人也没有到处说，所以他们知道的只是罗密欧抓住了一件事在逗朱丽叶。 说完话鲁赫曼又觉得有点不对，瑞亚却相当自然地接过了话：「我知道，但他也太孩子气了一点，不过这也能证明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鲁赫曼越听越觉得怪，不过两位主演关系好对剧组来说就太省事了，反正别弄得像《乱世佳人》里的费雯丽和克拉克盖博一样就行。 朱丽叶的父母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演员了，父亲是保罗·索维诺，母亲是黛安·薇诺娜，在开拍前，瑞亚就和他们相互认识了一遍，戏外两个人都是很亲和的前辈，与瑞亚这个毫无利益纠纷的小辈自然关系不 错。 他们在查普尔特佩克城堡已经待了半个多月了，为了不延误租期，之后的戏份必须尽快完成。 和演技成熟的演员一起搭戏，瑞亚并没有鲁赫曼想像的压力，其实她在和莱昂纳多接吻时更有压力，尽管她知道自己现在很小，可还是怕被年轻的莱昂纳多映衬得老，完全是和娜塔莉·波特曼相反的情况。 现在和老演员对戏，瑞亚反而能表演得更加自然。 朱丽叶的父亲要把她嫁给有钱的帕里斯，而这个时候她已经和罗密欧在教堂秘密结婚了，她当然不愿同意，可是—— 「不识相，没有用的东西！」 保罗·索维诺紧绷起脸怒视着她，完美地演出了一个不容许自己的权威被质疑的父亲的形象，他不关心女儿的愿意，比起她流下的泪水，他只是更愤怒于她对自己的反驳和挑衅。 他的脸都狰狞了起来，因为暴怒而显得面目可憎，在他吠着台词时，连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毫无疑问，保罗是个极其优秀的男演员，虽然他有时候会表露出用力过度的缺点，但在这一刻，他的过火只是加剧了这场戏的冲突性。 但即便他把神情弄得多么扭曲，也不能完全掩盖住被他死死摁住的朱丽叶的光辉，她流下的眼泪就是最好的演技展现，她在父亲的钳制下动弹不得，甚至是不敢再动，但那僵硬的身体和惊怕的眼睛就无声地传达了她的一切情绪。 四次拍摄之后，瑞亚和他一起顺利地完成了这场难度颇高的激烈对抗戏份，结束的时候，保罗·索维诺还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演员，事实上，你现在就是了。」 听到他的感慨，瑞亚只能挂着眼泪回答他：「不，标准是会随着年龄变化的，如果我长大之后仍然只能演成这样，我就不会再被夸优秀了。」 流着眼泪，瑞亚看上去楚楚可怜，她如此柔弱纤细，但在回答他的时候却又坚强冷静，甚至比很多老牌演员都要看得通透。 在好莱坞度过了大半生的保罗·索维诺惊讶极了。 比起惊人的演技天赋，他更欣赏瑞亚的态度，看到这样拥有大好前程却又清醒了理智的年轻演员，他情不自禁地掏心劝告：「你想得 太沉重了，瑞亚，你才15岁呢，放松大胆地往前迈步就好，想太多反而会拖累你的脚步。」 这个保罗心生感触，剧组里的另一个保罗，饰演朱丽叶未婚夫的保罗·路德就腼腆得多。 虽然是朱丽叶的未婚夫，但是他和瑞亚只有一场对手戏，就是在凯普莱特的扮装舞会上，母亲安排她和对方一起跳舞，然而那时的朱丽叶早就把心神都放在罗密欧身上了。 因为这是一场群戏，要有宾客伴舞，还要把城堡布置成舞会的模样，所以剧组把这场应该在开头发生的戏份放在了最后，为了尽情展现扮装舞会的疯狂和光路怪离，他们还找了百老汇的演员来跳开场舞。 瑞亚要和保罗·路德一起跳舞，然而她的眼和心却一直都在跑进凯普莱特大厦的莱昂纳多身上。 她还是穿着那身带着天使翅膀的长裙，罗密欧依然身披银甲，为了凸显主角，保罗·路德未婚夫这个配角就只能套上圆润滑稽的太空人服了。 对于这种多人参与的戏份，瑞亚往往会更紧张一些，因为一旦出错就要让所有人都陪着一起重来，如果出现忘词失误那她是会郁闷死的。 不过还好所有人都配合得不错，反覆拍摄也是因为鲁赫曼在纠结画面效果问题，他指出来的地方也都是情绪表演和动作走位上的瑕疵，并不是低级错误。 在正式拍摄之前，他们已经排演过很多遍了，但是进入拍摄时仍然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小问题，不过这都是正常的，必须通过摄像机的记录来发现弊端。 场记板被人按下，预示着又一次拍摄要开始了。 舞会上的人们衣着光鲜，漂亮的女人贴着亮片的礼裙闪闪夺目，男人西装革履地举着香槟敬酒示意。 镜头跟随着三位主演一起移动，保罗·路德的白色太空衣和朱丽叶的天使打扮毫不搭配，但是在人群里极为显眼，而扮作骑士的罗密欧正在悄悄接近他一见钟情的爱人，甚至大胆地牵过她的手把她拉进了电梯里。 看着她一笑，在电梯门合上之前，英俊的骑士就低下头吻住了自己捕获到的天使。 「good！」 鲁赫曼高兴地叫了出来，心情一好他说话也就更随意了，「幸好我们把这场戏挪到 第98页 了最后，要是在这里拍上那么多遍的吻戏，我肯定会受不了的。」 他是在说瑞亚和莱昂纳多的第一次吻戏，那不仅让两个泡在水里面的演员都受不了，在显示器后面的导演都觉得极其无奈。 其实具体算下来也没有很多遍，但是平时瑞亚和莱昂纳多的表现可没那么糟糕，所以习惯了高水准表演的鲁赫曼一下子接受不了那个落差，最后还是他把泡在水里面的两个年轻演员都骂了一通，瑞亚和莱昂纳多才恢復往常水平地表演完了戏份。 检查完回放画面，确认没有遗漏了，鲁赫曼才有心思去看他的演员们，他看到瑞亚正在和当了一回无知无觉傻瓜的保罗·路德聊天，大概是在交流之前的戏份，虽然保罗·路德26岁，比她整整大了11岁，但是他们相处起来竟然还挺自然。 没过多久，从化妆间里回来的莱昂纳多就走过去加入了瑞亚和保罗·路德，他扯了一下瑞亚背后的翅膀，然后又十分心虚地给她摆回原来的位置。 看了一会，鲁赫曼有点感嘆，「年轻人谈恋爱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他的助理听到就不解地问了一句：「你在说里奥和瑞亚吗？不太可能吧，她不是才15岁么。」 对啊！ 鲁赫曼终于想明白他觉得奇怪的地方是哪里了，他在和瑞亚说话的时候一直把她当成了比莱昂纳多大的成年人，明明瑞亚才更小啊。 真是见鬼了，他还当瑞亚才是21岁的那个呢。 她才15岁啊，离女演员的黄金年龄还有至少十年的时间！ 这一可怕之处，鲁赫曼现在才恍然惊醒，拥有这样的天赋和性格，瑞亚·诺伦生来就应该成为演员。 她年纪轻轻就拥有这样的演技，又生着一副天使般的脸蛋，还具有远超同龄人的成熟早慧性格，实力、外貌、心性，她都有了，如果再加上一点运气，那么她的未来就不可估量。 可是那些实力派的天才们，往往就折在运气上面。 好莱坞总会有绝世天才一鸣惊人的奇蹟，但也从不缺少惊世之才如流星般消逝的遗憾故事。 看着笑得明艷美丽的年轻少女，鲁赫曼无比真切地希望，她不会是后者。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计算机考级安排在早上，差点就睡过了头，风一样地跑到考场，丢死人了_(:3」∠)_ 第40章 拍摄比想像中进行得还要快, 查普尔特佩克城堡里面的戏份占据了电影的重要篇幅，所以完成城堡场景的戏份，就解决了一道难题, 而另外一个重要场景, 就是罗密欧和朱丽叶结婚宣誓和殉情的圣彼得教堂了。 当然, 他们是在墨西哥, 不可能真的去原着所说的那个教堂里拍摄, 剧组选定的地方是墨西哥德尔瓦尔附近的一个教堂, 叫做玛丽亚的无暇之心，得到了教堂的许可, 他们就搬到了德尔瓦尔拍摄了。 拍摄完教堂的戏份, 瑞亚就杀青了，她的戏份只有两处场景，一处是凯普莱特家, 另外一处就是教堂, 而男主演莱昂纳多则有很多室外戏的部分，瑞亚听说鲁赫曼之后还要到迈阿密拍一些打斗戏份。 在镜头面前抬起自己的头, 瑞亚花费了一些时间让她的眼泪能够从恰到好处地眼睛里流下来，积累悲伤的情绪凝聚出泪水并不是容易的事情，瑞亚就算随时随地哭出来也不能精准地控制自己的眼泪怎么掉。 有时候眼泪涌得太快了，在她抬头之前掉下来就又得重来。 完成了自己的最后一个镜头，瑞亚就结束掉了自己在《罗密欧与朱丽叶》里的全部戏份，她还在梳理情绪，躺在旁边充当背景的尸体就勐地坐了起来，一下子把她的所有眼泪都惊了回去。 接过助理递给她的纸巾，瑞亚走出来擦了擦脸，她好笑地埋怨了一句：「之前巴兹让你起来休息你都要躺着, 现在干嘛坐起来？」 「躺着就是休息了，现在你都拍好了我当然要坐起来。」 当了一天的躺尸，莱昂纳多也没有抱怨，虽然导演巴兹·鲁赫曼提过可以找替身来演这一场，毕竟镜头都对着瑞亚，只要背景里有人躺着就行了，不过他还是敬业地愿意自己来演。 和瑞亚一起走出布景外面，莱昂纳多问她：「对了，你是几点的飞机？」 拍摄完毕之后她就要回纽约了，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待了那么长的时间，瑞亚又在墨西哥拍摄了将近4个多月，如果不是因为布莱顿罗丁女校给出了破纪录的超高评价，韦伯中学不一定会同意她为了拍戏请上两个多月的长假。 瑞亚不知道是 她在罗丁学校里的人气发挥了作用，还是威廉王子的拜访在起作用，总之她是唯一一个得到全部好评的交换生，据说韦伯中学过去的交换生还从来没有在罗丁女校里得到这么高的分数。 无论如何，这对她都是有利的，起码韦伯的主任里奥·玛肖对待她的态度更加亲和温柔了，连请假都能稍微放宽条件。 暑假过去之后瑞亚也都一直在拍戏，结束工作之后她就得回学校补课了，还得参加错过的考试的补考。 「再过两个小时就走。」 「这么迫不及待？」莱昂纳多稍微惊讶了一下，「不再多休息一会儿吗？」他知道瑞亚接下来没有其他的工作了，她还得回去补课。 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他表示过了同情。 第99页 「我想快点回家，如果不是我坚持，我父母早就来这里陪我了，他们也一定很想我。」瑞亚摇了摇头，「回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韦伯中学在洛杉矶对吧？如果你有了兴趣还可以来找我。」莱昂纳多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我之前说过的话依然算数。」 知道莱昂纳多是在指给她介绍对象的事情，瑞亚颇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谢谢了，但还是不必了，我可是在寄宿学校。」 现在她在莱昂纳多面前就放得很开了，瑞亚都不会顾及了莱昂纳多就更不会顾及别的东西了。 他带着暗示性地递了一个眼神，「那不是还有周末吗？」 尽管对莱昂纳多所指的约会有点数，瑞亚还是觉得无奈，她知道他不是在说那种乱七八糟的酒吧之类的场合，而是可以稳定交往下去的合适对象，那样瑞亚也得拒绝。 想来莱昂纳多给她介绍的人肯定不会和她的年龄差太多，那样无论有多优秀，瑞亚都註定无法接受。 她沖与自己吻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未来巨星挥了挥手，「到时候再说吧。」 吻到最后，再好看的人也看得没感觉了，而且下一次拍戏的时候又要装成无限心动的少女怀春模样，反覆下来，那微妙的悸动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反正瑞亚是这么想的， 在电影拍摄里，她就已经在角色里体验过一遍爱情的流程，还是最浪费最符合少女想像的那种，于是到了现在 ，瑞亚就没有一点谈恋爱的冲动了。 接受了对方的道别，莱昂纳多就回到片场里，剧组还在忙活着收拾场景，他不想当包袱就站在了最外围，他还没有卸妆换衣服，但也没有回化妆间，就在外面站了一会儿。。 靠着墙壁，莱昂纳多无聊地拨弄了几下自己的头髮，过了片刻，他才有些怀疑地自言自语了一句：「还真是冷淡啊。」 如果瑞亚也愿意的话，其实他并不在意她的年龄，也不介意她没有经验。 在好莱坞，两个演员在拍戏的时候感觉到了化学反应，戏外也短暂地来一段其实并不少见，只要没有结婚没有恋人那就没有任何负担。 有那么一瞬间，莱昂纳多隐隐觉得瑞亚对自己也是有感觉的。 然而就像导演鲁赫曼说的那样，即便她是年龄更小的，但瑞亚才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更成熟的那一方，一旦察觉到了苗头她就干脆利落地掐掉了。 她确实是个十分有才华的女演员，莱昂纳多完全相信她以后的发展不会太差，然而让他印象深刻的并不是瑞亚的演技天赋，也不是她的惊人美貌，瑞亚把自己和其他所有和他合作过的女演员区别开来的，是她克制到可怕的冷静态度。 她的演戏表，她的学习规划，她的时间安排，一切都井井有条，莱昂纳多就没有见到过瑞亚打破过一次她自己的日程计划，一次都没有，有一段时间他甚至还乐于挑战这种事，不过后来他也没了兴趣。 像瑞亚这种性格的女孩，一直都不符合他的喜好，太像书呆子，太像个机器人，但是她一点也不无趣，也不会开不起玩笑。 在最开始的时候，莱昂纳多甚至还以为她是和他同样类型的人，然而事实却是截然相反的。 发现他迟迟不过来，化妆师出来找他了，收拾好情绪，莱昂纳多就把这短暂的失落感抛到了脑后，他跟着化妆师回到了自己的化妆间里。 他的演戏工作还没有结束，而完成角色，才是演员的第一要务。 - 「我们的大明星终于回家了！」 在机场里搜寻着人影，早早就来到机场等候的梅·帕克一下子就看到了瑞亚，她马上伸出了手，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 「我真是太 想你了。」用力地亲了一下瑞亚的脸，梅克制着连续吻她的冲动抱住瑞亚，「好几次我都要买下机票了，一想到你就在旁边的墨西哥，我就忍不住要飞过去看你。」 没有想到母亲是这样在忍耐思念，瑞亚愧疚地向梅道歉，「如果我知道我就让你们过来了，我拍戏的时候你们也可以在墨西哥玩。」 她是怕耽误父母的事情，也怕自己要工作不能照顾他们才没有答应。 「那还是算了，我们去的话，你肯定就没办法专心拍戏了。」梅接过了瑞亚手里的行李，她搂紧了瑞亚，「你都已经拍了两部电影了，我们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在电影院里看？我实在是太迫不及待了！」 没看到本·帕克，瑞亚问了一句：「爸爸还在工作吗？」 梅的神色有点惴惴不安，她说话也开始支吾，「本在家里，你去墨西哥拍戏的时候，发生了一点事情。」 一听到这话瑞亚的脸色就变了，「是糟糕的事情吗？」 「不，不！」梅安抚着瑞亚，「就是……我们家里面可能暂时要多照顾一个人」 瑞亚的脸色缓和下来，只要不是生病什么的就好，「你们养了宠物？」 然而事实却完全出乎瑞亚的意料，她的家里不是多了一个宠物，而是多了一个孩子！ 「天哪，妈妈！」瑞亚震惊地看着本·帕克怀里抱着的孩子，她转过头就问她的母亲，「这是……」 本赶紧向瑞亚解释：「这是理察和玛丽的儿子，他叫彼得·帕克，他父母工作忙，就拜託我们帮忙照顾一下彼得。」 第100页 梅扶着瑞亚的肩膀补充说明，「我们以为只是短期的，但是理察又说事情还没有解决，所以他得在我们家里待一段时间了。」 瑞亚知道理察·帕克是她的叔叔，玛丽是她的婶婶，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只知道他们工作忙，经常要在世界各地来回跑，所以很难空下来和家人见面聚会。 梅有点小心翼翼，「我们还以为在你回来之前，理察就会把彼得带回去的，所以就没和你说，瑞亚……」 「不，你们根本不用介意我。」瑞亚颇为无奈地嘆了一口气，她心疼地抱了抱梅，「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们能有自己 的孩子，妈妈，爸爸，我很高兴能有人替我陪伴你们。」 本蠕动了几下嘴唇，最终憋出一句话来，「那还是算了，你可不能被任何人代替。」 原本坐得好好的男孩抬头看向他们，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玩着手上的玩具，梅对他示意，「彼得，这就是我们说过的瑞亚，她是你的姐姐。」 「你好，瑞亚，我叫彼得·帕克。」模仿着大人的语气，他一本正经地向瑞亚做了个自我介绍， 她回了一个微笑，「你好。」 瑞亚多少知道为什么本和梅没有告诉她这件事，应该是担心她这个被领养的会感到失落难过，毕竟她才是帕克家里的外来者。 但瑞亚只会为她的养父母有了可以照顾的孩子感到高兴，她要当演员就意味着她不可能时时刻刻陪伴在父母身边，而且她也太不像孩子，有了自己的小孩，本和梅就能真正的体会做父母的感觉了。 「真听话啊，彼得。」看着本和梅都围着那个叫做彼得·帕克的男孩，他们都没想起来要问问她在飞机上累不累。 再冷静成熟，瑞亚也感受到了那种难以言喻的失落，不过她稍微丧了一会儿，就在收拾好后主动拿起行李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照顾小孩可不是容易的事，她得多帮他们的忙。 拿出手机，瑞亚翻了翻通讯录，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几个能聊天的对象，她哀嘆了一声，如果莱昂纳多再给她介绍对象，她这次肯定不会拒绝了。 瑞亚还在感慨自己社交圈的狭窄，结果竟然有人主动给她打了电话，不是经纪人而是她在韦伯中学认识的同学杰西卡·李。 「瑞亚！」杰西卡在电话里也咋咋唿唿的，与瑞亚相反，杰西卡这个常被外国人认为很封闭羞涩的亚裔却很热情直爽，「你看到了吗？你的《洛丽塔》出影评了！」 怎么可能，现在电影还没有内映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是的，女主和小蜘蛛年龄差很多，他父母活着的时候也经常把孩子给本和梅照顾的……当然，前期戏份基本没有。 - 咳，苏爽文，多担待。 第41章 不过瑞亚很快就明白过来杰西卡在指什么了, 那应该不是影评，大概是类似于坎城电影会展上的电影测评的报导，并不是专门为《洛丽塔》撰写的。 在第48届坎城国际电影节那些极其优秀的竞赛电影的光环下, 针对那些想要来购买独立制片的淘片人开放的电影会展反而没有那么引人瞩目。 参加竞赛的电影可是会在13天里播放数百部, 就算是最专业的影评人也不可能看完所有的电影, 而与奥斯卡的参选电影不同, 奥斯卡提名电影都是人们早就看过的了, 而坎城的参选电影很多都是刚刚完成制作, 都是全新未知的内容。 所以人们会看到专栏作家写出一个又一个的影评，猜测着哪部电影更好, 哪部电影有获奖的希望, 等到获奖名单出来，与坎城电影节有关的新闻内容又都是关于那几尊赫赫有名的奖项，在这种情况下, 杰西卡还能注意到与《洛丽塔》有关的新闻报导, 瑞亚也觉得神奇。 她说不定还去法国网站上搜了一遍。 杰西卡正在电话里给瑞亚念她看到的内容，她说得有些混乱, 虽然她选修了法语课，但还没有那么熟练，所以翻译起来有点不通畅，但是瑞亚能够理解她的意思。 「这一届的坎城电影节的参赛电影中有不少出色的作品，埃米尔·库斯图里卡的《地下》令人惊艷，马修·卡索维茨的《怒火青春》也给人带来了新奇的体验，相信这两部电影都能在奖项上有所收穫。」 「然而让我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在坎城的会外市场展上看到了一部优秀的新锐之作，美国导演阿德里安·莱恩极为大胆地挑战了库布里克，用更新颖的方式改编了纳博科夫的《洛丽塔》, 这部新版电影里的洛丽塔的形象塑造让人印象深刻。」 「有趣的是，这部来自美国的独立制片在法国电影节的市场展上还是被美国电影公司的选片人用最高价格拍下了，美国人还是从法国买回了美国的电影。」 《洛丽塔》还没有上映，也不是参赛电影，所以影评人也没有透露剧情内容，而是用含蓄的方式表达了他自己的看法和评价。 「如果说库布里克的洛丽 塔是灰暗黄昏里的最后一道光曦，那么莱恩的洛丽塔则是正午时分最耀眼刺目的那一抹明辉。抛弃了洋娃娃一样的金髮和雪肤，这个栗发蜜肤的少女无疑更接近原着的洛丽塔形象。 「而她双眼有神，活泼聪慧，不仅仅只是老男人臆想中的甜蜜小情人，她拥有自己的性格和思考方式，拥有自主的命运选择权，完全跳出了被物化的性感女孩印象。」 第101页 「电影依然是从亨伯特的视角来叙述故事，但是与库布里克的《洛丽塔》不同，莱恩并没有学库布里克选择搞怪的方式来展现纳博科夫的黑色幽默，而是用写实的叙事方式来凸显荒诞，他也终于以另外一种方式还原了这本争议极大的着作，这个故事的第一主角从来不应该是觊觎青春少女的亨伯特，而是那个把名字放在封面上的少女——洛丽塔。」 「她让人惊嘆，也让人惋惜。连续十几天的观影节奏也没有让我的脑袋混乱过一丝一毫，而这位毫无名气的年轻女演员塑造的洛丽塔却给了我重重一击，我相信也期待着，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叫做瑞亚诺伦的美国女孩能如洛丽塔一样为众人所知。」 极其认真地念到这里，杰西卡又突然在电话大叫了一声：「听到了吗，瑞亚？他提到了你的名字！」 「我听到了。」瑞亚心情复杂地响应着，听杰西卡念出那些内容的时候，她紧张极了，生怕自己会听到批评，又怕杰西卡压下了□□没有告诉她。 她不是接受不了批评的声音，但也还是不想听到那些刺耳的评价。 完全没有想到这部电影这么快就能得到一个回馈，瑞亚惊讶极了，但是也有点激动，她终于开始感觉到自己的人生运行起来的步骤了，这可是她到这里以来演的第一部 电影，第一个角色，瑞亚承认自己既期待又紧张。 「谢谢你，杰西卡，如果不是你，我都不会知道已经有了影评。」 「这当然没什么，我在给你建网站呢，总得放点和你有关的内容嘛！」杰西卡说得头头是道，「不过你得给我点内幕资讯，你现在拍完了这部要去墨西哥的电影吧？怎么样？」 瑞亚还真没有想到杰西卡是极为认真地在做这件事，不过她也许 还真的擅长做这种事，起码瑞亚自己是不会想到要去外国网站搜寻自己的名字的。 因为不是法国电影，又还没有任何水花，对方就没把影评登在报纸杂志上，只是发在了网上，这个叫做罗德雷斯顿的法国影评人并没有很多粉丝，评论和点击率也寥寥无几，杰西卡却能够如此敏锐地找寻到，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建网站？」 「是的，当然，你需要个人网站，想想看，线下的粉丝俱乐部多不方便，线上就好用多了，把你所有的信息都集中起来，都放在你自己的网站里面，如果发展得好了，你有什么事就只需要在我这里说一声，媒体都要转载我们的二手信息，多爽啊！」杰西卡说得有点天真，但是这个想法却让瑞亚一惊。 「就像是私人imdb一样？」 imdb就是网际网路电影资料库，是一个极为庞大的关于影视行业的在线资料库，能为电影人提供各种各样的分析资料，当然，它的用处还有更多。 其实瑞亚更想要说的是私人tmz，一个报导名人八卦新闻的知名网站，不过现在还没有成立，所以她没有说。 「差不多吧，但是更私人化一点，总得放点吸引人的东西。」 瑞亚若有所思，「可是如果里面都是我的内容，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我的网站了，他们知道里面的内容肯定是会偏向于我的，就不会有人信了。」 杰西卡噎了一下，不过顺着瑞亚的话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她惊嘆了一声：「哇哦！你可比我更有想法！」 「所以你是说一个网站版的《娱乐周刊》？」她怪叫着，「把明星的八卦都塞进去？我喜欢这个想法，可是我们怎么去弄来那么多的行业内幕呢？」 其实瑞亚也只是听到杰西卡的话后有了一点想法，她对这方面并没有太完善的思路，虽然她也和狗仔、记者、八卦杂志接触过，甚至还有过一些官司，但是具体运营和操作她肯定不可能有她的经纪人那么了解的，毕竟与对方近距离打交道的还是她的团队。 「也许我可以找点来？」说着瑞亚又觉得不太可行地放弃了，「不，还是算了，我都还没有名气呢就搞起了个人网站，这也太自恋了。」 「不，不！」杰西 卡哀求着她：「这太有意思了，别这么快拒绝，瑞亚，我们完全可以好好想想怎么弄，反正也不是为了获利，就当成是兴趣爱好嘛！」 「反正现在这只是你的粉丝网站而已，这是我弄的，与你完全没有关系，你不能阻止你的小影迷为你建一个网络俱乐部。」 这话说得很对，经营一个网站一点也不轻松，一个人更是搞不起来，但如果杰西卡只是为了好玩建立了一个网页，那么瑞亚也没有理由阻拦她。 至于那些发展前景什么的，都只是她们这两个女孩的想像而已，瑞亚并没有认真对待，就算有心，她也无能为力，因为接下来等着她的还有无穷无尽的作业和考试要补。 理论考试还好，实践课就麻烦了。 瑞亚甚至不能在纽约停留太久，周一她就要回到韦伯中学了。 这样想想她就更有理由欢迎她的弟弟彼得帕克留在这个家里了，天知道以后她自己能有多少时间待在家。 不过非常幸运的是，这个被父母送到本和梅这里代为照顾的男孩很乖巧，在瑞亚停留的短暂时间里，她还没有见过他哭闹，本和梅看上去也很喜欢他。 周末一结束，瑞亚就要回到学校里面，这是她这个月留在家里的最后一个晚上，下一次就要等到下个月周末再回来了，一个月回家一次，这是她和父母的约定。 第102页 「瑞亚！」 梅帕克兴致勃勃地向她展示着彼得的画，还一一给瑞亚指出了里面的每一个人物，她指着最中间的那个金色小人，「你看，这是你，彼得喜欢你，瑞亚，我和本都从来没有站在中间的位置过。」 站在中间和旁边有什么区别吗，瑞亚搞不明白，她也认不出上面的任何一个人，不过她还是向彼得道谢了，「谢谢，我很喜欢。」 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孩童的棕色眼睛大而明亮，然而彼得只是看了看她，就又缩回了梅身后，这让瑞亚不禁怀疑他的画是不是被梅劝说着后来加上她的。 然而她的母亲却一无所觉地和彼得聊了起来，具体内容是关于晚餐不能挑食。 吃完饭，瑞亚就去厨房洗碗，母亲要照顾小孩，父亲要修理坏掉的灯管，所以她得帮忙做一些家务活。 「所 以……你还好吗？」换掉糟心的灯，本帕克走到瑞亚旁边，「梅只是期待这种时刻很久了，她可能有点激动过头了，瑞亚，这并不代表我们会爱你少一点。」 「我知道。」一开始她确实有点难过，不过瑞亚现在就恢復过来了，彼得也不是故意要和她抢父母的，他自己的父母忙于工作不能照顾他，他心里也应该不好受，「你们照顾彼得，我照顾你们，这很刚好。」 本笑了笑，「别以为你现在开始赚钱了就觉得不需要被人照顾，人永远都需要被照顾，你可不要太自以为是。」 「那好，等彼得长大再来照顾我吧。」 现在瑞亚都能和她的父亲开玩笑了，她感觉到了家人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以前他们太过于小心翼翼，现在反而更加亲近。 「如果你受到了任何委屈，一定要告诉我们，瑞亚。」本收起了笑意，但是他的眼神依然温和，「如果你永远沉默地忍受着艰辛，不仅你会习惯，我们也会对此习以为常的，而我绝对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瑞亚知道本在说什么，她表现得太坚强了，那么所有人都会习惯她的坚强，于是就算有一头她真的承受不住，也不会有人怜惜她。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个道理，瑞亚明白，但她的性格决定了她的做事方式。 「有你们在，我才能这么坚强。」 说到这里他们又沉默了一会，瑞亚都要以为本已经离开了，他却又突兀地提了一句：「对了，你拍的那部电影——」 「不，放心吧爸爸，就像签约的时一模一样，尺度不会比《洛丽塔》大。」类似的担忧之前在墨西哥瑞亚就听过很多次了，现在她就更无奈。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你是个大女孩了，你当然可以拍爱情电影，也可以谈恋爱了。」本嘟囔着，「但还是要再注意一点，那些男孩都太粗鲁了，也没有礼貌……」 瑞亚摇摇头但没有说什么。 其实拍《罗密欧与朱丽叶》给她带来的压力比《洛丽塔》更大，之前人们还能把矛头对准杰瑞米艾恩斯，现在他们就不可能再因为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忽略瑞亚了。 朱丽叶的选角本来就是被各方关注的，又经歷了一次重 新选角，无论如何，瑞亚的当选都不可能悄无声息。 很被看好的凯特温斯莱特没有参加试镜，最后挑选出来的娜塔莉波特曼又因故作罢，而这个名不经传的瑞亚诺伦却从现在人气极高的克莱尔丹尼斯手里抢到了朱丽叶。 在出演了《我所谓的生活》之后，克莱尔在美国的人气就一直很高，她也凭藉这部美剧获得了金球奖剧集类最佳女主角，之后接演的电影《小妇人》也获得了成功，在这样接连的曝光和成功之下，克莱尔无疑是一颗被万众期待的新星。 然而她却在这个角色上输给了瑞亚，肯定会有一些人不解，起码瑞亚看到的报纸专栏如果提到这部《罗密欧与朱丽叶》，就都是在为克莱尔的落选而惋惜的。 不过两个都是极为年轻的女演员，再刻薄的评论家也不会做太多评价，除非等电影上映，瑞亚的表现又极为糟糕，那么他们才能用文字挑剔批判。 瑞亚不知道本会不会把那些差评也一样收录进他的收藏里，她希望他们没有看到那些针对她的质疑。 等到电影上映，一切自会有定论。 不过在《罗密欧与朱丽叶》上映之前，《洛丽塔》则先一步定下了试映日期。 瑞亚自己都没有想到会那么快就迎来内映，虽然她知道电影和之前那部《洛丽塔》不一样，更换了演员，调整了剧本，修改了尺度…… 改变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可是她仍然觉得，电影也会像她原来世界里的那样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 她在心里怀疑的是，这样的电影能顺利上映吗？能得到观众的喜欢吗？能得到影评家的青睐吗？ 就算她在这部电影里的作用仅仅是演绎角色，但是评论好坏和票房高低仍然直接影响着她自己的身价和发展前途，瑞亚当然担心。 事实上，当她得知是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买下了《洛丽塔》的发行权，瑞亚只觉得震惊，一切竟然进行得这么顺利，制片人马里奥·凯萨带着电影去展览，然而就获得了大公司的青睐，一击就中，一桩交易就这样完成了。 而看样子，福克斯不只是把这部电影当做填充片库用的，他们真的在计划把《洛丽塔》搬上今年的荧幕。 第103页 瑞 亚猜想得没有错，这就是伯拉德·谢克的打算，《洛丽塔》就是他从坎城的电影市场展上买回来的。 福克斯给了他一笔算，而他全部花在《洛丽塔》这一部电影上面，但是跟着他一起来到法国的同事里没有反对的声音。 就是伯拉德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然能在法国找到这么好的美国电影，他们到坎城来完全就是一个意外。 欧洲电影节向来排斥美国电影，说是国际电影节，但基本上那些重要的奖项都会被欧洲各个国家的电影瓜分。 不过美国有好莱坞，有奥斯卡金像奖。 现在的美国电影和欧洲电影有分化的趋势，在欧洲获得巨大反响的电影来到美国上映拿不到好成绩，被欧洲影评人打低分的电影反而能得到奥斯卡奖项的青眼，优秀电影的市场似乎被区隔开来，与观众的口味也有所差距。 与其说伯拉德是被派来挑选电影的，不如说是来调查欧洲电影市场风向更为准确，然而他却发现了一部绝佳的美国电影。 这实在令人惊奇，这部电影的质量不低，风格也和福克斯今年计划上映的电影不同，不会产生任何冲突，伯拉德当机立断就想要买下它。 就算这部电影被送到各大电影公司，伯拉德也不觉得会有人忽略，他都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制片人马里奥·凯萨要把电影带到法国来卖，难道法国人就会出更高的价钱吗？ 「尺度，这才是我真正在意的地方，是审查制度把我逼到坎城来了。」马里奥在私下和伯拉德谈判的时候透露了真相，「如果想要让电影赚钱，我得先让它上映才行。」 法国在这方面的审查比美国宽松得多，他得到的回馈和评价也不低，法国人喜欢这部电影，而马里奥不愿意求助于另外一个制片人，虽然对方也投资了钱，但除了争夺对制作权力之外，安德里·维特根本不在乎电影的死活。 「但是你能在北美赚到更多的钱。」伯拉德相信自己的眼光，欧洲确实是电影里的一个重要市场，然而北美市场更大，「让福克斯来考虑出品和发行的事情，我们能够发挥这部电影的最大潜力。」 看到马里奥的神情变化，伯拉德知道自己谈成了这笔交易，所有 人里面他出的价钱最高，他已经为福克斯拍下这部电影，但是他们仍然需要商量更细节的东西，伯拉德要为福克斯争取到更高的票房分成。 而他也必须向自己的电影公司证明，这确实是一笔不亏的买卖。 结束完全部的工作之后伯拉德才回到美国，他立刻就去找了把自己提拔到这个位置上面的高管朱莉·安查尔。 好莱坞的性别歧视一向严重，而朱莉作为一个女人没有经过其他手段爬到福克斯的高管还能把全部工作处理妥当，这就完全证明了她的能力，她的商业嗅觉绝佳，就算是那些小众的文艺电影和邪典电影，她也能挑出最卖钱的。 今年已经过去了一半，5月份之前福克斯的电影都还反响平平，票房一般，直到《勇敢之心》的上映，才为福克斯带来了绝佳的票房成绩，络绎不绝的好评更是锦上添花，这部电影的成功也使得朱莉·安查尔的定位更加稳定。 她就是当时投票同意投资这部电影的人之一。 伯拉德知道福克斯已经在为运作奖项做准备了，谁都知道《勇敢之心》能在奖项上有所收穫，而福克斯只是希望电影能拿到更多，因为每获得一个提名，都能为他们带来成千上万的额外利润。 票房是电影赚钱的渠道，后续的dvd销售也同样能带来可观的金额。 「你从法国买回来一部美国电影？」知道伯拉德做了什么，朱莉有点感兴趣，她不可能任人唯亲，提拔伯拉德只可能因为他有独到的能力，「还是一部新版的《洛丽塔》。」 「是的，朱莉，而你肯定会对此感到惊讶的。」伯拉德有信心，「谁能想到呢，在库布里克和原作者纳博科夫合作之后，竟然还能有人拍出一部更像样的《洛丽塔》来！」 朱莉·安查尔并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没有亲眼看过电影，她不会轻易作评价。 就算电影开始放映了，朱莉的神色也依然冷淡，无论是拿过一个奥斯卡的杰瑞米·艾恩斯，还是演了福克斯投资的朱丽叶的瑞亚·诺伦，都没有让她的神情出现变化，但是很快，她的改变了开始的淡然，转而专注地看起了这部电影。 即便被剧情有所打动，她也不是光顾着看内容，而 是在用专业的眼光分析这部电影的利弊，预测电影的票房。 直到电影开始播放片尾字幕，朱莉·安查尔才露出了一个不明显的微笑，「真是凑巧，这个洛丽塔也演了我们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这句话就是在表达她对这部电影的欣赏了，而她能从头到尾地看完一部电影，也证明了她的态度。 伯拉德心一跳，连忙向她建议：「我们可以把宣传焦点放在杰瑞米·艾恩斯身上，《蝴蝶君》之后又一个畸恋角色，是形象定型还是有了新的突破——」 挑起眉，朱莉很快就打断了伯拉德的话，「不，这是《洛丽塔》，主角是洛丽塔也必须是她！」 她之前压在了《勇敢之心》上，现在她选择的不是《洛丽塔》，而是在她面前表演过朱丽叶，表演过罗密欧，现在更能演洛丽塔的瑞亚·诺伦！ 第104页 「度过人生巅峰之后的老牌男演员？除了好奇他的演技进退的影评人之外，没有人会去在意他在《洛丽塔》里面的表演。」 她把电影试放的屏幕画面定格在洛丽塔的特写上面，那张年轻明媚的脸耀眼而绚烂，朱莉·安查尔眯了眯眼睛，「而一个美貌过人的年轻少女，一个15岁的演技天才，一个前途无限的新星，这才是人们想要看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文名是变了吗？？为什么我前面的[综]没了呢？？？？jj抽了还是真的没有了？？ 没有二更。 第42章 「求你告诉我, 我能得到一张《洛丽塔》的试映会的门票。」 韦伯中学的雷蒙德阿尔夫博物馆外，杰西卡·李正拉着瑞亚的手乞求，她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不知道还以为瑞亚怎么她了, 「我可以把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付给你！」 「杰西卡, 那根本不值那么多钱。」看到跟队的老师瞟了一眼过来, 瑞亚连忙沖他笑了笑, 确定老师转回去了, 她才转过头来继续和杰西卡说话，「而且电影是r级, 我自己都看不了, 你能去看吗？」 杰西卡有点丧气，「那我只能等到电影上映，再求父母带我去看了吗？」 听着这句话瑞亚有点不安又无奈, 「我都不知道试映会有没有人来。」 杰西卡瞪着她, 黑色的杏仁眼包在单眼皮下也依然有神。 黄皮肤的杰西卡在洛杉矶待得久了也晒了一层漂亮的蜜黄色，她的五官扁平疏朗, 晒黑之后看上去很精神，她没有传统的中国白皮审美，所以对加州的太阳怡然自得，毫不在意，瑞亚很羡慕她的皮肤。 黄种人的皮肤比白种人细腻多了，虽然瑞亚有在这上面努力，而她已经保养得很好了，不过种族天赋还是会带来不同的外表效果，她都很难晒出麦色。 虽然都是在晒太阳，但是白人晒太阳会晒红, 黄人会晒成棕，由于体质关系，瑞亚很难得到阳光的青睐。 「你这是什么话！」杰西卡为瑞亚打着气，「都还没开始呢，你就开始气馁了，这可怎么行！再说了，就算那些影评人不来看你，难道还不想看看杰瑞米·艾恩斯的新电影吗，他可是奥斯卡影帝呢！」 即便奥斯卡奖很值钱也很有名气，但是通常普通大众就算对明星的八卦如数家珍，也不会记得歷届的影帝影后，演技好的好演员和普及度高的名演员并不总是一回事。 而且杰瑞米又总是演文艺片和小众的邪典电影，杰西卡更不可能看，但是她确实知道很多好莱坞的事，她报考韦伯中学也是因为这所学校离好莱坞近，也能达到父母对她的期望。 她对当演员不怎么感兴趣，但是特别喜欢研究那些活在镁光灯下的演员明星们，也很希望能随时随地走 一走那条印满名字的星光大道。 所以杰西卡才到韦伯学校来了，而现在她又和真的在做演员的瑞亚住在了同一个寝室，这就大大激发了她的好奇心。 「再说了，福克斯安排的试映会，就算是一个意思意思的小型点映，也肯定会有人给面子来看的。」 瑞亚知道杰西卡说得没有错，那些道理她不是不懂，她现在烦恼的很多事情其实都是很无谓的，如果真的没人来那她再烦也没用。 不过她还是克制不住地焦虑着，而她表面上显露出来的根本没有实际的十分之一。 「至于观众，你就更不用担心了，难道还会有人拒绝免费看电影的机会吗？」杰西卡说得头头是道，「我还担心抽不中，要从你这里搞到一张呢！」 看着杰西卡期待的神情，瑞亚更觉得紧张了，试映这种形式就像是第一次公开处刑一样，像这种文艺片针对的观众群体和商业电影不一样，对《洛丽塔》来说，当下最重要的是影评人的看法和能不能在上映前打出一个口碑，这会直接影响到电影的排片率和上座率。 试映期间会请来一些影评人，《洛丽塔》首先就要满足他们的口味，观众倒还是其次。 从马洛伊告诉瑞亚这个消息之后，她就开始紧张了，虽然她看上去还好，不过心里还是很烦躁的，她这种情绪已经快要成为一种习惯，通常要到电影正式上映后瑞亚才能完全恢復过来。 这就是告诉了她行刑前，最焦灼的就是从知道后等待刑期的时间，真的行刑了瑞亚反而能松一口气。 起码看样子，已经花了一笔钱的福克斯无论如何都是要把电影搬上银幕的，不然他们拿不回投资。 这其实也相当于一个首映模拟了。 就是瑞亚的父母都有事，不能带着她去看这部被分为r级的《洛丽塔》，不过杰瑞米·艾恩斯还是在福克斯的坚持下来到了洛杉矶的阿瑞纳电影院参加试映。 通知她电影的进展时，马洛伊还向她提出了一个建议，「我该为你找个公关了。」 瑞亚知道自己会有僱佣一个团队的时候，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严格来说，她现在其实算是兼职演员，拍完电影之后还要读书上学 。 马洛伊给她僱佣的助理也都是临时的，通常只会跟一个剧组，或者只跟一个地方，并不是完全属于瑞亚的助理。 谁能想到机会来得这么突然又及时，现在她竟然都拍了两部电影了，而且还都是女主角，这个起点实在是高到让她自己都有点不敢置信。 第105页 「你确定吗？」 「我们总得时刻准备着，以便不时之需。」马洛伊非常谨慎，瑞亚在他的客户里年纪最小但也是他最看好的那个，他必须保护她才能期待未来更多的利益回馈。 是的，《洛丽塔》如果上映，无论好坏肯定会引发争议，那么她的过去也许就会被揭露出来，而她怀疑电影公司会不会压下那些事情，这本身就是一个绝佳的噱头—— 现实的洛丽塔和电影里的洛丽塔。 瑞亚愿意主动公开，和被媒体报导出来是两回事情，她不能被动地等待别人引导舆论。 想着自己仍然浅薄的身家，瑞亚只想要嘆气，经过马洛伊的谈判和协商，最终她的朱丽叶的片酬是四十五万，她以前不知道杰瑞米·艾恩斯的酬劳还没什么感觉，但她是知道莱昂纳多的片酬的，他有一百五十万。 虽然知道他有奥斯卡最佳男配提名，又是在作品大爆发的上升期，但瑞亚还是感觉到了极大的差距。 如果她不努力，这种差距只会越拉越大，主角拿到两千万，配角只有几万的残酷故事可不会仅仅发生在华语娱乐圈，好莱坞的报酬差距也是极其势利的。 瑞亚知道同样是莱昂纳多主演的《华尔街之狼》里，他拿到了2500万美元还有电影票房的分成，戏份不少的男配乔纳·希尔只有6万美元，虽然最后拿到奥斯卡奖的是乔纳，但是这种薪酬分配的比例也极端地让瑞亚印象深刻。 在娱乐圈，赚得越多花得越多，而6万美元是绝对无法供养一个幕后团队的。 尽管瑞亚怀疑她那点钱能不能吸引来一个有能力的宣传公关，不过她还是交给了马洛伊来处理，反正她最后也有否决和选择权。 比起团队的事情，瑞亚还是更为她即将试映的电影烦恼。 然而无论瑞亚有多焦虑，她也还是迎来了《洛丽塔》的试映日，因为这部电影的特殊性，福克斯也 没有弄出首映礼这样的噱头，而是低调地在阿瑞纳电影院请来了一些影评人和观众，在电影院里首次播放了这部电影。 欧文·吉尔伯曼就是被邀请来观看这部电影的影评人之一，他是《娱乐周刊》的专栏作家，和很多同事一样，他接到了福克斯发来的邀请，但没有寻找任何藉口真正来到阿瑞纳电影院准备观看电影的人却不多。 他今天打扮得比较随意休闲，他没有穿太正规的衣服，但这并不代表他对这部电影的态度，他只是喜欢在轻松自然的氛围里欣赏电影。 其实他对于这部电影还有些期待，欧文看过原着，也看过了斯坦利·库布里克的《洛丽塔》，他很好奇阿德里安·莱恩会如何改编这部经典又有争议的《洛丽塔》，当年这位想法大胆独特的导演可是凭藉《闪舞》一鸣惊人，一口气拿下了三项金像奖提名。 莱恩对画面影像的理解和尝试值得被肯定，但是欧文仍然有些质疑莱恩来拍摄《洛丽塔》，这位导演后来的作品《爱你九周半》、《致命吸引力》和《桃色交易》等等都是尺度颇大的禁忌迷情类电影，欧文担忧的是他会把《洛丽塔》也拍摄成充满性张力的桃色电影。 年龄身份差异之下的情.欲关系确实是《洛丽塔》的重点，但原着对于男主角的讽刺和戏嚯也是焦点之一，欧文对于纳博科夫的作品看得很客观，并没有一味牴触和批判，他认为这是一部优秀的文学着作。 而他希望能看到一部还原经典的《洛丽塔》。 库布里克版的《洛丽塔》有原着的核心，但是增加了太多库布里克的个特色，就连原作者纳博科夫亲自编写的剧本都被导演修改过，完全就是库布里克的电影，失去了《洛丽塔》的风味。 「欧文，没想到你也来了。」 认出他的人不少，有些朋友还来和他打了一声招唿，但是欧文没看到几个重量级人物，看来人们对这部电影的态度还是不看好为主，就算是杰瑞米·艾恩斯也没有号召到太多的影评。 毕竟这是《洛丽塔》，小说文字写得优美还能掩盖一点丑陋的真实，搬到荧幕上后，再精緻漂亮的画面也无法掩盖少女和老男人共同出境的事实， 一不小心就会引来舆论界的口诛笔伐。 福克斯电影公司的表现也比较暧昧，很难看出他们究竟是看重这部电影还是不看重，高管朱莉·安查尔都来了，这证明他们仍然对电影抱有期望，然而福克斯也没有搞任何大排场，这又不禁使人怀疑。 今年福克斯已经有了《勇敢之心》，不再急于拥有一部年度电影，但没有电影公司会拒绝多来几部优秀作品，就不知道《洛丽塔》是会给福克斯锦上添花还是抹一把黑。 这个电影项目一出，就迎来了一波消极负面的评价，甚至有人断言电影会卖不出去，马里奥·凯萨也一度想要把电影销售到欧洲，但是最后却还是被福克斯买回了美国。 欧文听说法国那边的评价并不糟糕，这让他不禁抱有一定期待，杰瑞米·艾恩斯肯定是最重要的主角，他希望这位英国男演员的演技能让自己跳出畸恋角色的形象，总是出演这种极端的偏门角色从长远看会带来很多负面影响。 他知道女主角是个新人，《洛丽塔》是她的第一部 电影，第一个角色，欧文·吉尔伯曼真诚地希望莱恩和马里奥选对了角色，就算是从男主角的视角来讲述整篇故事，洛丽塔的塑造才是关键。 第106页 如果看完整部电影，人们反而把目光放在演技精湛的杰瑞米身上，那其实是一种灾难，这绝对不能拍成一部洗白恋童癖的故事。 欧文还在思索着，他试图通过主持人的介绍和开场来预测电影，不过他也不需要等待太久，电影院的灯光很快就暗下来了，大荧幕上也开始播放出影像。 既然来都来了，他一定会认真对待电影的，所以欧文聚精会神地抬起头，因为是福克斯出品发行的电影，片头出现了熟悉的logo。 然而就在欧文猜想是直接进入剧情还是先播放一段介绍卡司的开场时，一个在电影黑幕空荡里响起的剧烈枪声吓到了电影院里的所有人。 「嘭——！」 镜头逐渐亮起来，一个狼狈不堪的男人流淌着血倒在了沙发上。 摘取了冲突最激烈的结尾部分作为开头，阿德里安·莱恩真是大胆！怀揣着打破预期的兴奋感，欧文的眼睛一亮。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我去问啦，文名应该是编辑给我改的，不是抽的hhh 第43章 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失去了生命, 他僵硬灰败地倒在那儿，身上大敞的丝绸睡袍和地上掉落着的□□显示着他颓唐的生活，而乱七八糟的摆设也告诉观众这里发生过一场打斗。 镜头从那具尸体移到一个黑黝黝的枪口特写, 随即便顺延到了□□的主人, 那显然就是饰演亨伯特的杰瑞米·艾恩斯了, 他茫然又麻木地愣怔了一下, 然后才无力地放下了举着枪的手臂。 「我是亨伯特·亨伯特, 一名法国文学教授。」他指认着自己的姓名和对方的, 「那个死掉的男人叫做卡莱尔·奎尔蒂，他是个色.情剧作家。是的没有错, 就像你们看到的那样, 就是我开枪杀了这个男人。」 他在用陈述罪状的口吻向观众诉说：「而这并不是一起意外，如果你们能近距离观察到这个没了心跳的男人，你们会发现他身上的枪伤不止一个, 那些都是我打的。」 电影的镜头配合地特写了一下那些流着血的枪洞。 男人的衣着斯文, 吐字清晰优雅，显示出了他的教授身份, 他面色苍白，冷汗津津，并不是冷酷无情的杀人惯犯，但在杀死一个人之后，他仍然极其镇定，他的内心独白也告诉了人们他毫不愧疚。 看过原着的人在这个时候都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和死者之间的纠葛，但是他们仍然对这种在开头就把结局展露出来的手法感到新奇，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电影如何叙述这起故意杀人案背后的故事，没看过原着的观众就更加好奇了。 像是知道观众在想什么一样, 杰瑞米艾恩斯也在电影里替他们问了出来，「我为什么要杀了他？」 「哦，那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他失神地抬起眼，看向镜头，「为了让你们理解，我得先告诉你们我的初恋。」 画面从光线昏暗的豪宅房间跳转到了明亮暖色调的沙滩，大家知道那是回忆片段，果然下一刻，两个年轻的少年少女就出现在了镜头里。 男的应该就是年轻的亨伯特，而女孩就是他的初恋了，她直接坐在了沙子上，光裸的腿沾着一些细碎的黄沙，衬着年轻光滑的蜜肤营造出暧昧却又不露骨的氛围。 欧文摇 头感慨，阿德里安·莱恩果然擅长情爱和欲.望的镜头描写，不过现在还只是两个同龄人，所以观众的反应良好，都能接受年轻人的恋爱的性尝试行为。 果不其然，当人们看到年轻的亨伯特和他的初恋情人安娜贝尔在秘密基地试探地互相接触却又被倒霉地打断时，神情里都还带着理解和包容，甚至有人还笑了一声。 「她就是安娜贝尔，我的初恋。」优雅的英腔应对了亨伯特的欧洲人身份，杰瑞米继续充当着画外音，「可是她却在那一年死去了，死在了最美好最青春无限的年龄，于是她不会变老，不会变丑，永远都那么完美，我的爱情和她一起永远停留在了那个时候。」 「我无法再对那些适合我年纪的女性感兴趣，即便我一年又一年地长大衰老，我仍然无可自拔地沉浸在对年轻少女的渴望之中。」 当他说到这里，观众席上就有人不舒服地皱起了眉。 虽然他们都知道《洛丽塔》是一个关于什么的故事，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像亨伯特一样有特殊癖好的变态。 镜头一转又回到了发生兇杀案的房间里，亨伯特走近沙发上的尸体，他盯着那个死相悽惨不堪的男人。 「但是这个男人，这个叫做奎尔蒂的魔鬼，他却夺走了我的希望，我的全部，我无法原谅他，我不得不杀了他，因为他在抢走我的洛丽塔之后又毫不珍惜地抛弃了她。」 「是的，我的洛丽塔，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在意的事物。」 随着这句话落下，电影才正式进入了小说的主线，衣冠楚楚的教授亨伯特来到新罕布夏的新英格兰乡下，为了女房东夏洛特·黑兹的女儿多洛蕾斯·黑兹租下一间住所。 而在这部电影里，这是故事的回忆，而不是开头。 开场的枪声和尸体已经预示了剧情最终的悲惨结局，所以无论现在的镜头语言有多么温暖美丽，观众都仍然提着心怀揣着警惕，没有轻易掉入这个甜蜜的陷阱里。 发现这个情况，欧文·吉尔伯曼琢磨出了剧本的安排结构，正因为电影在一开始就给亨伯特安排了杀人戏份，观众对这个男主角就有了杀人犯的潜在印象，无论后面他会遇到多么悲惨的遭 第107页 遇，没有合适的理由，人们就无法真正谅解他。 他本来也不该被谅解。 在这个时候，欧文还能一边从荧幕上获取内容信息，一边头脑清晰地思考分析着电影的构架拍摄手法，然后紧接着，镜头顺着亨伯特的视线移动到了女主角洛丽塔身上，欧文顿时惊住了。 有那么一刻，他都以为是自己发出了吸气声，后来他意识到，这其实是电影院里的观众们共同发出的惊嘆。 阿德里安·莱恩完全是在用亨伯特的视角来拍摄这个年轻的女孩！ 这就太可怕了，当她原本就生长得美貌的时候，擅长刻画女性魅力的导演还用极其细腻唯美的镜头描绘着她的青春，描绘着她从稚嫩中散露出来的渴望早日成熟的气息。 与朦胧梦幻的初恋不一样，这个击中亨伯特灵魂的少女明亮而耀眼，即便同样是暖色调，但那鲜绿的草坪，明媚的室外光，从水管里喷射出的湿润透明的水，还有夏洛特·黑兹精心呵护的花园，把一切都衬托得都更加美妙鲜活。 然而所有都比不上被镜头聚焦的女孩，她像是从那本写满了亨伯特痴念的书里面走出来的那样，栗发蜜肤，还有背嵴上微微凸起的蝴蝶骨，仿佛纳博科夫是按着她描写出洛丽塔的一样。 浅蜜色的皮肤从打湿的白衬衫里透出粉，一如她那张年轻滑嫩的脸蛋一样美好，她趴躺着举起腿，轻轻晃动着那双纤细的赤足，毫不介意沾上湿漉的草芥。 一晃神，画面回到亨伯特身上了，人们都还有点回不过神，库布里克电影里苏·莱恩版的洛丽塔也一样精緻漂亮，然而她就像是洋娃娃一样美，观众欣赏她的外表，却完全没有办法对亨伯特的心动和痴迷感同身受，所以库布里克塑造的猥琐古怪的亨伯特才以另一种可笑低劣的形态打动了观众。 而这个由杰瑞米·艾恩斯扮演的亨伯特则更加体面，甚至是光鲜稳重的，只有在那双紧盯洛丽塔不放的狂热眼睛里，人们才能探寻到一丝不详的疯狂。 同样都是回忆，安娜贝尔活在过去，洛丽塔却一直鲜明地存在于亨伯特的脑海里，一个是昏黄的细沙，一个是明绿的新草，谁对他更重要，谁是他更无法割捨下的 那个，一目了然。 即便看过了各式各样的银屏美人，欧文·吉尔伯曼也不禁为这种活跃的生动的青春美所打动，他当然不是在觊觎这位与库布里克电影里完全不同的洛丽塔，只是在用评论家的目光欣赏这样生机勃勃的美景。 让欧文庆幸的是，莱恩注意把握了尺度，他没有把洛丽塔的出场真的拍成亨伯特所看到的下流景象，他给予观众亨伯特看待少女的视角，让他们能够更加清楚地认识到她的魅力，但是没有直接展示出亨伯特的想法，这也是欧文最担心的。 他担忧这部电影会误导观众从亨伯特的角度思考问题，如果完全从亨伯特的视角叙事，那么观众就很容易被带偏。 电影外的人看得惊嘆不已，电影里的亨伯特就更是看得入神，他立刻就迷恋上了这位叫做多洛蕾斯的年轻女孩。 母亲叫她洛，他叫她洛丽塔。 母亲对亨伯特抱怨女儿的任性和不服管教，洛丽塔也确实如此，她把房间弄得乱糟糟也不爱整理，邋遢得穿着一只袜子就在家里走来走去，在佣人打扫卫生的时候模仿电视扮演法官，给房客送饭还要偷吃一点喜欢的芝士奶酪，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母亲埋怨。 然而亨伯特却爱死了她，所有的缺点在他看来都是牵动人心的可爱之处，就是洛丽塔偷吃他的饭菜和甜点，他也只会在发现用不告发来获取对方的信任。 「没关系，我不喜欢那些甜味的东西，你可以拿去吃。」他笑得紧张而又期待，「我甚至可以餵你。」 男人主动盛起一勺子。 洛丽塔迟疑地盯着他看，她需要确定这个被母亲招唿着住进来的男人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而他又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最终母亲的催促声让她低下头舔掉了那勺糖浆，湿润红艷的舌头沿着冰冷的银色金属轻轻一滚，就把那些甜蜜的粘稠浆液裹进嘴中。 这个特写无疑具有强烈的性暗示意味，欧文能够理解导演想要表达的意图，这是亨伯特给予洛丽塔的诱惑，而她上钩了，如果他能得到洛丽塔的信任，那么他当然也能得到她。 与欧文所想的不同，这部《洛丽塔》不仅没有选择致敬库布里克，也没有选择完全跟着 原着走。 那些情节在书中也许有对照的地方，但绝对不是照搬，不然欧文不会没有一点印象，他发现虽然亨伯特的镜头更多，观众听到的内心独白也都是亨伯特的，不过他们根本无法从洛丽塔身上移开目光。 她确实很美，但这种美丽不仅仅是因为她那张精緻的脸蛋，更是因为她通过与亨伯特相处中所表现出来的年轻朝气的生命力。 她太小了，每当看到他们的互动越界，就难免引发观众的一点不适，不是对于亨伯特妄图染指未成年少女的厌恶就是对这种禁忌恋情感到好奇，可是当看到洛丽塔自以为是的天真和得意，再牴触的人们也难以自拔地被吸引着看了下去。 她是多么希望能够快点长大啊，跳芭蕾舞，当明星，离开和自己有嫌隙又不去理解她的母亲，然后变成最迷人最成功的女人，这种幻想不仅天真甚至是幼稚的。 第108页 洛丽塔确实很幼稚，她竟然觉得用一个吻换一颗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每每看到她和老男人的接触越来越亲密，观众就有种目睹天使一步一步被引入堕落地狱的无力感。 尽管洛丽塔离天使这个词语还差得很远，但是她对性的好奇，对吸引老男人兴趣的自得，都比不上舔舐覆盆子的快乐，这就足以证明她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还没有清醒的认知。 母亲告诉洛丽塔，她一无是处，而亨伯特说，她是最美丽的女孩，在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里，她越来越亲近亨伯特。 这个小气又任性的小恶魔，因为和母亲斗气就在她面前争抢着亨伯特的注意力，当母亲不注意他们的时候，她就偷偷牵起亨伯特的手，老男人自然是最高兴的那个，他不仅没有告诉洛丽塔这有什么不对，反而一次又一次地纵容、引诱她做得更加过分。 可是观众仍然无法讨厌这个不太有教养的女孩，看到母亲失落了，洛丽塔就又拉着亨伯特的手放进她母亲的手心里。 风韵犹存的母亲笑了起来，男人却从云端跌落到低谷，尴尬地想把手抽回。 只有洛丽塔，从头到尾，她都是漫不经心又随意洒脱的，对于她来说，这一切都还不如坐在电视前看节目来得有意思。 于是人们 一次又一次地意识到，她真的只是个小孩。 这无疑是一种酷刑，莱恩把他的洛丽塔刻画得如此吸引人，就连不喜欢年轻女性的人也能欣赏这样青春活力的性感少女之美。 可是他在用一幕又一幕的美妙画面和暧昧的性暗示勾起观众的兴味，就在他们要以为这是一个自甘堕落勾引来成年男性的无知少女，又在下一刻用洛丽塔的天真狠狠地扇着他们的巴掌，斥责他们竟然真的在用亨伯特的角度思考问题。 洛丽塔想要一个能证明她魅力的男人，她想要一个百依百顺的玩伴，而更想要的，其实是一个父亲。 意识到这一点，亨伯特从云端跌落到谷底，观众的情绪和思绪也一次又一次地随着剧情的推进而变化，上一刻他们还觉得亨伯特情有可原，下一秒又觉得他罪大恶极。 然后欧文·吉尔伯曼惊悚地发现，引导观众情绪的并不是杰瑞米·艾恩斯饰演的亨伯特，而是那个被亨伯特誉为魔女的洛丽塔，这个毫无名气的年轻女孩，她可以轻易引起男人的爱.欲，也能轻易地引起观众的怜惜。 是天使还是恶魔，都在她的一念之间，都在导演的剧情安排里。 然而，有一直觊觎她的恶魔徘徊，她註定当不了天使。 「嘭——！」 又一声刺耳的响声响起，上一个声音带走了一条生命，这一次带走的是洛丽塔的母亲。 当洛丽塔在无知无绝的情况下被亨伯特带走的时候，她正式地跨入了深渊，男人开着车载走了他迷恋不已的女孩，车辆从阳光明亮的大道上开到幽暗的林间小道，然后逐渐开往更黑的未知之处。 从这一刻起，观众再也不会犹豫动摇了，他们在亨伯特的叙事里陷入了洛丽塔的角色之中，他们期盼的希望的是，她不会有事。 然而结局都已经註定好了。 电影已经过了三分之一，可是欧文·吉尔伯曼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厌倦迟缓，作为文艺电影，《洛丽塔》的节奏好极了，起码到目前为止，每一个转折都能吸引人们的注意。 而最吸睛，也最为亮眼的，就是那个洛丽塔了！ 欧文十分后悔在看电影之前为什么没有再记一下她的名字，这样他就不会焦灼又抗拒地等待着片尾，他太想知道她是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我就讲一下和原电影不一样的地方，后面一样的就不会再重复了。 第44章 「她是洛, 是多莉，是多洛蕾斯，但是当她在怀里, 她永远是洛丽塔。」 电影里的男主角回忆着那个美妙的性感少女, 而荧幕外的观众跟着他的视角转换追逐着那个美好的年轻灵魂 「我知道, 杀了这个男人也带不回我的洛丽塔了, 我永远失去了她。」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压抑的唿吸声和杀人犯的内心独白, 他一边认罪一边又不自觉地为自己辩解。 「可是你们能够理解吗？那种被夺去所爱的痛苦, 换成是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人，都不会容许这样的人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段陈辩词苍白无力, 在观众看过洛丽塔的结局之后, 他们反而会更憎恨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洛的老男人。 杰瑞米·艾恩斯演得越深情悲戚，就越能突出这个人物的虚伪。 这个亨伯特文质彬彬说话斯文，他能用最优美的字词赞美他的女神, 用体面的衣着举止赢得人们的尊重和信任, 可是他又如此残忍无情，为了接近洛丽塔不惜迎娶她的母亲, 又在她母亲死后毫不犹豫地偷走了洛丽塔。 他的占有欲，他文雅表面下的疯狂，和他对待年轻女孩的方式，已经毫无遗漏地揭露出了亨伯特的伪善和自私。 无论他自以为有多爱洛丽塔，可当她真的成功逃离之后，亨伯特在痛苦绝望的同时仍然害怕被警察注意到。 他卑鄙的爱情是建立在保障自身安全的基础之上，只是当那个不再光彩照人的洛丽塔出现在他面前时，残酷的现实终于击碎了他为了让自己安心而建造的假象，是他毁掉了洛丽塔，而不是那个把她带走的男人。 第109页 亨伯特的绝望和悲伤是响亮的, 他在镜头面前流下了忏悔的泪水，他向观众们痛苦告罪，状似沉浸在深切的悲鸣中，年老惨澹的男人，一无所有，唯一的真爱嫁给了别的男人，无论他愿意提供什么，洛丽塔都不愿意再和他回去。 这个在开头如此任性的女孩，喜欢闹腾喜欢发疯，越是急于表现成熟就越是显得幼稚。洛丽塔那么渴望别人的注意，那么渴望快乐和无拘无束，可是她的悲哀和惨痛却是寂静无声的，她也流过眼泪，哭得比亨伯特更多。 她第一次哭是因为知道了母亲的死讯，第二次是因为亨伯特打了她一巴掌。 奇怪的是，那样野性的女孩在哭泣的时候却那么安静，她躲在自己的被窝里哭，她尖叫着发泄恨意，即使用愤怒遮掩自己的恐惧和悲伤，也不愿意让对方知道她流下过眼泪。 亨伯特说她每晚都哭，他说他后悔告诉她母亲的事，可是挨过难以入眠的夜晚，到了第二天，他却用不听话就把洛丽塔送到感化院的事情威胁她。 苍老的灵魂还在悲戚不已，年轻的洛丽塔却平静地可怕，即便三年过去了，她也不会超过十八岁，可是她看上去如此衰颓平庸，寡淡地如同一个长得和洛丽塔很像的陌生女人，可是她不是，她就是洛丽塔，她就是观众在之前看到的那个洛丽塔。 在痛哭流涕的亨伯特面前，她一滴眼泪也没有流过，甚至还能安慰他。 只是她说：「别叫我洛丽塔。」 她在对观众说，别把她看成洛丽塔，她不是上帝创造出来送给老男人的，她本该拥有正常的人生，正常的生活方式。 可是如今她已经安顿下来了，归于平凡的贫穷，不再有稀奇古怪的原创芭蕾舞，不再有乱七八糟的任性态度。 她终于长大了，可是这成长的份代价实在太过沉重了，根本不是她本来应该承担的。 这份在苦难面前的沉静，和重温不堪回首过去的冷淡比所有的眼泪和真挚话语都要击中人心，她曾经是不听话的女儿、是糟糕又极其错误的情人，现在她是挺着肚子的母亲，是嫁给别人的妻子，可是从过去到现在，她依然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但是她的笑容不再有惊心动魄的魅力，她的眼神里不再闪烁着激动人心的光亮，她只是失去了正常的一生。 这一无声但铁一般的事实就是亨伯特最有力的罪状，她击溃了亨伯特，也击溃了观众，人们爆发的同情是对洛丽塔的，而不是那个看上去最可怜的亨伯特。 亨伯特又用在法庭上向审判团告罪的语气向正在观看电影的人们诉说：「我知道杀了人，这有罪，但我无法不这样做，洛丽塔是我的罪恶，也是我的灵魂，失去了她，我宁愿死去也要再带走一个劣迹斑斑的丑陋 灵魂。」 他深情地陈述着，仍然在认罪和辩解之间徘徊。 「啪——！」 杯子掉落在了地板上发出一声响，有人发现了尸体，他慌乱地跑了出去，也许是要报警，也许是要逃命，无论是哪个，亨伯特都不在意了。 他沉默地走出这个浸着罪恶的血液的房间，坐上曾经搭载过洛丽塔的车离开。 警车的鸣笛声在在苍茫忧伤的背景音乐里面响起，预示着亨伯特的最终命运，然后他说出了最后一段内心独白：「女士们和先生们，我认罪，但如果由我来审判自己，我会以强.奸罪判处亨伯特至少三十五年徒刑，而对其余指控不予受理。」 电影的结局闪回了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的人，那个年轻气盛，艷阳一般的洛丽塔趴在桌前，她在和自己的母亲斗气，固执地不肯走开，她高举起自己的手臂，把瘦骨嶙峋的手指握成拳，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面。 「有罪！」 她这样喊着，天真、坚定。 「嘭——」 那并不是拳头砸在桌子上的声音，而是法槌敲击底座的声音。 画面黑了下来，跳出了片名和幕后阵容的名字，这就表明电影已经结束了，电影院的灯光亮起，回归于光明。 电影播放结束，影院内的观众没有立即离开，欧文·吉尔伯曼更是在自己的座位上直起身陷入思索之中，他已经在脑海里想好了要怎么撰写影评，甚至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拿起纸笔把所有的思绪一一记载下来。 以代表罪恶的枪声开场，又以宣判罪恶的法槌声落幕，这种微妙的黑色幽默实在是讽刺极了，虽然这部电影也是改编了很多处地方，但是这种和纳博科夫原着里诙谐讽刺的对应更加鲜明辛辣。 莱恩不是库布里克，他不擅长夸张的导演技法，也没有尝试那些不适合自己的领域，但是他最大限度地发挥了自己所擅长的镜头语言描写和拍摄，他完美地还原了纳博科夫笔下的美感与肉.欲之间的关系。 演员负责演绎，而导演则把她的美毫无瑕疵地映绘了下来，乖张却又生机勃勃，与众不同。 而编剧安排的剧本合理地控制了莱恩对情.色的表现，于是洛丽塔的魅力不会低到尘埃变得媚俗，也 不会冷淡矜持得失去张力，她所展现出来的一切都在电影里有了解释。 在临近结尾一幕的表现更是把前面所有的表演都升华到了一个崭新的层次，画龙点睛，欧文这才敢相信她是真的会演戏，而不是本身就是拥有接近洛丽塔的性格！ 第110页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欧文不敢想像那意味着什么，在这样的年纪里，这个女孩就能自然地表现出压抑痛苦的悲愤，绝望到了极点之后的镇定平淡，就是对于表演经验丰富的成年演员来说，这样多层次递进的演技展现也是极为困难的。 观众感嘆她的悲剧命运和惨澹人生，欧文则更为这个从未听过姓名的新人所展现的天赋感到惊嘆。 从导演到编剧，再到男主演杰瑞米·艾恩斯，全部都为展现洛丽塔的人生命运做了衬托，故事的主角终于从亨伯特回归到洛丽塔。 她闪闪发光的时候有多么迷人，黯淡无光的时候就有多么惹人怜惜。 「洛丽塔饰演者，瑞亚·诺伦。」 确定自己捕捉到了那一行文字中的每一个字母，欧文才放心地收回了一些前倾的身体重新坐好，无论这部电影会带给这个过于年轻的「天生演员」什么样的影响，她出演的这个角色都值得被人铭记。 也必须出现在他的影评之中。 欧文环顾着电影院，他在和那些同行们的眼神交换中达成了某一种隐秘的共识，无论这会造成什么样的舆论风暴，作为一部文艺电影，《洛丽塔》确实可圈可点，起码阿德里安莱恩绝对超越了自己，在《闪舞》之后，他还能交出这样一份作品，实在令人惊喜。 杰瑞米·艾恩斯扮演畸恋角色越来越熟练，欧文不知道这对杰瑞米来说是不是好事，但是对于《洛丽塔》肯定是一件好事。 而那个史蒂芬·希弗，老天，欧文都不知道这个编剧竟然能够想出这样的改写方式来，稍不留神，他就会毁了整部电影的！ 欧文还觉得结局还过于政治正确，有些多余，《洛丽塔》不是教诲小说，而最后的批判过于直白露骨了。 既然电影选择了把观众当成审判团的方式来讲述剧情，那么就应该交由观众自己来决断，而不是在直接说明对错。 不过 看到福克斯的高管朱莉·安查尔，欧文又感到瞭然，为了能挨过审查和各大协会的批判，这种修改和删减应该是电影公司做出的妥协政策。 他毫无遗漏地看完了整部电影，也打好了腹稿，只等待回去便能交出一份影评来，然而当欧文从思绪之中挣脱出来时，他却发现电影院里竟然还坐着不少观众。 和他们这些专门被邀请过来的影评人不同，观众通常是看完电影就离开的，可是仍然有一大部分人选择留下，他们在想什么？ 这场试映会里唯一到场的明星就是杰瑞米·艾恩斯了，但是他也并非那种人气超高的巨星，欧文怀疑观众为了得到他的签名而留在影院里不走的可能性。 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欧文只能想到剩下的那个原因——他们也在思考这部电影！ 不是影评人一样出于评价打分的工作性质，他们是在看过这部电影之后真的有了一些感触。 如果一部电影能让观众抱着可有可无免费看一场电影的心态走进来，然后带着思考离开，那无论如何这部电影都成功了。 因为《洛丽塔》给第一批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比任何的赞美词语都能更加有力地证明它的优秀。 在这一刻，欧文已经预见了未来关于这部电影的腥风血雨，也许这个被他认定是败笔的结局，反而能成为逆转口碑的关键点。 那么他就会是那个最先写出影评的人之一，得益于同行的不看好，欧文反倒为自己今天来到了阿瑞纳电影院而感到庆幸。 「这篇不行！」 稿件被打回来的时候，欧文·吉尔伯曼并不奇怪，但是他向主编据理力争：「这部电影确实触及到敏感话题，但是相信我，莱恩把争议的地方处理得很好！」 「那就等到电影上映的时候再说吧。」《娱乐周刊》的主编在这种问题上一点也不敢冒进，他太清楚舆论的力量了，「不然你的影评一刊登，不用等到第二天，我的邮箱就能被读者的投诉信塞满。」 「夸一部杀人犯的电影，夸一部叙述强.奸的电影，无论故事有多么离奇诡异，这都没问题，但是一部关于恋童癖的电影？」他谨慎得看着欧文，「美国人会用唾沫把它淹死，就 算《洛丽塔》好到能拿奥斯卡，我们也不能提前用歌颂的语气赞美它！」 「等到电影上映再去发表影评？那是观众才会做的事情！」欧文做了一把最后的尝试，「想想看，如果所有人都不敢尝试，那么我们就是这样做的第一家媒体，而这部电影绝对不会让人失望的。」 「是吗？那你知道《洛丽塔》要上映的消息一出，有多少人打电话投诉福克斯吗？」 无数个！ 朱莉·安查尔简直要被那些络绎不绝的反对声烦死，福克斯公司里看她不爽的大有人在，当她提出要让这部《洛丽塔》在今年上映，其他高管就提出了各种各样的反对意见，就算是同意的，也和她的想法完全相反。 有些人甚至想要把《洛丽塔》分到nc-17级，完全把它当成大尺度的三级电影，而更多的人提议把电影卖回欧洲。 美国对于儿童保护方面的把控和监管十分严厉，社会舆论更是动辄就会因为恋童癖和虐童罪引起巨大的争议。 就算他们看过电影，知道那不光是关于情.欲的故事，但是他们仍然担忧还没有看过电影的观众愿不愿意给《洛丽塔》一个机会。 第111页 无论观众愿不愿意，朱莉·安查尔也必须得让他们愿意，她需要一部可以把她的地位抬得更高的电影，她在投资《勇敢之心》的选票会上投了同意，但是这仍然不是她负责的项目，她需要一部由她自主负责的电影。 而她在《洛丽塔》上看到了希望，朱莉敢于冒险。 与大部分高管想得完全相反，朱莉·安查尔要把《洛丽塔》塞进r级里，就算要把唯美的暧昧戏份删光，她也要让大部分观众都能走进电影院里看这部电影。 争议总比毫无水花要好。 文艺片扑了连失败都是悄无声息的，不过《洛丽塔》肯定是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了，朱莉·安查尔野心勃勃，她也相信，这部电影会接过《勇敢之心》的棒子，在95年的后半年完成福克斯的完美谢幕。 只有35%的高管认同她的冒进想法，而朱莉说服了剩下的15%，超过一半同意她，那么《洛丽塔》的上映计划也就得以进行了下去。 谁能说，这些知道一部关于少女和老男人禁忌纠葛恋情的电影要上映就发 来的投诉，不能是一个宣传点呢？ 在更加保守封闭的60年代，库布里克都能把《洛丽塔》搬上银幕并获得成功，那么她又为什么做不到？ 「不。」 90年代的电视机里，一对中年夫妻对视一眼犹豫地摇了摇头，女人回答了伸出来的话筒，「我们绝对不会去看《洛丽塔》的，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也不懂什么艺术文学，但是让一个小女孩和老男人演爱情戏，甚至是床戏？我们当然要拒绝！」 一个无聊的年轻男人套着兜帽回答了主持人的问题：「看情况吧，如果电影不错的话，也许我会去看一看吧，如果不好看，那当然不去咯。」 「我不知道，我听说是一个很禁忌的题材。」两个女孩靠在一起，她们说着又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既然他们都说不能去看，那应该不会去。」 把话筒拿回自己嘴边，打着条纹领带的外景主持人站在阿瑞纳电影院外面报导：「新版《洛丽塔》将在下周五上映，阿瑞纳电影院就是别没第一家播放《洛丽塔》的影院，与之前库布里克版本的《洛丽塔》不同，这部电影里将会有较大尺度的镜头。上映消息一出，就引来不少抗议声，甚至有人向美国电影审查机构提出了质疑……」 「抵制《洛丽塔》！」 「如果你反对恋童癖，就不要为这部电影贡献票房！」 摄像机的镜头扫过一些零零散散的人群，虽然人数并没有很多，但确实有好几个都举起了抗议的牌子，这证明了群众确实在不满。 啪地一下，还在播放节目的电视机被人关掉了，梅·帕克毫不留情地按下了遥控器的开关。 「妈妈，我还没有看完！」 「没有什么好看的，到外面玩一会儿吧，你可难得待在纽约呢。」梅把瑞亚从沙发上扯起来，「他们没有看过电影，没资格这么说，明明完全不是他们说的那么回事。」 瑞亚小小地反驳了一句：「严格来说，我们也没有看过电影，我们同样没有资格评价。」 梅瞪了她一眼，「瑞亚！」 有了侄子之后梅的态度就凶多了，感慨了一会儿，瑞亚便乖乖地站了起来。本来她是要一个月回家一次，不过本和梅担心她有事，这 个周末把她叫了回来。 「好吧，那我回房间，我作业还没有做呢。」举手投降，瑞亚没有再留在客厅里，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她放弃了继续分析这件事情。 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她可不记得原来的洛丽塔在美国引发了这么大的轰动，作为一部禁片，电影拖了四年多才在美国上映了，然而在「几日游」之后就匆匆下映，电影连一些奖项都拿得极为偏门低调，就连那些友情鼓励奖项说不定还是公关出来的。 虽然瑞亚知道电影改编之后应该能通过美国的审查，但是能不能被美国观众接受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再出色的pr也难以完美无缺地把握观众的心理变化，所以任何一个炒作都有可能栽跟头，而一个不小心的无意之举却能成为年度热门，这就是网际网路时代的魔幻现实。 但现在仍然是二十世纪，网际网路还没有完全发挥它潜力的十分之一，电视电影依然更加重要。 如果不是付不起朱莉·安查尔的工资，瑞亚都想要请她当自己的公关了。 顺着舆论导向推动一把电影的宣传，在效果验证之前，瑞亚也不能担保这是一个正确的决策，但这确实很大胆新颖，绝对是一个特别的宣传企划。 也只有《洛丽塔》这样的电影，才能有这样的宣传方式。 瑞亚不相信没有人刻意推动，抵制《洛丽塔》竟然还能成为一则刊登到报纸甚至登上电视节目的新闻。 不是竞争对手就是自己。 或许两方都有人参与…… 可是福克斯怎么能肯定《洛丽塔》能够在给观众造成负面的刻板印象之前扳回一城呢？先抑后扬确实能够达到极好的效果，可是一旦骂过了头，那就完全无法再改造回来了。 要是有什么对手在这种时候踩上一脚，那就是雪上加霜。 瑞亚倒是有些想法，可是她现在地位太轻了，她能够改变《洛丽塔》的剧本已经是万幸，现阶段不可能再对后续运营造成影响。 第112页 何况现在《洛丽塔》也有一部分属于福克斯了，马里奥·凯萨都不一定能在这上面置喙什么。 她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没有安德里·维特的手笔，这倒是像他的作风。 「别想太多，到了最后，仍 然是电影的质量决定一切。」 马洛伊打了电话过来：「《娱乐周刊》出了《洛丽塔》的影评，欧文·吉尔伯曼给了电影七十五分，而他给你打了九十分！」 试映之后，第一批影评终于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不会走完美人设，所以争议不一定是坏事。 一开始上神坛就没有意思了，副本也要慢慢升级。 * 没有二更。 * 和室友去外面吃饭，结果她在饭店门口找到了三个月前被偷走的自行车，上面还有她的贴纸和名字缩写人生，真的是个奇蹟！没等到犯人，自行车是被用坏轮胎之后扔在那里的，没有锁，我们就带回去了=。= 说不清是悲是喜…… 但是希望你们也能找回丢失的东西哟~比心。 第45章 「有人用『古老的欧洲诱.奸了年轻的美国』这样的评价来形容《洛丽塔》, 甚至还有人称其是『年轻的美国诱.奸了古老的欧洲』，不可否认，原着中关于美感与肉.欲之间道德界限过于模煳, 这种罪恶与禁忌无疑也具有警示意义。 令人惊嘆的是, 莱恩不仅仅完美展现了纳博科夫细腻文笔描写出来的美感, 他用自己的镜头语言描绘了洛丽塔的青涩和性感, 还放大了亨伯特的邪恶和罪罚, 情与欲交汇, 罪与罚并重，每一处隐喻都预示讽刺了最终的结局。 这是一部针对原着所做出的新版改编电影, 但是你完全可以不用看待小说的方式看待这部电影, 它可以是《洛丽塔》，也可以不是《洛丽塔》。 如果一定要认为《洛丽塔》是一部仅仅讲述诱.奸之类的淫.秽.色.情小说 ，那么阿德里安·莱恩则是用这部电影扇了一巴掌回去, 纳博科夫让读者成为陪审团和法官, 而莱恩让观众成为判决者。 然而他却没有把这一天才的想法贯穿到最后，出于政治正确的考虑, 电影通过洛丽塔来表达了整部电影的态度，没有完全交由观众来做出评判。 这使得我不得不调低了分数，只能谨慎地给出七十五分。 任性的孩子，自私的母亲，气喘吁吁的疯子，每一个人物每一个不经意的事件都引导着他们走向各自的命运，这些线索是串起一则悲剧的脉络。 观众将会看到的决不会是关于恋童癖的爱情悲剧，而是一个年轻、前途无限的生命走向落寞的人生悲剧。 那个狡黠灵动、自以为聪明的女孩，她实则天真，幼稚甚至过于愚蠢, 她以为她把每一个人掌控在手里，却被所有人牵引着。 即便是从大众的眼光来看，这位洛丽塔也是充满魅力的，在有变态癖好的男子看来，她美丽、又易于上钩，是最具有吸引力的魔女，而对于正常人来说，她生动充满幻想，是拥有无限可能的年轻少女。 莱恩的洛丽塔源于文学作品，却又脱胎于原书，她从亨伯特的狭隘视角里跳了出来，当她被赋予了自己的生命和灵魂，那么观众就再也无法把当成她与亨伯特有关的幻想女神。 提及这里，我不得不为你们介绍这位演绎洛丽塔的新人演员瑞亚·诺伦，我是如此地为她的表演所惊嘆，以至于我愿意单独为她打出九十分。 她原本可以把洛丽塔简单地演成人们脑海里对性感少女的刻板印象，但是她没有，即便是在奥斯卡影帝面前，她依然是明亮耀眼的那个，喜悲爱恨交替之间，她轻而易举地就把观众从亨伯特那里抢了过来。 那个会被人们记住的决不会是挑逗的暧昧画面，而是那个发光女孩在最后平淡寂静的控诉，无声的绝望远比悲恸的哀鸣还要响亮，苍白平庸也远比光鲜迷人还要打动人心。 尽管这是亨伯特的自白罪状书，但这也是洛丽塔的故事，更是一部从罪犯的角度讲述的反恋童故事。 再也没有比这位大名鼎鼎的洛丽塔亲自展现自己的命运更好的警示教训了，那些危险的倾向，那些潜藏在正常行为下的邪恶，都是在漠然的忽视和纵容之中发生的，洛丽塔需要警醒，观众需要警惕，电影更需要被观看。」 从头到尾地读完了整篇文字，瑞亚才沉默地放下了手里的这本《娱乐周刊》，安静了一会儿她才半喜悦半忧愁地感嘆：「这会不会太肉麻了一点？」 「你竟然只关心这个？」 马洛伊在她面前挑起了一边眉，他指了指那些为电影辩解的部分，「看起来似乎是福克斯的公关在发挥作用。」 「我就是在说这个，马修。」瑞亚非常警惕那些好到要溢出来的盛赞，她太清楚那些甜蜜的好话背后会藏着的陷阱，而头脑发热的新人最容易跌进去，「这正常吗？就算我的表现让这位欧文·吉尔伯曼非常欣赏，他也不应该这么把我挑出来大夸特夸，他甚至省略了杰瑞米·艾恩斯！」 「也许就是你的表演征服了他。」马洛伊在这一点上并不怀疑，他自己就亲眼领略过一遍她的演技了，不过看到瑞亚的怀疑，他还是说出了另外一种想法，「又也许，他们希望把你当成焦点来宣传……」 瑞亚就更加惊悚地反问了一句：「在我还毫无名气的时候？」 第113页 「你并不再毫无名气了，女孩。」马洛伊扬了扬那份《娱乐周刊》，「而到了电影上映那天，无论 是什么样的名声，你都将被人们知晓。」 他的眼神沉下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现在要坐在这里，不是吗？」 马洛伊为她约见了一位公关宣传，对方希望在面谈。 听到他说上映两个字，好不容易被《洛丽塔》的舆论战吸引注意力的瑞亚又感觉到熟悉的焦虑了，她盯着被马洛伊搁到一边的杂志。 起码她得到的是一个好评价。 看了瑞亚一会，马洛伊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你的表现真是镇静。」 「不，事实上我难受极了。」说着瑞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她还理了理自己的头髮，「我只是不喜欢表露真实的情绪。」 「因为那些抗议声吗？」 「不完全是，我更加紧张的是人们会怎么评价我的表演。」仔细看，其实还是能发现她眉宇间的纠结，「如果他们连看也没有看过，我反而能冷静地看待那些议论，因为我知道他们不是在评判我。」 「我讨厌看到批评。」瑞亚沉沉地嘆了一口气，「但这还不足以会击夸我，可是漫天的赞扬却可能会，你明白吗，马修？」 看着这个即将打响出道名气的女孩如此清醒，马洛伊谨慎地给出了他的回答：「这是一件好事，也不是一件好事。」 好莱坞的浮华确实能够腐蚀掉一个演员的才华。 现在瑞亚还年轻，有资歷有能力的女演员们都把她看成后辈，没有竞争性，她们自然都是和蔼可亲的，而瑞亚又太没有名气，同代的年轻女孩们不是还没把她放在眼里，就是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不足以有竞争。 年龄会成为一道关卡，阅歷也会。 到了后面，瑞亚面对的就不会仅仅是在角色试镜中压过竞争对手那么简单的战斗了，媒体、公众、奖项、对手……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更加复杂。 太早受到夸赞并不一定是好事，因为这更能轻易摧垮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在云端待的时间长了，掉下来就更加疼痛，受不了这个打击的人比比皆是，马洛伊甚至能一口气数出十个名字。 然而坚韧的心性，也是马洛伊对瑞亚另外一个怀抱信心的地方。 就像现在，她很快就振作了起来，「告诉我《洛丽塔》的事情，马修，这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想到后面的事，马洛伊决定向瑞亚透露一些信息，她总有一天需要知道这些事情的，他也不可能永远把她当成孩子。 「你要知道，这部作品一直就很有争议，新版电影启动的时候，就有人反对。」马洛伊和她分析着，「然后出于某些原因，电影里有大尺度镜头的消息被泄露了出去。」 事实上瑞亚和杰瑞米·艾恩斯唯一那一场床戏都被删得差不多了，尽管阿德里安·莱恩已经拍得相当含蓄，为了通过r级分类的审查，福克斯还是主张切掉那一部分。 「在试映结束之前还是之后？」 「这就不知道了。」马洛伊耸了耸肩，「但肯定有人看不惯福克斯，看不惯《洛丽塔》，或者……」 瑞亚反应很快地接过了话，「看不惯朱莉·安查尔！」她从马洛伊那里得知了这个名字。 她微微皱起眉，「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会是她自己做的？」 「她不会主动给自己负责的电影项目泼脏水，瑞亚，她只是利用了一下这把刀而已。」谁能说这没有发挥任何宣传作用呢，「关键是如何逆转舆论，如果能成功，那么《洛丽塔》会彻底从低俗电影的标籤中洗白。」 而且效果会出奇地好！ 如果正面宣传，无论他们用什么样优美的词语来形容这部电影，仍然会有人觉得这部电影下流，可耻，根本不能搬上银幕。 但如果一开始就传播负面的消息，看到电影的观众发现实际内容远没有人们说得那么糟糕，那么他们对里面禁忌题材的容忍度将得到极大的提升，成功的先抑后扬总是得到观众更多的青睐。 「但如果失败……」 马洛伊没有再说下去，但是瑞亚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那么我会是年纪太轻不懂事才接下这个角色的无辜者，是吗？」 她的经纪人并不真诚地笑了笑，「或者是被骗来参演这部电影的受害者。」 「就算现在我们和这部电影绑在一条船上，也没有必要绑死。一旦后果严重到我们无法承担，那么我们也只能选择得罪马里奥·凯萨和剧组了。」说到这里，马洛伊又放轻了语气，「当然，最好不要发展到这一步，鱼死网破没有必要。」 瑞亚忍不住说出一句：「真是狡猾！」 虽然她也不是不明白这种事情，但仍然比不上真正经营此道的专业人士更加擅长，经纪人总能考虑到她想不到的地方，这也是马洛伊为什么能从她的新水里抽取10%的原因所在。 「我离那一步还远着呢。」马洛伊把这当成一句夸奖，「但我希望有一天我能达到这个标准，好莱坞里可是到处都有狐狸和狼。」 说了个隐喻，马洛伊机警地抬头看了一眼餐厅的入口，他提醒瑞亚：「狼来了。」 一个穿着西装领带的黑髮男人走到了他们的座位上。 「我以为我来得够早了，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在等我了。」 第114页 「别介意，肯，你没有迟到。」马洛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和对方握了一下手，之后他们才一起坐下。 把公文包放到一边，他坐到了马洛伊的座位旁边，一切的迹象表明他和马洛伊认识，但并不是很熟。 「你好，瑞亚·诺伦小姐，我是肯德拉·桑珊，你可以直接叫我肯。」他长得很普通，就是标准的外国人长相，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特色，只有那条鲜红色的绸缎领带能带给人一些印象。 「你好，肯。」 他看上去比马洛伊大，鑑于欧美人的外貌，瑞亚还是无法判断肯的年龄，但是能确定他不会超过三十。 互相打过一个招唿之后，他们就开始谈论工作，肯和瑞亚也没有聊天的共同话题，马洛伊也没兴趣叙旧。 「我想迈特斯已经向你介绍过我了，但慎重起见，我还是再说一遍。」 乍一听到迈特斯这个名字，瑞亚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她就想起来这是马洛伊对外使用的名字。 「我在处理明星演员的公众宣传上面有一些经验和体会，所以我希望在这方面，你能够听从我的建议，如果你拒绝，我不会承担这之后的后果，但如果你遵循我的建议，那么我也会尽最大努力达成我们的预期目标。」 这些话很合理，瑞亚点了点头，「当然。」 「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为新人工作过了，通常他们要处理的事情很少，报酬也低。」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但是我想你很快就会迎来舆论危机了，这也是我愿 意接下这个工作的原因。」 推销自己的同时，肯也没有忘记点出瑞亚和马洛伊的顾虑，他在试图让自己的价值变得更高，这样他能够把薪酬叫得更高。 但是瑞亚更在意另外一点。 「那你会给我什么样的建议？」 「如果你谈恋爱，我希望在你告诉经纪人的时候，我也能知道，我会向你提供公开或者保密的建议，并且提供有利于你的宣传方式。」肯并不拖拉也不敷衍，「而当你被人攻击的时候，我会向你提供合适有效的还击方式，并且最大化地利用这些攻击，比如现在，我建议你公开回应。」 「现在？」 肯打开了自己的公文包，他从里面拿出一份报纸，显然他已有准备。 「今天刚刚发售的《洛杉矶时报》。」 看见肯翻开的那一块版面，瑞亚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标题——为什么《洛丽塔》应该被封杀。 马洛伊率先抢了过去，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整篇报导，然后他把报纸拍在了桌子上，「想要踩在我们头上抬高自己？没门！」 看到一张眼熟的照片，瑞亚思索着阅读了下去。 「娜塔莉·波特曼被公认是饰演洛丽塔的最佳人选，但在接受到邀约之后，她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配图是一张剪了短髮的小女孩，她有一双漂亮灵动的大眼睛，瑞亚认出那是《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玛蒂达。 旁边则是她的回应：「我很欣赏《洛丽塔》这本小说，但是我不认为该把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跟一个成年人的性生活拍出来，至少我不会去演。」 「年轻的女孩们不怎么想拍裸戏的后果，因为她们太渴望得到角色，太渴望成名。为了能演戏，成为明星，她们脱掉了自己的上衣……但是之后得到的很可能是家人、朋友，甚至是陌生人一辈子异样的眼光。」 肯·桑珊冷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他从满是怒意的马洛伊看到表面镇定的瑞亚，「我猜测我被僱佣了？」 瑞亚不是没有脾气，只是她已经太习惯娱乐圈这种捧一个踩一个的手段了，如果每一个都要计较过去，她早就累死了。 演员仍然需要作品和角色来说话，《洛丽塔》究竟值不值得被拍摄出来，自有公论。 不过当然，这不代表她愿意吃亏。 「你不只是被僱佣了。」瑞亚看向肯，「我亲爱的公关，你能告诉我，你认识福克斯的朱莉·安查尔吗？」 现在，她终于有一个绝佳的理由加入战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娜塔莉的採访引用她的原话，我没有改多少。 * 向下翻有惊喜=。= 第46章 马洛伊也把目光转向她, 「你想要怎么做？」 他浓密的眉毛微微抽动着，证明他仍然火气未消，但是马洛伊很快就恢復了冷静, 把怒意暂且压制了下来。 作为经纪人, 他和瑞亚本来就是紧密相连的, 有人想要踩瑞亚一脚, 那就是在打他的脸, 马洛伊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这一点。 虽然他完全理解娜塔莉·波特曼那一边的想法, 如果他是娜塔莉的经纪人，那么马洛伊会毫不犹豫地支持她这么做。 趁这个事件越炒越热的时候出来发表自己的看法和见解, 这不仅能够优化并加深公众形象, 还能通过与洛丽塔的对比强调玛蒂达的不同，洗白那些对《这个杀手不太冷》中暧昧部分的指控。 无论是出于公关还是经纪的角度，这都没有任何错误。 但是马洛伊是瑞亚的经纪人, 所以他大为光火, 甚至想要迫不及待地反击回去，不过回击归回击, 如何从这件事中获得最大的利益才是重点。 「既然她们想要踩我们来捧高娜塔莉·波特曼，那么我想，她们应该也不介意我们蹭一蹭她的名气的。」瑞亚透露了一点想法，「我的名字可没有她的响亮。」 第115页 她适当地露出一个不过分的微笑，正是因为熟知这种手段和把戏，所以瑞亚才更清楚，拉踩是能达到一定效果，但是捧起来的是谁，那就不一定了。 娜塔莉·波特曼那一方做得这么直白□□，也是因为她的母亲经纪人同样非常清楚, 像这种事情，名气低的那个永远都能占到便宜，那么她们也就不用顾及那么多了。 虽然她们踩了瑞亚的人品，但是这也能增加这个新人女演员的名声。 一个是洛丽塔，还有一个是朱丽叶，娜塔莉接连两个角色都由瑞亚·诺伦接手，她想不注意到瑞亚都很困难。 毫无疑问，瑞亚和娜塔莉在当下甚至是未来都会成为竞争对手，那么提前打击一下也是极为正常的考虑和想法。 甚至让瑞亚自己来说，她都不觉得这很过分。 不过唯一的问题是，瑞亚并不是真的会轻易被这些非议所打倒的年轻女孩，而她的这部《洛丽塔》也并不是仅仅关于禁忌情.欲的低 级电影。 「我开始期待为你工作了。」新被僱佣的公关对着瑞亚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肯·桑珊亲热地叫着她的名字：「瑞亚，这是个好想法。」 马洛伊则是把大脑放开来思索，「我们可以回应，但是不能由她本人出面，这仍然具有很大的争议性，在确定最终结果之前，我们必须留下一条可以保全自己的退路。」 肯不认同他：「娜塔莉已经打了安全牌，我们就不能再出同样的招数了。」 风险越大回报越多。 「这两件事并不矛盾。」瑞亚看了看这两位男士，「我想会为对此生气的也不可能只有我们。」 「该死！」 朱莉·安查尔把她手下的伯拉德新送进来的《洛杉矶时报》扔在了桌子上，她低咒了一声，即便她看上去依然平静冷淡，但她声音里的不忿和气恼依稀可见。 其他演员参与进来只会把水搅得更浑浊，对她后面的计划并不有利。 「火烧的是洛丽塔又不是玛蒂达，她倒是迫不及待了。」坐在她对面的马洛伊打开了话题，朱莉能在他面前发火，这是一件好事，这说明她把他当成自己阵营里的人了。 「你觉得这会是约翰·奈伦联繫她的吗？」朱莉犹疑地询问了一句。 这是她在福克斯里的对手，她太想要再往上升一级了，她的目标就定在高级执行副总裁，她比约翰更有资歷，更有能力，但是偏偏，与并不逊色的约翰·奈伦比起来，她仍然在上级面前差上一点，因为她是一个女人。 无论她查到的是哪个无关重要的小人物，朱莉·安查尔都咬死了那个从来就没有贊同过她的约翰肯定出过一份力。 她不再那么年轻了，今年她已经将近四十，而约翰才三十出头，如果失去这次机会，朱莉觉得未来就更不可能升到副总裁的位置。 马洛伊摇了摇头，「不太可能，娜塔莉是犹太人。」比起亲犹派，约翰奈伦和斥犹投资接触得更近，当然，人们表面上依然会装得和平。 「所以她就是自己跳出来发表高见了。」朱莉·安查尔冷冰冰地说着：「这样她都能和约翰凑到一起，真是讽刺。」 瑞亚的经纪人接过了话，「别在意，朱莉，我们得想想怎 么扳回来，你原来的计划是什么？」 朱莉动了动眉毛，她忙得要死，原本她是不打算见马洛伊的，但是她和肯·桑珊有点交情，她还邀请过肯来福克斯。 但是肯并不喜欢为一整个公司工作，因为那样只会出现更多的状况，人更好管理，也更容易经营。 她瞟了一眼马洛伊，猜想他是怎么认识肯·桑珊的，在此之前，明明这个经纪人也没什么声响，但是通过这件事接触下来，朱莉觉得这是一个註定会爬起来的经纪人新星，所以她的态度放温和了一点。 「试映邀请的那些观众，反响很好，我暂时都压了下来。」 原本朱莉·安查尔没有通知瑞亚那边就直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她并不觉得瑞亚能有像样的团队，但是现在瑞亚的经纪人主动找上来，不仅愿意配合还能提供新的想法，那么朱莉也自然愿意进行沟通。 马洛伊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等到合适的时间放出来？」 「没错，而现在，我想的是让影评人先在媒体上进行舆论战。」朱莉撑起手臂小幅度地挥了挥手，「看过电影的，我支持他们发表客观中肯的评价，没有看过的，我也可以授意他们反驳。」 「可是这个犹太女孩打乱了我的计划！」 意味深长地看了朱莉一样，马洛伊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不是正好吗，朱莉？现在不需要你安排，也有人主动跳出来批评《洛丽塔》了，还不是一个无名小辈，有争论才能引起更多的舆论注意。」 「我已经放出了《娱乐周刊》的欧文·吉尔伯曼，他是到场的最大牌影评人，我现在要去找谁回应娜塔莉，难道要让瑞亚·诺伦自己上场吗？」 虽然朱莉很欣赏瑞亚，但她觉得瑞亚还没有这个资格。 「这可不一定，朱莉。」马洛伊说得含蓄又富有暗示，「难道你忘记了是谁推荐瑞亚参加《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试镜吗？」 朱莉的眼睛一亮，「泰德·菲尔德！」 这位好莱坞制片人的父亲曾是《芝加哥太阳报》的拥有人，即便玛肖·菲尔德四世已经去世，但那些在媒体中积累下来的人脉是不会完全消失的。 第116页 马洛伊沖她露出一个狡黠但无比亲切的笑容：「 准备好大干一场了吗？」 「哦，迈特斯，这真是太抱歉了。」朱莉也从冷漠的态度变得温和起来，「我竟然和你在我的办公室里聊这些无趣的话题，下次应该叫上肯，再叫上瑞亚，我们应该在一个愉快的氛围里好好聊一聊。」 如果现在有酒杯，马洛伊会敬她的，他笑着点头：「当然，瑞亚会很高兴的。」 「她确实很有天赋，你没有选错人。」朱莉熟练地和他聊起别的话题，从正事聊到了有趣的小事上。 马洛伊知道，这意味着他和瑞亚正式加入了这场游戏，而不仅仅是被福克斯拿捏的被动棋子。 在各种喧嚣和争议之中，新版《洛丽塔》仍然按照计划的那样在北美上映了，但是抗议声仍然影响了《洛丽塔》的排片率。 因为电影引发的各种争端，杰西卡·李不敢拜託她的父母，于是她只能找了她的哥哥乔·李把她带进电影院。 而她那个可恶到有点混蛋的兄长更是冲着那个大尺度的噱头答应来看的，就这样杰西卡还得支付两个人的电影票钱，不过这一切都不能掩盖她的喜悦，她终于能看《洛丽塔》了，也能看到瑞亚的表演了！ 即便现在到处都是不好的声音，这场电影也没有坐满观众，甚至有几排空了，但是杰西卡对自己的伙伴坚信不疑，《娱乐周刊》都说了，瑞亚能单独打九十分！ 电影一开始就直接吊起了观众的胃口，就算杰西卡看过原着，她也看得津津有味，并不觉得枯燥，只是她的哥哥在不断烦她：「你不是说认识这个洛丽塔吗？她可真漂亮，能不能把她介绍给我呀？」 「她才十五岁，你都读大学了！」杰西卡气愤地给了他一个拳头。 坐在他们前面的是一个面向有些严厉的老先生，他转过来看了这两个年轻人一眼，说话却很温和，「请安静一些。」 乔·李顿时做了一个给嘴巴缝拉链的动作，杰西卡连忙道歉：「不好意思。」 说完她又打了自己的哥哥。 看到中间，就再没有人说悄悄话了，乔再也没有烦过杰西卡一次，直到她意识到旁边过于安静了才奇怪地看了一眼，她震惊地发现乔正认真地看着这部电影。 到目前为止，所有 的性.欲相关都是暗示和隐喻，所有的暧昧缱绻都是点到为止，就连洛丽塔和亨伯特第一次肌肤相拥，都是用含蓄又富有深意的暗喻带过去的。 亨伯特给她下了药，可是药效似乎没有对洛丽塔起作用，但是当第二天他们在同一张床上醒来，男人送了她第一支口红，他小心翼翼又无比自得地为年轻的女孩涂上了那个过于成熟的艷红色，象徵着他完成了对洛丽塔的开发。 「我不喜欢这个。」 照着镜子，洛丽塔披散着微乱的栗发告诉亨伯特，也在告诉观众。 然而亨伯特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以后我再送你喜欢的。」 「他真是个混蛋！」 杰西卡差点以为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后来她才意识到这是她的哥哥在低声抱怨，就算沉浸在剧情里，她也难掩惊奇控制不住地看了看他。 可是很快她就没办法再去管她的哥哥，因为接下来的剧情就直转而下，母亲的死讯，洛丽塔正常意识的觉醒，威胁吵架和矛盾争执，男人的占有欲越来越大，洛丽塔想要离开的想法就越来越强烈，她已经明白过来这是错误的。 这实在和杰西卡认识的瑞亚太不一样了，她完全无法把洛丽塔当成瑞亚来看待，可是她仍然能感同身受地体会洛丽塔的喜怒哀乐，同样都是早熟，比起现实里那个坚强聪明的瑞亚，她甚至更加怜惜这个性感女孩。 洛丽塔不是完美的，这种残缺比自怨自艾博取观众同情的亨伯特更容易让观众有代入感，她没有内心独白，所以那些眼泪和悲愤都不是藉口，只是真实的痛苦和绝望。 绚烂的花被人逼迫着提前绽放，于是最终的结局也只能是提前枯萎衰败。 看到三年后的洛丽塔出现在电影里，杰西卡的眼泪刷地就掉落了下来，毫无徵召，就如同被击溃的亨伯特一般，她同样感受到了那种被击中灵魂的悲哀。 她是电影的观众，是荧幕外的看客，是亨伯特倾诉的对象，甚至是从上帝视角审判所有人物的陪审团，可是她同样也是毫无作为的盘观者。 尽管她原本也就做不了任何事情，但是杰西卡仍然直观地感受到了那种看到一段被扭曲掐断的命运的无能为力和懊 丧。 这可真是奇怪，悲惨的主人翁无动于衷，主使者和看客们却都比她更加难过。 电影结束了放映，但是传递给观众的内容却不会轻易地被忘却。 「这个男人的罪可不止杀人、强.奸那么简单。」乔·李喃喃低语，如果不是杰西卡太熟悉他的声音，肯定会错过这句话。 狼狈地擦抹着脸上的眼泪，杰西卡故意问他，「现在，你还想要认识她吗？」 乔瞪了她一眼，「当然！如果有人敢欺负你的朋友，我帮她揍死对方，听着，你也给我小心点那些『亨伯特』们，像你这样的傻瓜最好骗了！」 现在杰西卡又想要打他了。 坐在前面的人感兴趣地看了过来，这次他没有再警告他们，只是好奇地询问了乔·李一句：「你现在不想和洛丽塔『认识』了吗？」 第117页 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乔·李不免为自己之前的轻佻感到羞愧，他皱起眉回答得很严肃：「她值得更好的人生，就算亨伯特真的爱上了她，那么他也该为那自以为是的爱情接受严厉的惩罚！」 精神状态饱满的男人点了点头，他头髮灰白但是双眼有神，「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在我的影评里引用你的话，可以吗？」 「你是影评人！」杰西卡激动起来。 乔·李也新奇地点着头，「请吧，这是我的荣幸。」 「请务必评价地公正一些，这部电影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杰西卡趁机为自己的朋友说话，「女主演的表现更是精彩极了，你知道她吗？她叫瑞亚·诺伦。」 男人笑了，「我知道她，事实上，她就是我来这里观看电影的原因之一，如果不介意的话，你们可以叫我罗杰。」 「在错过试映会之后，我在正式上映的当天去电影院买了一张票观看这部引起不小的波的电影。 然而超乎我想像的是，《洛丽塔》确实是一部相当优秀的电影，但这也是一部相当失败的改编电影。 事实上，我甚至认为电影已经完全脱离了《洛丽塔》的原着，成为了一部具有独立思想的作品，而饰演洛丽塔的瑞亚·诺伦就是那个把电影和书剥离开来的原因之一。 作为一部艺术作品，人们难以用道德来衡量《洛丽塔》的 美学价值，但是这部电影则实现了美学和道德的完美并存，欧文·吉尔伯曼称之为败笔，我愿意把这看做奇妙的创新之举。 改编之后的《洛丽塔》除了艺术价值之外无疑也具有警示和教育意义，我从为部分观众那里得到了诸多反馈，无一不是在认真地思考故事背后的启示，在这一点上我相当认同吉尔伯曼，《洛丽塔》是一部值得观看的电影，我很庆幸阿德里安·莱恩克服种种困难完成了拍摄。 ——罗杰·艾伯特。」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瑞亚翻着那份《芝加哥太阳报》向马洛伊询问，「你是怎么让罗杰·艾伯特替我回应娜塔莉·波特曼的？」 还是她在当初争取到泰德·菲尔德这条人脉的，可是现在瑞亚仍然对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 肯·桑珊的声音接替马洛伊响了起来：「这不是我们授意的。」 他们正在打多人在线电话。 「波特曼刚刚在《洛杉矶时报》里说这部电影不应该被拍出来，然后《芝加哥太阳报》就回应说庆幸莱恩拍完了《洛丽塔》。」瑞亚惊愕极了，「然后你们告诉我这只不过是一个巧合？」 「不，这不是我们做的，瑞亚。」马洛伊无奈又好笑地嘆了一口气，瑞亚知道自己现在听上去较真得过于幼稚，但她确实想要搞清楚怎么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朱莉·安查尔授意的？还是仅仅是两家报纸媒体之间的纠葛矛盾？」 马洛伊现在反倒淡定起来，根本找不到当时怒气沖沖的影子，「哦，瑞亚，我告诉过你，电影的事情最终仍然还是由电影决定一切，你只是演得太好了，而《洛丽塔》仅仅只是改编得符合人们的胃口而已。」 「所以罗杰只是因为欣赏电影才写出这样一番话，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瑞亚仍然有点不敢相信，天哪，如果她是娜塔莉·波特曼的公关，她会气死。 该死的幸运过头的瑞亚·诺伦！ 至始至终表现镇定的就是肯了，无论娜塔莉的公关怎么想，她的公关是绝对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的，「这个时机太完美了，第一批观众的观影感想很快就会出来，朱莉·安查尔会放出试映观众的评价，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开展下一步计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个人对娜塔莉·波特曼的感官其实还好，只能说高端人设得益多代价更大，而她本身也有性格缺陷，镁光灯又会放大每一个缺点…… * 虽然会撕逼，但是反派不会是女明星，毕竟有真的反派在2333 第47章 虽然欧文·吉尔伯曼和罗杰·艾伯特这样的专业影评人都为《洛丽塔》给出了好评, 但是电影的首映票房的数字却依然没有多少起色。 「五十万？」 瑞亚得知这个数字的时候无比惊讶地重复了一遍，「你确定是五十万美元吗，马修？」 「是的, 看起来那些道德卫士仍然发挥了他们的作用。」马洛伊仍然愤愤不平, 「本来能拿到更多——」 马洛伊没把话说完, 瑞亚的反应打断了他的话：「这么多！」 「不好意思, 你在说什么？」马洛伊以为自己打了一个陌生女孩的电话, 而她只是有一一副很像瑞亚·诺伦的声音, 「首映票房才只有五十万而已，小姐！你还记得这部电影的投资是多少吧, 六千万！」 「这还没有算上福克斯在前期宣传上投入的钱。」马洛伊说得忧心忡忡。 她的经纪人第一次严厉地教训了她, 「你可别告诉我你仅仅就满足于五十万的票房收入了，不然我会狠狠骂醒你。」 「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瑞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点数字确实非常不够看。就算各大院线因为舆论压力被迫降低了排片，有福克斯电影公司的协调, 电影的发行量并不低，朱莉·安查尔可是有更大的野心的。 只是她知道这一版《洛丽塔》的票房只有一百万一十万，所以电影第一天就挣到了原来票房的一半，这让瑞亚有点惊讶。 第118页 不过她本人当然也是抱有更多期待的。 票房毒药这个标籤，没有任何一个演员愿意沾染上一丁半点的。 负责《洛丽塔》发行宣传的朱莉·安查尔更是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站在她阵营里的伯拉德安慰了一句：「这只是第一天而已——」 「就是因为这是第一天，所以观众才会被那些争议吸引着走进电影院里面，我们不可能再在宣传上投入更多了，只要宣传攻势缓慢下来，那么观众更是连《洛丽塔》还在不在上映都不知道了。」 焦虑让不再年轻的安查尔看上去更衰老了一点, 但是她也无心在意那些事情了，她现在就是处在煎熬之中，后面的计划就要上线了，五十万这 个票房数字却像一个拳头一样狠狠地揍了她一下。 安查尔感受到了那份压力变得越来越大了，她甚至能想像到自己竞争对手的得意笑容。 这真的能行吗？ 年轻无名的新人女演员，和那个看不出究竟有多少本事的经纪人，加上一个和她认识的公关—— 朱莉·安查尔知道自己过于冒进了，可是她亲自看过了电影，她亲自看过了瑞亚·诺伦的表演，就算是排除福克斯高管的职业身份，安查尔也觉得《洛丽塔》是部优秀的电影，而她要让《洛丽塔》成为自己的通天梯。 不过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再有回头路了。 毕竟经歷过无数风浪，朱莉·安查尔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她对着为她带回《洛丽塔》的伯拉德点头示意，「就按照计划的那样进行吧。」 对方毫无异议地接受了，毕竟现在，他们肯定是在同一条船上的。 这个票房数字让一些人失望，也让另外一些人高兴。 娜塔莉·波特曼就能够松一口气了，毕竟她刚刚在媒体上发表了对《洛丽塔》的偏向负面的评价，然后才过去一天罗杰·艾伯特就隔空反驳了她，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她也很难忽视这些影评人的好评。 但无论如何，电影评分再好票房扑街也意味着失败。 「《洛杉矶时报》问我们要不要再发表一些回应，你觉得呢？」娜塔莉的母亲也是这位年少成名的童星的经纪人，在一些不关键的时候，她会通过让娜塔莉自己思考问题来一点点掌握好莱坞的生存手段。 「不用了，我们没必要和影评人对上。」娜塔莉想了一会儿就摇了摇头，「瑞亚·诺伦只是一个好莱坞新人，第一部 主演的电影票房惨败就足够拖累她的发展了，我们不需要再在她身上花费功夫。」 而在演了《洛丽塔》之后，这个角色就能影响瑞亚·诺伦很久了。 她自己就深受玛蒂达这个角色的影响，不会再有人比娜塔莉更清楚被年少成名的角色定型的影响有多严重，从《这个杀手不太冷》这部电影之后，来找她的电影里很多都是《洛丽塔》、《冰血暴》这样早熟过头的女孩角色。 「那你自身的宣传呢？」 这个问题娜 塔莉就需要思考得长一些，不过也没有多久，「我已经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读者的反应也都是支持我，再说多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无论是从母亲还是经纪人的角度，赫许勒夫人都对娜塔莉满意极了，她不觉得80后这一代里还会有比她的女儿更优秀的好苗子。 不过准确地说，瑞亚·诺伦完全不是好莱坞80后一代的女演员，她的灵魂可是来自无比遥远的太平洋彼岸。 在未来那个网络爆炸的时代，炒作的花样就更多了。 而瑞亚对于如何完全把自己摘出来这种事情颇有心得，直接回应太傻了，何况现在更是有大名鼎鼎的影评人物替她挡在了前面。 既然娜塔莉·波特曼都出来说洛丽塔这个角色本来是她的，那么瑞亚当然要顺着她的话说才行—— 都可以给自己正向炒作了，当然也可以给别人逆向炒作。 现在的网际网路已经进入了飞快的发展之中，虽然还没有二十一世纪那么发达，但也集聚起了不少年轻群体。 「娜塔莉·波特曼拒演了洛丽塔，全世界的男人都失望极了，她才是人们心目中的洛丽塔！」 「凭什么把这个角色换成了瑞亚·诺伦，明明娜塔莉·波特曼更加适合！」 「瑞亚·诺伦是谁？她的洛丽塔怎么可能赢得过玛蒂达？」 这些内容相似又各有不同的消息贴迅速地在网络上瀰漫开来，里面都引用了娜塔莉的採访原话，但是曲解了里面的意思，这样就达成了更逼真的效果，未来的网民们就不会再相信这种一看就是故意诱人上钩的贴子了，但是现在他们可还没有看惯这些东西。 瑞亚忍不住赞嘆肯·桑珊的效率和领悟力，「你真是个天才！」 「不，你才是提出这个建议的人，我觉得天才这个词语更适合你。」 在媒体上发起回应太浪费钱了，瑞亚现在可没有这个资本和娜塔莉·波特曼的人脉资源斗，但是在这个还未发挥效力的网际网路上，她可比任何人都懂得规则。 「我们最做好准备，应该很快就会被封号的。」 娜塔莉的团队可不会放任他们把她和瑞亚、甚至是和洛丽塔联繫在一起。 「没关系，不会查到我们头上。」虽然在网上做 这种事情是第一次，但是肯掌握得很快，「只要能从网络引导到纸媒，就是我们的胜利。」 第119页 直接搞成「洛丽塔vs玛蒂达」就太引战了，也会惹出麻烦来，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就不一样了。 无论娜塔莉的团队能不能看出来是谁在做这种事情，他们也都不能把这牵扯到瑞亚身上，这些帖子里可全是在夸奖娜塔莉，诋毁瑞亚这个无名新人，虽然这是娜塔莉那边最牴触的相关形容，但是这又与可怜的被拿来做对比的瑞亚·诺伦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娜塔莉愿意在媒体上再说些什么，都是瑞亚赢了，因为她也帮忙宣传了电影。 想到现在那个玛蒂达其实还比她小一岁，瑞亚就有点感慨，不过这可不是她主动挑起来的战争，只能怪对方挑错了对手，她可不是容易拿捏的软柿子。 在宣传瑞亚本人的同时，肯·桑珊也没有忘记最重要的那件事情——宣传电影，他们完全可以说《这个杀手不太冷》里运用了《洛丽塔》的元素，《洛丽塔》才是鼻祖，甚至还有不少其他电影能拿来宣传。 马洛伊在这方面比较谨慎，「这会不会太过火了？」 「不，这是网络。」瑞亚特别肯定，毕竟现在要支付钱的人是她，所以她也能主导决定，「如果不过火怎么能够引起别人的重视呢？」 娜塔莉·波特曼的回击来得非常快速，这一次她的团队明智地摘出了她本人。 「近来有人在用《这个杀手不太冷》来和《洛丽塔》作比较，这实在令我惊讶。 暂且不提欧洲电影和美国电影的不同之处，光是原创电影和改编电影就有很大的不同了，而阿德里安·莱恩更是毁了《洛丽塔》。 他甚至比库布里克更像个暴徒，把一部经典文学撕成碎片，全部写上了他自己的名字和思想，亨伯特不再是亨伯特，洛丽塔不再是洛丽塔，这只是一个关于罪犯和受害者的故事！ 这部电影根本就是直接按着观众的脑子强行给他们输入反恋童的思想，当莱恩为了讨好舆论把整部电影都放在了教诲上，这就完全成为了道德说教电影！ 新版的洛丽塔从外表上看确实更接近原着的形象，新人演的员新脸孔也许能让人眼前一亮 ，但是为了赚取观众的同情分，莱恩硬生生地给他的洛丽塔注入了完全不同的思想和灵魂，以至于这位『性感少女』变得不伦不类。 与其说是玛蒂达在模仿洛丽塔，不如说莱恩想要制造一个玛蒂达式的洛丽塔，这种塑造方式过于可笑了一些。 而最后的定罪结局更是过于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娜塔莉·波特曼绝对不会相信，看到《tv导视》上面刊登的内容之后，瑞亚是最高兴的那个人。 「见鬼了！」她甚至是迫不及待地和马洛伊分享着这一喜讯，「事情怎么能就这么顺利地朝着我们的想法发展呢？」 是的，洛丽塔和玛蒂达谁才是更有魅力的女孩这种争论根本不重要，瑞亚和娜塔莉在公关上的矛盾也可以暂且放下，瑞亚之所以那么斤斤计较地要回击，完全只是为了把娜塔莉那方的犹太资源扯进电影的宣传里面。 而他们完全可以把这引导成影评人的争论！ 「朱莉已经见过乔·摩根斯顿了，他也去看了这部电影，而他并不讨厌《洛丽塔》。」她的经纪人在电话里笑了，在这个时候，他可真是狡猾极了，「我想他发表出来的影评不会太糟糕的。」 与此同时，杰西卡一边看着《tv导视》的电影专栏一边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影评人可真是刻薄，导演是得罪过他了吗！」 「起码这一篇没有那么糟糕。」杰西卡的哥哥乔·李抽出另外一本杂志，「你看，他还称《洛丽塔》是最了不起的改编电影之一！」 「这简直就是在吵架。」杰西卡喃喃自语，她尽最大可能地把所有信息收集全面，「欧文·吉尔伯曼说结局是败笔，罗杰·艾伯特就称赞编剧的奇思妙想，紧接着《tv导视》就怒骂这是乱改原着，然后乔·摩根斯顿却夸电影改编得好……」 「是我想多了，还是《洛丽塔》真的让影评人隔空对上开吵了？」 乔·李一脸慎重，那张和杰西卡相似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深思：「还有什么把电影拍得比原着更具有话题性这样更成功的方式呢。」 他看了一眼还在各个影评里寻找《洛丽塔》的杰西卡，「你确定你要一个人把这些信息都输入你的那个破网站里面吗？」 不是乔看不起他的妹妹，只是在这方面，他这个计算机专业确实比杰西卡擅长得多，输入网址认证网页的事情还是他帮忙的。 「那不然呢？」杰西卡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为什么她的哥哥不能去远一点的地方读大学呢，这样也就不用见那么多次了。 回想着《洛丽塔》里惊艷了无数人又迅速枯萎的少女，乔有了决定：「我可以帮你，如果你真的想要建一个能够让别人也愿意点进来的网站，光是这些内容可远远不够……」 不光是乔·李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还有更多的人在看过《洛丽塔》之后有了与走进电影时完全相反的感悟。 然而在上升的不仅仅是电影评分和观影次数，更可怕的是日益增多的媒体宣传，而福克斯根本没有再在这上面扔过钱了。 就像杰西卡说得那样，各大媒体专栏里的影评人就像是在争论一样，就算确实会有一些争议性电影，但火药味这么重的相互呛声可不多见，《洛丽塔》到底是改编成了什么样子，才能让影评人都互相说服不了对方，这完全激发了影评届的好奇心。 第120页 当初福克斯送来免费的电影票，都没有多少人去，现在他们却纷纷自掏腰包买一张电影票去看《洛丽塔》，这可真是怪异现象。 从《洛丽塔》试映会受到影评人的冷遇，到影评人纷纷在各大媒体上发声，这才过去了多久！ 《洛丽塔》上映的时间都还没有满一周，各大院线就无比主动地抬高了排片率，没有人和钱过不去，而这部电影的宣传更是绝了！ 似乎一时之间，全部的报纸媒体和娱乐杂志都在议论这部《洛丽塔》的新版改编电影，仿佛只是为了争出一个好坏出来。 如果只是小报刊登那些与《洛丽塔》的相关讯息，人们还能够忽略，把它们当成微不足道的言论，可是当专业媒体人都开始为《洛丽塔》发声，那么公众就再也无法忽视这部还未上映就引起风波的新电影。 影评人在自己的专栏里争论着电影改编的优劣，争论着电影的成败，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其成功的宣传例子，难道还有比不断提及《洛丽塔》的影评更好的电影宣传方式吗？ 这下不仅仅是影评届受 到了影响，就连好莱坞的公关宣传团队都无法对这部电影置之不理了，无论那些影评人是在斥责还是在褒奖电影的改编，他们都向公众提出了一个最为关键的信息—— 《洛丽塔》是反恋童的！ 而无论是出于好奇心，还是想要验证评价，观众都愿意走进电影院亲自看一遍这部格外有争议的电影。 就是那些抗议声最为强烈的协会代表们，不也必须观看完电影才能反驳影评人的洗白吗？ 只要人们能被吸引着走进电影院，那就有票房！ 「那些抗议完全是在胡说八道！」一个穿着有些怪异的男人接受了採访，他激动地凑近了话筒：「什么大尺度镜头、什么色.情电影，《洛丽塔》明明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我说，那些恋童癖就应该坐在电影院里好好看看，他们究竟会对一个可怜的小女孩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保守的中年妇女也发表了她的意见：「我觉得有孩子的母亲们都应该去看一看《洛丽塔》，起码我们得知道，该如何辨别注意到威胁的倾向，相信我，看到结局，谁也不会忽视那种罪恶所带来的强大影响。」 「我早就想要说了，但是电影那边的人担心我透露剧情，不让我在电影上映之前发表任何言论。」穿着性感的时尚女郎对着镜头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髮，「我和男朋友一起去看了试映，哈，根本没有任何过火的画面，这部电影要是通不过审查才奇怪呢。」 就在前不久才做过「你怎么看待《洛丽塔》」的综艺娱乐节目《今夜秀》又延续了这个街采环节，他们显然把这分成了上下期，保守地採用了先抑后扬的手段。 如果《洛丽塔》无法逆袭，那么节目组根本不会放出这个下半期，但是现在电影的口碑逐渐跟上来了，nbc电视台才放出了那些为《洛丽塔》申辩的声音，这无疑是个聪明的做法，因为无论电影如何都不会影响到节目自身。 而现在，他们更是抢先其他综艺节目一步蹭了《洛丽塔》的热度。 是的，就是电影的热度。 谁能想到，一部r级片竟然还能引发这样的热议狂潮，预见这个商机的娱乐人士决不会放过这样的焦点中心。 纸媒、电视 媒体都争吵得颇为激烈，那么管理限制不严格的网际网路上就只会更加夸张。 连电影看也没有看过就跟着主流媒体引导抨击指责的正义使者，看过电影后为其辩驳的观众，甚至观众自己都各有各的看法，电影究竟好不好，又究竟改编得好不好，电影适合被观看吗……所有的一切都能引发一场辩论赛。 然而《洛丽塔》的首映票房收入却只有五十万美元，就算考虑到当日有限的发行院线和数量偏低的排片率，这个数字也算得上糟糕。 比起那六千万的成本投资，这个首映票房票房简直就是在预示着这部电影会是票房毒药。 但是票房的走势却完全出乎了人们的预料，之前电影院线是受舆论压力所迫，又与福克斯签订了合约，所以不得不最大程度地调低了排片率来敷衍了事，而现在，他们则是被电影热度牵引着，纷纷提高了排片和发行量。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比院线提高排片率上涨更快的上座率，第一天，《洛丽塔》一场电影里到场的观众只能填满全部座位的60%，而现在，坐满100%的场次竟然一天比一天多，尽管电影院已经增加了更多的排片了！ 这场争斗从家庭教师协会对福克斯电影公司的抗议演变为影评人之间的争论，最后又延伸进大众群体里，就算是再对电影漠不关心的人也无法再无动于衷了。 而与这部电影关系最密切的人们则更加急切。 马洛伊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踱着步，他资歷尚浅，又没有背景，分到的办公位置很偏僻，甚至还得和另外一个同期的经纪人共用。 但是icm经纪公司的人却知道，他不会再在这个破办公室待太久时间的。 他从一群模特里发现了最有天赋的那个女孩，又为她抢到了电影的女主角，甚至到了现在，这部电影一跃成为十月份的最热话题，无论是贊还是骂，所有人都明白，电影结束放映之后，马洛伊手里的那个瑞亚·诺伦决不会再默默无闻了。 第121页 「这简直是疯了。」马洛伊也都有些震惊，就算他知道这会引起争议，但这个盛况还是出乎他的意料，「朱莉·安查尔竟然砸入了这么多的手笔？《洛丽塔》根本不可能给她更多的回报！」 肯·桑珊都惊异地反覆确认了一遍这些影评人的名字，直到确定他们真的是他印象里的那些人物，而不是他眼花看错了之后，肯才谨慎地回答了马洛伊：「得了吧，迈特斯，我们都知道她不会干这种傻事的。」 经过仔细的研究和商讨，他们和朱莉确定了每一个细节，但是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也没有想到罗杰·艾伯特的加入竟然会达到那么好的效果。 不，不是罗杰引发这场影评届的争论的，只是这一切都太巧合了，欧文·吉尔伯曼和罗杰·艾伯特的相反看法，又加上与娜塔莉·波特曼採访的回应，相互碰撞的看法，又都来自不同凡响的人物，这些加在一起直接引爆了更大范围的争议。 他们确实耍了一些手段，可是如果电影本身不够优秀，那么再好的宣传团队，也无法在这上面做更多的文章。 现在就算福克斯没有任何动作，那些大牌难搞的影评人也要争相去看《洛丽塔》了，而且他们会迫不及待地纷纷发表出新鲜的影评，仅仅为了及时不落伍地加入这一场莫名其妙蔓延开来的辩论赛。 朱莉·安查尔把争议搬到电视节目上这个想法好极了，这甚至比电影里最大腕的杰瑞米·艾恩斯亲自上《今夜秀》做个访谈都要成功。 主导着遥控器的家庭妇女们不一定会愿意停下来看演员对自己作品的吹擂，但是她们绝对愿意看那些完全像是在互相吵架的採访，比起专业媒体的影评，她们更愿意相信常常观看的脱口秀电视节目。 福克斯点了一把火，而瑞亚和马洛伊只是想要扇一扇风，但是无论是哪一方，他们都没有想到，事情竟会演变得如此疯狂。 这根本就不是在宣传电影了，而是从电影本身过渡到整个娱乐圈的狂欢。 到了这个地步，事情就无法再被他们轻易地操控扭转，所以就得更加小心翼翼，谨防一着不慎就又跌回到谷底。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瑞亚的团队甚至需要感谢娜塔莉·波特曼，因为她的发声刚好可以扩大知名度，一切简直就是完美。 在打出下一个电话之前，肯·桑珊意味深长地和马洛伊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是上帝要在这一 年捧红瑞亚·诺伦的！」 「所以犹太人也没资格说不行。」马洛伊反应快速地接过了话。 他自己就有犹太血统，而他也具有犹太人的天性，他精于算计也斤斤计较，他才不管娜塔莉·波特曼是不是他的族裔，现阶段他们就是敌人。 办公室的电话一响，马洛伊就飞快地扑了过去接他的电话，他的声音里难掩急切，「票房到多少了？」 电影炒成年度热点又怎么样，只有转换成真实的利益之后，《洛丽塔》才会被福克斯电影公司真正看重，当然现在的福克斯也不可能再忽略这部被他们用八百五十万美元买下发行权的电影了。 「你再说一遍，票房是多少？」 福克斯公司的高管们也时刻查看着这部电影的票房走势，他们现在可不只是在发行权费上投入了资金，因为朱莉·安查尔的一意孤行，他们又增加了对这部电影的投资。 约翰·奈伦就是那个最关切的高管之一，而与安查尔那派不一样，他希望《洛丽塔》扑掉，虽然这部电影失败会让福克斯受到一点损失，但是那点缺憾比起能干掉他的竞争对手这样的大事，根本微不足道。 然而听到那个数额，约翰·奈伦不敢置信地再次询问了一遍，他知道，大事不好！ 把数字时刻更新给他听的助理也是抽着气回答，尽管他已经说过一次了，但是当他再次重复的时候，仍然被这个惊人的反转所震惊到了。 「四千万。」看到约翰·奈伦的神情，助理明智地省略了百万后面的数字。 约翰已经极力控制自己了，但他还是无意识地倒抽了一口气，「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电影的首映票房可是只有五十万！」 确实，《洛丽塔》第一天的票房只有五十万，但是第二天就因为高分影评的刊出和前期负面宣传的影响上涨到了八百万，周末在电视节目的播出之后达到了一个峰值，当天票房就迈进了千万关卡的大门。 尽管知道助理不会骗他，约翰还是发泄般地叫了一声：「这不能！」 「这是一个小众的r级电影！」 然后他马上就想到了一个更加可怕的事情：「媒体的反应呢？」 「《综艺》刊登了《洛丽塔》的影评 ，《好莱坞报导》在今天发表了《洛丽塔》舆论变化的分析。」 这两家象徵着好莱坞行业标杆的专业媒体一出，就意味着《洛丽塔》确实引发了一场轰动——这还是电影宣传吗？ 约翰·凯伦不敢置信，他不相信《洛丽塔》真的能够玩出一手绝佳的反转戏码，而他更不愿意相信的是，朱莉·安查尔竟然有能力策划出一场能掀起整个行业狂欢的盛典。 而更令人惊悚的是，舆论仍然在争吵，这也意味着，这有关《洛丽塔》的一切仍然不会立刻落幕。 当然，现在有关这部电影的争议动辄就能为一个网站带来几万数字以上的浏览量和点击率，更能影响到一本杂志、报纸的销量，甚至能抬高一档电视节目的收视率，一部电影能够带来这么多的相关利益，谁愿意让它提前下场。 第122页 「这部电影简直是在亵渎原着，纳博科夫要是知道《洛丽塔》会被拍成这样，他死也无法安心！」 「阿德里安·莱恩把电影改得乱七八糟，而我得说，这好极了！」 「为什么不删掉那些性暗示意味严重的镜头？如果再弄得『干净』一些，我倒是愿意带我的女儿去看一看这部电影，省得她成天胡思乱想。」 「拜託，这完全是虚假宣传，里面连一个大尺度镜头都没有，审查机构是疯了吗把电影分到了r级，就是那个枪杀画面都没有直接拍出来，不就是流了一地血嘛！」 诸如此类的话题太多了，而只要人们愿意看，好莱坞的媒体们能够为他们找出一千个不带重样的争议点，而这只会进一步宣传电影。 约翰·奈伦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他心情沉重地接了起来，福克斯的顶头人物鲁伯特·默多克叫他去一趟办公室。 当然，发展到这一步，就是默多克也得过问一下这部《洛丽塔》了，除开朱莉·安查尔的个人经营，福克斯对这部电影的成本投入撑死了也不会超过两千万，而他们享有30%的票房分成！ 说不定在《洛丽塔》刚刚起势的时候，福克斯就开始动用公司力量参与进朱莉·安查尔的宣传计划，约翰打死都不信她一个人就能把电影宣传策划到这个局面。 在此之前，没有几个高管想要关心去戛 纳买回一部美国电影的伯拉德争取到了多少票房分成，而现在所有人都庆幸他竟然用通过审查制度和排片的保证拿到了30%的分成。 而从现在这个趋势看来，《洛丽塔》是绝无可能让福克斯亏钱的。 就算票房没有赚回来，这个声势浩大的阵仗也能给福克斯带来不可小觑的隐形收益了，那就不是能用金钱计算的利益了。 整理了一下自己，约翰就走进了鲁伯特·默多克的办公室，看到朱莉·安查尔早早地在那里了，他也没有多少意外，但是这不影响他的心情变得恶劣。 他和这个老女人的恩怨可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们是竞争关系，而公司的领导们乐于看两个得力干将打架。 「约翰，朱莉推荐由你来负责《洛丽塔》在欧洲的宣传。」 约翰·奈伦顿时惊住了。 对啊，因为这种电影一看就符合欧洲人的变态口味，当时他们也是决定把《洛丽塔》再倒卖给欧洲，所以最后决定放映电影，他们同意了让电影也在欧洲上映！那么电影的票房—— 他不敢再想，约翰知道朱莉这一手不仅打击了他，更在默多克面前表现了自己的宽容和领导能力，真是该死！ 然而打扮精练的女人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一眼约翰·凯伦，一副完全不和他计较的模样，事实也是如此，从这一刻起，福克斯高级执行副总裁那个位置，肯定就会是朱莉·安查尔的了。 他只能在心里诅咒，这只是安查尔运气好，从美国人最在意的恋童问题着手引爆了舆论，电影又拍成了观众最喜欢的那种正确导向，换成那些欧洲佬，他要怎么搞成这么大的宣传阵势？ 这个该死的女人真是太会耍心机了，如果约翰负责的欧洲市场失败了，那么默多克肯定会认为这是他的问题，而不是电影的问题，如果侥倖地成功了，功劳也还是总负责人朱莉·安查尔的！ 尽管看得清楚，但在这一刻，他仍然无比希望《洛丽塔》能在欧洲受到冷遇。 作者有话要说： _(:3」∠)_抱歉哈，今天有事，我在文案上说了的qaq，本来想的是如果来得及就发来不及就明天发，不过最后还是赶上了orz，坐了4个半小时的车，累死了，躺。 * 我比较喜欢一炮而红233，当然得快毛病也多，不过有名气总比默默无闻好…… 第48章 《洛丽塔》彻底吵出了名声。 不光是影评人们对电影的前后态度变化过于戏剧性, 就是那个从低谷爬上来的逆天票房走势就是个奇蹟！ 今年的十月份称得上是电影淡季，在《洛丽塔》上映之前，没有几部在市场上激起水花的电影, 甚至接连好几部遭遇票房大扑, 也没能获得好的口碑, 但是《洛丽塔》却完全改变了这一低迷的局势。 这部电影从原着到导演、编剧、制片人和各个演员主创, 甚至是发行公司都引起了公众的关注和讨论, 简直是十月奇蹟。 从这角度来看《洛丽塔》的突围和逆袭也并不奇怪, 首先没有和这部电影同等水平的优秀作品，也没有投资极高的好莱坞大片, 而从质量格调和观影效果来看, 《洛丽塔》都做得非常出色，这也就不难解释电影票房为什么能在引起观众兴趣之后一路走高。 在这种舆论造势之下，电影上映同期没有竞争对手, 那么观众自然也就会选择去看《洛丽塔》。 《娱乐周刊》的总编更是高兴, 因为他们才是登载《洛丽塔》影评的第一家媒体，当然他们得到了很多读者的投诉, 但是到后期这些投诉全部转化成了销量，他当然会感到心情愉悦。 作为倒向《洛丽塔》的第一家媒体，又有朱莉·安查尔这个内部人员在，《娱乐周刊》也能拿到更多的第一手信息。 而现在，他们的野心更大，他们想要电影主创的访谈，尤其是饰演女主角洛丽塔瑞亚·诺伦，更是他们想要採访的重点对象。 第123页 不是杰瑞米·艾恩斯不重要，只是读者肯定对新人更加好奇，瑞亚身上的採访点更多, 《娱乐周刊》希望做那个首家採访她的杂志。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这位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年轻新星却一头扎入了她的寄宿学校，没有时间接受採访，《娱乐周刊》最后得到的只是经纪人向他们提供的一些基本信息。 不是瑞亚不想请假出来接受採访，只是她的出勤率实在堪忧，就算这学期瑞亚仍然能把成绩维持在全校第一的水准也很难拿到奖学金了。 虽然她是用正当理由请假的，但是一些老师通常不会对补考给 出高分，所以瑞亚的排名还是从第一下降了，不过这样她也依然牢牢占据在优等生的行列里，这足以向韦伯中学证明她去当电影明星也不会耽误学业。 《洛丽塔》炒得这么火热，临近好莱坞的韦伯中学又怎么会一无所知，韦伯就算是寄宿学校也不会奉行那种完全封闭式的教育方式。 对于那些学生来说，瑞亚无疑已经是一个小明星了，他们可是能够在报纸杂志上看到她的名字，甚至是翻到一两张她的剧照的。 就算所有人都在谈论电影的事情，瑞亚也不觉得自己真的凭藉一部出道电影就出名了，因为现在人们记得住的只是角色，而不是她本人。 但即便如此，瑞亚也从电影一系列宣传中收穫了许多利益，观众的焦点有很大一部分是放在她身上的，只要趁势来一波宣传，炒热瑞亚·诺伦这个名字简直容易极了。 可是这种急切的宣传方式也同样会带来高昂的代价，瑞亚的团队对此非常谨慎，无论是马洛伊还是肯桑珊，都不希望把她的戏路就死死限制在《洛丽塔》的畸形悲剧里面。 在这之后，她要向公众打造出一个什么样的形象，接下来她又要用什么样的角色来洗去自己身上这个红极一时的洛丽塔印象，这些都需要仔细考虑，一个操作不当，只会把她永远扯进漩涡里。 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知道，《洛丽塔》的这种奇蹟是难以复制的，这种争议性是从原着到库布里克版的电影，再延伸到新版电影上的，瑞亚、马洛伊和朱莉·安查尔所做的只是放大了那些争议点，把观众也扯进去，受众一多，围绕群众生存发展的媒体们也自然不会放过这部改编电影。 他们也不可能把运气堵在《罗密欧与朱丽叶》上面，谁知道这部把莎翁剧搬到后现代来的电影能不能成功，而这样的爱情悲剧可是正常的恋爱，与《洛丽塔》完全不同，绝无可能再重复这样的操作手段。 这样的好运也不会再来第二次了，如果不是娜塔莉·波特曼撞上来，瑞亚还真没有机会能发动这个计划。 出于谨慎的考虑，再加上瑞亚确实还需要上学，所以马洛伊暂时没有接下那些採访节目的邀约。 如果 说，之前他们已经完全准备好了即将来临的曝光和媒体风暴，那么现在他们的准备确实完全不够了。 谁能想到，瑞亚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电影宣传的走势会变得这么一发不可收拾，在这种时候曝出她的身世不仅不会带来任何好处，反而只会达到负面效果。 这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而牵扯到她当年事情的犯人已经都进了监狱，知情人不是警察就是政府人员，这就不仅仅是花钱封口那么简单的事情了，瑞亚必须要想清楚怎么做才行。 她总要在镁光灯下曝光的，这就是成名的代价，瑞亚不能说自己有多讨厌，真的那么憎恨她也不会走这条路了，但是她肯定也不会喜欢。 之前她甚至想过要主动在镜头下坦露过去，卖一卖惨，但是现在电影本身的宣传度就很大了，再刻意营销自己不一定能达到好效果。 在这种时候，瑞亚只能庆幸自己现在还很年轻，她还能用专心读书的藉口暂时躲开媒体一会儿，把事情扔给痛并快乐着的马洛伊。 「瑞亚！」杰西卡·李热情地和她打了一个招唿，「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我就说了嘛，《洛丽塔》绝对能够成功的。」 看过瑞亚的电影之后，杰西卡也没有改变什么态度，只要不提起电影角色、粉丝网站之类的事情，她们仍然就像普通的好朋友一样。 杰西卡看了两遍《洛丽塔》，第一次她缠着哥哥带她去看，发现电影里根本没什么大尺度画面之后，第二次她终于说服了她的父母一起去看电影。 在被瑞亚的人格魅力征服之后，她现在正式地成为了瑞亚的影迷。 这种感觉就有点奇怪了，尤其是当瑞亚发现去看了电影的不止杰西卡一个，韦伯中学有不少人冲着同校同学在里面演戏的噱头跑去看了。 洛杉矶的电影院可多了去了，周末随便抽个时间都能看好几场电影，托个高年级的学生带着，他们当然能去看一场《洛丽塔》。 就算瑞亚脸皮不薄，也都感觉不好意思，毕竟她演了很多限制级画面，于是瑞亚不得不庆幸美国的审查制度咔嚓掉了她和杰瑞米·艾恩斯的床戏镜头，这避免了她和同学的相处变得太尴尬。 要知道，在 电影正式上映之前，就连韦伯的老师可都是关心过她的角色情况，他们担心她是被骗去拍糟糕电影的，也怕影响学校的风评。 虽然因为电影的投资人有安德里·维特，学校没有过问得太仔细，但是瑞亚理解的就是这个意思，幸好《洛丽塔》很快就迎来了反转，韦伯中学就没有再追究。 第124页 「现在放心还早着呢。」 瑞亚和杰西卡打了一个招唿，与杰西卡想像得不同，瑞亚并没有表现得太高兴，不过她本来也就不是那种喜欢显露情绪的人。 但是瑞亚不是端着，她是真的忧心忡忡。 《洛丽塔》试映会之后，发出来的影评寥寥无几，到场的专业影评人就没有多少个，而电影上映之后，像是为了弥补当时的缺憾一样，迟到的影评们一连串地发表了出来，彼此之间还有互相针对的部分，让圈外的读者们都看了一场热闹。 那么多影评里，瑞亚几乎没有见到过一篇批评她演技的，就是斥责《洛丽塔》的，也要赞誉一下她这个「新人」，紧张了这么久她本应该松一口气，然而她却更加感到了压力。 这种毫无异议的盛赞同样会让她焦虑。 就是有经验她才知道，媒体这一刻把人捧到高处，下一刻又会变换一副嘴脸把人狠狠地摔在地上。 所以瑞亚也有顾虑，一部电影的上映竟然能够引发这么多事情已经够神奇的了，而在这个局面不可控的当下，她实在想不到公众的反应会不会演变成其他情况，这让她不得不对肯提出来的形象塑造小心更小心。 「瑞亚。」 有同学叫了她一声，「玛肖先生希望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好的，谢谢。」瑞亚向对方道了一声谢才转向杰西卡，「那我先走了。」 杰西卡不介意地耸了耸肩，来找她的同学却表现得稍微激动了一些，「我看过你的电影了，你在里面演得真好，我还怀疑洛丽塔不是你演的呢，你和她太不一样了。」 这还是第一个主动向瑞亚这个主演发表看法的同学，瑞亚想要说点什么感谢的话，不杰西卡的反应比瑞亚还快，她马上就拉过了这个女生，和对方愉快地聊了起来。 这下瑞安这个当事人就被完全丢弃在了一 边，她只好先去找一下他们学校的主任里奥·玛肖，在很多事情上，这位主任都帮了她不少忙。 然而走到玛肖的办公室，瑞亚就恨不得再回去听她的同学们聊她自己主演的电影。 因为办公室里坐着的是安德里·维特。 看到那张熟悉的倒胃口的冷脸，瑞亚差点就想要叫出声了，在这种时候突然看到这位熟人，这可一点都不惊喜。 虽然知道现在再问问题很傻，不过瑞亚还是问了出来：「玛肖先生呢？」 「他去处理一点事情，你可以在这里等一会儿。」 明明就是安德里找她来的，瑞亚不解又不悦地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除了看出他身上的西装领带价钱高昂之外，瑞亚也没能看一些新东西来。 要是每个制片人都像他这么高调，估计他们也能够被狗仔当成重要照看人物了。 那身灰色的西装不仅一点也不暗沉反而因为质地透着冷淡的优雅光泽，黑色衬衫在会西装下压了一点重色，这让他那条白色领带点亮了整个造型搭配。 瑞亚估计她大概能勉强买下安德里的领带，这也许是一件好事，如果等会她被气到了就可以撕下那条白领带踩一脚，只要她赔得起。 「那你呢？」 「来韦伯学校有点事。」毫不羞愧地坐在别人的办公椅上，安德里就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样自然，「顺便来看望一下你，毕竟，我们也算是合作关系。」 在泰德·菲尔德眼里，安德里还是瑞亚的经理人呢。 不过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份联繫瑞亚和安德里的合约只有《勇敢者的游戏》了。 瑞亚不太习惯这种她站着，安德里坐着的场景，这就像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只是无数个试镜者的其中之一，而安德里负责挑选她。 所以她也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安德里看透她的想法，他不带任何情绪地假笑了一下，「你看上去高了一点。」 「我们可以把话说开吗，到底是什么事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安德里确实算得上是她的经理人，是他推动瑞亚竞争洛丽塔，也是他把朱丽叶选角替换的事情透露给瑞亚，这两件事完全能让瑞亚付给他一笔经纪人价位的酬劳 。 不过她也把《勇敢者的游戏》这个赚钱的电影项目介绍给安德里了，瑞亚想了想，觉得自己并不欠他。 「《洛丽塔》宣传得不错。」安德里勉强夸赞了一句，但是瑞亚一点也不喜欢他居高临下的语气，好像他们做的事情都在给安德里打工一样。 虽然他是制片人，确实是《洛丽塔》的直接受益人之一。 马洛伊和瑞亚说过，电影进入拍摄之后，安德里就没有再管了，发行的事情都是马里奥·凯萨一手搞定的，据说马里奥不止一次抱怨过了。 这个男人简直不知道怎么想的，如果只想要当投资人，扔完钱什么也不管不就得了，那样也不会和其他制片人甚至导演搞僵关系，可是他偏偏受不了质疑一定要插手电影，确立权威之后他又撒手不管了。 就这样，安德里还要从票房里拿走属于他的那一部分，瑞亚完全理解为什么马里奥会这么恨他。 出于一种忙里忙外给安德里挣钱的复杂心理，瑞亚反问了一句：「所以你想要听我说谢谢吗？」 「那倒不必。」安德里不关心她的心情，他只是像检查下属工作一样查看她的状况，「现在你和娜塔莉·波特曼槓上了？」 第125页 瑞亚不知道她该不该觉得高兴，这位大忙人不仅能注意到丽贝卡·豪尔抢了她的朱丽叶，甚至还能从《洛丽塔》的舆论争议之中抽出空来发现她和娜塔莉·波特曼的交锋，不过起码这能够证明安德里是看重她的。 虽然她和娜塔莉从头到尾都没有直接对上过，对方的採访里根本没有提到她的名字，瑞亚搞的那些手脚也处理得很干净，发展到现在，娜塔莉对《洛丽塔》电影的发声也只是给这场偌大的争议风暴增添一个小水花而已。 这场小战争没头没尾，但是从最后的结果看，仍然是瑞亚赢了，如果娜塔莉的团队能够想明白他们的加入究竟对瑞亚和她的电影起到了什么作用，那么她们绝对不会感到好过，没有什么能比亲手捧起一个竞争对手更噁心人了。 「这已经结束了。」 说完这句话瑞亚又顿了顿，她觉得这话有点熟悉，上一次她也是这么和安德里说的，而他的回答则是—— 「不。」 意外 又瞭然地瞪着他，瑞亚现在都生不出气了，她只是看向安德里等着他把话说完，她得承认，安德里不是一个好朋友，但是他绝对是一个好敌人。 「开启一场战争的时候，你应该先保护好自己的软肋。」安德里微微皱了皱眉，很难说他是失望还是单纯的心情糟糕，「难道你就不能先想清楚自己的状况，再做这么冒进的决定吗？」 她飞快地接过话：「那我到底是什么状况，难道你还能比我，和我的经纪人、公关更加了解？」 「你把自己暴露得太明显了，就算无法证明，她们也会知道是你这边做的。」 「那又怎么样？」瑞亚完全是为了反驳他在说话了，「难道娜塔莉·波特曼就做得有多隐晦吗？难不成我这个新人只能被打压不能回击吗？」 一段时间没有接触，安德里有点不适应这种女孩的幼稚斗嘴了，他艰难地容忍了一两秒就放弃了那副虚假的和善面具，流露出冰冷刻薄的真实样貌，「当然不是，如果你不还手，我只会更加失望，而现在我仅仅是觉得你太蠢了，你完全可以做得更聪明一些。」 就算瑞亚知道自己不是那种真正的天才人物，在这段时间以来听惯了赞美声，她也有点接受不了安德里的评价。 而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她知道安德里说的才是真话。 尽管再怎么告诉自己要清醒，不能被媒体带跑，但是溢满的称赞还是把她捧高了一点，不过安德里立刻就把她摔醒了。 「那你会怎么做？」 到了这种地步，安德里再说那些「为什么我得免费教你」这样的话无疑很傻，所以他直接就说了出来，「选择《芝加哥太阳报》的罗杰·艾伯特来回应太浪费了，你应该让刊登了她採访的《洛杉矶时报》的肯尼斯·图兰直接扇她的脸。」 瑞亚猜测肯尼斯也是一个影评人，她刚想要说话，安德里就打断了她，「泰德和肯尼斯的交情更深，只是你们太把目光盯在《芝加哥太阳报》上，如果你这样做，娜塔莉·波特曼的团队只会更加不甘，你甚至不需要搞那些网络把戏也能引她们下水。」 这次瑞亚用一种全新的目光看待他了，「你觉得我有这个力量来随便指使 这些人物来替我说话？」 「你没有，但是洛丽塔有，你应该先说动肯尼斯去看电影！」 虽然现在《洛杉矶时报》上面也有电影的影评了，但是效果肯定是不一样的。而且这样一来就更与瑞亚没有关系了，完全把她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不过瑞亚惊讶的是，安德里竟然能够看得出这么多东西来，在他们这个计划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多少。 「好吧，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觉得现在这样更爽。」瑞亚不甘示弱，「罗杰·艾伯特可比肯尼斯·图兰有名，这样人们会更明白谁才是对的。」 「是吗，那等到他们知道你的母亲是谁，你觉得人们能想明白吗？」安德里冷漠地瞥着她，「你搞的那套可太有效果了，你以为现在没人对你感兴趣吗？」 瑞亚听得出他是在说她的生母，她马上就反应过来：「你是说她在查我？」 「观众对你感到好奇，那么媒体自然就要负责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安德里又恢復到慢条斯理，「现在你可以考虑是主动去节目上卖眼泪还是等他们曝出来再去卖了。」 「在洛丽塔的形象之下，你只会赚到更多的同情分。」 等了一会儿，瑞亚还是没有说话，安德里这才抽动了一下嘴角：「但是你现在不想要这个同情分，对吗？」 「因为你很清楚，如果在这个电影最热的关键时候曝光，你大概永远都摘挣脱不了洛丽塔的影子了。」 在室内里，男人的蓝眼睛就显得更加阴郁灰暗，他冰冷的声音也继续说着：「你应该感谢我。」 「为了什么？」 「到现在为止，媒体知道的有关你的消息依然还是纽约皇后区的普通女孩，韦伯中学的优等生，不是吗？」 听到这个变相承诺，瑞亚却一点也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当成安德里能轻而易举地查到她的身份，现在他也能简单地把她最不堪的过去掩盖下去。 可是她完全不想要感激安德里，因为她同样清楚，感谢他的代价只会更高。正是一次又一次地了解他的睚眦必报的性格和精于算计的天赋，瑞亚才这么清醒，就算他确实是想要培养她，也绝对不会免费帮她那么多的。 第126页 「你认识纽约政 府？」 刚问完瑞亚就觉得自己犯傻了，安德里可是有维特工业的出身背景，他和政府没关系才奇怪呢。 「纽约警察局、纽约女子监狱、怀俄明监狱、纽约儿童保护协会……」安德里念了一串名头，「我还有什么遗漏吗？」 他连法庭和政府都考虑进去了，瑞亚还能说什么。 她只是谨慎而又忌惮地防备着安德里，「我没有要求你这么做。」 「你可以拒绝。」安德里不在意地假笑了一下，「只是我得提醒你，那样你就得早点公开了，不然被对手抢先一步曝光会对你非常不利的。」 应招母亲，12岁接客，这些噱头一被媒体放大无疑能达到可怕的效果，而当这些和洛丽塔联繫在一起，就算瑞亚是受害者，也要在这个阴影下停留很长一段时间了。 审视着安德里的脸，瑞亚再也没有这么清醒的时刻了，她深切地感受到了自己力量的渺小和微弱，然后她还隐约察觉到了一件事。 安德里真的只是选中了她想要把她捧上神坛吗？ 还是说，他其实另有所图，才愿意花费这么多力气为她解决麻烦呢？ 瑞亚不相信他这么好心。 有过之前变种人的那个教训，瑞亚再也不敢在安德里面前掉以轻心了，她直接提醒了安德里：「我现在付不起。」 这没什么羞愧的，她确实付不起安德里为她掩护所做的投入。 「那就把这先记在帐本上。」他简短地回应了瑞亚的问题，「你欠我一次，当下一次我向你提出要求时，你不能拒绝。」 这几乎像是一根针一样扎进了瑞亚脑子里，她受惊地紧绷了一下身体，「不！」 安德里不耐烦地瞪了她：「这难道很过分吗？」 「不，你必须说出具体是什么要求，我才会答应。」瑞亚坚持，「我不能让以后的自己后悔。」 这种交换看似公平，但是到了以后，安德里·维特绝对会向她提出一个她无法拒绝也绝对不能答应的要求，她太清楚这种事情了，现在是她占到了便宜，以后绝对会付出更惨烈的代价。 「你确定你要拒绝我吗？」 看着安德里一会儿，瑞亚没有说话，于是他们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的另外一个 地方，另外一场谈判在进行。 一位打扮优雅的女士正在询问坐在她对面的人：「她现在的父母是养父母，难道她是孤儿？」 「不，瑞亚·诺伦的全名是瑞亚·诺伦·帕克，她原来是帕克家邻居琼斯·柯尔特的女儿，生父不详，2年前她就被帕克家领养了。」 「为什么？」 「邻居的传言是说柯尔特跟着别的男人离开了，她不想带上女儿。」装扮低调的男人一一告诉她，「不过我调查到她现在正在监狱里。」 她连忙询问：「那是什么罪名？」 「这个就很难查到了，当然，赫许勒夫人，我也正在努力，但是这需要和监狱管理人、警察搭上关系。」他意有所指地一顿，「就算是我——」 「你不需要担心钱的事情。」 「那我就放心了。」男人放心似地点了点头，他对处理这种事情颇有心得，「我会尽快查清楚一切的。」 这种专业人士无疑比媒体记者更适合调查一些事情的真相，媒体还需要顾及一些道德问题避免被起诉或者受到舆论抨击。 做这种事情，赫许勒夫人也没有什么羞愧的，就算她不做，那么多的好莱坞媒体也都等着登载瑞亚诺伦的新闻报导呢，现在瑞亚凭藉洛丽塔冉冉升起，她就是一颗糖，而那些媒体会像虫蚁一样蜂拥而至，把她的一切都挖出来，没有强大的公关背景，她在媒体面前就是一个脆弱的靶子。 既然迟早都会有人做这样的事情，那她提前了解一下这个突然崛起的年轻演员又有什么不对？ 这本来就是好莱坞的生存手段，光自己强大还不够，还得抓住敌人的弱点。 《洛丽塔》电影的发展实在出乎她的预料，而想到瑞亚·诺伦接下来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赫许勒就更加无法安心，而这两个角色，本来是她女儿的！ 如果是一个角色，她也许还不会太在意瑞亚，可是连续两个角色都被那个没听过名字的女孩接下，赫许勒就很难不去关注了。 《洛丽塔》的成功本身就是对她们那场公关策划的一次打击，而她更看好的那部《罗密欧与朱丽叶》也会上映，如果还能获得一次成功，那么瑞亚·诺伦肯定能快速地在好莱坞站稳脚跟 ，这也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 要是能找到一个把柄，或者是找到一点能够用来攻击瑞亚的地方，就值得赫许勒做出的这一切努力。 她暗暗发誓，绝对不会再给瑞亚拿走娜塔莉第三个角色的机会，就算娜塔莉不要，也不能给瑞亚诺伦。 但是赫许勒夫人不知道的是，收下她钱的男人一走出去就给另外一个人打了电话。 「就和你想的一样，维特先生，娜塔莉·波特曼的经纪人花钱雇我去查瑞亚·诺伦的身世背景了。」 「那你怎么说的？」 安德里的反应冷淡，但是打电话的男人却一改装腔作势的姿态，恭敬极了。 「我收下了钱，维特先生，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我要把之前调查到的事情告诉她吗？」 第127页 占据主导地位的男人掀起眼皮看向瑞亚，他微眯了眯眼睛，「你觉得呢，诺伦小姐？」 瑞亚冷眼看着他做戏，他真是……她都想不到安德里到底在搞什么，有这么大的能量做什么不行，一定要来好莱坞玩玩养成游戏，而且他还偏偏认定她了。 确实，有安德里在，这一切都对她更有利。 但是—— 「不。」 一直都表现得镇定自如的金髮精英第一次流露出了明显的惊讶情绪，他甚至重复了问了一遍：「你确定？」 他不敢相信，他当然不敢相信，比起二十年的合约，他那个要求简直微不足道，就这样瑞亚都拒绝了。 安德里没有想错，如果瑞亚没有重生，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可是她有过经验教训，她知道，这一刻的yes有多容易，以后那句yes就有多艰难。 而他绝对是有所企图，不然不可能提出这种交易，这不是简单的人情债，瑞亚看得很清楚。 一件事换一件事。 如果答应了，在未来，她就需要帮安德里做一件事来报答他，瑞亚敢保证她绝对会后悔的。 而且她也早就开始后悔了。 看着她，安德里若有所思，最后他直接挂掉了电话。 他没有直接定下死刑，这让瑞亚松了一口气，于是她直接抛出了话题：「你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不如这样说，你可以给我什么？」安德里把选择权交给了她。 过了许久瑞亚才 反应过来，安德里退后了一步，他对她莫名其妙的坚持妥协了，认识到这一点，她惊愕地瞪了他好一会儿。 亚歷山大大帝竟然妥协了！ 直到安德里不耐烦起来，瑞亚才整理完思绪回答他。 「我猜测维特产业在英国也有业务？」瑞亚在心中默默地划了一个十字架，上帝会原谅她的谎言的，「你知道为什么威廉王子要来拜访布莱顿罗丁女校吗？」 安德里投来了一个眼神，瑞亚面色不变地撒着谎话：「其实，我认识威廉，我们还成为了朋友。」 严格来说，这也不算谎话。 「怎么？下一刻你是不是要说他给你献花是爱上你了？」 在安德里啼笑的眼神里，瑞亚仍然能继续鬼扯，「别这么刻薄，难道我长得很丑吗？如果你不相信，我甚至有一块大英帝国王室送给我的勋章，纯金的。」 她对安德里笑了笑，笑得非常好看。 看在救过对方一命的份上，如果威廉王子知道她这么乱说，说不定也不会责怪她。 但是事实是，远在英国温莎镇的伊顿公学，完好无损地活下来的威廉王子正在和他换了一批的的镖和司机聊天。 「你去看了电影吗？」 「是的，殿下。」听到这个问题，保镖不安地皱起眉，「可是——」 但是威廉王子没有让对方说下去，他只是转而去问司机，等待别人的回答。 开车的空当里，司机谨慎地回答了他的小主人的问题：「是的，殿下。」 虽然看电影不是他们的工作，但是威廉王子付钱让他们去看一场电影，他们没理由不看。 紧跟而来的就是下面一个问题，「那《洛丽塔》拍得怎么样？」 用西装裹着肌肉的保镖们互相对视一眼，他们知道对方想听什么，但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满足他。 最后还是负责开车的司机回答了这个问题，如果遇到敌人，他都能在一分钟之内放倒一个大汉，可是要他评价一个电影，那就是个难题了，他的文化造诣并没有很高，还好他并不需要评论电影。 「诺伦小姐演得非常好，如果不是知道是同一个人，我都不相信她就是那个罗密欧。」 这下威廉王子状似满意了，但是车里的其他人却都有了新的苦恼。 因为他们非常担心，再下一个问题就是要他们带他去看电影了，《洛丽塔》可绝对不是王室成员该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了不好意思……_(:3」∠)_ 第49章 「我不得不承认, 我很好奇。」 同样都是金髮蓝眼，安德里·维特的颜色饱和度却都像是调低了20%一样，从髮丝、眼珠到皮肤透出一种冰冷的灰, 这种灰暗感给他的声音都蒙上了冷意。 「如果没有我, 你会怎么做, 瑞亚？」他凝着眼睛审视过来, 「去找你在英国认识的朋友吗？」 「当然不会。」瑞亚非常爽快地承认, 「如果被媒体挖出来, 那么第二天你就会在电视上看见一个痛哭流涕的小可怜了。」 「我没有想要瞒一辈子的打算，我只是希望再拖一会儿, 安德里, 只要别是现在。」 她就像坐了一趟最疯狂的过山车，心脏勐地飙升又急速降落，在胸膛里剧烈地起伏着, 所以现在她刻意把字词念得很慢, 不然稍稍加速她就会从急促的唿吸声里暴露出真实的恐慌来。 安德里的威胁对她并不是没有用的。 事实上，她真的被吓得不轻。 就算是在之前, 瑞亚也很少亲自经歷这样的事情，大部分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是由她的团队交接的，瑞亚只负责做决定。 瑞亚控制着自己的唿吸平復表面的情绪，幸好她经歷过一次绑架案，又面对过英国的政府人员，她可以应对这个状况。 第128页 而她已经在思索，该怎么甩掉这个男人了。 直到确定她并不是在说谎话，安德里才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出声：「我要那块勋章。」 「那并没有爵位意义。」瑞亚提醒他。 「那它也并不仅仅是一块黄金，它的价值是由送出它的主人和拥有它的主人决定的，我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想了一会儿之后瑞亚才问他：「你不问为什么我能拿到一块吗？」 「你不是告诉我了吗？」安德里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如果你想要查清楚一切再做决定，我可以告诉你，你母亲以前的名字叫做琼安娜，她在内华达州的mbr待过。」 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瑞亚突然说了一句，「你有一根白头髮了，安德里。」 出乎她的意料，冷静到淡漠的男人脸上突然扭曲了一下，那高颧骨都似乎因为变化的情绪而抽搐了一下，但其实只是紧贴 着的脸颊在抽动，他的瞳孔都收缩了一下，像是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 这把瑞亚吓得从直接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甚至无意识地往后连续退了两步才站定。 这个差异太恐怖了，瑞亚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被吓到了，就像向来没有明显情绪起伏的机器人突然活过来了一样，她当然会感觉惊悚。 而更让她感觉恐惧的是，有那么一刻她以为安德里会杀掉她。 他杀过人吗？ 她从来没有想过，安德里埋藏在冷漠和傲慢之下的，竟然会是这种压抑到几乎扭曲的暴戾，这远比控制欲和好胜欲更让瑞亚忌惮。 「放轻松，难道你这么在意衰老的事情吗？」她冷汗津津地开着玩笑来缓和气氛，「那这样的话，你应该减缓自己的工作了，高强度的工作只会让你老得更快。」 只是一瞬间，安德里就恢復了正常的状态，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该放轻松的应该是你。」 他可以骗过任何人，可是瑞亚不会忘记那个一闪即逝的可怖场面，她很想离开这里，但是为了确定一件事情，她主动走近了一两步，「我可以帮你把头髮拔掉。」 没有等到安德里的回应，瑞亚就当他默认了，她绕过办公桌走到了安德里的身后，直到走得这么近，她才发现，他只是看似高瘦而已，背嵴隆起的肌肉依然富有力量，瑞亚不敢多看，她把手放到安德里的头上，她捏着指尖一抽，就飞快地拔走了一根头髮。 然而瑞亚还没有把头髮拿走，安德里就比她更快地按住了她的手腕，他压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眼睛前面，直到他确定那只是一根浅金色的头髮，才松开手。 「对不起，我看错了。」 安德里盯了她一会儿，他们从来没有这么近地互相对视过，但是瑞亚完全注意不到他的五官、气息，他无疑生得不错，锋利的眉眼里都透着与生俱来的骄矜，可是瑞亚看着他，只能想到他之前扭曲到恐怖的神色。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言不发地转头看向门口。 这时瑞亚才注意到这间办公室真正的主人里奥·玛肖过来了，他手里还拿着一叠档案，「抱歉，瑞亚，我找资料花了一点时间，麻 烦你等我了。」 「我没关系，刚好我也认识安德里，我们聊了聊电影的事情。」她摇了摇头，说话的时候瑞亚把攥着头髮的手背到了身后，「请问有什么事情吗，玛肖先生？」 里奥·玛肖来找她谈奖学金的事，她的成绩足以申请到名额，就是出勤率有所欠缺，但是玛肖比较喜欢她，所以找她商量能不能多参加一些社团来弥补缺勤扣掉的分数。 这看上去非常合理，不过瑞亚始终觉得，真正要找她的人是安德里，玛肖只是迁就安德里而已，这让她很难不去怀疑，这位主任这么照顾她，究竟是因为她真的优秀到打动了他，还是因为有安德里的关系加成。 但究竟是为什么呢？ 安德里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她？ 小心地保存好那根头髮，瑞亚很快就找到了机会给马洛伊打了一个电话：「你知道纳华达州的mbr吗，应该是一家高级女支院，她用的化名是琼安娜。」 听到她说的话，马洛伊无疑很惊讶。 瑞亚不想再去看她这具身体的生母，而她也不觉得对方愿意告诉她，要是琼斯·柯尔特趁机提条件，她还不如自己花时间和钱去找，结果安德里就直接给她提供了信息。 扯了一根自己的头髮，瑞亚把那两根长短、色泽都不一的金髮放在一起对比，光用肉眼去看，她完全分辨得清它们的不同，一看就知道是来自两个不同人的头髮。 但瑞亚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向马洛伊提出了一个请求，「你有什么认识的医生吗，能帮我做个隐秘一点的亲缘关系鑑定吗，马修？」 她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想到这样一个猜测了，而这无疑十分合理。 为什么安德里·维特一定要选择她，现在的瑞亚几乎给不了他任何东西，经过上次的教训，她可不会再卖弄自己的「预知」能力了，而在之后她其实也只记得住几部大热门的好莱坞电影，大部分都是大片，有大制片厂在，几乎轮不到安德里和她来参与。 她的生母琼斯以前是高级应招，不是吗，而安德里的父亲—— 不然瑞亚想不通安德里在查了她的身份之后，为什么还要追查到她生母很早以前的事情，除非他想要确认她的父亲是谁。 第129页 如果这是真的，瑞亚只会觉得更加可怕，安德里接近她难道只是想要监控一个对他的继承权有威胁性的竞争人吗？ 和杰西卡打了一声招唿，她就先一个人回了寝室，因为担心梅·帕克在理房间的时候发现她的东西问她，瑞亚就把那些难以处理的东西都搬到学校宿舍来了，那块黄金奖章和伊顿公学校服她都一起压在了最底层。 如果不是遇到安德里，瑞亚几乎都要忘记在英国的事情了，她也不太想要回忆起来。 她是想要把那套不属于她的校服还回去的，但是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找她，瑞亚也没有再去温莎镇，所以这套伊顿校服就一直待在她衣柜的最底层。 后来她才发现这套衣服真的就是伊顿公学的校服，只是被改成了她的尺寸，所以没有人察觉到不对劲。 她还是在衣服内侧摸到一点印记才发现里面被缝了一行名字，以前这套衣服确实是有主人的。 针线缝得模煳，又是极其张扬的花体字，瑞亚只能辨认得出一半字母而已，大概是个姓名吧——迈克·姆斯或者是别的什么的？ 「你说什么？」 穿着西装的男人坐在装潢冷淡的房间里面听人汇报，他整个人就和办公间的色调一样暗沉，黑髮很深眼睛暗沉，黑西装黑皮鞋，就算是白色的皮肤都是冷色调的灰。 如果瑞亚在这里，她就能认出这是那个在关键时刻来救场的英国政府人员，事实上他也正是，而他现在正在听一则私人报告，并不是处理公事。 「你的弟弟今天一天都待在剑桥大学的实验室里，只有在下午4点钟去看了一场『18』级的电影，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先生。」同样穿着一套西装，站立着汇报的男人就显得低调得多，当他微微低下头时，很容易就能被人群淹没。 在英国电影的分级制度里，「18」级电影就相当于成人电影了，要18岁以上的成年人才能观看。 迈克罗夫特惊讶的不是他的弟弟为什么能在未成年的时候就成功地买到一张限制级的电影票，这种事情他那个总是自作聪明的弟弟没有少做，事实上几个月前他弟弟甚至还从家里搞到了他以前的校服拿去和别人玩无聊的游戏。 不过比 起杀人放火吸毒之类的危险事情，帮别人偷渡进伊顿公学这样的几乎算是微不足道的娱乐了，如果不是刚好碰上王室绑架事件，迈克罗夫特根本就没打算去管。 「你确定是夏洛克自己主动去看的电影？」 他怀疑地再问了一遍，不是他不相信自己安排的人手，只是真正让迈克罗夫特惊讶的是他的弟弟夏洛克·福尔摩斯竟然有一天会主动去看一部成人电影，他甚至怀疑他的弟弟能不能在电影院坐满电影播放的时间。 汇报者没有疑义地再次回答了一遍：「是的，他去看了《洛丽塔》。」 停顿了一秒钟，尽管迈克罗夫特再了解他的弟弟，在那个极为短暂的时间内他还是思考了一圈夏洛克喜欢幼龄未成年少女的可能性。 然后他很快就从大脑深处翻找出了一些不重要的信息碎片。 「女主角是谁？」 即便他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对方也回答得很快，「女主角的名字是瑞亚·诺伦，一个美国的新人演员，最近在好莱坞上升得很快。」 知道了这个信息，权势地位更高的男人就不再感兴趣了，他把大脑空出来思考更为重要的事情，他现在这个的位置不好坐，更不好往上爬，能够操控的权力大小完全是由他展现的能力所决定。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收回眼神，迈克罗夫特就把注意力放回到了桌子上堆着的文件堆里，虽然他的大脑能够容纳下无数信息，但是无关信息仍然是会被迅速更替删除的，一个交换到英国读书的美国女孩实在太不重要了，就算她和威廉王子扯上关系，迈克罗夫特也没有兴趣记住她的名字。 真正让他有印象的还是她和他弟弟有过交集。 还好她不是脑子里堆满了肥皂剧和奢侈品的物质女孩，在看待人物关系上面她至少能用一点大脑来思考问题，不然他的处理方法就不会是那么简单松弛了。 虽然他暂时没必要去管一个嚮往好莱坞的花金鱼，但是第二次和夏洛克有联繫，迈克罗夫特还是在意识里给这个很快就从英国离开了的美国人做了一个记忆标註。 不过即便如此，迈克罗夫特也没有想到他会在间隔那么短的时间内再次 听到和瑞亚诺伦有关的事情。 「威廉王子让他的保镖和司机去看了《洛丽塔》。」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迈克罗夫特头也不抬地翻动着文案资料，「难不成我们还需要管理王室工作人员私下里的休闲娱乐？」 「如果不是我们提前一步发现，《太阳报》差点就能拍到照片了。」新进来的人怒气沖沖，「他的保镖可是被拍到过的，你觉得这个没有下限的报纸不会从一个为王室服务的工作人员牵扯到王室本人吗？」 「要是下一次是威廉王子本人去看呢？」 「你知道这为什么会发生，是你负责处理绑架事件的后续，你应该把事情处理得更干净一些！」 迈克罗夫特微微抽了抽眉，他把不耐的情绪表达得含蓄又不会让人毫无察觉，这就更加气人。 第130页 「你是在建议我直接抹去瑞亚·诺伦的存吗，需要我提醒你吗，当时提议让王子露面来证明什么事也没有的人并不是我吧。」 「他在危险的时候就和她接触过，度过险境你又让他见了那个美国人一面，你以为威廉王子不会对她有印象吗？」 他是真的不耐烦起来，维护王室声誉这种琐碎的事情完全是在浪费他的时间，直接交给负责处理这个工作的人做就好了，他应该用这些时间处理真正重要的事情。 但是表面上迈克罗夫特只是掀了掀眼皮。 「你都处理好了那就处理干净。」他很快就又把精力放回了自己的工作上，尽管现在他们还是平级，但是迈克罗夫仍然用了命令的语气，「他那么好奇你干脆把电影搬过去让他自己一个人看好了，管得太多只会起到反效果。」 负责《洛丽塔》欧洲市场的约翰·奈伦最近遇到了一个麻烦，电影在法国、义大利这些地方都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但是这部电影在英国的上映并不太平，首先就是分级制度，他们想要把电影分到「15」级，可是删减版也还是通不过审查，最后还是被划入了「18」级。 所以最终在英国影院上映的版本是未删减版的。 《洛丽塔》在欧洲受到了好评，出人意料，欧洲影评人的争议不大，绝大多数都给出了高分评价，票房并不夸张，维持在正常的文艺 电影票房数字，没有北美市场的逆袭反转那么惊心动魄。 但是电影在英国却遭遇了冷门，院线的票房起起伏伏，排片率一直不高。 直到今天，与福克斯合作的英国电影院的负责人之一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他们不仅提高了《洛丽塔》的排片率，甚至主动扩大了发行量。 在这件事之前，约翰·奈伦花费了不少心思也没有谈下来，现在这些英国佬却主动凑上来了，这实在让人怀疑。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什么。」和他对接的英国人很会绕圈子，约翰不太喜欢对方，「我们对这部电影做了一场私人放映，结果得到了好评，我想我们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洛丽塔》的潜力来，所以英国给予她更多的机会。」 「所以你们现在才想到要邀请影评人来看电影吗？」 对方把话说得模煳不清，「这是我们的错误，但我想现在补救还来得及，电影票房才是最重要的约翰，不是吗？」 想了半天约翰只能把原因归结为他们终于明白了电影的亮点在哪里，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所以当天他就去了伦敦和对方签了补充合约。 虽然心里对这部电影有诸多意见，但是约翰·奈伦也得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才行，他负责欧洲市场，那就必须处理好电影的发行和宣传工作。 挂掉了电话，院线负责人也觉得奇怪极了，纳闷的同时他也同样心虚，因为他隐秘地卖掉了一个电影拷贝盘，得到高报酬的同时他也必须永远维护这个秘密，事实上，他要泄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自己。 他非常清楚，这是违约行为，而福克斯绝对不可能放过他的，但是他相信这个拷贝盘绝对不会流到市面上，因为购买方绝对不会拿去倒卖。他在意的也不是酬劳，而是能够和接头的人搭上线！ 暂时离开公众的视线，黛安娜王妃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会儿，她能够感受到胃部里还残留着的食物，这让她坐不住。 可是她仍然记得自己紧接着要处理的事情，她之前已经从威廉王子的保镖那里得知了异常情况，即使她和查尔斯亲王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冷淡，她也不会不管自己的儿子。 尤其是经歷过 那次绑架案之后，她对待威廉的保镖和司机就更加谨慎，所有人身上都要装配定位器。 「这就是威廉想要看的电影吗？」 很快就有人回答了她的问题：「是的，那位帮助了威廉殿下的诺伦小姐就是女主演。」 扮演了漫长时间的完美王妃形象，黛安娜王妃已经很累了，可是接下来还有一些工作在等她，她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时间脱离这个身份，尽管她和查尔斯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但是离婚的事情也是相当麻烦，何况他们还有两个儿子。 他们各自都有繁忙的事务，所以只能把孩子送进寄宿学校里面，谁能想到这样都会弄出意外来。 在威廉被救出之后，为了掩盖异样，她和查尔斯都得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她依然去了孤儿院慰问那些可怜的孩子，却无法在第一时间陪在自己的孩子身边，这件事情一直让她对威廉非常愧疚。 确认这部电影传达的内容其实很正常之后，黛安娜王妃就开口：「既然这样，那就给他看看吧。」出于一种弥补心态，她希望能够尽可能地满足威廉。 想到这里，她又站了起来，她之前吃下去了一些高级西餐，长期催吐的习惯让她的胃部的消化能力大大下降了，她也越来越不喜欢让食物留在胃里。 催吐能让她正常进食又能够维持苗条的身材，尽管她知道这不健康，也始终没有完全戒掉。 只是飞快地看了几眼电影里的镜头，黛安娜王妃无法沉浸在故事里面，但是她能看到少女的纤细身材和年轻脸蛋，这样生机勃勃的野性美，是她嚮往又不可能追求的。 无论其他人怎么看待她，瑞亚都觉得自己现在确实很冒进，她总觉得自己体内的疯狂因子越来越多了。 第131页 即便很多人称赞她成熟稳重，可是和以前比起来，她越来越敢于挑战。 似乎她前半生的冷静克制都是为了现在的冒险精神做铺垫一样，压抑了太久一下子释放出来，她觉得自己都要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她竟然真的用那块怎么看都不能拿来用的奖章当成费用付给了安德里，其实她也担心最后麻烦仍然会找回到她的头上。 不过她只答应了不透露任何有关那件事的细节，也不会 和他们的王室攀关系，收下奖品的时候瑞亚可没有承诺不会把东西转手送人或者卖掉。 这么想想，瑞亚勉强能够说服自己，何况她也应该不可能再和那些事情扯上关系了。 比起这些忧虑，她还不如多想想怎么向公众说出真正的瑞亚·诺伦的故事，这个女孩的过去本来就足够可怜了，无需渲染，瑞亚都觉得她能够获得观众的同情。 贩卖同情的事情她不是第一次做，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做，可是贩卖别人的悲惨就是瑞亚从来没有做过的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做，以前她态度坚定，临到关键的时候她却开始犹豫了。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琼斯·柯尔特的一切，只要她愿意，马洛伊和肯·桑珊完全就能安排她上一个节目，然后在真实的基础上编写一段更可怜煽情的故事出来。 nbc电视台的《今夜秀》的态度就非常友好，他们肯定愿意让这位「洛丽塔」来谈一谈电影之外的故事，现在各个媒体是对瑞亚这个窜起的新星很好奇才会这么亲和，而她也不可能吊着他们太久。 只是怎么说又怎么做，这才是个问题。 一接到马洛伊的电话瑞亚紧张地接了起来。 「怎么样？」她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自己猜测的结果。 在回答她的问题之前，马洛伊也提出了他的问题，「瑞亚，你拿到的究竟是谁的头髮，是你的父亲找过来了吗？」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告诉你。」 瑞亚很担心她猜对了，但是她又担心自己没有猜对，马洛伊没有吊着她，他很快就告诉她：「你和另外一根头髮的主人没有任何亲缘关系。」 在那一刻瑞亚听到了自己松了一口气的唿气声，于是她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比想像中的还要抗拒安德里，她是真的不愿意和安德里扯上任何一点关系。 马洛伊无奈地问了她：「现在我可以知道你在疑神疑鬼什么事情了吗？」 「我只是怀疑我和安德里·维特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他真的有一些地方不对劲，马修，我是认真的，他告诉我朱丽叶重新选角的事情就算了，他甚至愿意暂时帮我瞒下身世，你能想像吗？」 「那个安德里·维特！」瑞亚像是发泄 一般说了一大堆话，「当他突然对我这么友善，这绝对有问题，他还查到了琼斯的事情……」 听着马洛伊的嘆气，瑞亚停住了话头，她放弃般的认输，「反正我想的不对，好了，现在你可以尽情嘲笑我了。」 「不，我不是觉得你想多了。」马洛伊的语气也变得非常古怪，「我只是很惊讶你竟然能想到这上面去。」 瑞亚隔着电话翻了个白眼，大概是因为她以前也演过不少狗血戏码吧，所以想法很容易就跑偏了。 「也许你应该往其他方面想想。」马洛伊没有放下自己的警惕，「你确定安德里真的没有对你动手动脚过吗？」 想像着那个像是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瑞亚无比坚定地回答了她的经纪人：「动手动脚？他更想要杀了我！」 然后她又和他分享情报：「我算是把他得罪惨了，你一定无法想到，他一个男人竟然那么怕被人说老！」 马洛伊倒是有点理解，「正常，有钱人总是有怪癖的，他家不是搞生物科技的嘛，听说曾经就有个研发延长人类寿命的项目，不过失败了。」 「既然基因技术这么强，那干脆一直克隆年轻版的自己不就好了。」说着瑞亚还看了一眼门窗，她在学校里面打电话是很注意的，被发现她的通讯工具肯定会被没收掉的。 笑话过去之后，马洛伊又回归到正题上面，「好了，既然你依然是瑞亚·诺伦，现在你决定好怎么做了吗？」 「马里奥·凯萨已经决定给杰瑞米·艾恩斯报男主角了，不过他想给你报女配角。」这证明他觉得瑞亚获奖的希望更大。 「你在和我说奥斯卡吗？」现在轮到瑞亚感觉古怪了，就在一年前她还忧心这部电影无法上映，现在制片人就开始考虑沖奖的事情了，「你是认真的？」 「当然。」马洛伊循循善诱，「福克斯也会支持我们，他们的《勇敢之心》可还有一半是属于派拉蒙的，票房大卖的《美国大劫案》又是纯粹的商业片，不受影评人的青睐，现在福克斯有《洛丽塔》了，这可是他们独立发行的电影。」 「《洛丽塔》的北美票房已经到了九千七百万，加上欧洲的票房一定能够破亿，瑞亚。」 「为 什么不能试试呢，我不是说我们一定要拿到奖，现在我们也没有这个资本。」说到这里马洛伊笑了一下，瑞亚的名气上来了，作为经纪人他在icm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但是我们只是想要挤进一个最佳女配角的提名，这不算过分吧。」 「我们的宣传点肯定比她们更多。」 第132页 瑞亚听出来了，她的经纪人在建议他们用那些悲惨的境遇把她抬进奥斯卡提名里面，之前他比瑞亚更加担心刻板印象之类的事情，而在奥斯卡前面，马洛伊就不会再考虑其他因素了。 作者有话要说： mbr是moonlite bunny ranch 月光小兔山庄，这个译名好可爱哦=。= 第50章 比起道德底线、职业素养之类的事情, 瑞亚最先想到的是那个晚上，其实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想起了。 这个回溯的记忆让她的声音一顿，无法立即接上马洛伊的话。 他在电话里察觉出了她的异样, 于是低问了一句：「怎么了吗？」 「没什么, 只是我想我惹到了一个大麻烦。」瑞亚嘆了一口气, 这句话让马洛伊也跟着一起不安起来, 她继续说了下去：「你觉得我们有办法……」甩掉安德里吗？ 她没把话说完, 因为这句话让瑞亚自己都觉得过于矫情, 认识安德里·维特，受益最多的人就是她自己了, 甚至有一段时间, 她主动愿意和安德里合作。 合作不成，也不能互为敌人。 她不能给自己在好莱坞找个这么大的麻烦。 再说她现阶段也没有到能够甩开安德里的时候。 「最近有人正在查我，我们得小心点。」瑞亚换了一个说法, 「看起来上次我们把对方气得不轻。」 马洛伊不友善地冷笑了一声, 仔细计较起来他的脾气也不算好。 「安德里告诉你的吗？」 听到这个瑞亚就觉得头疼：「算是吧。」 「你给了他什么，他竟然愿意这么帮你？」马洛伊又狐疑起来, 不是他警戒心太强，只是好莱坞可没有免费的馅饼，而安德里更不是慈善家，「如果下次他再单独找你，打电话告诉我，好吗？」 没有亲眼见到安德里的态度，马洛伊就很难不往那些阴暗的方面想，尤其是瑞亚和安德里还是通过《洛丽塔》认识的，这就更他感到担忧。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小心的。」瑞亚用这句话宽慰他, 「但是你还是放心吧，比起我这个人，他也许更对我的尸体感兴趣。」 不过这反而让马洛伊更加担忧，就是他都觉得不正常，「那么到底会是因为什么？」现在想想，安德里的态度从一开始就「热情」过头了。 「你有找到琼斯的客户名单吗？」瑞亚突然提了一句这样的话，她说起自己的生母就像在谈论陌生人一样冷静。 马洛伊也不惊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与自己的父母相亲相爱的，总有不幸的家庭总有不 幸的孩子。 「有是有，但是她并不是一直待在mbr的，有几年她被顾客看上了带出去包养，似乎还换过几次主人。」他尽量把语气说得很平淡，「如果你想要找亲生父亲的话，可能会比较困难。」 「我不是想找自己的生父。」瑞亚反驳马洛伊，她已经有自己的家庭了，「我只是有些怀疑想要验证一下。」 即便最后证明了她和安德里没有任何关系，瑞亚也没有打消疑虑，现在她开始想像其他的可能性了。 「不过这些都可以先放一放。」她皱了皱眉，「你觉得我们现在就开始沖奖，真的没问题吗？」 如果没有进提名、又宣传那么多，负面影响反而会更大。 「你没问题吗？」马洛伊突兀地改变话题询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变得有一点——」 瑞亚在他拉长的声音里接过话，「小心谨慎？」 「不，你变得怯弱了。」他用了一个贬义词语，「你曾经是怎么说的，当我给你带来安娜贝尔的时候，你说你为什么不能是女主角？」 「我告诉你不行，但是你后来还是成为了女主角，我们甚至成功地改变了剧本，女孩，你知道这对一个新人演员来说有多不可思议吗」 「而现在，你忧心忡忡，担心这担心那。」马洛伊说得好像这其中完全没有自己的事一样，明明他是那个给瑞亚灌输这些念头的人之一，「拜託，我们现在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失去的，还需要担心什么？」 她不怎么真诚地奉承了一句：「看来这次成功让你变得很勇敢，马修。」 「别说笑了，我是认真的。」马洛伊的野心和期望全部反应在了他的声音里，「你到底在怕什么呢？我知道你很成熟、也很聪明，但是现在就开始忧虑没有发生的事情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人们都在赞美你，你看到了那些影评！」他自己就看了很多篇，「就算是最恨《洛丽塔》的影评人也夸了你，为什么你还这么束手束脚？想想吧，你已经达到了好莱坞无数年轻女孩渴望的第一次成功，你的出道甚至比那些成名许久的女星当年都要成功，你让人们记住了你的角色，无论是通过什么方式。」 「现在，我们只需要把他们对洛丽塔的印象转化成对你的印象。」马洛伊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而他正在试图改变瑞亚的，「就算他们把你记成可怜版的洛丽塔好了，让人有印象总比没有印象要好。」 「我承认我之前的想法有些错误，我太想把事情做得完美了，既想要让你出名，又想要赚尽所有观众的好感，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他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失误，这是没有经验的经纪人会犯的错误，把艺人塑造成完美无缺的形象，然而最后总是会因为暴露缺点而毁坏形象。 第133页 瑞亚则是因为太有经验而感到了犹疑，她真的没想到能够一步登天，当然她离登天还远着，可是她确实有了一点名气。 成功来得太快，这让她对接下来的一切都感到了一种出于谨慎的恐惧，很久以前她出名的时候并不觉得害怕，因为年轻也因为什么都不懂，现在知道得多了，她反而小心翼翼起来，生怕自己栽跟头。 这是一种拥有一定地位之后想要爱惜羽毛的心态。 但马洛伊说得对，她现在什么地位都没有。 他们又到底需要担心什么呢，就算人们把她夸上天她也只是一个有些天赋又有运气的新人，就算摔下来也只是回到原点而已。 而她甚至还有一部《罗密欧与朱丽叶》，这部电影足以向世界证明她能够出演不同的角色类型了。 「好吧，你是对的。」排解了一些心结，瑞亚恢復到了正常的状态，「不过我已经和安德里做了交易，总不能浪费。」 马洛伊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交易内容，他不觉得瑞亚做了无用功，相反，他其实很高兴瑞亚能从安德里手中抠出这些帮助来，「那我们只能好好利用了。」 「他帮我打通了关系，也许我们可以让那些机构为我说些话。」这是瑞亚想到的点。 但是她的经纪人比她还要狡猾得多，「你不是都知道赫许勒找了私家侦探在查你吗，这可是侵犯隐私，我们完全能在这个问题上和她谈一谈。」 「私家侦探，哈，看起来我还远远够不上边，我得向她学习。」马洛伊感慨着，然后他又分析起来，「你觉得《洛丽塔》这种路线怎么样？我们可以先向小报透 露一些风声，等他们把舆论引到糟糕的方向再出来解释真相，你觉得如何？」 他说得很直白，「好人做一件错事就会被指责，坏人做一件好事就能被夸贊，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先做一做坏人吧。」 瑞亚忍不住感嘆了一声：「你现在开始让我觉得我是个坏人了。」 「别这么说，我们只是在提前保护自己而已。」马洛伊在辩护上颇有心得，「我们不过是给对方洒了一点诱饵，如果她们不上钩，我们也无计可施，如果上钩，那就不怪我们了。」 没听到回应马洛伊就当做她是答应了，都到了这一刻他才问她：「瑞亚，你真的没问题吗？」 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做这种剖露心扉的事，马洛伊以前就见瑞亚做过，所以他才想要劝说她再做一次，但是主动愿意和被动还是两回事情。 所以马洛伊为了确认她的状态再次问了一遍：「如果你真的很抗拒，我们也可以想一想其他方法。」 「你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瑞亚有点无奈。 他们签订的合约是一年，但有三年续约，到目前为止他们的合作愉快，所以也很顺利地续约了。 之前马洛伊就讲了一大堆话来说服她，察觉到她的动摇又展开了温情攻势，免得到时候她埋怨他是个冷酷无情只讲利益的吸血经纪人。 她的经纪人说得言辞恳切：「拜託，我是真的在关心你。」 「我很高兴你能同意。」他嘆了一口气，终于透露出了一部分冰冷的实情，「制片公司和发行公司都希望你能够同意。」 「他们怎么知道的？」问了一半瑞亚又觉得自己傻，她之前不就为了修改剧本亲自向编剧诉苦了吗。 这下她又觉得自己之前那些犹豫纠结都像是个笑话了，她肯定地张口：「他们还想要再做一轮宣传。」 就像还嫌这个热度不够似的。 「顺便推销你。」马洛伊打了一个补丁，「福克斯愿意为你的奥提做一些努力。」 杰瑞米·艾恩斯获得提名远没有瑞亚获得提名的噱头大，他的戏份太多根本没办法报不了男配，而且奥斯卡影帝的竞争一向激烈，今年又有一部《勇敢之心》，福克斯肯定会优先考虑瑞亚。 瑞亚叫了 声她的经纪人，「马修，那我们有拒绝的权利吗？」 他回復她：「我没有这个权利，但是你有这个自由，作为一个专业且称职的经纪人，我建议你答应。」这样他们无疑能得到很多好处。 然而马洛伊继续说了一句：「不过作为朋友，我接受你任何一个决定。」 寄宿学校能够短暂地把她和外面的世界切割，马洛伊就是她联繫到外面世界的渠道，在这种情况下瑞亚就算感觉到自己的人气有了变化也很难有具体的概念。 他是经纪人，他负责接洽工作、制片厂和各个媒体，如果马洛伊不说出来，瑞亚都不会知道这是福克斯的打算，只是懵懂地以为这是为她好就去做了。 马洛伊也能够说服她，他都已经说服了她。 可是他仍然选择把真相告诉了她，瑞亚对此感觉到了一阵宽慰，确实有一个人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尽管他们现在是利益捆绑关系，但是马洛伊的坦白还是安慰到了她。 结束通话之后瑞亚安静了好一会儿，她仔仔细细地回忆着自己之前的计划和目标，直到完全确定，她才从怯懦的犹豫不安里面挣脱出来，渐渐变得坚定。 她很确定，自己是渴望这个的。 瑞亚想到了很多事情。 她想到自己的养父母，她得先和他们说一声，免得他们受不了。 她还想到了那个从这具身体里消失的灵魂，那个消逝的生命会不会责怪她，埋怨她把那段不堪的往事剖出来博取名声和同情。 第134页 可是她还是选择了这样做，这只能证明，她确实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 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瑞亚已经把重心从报答赠予她身体的主人放在了她自己身上，虽然她渴望获得成功，但也没有那么急切，一步一步得走能够走得更稳当顺利，然而真正促使她同意使用这种手段的人并不是马洛伊，而是安德里。 她比以往一个时刻都想要摆脱掉他。 和小人做交易都比和疯子做交易要好。 如果不是他捏着她的弱点，瑞亚当时差点就把反悔的话说出口了。 被人操控限制的感觉实在糟糕透顶，尽管安德里现在仍然是向着她的，瑞亚也把他划进了敌人那个阵营里面。 但是她现在的敌 人不是安德里，而是那些希望她倒下的竞争对手们和想要从她身上榨取更多利益的媒体和厂商们。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说服我们亲爱的洛丽塔的，迈特斯。」朱莉·安查尔给马洛伊倒了一杯酒，她把酒杯递给他，「至于具体细节的事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马洛伊自然地接过了她的酒，「只可惜肯来不了。」 这种交易肯定是需要详细的商讨甚至签订合同来完成的。 隔着另外一桌，电影制片人马里奥·凯萨和乔尔·迈克斯在低声讨论着什么，编剧史蒂芬·希弗都被请了过来，参与这场由朱莉·安查尔主持的小型聚会。 除了他们这群电影主创之外，还有几个朱莉的朋友都在，肯·桑珊要处理另外一个客户的事情不能过来。 获得上级重视的女高管对他笑得亲切，马洛伊却很难再为这种特殊的亲近感到高兴了，他没想到朱莉竟然会从史蒂芬那里知道瑞亚的事情。 她当然不想放过这么好的宣传，《洛丽塔》在北美上映了两周半，再高的热度也渐渐冷却下来了，第三周的票房增长率就已经是负数了，而且一直在降，但是欧洲的票房走势还在升高，按照这个趋势，电影结束放映时大概能有会一亿四千万美元左右的票房。 对比他们一开始的收穫和预期，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 可是如果能再在尾声收割更多的票房，朱莉·安查尔当然不会拒绝，她在这部电影里投入了很多，所以她也希望能赚回更多。 福克斯可不只是有票房分成的，后续的dvd售卖他们也已经和马里奥签订了合同，所以他们当然愿意尽心尽力。 与利益回报相比，挖开一个不堪的过去根本算不得什么，多少明星在镜头反覆提起悲痛往事就是为了博取媒体注意，就算瑞亚现在还太小了，她也应该早点习惯了。 而正是因为她的年轻和新颖，所以她的眼泪才会更加值钱，朱莉很看好她，也更看好她能为福克斯带来的附加价值。 而在这种诱惑面前，发行商拒绝不了，制片人拒绝不了，瑞亚和马洛伊更没有资格和资本拒绝。 朱莉和马洛伊碰了碰酒杯，她花了精緻的妆容遮去了皱纹和疲态，成功让 她精神奕奕，酒精让她褪去了工作状态的冷漠。 但是马洛伊知道，这个女人一直都没醉，她清醒得很。 压在他们头上的强大力量太多了，马洛伊接触得比瑞亚更频繁，所以他也比她更加不甘，他知道自己的位置，也知道他没有必要计较这些，他和瑞亚同样能够获益，这是双赢的。 这个装饰现代化的公寓里，灯光明亮，但亮不过好莱坞人眼里的精光，酒香醉人，但是放不倒他们聪明的大脑。 马洛伊致力于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事实上他现在已经是了，他完全融入进了朱莉·安查尔的圈子里面。 然而在饮下酒的时候，马洛伊想起来的却是一年前瑞亚在史蒂芬·希弗面前掉下的眼泪。 她当时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太不择手段了？」 现实就和他回答那个早熟过头的女孩的话一模一样，只要有钱赚，好莱坞人人都可以当□□，也许不久的以后，她就不会再问这种听上去有些幼稚的问题了。 真正的不择手段，她还没有见识过呢。 十月中旬的早晨很舒服，赫许勒夫人刚就着一杯新鲜的燕麦片翻看完了一份报纸，看到一则批评瑞亚·诺伦的报导，她微微愉悦地多看了一会儿。 「细数一脱成名的童星，娜塔西娅·金斯基，伊娃·爱洛尼斯科和波姬·小丝，瑞亚·诺伦会是下一个吗？」 可不就是吗，依靠《洛丽塔》成名的女孩，在十几岁的年纪就和中年男人演床戏，在这之后她大概也只能像波姬·小丝一样不是靠演火辣的青春电影，就是靠绯闻和gg来吸引观众的注意力了。 尽管瑞亚的演技让赫许勒夫人忌惮，但是她仍然认为，这个选择是不正确的，除非遇到更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否则瑞亚一辈子都会被人们记成洛丽塔。 她也希望如此。 再过不久，她找到的人应该也能带回来一些信息了，赫许勒夫人希望看到一些重要的线索，破碎家庭出身，母亲还有犯罪记录，年少成名走向歧途，躲不开原生家庭的梦魇，她完全能够想像接下来的剧情。 然而下一刻，刺耳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打破了她的清净。 「请问是赫许勒夫人吗？」电话另一 头的男人听上去很有礼貌。 得到确认的回答之后，他的语气却变得奇怪起来：「你好，赫许勒夫人，我是瑞亚·诺伦的经纪人迈特斯·休·马洛伊，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发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男人正在调查瑞亚，当我们抓住他的时候，他却报出你的名字。」 第135页 赫许勒夫人差点打翻了自己手边的杯子，她找到的明明是最专业的人，就算被发现了，他也决不会泄露僱主的名字！ 可是如果他没有说，那么马洛伊又是怎么找到她电话的。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马洛伊先生，我甚至都不认识你和瑞亚·诺伦。」她无比冷静地回应道：「你们应该小心些，在《洛丽塔》之后，那些癖好特殊的变态说不定就会盯上那个可怜的小女孩。」 瑞亚的经纪人满口应承：「是的，谢谢关心，真是抱歉，我想我一定是打扰到你了。」 「没关系，能够通过这个机会认识你，我也很高兴。」 就在赫许勒夫人以为电话要结束时，那个男人的话锋一转：「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赫许勒夫人，之前娜塔莉在《洛杉矶时报》上说《洛丽塔》不应该被拍出来，我还误会了，以为你不喜欢我们呢。」 「怎么可能，这只是她对电影的看法而已，娜塔总是很有自己的主见，但是她并没有针对谁。」 「那就好，请原谅我，上次的事情加上这次发现的变态，我们很难不往一些不太好的方面想。」 听出马洛伊的暗示和警告，赫许勒夫人咬了咬牙：「我当然不介意，但你也别想得太多了，《洛丽塔》现在大获成功，你应该去庆祝才对。」说到大获成功这个词语，她又觉得不痛快起来，她已经很不痛快了。 「谢谢你的宽容和鼓励，我现在倍感欣慰。」马洛伊说得非常真诚，「如果媒体问起来，我一定会向他们解释的，之前他们还在编排什么角色之争的故事，还妄想从角色延伸到瑞亚和娜塔莉本人身上，这可真是无聊。」 现在他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赫许勒夫人有些难堪地应付他：「你知道，媒体嘛，就是爱夸大一些莫须有的事，两个小女孩而已，能做得出什么！」 「女孩做不出，大人就 不一定了。」他说了一半又笑了起来，「开个玩笑而已，我想瑞亚和娜塔莉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她们年纪差不多，有都是没有放弃学业的年轻演员，说不定以后快就能合作了。」 说了一些友好的场面话和应酬，赫许勒夫人这才终于能挂掉这通噁心的电话，这可真是她遇到过的最烦人的犹太人了。 她想要搞到一些瑞亚的弱点，却没想到反被对方抓到了把柄，她当然可以死不承认也能否认这些指控，但是马洛伊暧昧不明的态度才是让她烦躁的地方。 盯着之前看到的报导看了一会儿，赫许勒夫人现在怎么看那个名字都看不顺眼了，于是她直接就把那些提到瑞亚·诺伦名字的报纸扔进了垃圾桶里。 真是见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娜塔西娅·金斯基的《苔丝》，伊娃·爱洛尼斯科就是《我的小公主》原型和波姬·小丝的《艷娃传》，都是美人qaq超漂亮，发展得最好的就是波姬·小丝了，是很红的明星 第51章 知道马洛伊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之后, 瑞亚感到惊讶，马洛伊的脾气也不好，但是他会为了顾全大局而忍耐的, 而且他相当看中个人利益, 现在则是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利益, 而他竟然为了出气直接和赫许勒夫人对上了, 所以瑞亚有点奇怪。 「你真的是这样和她说的？」 马洛伊身上没有烟味, 他知道瑞亚不太喜欢那个味道所以在过来的路上也没有抽菸, 他笑得有些恶劣：「我说了什么了？我不就是和赫许勒夫人友好地交谈了一下吗？」 「但是你一定惹怒了她。」瑞亚本应该生气的，她的经纪人你不理智了, 可她确实很难违心地装成不高兴的样子, 「你不怕我们会陷入没有尽头的报復里面？」 男人眯了眯眼，「那你真是太低谷她了，她做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现金支付, 没回过电话和简讯，一直都是别人单方面联繫她的。她当然可以不承认, 但在确定我们是不是真的找到任何证据之前，她不会轻举妄动的。」 他扩大了嘴角边的笑意：「再说了，我们总得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和手段，在我们执行下一个计划之前，得先处理掉可能会我们造成一点影响的麻烦。」 瑞亚被逗笑了：「我觉得你还是做过头了，但是我得承认，我喜欢你这么做。」 马洛伊定定地看了她的笑容一会儿，然后他才开口：「那你现在的心情好了一点吧。」这句话让瑞亚的神情收敛了一点。 他能感觉到瑞亚最近的情绪比较低落，比起马洛伊预料到的各种反应，瑞亚简直冷静过头了。 在几个人面前揭露过往和面对台下和电视机前的观众倒苦水是两件事情, 他相信瑞亚的心性足够坚韧，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会很乐意去做这件事。 作为变相推动这一件事情发生的帮手，马洛伊也没有那么心安理得，他想要让瑞亚放松一些，也想要让她高兴一点。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可以暂时摆脱掉赫许勒了。 「我的心情也没那么糟糕。」瑞亚看着他笑了一下，「就是那些资料看得我头疼。」想要演好戏不背好台词怎么行。 马洛伊挑着眉：「我以为台 词是你的拿手项目。」 她用一句话带了过去，「我喜欢的是演戏，不是表演。」 这种趁着周末在好莱坞见上一面的频率太不方便了，韦伯中学也没那么容易请假，马洛伊徵询她的意见：「你之后打算怎么规划自己的学业？」 第136页 如果想要正常上学，那肯定会错过很多机会。 「也许我可以直接报考大学，大学之后应该会轻松很多。」瑞亚也想过这个问题，她并不是真的热爱学术，当然不可能为了追求学歷放弃拍摄电影的机会，「我试着做过一些sat和act试题。」 「有把握吗？」 瑞亚嘆了一口气：「结果不糟糕但也没那么好，我大概还需要一些时间。」 马洛伊在这上面很认同瑞亚的选择，高学歷的女明星在哪个国家都是稀缺资源，既然瑞亚擅长这个，那就不能浪费。 他稍微关切地询问了一句：「你就要上《今夜秀》了，紧张吗？这可是你的综艺首秀。」 「比起紧张，我大概会先被你烦死。」瑞亚开了个玩笑：「你大概也就问了几千遍吧。」 「要是被成千上万只眼睛盯着，我就会紧张。」马洛伊耸了耸肩，「所以我才是经纪人而不是明星。」 他这么说也是有底气的，虽然瑞亚不太喜欢这种类型，但是马洛伊无疑很符合老美的审美，高大结实的身材，硬朗分明的五官，而他不仅四肢发达，脑子转得快又有点小幽默，完全就是美国女人会喜欢的那种类型。 如果他别那么专注于工作，再把定时焦虑的状态改一改，马洛伊找到女朋友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瑞亚猜测他应该没有女朋友，因为他从来没有提起过。 1995年的《今夜秀》还不是后来的《鸡毛秀》，在吉米·法伦接手之前，《今夜秀》就是nbc电视台的王牌节目了，现在的主持人是名嘴杰伊·雷诺，他也是《今夜秀》的第四任主持人了。 他的主持风格更加矜持一些，能够在庄严和幽默之间来回切换，也很照顾嘉宾的感受，所以很适合作为展示瑞亚的第一场秀。 而且他们还欠着《今夜秀》一点人情，现在就是很好的回报时间。 虽然瑞亚还没有真正见过杰伊·雷诺不过她对他的脸还有印象， 她都已经记好了节目组准备的台本，当然这些东西她的公关肯·桑珊是一定会先看过一遍的，结果马洛伊却在他们要登上《今夜秀》的舞台前把她从学校里拖了出来。 「怎么了？」 被叫出来的时候，瑞亚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最近忙活着其他事情鲜少露面的肯·桑珊都过来了，他们把她带到一间私人工作室里面，让专业的时尚人士给她搭配衣服，这也太夸张了，又不是要去时尚晚宴，瑞亚觉得纳闷，就算是之前，他们也只是在圣塔莫妮卡广场和比弗利中心给她选购一套合适的行头。 「先生们，我能知道到底发了什么吗？」瑞亚只能再次询问他们，然而她的经纪人忙着打电话，她的公关正在和设计师交流信息传递他的想法，根本没人理她。 她还想要问，马洛伊就不停地用手势比划着名什么，把她的问题都打回进了肚子里，瑞亚只好乖乖地走进换衣间里面待着。 很快就有几套衣服被送了进来，就是为了让她换上看看效果。 换完了五套衣服，都是在细节处展示时尚的休闲服，瑞亚能够感觉出肯·桑珊想要在她身上塑造的形象——无辜，可怜但是坚强。 这时马洛伊也终于打完了工作电话，他一抬起头就对瑞亚说出了一件大事：「你明天要先上《奥普拉脱口秀》。」 「等等，你说什么？」瑞亚听到了马洛伊在说什么，但是她为了确认还是再问了一遍，「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他们已经和《今夜秀》敲定了细节，甚至签订了合同，就算去上别的节目，也应该先去《今夜秀》才行。 第一手新闻总是最有价值的。 而且《奥普拉脱口秀》可是在芝加哥，离nbc远着呢，瑞亚当然知道这个着名的美国脱口秀节目，她惊讶的是她怎么可能现在就要上这个节目，在她印象里，这个强档综艺节目的嘉宾不是州长就是国际巨星。 「你觉得我会和你开这种玩笑吗？」马洛伊反问了她一句，他催促瑞亚把剩下的衣服都穿一遍，「听着，出了一点意外，不过你放心，我们没有得罪任何人，恰恰相反，无论是杰伊·雷诺还是nbc电视台高层都乐于见到这件事发生。」 比起caa和wma ，icm经纪公司和电视台的关系更好，icm有的客户里许多编剧、作家，向电视台贩卖剧本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虽然《今夜秀》和《洛丽塔》的关系是福克斯促成的，但是icm也肯定出了一把力。 「邀请你当嘉宾是nbc电视台的主意，但是杰伊·雷诺不想要把他的节目变成煽情戏码，他想要维持自己的一贯风格，但是电视台不喜欢这个想法。」在瑞亚待在里面换衣服的时候，马洛伊就在外面说话。 「虽然杰伊·雷诺深得观众喜爱，并把《今夜秀》主持得非常成功，但是他和电视台高层的关系并不是很好。」马洛伊说得很快，「他们僵持不下，奥普拉的哈泼制作公司知道了这件事，他们对你非常感兴趣。」 他说得简单，但是瑞亚觉得里面还有内幕，雷诺和nbc一定是在其它问题上有矛盾，只是引火到她身上而已，不然杰伊·雷诺不可能在签约商订时一言不发，到现在才开始说不行。 瑞亚喃喃了一句：「可是这样我就能上《奥普拉脱口秀》了吗？」 「性.侵、虐童、犯罪、领养、好莱坞电影、童星！」马洛伊数了一遍瑞亚身上的几个要点，「全部都是《奥普拉脱口秀》的观众最喜爱的元素，你觉得他们不会感兴趣吗？这一期节目做下来就能涵盖一切了。」 第137页 《奥普拉脱口秀》也不是总请一些巨腕大牌，有时候他们也会邀请受害者和普通人上节目和奥普拉谈心。 「而煽情是奥普拉擅长的，不是杰伊·雷诺的戏码。」 马洛伊感嘆着：「你说得对极了，最后他们达成了交易，而我们当然得加入。」 听着这句话瑞亚有点不舒服：「我不喜欢你这个用词，你不能想点好听的词语吗？」 他用夸张的语气问她：「难道你要拒绝吗？」 瑞亚在更衣室里面犯了一个白眼，但是她没有否认。 「这套不错。」看到她出来，肯·桑珊率先评估了她的对外形象，直到确定没有遗漏之后他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有别人负责，马洛伊就不怎么关注她的造型了，「抱歉，但是你要理解我的心情，因为这个变化，我们明天就要动身了，而你现在就要重新准备演讲内容。」 听到这里瑞亚深深地嘆 了一口气：「该死！」 「兴奋一点，这是我们的大好机会。」马洛伊的眼睛亮得很，那确实很鼓舞人心。 但是瑞亚却只能想到自己之前准备许久的草稿，她有些痛苦地对着镜子里映出的人影闭了闭眼，她又要请假了，希望韦伯中学对优等生的容忍度能够高一些。 瑞亚安慰自己，第一次拍戏就能演电影，第一个角色就是女主角，甚至她的第一个节目访谈就是《奥普拉脱口秀》，比起别人，她已经很幸运了。 作为长期占据美国电视谈话节目的头把交椅，《奥普拉脱口秀》的固定观众有两千多万，深受美国电视观众的欢迎，奥普拉敢于倾诉自己的生活经歷和情感体验的勇气和真诚也总是能够打动观众的心弦。 主持人的个人魅力非凡，台下观众表现热情，很容易就就能把现场的气氛炒热，这一次也毫不例外，听完了奥普拉对于美国一个社会问题辛辣幽默的讽刺之后，观众席里爆发出了响亮的掌声和欢唿。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被我的睿智所折服了，但是接下来先让我们欢迎一位嘉宾。」奥普拉用短短一句话压下了观众的唿声，也成功地逗笑了他们，等到声音平静了一会她才开始介绍，「相信你们最近一定听过一部电影的名字，也许还有一些人亲自去电影院里看过。」 台下已经有人知道她在说什么了，在节目录制之前，也有人听到过哈泼制作公司临时邀请到了《洛丽塔》演员的消息。 「当我在最开始听到《洛丽塔》里面有大尺度镜头的时候，我的反应就和那些抗议的人一模一样，他们怎么能真的放出一部老男人诱.奸未成年少女的电影呢？」奥普拉神情严肃地摇了摇头，「这是一部经典的文学着作，但是搬到荧幕上只会误导观众，以前就已经有了一版斯坦利·库布里克的电影了，现在又要重拍一版，我想，好莱坞真是疯了。」 观众又笑出声，听着笑声奥普拉也露出了一点笑意：「不过当电影真的上映，我才发现，好莱坞还是有点道德底线的，它还没有疯到底。」 她微笑着从沙发上面站了起来，迎接下一位嘉宾，「现在，就让我们欢迎洛丽塔的饰演者 ——瑞亚·诺伦！」 尽管大多数观众对扮演这个角色的演员没有太深刻的印象，但一说起洛丽塔，他们还是能够很快回忆起她在电影里的脸来。 无论认不认识她，出于礼貌，所有观众都热情地鼓起掌。 而等到一个纤细的身影从后台走到前台来，就算是看过电影的观众也很难在第一时间把她和洛丽塔对上号，她们也太不一样了！ 这个和洛丽塔顶着一张极其相似脸蛋少女孩看上去安静乖巧，不仅一点也没有电影里的野性和戾气，而且完全就是一位举止优雅的好女孩。 和电影里洛丽塔的性感蜜肤不同，作为白种人，她全身白得像新雪一样，但是因为肤质保养得好，又常常接触室外，所以她的皮肤并不是惨澹的苍白，反而透着好气色的亮光，年轻的脸颊和手臂上都找不到几个斑点。 她的金髮披散下来，就算摘去了之前为了拍摄《罗密欧与朱丽叶》所接上的假髮，现在瑞亚的头髮也长到背后微微凸起的蝴蝶骨了。 这让她的气质柔和了许多，披散下来的长直发让她看上去更加温婉，没有任何多余的髮型修饰，也没有夸张精緻的妆容，这让她更有亲和力。 棉质衬衫有点保守，但是精緻的丝绸领结打破了那种守旧印象。 「哦，天哪！」比起观众的惊疑，奥普拉更是夸张地叫了一声，「请等一等，这位漂亮的小姐，我们的节目组没有请错人吧，你真的是洛丽塔吗？」 在坐下之前，瑞亚站立着对镜头羞怯地笑了一下，「我想应该没错，我确实有一部电影正在上映。」 奥普拉牵着她的手在沙发上坐下来，她把那些取悦观众的搞笑姿态收起来，目露温柔，「你看上去真是太不一样了，瑞亚。」 如果熟悉奥普拉主持风格的观众一看就会知道，这种从谈笑到面对面谈话风格的转换预示着接下来会进入偏向严肃的悲情戏码，但即便了解，看到奥普拉在这个年轻的嘉宾面前放柔语气，观众还是很配合地一同柔软下来。 「谢谢。」瑞亚控制着神情展示出一点腼腆，她不是第一次上节目，但是瑞亚诺伦是第一次上採访综艺，她不能表现得过于老练，也不能生涩僵硬地 第138页 让观众看不下去，「我想这对演员来说就是至高无上的夸奖了，尤其还是奥普拉亲口说的，你不介意我把这句话写进我的履歷里吧？」 这段话接得很自然，观众也很买帐，而她看上去很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反而一脸憧憬，这就让效果变得更好。 奥普拉都配合地笑了几声，「当然啦，亲爱的，只要你试镜的时候落选别怪我的话没有作用就好。」 开场的玩笑过去之后，奥普拉又上下打量着瑞亚许久：「你想要成为演员是吗？」 她用的是一种介于朋友和亲人之间的口吻，这能够很好地引导嘉宾的话题，并且带动观众的情绪。 坐在奥普拉旁边，瑞亚亮的像是在发光，她披散下来的头髮流淌着着金黄色的光泽，睁着的眼睛里闪动着蓝色的幽光，就算观众都是来看奥普拉的，她也吸引走了许多注意力。 「是的，这是我的梦想。」瑞亚纠正她的话，「而且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演员了，我想要成为一个更优秀的女演员。」 一说起梦想，瑞亚就坐直了身体，面对观众和镜头的那点羞赧全部都不见了，整个人身上都流露出了对未来美好的希望。 成年人来说这种话也许就过了，但是年轻的女孩畅想未来，观众只会在座位上理解地点点头，然后会心一笑。 奥普拉也笑得更加温柔，「你已经是个好演员了，你能成功地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亨伯特视角之外的洛丽塔，你让人们终于明白髮生了什么。在那段错误畸形的关系里面，洛丽塔是那个受害者，而不仅仅是为了成就□□爱情的牺牲品。」 金髮女孩流露出了一点哀伤，现场导演让人把镜头对准她给瑞亚来了一个特写。 「我希望我能把这个角色演好。」瑞亚缓慢地说出这句话，「洛丽塔就是拥有不同命运的另一个我，我想要传达出我们这些被□□看上的女孩的真实感受。」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52章 在这句话落下之后, 不仅仅是观众在惊讶，奥普拉也微微睁大了眼睛，然而她马上就贴近了瑞亚, 伸出自己的手按住了女孩过于纤细的手臂, 向对方传递了自己的支持。 这个反应迅速的亲密举动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这之中当然有表演成分在, 奥普拉肯定是一早就知道节目的流程, 惊愕是为了节目效果而装出来的, 但是她也并不是没有丝毫触动。 知道这个女孩的悲惨身世之后, 奥普拉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虽然她已经看过了很多例类似的遭遇, 但是这不代表她就对这些受害者失去同情心了, 事实上她还感同身受，她在瑞亚的这个年龄段里也遭受了相似的痛苦。 其实在知道这个策划的时候，奥普拉就犹豫过要不要同意, 她十分清楚这种创伤对一个未成年女孩来说有多么可怕, 她不觉得瑞亚已经成熟到能在节目上剖露过去，而这也许还会对瑞亚本人造成二次伤害。 美国家长教师协会也许还会投诉他们利用未成年人来制作节目。 不过最后他们还是达成了友好的共识, 瑞亚的坚强和独立的想法征服了奥普拉，她不是洛丽塔，也不是没有主见听信经纪人的无知女孩。 美国人喜欢保守的好女孩形象，所以好莱坞明星总是会宣扬自己是信福音教，甚至还会在媒体上宣传自己的洁身自好和乖巧形象，归根到底，还是因为美国主流还是保守为主，而中产家庭更是偏爱甜心女孩和好好先生。 不过这不是说个性牌就打不通了，进入新世纪，傻大姐和剑走偏锋的怪僻女孩也能在好莱坞流行起来, 典型代表就是詹妮弗·劳伦斯和克里斯汀·斯图尔特，到后来更是流行起男生气的偏中性风格，各大女星纷纷剪起了利落的短髮宣扬女权。 但是现在，最受欢迎的仍然是勤奋认真的完美女孩形象，肯·桑珊在这个路线的基础上给她设计出了新风格，便于成年以后调整形象。 奥普拉几乎和瑞亚坐在了一起，她紧紧贴着瑞亚，给予对方力量，「你愿意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深吸了一口气，瑞亚才说出接下来的话：「我想 要说出来，如果一直隐瞒下去，那会压垮我的。」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们随时都可以停止，好吗？」 「谢谢你，奥普拉，但是我想要说出来，我想要告诉那些和我有相似遭遇的女孩，这不不是你们的错误。」软弱和坚强在她脸上交织出一种扣人心弦的力量，「在被那些小报挖出来之前，我也许还是自己说出来比较好。」 主持人适时地轻嘆了一句：「哦，亲爱的。」 「过去的我死在了三年前，而现在活下来的是全新的我。」这句开场白一下子就吸引了观众的注意，「我的邻居，也是我现在的养父母，他们救下了我。」 摄像机的镜头正从奥普拉身上扫视到她，瑞亚继续说了下去：「我的生母为了一万美元把我卖给一个男人，我拒绝了。」 「可是她给我喝了一杯水，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说话的时候瑞亚很难不回忆起当时的情况，「那天晚上，我……我死过了一遍。」 奥普拉拍着她的肩膀，宽厚的手掌传递着无声的安慰，瑞亚接着说了下去：「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她是我的母亲，她为什么会这样对我，她说是我勾引了那个男人，这是我的错。」 第139页 奥普拉马上接过瑞亚的话，她说得无比坚定：「这绝对不是你的错误，瑞亚，这不是你的错，而你绝对不能为此感到自责。」 她转向观众，「没有人能把这种事情责怪到受害者身上，受害者有罪论是极其荒谬的，我知道这有多么痛苦，当我在那么年轻的时候遭受折磨，我甚至还要为此感到罪恶内疚，不敢告诉任何人。」 「不得倾诉的沉默加剧了我的苦难。」 奥普拉曾经向观众倾诉过她自己年少时遭受过的虐待和性.侵，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她们互相拥抱了一下，这让观众鼓起了掌。 「但是幸运的是，我拥有了一个很好的新家庭，我现在的父母对我很好。」瑞亚也缓了过来，她说话流畅了很多，「他们教我怎么克服那些难题，教我如何尊重自己，他们教会真正的亲情和爱。」 「我想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抬起头，第一次直视观众，「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只 是被一个变态看上了，而我的母亲是他的帮凶，这不是我的错。」 奥普拉支持地点头，「当然。」 「我活下来了，他们进了监狱。」瑞亚吐了一口气，「我告诉自己，我绝对不会让过去的阴影缠绕自己，我一定会成为比他们更优秀的人。」 她们的主题并不是一味的卖惨，从绝境之中逆袭才是整场谈话的重点，也是人们更希望看到的积极画面，瑞亚在过去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她的经歷完全能够向人们证明她不是自甘堕落的女孩。 「而你做到了！」奥普拉微微提高了声音，这让气氛暂时从凝重的气氛里缓和了起来，「你的成绩是全校第一，你还是学校里戏剧社的女主角，你是最受欢迎的女孩。」 「可是我总担心我是在骗他们。」瑞亚的声音低了下去，「如果他们知道了我的过去，他们还会认同我的努力吗？」 奥普拉坚定地回答瑞亚：「这根本不会影响到你的优秀。」 「你是纽约皇后中学的第一，也是韦伯中学的第一，还是韦伯中学年纪最小的跳级生，而今年又发生了什么？你作为交换生去了英国的布莱顿罗丁女校，回来的时候，你几乎让全校的学生都去送你了，瑞亚。」 当奥普拉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背后的荧幕上播放了瑞亚的成绩和各种荣誉嘉奖，最后又定格在罗丁的校剧团舞台剧照上。 那一项又一项的成就引起观众席上一次又一次的掌声，没有人会讨厌努力奋斗和积极向上，瑞亚的过去让他们同情，而她没有沉溺于过去、勇敢地为未来拼搏的精神赢得了他们的尊重。 他们喜欢努力的人。 「嘿，你甚至能搞定那群英国贵族女孩们！」奥普拉的打气方式活跃了现场气氛。 说着瑞亚脸上的悲痛也慢慢平復下来，从哀伤之中传递出不屈的坚韧来：「无论我想不想要，那都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我没办法改变它，也没办法彻底删除它，所以我选择接受，我选择通过演绎的方式展现自己真实的经歷，我选择告诉人们我的那些过去，因为我知道，我决不会被它打败。」 奥普拉动情地握着瑞亚的手，「坐在这里，你已经战胜它 了。」 瑞亚回握住她：「当我得到这个试镜机会的时候，我决定接受下来，我希望得到这个角色，我在洛丽塔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一部分。」 「那个剧本，我看过了剧本，史蒂芬写得太好了，我无法拒绝这个机会。」 「而你得到她了，你也把她完成得很好，瑞亚。」 无论是现场的观众，还是通过转播看到节目的电视机前的观众，他们都能看到这个金髮女孩眼中闪烁着的、无比耀眼的光，那实在太明亮了，像是夜空下的星，像是海面上的光影，以致于他们把这当成了类似于希望、信念之类的东西。 直到她的上眼皮轻轻颤动，那水润动人的光也跟着一起震颤，然后从无形的美好慢慢幻化为实体，从眼睛里滚落下一滴眼泪，人们才意识到，那其实是她在倾诉痛苦时凝聚出的泪水。 「现在我已经证明了我自己，我绝对不仅仅只值一万美元。」 整场《奥普拉脱口秀》有40多分钟的时长，这期节目也是和往常差不多，前半场谈论一个社会问题，后半场邀请名人嘉宾来做访谈，只是这一次，奥普拉把煽情的戏码放到了后半部分。 瑞亚和奥普拉的谈话时间不会超过20分钟，她几乎是参加这个脱口秀最年轻的演员明星了，虽然走的是悲情路线，但是她既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哭得说不下去话，从头到尾，她就只在节目最后的尾声流了一滴眼泪。 这种坚强是她通过说话方式和行为举止表现出来的，而不是用嘴巴讲出来的，这就无比让人信服，于是直到最后，当她褪下坚硬的外壳，终于流露出真切的痛苦和哀伤时，那就比那些手中拿满沾湿纸巾的嘉宾还要打动人心。 适度的软弱才惹人怜惜。 坐在电视机前面，梅·帕克打开了自己每周必看的节目《奥普拉脱口秀》，而这次她对于这档节目更多了期待和紧张的情绪，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女儿要上这个综艺节目。 她的丈夫本帕克一向是不喜欢看这种节目的，但是为了看瑞亚，他第一次和梅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起了奥普拉。 第140页 彼得已经被他的父母接了回去，瑞亚又不在，所以家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这让看电视 的氛围显得冷清了一些。 瑞亚的经纪人已经提前通知过本和梅了，也获得了他们的同意，他们都知道节目里会发生什么事情，但当他们真的看到的时候，还是掉了眼泪。 尤其是梅，她是哭得最夸张的那一个，整包餐巾纸都快被她用完了，但是她还是一直哭着，其实在家里的时候，他们一直都避免和瑞亚谈到过去的事情，生怕伤害到她。 现在看到她在几千万人收看的节目上坦露过去，梅只觉得心疼又难受，如果这不是瑞亚决定去做的事，她是不会同意的。 成名的代价真的太大了。 看电影的时候，她就大哭过一次，但那个时候她还能把洛丽塔仅仅看成一个角色，但是现在梅就无法把电视上的女孩当成虚拟形象了，她知道，那就是真实的瑞亚。 尽管那里面有作秀的成分在，她也还是难以抑制地流下眼泪，她的女儿平时表现得太冷静了，好像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梅不相信瑞亚没有遇到过一点困难，但瑞亚就是不说。 一个人去洛杉矶读书，一边读书一边当演员，梅光是想想都觉得辛苦，可是瑞亚偏偏做得那么好，她的成绩分数从来就没有掉下来过，无论是在哪里都影响不到她的优秀，即便是在好莱坞拍电影，瑞亚也能够竞争到好角色。 当奥普拉和瑞亚谈起那些糟糕的过去，梅难过得不行，当奥普拉展示瑞亚的优秀成绩时，梅又深感骄傲，她的女儿确实很出色，瑞亚从来没有被那些灾难打倒过，梅深深地相信，出身不会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而瑞亚向她证明了这一点。 比她，本就好很多，他只是压抑着情绪看完了整场节目，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仔细地看一场脱口秀，唯恐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为了防止错过瑞亚的画面，他们甚至还录下来了，以便之后重看一次。 但就算他再怎么擅长忍耐，看到瑞亚流泪的时候，本也情不自禁地湿了眼睛，她可从来没有在家里面哭过，就是那天晚上敲响他们家门的时候，她也没有掉过眼泪。 所以这滴眼泪才会这么触动他。 看《洛丽塔》的时候，他没有像妻子那样哭得那么惨，只是暗暗发誓自己不会给任 何人伤害瑞亚的机会，但是看到这个节目，本就没办法那么淡定了。 知道节目会有作秀成分的时候，本·帕克还在想瑞亚会怎么表现，她难道会扮成小可怜那样哭得喘不过气吗，他没有想到，瑞亚会表现得这么——瑞亚。 她就是瑞亚啊，任何一个认识她的人看到这期节目，都不会感觉到巨大落差的，因为那就是瑞亚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 她不会一味地卖可怜，也不会沉浸在过往里不可自拔，她只会迎头向前努力，她会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 唯一让本记得这是一个节目的地方是，瑞亚自己是不会主动透露情绪的，可是看到一个逼真、接近瑞亚本人的形象，他还是跟着一起哀恸起来。 一手搂着妻子，本伸出另一只手拿一张餐巾纸抹去眼泪。 同样的场景不仅仅发生在帕克家里，全国各地甚至在海外收看《奥普拉脱口秀》的观众们都感受到了类似的心灵触动，这个嘉宾的年轻、真实的情绪流露和积极坚强的心态与前半场那幕动不动就哀嚎流泪的画面太不一样了。 她虽然年轻，但是童年的惨痛遭遇逼迫她早早地成熟，尽管她还是一个孩子，但是瑞亚已经在用成年人的思维思考问题，她像洛丽塔，她还像奥普拉，但是又完全不同。 这种点到为止的悲情渲染远比一味的诉苦要动人得多，观众们能从瑞亚身上看到他们希望看到的东西，也能体会到那种绝望和希望。 随着奥普拉的诉说，他们先是跟着瑞亚一起沉浸到了绝境里面，然后又被她们带着一起冲破了阴云，迎向美好的未来。 这个安排好得让观众能够完全沉浸在节目里面，无法立即脱离出来。 不喜欢看电影，或者不爱看文艺电影，或者仅仅只是不想看《洛丽塔》的观众立刻就记住了瑞亚诺伦这个名字，他们对她生起了巨大的好奇，马上就有人开始在网络上搜索她的名字。 而搜索结果第一页里显示出来的，就有杰西卡·李创建的rn网站，当人们好奇地点进去，就会发现有许多他们想要知道的有关瑞亚·诺伦的信息。 更多的人则是记住了瑞亚提到的那部电影，「《洛丽塔》还在上映，也许应该去看一看，说不定真的很好。」 这是观众在乎的，而投资商看重则的是利益回报。 看完一系列的数据报表和研究分析总结，二十世纪福克斯公司的执行董事长鲁伯特·默多克都带着笑意地感嘆了一句：「她何止值一万美元，这在当天就为我们赚回了一千万美元的利润！」 他感兴趣地研究了一会儿：「这滴眼泪流得真是值钱。」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53章 根据最终的数据统计, 这一期的《奥普拉脱口秀》的观看人数达到了2500万，收视率在节目的下半段达到了峰值。 与这档王牌节目在1993年与迈克·杰克逊一起创下的6200万最高纪录相比，2500万这个收视人数并不算什么, 甚至只是这档节目的平均周收视。 第141页 但是《奥普拉脱口秀》一周平均收视都在1800~3500万之间, 相对来说10月份是淡季, 会对节目的收视造成影响, 最近几期的《奥普拉脱口秀》的收看人数就一直在2000万上下徘徊, 甚至有两期没有突破2000万。 而这一期, 他们既没有邀请大牌明星，也没有邀请知名人士, 而是用一个刚刚起步的好莱坞新秀把收视率抬到了2500万, 还通过低成本提升了当月的收视，那么接下来，节目组安排下半月份的策划就会轻松很多。 在这种巨大的利益回报面前, 请来瑞亚·诺伦来当嘉宾无疑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情, 于是全美家长教师协会的不满也就不是多大的威胁了。 节目里已经说得很清楚，是嘉宾自己想要向公众倾诉的, 而瑞亚·诺伦也通过这档全美最火热的访谈节目得到了人气推广，无论是对哪一方来说，都是双赢的。 在短时间内直接收益最显着的就是她那部还没有下映的电影。 当天下午，北美各大院线上座率已经低到40%以下的《洛丽塔》又回升到了50%以上，似乎仍然有再次挖掘票房潜力的可能性，这不仅证明了《奥普拉脱口秀》的强大影响力，更是证明了他们的宣传策略打动了观众。 电影票房数字的起伏走势直接反应出了这个策划的成功，任何一个参与其中的人都得到了回馈。 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想要从《洛丽塔》的dvd售卖里收割更多的利润，类似于《洛丽塔》这种电影，dvd销售所能获得的利益往往能比票房更多, 为此他们用其他资源和马里奥交换到了整部电影。 得益于此，马里奥·凯萨的制片公司接下来的新片计划也很顺利。 导演阿德里安·莱恩获得了不少文艺电影的邀约，男主演杰瑞米·艾恩斯也接到了许多与亨伯特类似的角色，尽管编剧史蒂芬·希弗收到的非议更多，但是他仍然被媒体评价为 很有可能进入奥斯卡最佳改编剧本的提名候选人名单。 但是横向对比之中，获益最大的人肯定就是最吸睛也最有话题的女主角瑞亚·诺伦。 在电影试映的时候，就已经有影评人开始关注到她了，《娱乐周刊》的欧文·吉尔伯曼更是着重赞美了她，之后也陆陆续续地有影评提到她所展现出来的共情能力和演戏天赋。 正当媒体开始深入挖掘这位好莱坞新面孔的时候，她却自己登上脱口秀的平台主动坦露除了一切。 她的故事背景惊人，但是她这样做的效果却是更加惊人。 就算是把《洛丽塔》的宣传手段和舆论反转分析得最透彻的《好莱坞报导》也没有想到，电影公司竟然会捨得把这么吸引人的爆点压在《洛丽塔》即将落幕的时候，在之前一层层的铺垫之下，《奥普拉脱口秀》就是勐地蹿起的第二个高.潮，论起后续影响甚至比之前电影的口碑逆袭还要大。 已经有记者在媒体上惊唿：福克斯是请来了好莱坞的顶级公关鲁妮·查森来为电影造势吗？ 这一系列的手段堪称好莱坞今年最引人夺目的公关，十几年后评选经典公关案例里都能有《洛丽塔》的位置。 《洛丽塔》红了，洛丽塔就更红了。 就算好莱坞人心里面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无法阻止观众被瑞亚在节目上所吐露的残酷往事和营造出来的形象所吸引，这简直比电影里的故事还要有戏剧性。 电影的结局可是一个极致的悲剧，但是现实却给人留下了无限的希望，人们头一次发现，竟然是现实比戏剧更美好。 和洛丽塔一样，瑞亚的人生里也有一个让她歧途的人，而她甚至比洛丽塔更惨，因为是她的亲生母亲逼着她这样走，最后洛丽塔从亨伯特身边逃走了，代价是毁掉了未来的所有人生，但是瑞亚得救了，她得到了新的家庭，迎来了新的人生。 但和洛丽塔不一样的是，瑞亚的人生不是一本写好的文学着作，也不是拍完的改编电影，她的结局没有註定，她的未来还拥有无限可能。 让人满怀希望的是，瑞亚也真的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去努力，她没有自怨自艾，也没有自暴自弃，这样的人物形象怎么不能 吸引到观众的好感。 这种坚强不是她说出来的，而是直观地展现给镜头，于是观众就更容易被打动。 在展现优点的同时，这位与洛丽塔形象完全不同的金髮女孩也毫无保留地揭示了自己的缺点，她的出身不好，她的生母是女支女，甚至还因为逼迫她卖身而被判刑。 瑞亚在节目上说得并不详细，但是她一打开这个话题，自然会有媒体跟进，甚至能够把她从出生到现在的人生分析得无比透彻。 既然都决定这么做了，瑞亚和她的团队也不会再制止那些媒体挖掘那些往事，只要不打扰到她现在的家庭就好，而那些为了吸引读者不惜写一些扭曲事实、报导她自愿当童女支的小报，公众只会更加不忿和愤怒，只要一看到污衊她的消息，立马就会有人写信投诉和举报。 纽约警察局可是有档案记录的，一些人脉广大的报刊媒体就能旁敲到一些细节，然而经过一层安德里·维特的关系网过滤，他们得到的只会是向着瑞亚的好话。 她已经向安德里支付了费用，就不能浪费不用。 《洛丽塔》的争议就始于全美家长教师协会对美国电影协会的分级发表了不满，也对福克斯电影公司要把电影搬上银幕提出抗议，然而最后这场争议则是终于纽约儿童保护协会所发出的评论，这种变相支持有力地维护了电影的声誉。 第142页 这也是在维护瑞亚，这个女孩的案件当初也是经由他们处理的。 受害者的形象也并不一定只会带来坏处，最得观众青睐的永远都不会是完美女神，有缺陷的人才能和观众达成共鸣。 因为有缺点才更加真实，更亲民，而观众也能在对明星施捨同情的时候带来心理上的满足和快感，大小荧幕里也从来都是有缺陷的角色更受观众喜爱，太完美反而显得虚伪，一旦崩塌就更是衰落到谷底，更招人恨。 但是缺点太多也就不值得被人们喜欢，所以瑞亚必须要优秀，她也确实优秀，各种元素堆叠起来，才能为她聚拢人气。 这是肯·桑珊结合了瑞亚的所有背景和经歷设计出来的，他当然也考虑到了瑞亚的性格，其实他最开始想的还是经典的美国甜心形象，不过考虑到身世条 件的影响，他最后还是捨弃了这个老美最喜欢的形象。 虽然好莱坞到处都是甜心女星，但是这种类型的盛产就证明了观众的口味仍然没有太大变化。 90年代几乎就是美国甜心的黄金时期了，甜心们不再是不知世事的清纯少女，而是随性又富有浪漫气息的都市女性，更加成熟也更加性感，这个年代的甜心领袖就是梅格·瑞恩和茱莉亚·罗伯茨，同样是依靠小妞电影成名，但是罗伯茨的转型就更加成功。 不过瑞亚的气质也不太符合甜心给人的感觉，她当然也可以笑得甜美可人，但比起娇俏可人的梅格，和笑容亲和的茱莉亚，瑞亚还是过于清冷了一点。 而她也不是依靠爱情电影成名的，自然就会离甜心差了一截。 但是肯并没有完全放弃这个美国人格外青睐的形象，他把希望放在了下一部《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电影上。 录制完了《奥普拉脱口秀》之后，瑞亚就别再想安安静静地回学校读书了，一旦打开了一个缺口，媒体就蜂拥而至，如果不是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她真怕自己就回不去纽约皇后区了。 媒体的关注把她推向了更多的人群，非议争论也有，但是总体而言，瑞亚或得到的还是好评，但是她和团队也无法安心，就像他们当初担忧的那样，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使用洛丽塔来称唿她了。 一个与《洛丽塔》有很大关系的大人物更是把事情引导到了另外一个场面。 「我不知道纳博科夫会不会喜欢这样的《洛丽塔》，但是我得承认，我非常喜欢这个改编，如果瑞亚·诺伦早生13年，我也会选她来演女主角。——斯坦利·库布里克」 「这真的是库布里克说的？」从《综艺》封面上的标语看到内页的人物访谈，瑞亚都还有些不敢相信。 马洛伊肯定地点了点头：「你觉得呢？」 从传奇导演那里得到了这样的评价，瑞亚觉得心情复杂，斯坦利·库布里克这样的话几乎在说她就是最好的洛丽塔，对于她演绎的角色来说，这是最好的赞美了。 但是对于她本人，就不一定是积极的评价了，这种评论一出，她就相当于被扣上洛丽塔的帽子了，就像她是为这个 角色而生的那样。 不过从另一方面想想，连斯坦利·库布里克都被惊动发声了，看来《洛丽塔》所造成的影响确实是现象级的。 虽然库布里克近年来就有重出山的风声，但是他这种地位的导演是不可能要借《洛丽塔》来造势的。 恰恰相反，库布里克这句话也许还能帮助她进入一些提名。 把那些对未来角色定位、形象定型的忧虑抛到一边，瑞亚看向她的经纪人，她允许自己为这个夸奖而感到愉悦：「这算是我们第一次成功吗？」 去他的畸恋角色，去他的未成年艷星，她确实演好了洛丽塔，她是一个合格且优秀的女演员。 看出她的心情不错，马洛伊省下了那些安慰：「在你拿到第一个女主角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在好莱坞踏出第一步了！」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瑞亚还得回学校去，马洛伊接下来也有事做，但是在这一刻，他们是可以短暂地放松一会儿的。 笑了一下，马洛伊突然问了她一个问题：「你到底为什么想要演这个角色，瑞亚？」 「你不是只看重角色戏份的傻瓜，也不是异想天开的无知者，我当时说服了你为什么不能是洛丽塔，可你仍然想要演这个角色，是吗？」 瑞亚扯了扯嘴角：「我以为我在《奥普拉脱口秀》里面已经说过一次了。」 她说的那个版本当然是根据事实修改过的，经过和剧组的协商，最后的版本就是史蒂芬·希弗的剧本感动了她，而她想要通过这个角色告诫女孩们要警惕心怀不轨的成年人。 马洛伊无奈地笑了笑，「那还是我和肯一起想出来的，我还能说出无数个感动你的理由，得了吧，瑞亚，你就告诉我吧，我只是好奇。」 「好吧，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瑞亚嘟囔着：「我只是想演这个角色，我想要演洛丽塔，就算剧本没有改过，我也想要演，她勾引老男人却不引以为耻，她早熟得可怕又出奇得幼稚，她想要玩弄亨伯特却反害了自己。」 「作为一个形象，洛丽塔也许不是美好的，但是作为一个角色，她足够好了。」 受到华语娱乐圈的一些限制，她从来没有演过这样的角色，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第143页 她仅仅只是想要演而已。 出乎瑞亚的意料，马洛伊大笑了起来：「这比我想出来的要可爱得多。」他看着瑞亚的眼睛里都带着笑意，也许这话里面有些讽刺的意味在，但马洛伊说得非常真诚。 瑞亚不太领情地翻了一个白眼。 她的经纪人也不在意：「我们该开始准备礼服了，各大奖项的提名不久之后就会出来了，《洛丽塔》是下半年上映的，这对我们还是有利的，起码评委们会对这部电影有一些深刻的印象。」 瑞亚有些不太理解马洛伊的自信，虽然《洛丽塔》确实获得了成功，但是今年可是有不少优秀电影的，马洛伊怎么能确定她一定能进提名名单里呢，所以她不得不问了出来：「你好像很有信心啊？」 马洛伊回答得很坚定：「我是相信你。」 其实瑞亚自己的信心不大，她不是觉得自己演得比不上其他电影里的角色，只是《洛丽塔》的题材类型太小众了一点，唯一的政治正确就是加重了反恋童的色彩，但是这种类型一向没有获得过奥斯卡的青睐。 今年的奖项热门是《勇敢之心》和《阿波罗13号》，女性电影里面，梅丽尔·斯特里普的《廊桥遗梦》和艾玛·汤普森的《理智与情感》也获得了诸多好评。 比起这些靠近主旋律的电影来说，《洛丽塔》确实太偏了。 然而瑞亚很快就知道为什么马洛伊会这么信心满满了，因为朱莉·安查尔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马洛伊对她做了个手势，让她安静，然后在她这个未成年人面前，他无比镇定地和对方约好了下一次见面的地点，就在洛杉矶的罗斯福酒店里。 瑞亚想要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可是马洛伊镇定过头的自然态度还是让她忍不住问了一句：「所以，你们把工作地点约到旅馆？」 但是他的功力比瑞亚高出很多，马洛伊对着她很有深意地笑了一下：「办公的时候，我们可以顺便解决一些私事，一举两得。」 他这个笑容让瑞亚有点毛骨悚然，她不由惊唿：「朱莉·安查尔都要四十岁了！」 「你也会有到四十岁的一天的。」马洛伊反过来教训瑞亚：「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年龄歧视，瑞亚，别对女人这 么刻薄。」 瑞亚瞪着他：「年龄不是问题，问题是她已经结婚了，这还是你告诉我的马修，她有丈夫还有两个孩子，最大的那个不比你小多少！」 他对着她嘆了一口气：「我很奇怪，你表现得这么成熟冷静，可为什么总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这么较真，这在好莱坞根本不算什么。」 瑞亚不喜欢马洛伊现在的态度，她也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娱乐圈关系乱没什么的说法，「那是开放性婚姻吗？朱莉的丈夫知道吗？」 「瑞亚。」马洛伊叫停了，「好了，下次我会在你面前注意的。」 她知道现在和她的经纪人争论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这是个人选择，所以犹豫几次之后她还是闭上了嘴巴，不过在下车之前，瑞亚还是把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 「那如果安德里·维特能让我成为这一届的奥斯卡最佳女配角，你会建议我去爬他的床吗？」 这个例子只是瑞亚随便想的，加上马洛伊又一直怀疑安德里别有居心，所以她才会在这个时候想到安德里。 盯着她一会儿，马洛伊反问她：「那你会拒绝吗？」 「不，我不愿意。」瑞亚回答得快速而又坚定，「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别人用这个来威胁我和他睡觉，那么我一定会接受，可是不拿奖是不会死的，我不想要接受。」 马洛伊知道她喜欢的是什么，所以他提出了另一个问题：「那如果是为了抢到一个你想要演的角色呢？」 「我不愿意。」瑞亚的回答还是拒绝：「塑造假的形象，消费童年阴影，对着镜头卖弄愚蠢和性感，为了抢到好剧本和好角色，这些我都愿意做，但是现在支配这具身体的是我，我不可能再让这具身体被卖掉第二次的，马修。」 别说她自己的个性就是有点假清高，就是为了死掉的瑞亚·诺伦，她也不可能再做这样的事情了，琼斯·柯尔特强行卖过一次，而那只可能是唯一的一次。 当然，她的道德品行也没有那么至高无上，贩卖悲惨的套路瑞亚也是亲自做过了的，但是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不行，她给自己设定了底线。 马洛伊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瑞亚感到可怕的不是马洛伊竟 然和朱莉·安查尔搞到一起了，其实这在之前也有苗头，她害怕的是有一天马洛伊也会把她带到别人的床上，尽管他们已经合作了一段时间，但为了防止以后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比较好。 「那好吧。」他耸了耸肩膀，用半真半假的幽默盖过了这个过于沉重的话题，「如果安德里真的能给你一个奥斯卡小金人，你不是说他不喜欢女人吗，那我会试试能不能亲自爬上他的床。」 他确实很会说话，瑞亚又一次感慨，起码现在她就被那个画面给噁心到了，一打岔，再严肃的氛围都维持不下去了。 看着那张脸上又浮起一些焦虑，瑞亚压下了其他问题，其实她还想问朱莉·安查尔承诺了什么才能让他答应呢，他看上去可是一点也没有被朱莉吸引到。 第144页 可是她也没有资格多说什么，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马洛伊没有被强迫，也没有强迫别人，就算是朋友，瑞亚也不能评判什么。 说明双方的道德底线，确认彼此互不侵犯那就足够了。 可是从马洛伊的车上走下来的时候，瑞亚的心态比她上车之前更加复杂，她不是第一次目睹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有过这样的感觉，但是每一次都能让她心烦。 她不知道马洛伊是不是因为她提名的事才搭上朱莉的，但是肯定和这有些关系，而现在这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不是瑞亚想不想要就能改变这个项目的，她的每一个亮相更是与背后整个团队息息相关。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的地位不够，能力低微才绕不过这样的手段。 深吸了一口气，瑞亚克制住那些想法，从镁光灯下的掌声和欢唿里回到氛围更安静的学校，然后她还得先去找韦伯中学的主任里奥·玛肖销假。 瑞亚都已经准备好要迎来议论和异样目光了，但是出乎意料，老师和学生的反应都很温和，如果是在公立皇后中学，这种爆炸新闻肯定会疯传的，而在韦伯学校，无论人们私下怎么看待她，表面上都只是表露了合适的同情和关心。 她的室友杰西卡·李更是抱着她哭，埋怨瑞亚总是闷声不说话，毫无疑问，现在她完全就是韦伯中学的风云人物 。 而无论是追星的，还是不喜欢她高调姿态的，态度都很友好。 这证明了当初她不惜代价考上这所着名的私立学校是正确的选则，这里的学生素质要好太多，有种族歧视的丽莎·凯伦还是个例，而她也被学校严惩了。 《洛丽塔》的电影落幕，北美票房奇蹟般地达到了一亿七千万美元，票房更是在下映前回升了一波，超出了无数人的预期，加上欧洲，电影的全球票房终于破至两亿，比起预期中的一亿五千万美元好上太多。 现在瑞亚既有银幕出道作品的票房奇蹟加成，有拍摄第一版《洛丽塔》的传奇名导库布里克的赞誉和各大影评人的欣赏，又有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做靠山。 在这些光环的笼罩之下，她能拿到人名选择奖最受欢迎女演员和金球奖剧情类最佳女主角的双提名似乎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情了。 但问题是，马里奥·凯萨给瑞亚上报的应该是女配角才对，她怎么可能进入金球奖最佳女主的提名—— 「福克斯想要给苏菲·玛索运营一个最佳女配提名，他们和派拉蒙想要让《勇敢之心》称霸这一届的奥斯卡。」马洛伊焦急地打来了电话，他说话的时候都因为怒意而不平静地震颤：「为了减少竞争，他们最后给你报的是女主角。」 「搞什么，法国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连奥斯卡提名都没有拿到过了。」 「就是因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提名过法国演员了，所以这一届很有可能为了彰显政治正确提名苏菲·玛索。」马洛伊都气笑了，当时他们计划电影宣传的时候可并不是这么保证的。 这个决定福克斯肯定很早就做出来了，但是为了得到他们想要的，他们一直压到最后才向马洛伊透露。 瑞亚谨慎地向他提问：「那这两个提名是为了补偿我才送给我的吗？」 「哦，瑞亚。」马洛伊说话的时候，瑞亚就在想像他的表情，他的语气让她觉得马洛伊的脸色一定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他现在的神态也确实不太优雅：「对自己有点信心好吗，我不管这是不是补偿，既然你拿到了提名，那这就是你的奖项提名。」 想到他和朱莉·安查尔的事，瑞亚反 过来小心地安慰他：「就算签订了合同，那些大制片厂也会出尔反尔，马修，何况我们还没有签合约呢。」 他一连骂出了好几个脏话，「该死！贱人！操！」 瑞亚决定当做什么也没有听到，骂完之后马洛伊又迅速冷静下来，他一定是想要在第一时间告诉她，所以他现在的情绪没有平復过来才这么激动。 「节目我们去上了，秀我们作了，票房他们也赚到手了。」马洛伊在暴躁之后平静下来的语气比之前更可怕，「我们不能让你的眼泪白流。」 瑞亚怕他被愤怒沖昏头，连忙劝了一下：「我得提醒你，就算我现在和纽约两个监狱有点关系，我也没有本事把你从监狱里赎出来。」 马洛伊在电话里回答她的却是：「天哪，瑞亚，别这么幼稚好吗，大人有大人的解决方法，不要把我想成傻瓜。」 被挂掉电话瑞亚都还处于震惊之中，她的经纪人是在对一个未成年人破口大骂之后再评价她幼稚吗？ 比起这个冲击，她连註定和奥斯卡无缘的失落都不剩多少了。 在《赌城风云》、《死囚漫步》、《远离赌城》、《廊桥遗梦》和《理智与情感》的围剿下拿到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提名，还不如做梦比较快。 作者有话要说： 奖项报名是和制片人协商好后统一报上去的，有明明谈好但和结果不一样的，不过一般都是提前就互相说好了的。 当然也有bug，请大家多包涵_(:3」∠) * 今天还有二更，0点前发哈 第54章 瑞亚知道的金球奖有两个, 一个是《法国足球》授予欧洲每年度最优秀足球运动员的奖项，另一个则是每年举办一次的美国的电影电视奖项，两个奖项翻译成中文之后都是金球奖, 她拿到的提名自然是后者。 第145页 和奥斯卡的学院评选制度不同, 金球奖提名名单和最终结果的评选是由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主办的, 各大奖项是由协会记者投票产生的。 作为奥斯卡的风向标, 金球奖的颁奖晚宴都是在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为奥斯卡奖投票之日的前几天举办的, 提名名单也会先一步公布出来。 自电影宣布上映到下映, 《洛丽塔》给好莱坞的媒体行业贡献了不少话题和能直观看到利益的销售量，就算这部电影得不到奥斯卡的青睐, 由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主办的金球奖不给《洛丽塔》一些提名就太说不过去了。 而且今年《洛丽塔》确实在电影届创造了一些影响。 光是这部电影的公关宣传就堪称教科书案例, 又因为典型题材和特殊的女主角创造出了票房奇蹟，《好莱坞报导》甚至给1995年的10月电影奇蹟取了一个名字，称之为「洛丽塔效应」。 夸张地说, 这本杂志相当于行业标杆, 在好莱坞几乎是人手一本，自从《好莱坞报导》用了这个词语后, 不少媒体也都开始引用「洛丽塔效应」这个词语，并把它解释成争议性电影的公关造势。 也有人扭曲地解读成在一部电影上映期间无孔不入的营销方案，甚至不惜利用主演上节目哭诉来宣传电影卖点。 比起奥斯卡，金球奖奖项的公关操作似乎更加容易一些，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的成员实际数量比学院成员更少，能对金球奖做出决定性影响的更是不多。 好莱坞的各个电影工作室和制片厂商每年都会举办宴会来邀请协会成员，便于记者和制片人、导演甚至演员本人互相接触，所以协会成员往往会对一些格外热情的工作室留下印象，甚至在评选电影时做出适当的关照。 马里奥·凯萨在这方面相当有经验，他对于参加法国坎城电影节没有丝毫信心, 但他还是有能力在福克斯的支持下公关到美国金球 奖的一些提名的。 而且《洛丽塔》也赢得了很多影评人的青睐，这对电影本身的评奖就非常有优势。 除了剧集类最佳女主角之外，《洛丽塔》被金球奖提名的还有最佳编剧和最佳电影配乐，综合看来，电影最有希望获奖的就是史蒂芬·希弗的最佳编剧了。 奥斯卡的最佳改编剧本也很有可能提名他。 虽然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的任务是向北美以外介绍好莱坞，但是归根到底还是美国势力，排外比奥斯卡还要□□，金球奖最佳女配角的提名列表里根本找不到苏菲·玛索的名字。 所以瑞亚才会有补偿论的猜测，就是苏菲·玛索根本不可能被金球奖提名，他们替瑞亚报名的还是女主角，很有可能是顾及到奥斯卡的配置调整想要补偿她一个女主角提名。 但是应该也仅限于提名了，真的为她运作电影的剧集类最佳女主角奖项是不可能的。 与之相比，人名选择奖最受欢迎女演员的提名瑞亚说不定还拿得更有底气一些，这个奖项全是由电影、电视和音乐爱好者投票产生的，娱乐性质大于专业性质，金球奖是奥斯卡的风向标，那么人民选择奖就是美国潮流的指向标了。 既然是代表潮流，那么「洛丽塔效应」的女主角怎么可能缺席这样奖项。 而且瑞亚在上过《奥普拉脱口秀》之后迅速聚拢起来的粉丝力量也不可小觑，出人意料，瑞亚的支持者中最大比例其实是年龄在30~45岁之间的家庭主妇，但是得益于这些主妇们对家庭的影响力，也有不少青少年都知道了她。 杰西卡·李就和瑞亚说过网站点击率暴涨的事情。 知道人名选择奖要开始了，她还让她的哥哥乔·李，他也是用瑞亚名字缩写起名rn网站的实际管理员在网上发起过一次号召，终于通过连夜投票把梅丽尔·斯特里普压了下去，让瑞亚·诺伦的名字出现在了最受欢迎女演员的提名名单里面。 之前和马洛伊通电话的时候，瑞亚还不知道这个事，直到杰西卡告诉她，瑞亚才知道杰西卡已经把粉丝俱乐部弄得有声有色。 这种运营模式竟然无比接近她以前的粉丝团，这让瑞亚自己都觉得有点惊讶，在那次聊天之后， 瑞亚就再也没有和杰西卡说过这些事情了，但是杰西卡却摸索出了一套自己的理论，然后由乔来实现。 这让瑞亚有些尴尬，有一种使唤同学的感觉，不过杰西卡对这件事抱有极大的热情，不是瑞亚三言两语就能劝得下来的，而且比起追星，瑞亚觉得她更喜欢经营网站的过程。 而无论是瑞亚的节目还是电影打动了观众，今年她的人气确实非常高，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最受欢迎女演员的奖项应该是她最有可能拿到的奖项了。 瑞亚不知道马洛伊想要做什么，但是她要做什么还是很明确的，不管她是不是去各大颁奖季上陪跑露露脸的一尊新花瓶，肯·桑珊绝对不会放过这样一个露脸的机会，等不到圣诞节他就揪着瑞亚去找设计师了。 他还真的能为瑞亚找来一些适合她这个年纪又不拉低格调的礼服。 肯为瑞亚联繫到的服装造型师是乔瑟夫·卡塞尔，他最常接到的工作就是为红毯明星设计造型和穿搭风格，之前就和肯有过合作，所以这一次他也并没有太困难地答应接下瑞亚这个还没有走过红毯的新人。 无论未来这个洛丽塔女孩的至高成就会不会停留在这一刻，但起码在现在的好莱坞，瑞亚这个名字还是叫得响亮的，乔瑟夫完全愿意卖给肯和瑞亚几个面子。 第146页 太华丽高调的肯定不适合瑞亚现在的路线，成熟性感也是绝对不可能行得通的，肯还是希望瑞亚现在能内敛矜持一些，方便之后他再给她调整形象。 一条乔瑟夫帮忙向品牌租借到的香奈儿小礼裙加上一条他自己工作室设计的裙子，瑞亚差点连押金都支付不出来了。 马洛伊不在，她只能向肯·桑珊嘆气：「我彻底没钱了。」 然而她那个低调的公关只是神色平静地扯了扯嘴角：「很好，欢迎你终于进入到我们的世界了。」 瑞亚对于那句话印象深刻，丑人和穷逼就不要玩时尚。 对比许多还在使用父母钱的女孩，她已经很富有了，但是对比好莱坞其他女明星，她穷得简直要付不起肯桑珊的酬劳了。 如果不是他觉得瑞亚发展潜力还有很多，在这种低薪工作的情况下早就可以甩脸子炒掉瑞亚这个客户。 带着眼镜梳平头，一身三件套的乔瑟夫·卡塞尔看上去像是规矩正派的英国绅士，不过他一说话就流露出了美国风味，「别灰心，亲爱的，起码你很漂亮。」 在布莱顿待过之后，瑞亚就对这种口音差异变得非常敏锐，她可是苦学了很长一段时间的。 「谢谢你，乔瑟夫。」 她任由乔瑟夫推着她转了一圈，在这些时尚人士的眼里，这个时候她就是一个精緻的服装架子了。 瑞亚怀疑要不是她纤瘦得符合乔瑟夫的审美，她可能不仅连他本人设计的礼服都穿不上，更不要幻想向高奢品牌的晚礼服了。 不过在转行服装造型之前，乔瑟夫就在服装设计上有过一些成就，但是他后来受到品牌冷遇，又有灵感枯竭的问题，所以他就干脆跳槽了，这种行为反而让他再次获得了成功，当年的名头还大大地给他增加了身价。 要是瑞亚自己来联繫乔瑟夫，那价格肯定就不是简单的那么回事了。 就是现在的价钱，也是肯·桑珊的熟人牌，加上瑞亚的潜力牌还有她同意穿上乔瑟夫的衣服参加人民选择奖的条件才促成的。 想起马洛伊的建议，瑞亚觉得自己在被乔瑟夫不断拉紧的裙腰身弄得窒息之前会被贫困先搞死。 「请助理的事情还是等以后再说吧，再养一个人，我就得先饿死我自己。」 肯·桑珊神在在地摇了摇头：「放心吧，等颁奖季落幕之后，他们会给你发一些补贴金的。」 瑞亚不仅是号召票房节节攀升的灵魂人物，更是他们整个宣传计划的核心点，到最后公司还为了各种利益收回之前答应过的要为她拿一个奥奖提名来沖淡洛丽塔舆论影响的承诺，在这种情况下，瑞亚在这部电影里的报酬只有二十万美元，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就是这二十万里面有编剧史蒂芬·希弗的劝说，当时马里奥·凯萨还觉得给得太多，可是放到现在，马里奥再冷酷也会感觉到当初对待瑞亚太刻薄了。 他们不可能再找理由给瑞亚一些额外的补偿。 马洛伊应该就是和他们协商这个去了，他这么不肯吃亏的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时机的。 想明白了瑞亚就在心里为他祈祷，千万 要帮她赚回来一点东西啊，不然她可真的要回去向她父母要钱了。 和家人过完圣诞之后，紧接着到来的就是金球奖，这也是瑞亚参加的第一个颁奖礼，虽然她肯定是陪跑的，但是亮相也绝对不能马虎。 她也不敢对这条让她倾家荡产的香奈儿小礼裙马虎。 和《奥普拉脱口秀》类似的金色长直发，强调温顺的感觉，但是打理得更加光滑迷人，在镁光灯下散发出炫目的黄金光泽，简单的妆容能够点亮瑞亚的五官不会夸张，也不会在璀璨闪耀的一众女星之中黯然失色。 事实上，她的年龄就足以让她在金球奖红毯上脱颖而出了。 纯白色的暗纹小礼裙凸显了她的气质和之前给人留下来的印象，长袖一字高肩，上半身只露了出一截长脖子。 因为瑞亚本来也就不矮，所以也没有穿很高的高跟鞋，只是在脚上套了一双后跟三公分高的淑女鞋，这个形象无疑是很符合观众对她的预期的，这就是现在人们想要看到的瑞亚。 不一味乖顺也不是一味叛逆，人生经歷和天赋赐予了她与众不同的特权。 在这个阶段，就算瑞亚被曝出吸毒的黑歷史，也许观众都能看在她可怜的遭遇上暂时原谅她。 当然，变得优秀的希望之光永远都比自暴自弃的堕落者更受欢迎和喜爱。 就算记者和摄影师都知道这次金球奖瑞亚绝对是陪跑的，在「洛丽塔效应」的光环之下，他们仍然把镜头疯狂地对焦到了她身上。 她今天这一身的穿搭无疑也十分出挑，得到了一些时尚圈的注意。 就算是用模特的标准评价这个年轻女演员的身形，苛刻的设计师即便不给她好评也不会给瑞亚打上差评。 虽然是金髮碧眼，但是瑞亚还有兼职模特的出身，她并不是只受电视观众青睐的甜心女孩形象，她这张脸还是能拉到时尚媒体人的好感的。 年轻人总是有被宽容的优势，而她还有一层受害者保护膜，现在是保护层，以后就是限定发展的阴影圈了。 虽然没有拿到提名，但是杰瑞米·艾恩斯也被邀请了，不过他的经纪人忌讳于限定在亨伯特的角色里面，演变态还好真的被媒体当成变态就糟糕了。 第147页 所以 瑞亚没有和他一起走，史蒂芬·希弗带着她一起走也不合适，他年纪太大了，只会加深瑞亚身上洛丽塔的印象。 到了最后，就算瑞亚是第一次以这个身份在颁奖礼上露脸，她也得一个人走红毯了，还好她不是那种会露怯的演员选手，肯和马洛伊对她还算放心。 瑞亚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她还是能从现场镁光灯的闪烁频率和人们模煳的表情里感觉到她自己表现的好坏。 露完面，拍完照，瑞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也不能放松，因为镜头也许还会扫到她的脸上，尤其是在宣布最佳剧集类女主角的时刻，他们会特写所有提名者的脸部。 「金球奖剧集类电影最佳女主角的获奖者是——」 镜头扫了过来，瑞亚适时地露出了合理的期待紧张神情。 而当最终获奖者公布的时候，「梅丽尔·斯特里普，《廊桥遗梦》！」 她也非常自然地流露出了失望和真诚的祝福笑容。 这个表现满足了极大部分为了她，才坐在电视机面前观看金球奖转播的观众们，甚至有相当一部分是有家庭任务要做的主妇们，她们的孩子想要看大明星，而她们想要看看这个努力的小可怜究竟能不能拿到奖。 当最终结果公布出来的时候，不少观众都在电视机前嘆息了一声，就算他们知道其他提名者都比瑞亚更有作品资歷，更获得专业认可，但是在更看重情感的观众眼里，瑞亚没有拿到金球奖的剧集类最佳女主就是不公平的。 她把洛丽塔演得多好啊。 就是现在在颁奖典礼上看着她，他们也没办法把她完全当成洛丽塔来看，瑞亚可和洛丽塔太不一样了，正是这种气质差距和形象差异给观众留下了瑞亚演技好的潜在印象。 珍妮特·凡·戴因就对着不会回答她的电视机深感可惜得嘆气：「真不公平，这个奖应该是瑞亚的才对，他们不能因为她年轻就不把奖给她！」 她的丈夫反应冷淡，只是在匆匆经过她的时候评价了一句：「如果她真的拿到奖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你这是什么话！你等等——」然而珍妮特没能叫住她那个为研究工作忙昏头的丈夫，对方能回她这么一句话就已经是离奇的 热情反应了，她气恼又无可奈何地坐回了沙发里，「这本来就是瑞亚的，这个小女孩多可怜啊。」 她在嘴里嘟囔着：「要是我当时在纽约皇后区，我一定亲自把那个混蛋扔到警察局去，不行，我得再狠狠地打他……」 盯着那张在小萤屏上也显得小巧的脸，珍妮特暗暗决定，等到瑞亚的下一部电影上映了，就算是她再不喜欢的类型，她也一定要去电影院里观看一遍。 有人欢喜有人愁，莎朗·斯通就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她的金球奖应该就是定下了的，苏珊·萨兰登和梅丽尔·斯特里普不可能在乎一个金球奖的最佳女主角，她们都没有花多少心思，而艾玛·汤普森是英国人，更不可能得到北美记者的青眼。 对她威胁性最大的伊莉莎白·苏还被新晋的人气女星瑞亚·诺伦挤出了提名名单，莎朗·斯通是乐于见到此事发生的，因为她知道瑞亚绝对是陪跑者。 有那么多前辈在，协会是疯了才会真的把奖给一个和老男人演纠葛戏码的未成年艷星，就算她哭得让全美同情，也不能哭回一个奖盃来。 在这个和其他女明星竞争的奖项运作之中，莎朗·斯通甚至暗暗帮助了马里奥，她想让瑞亚抢占一个名额来挤掉对她威胁最大的伊莉莎白。 然而这个结果却大大出乎她的预料，强撑着在镜头面前挤出一个美丽的笑容，莎朗为再一次获得这个奖项的梅丽尔上台领奖鼓掌，然而等到她回去，她就无法再在自己的经纪人面前维持笑脸了。 和苏姗，梅丽尔不一样，金球奖最佳女主角的奖盃对于莎朗·斯通来说格外重要，因为她还指望着这尊奖盃来增加她拿到奥斯卡影后的希望，就算这一届的竞争者都无比强大，但这次也是她最有希望拿到奥斯卡的机会了。 为了那尊小金人，莎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尽力争取。 付出了那么多得到的却只是一个提名，性感的金髮尤物铁青着脸就不再好看了，莎朗问她的经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都打通好关系了吗！」 打了几通电话，经纪人很快就搞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协会记者的投票被分票了。」 她马上就追 问：「被谁？」 而她的经纪人一脸凝重：「是被我们最低估的瑞亚·诺伦分票了，很多被委託了关系的协会成员不想两头得罪，干脆选了没有来麻烦他们的瑞亚。」 经纪人没有说出来的是，协会是不打算把这个奖颁给这个洛丽塔，但是她确实给好莱坞影视记者带来了一系列的附带利益。 出于长期以来记者和明星的复杂关系，瑞亚不像其他演员那样藏着掖着，主动袒露过去让他们大肆报导的行为，这在某种程度上增加了她在记者心目中的好感，所以知道她没可能拿奖，仍然有不少人把票投给了她。 这就大大地减少了莎朗·斯通运作后的票数，反而便宜了在协会里声望最高的梅丽尔·斯特里普。 尽管错失金球奖很可惜，但是他们的重点项目还是在奥斯卡，气恼过后莎朗渐渐恢復了过来。 第148页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不会为了一项得失就不知轻重了，否则她也不会一路走到今天的位置，之后莎朗还得参加金球奖之后的派对，可是她的经纪人却仍然脸色难看。 然后莎朗就很快反应过来了。 既然金球奖都被瑞亚·诺伦分票了，难道奥斯卡就不会么，瑞亚的《洛丽塔》报的也是最佳女主角！ 而为了提高获奖的可能性，他们在游说奥斯卡学院成员的时候—— 马洛伊对着在金球奖之后新鲜出炉的奥斯卡完整提名名单目瞪口呆：「真是见鬼了！」 不过同样犯傻的却不仅仅只有他一个，就是向来装得淡定的肯·桑珊都惊吓得要从地上跳起来，「操，怎么可能！」 同一时间里，关注《勇敢之心》拿到了几个奥斯卡提名的二十世纪福克斯执行董事长鲁伯特·默多克都惊奇地反覆确认了两遍。 直到朱莉·安查尔给予无比肯定的回答，默多克才无限感慨地沉吟了一句：「不止值一万美元……福克斯在这上面大概连一万美元都没有花进去。」 他有点怀疑，瑞亚·诺伦那些惨痛的童年阴影该不会就是为了如今的成功做铺垫的吧！ 上帝给她关上了一扇门，但给她打开的又何止一扇窗户，这简直是连高不可攀的墙壁都砸穿了啊！ 「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瑞亚· 诺伦，《洛丽塔》！」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 先预警一下 不会拿奖的，挤进提名就是金手指大开了2333 其实我就是不想让莎朗·斯通拿到金球奖的最佳女主角和奥斯卡的提名=。= 当年她也是个大美人绝对的尤物，但是她在08年说四川地震是上帝对中国人的报应，说他们死了活该我真是—— 即使抵制中国是当时好莱坞的政治正确，这么评论另外一个国家的无辜生命也太过分了，连基本的同理心都没有了。 反正是我自己的文，就算有bug，我也要蝴蝶掉她，这个是出于我的私心哈，尽量不在文章里表现太多情绪biubiu~ 第55章 珍妮特·凡·戴因出身于美国纽泽西, 她的父亲和丈夫都是无可救药的科学家，即使她自己在这方面有点研究，也做不到像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那样一头扎进实验室里面消耗人生。 努力工作是一回事, 卖命工作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的丈夫几乎是抛掉了家庭, 所以珍妮特就不得不担起照顾自己女儿霍普的使命, 当然她也可以请保姆, 戴因家的财政状况相当不错, 但是她还是选择由自己来照顾还没有开始上学的女儿。 虽然珍妮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家庭主妇这个词语竟然会降临在她的头上, 再把时间调前，她可是有钱又玩得开的大小姐, 但是到了人生的这个阶段, 珍妮特决定顺从母亲的天性暂时放缓她的事业和抱负，先把她的女儿霍普照顾大再说。 这是她从自己的父亲戴因博士那里得来的人生体验，当孩子还小的时候不好好珍惜他们的童年, 等他们长大那也是弥补回来的。 珍妮特就有过一段无比漫长的任性又充满怨气的时间, 不过在遇到她的丈夫又经歷了那么多错综复杂的事情之后，现在她还是成熟了。 即便如此, 这也不妨碍珍妮特空下来的时候看看电视放松心情，虽然人们给她贴满了高等教育家庭、高等学术出身之类的标籤，但她并不是那些科学家刻板印象，她爱看电视电影，甚至会在汤姆·克鲁斯和布拉德·皮特之间纠结谁更帅气这样无聊的问题，而她研究得津津有味。 这让她的丈夫汉克·皮姆十分无法理解，珍妮特倒是奇怪为什么他能在那个时候追到自己呢。 现在珍妮特在荧幕上的新宠就是最近风波不断的「洛丽塔」，她是在《奥普拉脱口秀》里认识瑞亚·诺伦的，如果不是看了这个节目，珍妮特是不会想要去看那部被媒体炒热的电影《洛丽塔》。 她也不喜欢纳博科夫的原着, 在她看来，那就是个为恋童癖洗白的作品，全篇充斥着噁心的幻想，最后还要升华亨伯特的感情，原来他是真的爱她。 拿到这本书的时候，珍妮特只坚持看下去了十五页，然后她直接跳过结局确定亨伯特进监狱之后才 舒心地把这本书扔掉了。 可是瑞亚太讨人喜欢了，珍妮特一在《奥普拉脱口秀》上看到这个漂亮的年轻女孩，就很喜欢她，有了女儿之后，珍妮特出于一种母亲心态对这种看上去温顺乖巧的美国女孩格外有好感。 虽然珍妮特没有一定要让霍普成为什么样的人的打算，她决定把成长的选择权交给霍普自己，但她在心底深处仍然是嚮往着这样的女孩形象的。 美丽而不张扬，内敛而不胆怯。 就算珍妮特之前不知道瑞亚·诺伦，也不影响她在看到瑞亚的第一眼对她产生好感，人类是视觉动物，珍妮特不会为这点感到羞愧。 漂亮的皮囊能在第一时间给对方留下好印象，但是加深印象和好感度的就是言行举止和深层次的人格魅力了。 瑞亚并不缺少这些东西。 她站立着的时候，身姿就很挺拔优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肯定是练过形体，所以背部肌肉紧绷没有赘肉，这让脖子到背的线条很好看，稍微挺直上半身就能比其他人更加有气质。 第149页 所以当她在奥普拉身边坐下来，也依然能保持这个状态。 奥普拉是个富有魅力的女性，她也许不是绝世美女，但是她拥有某种折服人心的神奇力量，这就是珍妮特这么喜欢收看这档谈话节目的重要原因，尽管汉克不止一次评论过节目的夸张和虚伪，珍妮特还是非常喜欢这个脱口秀的。 可是坐在奥普拉旁边，看得出有点的新人嘉宾却并不怯场，瑞亚并不是空有脸蛋的花瓶，她说话有条理，也懂得把握节奏，即使她的说话方式不是像奥普拉那样煽情，但她在陈述故事的时候同样能牢牢地拉住观众的注意力。 珍妮特就完全被吸引住了，她听得既气愤又悲伤，同样是母亲，她就完全无法想像怎么会有人捨得把自己的女儿卖给男人，她绝对会先把胆敢染指霍普的变态狠狠地揍一顿。 就算是那些生活在贫民窟里，不得不贩卖身体存活下来的女人们，她们也是会保护孩子拼出性命的，瑞亚的生母却还有一栋房子呢！ 再怎么样，也没有到卖女儿的地步啊。 虽然已为人母，但是强烈的正义感还是让珍妮特难以忍受看到这样的事情 。 这种面对他人不幸的愧疚感让珍妮特更加心疼瑞亚起来，她从节目追到了电影院，以另外一种方式看完了《洛丽塔》。 于是另外一个女孩也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珍妮特不能把瑞亚当成洛丽塔，就算她是抱着去看瑞亚的目的坐进电影院的，当银幕亮起来的时候，她仍然沉浸在了瑞亚所塑造的洛丽塔的故事里。 然后结果变得更加搞糟，珍妮特更加不高兴了，《洛丽塔》同样是悲剧，就是亨伯特最后入狱的戏份让她堵着的心脏好受了一些，但是走出电影院之后，她的心情依然沉重。 她和丈夫所追求的一直就是把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科技能促进人类向前发展，可是文明却不是科技成果那么简单的事。 这种无力感使得珍妮特把好感叠加到了瑞亚身上，而瑞亚也没有让她失望，这个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女孩一直都在努力。 瑞亚凭藉一己之力考上了韦伯中学，还拿到了奖学金，然后在《洛丽塔》下映之后的现在，她不仅拿到了金球奖剧情类最佳女主角的提名，她甚至还拿到了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提名！ 这简直就像一场现实的追梦人生！ 珍妮特知道这个奖项对全世界的女演员来说有多么重要，所以她才为瑞亚年纪轻轻就能拿到一个高含金量的奖项提名感到高兴，这真是太了不起了！ 大概也只有她丈夫得到国际科学届的认可的时候，才能超越珍妮特现在的喜悦，这确实像汉克说得那样，有点奇怪。 就算瑞亚在16岁就拿到影后，也不关珍妮特·凡·戴因的事情，那些荣誉和随之而来的赞美、利益都与珍妮特无关，可她就是情不自禁地为瑞亚感到高兴。 这可能就是追星的魅力，看着自己喜欢的偶像一点点进步，从最不起眼的地方慢慢上升到别人无法超越的地步。 汉克·皮姆分析得很透彻，珍妮特自己都能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撕开镁光灯下精緻闪亮的华服妆容，包装下面的也许就是无数利益交换和营销手段罢了，哪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明星人物，能真正把人和人区别开来的只有能力和性格。 然而珍妮特最近却有点沉迷于这种追星的微妙快意了， 这就像是在养一个和她隔着遥远距离的女儿娃娃，她不需要花费任何精力就能期待从对方身上看到美好的成果。 瑞亚还会一次又一次地超越她的期待，完美的金球奖亮相，自然可爱的丢奖反应，瑞亚笑得比莎朗·斯通甜多了。 年轻就是好啊，无论怎么做都散发着迷人的青春气息。 看到瑞亚，珍妮特现在就开始期待起以后和长大的女儿霍普一起逛街买衣服的场面了，她绝对会把霍普打扮得很漂亮。 休息时间过去，她就得去把午睡的霍普叫起来，之后她也有很多事情要做，虽然珍妮特选择把重心放在家庭上，但是她也没有完全扔下自己的事业。 梦想和生活同样重要。 当然她也同样在期待，瑞亚下一个出现在电视上的造型会是什么样子，人民选择奖和奥斯卡的颁奖典礼都在3月份，珍妮特留意了一下时间，她可能没办法观看现场转播，但是她会收看录播的。 瑞亚的粉丝都在纷纷期待着她的奥斯卡，瑞亚自己却是一头乱了。 「这怎么可能呢？」 之前瑞亚就震惊地感嘆了一句，现在她又放轻声音自言自语了一遍，还好坐在这里的人都知道她不是真的在问问题，所以没人搭理她这个惊嘆。 奥斯卡的提名流程也很复杂，学院评委要对符合自己专业范围内的奖项挑选出5部候选影评，报名电影会以记名的方式寄送到评委手中，然后普华永道会计师事务所负责统计学院成员的投票情况。 6000多名评委投票，第一轮投票里的第一选择达到规定票数就可以获得一个提名，票数最少的被淘汰，被淘汰的票数不会作废，会依次分给评委的第二选择，如果第一选择没有达到规定票数，那么被淘汰的票数则会反分给投票上的第一选择。反覆操作之后，票数前5的电影就会拿到奥斯卡提名。 最佳电影的提名要选出10部候选电影。 第150页 瑞亚的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就是在这个操作过程中诞生出来的，肯定有不少学院评委是把她写在5个投票位置的前四名里，她才有可能进入提名名单。 她不理解的，也就是这一点。 在洛杉矶找了一个能谈话的地方，马洛伊、肯和瑞亚正在开会。 到了这个地步，就算韦伯学校的主任里奥·玛肖脸色再难堪，瑞亚也得请假出来和自己的团队聚头了。 这些事情在电话里肯定不可能简单地交代清楚的。 她抬起头看向两个神情严肃的男人：「难道在发现苏菲·玛索没有得到学院的喜爱，福克斯就在私下里为我运作了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提名？」 马洛伊飞快地反驳她：「你想多了，他们可捨不得在你身上花掉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的运作成本。」 其实瑞亚的猜测也合情合理，奥斯卡对于电影的收益影响太大了，每获得一个提名，即使是最边缘的提名，也能为电影带来几百万的额外利益，所以好莱坞各大制片公司都很看重奥斯卡，每年都要通过拍摄、购买独立制片来「押宝」，花费大量成本来宣传电影，在公众中扩大影响。 奥斯卡奖项是由学院评委投票选出的，制片公司为了提高胜出率，往往会採用一些特殊手段，而在奥斯卡评委团里抢占评委席就是一个有效的方法。 像是二十世纪福克斯这样好莱坞巨头之一的大制片厂，在学院评委里的人脉绝对是比马洛伊和肯要广大。 按理说，《洛丽塔》是下半年的话题电影，也创造了票房奇蹟，电影在公众中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不比《勇敢之心》和《阿波罗13号》低。 从宣传效应上来说，《洛丽塔》甚至比前两部大作更加成功，《洛丽塔》的争议性和话题度造就了它的成功，《好莱坞报导》为电影所创造的「洛丽塔效应」一词就奠定了这部电影的地位。 这是《勇敢之心》这样的史诗巨作和《阿波罗13号》这样的科幻经典无法达到的。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洛丽塔》也有自身无可调解的致命缺陷，对于奥斯卡学院来说，这部电影就是过于剑走偏锋了。 反对《洛丽塔》的福克斯高管约翰·奈伦把它称之为邪典也无可厚非。 从福克斯的角度考虑，《洛丽塔》能够炒出话题，也能带来票房，这很好，但是电影能不能打动评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花费同样的人力资本，《勇敢之心》能得到比《洛丽塔》更多的认可，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额外浪费在《洛丽塔》上 。 有三个金球奖提名，他们已经能把dvd卖得很好了。 瑞亚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得到，这个交易并不是那么匪夷所思，福克斯也没有把他们捧出来的洛丽塔丢弃在一旁的意思。 二十世纪福克斯可不仅仅是制片公司，公司的经营者和拥有人鲁伯特·默多克名下更有数家报纸媒体和新闻集团，运作出一个在全美轰动的《洛丽塔》对福克斯来说不是难事。 但问题是如何在最低成本的情况下发酵出「洛丽塔效应」。 朱莉·安查尔的想法很好，默多克同意了她这么做，但是他也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会如此成功，毕竟他给予朱莉的支持并不多。 可是发展到后来，不仅仅是《洛丽塔》让他惊讶，洛丽塔本人也超出了他的预料。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福克斯没有花心思，马里奥·凯萨没这个资本，马洛伊没有这个人脉。 如果是奥斯卡女配，肯·桑珊也许还能运作一下，但是女主角是不可能触摸的，瑞亚也没有那么强大的出身背景，她自己就交代得很清楚了。 就是默多克也想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看向他近来十分看好的手下朱莉·安查尔：「难道这个女孩搭上了一些奥斯卡那边的关系吗？」 朱莉很快就给了他答案：「我和泰德·菲尔德聊过，安德里·维特好像是她的经理人。」 「那个年轻人，他还真的到好莱坞来了。」默多克意义不明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是他，就算……他和奥斯卡学院评委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你也许会觉得很不可思议。」另一处地方里，马洛伊正在和瑞亚分析事情的经过，「是伊莉莎白·苏让你挤掉了莎朗·斯通。」 瑞亚瞪着他：「你说什么？」 「她在报復莎朗，瑞亚，金球奖的最佳女主角，伊莉莎白连一个提名都没有拿到是因为她干脆就放弃了金球奖，她知道哪个对莎朗更重要，她要在奥斯卡里把莎朗·斯通挤掉。」马洛伊深吸了一口气，「而你猜怎么着，所有人，所有想要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人都希望你能进提名。」 她有一段时间说不出话来，瑞亚真不知道自己应该为她受到女演员们的喜爱感到高 兴，还是应该为她毫无影响的竞争力感到懊丧。 肯·桑珊还在旁边补充了一句，给瑞亚补刀：「她们都知道，我们绝对不可能凭藉洛丽塔拿到奥斯卡影后的。」 「每年女性角色出彩的电影来来去去就那么几部，多的时候不会多，少的时候几乎一部都没有。」马洛伊耸耸肩，「你的洛丽塔并不糟糕，瑞亚，《娱乐周刊》的欧文·吉尔伯曼单独给了你高分，《芝加哥太阳报》的罗杰·艾伯特也着重夸了你，斯坦利·库布里克更是声称喜欢你的表演！」 第151页 「这样影评人骂来骂去可从来没有挑剔你的表演，难道影评人喜欢你，学院评委就会因为你和中年男人暧昧就讨厌你吗？」 马洛伊一脸笃定：「我早就说过，我相信你。」 瑞亚对他着翻了个白眼，没有听他这句马后炮，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在电话里那么激动。 「奥斯卡也是看重名声和收视的，别把他们想得那么清高。」肯接过话：「今年你的唿声并不低，如果正常运作，主报配拿一个最佳女配提名是有可能的，只是没想到马里奥背着我们和福克斯又做了交易。」 「我们很失望，但是其他的女主角们很高兴。」肯摊开手，「因为她们不知道我们一开始的打算，她们只知道你受人喜欢，而你决不会碰到那尊小金人，所以你的加入只意味着你能挤掉一个竞争对手。」 马洛伊看了看她：「问题就是谁会出局。」 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瑞亚惊异地问出口：「你的意思是，无论是伊莉莎白·苏，莎朗·斯通，艾玛·汤普森梅丽尔，甚至是苏珊·兰登和梅丽尔·斯特里普都在确定自己的选票一定会在评委投票前三的同时，还顺便确定了我的位置。」 肯开了个玩笑：「也许她们还说服了自己阵营里的评委把你排在第四个，就是梅丽尔，也不会拒绝多一个奥斯卡小金人的。」 「你是那个影响结果的关键。」马洛伊笑了笑，「如果你能把苏珊·兰登或梅丽尔·斯特里普挤掉——」 「那么这届的影后就很有可能是莎朗·斯通的了。」 马洛伊反驳肯：「也许是伊莉莎白的，她们真应该一起合作的，但是莎朗在金 球奖玩的把戏彻底得罪了她，她宁愿牺牲掉莎朗。」 就算瑞亚以前拿过一些公关到手的奖项，也没有那么去计算过，她看着两个男人：「等等，奥斯卡真的能操作得这么仔细吗？」 像这种计算方式难道就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吗？难道莎朗·斯通在拉票的时候还愿意花费精力估算别人的票数吗？ 这也太夸张了。 瑞亚不太相信这个说法。 「这只是我们仔细讨论过后的猜测，毕竟我们没和那些评委们打过交道，我们也不知道票数究竟是多少。但是你要知道，这可是奥斯卡，这里是好莱坞，没什么不可能的。」马洛伊扬起眉。 他说着也难以克制地激动了一下：「管那些评委是怎么想的，反正事实是我们拿到了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提名，你的第一个角色就能奥提，无论如何就是我们的胜利！」 肯对她评头论足：「哈，你得再去借一条裙子了。」 这句话毁掉了瑞亚的所有心情，她转向自己的经纪人：「见鬼！亲爱的马修，告诉我，你帮我向他们要来了我的补偿。」 但是马洛伊还沉浸在反转的喜悦之中，他喃喃了一句，「我开始相信那些运气之类的说法了，跟着你，我会有好运的。」 鲁伯特·默多克在这方面也有一点点迷信。 好莱坞是讲究运气的，有时候大卡司大制作的电影都能扑，名不经传的小成本电影却能赚个满盆，人们很难完全把这些失败和成功彻底地分析出个因果来，时机不对，再好的电影也得不到认可。 「票房毒药」这个标籤的诞生就表明了制片厂商和院线有多么看重气运说，演员的演技再好，赚不到钱也不会有投资商愿意青睐。 默多克做到今天这个地位，福克斯任何一个风吹草动都能影响千万数字的亏盈，每一个决定都得慎重，和最会花钱也最能赚钱的导演詹姆斯·卡梅隆签订开发那个记录英国1912年那艘沉没的巨型邮轮的电影项目时，默多克就考虑了许久。 为了打造出电影效果，卡梅隆还潜入了当时邮沉没的海里，为了布置还原逼真的场景，他要试特效，他要在片场里打造出船来，还没有开始拍摄，卡梅隆就已经开始大量 地花钱了。 而默多克不知道他到底要精磨多久才开始步入拍摄计划，现在都已经到了96年了，卡梅隆却还在搞他的特效和场景设计。 这部电影一启动，各大演员的经纪人们就纷纷向这位大导演卡梅隆递来橄榄枝，试镜名单更是一熘的大牌明星，但是卡梅隆在那里挑来挑去，始终没有敲定下人选，反而一股脑投入了仍然在建设中的片场。 别说什么卡梅隆想要的17岁的露丝，20岁的杰克了，默多克现在就连两个主角候选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然后默多克想到瑞亚今年16了，这个年纪也差不了多少，于是他思索着询问朱莉·安查尔：「你觉得瑞亚·诺伦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sorry，有点迟到了t t，最近有些事情，所以时间不太守恆嘤嘤嘤，求小天使们体谅宝宝orz——今天还是零点前发二更哈 奥斯卡那段有瞎bb成分_(:3」∠)_船在95年就开始弄了。 第56章 其实鲁伯特·默多克也就是突然想到了就这么随便一提, 和詹姆斯·卡梅隆签约的时候他就答应过对方，关于这部电影的一切都会交给卡梅隆来决定，这位片场独裁者可不会因为默多克是投资商就选用他推荐的演员。 而默多克对瑞亚的关注完全就仅限于这次把名声打出电影圈的「洛丽塔效应」, 其他方面了解得不多, 不过她和安德里·维特的关系倒是吸引了默多克的注意。 第152页 但可想而知, 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 瑞亚都会被限定在洛丽塔这个角色里, 就是默多克想起她, 第一个在脑海里跳出来的念头也是洛丽塔。 这样的形象来演20年代的女主角也不合适，默多克也只是从瑞亚奇蹟般地挤进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提名联想到了《洛丽塔》票房的事, 这个大赚的项目缓解了他在卡梅隆电影上的压力, 所以他也就在脑子里把瑞亚和这件事转了一圈。 不知道他的具体想法，朱莉·安查尔听到默多克的问题就认真地回答了他：「她还演了我们投资的电影里《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女主角，我是那个角色重新选角的面试官之一, 我在现场看了她的表演。」 就是没有马洛伊的那层关系, 朱莉也已经把那个女孩看成自己阵营里的，所以她很顺畅地说了许多好话, 况且瑞亚在演戏上本来就具有天赋。 「她有灵气，也有天赋，不是那种只能在特定角色发挥才能的演员。」朱莉评价得很客观，「我想她身上还有更大的挖掘价值。」 担心默多克以为瑞亚只能演和她经歷相似的洛丽塔一样的角色，朱莉恰当地强调了这个女孩的可塑性。 知道瑞亚在福克斯还有一部主演电影，默多克有点感兴趣地笑了笑：「那就让我们期待吧。」 下一部电影就是判断这个即将引发震动的好莱坞新星究竟是一口气崛起还是在闪耀之后飞快地陨落的最好机会。 这就是为什么福克斯没有想过在利用完瑞亚·诺伦之后就把这个洛丽塔丢掉的重要原因，福克斯还指望之后的电影项目继续挣钱呢。 想到《洛丽塔》挣到的钱，默多克考虑起了另外一件事，他是不是低估 了这部电影能够带来的利益回报，趁着电影还有升值的空间, 也许他应该适当地增加一些投资。 毕竟现在拿到一个奥斯卡提名之后，洛丽塔在瑞亚身上的效应体现都得先退让一步，为天才女演员的光环空出一个位置来。 奥斯卡提名名单一出，好莱坞各大媒体都开始围绕提名分析可能性最大的获奖者和陪跑者，这足以证明奥斯卡的影响力。 前有影评人们的认可，后有制片人和导演撑腰，《洛丽塔》又是被福克斯买了下来，加上2亿票房垫底，在种种因素的支撑之下，瑞亚·诺伦获得提名竟然没有在电影届引起太大争议。 瑞亚不是未成年就获得奥斯卡提名的第一例，像11岁就拿到奥提的安娜·帕奎因，10岁的玛丽·巴德姆，10岁的塔图姆·奥尼尔，可那些都是最佳女配角，瑞亚拿到的确实最佳女主角的提名！ 她甚至是到目前为止最年轻的最佳女主角提名者！ 这对于那些在好莱坞辛苦工作连接电影角色，到处逢源经营关系以求得进入一个学院门槛的女明星来说，瑞亚的好运足够招人恨了。 别说表演和中年男人睡觉的未成年少女，如果被母亲下药卖给男人折磨一晚上就能够换到一个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提名，那么也会有不少人愿意交换的。 洛杉矶这块地方可是凝聚了成年上万个演员啊，就是减去那些为了生计不得不寻找其他工作兼职做演员的人数，剩下的数字也绝对多到让人难以想像。 这就是好莱坞的竞争压力。 而这个出身平平的女孩未免也太幸运了！ 就算是玛丽莲·梦露和奥黛丽·赫本的第一个角色也不是去演电影女主角啊，而更多的女明星则是从拍摄gg，做杂志内页的商业模特，争取电视剧里一个有几句台词的小角色做起，而那些都还是起点高的。 相貌条件不够好的女演员们还得从背景板开始做起，和类型相似的同行们争抢更加渺茫的机会。 可是这个金髮女孩呢，她只去做了几个月的兼职杂志模特，就被好莱坞三大经纪公司之一的icm签下了，她的经纪人给她联繫到的第一个工作就是一部电影的女主角，她还在毫无演戏经验的新人时期就拿下了 这个女主角的位置，从2500个女孩里抢到了洛丽塔。 放眼整个好莱坞，事业发展路线有这么顺利的人能有几个，就算加上在业内有家庭背景和人脉的，十根手指头也数得过来。 就算是奥斯卡学院主席的女儿来好莱坞拍电影，她的星途都不一定有那么顺畅，就算她再怎么才华洋溢，奥斯卡也很可能为了避嫌不让她拿提名。 然而这个家世背景已经被媒体挖掘得清清楚楚的美国女孩呢，她不仅第一个角色就拿到了电影的女主角，还凭藉这个角色一口气拿到了金球奖最佳女主角和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提名。 这两个奖项提名就是对好莱坞a咖明星来说也十分重要，她却依靠第一个角色就拿到受了。 即便瑞亚属于好莱坞80后的这一代，她如今所创下的成就已经足够让比她大上许多的前辈们忌惮了。 起码二十多岁年轻漂亮的女明星们就要警惕，尤其金髮美人们，因为之后好莱坞电影里的十七、八岁的角色，制厂商很有可能就真的让符合这个年龄的瑞亚·诺伦来演了。 尽管平时为了保证演技和票房号召力，三十几岁的演员都能出演青少年的角色，但是现在有一个年纪轻轻的奥斯卡提名者在，他们为什么要去选那些超龄的女演员呢。 事实证明，14岁的瑞亚·诺伦来演把年龄调整到14岁的洛丽塔效果绝佳，她的经纪人没有挑错电影，《洛丽塔》电影也没有挑错演员。 第153页 《好莱坞报导》就评价过，如果不是挑中瑞亚·诺伦来演洛丽塔，电影最终不可能达到这个票房，其实这篇分析文章也是在变相讽刺电影公司无限度地宣传手段，甚至不惜利用一个未成年人。 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这也能够理解成瑞亚对于这部电影的作用是不可忽略的，到了后期，她的风头甚至盖过了被议论不休的编剧史蒂芬·希弗。 她的演戏能力，她出人意料的身世，她的学业成就——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公众感到新鲜，他们想要了解这个第一次见的新鲜面孔，而她也能满足人们的好奇心，也能超额达成人们的期待。 瑞亚·诺伦的成名和《洛丽塔》的成功是不可分割的。 这个事实让她凭藉洛丽塔这个 角色拿到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都变得合理起来，而且她还没有使用主报配的常见手段，这就让媒体在评判的时候多了一些称赞的意味，很难说那些记者们是不是为了讨好读者，毕竟在这个阶段，瑞亚在公众中的人气确实不可小觑。 电影人认为，这个提名瑞亚拿得太早了，但不是不能理解，而大众就更直接了，提名认为这个提名她拿得公平，那么就是「公平」。 就是让这一届的奥斯卡学院评委之一霍华德·怀特来说，他也不觉得这个名单有什么不公平的，一进入奥奖季，他就开始收到电话了，这届莎朗·斯通的公关力量最为强劲，她的团队卯着劲想给她运营出一个奖项出来。 《赌城风云》也得到了不少好评，但是有《洛丽塔》珠玉在前，霍华德还是觉得《赌城风云》过于匠气，比起瑞亚，莎朗·斯通在里面的表演痕迹也显得过重。 除去那些争议点，作为一部艺术作品，《洛丽塔》无疑是值得被打出高分的，而这部电影也不是被拍出来讨好奥斯卡学院的，除了让专业的电影人分析好坏之外，电影也能给观众带来其他体验，这才是电影的真正价值所在。 霍华德唯一不满的地方就是电影所使用的宣传手段了，他觉得那实在过于夸张，然而票房结果证明了电影的成功。 平心而论，作为一个年轻的演员，瑞亚的表演功力十分成熟，她在这个角色上面的发挥天才到让人不忍心忽略，就算是有和角色共通的经歷，她的天赋也帮助她彻底理解了洛丽塔这个角色。 尽管电影参照库布里克版调整了年龄，形象设计也没有剪短瑞亚的头髮，她的洛丽塔仍然像是从书中缓缓走了出来，一颦一笑都让亨伯特无可自拔，但是一举一动都无比自然，不是那种刻意造作出来的性感。 在看过《洛丽塔》之后，霍华德无论如何都想要写上瑞亚·诺伦的名字，就在他犹豫要写在五个位置里的哪一行的时候，伊莉莎白·苏的公关给他打来了电话…… 天时地利加上人和，瑞亚就这样成为了五位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者之一，在这之后，好莱坞一下子就为她打开了门，之前瑞亚还在烦恼的服装 造型也不是问题了。 香奈儿不仅愿意免费出借一套礼服，不是一件，是整整一套，而除了香奈儿之外，其他品牌也改软化了一点态度，愿意通过为瑞亚搭配服装的乔瑟夫·卡塞尔提供一些礼服、鞋子和饰品。 原本还因为瑞亚演了洛丽塔而在矜持的时尚圈，也彻底放下了成见，他们不能对16岁的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者视若无睹，而且她现在正有热度，恰好是能给品牌服装打gg的时候。 那些高傲的时尚圈人士和设计师们也都看过了第53届金球奖的红毯秀，就算是最挑剔的主编也会愿意给穿着香奈儿白裙的瑞亚半页篇幅的。 比起t台模特，她是矮了一些，但是她的身材比例好，可以弥补身高缺陷，兼职模特的经歷也发挥了她的拍照功底，一下子就从群星闪耀的红毯照里脱颖而出。 肯桑珊认识不少红毯媒体，和他们打好关系，有利于增加更多的曝光率也能增加优秀照片的概率。 精修加上瑞亚自己底子好，所以最后挑选出来的照片既优雅出挑又漂亮夺目，她气质特别和衣服搭配在一起显得精緻高贵，刊登在时尚杂志上也好看，这才是真正打动了那些品牌。 不需要其他人围上来奉承，瑞亚都能感受到这种态度变化，而且好莱坞的人精更会做事，他们捧高踩低，但总是能把这种势利姿态做得自然亲切，当他们想要讨一个明星喜欢，他们就能让对方高兴得忘乎一切，最终彻底迷失自己。 这就是为什么好莱坞容易消磨掉天才，浮华是能够腐蚀掉天赋和灵感的。 高奢品牌、高定服装、珠宝首饰、豪宅派对、俊男美女……瑞亚以前混的地方可不会做得这么过，而在好莱坞，16岁酗酒飙车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况且在英国，16岁都算成年人了。 即便如此，被一个年轻的帅哥抛媚眼的时候，瑞亚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之前周围人总是把她当孩子，现在他们突然用成年人的态度对待她，她竟然还感觉到了失落，有种又一次长大的奇妙感觉。 阿德里安·莱恩、马里奥·凯萨、杰瑞米·艾恩斯，《洛丽塔》剧组里和瑞亚关系好的人都来电话了，就是在忙着《罗密欧与朱丽叶 》剪辑和后期的导演巴兹·鲁赫曼都说了一声恭喜，所有的一切都在证明瑞亚的地位变化。 第154页 这可比她曾经出道那会儿疯狂多了，要不是瑞亚有定力，她觉得自己都要迷失在这种美妙的氛围之中了。 难怪全世界的电影人都渴望到好莱坞来，在这里获得了成功，全世界都开始围绕着成功者转，那种热忱起来的笑容，那种真诚的认可，直白赤.裸地把人沉浸在恭贺的香槟和烟气里，这样的感觉妙不可言，就像毒品一样让人上瘾。 她现在完全理解林赛·罗韩，爱德华·弗朗这样年少成名的童星为什么会堕落下去了。 瑞亚都忍不住嘲笑自己轻易就被动摇的心态：「你连拿奖的可能性都没有，也好意思得意起来。」 人民选择奖最受欢迎女演员的奖项瑞亚也没有拿到，她输给了在年轻群体里更有辨识度的桑德拉·布洛克，不过这也正常，她崛起得快根基也不稳，真的拿到奖了反而奇怪。 何况她都有奥斯卡提名了，失去人民选择奖也确实不算什么。 虽然现在各大品牌都姿态友善起来了，但瑞亚还是遵守约定地穿来了乔瑟夫·卡塞尔设计的礼服，与金球奖的香奈儿优雅白色礼裙不同，乔瑟夫给她搭配的是一条黒色短礼群，更加强调个性，前短后长，但并不夸张。 但具体风格也没有和之前相差太多，原来的短裙摆设计也加长到了膝盖上两公分，不会打破观众对瑞亚的印象。 她现在也可以稍微大胆一些。 之前金球奖结束后瑞亚就被马洛伊带回去了，但是这次人民选择奖颁奖典礼结束之后，瑞亚就不能走掉了，没有人会放过她这个年轻的奥提者，她都因为学业没有参加人民选择奖的表演，那就更不能推掉后面的派对。 所以马洛伊也在瑞亚身边留下来了，以便应付一些她应付不掉的事情。 但是好莱坞派对除了放松消遣之外就是应酬了，马洛伊也有自己的工作要谈，最近他的人脉圈疯狂地扩张着，人人都想要知道他是怎么把瑞亚推进奥斯卡的。 于是他作为经纪人的行情也一直在上涨，已经一些二三线女星在试探地联繫他了，没人能拒绝奥斯卡的魅力。 所以 瑞亚还是有一个人面对这一切的时候，还好她一直都不是个正常的「女孩」，面对那些不是脸熟就是叫得出的好莱坞明星们，她能够自然地和他们交谈。 「亲爱的，你今天看上去真是漂亮。」拿到奖的桑德拉·布洛克态度亲和，完全不会因为自己赢了瑞亚而显露一丝得意，「我想下一次这个奖就会是你的了。」 瑞亚冲着她微笑，是肯·桑珊指定的甜美笑容，「不，桑迪，你才漂亮呢，我都看到好几个男人一直在盯着你了，希望下一次我还能被提名。」 亲密友好地交谈了一会儿，瑞亚才得到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趁着还没有人找过来，大多数人还是顾忌她的年龄和之前剖露的过去，没有表现得太热情。 所以瑞亚得到了一个人休息的机会，然而她很快就又被塞入了一杯香槟，她都放弃未成年那个藉口了，只是无奈地摇头：「抱歉，我现在不想喝酒——」 「别这么扫兴，16岁的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者。」对方不甚在意地对着她笑了笑，「你该不会连酒都不会喝吧。」 瑞亚差点没拿稳手里的酒杯，她惊讶地看着穿得人模人样的年轻男人，他那头深金色的头髮在闪过光，衬着他蓝绿色的眼睛闪烁分明。 「里奥，你怎么来了？」瑞亚记得他不在颁奖典礼上。 五官英俊的男人随意一笑就充满魅力，莱昂纳多隔着人群给瑞亚指了一个方向，「肯带我过来的。」 和之前相比，他的态度似乎没有丝毫变化，好像童年阴影和奥提都不是事儿，无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莱昂纳多自然的表现大大安慰到了瑞亚，她之前还有点害怕被以前认识的人当成什么易碎品。 瑞亚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你也认识肯·桑珊？」 在对方耸肩的姿态里，瑞亚终于明白过来马洛伊究竟是怎么联繫到肯这样有经验、有资歷的高级公关了，原来他是从她的合作演员那儿挖过来的！ 「他也是你的公关？」 莱昂纳多对着她笑了笑：「别这么紧张，你是女演员，我是男演员，肯也是想要再找一个有潜力的女星。」 古怪地看着他，瑞亚觉得他也太大方了一些，他们之间确实是没 有直接竞争，话是这么说，但有一天他们同时拿到奖项提名，肯·桑珊会帮谁运作更多就不一定了。 有了莱昂纳多在，瑞亚收到的小骚扰就少了很多，他还帮她挡掉了一个不认识的男孩的搭讪，瑞亚觉得那应该是个男孩，他真的长得太小了一些，瑞亚都不怎么敢握对方的手，她感觉自己就像占别人便宜的老色魔，虽然对方看起来还会很乐意。 这个派对应该也不是只面对人民选择奖的嘉宾。 「所以……」莱昂纳多熟练地带着她去往隐蔽的地方，他在这种场合倒是格外擅长，「你还没有找到奥斯卡的红毯搭档。」 瑞亚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她也知道为什么他会到这里来了：「肯想要让我们两个一起走？他疯了吗，你难道不知道最近好莱坞的男明星都避我如蛇蝎？」 稍微年纪大一点的都离她远着呢，生怕被媒体拍到就乱写什么洛丽塔和亨伯特之类的新闻。 第155页 他一脸受伤：「难道我们的年龄差很多吗？」 在瑞亚的注视下，莱昂纳多又变了脸，他恢復了正经：「起码我看上去不像吧，如果我说我们差不多大，也会有人相信的，而且我们的电影马上就要上映了，肯建议我们适当地宣传一下。」 说服瑞亚的时候他还自夸了一下。 对他翻了一个白眼，瑞亚把纹丝未动的酒杯还给他，「我是无所谓，你到时候被媒体骂别怪我就行，反正我去了也就是干坐一天，你要陪我也没关系。」 她是拿到了一张邀请函，不过瑞亚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肯不和她说，而是让莱昂纳多来说，又或者他只是想要过来这个派对玩一把。 「谁说你是去陪坐的？」莱昂纳多对着她挑眉，「难道你不知道，奥斯卡还有一个不每年颁发的特别奖吗？」 瑞亚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但是很快有人认出他，莱昂纳多把瑞亚那杯酒喝完了又放回到她手里，就匆匆离开和别人说话去了，「我先走一步。」 留在原地的瑞亚无语极了，她那点虚荣心早没了，拿到奥斯卡提名她也是给莱昂纳多拎空酒杯的人。 结束掉了自己的谈话，马洛伊回到瑞亚旁边带着她周旋了一会儿才让他们得以离开 ，走掉之前，瑞亚还看到肯在和莱昂纳多说话。 「我都说了交给我就行，你干嘛自己去说。」肯正在和莱昂纳多说话，与他相比，瑞亚可听话多了。 对方回以一个笑：「反正刚好都在，别介意这么多嘛。」 莱昂纳多对另外一件事很感兴趣，「所以消息是真的吗，奥斯卡真的愿意补偿她那个奖项？」 肯无奈地嘆气：「不是补偿，本来学院也没有觉得瑞亚能进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的，所以他们当时想给她的是另外一个，我看福克斯现在的意思又有点想要为她争取……对了，你没和她说吧，迈特斯和我特意压着没告诉她，就怕她心态失衡。」 「我看你们才是想多了。」喝了一点酒，莱昂纳多说话有点慢下来，但咬字依然清晰，「她真是我见过最淡定的一个女孩了，我没和你开玩笑，肯。」 这才是为什么肯·桑珊这么看重《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原因，他可是有两个签约演员在这部电影里面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肯·桑珊确实是小李子的公关哈，我好欣赏他嘚，奥斯卡怨妇怨夫那么多，只有小李子这个怨夫世界闻名哈哈哈，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他的功劳。 第57章 在各界目光的聚焦之下, 第68届奥斯卡颁奖典礼在多罗西·钱德勒大厅如期举行，星光璀璨，钱德勒大厅的门口前早已经铺好了红地毯, 毯边也围满了抗着摄相机的记者和摄影师, 等待着各个大牌人物的到来。 由于上一届大卫·莱特曼主持的奥斯卡颁奖典礼评价不佳, 这一次奥斯卡的制片人昆西·琼斯邀请了乌比·戈德堡来担任主持人, 杰夫·马格里斯是奥斯卡的导演, 他们试图扭转67届奥斯卡的风评, 为庄严的典礼现场融入了恰当的幽默。 这届奥斯卡依然是明星云集，《勇敢之心》以10项提名领跑了奥斯卡, 《阿波罗13号》以9项提名紧随其后, 仍然以一项提名的差距输给了派拉蒙和福克斯联合承担发行的《勇敢之心》。 虽然《勇敢之心》拿到了10项提名，甚至包括那项最重要的最佳影片奖提名，但是《勇敢之心》却没有得到任何一项演员类奖项提名。 梅尔·吉勃逊没有得到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 就是福克斯原先想为苏菲·玛索尝试争取的最佳女配提名也没有成功。 但从提名数量来看, 《勇敢之心》仍然获得了奥斯卡学院的青睐。 艾玛·汤普森凭藉《理智与情感》成为首位同时获得奥斯卡演员类和编剧类奖项提名的女性电影人。 在这三部电影的光环之下，《洛丽塔》拿到的四项提名也并不算什么, 只有瑞亚·诺伦的最佳女主角提名和史蒂芬·希弗的最佳改编剧本提名比较吸引眼球，除此之外，《洛丽塔》还拿到了一个最佳摄影提名和最佳音效编辑的提名。 这让在《洛丽塔》声势越发高涨之中抱有期待的导演阿德里安·莱恩倍感失望，他当然希望能够获得一个最佳导演提名。 最佳女主角、最佳改编剧本和最佳摄影都还能被理解，只有那个最佳音效编辑让人有些质疑，给一部文艺电影颁发这样的奖项提名未免也过于夸张了，和《洛丽塔》一同被提名的可都是科幻电影。 这项提名一出，就有媒体人开了嘲讽，因为这个奖项的公关意味实在浓重了一些。 但是大多数人心中都有数，到现在为止《洛丽塔》总共被提 名了不少奖项, 不过全都是陪跑，就是人民选择这样的猪肉奖，《洛丽塔》都没能斩获一个。 奥斯卡能够给这部r级电影四个提名除了公关力量之外，也是学院对于这部创造了口碑奇蹟的现象级电影给出的表彰和认可，很有可能还是陪跑。 换句话说，《洛丽塔》只能拿到提名，但是真正获奖的可能性极其微小。 无论如何瑞亚·诺伦都是不可能拿奖的。 她能拿到一个奥斯卡提名就已经占领了好莱坞80后女明星的高峰，何况她拿到的都不是女配，还是女主角提名！这代表在这之后，她甚至都能和好莱坞75后的女明星竞争角色。 第156页 这个该死的洛丽塔已经足够幸运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不得诅咒她在四年前那个事件里死掉。 以前好莱坞还用娜塔西亚·金斯基和波姬·小丝来形容瑞亚·诺伦，现在他们却开始拿凭藉《钢琴课》11岁封妃的安娜·帕奎因，甚至是14岁在《计程车司机》里获得最佳女配提名的朱迪·福斯特来和她对比。 舆论变化的趋势明显开始远离洛丽塔了。 但是年少成名的童星却很难获得长久的发展，除了朱迪·福斯特，依然年轻的安娜·帕奎因和波姬·小丝之外，其他早早成名的女童们所面临的命运都是极其相似的。 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获得了荣誉，那么就无异于过早成熟的洛丽塔一样，绽放得太早，也会过早地迎来衰颓和枯萎的命运。 这正是马洛伊和肯·桑珊所担心的，在他们看来，奥斯卡女主角提名的光环就能淹没瑞亚了，鲜花和掌声能掩盖过一切，那种从边缘爬到中心的地位变化更能彻底改变一个人，就是最了解瑞亚的马洛伊都难以保证她不会变。 这就是带童星的麻烦，年轻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总是更脆弱一些，他们的心智还不够成熟。 马洛伊知道瑞亚很早熟，她也很冷静，他能够毫无顾忌地和她谈论商业炒作、贩卖形象的事情，甚至不在她面前避讳和朱莉·安查尔的关系。 她能够承担挫折，完全可以，马洛伊知道她有多坚强，很多时候，他都不把她当成真正的青少年来看，他都不需要去哄她，瑞亚就能自己缓过来向前看。 可是 他不知道瑞亚能不能挺过成功，就像她自己说过的那样，赞赏的荣誉甚至比恶毒的批评更能抹杀掉人。 沉浸在甜蜜的奉承和赞美声里后，谁都无法清醒了，而当沉醉的人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鲜花和掌声都早已远离，于是习惯被包围的人就更无法承受这种失落，所以毒品、酒精和美色才会如此地吸引那些明星们。 他们需要这些东西来弥补巨大的落差。 圈外的人拼命往圈里爬，边缘人物想要到中心层，中间的要争核心位置，一线大咖们更是要保持自己的地位不被取代。 莎朗·斯通就是在为此而努力，她也该到拿一个奥斯卡的时候了，她是典型的大器晚成例子，34岁才凭藉《本能》在好莱坞争得一席地位。 而这部《赌城风云》就是他们为了沖奖所拍摄的，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会连提名都没有拿到手。 「那些学院老头子们是疯了吗，他们竟然宁愿提名洛丽塔都不提名我！」就算是到了颁奖典礼举行日，莎朗都无法对自己的沖奖失败缓过神来，这个打击是在太惨重了，他们付出的成本不低。 她在自己的车里仍然怒气沖沖，即使当初她也无比希望瑞亚·诺伦进提名，但并不代表她愿意被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给挤出去。 在自己的团队面前，莎朗扔掉了在镜头面前的伪装，毫无顾忌地发泄了一通怒意：「那个该死的女人，我就知道她不可能那么容易地放弃金球奖。」 经纪人知道她是在骂伊莉莎白·苏，但是事情已经演变成这样的结果，谁也没办法挽回，他们能做的就是及时止损，无论媒体会怎么评价，莎朗都是得去奥斯卡颁奖典礼上露脸，他们搞到了邀请函。 「冷静一些，我们不是没有机会了，莎朗。」经纪人已经听过无数此抱怨了，但是他仍然做了劝说：「说不定还是好事情，这届影后的竞争太激烈了，我们可以——」 听到这句话，莎朗·斯通反而更加不悦：「激烈？就连瑞亚·诺伦都能被塞进提名，我看这届奥斯卡就是彻彻底底的公关乌龙。」 《勇敢之心》和《阿波罗13号》一口气拿下那么多提名，当然这两部电影确实优秀，但是这背 后的公关痕迹也并不少。 注意到经纪人皱眉，莎朗抿着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为自己的失态道歉，「我知道我太激动了，在典礼上我会控制好我的态度的。」 经纪人也不太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最近一段时间里莎朗的表现波动太大，他也很难不感到担忧。 不过他确实理解她的心情，有什么能比自己亲手搞砸一个成功机率很高的项目更可恨的事情呢，就算莎朗·斯通和差了一代的瑞亚·诺伦没有任何竞争关系，也不影响莎朗憎恨对方。 这个女孩有多幸运，莎朗就有多倒霉，她的成功可是活生生践踏在莎朗·斯通的头上的。 「难道就没有人怀疑那个洛丽塔是不是和学院评委睡了吗，好莱坞的恋童癖也不少。」即便冷静下来，莎朗也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在这之前，她已经先对伊莉莎白髮泄过一通了，实在挑不出什么说了她就把矛头针对到瑞亚身上。 这个洛丽塔的骯脏事还是自己主动揭露出来的，为了红也真是不择手段。 莎朗不由冷笑：「要是波兰斯基还在好莱坞，他可能就会把手伸到这个洛丽塔身上了，她长得可比娜塔西亚·金斯基更漂亮。」 经纪人没有做出评价，莎朗·斯通也是金髮碧眼的美人，从她的角度看，瑞亚这样的长相确实是比棕发棕眼、散发着野性魅力的娜塔西亚更好看。 难怪莎朗不喜欢瑞亚，她们的风格相通，戏路也相似，当年她也是凭藉《本能》出名的，为了摆脱「脱星」的名号，莎朗不知道做出了多少努力，连金酸梅奖她都咬牙去领了，可是瑞亚·诺伦却比她幸运太多。 第157页 38岁她才看到了奥斯卡的一丝希望曙光，瑞亚16岁就拿到提名了，还是藉助了她的力量，莎朗怎么能够释然。 「你不用管再去她了，这个奥斯卡女主角提名已经足够毁掉她了。」经纪人的态度偏向消极，「洛丽塔再加上这个盛名，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在报纸上看到她进戒毒所的新闻，反正她去了也只是陪跑。」 这样的话终于让莎朗好受了一些，她又摆好姿态接受化妆师的补妆，这次奥斯卡的亮相她得把握好，就是安排公关在媒体上放出风声暗指奥斯卡不公 她也得争到一些版面。这会对她下一次沖奖更加有利。 何止是莎朗·斯通在愤愤不平，她还是58年的，都难以忍受瑞亚，好莱坞其他80后的女童星就更无法接受这种落差了。 就是早早拿到了奥斯卡最佳女配的安娜·帕奎因都感到了介于羡慕和嫉妒之间的复杂情绪，而平时都是她从其他女孩们身上看到这样的情绪。 她可是已经有一尊小金人了。 但最佳女主角和最佳女配角之间也是有相差的距离，不然为什么那么多电影女主角们担心竞争不上影后选择主报配的路线，还不是因为影后的厮杀更加激烈，这也意味着那个光环更加炫目。 所以女配是封妃，女主角才能封后。 比起好莱坞其他女明星，安娜·帕奎因的起点高得可怕，她演的第一部 电影就是《钢琴课》，第一次银幕触电就拿到了奥提甚至斩获了一个小金人。 这个成就註定了她未来在好莱坞的星途，在好莱坞80后这一代新星里，能匹敌她的童星几乎没有。 就是凭藉《这个杀手不太冷》成名的娜塔莉·波特曼和在《夜访吸血鬼》里表现出色的克尔斯滕·邓斯特也没有拿到这样重量级的奖项。 可是瑞亚·诺伦让安娜感觉到了危机，这个14岁出道的美国女孩竟然拿到了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同样是第一部 电影，第一个角色，她就拿到了奥提了，这个可怕的成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就是有小金人在手的安娜都感觉到了威胁，她无数次向她的母亲寻求安慰：「妈妈，诺伦一定拿不到奖的，对吗？」 她的母亲也向她承诺：「有苏珊·萨兰登，伊莉莎白·苏和梅丽尔·斯特里普在，就是艾玛·汤普森这个英国女演员再次拿到奥斯卡影后，都不可能轮到瑞亚·诺伦！」 「你不用担心，亲爱的，诺伦的戏路太限定了，洛丽塔只会成为圈住她的绳索，除非她能得到一个更好的角色——而我们都知道那太难了。」 就是安娜·帕奎因也在纷沓而至的剧本邀约里找不到什么像样的角色，好莱坞适合小孩子的角色太少了，而且她也受到了《钢琴课》的限制。 「你仍然会是唯一一个有小金人的80后女演员，就算之后有 和你同代的女明星拿到了奥斯卡，也只可能拿得比你晚。」 得到母亲的保证，安娜·帕奎因的心情舒畅了一些，她现在能够正常地看待第68届奥斯卡的颁奖典礼了。 总之，瑞亚·诺伦是不可能16岁封后的，那她还担心什么呢。 尽管瑞亚的成就已经让好莱坞其他人无比忌惮了，但是对安娜来说还没有那么可怕，毕竟，一个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者，也还是和奥斯卡最佳女配的获奖者差了一截的。 提名就是提名，没拿奖就是没拿奖。 与此同时，正在abc电视台收看奥斯卡颁奖典礼转播的娜塔莉·波特曼同样心情复杂，她自认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选片眼光和演戏天赋都不差，可是和诺伦相比，她似乎还是输了。 不像她母亲那么坚定，其实在看到《洛丽塔》获得成功之后，娜塔莉是后悔没有接下这部电影的。 要是当时她们没有拒绝得那么坚定，如果她看到了史蒂芬·希弗的剧本，娜塔莉发誓她绝对不会错失这个角色。 她看得出这个改编之后的剧本价值，电影的热议和奥斯卡提名也证实了电影的成功。 就算这个代价是挣脱不开恋童癖的阴影，被人们始终以玛蒂达和洛丽塔称唿，但如果这能换来一个奥斯卡提名—— 「我们没有做错，娜塔，玛蒂达并不过分，但是洛丽塔太超过了。」她的母亲赫许勒夫人开解她，「这部电影的成功是电影公司的宣传和瑞亚的自我牺牲换回来的，虽然我不喜欢那个女孩，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换做是别人来演，《洛丽塔》不可能成功！」 就算是精心经营女儿演戏事业的赫许勒夫人都为《洛丽塔》的手段感到可怕，娜塔莉看到的是影评人的赞誉和各大奖项提名的光环，但是她看到的是赤.裸裸的炒作和利用。 赫许勒夫人尤其忌惮瑞亚·诺伦的经纪人迈特斯·休·马洛伊，同为犹太裔，马洛伊也未免太不择手段了一些。 如果是她和她的女儿面临这个状况，赫许勒夫人也对这会不会伤害到娜塔莉感到犹豫，然而那个经纪人却毫不迟疑地做了。 这种冷酷的心计让赫许勒夫人都感到了压力，家人经纪人就是有这个缺点，很多时 候，过多的保护欲反而会成为影响他们做出正确选择的缺点。 她也总算知道为什么马洛伊一定要找上门来了，他担心她们会影响到《洛丽塔》的后续计划，所以才要提前打发掉她，如果赫许勒夫人先挖出瑞亚的过去，那么彻底影响到他们的宣传方案。 第158页 换句话说，这一切早就安排好了。 虽然诺伦註定会成为娜塔莉的竞争对手，但是赫许勒夫人却为这个被镁光灯包围的女孩感到可怜，「当她走上奥斯卡红毯时，她的终点也已经被人铺好了。」 「娜塔，不要把你的目光局限在眼前，看看那些红极一时的童星，秀兰·邓波儿，塔图姆·奥尼尔……制片厂商挖光了她们的价值就扔掉了她们，观众看厌了她们就忘掉了她们。」 「而你的未来，只会比诺伦发展得更好。」赫许勒夫人对娜塔莉的期望很高：「你会成为一个大人物的，这很可能是她一辈子能达到的最高高度了，但是你却能够走得更长远，娜塔，你明白吗？」 思索了一会儿，娜塔莉·波特曼认真地点了点头。 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想通，赫许勒夫人终于满意地笑了。 瑞亚却很难扯出一个笑容来，她已经任由化妆师摆弄了一个多小时，她的脖子都完全僵住了，然而当她睁开眼照镜子，发现灯光一打根本和上妆前没有多大差距，但是在正常情况下还是有明显的妆容痕迹。 「这就是所谓的镁光灯淡妆，亲爱的，要想留住媒体的注意力，你就得先让自己的脸留住闪光灯。」乔瑟夫·卡塞尔安排的化妆师很有经验，也很有技巧，工作之余他也稍微和这位好莱坞新星聊了一会儿。 她任由他们倒弄，反正在同志眼里，她一点性吸引力都没有，也不用在意避嫌之类的事情，倒是乔瑟夫绅士地询问了一遍，他们担心她因为过去留下了心理阴影。 但是为了节省时间，瑞亚直接就让他们帮忙穿晚礼服了。 「这真是比金球奖郑重多了。」瑞亚抬着手让他们在自己身上忙碌，她觉得这件迪奥长裙比她自己整个人都贵，一点也经不起伤害，乔瑟夫都亲自跟着过来。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乔瑟夫的团队互相对视一眼，没 有评价这个女孩天真的发言，乔瑟夫可是打探到一些内幕才决定跟红毯，他甚至不惜为瑞亚联繫到迪奥，这次亮相绝对马虎不得。 乔瑟夫可不是第一次设计奥斯卡红毯造型，但是这次他仍然相当郑重。 为了确保没有什么遗漏，他也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造型师商议好了，为了避免争议，不用走太登对的情侣路线，只要两个人站在一起不突兀就行。 按照红毯流程，他们准时地到达了钱德勒大厅，门口的红毯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瑞亚被马洛伊带着下来的时候都被遥远的白光闪到了眼睛，她感觉那些镁光灯仿佛一刻也不歇，就像一直持续不断地亮着。 这真的比金球奖还要隆重，瑞亚都感觉到了压力，对于华语娱乐圈的人来说，奥斯卡就像是一座无比遥远的高山，难以攀登的高墙，就算她现在触摸到了这个奖，甚至窥探到了一丝内幕，但是她仍然感觉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心情。 在她曾经那个圈子里，不少女明星即便是去蹭一波奥斯卡的红毯回来都能镀上一层金光，就算被媒体嘲为毯星那也是一项资本。 而现在，她已经能光明正大地踩在这个红毯上了，好莱坞媒体知道瑞亚·诺伦这个名字，他们知道她是谁，知道她为什么能走奥斯卡红毯，知道她拿到了什么提名。媒体的镜头对着她不是出于礼貌而是真的想要拍摄下她的影像刊登在报纸上。 「你紧张吗？」 莱昂纳多在瑞亚身边悄声问她，不远处马洛伊和肯正在窃窃私语，莱昂纳多的经纪人也在其中，他们商议着各种计划，他们总是有谈不完的工作。 洛杉矶的冬天一点也不冷，何况现在都到月份了，但是瑞亚还是觉得露出来的肩膀有点冷，她希望自己没有流太多的汗，不然乔瑟夫会骂死她的。 她虚心地向19岁就拿到奥斯卡最佳男配提名的莱昂纳多请教：「如果我说我紧张，你会笑话我吗？」 一套名牌西装加身的年轻男明星大笑：「那你可真是天生的演员，我都看不出来你有多紧张。」 「我是认真的。」瑞亚有点羡慕他，她克己惯了反而难以放松，「你那个时候难道就不紧张吗？」 「紧 张啊，但更多的是兴奋。」莱昂纳多冲她挑眉，「想想看，当你拿到金球奖提名，拿到奥斯卡提名，你才算敲响好莱坞真正的大门，全世界渴望的星途就被你踩在脚下，你获得了好莱坞的认可，你获得了名声，你的身价更高，来找你的片约更多——」 当他一本正经起来，真的很迷人：「不要想太多，瑞亚，你已经迈上了第一步，别往后看，把眼睛盯在前面就行了，你不会局限在洛丽塔上的。」 「当我终于接触到电影的时候，他们把我称为『瑞凡·菲尼克斯的继承人』，但是迟早有一天，我会把这个帽子完全摘下来的。」 瑞亚回视他：「我知道，我相信你。」何止是相信，她甚至都知道这位男演员在未来会成为多么出名的国际巨星。 走在他们前面的是莎朗·斯通，这位金髮尤物仍然保持着美艷的脸孔和身材，银色的长裙把她衬得光彩照人，《赌城风云》的成功和错失奥斯卡女主角提名的噱头也让她得到了无数镜头，她的名气和地位也值得被媒体围绕。 等到莎朗快走到中间，莱昂纳多才带着瑞亚踏上红毯，虽然今年没有获得学院提名，但是去年凭藉《全蚀狂爱》和《马文的房间》，莱昂纳多也得到了影评人的关注，媒体都知道他和瑞亚在《罗密欧与朱丽叶》中有合作，所以他们一起亮相併不奇怪。 第159页 况且瑞亚是第一次登上奥斯卡，16岁确实太小了，经纪人为她联繫到莱昂纳多带着她一起走也很正常，很多记者都能想明白这是在为电影做宣传。 但是这个噱头是足够了，俊男美女，两个人又都是年纪轻轻就获得过奥奖提名的潜力新星，一时之间，不少媒体都把镜头都转向了瑞亚和莱昂纳多。 他们的姿势并不亲密，但是仍然友好地挽着，瑞亚穿上了浅色长裙，她终于尝试了抹胸礼服，不过还是用长手套裹住了手臂，而这个尝试是值得的，她虽然纤细但并不是一根无趣的木桩。 在其他同龄女演员还有些青涩的时候，她已经显露了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和果敢，于是这不会让她看上去过于突兀。 当然瑞亚也没有露□□，只是恰到好处地展示了线条分明的锁骨和瘦削 的肩膀，这让她看上去更加纤细了。 小报纸质疑她有厌食症并不是什么不合理的猜测。 与她相比，莱昂纳多就大胆很多，在正经的黑色西装上尝试了别样的设计，凸显了年轻的个性。 英俊的男人和漂亮的少女，光看这幅养眼的画面就能联想到《罗密欧与朱丽叶》是一部多么美型的电影，闪光灯闪烁的频率证明了媒体有多么喜爱这个亮相。 这还是瑞亚第一次和男明星一起出现，这个噱头也足以吸引人了。 「瑞亚，看一下这里！」镁光灯里不时传出记者的声音，「里奥！」 始终拍不到正面的记者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还特地叫嚷了一声：「罗密欧！朱丽叶！我需要你们！」 这下莱昂纳多马上就带着瑞亚转过去了，给了这个反应机灵的记者一个正面镜头。 虽然他们也有年龄差，但是走在一起，倒不至于让人联繫到亨伯特和洛丽塔，反而更像合拍的情侣，即便他们没想过往那方面引导，能改变公众的印象也是一个成功，这对于宣传爱情搭档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是有利的，这也是肯·桑珊的打算。 场外主持人是奥普拉·温弗瑞，採访完了莎朗·斯通之后，她就自然地拉住了瑞亚，「我真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次见到你，我真是为你骄傲！」 说话间奥普拉还给予了瑞亚一个亲切的拥抱，为了不厚此薄彼，她也抱了莱昂纳多。 「我也很高兴，谢谢你，奥普拉。」 虽然奥普拉对每个明星的态度都很亲热，但是她对待瑞亚还是有些不同，稍微交谈几句她又转向莱昂纳多，「哦，里奥，这次你是瑞亚的护花使者吗？」 「不胜荣幸。」莱昂纳多应答地熟练，「我会履行好我的职责的。」 「嘿！瑞亚！你可是用洛丽塔拿到提名的，怎么能来这里演朱丽叶呢？」奥普拉适当地开了一个玩笑，电视机前收看转播的观众们也都笑出声。 这个程度刚刚好，不至于让同情瑞亚遭遇的人接受不了她和其他男人站在一起，要是杰瑞米·艾恩斯和她一起走，那么反感的人就会多了。 被奥普拉放过之后，他们终于能走到尽头了，但是他们也很快发现了不对， 莎朗·斯通还没有走完红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她是故意停留的。 「里奥！」等到莱昂纳多和瑞亚正常地走过来，莎朗和莱昂纳多打了招唿，他们之前在《致命快.感》里有过合作，「好久不见，真高兴见到你！」 莱昂纳多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有那么好，但是他还是配合地露出一个亲近的微笑，然而莎朗却想要抱上来做个面吻礼，于是瑞亚和莱昂纳多就不得不分开。 瑞亚总不能拦着莱昂纳多不回礼。 然而瑞亚刚松开挽着她男伴的手，莎朗·斯通就接替她的位置和莱昂纳多站在了一起，她那身银色长裙美丽而耀眼，和莱昂纳多靠在一起倒并不显得太突兀，尽管已经三十多岁了，莎朗依然风韵犹存。 当年她以《本能》里的性感尤物成名时，瑞亚都不知道在哪里呢。 媒体的闪光灯更加明亮，疯狂地拍摄着这个画面，谁都知道，瑞亚·诺伦的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是把莎朗挤出去了的。 而莎朗和莱昂纳多之前也有合作，这个暗地里争锋的场面别提有多精彩了，记者都快把摄像机的快门按出毛病了。 如果不是瑞亚擅长伪装自己，她都要变脸色了。 毫无疑问，莎朗·斯通是在当场给她难堪，就算瑞亚一炮而红了，比起莎朗，她的存在感还是差远了的。 看现在媒体是在拍莎朗还是在拍她就知道了，莎朗就是在明摆着告诉她，尽管瑞亚拿到了奥提，她也只配走在莎朗身后。 瑞亚觉得这个女人是疯了，莎朗难道不知道这会给自己造成多大的麻烦吗，她现在可是观众心目中的「小可怜」，莎朗这么做，简直就是在把欺负后辈安在自己头上了。 就在瑞亚犹豫自己是要扮可怜还是和她争一争时，莱昂纳多按住了莎朗·斯通的手臂，他笑得十分得体：「好了莎朗，我可不想让鲍勃·怀格纳吃醋，要是他找上麻烦来，我可解释不清楚了。」 怀格纳是《致命快.感》的助理导演，莱昂纳多也认识，莎朗在去年和他订婚了，如果顺利的话这会是她第二任丈夫。 莎朗对着镜头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然后才看回莱昂纳多，「哦，里奥，你真是贴心，但是你 第160页 不用担心，鲍勃不会生你气的，他可欣赏你的演技了。」 然而莱昂纳多反应更快地用另一只手拉回了瑞亚，「别夸我了，你不知道瑞亚是怎么演朱丽叶的，我们一起对戏的时候，巴兹可都在看她。」 「瑞亚！」摆弄完了姿势，莎朗像是才注意到她一样，烫了精緻捲髮的金髮美人抱了抱她，「天哪，你今天可真漂亮，我得说，你和里奥站在一起太登对了，我真期待你们的合作电影，别听那些媒体胡说，你可不仅能演洛丽塔。」 深吸了一口气，瑞亚冲着莎朗笑了一下：「谢谢，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她早晚会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能力，她当然不是只能演洛丽塔。 和张扬性感的尤物一比，瑞亚内敛的打扮就显得寡淡了，就是这条春夏的迪奥礼服也压不过莎朗绚丽的华伦天奴银裙。 这次莱昂纳多没有再放手了，就是莎朗抱上来，他也一直拉住瑞亚。 记者听不到他们具体在说什么，但是能够拍下这些画面，当莎朗·斯通摇曳生姿地离开时，她拿走原本属于瑞亚和莱昂纳多的一半镜头。 隔着无数闪光灯，瑞亚都能看到自己经纪人铁青的脸色，她知道马洛伊一定气疯了，因为他们的利益是牢牢捆绑在一起的，他又是个喜欢计较的暴脾气犹太人，看到瑞亚被欺负，他比所有人都要愤怒。 伸过手搂住瑞亚的肩膀，莱昂纳多没有顾忌地做出了亲密的姿态，他也很快就把她带下了红毯，他们已经在红毯上留下足够的镜头了，离开镁光灯他就在瑞亚耳边低下头：「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但是心底里不可能不在意，瑞亚只是想到她很久以前刚刚出道的时候，她也经歷过被前辈打压，当时她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承受能力。 那个时候，瑞亚差点就哭出来了，一个人在数万观众现场被给予难堪，这个场面甚至还有更多的人看到，那种感受不是用文字就能形容，也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平这种阴影的。 当时她只有一个人，没有人能支持她，但是她也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然后强忍着眼泪回到后台再哭。 「看来她真的是气疯了。」虽然表面上做得滴水 不漏，但莱昂纳多其实已经在两位女性的交锋中站了边，他在大厅通道里皱眉：「她才是失败者，瑞亚，拿到奥奖提名的人是你。」 下了红毯，他也没有立即松手，莱昂纳多不是好莱坞新人了，他熟知这个圈子的规矩和弯弯道道，但是即便如此，他也觉得莎朗做过头了。 有没有搞错，瑞亚只有16岁，莎朗都38了竟然还跟一个小女孩计较，有本事对付伊莉莎白·苏去啊，她们才是真正的对手。 过去的旧恨和如今的羞辱一起涌上心头，瑞亚也无法平静地说一句这没什么，能够在脸上维持神色就很好了。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其他更年长的女明星身上，她们也不一定能做得比她更好。 她低声地对莱昂纳多说了一句：「谢谢。」 对方收紧手臂，回以一个坚定的支持动作，「你放心吧，瑞亚，无论莎朗耍什么手段，赢到最后的会是你。」 莎朗·斯通一下红毯，她的经纪人也赶了过来，「我不是都告诉过你，不用去管那个女孩吗？你为什么一定要弄她！」 他现在懊恼极了，当莎朗想要把自己排在瑞亚前面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的，可是当时他只是以为莎朗想要碾压瑞亚的风头才运作了这件事，他可想不到莎朗竟然做得这么直接！ 与经纪人相反，莎朗却并不在意，「我有做什么吗？我只是和有合作的里奥打了个招唿，我还亲切地抱了抱我们的洛丽塔，哈，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但是你彻底得罪她了，诺伦会恨死你的，你给她的奥斯卡首秀留下了一个永生难忘的阴影。」 「那又怎么样？」莎朗并不关心瑞亚怎么想，「她能做什么吗？连奖项提名都需要其他女明星来帮忙公关的废物，她应该感激我才对，要不是我，她连金球奖的提名都不可能拿到！」 经纪人想了想也决定买通一些媒体把这件事引导到前辈关爱后辈就好了，虽然大家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只要观众看不出来就行。 反正瑞亚的团队正忙着用奥提和新戏沖淡洛丽塔效应的影响，他们不会想要多增加一个对手的。 和经纪人交谈之后，莎朗就去钱德勒大厅无误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随着嘉宾落座，主持人乌比·戈德堡登场，第68届奥斯卡颁奖典礼正式拉开了帷幕。 作者有话要说： 额……这章好像已经日万了啊……那、就没有二更了哈_(:3」∠)_ 第58章 瑞亚有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 她要坐到钱德勒大厅靠前面一些的位置，有肯·桑珊协商，莱昂纳多的座位被安排在了她旁边。 他知道经过刚才的事之后, 瑞亚的经纪人应该会有一些话和瑞亚说, 所以他体贴地先行离开, 走人之前他还重新向瑞亚确认了一遍：「你确定你没事吗？」 「我没事。」平定了心情, 瑞亚冲着莱昂纳多扬起眉, 眉形精修之后把她那双幽蓝的眼睛衬得更加漂亮, 「我向你保证，等奥斯卡颁奖典礼落幕之后, 后悔的人绝对不是我。」 一离开媒体的镜头, 瑞亚就从低落的状态里恢復了出来，她对着莱昂纳多微笑：「要比演戏，我不会输给任何人。」 第161页 这下莱昂纳多也明白过来了, 他就知道瑞亚没有这么脆弱, 所以看到她那副可怜的样子，他还真的有点不知所措, 但是现在莱昂纳多就能放松地笑起来：「所以是你拿到了提名，而不是她。」 莎朗·斯通骗不过莱昂纳多，但是瑞亚就能够耍了他，既然连同行的莱昂纳多都能被骗到，何况是隔了一段距离拍摄的媒体们。 马洛伊过来得有些迟，瑞亚猜测他去媒体那里转了一圈，她的经纪人和她一样，都不是什么爱吃亏的角色，他最后督促了瑞亚一遍：「你把演讲稿背熟了吗？」 「放心，我已经背下来了。」她无奈地摊开手, 「你确定要这么认真吗？」 所有人都很清楚，瑞亚就是来奥斯卡镀金和陪跑的，但是马洛伊硬是为她弄出了一份像模像样的演讲稿。 「这是为了谨慎起见，万一你真的拿奖了呢？」他是个投机主义者，「谁知道那些学院评委会不会弄出什么意外来，既然奥斯卡乌龙都有发生的可能性，那么你拿到奥斯卡影后也是很有可能的。」 瑞亚都快要被他这种邪门歪道说服了，她无奈地敷衍了过去：「你还真是有信心。」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瑞亚看着他，「莎朗·斯通……」 「你做得好极了，剩下的交给我就行。」马洛伊恶狠狠地吐了一口气，「我会让那个老女人知道，她挑错了对手，也惹错了一个大麻烦！」 听到这句话瑞亚 就放心了，对于娜塔莉·波特曼那样的挑衅她还能做到心平气和，被莎朗·斯通这样当场甩脸，她再冷静也会动怒的，更何况，瑞亚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吃亏。 她也不是奉行以德报怨的大善人，要是被当场扇这么一个耳光都不做什么，那么瑞亚之前的演戏生涯都白混过来了。 这一次，她可不再是一无所有、刚刚起步的新人。 瑞亚和他耳语了几句，马洛伊精神大振，然后他就又催促她起来：「行了，我知道怎么做，你快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虑了，瑞亚总觉得他亢奋得不正常，就是肯·桑珊都像是飘着一样，难道她的奥奖提名对他们的影响就这么大？ 马洛伊就算了，他几乎就是和瑞亚一起拼上来的，但是肯的心态也太失常了，他另外一个客户莱昂纳多不就拿过一个奥提了么。 还是说，16岁的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的光环更加闪耀一些，所以马洛伊和肯才这么欣喜，无论如何，瑞亚可以肯定一件事，起码她的片酬是真的可以涨了，只要接下来她能够接到其他类型的角色。 有莱昂纳多在，瑞亚很容易就找准了自己的座位，她直接坐在他旁边就行了，那些更有可能获奖的人物都坐在通道旁边，像是伊莉莎白·苏和苏珊·萨兰登都坐在通道两边，艾玛·汤普森和梅丽尔·斯特里普也离过道不远。 虽然瑞亚和她们坐得岔开，但是穿过中间那条过道的时候，她还是能经过她们的。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人为，伊莉莎白·苏坐得离瑞亚很近。 和莎朗·斯通的反应完全不同，伊莉莎白一看到瑞亚过来就无比友善地和她打了一个招唿，她把自己那头深金色的捲髮优雅地挽起来了，露出来的一截脖子上还佩戴着一条昂贵的项鍊。 当她们拥抱的时候，那华美的珠宝弄得瑞亚很不舒服，但是伊莉莎白对她笑得很有亲和力：「哦，亲爱的，我真高兴好莱坞又出来了一位像你这么优秀的年轻演员。」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瑞亚很清楚这个道理，所以即使知道伊莉莎白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噁心莎朗，瑞亚也还是配合地和她一起表现出了亲热的姿态。 莎朗·斯通的《赌 城风云》撞上了伊莉莎白·苏的《远离赌城》，这两部电影甚至连题材都有那么点相似的地方，难怪这两个女人会这么争斗起来。 出于那个众人皆知的理由，伊莉莎白对待瑞亚的态度好极了，她甚至半真诚半得意地劝告了几句话：「别理会失败者的不满和妒忌，那只会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你成功了。」 瑞亚全盘接受，「谢谢你，现在我好受多了，伊丽沙白。」 然而在莱昂纳多旁边坐下的时候，瑞亚微微蹙起的眉头里还是泄露了一丝无奈，她那个英俊逼人的男伴还用着微妙的语气感慨了一声：「唉，女人吶！」 「别把话说得太早了，里奥。」瑞亚不喜欢他这种态度，她压低声音和他说话：「等到你被提名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时候，你就会知道，男人之间的厮杀只会弄得更加难看。」 奥斯卡影帝的竞争可从来都比影后更加可怕，好莱坞一线明星的男女比例差距简直巨大，所以女明星更容易上位，但是男明星的地位维持得更长久。 莱昂纳多靠在座位上耸了耸肩，「借你吉言！」 想到他未来争夺奥斯卡影帝的长征，瑞亚不知道该羡慕还是应该感嘆他此刻有底气的随性态度，起码瑞亚就做不到像他现在这么潇洒。 律己多年，瑞亚其实在心底深处隐约有些嚮往成为莱昂纳多这样的人，但是为了追求卓越，瑞亚仍然会选择克制自己。 就是她要报復别人出气，她也不能为了逞一时之快就做出一些失态的行为，但是她绝对会报復回去的，在这个吃人的好莱坞忍气吞声只会让人觉得她软弱。 第162页 96年的奥斯卡选在多罗西·钱德勒大厅，舞台的空间不大，颁奖台是一张用透明玻璃平面支撑起来的圆桌，紫色的帘幕和浅色调的台面都把这届奥斯卡衬托得有几分活泼。 和莱昂纳多走完红毯，瑞亚感觉自己的任务就像完成了一半似的，之后她就只要安静地坐到主持人宣布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然后再对着镜头露出一个自然期待的表情，再到后面她就可以认真地欣赏奥斯卡表演顺便辨认那些大牌人物了。 她有在娱乐圈里交涉的经验，但是她的好莱坞常识太贫乏了。 等到汤 姆·汉克斯仪表堂堂地登上颁奖礼台，瑞亚也终于熬到宣布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时候，她本来还把心态放得很平稳，然而在颁奖嘉宾拆开信封，激动人心的击打音效响起时，莱昂纳多突然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你背好演讲稿了吗？」 「你说什么？」 镜头一扫，导播就把瑞亚这张惊讶失神的脸摄了下来，和其他四位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候选人一起摆放在转播的电视机前。 满怀期待的、冷静自持的、矜持优雅的，每一个能被奥斯卡提名的女演员们都端出了影后的架子，只有瑞亚这张过于年轻又神情奇怪的脸特别引人注目。 她看上去就像还没从什么事情里回过神一样，难道她还没接受自己得到了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的事实吗？ 看到信封里的卡片上写的名字，汤姆·汉克斯凑近话筒宣布了最终的结果：「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是——」 在那一刻，不仅仅是知道自己没有获奖可能的瑞亚都克制不住地屏住了唿吸，那些在电视机前等待着结果，期待她得奖或诅咒她丢奖的人们也都紧张了起来。 不可能是瑞亚·诺伦，绝对不可能—— 「苏珊·萨兰登，《死囚漫步》！」 听到这届的影后名字，钱德勒大厅里立刻响起了掌声，今年算是竞选影后的大年了，每一个女演员的表现都十分出色，而她们也都为电影行业做出了贡献，苏珊·萨兰登能凭藉《死囚漫步》拿到奥斯卡影后，也十分合理。 在电视机前收看着奥斯卡转播，11岁就拿到了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奖的安娜·帕奎因听到这个结果松开了紧皱的眉头，看到瑞亚确实没拿到奥斯卡，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不只是她能松一口气，所有被吊着的好莱坞80一代女星都能在瑞亚·诺伦的阴影下喘上一口气了。 16岁的奥斯卡影后实在过于惊悚骇人，那简直就意味着瑞亚在接下来会统领80后一代的女明星圈层，这实在过于可怕，没有任何一个同龄代、嚮往好莱坞的女孩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钱德勒大厅里，瑞亚飞快地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为新一届的奥斯卡影后鼓掌祝福，但等到镜头转向登台领奖地苏珊，她就在摄像机拍不到 的地方捶了莱昂纳多一下。 他绝对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现在坐在颁奖典礼现场，瑞亚觉得自己是能够和他打起来的。 就算她把心态放得再平稳，莱昂纳多充满暗示性地那么询问，瑞亚还是升起了那么点期待。 这个玩笑开得一点也不合时宜，瑞亚在偏过头去的时候就瞪了他一眼。 「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和我开玩笑吗，里奥？」 听出她的语气不善，莱昂纳多不介意示弱来讨好瑞亚：「好了，我知道这不是好时候，但我是为了你好才提醒你的，你总不能在得知结果之前放弃希望。」 换句话说他就是看到瑞亚太冷静了想要激一下她，瑞亚又想要给他来一下了，然而她旁边的史蒂芬·希弗却有些故意地咳嗽了一声。 他是《洛丽塔》的编剧，当然会和凭藉洛丽塔拿到提名的瑞亚坐在一起。 察觉到史蒂芬看过来的目光多么有暗示性，瑞亚不自在地坐直了一些身体，她离莱昂纳多远了一点，「史蒂芬，不是你想的那样。」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效果，这位为她修改了整篇剧本的编剧只是对着他们两人露出了一个带着深意的友善笑容。 「这没什么的，瑞亚。」把瑞亚的事情泄露给福克斯，史蒂芬多多少少有点愧疚感，虽然结果证明他没有做错，但是没有完全泯灭掉的道德感还是让他不好受。 于是他的口吻也变得更加亲切自然：「你也到了这个年龄了。」 难道就因为那个阴影，瑞亚还得一辈子不谈恋爱吗？ 莱昂纳多都一脸戚戚地表示认同，「你确实到了这个年龄了。」 这话还不如不说，瑞亚都不想去看史蒂芬的表情，她把凑过来的莱昂纳多推回到他自己的位置上。 最佳音效剪辑是《勇敢之心》，最佳改编剧本是《理智与情感》，陪跑了整个颁奖季，《洛丽塔》剧组都已经习惯了，似乎提名就是对这部r级电影最大的嘉奖和鼓励了。 就是最被看好为电影拿到一个奖项的编剧史蒂芬·希弗都能冷静面对这个结果，瑞亚只能感慨今年奥斯卡各大优秀电影层出不穷的盛况。 如果《洛丽塔》是在奥斯卡小年，也许电影还能捞到一些奖项，而现在 ，只是为有10项提名拿下5项大奖的《勇敢之心》做陪衬，就是《阿波罗13号》都输了一截。 派拉蒙和福克斯强强联手，让这部史诗大作成为了今年奥斯卡的最大赢家。 第163页 有《勇敢之心》在前，《洛丽塔》确实会让福克斯犹豫，在《勇敢之心》拿到压轴的最佳影片奖之后，奥斯卡所有奖项都颁发完毕，正当所有人都以为颁奖环节要落幕的时候，最后一位嘉宾却在主持人的介绍下地从后台走到了舞台中心。 这位盘着深棕头髮的女人对那些坐在台下的热门明星们来说有些陌生，但在穿上精美的晚礼服画上得体的妆容之后，她显得优雅自信，散发出一种寻常人没有的魅力，那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明星气场。 敏.感一些的人都已经悄声议论起来交换信息，猜测奥斯卡这一不寻常的举动，在好莱坞资歷丰富的大前辈们已经认出这是曾经红极一时的女童星海莉·米尔斯。 主持人的介绍也证明了她的身份。 35年前，海莉·米尔斯凭《小福星》拿到了第12座奥斯卡最佳青少年奖小金人，很多人都认为，那会是最后一个奥斯卡少年王。 但是现在坐在钱德勒大厅里的人却对这个判定产生了怀疑，一有风吹草动，这些好莱坞人精们就能推测是要下雨还是要打雷。 而在这个时候，他们认为奥斯卡是要发生一起小小的变革。 年少成名又被人们遗忘的海莉·米尔斯站在奥斯卡的颁奖舞台上微笑，她依然是漂亮的，可是观众就是喜新厌旧，当秀兰·邓波儿长大了变得性感成熟，他们就不再喜欢那个精灵，当海莉·米尔斯长大了，人们也厌倦了她。 没有找对转型的方向，没有抓住转型的契机，好莱坞一年就能抹去一个人气偶像，一个大热新秀。 「1934年第4届奥斯卡迎来了一个世纪难题，9岁的杰基·库珀和56岁的莱昂纳尔·巴里摩尔一起入围了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他们的表现同样精湛优秀，最后，是莱昂纳尔捧回了影帝奖盃。」 「在那个还没有设置最佳配角奖的年代里，我们亲爱的学院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让一个未成年人与成人来竞争一个奖项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所以他们决定设 置一个特别奖来表彰那些出色的年轻演员。」 当海莉·米尔斯说完这段话，台下就开始隐隐骚动起来，瑞亚旁边的史蒂芬·希弗都坐直了身体，他甚至表现得比宣布最佳改编剧本的时候还要激动。 因为他自己也觉得能拿到奥斯卡提名就很不错了，拿奖可能性不大，然而这个—— 「这就是奥斯卡特别奖项最佳青少年奖的由来，秀兰·邓波儿是第一位获奖者，也是把这尊奖项颁发给我的嘉宾。」 海莉·米尔斯脸上露出的微笑有些感慨，当年秀兰·邓波儿给她颁奖的时候，海莉·米尔斯正当红，秀兰却渐渐走入下坡，声势越发微渺，而如今，她站在颁奖的位置上，事业同样陷入了低谷。 「在奥斯卡设置了最佳配角奖项之后，很多人都觉得青少年奖的存在已经没有必要，因为年轻演员们也能获得最佳配角提名。」海莉·米尔斯的颁奖段落较长，但台下的嘉宾知道她的台词与其说是在介绍陈词，不如说是在为观众们、为媒体们解读奥斯卡学院的意思。 当学院做出这个决定，这就意味着会迎来一次舆论风暴。 「奥斯卡已经有35年没有再出现过最佳青少年奖了，人们把我称为最后一个奥斯卡少年王。」海莉·米尔斯冲着台下一笑，「但另外一个事实则是，奥斯卡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未成年人和成年人一起进入最佳主角提名的情况了。」 严格来说，拍摄这部电影的时候，瑞亚才14岁，年纪比现在还要小，算成小孩子也并不奇怪。 台上嘉宾正在说话，台下却风云涌动，伊莉莎白·苏是第一个转过来看瑞亚的，她的目光里传递着某种深意，她的反应还是最直接的，更多心思缜密的人则是互相间交换一个眼神。 厅内安静的氛围涌动着一股隐秘的力量围聚到了瑞亚周围，不是所有人都在看她，但事实上也相差无几了。 被那种氛围包裹着，瑞亚自己都受不了这样被期待和评判的压力轻轻地吐了一口气：「shit。」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的经纪人和公关会那么激动了，瑞亚都敢打赌，他们绝对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也许莱昂纳多都从肯·桑珊那里听到了一些风声，难 怪他会那么无所顾忌地和她开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玩笑。 他听到瑞亚的低咒了，在这种越来越寂静，也越来越躁动的气氛里，莱昂纳多也下意识地再压低了声音：「怎么了？」 「我没有背演讲稿。」 莱昂纳多惊愕地瞪着她，瑞亚回了他一个惊骇到有些露骨的神情。 不是她想要应付了事，只是她还有韦伯中学的作业和试题要做，高等私立中学的课程根本就不轻松，她也不是那种一天玩到晚还能把成绩保持在上游的天才，当然要花功夫补课。 而且，瑞亚真的觉得自己拿到奥斯卡影后的可能性为零，马洛伊那个理由根本说服不了她，就算彗星砸中地球，她也不会在这个阶段得到最佳女主角的小金人的。 也没有一个人告诉瑞亚，原来她在未成年前拿不到奥斯卡影后，还能拿到一个类似于补偿的最佳青少年奖啊！ 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特邀嘉宾和莫名其妙的前情介绍，娜塔莉·波特曼都快要从沙发上站起来了，她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第164页 从庆幸放松到迎来第二次打击的落差感让她几乎尖叫出声：「学院能够这么做吗？他们明明已经取消了最佳青少年奖了！」 「不，他们没有公开承认过取消了青少年奖，他们只是没有再颁发了。」赫许勒夫人都感觉到了唿吸困难，她比娜塔莉看到的更远，在这个时隔35年再次颁发的小小金人背后，她看到的是学院的态度，和瑞亚·诺伦身后公关的强大力量。 无论究竟是谁在为这个女孩运作，他们都太聪明了，也可怕了。 就算是给瑞亚运作到了一尊奥斯卡影后，第二天她和奥斯卡学院就会被漫天的负面舆论压垮，然而让她拿到一个最佳青少年奖，所有人反而要称赞一句公平。 在安娜·帕奎因之后，又一个80后的年轻女演员拿到了一个小金人！ 「可是她都已经拿到最佳女主角提名了，为什么她还能拿最佳青少年奖？这一点也不公平！」安娜·帕奎因既不解又不甘心，「秀兰·邓波儿也没有女主角提名啊！」 但是安娜的母亲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就是她也要忙活起来去打一些电话求证猜测，到 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奥斯卡就真的这么喜欢瑞亚·诺伦的洛丽塔吗？ 这真是疯了！难道给这个16岁的女孩一个奥斯卡女主角提名还不够吗？ 要知道，好莱坞的童星时代早就已经过去了。 就是那些最受粉丝喜爱最受人们欢迎的漂亮女孩们也都要去争奥斯卡的最佳女配角啊，奥斯卡究竟发生了什么？ 「现在，我很高兴我终于能摘下奥斯卡最后一任少年王的帽子了。」颁奖嘉宾海莉·米尔斯笑得得体而亲切，「获得68届奥斯卡特别奖，最佳青少年奖的人是——」 「瑞亚·诺伦，《洛丽塔》！」 出于礼貌压抑克制了许久，现在整个钱德勒大厅终于可以爆发出应有的反应了，在巨大的猜疑和惊讶之下，人们的掌声响亮到让收看转播的观众都觉得瑞亚能获得这个奖项是当之无愧的。 莱昂纳多第一个站起来为她鼓掌，他在弯下腰拥抱还坐着的瑞亚时把她提了起来，他看得出瑞亚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身形看着不强壮，但是力气却还是有的，起码把瑞亚这个身材纤瘦的女孩拉起来是足够了。 「就算你脑袋空白一片，也得去领奖台上再发呆！」 但是瑞亚只能看得到他蠕动的嘴唇，其实她都听不太清楚他说了什么。 经过史蒂芬·希弗旁边的时候，他也难抑激动地抱了瑞亚一下，伊莉莎白·苏飞快地从过道上截住了她给予她一个拥抱，那些高高在上远比瑞亚大几个咖位的人物们，汤姆·汉克斯、梅尔·吉勃逊，都友善地为她鼓掌。 从自己的座位上走到颁奖台上，瑞亚感觉这短短的几步路无比漫长，又无比地短暂。 当她从海莉·米尔斯手中接过那尊只有7寸大小、比其他奥斯卡奖项小上一号的小小金人时，海莉还打趣了一句：「别看它小，其实它很重。」 瑞亚能听出这位前辈话语里的深意，但是她现在没工夫思考海莉·米尔斯的告诫了，一个人站在话筒前面，面对台下一众导演、制片人、演员、服装设计等等各大嘉宾，她的大脑真的空白了一瞬。 捕捉声音效果优秀的话筒在钱德勒大厅里传开了她的唿吸声，摸着手里面的东西，瑞亚下意识地就说了 一句话：「这尊小金人确实比我想像得重。」。 这句话引起了一些笑声，让比她年长许多的前辈们再次友好地鼓了鼓掌，这次就是表示鼓励了。 「当我进入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的时候，我的经纪人就逼迫我背下一篇演讲稿，他告诉我，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渺小机率，也不能放弃。」 她深深地吸着气，希望自己说话的样子没有太狼狈，「我告诉他，我会背的，但事实是我一个字都没记。」 「他一定是疯了，竟然觉得我进提名不够，还能拿到奖！」瑞亚微微提高了声音，她巧妙地奉承了一圈其他提名者们，然后她才说出接下来的话：「结果却见鬼了——我竟然真的拿到一个奖！」 瑞亚说话的感觉就和在《奥普拉脱口秀》时相差不大，她卖弄悲情的时候一本正经，说笑话的时候竟然还能这么严肃，人们能够看出她与众不同的性格。 可无论是悲情戏码还是搞笑桥段，她那种陈述的腔调都无比吸引人，嘉宾都能被逗笑，观众就更能体会到笑点了。 「这又一次地证明，在好莱坞，你确实应该听经纪人的话。」 台下传来了更大一些的笑声，瑞亚不知道他们是给她面子还是为了别的什么，总之她先用了乱七八糟的话掩盖过自己的紧张，然后她才开始正经地发表演讲。 「我想对经纪人说一声抱歉，而我最想要感谢的人是我的父母，他们救下了我的生命，给了我新的人生，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我。」 说到家人的时候，这个表面镇定的年轻女孩才眼睛里闪烁了一点激动的泪花，但是她也并没有忘记成就她的电影。 然后她又飞快地感谢了《洛丽塔》剧组的主创们，等到瑞亚快速说完一切她能想到的东西之后，提示获奖者的演讲时间显示还还剩下了几十秒，但是她已经拿着迷你小金人从台上走到后台了。 第165页 马洛伊迎着她的面按住了她，他注视着她的眼睛里亮光闪烁，瑞亚分不清那是高兴还是气愤，或许两者兼有，「你竟然没有把那篇我和肯想出来的演讲稿背下来！」 「我试着背过了。」瑞亚下意识地反驳：「你得体谅我，我还有很多小测验要做，韦伯的 功课一点也不轻松。」 他激动地大叫：「瑞亚，你这个见鬼的骗子！你说过你把那篇演讲稿背下来了的！」 「你这个该死的小气鬼，你明明可以告诉我这件事的！」瑞亚毫不客气地还击了回去：「就算你们没把握，你也应该告诉我的马修，我站在那里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她的经纪人双眼冒光地瞪着她：「你本来就是个傻瓜。」 并没有理会马洛伊带着强烈个人色彩的偏见评价，瑞亚只是仍然沉浸在惊愕中感嘆了一遍：「操！」 「不要说脏话。」肯·桑珊来得比马洛伊慢。 在这个时候，马洛伊那个高大的体格就能发挥出优势来了，他神采奕奕，毫不疲惫，肯看上去就多了一点精神高度紧张的疲惫感。 「你的即兴发挥比我们想出来的效果要好。看来你还有搞笑天赋！我们可以尝试着为你安排那些——」 「别谈那些东西了，快点，你该去媒体那里了。」马洛伊催促着，刚才他们的互相大骂只是一种发泄，并不代表真实的情绪，「快去，新一任的奥斯卡少年王！」 瑞亚拦住了他：「不，先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么了？」 奥斯卡可是有35年都没有青少年奖了，这个时间断层就相当于废掉了这个奖项，然而现在学院居然重新把这个奖项搬出来了！ 不是他们疯了，就是她疯了，所以在做白日梦呢！ 马洛伊挤出一个显得有些虚荣的笑，那张五官分明的脸上很难藏住兴奋和满足的神情，瑞亚不敢相信竟然是他们担心她承受不住，她才应该担心马洛伊太年轻了呢！ 「学院以为你会报女配的！」马洛伊加快了语速向她解释：「哈，我们没想到，他们也没想到，《洛丽塔》竟然就给你报了女主角！」 「当年就是因为设置了配角奖才逐渐取代青少年奖的，但是这一次，他们又面临在成年人和未成年人之间挑选最佳主角了！」 「就算是用这届影后苏珊·萨兰登的水准来要求你，你在14岁演出来的洛丽塔也足够好了！」马洛伊毫不在意地用着有些过于夸张的赞美词：「最好的成年女演员是影后，最后的未成年女演员是少年王，奥斯卡很公平 。」 与他相比，肯·桑珊冷静许多，他向瑞亚保证：「这没有任何问题，不用想太多，学院一开始就考虑过要不要因为你在今年颁发青少年奖，他们只是没想到你真的能进最佳女主角提名。」 「奥斯卡35年没有发这个特别奖了，你又已经进了女主角提名，于是学院主席阿瑟·米勒就决定放弃这个提议，但是福克斯——」 瑞亚接过肯的话：「他们最后还是决定为我运作一个奖项！」 「去他的，这是福克斯欠我们的！」马洛伊狠狠地抱住了她，他的神态已经恢復了平静但是他眼里的光始终明亮：「你是目前最年轻的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者，还是拿到了一个奥斯卡青少年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就在瑞亚不由自主地沉浸在马洛伊满腹热情的激昂话语里，她的经纪人却又把她从怀抱里推了出去，「想什么呢，这意味着你该做採访了，快点！」 被他的反覆无常逼得彻底冷静下来，瑞亚对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尽管马洛伊语焉不详，但是瑞亚知道他的意思，她也知道他的期待和抱负，正如她自己的野心一样远大，他们已经迈上了另外一个层次的台阶，但是未来仍然无比遥远，甚至远得可怕。 穿过这条连接大厅和其他房间的走廊，瑞亚能在尽头看到一些闪光灯，媒体们就聚集在那里等待着拍摄和採访获奖者和一些到场颁奖的嘉宾。 当瑞亚拿着那尊微型小金人走过去，镜头和话筒一下子就把她包围住了，所有人都知道颁奖典礼上发生了什么。 看到莎朗·斯通也在后台接受採访，瑞亚微笑着和她打了一个招唿。 这位金髮尤物依然笑容勾人眼神迷醉，散发着迷人的性感气息，但是当年轻青涩的瑞亚·诺伦再次从她身边经过时，这个女孩就抢走了成熟美人所能得到的一切注意力。 当人们毫不犹豫地选择把焦点放在瑞亚·诺伦身上时，莎朗的脸色在极短暂的一瞬间里僵硬了一下。 时隔35年的最佳青少年奖得主，这个噱头不比奥斯卡影后更低多少，她更年轻漂亮，她更有天赋潜力，她更得学院青睐。 这个事实把莎朗·斯通想要打压瑞亚的一切举动都衬得苍白无力，因为瑞亚就是比莎朗·斯通更加成功。 拿到奖，赢了的人就是瑞亚，而会一直赢下去笑到最后的人，也一定会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大家反应节奏拖沓，我会根据反馈适当调整的_(:3」∠)_ 这个题材也是我第一次尝试，也许有些地方把握不当吧，总之《洛丽塔》结束了，下面换副本 * 改掉了一些bug，我之前以为鲸骑士是早年的其实是我记错了，这样女主现在就是最年轻的影后提名了／零点前发二更 第166页 第59章 比起瑞亚·诺伦的奥斯卡最佳青少年奖, 莎朗·斯通更在意的是奥斯卡影后奖，只要不是伊莉莎白·苏拿到手，她就能够稍微受一些, 能够看到伊莉莎白失意的神情, 她都能暂时容忍了瑞亚的得意。 在奥斯卡红毯上逞一时之快的愉悦感过去之后, 莎朗·斯通的心情就舒畅了许多, 苏珊·萨兰登斩获影后也让她感到满足, 如果不是这个年轻的金髮女孩通过另一种方式得到了奖项, 莎朗的爽快不会持续得那么短暂。 而更让她愤怒的则是最后刊登出来的奥斯卡红毯照片。 「这是怎么回事？」 以性感尤物着称的莎朗·斯通当然在乎外貌，尽管她能为了沖奖在《赌城风云》里扮演狼狈不堪的失意女性, 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让自己本人看上去糟糕。 和绝大多数好莱坞女明星一样, 莎朗每个月花在脸、眉毛、头髮和指甲等等身体上的费用极高，尤其她还到了一定年龄，这个时候就更需要加大在保养美貌上的投资, 美容美髮护肤是必需定期购买的服务, 这个价格昂贵，但是也给莎朗带来了满意的结果。 就算是和16岁的瑞亚·诺伦站在一起, 她看上去也并不显老，白种人是成长发育得快衰老得也快，莎朗能在这个年龄保持得这么好不仅是因为她愿意付出，更重要的是她本身底子好，天生就拥有一张天使脸蛋。 当在红毯上揽着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一起面对镜头时，莎朗是真的觉得自己胜利了。 她的眉形修饰得更加完美锋利，她的妆容更加细腻也更艷丽明媚，就连莎朗身上那条晚礼服的颜色都比瑞亚抢眼，当她这样一个吸引别人眼球的尤物站在一个寡淡素净的未成年少女旁边，没有任何人会把眼光放在瑞亚身上。 莎朗知道瑞亚的团队想要给这个可怜兮兮的受害者定下什么样的形象, 所以就是瑞亚拿到了奥斯卡提名，穿着一身当季的迪奥礼裙，身边还有备受关注的莱昂纳多陪伴都走得低调内敛，生怕一不小心就显得过于张扬。 但莎朗·斯通就美得十分耀眼，演过《本能》之后，她一度被排在全美最性感人物列表之内，不是说瑞 亚长得就比她差，只是在这种对比下，这个走冷淡路线的女孩註定会输给明火一般的亮光。 银月也美丽，但是永远都比不上太阳之辉。 这是莎朗想像的样子，也是当时的媒体反应给她留下的印象，当她拉着莱昂纳多拍照的时候，还有几个镜头在注意被冷落在一边的瑞亚，就算最后拍出来三人画面，那么瑞亚也註定会成为她的背景。 然而最后的照片却和莎朗想像得完全不一样。 她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叫嚷起来了：「这不可能是我！」 比起丢失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莎朗甚至更加接受不了这些红毯照片，她质问自己的经纪人，「你难道没有去处理吗？」 「我已经沟通过了。」莎朗的经纪人脸色并不好看，他觉得这还是莎朗自己惹下来的麻烦，而他们完全可以避免，「但是你以为那个给瑞亚争到最佳青少年奖的迈特斯休马洛伊有那么好对付吗，那个狡猾的老鼠反咬了我们，得奖的势头给了一个他更好的契机。」 经纪人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些照片已经是他公关过后的结果了，更糟糕的都没有被莎朗看见的机会，他知道自己的客户在意的是什么，所以他压下了这些话，因为这会让莎朗彻底失控的，她现在的状态已经足够失控了。 莎朗·斯通确实是个大美女，她那双碧色的眼睛里闪着勾人的星光，当她弯起红唇露出微笑，她可以用魅力征服一切。 在她一度陷入脱星的漩涡之中挣扎不出的时候，就有制片商称赞她的身体性感到脱下衣服就能增加好几百万票房。在那段时间里，莎朗也确实拍摄了一些大尺度的露骨戏份，甚至不止一次露出身体。 没有人能否认她的美丽，不是所有人都能一脱成名的，起码也得有姣好的身材和漂亮的脸蛋才能保证观众愿意看火热戏，如果要在商业电影里演花瓶，伊莉莎白·苏都差了莎朗一截。 可问题是，她确实是成名得晚了一些。 当那些亮相被拍摄下来印在纸张上之后，所有人都能一眼把这三个人分类，谁都不会觉得莱昂纳多是应该和莎朗站在一起的。 二十二岁的男明星年轻英俊，十六岁的少女青涩精緻，他们看上 去如此登对，以至于艷丽的莎朗插入进来都带着一股逼迫的气场。 华伦天奴的银色长裙闪亮耀眼，把莎朗的身材优势都凸显出来了，她也把这件晚礼服穿得很好，她对着镜头微笑，涂满红唇膏的唇瓣轻张，露出完美的雪白牙齿，笑得美艷生姿。 而被莎朗几乎挡住一半的瑞亚·诺伦呢？ 她安静地站在那里，把主场都交给了莎朗和莱昂纳多，她穿着颜色浅淡了一些的迪奥礼裙，细滑的丝绸质地裹着她光滑的年轻皮肤，在镁光灯的照耀下，那丝绸上的反光似乎都一直延伸到她胸前的皮肤上了，她看上去真的很美。 那是另外一种意义的美丽，与莎朗·斯通的美不同，与洛丽塔的美不同，穿着迪奥，瑞亚看上去就真的像是某个不知名欧洲国家的公主，她的姿态气质没有让她被莎朗碾压。 甚至在这对比之下，亮色的银裙竟然会被衬得有些艷俗。 第167页 瑞亚很瘦，在现场看到瑞亚的时候，莎朗就看出来了，但是在镜头前，任何一点肥瘦差距就能改变一切，莎朗的身材很标准，可是在瑞亚旁边，她的手臂和腰肢都被衬得粗壮，她还站在了瑞亚前面，于是那种对比就更加强烈了。 如果瑞亚是竹竿身材，那么这种对比还不至于那么可怕，莎朗反而能用性感的身躯碾压她的扁平，然而这个小骨架的女孩却发育得不错，即使按照身材比例瑞亚不可能成为好莱坞的肉弹美女，但是她仍然是有胸的。 所以这一比较起来，瑞亚才像是那个身材完美的，莎朗就像被拉宽了比例一样，她的笑容显得媚俗，挽着莱昂纳多的手臂过于强势—— 媒体恶劣地选用了莱昂纳多半回过头去看瑞亚的照片，那些记者们就是喜欢这样的场面，就算后面再放上了那张瑞亚和莎朗拥抱的，被引导了的读者再去看都会觉得古怪。 莎朗一点也不老，就算和比她小上好几岁的伊莉莎白站在一起，她说不定看上去比对方更年轻，但是她偏偏要和16岁的瑞亚一起拍照。 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时尚杂志更加偏爱谁也很清楚，甚至有一个编辑在配图下面加上了一句话：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这位奥斯卡青少年奖得主能 够撑起一个品牌。 他没有评价莎朗就证明他的态度了。 「该死的！」莎朗简直想把这些照片都撤回来，她现在知道了，那个女孩一直表现得弱势沉默，不是因为她忌惮什么，只是她在暗地里准备好了阴回来而已。 经纪人知道她气愤，他劝了几句：「你放心，一切都已经处理好了，你只是和他们两个人在红毯上碰到了，你拥抱瑞亚是祝福她。留下来的就只是一些照片而已，没过几天人们就会忘记了。」 是的，瑞亚那边也只能耍这种手段了，他们根本抓不到什么其他的把柄。 就算是看了红毯转播的观众们，也根本不会注意到这短暂的一幕，就算他们留意到了也只会当成明星之间的友好交谈，根本不算什么。 然而一拿起手边的《娱乐周刊》，莎朗又噁心起来，她随手一翻就能看到瑞亚的个人採访，青少年奖的噱头足够这个女孩在各大报刊上耀武扬威一阵子了，就是综艺节目也一定向瑞亚递来了无数个邀约。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除r级类型之外的电影愿意来找那个洛丽塔来演了。 「她看上去简直像是个公主，如果不是她亲口承认，我绝对不会相信瑞亚竟然有那样的过去。」 「瑞亚真是漂亮，她和莱昂纳多看上去很般配，我开始期待他们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了。」 「经过那样的事情，她还能够和男人正常相处吗？那件事应该会给瑞亚留下非常深刻的阴影吧。」 「那又不代表瑞亚一辈子都要远离男性，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那么噁心，莱昂纳多就很好，他还在红毯上保护了瑞亚。」 「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那个莎朗·斯通的做法是不是太过分了，莱昂纳多明明是瑞亚的男伴，但是她却抢走了他去拍照。」 如果这发表在电影明星论坛和imdb上面，那么莎朗的影迷肯定就会跳出来解释了，莱昂纳多的粉丝也不会任由他们这么议论。 但是这里是瑞亚粉丝的聚集地，网站的註册会员肯定是先向着她的。 虽然imdb上也建立起了瑞亚·诺伦的资料档案，收录她的电影和其他信息，但是在rn上，粉丝们能够更加畅快地谈论瑞亚的事情。 网站也常常更新 瑞亚的消息，有时候还发布一些有他们没有在媒体上见过的照片，这就成为了吸引粉丝们留下来的重要元素。 在这个网络社区文化还未成型的时候，rn网的简陋画风并没有让那些通过搜索瑞亚搜索到这个网站的人们退缩，通过对瑞亚有好感这个相似的喜好，他们反而在rn网留了下来，并每天都通过留言簿向管理员提出建议。 给网站分版块、美化首页、增加趣味性活动，经过一段时间，不少擅长这方面的人都升级了，拥有删除评论之类的初级管理权。 随着rn网讨论板块下的议论越来越多，逐渐有人把这件事搬到了其他地方讨论。与那些大型社区相比，rn的流量不值一提，于是瑞亚和莎朗·斯通红毯这样的事反而一下子获得了更多的关注和讨论。 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之争，奥斯卡最佳青少年奖，莱昂纳多之争，每个话题都具有强烈的吸引力，所以贴子很快就变成了热门。 其实观众也没有那么傻，如果真的给他们看红毯秀上发生的全部场景，那么他们当然能看得出莎朗是在以大欺小，欺负新人。 只是瑞亚和莱昂纳多走红毯的时候都已经经过中场的主持人採访环节，导播镜头已经开始瞄向下一个走红毯的明星，于是人们在电视机里看到的只是模煳背景影子，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当然莎朗和莱昂纳多，还有和瑞亚拥抱的画面还是被剪了进来的，但这样处理效果就温和了许多，一般的观众是察觉不到任何不对劲的。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傻瓜，何况奥斯卡红毯秀的照片拍得可清晰了，仔细搜索人们并不是不能发现异样。 一旦代入情绪，当人们再去看那些照片的时候，瑞亚的淡然退让也变得无比可怜，莎朗的得体微笑就完全是在炫耀了！ 第168页 「真是个可恶的女人，她绝对是故意的，不莎朗·斯通早该走完红毯了，她就是故意等在那里的！」 「别这么说得那么刻薄，也许莎朗只是想要和他们打招唿。」 「这就是她打招唿的方式？那也真够丑的！」 马上就有人上传了那些红毯照片，鲜明直接的对比让不知道详情的人都会下意识地站在瑞亚这边。 人们 注意到了莱昂纳多那点微妙的不情愿，「哈，难怪莱昂纳多一点也不想要停留，要是我，我也会想和瑞亚待在一起。」 「他本来就是瑞亚这次奥斯卡的男伴好吗！」 「莎朗毁坏了整个画面，难道就没有一张是里奥和瑞亚一起的两人照片吗？她该不会穿插了所有的红毯照吧！」 「这简直就是现实版被拆散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难道莱昂纳多就不能做点什么吗？」 「他已经做得很好了，看这张！他一直都没有松开牵着瑞亚的手。」 诸如此类的话题不断被顶起，68届奥斯卡落幕不久，事件中心的三个人物都不是无名之辈，女主角瑞亚更是好莱坞今年的焦点之一，没有人关注就怪了。 在奥斯卡现场记者都没有发表什么评论的时候，关注网际网路的新兴媒体却开始注意到了这个被忽略的红毯之争。 「完美！」看到了结果，肯·桑珊微微放松下来，「原本我还在想，究竟该怎么让人们从被逼无奈的洛丽塔引导到朱丽叶，莎朗·斯通真是帮我们一个大忙！」 瑞亚提供了一个想法，他则负责着手操作，当然，真正去做这些事情的人也不可能是他自己。 肯只是负责控制事情发展的方向，确定发展得没问题了，他们就即时撤出。 《洛丽塔》已经达成了超出所有人预期的结果，这部经典落幕，而瑞亚的下一部电影也要上映了。 爱情电影，当然需要爱情戏码。 当他在一对情人面前树立一个坏人，那么喜欢drama的公众自然会迫不及待地表示支持。无论公众有多么不希望瑞亚现在就和男人谈恋爱，看到有人维护他们心目中的「受害者」，莱昂纳多和瑞亚的cp就自然了很多。 也不是只有谈恋爱才能做搭档的，讲义气的朋友、保护者与弱者，随便公众怎么联想，他们负责提供素材，公众负责解读。 「把握好尺度，别扯出过火的绯闻。」马洛伊把这件事咬得很死，毕竟瑞亚的背景更复杂，「18岁以前，瑞亚都不能传出谈恋爱的事情。」 肯知道马洛伊老母鸡的性格，就算现在马洛伊手里不仅仅有瑞亚这个值钱的客户了，但是有了再多的鸡蛋，马洛伊还是会有更 偏爱的那个。 莱昂纳多的经纪人也很在乎这点，他非常忌惮瑞亚的童年阴影，无论是炒暧昧恋情还是玩分手，舆论第一个不会放过莱昂纳多，瑞亚还未成年呢。 出于暂时共通的利益关系，双方开始通过肯·桑珊合作，但是又因为各自的利益，他们彼此之间也有警惕和牴触。 就是好莱坞的明星夫妻，两方经纪人的关系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哪怕共用一个经纪人、一个团队，撕逼起来也十分精彩，归根结底，人心都是偏的。 对于这件事，只有肯·桑珊的态度最宽容，他摊了摊手，他同时了解瑞亚和莱昂纳多的性格，而现在暂时不需要他来选择站边：「就算有一天他们真的搞在一起了，你们也拿他们没办法——」 在莱昂纳多的经纪人叫出「闭嘴！」之前，马洛伊就先一步骂了回去：「不可能！」 而他之所以能比莱昂纳多的经纪人更有底气地说「不可能」而不是仅仅让他们共同的公关闭嘴，完全是因为瑞亚是个保守女孩，莱昂纳多可就不是了。 要不是重视这部在《洛丽塔》之后上映的电影，马洛伊绝对不会同意这个计划，他还等着通过《罗密欧与朱丽叶》为瑞亚开发一些新的戏路。 虽然讲究利益，但其实马洛伊很宝贝瑞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看瑞亚就不仅仅是看待客户那么简单了，哪怕看完电影后全美国人都希望瑞亚和莱昂纳多在一起，马洛伊也不会想他们搞到一起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大家晚安，早点睡哦。 对了前面忘记提了_(:3」∠)_青少年奖61年就取消了，我开的金手指而已。 第60章 肯想多了, 还谈恋爱呢，瑞亚已经忙得没工夫去学校了，尽管她大部分时间确实是在洛杉矶, 但是杂志採访, 综艺节目宣传耗去了她不少功夫, 在韦伯中学待个两三天又请假出去, 这实在不像话。 尽管韦伯中学还没有表现出不满, 瑞亚自己都觉得心虚。 可是现在她形式大好, 又有新电影上映，正是最佳的宣传机会, 无论如何瑞亚也推拒不了《娱乐周刊》的採访, 他们还是第一个刊登《洛丽塔》正面影评的杂志。 之前因为各种意外错过的《今夜秀》，瑞亚也为宣传《罗密欧与朱丽叶》去录制了一期节目，奥斯卡提名和最佳青少年奖都是极好的噱头。 这次无论是nbc电视台还是主持人杰伊·雷诺都非常欢迎她, 瑞亚也不再是能被他们两方用来争斗的棋子那么弱势的存在了。 甚至完全反了过来, 他们都还需要迎合她。 第169页 瑞亚那一期《奥普拉脱口秀》的收视率是没有高出很多，但是后续影响力是10月最热, 《今夜秀》当然也想要这样的议论度，而且现在的瑞亚绝对不是无名之辈，邀请她来做嘉宾，电视台也不愁收视。 颁奖季落幕，《纽约时报》，《人物》和《洛杉矶时报》都纷纷给出了好评，称赞这一届奥斯卡的新改变，主持人选用得好，乌比·戈德堡妙语连珠，开场幽默, 创新的同时没有忘记传承经典，时隔35年再次颁发最佳青少年奖。 负面的评价自然也有，《芝加哥论坛报》就称这届奥斯卡平淡无奇，甚至不得不把海莉·米尔斯搬出来给洛丽塔颁发一尊过时的旧奖来撑起话题。 《娱乐周刊》比较中立，专栏作家肯·塔克对最佳影片《勇敢之心》在奥斯卡占据主导地位感到可惜，但他还是认可了学院再次让奥斯卡最佳青少年奖重回典礼的举动。 来自《洛杉矶时报》的苏珊·金採访了68届奥斯卡的制作人昆西·琼斯，这位大人物声称这次特别奖是一个惊喜，也是学院对过去歷任青少年奖的回应。 学院主席阿瑟·米勒拒绝了媒体採访，但是《人物》通过其他评委得知了一点这位主席的想法。 「每年都会涌现一些才华 横溢的年轻人，每年都有人提议颁发特别奖，只是今年学院内部的唿声最高，阿瑟也受到了影响。而一轮投票结果也非常让人惊讶，在普华永道告诉我们提名结果时，再次颁发青少年奖的提议就得到了不少人认可。」 「配角奖项的设置给予了未成年人很多机会，但是重要的主角奖项还是会限制年轻人，当我们知道要从这些最佳女主角提名者里再挑选一次时，我们就感觉这件事不太公平了。最终，阿瑟·米勒也认可了我们的意见，为了颁发这次特别奖，学院里发起过一次投票。」 这是霍华德·怀特在《人物》中的採访，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些评委匿名在杂志上发表了看法，「关于公关影响力，我们不能说这毫不存在，尽管离开了『大制片厂』时代，好莱坞制片商的权力依然很大。在名利和艺术的交锋之中，奥斯卡已经做到了公平。」 这就是变相回应公关之说了，瑞亚拿到最佳青少年奖也受到了一些批评的声音，有媒体质疑这是奖项运作。 这些议论刺耳，但其实也很正常。 获得提名的那么多，而每个奖项都只有一个，无论这些奥斯卡奖项是要颁给谁，都会迎来一些争议，不是每一届的影帝影后都能拿得毫无争议。 如果说之前瑞亚只是被人们环绕，那么现在她几乎就要被淹没了，就算是在大牌云集的晚会上，她也能成为焦点之一。 《今夜秀》的节目流程不仅仅是由节目决定了，瑞亚的团队也参与进来，随着她在好莱坞的地位有所提高，瑞亚的话语权也变得更大。 现在她不是杰伊·雷诺一句不想要改变风格煽情就能换掉的，节目上是欢声笑语还是笑中带泪，《今夜秀》的制作人都要和瑞亚的经纪人和公关商量。 就算是在总是发生一夜成名奇蹟的好莱坞，瑞亚也红得太快了，她根基不稳，这尊奥斯卡多多少少巩固了她的地位。 而她下一部电影则能让其他还在观望的人看清楚，这个幸运的洛丽塔究竟能走多远。 节目要到之后再播出，接下来电影还有一些宣传，原本《罗密欧与朱丽叶》是要定档11月，然而二十世纪福克斯不想等到那么晚，他们可捨不得 浪费瑞亚现在的人气，何况她的奥斯卡最佳青少年奖里面还有他们的一部分努力，怎么能浪费。 一等到导演巴兹·鲁赫曼完成电影的制作，福克斯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准备起前期宣发。 公司正是需要钱的时候，詹姆斯·卡梅隆的电影项目太耗成本了，尽管这位大导演有《终结者》系列，但福克斯也不能在他这个进度的拖累下保证信心。 福克斯已经有提议找其他电影公司共同承担发行的声音，不过现在公司财政情况良好，随着《洛丽塔》和《勇敢之心》的资金逐渐回笼，后续dvd收益也在进帐，福克斯暂时还没有另找发行的打算。 为了保障利益，福克斯就提前了《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档期。 这就是为什么瑞亚在拿完奖之后还得继续忙下去的原因。 向马洛伊确认完自己的行程告一段落之后，瑞亚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韦伯中学会开掉我的！」 拍摄《洛丽塔》时，瑞亚拿到的片酬只有二十万，拍完电影之后，她额外收到了一百万的奖励，那是电影方给她的补偿。 除了这个资金嘉奖之外，《勇敢者的游戏》在去年以两亿六千万的好成绩进入了去年的电影票房前十，安德里·维特寄来了一张一百六十万的支票，瑞亚猜测他大概赚了一千万左右的纯利润。 她终于从财政赤字的窘境里挣脱出来了，发完拖欠肯桑珊的工资，瑞亚有点使用团队的底气了，她上次请过的服装造型乔瑟夫·卡塞尔没有要她的钱，他宁愿瑞亚能够欠着他这个人情。 马洛伊很怀疑瑞亚：「你确定你现在还有心情回学校上课？」 虽然他们看上去忙得脚不沾地，但仔细算起来，瑞亚总共也就接了一个《娱乐周刊》的採访，再给一些杂志拍了照片，然后就是《今夜秀》的节目录制，马洛伊觉得自己已经非常仁慈了。 第170页 他主要还是不想给瑞亚太多曝光，公众已经对瑞亚很有印象了，所以马洛伊想要保持瑞亚的新鲜感。 尽管活动不多，但是每一项都能给人带来莫大的虚荣心，录制节目现场的粉丝欢唿和支持，杂志摄影棚的热情招待，採访的逢迎和退让，就是现在瑞亚答 应好了又因为突发状况要失约，所有人都要为了她调整行程。 这种名利所带来的权势又美妙又可怕。 就是马洛伊都有点担心自己的心态膨胀，把时间再往前调整几年，他还得为自己的客户忙活电视剧里的小角色，然后还得给片场的场务助理赔笑脸。 现在却是那些媒体争相联繫马洛伊，希望从他手里抠出一个瑞亚的独家採访来，所有人都知道，现在这个洛丽塔女孩身价大涨。 马洛伊没有全部答应下来，但是趁机和那些麻烦的媒体人搞好关系还是很关键的，他也可以适当地把部分资源置换给其他客户。 瑞亚不缺曝光度，马洛伊手里的其他人还是需要的。 「不然呢，你以为我前段时间那么拼命是为了什么事情？」趁着在车上，瑞亚抓紧时间休息了一会，「保持第一名不是看几眼书就行的。」 都在《奥普拉脱口秀》上夸口优等生了，瑞亚就没理由搞砸学业。 其实这也是平缓心态的方法，她现在是最年轻的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最新的奥斯卡最佳青少年奖得主，这是很了不起。 然而一翻开那些课本，数学、生物、化学、古典文学，近现代歷史——这些知识一下子就把瑞亚拉回现实了。 无论现在有多少人讨好她就为了和她维持友好关系，那些荣誉，赞美也无法代替瑞亚参加考试啊。 那她还得意个什么！ 知道瑞亚现在还有心思学习，马洛伊都快要佩服她了，瑞亚的这份心性也是促使他最后下定决心捧她的重要愿因，心态不行，再好的天赋也是会被消耗光的，好莱坞的堕落故事实在太多了。 可是这个女孩不仅拥有可怕的天赋，更拥有超越年龄的成熟性格，马洛伊都觉得，要是他捧不起瑞亚，那就是他这个经纪人的失职。 为了自己和瑞亚共同的前途，马洛伊最近一段时间也非常努力，瑞亚参加宣传，他则在挑选剧本联繫片约，「不行，回学校之前你还得先参加一个试镜。」 瑞亚瞪着他：「你确定有合适的剧本？」 不是瑞亚怀疑马洛伊的眼光，只是现在来找她的几乎都是与《洛丽塔》风格相似的类型片，不是惊悚邪典就是暴力血腥， 总之那些角色就是被变态盯上的小可怜，现阶段瑞亚肯定不能演这样的角色了。 「这是福克斯为我们争取到的，女主角的试镜，我觉得我们可以去试一试。」 听完瑞亚疲惫地躺了回去，马洛伊雇来的司机开车很平稳，所以她能够在车上舒服地休息一会，「什么电影？」 坐在瑞亚旁边，马洛伊正在查看自己手提电脑里的邮件，他一边工作一边随口回覆：「一部沉船传记里的爱情故事，《铁达尼号》。」 这个词语像是电流一样划过瑞亚的耳膜，刺激得她大脑一震，完全清醒了，她一下子就从车做上坐直了身体，要是马洛伊看过来，他就能发现她的身体都搞笑得弹动了一下。 她觉得自己都已经在尖叫了：「等一下，你说哪部电影？」 然而说出口的时候，瑞亚发现自己其实是压着嗓子说话的。 怕瑞亚不知道，马洛伊还特地解释了一下。 「导演是詹姆斯·卡梅隆，他拍过《终结者》系列、《异形2》和《真实的谎言》，你应该知道他吧。」然而马洛伊看都没看她，「这是一部大制作，福克斯投资了一亿四千万！真是疯了。」 「到现在为止，电影还在选角，好莱坞稍微有点本事的经纪人都拿到了剧本。」马洛伊趁机夸了夸自己，「福克斯也对詹姆斯·卡梅隆很头疼，乔恩·兰道看了《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剪辑预告，他问我们有没有空。」 马洛伊补充了一句：「乔恩是福克斯在这部电影里的制片人，朱莉说他最近很不好过。」他话里有调笑的意思。 当然了，在詹姆斯·卡梅隆自己导演自己制作的电影里当联合制片人，那将会是一场噩梦级的巨大灾难。 乔恩·兰道是朱莉的朋友，现在朱莉·安查尔已经正式升调为了福克斯的高级执行副总裁，进入了福克斯的上层管理圈核心。 听马洛伊的语气，瑞亚在震惊的时候还插了一句嘴：「所以说，你跟朱莉又和好了？」 之前的沖奖风波马洛伊还怀恨在心，瑞亚不觉得他能也咽下这口气，事实上，他都已经发誓再也不会盲目信任制片人，他决定以后亲自盯着每一个奖项的报名环节。 无视她的话，马 洛伊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说了下去：「总之，我们应该去试一试吧。」 电影公司也有嚮导演提议人选的权利，虽然瑞亚的经纪约签在icm，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回到了大制片厂时代和福克斯签约了呢。 在他们推荐的马修·麦康纳和克里斯·奥唐纳接连被卡梅隆拒绝之后，福克斯都有了一点脾气，他们当然要参与这部电影的制作，总不能由着卡梅隆胡来。 一亿多的投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第171页 他们想要用自己推荐的演员人选。 瑞亚感觉马洛伊的态度很保守：「你似乎不太看好，你是觉得我选上的机会不大？」 这是瑞亚自己心里的想法，重生至今，她甚至都没有敢想过这部电影，她简直要窒息了—— 天，这可是《铁达尼号》的试镜！ 「那倒没有，卡梅隆想要年轻的主角，女主角设定是十七岁，和你的年龄是很接近，选角导演给他挑选了一些女明星，格温妮丝·帕尔特洛，妮可·基德曼，德鲁·巴里摩尔……但是他自己又去找了克莱尔·丹尼斯来试镜，看来他还是想要年轻演员。如果是这样，你的机会并不小，你甚至拿了奥斯卡！」 「我只是纯粹地觉得。」马洛伊蹙着眉，他当然也很嚮往这部大制作电影，但是他忧虑的东西更多，「这部电影和《罗密欧与朱丽叶》太相似了，又是1.4个亿的投资项目，你能想像票房扑街会面临什么吗？那会是人间惨境！」 「而且——」 马洛伊有些纠结，「我翻过剧本了，里面会有裸露的镜头。」 不过这些都是无谓的烦恼，他们连试镜的拍摄片场都没有去呢，马洛伊也只是在嘴上说说，要是乔恩·兰道又拿掉这个试镜机会，他一定不会答应的。 这可是好莱坞的亿级项目，谁不希望在里面掺上一脚。 当他终于捨得从电脑屏幕里移开眼睛看向瑞亚时，马洛伊却被瑞亚的反应吓到了。 她的眼睛完全亮了起来，在车里都闪闪发光，马洛伊知道她很漂亮，他甚至觉得当瑞亚完全长大，她一定能成为新一代好莱坞尤物的。 可是她现在却变得更迷人了，是因为她长大了吗？ 刚才瑞亚还一脸疲惫，而现在 她简直容光焕发，马洛伊都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他只是能模煳地感觉到瑞亚的眼睛很亮，那双美丽的蓝色眼睛里流露出的光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了。 但就算是在瑞亚拿到奥斯卡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激动。 「你没有和我开玩笑，我真的能参加《铁达尼号》的试镜？」 如果是任何一个女明星这么激动，马洛伊都不会感到奇怪，毕竟放眼整个好莱坞，这也算是顶级项目了，但正是因为这个人是瑞亚，他才惊奇起来：「难道你是詹姆斯·卡梅隆的粉丝？」 「不。」瑞亚下意识地反驳，然后她又点头，「是！」 感觉到自己的语无伦次，瑞亚深吸了一口气才回答马洛伊：「亲爱的马修，我真是太爱你了。」 「就算最后我得不到这个角色，能够参加一次露丝的试镜我也觉得值了！」这句话她说得极为真诚，瑞亚终于开始觉得自己回到90年代的美国是有意义的。 她竟然真的能够稍微触碰到一点点这部划时代的电影的边。 瑞亚反应这么大不仅仅是因为她知道《铁达尼号》有多成功，在电影史上有多重要的地位，还是因为—— 哪一个电影学院科班出身的演员没有在表演课上演过这部电影的经典镜头，这几乎就是瑞亚的专业启蒙课。 这个意义太与众不同，所以瑞亚才会把情绪表露得这么明显。 不知道瑞亚究竟在激动什么，所以马洛伊只是感嘆：「我没想到你这么喜欢詹姆斯·卡梅隆！」 瑞亚的态度刺激到了他，马洛伊终于流露出了应该有的亢奋和热情，他决定把那些多余的忧虑暂时扔到后面去，先去想怎么为瑞亚扩大赢面，「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更不能错过了，试镜在一周以后，我之后把剧本带给你，你先别回学校，抓紧时间揣摩角色。」 「该死的。」 瑞亚喃喃低语了一句脏话，还好肯·桑珊不在这里，他担心瑞亚会养成不好的习惯，毕竟她是「好女孩」嘛，不过马洛伊就不像肯那么管着她了。 「我现在开始相信那些媒体的鬼扯了，上帝大概真的因为我多开了几扇窗户。」 马洛伊搞不明白瑞亚为什么突然把姿态放得这么低，只 是一个试镜机会她就表现得这么高兴。「拜託，就算你是卡梅隆的粉丝，也对自己有点信心好吗。」 「之前福克斯甚至还想过詹妮弗·安妮斯顿呢，公司想要票房，电影要省钱，便宜又要人气还得保证演技，好莱坞在这个档次之内的女明星就那么几个，你又不是不可能！」 就算他是瑞亚的经纪人很有偏颇，但是马洛伊敢放话瑞亚的演技绝对在这些女明星里排得上号。 「你都赢了克莱尔·丹尼斯一次，难道还赢不了第二次吗？」 盯着他，瑞亚的神色古怪，要是真的去抢露丝，她的竞争对手可不是卡梅隆亲自去问的克莱尔·丹尼斯，也不是那些当红的一线女演员，而是凭藉《理智与情感》拿到了最佳女配角提名的凯特·温斯莱特。 「可是——」 马洛伊飞快地打断了瑞亚，「好了闭嘴，准备你的角色去吧，剩下的交给我来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当时好多人都不看好船的，好几个女明星都拒绝掉了试镜，卡梅隆最初是想要克莱尔·丹尼斯，但是她拍完《罗朱》之后感觉和船的故事差不多就拒绝了，格温妮丝·帕尔特洛也拒绝惹…… * 零点前二更哈么么哒～ 第61章 第172页 这是瑞亚第一次这么郑重对待的角色。 她不是不看重自己其他角色, 只要瑞亚接下来了，每一个角色她都会认真对待，无论戏份长短, 无论剧本好坏。 就算她曾经为了赚钱还人情之类的原因拍过商业烂片, 瑞亚也是抱着把自己那个狗屁不通的角色演得合理的念头拍下去的。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 瑞亚一共演了两个角色, 一个是洛丽塔, 一个是朱丽叶。 洛丽塔这个人物很饱满, 她的人生经歷塑造了她的性格，而她的性格又决定了她的命运, 至于朱丽叶就更加经典了, 莎翁创造的女主角，尽管导演把故事背景换成了现代，朱丽叶身上还是保留了莎翁的浪漫元素。 每一个角色, 瑞亚都希望自己能够完美演绎, 她不想演得像洛丽塔，也不想演得像朱丽叶, 她要演得就是洛丽塔，演得就是朱丽叶。 所以《铁达尼号》的露丝反而成为了瑞亚最大的难题。 因为她觉得，她不是露丝。 在瑞亚的印象里，露丝就是凯特·温斯莱特，杰克就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这是她遇到的第一个困难，第二个问题就是瑞亚对这个角色存在特殊情感。 虽然《铁达尼号》不是她看过的第一部 电影，也不是促使她想要成为演员的启蒙片，但是露丝这个角色却是当年瑞亚表演课抽中的试题题目。 她的老师还是《铁达尼号》的忠实粉丝，几乎所有的教导案例都先会从这部电影里找，所以瑞亚的考试就成为了全班里面难度最高的。 为了考过, 她翻来覆去把这部电影看到了能背下来的程度，等到最后瑞亚通过了那次考试，她都觉得自己要魔怔了。 而现在的试镜就意味着她要再考一遍。 这次难度系数更恐怖，考试官不再是电影学院的老师，直接换成了《铁达尼号》的导演詹姆斯·卡梅隆，竞争者也不是她的同班同学，而是最后演了露丝的凯特·温斯莱特。 对瑞亚来说，现阶段没有比这更加可怕的事情了。 但是这种可以预见的灾难仍然没有冲垮掉瑞亚的兴奋和喜悦，她太高兴了，于是反而把恐惧和紧张压了过去。 在这个阶段，好莱坞所有人都知道詹姆斯·卡梅隆和福克斯有个大项目，但是真正对这部电影抱有百分百信心的人只有瑞亚一个人，她甚至比卡梅隆本人都要相信他的作品能够创造奇蹟。 因为她真的看到过。 就算把时间调到十年后，《铁达尼号》也依然是全球票房第一，直到卡梅隆再用一部《阿凡达》超越自己所创造过的歷史。 可怕的票房数字是《铁达尼号》的一项成就，那把这部电影推向了传奇，但是让这部电影成为经典的不仅仅是全球大卖的票房。 当那座豪华的邮轮沉没之时，人们在生死危机时刻的挣扎和选择，都传递了人性光辉，露丝和杰克之间跨越阶级的爱情是电影的主要戏码，但那只是泰坦尼克上的其中一段人生碎片。 这是真实发生过的灾难。 1912年，当那艘巨轮遇难，几乎所有男人都选择把逃生的希望让给了妇女和孩子，但是妻子儿女们不愿离开丈夫和父亲，他们宁愿一家人一起死去也不愿意自己活下来。 那些倖存者说出来的事实令人动容，那些回忆录里所记载的歷史也让人惋惜，《铁达尼号》也还原了那些画面。 所以瑞亚紧张，她害怕自己不平稳的心态影响自己的发挥，这种预知也许还会拖累她，就是她太清楚《铁达尼号》的未来成就，她才无法用一种纯粹的演员情绪去表演角色。 就是翻看剧本的时候，瑞亚都带着压力。 那不是完整剧本，也不是最终剧本，因为有很多地方和瑞亚记忆里的不一样，但是大致情节和人物形象还是既定不变的，瑞亚能够想像出露丝的样子，但是她不能成为凯特温斯莱特版的露丝，她得成为自己理解的露丝。 「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露丝？」 迈尔·芬恩也在问詹姆斯·卡梅隆，他是这部电影的选角导演，参与这部电影的制作之后，他面试的人无一不是有点名气的明星人物，没有代表作品，没有人气的演员连参加角色试镜的机会也没有。 这可是詹姆斯·卡梅隆的电影！ 而麻烦的地方在于，这就是詹姆斯·卡梅隆的电影！ 这位导演的投资回报率很高，但是他的片场制霸也是出了 名的，这项大投资的项目吸引来了无数位演员，然而卡梅隆仍然在挑选，作为投资商的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已经等得不耐烦。 他们至少也得看到一个重要角色挑出了人选。 在这种压力之下，乔恩·兰道从福克斯自己的片库里选出了瑞亚·诺伦来应付高层的质问，比起男主角，还是女主角更容易选择，毕竟好莱坞的性别比例摆在那里，所以他想要先挑选出露丝。 而且乔恩知道瑞亚和新升职的朱莉·安查尔关系很好，这种选择是他夹在卡梅隆和福克斯两难之中做出的平衡选择。 卡梅隆刚刚否决了不久前福克斯推荐的男主角人选，所以这一次他还是给了福克斯面子，同意了试镜乔恩·兰道推荐的瑞亚·诺伦，卡梅隆也认识她，最近这个洛丽塔在好莱坞颳起过一阵旋风。 奥斯卡奖加上《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试看片段，詹姆斯·卡梅隆没有理由拒绝掉她的试镜。 第173页 她在《洛丽塔》里证明了自己的演技，而朱丽叶又表明她不是只能演既定角色类型，所以卡梅隆并没有拒绝。 事实上卡梅隆自己也在烦恼，他已经试镜了格温妮丝·帕特洛，薇诺娜·莱德，克莱尔·丹尼斯还有加布里埃尔·安瓦尔，但不是她们因为各种原因拒绝了电影试镜，就是卡梅隆自己不满意。 「一个奥黛丽·赫本式的人物。」 这就是卡梅隆对自己想要寻找的露丝的描述，这个概括比之前的「高贵、勇敢、坚强」具体多了，这让选角导演迈尔·芬恩推荐了凯特·温斯莱特，他觉得凯特很符合这个描述。 凯特参演过很多歷史电影，她美得很古典，英式风情让她看上去更加优雅，而且她今年还拿到了一个奥提，在好莱坞也算是有了一个顺利的发展。 但是这对卡梅隆来说反而是一个缺点，他不喜欢「胸衣凯特」的称号，他觉得给凯特温斯莱特再次穿上紧身胸衣，是懒惰而缺乏创意的选择，卡梅隆想要尝试新的风格。 他想要一个新奇的、别人意想不到的露丝。 不过到最后卡梅隆还是试镜了凯特·温斯莱特，她用自己的角色理解笔记换到了一个试镜的机会。 当她从英国飞到好莱坞 来，卡梅隆为她拍摄了一段试镜录像。 选角导演迈尔·芬恩和他一起看过了凯特的试镜，他觉得凯特就是卡梅隆向他描述的露丝，「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我觉得她就是你的露丝！」 看过了凯特的表演，迈尔·芬恩完全信服了，但是卡梅隆还在接续挑选来试镜露丝角色的演员，他还要试镜制片人乔恩·兰道推荐的人选。 芬恩知道，卡梅隆仍然在选择，他怀疑在看遍好莱坞所有合适的女演员之前，卡梅隆是不会下定决心的，这位大导演太想要把电影拍好了，在摄影棚里制作轮船的时候卡梅隆就充分显示了自己的吹毛求疵。 如果卡梅隆连一个观众不会注意的细节问题都要研究半天，那么对待自己的主演，他只会更加龟毛。 迟迟定不下来的角色就能反映出很多问题了。 之前瑞亚·诺伦不在名单上，仅仅是因为她还不够格，现在她有了奥斯卡，于是她被卡梅隆看进了眼里，乔恩·兰道一推荐，他就顺手推舟地答应了下来。 瑞亚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来到了福克斯的片场，《铁达尼号》剧组在福克斯专门为他们空出来的棚内搭建好了大船模型。 这让瑞亚在一走进这个片场的时候就有种触摸歷史的奇妙感觉，她真正觉得自己正在经歷一段传奇。 马洛伊带她过来的时候都在笑话她：「你看上去有点紧张。」 「难道你就不会紧张吗？」瑞亚反问他：「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根本没什么好奇怪的。」 整套西装都换了个更昂贵牌子的马洛伊看上去更加人模人样，完全不是瑞亚很久以前看到过的菜鸟经纪人，瑞亚知道他还换了办公室，拥有了自己的助理。 「我是会紧张的，但是我不知道你还会紧张啊，我还以为就算天塌下来你都能面不改色呢。」马洛伊调侃她，也是在缓解瑞亚的情绪，「往好处想，起码你能见到自己的偶像了，也许卡梅隆会给你一张签名呢。」 马洛伊对瑞亚有信心，这是他态度比较平和的主要原因。 但事实上，从乔恩·兰道到迈尔·芬恩都对这位来试镜露丝的奥斯卡青少年奖得主不太有信心，这种信心缺少不仅是因 为她的洛丽塔给人们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还因为导演卡梅隆的反覆无常。 这次就是她单独试镜了，在瑞亚之前，詹姆斯·卡梅隆已经看过无数个露丝，他甚至已经试镜过凯特·温斯莱特，这个消息也让瑞亚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而在瑞亚之后，卡梅隆仍然会继续试镜一些露丝。 认识完人之后，瑞亚就被带到剧组仓促搭建起来的一个袖珍歷史布景中尝试角色，这比之前的空白试镜要友善许多，卡梅隆为演员设置了场景和氛围，虽然他大概只是想要让自己亲眼看到画面效果。 卡梅隆甚至还让瑞亚换了一身更加古典的戏服，不过不是瑞亚在电影里看到过的任何一套，只是一条普通的旧年代风格的长裙。 确认没有任何缺漏之后，卡梅隆就示意：「你可以开始演戏了。」 他不喜欢废话，所以马洛伊和瑞亚也都没有和他套近乎拉近关系，这位导演显然不迟这一套。 瑞亚拿到的剧本是有台词的，可是卡梅隆挑了一段没有台词的剧情让她来演，那她也就只能按照他想的来演，因为给出去的剧本是用来帮助演员理解角色的，不一定是最后用来拍摄的版本。 做了一个不明显的深唿吸，瑞亚顺应着这一周来反覆沉浸其中的情绪变成了她所想像的露丝。 她一点点地把属于瑞亚的人格剥下来，全部替换成她脑海里的露丝。 当她变化了神情和身体姿态，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经在表演了。 瑞亚当然和凯特·温斯莱特不一样，她的身形瘦削，还比凯特矮上一些，她的脸窄小五官精緻，没有凯特丰腴的女人味和英式的古典韵味，但是瑞亚有自己的独特气质，当她换上20年代风格的衣服，她就能把自己变成20年代的人。 第174页 她学不来凯特·温斯莱特，而且学了也无法完全变成凯特，如果她模仿凯特也只会被凯特本人打败。 所以瑞亚决定通过对《铁达尼号》的理解，再结合电影里露丝的最终形象，她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来演。 卡梅隆发话之后，瑞亚就调整了自己全身的状态，她演过罗密欧也演过朱丽叶，瑞亚知道古典贵族气息是怎么回事，但是露丝和他们是不同的，露丝有 着莎翁的浪漫情怀，但也有现代式的冒险叛逆精神。 这是时代特色赋予露丝的特质，也是《铁达尼号》的故事剧情给予人物的亮点。 露丝比朱丽叶更成熟，虽然她同样出身高贵，但是在父亲死后她的家族已经没落，她要被迫成长起来为了自己的家族嫁给一个不喜欢的男人。 而难能可贵的是，在那个所有女人都得被传统礼教束缚的20年代，她依然拥有自己的独立思想。 所以当瑞亚在镜头前再次抬起头，流露出令人难以置信的稳重和庄严的不同气质时，迈尔·芬恩和乔恩·兰道都吓了一跳，他们刚才所见到的还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美丽女孩，也许是因为紧张，她表现得有点内敛过头了。 然而一旦进入了表演状态，她却又表现得好极了，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当她这样不言不语地站在布景前面，人们也能相信她的出身必定不凡，卡梅隆没让她说接下来的台词，瑞亚就不说，她只是通过神态变化来传达情绪。 她稍稍蹙起眉峰，那优雅镇定的面容下就能泄露出自然的脆弱和震颤人心的悲悯，当那层「贵族面具」破裂开一丝细缝，这种破碎式的完美就更加迷人。 被家族精心雕琢出来的露丝应该是一尊完美无缺的塑像，她对自由的嚮往和梦想都是不应该存在的缺点，她应该为了家族牺牲，也应该嫁给门当户对的有钱人。 这是所有人告诉她的事实，而他们甚至还要让她表现出高兴，因为她即将拥有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 但是她心里想的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她想要母亲聆听她的心声，她想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可是没有人在意她的真正想法，她的未婚夫愿意花费金钱讨她欢心，也不愿意真正去考虑露丝的想法。 因为在那个年代，没有人会在意女人的想法。 所以露丝才会那么难过，这种不幸不仅仅是因为她那段被操纵的婚姻，更是因为她是那个社会背景里觉醒过来的少数人之一。 卡梅隆希望她表演在船上独自忧郁的那一段，于是瑞亚顺着剧情沉浸在了自己的思想之中，她陷得太深了，她曾经为了通过考试演绎了无数次，而现在她又为了争取这个角 色再次融入进这个角色里，千万次的解读让瑞亚对露丝有了不一样的情感。 而她现在是真的在为卡梅隆表演露丝，这个想法刺激着她的大脑和灵魂，使得她达到了一个奇妙的情感体验深度。 她从来没有那么深入地沉浸在一个角色里面，仿佛这个角色真的就是为她而创造的。放任自己浸入悲伤和忧郁之中，瑞亚的自我思想仿佛完全沉进了那片可怕、冰冷的海洋里一样，她所创造出来的露丝第一次全面霸占了她的思想。 抬起眼，瑞亚给了镜头一个正面，突然之间，属于露丝的那段人生在她脑海里飞快闪过，过于丰富的情感一下子涌进她的大脑里，她眼睛一涩。 连情感酝酿也不需要，眼泪直接就从瑞亚的眼眶里滚落了下来，在那张变得脆弱的脸上留下一道湿印。 当看到那双动人的蓝眼睛里颤动着晶莹的光，没有人能够铁石心肠地拒绝她。 落完眼泪也没有人告诉她接下来要做什么，所以瑞亚在镜头面前无声地表演了二十分钟，整整二十分钟都没有人打断她。 所以她就一直陷在角色里面，顺着情绪表演了下去。 等到瑞亚终于从露丝的情绪里回过神的时候，她都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而当她发现全场没有一个声音，瑞亚不安极了。 詹姆斯·卡梅隆可没有让她哭出来，露丝也没有在那段戏份里哭，她似乎表现得太过了。 片场的男人们仍然沉默着，瑞亚一点都看不出来卡梅隆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她甚至只听得到机器运作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发问，连脸上的泪痕也不敢擦。 「我还需要再演下去吗？」 没有一个人回答她，导演，制片人，选角导演，摄影师，场务，片场助理，甚至那个演员工会代表都只是在安静地审视着她。 瑞亚都不敢唿吸了，因为她觉得自己唿气吸气会发出声音来，而任何打破这个寂静的声音都是不应该的，老实说，这种诡异的氛围真的过于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觉得部分对露丝的看法有点刻薄了，当然她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是她才17岁啊，看问题不全面还是正常的。 当然啦，这也只是我个人看法，一家之言哈_(:3」∠)_ * 二更~大家晚安~ 第62章 折腾了许久, 瑞亚才结束了她的试镜，在这段表演之后，詹姆斯·卡梅隆还让她演了其他部分。 在成为他的演员之前, 这位导演就已经开始折磨试镜演员了。 不过瑞亚也不觉得这个角色就是她的了, 因为卡梅隆对每一个来试戏的演员都是这样的。 第175页 毕竟能过来试镜的至少也是演技被认可又有名气的女明星, 卡梅隆当然也会认真对待, 他想要挖掘从这些各式各样的女性身上挖掘他的露丝。 瑞亚甚至觉得, 他自己心里的露丝也是形象模煳的, 只是有一个方向，在好莱坞的百花之中尽情挑选的时候, 卡梅隆反而能够逐渐完善他心目中的露丝。 这很可能也是一些女明星拒绝他的原因之一,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被他这样倒腾的，尽管《铁达尼号》的投入很大，但也不是所有人都看好。 大制作不意味着高票房, 《埃及艳后》的失败歷史仍然给大制片厂留下了深重的阴影, 没有人能夸口《铁达尼号》就一定能够成功。 除了瑞亚。 完成了全部的试镜戏份，瑞亚才得以换好衣服走出片场, 马洛伊陪着她，他上下打量了她很久，像是在看待一个谜团，「你松了一口气。」 「我真是不明白你，瑞亚。所有演员在试镜之后才开始真正紧张起来，等待结果的时间才是最难熬的，你竟然在这个时候放松下来了。」马洛伊说话的口吻非常古怪：「你想要这个角色，对吗？我知道你想要，你表现得比洛丽塔那会儿还要激动。」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瑞亚吸了一口气, 然后她才无比诚实地告诉她的经纪人，「是的，我想要这个角色，我很想要。」 这没什么好否认的，要是在知道这部电影能创造什么样的奇蹟之后还说不想要，那才真的见鬼了，她又没有真的到达视名利为粪土的境界，瑞亚当然想要。 「我为此做了我能够做的一切努力了，马修。」瑞亚微微舒展了身体，竭尽全力地表演露丝太久，她的精神和身体都变得有些迟钝和僵硬，当她的自我意识再次浮上来，她开始觉得疲惫。 虽然神态疲累，但是瑞亚的神经仍然处于亢奋 状态，她不知道别人会不会认可她的露丝，不过她知道自己在刚才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那种感觉一直刺激着她，让她始终维持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状态。 「我努力去理解她，我想要去展现她，我尝试去变成她。」说起表演的时候，瑞亚的情绪就一直很高涨，她的眼睛里始终充满渴望和嚮往，「我做了一个演员能做的一切，那就是完成一个角色的演绎。」 瑞亚知道马洛伊不能理解，对她来说，这就是很久以前的那次专业考试的延伸，曾经她只是个学生，现在她是个专业演员了。 她觉得自己都不是在试镜一个角色，而是再次经歷了一次考核，检验衡量她曾经那段人生加上现在这段经歷所磨练出来的演技是否合格。 卡梅隆不会告诉她，瑞亚能拿到多少分，也不会告诉她及格还是优秀，能检验结果的就只有最终的试镜结果，而那个结果只有唯一一个，无法衡量所有人的水准。 但是瑞亚知道她合格了，她在卡梅隆面前完成了自己的一次升华，如果卡梅隆心底里有分数，瑞亚觉得自己也一定是在中层以上的。 「选择演员是导演那帮人的事情，如果我最后拿不到这个角色，那就只能证明这个角色註定不属于我。」这也是瑞亚自己心里的想法，她渴望露丝，她知道这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但她也不会为了得到这个角色不择手段。 所以她只是在试镜结束后深深地嘆气：「我尽力了。」 马洛伊皱起眉，「我憎恨註定这个词语，没有任何事情是註定的，如果改变不了一件事，那只能说明还不够努力。」 他有时候很讨厌瑞亚这一套，但有时候却又喜欢她这种天真，「如果你是真的想要这个角色，那你就应该抱着爬卡梅隆的床也要抢到这个角色的决心。」 之前他们就针对这种事讨论过了，当时马洛伊用玩笑话略过了这个话题，现在他重新提起来，瑞亚才发现他们之间确实存在不可调解的矛盾点。 她感觉到了这个男人自身的矛盾：「你还建议我不要和莱昂纳多那种类型的男人交往。」 「这和谈恋爱是两回事。」马洛伊耸了耸肩，他随手掏出一根香菸，但没有点上 ，「好莱坞玩的就是这一套，卖身不卖心。」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最终瑞亚回答他：「你死心吧，我不会去勾引卡梅隆的，他也不喜欢我这个类型，就算我们真的有一腿，他也不会因为睡了我就把角色给我的。」 谁都看得出来卡梅隆是有多用心地在打造这部电影，怎么可能因为被女人迷住眼就随便挑个露丝。 「我只是在用一种夸张的修饰，我知道他是你的偶像，我也知道你不愿意这么做的。」马洛伊翻了一个白眼，「我的意思是，别搞得你试镜完角色，一切就结束了似的好吗，我们能做的还有很多。」 「电影又不是演员一个人的游戏，别忘记你还有经纪人。」他看上去兴致勃勃，这种竞争总能激发他骨子里的战斗欲，「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别这么丧气，你完成了演员能做的一切，那很好，但是我们依然还能做些演员做不了的事情，不是吗？」 瑞亚有点领悟又有点无奈，「我开始觉得你才是狼了。」肯·桑珊和他一比，那只能算是一只狐狸。 男人毫不在意地接受了这个夸奖：「谢谢。」 然后他才对着瑞亚微笑，「另外，今年我忙昏了头，忘记你的生日礼物，这个就当做是补偿吧。」 第176页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便签纸，上面是一串潦草的英文字母，瑞亚辨认得出那是詹姆斯·卡梅隆的签名。 微微张大嘴巴，瑞亚都惊讶他的行动力，「你是什么时候——？」 「就在你去换衣服的时候。」马洛伊用没点燃的香菸弹了弹她，「你看，经纪人能做的事情够多吧。」 就算瑞亚不是真的崇拜詹姆斯·卡梅隆到不可自拔，她也被这张签名取悦到了，难怪马洛伊知道她不喜欢那些事情还要教训她，原来他已经准备好和好礼物了。 「你真是太狡猾了！」 瑞亚很惊嘆，她感觉到马洛伊的进步和成长，与之前相比，他真的成熟得太快了，这让瑞亚有点不是滋味，虽然演员和经纪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方面，她也不想被马洛伊甩下。 「现在你好受点了没有？」 她嘀咕：「一点点。」 「那这样呢？」 马洛伊十分得意一手夹烟一手拿出手机，他给瑞亚听了 一段录音，瑞亚听不出那是谁的声音。 「说真的，迈特斯，我们没必要弄到这个地步，这种消息对我们的客户都不好，我们应该一起想点办法解决掉这件事情。」 瑞亚问了一句：「这是谁？」 不过听下去她就很快反应过来了，「瑞亚现在正为新戏宣传，莎朗接下来也有新电影，这种争奖矛盾的传闻对她们两个人都不利……」 「他是莎朗·斯通的经纪人！」 男人中断了录音，他冲着瑞亚挑眉，「你猜莎朗·斯通能够忍受多长时间再出来向你道歉，瑞亚？」 其实莎朗·斯通的问题不是得罪了瑞亚，瑞亚讨厌吃亏，但是她从莎朗那里抢回了风头又在照片上碾压了对方就平衡了，而且她还利用对方做了一轮宣传，所以瑞亚就没有再去管莎朗了。 毕竟她们两差了一代，根本不是竞争对手。 但问题是，莎朗得罪了瑞亚的经纪人马洛伊，她真的不应该在奥斯卡红毯上给瑞亚甩脸子，因为在马洛伊看来，那就是在打他的脸，如果他都有能力还击了还不这样做，那他就不是马洛伊了。 她做得太过分了，马洛伊不满足于就这么放过她。 「天哪，马修，你究竟做了什么？」瑞亚看着他的眼神十分奇妙，「到底是什么才让莎朗·斯通的经纪人放下身段来找你和解的？」 马洛伊笑得很有深意：「不是我，是你的粉丝，你真应该多多关注网络了，瑞亚，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掀起了一场暴动吗？」 瑞亚以为那件事被引导成莱昂纳多维护她就到此为止了，不是她不关注网际网路，只是这个年代的网络世界实在有点贫瘠，瑞亚很不适应。 90年代的网络虚拟世界对她的吸引力真的还不如现实世界的家人和朋友，所以比起马洛伊，瑞亚反而会有点落伍。 「糟了，那我们的《今夜秀》——」 担心事情没有像他们想像中发展得那么好，瑞亚上《杰伊·雷诺今夜秀》的时候还特拿出这件事和主持人开了玩笑。 这也是肯·桑珊建议瑞亚这样做的，她觉得好就同意了。 马洛伊十分贊同：「我也是这么想的，在你那期《今夜秀》播出之后，那个女人肯定就不得不出来表态 了。」 「我倒要看一看，在这之后，还有谁敢当着你的面打压你。」当他沉下眉眼的时候，那种焦躁感就从五官里浮了上来，「我们不仅要让莎朗·斯通后悔，还得让所有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对象。」 「瑞亚·诺伦是被莎朗·斯通欺负了吗？」 整整一个礼拜，这都是网际网路上电影社区的议论焦点，当话题从小众的粉丝群体里过渡到大范围的电影看客中，所有人都开始研究瑞亚和莱昂纳多这段只有十几秒的奥斯卡红毯秀镜头。 甚至有人把整段视频放慢一帧一帧地截取出来，详细研究莱昂纳多究竟是怎么从瑞亚身边跑到莎朗·斯通那里去的。 网上的评论比纸媒上的还要刻薄，所以他们嘲讽莎朗在红毯上赖着的时间也就格外兇狠：「她是有多饥渴？看到莱昂纳多就走不动路了吗？」 「毕竟没有提名，当然要在红毯上多蹭个几秒钟了，顺便和青少年奖得主合个影，抢下男伴，曝光率就上来了。」 不要说瑞亚现在是大众心目中的小可怜，就算她是个毫无名气的新人，欺凌这种事件始终能戳到观众的点，而人们最爱看的又是反败为胜的戏码，瑞亚最后赢得了奖，莎朗一个提名也没有的事实结果也让他们心满意足，大感快意。 于是回过头再看那些红毯照片，他们的看法自然就有了偏颇。 现在不仅是网络上在抨击莎朗·斯通，就是一些小报也开始放上莎朗欺压新人瑞亚的事情了，当然，为了噱头，他们还会加上一些子虚乌有的不实新闻。 但总之在他们的报导里，瑞亚就是一个好不容易从过去阴影里挣脱出来又在好莱坞遭遇前辈打压的弱者形象，这也很符合大众对他们的洛丽塔的印象。 瑞亚是真的被欺负了吗？ 奥斯卡红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在奥斯卡落幕一段时间之后火热起来的传闻大大刺激了公众对明星的窥探欲和对撕逼事件的好奇心，他们实在太想要知道事情的经过了，于是邀请瑞亚做嘉宾的《杰伊·雷诺今夜秀》就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度。 第177页 已经有一些现场观众发过声，证明瑞亚可是在节目上提起了莎朗·斯通的。 一到 周五的黄金时段，《今夜秀》准时地在nbc电视台开播，除了节目的忠实观众之外，那些关心争斗风云的人们也早早守在了电视机前，等着节目开播。 这使得节目刚开始，就到达了1700多万的收视数字，这让正在关注收视的电视台导播十分惊奇，当然节目早已经录制好，他的工作没有现场转播那么繁琐，只要在中途切换成gg，再切换回节目就好了。 但是这个数字仍然吓到了他，就算《今夜秀》有过周收视第一的成绩，但是在一开播就吸引来这么多观众还是少见的情况。 看来在奥斯卡之后，瑞亚·诺伦确实成为了毫无争议的人气女星，她通过电影，亲身经歷和奇蹟获得的奖项吸引到了无数粉丝，当然她与其他女演员不同的性格色彩也吸引到了一些观众。 「欢迎来到《今夜秀》，我是杰伊·雷诺！」 说一些有趣的段子作为开场白，雷诺精神地冲着镜头挤了挤眼睛，灰白的头髮不影响他发挥幽默，当他大笑时，那有名的大下颌还会微微颤抖，极有个人魅力。 不仅是现场观众被逗笑，就是电视机前的观众也不会觉得无聊。 「好了，我就不再说我自己的事情了，我知道你们也不是想要来看我这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这句自嘲也十分有趣，尤其是他在之前还小小地自夸了一下，「嘿，那位女士，别急着否认，我可看到你手里举着的牌子了，那写的是瑞亚·诺伦吗？」 随着雷诺的话，镜头就从他转到台下，观众席上的一位女人无奈地摊了摊手，把刚刚放下的牌子再次举起来，那确实写着瑞亚·诺伦，而不是杰伊·雷诺，周围发出响亮的闹笑。 「好吧，那我就满足你们，有请我们今年的奥斯卡青少年得主——瑞亚·诺伦！」 观众席上爆发出了欢唿，这可比《奥普拉脱口秀》热烈多了，毕竟当时他们还不认识瑞亚是谁，现在起码他们认得洛丽塔。 「你们好，嗨，杰伊。」和观众打了一声招唿，瑞亚又和主持人握手，「希望我没有让你失望，那位女士。」 她也开了一个玩笑，当镜头再次扫到台下，女观众把牌子举得更加激动了，显然并不失望，反而满意极了 。 也许是有了奥斯卡获得了认可，所有人看待瑞亚的感觉都有所不同，他们朦朦胧胧地感觉瑞亚的气质似乎更成熟了一些。 她改变了造型，把那头长长的金髮扎了起来，梳了一个利落的马尾辫，这让她看上去清爽很多。 现在瑞亚花了更精緻明显的妆容，但是也没有人觉得不对了，就算是最保守的家庭主妇，也很喜欢她穿的牛仔裤和衬衫。 她就像是会出现在现实里的女学生，但是她又比人们常常见到的女孩更加漂亮。 肯·桑珊发现瑞亚的性格还是冷淡了一些，他担心这会让她变得没有亲和力，所以特地强调她这一点。 如果观众发现她更像个明星了，原因也很简单，单纯只是因为瑞亚有钱了，她终于请得起更好的造型团队来设计节目look，气场也是需要造型来凑的。 《今夜秀》的风格比《奥普拉脱口秀》更加活跃跳脱，瑞亚也不会再卖一次惨，所以总体风格都十分积极幽默，节目中有好几处让观众捧腹大笑又对瑞亚加深印象的亮点内容。 当杰伊·雷诺站起来要拥抱瑞亚的时候，她还连忙伸手阻止他，「不，杰伊，别做傻事，如果你要抱我，等节目播出之后你就摘不掉亨伯特的帽子了。」 「什么，怎么可能？」主持人做出了夸张的惊讶神情，「我只是想要给你个拥抱。」 「杰瑞米可被我害死了，他现在甚至不敢靠近我一米之内。」瑞亚无奈地沖镜头摊手，「我想这只能怪他的演技太好了，于是好多人都真的把他当成亨伯特了。」 这句话也是瑞亚在帮杰瑞米·艾恩斯开解，她有奥奖帮忙沖淡洛丽塔效应，杰瑞米可没有。 雷诺配合地感嘆：「天哪，可怜的杰瑞米！」 外貌迷人的金髮女孩露出了一个让人心酸的温柔笑容，「我知道大家是想要保护我，但是……」 人们懂得她没说完的话里的意思。 这确实是一个不太好的现象，瑞亚的团队已经注意到了这个苗头，公众太爱护瑞亚了反而会限制到她，要是有一天她真的和年长一点的男人拍拖，那么粉丝难不成要集体抗议她被人骗了吗？ 而且女明星在好莱坞总要和年纪相差大的男明星演戏 的。 「也不能不让你谈恋爱！」杰伊·雷诺马上就接过话，「16岁，你现在都16岁了，你有过男朋友吗，瑞亚？」 摇着头苦笑，瑞亚对着露出不敢置信的主持人嘆气：「没有。」 「一个也没有，我不相信！」雷诺怪叫，「我们的工作人员可是做了功课，你是学校里的queen bee，从中学到高中，每年的情人节你都能拿到最多的礼物！」 在瑞亚回答之前，观众席里就爆发了起闹声，但是瑞亚还是在这些声音里反驳了雷诺的质疑：「这确实如此，但当你的生日也在情人节那一天的时候，这就是个灾难，杰伊，你永远不知道那到底是生日礼物还是情人节礼物。」 第178页 观众刚刚觉得瑞亚是在撒谎，现在他们又有点信服了，而她继续说了下去，「我不想被过去的阴影缠身，所以我想，为什么不试试谈恋爱呢。当那个篮球队队长送我情人节礼物的时候，我就这么想。」 「然而我打开礼物盒，里面躺着一张纸——」瑞亚嘆了一口气，「生日快乐，瑞亚！」 人们在那个停顿之后的祝福话里大笑出声，而瑞亚只是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我想听的才不是生日快乐！」 雷诺也笑了起来，「那还真是不幸，不过起码你现在演了一部爱情电影，在电影里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一起合作，不是吗？」 「是的。」瑞亚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她才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像观众补充：「虽然他比我大了许多，但是他在戏里面可是17岁的罗密欧，所以，放过他吧，罗密欧和朱丽叶可是正常恋爱的情侣。」 她这一本正经的解释莫名有笑点，杰伊·雷诺都在观众的笑声里笑了几下，「我们知道这不是另一部《洛丽塔》，事实上，你们的搭档也很让人期待，我们可看过你们的奥斯卡红毯秀了，你们看上去很登对。」 屏幕上选了几张瑞亚和莱昂纳多的照片开始播放，观众也起闹得厉害，俊男美女，六岁的年龄差距并不大，他们看上去就像是在同一个世界的人。 但是渐渐地，照片里就多了莎朗·斯通，观众开始觉得不对，杰伊·雷诺也打趣：「天哪，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中怎么出了第三者？」 当时录制 这个节目的时候，网上就有开始涌出很多关于这件事的争论了，不少人觉得莎朗·斯通在抢镜，所以《今夜秀》也同意用这件事当做话题之一。 瑞亚看着他笑了笑：「莎朗看到里奥了，他们之前就有合作，然后她就走过来和他打了个招唿。」 这是解释，然后再是半真半假的玩笑话。 「你们知道，当时我拿到了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然后我想，我真是太了不起了，哈，我简直要得意到飞起来，所有的媒体都围绕着我，他们都在拍我。」 她这种自嘲方式也能换来些笑声：「然而当莎朗和我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我才终于搞明白，我在好莱坞还根本不算什么，你完全无法想像，杰伊，当她站在那儿，她就是一位女神，没有人能注意到我。」 屏幕上放到了莱昂纳多拉着她的照片，还有圈着她肩膀的那张。 「然后里奥就安慰我，起码你还有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伴，莎朗可是一个人走呢。」 在成功引发又一场笑声之后，瑞亚坐在嘉宾位置上稍微放松了一会儿，脱口秀也不是那么好做的，说段子的节奏和尺度都太考验人了。 她最近工作强度比较大，所以在间隙里流露出了一点疲态，这个镜头本来应该被剪掉的，但是nbc电视台发现莎朗事件越来越热之后故意把这个镜头放了进去。 于是这整个谈话就完全变了性质。 起码在电视机前收看节目的观众就把这理解成为了瑞亚的失落和伤心，她确实是被人欺负了，然而她还不得不把这用笑话的方式说出来，就为了让为她鸣不平的粉丝安心。 《今夜秀》的导播中间出去了一趟，再次回来的时候他问了自己的同事一句，「现在收视多少了？」 对方咽了一下口水：「3、3400万了。」 「3000多？怎么可能？」现在节目都还没有到中间呢，通常节目要中下段才会迎来收视率峰值，然后在结尾处狂跌。 然而这一次，《今夜秀》一开始就迎来了一个小高峰，在瑞亚·诺伦出场的节目时间里，收视不仅没有下降，反而一路往上升。 当节目播放到莎朗·斯通环节的时候，整个收视曲线都高出了一个小坡度，最顶峰都要逼近4000万了， 虽然整场收视都没有突破4000万，但这个数字已经很可怕了。 明星云集的奥斯卡转播平均收视也只有4500万啊，这个收视人数证明《今夜秀》说不定又可以拿下一次周收视第一了。 观众就不在乎《今夜秀》的收视了，他们只在乎瑞亚是不是真的被好莱坞的前辈规则欺压了。 「输了奖还这么没气度，这真是太过分了，莎朗·斯通不去向学院评委抗议欺负瑞亚做什么？」 「真噁心，奥斯卡红毯上那么多记者，竟然没有一个人为瑞亚说一句话，只有莱昂纳多表示了支持。」 「他们肯定被莎朗·斯通买通了！好莱坞也太势利了吧，看瑞亚是新人没有人脉就欺负她。」 这下不只是网络社区新闻了，就是《今夜秀》节目都收到了无数封诸如此类的邮件和信，不少观众都为了这件事发出了抗议。 在成为第一个刊登《洛丽塔》影评的媒体之后，《娱乐周刊》又头一个对这件事发表了评论文章。 当然是因为马洛伊提前和《娱乐周刊》的主编打好了关系，他们一看舆论向瑞亚一边倒，就毫不迟疑地答应了马洛伊，瑞亚的第一个专访还是《娱乐周刊》的。 言辞犀利的评论家肯·塔克把矛头直指莎朗，「撕开好莱坞光鲜亮丽的外壳，人们总是能够发现一些骯脏不堪的丑陋真相。」 「我不是莱昂纳多，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但如果是我夹在莎朗·斯通和瑞亚·诺伦之间，我绝对会把瑞亚奉为女神，毕竟她才是罗密欧的朱丽叶。」 第179页 翻看完《娱乐周刊》的评价，瑞亚有点纠结：「这会不会太过了，我们没必要把里奥扯进来，他毕竟和莎朗有过合作。」 「别看我，不是我授意的。」马洛伊推拒地摆了摆手：「只是人们喜欢看到王子拯救灰姑娘的戏码。」 瑞亚把眼睛转向埋头翻邮件的肯·桑珊，「肯！」 「这没什么，只要里奥不正面回应，这就不关他的事情。」肯头也不回地发话，「你先准备电影的首映礼吧，之后你还得和他一起参加。」 想到了什么肯又转过来看瑞亚，「对了，你不是去试镜《铁达尼号》的女主角了么，结果出来了吗？」 瑞亚顿时泄 气了：「还没有。」 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你知道吗，里奥收到了男主角的试镜邀约。」 在瑞亚有反应之前，马洛伊就警醒地看了过来，他还挺忌惮和别人共享资源的：「不是通过你吧？」 「当然不是我。」肯没有理会他间歇性发作的被害妄想症，「是他的经纪人为他联繫到的。」 不像马洛伊那么敏锐，瑞亚兴致缺缺，为莱昂纳多担忧的话还不如为她自己担忧呢，她被选上的可能性也许比莱昂纳多落选的可能性还小。 「卡梅隆看上去挺喜欢你的。」马洛伊安慰了瑞亚几句，瑞亚佩服他能从那张脸上看出喜欢的情绪，「如果选你，福克斯肯定会比较高兴，他总得考虑到电影公司的心情。」 他盯着瑞亚看：「我听说凯特·温斯莱特给卡梅隆寄信了，她还送了一枝玫瑰，你是不是应该也做点什么？」 瑞亚还真的想过，要不要学着凯特做点推销自己的举动，比如寄张写着「我就是你的露丝」的卡片，或者主动打个电话过去争取第二次试镜。 只要做得好，也不至于让对方不耐烦，关键是给卡梅隆留个印象，让他在那么多的好莱坞美女里记住，啊，原来他还试镜过她。 可是这位导演的表现显得实在严肃冷淡，瑞亚只能感觉得出他并不是失望，也没有不满意，但是究竟有多欣赏，她就看不出来了。 以前她试镜完一个角色，瑞亚都是有点底气的，她知道自己表现得很好，也知道人们给她的是良好的反应。 不过这一次状况特殊，她自己本身就没有什么信心。 瑞亚甚至莫名担心詹姆斯·卡梅隆会不会忘记她了，毕竟好莱坞那么多金髮碧眼的美人，凯特都是金髮呢。 她试探地提出建议：「要不……我送卡梅隆一大束玫瑰？」 瞪着她，肯和马洛伊一起沖瑞亚低吼：「不！」 想了半天的提议被人不留情面地驳了回来，瑞亚颇为失望地哀嘆了一口气，「好吧。」 其实她平时还是很擅长算计的，但是一遇到竞争角色的事情，她就把全部精力放在了表演上，打交道之类的事反而变弱了好几成。 「迈特斯先生，这里有一件寄给瑞亚的礼物。」 马洛伊的新助理从外面跑了回来，他比马洛伊更年轻，有点马洛伊之前的影子。 现在他们都在马洛伊的新办公室里，位置更高更好，场地也很大。 因为人人都知道这个新崛起的犹太吸血鬼是瑞亚的经纪人，所以有工作上的事情肯定是来联繫马洛伊的。 不过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工作上的事情。 看到一束玫瑰被送到办公室里，马洛伊不满地抱怨了一句：「哪个傻瓜连玫瑰花都送到我这里来了。」 肯十分谨慎地询问瑞亚：「你有追求者了？」他是公关，当然十分在意这种事情。 她茫然地摇了摇头。 然而当马洛伊翻出卡片往署名上看一眼，他差点发不出声音：「……操他妈的！」 事实证明他还是骂出了脏话。 最关心这件事的肯连忙出声询问：「是谁送来的？」 马洛伊试图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他失败了，所以他放弃地从嘴巴里大叫出了一个名字—— 「詹姆斯·卡梅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累哦qaq，就不二更了_(:3」∠)_ 第63章 icm经纪公司洛杉的第九层楼为迈特斯·休·马洛伊划分出了一间偌大的办公室, 在短短两年时间里跳到这个位置，同公司的其他经纪人们都对他十分忌惮。 与好莱坞其余两大经纪公司相比，icm缺少明星资源, 所以公司内部十分看重马洛伊手里的瑞亚·诺伦, 他们期待捧出下一个茱莉亚·罗伯茨或梅格·瑞恩。 如果能再把瑞亚抬高一个档次, 别说是nbc电视台的《杰伊·雷诺今夜秀》, 就是再让瑞亚上一次《奥普拉脱口秀》, icm现在也做得出来。 这足以证明现在公司向马洛伊资源倾斜的力度有多大。 但现在这间属于icm红人马洛伊的办公室里却悄然无声, 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之中。 这让新分配到马洛伊身边打下手的助理有些惊讶，他知道这束玫瑰是詹姆斯·卡梅隆送过来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束玫瑰能够引发这种效果, 不过马洛伊示意他离开，他就安静地退出去了。 瑞亚是最后一个回过神来的，她没有看那束被黑色纸张包起来的玫瑰, 而是从马洛伊手里接过那张署名卡片翻来覆去地研究。 她仍然有点不敢置信, 「这真的是詹姆斯·卡梅隆送过来的吗？这好像不是他的字迹。」瑞亚看这个卡片上的字迹不太像是马洛伊那天为她拿到的签名。 第180页 「不一定不是他本人写的，你知道花店有电话订送服务吧。」 瑞亚十分忐忑, 在允许自己感到高兴之前，她非常担心是她误解了卡梅隆的意思，或者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误会。 她看向马洛伊又看向来icm开会的肯·桑珊：「这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不然呢？」马洛伊很有底气地反问她：「难道还能是詹姆斯·卡梅隆看上你了想要追求你吗？」 可是这张卡片上什么也没有，就只是写了詹姆斯·卡梅隆的名字，要是加点具体的描述，瑞亚还能理解他的意思，可仅仅是这样她就不太明白了。 马洛伊提醒瑞亚，「如果真的想不懂，你去打个电话问一问他。」 在这种极致的喜悦和唯恐希望落空的挣扎之中，瑞亚决定接受他这个建议：「好吧, 死我也要死得痛快。」 她有詹 姆斯·卡梅隆的电话，有马洛伊在，她也不可能拿不到试镜导演的电话 在瑞亚走到窗户边上去打电话话的时候，肯·桑珊和马洛伊暗地里交换了一个眼神，「你确定要教她这些吗，瑞亚又不是什么都不懂，你不用这么急切地催促她，她只是还年轻又成功得太快了。」 肯知道马洛伊最近改变了教育方针，其实马洛伊在瑞亚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已经在私下里做了很多工作，他甚至和卡梅隆的助理搭上了一点关系。 凯特·温斯莱特送了别着玫瑰的信，根本轮不到瑞亚想，马洛伊就代替她和卡梅隆联繫过一次了。 他之所以问瑞亚怎么做，还是希望她能在表演之外的事情上积极一些。 「我是为了她好。」马洛伊皱着眉嘆了一口气，「我不觉得这是年龄的问题，也不是奥斯卡的问题，我觉得瑞亚有点……如果她一直抱着这种心态和其他女演员竞争角色的话，她会吃亏的。」 另外一个男人并不认同，「你是认真的吗，有你在，哈，我打赌谁吃亏都轮不到瑞亚。」 马洛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等待着瑞亚那边的结果，看到瑞亚一无所获地走回来，他才问她：「电话没打通？」 「占线了，但是我给卡梅隆留了言。」 造成詹姆斯·卡梅隆电话占线的原因则是，凯特·温斯莱特先一步打通了他的电话，他正坐在自己的悍马里，然后就接到了凯特从英国打过来的越洋电话。 「你不明白，詹姆斯，我就是你要找的露丝。」仍然没有接到通知结果，凯特只好再打了一个电话，「我不明白我你为什么还要继续见其他人。」 她真的很坚持，卡梅隆都有点触动，「我很抱歉，凯特，但是我已经没有再试镜女主角了，我已经选出了露丝，你应该很快就能得到通知结果。」 听到这句话，凯特·温斯莱特的心一跳，她紧张又怀着期待地询问：「那我能现在就知道吗？」 卡梅隆不喜欢吊人胃口，所以他很快就给了对方答案，凯特非常失望，他能够理解，这段时间以来这位天赋出众的英国女演员所做出的种种努力卡梅隆偶读看在眼里，他也欣赏她的才华。 她拥有能完美展现露 丝的潜力和才能。 他不是不喜欢凯特的表演，只是他无法拒绝那个像是从他心底深处走出来的露丝。 选角导演迈尔·芬恩一开始仍然坚持推荐凯特·温斯莱特，但是在看过瑞亚·诺伦的试镜之后，卡梅隆明显感觉出芬恩的犹豫。 福克斯的制片人乔恩·兰道是向着瑞亚的，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想，最终做决定的还是詹姆斯·卡梅隆本人。 毕竟这是他的电影，其他人就是提供建议而已。 「看来瑞亚的年纪不影响她对角色的理解和演绎。」迈尔·芬恩非常客观地称赞了这位年轻的女演员，在被她的表演震撼之后，他也不能违心地说她不好。 但他也捨不得凯特·温斯莱特，所以他还是找出了缺点：「可是她的洛丽塔光环还是太重了，詹姆斯，这会对电影造成不好的影响。」 乔恩·兰道是为瑞亚说话的：「可是这也意味着她比凯特更有人气，在好莱坞，知道瑞亚·诺伦名字的人更多，怎么转换成票房就是你的本事了，詹姆斯。」 其实选到现在，他们也看得出露丝这个角色就是在这两个人之间抉择了。 其实詹姆斯·卡梅隆一点也不觉得「洛丽塔」是瑞亚的缺点，他甚至把这当成一项挑战，洛丽塔令人印象深刻，那他就要让露丝更加出名。 如果一定要在瑞亚身上找缺点，其实卡梅隆得那个女孩有点不自信。 整个片场，谁都能看得出他们彻底被她惊讶到了，但只有瑞亚自己在怀疑自己，她似乎把他们的目瞪口呆当成了一种安静的审视，又从头到尾地反省了一遍自己。 就是她那个经纪人都比她有信心。 卡梅隆没有指出瑞亚的错误看法，因为他发现在这种压力之下，她在后续的试镜里表现得更好，所以他宁愿营造出一种严肃冷淡的氛围，好激发这个女孩的最大潜力。 他已经有了决定，只是在思索一些细节问题而已，看到迈尔·芬恩和乔恩·兰道有不同意见，卡梅隆问了他的选角导演一个问题。 卡梅隆不喜欢有人质疑自己的决定，所以他想要让迈尔认同他。 「如果你是杰克的话，迈尔，你会对谁一见钟情？」 第181页 迈尔·芬恩微微张大了眼， 他几乎是在瞪着卡梅隆了，他觉得这个问题简直不可理喻，但又觉得不是全无道理。 这可是在挑选一部亿级电影项目的女主角，这是卡梅隆从数年前就开始酝酿的的心血，他怎么能问这种会对谁一见钟情这样肤浅露骨的粗俗问题，可是当问他问题的人是卡梅隆，迈尔·芬恩又莫名觉得正常。 「操。」选角导演低咒了一句，「好了詹姆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这表明他认输了。 然而卡梅隆却仍然坚持地又问了一遍，「不，你还不明白，你先告诉我，你会对谁一见钟情？」 乔恩·兰道有点幸灾乐祸，但他也无法完全享受看迈尔·芬恩受难的画面，毕竟他自己也被卡梅隆折磨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所以当卡梅隆看过来，他马上就做了一个无比坦诚的回答。 「如果我二十岁，我会爱上瑞亚·诺伦的露丝。」 结合瑞亚的洛丽塔和身世背景，这话听着古怪，但乔恩·兰道只是非常诚实。 是的，这个女孩很有天赋，也很有运气，两年就在好莱坞能到达这个位置，她也很可怜，不是没人抨击她的女支女母亲出身，也不是没人攻击她被逼卖身的经歷—— 但是，抛开那一切额外的元素，单单去看瑞亚·诺伦这个人，乔恩·兰道的第一印象就是她的外貌。 她只是，她只是生得十分漂亮。 好莱坞从来不缺少金髮碧眼的美女，但是瑞亚依然能美得让人印象深刻，她的金色头髮长又顺滑，带着一种不符合时下流行的黄金般的抢眼亮光。 她的眼睛深邃得并不冷淡，瞳孔中的幽蓝色徘徊在神经质的忧郁和温柔的甜美之间，一深一浅，蓝得特别。 乔恩·兰道形容不出那种特别，但是当人们看到她的时候，肯定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她的与众不同。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复杂的背景赋予瑞亚的特质，不过这种气质确实提升了她的美貌。 气盛的年轻人总是更容易沉迷于捉摸不透的女孩。 不再年轻的选角导演在他们的注视之下无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气，迈尔·芬恩不是不理解卡梅隆的意思，只是他觉得—— 「该死的、好吧，我会对瑞亚·诺伦的露丝一见钟情 。」 不是凯特·温斯莱特就不漂亮了，她美得像是油画里的贵族美女，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优雅的迷人气息，古典艺术家一定会无比迷恋她的。 但是当瑞亚·诺伦换上戏服站在那里的时候，她不是那些画家用厚重细腻的油画笔触描摹出来的，她就是画家的灵感来源，她是维纳斯女神本尊。 「那她就是露丝。」 卡梅隆用这句话结束了这漫长的选角经过，他要拍爱情，就要拍得令所有人都信服，那么露丝就不能仅仅打动杰克一个人，她还要让所有和杰克相似的观众在那一个瞬间爱上她。 灵魂比皮囊更加重要，打动卡梅隆的是瑞亚展现出来的内在，是她在表演露丝的时候所展露出来的惊人魅力。 戏外她也依然貌美惊人，可是当她开始演戏的时候，她的美丽是闪闪发光的，是那种魔力促使卡梅隆下了决心。 所以他不得不拒绝凯特·温斯莱特，挂掉电话，卡梅隆就听到了瑞亚·诺伦的留言。 「你好，卡梅隆先生，我是之前来试镜露丝的瑞亚·诺伦，我收到了你送来的玫瑰，我很高兴，谢谢你。」 「……我想我之前表现得还有所欠缺，但只要再给我一些机会，我就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听着卡梅隆发现了不对劲，他询问自己坐在驾驶上的助理：「你做了什么，你以我的名义给瑞亚·诺伦送了玫瑰花？」 「是啊。」兼职司机的助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你不是说，她就是你的rose？」 「我是让你通知她的经纪人她通过试镜了！」 「可是凯特送了你玫瑰，我以为要这样做才能——」 助理没能把自己的话说完，就被卡梅隆飞快地打断了，「你最好祈祷明天我不会在报纸上看到我向那个未成年女孩求爱的新闻！」 他好气又好笑地给瑞亚·诺伦拨了电话回去，有这位新闻移动热点女主角在，卡梅隆完全能预见以后电影那些麻烦事了，她最好也像试镜时那样，安静、听话。 安静听话个屁！ 「冷静一点，瑞亚！」马洛伊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能有一天对瑞亚说出这句话，「你也兴奋够了吧。」 但是瑞亚没有理他，在接到卡梅隆亲自打来 的电话之后，她就一直处在持续亢奋的情绪里：「我已经很冷静了，你该庆幸我没有站到桌子上尖叫才对！」 事实上她真的很想这么做，然而她担心马洛伊会皱着眉把她扔出自己的办公室。 「我只是不敢相信，天哪，我真的是露丝！」瑞亚都不记得自己和卡梅隆说了什么，她只记得卡梅隆告诉她试镜成功的事情，「操，我竟然真的能试镜上这个角色。」 「他应该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抱歉，肯，我忍不住。」看到公关看过来，瑞亚对自己说脏话的事情道了歉，「我演得有那么好吗？我打败了其他人吗？」她真的从凯特·温斯莱特手中抢过这个角色了吗？ 第182页 马洛伊无奈地嘆气：「是的，是的，你赢了，女孩。」 谁知道那么多句劝告的话语都没有用，这句话反而戳破了瑞亚的兴奋点，让她彻底冷静了下来。 「不，我没有赢。」胜利的狂喜过后，瑞亚的现实主义终于回到她的大脑里了，「我只是……」 她只是看过了詹姆斯·卡梅隆□□打造出来的露丝，她知道卡梅隆想要什么样的露丝，可是凯特·温斯莱特只能通过自己的理解摸索。 粗糙的原始版本自然会被精修细磨之后的升级版打败。 虽然她不是用凯特版的露丝打败她的竞争对手的，但是瑞亚也是在看过对方的露丝，甚至是经过千万次的模仿之后，才有了自己的体悟和灵感，所以她最后能够赢下凯特。 瑞亚没有真正公平地和凯特·温斯莱特比较过演技天赋，她也利用了那多出来的前世经验，那无数次的模拟演练，没有那些，瑞亚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和这个英国女演员的天赋抗衡。 但最后还是她拿下了露丝这个女主角。 她觉得抱歉，但是仍然觉得庆幸，在这一刻瑞亚无比感慨自己的命运，她竟然真的抢到了这个决定性的重要机会。 「太好了，你终于清醒了。」 马洛伊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你得去新电影的首映礼，还得拍新戏，你应该是上不了学了。」 在这之前瑞亚还抱着认真读书的念头，但在拿到《铁达尼号》之后，她就完全不在意上学这回事了，反正她也不是不考大 学。 「我会说服本和梅帮我办休学手续的。」瑞亚仍然难抑兴奋，「就算不念韦伯中学，我也要拍《铁达尼号》！」 捧着那束玫瑰，瑞亚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我太迫不及待了，我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工作。」 「很好，那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了。」肯·桑珊督促她，「你还有《罗密欧与朱丽叶》呢，你没忘记吧？」 说实话，直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瑞亚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似乎要莱昂纳多连续合作两次，她开始感觉惊恐了。 卡梅隆会因为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和她拍过《罗密欧与朱丽叶》就不用他吗？ 事实上，卡梅隆确实不太喜欢莱昂纳多，他觉得这个年轻的男演员长得不够刚硬，总之不是卡梅隆欣赏的男演员类型。 他质疑莱昂纳多瘦弱的体型，如果不是因为他先定下了瑞亚·诺伦这个身材纤细的女主角，卡梅隆都会犹豫要不要让对方来试戏。太瘦了可撑不起男主角的戏份。 「哈，我完全看得出他的怀疑。」 听到这里瑞亚连忙追问：「然后呢？」 她在和莱昂纳多打电话，拿到对方的联繫方式之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私下里联繫，不过瑞亚问的还是工作上的问题。 「反正我就按照他说的演了一场。」莱昂纳多就不像瑞亚那么在乎这部电影了，这对他来说这是一个机会，但他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样的机会，所有人都还不知道。 他说话的口吻还有点漫不经心：「现场来了一些女士们，应该都是卡梅隆的员工，这好像让卡梅隆很惊讶。」 瑞亚能想到那个场面，「你把她们都迷住了？」 「你可以这么说。」莱昂纳多轻声嘟囔了句什么，瑞亚没听见。 她只是又问他：「那导演呢，他对你的表现怎么说？」 莱昂纳多郁闷地嘆了一口气：「所以你就是打电话来问我这些问题的？你没搞错吧，瑞亚，我都要以为你才是我的经纪人了。」 「好吧，对不起，但我只是好奇你的表现，毕竟我们都参加了这部电影的试镜。」瑞亚有点心虚地道了歉。 「我知道，肯告诉我了。」 他在电话里放轻了唿吸：「我都不 太明白你为什么还要接这个角色，露丝和朱丽叶有什么太大差别吗？」 「你都拿到一个奥斯卡最佳青少年奖了，你应该接部独立制片，向那些质疑你的人证明你的演技，而不是再演一部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商业大片。」 他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证明莱昂纳多确实没把瑞亚当外人看。 「……里奥，你该不会是想要拒绝杰克吧？」 通话了这么长的时间，莱昂纳多第一次在电话里露出了明显的愉悦，「你就这么希望再和我拍一部爱情电影吗？」 于是瑞亚开始为另外一个问题头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莱昂纳多一开始不想要演船=。= 好了怕你们说我拖，下一章就是试戏和首映礼了。 * 零点前二更 第64章 当她意识到自己竞争到了露丝这个角色, 瑞亚真的高兴了很久，但是经歷过那种被馅饼砸中的喜悦之后，她又迎来了灾难式的焦虑和紧张。 要是《铁达尼号》因为她而失败, 或者因为她而少掉那么几亿票房, 那会彻底把瑞亚逼疯的。 她很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能代替凯特·温斯莱特, 又害怕自己无法一直在露丝这个角色上发挥得像试镜那会儿这么好。 正是因为知道《铁达尼号》有多么成功, 瑞亚才会比所有人都要有压力, 这种压力甚至是地狱级。 这种情绪导致瑞亚再次来到詹姆斯·卡梅隆的片场时, 也没有比第一次好太多。 第183页 卡梅隆都有些惊异地盯着瑞亚看了一会儿，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这不是因为他喜欢看人紧张, 只是他觉得这种状态会促使瑞亚发挥得更好, 所以他并不打算安慰这个看上去有点可怜的年轻女孩。 反而是过来试镜的莱昂纳多表现最自然，詹姆斯·卡梅隆特意安排了瑞亚来和他试一下对手戏。 他原本不看好莱昂纳多，但是他有点被对方的魅力说服, 所以卡梅隆特意让他们两个人过来试戏, 检验男女主角的化学反应。 尽管卡梅隆知道这两个演员以前早就认识了，他也被两个年轻人快速熟悉起来的姿态惊讶到了。 「这可真有趣, 现在的状况刚好和之前反过来了，不是吗？」 莱昂纳多和瑞亚打了一声招唿，这还是他们在奥斯卡结束之后第一次见面，其实现在离奥斯卡也没过去多久。 「之前是我帮巴兹试镜你，现在轮到你来替导演试镜我了。」 看着那个英俊的年轻男人沖她挑眉，瑞亚只能感慨还好他现在有兴致，她听说这傢伙一开始还冲卡梅隆挑衅来着，称自己不对台词。 瑞亚猜测他估计是不满意卡梅隆之前的态度，导演把质疑的态度表露得太明显，莱昂纳多完全是在报復。 她无奈地笑了笑：「我可不会放水。」 本来还不太在意这个角色, 莱昂纳多听到这句话又不高兴起来：「嘿！我当时可为你说了不少好话。」 「我记住了，我会尝试报答你的。」 金髮男人 微微皱起眉看向她，他被髮胶固定好的头髮散了几缕下来，有那么一刻，瑞亚都觉得他是杰克了。 事实上他本来也就是杰克。 瑞亚有点嫉妒，她用尽全部努力就是为了超越凯特·温斯莱特的露丝，然而这傢伙只需要付出一般努力他就能把杰克演好。 但是这也是她自己不惜一切求来的结果，她知道，她不能被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掩盖住。 虽然詹姆斯·卡梅隆亲口告诉她露丝是她的了，但是合约没有签，一切都没有定数，要是卡梅隆为了莱昂纳多捨弃掉她，瑞亚肯定是不甘心的。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毕竟他们刚刚在《罗密欧与朱丽叶》演过情侣，要是卡梅隆顾忌这点只想要选用他们中的那一个，那么瑞亚就和莱昂纳多有了竞争。 即便她知道杰克这个角色註定是属于莱昂纳多的，瑞亚也得向卡梅隆证明，他不会后悔把露丝给她的。 他们一起来到排演室内里，莱昂纳多点了一支香菸，卡梅隆没有阻止他，因为有些演员就是需要藉助某些道具来发挥情绪的。 而且这段剧本里是需要男主角抽菸的。 所有人里只有瑞亚不太舒服地微微皱了一下眉，不过她只是主动走远了一些感悟自己的角色，没有打扰莱昂纳多。 她刚走开莱昂纳多就把香菸掐掉了，瑞亚没有看到一幕。 最后他们是在沙发上面对面坐着对台词的，准确地说，是莱昂纳多半躺在沙发上，瑞亚才是正儿八经地坐着的那个。 卡梅隆喊了开始，莱昂纳多才认真地坐起来，他的表情也变了，他像是一瞬间就变成了瑞亚所看过的电影里的人物，他年轻坦率满怀热情，不像巴兹·鲁赫曼镜头下的罗密欧那么忧郁，杰克是活泼的，也更加具有亲和力。 也许是瑞亚那句「不会放水」刺激到他了，莱昂纳多一开始就表演得很好，而这种无限接近银屏形象的表现力更是威慑到了瑞亚，她能感觉到那种张力。 她不甘心被打败，在与表演有关的事情方面，瑞亚总是不甘心的。 莱昂纳多凝视着她，现在他是在用杰克的眼睛看她，所以他的眼神深处还藏着一丝嚮往和迷恋。 那个时候的杰克对露丝来 说只是一个无名之辈，她甚至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杰克已经对她产生了朦胧的好感，他在这艘船上看到过她，好几次。 她看上去美丽又高贵，一看就是杰克根本无法触碰的上层阶级。 可是贵族小姐的一场自杀让他们两个阶级相差巨大的人有了交集。 他们对的是杰克和露丝初遇的戏份，卡梅隆希望挑出一对命中注定的情侣，他想要让观众在第一眼看到他们的时候就知道他们是一对，当他们一碰面就能制造出强烈的命运感。 现在的剧本还和瑞亚看到过的版本有些差异，但是大致情节还是没有变化的，不合心意的现实让露丝有种自我了结生命的冲动，她想要从船上跳下去。 但是杰克发现了她，救下了她，于是他们这两条本来应该是毫无联繫的平行命运线终于交织在了一起。 对台词的时候，莱昂纳多稍微伸了一下手，「把手给我，我会拉住你的。」 瑞亚反而下意识地往后退去，但又因为无处可退而瑟缩着，她像是被发现了不该有的秘密，这个处决她自己的夜晚本来应该是隐秘未知的，不应该有人发现她，于是她的神情变得仓皇又脆弱。 「不，别过来，离我远一点。」 他用那些俏皮话吸引这位想不开的贵族小姐的注意力，又用海水的冰冷恐吓她，双管齐下就把对方的自杀念头打消了。 那些台词瑞亚听了那么多遍，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听吐了，可是当她真的听杰克本人在面前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又不觉得那烦人了。 第184页 尽管她都不需要剧本就能够接上对方的话，她还是装模作样地拿着剧本。 瑞亚回视他，用她所创造出来的露丝的眼睛盯着莱昂纳多看。 他看上去并不是那么靠谱，年轻的脸上残留着天真的稚气，但是他的眼里毫无恐惧，仿佛什么也难不倒他似的，这是和她未婚夫完全不同的人，也是她从未接触过的人物。 那些深色的金髮都没有怎么打理好，凌乱不羁地散落着，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没有规矩，没有束缚，只是自由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叫杰克·道森。 最终露丝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瑞亚也伸手握住了他的，「露丝·狄威 特·布克特。」 当在莱昂纳多面前她念出这句台词的时候，瑞亚才终于有了意思自己真的拿到个角色的真实感。 电影里，这一幕发生在船甲板上，所以才会显得浪漫，而在这里，他们只是坐在两张沙发上伸出手臂相握，这画面甚至有些搞笑，但是剧组里没有人笑。 年轻的莱昂纳多对她扯开一抹微笑，唇边的弧度里都凝聚着若有若无的深情，「你可能得写下来给我看才行。」 他这个时候真是意气风发啊，连詹姆斯·卡梅隆的电影男主角机会也捨得不要，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 这一幕场景结束得就如开始那么突然，卡梅隆甚至来不及喊停，莱昂纳多就先一步抽出手倒回了沙发上。 「我演完了。」 卡梅隆也没有生气，他反而兴致勃勃地盯着他们两人看，瑞亚都能够感觉到他的情绪很不错，他欣赏莱昂纳多的表演。 而且他一点也不觉得瑞亚跟不上莱昂纳多，这是个好现象，瑞亚注意到他的目光也在她身上停留了。 这位在片场里总是一脸严肃的导演问了一个与自己电影无关的问题：「对了，你们之前演那部电影是巴兹·鲁赫曼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是，你也可以叫它后现代激情版。」莱昂纳多躺在沙发上耸了耸肩膀。 瑞亚并不明显地瞪了他一眼，她试图克制自己别那么做，但还是下意识地那样做了，还好莱昂纳多稍微意思地坐直了一点，总算有了样子。 看向陷入深思的卡梅隆，瑞亚知道不可能没有人提醒这位大导演她和莱昂纳多之前一起演过电影，而且还就是即将上映的新片。 甚至卡梅隆自己就看过了电影的预告片段，他当然知道莱昂纳多和瑞亚在里面演的是什么。 瑞亚自己也对这个问题烦恼了很久，她始终担心卡梅隆会有所顾忌，所以她最终想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主意，而她决定尝试。 要是真的失败了那就算了，反正她也毫不作伪地当了一段时间的「露丝」。 第一次主动凑到卡梅隆旁边，瑞亚和他低语：「詹姆斯，我们电影的首映就在明天，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也可以过来参加，巴兹一定会很高兴的。」 卡 梅隆看上去有点惊讶，他还以为瑞亚永远都不会热情地和他搭话呢。 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拒绝，对于他自己的电影卡梅隆都还有不少工作要做，哪有功夫去关心别人的电影呢。 但是理智按住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no，卡梅隆审视了一会儿这个偏向于安静内敛的漂亮女孩，然后他又去看莱昂纳多。 他明白过了瑞亚是在为莱昂纳多争取，或者说在为他们两个人争取，于是他开始觉得这件事变得有趣了。 看到瑞亚走回来，莱昂纳多问她：「你和他说了什么？」 「报答你。」瑞亚把手搭在男人躺着的沙发背上，她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和他说话，「就算他不要我，也会要你的，里奥。」 莱昂纳多并不承她的情，他只是漫不经心地躺在那里仰望站在沙发边上的瑞亚，「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他一定是疯了。」 这句话取悦到了瑞亚，她被他逗笑了，挣脱开露丝的角色，那是瑞亚的笑容，浅淡的温柔的清醒的，从来不会放纵。 「詹姆斯·卡梅隆也会来看我们的首映？」 《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导演巴兹·鲁赫曼有点惊奇，他和詹姆斯·卡梅隆可不认识，这两位导演的圈子也没有任何交集，但这并不代表以后都没有。 作为打入好莱坞的澳大利导演，鲁赫曼还是很愿意认识一下好莱坞的知名导演，所以他欣喜地接受了这个消息。 事实上他都觉得自己的好运来了。 拍摄这部电影的时候，鲁赫曼还曾经为资金烦恼过，然后莱昂纳多的加入为他赢得了福克斯的投资，紧接着他因为不得不换掉娜塔莉·波特曼而重新选角，不过他又很快就找到了一位十分心仪的朱丽叶。 当鲁赫曼把电影制作完之后，女主角已经在好莱坞名声大噪，男主角也是有作品有奖项提名的人气新星，甚至这两个人还在电影上映之前就在奥斯卡红毯上宣传了电影。 作为一个导演和制片人，鲁赫曼也是要参与电影宣传的，瑞亚和莱昂纳多的经纪人也前后向他打了招唿，他觉得这个方式不错，就认同了他们的做法。 而现实则证明，这个效果好极了。 首映礼当日，他们就迎来了极高的关注 度，不仅是媒体来了，就连两位主演的粉丝也把现场围得满满当当。 第185页 当初他用四十五万的片酬让瑞亚来演朱丽叶，现在他就不可能再用这样的价格来请她演戏了。 看着那些密集的人群，鲁赫曼不时能从声音里听到瑞亚的名字，他不得不感慨好莱坞所谓的一夜成名，命运垂青一个人，一部电影就能把她推上大明星的位置，而得不到命运的青睐，在好莱坞打拼十几年都默默无名，这也是大多数演员的命运。 「好久不见了，朱丽叶。」 时隔一年多不见，鲁赫曼觉得瑞亚变了许多，但并不是糟糕的那种，小姑娘只是在长大蜕变得成熟而已。 他希望好莱坞的名利没有物化掉她的天赋和灵气。 听到这个称唿，瑞亚抱了上来：「现在只有你会这么喊我了，巴兹。」更多数人还是会叫她洛丽塔。 「如果你想要听，我也可以这么喊你。」莱昂纳多就在瑞亚的旁边，等瑞亚抱完之后他和鲁赫曼抱了一下。 这让鲁赫曼看着他们的视线变得有些微妙，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问了一句 ：「你们知道詹姆斯·卡梅隆什么时候过来吗？」 「我不知道，他只是答应会来看，也许他会装成影评人混进来也不一定。」瑞亚无奈地笑了一下，「放轻松，巴兹，起码詹姆斯不会发篇影评出来评价好坏。」 鲁赫曼喜忧掺杂地摇了摇头，「这可难说。」 首映礼只是为了给电影吸引话题和人气，真正重要的还是影评人和第一批观众，所以走红毯拍照，照顾粉丝签名都只是助兴环节。 当莱昂纳多揽着瑞亚一起走出来，是现场的气氛最火热的时候。 看起来他在莎朗·斯通面前保护瑞亚的形象完美抗衡了瑞亚身上的洛丽塔光环，起码没人反感他们在镜头面前表现亲密。 这是个好现象，这预示着观众对瑞亚的保护欲在逐渐解冻。 在电影院里坐下来的时候，光已经暗下来了，瑞亚都辨认不出哪些是影评人，哪些是观众，她想要知道詹姆斯·卡梅隆坐在哪。 然而她还在看，莱昂纳多就把她拉回来了，「如果他真的想藏，你也找不到他，先专心看电影吧。」 他说的有道理 ，所以瑞亚就把注意力放回到了电影上。 看到后面，她都忘记卡梅隆的事情了，自己演戏和从第三者角度看电影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然后她打消了之前那些隐隐约约的后悔念头，反而无比处庆幸自己拍了巴兹的朱丽叶。 因为这部电影留下了她最动人的青春影像，朱丽叶的美丽也许不会像《铁达尼号》那么经典，但是她纯洁无瑕，美好得像是午夜时分的圆月。 在化妆檯照过无数次镜子，这是瑞亚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她在巴兹·鲁赫曼的镜头下长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巴兹·鲁赫曼拍人超漂亮，妮可·基德曼的《红磨坊》也是他拍得，他总是能拍到演员的颜值巅峰233，我很喜欢他的镜头。 * 二更，晚安啦~ 第65章 《娱乐周刊》的影评人欧文·吉尔伯曼也过来参加《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首映了, 他收到了邀请，就算没有接到要求，他也是愿意过来一趟看这场电影的。 他对凭藉洛丽塔成名的瑞亚·诺伦感到好奇, 欧文期待能够看到这位女演员更不同的模样, 也好奇看到她会怎么演朱丽叶。 欧文对于自己先其他影评人一步发现的洛丽塔怀揣着一种特别的情感, 他觉得是他第一个把瑞亚推向众人视线的, 所以他对她之后的演戏生涯负有一定责任。 这个女孩对好莱坞来说还是新鲜面孔, 不仅是影评人对她感到新鲜, 观众更是渴望多多看到她，这就能解释《今夜秀》收视这么高的一部原因了。 在她之前, 肯定没有人能想到《洛丽塔》能够创造这样的话题效应。 至于男主角, 欧文也倍感期待，他看过莱昂纳多和强尼·德普一起主演的《不一样的天空》，也看过了那部讲述诗人兰波的《全蚀狂爱》。 这位年轻的男演员无疑具有同样出众的演戏天赋, 他的表演常常能够让人眼前一亮。 俊男美女, 莎翁式罗曼主义，即便这部电影拍得糟糕, 这种搭配组合也总是能受到观众的喜爱，欧文并不太担心票房，他只是希望这一版罗密欧与朱丽叶电影能有点新意。 灯光暗下来银幕上就开始播放电影，开场的剪辑手法和配乐就吸引了欧文的注意，导演巴兹鲁赫曼显然擅长画面和音乐，他狂放又不失细腻浪漫的镜头特点早就在《舞国英雄》里得到了验证。 而在《罗密欧与朱丽叶》里，他更是掌握得炉火纯青。 几位主要演员被漫画式的分镜框定格在开头，并一一介绍了身份，与这种特别的过场方式相比，电影开局墨西哥街头的枪战都不显得奇怪了。 欧文都被鲁赫曼的大胆惊讶到了, 他以为所谓的后现代般《罗密欧与朱丽叶》，应该是拍摄现代版的莎翁爱情故事，然而鲁赫曼却是直接把背景抽换到了现代，人物的说话方式仍然是舞台剧式的古英语。 这个想法也许会显得过于现代和前卫，观众不一定能够接受这样的拍摄手法。 他下意识地 在周围看了一圈，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太不适应的观众，电影刚开始，观众的耐心还很多，所以现在的承受能力都很宽容。 第186页 虽然导演的拍摄手法和构思都很新颖有趣，但是这个故事毕竟是一个旧故事，所以欧文不需要太认真地沉浸剧情里，他完全可以一边观看电影一边在脑海里给自己的影评打草稿。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罗密欧出场的时候，欧文能听到影院里发出的抽气声，大多是女性观众发出来的声音。 长相英俊漂亮的演员就是拥有这样的优势，演技糟糕也能当个花瓶，演技不错就更容易得到在银幕上主演的机会，莱昂纳多就属于后者。 他的金髮在额前落下几缕，被夕阳照出朦胧梦幻的光辉，但和他那双忧郁又迷人的蓝眼睛相比，黄昏的街景也不算什么了。他并不是莎士比亚在描画罗密欧时想像出来的那种模样，也许都不是观众所想的罗密欧，莱昂纳多身形瘦削神态阴郁，但当他套上一件黑西装在阳光下望过来，他会成为人们所希望看到的罗密欧。 鲁赫曼把这位皮相俊美的男演员拍摄得极富魅力，于是那古怪的不合现代背景的古英语口吻都变得浪漫优雅起来。 起码女性观众已经能够代入剧情了。 坐在欧文旁边的人坐直了身体，他之前一直靠在那里，显得怪散漫的，直到电影开始也没有和欧文打招唿，欧文都要以为他是观众了。 没有太在意其他人，欧文很快把注意力放回到了电影上，嗑药、化装舞会、飙车、年轻人的派对……这确实是充满后现代激情的。 年轻的观众肯定更容易接受，甚至喜欢这部电影。 过去了二十多分钟，电影的女主角朱丽叶才终于露了面。 她的第一个镜头就是在水下。 瓷白色浴缸，透明的水，还有那些在水里散开的金色长髮，那抹抢眼的金一定是观众最先注意到的颜色，就像是把梵谷画里的星月被碾碎了撒了水面上，于是无杂质的水都变得闪亮晶莹。 不像洛丽塔那头偏红的栗发，朱丽叶留着一头长到腰的金髮，那似乎是瑞亚本来的发色，并没有染。 所以是因为头髮颜色的原因吗，欧文发现自己竟然 在这位朱丽叶上完全找不到任何一丝洛丽塔的影子。 红栗色更深重更占据画面，黄金色亮眼点亮镜头。 她是在水里睁着眼睛的，于是那双蔚蓝的眼也像是被水洗去了所有的瑕疵，清冽透彻，如同完美切割的蓝钻。 她没有洛丽塔身上那种强烈的攻击性也不带有半点原始的野性诱惑，朱丽叶清纯而温顺，描写这个人物的时候，莎翁几乎用掉了所有美好的词语，他选择让那些赞美通过罗密欧的嘴巴来使观众知晓。 当这个美丽的少女从水里浮出来的时候，欧文都想要赞嘆鲁赫曼的拍法了，他把这个画面拍得像是诞生于海上的维纳斯。 然后画面一转，一到母亲面前，朱丽叶也会巧妙地掩饰自己的延误，于是她又变得狡黠机灵，从单一固定的美好形象里挣脱出来，越发显得灵动。 如果不是欧文确定这张脸就是洛丽塔的脸，他一定觉得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莱昂纳多也很会演戏，但是欧文仍然能从他的阿尼，他的兰波和他的罗密欧里找寻到一丝隐约的相同痕迹。这不证明这位男演员演得不好，只是当同一位演员在跨度不大的时间里表演不同的角色的时候，就会无意识地在表演里流露这些痕迹。 观众发现不了，但是专业的电影人可以。 可是欧文看不出洛丽塔和朱丽叶的相似点，这也许对莱昂纳多不公平，毕竟洛丽塔和朱丽叶的差别太大，可是兰波却和罗密欧有很多相像的地方。 但角色差距越大，演员的表演痕迹应该越重才对。 她究竟是怎么从洛丽塔完美过度到朱丽叶的，欧文瞪大了眼睛紧盯换上了天使装扮的金髮少女不放，他希望找出一丝缝隙，一个错误。 瑞亚之所以能完全变成洛丽塔，是因为她拥有和洛丽塔共通的人生体验，但她绝对不是朱丽叶，于是她只能演出来。 在把注意力焦在女主角身上的时候，欧文都心生感慨，离开了《洛丽塔》的复杂剧情和背景，当瑞亚仅仅在演一部爱情悲剧，观众就不需要思考太多，他们只需要欣赏电影的故事和人物就够了。 而《罗密欧与朱丽叶》又遇到了一位极其擅长拍摄人物的导演，于是一切都美轮 美奂，先不提电影有没有艺术性和深度，起码作为一部爱情电影，鲁赫曼拍得绝对合格，这都能当成回馈影迷的粉丝电影了。 于是两位年轻演员的美貌就被尽情地展示了出来，欧文是正常的男人，他也更关注瑞亚，所以他无可避免地把更多注意力放在了朱丽叶身上。 她笑起来会显得温柔羞怯，她突破矜持地大胆回应示爱显得天真可爱，当她流眼泪的时候又如此可怜惹人怜爱，所有的情态动作都是只有朱丽叶才会做出来的，她的机敏和勇敢都是与生俱来的，但那些也都是经过一层贵族出身的过滤，所以为爱情而做的叛逆也都是细腻柔和的。 欧文找不到任何一点能够指责瑞亚的地方，他甚至不禁随着剧情陷入了角色里面，年轻正常的恋爱就是好啊，荷尔蒙一释放，激情就会全面压过了理智。 罗密欧遇上朱丽叶，银甲骑士遇上白衣天使，他们让人相信他们会相爱不仅仅是因为莎士比亚和导演安排他们相恋，还因为他们确实是属于彼此的灵魂伴侣。 第187页 隔着蓝色调的水和斑斓的热带鱼，少年少女的眼睛第一次对上，玻璃放大了精緻的五官和一触迸发的爱情，鲁赫曼成功地拍出了一见钟情的戏码，他没有弄得老套低俗。 在这个无比短暂而又美好的青少年阶段，瑞亚真的很漂亮，拍洛丽塔的时候她更稚嫩，脸上都有一点婴儿肥，朱丽叶就蜕变得成熟了一点。 尽管欧文一向不喜欢评价演员的外貌，他觉得那样太低俗肤浅，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鲁赫曼留下了她最美丽的少女时代的剪影。 假使未来她衰败凋零，欧文希望那不会发生，但如果发生，起码好莱坞有一部激发了她演技的《洛丽塔》，还有一部刻录了她年轻美貌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他预感这部电影的票房一定不会差的，观众的反应也证明了这一点，适应了舞台剧风格的台词之后，他们就快速入戏了，看到罗密欧和朱丽叶在教堂秘密结婚的时候，全场都发出了感慨的嘆息声。 当然了，既然是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故事，结局自然是那个戏剧性的悲剧。 朱丽叶自杀前的告白把整部电影从浪漫拉进了悲情之中 ，她流着眼泪的模样真是悽美迷离，欧文不至于像那些小女生一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也还是在心里哀嘆了一声。 这部电影足以证明她是不惧角色类型的演员，而不是只能固定在特定角色里的小众天才，欧文对这部电影的评价并不高，就算把故事放到现代很新颖，他还是觉得爱情电影太老套了，不过他愿意为两位表现精彩的主演打高分数。 在脑海里整理思绪时，欧文就听到旁边的男人嘀咕：「他们看上去倒挺像是命中注定的一对。」 电影已经谢幕，这个时候说话也不会影响什么，所以他决定和对方搭话，「是啊，这两个人搭档能碰撞出不错的火花。」 还好对方回话了，没有让欧文难堪，「那如果他们再演爱情对手戏，你还愿意看吗？」 听到这个问题欧文想了一会儿，他理解影迷的心态，当人们喜欢上一对演员搭档之后，就会希望他们一直合作出演，经典的银幕cp就是这么出来的。 就像《风月俏佳人》的茱莉亚·罗伯茨和理查·基尔，《当哈利碰上莎莉》的梅格·瑞恩和比利·克里斯多福。 制片厂商为了满足观众的心理为了票房也会试图促成经典情侣搭档的再次合作，甚至干脆就拍成系列电影。 但如果演员想要发展得更好，他们往往不愿意限定在固定的角色形象里，甚至为了避免被观众记成角色躲开合作过的搭档演员。 就像《洛丽塔》，之后人们就再也没有看到过杰瑞米·艾恩斯和瑞亚同框过了，就是顾忌这件事。 「也许吧。」想到电影呈现出来的效果，欧文含煳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他觉得瑞亚和莱昂纳多搭档的效果很好，也很新鲜，「只要别是《罗密欧与朱丽叶2》。」 这句话逗笑了他旁边的人，虽然对方没有笑出声，但是欧文能够感觉到情绪气氛都变得不同。 当灯光再次亮了起来，欧文·吉尔伯曼大惊，因为他终于认出这个男人是谁了，欧文还不至于认不出好莱坞大导演。 他压低声音惊唿：「你是詹姆斯·卡梅隆！」 「我只是来这里看一部电影。」与他的反应相比，男人就镇定很多了，「我想这应该没什么吧。」 听出 卡梅隆话里的意思，欧文明白过来点了点头，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对方悄悄过来没有惊动媒体肯定是不想要伸张的。 欧文是影评人又不是记者，他当然不需要对这个能够挣得版面的新闻感到纠结，反正他的任务就是来看《罗密欧与朱丽叶》。 卡梅隆已经看出欧文是影评人，所以他问了一个问题：「你给这部电影打几分？」 猜不透这位本应该在筹备《铁达尼号》的导演的意思，欧文斟酌着说出了自己的回答：「六十八分。」 「我能看懂鲁赫曼的想法，但我还是觉得电影的时代背景和台词方式无法衔接，这让观影体验大打折扣，导演应该考虑到这一点。」 「巴兹·鲁赫曼是个挺有创意的导演，比那些照搬故事的好太多。」卡梅隆评价了一句，他似乎认为这个分数有点低了。 但是他也没有为此而生气，在片场外，这位以暴脾气闻名的导演其实并不总是那么怒气沖沖。 他对着欧文点了点头：「希望以后我能从你这里得到更高的分数。」 说完这句话他就从座位上起身了，显然不准备等首映礼结束，之后的导演和主演讲话他大概也没有兴趣。 看着这位导演悄无声息地进来又离开，欧文还摸不着头脑，卡梅隆到底来《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首映做什么，难道他在《铁达尼号》上遇到麻烦了所以来看别的电影放松一下心情，寻找新的灵感？ 对了，《铁达尼号》！ 这部电影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选出主角！ 终于反应过来卡梅隆为什么要问他那个问题，欧文不得不开始纠结了，卡梅隆来看电影是个新闻，但也就仅仅如此了，可是卡梅隆有意挑选莱昂纳多和瑞亚来做新戏的男女主角，这就是个大新闻了。 要是《娱乐周刊》错过这件大事，就算欧文是个优秀的电影评论人，杂志的主编也一定掐住欧文的脖子开掉他的。 第188页 心虚而又无比挣扎地看着导演巴兹·鲁赫曼走到前台，欧文在心里默默地调整了电影评分，他决定给这部电影加上两分。 然后他心头又升起了一点火热，欧文完全没有想到，瑞亚竟然能有这样的好机会，尽管一直都没和她有任何交集 ，欧文还是真诚地希望瑞亚能够抓住这次机会。 正在努力争取这次机会的瑞亚·诺伦还在感慨这部电影：「我觉得我可以省去拍纪念照的行为了。」 这是帕克家的活动，梅·帕克想要留在瑞亚每一年的模样，欧美人的青春期太短暂了，一下子就长大了，所以梅就格外珍惜这几年的时光，何况她还要拍戏不能常常在家。 「看完了你还想要再演一遍这种剧情吗？」莱昂纳多问她，「老演爱情悲剧你不觉得这会映射到现实吗？」 瑞亚没理他：「不，别把这怪到电影上，谈不下去恋爱的原因完全在你或对方身上。」 虽然她一点也不好奇，但瑞亚还是知道莱昂纳多谈吹了一段恋爱，如果那算是谈恋爱的话，她抢到了克莱尔·丹尼斯的朱丽叶，那个女孩没有得到和莱昂纳多演戏的机会，然而他们还是在一次圈内聚会里搭上了关系。 如果不是知道这段关系已经告吹了，瑞亚真的很想对莱昂纳多翻白眼，克莱尔才十七岁呢，莱昂纳多都二十二了。 对方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未成年少女啊，该死的好莱坞。 爱情观不同，瑞亚在这上面没什么好和莱昂纳多讲的，估计也讲不通，所以她换了个话题：「你觉得詹姆斯会同时僱佣我们两个吗？」 莱昂纳多耸了耸肩，「除非他是傻瓜——而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接受。」 他可真是自信，完全不觉得詹姆斯·卡梅隆会拒绝自己，这种信心还连带着延伸到了瑞亚身上，莱昂纳多完全不怀疑卡梅隆会和她签约。 然后他就问了一个最让瑞亚恐惧的问题：「你真的很看好这部电影啊，你觉得我应该接下来，是吗？」 她总是顾忌和人打包票，而且瑞亚也不知道露丝换成她来演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她当然希望是莱昂纳多来演杰克了，可是这种纠结又让她没办法替对方做决定。 犹豫许久，瑞亚还是回答了莱昂纳多：「我希望你接下。」 她把应该替换掉了，莱昂纳多也听出来了。 看到对方脸上的笑意，瑞亚又连忙补充了一句：「当然，你还是要自己做决定。」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好了好了 ，我知道。」莱昂纳多推着她上台，「先把我们现在这部电影处理好吧，朱丽叶。」 该死的，她恨自己。 但是马洛伊爱她，「我真是佩服我自己，我怎么就这么慧眼地把你从一群杂志模特里挖出来了呢？哈，《罗密欧与朱丽叶》拿下票房首周冠军了！」 北美1276家影院同时上映，首日票房就破了五百万美元，这个成绩显然鼓舞到了二十世纪福克斯，他们开始觉得卡梅隆又找来莱昂纳多和瑞亚来演戏不是那么不可理喻了。 就如莱昂纳多所说的那样，卡梅隆最终决定让他们来演杰克和露丝，不换用任何一个，就邀请他们来演。 瑞亚对着自己的经纪人嘆气：「我佩服你！」 她现在已经在上培训课了，剧组的服装师迪波拉·斯科特也测量了她的身体，开始制作之前就设计好的服装，这几乎意味着不可能更换演员了，因为20年代的贵族女式衣服制作设计肯定需要极大成本，不可能做完了又因为换掉演员再重做。 但是瑞亚仍然没有签字，因为马洛伊还在和卡梅隆斗法，是的，她的经纪人正在和这位导演暴君斗智斗勇。 瑞亚就在现场目睹过一次，从此以后她就再也不敢和马洛伊一起去见卡梅隆了，她怕卡梅隆迁怒到她头上。 「见鬼，你这个掉进钱眼里的犹太人，这是电影艺术，裸.体又怎么了？杰克是个裸.体画家，难道你还要让他给露丝画上一幅油画吗？用你的脑子想一想，这是为电影牺牲，如果你把这想得骯脏了，完全就是你自己的问题！」 卡梅隆几乎是在低吼了，谁触犯他的底线谁就去死，「你问问瑞亚她自己，她难道不愿意吗？」 「我——」 「闭嘴！」马洛伊骂了瑞亚一句，然后他才转过头来看卡梅隆，「你难道不知道她是你的粉丝吗？你忍心利用她对你的崇拜就误导她做这样的事情吗？詹姆斯，拜託，她今年才十六岁，你得考虑到瑞亚受过的心灵伤害，她受不了这个，你不能让她承受这个！」 「你只是想要加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如果你愿意改掉这场戏，我们愿意在片酬上退步。」马洛伊冷静地应对卡梅隆的怒火，「詹姆斯，你要理 解我们的顾虑，就算是成就电影艺术，也得尊重演员的人格吧，而且美国电影协会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瑞亚想要插进来，「其实我——」 「闭嘴！」这次是卡梅隆说的，他算是和马洛伊槓上了。 最后瑞亚一言不发地当了一个小时的花瓶，她当时就发誓，自己再也不会出现在卡梅隆和马洛伊同时在的场合。 其实她都没打算争取这件事，不过马洛伊非常坚持。就算知道电影的票房数字高到可怕，瑞亚都没有想过要分成，毕竟演员在好莱坞的地位还是处于低层，好莱坞的分层是制片厂-制片人-导演-演员-编剧-场务人员，除非是极大牌的a-list，还要自己入股投资，不然拿分成简直是痴人说梦。 第189页 就是《铁达尼号》的票房扑街，福克斯都不会把分成给瑞亚这样的演员，何况要不是福克斯推荐，她都不一定能参加试镜。 而且瑞亚还在头疼另外一件事，她都不知道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当年在英国惹的麻烦竟然还会找到她身上。 除了在剧组僱佣礼仪指导老师之外，卡梅隆勒令她到英国培训两周。 她从培训自己的女老师那里收到了一封信，问题是，信上的署名是威廉。 真是该死的见鬼了，瑞亚都觉得是卡梅隆在为马洛伊的事情报復她，她无比惊愕地瞪着这位据说曾经教导过王室成员的礼仪指导。 但瑞亚的第一个念头却是，「恕我冒昧，但我真的很想知道詹姆斯请你指导我究竟花了多少钱？」 「……僱佣我的人并不是你的导演，诺伦小姐。」上了年纪但仍然优雅的女士挂着冷淡的微笑回答她，那笑容因为过于标准而显得毫无人情味，瑞亚怀疑对方说不定其实极度讨厌她。 因为她对这位女士来说无疑是个麻烦。 可是这一点也不公平，这麻烦甚至都不是她主动招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我又迟到了，暴风式哭泣，大家就原谅我吧 * 拍完《罗朱》，两个主角确实谈了一段，但是没成当时凯特也在英国专门培训了一段时间，拍戏的时候还要继续学礼仪。 * 零点前二更，我要开始发挥我苏文写手的本质了，雷者小心哈哈_(:3」∠)_ 第66章 其实在此之前, 瑞亚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她来英国之前马洛伊都还在和剧组进行拉锯战，到了后面詹姆斯·卡梅隆都不想和她的经纪人打交道了, 所以他找了自己的代理人和马洛伊交流。 卡梅隆的剧本也不是写完不变的, 事实上他还决定在拍摄中适当调整自己的故事, 但是他不愿意因为这种事情修改掉他想像了许久的场景, 所以不肯退让。 他是这样, 马洛伊又非常顽固, 瑞亚都怀疑这两个男人是不是吵出了火气，她都开始担心卡梅隆会不会因为她不拍裸.戏就换掉她。 其实瑞亚还是愿意拍的, 她又不是真的16岁, 而且她现在也都16了，这个年龄其实也可以开始适当地卖弄性感。 但是她复杂的背景显然给了她更多的限制，大多数好莱坞女星能做的事情瑞亚都不能做, 并不是她想要配合肯·桑珊营造出保守女孩的形象, 虽然她的思想确实不太开放，只是她的条件逼迫她卖乖。 喝酒泡吧, 和男人拍拖，这些事放在好莱坞十几岁的青少女身上也不奇怪，除非弄到车祸肇事，吸毒或者噼腿的地步，不然媒体在报导时也会轻轻放过那些红极一时的年轻女明星，毕竟这也是人之常情。 但这些事情发生在瑞亚身上就是个大新闻了。 媒体很容易就会从她本人扯到原生家庭，这确实是个麻烦，稍微渲染一下都会给大众留下糟糕的印象。 肯·桑珊只能庆幸瑞亚在大多数时候都很听话，虽然无论是她的公关还是她的经纪人都没有明确指出来，但瑞亚知道自己其实有一条隐形的恋爱禁令, 具体内容就是未成年之前不要曝出那些暧昧绯闻。 如果情况还没有改善，他们也许还会给瑞亚安排一个「初恋男友」，不过在演了一部爱情电影之后，瑞亚觉得事情应该会好上许多。 洛丽塔加上那段遭遇成就了她，但是也留下了无数隐患，所以马洛伊才会这么谨慎，瑞亚简直佩服他，马洛伊甚至逼得卡梅隆私下找了她谈话，就希望绕过经纪人来说服她同意。这位导演也以为瑞亚真的是他的粉丝。 不过最后还是没有成功，卡梅隆只好先把她打发 去英国培训两周再回来，他自己还得处理电影其他事情，而他的两个主演又都是麻烦。 瑞亚听说莱昂纳多也拖着没签，好像既是在争取片酬也是在另外一部电影邀约之间犹豫，反正她可不敢再去劝他了，这件事还是交给卡梅隆自己来吧。 其实她应该觉得不对劲的，剧组现在还驻扎在福克斯片场呢，卡梅隆为什么还要让她去英国学，而不是把人从英国请过来教呢。 就算这位礼仪老师再怎么大牌，也不能只让她一个人学吧，又不是只有露丝一个人需要学习礼仪！ 可是她太想要暂时避开卡梅隆了，这位导演最近盯着她的脸色可不太好，瑞亚真怕他一个动怒就开了她，所以她马上就答应去英国做专门的体态培训了，卡梅隆仍然觉得她在展现露丝的贵族气质上做得不够好。 直到瑞亚都和家人道完别，又僱佣来一个助理跟着一起飞到了英国，她才终于搞明白出了状况。 她在这位气势惊人的女士面前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那真是非常抱歉，是我打扰你了，那么请问我的导演为我僱佣的礼仪老师在哪里呢？」 「你可以叫我艾瑟女士。」 顶着一头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银髮，这位自称艾瑟女士的女人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在对瑞亚说不，但是她既没有收回瑞亚想要还给她的信，也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她只是微微收敛了标准的礼仪微笑，「你应该珍惜这次机会，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今天还有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的时间。」 其实瑞亚当时是想要转身就离开的，她飞到英国来是想来学习又不是来受气的。 第190页 「我听说你曾经在布莱顿罗丁上过几天学，诺伦小姐，那个学校的学生聘请我的酬劳是一个小时200英镑，最低价格，而且不是那里的所有学生都有资格被我教导。」 这句话硬生生地让瑞亚停住了脚步，她飞快地思考了一会儿，又顺从心意地走了回来，她看向审视自己的艾瑟女士，「我只是来学习贵族仪态的。」 「那很好，我非常擅长这方面的教导。」 担心被误会，瑞亚又补充了一句：「我学这个只是为了拍电影。」 对方微微低下头，她很高脖子又长，这让艾 瑟女士在俯视瑞亚的时候多了一分居高临下的意味，她大概本来也是这么看瑞亚的。 「我知道，诺伦小姐。」 深吸了一口气，瑞亚在心里说服了自己，然后她才用一种牺牲自我的口吻回答对方：「那我们就开始吧。」 其实钱不是吸引瑞亚的关键，连钱都不到的顶级教学资源才是留住她的原因，瑞亚太想要把露丝演好了，她知道自己的缺陷和短板，她比英国出身的凯特温斯莱特缺少很多东西。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出身普通，更不要说跨越国家的高贵气质了，瑞亚在布莱顿罗丁短暂地学过一些，但那还是不够。 英国女校极具优雅气质，但是女学生还是和露丝相差甚远，瑞亚当时学的还为了演罗密欧学了少年的姿态，于是在表现贵族上就差了一些，她很迫切地想要弥补上那些，甚至想要做得比凯特更好。 无论这代表什么，这确实是她的机会。 「那你可以先把信收下，诺伦小姐。」艾瑟女士向她刚刚扔下的信颔首，就这一个动作就完全展示出了不同的风度，「我想你现在的行为有些失礼。」 有涵养的人表达鄙视都这么优雅，瑞亚没有话讲，这件事她的确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所以她只好把信又捡起来放进自己的包里了。 其实这大概也算是迁怒吧。 霍姆·达克是马洛伊新请过来的女助理，她还年轻，只有二十五岁，但是她做事很细心，也有跟组的经验，所以瑞亚就僱佣了她。 她们在英国租下了一个房间，霍姆就和瑞亚睡在隔壁两间，反正租金是剧组报销，所以没什么所谓。 从培训地点把瑞亚接回来的时候，就算知道训练会非常严格，霍姆还是吓了一跳，「你没事吧，瑞亚？」 她的长相併不引人注意，但当她皱起眉还是能给人带来压力的，「她体罚你了？」 「你能想像吗，她竟然用教鞭！」瑞亚不可置信地抽着气，但是比起被打，她更在意另外一件事，「她打了我十三下！」 每一下都意味着瑞亚犯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错误，其实艾瑟女士根本没有用力打她，只是用教鞭轻敲她的手心，与其说这是体罚，不如说是精神侮辱更妥当。 这种惩罚方式并不疼，也不会留下伤，意图就在于让对方知道错误，瑞亚这种心里高傲的最受不了这个。 她不能接受的是她在两个小时内犯了那么多的错误，这种打击更加致命。 连受了十三下，艾瑟女士打得再轻，瑞亚的手心还是红了。 和她刚刚开始接触磨合的女助理低声询问：「要不要我帮你打回去？或者干脆杀了她？」 瑞亚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不过霍姆马上就改变了脸色，对着她笑了一下：「别紧张，我只是在开玩笑。」 这一个多小时过得太折磨人了，瑞亚没有心情计较她助理的玩笑，所以她只是嘆了一口气：「这个笑话不太好笑，但是你演得不错。」 「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霍姆是个比较直接的女性，瑞亚喜欢这一点，不过有时候也太直接了，「那个老女人打了你，我们现在能回美国投诉吗？」 瑞亚很不甘心，「不，我们待两个星期再回去。」 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好胜心有时候也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她还是要先学完再走，她弄不清楚究竟是谁搞的把戏，不过1个小时200英镑，吃亏的人总不是她。 然而霍姆归心似箭，她一开始应聘的不是瑞亚的助理职位，而是马洛伊的助理职位，但是马洛伊暂时把她调用给瑞亚了。 这就使得霍姆更听马洛伊的话，「那我应该告诉迈特斯。」 而且瑞亚觉得这位女助理对她的经纪人很感兴趣，男女性别上的那种兴趣，瑞亚也搞不明白，只是她最近被类似的事情烦着，所以变得比较敏锐。 「没事，我来说吧。」 一打发走霍姆，瑞亚就打了一个国际长途，「你知道詹姆斯给我请了谁来培训我吗？她甚至还教过王室成员。」 「那不是很好？这证明导演很看重你。」马洛伊没听出瑞亚的意思，他也许有了进展，瑞亚觉得他现在的情绪不错，「你好好学吧，不要浪费这次机会。」 学好这一次以后就省事多了。 「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詹姆斯花了这么大手笔！」瑞亚试图旁敲侧击。 马洛伊还是没有理解，「这有什么，你真该看看他在道具上砸了多少钱，我和他谈 判的时候都想要问他现在手里面还剩下几千万。」 「我猜他还会向福克斯追要一次钱，不然按照这种花钱速度，在《铁达尼号》拍完之前钱就没了，反正我在和他商量片酬，我看他有退让的意思了。」 第191页 瑞亚真想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出于种种复杂的原因，她还真不能让自己的经纪人知道这些事。 就是上《奥普拉脱口秀》的时候，瑞亚都特地把那些敏.感的照片拿掉了，只留下了自己的舞台剧照。 「莱昂纳多应该也快签了，所以詹姆斯想要快点解决合约的事。」马洛伊又提起来这件事，他话里面带着点抱怨的语气，「又是和他演，难道就没人担心观众看腻的事情吗，你和他在剧组里也注意点，别传出什么来。」 说完他又改口，「算了，连续合作两部电影估计是拦不住绯闻了，到时候再和肯商量吧，我先挂了。」 感觉出了经纪人的忙碌，瑞亚没好意思再给他打电话，而且她确实说不出个什么东西来，要是知道她具体在烦什么，马洛伊也许会在下一个秒就坐上了飞到英国的航班。 第二天艾瑟女士脸上的笑容就变少了，她似乎也无法相信瑞亚竟然这么糟糕。 瑞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糟，好莱坞媒体夸的那些气质优雅、天生高贵简直像是笑话一样，不过那些异口同声的赞美确实是可以公关出来的，现实和理想差距甚远，瑞亚自己都郁闷极了。 在开始训练之前，艾瑟女士静静地审视了这个相貌漂亮的美国女孩许久。 直到确定瑞亚没有任何回信的意思，艾瑟女士终于露出一点惊讶，「诺伦小姐，你不打算回復什么吗？」 她回答得又快又坚定：「我只是来上课的。」 「这真的非常失礼。」一举一动规范到可怕的英国女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瑞亚一会儿，「看来两周就完成所有的工作会是一项艰巨的挑战。」 瑞亚的回覆是做了一个站立颔首的姿势，她的进步与昨天相比明显上升了一个台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因为她不会让自己失望。 「我对你并没有任何期望，对你有期望的另有其人。」 她没有回应这句暗示，其实她们 也没有必要玩这种猜来猜去的游戏，到底是怎么回事瑞亚心里并不是一点也不知道。 其实拆了信瑞亚就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娱乐周刊》发布了《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影评，欧文·吉尔伯曼在里面暗示了《铁达尼号》的事情。 不过他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好莱坞没有过多久就知道这部电影已经定下了男女主角，卡梅隆也拦不住消息灵通的媒体。 这部电影的消息从立项开始就一直在传了，人们当然好奇最后的人选。 她现在是个电影明星，还不是毫无名气的那种，只要持续关注她，就能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 如果真的想要知道，她要来英国培训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卡梅隆在为她物色老师的时候都能把消息传出去。 瑞亚决定把这当成对方的报答。 当初要是他们就这样做的话，她也不至于到现在都仍然心怀芥蒂，不然她总觉得那次是她倒了大霉。 发展到现在，瑞亚开始怀疑这会不会一直延伸下去了。 这对她来说真的过于夸张了，从相遇的时候起就莫名其妙，现在就变得更不可思议，她又不是重生到了电影里面，她自己就在拍电影呢！ 她抿了抿唇，流露出一点倔强，「这并不会影响什么吧？既然你答应了来教我，那就应该负责到最后。」 艾瑟女士一言不发，沉默了一会儿这个女人才又递出一封信给瑞亚。 ……这次瑞亚连接都不想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过度一下_(:3」∠)_看内容提要就知道啦 小副本第一关哈 晚安哦~ 第67章 看到瑞亚没有要伸手接的意思, 艾瑟女士才微微抽动了一下眉毛向她确认：「这一封才是真的。」 「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理解，我只是想要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如果这不是礼仪指导课，瑞亚都不想要回话, 她感觉这一切莫名奇妙极了, 神经病吧, 又不是她主动想要往这上面靠。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试探来试探去。 瑞亚按捺着转身走人的冲动把脚钉在原地, 「那你可以放心了, 这里没有任何误会。」 「我认为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有误会了。」艾瑟女士伸出手固定住瑞亚的下颌，她瘦削的手背上的青筋都皱了起来, 但是她的指腹却因为保养得当依然柔软, 所以瑞亚不至于觉得不舒服，但是瑞亚不喜欢那种打量评估的视线。 作为一个老师，艾瑟女士无疑是合格的, 她确实在认真地指导瑞亚, 甚至过于严厉了，「请你原谅我的多疑, 我实在无法对一个陌生女孩抱有信心。」 她一边像是摆动人形模特一样地摆放瑞亚的手脚和腰肢一边用说教的口吻陈述事情，「你的身份确实会令人有所顾忌，不是吗？我得确认你没有危害。」 收腹挺胸的身体姿态好看但是并不舒服，艾瑟女士不仅仅是要求她挺直背嵴，更是在要求她掰直嵴椎，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瑞亚觉得对方就是这么要求的。 第二天瑞亚就学乖了，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再挨打，她控制着自己的唿吸小心地看向对方，唯恐一点举动就会打乱之前所有的努力。 「仅仅过了一天, 你已经确认完毕了？」 第192页 其实她不应该挑衅对方，不过瑞亚没忍住，到现在为止，她心心念念的就是让这位挂着笑脸都能显得冷冰冰艾的瑟女士承认她的努力和优秀，她也就是这么做的。 艾瑟女士皱了皱眉，「之前那封信完全没有打动你。」 能打动就怪了。瑞亚忍着不悦的情绪向对方展示了前一天所学到的姿势，证明她回去之后有在练习。 她模仿艾瑟女士回了一个矜持标准的微笑，空有格调毫无情感：「我今年才16岁。」 「这个年纪的女孩最容易产生不 切实际的幻想。」 「那我也不会对比我小的男生产生幻想。」瑞亚的假笑维持得有些勉强，「另外，难道伪造他人信件的行为就不失礼吗？」 对方的回覆挥动了一下手里的教鞭，「你下巴太往前了。手！」 她很快就受到了今天这节课的第一个惩罚，在接下来的课程时间里也不好过，瑞亚气恼得简直想要把收到的信撕了，就是回去之后，她也怒气沖沖。 助理甚至都没有和她搭话，只是恭敬地把她送回了住所。 最后瑞亚还是忍不住向助理抱怨：「霍姆，我看上去像是一个□□吗？」 「不，当然不是！」霍姆摸不着头脑地摇头，「我以为这个称唿是用来形容上了年纪还有变态癖好的成年人。」 瑞亚都还没有成年呢，何况她自己就曾经是□□的受害者，霍姆不太明白瑞亚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抱歉，我只是有点生气。」一回到自己的地盘，瑞亚就放松很多了，说话也不用绕来绕去，「有人怀疑我勾引一个14岁的男孩，我觉得这个指控完全就是在侮辱我！」 「就是之前在学校里遇到的事情，我现在想起来觉得仍然不爽。」为了打消霍姆的疑虑，瑞亚用三两句话盖过了这件事，尽管这听上去不太真实，但是霍姆也不可能想得到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只能接受这个解释。 「我绝对不可能对比我小的男生感兴趣。」拜託，她都不敢和同龄异性谈恋爱，虽然没有人会觉得不对劲，但是瑞亚自己心里过不去那道门坎。 毕竟她的16岁都不是真的。 她也绝对不会对未成年男性下手的，瑞亚没有那种噁心的癖好。 「这可跟恋童差远了，瑞亚。」霍姆对此接受良好，「这能有什么，2岁的差距而已，如果你真的喜欢，小2岁也不算什么。」而且她也把这件事理解到了错误的方向。 「那也才14岁！」 在英国租了一辆车，霍姆边开车边耸肩，「14岁已经发育得差不多了。」 「恶……」 这个年龄换算到中国也就是初中吧，瑞亚怎么想还是觉得不能接受，这可能和东西方身体差异也有关系，西方人14、15岁就基本上成熟了，甚至可以大胆地尝试性.爱，东方人发育得 晚一些，也更保守。 霍姆回过头来看了瑞亚一眼，「就算我现在是你的助理，我也得说一句，瑞亚，你也太古板了吧，难不成你要真的等到18岁再谈恋爱吗？」 在简短的对视之后，霍姆流露出了惊愕，「难道你在那之后就真的再也没有……」 她指的是四年前的事情，纽约皇后区那起虐童案件直到《洛丽塔》上映之后被公布出来才轰动全国。 公众的反应都这么大，那么那些邻居和以前的同学只会更加震惊，瑞亚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去过了，她担心流言蜚语会影响到自己的父母，试图说服他们搬家，她都在物色新家了，但是帕克夫妇都不愿意离开自己的住所。 还好舆论的导向是有利她的，无论私下怎么想人们都不敢在表面上批评她，否则就会显得刻薄冷漠。 尽管瑞亚不想要承认，但是她在上学期间的「守贞」行为竟然为她赢得了一致的赞扬，因为只有确认她的纯洁，大众才愿意真心相信她是「好」的受害者，于是更加放心地站在她这一边。 这种舆论走向让瑞亚自己都觉得荒诞，她可不是为了这个才不谈恋爱的，当肯桑珊建议她强调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还有过一些牴触情绪。 霍姆还以为那是公关宣传手段，并不是真的，所以她才会惊讶，瑞亚嘲讽地笑了笑，「没有时间，没有心情。」 发现瑞亚真的是爱惜自己的好女孩类型，霍姆说话的语气里都多了一分小心翼翼，「对不起，我不该和你提起这些的。」 也许她自己没有察觉，但是现在她的抱歉比起之前更加真诚了。 在霍姆转过去开车的时候，瑞亚无奈地嘆了一口气：「没关系，反正这对我的经纪人来说是一件好事。」 但是她的经纪人会不会一直这么觉得，瑞亚就不知道了。 「她到底是怎么联想出那些话来的？」 拆开今天收到的信，瑞亚不禁回想起了之前那封信的内容，她暗暗打了个寒颤。 其实人家写给她的就是一封正常的感谢信而已，只不过拖了一年多的时间才真正送到她手里，顺便希望能够认识一下彼此。 这才是正常人的思维，她仍然活在正常的世界，瑞亚彻底松了一 口气。 第一封信写得也十分含蓄，几乎就是在告白示爱了，所以瑞亚才感觉到那么莫名其妙，现在想想那种遣词造句也非常别扭，就算是大英帝国文艺青少年也不至于那么肉麻，她之所以没有察觉出不对，是因为瑞亚觉得这整件事都不对劲极了。 第193页 所以这一点不对也不显得奇怪了。 之前那封瑞亚是绝对不可能回信的，但是这一封—— 「我很抱歉我的道谢那么仓促，但是我无法说服他们。我不知道你之后是怎么度过的，但我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是待在心理医生那里，为了不显露任何异常，他们别出心裁地把心理医生请到了学校里，于是这样我就能『正常』地上课了。」 「我希望我去布莱顿罗丁女校的行为没有打扰到你，我知道贵族私立学校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问题，相信我，作为英国第一私立中学，伊顿公学的问题只会更大，他们不会当面捉弄我，但是总有一些关于我家人的不堪照片在学校里流传，这让我苦恼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也许这件事情不会影响什么，但我希望这能够帮你解决一些麻烦。」 「请你原谅他们做的事，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解决的，但是我想那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因为通常每一件事都相当糟糕。」 「虽然我知道你能找到合适的礼仪指导，但我还是拜託了我的老师来帮你，我希望你不会感觉到冒犯……」 这也不太像是14岁的男生能写得出来的信，口吻太早熟，不过瑞亚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其实好受了很多。 瑞亚突然感觉到了一点心虚，她都已经把那块奖章卖给安德里维特了，在他们这些大人看来，这件事已经了结，可是身为当事人的威廉却并不觉得这件事结束掉了。 他仍然在找机会报答瑞亚，而她时隔一年再次来到英国也没有想起来过威廉，对方却还在关注她。 没有纠结太久，瑞亚就写了一封回信。 无论这次是不是艾瑟女士的第二次把戏，无论这封信能不能送到对方手中，那就不关她的事了，针对这封信里流露出的善意，她只是表达了应有的感谢。 「你知道你可以直接寄到伊顿公学去的吧？」 看到回 信，艾瑟女士也难得没有嘲讽，只是问了这样一个问题。这封信里面附有寄信地址，瑞亚完全可以自己寄过去。 「我们一定要这样打哑谜吗？反正我给你了，你也可以把它撕碎扔掉，只要别当着我的面这样做。」 她的指导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在听完后露出一副惊容：「哦，诺伦小姐，你说得可真是粗俗！」 是啊，就像弄成一个假的信来就是多优雅的事情一样。 不过她开始习惯和这位有点虚伪的完美女士相处了，艾瑟女士并不是个多坏的人，只是她们两个之间立场不同，而且不凑巧的是，她们对彼此来说都是一个麻烦。 这完全能解释她们现在两看相厌的情况。 两周很快就要过去了，瑞亚马上就要结束掉这个可怕的课程，她学了多久，艾瑟女士脸上的假笑就挂了多久。 直到最后关头，她们才都多了一点真实的笑意。 「你进步得并不慢，诺伦小姐。」冷漠了一个礼拜，在瑞亚看来那就是是极其冷淡的态度了，艾瑟女士终于松口说了一句夸赞的话语。 目前没有能比这句话更能安慰瑞亚的话语了，再来几个王子都没有这位女士的赞赏和认可来得重要，瑞亚当场就松了一口气：「谢谢你的指导，这段时间我学到了很多。」 「我们的课还没有结束，我想你需要一个实践检测。」 兴奋的情绪状态还没有过去瑞亚就又噎了一下：「……好的。」 艾瑟女士盯着瑞亚看了一会儿，她的目光在严厉的审视和不易察觉的欣赏之间徘徊游离，最终她只是说：「我教了你两周的时间，现在你也算是我的学生。」 「我会带你出席一个聚会，请别让我失望，诺伦小姐。」 翻译过来就是长点记性别给她丢脸，瑞亚听懂了艾瑟女士的意思，「我明白了。」 这个即将结束的两周之旅让瑞亚终于有了心情逛街，她可以为家人挑选一些礼物，虽然之前她就买过一次了，不过这次她手里面的钱比较多，能买些更好的。 逛街的时候助理还问她：「既然要去英国的鸡尾酒晚会，你不应该开始准备礼服什么的吗？」 「我就打算直接租一条了。」等到参加完再退回去， 不只是明星这么做，负担不起晚礼服的女孩都会选择这种方式，没什么特别的。 瑞亚担心艾瑟女士最后会给詹姆斯·卡梅隆告状坑她一把，毕竟名义上这位大牌的礼仪老师还是导演请来的，而她前段时间在卡梅隆面前挂上了敌人的号，所以瑞亚还是谨慎地和助理一起到服装区徘徊了一段时间。 值得一提的是她在英国竟然被人认了出来，瑞亚还给一群人签了名。 这可不是因为《洛丽塔》，而是因为她那部正在上映的电影。 虽然《罗密欧与朱丽叶》并没有得到太多影评人的青睐，但是电影在北美的票房一路走高，显然受到了观众的欢迎。 就如同专业电影测评人的预料一般，英俊的罗密欧和美丽的朱丽叶谈场恋爱，就算电影拍得一团糟，也会有看重演员颜值的观众愿意买帐，导演的奇思妙想多少挽回了一点恶俗的故事剧情，使得这部爱情电影抬高了一个台阶。 上映首周就登顶了票房冠军的成绩已经证明了电影的商业价值，如果说北美市场两个主要国家美国和加拿大只是观众反响热烈，那么海外的欧洲市场就是反响剧烈。 第194页 尤其是英国，这个诞生了莎士比亚这位诗人的国度向来喜爱莎翁，这就能够解释为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在这里这么受欢迎了。 瑞亚总觉得这个国家在某种地方隐隐约约和自己不对付，但票房数字证明英国人民还是欢迎她的。 凭藉着品牌关系和被认出来的明星效应，瑞亚借到了一条迪奥的连体小礼裙，虽然品牌方没有明确表示出情感偏向，但是瑞亚觉得他们应该对她在奥斯卡红毯秀上压过莎朗斯通的表现感到满意。 好了，衣服，鞋子，头髮，妆容，气质，一切都有了。 明明只是来上古典贵族课的，瑞亚却学了一大堆英国现代礼仪，她觉得自己也不亏。 然后一个照面的时间艾瑟女士就戳破了瑞亚的膨胀情绪，「跟在我身边，诺伦小姐，不要急于表现自己，我会在适当的时候介绍你的。」 「或者我可以让自己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不引人注意地陪你度过整场晚会。」瑞亚对着她笑了一下，那笑容不太优雅但显得有几分可爱 ，「你需要一个陪同者，不是吗？」 自觉发现了艾瑟女士的秘密，瑞亚变得大胆了许多：「放心吧，我在这种事上面很有经验，我不会让你难堪的。」 就算没有所谓的钱色交易，漂亮的女明星也总是会有一些扮演花瓶女伴的场合，那个时候只需要安静地展示珠宝和服装就行了，瑞亚有过一两次体验。 「我很怀疑。」艾瑟女士不刻意地上下打量瑞亚一圈，然后她轻轻地嘆了一口气，抬着头先一步走下了车。 本来瑞亚是想要让霍姆送自己过去的，但是艾瑟女士坚持，她就坐着对方的车过来了，可能是嫌弃她们租来的车档次太低。 瑞亚跟着艾瑟女士走下去，她主动扶起对方的手臂，艾瑟没有拒绝，她们就这样走进去了，她对于英国的地图还有些茫然，加上这并不是霍姆开车，瑞亚不太清楚这是哪里，只能从环境判断这是一个私人庄园。 豪车香槟，绅士贵妇，瑞亚有点明白艾瑟女士的顾忌了，这种场合确实不能出错误，而且每一个人身边都是要有伴的。 要不是她被磨练了一段时间，也许艾瑟都不会选她。 她们进来没多久就有人端着酒走过来搭话了，社交的话绕老绕去也会绕道瑞亚身上，「你怎么不为我介绍一下这位年轻的小姐？」 「她是我现在的学生。」 通常艾瑟女士说完这句话，对方就像她已经把话说全了一样，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又和瑞亚聊起来，事实上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艾瑟女士真是想多了，还急于表现自己呢，瑞亚恨不得变隐形人，「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要是为了电影社交就算了，问题是她在这里认识的人基本上都是和她的圈子断层的，所以瑞亚就格外没耐心。 「别心急。」她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瑞亚的手背，但是艾瑟女士并没有生气，「再待上一个小时左右。」 「然后就能走了？」 瑞亚的礼仪老师第一次完全真心实意地笑了，她对着瑞亚摇头嘆气，「我发现你有点傲慢，诺伦小姐，但是这并不是一个糟糕过头的缺点。」 举着手里的香槟，瑞亚一口也没喝地转了一个世纪了，长桌上摆放的那些精美 食物她也都没有碰过，艾瑟女士不会允许的。 听到这个评价，瑞亚只是颇为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 哈，被傲慢的人评价傲慢，瑞亚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不过很快瑞亚就明白过来艾瑟女士究竟在做什么，因为当她们终于离开大厅之后，她被带到了一个人少的小花园。 很明显有人正在等着她。 「我不敢相信你竟然还做这种事情！」瑞亚立刻就松开了扶着艾瑟女士的手，她压低了声音：「你以为这是什么，除了教导礼仪之外你还在为王室私下介绍女人吗？」 顾忌场合她都修饰了自己的用词，其实瑞亚想说的是女票女支。 对方当然严厉地喝止了她：「诺伦小姐！」 但是瑞亚没有理会，她只是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你们这些人是到底有什么问题？有什么事情就不能直接说吗？」 「请别怪我想太多，但是我真的不一点也喜欢这种秘密见面的气氛，你们把这弄得像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抱歉。」一个让瑞亚感觉陌生的人走出了灌丛的阴影，当他站在花园的夜灯光照下，瑞亚还是觉得陌生，「我只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 瑞亚看了看他又看回艾瑟女士，她试图寻找一个交代，不过应该是找不回来了，「我不喜欢这种惊喜。」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最终还是艾瑟女士率先打破了沉默，「诺伦小姐，威廉王子只是想要当面感谢你。」 「这确实是『当面』了。」瑞亚带着讽刺意味地回復了一句，然后她又收敛了语气：「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失礼，我只是对自己竟然能被王室接见感到惊讶。」 瑞亚反应冷淡，艾瑟女士一脸僵硬，于是第三个人就成了最激动的，「我没有任何不尊重你的意思，我只有这次机会能够出来见到你，艾瑟答应我会把你带来，所以我才……」 注意到艾瑟女士退开了，瑞亚转过头去看对方，所以艾瑟女士今天是来充当望风的？这个联想又让瑞亚感觉到不舒服。 第195页 她没有要和他一起走到隐蔽地方的意思，只是站在光下，「你可以先告诉我的。」 「我只是想要——」 瑞亚警惕地打量对方：「一个惊喜，我看 出来了。」 也许她的防备心是莫名其妙，但是瑞亚觉得对方才莫名其妙呢，她都无法把他和威廉对上号，瑞亚认得出来曾经那个少年的影子，但是一年过去，他抽长了身高也改变了许多。 之前是她还能够俯视威廉，现在他都已经和她一样高了，或许比她还高，他们离得有些远，这让瑞亚无法准确判断。 他没有把金髮完全抹到脑后去，而是让刘海温顺地落在额头，这让他看上去很无害。以前瑞亚还能把他当成孩子，现在他就完全像是个大人了。 欧美人确实长得非常快。 「我收到你的回信了。」看出瑞亚的不悦，威廉谨慎地措辞：「我很高兴你没有生气，其实我们应该给你颁发有爵位的奖章的，但你不是英国人，他们又觉得不能声张，所以……」 这种态度对瑞亚特别有效，她皱着眉嘆了一口气：「不，这不重要，问题是，我们只见过两次，我觉得我们仍然算是陌生人。你这样做会让我受到惊吓的，我都认不出你了！」 威廉也有些不自在地侧过身，「其实我也有点认不出你，第一次见面我以为你是男的，第二次见面你还在演男人。」 听到这句，瑞亚忍不住问了一句：「我演得很像吗？」刚问出口她就后悔了。 不过威廉已经回答了她：「你几乎骗过了所有人。」 知道危机已经过去，他终于在脸上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笑容，「我看了你的电影，你演得越来越好了。」 尽管质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但是瑞亚没办法在这个氛围里冷脸，她回头望了一下没看到艾瑟女士，只看到夜晚里庄园散发出的璀璨灯光，她能看到那些觥筹交错的人影。 半场宴会下来瑞亚都没有和威廉碰面是因为他们本来就不应该有交集，而现在他离开了晚会，瑞亚不知道有没有人在找他。 她犹豫地提出建议：「你应该回去了吧。」 被绑架过一次这位王子还有勇气一个人待在外面瑞亚很佩服，不过说不定其实有很多保镖埋伏在周围呢。 这么一想瑞亚就又觉得不自在了。 「瑞亚。」威廉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的父母要离婚了。」 她有种捂对方嘴巴的冲动，不过 她没有这样做，她只是站在原地无比惊愕地看着对方，「你说什么？」 瑞亚之所以知道这位王子殿下还是因为他和凯特王妃结婚的事情，在此之前她都不知道英国有这位王子。 本来她对英国王室风波一头雾水，直到在布莱顿罗丁交换了3个月瑞亚才知道英国王室现在的结构，她知道威廉的母亲是黛安娜王妃。 这件事要是曝出来，对英国肯定是一件大新闻，但是威廉就直接告诉了她。 威廉在夜里看着她，就像她还能够再救他一次似的，「再过一段时间，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件事的。」 可是瑞亚无能为力，其实上一次也不是她把威廉救出来的，「我很抱歉。」 「起码他们自己会很高兴的。」这次威廉引着瑞亚走，她就无法不跟着他走了，「政治联姻就是这么糟糕。」 瑞亚不知道怎么回答，媒体还评论这段婚姻是无比般配的金童玉女呢。 「我以后一定要娶自己喜欢的女孩。」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才真正像是14岁的少年了，有继承权的王子说出这样的话似乎有些幼稚也不负责任，不过瑞亚知道他最后做到了。 所以她没有反驳，只是安静地听着，瑞亚觉得自己的角色可能就是知心姐姐，虽然她还是觉得威廉对她的信任来得太盲目了。 威廉叫住她：「你看！」 花园正中心摆放着的喷泉及时地喷出了一圈水花，被灯泡围绕得十分好看，差一点他们就赶不上了，难怪威廉之前那么着急。 其实这种惊喜已经打动不了瑞亚，不过她还是配合地笑了起来：「谢谢，我很高兴。」 「我一直想要送你生日礼物，可是……」 「我知道。」 「我一直很想要认识你，我……」 她有点明白威廉到底是在做什么了，他也许试图制造一个浪漫的氛围，但是瑞亚只是觉得怪异又不舒服。 尴尬地站在那里，瑞亚开始觉得艾瑟女士才是那个有先见之明的人了，她在思考问题时有盲点，她竟然忘记了，无论她究竟多大，在别人看来，她确实只有16岁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身体不舒服，去医院做了检查_(:3」∠)_想死 昨天做的检测今天去拿报告，得甲亢了，但是身体表面没有任何异常= =好奇怪哦…… 第68章 她现在没心情谈恋爱, 她的工作不允许她现在她恋爱，其实她喜欢女生…… 在沉默的时候瑞亚想到了很多种拒绝的方法，然后她又怀疑自己的神经过敏, 她该不会真的陶醉在好莱坞的浮华里, 变得越来越自恋了吧。 最后她说的是：「对不起, 但是我该回去了, 我的助理在旅店里等我。」 威廉看着她, 瑞亚到现在才发现他其实一直在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 那是看待一个英雄人物的眼神，看待一个神话人物的眼神。 第196页 对于威廉来说, 她出场的时机实在过于完美了, 而且她的形象也很可能过于美好了。她是一个演员，这决定了威廉无法见到她本人的时候也能通过银幕看到她。 而在大荧幕里面，她可以邪恶可以纯真, 到目前为止瑞亚塑造的角色形象都是美丽的, 洛丽塔天生美艷，朱丽叶自带美貌, 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女性形象都来自于一部分男性的幻想，她们能满足那些或噁心下流或美好的幻想。 电影里的主角通常都不会有太糟糕的情况，就算是亨伯特都在电影里变得「深情」，演员的相貌更是赋予了他皮相上的优势。 可是实际上瑞亚很糟糕。 如果威廉只是通过镜头看她，那他确实很容易迷恋上自己所想像出来的瑞亚诺伦，她是个出身可怜的女孩，她有过不幸的遭遇，但是她抗过了命运，她一路披荆斩棘创造了诸多成就。 就算那对威廉来说不算什么，在伊顿发生的事情也会促使他自发地美化瑞亚的形象, 所以在节目上剖露过去都能成为勇敢的行为，在好莱坞奋斗到人气明星也都是优秀的证明。 当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觉得对方完美无缺，但事实上，所有人都只是凡人，明星也是在镁光灯下光鲜亮丽的凡人。 脱下所有的外在因素，瑞亚诺伦也只是一个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凡人。 威廉能够感觉到气氛变得不对，他疑惑又不解地皱起眉：「你可以再待一会儿的。」以为瑞亚是担心别的事情，他又补充了一句。 「别担心，不会有人发现我们在这里。」 但是这句话没能说服瑞亚，事实上她还 因为这话变得更慌张了。 喷泉淋湿了草地和路面，瑞亚转身得太急脚滑了一下，不过她及时地稳住了身体，这个踉跄打破了这一刻显得有些奇怪的气氛，威廉更是笑出了声。 她喜欢这个更接近于嘲笑的笑声，因为这终于让氛围变得自然起来，瑞亚瞪向他：「答应我，你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艾瑟女士的，不然她会惩罚我的。」 「我发誓，我不会的。」威廉改变了眼神，他开始用一种好奇的视线打量她，「她还在用那些老旧的方法吗？」 谈论共同的敌人永远是打开话题的好办法，虽然艾瑟女士并不是他们真正的敌人。 瑞亚低下头去看自己的鞋子，她感觉鞋跟有点位移了，这不是个好消息，她可没有买下这双鞋的打算。 「只有当我犯错的时候，不过那确实很有效，我——」 威廉带着她去更加明亮的地方，石块堆叠起来的路面变得湿滑又难走，还有一些草丝粘在那上面，这让这条原本有那么几分浪漫味道的花园小路变得糟糕起来。 怕她再滑倒，威廉扶了瑞亚一下，「我们可以去亮一点的地方。」 「不，我得走了。」 抱歉地笑了笑，威廉看向她踩在脚下的鞋子：「我想你的鞋子应该是坏掉了。」这让瑞亚的注意力又跑到了别的地方。 「对不起，我不该在这么晚的时候带你来这里的。」察觉出她究竟是在顾及什么，威廉开始道歉，「我没有任何其他意思，我只是……」 「该死，它真的坏了。」哦，她是在王子面前说了粗话吗？艾瑟女士会教训她的吧，不过管他的，反正她都要回美国去了。 找到一个能坐下的石椅，瑞亚就把鞋子脱下来了，三公分的跟既然就这么坏掉了，看来借的鞋子质量不会好，她在心里哀嘆了一声。 这一只黑色漆面小高跟就这样毁掉了，她只能买下来了。 「我可以送你一双新的鞋子。」 强行约会的窘迫感过去之后，瑞亚迎来一次出糗，这解放掉了她许多情绪，她好笑地摆了摆手，尴尬到极点她反而不尴尬了。 「这又不是你的错。」把这句话说出口瑞亚有种释然的感觉：「当然这也不是我的错，只是时间不对 ，场合不对，人物也不对，所以只能发生错误，你明白吗？」 瑞亚坐着看他，于是她第一次仰视这个陌生人，对她来说，威廉就是陌生人，他现在显然年轻过头了，还分不清依赖和好感的区别。 沙金色头髮孔雀蓝的眼睛，黑西装白领结，光线朦胧的夜晚，他在这一刻真的很像是人们想像中的王子。 问题是，他只是一位小王子，而瑞亚早就过了幻想白马王子的年龄。 「你并不欠我任何事情，威廉，你已经报答过我了。」瑞亚决定把话说明白，其实她觉得当时对方能来看她的演出就很好了，只是后来那块奖章噁心到她了。 「你不用试图弥补我，你这样做只会让我觉得不好意思。」 她没有得到回答，威廉低头凝视了她一会儿，他把那只坏掉的鞋子拿起来，提起了之前的话题：「我该为你找双能穿的鞋子。」 「没关系，这种程度的损坏我还能穿着它跳舞呢。」说完瑞亚就想要拿回来，「这种场合你要去哪里找？」 然而威廉却比她更快一步地离开了，「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看他那个迫不及待的样子，瑞亚简直怀疑他是不是同样尴尬得待不下去了，所以尽快找了个理由离开。 不过看到人走远，瑞亚还是松了一口气，这个气氛太折磨她了，瑞亚还真的有种引诱未成年人的犯罪感，如果这是一场安排的剧情就好了，她觉得能够完美演绎，但发生在现实里就变得古怪。 第197页 瑞亚当然可以拦住威廉，但是如果他不走，其他人又怎么能有机会找她聊天呢？她觉得藏在暗处的人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她干脆把另外一只脚上的鞋子也脱了下来，一只穿着鞋一直没有太奇怪了。 晚礼服对于夜晚的庄园外显得有些单薄，不过瑞亚习惯这种受冻场合，所以她适应良好，她只是对着空气出声：「你还不出来？」 是严苛的训斥还是小心谨慎的警告，瑞亚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她还是被走出来的人惊吓到了。 「看来你很快就可以改名叫做辛德瑞拉了。」 陌生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得瑞亚差点站了起来，不过她想到自己一只脚还光着就没有完全 站起来，只是飞快地转过去辨认她的背后灵究竟是谁，「搞什么！」 没有比这句话更配现在这个场景的话了。 阴森森的英式城堡，寂静的夜晚，没有人的花园小径，再加上一场热闹的派对做对比，这些几乎都是经典的恐怖电影元素。 这种条件与其说是浪漫，不如说是诡异更恰当，瑞亚很容易就联想到一些不太美妙的画面，但是最后她还是克制住了尖叫的冲动：「艾瑟女士在哪里？」 她以为艾瑟女士在等他们呢. 「在她应该在的地方。」这是对方的回答，这种不近人情的语气会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太好的地方，不过瑞亚觉得他应该是指宴会。 辨认出来人是谁，瑞亚抬起一手抚额，她终于确认今天是属于不幸的一天了，英国确实和她不对头。 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威廉几乎变化得让她认不出来，但是这个人就没有多大的变化了，成年人不会再长高，面容模样也没有任何改变。 一丝不苟的黑髮，冷峻挑剔的眼神，当他半眯着眼睛扫视她的时候，瑞亚很容易就能从这种对视里找到熟悉的感觉。 让瑞亚感觉讽刺的是，这个讨厌的男人竟然比与威廉王子的奇遇还要令她印象深刻，她一下子就认出了他是谁。 「你是王子的保镖总管什么的吗？」她放弃地转了回来，没兴趣和他一直对视下去，她也不喜欢仰着头看人，「竟然每次都能来得这么及时。」 他甚至可以来得再早一点，在瑞亚走进这场宴会之前把她拦下。 「不用担心，我对王室的私人事务不感兴趣，这也不归我管。」上升到公关危机的事情才需要他解决，瑞亚听出了他没有说出的另半句话，只要一切都在私底下进行，他就不会在意。 看来一年前的绑架案彻底了结，所以都没人来警告瑞亚了，因为她已经翻不出任何浪花了。 在西装外面套了一件长衣的男人就站在她背后，这种感觉实在让瑞亚觉得发毛，「那你到底来做什么？」 他动了一下脚步，皮鞋踩在草地上的声音在夜里沙沙作响，这位男士施恩般地跨出腿坐到了瑞亚旁边，在坐下之前，他用黑雨伞尖端把她散在椅面上的裙子拨了下 去。 与威廉这个少年相比，这个成年人反而更不绅士，也许他觉得没有必要。 在生气之前瑞亚先是觉得搞笑：「你出门一定要带把雨伞吗？今天又不会下雨！」 如果他是为了装酷随身带把伞，瑞亚真的觉得有点好笑。虽然英国伦敦多雨，但是这里也不是英伦首都，时时刻刻带着把长柄黑伞会显得很奇怪。 没有再看向她，男人面朝前方，不管看不看瑞亚他都神情冷淡，他没有回答只是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来递给坐在旁边的瑞亚看。他用丝巾包好了，也许还消过毒，当他在那里拆解的时候瑞亚还觉得有趣。 但是被包着的东西露出原貌之后，然后瑞亚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这样东西她之前就交给了安德里·维特，瑞亚低下头飞快地看了一眼又抬起脸看向别的地方，她试图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 不过另外一个人显然不打算放过她，瑞亚明白他来找她的真正目的了。 下一刻男人就问出了声：「还需要我再送你一遍吗？」 虽然瑞亚不知道他具体是哪里人，但是他说话时有明显的伦敦口音，这起码证明他在伦敦待过。 现在她开始觉得冷了，这条裙子是很漂亮，但是露的地方也很多。 瑞亚转过头来看他：「你不怕我再弄丢？」当时颁发奖章的时候也没有人明确警告她要放好这块奖章啊，不过瑞亚还是有些心虚，所以她把这个行为归结为意外丢失。 男人回视了她，瑞亚觉得他那两颗眼球特别像实验室里泡着的标本，而现在它们正在因为她低劣的谎言而波动起来，终于有了生命的气息。 「你把这个给了安德里·维特！」他就像在看一个杀了人却无法判刑的精神病患者，而且是智力有问题的那种，「你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她移开了眼神，「这有什么问题吗？」 对方冷冰冰地告诉她：「诺伦小姐，我想你的学校应该给你上过相关的课程，我们国家的王室颁发的勋章是有法律效力的。」 瑞亚的年龄会限制到她，但是在这种时候，这就能成为一项优势，因为别人往往会因为这个低估她，她神色不变地回以一个微笑：「那你们得先向法院证明英 国王室给我颁发了这块勋章。」 第198页 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男人就递给她一份文件，瑞亚没有接，她已经猜出里面是什么了，「……操。」 为了谨慎起见她还是看了一眼，结果就是她想的那样，是他们在之后补充上的资料和文件，一应俱全。 就算她如今是在别人的地盘，瑞亚也觉得无语，当初她接下来的时候对方给得还不情不愿的，现在他们不仅逼她要还要让她还。 真是强盗法则。 男人轻声嘆了一口气：「我很遗憾艾瑟女士的教导没有任何效果。」 她死也要死得明白，瑞亚郁闷地提问：「安德里·维特做了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诺伦小姐。」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出接下来的话：「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他做了什么交易，但是我敢保证，你一定亏了。」 她就知道自己的鞋子不会无缘无故地坏掉，那是冥冥之中的倒霉徵兆，瑞亚讽刺了一句：「当然，有谁能从你们这种天才手里占便宜呢。」 不想再在这些话题上纠缠下去，男人直接点明他的要求：「我需要安德里维特的基因样本。」 是他不正常还是她不正常，瑞亚觉得自己听错了，她这次不再掩饰了直接瞪向这个神经质的男人，「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不能派那些特工去吗？007邦德，皇家特工或是王牌特工，随便什么！」 她都能拔到安德里的头髮！ 或者说，就是她才能拔到安德里的头髮。 「他的基因有什么问题吗？」在交织的视线之中，瑞亚又感觉到了某种不详，她忍不住询问：「难道他是变种人？」安德里确实对这件事非常敏.感，他自己还是基因企业出身呢，这个背景也大有来头。 对方矜持的嗤笑里还带着冷哼：「有趣的猜想，但是我们只有拿到样本才能知道事实，不是吗？」 「诺伦小姐，如果你想要离王室更进一步——」敲打之后就是熟练的奖励诱惑，「你应该尝试着主动为英国做些贡献。」 没有翻白眼真的是她优雅涵养的体现了，瑞亚觉得自己的容忍度有了显着的提高，「并不有趣的猜想，你为什么不拿丹尼·鲍尔的电影女主角来诱惑我呢？你们知道我是个电影 明星，对吧？」 现在轮到对方莫名其妙了，他说不定都不知道这个名字，这位拍出《贫民窟的百万富翁》的英国名导如今也已经有了《猜火车》这部代表作。 「当明星和王室成员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这句刻薄的话吓到了瑞亚，但是男人继续说了下去，「最大的不同是明星有保质期，但是王室没有。」 一样都是作秀，明星为名利，王室为国家，那当然是后者更有档次。 瑞亚突兀地问了一句：「你的权力很大吗？」 他看待瑞亚的方式和他看待威廉王子也没有任何不同，所有人在他眼里似乎都是毫无区别的，一样的不值一提，一样的渺小，这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公平了。 「我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无法确定有多大。 尽管她与这个男人坐在同一张椅子上，他们靠得很近，她甚至能轻易地碰到他，但是瑞亚却觉得和他隔了无比遥远的距离。 不过瑞亚并不是觉得他高不可攀，她只是觉得自己倒霉，而且和这个男人犯沖，她巴不得他离她越远越好。 瑞亚警惕起来：「你有什么代号之类的称唿吗？」她觉得她真的该好好记住他，然后求一些神秘学的符咒来躲避他。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 出乎瑞亚的意料，他直接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她，「等你回到美国，我会联繫你的。」虽然瑞亚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真名。 「你知道我还要拍戏吧？」 这次他没有理她了，而是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男人抬手按住自己的外套轻振了一下，抖落那些因为坐得太久而产生的细小褶皱，他拿走了一切唯独把雨伞留下来了。 「你忘记你的珍贵遗产了，福尔摩斯先生。」 他理直气壮地反驳瑞亚之前提到的天气预报，「马上就要下雨了，你会需要它的，你不应该那么信任英国的天气预报，诺伦小姐。」 瑞亚推翻了她之前的猜测，他可能不是保镖总管，也许是特工头子，不然他怎么可能出现离开得悄无声息。 神秘古怪的男人前脚刚走，威廉就过来了，他大概是在宴会上再转了一圈才耽误了这么久，他的手里面还提着另外一双高跟鞋。 瑞亚希望他不是向宴会的女主人要的，因为那样就太明显了。 「抱歉，我遇到了一些朋友。」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瑞亚感觉自己像是在使唤他，这让她接鞋子的时候都变得小心翼翼，到了这个时候她再说不要那就太虚伪了，所以瑞亚接受了这双完好无损的鞋子，「我会寄回来的。」 这双鞋明显就更加成熟，尖头七八公分的细跟，不过也是黑色的，倒不会让她的穿着看上去太奇怪。 在瑞亚弯腰的时候，威廉已经蹲了下来，他想要帮她穿鞋子，这个行为成功地再次吓到了她，她马上就制止了对方：「不用了，我自己穿就可以了。」 瑞亚听到了一些脚步声，在她来得及拉起威廉躲开之前，脚步声的主人已经到了：「威廉，你怎么老往外面跑，他们都在问了——」 第199页 「哦！非常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我会帮你掩护好这件事的。」 她完全不认识这个陌生人，所以瑞亚只是飞快地穿好鞋站了起来，多出的七公分让她更加高挑，也更有气势，她把威廉扯了起来。 「我的鞋子坏掉了，王子殿下非常友好地为我找了代替品。」瑞亚浅笑了一下就收了笑容，「我希望不会有任何误解。」 穿着晚礼服的少女纤细性感，她披散着黄金色的长髮，眨着明亮的眼睛，在这个时刻，她的风头甚至盖过了在场的两位男士，跟着找过来的人被唬得一句话也没有说。 威廉紧贴着她小声低语：「糟了，他一定会到处说的。」 这个打扮精緻妥当的少年然又变得年幼了，没有了那种在女生面前刻意营造的成熟韵味，瑞亚终于在威廉身上找到了一点熟悉的感觉。 前有英国政府威胁她做一些秘密机务，现有英伦王子拜託她帮忙掩护，瑞亚觉得自己还真是伟大。 问题是本来就没有什么，威廉这么一紧张，谁都会怀疑什么了，而且他们还没办法证明自己是是真的没什么。 瑞亚怀疑威廉身边所有知道她名字的人是不是都以为她是这位王子殿下的秘密女友。 起码现在这个人也是这么想的，透过瑞亚适宜的妆容和那头标志性的黄金头髮，这个比宴会大多数客人年轻一些的男人 认出了她。 「你演了朱丽叶是吗？我在电影院里看过你。」 有没有搞错！ 到了这个时候就有人认出她了。 虽然知道坏事被抓定律，但是瑞亚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在这里待了一个半小时，她都要走了却有人认出她究竟是谁了。 要是看过那部《洛丽塔》，也许对方还会犹豫，但是瑞亚演朱丽叶的时候就只是接长了头髮，一旦看过《罗密欧与朱丽叶》就很容易认出她。 马洛伊会杀了她的。 不，在她的经纪人发现之前，也许威廉的父母会先公关掉这件事？哦，对了，他们自己还要先忙离婚的事情。 最终她憋出一句话来：「……需要签名吗？」 对面的人眼睛一亮，他一边佩服地冲着威廉眨眼，一边高兴地笑起来：「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这大概是瑞亚第一次需要独自解决的公关危机。 她真诚地希望，这会是最后一次。 不然有一天她和威廉的绯闻曝出来，那简直会没完没了，到现在为止他们之间交集的细节其实已经有很多了，现在没有人去挖只是没人想到，瑞亚希望他们永远都不要想到。 最后瑞亚是带着一堆礼物和心理阴影回到洛杉矶的，就是詹姆斯·卡梅隆的松口都没能安慰到她。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卡梅隆都半欣慰半好奇地凑过来打探详情：「你知道我们联繫到艾瑟有多么不容易吗，而你竟然能得到她的高分赞赏！」 瑞亚知道自己的合约警报解除了。 和他们国家的王子约了一次会，再和他们国家的政府人员做了个交易，这样就能得到艾瑟女士的欣赏了，这些嘲讽瑞亚也只能在心里说了。 「我也不知道，她看上去很生气，我还以为她不喜欢我。」这句话才是真的，不过卡梅隆把这当成瑞亚的谦虚。 导演摇摇头，「你该对自己多点信心。」 卡梅隆看上去心情不错，他也很满意瑞亚的训练成果，「你站在那里，不需要特定的动作就像是一位贵族了。」 直到在新出的合同上籤下自己的名字，瑞亚才敢相信，她真的就是《铁达尼号》的女主角了。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回归正轨。 莱昂纳多签得 比瑞亚早，他的片酬也比她更多，瑞亚心里有些不服气。虽然她知道这之中的因素很多，她比莱昂纳多更想这个角色，争取酬劳的空间就更狭小，她还调整了自己的剧情，男主演的戏份更多一些，男演员的片酬又通常比女演员高。 但是瑞亚仍然在心里暗自期许，她早晚要超过他的价格。 之前他们的差距是一百万，现在情况好了一些，缩短到一百万之内了，莱昂纳多拿到了二百五十万，瑞亚是二百万。 本来马洛伊的底线是把她的价格压到一百五十万，不过还好卡梅隆先一步退让，于是她的能拿到二百万。 对这件事最闷闷不乐的竟然是莱昂纳多，他表现得比卡梅隆还要惋惜，「真的没有裸.戏了吗？」 瑞亚都懒得理他：「没有了，删光了！」 她总觉得这个有天赋的男演员在她面前带有一些表演的痕迹，他实在喜欢逗她，于是瑞亚分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反正肯定是有开玩笑的成分在。 「《罗密欧与朱丽叶》票房大卖，我们不应该开个庆功宴什么的吗？」莱昂纳多一脸遗憾，进组之前卡梅隆就没那么好说话，进组之后只会更加严厉。 就是有他们也不可能请假去另外一剧组参加派对。 瑞亚轻声嘀咕：「以后有的是机会。」 《铁达尼号》的庆功宴会开到让人想吐吧。 「瑞亚，你的电话！」霍姆和她签了长期合约，现在也跟组，所以霍姆才会拿着手提电话叫她，「从英国打来的长途。」 莱昂纳多新奇地看着她从正常的表情变得懊恼，他可从来都没有把瑞亚逼到这份上，当然他也从来都没有玩过头。 第200页 不幸的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被她扔在大洋彼岸的英国，英国就和她毫无缘分！无论是谁打来的电话，瑞亚都不想接。 「对方有说是谁吗？」 「他说他叫安德里·维特。」 瑞亚自己都觉得震惊，她肯定想不到，有一天她竟然会为自己接到的是安德里的电话而感到由衷的庆幸。就算被对方坑了一把，她也不愿意为了另外一个敌友不分的阵营就出卖掉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生病的事情打击有点大，不过我现在调整过来了，除了不能吃海鲜之外嘤嘤嘤_(:3」∠)_也……没啥嘛，叉腰=。= 谢谢大家的关心，么么~~之后我会恢復更新的 * 零点前二更 第69章 从头到尾瑞亚都没有真的承诺过什么, 她可没有明确地答应下来，她又不是疯了，与其为英国政府卖命她还不如为中国做事呢。 这种政治命题向来都是送命的, 瑞亚的原则就是远离政治。 瑞亚不知道现在还流不流行好莱坞明星特务这种情节, 但她知道自己是绝对玩不转这种高深难度的任务。 她磨练演技是为了演好角色, 又不是为了当特工。 接到安德里·维特的电话, 瑞亚松了一口气但是也谈不上多高兴, 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位大人物, 「你跑到英国去了？」 「处理一些事情。」 也许是与这样的人相处多了，瑞亚发现自己开始对安德里式的傲慢语气习以为常,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那你一定没有把那些事情解决完。」 想起这个瑞亚又觉得十分烦闷, 她感觉自己吃大亏了，安德里留下的烂摊子凭什么让她来收拾，「我不会为你解决麻烦的, 我没有这个义务。」 安德里突然联繫她肯定不是为了联络感情, 他这种利己主义者只会在与自己有关的事情变得稍微热情主动一些。 所以瑞亚觉得他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事，起码也该知道她参加宴会的那部分了。 「我想, 现在是你更需要我为你解决麻烦吧。」就算是主动找上门来，安德里也会把主动权揽到自己身上，「我可以帮你，不需要任何条件。」 如果不是顾忌她的电话也许有监听，瑞亚真想直接骂回去。 他说得就像自己有多么真诚善良一样，还免费帮她，明明就是安德里惹出的麻烦，她把奖章给安德里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还会还给英国啊！ 瑞亚的语气并不好，她本来都觉得自己能够正常看待安德里了，现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随便你怎么做，反正我不想管这些事，我只是想要演戏，别把我扯进来！」 「他想让你怎么做？」 「他？原来你们还认识彼此，完美！」安德里说破之后瑞亚也不在意了，「你这么聪明，你用脑子好好想想不就知道了。」 高智商的人交锋，她这种智力一般的永远都是炮灰，瑞亚对这种角逐完全不感兴趣 ，她对这件事半点好奇心都没有，她不仅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更想要让这些人忘掉她的存在，知道太多只会害死她。 虽然她已经知道很多事情了，甚至还参与其中。 既然安德里敢在电话里说，证明他能够确保他们的通讯安全，他提醒瑞亚：「上次你拿去的头髮还在吗？」 她就知道不可能瞒得过他，「……扔了。」做完dna检测之后那些头髮还有什么用，难道她还要向医院要回来吗？ 男人沉默了下来，他也许无法相信瑞亚就这么随意地对待他的头髮，他可能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部分都十分贵重吧。 不过说不定事实真的是这样，遥远另一边的日不落帝国还有人费尽心机地想要安德里的基因呢。 他冷冷地吐出一句：「如果那边联繫你，告诉我。」 她就知道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瑞亚挣扎了一会儿：「你们这群人到底是有什么问题？这种事情就不能找自己的手下来解决吗？」 「我没有把你当成我的手下。」 有那么一瞬间，瑞亚怀疑安德里这句话是在讽刺她没有资格当他的手下，但是安德里继续说了下去。 「你是个很有天赋的演员，瑞亚。」安德里称赞她绝对没有好事，「这起码意味着你不需要培训就能撒谎了，就当做为你的演艺生涯增加人生体验吧，这会对你的演技起到一些帮助。」 瑞亚佩服他这么流畅地说出一番鬼话。 虽然都需要演技，但是演员和特工根本不是一回事，演员的表演是需要前情提要和场景模拟的，他们是在表演一段既定的人生，而不是在危险情况里做那些该死的即兴表演！ 安德里已经明白了她真正在意的是什么，但问题这又不是挑战，瑞亚没有疯到在这种事情里表现自己的好胜欲，她怒气沖沖地挂掉了电话，在结束这通电话之前，瑞亚留下了一句有史以来最无礼的话。 「去死吧！」 当她扔下自己的手机离开时，她新晋全职的助理霍姆·达克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 这位年轻的女性很不凑巧，在霍姆任职期间，瑞亚的厄运一刻也没有消停过，她能做到不对外发泄情绪，但是还远远没有到达 装得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境界。 第201页 她当然可以做到，然而瑞亚没有这个心情。 好莱坞没有几个傻瓜，所以片场人人都发现瑞亚·诺伦最近心情不佳，大多数人怀疑她是和导演詹姆斯卡梅隆有矛盾。 卡梅隆确实也在片场里骂过她，不过他骂过所有人，瑞亚都不是卡梅隆骂得最狠的那一个。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生气。」坐在化妆间里的时候，莱昂纳多都向他的化妆师抱怨：「我都没有把她惹到这份上过。」 这话让化妆师都觉得好笑：「所以你不关心她为什么生气，而是在懊恼自己没有惹怒过她吗？」 「我当然关心她。」莱昂纳多对着镜子皱起眉，「不过关心也没用，她肯定什么也不会说的。」 「这还需要说什么吗？瑞亚肯定是谈恋爱了，里奥，只有这种事情才能让女孩的情绪反覆无常。」 莱昂纳多松开了皱起的眉，他在镜子里对着化妆师坏笑：「不，瑞亚也许会因为演戏时发生的一些小事生气，但她绝对不可能为了私人感情动怒到这个地步。」 化妆师耸耸肩，「我们又无法知道。」 「相信我，如果她真的谈恋爱了，我会知道的。」莱昂纳多向对方做了一个古怪的保证，化妆师还想要问，但是杰克的妆容已经处理好了，坐久了的男演员便灵活地站了起来，沖他道了谢。 这就打断了他的问题，化妆师也无法知道这个活跃的男演员的真实想法了。 但是莱昂纳多更好奇瑞亚的想法。 「你还在生气？」 当他都开始问这个问题，就说明情况十分严重了，瑞亚谨慎地询问了自己的状况，「我的状态很糟糕吗？」 「不，你看上去很好。」这句话莱昂纳多说的是真话，卡梅隆也没有因为这件事刁难瑞亚，当她开始演戏的时候就沉浸在角色里面，她是个专业的女演员，「你现在好一点了吗？」 其实瑞亚的怒意只是维持了一小段时间，如果是在学校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瑞亚也许还无法释然，可她现在待在剧组片场里，拥有不同性格和经歷的角色可以帮助她摆脱掉自己原有的苦恼。 这就是演戏的魅力之一，即使只能活一次，她也能 够体会各种各样的人生。 但是比起正常情况，瑞亚在片场外还是变得冷漠了许多，她不想要把自己的情绪发泄给别人，所以抗拒与其他人接触，人们能够明显感觉出她的不对劲。 平时她太有魅力，突然冷淡下来，反而令人失望。 「好多了，有件事——有些事情在困扰我，但是我决定把它们都扔掉，管他的，反正我又不需要现在就做。」瑞亚对着他笑，「我在拍詹姆斯的电影！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莱昂纳多露出一个笑容：「詹姆斯听到会很高兴的。」 他一直对瑞亚所谓的粉丝身份存疑，有段时间他还试图揭露瑞亚的谎言，因为莱昂纳多觉得她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在试镜的时候给人留下印象。 虽然那根本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他稍微凑近了瑞亚，她没有推拒，在电影里他们还有更亲密的镜头，而且他们早就在《罗密欧与朱丽叶》里吻了个遍。 卡梅隆希望他们可以培养出更多的火花，既然选用了两位同样的主角，那么这位导演自然希望拍得更加出色。 之前莱昂纳多还没有注意到，但是他现在已经发现了，在角色的身份下，瑞亚的接受程度更高，就算没有摄像机在工作，她也会下意识地觉得这是拍戏的一部分。 她自己似乎没有发现这件事情。 其实瑞亚不仅仅是在烦恼那些私事，她对于露丝这个角色也抱有自己的疑问和困惑，她不敢在片场里流露出任何的不自信，因为稍微弱气了，卡梅隆就会揪出那点胆怯，他真的非常敏锐。 每一个镜头瑞亚都要动用百分百的努力来表现角色，这对演员的压力太大，就算是最厉害的演员也做不到全场完美演绎。 可是她生怕自己让卡梅隆失望，这样他就会后悔没有选凯特·温斯莱特，这是瑞亚最恐惧的事情。 也只有在私下里，瑞亚才敢问和自己关系近一点的莱昂纳多，他就是杰克，他最有劝力发表对露丝的看法。 「你觉得我演得好吗？」 「好女孩，你还想要怎么样，你想让詹姆斯亲吻你的脸颊送一颗糖果作为奖励吗？」莱昂纳多被骂的次数可比瑞亚多。 他年纪更大一些，又比瑞亚更活 泼，看上去更加能承受压力，所以卡梅隆总是挑选他作为开骂对象，这就是莱昂纳多为什么对瑞亚是导演粉丝的身份这么耿耿于怀的原因。虽然试镜的时候这个身份毫无作用，但是拍戏的时候还是有点用处的。 仔细比较就会发现，卡梅隆真的对瑞亚更温柔一些。 一个年轻漂亮，又十分有天赋的女演员，入戏快工作很认真，还崇拜自己，这些条件完全能够满足任何一位导演的虚荣心。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还是瑞亚自己表现优秀，在卡梅隆挑她刺之前，这个女孩就先一步自我反省了起来，所以卡梅隆当然更喜欢她。 「我只是担心我表现得不够好……」听了莱昂纳多的话瑞亚感觉好了一些，「你会不会觉得我的身材太单薄了？」 在拍摄的筹备期间，瑞亚就开始调整饮食了。 第202页 从为了改善家庭经济状况兼职做模特那段时间开始，她就有意识地节食，每日三餐都是低脂肪的沙拉，高蛋白的豆类通常会作为肉类的替代品。 甜食更是从两年前就与瑞亚绝缘。 东西方审美不同，好莱坞里欧美女明星身材丰满的也有不少，虽然她们在镜头下也很瘦，但是不至于像模特那样瘦得夸张，随着主流审美的改变，大众对待她们也更加宽容。 可是东方娱乐圈不一样，所有的女明星必须瘦，稍微胖一点都能被人们指出来对比来对比去，在华语圈，胖更是原罪，健身体型从来都不是流行，不是瘦成竹竿就是瘦得有曲线。 瑞亚现在就是后者，她发育得并不差。 但她还是很窄，因为她骨架比一般欧美人小一些，离开镜头，人们就会发现她非常纤细，脸更是瘦小，不过不是糟糕的那种，在镜头里放大之后，她也不会和胖扯上关系。 虽然瑞亚下定决定要演出自己风格的露丝，但是她还是偷偷在菜单里增加了一些高热量食物，霍姆以为她是年纪小贪吃，心软就没有和经纪人告状。 其实她是想要增加体脂，露丝还是要有女人味一些才行啊，尽管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像凯特一样，她们的体型差异是天生的，但瑞亚还是想要稍微丰腴一点。 起码也长点胸吧。 「噗。」莱昂纳多憋 了一会儿还是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所以你就是在烦这些事情吗，瑞亚？」 他的金髮松散，眼眸温柔，当他穿着那不合身的旧外套，半搭着手臂说话时，瑞亚很容易就把他想像成杰克，其实这个角色也是最接近莱昂纳多本人性格的角色了。 笑过之后，他又皱起眉变得有些严肃：「有谁和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吗？」 莱昂纳多不是无缘无故这么问的，瑞亚还很年轻，她的助理看上去也有些生涩，她那个最老练的经纪人不会跟组，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还是有可能的。 之前奥斯卡的事情就是个教训。 虽然瑞亚最后在媒体和舆论上扳回了一城，她也赢得了大众的心，这就是最大的胜利，可是莱昂纳多是当事人之一，他的印象还停留在莎朗·斯通给瑞亚甩脸的画面里。 就是在网上被骂死，莎朗也没有道歉，90年代网际网路的作用还太小了。 况且媒体可以公关，舆论总会平息，好莱坞有太多新闻了，瑞亚也不可能永远占据版面，人们迟早会忘记这件事的，莎朗就是撑到了事态平息，也没有像马洛伊预想中的出来道歉。 一旦道歉那就是真的承认自己打压后辈，她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而且她也无法像差了那么多岁的瑞亚低头。 好莱坞可不会同情失败者，今天莎朗向瑞亚道歉，明天莎朗的竞争者就能踩在她头上了。 「不，里奥，没有人对我说什么，我只是自己在烦恼。」瑞亚解释了一句，「既然我出身那么好，我应该再……」 莱昂纳多补充了她的话：「丰满一些？」 「就是这样，露丝总不能比杰克更瘦吧。」 「你还不至于被拿来和男人比较。」莱昂纳多笑话她的多虑，「詹姆斯都没有说什么，你又何必烦这个！他可是连你的头髮都折腾了好几遍。」 从露丝的身份设定研究到贵族发展歷史和文化，卡梅隆甚至参考了一些种族的背景，最后他才挑选了瑞亚记忆里的红髮。 不是洛丽塔那种更为普遍的红栗色，露丝的红髮更浓郁更精緻，造型师给她设计了好几种造型，小波浪卷是一开始定下的，但是怎么搭配髮型就是一个麻烦的问题了。 她和莱昂 纳多在绿色布景外站着，等待工作人员调整场景，原本他们是该对词的，不过卡梅隆跑去研究镜头对焦了，他们就趁机聊了一会儿。 「别担心，我相信这里大部分人都会认可你的魅力，除了性向不一样的人之外。」莱昂纳多笑着挤出这句话，他还是不明白瑞亚的忧虑。 大多数女明星在拍电影的时候只会想要让自己看上去更瘦，瑞亚竟然希望自己在镜头里更胖一些，莱昂纳多觉得有趣极了。 瑞亚自己都觉得神奇，她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烦恼镜头里的身材问题，其实她需要烦恼的事情多了去了。 不过她仍然还是把完成角色放在了第一位。 「瑞亚！」卡梅隆叫她了，瑞亚马上跑过去待命，拍完了好莱坞棚内戏份，整个剧组就到墨西哥了，方便他们结合外景拍摄和棚内拍摄。 有时候他们会真的出海拍戏，真的有海有天空，但是下一刻剧组又会因为天气原因搬迁到摄影棚里面了。 特效的运用使得卡梅隆能够灵活使用两个拍摄手法。 这次就是棚内拍摄。 导演正在给瑞亚讲戏，虽然拍戏的时候他骂得凶，但是在开拍前他会讲得很细緻，所以演员没有理解或者理解错误他就会很生气。 一段几分钟的镜头瑞亚已经拍了好几天了，也许是因为她这几天都在演哭戏，所以卡梅隆才没有对她本人的情绪发表意见。 他大概觉得这能够帮助到她。 剧组搭了船栏，帮助瑞亚定位姿势，当她提着裙子站到绿色荧幕前，她身上的红色就显得格外抢眼。 她的头髮是红色的，在脸颊打着优雅的旋，红髮衬得她的白皮肤更接近冷色调，透出莹润的光泽。她穿的长裙也是红色的，黑纱洒下来，在精细的线里串着珠子，高腰的设计能让她看上去更欣长。 第203页 看电影时观众只是匆匆一瞥，只会留下基本印象，但是拍摄时每一处细节都需要仔细考虑，卡梅隆更是个完美主义者，他不会放过能够折腾的机会。 莱昂纳多在布景外看她，他的戏份在后面，但是不影响他过来看瑞亚的拍摄部分，瑞亚对自己的苛刻也激发了他的表演欲，他当然不愿意被她的风头压过。 可是他愿意承 认她的优秀和卓越，莱昂纳多听过很多赞美，天赋、才华，这些词语他常常能听到，然而在瑞亚面前，他仍然会感觉到失落，他甚至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才能。 她的年轻和天分足以让所有演员忌惮，就算是莱昂纳多都会觉得有所顾忌，他不想接这个角色有很多原因，很难说这是不是其中之一。 不过他还是放弃了另外一部片酬更高的电影，接下了这部。同样，瑞亚参演女主角也是他接下来的原因之一。 两个演员不应该在那么短暂的时间里连续合作的，他明白这个道理，他的经纪人明白这个道理，卡梅隆都知道这有问题。 但是瑞亚却好像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她甚至希望再和他一起演，可是她真的有那么喜欢他吗？也不见得。 很多时候，莱昂纳多都觉得这个女孩有点莫名其妙。 他看着进入拍摄状态的瑞亚，现在她已经变成露丝了，她端正优雅，高贵得像是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的女性，然而她痛苦心碎，为了不能自己做主的命运恸哭流泪。 她真的很漂亮，当她沉浸在角色里的时候，那种把自己变成角色本人的魄力还会加剧这一份魅力。 就算是在绿布面前，她也能把片场的人一起带到角色的情境里。虽然卡梅隆没有亲口说过，其他人也不敢多嘴，但是谁都能看得出，所有演员里面，卡梅隆其实很喜欢她。 她表演中的情绪感染力强大得可怕，没有人怀疑她可以打动观众。 看了很多次，莱昂纳多还是凝神观察了一会儿，他抽空问了旁边的场务一句：「你会不会觉得瑞亚太瘦了？」 对方用一种不可理喻的眼神打量他，无法相信他竟然还能比身为导演的卡梅隆更加挑剔，而且是挑剔瑞亚的外貌。 莱昂纳多耸了耸肩膀，「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转达给她的。」 露丝比瑞亚更可爱更有人情味，她更漂亮更有魅力，杰克也喜欢露丝。 不过莱昂纳多还是对瑞亚更感兴趣，他觉得自己不会再遇到一个更加这么古怪的女孩了。 他试着和年轻些的女孩交往，但事实证明这和年龄根本毫无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 额……我以为可以赶在0点前的，但没有。 对不起啦_(:3」∠)_ 第70章 从绿幕里下来的时候, 瑞亚还有些沉浸在之前的情绪里，她的脸上都残留了一些泪痕，水光让她那双蓝色眼睛更加明亮透彻。 关于她的眼睛, 还有一个趣事。 瑞亚两只蓝眼睛有细小的颜色差异, 只有站得很近观察她才能发现, 在镜头下并不明显, 她之前经歷的两任导演, 无论是《洛丽塔》的阿德里安·莱恩还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巴兹·鲁赫曼都没有纠结过这个细节, 但是詹姆斯·卡梅隆就无法忍受这点不同。 他在试镜的时候就注意到瑞亚的眼睛色差了，卡梅隆会仔细研究他的演员, 这有利于他挖掘出演员的特质, 逼迫他们在角色上发挥得更好。 所以这位完美主义者也无法忍受瑞亚的两只蓝眼睛，「露丝不应该有虹膜异色症。」 卡梅隆对此斤斤计较，最后他决定让瑞亚去配一副可以遮去这个色差的隐形眼镜, 虽然瑞亚没有近视, 但是她还是听话得戴了定做的0度隐形眼镜，一开始她还不习惯, 后来就好很多了。 当她发现这还能帮助自己酝酿泪水，瑞亚就开始喜欢这个道具了。 她可哭了太长时间了，从室外哭到棚内，就是向来严厉的卡梅隆都允许剧组用洋葱这些东西熏她，于是她就能持续不断地流眼泪。 毕竟酝酿悲伤的情绪需要时间，再真切的悲痛也有长短限制，演员总不可能一直沉浸在同一个深度的破碎情绪之中，情感波动肯定是有高有低。 在角色里待太久对瑞亚没有好处，这对演员本身的伤害太大了，她还年轻呢, 卡梅隆也不至于那么摧残她。 不过瑞亚厌恶洋葱的味道，她就是故意把隐形眼镜带歪来逼自己掉眼泪也不要用这个。 令人庆幸的是，到目前为止，瑞亚和露丝的情感接轨都非常顺利，她在为现实烦恼，露丝在为剧情痛苦，生活体验加上角色经歷，她当然哭得出来。 结束戏份之后，瑞亚的眼睛酸痛极了，她觉得自己整个眼皮都在发胀。 但是她不敢放松，只是用一种期许的眼神看着站在显示器前面的导演，卡梅隆坐不住，他一发现什么不对就会喊卡，然后亲自上去调整，所以他常 常站在那里，压迫感更强。 昨天在外面拍摄的时候，瑞亚觉得有一次自己发挥得最好，真实的海水，真实的船景，场景氛围渲染得太好，瑞亚一下子就沉浸到露丝的角色里了。 但是天气不配合，一阵风颳过来，她散在脸边的头髮就都被吹了上去，杂乱极了，卡梅隆马上就喊了卡。 第204页 她也没办法再顺着情绪拍下去，因为天上开始积起乌云，马上就要下雨了，他们只能又回到棚内拍摄。 卡梅隆没有说话，他正在检查回放的画面，直到看到他点头瑞亚惴惴不安的心才终于落稳了。 这让她在残留角色负面情绪的时候都生出了一种巨大的喜悦心情，「天哪，我过了，我终于——」 享受着演戏被认可的快乐，瑞亚就完全把追在自己屁股后面的麻烦事抛到了脑后。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都笑话她：「你知道你离杀青还远着吧？」 瑞亚的兴奋和得意掩饰得不太成功，连续合作两次让她对莱昂纳多越来越熟悉，她在他面前也不再那么装模作样。 「等你连续拍个好几天哭戏你就知道了。」 他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杰克在剧本里还真的没有什么痛哭流泪的镜头，瑞亚有些羡慕。 但她也不敢耽误莱昂纳多，「詹姆斯在找你了，你快去吧。」他今天也有一些镜头要补拍。 现在这些都只是考验演技和情感充沛而已，到了后面下水的戏份才是大难关，那就还要考验两位演员的身体状况了。 《铁达尼号》的后半部分都是与水有关的，那可就不只是在泳池里待半个月的事情了。 也许他们要在水下待上好几个月，才能完成卡梅隆的要求，具体时间长短还得视临场发挥和卡梅隆的满意程度再决定。 现在的剧情还停留在轮船沉没之前，所以剧组氛围总体上还比较轻松，杰克和露丝只需要考虑爱情和阶级差异的问题，而不是生死难关。 在这种氛围之下，瑞亚的情绪都好了很多，她终于能够完全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了。 最令人兴奋的就是那场在三等船舱跳舞的戏份，他们花了两天来拍摄这个场景，卡梅隆请来了乐队，所以他们能够在演戏的同时真的开一场舞 蹈派对。为了让演员展现活力，卡梅隆没有给出太多限制。 学过当时普遍的舞蹈动作之后，他们就可以开始演戏了。 这次不是后期配音，乐队真的在片场里开始演奏，而不是做做样子，演员们也能够听到乐曲。 醒目的灯光把房间照得通明，也加热了封闭室内的温度，而所有人都穿着厚重的戏服，莱昂纳多脱掉外套也还有一件长衬衫和长裤，瑞亚更惨，她得穿着那身美丽精緻的復古长裙。 在这个时刻，那些一层又一层的纱就成为了磨难，最里层的布料就紧紧贴在瑞亚的皮肤上，沾了汗就更难受。 为了不在脸上流露痕迹，化妆师还得给瑞亚涂上更厚一些的粉，于是她的红晕才不会显得那么热。 莱昂纳多拉着她在人群里穿梭带她跳舞，这次他们几乎不需要台词，只用在这里上发泄精力就可以了。 「你知道詹姆斯骂了我多少次吗？」 没有台词的时候，莱昂纳多就会说一些胡话，这些对话很容易就让瑞亚从角色里跳戏到现实。 她瞪着他，但用的还是露丝的语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也就仗着卡梅隆不会在这种场景里喊停，又不可能把所有的镜头留下来才敢这么做。 和之前在城堡里拍摄的宴会不同，现在这个舞会更加热闹亲民，所有的演员都跟着一起跳动，气氛更加活跃。 没有一见面亲吻的戏份，杰克和露丝之间差的东西更多，所以尽管很快就对彼此有了好感，他们仍然需要一点一点接触彼此，再在越来越详细的了解中沉沦。 但是莱昂纳多并不像瑞亚那么畏惧卡梅隆，被骂过之后他也就是消沉几天又恢復了活力，在一些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他甚至乐于挑战卡梅隆的权威。 他更喜欢挑战瑞亚的容忍度。 现在他就伸手抱住瑞亚在原地转了一圈，「罗伯特觉得你很漂亮，他还夸你的身材很好。」 瑞亚知道他是在说片场负责场景的工作人员，她掀起嘴角无奈地笑了一下，如果这是在角色外，瑞亚肯定会教训他的，但是鑑于她是露丝，对方是杰克，所以她只是收敛地摇了摇头 「哦，杰克！」 她叫了一声，瑞亚试图打断 莱昂纳多的即兴发挥，不过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因为卡梅隆明显更喜欢莱昂纳多的表现，他活力四射，热情洋溢，明显就是真的在享受。 可是瑞亚却还在限制自己，太沉浸在角色的身份里反而束缚住了她的发挥。 露丝确实端庄优雅，但是她并不是古板守旧的女性，如果能够有摆脱这些的机会，她一定会牢牢抓住的。 这位美人还很年轻呢。 「别想着演戏的事情了，好好享受就好。」当他用那种眼神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对方很少会拒绝，「就和我跳支舞。」 在这种时候，瑞亚就分不清他和杰克的区别了，这是莱昂纳多会说的话，也是杰克会说的话，这种熟悉感回应了她的角色情绪，让露丝的灵魂彻底激活了出来，她对着对面的男人露出笑容，眼里也开始闪烁着激动的光。 瑞亚不太适应这种长时间的疯狂，她可以哭上一个星期，但不一定能狂欢一个星期，她的情绪还是过于内敛了。 她无法用莱昂纳多的方式来完成这个场景，如果完全离开角色，瑞亚自己是不可能像莱昂纳多一样享受的。 第205页 可是露丝能够做到，这对她来说一种解脱，一个短暂的可以放松的机会！如果错过，她会后悔一生的，所以她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尽情享受。 这不是需要谨慎摆弄姿势的华尔兹，她的男伴也不是她的未婚夫，她是在和杰克跳舞。 当她开始表演角色的时候，她终于能够传达激.情了。最终她还是用自己的方式实现了这一幕。 待命的化妆师没有上来给她补妆，卡梅隆也不会喊卡发出怒吼，一切都任由他们自己发挥，这是最自由的！ 瑞亚开始明白莱昂纳多为什么会这么兴奋了。 他们在那里转圈，挥舞手臂，然后在对视里微笑，当她忘记提裙的时候，有好几次他都踩到了瑞亚的裙摆，瑞亚是完全沉浸在露丝的喜悦里了，她才忘记了这件事。 直到负责服化的工作人员目露凶光，莱昂纳多才有所收敛。 就是这幕场景结束了，他们也还在那里跳了一个多小时，乐队和临时演员都留下来了，他们是真的觉得这很有趣，而不是仅仅把这当成工作，瑞亚喜欢 这个氛围。 看电影的时候，她只能看到剪辑之后的精华片段，看不到那些被删去的镜头，看不到幕后，只能从花絮里窥探一二。 可是现在她参与其中，瑞亚能够触摸到这部传奇电影的方方面面，她甚至还能从到尾地体验一遍。 拍完这一幕，瑞亚就可以不用再表演露丝了，但是她觉得露丝的影子还残留在她的身体和精神上，所以她依然兴致勃勃。 她的助理霍姆都在一旁准备好了小型风扇，就等瑞亚第一个出来，但是她没有，瑞亚甚至留在这里和莱昂纳多继续跳了一些舞，这次他就可以完全乱来了，根本不讲究章法。 瑞亚对他有了一种新奇的体验：「你真的不可理喻！」 这在英语里双关词语，莱昂纳多可以选择把它理解成褒义或者贬义，而他选择前者。 他大笑：「谢谢，我知道我很不可思议。」 她的头髮都湿了，有一缕贴在了脸边，莱昂纳多伸出手把它们拨开了，他做得很温柔，但是瑞亚却飞快地躲开了他的手。 「你不要想用那只手碰我！」瑞亚恐惧地盯着他，「我已经够热了！」 在高温下活动了这么长的时间，再英俊的美男子也变得毫无魅力，瑞亚甚至嫌弃他的手温过高。 他的金髮都耷拉了下来，因为汗水纠成了一道一道，他的脸更是变得湿红，只有那双蓝绿色的眼睛依然明亮迷人。 在暖色调的灯光之下，他的眼睛更接近蓝色，冷色调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里，莱昂纳多眼睛里的绿色就明显很多。 「你以为自己能好到哪里去吗？」被瑞亚的不识趣打击到了，莱昂纳多第一次瞪她：「我都没有嫌弃你的汗味！」 瑞亚穿得厚多了，她不可能比莱昂纳多更好。 这句话就是在攻击瑞亚臭了，她恼怒地哼了一声。 原本还隐隐约约的浪漫气氛一下子就没了，他们在自由无限制的戏外舞会上互相怒视对方。 对视了一会儿，瑞亚终于忍不住率先笑了出来，她想自己一定笑得很难看，她还有些头髮贴在脸颊，她的唿吸里都冒着汗，就像莱昂纳多说的那样，她身上的味道也不好闻。 但是这一次瑞亚有了稍微不同的感觉，她在那些 刻意营造的浪漫氛围里无法自在，不过这样就好很多，慢了半拍，她终于接收到了一点从对方那里传递出来的讯号。 她开始意识到—— 「瑞亚，有你的电话！」 霍姆提醒她。 于是一切又回归原点，瑞亚闻到自己和别人身上的汗臭味，她感受到的只有燥热和疲累，不再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她走出去接电话：「是谁？」 「我不知道，他说有东西落在你这里了。」 瑞亚猜到了对方是谁，她在道具师的帮助之下脱掉了戏服，然后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洗澡，而不是和讨厌的人纠缠。 霍姆补充了一句：「又是英国打来的。」 在电话里听到唿吸声瑞亚就先出声打断了对方：「不！我要先去洗澡，有什么事情之后再来找我。」 「……对不起，我不知道。」电话里的人十分真诚地道了歉，「很抱歉我选择了错误的时机。」 这句话噎住了瑞亚，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受这是威廉而不是那位福尔摩斯先生给她打的电话的事实。 威廉还有什么东西落在她这里了？ 她在回美国之前就把所有的东西寄回去了，当然那把雨伞她直接撑着带了回去，因为最后还真的下雨了。威廉一直在担心被告发的事情，他都没注意瑞亚突然多了一把伞。 想到一些微妙的答案，瑞亚就觉得更无奈了，「我不该这么没有礼貌，我不知道是你，有什么事情吗？」 「对不起。」威廉又道了一遍歉：「我没能阻止他——」 很快明白过来对方在说什么，瑞亚头疼地嘆了一口气，她就知道没可能用那些手段打发掉那个客人，「他告诉媒体了？」 这是瑞亚最关心的事情。 「没有，媒体还不知道，但是……」威廉在电话里吞吞吐吐，瑞亚有不详的预感。 不过下一刻威廉就说了出来：「我们学校里开始有一些流言了。」后来瑞亚才知道那个人是伊顿公学的毕业生，还是威廉的学长。 第206页 这句话让瑞亚松了一口气，她之所以和威廉交换了电话就是为了这件事，如果发生了什么，彼此通知一声也能够避免很多麻烦。 要是这个范围仅仅就是伊顿公学，那就比瑞亚想像中的情 况好太多了，寄宿学校的特点就是封闭，除非闹出人命，不然欺凌事件都传不到外界去。 她安慰着受难最多的威廉，毕竟那是他在学校里上课，「学校总是需要一些绯闻的，你不用理会，你越解释就越刺激他们」 威廉有些忐忑：「那你不介意吗？」 「当然，这没什么！」瑞亚又不在英国，只要不是英国媒体报导，就是布莱顿罗丁女校的学生说她勾引王子她都不介意，这又不会影响到她。 对方松了一口气，瑞亚也安下心来，她不用被马洛伊教训了。 一边受着卡梅隆的高压，一边还要担心和威廉的事情，一边又被两个势力夹在中间，瑞亚从来都没有这一刻觉得自己这么强大。 这样想就像他们真的有什么一样，瑞亚连忙强调：「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无论他们怎么说，都是虚假的，你不用在意。」 不过他没有听，反而尴尬地提醒瑞亚：「我想告诉你的就是这件事，我说完了，你先去做你的事情吧。」 想到自己刚刚放豪言说去洗澡，瑞亚也觉得古怪，她还是额外多说了几句：「抱歉，我拍戏穿得太多又热，所以之前才这么烦躁。」 无论他会不会这么联想，瑞亚还是抹去了这个话题走向暧昧的最后一丝可能，反正她和威廉是没可能的。 发展到这种和他维护共同秘密的地步，瑞亚自己都觉得无奈，但是她不能把这一切都怪罪到威廉头上，她自己也要负一定责任。 这大概是最让人奇怪的地方，虽然瑞亚根本不看着那些，但论起身份，当然是威廉比她更高贵，可是他们之间，往往都是瑞亚占据主导地位。 身心年龄她比威廉年长，为人处世也他成熟得多，这样也许会形成恶性循环，她做得越多威廉越依赖她，她就需要做得更多。 可是瑞亚又不能完全不管，就是她不担责任也不能完全赖给威廉。 这件事告一段落，瑞亚就先去洗澡了，她已经想开了，无论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她都还是要拍戏的。 再说最麻烦的人还没有联繫她呢，她没必要从现在就开始烦恼。 有这个功夫她不如多想想明天的戏份。 她想不到，有一天现实会比她自己拍 的电影还要狗血，娱乐圈的戏码不应该是潜规则上位之类的剧情么，怎么一到她这里，竟然就跳跃得这么夸张。 等她洗完澡出来，霍姆就在开始打听起来了：「瑞亚，你在英国认识了什么人吗？」 频繁接到英国打来的电话，霍姆当然也觉得奇怪，瑞亚希望她的助理没有告诉她的经纪人。 瑞亚只能含煳其辞地掩饰过去：「我的朋友，我之前在英国做了三个月的交换生。」 「这次的听上去很年轻。」 这句话太意味深长了，瑞亚不能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她表面冷静地回復了霍姆：「我的同学。」 霍姆又不知道她去的是女校。 助理看过来的眼神带着强烈的怀疑，瑞亚理直气壮地接受了这个打量，她和威廉一起受过艾瑟女士的教导，她确实可以说自己和他师出同门，难道这不算是同学吗。 「剧组里在传你谈恋爱的事情。」霍姆直接向瑞亚透露了这个消息，这些肯定没人和瑞亚本人说，除了霍姆这个助理，她是瑞亚的人，听到了八卦当然会和瑞亚说。 瑞亚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辜：「我没有跨国恋爱的兴趣。」 「不是英国的那个。」霍姆这句话完全就把这件事的性质做了不同的定义，在瑞亚想要反驳之前，她又砸下来一道惊雷：「他们觉得你在和里奥交往。」 出人意料，又没那么匪夷所思，瑞亚难得地陷入了纠结之中，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但问题是，瑞亚没办法说什么也没有。 她看着霍姆，霍姆看着她，瑞亚一时说不出话，她有那么一点心虚。 霍姆问她：「现在我能给迈特斯打电话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交300$解锁文件……我服气，一个学校里面也就百分之十几的概率，qaq为什么有我？ 啊啊啊啊，太气了，我昨晚文档打不开还以为是电脑卡了，建新的就还可以写 今天才发现原来是的没了……写完的也没了……新的也没了！！！ 都是假的 骗人的 我电脑卡到被黑都要第二天才告诉我！！！t_t 我这么倒霉是不是要去拜佛？ 第71章 「不！」 在大脑来得及思考之前, 瑞亚就先一步叫了出来，但是在霍姆的注视之下她又渐渐失去了底气，于是瑞亚哀声嘆了一口气：「你已经告诉他了, 是不是？」 她的助理沖她讨好地笑了一下, 「对不起, 瑞亚, 但是我不能连这件事都瞒着迈特斯。」 霍姆能在马洛伊打电话过来质问之前说一声就是尊重瑞亚这位僱主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经纪人要负责明星，连带着也能负责明星的生活助理。 况且霍姆之前有一段时间还给马洛伊做事呢。 第207页 迈特斯, 迈特斯, 瑞亚听多了也觉得这个是陌生人，她经纪人赶时尚给自己取了这样一个名字，瑞亚觉得马修好听多了。 但现在无论是迈特斯还是马修都不会放过她了。 瑞亚决定挣扎一下, 「应该也没有很多人都这么说吧。」 「所以你们真的在拍拖吗？」霍姆谨慎地徵询瑞亚的个人意愿, 「或者只是在暧昧环节，你知道不同的阶段直接影响到处理方法。」 「我只是想要做完这个工作。」瑞亚不知道该怎么说, 「而且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她一边解释一边说服自己。 她的经纪人是男的，与其和马洛伊交流，瑞亚宁愿和霍姆聊这个，所以她稍微透露了一下自己的真实想法：「我觉得这不合适。」 「你不能去等合适的时候，没有任何时候是合适的。」霍姆似乎对此很有经验，「年纪小的时候太幼稚，年纪大了又太迟钝，到底什么才是合适？」 霍姆耸了耸肩膀：「别太难为自己好吗，你活着又不仅仅是为了活着。」 「你觉得我们真的有……」 「涌动着的粘稠荷尔蒙，激烈四射的火花, 相互交织的热辣视线？」霍姆每说一个词语，瑞亚都觉得更加不自在。 瑞亚单纯被这些形容噁心到了，她恼怒地看了一眼霍姆，「我相信这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 霍姆摊开手，「老天，那你还想要怎么样，再这样下去詹姆斯·卡梅隆都要有意见了。」 卡梅隆会不会有意见瑞亚还不知道，但是她的经纪人肯定是有意见了，马洛伊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结束了一天的戏份，瑞亚回到住所里休息，马洛伊也可能刚刚结束他自己的工作，所以他心情并不好，语气也不友善：「告诉我那只是剧组里的闲聊八卦，只要你说，我会选择相信你的。」 如果瑞亚再大一些，马洛伊就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那么严格了，但是现在不行，马洛伊必须紧盯住瑞亚不放。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选择把自己的助理分配到瑞亚身边的原因了，他发现瑞亚有时候确实需要管制。 「……真的只是八卦。」 「天哪。」马洛伊发出一声长嘆气，「到了这种时候你竟然还和我撒谎！你真的是学坏了，瑞亚。」 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好女孩啊，只是她不喜欢的事情有点多罢了。 马洛伊更关心另外一件事：「你们是来真的吗？」 「不，什么也没有。」瑞亚只能这样回答他，「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这么紧张，到现在为止一切正常。」 他在电话另一头难耐地倒抽了一口气，「到现在为止？」 「我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你就是因为还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如果真的有什么，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这段话瑞亚说得有点心虚，她瞒着马洛伊的事情确实有些多了。 「那我应该为此感到荣幸吗？」 他听上去不太高兴，他当然不会觉得这是件好事。 瑞亚听了半个小时的教训，具体内容包括两个圈内人交往会引发的种种问题和莱昂纳多的情史。 这么说也许不太好，但是瑞亚确实听得津津有味，好多人名她根本都不知道，尽管她自己也是明星人物，不过听其他人的八卦依然很有趣。 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瑞亚还惊唿了一句：「等等，里奥真的和她在一起过，这是真的吗？」 马洛伊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瑞亚佩服得不行，虽然共用一个公关，但是肯·桑珊绝对不可能和他交流这些情报，这都是客户的隐私，他们也就和莱昂纳多的团队合作过一次，马洛伊竟然挖掘出那么多事，瑞亚开始惊嘆了。 察觉出瑞亚的心思跑到别的地方去了，马洛伊不满地提醒她：「嘿！认真点，我没有在和你聊八卦！」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下次 我会主动联繫你的——不，绝对没有下一次。」 做完保证挂掉电话的时候瑞亚还有些依依不捨，她其实很想再听下去，可是她真的该休息了，明天一早她就有工作。 还好后面就是瑞亚和饰演卡尔的比利·贊恩的戏份，瑞亚不至于那么出戏，她和贊恩的相处就稍微陌生一些，他比瑞亚年长很多，真人也如角色设定的那样30岁出头。 当他们出现在同一个镜头里的时候，金钱联姻的气息就更重。30岁的未婚夫，17岁的未婚妻，因为这个年龄差距都不需要表演出来就能够自然地展现。 不过贊恩在戏外是个很绅士的人，神似年轻时的马龙·白兰度，这让他在穿上卡尔的高档復古西装，说出那一口大西洋贵族口音时显得格外气派，瑞亚也专门去学了这个口音。 卡梅隆觉得这就是美国20年代的贵族口音。 因为这一场需要摔道具，所以贊恩在开拍之前还特地先向瑞亚道了歉，为他之后的发疯提前做准备。 瑞亚希望这一幕可以顺利拍完，她对这种消耗成本的戏份总是抱有一种责任感，如果她能演得好，剧组就不需要花费太多钱了。 而且一ng就要再重新布置场景，取焦点对焦点是最困难的事情，而且还很消耗道具，卡尔一掀桌，整个餐桌上的瓷器就都会损坏掉，这是一个极大的成本损耗。 第208页 卡梅隆也很重视这一场戏，因为他觉得这幕场景预示了卡尔和露丝未来的婚姻生活，也暗示了他们在一起不会幸福，这就引导了露丝在接下来的行为，是串联起电影的重要转折。 坐在餐桌前，瑞亚根据导演指示开始动起刀叉，她完全就是一位教养良好的千金小姐，画面效果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了当初去英国学习两周是正确的选择，她看上去和之前太不一样了。 以前的高贵是流于表面的，需要精緻的服装和妆容来衬托，但是现在她端庄地坐着，就让人无可挑剔，那些衣服首饰和场景只是反应时代的道具。 这种优雅的气质是从她的内在流露出来的，而不是从外面一层又一层地堆上去，这才终于让卡梅隆满意了。 和未婚夫共进早餐这样浪漫的事情对于露丝来说却是 一种折磨，就算已经定下了婚约，她的内心也依然是慌乱的，她其实并没有想清楚要怎么做。 瑞亚这段时间已经和露丝磨合得很好了，她完全能够触摸到露丝的心态，所以展现出来就越来越得心应手。 幸运的是，在剧组担心不够用加订的道具运来之前，瑞亚和比例·贊恩在砸完所有的餐具前完成了这段戏份。 他一共发了4次火，每一次都勃然大怒地掀翻了桌子，情绪酝酿到最后，瑞亚差点都要为这些餐具感到心疼了。 之前拍摄进餐画面的时候，瑞亚还在桌子上见过它们好几次，现在它们就全部摔了个粉碎。 镜头特写到瑞亚的脸，她凝住眼神望着那些残骸，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虽然露丝从来没有向别人透露过她的真实想法，但比起厌恶和抗拒，她对于这段婚姻感觉到更多的是茫然和恐惧。 她不知道她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妻子。她只知道嫁给卡尔之后，她就能保住自己的家庭，她的母亲才会满意。 收录到全部画面，卡梅隆才甘心停手，道具组松了一口气，瑞亚也是，她感觉自己省下了钱，这种没什么大不了的细节能够让她高兴一段时间。 莱昂纳多能和瑞亚谈那些不正经的笑话，贊恩就不行，虽然他在私下里也很开朗风趣，但是碍于年龄差，他没办法和瑞亚变成多亲密的朋友。 交流完工作的事情，他们就没什么话可讲，各自被助理带到自己的化妆间里去了。 「你看，这就是差别。」 等到卸完妆，霍姆就和瑞亚聊了起来，她想要打听瑞亚和经纪人谈完之后的效果，「你从来不和里奥这样。」 在戏外的时候，瑞亚会把她那头通红的头髮全部扎到脑后，这样就舒服很多，她确定化妆间里没有人了才敢放心地回答这个问题：「那是你没有看过我刚认识他的时候，拍摄《罗密欧与朱丽叶》那会儿，我们也很尴尬。」 霍姆用一种「随便你怎么说」的眼神看了瑞亚一会儿，这让她很无奈，「我已经听够经纪人的劝说了，你就别再来了。」 「那我大概和迈特斯相反，我觉得你完全可以谈恋爱了。」她的助 理是怂恿派，在这种时候霍姆倒是不听马洛伊的话了，「你知道吗，电影下映之后你和里奥被《电视导视》评为上半年最登对的荧幕情侣，你们也许还能在mtv拿到这个奖，或许还能拿到下一届的。」 如果《铁达尼号》能够在明年上映的话。 「然后你就会告状了！」 这句指控让霍姆举手投降，她也很无奈，「我不能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虽然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但是我们总得让能够解决麻烦的人知道。」 瑞亚沖霍姆嘀咕：「就让它顺其自然，好吗？」 她没有打算谈恋爱也没有打算一直不谈恋爱，瑞亚只是不喜欢被人催促的感觉，无论有没有可能性，瑞亚都希望能够自然地发展下去。 她觉得现在这个进度就很好，她和莱昂纳多的化学反应不会影响到现实，也不会影响到电影，反而能够帮助他们完成角色。 如果可以，瑞亚甚至希望一直维持在这个阶段。 「好吧，顺其自然。」霍姆认同地点点头，她肯定理解成其他意思了，不过瑞亚也没有解释，反正事情都已经发展成这样了。 瑞亚是女主角，莱昂纳多是男主角，所以他们很快就又有了对手戏，他们终于进展到了杰克为露丝画画的戏份。 因为瑞亚的年龄又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原来的裸.露戏份被删去了，监制乔恩·兰道在这件事里帮了不少忙，他忌惮电影协会，所以和另外一位监制一起加入了说服卡梅隆的行列。 他甚至想要把所有不雅的镜头都删掉，包括杰克教露丝吐口水的场景和露丝竖中指的画面，乔恩·兰道想要取消掉所有禁忌，他担心观众会反感这些粗俗的场面，也担心被投诉。 可是卡梅隆的决心没那么容易被撼动，能够改变一次是瑞亚和马洛伊运气好，他不可能再次让步了，就是杰克为露丝画裸画的戏份，卡梅隆都不打算完全取消掉，他仍然想要拍摄这段镜头。 为了抗议那些来自电影公司的指手画脚，卡梅隆亲自为瑞亚画了一幅半裸.体肖像，当然瑞亚没有真的在他面前脱掉衣服，但卡梅隆可以看着她的姿势通过想像画一副出来，他在画之前徵得了瑞亚的同意。 第209页 卡梅隆觉得自己这一退让，让其他人也产生了错觉，以为谁都能让他退步了，所以最后他还是决定拍掉这一个场景，只是把这一幕改得含蓄了一些。 所以瑞亚还是躺到了那个沙发上，让人给她的身体上妆，不过她也没有露出太多，他们用一条长毯把她裹起来，弄成了油画里的女神造型，瑞亚觉得自己像是美术馆里的展示品。 卡梅隆喜欢她这个比喻。 她披散着诡谲艷丽的红髮，从平时穿得严谨优雅的服装里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这种半遮半掩的画面反而比大方展露出来更加魅惑，完全不像卡梅隆想像中的样子。 他所想像的这幕场景并不是色.情暧昧的，这一幕应该是杰克和露丝的进一步接触和交流，他们通过这个突破常规的画像与彼此更加亲近。 在展示身体之前，他们就先为对方展示了灵魂，所以露丝不会羞怯不自在，杰克也无所畏惧，他们的一切都是自然直白的，没有任何羞于启齿的地方。 他没有和瑞亚说，而是向她的化妆师西恩抱怨了一句：「她的外表太具有攻击性了，她演洛丽塔的时候就是这样吗？」 西恩看过《洛丽塔》，他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是，她只是长大了。」 不过进入角色之后，瑞亚塑造出来的属于露丝的灵魂就占领了一切，当那位贵族小姐操控身体，这一切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她的肢体语言变得庄严矜持，即使不着一缕，她也能让自己看上去像是一尊女神像。 卡梅隆是最兴奋的，莱昂纳多同样很感兴趣，他们当然不是好奇瑞亚的裸.体，卡梅隆是因为尽管受到了种种阻力，他最终还是拍到了这段场景才这么高兴，莱昂纳多就纯粹是觉得有趣。 拿到剧本的时候，这段戏份都已经被删光了，但是最后卡梅隆还是争取到了拍摄权。 一旦离开了马洛伊，瑞亚就很好说话了，而且她经纪人的要求就是保守、安全，所以他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恐怕他现在更忧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我看上去糟糕吗？」 「不，你看上去美极了。」莱昂纳多和瑞亚说着电影里没有的台词，现在瑞亚也不知道卡梅隆最后会剪 成什么样了。 她尽力满足这位导演的要求了。 「这是我画过的最保守的一张肖像了。」他在画板面前用笔勾连着线条和阴影，不过那张纸上就是一团胡乱的线，莱昂纳多并不擅长画画。 之后镜头会被接成卡梅隆画出来的画像。 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她很快地克制住了，只是从蓝眸里流露出明亮的喜悦：「那我很高兴成为你的特别。」 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们已经相爱了。 当一个演员在角色里爆发出更惊人的魅力，就足以证明演员的优秀，瑞亚和莱昂纳多都是这样的演员，但瑞亚更加典型。 卡梅隆难以定义她的天赋，有时候他也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他常常担心以瑞亚的阅歷可能无法真正理解一些剧情，可是她不仅充分理解了露丝的想法，还能完美展现出来。 露丝的骄傲和固执，还有她的彷徨和恐惧，所有的一切都表现在镜头里，不需要再加以解释。 她和母亲互不理解的矛盾，和卡尔在平静相处表面下暗流涌动的冲突，还有她在责任和权利之间的挣扎……这些情绪越是激烈，就越衬托出她和杰克在一起时的快乐。 她一直活在笼子里面，杰克给她开了锁，所以她一下子就跑了出来。 这是冲动盲目的，也许这甚至是错误的，可是失去这次机会，她就再也无法跑出来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瑞亚也生活在笼子里面，但这个笼子是她自己给自己制造的，她怪不了别人。 对一个自由画家而言，为自己心爱的女人画像就是最美好的事情，因为他终于能用自己的天赋所长来宣示自己的爱意。 虽然莱昂纳多不会画画，但是他能够通过演技来表现这种兴奋，他的眼睛从自己的画板上凝视着他的真人模特，又从真人身上回到画里。 看到画像的时候，他专注认真，因为那是他凝聚灵感的心血结晶成果，转向本人的时候，他依然热情激动，因为那是他的灵感来源，是上帝为他创造出来的生命艺术。 在这一幕场景里，莱昂纳多从头到尾占据了主导位置，杰克指导露丝改变姿势，莱昂纳多控制着剧情的节奏和瑞亚的情绪。 如果一定要把两 位主演做比较的话，那么莱昂纳多就在瑞亚面前得到了压倒性的胜利。 卡梅隆都有点惊讶，不是瑞亚发挥得不好或者做错了什么，只是莱昂纳多突然爆发了演技，就像瑞亚在那次试镜时表现得那样，那突如其来的灵光彻底改变了他。 这种境界是可遇不可求的，但是卡梅隆隐约看出了点迹象，如果莱昂纳多可以一直保持这个状态，那么他宁愿促成这件事。 卡梅隆又不是没有半点情商的傻瓜，大半个剧组都看出的事情他没可能发现不了。 下了戏之后，卡梅隆就在一旁问他钦点的男主演：「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瑞亚怎么想的他还不是很确定，但是莱昂纳多表现得足够明显了。挑选演员的时候选角导演迈尔·芬恩就劝过他，让两个演员在接连两部电影里连续相爱是会弄出麻烦的。 第210页 当时卡梅隆不这么觉得，现在他知道确实会产生影响，不过他仍然觉得这不算麻烦，如果这产生的是促进作用，那么他乐见其成。 刚出戏莱昂纳多还一头雾水：「告诉她什么？」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对着卡梅隆大笑：「天哪，詹姆斯，你竟然也会关心这些事情。」 莱昂纳多还以为这位导演只会在意电影的事情，他也听到了一些传闻，不过他没想到卡梅隆都会来参与这个八卦。 不过也是，事关两个主演，卡梅隆确实应该关心。 「你应该知道，传言不可信，你记得你给瑞亚送了一束玫瑰吧，现在还有些小报怀疑你是为了潜规则她才把露丝给她的。」 这就戳中卡梅隆的阴影了，他对此耿耿于怀，明明这与他毫无关系，他现在还是已婚状态呢。 在这种事上，莱昂纳多的段数比卡梅隆更高，他三两句话就能把这件事盖过去了，卡梅隆提过一次就没有再提。 演员在拍戏中谈起恋爱并不是好事，要是情感进展糟糕还会影响工作那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影响事情发展的因素有很多，但这也是他们想要进一步又不打算进一步的原因之一。 起码瑞亚是这么考虑的，而且缠着她的麻烦更多。 作者有话要说： 去电脑店修也修不了……唉，生气！ 怕再被黑就升了win10，之前那些文件肯定没了，还好我不是存稿党，不然真的气炸 回想起来还是吐血…… * 也许有二更 第72章 拍摄周期比瑞亚预想中的还要长, 后期制作和拍摄是同时进行的，但即便如此，他们也花费了漫长的时间。 她原本以为圣诞节前能够拍摄完自己的戏份, 后来发现根本不可能, 最后她的通告排到了明年春季。 瑞亚不知道她有没有圣诞假期, 她希望有, 因为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自己的家人了, 即便她对帕克家没有依赖感, 也有了一点归属感。 定期通话不会比见面更好，唯一让瑞亚感觉到庆幸的是, 家里面还有一个彼得·帕克能够陪她的父母, 这样瑞亚就能稍微放心地待在外面工作。 有时候梅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还会让彼得和瑞亚聊一会儿，不过他们基本上没话可讲。 瑞亚长期离家, 基本上她和彼得都碰不到面, 他们对彼此来说就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瑞亚甚至都没有见过彼得的父母, 她的叔叔和婶婶。 她总觉得有一天说不定彼得会和她的父母更加亲近。 一切都被妥善安排好了，但是有一件事打乱了剧组的拍摄计划，因为詹姆斯·卡梅隆提前花光了预算，就算猜到了一点瑞亚还是对这件事感到惊讶。 霍姆从剧组里打探到了消息，她马上就和瑞亚说了：「他正在向福克斯追要投资呢！」 而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不打算再追加投资了，他们开始觉得卡梅隆是在胡来，他们能承担一亿多的资金投入，但两亿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詹姆斯还想要六千万。」霍姆一脸惊嘆，她也觉得这个数字太可怕了：「这个成本也太可怕了，听说他为此宁愿放弃票房分成和酬劳。」 瑞亚只觉得心情复杂, 她感觉自己正眼睁睁地看着一座即将被他人挖掘的金矿，可是她没有镐子，她无能为力。 她记得这部电影是福克斯和派拉蒙联合发行的，这证明之后加入投资的就是派拉蒙了。 在联合运营了《勇敢之心》后，这两家大制片厂正处于合作紧密的蜜月期，不过瑞亚猜想要是福克斯知道最终的电影票房，他一定会憎恨死从自己手里挖走分成的派拉蒙。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瑞亚还在摇头嘆息，她觉得福克 斯和卡梅隆都吃了大亏了，不过下一刻她就没办法为别人的事情忧虑了，她自己的事还一大堆呢。 英国那边终于还是联繫了她。 一开始瑞亚接到电话的时候还觉得莫名其妙，因为她直接听到了一系列指示，具体包括了时间、地点、接头方式。 当时听到一半她就挂了电话，因为瑞亚觉得对方打错了。 最开始她是真的觉得对方找错了人，后来瑞亚才反应过来那就是所谓的「联繫」，最后是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亲自给她打了电话。 「你应该认真配合。」 然后她就又挂掉了一次，这个语气真是烦人，瑞亚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两个安德里·维特夹在中间，还是英美两国版本，她没有疯真是多亏了活了两辈子的阅歷了。 最后他们还是开始了通话，瑞亚质问他：「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事情？我现在都不在美国！」 「很凑巧，安德里·维特现在也不在美国，你那天没有通告，去维特产业在墨西哥的分部找他，你可以告诉助理，他是你的经理人，她不会多问。」他竟然还在监视她！ 「如果他问起来，你可以告诉他我联繫你了，他自然会同意和你见面的。」 搞什么，所以他们两边就这样默认她是中间人了吗？ 如果他们都知道对方和她有关系，那还玩什么，瑞亚都搞不懂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现在瑞亚开始觉得卡梅隆既温柔又和善了，比起政治家和商人，艺术家肯定更美好一些。 第211页 比起安德里那副利己主义者的嘴脸，她发现自己还是更讨厌迈克罗夫特。 发现瑞亚的真实想法并不是他们想像的那样，对方又换了一种表示友善的方法，「你放心，只要拿到基因样本，我们就不再有任何关系了，我会帮忙处理掉你和威廉王子的事情。」 「你也不希望传得英国上层阶级人尽皆知吧。」 英国的事情又和她没关系！ 不过想到威廉，瑞亚还是没有反驳这句话，他肯定不能像瑞亚一样躲出去，既然迈克罗夫特额外提供了承诺，她没理由往外推，但她也没有答应下来。 她仍然觉得自己很吃亏，不仅是被安德里摆了一道，更被英国政府摆了一道。 如果 实在摆脱不掉，那么她一定要争取一些东西回来。 「你就不能找些美女诱惑一下他？」然后两个滚一次床就能拿到样本了，或者更简单，潜进安德里的家里面找些落髮什么的，实在不行去厕所搜刮尿液样本啊。 迈克罗夫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才用一种忍耐的语气回答她：「你能想到的办法所有人都能想到，所以不要再用你那个可怜的大脑提出毫无作用的猜测了，乖乖照着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很好，瑞亚现在知道安德里肯定有不正常的地方了，难道他就没有任何新陈代谢吗？ 「那为什么你觉得我能够拿到？」 瑞亚是真的好奇这个问题，虽然她确实拿到过安德里的头髮，可瑞亚还是觉得奇怪，既然安德里的组织部件那么难搞，为什么他没有阻止她做这件事。 「你应该去问他本人。」他的语气里不乏嘲讽。 每一次和这种自视甚高的人相处，都让瑞亚怀疑人生，她从来没有这么频繁地遇到这种典型人格，难道这个世界盛产这种怪胎？ 她抢先一步挂掉了电话，瑞亚才不管对方怎么想呢。在她想好要不要真的联繫安德里·维特之前，安德里就打给了她。 「你现在也在墨西哥？」 「没错。」安德里听上去并不吃惊，稍微沉吟一会儿他就想明白了，「英国那边联繫你了？」 「他让我去找你。」瑞亚连转达都嫌麻烦，她觉得这些事情就是打扰她拍戏，她讨厌所有影响她工作的人，「既然你们对彼此的行动这么了解，何必还要我来做这个传声筒？」 安德里并没有生气，虽然他不生气的时候就够烦人的了，「那你过来一趟，我刚好有事找你。」 也许是为了抚慰瑞亚的情绪，他说得还算客气，与刚认识的时候相比，瑞亚发现他真的温和许多。 她不确定这是因为她对安德里来说有利可图，还是因为他真的觉得瑞亚是他阵营里的人。 瑞亚发誓他绝对不是那种看在手下忠心耿耿的份上就不忍心的类型。 没有听到瑞亚的回答，安德里又暴露了原本可憎的面目，他拉长声音威胁她：「不然我去剧组里找你？」 想到那个场面瑞亚都觉得毛骨悚然 ，之前她是必须要藉助安德里的力量，现在她可以独立发展了，她就一点也不想要和这个神秘又狠心的男人扯上关系。 她始终都没有忘记，在韦伯中学的时候，安德里是真的想过要杀掉她。 向卡梅隆请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瑞亚那天没有通告，她也应该待命的，防止剧组调整拍摄计划，不过整个剧组都在为资金的事情头疼，所以她竟然很容易就出来了。 看她这位拼命小姐都要跑出去玩，莱昂纳多也想跟着一起逃出来，但是他被卡梅隆扣住了，他那天排了一整天的戏份。 到达维特公司的时候，瑞亚实在很震惊，她感觉自己一下子从九十年代末穿回了二十一世纪，这个时代的高科技公司已经信息化到这种程度了吗？ 她甚至丢脸地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 担心自己无故死在这里，瑞亚特地支会了她的助理霍姆，这样她就是被安德里杀掉了，也能有警察找到他头上。 前台已经被提前通知过，所以这位高挑的金髮小姐直接让瑞亚坐电梯去顶层，她不知道为什么每个老闆都喜欢把自己的办公室设置在最高处，她就喜欢待在安稳一些的地方。 安德里是在电梯门口截获住她的，他可能刚开完会，走过长廊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串人。 瑞亚没有被他的阵仗吓到，她只是深受这个格外后现代化的装饰风格吸引，如果她再有钱一点，她也想买一栋这样的房子。 反正她现在是买不起的。 处理完自己的事情，安德里才冷冷地叫了瑞亚一声：「你可以停止这种丢脸的行为吗？」 坐在这间办公室里面的时候，瑞亚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租金问题，这里真的很适合拍摄一些电影镜头，「我还以为你会把事业重心放在好莱坞。」 知道她在想什么，安德里直接挑明了那些猜想：「我只是管理人之一，就像你听到的那样，我没有继承权。」 就像能够管理这么大一个公司没什么了不起似的。 他的秘书中途进来了一趟，金髮碧眼，冷艷性感，安德里都没有看对方一眼，反而是瑞亚盯着那位秘书小姐看了很久，她大概有些明白安德里挑中自己的原因之 一了。 这个金髮男人绝对排异倾向，或者说是自恋更合适，他觉得自己太优秀，所以就连挑选工作人员都是以自己为模板，这些维特员工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这还挺惊悚的。 第212页 她和安德里很像吗？ 联想到基因问题，瑞亚更觉得不舒服了。 「你在英国做了什么？」 凝视了她一会，安德里才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细微的假笑，他的虚伪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你确定你想要知道？」 「请当我什么也没有说。」瑞亚发现自己的判断下得太早，她可能真的在安德里和迈克罗夫特之间选不出更讨厌的，「你知道有人想要你的基因吧？」 男人坐在那里傲慢地点头，「我知道。」 瑞亚发现了这和最开始的不同之处，在娱乐行业，她当然比安德里·维特更得心应手，可是在这种交锋之中，安德里比她更加擅长，他甚至精于此道。 这甚至就是他的地盘，所以尽管他态度变得更加绵软，可是内里的锋芒却比之前更加刺人。 「那你为什么还允许我用你的头髮去做检测？」 安德里没有立刻回答她，盯住瑞亚好一会儿他才说出口：「我觉得你的猜想很有趣。既然你想到我可能是怀着目的接近你的，那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派人在医院报告里动手脚呢？」 瑞亚反应过来，「所以你拿回了你自己的头髮！」 在那个时候他竟然还在试探她！ 「不过你可以放心，我没有改变检测结果，我们没有任何基因上的联繫。」安德里扯动了一下嘴角，这个笑比较真实，也比较恶劣。 她一定是疯了，所以她才会用一种低龄儿童相信变形金刚真实存在的语气询问对方：「那你是变种人吗？」 男人克制地摇了一下头，然后他回答瑞亚：「不，我不需要那些额外的超能力。」 他真是傲慢极了，可是瑞亚觉得恐怖的是，他是用一种无比认真的语气在回答她，就像这是真实存在的一样。 「问题是，瑞亚，你是变种人吗？」直到瑞亚都开始紧张起来了，安德里才嗤笑出声。 他们早就确认过这个问题了，安德里只是在耍她。 如同他在一开始就告诉过瑞亚的一样 ，他似乎真的只是想要在好莱坞找一个「洋娃娃」，对他来说，瑞亚只能算是一个玩具。 而她现在还能带来更多的乐趣。 「我姑且相信你在电影行业上有些与众不同的天赋。」安德里很快就恢復到正常的状态，他在桌上摊开一些文件，「我考虑过了你之前的提议，我可以投资你的选片眼光，但是你要保证为我带来盈利，我不承担任何的亏损。」 换句话说，一旦亏钱，瑞亚就要自己承担，但是这种霸王条款并不需要瑞亚花费任何的金钱，全权由安德里负责。 他到现在才开始提起这八百年前的事，瑞亚都以为这个提议早就黄了。 「我听说你正在拍摄的《铁达尼号》遇到了一些麻烦，而你似乎很看好这部电影。」 原来他在这里等着她呢，这就是安德里找她的事情了。 瑞亚一点也不信任他：「你不打算和我交换一件事情了？」 「既然我知道你不会答应，那我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他会找到其他方法逼迫她答应。 如果这个交易发生在一年以前，瑞亚真的会答应，事实上她现在都很心动，可是她太忌惮安德里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安德里真的只是在玩养成游戏。 安德里没有催促她做决定，而是问了她一个问题：「那么，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想要让你怎么做？」 里面没有了声音。 在外面待命的金髮秘书一发现不对劲就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她原本就有一米七的海拔，穿上高跟鞋之后，她更是接近一米八，完全能从高处俯视瑞亚，她的视线就像机器人一样冷峻。 安德里·维特仍然坐在他那张价格昂贵的办公椅里面，他用髮胶抹好的金髮落下来了几缕，但是他静止不动，就像别按了暂停键一样。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对劲。 秘书冷冰冰地盯着瑞亚一会儿，仿佛下一刻她就会把瑞亚提出去交给森严的保安。 不过她只是略微难以置信地惊嘆了一声：「你是怎么做到的？就算是我，也没有取得他的信任。」 瑞亚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难道安德里不信任对方还用不了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拿出了器材，交流完全不影响 她训练有素地从维特手背上抽取血液，「我们只能调控1分钟的监视器，坐着别动。」 瑞亚听出她的英伦口音了。 迈克罗夫特告诉瑞亚她到了那里就会知道怎么做了，秘书进来的时候给她塞了一样东西，她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凭着感觉按了一下。 现在看来可能是针对安德里的道具，他看上去短暂地失神了，但是瑞亚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因为她是普通人？ 当秘书抽离血液之后，瑞亚都看不出任何的针孔痕迹，她强迫自己冷静地坐在那里，就像对方一样镇定。 做完这一切金髮秘书就自然地走了出去，瑞亚估算这个时间不到二十秒。 她盯着安德里发了一会儿呆，他岿然不动的模样有点像是大理石像，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在无神的时候就像无机质的玻璃珠一样。 瑞亚问了一句：「……你会杀了她吗？」 「不，通常情况下，我会遵纪守法。」冰冷的塑像渐渐地活了过来，但是依然没有丝毫人情味，安德里对着瑞亚露出一个嘉许的微笑，「你做得很好，我的女孩。」 第213页 这是他第一次对瑞亚用了一个带有宣示主权意味的词语，瑞亚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到这个细节。 总之她丝毫不觉得荣幸，因为她开始意识到，就算她不接受安德里的投资，她也没办法和这个男人解除捆绑关系了。 在把事情告诉安德里之后，瑞亚也是真的按下了那个按钮，其实他真实昏迷过去的时间是八秒，他的抵抗能力高出了对方的预估，而她在这八秒的时间里拔了一根安德里的头髮。 在那八秒的时间之内，安德里·维特是真的信任瑞亚的，他放松警惕了，所以那个道具才能够奏效。 她既做了迈克罗夫特要求她的事情，也做了安德里要求她做的事情，而事实是，瑞亚同时背叛了这两个男人，她耍了这两个自以为是的天才。 也许安德里是对的，她真的比她自己想像中的还要有天赋。 在这个随时能够抹杀掉她的男人面前，瑞亚只是厌恶反感地微微皱起眉，「别那么叫我。」 她的胃难受得紧缩起来，心脏更是疯狂地在胸膛里跳动，如果不是她的嘴巴小，瑞亚怀疑她能把 自己的五脏吐出来。 可是表面上，她只是淡定地坐在安德里对面，天哪，她甚至连一滴冷汗都没有流。 「如果你真的打算投资《铁达尼号》，我要百分之五十的分成，这是你欠我的。」瑞亚佩服自己这种狮子开口的气魄。 出乎她的意料，安德里连讨价还价的意思都没有，他直接答应了下来，他把这当成一个奖励。 这可能是因为他不在意那些钱，也很可能是因为他对《铁达尼号》能赚多少钱没有具体概念，就算这个男人真的很聪明，但他依然是人类，是人就有薄弱点。 在瑞亚离开的时候，安德里甚至站起来送她，他摸了一下她的头，把她散落在脸边的红髮别到了耳后。 他似乎也不讨厌她染红的头髮。 「如果你和我签下经理人的合约，莎朗·斯通那样的角色根本不敢挑你下手，她甚至会愿意对你俯首称臣。」 以前她只是为安德里的关注感到不可思议，现在她却觉得自己被蛇缠上了，舒展不开手脚，不过她还是能挥开他的手，「我会自己实现这件事的。」 瑞亚还在烦恼另外一件事：「你会换掉这个秘书吗？」 「我喜欢僱佣知根知底的员工。」安德里的反应冷淡，但是瑞亚知道和她说过话的秘书不会有事就松了一口气。 当她隔了一段时间从安德里的办公室出来，那位真正的间谍——金髮秘书还用一种新奇的眼神目送她。 她的经纪人马洛伊怀疑安德里对她有意思的时候，也是用这种眼神看待她的，瑞亚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直到坐上车离开，瑞亚都不敢相信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她试图回忆每一处细节，但是所有的画面都变得模煳不清，她太紧张了。 「你做得很好。」迈克罗夫特也用相似的语气抚慰她，他和安德里真的出奇地相像，「诺伦小姐，看起来你深得维特的喜爱，你应该小心。」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迈克罗夫特提醒了瑞亚一句。 瑞亚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和他正常对话：「你们的王子殿下在学校里似乎有麻烦，你记得帮他解决。」 她不想欠任何人。 迈克罗夫特的口吻变得微妙起来：「诺伦小姐，你大概没 有发现，你很容易对弱者产生不必要的同情。」 这句话就是在直白地暗示她，威廉在和她装可怜。 也许是事情顺利地超乎他的想像，这个刻板的英国男人的态度也温柔了许多，「当然，我的承诺依然作数，你无需担忧这件事会影响到你的……事业。」 那就好，反正她的承诺是不作数的，不对，她根本没有承诺什么。 挂掉电话之后，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仍然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协调感，他是见过瑞亚·诺伦本人的，那就是一个金髮白种女孩，瘦削平庸，他没有从她身上发现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可是他那个桀骜难驯的弟弟注意到了她，安德里·维特注意到了她，再恶俗一些，威廉王子甚至对她有好感，这里面也许有当年绑架案的作用，但如果瑞亚·诺伦毫无魅力，那威廉也不可能记住她那么久。 这些条件加起来，迈克罗夫特想要忘记她都十分困难。 最终他决定再仔细地调查一下她，他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就直接吩咐了手下：「我要《洛丽塔》和《罗密欧与朱丽叶》的dvd。」 没有理会对方明显到有些露骨的惊容，迈克罗夫特继续处理起自己的工作，权力越大，责任越多，他可没办法像他的弟弟那样悠闲度日。 为了实现从政的野心，他甚至是得从伊顿公学读到政治意味浓重的圣安德鲁大学，不过连续跳级之后他很快就进入了真正的政治战场。 原本安德里·维特这样的美国着名企业家之子是和迈克罗夫特毫无关系的，但是安德里的家业既涉及近年来越发敏.感的基因问题，又与美国政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当这样的人物触及英国，迈克罗夫特就不能置之不理。 而且他隐约有一个猜测，他需要验证这个猜测，如果是真的，他可以直接通过联合国向美国施压——并不是所有的基因技术都是合法的。 第214页 瑞亚现在就在验证这个猜测，迈克罗夫特得到的血液样本安德里肯定动了手脚，但是她拿到的是真的。 她烦躁地在休息室里来回走动着，甚至没办法思考她能从《铁达尼号》里赚到多少钱的问题：「我该去哪里找个能够保守秘密的科学家？」 听到她的喃喃，虽然瑞亚的助理霍姆不知道她具体在烦什么，但是霍姆有主意，「你可以去找你的粉丝啊，你不知道吗？你有一个rn粉丝网站，有一个叫做『黄蜂』的女粉丝表现很活跃，她好像就是一个生物科学家。」 其实瑞亚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挖掘出这个秘密，所以知道了方法她反而犹豫了起来。 珍妮特·范·戴因觉得自己的好运来了。 积极参与到那个明显就是由学生建立起来的简陋粉丝网站的时候，她完全不觉得有一天她真的能够接触到瑞亚·诺伦本人，她的丈夫不止一次评价她的头脑发热。 她差点也跟着一起在网上抵制莎朗·斯通了，珍妮特是真的觉得瑞亚可怜，这个女孩在好莱坞毫无背景，那得受到多少欺负啊！她的女人直觉告诉她瑞亚是真的被打压了。 但不管为瑞亚做了什么事情，珍妮特都很清楚她们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得到这个年轻女明星的回应。 然而事实却是，她真的被瑞亚本人联繫了，rn的管理员杰西卡验证了瑞亚的真实身份！ 尽管一开始就知道追星是单向行为，可是收到回应的时候，珍妮特还是感受到了极致的喜悦，谁会喜欢单方面的付出呢？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许珍妮特迟早会放弃这种行为的，毕竟她的生活里还有更加丰富多彩的事情等着她。 但是这个意外的惊喜彻底刺激了珍妮特的追星欲.望，如果莎朗·斯通的事情再爆发一次，她肯定无法再像上一次那么淡定了。 「亲爱的瑞亚，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并认真地检查你寄过来的样品！」 珍妮特就知道，她之所以能成为一个和她父亲、丈夫一样的科学家是有理由的，她竟然还能通过这个和好莱坞明星八竿子都打不着边的职业认识了瑞亚·诺伦本人！ 她激动地吻了一下自己的女儿，「今天是好运日！我们应该把你父亲从实验室里拽出来！」 瑞亚不知道这位叫做「黄蜂」的科学家影迷怎么想，但是她是觉得自己足够倒霉，她完全处在一个被动的状态下。 要是不主动出击，她担心自己会永远被安德里·维特挟持，她憎恨这样， 如果她被这样的男人管着，她还不如别重生算了。 她的梦想撑死了也就是爬到比上辈子更高的位置，依然限定在她所熟悉的演艺事业，瑞亚可没有在其他领域插一手的野心，什么脸书、推特、苹果这些陌生行业，她想都没有想过。 因为瑞亚真的一无所知，就是知道他们未来的发展很好而已。 结果她现在直接跨过经济插手到政治和科学领域了——真是疯了。 如果安德里·维特真的是变种人，那她会成为揭露这件事的发现人吗？她的粉丝会拿到诺贝尔奖提名吗？ 各种各样的胡乱猜测充斥着瑞亚的大脑，她深切地意识到自己的渺小无力，而她确实该扩张自己的野心了。 然后瑞亚突然意识到，她即将从《铁达尼号》里得到一大笔钱，等一等—— 她那块鸡肋的勋章办理了身份认证手续，等于是英国政府承认了那是王室颁发给她的，所以她是在英国有了一个不知名的爵位吗？ 想到这里，瑞亚竟然成功地克服畏惧感觉到了顺畅和舒心，比起那些后顾之忧，她还是更讨厌吃亏。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 这个点应该都没人了吧，默默地道一声晚安。 第73章 「你说什么？」 福克斯的高级执行副总裁朱莉·安查尔以为自己听错了, 「安德里·维特想要投资《铁达尼号》？」 其实她并不是这个大片项目的负责人，她在这部电影里唯一发挥的作用就是向监制乔恩·兰道推荐了瑞亚·诺伦，因为朱莉感觉出她的顶头上司鲁伯特·默多克对瑞亚的微妙青睐, 所以她极力促成了这件事。 可是涉及到投入资金和收入分成的事情, 朱莉·安查尔就一定得经手了, 她原先就觉得公司给詹姆斯·卡梅隆的钱太多了。 现在这位花钱大手大脚的导演竟然还不惜通过降酬劳甚至不要分成来逼迫福克斯增加投入, 朱莉觉得卡梅隆疯了。 可是要不到钱, 卡梅隆就赌咒不拍了, 福克斯收不回之前的投入，所以福克斯只能联繫其他的制片厂商, 反正他们肯定是不可能再增加投资了。 朱莉原来的意见是和派拉蒙合作, 派拉蒙对这部詹姆斯·卡梅隆导演的电影也有意向，可是安德里·维特这么一插手，她就没办法决定了。 派拉蒙可以承担一部分发行压力, 可是安德里·维特要的分成比派拉蒙少, 这就是大制片厂商和独立制片人的区别。 而且安德里也不只有那个独立制片商这一个身份，如果事情那么简单的话, 福克斯也不会在他和派拉蒙之间犹豫。 最后还是要由福克斯权力最大的鲁伯特·默多克来拍板做决定，而他也十分莫名其妙：「真的是安德里·维特？」 第215页 「他在洛杉矶创建了一个制作公司，就是不久前的事情。」朱莉调查好一切才来汇报，「叫做泰姆·菲特。」 默多克流露出了一点古怪的神情，「等等，瑞亚·诺伦在这家公司里有股权吗？」他对这个女孩还有点印象，他知道瑞亚最后还是成为了《铁达尼号》的女主角。 她一开始还想不明白为什么默多克会问这个问题，但是朱莉马上反应过来，瑞亚·诺伦这个名字的含义就是希腊的时间女神·北欧的命运女神。 福克斯的ceo觉得自己终于搞明白了安德里·维特一定要尝试娱乐行业的原因，「原来他是来好莱坞追求女孩的。」 仔细想想, 他投资的电影项目都是由瑞亚主演的。 即便见多识广，默多克也觉得微妙，「他竟然喜欢这么小的。」 他承认瑞亚·诺伦长得不错，但是她都还没有成年，只会符合那些有变态癖好的男人的喜好，不过有安德里在，他们肯定是没办法染指瑞亚了。 之前还有一个老朋友从他这里打探瑞亚的事情，他们以为这个女孩是福克斯打算在之后力捧的，虽然好莱坞的大制片厂时代早已经过去了，但仍然有人怀抱着一些老旧观念。 不过事实也差不离了，在这一众年轻女星里，福克斯和瑞亚·诺伦的关系确实更加亲密。 「他要多少？」 听了安德里的条件，默多克沉吟了一会儿，他没有犹豫太久就做了决定，比起有直接竞争关系的派拉蒙，福克斯肯定更喜欢这种还没有太大威胁的独立制片公司。 从他旗下新闻集团的利益考虑，默多克也更想要和安德里打好关系，他可太清楚继承权问题了。 老维特没死也肯定半残了，但这个在冷战期间崛起的创业家扣着权力不想松手，就像他也做不到把权力下放给自己的孩子太多。 可是安德里·维特绝对比他的继承人更有本事，安德里太像老维特了，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默多克见过老维特，他甚至和对方共进过晚餐，他旗下的媒体也採访过那位人物。 所以他毫不怀疑，这个小维特迟早会吞併掉自己的父亲。 电影资金的事情顺利解决，最高兴的就是詹姆斯·卡梅隆了，他才不管是谁投资了这笔钱，只要他可以继续拍《铁达尼号》就行。 出于一种占便宜的愧疚心理，瑞亚主动找过他：「詹姆斯，我觉得你不应该放弃票房分成的，这是你的心血结晶，我们都知道你为这部电影花费了多少努力，你不能放弃你应得的部分。」 卡梅隆被她宽慰到了，他到现在都觉得瑞亚是真的崇拜他，「如果我不牺牲点什么，那群商人是不会捨得割肉的。」 「詹姆斯，既然你对《铁达尼号》这么有信心，为什么不试试和福克斯签一份对赌协议呢？」 瑞亚不知道好莱坞有没有这个流行，但是二十一世纪的华语娱乐 圈是盛行这种签约模式的，就如同这个词语所代表的意思一样，豪赌成分很大。 这种操作方式有很多种形式，瑞亚指的就是票房对赌。 对赌一般建立在一个不合理的估值基础上，福克斯不相信《铁达尼号》能挣大钱，所以他们才可能会愿意和卡梅隆签这份赌注，当票房没有达到预期目标，赚钱的就是投资人，因为卡梅隆得连本带利地还给他们。 其实瑞亚一开始就想要签这种合同，但是一来她的经纪人马洛伊会觉得她疯了，他的利益可是和她的片酬挂钩的，二来瑞亚在福克斯和卡梅隆面前都没有太多话语权，所以她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她也没有想到最后这个想法会成为自己劝说卡梅隆的建议，不要票房分成真的太亏了。 这位导演看上去十分震惊，他想不到瑞亚竟然会这么大胆，但是他确实很喜欢瑞亚这个开创性的想法。 他为什么不能去和福克斯赌票房？卡梅隆无法像瑞亚这样直接看到未来的票房数字，但是他对于自己的作品有一种孤注一掷的信任感，就是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也要继续拍下去。 看出瑞亚对这部电影的信心和期许，卡梅隆从中得到了肯定，虽然他本身就是意志坚定的人，但有人支持也会带来额外的力量。 「我会考虑的。」 这不是卡梅隆在敷衍瑞亚，他是认真地把这个建议听了进去，现在他看瑞亚就更加顺眼了一些。 他察觉出来了，这个女孩只是表面乖巧安分而已，内心其实也疯狂得很，这个表里差异让卡梅隆对她多了一点亲近感，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并不反感瑞亚的提议。 莱昂纳多都不知道她这么大胆，他觉得她比卡梅隆更夸张，瑞亚没有再更改条约，但是她劝卡梅隆这样做的举动惊吓到了他，「你们真是疯了！」 他是绝对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去签所谓的对赌协议，这种赌註明显就是给投资商赚钱的。 「祝你好运，老兄！」莱昂纳多就是用这句话形容卡梅隆的行为。 瑞亚觉得她比卡梅隆更需要这句话，毕竟她可是在发「间谍」财。 她知道自己的优势是什么，也清楚自己性格上的薄弱点，这就 是她比那些自诩强大的男人们更优越的地方，安德里甚至不会相信他是有缺点的。 她把他们看成敌人，但是他们只把她当成工具。 第216页 经歷了这些事件，瑞亚都以为自己没办法恢復到原来的演戏状态，可是她却以一种全新的气势投入到了角色之中。 露丝成为了她的逃难所，当她厌倦于为那些原本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烦恼的时候，她就想要沉浸在露丝的人格里。 演戏是最适合她的工作，而角色就是她最好的朋友。 《铁达尼号》不会完蛋了，但是泰坦尼克的邮轮要开始下沉了，瑞亚就已经提前接触到水了。 之前她常常因为在高温环境下穿着厚重的戏服感到闷热，现在她就又觉得冷了。 就算剧组准备好了温水，长时间的浸泡也会麻痹掉瑞亚的身体。 经典的镜头并不总是灵光一闪成就的，反正瑞亚印象深刻的场景都反覆拍了好几次。 无论杰克和露丝是在船头拥抱，还是接吻，那些镜头他们拍了一次又一次，如果不是担心赶不上进度，卡梅隆还想要再重拍一次，因为他有一天看到了绚烂美丽的晚霞，他想要让杰克和露丝在这幕场景之下亲吻。 后来卡梅隆还是向拍摄进度妥协了，他把这片晚霞拍了下来，打算合成到最后的电影画面里。 现在他们就是在拍另外一个经典场景，杰克和露丝在水里告别，电影到这一幕就接近尾声了，但这不意味着莱昂纳多和瑞亚能够轻松地做完这些工作。 拍到这里，两个角色感受到的情绪基本和演员本人是一样的，泡在水里太久寒意是会顺着水漫进毛孔的，瑞亚甚至不需要演都能表现出寒冷的感觉。 为了拍摄这段剧情，他们的生活都快要日夜颠倒了，瑞亚必须要在晚上出来拍戏，白天补眠休息。 好歹她现在还是卧在木板上的，而不是和莱昂纳多一样泡在水里，前几个月她已经在水里泡到头脑发胀，最后都是用本能把自己的戏份演完的。 卡梅隆想要给两位演员营造逼真的氛围，所以他会让瑞亚和莱昂纳多早早就呆在那，剧组却还在一旁做准备。 真实的水和夜晚，那些灯光、打光板器材都离他们有一段距 离，这就像是真的被扔到了无人的海里一样，找不到出路。 在这种情况下，瑞亚只能和莱昂纳多说话：「我大概有三个月没有见过太阳了。」 频繁的对手戏甚至没有给他们留下尴尬的时间，瑞亚往往来不及想好要怎么处理这段关系就要在剧情里爱上对方了。 莱昂纳多趴着望她：「我还以为你很享受，每次你都是最积极的那个。」 「因为现实里还有比呆在水里更可怕的事情。」 这句话激起了莱昂纳多的抗议，「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的事情了，我甚至警告了我的经纪人，别再给我接任何有关水的电影！」 他警惕地打量着瑞亚，「一和你拍戏，我就要下水，你是海的女儿吗？」 「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待在水里面。」瑞亚做了一个丝毫不优雅的瞪视，「我觉得你才是被诅咒的那个。」 她记得莱昂纳多还有几部下水的电影，他可是和水槓上了。 拍到很晚的时候，莱昂纳多也问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你觉得我们能在卡梅隆手里活下来吗？」 「他为什么一定要让杰剋死掉呢？」 瑞亚会回答他：「我觉得这块木板其实可以躺两个人。」她以前看过电影的相关吐槽，她也觉得杰克和露丝明明都能获救的。 可是莱昂纳多真的爬上来，木板就沉了一大半下去，瑞亚才发现这并不太可能。 海洋太危险了，一个人确实比两个人生还的机会更大。 当他翻身掉落到水里面去的时候，瑞亚没有憋住笑得很大声，那些水花溅起来沾湿了她一半身体，不过她在这个场景里本来就应该是湿漉漉的，倒也没什么。 年轻的金髮男人不在意地从水里浮出来，这就像是他们拍摄之前那部电影的场面，但又是完全不同的。 杰克更加鲜活恣意。 「现在你心情好点了吗？」 他过来攀住瑞亚身下那块木板，于是这幕场景就变得像是瑞亚记忆里的样子了，不过他们现在还没有在演戏，所以气氛更加自然些。 瑞亚低下头凝视他，「我以为这次我掩饰得很好。」 「每次你迫不及待地表演角色，就意味着你在现实里遇到麻烦了，你知道你那种期盼着卡梅隆来骂 的心态有多奇怪吗？」莱昂纳多无奈地扬了扬眉，「这太明显了，瑞亚。」 她想了想也觉得好笑：「好吧，我承认这很奇怪。」 「那你这次又是在烦什么？觉得自己太胖了吗？」 「我担心自己会死掉。」瑞亚感受到他们的距离比之前近了一些，但是她没有避开，「我很恐惧。」 在这种与角色情绪高度共鸣的情境下，瑞亚也不知道她现在是瑞亚还是露丝，她只是真切地感觉到了死亡威胁带来的压力。 有那么一刻莱昂纳多是要嘲笑她的，可是看到瑞亚的神情，他又凝住了唇边的笑意，他抽出一只手来握住了她的，「别怕，我会让你活下去的。」 这是杰克会告诉露丝的话，他大概以为瑞亚是在演戏。 但剧情照进现实，现实应对电影，瑞亚确实从这句话里得到了一点力量，她知道自己的状况很糟糕。 第217页 安德里·维特盯着她，英国那边也不知道过多久就会发现这个把戏，「黄蜂」能够检查出安德里的基因问题吗？ 到了那个时候，她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境遇？ 他们在这种情绪里沉默了一会儿，感觉到一种与之前长时间重复拍摄同样剧情时的不同氛围。 莱昂纳多能从她的眼神里读出回应，这是第一次他在镜头外接收到这种讯息，虽然他依旧无法确定瑞亚是不是仅仅在演露丝。 但是他知道，如果错过的话，他很可能就再也找不回这个机会了。 趁着没人注意他们的时候，莱昂纳多拉起瑞亚的手飞快地吻了一下她的手背，而这个行为完全和暧昧无关，甚至带不来任何异样的感觉。 他们又冷又疲惫，瑞亚不知道莱昂纳多还有没有知觉，但是她只觉得手背一凉，其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可是他们的问题关键不在于浪漫，瑞亚不擅长浪漫，她已经尝试过各种各样的浪漫剧情了，她甚至就和莱昂纳多演过好多罗曼蒂克的场景。 观众觉得他们深情款款，但事实往往并不是那样，相拥的时候有鼓风机在下面吹，接吻的时候有打光板在旁边照，那一点也不浪漫。 瑞亚并没有抽回手，反而回握了他。 起码在这一刻，这份绝望和恐惧是真实的，这份怀揣 着希望的爱意也是真实的。 在这种渲染力下，后面的拍摄意外地顺利。 所以他们很快就被人捞了出来，瑞亚的助理霍姆直接用一条大毛巾裹着她把她带到休息室里去。 长时间的水景拍摄消耗了瑞亚的身体，结束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拍摄之后，她就会失去所有的精力，除了敬业精神外，瑞亚还是靠着自己在《铁达尼号》里有票房分成的意念坚持下来的。 她真的想不到她竟然能够从这块蛋糕里分一杯羹。 但这个利益回馈也是她冒着巨大的风险赚回来的，瑞亚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安然无恙地拿到钱。 「你马上就能回家了。」霍姆安慰她，「很快就结束了，瑞亚。」 她现在看上去确实很可怜，头髮和眼睫毛都湿了，皮肤贴在半湿的戏服下瑟瑟发抖，不过她很快就穿上了干燥温暖的衣服。 「我要打个电话。」 瑞亚拿到了自己的手提电话，这还是她的经纪人马洛伊送给她的那部，她也就是想要打给马洛伊。 在电话接通的时候，瑞亚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她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在这么晚的时候还醒着。 不过瑞亚还是履行了自己答应过的诺言：「对不起，马修，我想要谈恋爱了。」 她答应过经纪人，如果真的有什么，一定会告诉他。 男人在另一头髮出了颇为懊恨的吐气声，那声嘆息简直像是是他用上下两排牙齿发出来的一样，「妈的，该死的，我就知道！」 马洛伊用无比悔恨的语气念叨着：「我真不该从他那里挖公关的，早知道我就去其他地方找一个了！」 她原本还想要和马洛伊再说一会儿，《罗密欧与朱丽叶》拿到了一些提名，有些颁奖礼她不想去，瑞亚想要休息一段时间。 可是换掉衣服的莱昂纳多跑进了她的休息室，这打断了她的电话，他连头髮都还没有吹干，那些金髮贴着头皮，又在脸上留下了一点湿印。 霍姆竟是反应最冷静的那个，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就机警地去关门，她还是从外面把门关上的。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你身上都还湿着，快回去！」瑞亚一边拿着电话一边催促莱昂纳多，但他没有理会瑞亚，仍然待在她 的休息室里。 马洛伊在电话里问她，瑞亚只好和经纪人匆匆说了两句结束了通话。 她连再见也没有来得及说，因为莱昂纳多直接就吻了上来。 如果一定要让瑞亚用一个词语形容，她就只能用熟悉来描述这种感觉，加上电影里的拍摄部分，她和莱昂纳多接吻的次数绝对超过一百次了。 总是亲吻同一张嘴唇还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可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运作着的摄像机，也没有指导他们摆弄姿势的导演，同样没有规定他们要怎么表演情绪的剧本。 一切任由他们自己做主。 这种毫无束缚的放纵感觉让瑞亚感觉到了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恐惧，她的克制使她更习惯于在角色里释放情感。 莱昂纳多的笑容里透露出了得意：「如果我让你一个人想这件事，第二天你绝对会后悔的。」 她恼怒地瞪着他：「如果你把感冒传染给我，我会杀了你的！」 「幸运的是，我的身体还算健康。」 霍姆在外面守门，就在她以为要等上一段时间的时候，她却看到莱昂纳多很快走了出来，他神态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和她打了一个招唿离开了。 她小心地回到瑞亚身边，「所以你们究竟……」 「是你想的那样，不，也不是你想的那样，霍姆，求你，就——什么也不要说。」瑞亚面色纠结地倒在沙发里：「什么也别说。」 张了张口，霍姆又顺从地闭上了嘴，其实她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只是单纯觉得是该到这一步的时候了。 要是把拍电影的时间换算成拍拖时长，那瑞亚和莱昂纳多可交往太久了。 第218页 不过看起来，英国那个是没有希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赶不上了……感觉就没有及时的一天，郁闷。 * 这次保守点，不许承诺了，昨晚写得太累(┳＿┳).. 第74章 完成掉所有工作之后, 瑞亚有一种荒谬的重回天日的感觉，她连时差都来不及倒，就直接坐飞机回纽约去了。 她甚至比莱昂纳多更晚结束掉戏份, 他原本还想要接她, 就像这还不够明显似的, 不过他们之间任何一方的经纪人都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的。 在瑞亚和莱昂纳多再次合作一部电影之后, 媒体报导里已经出现了一些猜测他们恋情的指向, 只是和詹姆斯·卡梅隆的事情混在一起反而失去了公信力。 那束玫瑰让这一切都显得幽默。 可是没人想要用两位主演的恋情炒作, 他们自己更是百般顾忌，马洛伊都直接告诉瑞亚：「先别公开！」 身为瑞亚的经纪人, 马洛伊当然是为她着想, 除开性格契合度这些个人因素，他就是不在意瑞亚最后会不会受伤，也要从公众形象的角度考虑。 最认同这个计划的就是莱昂纳多的经纪人, 不过他们也没有完全站在同一阵营里。 马洛伊甚至私下就透露过：「如果被拍到, 事情又发展得不好，那就是他引诱你的。」 其实两个明星公开拍拖, 舆论导向通常都是偏向女性的，何况是瑞亚这种情况，她身上有太多可以让大众一边倒的条件了。 未成年、童年阴影…… 如果他们最后真的掰了又闹得难看，只要瑞亚够狠心，她的团队完全能弄死莱昂纳多。 这个时候莱昂纳多的经纪人就得庆幸他们现在共用一个公关了，这样瑞亚那边有什么动向，他也不至于毫无察觉。 「该死的，你一定要挑这么麻烦的对象吗？」经纪人对莱昂纳多的无辜扮相完全免疫，「好莱坞那么多美女，你随便找一个都比瑞亚·诺伦都要好！」 这就是经纪人的通病, 无论客户是一夜情、交往还是结婚生子，他们最先想到的一定是不好的后果。 可是莱昂纳多正在兴头上，他是听不进这些话的，也并不把这些东西当回事，不过瑞亚就不行了。 她和莱昂纳多了解彼此，所以他知道她会犹豫，而事实上，她在剧组的当天就后悔了。 她觉得自己太冲动，没有考虑到后果，这也不是合适的时候。 「你又来 了。」她的助理是跟着瑞亚一起回纽约的，所以霍姆在飞机上就说了：「别想太多，享受当下，好吗？」 瑞亚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串哀鸣：「这真的不是好时候。」 「算了吧，对你来说，有什么时候是刚好合适的吗？」霍姆非常不理解瑞亚，她有时候都要怀疑瑞亚究竟是不是纽约女孩了。 小镇女孩都没她这么纠结。 不就是谈恋爱么，对方还是又帅又有前途的男演员，霍姆觉得他们两个还是很搭配的，她有一种看到喜欢的搭档最终走到一起的满足感。 瑞亚还真不是纽约出来的，当她已经完全成熟，美国的风土人情就很难潜移默化地影响到她。 「当我足够自由的时候。」瑞亚没有休息足够久的时间，连续工作她已经很累了，但是忧虑撑着她的大脑持续清醒，也就是她这么年轻的时候能够这样消耗生命力了。 霍姆没理解她话里真正的意思，于是睨了她一眼：「好消息是，你明年就成年了。」 她们是在剧组里跨年的，瑞亚圣诞没有回去，她赶着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所有人都察觉出来了，卡梅隆绝对是耽误进度表了，所以后面的拍摄都非常密集，瑞亚和莱昂纳多在那段时间根本没有什么私下相处的机会 不过感觉也没有差很多，反正杰克和露丝总是在拍对手戏，瑞亚更加习惯这个。 差一点瑞亚就要在片场里过生日了，不过她还是解放了出来，可以和家人一起庆祝。 霍姆在查看她的行程：「1月份的人民选择奖和金球奖你都因为拍戏没有去，你这次拿到了人民选择奖的最受欢迎女演员，奖盃已经邮寄到你家里了。」 「金球奖最后只拿到最佳剧情片女主角提名，你应该去的，整部电影里只有你拿到金球奖的提名了。」 其实这个金球奖提名还是主办方补给她的，因为上一届的提名瑞亚拿得太莫名其妙了，可是奥斯卡最后都补给她一个迷你金人，他们就也表示了一下。 当然这里面也有公关的力量，《罗密欧与朱丽叶》在北美收割了票房，但是在欧洲收穫了口碑，美国影评界对这部电影的评价总体一般，争议不大，不过在西方专业电影人里大受欢 迎。 瑞亚能拿到这个奖项提名，可能还是因为有《洛丽塔》的余威在，他们认可瑞亚在角色形象上的突破，没有停留在畸恋角色里，但也就是认可而已。 他们没有在今年花什么力气，能公关到这些奖项就不错了，大意就是告诉她去年的电影没有白拍。 无论如何，重量级的奖项肯定是和她无缘了，奥斯卡学院也公布了提名，电影捞到一个最佳美术指导的边缘奖项提名，金球奖詹姆斯·卡梅隆没有放行，瑞亚就也没去干坐一整天。 「mtv电影奖你肯定要去，你拿到了三项提名，最佳女演员，最佳吻戏，最佳银幕搭档——」 第219页 瑞亚有点受不了，「天哪！。」 她在美国拿到的奖项提名比莱昂纳多更多，这不是因为他们的公关肯·桑珊偏心，完全是他瞄准了欧洲的电影奖项，他在欧洲获得的好评更多。 所以这就意味着要是拿到了奖，上台领奖的就是瑞亚。 「我可以不去吗？」 霍姆耸了耸肩膀，毕竟她做不了决定，所以只是劝了一句：「这部电影很卖座，瑞亚，这一点也不奇怪，往好处想，起码人们喜欢看你和里奥在一起。」 瑞亚有些忌惮，要是在《铁达尼号》之后曝出他们的相恋新闻，她就要做好和对方捆绑相当长时间的准备了。 可是比起这件事，她还有其他的担忧。 在拍戏的时候，瑞亚试图不去想这件事，可是角色都演完了，她也不能一直保持鸵鸟心态，尽管无论是哪一边都没有再联繫她，瑞亚还是谨慎地问了一句：「『黄蜂』有联繫我吗？」 「对了，我差点忘记了，她给你留了一个电话号码。」 有回应比石沉大海要好很多，不过瑞亚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好。 和霍姆分开，瑞亚就直接打车回家了，她打扮得低调正常，工作日白天小区里人还很少，于是没有一个人发现她回来了。 长时间待在剧组里，瑞亚格外低调，她最近身上也没有什么热点新闻，所以没有狗仔盯着她。 毕竟卡梅隆盯得很严，也不想用片场照片吸引关注度，所以没有记者想要从这部电影里拍到些什么。 回到自己家里，瑞亚觉得自己有一个世纪没有见过自 己的父母了，所以见到本和梅的时候还很激动，不过瑞亚没有和他们聊太久，因为她一回房间就累得倒头睡下，直到黄昏才醒过来。 睡了一觉补足精力后，瑞亚才终于有勇气打通了她粉丝的电话，她完全相信对方是真的科学家，虽然瑞亚在这方面的知识仅限于高中水平，但是她看得出对方的专业性。 听声音，黄蜂比瑞亚想像得年长一些，但是她在电话里很有精神：「天哪，你终于联繫我了！」 「对不起，我前段时间都在剧组里，我一专注拍戏就会忘记别的事情。」 第一次直接和瑞亚对话，珍妮特·凡·戴因有一种微妙的兴奋，她觉得自己发现了一种新元素，事实也差不离了，她确实有了一个大发现。 电话通讯的感觉和荧幕里传出来的不太一样，珍妮特觉得瑞亚本人的声音可能会更细一些，这很可爱。 她大方极了，一点也不捨得怪罪瑞亚：「不，这完全没有关系。」 但是她的丈夫汉克·皮姆就无法理解这种心情了，他就差来抢珍妮特的电话了，他对她怒目而视：「开什么玩笑，这很有关系！」 「我知道，你是在拍《铁达尼号》，是吗？」珍妮特没有理会他，反而和瑞亚聊起电影的事情，「我看了《罗密欧与朱丽叶》，你演得真的很好，我很期待你和莱昂纳多再次合作的电影。」 瑞亚吃了一惊，在确认对方的专业身份之后，她就以为科学家应该不会那么关注她，所以发现对方真的是忠诚度很高的影迷，瑞亚也觉得荣幸：「谢谢，我希望不会让你失望。」 「不，绝对不会——」 汉克·皮姆忍无可忍地夺过了电话： 「你好，诺伦小姐，我是『黄蜂』的丈夫，你可以叫我汉克，我真的很好奇，你是从哪里拿到这个样品的？」 珍妮特在旁边连忙说了一句：「你放心，我只告诉了我的丈夫，他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请你理解，这超出了我的研究领域，我不得不求助他，但请你相信我们，我们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瑞亚用的不是自己的手机，而是买了一个新的回来打这通秘密电话。 之前联繫对方的时候，瑞亚用的也是她助理的电脑， 虽然她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但是她尽力去做了。 她没有回答对方，而是犹豫又紧张地询问出想了许久的问题：「这有什么不对吗？」 另一边的声音依然是男性，「这个男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一根头髮可以检测出太多东西了，包括性别，瑞亚特地拔下来一根完整的带有毛囊的。 如果不是担心被发现，其实她还想多拔一些。 这一些系列离奇的事情促使瑞亚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他的基因有问题吗？他是变种人？」 「我们还不能确定。」汉克先回答了这个问题，他严谨的态度让瑞亚越来越相信这个群体存在的真实性了，然后他说出下一句话：「但是你怀疑的方向是对的，他的基因确实有问题。」 他举了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正常人的头髮离开头皮之后，就会因为失去养分逐渐干枯，而现在离我们拿到这个检验样本的时候已经过去很久了，诺伦小姐。」 瑞亚被他话语里的意思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汉克继续说了下去：「人类的身体会有正常的新陈代谢，异变只可能有两种原因，不是天生携带异化基因，就是人为改造的结果。」 他给瑞亚留出了整理思绪的时间，「现在我可以知道对方是谁了吗？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重要，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事关重大，我们必须——」 轻柔一些的女声在电话里插了进来：「汉克，不要逼她。」 第220页 其实瑞亚更想要得到一个正常的答案，哪怕是虚惊一场，她宁愿是安德里和迈克罗夫特脑子坏掉了。 她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现在她觉得是自己的脑子坏掉了。 所以那些传说是真的吗，上帝该不会真实存在吧？ 深吸了一口气，瑞亚最终做了决定：「很抱歉，我还不能够告诉你们这个人是谁，但是我想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检测变种人吗？」 她身陷其中，如果掌握不了一个筹码，她迟早会玩完。 对方换了一种语气，之前他就像是在阐述一篇论文，现在他的口吻终于像是在探讨一个复杂的问题了：「你知道玻利瓦尔·特拉斯克吗？他是一个——基因学家。」 瑞亚搞不清楚，原谅她的知识水 平都奉献给学校考试和自己的专业了，汉克沉默了一会儿，瑞亚感觉他也在犹豫：「……我可以寄一件他发明的仪器雏形给你，但是我要求知道结果。」 其实这是一个很冒险的行为，他们对彼此来说都是陌生人，尽管他们知道她是个女演员，瑞亚也知道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可是在没有亲身接触的情况下，瑞亚不知道珍妮特和汉克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他们也无法确定瑞亚的人品。 所以用邮件联繫是最安全的方法，然后是通话，到现在开始邮寄东西就是进一步的接触，因为涉及到地址。 打完这个电话，瑞亚才发现另外一只手机里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马洛伊打过来的。 她一回拨过去，她的经纪人就先质疑了她：「你现在和莱昂纳多一起？」 这才像是她的真实人生，瑞亚一下子从科幻电影里回到了现实，她觉得好笑又无奈：「没有，我已经告诉过你了，马修，我回家了。」 现在连马洛伊都不太信任她了。 「好吧。」他嘟囔了一声，对那天突然听到莱昂纳多的声音仍然心存阴影，「我是想要告诉你，你很可能会拿到英国电影学院奖的提名。」 现在开没有公布提名，马洛伊就先一步打探到了消息，所以他才要来和瑞亚商量，究竟要不要争取这个奖项。 他们总要为朱丽叶争取到一两个重要奖项才行，不然这部电影都要被评价为商业电影了。 瑞亚觉得很奇怪：「可我们不是——」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们明明没有考虑过这个奖项。」马洛伊比瑞亚还要惊奇，奥斯卡排外，被誉为英国奥斯卡的bafta也不见得有多喜欢美国人，「我明天会过来纽约一趟，顺便来找你。」 当然他没有忘记更重要的事情：「这段时间你就先待在家里面吧，别想着约会了，天哪，我还是不敢相信！你竟然在剧组里就和莱昂纳多搞上了，我还以为你会专注于拍戏！」 「我工作地很认真！」瑞亚对此毫不心虚，可是她没办法正常自若地面对其他指控，「我没有急着想要约会，拍完这部电影我已经很累了。」 马洛伊压根不相信她：「哈，如果我记忆力没有出错，一位 自诩成熟的年轻女演员在某一天半夜打电话告诉我——她想要谈恋爱了？」 现在瑞亚知道自己头脑发热的情况有多严重了，她都不知道她还能说出这么噁心的话，「我知道我太冲动了，我已经开始后悔了，你就放过我吧。」 他不接受这个道歉还故意拿话来气她：「那我也求求你，放过我吧，女士！」 看来他最近过得并不好，又是那个间歇性发作的焦虑症吗，念在这件事的份上，瑞亚没有再反驳什么，要是她再说几句，估计马洛伊就要逼着她和莱昂纳多分手了。 等等，这样可以吗？ 想到这里，瑞亚又被自己打败了，她竟然想要让马洛伊直接插手他们的关系，这样她就不用自己做决定了。 这个想法缠绕着瑞亚，于是当第二天她再在自己家里面见到他的时候，她怀着一种夹杂了罪恶感的期待。 他来纽约是有事，来得急去得也急，所以没功夫和瑞亚约时间约地点，所以直接来了她家。 本·帕克一早就出门工作了，只有梅在家里，她做了一些点心招待马洛伊，那些原本是她给瑞亚准备的，都是低糖低脂的手工饼干。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马洛伊仍然有些侷促，不过梅一离开，他就自然许多，他问瑞亚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在马洛伊来之前，瑞亚刚刚拆开一份包裹，她的科学家粉丝离她不远，他们在纽约就有一个研究所。 瑞亚还知道汉克也有一家科技公司，她开始觉得这是美国特色了，她以前当了那么多年的演员也从来没有和这种企业扯上过关系。 但是美国的高科技产业似乎就特别多，生物基因工程，现实虚拟技术，量子物理—— 所以也特别危险。 「我也不知道。」 瑞亚拿出来的是一个金属器件，它比瑞亚想像中的还要小，一只手就可以拿着，就是一个遥控器一样的东西，在一面排列了许多道可以发光的条纹，应该是确认位置和提示用的，似乎按下开关就可以使用。 其实这挺像瑞亚以前拍电影用过的道具的，不过它的质量更加大，材料的质地触感也更——科幻。 马洛伊皱着眉打量她，「你喜欢这种东西？」 第221页 瑞亚不想知道他现在对她的印象是什么，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最开始的样子了。 从他一坐下，瑞亚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烟味，马洛伊知道瑞亚并不喜欢这个味道，他不会在她面前抽菸，也不会故意在来之前抽。 这只能说明他在这段时间内相当频繁地抽菸，所以身上都沾染上了这种凝成几乎要实质的恶臭。 他一压下眉就显得眼神阴沉，就是把那些留得半长的棕发用髮胶尽数抹上去也去不掉他定期发作的焦躁。 她开始为自己在这种时候麻烦他感到抱歉了，「你没事吧？」 瑞亚真的担心她的经纪人会因为得肺癌提前一步退休，他看上去真的有这个迹象：「你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你昨天晚上是泡在菸灰缸里了吗？」 「没什么，就是老毛病，过两天就好了。」 马洛伊下意识地抿了一下他的手指，这是一个夹住香菸的动作，但是他手里什么也没有，所以他就拿了瑞亚的东西，他实在想不通瑞亚竟然还会对这种玩具感兴趣。 瑞亚没来得及阻止他：「你别乱动！」 然而马洛伊已经打开了开关，那真的设计得太明显了。他一按下去，瑞亚就听见了提示声。 她有些无语，一定要弄得这么引人注目吗？她要是这么拿到安德里·维特面前一晃，她大概会直接挂掉吧。 他们看着那些光亮显示从下到上一道道地变成刺眼的红色，在瑞亚反应过来之前，类似于箭头那样的标志就已经指向马洛伊了。 但是他就那样毫无察觉地拿在手里对着自己，「这到底是什么？就用来发红光和吵个不停的吗？」 这次瑞亚成功地从他手里抢了过来，她拿这样东西对着自己，然后红光就渐渐消退下去了，但是仍然在最低端留着那道红光，发挥着最基本的提示作用。 她按掉了开关。 马洛伊嘲笑她那副紧张的态度：「好了，我不动你的东西。」 不过这没能安慰到瑞亚，她瞪着她的经纪人，头一次那么认真地打量他，可是马洛伊就长那个样子，不会因为她多看几眼就有什么变化。 他高大结实，五官分明，帅气得迷倒福克斯的女高管，又精明得在甩掉对方之后维护友好 关系，就和瑞亚记忆里的马洛伊一模一样。 她在自己家里都觉得像回到了在安德里公司的那天，浑身不自在，瑞亚只好把那样东西扔回包裹里去了。 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和她开玩笑。 「你已经错过很多颁奖典礼了，mtv电影奖一定要去露个面。」马洛伊一到工作状态就变得相当专业，「我们可以试一试争取英国电影学院那个奖，起码拿到一个提名，这也不会和莱昂纳多撞上。」 他又紧紧起眉头，那都能夹出印子了，「这个颁奖季你们就先别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了。」 等之后那部电影上映又是一波宣传，马洛伊不希望这么早就把两个人捆绑在一起，之前的手段只是为了宣传电影，不代表每次都要这么做。 「看来英国人比我们预测中的还要喜欢这部电影。」马洛伊评估着，「现在开始公关评委应该迟了，真的拿奖的可能性不大。」 「要是在英国有人脉，赢面会更大。」 这句话把瑞亚从震惊里拉了回来，不过她还是有些回不过神，这简直就像被科幻剧情入侵现实了一样。 就算安德里真的是变种人，她也不会有太多想法，因为他对瑞亚来说本来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可是她不能接受马洛伊也和这件事扯上关系的事实。 他是瑞亚现实生活里的人，他不应该不正常。 现在他也就和以前一模一样，为瑞亚经营谋划，并没有任何不同。 一边是现实一边是魔幻，瑞亚以为这两样永远不会交叠，她把自己的家人、朋友、合作伙伴和事业都放在现实那头，而那些不可思议的，不应该与她有关系的全被瑞亚丢在了另一边。 可是在这一刻，她的这个想法却完全被打破了，她没办法再把自己的生活完全割裂开。 又一次，她被这该死的状况逼得骂出脏话：「操。」 她仍然抱有怀疑，却也无法坚定地当成是机器故障，「你有什么超能力吗，马修？特别是能抹掉别人记忆的那种——」 马洛伊神情古怪地瞪着她：「清醒点，别做梦了，好吗？」 「我倒宁愿我是在做梦。」她恨不得再回到剧组里待着。 瑞亚勉强恢復到正常状态：「我不知道这有没有 用，但是我想我可能在英国有一个爵位。」 男人面露惊骇：「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告诫你不要在好莱坞谈感情的原因，因为它会让你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于是瑞亚有了和前一天完全不同的想法，太好了，最起码她在这个世界还有一段正常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船拍到97年4月，这里提前了拍摄时间，就提前结束了。 * 瑞亚的经纪人原名马修·马洛伊，他确实是变种人，漫威非凡x战警v3的人物，漫画角色，这里有半原创设定，大家不认识就当原创人物来看就好了，怎么说呢……他不止可以抹掉别人的记忆=。= 第75章 瑞亚屏着唿吸和她突然神秘起来的经纪人说话：「我是认真的。」 第222页 她现在还不能放弃这也许是个恶作剧的想法, 马洛伊按坏了机器，她搞错了亮红光的意思——一切都有可能。 马洛伊瞪了她好一会儿，才终于从看傻子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点疑问。 「听着, 我有一些事情瞒着你。」瑞亚深吸了一口气, 慢慢承受自己此刻受到的冲击, 「你显然也有——别否认！」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对我们没有好处, 一个秘密换一个, 好吗？」 男人扬起眉, 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眼睛里的不信任，「所以你的秘密就是你在英国有爵位, 如果你是想要逗我笑, 那么你成功了。」 尽管他没有笑，但他的状态稍微柔和了一些，不再像刚来时那么烦躁。 于是瑞亚决定先扔下一个比较真实的, 「我又和安德里·维特签了一份合约。」 「……你说什么？」马洛伊这次没有再怀疑她了, 「什么时候？签的什么合约？」 「他投资了《铁达尼号》，我能从他的利润里拿到百分之五十。」 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而你连一分钱都没有出——是安德里疯了？还是你终于满足那个傢伙盯着你的目的了？」 瑞亚回答他：「因为我帮他做了一件事。」 马洛伊紧接着问出口的下一个问题就是，「到底是什么事？」 闭上嘴，瑞亚示意他和自己交换。 这惹来马洛伊的不满：「该死的，我是你的经纪人，我本来就应该知道这些事情！」 他们对视了许久，马洛伊才骂骂咧咧地吐露出一点东西出来，「我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睡觉了，接下来我还得赶到另外一个剧组里去处理其他事，你别给我增加工作。」 这句话吓到了瑞亚：「那你应该庆幸你还活着！你到底有什么问题，你有失眠症？」 「我确实还活着。」马洛伊催促她, 「你到底给安德里做了什么，你是把命卖给他了吗？」 就是在玩命啊—— 瑞亚简略地说了一些，她省去了超现实的基因问题，但是剩下来的部分就已经很惊人了，听到一半马洛就伊坐不住地直接站 了起来：「妈的。」 他站在瑞亚面前能带来极大的压力，当他们一起站着的时候，他就比瑞亚高很多，现在瑞亚还坐着，马洛伊身体的影子都能笼罩住她了。 马洛伊无可奈何地掏出一包烟，他本来是不想在瑞亚这里抽的，但是现在他忍不住了，「你就不能好好做一个演员吗？」 她对这句控诉感到委屈：「你觉得我不想吗？」 在房间里绕了一圈，马洛伊才没有点上他手里的香菸，他重新坐到瑞亚对面的沙发上，这就像是回到了他们最初谈判的时候。 瑞亚想要进入好莱坞，马洛伊想要签下她，他们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谈判。 现在他们又在是在谈判，但是内容已经完全不同了。 「我不是想瞒着你，只是我觉得客户不知道我的事对彼此都好。」马洛伊烦闷地吐着气，他的眼睛里压着层层叠叠的乌云。「我没有任何问题，所有的医院都告诉我很健康，他们说我强壮得像头牛。」 他扯了一下嘴角，但没有往日的幽默感，反而变得更加阴沉，「但是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状况，失眠，心慌，焦虑，暴躁，不过等到这段时间过去就又会恢復正常。」 「我去看过心理医生，因为我觉得这可能是精神问题——没有用，也找不出原因。」 瑞亚沉默了一会儿，她开始意识到，马洛伊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她开始打探：「你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吗？」 「这还不够异常吗？」马洛伊反问她，然后他又看了瑞亚一眼，「只是我有时候会觉得……我应该是另外一个人。」 他又在皱眉，「马修·马洛伊这个身份就像是别人强加在我身上一样，那些记忆似乎每隔一段时间就得重新磨合。」 不过马洛伊很快笑起来：「我的医生说我是不满自己的出身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这有那么点道理，我确实无法满足。」 在瑞亚正听得认真的时候，马洛伊耸了耸肩膀，「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和别人谈这件事，因为他们就会现在的你一样把我当成精神病患者。」 瑞亚反驳他：「我没有把你当精神病人。」她的倾向还在这都是胡扯和马洛伊真的是变种人 之间徘徊。 她又问了一个问题：「那……如果你真的有超能力，你想要什么能力？」 「随便什么都行，只要能毁灭世界。」马洛伊是用嘲笑的语气在回復瑞亚，「这样当我不好受的时候，我就能全世界的人陪我一起了。」 他注意到瑞亚的惊讶，于是松了口：「放心，要是我打算毁灭世界，我会考虑略过你的。」 「反正我知道你是不可能解僱我了。」就如瑞亚因为这个意外敬畏他一样，马洛伊同样敬畏她，「老天，你让我觉得这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 他的情绪被极度的焦躁和亢奋夹在中间，这让马洛伊的神情变得有点扭曲夸张，「你总共就去了两次英国，前后加在一起也不超过四个月。」 重提这件事，瑞亚的感慨也不比马洛伊小：「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马洛伊惊嘆地看着她，「你不明白这究竟能够做什么，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第223页 「我不想要和这些事情扯上关系，我觉得这不应该和我有关系。」可是现在她选择的余地真的不多了。 也许是互相倾诉的行为排解了马洛伊的躁郁情绪，他的烦闷被野心和斗志填满，他冲着瑞亚大笑：「这确实不应该和你有关系，哈，但你是朱丽叶，你可以在英国有关系，我开始在工作以外的场合喜欢你了，你比心理医生更加管用。」 但是瑞亚没办法像他一样那么兴奋，因为她知道这中间有问题，而且还不是小问题。 麻烦的地方在于，马洛伊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问题，瑞亚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告诉他。 她没有权力把一个人拽离正常人的世界，可是她也不知道马洛伊能不能永远做一个普通人。 送走马洛伊后，瑞亚仍然神色凝重地坐在那里。 作为瑞亚的母亲，梅·帕克察觉到了不对劲，母女关系也许会造成一些盲点，但也会帮助她发现很多事情。 自从瑞亚的演艺事业步上正规，她们之间的接触就越来越少，很多时候本和梅都需要在杂志报纸里寻找女儿的身影。 不只是瑞亚察觉到了这种疏远，梅同样感受到了无限拉大的距离感，似乎瑞亚还没有长大就已经完全独立出去了。 所以 她格外珍惜瑞亚待在家里的时间，如果不是本不同意，梅甚至没想过让瑞亚继续考大学的事，一边要工作一边还要读书深造，这真的太辛苦了。 出于对女儿的信任感，又因为他们自己对好莱坞一窍不通，所以本和梅很少插手瑞亚的工作，他们只会在重大事情上发表意见。 本比她更加果断，当初同意瑞亚主动公开过去的决定也是他做的。 瑞亚得到了关注度，他们家里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社区邻居的议论肯定是无法避免的，但负面影响已经降到最低了，瑞亚对外也都会保留家庭隐私。 她常常想，他们都能感觉到成为中心焦点的压力，那么瑞亚感受到的压力究竟有多大。 「瑞亚，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听到母亲的声音，瑞亚暂时从自己的思绪里挣脱出来了，她茫然地张了张嘴巴：「我总是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我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我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不是我想的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梅把这理解成了成名之后带来的压力，所以她把瑞亚抱进了怀里：「无论你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子，我们都会一直在这里。」 瑞亚习惯明星生活，她度过了在意名气的阶段，但这已经远远超出她擅长的范畴了，所以她选择询问梅：「那我该怎么做呢？」 她不是在求助母亲，只是想要从家人那里寻找到一个特定的答案，而她也得到了。 「就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我知道怎么做演员，我也知道怎么演戏。可是，这一次是我一无所知的领域了，我什么也不懂。」 「没有人天生就擅长一切。」梅·帕克伸手捧起瑞亚的脸，「你应该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如果你不去做，那你永远都不会懂，只有试过才知道，不是吗？」 梅不清楚瑞亚遇到了什么麻烦，也无法弄清楚，瑞亚不会告诉她的，可是她知道怎么安慰她的女儿。 其实瑞亚已经有了想法，她只是犹豫不决，而现在，她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因为这件还不能完全确定的事情就换掉她的经纪人。 马洛伊把自己的工作完成得 很好，他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就是瑞亚现在找得到其他经纪人，她也不能就这么换掉他。 她甚至得为此更加努力，因为瑞亚知道，她现在承担不起失败了，以前她还有机会失败，她还年轻，跌倒了也还有爬起来的机会，可是现在有太多事情拽着她往下沉，真的跌了一跤，瑞亚也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 在这种时候谈恋爱，让她有一种微妙的罪恶感。 隔了一年多再次踏上红毯，瑞亚也不觉得有多陌生，虽然她在暗无天日的剧组里待了相当长的时间，但重新回归的镁光灯不会把她的眼睛闪瞎，她已经可以在镜头前流露出适当的强势。 她本来就不是喜欢装弱的类型。 mtv电影奖的娱乐性质更重，所以红毯旁边围绕的除了扛着专业摄像机的摄影师之外，还有无数冲着自己喜欢的明星而来的粉丝。 当瑞亚从她的车里下来的时候，人群中的欢唿声再次提高到了另一个高度，比起刚刚走红的时候，她看上去成熟很多。 欧美人在这个年龄段的变化是最明显的，18岁之后就会稳定下来，30之后又会向着衰老奔去。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媒体的镜头下了，但是这不代表瑞亚去年的曝光度很低，新挑战的电影作品已经为她赚足了大众眼球，《罗密欧与朱丽叶》最终达到一亿七千万美元的票房数字也证明了号召力。 虽然票房没有超过《洛丽塔》，但是这两部电影的成本并不一样，不能相提并论，《罗密欧与朱丽叶》投资成本和收益超过10倍的回报率已经相当可怕了。 竞争到卡梅隆新电影的女主角也为她带来了话题度。 瑞亚没有像之前宣传《洛丽塔》一样频繁上节目，接受杂志访问，一是因为她要拍电影，二是因为前期的个人宣传过于密集，适当调整曝光率也有助于维持新鲜感。 第224页 所以尽管人们都知道她要来mtv的颁奖礼，再次看到这个用一头迷人的黄金金髮迷倒了无数青少年的女孩，他们仍然感觉到了远超预期的惊喜感。 之前她吸引到的粉丝群体有很多都是同情她遭遇的，以家庭主妇为代表的保守党，现在她的影迷里就多了很多年轻人。 这就是出演不那 么沉重的爱情电影带来的好处，虽然这部电影的结局同样是悲剧，但还是有很多甜蜜的画面。 瑞亚和莱昂纳多没有把它演成偶像式电影，可是这部电影到后期确实有向这方面发展的趋势，电影用舞台剧台词表演现代剧这样特立独行的方式反而很受年轻人的欢迎。 他们觉得这新鲜，大胆，确实非常后现代化。 所以当瑞亚出现在红毯上的时候，那些格外响亮的尖叫声和口哨就可以解释了。 她仍然染着红髮，但是重新做了造型，用髮胶在头上盘成优雅復古的精緻弯度，脑后散下来的长髮突出了少女感。 那身白色裙摆从臀部垂下来分开一道含蓄的叉，露出了一小片腿部肌肤。 看惯了她金髮碧眼的样子，现场的人第一次察觉到，艷丽的红色也很衬她，这种高饱和度的红点亮了她的皮肤，于是那种没有美黑过的白种人肤色不至于显得那么苍白。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演洛丽塔的时候，她确实只是个小女孩。 杰西卡的哥哥乔·李和妹妹一起就混在人群里，他知道瑞亚要来这个颁奖礼特地赶了过来，多亏他的声音大，否则瑞亚根本注意不到。 「瑞亚，你看上去真漂亮！」 以前瑞亚还在韦伯中学的时候，他明明有多次机会去见她，他的妹妹就是瑞亚的同学，可是乔·李顾忌太多都没有去，现在瑞亚休学了他却要抢着争到她的注意力。 不像哥哥可以用身高顶出一片空间，杰西卡就被挤得很不舒服，她什么也看不到。 自从瑞亚离开学校之后，她和对方的交集就变少了，渐渐地，她也因为学业的事情无法像原来那么关注瑞亚了，网站的事情基本已经从杰西卡手里转交给了更热情的其他粉丝。 可是前段时间她和瑞亚又联繫上了，这促使她决定跟哥哥到颁奖礼外面去看一眼，但现在她又后悔了，这里的人真的太多—— 「啊啊啊啊！」 叫声又变大了，杰西卡感觉自己耳膜都要被震破了，她哥哥看到瑞亚就不再理会她，她可什么都看不见呢。 突然前面的人群散开了一些，一点一点地为她让出了可以看到红毯的空间，杰西卡终于看到瑞亚了——不，是 瑞亚看到她了。 所以那些人尖叫得这么厉害，因为瑞亚走过来了，她几乎贴在红毯边缘那些围栏上，她伸出手晃了晃，打了一个招唿。 她做了口型，没有直接说出口：「杰西卡！」 所有人都觉得瑞亚实在和他们打招唿，但杰西卡认出那是在喊她。 在那个瞬间，杰西卡彻底呆住了，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在这种场合下见到瑞亚，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明星状态的瑞亚，她以前见到的瑞亚都是穿着韦伯校服的，那样也很漂亮，可是平淡低调，只是学校里一个好看一些的同学。 可是现在，出现的杰西卡面前的人高挑纤瘦，她伸出的手臂几乎比杰西卡的瘦一圈，但她依然美丽，她真的很美丽。 那双幽蓝色的眼睛在这个距离下看不清色差，显得梦幻神秘，但是杰西卡能够捕捉到她唇边的那抹微笑，那不是标准的礼貌笑容，那就是瑞亚以前会这么笑的样子。 镁光灯在瑞亚身上镀上一层遥不可及的光，可是她又让杰西卡觉得如此熟悉，这种亲切的梦幻感彻底征服了杰西卡，一下子从拥挤吵闹的人群里到达了云端。 瑞亚没有忘记她！ 「是我，是我，瑞亚！」现在杰西卡完全忘记自己之前的念头了，她就跟着那些人一起尖叫，为这一刻和瑞亚离得如此相近而感到难以抑制的兴奋，「我爱你！」 原本做同学的时候，杰西卡的情绪无论如何都无法变得这么激动，近距离削弱了瑞亚的明星光环，她反而无法沉浸在粉丝的角色里，现在她们的距离一拉远，杰西卡终于彻底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瑞亚没办法在红毯上停留太久，所以她很快就消失了，但不仅是杰西卡回不过神，她哥哥也在那里痴痴地盯着瑞亚看了好久，「天，她真有魅力，我真该早点去见她的。」 在瑞亚和乔之间，杰西卡从来不会选择维护哥哥，「你就做梦吧！好莱坞那么多帅哥，瑞亚才不会看得上你呢！」 事实证明，她连好莱坞帅哥都看不上。 莱昂纳多是在颁奖现场的座位上堵到瑞亚的，他没有和瑞亚坐在一起，但是趁着瑞亚旁边的人没有来，他就在她旁边坐下了。 瑞亚瞪了他一眼，但是没 有效果，「你的经纪人不是说你不来吗？」 「再不来我们就一辈子都见不到面了。」莱昂纳多这句话完全是夸张，他们最多就分开了两个月，「你情人节都不和我出来？」 「我跟你说过了，那是我生日，我已经答应家人和他们一起过了。」 他今天穿了黑西装白衬衫，没用太多髮胶，所以金髮自然地落了一些下来，没有那么正经。 第225页 莱昂纳多坐在瑞亚旁边完全不突兀，好多人以为他们本来就是坐在一起的，莱昂纳多还很自然地和认识的人打了一个招唿。 瑞亚明白了，他是专程来抱怨的，「你什么时候不能和家人一起过？」 演员的工作时间不稳定，之后他们再接到工作莱昂纳多就没办法找到和瑞亚一起的时间了。 他们并不是相爱到见不到对方就发狂的地步，瑞亚觉得莱昂纳多就是没有睡到她所以才这么念念不忘，当他们正式在一起之后，这傢伙在剧组里真的有够得意的。 卡梅隆都打击不到他。 瑞亚有点心虚，她掩饰地提起另外一件事：「你过来了我们就要一起领奖，你的经纪人不会骂你吗？」 反正马洛伊肯定要生气，他们明明已经说好了。 莱昂纳多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你就这么确定我们能拿到那些奖？mtv可不会把所有奖都发给一部电影。」 「你先回去！」 「颁奖礼结束之后我们可以出去约会，你不会告诉我，你现在还有事吧？」 她没办法反驳，他们刚刚确定了关系却只在拍戏的间隙里接过几次吻，那还是加上了拍摄的部分，然后就是两个月没见面，就算是一夜情都没有这么冷淡的。 瑞亚只能先答应：「好吧，我经纪人没跟过来，到时候你送我回去。」 天哪，这可太刺激了。 当屏幕上开始播放《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婚礼镜头，瑞亚就觉得更吓人了，她没想到最后他们会选这个场景。 她之前演戏的时候都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再看就觉得相当奇怪了。她那个时候看上去真小，还好穿的不是婚纱，而是简约的白礼服。 「最佳银幕搭档是——」 颁奖人念出了名字，「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和瑞亚·诺伦，《罗密 欧与朱丽叶》！」 见鬼！ 她今天到底为什么要穿白裙子！ 和莱昂纳多一前一后走上颁奖台的时候，瑞亚一直在心里面尖叫，她觉得马洛伊会用超能力杀掉她。 但是莱昂纳多就一点也不怕，他甚至还在上台前回过身来伸手扶瑞亚上去，现场的掌声大得让瑞亚简直想要脸红，幸好她的妆容够浓。 这就像是在庆祝他们在一起了似的，场面隆重到瑞亚感觉尴尬，尤其是屏幕上还在放结婚的镜头。 他们在私下又有暧昧关系。 莱昂纳多没有瑞亚的顾虑，他就站在立式话筒面轻笑：「虽然今天我们穿得就像结婚一样，但请别搞错，我们不是在婚礼上，我也不希望像罗密欧与朱丽叶那样双双死掉。」 瑞亚听到台下的笑声了，她尽力想一些趣事，但是失败了，「好吧，他把我的话说完了，起码下一部电影里我没有死。」 很多人知道他们又要在卡梅隆的电影里合作的事情，所以都捧场地鼓了掌，瑞亚希望她这个梗用得没有太突兀。 她不得不在掌声里走到莱昂纳多身边挽着他走下台，他还在那里开玩笑：「往好处想，如果你一个人来拿这个奖不是很尴尬吗？」 「我已经答应马修不和你一起出席场合的。」 莱昂纳多知道马洛伊的原名，所以他马上就接过了话，「拜託，你才是你经纪人的客户，别弄得像你才是那个为他工作的人一样，你不用这么怕他的。」 他当然可以这样说，他的经纪人又不是变种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妈……迟了这么多！！委屈地哭起来 我……还沉浸在电脑被黑的后遗症里，系统都重装了，什么破解还原软体也没卵用了qaq……早知道就不那么早去弄了嘤嘤嘤 * 让我缓缓吧_(:3∠)_ 第76章 「拍摄《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时候你们的关系怎么样？」 「瑞亚, 这是你在新电影里的造型吗？再次和莱昂纳多一起出演情侣的感觉怎么样？」 「连续合作，你们对另外一方有什么看法吗？」 「里奥！你对那些关于你和瑞亚正在交往的消息怎么看？」 她之前一个人去领最佳女演员奖的时候也没有遇到这么大阵仗，现在瑞亚和莱昂纳多一起出现在后台, 媒体就像被一团火光吸引到的飞蛾似的, 一下子就围了过来。 因为有莱昂纳多在, 那些原本有所顾忌的问题终于可以被问出来了。 他们肯定想不到, 在瑞亚用朱丽叶拿了最佳女演员奖之后, mtv竟然还会把最佳银幕搭档颁发给这部电影, 虽然这个奖项号称是观众投票选举，但举办方是有私下操作的。 通常情况下, 为了吸引提名嘉宾到场, mtv电影奖会尽量平均分配奖项，明星出席就意味着有大的机率拿奖。 马洛伊勒令瑞亚过来，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今年mtv最佳女演员奖基本上就是她的了, 她有票房又有人气, 竞争这个奖项毫无悬念。 不过瑞亚还是没想到她竟然还能领另外一个奖，她盯着莱昂纳多：「你是不是知道我们能拿这个奖才过来的？」 他毫不心虚地回视瑞亚的疑问眼神：「拜託, 我又没有公关这个奖，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失去了幽冷阴森的海水场景和角色情境，莱昂纳多那双蓝绿色的眼睛依然发挥了作用，在敞亮通明的灯光下呈现出迷人的色泽。 第226页 在这个时候，他确实极富魅力，这种魅力并不是体现在这副仍然年轻英俊的皮囊里，吸引瑞亚更多的是他现在这种洒脱张扬的态度，他身上确实有某种瑞亚嚮往的特质。 她是被吸引了，但离被莱昂纳多迷倒还差得远，所以瑞亚很快就戳破了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吧，这个奖原本要颁给费尔和罗宾的，但是他们临时有事，来不了。」谎话被拆穿莱昂纳多也没有太多异样，「所以……」 「所以你让肯·桑珊给他们打电话了，是吗？这样你就能告诉主办方你可以过来。」 莱昂纳多有一套自己 的理由：「我们的票数本来就很高，如果不是这届最佳女演员一定要颁给你，这个奖原本也应该是我们的。」 瑞亚有些抱怨：「在你之前，都没有人问我那些问题。」她也只准备了自己的演讲稿。 「嘿！刁钻、难回答的问题全都是冲着我来的，你可捡大便宜了，洛丽塔。」他故意用怪声叫瑞亚那个她都听烦了的称号，那真的很气人。 她翻了一个白眼，「那也是你自找的。」 环着她肩膀的年轻男人用一种得意又狡猾的笑容回答了句话：「好吧，这确实是我自找的。」 避开媒体和其他嘉宾，他们趁机在隐蔽的角落里快速地交换了一个不留痕迹的吻，瑞亚闻到口气清新剂的味道了，他绝对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她觉得恼怒又没办法真的生气。 他到底是怎么到了这个年龄还这么孩子气的，瑞亚想不通这个问题，可是当他沉下眼睑用熟练又得心应手的方式吻她，瑞亚又从对方身上感受了到一种古怪的成熟。 轻柔又快速地一贴，莱昂纳多连她嘴唇上的口红都没有蹭到，瑞亚不知道他到底经歷过多少次才学会这样的偷吻技巧的，但她确实直接受益了。 她甚至不需要考虑补妆的事情。 「要不要去法国度个假？」他一手揽着瑞亚的肩，一手撑在她耳边，「你最近也没有接什么工作吧。」 瑞亚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自己还在为这件事头疼呢，「你自己去柏林电影节吧，我4月份还要去英国一趟。」 而她不知道自己会在那里遇到什么，她在那个国家的麻烦事可太多了。 「你真的打算竞争bafta的最佳女主角？」莱昂纳多有点怀疑，「英国去年有《英国病人》和《秘密与谎言》，有克里斯汀·斯科特·托马斯和布兰达·布里辛在，你赢面很小。」 「起码我挤进了提名。」 《罗密欧与朱丽叶》这部电影在英国大受欢迎，进了许多个提名名单，导演巴兹·鲁赫曼提名了最佳导演，最佳改编剧本，电影甚至提名了最佳影片。 不过英国电影学院奖的提名名单出来的时候，瑞亚自己都有些惊讶，虽然她从马洛伊那里听出了一些苗头，但真的见到自己出现在女主角列表里 ，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莱昂纳多挑起眉，「尽管你演了朱丽叶，你仍然是美国人。」 「那你还是美国人呢，你不也想争银熊奖吗？」 他并不看好，但也没打算劝，所以只是嘀咕着：「这不是一回事。」 不过当他们想要躲避狗仔坐上同一辆车离开的时候，那就是一回事情了。本来瑞亚是想要一个人先走的，毕竟他们刚刚一起领完那个奖，她应该避一避风头。 可是莱昂纳多没给她机会，最后他们还是一起走掉的，这种躲躲闪闪的感觉让瑞亚觉得自己像是在偷情。 事实也差不离了。 瑞亚没有和莱昂纳多说实话，这段时间她不光是和家人一起过，还有一些时间花费在纽约的皮姆科技公司实验室里。她没有找到接触安德里·维特的机会，而且也很抗拒这么做。 她已经经受很多次冲击了，现在她应该允许自己享受一点正常人的快乐。 「你现在还和家里人住在一起，不打算搬出来吗？」 她的片酬足以支付洛杉矶公寓的房租了，之前瑞亚都住在学校宿舍，后来她就住在片场附近的旅馆，现在她又住回了皇后区。 这样确实有不方便的地方，瑞亚有想过搬出来的事情。 不过目前瑞亚就没办法考虑这件事了，她嘆气，「先等等吧，我还在想大学的事情，我在考虑要不要再回高中读一年。」 她在读书方面真的没有太多天赋，没有学习环境没有人督促，瑞亚就没办法坚持下去了。 莱昂纳多对这个话题敬谢不敏，「我算是服了你了，你知道你应该做什么吗？你应该挤出一天的时间去酒吧好好放松一下，老天，你真的绷得太紧了。」 瑞亚也不打算和他聊这个，所以她任由他转移了话题，他们在后车座上贴着坐在一起，为了防止发生什么不必要的意外，莱昂纳多的司机很自觉地升起了中间的格挡板。 这让瑞亚有点尴尬，她能从这个氛围里读出各种各样的暗示，所以她直接问他：「你打算带我去哪里？」 他尽力装出一副神秘危险的模样，但失败了，他对她那个躲闪的眼神笑得乐不可支，「放心好了，不会带你去酒吧，要是我这么做了，第二天媒 体大概就会全部对着我开炮了。」 最后他们去的是一间公寓，瑞亚稍微有点惊讶，因为那里看上去并不怎么样，不像是莱昂纳多这样会享受的人会选择的住所，不过也有可能，要是他把钱花在别的地方，那么在这里居住下来也是有可能的。 第227页 「这是你在洛杉矶的住处？」 参加完颁奖礼，瑞亚就把身上的礼服首饰都换掉了，那些都是品牌的，并不是她的，之后还得送回去。 现在她就穿着自己的衣服，离开了华服和闪光灯，瑞亚看上去就没有镜头前那么光彩照人了。 在正常的光线下，她没有完全卸掉的妆容甚至显得有点恐怖，在这点上男演员就更有优势，他们就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了，西装皮鞋就很难出错，搭配出挑才是难题。 「以前的。」莱昂纳多冲她耸了耸肩膀，「当我事业刚起步的时候，我就住在这里。」 如果不想要被拍到，他们确实也去不了什么地方，还不如去自己熟悉的地方。 他没有忘记问瑞亚一个关键问题：「以防万一，我想要确认一下，你的门禁时间是几点？」 瑞亚回了他一个白眼。 其实她以为莱昂纳多会带她直奔卧室的，不过事实是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接近过床。 因为这间房间里不止他们两个人。 「你好，我是托比·马奎尔。」 瑞亚和新认识的男演员握了一下手，对方神情腼腆，她也自然不到哪里去，「你好托比，叫我瑞亚就好。」 她认识托比是谁，瑞亚在她原来的世界看过他的电影，不过她不知道他和莱昂纳多是朋友。 与莱昂纳多的气质不太一样，托比更加内敛，他的蓝眼睛颜色更浅，当他把刘海散下来有一种邻家男孩的温顺感。 她脱下高跟鞋也不矮，这几年她应该长高了一点，看上去和托比·马奎尔差不多高。 瑞亚还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和她打招唿的年轻男人握完手就插回裤口袋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们一个尴尬一个羞涩，气氛竟然诡异地搭调。 只有莱昂纳多在一旁大笑，他甚至要倒在沙发里去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以为——」 她早就反应过来了，只是面子过 不去，瑞亚喝止莱昂纳多：「闭嘴，里奥！」 可是她这种程度的严厉是完全吓不到莱昂纳多的，他仍然在那里坏笑：「天哪，我真应该把你的表情拍下来！那真的太经典了，抱歉亲爱的，但是我今天太累了，我没有打算要和你——」 在莱昂纳多故意拉长声音等待瑞亚打断自己的时候，瑞亚转向另外一位无辜的受害者，「托比，我能知道卫生间在哪里吗？我想要把脸上的这些东西洗干净。」 有了话题就不用陷入难捱的沉默了，所以托比连忙回答她：「我这里还有一瓶卸妆水，你可以用。」 虽然男演员的妆面没有那么复杂，但是为了更加上镜他们也是需要化妆的。 「谢谢。」瑞亚颇为无奈地去卫生间里打理自己，并不是她有多饥渴难耐，明明是莱昂纳多一路上给了她一系列暗示，她很难不往这方面去想。 他这是在报復她之前把他赶出去的行为吗？ 这也太幼稚了！ 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一点失望，如果莱昂纳多的目的是这个，瑞亚承认他手段高明。 等到瑞亚从里面出来，莱昂纳多总算恢復了一点正经，他做作地咳了一声：「好了，我就是想要给你们介绍一下。」 托比配合地接话：「我经常从里奥那里听到你，现在总算认识你了。」 瑞亚很怀疑这是不是一句客套话，莱昂纳多交往过的人并不少，她听马洛伊讲过一次都记不太清楚谁是谁，不过她没必要不给托比面子。 所以她对着他笑了一下：「不要相信他，我想你听到的大概没有多少句是好话。」 他想要笑，不过顾忌什么没有完全笑出来，只是克制着摇摇头，「我会的，我相信你。」 这让莱昂纳多愤愤不平地抱怨了几句。 然后他就把她带到阳台去了，瑞亚觉得好笑，「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约会？那你想要的还真多，既要有『男』朋友，还要有『女』朋友。」 这个有针对性的笑话引起了莱昂纳多的不满，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瑞亚拉到一个特定的位置，他调整了瑞亚的头，迫使她看向一个方向，「你看！」 她只看到洛杉矶的夜景，和 城市的霓虹灯光，所以她问他：「看什么？」 莱昂纳多给她指明了一条遥远模煳的白边，「那就是洛杉矶山顶的好莱坞标志，看到了吗？」 如果他不是一边指着一边告诉她那是，瑞亚根本认不出来，她仰望那一小块地方，仍然没办法辨认，但是她能想像出那个着名的白色好莱坞标志，瑞亚见过好几次。 「这里的条件不怎么好，价格也偏贵。」他伸出手搭着瑞亚的肩膀，既不温柔也不小心翼翼，就像找块靠边的地方一样在那里放着，「不过其他地方看不到这个。」 这个搂抱方式让瑞亚觉得肩上一沉，她感觉到另外一个人的重量。 「还有很多地方可以看到，可是感觉不太一样，你知道吗？」莱昂纳多没有太多感慨，他说话的时候还有几分漫不经心，这不是什么恶俗的诉苦怀念剧情，他只是单纯地叙述。 他甚至有几分郁闷：「真是见鬼，我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我们两个竟然就因为这个破阳台多付了房租，那个人一定是把我们催眠了。」 第228页 接到很多工作机会之后，托比·马奎尔很快也要从这里搬走了，所以莱昂纳多趁他还在带着瑞亚回来一趟。 瑞亚接过他的话：「也许他真的是把你们催眠了，这个世界藏着各种各样的奇特生命，拥有特殊能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马洛伊给你接奇幻电影了？」莱昂纳多笑话她：「还是你其实是信奉神秘学主义的人？」 「我最近确实开始相信这个了。」 他们在那里对视，现在瑞亚脸上没有描摹精緻的红唇，也没有夺人注意的电眼，卸去全部妆容之后，她五官中的锋利和淡漠就显露了出来，她从来就不是好莱坞甜心，反而莫名有一种拒人千里的气场。 可是莱昂纳多仍然想要吻她，他也这么做了，这次他就不需要担心口红、媒体这些问题了。 托比·马奎尔一脸尴尬地打断他们：「其实……今天晚上我可以先去外面住的。」 「不，不用了，我之后就回去了。」瑞亚只会比他更加尴尬，但又觉得好笑，她大概有些明白莱昂纳多在想什么了。 他故意找了自己的朋友，就是怕自己最后忍不住又把瑞亚 带到床上去，看来他也不是完全免疫瑞亚过去的事情。 可他还是想要，他当然想要—— 「好吧。」莱昂纳郁闷地多嘆了一声，「我知道我做了一件蠢事。」 这次轮到瑞亚嘲笑他了，「是吗？我觉得你做得很聪明，你用这个办法泡到过多少个美女？」 他埋怨又泄气地瞪了她一眼，「只有一个，还没有完全追到手。」 这句幽怨的话语让她笑了出来，来之前她心怀忧虑，满脑子都是事情，而现在她就好受了很多。 她的助理霍姆说得对，趁她还活着，那就应该好好享受当下。 但这件事的前提是她还活得好好的。 「诺伦小姐。」 她就知道噩梦不会那么轻易地离开她，这次飞到英国瑞亚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再次见到这个男人，她仍然下意识地觉得不舒服。 尽管知道这很可能不是酒店的错误，但是瑞亚还是想要给这家英国酒店差评，她时不时该请保镖了？ 她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的男人，「有什么事情吗？福尔摩斯先生，我以为你说过我们不会再有任何联繫了。」 她神色镇定地坐在那里，平静到诡异，瑞亚感觉自己都开始逐渐习惯这些破事了。 在这一刻，她做好了被抓到就把一切推给安德里·维特的准备。 被这两个男人夹在中间，反正无论如何她都是要与一方作对的，瑞亚就选择了站在自己这边。 「我为我之前冷淡的态度感到抱歉，在你对所有的事情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你确实很难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甚至比瑞亚更像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他神色疏离但多了一点认真，他发现自己之前对这个女孩过于轻视了。 瑞亚的反应也不热切：「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 「我无法不怀疑。」 「那只能证明安德里·维特比你更聪明，福尔摩斯先生，你不能因为你的失败就把责任归咎到我身上。」 这句话让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皱起了眉，瑞亚知道这群人就是在意这种事情，就算他们知道这种比较是无谓幼稚的，他们也不能接受被别人比下去。 说完这句话之后，瑞亚就平静地对着镜 子梳理头髮，和莱昂纳多在颁奖礼后跑去约会的事情害她上个月一直被经纪人教训，如果不是没有被拍到，马洛伊还会念叨更久。 不过一起领奖的事情也足够让他生一段时间的气了，马洛伊对莱昂纳多很有意见，他觉得对方太不听话了，他唯恐瑞亚也会变成这样。 但是瑞亚还是很尊重她的经纪人，毕竟她也不知道哪一天马洛伊就会爆发出什么超能力来了。 「维特产业在进行违法的人体实验，而我怀疑安德里·维特对自己使用了实验成果。」 瑞亚的动作僵了一下，迈克罗夫特继续说了下去：「你觉得他们的研究样本会是什么呢？」 「诺伦小姐，和这样不择手段的人合作，只会把你自己拖入深渊，我猜想你现在也遇到麻烦了吧。」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瑞亚的神情评估她的心理变化，「我可以帮你，但我也需要你的帮助。」 忍耐到现在才找上门来，瑞亚佩服他的耐心，或许迈克罗夫特是被其他事情耽误了，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泄露出任何异样。 她问出最在意的问题：「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其实她已经隐隐猜到了答案，瑞亚就只拿到一根头髮，可操作的地方不多，珍妮特和汉克的专业领域都不是这生物基因，但他们也有涉略，汉克·皮姆更是想到了很多种方法。 有马洛伊做对比，瑞亚就怀疑安德里是人为改造了自己的基因，迈克罗夫特的话只是验证了这个猜测。 瑞亚知道——安德里恐惧衰老。 英国男人只是问了她一个问题：「你见过安德里·维特的父亲吗？」 她能感觉出他换了一种手段，在必要的时候他还是能够变得绅士的，「对了，忘了恭喜你拿到bafta的最佳女主角提名，通常美国女演员拿到这个奖是很难得的事情。」 第229页 听出他的暗示，瑞亚又觉得不舒服了，她敢打赌这个男人在遇到她之前根本不了解这些事情，瑞亚怀疑他在此之前说不定都不知道英国有这个奖项。 迈克罗夫特的意思是她进入提名有他的关系吗？ 这么想她就顺着对方的思路跑偏了，瑞亚控制了自己的思绪，没有接受这个诱惑。 同样的事情再来一次 也会有不同的结果，瑞亚承担不起这个后果，何况她都拿到提名了，有没有奖再说。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拿奖的可能性不大，马洛伊带着她来英国转上一圈，也是为了拓展人脉增加曝光。 她在美国都没有什么人脉底蕴，英国就更没有了，爵位就是一个撑场面的幌子，反正肯定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但是能够发挥一些其他的作用。 本来马洛伊也觉得这次机会不大，主要是他们开始的时间太晚了，可是他联繫到的每一个英国人都态度热情，表现亲近。 好像他们原本就是那么和蔼可亲，喜欢和马洛伊这个美国犹太人打交道。 在提名名单出来之前，就有人从英国给他打电话了，话里话外暗示他把瑞亚带过来。 「迈特斯，你不应该把目光都放在美国，你应该知道，《罗密欧与朱丽叶》在英国也赚取了不少票房。」 「评委们很喜欢瑞亚的表演，她把朱丽叶演得很动人。」 「她有英式的高贵。」 这种熘须马屁把马洛伊都弄得莫名其妙，所以他没有和瑞亚说过，直到瑞亚告诉他那些事情，他总算明白过来这种热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就算是娱乐行业，也是要和政治挂边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英国上层圈子里渐渐开始流传一个说法，瑞亚·诺伦的电影不仅能送进白金汉宫，还能送进唐宁街。 于是这就导致了一个奇怪现象，今年英国不少商政名流都去买了《罗密欧与朱丽叶》的dvd，错过电影上映期间，他们不能再赶不上这个流行了。 瑞亚肯定不会相信，这部美国电影是英国电影和电视艺术学院评委看过人数最多的一部，他们甚至不需要在竞选单元里重新再看。 因为在电影送过来之前，他们早就看过了。 如果这部电影在英国电影学院奖上拿不到一个奖，那才是今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大半个好莱坞都像瑞亚想得一样，好莱坞媒体都觉得瑞亚是去英国走一圈红毯，但是英国媒体却知道，她真的很有可能成为第一个拿到影后奖的美国人。 感受着不亚于奥斯卡红毯的镁光灯闪烁频率，瑞亚感觉到了自己是被镜头重点关照的，她甚至产生了一种自己在英国的知名度完全不亚于美国的错觉。 她一边对着镜头微笑，一边觉得奇怪，「……他们是不是太热情了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 第77章 瑞亚一走过自己的红毯时间, 就有人过来帮忙提起她的裙摆和她一起走下去，她没有打扮得太隆重，免得拿不了奖还空欢喜一场。 不过当马洛伊用眼神扫射她的时候, 瑞亚还是连忙保证：「放心吧, 我背了演讲稿。」 他们的方案是尽力争取, 如果错失奖项也好歹在英国露了脸, 并不亏。而且瑞亚确实占到了便宜。 当瑞亚进入英国电影学院奖的最佳女主角提名, 好莱坞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尽管美国媒体的风向是她拿奖机率不大，但是从《好莱坞报导》到《娱乐周刊》, 几乎所有好莱坞媒体都报导了这件事。 他们觉得一向自娱自乐的bafta终于跟上了时代步伐, 而不是在以英国为首的欧洲矮子里挑高个。当瑞亚和那些英国女演员排在同一个名单里，好莱坞肯定会先向着她。 尽管英美两国的奖项并不流通，英国奥斯卡也是英国的奥斯卡, 但这并不妨碍好莱坞吹捧瑞亚拿到这次提名的事情。 甚至有一些好莱坞小报为了噱头把她形容成百年难遇的演技天才, 这就太夸张了，瑞亚自己看了都觉得搞笑, 就像其他女演员根本就不会演戏一样。 一时间《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评分都增长了不少。 更不要说瑞亚自己了，她就是直接受益人，凭藉这件事她就接到了一些杂志的採访邀约，无论她能不能拿奖，好莱坞媒体都憋着劲夸她。 但是看起来，英国媒体的表现也很积极，这给了瑞亚某种错觉。 她从英国媒体的热情里读出某种暗示：「我们真的有可能拿到这个奖吗？」 「不一定，别把这群贱人想得太美好了，英国记者只会对你更刻薄。」马洛伊这次的态度比较保守，他从瑞亚的经歷间里接受益, 但是这个利益可以最大化到什么程度仍然是一个疑问。 「要是你拿到了奖，你会再次成为好莱坞的宠儿。」当他恢復正常的时候，就没有任何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要是你没拿到，这群英国记者就会把你贬到地狱里去了。」 马洛伊的语气很微妙：「你不知道，为了把我们骗到颁奖礼现场来，那些腔调诡异的英国人都能在嘴巴里 抹上蜜，我都受不了——可当我真的去和那些评委打交道，他们又摆出一副令人作呕的矜持模样。」 他神情悻悻，在自信和犹疑之间徘徊，也并不能完全确定结果。 第230页 要是没有之前暧昧的接触，马洛伊还能坚定一点，但偏偏他从中看到了一点希望，却又不明朗，所以他只能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无法给瑞亚一个肯定确切的答案。 到底是为了给她奖项才争取她过来还是让她到这里来看其他英国女演员领奖的，这就不一定了。 反正无论如何，英国媒体都能编出花来。 她拿奖，那就是有黑幕，她没拿奖，那就是英国打败了美国——这是很有可能的。 这些话让瑞亚从短暂的头脑发热里清醒过来了，她还真的有点被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蛊惑到了，他说的话太具有暗示性，瑞亚的心理预期一下子就被抬高了。 但是马洛伊这样解释英国媒体的态度，无疑更合理。 说不定他们只是非常急切地等待着看她失去最佳女主角奖项的挫败表情，巴不得拍下来放大再放大，刊登在头版上。 一想到这个，瑞亚就觉得恶寒，「你提醒了我，我会注意我的面部表情。」 长得再精緻的女明星也不能保证抓拍的照片好看，无限放大之后只会凸显每一处缺点，瑞亚特别忌惮这个。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让自己看上去太糟糕。 他们在英国媒体里的人脉可不多，要是《太阳报》真的给她放了一张丑照，公关掉的代价就会更大。 马洛伊只是纠结，但他并不是非常担心：「反正我们做了两手准备，不要有太大压力。」 他在英国话语权不大，但是在好莱坞还是认识很多媒体人的，适当的利益换置就能维护媒体关系，无论如何，瑞亚都算是「争光」了，好莱坞绝对不会踩自己的门面。 「我们真的不能利用一下威廉王子那件事吗？」 看到瑞亚的眼神，马洛伊很快就服软了：「好了，我就是开个玩笑，我知道这件事轮不到我们去想。」 他分得清轻重。 最终瑞亚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经纪人，以防将来发生什么事情他们还能提前做准备。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 ，瑞亚就已经想明白了，以后绝对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她不能抱有侥倖心理，事实证明那根本行不通。 「你确定没有人知道吗？我怎么隐隐觉得他们都知道了。」马洛伊在那里嘀咕，他有想不明白的事情。 瑞亚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更多了，她现在还得为自己的经纪人担忧，如果不是担心暴露，她都想要抽一管马洛伊的血去研究。 无论是不是变异问题，他的身体状况绝对有奇怪的地方。 可是她实在担心他被汉克·皮姆绑走，对方可也有一个生化科技公司呢，瑞亚必须小心谨慎，所以她胡乱地回答了一句：「别说傻话了，要是真是你说的那样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了。」 要是真按照那个说法，她应该被他们当成上帝一样供起来。 什么白金汉宫什么唐宁街，瑞亚只想要翻白眼，被这些势力记住名字绝对没有好事。 马洛伊为自己辩解：「真的有人这么和我说，现在只是局限于小圈子里，其他人都只知道你的电影格外受欢迎而已。」 在打探消息方面，瑞亚一直很钦佩她的经纪人：「那你还真是神通广大。」 「别奉承我，这没用，我仍然记得你跑去约会的事情，你就不能看在我有精神病的份上听话一点么，你明明知道我生起气来发病频率更高！」 自从瑞亚知道这件事之后，马洛伊更无所顾忌了，他甚至可以利用这一点反过来威胁她。 这真是太狡猾了！ 而当瑞亚在座位上坐下来后，瑞亚就越发觉得bafta的意图不单纯了，她就被安排在凯特·温斯莱特旁边。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她们之前一起竞争过《铁达尼号》的女主角的事情，瑞亚在最后关头从凯特手里抢到了露丝这个角色。 无论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她们表面上还是友好地打了一个招唿。 因为是她演了卡梅隆的女主角，所以瑞亚染了一头亮眼的红髮，凯特则是散着烫卷过的金髮，她们都是肤色透亮的白种人，所以并不需要美黑来提亮肤质，白种人的皮肤很容易就显得苍白无力。 所以好莱坞才会那么流行小麦肤色，有一段时间，当她的洛丽塔大行其道的时候，瑞亚的服装造型师也建议她染 回蜜色皮肤。 凯特对她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凯特涂了经典的大红唇，所以笑起来就流露出一种尤物气质：「我一直很想认识你，瑞亚，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瑞亚有点羡慕，她的形象有限定，所以造型往往要打安全牌。 她回了一个笑容，「我也是，谁能想到呢？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英国的颁奖礼，我有点紧张，我刚才还看见朱丽叶·比诺什了！」她以前很喜欢这位英国女演员的电影。 其实瑞亚和凯特在去年的奥斯卡上见过面，只是没有打招唿而已，但是现在的场合不同，她们有必要打交道了。 「你今天也是朱丽叶。」凯特接得很快，她的英伦口音很好听，并不是特别明显的那种，「别紧张，你看上去很好。」 这种自然的友善态度让瑞亚感觉到一点纠结的愧疚感，她可是抢走了凯特一次极其重要的机会，但即便再重新来过，瑞亚也还是会这么做的，她不可能错过《铁达尼号》这个机会。 第231页 她是抢占了先机的胜利者，所以在凯特面前，瑞亚有一种负罪感，她赢得并不完全公平。 可是交谈下去，瑞亚就发现了一点微妙的现象。 也许是她想多了，也许是她自我膨胀了——等一下，凯特·温斯莱特是在主动和她打交道，向她套话吗？ 「瑞亚！原来你在这里。」《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导演巴兹·鲁赫曼从自己那边的座位找了过来，他的神情里都带着一种成功者的明朗和愉悦，「我找了你好久。」 显然票房和口碑的双丰收给予了他极大的肯定，虽然英美评价有点两极化，但是不影响电影的成功。 瑞亚站起来和鲁赫曼拥抱了一下，他的态度很热情，鲁赫曼是澳洲导演，他有自己的制片工作室，也有自己的导演班底，在英国的人脉比瑞亚更多些，但是相比较而言，他当然更喜欢瑞亚这个和他有过合作的美国演员。 在相拥的间隙里，鲁赫曼才透露出一点紧张，他压低声音向瑞亚打探消息：「你觉得我们有拿奖的希望吗？」 最佳女主角和最佳导演肯定是更为重量级的奖项，拿奖机率更低一些，何况这届英国还有许多优秀电影参与竞争。 这 下瑞亚就觉得更加古怪了：「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这部电影在英国拿到了许多提名，瑞亚可和那些没有太大的关系，她和马洛伊没有神通广大到运作整部电影，她又没有投资也不是这部电影的制片人。 鲁赫曼还不如去问这部电影的联合制片人加百列·玛汀里。 听到瑞亚这么说了之后，她的导演就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神情打量她，然后鲁赫曼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什么意思？ 她真的什么意思也没有啊！ 一边觉得莫名其妙，一边又惴惴不安，瑞亚被这种诡异的热情状态弄得心情不宁。 她来的时候就预先想好了结果，无论是拿奖还是没拿奖，瑞亚都有心理准备，现在这一出就完全是意外状况了。 就是她的竞争对手都表现得温柔亲近，《英国病人》的女主角克里斯汀·斯科特·托马斯都和瑞亚打了一个招唿，艾姆雷·沃森，布兰达·布莱斯，瑞亚头一次在英国感受到了亲切。 她之前在这个国家遇到的状况都不太好，好像每一个英国人在最开始都是用鼻孔看人似的，这难免让瑞亚产生了一点阴影。 可是现在瑞亚看到的人都很友好，完全不因为她是一个太年轻的美国女演员就不把她当回事。 这么说起来可能好笑，但是当瑞亚真的朱丽叶·比诺什交谈起来的时候，她确实有点微妙的激动。 尽管她没有什么特别崇拜的对象，但这不妨碍瑞亚有欣赏的演员，她以前可只能在视频里看到朱丽叶·比诺什呢。 对方似乎真的看过瑞亚演的那部电影，「我觉得你在最后自杀那很有感染力，美国媒体低估了你的表演。」 「这样的提名才是你应得的。」 比诺什话语里有一点贬低好莱坞的意思在，瑞亚不敢接，所以她只是微笑着掩饰了过去，还好对方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现在瑞亚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了，她知道，这里面绝对发生了什么。 漫长的等待之后，瑞亚终于等到了奖项揭晓的时候。颁奖人把候选人的名字一个一个地念过去，她这个名字夹在中间真的显得有一点奇怪。 其他女演员的名字都非常的英式，当然了 ，她们可都是英国人，就只混杂了瑞亚这一个美国人在里面。 「她年轻但满怀激情，她美丽又极具天赋，所以她才能塑造出一个经典的新式，让人念念不忘的朱丽叶。」 她觉得茫然极了，当她意识到自己竟然生出一种不要得奖的可笑念头，瑞亚恨不得打醒自己。 无论如何，有便宜不占都是傻瓜！ 「而我们的最佳女主角就是——我们的朱丽叶，瑞亚·诺伦！」 「我们」这个词语用的非常微妙，但放在莎士比亚创造的朱丽叶面前，英国人这么说也不奇怪，看起来他们也不是那么乐意地把这个奖送给她，瑞亚在这一刻胡思乱想着。 「哦，天哪。」 何止是瑞亚自己这么惊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一刻发出这样的嘆息，她竟然真的拿奖了！ 当她真的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瑞亚还是感觉恐怖极了。她既惊喜又惊恐，这种喜惧交加的复杂情感确实有点吓人。 不管她怎么想，那一两家和瑞亚的团队约好访谈的事情，跟着瑞亚到英国来追踪报导的好莱坞媒体已经在第一时间给自己的主编打电话、发邮件了。 「操，吉米，她真的拿奖了！」 从秘书那里转接到电话的时候，詹姆斯·安利亚还在办公室里查看新一期《娱乐周刊》编校好的样本，如果没问题，这一期杂志就会被送到印刷厂批量生产，再发行销售到各个地方。 他是打算把瑞亚的访谈放到下一期，她会有一个封面和採访内页。 《娱乐周刊》一直和瑞亚·诺伦的团队合作良好，目前为止他们的合作都能带来双赢，所以安利亚也决定挺一把她的英国之行，就是一场空，他们也会往好方面说。 遇到美国人的时候，英国学院只会比奥斯卡更加难搞，地域歧视也不是好莱坞的专利。 第232页 所以一开始，安利亚觉得他是听错了，或者他派过去的记者在英国发了疯，他甚至还问了一个格外愚蠢的问题：「什么奖？」 在对方来得及回答之前，他就马上抢过了话：「bafta的最佳女主角？瑞亚·诺伦真的拿到了英国的影后奖？」 接连发问之后，他加重了唿吸：「独家採访！你马上就去——不，先别管採访的 事情，太浪费时间了，立刻！写一篇报导过来，就现在，照片、报导，我都要！传真、邮件，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现在就给我发送过来，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电话里的人声音不稳，他并不比安利亚好多少，「该死的，我还要跟这群英国记者抢位置，等我三十分钟，不、二十分钟！」 当安利亚挂掉电话的时候，在他办公室里等候的编辑谨慎地还问了一句话，「那我们还要送去印刷吗？」 「不！」安利亚果断地关上了这本准备了许久的新杂志，他马上就向对方发布了命令，「告诉他们，用最快的时间在这里面加上瑞亚·诺伦的版面！」 对方在听电话的时候就预料到了，他的脸上也残留着惊讶，然后就是兴奋，因为好莱坞的不看好，这个大新闻基本上就是他们的了！ 对方很快就带着杂志样本匆匆离开安利亚的办公室，，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娱乐周刊》的主编都在办公室里喃喃自语：「谁要是再敢在瑞亚·诺兰前面加上『不幸』这个形容词，那就是疯了！」 她不是好莱坞百年难遇的演戏天才，她分明就是百年难遇的幸运儿！ 而幸运儿正在发表感谢演讲。 情感充沛地背下来精心准备好的演讲稿，瑞亚确认自己念得一点也不生硬，她甚至还能流露出自然的感激微笑，既不会夸张到过分，也不会显得太冷淡。 虽然隐隐猜到了一点，但是瑞亚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微妙，她竟然还真的拿到了这个奖。 在她拿着奖盃走下来的时候，数不清的道喜声压了过来，瑞亚分不清究竟哪个声音是哪个人的，她只知道自己听到了重叠的英音。 「瑞亚，恭喜你！」 她的导演巴兹·鲁赫曼站起来在半路上截住她给了她一个拥抱，她不认识的拍摄《英国病人》的导演安东尼·明格拉也和她握了手。 当她真的拿到奖了，不仅是演员们投来了善意的祝福目光，就是英国的导演制片人也希望能够认识她。 「谢谢，谢谢！」瑞亚都不记得自己说了多少遍谢谢了，她完全被英国的神秘氛围搞煳涂了。 这次天上掉馅饼的意味显然更明显，瑞亚觉得自己有点 头晕，不过他们确实也做了努力，不是纯粹运气好。 ——她能把这件事归结到狗屎运上面吗？ 显然不能。 走到后台的时候她就在媒体採访区前先被马洛伊拉了过去，她的经纪人毫不激动，反而和瑞亚一样一脸古怪。 他对于免费的午餐警惕极了：「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该死的，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瑞亚比他还要惶恐，「我觉得我真的被当成上帝了。」 这个形容是夸大了，但是瑞亚确实有这种感觉，她觉得自己受到了特别过分的隆重礼遇。 「不，你只是被当成英国公主了。」 马洛伊这句话让瑞亚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因为公主和王妃在英语里是同一个单词，她真的不喜欢这个笑话。 她惊悚地瞪着他：「拜託，别和我开这个玩笑，这一点也不好笑，我很确定我是美国人。」 「这也不一定。」马洛伊嘟囔着，他有在私下里为瑞亚找生父，「你长得还挺欧式的。」 瑞亚瞪了她的经纪人一眼：「你觉得这真的可能吗？如果英国政府为我公关这个奖项——」 这话说得瑞亚自己都觉得噁心，她不得不在没说完之前停下。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管他的，无论如何我们都拿到了，难不成他们还能要回去吗？」 如果一定要这么想，那么这个奖确实很有可能是她的。 无论好坏，她的确在英国「认识」一些人，而且还都是上层阶级的，有这层背景再加上他们的公关运作，瑞亚确实具有意想不到的优势。 何况她还真的有一个爵位。 有爵位的英国演员都得拿好几个奖，那么有爵位的美国演员就更应该拿一个了。不然这一个勋章岂不是给得太廉价了。 就在瑞亚忧愁她得支付什么样的代价的时候，马洛伊说话了：「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当她目露疑问，她的经纪人却大笑出声：「反正我知道，你的片酬又可以上涨了。」 然后他的眼神慢慢地变得变得坚定又充满决心。 「我只认同英国人这一句话，让好莱坞的影评人见鬼去吧，你的朱丽叶确实演得好极了！」 马洛伊觉得她的电影都应该打满分。 这句话逗 笑了瑞亚，这可真的太古怪了，明明她麻烦缠身，一不小心就会在阴沟里翻船，但她仍然从麻烦里享受到了利益。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把她当成挟制安德里·维特的筹码，而她暂时还无法摆脱掉安德里·维特，而她的经纪人马修·马洛伊还很有可能是威胁到她的变种人。 第233页 她无法保证马洛伊是绝对安全的，可是他对于她来说并不仅仅是一个经纪人。 机遇携带着危机一起砸到了瑞亚的头顶上，既然拒绝不了，那她也只能找到利用它的方法了。 瑞亚不知道英国人传的版本到底具体是哪一个，但她可以想像，她甚至怀疑有人在幕后推动这些传闻传播开来。 反正她听到的版本太夸张了——传说瑞亚·诺伦在政界都有大人物影迷。 这太搞笑了，真的有人会相信吗？ 说威廉王子是她的影迷，瑞亚的接受程度反而会更高点。 对了，传闻里她确实认识英国王室的人。 有没有搞错，她就用这样的方法先一步征服了遥远另一边的英格兰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78章 然后传说中的政界大人物就出现了。 应付完热情洋溢的媒体后, 瑞亚现在正在颁奖礼结束后的庆功会上，她还得应酬前来向她道喜的导演和明星，他们的电影拿到了好几个奖, 于情于理都应该庆祝, 不少嘉宾就直接来参加了这次宴会。 而她这个创造了歷史的美国人更是成为了绝对主角, 马洛伊带着她认识了不少人。 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趁那些英国人还没有发现真相, 先挑几个好的电影项目再说。」 有那个所谓的「靠山」传闻优势在, 他们认识英国的编剧、导演和制片人也极其方便, 很多时候不需要马洛伊主动往上凑，那些制片人就自己好奇地过来打探消息。 他们对瑞亚·诺伦更感兴趣。 在马洛伊沉浸在得心应手的笼络和扩展人脉, 瑞亚看到在庆祝宴会上光明正大地出现的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 无论他是通过什么身份进来的, 瑞亚都不会觉得奇怪，她几乎对此免疫了，想到这个男人很可能是来回收报酬的, 她就想要嘆气。 他冷漠低调地在边缘游走, 既不对电影明星感兴趣也不好奇导演制片人口中的项目，这里对他来说应该就是另一个世界。 但他很快就能从一窍不通发展到熟练掌握。 之前他还只会用那个毫无吸引力的条件来勾引她, 现在他就知道用奖项来和她做交易了。 瑞亚找到了一个机会走出去透气，她余光看到迈克罗夫特跟着出来了，所以抢先一步反咬了一口：「你根本没有履行承诺！」 现在离绯闻满天飞也就差最后一步了。 「你有做到你的承诺吗？」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反问她，「而且你很清楚是你在里面占到了便宜。」 她觉得不可思议：「所以你是真的在收买我？」瑞亚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在这之中出了力，难不成这些消息还会自己跑到英国学院的耳朵里去吗。 瑞亚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要用这些手段来争取我的配合而不是直接——」直接用更简单粗暴的方式来威胁她。 然后她明白过来了：「——你在耍我！」 「根本没有什么政府，这就是你的私人行为 ，对不对？」一旦想通瑞亚就理解很多事情了，「你提出了怀疑猜想，但在有确切的证据之前, 英国政府没有在这件事上给你太多权限！」 「是你需要我！」 身形瘦长的男人冷淡地看着她，并不因为她这一刻的灵光一闪而感到惊讶：「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诺伦小姐。」 「你可以别再叫我小姐了吗，我早就想说了，你的语气让人很不舒服。」 「好吧。」他嘆了一口气，完全把她当成一个可以轻易哄骗的对象，「瑞亚。」 她还以为迈克罗夫特会直接叫她诺伦，但是他选择了名字，大概是因为他意识到，他需要从安德里·维特手里争取到她，而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件难事。 「为什么没有人阻止这种说法传播开来，难道这不会对你们造成不利影响吗？你听到那些传闻了吗？」 这也太让她占便宜了。 「那些似是而非的流言根本就没有任何实质的内容。」男人回答得很平静，「传到最后他们总会为它找到合理的解释。」 接着迈克罗夫特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难道你就不想要摆脱掉他吗？我不认为，你是主动想要和这样的男人一起合作。」 瑞亚终于被吸引到了，「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我需要证据。」 「你就这么确定我能够做到，我比你那位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差远了。」 迈克罗夫特的语气终于发生了一点细微的改变：「因为你活下来了。」 拿奖的喜悦顿时退得一干二净，瑞亚像被人从蜜罐里提出来扔进了冰海之中，她感受到了这句话背后所代表的沉重含义。 瑞亚抽了一口气：「……他说过他不会杀掉她的。」 「我没有说她死掉了。」迈克罗夫特没打算用这个来恐吓她，「但我承认，我有考虑不周的地方。」 瑞亚又从中读出了另一种意味。 这个男人是在用这种方式赎罪吗？他应该能想到，如果真的按照他预想的发展，瑞亚也是会死掉的。 还是说，他其实也是在变相试探她对于安德里·维特的重要性，瑞亚仍然无法分清楚。 不过在这一刻，瑞亚感觉出这个英国男人和安德里的不同，他依然看不起她，但 第234页 没有把她当成可以随便牺牲的棋子。 就算是无足轻重的人，生命在迈克罗夫特的眼里也是有分量的，这会成为他的弱点，也会成为让他区别于安德里的优势。 这让瑞亚有了不同的心态，她用一种略微纠结的语气向他提问：「所以——你真的是我的影迷？」 对方发出一声矜持的嗤笑和冷哼：「你可以用你的脑子思考一些真正重要的事情吗？」 瑞亚开始学会从迈克罗夫特的语气里辨认他的真实含义了，她学得很快，所以她一脸惊嘆：「你真的看过我的电影！」 换句话说，迈克罗夫特只是觉得这不重要，但是他没有否认！ 男人忍无可忍地解释：「我需要研究你。」 「那你觉得我演得怎么样？」这是瑞亚想要知道的，她确实好奇这种人格类型是怎么理解电影角色的，「我能演得让你信服吗？」 听到这种与他目的毫无关系的问题，迈克罗夫特只是抽离了之前流露出来的细微情绪波动，再次回到冷漠疏离的态度，他直接告诉她：「从宴会上离开了19分钟，你该回去了，不然会引起怀疑的。」 瑞亚抓住机会说了最后一段话：「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这里甚至没人认识你，你住在唐宁街几号？」10号是首相，11号是财政大臣—— 但迈克罗夫特就从中挑了一个问题来回答：「我不住在唐宁街。」 当马洛伊找过来的时候，他就捕捉到迈克罗夫特走远的身影，他问瑞亚：「这个人是谁？」 瑞亚选择用绰号来指代迈克罗夫特，「英国政府。」 马洛伊并不觉得好笑，反而认真地问了一句：「那他想要什么？」 「安德里·维特的秘密。」 他代替了迈克罗夫特的位置，站在瑞亚旁边，马洛伊嘆了一口气：「真是昂贵的代价。」 终于有人能够一起分享她的部分秘密，瑞亚感觉松了一口气，她身上积累的秘密太多是会压垮自己的。 可是随之而来的就是另外一层秘密，但这个瑞亚自己都没有完全相信就更无法分享给马洛伊。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还想要再在英国待上几天。」瑞亚的态度认真，「安德里的事情等我回去之后再说。」 「你知道 安德里为你创建了一个公司——」 瑞亚受不了地打断马洛伊：「你还真的相信这种话吗？」 她敢发誓，安德里之所以给那个公司取名泰姆·菲特很有可能就是他随便想到的，或者他只是想要牵制住她。 要是好莱坞传遍她是维特女孩，那瑞亚真的会呕死。 「我原来也不相信。」马洛伊耸了耸肩膀，「可是看看我们现在——我不得不产生怀疑，老天，你可真是魅力非凡。」 这是个烂笑话，瑞亚翻了一个白眼，「这种魅力的代价也太大了。」 马洛伊沉吟了一会儿，「所以？」 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里都多了一点嚮往，「我想要在英国的出版社里看一看。」 事情能不能成功就再说吧，瑞亚只知道她现在都没有看到《哈利·波特》出版上市，就是谈不下来能够看一眼原版稿件也行。 「你想要购买图书的影视版权？」马洛伊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若有所思，「可是为什么要把范围限定在英国出版社？美国也很多值得入手的图书版权。」 瑞亚明白他的意思，也依稀记得几本有名的题材，可摆在眼前的事实是，「它们太贵了，我买不起。」 扣去各种花销和僱佣费用，瑞亚手里的资金其实没有那么多，她最多能拿出两百万。 这还包括了她接受杂志採访拍摄封面内页的酬金。 现在她最有可能买下来的就是还没有出版的《哈利·波特》了，而且还很不一定，就算她支付得起钱，瑞亚也怀疑罗琳会不会把心血作品卖给她，毕竟她就是一个光杆司令。 要是以制片公司的旗号去谈交易，肯定会更加顺利，可是瑞亚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和安德里扯上关系。 《铁达尼号》那次是形势比人强，瑞亚不可能放着白捡的利益分成不要。 「你想要成立自己的制片公司。」他明白她的想法，「你不想继续和安德里合作下去了，是吗？」 成立自己的公司是好莱坞明星发展到最后一定会做的事情，因为好莱坞的制度就是制片人中心，演员想要占据最大的话语权仍然得参与电影的制片，这样才有底气要求票房分成。 如果不是这些危机一直盘旋在瑞亚周围，她 不至于那么迫不及待地想到这些，她的天赋点和努力值全加在演技上了，对生意反而没有那么擅长。 所以就算上辈子她有投资，直到死她的身份依然还是演员。 「他分给了我多大的利益，就会让我做多可怕的事情，我无法相信他。」瑞亚很怀疑，要是安德里知道他最后究竟要给她多少钱，他会不会直接掐死她，或者干脆让她卖命？ 如果没有变种人这个莫名其妙的插曲，瑞亚是想和马洛伊合作的，虽然他们有分歧，可是他们的合作到目前为止都很顺利。但现在她不得不给自己的经纪人都打上一个问号。 在她所有社交圈里面，瑞亚到现在只发现马洛伊这一个变异基因的携带者，而她对于这个变异爆发机率毫无概念。 第235页 他们稍微安静了一会儿，沉浸在各自的烦恼里面，马洛伊仍然记得他过来找瑞亚的目的是什么：「既然如此，就先考虑眼前的事情吧，反正我知道你是不可能安安分分地做个好莱坞女演员了。」 「不过要是真的□□分了，也就做不成好莱坞巨星了，和政治扯上关系——你会被赋予传奇色彩的。」 说到这里马洛伊还能笑出来：「好了，你该回到派对里去了，女主角。」 等瑞亚回到酒店的住所已经有点晚了，她更想要直接躺下休息。 但她接到了别人打来的电话，瑞亚只能选择先接通，接到这个电话，她既感到惊讶但也没有那么奇怪。 「……恭喜你拿到了最佳女主角奖。」 「谢谢，威廉。」然后瑞亚想起来，「但你现在不应该是在学校吗？」 自从交换了联繫方式，他们之间的通信就没有彻底中断过，中间仍然有几次断断续续的通话，威廉总能找到她拒绝不了的话题。 当话题仅限于电影、表演艺术、家庭之类的正常范畴里，瑞亚就找不到单方面中断这一切的理由。 尤其是她还很后悔那次和威廉单独见面被发现的事情，看起来到现在也并没有解决彻底，尽管这不是她的错，可大部分盯得结果还是威廉来承担的。 她能够想像得到那种被绯闻包围的水深火热。 正处于变声期，威廉的声音都变了一点，但他的语气还是和以前一样： 「这是休息时间，我也不想错过对你来说这么重要的时刻。」 瑞亚有些犹豫，不过最后她还是确认了一遍：「威廉，你没有有受到什么影响？」 「怎么了？」 「我这次来英国有听到一些传闻。」瑞亚回忆起这个仍然觉得好笑，「我不知道，大部分都太夸张了，我希望这不会连累到你。」 她是受益了，但对方会不会遭受警告和思想教育就不一定了。 无论真假媒体一报导，肯定就会批评他玩物丧志。 「如果你是指我听到的版本——」对方在电话里笑了出来：「那就是确切的真实新闻了，我们确实在白金汉宫看过你的电影，那里有一个可以播放dvd的放映室。」 「我不知道唐宁街是怎么回事。但我的同学都认识你，对自己多一点信心，你演得真的很好。」 她察觉出了一点不同的地方，威廉变得更加成熟了一些。 威廉还反过来安慰她：「别担心，瑞亚，你不会给我带来麻烦，如果这和我有关系，我很高兴我能够帮到你。」 「那这会对你有影响吗？」他也会举一反三，表明自己的立场之后威廉就在打探她的态度：「你的男朋友会生气吗？」 为了明确关系，瑞亚早就告诉过威廉她已经有男朋友的事情，她不喜欢把关系搞得黏黏煳煳，朋友就是朋友，恋人就是恋人，这两者之间的不同还是非常明确的。 这提醒了瑞亚，她应该和莱昂纳多说一声，总不能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传到好莱坞去，虽然在来之前她自己都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 不过瑞亚在电话里没有流露任何异常，「我想他会为我高兴的。」 「你不急着回去的话，还可以在英国多待一段时间。」威廉反应很快，然后他又补充：「我周末可以出来。」 瑞亚想像不出那个「出来」的场景究竟是什么样的，但她直接告诉威廉：「对不起，我已经和布鲁姆斯伯里出版社约好了。」 其实瑞亚明示暗示地拒绝过很多次了。 对方没有干脆地挑明，瑞亚怎么也不能就直接对他说出「我不喜欢你」这句话。 而他们也不至于断绝往来，不提之前的绑架事件，威廉确实试图帮她忙，而他也帮到 了，瑞亚不能否认这一点。 她把威廉看成还很年轻的后辈，可是威廉觉得他们应该是同龄人，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最大问题。 可问题是，他确实也不能算作小孩子了。 但瑞亚没有找理由来推脱，她是真的和布鲁姆斯伯里出版社约好了见面时间，打听《哈利·波特》签在哪家出版社没有花费瑞亚太多功夫，马洛伊很容易就为她找到了出版社，甚至为她做了预约。 虽然现在第一部 都还没有出版，不过已经在筹备中了，很快就能上市发行。 通过出版社做中间人，瑞亚直接就见到了jk·罗琳本人，她也很清楚，接下来才是麻烦的地方。 在瑞亚做自我介绍之前，罗琳就和她握了手，「巴利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相信，真的是你想要见我，我之前还在电视上看你领奖！」 巴利·坎宁安是罗琳的编辑，瑞亚就是联繫他才最终确定了《哈利·波特》是在哪家出版社。 尽管瑞亚就是想要买《哈利·波特》，为了避免再被质疑「变种人」的意外，她不得不绕一大圈再确定自己的目标。 她先是想要找魔幻类性的童书，然后又声称在市面上找不到满意的图书，想要还未出版的项目。 这也并不难理解，没有上市的书在没得到市场检验之前会更便宜。 然后巴利·坎宁安就主动向他们推荐了这个项目，而原因也很简单，在图书还没有出版之前，出版社先是支付了一笔酬金，罗琳还拿不到之后的版税分成，她现在同样很缺钱。 第236页 所以她也需要这次售卖影视版权的机会。 问题就是卖给谁了。 「恭喜你拿得了影后。」因为瑞亚拿到的是英国的电影奖项，所以和罗琳聊起来更有话题。 「谢谢，我看过了你的作品，我觉得很有趣，我马上就想要看到下一个故事，这会是一个系列，对吗？」 瑞亚在打量这位英国女作家的时候，jk·罗琳也同样在打量她，虽然瑞亚·诺伦是美国女演员，但是她对于英国人并不是那么陌生。 红髮蓝眼雪肤，这种饱和度极高的色相搭配让这位年轻的美人更具尤物气息，她真人比银幕上还要瘦弱，但并没有和那些精緻美丽的角色形象差太多 ，仍然显得年轻漂亮。 罗琳没有听出来瑞亚在说话时故意融入了英式口音，她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美国女孩说话很舒服，让人有亲切感，「是的，这是一个宏大的魔法世界，我不能用一本故事的篇幅写完。」 但是她仍然为卖掉自己的孩子而犹豫：「你真的很年轻，瑞亚，你是个非常出色的演员，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现在就开始购买图书的影视版权，你甚至还没有自己的制片公司。」 这个问题是抛给瑞亚的，但是由马洛伊来回答更有说服力，因为他对罗琳来说更可靠。 「如果你是担心我们买下版权之后放置不拍，这不会是问题，其实瑞亚已经有了制片公司，但那是她和别人合作建设的，我们担心会发生一些问题，所以希望瑞亚能够拥有自己名下的独立项目。」马洛伊摆出一副精英模样也很唬得住人。 瑞亚攻软肋，马洛伊负责强硬，这种姿态无疑能够让罗琳安心一些，即便她对于自己小说翻拍的电影怀抱着美好的期望，在这种逼仄的现实条件下也很难不低头。 她确实需要钱。 可是好莱坞制片商们有一个坏习惯，任何时候，他们总有很多片子在计划中，然而真正想拍的只占十分之一甚至二十分之一。很多导演和编剧在为了一些永远不会搬上银幕的影片忙忙碌碌。 所以罗琳担心瑞亚其实是并没有真正拍《哈利·波特》的打算。 但比起那些倨傲的大制片公司，瑞亚·诺伦的开价更高，条件也很优渥，无论最后这个版权在谁手里，罗琳能够享受到5%的票房分成。没有投资，大制片厂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分割出票房的。 谈到最后瑞亚也只得到一句「我想要考虑一下。」 她不知道罗琳要考虑多久，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哈利·波特》的影视版权是卖给时代华纳公司了，而且他们也是很早就买断了一整个系列，华纳的胃口更大，他们直接连周边相关的版权都买下来了。 瑞亚承担得起的最高价格就是两百万，现在她出的价格是一百万。 她其实是希望用个人名义买下来，成为拥有《指环王》改编权的萨尔·扎恩兹。 这位攥着托尔金着名作品版权的英国 人同样还是《英国病人》的制片人，瑞亚在颁奖礼上见过他一面。 尽管他自己没有拍这两部值钱的项目，但彼得·杰克逊想把电影搬上荧幕还得先通过萨尔·扎恩兹。 结果还是因为他在拍《英国病人》时欠了米拉麦克斯的老闆温斯坦人情才把这个项目推上了拍摄进程。 马洛伊是建议她用公司的名义去买，不过瑞亚坚持要让《哈利·波特》的改编权属于自己，她拒绝再和安德里分享更多了，这还是系列电影呢，拍到后面牵扯越多，闹掰的场面就越难看。 他有些怀疑，「你觉得能够成功吗？」 其实这件事得到关键要看时代华纳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买下《哈利·波特》，如果他们足够幸运地抢在前面，暂时看不到其他希望，罗琳很快就会答应他们。 做这件事情的时候，瑞亚还担心弄得太明显，她是不是应该再仔细搜寻一下摆摆样子，她现在实在是被太多人注意到了。 然而她已经在颁奖礼上得到了太多次好运，不可能就这么一路幸运下去，而马洛伊很快就给她带来了一个噩耗：「有制片公司开始接触罗琳了。」 在现在这个时候？谁能像她一样这么笃定《哈利·波特》的价值？ 瑞亚觉得奇怪：「谁？」 「泰姆菲特，安德里·维特出了两百万。」 她不得不佩服自己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能冷静地问马洛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我们离开后的第二天。」 说话的时候马洛伊还非常谨慎地防范着，他似乎担心瑞亚会歇斯底里地尖叫，她看上去也很像要这么做。 但她只是在做了一个深唿吸之后，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好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英国政府的人了。」 如果是时代华纳出到这个价格，瑞亚绝对就会放弃了，可是安德里·维特和她争抢这个，瑞亚就完全不想输。 和安德里比，她有什么优势，她—— 「我要见jk·罗琳。」 马洛伊惊愕极了，「这个时候？」 瑞亚离气到失去理智就差在理智这一条分界线上了，她翻了个白眼：「从我手里捡便宜，先踏过我的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 华纳用一百万买断了整个系列的hp，罗琳是靠卖书发家致富的，影视版权卖得可亏了…… 第237页 第79章 虽然瑞亚说得颇具气势, 但是其实她也很清楚自己争得过安德里·维特的机率很小，对方的资金实力肯定比她更优渥。 给《铁达尼号》投资六千万美元的时候，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这么大数额的投资就是大制片厂也要斟酌一下, 可这笔钱仅仅是安德里·维特的个人财产, 他甚至不需要通过公司就能做决定。 如果他下定决心要在好莱坞发展, 而且一定要买下《哈利·波特》, 瑞亚并不怀疑安德里的实力, 可问题的关键就是，她很清楚, 安德里对于娱乐行业根本不屑一顾。 只能说前人所创造的各种奇蹟给了他很多限制, 最终他不得不把目光从工业、金融甚至是政治上暂时移开。 但安德里也不可能放下手里掌握的各项产业，所以他才始终没有在好莱坞打开局面，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而他的控制欲又极其强烈, 他根本无法真正放心地把管理权交由别人。 她勉强把这个当成自己的一项优势，不会有创作者心甘情愿地把心血卖给看不起作品本身的人。 而她绝对比安德里更慷慨。 问题就在于, 他到底是想要给她一个警告，还是真的想要从她手里抢过这个系列。 这关系到安德里的价格底线。 马洛伊对此有一些不同的看法，「是我的错觉吗？我发现你在安德里面前格外有攻击性。」 他常常觉得瑞亚在好莱坞的竞争觉悟不够强烈，这个意外的发现让他非常惊讶。 瑞亚回答他：「不是安德里特别，而是我只会攻击我的敌人。」 如果她有一张敌人列表，安德里绝对排在第一个。 他们又一起去见了jk·罗琳，虽然马洛伊没有明说要不要和瑞亚合作，但他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他选择支持她。 而他同样清楚，这种利益角逐并不安全, 里面涉及到的各种势力和人物也并不仅仅是好莱坞那些制片人和导演。 可是这带来的利益诱惑也足够吸引人，马洛伊也是个合格的商人，所以他看得到风险背后的利润。 他和瑞亚合作的模式反了过来，瑞亚出钱，他负责出力，除了联繫出版社之外，马洛伊还做了一 些工作。 尽管经纪人和客户是不能有超出正当工作关系以外的合作，但这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现在瑞亚是要取得作者的信任和许可。 罗琳还没有答应安德里，这就意味着瑞亚还有希望，但她也知道不能发展成为叫价争斗，她没有本钱和安德里争，而且这样只会造成亏损。 这应该也是罗琳希望看到的。 当瑞亚再一次坐到了jk·罗琳面前，这个英国女人的态度也并没有变得很暧昧，她只是用一种疑惑不解的口吻询问情况。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在一开始就以公司的名义来和我谈这个呢？」她和出版社都被这个状况搞得莫名其妙，「这不也是你的制片公司吗？」 自己和自己的公司竞价的案例还是很少见的。 这就是她另外一个优势。 瑞亚和安德里的帐算得很明白，泰姆·菲特只是安德里的个人产业，但这并不影响别人会下意识地以为这是他们两人共同的公司。 为了创作小说研究过各种神话的jk·罗琳不可能不清楚瑞亚名字的含义，加上他们告诉她，瑞亚是有制片公司的，所以她这么认为很正常。他们本来就是想要故意引导成这样的。 「就像我们之前说过的那样，我和安德里·维特先生有一些争议。」瑞亚知道她不能带过这个话题，「我发现……他对于这个行业毫无热情。」 罗琳的回答给了瑞亚一点信心，「安德里确实不关心我的作品内容。」 她见到了安德里本人，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揭示安德里的为人，瑞亚相信他能在一分钟之内把全场人得罪光。 「但他信任你的眼光。」然后罗琳接下来的话又让瑞亚失望，「我能想像得出你们的合作模式，我认为他还是在乎你的。」 看起来安德里还没有和她撕破脸的意思。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如果他真的抢走这个，安德里完全可以排除掉瑞亚，随便弄一家制片公司买下《哈利·波特》，而不是用和瑞亚有关系的公司。 瑞亚一时间想不到怎么回答，好吧，看起来安德里只是对她特别混蛋而已。 「可是这不影响我们的价值冲突，我仍然希望以个人名义买下版权，我同样愿意出两百万， 支付《哈利·波特》第一部 的影视版权。」 这句话让罗琳都流露出惊讶，这和之前一口买断的定价差远了，但是瑞亚继续说了下去，「之后的系列我要等到你完成以后再支付费用。」 她一口气把价格翻了好几倍，换句话说，瑞亚就是用两百万的定金承诺未来一千万的款项。 瑞亚赌的就是安德里不一定愿意为儿童图书花这么大的价格，还有罗琳面对翻倍金钱的定力。 等到电影上映以后，她确实拿得出这个钱，而且这个系列也值得这个投资，如果罗琳要资力证明，那瑞亚也不得不把她和安德里的合同拿出来公证。 如果票房分成无法提供保障，那她还得—— 《哈利·波特》世界的缔造者仔细地审视她：「你真的很喜欢这个故事。」 第238页 「是的。」瑞亚尽力争取了，「如果我得不到它，那我能得到一套《哈利·波特》初版印刷成品吗？」 这也挺值钱的，而且很有收藏价值。 这句话逗笑了作者本人，气氛从紧张回落到轻松，没有初见时的尴尬生涩，罗琳对她露出一个颇为神秘的微笑：「其实我早就做好决定了，瑞亚，但我没想到你愿意把价格提高到这么多。」 「如果这是在安德里和你之间做选择，你要是出到同样的价格，我就会选你了。」 罗琳笑得具有深意：「他是美国人，他不同意全让英国人来演我的作品。」 虽然瑞亚对演员的事情并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她还不明白罗琳的意思，「……我也是美国人。」现在的身份就是如此。 「你现在是美国人，但以后就不一定了。」 这次她明白了，但瑞亚的神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她没想到这个还能这么用，这不是她会喜欢用的手段。 但这是马洛伊会用的手段，可他是怎么让罗琳相信的？ 看她面露纠结，罗琳的反应很快，「你放心，我明白。」 到了最后他们还是主动利用了威廉王子一回——马洛伊还真的把她塑造成未来的英国王妃了？ 名人效应，投其所好，金钱攻势加上权势诱惑，这样还拿不下来就怪了，但瑞亚还是被这个反转惊吓到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要是这种新闻能 主动传到出版界，那么报纸上也就全是了。 「别问我，问你的桃花运。」马洛伊回答得很直接，「我不会傻到说得那么直白，我本来也只是稍微暗示了一些背景的事情，你能从一群英国演员里得到这个奖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虽然圈子不一样，但是出版社的消息没有那么闭塞，反正我是让他们相信了你有背景。」 她听出了马洛伊的意思：「你是说威廉帮了我？」 「你有没有告诉过他？」 瑞亚沉默了下来，她还真的和威廉提起过这件事，当时她把这个当成拒绝的理由，问题是他到底为什么要——他怀疑她是随便找了一个藉口，所以想要去验证。 然后她郁闷极了：「我讨厌欠人情。」 其实瑞亚这次都是抱着自己不成功也要破坏安德里交易的决心去的。反正她离危险也不差这一次，她确实很生气，所以宁愿冒着得罪他的风险也不愿意认输。 而且，她得罪他的次数还不够多吗？ 很快，她的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蠢货。」 无论隔了多长时间没有见面，安德里·维特总能在第一时间唤起瑞亚对他的深刻印象，这个男人真是典型到她忘不掉。 脱离迈克罗夫特那层英国礼仪的伪装和陌生人之间的客套，安德里在瑞亚面前展露出来的傲慢不仅咄咄逼人还十分尖锐。 瑞亚搞不清楚他的行踪，但安德里找到她是轻而易举的，他直接就和瑞亚在酒店的西餐厅里谈话，「你多花了十倍的价格，就为了赢我？」 原谅她就是对此斤斤计较，「那也是我赢了。」 没有竞争成功，安德里的态度却出乎意料地平和，「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多建一家制片公司，我说过我可以投资你的眼光。」 但是这种表面平静的温和不仅安慰不到瑞亚，反而让她觉得毛骨悚然，她很清楚这个男人小气到何种地步，哪怕是最微末的争斗，他都不愿意接受失败。 谁知道他憋着什么暗招报復她。 「那是我先看中的。」她既是故意想要让自己听上去幼稚一点，也是真的憋不住火，「是你要和我抢。」 一旦干过更危险的事情，瑞亚反而挣脱了恐惧心理 阴影，虱子多了还怕什么痒啊。 金髮男人先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那双灰蓝色的眼珠里流露出稍显冷淡的无奈和无时无刻都存在的嘲讽。 在这种一直处于居高临下的态度范畴之内，他才愿意施捨出一些类似于温柔的妥协。 「如果我真的打算抢，我可以直接买下出版社。」 她没有出言否认，但态度抗拒。 「不过你可以放心，我这次来英国是为了收购公司的，不是为了和你争抢东西。」安德里在自己的餐盘里切牛排，他喜欢熟度低的，他一块一块地切好，切线笔直等距，规范得令人压抑。 他并不在意这场争斗的结果，怎么可能？为什么？ 「之前我一直都在忙工作的事，本来我是打算把这当成生日礼物的补偿，既然你不愿意接受，那我也只能放弃了。」 说得就像他有多在意一样，瑞亚并不领情，她更相信这是鬼话。 「我还要感谢你吗？」 她带上了汉克·皮姆给她改进过的检测变种人的仪器，就放在包里面，餐厅里的人不多但也不少，但是那样道具没有任何反应。 无论别人告诉她什么，她自己怀疑什么，她还是得确认一遍。 安德里微微皱起眉，「如果你能够听话一点就没必要承担额外的成本，这是你自找的。」 他训斥她的口吻很像是在教训宠物，或者根本就是，他的做法本身就像是一次接近严重警告的教训。 通常情况下，主人是不会介意被自己的猫划上几道伤的。不过他不可能放任宠物养成这种恶劣的习惯。 第239页 这个联想让瑞亚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我没必要听你的话。」 男人没说话，他切了一点牛肉尝了一口，然后他就放下刀叉不再打算进食了，明显是不喜欢这种口感，瑞亚面前的餐盘更空旷，她是不可能点这种肉类食物的，只是要了洋葱焗汤和沙拉。 「那你应该这样做。」他的目光又渐渐变得冰冷。 有那么一刻，瑞亚都以为安德里已经知道她究竟背着他做了什么，但是她很快就发现他并不是在看她。 「有人在拍我们。」 没有闪光灯和声音瑞亚就没有察觉到，但她也没有感到太奇怪，她在好莱坞已经遇到 过这样的事情了。 不过因为她的生活习惯非常固定，所以倒还好，记者只想要拍到她进夜店、喝酒、和男人接吻之类的劲爆画面，没人对她接触科技公司和出版社感兴趣。 可是在英国被跟拍还是第一次。 这里是西餐厅，所以处理方法也很简单，安德里直接就叫了服务人员过来，他要求把带着相机进来的人赶出去，这侵犯到了客户隐私，他们有权利这么要求。 瑞亚没有忘记删掉那些照片。 周围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安静享用食物的客人也认出了瑞亚是谁，她这张脸在英国最近报纸上出现的频率并不低。 没有理会被抓到的记者的抗议和抱怨，安德里伸手就把相机从保安手里拿了过来，他随便翻看了几张。 镜头里，一对男女正在饭桌上共用晚餐，当画面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一切都能变得暧昧。 安德里笑得有些倨傲：「他以为我是你的男朋友。」 这话还是客气的，瑞亚打赌这个记者以为安德里是她的包养人，他看上去有那种派头，不过瑞亚敬谢不敏，她翻了个白眼。 「我得和我的经纪人说一声。」 这种事情交给马洛伊处理更方便，瑞亚也不想和英国狗仔搞得太僵。 尤其是对方潜进这里应该也支付了一大笔费用，处理不好他估计就要心怀怨恨了，被狗仔恨上通常会带来不小的麻烦，瑞亚不打算冒这个风险。 虽然瑞亚觉得这种照片并没有什么，很容易就能解释过去，不过她不想和安德里传绯闻，他们之间也有很多牵连，安德里更不喜欢露脸，所以他们马上就做出了决定。 他从瑞亚的态度里察觉到一些细微的迹象，「你有男朋友了？」 她看上去早有防备而且准备得很充分。 其实这并不难发现，安德里之所以到现在才问出这个问题，完全就是他漠不关心，而瑞亚也没兴趣和他交流这些。 「这很奇怪吗？」 这并不奇怪，但是安德里的反应变得有点奇怪，他流露出一种冷漠的厌恶情绪，「……你确实到了这个时候。」 瑞亚以为他应该不在意，他的态度确实是极其冷淡的，可是在冷淡之外，他又显露出了明显的厌弃。 当他不关心的时候他才会一无所知，当他想要知道的时候，安德里很快就能从一系列蛛丝马迹里找出答案，他大概清楚瑞亚的活动行程。 「你是认真的？和男演员谈恋爱？」 「这不是很正常吗，不然呢，我也只是一个女演员而已。」不然就是模特、导演、经纪人，明星的社交圈本来就十分狭窄，工作环境也限定了他们的交友和社会活动。 瑞亚这样的只是极其极端的个例。 这个回答换来了安德里的冷笑，「那你就好好珍惜这段『正常』的时间吧，以后就没有了。」 他这么说就是在变相告诉瑞亚，这段感情不可能维持下去。 「不要因为你自己不正常，就觉得所有人都不正常。」 她是在暗指安德里的基因问题，他也听得出来瑞亚的意思，要是到现在她都毫无知觉那才不对劲。 他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周旋，只是说：「准备好你这部电影的宣传吧，我不接受亏损。」 作者有话要说： 521~比心 第80章 无论如何, 瑞亚都拿到了《哈利·波特》的影视版权，这一趟英国就不算白来，但是代价就是她再一次面了临财产危机。 经纪人正在为她挑选片约, 这一次, 她收到的电影邀约类型就丰富了许多, 他们在英国停留了一段时间, 中间瑞亚还和《英国病人》的导演安东尼·明格拉见了一面。 他手里还有一个电影计划的雏形, 而且他对瑞亚也非常好奇。 不仅是英国对她感兴趣, 好莱坞更是想要挖出她能在bafta里大获全胜的秘密，不会有人相信她真的只是运气好而已。 她拿奖了自然就不缺曝光, 但是怎么应对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作为瑞亚和莱昂纳多的公关, 肯·桑珊今年也交上了令人满意的成绩，他的两位主要客户都拿到了欧洲的重要奖项，但是他仍然抱怨连连。 「瑞亚,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应该是紧密、毫无秘密的。」 肯·桑珊不在意瑞亚和莱昂纳多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 或者说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在知道他们在一起后的当天他就给出了五种方案, 显然准备充分。 他不像瑞亚的经纪人马洛伊一样经常要陪同在身边，公关宣传在这点上总是不占据优势，明星客户也总是更信任经纪人。 第240页 肯是经验丰富的公关，他不在意这个，但是当瑞亚都拿到了英国电影学院奖的影后，他却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拿到的，这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我在你和里奥之间没有半点偏心，里奥的《全蚀狂爱》在法国奠定了基础，所以我才尽力为他争取了银熊奖，我也在金球奖上为你的提名做了努力。」 现在肯·桑珊也不能对此保持淡定了, 「当你和迈特斯告诉我要争取bafta，我当时不看好也把英国的人脉分享出来了，要是你早点告诉我，我的反应也不至于这么冷淡。」 他是在为自己辩解，也是想要维护关系，打探内幕。 「所以我第一个就给你打了电话。」瑞亚只能这样安慰她的公关，「肯，你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之前我们没有告诉你也是因为我们知道的也不多，我们没办法确定。」 肯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只要确定他 和瑞亚的合作关系依然存在并且不会解除就足够了，他更关心的还是另外一个消息。 「那么，那是真的吗？」 瑞亚可以说自己完全不知情，反正在杂志採访里她说的就是这一番做作的感谢演讲，庆幸自己的运气，感激英国电影学院把奖项颁发给她。 但是她不能这么应付肯·桑珊，他绝对不会相信的，她不得不说了一些有实质内容的话。 「不完全是真的。」瑞亚说得似是而非，「人们总是喜欢给事情添油加醋，弄成夸大的版本。」 她其实更想知道好莱坞听到的版本到底是什么。 不过这总算满足了肯，他有些感慨：「哈，英国电影界也不比好莱坞高贵到哪里去。」 瑞亚相信他应该还会去找马洛伊询问一遍的，所以她就没有再仔细解释下去，得到了想要听到的话，肯也放过了她。 但是她的男朋友就不会了，「终于结束了，你现在可以暂停休息一下了吗？幸运宝贝。」 这是《娱乐周刊》给瑞亚新取的称号，从她事业发展的速度来看，她确实爬得够快。 「别抱怨了，除了回家一趟，我就出来和你约会了。」 然后就是一些推拒不掉的应酬，不认识的还可以拒绝，但是像《洛丽塔》的导演阿德里安·莱恩，福克斯的朱莉·安查尔，瑞亚就不能不去他们的聚会。 人脉是维护住了，但代价就是财政危机变得更加严重。 瑞亚有些疑问：「为什么你看上去这么闲？」 莱昂纳多不是在柏林电影节上拿了影帝吗，但他看起来似乎已经进入了休息阶段。 「因为我打算休息一段时间，我泡水泡得想吐。」去年和前年都在不停地接拍摄工作，他确实需要放缓一下节奏。 所以莱昂纳多佩服瑞亚这种迫不及待投入到工作中的积极心态：「你还在挑下一部电影？」 这两年她发展迅速，代价也就是连续不断的工作，为此她甚至不得不休学一段时间。 当然对外公开的声明还是会尽快恢復学业。 待了这么久他们还是没有聊到那个话题上去，瑞亚不得不主动提起：「你就没有什么问题问我吗？」 他撑起手靠了过来，「比如？」 「比如——我为 什么能拿到这个奖项。」瑞亚伸手挽过他的脖子，「而且还没有一家英国报纸批这是评奖项黑幕。」 「除了你的演技使他们折服以外，还有什么理由吗？」 这句真诚热忱的恭维让瑞亚忍不住发笑，「我以为你至少也应该问一问我有没有贿赂英国电影学院主席。」 莱昂纳多微微皱起眉，当他摆出严肃认真的模样，也并不糟糕，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质问她：「那你有吗？」 「我也许有，迪卡普里奥警官，我贿赂了英国政府。」她配合地扮演起了嫌疑人，「你相信吗？」 对方只是回以一个入戏的冷酷笑容：「那你应该被定罪了，诺伦小姐。」 被他这么喊，瑞亚并没有产生反感的情绪，她还觉得很新鲜。 他把瑞亚压在床上，去吻她的嘴唇，这一次他们总算毫无顾虑了，瑞亚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准备了防护措施，但是莱昂纳多没有做下去。 发展到这里停止不仅一点也不绅士，反而会显得尴尬。 她推开莱昂纳多直接坐了起来，如果之前她还能为他找到理由，现在瑞亚就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要是他在意年龄，莱昂纳多也就不会和克莱尔·丹尼斯交往了，要是在意她过去的经歷，也就不会继续追求她。 而且他们已经讨论过这件事情，瑞亚并不牴触婚前性行为，她还没有保守到这个程度，只要不是一上来就约会到床上，那她也没什么可以反对的。 她自认他们可以进行到这个步骤了，但最开始迫不及待的莱昂纳多却犹豫起来，她还不至于察觉不出来。 现在瑞亚开始后悔自己没有精心打扮了，她甚至不得不直接问出口：「你是不是对我提不起兴趣？」她就是在指身体上的。 之前他还为了避免这个找来了朋友！ 「我不敢相信你问我这个问题，只要不是性向不对，所有男人都会对你感兴趣的。」金髮男人做了一个夸张的惊愕表情，他看上去依然英俊帅气，但瑞亚只会觉得恼火。 在这种事情上被拒绝，谁都会觉得丢脸的。 第241页 她挑明了一切：「你是在意我没有经验还是觉得我到现在还有心理阴影？」 「当然不是！」 莱昂纳多的神 情变得古怪，他在瑞亚面前通常都是信心满满的潇洒模样，这既是因为他察觉到了瑞亚的喜好，也是因为男性希望对心仪对象展示魅力的天性。 「我只是觉得……在那之后，我就是你第一个男人，我应该——」 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事实是莱昂纳多就是在和她聊这个话题，他的眼睛在眼眶里游移不定，就是没有盯着瑞亚。 「我应该好好准备。」 「天哪！」瑞亚无奈的嘆息声和莱昂纳多的回答几乎重叠到了一起。 「我之前还没有想到这个。」他抬手摸了摸鼻子，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很奇怪，「但是，我想你值得一次美好的性.体验，咳、我应该——」 瑞亚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好了，我明白了，里奥，别说了。」 如果不是她明显生气了，莱昂纳多肯定是不打算和她说的，不过总算找到机会说出口，他就干脆全部说出来了，「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你喜欢香烛、玫瑰吗？或是别的什么……」 他真的在一本正经地和瑞亚讨论性.爱场景，莱昂纳多可以面不改色，但是瑞亚还无法接受这个，关键是他说的时候，她会忍不住联想。 这是莱昂纳多更擅长的领域，于是主导权又回到了他的手里，他把坐起来的瑞亚拉回来。 「当然，如果你有什么阴影的话，以防万一，还是提前告诉我吧。」他嘟囔着：「这会解决很多麻烦的。」 这句话让瑞亚意识到，他是真的在这件事上思考了很久，这竟然让她觉得有点好笑。 当他们抱在一起，瑞亚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欲..望。 于是她可以稍微放心一些了，要是男朋友都对她完全提不起兴趣，那这个打击对一个自信魅力的女演员来说也未免太大了。 瑞亚想笑：「要是我觉得有点感动，会不会太奇怪了？」 她的现任男友语气变得地有些糟糕：「或者你可以直接闭嘴！」 做贼似的过来，做贼似的离开，为了和莱昂纳多约会，瑞亚还不得不叫来了她前段时间请假的助理霍姆帮忙。 反正她们是做足了伪装功夫，要是这样都能被发现，那她也没办法了。 在她的团队里面，可能只有霍姆是真心喜欢瑞 亚做这种有风险的事情，「你的态度积极了很多，这是一件好事。」 瑞亚也不知道这段关系能够维持多久，上辈子同为明星，她不可能不清楚这种恋爱关系的保质期时长，但她试图去维护了，也努力创造了相处时间。 她只能回答：「就尽力维持『正常』吧。」 其实安德里·维特的话戳到了她的痛点，瑞亚自己心里也是隐约觉得这个关系维持不久，她知道，《铁达尼号》的成功也许会给他们带来第一个难题。 等到他们真正扬名世界，随之而来的变化也会影响到感情本身。 其实瑞亚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了汉克·皮姆，因为她想要拿到证据。 她以前有耐心，但她现在可没办法再这样和汉克·皮姆僵持下去了，因为安德里的做法触动了她的神经。 和维特产森严冰冷的制度风格不同，皮姆科技公司的管理更加宽泛活跃一些，没有完全集中在汉克·皮姆的手里。 他似乎把精力都放在了研究上，所以当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瑞亚觉得自己见到了上辈子高中时代的生物老师。 汉克·皮姆没有安德里那么年轻，也没有安德里那么咄咄逼人，虽然这并不意味他有多温柔，但是比起瑞亚见过的那些支配者型人格，他真的好很多。 他没有穿西装而是套了一件白色的实验服，即便不久前还做完一项实验，在见到瑞亚的时候，他依然迫不及待地追问：「你有结果了？」 「他不是变种人。」 瑞亚直接就告诉了他结果。 尽管基因不是皮姆公司的专业研究领域，但是汉克·皮姆也不可能到现在都研究不出什么东西，他愿意提供检测发明既是为了排除错误的可能性，也是为了通过她打探对方究竟是谁。 但阴差阳错，瑞亚拖到现在才回报结果。 报告结果瑞亚看到了很多，但还没有看到重要的结论，他之所以到现在都还耗着，就是想要从瑞亚这里获得情报。 当然她也可以这么做，「我现在知道了，他是为了抵抗自然衰老对自己做了实验，他会害死自己吗？」 听到这句话，汉克并没有太惊讶，瑞亚更坚定他早就得出了一定结果的猜测。 在瑞亚 透露出了详细信息之后，汉克也交换出了实质内容。 「我从毛囊里提取出了他的dna，他的基因本身没有任何问题，其实我自己已经试验过了，没有变种人具有的变异基因反应。」汉克尽量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但有些变异基因存在于身体里的特定地方，我不能因为这个样本就排除这个可能性。」 瑞亚不想听这些，她只是问他：「你明明发现了问题，为什么不告诉我？」 汉克迟疑地看了她一眼，「……端粒过短了，我推断是克.隆的产物，但这种克.隆具有不稳定性，反而会加速死亡，我不知道他能用什么办法克服这种不稳定性，但他现在应该是没有死亡威胁的。」 第242页 他想要知道的其实是这一点。 一开始汉克觉得这是一个经过人工改造的变种人，但瑞亚带回来的结果推翻了他的猜测。 他说到这个地步，就几乎是完全告诉她了，这证明汉克也弄清楚了答案。 「你应该猜出是谁了吧。」 「排除了自然异化的可能性，拥有这种技术和科研实力的人不多。」汉克·皮姆摇了摇头，「和你有接触的就更少了。」 瑞亚首先想到的是：「这件事会威胁到他吗？」 这句话反而让汉克误会了瑞亚的意思，他以为她是在担心。 「瑞亚，维特工业的创始人是一位英雄，他和另外一些伟大的人成立了组织，做了很多有利于世界的事情，他甚至制止了第三次世界大战。」汉克有些犹豫地说出下面这番话，「但是你认识的那个维特——他不是英雄。」 汉克怀疑过安德里·维特，只是他没有确定好怀疑的方向，但现在他基本可以肯定了。 这下她听不懂了，「可他不就是——？」 他们不是一直在暗示她，为了延缓衰老，所以老维特给自己弄了一具年轻版的克隆身体。 最后汉克只是用这一句极为肯定的话回答了她：「他不是。」 尽管瑞亚质疑这个年代的科技水平，但是在她被接二连三地震惊过之后，她开始学会接受这一切了。 她的復活再生同样不科学！ 一旦有了这个先决条件，瑞亚就稍微理解一点变种人和安德里的存在了，反正她也不那么正常。 「 你应该离安德里·维特远一点。」 这是瑞亚第二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句话，即便没有人劝告她，她也很清楚这件事，这也是她一直在努力做的事情。 她不知道汉克·皮姆会怎么利用这件事，但是她知道她现在是真的知道了安德里的秘密。 这并不是怀疑和猜测，她甚至可以直接拿出证据，但麻烦的地方在于—— 她和他共享了这个信息，这就意味着她多了一方打交道的势力。 鑑于皮姆科技公司的合作名单里面有美国军方，瑞亚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情。 就算他们喜欢她的电影也不是好事，但是值得庆幸的地方在于，汉克也把安德里当成敌人。 这傢伙可真擅长树敌。 他甚至还得罪了詹姆斯·卡梅隆，这里面更是一笔烂帐。 电影公司原定的发行日期是7月2号，福克斯负责国际发行，北美发行的任务则是交给了安德里的公司，所以他们从4月份就开始催促卡梅隆了，就为了让他尽快完成电影的制作。 等到卡梅隆真的拒绝了这个发行日期的时候，瑞亚还起到了调和作用，因为安德里·维特不接受卡梅隆给出的理由，他觉得这只是对方能力不够的藉口。 「那个该死的混蛋，他为什么就不能滚回自己的公司里去，为什么要来插手好莱坞的事，他懂什么！」 卡梅隆的脾气并不好，而安德里绝对有办法惹怒别人。 这促使瑞亚和他达成了统一战线，她就缺少这个抱怨的机会，但尽管她可以和大导演抱怨投资公司，也还得再回过头去找安德里。 她可没有办法甩掉这个责任，瑞亚就知道从他手里拿钱不是容易的事情。 电影没有制作完，拿什么东西发行，电影公司不得不被逼得退让，打破了原来赚一票夏季暑期票房的计划，所以没人有好脸色。 卡梅隆不愿意再去说，只能由瑞亚代劳了。 最后电影上映日期还是延后到了11月份，这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瑞亚，她是最不希望这部电影出现任何意外的人，谁知道提早了时间票房还能不能达到原来的数字。 还好一切还是按照原来的进程发展。 首映日期定在了东京国际电影节，她没有和莱昂纳多一起去，就和助理坐飞机过去的。 就是不需要演员到场，瑞亚也想要在第一时间看到电影，她自己也想要知道，她在里面会是什么样子。 在与这部电影相关的所有人里面，她是最紧张也是最不紧张的那个，作为能利用自己世界和这个世界的不同时间线来预测事情结果的重生者，她对于卡梅隆的电影有信心，但作为蝴蝶效应里的蝴蝶，瑞亚就无法笃定最终的结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81章 一在日本东京落地, 瑞亚就坐进了接送她的专车里面，但这点时间也没有阻止那些闻讯等候的记者在机场里按下闪光灯。 虽然她电影的dvd在亚洲同类型销量的对比中算高的，但是瑞亚也不可能通过两部电影就把自己抬到这么知名的程度。 除非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坐到打了空调的车内, 瑞亚也并没有解开长风衣的扣子, 日本冬季不像洛杉矶那么温和, 所以她还在外面穿了一件厚实的外套。 就坐在她旁边, 她的助理霍姆问得小心翼翼：「瑞亚, 你还好吗？」 「没什么, 我只是对电影感到紧张。」瑞亚用这句话带过了自己所有情绪，她确实也应该更加在意这件事。 毕竟她现在的开销已经需要到申请贷款才能满足了, 她的一切事业规划和目标都指望着这部电影的成功。 她的服装造型都跟了过来, 为了给她在亚洲的首次亮相做准备。 第243页 公关肯·桑珊就坐在副驾驶上，其实他不用亲自过来的，但是这次需要他严肃对待, 所以他必须到场。 而且瑞亚的经纪人还在处理别的事, 所以肯就暂时代替他跟过来了。 他稍稍解释了一句：「里奥不打算过来了。」 这并不是一个好话题，车内的整个氛围僵了一下, 不过瑞亚反应冷淡，「还好行程没有和他安排在一起。」 这种决定毫无疑问是临时做出来的，但没有太多人感到意外。 尽管两位主演都是他的客户，肯也只是专业地转达另外一位客户的想法，「他应该是打算参加北美的首映。」 这倒是很正常，好莱坞还没有那么在意亚洲市场，如今东方国家的潜力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在未来发展速度震惊世界的中国还在等待蜕变，假以时日，这个国家就能让世界瞩目。 把首映定在东京电影节, 既是电影公司出于试水的考虑，也是他们想要在圣诞新年之前完成《铁达尼号》的发行。 詹姆斯·卡梅隆都没有完全拗得过安德里·维特，他们还是在7月份举办了一个微型试映会，放出了粗剪片段。 就是因为这个妥协，让卡梅隆无法释怀，如果不是他从观众那里得到了较 好的反响，他可能都无法迈过这道坎了。 这次首映主要还是面向影评人，但是作为这届东京国际电影节的开幕电影，瑞亚还是要在红毯上露面的，留下了足够多的照片之后，肯·桑珊就带着她们从另外一个通道快步走进去了。 就是这样，络绎不绝的快门声和叫声还是到处都是，被保镖携带着走进电影放映内场瑞亚都感觉那些声音还停留在自己耳边。 这还是霍姆第一次跟着瑞亚参加电影节，她只是跟在边上都觉得心有余悸，「我觉得我的眼睛都快被闪瞎了。」 那些闪光灯还不是对着她呢，霍姆都能感受到那种压力。 但是瑞亚就看上去很自然，她能面不改色地从一群叫嚷着她名字的记者中间穿过，没有留下一丝让人窥探真相的缝隙。 为了避免一些影响，她洗掉了红色染髮剂，把那头明亮的金髮拉直扎成利落的马尾，力图向人们诉说她的改变。 这种从温顺的既定形象里蜕变出来的强硬姿态也赋予了她焕然一新的魅力，尽管没有描上浓重的眼线，但她的蓝眼睛依然很吸引人，她在镜头面前的平静和坚定也令人印象深刻。 在五官深邃的欧美人里面，瑞亚的长相还是比较符合亚洲人对西方的审美，在锋利分明的鼻唇之间也有柔和的弧度，这让她在冷淡的同时也能表露出一丝温柔。 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她的相貌骨架不仅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放大粗化，反而往更加美艷的方向生长。 不是没有报纸从这方面入手诋毁她的出身。 所以那分冷漠就极为重要，演过露丝的经歷也能让瑞亚在必要的时候表演出高贵的气质。 看到她出现，詹姆斯·卡梅隆有点惊讶：「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走过红毯，瑞亚就在礼服外面披上了一件外套，她简单地回答了一句：「我想要早点看到电影。」 这让卡梅隆嘀咕：「所以你是陪我参加这场公开处刑了。」 无论对自己的作品有多么自信满满，在这种时候导演也还是会感觉到紧张，但瑞亚的情绪其实不会比卡梅隆好到哪里去。 她把太多东西赌在这上面了，要是失败了，瑞亚也不太清楚自己该如何收场。 还好她手里还有一张安德里·维特的底牌，不过她不知道用了会对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别这样说，我们都知道，我们会成功的。」 瑞亚既是在安慰他也是在安慰自己，「你会创造一个传奇。」 卡梅隆和她打了个趣：「反正有你这个女主角在，我想应该不用太担心电影的话题。」 「你太低估这部电影的价值了，我一个人可担不起。」 他盯着瑞亚的眼神微动，明显就是想要询问，但最后卡梅隆还是压下了那些会影响到自己和别人的好奇心，他催促着瑞亚：「好了好了，趁这里没有烦人的记者，你先坐下吧。」 只有霍姆是跟着瑞亚进来了，肯留在了外面和记者打交道。 她已经尽量低调地走进来，但是知道她会来的人还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她，还好这里的主角是《铁达尼号》这部电影，即使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瑞亚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也没有人凑上来打扰她。 和瑞亚位置相邻的都是电影的主创，相互打个招唿就能熟悉起来，虽然没有过来太多的演员，不过有瑞亚这个女主演镇场，已经显示出了剧组的郑重态度。 坐下来之后，瑞亚隐约听到一些议论声，不过她没有在意，她现在最关注的就是电影。 她太想要看到自己出演露丝的成果了，这几乎算是她的一个执念。 当电影院的灯光暗下来，一切声音都安静了下来，在场的影评人都极其专业地为这部高成本的商业大片做好了准备。 瑞亚更是静下了心，她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这段时间她遇到了一些麻烦的事情，她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但是在自己的电影作品面前，她仍然可以在第一时间沉浸在这个氛围里。 第244页 作为唯一一个看过原版《铁达尼号》的观众，她没办法不在两者之间做比较，让她自己做评判会有失偏颇，但是又只有她可以通过对比得出结论，所以瑞亚看得并不轻松。 但是她看得很投入，这种沉浸式的体验让瑞亚自己都觉得惊讶，为了模拟角色演练，原版电影她已经看过了无数遍，她完全背得出大致剧情段落和转折点，这段故事对她来说毫不陌生。 可现在轮到她 来表演，瑞亚又感觉这是另外一部完全不同的电影了。 其实吸引观众的是角色，演员的工作是演活角色本身并通过演技赋予角色格外的魅力。 她希望自己实现了这一点，瑞亚最害怕的，就是让人失望。 在熟悉的开头场景过去之后，瑞亚在银幕上看到了自己，更准确地说，她只是看到了另一个露丝。 那并不是她，这个在精緻的紫色长裙外穿着白色復古外套，头戴礼帽的贵族少女庄重矜持，弯曲的红髮暗示了她的血统，幽深的蓝眼里透露出一丝疑虑。 影评人说朱丽叶是个迷人的小精灵，但露丝不是。 瑞亚担心自己会光顾着盯着莱昂纳多的杰克看，其实她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在意。 不过电影很快就证明这是她多虑，瑞亚没能把注意力一直放在男主角身上。 他表演过很多角色，这是瑞亚最喜欢的一个， 兰波年轻俊美，罗密欧忧郁深情，然后他渐渐蜕变得成熟，不再那么像是十八岁的少年，之后他的表演也更加熟练，个人特色越来越重。 虽然她看过的也不多，在此之前，莱昂纳多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外国演员。 杰克大概是他演过的最明亮的角色之一。 其实露丝也很明亮，她的色彩同样是鲜活的，人生轨迹和性格都一清二楚，只是很多时候人们都会更加关注作为小人物的杰克。可她依然是另外一个主角，笔墨不少。 瑞亚看着那个长了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的露丝，她在剧组试图增肥的努力似乎没有什么作用，最多只是让身体曲线更加明显了一些。 她以为那个画面会很奇怪，当杰克从后面抱住露丝的时候，他还比她高出半个头，这和瑞亚记忆里的不一样，这本来就不一样。 这个露丝明显更年轻一些，拍摄到后面，她就真的和露丝的设定年龄一样大了，但是她并不稚嫩，她有脆弱的时候，可是她仍然坚强。 瑞亚无法说她比凯特·温斯莱特演得更好，但她可以说，她不讨厌她演出来的露丝，她甚至有那么点喜欢这个红髮少女。 这不是一个完美的角色，一定要挑错误的话，露丝犯下了很多个错误。 她在家庭责任和婚姻自由之 间犹豫得太久，她在不可调和的矛盾面前选择了逃避，当爱情和现实再次起冲突的时候，她也起过怀疑想过退缩。 但是她也是真的很迷人。 她和一等船舱里的女性们一样出身高贵，甚至还拥有一个有钱有势的未婚夫，只要步入婚姻她就能解除家庭的债务负担甚至享受到无尽的荣华富贵。 可是她的骄傲并不来自于此，她有自尊人格，她感觉出这是错误的，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然而在生死面前，爱情和阶级问题都得靠后。 以前看《铁达尼号》的时候，瑞亚常常能看到这种问题，如果杰克和露丝都活了下来，他们真的还能在一起吗—— 完美的爱情神话需要死别作为经典落幕结局，但如果面临现实的考验，再真挚的爱情也得向面包做出妥协。 所以很多人都把两位主演在十年后再次合作的《革命之路》当成《铁达尼号》的结局。 卡梅隆没有写出这样的情节，他也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他想要塑造的是一份经典神圣的爱情。 如果一定要逼他写出两个人都活下来的结局，他大概也不会选择用太过现实的方式消磨掉这份美好的感情。 但假设了无数种可能性也仅仅是可能性，杰克还是死了，露丝在以后的人生里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他，无论死亡会带来什么样的改变，可是他们之间的爱情确实是真实存在过的。 在那个年轻到还想像不出现实到底有多可怕的时候，她喜欢上了一个人，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爱情， 可现实只会比想像更可怕，它连让杰克和露丝体验生活的机会也没有留下，直接就席捲走了无数条生命。 在死亡面前，杰克把活下来的机会给了他的爱人，这足以证明他的心意。 当她在对手戏里直视他的时候，瑞亚没有感觉到太特别的情绪，但用第三方的视角去看，瑞亚才能感受到那种异样，现在她才发现，原来他是这种眼神在看她。 专注热忱，甚至是冲动的，但又冷静平淡，拥有直面死亡的勇气。 为了救恋人而死和殉情不一样，虽然同样都是面临死亡，可是前者仍然怀有生的希望，后者就是彻底的悲剧。 他一直在看着她， 在那个时候，他是认真地在喜欢她。 然后瑞亚看到了她自己，她只会在角色里拥有那样的眼神，那种把对方当成唯一救赎的希冀，这是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她突然觉得心涩，可又找不到任何维护自己的理由。 第245页 也许就像莱昂纳多说得那样，总是演爱情悲剧确实会影响到现实的。 看完一部电影，就是看完了一整段人生，故事里有虚拟角色也有真实角色，但观众不会在意真假，他们在意的是这段故事的内容和价值。 只要能传达出这点，那么无论是商业大片还是小众的邪典片，就都是优秀的电影作品。 作为《铁达尼号》的主要演员之一，又经歷了现实和虚拟的交替转换，瑞亚对电影有发言权。 但是没有经歷市场的检验，瑞亚现在还无法放松，她只能告诉卡梅隆：「詹姆斯，你完成得很出色。」 导演的水平摆在那里，不会因为换了一个演员就大失水准，卡梅隆对自己作品的任何一个细节都要求很高。 当初瑞亚两只眼睛颜色差异的问题都能让卡梅隆纠结。 他看了瑞亚一会儿，很快就发现她的情绪低落了下来，在这种时候，卡梅隆是愿意体贴地把这当成电影的功效，他主动送上一个礼貌的拥抱。 这在卡梅隆和演员之间算是少见的事情，他不是那种性格热情的类型。 可现在情况特殊，而卡梅隆对瑞亚十分有好感，他没有忘记是谁在他被电影公司为难的时候坚定地选择挺他。 「起码你看上去确实魅力四射。」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理解了对方的意思，瑞亚对卡梅隆感激地点了一下头，「抱歉，但是我得先走了。」 卡梅隆十分理解，他也没说什么废话：「快走吧，再拖下去你还会连累到我们，我可不打算留在这里过夜。」 他勉强算是知情人之一，所以卡梅隆也很有眼色地避开了敏.感话题，没有问多余的问题。 一等电影结束，助理就带着瑞亚往外走，离开她们就可以直接走快速通道，为了防止和东京电影节主办方有紧密关系的记者堵在通道上拦截住她们，肯·桑珊提前就做了疏通工作。 他已经用那套官腔应付了一些问 题，但阻止不了大众的好奇心和窥探欲.望，这是在亚洲，虽然有从好莱坞跟过来的狗仔，但混在日本记者里面还算客气了，欧美的反应更夸张。 反正他们是不会让瑞亚参加北美的首映礼的，这样和莱昂纳多错开也是一件好事。 「趁记者还没有反应过来，快走！」 肯很快就把瑞亚带到了通道出口，因为停车问题，他们不能直接把车停在门口，只能再走一段。 但就是这么点时间就引来了不少记者，如果说以前的瑞亚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块吸引人的蛋糕，那么现在她就几乎是等同于饮用水的必需品了。 无论如何日本的记者也不能就这样让她离开东京，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可就没有了。 不只是美国，甚至还有从英国飞过来的记者，但没有日本本土的记者人多，所以瑞亚听到的更多还是日式英语，太多问题重叠在一起，瑞亚听不太清楚，但是他们一直在叫她的名字，试图把她留下来。 「瑞亚！请问你这段时间的心情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变化？」 「瑞亚·诺伦！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发表的看法吗？」 「瑞亚小姐！请你回答我们的问题，拜託了！」 电影节派出了几个保安帮忙护送瑞亚，他们把她护在中间，肯·桑珊当机立断地把她推进了车里，「什么也别说！」 不需要他劝告，瑞亚也知道自己应该保持缄默，但是她也不能躲藏起来不见人，所以最终他们同意给她安排这次东京之行。 尽管她已经坐进了车里面，也还是有人不死心地跟着她的车跑了一段，还有开着车过来的记者，他们就能够继续跟拍她的车，就像能通过拉得紧密的不透光车窗拍到什么一样。 她无奈地嘆了一口气，「已经过去了3个月了，这件事还没有过去吗？」 「你觉得呢？」肯·桑珊反问她：「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我们发表公开声明，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他们都能写上半年，这才过去一半呢！」 原本瑞亚是想要在下半年再接一个电影赚钱片酬，如果实在没有合适的机会就回到学校復学，但是一件事来得措手不及，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瑞亚能看到一个记者探出了车窗拍 照，他的车就开在她旁边，为了跟上他们的速度，车子开得并不慢，这就让这个行为变得极其危险。 这让她看得心惊肉跳，「他们是疯了吗！难道之前的教训还不够？」 「别管他！」肯·桑珊的反应冷漠，他忙碌的时间只会比瑞亚更长，这种紧密的工作安排让他失去了一部分耐心：「就算他们出车祸死掉，那也不关我们的事情。」 真的死了，瑞亚才不可能甩清关系呢，无论事实是什么样的，到时候所有记者肯定都会指责她。 她前段时间才经歷了一次小事故，没办法再对此无动于衷，在一次加速里，那个记者差点就没稳住身体在空中晃了一下，那露出来的大半截身体让瑞亚看得害怕。 考虑到后果肯·桑珊最后也把车窗降下来了，他们现在负担不起另外一次车祸的代价。 霍姆代替瑞亚沖外喊：「这太危险了，坐回车里吧！」 他们打开了窗户然后放慢了车速，对方又刚刚经歷过一次危机，所以他最后还是坐了回去，这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第246页 但是这没能阻止他隔着车提问：「瑞亚！你和黛安娜王妃车祸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你是真的在和威廉王子交往吗？」 瑞亚抬起手臂遮挡自己的脸，「好了，把车窗升上来吧。」 这个反应已经足够让对方写出很多东西了，这样他也就不会再那么拼命地追赶下去了。 肯·桑珊嘶嘶抽着气：「我发誓，瑞亚，这绝对是我在好莱坞这么多年处理过的，最令人惊骇的绯闻了。」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抱怨完这句出现频率极高的话之后，肯又摇头，「我早该想到的，天哪，你在bafta拿奖就像去后花园摘朵花一样！」 瑞亚反驳他：「你是我的公关，你不能被这些新闻带跑！」 但她的公关都忍不住这么怀疑，更不用说别人了。 王室可以压制住英国的报纸，但他们可伸不到好莱坞来，既然压不住那管住自己国家的媒体也没有用。 作为瑞亚的经纪人和处理这件事情的代理人，马洛伊几乎在英国待了半个月的时间。 尽管他们能从中获益，但瑞亚也不想要这种好处，她甚至觉得这带来的代价可比利益大 多了。 等到他们飞回美国，也经歷了一番折腾，为了不影响家人的生活，瑞亚已经搬出来住了。 这个举动迫使她申请了贷款。 不想去思考那些烦心的事，瑞亚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电影上面，然而东京电影节收穫的影评却令她极度震惊。 「评价这么低！」比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这才是一个重大的打击，瑞亚不敢置信地把每一篇影评翻过去：「怎么可能？」 她说得并不公正，影评人给《铁达尼号》打出的评分绝对不低，但是这离她的预期实在相差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_(:3 ∠)_ 我给出过暗示的…… * 嗨呀！好气哦 本来想要吃花甲米线，结果室友提醒我不能吃海鲜，不得不放弃qaq 最后只吃了米线，很郁闷了。 第82章 瑞亚能从这些反响不冷不热的影评里面读出可怕的讯息, 而她联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电影的票房。 如果连《铁达尼号》这个世纪末的票房炸弹都扑街，那么她绝对是最大的罪人！ 比起承担后果的严重性，瑞亚更加在意她给这部电影带来的影响, 就算最后真的亏损不得不弥补花钱投资的安德里·维特, 瑞亚也能通过倒卖《哈利·波特》的影视版权来做填补。 当这部小说终于出版面向市场, 就如瑞亚预期中的那样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原作者的构思创作没有变化, 出版社没有变化, 发行宣传计划也依然没有变化，那么这种成功也就显得顺理成章。 唯一的变化就是, 当华纳电影公司在《哈利·波特》初露头角想要买下这个系列的影视改编权的时候, 他们不得不失望地发现早就已经有人提前一步买了下来。 而瑞亚不可能用几百万的价格卖出去，所以他们只能选择暂时放弃。 可是《铁达尼号》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她是替换了原来的女主角去演露丝的！ 瑞亚甚至可以接受她在购买《哈利·波特》版权上的失败, 但她绝对无法承担电影失败所带来的打击—— 这会直接影响到她在演艺事业上的信心和底气。 是她那些与电影本身毫无关系的新闻影响到了影评人的评价吗？ 还是她的露丝真的比凯特·温斯莱特差很多？她是不是应该完全完全照着凯特演？她为什么不照本宣科地演完这个角色？ 难道那些难搞的影评人看厌了她和莱昂纳多搭档？还是厌倦了这种爱情悲剧？这部电影确实和《罗密欧与朱丽叶》有不少相似的地方…… 一旦陷入这种思维里面, 瑞亚就有点挣脱不出来，可她不能被这种猜疑束缚, 这也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好时候，她也不是这种类型的人，所以瑞亚只能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有不少专栏里都写到了她在演技上的进步，她没有把露丝演成类型相同的朱丽叶，也没有辜负卡梅隆的期待。 难不成更换了主演会带来那么大的差距吗？ 翻阅报纸和杂志 的时候，瑞亚无可避免地看到了与自己相关的新闻消息。 肯·桑珊的公关能力起码保证了印在纸质上的会是瑞亚相对好看的照片，即便是最狼狈的那几张，她看上去也没那么糟糕。「」 两个高大的男人一前一后地站在她周围把她护在中间，但是镜头仍然能从身体之间的缝隙里拍摄到她。 她神色急切，两眼紧紧盯着前面, 没有遵循明星习惯偏头看镜头一眼，侧面的高鼻樑让她在高亮的闪光灯下规避了五官缺陷的暴露，反而更像是打了自然的高光。 不过瑞亚没有心情去看她的抓拍有多好看，也不想去看报导内容，所以她只是看了几眼就放下了报纸。 助理这段时间都陪同在她身边，霍姆知道瑞亚的顾虑就劝慰了几句：「你太紧张了，瑞亚，这其实没有这么糟糕。」 那张完美的面具裂开一丝焦躁不安的缝隙，瑞亚摇摇头，她不需要在自己的地盘里伪装什么，「不，这很糟糕。」 她宁愿一辈子被绑死在洛丽塔这个经典的角色形象上面，也不希望被人们记成威廉王子的女朋友，洛丽塔是她演过的角色，她为此付出过，就会产生感情。 第247页 可现在这个情况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在为电影而焦虑的同时，瑞亚也无法不为其他事情烦恼，所有的事情撞到一块去了才会让她这么纠结不安。 她沉默了一会才问她的助理：「你觉得这是我的错吗？」 「什么？」霍姆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瑞亚是从电影的话题跳跃到了私生活上面，她迟疑地打量着瑞亚，猜测对方的真实想法，最终她诚实地嘆了一口气：「我只是觉得很意外。」 「肯看我就像在看一个手段高明的掘金女孩。」 说这句话的时候瑞亚带上了一点无奈的抱怨口吻，肯·桑珊是她和莱昂纳多共同的公关，尽管他现在主要在为瑞亚的事情奔波，但在这件事上他其实偏向莱昂纳多。 「我们想到的是同一个人吗？」霍姆并不认同瑞亚的想法，「他明明就把你看成上帝之女！」 这种经歷足以让好莱坞一半的人趋之若鹜了。 瑞亚会问出这个问题，只能证明她自己心里的想法，她已经认定这是她自己的错了 ，所以才会往这个方向去思考。 她披散着金髮坐在沙发里，素颜让瑞亚的脸看上去苍白沉闷，但她依然很漂亮，精緻的五官基因赋予她的优势，出挑的气质就是人生经歷给予她的回馈，正因为如此，那些绯闻才会具有这么高的可信度。 「他们只觉得我很幸运，哈，从一无所有的底层爬上来，还能接触到上层阶级——」瑞亚抬手把散下来的头髮捋到脑后，在烦恼之余她的心里也憋着气，「但是没人看到我到底有多倒霉。」 从英国拿奖回来，瑞亚就考虑过这些传闻积压到一定程度曝光的事，可是她没有想到会以这种形式暴露出来，这就不是能够简单地掩饰过去就能解决得了的。 「我差点死在那里！」 她彻底陷进了一个大麻烦里面。 忍耐到现在，霍姆才终于把整个好莱坞都想要知道的问题问出口：「好吧，我实在忍不下去了，瑞亚，你在英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一直都装得镇定平静的金髮女孩也表露出了懊丧的真实情绪，她无比郁闷地嘆了一口气。 「我本来只是去英国和人商议《哈利·波特》的版权。」 三个月前，时代华纳想要从瑞亚手里买下《哈利·波特》，由于当时签订的合约明确提到原作者有票房分成，所以这之中又需要经过jk·罗琳，瑞亚就在8月份又去了一趟英国。 其实这件事不重要，瑞亚还没有山穷水尽到低价卖掉这只好不容易买下来的金鸡蛋，除了接触华纳之外，瑞亚是想要和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碰面。 她考虑了很长时间，还是觉得安德里·维特的把柄不是她自己能握得住的，她需要后退之路。 汉克·皮姆和珍妮特·凡·戴因是一条线，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也是一条线，瑞亚不能把赌注全压在一边，那样她输掉的机率，或者说，被牺牲掉的机率就太大了。 迈克罗夫特都对她行动的效率感到惊讶，他把话说得意味深长：「安德里·维特真的很喜欢你。」 她有聪明到把所有事情处理得完美无缺，不让人起疑心吗？瑞亚清楚自己的领域在哪里，她可以用演技骗过所有人，但是她的手段和能力还没 有厉害到瞒天过海。 很多时候瑞亚都觉得，安德里不一定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在她去找jk·罗琳之后，他就能顺着她的行动轨迹找过去。 这证明他一直都有在关注她，或者用监视这个说法更恰当。 这样心机深重的男人会看不到她与其他势力的频繁接触行为吗，她去见汉克·皮姆的时候也做了伪装试图低调，可是—— 「可是为什么是我？」 迈克罗夫特选择她是因为安德里·维特，那么安德里呢？瑞亚一直都没有忘记这件事，她无法确定安德里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甚至心存疑虑。 「老维特曾经养过一头宠物，是一只在基因皿里培育出来的变种猞猁，是个女孩。」 男人用冰凉的眼神从瑞亚头顶的发旋打量到她脚上的鞋子，「安德里·维特越想要创造出不同反而越是顺应前人的轨迹，改变发展领域不改变模式也依然没有什么不同。」 瑞亚觉得讽刺：「所以我对安德里来说就是一只山猫？」 「总比被当成狗要好得多，他身边可不缺走狗，宠物可就你一个。」迈克罗夫特的安慰更像是嘲笑，「反正你也从他身上得到好处了。」 而她更关心其他事情：「那只山猫最后怎么样了？」 「她死了。」迈克罗夫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瑞亚觉得他更像是在预判她的命运。 看出瑞亚的情绪不高，他难得体贴地弥补上了一句：「人为改造过的生物本来就活不久。」 又是一句有隐藏含义的双关，迈克罗夫特明显就是在指安德里，瑞亚受不了他们这种人格类型，和他们打交道太累了。 但如果他能缠住安德里·维特，瑞亚会感激他的。 当安德里把目光盯在她身上，他们之间的力量差距只会给她带来很多限制，她对未来还有无数期许，不敢尝试太多卖命赚钱的方法。 当时瑞亚是这么想的，结果再过不久她就又冒着牺牲这条性命的风险作了一次死。 第248页 因为在飞回纽约前，瑞亚想起了一件事情，她依稀记得威廉的母亲黛安娜王妃是在这段时间出车祸去世的。 那个时候她都已经订好了回程机票，准备直接飞回纽约，可是这件事又截住了瑞亚，虽 然这和她毫无关系，但她又不能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地走人。 就算瑞亚不认识对方，预知一个人死亡的事情也无法让她无动于衷。 霍姆的插话打断了瑞亚的回忆，她迫不及待地提问：「然后你就回来了？你没有去见威廉王子吗？」 瑞亚无法告诉霍姆与大英政府有关的事，她只能说自己是去英国谈生意了，但最后没有成功，因为她不接受时代华纳给出的价格。 她回答她的助理：「所以现在人们只关注我的事情了？他们至少也应该关心一下还躺在医院里的黛安娜王妃吧。」 这换回来了一句嘀咕：「她又没有什么事。」 与黛安娜王妃相比，瑞亚当然更幸运，她没有任何事情，但是她就不能像黛安娜王妃一样在医院里躲避媒体了，她是好莱坞演员，她有必须得出面的时候。 而且媒体更不可能把聚焦点从她身上移开。 现在就是离婚后保留王妃头衔的黛安娜再婚的大新闻才可能引走这份注意力。 布莱顿罗丁女校为期三个月的交换生，校剧团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演出，威廉王子的拜访，甚至还有一些装作了解内幕的知情人士，这就使一切都乱了套。 媒体甚至能把她前后几次去英国的经歷都写成赴英与威廉密会，说得就像他们真的在现场看过他们约会一样。 好莱坞女明星，美国平民底层出身，女支女生母，童年阴影，她身上的一切都比黛安娜更有话题，也更吸引人们挖掘出埋藏在事件下的真相。 但事实当然不可能是他们想像的那样，瑞亚早就关掉了自己的手机，只剩下她经纪人和她的公关被连续骚扰。 瑞亚几乎收到了好莱坞所有的杂志採访邀约，只要她愿意，各大脱口秀节目都能把后面的嘉宾安排延后，只为了给她排出一个录制档期。 人们装作关心车祸事件的始末，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们只是想要知道瑞亚·诺伦究竟和英国王室是什么关系，难道好莱坞真的能走出一个王妃吗？ 在这种事情上，那些小报就做得更没有底线，他们也更没有顾虑，在两方都没有发出任何声明的时候，他们就能把瑞亚和黛安娜放在一起提及。 黛安娜王 妃16岁就和查尔斯王子认识，瑞亚也是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了威廉王子。 唯一的不同点就是，当时查尔斯已经29岁，威廉却比瑞亚还要小两岁。 瑞亚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我们都还没有成年！而他们就在报导里把我写得像是下一秒就会结婚一样！」 尽管理解人们想看到的无非就是这些内容，但是瑞亚还是感觉荒唐。 霍姆耸了耸肩膀，「毕竟现在你是好莱坞的灰姑娘。」 「我们就不能做点什么吗？」瑞亚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说法，「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为什么就不解释说我们只是相互认识的朋友？」 她知道她这种迁怒心理不够妥当，另一边的国家说不定比她更加着急，可是她仍然觉得懊恼。 「你还不如说你是英国王室的私生女，这样可信度更高一些。」 还真的有报纸这么写，与好莱坞这边尽往恋情八卦方面猜测的舆论导向不同，英国那边还纠结于瑞亚的身世和国籍身份，他们甚至质疑瑞亚配不上他们的王子—— 于是又回过瑞亚最无语的地方，媒体们完全把这当成真实发生的事情，就差一张暧昧照片把她钉在王室成员女友的位置上了。 那张布莱顿罗丁女校拍摄下来的相拥照，瑞亚在这段时间已经反覆看到过无数次了，所有人都把这当成一项铁证。 可是她那个时候才15岁！威廉才13！就是想要描写成辛德瑞拉和白马王子的故事，这也太夸张了！ 如果瑞亚的身份再稍微普通一点，这个新闻也不至于发展到这个地步，可她偏偏是个好莱坞女演员，而且还是名气不小的那种。 这足以使一切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霍姆是那个跟在瑞亚身边的人，她甚至接过威廉的电话，现在她也搞明白那个英国的年轻男孩是谁了，所以她的接受程度很高。 她支持瑞亚的自由恋爱，只要瑞亚没有噼腿，霍姆就觉得毫无问题，她大概知道威廉有在追求瑞亚，但瑞亚又没有接受。 可问题是，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觉得。 「还好我们之前没有选择公开交往的事情，不然就更难处理了。」霍姆学着瑞亚经纪人的口吻说话，「往好处想，瑞亚，起码这会帮助到 你新电影的票房。」 这也是瑞亚烦恼的另外一件事，她沉闷地嘆了一口气：「我刚才还看到他们说这会成为票房毒药。」 《铁达尼号》在东京电影节的反响一般，票房预测就更是一路走低，这部电影的投资成本已经达到了两亿，这个数字甚至是许多电影类型能达到的最好票房成绩。 在这么大的压力下，电影能不能赚回投入都是一个难题，预估票房的人自然都很保守。 安德里·维特就为这件事找过她一次了，他甚至极为做作地提供了关心：「你想过怎么赚到6千万的事情吗？」 第249页 她是真的被气到了，「这6千万《铁达尼号》会给你赚回来的！」 「我不介意，等到你成为王妃，大概也能凑到6千万，反正我无论如何都能拿回这笔钱。」 安德里很可能是为了噁心她，但他做得很成功，瑞亚想不到他竟然还有脸说这件事情，「别再开这个玩笑了，你明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和黛安娜在车上被记者追堵的事情与我无关，你和威廉的事情也和我没有关系。」安德里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我只不过是和黛安娜的新男友有合作，向他提起过你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提起我？」 他短促地笑了一下：「我看你像个傻瓜一样地查来查去，就顺便帮你一把。」 听到这句话瑞亚就生气，她只不过是试图查找一下黛安娜王妃的行程，确定对方会不会出事，结果就被安德里坑了一把。 她完全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黛安娜王妃找上。 她当然认识黛安娜是谁，出于各种原因，对方也同样认识她，当对方从度假的法国过来见她，瑞亚根本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最诡异的是她竟然还和对方一起出了一次小车祸，在事发阶段，媒体都还在关注黛安娜，直到确定黛安娜没有事，他们才回过头来确认她的身份，然后把她彻底扒了出来。 黛安娜是没有事了，她的麻烦却大了。 有前科在，瑞亚无法不怀疑他是故意的，她可是坑过安德里的。 被追着撞上车的时候，她差点以为安德里是动了什么手脚要连带着杀了她！他该不会是想要杀掉英国什么王室成员吧？ 所以才和迈克罗夫特对上了？ 想到这个瑞亚就气愤，她被他扯进一个麻烦里就足够头大的了，她发誓安德里绝对没有好心。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只是确保我的投资不会被浪费。」 接连被麻烦缠身，瑞亚本来就很焦躁了，而且她真正的恋情反而陷入了僵局，又遇上安德里，瑞亚没有爆炸都是脾气很好了，她直接就告诉他：「《铁达尼号》一定会成功！」 拥有一切的男人又给她埋下了陷阱：「不然呢？」 在那个场景下，瑞亚完全无法忍受这种压迫，她自己其实都迫不及待地看到安德里的失败，《哈利·波特》那次不算，她要彻底赢过他，「不然我们可以打赌。」 安德里给出了一个数字，「我赌这部电影会有10亿票房——你不会给出更低的数字吧？」 他知道瑞亚的天赋是什么，他也并不怀疑，不然他也不会答应投资瑞亚看中的电影，所以安德里才会把条件设置得如此之高，他才不可能对《哈利·波特》的失败无动于衷，他就是要赢回来。 「我和你赌15亿！」 如果不是担心太明显，瑞亚直接就想报出18亿的数字了，她确实不是变种人，但她变相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如果我赢了，你以后就要听话。」 他说话的口吻就像她已经是属于他的了一样，但是除了一次性的财务纠纷以外，她根本就和安德里没有关系。 想过了无数种条件，瑞亚选择了最解气也最能和安德里划清关系的一种。 「我要一句道歉。」 他欠她的又何止这一句，就算瑞亚能够从安德里这拿到好处，她也不想再忍受这种不平等的利益交换，她可以接受这个男人的傲慢，但绝对受不了他的暴戾和埋藏在表面下的不择手段。 无论要钱还是要权，到最后她仍然要和安德里纠缠不清，瑞亚不打算再这样下去了，《铁达尼号》已经可以为她提供创业资金了。 所以她没打算再继续和这个男人维持利益纠葛。 听到这个，安德里还确认了一遍，「道歉？你就要这种没有作用的东西？」 「我就是要你道歉，你这个该死的混蛋！」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压力一直逼迫 着她，瑞亚这次彻底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好莱坞到处都是漂亮的金髮女郎，你想要找什么样的就找什么样的！」 难道好莱坞会没有比她年轻比她听话的女孩吗？ 这种类型更能满足安德里的变态欲.望，真的那么想要养宠物，那就去宠物店好了！ 她自己的事情就够多了，不需要再给自己找麻烦！ 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铁达尼号》还是赶在1997年的年末正式上映了。 经过首映礼之后，北美2674家影院同时开映，这么多院线的发行量起码能够保证电影能在首周吸引到好奇的观众。 珍妮特就是在第一时间买到了第一场的电影票，看过《罗密欧与朱丽叶》之后，她就一直都很期待两位主演的再度合作。 结果她就在间隔那么短的时间里十分幸运地等到了。 与她的期待心情相比，她的丈夫汉克就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了，他还在路上发牢骚：「我们一定要这么早就过来吗？」 「如果我们再在家里停留，你一定会跑进实验室里面的！」珍妮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就只是看一场电影，难道你连这点时间都不留给我吗？没结婚的时候你怎么就那么有空呢！」 汉克被说得心虚起来：「我是担心我们的女儿。」 「又不是你负责照顾她，现在有保姆在，更不需要你操心了。」珍妮特拉着汉克从检票口进去，这让她有种回到刚谈恋爱时气氛的感觉。 第250页 他不太理解珍妮特持续不断的热情：「你不是都见过瑞亚本人了吗？」 「所以啊，你都认识瑞亚了，你还不支持她的电影！」妻子反过来教训他，「难道她没有给你带来什么帮助吗？」 这下汉克说不出话来了，他确实也从瑞亚和他的合作之中获取了一些隐形利益。 等他们终于在座位上坐下，电影院里几乎都坐满了观众。 《铁达尼号》的宣发并不糟糕，而且最近瑞亚的相关新闻确实很多，所以人们很容易就知道她有一部新电影要上映了。 在灯光暗下来之前珍妮特还在和汉克小声讲话，他们买了爆米花和可乐，这就更像是初次约会的时候了，区别只是当时的场面尴尬至极，汉克还买错了电影。 而这一 次他们已经在婚姻坟墓里躺了几年，熟知彼此的一切，也就没有那些窘境，反而更难更受到甜蜜。 但是电影开始播放的时候，他们就自觉得安静了下来，认真地看起这个发生在一艘註定沉没的轮船上的故事。 来之前汉克还想着一些研究的事情，可是一旦看进剧情里，他也从那些数据里挣脱了出来，暂时放松地沉浸在电影故事里。 珍妮特更是从头到尾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大银幕，她甚至没再把手伸到汉克怀里的爆米花桶中了。 他也不爱吃，所以这些膨胀玉米物竟然一直是满的，没有降下去过。 等到灯光又再次亮起，珍妮特和汉克都没有说话，她早就哭过两次了，但是最后的结局仍然让她哭了一次，这种老来仍不忘的酸涩感比生离死别的场景更加触动她的心脏。 尽管是一心扑在研究项目里的理工男，汉克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他真实地接触过死亡场面，所以对沉船时发生的一切更有感悟。 沉默了一会儿，汉克才伸手拥过妻子的肩膀，「好吧，我承认，这确实没有我想得那么糟糕。」 原先汉克以为又会是罗密欧与朱丽叶那样的老套爱情故事。 但这部电影里包含的内容显然更复杂，也更沉重。 珍妮特顺从地把头靠在对方的肩上，她一边拿纸巾擦眼睛一边抽噎着强调了一遍：「这本来就不糟糕。」 她向汉克要求：「要是我死得比你早，你也不能忘记我。」 科学家的工作也不总是那么安全，汉克明白珍妮特的意思，不过他把这当成刚看完的电影后遗症，反而用玩笑话掩盖了过去：「这太难了，我还是争取比你先死好了。」 「我还想要再看一遍。」珍妮特少见地提出了这个请求。 汉克之后还有工作安排，她是知道的也通常不会任性到这个地步，但想到之前的对话，汉克同意了这个浪费时间的重复劳动，「好吧，再看一遍。」 环视一周，汉克都觉得震惊，他发现竟然没有几个人的脸上是不带眼泪的，而且做出这种决定的也不只珍妮特一个。 他心中隐隐有了预感，瑞亚·诺伦将会在这部电影上获得一次超越《洛丽塔》的成功。 「《 泰塔尼克号》的首日票房是多少？」 等到午夜场过去之后，这个问题就从不同人的嘴巴里跳出来，所有与这部商业大片相关的人都在关心电影的票房。 究竟是票房毒药还是票房炸弹，在这么大的发行量下，完全能从首日票房判断出结果。 九百万这个票房数字让瑞亚心中稍安，虽然离2亿投资还相差甚远，但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起码她能对接下来的票房走势抱有期待。 但是很快她就亲眼见证了这部电影所创造的奇蹟，开幕日选择在周六，这个选是为了收割更多的票房，吸引更多的观众走进电影院，然而一周末过去，电影票房就翻了一倍不止。 即使对票房达到的数字有所预期，瑞亚也都被惊吓到了，她不止一次向别人确认：「真的是两千八百万？」 这才仅仅过去一个周末而已！ 如果连她都觉得惊讶，那么其他人只会更加震惊。 瑞亚暂时考虑不了别的事情了，她关注一件事情——这次她一定要赢！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今天真的太迟了，我也很羞愧嘤嘤嘤，太抱歉了，我明天一定早点！ — 十分抱歉地说一声晚安_(:3 ∠)_ 第83章 当时和安德里·维特打赌的时候, 她其实并没有那么理智，也并没有像自己信誓旦旦承诺地那么有信心，她被太多麻烦和焦躁沖昏了头脑, 反而一鼓作气地压下了一个极高的赌注。 在这种票房一路高歌的势头下, 瑞亚满怀期许, 她情不自禁地按出了一连串号码, 她想要给人打电话, 想要和人分享这份快乐。 为了躲避记者, 她已经在这间租赁的公寓里待了不少时间，如果再禁掉她和别人通讯的机会, 那她就真的难以忍受了。 不过防止通话泄露, 他们还是给她换了一部更加安全的手提电话。 当她意识到自己按出来的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电话号码，瑞亚马上就删掉了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数字。 在关系演变成这种复杂的局面之后，他们还是不要再为难彼此了, 她没必要给对方找麻烦, 也没必要给自己难堪。 绯闻传得最勐烈的时候，瑞亚连电话都不敢打, 因为她顾忌被监听，总之闭关期不是那么容易度过的，东京之行都可以算作服刑期间的放风了。 第251页 就算是她的贴身助理，霍姆·达克也不可能全天跟在她身边，她支付给霍姆的工资还没有高到那个地步，所以瑞亚还是有很多时间一个人待着。 在这种情况下，电话线几乎就成为了她的生命线。 所以她马上就打通了家里的电话。 「妈妈，你们没事吗？现在还有人堵在家外面吗？」 是瑞亚的母亲梅·帕克接起来的，由于工作原因，她们联繫彼此的机会少了很多, 所以每一次通话都显得格外珍贵。 「我们没有事，你不用担心，一旦知道你不会回来，就没有记者再到我们小区来了。」 瑞亚听着觉得不好受，「对不起，我不想给你们带来麻烦的。」 梅在电话里稍稍安慰了几句，然后她才变得强硬起来：「我想你应该道歉并不是这件事。」 她嘆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不会改变隐瞒的坏习惯，老天！你知道我们接到医院的电话有多么害怕吗？我们差点以为你——」 「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黛安娜找到我，她说她一直想要认识我，然后她让我坐 她的车，她说她想要亲自感谢我。」 瑞亚说得断断续续，她在媒体面前装得冷静，在助理和公关面前装得镇定自若，在安德里·维特面前装得毫不在乎，但事实并不是那样。 被记者追击的时候她就开始慌了，瑞亚不是担心被拍到，她是恐惧发生自己预料到的车祸。 比意外事故更可怕的是，她甚至已经猜测到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却还是自己一头撞了上去。 当车辆开始加速的时候她就提出要下车了，可是忙着躲避记者的司机没有理会她直接踩下了油门—— 瑞亚之所以闭口不谈，既是因为她不想要用这种方式成名也是因为她真的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 虽然她确实什么事情也没有，比受了伤的黛安娜王妃还要幸运。 「我真的不知道，但我觉得这不是意外。」 这句话她不能对警方说，也不能对记者说，更不能对与这件事没有本质牵连的团队说，只有当她和父母聊天的时候，瑞亚才能泄露出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疑虑。 母亲放低了声音：「不要怕，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还记得你以前的那个心理医师吗？他现在也可以帮你。」 梅·帕克指的是瑞亚当年被救下来之后，安排的受害者心理诊断治疗，显然她觉得瑞亚还需要一次。 真正关心瑞亚的人首先在意的就是这次事故始末，而不是随之而来的惊天绯闻。 她的父母甚至都没有询问过威廉王子的事情，因为他们知道那些八卦消息里描写的内容绝对不可能发生。 瑞亚按下了那些忧患，在接下来说了许多让人放心的话，但等到她的经纪人马洛伊从英国回来，她就毫无顾忌地提出疑问了。 「结果究竟怎么样？」 马洛伊在外面谨慎地绕了好几个圈子才过来的，他穿了一套黑色西装，一脸阴郁地到达了瑞亚的新公寓，显然心情恶劣。 「判定结果依然是意外事故。」 为了安抚民心，英国警方早就给出了调查结果，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在私下做出更仔细的调查。 即便预料到了，瑞亚依然无法接受，她问马洛伊：「你相信吗？」 他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眼眶里的棕色眼珠 就会变得更深，「我相信你。」 还是马洛伊跑到英国把瑞亚接回来的，原本安德里·维特还要送她，但是瑞亚果断地拒绝了，他甚至比那些媒体记者的反应还快，她一出事，安德里就出面解决了很多问题。 如果没有安德里，她也能藉助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的力量避免被英国扣留，在别人的地盘更加麻烦。 马洛伊这句话真正安慰到了瑞亚，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我觉得安德里·维特是想要杀了我。」 马洛伊相信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记者来得也太快了一点，他们到底是在堵谁？ 安德里为什么要向黛安娜这对度假的情侣介绍瑞亚就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黛安娜邀请瑞亚其实和威廉没有多少关系，她很可能只是想要帮忙促成新男友的生意。 但是马洛伊怀疑这个毫无凭据的猜测，「他没必要做得这么麻烦吧。」 「他一开始想杀的不是我，我只是顺带的。」 「你觉得他的目的是黛安娜王妃？就算保留王妃头衔，她也都已经离婚了，她不再是王室成员，活着和死亡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但瑞亚无法形容这种微妙的预感，她也只是在《铁达尼号》票房有保证之后才能稍微放松地回过头来仔细思考这件事。 无论如何，瑞亚都很清楚一件事情，她绝对不能让安德里知道她的怀疑，所以她必须装成什么也没有察觉到的气恼模样，甚至还能和他对赌。 在这些事情的夹击之下，瑞亚反而把绯闻的麻烦放在了最后，「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作为绯闻中的另外一个主角，威廉是最后才知道的那个，他在寄宿学校，想要隐瞒他并不困难，但是当新闻发展得铺天盖地，他想要不知道也很难了。 事故发生了一个月，他才知道母亲和瑞亚遭遇了一次小型车祸。 第252页 「你要去英国看望一次黛安娜王妃，会有媒体在旁边拍照片，不过不会有提问。」马洛伊第一句话就让瑞亚翻了白眼，虽然她自己也很熟悉这种作秀套路，但不代表她喜欢。 尽管没有严重的伤势，黛安娜还是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 瑞亚觉得好笑：「他们不应该和我划清关 系吗？」 「不，幸运宝贝，现在你是王室成员的亲密友人了。」马洛伊接得很快，「我想之后他们还会邀请你参加一些聚会。」 她明白了马洛伊的意思，「有媒体参加的那种？」 「然后你要去一次布莱顿罗丁女校的庆典，等他们先举办媒体发布会，我们再出面——放出解释，你们认识的经过，成为朋友的契机，还有具体关系。」 反正就是在事实的基础上编，总能想出比较让人信服的故事。 「我连韦伯中学的校庆会都没有参加过。」 马洛伊抬起手拧了一下鼻樑，「那么你一定会惊奇地发现，布莱顿罗丁学校会极其欢迎你。」 他还提出了一个烂建议：「你要不考虑一下，在那里读完高中算了，他们一定会为你开这个门的。」 「你捨得牺牲掉我这段上升期的黄金时间吗？」 男人很快略过了这个话题，他摇了摇头，「难道你不觉得我有先见之明吗？如果不是我坚持不公开，现在就麻烦了。」 之前是另外一方的团队在庆幸，但现在轮到瑞亚这边松了一口气，这样问题处理起来就方便很多。 看到瑞亚的脸色不对，马洛伊就应该停止这个讨论，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多提了一句：「我看这样也好，我知道你的年龄不影响你的性格成熟，但莱昂纳多和你不一样，他也才二十四岁，他没必要和你一起承担这种压力。」 马洛伊说得含蓄，其实他就是在告诉瑞亚，不要把莱昂纳多当成可以依靠的对象。 她面露犹豫：「我只是觉得我不够信任别人，如果我早点告诉他——」 「不，你还不明白，不是这个问题。」虽然她的经纪人从不交付出感情，但是他对付男女关系很有心得，而且他是男人，「瑞亚，我不会说你没有错，可这绝对不全是你的错。」 话是这么说，然而马洛伊明显就是偏向瑞亚的，这个阵营分明的犹太人可没有那么客观。 瑞亚也隐约猜到了一点，不过她还是觉得自己的问题更大，但现在不是纠结情爱问题的时候，她身上的麻烦可比这严重多了。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她的《铁达尼号》，她需要作品来压制这件新闻。 而又有什么 比这部传奇电影更好的代表作能够做到这件事情呢？ 事实上，它已经开始在发挥让世人震惊的潜力了。 在电影上映前，《铁达尼号》得到的专业回馈几乎是一致的不看好，倒不是影评人有多憎恶这部电影，他们只是单纯地绝对电影票房会扑街。 詹姆斯·卡梅隆受到的压力最大，他迫使电影公司增加投资的行为更是引来了许多批评和争议。 《洛杉矶时报》就直接点名他的唯我独尊会摧毁整个项目，甚至用旧好莱坞传奇的隐喻暗指《铁达尼号》会是下一个《埃及艳后》。 在这种负面评价下，二十世纪福克斯甚至都把瑞亚·诺伦当成票房的救命草，他们巴不得她出席各种各样的典礼和节目宣传电影，东京电影节之行的促成也有他们的作用。 不过瑞亚的压力也不比卡梅隆小，她这只重生蝴蝶可是实实在在地背负起了这部电影的兴衰命运。 让她松了一口气的是，持续增长的票房很快就向人们证明《铁达尼号》的实力。 周末将近三千万的票房成绩不止是《铁达尼号》的最高峰，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它还能爬得更高！ 这才真正让那些唱衰的影评人转变了想法，用一种新的眼光仔细审视这部商业大作。 电影早就拿下了北美首周票房冠军，票房成绩远远超出排名第二的《明日帝国》。 上映半月，票房就突破了1.5亿大关，气势磅礴地向2亿进军。就是圣诞贺岁片也无法阻挡《铁达尼号》收割票房的势头。 最令人惊骇的并不是电影从上映到现在为止获得的票房数字，而是票房增长的速度。 随着时间过去，《铁达尼号》在观众中受欢迎的程度依然没有下降，电影的口碑就和票房一样滚雪球似的越来越高，观众可不像影评人那么保守，他们愿意给这部电影打出最高的满分。 观众的回看率也高得可怕，纽约电影院做了一份粗略调查，起码10%以上的观众选择了再坐回电影院重看第二遍，只为了回顾感动和弥补不小心错过的细节。 这种可怕的人气增长促使影院继续发行这部电影，无论院线增加排片，电影票还是不断地售空，所有人都能从这个 趋势里读出一种暗示—— 詹姆斯·卡梅隆真的又拍出了一部成功的大片！ 12月19日北美开映日电影票房售卖一空，这是詹姆斯·卡梅隆作为商业名导演的号召力，是男女主演再度合作发挥的吸睛作用，更是瑞亚·诺伦最近名声大噪的宣传效应。 两天票房翻倍，这是《铁达尼号》宣发计划的运营仍然在刺激电影观众消费，首周票房冠军的成绩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这部电影投入进去了一大笔资金成本，电影公司一定会卖力运营。 第253页 电影上映的前两周是获取票房最多的黄金时段，通常第一周过去，电影的受众就已经抢先看完了故事内容，之后的票房增速就下降。 这也是电影人在《铁达尼号》上映之后做出的预测。 他们以为票房应该下跌，他们觉得票房增长曲线即将降低，可是没有！ 《铁达尼号》仍然在疯狂地赚取收益！ 两周过去了，三周过去了，票房增长率始终没有跌下来，这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 《洛杉矶时报》更是发出了惊唿：「又一个票房奇蹟！」 当票房突破10亿大关的时候，整个好莱坞的神经都被这部电影牵动了。 自从《铁达尼号》空降北美票房周冠军的排行榜，就再也没有从这个第一名的位置下来过。 还有不少年轻的女观众看电影好几次，就为了多看几遍大银幕上英俊迷人的杰克，这种追逐男明星的女性粉丝也为推动票房贡献了很多力量，莱昂纳多更是直接跨越了b-list的行列，正式进入了一线巨星的位置。 如果说莱昂纳多引发的「里奥热」还能用常理分析，那么瑞亚·诺伦的吸粉能力就太不可思议了。 女明星比男明星更容易获得观众的好感，但难以得到忠实粉丝。 因为消费能力高又愿意为偶像买单的受众群体里，女性比例更高，这种差异造成了男明星的优势。 但是瑞亚显然并不属于这种案例。 是莱昂纳多让杰克在铁达尼号上闪闪发光，那么瑞亚的露丝就负责让人沉浸其中，她通过表演引导观众共情的能力比《罗密欧与朱丽叶》里进步了许多。 当人们看到红髮的美丽少女，绝不会想到其他角色，也不会 想到她本人，在这部电影里，观众甚至不会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美貌。 因为美丽的皮相併不是露丝的特点，她试图挣脱自己人生困厄的灵魂才是闪光点。 在女人们为杰克心醉的时候，她们也无法忽略女主角的魅力，而男人们就能把这种三角恋理解得更加简单，他们完全信服杰克的渴望还有未婚夫卡尔的执着。 只有把爱情演得那么真挚动人，所以落幕时的悲剧才能具有击碎人心的神奇力量。 「即便是在间隔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出演两次恋人，瑞亚和莱昂纳多也能让露丝和杰克散发出与众不同的吸引力。 为罗密欧与朱丽叶动容的观众一定也会为杰克和露丝感动，而对罗密欧与朱丽叶无动于衷的观众们也能有所触动。」 这是《纽约时报》的影评，而娱乐性质更强烈的《tv导视》则更加露骨：「如果他们在这样连续不间断的精湛表演里都没有爱上彼此，那就只能证明他们的演技天赋。」 翻到这一篇评论的时候，瑞亚都看笑了。 也许作者的目是为了向读者形容她和莱昂纳多在这一部电影的表现有多优秀，但他确实点出了一部分真相。 不过笑完之后她又感觉到一种平静的失落，瑞亚难以形容这种情绪，但她确实没有绝望到要痛哭流涕的地步，可是她也没有冷漠到毫无反应。 要是和平分手，他们也不会闹得让团队都知道他们的关系恶化，可分手场面闹得很难看。 瑞亚不知道那究竟算不算分手，不过她的确和莱昂纳多大吵了一通。 他是从公关肯·桑珊那里知道的，当时他和马洛伊一起来英国接她，但最后莱昂纳多是一个人回去的。 虚假的绯闻反而伤害了真实的感情。 这在好莱坞大概也不是什么少见的案例了。 最满意这件事情的人，除了瑞亚的经纪人马洛伊之外，大概就是安德里·维特了。 他没有任何得知这件事的渠道，但是他完全能从瑞亚和莱昂纳多共同出席场合的频率里发现苗头。 安德里是在纽约和瑞亚见面的，在《铁达尼号》的声势下，好莱坞终于放松了对她个人的关注，这给予了她出门的机会。 大概只有英国还在耿 耿于怀。 瑞亚对那些作秀的王室活动一点也不感兴趣，她觉得没有这些反而能更快地平息事件，但这会伤害到王室形象，他们不会答应，所以瑞亚也只能尽力配合。 当电影票房到达13亿，这个赌约就是瑞亚赢了。 因为无论如何，最终的结果都会离瑞亚猜测的数字更近。 他们是在有隔间的餐厅里见面的，这既能保证隐私也能稍微保证安全，还有服务人员和其他顾客，甚至有监控设备，安德里要是掐死她也要顾忌场合，瑞亚喜欢这种场合。 安德里挑了一家极其昂贵的，终于能满足他挑剔胃口的。 他仍然穿着一身高定西装和名牌手錶，脚上微微翘起的皮鞋尖都闪着亮光，和瑞亚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没有任何区别。 当他在位置上坐下，就不要妄想他会再站起来给人拉椅子。 餐厅简约低奢的装饰风格把这个男人的行头衬托得更加昂贵，与他相比，瑞亚为了掩饰身份的打扮就很降格调了。 服务生来他们这里的时候看都没看瑞亚一眼，专程服务于安德里。 这样也好，减少了她被人认出的风险。 她用这句话做了开场白，「你应该高兴一点，毕竟你赚到了那么多钱。」反正她很高兴，因为她赢了。 第254页 不过出于种种顾虑，瑞亚不敢把这种得意表露得太明显。 安德里没有说话，瑞亚猜测他到底是在震惊还是在心疼即将支付给她的金钱数额，但是对方只是说了一件让她颇为意外的事情：「你已经成年了吧。」 跨过新年，瑞亚就十八岁了，而她很快就会迎来十八岁的生日，没有人打算放过她，她很有可能无法和家人一起度过了。 那天还是情人节。 不过最令人激动的地方是，她可以用自己的名义註册公司了。 在某种意义上，他们都对彼此的打算心知肚明，安德里想要掌控她，瑞亚想要完全独立。 男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她，并不像平常那么冷淡，他那双冰冷的灰蓝色瞳孔里也有了情绪起伏，而且不全是负面的。 这让瑞亚意识到，她在安德里·维特那里有了名字。 鑑于她前不久还让安德里再去找别的女孩，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是你赢了。」 当他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瑞亚所有的情绪都渐渐安定了下来，无论是恐惧还是戒备，她都能够平静面对了，她竟然从中得到了宽慰。 在要求道歉之前，瑞亚先确定了一件事情：「我什么时候能拿到票房分成？」 「等电影下映，结算完之后我就会寄给你。」安德里挑了一下眉，「你担心我在这件事上做手脚？」 瑞亚不愿意承认：「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陷入了财政危机，极度缺钱。」 听到这句话，安德里快速而短暂地笑了一下。 他的嘴唇薄，鼻头尖，所以讥笑起来就显得尤为刻薄，可是这个锐利刺骨的金髮男人拔去那些尖刺，只是不带任何含义地露出一个微笑时，也能显得平和温柔。 他像是被逗乐了，又似乎只是觉得无奈。 然后他说了一句话：「那我确实欠你一个道歉。」 安德里说得平静。 可所有的一切都没有这句话吓人，瑞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点，她倾向于和对方拉开距离。 「但不是因为我在你的试镜上打电话，也不是因为我利用你试探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安德里的声明让他的道歉效力大打折扣，「我发现我低估了你的能力和价值，我应该早点调整我对你的定位，这样就会避免很多麻烦。」 然而他还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口：「我很抱歉，瑞亚。」 省去这一系列气人的话，瑞亚还是成功地捕捉到了那句「对不起」，她冷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才提问：「我听到了，那你的道歉说完了吗？」 没有从瑞亚这里得到预期的反应，安德里很快就收敛了这难得的柔和情绪，他的神色逐渐冷下来，变得冷硬骇人。 他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地位出现了变化。 「既然你都向我道了歉，履行了赌约，那我就先走了。」瑞亚这次彻底排解了所有的心结，她再也没有任何想要从安德里这得到的东西了。 所以她压着自己的帽子站了起来，「只要你有需求，自然会有很多人愿意陪你吃饭的。」 也有很多漂亮宝贝愿意成为他的「宠物」。 一旦得到分成的保证，她就痛快地从餐厅里离开，直接打车走人了。 那么多的麻烦里面，安德里·维特是她最反感的一项。 而当她切身面临生命威胁，瑞亚连虚以委蛇的想法都没有了，她早就做好了划清界限的决定。 就是撕破了脸，她也要说明这一点。 训练有素的服务生把昂贵的名菜端上餐桌，他没有对变化的人数发表任何议论，只是介绍菜色：「先生，放置一分钟后食用味道最佳，就像你在之前要求的那样，虽然这是肉类，但脂肪含量极低，很适合长期节食的人食用。」 金髮男人只是拿起餐巾擦拭了一下刚刚摸过刀叉的手指，「闭嘴。」 那双灰蓝眼珠里的冰冷视线足以使人哑声，擦完手他才把餐巾扔回了桌上，「出去！」 安德里·维特很清楚，他不仅是输在了这次无聊幼稚的票房赌约上面，他更是输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在他开始觉得瑞亚·诺伦重要的时候，她却完全不这么认为。 这种关系转变是他真正在意也真正憎恶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脸地说：这次挺早的！_(:3 ∠)_ 顶锅盖跑走~ 第84章 瑞亚终于完成了一件一直以来都想要做的事情, 她把长久以来暗压在心中的气闷一次性排了出去，但是出气还不够，她还得把真正的目的掩藏起来。 她不能让安德里·维特知道, 她对真相的窥探到底深入到了什么地步。 当瑞亚察觉出不对的时候, 已经晚了。所以在接下来与安德里的接触之中, 很多时候她都必须给对方造成一些错觉, 比如她的冲动, 暴躁——向他证明她不值得花费心思提防。 其实她可以把那些情绪忍耐下来, 但如果发泄出来更能达到效果，瑞亚宁愿扇安德里一巴掌。 有好几次她确实想这么做。 在这种时候解绑关系还不至于搞砸一切, 瑞亚才为他赚取了一大笔钱, 而她经歷了事故，完全能当成情绪不稳定的后遗症，即使安德里真的要计较, 那他也得先处理完其他事情。 虽然她对这种势力之间的交锋毫无头绪, 但她相信安德里也没有那么容易应付掉这些麻烦。 第255页 其中有两个都是瑞亚间接带给他的，正因为如此, 她才怀疑安德里真的对她动过杀心。 无论如何，瑞亚和安德里都已经明确了一件事情，他们对彼此来说绝对不是最佳合作对象。 与其这样消磨下去，不如尽快换人，这才是最有效率的选择。 她都这么直白地揭露了出来，安德里就算对她再怎么有兴趣回过头来找她的可能性也不高，这傢伙的自尊心已经满得溢出来了。 「哇哦，这次是捷克超模，他换女朋友的速度可真快。」 瑞亚的助理霍姆·达克参与了这次的行程陪同，她就坐在瑞亚旁边翻《太阳报》。 对了, 她还认识一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不过瑞亚不想评判这到底是走出一段感情的成熟表现还是仍然在斗气的幼稚行为。 一开始瑞亚以为是前者，后来她不得不保留了意见。 原来是没人敢在瑞亚面前提起这些事情的，但自从《铁达尼号》大获成功之后，她和莱昂纳多的名字出现在一起的频率就变得更加频繁，这种「里奥禁令」也就自然解除了。 往报纸上的照片瞥了一眼，瑞亚不由插了一句：「我喜欢这个，她看 上去真漂亮。」 金髮碧眼的捷克美女，高挑性感，身材丝毫没有缺点，瑞亚喜欢她涂着暗红色的口红微笑的样子。 「可怜的伊娃，她都没办法知道你夸了她，要是她知道的话，她可能会对《太阳报》的评价好受一些。」霍姆发表了一些略显虚伪的同情话：「毕竟他们现在都说她是『模特界的瑞亚·诺伦』。」 这完全是颠倒过来了，伊娃·赫兹高娃成名的时间比瑞亚更早，是时尚杂志《elle》的常驻模特，在她进入国际时尚界的时候，瑞亚才刚刚从这具身体里甦醒过来。 伊娃的团队原本是将她往「当代梦露」的形象打造的，作为上照的模特，她并不是甜美那挂的，但是她笑容迷人可爱，在高端时尚的五官下有一分梦露式的天真。 这没有什么，几乎所有好莱坞明星都有相似的操作模式。 娜塔莉·波特曼出道时也有被评论具有奥黛丽·赫本的魅力，斯嘉丽·詹森更有一段时间模仿玛丽莲·梦露的造型。 就是瑞亚自己，在《洛丽塔》期间也是踩过初版「洛丽塔」苏·莱恩上位的，这既是一种有迹可循，容易模仿的营销手段，也是影圈魔咒，每当一位新星横空出世，在对方身上寻找熟悉的明星影子是人们最快了解新星的方法。 但是梦露风格对模特的发展还是有限制，相比较而言，伊娃的气质更接近瑞亚·诺伦，而且她们现在通过莱昂纳多被人联繫了起来，确实具有话题度。 不过即便如此，《太阳报》这么形容对方，还是过于夸张了。 起码这能证明一部奇蹟电影加上一个神奇新闻彻底把她抬到了国际影星的高度。 现在瑞亚·诺伦的名字在全世界也不是无名之辈了。 从虚荣心的角度，瑞亚对她助理这番手段高明的马屁很受用，不过她没有说客套话，她还是能够欣赏前男友的新女伴的魅力。 尽管她不觉得她们有什么相像的地方。 然后瑞亚注意到了其他信息：「她不是在前年结婚了吗？」 霍姆冲着她挤眉弄眼，「所以记者才会暗示这段婚姻走不长了呀。」 看起来他们关系恶化的原因里可以彻底排除掉第三者插足和噼腿这个选项了，想了 一会儿瑞亚放弃了继续思考这个问题。 感情的事情太容易把她绕进去了，瑞亚决定先处理别的事务。 电影票房有了保证，可是她的「绯闻」还得解决。 在查尔斯王子和黛安娜结婚之前，他传出过无数段绯闻，每次都被媒体写得「将成好事」，这既是因为他单身的时间太长，也是因为他的出身高贵。 现在轮到他的长子，情况就不太一样了。 何况这次的对象还是这么与众不同的，瑞亚有名，但是她离名媛可差太多了，她的公众形象里也没有这个定位，平民出身就不要往高端路线走了。 她的公关还不喜欢瑞亚的冷淡气质，尽力把她往亲民的方向塑造。 现在这个计划大概是很难实现了，在新闻闹得最大的时候，瑞亚就在担忧会不会造成「掘金女孩」的负面印象。 如果王室的态度再冷淡一点，或者直接划清关系，瑞亚这边就很难收场了。 就算她没有任何想要把自己塑造成下一任王妃的意思，那么多媒体的力量也能将她钉死在这个形象上，瑞亚的团队希望削减这种影响，然而没有达到太多效果。 这种新闻不是他们能够压得下来的。 等到公众都开始相信这件事了，英国王室再出来否认，最后难堪的人只会是瑞亚。 这才是大部分好莱坞人的真实想法。 质疑瑞亚自我炒作的人并不是没有，在这份声明出来之前，很多人都还维持着观望态度。 伊娃·赫兹高娃是这些人里面聪明的那个，她懂得利用这个原本和她毫无关系的机会。 她的事业就和婚姻一样陷入了僵局，她需要一个再次获得媒体关注的曝光机会。名气不止影响电影明星的前途，这对模特而言同样重要。 她甚至不介意为此发展一段婚外情，她的丈夫对她也没有那么忠诚，何况她的绯闻对象十分迷人。 第256页 最近为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着迷的年轻女孩可一点也不少，这同样能使伊娃得到满足感。 很多人都不知道她和莱昂纳多是怎么搭上线的，不过伊娃自己很清楚答案—— 「我们的露丝又跑到去英国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彻底成为一个英国女人了。」伊娃适当地开了一个玩 笑，美丽的笑容能沖淡话语里的尖锐，「反正她的英音已经很流畅了，没有语言障碍。」 伊娃抛出了一个话题，自然有人接上话：「就怕她做了所有的努力到最后还是一场空。」 模特有自己的圈子，最近伊娃在媒体上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她的好朋友自然也变多了。 「黛安娜王妃一遇上她就出了车祸，谁知道是不是瑞亚·诺伦自己做的手脚，说不定那些记者就是她花钱请的。」 羡慕的人越多，嫉妒的人就越多，一些经验不够的年轻女模就很容易在这种地方被带偏，留下把柄：「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她们一出事情，新闻就到处都是，压都压不下来，她对自己也是够狠的。」 传播率最高的照片是当人们打开车门，想把里面的人救出来的时候，瑞亚扑在车后座的黛安娜身上的那张。 她那时还染着红髮，因为碰撞散乱了下来，显得狼狈。 无论真相如何，记者的描写的内容大致都是，当时黛安娜已经陷入了昏迷，瑞亚还有意识，但是处于晕眩状态，没有叙事能力。 一回来瑞亚就被这迅速推及的新闻逼得「隐身」了一段时间，团队用的理由是需要休息，等到她再次出现在镜头里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头金髮，看不出任何后遗症的影子。 原本电影明星和超模是隔了一圈的，但是伊娃现在不得不和瑞亚·诺伦产生了交集。 她确实有一点利用对方如今名气的心理，可真的被形容成「模特界的瑞亚·诺伦」，伊娃也心有不甘，她成名的时候，瑞亚都不知道在哪里呢！ 那个连卖弄性感都只能遮遮掩掩的年轻女演员，凭什么能够把名字放在她前面。 伊娃愿意成为玛丽莲·梦露，可是她还不愿意成为瑞亚·诺伦。 不过伊娃很聪明，她总是知道该怎么在口舌之中保留自己的真实立场：「也不能这么想，你们知道那群好莱坞媒体究竟是什么样的，他们就是盯着人不放，瑞亚已经够倒霉了的。」 马上就有机敏的女孩反应过来：「可不是吗，现在你也被记者弄烦了吧，伊娃，我都看到你的照片了，你只是和里奥出去过一次，他们就开始紧盯你——」 「我 们只是刚好遇到而已。」伊娃微笑着解释：「别再开我玩笑了，你们知道我已经有了提寇。」 那是她的丈夫，不过基本上这里的女人们都知道真实状况。 在这次模特聚会里，伊娃是绝对的主角，而她享受这种氛围，在这种行业里没有人会拒绝成为焦点，甚至所有人都是在为此努力。 听着伊娃这些话，还真的有女模误会她的意思，以为她借着莱昂纳多和瑞亚搭上了关系，「伊娃，你知道瑞亚要开成年派对的事吗？里奥会带你去吗？」 连模特圈都在讨论瑞亚·诺伦的绯闻八卦，足以见得这件事的受众广泛，这可不是一般的好莱坞八卦。 当新闻刚出来的时候，好莱坞都还不相信，直到英国的《泰晤士报》都开始发表追踪报导，好莱坞才开始发动威力。 当然，想要成为凤凰的人也不少，做不成凤凰，成为瑞亚的好朋友也能抢到新闻版面，只需要一张合影，瑞亚就能拥有无数个「亲密朋友」。 如今瑞亚·诺伦不仅有偌大的名气，更有出色的电影作品，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排着队认识她。 扬着唇角笑了一下，伊娃没有回答这个让她难堪的问题，如果真的给她这个机会，她当然愿意去。 有了共同合照，她才能利用模特优势把瑞亚·诺伦踩下去，甚至藉机增加自己的名气。 不过伊娃很明白，莱昂纳多带谁去都不可能带她去的，媒体一拍到照片他就没有再联络过她了，归根到底，他们也是相互利用。 突然有人发出了惊唿：「瑞亚去看黛安娜王妃了！」 「可是那家医院不是连记者都进不去的吗？」 在网际网路社区日益完善的时候，网络更新消息的速度比印刷纸媒快得多，「英国那边说看到瑞亚·诺伦了！还有好多记者！」 她们面面相觑，感觉到不可思议：难道真的要公开吗？ 瑞亚·诺伦的生母可是女支女啊！她的初夜都被卖给了变态男人，就算忽视美国国籍和好莱坞明星这两层身份，英国王室能容忍这样的家庭出身吗？ 当然不会。 在这件事之前，瑞亚就已经和他们打过一次交道了。 然而今非昔比，当年默默无闻的小女孩已经是好莱 坞名声显赫的女演员，她的电影在英国的受众并不少，而且她甚至在这个国家拥有了自己的人脉。 她认识政府的人，也认识了王室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甚至帮了他们不少忙，他们没有必要把局面弄得这么难看。 何况如今瑞亚拥有的筹码比第一次来英国时多太多了。 这才是他们放低了态度和瑞亚的团队达成这次共识的真正原因。 第257页 她就按照计划那样去医院探访住院的黛安娜王妃，就像她的经纪人提前提醒过她的一样，有媒体在场。 黛安娜就坐躺在病床上，虽然没有严重的外伤，但是这次车祸让她的心脏病旧疾復发了，所以她留在医院里等待治疗。 瑞亚是捧着花去看黛安娜的，她原本想要买一束玫瑰，但最后被团队驳回了，然后他们给她精挑细选了一束搭配好的饱含祝福心愿的花朵，又给她配了一套简洁得体的优雅装扮。 就像出席秀场一样，一切细节都必须考虑到，不能有错误。 当她看到黛安娜脸上都有淡妆时，瑞亚都不觉得惊讶了。 记者不能进病房的，所以他们就举着摄像机堵在外面，就透过开着的门和玻璃窗拍她们。 就是这样，这个进入医院的名额还经过了争抢，拿到入场资格的都是英国有资歷有背景的媒体， 瑞亚是背对着门窗坐在黛安娜的床边，但她依然要演出关切的模样，不是她不担心黛安娜，只是在这种氛围下，真心实意都能变得虚假。 当她们目光交汇时，都能读出彼此眼底深处的无奈和疲倦。 最后瑞亚和威廉王子相识的故事对外公开版是这样的： 在瑞亚·诺伦到布莱顿罗丁女校当交换生的时候，她为了竞选校剧团的罗密欧角色，跑到伊顿公学模仿男生，威廉发现她的异常，打算帮助她。 当她成功选上了反串男主角的位置，威廉答应会来学校看她在校剧团的第一次公开演出。 威廉没有爽约，这为他赢得了初来英国的美国女孩的信任，而成为好莱坞女明星的瑞亚·诺伦也没有利用这件事炒热自己的名声，这个行为加深了他们之间的友谊。 从那以后，他们就成为了能够互相信任的朋友，以至于威 廉的母亲黛安娜都认识了瑞亚，通过瑞亚演过的电影，她们拥有了不错的共同话题…… 彻头彻尾的胡说八道。 瑞亚完全能想到这个改编故事的主笔是谁，除了教她的那个少年之外，也就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知道这回事了。 估计他也在这件事里面出了力。 这样的故事版本无疑能让很多人满意，英国人民喜欢他们王子殿下的善良和友好，也会为瑞亚忠诚的保密行为降低反感。 「她不是那种为了名利不择手段的『好莱坞女孩』，她的与众不同和优秀获得了王室的认可。」——《泰晤士报》。 这家报刊几乎掌握了整个事情经过的一手信息，不过在某些时候，瑞亚感觉他们撰写的故事比《太阳报》还要夸张。 唯一的区别是，《太阳报》写的是直白露骨的校园浪漫爱情剧，《泰晤士报》用文笔和跟拍照片润色了这段故事。 不过英国媒体的态度都是那样，无论什么女人和王室成员扯上关系，他们都会从头到脚地把对方评价一遍。 事实证明，不止是美国人民爱看这种浪漫戏码，全世界的人都很喜欢，只要把故事写好，英国人民还能爱屋及乌地喜欢上瑞亚·诺伦。 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她的身世也足以赚取同情票。 「因为曾经被成年男性施以性.虐的经歷，瑞亚·诺伦很可能对成熟男性怀有恐惧心理，《奥普拉脱口秀》上的袒露并不代表她完全克服了这段过去。在这种情况下，她会倾向于比自己年轻的青少年是很正常的事情。」 现在心理学家都出来分析她的情况了，这甚至还是刊登在学术期刊上的文章！ 她的「小男友」倒是没有抱怨，在这件新闻出来之前，他就预先在学校里体验过一把绯闻遭遇了。 他还能开这件事的玩笑：「以前还有人怀疑，现在他们终于彻底相信了，本来他们觉得我没可能和你约会。」 知道瑞亚会在意什么，威廉故意用这种方式把瑞亚抬高，「你能给我几张签名吗？我觉得我可以用这种方法笼络人心。」 「只要你别怪我搞砸你和同学之间的关系。」瑞亚能适应这种对话。 威廉是被他父亲查尔斯王子带过来的，他 的弟弟也跟着过来了，到这种场合瑞亚就该退下了，不过黛安娜没有让她离开，主要是现在媒体已经被请出去了。 在黛安娜住院的时候，她那位身为石油贵公子的新男友没有出面多少次，反而是她的前夫查尔斯王子来过好几次，不过每一次都有清晰的媒体照片流出，到底是什么情况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但是新任王妃已经入住王室，这就让现在这种场景变得尴尬，这很可能就是黛安娜不希望瑞亚离开的原因。 为了给婚后不和的父母留下一点空间，威廉还是带着瑞亚到远一点的地方说话，她能在门口看到保镖的身影，瑞亚的助理都进不来，只能在医院外面等。 当威廉长到16岁，海拔就已经高出了瑞亚，他笑了一下：「别这么说，你让我成为了伊顿学校的中心人物。」 瑞亚从威廉的话里明白过来，一个明星女朋友确实能成为青少年炫耀的资本。 就算是首相的儿子，这个年纪也很难接触到瑞亚这个咖位的明星人物，不是伊顿公学这些公子哥没能力约到女演员，而是条件有限。 「好吧。」她无奈地嘆气，「只要你不介意。」 她都开始觉得她自己喜欢往麻烦里钻了，瑞亚感觉自己其实完全可以避免这件事，不过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马后炮。 第258页 无论如何，没有人死掉，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沉稳了许多的金髮少年又变得有些犹豫起来：「但我希望你不要生气……」 瑞亚能想到，那些话题大概不会好听到哪里去，她简单地带过了这件事，「这是你的同学，不是我的同学。」 他看着她的眼睛开始发亮，「瑞亚——」 「行了，别说话了。」被双方晾在中间的弟弟选择来围观这对新搭档，「现在你们现在可以开始接吻了，你不是看了《铁达尼号》吗，威廉，就像电影里那样吻她。」 这换来了威廉的恼怒：「哈利！」 然而威廉的弟弟比他外向得多，哈利不怕他，反而直接和陌生的瑞亚说话：「这傢伙可迷恋你了，你应该珍惜这个机会。」 「哈利，不要闹他们了。」还是黛安娜发话制止了这场对话，她在没有媒体围观的情况下和瑞亚说了真心 话：「谢谢你。」 只有她们知道真实状况，她们在危险关头所感受到的不只是警方调查结果可以解释的。 而且黛安娜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如果没有瑞亚·诺伦，她很可能真的会死在那场车祸里。 看着这位气质容貌仍然迷人的前任王妃，瑞亚在拥抱她的时候也耳语了一句真话：「小心安德里·维特。」 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很清楚她们到底是怎么坐到一辆车上的，才不是那么媒体报导里写出来的美好故事。 当瑞亚都和查尔斯王子握手道别了，她知道，无论如何，她确实成为王室的「亲密友人」了。 等到她从医院里出来再被保镖送回到车上，霍姆在驾驶位上看着都胆心惊，「我以为那些记者会把你吞下去，不过我得承认，我开始习惯这件事了。」 瑞亚吐了一口气，她喜欢这种完成任务清单的感觉，「好了，我们走吧，先试着把那些人甩掉，马修肯定等得不耐烦了。」 她的经纪人在这趟英国之行的真正目的地等她们。 霍姆有一点疑问：「你确定要接这部电影吗？这里面的女性角色也太单薄了，你现在根本没必要做男演员的衬托花瓶吧。」 「我只是想要和安东尼·明格拉导演合作，他的《英国病人》确实很优秀。」这是鬼话，瑞亚当然知道他新项目里的女主角并不是那么重要，故事的核心是男主角，但是她真正目的是电影的制片人——萨尔·扎恩兹。 现在《指环王》的影视改编权仍然在这位制片人的手里。 当她有钱之后，她难免就会增生一些野心——瑞亚都吞下《哈利·波特》了，她当然不想要错过《指环王》。 在这个米拉麦克斯的韦恩斯坦兄弟刚刚对这个项目动心，又对瑞亚这位名声大噪的女明星递出了橄榄枝的时候，她不生出点想法也很困难。 何况在去年的bafta颁奖礼结束后，导演安东尼·明格拉和制片人萨尔·扎恩兹这对强强搭档就对她十分感兴趣。 他们相当明确一件事情，如今英美的电影市场大门，对瑞亚·诺伦是全面开放的。 震惊全球的《铁达尼号》可是吞噬了18亿票房，差一点就能到达19亿，这个数字刺激到了全世界的电影行业。 就算是占据了分成大头的福克斯公司都想不到，原来电影市场的潜力还有这么多！等到分出收益的时候，他们大概恨不得掐死当初提出这个建议的人。 然而无论是和安德里·维特合作，还是和派拉蒙影业合作，福克斯都没有做手脚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我对我自己绝望了……各位天使般的衣食父母们qaq　以后你们还是零点再来看我吧_(:3 ∠)_ 第85章 从《哈利·波特》的事件里, 瑞亚得出了一个教训，在她还不具备百分百竞争成功的能力时，她应该先把自己的目的藏好。 与手握《魔戒》影视版权的萨尔·扎恩兹一起合作其他电影项目, 就是最适合瑞亚的方法。 她并不是天生的商人, 也没那么擅长买卖交易, 但她是演员, 在好莱坞, 有名气有实力的演员地位并不低。 演员坐到牌桌边的机会很少, 但并不是没有。 瑞亚不能错过摆在她面前的机会，一旦这个时机过去, 她知道这种大片项目轮不到自己插手。 以前她的经纪人教训她的竞争意识不够, 瑞亚还理解不到位，只以为她的想法和马洛伊不同，但她现在明白过来了, 她的野心确实还不够。 曾经演员的从业经歷带给瑞亚多大的优势, 就也带给了她多大的限制。华语娱乐圈里女明星的发展空间是有限的，或者说, 女演员的发展本身就比男演员多了不少限定。 那层天花板压在瑞亚头上，束缚了她的视野和格局。 危机带来机遇和改变。 如果不是这一系列意外的遭遇，如果不是安德里·维特变相逼迫她，瑞亚根本不可能这么快速地突破自身的局限。 作为一个演员，发展到极限也就是上升为艺术家，但那离她想要的还不够，她在这个世界里经歷的越多，看到的越多，就越明白自己的弱小。 她现在不仅仅想要成为一个闻名世界的演员，她还想要在这里掌握到自己的话语权。 所以在演过《铁达尼号》的露丝之后, 瑞亚仍然愿意接下玛姬·舍伍德这个刻画单薄的女性角色，她需要这个和韦恩斯坦兄弟还有萨尔·扎恩兹合作的机会。 第259页 在把作家麦可·翁达杰的《英国病人》搬上银幕大获成功后，导演安东尼·明格拉和制片人萨尔·扎恩兹又计划把女作家派翠西亚·海史密斯的《天才雷普利》拍成电影。 这位女作家有多部作品被改编成电影，最有名的是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执导的《火车怪客》。 《天才雷普利》是海史密斯的系列小说，一共有五部，但是第一部 最受读者青睐，安东尼·明格拉想要 拍摄的也就是第一部 。 男主角汤姆·雷普利拥有擅长模仿他人笔迹、声音和伪装的天赋和能力，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他认识了富家子弟迪基·格林利夫和对方美丽温柔的未婚妻玛姬·舍伍德。 在互相接触的过程中，雷普利对迪基的生活心生嚮往，不断扩张的欲.望促使他杀死了迪基并取而代之。 在这种混杂着爱.欲，谋杀犯罪的故事里，两个男性角色的形象都十分鲜明出彩，相比较而言，女性角色就显得单薄很多。 瑞亚是看过这部电影的，但是看过之后，她都不记得里面的女主角是什么样子。 虽然这和演员的表现力也有关系，但是原来饰演这个角色的格温妮丝·帕特洛也不至于糟糕到让人没有印象，瑞亚把主要原因归结于角色本身塑造就很薄弱。 因为这个未婚妻几乎就是用来衬托两个男人的展示品，她既是迪基优渥生活里的一样美好「资产」，也是雷普利对迪基感到妒忌的原因之一。 这种单薄设定还不如安东尼·明格拉为了丰富剧本原创出来的女性角色更加饱满。 瑞亚的经纪人已经在这个项目的制片人萨尔·扎恩兹公司里谈话了，她和助理是之后才到的。 经纪人出来接她们，关键是想要先告诉瑞亚电影的进展：「我们可能遇到麻烦了。」 她不觉得在《铁达尼号》之后就能一帆风顺，所以瑞亚并没有很震惊，「什么麻烦？」 马洛伊皱着眉，「两个制片人之间有不和，威廉觉得你太年轻了。」 《天才雷普利》的联合制片人名单里还有威廉·霍伯格的名字，作为投资人和发起人，他当然对电影的选角有发言权。 这比瑞亚想像中的好太多，只要不是萨尔·扎恩兹对她不满就行。 「那他想要怎么样？」 回答这句问题的时候，马洛伊面带恼意：「他想要对女主角这个角色进行试镜。」 去年他们就讨论过这个电影项目，当时安东尼·明格拉几乎就是钦定瑞亚为女主角了，他们离敲定就只差一张合约。 在这种时候还要举行选角，这让瑞亚皱起眉，「安东尼也同意了？」 「威廉说服了他。」马洛伊并不是非常意外，「你的身 价涨得太快了，亲爱的，安东尼喜欢你，他想要你来演，但是他不确定他们能不能承担得起你加入的条件。」 如果时间能够倒退，安东尼·明格拉一定会让瑞亚先在片约上签字，那个时候她肯定没有现在这么贵。 「他们当然可以。」瑞亚扬起一抹微笑：「我不要片酬也不要票房分成，我只是想要萨尔手里的一部分版权而已。」 身材高大的男人也在脸上露出了一点狡猾的笑意，「确实如此，你并不是个贪心的女孩，但是这不能由我们提出来，我们得让他自己想明白。」 瑞亚和他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初步确认了接下来的行动方针。 「哦，瑞亚！」 一看到她，蓄着大鬍子的男人就主动打了一个招唿，尽管在电影的事情上遇到了小麻烦，但是萨尔·扎恩兹表面看不出任何异样，他和瑞亚握了手，「恭喜你的电影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 她在谦虚的基础上表达了自然的亲切感：「好吧，我会记得转告詹姆斯的。」 这让扎恩兹笑了出来：「那请你一定不要忘记。」 「我不能演玛姬这个角色了吗，萨尔？」在她这样年轻的年龄段，伪装得弱势几乎毫不费功夫，瑞亚从马洛伊看到扎恩兹，「我期待了这么长的时间——」 「不，当然不是这样。」制片人配合得反驳她，「我和安东尼都想要你来演这个角色，但我们担忧你的身体状况，你才刚刚从事故里缓过来，你确定现在就能接受工作吗？」 他把这种变故解释得很好听：「别勉强自己，瑞亚。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威廉还联繫了其他一些档期合适的女演员。」 「谢谢你们的关心，但是我已经没事了。」瑞亚也装作不知道似的摇头，她在失望和坚定之间的情绪转换自然到扎恩兹这种资深制片也看不出异样。 「我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是真的都想要这个角色，我也一直都很期待能和你们合作。」瑞亚抛出最后一句话：「我愿意参加试镜。」 安抚下了她，扎恩兹不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他也担心这个名气越来越显赫的女演员为此翻脸，毕竟瑞亚确实很年轻。 「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 在 《铁达尼号》之后，瑞亚绝对不缺片约，不过她不打算因为剧组的变卦就冒然退出《天才雷普利》的项目，这个行为让萨尔·扎恩兹多了一分好感。 「如果不是你们已经拉到全部投资了，我也很想带资加入这个项目。」瑞亚故意说得天真，「我打算投资一些电影项目，也许你可以教我。」 第260页 表面看不出来，但萨尔·扎恩兹是个相当精明的人，他很快就从金髮女孩的话里得出了一些讯号。 她现在不缺钱，也没打算在这部电影里要到多高的价码。 于是扎恩兹把目光转向瑞亚的经纪人，寻求一个解释，马洛伊无奈地笑了一下，「她才在《铁达尼号》里拿到了一点票房分成就想要迫不及待地花出去了，还是个没长大的女孩。」 这句轻飘飘的笑话让扎恩兹倒吸一口气，瑞亚·诺伦竟然在《铁达尼号》里有分成！ 别说一点，就是能分到1%的票房也能赚到1千多万了。 这件事让萨尔·扎恩兹浑身一震，他完全想不到瑞亚竟然有这样先见之明的手段，她是怎么割下这块大蛋糕的？ 不，扎恩兹仔细地盯着这个在传闻里迷倒了威廉王子的美国金髮女孩，她根本什么也不懂—— 她看上去只是一个漂亮又有演戏天赋的年轻女演员。 「当时电影在资金的问题上遇到了一点麻烦。」马洛伊负责解释：「瑞亚帮詹姆斯联繫到了另一笔投资，所以……」 说到这里，犹太经纪人就住口不言，只是投递了一个带有深意的眼神。 扎恩兹不是傻瓜，他也不需要马洛伊再说下去了，说到这个地步已经证明瑞亚和马洛伊没有把他看成外人。 被这个重磅炸弹击中，扎恩兹在自己的地盘里连连点头，他无可避免地和身处演员一方的两人亲热了一些：「难怪，那你真是帮了电影大忙了。」 「其实我也不懂这些，我只是刚好认识对这感兴趣的人而已。」瑞亚接上了话：「如果萨尔你有什么好的项目，你一定要推荐给我，所有人都在和我说，我应该建立自己的独立制片公司——我应该自己投资电影，但我真的不擅长这些。」 她无奈地嘆着气：「让我演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企业家， 这没问题，可真的让我来处理那些琐碎的事情，那简直能逼疯我！」 说完瑞亚又不好意思地看向萨尔·扎恩兹，「你现在应该在心里鄙视我吧？」 「怎么会？」他激动起来，「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瞧，你在演员这个职业上多有天赋！更何况，没有人天生就会这些，你可以慢慢学的，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来问我。」 一个一窍不通又手握大笔资金的投资新人！ 这才是最佳的天使投资！ 不是扎恩兹看不起瑞亚，只是她把有点小机灵的好莱坞女星表现得太完美了，所以他很容易就把她定型成那样的形象。 他同样抱有野心，萨尔·扎恩兹买下《魔戒》就是为了亲自制作这个项目，但现实证明这并不容易，公众的反馈也极其糟糕，他不得不搁置了这笔投资。 发展到现在，好莱坞又有人对这部魔幻史诗巨作感兴趣了。 因为《英国病人》，扎恩兹欠了韦恩斯坦兄弟一个人情，现在他们透露了对《魔戒》的意向，扎恩兹没办法完全拒绝。 可是韦恩斯坦的问题也很明显，他们并不打算也没办法在这个项目里投入太多金钱。 扎恩兹曾经就在这上面吃过一次亏，他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 除了米拉麦克斯公司，他也见过了更加热情的导演彼得·杰克逊，在想要从他手里拿到《魔戒》拍摄权的目的上，米拉麦克斯和彼得·杰克逊是一致的。 但在扎恩兹表达出倾向后，电影公司和导演之间的矛盾也表露了出来，韦恩斯坦嫌弃彼得·杰克逊的名气过小，彼得·杰克逊也反对韦恩斯坦贪图省钱的拍摄计划。 不过他现在有了新的想法，于是扎恩兹对瑞亚笑得十分亲和：「试镜的时候，哈维也会过来，你们应该好好聊聊——我想这一次，你的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绝对不会再遭到非议了。」 这样的「金母鸡」，韦恩斯坦绝对会喜欢，谁不会喜欢？ 除了制片人这个身份以外，哈维·韦恩斯坦在奥奖公关上也颇有心得，瑞亚明白扎恩兹的意思，不过她不打算演得太过，所以她又变得谨慎起来。 「别这么说，萨尔，今年学院的提名名单还没有出来呢。」 客套完之后，萨尔·扎恩兹难以免俗地和瑞亚打探起了内幕。 「你就当我提前为你买了一注，哈哈，我本来以为你都不会过来了呢，看来黛安娜王妃并没有留你享用晚餐。」 马洛伊适时地打岔：「那我们宁愿把这个机会留给你，在办公室里面说话也太无聊了，我们应该点一些合胃口的食物。」 「当然，当然！」扎恩兹心情好转，他开始意识到瑞亚能够为他带来的利益，所以他很快就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女主角这个位置本来就是给你的，真不知道威廉那傢伙怎么想的！我会和安东尼好好说的，别担心，瑞亚。」 然后他不动声色地试探了起来，「你打算挑选些什么类型的项目呢？看看《泰塔尼克号》的成功，我得说现在特效大片是一支值得投资的潜力股！如果不是资力有限，我真想建议你尝试一下这个方向——」 听到这里，瑞亚知道，她的计划已经实现了三分之一，她笑得好奇：「我能承担得起，萨尔，你仔细和我说说吧……」 「你可别教坏她，萨尔。」马洛伊假惺惺地皱了一下眉，「特效大片才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第261页 对方很快就回答他们：「这确实不简单，但也不是你想的那样！让我们在餐桌上好好聊一聊，放心吧，我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乱说话的。」 他和瑞亚笑容满面，但都暗怀鬼胎，无论谁把谁当傻瓜，只要能达成目的，被人当成冤大头也不是那么令人为难。 在这种情况下，瑞亚在剧组里获得到的支持就又增加了一些，只要瑞亚不打算狮子大开口，承担投资和发行的米拉麦克斯影业公司是绝对会优先选择她的。 和她竞争这个角色的格温妮丝·帕洛特和凯特·布兰切特也没有办法阻止这种局面。 凯特·布兰切特还好，她没有选上女主角就在选角导演的推荐下直接去竞争女配角的位置了。 可是格温妮丝·帕洛特就无法这么简单地克服这次失败了。 当初她为另外一部电影拒绝了《铁达尼号》的试镜，否则这个机会也不会落到瑞亚头上。 那个时候她想要用文艺电影为自己接下来的沖奖计划做铺垫，所以才回绝了这部 商业片，可如果知道最终的票房数字高到这么可怕的地步，格温妮丝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掉的。 就像当年媒体预测的那样，瑞亚·诺伦这个80后的领军人物已经开始和上一代女演员竞争角色了。 凭藉露丝，瑞亚直接向好莱坞的制片厂商们证明了自己的票房号召力，而且更令人可恨的是，她还不是通过青春偶像电影出道的。 所以奥斯卡也不会因为她在《洛丽塔》之后接演那些赚进票房的商业电影而关上大门。 拒绝《铁达尼号》的试镜机会是格温妮丝自己做的决定，她无法责怪任何人，只能可惜这次错过，但是连《天才雷普利》都输给瑞亚·诺伦，格温妮丝就没办法接受了。 她不相信她连玛姬这样的角色都比不过瑞亚！ 「你是认真的吗，威廉？」格温妮丝不得不在私下里找到了联繫她的制片人威廉·霍伯格，「你真的想要一个刚刚成年的女孩来做你电影的女主角吗？」 因为他们互相认识，格温妮丝也没有通过经纪人和对方谈话，而是直接找了上门，「是你告诉我，你觉得瑞亚·诺伦年龄太小了。」 「我之前确实是真么想的。」对史蒂芬·史匹柏的教女，威廉·霍伯格也并不陌生，他也可以说是看着这个金髮女郎长大的，「我担心她无法展现出成熟的魅力。」 与格温妮丝相比，瑞亚是真正从底层爬上来的，无论是原生家庭还是后来领养她的家庭可都无法在好莱坞给予她任何资本和人脉。 「你该不会要告诉我，她的演技让你大吃一惊，然后你最终向萨尔·扎恩兹低头，再次选择了瑞亚·诺伦——这样的话吧？」 她没有说得太委婉，但是这种直白也是一种展示亲昵的手段，格温妮丝拥有这样的优势。 原本格温妮丝是想要和霍伯格开玩笑，然而霍伯格在脸上透露出来的犹豫和迟疑让格温妮丝渐渐收起了笑意，她不敢置信地叫了一声：「威廉！」 父亲是制片人，母亲是电影女明星，格温妮丝对这个行业耳濡目染，她说的这话还是好莱坞的行业经典笑话。 试镜时发生的「一见钟情」只有极为罕见的机率是真的在人群中发现了绝世天才， 否则就是「沙发试镜」。 当年轻漂亮的女孩去试镜角色时，试镜室里都会放好一张供面试者坐下的沙发或椅子，掌握杀生大权的制片人能直接在那抚摸她们，然后做更过分的事情。 有父母护航，格温妮丝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事情，她的星途也十分顺畅，所以她能够毫不在意地开这种玩笑。 「你了解我的，格温。」威廉·霍伯格叫了她的暱称，「但凡那个女孩有一丁点不合适，我绝对不会为她的票房成绩就对我的合伙人和电影公司妥协。」 「就算我还能提出什么挑剔的意见。」不再年轻的老牌制片人嘆着气，「安东尼也不可能再想要别人了。」 因为档期原因，女演员们的试镜是错开的，格温妮丝没有见到瑞亚，但他就在瑞亚的试镜现场，他亲自看到了好莱坞的「幸运宝贝」。 然后他不得不相信，她确实是幸运宝贝。 瑞亚·诺伦幸运就幸运在，上帝不光给予了她一副符合大部分人审美的漂亮脸蛋，还赐予了她远超年龄的演戏天赋。 有那么一刻，威廉·霍伯格都觉得是凤凰河，瑞凡·菲尼克斯转生在她身上了，1993年好莱坞失去了一位天资卓越的年轻男演员，下一年这个女孩就凭藉洛丽塔踏进了好莱坞的大门。 把男演员和女演员联繫起来，是霍伯格在那一瞬间的奇思妙想，但那种单用演技就能折服人心的天才演员真的不多了。 而且当时观看瑞亚表演的观众可不是电影院的普通客户，坐在她前面的都是专业的导演和制片人，还有电影公司的代表。 他们在好莱坞看过太多演员了，在早些年的合适，威廉·霍伯格甚至弄不清来试镜他电影角色的布拉德·皮特和马特·达蒙有什么不同。 现在这两位男演员都有了更好的发展。 霍伯格不是没有发现潜力股的眼光，只是当时这两个长相帅气的年轻男人确实表现青涩，那一丁点闪光处不足以给霍伯格留下深刻印象。 第262页 如今他们的演技已经进步了太多，然而制片人和电影公司在他们之间考虑男主角人选时，也不是光去比较演技，这是无法统计的考量点，但是片酬、票房、名气就能用数字很衡量了。 作为 导演，安东尼·明格拉还看重演员和角色在气质形象上的契合度，所以最终他们选择了马特·达蒙。 然而就是像霍伯格这样不知不觉间钻进资金投入和回报里的电影人，他依然能被瑞亚·诺伦拽出来体会一把初入行业看到大明星人物时的激动。 他彻底理解了影评人所说的共情能力，这是瑞亚的优点，也是她最令人感到可怕的地方。 她改变了姿势和表情，改变了神态和语言习惯，然后就在他们面前成为了完全不同的人物。 她依然长着瑞亚·诺伦那张精緻的脸蛋，但是她笑起来是另外一个，说起话来也是另外一个人。 这种转变如此自然流畅，以至于威廉·霍伯格都想要相信，她本来就是那种类型的女性。 可她不是。 这种把自己从头到脚转化成另外一个人的表演技法令人震颤，但也令人畏惧，所以霍伯格才会想到瑞凡·菲尼克斯。 天才偏激过头，也是会把自己逼入绝境的。 角色可以达到完美，但是真人不行，离开了角色，演员还得用自己的身份活下去，瑞凡沉浸到了角色里，可是他做不到脱离。 威廉·霍伯格希望瑞亚能够做到。 「瑞亚不一样，格温，你比她拥有更多的优势，你有更多的作品，有更多的人脉，还有更多的机会。」他只能这么告诉格温妮丝，「你也没必要和她比较，她才是多大呀，她根本不是你的竞争对手。」 尽管他已经说得非常委婉了，但是格温妮丝还是能听出霍伯格话里的隐藏含义。 她可以和瑞亚·诺伦比较一切，只要别和那个女孩比演技！ 霍伯格是在告诉她，她就是在玛姬这个角色上输给了瑞亚·诺伦。 在羞恼的同时格温妮丝也感觉到了忌惮，她不会向霍伯格发火，她也不会为此失态。 格温妮丝只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并不认同霍伯格安慰式的说法，她也不是那种没有头脑的金髮女郎，就算格温妮丝出身演员世家，也不是完全藉助家庭的力量才走到今天的位置。 「不，威廉，难道你觉得在这之后，瑞亚·诺伦还会和80后那一代没有完全成熟的女演员竞争青春校园电影的女主角吗？这 不可能！她的野心也不小。」 在甜美迷人的长相下，格温妮丝非常清醒，她有些骄纵的坏脾气，但并不傻。 「她已经是我的竞争对手了，她已经就是我们这代女明星的竞争对手了。」争取无果，格温妮丝知道自己只能接受这次失败，「不过我很庆幸，我先她们一步明白了这件事情。」 而那些仍然把瑞亚看成有前途的年轻后辈的好莱坞女明星们，她们迟早会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 在《铁达尼号》以后，瑞亚就彻底拥有了和她的前辈们叫板的资格。 作者有话要说： 失落……没能日万，_(:3 ∠)_ 第86章 参加试镜之后没几天, 瑞亚就拿到了《天才雷普利》的合约，为了减轻剧组压力，瑞亚自降片酬, 用四百万美元的价格把自己今年下半年的档期卖给了安东尼·明格拉。 虽然身价接连翻倍, 接演的角色篇幅又不多, 但这个价格对如今的瑞亚而言已经相当客气了, 不是没有制片人为她开出更高昂的价格。 何况现在她离一千万俱乐部就只差一个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了。 今年的颁奖季完全可以称为《铁达尼号》年, 几乎所有与电影有关的奖项提名里都能出现这部电影的名字。 凭藉《铁达尼号》的女主角, 瑞亚拿到了无数个奖项提名，这为她再次获得奥斯卡垂青埋下了伏笔。 马洛伊也计划再给她沖一个最佳女主角提名。 通常奥斯卡不会在间隔这么短暂的时间里青睐同一个演员。 尽管离她上一次进入女主角提名才过去了两年, 但鑑于之前的意外成分更多, 这次瑞亚再拿到提名就可以说是当之无愧了。 车祸事件抬高了瑞亚的名声和人气，不过这也很可能影响到评委对她演技的看法。 而且时间隔得太短了，奥斯卡现在就把小金人送给瑞亚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她的团队也做好了拿不到奖的保守准备, 但一个提名是无论如何都要拿下来的。 所以在这个紧要关头, 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小心谨慎，不能马虎。 马洛伊就在紧紧地盯着他的头号客户：「瑞亚, 答应我，你不会在后台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吵起来。」 鑑于他们之前争吵就发生在马洛伊面前，他确实有资格要求这件事。 这让瑞亚感到尴尬，她看了马洛伊一眼，「我不敢相信你这么说，至少你也应该相信我们的演戏能力，就算我们恨死了对方，也能在镜头前亲密相拥，何况我们还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 她的经纪人表示怀疑：「是吗？」 说来不可思议，在好莱坞所有人都要为这部电影的成功给各位主创送上祝福时, 两位男女主演竟然在此期间毫无联繫。 第263页 起码这种幼稚的绝交比在媒体上隔空喊话好一些，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瑞 亚甚至都和莱昂纳多的朋友托比·马奎尔聊过两次。 他通过莱昂纳多知道瑞亚的事情，所以关心地询问了一下她的状况，瑞亚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包含一些其他人的授意，不过她和托比的话题肯定会自觉地绕过莱昂纳多。 这只能证明瑞亚和莱昂纳多之间存在的问题不小。 「我得提醒你，你的成人派对是一定要邀请莱昂纳多的。」马洛伊又说到了这件事情，「我还不想在处理完英国的事情后解决你们不和的麻烦。」 由于瑞亚的情况稳定了下来，莱昂纳多最近的绯闻又不少，所以他们的公关肯·桑珊已经转而去忙莱昂纳多的事情了。 这就是好莱坞的生活节奏，一旦闲下来，也就意味着离过气不远了。 谈论起这个本该早早过去的话题，马洛伊也没有多少耐心：「所以，现在你们两能和好了吗，还真的要闹成凯普莱特和蒙太古那样？」 他当然不是要让瑞亚和莱昂纳多恢復交往，但是马洛伊也不希望他们把关系弄得那么僵。 原本他以为不需要多久这两个人就能自己想通，然而事实证明不是这样，到现在瑞亚和莱昂纳多和好，这都过去多久了！ 看到所谓的「模特界的瑞亚·诺伦」，这个犹太经纪人可一点也不痛快，马洛伊不是个大方的人，宽容绝对不在他的字典里面。 瑞亚用玩笑的语气抱怨了一句：「既然这么担心，那你干脆帮我推掉金球奖的颁奖典礼好了。」 「难道你想让金球奖的记者协会评委们难堪吗？他们可是慷慨地给了你连续三次女主提名。」马洛伊不接受这种玩笑。 「但是始终没有把奖项颁给我。」 「所以这次很有可能是你了，亲爱的瑞亚。」马洛伊稍微解释了一下：「所有影迷都期待着能看到你们一起出席的画面，我们也得满足他们的心愿，你和英国王子的新闻可是好不容易才冷却下来的，现在刚好能用电影的热度掩盖过去。」 马洛伊越来越擅长说服瑞亚了：「既然你们都要参加同一个颁奖典礼，又还没有搭档，不一起走岂不是很奇怪吗？」 瑞亚拿到了多少个女主角的提名奖项，莱昂纳多就拿到了多少个男主角的，《 铁达尼号》对他们的帮助是有目共睹的，不止是杰克一飞沖天，她也走到了。 所以这种场合就变得古怪，即使故意错开了一些不重要的颁奖礼，瑞亚也还是不得不遇上莱昂纳多。 教训完之后她的经纪人又开始劝解：「你们也该化解这个矛盾了，好莱坞就这么大，你们总能遇上的。」 其实瑞亚自己也知道这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和多次合作的演员搞僵关系没有必要，而且她也不能因为一次失败的恋情就永远不和莱昂纳多打交道。 他的未来发展并不糟糕，瑞亚也不觉得自己会过气得那么快，所以他们不可能毫无交集。 而且因为这种理由老死不相往来也太可笑了。 看出瑞亚认同了他，马洛伊才把话扯回一开始的主题：「好了，言归正传，从这里面挑一个男伴。」 她主要是不理解这件事，「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一个人走？」 这是发生在瑞亚身上的一个新变化，在她刚出道时好莱坞的男演员们都想要绕道，不想和她这位「洛丽塔」扯上关系，而现在她却变得受欢迎了起来。 只要她乐意，不少男明星愿意陪她走一趟红毯。 成年这个信号似乎意味着她暂时挣脱了公众赋予她的枷锁和限制，当然，横空出世的国际绯闻也有利地斩断了洛丽塔效应。 现在人们甚至迫不及待地看到她在现实里谈恋爱。 无论是和银幕搭档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因戏生情，还是真的和英国的威廉王子走到一起——好莱坞媒体巴不得她下一刻就宣布恋情，或者拍到一张约会的照片也行。 不管是喜欢瑞亚还是讨厌她，人人都希望能够发生点什么事情，而不仅仅是用朋友打发掉大众。 「你觉得呢？」马洛伊当然有理由，「不要怪我没有说清楚，莱昂纳多是定了女伴的。你要是一个人走红毯，会给那群记者留下很多遐想空间。」 「你说得就像我和其他人一起走就不会传出什么一样。」 马洛伊直接给瑞亚定人选了，「我们可以按照之前的办法，邀请马特·达蒙做你这次颁奖季的固定搭档，这样还能顺便洗清上次和莱昂纳多一起走红毯的嫌疑。」 他们确实在《天才雷普 利》里有合作，不过没有接触太多还不是十分熟悉。 瑞亚没有拒绝，「你都安排好了，那就这样吧。」 结果真的到了金球奖那天，瑞亚并不是和马特·达蒙一起走的，而是和詹姆斯·卡梅隆一起去的。 原本他是要和妻子一同参加，但因为一些意外卡梅隆就找了瑞亚来救场，他听说瑞亚还在挑选男伴，所以就提出了这个邀请。 他们现在的关系确实比刚开始亲近了很多。 和共同合作的导演一起去颁奖典礼是一个好选项，而且他们本来就是凭藉同一部电影作品得到奖项提名的，这比和马特·达蒙一起更自然，又比直接和莱昂纳多一起更适合。 第264页 但是瑞亚还是提醒了卡梅隆：「你不担心被好莱坞记者乱写吗？」 「管他们。」卡梅隆想到了之前的玫瑰风波，不过他现在早就缓过来了，在《铁达尼号》的巨大成功下，他的确有这样的底气，「就是还有人敢这么写，也没有人相信了。」 如今志得意满，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回报，卡梅隆也终于有功夫关心他电影主演的私事，他并不是八卦的人，但还能够和熟悉的女演员开个玩笑。 瑞亚知道卡梅隆在指什么，所以她只在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 「高兴一点，女孩，今晚我们可是大赢家。」 金球奖、美国演员工会奖等等奖项就相当于是奥斯卡的提名名单预告一样，在《铁达尼号》席捲全球的盛况下，任何奖项都无法忽视这部电影，奥斯卡也不能。 关键就看《铁达尼号》能在金球奖上拿到什么奖项了。 除了导演和最佳影评这些奖项之外，卡梅隆最看好瑞亚摘下金球奖剧情片最佳女主角的桂冠。 不是杰克比露丝差，只是瑞亚都在金球奖上陪跑了两次，要是加上这次就是第三次了，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不可能那么折磨她吧。 当卡梅隆带着瑞亚走到红毯上，几乎所有摄像头都自发地转向他们，这让走到后半段的人显得尴尬，尽管走过中心位置，镜头就会少很多，但是一下子全部去照后面了也会让人难堪。 可在突破票房记录的世纪电影《铁达尼号》的导演和女主角的光芒下，没有人能 再争抢到一丝一毫的注意。 所以排在他们之前的人只能加快步伐走下红毯，在他们之后的人就故意磨蹭着，想要等到瑞亚和卡梅隆走完再踏上红毯。 卡梅隆是导演，不是电影明星，所以他就穿着体面正规的西装，没有在着装上花费太多心思，现在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招牌。 不过瑞亚就需要精心设计她的造型，这次她用了更显成熟的斜刘海，故意在额角出做了柔和的卷度处理，没有那么强硬锋利。 髮型师在她那头金髮做了一些细微的编发处理，所以那些头髮拨弄到胸前就不会再跑到瑞亚的身后。 这个新颖的造型为她这一身浅色香槟金长裙都活泼了一点，当她对着镜头展露笑容时，人们终于又能在这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件背后找回当年瑞亚·诺伦的影子了。 她变了很多，更美丽更成熟，更红更有星味，曾经在节目上袒露过去的可怜女孩也成为了让其他人仰望的女明星。 可是瑞亚也没有改变太多，她没有让喜欢她的人们失望。 她没有因为一夜成名就养出一些糟糕习惯，她不沉迷奢侈品消费，也不迷恋菸酒，更不用提毒品，于是大众愿意相信，她真的是个好女孩。 就是她的绯闻风波，对象也是英国年轻的王子殿下，而且还是浪漫清纯的校园爱情故事，这就打消了许多人的反感，反而让人们生起了期待。 唯一让人诟病的地方就是她暂时停摆的学业了，但在事业快速发展的阶段，大多数人还使能够体谅她的选择。 太多声音糅合在一起，瑞亚听不太清楚，她只是顺着自己的习惯不时地改变方向，配合围在旁边的记者拍摄她的清晰影像。 卡梅隆是不在意这些的，但为了配合瑞亚，他就自发地在红毯上停留了更多的时间。 这让瑞亚感觉有点抱歉，等到他们终于能够从这些闪光灯前走掉的时候，记者的骚动又让瑞亚和卡梅隆不得不留了下来：「别走瑞亚！和里奥合个影吧！」 「詹姆斯！别放过你的男女主角！」 听到这个瑞亚还觉得莫名其妙，在他们后面的明明是—— 「哦，天哪！」这还事从记者席里传出来的尖叫声，响亮地盖过了许多 类似的唿唤：「里奥，看我这里！」 还真的是莱昂纳多。 大概是后面的人担心在他们之后抢不到焦点就调换了顺序，反正所有人都想要看到这个画面，主办方肯定十分乐意。 瑞亚一边挽着卡梅隆，一边抬起另一只手拨弄了一下她的刘海掩饰情绪，当她放下手之后，就能露出自然亲切的迷人微笑了。 出乎瑞亚的意料，莱昂纳多是一个人过来的，他穿着量身定做的西装西裤，比在《铁达尼号》里杰克借了别人的衣服去参加上流聚会时更加气派。 在电影势头还未完全过去的时候，只要他对着年轻女孩笑一笑，哪怕是记者也要情不自禁地呆怔一会儿。 「詹姆斯！」他先是对着卡梅隆打了一声招唿，等到男人之间的亲近招唿过去之后，才向旁边的瑞亚问好。 这才是真正考验演技的时候。 莱昂纳多在这上面的天赋决不输她，「时间过得真快，我都不太记得你金髮的样子了，瑞亚。」 她微笑着和莱昂纳多抱了一下，甚至还贴了一下脸颊，「你今天真是迷人。」 这个小混蛋！ 记者的反应是最热烈的，他们按快门的速度也反映出了他们的期待：「合张影吧！」 他们把詹姆斯·卡梅隆夹在中间，瑞亚挽着他的手臂，莱昂纳多搭着他的肩膀，《铁达尼号》的导演和男女主演，还有什么比这样的组合更能吸引眼球！ 于是红毯边的反响就更热烈了。 第265页 看到主创们这么配合，接下来的要求就变得顺理成章，「来一张两个人的合影！詹姆斯，让杰克和露丝拍一张吧！」 卡梅隆当然愿意退出来让他的两位主角合影，而且他隐约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是表面看上去是友好的剧组家庭，所以他站在两人中间就相当不自在。 不过好莱坞的准则就是私下里的矛盾不能放到檯面上，除非是为了宣传和其他利益。 所以尽管察觉到瑞亚的挽留意愿，卡梅隆还是放心地走出来，把他的杰克和露丝让给了记者。 然后那些快门声就更大了。 莱昂纳多甚至直接带着瑞亚走了接下来的红毯，光明正大地抢走了卡梅隆的女伴，不过这没有任何问题， 记者吃这一套，观众们就更吃这一套了。 等到镜头终于捨得从他们背后移开，他们两人就极为默契地放开了彼此，气氛再次变得尴尬。 这样的景象让卡梅隆都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他可不想处理这种麻烦。 想起自己的任务，瑞亚只好先挑起话题：「里奥，你怎么不带你的女朋友过来？」 然后对方的回覆就让瑞亚意识到她选错了内容，时隔将近半年，莱昂纳多才终于和她说上话：「你是指哪一个？他们可是帮我钦定了不少美女。」 她可以把这当成挑衅也可以当成解释。 瑞亚觉得后悔，她应该选一个与电影有关的事情，而不是一上来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地套近乎，「这只能说明你现在魅力非凡。」 他故意露出一个表演痕迹很重的假笑：「那也比不上你。」 当他想要逗瑞亚的时候，莱昂纳多总能成功，但当他想要使坏气她，他同样可以做到。 察觉出不妙，卡梅隆无可奈何地充当了中间人，以往都是别人来劝他，像这样亲自上阵安抚别人可是第一次。 「行了，你们两个美人还要在我面前比较魅力吗？」卡梅隆用一句话抢过了主导权，「还不如看谁能拿到更多的奖！」 他是导演，本来就有话语权，而且拍摄电影的时候卡梅隆责骂瑞亚和莱昂纳多的次数可一点也不少，他稍微强势一些，瑞亚也不敢多说什么。 莱昂纳多很懂得变通：「那肯定没有你多，詹姆斯，你拿到的提名可比我们多。」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就热衷于从瑞亚这里抢走卡梅隆的注意力。 她倒是不介意这个，只是担心自己和莱昂纳多还要维持这种糟糕的局面，难道她真的得换掉公关团队了吗？ 瑞亚最终还是生出了这个念头。 思考时，有人叫了她一声，瑞亚就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和对方打招唿，她有必要和接下来的合作搭档马特·达蒙熟悉一下。 凭藉《心灵捕手》得到了最佳男主角和编剧的提名，马特·达蒙也要参加很多颁奖礼，这次意外让他们没有一起出席典礼，但是接下来还有机会。 尽管和瑞亚对过戏，但是在这种场合主动和她对话，马特·达蒙笑 起来的时候还有一点腼腆，「我担心之后就轮不到我了，所以就来先提前说一句恭喜。」 「我不会对你说谢谢的，因为你和那些人一样，都在提高我的期待，我恨你，马特！」 瑞亚的应答让他缓解了那点紧张，马特·达蒙笑得自然许多：「所以这就是我过来的原因了。」 上一次太匆忙，瑞亚忘记说了，不过这一次她记得和达蒙说了生日的事情，不管对方会不会过来，她总要先邀请他。 反正他是先答应了下来。 在旁边听了许久，莱昂纳多才插话：「你在情人节那天举办这种派对，那不是故意给那些有交往对象的人找麻烦吗？」 她开始觉得马洛伊那句警告是明智之举了，他们很可能真的会在后台吵起来。 当着马特·达蒙的面，瑞亚只能看向因为电影坐在自己附近的莱昂纳多，「那你来吗？大众情人。」 「我当然不敢拒绝。」他冲着马特·达蒙摊了摊手，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一次，这两个男演员也是竞争对手。 虽然《心灵捕手》的票房没有《铁达尼号》高，但这一次的颁奖季，马特·达蒙也是男主角奖的热门选项，而且比莱昂纳多的赢面更大。 这种电影类型才是各大奖项青睐的。 《铁达尼号》是时代经典，但是它的商业性还是会带来一些影响。 可即便如此，瑞亚也想不到她竟然真的会错失金球奖。 当《铁达尼号》在金球奖上拿到了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作曲，一口气吞下了数个奖项，偏偏让电影的演员们失去了奖盃，瑞亚就更加失望了。 金球奖竟然真的让她连续陪跑了三次！ 洛丽塔，朱丽叶，还有这次的露丝——瑞亚不是觉得自己比其他女演员更有资格，最后的得奖者朱迪·丹奇表现得并不逊色。 可是她这次实在是承担了太多期待，不说奥斯卡，起码所有人都以为这次金球奖最佳女主角肯定是她的，但偏偏仍然不是她。 这种毫无间隔的遗憾带来的打击太大了，瑞亚都忍不住产生了自我怀疑，难道她真的不讨金球奖评委的喜欢？她的公关有那么不到位？ 莱昂纳多是第一次提名金球奖男主角 第266页 ，一提一中的机率不大，可是她都连续三次提名了，金球奖竟然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瑞亚关上大门。 奥斯卡都没有那么吝啬，要是瑞亚连续错失奖项，学院那群老头子也会看在她可怜的份上给上一票。 结果她连金球奖的最佳女主角都拿不下来！ 这种可怕的预示让瑞亚对接下来的奥斯卡有一种糟糕的感觉，她意识到，确实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当镜头扫射过来的时候，瑞亚还是成功地掩盖了所有异样，但她知道自己心里的落差。 连续成功无可避免地给她造成了一种错觉，所以瑞亚才这么无法接受这次失败。 这怎么可能！ 来的时候，瑞亚就和卡梅隆一样带着拿奖的底气和期许，但是离开的时候，就只有瑞亚一个人沉浸在失望里，她坐自己的车走。 瑞亚想要给经纪人打电话问清楚原因，然而莱昂纳多走到她车外的举动制止了她。 她只能把车窗降下去，「怎么了？」 「我的车坏了。」他一定知道自己找的理由有多么糟糕，所以根本没有掩饰的打算，「……我们谈一谈。」 她没想到莱昂纳多是找她做这件事，不是在去年，不是在三个月前，隔了这么长时间之后，他竟然才说出这句话。 瑞亚不仅不可置信，她还感受到了迟来的怒火，仿佛那些怒气其实就压在她心里，就等着这一刻，「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成为万千女性心目中完美情人的男明星隔着车窗看她，他一手插兜一手搭着车，不需要说话也显得英俊潇洒，连串的女模已经证明了他的魅力。 当莱昂纳多皱起眉之前，他身后跟着的助理已经开始紧张起来，但是这位年轻的助理也没办法阻止莱昂纳多做这件事。 记者随时都可能出现，要是拖下去被拍到就会提高机率。 「该死的。」瑞亚骂了一句，然后她不得不让莱昂纳多上了她的车，「为什么你每次都要这样？」 他也没有放低姿态，莱昂纳多甚至表现得比她更加生气，他压着的怒意只会比她更多：「因为你.他妈的是个混蛋，瑞亚。」 从莱昂纳多这种情史丰富的男人这里得到这样的评价，瑞亚真是莫名其妙极了，然 后她就觉得更加气愤：「既然这样，那你就滚回你的车里去好了！」 在这种糟糕的氛围下，瑞亚的助理霍姆想要让自己隐身，她也就像石头一样沉默，然而莱昂纳多没有放过她，他直接就越过瑞亚和霍姆说话：「先开车离开这里。」 霍姆在第一时间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额……瑞亚？」 「先开走。」瑞亚懊恼地同意了这件事，然后她才问莱昂纳多，「你到底想要谈什么？」 她先声明：「我警告你，我现在心情很糟糕。」瑞亚无法在失去得手概率极大的奖项后再和他讨论感情问题。 说实话她到现在还搞不明白莱昂纳多的意思，他到底是还在为她和威廉王子的事情生气，还是只不过在发一些疯！ 作者有话要说： qaq我今天早早写好了 结果忘记定时了啊啊啊啊，起来上厕所才想起来 * 呜呜呜我真不是故意的/这完全是我的错，让你们白等了真的很对不起，作为补偿，明天双更 双更！ (〃o皿o) 第87章 情侣之间吵架的理由有很多, 从细枝末节的问题到忠诚度再到价值观的相互碰撞，两个人总有遇到矛盾的时候。 而瑞亚和莱昂纳多就倒霉在起冲突的时间。 他们本来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这造就了吸引力也为之后的崩裂埋下了伏笔。 刚坠入爱河的时候人们会下意识地忽略一切, 可发展下去那些问题就慢慢揭露出来了。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时候, 《罗密欧与朱丽叶》铺就他们的成名之路, 《铁达尼号》更是让他们的地位天翻地覆。 全世界都愿意为他们送上欢唿和尖叫, 巨大的成功带来身份立场的转变。 他真正成为了大众情人, 只要莱昂纳多愿意, 他完全可以约到各种各样的美女，瑞亚·诺伦也不是全球第一美人, 就算真的有这个称号, 也掺杂了太多水分，每年都是不同的名字。 世界上总有比瑞亚更漂亮、更适合他的女性。 经歷了一次巨大的冲撞，瑞亚和莱昂纳多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是自尊心作祟, 莱昂纳多还不打算直接绕过她：「失去金球奖最佳女主角让你很难受吧——公布结果的时候，我看你都准备好了站起来了吧。」 这话真的让瑞亚感到难堪了, 颁奖嘉宾翻出印着得奖人名字卡片的时候，她确实觉得那上面写的一定是她。 「里奥，别惹我。」瑞亚彻底表露出了防备姿态，虽然一起坐在车后座，但是她和莱昂纳多隔开了一段足以容纳下第三个人的距离，「难道没拿到奖你就不难过？」 莱昂纳多瞪着她，他看上去像是动了真怒，但又忍耐着不想失态，「你就只在意这些奖项吗？」 她更不敢置信，「不要告诉我, 你是在指责我功利和虚荣！难道你不希望拿到奖吗？」 「我想要！」男人飞快地回答了她的质问：「可我受不了你仅仅在乎这些东西，作品、角色、奖项、新电影、新投资，然后呢？你就像个机器人！你就不能活得像个人类吗？」 第267页 其实他们有很多矛盾冲突的地方，这只是其中之一。 「我不想和你谈论这个。」瑞亚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我的，很抱歉让你失 望，但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只能再成功之后享受人生。」 然后他们就过度到了第二个问题，莱昂纳多不得不转过头看窗外才能平气和地说出这句话：「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无聊透顶了！老天，你到底是十八岁还是八十岁？」 他也无法完全冷静，只是气笑了：「但是我不相信你竟然敢控诉这件事。」 莱昂纳多问了一个让瑞亚无法立刻回答的问题，「难道你不是因为在角色里沉浸得太深入，才会和我在一起吗？」 瑞亚突兀地沉默了下来，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应答，莱昂纳多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转回来看着她，但他也并没有表现得多高兴。 「你喜欢我，还是喜欢杰克？」 她不可能回答他说，他就是杰克，他不是，瑞亚也不是露丝，脱离电影，他们终归还是要回到现实里的。 瑞亚挑了一个错误的答案：「反正我不喜欢威廉。」 「我们可以跳过那个都还没有成年的英国男孩吗？」男人小气起来真的斤斤计较极了，瑞亚都没有询问过那些女星模特的事情，「你们两个人的奇幻故事我已经被迫听了很多遍了。」 这又把瑞亚扯进了疑问里，「所以你不是在气这个？」 这一次她是彻底激怒她的最佳银幕搭档了，他甚至对她翻了白眼：「我倒是想要知道我在你心目中是什么形象，你觉得我是傻瓜吗！」 不怪瑞亚误会，只是莱昂纳多和她吵架的时候太微妙了，他想要去医院看瑞亚，可是在记者包抄的情况下，她的经纪人只好建议他先避开，瑞亚也这么想。 然而威廉王子就能在看望完他母亲之后再去看住在旁边的瑞亚，然后发生的事情都在媒体的新闻报导上面了。 她有点明白了莱昂纳多的意思，比起和没长大的男孩争风吃醋，这个在女性中无往不利的英俊男人仅仅只是—— 「你恨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得比你重要。」 其实她不知道比起来是哪一个更幼稚，但是终于弄清楚了真正的缘由，瑞亚只是感觉不可思议，难道莱昂纳多不是这样对待他的歷任女友吗？难道好莱坞的「恋爱」不就是这种风格吗？ 两个明星之间的交往还要爱到多么死去 活来？ 瑞亚不是真的刚刚成年，她能够用成熟的眼光看待各种各样的交往方式，严谨保守的婚前约会和自由放纵的开放性关系，她都可以接受。 她甚至把她和莱昂纳多的关系定位成微开放性关系，如果莱昂纳多看上其他的美女，荷尔蒙新鲜期过去之后，这是很容易发生的事情，尽管做了努力，但瑞亚也做好了爽快分手的准备。 只是瑞亚没有想到会闹得那么难看，而且还是她「噼腿」。 可问题是所有人都以为瑞亚是在极其认真地谈这段恋爱。 所以她的经纪人马洛伊会如此懊恼她挑了一个这么花心的对象，她的团队小心翼翼地规划保密阶段和公开准备，莱昂纳多都要在和她发展到最后一步时考虑再三。 他竟然是想要和她来真的！ 瑞亚终于意识到一个大问题，她的处事习惯和性格给外界造成了太大的错觉，以至于她身边的人都真的把她当成了完美女孩。 于是在这段关系里，不想要担负责任的人自然就是她。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莱昂纳多就已经在生气了，现在她迟了这么久才明白过来，莱昂纳多也不会为此感到欣慰，「我猜你已经单方面结束我们的关系了。」 她是这么想的，但那也是莱昂纳多给她的讯号，瑞亚不接受他把所有一切推到她身上的行为，他处理得也没那么成熟。 「是你先这么做的，你都找到新的女朋友了！」 「究竟是哪一个？」莱昂纳多反问她：「哪一位美女这么荣幸被你这位超级巨星看到了？」 她受不了这种场面，瑞亚也不知道她该先为什么事情生气，「好吧，那个叫做伊娃什么的捷克模特——你疯了吗，她甚至还在一段婚姻里面。」 「所以你就因为这些绯闻就直接给我判刑了？仅仅是一张照片，你就相信媒体而不是我，你甚至都没有想过问我！」他聪明地抓住这一点反击瑞亚，「你做得比我过分多了！」 该死，他真是会狡辩！ 结果瑞亚还真的想不到用什么来反驳，她对莱昂纳多有一些既定的印象，所以她很容易信服她助理霍姆告诉她的八卦小报故事。 而且在那之后，莱昂纳多也没有再联繫她了。 要 是他隔了这么久过来和她道歉或者解释，这件事就彻底平息了，但偏偏他又和瑞亚争执了一回，也不明确说清楚，他们的关系就变得难以定义。 她不得不问出这句话：「你到底想要和我谈什么，里奥？」 男人抬起手拧了一下自己的鼻樑，像是被这种无力感打败了，现在他平静下来了也感觉到了更多的失落，「我发誓，你是所有对象里最伤我自尊的那个，没有之一！」 瑞亚不是真的不懂他的意思，她只是喜欢把事情弄得明确简单，她觉得她和莱昂纳多之所以遇到问题，就是因为尝试发展进一步关系的决定做得太冲动。 第268页 所以这一次她干脆点明了，瑞亚环起双臂抱胸，她靠在车后门上直视莱昂纳多：「那你现在还有机会下车。」 他们一开始对这段关系的定位就不一样，瑞亚想得没有那么远，她对此没有太高的预期，自然就不会觉得失望。 听到这句话，男人先是不解地皱眉，然后渐渐从愤怒和失望中回过神来，莱昂纳多不甘心地抱怨了一句：「操。我应该告诉所有人，你这个虚伪的女人明明比我还要混蛋。」 莱昂纳多也弄明白了，瑞亚完全只是想要一段调节生活的感情，根本不是他一开始想的那回事！ 对待这段感情，他可是前所未有地认真，莱昂纳多甚至在定下关系之后就把瑞亚介绍给了他的朋友，他想要做好一切事情，还把对方的态度看得非常重要，宁愿在最关键的性.事上退让。 结果搞了半天，瑞亚仍然是在用对待以前的莱昂纳多的态度和现在的他交往。他真是亏大了！ 而瑞亚则是非常理智客观地给出了建议：「你还可以尝试一些新对象，我得承认，那些长腿模特的身材比我好很多——」 对方的嘴唇不客气地覆了上来，堵住了接下来的话，因为带着怒意和报復的念头，这不是个温柔的吻。 正因为这终于剥去了不合时宜的小心谨慎，所以那些感情能够更直观地被人感受到。 瑞亚的助理霍姆早就已经自觉地把间隔板升了上去，避免听到他们涉及太多私事的谈话。 等到经纪人来找瑞亚谈奖项的事情，她的情绪已经全部发泄过一遍了，反 而相当冷静。 「究竟是怎么回事？」 瑞亚必须面对这次意料之外的失败，她也该自我反省，她确实把金球奖最佳女主角当成了探囊之物，这种膨胀的信心会害死她的。 「是因为公关分出了一部分精力给里奥运营，还是我们的努力被其他候选人分票了？或者是绯闻加上电影的商业性引起了太多不满？」 在回答她的问题之前，马洛伊先注意到了一个微妙的讯号，「你叫他里奥，和莱昂纳多和好了？」 「差不多，反正不会发生你担心的情况。」瑞亚解释得模煳：「你可以放心了。他会来参加我的生日会。」 得知了这个情况马洛伊就没有再问下去了，比起莱昂纳多，他更在乎金球奖的失败，「我们的公关方案没有问题，问题是别人。」 瑞亚听出他的暗示：「有人不希望我得奖，是谁？」 「太多了！你觉得现在有多少女明星在心中暗恨你，我可以数出好几十个。」马洛伊冲着瑞亚发牢骚，「你应该问是怎么做到的！」 她顺着自己的经纪人说话：「她们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可以和那些评委打交道，她们也可以。」马洛伊紧紧皱起眉，他只会比瑞亚更气恼，「你能想像吗？那群70年的老女人竟然在奖项的事情上欺负你这个年轻一辈！」 到了敌对的时候他就开始嫌那些明明还处于黄金年龄的女人们老了。 「是格温妮丝·帕特洛吗？」瑞亚提出了一个怀疑。 她不久前才从对方手里抢下了一个角色，要是格温妮丝心中不平，转过头来给她下绊子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位女演员在好莱坞的人脉比瑞亚更广大。 可是仅仅为了《天才雷普利》里一个笔墨不多的女主，花费人脉和精力，这值得吗？ 「她只是其中之一。」马洛伊的无奈里夹杂着得意：「你开始让你的前辈们感到害怕了，瑞亚，你不仅牢牢地压在了你这一代女明星的头上，她们担心你还要踩着她们的肩膀爬上去。」 事实上瑞亚已经在这么做了，她不可能永远演少女角色，在跨越成年的当口，她要开始抢她们的角色和演戏机会了。 瑞亚明白过来，「她们不希望我拿到奥斯卡影后！ 」 「相信我，从格温妮丝·帕特洛到娜塔莉·波特曼，这个年龄段的女演员里，没有任何人希望你现在就拿到这个奖。」 马洛伊没有那么意外，但是并不代表他乐于接受，「这次我们受到的阻力很可能会达到前所未有的难度。」 加上《铁达尼号》，瑞亚的个人票房已经累积到二十多亿了，而她只用五年完成了这个庞大的金额数字，再加上一尊奠定神坛的奥斯卡影后奖，没有人希望看到她这么早封神。 今年她的唿声实在是太高了，公关肯·桑珊为瑞亚奔走明显比为莱昂纳多运营更加轻松，无论是影评人还是观众，给予瑞亚的回馈都非常好，这起码为她保证了一定的入场门票。 「可为什么要先在金球奖上做文章？她们可以直接公关学院评委啊，难道这不会浪费掉许多资源吗？」 瑞亚仍然对金球奖耿耿于怀，何止是她以为这届最佳女主角一定是她的了，从观众到记者，再到导演制片同行演员，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他们几乎认定瑞亚过来就是为了拿奖的！ 然而她却丢掉了这个百分之八十能拿到的奖项，这还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要是瑞亚心态再糟糕一些，她都没办法接受这样巨大的落差了。 「如果你拿到了剧情片最佳女主角，公众对你拿到奥斯卡的期待值就会变得更高。」 说着马洛伊一脸凝重，只有在眼睛里透露出强烈的不甘和渴望，「前年我们必须打倒别人才能进入提名名单，现在轮到我们来当吸引仇恨值的boss了，你觉得害怕吗？」 第269页 她回以他一个饱含深意的笑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得多失败才能不受任何人嫉恨？」 「我喜欢你这句话。」分析完情况，马洛伊也终于从紧锁的眉头里泄露出一点轻松，「既然我们没有拿到金球奖，那就更不能放弃奥斯卡了。」 瑞亚对他的打算感到好奇：「你想要怎么做？」 是要用她错失金球奖的意外引起舆论同情，还是再加大力度宣传露丝在电影里展现出来的魅力和她在演技上的进步。 无论如何，她今年的关注度都居高不下，奥斯卡也不可能忽略瑞亚。 她想到了不少方法，然而 瑞亚还是被马洛伊的大手笔震惊到了，她的经纪人耸着肩膀砸下来了一句话：「罗伯特答应来你的生日会。」 「哪个罗伯特？」外国人太喜欢取这些常见的名字了，瑞亚必须用姓氏和长相对上号来区别这些人名。 马洛伊故意吊了瑞亚胃口一会儿才大笑：「在这种时候还能有哪个罗伯特？当然是这届的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院院长！」也就是奥斯卡的学院主席！ 这让瑞亚发出的惊唿都变得合理了：「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马洛伊反过来问她，「你知道我们在计划利用这次派对拉拢学院评委吧？」 瑞亚知道他和肯·桑珊试图邀请一些评委。 「但是这不会太明显了吗！」瑞亚无法理解这么光明正大的公关手段，「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参加今年奥斯卡的竞选，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敢就这样公开和我们接触？」 这难道不会违背什么条纹法律，或者公平竞争的原则吗？ 「当所有人都愿意来参加这场宴会，那就不是公平不公平的事了。」马洛伊笑得暧昧，「我们也没有把那些候选人拒之门外呀，这才是真正有趣的地方，瑞亚，你完全可以把这当成电影节期间的聚会，只不过这场奥斯卡前奏晚宴由我们来举办而已。」 「所有人都来，所有人都在，谁能指责这是我们在黑箱操作？」 瑞亚简直说不出话来，这真的是她认识的马修·马洛伊吗！ 要是回到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这个高大俊朗的年轻男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样的主意。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瑞亚彻底嘆服了，她那些智慧都是从前世的经验里捡过来的，马洛伊却是实打实地在好莱坞快速成长起来，「你和肯——你们简直是天才！」 难道进步神速就是他潜藏的的超能力吗？ 这是瑞亚真心实意的夸奖，然而马洛伊却少见地哑声了一段时间，他注视了瑞亚一会儿才说话：「和真正的天才一起合作的时候，人们不是逼迫自己放弃就是强迫自己进步。」 「马修……」 他动了动手，又想要掏烟，但是没有这么做，「我真的很担心，有一天，就连我都会跟不上你的脚步，现在你甚至让 我感觉畏惧。」 「你现在所拥有的资本已经相当了不起了，无论是媒体用夸张的报导赋予你的还是你真实掌握到的，这些东西甚至能够吸引到那些令人头疼的评委！」马洛伊透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在这个年龄，在这个阶段，你足够伟大了，任何人都无法做得比你更好，可是——」 瑞亚接过他的话：「可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当年吸引他们成为合作搭档的不仅是志同道合的目标还有同样无比远大的野心。 她收敛了笑容变得坚定：「如果安德里·维特回过头来找我，我根本毫无办法，我只能利用他的傲慢来回击他；如果英国王室让威廉发表不认识我的声明，我也没有办法，我如今有多风光就有多危险，我真的太弱小了，马修。」 瑞亚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如果有一天马洛伊的秘密被人发现，政府想要带走她的经纪人去做研究，她依然没有办法。 金钱、人脉、权力、她有想要保护的人，也有想要完成的事情，她必须变得更加强大。 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但他夹在指间没有点燃。 「现在你知道莱昂纳多离开你的原因了吗？」作为旁观者，他看得比瑞亚更清楚。 不止是因为威廉王子，还是因为瑞亚·诺伦给人带来的压力太大了，如果她的经纪人都受不了，那她的恋人只会觉得更加困难。 瑞亚没想到他会再次提起这件事，她迟疑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才慢吞吞地说出下面这句话。 「在你过来之前，我都和里奥待在一起。」 「你说什么？」马洛伊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然后他跳起来，「你说他之前一直待在你的公寓里？」 他离破口大骂就差最后一点刺激了，马洛伊立刻变了脸色：「你们做了保护措施没有？」 「马修，我不是真的守贞女孩，我还不至于连这个都——」在男人的瞪视下，瑞亚明智地转换了话题：「他向我道了歉，我也有做的不够好的地方，我觉得我们可以再给彼此一次机会。」 「你没问题吧？」马洛伊不可置信，「难道你不知道所有的花心男人都向他们的恋人说着同样的鬼话？无论他 告诉你他有多么爱你，也不影响他想要和另外一个美女约会。」 那莱昂纳多还是有点不同的，他选择反咬瑞亚才是个混蛋。 第270页 他们来了一发angry sex，为了不伤及莱昂纳多的自尊，瑞亚没有告诉他，其实她觉得这比之前他精心准备的完美之夜要好很多。 现在他们终于明白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瑞亚不是信仰基督教的虔诚修女，莱昂纳多也不是夸张到睡一个忘一个的情场浪子，他们都只是普通人，只需要一场普通的恋爱。 之前的顾虑瑞亚几乎都已经解决掉了，所以这一次她的选择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于是她讨好地笑了一下，这迎来了马洛伊的白眼，「去你的，我就不应该多嘴，随便你们好了。」 这也只是马洛伊的气话，他是不可能真的不管瑞亚的。 他们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迎来了瑞亚的十八岁生日。 在举办之前，瑞亚对自己所处的位置还没有具体的概念，但当她这场生日会终于开起来了，她也终于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 二更再等我一会儿 好嘛_(:3 ∠)_ 第88章 虽然瑞亚的成人生日会名义上是由她主持的派对, 但其实宴会的一系列具体操作并不是完全由她负责。 在她的团队提出这件事的时候，就有不少品牌企业参与了进来，他们愿意提供场地、桌椅甚至餐盘和酒食。 一开始他们确实没打算做得怎么宏大, 只是想要藉助这次机会扩张在圈里的人脉。 然而随着参与人数的不断增多, 这场宴会的性质都发生了改变。 当奥斯卡学院院长都愿意来参加瑞亚的生日会, 好莱坞的反响就变得更加热切, 明星大腕, 传奇名导, 制片厂商……甚至就连《vogue》和《bazaar》的总编都通过瑞亚的服装造型拿到了邀请函。 这就让瑞亚·诺伦的成人礼变得富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好莱坞不得不震惊于她这次在公关上的重大突破，难道她真的是什么大人物的私生女吗？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成功地把自己的生日会变成了整个圈子的狂欢和高歌, 这让任何一个在乎名气和爱惜羽毛的行业精英都情不自禁地觉得, 如果他们错过这次盛典，那就赶不上这次巨大变革。 这确实是一次巨变。 在瑞亚·诺伦这个崛起的年轻女演员以前，谁敢在奥斯卡颁奖礼之前这么做？而在她之后, 又有谁有这种勇气和能力再重复她发明出来的突破创新？ 在米拉麦克斯的哈维·韦恩斯坦想到用那些精心准备的礼物, 不定期的游艇晚宴和派对聚餐拉拢学院评委以前，也没有人想到奥斯卡奖项的公关游说还能这么做。 然后瑞亚做得更加直接, 她就直接把一切搬到明面上。 人们可以自由选择参与或拒绝，可当她收拢了那么多强大的人物，邀请了学院评委，甚至大方地宴请有竞争关系的影后候选人，又有谁能够坚定地拒绝这些。 她的团队就聪明在这个地方，他们干脆把公关手段摆了出来，于是好莱坞反而谁也无法批评什么。 然而这种手段和心机不仅需要大胆的思维，更需要人脉和实力，也就是这个阶段的瑞亚·诺伦，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 她年轻气盛, 所以得到□□也可以用不懂事轻飘飘地掩盖过去，而她如 今又极富盛名，好莱坞总会有人愿意给这位金髮女孩一些面子。 詹姆斯·卡梅隆，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马特·达蒙，本·阿弗莱克，罗宾·威廉士……这简直就是奥斯卡预告！ 「又收纳了一部奥斯卡热门电影，《尽善尽美》男女主演双双确认将会参加瑞亚的生日会！」 「好莱坞幸运宝贝的十八岁生日晚会，为奥斯卡颁奖礼提前预热！」 「只要能与瑞亚·诺伦一起过生日，你就能和好莱坞所有大咖人物一起度过情人节！」 媒体放出一个又一个吸引眼球的标题，那些逐渐公布出来的名单甚至抢到了奥斯卡提名的风头。 瑞亚的团队尺度把握得刚刚好，所有人都被他们这次大行动吸引而去，她一在情人节那天举办成年礼，就彻底压过了其他女明星的风头。 今年的颁奖季，除了瑞亚·诺伦之外，最佳女主角的热门选手有海伦·亨特，茱莉·姬丝蒂，朱迪·丹奇和海伦娜·伯翰·卡特。 瑞亚和海伦·亨特是唯二两个美国女人，这是极为少见的情况。 出于奥斯卡排外这种众人皆知的原因，比起拿到金球奖的朱迪·丹奇，瑞亚感觉海伦·亨特对她的威胁性更大。 不过瑞亚还是被这些女演员都来参加她生日会的消息震惊到了，「她们竟然都来了，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她的助理跟在旁边说悄悄话：「你连学院主席都请到了，难道你觉得这些女人会把这个单独讨好评委的机会让给你吗？」 何止是女演员，各大颁奖礼名单上的男嘉宾们也都在瑞亚的生日会邀请名单上，反正瑞亚感觉这简直就是另一场颁奖礼，这些人她明明就在前不久的金球奖见过。 瑞亚和马洛伊都知道这是精心策划出来的结果，容不得一丝差错，但其他人知道得没有那么清楚，女助理霍姆·达克就在连连惊嘆：「这真是疯了，你现在真的成为了好莱坞大人物啦！瑞亚！」 霍姆知道一点，但没有参与每一个步骤，所以她只是反覆确认名单上的每一个名字，「拜託你，加上我的名字吧！」 第271页 「你本来就得和我一起参加，你还有工作，记得吗？」 「是这样没错。」霍姆完全 爱上了为瑞亚工作，「但我太想让我的名字和这些人放在一块了，这可太有炫耀资本了！」 她是这么说的，但当瑞亚真的想要在名单上添一个名字，霍姆又阻止了瑞亚：「别！我就是说一说，做你的助理就足够我向别人卖弄了，你可一定要做个传奇女星呀。」 瑞亚就是想要和她开玩笑：「我会努力的，但你可要记住我不是为了你。」 瑞亚还想要让她的父母一起过来，可他们实在不适应这种场合，而且他们不放心把彼得一个人留在家里。 这个男孩的父母到底有多忙，瑞亚感觉本和梅都快成为彼得的代理父母了。 为了错开一些活动，最终他们把时间调整到了情人节前一天。 这样瑞亚就能把第二天留给了家人。 前期的准备和确认都已经完成了，瑞亚只是在做最后的检查，等到一切准备就绪，时间到点，她们就要迎来这一刻—— 2月13日傍晚8点，洛杉矶西好莱坞酒店，持续4个小时的跨零点生日宴终于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下到来。 然后瑞亚就很快意识到，看着名单的名字和亲眼看那些单薄的名字变成西装笔挺的男人和长裙红唇的女人走进来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来了太多她认识的人，《洛丽塔》的合作主创，《罗密欧与朱丽叶》剧组，甚至还有二十世纪福克斯公司的代表，瑞亚根本无法不去打一个招唿。 但也有更多瑞亚不认识的人，其他电影的成员，其他的制片公司，那些陌生的对象她就只能被马洛伊带着认人脸。 「哦，瑞亚，今天过去你就是大人了！」不同的人对着她微笑，叫着她的名字然后下一刻她又见到全新的面孔，「祝你一年比一年美丽！」 她提前就和这次的竞争对手完成了互道祝福和相拥的作秀环节，瑞亚和她们没有什么仇怨，但她们也并没有那么熟悉，只是因为竞选奖项有了接触的机会。 看到了比利·克里斯托，瑞亚都忍不住对马洛伊低嘆：「你连奥斯卡这一届定下的主持人都请过来了，难道我们真的要举办一个迷你奥斯卡吗？」 「不是我。」马洛伊撇清自己，「谁让我们成功地办成了这件事情呢，你让他们觉得来不了就证 明他们过气了。」 她反驳不了这句话，环顾四周，瑞亚确实能够轻易地找到最近有不小水花的人物。 走过一圈，确认没有遗漏任何一位重要嘉宾，让所有人都感受到瑞亚的诚意后，马洛伊才带着她走向最重要的目标。 今天可是来了不少评委，要是金球奖开得再晚一些，马洛伊根本不会给那些想要阻挠他们的人们留下机会。 在人们克制的打量目光中穿梭而过，瑞亚已经能够习惯性地挂上合适的亲切笑容，太客气会显得疏远，太热情又容易让对方不适，所以她要控制自己的笑。 被马洛伊拉着走来走去，瑞亚很适应这件事了，必要的时候她会说些话，不必要她就笑着看马洛伊和对方打交道，然后她会趁机在人群里打量，但是没有看到想要寻找的身影。 他明明说过会来的！ 找到在人群里如鱼得水的公关肯·桑珊，瑞亚在和他拥抱的时候藉机询问：「肯，你看到里奥了吗？」 她的公关先生放下手里举着的酒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还不知道他会不会过来。」 「什么？」顾忌场合，瑞亚不得不压低声音：「为什么？」 肯·桑珊带着她往人少的地方走过去，避开那些支起来的耳朵，「瑞亚，原本我们是打算一起公关你们的奥斯卡才争取到这些的，我们请来了这么多评委——」 「可这是我们好不容易发展到的好机会。」瑞亚无法理解：「难道他觉得他以后不需要和这些人打交道吗？」 对方头疼地嘆着气：「这些话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里奥的经纪人肯定也告诉过他，我不知道，瑞亚，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拿到奥斯卡提名。」 瑞亚接上了肯·桑珊没有说完的话，「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拿到，可是我却拿到了。」 他不打算说得那么直接，「今天是你的生日，瑞亚，别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肯·桑珊知道他们刚刚复合，所以他们之前还共同策划了一系列争取奥斯卡的计划。 可是现在莱昂纳多那边就不得不落空了，因为瑞亚拿到了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他没有拿到最佳男主角提名。 「我给他打个电话。」瑞亚刚说完这句话 就被马洛伊找到了。 她经纪人穿得像个明星人物，换上精细服帖的西装和昂贵的领带，他本来就长得不糟糕，打扮之后就显得越发迷人，成功人物的气质雕琢了他的五官和相貌。 瑞亚甚至在马洛伊身上找不到多少熟悉的气息，他越来越能扮演精英的派头，也越来越能吸引女性的目光。 她发誓，那位赏脸来她生日会的女高管朱莉·安查尔已经盯着马洛伊看了好几眼。 「你要跑到哪里去？我看到海伦娜和她经纪人在跟评委说话了，你还没有和那个评委说过话，快跟我过来！」 从马洛伊看到瑞亚，肯·桑珊举起刚刚放下的酒杯做了一个敬祝的动作，「跟他去吧，瑞亚，里奥就让我来操心吧。」 第272页 「可是——」 马洛伊一把揽过她把她带走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你要想清楚，瑞亚，你不能把目光放在过去，你要看向眼前，他自己不愿意来又不是你逼他的。」 之前他还教训瑞亚一定要把莱昂纳多请到这次生日宴，但现在他又彻底改变了口风，因为莱昂纳多的行为让马洛伊开始觉得，这种关系的维护已经变得没必要。 瑞亚在往前走，马洛伊不可能允许她为了男人停下或退后。 「罗伯特，真抱歉隔了这么久才来找你，瑞亚还是太害羞了，她不敢过来和你说话。」马洛伊熟稔地和对方打着招唿，陌生能变得熟悉，认识就可以直接晋级成朋友了。 「你就是瑞亚。」头髮花白的男人双眼有神，面对瑞亚这样年轻的小辈，他能够挂上和善的笑容，「亲爱的，你就和他们告诉我的那样吸引人。」 她腼腆地笑了一下，实际上还有一点心不在焉。 然后他接下来说起的话题就无法再让瑞亚走神了，罗伯特含笑地向她指出：「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就是在我们那个时候，也没有人敢这么做。」 「如果没有你，我也做不到这些，是你帮助我们实现了这一切，罗伯特，你能来是我们所有人的荣幸。」 对方回以一个谨慎的微笑：「我只是来参加一个年轻人的成人生日礼，未来只会是你们这代的世界，我希望你们别忘记我的名字。」 马洛伊及时地和罗伯特 碰了酒杯，「老罗伯，你可真是会开玩笑！」 等到瑞亚终于找到一个空档，她才发现宴会几乎已经过去了一半了，她要忙着切蛋糕，要和客人们打招唿招待他们，还要发表一些狗屁不通但一定要有的演讲。 她真的想要给莱昂纳多打电话，说不定他就在等着这个，瑞亚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能在这种事情上任性。 难道他连这届奥斯卡都不打算来吗？ 「瑞亚！」 为什么每到这个时候总是有人来找她？ 当她提着裙摆回过头，发现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瑞亚不得不求助于代替马洛伊陪在她身边的助理霍姆·达克。 然而这一次，霍姆却犹豫了一会儿才在耳边小声告诉她，「这是伊娃·赫兹高娃。」 霎时间，这张陌生的脸从二维的照片上转换成三维人像印在了瑞亚的脑海里，她开始认得这是谁了。 金髮碧眼红唇，纤细的长腿和高挑性感的身材，现在伊娃看上去比媒体那张抓拍还要更加风情万种，瑞亚发现她穿的是与自己在金球奖上相似的造型。 这个发现让瑞亚下意识地想要嘆气，不过她忍住了，她只能听着伊娃说话：「我是你的影迷，我太喜欢你在《铁达尼号》的表演了，你和里奥真的非常般配。」 瑞亚只是在想一个问题，她是怎么进来的？ 她没有把敷衍的态度表露得太明显：「谢谢，不过女主角总要和男主角般配才行。」伊娃和莱昂纳多看上去也很般配。 「我能和你合一张影吗？」 「真抱歉，瑞亚有点事情。」霍姆在这个时候插了进来，她姿态妥帖地替瑞亚婉拒了这个要求，「宴会上是不能拍照的，等到散席我们有机会可以再去外面的红毯。」 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伊娃·赫兹高娃只能目送瑞亚的女助理和瑞亚一起离开。 真正近距离地见到了瑞亚·诺伦，伊娃才终于直观地感受到那些导演制片人为什么会那么青睐她。 美国漂亮的金髮女郎千千万万，有性感风情的尤物，有甜美的邻家女孩，也有冷艷精贵的高端时尚脸。 模特圈里的美人不比演员少，当她们普遍处于比明星更加年轻的年龄段又生长得更加高挑，所以在照片 里压制住对方并不是无法理解的事情。 可是真的站到瑞亚·诺伦面前，伊娃反而失去了之前的底气，她觉得自己无法掩盖住这个女孩的光芒。 她就是—— 充满魅力。 伊娃不知道怎么定义，她不知道是瑞亚的黄金头髮做了更好的护理，还是在自己的眼睛里放上了放大眼球的隐形眼镜，但是她具有一种吸引人的特质。 在这么多精心打扮好、只为惊艷现场的礼裙女郎里，人脉一眼就能找到也没有瑞亚，尽管她没有为了特意突出自己而打扮得别出心裁，也没有因为自己是宴会主人就高调炫耀。 她只是穿上紫色的吊带晚礼服在人群里来回穿梭，于是所有人都无法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然后伊娃明白了那种不同，不是别的，也不止是因为瑞亚长得有多么迷人漂亮，为她的魅力加冕光环的还有她的名气和声势。 所有来这里的人们都渴望从瑞亚这里得到某些东西，或者是希望从她的客人那里得到什么，利益、交易、秘密、真相、答案、无论是为了什么，他们都希望直接或间接地认识瑞亚·诺伦。 于是就算她穿着破裂褴褛的乞丐服走进这里，宴会上的客人也会赞嘆她想到了一个新颖而绝妙的化装舞会的主题。 当她动用一切资源就为了换取到这张能够踏进瑞亚举办的宴会的邀请函，伊娃就应该醒悟的。 就是那位被称为女魔头的时尚杂志主编也要主动上前搭话才能在纷涌而至的人群里和瑞亚说话。 第273页 听说不少高奢品牌已经想要联繫瑞亚的代言了，然而她的团队态度暧昧，所以他们甚至不得不绕了一个弯从其他地方接触她。 这种差距不是伊娃能用一张合影就能压过瑞亚的，她离对方太遥远，所以即便同时和莱昂纳多挂上钩，她也只能被称为「模特界的瑞亚·诺伦」。 她终于彻底明白了这个现实。 可是瑞亚还不明白，而她一定要弄明白。 终于从自己的生日晚会上争抢到一丝空隙，瑞亚匆忙地躲进了女洗手间里，她确认里面没有人之后才打出这通电话。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觉得她会打不通。 然而莱昂纳多接通了电话，她迫不及待地质问： 「你为什么不过来？」 男人的回答懒洋洋的，带着醉意：「我身体不适。」 「该死的，你之前明明就答应过我！」要是瑞亚有超能力，她一定要顺着电话钻进去把对方拽出来：「里奥，他们都知道你本来是要来参加的。」 幸好他没有喝得酩酊大醉，显然还非常清醒，莱昂纳多回答她：「那他们也会理解我的。」 瑞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才说出那句莱昂纳多在这段时间里一定听了无数次的话：「你还有下一次机会。」 他嘶嘶地抽着气，还能和她开玩笑：「拜託，你就放过我吧。」 她躲在厕所的隔间里，时刻担心着会有人进来，这让瑞亚感到焦虑：「你在生我的气吗？」 「你是认真地在问这个问题吗？」莱昂纳多正经起来，「我当然不是在生你的气，这和你没有关系。」 这次她是真的受不了，瑞亚捂着手机压低着声音喊：「那你为什么不过来！」 「你就不能饶过我这次吗？」男人的声音变得郁闷，「你要让我在被那群老头拒绝之后再去讨好他们？我还想让自己过得好一些。」 「你只需要到场，剩下的交给——」瑞亚临时换了词语，「交给肯。」 结果莱昂纳多却回以大笑：「你是不是想说交给你？天哪！」然后他又慢慢地平息了笑声。 「你这次有把握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瑞亚只能这样说：「可能会有很多人试图阻止我，我只能尽全部的努力。」 他把酒瓶推远了，这是个好讯号：「好吧，别让我拖你的后腿。」 「只要你振作起来。」瑞亚只能趁这点时间和他联繫，她敏锐地察觉出来了不好的信息，「奥斯卡红毯我能邀请你和我一起走吗，里奥？」 他嘆着气：「哇哦，你知不知道你又伤到了我？就在刚才，而且连续发生了两次。」 「那也是你先欠我的！」瑞亚有理由发这个火，莱昂纳多应该庆幸她脾气够好。 他们的关系发生了变化也可以说没有本质的改变，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明白一件事，大多数时候都需要瑞亚来纵容莱昂纳多，这是性格造就的结果，也是实际年龄带来的差异。 她没有再说下 去了，莱昂纳多也没有再回答，过了一会儿他才问她：「现在几点了？」 「都已经快12点了，混蛋。」 「那么混蛋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瑞亚完全能够想像他说这句话的模样，她警告他：「如果你再喝酒，我发誓我会揍你的，我不像你，我说到做到。」 「瑞亚！快点，要跨零点了。」她的女助理找了过来，「你必须得出现在宴会上。」 因为所有人都要祝福她的生日。 她不得不挂掉了电话，然而她一挂断，就看到好几通未接电话记录，瑞亚看到好多个熟悉的人名，汉克·皮姆，威廉……甚至还有安德里·维特，不过她没办法再等下去了，只能选择先回到晚会上。 马洛伊是挂着满脸笑容走到瑞亚身边的，「让那群贱人尽管来吧，我倒要看看，谁还能夺走你的影后！」 在愉悦之下，他眼中藏着得意的温柔，只有瑞亚能够发现，当她看过来，马洛伊高举着酒杯往她这边轻轻一晃。 「十八岁生日快乐，我一定会在奥斯卡颁奖礼上弥补你一份礼物的，瑞亚。」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 虽然是女票，但也不光是为了女票，这段感情经歷对瑞亚是有必要的_(:3 ∠)_…… 第89章 洛杉矶神殿大剧院外伫立起了四尊金光闪闪的奥斯卡金像模型, 宣告着第70届奥斯卡盛典的召开。 绒质的红毯铺从剧院门口的金像底座一直延伸到星光大道，铺就了长达277英尺的星光之路。 在颁奖典礼开场之前，门外的广场就已经被影迷们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甚至在前一天晚上就驻守在这个地方, 只为了在剧院前的露天看台抢到一个好位置。 毫无疑问, 这一届的奥斯卡依然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 甚至因为一部创造奇蹟的《铁达尼号》引起了更多的关注。 所有人都想要知道, 《铁达尼号》能拿到几个奥斯卡奖, 这部电影在奥斯卡上拿到了14个提名，不仅突破了票房纪录, 还平掉了1950年《彗星美人》创下的获提名项目最多成绩。 这部电影究竟能不能再创下一项歷史, 超越荣获11项奥斯卡奖项的《宾虚》？还是会成为奥斯卡仅仅为了表彰电影票房的陪跑角色？ 第274页 在结果揭晓之前，没有人能确切地知道答案。 只有瑞亚·诺伦隐约猜测到一点。 她不知道《铁达尼号》具体拿到了什么奖项，但是她很清楚, 这部电影一定会成为这届奥斯卡的大赢家。 问题是, 她能不能笑到最后。 瑞亚并没有表现出来，不过莱昂纳多错失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的事情影响到了她的积极性。 当她和莱昂纳多共享一些资源, 很多事情就会连带着影响他们两个人。 在这么强势的公关之下，她和莱昂纳多在今年的颁奖季上也没有捞到太多的奖项。 她没得到金球奖，莱昂纳多没得到奥斯卡提名。 于是瑞亚和她的团队不得不认清一件事情，除了敌对的外在因素以外，评委们仍然在意这部大片里纯粹的商业性。 但即便有难度，他们也要扛着压力尝试争取，瑞亚没有把那些增添名气的奖项看得比命更加重要，可她也没有清高到忽视失去唿声最高的金球奖最佳女主角。 而且她就是不甘心，既然她的竞争对手那么不希望她得奖，那她就一定要争取这个奖！ 无论这种行为有多么不可思议, 瑞亚都要试一试。她确实还很年轻，时隔一年 再提名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她已经创下了连续提名时间最短的最年轻女性的纪录。 有一就有二，既然她都破掉了一个纪录，为什么不能再做出突破？ 虽然瑞亚是满怀斗志来到这一届奥斯卡的，但当莱昂纳多盯着她的时候，她还是率先投降了，「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别和我说那些讨厌的话。」 「我什么也没有打算说。」莱昂纳多笑得懒散，尽管没有拿到提名的时候他也十分失望，但好处就是他就不用带上任何压力，他这次过来确实只是为了陪坐。 瑞亚现在怕了那些安慰的话了，无论是劝她不要紧张，还是鼓励她这次希望不小，任何一点有关最佳女主角奖项的事情都能刺激到她的神经。 当然，她可以在表面上装得无比正常，可在心底，瑞亚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感到担心。 他用那双蓝绿色的眼睛盯着瑞亚看了一会儿，试图排解她的情绪：「你在生日会上花了多少钱？」 就算有贊助，瑞亚自己肯定也是要出钱的，更何况她在这次宴会里以另外一种方式进行了公关，宣传费用也必须得算在其中。 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支出，尽管瑞亚从中获取到了很多隐形利益，但物质上的收支仍然为负。 在回答之前瑞亚先呛了他一句：「你还好意思和我提起这件事？」 莱昂纳多露出了悻悻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做得有问题，「所以情人节那天我不是过来陪你了吗？」 「在我好不容易回到家里的时候！」瑞亚太有资格抱怨了，「我甚至没办法和他们解释为什么我又得出去。」 这就是莱昂纳多再怎么不情愿也跟着瑞亚一起出席奥斯卡的原因了，他原本还真的不打算来。 他现在确实很年轻，又红遍全球，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奥斯卡不给他提名，莱昂纳多还真不愿意用电影剧组的名义到场。 他不愿意在剧院里坐一整晚就为了在现场观看电视转播也能看到的内容，也更不愿意被人奚落这次失意。 如果不和瑞亚比较，这个男人拥有的东西早已经令同年龄段的很多男演员艷羡了，他拥有迷人的外貌和把这个优势发挥到最大程度的经典角色，而且他还能用此吸引 到各种各样的美女。 可是瑞亚不一样。 有些时候，莱昂纳多甚至感觉自己在这段关系里沦为了挥之即来唿之即去的固定情人。 当他忍耐不下去率先低头追回这个女孩之后，莱昂纳多就又开始犯浑，他也无法确定这是性格作祟，还是为了挑战瑞亚的底线所做出的尝试。 也许他只是喜欢她无可奈何的模样而已。 要是人们知道他真的就把瑞亚·诺伦追到手了，嫉妒他的男人一定不会少到哪里去。 所以他答应用瑞亚男伴的身份过来。 做完错事以后，莱昂纳多也会习惯性地做出补偿。 他想要把与瑞亚有关的事情做对，又厌恶那么死板地处理感情关系。 找不到藉口的时候，莱昂纳多只能扯开话题：「你猜我们能得到多大的尖叫声？」 前年的奥斯卡他们也是红毯搭档，但今非昔比，如今凭藉两部电影，他们的银幕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无数影迷都期待着两个主演能从电影走到现实的那一幕。 如果不是莱昂纳多的花边新闻满天飞，瑞亚又有一个重量级的绯闻压着，好莱坞八卦小报上肯定都是他们秘密约会的相关消息。 瑞亚那些事情还能算是被动引发的，莱昂纳多就纯粹是自找麻烦，在中间连续工作没有间隙的阶段，肯·桑珊面对他们两个人几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态度。 「反正女影迷们肯定会为你疯狂。」 她已经听到那些喧譁了，瑞亚能够想像那种场面，不同于当初第一次踏上奥斯卡红毯的紧张，这次瑞亚做好了心理准备。 对方冲着她一笑：「那你也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 此时的奥斯卡红毯已经迎来了无数位当红明星和好莱坞大咖，神殿大剧院把所有的星光都吸引了过来，一时比金像雕像都还要灿烂，看过了那么多俊男美女，再养眼人们也该看得疲劳了。 第275页 但无论是记者，围在附近不愿散去的粉丝，还是盯着电视台收看转播的观众，所有人都仍然抱着极高的期待，他们想要看到的重点人物还没有出场， 他们听到了一些传闻，这次瑞亚会和莱昂纳多一起走！ 这真的会发生吗？奥斯卡会满足影迷们在金球奖之后就不断攀升的预 期和渴望吗？ 带着这种好奇，所有在看了电影后共同迷上了两位主演搭档的粉丝们都准时地守在了电视机前面，就为了确定这个不太可靠的消息。 然后人们就看到了—— 「真的是他们！」 「天哪，里奥和瑞亚又一次一起走红毯了！」 在现场粉丝的响亮尖叫声里，记者只是飞快地按着快门，没有人愿意错过这一幕，不少电视机前的观众已经都激动地跳起来了。 奥斯卡红毯转播的收视率甚至在进入颁奖正题之前达到了一个小高峰，这让在电视台一直关注收视曲线关注导播都吓了一跳。 他立即就满足了观众的心愿，「把镜头切给莱昂纳多和瑞亚，多放一点他们两人的特写！」 在惊嘆《铁达尼号》影响力的同时，他也不得不感慨这两位年轻演员如今人气。 这次的反响确实太强烈了，电影的效应还没有完全过去，她和莱昂纳多又是最被期待的一对，他们当然、毫无疑问地成为了全场焦点。 200多英尺的长红毯上，他们简直就是移动光源，起码在今天的这个时刻，瑞亚和莱昂纳多就是绝对的主角。 尽管再怎么不喜欢瑞亚·诺伦，格温妮丝·帕特洛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仍然没有在造型上失手。 她仿佛总有办法在每一次亮相里令人印象深刻。 通过父母的关系，格温妮丝很早就能接触到那些名贵的时装品牌，在其他女演员还为了出席晚会四处寻找不掉价的晚礼服时，格温妮丝早就能在客串配角的时候穿上一身高定。 所以她一看就知道，瑞亚身上这件服装是专门请名牌设计师量身定做的，她没有在这季的服装发布会中看到过这条漂亮的裙子，格温妮丝甚至都能从这种不陌生的设计风格里猜出设计师的名字。 剪裁特别的贴身黑裙，那就只能凭藉身材和气质决胜负了，而这个年轻的金髮女孩驾驭得很好。 但她也不是无可挑剔的，真的刻薄起来，格温妮丝能从瑞亚身上找到无数个缺点。 这个小女孩的肩膀和胯部太窄了，她的鼻樑还不够高…… 可是所有的一切融合在一起，才造就了瑞亚·诺伦这种具有独特风格的美貌，格温妮丝早就发 现了，从出道到现在，好莱坞就从来没有用黄金时代的女明星去定义她。 看到现场狂欢的那一幕，格温妮丝还是有些无法适应，她心中仍然带着这本来应该属于她的失意情绪。 看出了格温妮丝的在意，她未婚夫草草地安慰了几句：「她确实凭藉这部电影一跃成为最受欢迎的人气女明星，但是过高的人气反而会影响到她沖奥，评委们很容易把她当成偶像挂的演员。」 然而她只会因为被察觉出这种糟糕情绪而羞恼：「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布拉德。」格温妮丝从这一刻的激动里恢復过来，她变换了神色，「我最近过得不太好。」 从相恋到订婚再到现在，格温妮丝和布拉德·皮特当时那种对彼此都有强烈的吸引力时期早已经过去，如今他们也只能在争吵与和好之间反覆挣扎。 在《天才雷普利》里遭遇的失败也给他们的感情蒙上了阴影。 布拉德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她：「我明白。」 他们就不该凑在一起讨论这件事，格温妮丝厌恶让自己看上去像个斤斤计较的女人，可是她更清楚，在她还能做点什么的时候，她不应该任由瑞亚·诺伦继续发展下去。 「你不明白，她甚至请到了罗伯特去她的生日宴会！」格温妮丝已经冲着自己的经纪人反覆询问过了，「这太荒唐了，奥斯卡怎么能怎么可能允许她这么做？」 何止是她吓了一跳，格温妮丝敢发誓，那些奥斯卡提名名单上的候选人绝对都震惊极了。 然而没有人愿意错过这次机会，没有人想要被瑞亚甩下，所以所有人的参与反而变相帮忙成就了她。 这甚至给整个好莱坞制造了一个错觉，仿佛瑞亚如今真的成为了什么大人物一样。 但格温妮丝知道这个女孩的把戏，她只是利用双方的关系欺骗了所有人，甚至包括学院。 她一定是告诉罗伯特所有人都会来，才请到了学院主席，然而这位评委之首都到场，谁又再敢拒绝？ 不是没有人猜到瑞亚的做法，但谁也想不到竟然真的有人敢这么做，而且还大获成功，一举完成了人脉资源的转化和明星咖位的跨越。 听到格温妮丝的发泄 ，男人这次选择了明智地闭嘴然后安静地聆听，近年来他在电影上的成绩得到了越来越多的认可，可是格温妮丝始终无法改变她在这段关系之中的态度，布拉德也疲于应对。 如果不是有格温妮丝这层关系，他其实也想要去瑞亚的生日会，和奥斯卡评委光明正大地打交道的机会，布拉德也不想要错过。 现在他还没有到能够沖奥的时候，但不代表他以后也没有。 第276页 在布拉德看来，瑞亚·诺伦值得结交，而且他完全不理解格温妮丝为了这种程度的自尊心放弃这次机会的做法。 她只不过是输掉了一个角色而已！ 出身背景给予了格温妮丝相当大的优势，她比别人更了解这个行业的规则，更懂得经营关系，然而这也带来了一个不小的缺点，比起那些从底层爬上来的演员，她自以为是到有些幼稚了。 「总得有人来教训她。」 布拉德·皮特敷衍地把目光放在了电视上面，格温妮丝口中的那个金髮女孩正一脸无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她和好莱坞所有的适龄女郎一样年轻美丽，但是她足够幸运。 她把期待兴奋和镇定糅合得很自然，还不会显得太过，只有在和旁边的莱昂纳多说话的时候，她才会露出一点无奈亲近的笑。 知道观众想要看什么，电视台的导播故意放上了一些互动画面。 比起格温妮丝对瑞亚的关注，布拉德更在意莱昂纳多没有进入最佳男主角提名的讯息，这是奥斯卡不欢迎商业电影男主角的暗示，还是—— 「他们绝对在一起了。」在男友面前，格温妮丝没必要掩饰那么多。 格温妮丝是女人，她对此有相当敏锐的直觉。 「之前她还高调地宣传和英国王子认识的故事，转过头就和合作演员搞上了，哈，完美女孩！我不敢相信好莱坞竟然相信她那套鬼话，可怜的身世真是帮了她大忙了。」 「为了拍摄电影在冷水里待到染上风寒，为了宣传电影搞出车祸，她的宣传团队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他说出了格温妮丝想听的话：「她拿不到这届奥斯卡。」 这既是布拉德为了取悦她说出来的，也是他真实的想法，无论怎么看，瑞亚对于小金人来 说都太年轻了。 之前拿到那座迷你金人只是这个女孩占据了年龄优势又刚好遭遇女主角竞争激烈的大年。 之前他甚至无法理解格温妮丝对这件事的执着，她越计较就说明她越忌惮，可是有这个必要吗？ 但在瑞亚·诺伦偌大的成年生日之后，布拉德有点懂了。 「你说得对。」格温妮丝勉强满意了，「就算她请到了所有评委，也没办法让所有人都在选票里写上她的名字。」 其实布拉德更关心另外一件事，「你打了几个电话，格温？」 瑞亚没有拿到金球奖最佳女主角的事情引起了很多关注，她藉此赢得了不少人的同情票，接连失败三次也太可怜了。 但布拉德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格温妮丝的作用。 不然那个公关背景不浅的女孩不可能在这样的声势下错失那个奖，无论谁都觉得她该拿到金球奖影后了。 「不是我打不打电话的问题。」格温妮丝安定下来，她确实有属于自己的关系，但她也没有傻到了为瑞亚·诺伦全部填进去，「我只能告诉你，希望她摔下来的人远比你想像中的还要多。」 「她不应该把自己的野心扩张得这么大，她的贪婪已经开始触动到了我们的神经。」 在她们这一批准备计划向奥斯卡进军的女星之中，与学院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融合到一起，足够影响到没有深层背景的瑞亚了。 他们都清楚奥斯卡投票的规则，格温妮丝没有傻到让评委划掉瑞亚的名字，她们只是建议打算投瑞亚一票的评委三思，就算真的要选她，也要考虑到其他候选人的优秀和前辈优势。 这就让很多人选择了把她的名字排在最后。 如果不是初轮里投瑞亚·诺伦的票数太多，她在统计票数的第一轮就能被淘汰下来。 能进入提名已经是她运气好，格温妮丝不相信在这种包抄下奥斯卡都能投出一个史上最年轻影后！ 「他们竟然把最佳女配角颁给了金·贝辛格！」 布拉德被这个反转的局面震惊到了，这个奖项被公认是《铁达尼号》最有可能拿下的奖之一。 歌莉娅·斯图沃特可是奥斯卡歷史上获得提名年纪最大的演员，所有人都以为奥斯卡会把这 个奖项颁给她的。 这是《铁达尼号》获得提名中第一个公布出来的奖项，这种出师不利的不详苗头令人忧虑这部电影接下来的命运。 然而他们只会对接下来的局面感觉到更加惊愕。 超乎所有人的想像，从这次失败后，《铁达尼号》就横扫了之后的全部奖项，最佳服装设计，最佳音效，最佳剪辑……只要电影拿到了提名，它就能拿到这个奖！ 这简直疯了！ 难道这部电影真的能破《宾虚》的纪录？ 直到公布最佳女主角的时候，被这一系列转变惊吓到的人们才能稍稍地喘一口气，这次的候选女演员也并不糟糕，《铁达尼号》的女主角瑞亚·诺伦拿下这个奖的机率应该没那么高。 「可是瑞亚都没有拿到金球奖，他们让她白来了三次！」 作为和瑞亚在私下还有一点往来的忠实粉丝，杰西卡·李都守在电视机前屏住了自己的唿吸，她又恢復到了追星狂热期，「奥斯卡应该弥补她！」 她刚才的心脏已经在极速跌落和回升之中来回起伏了好几遍，《铁达尼号》在首站失败后的连续胜利让她激动极了，所以她更期待瑞亚能够拿下影后。 第277页 杰西卡的哥哥乔·李同样喜欢《铁达尼号》，为了不在妹妹面前丢脸，他瞒着她偷偷去电影院里看了两遍，这样他才能够不用为眼泪遮遮掩掩。 他爱死了露丝，他也不觉得这个角色配不上奖，但是—— 「别说傻话，金球奖和奥斯卡根本不是一回事情，你怎么想到让这两个奖项相互替换的？」乔·李更年长也更理智，「就算这次失败了，她也很年轻，她还有很多次机会！」 杰西卡有自己的一套理由：「可是那就不一样了，那就不是露丝了呀！」 是的，那就不一样了。 电视机里显映出来的神殿大剧院内，瑞亚也想着同样的事情，她对于这个角色感情不一样。 而且她是顶着超乎其他人想像的压力演完这个角色的，这部电影所创造的一切成绩都给她带来了压力，所以瑞亚太想要、太渴望得到一个官方的肯定了。 观众的称赞、影评人的好评还不够，每到看到那些，瑞亚就忍不住想，她能够得到这些良 好的回馈，凯特·温斯莱特难道就得不到这些吗？ 那她又凭藉什么取代掉凯特呢？ 瑞亚确实贪心起来，她妄想得到凯特·温斯莱特没有得到过的东西，否则她根本无法说服自己。 所以她这一次表现得那么急功近利，迫不及待，然后只能在金球奖之后大失所望。 她太不甘心，又无法把这种诉求倾泄出来，于是只能逼迫自己为此努力。 有人希望她赢，也有人祈祷她输——她确实拥有很多机会，这个年龄意味着她拥有无限可能，可是，她就是一定想要拿下这次的胜利！ 「这届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将会是——」 拆开信封之后，颁奖嘉宾不明显地沉默了一会儿，不过人们把这看成是吊胃口的老把戏。 可这种稍显缓慢的拖长只会折磨提名者们。 感觉出瑞亚整个人的气场都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莱昂纳多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他看到她直视剧院舞台的眼神，专注、灼热，那双总是透露出冷淡和神秘的深浅异色调蓝眼睛也亮起了热情嚮往的光芒。 诡异的是，她看上去甚至更加迷人了，莱昂纳多觉得她这样比冷静到淡漠的无聊模样更富有生命力。 他用这种眼神看过瑞亚，但是她从来没有在角色以外的时候回馈过他同样程度的感情。 「……瑞亚。」 莱昂纳多下意识地叫了她的名字，他想要提醒她不要表现得太过了，也想要告诉她不用那么紧张。 顾忌随时转过来的镜头，莱昂纳多只能放低声音叫了一句，然而他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因为那个唿唤在一瞬间就被鸣奏起来的音乐和再一次爆发的掌声淹没了。 把注意力放在瑞亚身上，莱昂纳多反而忽略了结果，他和人们一同鼓起掌，却在心里想，这届影后到底是谁？ 然后从他身边站立起来的人影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事实上，现场的所有人都在用肢体语言告诉他答案，他们的眼睛都在看他的女朋友，他们的头随着她的动作而移动，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对这位新晋影后亲切和饱含祝福的微笑。 如果仔细挖掘下去，人们就能够发现，这些好莱坞大人物们的笑容里多了一丝热情的味道。 瑞亚是深吸了一口气才站起来的，即便她算尽一切，真的拿到的那一刻她仍然觉得头重脚轻，她竟然真的能够成功！ 她克制了大部分的情绪，但还是难掩激动地又坐回去飞快紧绷地抱了一下莱昂纳多。 在这肾上腺激素飙升的时刻，她甚至想要吻他，不过这显然不可能，所以瑞亚只能快速地站了起来，她转向那个被灯光凝聚的舞台中心，从她到舞台就只有半米左右。 但这竟然也显得那么长。 可从两侧的阶梯顺利踏上舞台中央的时候，瑞亚又觉得通道太短了，她恐惧自己还没有调整好心态。 「恭喜你，奥斯卡史上最年轻的影后。」颁奖嘉宾微笑地和瑞亚贴面拥抱，然后她就正式地拥有了第一个小金人。 不是那尊迷你的，也不是为了安慰她补发的奥斯卡青少年奖，而是真正的奥斯卡金像。 在开口发表演讲前，她在话筒前急促地喘了一口气：「见鬼了——这怎么可能是我呢？」 惊讶是真实的，但这句话其实是演讲稿的一部分，尽管有很多不确定性，瑞亚的团队还是预先安排好了一切。 「也许有人在怀疑为什么是我得到这个奖，相信我，我同样也在想这个问题，我希望在我下台以后不会有人过来告诉我出了错误，再把这个奖盃拿回去。」瑞亚举了一下那尊小金人。 她放纵了自己此刻的语无伦次，然后她才能顺利地说下去：「不过我吸取了教训，感谢我的经纪人，我做了准备。」 导演、制片人、剧组主创、还有她的家人，瑞亚一口气感谢完了所有人，她做着深唿吸：「以前的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有一天我能够站在这里，可是我做到了。」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就是证明。」 没有人会觉得她是在说大话。 当她在十八岁的年纪拿到奥斯卡影后，所有人确实都该试着相信瑞亚·诺伦这段颁奖词。 否则他们想不明白，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278页 奥斯卡竟然真的投出一个划时代的最年轻影后——所有人都在想，所有人都在问： 这怎么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实在太累了_(:3 ∠)_ 所以我就躺下了，担心有宝贝第二天起来看没有更新会失望，我就早早爬起来了。 第90章 在这种气势之下, 《铁达尼号》在之后的典礼上继续顺利地斩获奖项，当它最终摘下最佳影片的桂冠时，竟然都没有人觉得意外。 杰克在船头喊出过「我是世界之王」的豪言, 如今詹姆斯·卡梅隆也站在舞台中心说出同样的话。 成功赋予了他在公众场合说出这句话的资格。 瑞亚听闻过这位大导演在70届奥斯卡颁奖礼上说出的这句颁奖词, 她以为他是像杰克一样喊叫出来的, 但实际上, 卡梅隆只是在话筒前低嘆, 比起媒体撰写的豪情场面, 他甚至显得温柔。 《铁达尼号》一共获得了14项提名，拿下了12项大奖。 它以一奖之差超越了《宾虚》, 成为在奥斯卡上得奖最多的电影赢家。 感慨最大的人就是瑞亚, 她成功地让自己坐上了这艘来自1997年的船，于是才能藉助它乘风破浪，披靳斩棘。 千禧年之前, 她都能用这部作品在好莱坞争得一席之地, 而这座奖盃会为她稳固位置。 如果她自己都还沉浸在不可思议的喜悦之中，那么其他人只会更加不敢置信。 瑞亚·诺伦竟然真的拿到了奥斯卡！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铁达尼号》没有出现一位最年长的奥斯卡最佳女配，反而捧出了一位最年轻的奥斯卡影后！ 在世人为《铁达尼号》所创下的种种奇蹟而惊嘆的时候，了解内幕深谙规则的人会透过现象挖掘奥斯卡这项举动的本质。 「这不可能！」 要是有人统计，这句话一定会成为好莱坞今夜出现频率最高的话语。 这实在是太恐怖了，在瑞亚·诺伦之前，奥斯卡最年轻的影后纪录持有者还是《小上帝的孩子们》的女主角玛丽·马特林，在她获奖的时候，也有21岁218天大了。 马特林一出道就凭藉这部处女作就获得了奥斯卡奖，也是奥斯卡唯一一位残疾人影后，她是一位聋哑人。 残疾既是马特林身上的弱点, 也是她竞争奖项的优势，而且她在电影里的表演也确实令人惊嘆。 评委们会喜欢她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瑞亚·诺伦有什么？ 学院想过她的年龄吗？ 他们有没有想过把这个奖项颁发给一个年 仅18岁的女孩会给整个好莱坞带来多大的震盪？ 还是说《铁达尼号》不仅冲击了全球的票房成绩，还冲垮了他们的脑子？ 反正娜塔莉·波特曼的大脑已经彻底晕眩了，她无法理解这件事。 「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她想要从她的母亲那里得到一个答案，可是面对这个问题，她的母亲也无能为力。 这不仅超越了她们的理解范围，还远远超出了她们的承受能力。 在这以前，瑞亚一直都是娜塔莉的竞争对手，她们年少成名又为成名的角色所束缚，所以她们彼此都清楚早晚有一天她们再会遇上。 可是今天一切都变了，在她还为摆脱《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玛蒂达的形象而挣扎时，瑞亚早就一跃成为了国际巨星。 就是娜塔莉再不甘心也得认清这件事，她们早就已经不是竞争对手了，瑞亚把她甩得太远，她甚至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追上去。 如果只是一个提名，娜塔莉还不会那么惊恐。 尽管瑞亚·诺伦在之前就已经创造了最奥斯卡最年轻的最佳女主角提名者纪录，可是现在，她连影后的年龄纪录也破掉了，这就太可怕了！ 娜塔莉开始觉得接下来发生什么都不会那么不可思议了：「难道她真的会成为下一任英国王妃吗？」 就因为那些还没有影子的事，英国bafta让她拿影后已经足够荒唐了，结果瑞亚竟然连奥斯卡都摘了下来，这种在好莱坞一路高歌的气魄当然会另其他女演员恐慌。 这甚至让人想要质问，为什么这个世界愿意把所有的机会都送给了瑞亚·诺伦？ 难道她那个女支女母亲是睡了下凡的上帝才生下她的？ 当娜塔莉这个犹太族裔浮现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她的母亲赫许勒夫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只是因为这部电影影响太大了。」她只能这么安慰娜塔莉，「如果你能抓住这样的机会，你也能够成功。」 好莱坞最忌惮的就是独树一帜，最害怕的就是所谓的「只有这个人才能做到」这样的事。 制片厂商不想要为这种无可替代买单，导演担心被这种特别分走拍摄时的权力，而演员最忧虑的就是无法取代，于是无从上位。 所 以赫许勒夫人率先想到的就是那句话：「奥斯卡现在就把这个奖发给她太早了，不仅只有我们无法理解，其他人也会质疑的，她才几岁，她才有几部作品，她配得上这个奖吗？」 「那她也拿到了！」娜塔莉在负面情绪里不可自拔，「就算所有人都质疑奥斯卡的公正，她也是最年轻的奥斯卡影后了，妈妈！」 赫许勒无法反驳她的女儿，事实上她最清楚不过，除非是普华永道把票数统计错误了，否则奥斯卡无论如何都不会撤回这尊颁发出去的小金人。 第279页 就算第二天瑞亚·诺伦和奥斯卡会被媒体的批斗声淹没，难道她就不是这一届的影后了？ 她依然会是。 而且赫许勒都怀疑，这样的事情到底会不会发生，那个女孩的经纪人不仅善于经营，还格外狡猾，他不可能不和媒体打好交道。 何况在《铁达尼号》的光环下，瑞亚获奖的奇蹟似乎也没那么超过。 瑞亚能够从那些女演员里挣出头本身就证明她背后团队的力量了，这些奖项甚至都成为了她背景神秘的证据。 就算她确实曾经一无所有，那现在她也拥有一切了！ 她们正为这被无限拉远的距离而惶惶不安，但比她们还要震惊的人只会更多，娜塔莉·波特曼远远没有到达接触奥斯卡的时候，她们了解一二也不会深入到哪里去。 可是已经开始争取奥斯卡关注的女演员们就会明白，瑞亚·诺伦拿到奥斯卡影后中的奇蹟到底是不可思议在哪里。 「一定是普华永道的统计出问题了！」 这是格温妮丝·帕特洛的第一个反应，瑞亚能够挤进提名就足够好运了，她怎么可能再拿到奖呢？ 投票环节的最后排名数量已经能够使她被淘汰掉了，这个位置能够拉低瑞亚票数的权重。 格温妮丝估计大概有1000名左右的评委把她填在了最后，这个数量不足以使她在初轮被淘汰掉，难道还能够让她拿奖？ 第一名的票数不够可是会直接淘汰最后一名，用选票里第五名候选人的票数来填补各自第二偏好的！ 把评委人数估算成6000，演员提名有5个，那么想要拿到提名，至少也得拿到1000票，这是能不能进入提名的分界点。 而且初 轮投票还有分流机制，如果谁在第一轮投票就拿到了提名最低票数两到三倍之多，还会把多出来的投票重新算入到第二选择里。 所以排在第一和最后都不是好事，最保守也最安全的位置二、三名。 普华永道用这种投票方法计算结果，竞选奖项的人也能运用这一规则来公关奖项排除对手。 只要能够掌握尽可能多的数据，他们甚至都能在奖项出来之前猜出获奖名单。 但关键就在于这种操控无法百分百准确，总会有一些意外的情况发生。 投票的评委都是业内有所成就的大人物，就算他们会被公关手段打动，也无法保证所有的进展都能如预期的那样进行下去。 这种有别于其他奖项的「偏好规则」既给予了人们钻空的漏洞，也充满了无法预料全的意外。 瑞亚·诺伦不是这样就拿到最佳女主角了！ 格温妮丝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个，到底是什么算法才能让瑞亚用这么低的票数权重压下了其他竞争对手？ 奥斯卡今年改变了规则了，还是普华永道用了新的计算方法？ 难道那些评委一面承诺不会让瑞亚·诺伦在这么年轻的时候拿到奖，一面却又被那个女孩的生日会给收买了过去吗？ 想不通，格温妮丝就只能去打电话。 「我把瑞亚的名字写在了最后，格温，我没有骗你。」瑞亚那边也有公关，所以她会拿到一票，而且她的表现值得这一票，「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不少人都是这么做的。」 很多评委都愿意相信这个女孩的天赋，否则前年的奥斯卡特别奖也不可能颁给瑞亚，不过他们也怀疑她的年龄。 他们欣赏她的才华，但都没想过要在这么早的时候就让她得奖。 在这种谨慎的爱怜天才的情绪下，格温妮丝的办法就十分有效，不少人都痛快地答应给瑞亚投最后一名的票。 然而最终的结果让格温妮丝无法买帐，「可是现在你也看到了，瑞亚·诺伦拿到奖了！」 对方回答得有些含煳：「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得也没有问题，但是，你有想过另外一件事情吗，格温？你知道原本把第一票投给瑞亚的有多少人吗？」 一开始格温妮丝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对方再次提醒：「瑞亚有一个很聪明的经纪人。」 她们能够想到的办法，瑞亚那边当然也能考虑到。 正因为这样的变化，瑞亚的经纪人甚至做得更加肆无忌惮，马洛伊直接就选择保第一票，而不去考虑更安全的中间位置。 他们用实力赢得了一些评委的喜爱，也用其他一些东西换来了许多票数。学院主席的变相表态更是让很多人感觉到了好莱坞微微倾斜的风向所指。 「他们不担心票数被分流——」格温妮丝的问题戛然而止，她明白过来了，瑞亚根本不会考虑这个问题，因为自然有人会帮她分流。 最后一票的数量完全就能够解决第一票太多带来的麻烦，她们甚至就先一步把普华永道会做的事情给做掉了，于是瑞亚的票数一点也不会少掉。 就算想明白了，格温妮丝还是下意识地喃喃：「这不可能。」 竟然是她们帮她平掉了那些规则限制问题。 结束通话后好长一段时间格温妮丝都还沉浸在这种不可置信的情绪里，这一次，她连从小仰仗的人脉资源都输掉了，甚至还在奖项的隔空对决里被瑞亚彻底打败。 之前她还能把这些背景当成赢过对方的底气，然而今天却都没了。 要是瑞亚的关系网还不强大，那么好莱坞就真没有几个拿得出手的人了。 第280页 三部电影一连两个纪录，她已经让自己在一线位置站住了脚跟，即使人们怀疑她的资歷也不会怀疑她的咖位。 「格温……」 男友的声音被格温妮丝完全忽略了，她如今只能想着一件事—— 媒体会抓住这一点不放的，他们不可能就这样任由瑞亚在奥斯卡上张狂，他们不会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 正如格温妮丝所料，好莱坞被这部电影的各项成绩掀翻了。 奥斯卡颁奖礼一结束，各大报刊媒体都刊登了这项盛事，《铁达尼号》这个大奖得主更是不会被放过。 两位当红主演的红毯秀更是成为了热议的话题之一，几乎所有的时尚杂志都得点评一两句，生怕迟了就会跟不上这个潮流。 一时间瑞亚·诺伦身上那件小黑裙都成为了令人眼熟的经典奥斯卡look，这次瑞亚甚至都不需要掏钱，设计师本 来就是为了明星效应才为她专门制作礼服的。 人们感慨他们的相配，感嘆电影的成功，这里面有太多值得撰写的内容，《铁达尼号》每一项获奖都能被分析。 瑞亚史无前例地在这个年纪拿下影后更是被《好莱坞报导》单独做了一篇文章。 「于是人们第一千次惊嘆幸运宝贝的运气，她今年进入了一个被英国人包围的名单，只有她和海伦是美国人，所以她真正的竞争对手其实并不多。 但在好运之下，瑞亚也匹配了实力，仅仅时隔一年，她的表演就再一次地惊艷了奥斯卡……」 除了讽刺奥斯卡的国籍歧视以外，《好莱坞报导》竟然没有发表其他意见，变相认可了瑞亚拿到这个奖。 既然有正面的报导，当然也有负面的报导。 但是出人意料，声音最多的批评却是詹姆斯·卡梅隆的那句「世界之王」，这位名导演有多讨观众的喜爱，就有多讨媒体的嫌恶，让他得罪人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那些缠人的记者总是能从他身上挑出刺的原因： 傲慢自大，被成功的喜悦沖昏了头，奥斯卡不应该把奖项颁给这种人，他从来不注意在公众场合的言行举止，他会为好莱坞其他从业者树立负面榜样…… 诸如此类的争议实在太多，质疑瑞亚·诺伦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能拿到影后的人反而显得稀少。 那些声音不是没有，可是淹没在了《铁达尼号》大胜的狂欢里，这艘船沉没在了歷史里，但却在现实中凯旋而归。 于是她的对手们只能暗恨，这个女孩真是太好运了！ 合上新一期的《好莱坞报导》，瑞亚终于能吐出一口气，「提醒我记得请詹姆斯吃一顿饭。」 「你大概无法实现这个愿望了，他现在忙着呢。」最年轻影后背后的幕后功臣马修·马洛伊正冷静地用电脑处理工作，「而且你也不能闲下来，你知道你现在有一家公司了，对吧？」 度过生日，瑞亚就正式註册了一家制片公司，名字是「真我（real me）」。 「不用担心他，我已经和他联繫过了。」 马洛伊的话反而让瑞亚更不安，她经纪人和卡梅隆隔着桌子吵架的情景还歷歷在目，瑞 亚想像不了他们和平相处的场面。 不过他们也不需要多要好，只要能够正常对话就行了。 何况有瑞亚在，卡梅隆不至于连她的面子都不给。 他不介意代替瑞亚成为媒体的集火点，反正他也不用在乎了，瑞亚听说他又准备投入到下一个项目里去了。 莱昂纳多的经纪人给他挑了一部新电影。 而瑞亚也要为《天才雷普利》奔赴义大利，她是后来才知道莱昂纳多得到过这部电影的邀请。 不过他在瑞亚加入之前拒绝了，如果是他来演男主角，瑞亚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为了《魔戒》接下来。 看起来原本米拉麦克斯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但没有实行成功。 现在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瑞亚为公司注入了一千万的资金，马洛伊占据了30%的股份，与瑞亚之前和安德里·维特的合作方式相反，现在是由瑞亚负责出钱，马洛伊承担苦力。 瑞亚提出的是五五，但马洛伊拒绝了，她猜测这个犹太人是想要为自己留下后路，他还不打算和瑞亚的公司彻底绑定在一起。 他们的所有行为都带着风险。 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些荣耀之中潜藏的危机就会让他们狠狠地摔个跟头，连命都留不下来。 瑞亚有一定心理准备，但是她没有想到安德里·维特的报復来得这么快，或者说，现实远比她预想的还要可怕，她也没有想过，这个男人会狠到把事情做得如此决绝。 「你到底在搞什么，你为什么现在才接电话！」 生日那天汉克·皮姆就给瑞亚打了电话，但其实是他妻子珍妮特想要祝福她生日快乐，如果不是他们有实验项目缠身，他们也是有邀请函的。 然而现在这个科学家的口吻就没有那天晚上那么温和了，他的声音就像是用牙齿磨出来的一样，「该死的，我一直在给你打电话，你就没有意识到吗？」 「冷静一点汉克，我才刚从一个採访里回来，我把手机关机了，我真的不知道。」瑞亚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她只能让汉克淡定。 之前他妻子还为瑞亚得到奥斯卡奖的事情庆祝过一番，现在汉克就表露了不友好的攻击姿态。 第281页 「瑞亚。」他深吸了一口气，但是没有 用，反而让自己的气息更不稳了，在他停顿的时候，瑞亚只能听到那些喘气声。 他到底做了什么？ 瑞亚一直觉得汉克·皮姆是个相当镇定的科学家，他就像是瑞亚印象里的科学家一样，几乎只对研究感兴趣，有时候瑞亚都觉得他妻子迷恋上她、追星都只是想要从独自负担的家庭生活里寻找寄託。 然后她就听到—— 「珍妮不见了，瑞亚，珍妮回不来了。」汉克只是反覆强调着这几句话，「天哪，操，你才是对的，你是对的！」 她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很快她发现汉克·皮姆的精神状态很不对，「那些人原本还反对我的研究，可他们突然松口让我们参与行动，操，我早该想到的，这明明就有问题。」 「我太自信了，我以为不会出问题。」汉克咬着牙，「我和她一起去了，她让我带上她，老天，我为什么要带上她……」 接下来就是瑞亚听不懂的内容，但她知道一件事情，汉克·皮姆和珍妮特·凡·戴因出事了！ 「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不！」汉克就像被针刺到一样大叫，「车祸！瑞亚，你不要忘记了，你和黛安娜王妃的车祸！」 男人说着乱七八糟的话：「是他，是安德里·维特做了手脚！」 在她生日那天，安德里·维特也打了电话过来，瑞亚没有接也没有回拨，她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 然而在她十八岁就手捧奥斯卡金像，用演员身份赢得全世界瞩目的时候，这个男人仍然成功地杀了一个回马枪，让如今功成名就拥有底气的瑞亚都感觉到了胆寒。 现在瑞亚知道，安德里·维特为什么会那么轻易地松口，对她开口道歉了。 他不是再为任何不尊重瑞亚的事情道歉，那个强大到可怕的男人仅仅只是为他差点杀死她而表示歉意。 挑离异的黛安娜王妃动手，是安德里想要藉此警告英国别再把手伸得那么长，至于她—— 那是因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瑞亚·诺伦触动了那条安全线。 无论安德里是为什么才在计划实行的中途停手，但瑞亚只知道，他是真的要杀了她。 看出她神色不对，马洛伊暂停了手头的工作，他得 意洋洋地叫着瑞亚的新称号，「荣登奥斯卡最年轻的影后，你就别挂着一张脸了。」 「shit。」瑞亚没心情再去想她征服奥斯卡的丰功伟绩了，她告诉马洛伊：「我有麻烦了，马修。」 比起安德里·维特这一道障碍，格温妮丝·帕特洛这群试图阻拦她的女演员们算什么，奥斯卡学院那些繁碎的投票规则算什么，喜欢变卦又磨人的评委又算什么。 她现在是影后，但也得活下来才能保住这个头衔。 瑞亚绝对不希望，因为拿到奥奖之后英年早逝而被世界铭记。 作者有话要说： 前天没写出来我就请了一天，_(:3 ∠)_早上的我是当成昨天的更新来算的 第91章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最近的现实生活比较蛋疼_(:3 ∠)_ 更新也不太固定 我会尽量恢復到之前的情况。 t t真的很抱歉。 令瑞亚感觉奇异的是, 他们两个人都对这件事表现得格外冷静，她能够这么快接受，那是因为瑞亚早就有所怀疑, 而且她始终没有忘记过安德里·维特对自己的威胁。 可是被她扯入这些麻烦里面的经纪人也很沉着, 马洛伊不认识汉克·皮姆, 也不认识珍妮特·凡·戴因, 这两个人对他来说只是瑞亚的朋友, 是一对能被写在生日会邀请函上的名字。 正因为如此, 当马洛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甚至比瑞亚还要无畏冷淡, 在相互捆绑的情况下, 他只会思考瑞亚的利益，不会去担忧珍妮特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马洛伊还提醒了瑞亚：「你觉得汉克·皮姆值得信任吗？」 「什么意思？」 「我不是在质疑他欺骗你，瑞亚。」马洛伊永远都会先看到人性的负面, 「但从你转述的话语里看, 这对科学家夫妇在实际运用一项研究发明的时候出现了意外，汉克·皮姆是主要研究人。」 瑞亚明白他的意思了, 马洛伊如她所想的那样说出下半句话：「如果他的妻子确实发生了不测，那他很有可能接受不了这个打击而为自己的失误寻找藉口。」 他合上自己的电脑，「安德里·维特是个很好的藉口，这个思路还是你提供给汉克的，人在脆弱的时候就很容易去想这些。」 「你还是不相信我的怀疑。」瑞亚知道马洛伊一直反对她的杀人论，「你觉得安德里是天使吗？我知道了他那么多事情，还和别人有合作，难道他发现之后不会想要动手吗？」 马洛伊有不同的看法，「可是你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瑞亚, 你对安德里的偏见会影响到你的判断。」男人谨慎地看了她一眼，担心她会克制不住怒意，他知道两人之间的积怨不浅，「如果安德里真的要对付你，他有很多种手段。」 「光是他和你几次三番的经济协定就能用非法转移财产避税的名义纠缠了，你知道这很容易引起国税局的关注吧？」 安德里有的 是办法摆脱掉这些官司，瑞亚就不能那么简单地处理掉。 第282页 而且安德里完全能够直接在公司问题上下手，他们现在的公司规模只是刚刚起步，撇开维特工业这样的庞然大物不提，就是安德里那个玩票性质的制片公司泰姆·菲特都比他们强大。 那甚至还有隐喻瑞亚名字的含义。 这始终让瑞亚耿耿于怀，只要一想到叫这种名字的公司在以后很可能还会和她竞争ip项目，甚至给她使绊子，瑞亚就觉得不舒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她变相成就了泰姆·菲特，《铁达尼号》让这家新生的独立制片厂一战成名了。 不过在当时那个时候，瑞亚也没有办法，如果她有能力，她当然会选择自己投资电影。 所以瑞亚有怨言，但她不至于沖自己的经纪人发火，不过她还是瞪着替安德里说话的马洛伊：「该死，你应该不会是想要告诉我，安德里这样对我还是我的荣幸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 马洛伊翻了一个白眼，他是欣赏安德里父亲的丰功伟绩，但也没到达崇拜的地步，而且也延伸不到安德里身上，「那个男人是个毫无疑问的混蛋，你能够从他手里拿到这些是你应得的。」 他是想要引导瑞亚按照他的思路去考虑整件事情：「我只是想要你冷静，我当然知道安德里是个魔鬼，就把他当成撒旦好了。然后你这个凡人不仅得到了他用来诱惑你的东西，你利用了他，你出卖了他，现在你仍然完好无损地活在这个人间。」 「是他先利用我的！我不觉得我这么做有问题。」 「好了，女孩，把敌视的态度放在一边。」马洛伊循循善诱：「你不觉得作为敌人，他对你仁慈过头了吗？」 瑞亚有点怀念有什么就说什么的马洛伊了，现在他就喜欢玩诱导这一套，她不适应这种渐渐处于下风的关系转变。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刚问出口瑞亚就明白过来了，她不可置信地摇头，「见鬼的不！你竟然还在想那件事，你是疯了吗？」 她的经纪人像是个高大结实的橄榄球队长，但他长了一颗犹太商人的脑袋，如今瑞亚怀疑他还有一个浪漫诗人的心脏。 男人信誓旦旦： 「恰恰相反，我觉得这是最合理的猜测。」 以前马洛伊只是怀疑安德里对瑞亚有关于肉.体上的兴趣，现在他更进展了一步，提出了更加荒唐的猜想。 马洛伊是在暗示瑞亚，他觉得安德里喜欢她。 「我宁愿相信这是因为我对安德里·维特有其他价值。」仅仅是想到马洛伊提到的可能性，都让瑞亚毛骨悚然，她几乎是惊叫出来：「你不应该当经纪人，你应该去做编剧！」 「你觉得还有什么价值，在你拒绝继续和他合作之后？」 瑞亚换了一种口气：「你看不出来吗，难道我不是一个完美的靶子？」她早已在世界扬名，但在一些人眼里，她仍然没有完全解除掉安德里·维特在她身上留下的影响。 事实上她都忍不住迁怒，瑞亚就知道英国没那么好心为她的车祸正名，他们肯定察觉到了其中的内幕，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来向安德里表达示好。 「那你这个靶子也不会立刻被攻击。」 话虽如此，瑞亚也不得不焦虑：「无论如何我得都去找汉克，我担心他出事，我会小心的。」 对于无关的人，马洛伊的态度就表现得很薄凉，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热情大方的人，「难道你觉得他没有自己圈子里的朋友吗？这种麻烦你能帮什么忙，其实你现在更应该关心自己的事情」 等到瑞亚不贊同地看过来，马洛伊才改变说法：「是你提出和时代华纳一起合作拍摄《哈利·波特》的，你不能把这事都扔给我。」 他们公司现在的规模并不大，而且瑞亚也不可能像安德里·维特那样用钱和权力开闢出新的道路，所以瑞亚想得很现实，她没有把拍摄权卖给时代华纳，但也没有彻底回绝。 当时飞去英国谈判的时候，瑞亚就向华纳的代表商议了合作的建议，她接受华纳的投资，也愿意和对方合作承担发行。 新人上路，瑞亚想要为自己寻找一位领路人。 看到《哈利·波特》面向世界畅销的盛况，时代华纳没有犹豫太久就答应了这个提案，如果他们迟迟不答应，瑞亚也只能转向热情的二十世纪福克斯和派拉蒙了。 当然是华纳更好，因为瑞亚以前的世界就是华纳兄弟制作的这一系 列电影，为了尽可能地接近自己想要的成功，瑞亚希望靠拢原貌。 《铁达尼号》带给她太多的心惊肉跳了，承担那么多票房的压力确实折磨了她一段时间。 合作的意向定了下来，但具体细节还是要磨，投资金额，票房分成，权力分配，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反覆商谈，就是签订了合约，之后拍摄第一部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电影的具体方案，敲定导演、演员、剧组人员等等也是难题。 「就像我们之前讨论过的那样，我们可以面向英国孩子举办一个海选节目秀，就在节目里挑选演员。」瑞亚大概知道《哈利波特》的小演员们是这么被挑出来的，现在他们也在和英国电视台接触。 在她刚刚拿到一个奥斯卡影后的盛况下，这对瑞亚还是有利的。 只是为了更好地促成这件事，她可能需要接受英国那边的电视採访，英国人民对于瑞亚·诺伦可实在是太好奇了。 第283页 原本时代华纳是想要从瑞亚他们的真我公司里抢过这件挣名气的事情，然而对方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反而积极地催促瑞亚去协商。 「是是是，你在英国有号召力你当然可以这么说。」马洛伊抬起手按着额头，他在动作的间隙里无奈地笑了一下：「我猜华纳肯定是发现你来做更能节省成本，所以他们才放弃得那么快。」 如何用最小的投资赚取更大的利益，这才是每一个合格的资本家该研究的首要任务。 「不要小看《哈利波特》现在的影响力。」瑞亚算是这个系列的潜在粉丝，「第一版都已经卖断了，再等几年，我手里面的第一部 初版就能升值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收拾了东西，马洛伊叫住瑞亚：「那你打算怎么应付那些问题，你知道你在那边依然算是威廉王子的绯闻女友吧？」 就算最后的公开声明还是老掉牙的朋友，人们也乐于接受，还喜欢在里面挖掘更丰富更有戏剧性的内容。 「天哪，马修，饶过我吧，我们就不能一件一件地处理吗？」 看到瑞亚恢復过来，马洛伊也终于放心下来：「我只是想让你体会一下我的工作状态，带你一个女明星比十个都累，你自己就是个麻烦。」 「去你的！」 半是为了安慰半是为了转移注意力，马洛伊突然提起的这些事情确实成功地让瑞亚忽略了安德里·维特的威胁，她也很难在回復到之前那一瞬的心悸恐惧里，于是真正冷静下来。 瑞亚甚至不得不烦恼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她确实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她自己要组建剧组拉投资寻找发行拍《哈利波特》，还要为《天才雷普利》准备角色，更要在拍摄间隙敲定《魔戒》。 所以她就更不能死了。 她也不能无动于衷地看着她认识的人陷入泥沼。 但在瑞亚去找汉克·皮姆之前，另外一个人先一步找到了她。 「请不用担心，他已经没有事情了。」 对方是在皮姆科技公司的后门入口截住她的，分明是早就知道她会走这条内部通道，「他受到了打击，思维也产生了一些混乱，无论他说了什么话，我都希望你不要当真，瑞亚·诺伦小姐。」 看起来这个陌生的男人也知道他们的对话内容是什么。 他是一个样貌普通的白人，穿着一套西装，一只手垂在腿边握着一个捲起来的白色纸张。 比起瑞亚自己经歷过的种种警告，他算是把这种行为做得最温和的，所以她提出了疑问：「是不能当真，还是不要当真？」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菲尔·科尔森，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接待人。」他说话的方式很礼貌，处理事情的姿态也很友好，人们轻易就能从他身上察觉到善意，「以后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联繫我。」 瑞亚发现自己应对这种事情都已经有了经验，她甚至都能辨别这种人物了，作为演员，她也不可能被这种演技骗到。 略过那些，瑞亚直接抓住了科尔森话里的重点，她警惕起来：「什么接待人？」 「你显然有一些警察解决不了的麻烦。」科尔森神态平和地微笑：「你是电影明星，瑞亚，你应该知道，在这种时候，总要出现一个专门负责处理这种麻烦的人。」 为了拉近关系，他很快就叫了瑞亚的名字。 「不用担心，我们责任之一就是保护这个国家的人民。」他友善到让瑞亚起鸡皮疙瘩了，「请相信我，我们是你的朋友而不是敌人，严 格来说，我还得为我们的迟到向你道歉。」 都到了这种时候，瑞亚跳出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却还是，这该不会是汉克·皮姆联合珍妮特在和她开玩笑吧？ 对方给了她一张名片，这个态度温顺可亲的男人身上没有一丝值得令人注意的地方，但瑞亚就是觉得他很古怪，她接过了名片，还翻来覆去地查看了一遍：「……你是政府的人？」 「并不完全是。」科尔森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回答她：「你可以叫我科尔森特工。」 然后瑞亚终于意识到哪里怪了，在她都和英国王室连带他们那边的政府套上关系之后，她竟然到现在才和美国这边打交道！ 瑞亚看到名片上的提示了，她没听说过这个组织，但这个世界如此疯狂，美国多个她不认识的神秘机构也不奇怪，也许本来就存在，只是她孤陋寡闻。 她收下了名片，但并不对所谓的朋友买帐，「你们想要什么？」 「我们只是不希望再发生任何『意外』了。」科尔森没有透露任何细节，「遇到问题你可以联繫我。」 换句话说就是，有事情找她的时候他们才会说清楚。瑞亚猜测这个帮忙说不定还是有代价的。 看他们的态度瑞亚知道自己今天是见不到汉克·皮姆了，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问科尔森：「那珍妮特怎么了？」 男人面容平静，但他微微低下头：「我们很遗憾。」 「她……去世了？」 「不。」科尔森的反驳刚让瑞亚松了一口气，他的下一句话又让瑞亚提起心脏，「戴因博士只是到达了她一直研究的世界。」 瑞亚想要问很多东西，可是她知道除此之外的事情，科尔森不会再回答她了，他已经把送客态度表达得十分明显了。 第284页 科尔森保证：「而你也应该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瑞亚，我们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这些麻烦本来就与你无关。」 但他们彼此都很清楚，她已经被牵扯进来了。 甚至她身边都埋藏着一个隐形炸弹。 压下了註定得不到答案的疑问，瑞亚只能这么告诉他：「照顾好汉克，他的状态很不好。」 在瑞亚就要离开的时候，菲尔·科尔森又突然叫住了她：「请等一 下。」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要一个你的签名吗？」当他长着这样一张无害温和的脸蛋，科尔森说出这种话竟然没有那么突兀，他把冷幽默的客气演绎得如此完美，瑞亚都怀疑这是不是他的计谋了。 她也确实被这个出人意料的要求惊吓到了，「你确定你是想要我的签名？」 「我很确定。」他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在瑞亚有所回应之前，科尔森又飞快地平息了一切情绪，他只是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你的表演很能打动人心。」 瑞亚不知道这是不是适合的场合，但她只能回覆：「额……谢谢？」 当这个貌不惊人的男性从西装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支钢笔，并把手里一直握着的捲纸递给瑞亚的时候，她就真的反应不过来了。 他竟然就把这个拿给她了？ 针对科尔森手拿着的白色捲纸，瑞亚想过了无数种可能性，大部分都是往机密文件的方向去思考的，然而她动作犹豫地展开那个小心地卷好的纸张，瑞亚摊开来才发现这其实是自己的海报。 还是她之前参加一个活动的影像，瑞亚都不记得了，但是海报上有写明时间，所以她才有印象。 无论如何瑞亚都想不到，这会是她的海报。 「我的朋友很喜欢这个造型，所以找到了这张海报。」科尔森坦率地承认了，然后他又变得吞吐：「当然，这不是说你其他的样子不好看，但是……他更喜欢这个，不过你永远都很光彩照人，瑞亚。」 「……谢谢你朋友的喜欢。」他的态度让瑞亚感觉那个「朋友」就是他一样。 虽然对方的身份不明，他们的关系还没有不明朗，但在这种情况下，瑞亚根本无法拒绝科尔森的这个请求。 明星的天性要求她满足这种微不足道的愿望。 小心地签了名字，瑞亚唯恐科尔森只不是想要诈骗她的签名才装出来的，所以她谨慎地签了一个「瑞亚」，连诺伦都没有写。 但无论真假，不管事实是什么情况瑞亚都被吓到了。 这位特工先生在前面表现得像个精英人物，然后现在就变成一个纯粹的粉丝，瑞亚有点接受不了这个差异。 她觉得更加古怪了。 最后瑞亚故作冷静地 逃离了那个地方，她回去的路上都还沉浸在这种诡异的情绪里面。 「菲尔·科尔森，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瑞亚在翻看名片，虽然她不认识，但好歹现在她都知道具体名字了，「真是够奇怪的了。」 就好像嫌瑞亚还不够麻烦一样，终于她现在居住的这个国家也要找到她头上来了。 如今她身上的问题一点也没有减少，但瑞亚却意外地放松下来，她的确开始适应这种生活节奏了，危机依然存在，朋友的意外也是一个疑点，可是瑞亚知道她不能为此停下。 她还有太多事情要做了。 她甚至有种认命的无奈，也许她重生而来真的都就是为了体验一把好莱坞明星间谍的滋味。 英国政府里有她认识的人，现在她都干脆开始结交美国特工了。 瑞亚有种微妙的自我膨胀式的预感，也许有一天，她会到达与安德里·维特平起平坐，甚至公开和他对抗的程度—— 前提是她的计划一切顺利。 「迪士尼拒绝给米拉麦克斯影业更多的资金支持，他们拍不起《魔戒》，哈维·韦恩斯坦答应和我们合作了，瑞亚。」这是顺利的。 但马洛伊接下来就她带了一个噩耗，「但是他们还是要踢走彼得·杰克逊，他们想要一个更有名气的导演。」 在版权持有者萨尔·扎恩兹的撮合之下，又有《天才雷普利》的合作，韦恩斯坦对瑞亚的接触很快就松了口，而且她还拿得出钱。 「什么？」 瑞亚以为他们已经在她的加入之后解决掉这个问题了，她都说了一定要彼得·杰克逊来拍。 「所以彼得·杰克逊直接来找我了，他希望和我们合作。」马洛伊知道这个局面有多糟，「他一定是知道你希望他来导演的事情了。」 她想不到这竟然还能发展成这样：「然后他们要逼着我在两方之间做选择？」 「似乎是这样。」马洛伊说得有些犹豫，他知道瑞亚对导演的想法，但是—— 「你知道你马上就要进组了吧，在这种时候得罪韦恩斯坦，瑞亚，你很可能会被《天才雷普利》踢出去的，格温妮丝·帕特洛可有的是时间。」 马洛伊不是在恐吓瑞亚，就算她刚刚拿到了 奥斯卡影后，也还是要从制片人手里挑选项目。 而且她自己的制片公司真我都还没有完全发展起来 这就是好莱坞，前一刻她还沉浸在众星捧月的光环之中，下一刻她就很可能被制片厂商摔进泥潭里面。 第285页 该死的制片人中心，就算进入了明星时代，好莱坞依然是制片人的天下。 可瑞亚不能对这点妥协，更换导演来拍《魔戒》？她还没疯也没那么自信。 「但是你也看到了，彼得是最适合的人选，他比韦恩斯坦更了解这个项目！完全让米拉麦克斯操作会毁掉《魔戒》的。」 知道劝说无用，马洛伊对瑞亚嘆着气：「你才是boss。」 这就是让她做决定的意思了，瑞亚知道这也只能让她自己来做决定，她并不是那么想要《天才雷普利》里的女主角，那个角色甚至没有多少发挥的空间。 但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参演这部电影了，在这种时候被踢出局，整个好莱坞都会知道。 瑞亚可以承受这种失败，但是他们不能承担这种打击，如今拿下了最年轻奥斯卡影后的瑞亚·诺伦是一件包装精美、价格越滚越高的值钱商品，是一个一直在升值的品牌。 粉丝爱的是这个，制片人买帐的也是这一点，好莱坞也是为此奉承她。 他们为此付出了那么多，瑞亚不能就这样毁掉自己的光环，她不能这么轻易地让自己摔下神坛，这会伤害到她和整个团队的利益。 她不会换导演，也不能走人。 第92章 瑞亚知道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大的问题在等着她, 但是她必须得先处理当下这个麻烦。 她不明白为什么韦恩斯坦还是为《魔戒》和彼得·杰克逊搞僵了关系，明明她的介入已经缓和这两方之间的矛盾。 「他们一定要找一个知名导演？」 「你知道好莱坞的规则，《魔戒》这样昂贵的项目值得更大牌的幕后主创, 而韦恩斯坦只会比我们更清楚。」马洛伊衡量了一下米拉麦克斯影业的状况, 「他们现在急需资金回笼, 哈维不想要再耽搁下去了, 他想要在今年开机。」 好莱坞导演的投资价值取决于他的上一部作品, 而彼得·杰克逊最近的《恐怖幽灵》在票房上的失败降低了他对于制片厂商的吸引力。 如果不是瑞亚·诺伦这个新入局的投资商表现出了支持的态度, 拿到钱的韦恩斯坦第一件事就是把彼得·杰克逊踢走。 虽然由他和凯特·温斯莱特合作的《罪孽天使》在美国造成过轰动，但那部获得高评价的电影也没有创造太多的票房价值, 在这个时候, 彼得·杰克逊根本算不上什么大腕，所以韦恩斯坦才能那么轻易地作出决定。 瑞亚的表态只是延缓了这个过程。 经歷各种不可思议事件给瑞亚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她越来越擅长在遇到问题时保持冷静了。 她很快就抓住了最关键的信息：「所以他们更需要我, 韦恩斯坦需要资金的注入, 不是吗？」 马洛伊向瑞亚透露了从好莱坞打听到的消息，「其实哈维已经在所有大制片厂里找了一圈, 他们实在找不到投资了才愿意和我们合作的。」 在如今的好莱坞里，瑞亚·诺伦的名声确实非常响亮，韦恩斯坦想要和这位不断创造奇蹟的奥斯卡影后合作，可是他们不会想要和她那个毫无名气又没有底蕴的真我制片公司合作。 然而从萨尔·扎恩兹手里争取到《魔戒》的拍摄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抛开后期的利益分割协议不提，韦恩斯坦已经在这个过程之中投入了不小的成本，光是律师费用就是一项大支出，所以他们只会对这个项目更加迫切。 「如果我们是韦恩斯坦最后 的退路，那这就对我们更有利了。」 瑞亚心里有了一些底，于是她思考下面的事情就更加清晰, 「既然如此，我们先和彼得·杰克逊谈好了。」 「你确定？」马洛伊惊讶于她的选择，「我以为你至少也要先去安抚一下哈维。」 「不，马修，这件事情的问题是，真我公司也是这个项目里的一员，可是米拉麦克斯从头到尾都没有和我们商量的意思。」瑞亚知道马洛伊在担心什么，韦恩斯坦同样很记仇，他们这么做绝对会得罪对方的。 这在目前看来不是一个好主意。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瑞亚有另外一套想法：「入局之前，我们可以演傻子，但现在已经有我们的份了，我们就该先争取到我们应得的那一部分。」 马洛伊若有所思：「那《天才雷普利》怎么办？」 「我觉得我们把事情想反了。」瑞亚知道他明白过来了：「在韦恩斯坦发火之前，我们更有资格生气。」 瑞亚不仅不打算从任何一个项目里走人，她还要让韦恩斯坦哀求着把她挽留下来。 既然此刻她正处在众星捧月的光环中，那为什么不反过来利用这件事。 她对自己的经纪人露出一个微笑：「你应该时刻记住我的身份，谁让我现在是个年轻又被好莱坞宠坏了的任性女孩呢？」 男人彻底反应过来了，马洛伊一脸感慨地翻出手机，他得承认有些时候瑞亚奇异的思维方式的确能解决很多问题。 他认真地纠正瑞亚的措辞，「你不是一个普通的任性女孩，你都是奥斯卡影后了。」 瑞亚强调：「那我们就更有底气发脾气了。」 「你说的没错，聪明的女孩。」马洛伊当着她的面拨出了一通电话，他给哈维·韦恩斯坦打了一个电话。 「哈维，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彼得来找我们了——是的，我们知道了，你不用解释，我完全理解。」同为犹太人，马洛伊能和对方找出一些共同语言，所以他们的关系还算可以。 第286页 这就可以解释马洛伊的亲热态度：「但是，瑞亚就无法理解这种事情，她还是想要和彼得·杰克逊合作，不，他确实不算什么好的导演，但瑞亚很喜欢他那部《罪孽天使》。」 从马 洛伊一说到「但是」这个转折词语开始，哈维·韦恩斯坦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可《魔戒》和《罪孽天使》完全是两回事情，老兄，你看到彼得上一回作品的惨败结果了吗？《魔戒》承担不起这个！」 「我和你都明白这些事情，可瑞亚她不管这些，她只在乎——」 哈维·韦恩斯坦迫不及待地打断了马洛伊：「那她应该在乎！瑞亚想要在里面投钱，难道她愿意接受亏损的结果吗？」 另外一个犹太人惺惺作态地嘆着气：「你不知道我有多么辛苦，人们只看得到这个幸运宝贝檯面上的完美模样，可是私下里她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女孩，她以为自己拥有一切了，所以就开始变得傲慢。」 听出马洛伊话里的意思，韦恩斯坦心里一跳，但在他来得及表态之前，马洛伊就接着说了下去。 「她生气了。」马洛伊在电话里传达了自己的无奈：「瑞亚感觉你们没有尊重她的意见，她感觉自己是个局外人。」 那不然呢？ 难不成他们还要和她商量这种事情，瑞亚·诺伦懂什么！ 韦恩斯坦也只能在心里埋怨，他不能把这些话说出口，他知道他得为米拉麦克斯留下这个金主，「我们以为真我公司还要忙其他事情，所以就不想要用这些小事情打扰你和瑞亚。」 瑞亚在前期的表现已经完全让他们信服了她的天真和无知，所以米拉麦克斯就是抱着榨取钱财的念头和她合作的。 尽管心底深处藏着不屑的念头，但韦恩斯坦从来没有表露过，而且他甚至都对这个好莱坞的幸运宝贝感到浓浓的嫉妒。 比起其他女演员憎恨瑞亚·诺伦在角色机遇上的好运，哈维·韦恩斯坦就是纯粹妒忌瑞亚在选片上的运气了。 她竟然想到在《铁达尼号》遇到资金问题时拿到了一部分的分成，而这个女孩所做的就是帮电影争取到其他的投资！ 同样的事情，韦恩斯坦也能做到，但他没有抓住那个机会。 而且她还买下了《哈利波特》，原因只是因为她喜欢这部小说，当韦恩斯坦知道这个当红项目在真我公司手里时，他不得不怀疑世界。 难道真的有人天生受到上帝的额外爱戴？ 如果瑞亚 是个精于算计巧于经营的女孩类型，韦恩斯坦也不至于这么耿耿于怀，而且也会提高警惕。 然而她展现出来的样子偏偏是那种对其他方面毫无研究的女演员，这就太让韦恩斯坦在意了。 「真的非常抱歉，哈维，瑞亚可能会撤回投资。」马洛伊说出来的话让哈维·韦恩斯坦激动地抽搐了一下脸，可惜马洛伊现在看不到：「她原本只是欣赏彼得·杰克逊的才华，可是现在她开始较真了，她就是要这个导演来拍。」 幸好这是打电话，如果是面谈，哈维·韦恩斯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心里的火气，在《低俗小说》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种憋屈了。 「迈特斯，你应该再劝劝她。」韦恩斯坦如马洛伊所料动用了威胁的暗示，「我们前不久才定下《天才雷普利》的合作，没必要在《魔戒》上中断，她绝对会是中土世界里亮眼的女主角。」 他这种打了一棒再给糖的手段并不少见，马洛伊习以为常，「哦，哈维，你无法知道这个年纪的女孩是怎么想的，奥斯卡的偏爱彻底宠坏她了，梦工厂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绕过我给她递了剧本……」 如果谈判崩裂，哈维·韦恩斯坦也许真的会在电影开机前换掉瑞亚·诺伦，可是当马洛伊先一步主动提出这件事，他就被打乱了手脚。 「这不可能，我们已经签订了合同，她不能再去和梦工厂合作！」哈维·韦恩斯坦马上就计较了起来：「你知道我为瑞亚的角色篇幅做了努力，迈特斯，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其实这不并是瑞亚·诺伦要求的，她不会为了突出自己就强迫电影修改剧情。 当然也不可能是因为哈维·韦恩斯坦有多爱她，只是他捨不得那些支付给瑞亚的昂贵片酬，也捨不得这位新晋影后的名气。 为了尽可能地赚回每一分投资，韦恩斯坦只能在剧本上做手脚，他逼导演兼编剧安东尼·明格拉做了修改。 原本《天才雷普利》电影里的女二号就是安东尼为了丰富男主角形象原创出来的女性角色，主要女性角色的增多也能丰富性别元素，所以韦恩斯坦能够说服导演修改。 虽然瑞亚还没有拿到最终的剧本，但肯定会调 整她的部分。 「我知道，哈维，你放心，我绝对会劝她的……」 又和哈维·韦恩斯坦说了一番话以后，马洛伊才挂掉了电话，他语气真挚语态迫切，然而他眼里并没有多少紧张，只有星星点点的笑意：「这个狡猾的男人开始慌了。」 「梦工厂的剧本递到我手里来了？」瑞亚佩服他编造谎话的速度，她都差点信了，「我怎么不知道？」 马洛伊稍微解释了一下：「别冤枉我，我可是和你说过的，就是那部《美国丽人》，凯文·史派西。」 瑞亚知道这部电影，如果不是要演《天才雷普利》，她就会接下来了，可是今年她实在没有档期，只能错过。 第287页 而且他们也并没有和对方谈拢，瑞亚有点想要尝试凯文·史派西那个叛逆桀骜的女儿角色，但是梦工厂想要让她演里面那个引诱同学父亲的少女尤物。 她是疯了才会接下这种女性角色，而且剧本里还有很多裸.露镜头，大多为凯文·史派西饰演的父亲的幻想。 这个剧本是在瑞亚拿到影后之前递过来的，谈判无果，瑞亚又没有那么坚持，她还得为其他事情空出档期，所以马洛伊就替她回绝了。 没想到这个插曲还能用在这种时候，半真半假，韦恩斯坦去查的话还真的能够查到，不怕他不相信。 梦工厂巴不得他们的合作能黄掉，这样瑞亚也许会加入他们。 「你猜他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瑞亚是在这场谈话的过程中放下心来的，「现在他应该认识到我们的重要性了。」 马洛伊估算了一下：「明天。」 「我赌今天晚上。」 男人耸了耸肩膀：「那好吧，输了的人买单。」 在马洛伊和韦恩斯坦通话的时候，瑞亚趁机联繫了彼得·杰克逊，她并没有那么直接，她还不想彻底得罪韦恩斯坦，所以她是和杰克逊的妻子弗朗西丝·沃尔什搭上线的。 虽然准确地说，是弗朗西丝主动联繫瑞亚的。 弗朗西丝不光是彼得·杰克逊的妻子，还是他重要的合作伙伴，《魔戒》能进展到这里，她的作用也不可小觑。 总之他们用其他名义约了一个饭局，尽管所有人都清楚他们彼此的目标。 韦恩斯坦想要把《 魔戒》牢牢握在手里，瑞亚偏要分一杯羹，而且她不光想要做投资的生意，她还得让对方明白，真我公司也是应该而且必须参与制作的。 谁给钱，谁才是老大。 而且好莱坞没有人是傻瓜，哈维·韦恩斯坦迟早会意识到他的错误，所有人都会，这种对年轻的金髮女郎的潜意识歧视和对瑞亚·诺伦外在表现的轻信会让他们吃亏的。 她可是个演员，这些人怎么能轻易相信她表现出来的模样呢？ 如果演不好，瑞亚也不会连连获奖了。 戏里戏外，她都是个优秀的演员。 「good！瑞亚！」 安东尼·明格拉在摄像机面前叫出声，《魔戒》发生了一点意外，但这毫不影响瑞亚顺利地进入了剧组，米拉麦克斯甚至要庆幸她的配合。 如今制片人松一口气，导演安东尼·明格拉也很满意，搭档演员的合作也十分顺利，一切皆大欢喜。 但是这中间的小意外还是或多或少地影响到了整个剧组对瑞亚·诺伦的态度，好莱坞没有太多秘密。 如果不知道，那只是因为没有到达得知秘密的条件。 所以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瑞亚在与电影公司的老闆对峙中占到了上风，而且还不影响他们在接下来那部电影项目里继续合作。 毫无疑问，这足以证明瑞亚如今在好莱坞的权力。 奥斯卡影后为她在同行演员里巩固了地位，而《哈利波特》和《魔戒》则是为她自己成立的制片公司争取到了话语权，至于瑞亚和哈维·韦恩斯坦的纠葛—— 那就完全抬高了瑞亚在《天才雷普利》剧组的重要性。 韦恩斯坦不仅主动找回了彼得·杰克逊，甚至依旧毫无怨言地为瑞亚的角色争取加戏，这一手彻底震撼到了整个剧组。 在她进组之前，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不能对这位年轻的奥斯卡影后掉以轻心了，她绝对不是光凭运气拿下这个奖的。 明明马特·达蒙才是这部电影的核心角色，但瑞亚却用另一种方式隐隐压过了他的风头。 还好他不在意这种事情，这也没有影响他和瑞亚的关系。 不过瑞亚有些不太适应这种热情，这一次的剧组确实非常地照顾她，瑞亚很担心自己真的会被宠坏。 「我大概下周就会死。」 乍然听到这句话，瑞亚感觉有点毛骨悚然，她最近对这些词彙有了阴影，不过她知道这是别人的玩笑话，所以她只能自然地应付过去：「这么快？」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延长进度的话。」对方回以一个无畏的笑容，「安东尼刚刚告诉我的。」 他当然不害怕，因为他口中的死亡只是自己表演的一个角色，演员本来就不应该恐惧演绎任何事情。 要是演戏，瑞亚也不会忌惮，但她忧虑其他一些事情。 瑞亚对着男人笑了一下：「那好吧，我会记得去参观的，裘德。」 虽然名义上瑞亚才是这部电影的女主，但她的对手戏更多是和《天才雷普利》的男配裘德·洛一起。 比起瑞亚印象里的英国男人，裘德·洛出乎意料地开放，虽然瑞亚不知道这份热情里有没有她如今名气地位的影响，但追究这些毫无意义。 总之对方主动接触，瑞亚和他熟悉起来就更快一些。 她本来就是被动型的社交人格，如果没有必要，瑞亚是不会想着主动和人打交道这种事情，所以她以前的朋友里多数都是较为活跃的人。 「你不打算去转一圈吗？」裘德·洛问她，「我们现在可是在义大利，你对这个国家也太缺少兴趣了。」 他无疑是个帅气的男人，金髮碧眼，年轻俊美，扮演起风流不羁的富家少爷更是得心应手。 当他抬起眼用调笑般的深情姿态对待女性时，就算没有有钱人的光环，他也可以像自己饰演的角色迪基那样把女人迷倒。 第288页 瑞亚听说裘德·洛在酒吧战无不胜的光辉歷史。 虽然那里面有夸张的部分，但瑞亚相信他在这方面的能力。 瑞亚反问他：「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谈起这样的话题吗？」 他们这几天的戏份安排得比较密集，就算要去玩这段时间也肯定是抽不出空了。 电影的选景很巧妙，把小说里的虚拟场地「吉贝洛小镇」搬到伊斯基亚奇达岛屿，这里有陡峭的悬崖也有平静的海，是这个地方的度假胜地之一。 剧组在当地租下了一栋房子，用来当作裘德·洛的角色迪基的度假别墅，他们确实可以在里面自由活动，第一天他 们还开了一个小型派对。 除去拍摄工作的时间，瑞亚完全可以把这发展成劳逸结合的休假，这里确实很适合旅游。 不过她没有这么做，一是因为瑞亚习惯让自己维持工作状态，二是因为她实在没有那种心情。 事实上，在进入剧组拍摄之前，瑞亚才刚参加完一个葬礼。 而他们一边告诉她珍妮特没有死，一边又举办了这项纪念珍妮特的仪式。 瑞亚并不知道那算不算是葬礼，她收到了请柬，珍妮特·凡·戴因的朋友希望她能够来，因为他们知道瑞亚是珍妮特生前很喜欢的偶像。 那具备了所有葬礼所需要的一切，但唯独没有尸体，也没有珍妮特的丈夫。 事发后三个月后，他们才开始准备这些。 在那以前，瑞亚都还搞不清楚这对夫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珍妮特的丈夫汉克·皮姆状态很不好，而她也没办法把珍妮特的「回不来」和「不见了」理解成死亡。 他也并不打算承认这件事。 为此汉克和所有人都大吵了一架，包括瑞亚，「如果你真的把我们当成朋友，那就不要出现在那个荒唐的场合里！」 所有人都理解他，但没多少人相信他。 人们似乎都把这个意外归结于汉克·皮姆的发明存在漏洞，而不是所谓的「手脚」。 瑞亚愿意相信他，这位科学家的糟糕表现已经让他周围的人们产生了怀疑，他们质疑这是因为汉克不愿相信自己的研究有问题，更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发明害死了妻子。 可她还是去了珍妮特的葬礼，瑞亚相信这里面有安德里·维特的作用，她只是无法像汉克一样相信珍妮特还活着这件事。 尤其是当国.防和科学局都发出了悼念致辞，瑞亚只能选择接受这个事实。 她听不明白那些关于科研实践成果的详细解释，不过瑞亚听懂了他们说的结果。 「……珍妮特活下来的可能性很低。」 虽然她们的关系并不疏远，但工作关系使她无法和这位表现活跃又魅力十足的女科学家有太多接触，瑞亚不希望自己连对方离开的时候都不去送一送。 最终是汉克的女儿让他对葬礼的事情妥协，不过他自己到葬礼结束了也没有露过 面。 除了她的经纪人，瑞亚没有再和别人说起过这件事，她去的时候也是避开了所有媒体安静地加入了这场葬礼。 瑞亚不希望媒体把这变成一项报导，一面篇幅，一千左右的英文单词，一张抓拍或清晰的配图，仿佛这些就可以衡量珍妮特的整段人生。 在对方活着的时候，瑞亚没有抓住机会深入了解她，现在瑞亚再也找不到机会了。 她想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就突然听到一句话。 「今天下午，我就没有安排。」 裘德·洛的话拉回了瑞亚的注意力，他们的戏份很多都是连在一起的，这意味着瑞亚这一天下午也有空。 他微微凑近过来，但仍然控制在安全的距离里，有时候裘德·洛会让瑞亚想到莱昂纳多，但他比莱昂纳多更加轻佻一些，却又古怪地不缺少那份英式的绅士，还有必不可少的浪漫情怀。 「瑞亚，你甚至都得到安东尼的赞美了，得了吧，别再为难自己了好吗，就饶过我们这些男演员吧，在你尽情表现『好学生』的时候，我们都找不到出去放松的机会了。」 「拜託了，你就不能放松一下吗？」 当他用玩笑的口吻提出这种请求，就不会显得奇怪，而且外貌也给予裘德·洛很多优势，他能够让女性对自己更加宽容。 男人一拉长声音，英音就更明显了，但那很好听，配合裘德·洛的声线有种奇妙的韵味：「所以，你怎么想？」 作者有话要说： 额……裘德·洛确实蛮渣的 第93章 裘德·洛眼睛里的瞳色并不明显, 那些绿色就像蒙了一层雾一样，隐隐约约，在瞳孔外泛起琥珀般的黄。 所以瑞亚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 就以为他的眼睛是浅棕色。 不过在拍戏之后, 他们离得更近的时候不少, 瑞亚很快就发现裘德·洛眼睛的真实颜色。 由于室外光线和室内打光等等问题, 很多镜头都无法完全拍摄出这位英国男演员的真实眸色。 这就像瑞亚一样, 她的眼睛蓝得幽深, 但两只眼睛的颜色差异这种细节问题就常常会因为摄像机捕捉光线的方式而被忽略过去。 只有在用到特写镜头的时候，瑞亚的眼睛色差才会暴露出来, 不过剧组做一些细小的调整, 就能再次掩盖掉这个。 《天才雷普利》的导演安东尼·明格拉没有詹姆斯·卡梅隆那样的强迫症，不过他想像中的玛姬·舍伍德没有那么特别，所以他希望藉助这一点让瑞亚变得更平庸。 第289页 作为瑞亚角色的未婚夫, 裘德·洛最有发言权。 「我觉得这根本没有什么用, 还不如给你多画一些雀斑。」他有时候能说很多话，「这让我扮演的角色看上去像个傻子, 有了一个漂亮的未婚妻还要到外面找别的女人。」 瑞亚很质疑他这番话，因为就算妻子是货真价实的女神，也不影响花心的男人在外面寻找情人来获得偷腥的乐趣。 很多时候，这都不是哪个女性更迷人的问题，而是取决于另外一方的贪婪程度。 有时候他们两个人需要长时间地待在一起，瑞亚对裘德·洛的玩笑并不陌生，她听得出对方的意思。 他想要带她出去玩，瑞亚怀疑他只是怕会被教训，所以要拉上她，有瑞亚在, 就算他们这群人是去酒吧，安东尼可能都不会说什么严重的话。 毕竟在大部分人看起来，她在剧组里的地位很高。 这几乎都是共识了，瑞亚甚至和每一个人打过招唿，因为没人会忽略她，而且会主动和她搭话，虽然她没办法记住所有人的名字，不过她尽力去认识了。 这是少见的情况，这种古怪的压力不是有难度的角色和优秀的电影作品带给瑞亚的，而是整个剧组有意无 意流露出来的态度给她套了枷锁。 她总担心不小心就耍了大牌。 人类是种脆弱的动物，瑞亚也无法保证自己时时刻刻都能克制心情，当整个大环境都在纵容她，她也会变坏的。 不过还好，有安东尼·明格拉在这个项目里。 与裘德·洛想像得完全不同，这位一开始就对瑞亚表现出兴趣，又在开机后频频称赞她的导演，其实是剧组里最有立场不满瑞亚·诺伦的人。 「我到希望是你想的那样。」在答应他的邀约之前，瑞亚先解释了拉仇恨的那部分事情：「但很可惜，我得努力才能赢回安东尼的心。」 剧组里传言米拉麦克斯公司对她有多恭敬，不过瑞亚始终觉得哈维·韦恩斯坦坚持给她加戏不乏报復她的成分。 安东尼·明格拉既是《天才雷普利》的导演也是编剧，他不可能喜欢别人对他的创作指手画脚。 他爱书里面的每一个角色，不然他也不会挑选这部小说来做改编，可是比起玛姬·舍伍德这个存在感不强的女主角，安东尼肯定对自己笔下原创出来的女二号有一些特别的偏爱。 安东尼是想要让马特·达蒙在杀掉裘德·洛以后和凯特·布兰切特再来一场恋爱，而不是只盯着裘德·洛的未婚妻。 但由于种种原因，安东尼的改编创作受到了限制。 而且他没办法责怪瑞亚，因为她是站在安东尼这一边的，「你不用那么在意哈维的话，按你自己的想法来就好，我不是编剧他也不是，你才有资格在作品上说话。」 当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影后对他露出一个亲切的美丽笑容，安东尼也得承认自己非常地受用，而且一旦进入工作状态，瑞亚就会积极配合他。 「我不是在说假话，我确实很喜欢这个项目。」 造型师把她把那头金髮拉直了梳成温婉的低马尾，这能够削弱她外貌上的攻击性，「但我宁愿早点结束，希望你别怪我，安东尼，我已经连续工作了很久，我太累了。」 这下安东尼才稍微相信了一点她的说法，他之前确实对此事不满，并且暗自怀疑过加戏是瑞亚·诺伦的想法。 毕竟她刚拿了影后，又如此年轻气盛，就算安东尼欣赏她的才华也不了 解她的人品，他很容易就把加戏的事情联想到瑞亚头上。 哪个演员不希望自己的角色更加出彩呢？ 他知道瑞亚和韦恩斯坦之间有其他合作，那一定是瑞亚在私下里接触了电影公司，又让韦恩斯坦来逼迫导演给她的角色加长戏份，这更像是合理的解释。 很长一段时间里，安东尼·明格拉都维持着这样的想法。 如果不是这位天赋惊人的女演员确实表现得十分出色，安东尼是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给她太好的脸色。 与其说安东尼是相信了她那番话，倒不如说他是被瑞亚的表演征服了。 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任何行业都是用实力说话的，强者才有资格不遵守既定的规则。 无论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和瑞亚没有关系，她都用自己的表现向安东尼证明了一件事情，她完全能够把这个平平的女性角色演得更好、更加深入。 之前安东尼和瑞亚还有一个误会。 当瑞亚察觉出安东尼潜在的不满后，她就尽在最大努力证明自己不会辜负他的选择，于是这就给这位光头英国导演造成了一个微妙的错觉，他以为这个美国女孩是在给他下马威。 他真的这么想。 从头追溯这件事情，安东尼·明格拉也不是毫无错误，他主动邀请瑞亚加入他的项目，但又在制片人的劝说下改了主意，同意用试镜的方式来挑选女主角。 安东尼真的有一度考虑过选择格温妮丝·帕特洛。 不过从行程里抽空赶过来试镜的瑞亚让他坚定了最初的想法，安东尼不可能允许自己错过和这种女演员合作的机会。 电影开机以后，瑞亚也一次次地验证了这件事，好莱坞的浮华没有磨去她的天赋和灵性。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年龄还小的原因，但安东尼确实从她的表演里看到了那些灵气。 第290页 这其实是件奇怪的事情，通常这种玄妙的演戏感觉是只有没经歷过导演、社会打磨的新人演员才能够具备的。 而出道以来，瑞亚·诺伦就以一点就通的天才演技出名，安东尼听闻过她这种名声，在《洛丽塔》时期，这个女孩的表演技法就相当成熟了。 所以她完全能够和老牌男演员杰瑞米·爱恩斯正面对决演技， 那在完美演技里闪现而过的真实感悟又帮助她打败了对手演员。 这也是她唯数不多的令一些鬼才导演不喜欢的地方。 瑞亚·诺伦不是不漂亮，也不是演得不够好，但有些时候她就是演得太完美了，就像在展示一系列高深的表演技巧，有难度有深度，可是缺乏一点难以言喻的质感。 她仅仅是太不像一个新演员了。 看过《洛丽塔》，安东尼就有这样的感觉。 然而奇妙的事情却发生了，瑞亚·诺伦竟然是演员里那种罕见的「倒着走」类型，她不是没有灵性，她的灵气是需要别人引导的，是可以激发出来的。 演员也需要灵感，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那比天赋更难得。 当她已经熟练了那些技法，就不需要别人再指导她入门了，她甚至有一套自己的想法，所以瑞亚更需要的是那种灵光，那种把她和角色融合得更加完美、自然、天衣无缝的契机。 其实安东尼认为，玛姬·舍伍德就是这个契机。 这个稍显平淡的过度性角色能够帮助她理清楚演戏的思路。 但这不足以解释他在实际拍摄瑞亚·诺伦第一场戏时候的惊讶，安东尼自己心里就对女主角的形象有了预期，他同样清楚这个角色没有太多发挥的地方。 所以瑞亚才能惊讶到他，试镜的时候她已经表现得很好，压过了其他女演员们，可安东尼没想到她竟然还能够发挥得更好。 一旦给予她服装造型、为她设定好场景、再搭配上搭档演员，瑞亚就能够营造出完全真实的另一个世界，另外一个不同的人生。 没有人天生就应该是陪衬，在玛姬·舍伍德的世界里，她也是自己的主角，就算她在马特·达蒙和裘德·洛的故事里是一个背景，她也有属于她自己的故事。 这才是瑞亚真正不打算动用新晋影后权力修改剧本的最根本原因，当她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提高角色魅力的时候，那她为什么还要做让导演、幕后团队不高兴的事情？ 没有特色的角色往往是最麻烦的，温柔体贴看似是一个明确的特点，但其实难以把握。 弱势了容易被人忽略，强势了又不符合形象。 她也没必要和这两个男演员争抢 镜头，这本来就不是讲她的电影，瑞亚只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有必要而已。 她不仅要让导演意识到，还要让观众明白。 第一场戏，瑞亚就是和另外两个男演员一起合作的，马特·达蒙扮演的男主角汤姆·雷普利受嘱託来找裘德·洛饰演的迪基回去，而对方正在和美丽的女友一起度假，不愿意立刻回到父亲身边。 这让他们认识了彼此。 在后面的戏份里，瑞亚都不需要说什么话，她只是温顺地坐靠在裘德·洛身边，然后被自己的未婚夫介绍给雷普利。 其实这算是瑞亚第一个花瓶角色。 她可以不用表现太多，只需要弱化自己的攻击性，回归善良到柔弱的典型女性形象里就可以了。 但是她沉默地演着自己的角色，就能抓住人们的注意，也只有那些计较热衷分析的电影人喜欢挖掘演员的薄弱点，观众还没有对瑞亚发表□□。 安静也是一种力量，瑞亚悄无声息地融进有她存在的戏份里，她在这个剧情里太弱势了，当迪基被杀掉之后，她都没有发现，反而地被雷普利骗了过去。 然而无论是逐渐阴骘走入歧途的男主角雷普利，还是发现雷普利的不对想要与对方疏远关系的迪基，在两位英俊男人紧张危险的关系之间，瑞亚还是成功地发挥了玛姬·舍伍德的作用。 她确实能成为激化他们矛盾的缘由，而观众也会轻而易举地相信。 安东尼透过总监示器看着她露出温柔的微笑，又看着她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流露出失落和难过，她拥有美貌、宽容的度量还有真切的爱意，这让她成为男人们渴望得到的那种女性。 但这种女人又往往留不住男性，因为她们太宽容了。 所以雷普利想要她，他不是爱玛姬，而是喜爱、嚮往那种拥有她所代表的力量和权势。 迪基对她的反应那么冷淡，也是因为他相信自己拥有的一切，他笃定玛姬不会选择离开他。 如果这个女人再稍微聪明自私一些，她完全可以操纵这两个男人。 这就是安东尼的感受，拍摄第一场戏份时，他觉得是瑞亚在操纵所有的一切，她入戏的深度都让他觉得可怕了。 瑞亚唿吸，说话，走动，就完 全变了一个人，安东尼觉得仿佛是另外一个人披上了瑞亚·诺伦的皮囊，或者是她的身体里更换了一个主导人格。 而她的唿吸引导者节奏，她的声音决定着下一句台词，她的动作吸引着场外的目光。 就像她是真的玛姬·舍伍德一样，而另外两个人是在表演她那个世界里的人，所以他们必须紧跟她的脚步，否则他们就会错失那个真实的《天才雷普利》的世界。 第291页 拍摄得越多，安东尼了解得越多，他熟知演员的表演方式和习惯模式，有些时候，他还能用其他演员的表演思路教导遭遇瓶颈的演员。 可是他不太熟悉瑞亚这种方法。 他以前觉得瑞亚是体验派演员，她会用亲身经歷去感悟角色，但如今看来，她似乎又从方法派里吸取了精华，体验派演员不可能入戏得那么迅速，可是方法派演员也不可能脱戏得那么快。 安东尼甚至怀疑，瑞亚该不会是用自己的多重人格在演戏吧。 他很容易把这看成示威，因为瑞亚不知不觉就抢走了所有的主导权，这是不对的，她不应该这样做。 可问题是，瑞亚又没有抢戏，也没有做任何超出要求的事情，安东尼什么也不能说，他不能告诉她， 「你影响到了我对拍摄的把握，因为你该死地演得太好了！」 就算他把瑞亚对加戏的解释当做是放屁，安东尼也完全接受了她在这部电影里逐渐加重存在的事实，即使他再不情愿他也得调整戏份了。 而且安东尼也确实被她的表现征服了。 他并不是会被美色迷昏头的导演，他抵挡得住美貌和金钱的诱惑，可是安东尼难以压抑住对卓越天才的偏爱。 尤其是当他发现瑞亚还可以进步时，安东尼就选择了低头。 下一次的合作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那么这一次，他就不想要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了。 导演对瑞亚的喜爱有目共睹，裘德·洛不买瑞亚的帐。 裘德·洛咬定这件事：「别想否认，安东尼绝对更喜欢你，他对你偏心极了，不相信的话我们就试一试好了。」 他还没放弃这一次带瑞亚出去的尝试，「你已经成年了！亲爱的，那就好好享受这段人生！」 瑞亚还在想别 的事情，但看他这么坚持，她不好回绝，所以徘徊在犹豫和动摇之间，「其实我——」 「瑞亚！」刚好她的助理霍姆从剧组里找过来，免了瑞亚再去想理由的时间，「迈特斯找你。」 经纪人的电话就不能不接了，所以裘德·洛只能耸了耸肩，放过了她。 不过接到电话瑞亚就意识到不是马洛伊打给她的，而是莱昂纳多的电话，她看了霍姆一眼，对方回以一个耍机灵的眼神。 「我知道的，当然要保密了，对吗？」 瑞亚找了一个不会有人打扰的地方接了电话，说完之后她才回来，霍姆没有问什么，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么快。」 这段时间她和莱昂纳多的联繫次数确实屈指可数。 那也没有办法，他们肯定都有自己的工作，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黏在一起，能够生出维护关系的共同意识就是一种进步了。 她用一句话回答了这个话题：「工作时期。」 霍姆改变了眼神，她神秘地凑了过来，「那你要不要在这段时间尝试着发展一段新的关系？」 这个建议让瑞亚不得不惊疑地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嘿！别这样看我。」一察觉到瑞亚的态度，霍姆就立刻安分下来，「我只是觉得你这段时间太累了一些，老实说，你这次演戏的状态有点吓人了，我觉得你应该找个途径好好地放松一下，无论是什么。」 瑞亚没有缓和自己的态度，霍姆试图解释：「我个人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的发泄方法，你的男朋友又不在，所以……」 霍姆知道自己最好闭上嘴巴，瑞亚平时表现出来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可是她和莱昂纳多交往后的姿态又并不封闭，她看上并不介意男友那些花边新闻。 而且瑞亚没有真的说出那句闭嘴，于是霍姆就忍不住说了下去：「我觉得裘德对你很有兴趣。」 其实她想说的是，裘德·洛明明就有追求瑞亚的意思，只是他顾忌一些东西没有表露得明显。 横向对比，他确实很克制了。 瑞亚觉得惊讶，她倒不是生气，只是奇怪霍姆理直气壮的姿态：「你在建议我出轨？而且还是双向出轨，你知道他有女友吧？」 「你 确定那个是女朋友吗？」问完这个以后她的助理才吞吞吐吐地说出关键的地方：「好吧，忘掉我那些乱七八糟的建议，但是你最近确实有点吓到我了。」 「为什么？」瑞亚不明白，她觉得自己的状态很好，甚至是相当好，其实她很喜欢这种脱离现实的感觉，尤其是现实里的事情总是那么糟糕。 玛姬·舍伍德的世界再糟也是虚拟的，沉浸在这种情景里，她就不需要体验自己人生的遗憾，只用触摸角色的情绪就好了。 这种割裂和统一总能让瑞亚得到一种奇异的满足，她体会到痛苦，但在那份痛苦里，她仍然能够得到演戏的快乐。 霍姆形容不出来具体的不对劲，她只是觉得怪怪的，「你不觉得你太沉迷进角色里面了吗？玛姬又没有多好。」 在瑞亚演《铁达尼号》最紧张的时候都没有那么疯呢。 虽然瑞亚的玛姬很迷人，可是霍姆感觉那种魅力有那么一点渗人。 「好吧。」听了那么多劝告，瑞亚听进去了一点：「也许我确实该放松一下了，但是我不会用你的方法。」 「我不敢相信你在我刚打完电话和我说这些。」瑞亚觉得霍姆才奇怪呢，「里奥圣诞的时候可没有忘记送你一份礼物。」 第292页 霍姆不领情：「他是没有，感谢他有一个敬业的经纪人，但他的经纪人都没办法把他送到你的生日会。」 原本她是不该在瑞亚的私人感□□务里有立场的，但在那之后，霍姆就有了立场，她对莱昂纳多的表现颇有微词。 一直跟组，霍姆和瑞亚接触的时间其实是最长的，现在她不光是瑞亚的助理，也还是瑞亚的朋友，所以她才会说这些话。 想到自己真的都没有在这个地方好好玩过，瑞亚选择投降：「那今天我们就和裘德他们去好了，就当放松了。」 「老天，终于，谢谢！」 霍姆表现得很激动，她对来一场异国艷遇嚮往已久，尽管之前她还对马洛伊表现出过兴趣，现在她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前上司，彻底倒戈到瑞亚这边了。 这让瑞亚质疑她之前的行为是不是就为了跟出去玩。 答应裘德·洛的时候，瑞亚只是单纯想要放松一下，可是那个时候她完全忘 记了自己在剧组里的地位，她也没有想到这件事。 然而后续发展就又一次提醒了她这回事。 一开始这只是一场小型的聚会，由裘德·洛和他在剧组里的朋友组织，瑞亚和助理负责去玩。 然而到了最后，因为她都答应参加了，于是就发展成了整个剧组的放松派对，幸好他们即将结束掉这个场景的拍摄了，所以这一切也没有那么不合理。 瑞亚不知道她应不应该把这当成自己的号召力，她对另外一个捲入者心虚极了：「哦，天哪，我感觉我真对不起你。」 接下来马特·达蒙的戏份很重，而且都是很负面阴郁的情绪氛围，他应该沉浸在角色里面的，可是他也不能避开所有人独自看剧本，所以他都过来参加了。 这就像逼好学生出来玩一样，瑞亚比自己逃课还要心虚。 「放轻松就好，这可是放松派对！」但马特·达蒙并没有瑞亚想像里那么束手束脚，或者说，他只是对陌生人放不开，熟悉起来就没什么了，「这是个好机会，我觉得我也应该喘一口气了。」 他的帅气和裘德·洛是完全不同的类型，马特·达蒙的性格比裘德·洛更加沉静，但比对方更加俊朗英气，光看外表，瑞亚觉得他适合阳光的角色，不过他的演技足以承担相反的角色。 马特现在对瑞亚笑就更加自然，「你也应该好好放松。」 「我试图这么做。」瑞亚有些无奈，「不过我一放松似乎就给其他人带来了麻烦。」 男人忍不住笑：「拜託！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他们只是想要趁机放半天假！很抱歉让你失望，但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错过这次机会就太可惜了。」 他对着瑞亚挤了一下眼睛，「毕竟这次是你主导，没有人会说什么的。」 能够教训他们的人正在那里和别人一起调酒呢，瑞亚看到裘德·洛在和安东尼碰酒杯。 他们不会喝醉吧——好吧，反正瑞亚希望第二天安东尼不会对他们所有人发火。 放松是一回事情，放松过头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霍姆已经在和一个男人搭话了，瑞亚没有阻拦，所以她就一个人了，马特看了一眼安东尼，然后才看瑞亚：「你想要喝酒吗？」 美国法律规定青少年在二十一岁以前不能喝酒，但这里可是义大利，他们管不到这里。 如果是裘德·洛对瑞亚说这句话，她可能不会那么惊讶，不过马特·达蒙对她说，瑞亚真的觉得很新奇。 她总觉得对方是那种乖乖学生的类型。 稍微挣扎了一会儿，瑞亚就放弃了，她不会在戏外抽菸，但还是会喝一点酒，不然很多时候就太难捱了。 虽然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在这个世界里真正喝过酒。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有了默契，于是他们自然地坐到了酒台前，酒保的眼神先落在瑞亚身上，既是因为她是个美人，也是因为她是个很年轻的美人，他似乎是在质疑她的年龄。 这个义大利人没有认出他们是谁。 瑞亚不知道义大利有没有什么禁酒的规定，但她还是神色冷静地睨着对方：「来一杯。」她随便念了一个单子上的酒名，要了度数最低的。 她眼角余光看到马特·达蒙在憋笑，她有演得那么糟吗？ 「不，你做得很好。」他很快收敛了姿态，无声地鼓励了瑞亚的行为，然后他才点了酒：「我要和她一样的。」 对方对待他们的态度十分地冷淡，似乎不屑他们点的酒类，这就相当于是酒类饮料，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她盯着这杯软性酒饮看了一会，最终端起它抿了一口，但常年忌口已经让她适应不了这种口感了，瑞亚咽下去感受了许久，还是决定放弃这个行为。 裘德·洛从导演那里熘了出来，他肯定不敢灌醉安东尼，只是玩了一会儿就没有再喝了，他坐到了瑞亚的另一边抱怨了一句：「你们喝酒也不叫我！」 「怕你嫌弃我们。」马特·达蒙微微耸了一下肩膀，「你没看到酒保盯着我们的眼神，他觉得我们是来砸场子的」 瑞亚转过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助理，她还是得看着点，免得霍姆被陌生人骗了，虽然都是他们的人，但在异国他乡，还是得小心些。 她的女助理没有事情，还和对方谈笑风生，瑞亚却遇到了一点麻烦。 第293页 霍姆口中的异国艷遇找上来门了，有一个不认识的帅哥想要请她喝酒，他的英语说得很流畅，但瑞亚能听出一点口音，似乎是 本地人。 他好像认出她了，又像没有。 「很抱歉。」瑞亚对他笑了一下，她直接想到了最直接的方法：「但是我已经有约了。」 难道他没有看到瑞亚正「左拥右抱」两大男演员吗？还是自信到觉得可以在好莱坞的帅哥堆里抢人？ 她这样说只是为了应付掉搭讪，但瑞亚没有想到的时候，在她说出这句话以后，马特·达蒙和裘德·洛同时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 马特没有做得太热情，只是把弯曲的手肘放在瑞亚的左肩，裘德干脆伸长手臂绕过瑞亚的右肩膀环住了她，于是他们无可避免地碰到了彼此的手。 这一下瑞亚彻底说不出话了，但对方完全已经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在脸上露出一丝羡慕，她都搞不清楚这位义大利小帅哥是在羡慕谁羡慕什么了。 另一边的霍姆还在争取自己的艷遇，不过她也没有忘记助理职责，所以她抽空找了一下瑞亚在哪里，结果就看到了这一幕。 在霍姆看来，这就真的是瑞亚在坐拥剧组两大帅哥了。 「哇哦！」于是她忍不住惊唿了一声。 她算是服了瑞亚，霍姆再开放也只是建议瑞亚找一个对象发泄一下压力，结果她没想到瑞亚能一次性就搞定了两个！ 真是电影里的剧情照射进现实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课、做作业、当堂测验 日狗的期末……我连饭都来不及吃qaq 第94章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昨天……是不是……忘了请假…… 惊恐 事实当然没有霍姆想像得那么离奇, 马特·达蒙和裘德·洛会这么做只是在顺着瑞亚的话给她解围而已。 不过他们同时做出这样的举动又在瑞亚身上碰到另外一个人的手，事情就变得有些尴尬，瑞亚收住话一半是因为惊讶还有一半是因为她想笑。 这确实很古怪, 但并不是糟糕的那种怪。 找藉口的时候瑞亚没有想到会有人搭腔, 更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同时帮忙, 所以现在这个场面才会显得怪异。 「感谢你们成功地毁掉了我完美无缺的好女孩形象。」她倒是宁愿对方没有认出自己, 瑞亚开了一个玩笑舒缓气氛：「你们最好祈祷这件事情不会传到好莱坞, 也不会登上义大利报纸。」 对方一离开, 乐于助人的绅士们就纷纷收手了，马特·达蒙是最先缩回手的人, 然后他摸了一下后脖子缓解羞赧, 「那可真是太不幸了。」 看了瑞亚一眼，裘德·洛神色郁闷地放开了她的肩膀，他可能原本想要耍帅, 奈何失败了, 于是他也没有给瑞亚留面子，直接就揭露了重点：「那你可以放心了, 我想他大概都没认出你。」 「哇哦，你说话还真是动听。」瑞亚回击了一句，她当然没有生气，只是顺着话继续往下说。 于是气氛也从之前的奇异时刻恢復到正常，变得轻松了很多。 其实这并不奇怪，尽管瑞亚主演的电影都在义大利上映过，也在这个国家收割了不少海外票房，但是角色知名度不等同于本人知名度。 就算瑞亚的国际新闻曝光率不低，她之前还因为车祸的事情同时上过了好几个国家纸媒的头版新闻，不过这也不代表所有人都必须得认识她的脸。 纽约街头说不定就能找到不知道瑞亚·诺伦的美国人, 不是所有人都时刻追逐明星电影或者新闻八卦的。 有时候人们看过她的电影，翻到她的採访，读到过她的新闻，知道她的名字，甚至记得她的脸，而那也不意味着所有人都能在见到她本人的时候认出她是谁。 成名往往会给新人带来这种错觉，以为所有 人都会知道自己，但现实永远离那一天差一步。 瑞亚在这种事情方面有经验，她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她能够接受。 这应该和她为拍新电影改变了造型和气质也有关系，比起上镜时的样子，现在瑞亚确实变得平淡很多。 如果真的难受，她还能用90年代末的传播效率稍微安慰一下自己。 看到他们三个人一起坐在吧檯前，很快就有人热情地过来搭话，瑞亚能够在这种场合和马特·达蒙安静地坐一会儿就很难得了。 之前别人还以为两位主演是有什么话要说，现在看到裘德·洛都成功地加入进去，围过来的人就变得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主动。 不过所有人都很有分寸，不可能起闹着灌演员喝酒，又不是电影的庆功会，放松也要注意，所以他们在玩闹的气氛里和瑞亚说了一会儿话。 为了不破坏气氛，很少有人会在这种时候拒绝，除非她想要成为公认的讨厌对象。 瑞亚当然不想这样，而且她总是下意识地避免会遭到他人厌恶的选项，这几乎是她的潜在本能，除了她特别反感的人以外，瑞亚很希望能够获得别人好感。 这可能是习惯摄像机镜头和新闻曝光的明星的通病。 他们对她越是好，瑞亚就越加想要回馈，虽然现在所有人都避让着她，就是导演安东尼·明格拉都变相地顺从了她，可瑞亚不能真的把自己当成什么大人物了。 她离那个称唿还很遥远，亲身经歷了那么多事件，瑞亚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位置，为了达到最终目标，她还需要更努力才行。 第294页 她正集中精力拍摄这部电影，争取在短时间内拍完自己的戏份，然后瑞亚就能空出手来帮她的经纪人处理其他的事情。 就算有加戏内容，瑞亚的角色篇幅也没有变得很多，韦恩斯坦没有疯到改变整部电影的风格，导演安东尼·明格拉也绝不可能接受把电影拍成女性视角。 所以她的戏份场次安排就那么多，努力过也只是增加了一小部分，安东尼给了瑞亚和马特·达蒙更多的互动，为他和裘德·洛的矛盾埋下另外一个伏笔。 裘德·洛都要拍摄死亡的部分，作为他戏里面的未婚妻，瑞亚的也没剩下多少戏 份了。 今年她的演员工作并不重，应该能很快结束这一次的工作 幸运的是，在他们打着瑞亚的名义玩乐过后，导演没有在第二天翻脸发火，毕竟安东尼自己也趁机在这个悠闲的岛屿上放松了一会儿，而且没有人宿醉，没有人忘记第二天的任务，这是和平度过这件事的关键。 唯一算得上耽误职务的人就是瑞亚的女助理霍姆·达克，她和新认识的对象度过了一个极其美好的夜晚，第二天中午也没有回剧组。 如果不是霍姆还记得通知联繫，瑞亚都要以为她出事情了。 还好瑞亚在这部电影里不缺人照顾，她助理不在反而给了很多人献殷勤的机会，这倒给她带来了另一种意义上的麻烦。 「你真是太夸张了。」瑞亚对霍姆皱起眉，她既无奈又生气：「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就算她们的关系有了变化，不再是纯粹的僱佣关系，也不能把工作和私事混为一谈，瑞亚不喜欢这样。 「好吧，我承认我做得过分了，绝对没有下一次。」霍姆马上就认错了，她神态诚恳：「你可以扣我的薪水，我没有意见。」 瑞亚不怎么认真地瞪了霍姆一眼，她还没有抠门到这种程度。 但是在道歉之后，霍姆却研究了好一会儿瑞亚的神态，她认错时爽快但认完错之后却变得犹豫起来，「我不应该为这种事情耽误第二天的工作，不过其实……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起得这么早。」 毕竟上午没有安排瑞亚的戏份。 「为什么？」问了一句瑞亚就为自己补充解释：「你看到我点酒了？我只喝了一口酒。」 「我不是说这个。」霍姆否认了这件事，喝酒在她看来根本不算什么，只要瑞亚没有出什么事，她也是确认当时瑞亚旁边都有认识的人才放心忙自己的事情。 她知道瑞亚不会主动提起来，对她们来说也不是一个可以畅聊的好话题，但是霍姆实在太好奇了，她愿意冒着激怒瑞亚和被炒掉的风险换得真相：「难道你昨天晚上没有和他们一起？」 一开始瑞亚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你说谁？」 「咳、我都看到了。」霍姆强调这一点，「别这样，瑞亚，我也可以和你分享我昨晚 的故事。」 这下瑞亚就明白她助理的意思了，她这次是真的在瞪对方了。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打探的时候霍姆也忍不住的问了自己最想要知道的关键，「我想过会是裘德，但马特——老天，我完全没有看出来！你选择了哪一个？你选了吗？」 她上下打量了更换过衣服的霍姆，瑞亚嘆了一口气：「你的想像力还真是丰富，他们只是在帮我而已。」 霍姆立刻变了眼神，仿佛在控诉瑞亚没有说实话，「我以为我们是朋友。」霍是一个机灵的美国女人，但当她把小聪明用在错误的地方，瑞亚也很头疼。 瑞亚只能这么回：「然后你就扔下我一个人去逍遥了。」 「嘿！我可是看你都坐拥两个帅哥了，为了不打扰你们，我才会悄悄地离开的。」霍姆抗议着，她对这件事抱有不同寻常的热忱「你可以告诉我实话，这次我绝对不会出卖你告诉迈特斯的，我只是想知道，你更喜欢哪一个？」 「你的公信力下降太多了。」瑞亚不买帐，「不过我没有骗你，你稍微想想就知道了，如果我们真的有什么那就不会在那种场合表露出来了。」 她的助理仍然带着一丝怀疑，不过霍姆非常识相地没有再反驳，而且也反驳不了瑞亚：「你赢了。」 这件事算是过去了，但却给瑞亚带来了一点残留影响，这让她和这两个男演员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总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这部电影原本就没有安排床戏，瑞亚和裘德·洛躺在同一张床上也都穿着衣服，这一幕的作用是为了在马特·达蒙的角色面前表现出他们两人之间的亲昵和熟稔，这种关系是男主角无法在段时间内能达到的。 如何表达三人间的关系变化和情感纠葛才是这场戏的重点。 「这进展真是快，现在我们也算是睡过一张床的关系了。」他故意模煳了这句话的意思，说话的时候裘德·洛把手交叉在脑后靠着双人床背，脸上还挂着轻松惬意的坏笑。 他想要表现出轻松悠闲的姿态，但说到一半裘德·洛自己就忍不住先笑得破了功，他终于感觉到不好意思了：「这是个糟糕的笑话，天哪，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 瑞 亚原本没有什么感觉，可是裘德·洛为此害羞起来反而让她想笑，「你不用感到羞愧，也没有那么差劲。」 这安慰根本没有作用，反而起了反效果，英国男人不悦地看着她：「谢谢，现在我感觉更不好了。」 第295页 裘德·洛躺在那里，瑞亚用手臂撑着自己半坐着，所以她能够俯视他，在对方的抱怨里，瑞亚在微笑间无缝隙地切换了角色。 她没有像正式演戏时沉浸地那么深入，只是从姿态里自然地流露出女主角的影子，「那现在你觉得好一点了吗？迪基。」 瑞亚叫的是裘德的角色名，这让他在这个变化之间都扭曲了一下脸，「不！」 记忆太久远，瑞亚不太记得原来电影里的具体场景了，也不知道这是属于给她加戏的部分，还是电影原有的戏份。 不过这一幕的拍摄是她印象最深刻的地方之一。 当马特·达蒙饰演的汤姆·雷普利找过来的时候，他的目标正和美丽的未婚妻亲密地打闹。 在对方无法分出功夫理会他的时候，雷普利很快就放弃了，打算下次再过来，可是迪基却挽留了他：「别这样，你可以加入我们。」 迪基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要留下雷普利，但这种顾忌新朋友无视另外一个人的做法却伤害到了他未婚妻的感情，可她还是得笑着在两个男人之间打圆场。 安东尼把这一幕处理得很巧妙。 在拍摄过程里，他甚至指导拍摄了三四个有细微变化的剧情，瑞亚不知道安东尼最终会选用哪一个。 但当安东尼让他们三个一起在那张床上演戏的时候，瑞亚无可避免地感觉到了怪异。 虽然进入演戏状态后她就能摆脱掉那些个人情绪了，但在准备的时候瑞亚还会觉得不自在。 光是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在床上搭戏，瑞亚都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和马特·达蒙还有裘德·洛一起待在一张床上，瑞亚就忍不住一直想起她的助理霍姆说过的话。 大概现在她才算是真的左拥右抱了。 瑞亚在中间，她旁边裘德·洛不气馁地说着他那个效果不好的笑话：「以后我们应该对彼此好一些，毕竟我们三个人的关系有了大进展。」 她没有再理会裘德了，马特 ·达蒙给面子地笑了一下：「算是值得纪念的一天。」 不知道这两个男人心里怎么想，反正瑞亚感觉别扭极了，为了缓解情绪她开始在心里背台词。 玩笑过后，他们也在再次开拍前对戏了几次。 剧组还在重新布置场景，安东尼也还在看之前的回放，不过他的助理罗伯还架着一部脱离了支架的相机在片场里走来走去，像是在检查什么。 然后罗伯就注意到了他们，他露出一副新奇的模样，他拿起了手里的相机，显然觉得有拍摄价值，他还随口问了一句：「不介意吧？」 瑞亚差点就要说她介意了。 不过她忍下了这句话，可是在闪过灯一闪而过的时候，瑞亚还是因为难为情笑了出来，她原本是打算微笑的，结果这样一笑，就打破了所有的矜持。 「对不起。」瑞亚下意识地就道了歉，她抿了一下嘴忍住笑意：「我只是觉得这个画面很好笑，就像我是个女伯爵之类的角色，而这两位都是我的情人。」 罗伯并没有失望，反而兴致勃勃地回答她：「我觉得刚才那张很好，笑得自然一点更有趣，我喜欢你的形容。」 床上是有被子的，马特给他们三个人都盖上了被子，虽然一点也不冷，不过这么做就更像那回事情了。 「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会养两个情人的女伯爵。」马特·达蒙在意的是这件事，「一个就会让你破产。」 消化了一会瑞亚才明白他是在说冷笑话，难道她的面相不富贵吗？ 看到有人在拍幕后的花絮照片，裘德来了精神，他摆好了姿势，「还需要吗，罗伯？」 「这可太奇怪了。」瑞亚还是想笑，她莫名觉得自己就像真的一次睡过了这两个男演员似的，受到这种荒诞的联想影响她不敢看他们，只能看罗伯，「你们不会放在dvd里面吧？」 导演助理耸了一下肩膀：「也许会给杂志也说不定。」电影宣传不一定要等到上映前再进行，放出拍摄花絮同样能达到不错的宣传效果，这些都需要电影运营方案来决定。 有些电影项目在启动时就自带宣传效果了，《哈利波特》和《魔戒》都是这样的例子。 因为有知名演员加盟，又是前一届奥斯卡赢 家《英国病人》的导演新作，《天才雷普利》也受到了一定关注。 「噗——」裘德笑出了声：「那看起来，无论如何你都保不住完美女孩的名声了。」 他是在笑那天在酒吧里的事情。 瑞亚第一次觉得自己离女主角玛姬·舍伍德这个角色如此遥远，在之前的拍摄状态里，她一直离玛姬很近。 状态好的时候，瑞亚只需要在脑海里轻轻一拨，这个在她分析理解之后塑造出来的角色就能够跃出来，代替她本人成为一个崭新的生命，构筑一个全新的人生。 她入戏脱戏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但与角色之间的情感构建和联繫却越来越紧密，瑞亚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进步。 不过有些时候，当瑞亚脱离角色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已经彻底离开了电影的里场景，可是角色身上的情绪又似乎没有完全剥落，仍然隐隐约约残留了一部分。 其实瑞亚稍微察觉到了一点，毕竟她自己也无法说清楚，当初和莱昂纳多在一起究竟是因为她需要一份感情来支撑，还是她停留在露丝的角色里面。 第296页 现在那种玄妙状态又远离了她，瑞亚被拽回了现实，但是玛姬也没有消失，如果她想要表演，她依然可以演出来。 拍摄的状况也没有问题，安东尼没有因为瑞亚入戏的速度变慢就责怪她的退步，没有演员可以时刻保持最佳状态，这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霍姆松了一口气：「我觉得你现在正常多了。」 「你找到了比性更加美好的泄压方法？」 她不认同霍姆这种观点，发泄压力的方法有很多，一般情况下她对性.事的要求都很低，只要不是禁慾就行了。 「你还能想些别的事情吗？」瑞亚觉得有一点无奈，「不过，我确实感觉好了很多。」 虽然她自己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反正戏里面的人生再美好，演员也是要回归现实的，而瑞亚的世界有太多等着她去完成的事情了。 一结束拍摄瑞亚就先飞回了洛杉矶，去icm经纪公司找了她的经纪人，瑞亚坐了半分钟电梯才到达马洛伊的新办公室，他又换了办公地点，搬到了新楼层。 马洛伊叫她来经纪公司是商量一件事情：「我们觉得我们 应该把那个网站买下来。」 在那一瞬间，瑞亚通过网站这个词语联想到的是谷歌、推特和脸书，然后就是与好莱坞电影息息相关的imdb和烂番茄。 然而马洛伊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我们应该买下你的粉丝网站rn。」 如果不是他提醒，瑞亚都忘记这件事了，这还是她的高中同学为她建立起来的网站，她知道马洛伊不会无缘无故地提出这件事，所以就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亚马逊想要收购rn。」马洛伊抬起手压了一下鼻樑两侧。 瑞亚还知道，亚马逊前几年收购了imdb，在她没钱的时候做掉了瑞亚想做的事情，而现在亚马逊竟然想要买下她的粉丝网站，为什么？ 总不可能是因为亚马逊的ceo也是她影迷吧！ 「我们忽略了这个网站的发展速度。」马洛伊很快皱起眉，这个意外显然让他措手不及，他又开始焦躁了，「你和创始人之间的关系给网站运营带来了太多便利——」 为什么一定要去买别人的网站？ 其实她熟知后期的社区模式，完全可以自己组建一个团队打造出类似的社交媒体互动网站。 只是这太耗费成本了，瑞亚现在没有精力做这件事。 买下一个发展得不错的网站，让别人来做是最省力的方法。 马洛伊的话打开了瑞亚的新思路，然而接下来他说的又让她从各种各样的思绪里冷静了下来。 「瑞亚，这件事，你那个同学没有和你说过，对吗？」 他知道rn一开始是瑞亚的同学杰西卡·李建造起来的，但是杰西卡玩心成分很大，对方又只是个高中女生，所以马洛伊并没有当回事。 可是当这牵扯到利益问题，这就另当别论了。 第95章 这个rn网站的名字就是以瑞亚·诺伦的首字母命名的, 她甚至见证了这个网站最开始空荡简陋的状态，随着她名气逐渐变大，这个网站吸引到的用户也越来越多, 绝大多数都是她的粉丝。 瑞亚还是通过rn认识了她的影迷朋友珍妮特·凡·戴因, 但即便如此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要计划买下它。 在她心目中, 这种粉丝俱乐部应该是粉丝自娱自乐的社交圈, 不应该由明星一方来干涉, 更不应该由她背后的团队来操纵。 她知道这种操作模式, 但瑞亚从来没有尝试过，她并不是那种依靠粉丝的女明星, 瑞亚擅于运用魅力吸引粉丝, 不过她并不恐惧失去他们。 公众人物的形象需要经营，与支持者之间的关系需要维护，但并不需要直接插手。 所以瑞亚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她甚至把自己和粉丝网站划分开来, 把rn当成独立的个体。 她理解经纪人的意思，可瑞亚并不觉得rn的创始人杰西卡·李有必要通知她。 「这个网站是杰西卡建立起来的, 我并没有拥有权，她完全可以自己决定。」瑞亚思考得很理智，但她在情感方面还是受到了一定打击，她们有过一段很要好的时期。 然而她却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马洛伊把瑞亚的利益划在自己的范畴里，从目前看来，这也是事实，「如果没有你，这个网站还有什么值得收购的价值？它利用了你的个人品牌效应，就有你应得的那部分。」 很久没有关注过这个粉丝网站，瑞亚更好奇的是rn如今的运营情况, 还有「可是为什么？」亚马逊为什么计划收购它？ 虽然rn并不是因为仅仅取了与瑞亚·诺伦相关的名字才发展起来的，但网站的用户中瑞亚的影迷占据了多数。 这种倾向性明显的私人网站原本是不可能受到投资青睐的，亚马逊的收购意向已经证明了rn发展成为了受众群体更加广大的好莱坞影视资讯社区，而且拥有相当数量的潜在可发展用户。 亚马逊肯定是看到了它的潜力才决定收购。 其实瑞亚根本没有在rn里投入过什么，当时她也只是抱着新奇的 念头和杰西卡聊了几句，她最多提供了一个设想，而杰西卡负责开创，后来的加入者再陆续完善。 可就像马洛伊说的那样，她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要证明她和rn有关联就足够了，她现在本来就是一个招牌。 第297页 但如果只有她，吸引到的不过是对瑞亚·诺伦感兴趣的群体，而事情的发展没有那么简单。 马洛伊还没有为瑞亚解答，她就自己猜到了原因—— 「因为《哈利波特》！」 这部书创造的畅销盛况和连带影响风靡全球，瑞亚完全相信影视制作和选角计划能够吸引来无数的忠实书迷。 《哈利波特》在网际网路上受到的关注不可能低于瑞亚。 男人皱着眉横看她了一眼，「还有你坚持留住的彼得·杰克逊，你一定想不到这个导演为了得到《魔戒》花费了多少心思，到现在很多人都以为他是冲着《霍比特人歷险记》去的。」 同为托尔金的作品，《霍比特人歷险记》也广受瞩目，彼得·杰克逊给自己的真正目标打了个烟雾弹，无论他要拍摄的是哪一个，都能在书迷里引发不小的波动。 不过现在改编版权都已经被米拉麦克斯影业获得，瑞亚争取到了共享权，这个过程并不轻松，韦恩斯坦为版权投入了多大的精力，瑞亚就为此花费了多大的成本。 问题在于她参与的时间点太晚，而且瑞亚又没有制作电影的资歷，她能够说服在这方面毫无经验的jk·罗琳，却无法获得版权原有者金牌制片人萨尔·扎恩兹的信任。 年龄为她带来了很多优势，但也给瑞亚带来了很多限制。 《哈利波特》第一部 的畅销势头还没有褪去，托尔金作品更是魔幻小说里的伟大经典，这两大系列都在好莱坞传播速度极快的新闻消息里都与瑞亚挂上钩，她的粉丝网站当然会直接受益。 起码关心影视改编的书迷就会自发涌入。 现在知道她自己投资拍摄电影的人并不少，但是媒体报导还是把关注点放在瑞亚是否出演电影和饰演什么角色这些问题上。 这些话题才是会引发讨论的焦点，那些涌进rn的新用户也都是为此而来，然后他们很快就发现了这个网站社区的完善程度，并且马上沉浸其中。 瑞亚身边，只有她的助理霍姆·达克关注她的粉丝网站，但她也不可能时刻向霍姆询问这些事情。 等到她自己再次打开rn，瑞亚才发现她竟然都有些跟不上这个世界的发展了，之前这个网站就完全是瑞亚记忆里bbs那样保守闭塞的风格，然而现在整个页面都焕然一新，瑞亚都要以为自己回到了二十一世纪。 社区里甚至充斥着各种各样与她无关的信息，类型齐全的版区把瑞亚·诺伦相关从这些讨论帖里划分开来，如果只看首页，瑞亚都无法确认这里真的是她的粉丝网站。 看起来rn已经拥有了相当优秀的团队。 这甚至都接近瑞亚记忆里的imdb了，除了她的相关信息占据了一定比例这个特殊情况以外，这完全就是一个高度发达的影视社区网站。 她粗略地浏览了一下就做出了决定，「就算得不到rn的归属权，我们也应该挖走管理人。」 不是瑞亚看低杰西卡，但她不觉得杰西卡有这样超前的水平，杰西卡的哥哥也无法做出这样的效果。 「我在联繫对方，她还没有回覆。」 马洛伊早就想到了这件事，为了抢在亚马逊前面，他马上就着手做了准备，「你一定会惊讶，我在上面查了一下，之前权限最大的负责人是个女科学家，你的影迷范围还真是不小。」 这句话来得太突兀，瑞亚沉默了一段时间才能消化掉这件事。 「……黄蜂？」 「你知道？」马洛伊挑起眉，「我还以为你都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粉丝俱乐部呢。」 从葬礼带来的打击之中恢復过来以后，这是瑞亚第一次在与自己人生息息相关的事情里直面珍妮特·凡·戴因离开造成的变化。 瑞亚以为她们不可能拥有生任何联繫了，她没有想到，「黄蜂」珍妮特竟然还会用这种方式对她的生活留下影响。 她这次安静的时间更长了，长到马洛伊都发现了不对劲，瑞亚做了一个深唿吸才说出这句话。 「我知道。」她回想着自己和对方数不多的相处互动，瑞亚发现她依旧没有忘记珍妮特的样子，「我认识她，但我还不够了解她，我只知道，她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她是个英雄人物。」 马洛伊听出了异样： 「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他体贴地略过了瑞亚和「黄蜂」的故事，只是询问他能够得知的结果。 「她没办法再回覆你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瑞亚很不舍。 也许是珍妮特的丈夫感染了她，瑞亚始终抱着一份祈愿，她可以参加葬礼，可以承认对方的死亡，可她没办法亲自说出死讯。 消化完这句话背后的讯息马洛伊才回答她：「我知道了。」 瑞亚不仅看到了rn的价值，她还看到了这个网站的变化和变化背后所代表的经营努力和付出，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之前她只是顺着马洛伊的话去思考这件事，瑞亚觉得自己应该听他的买下自己的粉丝网站。 而现在她的想法彻底发生了变化，看着「黄蜂」个人主页里一直暗着的头像瑞亚闭了闭眼睛，「我要买下rn，我必须得到它。」 这是她的粉丝俱乐部，没有被别人买走的选项！ 「我会尝试联繫现在的总管理员。」马洛伊马上调整自己的策略，「而你得去联繫杰西卡·李。」 第298页 不怪他行事匆忙，关键是现在这个阶段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时候，瑞亚和马洛伊还得从今年的繁忙档期里调出时间来从亚马逊手中争夺网站的所属权，所以他们必须争分夺秒。 他们不仅承担不起恶性的资金竞争，更耗不起时间。 所以马洛伊不会放过走捷径的机会，尽管杰西卡没有联繫瑞亚，他们也不能忽略她和瑞亚之间的关系。 没有人忽略这件事，亚马逊公司不止一次在接触杰西卡·李和她的哥哥乔·李的时候提起瑞亚·诺伦了。 他们想要利用瑞亚对这对兄妹的吸引力来引导对方签字，毕竟成功者更有可能接触到公众人物。 当rn不再只是一个粉丝俱乐部，瑞亚·诺伦本人都会注意到这个会在未来引发震动的互动社区。 严格来说，杰西卡和乔是这个非盈利性质网站的共同拥有人，而且乔不久就要从大学毕业了，如果和亚马逊签约，他直接就能越过找工作的步骤成为这个企划的创业人。 他也是亚马逊代表主要针对的目标。 乔·李完全能够从中获得相当大的好处，为此他的父母都向他发动了劝说，在李的父母看来能够 做决定的肯定是乔这个哥哥。 「我想你们也已经发现了，随着rn逐渐发展起来，接力式的免费人工运营越来越吃力，不仅是你们需要这笔投资进一步发展事业，rn网站也急需资金支持。」 谈判代表的话很有说服力，在他得知网站註册人的年龄身份以后，他就对这项收购工作充满信心，何况他背后站着的公司品牌本身就能代表很多东西了，尤其能吸引乔·李这样的大学生。 对方有经验也老道，在这种节奏完全被对方掌握的谈判里，乔·李早就节节败退，阻止他立刻在对方条件优渥的合约上签字的是他最后一丝犹豫：「可是这个网站不仅仅是我们两个人的。」 发展到后期，他们甚至都把核心管理权让给了更有能力更热情的人，乔·李还负责给其他管理员分配任务处理社区中大小问题，杰西卡几乎只是挂着管理帐号而已。 她热衷于信息检索和管理归类。 乔·李自己也知道他们不是rn发展至今的最大功臣。 但就是他和杰西卡创建了这个网站，这也是事实。 「你依然可以使用原团队。」对方很快就接过了话，「只不过没有人再是免费劳动力了，你们代表rn网站签字，这样才能向他们支付酬劳，这是所有人都能共赢的事情。」 他知道这么做会改变这个网站的性质，违背他自己和杰西卡、还有其他所有管理员的初衷，然而偌大的机会摆在他们面前，乔·李动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没有马上答应下来。 亚马逊怀疑他们是想要更好的条件，乔·李无法否认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他同样在试探亚马逊对这个网站的收购意愿有多么强烈。 华裔的经商天赋不比犹太人低。 「我们还是决定在和所有管理一起讨论完之后再答覆。」乔坚持了下来，「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对方微微皱起眉：「一周的时间还不够你们开个会吗？」 「还联繫不到最后一个管理，她应该是有事缠身。」看到亚马逊公司的人表现出细微的不满，乔·李就开始感到后悔，他也很担心错过这个机会，如果亚马逊撤走了，乔只会懊恼。 「那就先不算没出现的管理人员，你现在就可以告诉我你们讨 论的结果，少数服从多数，你已经可以做出决定了，乔。」 他哑口无言，乔·李知道自己的吞吐和犹豫只是因为他自己捨不得，所以挣扎于消失很久了的「黄蜂」，把她当成最后一个机会。 这只不过是乔出于私心的藉口。 亚马逊公司的代表完全不怀疑结果，他相信任何一个人看到这样的条件都不会不动心的，被他们控股也不会影响rn继续发展，亚马逊也不打算换用这支新锐团队。 如果收购顺利，他们还计划从这个网站调用技术人才。 没有人会拒绝利益，就算rn原本只是一个明星的粉丝网，但它的发展潜力远不止如此，既然它拥有变成大型网络互动社区的能力，那运营者为什么还要阻止rn继续发展？ 只需要稍微抹去瑞亚·诺伦的印记，rn就能向休闲娱乐型的imdb发展，亚马逊就是看到了rn吸引到的游离于imdb这样专业电影资料库之外的用户群体，才决定收购这个网站。 看这个年轻人迟迟没有反应，亚马逊代表忍不住催促了一句：「乔？」 乔·李张开嘴：「其实——」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来电显示是他家里，乔在对方的同意下先接听了电话。 他还没有说话，妹妹杰西卡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盖了过来，她有时候比那些典型黑人女孩还要活泼：「乔，你快回来！」 「我还在和人商量合约的事情，怎么了？」 上一次杰西卡这么激动还是再和瑞亚联繫上的时候，瑞亚也没有因为如今功成名就有所变化，但是她和瑞亚还是无可避免地拉远了距离，可是这种微妙的距离感反而刺激了杰西卡。「」 她似乎更享受这种追逐高不可攀的大明星，又与对方有一缕关系的感觉，当瑞亚就在她身边的时候，乔就没有见杰西卡这么狂热。 当然，瑞亚那会儿也还没有像现在一样成功。 第299页 杰西卡的尖叫声逼迫乔不得不拿远了手机：「瑞亚来了！她就在我们家，你不会相信我的，她想要投资我们！」 看着乔·李的神色变化，亚马逊公司的代表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早就告诉你应该和瑞亚说的，她肯定会有兴趣！她才没有冷淡到连粉丝俱乐部都不关注呢！」杰西卡 表现得十分兴奋，她一定在瑞亚面前忍耐了很久，才在乔这里爆发出来。 「这太好了，一切麻烦都解决了，你不用再担心前途和道德问题了，瑞亚能够帮你搞定所有的事情！」 对方还想要补充，乔·李这次就坚定多了，他打断了亚马逊公司的人：「其实我们讨论过很多次了，除了我在犹豫，没有人同意。 他不顾对方的表情变化，接着说了下去：「我很抱歉，但是你也听到了，我得离开了。」 「为什么？」 知道难以扭转局面，亚马逊代表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这个条件还不够好吗？他们怎么可能不同意？」 「哦，拜託！」 乔终于在对方面前找回了平日的自信，大公司总是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强势的姿态，何况他还是一个年轻的黄种人，亚马逊代表的随意让乔时刻都能感觉受到了轻慢。 「你们明明知道rn代表的意思！」乔·李无奈地嘆了一口气，「然后你们要让一群瑞亚·诺伦的粉丝同意用新型交互社区完全替换掉粉丝俱乐部，这当然不可能！」 他连杰西卡都说服不了，何况其他人，在利益和爱好的夹缝里，乔自己也在反覆挣扎，始终下不了真正的决心。 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这本来就是为了瑞亚·诺伦建立起来的网站，在粉丝眼里，这不应该属于任何人，除非那个收购者是瑞亚·诺伦本人！ 现在她真的来了，那么就没有人会说不。 「不。」 「不可能。」 瑞亚做好了各种各样的心理准备，她都想好被杰西卡和乔拒绝的情况，毕竟亚马逊的确比真我公司更加有实力。 平心而论，换做是她自己也无法选择刚刚发展起来就横跨领域的真我，这太不自量力了。 但现实却以另外一种方式吓了她一跳。 「我还是不敢相信这竟然这么顺利。」瑞亚匆匆签下了rn，现在这个网站真正属于她了，从核心内容到法律名义，彻底是她的了，「我以为我最起码也要和亚马逊争上几回合。」 「如果所有事情都能这么简单就好了，你什么时候能把整个好莱坞都变成你的影迷？」 马洛伊的身上飘着一股很淡的烟味，他在她签字的时候去外面抽 了烟，最近他太忙了，巨大的压力伴随着地位名利一起抬升，瑞亚知道马洛伊过得不轻松，所以她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我尽量。」她开了个玩笑，「等我成为全世界的偶像，那任何事情都轮不到你了。」 她并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但瑞亚其实很高兴，除了这件事顺利解决以外，她的朋友没有疏远她也让她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们的关系肯定无法恢復到曾经那个阶段，瑞亚也没指望杰西卡依然那么喜欢自己，但只要没有太糟糕瑞亚就心满意足了。 男人扯了扯嘴角，看到瑞亚的情绪逐渐好转，马洛伊也稍微放松了一会儿。 「对了。」他从大脑里那些排列着等候完成的各项任务里想起什么，「黄蜂回復我了，但我觉得应该是找你的。」 对话记录里，那个帐号只是发送了一个网页连结——是新一届的世界科技大会展览，时间是年末的跨年夜。 瑞亚知道网络另一边的主人不可能是珍妮特，应该是珍妮特的丈夫汉克·皮姆。 她没有犹豫太久就拨通了对方的电话，用的是他们之间互相通信的专用手机，没人知道她这部手机的电话。 「汉克？」 在他们争吵之后，这还是瑞亚和汉克·皮姆第一次和平对话，不是她不想要联繫他，只是他们各有各的事情和麻烦。 而且现在瑞亚这边说不定都还有特工盯着，那个自称菲尔·科尔森的男人没有再出现，但瑞亚始终觉得他没有完全离开。 电话另一边的声音沉默了很久，然后才渐渐响起：「是我。」 虽然汉克的状态依然不好，但他至少开始接触正常的社交活动了，瑞亚感觉到事态正在好转，这也是她希望看到的。 然后他很快就打破了瑞亚的希望，「我知道你不会对这种活动感兴趣，但是安德里·维特会去，瑞亚，我需要你帮我。」 她明白汉克想要说什么了，同样的话她在英国政府那边听过了不少，瑞亚心情复杂，她好不容易暂时摆脱了那个男人的阴影，她还没打算那么快就和安德里对上。 瑞亚还没准备好在发生这一切之后再次面对安德里。 如今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这不再是那种简单、幼稚 的主权和尊重问题，而是关系到生死和正义。 实事求是，汉克·皮姆的身家也无法和安德里·维特抗衡，何况他受到了太多限制，光是公司的股权变动就能给他带来很多麻烦。 瑞亚只能先问他：「你想要做什么？」 「我不能就这样放任这件事不管。」 汉克的声音听上去很冷静：「你放心，我很清醒，我没有被仇恨沖昏头脑，瑞亚，我知道他为什么要来对付我，我差一步就能够揭发他了，我必须这样做，他真的太危险了！」 第300页 「这太冲动了，你应该先处理好公司的问题。」瑞亚飞快地劝说着，她还是觉得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而且你还和珍妮特有一个女儿——」 「我知道！」他用更大的声音压制住了瑞亚，「我已经想清楚了，你也应该想清楚，瑞亚，你参与了太多了，你没办法摆脱掉。」 可问题是她现在根本无法参与进来。 然而汉克·皮姆却说出了一句让她拒绝不了的话：「就当是为了珍妮特，拜託你，难道你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她觉得自己应该听话地联繫菲尔·科尔森特工，这是最好的决定，这件事的发展早就已经不是她能够插手的程度了，而且从一开始就超出了她的领域。 但是—— 「该死的，你到底想要怎么做？」瑞亚始终觉得是自己把汉克·皮姆扯进来的，虽然不是她授意这个男人去对付安德里·维特，但她绝对与这件事有关联，瑞亚摘不清自己的责任。 所以她决定帮他，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答案。 「有安德里·维特在，那些看管着我的人是不可能让我去的，而且这一届轮到斯塔克筹办，我不一定能得到入场门票。」 听到那些熟悉陌生的名字，瑞亚忍不住回覆：「你的敌人还真多。」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要明白，我是一个好莱坞演员，就算我能够空出时间参加这种博览会，你觉得我这种学歷程度和文化水平能够拿到入场资格吗？」 就算她的计划是自考大学，瑞亚也肯定是靠文化科拉分的。 「为什么不行？」汉克考虑了很久，所以他完全能够说服瑞亚。 「既然你现在正在准备拍摄特效大片这 样的电影项目，那么你当然能用投资人的身份踏进科技大会，你不用把科学家想得太美好了，你能在那种地方找到无数个不得志蒙尘的研究发明，而且肯定比你在好莱坞直接僱佣特效团队更加廉价。」 瑞亚被打动了，她在这方面太过被动，几乎只能听从华纳和米拉麦克斯的安排和筹划，他们比她更有经验，不是公司内部就有专业的技术型人才，就是有合作密切的特效公司。 相较而言，她的真我公司完全是一片空白，用高薪徵召优质员工也无法在极短时间内弥补这种差距。 汉克·皮姆给瑞亚指了一条明路，是啊，她为什么要把目光局限于那个狭隘逼仄的好莱坞？ 大制片厂和那些优秀的独立制片公司早就掌握瓜分了各项资源，瑞亚只能从八大的手里面捡漏，但其实她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 这个世界有多么神秘，就有多么宏大，瑞亚正在一点点地接触探索，她的目光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看得那么远，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进步。 她拥有了自己的社交媒体网站，创建了她自己的制片公司，当然也可以组织她自己的电影特效团队！ 还有—— 她要为自己找回她那个神秘消失的朋友，即便找不回来，瑞亚也想要把一切弄清楚。 和汉克一样，瑞亚同样不甘心，她可以接受现实，但她始终无法释怀。 作者有话要说： 很抱歉，期末了，赶作业……我尽量更新orz 第96章 就算没有汉克·皮姆的提议, 瑞亚也打算帮他，不过这位不再年轻的科学家说得简单，但瑞亚想要自己拿到科技大会的门票并没有那么容易。 她既不认识科技大会的主办方, 也完全和这个圈子里的人物沾不上边, 瑞亚当然不可能去找安德里·维特, 而汉克·皮姆甚至还要让她帮忙。 这种博览会也许会邀请一些性感火辣的美女迎宾助兴, 但不会请瑞亚这样的电影明星参加会展。 这大概就是汉克·皮姆打的主意, 他自己被盯得太紧了, 然后他想到了瑞亚，没有人会想到瑞亚会参与这种科技盛典, 所以就不会有那么多妨碍者。 瑞亚主要就是在上面花了心思, 她不想要在登场前引入注目，她还花费了一点时间来说服其他人。 《哈利波特》的版权是在她的手里，所以时代华纳不是什么问题。 和韦恩斯坦兄弟合作的《指环王》就麻烦一点, 为了尽快地让资金回笼,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调整了进度，不过现在都还在前期准备环节里, 瑞亚还有时间。 除了待在《天才雷普利》剧组的时间，瑞亚几乎就在英美两国来回地奔波，一从拍摄工作里出来，瑞亚就接手了她经纪人之前忙碌的事情，让马洛伊终于能够收回一些经纪代理工作。 如果不是有瑞亚这个太过成功的前例在，马洛伊差一点就要被他其他明星客户炒掉了。 于是她这个新手上任的公司老闆也终于忙得不可开交，今年瑞亚差点连圣诞节都不记得了，她对这个节日的归属感没有那么强烈，脱离家庭之后她过的节日就越来越少。 还好有人提醒她。 「圣诞快乐！」 家人沖她举杯，但是玻璃杯里面盛着的浅黄色液体不是香槟而是苹果汁, 房间里闪烁着的也都是商店里买来的彩带和小灯泡。 比起大制片厂的酒会和明星的私人派对，瑞亚的帕克家庭聚会显得平淡极了，所有人都穿着长袖毛衣，梅·帕克给瑞亚织了一件白色的，这是她养母新开发的爱好，所以没有那么细緻完美。 第301页 瑞亚的袖口还会掉出几根粗糙的白毛线。 但经过这一整年快节奏的发展和努力， 瑞亚反而很珍惜这种温馨时刻。 当她一成年，很多邀请就不容易推拒掉了，这也是她急需稳固人脉的时候，瑞亚不能因为自己的厌倦情绪就给扔掉那些邀请函。 最夸张的一次瑞亚在一天之内参加了三个宴会，她的助理就和她一起在洛杉矶的高速公路上飞驰，为了把自己的助理霍姆从低廉劳动中解放出来做更多的工作，瑞亚还僱佣了一个司机。 「你今晚住在家里吗？」切苹果派的间隙里，本·帕克问了瑞亚一句：「我们已经把房间理好了。」 越来越难联繫到瑞亚，本显然很期待瑞亚能够留下来。 虽然家里面常常还会迎来彼得·帕克这个男孩，但没有人会抢占瑞亚的房间，即使瑞亚搬出去了，本和梅也一直都给瑞亚留着位置，并且经常清理，就为了让她一回家就能够住下。 在瑞亚有所表示前，彼得在桌子对面的座位上看了她一眼，那些好奇和不安的情绪里面还包裹着羞怯的陌生。 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交流的机会更是少得可怜。 在彼得·帕克的认知里，与其说瑞亚是他的姐姐，还不如说她是《铁达尼号》里面的露丝。 所以他甚至还问过瑞亚这种问题：「你不是变老了吗？为什么这么快又变回来了呀？」 就算是亲姐弟也有关系恶劣的，何况瑞亚和他差得那么多，又很难互相接触，于是这种陌生的情况无法避免。 尽管梅一再提醒，瑞亚还是忘记过彼得·帕克的生日，后来她补送了礼物，彼得很轻易地原谅了她，但是她的母亲气了一段时间。 他们在拉近瑞亚和彼得的关系上做了很多努力，不过目前看来并没有什么作用。 三双眼睛望过来，给了瑞亚一点压力，其实她晚上就得去洛杉矶了，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她还要去纽西兰见导演，跨年她大概才能再回纽约但也没办法和家人一起。 因为瑞亚得参加科技会博览。 她刚要把话说出口，却又在父母的目光里改变了口吻：「我只能住一晚，明天早上我就得离开了。」 梅·帕克一笑就在眼角弯出了好几道深纹：「别担心，我会叫你起床的。」 温柔地环视桌上的家人，瑞亚的目光 在彼得脸上微微停留了一会儿，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彼得还是敏.感地注意到了，他匆匆低下头，专注于自己餐盘里的食物。 瑞亚并不是没有发现这个奇怪的地方，只是她把重心放在事业上之后就很难兼顾家庭，而且彼得·帕克对她来说太陌生了。 她不会在第一时间注意这个年幼的弟弟。 「爸爸，彼得是怎么回事？」 享用完圣诞大餐，瑞亚就在卧室里找到了翻着报纸的本·帕克，「出了什么事情吗？」 一看到她，本就快速地把手里的报纸折起来收好，不过晚了一步，瑞亚还是藉助站立的高度优势看到了加粗标题里自己的名字，她无奈地笑了笑。 瑞亚稍微知道父亲喜欢收集有关她信息资料的业余爱好，瑞亚希望他能排除那些乱七八糟的八卦小报。 想到家里那个孩子，瑞亚又收起了微笑：「他好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她当然不是嫌弃彼得麻烦，瑞亚不至于和小孩吃父母的醋，但瑞亚无法忽视这件事，彼得在他们家里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瑞亚的叔叔遇到了麻烦。 本·帕克的神色也凝重起来，他皱起的眉已经直白地表明了担忧：「我联繫不上理察，他们可能还在忙工作吧。」 父亲用抱怨话来安慰自己：「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我给他们打了那么多电话，就在我差点以为他们出事故想要报警的时候，理察才回復我，这两个人也真是的，以前那样就算了，现在有了孩子还是一点都没变。」 一直见不到父母，没有电话没有信件，就连彼得自己都注意到这个情况了，瑞亚发现他比之前还要沉默。 抓到听墙角的男孩，瑞亚一点也不意外，但她想不到该怎么该处理，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弯下腰：「彼得，你不看电视吗？」 突然离她那么近，彼得下意识地低下头然后才慢吞吞地抬起来：「我不知道该看什么。」 「我送了你《美国队长：集结号》，你不是很喜欢吗？」如果不是给这个年纪的男孩挑选礼物，瑞亚都不知道这都能拍成动画片。 他又没有说话了，抗拒地紧闭着嘴唇，但亮起来的眼睛不像 是讨厌的样子，瑞亚徵询他的意见：「我陪你一起看，好吗？」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亲密地坐在一张沙发上，瑞亚就坐在彼得旁边，收拾了一半，还挂着一些彩条的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 瑞亚对这种低龄向又宣扬英雄主义色彩的动画片兴趣缺缺，她的眼睛盯着屏幕上的画面，美国歷史课本上的传奇人物变成二维卡通人后显得有些奇怪，瑞亚心里面想着的全都是其他事情。 「他们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彼得一句话拉回了瑞亚的注意力，她一时分不清他指的是本和梅，还是她的叔叔理察和玛丽。 「当然不是。」瑞亚回答他：「我一年里面只有几天回来，你觉得我不要这个家了吗？」 第302页 那张稚嫩的脸上同时流露出醒悟和疑惑，彼得勉强相信了这个解释，他很快被动画片吸引走了，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瑞亚也隐隐感觉到不安。 到现在为止她连自己叔叔婶婶的面也没有见过，瑞亚甚至都不太清楚他们具体的工作情况。 客厅里那台显得有些过时的电视屏幕里飞过一个色彩鲜艷的盾牌，彼得在看剧情，瑞亚更关注电视机，她劝说不了父母更换一套更好的房子，但还是可以给他们购置更好的家具。 因剧情需要而被神化的人物振臂高唿：「英雄不死！」 彼得也跟着一起兴奋起来，瑞亚不感兴趣不过很配合，她不会相信这种根据歷史改编的动画，如果美国队长真是什么超级士兵，那他也就不会死在二战里了，再如何伟大的人物都会被歷史淹没的。 所以她拼了命也想要在这个世界里留下一点微弱的、值得被铭记的印记。 梅在门口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她自己的丈夫嘆了一口气：「要是彼得的父母也在就好了。」 这可是圣诞节啊。 在美国无数人都还沉浸在圣诞假期里面的时候，瑞亚却又辗转了好几个地方，她真的一刻也停不下来。 野心太大的代价就是压榨掉了她人生中每一丝空闲时间，剩下的时间她还要用来睡觉休息。 人们都期待未来一年，瑞亚却知道自己即将迎来一道难关。 她第一次在公众场合的宴会上穿了中性化的西装，这种打扮比 起曳尾长裙更便利，而且也更强势。 白色西服，扎成马尾的长金髮，照镜子的时候，瑞亚感觉到了荒谬的熟悉。 比起她全副武装的姿态，汉克·皮姆就随意地多，但他好歹套了一件黑色西装外套，不过里面就是随便一件t恤，检查周围的时候他也没有忘记观察瑞亚：「感觉你和之前有点不一样。」 「你也很不一样。」 瑞亚对他皱起眉，汉克的状态比她想像中更好也更糟糕，他像是从打击中恢復了过来了，年长的男人紧绷起脸也显得富有神采，可这种神采里又透露出一种无力。 她岔开了话题：「你怎么过来的？」 虽然瑞亚还是想到办法办成了这一切，但她还是不知道汉克是怎么熘出来的，她关注皮姆科技公司，就算没有别人管着他，公司里频繁召开的股东大会也不会放过他。 「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沉重压皱了他的眉眼，让他看上去更加衰老，汉克·皮姆的年纪本来就不小了，可之前瑞亚无法从他身上联想到这个词语，现在她却下意识地把他看成一个年长者。 他们在科技大会的举办地点大都会博物馆入门口稍稍停留了一会儿，瑞亚看着那个敞开的大门，这不是她第一次来，但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做出决定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负责验票的人员在看到她之后惊讶地看了瑞亚好几眼，他甚至在展会门口的萤光大字上瞟了一眼，似乎在确认这不是什么「时尚届的奥斯卡」met ball红毯秀，而是货真价实的科技大会。 而且瑞亚·诺伦显然也没有走错地方，记错时间。 从她和汉克·皮姆一起露面开始，逐渐多起来的人群里响起了一些细语：「那是瑞亚·诺伦吗？」 「她怎么会来这里？」 「难道是斯塔克请了她来做这一届科技大会的嘉宾？」 「也不是没有可能，像是他的作风。」 「请来那些女模特也就算了，连奥斯卡影后都请过来也太没有分寸了吧，她不是要在这里宣传新电影吧！」 需求简单直白的年轻女模可以调节气氛，科技盛典也需要美女助兴，可是这和好莱坞国际女明星是两回事，女演员更加麻烦她们也更加爱惜羽 毛，何况是到达了瑞亚·诺伦如今这样的知名度，不是能轻易用金钱邀请到的。 名利双收才是好莱坞明星追求的，所以这就会让事情本末倒置，科技大会的主角不可能变成瑞亚。 没人会想到在这种场合邀请这样的影星大腕。 在自己的行业领域里，瑞亚没有到达极致也攀到了自己这一代的高峰，然而一旦进入另外一个世界，她一大一小两尊小金人也无法弥补阶层和知识所带来的差距。 有钱人审视着她的外貌穿着，评价她与作品和媒体里形象的契合度，而那些专注于学术的研究人员甚至可能都不认识她。 既有钱又有科研才华的人就更不用在意她了，这样的类型在哪里都被光环笼罩。 在这种场合里，瑞亚也只能沦为花瓶了。 如果不是有汉克·皮姆这个更加专业的精英人士在旁，瑞亚走进来了也是毫无头绪。 从人群中穿梭而过，瑞亚感觉到一种新奇的体验，被好莱坞热情地追捧了一段时间，瑞亚有一段时间没有体会过这种沦为陪衬的感受了。 但在这场盛典里，她的价值确实不如一个科研团队的主创。 人们看到了她，认出了她，可更多人的眼神只会在停留片刻越过她去注意汉克·皮姆。 这让瑞亚有种微妙的挫败感：「你还来找我帮忙，其实你自己完全可以刷脸进场。」 「你想多了，没有你我根本进不来。」汉克的情绪不怎么高涨，他在会场里搜寻了一圈自己的目标：「他们之所以看我，只不过是在同情和奚落一个失败者。」 第303页 汉克的语气平淡，「不少人觉得我是靠着珍妮的父亲才能拥有今天的地位，戴因博士死后，珍妮特也帮了我很多，现在很多人等着看我的笑话。」 即便不搞公司，科研界的明争暗斗也一直存在，而汉克·皮姆运气不佳，他的研究和经济事业一同陷进了麻烦。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两个人算是互相给对方撑场面。 和年轻漂亮的奥斯卡影后一起出席这样的场合比独自一人更有底气。 起码大部分人都停住了脚步，只是用眼神打量这对奇怪的组合，而不是上前挑衅寻事，没有男人、绝大部分男人都不想要在瑞 亚·诺伦面前暴露丑态。 当她用那双幽蓝的眼睛无声地在人群里轻扫而过，被女朋友和妻子挽着的男性也无法完全无动于衷。 西装让这位一出道就在好莱坞砸下一记重弹的金髮女孩看上去成熟了很多，何况她本来也就是成人了。 这个行业里不是没有美人，但数量和质量都不可能比得过电影女演员，在远离镜头外的现实里，优秀的女演员对肢体和神态的操控和把握也能超越很多以美貌取胜负的年轻女模。 于是瑞亚在无意识的状态里第一次实现了媒体上的夸张报导，她以另一种姿态毫无疑问地秒杀了整场科技大会。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胜过这位风靡全球的女星所展现出来的魅力。 比她还要年轻的太稚嫩，比她成熟的又太世故，热辣性感会显得艷俗，保守乖巧又无趣。 女人们盯着瑞亚·诺伦看，比起她为什么出现在这种场合这种在第一时间想到的问题，她们更想要知道她造型师的名字，她的金髮看上去就是比别人的更顺滑迷人，她的眉毛看上去就是比别人的更加顺眼合适。 当她们无法从对方的身上挑出瑕疵，她们就会把目光移向瑞亚身边的男人，然后她们终于能够微微喘息一口气。 而男人们的意图就直白得多，他们不会计较瑞亚的女式西服和他们的有什么区别，也不会在意她的马尾上有什么细节，他们只知道她美丽又年轻，还是一位全球知名的美女。 对于一部分男性而言，这几点就足够满足他们的虚荣心了。 汉克·皮姆没有这种念头，可是这不妨碍其他人对他着瑞亚出现在科技大会里产生各种各样的想法。 领域不同，但道理还是相通的，瑞亚陪他稍微转了一圈，「他们看我就像在看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她也没有说错。 「欢迎来到书呆子的世界，校园女王。」汉克敷衍地回了一句，瑞亚知道他的心思不在这里。 很多前来和汉克·皮姆搭话的人还是完全陌生的瑞亚帮忙应付的，虽然她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具体是什么，但是她对这种事情并不陌生。 汉克在这里认识的人比她更多。 这次是汉克·皮姆这位鼎鼎大名的生物学 家还是借着瑞亚的男伴名义参加科技大会的。 光是这种形势差异就在无形之中给了瑞亚一种气势。 她不适应但绝对不会露怯。 「他来了。」 宴会上突然骚动起来，瑞亚神经一紧。然后她就看到了不远处人群包围起来的地方，在这种时刻，瑞亚下意识地就以为那是安德里·维特，她抓了一下汉克·皮姆的手臂提醒他。 不需要这个小动作，汉克也僵了脸。 人们马上就变得热切起来，瑞亚能看出那种对强者的热忱，在前段时间，瑞亚在其他地方以胜利者的姿态体会过了。 那个中心渐渐从密集的人群圈里走了出来，露出一角，瑞亚很快就意识到那不可能是安德里·维特，安德里不可能和人们这么贴得亲近，他连这种表面功夫都不会做。 这位人生赢家显然和安德里·维特完全不一样，这个男人脸上挂着轻松恣意的笑，他的年轻张扬是真实的，没有安德里那种古怪的死气和陈旧气息。 他甩开了外套，在开了热气的会场里穿着单薄的衬衫，只在脖子上挂了一条没有系好的花色领带，当他蜷起手臂，自会有讨人喜欢的女性主动挽上他。 男人不会拒绝，他只是微眯起眼睛露出一个轻飘飘的笑，嘴唇上精心蓄好的鬍子都似乎有了温柔的弧度，然后围过来的人就越来越多。 但是汉克·皮姆的脸色也没有变好，他皱起眉挂起了冷淡不屑的眼神，「啧，又一个斯塔克。」 瑞亚马上收回了眼神，她当然知道美国有斯塔克军火这个巨头，不过她不在意汉克·皮姆和斯塔克的恩怨，他们今天的目标很明确，而那与斯塔克毫无关系。 她在充斥着科技发明项目的大厅里环视：「你确定他会来？」 汉克怪异地顿了一下，他抽着眉看向瑞亚，回答得含煳不清：「嗯。」 「别着急，我先带你去找你的特效团队，现实虚拟转化技术区在这边。」为了掩饰汉克马上就提了这件事：「那些人对好莱坞的具体模式了解得不多，你说得详细一点。」 「汉克！」然而有人叫住了他们，「没想到你会来，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也能做好准备。」 在这种时候还有人会注意到 他们两个？ 看到这位闻名的年轻企业家杰出的继承人安东尼·斯塔克走过来，瑞亚没有很惊讶，汉克肯定认识他。 第304页 当他们离得近了，瑞亚无可避免地感觉到那种明显的差异，斯塔克正处于年轻有为的鼎盛时期，他英俊风趣，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在这里占据了主导地位，而汉克—— 汉克只是不再年轻了，妻子珍妮特的离开带走了他生活里大部分鲜活的色彩。 他青着脸：「你应该叫我叔叔。」 「哈，你可真幽默，汉克。」斯塔克并没有改变称唿，瑞亚猜想他叫了汉克也不会高兴的。 「你……」回击之后斯塔克张口想要说什么，但他眼睛微微一转就又漫不经心地笑起来：「你终于会开玩笑了，这是一个进步，我很高兴你恢復过来了。」 男人转向瑞亚，他的欣赏里带着一种无所谓的轻慢，「哇哦，我该向你要一张签名。」 瑞亚没有理会他。 但汉克压不下这口气，他本来就处于糟糕状态，听了斯塔克意有所指的话语，他冷冷地瞪着对面的男人，「那你应该准备好纸和笔。」 说完这句话他就带着瑞亚离开了。 没有几个人跟过来安慰汉克，他们选择停留在安东尼·斯塔克的身边，于是这个领域的地位变化就这样一一展现在瑞亚面前，她直观地感受到了汉克如今的处境。 笑声又在人群里响起来，只要斯塔克还在这里，他们就能一直围绕着他，他又故意弄出那些吸引噱头的风波，反而没有人在意瑞亚和汉克了。 其实这也给了他们很多的便利。 瑞亚思考了一会儿，「他好像是在关心你？」 「哈！」汉克依然怒气沖沖，「别把人类想得太好了，鑑于安德里·维特的前例，我警告你，永远不要和斯塔克扯上关系。」 她一时没有回答，因为在这个博物馆里等了这么久的时间，瑞亚终于看到了打扮得一丝不苟的安德里·维特。 他明明应该是和安东尼·斯塔克一个年龄段的人，可是他像是从上一个年代回来的一样。 灰濛的蓝眼和暗沉的金髮，安德里·维特那副俊美的容貌和光鲜的衣着都像是蒙了一层阴沉的灰。 当他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大 厅里行走而过，瑞亚觉得这四周都调低了一个亮度，刚刚从斯塔克的欢唿氛围里走出来，瑞亚能够明显地感受到安德里周围的寂静和沉默。 不是没有人围在他身边，但那些人安分低调，没有人敢让自己触碰到安德里的西装一角。 这个男人脚步匆匆，似乎刚从大门走进来，瑞亚发现了异样，安德里才刚刚到场。 「汉克。」瑞亚压低声音，不过没有得到回应，她明白汉克·皮姆之前在支吾什么了，安德里原本是不会来的。 可是汉克·皮姆带着她来科技大会了，他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足够人们把消息传递出去了。 她身边的科学家咬着牙：「我实在找不到接近他的办法了，瑞亚，无论什么方法我都必须试一试。」 「去你的。」如果不是看到安德里在不远处停下来，瑞亚都想要扔下汉克·皮姆径直走人，「该死。」 汉克知道直接说瑞亚不可能答应的，所以才绕了这么大的一圈，瑞亚就觉得奇怪，他都能甩掉那些人为什么还一定要让她帮忙。 尽管他的年纪比她大，瑞亚还是想要打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你是在计划杀人，你要想想你的女儿。」瑞亚不得不提醒汉克。 他看上去很冷静：「我知道。」 也就仅限于看上去了。 瑞亚抬手揉了一下眉心，还好她没有傻到真的单枪匹马地和汉克一头撞进来，瑞亚做了其他准备，她带着汉克一起进来了，也联繫了给她一张名片的特工菲尔·科尔森。 汉克只是告诉她：「你记得提前离开。」 她在这种暗示下沉默了一会儿，「你——」瑞亚很难不怀疑，以汉克的条件，安德里·维特不强壮也胜在身体年轻啊。 他打得过就有鬼了！ 第97章 看到安德里·维特离她越来越近, 瑞亚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听汉克·皮姆的话走人，强烈的危机意识不断地刺激着她的大脑，不过她还是停留在了原地没有离开。 幸好这场科技盛典是斯塔克的主场, 关注他们这处角落的人并不多, 但是暗地里投来的目光也并不少。 从冷战时期崛起至今屹立未倒的工业仅剩下的维特, 和利用科研发明不断创造奇蹟的皮姆博士—— 就算二战后维特产业的发展速度缓慢下来, 重心也转战生物基因领域, 大型军火工业领域的地位逐渐被斯塔克和其他厂商所取代, 声势不如以往，但依然具有影响力。 虽然汉克·皮姆近来不断陷入麻烦, 可是他的公司还没有倒闭, 他所取得的成绩也不会因为股权问题而消失。 再加上一位年轻的好莱坞影后，没有人能够对这样搭配奇妙的组合无动于衷。 别人都可以看热闹，瑞亚却身处其中, 她还要负责制造热闹。 从跟随的一众人群里独自走出来, 安德里·维特直接就站在了瑞亚和汉克·皮姆面前，他们没有什么打交道绕圈子的必要, 汉克的眼睛明显就是在盯着他。 但是安德里却在看瑞亚。 被那双灰蓝色的眼珠盯了一会儿瑞亚就觉得渗人，他们双方同样清楚，他们的立场再也无法一致了。 第305页 曾几何时，瑞亚还站在安德里·维特的身边，她谈下来一个安德里不放在眼里的合约就兴奋不已，如今，她和另外一个人站在这个男人的对面，而瑞亚对他的威胁已经足以让安德里动手。 原本汉克·皮姆还想对瑞亚说些什么，但一看到安德里，他就把矛头转向了对方：「躲了这么久, 现在你倒是敢现身了。」 更年轻的金髮男人只是冷淡地假笑着：「你不要太高估自己了，皮姆博士。」 他的笑容里流露出嘲讽，「不过我得承认，你拉拢人的本事倒是很不错，我都没能取悦这位国际巨星。」 瑞亚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即使这是一句讽刺，她也担得起这个形容。 可是汉克不行。 安德里永远能够找到打击对手的地方，他这次也成功地刺痛了汉克·皮姆，当 初汉克劝说瑞亚远离安德里，她也这么做了，可是现在汉克又拉着她一起对上了这个危险的男人。 汉克压下了那些情绪，他直视安德里，「不择手段很容易失去人心。」 这句意有所指的话只换来了安德里·维特冷淡的一瞥，无论事情真相如何，他们之间肯定有过较量，而安德里是成功者。 失败者没有资格教训赢家。 但在安德里和瑞亚之间，胜负难定，她赢过一次赌约，逃过一次车祸，可她还是得小心翼翼，瑞亚从未觉得自己胜利了，然而这种迟疑和犹豫对于安德里而言，就已经是失败了。 他可以厌恶这个金髮女孩，也可以出手打压她，但唯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轻视她。 他从汉克·皮姆克制看到瑞亚，扔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彼此彼此。」 瑞亚终于在这场对峙里出了声：「你低估自己了，我们之间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 安德里收起了虚假的笑意，他直直地盯着瑞亚：「是吗，那你也低估自己了。」 她不想承认，但瑞亚确实在这次对视里感觉到了一种难堪，她知道自己穿上这套中性化的西装后，在镜子里看到的人是谁了。 她看到的是安德里·维特的影子。 这个男人当然不是瑞亚生活的全部，她拥有太多比安德里·维特更加重要的事物，可当她把自己的目光放在安德里身上，他就以另外一种方式影响了她的成长。 她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离不开安德里·维特，就算那些利益是瑞亚自己争取过来的，她也确实利用了安德里。 在经歷过那次生死危机之后，在她深刻意识到这些事情有多么危险之后，瑞亚还是义无反顾地扎了进来，除了珍妮特这个避不开的原因以外，她也是被这些潜在的利益诱惑打动了。 从英国获得了那么多好处，瑞亚其实并没有那么抗拒这些地下交易了，哪怕这涉及到了灰色的政治要素。 安德里认同了她的存在，他看到了她，深渊也回视了她。 汉克拉了她一把，「你不是要去展示区看一看吗，走吧。」 瑞亚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她点了头，利用这个藉口离开了这片战场。 但尽管她 走了很远，和安德里隔了好几个人，瑞亚依然觉得自己还被那种灰暗阴冷的感觉紧紧缠绕着。 「请原谅我必须得说实话，你这样做非常不明智。」 等瑞亚和汉克·皮姆介绍的人谈完话，一直在暗地里观察她的人才若无其事地走了过来：「但我很庆幸你没有扔掉我的名片。」 「你没有阻止。」 从这个地方所展示出来的不可思议的发达科技中回过神来，瑞亚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你可以阻止我们的，但你没有。」 作为一个特工，菲尔·科尔森很合格，他不会像影视作品里的主角一样拥有英俊出挑的外貌和结实迷人的身材，他更像是纽约街头随处可见的美国中产阶级白人上班族。 不过瑞亚直觉他的能力不低。 他无奈地摇了一下头，「我很遗憾你无法置之身外了。」 她从来就没有完全脱离过。 「我需要做什么吗？」 「保护好自己。」菲尔·科尔森深深地看了瑞亚一眼，直到她开始紧张了才说出下一句话：「我还期待你演《指环王》呢。」 瑞亚表面上不动神色，但她的心脏却经歷了一番大起大落，她抽了一下嘴角才开口，「看来我也帮了你们一点忙。」 在汉克·皮姆和安德里·维特接连提醒她之后，瑞亚也反应过来，要是这些人真的要看管她接触他们，那她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接到汉克的电话，除非这位特工背后的势力也有打算。 菲尔在脸上挂起了谨慎的微笑：「这会涉及到很多问题，我们不得不小心。」 连续几次交易，瑞亚和安德里的帐本算得明明白白，但在外人看来，他们的关系就没有那么清楚了。 她知道这种猜测很正常，但心中依然恼火，所以瑞亚忍不住嘲讽了一句：「我希望我完成了任务。」 察觉到她的牴触，对方的态度又立刻真诚起来，菲尔·科尔森没有把她当成傻瓜，「请相信我，这不是我们的初衷——」只是顺势而为。 他言辞诚恳：「你当然帮了很多，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也希望能够做出一些回报。」 这位美国特工暗示她：「我们还是能做一点微小的工作。」 第306页 瑞亚感觉自己被当成傻瓜了。 这种敲一棒给以一颗糖的手法也太低劣了吧，之前他还在警告她这很危险，现在就来引诱她为特工组织卖命了？ 她的年龄和长相这么具有欺骗性吗？ 菲尔·科尔森该不会以为向她要一张签名就能打消她的疑心吧？ 她回以一个态度模煳的笑容，想到自己的经纪人，瑞亚还是决定让对方欠自己一个人情。 然而菲尔·科尔森的反应还是让瑞亚措手不及，他自由切换了状态，「咳、我能提前知道你在电影里饰演的角色吗？你可以信任我，我很专业，工作要求我紧闭嘴巴，我绝对不会对外泄露消息的。」 身为一个经验老道的演员，瑞亚竟然一时分辨不出真假，她只能在面上笑笑：「很抱歉，但我的工作也要求我保密。」 男人失望地一嘆，没有强求。 事实是他们还在和韦恩斯坦谈，不过就算确定下来了在公开前，瑞亚也不能告诉他。 找到自己想要的人才，约定了下一次见面时间，瑞亚现在就可以走人了，可她心里还在担忧汉克·皮姆，所以她在这里停留了一会儿。 可一晃眼她不仅找不到菲尔·科尔森，也找不到汉克，瑞亚只看得见安德里·维特那道刺眼的身影。 瑞亚心中一惊就打算立刻退场，但安德里还是找到机会截住了她。 没有其他人，安德里表露出来的情绪就更加直接，但任何态度传递到瑞亚这里都变成了阴沉的杀机。 她都觉得安德里淡漠的声音听上去阴恻恻的，「你不选我选择了那个老傢伙，又有什么区别？」 以前她被这个男人和大英政府夹在中间，如今她又被其他势力包围起来，这确实没有什么本质不同，瑞亚还是在做差不多的事情。 可是曾经她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现在她却拥有谈判的筹码，这当然不一样，更何况—— 「汉克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死我。」 这其实是一句试探，瑞亚想要确定这件事，无论是不是，她都得明确才能够安心。 在她的注视下，安德里的面色一寒：「但他想要杀死我。」 他是在避重就轻。 瑞亚不想顺着安德里的思路走，她会被他绕进去的，所以她撇过头，「那我得恭喜你安然无恙 。」 「你也活得很好。」安德里反过来回答她：「看到你一步步实现自己的目标，我很欣慰。」 在这些满怀恶意的言语交锋之下，瑞亚惊悚地感应到安德里软化的态度，他并不是在威胁她，然而正是因为如此，效果反而比威胁更好。 当她发现安德里的态度更像是在解释和安慰，瑞亚就更想要回去了。 她轻吸了一口气：「我会走得更远。」 安德里甚至比她更有信心，「哈，当然！」 她莫名想起他们第一次正式的通话，安德里告诉她，他要塑造一位高不可攀的人间神祗。 这很傲慢，可若能够实现，这也确实很了不起，问题是——值得吗？ 瑞亚轻易就得出了那个答案。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会选择你。」就算安德里从未对她动过杀心，他们解除合作也是早晚的事情，从以前开始瑞亚就没有战过安德里的队伍，一有选择，她就会倾向另外一方。 她说出了自己的选择：「我不想变成你。」 出乎瑞亚的意料，安德里的反应强烈得惊人，他皱起眉沉下了眼眸。 就像撕掉了所有面具，他在那一瞬间暴露出了真实的自我，冷酷阴骘，比瑞亚戳中他在意的年龄问题那个时候更平淡更冷静。 所以在那高高在上和漠不关心的俯视姿态之中，那份失望有多明显，就有多真切。 然后他伸出了自己的手，瑞亚怀疑他是想要掐死她，她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却触碰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胸膛，陌生、炽热，在前调暧昧的香水里散发出马丁尼的酒精味。 「既然她已经拒绝你了，就不要强人所难嘛。」对方顺势搭上的她背搂过了她的肩膀，「我知道这样的美人很少见，但也别做得这么难看啊，安德里。」 有人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既是捧场，也是缓和气氛。 瑞亚听过他的声音，接着她就看到了安东尼·斯塔克的脸，他戴着装腔作势的墨镜，却在嘴边挂着轻浮的笑，于是他轻而易举地把所有事情扯入不正经的玩笑里，却理直气壮。 而在这里，也只有他资格和底气这么指责安德里·维特。 不提维特工业隐隐的衰落迹象，与安东尼·斯塔克这位年轻的掌 权人相比，连继承权都要打上一个问号的安德里·维特确实落了下风。 但瑞亚触摸到过安德里的秘密，她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更加复杂，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安德里很快收敛了所有外露情绪，他依然用俯视的姿态看着这一代的斯塔克，「所以你是要和我抢？」 这句话就像一个重击，砸醒了自从瑞亚登场就埋伏下去的地雷，所有人的态度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改变，原本紧绷的氛围也一松，瑞亚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到了事情发展方向一定不会好。 她知道安德里可能只是在和斯塔克争锋，可她一点也不想要成为那个被争抢的「目标」。 第307页 瑞亚想要躲开安东尼·斯塔克的碰触，但这个脸颊上还留着吻痕的男人却搂紧了她的肩膀，感觉出她的抗拒，斯塔克避开了很多肢体接触，只是按住她的肩不放。 「别弄得这么严肃好吗。」他无奈地扬了扬另一只手，「你知道这样很容易老吧？」 一下子就刺中了安德里在意的地方，瑞亚忍不住看了斯塔克一眼，然而这位风流史和才华同样闻名的天才懒懒地一笑，看不出任何故意的成分。 等到安德里神色转冷，斯塔克才拿下墨镜故作认真道：「再说了，要是我真的和你抢，你也肯定争不过我啊。」 美国报纸甚至能一一列出斯塔克的感情史，但安德里唯一的绯闻对象就是瑞亚了。 所以纵使瑞亚想要往好处想，比如安东尼·斯塔克是在维护她这类想法，但她的心里还是不断地跳出同一句话：妈的，完蛋了！ 她试图做一下最后的挣扎，「其实——」 安德里看也不看瑞亚就打断了她的话，「那你不妨试一试。」他那副假惺惺的嘴脸怎么看都心怀不轨，瑞亚简直要怀疑这是他的报復了。 斯塔克放开了手，但他没有走开。 「输了政府的合约，你是想要在这里找回场子吗？」 这句话证明了瑞亚的猜测，他们之间果然有争斗的地方，不过和她没关系，于是瑞亚在万众瞩目之中往后退了几步。 如今所有人都光明正大地打量她，瑞亚成为了焦点，不过她宁愿回到之前的状态。 其实这件事已经与瑞亚无关 了，但是没有人会忽略她的存在，正是知道这一点，瑞亚才感到头痛。 阻止事态恶化的是一个走到安德里身边的男人，他低声说了一些什么，安德里冷笑了一下就离开了。 安东尼·斯塔克不正经地打了一个招唿：「欢迎再回来，记得提前说一声。」 这次他没有再拦瑞亚了，只是递了一个令人玩味的眼神：「下一次我会记得带上纸笔的。」 有那么一刻，瑞亚觉得他清醒得很，虽然他鼻樑上架着墨镜，但离得近了，瑞亚还是能够看到斯塔克的眼睛，那里面印不出自己的身影，他在意汉克·皮姆，在意安德里·维特，不在意瑞亚·诺伦。 然后他又笑起来，眼里的神采微微一盪，就又混合在香醇浓郁的鸡尾酒里面了，模煳成微醺的花花公子。 瑞亚从外界的评价里了解到的一切都在这个男人身上得到了印证，然而除了那些特质之外，瑞亚察觉出了很多微妙的细节。 他漫不经心地挽留了一句：「你想要喝一杯吗？」 平心而论，斯塔克的语气也令人讨厌，他和安德里·维特在某种程度上有着相通的自以为是，但瑞亚对安德里有浓烈的敌意，安东尼·斯塔克针对安德里就算是她的同盟。 所以瑞亚的态度不算糟糕，虽然这个大名鼎鼎的天才用另外一种方式给她找了麻烦，「我不能喝酒，斯塔克先生，我还没有满21岁。」 在男人愣住的时间里，瑞亚顶着那些满怀深意的视线离开了，斯塔克下意识地去追寻她的身影，然而很快就有人填补上了瑞亚的位置。 当又一个笑容明艷的金髮女郎靠上来，他想也不想地搂住了她，这一次他就可以无所顾忌地享受美女的投怀送抱。 而那些来自性感美人以外的声音就都被斯塔克忽略了，合作项目、徵求意见、寻求帮助——他听到了，然而他懒得去理会。 就像他愿意插手这件事，单纯只是因为他感兴趣，而他不愿意再深入下去，也是因为他觉得麻烦。 瑞亚现在就感到了巨大的麻烦，她是和自己的团队说过的，可原本一些影后现身科技大会之类的通稿就能搞定的事情已经变了性质，瑞亚完全想不到她还能被扯进这种风波 里面。 在走廊拐角看到消失已久的汉克·皮姆，瑞亚合理地发表了不满：「见鬼，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她都要担心汉克被塞进麻袋里了！ 然而对方没有马上理会她，而是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一直不想承认这是我的错。」 「汉克？」 「我可以在上面设计一道安全锁，可是我没有，因为我太自信了。」汉克低语了一会儿：「我原本可以做得更好的。」 瑞亚发不出火了，她吐出恶气，换回了温柔的口吻：「你不可能想到，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汉克，这不是你的错。」 「我想要找到证据。」汉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她：「但我却在安德里·维特的资料里找到了我自己的发明漏洞，这是不是很讽刺？他给了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我就迫不及待地上钩了。」 他还要说下去，瑞亚却听不下去了，她积压了很多怒意，现在刚好可以发泄出来：「如果你还想要自怨自艾，那我可以走了吗？」 「该死的！你已经找到证据了，就算这不算什么，你也可以用偷窃商业机密、侵犯发明专利的名义起诉安德里·维特！」瑞亚翻了一个白眼，「听着，我完全有理由扇你一巴掌，我不想这样做，别逼我。」 汉克终于看向她：「我现在明白，为什么珍妮会那么喜欢你了。」 「天才！博士！企业家！丈夫！父亲！正义使者！」瑞亚瞪着对方：「实现了目标，我们可以走了吗？」 第308页 没有大规模地打起来真是太好了。 可就在瑞亚想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她的大脑皮层却突兀地一痛，森冷的寒意从后脖子蔓延到整个背部，冻得她动也动不了，却在麻木之中让她刺痛不已。 空气里有什么东西飞快地射了过去，瑞亚根本看不清，但她已经意识到那是什么了。 刺激着她的是人类身体对于死亡的天然恐惧。 身体在为活下来而震颤时，她的灵魂却在为另外一个人尖叫。 不过倒下的人不是汉克·皮姆，而是潜藏在阴影里的人，瑞亚都没有发现还有其他人。 她立刻转过身，惊魂未定地喘着气：「操！」 熟悉的身影并没有让瑞亚安下心，气 质平淡的菲尔·科尔森冷静地放下了手里的枪。 经过消音处理之后，那把瑞亚认不出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摩擦空气的震颤声和人体倒地的声音被科技大会的烟花彻底淹没了。 她看不到烟火，但听得到燃放的声响。 在这道走廊里面，人们还在会场里交谈欢笑，在瑞亚理解不了的发明研究项目之中分析利益，而向外的门后，保安还在守着门口，泊车人管着停车场里，有迟到的宾客也有在外透气的人。 拿不到邀请函的记者说不定已经在外面围堵了，瑞亚听到嘈杂的声响但她一时分不清是哪一边，她的头脑并不太清醒。 「非常抱歉，如果不是情况危急，我也不想开枪。」菲尔表达了愧疚，在汉克·皮姆面前先关心了瑞亚的情况，「你没事吧？」 比起瑞亚有些狼狈的样子，汉克只是看了一眼菲尔·科尔森就收回了目光，他嘆着气：「我真是老了，还需要别人来救场子。」 瑞亚恍惚地搭了一句话：「你们认识？」她觉得自己的耳朵在发鸣。 表现出众的特工简洁地概括了关系：「前任上司。」 汉克哼了一声但没有反驳，在菲尔伸出手的时候，他也爽快地交出了一个u盘。 她还想要看一下那个人死了没有，但是穿着制服的保安飞快地踏步走进来，在瑞亚来得及紧张之前就拖走了躺在地上的人——地面没有血。 她挣扎着询问汉克·皮姆：「我会被灭口吗？」 「当然不会！」特工菲尔·科尔森抢着回答了这句话：「我想我们可以适时地对彼此付出更多的信任.」 他还没有放弃打探《指环王》内部消息的意图吗？瑞亚胡乱地思考着。 老天，就算因为拍戏接触过真枪，她也没有对着真人射过呀！ 「我告诉过你先离开的。」汉克和特工对视一眼，转向瑞亚：「后面的麻烦多着呢。」 这到底是谁的错呀！ 而且她还帮忙扰乱了安德里·维特的注意力！ 瑞亚想说的话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也有不少，但最终她选择了安静沉默地离开，她应该听一听她经纪人的话，汉克·皮姆的麻烦确实不是她能够帮忙的，他自己也能搞定这些。 走的 时候她还远远避开了之前那个躺过的地方，现在瑞亚想不到任何其他事情了，全被这个突发状况弄乱了。 她的思维扩散地乱七八糟，一下跑到汉克·皮姆和珍妮特·凡·戴因的真实身份上，一下想着安德里·维特。 她甚至还想到了安东尼·斯塔克。 这场科技大会的中心人物又在这些事情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是一无所知还是全无所谓？ 想的东西太多太杂，瑞亚就忘记了其他事情，直到走出大都会博物馆的大门，瑞亚才想起来自己究竟忘了什么。 在蜂拥上来的记者挤到她之前，瑞亚就先被那些在夜里密集的闪光灯闪得闭上了眼睛。 经歷过巨大冲击，她的世界还停留在微微发鸣的寂静里，但如今按下的静音键又被关闭了，所有的杂声一瞬间回到了她耳中。 「瑞亚！托尼·斯塔克和安德里·维特争相追求你的事情是真的吗？」纽约媒体和斯塔克是老朋友了，他们亲切地把安东尼叫成托尼。 「你和安德里·维特的关系是在拍摄《洛丽塔》的时候发展起来的吗？因为他坚持推荐才让你得到了这个角色！」 一片混乱之中，也有尖利的声音突破重围：「请问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斯塔克的？你会成为他下一任女朋友吗？」 问题不断抛出来，有狂热地追寻八卦真相的，也有不怀好意地挖了坑的，瑞亚甚至还听到了这样的问题。 「你对英国的威廉王子有没有什么想要说的话？」 有没有搞错，就算她预料到了，这事情传得也太快了！ 在摄像机镜头怼到她鼻子前，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保安倾巢而出，在瑞亚受伤之前将她拽出了疯狂的记者。 但现在就是纽约市长来了大概都没有用，没有记者愿意放弃追逐这个惊天大事件。 因为担心波及其他宾客的车辆，瑞亚都没办法回到自己坐着过来的车里。 谋杀事件、机密窃取、报仇、特工……这些事情仿佛又远离了她，瑞亚一下子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她一定是脑子煳涂了才会在围堵追击之下感激起这些狗仔了！ 虽然这才是好莱坞当红女明星的正常打开方式没错，但这来得也太突然了！而且也 太夸张了！ 第309页 对了，她要快点打一通电话。 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一个人过来？ 瑞亚指认那个眼熟的保安，他是和菲尔·科尔森那个特工一路的，他敏捷地从混乱里捡起了瑞亚被挤掉的包。 「给我手机，我要打个电话。」 场面太乱，对方就直接反应迅速地找出了手机，然后高效率地翻开了通话记录，他熟练地找到了通话最频繁的联繫人名字，「打哪一个？马修·马洛伊还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还好他就在旁边，没人能听到这个透露出更多隐秘的问题。 先联繫经纪人还是先通知男朋友？ 瑞亚对自己竟然真的在这个问题上花时间思考了一会儿感到震惊，不过她马上就反应过来，「打给肯·桑珊！」 这种事情，当然是在第一时间找她的公关啊！即便效果不大，抢时间也要尽可能地控制住一部分媒体。 而且肯·桑珊知道了，那该知道的人就都能知道了。 真实身份为问号的假保安在严肃的工作状态外露出了一丝由衷的佩服，「你可真是受欢迎啊。」 他显然听到了记者那些问题。 可瑞亚恨不得变成被他拖走处理的那个人，无知无觉地度过这多灾多难的跨年夜该有多好！ 这二十世纪世纪末1999年的开端也太糟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时间是真的忙而且身体不好了，不敢和以前一样拼_(:3j∠)_ · 今天之后就恢復日更啦，更新时间就是18点半 第98章 《幸运宝贝不再独属于好莱坞！》 这则引起巨大反响的报导在《娱乐周刊》里占据了整整三页篇幅, 作为第一家在瑞亚·诺伦身上安了这个称号的媒体，他们向来喜欢反覆提起加深印象。 不同于《好莱坞报导》想到的洛丽塔效应只能在《洛丽塔》热映期被频频提及，好莱坞幸运宝贝这种赋予瑞亚·诺伦本人、又获得了大众认可的外号是不会在段时间内销声匿迹的。 除非被另外一个更响亮的记忆点所取代。 原本在瑞亚破纪录地拿下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之后, 「幸运宝贝」这样的称唿是不可能被立刻取代的, 她获得了认可, 但也摘不下运气好的帽子。 运气确实是实力的关键一环, 可是公众不能简单地把她的一切归结为「幸运」, 这不利于瑞亚之后的转型。 然而在她的团队开始提前忧虑这一点的时候, 他们就措手不及地迎来了改变瑞亚形象的转折点。 《史上最年轻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非凡魅力——细数影后身边的男性友人》 作为一路追踪王室车祸事件始末的独家报刊，总部在英国但面向全球发行的《泰晤士报》也不甘落后。 不同于《娱乐周刊》那篇用伴随瑞亚·诺伦一同成长的亲切口吻的情感类八卦报导, 《泰晤士报》结合了各种线索, 以严谨认真的侦查态度整理出了逻辑合理的时间线。 而且他们擅长用看似客观的文字引导读者，还在单词上抠男性友人这样的字眼。 不仅英国人买帐，全球八卦人士都乐于看上一眼。 《太阳报》有恃无恐, 他们态度嚣张地把《男人的战争！究竟谁才能抢先追到瑞亚·诺伦？》这样的文章放在了头版。 不过他们也没有忘记一年前写瑞亚·诺伦和威廉王子爱情故事的还是自己, 所以这家报纸在第一时间就表了态，绝对支持自己国家的王子殿下。 曾经这群英国人把瑞亚·诺伦从头到脚地分析了一遍, 什么话都说尽了才故做客观地评价。 如今这位年轻的金髮美人红遍全球，拿了大奖，甚至还多了优秀出众的追求者，他们又不乐意让出去了。 什么家庭出身， 什么地位差距，英国人民就像完全失忆了一样，无视了瑞亚所有的缺陷，他们现在只看到这位影后越传越响亮的名声和越长越迷人的美貌，他们甚至开始着急起来，比当事人都要在意这件事。 这可是他们国家王子的绯闻女友, 也许等威廉王子长大之后就是新王妃了，怎么能被别人抢走！ 没见英国王室都出来声明过了两人是朋友！这代表大人的态度都是偏向认可的，所以「瑞亚王妃」也不是那么不可信。 就算他们最后走不到一起，那两个人之间，也绝对不该是瑞亚·诺伦被美国人抢回去啊！ 英国各大小报痛心疾首，除了斥责瑞亚·诺伦的忠诚度之外，还在惋惜自家王子的绅士和保守。 然而他们也不能说得太过，「朋友」这个中性词不仅给了英国王室改变主意的空间，也给了瑞亚无数条退路。 就是英国媒体把王子女友这种称唿安在了瑞亚的头上，她和年纪相差巨大的好莱坞导演闪婚也没人能够指责什么。 难不成她还要为了一个小两岁的英国王子朋友守身如玉？ 安徒生通话也不会这么写，故事里的男女主角早就一见钟情了，然而现实里瑞亚和威廉却不是如此。 幸好英国人不知道是他们的王子殿下单方面追求过瑞亚·诺伦，而且被拒绝过了。 还不止一次。 作为绯闻主角之一威廉王子的弟弟，哈里王子深感郁闷，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威廉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拿下瑞亚·诺伦。 第310页 虽然待在等级森严规矩一大堆的贵族寄宿制男校里，但又不代表他们就完全接触不到女性了。 而且王子这样的身份明明就很有效果啊。 在威廉一跃成为伊顿公学的核心人物之后，哈里的认知都有些错乱了，难道这两个人传绯闻，占便宜的还是他哥哥吗？ 男校常有同性传闻，不过这不能证明参与其中的男生性向，在这种压抑的氛围里，男性常採用与性有关的手段达到发泄、欺凌、管教和掌控等目的。 这个地方又充斥着有钱有权自尊心高傲的年轻少年，就是有继承权的王子，新生期也不好过。 当然他们不可能经受严重的欺压，但上级学长总会找到给出警告和威 慑的适当方法，这个学校永远需要确定秩序。 威廉自己熬了过来，有威廉在前，哈里的经歷就好很多，而他离威廉在这所学校里确立的权威仍然差得很远。 八卦杂志上的报导很热情，也十分鼓动人心，然而哈里的想法并不积极。 要是威廉能用王子的身份把瑞亚牢牢攥在手里面，那威廉早就做到了。 他就亲眼见过媒体格外青睐的瑞亚·诺伦，哈里不想承认，但那个美国女孩真的有够冷淡的。 从那以后，他就非常质疑美国人的开放，她可比哈里自己认识的英国女孩都要—— 室友从门外闪进来，他一看到哈里手中的娱乐杂志就催促：「快收起来，级长过来了。」 尽管伊顿是封闭式教学，但学生们总有自己的办法带进来一些违规物品，当然学生里也有负责监管的人员，全看人脉关系和个人能力。 「啧！」哈里反应快速地收拾好一切，他适应的速度很快，已经在自己的年级段里游刃有余。 他的室友眼尖地看到了封面人物，「新一期？你的手脚真快啊，你不介意借我一晚上吧？」 哈里反问：「你不是『喜欢』那个低年级的男生吗？」 「喜欢个屁啊！当时那些高年级的人都在，我走得了吗？」室友反驳他：「刚好，我看看『小王妃』洗洗眼睛。」 这是伊顿公学内部给瑞亚·诺伦起的外号，当然完全是因为威廉，不过传闻另一边布莱顿的罗丁女校里，这个美国女孩是被看成王子殿下的。 「别想了，这是威廉借我的，我得还回去。」哈里神色不变地推给了自己的兄长，反正威廉的名字好用。 「他还真是喜欢瑞亚。」室友没有怀疑，他感慨了一会儿：「不过也是，她长大了感觉不太一样，这个时候就甩掉太可惜了。」 还甩掉呢——追都追不到。 这个学校眼中的威廉与瑞亚，和哈里眼中的是完全颠倒的关系，从这种角度看，外界媒体的报导其实相当客观了，起码现在媒体把这两个人放在差不多高度的位置上。 这种地位差异之间的变化非常微妙，反正英国人是不会承认，安东尼·斯塔克和安德里·维特的追求是加分项。 当然是抢手 的女孩才更具有价值。 英国媒体都这么热情，作为大本营的美国自然只会更加地痴狂，仿佛再次回到了被《铁达尼号》支配的时候，不过这一次，是被当年的女一号瑞亚·诺伦给霸占了。 媚态的纽约八卦媒体吹嘘安东尼·斯塔克的战绩里多了一个重量级的人物，更多的都在用一长串的名单警告从皇后区走出来、身世可怜的女明星。 上东区精英代表曼哈顿都坐不住了，拉下脸来分析了几遍安德里·维特神秘空白的感情史。 就是上流社会，也要看热闹啊。 还是斯塔克和维特的热闹。 这次就是纽约市长也真的要关心一下这种份量的暧昧新闻了，其他人再有钱再乱搞也轮不到他来管，但谁让纽约不仅是美国首都，也是这两大企业的发展总基地呢。 好莱坞得意洋洋，每一个记者都爱死瑞亚·诺伦了，这个女孩要么就不给任何新闻，但一给就都是轰动全球的惊天八卦。 本来他们都以为威廉王子是瑞亚明星生涯的绯闻尽头了，未来她再怎么谈恋爱也不可能超越那次车祸带给她的知名度。 然后这个永远都能出人意料的幸运宝贝立刻就向好莱坞证明，她的绯闻价值多得很！ 王子的头衔是很尊贵，可是威廉才多大啊，他能做什么？他和瑞亚几年下来都没能见过几次面吧！ 可是安东尼·斯塔克就不一样了，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就能为瑞亚砸钱，就看这个军火商有多喜欢好莱坞的新宠儿。 以前斯塔克偏爱《花花公子》和超模，如今他终于把目光放在好莱坞，这群记者当然激动，他们想到的是未来连续不断的新闻八卦。 而安德里·维特更是直接，他早就在为瑞亚·诺伦投钱了，媒体仔细挖掘下来，发现这个男人才是嫌弃最大的。 如果不是辛苦潜入科技大会现场的记者传回了消息，瑞亚和安德里的关系很容易就被定义成包养和潜规则。 然而—— 真相却被安东尼·斯塔克一语戳破，原来这个长相俊美家世卓越的小维特到现在都还没有把瑞亚·诺伦追到手呢！ 当这个惊人的消息传回好莱坞，二十世纪福克斯公司的ceo鲁伯特·默多克被一杯温度刚 好、现磨精煮的咖啡呛到了。 第311页 瑞亚和威廉王子的事情，默多克想想就理解了，英国王室的表态听听就行了当不了真，他甚至明白安东尼·斯塔克的想法，作为好莱坞新一代女明星门面担当，瑞亚当然很漂亮！ 可问题是！ 安德里·维特怎么可能至今都没有和瑞亚在一起呢？ 和安德里有过合作，又深谙维特们的行事风格，鲁伯特·默多克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安德里竟然什么也没有捞着！ 他给瑞亚投资了多少东西，给这个女孩铺了多少路——他到底图什么啊！ 当然，安德里肯定赚回了更多的钱，有一大部分还是从福克斯的《铁达尼号》里面抠出来的，可—— 就是身为媒体行业巨头，默多克都不禁为这个内幕深吸了一口气。 他自己就是收购报刊起家的，当然不是偏信媒体报导的玩意，而是他的老朋友就在科技大会现场，鲁伯特·默多克听到的是一手消息。 似乎当时的画面更夸张，安德里·维特还专门为了瑞亚赶过来的，也不知道真假。 不过他肯定是不能让自己旗下的新闻集团这样报导详细经过，他知道安德里情场失意是一回事，全世界知道是另外一回事。 如今媒体都还是在用玩笑口吻报导这些事情，毕竟他们只能挖出安德里·维特和《洛丽塔》，还有制片公司泰姆·菲特的关系，瑞亚在那个公司里也没有任何股份，她拒绝了很正常。 鲁伯特·默多克了解得越多，就越是不可思议。 如果他对安德里·维特的感想是唏嘘，对瑞亚就是震撼了，这个女演员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比海蒂·拉玛，伊莉莎白·泰勒，玛丽莲·梦露都还要夸张？ 瑞亚到底是怎么把一个维特给迷得如此神魂颠倒！ 这种想法没有任何逻辑可言，但复杂的情史确实是很多传奇女星一项必不可少的特点，只怪她们美丽迷人又多情善变，职业要求和明星特色造成了这些爱情纠葛。 从这个角度看，女明星曲折的感情经歷几乎无可避免。 可是那也没有像瑞亚·诺伦这么夸张的。 度过震惊的情绪，默多克陷入了思考，他得好好利用这件事才行，于是他 当机立断，为了福克斯下一个世纪考虑，他们必须留住瑞亚·诺伦！ 福克斯会这么想，好莱坞其他制片厂商也有相似的想法。 正在和瑞亚合作《哈利波特》的制片厂之中，时代华纳的反应最剧烈，他们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个女孩塞进电影里放在银幕上，多好的宣传机会啊！ 什么演员必须都得是英国人？ 原作者jk·罗琳都没有什么意见，华纳就更不会有意见了，就算魔法小说全球畅销，他们也要在电影里安置有名气的演员带领宣传，何况电影还是瑞亚·诺伦自己操作的，相当于免费，华纳决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们不嫌号召力低。 其实华纳正处在领导层交替的关键时刻，特里·塞谬尔和鲍勃·戴利再过不久就要卸任，交由引领华纳下一个时代的巴里·梅耶尔和艾伦·霍恩。 《哈利波特》刚好就在这个交接点，所以极为重要。 梅耶尔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就用真我制片公司的特效团队，我们对这部电影里的制作权做出退让。」 「那个女孩搞出来的公司连一部作品都没有！她还指望我们领路呢！」现任管理都持反对态度，他们和瑞亚·诺伦合作本来就是心存压榨态度，华纳没有放弃从她手里抠出《哈利波特》的打算。 内定的下任掌权人对视了一眼，还是由梅耶尔接过话：「我们对《魔法石》让步，换取系列电影的长期合作机会。」 华纳有私心，瑞亚当然也有，她只打算和华纳签短期合作项目，在她掌握操作方式之后，她就甩掉时代华纳单干了。 没人愿意把利益分给别人。 「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谈过很多次了，咬不下来。」其实他们想过要直接收购瑞亚的真我公司。 艾伦·霍恩有一套方案雏形，「我们可以主动降低这一部电影的分成。」 从长远考虑，当然还是一直分割系列电影的票房收入更加赚钱。 「作为一个新兴的独立制片工作室，真我公司需要大牌制片厂的庇护。」霍恩从这个角度入手，「我们可以先尝试用电影分成的合作方式代替恶性收购。」 以前华纳的姿态当然能更强硬，可是现在—— 「真我公司找来的特效团队 非常优秀，完全可以胜任电影制作的工作，甚至都好过头了。」梅耶尔思考得很深入，时代华纳和维特产业毫无关系，可是斯塔克就不一样了。 其他人被说服了。 他们和芝加哥的媒体公司论坛报业公司共同成立的wb电视网，使用的就是斯塔克提供的it信息技术。 而他有理由怀疑安东尼·斯塔克和瑞亚·诺伦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原因就是瑞亚找来的特效团队，梅耶尔简直都要怀疑那其实是斯塔克公司里出来的技术人员。 为了经济效益，好莱坞的各项技术没有那么新颖也紧跟时代前沿，可瑞亚的真我公司把时间直接快进了一两年，就是为了电影成品考虑，梅耶尔也不会坚持使用华纳的僱佣团队。 要是他是二十世纪福克斯，梅耶尔早就抢着签下了瑞亚了，时代华纳也有娱乐经纪公司。 第312页 规划方向不同，考虑的事情也就不一样，鲁伯特·默多克想着大制片厂时代的落幕，然而他至今也没有做成的事情时代华纳眼馋已经很久了。 也许这次合作是一个好机会…… 就在人们各有所思的时候，搅起这些风云的核心人物，被无数新闻媒体追逐报导的瑞亚·诺伦正在被自己的团队批斗。 「你永远、也别再想一个人参加公众活动！」她的公关肯·桑珊把这句话反覆念叨了好几遍。 「你们是怎么想的，就让她一个人去！你们有谁还记得这个女孩他妈的是上一届奥斯卡影后这回事情吗？」 他发起火来连瑞亚的经纪人马洛伊都骂：「你还是知道这件事的，你为什么不让人跟着瑞亚？」 马洛伊有苦说不出，他就是知道汉克·皮姆和安德里·维特的事情难以处理，才同意瑞亚这么低调地参加，科技大会又不是只有这一届，每次都在主流媒体上掀不起太大水花，所以他都事先想好怎么处理瑞亚被拍到的后续了。 可谁知道这个客户又搞得这么大。 瑞亚想要为经纪人解释两句，但肯·桑珊一看她张口就调过头骂回来：「你还想说什么？炒作的事情让我们来就行了，还是你想要炒掉我们单干？我夸你有天赋也不是建议钻研这个！」 「先来整理后面的方案吧。」马洛伊 干巴巴地转移话题：「不能放任舆论这么自由发展。」 「这发展的方向不都已经很明显了吗？我们都不用在幸运宝贝这件事上努力了，好莱坞下一任花花公主的头把交椅就是你了，刚好，和里奥作伴，你们直接就可以公布恋情了。」 车祸事件给了肯·桑珊不小的冲击，后面威廉王子的绯闻又接连爆发，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他其实也有不少怨气。 只是去年档期太紧，新电影接着颁奖季，男女主演又都是他的客户，肯找不到发怒的时机。 这次他终于逮到了机会，自然想要在强调自己的地位，肯·桑珊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实际上他对外维护瑞亚还来不及呢。 社会对瑞亚这件事情的态度在受欢迎这个层面控制住了，没有发展成花心和滥情，在各大媒体社交网纵横的肯·桑珊功不可没。 也还好瑞亚的反应及时，第一时间通知了他。 舆论没有一味地向坏处发展，和瑞亚的绯闻对象也有关系，也不看看这些人都是谁！当然不能和男模男星、还有夜店男伴这样的情况相提并论。 事实上，传闻中瑞亚清高的姿态甚至还戳中了好莱坞的点，他们完全不介意为她的「拒绝」添油加醋，美化以瑞亚为代表，包含了自己的整个行业领域和圈层的整体形象。 好莱坞确实不缺年少堕落的明星，但他们还不是有瑞亚·诺伦！ 这事看起来是解决得不错，可是谁也不能预判后续发展，所以肯·桑珊给出了没有回绝余地的「建议」：「不能再拖了，你今年就给我报考大学！」 危急时刻还能挽回一下好女孩的美好形象。 瑞亚没有异议，她本来也是要一个大学学歷的，「我没有扔掉学习，考试应该没有多大问题，我已经在挑选戏剧学校了。」 肯无法理解这种思维：「你是认真的？你觉得你现在还需要去学校里修炼演技吗？」 不是他对瑞亚太有信心，只是她如今的演技确实超出了稚嫩的学院水准。 实在想要进步直接去百老汇的舞台试镜都更有用，而且肯·桑珊敢打包票，只要角色形象适合，剧院就愿意签字。 其实瑞亚还是习惯性地顺着以前的思路走，既然 她还是当演员，那就应该报考对口的专业啊。 不过按照她的发展轨迹来看，这样做的确有些浪费时间。 「你要报考戏剧学院？」马洛伊提高了声音：「你自己做卷子的分数都能上哈佛了好不好！」 这话点燃了肯·桑珊的野心。 「哈佛有点勉强。」瑞亚知道自己的水平，她不能每一次都发挥得那么好。 也就因为如今她是美国人，哈佛大学还有那么几分可能，要是上辈子，瑞亚想都不用想了。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答覆她：「那也要试一试！」 基于国情，美国人对哈佛大学有着天然的崇拜心理，要是不行就算了，可既然有希望，那么瑞亚的团队自然也不愿放弃。 她认输地举起双手，「好了先生们，我明白了。」 马洛伊也不高兴，只是郁闷地嘆了一口气：「你去年怎么就没有电影呢！不然这次颁奖季你肯定又能捞奖了。」 谁让《铁达尼号》的拍摄周期那么长，瑞亚根本无法在詹姆斯·卡梅隆手里接其他电影，不过这部电影的影响力比上映时间还要久。 短时间内瑞亚也不会被人们忘记，何况还有这些新闻刷屏。 再获奥斯卡起码这几年是不可能的，马洛伊如今心心念念的自然是三次拒绝瑞亚的金球奖了！ 越是拿不到，就会越想要。 这次连宣传都省功夫了，他们甚至还要想办法控制波及范围和传播力度。 「恭喜你再一次成为了女演员们的眼中钉。」马洛伊耸了耸肩，「今年沖奖的女明星会恨死你的。」 显然瑞亚·诺伦轻而易举地抢走了本该属于她们的风光。 第313页 刚好这一次的女主角奖项热门人选名单都是瑞亚熟悉的名字，去年差不多也就是这些人挡了她争夺奥斯卡的路。 瑞亚不至于一个一个清算，真要这么计较她也不用在好莱坞混下去了，可时也命也，就是这么地巧合，她总算出了这口不大不小、憋着难受、吐了又可惜的恶气。 她露出一个不那么美好的笑：「巧了，一报还一报。」 原谅她品性一般，讨厌吃闷亏。 出于某种隐秘的原因，瑞亚甚至都在心里祈祷，韦恩斯坦兄弟可别让她失望，千万要让格温妮丝· 帕特洛拿到这一届的奥斯卡影后。 希望拿捏住她的年龄不放批评上一届奥斯卡不公的人，能够暂时转移对她的注意。 其实媒体上抨击她的人根本不少，只不过淹没在了更加一致的大声音里罢了。 瑞亚不打算做任何的手脚，她哪有这种空闲，所以她只是在奥斯卡的赌局上压了格温妮丝·帕特洛，小小地赚上一笔。 好莱坞有那么多电影，那么多届奥斯卡，瑞亚记得清的真不多，所以想起一个，她都得抱着不容错过的决心小赌一把。 不过一束到瑞亚手上的玫瑰压下了她脸上的微笑，这次当然不可能是詹姆斯·卡梅隆送过来的，烫金的卡片上印着的花体字都带上了香味。 这段时间瑞亚已经从各种各样的渠道熟读了这个男人的各种风流韵事了，大名鼎鼎的安东尼·斯塔克，又称——「托尼·斯塔克」。 icm经纪公司的助理一脸惊嘆，马洛伊皱起眉，肯·桑珊反倒恢復了平静，她正觉得这花烫手，手机就像催命符一样嗡嗡响起来，正是她现任男友打过来的电话。 肯·桑珊不愿参与私事，他连意思意思地表示一下同情都嫌麻烦，他甚至有一点幸灾乐祸：「既然是报应，那就好好收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 学年论文真不好写啊orz 写得掉头髮 第99章 「这不公平。」 听到这句半真半假的抱怨, 瑞亚只能回以一个无奈的微笑，她可是顶着自己经纪人强烈的不满抽出时间跑到玛雅海滩来的。 她最多能在这里停留一个晚上，瑞亚的助理也给她订了回程票, 第二天早上她就要回去了。 没有得到答覆, 另外一个人也没有停下话：「我和蕾蒂亚·嘉斯塔在纽约酒吧碰到都能被写成猎艷。」 对方说的名字瑞亚也有点印象, 蕾蒂亚是法国圣罗兰的专属女模, 和罗贝多·贝尼尼还有杰哈德·巴狄厄合作电影《美丽新世界》。 瑞亚知道自己不能再装聋作哑了, 上次的经验教训告诉她, 最好别忽略这种半炫耀半警告的手段，所以她趁机开口：「我去参加一场博览会不也传出了很多绯闻。」 虽然瑞亚这边的新闻劲风还未完全过去, 但她还是冒着被抓拍的风险来谈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班, 她当然不会大摇大摆地去剧组，而是直接去了对方住的酒店。 如今她地位稳居好莱坞女明星一线，直逼70后女演员, 莱昂纳多当然也红遍全球, 媒体估算出他新电影的片酬是两千一百万美元，这个猜测相当接近真实数字了。 在《铁达尼号》和奥斯卡奖之后, 瑞亚接触到的最高报价也是一千五百万，如果不是她有奖又有电影项目，她还真的有一点微妙的不甘。 其实从前年开始计算，莱昂纳的商业价值和纯演员收入一直都比她高。 奖项证明业界承认她的演技，反而是绯闻带来了更多的经济利益。 「我们的情况可不一样。」莱昂纳多斜了她一眼，「我客气地打一声招唿，就是迷恋上了法国佳丽，另觅超模目标。」 他确实郁闷，「而你传出绯闻，整个好莱坞都在为你说好话。」 莱昂纳多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名声不太好, 他以前从不觉得这有什么，甚至引以为傲，可有瑞亚作为对比，他心中就无法平衡了。 「要是我和两个女人传出这样的新闻，这些媒体肯定不是这种态度。」 这句指责隐藏的含义就更多了。 在感慨媒体缘和大众好感的同时，他未尝没有怀疑过肯·桑珊公关 资源的倾斜，这个地雷从他们凭藉同一部电影争夺奖项的时候就埋下了。 瑞亚的求胜心态太急切，她又表现得过于抢眼，竞争对手的包围虽然没有拦截下她，但肯定造成了不利影响。 要是她把目标放低在一个奥斯卡提名，他们共享了一部分的公关团队也许就能为莱昂纳多争取到最佳男主角候选人名单。 她想得多，所以很容易把事情复杂化，之前她也考虑过更换公关，不过现在肯·桑珊才为她解决了麻烦，瑞亚是不会替换掉他的。 「是吗？」瑞亚按下那些思绪，她用一句话转移了矛盾，「看来克莉丝汀·杰恩和维吉妮亚·拉朵嫣都不算数了。」 比起她这种一年一次的频率，莱昂纳多的小辫子实在太多了，瑞亚都不需要时刻仔细盯梢也能从报纸杂志上记下一两个美女的名字。 男人没话说了，不过瑞亚知道他不仅没有心虚，其实还有点高兴。 不过表面上莱昂纳多还是皱了皱眉，用那双幽深的蓝绿色眼睛真诚地凝视了她一会儿，好莱坞男演员深谙利用自己漂亮皮囊的技巧，所以他们不仅能在银幕上迷倒观众，还能在现实里俘获情人。 第314页 「你把维吉尼亚拉进来就太没意思了。」他在说话间靠了过来，「我也没问过你马特·达蒙的事情。」 维吉尼亚在和他拍《海滩》，而瑞亚之前在和马特·达蒙合作。 义大利媒体的小道消息传言，瑞亚在同时间里和剧组的两位男演员关系暧昧，比起裘德·洛，莱昂纳多自然更关注地位接近的马特·达蒙。 不过这种事就像电影项目进入正式拍摄阶段之前的拟邀演员名单一样，既是幌子也是宣传手段。 莱昂纳多冲她笑了一下，不乏得意。 其实瑞亚能够感觉出，莱昂纳多喜欢她关注到那些长腿超模，他当然不是为了获得她的注意才和美女调情，但他享受她的打探和询问。 这是因为瑞亚表现冷淡，他才乐此不疲，如果换成性格缠人的恋人，他肯定又会嫌麻烦。 他们吵架、冷战又和好，算是经歷了感情关系的大部分阶段，瑞亚希望维护下去。 莱昂纳多质疑她是把电影里的感情衍生到他本人身上，可瑞亚在那 个时候确实感觉到了心动。 就像是回到了她真正十几岁的时候。 所以和威廉王子那次事件不一样，瑞亚更重视这次绯闻风波，她甚至做了一个违背她谨慎性格的冒险举动，在这种敏.感时刻，她还是来和莱昂纳多见面了。 因为她觉得这足以威胁自己的恋情。 威廉和她的交集屈指可数，安东尼·斯塔克对她来说更是无关紧要，可是安德里·维特不同。 他们的事情已经复杂到让美国特工无法放下怀疑，既要隐瞒下那些秘密又要解释明白，瑞亚觉得电话里说不清楚就亲自过来了。 其实她认为莱昂纳多这次完全有理由生气，瑞亚是做好了吵架和安抚的准备过来的，可是他却没有怎么计较。 他甚至表现得像是一个成熟的完美情人，在对视之后送过来一个技巧娴熟的亲吻。 仔细算算，他们从去年颁奖季之后就没有怎么见面了，所以她放松了下来，享受着这一刻的缱绻。 男人的手指伸进她的髮丝间，他的声音缠绕过她耳边：「既然都这样了，我觉得你可以有一个明面上的男朋友了。」 瑞亚一下子反应了过来，难怪莱昂纳多什么都没有问，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似乎可行，她也到了需要转变形象的时候了。 何况就算是乖乖女孩，也需要谈恋爱，何况她有那么多「追求者」，瑞亚知道这里面有水分，但既然大众已经开始接受她长大成人的事实，那么她也可以尝试着公开恋情—— 「你想要公开吗？」她才刚问了一句就又被对方的热吻堵上了。 瑞亚从动作里感觉到了他的热情，虽然她潜意识里怀疑莱昂纳多的忠诚度，但他的急切证明他肯定没有媒体描写的那样坐拥各大美人。 她对这部《海滩》没什么印象，但这部电影拍摄强度并不比《铁达尼号》轻松，这个人信誓旦旦地说过绝对不会再接下水的电影，然而他还是在经纪人的劝说下接了类似的题材，当然高片酬也是原因之一。 第二天莱昂纳多还有很多拍摄戏份，在这种工作压力下他都不打算看剧本还有这种心情，看来他忍了不少。 「等等！」瑞亚在间隙里补救，她以为会有争端， 所以根本没做这方面的准备，「我没有带——」 莱昂纳多打断了她：「我有。」 他一边摸上来一边完成了作为解释的补充，「你说你要过来，我才买的。」 这下她想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了，也没有必要，所以当莱昂纳多伸手按住她，瑞亚就顺从地躺了下来。 她甚至还有几分懊恼，当他们在一个有床的酒店房间里谈话，她竟然还会忽略这个发展可能性。 在这种时候，瑞亚就短暂地把其他事情像扔掉安东尼·斯塔克的玫瑰花一样扔到另一边了。 相信那个军火商是真的顺应形势追求她，瑞亚还不如相信安德里·维特确实喜爱她。 大众正乐衷于挖掘她的绯闻和八卦，不过瑞亚自己很清醒，她看到了这些带给她的直接或间接利益的新闻以外，也看到了这场盛大而又热闹的风波之下的危险旋涡。 她甚至怀疑，这件事传播得这么快，爆发得这么轰动，是有人在幕后推动，她的怀疑对象有很多，包括她的同盟汉克·皮姆，和阵营存疑的特工菲尔·科尔森。 整场科技大会落幕，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她这个被推出来吸引视线的好莱坞女演员，于是那些藏在阴影里的各种交易和争斗就再也掀不起一丁点水花。 说不定斯塔克都在里面掺了一脚。 反正他确实为这一连串新闻送上了最大的谈资，瑞亚佩服他连送花都能送出这么大的阵仗，这个时机也很微妙，在绯闻好不容易淡化的时候，安东尼·斯塔克又漫不经心地加了一把火。 阴谋论让瑞亚质疑每一个细节。 就是她太清楚自己对于这些人物的价值，瑞亚才明白她在这些事情里面的位置。 斯塔克对她的态度未必比以前的安德里·维特更好，瑞亚对此的评价是——连带麻烦。 「啧，他们就不能提前和我们打一声招唿吗？」瑞亚在icm经纪公司里发表意见，「真难应付。」 她反感的不是被那些势力拿来当靶子，她只是不喜欢这种处于毫无话语权的弱势地位。 第315页 「我们也不是没有得到好处，斯塔克和时代华纳有业务合作，他们的态度软化了很多。」 话是这么说，马洛伊还是兴致缺缺地放下了刊登着安东 尼·斯塔克照片的《纽约时报》，报导里穿插了这位天才的最新绯闻，「你确定他不是真的对你有意思？」 经纪人的怀疑合情合理，毕竟斯塔克花名在外。 「就算我真的是斯塔克喜欢的类型，我身边的麻烦也足以打消他的兴趣了。」瑞亚语气平静地揭过了这件事，「算了不管他，反正他乐于表演也不需要我们回应。」 而且瑞亚认为自己并不是花花公子会喜欢的类型，作为恋人，她其实十分无趣。 有时候她都觉得这些真真假假的花边新闻都算是自己和莱昂纳多关系里的调剂品了。 马洛伊神色古怪，不过他还是压下了想要说的话，恢復了工作状态：「华纳都决定修改之前的合约了，你还是确定不参演《哈利波特》吗？」 其实这是一个打了所有人措手不及的消息，马洛伊都是到了最近才知道的。 从立项之初到现在，瑞亚确实从来没有说过要演这部系列电影，他们都已经在和米拉麦克斯敲定演戏部分的具体细节了，但和时代华纳的合作里依然停留在制作和发行问题上。 因为好莱坞默认明星一定会在自制电影参演或客串，而且大牌演员自带宣传效应，而为了赚取更多票房，这几乎是一条定律了。 虽然合作细节里没有提及这个，但时代华纳早就自动把瑞亚当成《哈利波特》的内定演员。 马洛伊的想法就更简单，他是那个陪着瑞亚买下《哈利波特》系列版权的代理兼助手，他知道瑞亚很喜欢这部小说，就算跳出利益目的和选片眼光，仅仅作为一个读者，瑞亚也愿意收藏这套书。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瑞亚一定会在里面扮演她喜欢的角色，即使主角都还是小孩子，以她对这系列电影的重要性也能找到合适的角色。 「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原着吗？」马洛伊问她：「你在里面就没有什么喜欢的女性人物？」 「我当然有喜欢的角色。」好多还是jk·罗琳还没有写到的，瑞亚往后一靠倒在椅背上，「但我总不能去演赫敏·格兰杰吧。」 出于各种各样的私心瑞亚想要让她知道的原班人马来演《哈利波特》，一是因为她不希望这项能为她带来巨大利益的电 影项目有任何差错导致失败。 尽管瑞亚连特效团队都换掉了，比起商谈《指环王》的时候，她变得更加大胆了，但这并不是因为她沉醉于成功成名的美妙滋味，而是因为她在前不久的经歷。 好歹她也是亲身经歷了真实枪击案的女人。 不过瑞亚不仅喜欢《哈利波特》原着，她还是看了系列电影才正式触摸这个魔法世界的，所以与其让她自己来演，她更想看到那些熟悉的身影。 而且她真觉得不适合，她的年龄对《哈利波特》的人物而言不太大就是太年轻了。 马洛伊嘆了一口气：「华纳不会放弃的。」 好莱坞优秀的美国女演员有很多，不过瑞亚是在英国认知度最高的年轻美国女星，一些英国人民甚至把她看成半个自己国家的人，所以对于《哈利波特》来说，瑞亚的人气和声望再适合不过。 华纳在谈判里投入了那么多的精力，除了这个项目吸引人之外，瑞亚·诺伦也是一个重要的招牌，不然时代华纳凭什么要和一个没有名气的真我制片公司合作。 项目都进行到这个程度了，她撂挑子不演对华纳而言无疑是一个打击！ 这就相当于硬生生地从《哈利波特》的票房预估里削掉了一部分，时代华纳绝对不会同意的。 瑞亚和马洛伊对视一眼。 「我觉得你可以再仔细地考虑考虑。」马洛伊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个狡猾的笑，他向来不愿意放过占便宜的机会，「华纳想要打温和牌，我们也得表现出我们的诚意才行。」 他明显就是要利用这个来进行后续的修改协定谈判了。 马洛伊越想越兴奋，完全把瑞亚的推拒当成了精心谋划的手段，「其实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我们能在《指环王》上再这么来一次吗？」他做了一个提议，「华纳都愿意调整分成了，米拉麦克斯也应该为我们割让更多的利益吧。」 他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指环王》的合同签订得很详细，而且他们已经从韦恩斯坦兄弟手里抠出了很多东西。 光是版权共享这件事就得让米拉麦克斯肉痛不已，再争下去哈维·韦恩斯坦都要翻脸了。 只有当所有人都赚得到钱，合作才能维持 下去。 谈完了公事，瑞亚才敢向她的经纪人试探私事方面的问题：「我觉得这个时候，我也应该谈恋爱了。」 她考虑过莱昂纳多的提议，而且再不对外确定一下关系，瑞亚感觉自己都有点婊。 有魅力是一回事，吊着那么多男性不明确关系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不过她都在好莱坞传过几次绯闻，瑞亚感觉自己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粉丝也正在接受她走向成熟这件事。 然而谈到了这件事，马洛伊的脸色却一变。 「你倒是清闲，竟然还有功夫想着谈恋爱。」马洛伊的话有些阴阳怪气：「你知道我一天里有多少休息的时间吗？我现在的人生可是有一大半都是在为你而活！」 第316页 瑞亚无奈地一笑：「别这样，马修，你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客户。」 听到这句话男人抬起手按压自己的眉心，「再这样下去，我的客户名单里很快就会剩你一个人了。」 他是有感而发，事实上马洛伊现在的目标客户大多都是好莱坞男明星，女明星里不是火辣的犹太裔美女，就是有才华的黑珍珠美人——几乎没有和瑞亚·诺伦重合的类型。 ——没有年轻美丽的金髮碧眼白种女人。 不仅是马洛伊有意识地避开这个类型，条件类似又有资本的女演员也会绕过icm这个选项，因为他们知道，一旦选择这个，那她们永远只能捡瑞亚·诺伦手指缝里漏出来的剧本。 这并不单是因为瑞亚红，还因为瑞亚是从小遇到马洛伊的，就是她没有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他都会偏心她。 icm经纪公司热衷于套牢瑞亚·诺伦，不过他们对马洛伊的期望更大，公司内部甚至钦定他是下一个首席经纪人，他们希望这个优秀的经纪人能够带出第二个、第三个瑞亚。 公司高层甚至给马洛伊分配了一些极为年轻的好苗子，是从选拔里挑选出来的，年龄都和瑞亚当年一样大，想法不言而喻。 但马洛伊却在做相反的事情。 繁忙起来的时候，马洛伊在每一次的选择里都优先考虑她，这在无形中就会伤害到其他客户的利益。 其实这并不是瑞亚的责任，是马洛伊作为经纪人的失职，他让个人情 绪干扰到了自己的工作。 不过瑞亚还是觉得歉疚，谁让她这个客户太离经叛道，牵扯到一大堆马洛伊工作以外的麻烦。 突然，瑞亚闻到了纪梵希的香水味，马洛伊身上不仅没有烟味，他还喷了男士香水——阿玛尼西服套装，义大利皮鞋，做了造型的头髮。 难怪瑞亚觉得他今天怪怪的，原来源头在这里。 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都不知道我占据了你人生的一大半以后，你还有约会的时间。」 马洛伊一怔，然后他低下头长出了一口气，「别这么吃醋，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知道。」 「……福克斯的女高管？」 瑞亚心情复杂，发展到这种地步他们根本不需要再用这种手段了，她当然不希望再看到马洛伊重新陷入这种关系里面。 但她的经纪人却无所谓地耸了耸自己的肩膀，「不是朱莉，是我的新上司。」 再怎么不关注新闻瑞亚也不可能不了解自己签约经纪公司的动向，所以她立刻就想到了——「南希·约瑟夫森？」 这个去年上任的联合总裁不仅是icm创始人马文·约瑟夫森的女儿，更是第一次攀到好莱坞顶级经纪公司金字塔尖的女性代表，瑞亚当然知道。 有那么一刻，瑞亚都有些佩服马洛伊。 然后在惊嘆之后，瑞亚的大脑就被蜂拥而至的怀疑淹没了，她想到了马洛伊在公司内部上升飞快的地位，她想到了马洛伊和《勇敢者的游戏》制片人泰德·菲尔德的交易，她想到了《洛丽塔》的试镜机会。 不过下一瞬间，瑞亚就压下了所有不必要的猜忌，她相信马洛伊的能力，这只能证明他除了精通业务之外也擅长取悦女性。 这也是马洛伊的本事和自主选择，瑞亚没有立场干涉，她已经蜕变得更加成熟客观。 但她可以抱怨回来：「那你没资格指责我。」她追求事业中途发展一下感情也没什么啊。 「我可不是像你一样头脑发热。」马洛伊趁机教训她，「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他就直接明示这是双方你情我愿的成人关系了，马洛伊不是在迴避瑞亚，只是觉得没必要介绍给她。 然后他也咄咄逼人起来：「你别告诉我这是你的想法 ，是莱昂纳多说服你的吧。」 犹太人早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从来没有叫过莱昂纳多的暱称。 瑞亚反驳不了，「我是觉得这个时候很合适。」 她的目光在马洛伊那张五官分明的英俊脸蛋还有高大结实的好身材上转了一圈，瑞亚第一次这么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经纪人竟然还是个经验丰富的情场杀手，而且手到擒来。 她都不禁怀疑，难道马洛伊未开发的超能力是这个吗？ 作为身陷暧昧绯闻的好莱坞女明星，她真是太忙了，不仅要担心自己的身价地位和电影作品，甚至还要忧虑政府特工机密和超能者变种人这种等级的事情。 在瑞亚陷入深思的时候，马洛伊用一种复杂难言的眼神盯着她看了很久，在漫长而无声的对峙之中，他隆起的眉峰里都透露出烦闷和焦躁，然后他像吐烟一样吐出了一口气：「等你进组吧。」 顺便为双方电影做一轮宣传。 毕竟她马上就要进入《指环王》的剧组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主线依旧是好莱坞基调不会变的。 第100章 在以演员的身份加入《指环王》的剧组之前, 瑞亚就先用制片人的名义参与了前期准备环节的制作。 不止彼得·杰克逊想要把这个系列故事搬上银幕，正是因为有前人的尝试，所以《指环王》的改编电影一度被好莱坞认为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萨尔·扎恩兹时代还没有那么发达的特效技术, 全靠制作道具和布置场景来还原托尔金的中土世界对成本的消耗是一项巨大的挑战, 所以他没有完成电影拍摄的任务。 第317页 就算是现在, 彼得·杰克逊既获得了拍摄版权又得到了真我制片公司的资金支持, 改编《指环王》仍然是一个艰难的工作。 故事所呈现的世界过于庞大了, 然而电影的篇幅是有限的, 即使他们已经决定拍成三部曲，剧本也必须对原着的情节做出删减和修改。 直到去年8月, 彼得·杰克逊才确认使用编剧克里斯蒂安·里弗斯的剧本, 然后就是紧促的设计工作。 从盔甲、武器、魔法生物、各个种族的身体部件妆容和细节设计，所有的部分都要赶在电影正式拍摄前完成。 这一方面瑞亚就没有怎么插手，她当时还在义大利拍电影, 但彼得·杰克逊为了获得她的全力支持, 经常主动向她说起进展。 毕竟有相当一部分钱就在拍摄前花出去了，电影一共请来了24名设计师, 和专业的道具制作和特效化妆工作室维塔，就连托尔金作品的插画师都被邀请过来设计场景和人物。 她在拍摄前为剧组做过最多的事情就是参与最终试镜，挑选演员。 瑞亚之前好几次飞纽西兰也是为了这些事情。 有人脉有资金，剧组搭建得很顺利，《指环王》本身就极为着名，大片的选角向来能够吸引演员，既有韦恩斯坦兄弟号召，又有瑞亚这样的大明星加盟，所以选角没有遇到阻力，只有一个角色引起了争议, 最后还是瑞亚做了决定。 他们并不是在那种标准封闭的试镜室里面完成面试的。 瑞亚到达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半封闭式的房间里，室内照明充足，在另一半划分出了半个影棚，虽然比不上完整的摄影棚，但作为布景已经足以满足试镜 摄录的需要。 而此刻正被摄像机对焦的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正在布景前做着导演指定的动作，尽管他的表演缺乏经验演技青涩，但是角色服装的造型烘托给这位年轻男演员加了不少分。 他是来试镜角色的新人演员。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事实上来竞争同类角色试镜的演员并不少，更有其他角色的试镜者，现场的人很多。 在过去几年的时间里，瑞亚一直都是那个在导演、制片人目光下参加试镜的人，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站在摄像机后面扮演面试官的角色。 看着一张张新鲜青涩的欧美面孔晃过，瑞亚略有些感慨。 尽管她还不到回忆过去的时候，不过她还是想起了自己在好莱坞的第一次试镜，当时刚和她签约的经纪人甚至还得亲自开车把她从纽约载到洛杉矶。 在这个世界，瑞亚还没有做过真正意义上的「新人」，但看着这些没有经验的演员，她终于感觉到前辈的滋味。 当然瑞亚也见到了一些眼熟的人，这个电影剧组里当然不仅只有新人，也有很多经验丰富的演员。 虽然她不会从一开始的海选和初选环节跟进，只是参与了最终敲定，但她对这部电影的选角有决定权。 由于电影类型不同，这次的试镜并没有瑞亚习惯的那种试镜桌，她也不是坐在办公桌后面鑑赏演员的表现力。 这更接近于拍摄现场，甚至还有一些临时演员配合表演，瑞亚明白导演彼得·杰克逊的意图。 大部分的角色都已经确定下来了，彼得·杰克逊这次把瑞亚从好莱坞叫过来又是为了角色的事情。 他在精灵王子的角色上和韦恩斯坦兄弟有争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方人把瑞亚当成调和剂了，这间接提高了瑞亚对这部电影的影响力。 在瑞亚观察试镜演员的时候，对方也在暗地里打量她，作为一个好莱坞女明星，瑞亚·诺伦足够出名，关注影视表演行业的人就更不可能不知道她。 毕竟标志性的黄金色长髮和深浅异色蓝眸已经成为特色了，若是遮去这两个最为直观的特点，反而不好确认她的真实身份了。 还没有在伦敦市立音乐戏剧学院就读时，奥兰多 ·布鲁姆就知道瑞亚的名字了，当他毕业又辗转得到这个试镜机会，比他还要年轻几岁的瑞亚却已经成为决定他试镜结果的重要人物之一。 这个角色是奥兰多在校外获得的第一个正式电影试镜，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第一次打扮成精灵的样子，光是穿上那一身精緻的装扮就能让他兴奋半天，然而剧组人员却告诉他，这只不过是用来试镜的设计半成品，根本不是正式的服装道具。 奥兰多在第一次试戏时就犯了一些错误，他太激动了又没有什么经验，他一到现场就亢奋地和周围所有人打招唿开玩笑，为了缓解紧张，他甚至和一些工作人员打闹，缺少顾忌就忽视了分寸。 不仅是彼得·杰克逊来看他的试镜，制片方也来了，奥兰多不确定自己表现得够不够优秀，他得到了复试的机会，这证明他的表演没有那么糟糕，但是奥兰多确实为自己当时的急躁和不安分付出了一些代价，反正在他毕业后签下他的经纪人是教训了他一通。 他大概从经纪人那里了解到了各方的态度，导演满意奥兰多的形象，电影公司却仍然在他的资歷、名气和号召力上纠缠，哈维·韦恩斯坦想要把这个角色留给其他男演员。 所以奥兰多隐约清楚，这一次的试镜，关键其实是在于瑞亚·诺伦。看起来他只需要取得这个女孩的喜爱，但这没有这么简单。 第318页 《指环王》——这可是一个错过之后绝无重来的大好机会！而接触瑞亚·诺伦，甚至和她搭台对戏——这也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契机。 奥兰多不知道自己在这个角色试镜失败之后还要等多久才能再和瑞亚，还有剧组里其他优秀演员合作。 作为一个刚刚毕业不久的学生，奥兰多清楚自己获得这样的试镜机会有多么幸运。 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为这个堵上前程的工作机遇付出全部努力。 他为此准备了两个月的时间，沉浸于原着所塑造的角色形象，奥兰多在脑海里描绘了精灵的气质样貌，他仔细地想像过托尔金笔下精灵王子的举手投足。 戴上长而直的金色假髮和尖耳饰，背上粗制简略的木弓，奥兰多觉得自己在他们手中完全蜕变为了角色。 他甚至不需要在镜头前表演太多的花哨，也能令人信服他自己的精灵种族和王子身份。 在竞争意识和补救心态的双重刺激下，奥兰多·布鲁姆不由自主地看了她一眼，他抱有获得对方认可的念想，这种想法就会从行为中反映出来。不过他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在他无意识地看到瑞亚，就会把目光尽量自然随和地转到其他人身上，不至于给对方留下糟糕的印象。 不同于上一次的浮躁，这一次奥兰多相当冷静地完成了整场试镜，他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失败了也只能接受。 还好他依然很年轻，仍旧拥有无数机会。 虽然和瑞亚这样天赋与运势并重发展、一炮而红的童星相比，奥兰多在演艺事业上的起步已经晚了太多。 韦恩斯坦就是认为这个新人太没有名气，英国还有其他便宜好用、又有经验的男演员，他们没必要在一个篇幅不小的角色上这么冒险。 可彼得·杰克逊就认为他很合适。 瑞亚是在中途过来的，在她来之前导演并没有特地和人打过招唿，杰克逊发现她的存在有时候会造成一些影响，于是渐渐不再提。 不过她会来看试镜对剧组来说并不是大新闻，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她的意见至关重要。 现在她就十分认同彼得·杰克逊的想法，不过在瑞亚直接顺着纽西兰导演的话点头前，她还是得做作地考察一会儿，给韦恩斯坦一些面子。 但她的迟疑和犹豫在很多时候都是装模作样，在看清楚并认出对方是谁之后瑞亚就有了决定，基本上轮到她来拍板的角色，她都会顺应记忆来挑选。 无论角色最后的归属是什么，她也会认真地看完认识或不认识的演员的表演，尊重他们的表现和演绎。 试镜别人是种新鲜的体验，瑞亚可以理直气壮地指挥别人做特定的表演，她盯着摄像机的显示器，「你能够做个射箭的动作吗？」 奥兰多的注意力很集中，一听到瑞亚的话他就做出了指定的动作，为了更好地融入角色，剧组让他背了一把弓。 搭弓、拉弦、射箭，奥兰多在没有经受专门训练的情况下做出这些动作也不会显得太难看，四肢修长的身体优势为 耍帅镜头提供了天然条件，试镜的时候奥兰多可以拿着一张没有一根箭枝的弓射出空气，但在正式拍摄时他就必须搭上逼真的道具箭了。 她轻易就能把眼前这个稍显稚嫩的年轻男演员和俊美超脱又身手矫健的金髮精灵联繫起来，尽管有着同一张脸，改变髮型和造型后他整个人就发生了很多改变，光线在金色长髮上折射出更加朦胧梦幻的滤镜，柔和了奥兰多的五官和气质。 这让他从造型外的奥兰多里脱离出来，成为了托尔金笔下的莱戈拉斯，金髮多尤物，这句话不是毫无道理。 「很不错。」瑞亚没有表现得那么不近人情，看过几段表演之后，她就对着奥兰多稍微笑了一下，「你这样看上去就像一个精灵。」 在所有人里面，她看上去就像是最温柔最好说话的那个，彼得·杰克逊没有什么神态变化，其他人也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这个笑容给了奥兰多一点信心，他看出瑞亚不讨厌他的表现，于是他总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尝试着为自己争取了一下：「我想我还能做得更好。」 在瑞亚点头表示认可的时候，她听到背后传来的轻微笑声，奥兰多没有听到，瑞亚转过头看了一眼，笑出来的人用咳嗽做了掩饰。 也许是有电影带来的印象加成，或者是电影原版选角的贴合度，瑞亚几乎没有遇到过太令人为难的局面，她做出的选择和导演彼得·杰克逊一致，他显然很高兴。 瑞亚早就做好了选择。 在现场看完试镜后，他们才坐回办公桌上讨论，韦恩斯坦是派了一个代表过来的，是一个叫杰克·怀特的男人，瑞亚和他接触过好几次，并不陌生。 杰克也猜出了她的意向，所以他在一开始就打了个预防针。 「这个年轻人对你很热情。」之前就是杰克在笑，他似乎在为自己的笑场做解释：「果然还是美女吃香，我们就没有得到这样的对待。」 他不需要再说下去，瑞亚就已经明白杰克想要说什么了，她试图揭过这件事，「我觉得奥兰多·布鲁姆很有天赋，只需要一点灵感他就能完成表演。」 但是杰克缠着她：「可我们无法保证灵感一直都在，瑞亚，你应 第319页 该小心被明面上的东西迷惑。」他就差直接明说了，瑞亚年轻漂亮又有名气，如果她再表现得温和可亲，那些男演员自然会把她当成可攻略的目标。 美国演员工会的存在也无法保证电影角色的公平竞争，为了演戏机会，为了事业前途，总会有演员对「沙发试镜」做出妥协。 如果每一部电影都有瑞亚·诺伦这样的制片人，相信会有很多人心甘情愿地爬上她的床。 事实上真的有人这么做了，当人们意识到她在这部电影里不仅仅是一个演员，他们就开始有所行动，瑞亚也收到过几张私人名片，甚至有女演员抛着媚眼给她塞纸条。 因为她有一些同性传闻，虽然没有照片视频也没有同性绯闻对象，但媒体还是能够通过她童年的不幸遭遇杜撰出性向报导。 在机会面前，没有确认过的新闻也被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无论是自荐枕席的人还是杰克·怀特的质疑，瑞亚都只能觉得无奈，谁让她是这个团队里年纪最小的那个。尽管她做了样子，但她的决定还是做得太快了，杰克有意见不认可不奇怪。 不过她不会因为他几句话就改变决定，在讨论会议里，瑞亚坚定地投了自己的票：「不用担心，我觉得奥兰多·布鲁姆很适合这个角色，我相信他能演好。」 试镜室内角的气氛一变，她当然无法让所有人都满意，而这也不过是无数次选角挑选和利益衡量中的其中一次，这不是瑞亚第一次发挥作用，更不会是最后一次。 韦恩斯坦那一方再不满意，也只能服从多数意见，杰克知道自己的老闆都得向瑞亚低头，他就更没有办法了，阻止不成，他也只能默认结果。 无论如何，这最后一锤都敲定了结果，奥兰多还是拿到了这个影响到他未来职业生涯的重要角色。 拍摄效果也证明这个选择没有出错，他确实非常适合演精灵。 托尔金描写了各种各样的种族，既有喜欢田园生活的霍比特人也有擅长战斗、胫骨坚硬的矮人，在所有种族中，精灵毫无疑问是最美型的。他们留着美丽的长髮穿着优雅的长袍，不仅拥有长寿的生命还拥有迷人的外貌。 扮演精灵的演员经过造型处理 和服装打扮之后也像多了一层精灵光环，长发为演员们增添了高贵復古的气质，使得原本就十分出众的相貌更进一步。 这个过程被剧组戏称为精灵化。 这在带来视觉盛宴的同时也引发了另外一个麻烦，原着中美好细腻的描写让一切与精灵有关的设计都成为了不小的难题——精灵生活的国度，精灵的穿着打扮，所有的一切都是挑战。 但道具组还是成功地克服了这些难关，他们成功地打造出一个又一个带着浓郁的中土风格的道具，在剧组还没遇到正式使用的时候，这些精緻的服装饰品和武器就暂时收藏在《指环王》剧组的道具室里，总共有48000件盔甲，500弓，和10000支箭，仿佛真的是一支军队的武器库。 在之前奥兰多·布鲁姆的精灵化是装扮前后变化差异最为明显的，他本来就是一个长相英俊的年轻人，可是他在天然的深色系头髮状态下就显得更加平易近人，戴上金髮打扮成精灵后就获得了圣洁的美感。 这种视觉差异让奥兰多占据一段时间变化最大的第一名，直到瑞亚在新年之后以演员身份进组，剧组人员才终于给她做了完整的造型。 于是瑞亚没有花费太久时间就把奥兰多从第一名的位置上挤了下来，因为她的精灵装扮和普通人模式的差别同样巨大到令人惊嘆，明明还是同一张脸，也没涂抹夸张的妆容。 不少人还是看着这位年纪轻轻的大明星从洛丽塔时期走过来的，他们甚至熟知这个女孩踏入好莱坞以来成长过程中的每一个阶段。 所以他们惊讶的是，她竟然还能用新的面貌惊艷眼球。 艾伦·李亲自设计了她的造型，理察·泰勒帮助完成了服装制作，剧组的造型总指导弗朗西斯·班赛克来为她完成妆容。 也许是因为受《指环王》这种类型故事的影响，瑞亚的化妆师对这种起源传说格外感兴趣，他在处理她的头髮时和瑞亚聊过：「天生就是这种颜色的金髮很少见，你从小就是这样？」 很多欧美人的发色是随着年龄增长逐渐变化的，金髮会变深成金棕色，浅栗发会变成深棕，不过瑞亚记忆里，她的头髮一直都是这个颜色，所以她对着弗朗西斯点了头，「没 有变过，怎么了吗？」 「我在东欧见过这种黄金金髮，美国就很少见了。」弗朗西斯可惜地嘆了一口气，他很喜欢瑞亚原本的发色，但是他却不得不把这些美丽迷人的金色染成其他颜色。 弗朗西斯等她穿上量身定做的角色服装，完成妆容后又小心翼翼地为她处理好一切细节，直到做完全部的工作，他才能专心欣赏自己在瑞亚身上的成果，然后他就在自己手中诞生的人物角色里失神。 她从化妆镜前站起来展示自己，这简单的一步动作就从纽西兰跨越到了瑞文戴尔。 最终瑞亚在《指环王》中确定下来的角色是亚玟，精灵领主爱隆的女儿，他们让她来演瑞文戴尔的公主，阿拉贡的妻子。 这不是瑞亚自己随便从电影里面挑选了一个喜欢的角色，她还没有那么强大的本事，而且也没有必要，她也是被导演试镜过的。 第320页 韦恩斯坦想让她演一个戏份多的重要角色，彼得·杰克逊出于这种考虑让她参加了几乎所有要出场的女性角色的试镜，从精灵领袖到人族公主，他和工作室团队讨论过，也问过瑞亚自己的意见，然后才和自己的妻子一起做出了决定。 她当然可以演其他角色，瑞亚是个合格的演员，她可以在最大程度上满足导演的想法，但彼得·杰克逊还是想要找到一个最能激发瑞亚魅力的角色，所以他最后指定了亚玟。 原着里，这位女精灵有着一头美丽的黑髮和神秘的灰色眼眸，她的美貌足以和露西安相提并论。 而在这部电影里，她通过瑞亚·诺伦展现出来的美貌同样令人倾倒。 金髮多尤物，但人们已经看惯她金髮耀眼的模样，所以当她披着暗夜般的长髮踱步走出来，一切都豁然一新，璀璨的金日从天边低垂，在黑夜还没有铺满天空的时候，傍晚的星光已经点缀其中，正如她望过来的眼神和唇边若隐若现的微笑。 就像她的名字背后所代表的含义一样，她被称为「安多米尔」，这在精灵语里是暮星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打脸，啪啪啪！今天的更新没写完，请再等等我_(:3j∠)_ 我会……发上……来的…… 第101章 她在晨昏之中睁开双眼, 于是那双眼睛覆着清淡朦胧的灰色，只在光线直射过来的时候泛起一丝蓝，如同昼夜交替时分下的海。 鸦羽般的黑压在她的长髮上, 把她的脸衬托得更加苍白, 但是她的唇色红得像是晚霞, 当她稍稍弯起来唇角露出一个笑容, 眼中就会划过闪烁的星光。 在看到她从髮丝间露出来的、代表种族身份的尖耳朵之前, 人们就会下意识地联想到精灵。 但是他们难以形容这种感觉, 究竟是瑞亚的什么地方让他们有了这样的联想，是她的造型设计太出色太出色了吗？ 是她身上这件银白色的长裙太精緻无瑕, 是她额间垂挂下来用银丝编织而成的额链太璀璨夺目, 还是当她踏步走过来时轻盈的身姿过于优雅，她那张漂亮的脸蛋被涂抹得过于美丽—— 然后他们在与她的对视里找到了答案。 当她看过来时，那双浅灰色的眼睛温柔而平和, 这种温和来自宁静的山谷, 来自森林中的小径和瀑布下汇集流淌的河流，也来自神秘的异国, 来自王的宫殿，来自金色的竖琴和银色的王冠。 人们记得她出身高贵，美丽也强大，可是她并不居高临下甚至平易近人，然而还是有一种无形的屏障阻拦在他们和这个黑髮精灵之间，那是一种时空错乱了的感觉。 于是人们甚至会萌生一种奇异的想法，她原本不该站在这里，她应该回到瑞文戴尔去，回到罗斯洛立安去，那里才是她该存在的地方。 这里是人类的世界。 接着这个黑髮精灵微笑着张开嘴唇, 她说话了，却是人类的语言：「这做得太精细了，我真怕一不小心弄坏了这件衣服。」 近距离地看过这张脸，为她化妆的弗朗西斯最先回过神来，他摇着头生出无数感慨，「难怪彼得让你演了这个角色。」 他已经从细节处明白彼得·杰克逊的打算了。 可还是有一部分人没有回过神来，依旧沉浸在这种远不可及却又似乎能够触碰的惊艷里。 文字描写出来的人物活生生地走了出来，甚至丰富了原着里着墨不多的角色形象，这在《指环王》剧组里也是少有的事情。 毕 竟他们已经看过了无数位精灵、霍比特人和矮人等等奇妙种族，不少人的角色和本人差异巨大，但瑞亚还是成功地让他们感觉到了惊讶。 导演是最满意的，彼得·杰克逊围着瑞亚反覆转了好几圈，直到确认完毕他才勾起笑容，他现在可以信心满满地肯定，「我的选择是对的。」 瑞亚用玩笑的口吻奉承了一句：「你是导演，你当然是对的。」习惯了大导演说一不二的□□风格，瑞亚倒有些珍惜杰克逊的小心翼翼了。 杰克逊也对她的马屁很受用。 其实彼得·杰克逊也是顶着压力来试镜瑞亚的，她既是投资商也是电影的制片人，米拉麦克斯电影公司明确地规定了她的戏份量，瑞亚的影迷、《指环王》的书迷又有太多期待。 他知道外界唿声最高的角色是书中最高贵的精灵女性凯兰崔尔，原着里她拥有超越生物极限的美貌，比地底下所有珠宝都还要绚烂，恐怖而又崇高，这就给这个角色的挑选带来了很多挑战。 这个角色直接让瑞亚·诺伦来演会减少很多争议。 凯兰崔尔和瑞亚的外貌特徵相似，甚至在性格气质上都有相同点，冷淡矜持，而且瑞亚自身就拥有很高的人气，她的外貌也获得过广泛的认可，那些真真假假的绯闻更为此镀上了一层金光。 就是不满意选角的人也只能闭嘴。 可是彼得·杰克逊却有不同的想法，他让瑞亚试镜了所有的女性角色。他并不是用导演的身份看待她的试镜，而是代入观众去看上一届奥斯卡影后的表演，然后杰克逊就挑选了最能打动他的角色。 她不是演不了凯兰崔尔，也不是不适合演伊欧玟，但彼得·杰克逊也有自己的野心，这是所有导演的共通爱好，当他们得到一个出名的演员，他们就想把对方塑造成完全不同的模样。 第321页 从一开始，彼得·杰克逊就没有想过让瑞亚去演凯兰崔尔。 金髮的瑞亚当然更加耀眼夺目，可是这就像是瑞亚身上的既定元素一样不可缺少，换成黑髮后，她整个人反而沉静下来，彰显出精緻分明的五官和扣人心弦的美貌。 剥去金髮碧眼的好莱坞尤物特徵，人们很快就能把她与瑞亚·诺伦这个身份 割裂开，更加轻易地沉浸到瑞亚塑造出来的角色形象里。 就算不是观众，用导演的眼光去看，杰克逊也更想让瑞亚来演这个角色。 而且他深知电影行业中的默认道理，越完美的角色越无法触动人心，杰克逊之所以通过瑞亚对亚玟的试镜，就是因为他意识到，这个角色的感情线把高贵遥远的精灵公主从神坛上拉了下来。 跨越种族的爱情永远不会过时，人类就喜欢这种自带磨难和困厄的情感旅途，他们喜欢看到克服难关的爱情。 瑞亚足以完成这些角色，当所有表演都一样优秀时，彼得·杰克逊就顺应看客心理选择了最动人的。 而且他心里有些认同妻子的看法，现在所有人都想要看到瑞亚·诺伦谈恋爱，无论那个对象是谁。 因为瑞亚现在就站在神坛上。 在她刚刚成名时，好莱坞忧虑这个女孩的一夜成名，记者和社会放大眼睛了关注她每一个生活碎片，直到完完全全地确认了她的安全和乖顺，人们才放心地认同那个好女孩的标籤。 可是现在情况却变得反过来，她的私生活都还没有透露出一丝迹象，人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她「堕落」。 这些新闻刺激着所有人的好奇心，从前年开始他们就在盼望瑞亚谈恋爱了，可是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升起希望，却又在下一刻得到失望的结果。 官方给出的答案依然没有变化，她还是单身。 观众要到电影院里才能看到她的吻戏和爱情戏，现实中的媒体报导上就只是一段段的文字，连个暧昧一点的照片都没有，就是翻出来一张也都是网上的粉丝为了满足念想捏造出来的。 在这种时候，彼得·杰克逊对安排瑞亚和大了她22岁的美国男演员维戈·莫特森演爱情戏就没有任何压力。 反正精灵长寿他们的青春期也不短，爱上人类肯定会面临这种状况，这反而贴合了原着。 在他们商议的时候，瑞亚就提醒过导演年龄差这个敏.感问题，她当然不会忘记自己是通过什么成名的，不过她也不会为此建议一个更年轻的男演员来演阿拉贡。 这件事中间还出过一些麻烦，瑞亚阿拉贡这个角色的挑选没有意见，但维戈·莫特森 在知道他会和瑞亚演感情对手戏后，他却犹豫了很久甚至想过要推拒这个邀约。 他给出的理由甚至都说服了他自己的经纪人，「我看瑞亚就像看我自己的女儿一样。」维戈是从很早的时候就知道瑞亚的，而且他还在儿子的提议下给她投过票。 还好他儿子是个忠实的书迷，最后维戈·莫特森还是家人的期待下接了这个角色。 所以看到形象差别巨大的瑞亚，维戈都能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样他入戏也能更快一些，他放下心来一笑：「你的造型很漂亮。」 瑞亚也回了一个笑容。 她其实和维戈·莫特森接触得不多，陌生感不影响他们的交流，瑞亚对他的印象就是《指环王》里的阿拉贡，对他本人了解不多，但是维戈那句「女儿」传到她耳朵里给她留下了格外深刻的印象。 无论他是真的顾忌年龄差还是在争取片酬，这都让瑞亚在很长一段时间对这个男演员的记忆只剩下模煳的父亲形象。 不过真的见到本人，维戈·莫特森其实并没有那么他自己形容得那么老态，他确实不再年轻，已经四十岁了，但是这个年龄段的男演员在好莱坞依然是黄金时期，甚至因为人生阅歷和演戏经验的缘故往往处于事业发展的上升阶段。 和女演员在二三十岁争分夺秒地争抢机会的处境完全相反，男演员的事业线更长，就算演戏事业起步晚，维戈也迎来了出演《指环王》这种大片的机会。 现在他还没有完全穿上角色服装，只在身上套了最里面的内衬软甲，肩上的护甲和臂套都没有穿戴上，不过瑞亚还是能从那些打理好的鬍子和留长的头髮里找到自己所熟悉的影子。 维戈的父亲是丹麦人，他凹陷的眼眶和隆起的鼻樑弧度里都透露出了北欧的冷冽，他五官深刻分明，是硬朗风格的美男子，他脸上偏向温和的地方就是大而圆的眼睛和不吝啬的微笑。 打过招唿，瑞亚又不得不质疑他的笑容：「你该不会在心里想着女儿终于长大了之类的事情吧。」 她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成熟的男人一愣，然后他扬起唇大笑起来：「我原来没有在在想这件事，但是你这么说，我就没办法不往这方面 想了。」 「所以彼得把这事告诉你了，我该想到的。」他微耸左肩膀低下另一边，说开了维戈渐渐放松下来：「我承认我当时被这个消息惊吓到了，你可是我儿子会喜欢的类型，这太别扭了。」 瑞亚转了一下眼睛，她又一次戴上了有色隐形眼镜，之前她也不是没有戴过，但那些都不太显色，主要是为了遮去她两只眼睛的色差，这一次她却戴上了货真价实的「美瞳」，整个虹膜都被覆盖了。 第322页 她配合地回应：「只要你不再把我看成女儿就行，虽然你也是我母亲会欣赏的类型。」 「是吗。」维戈被这句话噎了一下，他坦诚地接受了这个不算夸奖的夸奖，「谢谢。」 他们比起之前熟悉了一些，总算不用因为「父女」的笑话而尴尬了。 就是这样一对银幕搭档，彼得·杰克逊在看过他们两人合作的试戏之还很有信心，根据他的说法，这也是一种火花。 严格算起来，瑞亚角色的实际年龄可比维戈的角色年长太多了。 这种解释让维戈在这个女孩面前表演深情的时候减轻了不少心理压力，磨合期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为了这段感情戏份折磨过一段时间。 瑞亚先度过了这个阶段，她倒不是在烦恼年龄差距的问题，就算剧本要求她爱上一个老年人，她也能够做到。 她是利用与角色共同连结的情感找到塑造新性格形象的切入点，以前瑞亚最苦手的就是这种与现实关联不大的虚拟角色，因为她从自己的生活里找不到载体，难以理解她就难以深入。 不过幸运而又不幸的是，她人生的另一端已经连接上不正常的奇幻世界，瑞亚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无法理解精灵公主了。 谁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其他种族呢。 专注地凝视了一会儿正前方，瑞亚补完了自己的特写镜头，她听到彼得·杰克逊叫停之后才从围了一地的摄像机包围圈里走出来。 现在她不需要导演授意就可以直接走到他旁边看回放了，导演在她反覆拍摄过的几个镜头里来回切换，瑞亚停驻下来看了一会儿。 在彼得·杰克逊皱眉时，瑞亚都补问了一句：「要再拍一个吗？」 「不用了，我觉得上一个就 很好。」杰克逊终于有了决定，他搭着瑞亚的肩膀把她向车间推过去，「你快去补一下妆。」 他们现在是在场外拍摄，所以演员都需要在车里面补妆、重做造型，瑞亚今天的戏份安排得很密集，因为她之后还有行程，要从拍摄里抽出一段时间。 一开始拍摄杰克逊就不再顾忌瑞亚的多重身份了，现在她就是一个演员，当然还是要听导演的话，瑞亚也不是端架子的类型，所以导演很快就明确了对应方法。 「好吧。」她说完把自己的裙子拉起来转身离开，助理赶到帮她提了一把。 纽西兰的景色很适合拍摄场景，租金也便宜，杰克逊说服了当地政府，他甚至还想办法借来了一些军人来帮助完成群戏的部分。 现在是春季，天气温和舒朗，瑞亚穿着这种看似轻盈实则厚重的长裙也还好，就是出行不太方便。 虽然瑞亚的对手戏主要都是和阿拉贡一起，但她还是和魔戒远征队九名成员有一段共同的拍摄时期，她有专门的化妆间也有专用拖车，不过经常有人来她这里串门，所以她和剧组的关系倒还好，没有完全割裂开。 回来的时候瑞亚就听到有人在说话，其中一个是她的化妆师，跟组的化妆师不是弗朗西斯，是一个更加年轻一些的女性，主要负责补妆和整理造型，拍摄现场还会备着另外一个化妆师，两个人是轮调制。 她对这些闲话没有兴趣但还是听了一些：「你看到了吗，这可是大新闻，里奥承认自己的恋情了！他经纪人刚刚公开声明了，说他正处在一段关系稳定的感情里，希望媒体不要杜撰虚假新闻。」 拖车里还有一个人，是道具组的，「该死的，没搞错吧，他们怎么能就只声明最新的情感状态却不透露人名呢！这实在是太没有明星素养了！」 瑞亚脚步一顿就在外面停下下来了，她这段时间都在拍戏一时都忘记他们定下来的时间就是今天了，她有种被推着走的紧迫感觉，心情都变得复杂起来。 她转过头看了自己的助理霍姆·达克一眼，「是今天吗？我还以为是下个星期来着。」 「你没记错，下个星期轮到我们。」霍姆比瑞亚记得更清楚，这是她工作 的一部分。 想到步骤和流程，瑞亚无奈地皱了一下眉，「我现在记住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明星职业素养了，公布一个恋情既要顾忌形象也要满足大众，缺一不可，娱乐至死。 这些事情他们商定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支会过她，瑞亚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忘记时间，难怪从上个星期开始莱昂纳多就一直在打她的电话，瑞亚顿时感觉到了自己在女友这个角色上的失职。 「好了，把八卦放一边，先工作吧姐妹们！」霍姆先一步走了进去，她随便说几句话把这群闲下来的人催促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有些话瑞亚说不好她就可以直接说出来。 瑞亚得以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她的化妆师也重新变回了认真负责的工作状态，但她的心态却发生了变化。 她这个当事人的心情都受到了影响，那么这个新闻对好莱坞带来的震动就更大了。 自从《铁达尼号》红遍全球，媒体见两位主演撮合不成，走不到现实里就一直热衷于分别为这两个男女主演钦定绯闻恋人。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有他的超模列表，瑞亚闹出过一场轰动的绯闻，前不久她还又来了一次。 虽然莱昂纳多的绯闻很多，而且好莱坞媒体总能把每一次都说得跟真的一样，似乎下一刻这位当红男演员就要在镜头前挽上女朋友的手臂宣示主权，然而每一次绯闻都只是在报纸上一闪而过。 第323页 下一次和莱昂纳多排在一起的女主角就会更换一个名字。 他的新闻特色通常都是女方更加主动，有时候媒体甚至能够採访到自称正被莱昂纳多追求的女模，这种没有证据的假消息自然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应。 然而这一次却是莱昂纳多这一方率先承认了，好莱坞甚至都不知道他交往的女方是谁！ 这简直是一场对媒体界的公开处刑，他们对这个神秘女友竟然真的没有一点头绪。 大大小小的编辑办公室里都发出了相似的疑问：「难道真的是蕾蒂亚·嘉斯塔？」 之前就有八卦杂志曝出莱昂纳多和这位法国超模的照片，虽然地点是在气氛暧昧热烈的酒吧，但是两个人离得太远，又没有直接接触，所以得不到公认的盖章。 「应该还是维吉尼亚·朵嫣吧！」这看上去可能性更高一些，毕竟这个法国玫瑰前不久才结束和莱昂纳多合作的戏份，从《海滩》剧组里杀青，好莱坞从来不缺乏因戏生情的故事。 但不可能没有一点消息啊，要是真的有什么，他们直接就能从剧组里拍到新闻了，毕竟《海滩》拍摄期间的事情就催生了很多报导，跟随的记者并不少。 于是有人提出新的想法：「难道不是从事娱乐行业的，是一个圈外人？」 可是莱昂纳多哪来的时间！ 想也知道他的档期说不定都排到明年了。 当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谈论竟然和学校里、网络上那些女学生讨论的内容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的时候，就更受打击了，同时也激发出了更大的决心。 这些八卦狗仔记者都有自己独特的消息来源，但来来去去就是这个圈子，到最后所有的信息还是会融到一块的，现在他们倒是变得同心起来，只想要揪出这个瞒过了美国记者眼睛和好莱坞摄像机镜头的神秘女人。 当然，一旦有谁率先挖出真实的消息，他们也不会无私地共享。 在一片争议声里，一个资歷浅薄的新记者忍不住插话，「那——会不会是瑞亚·诺伦？」 单纯从观众的角度来看，莱昂纳多和瑞亚一直都是情侣搭档，虽然电影放映完这两个人就没有了明面上的联繫，但不影响大众把他们牵扯到一起。 事实上她还是莱昂纳多女友大猜想里的热门人选，不过就是真心希望他们能走到一起的观众也没有把她列为第一可能，只是出于美好的愿望在各个社区里面提到了她的名字。 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他们都没有在演完《铁达尼号》之后在一起，就不可能再有什么了，何况新的绯闻接二连三地出现。 所以这个猜测一提出马上被其他人坚决地压了下去：「不可能！」 「要是她的话，我们早就拍到照片了！」 「连续拍了两部电影都没有半点水花，现在都有新戏了怎么可能再回过头来搞对象？」 记忆力好的狗仔都能背板，「他们两个人的行程完全没有重合的地方。」真的有暧昧也肯定维持不下去。 「可是我听说他们在拍 《铁达尼号》的时候不是传出过一些——」 「你要是第一天上班就多看看报纸，你能在所有电影的通稿宣传里找到这种鬼话，光说没用，要拍到证据！」老油条的记者忍不住带上了教训的口吻：「就是迪士尼动画你都能找到这种配音搭档再创火花的新闻。」 也有人趁机交换着其他信息，「谁有在跟瑞亚，她明天就要去英国了，她应该会在节目结束后接受採访。」 莱昂纳多和瑞亚分别就能养活好莱坞不少的记者，反正无论是谁，这都是一条极具价值的新闻，他们把这个胃口吊得太高了，竟然没有在事先透露半点风声，不知道是对大众的接受度太有信心还是做好了完全准备。 瑞亚就没有准备，她不是多么清高的大艺术家，仍然十分在意社会评价，她会看媒体新闻，也会关注刊登于自己相关内容的报纸杂志。 所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她把主流媒体粗略翻过一遍之后，竟然找不到任何与自己有关的。 当然，她看到《天才雷普利》的宣传了，也看到了《指环王》和《哈利波特》的报导，可问题是，竟然没有一个把她和莱昂纳多联繫在一起，瑞亚感觉微妙极了。 尤其是当她做了心理准备去看的，结果却找不到任何相关的内容。 难道他们把这件事处理得这么完美？这么天衣无缝？ 她无师自通，天才到把每一次的秘密探望都做得如此完美，以至于没有留下任何手脚？ 瑞亚分明记得他们在不少地方暴露出来过，拍电影的时候，一起领奖的时候，就是剧组的嘴巴再怎么严，那颁奖典礼上也总有发现苗头的人吧。 可是到了现在，却没有一个人怀疑他们。 她都开始重新思考自己公关的能力了，「肯·桑珊有这么厉害的手段吗？」 「或者只是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把他们轰炸得失去最基本的思考能力了。」霍姆打断了瑞亚的猜想，「你不要忘记了，你的单人出行禁令依然健在。」 这一下，瑞亚终于什么也不想了，她还是安心地跟着他们的安排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 = 睡了，熘了熘了。 第102章 「我觉得你应该再考虑一下。」 第324页 才从《指环王》 剧组里请假出来, 瑞亚就被这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清醒过来，她就把自己戴了一会儿的眼罩从脸上拿了下来。 一下子就从黑暗回归到光明，瑞亚不适地眯了眯眼睛, 但她已经看清楚自己旁边的位置换了一个人。 她日趋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足以应付这种突发状况, 所以瑞亚相当冷静地用手整理了一下头髮和衣服, 她刚才眯了一会儿。趁整理的当口, 瑞亚问了一句：「霍姆呢？」 原来坐在她旁边的人应该是她的助理霍姆·达克。 替换掉瑞亚女助理的男人笑容矜持：「女士更衣间。」 他们现在正在飞往伦敦的航班上, 瑞亚订的是头等舱的前排, 她之前给一些认出她的乘客签过名字，霍姆又为她拦截了一部分不合理的请求, 然后瑞亚就在座位上休息了一会儿。 她都不知道这个男人也在同一班飞机上。 还有点疲倦, 瑞亚抬起手揉了揉额头，她询问对方：「有什么事情吗，科尔森先生？」 前不久她亲眼看过这位自称特工的菲尔·科尔森开了一枪, 至今为止瑞亚还对中枪者的生死状态存疑, 不过这不影响瑞亚重新划分他的危险等级。 「如果我把这称之为巧合，你应该不会相信吧。」套着一身平价西装的男人神色平静, 然而他的解释却令人生疑：「刚好我在执行任务，听到你在这架飞机上，我就过来了。」 瑞亚不相信他的理由，她听出他是从普通舱熘进来的。 然后她马上意识到了重点，瑞亚整个人一惊，彻底从打盹里清醒过来了，「你在这架飞机上执行任务！」 她压低了声音，「该死的。」 听到这句不雅的话，训练有素的特工先生忍不住流露出一丝丝怅然，「哦, 瑞亚！」 尽管瑞亚觉得他看上去还年轻，但他其实比瑞亚大上很多，所以他下意识地带上了教训的口吻。 瑞亚没有理会他的指责，反正她是不信任那套粉丝的说法，他失望就失望好了，如果她真的是和「好莱坞完美女孩」的形象一致，先不说她还能不能获得今日的成功，她一 定早就没命了。 「你不会告诉我这里会发生什么劫机事件吧？」瑞亚紧紧地盯着菲尔，生怕漏掉细节，「如果会有危险，我现在就要抓紧时间去打人生中最后几通电话。」就算躲厕所里去也要打电话。 一看到他，瑞亚就知道绝对没好事。警察的身影通常只会出现在案件里，想来特工的情况只会更严重。 现在她倒宁愿菲尔·科尔森是来找她的。 菲尔脸上不动声色，但他感觉自己的能力受到了质疑，「你应该对我们多一点信任。」 「太好了，原来还不止你一个人。」瑞亚郁闷地嘆了一口气，她知道菲尔已经在向她透露情报，他的安慰到此为止，肯定不会再泄露多余的信息了。有些事情本来就不该是她知道的。 她预感到不会出大问题，可是一知半解的信息还是让她心下不安，瑞亚在宽敞的头等舱座位上坐直了身体，她双手环胸，唇线僵直，这是防卫的姿态。 「难道我以后就避不开这种事情了吗？」瑞亚试探性地搭了一句话，「这也太倒霉了。」 是抓捕重要的危险罪犯还是阻拦违法物品走私？瑞亚脑子里放映了一段美国犯罪大片的快闪剪辑。 低调平和的男人却神色一肃，他重复了开场那句话，「所以我建议你，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她在打马虎眼。 瑞亚以为菲尔是在建议她为他背后势力工作，虽然瑞亚感觉自己在这种方面并没有太大价值，但是她也不想明确站队，不过她肯定不会回到安德里的阵营。 然而菲尔的回答却完全出乎瑞亚的预料。 「你不觉得在这种时刻公开恋情太冒险了一点吗？」 菲尔·科尔森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没有侧过来看瑞亚一眼，这句话比凝视更有效果，瑞亚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尽管他又拉长声音补充：「在这个年纪也太小了一点。」瑞亚的心情还是没有恢復过来。 「你知道？」这是一句废话，然后瑞亚紧接着又问：「等等，这里面该不会有你们的功劳吧？」 她就在想，为什么媒体兜兜转转也没有怀疑到她的头上，就算她确实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再没有明面上的牵扯，那他们也合作过 两部电影啊，这个舆论发展方向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我觉得你对我们这个部门产生了一点误解，瑞亚。」菲尔语气平平，「公关资源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十分珍贵。」 不至于浪费在瑞亚·诺伦这个好莱坞当红女演员和她秘密交往的明星男朋友身上。 他话里是这个意思，但也没有明确否认，「不过你的伪装技巧和潜入手法的确相当糟糕。」菲尔一脸感慨，像是遇到了一个差学生。 合着他连她偷偷去看莱昂纳多的事情都知道！ 原来不是她因为上辈子的经验熟能生巧，而是有秘密组织给她打掩护—— 瑞亚暗自犹疑了一会儿：「所以我现在连谈恋爱都要被监视吗？」 「我认为保护这个词语更恰当。」菲尔改变了姿势，「好了，现在我要继续执行保卫工作了，希望你能理解。」 第325页 很快就有空姐发现不对劲的状况，她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过来，她先满含歉意地看了看瑞亚，然后面向菲尔·科尔森，「先生，您不是这个舱位的乘客，请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安排一个保安跟着菲尔离开了头等舱，尽职的空姐还在向瑞亚道歉：「真是对不起，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状况了。」 周围隐隐骚动起来，不过大部分人都把这当成了狂热粉丝的骚扰事件，瑞亚配合地摆了摆手，「解决了就好，麻烦你了。」 她没有作解释，特工就不需要她来操心了，他肯定能够应付过去。 瑞亚面上带笑，心里却是一片沉重，可她还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劝告她不要公开恋情。 不过几分钟的短谈话也没办法说清楚。 就算她不在明面上公开，能对她造成威胁的人也有自己的办法知道内幕，这又有什么不同，只是知情者多和少的区别而已。 瑞亚其实觉得还不如一鼓作气地公开，把一切袒露在公众眼皮子底下更加安全。 所以她考虑之后就同意了这件事。 但菲尔特地找过来和她说这些话，瑞亚不会以为他只不过是闲着无聊。 及时回来的霍姆代替瑞亚应付飞机上的服务人员和好奇的乘客，虽然她还不了解具体情况，但也能猜出大概。 「看来你真的一刻也离不开我，我 一不在你身边就遇到事情了。」霍姆念叨着，她一直在意瑞亚不带她独自去参加科技大会的事情。 这话其实对也不对，瑞亚也不是只和霍姆两个人过来的，她后面还坐着另外一个助理和两个保镖。 但也没有发挥多少作用就是了，特工都坐到她旁边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知道自己失职，他们不敢再放松甚至站起来查看了一遍，人都已经走了，这么做反而会把其他乘客弄得紧张起来，瑞亚很快就让自己高大健壮的保镖坐回原位。 其实她理解这责任不全在他们，毕竟对方能力神秘，何况她自己也发现了没有出声。 只有霍姆一脸唏嘘：「我们得小心，现在有些粉丝太疯狂了，你知道有个女孩因为里奥确定关系的事情闹自杀了吗？这件事都上新闻了。」 瑞亚又被她吓一跳：「什么？」 这才只是声明感情状况稳定下来了而已啊。 「放心，只是精力过剩的青春期啦，人一点都没事。」霍姆马上打消了瑞亚的忧虑，「其实也不全是因为里奥，她这段时间刚好失恋，然后——。」 信奉恋爱自由的女助理耸了耸肩膀：「人总是有这样想不开的时候，媒体拿里奥当噱头而已。」 听完瑞亚的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你提醒我了，我得去打几个电话。」 「现在？」霍姆反应不过来。 「趁还活着，我得抓紧时间确立一下遗嘱。」瑞亚冷静地站起来，她不顾震惊的助理拿着手机潜去了休息间。 下机之后霍姆都有些回不过神，她完全不明白年纪轻轻，事业前途一片光明的瑞亚怎么会突然想到立遗嘱的事情。 难道这是瑞亚姗姗来迟，焦躁而又容易多虑的青春期？不过19岁的青春期确实也不算太晚。 其实这离瑞亚的真实情绪也相差不远了，虽然乘客里有人知道她在这班飞机上，但范围也就限定在头等舱的一部分和空乘人员。 菲尔·科尔森能够打探到消息是因为他在飞机里安插了人手或者监视之类的东西。 但他把消息扩散出去就太没有人道主义了。 瑞亚就是预想到了这个结果也还是觉得郁闷，她从纽西兰机场起飞的时候直接走的vip通道，出发时间 早她又做了伪装、戴上了卫衣兜帽，也就被几个堵在机场的狗仔记者拍到了而已，没有引起任何状况。 然而她从飞机上下来登出的时候，却被围堵得水泄不通。 普通舱的乘客知道瑞亚·诺伦就在同一班飞机后，就在下飞机时围住了她，有些人想要合影，有些人想要签名，更多的人是围在外面只想要亲眼看一看这位女明星。 这下骚动就变大了，消息也一层层地扩散出去，伦敦机场里涌进来了不少人，甚至把一些赶时间的乘客都围堵在了里面。 瞥到疑似菲尔·科尔森的人影混迹在一队人里面，趁着喧闹悄无声息地运走了一个大箱子，瑞亚差一点就对着那些高举的手机摄像头翻白眼了，不过她还是压下了所有情绪，在自己保镖和机场保安的运送下顺利地从vip通道逃生，但没能突围。 普通乘客就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她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去他妈的「理解」，该死的、阴险狡猾的美国特工势力！ 就算这里不是美国的地盘，利用起她的明星身份也太顺手自然了吧！——真把她当成自己人了？ 瑞亚心里积累起了诸多抱怨，机场里越来越大的喧嚣也传进了她的耳中。 「是她吗？真的是瑞亚吗？她又来英国了！」 「天哪，真的是她！啊啊啊——瑞亚！」 看到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快速地从通道里经过，于是被拦在检票口外的人群爆发出了更加响亮的声音。 这只会逼迫瑞亚走得更急，她看上去是很风光，但今天一旦发生什么意外媒体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第326页 也不是所有乘客愿意看大明星和热闹，瑞亚可不想耽误到别人的航班。 这当然不是她在成名之后第一次踏足英国，可这次消息泄露却以出人意料的速度点燃了整个机场，就是瑞亚自己也想不到会引发这么大的阵仗，她本来还觉得被人围住，引走注意力就能完事了。 但看到人越来越多，甚至都要发展成只进不出的趋势，瑞亚心里一咯噔，知道这肯定不是菲尔·科尔森的手笔，这样他们也混不出去了。 机场的安保负责人员面色发苦地来和她们商量：「怎么办？」 对方神色不佳，瑞亚也 只能按捺着抑郁的情绪安抚，她知道现在不是把她送出去就能轻易解决的事情了。 霍姆在另一边翻手机，她刚刚打了电话，想也知道现在肯定有新闻了，也许埋伏机场的记者都出不去呢。 「有人把你的消息发到社交网络上去了。」她神色郁闷，「你不会相信的，还是从rn传出去的。」 瑞亚相信，了不起的汉克·皮姆博士都还是rn的用户呢，他没有再用妻子的，自己註册了一个叫做「蚂蚁人」的帐号。 谁知道她的网站里有没有埋伏其他人。 她只是想不到，这个网站都已经攻陷英国了。 瑞亚没有这个心理准备，她前世也没有这样的人气，而且她都有些莫名其妙，义大利的冷遇降低了她的心理预期，原来她在英国已经这么红了吗？ 「我可以去播音室说些话。」 把这个建议说出口瑞亚就意识到这不是个好主意。 然后很快有人接话：「愚蠢至极，知道你还没有走他们只会更加激动。」 一个新走进来的机场保安随手关上了门，他那腔调标准的英音给瑞亚一种诡异的感觉。 她下意识地询问出声：「你是谁？」 领头的机场警卫队长接过话：「放松，他是——」然而男人说到一半就卡了壳，他反应迅速地举起了腰上的警示枪。 「你是谁？」 「这不重要。」对方抬手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一张年轻削瘦的脸，那双冷漠机敏的眼睛就和那头捲曲的黑髮一样令人印象深刻，「重要的是怎么解决这个麻烦，不是吗？」 时光仿佛一下子倒退了四年，有那么一刻瑞亚以为自己回到了温莎小镇。当时他还是一个瘦弱的少年，瑞亚记得他嘴巴里吐出来过的刻薄话语，他才是教会她怎么演「罗密欧」的正主。 瑞亚没想到会在这个场合遇到他，但现在不是重温回忆的好时候，她直接就问了：「你有什么办法？」 「等一下，我们连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有人发出质疑，不过瑞亚和黑髮男人默契地忽略了这些声音，他嘴唇微动，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语速发出了一长串单词。 最后他用一句满含嘲意的话作为总结：「还等什么？你们的脚和脑子一样被 钉住了吗？快动起来！」 他看起来有点亢奋，瑞亚看了对方扩散的瞳孔一眼，对着自己的两个助理点了点头，她的保镖肯定也会配合，协调之后，机场也就按照神秘人的话布置起来。 他们意识到瑞亚和对方认识。 再次遇到当年的「指导老师」，瑞亚心情复杂，如果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代表大英政府，那么这个人在她心里也表示着类似的含义，追溯源头，这还算是他给她带来的麻烦。 如果这场骚动不是他挑起的，那他肯定也是追着麻烦过来的，瑞亚隐约猜到他的目的，就算不是为了菲尔·科尔森，也差不离，但她还是得问：「你怎么在这里？」 「体验生活。」他穿着机场制服其实挺像模像样。 瑞亚对这个回答不予评论，她马上得走了，所以就匆匆问了一句，「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以前她觉得自己不应该知道，现在她觉得应该记住这个帮过自己的人，尽管他并不热心，但是他确实是出于好意。 从少年蜕变到成年人，他的傲慢和自我却一点也没有变，男人勾起唇，两边的颧骨就显得更锋利，皮笑肉不笑：「威廉·亚瑟·菲利浦·路易斯。」 还是霍姆的话才让瑞亚反应过来这一长串名字是谁，「你还真把自己当成英国王子啊！」 她想到那个阴差阳错的荒唐故事了，英国王室直接套用了他们的事情，可这也不是她的主意。 在那双冷淡的眼睛里，瑞亚得不到一丝回应，她感觉出对方的抗拒就熄了打交道的心思，「谢谢，我先走了。」 突然，他问了一句：「你有注意到什么可疑的人吗，瑞亚？」 这真的很奇怪，他咬着这个名字的音节、吞吐这个英文词语的气息和念起它的节奏——所有的一切都让瑞亚感觉古怪。 他表现得像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瑞亚·诺伦的陌生人，可当他时隔多年叫起她的名字，这中间横隔的时光就像从不存在似的。 好像上一秒他才在布莱顿罗丁女校里看完《罗密欧与朱丽叶》，下一刻他就在鼓动瑞亚再次加入他的奇妙冒险。 「你所谓的异常是指粉丝在伦敦机场里追星的事情？」霍姆不爽地反问：「 我们得赶时间，麻烦你让一让。」 她相当反感对这个莫名其妙的英国傲慢先生，在场的其他人其实也都有着相似的感觉，只是碍于瑞亚的面子，不好说话。 第327页 瑞亚微微一顿，然后马上就否认了：「没有。」 这些事情对她来说，确实不能再被称为「异常」了。 这个现代的偏激版达西很快又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他施恩般地递出一张名片，「有任何线索，你可以联繫我，『辛德瑞拉』这样的故事也行。」 瑞亚知道他是在指隐瞒下来的王子绑架案，她收了名片就在助理的催促下快步离开了机场。 交错间，瑞亚闻到了对方身上传来的尼古丁气味，不太像是香菸味，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留下一句。 「那就再见了，夏洛克。」 夏洛克·福尔摩斯，隔了这么长的时间，她终于通过另一种方式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原来他是迈克罗夫特的亲戚，但是瑞亚不觉得他们还会再有交集。 保镖和机场安保一起把她护送进了车里，不过现在已经不用这么紧张了，因为机场的人流都被夏洛克的办法给调走了。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聪明。 瑞亚只能想到找个人假扮她帮忙引开注意力，夏洛克却想到找来三个，两个个掩护一个假冒，还好人们知道她染了黑髮，不然还真不好煳弄。 总之三个瑞亚·诺伦让人群一下子流通了，甚至给乘客都让了道，就连记者都被骗走了。 她翻看着手里的名片，忍不住一哂：「哈。」 因为这根本不是一张名片，只是不知道从那里撕下来的纸张，上面的字都还是用黑色马克笔临时手写下来的。 「夏洛克·福尔摩斯——谘询侦探。」 「这个职业也真亏他想得出来。」瑞亚知道他是嗨了，她想了一会儿还是给迈克罗夫特发了一条信息，提醒他接人。尽管他们还留有对方的联繫方式，但是他们几乎已经断绝联繫了。 如果可以，瑞亚原本是希望继续保持这个状态的。 「滋滋——」 收到了新的信息，手机发出了轻微的震动声。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从大衣口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他直接放回了原位没有回覆。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你还有这么美好的骑士精神。」他盯着夏洛克看，神色冷冽，「如果不是为了帮她，你早就——」 「这不是刚好如你所愿吗。」夏洛克无动于衷，「你不是从一开始就在阻止我插手这事，现在你可以高兴了，我没兴趣了，你自己去和美国那边打交道吧，亲爱的哥哥。」 「夏洛克！」 年长的男人发出警告：「这不代表你可以挑另外一个麻烦，瑞亚·诺伦她是个——」 夏洛克第二次打断了他：「好莱坞女星，我知道，既然你这么熟悉，不要忘记要一张签名照，妈妈的生日快到了，她会喜欢这个礼物的。」 在对方的皱眉中，夏洛克却因为药物的作用更加亢奋起来，他说话的语速也越来越快：「好了，bbc就要播瑞亚的节目了，你可不能错过，她可是你的老朋友了，没错吧？」 最终迈克罗夫特忍无可忍地让人压着他按进了车里，司机询问指令：「boss？」 「把他送到医院醒醒脑子！」 等车开走，迈克罗夫特的神色也彻底冷了下来，他吩咐身后的人，「既然都运到英国了，那就留在英国好了。」不管那来自哪里。 他一手整理着深色大衣的领边，一手插在口袋里摆弄着手机，沉默良久也没有松开紧皱的眉头。 与此同时，瑞亚则是刚好到达bbc电视台，她连在酒店停留的间隙都没有，就直接去录制节目了。 《指环王》的选角试镜她都参与得那么深入，《哈利波特》就更需要她的投入。 起码公开录制选角过程做成节目这个想法还是她发起的企划，瑞亚不能全部甩手给别人，bbc电视台也在合约上要求她参与那些重要环节。 瑞亚在机场亲身经歷过正有感触，看来这档节目在英国的反响比她想像中的还要热烈。 作者有话要说： 假象 按时更新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第103章 「快一点, 丽贝卡，《哈利波特秀》开始了！」 「这一期有瑞亚！」 「你快来呀，丽贝卡！」 听到一圈的唿唤声, 丽贝卡·豪尔的神情恹恹, 远没有其他人的反应那么热情, 但她还是挪动脚步走到电视机前的沙发上坐下了。 这一次寒假丽贝卡没有住在学校, 但她的母亲还有巡演, 她就住在了父亲彼特·豪尔家里, 她的父母从小离异，又各自组建家庭, 所以丽贝卡从小就被扔进了寄宿学校。 他们不是不爱她, 只是她的母亲是女高音家，父亲是有爵士头衔的大导演，没有人能空出时间来照顾丽贝卡。 而且有丽贝卡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四个同父异母的弟妹, 新的家庭有新的抚养任务。 现在围绕着她的就是父亲和新妻子怀下的孩子们，丽贝卡和他们的关系很不错, 但他们一直缠着她，丽贝卡也会觉得苦恼厌烦，她一时竟然难以分辨让自己头疼的是这些停不下来的声音，还是瑞亚·诺伦这个名字。 丽贝卡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瑞亚了，可是那个美国女孩却从未从她的人生中彻底消失，因为瑞亚·诺伦这个名字已经在全世界叫响。 除非她与新闻媒体隔绝，否则丽贝卡永远都能在某一个不经意的角落里触碰到瑞亚。 第328页 有时候是好几张街拍，有时候是一段新闻，有时候只是同学朋友口中提起的八卦……她的导演父亲都对那个美国女孩感兴趣。 前一段时间是最恐怖的，因为丽贝卡周围所有人都在谈论瑞亚的绯闻, 这甚至比这个美国女孩以一种无人可挡的气盛走红那会儿还要可怕。 不过最令丽贝卡印象深刻的糟糕记忆还是那一段黛安娜王妃、车祸，威廉王子和瑞亚的新闻轰炸。 谁能想到呢，布莱顿罗丁女校的校剧团竟然还能成为促进感情的媒介，丽贝卡更想不到，原来那一次威廉王子是真的来看瑞亚表演，他只是为了那一个美国人来的。 那个时候，丽贝卡同样在舞台上，她甚至在演出结束后在媒体报导里大放异彩。 因为最出色的反串男主角——瑞亚拒绝了採访，所以她才能收到报纸的邀约，因为威廉 王子想要看瑞亚的演出，所以她才能收到连带赠送的花。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丽贝卡都把这当做一个了不起的资本，后来当她终于明白这一切真相，丽贝卡以前有多高兴，之后她的心里落差就有多么巨大。 而这些甚至都是她一手推动的，她太担心瑞亚抢走自己女主角的位置，才动用了家人的关系内定了女主角朱丽叶，她成功地挤走了对方，却把瑞亚挤到男主角罗密欧那里去了。 这个反串角色也成为了瑞亚和威廉王子认识的契机。 如果这都是真的，那么丽贝卡算得上是最佳助攻，然而她花费多余的精力也没有争取到电影的朱丽叶角色，而且还是在同一个角色上输给了瑞亚。 她承认自己在演戏天赋上确实比不过对方，但看着曾经的竞争对手就这样一路攀高，即将达到再也触摸不到的位置，丽贝卡还是心情复杂。 曾经瑞亚从加州韦伯中学交换到布莱顿罗丁，她们在同一个寝室，同一个社团，甚至竞争同一个角色，那个时候丽贝卡和瑞亚之间的天平是趋向平稳的，就算有细微倾斜，优势也是倒向丽贝卡这边。 然而现在丽贝卡已经无法和瑞亚同台竞争了，瑞亚早就在新一代的年轻好莱坞女星中登顶，她却仍然在演艺圈的边缘打转。 最小的弟弟扑到丽贝卡的膝盖上，打断了她的思绪，「开始了！」 校外生活肯定比学校里自由，丽贝卡又从小在寄宿学校生活，父母都不怎么操心她，她家境不差，家务和看护工作都有请专业的人，不需要丽贝卡苦恼，唯一让她心烦的就是父亲孩子的追星行为。 母亲的儿子对明星丝毫不感兴趣，可是父亲的四个孩子却都是瑞亚·诺伦的忠实拥护者。 他们不仅听不得有关瑞亚的糟糕话语，更热衷于从丽贝卡这里打听瑞亚的高中生活，乐此不疲，就像她们整个中学都一起念下来一样，实际上丽贝卡只和瑞亚当了三个月的同学。 这是父亲出卖了她，丽贝卡自己很少主动提起。 她不太愿意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自己的失败，不过从那以后，她确实和父亲这边的关系亲近了很多。 对孩子们来说，他们只是找到了和丽 贝卡共通的话题。 这是小豪尔们一周里面最兴奋的时刻，几乎有超越卡通片的趋势，在每周五晚上黄金时间档期间，bbc4台就会播出新一期的《哈利波特秀》。 这种把电影试镜搬到综艺节目上的新形势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观众的热捧，尤其是原着书迷，更是一刻不落地守在电视机前，时刻紧盯着角色人选。 尽管电视台一早公开声明过，角色仍然由导演和制片方做最终决定，观众投票的影响力微乎其微，但反响还是十分热烈。 不仅是收视率一路高涨，观众的回覆也一周比一周多。 这种全民参与的制作方式一下子就带动了英国人民的积极情绪，甚至帮助完成了《哈利波特》原作以及电影的新一轮宣传。 无论最后成品如何，这样公开透明的娱乐化选角和半比赛制还是赢得了主流观众的认可，就是家长也愿意为支持喜欢的选手多看两眼节目。 不过毫无疑问，《哈利波特秀》播放以来，人气最高的一定是出场次数稀少，但每一次露面都能掀起收视高峰的瑞亚·诺伦。 不止是电视机外的观众喜欢看到这张漂亮脸蛋，就是在录制时，那些小演员们都会为瑞亚的出现而表现得比平时更加激动。 节目设置成半选秀模式，并不是纯粹的童星综艺节目秀，主要内容还是会走电影试镜的正常流程，只不过在规范的试镜外增加展示个人特色的娱乐环节，这既是为了考验小演员的应变能力，也是为了增加节目效果。 瑞亚在节目初期露过第一次面，和原作者jk·罗琳一起接受了双人採访，还详细介绍了自己对原书的理解和制作构想。 bbc这次确实很有想法，他们甚至就是按照《哈利波特》一路成型的经过步骤制作节目的，先是作者本人、编辑、出版社，购买了版权的瑞亚·诺伦，时代华纳公司—— 从书本到电影，从被英国出版社连连拒绝的冷门童书到大明星一眼定情的全球畅销之作。 成书过程观众是参与不进去了，但电影选角却为《哈利波特》的书迷们打开了大门，即使他们参演不了电影，也能见证主要角色诞生的过程。 第329页 这一期已经进展到女主角的最终角逐了。 赫敏·格兰杰马上就要从这几个英国女孩里挑选出来，关注这个角色或是这些女孩们的观众都很紧张。 因为参赛选手都是孩子，所以节目组也没有故意作秀的打算，为了戏剧性而诱导孩子产生矛盾吵架，进行到现在，这些孩子们都没有发生过太大的冲突，节目过程都很顺畅自然。 等到竞争赫敏的小女孩们各自陈述完比赛的感想，电视台又回放了她们一路走过来的画面。 丽贝卡并不像她的弟弟妹妹们一样那么喜欢《哈利波特》，不过她看完了故事，跟着看了一段时间的节目，丽贝卡也有了一定了解。 这一群漂亮的小女孩里，丽贝卡更倾向于艾玛·沃特森。 艾玛是剧组到学校里挑选出来的，和她一起选上的还有部分同校同学，经过六轮淘汰，节目初期就淘汰了两轮，艾玛是丽贝卡跟着观看以来表现得最好的。 不过有时候争抢着表现出色也不是什么好事情，艾玛的观众票数并不是很高。 尽管节目组一次又一次地强调这不是投票选举制，但这些公示出来的分数还是让人在意。 紧接着就是瑞亚的镜头了，先是一段老套的室内谈话。 但这点镜头足以让丽贝卡最小的弟弟兴奋起来了，他抬手指着电视机那块超大显示器，「瑞亚！」 丽贝卡无奈地应和：「是她。」 这是之前就拍好了的，不是直播，所以那个时候的瑞亚还留着一头金灿灿的头髮，她是整个节目里除了小演员们以外最年轻的，可她既是电影的投资、也是制片人，更是最大牌的明星。 这种超越年龄的优秀为她增添了一分独特的成熟魅力。 节目组深知观众的诉求，不吝啬在摄录的时候多拍下几个特写近景方便剪辑，镜头一拉近，面部五官上所有的细节就都暴露出来，缺点被放大，优点也一样。 她确实变得很不一样。 这是丽贝卡的想法，她看的几期里都没有瑞亚，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电视上看瑞亚。她去电影院里看过瑞亚，她必须得去看这个打败了她的朱丽叶，才能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 不过看电视的时候，丽贝卡就会跳过这张令她厌烦的脸，电视节目是用来娱乐身心的，她没 必要折磨自己。 现在这么一看，丽贝卡就察觉出不同来。 银幕上映出来的都是深情款款的角色，电视镜头下的瑞亚就更接近本人，所以这种不同的差异就更明显。 依旧是那一头刺眼的金髮和诡异的蓝眼睛，但是瑞亚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她原本就是同龄人中果断冷静的那个，现在她就像又被打磨了一遍，比年长的jk·罗琳都要落落大方。 以前她笑起来的时候都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如今她只是沉默着也让人觉得温柔，仿佛终于接纳了整个世界。 装模作样。 丽贝卡给这个变化做了一个贴切的形容。 瑞亚用一种熟稔的口吻评价了每一个赫敏，就像她真的从头到尾参与了每一期节目一样，事实上她只是客串嘉宾，都没有jk·罗琳出现得频繁。 不过她就是有这种本事，演戏演到声音里，念《哈利波特》原书桥段的时候都比其他人更加传神。 丽贝卡的弟弟就特别喜欢听瑞亚念书，瑞亚开始念，他还会把自己买过来的书捧过来，放在电视机前面对照着看。 也许是因为在布莱顿罗丁苦练了一段时间的英音，瑞亚的纽约腔没有那么明显，更像是没有什么口音的美国播音员，于是随意拿捏发挥，在吞气吐词之间传达出与众不同的感觉。 在万众期待之中，小女主角赫敏被选了出来，瑞亚也从独立採访室走了出来，来到了容纳了一百名观众的比赛现场，她先去拥抱了失落的淘汰者，再看向赢得角色的艾玛·沃特森。 艾玛的情绪比那些输掉的女孩还要激动，她眼睛里面都打转着泪花，要是其他女孩就直接哭出来了，她却还要像个大人似的做着深唿吸：「这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是真的吗？」 当瑞亚伸手抱过来，艾玛就没有再忍眼泪，她扑到对方怀里，「天哪瑞亚，太好了！谢谢你们，我太想要这个角色了！」 导演克里斯·哥伦布也出境了，通常他都是负责查看试镜，原本这个过程更接近一次性淘汰，但放到节目中，导演也得以查看演员的成长空间和发展潜力，这其实有利于做出更好的决定。 这个导演是时代华纳推荐给瑞亚的，考虑到合作关系， 瑞亚接受了，他本来就是哈一的导演，更重要的是，他就像华纳说的一样很便宜。 她自己出钱投资，当然得尽量省着用钱。 瑞亚现在还没有把钱花光，但她手头上的活动资金确实越来越少，她的资金都明确的固定项目。 所以到现在她连车都买不起，更不要提私人专机了，来回只能坐飞机，只有等到投资变现，瑞亚才能谈个人生活质量的问题。 看节目的时候丽贝卡当然想不到一这层，她只是单纯觉得这场面有些做作，就像是《瑞亚·诺伦秀》一样。 导演的地位肯定低于有投资人身份的瑞亚，原作者对电影的话语权不会比制片更大，好莱坞的制片人中心制度决定了瑞亚在整个系列中的地位。 第330页 所以这些新人演员想要出头确实需要先讨好她，这些年纪小的童星没有太详细的概念，但他们也知道学习周围环境，小孩子也知道，瑞亚·诺伦是所有人里面最有名气的。 她心中有牢骚，当着崇拜瑞亚的弟弟妹妹面前也不好说，所以丽贝卡选择打开笔记本电脑，玩起了新迷上的网络社区。 最近这个美国网站在英国十分风靡，听说是因为《哈利波特秀》正在热播，电影项目又在制作准备，网际网路上都充斥着各种资讯，但更新最及时最全面的还是rn。 这个以好莱坞电影讨论版块为主的互动社区比imdb更加人性化，rn没那么专业，可是它足够有趣，这才是吸引着一群又一群年轻人在这里聚集起来的最大特点。 一开始这个受欢迎程度只局限于美国，现在渐渐有向全球敞开的趋势，越来越多人提议开放局域。 喜欢瑞亚·诺伦的人确实很多，多到rn一旦举行什么演员相关的投票活动，瑞亚的票数每次都能得到第一。 但讨厌这个幸运儿的人也并不少，除了丽贝卡这种确实和瑞亚有交集的人之外，更多的人只是出于各种各样的理由挑明星人物的刺。 rn网也有瑞亚·诺伦黑子聚集的圈子，甚至还从分版块里打下了名气，八卦新闻下面的恋情版块里是他们最主要的聚集地。 毕竟绯闻一多，花心滥情就是女演员逃不开的疑问黑点。 「新一期的《哈利波特秀》，恶！」丽贝卡就 发了这么一句话，配上表情之后，其他人就明白过来了，不需要再多的解释。 一有人出声，抱怨就纷纷而至：「她每次都是这样的做派，节目组还没玩腻我都要看吐了！」 「变胖了，比朱丽叶时期肿。」 「难看，丑死了！」 「哪个造型师给了她自信穿这件深色圆领？我都要以为这是我的妈妈了！老气！」 「为什么是她买了《哈利波特》？华纳倒是抢过来啊！污染了《指环王》就别再染指这一系列了。」 虽然是丽贝卡先发嘲讽的，但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吐槽和指责，她还是咋舌：「这也太夸张了。」 别的不说，瑞亚在欧美体型里简直瘦得要命，她「变胖」只是因为长大了身体发育得更成熟，和胖没有半点联繫。 如果瑞亚都算肿，丽贝卡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用再想触碰高脂肪、高糖分含量的食物了。 眼看言论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丽贝卡又匿名发了一句：「到此为止吧，这毕竟是瑞亚·诺伦的粉丝俱乐部，再说下去会被管理员删除的。」 结果却轮到她被骂，「哪来的傻逼！」 「又是典型的粉丝理论，就因为缩写是rn，这就是瑞亚·诺伦的网站了？别搞笑了！」 「这是乔·李和他妹妹在读书的时候做出来的，智障！」 「rn的全称是real news（真闻），不是rhea norn，记清楚了，不相信的话去看公告好了！」 丽贝卡心头火起，直接就退出了在线版聊界面切换到了个人版面，不能匿名的世界里一切又就变得心平气和。 这里可以屏蔽讨厌的人，也可以和喜欢的用户互相关注，还可以收藏点赞对方发布的内容，非常方便。 甚至渐渐有人在这个网站实名认证了自己的帐号。 既然这是一个以电影为主的多元社区，发起这个活动的领军人物自然就是好莱坞的电影明星。 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些演员、导演、编剧等等身份的人物接二连三地在这个从小论坛发展起来的社区安家落户，就是根本不使用自己的帐号，也还是实名註册了一个放置着。 这个圈子里的人总有那么一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是实际追溯起来，人们也找不到其中具体的关联，而且那 些人物也并不是太大牌的名人，所以大部分人都将这当成rn做大发展起来的影响力，没有放在心上。 但这才是真正把丽贝卡吸引到rn的地方，她当然不是纯粹找一个diss瑞亚的发泄口，她主要还是在寻找一个接触好莱坞的契机。 rn的价值远比八卦聚集地更大。 可丽贝卡明明记得，几年前这就是瑞亚·诺伦的小粉丝论坛，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真闻网呢？ 稍一刷新，瑞亚的名字就淹没在了更新飞快的文字里，再也找不到影子，她的黑子依然在自己的地盘叫嚣，也没有管理员出面制止，完全不是一个明星粉丝线上俱乐部的样子。 难道是因为缩写重名，真闻网就财大气粗地买下了那个粉丝网？ 把这件事放到一边，丽贝卡重置标做了签精确搜索，她一下子就找到了想要搜寻的用户目标，她把那些好莱坞相关的用户按照时间顺序排列起来，越往下拉，丽贝卡看到的名字就越眼熟。 然后她就看到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演员。」 丽贝卡吓了一跳，竟然没有人报导这种新闻？ 她仔细地看了一眼，发现这个帐号并没有经过实名认证，不是真的，丽贝卡松了一口气。 然而她又预感到rn确实是一个将引领起来的潮流，于是她打算分出一部分精力在自己的帐号上，打算培养一些人气。 电视上正在播《哈利波特秀》，瑞亚则在电视台录制最后一期《哈利波特秀》，其实就是补拍一些内容，瑞亚之前就完成了录制，所有角色的结果也都出来了，只是遵循合同处于保密状态。 第331页 她这次来主要还是来补上答应bbc的个人採访，之后就是把《哈利波特》电影推入正式的拍摄，所以她才飞来英国。 不然bbc电视台肯定优先迁就她的行程，去纽西兰的片场採访她，这也许是他们更想要拍到的。 对此，原作者jk·罗琳是最兴奋的，但这位英国女士却更好奇《指环王》的制作，撰写魔幻故事，她当然喜欢托尔金的作品。 「所以我真的能去参观？」 「彼得没有意见。」瑞亚撑起笑，赶航班挤机场又连轴工作，其实她已经很累了，不过她还是和罗琳聊了 下去，「只要你别把缠人的记者带进来，那么一切ok。」 喜悦过去之后，罗琳就发现了瑞亚的疲态，她马上就放行，「抱歉，我只顾自己高兴了，你快去酒店休息吧！」 瑞亚只是身体疲累了，精神其实很不错，她摇了摇头，「不用说对不起，亲爱的琼安，应该是我说谢谢才对。」 一次《指环王》之行换到华纳垂涎许久的《哈利波特》周边版权——这买卖简直容易过头了！ 实际上这是一个遗留问题，当初瑞亚和jk·罗琳制定的合约在版权细节上有疑问，她为了从安德里·维特手中抢下来，顾不得其他，匆匆套来了《哈利波特》的影视改编权。 但周边版权有没有包含在内，其实没有点明，那个时候瑞亚只想着买下拍摄权，胃口还没有大到吞下周边。 现在她已经支付完了全部版权费，华纳又嗅着漏洞的味道钻进来了。 瑞亚原本也没有想过再抢下值钱的系列周边，她对这方面只会更加苦手，谁知道华纳一提醒罗琳，罗琳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找瑞亚重新签订了一份更明确的合约。 因为罗琳认为5%的分成和一千万/部的价格是包含了周边的，所以这位女作家就这么做了。 「其实你给了我一些灵感。」罗琳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她只是感慨：「你知道吗？我想过要写美国魔法界的故事。」 也许是因为她刚刚送出了一大笔利益，瑞亚感觉罗琳说得无比真诚，「这也是我的希望，你对这个系列很重要，我希望你能参与。」 这可比华纳的手段高明多了，瑞亚根本拒绝不了，她只能先在口头上应承下来：「……当然。」 因为处理完这部分的工作，她还是不能马上休息，也不能回到《指环王》剧组里，之后她还得考试。 为了报考哈佛这样的精英大学，在参加sat之前，她必须先修满高中课程的gap，瑞亚当初是跳级考上韦伯中学的，后面又有休学，时间分配上就来不及，不过还好她有在布莱顿罗丁女校积极参加社团，也在期末完成了考试。 得益于瑞亚在两所学校的良好形象和人际关系，两边商议之后同意把学分转办过来，只要她办个手续就还能以韦伯学生的身份参加sat考试。 被这种更具有现实意义的麻烦缠身，瑞亚暂时就管不了其他事情了，所以她在自己的酒店房间外看到一个不该在这个时间、地点出现的人，她的反应就是： 「离我远点，我现在没时间！」 除非世界末日，否则别来麻烦她这个被演艺事业耽误了的优秀学生。 作者有话要说： 久违的二更，弥补昨天的坑 第104章 他们在酒店房间门口对视着僵持了一段时间, 直到瑞亚移动眼珠看了一眼走廊的监视器，然后她退后一步，让对方进了门。 按理说, 她门前至少也有一个保镖守岗。 不是她耍大明星威风, 只是这一次瑞亚来英国引起了太大风波, 即使这是一家高级酒店不会泄露顾客隐私, 她还是不得不比之前更谨慎一些。 事实证明, 不是瑞亚太多虑。 她在飞机上待了将近20个小时, 然后又是一系列的工作，直到现在瑞亚才回到酒店, 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 如果没有人打扰，她早就在床上了。 刚洗完澡，瑞亚正穿着纯白色的棉质浴袍, 她为了抓紧时间睡觉就没有洗头, 匆匆淋了浴就出来了，身上还带着一丝水汽。 瑞亚抬手把包着头髮的浴帽摘了下来, 染黑了的长髮散落下来，散在她的脖颈处，这让她看上去变得更加妩媚，现在她脸色潮红又沾着湿气，确实有那么几分暧昧。 然而年轻女性冷淡的眼神和抗拒的姿态抹杀掉一切情调，不过这些在另外一个人眼中也分不出区别。 想到自己支付的工资，瑞亚斜着眼睛看对方，率先开口：「你把我的保镖弄到哪里去了？」 回去之后她就换掉这批保镖，下次一定要找海豹特工队退役下来的，不然在这些有特权有手段的人面前根本不顶用。 「人人都有私事。」 这句话变相告诉了瑞亚, 他是怎么把她的保镖调走的，这分明是他在耍手段，偏偏他说起来理直气壮，仿佛完全是别人的失职，与他无关。 瑞亚不配合地冷哼了一声，「私事？所以这一次你就知道敲门，而不是直接进来了。」 她就不明白好好地打一声招唿又能怎么了，难道她的保镖没嘴巴没眼睛不会通报吗？ 上一次，这位政府权限大小成谜的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就直接进了房间来找她，表演了一番自说自话。 男人的目光撞到她身前打着卷的发尾上，然后又在浴袍领口敞开处凸起的锁骨一闪而过。 第332页 他并不关注异性的性感部位，这些性别元素对他来说还没有英国报纸的头条新闻重要，他只是注意到瑞亚的 锁骨上面还沾着一些细小水珠，迈克罗夫特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闯进来，虽然他确实可以做到。 如果不是事情棘手，他不会过来找她的，迈克罗夫特知道瑞亚很忙，他不需要观察就能看见对方眼下的乌青和眼球边角的血丝，而且他也并不大想要再和这位女明星再有牵扯。 然而谁能想到，除了安德里·维特这个共同敌人，他们竟然还能在其他地方扯上关系。 安德里的回击给他带来了一点麻烦，但迈克罗夫特也从中获益一路升官，当初他还得亲自出面安抚瑞亚·诺伦这个知情者，现在却依然需要他本人来联繫瑞亚·诺伦。 他上升得很快，瑞亚发展得更迅速，迈克罗夫特的事业线埋在议院的政治斗争里，藏在唐宁街的公文汇报中，而好莱坞星光璀璨，瑞亚从成名到稳坐影后桂冠的一切都被摄像机和镁光灯放大了。 稍微施加一点关注，迈克罗夫特就能了解一二。 不过他在意的不是瑞亚的星途，而是她的交际圈和人脉网。 作为推动这个美国女孩走到今天这步的重要一环，迈克罗夫特也感觉到一点异样，他没有什么诚意地道了歉：「看来我打扰你了。」 瑞亚对这句话嗤之以鼻，她相当睏倦，没什么力气在这种事情上较真，但还是这个越来越沉稳冷静的英国男人面前打起了精神。 「说吧，什么事情？」 迈克罗夫特对她的镇定若有所思：「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她慵懒地翻了一个白眼，「我哪有这个资格。」 这种成熟女性的做派让男人略微一惊，在迈克罗夫特记忆里，瑞亚大致上还是一个倔强却无能为力的金髮女孩，而现在她染了黑髮衬得眼睛更加幽蓝，又单裹了一件浴袍凸显身材。 这几年下来，她确实变得很不一样。 男人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眼睛，没有再用直视施加压力，他知道这其实起不了什么作用。 就像他的弟弟说得那样，他和瑞亚已经是老朋友了。 「在你这一班飞机落地之前，我们收到了勒索电话。」迈克罗夫特简略地概括了淹没在明星光环下的真实事件：「如果拿不出一亿英镑，飞机上的炸弹就会在伦敦机场落地时炸开 。」 瑞亚的脸色终于变了，「你在和我开玩笑？」 就是隐约猜到了，她还是不太能接受。 「原来的价格是五千万。」迈克罗夫特嘲讽地勾了勾嘴角，「知道那上面还有你，价格就翻了倍。」看来绑匪都知道瑞亚对英国不一般。 她神经一凛，迟来的危机感铺天盖地压过来，差点让她在迈克罗夫特面前出糗，瑞亚掩饰了自己的恐慌，但她还是吸了一口气：「那为什么还是按照正常的路线飞行？」 消息没有走漏？飞机上难道没人知道吗？空乘人员表现得太完美了，机场的人员也都没有疏散甚至还来了一个大堵塞。 迈克罗夫特不明显地放轻声音：「已经解决了。」 「真的？那你为什么还来找我？」瑞亚树立起防御姿态，她一点也不为这种坦诚而感到高兴。 她宁愿什么也不知道。 一旦打开了思绪的匣子瑞亚就忍不住想更多，炸弹是怎么被带上这架飞机的？安检程序是死了吗？ 一想到她竟然和这样危险的东西待了这么长时间，瑞亚就起鸡皮疙瘩，就算当时她还有专业特工陪同，瑞亚也觉得不舒服。 瑞亚心中甚至都有疑问，菲尔·科尔森一早就知道吗？还是说他们另有什么打算？ 不过这个故事她也不能全信，虽然英国政府并没有在车祸事件后翻脸不认人，但瑞亚还没有忘记这一切的起因是什么。 他沉默了许久才出声：「你不用想那么多，我只是来走程序。」他大可不用这么麻烦，而且秘密解决完劫机案之后迈克罗夫还有其他任务，他还得再去劫回美国那边的东西。 可如果今天他不来，那就是英国军情处请瑞亚去喝茶例行盘问了，她倒霉就倒霉在出名这一点，但她幸运也就幸运在这一点。 不止是他认识瑞亚·诺伦，心怀不轨的人知道她，政府知道她，王室知道她，就是他的弟弟夏洛克·福尔摩斯也依然能在多年后记得住她的名字。 这一连串关系下来，迈克罗夫特反而难以撒手不管，这不是像以前那样好对付的女孩了，他很清楚这个变化。 现在的瑞亚毫无疑问就是一个麻烦，他疏远了对方，也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再插手。 有时 候就连迈克罗夫特自己都忍不住产生微妙的自我怀疑，要是他当初没有把瑞亚扯进来，她会不会到现在都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好莱坞女演员。 瑞亚很快转过头，她知道迈克罗夫特很聪明，而她又很睏倦，所以她没有丝毫伪装地表达了自己的牴触，「我很累了。」 迈克罗夫特不介意她的态度，他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他们的关系不是没有好转过，安德里·维特促成了他们的合作，但也正是他结束了他们的合作，他太了解这种平庸而又愚蠢的人类心理，。 所以他知道瑞亚一定会生气。 她和黛安娜王妃遭遇车祸，迈克罗夫特没有联繫她，她和威廉王子的事情曝光之后，他依旧没有联繫她，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可是迈克罗夫特无法给她任何除意外以外的答案。 第333页 他甚至都觉得，这才是安德里的真实目的。 那个男人没有带走瑞亚或黛安娜的性命，却连带着拿走了她对英国这一边的信任。 差一点，安德里就真的成功地让她孤立无援了，如果没有迈克罗夫特从中周旋的话。 在临走前迈克罗夫特还是说了那句话，想到风靡过一段时间的新闻，迈克罗夫特平稳的语气都透露出古怪：「你拒绝了安德里·维特。」 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情绪作祟，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盯着瑞亚的眼睛。 「你说什么？」瑞亚反应迟钝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她抬手抵着额头，「你脑子没病吧！你难道不知道我最近在忙什么吗？别拿这些无聊的问题烦我了！」 得到明确的回覆，迈克罗夫特半真半假地提供了一个建议：「其实你报考英国的大学会容易很多。」 成绩达标是其中一点，有效的推荐信是其二，门路众多的关系网是其三，迈克罗夫特都不认为轮得到他来处理这件事，相信英国会有不少人愿意给瑞亚开通高等学府的大门。 瑞亚不怎么领情，「如果剑桥牛津任我挑，我可以考虑一下。」 这话她完全是噁心迈克罗夫特的，结果第二天却真的有人给她开出了这样的条件。 被这么大的危机新闻砸了个措手不及，又没有可靠安全的保镖守卫，瑞亚当天却睡得很沉，她 真的太累了，连为死里逃生这样的大事和人身安全之类的日常事宜烦恼一下都没有心情。 被酒店的早起服务叫醒之后，瑞亚在意识清醒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还是自己的感情问题。 这让她对自己日趋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这个世界到底是有多危险，连这种足以被拍成好莱坞大片的大事件都能被掩盖下来。 这甚至还是她的功劳。 「我保证你一定能进哈佛大学。」这是菲尔·科尔森给出的条件和回馈的嘉奖。 他拖着一个大行李箱来见瑞亚的，他似乎知道前一天发生的事情很礼貌地和瑞亚的保镖打了一个招唿，瑞亚让人放他进来。 这句开场白差一点就让瑞亚动摇了，还好她保留了理智。 她质问还没有回国的特工先生：「你会帮我偷出今年试卷的考题还是能给我总统先生的推荐信？」 「……你的想像力真是丰富。」就算是身经百战的特工也噎了一会儿才回答瑞亚。 休息之后瑞亚的脾气就好了很多，她甚至还和菲尔·科尔森分析起来，把他当成自己的升学指导，「我的体育成绩是a，可没有拿过比赛奖，也没有任何发明创造和专利，学术成就为零，社会实践更少。」 她拿得出手的就是文艺表演和公益活动这两块，好莱坞明星就是没有戏拍也不能不做公益。 虽然瑞亚还没有开始做慈善基金这一块内容，但她还是参加了大大小小的公益活动。 递交申请材料的时候并不担心这个，至于表演成就，不包括提名瑞亚也能罗列出一堆奖项。 美国升学不是高考，分数达到录取线就能入学，美国大学录取学生考虑得更加全面，越是优秀的学校对学生的要求越多，不仅要求成绩优秀还要求特长发展和其他方面的能力。 凑够平时成绩和学分之后，瑞亚需要忧虑的就是sat分数和推荐信，看在她是学校建校以来唯一一个影后学生的份上，韦伯中学的校长倒是愿意提笔为她写一封。 韦伯校长也是常春藤院校毕业的，效果肯定不差。 当然，如果菲尔能拿到美国总统的亲笔推荐信，瑞亚相信只要她不是无可救药，哈佛大学也愿意收下她。 就算是世界一流大学也不会对这种阶层无动于衷，事实上，哈佛的顶尖地位有一半就是由这些阶层集中维繫起来的。 瑞亚无权无势，但她有名有利，比那些寒门学子的基础条件好了一万倍，所以她也没打算靠其他办法，只是她正在烦恼这件事，又有人凑上来，所以她就顺势向菲尔·科尔森抱怨。 她是有事情还要在英国待一天，而菲尔·科尔森则是变相被扣在了境外一时回不去，之前他紧闭嘴巴没有透露任何一点信息，现在他却毫无阻碍地抖露了大致经过，估计是知道了瑞亚的消息渠道。 「飞机是从纽西兰起飞，中间有从加利福尼亚转机，犯人是美国的，被威胁的是英国。」 牵扯的地方太多，所以这才麻烦。 而且美国不想把人交出去。 这本来不关瑞亚的事情，尽管她坐过了那一架飞机，还在机场的追逐战闹出了登上电视的新闻，达到了转移注意力和掩护试听的功效，可是她在这件事情里确实无辜。 要不是这些人把情报告诉她，瑞亚也许直到离开的时候都不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所以现在就关乎她的事情了。 「就当做件好事吧。」菲尔笑得很温和，他看上去并不为自己陷入国家之间的角力而困扰，甚至在迈克罗夫特找过瑞亚之后还来联繫她，「这次不会让你做白工的。」 瑞亚对这一方的信任也岌岌可危，她当然不会忘记自己是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累，「我记得前两次的费用都还没有付清。」 男人一脸平静：「斤斤计较的女孩就不可爱了。」 如果是迈克罗夫特和她一起出现在公开场合，肯定会有人投来关注的目光，猜测他们之间的具体关系。 第334页 可如果瑞亚身边的是菲尔·科尔森，人们就会自发地把这个西装革履的白种男人当成女明星的经纪人或者助理。 因为他的气场太平和无害，以至于所有人都会在第一时间低估他的危险性，这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特工。 瑞亚从来没有低估他，一个想到用影迷的身份来打开关系局面的特工，当然不会是普通人。 她到现在都还印象深刻地记得菲尔开的那一枪。 「要是你们真的帮我处理 过一些公关麻烦，那我们扯平一次。」 这下轮到菲尔无奈了，他并不想和瑞亚算得那么清楚，总体而言，他们的合作算得上相当愉快，他还是透露了一些内容：「你知道你的申请书是递交给招生委员会的吧。」 「你们在哈佛大学也有人？」 洒了鱼饵，菲尔又立刻变回神秘保守的状态，「我现在出不去，你就把这个行李运走吧。」 瑞亚用猜忌的眼神在那个行李箱上打转了一会儿：「里面不是尸体吧？」 她从对方进门时就想要问了，这个大小都装得下人了，然后瑞亚就看见菲尔·科尔森神色一变，这逼得她往后退了一步，「操。」 「是活人。」他很快就放松下来，「你的保镖看起来有点不妥，我们就给你找了一个更可靠的人。」 「去你妈的。」 这句话瑞亚想要骂出来的，她忍了忍才克制了下来，要是相信这些鬼话那她也就不用重生了。 听到这里，行李箱的拉链就从里面缓缓拉开了，差点没把瑞亚吓死，她又从犯罪片剧场进入到灵异片了？就算是演过那么多类型的电影，她还是萌生出一种诡异又错乱的荒谬感。 一个肢体灵活的男人从里面钻了出来，感谢上帝，他确实是活着的！ 这个被菲尔用这种方式带进来的男人面色红润，眼睛透亮，完全没有闷在狭小空间的迹象，只有微乱的髮丝泄露出一点痕迹。 光打一个照面，瑞亚还以为他会是活泼的类型，他的眼睛就像是有很多话要说，然而当他在地面上站好，整理完毕，却又一言不发了。 菲尔代替他做了介绍：「你可以叫他鹰眼。」 然后菲尔又示意，「这段时间你就先跟着她吧。」 「等一下！」瑞亚打断这两个莫名其妙男人的对话，「你不要告诉我，他就是那个在飞机上放炸弹的罪犯！」 在菲尔·科尔森解释之前，原先沉默着的人却开口说话了，他沖瑞亚撇了撇嘴：「你想得真多，不是我。」 「那他为什么不能离开英国？」瑞亚很难不去怀疑，要是她被海关扣下来，那么新闻报导的内容就会变得极其可怕，任哪一个a咖扯上了这种事情都不会好过，「你竟然还想要我从行李通 道带走他！」 第二句话，瑞亚是对着菲尔吼的。 也许是之前她表现得太好说话了，瑞亚的突然爆发让菲尔一时卡了壳，不论他是不是真心喜欢瑞亚的作品，他也确实是关心这个女孩的，所以见她生气，菲尔反而答不上话。 「我在这鬼地方有前科，行了吧。」代号为鹰眼的人对着她翻了个白眼，他在箱子里待了一段时间，本来就很不耐烦，「走不走就一句话的事情——你要是不答应，我们也有备用方案。」 瑞亚本来还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现在他吱声了，她就问了一句：「我的两个保镖里面，你打得过哪一个？」 之前没有注意，现在瑞亚才发现他有一头乱糟糟的金色短髮，嘴唇撅着，比起菲尔·科尔森这样的善于伪装隐蔽型特工，鹰眼长得过于好看了，不到风靡万千少女的好莱坞帅哥那一档，但身材长相搭配起来登上时尚杂志封面绰绰有余。 「你应该这么问。」鹰眼托起右手挠了挠后脑勺，想必待在行李箱的时间并不好过，他半是下马威半是故意显摆：「他们能在我手里撑过几分钟？」 瑞亚还算配合：「几分钟？」 「1分钟吧——如果我心情好的话。」 「我带他走的期间，他听我的？」瑞亚偏过头去看菲尔。 老实说，她也被这一连串事情弄得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谁都能近她身，甚至支走她保镖，这也太恐怖了，尤其还是这么不安全的世界，留学遭遇绑架案，坐飞机又有炸弹。 要是在这段时间里能找一个能力强悍一点的保镖，她可以稍微安心一些，等这些事告一段落后她也能找到合适的贴身保镖了。 犹豫了一会儿菲尔才给出确切回答：「这段时间。」 「那就这么定了。」瑞亚看回鹰眼，她终于缓和了不悦而冰冷的神色，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别再进行李箱了，就算你们有避开安检的道具，也不要用这种折磨人的办法。」她似乎是觉得好笑，于是那分客气的微笑都变得真诚了许多，「你和我一个保镖身形很像，下午你就替换他和我一起离开吧。」 凝滞了许久的僵硬氛围被她的笑意冲散，女人变脸快，女演员变脸就更快 了，瑞亚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而当她笑起来，那张漂亮脸蛋才发挥出了绝大部分的威力。 就是鹰眼再不爽，也没办法对这么年轻、美丽的女性维持恶劣的态度。何况他一早就知道瑞亚的个人资料和身份信息，即便他对明星八卦兴趣缺缺，也在最快的时间里背下了瑞亚·诺伦生平所有履歷。 第335页 他在那双迷人的蓝眸上扫视了一圈，第一时间发现了瑞亚着名的左右眼睛色差，然后他直觉从男性的角度思考：她会这么受关注，也不是没有理由。 鹰眼一共接到了三个任务。 第一个是跟随瑞亚·诺伦一起离开英国，第二个就是监视她。 他撒了谎，他们根本没有备用方案，无论她同不同意，他都是要跟着瑞亚离开的。 在这个基础上，他甚至比瑞亚自己都还要了解她。 毕竟瑞亚·诺伦是不可能知道自己领养家庭的叔叔婶婶不久前才确认死亡，他们马上就会找到合理的解释通知到她家里的，而她的弟弟彼得·帕克会被她的养父母正式接管。 她的生母和当年凌虐她的罪犯仍然蹲在监狱里，刑期漫长生命无忧，不过她的生父却病入膏肓，支撑不了多久。 鹰眼知道，这两个变故将会给瑞亚的家庭和人生带来两次变化，好坏难辨，唯一可以明确的是，这个影响不仅关系到她一个人，和帕克这一个家庭。 而如今这位当红的好莱坞女演员却在忧虑决定她学业的考试成绩、她那仍未明朗的爱情、她的演艺事业、她的电影作品…… 比起安德里·维特，迈克罗夫·福尔摩斯，威廉王子，托尼·斯塔克这样背景复杂，牵涉广泛的重要人物，这些对于瑞亚而言极其重要的事情，对于鹰眼这些人来说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但当她成为重要人物列表中的一员，那这些事情的重要等级也就必须得提高一个档次。 菲尔·科尔森示意了一个眼神，鹰眼用微不可见的幅度点了点头。 女明星公开恋情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粉丝不满意，也影响不到什么，就算威廉王子追求过她，甚至于安德里·维特疑似喜欢她，这都不是阻止一段感情公开的理由。 就算安德里的心机再怎么阴 沉，也不会为此施加报復。 可问题就是，这实在不是一个合适的时间点，也不是一个合适的对象。 这是鹰眼的第三个任务—— 如果有必要，阻止这段恋情的公开。 从维护国家利益到保护公民生命，再到这种小儿科程度的任务，鹰眼心中极度不满，但是他知道自己才犯过错误不能再违抗，只能接受。 而且他也知道，他不是处境最糟糕的那个。 「如果有人找我。」瑞亚刻意地强调，「一定要在我同意之后再放行，就算是菲尔·科尔森，也不行。」 鹰眼含煳地应下来：「嗯。」 这就没办法了，因为接下来要来找瑞亚·诺伦的人只可能会更多，他也只能尽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各版本综合鹰眼吧……没看过也没关系，就当做一个很厉害的特工 其实男人不重要、不重要，重要的是女主星辰大海的霸途 · 更新的话……就这样了……_(:3∠)_ 第105章 瑞亚知道他们安排鹰眼跟着她是另有目的, 她很早以前就过了混淆天真和愚蠢的年纪，她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不是这个人, 也会是别人, 直白塞进来的总比偷偷摸摸潜藏进来的透明。 而且她可以顺手帮他们一个忙。 既然菲尔·科尔森走不掉, 那他肯定知道英国这边盯着她, 所以他拖着行李箱过来, 而不是直接把人带过来, 这样他卸货之后，他依然可以离开。 来的时候他的行李箱很重, 离开的时候, 他的行李箱看上去仍旧很沉。 在飞机上遇到对方，瑞亚就意识到这其实是一个不亚于安德里·维特的麻烦，安德里只是一个人, 即使他背后屹立着一个企业这样的庞然大物, 他依然是一个不相信任何人的独立个体。 可是菲尔·科尔森不一样，他身后是一个与国家政府有着千丝万缕联繫的组织, 而且这个组织喜欢把手伸得很长。 瑞亚觉得他们真的管得太多了。 就算她愿意和他们互相利用，也不代表他们就拥有管理权了。 排除掉共同的敌人安德里和共同的朋友汉克·皮姆，她其实和他们没有本质上的关系。 她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是一个擅于伪装的演员，但瑞亚其实相当不耐，她既反感对方的自作主张，又牴触菲尔·科尔森的越界。 尤其是机场消息泄露这件事，她的好感度已经降了很多。 她以为她对不打招唿擅自行事的厌恶程度已经在安德里·维特那表现得十分明显了。 只是她看待这个美国特工就像看待整个fbi的代表一样，又另有打算，才没有拒绝。 服从命令跟着她的鹰眼不高兴, 接纳他的瑞亚其实更加不悦，这个男人表现出来的样子像是个很优秀的特工，瑞亚毫不怀疑他既能保护她安然无恙，也能悄无声息地杀死她，可是他不会，因为她别具价值。 她之所以深信这一点，是因为大英政府也给她送了一个人。 在伦敦机场的落地的时候，瑞亚带着两个助理和两个保镖，离开时她依然带着四个人，数量没变，薪酬也没有任何变化，这相当于她花了僱佣一般水准的保镖的钱买到了顶尖级的护卫队， 就算这一次在回程里遇到什么的严重问题，瑞亚自己这支队伍都能解决掉。 瑞亚想过挑拨两方人马拼个死活算了，反正他们互相间也有仇怨，就像她转移掉安德里·维特的注意力那样，省得这些人整天来找她的麻烦。 第336页 两个助理里面，霍姆·达克是瑞亚的私人助理，她是瑞亚倾向于信任的对象霍姆是个敏锐的人，即使察觉出了不对，也在徵询过瑞亚的意见以后牢牢闭上了嘴，只当没有任何异常。 只要稍微细心一点，谁都能发现其中的差异。 以前瑞亚的随行团队低调普通，霍姆不打扮就容易隐没在人群里，新招的助理助手也没有太令人印象深刻的记忆点，而她的两个保镖就只是在外形上比较唬人。 然而在瑞亚从英国回来后，这一切却都发生了变化。 她换了新保镖。 一个戴上了深紫染色片的墨镜，就像生怕自己还不够张扬似的，而另一个安静阴沉，令人退避三舍。 那个被迈克罗夫特暗地里换进来的英国人还算过得去，但瑞亚觉得鹰眼太招摇了，他的皮相就很容易在保镖里显得出挑，而他站在那里就像人形立板一样扎眼，就算他和瑞亚之前其中一个保镖身形相似，气质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换上一模一样的西装西裤，他也不像是个保镖。 虽然之后一路上瑞亚并没有遇到任何麻烦，但这不影响获悉她行程后来堵她的记者想歪。 绯闻都传了两年了，这位年轻女演员的身边终于出现了一个说得过去的魅力男性，还是好莱坞明星大腕标配的贴身保镖。 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在经歷伦敦机场的堵塞风波之后，人们已经见证了这位女星飞跃的人气。 何况她在成名之后的事业转型发展也十分成功，接连两次出手就拿下了《哈利波特》和《指环王》。 眼界小的新人演员和不上不下的二三流明星只看得到好莱坞大投资电影项目中的表演机会，眼光更远的则看到了瑞亚将藉此达成的成就和格局。 她可不光是个女演员，还是这两大系列的制片，而且这个头衔更不只是片头片尾的署名而已。 这不光意味着她对电影作品的掌控权，更预示着她从今往 后将在好莱坞建立起来，属于自己的瑞亚一派。 《指环王》已经顺利进入拍摄，为了节省成本，电影启用了不少新人，一旦获得成功，这就相当于是瑞亚带红起来的一批。 《哈利波特》的主要角色都是孩子，所以选角也都是低龄的童星，如果真的按照jk·罗琳透露的那样拍成长系列，那么这批终将长大的小演员们肯定也会更亲近瑞亚。 甚至这些演员本身都是瑞亚挑选出来的。 好莱坞演员步入中年后才开始着手的事情，她现在已经打开了格局，而这位事业风光得意的女明星，在感情问题上却仍旧成谜，不怪记者顺从职业天性关注她的私事，就是不关心演员戏外生活的群众也想要八卦一下。 她这么成功，又如此美丽，甚至还被诸多优秀的男性包围着，这样还没有一个男朋友大众都要怀疑瑞亚的性向问题了。 这种猜测在她成年后就越来越多，主流媒体不会报导这种没有依据的猜想，但网络和小报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了，他们不仅能就着她那一点绯闻大开脑洞，更能发挥想像编排出莫须有的故事。 谁让她连一张亲热的生活照片都没被抓到，更别说酗酒、发怒的失态照。 不过更多人都相信不是没有，而是她的公关太强，所以就算有狗仔拍到也被压了下来。 去年的奥斯卡小金人就是强有力的证据。 那边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女朋友还有没被扒出来，这边瑞亚·诺伦的对象更是找不到影子，媒体还束手无策，结果就突然抛来了这么一个大球，特地蹲她的狗仔一下子受到了刺激。 之前瑞亚的保镖可不是这个！ 比起英国媒体，洛杉矶的记者显然和瑞亚更熟悉，一发现瑞亚的身影他们就飞快地围了上来，在科技大会后他们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现在瑞亚好不容易从剧组里请假出来又回到国内，他们当然不会错过。 除了这个临时发现，很多人还有主编专门发布的任务，没有新闻他们也能找到新闻点：「瑞亚！作为上一届的奥斯卡影后，请问你对这一届有什么看法吗？你觉得哪位女演员获奖的可能性更大？」 「拜託，请回答一下我的问题！」有 一个执着的男人紧紧跟着她，瑞亚甚至有点眼熟对方，「里奥都稳定下来了，你的恋人在哪里？20岁之前你能找到对象吗？」 还有想要从瑞亚这里打听消息的：「你知道他的女朋友是谁吗？」 如果不是知道场合不对，听到这几个问题的时候瑞亚都想要笑场，不过她还是忍了下来，只是被人护送着走。 这段路程车开不过来，所以她也只能走一段了，这些记者也就是知道这一点才围堵在这段路上。 无论这些脖子上套着相机、口袋里揣着录音笔的狗仔们有多么迫切黏人，他们也没办法近瑞亚的身，因为她的保镖实在太强了，只是伸出手臂就能挡去那些肢体碰触。 她找了两个保镖，但其中一个格外惹眼，他不仅一手推开了不少记者，更用另一只手把瑞亚半护在了怀里。 这个男人顶着一头没有仔细打理过的金棕短髮，架着一副比明星正主还要招摇的紫墨镜，露出来的眉毛在高耸的眉骨上拧起，下半张脸的嘴唇抿紧不耐，下巴微翘，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烦躁，只差一句「滚」。 第337页 被他保护着的瑞亚反而一脸平静，但并没有回答问题。 这点互动在这种场合太正常不过了，还有保镖互相搭着手臂把明星围在中间要把明星救走的，然而瑞亚流传出来的暧昧照片实在太少，这个保镖长得过去养眼，记者就愿意把他们凑一块。 马上就有人把摄像机的镜头对准她新上任的保镖，这个男人能力强但明显经验不足，「帅哥，之前没见过你啊，你是瑞亚的新保镖吗？」 「嘿！他这样的就是你喜欢的类型吗，瑞亚？」 「这就是你换人的理由？」 眼看自己的「保镖」忍耐不下去就快要动手，瑞亚回头看了一眼被拦在左后方的狗仔，被缠了这么久她终于开口：「好了，各位，在这种时候你们不应该祝我考试顺利吗？」 这确实是一个新闻热点，只是人们更喜欢关注劲那些爆话题，媒体不过是顺应受众的渴望。 得到了瑞亚的回应，这些人反而更来劲：「我还是更想知道你喜欢的异性类型！当然，同性也可以！」 明星和记者之间的关系实在复杂，瑞亚在这方面深有体会， 换做是任何一个爆红的年轻明星都难以对缠人的狗仔记者有好脸色，事实上也就是这种时候最容易被这些人抓拍到失态镜头。 人在火气上来时时很难保持理智的。 这明明是记者先越界，可是刊登出来的照片永远是明星的丑态，新闻报导的也是明星对记者耍大牌的内容，这些撰有引导舆论能力的人确实拥有资本。 只可惜瑞亚的好脾气纵观好莱坞也排得上号，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能够激怒她，准确地说，是没有人能让她生气到当场失态。 这一群记者也不行，他们打听到了消息，瑞亚也早做了准备，这里面还有一些是从一年前就盯梢过瑞亚的，对她有了一定了解，也没有做出太过激的行为，所以没有发生什么事故，他们也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 处理危险任务时，鹰眼很有耐心，但他的忍耐力不是发挥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面的，如果不是知道不能用武力制服这些烦人的记者，他完全可以在十几秒之内撂倒这群人。 可他偏偏不能。 只有盯住瑞亚这个任务目标，他才能勉强按捺下这份焦躁。 与他相比，他的同行就表现得相当配合，当时在那群英国佬的眼皮底下，鹰眼才不得不用那种丢人的方式熘进瑞亚·诺伦的酒店，可是另外一个「保镖」就不用这么憋屈，直接就在回程里替换掉了原来那个。 这光明正大打的卧底行为搞得鹰眼更加不爽，所以他干脆就摘去了无意义的伪装，依着自己的喜好处理这份工作，反正该透露的也都透露出去了。 「咔——」 停在那里的黑车开了门，从里面走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棕发男人，他把留得半长的头髮用髮胶尽数抹了上去，露出额头和褐色的眼珠，鹰眼从资料里背出对方的身份，这是瑞亚·诺伦的经纪人马洛伊。 职业习惯作祟，与资料上的照片对照之后，他就下意识地评估着对方的威胁性。 注意到男人高大的身板和西服布料下的肌肉，鹰眼微微眯起眼睛。 记者们也都认识这个在业内越来越有名气的犹太经纪人。 他和媒体打交道的时间几乎等同于瑞亚拍戏的时长，如今大部分记者编辑都会给马洛伊面 子，谁都想要得到瑞亚的新闻消息，所以马洛伊三言两语就安抚了他们。 其实除了消息走漏的情况，很多时候明星团队还会主动透露行程获取曝光，今后的合作机会还有很多，没必要纠结于这一时。 当这个经纪人走过来想要带走瑞亚，记者反而愿意让开路，只有鹰眼有意地阻拦了一下，他没有用上全部的力气，只是没有在第一时间松手。 马洛伊看都没有看他就直接拿开了鹰眼的手，轻松地带走了瑞亚。 这个细小到被人忽视的交锋却让鹰眼心中一凛——瑞亚快速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 看到经纪人带着瑞亚上车，这些记者也知道自己没有太多机会了，这也不是新年初那样的大新闻，不至于开车跟上去，所以瑞亚得以脱身。 见她坐进车内，被拦住的记者群里发出了一片抱怨嘆气，奈何这两个保镖防范严密，明明只是伸手拦着，人就是越不过去，这甚至比那一整排保镖都还要管用。 想到什么瑞亚还是从车里按下了车窗，「不用担心，我想我还不至于到了20岁还单身。」 哀怨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记者再次热情地架起了摄像机，「这是什么意思？你已经有交往的对象了吗？」 「你打算在20岁以前谈恋爱？你是这个意思吗！」 在一片追问的浪潮里，鹰眼终于按捺下躁意，他挡着这些人背对相机推了一把墨镜，一言不发地回归到忠实的保镖角色里。 记者却还在问：「你接受了哪一个人的追求？」 「瑞亚！别拉上窗，回答一下问题，就一个！」 「哦，不——！」 马洛伊伸长手越过她升上了瑞亚这边的车窗，他警告般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示意司机把车开走了，她的保镖会坐后面那辆车。 如果不是她实在不想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再惹出乱子，瑞亚也不想要弄这种高级得过分的配置，她的经纪人原本还想要再给她僱佣两三个保镖。 第338页 但瑞亚拒绝了，毕竟她现在可是有欧美两大国家的特工护身，再僱佣普通人类那是在侮辱英美两国的实力。 「那个金头髮的是哪一边的？」 这一次她的经纪人马洛伊从业务里挤出了空隙，难得不 用电话指挥亲自过来接她，他才为伦敦机场的事情忙碌过，好不容易压下了负面相关新闻，这次瑞亚回来他就自己过来接了。 瑞亚的助理被他打发到其他事情上去了。 「应该是美国人。」瑞亚没有隐瞒这件事，她觉得最好提前告诉经纪人，「另外一个是英国的。」 马洛伊按着放到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嘆气：「真能折腾，这次又是什么事情？」 「我也不知道。」瑞亚没有说实话，其实她心中隐隐有猜测，她担心这次是冲着马洛伊来的，「我会小心的。」 所以她没有怎么拒绝就接收了两个各怀鬼胎的卧底保镖，因为她有些想法，她想要藉此来保护自己的经纪人。 但马洛伊无法领会，这不是他的专长所在，他如今更头疼整个团队如临大敌的两件大事。 听到瑞亚刚从那句对媒体的回应，马洛伊并不高兴，他对这一系列恋情公开的前置炒作都表现得十分冷淡，这种态度甚至影响到了瑞亚，但马洛伊皱了皱眉还是压下了教训：「他们能信任吗？」 「不能，但比你找的保镖更管用。」 男人若有所思，算计利益已经是他的本能了，「你倒是有勇气。」还真把这些人当保镖用了。 不过从以前那个时候起，瑞亚一直就这样，马洛伊没有太震惊，他甚至隐隐预感瑞亚是不可能安分这么久的。 尽管瑞亚略过了炸飞机这样惊险刺激的事情，这也足够惊吓到别人了，马洛伊转移了话题。 「之后就会依据计划流传出你和莱昂纳多的照片。」 一谈到这件事，马洛伊又恢復了公事公办的态度，虽然利益纠葛关联了他们的关系，但他和瑞亚不仅是合作这么简单。 事实上马洛伊还插手了瑞亚的个人生活，他比她的父母还要尽责，比如学校方面的事情，经纪人就为她处理了很多。 其实他们这一方应该更早地开始回应莱昂纳多那边，只是马洛伊坚持等她参加完sat考试再继续，所以才拖到现在。 从各种各样的思绪里回过神，瑞亚突然意识到一个现象，她周围大部分人，只要是知道这段恋情的，几乎全都表达过不看好的态度。 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瑞亚知道她的 男朋友在感情方面没有多少信誉，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莱昂纳多更不是，甚至她自己也无法保证这样的感情能够维持多久。 周遭的悲观态度让她都忍不住自我怀疑，但作为过来人瑞亚很清楚，决定一段感情的不是旁人的态度，而是她自己的想法。 她想要维护这段感情，那么这就有必要。 「别这么丧气。」瑞亚打起了精神，「你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男人又低头处理手头上的工作，没有理会这句话。 马洛伊不是在把瑞亚当女儿养所以捨不得，他这个年纪也生不出这么大的女儿。 从经纪人的立场而言，他不喜欢瑞亚对外分享资源的慷慨，她对莱昂纳多错失奥斯卡提名的态度就让马洛伊忧虑了一阵，就算结婚了这也是两个人的奖项和作品资源也是两码事情，而他觉得自己的客户差一点就要帮男朋友竞争奖项了。 而从私人伙伴的角度来说，马洛伊只是单纯不喜欢瑞亚在这段关系里的位置，他觉得瑞亚实在太过宽容了。 不过瑞亚都没有再对他的情人感情观发表意见，马洛伊也就没有再多言，他认为有些苦果没有亲自尝过是不会明白的。 经纪人沉默下去了，瑞亚也闭上眼睛休息，她这次是来参加洛杉矶的考点参加考试的，如果不是有以前的基础打底，再加上平时没有太松懈，瑞亚都感觉这一次都没有希望。 事实上没有人觉得她这次能有什么好结果，记者在考场外堵她追问的也都是那些八卦，而不是她的考试成绩。 就是有询问电影拍摄进程的也没有人在意她的升学意向。 瑞亚心里有些落差，过去她还有好学生这样的完美形象，一两年不经营，好莱坞就忘记她曾经还有这样一层身份了，只把她当成专注事业忽视生活的拼命女演员。 如果不是这些事情都凑到一块去，瑞亚也不至于这么忙碌，只是有些行程是很早之前定下来的，不好周旋，而且一拖就又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行程，这实在麻烦所以商议之后他们就没有调整这个安排。 就是基于这个原因，很多人都不看好她在这个时期捡起学业 而且她参加的还是3月份的sat，这么紧凑密集的 安排根本没有给瑞亚留出太多的准备时间和空档。 好莱坞之所以没有早早开始唱衰，一方面是因为瑞亚确实成为了他们的一个标志性年轻有为的女性人物，另外一方面就是她背后的公关势力不可小觑。 而且这段时间各大电影资讯和绯闻八卦层出不穷，瑞亚自己就贡献了不少，他们也不想太为难她。 他们没有询问这个问题不是不好奇，而是看在瑞亚的媒体形象和公关经营上给对方面子。 第339页 事实上瑞亚今年回学校参加考试正是一条热新闻。 美国人民几乎是看着瑞亚一路走过来的，她表演出道作时才十四岁，第一次印入公众眼帘时十五岁。 现在他们亲爱的漂亮女孩就要考大学了，哪个认识瑞亚·诺伦的人不会关注这件事。 这个关注度甚至仅次于莱昂纳多的女朋友。 人们太想知道瑞亚的学习成功，她的大学选择，她的未来发展方向。 最开始，瑞亚的影迷群体主力还都是家庭主妇，她们关心这个女孩的童年阴影，关心她的学校生活，关心她的领养家庭，关心她生活的方方面面，是从作品衍生到本人的第一批的粉丝。 现在瑞亚的粉丝构成就以年轻人为主，他们抢占各大网际网路社区，关注好莱坞八卦新闻，分析媒体的採访，收藏分享接拍和视频，自制图片和文章，形成一个逐渐稳固的群体。 当年rn还是瑞亚粉丝的线上小众聚集地，而如今在融入各种各样的群体之后，rn已然被更多受众所接受，逐渐发展成开放性的交流社区，但瑞亚的粉丝群并没有消失分散，只是埋藏得更深，甚至因为不断的曝光和接二连三的新作品消息扩展得更快。 在这个阶段，这群粉丝最关注的就是瑞亚的大学。 不仅是年轻粉丝在意这件事，那些上了年纪的中产阶级家庭主妇们就更加关心瑞亚的学业，她们可不希望这个女孩在好莱坞里迷失自我，被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迷昏了头失去方向。 这些家庭主妇们甚至还十分欣慰：她终于想起来该做什么了！ 就是这么高的关注度下，媒体记者还绕过了这方面的问题，因为他们比大众更了解瑞亚的行程和工作状态，她太红了，所以也 实在是太忙了！ 更加尴尬的是，比瑞亚小一岁的娜塔莉·波特曼也是今年考大学，而且和瑞亚很相似，这位出道很早的童星也是凭藉带有畸恋情愫的角色成名的，她们还在国内遭受过类似的舆论抨击。 但后来两个80后女演员的发展道路就变得完全不同，可是娜塔莉没有因为过早成名而放弃学业，她在纽约长岛的索易特高中读书期间还进入过难度最高科学竞赛的半决赛。 整个高中期间，娜塔莉的成绩几乎都是a。 当然瑞亚也在韦伯中学和罗丁女校拿过全a，但媒体心知肚明，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拍完《铁达尼号》之后，瑞亚有回过学校继续选修课程，不过因为各项活动学得陆陆续续，没人知道具体情况。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学习经歷没有演戏生涯那么跌宕起伏。 「《纽约时报》他妈的是在和我开玩笑吗？」一目十行地看完这篇报导，马洛伊脸色都变了。 他没心情仔细看娜塔莉·波特曼参加的竞赛有多么地了不起，又拥有多么辉煌的歷史，他只看到了全篇报导里面出现了十四次瑞亚的名字，这开头的第一段话就惹怒了他—— 「近来听闻瑞亚·诺伦参加了sat考试，两位年轻女演员不仅戏路相似，人生轨迹也有共同点，娜塔莉也是好莱坞童星中少见的，没有放弃学业的好学生……」 公关肯·桑珊反应平淡：「不用在意，迈特斯，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瑞亚不是刚出道的新人演员，借势宣传的新闻并不少见，当年他们还是借了娜塔莉的名气，如今地位差距彻底翻转拉大，肯也能接受这个局面。 肯·桑珊是过来商量恋情后续的事情，却没想到马洛伊却在这件事上纠缠不休，「这当然不行，她在好莱坞是什么咖位，有什么资格和瑞亚相提并论！」 察觉出他的反应不对，肯终于变了神色，「等一下，我听说媒体都特意避开这个升学问题，难道真的是你——？」 「我只是为了安全起见。」马洛伊理直气壮，气闷又焦虑之中他的目光竟然显得有几分阴沉：「这有什么不对吗？」 他自己也知道这有些难为瑞亚，所以做了两手准备 。 说服瑞亚考哈佛的人是他，尽力压下媒体舆论诱导的人也是他，肯知道他是担心报考失败之后舆论反转对瑞亚不利，但这还是让肯·桑珊无奈起来：「老天，你也太小心翼翼了。」 马洛伊磨了磨牙，「那还不是被人钻了空子！」 「你要是能对她的感情问题有这么上心就好了。」这下轮到肯头疼起来，「我已经把照片发给交好的媒体，之后就等待后续吧。」 虽然对马洛伊把这一切扔给他来做的行为有所不满，但肯·桑珊还是非常敬业，「之前网上有瑞亚的黑料我们也没有动作，这次动用起来应该更有说服力，我会注意把控方向的。」 「那就这样吧。」马洛伊兴致不高，显然他的注意力已经放在了再一次挑衅他们的娜塔莉·波特曼上。 肯·桑珊的客户不止瑞亚这一个，莱昂纳多也是他的主要客户，但瑞亚和她的经纪人是他少见的搭配了。 他头一次见到经纪人比明星还要斤斤计较的，他见惯了经纪人劝说明星忍气吞声或者按捺怒火的场面，反而觉得马洛伊和瑞亚这样新奇。 要是瑞亚在这里，说不定还是她劝马洛伊冷静，毕竟如今她和娜塔莉·波特曼已经是完全不同的等级，在她开始和70后好莱坞女明星争锋相对的当下，她根本不用计较娜塔莉蹭去的这点热度。 第340页 不过这也证明了马洛伊对这件事的在意程度，肯·桑珊心中有了衡量，他意识到，马洛伊这次可能是真的不放心瑞亚。 记者都知道的事情他们这些幕后团队当然更清楚，瑞亚一年到头能有几次回学校念书的时间，肯心中也有数。 这外出请假的次数太频繁了，所以韦伯学校在平时干脆就让她以旁听生的身份听课，前不久才恢復了瑞亚的在校生身份。 「你最好别做什么。」犹豫了一会儿，肯还是把话说出口：「娜塔莉·波特曼报的也是哈佛。」说不定她们以后还会是大学同学。 马洛伊的脸色顿时黑了下去，他知道这下捆绑营销是无法彻底免去了，要是瑞亚考上了还好，如果她发挥失常—— 那些紧盯着她，希望她倒下的人就终于抓到缺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 …… 第106章 对于媒体在大学上作文章这件事, 瑞亚没有她的经纪人那么在意，她的团队原本打算暂时瞒下冲击哈佛的事情，在收到录取通知之后再公布给媒体, 但消息一下子就传了出去, 也没办法全部压下来。 当她已经成为一个富有名气的女明星之后, 学歷、恋情……这些原本属于私人领域的东西就变成瑞亚·诺伦这个招牌所必须展示出来的卖点。 无论瑞亚想不想要演变成这样, 这些最终都会成为外界评价她的要素之一。没人强迫她当电影明星, 也没人逼她成名, 在享用了名利的好处后再哭嘆隐私的缺失未免矫情，所以瑞亚选择习惯它。 这种事情她从上一辈子就开始适应了。 这种程度的公关战瑞亚都不需要亲自参与, 所以她一考完试就又回到纽西兰拍戏了, 《指环王》的拍摄周期十分漫长，决定拍成经典的三部曲后，彼得·杰克逊就计划一口气拍完, 再进行幕后特效制作。 如今正值奥斯卡颁奖季, 环球影业出品，韦恩斯坦一手操作的《莎翁情史》斩获了包括最佳影片在内的六大奖项, 新一任奥斯卡影后正是饰演电影女主角的格温妮丝·帕特洛。 虽然瑞亚押的就是格温妮丝，她赢得了一笔赌金，但这还是和她没有太多的关联。 可微妙的地方就在于，这部影片就是以莎翁所着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为引线展开原作者莎士比亚的故事，里面还讲述了《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创作过程。 而近几年令人印象深刻的莎翁经典爱情戏翻拍就是瑞亚和莱昂纳多那一版，尽管他们在这部电影里的合作比不上《铁达尼号》那么出名，不过依旧令人印象深刻。 传闻里，《莎翁情史》的女主角维奥拉就是朱丽叶的原型，莎士比亚正是因为迷恋她才创作了那部经典爱情着作。 尽管瑞亚不是靠朱丽叶斩获奥斯卡影后的，她也确实和格温妮丝先后拿到了小金人, 于是媒体对她们的比较就无可避免。 由于今年有实力的奥系电影众多，《莎翁情史》既不能像《洛丽塔》一样引发现象级的影评狂潮，又无法像《铁达尼号》一样用跨世纪的票房成 绩让质疑声闭嘴，格温妮丝这个影后拿得比瑞亚还要有争议。 在铺天盖地的抨击和一边倒的质疑里，瑞亚甚至都成为了正面案例，刻薄的媒体人仿佛集体失忆了似的，他们忘记自己曾经是怎么怀疑这位最年轻的奥斯卡影后，还把她来当做天赋卓绝的典型天才案例。 「奥斯卡青睐演戏天才和戏疯子，所以有瑞亚·诺伦和弗朗西丝·麦克道曼，可是格温妮丝两者都不是……」 瑞亚习惯了做八卦新闻的宠儿，突然又被好莱坞专业媒体用这么肉麻的形容词夸赞，她竟然都有点不适应了。 但她也没有太幸灾乐祸，看这些影评人翻脸迅速的模样，瑞亚心有戚戚，总觉得下一部电影她就要被写进负面案例了。 她总觉得《天才雷普利》里面自己的表现还不够出色，两大男演员的表现和情节都太有张力，瑞亚其实很担心。 她不是觉得自己没有演好，要是真的表现失败，那么导演也不会通过她的镜头，只是她出道就太张扬，一路走就一直是顺风顺水，起码錶面上是这样，这些媒体看似宠爱她，实际上对她的要求高到离谱，踏错一步这些称赞她、爱怜她的人就会毫不留情地把她拽下神坛。 就像她在16岁拿到了奥斯卡青少年奖，19岁拿到了奥斯卡影后，所以23岁还拿不到第三个奥斯卡提名，那就是她的失败。 于是考试发挥失常是失败，成绩一般、录取学校不是常春藤联盟成员那也会有失她的「水准」。 好莱坞媒体这种青睐有加和维护自然不是白来的，他们是把瑞亚看成门面才愿意向着她说话，一旦女神的形象倒塌，他们也不会留情面。 从这个意义上，他们有意识地避开学业问题也是想要多维护一会儿她的完美形象。 「他们真的为你们举行了祝福的宗教仪式？」 这个问题拉回了瑞亚的注意力，她现在正带着来纽西兰寻找灵感的jk·罗琳逛《指环王》剧组，陪同的场务人员给对方讲了几件趣事：「这是开拍前的事情了，瑞亚那时候还不在，为了拍摄我们和当地的部落沟通过，他们的一个长老就为我们做了祈福。」 罗琳的英式口音把她的声音衬得更加柔和：「这真是神 第341页 奇。」 她对这里的每一件事都十分感兴趣，「你能仔细和我说一说吗？」 瑞亚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她也在旁边听了一些，她已经结束了今天的戏份，所以有空接待这位从英国飞过来的女士。 「那这是一个好兆头。」瑞亚笑了一下。 她还没有褪去精灵的装扮，夜般的黑色长髮披散下来银白色的长裙飘飘，即使脱离角色谈论说话也散发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在电影预告公布之前，瑞亚的角色和造型都还处于秘密状态，所以jk·罗琳到达时看到她这幅样子都惊嘆了好一会儿。 这就让人更加好奇，到底是谁拿下了这位美貌的年轻女演员。 在大学的录取通知下来之前，整个好莱坞媒体都被瑞亚·诺伦的拥吻照片震惊到了，他们苦苦挖掘那么久的新闻最终还是以另一种方式劲爆登场，最后一个圣女贞德也还是倒下了。 那张抓拍的像素并不清晰，但还是能看见瑞亚的脸，她正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亲吻，因为没有拍到周围的环境，很多人还持观望态度，拿不清楚这究竟是拍摄工作还是一次真的私密约会。 偏偏拿到这一手新闻的记者竟然还没有拍清楚，他肯定是离得太远了，又没有带上高清镜头，所以只能拍成这种程度。 他怎么能在拍到瑞亚·诺伦的脸之后没有拍到最重要的男方的脸呢！ 照片处理得太模煳，只看得出对方是一头金髮，身高有六英尺以上，可这种条件在好莱坞实在太宽泛了。 就算是真的被狗仔记者抓到了，瑞亚的团队也能洗白成《天才雷普利》的拍摄，马特·达蒙在剧里也是金髮造型，而且观众还会买帐。 所以媒体在真实爆料和电影炒作之间拿捏不准，瑞亚的新电影《天才雷普利》已经定下了今年的感恩节档期，在这种时候来一次提前预热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说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那边还能用女性对象太多的障眼法来解释，那么瑞亚这次简直是太出人意料了。 即使罗琳在英国也听闻了这次八卦爆料，没有下限的《太阳报》甚至还在研究这个金髮男人是威廉王子的可能性大小。 而跟过瑞亚的记者更相信那是她的新任保镖 。 毕竟这还是贴身的，而且她刚换了这个年轻的金髮保镖，就传出了这张照片，很难不去想像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罗琳也忍不住旁敲侧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其实她一开始真的以为瑞亚早就和威廉王子情定终身了，但随着她写的小说越来越成功进入到另一个阶级层面，罗琳也意识到当初的想法有多么天真，很多看起来逼真的故事只是图文描写符合了人们想要的猜测而已。 「好消息——你说得就像是我要结婚了一样，这完全没到那个地步，事实我觉得都不会有那一天。」 瑞亚移开了眼睛，她没有摘下浅灰的美瞳片，所以眼珠还泛着忧郁清冷的灰色。 等到没人的时候，罗琳看了一眼正在不远处百无聊赖地等候的金髮男人，就算她比瑞亚大很多，也难免在这种问题上八卦：「是他吗？」 「他是我的保镖。」瑞亚下意识地皱起眉，她并没有想到舆论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你很快就会知道他是谁的，琼。」 「好吧。」罗琳嘀咕：「这么说那这件事是真的咯？」 直到她们两个人在片场附近走了一会儿，她还在感慨：「所以你是真的在和人交往，而不是为新电影做宣传……」 出于一种复杂的英国人心理，听到瑞亚亲口承认，罗琳反而不太想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了。 其实这和瑞亚预想的状况不同，好莱坞媒体猜了个遍都没有猜到莱昂纳多身上，仿佛是男方宣布恋情时的情景重演。 难道到后面她甚至还得花费精力去引导这个走向吗？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好消息，她原先只是想要光明正大地谈恋爱而已，但发展到后面，事情就变得更加复杂。 《指环王》的预告即将登陆，电影需要宣传造势，等待上映的《天才雷普利》同样要宣传，莱昂纳多的新电影《海滩》也需要。 不过她并不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事情，瑞亚只希望可以顺利。她对于那些宣传手段和炒作操作并没有那么牴触，毕竟谁都希望自己能够在镁光灯下展示出一个更加美好的形象。 但这种把自己人生歷程变相拍成供人公开观赏的戏剧片段的做法，对于圈外人来 说是极其难以接受的，观众们还能乐于看热闹，非观众们就根本无法理解了。 尤其对于是瑞亚从英国的两位「保镖」而言，更是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因为常常处理一些机密工作，他们甚至要把自己的人生遮掩起来。 鹰眼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大英政府的人给调走了，从英国到美国再到拍摄场地纽西兰，跟着瑞亚过来的只有鹰眼一个人。 「明星还真是辛苦啊。」 在媒体上看到她的新闻，鹰眼就是这么评价的，无论他的语气变得如何活跃，都隐隐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冷淡。 在他们单独相处时，这个被硬塞到瑞亚身边的男人才会主动搭话，瑞亚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会儿对方的神情，没有说什么。 第342页 鹰眼并没有和瑞亚最初见面时那么冷硬，「我很好奇，如果你没有被哈佛录取怎么办？」 当他愿意展现出善意的一面，这个男人就不会讨厌到哪里去。 发现鹰眼的性格更接近外向型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等到另外一个「保镖」暂时离开后，他就开始显露出稍微真实的一面，或许是因为他认为在瑞亚面前没有过度伪装的必要。 她也没有提醒，甚至放任了这位名义上的保镖自主拿取报刊的行为，这当然是超出职业职责范围的事情，但没有人提出异议。 瑞亚回答了那个问题：「我的公关可能会安排一份病例吧。」 这是备用的方案b，方案a则出自她的经纪人马修·马洛伊，他把那个麻烦的恋情公开压到这么晚也有一半是为了这个，就算她没有拿到哈佛大学的录取通知，媒体大概也无法太关注这件事了。 按照她和她现任男友公关肯·桑珊的说法，既然要炒就要玩一把大的，双方团队的目标都是轰炸全球媒体。 其实瑞亚不觉得自己会沦落到那种境地，哈佛大学只是她的首要目标，她还是会向其他大学递交材料的。 「那这样你不就输给别人了么。」鹰眼撇了撇嘴，他已经摘下了墨镜，深邃明亮的眼睛被室内的光线柔和，削弱了令人戒备的敏锐和锋利。 他指的是媒体在瑞亚和娜塔莉·波特曼之间的比较上作文章。 于是瑞亚意识到，这是试 探双方距离感和信任度的环节了，她克制着自己往后退的牴触反应，不得不在休息时间拿出工作状态。 「这又不是什么比赛。」 在和演戏、作品、角色之类事情以外的地方，瑞亚的胜负欲没有那么强，她又不是完美女孩，学习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努力过后拿第一很正常，但她这几年确实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事业上，这也是事实。 她记得娜塔莉·波特曼是哈佛大学毕业的学生，那对方就是拿到录取通知了，瑞亚希望自己也能收到。 「高等学校只是一个加分项。」瑞亚笑了笑，「你可能不太了解，在好莱坞，划分演员咖位的永远都是票房和奖项。」 而她现阶段的竞争对手已经不是同龄段的娜塔莉·波特曼了。 顶着一个代号的男人为这句话里面隐藏的锋芒呲了一下牙，他搭着手问：「我以为你们憎恨彼此，定位相同的女演员间的厮杀……」 「当我们才只有18、19岁的时候？」瑞亚很容易就理解这段话，她们在年少的时候都演过畸恋元素的女孩角色，「再等个十几年吧，那个时候我们可能就因为电影机会拼个你死我活了。」 鹰眼翻了个白眼：「很好笑。」 但瑞亚没有和他开玩笑，就算好莱坞是世界电影的加工厂，这里每年的电影产出量也是基本稳定的，而其中又有相当一部分是排除女演员的男性电影，就算是好莱坞，留给演技才能出众的女演员的机会也不多。 而她在这种战场上，向来乐于争锋。 瑞亚顺着搭话：「宿敌总是比好朋友更富有戏剧性。」严格来说，她和娜塔莉·波特曼只能算是陌生人，她们都还没有见过面。 男人微妙地斜着两只眼睛：「情侣也是如此。」 然后他接着问下去：「你想把自己的感情问题炒得全球皆知，如果摔得惨烈不是会很丢人？还是说演员的脸皮比一般人的要厚？」 虽然他用间隙的笑声把这句话包裹成笑话，但这是一句不太客气的讽刺，瑞亚听得出，她才向鹰眼感嘆好莱坞媒体的趋利性和不择手段，他就嘲笑瑞亚和那个圈子半斤八两。 瑞亚知道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 所以她更要明白，他 到底为什么被安排来接近自己。 「就是这样，欢迎来到好莱坞，特工先生，我想你会需要更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她很坦然地接受了这种毫无意义的针对，等到她成为地位稳如泰山的老牌演员，再不需要看制片厂和投资人的眼色，瑞亚大概就能视名利如粪土，假设她的事业一帆风顺，那也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很好。」鹰眼放轻声音嘀咕：「我想你绝对不会是那种因为感情失败而崩溃的女人。」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这让瑞亚想皱眉。 在她开始情不自禁地根据感情失败这个词语展开联想之前，瑞亚先为这句话里透露出的信息而感到不悦，她给人的印象就是这么冷酷坚强吗？ 无论她会不会因为一段失败的情感经歷而绝望，别人就已经为她预设好了简单克服过去的结果。 没有女人会喜欢这种判断，哪怕瑞亚确实不会轻易动摇。 「我不会崩溃。」瑞亚回復得很快：「但我一定会报復让我受到伤害的人。」 她说得并不认真，因为感情问题总是很难理清楚，但这个试探成功地激起了鹰眼的反应。 他烦躁地咕哝了一声，就在鹰眼还想要说什么，瑞亚的助理走过来打断了他的话，男人又回归于沉默。 「瑞亚，你该去补妆了。」 瑞亚的生活助理霍姆·达克很擅长应付剧组生活，有她跟组，瑞亚很难遇到麻烦，到了这个位置，想要遭遇问题也比较困难，通常都是电影拍摄和制作上的困难才会比较棘手。 第343页 「我知道了，马上就来。」 女助理看了瑞亚身边的保镖好几眼，霍姆知道这是瑞亚从英国带回来的男人之一，虽然她还不清楚对方到底和瑞亚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个身材结实出处神秘的金髮男性所散发出来的特殊魅力，让霍姆在第一时间联想到一些暧昧的原因。 瑞亚的经纪人都没有发表意见，她这个助理自然只能在这个敏感时期接受新保镖了。 私下里霍姆还是忍不住和瑞亚嘀咕：「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一定要在这种关键时刻移情别恋。」 瑞亚觉得好笑：「当然不是，你一定要把所有关系都与荷尔蒙联繫起来吗？」 听完霍姆 也没有不信反而情绪高涨：「好吧，那你介意你的僱佣人在工作以外的场合发展私人关系吗？你新换的两个保镖比之前的更火辣。」 于是心情复杂的人变成了瑞亚，她倒不是介意这个，只是对方身份不一般，她担心霍姆被利用，最终瑞亚隐晦地暗示了一番：「你不会忘记我在英国遭遇了什么吧？他们可是从英国跟过来的……」 想到那场牵扯出一连串麻烦的车祸，霍姆长嘆了一口气：「见鬼，看来我还是选择酒吧好了。」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享乐主义至上的美国女人瞪眼：「为你工作，我可是已经缺失了5个月的性生活。」 瑞亚移开眼神：「我不觉得这完全是因为我。」 霍姆呛回去：「你还是安心等录取通知吧，你知道迈特斯有多在意这件事，娜塔莉·波特曼那边这么一弄，他说不定宁愿花一大笔钱也要想办法把你买进哈佛。」 瑞亚知道自己的经纪人并不是一个多么大方的男人，作为一个犹太人，他把自己的种族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虽然瑞亚觉得没什么，但他格外噁心娜塔莉·波特曼团队玩的这一手。 被借用名气肯定比借用别人的名气上位要难受，瑞亚自己都想不到，这才过去多久，她和对方的位置就整个颠倒了。 她爬得实在太快了，所以就连瑞亚自己都难免担心她会跌下来。 一照镜子，瑞亚就注意到她脸上那层精緻的妆面出现了一点瑕疵，她知道之后化妆师会来给她补妆的，但是她心里还是为这些细节上的缺陷浮出了一层模煳的忧虑。 她感觉自己的状态有一点问题。 虽然瑞亚确实有各种各样的事情缠身，她要完成升学任务，之后还要继续负责两大系列电影的制作，美国神盾局派来的人，英国政府派来的人…… 她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所以留给爱情的空间不得不被一再牺牲，她觉得自己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关系公开表现出的态度有点冷淡。 鑑于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瑞亚自己同意又主动向团队争取过来的，才会显出她的凉薄。 瑞亚觉得更不适应的是，她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对此表示疑问，就是她的男朋友莱昂纳多 也没有觉得她这样有什么不对，似乎她本来就应该这么平静淡漠。 所有人都表现得那么理所当然，瑞亚反而说不了什么。 霍姆说的也没有错，这段时间除了完成《指环王》的拍摄，她也只能等待录取通知书了。 她的经纪人再如何愤怒不爽，他们也不能对这种比较捆绑做出任何反应，只要瑞亚做出任何的回应，无论好坏褒贬，都会把这种还没有太大价值的通稿炒成大热新闻。 这不可能帮到瑞亚，只能是给娜塔莉·波特曼送好处。这种不划算的生意，瑞亚不会做，她的团队更不可能这么做。 所以最好的回应就是不予回应，把这种新闻当成屁放了，再用真正的实力做回应，所谓的美国高考—— act和sat考试都已经出了成绩，但高等学府录取并不一味看重这个，还是拿到录取通知书才有真正的较量意义。 考试分数和平时成绩是一项评价学生自我学习能力的媒介，那么个人陈述和人生经歷则是另外一个评分标准。 把所有申请材料综合起来比较，才能决定学生是否具有被录取的资格。 作为常春藤联盟之首，哈佛大学每年都能收到无数的申请书，而他们拒绝的学生数量远远大于录取的学生。根据统计，哈佛的录取率几乎只有10%，未来这个数字还会因为报考人数的增加而持续下降，但这并不影响世界各地的学生对这所知名学府的嚮往。 而今年的招生中，瑞亚·诺伦无疑是最受瞩目的申请者之一。 在她递交申请材料之前，哈佛大学就已经有不少人知道她要申请这所学校了，媒体提前为她做了一番宣传。 她不是哈佛大学迎来的第一位社会名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位。 但作为一个最年轻的奥斯卡影后，这位声名大噪的好莱坞女演员也不可能分文不值，至少瑞亚甚至能只用一个名字就给学校的招生办留下深刻的印象。 媒体的传播在无形中给瑞亚增加了压力，但无论外界知不知道她的目标是哈佛大学，娜塔莉·波特曼和她计划报考的首选学校一样，她们之中谁能成功……这些这议论并不影响瑞亚要做的事情。 拿到考试的最终成绩，她就把结果和其他材料一起整理 出申请资料寄给了哈佛大学。 在招生正式开始前两周，学生还得完成学校安排的面试，由于报名的学生数量众多，每年哈佛都要从世界各地徵召志愿者，学校会根据申请材料分配给各地负责的面试官。 第344页 瑞亚·诺伦的个人面试就是哈佛的优秀硕士毕业生吉利安·贝优负责，这位知名影后面试结果和申请材料都被递到了校长尼尔·陆登庭的桌前。 在此之前，这份资料已经经过了招生处的筛选，但再由校长单独翻阅还是一个罕见的现象。 作为哈佛大学第26任校长，尼尔·陆登庭是以「资金筹集」闻名的，他擅长也享受与富商巨擘以及优秀富有的校友打交道，得益于此，他在媒体口中的形象没有那么美好，但这帮助他在任职期间为学校敛聚了大量的资金财富。 在他的默许下，拥有重要的家庭背景或社会关系这一条件成为了哈佛招生中考量的要素之一。 瑞亚·诺伦是一位年轻的知名影星，尼尔自然听说过她，他还和家人一起去看过《铁达尼号》，但他并不关心这位金髮影后辉煌的作品、奖项履歷，也不关注她那些精彩的各大绯闻。 高分测验结果，全a的平时成绩，还有演员事业上的发展与进步……这些确实能够证明这个女孩的优秀。 不过哈佛大学每年都能收到同等程度甚至更加出色的申请材料，比起国家级、世界级竞赛一等奖，青少年奥运冠军这样的丰碑，奥斯卡影后也就是赢在更加出名这一点。 今年的申请名单里，也不是只有瑞亚·诺伦这一个好莱坞女演员，但她是最杰出的那个，这些丰富夺目的人生经歷累积起来足够为她递上一张入校门券，只要她的面试成绩不会过于糟糕。 考虑到她的职业，她的表达能力和阅歷应该不差。 附在申请材料后面的也正是瑞亚·诺伦的面试结果，成绩优秀。 但这些都不是这个没有任何出身的平民影后引起注重家世和财富的尼尔·陆登庭注意的原因—— 他把负责瑞亚·诺伦的面试官吉利安叫到了办公室。 这个与往年相比显得特殊的行为让吉利安很不解，他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而校长的开场白更是让他莫 名其妙。 「我正在查看今年新生的资料，刚好看到瑞亚·诺伦的面试，这是你主持的吧，吉利安。」 这句话让吉利安·贝优意识到瑞亚应该能拿到一封哈佛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这并不令人意外，哈佛向来欢迎才能出众的名人，不过他还是无法理解校长的意思，面试的经过也大致记录了下来，校长完全可以查看资料。 「是的，她是一个很优秀的年轻人。」吉利安一边在心里组织着语言一边回忆着这位影后小姐的面试经过。 因为她在今年的新生中很特别，所以吉利安对那次面试过程记得还算清楚。 虽然哈佛的面试问题并不是固定的，涉及很多知识面，但这种歷史悠久地位卓越的学校其实相当注重传统，那些问题的本质就是在检验学生的应变能力和人生阅歷，也就是有一定规律可循，问题形式还是相对稳定的。 通常第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选择哈佛这样的普通开场，从简单的问题着手，帮助学生放松下来，然后再一步步发展到角度刁钻的难题。 每个学生都有半个小时的面试时间，给他们充足的发挥空间。 瑞亚在第一个照面给吉利安·贝优留下的印象就是「露丝」，这个荧幕形象依然令人印象深刻，就算她从红髮染到黑髮，吉利安还是能从一身时尚简约的现代打扮里认出那个气质古典的女子身影。 在所有学生那些漫长繁琐、相似的面试流程中，瑞亚·诺伦就是让吉利安记忆犹新的学生之一，她在美国实在太出名了。 起码瑞亚那一轮的所有面试官都能认出她。 但也没有面试官会因为喜欢这位奥斯卡影后的作品就给她放水，他们这样的人也难以成为一头热的疯狂粉丝，更有人谨慎地从瑞亚那个着名的「童年阴影」入手考察她的品质和性格。 吉利安·贝优觉得自己那个问题更难以回答，他直接就问了对方：「既然你是一个电影演员，我想你在未来短时间内也不会改变职业，那为什么不选择表演专业，反而要来哈佛的经济管理。」 经济一类的专业向来在哈佛学校排名前列，所以这个热门专业的录取率只会更低。 「演戏是我的爱好也是我的事 业，我会一直做演员，但不会只做一个演员。我渴望更多的话语权，所以我需要掌握更多的能力和资源。」 他不知道瑞亚·诺伦心里真正的想法，但她表现出来的模样相当自信，面貌展现本来就应该是演员的拿手本领。不过惊吓到面试官们的还是她在后面透露的信息。 吉利安也是在亲自面试瑞亚的时候才知道这个19岁的年轻女孩已经有了自己的制片公司，而且她已经开始尝试担当制片人了。 娱乐行业和金融业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生疏，演电影和做电影、卖电影是两回事情，对吉利安来说，一个年轻的企业老闆显然更值得哈佛大学看重。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通过了瑞亚的面试。 仔细回忆，吉利安也没有在这次面试中找到任何纰漏，他只能询问校长：「有什么问题吗？陆登庭先生。」 「没有什么问题。」尼尔·陆登庭的反应很温和，他脸上露出的微笑显得亲切，「我只不过是有点好奇，正好你在学校，我就找你过来打探了，希望你不要觉得困扰。」 第345页 这一届的哈佛校长早就在一年比一年丰厚的学校投资金额中证明了自己的交际能力，他很轻易地就能和吉利安拉近关系，也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因为这个学生是好莱坞的红人，更是在各大媒体上频频刷脸，这种特殊性也导致面试过程出现了一些不太严谨的问题。 有一个稍微年轻些的面试官就问了瑞亚·诺伦：「作为好莱坞明星，你常常会被各种各样的传闻包围，但作为公众，我还是想要求证，你是不是真的处于一段感情关系中？」 无论他把这个问题包装得多好也改变不了他在八卦瑞亚·诺伦的事实，瑞亚的反应比在场的其他面试官快。 这个年轻美貌的女星笑着反问：「我估计这个问题的价值可能在5—6万美元之间，相当于哈佛一年的学费，如果我回答了，你们就不得不让我来这里读书了。」 显然她的脑子就和她的脸蛋一样漂亮。 要不是吉利安拉回了话题，大概下一个问题就是「你的交往对象是谁？」这种毫无营养的纠缠了。 但现在，吉利安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了，他是不是不 应该打断那个年轻面试官的问题。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因为哈佛大学的校长尼尔·陆登庭正在问他：「听说你们问了她一些私人问题，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她的回答。」 瑞亚根本没有正面回应，所以也没有记录她的答案，只把问题写上去了。 尼尔·陆登庭面色如常地说了下去：「我的家人很喜欢她，如果能够知道答案，他们会很高兴的。」 这个解释让这一诡异的话题看上去正常了许多，可吉利安还是感觉古怪。 吉利安的回答都变得迟疑了起来：「……这种问题涉及到隐私，我就没再问下去了。」 听到这个结果，校长也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他只是摆摆手，「果然没有那么容易知道好莱坞八卦的真相啊——对了，你看过瑞亚·诺伦的介绍信吗？」 这个问题就让吉利安更容易接受了，面试官都看过学生的申请材料，「我知道，韦伯中学的校长，我在前年的学术研讨会见过他。」 哈佛大学的校长听着没有插话，又和对方聊了一些学校财政方面的问题后，他才让吉利安离开。 加州韦伯中学每年都会为哈佛送进一批优等生，尼尔·陆登庭对这所着名中学有印象，如果他收到的介绍信只是中学校长撰写的介绍信，他也没必要这么在意一位学生的个人状况。 问题是，他收到的介绍信不只一封，除了一封从加利福尼亚送过来的推荐信以外，尼尔·陆登庭还看到了另外几个信件，足以让他关注到这位格外有名气的女学生。 而且他相当怀疑，对方到底是不是故意在一轮筛选之后再把这些颇有重量的信件送进他的私人邮箱，生怕哈佛把她刷了下去。 从未在华尔街销声匿迹过的「维特」给瑞亚·诺伦写了一封推荐信，态度模煳地平述了一遍这个女孩在经济方面的天赋，莫名其妙的是，这封信件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一句完全意义上的好话，推荐人本身似乎根本不看好瑞亚在这方面发展。 最让尼尔·陆登庭困惑的是，这位年轻的维特——安德里·维特甚至在信末推荐瑞亚进修政治专业。 就像两方从未沟通过一样。 安德里·维特的 推荐信让人一头雾水，那知名科学家汉克·皮姆的信件还有那么几分道理，他倒是在信里面夸瑞亚·诺伦了，但具体内容也完全偏离了，拿过诺贝尔的生物物理学家给瑞亚写介绍信，这件事本身就很莫名其妙。 起码安德里·维特还尝试过在好莱坞拓展事业呢。 何况汉克·皮姆写的内容还都是一些奇怪的事情：「瑞亚是一个富有英雄主义精神的人，虽然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但她所实现和试图达成的，都能够证明并且将会证明这一点。」 「考虑到她能够为这个国家、这个世界所做的，瑞亚完全值得任何一所学校为她敞开大门……」 如果不是已经事先了解过瑞亚·诺伦的个人经歷，尼尔差点以为这是能够影响到未来的政坛后裔，简直夸张至极。 然而微妙的是，他确实收到了来自国家特殊政治机关方面的暗示。 要不是瑞亚的身世早已经公之于众，稍微关注娱乐新闻的人都知道她的生母是一个女支女，尼尔·陆登庭真的会相信她来自一个势力可怕的家族。 在把怀疑的种子播散到她的生父之前，尼尔先对这个女孩的交往对象感到好奇，如果她真的有的话。 因为这些试图帮助瑞亚·诺伦，情愿为她发展关系、展示人脉的人和势力，显然不曾真正了解她，他们不知道她的能力足以通过哈佛苛刻的挑选，甚至对此毫无头绪。 这表明他们与瑞亚之间有一定关系，但绝不亲密。 在哈佛担任校长第八年的尼尔·陆登庭很难不把这件事想得深入复杂，这是他这种善于经营的天才的本能，也是他的弊端。 尤其是当他打探到其他瑞亚报名的大学并没有收到这些信件的时候，那些猜想就变得更加离奇。 毕竟经过媒体的渲染，谁都知道，瑞亚·诺伦的首要目标是哈佛大学，那么这些人想要实现她的愿望，就只会找到他这里来。 第346页 所以即便和好莱坞那个圈子离了十万八千里的哈佛校长，也无法不感兴趣——她的男朋友到底是谁？ 支付了这么大一手笔的人究竟和她是什么关系？ 这为这个没有任何人脉背景的平民女孩，一路从杂志平面模特爬上好莱坞的一线位置 解释了一部分原因。 「这可真是疯狂。」 哈佛校长在心里感慨，他迫使自己阅览了一些好莱坞的娱乐新闻，与枯燥但关键的金融信息相比，这些行文跳跃形容丰富的文字显然轻松许多，但也没有任何重要意义。 他只能勉强记住一些常见的明星名字和，还有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尼尔·陆登庭能记得瑞亚，完全是因为她的名字简单易上口。 在最近一些报纸的娱乐版面里，尼尔能看到格温妮丝·帕特洛拿到了今年的奥斯卡影后，但他对这张脸的印象很模煳，看那些专栏作者的评价也是好坏参半，争议很大，似乎不如上一届的瑞亚·诺伦影响大。 他还看到了那篇「哈佛之争」，原来把目标定在哈佛的好莱坞女演员不只瑞亚·诺伦一个，不过尼尔对娜塔莉·波特曼的记忆不深，他不记得这个年轻聪明的犹太女孩是不是进入了录取名单。 就算是专注于经济和行政管理的哈佛校长尼尔·陆登庭，也能从这些有夸张作秀嫌疑的娱乐新闻里快速收集、整理并获得信息—— 哈佛校长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和规则做了一个较为武断的判定，根据他这个身份所能掌握到的信息和资源，他完全能够抛开好莱坞的准则——作品、票房、奖项来评判。 他不知道哪个好莱坞女演员的演技最惊人，也不知道哪个流行天后的号召力最强，但尼尔很清楚，瑞亚·诺伦是绝不会因为一部扑了票房的电影、一件轰动的丑闻而轻易倒下的。 这无法保证她的成功，但绝对能保护她的失败。 他盯着那些美丽而又各有特色的女演员，从那些五花八门的资讯中看出她们的梦想和野心，然后又在一种朦胧模煳的预感中体会到她们的不甘和落差。 有瑞亚·诺伦这样的女演员在前，所有其他好莱坞女星都变得如此黯然失色，就算是获得相同的影后奖盃、入围重量级的国际竞赛都压制不下那个女孩身上凝聚的光环。 可即便如此，她们还是乐此不疲地与瑞亚·诺伦联繫在一起，试图吸取她的名气、光环，然后拉下这位风光过头的女演员，得到上位的机会。 然而瑞亚有多优秀，多成功，就有多漂 亮，多迷人，魅力是与名利直接挂钩的，明星这个职业把这一点放大得过于鲜明，势利狭隘却又如此吸引人。 所以瑞亚才会看上去如此耀眼，她的完美是她展现给大众，然后公众又通过媒体反馈给她的，这一点在目前看来无懈可击，于是任何其他定位相似、有相同点的女明星都会在对比中落下风。 问题是，她们真的清楚，她们的对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吗？ 一直了解到瑞亚·诺伦和英国之间的复杂关系和缘分，哈佛校长尼尔·陆登庭再怎么冷静，也不由从心底里认同安德里·维特—— 她确实更适合政治专业。 瑞亚所创的真我制片公司和真闻网这种程度的捞金能力还不被尼尔·陆登庭放在眼里，他更感兴趣的还是这个女明星的交际天赋。 从美国到英国，从企业家到政府……这种远超娱乐行业范围的社交圈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而且涉及到的人物都还是尼尔·陆登庭认识的。 深吸了一口气，哈佛校长在崭新的录取通知书空白处加上瑞亚·诺伦的名字，他也是才知道这个大名鼎鼎的影后全民是瑞亚·诺伦·帕克。当然，他从未听过帕克这个姓。 盖上印章，放入信封，之后这份通知书就会被邮递到瑞亚·诺伦手中，成为她新一项值得被称赞的优势。 但在收到这份令人惊喜的回应之前，瑞亚却先在纽西兰收到了一份假的哈佛回函。 而里面放着的当然不是哈佛大学的通知书，而是一封死亡危险信。 作者有话要说： 很抱歉前段时间一直断更，我的生活遇到了很严重的问题，只能放下网文_(:3j∠)_ 文案上的请假也不敢写上回归日期，我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来…… 也许还有人看？我尽力写吧(·_·)/这本真的是太倒霉了，我在这期间经歷了各种各样的事情、苦笑。 第107章 当瑞亚收到这封死亡威胁信的时候, 她在感到恐惧和不安之前，先对这种危害到自己人身安全的东西送到她手里感到了震惊。 「我很抱歉，但我不得不扣掉你这个月的薪水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 瑞亚正用两根手指夹着信封里的纸张, 那份假造录取通知背面印着一长串的印刷体英文字句, 不是她平生见过的最恶毒的文字, 但绝对是最有冲击力的。 这世界上当然存在讨厌瑞亚·诺伦的人, 但毕竟不是所有讨厌她的人都恨不得她去死。 瑞亚的助理霍姆·达克为那句「薪水」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当她开始担任瑞亚工作到生活全方面的助理，瑞亚毫无疑问是真正负责她工薪的老闆。 但瑞亚并不是在针对忙碌了数月、为工作牺牲私生活的可怜的霍姆小姐, 而是在和她那位名义上的保镖说话。 第347页 她暂时完成了目前的《指环王》需要她的部分, 现在他们正在纽西兰的旅馆里休息，第二天就要飞英国接手《哈利波特》的拍摄制作。 「我以为你是神盾局派来保护我的。」瑞亚知道这不可能是对方真正的目的，但这不影响她趁机发难, 「我简直不敢相信！你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特工, 而你竟然放任这种可怕的东西接近我！」 被指责的男人搭着手臂站在一边，他皱起眉盯着房间里的另外两个女人, 而且他还在皱眉头之前翻了一个白眼。 他是个富有魅力的金髮男人，带着和好莱坞流行审美与众不同的特质，所以在大多数情况下，这种粗鲁不耐烦的小动作都会被原谅。 但不是现在。 如果霍姆和这位保镖的关系再好一点，她会提醒这位自称鹰眼的先生，他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再试图激怒瑞亚。 鹰眼很快就反驳：「随便你，不过我要提醒你，发我工资的是神盾局不是你。放轻松一点，好吗，小姑娘, 这只是一张白纸黑字的纸，不是一打开就发射出来的暗器，也不是会溶解于空气的有毒物品，你不会死的！」 她知道她的反应有点夸张了，但那又怎么样，她是女演员又不是真的特工，无论如何，鹰眼都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讽刺她。 「是的，我现在不会死。」瑞亚不客气地冷笑：「谁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毕竟你们连这种程度的排查都做不到，我很怀疑我的人身安全。」 在鹰眼短暂语塞之际，瑞亚趁胜追击：「既然你根本不想对我负责，只对你的组织负责，那我应该有权利要求换一个更负责任的人来保护我吧。反正我肯定是需要一个『保护者』的。」 瑞亚没有受虐的癖好，当她的身价进阶千万俱乐部又有奖项护身，在哪里得到的都是各种优待，就算她参加哈佛大学的面试，面试官也都知道她是谁。 在这种几乎是万千宠爱的情况下，她绝对不可能像肥皂剧里设置的那样，因为某些特别的漠视和冷遇就对无视她的异性产生好感。 鹰眼看不惯她，她也不会有多喜欢这个男人。 之前她没有表露，是因为没有合适的理由，瑞亚现在完全可以强硬起来了。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完全知道怎么让对方不愉快：「你能不能把另外一个英国人叫回来，这样会让我更有安全感。」 好胜心强烈的男人绝对不会喜欢输，尤其是输给自己看不上的人。 盯着好莱坞年轻的尤物脸上的甜美微笑，鹰眼不仅没有像《好莱坞报导》里描写的那样感觉到触电般的心动，反而觉得恼怒。 在他看来，这完全就是这个女孩的无理取闹。 瑞亚·诺伦是公众人物，她很受欢迎，当然会有粉丝为她写信、寄送礼物，不过考虑到一旦开通粉丝渠道肯定会混杂着厌恶她的黑子，所以她的经纪人从一开始就明令禁止这种行为。 她所属的icm经纪公司也拒绝接受粉丝礼物。 排除掉这些，剩下的通信和邮件就简单很多，不是圈内的工作、应酬相关就算家人朋友，瑞亚还有助理可以帮忙打理，处理起来的工程量并不大。 但是这一次，这位聪明的黑子显然灵光一闪，抓住了瑞亚和她的团队正在急切等待录取通知书的漏洞。 毕竟人们都知道她的目标在哈佛，所以肯定更期待哈佛的通知书——而且没有人会打开来做什么检查，因为第一个打开录取通知的人应该是瑞亚自己，他们甚至会在第一时间送到瑞亚手中。 这个计划 几乎称得上完美！ 就连瑞亚都开始想，对方为什么不在里面放点危险物品，说不定这真的能够杀死她！ 看出她在想什么，鹰眼紧紧绷着一张脸，「你可以放心，如果里面有任何危险事物，它绝对不可能被送到你手中。」 正因为这只是一封印着字的危险信件，所以它通过了那些检查关卡。 瑞亚想不也不想地回了一句：「哈！我就知道，你们确实是在监视我！」 男人的唇角微微抽搐起来，他为自己陷入这种繁琐而又无解的境地感到悲哀，所以他愤懑地长嘆一声：「所以你既想要所谓的隐私又想要绝对的安全，是吗？也许你以后更低调一点，影后小姐，毕竟全世界都知道你想要上哈佛！」 「我愿意公开的，和你们监视我，这是两件事情。」瑞亚突然就冷静了下来，仿佛之前的发泄不存在一样，「为什么我不能高调？我是什么需要被秘密保护起来的重要人物吗？」 鹰眼愣了一下，先天性的敏锐直觉和长期锻鍊出来的危机意识让他止住了这段对话。 当他意识到自己被一个19岁的女孩套话，他只觉得更加不平，这种情绪让鹰眼在恢復镇定之后依旧赌气地送了一个白眼：「你知道吗，我开始相信你和安德里·维特真的有一腿，你们真是绝配！」 现在瑞亚是真生气了，尽管她知道这是一个回敬：「停止幻想比你小的年轻姑娘了，老男人，你可以去查写信人是谁了！尽快，你是特工对吧？」 「老——男人？」 即便鹰眼确实比瑞亚如今年长，这个形容也过分了一点，瑞亚都不曾对到了中年的菲尔·科尔森这么刻薄。 他们当然不欢而散，瑞亚的助理在一旁安静了许久，很有眼色地不去插话，等到鹰眼离开之后，她才出声：「好吧，你的心情一定很糟糕，我都不知道你还能发这么大的火。」 第348页 就算在瑞亚自己的亲信团队里，她所代表的形容词也都是冷静、尽职这些褒义词语。 这也许无法让她显亲切，但绝对意味着更少的麻烦，所以她的公关在所有客户里向来更喜欢她。 瑞亚把这封扫兴的假通知书扔在桌上，「以后你就会知道，霍姆，其实我只是一个 演戏演得过头的虚伪圣人，事实上，我的脾气差劲极了。」 「这也没什么不对。」无论心里怎么想，霍姆表现得很宽容，「你才十九岁，趁你年纪还小的时候，尽量多任性一点吧。」 作为和瑞亚相处时间最长的人之一，霍姆对这位年少成名的女明星有一定了解：「不过你应该不是在为这个死亡危险而生气吧？这些话是挺可怕的，但绝对不会有那场车祸更糟糕——」 「这糟透了！」 瑞亚抬起手捂住脸：「就在十五分钟之前——我以为我真的被哈佛录取了！该死的！天哪，这个混蛋诅咒我去死，而我可能更想要杀了她！」 之前她还不是那么地期待这个，可偏偏就在她拿到了哈佛录取通知书的下一刻，她就发现这是假的！ 「她？」 霍姆抓住了这个人称重点：「你看得出对方是女性？」 瑞亚懊丧地吐了一口气，她对自己趁机向神盾局的特工发泄怒火这件事丝毫不感到羞愧，没错，她就是故意的，反正对方也不是完全无辜。 「这里面通篇在说我是一个该死的、不知廉耻的婊子——我大概抢走了她心爱的男人，我知道这不是证据，就把这归结于直觉好了。」瑞亚把死亡危险信展示给霍姆看。 在和鹰眼吵过之后，她仍然意难平：「你知道吗？我觉得死亡危险也许不是对方真正的目的，这种惊喜过后的失望才是真正能杀死我的武器……」 再差一点点她就要给家人打报喜电话了！ 「哦，瑞亚！」霍姆嘆了一口气，「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不是一个人，会有人处理好这一切的。」 这句话让瑞亚从突如其来的消极情绪中回过神来，她用那双幽蓝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助理，「告诉我，你还没有通知他！」 瑞亚都还没有说出名字，霍姆也反应过来这是在指谁，然后她就飞快地拿出手机一边敲打一边用嘴巴回覆：「该死的，我差点忘记了！」 「原谅我，亲爱的，你知道我必须在第一时间告诉迈特斯，他早就想要在这上面扳回一城了。」她很快就拨了一个电话，把手机放在耳边的时候，霍姆还能安慰瑞亚：「谁能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这才过了二十分钟，这还不够排版好一快版面的时间呢！」 「但是把这个消息发到网络媒体上只需要一、两分钟。」瑞亚放弃般地趴了下去，在此之前，她都一直在椅子上勉强坐着，「算了，随便它吧。」 给经纪人的电话还没有打通，霍姆的反应却很快通达起来，「网媒就更好对付了，我们有自己培养起来的水军，你知道我们完全可以反过来指责媒体造谣，这只需要一点点代价。」 「你听上去太像他了！」霍姆就像是女版的马洛伊——她的经纪人，即便在这种时候瑞亚也忍不住笑：「其实这不重要，我就是单纯觉得很失落。」 「处理这一切的手段有很多。」瑞亚有底气说这样的话，「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只不过是没拿到第一目标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而且还得到了一封死亡威胁信——这大概也能让我上新闻头条。」 喜悦过后的打击感和被陌生人憎恨的低落笼罩着她，瑞亚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淡，好吧，她确实也相当在意这个，「但这全部都是在解决我的失败。」 「就当我是一个自大狂好了，霍姆，我已经很久没有失败过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是指真正意义上的失败——这一切太他妈的顺利了，我演了《铁达尼号》，然后我还得到了《指环王》和《哈利波特》！我甚至都没到20岁，这有道理可言吗？」 从这个角度看，瑞亚能够接受自己经受过的各种危机事件，她确实该为这种幸运儿遭受一些「惩罚」。 让瑞亚不能接受的是，经歷过这一切之后，她竟然在这件事情面前变得如此脆弱——她原本可以处理得更好。 「等一下！」霍姆用空出来的手做了一个暂停的姿势，「我知道你现在很煎熬，但是我们能不能换一个时间做心理谘询，我也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我们先来处理这件事情好吗？」 霍姆是真的很担心马洛伊迫不及待地把「被哈佛录取」的事情公布出去，这种新闻处理起来很麻烦，能够避免最好，要是事情反转，她绝对会被瑞亚的经纪人责怪。 在这种时候，瑞亚知道自己该听团队的话，所以她闭 上了嘴。 电话一通，霍姆就当着瑞亚的面解释：「……我很抱歉，事情出现了一点变化，你还没有通知媒体吧？录取通知书有问题——」 这句话还没有说话，就被突然响起的男声打断了：「恭喜，你确实被哈佛大学录取了。」 突然响起来的男声吓了她们一跳，原来是之前摔门离开的鹰眼又折返回来，比起表达不满的响亮关门声，他再次回来的时候简直称得上悄无声息。这充分证明了，当鹰眼愿意的时候，他完全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特工。 第349页 只是大多数情况下，他并不是百分百地愿意为瑞亚·诺伦服务。 两个女声重合到了一起：「什么？」 「以防万一，我刚刚去确认过了。」鹰眼从门边走到瑞亚面前，飞快地捡走了她手边的伪造通知书，「这个我就拿走了。」 瑞亚按捺下了重复询问一遍的冲动，她定定地看了鹰眼一会儿，直到对方再三保证：「行了，我很快就会找出幕后人，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你很快就会拿到真正的录取通知书，这个东西弄得挺像样的，对方说不定和学校的邮件收发室有什么关系。」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问题，也许是为了安慰瑞亚，鹰眼稍微解释了一些东西，他认真起来挺像回事。 不过他还是无法装太久的正经人，没过一会儿就露了原型，他扯起一边嘴角：「现在你不会输了，安心了吧？」 她没有阻止鹰眼拿走那份证据，等到确定对方真的走出门外看不见身影之后，瑞亚才反应过来。 霍姆的反射弧更长，还是电话里面的人催促她，她才回过神来。 「到底怎么了？」 马洛伊是一个业务能力极其优秀的经纪人，但这不代表他是一个好人，在好莱坞，这两者常常是无法兼容的属性。 而他向来对报復对手这件事情抱有极大的热情，所以马洛伊很急切：「录取通知书有什么问题吗？」 他渴望把所有踩在他头上的人打倒，瑞亚是他最重要的客户，踩低她也是马洛伊无法容忍的事情。 「——没、没事了。」霍姆噎了一下，「不，有事情，瑞亚收到了一封死亡威胁，我觉得我们应该重视一下……」 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复述完毕之后，霍姆才结束掉这通电话，她看向瑞亚，「我想他还会来问你的。」 「我猜也是。」瑞亚瞭然地点点头。 「好了，现在你可以继续了，幸运宝贝，尽情诉说你那些因为过于顺风顺水的烦恼，我会努力安慰你，并且试图不在心里嫉妒地诋毁你。」霍姆摊开手，做出一个敞开怀抱的姿势。 「或者，你可以尝试着续接之前的喜悦——你真的被哈佛录取了！」 出于对鹰眼身份的某种信任，没有人怀疑他在这件事上说谎。 瑞亚沉默了一会儿才吐出一口气：「去他的幸运问题，忘记我说的话吧，我的大脑一时抽搐了，我在这里的一切就是为了成功，没有什么值得质疑的东西。」 唯一让瑞亚迟疑的东西是——她只是太习惯成功的滋味了，这差点让她忘记了更重要的事情。 她试图操控媒体，这也是她的整个团队在努力的方向，结果最后瑞亚自己反而被那些渲染争斗的新闻报导影响了情绪。 有那么一刻，她确实在想输赢的问题。 但事实就是——失败了她可以继续努力，成功了也是她应得的。 然后瑞亚很快从这个牛角尖里钻了出来，因为她确实意识到了真正重要的事情。 在她有意无意的试探之下，瑞亚已经明白过来，鹰眼的目标不是她那个身怀秘密的经纪人，而是她本人。 对名利的渴望和追求是明星的职业本能，但是对危险的感应和预知就是人类的生存天性了。 经过接连的情绪变化，瑞亚已经无法再产生刚拿到录取通知书时的兴奋感，但她还是应该把这个消息分享给她的家人。 这是独属于瑞亚的时刻，霍姆善解人意地离开了，虽然之后她们就要离开《指环王》剧组，去英国处理《哈利波特》的拍摄场地各种事情，但现在，她还能够享受这一刻。 没有媒体需要应付，没有各种复杂的势力关系，没有工作任务、暂时……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瑞亚放轻了声音：「嘿，我现在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然而出乎瑞亚意料的是，接电话的人并不是她的父母，而是她的弟弟——彼得·帕克。 其实有那么 一瞬间，她都反应不过来电话里稚嫩的男童声音是谁，直到对方向她求证般地询问。 「瑞亚，你是瑞亚吗？」 「是我，彼得，你好呀。」瑞亚和对方打了个招唿，出于复杂的愧疚感，她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格外亲切友善：「你在做什么呢？」 「我在看电视，你正在上面念《哈利波特》。」 瑞亚明白过来那是bbc选角的半综艺半纪录片形式的节目，难怪彼得能认出她的声音。 在彼得这个年纪，能够记住不常在家里的瑞亚，还多亏了万能的电视。 「希望那不会太无聊。」瑞亚笑了笑，「爸爸和妈妈在家里吗？」 「在，但是他们看上去很不好，如果你有好消息的话，也许他们会变得高兴一点。」说完彼得就把电话放下去找瑞亚的父母了，瑞亚都来不及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这等待对方接电话的空隙里，瑞亚心情又沉了下去，显然她家里出了事情，而她甚至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于是电话里一出现声响，瑞亚就连忙发问：「妈妈？我听彼得说了，你们还好吗？出了什么事情？」 虽然梅·帕克是瑞亚的养母，但她一直把瑞亚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听到这些关心的话，她便把所有的事情倾诉了出来：「你这段时间太忙了，我原本想要迟一些再告诉你的，我们没有事情——是彼得的父母。」 第350页 「他们出了意外。」梅的声音不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彼得说，事故、安排葬礼……这些事情实在太多了，也太出人意料了，没人能想到。」 说了一段话之后梅又渐渐平静下来，这个消息显然已经在帕克家造成过一次重大打击。 「葬礼安排在下周，本正在忙这些事。」梅听上去镇定很多，她宣布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听着，瑞亚，我们决定收养彼得，我很抱歉没有通知你就做了这样的决定，但是—— 「你不用道歉妈妈，我能理解，我会支持你们的，他本来就是我们的家人。」瑞亚猜到了这个决定，她并不感到意外，「我很抱歉，这种时候我没有陪在你们身边。」 梅的声音变得温柔而平和：「明明你马上就要上大学了，而且还一直在剧组工作，老天 ，你真的太拼命了，可是我们没办法再分出那么多的精力关心你。」 「不，这没关系，你知道我能应付这一切。」瑞亚安慰她的母亲：「我就是想要告诉你们，我拿到了哈佛的录取通知书！」 梅又低落下来，她嘆了一口气：「我真的为你骄傲，你一直都这么优秀。对不起，我们没办法在这种时候产生应该有的兴奋，你明明值得更好的庆祝——这只是太不凑巧了。」 「但是我一直都相信，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我比任何人都坚信，你一定会成功。」梅强调：「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些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所以我们变得手忙脚乱，可我们绝对不是有意忽略你的感受。」 「你和彼得一样重要，知道吗？不会有人因为什么血缘关系、性别问题或者任何其他因素偏爱你们中的谁。」 这些话一句接着一句，说得瑞亚心头微酸，「我还什么也没有说呢，妈妈，你就像把我当做和小孩子计较的小气鬼一样，拜託，我们是一家人。」 梅很坦然：「谁知道你会在心里面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瑞亚，你已经够辛苦了，我不希望让家庭成为你另外一个负担。你只需要为梦想拼搏就够了，我们能应付其他事情。」 「别说了，妈妈，你别想把我弄哭。」 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奇妙地清空了，尽管瑞亚知道未来没有那么简单，她要做的事情也还有很多，可她有了新的动力。 不需要多久，她就有了决定：「我会回来参加理察叔叔和玛丽婶婶的葬礼。」 亲情是一种很奇妙的羁绊，即便她体内没有流着帕克的血液，也没有帕克的基因，但是她被赋予了这个家庭的灵魂一部分，于是哪怕她从未见过她的叔叔婶婶，也对此产生了一种类似于通感的悲哀和缅怀。 与这种情感相比，瑞亚对这具身体真正的父母就剩下了只有漠然和厌恶。 在她的生母终身囚禁监狱之后，瑞亚寻找生父的尝试也不过是为了确认那些未知区域而已，她对提供米青子的男人不感兴趣，也没想过追寻血脉。她已经有了最好的父亲和母亲。 让瑞亚产生怀疑的事情有很多，她只是单纯觉得，没有人会平 白无故地向自己示好，或者纠缠她不放，尤其是安德里·维特这样的人，甚至是英国政府、美国特工组织—— 媒体赋予她的明星光环只是一个大众标籤，瑞亚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海伦、是维纳斯。 作为知名人物，她绝大部分时候都是袒露在镜头之下的，瑞亚也了解有关于自己的一切，她唯一不知道的也就是神秘未知的父亲了。 她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自己的经纪人马洛伊，但是瑞亚从来没有抱什么信心，和一个应召女郎产生肉/体关系的男人实在太多了，寻找起来也太过困难，而且她对寻找生父的渴望也没有那么强烈，所以这件事的成功率几乎等于零。 把这些因素全部综合起来分析这件事情，才能显示出当亲爱的、能力出色的经纪人马洛伊找到那个男人时，会有多么不可思议。 接到他的电话时，瑞亚还以为他是来询问死亡威胁信或者确认录取通知书的事情。 但马洛伊开口一句话就打翻了所有的猜测。 「虽然我一点也不想告诉你这件事，但是我觉得，你会希望我在第一时间告诉你的。」他把声线微微压低，透露出不协调的沉重感：「瑞亚，我可能找到你的亲生父亲了。」 原本瑞亚还想要和他说改变原计划，回美国参加葬礼的打算，现在她却只能吐出一句：「这不是一个合适的玩笑。」 「也不是一个合适的时间。」 瑞亚都能从这句话的语气想像马洛伊的神情，那一定不是什么友好的表情，看起来她和助理都猜错了，这段时间以来他并不是在为娜塔莉·波特曼和她的「哈佛之争」而生气。 这确实更加合理，就算是马洛伊，也不可能夸张到这种程度，他一直是一个精明过头的人，绝对不会在一件事情上花费超出的精力。 而那只会意味着更糟！ 看来那个有可能是她亲生父亲的男人不是马洛伊能够接受的对象，瑞亚不觉得自己会比他更宽容。 马洛伊稍微解释了几句：「准确地说，是他主动找到我的。」 「你知道那都是胡扯！天晓得在我成名之后，有多少男人自称是我的『父亲』，恨不得放出一个完整的性 / 爱录像带来证明他们确实和琼斯有 第351页 过一段关系。」 瑞亚已经很克制她的情绪了，她甚至已经有好几年都没有再提起过琼斯这个名字，那是她的生母。 「电影的事情先放一边，明天你回纽约，我会在那里停留一周，我们见面再谈这件事。」马洛伊不愿意在电话里多说。 瑞亚没想到她刚刚沐浴过亲情的温暖，就要接受这个，「我们有麻烦了，是不是，马修？」 男人很快调整好情绪回答她：「我希望不是。」 说实话，现在就算她能立即拿到真正的哈佛录取通知书，瑞亚也无法高兴起来。 来自过去的阴影蛰伏了这么久，却在这种时候窜出来准备咬她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万万没想到、我竟然还有榜单 (—口—） 第108章 对瑞亚来说, 无论她的生父是谁、是什么身份，都代表着麻烦。她希望对方是一个不会对她的生活带来太多影响的男人，虽然他的出现本身就意味着变化了。 种种猜想在瑞亚的脑海里一直盘旋, 她已经想到了最糟糕的可能性, 毕竟明星的家庭狗血戏码向来是媒体的最爱, 她从前就见过不少。 欧美的媒体环境更加开放, 大陆明星习惯于遮遮掩掩的事情在这里总是逃不开撕到明面上的结局。 不过一回到纽约皇后区, 她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没有泄露太多异样。如果是以往，瑞亚的母亲梅·帕克一定能看出不对,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 梅也没有精力去分析女儿的神情细节。 瑞亚是偷偷回美国的，狗仔知道她的行程，都以为她会去英国, 助理临时调整了她的航班, 又有一个身手矫健的保镖作掩护，这样她才能这么安静地回到家里。 她原本以为打发走鹰眼需要花费一番力气, 但他知道她回来是为了参加葬礼就没有再跟着，听话得不可思议。 瑞亚回来的事情让她的父母稍微高兴了一些，梅的反应更明显，本就沉默很多，失去兄弟让他很受打击。 因为回来得匆忙，瑞亚也没有带什么行李，大部分都会在之后託运回来。她站在大门口的时候，梅看了她很长一段时间，才抱上来。 酝酿许久，逐渐上了年纪的女人抿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你看上去就像杂志封面一样。」 「也许更像八卦小报的偷拍。」瑞亚抬手拿下了她头顶的遮阳帽, 她甚至还戴了一副墨镜，这在悠闲微热的纽西兰没有那么过分，在阳光充足的洛杉矶搭配刚好，但放到皇后区就显得有那么点夸张。 还好这里是纽约，时尚小姐并没有那么奇怪。 她的助理还想要给她绑一圈真丝丝巾，瑞亚感觉那实在太显眼就拒绝了，她只是不想引来那些敏锐的记者和好奇的邻居。 一路过来，瑞亚没有看到闪光灯，但是在避开社区的注意力上收效甚微，还是引起了一些邻居的注意。 「本知道你拿到通知书后很高兴，他之前都吃不下饭……现在情况好了一点，他很 想你。」 死亡永远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但人们总得面对它。瑞亚嘆了一口气：「彼得呢？」 「学校日，他去上学了。」 这让瑞亚终于把周一和上学联繫起来，因为职业特殊性，她在学校待的时间很少，瑞亚很感谢韦伯中学没有开除她而且还慷慨地送上了一封推荐信，她得还给学校这份人情。 「你们告诉他了吗？」 梅按了按瑞亚的手，「我们打算等他放学回来，他也应该知道了。」 瑞亚回抱了她的母亲，这种时候他们需要更多的还是陪伴，所以她才会决定暂时放下工作回来。 她知道自己的家人需要什么，但对于找上门来的亲生父亲，她就不清楚对方想要什么了。 关于这个问题，她的经纪人马洛伊也许能为她解答一些。 他们在马洛伊纽约的工作室见了一面，这还是瑞亚第一次来这里。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工作室。」 「不全部是我的，我还需要在每月末支付租金。我之前一直在考虑关掉它，以前我还常常到这里出差，现在工作重心都在洛杉矶，这里就没多大用处了。」 马洛伊之前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经纪人，他需要在纽约和洛杉矶之间来回跑，也就是因为这个，他才能签下瑞亚。 现在他在经纪圈里也拥有了一定名气。 他还记得另外一件事：「威胁信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瑞亚早把这个甩给别人了：「不用担心，我交给专业人士了，我想这大概比警察更管用。」 「那就好。」 「我们还是来讨论更重要的事情吧，你都在电话里那么说了，就证明你觉得那个男人和我有关系的可能性很大。」 聊过几句瑞亚就直接跳到重点，她想要尽快处理这件事，「对方是谁？做过基因检测吗？还是需要我现在的样本？」 当初为了找人，瑞亚是给马洛伊留下了一些检验样本，但她不介意实时鑑定，亲自看了结果她也能够更放心。 「放轻松。」马洛伊没被这一连串的问题砸晕，他先拿出了一叠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瑞亚抽空审视了他一会儿，一时无法从打理好的精緻髮型和剃干净的光滑下巴看出对方的精神状态。 他装扮得越来越接近精英，就很少再出现为精神问题而颓废抑郁的时候了，大多数情况下，整洁体面的服装和造型能够掩饰一切状况。 第352页 她只能在马洛伊转动眼球的时候，眼尖地看到那些分布细密的血丝。是没有休息好——还是间歇性焦躁，有待判断。 「我之前和你说过，琼斯被人包养过一段时间。」马洛伊支起手捏了捏鼻樑，他，「他就是那个出手大方的包养人，起码这可以证明，他的确有一定机率是你的亲生父亲。」 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瑞亚还没有怎么反应过来，她其实没有把琼斯的事情放在心上，名义上她们是有血缘关系的母女，实际上瑞亚来到这个世界就只见过琼斯一两面。 不是在法庭、就是在监狱，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场景。 「还没有做过亲缘关系检测吗？」瑞亚没有追问下去的想法，她对这其中的过程丝毫不感兴趣：「我留下来的样本用完了？」 马洛伊无奈地说下去：「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这件事不麻烦。至少我们可以松一口气，如果真的是他，他看起来不缺钱。」 瑞亚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好转，她盯着自己的经纪人看，「所以也没办法单纯地用钱打发。」 「暂时往好处想吧。」 「从你这里听到这句话真少见，你不才是那个阴暗思想者？」瑞亚终于把那些身份资料拿起来看。 马洛伊嘆了一口气：「我以为你至少会激动一点，血缘对很多人来说都非常重要。」 但是瑞亚没有任何一丝庆幸的想法，「我已经激动过了，现在我还是觉得不可能，如果是这个男人让琼斯怀孕的，她会这么简单地离开他吗？」 她盯着上面附带的照片看了几眼，没发现自己和对方有什么共同点。 那只是一个穿着经典西装的白人男性，他看上去就是影视剧中典型的富翁形象，当然，还要加上不可缺少的一点，白髮苍苍，年过半百。 也许是心理作用，瑞亚感觉那双被上眼皮耷拉了一部分的眼睛让人很不舒服，尽管照片上他是在微笑。 「房子。」马洛伊提醒她：「你们之前在皇后区拥有一栋房产。」 瑞亚不可置信：「这是他送给 琼斯的？」 她只在那栋房子里待了一个晚上，然后她就被隔壁的帕克家收养了，后来她再也没有回到那个地方。 「转赠协议书上是这么写的。」 她的思维一下子发散开来，如果她真的是对方的孩子，那琼斯怎么可能只要了一栋皇后区的房子。要是知道她的身份，那这个男人又为什么拖到现在才找过来呢？ 看着资料上的身价预估和不动产，瑞亚忍不住嘲讽：「那他还真是慷慨。」 马洛伊还在评估这件事的好坏：「他想和你见一面。」 瑞亚直接就说了：「那我希望在医院见面。」当场做完鑑定。 「我们也没必要把这件事做得太绝。」马洛伊说得并不诚心诚意，他斜了斜那双棕色的眼睛，终于泄露出一丝掩藏的烦躁。 瑞亚完全明白：「哈，你讨厌他。」 「我只是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来分辨我的喜好。」坚持了一会儿，马洛伊还是在瑞亚的注视之下投降了，「好吧，我讨厌他，我还讨厌他的秘书。」 他抱怨：「你不知道和他们打交道有多么烦人，你会被这些人拙劣的演技气死。」 瑞亚可以想像那个画面——虽然她觉得不会有人愚蠢到在明面上露出任何恶劣情绪，但是马洛伊对那些细微的鄙夷、厌恶十分敏感，从瑞亚第一次奥提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好莱坞遇到这种事情了。 她盯着那行名字看了一会儿，「杰德尔·埃塞克斯，好吧，我得承认确实听说过这个名字。」 但她还是忍不住提问：「他病入膏肓找不到继承人了？」 「……我想赛克斯先生很健康，他唯一的烦恼就是糖尿病和高血压。」马洛伊皱起眉，「他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你看完这份资料就知道了。」 她看了几眼把东西整理到包里，「等我有心情后，我会好好看下去的。」 在马洛伊打算劝说之前，瑞亚又问他：「那你呢，马修？你现在的烦恼是什么？」 「显而易见，我最大的烦恼就是你。」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瑞亚没有放弃关心，「你还有那种『状况』吗？」 男人很快就回答她：「我觉得现在你需要烦恼的事情比较多，解决完你的就是在 帮我忙了。」 抱怨完之后马洛伊才稍微认真一些：「我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偶尔的小状况根本不算什么。」 瑞亚顿时觉得愧疚：「我很抱歉我的人生有那么多的戏剧性，说实话，我自己都觉得夸张。」 「这就是为什么你能在这一行成功的原因。」马洛伊开了个玩笑，然后他又恢復正经：「如果你觉得愧疚的话，那就再在纽约接一个杂志採访好了。」 他还是没忘记之前的帐，「哈佛女孩！你知道吗，你必须得有一个专访！我都已经想好副标题了——不为名利雕琢自我，你觉得怎么样？」 这听上去有点讽刺，不过瑞亚可以接受这个，「好吧。」 「不过我想多花一些时间陪家人，我不想再接别的什么新工作了。」瑞亚找机会提起过参加葬礼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马洛伊耸耸肩，「或者你愿意和莱昂纳多一起参加葬礼？」 第353页 她开始瞪眼睛了：「然后让狗仔进墓园拍照吗？」 最终是她的经纪人放轻声音嘀咕：「好吧，当我没说过，不会有狗仔。其实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失去亲人得到了安慰和陪伴，所以你们才从朋友发展成进一步的关系……」 「哇哦，多令人感动。」 之后他们又开始聊工作方面的事情，等到谈完后瑞亚才离开，马洛伊原本打算开车送她回去，但看到有人接她就放弃了。 只是在看清楚车里的人之后，他用一种充满审视的眼神盯着瑞亚看了很久，他不需要说什么，也已经用眼神表达了一切。 瑞亚被看得稍微有点心虚，但她还是理直气壮地反问了回去：「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什么，一路顺风。」马洛伊微笑的时候撇了撇嘴角。 「好久不见，迈特斯。」驾驶座上的人沖马洛伊打了个招唿，他从椅背上伸长了上半身，露出一张美国民众熟悉的脸，「顺便帮我向南希问好。」 现在马洛伊的唇线彻底凝固了。 等到车开动，瑞亚才问自己旁边的人：「你知道他和南希·约瑟夫森在一起了？」 「我从经纪人那里知道这件事的，如果你的约会对象是好莱坞三大经纪公司之一创始人的女儿，那别人 就很难不知道。」对方又在车座上靠下去了，「caa的人都在说这是icm经纪公司自产自销。」 她顺从了自己的好奇心：「他们现在还在约会？」 「反正我还没听到分手的消息。」男人嘀咕了一句：「你是在八卦自己的经纪人吗？」 「我只能在背地里八卦他了，和好莱坞的经纪人聊感情只会让你一次又一次地对爱情丧失信心。」 瑞亚还想再说下去，却被男人打断：「你确定要在和男朋友见面的时候聊你经纪人的爱情故事吗？」 她十分诚恳地道了歉：「对不起，里奥。我只是太期待迈特斯·马洛伊能够爱上什么人，那场面一定非常动人。」 谁让她的经纪人那么喜欢强调感情的功利价值。 与之前那次见面相比，现在他们两个人都因为新电影的工作有了很多改变，瑞亚自己还染着黑髮，但比起她，莱昂纳多身上的变化更加明显。 虽然《海滩》和《铁达尼号》题材相似，但是《铁达尼号》有很多镜头都是在室内完成的，而《海滩》的室外戏份非常重，所以拍完电影，莱昂纳多身上的色号都深了一度。 这大概也和导演要求有关，瑞亚没有看过剧本，她只在杂志上看过片场的照片，他们似乎在试图塑造一个硬汉版的杰克。 瑞亚感觉得到他练出了一些肌肉，而且他还蓄了细短的鬍子，这让她有一点不适应。 不过她还能接受—— 「瑞亚？」 这个轻细的声音吓了她一跳，瑞亚一着急就磕到了车窗顶门上，她都已经走下车了，只是莱昂纳多要在临别前要个道别吻，所以她才会探进降下去的车窗里，现实证明这是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 「狗屎。」瑞亚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换来了车内人的坏笑。 她下车之前还在周围观察了一圈没发现人，所以这才吓到了她，当瑞亚意识到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她就更觉得尴尬了。 顾不得撞到的头，瑞亚转过身挡住了面向他们这一边的车窗视野，然后她才打招唿：「彼得？我以为你在学校。」 她的弟弟彼得·帕克，以后也会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弟弟，就站在不远处，因为他个头还不高，所以瑞亚之前才没看到 他。 这几年瑞亚和他见面的机会不多，她在的时候彼得已经被接回去了，但她还是能够明显感觉到彼得身上的变化，他长高了许多。 他那头棕色的头髮留长了，已经能在光滑的额头上铺一层细软的刘海，有几根头髮长得超过了眉毛，刚好卡着湿润的焦糖色鹿眼，加上他似乎更习惯低垂着眼睛，这一切都让他看上去很乖巧。 彼得温顺地回答了她：「我得到请假的许可了，他们说我这几天可以不用去学校。」 本和梅已经把事情告诉他了，最让他们挣扎的是该怎么把这份心情完好地传达给彼得，又不会太伤他的心。 这是瑞亚不擅长的部分，而且她的父母和彼得关系更亲近，所以他们来做这件事会更好，她回来主要接手了葬礼的布置，缓解了父亲身上的压力。 见证死亡瑞亚的心情也并不好，当然她的难过肯定无法达到父母的程度，可是她也还不至于在这种时候见缝插针地约会，何况她还有其他烦恼。 不过她回纽约的事情避不开她的公关经理肯·桑珊，要是肯知道，莱昂纳多也就知道了，所以她干脆就提前告诉他了。正好莱昂纳多的电影拍摄也告了一段落，这样他们才能在纽约见面。 瑞亚完全可以给自己找到理由，但她还是不太能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彼得。 「你先走吧。」她示意莱昂纳多把车窗升上去。 虽然他们双方的团队对恋情公开都有各自的策划，但现在还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约会的时候，按照肯·桑珊的说法，还不到时候。 莱昂纳多出来接送她还换了一辆更加大众的车，所以她就让他开到家门口了，说实话，更让瑞亚惊讶的是他竟然自己开车过来。 第354页 「你还好吗？」他指了一下脑门，「也许，下一次我们可以换一个更环保的出行方式？」 「我很好！」瑞亚按捺下了翻白眼的冲动。 莱昂纳多和彼得打了一个招唿，他还想说几句，但被瑞亚催促着离开了。 关于这件事情，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和父母说，瑞亚还担心彼得告诉梅，虽然他们早晚都会知道，但越晚越好。 于是她不得不抱着愧疚的心情试探彼得，「因为刚好顺路，他就送 我回来了，他是……」 「我知道。」瑞亚还没想好定义词，彼得就接了下去：「他是你的男朋友。」 「你看到了？」 彼得只是看着她，「只有男朋友才能送女朋友回家。」 这么纯粹简单的逻辑关系让瑞亚想不到该说什么，她只好开口：「那你可以为我保密吗？」 彼得没有立刻答应下来，他考虑了一会儿才点头，「好吧，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瑞亚不觉得这种条件交换有什么不对，这甚至让她觉得更加自然，所以她笑下去问：「什么事情？」 「保持正常，我只要你像以前一样。」 这是彼得的要求，瑞亚很困惑。 她不懂：「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你没有。」彼得抬起手理了理额前的头髮，「但是大家都很奇怪，他们对待我不一样了，我不喜欢这样。」 瑞亚这才明白过来彼得的想法，现在本和梅对他的宗旨就是小心翼翼，这种变化让彼得无法适应。 她也有一点不知所措，瑞亚以为这个轮不到她来做，她只能斟酌着说话：「因为有些事情不一样了，你明白吗，彼得？」 「我没有自己的父母了，梅婶和本叔以后就是我的新父母了。」 「差不多是这样，你的父母离开了这个世界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但他们还是你的父母，这一点不会变，只是以后就是我们来照顾你了。」瑞亚摸了摸彼得的头。 当她用「我们」这个词的时候就意味着她也会担负起这一份责任。 这确实不一样了，以前彼得在这里的时候，瑞亚知道他总是会回到自己的家里，现在这就是彼得的家了，瑞亚不由对他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怜爱情感。 这个年纪的彼得已经知道死亡是什么概念了，但瑞亚不清楚他知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垂下眼睛的时候，棕色虹膜表面的光也黯淡了，那种情绪很接近悲伤痛苦，却没有那么强烈。 「那很好，他们在这个世界相遇，又一起去其他地方，这样他们永远都不会孤单。」 有一种柔软而又酸涩的东西触动了瑞亚。这甚至比本和梅压抑着的悲痛更加能够击中她。 这份心情确实是令人难过的，但它异常 地温和平静，以至于那夹杂其中的苦味都变得温柔了。 这是第一次，瑞亚真正认识了彼得·帕克。 他不只是本和梅的侄子，也不是她今后需要照顾的弟弟，他只是一个安静内敛的男孩，温顺却具有柔软的力量。 平心而论，瑞亚觉得换位思考，她也无法做得比彼得更好了。一对为了工作无法照顾自己的父母，寄养自己的亲戚…… 如果是现在的她，瑞亚很难亲近这样的父母，理智上达成理解，情感上无法共通，她不会责怪他们，也不会为这样的失去而痛苦；如果是真正年幼的的她，她就更难以接受这种变故。 「哇哦。」她由衷地感慨，「我很惊讶，彼得，真的。」 从小区的车道到住宅旁边的围墙，瑞亚能够轻易地看到帕克家两边的房子，其中一栋就曾经属于她的生母琼斯。 她只在那个房子里面待过一个晚上，那也足够留下令人印象深刻的记忆，瑞亚没有再回去过。 即使那离她现在的家就只有一米距离，瑞亚也习惯于忽视它。 如果不是她的经纪人马洛伊提起来，她都不会想起来。这当然是故意的，瑞亚从这具身体上继承下来的东西不多，但那份痛苦和绝望足以让她厌恶这一切。 现在琼斯进了监狱，房子的主人也换了人，帕克家的邻居里没有了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的人。 从得知亲生父亲之后的烦躁和焦虑渐渐平息下来，瑞亚主动牵起彼得的手带他回家。 「你该好好休息，之后我们还要给理察叔叔和玛丽婶婶送行，他们不会想看到一个没有精神的彼得。」 彼得没有再说话，但他回握了瑞亚的手，他的手心流了汗有点湿滑，如果不是瑞亚扣住，他很难握紧。 还好他们最终还是握住了彼此的手。 举行葬礼的那一天，来的人没有瑞亚预想中的那么多。 比起瑞亚在这里参加过的第一场葬礼，珍妮特·凡·戴因的那场宏大的纪念盛典，理察·帕克和玛丽·帕克的饯别仪式就微小落寞得多。 有些人没办法来，有些人不想来。 宾客中有不少认出了瑞亚是谁，但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追上来要签名合影，年纪小一些的冲动的人也会 被父母按住。 瑞亚提前和马洛伊打过招唿，他们做了很多合适的安排，不会有狗仔、也没有粉丝，一切都很平静。 在这种简单朴素的葬礼中，一些意外之客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第355页 望过去一片黑压压的人群里，瑞亚一眼就看到了黑西装黑皮鞋的男人，她知道对方早晚找过来，但她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场合看到他。 神父念悼词的时候，瑞亚就在四排人之外捕捉到那个身影了，但她没有理会，直到棺材入土、整个葬礼举行完毕，瑞亚才缓慢地找了过去。 如果不是她的家人也在，瑞亚更想直接无视对方，不过她还是走过去搭话：「你应该不至于失礼到在这个时候找我吧。」 男人压低了声音：「不，我在哀悼。」 瑞亚这下才感到惊讶，她打量了一会儿，不得不接受那个接近事实的猜想，这促使她都情不自禁地要喊耶稣了：「你认识我的叔叔和婶婶？」 「他们的牺牲值得尊敬。」 就算是这种肃穆的场合，瑞亚都想要大叫了，但她最终只是吐了一口长气：「我知道我不应该在这种事情上怀疑你，可这还是太夸张了，菲尔。」 「你是在告诉我，我的叔叔和婶婶也是你们组织的人？」在此之前，瑞亚一直以为他们在从事旅游冒险家、地址勘测队员之类的工作。 菲尔·科尔森微微侧过头，「我没有这么说。」 他今天打扮得很低调，就像以往的任何时候一样，这样的中年男性混迹在人群里，就算葬礼上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也不会有人察觉出不对。 瑞亚能认出他完全是发挥了她的危机意识。 这位特工确实看上去很普通，但他所代表的东西刺激着瑞亚的大脑皮层，她根本无法装作没有察觉。 「我还是不敢相信。」瑞亚抿了抿嘴唇，她才刚刚死掉的家人和这种组织有关系，而且他们还很可能是为此牺牲的，无论怎么想都太离奇了。 这一切就像是在暗示她，她永远都逃不开这个怪圈。 看出她的抗拒，菲尔没有再说下去，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就像他说得那样，他在缅怀。 「……这里的人们都不知道这对夫妻死亡的真相。」瑞亚看着墓碑， 逝者的黑白照片看上去更陌生、冰冷，「他们的家人也不知道，而且永远也不能知道，是吗？」 菲尔还是没说话，瑞亚继续问他：「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这下菲尔终于开了口：「别这么生疏，瑞亚，我以为我们早已经是一个队伍里的人了。」 在震惊、困惑和猜忌种种情绪的影响下，瑞亚无法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她只能回道：「你听上去就像是一个传教者。」 「我知道我们之间存在一些问题，但那都是可以解决的，只要我们愿意付出努力。」菲尔试图引导：「我认为鹰眼会成为一个很好的沟通渠道。」 「他恨我。」 男人露出了几分无奈：「我想绝对没有到达憎恨的地步，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有死亡威胁信这种事情了。」 瑞亚依然在意这件事情，「你们找到犯人了？」 「我想是的，你想要提审罪犯吗？」 「不，我想要知道杰德尔·埃赛克斯是谁。」瑞亚回答他。 对方回了一个充满疑问的表情：「谁？」 瑞亚终于正眼看了他，「说实话，你的演技水平不太稳定，有时候你伪装得还不错，但有时候就不行，就像现在——你确定我们还要玩这种猜来猜去的游戏吗？」 「那个纳撒尼尔·埃塞克斯的埃塞克斯，惊恶先生，达尔文同时代的生物学家，你起码听过这个名字吧？」瑞亚看完了一部分资料，「杰德尔就是那个歷史人物的后代，而他认为，我很可能是他的后代。」 菲尔悻悻地耸了一下肩膀，「这个我无能为力，你只能通过医学测定来获知真相。」 「很好，看来你不仅认识他，还已经知道了我和他的事情。」瑞亚按下了计较隐私权的冲动，「我现在只是想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她忍不住抱怨：「天哪，多亏了你们，我也开始变得疑神疑鬼。」 「这没什么不好，安全第一，谨慎优先。」菲尔不由自主地带上了教训的口吻：「你应该更小心一些。」 还没做鑑定，瑞亚无法知道答案，但她还是问了：「你觉得这可能吗？」 男人避而言他：「你拿到了哈佛的录取通知书。」 瑞亚自嘲：「对，而且很快 你就会在杂志看到这样的新闻了：好莱坞智商与美貌并存的年轻女演员。」 「我在你的申请资料里加上了一些特别的东西。」 这让瑞亚噎了一下：「……我没有想到这个。」 「问题是不止我在里面加了东西。」菲尔露出一副抱歉的神色，「当然，你完全能够凭藉自己的实力被录取，所以这才会造成这种反效果。」 在他说这段话的时候，瑞亚的心情变化了好几次，她差点以为自己是走了美国特工的关系才挤进哈佛校门的，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了：「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毕竟你一开始想要的是总统的推荐信。」菲尔的温和语气非常气人，「我觉得离那个程度还差了一些。」 她咬牙：「我是在和你开玩笑，你听不出来吗！」 对于菲尔指的反效果，她已经预感到不详了，「你们是真的想要帮我吗？」 「尼尔·陆登庭，哈佛大学的校长，他看过了你的资料，包括『特别』的那一些。」菲尔在解释中作了强调。 第356页 「所以呢？」 菲尔微微低下头：「众所周知，他喜欢结识一些富有的朋友，杰德尔·埃塞克斯是他亲密友人。」 瑞亚想说脏话，事实上她已经说出口了：「该死的。」 「他不是想要一个女儿，瑞亚。」菲尔很平静，「事实上，就算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可能也不介意。」 她听出菲尔的暗示但又不太确定，「你不会真的给我弄来了总统的推荐信吧？」 「你想多了。」菲尔边说边移步向远处走去，「但我开始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瑞亚没有制止他离开，她已经得到了很多信息，她忍不住在心里感慨：「等这些事情结束以后，我要把瑞亚·诺伦人物传记的电影项目放进真我制片公司的规划里。」 这个时候的瑞亚绝对不会想到，在她真正开始做这件事之前，就有制片厂提前准备了这个企划。 虽然他们策划了数个月，但1999年好莱坞最轰动惊人的八卦新闻不是她和莱昂纳多公开交往的消息，当然也不可能是她考上了哈佛，而是震惊世界的瑞亚·诺伦案件。 再没有比这更好莱坞的事情了，瑞亚·诺伦在宣传《天才雷普利》这部黑色犯罪题材的类型电影时被枪击。 讽刺的是，在这部电影里，她的角色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物理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本来要更新的，但是找不到眼镜了、找了半个晚上+半个白天……神奇的是，在我配了新的眼镜之后，我找到了旧的= = · 无fuck说。 第109章 可是现在的瑞亚对未来的遭遇一无所知。 她只是觉得难以理解, 关于发生在她周围的这一切。 比起这具身体的遗留亲属问题，瑞亚对她已经去世的叔叔和婶婶的神秘身份更加在意。她莫名感觉到一种不可抗性，就像这些是从她来到这里以后就註定好了一样, 与运气和机率无关。 在她停留纽约的这段时间里, 瑞亚还是和那个打着寻找女儿的名义找上门来的男人见了一面。 这之中的过程实现得并不容易, 杰德尔·埃塞克斯是从东欧的拉托维尼亚赶回来, 才能在瑞亚启程去英国之前会面。 哈佛开学后, 她肯定分出一部分精力用来学习, 所以她想要在这之前尽可能地处理工作。 像这种私人问题，当然是越快解决越好。 从一开始知道对方的身份是个企业大亨之后, 瑞亚的感觉就很不好, 但真正见面后，情况比她预想中的好很多。 瑞亚说得苛刻，不过最后他们还是没有把第一次见面的地点放在医院, 鑑定当然要做, 可是在一切仍然未知的时候，她还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与网际网路上一搜就有的肖像照相比, 杰德尔·埃塞克斯真人看上去更加苍白一些，瑞亚猜测他那张照片不是化了妆就是经过了后期处理，脸颊上的红晕和弧度适宜的微笑最大可能地柔和了他整个人的气质。 但他实质上是一个相当严苛刻板的人，虽然在他们见面的时候，杰德尔已经沖她笑了好几次。 也许是不常笑，他扯起嘴角时加深的皱纹都像是演员在脸上特效化妆后硬化的特殊材料。 然而瑞亚注意到他更多的表情还是抿唇，这个代表不满和不悦的小动作出现得实在太频繁，以至于瑞亚根本无法忽略。 就是餐馆里的侍者多因为认出她而多看了几眼，杰德尔就会无意识地用手指敲击桌面。 很显然，他完全不觉得明星这个公众职业有多好。 虽然他已经尽可能地在用这打开话题了。 「做演员一定很不容易, 你靠着自己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在是非常了不起。瑞亚，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真的为你感到骄傲。」 瑞亚把目光稍微移 开了一点，她一时很难判断究竟是这个难对付的老钱乏味，还是她桌上那盘蔬菜沙拉更加倒胃口。 为了让精灵扮相的自己更加地上镜，瑞亚在纽西兰度过了一段不怎么美妙的时光。 她弯起嘴唇，笑意却很淡：「在结果出来之前，我觉得我们还是先维持礼貌的相处方式比较好。」 让瑞亚在这间高级西餐厅里乖乖坐下，和杰德尔·埃塞克斯谈话的主要原因是她经纪人马洛伊的劝说。 而且他们已经把样本送去做检测了，结果很快就能出来，这样瑞亚才终于能和这位亿万富翁坐在一起聊天。 对方适应得很迅速，他那极其自然的长辈口吻弄得瑞亚很不舒服，毕竟他们才是第一次见面。 抛开那些复杂的前情提要，就是这张脸对她来说也是全然陌生。 尽管瑞亚自觉很客气，但杰德尔还是抽动了一下发白的眉毛，他调整了自己的态度，总算收敛起那半吊子的慈爱意味：「好吧，我知道这并不容易，但我们总会找到解决的方法。」 也许是意识到单独谈话不会有任何进展，看到瑞亚的经纪人出现在这个场合，杰德尔也没有提出抗议。 知道马洛伊对瑞亚的重要性，他甚至在对方走进来时露出了一个礼节性的笑容。 当马洛伊穿着一身合适的西装打理好自己，他那副高大英俊的模样确实能够获取一些好感。 瑞亚不想表现得那么迫不及待，她花费了所有耐心才用正常的速度接过了马洛伊递给她的检验单。 第357页 她自己是想不出在吃大餐的时候派经纪人去处理事情的主意，这是杰德尔的想法，他早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的秘书，然后他就能在预定好的餐厅位置上等候。 瑞亚是不放心才让马洛伊也一起去。 其实她更想自己从头到尾地盯着，从医院到西餐厅，等待只会让她对这里的食物毫无胃口。 看清楚结果显示的非亲缘关系，瑞亚顿时找回了节食时的旺盛食慾，她开始觉得那盘拌有甘蓝菜的沙拉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 即使她从菲尔·科尔森那里得到了一丁点暗示，瑞亚也只有在确认结果以后才能安下心。 她很愿意结交上层人士，瑞亚当然清楚这种人脉 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好处和利益，但是她并不想要用这种方式。 如果不是看马洛伊的神色有些不对，瑞亚都想要直接站起来离开了。但受到这个氛围的影响，瑞亚还是继续坐着。 压下询问的念头，瑞亚从自己经纪人看回把鑑定结果放下的杰德尔·埃塞克斯，「我很遗憾我们没有这个缘分，埃塞克斯先生，不过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瑞亚说了几句客套话，杰德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关于这一点，我认为我们还需要讨论。」 「马修，接下来我不是还有一个採访吗？我们应该不会迟到吧？」瑞亚故意问她的经纪人，她以为马洛伊会顺着她的话找出一个合适的脱身理由。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马洛伊既没有应和她的话，也没有反驳杰德尔的提议，他甚至在瑞亚旁边坐了下来。 杰德尔没有阻拦。 这样一个注重社交礼仪的传统老人轻易地接受了马洛伊的入座，瑞亚相信杰德尔不是突然爆发了演戏的天赋，他只是同意了。 或者说，这才是杰德尔真正想要的谈话。 侍者又走了过来，训练有素而又安静地在马洛伊桌前放下了他们之前点好的菜。 这次杰德尔对她笑的时候，瑞亚无法去关注那些笑纹和褶皱有多奇怪了，她把精力放在马洛伊身上。 马洛伊开口：「採访的事先放一边，我们可以先来讨论这件事。」 「我觉得已经没有讨论的必要了。」瑞亚放松了自己的面部神情，她并不想表现出真实的情绪，「结果全都在这上面，我们都看到了。」 「但问题是，你依然没有亲生父亲，只要这个人一天没有找到，外界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猜测，你知道那不可能是好的猜想。」马洛伊有条不紊地说了下去：「而我们现在就有一个很简单的解决方法。」 瑞亚对杰德尔笑了一下：「我都不知道媒体还这么关心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你知道这个情况的存在，你知道有很多男人自称是你的父亲。主流媒体不会写的东西一直是八卦小报的最爱，我们也不可能拦截每一条新闻消息。」马洛伊已经完全投入到了工作模式，他冷静下来就像变了一个人。 大多数时候 ，瑞亚都很喜欢马洛伊这种状态，她反驳：「没有人相信这种胡扯。」 马洛伊皱着眉嘆了一口气：「但你很清楚，这些东西持续下去会影响到你的公众形象，以前无所谓，你有未成年这张牌，现在你已经长大了，瑞亚。」 被叫了名字，瑞亚终于看向马洛伊：「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埃塞克斯先生。」 「我个人的喜好并不重要。」犹太经纪人立刻就摘除了自己，他抱歉地转向杰德尔·埃塞克斯，「也许你愿意让我们单独谈一会儿。」 「我不这么认为，这是我预订的地方。」杰德尔的笑都没有那么僵硬了，他显然乐于欣赏这种场景，「你们可以换一个时间聊。」 马洛伊无奈地看着瑞亚，他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女孩，「你完全可以更进一步——如果你拥有一个更好的身份，你已经很成功了，但你能达到的远不止如此。全世界都知道你的亲生母亲是谁，这捧红了你，也限制了你。」 他沉下声音：「就算你拿到奥斯卡，也依然会有人觉得你是『白人垃圾』，瑞亚。」 瑞亚开始表现出忍耐的模样：「我们好不容易到达这个地步，不要把这一切都简单地归结于出身和血统，」 「当然不是。」马洛伊回答：「可是你必须承认，这确实很重要，没有这些你依然成功了，但拥有这些，你可以走得更快。」 她抬起眼直视看戏的杰德尔，「那么既然我可以得到这么多的好处，认下我，你又能拿到什么？你应该不需要好莱坞的人脉吧，如果你想要，你也有很多得到的方法。」 杰德尔只是颔首：「可是我会得到第二个女儿，而且是一位举世瞩目的美人，这就是最大的好处了。」 瑞亚收紧了下颌：「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不会成为英国的下一任王妃，也不是安德里·维特的情人，我和托尼·斯塔克没有任何关系。汉克·皮姆的妻子是我的粉丝，但她离开以后，我们就没有了联繫。」 「我是个演员，我只擅长演戏，也只想要从事这一行的相关职业，其他的事情我不关心，也不想知道。」瑞亚张口：「我连公司的税务麻烦都解决不掉。如果你有任何需求，埃塞克斯先生 ，你都无法从我这里得到。」 听完杰德尔举起了手边的酒杯，「我想我完全可以为你解决这个小麻烦，亲爱的。」 第358页 这没有换来瑞亚的好脸色，她像是忍耐到极点，「不用了，我能够自己处理，而且我已经有了真正的父亲，我不需要一个假的。」 她姿态优雅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却不怎么客气地在中途离场。 看着她迈步离开，马洛伊压低声音喊了一句：「瑞亚！」但这没能阻止她，反而让她走得更快了。 单独离开的身影引来了不少瞩目，担心引起什么麻烦，马洛伊没有再做什么举动。 他只是低嘆了一声：「名气越大，脾气越大。」然后他又意识到了什么，闭口不再谈了。 杰德尔没有在意，他只是微微前倾了上身，状似好奇地询问：「我很难不在意刚从瑞亚无意中提到的事情，她那个小公司出了什么状况吗？」 马洛伊依然维持着难看的神色，他解释了几句：「安德里留下的麻烦，真我制片的启动资金是他以私人名义转赠给瑞亚的……」 一走出门，坐上等候在餐厅门口的车，瑞亚脸上的怒意就全没了，她甚至还有心情车里的人交换了一个吻。 分开之后，莱昂纳多才问她：「你的心情看上去很好。」 「找到一个愿意帮我买单的傻瓜，而我一点也不抱歉，因为他活该。」瑞亚笑着回答。 他没有细问，只是换了一个话题：「你确定把地点定在这里？很容易被拍到的，亲爱的。」 「刚好，肯都不需要放出额外的照片。」连日的阴霾终于散开了一些，瑞亚都放松了很多，「你愿意参加《天才雷普利》的电影首映吗？」 在他们再次交换气息之后，男人很快就回答了她：「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w(?Д?)w短小了…… 第110章 安静地享受一人时光这件事, 对一个亲身经歷比媒体报导还要精彩的好莱坞女明星似乎也成了个难题。 尤其是对正处在工作宣传期的瑞亚·诺伦而言。 她好不容易从一堆乱七八糟的烂事中挣脱开，又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扔进另一堆破事里，区别是前者总是缠着她, 而后者她则心甘情愿。 「天哪, 这是怎么了？谁把我们的大明星一个人扔在化妆间里？」她那位精明势利的经纪人马修·马洛伊还在叫嚷：「需要我把你的男朋友叫过来陪你吗？」 对马洛伊来说, 势利一定是一个正面词语, 他喜欢扮演刻薄的上司角色, 虽然瑞亚常常觉得他更像是啰嗦的私人保姆。 瑞亚对着镜子里映出的西装男人摇摇头：「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另外，你太刻薄了！」 他回以警告：「最好别再这样, 毕竟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跳出什么疯狂粉丝之类的跟踪狂威胁你的人身安全。你该不会忘记我们处理『死亡信件』没过去多久吧？」 「而且！相信我, 我的态度可比马特·达蒙的经纪人好得多……」马洛伊龇着牙强调：「当他在红毯前看到莱昂纳多，大概恨不得掐死我再掐死你！」 她终于忍不住笑了：「不打算先掐死里奥吗？我以为他才是马特的竞争对手。」 热闹气氛的掌声混着工作人员进进出出的后台杂音传到化妆间已经变得很微弱，不过瑞亚还能模模煳煳地听见马特·达蒙在台上自我介绍的声音。这里离舞台太近了, 所以她能随时登场。 马洛伊先是做作地干笑了两声：「很好笑。」 然后他才露出一个正经的笑容, 仍旧不太友好：「我想你已经准备好了。」 「是啊。」瑞亚回击：「好女孩在上大学之前谈个恋爱，完美！全世界都会为我鼓掌！」 马洛伊斜过来一眼, 他少见地停顿了一下：「停止你的嘲讽，校园女王，这又不是我逼你做的决定。」 「哦，对的。」她沉默着放松下来，解除了防御姿态才再次开口：「抱歉，我只是有点应激反应。你一用话刺我，我就很难控制住。」 犹太经纪人下意识地顺从职业 本能做出回答：「你提醒我了，我会记得安排好媒体访谈。」 但很快马洛伊就发现这不是个好应对，他花费时间找了个更温柔的语气：「嘿！我知道你刚刚拒绝了一位百万富翁的『父爱』，也许是亿万富翁, 不过管他的呢，我们马上就能轰炸出一笔钱来。」 瑞亚自嘲：「哈，他们会恨我用这种事抢走所有风头的。」 「还包括所有新闻头条。」马洛伊提醒她。 「很好，你开始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霸凌剧组的恶毒女星。」她喋喋不休：「也许那些人真的想掐死我。」 「你觉得呢？」马洛伊反问：「凯特·布兰切特甚至都没有到场参加今天的试映宣传。很显然，所有人都清楚一件事，女主角是你！」 「我该怎么回答才能不显得邪恶？」瑞亚慢慢转过身，把自己的后背留给被灯光打亮的化妆镜，「如果我说我还有点享受这个——会不会太肤浅了？」 马洛伊直视他的幸运宝贝，不是通过镜面，而是真切地注视那双美丽动人的异色蓝眸，与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时的几乎一样。 这双眼睛可以凝聚出绝望的泪水，也可以传递出梦幻的爱意，它们征服过导演欺骗过权势。当然，无论迷茫困惑还是犹豫不决，就和从前那样如出一辙，她的眼里始终不会缺少一种东西，一种让马洛伊当即决定签下她的特质。 第359页 那就是野心。 「那就好好享受，亲爱的。」这种时光回溯般的既视感击中了马洛伊，他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变得真诚：「在好莱坞，真金白银才是一切！他们会感谢你的，看在你能为《天才雷普利》带来的额外票房。」 当然，票房决不是衡量电影的唯一标准，在一些影评人看来，票房甚至都不能作为评判电影质量的指标，纵容观众的审美取向只会让好莱坞彻底被爆米花喜剧电影淹没。 与那些纷纷投拍特效电影的商业大片相比，文艺电影在类型上更容易得到影评人的青睐。 瑞亚·诺伦接下来的一系列电影企划都已经公布了出来，《天才雷普利》就是近期展现她演技的最好舞台了。 几乎没有电影人太忧虑这部犯罪片的票房成绩，瑞亚·诺伦的各大新闻 已经证明了她的人气，即便这不能百分百保证票房的转化率，也能让片商对《天才雷普利》多一份信心。 但影评人更加关注这部电影的内容，对原着的改编方式，导演安东尼·明格拉能不能重演《英国病人》的辉煌，男主演马特·达蒙和裘德·洛之间的火花……更确切一些，他们想要知道他们的「幸运宝贝」还能不能一直「幸运」下去。 这段时间以来，瑞亚·诺伦的花边新闻接连不断，让人眼花缭乱。势头正勐，难免会有人跳出来唱衰。 人们越是关注她的私生活，就越容易忘记她电影演员的身份，看多了生活中的瑞亚·诺伦，再去银幕前看同一张脸会有不一样的效果，就是容易出戏。一些电影明星会在空档期退出公众视线，等到接拍电影和宣传期再出来活动。 明面上，媒体对待这位年轻的奥斯卡影后仍然十分亲切热情，私下里，对瑞亚·诺伦的担忧还是在小范围内流传开来。 大众向来偏爱无名小辈逆袭成大人物的传奇故事，但评论家总是更愿意看天才成为不出世艺术家的传记。 绝妙精湛的演技和连环不断的炒作没有冲突，恰恰相反，这正是片商们最爱的戏码。 可是吉恩·西斯克尔仍然感到忧虑。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些精力充沛而又能干的精英，无论他们把注意力分散到多少个地方去都能完美地实现他们的目标。可是他不确定瑞亚是不是这样的人，他也不确定瑞亚能不能一直做这样的人。 用一句他老朋友的话——「她可真是年轻啊，就算是好莱坞黄金时代的女星们也会羡慕她。」 对于瑞亚·诺伦的横空出世，吉恩和他的老朋友都有各自的看法，吉恩始终觉得她走得太过于顺利，火光燃烧得越灿烂也会消失得更快。媒体不管不顾地追逐瑞亚的一切，像是要一口气榨干她身上所有热度一般，狂热而又可怕。 他们都说瑞亚·诺伦是好莱坞的宠儿。 吉恩·西斯克尔却不这么想，他只觉得又看到了玛丽莲，又看到了伊莉莎白，这不是宠爱，这只是名利场里反覆上演着的追名逐利的又一环。 有些时候，好莱坞记者是可爱的，如果不是他们 ，普通观众也许永远都不会记住瑞亚·诺伦这个名字。但另外一些时候，记者又是如此可恨，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个被新打造出来的年轻女星能走多远。出身、家庭、学校、爱情……无论是工作还是私生活，他们想要挖掘出她的全部。 与其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瑞亚·诺伦的男友名单，吉恩更愿意把《洛丽塔》再看个三遍。他不喜欢这部电影，更不喜欢原着，只是他潜意识里认为，这也许是瑞亚能遇到的最好的一个角色了。 那种自然而又强烈的矛盾冲突演化出让人心惊的破碎之美，这样的魅力冲出了银幕，让吉恩心悸。 他当然不希望眼睁睁看着拥有这般天赋的年轻演员陷入到不好的境地，再往上修炼演技隔着数到天花板难以突破，回头向下贩卖青春活力也很难讨好受众。其实瑞亚·诺伦的处境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好，所有的风光下总是掩藏着各种各样的难题。 「哦！又来了，吉恩。」打招唿的人中断了他的思绪，「你别太悲观，我们甚至都还没有开始看这部电影呢！」 和吉恩相比，他的老朋友罗杰·艾伯特是一个乐观得多的影评人，起码对于瑞亚，罗杰的想法更加积极，毕竟罗杰更年轻。 自76年吉恩·西斯克尔和罗杰·艾伯特联袂主持芝加哥的电影评论电视节目以来，他们两就差不多绑定在一起了。最初还是罗杰把这位年轻女孩推荐给他的。 但过了一段时间以后，吉恩就成为更加关注瑞亚的那个了。他就是一个忧心忡忡的老头子，一看到新的人才冒尖就不肯放过，时时刻刻操心那些来之不易的天分会退化、消失。 吉恩摆摆手，当做是回应，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在影评节目里也开始渐渐把主要舞台让给罗杰。他一直都很看好罗杰，他甚至有退出让罗杰单独主持节目的打算。 「我还以为你会比我先到呢。」 罗杰摇头：「有个年轻的后辈进不来，我就过去帮忙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有人拿了他的邀请函进场，他们还在检查呢……」 这让吉恩·西斯克尔禁不住感慨：「竟然有这种事，希望不是盗摄。」片源提前走漏会对电影发行带来很糟糕的 打击。 第360页 入座后罗杰还在念叨：「我希望他能长点记性，这次是丢了邀请函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更重要的东西了。」 之后他们又稍微聊了些话题，从身体状况谈到工作，然后回到电影，这大概是影评人的通病，他们能从电影聊到社会问题，当然也能从生活的方方面面联想到电影。 直到主演们出场，他们才停下谈话。 有人在吉恩旁边嘆气，应该是罗杰，他突然有感而发：「你得承认，就算演技天赋再难得，也没有人能为了保护这种天分苛求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孩远离感情风波。」 吉恩不怎么情愿地认同，「如果她是我的女儿，我大概要时刻盯着那些容易头脑发热的男孩。」 他们看着舞台上三位光鲜亮丽的主演，俊男美女，好莱坞的最爱。 「我倒是宁愿她没有这样漂亮的皮囊。」吉恩坚持，如果一定要在躯壳和灵魂中选择，他更青睐看到后者。 当瑞亚的外貌变得越来越抢眼，而她在演技上的进步却难以跟上，或者只是前进得慢一些，评论就会迅速变得刻薄而又糟糕。 这话让罗杰想笑，他了解吉恩正如吉恩了解他一样，「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也看过那篇《雷普利片场记事》。」 「那就该死地刊登在《芝加哥论坛报》上面！」吉恩忍不住抱怨，他正是这份报纸的专栏作者。 他甚至开始严厉地批评起来：「他们应该在收到那份投稿的第一时间回绝掉，把角色与演员之间的关系混为一谈太没有职业素养了！」 吉恩早就翻阅过《天才雷普利》改编的原着，他了解人物关系，但他不太能接受因戏生情的故事，这点也许显得古板苛刻，不过合格的演员不仅能够入戏，还要能够出戏。 他对那些片场暧昧颇有微词，何况是「三人行」这样的暗示写法。 「查兹都开始相信那个『神秘男友』是马特·达蒙了。」罗杰不由提到他的妻子。 吉恩模仿着他孩子的口气：「那还不如是里奥！」 然后他们相视一笑，罗杰·艾伯特感嘆：「了不起的营销，韦恩斯坦可真有一套，他们不用担心北美票房了。」 「他们只是清楚该向人们贩卖谁罢了。」吉恩对 米拉麦克斯在业内惯用的手段毫无好感。 电影终于开场，灯光和没停过的快门声一同消失了，吉恩·西斯克尔沉下心来静候画面在大银幕上展开。 影片的前半部分都很唯美，慵懒优雅的爵士乐，舒缓美妙的义大利风光，还有低调登场的马特·达蒙。 故事从雷普利开始，自然都是扮演雷普利的马特·达蒙的视角。在暖橘色的柔和光线下，导演让这张脸若有若无地被一部分阴影笼罩，预示整部电影的基调。 他们看着他答应富商的请求去找富商之子迪基回家，看着他和迪基认识，接触到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阶层，更富有也更美好。和迪基在一起会让雷普利忘记自己是小人物的事实，强烈的自卑感让他逐渐沉迷于此，同时也刺激了雷普利的野心。 吉恩的注意力被这个饰演迪基的新鲜面孔分走了一部分，当电影里的男配角摘下墨镜冲着观众一笑宣告登场，吉恩立即意识到这个作为对比的明面角色会出彩。 张扬夺目的属性即使令人不喜也能在第一时间吸引观众的兴趣，更何况那还是26岁年轻气盛的裘德·洛。 雷普利看似平和却在细节处处矛盾引人深入，迪基自由散漫又帅气多金很容易成为焦点。 玛姬·舍伍德就是在这种氛围里悄无声息地登场，男性角色之间的张力已经架构完毕，她的出现似乎都没有什么必要，只是一个推动剧情发展的人物。 她是迪基的女朋友，但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并不稳固，对迪基而言，还是他新认识的朋友雷普利更有趣。 当她出现又离开，吉恩甚至都没有意识到那其实是瑞亚·诺伦。她明明还是那一头金髮，还是同一张精緻的脸蛋，但是他都没有注意到，瑞亚·诺伦已经出场了。 导演安东尼·明格拉就这样低调地一镜带过这位女明星的出场，她在这场戏份里的作用仅仅只是迪基的背景板，正如她在对方人生中的地位。 她看上去就是——太没有存在感了。 是光线让她的金髮变暗了吗？还是化妆微妙地改变了她的五官？她穿着度假的衣服，和身旁的裘德·洛一样享有上流阶层的悠闲舒缓，人们应该把目光投向她的。 坐在 这里的所有人都熟悉瑞亚那张脸，而他们大多数人都不太清楚裘德·洛在这个角色前的作品履歷，而他们全部都先看到了裘德·洛的迪基，更准确地说，他们完全像玛姬一样，注意着迪基。 什么时候才发现那是瑞亚·诺伦的？ 吉恩勐然惊醒过来。 要是有人把室内灯打开，就会看到吉恩的样子和镜头里马特·达蒙的特写神情有些微妙的相似——哦对了，这是玛姬。 她被介绍给雷普利。 迪基不重视的事物对雷普利来说依然是遥不可及。如果不是通过迪基，他永远都无法认识这样的女性。 玛姬友好地微笑，美丽温柔，善解人意，如同绝大部分男性理想中的恋人。当她站在迪基身边，安静地不可思议，她并不是没有台词，可是她的声音低伏了下去，她的魅力消散而去，观众不禁觉得她脆弱普通，必需依附迪基才能在故事里继续存在。 第361页 然而玛姬转向雷普利一笑，人们就立刻领会到她其实可以完全凭藉自己支撑起整个画面，只是她选择不这样做。 这一段最巧妙的地方在于，观众几乎都是通过雷普利的视角才发现这个女性角色的存在感，而等到他们惊觉她的魅力，终于想起了演员表上那个响亮耳熟的名字。 紧接着他们就又立刻忘记了那个新闻不断的女明星，因为玛姬的注意力回到了她的恋人身上。男性角色之间的吸引和冲突再一次占据了镜头。 但观众不会再忽略女主角了，他们也忽略不了，吉恩·西斯克尔更是强迫自己暂时脱离剧情紧紧盯着她，他试图从这个金髮女郎身上找到任何一点属于瑞亚·诺伦的蛛丝马迹，或者是属于洛丽塔的影子。 洛丽塔是瑞亚的第一个角色，也是最能给吉恩带来震撼的，瑞亚用这个角色演绎了一段完整的人生，于是也圆满了这个人物。 而她其他那些女主角们，朱丽叶是用青春美貌打动了观众，露丝则被票房创下的奇蹟遮盖。她的天分毫无疑问，但她的表演方式同样有迹可循，吉恩能够从她后来的角色里找到洛丽塔的影踪。 可这一次，吉恩失败了。 他根本找不到洛。 因为那完全不存在——他不敢确认这个事 实，瑞亚已经成功地褪去了那层皮壳，她真的在完善自己的演技。 吉恩看到的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灵魂。 而她在这部影片里的女主身份仅仅是为了衬托男主角们，她所发挥的演技都只是为了推动情节！ 有那么一瞬间吉恩为这种浪费感到了极度的愤怒，因为观众甚至都不会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们只会看到三个人关系之间的自然转换和逐渐累积的矛盾冲突。 出于私心，吉恩生怕他们看不出瑞亚在这之中的作用，她起承了他们的交好，转合了他们的疏远，看似不经意地一推手，带来一场早有暗示的谋杀。 不动声色的表演更内敛、也更扣人心弦，然而这种表现方法却总是输给更情绪化、释放式的演技，不是因为前者弱于后者，而是因为大部分人更容易看明白后者的演出技巧。 可完全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他们在银幕上表演，观众在看电影，而吉恩觉得自己在偷窥另外一个人生，他像是通过马特·达蒙的视角看到了一个真正叫做玛姬的女人。发现自己在用女人描述她，而不是「女孩」，吉恩只觉得更奇幻。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意识到瑞亚和另外两位男性角色之间的年龄差距，而他一点也不觉得突兀。 这种感觉让吉恩毛骨悚然又兴奋得发抖。 然而这部电影不会为瑞亚的表演留出太多展示空间，这是吉恩·西斯克尔早就清楚的事，可他现在宁愿自己不知道这件事。 他终于沉浸其中，看得如痴如醉，不再去纠察瑞亚·诺伦的表演，不再去分析电影的结构设计，他开始去相信这个故事，而不是仅仅把它当成一个故事。 吉恩没有说话，坐在他旁边的罗杰·艾伯特也没有说话，他们一言不发、安静地享受着这部构思巧妙的犯罪片，但他们彼此都很清楚，这个时刻他们的激动是共同存在的。 没有什么比欣赏一部佳片更让吉恩享受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能比见证一个演戏天才的进化更让吉恩喜悦的事情了！心理作用让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都好了许多。 于是吉恩立即原谅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轶事和荒诞的商业炒作，瑞亚在 这部电影里的表现完全配得上那些人在她身上所作的一切噱头了。无论观众们是为了什么走进电影院，他们都不会对他们看到的东西感到失望。 导演安东尼·明格拉再一次证明了他在执导《英国病人》时的能力，他搭建好框架，让一切变得融洽，瑞亚出乎意料地成为贯穿其中的丝线，帮助他实现了所有设想。 即便安东尼根本没有让她成为主角的打算，实际上这也并没有发生，渴望、嫉妒、谋杀、冒充、迷失自我、露出马脚、真相败露——这就该死地合拍！ 是的，瑞亚·诺伦就是那种精英，拥有令人又爱又恨的绝伦天赋。 确认了这件事实的同一时间，吉恩就重新找回了《洛丽塔》时期对瑞亚·诺伦的任性偏爱。 这种程度的喜爱甚至打破了吉恩·西斯克尔的古板和严厉，他开始觉得名利的消耗不会影响到瑞亚什么。 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想。 就算有一天人们真的厌倦了她，瑞亚也不会倒下，这个女孩有自己的眼光，她会为自己找到好片子。就像她成功地运行了《指环王》和《哈利波特》一样。 业内应该更加珍惜她，瑞亚还这么年轻，她还能够走得更远，任何会阻碍、影响她的存在都会让吉恩敌视。 到了最后，雷普利几乎杀死了所有怀疑自己身份的人，他的谎言越扯越大，为了圆谎他就不得不杀越来越多的人。 欲.望的畸变，让人不寒而慄。 由于发现了意外的惊喜，吉恩难得对一部即将上映的新电影如此宽容，他甚至能够从各个角度欣赏《天才雷普利》，马特·达蒙的阴郁恰到好处，裘德·洛的表演让人眼前一亮，他会给这部电影一个不错的分数。 结尾的end还没有完全消失，座位上的观影人就迫不及待地鼓掌，掌声像是压抑了许久突然爆发出来让所有人一惊。 第362页 导演安东尼一直紧绷的神经到这个时候才微微放松下来，「哦，这倒是个好声音。」 「哇哦，我应该接下这部电影的。」有人探到瑞亚身边低语，她还没有回答，就被耳尖的制片人抢先了。 「我一定会记住这句话的，里奥。」 男人抬起头来一笑，露出一张好莱坞熟悉的脸， 「我也会记住的。」不过他这句话完全淹没在了观影结束后的热潮里，得不到更多的回应。 「好吧，我猜现在他才是得到所有注意的人。」莱昂纳多在瑞亚边上摊了摊手，他之前试图勾住女朋友的肩膀，但被不幸地拒绝了。 瑞亚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被导演制片还有媒体包围住的马特·达蒙，还有得到比放映前更多闪光灯关照的裘德·洛，她一边飞快地按住那只手一边微笑，「马特本来就是今晚的男主角。」 「谢谢提醒。」莱昂纳多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我过来只是走个过场，为之后的□□埋个伏笔。」 「别做这个表情，太丑了。」瑞亚扯他一下，她盯着朝这边的镜头露出一个营业笑容，「不要太伤心，你还没有过气呢，他们过来了！」 「瑞亚，你的表现还是和以前一样，总能给人带来惊喜。」出乎她的预料，第一个伸出手来示意交好的是瑞亚全然陌生的老绅士。 他的言谈十分得体：「希望你不会觉得冒犯，但我还是想来问声好。」 莱昂纳多趁机轻声插了一句：「吉恩·西斯克尔，我喜欢你的影评，你总能找到特别的角度。真高兴看到你出现在这里，我希望你的身体好了许多。」 对方回了一个笑容。 瑞亚不由得看他一眼，她一边觉得电影放映完后他还待在自己身边有点古怪，一边又感谢他还在这里。 「当然不会，谢谢你的赞赏。」瑞亚把注意放回西斯克尔身上，她倒讶异这位专业的电影人在去找导演制片或者男主演之前来认识自己。不是瑞亚觉得影评人不喜她，只是向来记者们对她的态度更积极。 「我知道这并不专业。」吉恩笑了笑，「起码我不该在写出评论之前来和你套近乎，我的搭档罗杰一定会因为这事念叨我的。」 他补充：「但看在上帝的份上，谁知道我还能活多久呢，我总得认识一下欣赏的新生代女演员。」 发现吉恩脸上的疲态和脚步的虚浮不是一件难事，何况莱昂纳多还为她做了介绍，瑞亚的态度顿时软化了：「谢谢你吉恩，再一次。我们都知道好人活得更长久，上帝会保佑你的。」 虽然她并不信耶稣，但这话在 美国很管用，就算是在好莱坞。 「这可不一定。」吉恩·西斯克尔开了一个辛辣的玩笑：「首先你不能在第一面就肯定我是个好人，也许我会给你带来灾难，谁知道呢？其次，关于寿命这件事——上帝自有安排，但他可从来没有保证过好人会长命。」 「不过第一医院的医生们可以保证你能活着，而且好好地出席《天才雷普利》的试映会！」 插进来的男声挽救了气氛。 又一次，专业的马修·马洛伊拯救了答不上来的瑞亚·诺伦。 在社交领域她永远敌不过自己的经纪人，也不需要。 「对了，你的经纪人正在找你呢，杰克。」马洛伊扔给莱昂纳多一个迴避的眼神，然后在盯着莱昂纳多让开才转向瑞亚，「不是现在，女孩。」 瑞亚自己嘀咕：「我就在奇怪你怎么还没出场。」 她的现任男朋友也没有乖乖听话离开，而是就近找了个圈子交谈起来，正好在吉恩后面，他一定是故意的。 犹太男人没再管，他就这样自然而然地介入进来，处理好了瑞亚正头疼的一切，他倒是越来越强势了。马洛伊顺势取代莱昂纳多之前的位置和吉恩交谈：「我们都知道这是一部『男性』电影，可是她还是很好得完成了角色，对吧？」 「很好？不、不。」影评人摇头，「这应该叫做卓越绝伦！」 得到比预期中更好的回馈，马洛伊满意地收起下颌，他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突然拉住一位年轻人的吉恩打断。 「抱歉，请等我一下。」吉恩·西斯克尔叫住正住往这里挤过来的年轻人，「嘿！罗杰在另外一边。」 「这是我搭档的——」 他的话也没能说完。 瑞亚看着他，年迈的吉恩·西斯克尔脸上刻了好几道皱纹，当他侧过脸对着人时，下眼角处的老人斑点更加明显。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 当一把枪正对着她的时候，一把真枪、而且不是用来拍摄电影的道具枪，瑞亚没有全神贯注地盯着威胁她的持枪者，却在注视吉恩。 她知道这是一把真枪，因为她看到赤红的血花从吉恩的深棕色毛呢西装外套上溅出来。银屏上的中弹效果绝对是夸大了，这么近的距离，吉 恩·西斯克尔枪伤里喷射的血液都无法洒到瑞亚身上。 那些血只是徒劳无力地把那件西装外套的胸口处浸湿染深，然后涂红了吉恩脸上的皱纹。 也许是相机的闪光灯迷晕了她的眼睛，或者是电影放映结束后的光照太亮了，瑞亚竟然从那些血液里看到了紫黑、绿黄的重影—— 她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以为的长时间才分辨出自己不是眼睛出现了问题，而是阵痛的耳鸣影响了视觉判断，连带着她的大脑也都一同沉浸在混乱里，所以她根本分辨不出兽般的尖叫和无法名状的人声。 第363页 实际上这连也一秒也没有。 吉恩都还没有完全倒在地上，那把冒着烟的枪口就已经转过来对着她了。天哪，瑞亚迟钝地想着，她该去接住他的，她不能让他一个人躺在地面上。 莱昂纳多就站在中枪者的身后，瑞亚看到他转过来的样子，他正张大了嘴巴喊叫着什么，但她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如果不是这个场合，她一定会建议对方剃掉那些鬍鬚，尤其是配上这幅蠢样显得太丑了！ 她什么也听不见，直到腹部勐地一沉，才缓缓地从大脑中感受到肉体被击中的回馈。 「砰——」地一声。 瑞亚听到了第二声枪响。 她意识到闪光灯竟然还在照射时还没有感觉到疼痛，瑞亚只是觉得，如果这就是她的终结，也太不「传奇」了。在主演的犯罪电影宣传会上被人枪杀，这确实够「好莱坞」了，但一点也不「瑞亚」。 这能被持续报导多久呢？抓捕兇手——审讯——新闻播放——悼念——拍摄纪录片——艺术改编…… 好歹也是第二次人生，瑞亚还以为她这次重生值得更精彩的结局。 但她仍然没有感受到任何热辣的痛感，瑞亚低下头，她没有看到血洞，也没有伤痕，她这才明白，原来不是子弹击中了她的腹部，而是经纪人的手按在她的身上把她推走了。 哈。 这才是眼前画面倒退的原因，而不是临死前的迴光返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当人群的尖叫冲破枪鸣声传入瑞亚的耳中，她的大脑终于开始正常运转，她沖了过去，比为了在韦伯中学的体育课程上得到一个a 还要拼命，但瑞亚抱住的是她的经纪人马修，而不是吉恩。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美好的甜心女孩，原谅她吧，瑞亚·诺伦让一个中枪的、喜爱她的无辜老人独自摔倒在地上。 莱昂纳多没有接住他，他也没有像男主角似的冲出来，他往后退了好几步。毕竟这不是电影，所有人的角色都是受害者，所有人都该保护自己，所有人都会避开，瑞亚也做不到更好。 可是人们恐惧的应该是开枪的犯人，这个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打算在《天才雷普利》宣传会这样的公众场合杀人的疯子——对方甚至都没有鸣枪警告，直接就对着人开枪了，绝对是个疯子！ 无论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这才是人类需要警惕敌视的对象！ 而不是—— 不应该是刚刚保护了她的马修·马洛伊。 「操。」 她第一次在角色之外、以瑞亚·诺伦的身份面对无数个镜头说了脏话，当她看到冲过来的警卫们不由自主地把枪对着马洛伊而不是持枪疯子，她还想再说一次。 可是她也没办法过于责怪他们，谁让那个最大的危害、那个有枪的疯子已经和吉恩·西斯克尔一样躺在了地上呢。 在各种各样的声音里，瑞亚分辨出莱昂纳多的，「你他妈地快离开那里！」不过她不知道他是对着自己说的，还是在叫马洛伊，其实也不重要了。 相机按下快门、电话在不停唿叫、不知名的铃响、枪械拉开保险，当然，永远不会停止的，人声……瑞亚宁愿自己还在被枪声震到的耳鸣里，她既没有挪动脚步，也没有松开手。 她只是拍了拍马洛伊僵硬紧绷的身体，用上了最抒情的语气低嘆：「不要太焦虑了，你会头疼的。」 「这不是什么该死的恶搞节目，对吧？」 瑞亚彻底冷静了下来，诡异的是，在这段陷入思想挣扎的低潮期，她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平和。她真是个危险的女人，瑞亚感嘆：「也许我们可以这样公关。」 马洛伊喃喃：「确实是我让那个疯子倒下的，我没有枪。」 「记得我们以前那个笑话吗？」她无意识地露出一个浅笑：「当你拥有超能力——亲爱的，也许你现在可以那样做了。」控制所有 人？杀了所有人？瑞亚不知道，她记不清当时马洛伊的回答了。 她大概可以打几个电话，不过能有多大效果瑞亚也不知道。 强大又软弱的犹太男人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死了吗？」 「哦，是她来着。」瑞亚终于正眼瞧了前不久还在张牙舞爪的犯罪者，「狗屎！我应该想到的！」 很久以前，瑞亚·诺伦听过一个理论，其实生活中很大部分悲剧在发生前都是有预兆的，那些琐碎的细节堆叠成了结果，只是没有导演操控镜头来揭示线索，也没有剧本提前告知答案。 但顺着那些蛛丝马仔细回忆，很多东西都会有更详尽的解释。 瑞亚不相信这个，她向来更注重结果，就算她把自己前半段人生从头到尾地剖析一遍，她也只能为自己的意外死亡找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模煳徵兆，找不出她为什么能重生到这个世界的任何相关痕迹。 这段从死神手中偷来的额外生命，连带着这个世界正常表明下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神秘和荒诞一次又一次地冲击过瑞亚的想法。 不是好莱坞的名利场在压垮她，而是胜利所带来的光环与不安定的危险阴影在紧逼她。 「马洛伊先生，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了！放开人质！」 太好了，又一次逼迫。 这话让瑞亚想笑，明明是她自己不肯离开，「你们是认真的吗？说不定我才是那个——」 第364页 「不！」 马洛伊又一次挡在瑞亚身前，一旦他们真的开枪，瑞亚相信他还能像击倒刚才那个疯子一样让他们躺下。 所幸这家影院里没有再发生第三声枪响。 时间就像被静止了，而这次不是瑞亚的感知错觉，周围的一切都成为了真实的静像。 她愣住，然后松开手，「这是你做的？」 第二个能动的人回以更大的声音：「操！你觉得我会知道吗？」 没了瑞亚的支撑，马洛伊整个人摔落在地上，尽管他毫髮无伤，他也毫不介意就这样跌坐着从兜里抽一根烟。 他手抖得厉害，瑞亚不得不替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 马洛伊抢了过去：「妈的，这是做这个的时候吗！」他淋着汗沖瑞亚大吼大叫。 「去把那些照片删了！」男人咬牙 切齿：「不、该死的，把那些枪拔了！——还得处理监控。」 「一个小时以前，你这样对我说话，我会扇你一巴掌。」瑞亚凝视他，「但是你愿意为救我而死，现在我都想要吻你了。」 马洛伊一窒，他的喉咙上下滚动遏止了所有声响。 「我只是开个玩笑，放松一点。」瑞亚吐出一口气：「对了，你现在还头疼吗？」 「你……瑞亚，我杀了人！我都不想要去确认她有没有死！」马洛伊像是耗尽了全部力气，低哑着声音喃语：「行行好，你该躲远点。」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杀人，我也不确定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能力，现在我们确定这一点了。但是你推开我的时候，你一定不知道这点。」 男人喘着气移开了眼睛，「该死的，你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煽情，他妈的我会毁了你，不、已经完蛋，全泡汤了。」 瑞亚撵着细长的手指把香菸按在马洛伊的嘴唇间，用安抚的力道迫使对方咬住，「这可不一定，谁知道你还能做什么呢？」 「哈。」马洛伊绝望地哼哼：「你真的很习惯这种事情了，对不对？」 事实是理智平静的瑞亚·诺伦也嘴唇发白，指尖发麻，但她就是可以在亲身经歷枪击后正常说话，在可能更加危险的超能力者面前微笑。马洛伊都不得不承认那笑容该死得漂亮迷人。 她还试图掏出一个打火机来，「所以，你能让这些人失忆吗？」 「不！」瑞亚听到声音：「而且你不能以此来谋私利，诺伦小姐，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很多想法都是绝对不可行的。」 「啪——！」原谅她。 瑞亚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甩手扇了马洛伊一巴掌，把男人嘴里含着的烟都打掉在地上。 「操！」他嘶叫，「我还什么都没做。」 「我知道。」瑞亚凑近马洛伊，「但我不知道他是在我脑子里还是在你那里——听着，你这个□□养的，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鹰眼？科尔森？特工局？随便什么东西，保护我的人身安全？放你的狗屁！你们不就是想要这个吗？现在你们已经得到结果了，别再耍什么花招！」 马洛伊甚至不敢往后退，他眨也不眨地盯着 那双蓝眸，「别这样，你吓到我了瑞亚。」 「不，我谁也不是。」莫名其妙的人声从瑞亚的脑海里传入耳朵中，终于像是会被正常听到的声音了：「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x教授。」 「什么人？」马洛伊敏.感地从地上弹跳起来，他现在敌视这里除了瑞亚·诺伦以外的所有人类。 「我想到了。」瑞亚伸出手指向新出现的可疑对象，她完全不介意这有多无礼还自言自语式得咕哝：「总要有人负责解释这操蛋的一切，哦！起码比安德里·维特好，那是最糟糕的！」 现在这才足够「瑞亚」了，她早就觉悟了，瑞亚·诺伦的人生避免不了这些烂事！ 作者有话要说： 凉了凉了 奈何我这个loser没钱解v [允悲] 我自己的锅 吉恩·西斯克尔是罗杰·艾伯特以前的搭档，在文中这个时间段因病去世。 第111章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 瑞亚·诺仑发誓她绝对不会再做这种傻事。 他们试图在电影试映会上乱搞一气，最后的结果却是以这种局面定格了，正在凝固的血迹、惊慌的人群, 空气里瀰漫着精贵的香水气息和荒唐的血腥味。是啊, 他们确实把这次电影放映会搞大了, 大到无法收手。 瑞亚在那些僵持不动的人群里巡视, 知道自己就和他们一样狼狈, 再大牌的人物在这种时候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人类就是贪生怕死的本能动物。 除非他不是普通人。 她突如其来的沉默让身边的经纪人也安静下来，他们像是最安分守己的现场观众, 翘首期盼着主角登场。 轻微的咯吱声打破了这一刻的寂静。 有那么一瞬间, 瑞亚都要以为时间再次恢復了流动。 然而只是有另外两个能动的人走进了这个静止的犯罪现场，瑞亚不自觉地收缩了一下瞳孔，在他们有所表示之前她就已经把对方划入了敌人行列。 糟糕透顶的宣传计划！疯狂的罪犯！最不合时宜的能力觉醒——当然啦, 永远不会缺少别有图谋的知情者。 而且情况比瑞亚想像中的更加糟糕, 登场的两个男人看上去就十分特殊，年轻一点的男人步入室内也没有摘下墨镜, 年长一些的则坐在银质轮椅上。在电影里，这些鲜明到让人印象深刻的特徵就是重要角色的标配。 第365页 哈，特殊人物总是要与众不同。 她不自觉地研究着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然后在脑海里咒骂自己来保持清醒。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先开口：「请放松，我们并没有恶意。」 「这是你们做的？」瑞亚的经纪人马修·马洛伊直接反问，在她回过神来之前，他已经站到前面去了遮挡住对方的视线。他的语气并不友善，但好歹克制了敌意，瑞亚惊讶于他这么快就能恢復状态。 戴墨镜的男人依旧不语，坐在轮椅上的人微笑：「这要看你具体指哪一件事情了, 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但我们是来帮忙的。」 听声音瑞亚也知道哪一个是x教授了，她讨厌读心术。 「这根本不难解释。」瑞亚飞快地组织自己的语言：「你的 意思是，你们与这次事件无关，不过你们现在要插手这件事了，而且我们不能拒绝。所以告诉我，你们想要什么？」 x教授笑容未变地嘆息：「我们只是想要帮助你，瑞亚。」 马洛伊差点将这句话当成挑衅，他紧紧贴在瑞亚身前，像是一座预感到暴风雨的山。戴墨镜的男人侧过头，将审视马洛伊的视线分给了瑞亚几秒。 「没有自我介绍是我的失礼，我身边站着的是斯科特·萨默斯，我是查尔斯·泽维尔。」x教授控制着语速，他试图缓和现在的气氛。 瑞亚想翻白眼，她讨厌这群人爱卖关子的喜好，「哦，这次不再是x教授这样的称号了吗？」 马洛伊回过头问了一句：「什么？」 「超能力者！都要有超级外号！」瑞亚半真半假地嘆气：「好了，两位神秘人士，我不想知道你们究竟是超级英雄还是超级反派，我也不关心，就让我们直接一点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们知道我这句话并不是敷衍。」 她没有直接告诉马洛伊，对方能够进入她的大脑。 显然，他现在进不去马洛伊的脑子，不然就不用废话这么久了。 「我知道，瑞亚。」x教授笑了笑：「看在我控制住局面的份上，起码给了我们一点时间。」 没有人问其他人为什么不能动了、怎么做到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之类的蠢问题，摆在眼前的事实明显到傻子也能理解。 在超级力量面前，他们就像是可以随时被按下暂停键的遥控玩具。 x教授先看向瑞亚：「这个世界并不是表面上的那样简单，如你们所见，与大部分人类相比我们稍微有些特殊，拥有无限的未知潜力，你可以把我们叫做变种人——而我们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感应了到新的变种人。」 他转向马洛伊，「你的能力应该是突然觉醒的，它爆发得太突然了，如果不能控制会造成糟糕的后果，你们也看到了，马修，你需要我们的帮助。」 她觉得这是两件事情，瑞亚还没有忘记想要开枪射她的人是谁，马洛伊只是要救她！ 「变种人是天生的吗？」瑞亚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只停顿了一下，x教授就立刻回答她：「是的。」 「那他 应该从小就拥有超能力才对。」瑞亚向这位似乎丧失行走能力的读心者展示了自己的怀疑：「为什么现在他才觉醒？」 x教授温和地回復她：「坚果类过敏症也是天生的，但他们要吃到花生才让过敏发生。」 他说的也许是对的不过瑞亚一个字也不信。 这个混蛋能够看到她在想什么。尽管瑞亚用最快的速度压下了大脑里跳出的信息，不过她知道x教授还是捕捉到了。 『请原谅，通常我不会这样随意窥探别人的脑子，但是有些事情我只能告诉你。』 ——虚伪的骗子，拥有这样的能力怎么可能克制住窥私慾。 刚想到这里瑞亚就懊恼地翻了个白眼，她能够控制自己想些具体的画面，但很难阻止自己的即时反应。 『读心太多也会对我的大脑造成负担。』他用了一种最能让人信服的解释，『再强大的能力也要找到合适的方法来，使用不当就会带来恶果。』 马洛伊突然提问：「那我的能力是什么？」 瑞亚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她并不能这么快地适应这种在现实和脑海里同时交流，现在她只能想到分散注意力这种办法来扰乱自己的思绪。她开始注意另一个叫做斯科特·萨默斯的年轻男人，猜测他究竟是不是瞎子。 『他不是。』x教授直接给出了答案。 然后x教授才张口回答马洛伊的问题：「我不确定。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变种人的潜力是神秘未知的，我们只有不断挖掘才能把那些天赋完全发挥出来。」 「但比起那些普通人，我们更了解这种能力，我们能更好地帮助你，马修——」 「所以你们是来挖墙脚的。」瑞亚脱口而出，她看向马洛伊：「哈，他们想要招募你。」 高大的犹太人露出对峙以来第一个笑：「你们想要组建队伍和人类开战吗？」 人类这个用词让瑞亚无意识地皱了皱眉，她不断地放空自己的大脑都没有及时反应到马洛伊把变种人剥离在了人类范畴之外。 「不，事实上刚好相反。」x教授神态自如地摇头，「我们一直以来都只是希望能和普通人和平共处。」 马洛伊侧过头看了一眼瑞亚的脸，然后他商业式地颔首：「是吗，真为你 第366页 们高兴。」 『你肯定看得出他一点也不高兴。』x教授又一次潜进来，和瑞亚进行另一场私密对话：「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变了，瑞亚，尽管我坚信变种人和普通人能够维持和平，但是一定会有各自的立场。」 她放慢思考的速度：『你不会想要让我帮你挖自己的墙脚吧？』 『你很出色，瑞亚。你是前途无量的超级新星，只要你想要你随时都能在好莱坞找到经纪人精英，他们会抢着为你工作。你的职业让你比普通人更需要规避风险，但你的事业伙伴是你现在最大的威胁，这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了。』 『你错了，我将成为好莱坞最倒霉的女明星，一个影评人被我间接害死了，我马上就要完蛋了。我最大的威胁就是我才死里逃生就又陷入另一堆麻烦。』瑞亚在心里喋喋不休：「是你们，我最大的威胁是你！」 深吸一口气，瑞亚强迫自己的思绪停在那里，她问出声：「那你觉得怎么样，我亲爱的经纪人？」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这样好过。」马洛伊伸手按在她半边肩膀上，「没有烦人的老毛病、没有头疼、没有菸瘾……只是我很在意，瑞亚，你觉得怎么样？」 他眯起眼睛，「一直被人打扰一定很烦躁吧。」 在马洛伊看向x教授的一瞬间，原本沉默地守在轮椅旁边的男人迅速地抬起手想要摘下脸上的墨镜。 「斯科特，不！」 喝止的声音来自坐在轮椅上的x教授，然而他也来不及阻止。 在瑞亚反应过来之前，事情就已经发生了，在她反应过来之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只是她的身体无知觉地颤抖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空气交织的未知力量。 马洛伊微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量，藉助肩膀的碰触安抚瑞亚的情绪，他放轻声音：「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女孩，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回应他的是瑞亚的连续发问：「什么？发生了什么？」 看着对面静止在摘墨镜动作再也没有变化的年轻男人，瑞亚有了一些猜想却不敢相信：「操，不要告诉我这是你做的？」 「也许。」马洛伊咽了一下口水，配合着他脸上残留的巴掌印看上去古怪又荒诞，瑞亚 感觉到一点模煳的愧疚。 「你怎么会……你什么时候学会的？」x教授提问到一半改变了自己的问题。 显然天才马修·马洛伊发现了x教授的真正能力，而且他很快就领悟了这个诀窍，就在刚才，他运用到了那位斯科特先生身上。 「血液。」马洛伊停顿了一会儿平復气息，「你不能停止那些血——所以，你只能控制人，瑞亚知道你的外号，是你告诉她的，在我听不到的时候。」 「等一下，我们可以快点解决这件事吗？」瑞亚打断他们：「既然时间没有真正静止，先生们，我们需要赶快了，不然迟早会有人发现不对的。」 『瑞亚，你不明白——』 「不是现在！不明白的人是你们。」她大叫驱散了脑海里的声音：「除非你已经控制了全世界，我觉得你没有真正意识到我身份的特殊性，x教授、查尔斯，随便什么——听着，我们必须解决掉这个麻烦！」 「数百个镜头正对着我！成千上万的人在等着这场电影试映会的结果，而我他么地疯了答应下一个傻逼的恋情宣传计划，现在这一切全完蛋了。」瑞亚拨开马洛伊的手向前一步，「你想要变种人在全世界面前来一次盛大的曝光吗，那好吧，那我们可以继续谈论那些变种人和普通人立场的破玩意儿了！」 轮椅上的男人定定看了她一眼没有立刻出声。 「我决不会为你们牺牲掉我那该死的事业。」瑞亚用一种近似疯癫的冷静姿态下定语：「而你既不希望过早地暴露变种人的存在，又想要发展自己的力量。」 x教授低嘆：「我明白这对你很重要，但你不用这样过度表现，瑞亚，我知道界限在哪里，我根本不会挖进那些被你封存的记忆，你不需要在我面前伪装的。」 讽刺的是，就是这句话让她的表演变得更加重要了。 现在任何一个读心者进入瑞亚·诺伦的大脑，他都只能看到属于12岁以前的，属于真正的瑞亚·诺伦的记忆——思维重构，是哪一节演员的必修课来着？瑞亚已经记不清了。 她只是把所有关于陈瑞的内容全被一层又一层地封存，加上了无数重锁，即使是x教授现在再来读心，他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带 走那些秘密。 是的，瑞亚·诺伦最大的威胁，不是她现在岌岌可危的好莱坞事业，也不是她屡次接近的死亡危险，而是她前世今生加起来的最不能泄露的真相—— 重生自未来另一个世界的事情，瑞亚永远都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就算这里是疯狂混乱的超能力世界，她也会死死守住这最后一张底牌。 「这里有个人死了！你明白么查尔斯？还是你只在乎和你一样的变种人。」瑞亚都不知道她究竟是真的在发泄创伤后应激情绪，还是只是在搅浑大脑扰乱x教授使用读心术。 「你知道媒体会怎么报导这个吗？他们会写：是瑞亚·诺伦杀了他！她才是那个《天才诺伦》。」瑞亚停顿了一个字节的时间，然后她确信无疑：「更糟糕的是，连我都觉得是我害死了他。」 第367页 「瑞亚，你冷静一点！」马洛伊拉住她：「听着，这里没有人死，这与你无关！」 「而且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们可以解决这个。一定有办法的，就算现在没有，也肯定存在什么变种人可以改变他们的记忆，也许我可以……」 x教授终于皱起眉，「够了。」这是他表露出来的第一个负面情绪，在他轻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身边的斯科特就恢復了行动力，在心灵控制面前，马洛伊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这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再也没有把手从眼镜脚上拿下来，斯科特紧盯住马洛伊不放：「你会后悔拒绝我们的帮助。」 「斯科特。」x教授用平淡的口吻安抚对方，这熟练的主导姿态换来了瑞亚的注视。 轮椅上的男人没有避让地直视回去，蔚蓝的眼眸沉稳得没有一丝异色，『你知道你的经纪人刚才做了什么吗？』 瑞亚如此地憎恨他在自己脑海里长驱直入的轻易，她仿佛看到了这具身体14岁时在安德里·维特面前的时候。 『狗屎，你还想要和我来这一套！』 『不，瑞亚！』读心者的态度一下子强硬起来，『你让他復活了吉恩·西斯克尔！我想这是那位倒霉的影评人的名字。你现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吗？』 她顿时从大脑攻防战里回到了现实，瑞亚克制不住地惊叫：「操！你最好不要和我开玩笑！ 」 在马洛伊问出口之前，瑞亚已经指向地上的尸体，「告诉我，他其实并没有死！对么？」 一道声音传进她的脑海里：『他死过一次了。』 然而所有人听到的是：「是的。」 x教授看了想要说什么的斯科特一眼，他收紧了握在轮椅扶手上的五指，「看来这确实能够被挽回，你们很幸运。」 不顾马洛伊的反对，瑞亚固执地走过去，她要亲自去听可怜的、年迈的吉恩·西斯克尔的心跳，听到那轻微的砰砰声的瞬间她感觉她自己的心脏停了一刻。 『去你的！变种人。』 她先在心里发泄了一句没有意义的脏话，然后环视了一圈现场，瑞亚抿了抿唇才再次开口：「好吧，查尔斯，我们确实需要你的帮助。」 『你知道我没有在开玩笑。他很危险，没有人可以衡量这样的力量可以发展到什么地步，也没有人可以决定这样的力量该怎么存在。你要小心的不是开枪的犯人，也不是我们——』 骗子！心灵操控者！！ 强烈的自我防范意识已经开始让瑞亚感觉到轻微的神经性刺痛，查尔斯的读心像是终于从潜入演变成了入侵。 『所以你就可以决定了吗？』瑞亚质问他，『你就可以决定一个强大到可怕的变种人究竟是普通人还是变种人了？』 当他越过了第一道屏障，x教授仍然不动声色，『你早就知道了。』 『我只知道，有人对马修的脑子做了手脚，他总是头疼，显然他不是生来如此。』瑞亚吸着气，『是你做的，对不对？』 男人的声音反覆传进脑海里有些失真：『我很遗憾……你会是一个很出色的读心者。』 『是啊，你可以再仔细读读我的大脑，然后你就会惊讶我竟然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瑞亚一口气讽刺了他和自己。 她不曾否认过她的野心，对瑞亚·诺伦来说，承认贪得无厌远比承认软弱无能容易得多。她一生都在努力让自己成为特殊的那个，可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却只是又一次验证了，在这样的世界里，她永远都是个凡人。 对视了片刻，x教授才开口：「我们有一个为变种人建立的学校，你们可以过来看看。」 他们都很清楚，合作是 最好的选择。 听完马洛伊却忍不住笑了，被仍然警戒中的斯科特当做了嘲笑意味的挑衅，也不能算错，马洛伊确实没有什么好意。他们互相敌视着，随时忌惮着某一个人会抢先出手。 「原来如此，x『教授』。」瑞亚咬重了那个单词，她调整了他们第一次对话时的那个要求。 「好吧，我们不删除记忆，因为它们对普通人来说弥足珍贵，我们不能用变种能力来谋私。『但是』，我们可以修改掉某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对么」 马洛伊第一个响应，「听上去完美无缺。」 他走到瑞亚身边站定的样子像极了x教授身边的斯科特，这在让她觉得好笑的同时又隐隐预感到某种难以言喻的未来。 斯科特·萨默斯作对般强调：「吉恩·西斯克尔还是中枪了，按你说的在全世界的瞩目下——我们不可能马上治好他，也来不及处理好现场。」 「没错。」瑞亚承认，就算有变种人帮忙这也会是一件麻烦事，弹痕、血迹全部都是证据，不过她原本也没有想过要抹去这次枪击事件。 「但如果一定要有受害者。」瑞亚垂下眼眸盯着那些血迹，那双轻微异色的蓝眸晦暗不明，「那是我也应该是我。」 「我是那个为了救吉恩·西斯克尔受伤的完美受害人。」她按抚着手臂上沾染的血迹，不介意将那些触目惊心的红色揉晕开。 话音刚落其他人的脸色就变了，马洛伊的反应最为激烈，「这没有可能！我们没必要为这种破事做出牺牲。」瑞亚的意思是要让自己中一枪。 就算斯科特站在马洛伊的对立面，他也忍不住提出疑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第368页 「想要隐藏一个东西，除了把它埋进黑暗里，还可以把它放在亮光的阴影下。」 瑞亚抬起头看向x教授，「埋进地下无论多深都会有被挖出来的可能，而我身边围绕着一群鼻子灵敏的恶犬，地底里的东西藏不了多久。」 「哦得了吧，我们有之前一套完整的炒作方案！」马洛伊愤愤不平：「任何策划都比你的那个主意好！」 这句话微妙地刺中了瑞亚的痛点，她不甘愿地承认她确实没有资格在这种情况下认真经营一段感情。她也不 可能在经歷这样的事件之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恋爱。 「他是真的很爱你。」x教授没有劝阻，他只是从另一个角度提醒瑞亚，「起码在这一刻，我能确信，他也会愿意为救你不惜牺牲一切代价。」 事件中的女主角的心情变得难以形容，她发现这段话竟然比当初接受追求时还要触动她的心，因为她心底深处并不相信爱情。 面对魅力非凡恋人主动表露的真心，她更愿意相信一个陌生读心者的剖白解说。 「我……」 马洛伊没有给瑞亚犹豫的时间，「但是他没有做到。」 轮椅上的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马洛伊，明智地按下了从对方身上窥探过的一闪而过的真相。 糟糕透顶的混乱现场逼迫瑞亚快速地做了决定，她立即就重新振作起来，又像是那个在舞台上註定闪耀的女星。 她轻柔地喟嘆：「现在我们的利益是共通的，我们都不希望变种人的事情闹大，那就炒大另外一件事，然后不会再有人关注到其他了。」 当她一旦温柔起来，惊人的魅力就从美貌的躯壳下不断焕发出来，那是皮囊之外的吸引力，这种变化让斯科特不适应地移开了视线。 「在你们想好要用什么面貌真正出现世人眼前，我会是你们最好的转移注意力的焦点，在你们暴露在世界面前之后，我也会是你们能够在『普通人』中能发声的最受欢迎的社会名流。」 瑞亚一字一句地重申：「你们现在需要我，以后也会需要我。」 不要、动她的脑子。 她知道x教授听得见这句话。 安静了一会儿，没有人对瑞亚的话提出意见，斯科特重新看向她：「需要我帮忙开枪吗？」 「是的，请。」瑞亚直视那些镜头，她不知道那里面已经拍下了多少画面，很遗憾，无论那些照片镜头有多么珍贵都不会有留存的机会。 能力仍然未知的新变种人即刻间转换了立场，马洛伊夺过话头：「还是我来吧。」那张脸紧皱起眉头就显得逼迫力十足，看上去他急躁的性格并没有因为觉醒而缓和。 尤其是现在他似乎能够操控一切，这前所未有的至高无上的感觉就像□□一样醉人，只是马洛伊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 。 查尔斯并不希望给他这样独自强大起来的机会，从插手这件事的伊始，查尔斯想要改变的就是所有人的记忆，让一切恢復正规。就算是变种人世界，也不一定能容得下这样的变数，何况格局扑朔迷离，变种人又各自分裂，查尔斯不敢冒险下注。 然而他如今却不得不开始思考另外一件事，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多虑。 既然改变不了瑞亚的决定，马洛伊也很快下了决心。 他用职业的口吻提议：「既然要伪造现场，就必须要做到极致。」这个男人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冷酷，奸诈的利己主义者起手谋划。 「一个强大的读心者、一个最有年轻的好莱坞影后，一个觉醒了超能力的经纪人、还有一个……变种人。」马洛伊略过了斯科特·萨默斯，他计算着周边的可用资源队，「如果这样折腾了半天，只是一场由头脑不清醒的狂热粉丝引发的枪杀危机，拜託，就算是传记片编剧也会觉得无趣。」 斯科特立刻质疑：「你想要做什么？」 「这是一部犯罪电影。」马洛伊把话题带回了这次发布会的最初目的，「作为罪犯兇手，雷普利还是不够天才，他最终被发现了。」 x教授直指根本，「你想要一场完美犯罪。」 「不，是我们需要一场离奇到十年内、甚至永远都不能破案的神秘案件，足以让瑞亚·诺伦这个名字被记在警史档案里，足以让她永远被提起。」马洛伊的所有想法都和x教授相反。 他毫不避讳地说：「而我会一直是瑞亚·诺伦的经纪人，只要我们一直待在好莱坞，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至少也会有三分之一的媒体将在未来站在『我们』身边。」 但马洛伊完全不打算掩饰他的欲.望，「甚至更多。」 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刺激到了斯科特，他不服地反驳：「那又能改变什么？变种人仍然是变种人，那些媒体能让政府停止对变种人——」 「斯科特！」x教授抢过了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等不到回应，马洛伊就当做他们默认合作提议，于是他继续说下去：「这仍然是一个由普通人主导的世界，既然如此，就还是先让我们扮演好普通人的角色吧。」 「首先， 我们需要一个最佳犯人。」 「不，这不对。」瑞亚直视正对着她的黑色枪口，「我们需要一个最佳破案天才。」 「砰——！」 停隔了一会儿，又一记枪声响起，打破静止了一段时间的《天才雷普利》电影首映会，用最荒妙的方式撕开了即将在整个美国闹得满城风雨、甚至在全世界瞩目的瑞亚·诺伦案的序幕。 第369页 活下来的吉恩·西斯克尔留下一段影评，被1999年的《时代周刊》修改后摘录：「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人们在犯罪现场的剧院外徘徊、在她被送去抢救的医院外等待、在每一个有关这件事的地点、时间游荡，他们翘首企盼，他们痛彻心扉，更像是期待瑞亚·诺伦就这样死去，于是能够留下一个完美问号——」 「他们是比《天才雷普利》更可怕的疯子。」 然而最可怕的疯子，也许还是那个试图谋杀自己的傢伙。 作者有话要说：` (十≧皿≦十)蛋疼的、论文、真他么完球了…… 第112章 「你真是个疯子。」 这不是瑞亚·诺伦第一次得到这个评价。 但这次的评价来自一位外号叫做x教授的超能力者, 具有的意义又似乎非同凡响。 就算变种人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救回一个中枪的普通人类，x教授也想不到瑞亚会这么果断地让她的经纪人对自己开枪。 他潜进瑞亚内心深处星光闪耀的好莱坞世界，感受那些光怪陆离的梦想和欲/念, 剥开大明星的光坏, 瑞亚·诺伦和他读心过的所有世人似乎一样。 x教授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但他确实发现这个名扬世界的金髮女星有一种诡异的、几近残酷的执着。 当瑞亚真的中枪受伤时, x教授都读不到她的痛苦, 在那具属于凡人的身体被子弹撕裂胸口时, 他读到的意识，依然是跳跃的、旋转而生生向上的。 似曾相识, 又全然不同。 直到被斯科特送出剧院很远, 马修·马洛伊掌控的时间又重新开始流动，尖叫和喧譁再次沸腾，名和利重归人世间。 x教授才后知后觉, 那是和统治世界毫不相干却又殊途同归的——野心。 「为什么我不是变种人？」 这是瑞亚·诺伦被送进急救室里抢救几个小时后, 从麻醉剂里醒过来的第一句话。 马洛伊守在床边，沉默地注视她, 看脸色就知道肯定一刻也没有休息过。 瑞亚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我很意外，你竟然还能守在这里，外面应该已经疯了吧，看来那些媒体还没把你烦死。」 男人僵硬许久才开口：「……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真的死了。」 他夹紧眉头，「我也是疯了，竟然真的答应你这么做。我们怎么能相信……」说到一半马洛伊就停下来。 如同顾及什么隐晦的宗教忌讳。 但x教授不是天神，就算他能够时时刻刻地监视每一颗大脑，也肯定需要消耗更多精神力。 瑞亚知道他的意识不在这里。 可是她不知道, x教授在不在马洛伊的脑海里。他一定在马洛伊的脑子里放了什么东西。 所以最终瑞亚说：「选择就那么几个，我只是挑选了最有利的那个。」 马洛伊伸出手把瑞亚额前的金色髮丝顺到耳后 ，这个动作让她有点惊讶，不过瑞亚没有出声。 然后她就看着马洛伊的手一路向下，滑到白色枕头，从底下翻出一样迷你电子设备。 「哈。」瑞亚挑起眉，「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奇怪呢。」 马洛伊脸色难看，他按掉手里的设备收了起来，「我已经把这里查过一遍了，结果还是被钻了空子。」 「敬业的狗仔都很难防住，更何况是那些专业人士，我猜我早就是重点观察对象了。」 说完瑞亚一顿，她感觉到马洛伊身上的变化，「你的感知进化了？」 男人从瑞亚床边的椅子上站起来，像是在展示自己，「也许吧，但我确实觉得对，从来没有这样好过。」 他再一次伸出手来，探向瑞亚的胸口，这次瑞亚叫停了，「我们之前说好的，你不能再随便使用你的能力，我们也不能露破绽。」 马洛伊思考的时间比以往都漫长，他以前都会听瑞亚的，这次他想了很久才顺从，露出点狡猾的笑意，「好吧好吧，想让你早点好都不行。」 瑞亚没有留心，「我家里……」 「我已经报备过了，往媒体夸大事实那方面引导，你放心好了。」 想了想瑞亚还是撑起身体，「让我和他们打个电话。」 「不用了。」马洛伊按住她，「你们2个小时前已经通过视频了。」 瑞亚一激动不小心触碰到伤口，「你对我的家人用能力了？」 细密僵持的疼痛感让她退开了马洛伊的搀扶，瑞亚迫不及待地追问：「你怎么做的？你还有别的超能力？你为什么不先等我醒过来？」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用出来的，我就是想让他们放心。然后我发现我可以在屏幕里编出一个『你』，只要我想。」 马洛伊一句一句回答，「等你醒来，梅和本就要飞到洛杉矶来了。我不试着用的话，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到底有多少种能力，到底能强到什么程度。」 稍稍冷静下来，瑞亚就被说服了。只是有一个盘旋在她心底深处已久的念头又浮出了影子。 为什么她不是变种人呢。 为什么，她真的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呢。 和这些诡异、古怪有身怀独特天赋的人相处久了，有些时候瑞亚自己都要 相信了，相信她的不平凡，相信她被怪事缠上，都是有理由的。 「有人来找我吗？」 第370页 「刑事案件被害人，犯罪电影女主角，想找你的人，多到你无法想像。」马洛伊哼哼，「你那个女助理，她从昨天到现在，接的电话就没有断过。」 瑞亚侧过头看他，「马修，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些人。」 脱水、虚弱，这张年轻美丽的脸在枪伤后苍白寡淡，但是突然多了一种轻浅缱绻的柔软，柔化了瑞亚·诺伦从出道以来就过于摄人的锋芒。 马洛伊不自觉地注视许久，才开口回答：「没有，一个问候也没有。」 她安静地躺了一会儿，然后笑出声音，「真是一群混蛋。」 「我就知道，我这样的『重点人物』，都能被一个普通罪犯近身。果然，他们一个个都逃不了关系。」 砰—— 离这家诊治瑞亚·诺伦，私密性最好的医院3.8万公里以外的地方，沉重的大门又一次被打开，意味着新一轮的审讯再次开始。 一个男人带着文件坐到了审讯桌一侧，问起无数人都重复盘问过的那个老套问题。 「艾莉森·乔利尔，22岁，出生于加利福尼亚洛杉矶，现住于麻萨诸塞州剑桥市。说说吧，你和瑞亚·诺伦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想要杀她。」 这个问题，艾莉森早就回答过无数遍，她的状态也从刚犯下杀人罪行的激动混乱，变成了意识清醒后的惶恐不安。 尤其是她已经发现，事情的走向完全不对，这个冲动、厌世的女孩还很年轻，她不应该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被审讯。 当艾莉森被带到这里，她见到的根本就不是警察，得到的也不是常规的罪犯待遇。不能保释，不能申请律师，甚至不能休息。 8个小时？还是12个小时？ 从进来的第一个时间起，艾莉森就一直在被审问，最让她恐惧的是，审问人在不停地变换。 有时候对方是一个，有时候是一群。 到现在为止，艾莉森还没有见过第一批讯问她的人。说明他们人很多，并不是什么轮番逼问的把戏。 是真的有很多人，并且有很多问题要审问她。 艾莉森干成功了今年最轰动的案子，她不是没有脑子，她知道这不对。 她深吸一口气：「我已经说过了，我其实没见过瑞亚·诺伦，我只是里奥的粉丝，我就是——」 「你就是嫉妒她。」 这次，对方是一个白种男人，套着一件西装，看上去并不打眼，还对艾莉森露出一个目前为止最友善的笑。 「你说了你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粉丝，但你带着枪追到剧院去，却朝着瑞亚·诺伦开了枪。」西装男人笑得很斯文，「是因为嫉妒吗？」 艾莉森下意识地就想反驳，本来她镇定下来了，这下她脑子里又腾地炸开了疯狂的怒火，「嫉妒？我嫉妒那个biao/ .子什么？一个十四岁就和老男人演床戏的盪/ .妇，她本来就该下地狱！我杀她是——」 男人的笑瞬间隐没，沉默得渗人。 艾莉森被吓住，竟然收住了憎恨的诅咒，反而开始坦诚：「……我发现他们的关系不对。」 她又像是在喃喃自语：「这不正常，我了解里奥的，他不会这样追着谁的屁股后面跑，是那个贱/人，是那个……」 「你开枪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摄像头和监控都失常了？是你做的手脚吗？你亲眼看到瑞亚·诺伦中枪了吗？你是朝着她胸口那个位置开枪的吗？」 发现不对，男人快速站起来，发出一连串提问。 然而艾莉森已经精神恍惚，一个问题也没有接收到。 西装男人用力捶了一下桌子，才拿起文件走出这间隐秘的审讯室。守在门口的人打了招唿。 「进展顺利吗，科尔森特工。」 「那群该死的英国人，他们竟然给她注射了药物，真是疯了！」菲尔·科尔森整理了下西装，克制住焦躁和怒意。 「他们很急。」守门人解释：「听说迈克罗夫特给他们下了死命令。」 科尔森看他，「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不要告诉我，这是把那些英国特工排在我前面的理由？瑞亚·诺伦的任务是我负责的。」 「你知道为什么，是你们的计划出错，瑞亚·诺伦差点就真死了。」 这里遍布监控，很快就有人在通讯设备里回答，「科尔森特工，你特地安排了鹰眼贴身保护瑞亚·诺伦。艾莉森·乔利尔这种程度的威胁，神盾局应该就发现了，你们偏要按下来去做 试探瑞亚的工具。」 「我很好奇，你真的是瑞亚·诺伦的影迷吗？」 被抓住漏洞讽刺，科尔森皱起眉，「这是组织的决定。也是我们所有人默许的，况且神盾局只是在找到死亡威胁信后压下了送信人的身份信息，没有给艾莉森·乔利尔『输送』武器，也没有给她潜进首映式的机会。」 「你是在指责我吗，科尔森特工？」 「没有。」科尔森接得很快，「我只是认为，这个案件存在太多不合理的地方。可是因为掺杂了多方势力，我都不知道该怀疑瑞亚·诺伦还是其他人。」 「……30分钟前，她已经醒过来了。」 得到这个消息，菲尔·科尔森情绪外露地松了一口气。 尽管瑞亚只是他一手负责的任务对象，虽然她情况复杂甚至另有秘密，但是科尔森并不希望那个年轻的女孩真的因为这个计划出事。 第371页 知道现在审问艾莉森·乔利尔没有价值，科尔森打算离开汇报，却被守门人拦住，「你要是还需要这个女犯，下次最好早点过来。」 「怎么，你们拿出去应付的『假艾莉森·乔利尔』已经挡不住那些疯狂的好莱坞媒体了？」 「不，我是想告诉你。」对方耸了耸肩膀，「排在你后面的，是安德里·维特。」 科尔森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他也要来，他疯了？」 其实他们有一个最早的猜想，就是艾莉森·乔利尔其实是安德里·维特安排的。安德里很早以前就想杀瑞亚，不是第一次了。 但很快，这个猜想就推翻了。 因为就目前审讯下来的线索而言，这很有可能就真的只是一起狂热粉丝冲动杀人案，却被他们这群纠错交杂的势力复杂化了。 事实就是这么荒诞，又莫名其妙。 不过还是有地方不对。 罢工的摄像监控、模煳的记忆时间差，一定还有什么被忽略了。 现在所有人都在找这处不对的地方。 「我不知道安德里·维特会不会亲自过来，但是我知道，那个艾莉森，她活不了多久了。」 科尔森脸色变得难看，这根本不是正常的审讯流程。 罪犯是罪犯，但艾莉森·乔利尔承受的刑法和待遇显然已经超过了她原有 的罪责，不合法，也不合理。 现在她明显是在非常规手段下被注射了药物，然而艾莉森还是得不到休息，接下来她很可能还要面对安德里那个冷血的疯子。 安德里的手段，只会更糟。 科尔森萌生出一点错乱的怜悯心，「也许我应该再和她谈会儿，给她争取休息的时间。」 但他被拦住了，「你知道规矩的，科尔森特工。你的审讯时间结束了。瑞亚·诺伦的事情，这次闹太大了，唉，谁让这个女孩，偏偏还是个巨星呢，你别忘了善后。」 「你帮得了艾莉森这一次，也还会有下一次，她死定了。」对方咧开一个诡谲的笑，「瑞亚·诺伦可是那些大人物们的梦中情人啊，这不就是，我们不得不找个局外人来做戏的原因么。」 「拿着吧。」两张电影票被递过来，「首映式剧院《天才雷普利》的中间排，现在这部电影在普通影院的票都难买，一部犯罪电影卖到这个份上，真是绝了。原着整个系列大概都不会有它接下来一个月卖的票房多。」 「这是补偿吗？」 菲尔·科尔森的眉头越皱越紧。 「不是，这是我自己找关系弄到手的。我听说你也是她的粉丝啊……」 接下来的话科尔森没听，因为他真的看到安德里·维特了。 他竟然真的亲自过来。 那个男人，还是穿着一身昂贵考究的绛色西装，浅金色的髮丝被髮蜡抹得一丝不苟，和那双冷漠的蓝眸一样，闪着无机质的光。 傲慢、嘲弄。 现在科尔森必须得离开了，他拿过票和安德里·维特问好。当然，只得到了一个冷淡的点头致意。 擦肩而过的剎那，科尔森因为警惕的特工意识，竟在无意识间窜起嵴椎上的寒意。 科尔森知道，这就是他能见到艾莉森·乔利尔的最后一面了。 他心中职业规则、道德谴责、自我约束等等各种思绪错乱，科尔森的心情复杂，然后他若有所思…… 起码，瑞亚·诺伦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恋情，是彻底终止了。再也不会有公开，也再不会有后续。 这一项任务，他和鹰眼完成了。 第113章 八十二条简讯, 二十五通电话。 这是瑞亚·诺伦的助理经过挑选、删减后的待处理工作优先项。 导演制片、合作伙伴、经纪公司、媒体大亨……瑞亚有印象、认识的重要人物都在名单上。 家人、朋友的消息也是第一要回復的。 但唯独没有她现任男朋友的。 按理说，瑞亚是不可能在受了这么重的枪伤后得到医生的工作许可，但有她那位无所不能的经纪人马修·马洛伊在, 有什么不可能。 现在他确实能达到语义上的无所不能。 这些天瑞亚眼睁睁地看着马洛伊试探自己新生的变异能力, 又一次从各种意义上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的唯物主义。 有马洛伊, 瑞亚的伤再糟糕, 也没有那么严重了。 最终马洛伊还是不顾瑞亚反对, 加快了她的伤势癒合速度。 所以她也不得不参与进善后工作中。瑞亚有理由怀疑, 这才是马洛伊真正的目的，他忙不过来了, 只能徵用伤患。 否则怎么解释她的经纪人在这种时候还能一天到晚地往她这里跑, 这个案件的关注度已经超越了今年所有的犯罪事件，话题热度早就超过她打破年龄纪录拿到奥斯卡、和黛安娜王妃一起车祸的时候。 可笑的是，虽然初衷不同。 但他们确实达到了当初计划公开恋情的效果。 想到莱昂纳多, 瑞亚的心在起起伏伏间又沉了下去。 瑞亚慢慢地翻着手机, 好一会儿后她还在重复这个动作，来病房一起处理工作的马洛伊干脆放下自己的事情, 就这么看着她。 好一会儿马洛伊才开口：「看完了没，需不需要我一个一个念给你听？」 第372页 「你就这么对待一个案件受害者。」要不是身体虚弱，瑞亚都想拿手机砸他，为了伤口着想，她选择放下手机。 她先是试图移开话题：「看那些媒体报导，我差点以为我已经死了。」 马洛伊抬手揉了揉额角，「你让霍姆给你汇报新闻了？你那个助理还是我招进来的，结果全听你的。我不是说了你现在不能看新闻的么。」 瑞亚却像是没有听到这些抱怨。 她说：「起码现在焦点全在我身上，没有人在 意我的绯闻了。」 马洛伊没有好气，「你还想要怎么样？」 「我在想我已经醒过来这么久, 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找我。」瑞亚思考着不自觉地皱起眉，「除非他们先去找了『别人』。」 「你是说他们在兇手那边……」 瑞亚不说话，这场变故给她带来了巨大冲击，她不愿承认自己心中甚至产生了嫉妒和不甘。 那是凡人对超凡力量存在的质疑和不信任。 这是那些异常存在，第一次完全入侵进她的现实生活，她的梦想野望。瑞亚·诺伦受到了冒犯。 她从头到尾，怀疑这个事件的所有一切。是谁放任了这次谋杀，是谁带来了这次伤害？当瑞亚回过头排查记忆，她发现试图谋杀自己的兇手反而是最无关紧要的人了。 真正的兇手，也许是引出这些的她。 最后瑞亚说出了深思许久后的答案：「我想让这件事，只和我有关。」 与她的经纪人马洛伊没有关系，与她的前男友莱昂纳多也没有关系。瑞亚没有任何想法，她心中，已经默认自己爱情的结局。 马洛伊听懂了她的意思，只是说：「这不可能。」太多人知道他们的营销筹备了，而且罪犯的身份迟早都会被警方查明后公开。 何况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本身就是一团糟。 它能让好莱坞发狂，就能让警方发疯。 「我知道有人能把这一切变成可能。」 瑞亚浅浅地笑了一下：「他叫夏洛克·福尔摩斯。」她记得，她有一张谘询侦探的名片。 「我们是演员和经纪人。破案犯案这些事情都不是我们擅长的，所以我们最好还是委託给专业人士。」 如果她想要排除其他所有人，首先，「艾莉森·乔利尔」就不能是一个迷恋莱昂纳多的狂热追星女孩了。 她希望，艾莉森还能活到那个时候。 瑞亚查看了自己昏睡过去的时间，按好莱坞媒体的说法，现在是瑞亚·诺伦枪击案发后第10个小时。 她借用马洛伊处理过了的手机，拨通了大西洋对岸的电话，铃声想了第一下就被接起，瑞亚清了清嗓子，「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不客气地打断了：「你醒了，而 且能在重伤抢救手术后获得打电话的许可，你受的伤果然不严重，是我赢了。」 他语速极快地说出一连串分析，瑞亚没有细听，只是抓住了重点。「夏洛克，你在和别人打赌我有没有死吗？」 「不，我们都知道，你肯定没有死。我们只是在猜测，你到底有没有在装而已。」 瑞亚想不到那个只有几面之缘的英伦少年还是这么敏锐，即使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还能触及真相一角。「你知不知道，媒体都在为我哀悼。」 「所以蠢货才喜欢买那些八卦报纸。」 瑞亚自知她也是虚荣的俗世之人，不在这方面和夏洛克·福尔摩斯纠缠，她试图攀些关系：「所以迈克罗夫特觉得，我是真的受了重伤。」 「不，他知道你是装的。」 夏洛克说完，故意拖了很长的停顿时间，才用一副与兄长同样傲慢的腔调告诉她：「可是他害怕，担心，愧疚，犯了被荷尔蒙沖昏头脑的低级错误。就算我们推理的结论是，你有98%的可能性是在藉机演戏，但他还是担心你有2%的重伤危机。」 这次换成瑞亚沉默。 然后她问：「既然你这么聪明，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她可以略过了某个话题，夏洛克更是漠不关心，那只是针对迈克罗夫特愚蠢行为的分析论证之一。 「迈克罗夫特的任务是查出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夏洛克很快回答，「但是你没有找他，而是找了我。说明你不想让他或他们知道是怎么回事。」 瑞亚打断了他的即兴分析，问：「你有兴趣吗？」 对方反问：「你觉得呢？」 瑞亚耐着性子顺着夏洛克的语气回答：「如果你没有兴趣，就不会浪费时间和我说那么多的话。所以你肯定会接受我的僱佣，尽管这会涉及到一些违法的……」 「没错，如果你的脑子足够聪明，就不会再问这些多余的问题。」 夏洛克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没有给瑞亚留下一丝反应的时间。 她不恼怒，只是拿着手机想，夏洛克最好不要贴着尼古丁片过来给她处理问题，因为他听上去完全就像是嗨了。 马洛伊默默地接过瑞亚手里的手机，他全程都一言不发，安静地听着那些对 话，等待着瑞亚决定。 好的经纪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在他不擅长的领域，他选择交给瑞亚·诺伦。 只是，现在他们都不清楚马洛伊到底擅长什么。他没有抽菸了，试图用超自然的微妙能力来取代那些糟糕的习惯。 第373页 瑞亚·诺伦枪击案发后第21个小时。 一个裹着深色长风衣的年轻人，堂而皇之地走进了被重重包围着的罪犯现场。他身后跟着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受害者。 瑞亚打量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英国人，他的眉眼里有很多地方都和迈克罗夫特如出一辙，但是组合在一起，就是全新的面孔。 这个时间段的男生变化太快了。 太久不见，夏洛克就已经拔高了身材、抽长了手脚，眼中含着的光也变得更加锋锐。 是助理霍姆去机场接到了他，然后他又带着瑞亚辗转回到这里——《天才雷普利》的首映影院。 当时瑞亚觉得夏克洛疯了。他挂完电话就坐上了飞机，然后就落地美国，让她派人去接。 之后更是提出一系列让人匪夷所思的要求。 马洛伊差点想杀了他，因为夏洛克打乱了团队在后面安排的所有计划。在以前，这种杀人的想法只是个玩笑，现在马洛伊随时都能让这变成现实。 瑞亚花了一番功夫安抚他。 起码夏洛克的飞行时间让他们完成了很多事情。 夏洛克确实是打算帮瑞亚解决这个麻烦，但前提得是按照他的步骤来。这就是为什么瑞亚会跟着他回到犯罪现场的原因。 被拦截在外的记者、路人，没有一个对瑞亚多看一眼，因为谁也不会想到她就是那个重伤在床的好莱坞大明星。 他们反而更有兴趣去拍领头的夏洛克。 她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让那些警察同意我们进来的？」案发地点被拉条封锁了。 夏洛克抿了一下薄淡的唇，「我偷了迈克罗夫特的证件。」 「什么？」 他对打断瑞亚的话丝毫没有歉疚感，语气强势：「所以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事发24小时之内。 现场被保护得很好，夏洛克理所当然地在来回查案的警探中穿梭，一遇到质疑就会用逻辑分析将对方轰炸得体无完肤。 连带着跟着的瑞亚都有种被连带着骂的感觉。 但瑞亚很安静地扮演着背景墙，她不需要在这种领域发光发热。找来夏洛克的时候，她就做好了被气到跳脚的准备。 不过和她要做的事情相比，这一切也都无所谓了。 夏克洛看着现场被标记好的中枪地点，一个是瑞亚的，一个是倒霉的影评人吉恩·西斯克尔的。 媒体报导，大名鼎鼎的好莱坞影后就是在这里为了保护吉恩而被射中一枪。 他手里就有瑞亚提供的，医院新出的伤势检验报告。 「这怎么可能？」他一边踱步一边喃喃自语。 见夏洛克已经进入了自说自话的状态，瑞亚就紧跟着他，扮演着一日助手的角色，「哪里不可能？」 「这个血喷射的形状……那把枪……如果这个距离是正确的……」 他喋喋不休，生僻的词彙和句子像是机关枪扫射而出，瑞亚只捕捉到一些关键的字词。她好像身处刑侦片现场，却只是一个发挥不出演技的龙套角色，瑞亚努力跟上夏洛克的节奏。 她要记下一切关键的信息。 然后夏洛克停了下来。 「……如果艾莉森·乔利尔站在这里开了枪，你怎么可能救下吉恩·西斯克尔？」 瑞亚捂着口罩回答：「所以我被送进了重症室。虽然我很生气你和迈克罗夫特拿我的生死打赌，但是我认为你输了，我没有装，我的伤真的很严重。」 但是夏洛克根本没有在听，他显然做了很多功课，能把瑞亚曝光在镁光灯前的人生倒背如流，也熟知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就算你在这段时间内按照奥运会参赛员的标准训练，也不可能拥有这个速度。伤检报告里没有显示任何的肾上腺激素激增，身体指标一切正常……」 「但是照片里当晚只有你一个人穿着那双红底高跟鞋，所以全场这样的鞋印只会是你留下的，所以当时你就在那里……」 瑞亚悠悠地嘆了一口气，知道夏洛克根本不打算询问她这个当事人，就不再插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他很有可能就是想要先迈克罗夫特一步发现真相，才胡乱地答应了她飞过来破案。反正夏洛克根本不相信瑞亚这个受害者的说辞。 最终，他自己得出了结论：「排除所有不可能的事，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事实就是，你不可能救下吉恩·西斯克尔，否则死的人要么是他，要么是你，除非……」 「谢谢。」 夏洛克打断她那么多次，这一次瑞亚提前出声打断了夏洛克。她解下了自己的武装，露出面容，这才让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夏洛克也卡了壳。 「谢谢你，愿意帮我检查，我不知道原来我们还犯下了这么多的错误。就算有变种人帮忙，没有犯罪经验，还是有太多漏洞。」 她面色还有几分憔悴，但丝毫不影响这幅姿容展露魅力。那双迷人的蓝眸在高压下流露的脆弱甚至比荧幕上的风情更甚。 那一头金髮，如同融化的黄金一般，仿佛也具有了温度灼热得能烫伤人的眼睛。 在影像里，瑞亚·诺伦永远是占据中心的强者，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这个夏洛克面前，她不介意变得软弱。 来回巡查的警探们倏地停下脚步，往那个视线焦点望去。 第374页 「我知道我没有迈克罗夫特聪明，也没有安德里·维特狠毒，我更没有神盾局的势力。」瑞亚像是没有注意到那些视线一样，不介意地笑了笑。 「也许他们确实是有那么几分关心我，但是他们不会为了我对付x教授那样的变种人的。」 瑞亚长嘆了一口气，唉声道：「我知道x教授不会轻易放过马洛伊的，就像他们都不会放过我。」 「我犯了一个错，把无关的人牵扯进麻烦里了。我要解决我犯的错误。」瑞亚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来。 「所以我想到了这个办法，但还是很感谢你愿意帮我那么多。」 夏洛克说出自己那句被打断的话：「你是变种人。」 这个世界正常平和的表面下涌动着怪异的暗流，那些被政府和其他势力联合掩盖下的事物，并不会因为隐藏而消失。 迈克罗夫特从来都没有告诉他这些，但是夏洛克不是对这些一无所知。 「不，但我的搭档是。」 瑞亚抬起手捋过自己的金髮，她真的很漂亮。但夏洛克看到的，不是正常意义上对女性审美定义的漂亮，而是那种古怪非自然组合而成的迷局，这样的不 可解未可知，如此漂亮。 甚至足以沖昏迈克罗夫特的头脑。 她是个庸俗，虚荣，自私自利的女人，就和这个好莱坞名利场里的任何一个逐梦者一样，陷入周而復始的利益角逐。只不过美貌让她成为焦点，天赋让她脱颖而出。 但她又是个神秘，模煳，难以揣测的事物，吸引着同样复杂难解的秘密。 一眼就能望穿，伸手却探不到底。 夏洛克的大脑飞速运转，又获寻了难得的兴奋和愉悦，这种破解谜题的快.感只有吸.毒才能媲美。他看到了一道最难解的题，她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像是永远不会被破解。 迷人而难求。 「你找到我，到底是想要我做什么？」 「我想要让你帮我完成一次最完美的犯罪。」瑞亚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胸口上的伤。「你已经帮了我。」 「但它已经发生了，就算你想要掩盖那些痕迹，也只会在掩盖中留下新的痕迹。」 「所以我想到的办法就是，从一开始就不要让那些罪证发生。」 迟疑、震惊的美国警探们反应过来，快速向她包围：「诺伦小姐，你是怎么获得出院许可的？你的经纪人拒绝了我们的见面请求，请问你现在能不能……」 「诺伦小姐，案发时你……」 「请你配合回答我们的问题……」 瑞亚·诺伦枪击案发后第23个小时。 「24小时之内。」 瑞亚拿出手机，再次确定了时间。 x教授对马洛伊说：「你怎么会……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他救活了吉恩·西斯克尔，然后学会了x教授的能力。 x教授对她说：「我们可以合作。」瑞亚在脑海里和他演了一场歇斯底里的戏码。 她醒过来就发现，马洛伊的感知进化了。 「他们需要一场离奇到十年内、甚至永远都不能破案的神秘案件。」这只是马洛伊这个营销头子夸大欺骗x教授的。 事实上他们只需要一个轰动的案情就足够。「需要一个完美的受害人，完美的犯罪者。」 夏洛克提出疑问：「艾莉森·乔利尔只是一个迷恋莱昂纳多的狂热粉丝，你还想要在她身上做什么文章？」 「不。」瑞亚为艾莉森感到很抱歉，但是她不会对想要伤害自己的凶 手心慈手软。 就算这个世界再残酷，瑞亚也不愿被埋在底层。「艾莉森·乔利尔不是迷恋莱昂纳多，她是一个厌恶婊.子和妓.女的极端分子。」 「就因为我的出身，她憎恶我的成功，所以她就想要杀了我。」 只要把与无关人的东西摘除开，一切都会回到瑞亚·诺伦身上。 「嗤——」 一声轻响，是马洛伊的打火机被瑞亚点开了。 世界像是个旋涡，扭曲得翻到回过去。一切都回到瑞亚·诺伦枪击案案发前第1个小时。 她还是得和x教授虚与委蛇一场，还是要中一枪，还是得歷经手术后再次虚弱醒来，还是要应付自己的事业。 但这次，她足够时间处理一切罪证痕迹，足够让所谓的艾莉森·乔利尔忘记她应该忘记的一切。 一定、无懈可击。 如果x教授知道，马洛伊的能力已经开发到逆转24小时之内的时间，他一定不会放他们就这么离开。 他的变种能力，实在被压抑地太久了。 久到x教授自己也不清楚，马洛伊究竟是什么能力的变种人。枷锁一旦解开，就无法再受控制。 可惜x教授现在已经不能再潜进马洛伊的脑子里了，也不能进入瑞亚·诺伦的。 演戏是她在这个超凡世界里唯一的筹码。 她还是想：「为什么，我不是变种人……」 医院外几万公里的秘密基地里，安德里·维特只身走出，从妥帖摺叠的胸前口袋方巾，到干净崭新的鞋底，他依然光鲜亮丽，冷酷无情。 他沉吟一会儿，还是摘下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扔进了门边的垃圾桶里。 「怎么可能？真的只是巧合么……」 牢房内，血腥味浓重得淹没了一切气息。门外的守卫僵立噤声，生怕让深思中的安德里·维特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第375页 当一个用脑子杀人的阴谋家亲自动手，就连真正的刽子手也要忌惮他的狠辣歹毒。 「滴——」 简讯提醒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寂静。安德里翻出手机查看了一眼。 「维特先生，距离您使用这具身体的时长已经到达濒临值，强行使用负面效果会越来越大，建议尽快更新躯壳。」 署名：杰德尔·埃塞克斯。 杰德尔·埃塞克斯，那个提出想要成为瑞亚·诺伦父亲的大富豪旗下，最大的企业就是研究生物基因工程。 第114章 啊！ 天吶！ 艾莉森·乔利尔畏罪自杀了！ 可是艾莉森·乔利尔是谁？ 她还能是谁？她就是那个轰动全美用枪杀毁掉了《天才雷普利》电影首映典礼的罪犯！ 这个22岁的加利福尼女孩却在同龄人玩摇滚谈恋爱约会的时候, 冲进电影院开了枪。 "砰！" 第一声枪响，她差一点射中影评人吉恩·西斯克尔。 「砰——！」 第二声枪响，她射中了替吉恩挡子弹的瑞亚·诺伦。天哪, 她差一点就杀了瑞亚·诺伦！ 就是那个大名鼎鼎、声躁整个好莱坞的瑞亚·诺伦！她才十九岁, 就已经拿下了无数座让人望尘莫及的奖项丰碑。 她是bafta的最佳女主角, 也是最年轻的奥斯卡影后, 未来还会是什么, 谁也无法估量。 在那个仿佛被爱神亲吻过的少女面前, 所有刁钻苛刻的学院奖似乎都变得轻而易举，所有刻薄挑剔的评委们仿佛全摒弃了傲慢偏见, 恨不得用最宽容的目光厚爱她。 二十世纪末的好莱坞, 突然多了这样一位美丽不可方物的年轻女星横空出世，将所有的星光都揽于一体，可谓万众瞩目。这是文娱的幸识, 却也是与她同时代所有竞争对手的悲哀。 是的。 瑞亚·诺伦, 那个漂亮的年轻巨星，她的头髮像是黄金一样闪闪发光, 她的蓝色异瞳像是海洋一般幽深又像是天空般明澈，她…… 「狗屎！」一句暴躁低俗的脏话出自传闻里的瑞亚·诺伦之口。 正是本人亲自说出的话。 「这写的都是什么？不！这些全都不行，这是关于艾莉森·乔利尔的稿子，不是我的！」 瑞亚·诺伦在病床上飞快地翻着一叠刚刚列印出来的初版通稿，她看得飞快，瞳孔专注而不断闪烁，发白的嘴唇更是在快速一张一合。 专属vip病房里。 超级影后的助理小姐霍姆·达克捧着厚厚一叠的文件，侯在一旁。 她的僱主瑞亚·诺伦卧床养伤，神态憔悴。 霍姆作为助理当然好不到哪里去，她都来不及化妆, 雀斑就和眼袋黑眼圈一样清晰可见，因为紧张，霍姆整张脸都皱在一起，连着脸部斑点都密集成一团。 不过霍姆 一句抱怨也没有说。 这种危急时刻，生活助理显然没有发言权。 她只需要在瑞亚·诺伦手一伸的时候，把另一份稿子交到对方手里，安静聆听咒骂就可以了。 「所以我们好不容易抢在所有媒体前面得到了第一手消息，可是我们的公关宣传团队却束手无策，只能想出这种转移焦点的办法吗！」瑞亚紧皱眉头，她几乎难以克制。 「这重点根本就不在于我！而是在于艾莉森·乔利尔，她——」 她针对的公关肯·桑珊插了一句：「不要天真了！这就是关于你，亲爱的。短短三时间，八百家新闻媒体九千万条网络搜索记录……所有的一切都关于你！如果那一天，艾莉森·乔尔开枪射到的是任何一个别的人，你根本不会看到这些数字！」 肯·桑珊喋喋不休：「拜託，这个国家不禁枪，只有上帝知道每一天会发生多少枪杀案。但是该死的，这偏偏就是关于你！」 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公关，可也从来没有处理过这么棘手的舆情危机。不过想想也是，整个好莱坞又有多少个团队能有机会应付真正的杀人罪案？ 上一次闹得如此轰动的大事，还是总统里根遇刺，那位兇手在法庭信誓旦旦宣称，自己是为了吸引女星朱迪·福斯特的注意才决定犯罪。 天哪。 76年朱迪靠着《计程车司机》拿下她一个奥奖提名，结果81年就被这件行刺案件拖下泥潭。朱迪无辜吗！当然无辜，可是大众舆论却不会这么想。 这几乎让朱迪·福斯特脱了层皮。要不是她有个在制片公司选角顾问的母亲做支撑，她差一点就要退出好莱坞。 即便如此，她也是过了很久才重回银幕。 按照肯的记忆，还是到了87年才听闻朱迪开始活动的消息，后来经过《暴劫梨花》和《沉默的羔羊》朱迪的事业终于焕发新生。 肯·桑珊一点也不觉得瑞亚的麻烦会比朱迪小。 虽然她比那时候的朱迪拥有更多的奖项和代表作品，可是这也造就了更疯狂的议论和追踪报导，简直是再创「人气巅峰」！ 起码刺杀案，人们关注的焦点还是里根总统呢。 现在，每一双眼睛都在盯着瑞亚·诺伦。就是那个兇手，也 要被打上「对着瑞亚开枪的女犯人」标籤。根本无法从这件事里面摘除瑞亚。 肯把自己的头髮揉得一团乱，还好他没有心情抹髮胶，本就不出众的长相越发愁苦。 第376页 「要是时光能倒流，我一定不会抱怨你和里奥搞在一起的事情。和这相比，恋情又算得上什么！」肯·桑珊无奈嘆气。 他原本就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公关，后来兼任了瑞亚的团队。 公关这一行，瞬息万变的市场只有一条真理，计划赶不上变化。突如其来的枪杀案件几乎让肯·桑珊吓破胆。 瑞亚进了抢救室，就隔绝了一切联繫。直到确认度过危险期，肯才得以进入病房探视，而这也是有时间限制的。 但是肯·桑珊怎么也想不到。 瑞亚之所以想尽办法让他获得探病权，竟然是找他来处理工作的。见面的第一句话，肯就懵了。 「hello，肯。我没有事，活得好好的。但不凑巧的是，试图杀我的艾莉森·乔利尔死了。」 肯桑珊当时的大脑一片空白。 事后霍姆说他发疯似的尖叫还不断挥舞手臂，可是肯完全想不起来。反正他是认清了，他的僱主之一，名声斐然的瑞亚·诺伦小姐，确实是一个狠人。 竟然有人会在濒死之后还想着工作！ 肯倒吸一口冷气，他甚至不明白瑞亚怎么会和莱昂纳多谈到一起。 然后瑞亚的第二句话便是：「我决定和里奥分手。起码你不用操心恋情的事情了。」 这一次，肯对自己大叫的失态行为记忆得非常清楚。 探病时间很快结束。 他赶回去，连十分钟的觉都不敢睡。熬了一个通宵做出数套方案，电脑这种电子设备是不可能带进重症病房的，肯选择列印出来贴在衣服里层偷渡进来。 幸亏肯桑珊年纪渐长越加发福，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只是狼狈了些。 这种争分夺秒、抢占舆论高地的紧张时刻，肯桑珊已经完全没有精力去考虑他两位亲密客户之间的恩怨，更无法思考该怎么面对莱昂纳多。 舆情危机，工作第一！ 「死了……艾莉森·乔利尔怎么就这么快死了！她但凡能熬到你重新出现在大众面前也好……不！只要能开庭，让法庭替我 们审出有利的动机也好啊！」 肯·桑珊很快略过瑞亚和莱昂纳多那段乱七八糟的恋情，直奔重点。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层更深的疑问。 艾莉森·乔利尔犯下如此轰动的枪杀案，影响恶劣性质严重，一被捉拿定会严加看管。就是苍蝇般的媒体狗仔也没有挖出风声，可身在病房的瑞亚·诺伦却第一时间知道了兇手死亡的消息。 怎么可能！ 或者说，这根本不可能！ 瑞亚怎么会知道？ 她根本就不应该知道！ 无论是哪个小卒子管不住嘴巴透露了消息，最不应该传到的地方也是瑞亚·诺伦这里！ 可这一切就这么发生了。肯桑珊并不怀疑这消息的真假。 他知道瑞亚不蠢，她不会开这种玩笑。 无论如何，既然都抢先一步知道了这样的消息，那换做肯自己，大概宁愿和瑞亚一样，冒着伤情加重的风险也要处理工作。 这么一个优势，不好好利用，怎么甘心？ 不过，瑞亚消耗精力的集中状态让肯桑珊有些忧心。但更多的，肯桑珊还是觉得心悸。 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年纪轻轻就名利双全，可她从来没有被好莱坞的花花世界动摇过。这足以见得瑞亚的心性。只是如此，肯也不会想多。 可是这一次，瑞亚遭受的，是一起性质极其严重的枪杀案，她真的差一点就死了！ 然而她表现出来的，仍然是镇定，以及匪夷所思的控局能力。 肯好几次都想问出口，不过还是克制住了。 有些问题，他可以问，有些问题，他不可以问。肯·桑珊非常清楚。 何况，受害者身边还有一位虎视眈眈的「保护人」，肯·桑珊更不会多找麻烦。明星出了事情。 最头疼的，当然还是她那个难对付的犹太裔经纪人马修·马洛伊。 可古怪的是，整个团队之中，最该火烧屁股的马洛伊却是最冷静的。现在他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门边上，静静地看着肯和瑞亚谈话。 一言不发。 完全是双唇紧闭似的沉默。马洛伊只是压着眉毛，用那双老鹰猎食似的棕瞳盯着他们来迴转动眼珠。 肯桑珊一开始急着公关方法，还不觉得有异，到了等瑞亚·诺伦瑞亚·诺伦这位 中心人物看起方案的时候，肯就无法忽视这如芒在背的盯梢了。 肯感到一丝冒犯。 「嘿！马洛伊，你怎么不说话？你总该想了几套应对方案吧，无论再狗屎，也拿出来讨论吧，也许能刺激一些新的点子。」肯桑珊紧皱眉头，他急躁地用右脚来回踩地，明显不安。 马洛伊凝视了好一会儿，才耸了下肩，卸去些锋芒。「就像你稿子里最开始写的那样，艾莉森·乔利尔畏罪自杀了。她是个罪人，肯，她死有余辜。没什么好害怕的。」 肯抬起双手，有些激动。 「拜託，我当然不怕。问题是一个死掉的犯人总是容易引起更多的同情和理解。fuck！而我们真正的受害者却在痊癒，尤其是—— 那个艾莉森·乔利尔还是个可怜冲动的年轻女孩，瑞亚却是世界闻名的好莱坞女明星，对！瑞亚甚至比她，而且完全无辜！可是你根本没把握那些公众疯子会怎么审视她们两个！」 第377页 他烦闷道：「人们总是喜欢可怜弱者，犯人比受害人可怜时，就成了我们的问题！」 马洛伊先是看了瑞亚一眼，然后才把眼睛落回到肯·桑珊身上，他习惯性地抿了抿唇，这是一个抽菸瘾者的吸菸动作。现在他不抽菸了，还是会下意识地抿嘴。 然后才低语：「但是犯人死了，也就安静了。死人是没有辩护权的，一切就都任由我们说了。」 「你……」肯·桑珊感觉到了马洛伊的冷酷。 他和马洛伊的合作非常愉快，这个皮囊英俊的犹太人斤斤计较，却极有眼光。他觉得小气谨慎就是马洛伊最大的缺点了，结果今天才见识到，马洛伊的手段比他冷酷得多。 『马洛伊以前有这么冷漠吗？』 肯·桑珊脑海里闪过一丝疑惑，但他很快就不在意了。因为他马上就把重点放到了解决方案上面。 「你该死得正确！」肯一把抓过助理手中剩下的列印纸，掏出胸前口袋夹着的钢笔，开始飞快地记录脑子里想到的方法要点。 「她死了，自然要由我们来说！」肯自认良心未泯，他默默地吞下了差一点脱口而出的那句『死得好啊！』 话题中心的瑞亚·诺伦自然没有意见，只是偶尔提醒道：「她不是恨我 ，是憎恨所有人，只是开枪射中了我……」 即便一脸病容，也无比美丽的瑞亚·诺伦小姐逐渐恢復平静，她强调：「别忘了，我救了那个影评人吉恩·西斯克尔。我是用自己换回他的命，我会是完美的受害者……」 探病时间又截止了。 无论是她的助理霍姆、公关肯桑珊，还是经纪人马修·马洛伊，全部都得离开。 但是护士送走了霍姆和肯，却对停留在病房里的马洛伊视而不见，就像是完全没看到他一样。 马洛伊使了点小手段，护士这个没有超能力的凡人，自然是应付不了他的。 马洛伊注视着肯桑珊离去的背影，询问瑞亚：「你觉得他可靠吗？也许他转头就会告诉别人，你知道的，这个消息非常值钱。」 他有些不满：「起码你想要分手的事，就可以卖给莱昂纳多。」 瑞亚抬手揉了揉开始迟钝的眼皮，她嘆气：「艾莉森·乔利尔死了，我们的麻烦大了。这些事情最好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你只是觉醒了一些特殊能力，并没有变成万能的。」 马洛伊脸色一瞬有些变了，他最近情绪总是很反覆。「是，如果我掌握得更快一些，我就会抢先一步杀了那个对你开枪的贱.人。」 「深唿吸，放轻松……」瑞亚举起手，在空中压了压以示安抚，她放柔语气：「算了，马洛伊，她已经死了。」 「但我们都不知道是谁杀了艾莉森·乔利尔！但无论是谁，他们连公开庭审都不愿意等，直接动手杀了她，说明根本不在意我们的处境。」马洛伊动辄就会怀疑之前那些所谓的「变种人」。 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弄死一个犯人，超能力者是最有可能做到的。 他疑虑重重。「现在死的人是艾莉森·乔利尔，以后死的人会不会是我们呢？」 瑞亚原本放下来的心思，一瞬间又被催发了。 她受够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了。这让她觉得至今所完成的所有成就，都变得不值一提。 归根结底，还是她作为凡人，实在太弱小了。 凡人的美貌、凡人的演技，在超自然的力量面前，都太为可笑了。 她垂下蓝眸，神情有些仇怨，「不。不应该是x教授做的。这个消息， 是安德里·维特告诉我的，他既然联繫我，我想，动手的人，是他！」 马洛伊：「啊对了，他还是你的经理人！」 如果不是那个混蛋主动找上门，瑞亚·诺伦都快忘记了，她的团队里还有一个经理人。安德里怎么会成为她的经理人至今是一个未解的谜题，但他确实没有做过几件正事，不过是挂名罢了。 而他们的关系不仅不好，更是结了好几次深仇大恨。 如果不是瑞雅牵扯到太多势力，也许她也会被安德里弄死了。 这一次，安德里·维特倒是干脆，有人违背他的遗愿动了她，他直接选择灭口。 但是瑞亚并不感激。他杀人可不是帮她，反而留下一堆烂摊子。 马洛伊就在重症病房监控底下，拿出手机，为瑞亚挑拣着重要信息。「兇手死了，重要角色缺失，你找过来的那个福尔摩斯家的小子怎么办？」 瑞亚：「我们需要他。案子还会继续查的，我需要夏洛克。他可以处理掉我们制造的漏洞。而且他那个哥哥是英国那边的，也要插手这起案子，很麻烦，如果他们能互相应付，是最好的。」 「虽然我已经安抚过了，但是你的家人还是放心不下，叔叔要过来，梅婶会留下来照顾你的侄子彼得，他的飞机明天上午就能到。」 瑞亚微怔了一会儿，但终于露出一个笑。 她还没想好一个合适的回答，马洛伊又突然道：「之前那个来认领你生父身份的富豪，你记得吗？那位杰德尔·埃塞克斯先生，似乎还没有死心，他十分关心你的伤势。」 瑞亚有些印象：「那个关于生物基因工程的企业家？」 「对。」 她不由得陷入思索，但不是在想杰德尔是谁，而是在想：「马修，你觉得……如果真的存在基因变异，存在超能力……我也能成为变种人吗？」 第378页 从醒来之后到今天。 她这样一个事业心疯子，竟然都没有一次询问开口过《天才雷普利》的票房成绩。 这可是她——瑞亚·诺伦担任女主，正式上映了的主演电影！ 第115章 马洛伊严肃的表情松动了一下。 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怪笑, 「哈，女孩，你也想做超能力者。」 「一个人想要通过基因手段来获得超能力, 你知道好莱坞的导演编剧们会怎么拍这种故事, 这样的b级电影一年里起码能看到两部。」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马洛伊摆出了一副歌剧表演似的摆手动作。 这下, 他终于变得有几分熟悉, 好像他还是那个为了客户片酬的末位数斤斤计较的犹太经纪人。 「不过, 如果这部烂俗电影的主角是瑞亚·诺伦。」马洛伊指了一下面前迷人的金髮女郎，「说不定还是能卖座。」 好莱坞的年轻影后的唇角却紧抿起来, 拉成一条直线。 显然, 「卖座」的瑞亚·诺伦不喜欢这个笑话。 「好吧，我只是想……想换个话题。最起码，《天才雷普利》的票房真的很不错。」马洛伊微微移开眼神。 这其实有些怪异。 明明他才是那个拥有了变种超能力的男人, 他年长阅歷丰富, 还是负责经营瑞亚·诺伦事业的经纪人。 应该由他来主导这一切，才对。 可事实上, 在瑞亚·诺伦的面前，他才是被动的。 虽然瑞亚的这一世还很年轻，可她这几年经歷过的事足够匪夷所思，早就锻鍊出一颗强大的心脏。当她肃静下来，那双异色蓝眸确实能给人带来不少压力。 瑞亚知道马洛伊为什么不想正面回復她关于「变种人」的事情。 马洛伊自己的变种人经歷并不轻松，而她完全是一个普通人。一旦动了基因变异手术的念头，很容易就拐进深渊。 但问题是—— 「对，你说得没错。我中了一枪，可电影却大卖！罪犯死了，证据被抹除得一干二净, 我们的公关蓄势待发，好把我从这些血腥案件里摘出去。」 瑞亚深吸一口气，「可问题是，在《天才雷普利》之后，我还能接到下一部电影吗？」 听到这句话，马洛伊突然沉默。 整个团队扛着医院重症室拒绝探视的压力，开了数个小时的头脑风暴，就是为了维护「瑞亚·诺伦」这个最年轻、最有才华的好莱坞女明星，背后代表的个人品牌。 肯·桑珊是一线公关，瑞亚也捨得砸钱，他们当然可以做得很好。 「瑞亚·诺伦」的品牌也许救的活，gg杂志、代言一定会对她的热度趋之若鹜。可是瑞亚·诺伦这个人，却很难再从「枪击」、「血案」这些关键字眼剥离开。 当观众一看到她，只想得起罪案，他们还怎么看她的电影。 瑞亚不甘心。 「我可不想永远演犯罪电影。」说到一半，瑞亚忍不住自嘲：「当然，也许我连犯罪电影也接不到，投资商会在第一时间扫除风险。」 马洛伊这时候接上话，他皱起眉：「你今年的档期也没有很空，而且你还有《指环王》、《哈利·波特》项目，你根本不需要担心。 瑞亚，你太焦虑了，何况外界都以为你受伤呢，就是有人递剧本，你想要復出也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瑞亚脸上的光反而黯淡了一层，她陷入新的烦恼。 「你又提醒了一件麻烦的事情，我还得考虑这件事对其他项目的影响。天呢，还有那么多未接电话、待处理事项……」 马洛伊几乎是想也不想地道：「好了，瑞亚，放轻松。」 「是你先把话题转移到事业上的！」瑞亚的语气一瞬间尖锐起来，她瞪向马洛伊，好像真成了一个任性的女孩。 这种态度发生在瑞亚身上是不敢想像的。 马洛伊却也没有思考太多，皱眉安慰：「其实这些无关紧要，我们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么多。」 「是啊，不需要考虑的人是你。」瑞亚咄咄逼人，「你的未来在更远大的某个地方。」 她叫着马洛伊的名字，「马修。」她一直是这么喊他的。 「我是很焦虑，但我焦虑的不只是我的电影事业，我焦虑的是这个该死的世界。」瑞亚瞪着她那双漂亮的蓝眼睛。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奇怪的组织、那么多特工已经足够糟糕了。结果连我的经纪人都是个变种人！这让我觉得，被甩下来的人是我！」 马洛伊的瞳孔微张，犹太裔的棕色眼睛闪了闪，他刚想说话，却被瑞亚飞快打断。 「我真正焦虑的是。如果我真的死在这次事件里，好莱坞会悼念我多久？这个操蛋的世界会记得我多久？」瑞亚一句紧接 一句。 「我主演的电影创造了票房纪录；我拿的奖项破了奥斯卡纪录，但那只是在好莱坞；我以为我已经很成功了，但是不够，远远不够……」瑞亚·诺伦的眼睛在光线下泛着海水的质感，亮得惊人。 有一段时间，马洛伊都沉浸在那双蓝眸里。 等他回过神来，他也明白了。马洛伊无奈地勾了勾嘴角：「说了半天，你就是想要说服我。你已经下了决心，你要和杰德尔·埃塞克斯合作。」 那个该死的生物工程基因企业家。 第379页 那个试图认领瑞亚生父身份的黑心商人。 马洛伊停顿了一下，说出那句话：「你想要基因变异。」 瑞亚脸上的神情收敛起来，当她从那种戏剧性的演艺中挣脱，也依然美得惊心动魄。马洛伊心里恼火极了，他意识到，之前那些「小女孩」似的闹腾哭诉都是瑞亚在演戏。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很吃这一套。 瑞亚牢牢抓住了这一点。 她微笑：「如果存在这种可能性，我当然要。」 「那么多人盯着你呢。」马洛伊提醒：「还有x教授那群人，他们肯定不会放任我们做这些事的。」 说起自己的同类，马洛伊的神情中却笼上一层阴翳。 「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瑞亚露出由衷的反感，「永远都是我被牵着鼻子走，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来盯着这些人。」 马洛伊终于意识到瑞亚在表达什么。 他回想起瑞亚说的第一个问题——她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案情会让她接不到下一个好角色。 事实上，除了已经定项的《指环王》，还有《哈利波特》，确实没有什么电影剧本了，恐怕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瑞亚都要「静养」。 而《指环王》和《哈利波特》都是瑞亚自己投资的项目，当然是她的话说了算数。 「你想要成为制定规则的那个人。」 瑞亚的笑僵了一下，「你说得太夸张了，我没想那么远大。」 只是一股怒气在她的心底深处憋了太久，一直想要爆发却没有找到途径，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 她一个字一个词地说：「我只是真的很想知道，那些人到底为什么要纠缠我。这次应该换我主动去找答案。」 马洛伊身上的迷底已经解开了——原来他的间歇性头疼根本不是疾病，其实他是一个被封印了能力的变种人。 可是瑞亚的迷却没有答案。 她到现在也对自己陷在这一堆麻烦事里面耿耿于怀。 「既然杰德尔·埃塞克斯先生，说他是我的父亲，那好吧，我们总得给他一个机会。」瑞亚想从他身上找出一个突破口。 毕竟她讨厌英国人，讨厌神盾局，讨厌x教授，当然，最讨厌安德里·维特！ 仔细一想，她就没喜欢过这群变态傢伙中的任何一个！ 要是一定要在这些人里挑选，瑞亚倒是宁愿去和完全陌生的杰德尔·埃塞克斯碰一碰。 「我会联繫他的。」马洛伊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这句话换来了一个算得上甜美的美丽笑容。 有他的能力，瑞亚现阶段倒是不用考虑任何监视、信息暴露的问题了。 主要不主动激怒任何一方势力，暗中进行，一切都可以进行得顺利。 马洛伊站起来，高大的身躯在重症病房里显得十分扎眼，他环视一圈，心率检测机器上，瑞亚的心跳很平稳，偶尔发出一声「滴」的电子鸣响。 「那我先走了。」马洛伊这么说着。 就算情况完全变了，他到底还是瑞亚的经纪人，那一堆业内的事堆着，他都得着手处理。 他没忘记提醒：「虽然伤没有事，但你也得好好休息。以后还有的忙……」 瑞亚的精神状态好了一些，她目送马洛伊走出去。 门一开，一关，一个高大的犹太男人走了出来，可是走廊镜头的监控录像里却没能录下任何相关的画面。 两三个护士迎面走来，却没有一个人给马洛伊一个眼神。 他径直出了医院，当着那些围堵等候在外面的狗仔记者的面走开。 马洛伊正打算要走，余光一扫，发达了数倍的视觉感知，却让他敏锐地捕捉到一辆停在三十米外的奇怪货车，只要他想，他甚至连车内的情况都能「看到」。 「操。」马洛伊烦躁地咒骂了一句，他快步走过去，勐地敲了敲车窗。 当然，他解除了异能。 敲窗的动作惊得车里的人一震。 随即，对方便打开了车门，马洛伊闪身坐进了副驾驶。 他压着最后一丝理智，才没有揪着驾驶座上的人的衣领，把对方扔出去。 「该死的，你的经纪人没有把你关起来吗，怎么会把你放出来！你这个疯子，还嫌事情不够乱么，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马洛伊气得太阳穴一跳。 那人摘下伪装用的帽子、围巾和眼镜，露出一张憔悴的脸，回以一个苦笑：「你觉得我能待在哪？我在哪里都睡不着。」 哪怕鬍鬚拉茬，依然遮挡不住深邃俊美的五官轮廓。他长嘆一口气，似乎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马洛伊，帮我一个忙，帮我见她，我想见瑞亚。」 马洛伊只觉得牙酸，更觉得恼火。 「回去别被拍到，就是在帮你自己了，莱昂纳多。」 是了，还能有谁发疯冒着被摄像拍到的风险跑到医院外面——如果不是马洛伊及时发现，莱昂纳多大概真的会这样闯过狗仔队伍去探病。 代价就是各种夺人眼球的新闻头条。 「瑞亚还在重症病房，探病需要提前预约的！你不可能就这样跑过来去见她。」 马洛伊用着公关的语气说话：「清醒一点。这案子牵扯那么大，你受到的影响也不小，还好现在媒体的焦点都集中在罪犯，和瑞亚身上。 第380页 至于你——最好的办法，就是减少你和这件事的联繫！之后的事情，就让两边的团队一起压下。」 但是莱昂纳多就像是没听到一样。 他嘴唇蠕动，然后才下定决心：「不，我不能躲起来。这是我欠她的，我应该负责。」 根本说不通！ 马洛伊手指攒动，甚至开始思考着，要不要再使用一次能力…… 第116章 陷入恋爱的女人会变成傻瓜。 看来, 男人也不会聪明到哪里去。 马洛伊瞪着眼前的「大明星」，只觉得讽刺。他不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经纪人，但他也能数得出莱昂纳多三次被拍到泡吧的媒体花照。 这一番来自风流浪子的负责宣言, 让马洛伊直起鸡皮疙瘩。 为了避免麻烦, 他倒是想发挥自己刚觉醒的异能, 对莱昂纳多做一个小小的「一键清空记忆」, 把这个发疯的人骗回家去算了。 可惜玩弄记忆不像欺骗视觉那么简单。 人类的大脑不是机器, 马洛伊也没完全学会x教授那套玩弄心灵的手段。 万一做过头, 莱昂纳多变成了脑袋空空的智障，那造成的麻烦只会更难收拾。而且马洛伊还不确定他们的「女主角」到底是怎么想的。 最重要的, 还是瑞亚·诺伦的决定。 想到这, 马洛伊脸色难看地挤了一些话。「好吧，莱昂纳多。」 他想拖延时间：「不管怎么样，你至少得等瑞亚情况好一些, 再谈这些事……」 「我知道瑞亚已经醒了, 你不用敷衍我。」莱昂纳多突然打断了马洛伊。 这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振作起精神，憔悴的脸上散发出迷人的荣光, 所有俊美的五官都在表明决心，「我想清楚了，我要见她。」 「f**k！」马洛伊低咒一声。 一定是肯·桑珊那个混帐！共用的公关就是不靠谱，他离开瑞亚的病房转头就把消息透露给了莱昂纳多。 但看起来，他没有说出瑞亚已经决心分手的事。 否则莱昂纳多也不会摆出这种深情姿态。 两边都是重要客户。一对情侣搞砸了指不定要闹出多少荒唐事，肯桑珊只是想做两手准备，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说不定他还抱着促成复合的最后一丝希望。 不过马洛伊不在意肯桑珊的死活，他只是对莱昂纳多说：「等这些事情解决了，我们最好还是把公关分开。」 莱昂纳多也意识到暴露了自己的信息来源，咳嗽一声：「事情越麻烦, 需要的帮手越多。马洛伊，你没必要割裂我们之间的关系……」 马洛伊失去耐心了。 「好吧，你要见瑞亚，就见 吧。但是你不可能这样过去，这瞒不住媒体。」马洛伊的眉头紧皱，他也不可能在莱昂纳多面前使用超能力。 原本他是想把人骗回去，让莱昂纳多的经纪人看住这傢伙，别再放出来了。 可转念一想，马洛伊又觉得不如尽早解决。 否则，又是一个未知的定时炸弹。无论是为公，还是为私，他都想让这段感情做个彻底的切割。 最终马洛伊烦躁的吐出一口气：「瑞亚的养父母会过来，到时候你跟着他们的探病预约进去吧。」 媒体的镁光灯聚焦在帕克夫妻身上，也能掩盖掉莱昂纳多。 听到瑞亚的父母，莱昂纳多紧张地笑了一下，这张英俊的脸蛋能迷倒不少无知的年轻少女。结果还不是被另外一个金髮女郎支配得团团转。 莱昂纳多强调：「好吧，我相信你。但是你别想骗我。今天我有办法出来，找人看住我，我照样能熘出来。」 这欠揍的混小子！ 马洛伊气得笑了，但不到一秒，又想起那些缠得乱七八糟的事情，情绪再次低了下去。他完全可以想像，瑞亚同时见到父母和「前」男友的心情会有多糟糕。 可惜他无法预知，也当然没法知道，自己远远低估了莱昂纳多带来的麻烦。 到了安排见面的这一天，马洛伊的行程很忙。 去机场接应帕克夫妻不是问题，尽量避开媒体送他们进医院也不是问题，带上伪装的莱昂纳多昂是个问题，但依然解决了。 梅和本这对夫妻的所有心思都在瑞亚身上，根本没有在意马洛伊多叫了一个武装全身的男人。 只有护士小.姐奇怪的看了几眼。 一打开病房的门，梅·帕克就扑了过去。 「天吶，瑞亚！」她的眼眶里瞬间就盛满了泪水，「为什么上天会让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 如果不是瑞亚身上插了一些管子，梅一定会给出一个紧紧的拥抱。但是现在，梅婶只能拉瑞亚一只手，小心地握住贴在脸边。 而瑞亚另外一只手，则挂着两瓶点滴。 瑞亚回握梅婶的手，「我没事了妈妈，一切已经过去了。」 本·帕克的眼睛慢慢变红，他走到梅的身后，按着妻子的肩膀。 「对，一切都过去了，都会好起 来的。」 这句安慰得到了瑞亚一个微笑。 当然，瑞亚并没有大碍。 可这不能告诉她的养父母，毕竟所有人都知道，瑞亚·诺伦中枪了！她总不可能跳起来告诉他们，枪击案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经纪人是变种人，而她迫不及呆跳进更大麻烦里去。 第381页 瑞亚不想欺骗他们，可是更不想把他们扯进来。 顺势把事情圆过去是最好的办法了。 而现在，她神容惨澹唇色苍白，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就是重伤后的证据。瑞亚现在是完全素颜了。 不过，得益于她还年轻，少女细腻的皮肤上没有一点疙瘩，柔滑的脸蛋也不见瑕疵，倒是洋溢出少见的青春貌美。 这刺激了病房里的男性荷尔蒙直线上升。 等瑞亚和父母聊完，躲在后头的戴帽男人忍不住走上来，他低低叫了一声：「瑞亚……」 她的病容不仅没有一丝一毫打击到来人的积极性，反而加剧了他冲动的热情。 「你能这么快醒过来真是太好了。」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又说起这些没营养的安慰话。 瑞亚脸上的笑收了起来。 她早就认出了这个遮遮掩掩的男人是谁，住院这几天不会让她忘掉自己的男朋友长什么样。哦，很快就是前男友了。 梅婶愣了一下，随即低声惊唿出来：「你该不会是……」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我认得你。」本叔的眉头打起结，他神色严肃地在对方身上打量，「你来这里做什么？」 瑞亚深吸一口气，提出来：「爸，妈，你们能让我和他单独聊一下吗？」 本叔立刻就张口反对，但却被梅婶拉了出来。 「本！给孩子一点空间。」 亲眼确定瑞亚度过危机，生命无碍才是梅婶最关注的，至于其他的，梅婶也愿意给女儿一些隐私。现在她最怕的，就是瑞亚会留下后遗症，其次就是担心会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 只有上帝知道，当她得知瑞亚受伤消息的时候究竟有多恐慌。他们很快处理好手上的事情，把彼得暂时交给保姆照顾，然后连夜坐着飞机赶过来。 与之相比，如果谈恋爱能让瑞亚高兴，梅婶丝毫不介意对方是谁。 本叔却不高兴地跟着梅婶 出了病房，抱怨着：「好莱坞出来的男人能有多可靠……」 刚好探病时间也快结束了，护士过来催促家属离开，她探头一看，发现病房里竟然还进去了一个人，一句「怎么这么多人？」马上就要质问出声了。 但话还没说出口，护士眼神一晃，发现病房里又只剩下瑞亚·诺伦这位大明星了。 怎么回事？看错了吗？ 守在门口的马洛伊对她笑笑：「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我们马上就离开。」 他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尤其穿着一身名贵的定制西装，散发着成功人士的气息，还是十分吸引人的。 护士也乐于给马洛伊一个好脸色，没有对他留在病房外的行为说什么。 承诺下一次探病的时间不会远，本叔和梅婶才同意离开，马洛伊让助理霍姆负责安顿他们，钱能在洛杉矶安排好一切，保证都是最好的。 他到底不放心，留了下来。 隔着病房，马洛伊都能感受到里面僵直的气氛。觉醒之后，他的感知力都变得敏锐许多，哪怕看不到瑞亚的脸，他也能察觉一股愤怒和无奈。 大概是因为这里面有一半的火气，是冲着马洛伊来的。 谁让他真的把莱昂纳多带了过来。 瑞亚是决定结束这段感情，但不代表她想要在歷经枪杀、变种人事件后这么快地面对莱昂纳多。 现在也说不清是谁连累了谁，不过总体而言，还是莱昂纳多被牵连得更多。 瑞亚嘆了口气，「里奥，你真不应该过来的。我爸妈已经够担心我了，现在还看到你……不是你的问题，但我不想让他们再为我烦恼。」 「我知道，对不起，为这所有的一切，我真的很抱歉。」莱昂纳多的声音沙哑，他眼下的乌青比谁都深：「但不来亲眼看一看你，我根本没办法入睡。」 她支撑着身体半坐起来，「你现在看到了。」 莱昂纳多动作很快地把她的枕头立起来，让她可以靠得更舒服。他也顺势倚到了病床边，「你能不能小心一点！你差点就死了，别随便乱动。」 他低声说：「瑞亚，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自然而然的亲密，让瑞亚的神色有些尴尬。 她往后靠去，「 别这样，这又不是你造成的。」 瑞亚尽量把话题引到其他地方，「如果我出事，最该反思的是影院的安保，还有警.方。哈！……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就回去配合调查，让那个罪犯的刑罚早点判下来。」 他答得很认真：「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说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深邃似海，深海的虹膜在光下折射出一种奇异的宝绿色，真是迷人极了。 他刮干净了鬍鬚，还把金棕色的头髮梳得整齐，因为戴过帽子掉下来一两根碎发，反而加了洒脱的魅力。 但瑞亚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虽然她才是那个没有任何异能的普通，然而在这种事上，女人总是天赋异禀的。 下一刻，莱昂纳多就从扣紧了的夹克衫外套里掏出来一个精巧的天鹅绒盒子。 瑞亚忍不住用那只没插针头的手按了一下前额。 不过这显然无法阻止莱昂纳多打开那个潘多拉魔盒。 有那么一瞬间，瑞亚是真的觉得里面的东西让整个病房都亮了一度。当然，这一是她心理作用带来的错觉，二也是因为那戒指上钻石真的闪耀得离谱。 第382页 「如果我现在提出分手，能打断你求婚吗？」 她发出一声懊悔的呻.吟。 莱昂纳多就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改变姿势单膝跪下去，念出了那句台词：「瑞亚，嫁给我。」 他摆出那副电影里常见的，誓不罢休的坚定模样，似乎彻底地下定了决心，瑞亚却没有一点女主角的心情，只能用眼睛干巴巴地看着他。 ……这个傻瓜。 第117章 瑞亚心头一跳, 然后便飞快地沉了下去。 几乎是在男人刚问出那句誓言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就已经浮现出一个音节的单词。她的反应是如此的快、迅速，让瑞亚自己都感觉到了无情。 答案在她的喉咙里挤压、堆叠, 让瑞亚的舌尖发麻。她迟疑了一刻, 没有立刻说出口。 看他。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都有一张瑞亚熟悉的英俊面庞。在他尚且年轻的时候, 就已经颇负盛名, 哪怕是到了她那个世界的未来。 哪怕是在这个奇怪世界的现在。 金髮碧眼、才华横溢。他参演的电影票房似乎永不逊色, 他身上的镁光灯也绝不会停歇，丑闻、绯闻…… 传奇一代的好莱坞80男明星代表, 永远少不了这个名字。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这可是她在如今这个世界上, 真正意义的第一个恋人。 瑞亚没想过会是他。 但在这一刻，瑞亚又想，也许就应该是他。 就算不是莱昂纳多, 也会是一个差不多的男人。他必定活跃在洛杉矶大大小小的片场里、必定出现在芝加哥的影院里, 也必定在好莱坞的光影世界里闪耀登场…… 那一定是一个成功的演员、导演、制片人，又或者是编剧。陪着她走向成功很好, 见证她登上影后的王座更好。 事业上的同步能让她在追逐名利的间隙里享受到片刻的安宁；身份上的相近则能让瑞亚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获得一丝微末的安全感。 好莱坞多么风光。好莱坞多变.态。 但是这是瑞亚熟悉的圈子，也是她更了解的游戏规则。不像这个剥开了虚假碎片的超凡真实，是她完全陌生的另一套法则。 轻轻一碰触，属于影后的荣光不堪一击。 现在她的「绯闻男友」，她的荧幕情.人，她单方面割裂的爱侣跪下来，向她求婚。瑞亚甚至隐隐觉得，这仿佛是属于过去的那一部分在挽留她。 「瑞亚，我是认真的。」 也许是她的眼神让莱昂纳多察觉到了异样，他又一次强调。瑞亚没有怀疑, 他此时此刻的真心。 当然，这是出于受害人在危难关头对身为同伴的她产生的吊桥反应，还是出 于对她未来事业错判产生的愧疚以及怜悯同理心，瑞亚无法分辨。 那能逼得莱昂纳多在这种时刻，顶着来自前途、舆论，还有案情发展的压力，逃到这里来求婚告白，无论这是什么情绪作祟，那肯定是真诚的。 说不定他还深受内心的折磨，当真觉得是他牵连了瑞亚。 「我们结婚，所有的一切，我都会负责。」莱昂纳多紧接着补充。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准备腹稿，但显然他并没有发挥好，措辞都是结巴混乱的。 「我不是觉得这样就能减轻你受到的伤害……」他停顿了很久，才在瑞亚长久的沉默里继续说下去，「只是我想，我必须要做些什么，我一定要为你做些什么。」 瑞亚早已经收起了脸上的懊恼。 她希望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没有那么刻薄。 看她把这个风流快活的花花公子害成了什么样子。脸颊微陷，眼下乌青，剃完鬍鬚的下巴其实还有一点浅灰色的茬。 想来莱昂纳多这段时间也不会轻松。 毕竟他也是漩涡中心的另外一个主角，受到的风波冲击绝不小。 这样莱昂纳多也要从经纪人的眼皮底子下跑过来求婚，看来坚决无比，任谁劝阻都是无用的。他陷入了拯救爱人的热切幻想。 如果她真的是这个年纪，如果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超凡……她一定会答应的。 然后大概就要上演恶俗、套路的冲动结婚、分歧、后悔、离婚…… 现实确实很复杂，但这个时刻，足以让他们莽撞的爱情升华到最高点。 只可惜，瑞亚的问题是，她的现实世界更加黑暗。 她一定是安静太久了，莱昂纳多都挤不出新的话了，他停下来，可鼻翼翕动嘴唇张合，仍然急促的唿吸着。他那么紧张、却仍然深情地盯着瑞亚。 当他用那双碧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一个女人不放的时候，再狼狈也依然是魅力非凡。 瑞亚受不住他的注视，她从没见过莱昂纳多的眼睛拥有这样充沛的情绪，像是值得静止的特写镜头。 于是她缓慢地挪动眼珠，移开视线。抬起头，她看了一眼重症病房的白色天花板，才有勇气低下头回视莱昂纳多。 她平静的说：「好吧，那我们结婚。」 ！ 空气里有什么诡异得凝固了一下。从病房门外传来让人不安的厚重的压抑感，瑞亚的嵴椎一凉，甚至感到细小、尖锐的刺痛。 她犹疑地向门外瞥去一眼，但隔着门墙，她什么也看不见。 但陷入巨大喜悦中的莱昂纳多却完全感觉不出来。 第383页 他一个踉跄，从地上爬起来，便要伸手去抱瑞亚。 那张好看的皮囊上爆发出盛大的快乐，简直光芒万丈。但瑞亚一推，挡开了他。 想到瑞亚的伤势，莱昂纳多又飞快地往后退了两步，连连抱歉，他急切地伸出手，想要把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 瑞亚却在这时候说下去：「我们结婚，然后一起发布公告、举办婚礼、挑选场地、准备应对接下来狂轰滥炸的媒体。你知道的，这是不可能放过。」 「如果操作的有效，也许这会降低枪.击案带来的负面影响。」瑞亚的语调一直很冷静。 「说不定我能在痊癒之后的半年内接触到一个b级以上的制作，那些投资人麻烦得很，虽然现在全世界都是我的新闻，可毕竟都罪案相关，也许我给大众留下的印象就固定在这上面了。他们肯定不敢冒险，只能一点点试探观众…… 虽然和我结婚，会加剧这些负面效应的时长，但你的情况会轻松一些，在这种事情上，他们总是对男人更宽容。」 莱昂纳多的动作一停，他张了张嘴：什么？」 「不过没关系，我之前还有一些自己投资的项目，这能保证我们未来一段时间内不会从观众的视野里消失，也许你可以考虑加入我的项目，当然，前提是我们签了婚前协议。」 「你好像买了房产？我不太记得了，但我们两个的东西都是要统计清楚的。」 「不知道我们彼此的家人会有什么反应，不过我们马上会组成一个新的家庭，也可以适当疏远他们。但是十年内我都不会考虑生育，因为这会影响很多事情，希望你能理解。」瑞亚还要说下去。 莱昂纳多的眉头皱起，他想不明白，甚至完全没想过。 「等一等，瑞亚，你在说什么？」 瑞亚只是一直说着：「我在说我们结婚后的事，总该提前做个准备。我不是我不接受孩子，但我们这种情况并 不适合。我们总是要外出工作，就算是休息也逃不开狗仔的镜头…… 交往这么久，也只有在合作一部电影的时候真正共处了一段时间，婚后的生活也可想而知。我可能都无法在你出意外的时候，放下一切跑到你身边去照顾你的。」 莱昂纳多勉强抓住最后一句话，他激动大叫：「我可以！」 「我会照顾你的，你现在受伤了，我可以停下一切的项目，所有的活动，直到你痊癒。」 「你现在本来就不得不暂停活动。」瑞亚简单地描述：「一个月过去了还有一个月，也许是半年，也许是一年，甚至是十年，如果我永远都需要你照顾呢？你要永远地离开好莱坞，离开酒吧夜店，离开你的朋友们来陪我吗？」 莱昂纳多的脸色白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一顿，然后才解释：「不、不会的。你会好起来，连那个年迈的影评人都撑了下来，你也会康復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补充：「我得工作。如果，我说如果你的身体真的受了一些影响，我就需要更努力地工作……」 「那要是我更希望你能陪我呢？」 「你有朋友，你还有家人。」这样说着，莱昂纳多却泄了气。「瑞亚，你答应了我的求婚，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说这些。」 他的声音已经低了下去。 瑞亚知道，他内心深处其实已经明白了。他的犹豫和迟疑就是最好的答案。 她没说什么，只是耸了耸肩榜：「你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是个无聊的女孩，里奥，我构筑的婚姻只会更无聊。」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 但瑞亚很怀疑。 莱昂纳多眼里的光沉下去，他现在的扮相其实并不精緻，低落下来就更像是一只垂头丧气的狗狗。 「你不是真的同意结婚，你是在拒绝我。」莱昂纳多的语调苦涩。 他现在看上去非常清醒。 瑞亚终于能说出口：「抱歉，里奥。」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绝情，可是有些事情总要做个了断的，她不得不加上一句：「你该回去了。」 几乎僵硬成实质的压力一松，空气又开始恢復了流动。瑞亚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她唿出一口长气。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撇开 我？」莱昂纳多深受打击，今天的一切都和他预想中的不一样，他的瞳色都变得暗淡了。 「就算我不是你心目中的丈夫，至少还是你的男朋友吧。」 「……」这次轮到瑞亚苦笑：「真的很抱歉，里奥。」 莱昂纳多彻底垂头丧气。 「肯说的是真的。你是认真要和我分手。」莱昂纳多握了握戒指盒，眉头皱了半天也说不出其他话了。 他觉得这辈子的承诺都在刚才说完了，还被瑞亚拒绝了，现在他也挤不出什么挽留的话。 「这对我们都好。」瑞亚说得很现实。 「天哪，你就连一点安慰的话也没有吗？」莱昂纳多的胸膛起伏一阵，这会儿他反应过来只感到无比懊悔和恼火，他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你会让我恐婚！」 瑞亚勉强想到一句安慰：「放弃一棵树，你会拥有无数的森林。」 莱昂纳多的脸更臭了，他几乎要摔门而出。 「好吧，如你所愿！我会快活的！」 他转过头就要离开，但走到门边上时，他又停住脚步头。过一会儿，莱昂纳多又缓慢地走了回来，不甘又无奈地低下头。 第384页 「对不起，该说抱歉的人是我。任性的人是我，没考虑清楚的人也是我。我不该再给你添麻烦，更不该让你在这种时候还要安慰我。」莱昂纳多没有了表情，他整个人都暗下去。 他喉结滚动，然后发出低低的咕哝：「我向你求婚，你却甩了我，我恨你。」 但莱昂纳多又紧接着嘆气：「可我还是爱你，我恨我自己。」 这次他是真的走了。 他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要说逗留这么久—— 到了这个地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互相解绑，让观众忘记他们的联繫。莱昂纳多最好能悄无声息的离开这里。 有觉醒了超能力的经纪人相助，瑞亚相信这不会是一件难事。 尤其是，他们已经把话都说清楚了。 没过去多久，一身西装笔挺的犹太人就打开了病房的门，视那所谓的探病时限为无物，他大踏步走进来，双手搭在臂弯上。 这男人当然是她精明的经纪人，她未来的合作者，马洛伊。 马洛伊笑笑：「差点以为你真的要和他结婚。」 想到刚才感受到的不安威压，再看他现在的笑脸，瑞亚身上就冒鸡皮疙瘩，「我差点以为你要发疯。」 马洛伊掩饰般地笑了一声：「我只是不希望你毁掉我们刚订好的计划……」 男人说：「我现在可是真的在为你卖命啊。之前你说的杰德尔·埃塞克斯，我已经联繫到他了。」 得到这个消息，瑞亚心里那一丝被莱昂纳多牵动的波动渐渐淡去。随着他们那段交往恋情、惨澹分手、拒绝结婚的落幕。 属于她个的另一种时代，即将开始。 瑞亚露出一个期待的微笑。「那就开始吧。首先，为了证明他的诚意，不知道这位埃塞克斯先生，有没有办法让我的伤『更快一点』痊癒。」 第118章 1999年5月。 燥.热的洛杉矶已经迫不及待地进入了初夏的温度, 随处可见t恤牛仔裤的青年和穿着短裙的热辣美女。 但是在加州洛杉矶法庭里，每一个人都是西装革履，长袖加身,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肃穆。 「证据表明艾莉森·乔利尔跟踪骚扰并谋划杀害瑞亚·诺伦小姐……」 公诉方律师呈上一把塑封完好的枪。 是的, 大名鼎鼎的瑞亚·诺伦枪击案终于开始了庭审！ 无论全世界在发生什么样的大事, 起码在今天, 至少有一半的媒体都愿意分出一部分关注放在洛杉矶法庭上。 公诉方律师继续发言。 「艾莉森·乔利尔就是用这把枪, 在《天才雷普利》首映时的影院开枪, 她意图射杀作为主演参加点映的瑞亚·诺伦，却射中了无辜的影评人西斯克尔先生……」 证人席上, 白髮苍苍的吉恩·西斯克尔向四周望过来的视线颔首示意。 他脸色依然苍白, 但已经基本无恙，听到案件当时的情形，他的眉头紧皱。 「如果不是瑞亚小姐反应快地阻挡了一下, 恐怕我们今天庭上参审的证人又会少掉一个。」律师嘆气, 突然加入一句带有主观情绪的补充。 吉恩·西斯克尔的神情立即柔和起来，年迈的脸上深受动容, 他看向一个空缺的座位，像是认同律师似的点了点头。 哪怕标着「瑞亚·诺伦」名字的座位席是空缺的，但她依然是今日案件的主角。可怜的、美丽的好莱坞女明星伤势并未好全，连庭审也无法参加。 这让大众的怒火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艾莉森·乔利尔！ 无论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女犯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有着什么样的背景身世，她都必须为自己犯下的暴行付出代价！ 媒体疯了一样地追逐着这起案件的所有新闻，甚至制造了「艾莉森·乔利尔畏罪自杀」的谣言，广为传播。 谁让警方根本给不出任何有效信息，不仅没有审讯资料，连罪犯的面都不让露。 任谁想, 都是有鬼的！ 结果扯皮到现在，一切在庭审曝光了。艾莉森·乔利尔不仅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瑞亚·诺伦才是那个真 正被害得无法露面的可怜女孩！ 民意瞬间沸腾了。 人们的愤怒像燃烧的火一样高涨。 所以哪怕公诉方律师屡屡在话语里打起感情牌，法官也只是投来警告的一眼，并没有出言打断。 犯人那边的律师更是哑巴一样，安静地听完了公诉方律师的话，连一个反驳都没有。只有在轮到被诉方发言时，才不情愿的站起来，说上两句官方的话。 当然，这在陪审团满是愤怒和质疑的眼神里根本毫无用处。 从媒体接连几个月狂轰滥炸的报导，到洛杉矶警方像是挤牙膏似的抛出的罪证来看，艾莉森·乔尔的罪孽，毫无疑问！ 而唯一一个让这场审判拖延到现在才进行的理由是，艾莉森的杀人动机确凿，罪证明确，可警方唯独查不出她的犯罪行径。 直到现在，也没有公布调查结论。 只有一个abc赶着时间播出的枪击案现场追踪报导，堪堪满足了大众的好奇心，也吊足了人们的胃口。 媒体像是吸了毒，不仅孜孜不倦地围堵着收治了瑞亚·诺伦的医院，而且还到处围堵洛杉矶警方，誓要问出因果。 可惜僵持一个月，警方也没有透露审讯过程经过，更没有对外公布调查结果。最终，艾莉森·乔利尔认罪，便直接进入了庭审环节。 第385页 但她并不愿意袒露自己的作案过程，案件的很大部分依然是模煳的。 就连出席庭审的吉恩也不知道法庭在审什么。 犯罪经过是遗缺的一环，可所有人都在打马虎眼，用杀人动机、现场兇器，甚至是用瑞亚·诺伦的名人效应来洗脑、敷衍。 『这是正常的吗？』 虽然觉得犯人罪有应得，但吉恩·西斯克尔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差点杀死他的女罪犯。 她除了眼袋浮肿，眼下乌青外，看上去和抓捕进牢时没有任何不同。所有露出的皮肤完好无损，头髮和指甲缝也都经过了清洁。 可是她的眼神却全然呆滞，瞳孔扩张到一个怪异的程度，一动不动的四肢安放着，完全不像是个活物。 就连鼻子、喉咙、胸脯都是完全静止的。 『怎么可能！』 吉恩·西斯克尔心里一惊，忽然打了个寒颤。难道艾莉森不是个活人？还是她被洛杉 矶警方的审讯逼疯了？ 一把年纪还经受枪击的影评人皱起眉，他脑海里陡然划过数部关于警方勾当的影片。他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洛杉矶警方扛不住媒体的压力，逼迫艾莉森认罪了—— 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艾森林在精神状态上的问题。 来自陪审团的每一个眼神都蕴含怒火，他们甚至完全不介意法庭上说了些什么，所有人都在暗中做好了决定，每一张投票都会是「有罪」。 但是，这是不对的。 至少应该给这个女犯人一个开口说话的机会，不是吗？ 按法庭程序，他们当然是让艾莉森发话了，可是她只说了一句：「是我开的枪。」 犯人的声音僵直，语字清晰，如同设定好的程序。 公诉方律师便迫不及待地接过话头：「现在艾莉森·乔利尔承认了罪行。你们看她，麻木的脸，冷酷的眼，她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受害人在影院流下的鲜血，瀰漫了数月的群体恐慌只不过是满足她的杀.戮.欲.望……」 庭上的人们更愤怒了。 这一切都像是一出提前安排好的舞台剧，所有人都按照剧本念出台词。 身为影评人的素养让吉恩·西斯克尔产生了一种既视感的古怪，经受的人权教育也让他感到生理性的不适。 他按着隐隐作痛的伤口，想要站起来提出自己的疑问—— 就在这时，律师的声音拔高。 「西斯克尔先生从那残忍的屠杀中活下来，得以出席今日的庭审，而我们另外一位受害人，可怜的瑞亚·诺伦小姐却至今躺在病床上！ 先生们女士们，你们中的一些人也许会认为，犯人还年轻，她还有更多的可能……可是别忘了，各位，我们真正的受害人更年轻！ 她本来会有远大的前途，她在十九岁以前就已经摘到了好莱坞影后的桂冠，她在十九岁以后的未来必定可以走到更高……」 律师滔滔不绝：「然而！她在十九岁遭受的这一枪很可能就将这一切都毁了，医生告诉我们，她能恢復！那么谁能保证，她能完全痊癒呢？」 是的，就是艾莉森伤害了瑞亚·诺伦，她很有可能就害得那个天才女演员再也演不了戏！ 且不说媒体炒作得天花乱坠 的「伤势情形」是真是假，就是瑞亚能完全康復，熬过心理创伤，《天才雷普利》那畸形的票房奇蹟也会让瑞亚·诺伦的演艺生涯蒙上一层阴影。 从此以后人们想到瑞亚，只会想到这个罪案！ 吉恩·西斯克尔的双腿钉在了座位上。 只要他提出一丁点关于艾莉森精神状态的问题，也许就会让这个可恶的女犯人得到额外保释的机会——让这罪魁兇手在精神病院逃脱惩罚？ 不！ 他的选择就和这法庭上出席的另外八十三个人一样，他们不约而同地忽视了这庭审中细微的不对劲，约定俗成地认定了艾莉森·乔利尔「有罪」！ 陪审团的投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整齐划一的投出了结果。 「啪！」 法官一槌落下。大闹许久的瑞亚·诺伦枪击案宣告了审判结果。 公诉方的律师露出一个略带得意的胜利笑容，但是公诉席上的警方却都脸色难看，紧皱眉头。 律师也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从西装兜里拿出手机，走到角落里发出一个简讯。 「结束了，一切都按照您说的，安德里·维特先生。」 —— 「故意谋杀罪！」「获刑二十年！」 一经宣判，场外等候的记者们便抢着记录那几个关键词，填入之前就撰写了一半的报导里，再发送给总部的编辑室，以便在第一时间发出新闻。 他们等了许久，脱去外套的白衬衫被汗水微微浸湿。 等到法庭里的人们走出来，他们又连忙举起脖子前的摄像机，争前恐后地围上去，试图堵住一两个关键人物，挖出更多的内幕。 身为受害人之一的吉恩·西斯克尔更是被主要围攻的对象。 「西斯克尔先生，能透露一些庭审的内幕吗？」 「嘿！恭喜你大难不死吉恩，你对现在还没有出院的瑞亚有什么想说的吗？」 「听说有人根据这个案件撰剧本投到好莱坞六大，吉恩，你有什么看法？」 「就说两句吧！你知道瑞亚什么时候能回来吗？她到底能不能好了？」 第386页 一个个疑问向西斯克尔砸来。 媒体是如此的狂热，雇来的保镖们差点都护不住他。听到关于瑞亚的问题，吉恩·西斯克尔勐地站住。 他神情严 肃：「我只能说，上帝保佑了我，那也一定会保佑瑞亚·诺伦！她是我所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女演员，没有之一。好莱坞绝不能失去她！」 无论这恶劣、畸形的案情影响会持续多久，吉恩·西斯克尔发誓，只要瑞亚想要回到好莱坞，他一定会倾尽全力地帮助她。 从医院甦醒的那一刻，他下定了决心。 走出法庭时，他更是彻底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咔嚓！」 记者兴奋地拍下吉恩的特写镜头。 当天，在所有报纸争相报导庭审结果的时候，《洛杉矶时报》的头条却是吉恩的那句话——「好莱坞不能失去瑞亚·诺伦！」 关于案件沸沸扬扬的追踪报导暂时告一段落，大众的焦点立即回到了迷人的、充满才华又可怜的年轻金髮影后身上。 所有人都想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我只希望她能安静、不被打扰地接受治疗，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对不起，其他的我不想谈！」 马特·达蒙：「瑞亚是个好女孩，她不应该遭受这一切。天哪！我到今天也不敢相信这些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你说什么？不，她的手术很成功！她会康復的，她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裘·德洛：「我很担心她，如果不是医院拒绝了我的探病请求，我早就在她的病房里了……」 隔了一个月，当时在场的三位男演员也陆续接受了採访。 《天才雷普利》的导演安东尼·明格拉甚至在一次记者问答时破口大骂。 「放心吧，瑞亚一定会回来的。是的，这部电影离不开她——什么，你说她会不会参加庆功宴？滚开！ 你这个畜.生，谁在乎这个！ 瑞亚还在医院里，我宁愿用这噁心的票房换回我们的女孩！」 剧组前所未有的团结到一起，共同为瑞亚·诺伦祈祷。 唯一能毫不在乎地开怀大笑的，也只有钻进美钞里的投资人了，他们可不在乎瑞亚是死是活，没了一个才华横溢的女演员，就换一个新的金髮美女。 无论瑞亚怎么样，她都创造了超越影片数倍的附加收益——死了便是电影绝唱；活着更能带动新闻价值，她的一切都能带来利益。 不论后 面社会舆论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起码现在，投资人们确实是疯狂地爱她，不是爱她作为女演员的身份，仅仅只是爱她那些各式各样的离奇新闻。 至于天赋艺术、人性道德，在资本家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而现在，一个更冷血、更无情的大资本家找到了瑞亚。他自称很有可能是瑞亚的「父亲」。 但瑞亚却从来没有接触过他，这位杰德尔·埃塞克斯先生。 他不是在好莱坞赚钱的人，和安德里·维特那个挂着名的经理人身份不一样，他可是连一点和娱乐行业沾边的关系都没有。 那么，他想瑞亚身上获得什么利益？ 「这是埃塞克斯让我给你的，我感应了一遍，没有危险。」 经纪人马洛伊递过来一个密封完全的长方形金属盒子。 按下按钮打开后，盒子便自动翻开了顶盖，里层的嵌套在一阵冰冷的雾气中缓缓上升，露出一根装了金黄色不知名试剂的试管。 金属盒的内壁上刻了一行字：「埃塞克斯公司：推动基因科技成果的转化，实现基因科技造福人类。」 瑞亚刚要拿起，马洛伊便伸出手来按住她手腕，「你不会真的给自己注射这个，对吧。」 对视一眼，瑞亚笑：「当然不会。不过无论他是谁，都是和变种人有关系的。我们的变种人朋友不是很关心我们吗，我想，他们也会对这个很好奇的。」 ——最好能让他们互相掣肘。 她会找到通往超凡之门的钥匙，但绝不能依赖其他人。 包括马洛伊。 重生到这里，凡人的名利场，她要攀登到顶峰，超凡世界的王座，她也一定要去看上一眼。 第119章 「滴滴。」 设定好的闹钟发出提示的声音, 意味着探病时间到了。 等瑞亚把那一管试剂收好，马洛伊去外面把本叔和梅婶接进来。这段时间，他们每天都会来看瑞亚。 但这是最后一次了。 本叔和梅婶在反覆确认医检报告后才同意回纽约皇后区。主治医生和他们确认, 瑞亚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 剩下的只是休养问题。 「你确定你真的可以吗？我们可以再留下来陪你一段时, 亲爱的。」梅婶捨不得地摸着瑞亚金色的头髮, 她改口：「或许, 本可以回去带彼得, 然后我……」 「我真的没事了，妈妈, 我们总不能让彼得那么小就吃爸爸的饭菜, 那太受苦了。」瑞亚开了个玩笑，得到本叔一个无奈的眼神。 梅婶仍然不安：「可是你怎么办？那些媒体实在太可怕了，我真的没法放心。」 「别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 那些都只是他们攫取公众关注的花样。为了曝光量, 他们可以写出一千个瑞亚·诺伦去世的报导，不用理会他们。」 第387页 瑞亚微笑着引开养母的注意：「不过有什么办法, 我实在太出名了，就算我躲在医院里，他们只想追着我。」 梅婶也笑了一下，她擦了擦眼角，「你永远都是我的骄傲。」 马洛伊在一旁帮忙解释：「放心吧帕克先生，帕克太太，我会把瑞亚照顾好的。现在犯人也已经判刑收监，瑞亚的治疗也很成功，一切都没事了。瑞亚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好。 当然，有任何事情, 我都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梅婶看了他一眼，又转回来盯着女儿那张精緻的脸蛋，梅婶低下头，「是的，你的伤是好了，可你的心呢？我不想你难过的时候，连一个倾诉的对象都没有。瑞亚，我真的很担心你。」 「谢谢你，妈妈。」瑞亚抱上去，「但是我真的没事，越是这样，我越要证明给那些想打败我、压倒我的人看，我是不会倒下的。」 关于好莱坞，梅婶不明白很多事。可梅婶看得出来，女儿眼中的斗志昂扬。 无论是为了什么，瑞亚现在确实一点也不迷茫。 看起来，她是没有留下什么心理 创伤。梅婶欣慰地嘆出一口气。 本叔拉起梅婶站起来，他一边扶着妻子的肩膀，一边低下头和女儿道别：「好吧，那我们就走了。保护好自己，有什么就打电话给我们。」 他嘟囔一阵，还是忍不住提起：「你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但唯独谈恋爱——瑞亚，我觉得你最好还是！」 「爸爸，我现在是单身！」瑞亚斩钉截铁地打断本叔。 「哦，是吗？那就好。」本叔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不放心地看了瑞亚好几眼。 离开病房的时候，本叔还单独把瑞亚的经纪人马洛伊叫出去，另外交代了好几样事情，马洛伊不住地点头。 将帕克夫妻一路送到机场，亲眼确认他们上了飞机，马洛伊才折返回医院。这次，他就不需要循规蹈矩地坐车了。 只是一个念头，他就回到了病房。 听到动静，瑞亚勐地转过头，「你吓到我了！」 身兼数职的犹太经纪人摆了摆手，「对不起，现在我控制得还不够好。」 瑞亚的脸上浮现一丝担忧：「爸爸妈妈会安全回到家的，对吧？」为了帕克一家好，瑞亚还是不把他们留在身边了。最好，她离他们越远越好。 「没有发现跟踪和监视。」马洛伊用意念搬起一张椅子移动到自己身后，他双脚打开着坐下，靠在了椅背上。 「最好没有，如果有人敢动我的父母，我绝对会让他们后悔的。」瑞亚蓝色的眼睛变得深了。 她又拿出埃塞克斯的试剂盒，放在手里抚摸着。 「他们知道帕克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不会去花力气的。」马洛伊本来想安慰瑞亚。但是瑞亚没有买帐。 「所以都把注意打到我头上了。」瑞亚生气起来。 她沉默一会儿又问：「所以……艾莉森真的出席了庭审？之前不是说，她已经死了，畏罪自杀。你们说的。」 马洛伊摸了一下鼻子：「一开始就是《太阳报》的记者传出来的，报导有鼻子有眼，很快媒体们都抢着追报新闻，谁知道兇手根本没死，闹了个大乌龙。」 他很快咧开笑容：「算了，这不是好事吗？她熬到了庭审，接受了陪审团和大众的审视，一切都向着对我们有利的局面发展！」 想到 曾经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死亡信息，不知道为何，瑞亚突然打了个寒颤。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得艾莉森·乔利尔的死亡是为她而死，「復生」也是为了她而重活。 这古怪甚至让瑞亚失去了出席庭审的兴趣。 哪怕公关经理肯·桑珊竭力说服她，瑞亚还是用「伤势」做藉口拒绝了。 她甚至不想去细究这之中到底有多少不合理的地方。 「管他的，不管谁在里面出力，都算我们敷衍成功了。」 一个人想要隐瞒真相，也许还有些麻烦，但如果所有人都来遮掩，便没有麻烦可言。 无论是谁，x教授为首的变种人也好，安德里·维特也好，神盾局特工也好，还是其他乱七八糟的势力插手，他们有一个目的是相同的。 没有人希望让大众知道细节。 这就让所有参与这一环节的人都成为了瑞亚的帮凶。 马洛伊补充说明：「不管怎么样，判刑后，现在公关形势很好，基本上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现在媒体要么盯着警方，要么盯着你，基本上转移掉了和莱昂纳多的关系。」 说起自己以前拿手的行当，马洛伊的兴致高起来：「关系好的媒体打点过，现在提到莱昂纳多，也会把马特·达蒙，裘·德洛扯进来，强调受害者的身份…… 你也不用为那小子的事情感到愧疚，我从肯那儿打听过了，他的项目没有受太大影响，片约有减少，但还算正常。」 当然，代价就是焦点全集中在瑞亚一个人身上了。 她身上关于案件的标籤只会更加浓重。 想想看吧，这案件既不以杀人兇手的名字命名，也不以杀人方式命名，就连提起艾莉森·乔利尔时，都不会用上莱昂纳多粉丝的描写，反而一次又一次地强调瑞亚·诺伦这个受害人的名字。 可想而知舆论聚焦在谁身上。 第388页 虽然这也是瑞亚授意团队这么去做，但当所有的报导都以「瑞亚·诺伦枪击案」做标题时，她还是觉得好笑。 真有不知情的人看到，恐怕会以为她才是兇手呢——媒体果然是跟着热度跑，稍加引导，他们就会自发地跟进了。 「当然，你的电影项目也进行顺利。《天才雷普利》的大众反响热 切，但是影评反馈都很克制，所有人都知道电影很成功，但没人敢夸也没人敢骂，哈！ 大家都对这罪案带来的效应很敏.感。我预感《天才雷普利》年底要陪跑了。」 马洛伊脸上的笑收了一些。 票房已经大赚特赚的情况下，估计没有人想要为这个踩了地雷的电影公关奖项，何况这部电影造成这么多麻烦，也很难说服那些评委不受影响的投票。 「《指环王》已经补完了镜头，进入了后期制作，彼得导演一直想联繫你，剧组的其他人也都很关心你。我看没有太大问题，我就帮你应付过去了。」马洛伊语速飞快地介绍了他们自己项目的情况。 他们需要抽出手来处理暂停的工作。 「剩下就是《哈利波特》的选角需要你过目，罗琳对bbc海选出来的儿童演员不满意。华纳试图劝解，但是没有进展，本来我不想用这事烦你的，可是节目毕竟已经播出了一部分……」 「等一下，节目应该还没有进行到决赛吧？而且罗琳不就是评委之一吗？」瑞亚打断马洛伊，「她自己当时也同意了这个选角方式，现在又怎么了？」 马洛伊耸耸肩。 「华纳的团队开始组建了，制片提前看中了一个『哈利』，为了确保结果，想通过bbc暗箱操作。他们知道自己对这项目的制作权不够，所以拼命想要抓取更多。谁知道罗琳发现了，她很生气，而且完全不愿意在这个角色上妥协。」 真人秀里安排剧本，引导走向。这其实并不少见，全世界每一个国家的电视制作都有这种环节，区别只在于制作组参与多少。 这个插曲倒是让瑞亚想起了，原版的哈利·波特主演也是意外找到的，并不是通过主动参加试镜。 她知是道这系列会带来多深远的影响，所以早早抢了下来，不过瑞亚没有苛刻的还原诉求，否则她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来选角。 如何把这个还未成为经典的ip更大程度的利益化，才是目的。 马洛伊的口吻很直接：「和bbc合作策划的童星选角真人秀非常成功，如果最后的赢家演不了角色，会造成很恶劣的影响。这件事必须解决。」 看了两眼资料，挑选出来的儿童演员们都长得精緻可爱， 自有一番灵性。 瑞亚现在也不可能飞去英国，一个一个面试过去。 她的想法已经变了。 瑞亚的脑子飞快地转动。 她几乎是立刻想到一个在后世屡见不鲜的手段。 「好吧，既然他们都自己看中的哈利，又不认同对方的，那干脆就交给观众来选吧，推出投票环节，增加大众评审计算分数，看观众到底选择谁，这样他们总该闭嘴了。」 马洛伊先是睁大眼睛，然后大笑着鼓掌：「你实在是太聪明了！这样谁都没有话讲了。」 他甚至可以想像华纳制片目瞪口呆的模样，可惜现在情况特殊，他不能亲自去英国谈，不然说不定能看到bbc的负责人应该给他弯腰擦鞋，感谢他解决了这个难题。 隐隐的，马洛伊属于犹太人的经商神经跳动了一下。 他觉得瑞亚这个主意，会引起轰动，但具体造成什么样的结果马洛伊也想像不出来。他只是本能得察觉到有利可图，眼中也发起光。 让变种人的归变种人，好莱坞的归好莱坞。 关于己方利益，分毫必争。 瑞亚在这一点上也很明确：「如果他们还有什么话说，就再强调一遍我受了枪伤，非常需要静养。」 这种时候不利用，她就太傻了！ 所谓的「伤势」时好时坏，早就是薛丁格的枪伤。 在本叔和梅婶面前，瑞亚已经没有大碍，基本已经康復了；但是在大众眼里，瑞亚就是吊着一口气的可怜少女，重伤不起。 团队对外的口径都是避而不谈，任由媒体渲染，为了把控之后的舆论走向，这也是必须的卖惨手段。 事实上，主治医生都不知道瑞亚真正的情况，医院的检查和报告也都是瑞亚和马洛伊联手制造出来，掩人耳目的数据。 谁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家医院，谁知道这些报告会送到什么人的手里。 瑞亚一点也不信任。 至于她的枪伤？ 哈！ 马洛伊一个念头，从血肉到表皮疤痕，一切都可以復原，连一点针孔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真是很强。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掂着手里的试剂金属盒，心里想着：「变种人的能力真好用，完全是心想事成嘛。不过，马修应该是特殊的，如果他们 都这么强，我们这些普通人还怎么和他们玩…… 如果有方法可以成为变种人，那就应该有方法可以压制变种人。」 马洛伊的眼睛也跟着瑞亚的动作，落到试剂盒上。 他咳嗽了一下：「好了，我们的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该去解决另外一些事了。瑞亚，你想先去找哪一边？」 第389页 瑞亚摇摇头：「病房里的针孔摄像和监控全被拆掉，也没有一个人来找我。这么久了，我的爸爸妈妈天天陪着我，莱昂纳多都来看过我，可是他们却都没有出现。 甚至我通过你联繫到了杰德尔·埃塞克斯，也没有人跳出来警告我，这可太少见了。」 手臂上的输液线早已停止了运作，心电图上的信号有规律地向前波动着，显示出少女内心的平静。 黄金色的头髮闪闪发光，一深一浅的蓝色眼睛轻微眯起，瑞亚微笑起来：「先找谁，就看谁先失去耐心咯。」 第120章 瑞亚在医院里待了很久。 虽然把这个时间尺度放大也只是一两个月的时间, 但是真的在病床上躺那么久对瑞亚来说还是过于枯燥。 按照她以前的工作强度，根本不可能休息这么长的时间。 就算是在不拍戏的空档里，也总会被几个「超常」、「古怪」的麻烦找上门。 也不知道是因为同情, 还是出于策略调整, 各方势力似乎是被她的枪伤惊吓到了似的,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等着她恢復。 就好像瑞亚·诺伦是个会受伤的普通人这件事很让人意外一样。 「好了, 我先走了, 有任何情况就打电话给我，我马上就到。」 马洛伊比了个手势。 他现在已经完全能够实现这句话, 将瞬移的本事融会贯通到极限。 瑞亚没说话, 点了点头。 又停留一会儿，马洛伊离开了。 他得去把瑞亚交代的工作先处理掉。其实他完全没必要守在瑞亚身边，身为经纪人, 现在正是最需要马洛伊往外跑的时候。 但是马洛伊刚刚觉醒, 正是最按捺不住的时候，他一瞬间从普通人中割裂开来, 又与身为同类的变种人x教授隐隐为敌，瑞亚是他唯一一个自我身份的宣洩口。 他离不开瑞亚。 当然现在这种情况，瑞亚也离不开他。 天知道这个世界还藏着多少危险，马洛伊是目前最能保护她安全的人了。瑞亚和他之间的利益关系越紧密越好。 出于这种信任，他把试剂盒留给了瑞亚。 马洛伊的身影消失后一分钟，病房安静下来，只听得到心电图的波动声。 两分钟，瑞亚一个人打开了金属盒。 第三分钟，瑞亚认真读起埃塞克斯给她的信件，上面是关于试剂的使用方式和大概介绍。外面大部分人都认为伤得很重, 这一根试剂自然是打着「能帮助她快速康復」的名义。 第四分钟，瑞亚拿起在冷藏雾气中升起的试剂针管。 四分半。 医疗器械运作的声音低了下来，若有若无的风声被放大了，通过耳膜传进脑海里发出一种奇异的腔鸣感。 「别做傻事！」 一道男人的声音在她的大脑里响起，也许是心灵传递功能的效 果，瑞亚甚至觉得话音末尾带有一些回音。 「瑞亚，请你相信我，这不是个好主意。」 瑞亚的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她笑了一下，「看来是你先忍不住来找我，x教授。」但她马上就皱起了眉。 「你就不能来医院找我，一定要这样钻进我的脑子吗？」 「我很抱歉，这家医院里不仅有媒体、警.察、还有各式各样的眼线，这是现在能让我们沟通的最方便的办法。我保证我只是找你聊聊，我不会窥探别的。」 x教授的声音温柔，语速缓慢。 但瑞亚也向来惯用这种说服人的手段，并不买这一套。 她直接说了：「我不信任你。为什么是这个时间来找我聊，你一直都可以联繫我。」 男人无奈地一嘆，心灵的声音在瑞亚脑海里流淌，带来奇妙的感官，像是大提琴的弦在她的神经一拨。 瑞亚的视线模煳了一瞬，下一刻，她竟然在病房里看见了x教授。 瞬移？ 不、不对。 瑞亚定定神，他面前的男人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衬衫，正对着她。 察觉她的扫视，x教授眨了一下眼睛，水蓝色的虹膜像是阳光下的海。他一只手放在金属轮椅的扶手上，一手拿着一本书。 一张书桌横在中间，挡住了他损伤的双腿。而他的身后，书籍排布整齐的书架和设计精緻的墙纸花纹都栩栩如生。 不仅仅是一个人，瑞亚看到了x教授所在的场景！ 离他越远，这场景的虚实感就越薄弱，直到与苍白冰冷的病房交接，这是如此魔幻，又神奇。 瑞亚忍不住伸出手虚摸了一下。 「我想用这种方式，你会更好接受一些。」x教授微笑着解释：「我把我的一部分意识和你的连接了，这让我们能互相『看到』对方。」 出于好奇心，瑞亚脸上的神情放松了，好莱坞认证的漂亮脸蛋焕发出动人的光彩。但她还是狐疑地看着轮椅上的男人。 「但你还是在我的脑子里。」 瑞亚几乎是立刻想到了什么，「马修不在，你也只敢在他离开的时候来找我。」 经过这段时间，瑞亚已经意识到，自己经纪人马修·马洛伊的变种能力到底有多强大，而这才仅仅只是他恢復觉醒的初步阶段— — 也难怪即便是同类，x教授那一群人也视马洛伊为威胁。 瑞亚当然是马洛伊的合作人。这也意味着，她和x教授是敌人。 第390页 察觉到她的心里竖满了防备的刺，x教授的眼神变得无奈，他先道歉：「是的对不起，你那位特殊的朋友一直在你身边，我之前没办法『进来』。」 瑞亚下意识地反驳：「他没有一直在医院，他有他的事情要做。」 x教授的神情变了，他抿起唇，柔和的五官莫名显出一种幽冷。 「他一直都在你的身边，瑞亚。无时无刻，何时何地，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剥离一部分意识放进你的脑子里。」 瞬间。 一种熟悉的阴冷击中了瑞亚。 那是在莱昂纳多求婚时感觉到的冷汗，也是面对马洛伊笑脸时冒出的鸡皮疙瘩，瑞亚把心里的恐惧咽了回去。 「那也是为了保护我。」瑞亚把这件事盖过去，她直接问：「你之前没办法，现在怎么能进我的脑子？」 x教授皱了皱眉，他带着愁容回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安心了，这让他放低了戒心。只有在他本人离开足够远的时候，我才能撬开精神封锁联繫到你。」 瑞亚回以一个白眼。 「得了吧，x教授。」她毫不客气地呛声：「我一碰这盒试剂，你就出声劝我。我一点也不信你。你早就钻进来了吧，只是怕马修发现，不敢出声而已。」 瑞亚扬了扬手里的试剂管，「直到你发现我好像真的要注射这个，你才忍不住出来。」 x教授一愣，然后放下了书：「你在试探我？」 「我只是想要研究一下。」瑞亚关上盒子，「拜託，就算我真的想给自己打上一针，也不可能不做任何实验吧。你觉得我有那么蠢吗？」 x教授收起脸上的惊讶，他摇摇头：「不，你很聪明，非常聪明。任何人低估你都是个致命的错误。」 瑞亚撇撇嘴。 但是x教授很认真道：「我确实很早就联繫到你——但是马洛伊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我不想激怒他。我没有骗你，瑞亚。马洛伊一直紧盯着你，你对他很重要，但他不能用这个藉口绑住你，你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瑞亚避开不谈：「先说回这个试剂吧。你了 解埃塞克斯公司吗？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真的能修復伤口吗？」 「我觉得你不会想要了解的。」 x教授嘆气，「至于你手里的东西，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确定它来自一部分特殊的遗传基因，我们叫他x基因，也是x基因决定了变种人的分化。」 知道瑞亚疑虑重重，x教授试图多说些，增加自己的可信度。 「x基因具有随机突变性，有些变种人能制造火焰，有些变种人能在空中飞翔……我猜你手里的试剂，应该是来自拥有超凡癒合能力的x基因。」 这也太没有规律可循了。 瑞亚皱起眉，她问：「而你的能力是心灵操控方向的。」 x教授微微颔首，他继续说：「不管是什么能力，都需要也应该被合理地运用。变种人并不意味着和普通人对立，瑞亚，你没必要这么抗拒我。」 「如果你真心想要和我们合作，就不要玩这些把戏。x教授，你在我们这里的信誉不够好。我没有忘记，是你先在我经纪人的脑子里动手脚。」 「查尔斯，请叫我查尔斯。」 x教授缓缓道：「我对马洛伊很抱歉，但是瑞亚。你的经纪人是另外一种级别的——他没办法完全控制住，现在他所发挥出来的仅仅是他变种能力量级的一小部分。你亲眼看到过的，瑞亚。」 「如此可怖的天赋，如此强大的本能，没有生命能承担这种力量失控的代价。」x教授还想说下去，却被瑞亚打断。 「等一下，你们这些变种人，害怕更强大的变种人？」 瑞亚挑起眉，「你知道普通人也是这么看待你们的吗？如果政府知道你们的存在，他们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提前扼杀你们可能带来的威胁——」 看到x教授的神情，瑞亚改口：「或者他们已经开始这么做了。」 x教授苦笑一声。 「起码我能保证我和我的学生们不会与普通人为敌。但马洛伊不一定会——瑞亚，我不是没有给马洛伊机会。」x教授开口。 他看上去歷尽沧桑，但是变异的基因只在他的眼角留下两道鱼尾纹，好看的皮囊维持得令人惊异。 这一次他们完全避开了马洛伊，x教授也就没有了顾忌。 瑞亚的反应激烈：「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告诉过你，我有一个变种人学校。」 瑞亚有印象。他还邀请过瑞亚去参观，但枪击案件后续影响如此棘手，瑞亚急于处理一切，当然把这件事抛之在后了。 她花了巨大的力气才让这起事件告一段落，重拾斗志。 但x教授却用短短一句话让瑞亚的情绪跌落谷底。他在书桌上支起双手，相互交叠，张开嘴道：「马洛伊就是我曾经的学生。」 瑞亚的唿吸急促起来。 ——该死的！ 第121章 瑞亚对一切未来计划的前提是, 她了解马洛伊。 可现在x教授突然说，他对马洛伊的了解远胜于她。瑞亚的第一个反应当然是惊慌失措的。 她顿时变得尖锐起来：「你在撒谎！他有完整的学歷，他——」 说到一半, 瑞亚又停下来。 是啊, 记忆可以被篡改。 第391页 x教授为什么又不能虚构一份经歷。 这对变种人来说甚至算不上一个难题。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种慌乱促使瑞亚把矛头转向x教授, 她针对地说：「如果他真是你的学生, 到了最后你却不得不用这样的手段改变他, 那这还是你的错！」 她也许显得刻薄了一些。 x教授沉默了一会儿。 「瑞亚, 我也只是个比你活得更久一些的人。我一生中做错过很多选择，马洛伊就是我最后悔的事情之一…… 那时候发生了很多意外, 为了阻止他走向更错误的道路, 我不得不在他的大脑里设置了心灵迷宫……然后就是你，你们在好莱坞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一切都很好，我为你们感到高兴。」 「直到这次——这个意外, 他为了你, 再一次觉醒了能力。」 他的口吻淡下去：「虽然只是一部分，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想起来, 但迟早他会明白这整个事。」 x教授变得严肃，他的蓝眸沉静下来，甚至有一分带着神性的冷酷。 「瑞亚，我们不能再有更多的意外了。」 恨恨地瞪着他，瑞亚心里浮现出很多的脏话。 这是她对抗x教授的方式。 当然，这也是她最直接的想法。她就是想骂他。这个查尔斯，不管他姓什么，这个混蛋变种人领导，他不仅试图用超能力操控她，还想要拉拢她反水！ 哈。 这狡猾的老东西！ x教授抚了抚额头, 发出一声嘆息：「别这样，你是个好女孩！」 「所以你之前同意和我们合作，都是骗人的！你只是想暗中拉拢我，让我帮你一起对付马修！」瑞亚气急败坏。 上一次他没有说，就是因为马洛伊在旁边盯着！ 现在确定马洛伊影响不到他，x教授才愿意透露内情。 最让瑞亚生气的是，她竟然还有一丝动摇 ，她知道自己听进去了一部分x教授的话。 她按捺住自己追问过去的冲动。 过去的都过去了！ 现在的马洛伊才是她的合作对象。 她不能跳进这个读心者的陷阱。 x教授很快便开口：「不，不要误会，瑞亚，我并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你之前的提议，我们都很认真的考虑过，你说的是有道理的。」 「你是好莱坞明星，你能带来巨大的影响，这也许是一条变种人没有想过的新道路，我们——」 「是的，我觉得这就是你最大的问题！」 瑞亚提高了音量：「与其担心所谓的『世界安危』，不如多想想你们族群的权益，你教导过马修，却没有让他成为你们变种人的助力，而是打压他、控制他 ，是你不明白！」 「如果超能力的不可控会带来末日，整个世界都毁灭了，也没有普通人和变种人的区别了。」x教授的语气惆怅，眼眸中的蓝是一抹漫长的忧色。 他感慨着少女的鲜活。年轻人，无论那是贪婪还是好奇心，是固执还是愚昧，或好或坏，都是生机勃勃，充满活力的。 触及瑞亚那张紧绷、不安的脸，x教授换了个说法。 「但是的，我承认我在教导上的失败。所以这一次，瑞亚，我选择把机会给你。」 「什么？」 「由你来教导马洛伊，由你来告诉他、告诉我们，变种人到底要怎么和普通人共存。」他慢慢地说。 瑞亚的神色缓和下来，露出一个惊奇的瞪眼。这显得有几分可爱，x教授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悻悻地收起那些夸张、做作的愤怒姿态，瑞亚嘀咕：「我还以为你要洗脑我，再借着我催眠催眠马修……」 这些激动的情绪，有一半都是演给x教授看的。 她宁愿给敌人表演露丑，也不想让他窥视自己的内心。 x教授包容地笑起来：「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恶。瑞亚，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确认她可不可信，确认他们能不能创造一个奇蹟…… 然后再思考到底要不要做出这个决定。 枪击案结束了，无论后续会带来什么影响，起码瑞亚和马洛伊联手度过了这个难关。 不管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做到了。 既然做了这个决定 ，他就有责任让希望瑞亚了解更多的真相。 轮椅上，男人的神情里有一点细微的难过：「我需要考虑的事太多了，有时候为了更重要的东西，你不得不做一些坏的选择。」 「那这次你想尝试一些新的选择了？」 「是的，我听到了你们的计划。」 瑞亚立即投去一个冷漠的瞪视，x教授面露尴尬，他飞快地对着瑞亚道歉：「对不起。」 然后他又笑起来：「我真的想看看，你们到底会做到什么地步。一个变种人和一个普通人。一个超能力经纪人和好莱坞女明星，确实是个有趣的组合。」 当x教授选择和人当朋友时，他确实知道怎么取悦人，很难去讨厌他。 瑞亚故意问他：「你就这么放心地把一个强大、不可控的变种人交给我？就不怕我会走上更邪恶的道路？我可不满足于窝在学校里当精神导师，我喜欢实在的、看得见的好处。」 x教授含笑：「那我很期待，你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警告：「但是，别去碰那些危险的东西。杰德尔·埃塞克斯从祖辈起就一直是激进的基因遗传学派，认为落后的基因应该被淘汰。为了达到进化目的，埃塞克斯从来不择手段。」 第392页 瑞亚立即想到：「他用变种人做实验？」 x教授：「所有能帮助他达到目标的，都是埃塞克斯的研究对象。变种人、普通人、甚至是外星人……没有任何区别，如果有神明，那么神明也会成为实验。」 这机械、无情的科学主义让瑞亚打了个寒颤。她追问：「那他为什么来找我，我身上一定有值得他研究的东西。是我的基因，是我的亲生父母，还是其他东西？」 「抱歉，我不知道，瑞亚。」x教授摇头，「但我想，你一定是特别的。我知道你也在追寻自己身上的秘密。也许这是註定的，不是你去找这些麻烦，麻烦也会来找你。」 想到过去的种种，瑞亚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哼声。 想到了什么，她目光一转，重新看向x教授。明知道他是虚假的，瑞亚还是靠近他。 「查尔斯，你能帮我吗？」她终于叫了他的名字。 瑞亚请求：「无论我们各自目的是什么，有一点是相 同的。我们都希望这一切能和平，但这一定是一条危险的道路，我需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她放下埃塞克斯的金属试剂盒。 摘下手臂上的输液管被，移开指尖的心电感应夹，瑞亚下了病床，她步入x教授的虚幻空间，直到逼近书桌前才停留。 瑞亚俯身，就和轮椅上的查尔斯面对面，他们的蓝眸相对，衬得瑞亚眼中的蓝更加妖冶。她的眼睛一只比查尔斯的蓝色更深，一只比查尔斯的蓝更浅。 「我会听你的话，不注射埃塞克斯的试剂。」瑞亚强调，然后说：「但是我需要一些安全符。我不能一直依赖马修，你也不想轻易激化他，对吧。」 瑞亚重复他的话：「我们不能再承受更多的意外了。」 她几乎是瞬间就将形势反转了，牢牢地把控住对自己有利的一面。x教授神色里流露出惊嘆，他心念一个波动，书房的虚拟空间就震盪起来，隔在他们之间的书桌消失了。 瑞亚这下直接站到x教授面前。 即便x教授确信她没有任何诱.惑的念头，他还是为瑞亚的靠近感到不自在。有一个瞬间，他差点以为瑞亚要坐到他大腿上。 天吶，好莱坞，女明星！ 「好了，瑞亚，我明白你的意思。」 x教授难得露出示弱的姿态，他往后退去。「我会让我的助手朋友帮你想一些更安全可靠的办法。」 书房的虚像随着x教授的退后逐渐消失。空气里留下最后一串地址，是x教授的学校——x学院。 瑞亚知道，就算她不去找x教授，他也会主动再找过来的。 比起瑞亚需要他，x教授现更需要瑞亚。 这听上去是有几分诡异，可想想吧，除了x教授，她其实还有另外的选择。她当然可以去找其他人合作，只不过其他选择会带来不同程度、不同类型的风险。 但x教授却只能通过瑞亚来安抚马修·马洛伊那个不稳定因素。 她还是无法完全信他。 也许，x教授只是对付不了马洛伊，不得不换了一种半妥协的策略—— 尽管她才是所有人之中最弱小、可怜的，但僵持的天平还是向瑞亚倾斜了。她完全知道该怎么最大程度地为自己争取利益。 瑞亚把那个到手轻易的金属试剂盒放下。 这玩意来得这么容易，只是托马洛伊带一句话，杰德尔·埃塞克斯就送了这份「礼物」，瑞亚才不敢使用。 还不如想想，该怎么从这个试剂上面得到更多的信息。 应该分成几份，送到多个实验室研究一下。她肯定会寄给x教授一份的，变种人对变种人的研究更深，应该能发现什么。 除了花钱能买到的试验结果，瑞亚还想要找几个可信的朋友。 也许她该找汉克·皮姆帮忙，不过他一直忙着重振旗鼓重启实验，这会不会打扰到他？ 她倒是还认识几个「相关」的专家，但是—— 瑞亚首先就排除了安德里·维特，虽然维特公司也和生物基因工程息息相关，但瑞亚直觉那不会和埃塞克斯有什么区别。 他们本质上都是极致的利己主义，瑞亚可不想为区区一个鑑定付出超支的代价。 政.府机关的做派都很讨厌，无论是英国的，还是美国的。瑞亚一点也不想联繫特工，无论是哪一方的，他们都很难缠。 想了想，瑞亚找出马洛伊上次带进来的手机，她想拍一张试剂的照片给汉克。 她也不打算询问太多，虽然都是科学家，皮姆研究的并不是这一相关的领域，瑞亚不确定他在生物基因领域涉猎多深。 都是技术发家建立了企业，瑞亚想从他那里了解一些关于埃塞克斯公司的内部资料。 她特意对准了埃塞克斯的logo。 手机发出的光闪了闪。 照亮了病房门上玻璃窗外的人影，护士立刻开门进来，惊讶教训：「瑞亚！你现在不能玩手机的，这是谁带进来的，你的经纪人吗？你们不能这样，不然我要撤去他的探病资格！」 糟糕，被抓包了。 「对不起，但我需要处理一些事情。」 瑞亚连忙抢在护士拿走手机前操作，飞快地勾选了联繫人就要按下发送。 但还是被护士先一步拿走了。 失去了超能力者保驾护航，瑞亚这次掩饰不掉了。 第393页 毕竟这里是医院，而她偏偏让这些医生护士都认定了，瑞亚·诺伦伤势未愈需要静养。护士留下今日的药物，一边温柔地帮瑞亚重新接上那些医疗器械，一边安慰。 「我明白你现在很痛苦，亲爱的，但是你必须好好休息，我们都想看到你尽快好起来，你的影迷们也都在为你祈祷。」护士一脸怜惜：「没事的，你很快就能出院了。」 看来是摘下来而停止运作的医疗器械吸引了护士。 x教授没有留下痕迹，护士也只当瑞亚是想下来放松。 安慰几句，护士关了手机。 职业素养促使她避开去看大明星的手机里的隐私，但是她的动作还是无意间错按了一些不必要的按钮。 就比如—— 多发送了几个选项。 第122章 到了晚上, 手机以另外一种方式「还」到了瑞亚的手里。 由马洛伊出面，事情又变得容易起来。 无论是用他那一副油头滑面的成功经纪人做派，还是手眼通天的变种人能力, 马洛伊很轻松地就「说服」了护士归还手机。 「下次小心点, 瑞亚。」 马洛伊神态放松, 他挑着眉勾出一个笑, 英俊的犹太裔五官勾勒得更加鲜明。 在外奔波了一天, 他的心情也没有受太多影响。想必开发的超能力一定让他更加顺利地完成了工作。 对于这未知的变种能力, 马洛伊倒是运用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瑞亚这时候突然想到x教授提到的那些警告，她心一跳。不过因为她自己正是得利者之一, 瑞亚暂且对「用超能手段谋利」保持中立态度。 看她操作手机重新开机, 马洛伊提了一句：「我检查过了，没有人翻看过。」 但是瑞亚的脸色不仅没有变好甚至变得难看起来。 「该死。」 她骂了一句脏话。 马洛伊立刻皱起眉头，他紧张地靠过来, 平和的神情瞬间就变得焦躁起来, 「怎么了？有人在手机里动了手脚？」 「不是。」 瑞亚下意识地遮了一下手机屏幕，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自己没有这样做的必要。何况马洛伊要是想看, 她也拦不住。 她拿开手，懊恼地说：「应该是之前护士拿走我手机的时候按错了，我想发给的东西不小心群发了。」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也不可能再撤回。 而且她已经收到了很多条回復。 那一连串的备註名字太醒目，让瑞亚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开始头疼。 马洛伊不安地看了一眼她移开的手，又忍不住追问：「你想联繫谁？怎么不告诉我？」 「你下午不在。」瑞亚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她笑起来，很好看：「我也是突然想到的，埃塞克斯公司的事情可以问一问汉克·皮姆，网上搜出来的信息都太官方了, 我想要一些独家爆料。」 瑞亚笑笑：「别皱眉头了马修，我又不是真的还没好。託了你的帮忙，我完全能绕这里跑步——别担心，我可以独自处理一些事。」 她亲 昵地叫了马洛伊的名字，就像是从前那样。 「好吧。」马洛伊勉强得点了点头。 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不自觉地贴着摩挲了一下，这是一个无意识的夹烟动作，这意味着他内心深处并不像表面看上去得那么安稳。 没过一会儿，马洛伊又问：「汉克·皮姆回覆你了吗？」 瑞亚粗略浏览了一下汉克的留言，回道：「发来了很多咒骂，他很不喜欢埃塞克斯公司的做派。」 「不过他知道得不详细，汉克是主攻物理学的，对生物基因领域涉及不多。」 她跳过那些骂人的词，概括总结：「但埃塞克斯在业内臭名昭着，仅仅是曝光出来的违规实验都让人髮指，可他们深受军方青睐，又拥有雄厚的财力，很容易就能压下负面新闻。」 当然，汉克·皮姆还发来了很多慰问的话。 「天哪，原谅我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我一钻进实验室里就会忘记时间——你应该更早来找我的，也许你现在已经没事了？起码能给我发照片了…… 哈！鬼知道那些围着你转的特工们到底在干什么，连一起冲动犯罪都阻止不了，那真该餵他们去吃屎！」 回復里，他毫不客气地大骂神盾局，虽然瑞亚早就接受了这些人并不简单的事实。 但当瑞亚发现他对神盾局派人监视自己这件事知情知底时，还是觉得有一丝小小的受伤。他其实可以早点和她通气的。 好吧，看来这年头连科学家老实不到哪里去。 亲爱的汉克·皮姆也不仅仅是是皮姆科技公司的创始人。 看起来，他像是和神盾局结仇了似的，话里话外都在掀对方的老底，怨气很大。 「顺便一提，你可以尽情去烦神盾局的人。别误会，我没有参与这些，也不知道他们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但既然他们别有目的，那就不用对他们那种人客气！能让他们做什么就让他们去做！」 汉克还回到：「如果你需要，可以把照片上的试剂发一份样品给我，我会帮你检验的。有任何其他麻烦也欢迎，不、请务必联繫我。」 相比而言，他已经是瑞亚的「特殊朋友」里算得上可靠的了。 其他的，就更加乱七八糟。 第394页 夏克洛·福尔摩斯 只发了一个符号：「？」 瑞亚短暂地心虚了一会儿。她之前为了把这个英国人骗过来，铺垫了那么久的悬念，最后却用另外一种方式做了收尾。 虽然时间极短地回溯过一遍，现在的夏洛克并不了解太多，但瑞亚会涌起一些用完就扔的羞愧。 还好她根本没有保存另外一个英国号码。 所以省掉一个更麻烦的应付。 她的特工朋友则回復了一段长长的问候。 菲尔·科尔森：「你从哪里得到这个的？瑞亚，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别去找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是危险物品！我建议你最好移交给我们代为保管。」 瑞亚直接略了过去，往下面翻。 还有人发来三张照片和一段科研资料。 「项目编号：x-wol031 项目等级：1级 描述：x-wol031试剂来自实验对象w的自愈x基因。受超合金试剂改造影响，液体在抽出呈金黄色，注射后具有快速癒合伤口的效果。 但是经由x-wol031试剂注射后，癒合效果在伤势恢復后依然保持活跃，甚至产生组织增生，发生畸变……」 瑞亚往下按，就看到了附件里的三张图片。 一张是放大的伤口特写，看边角的皮肤肌理似乎来自一个20~40岁的白种人，照片中心肌肉组织破损，白骨森然，翻滚出粘稠的血液。 往下翻一张，肌肤已经近乎痊癒，浅色的疤痂泛着淡淡的肉粉色。 然而再往下面，可怖的近似肿瘤一样的组织像是冒泡泡一般，不断翻涌而出，在这块看不出具体部位的皮肤上蜿蜒狰狞，组合成全新的怪物！ 每一块肉都在蠕动、在生长，像是在人类这个躯壳上以新的方式活过来似的。 「呕！」 瑞亚立即出现了生理性的反胃，她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只是面对噁心事物时出现了干呕反应。 「怎么了！」 马洛伊动作迅速地扶起瑞亚的肩膀，他速度太快了，瑞亚根本没有回过神，手机就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男人盯着那三个画面，眉头皱得能夹住愤怒。「这是汉克·皮姆发给你的？」 「不，不是他。」瑞亚靠在他怀里摇头，她根本没给这个号码备註，但是她完全猜得出来是谁给她发的这些东西。 也许是 她脸上的反感太明显了，马洛伊反应过来，他道出那个男人的名字：「是安德里·维特。」 瑞亚沉默得表示马洛伊猜对了。 「他到底想做什么？」 马洛伊直觉地不悦起来，他对安德里的隐隐敌视由来已久，现在更是将这种厌恶全暴露出来。他跃跃欲试：「这傢伙太麻烦了，不如先把他处理掉。我们直接去找维特，你想知道什么，从他嘴巴里撬出来。」 其实有一瞬间，瑞亚确实开始思考起这个可能性。 不过。 如果马洛伊能直接干掉安德里·维特，那他就能这样干掉所有人—— 「算了，这次他算是在帮我。」瑞亚表情不自然，虽然发送出去是个意外，但这样能换来别人的回答也是占了便宜。 瑞亚也想不到就这么简单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当然，她还会再送去别的实验室重新检验一遍。 镇定下来的瑞亚又仔细地看了一下那些实验资料，从研究对象的观察到实验情况记录，甚至连后续效果都有。这实在太详尽了！ 详尽到像是亲自参与了实验。 生物基因工程——哈！这方面埃塞克斯和维特公司应该相当有共同话题！ 想来他们就是共同合作几个项目，也不会让人意外。 马洛伊也看完了上面的资料，他的怒火依然在，但是生气的对象已经换了人，他愤怒地说：「这就是那管试剂？埃塞克斯敢把这么危险的玩意给我们，他想杀了你吗？那老混球该死！」 这次他直接将试剂盒拿走了。 但瑞亚还来不及反应，马洛伊已经开始毁掉那盒东西。 金属的外壳根本抵挡不住他的力气，那些液体在重压之下爆破流出，并在空气里蒸发消亡，连滴落到地上留下痕迹的可能性都没有。 「等等，我们可以送去再化验做些研究！」瑞亚提醒他：「就算你要毁掉，也得给我们对付埃塞克斯留下一点证据吧。」 马洛伊这才停下动作。 他说：「好吧，但是这太危险了，你不能再碰！」 瑞亚几乎是瞪着马洛伊：「小心点，保存下来！既然你都弄成这样了。如果你方便的话，顺便就把它们分装好吧，超能力先生。」 黄色的液体在空气里 悬浮，打散后又重新组合，分成了五份，装进了更小的密封试管里。还好这是医院，处都是试管。马洛伊按照瑞亚说的，粗糙地将它们分装好，弄进了重新找来的几个盒子里。 「接下你想怎么做？我还以为埃塞克斯那老东西想向我们示好，但是他却故意隐瞒了风险，我们必须报復回去。」马洛伊极度不满。 犹太人有一条准则，那就是不能吃亏！ 瑞亚却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说：「现在一大部分人都以为我受了重伤。你代表我去求助他，他肯定相信我的伤势很严重。」 第395页 「杰德尔·埃塞克斯也没有完全骗你。这确实能有效地加速伤口癒合，只是效果太好了，剎不住。」瑞亚心里对所谓的「风险性」头皮发麻。 这让她那一头热的变强冲动冷静了一些。 「根试剂叫做x-wol031，他们肯定做了很多的临床实验，实验的对象那么多，为什么还想在我身上做一遍？ 他肯定是想试探我们。如果你真的给我注射了，他到底是想要看我身上注射的效果，还是想要测试你对此的反应？」 从x教授透露的信息，瑞亚知道马洛伊有一段黑暗的过去。 在变种人的圈子里，他说不定比她更有名。 马洛伊紧紧盯着她。 瑞亚还在思考，马洛伊却出离地愤怒：「他本来就是冲着你来的，他说自己是你的『父亲』，又说很关心你。我不管那老傢伙在想什么，他都死定了！」 他已经决定，「这些人一点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那个x教授也好、埃塞克斯也好，我们一定要证明一些什么，他们才会知道忌惮。 我们，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们了。」 瑞亚听出他躁怒之下的杀心。 第123章 虽然瑞亚也不认为自己的底线高尚到哪里去, 但是她一点也不想要走到动辄杀人的地步。 她连忙劝下：「别去冒险，马修。我们没必要这么快地惊动一个未知的势力，慢慢来。我们还需要明面上的正常身份和生活。」 「不去冒险, 危险就会越来越近, 越来越大。」马洛伊并不认同, 他直皱眉头：「瑞亚, 我感觉到一些很不舒服的东西。除了我和医院里的人, 还有其他人来过这里吗？」 糟糕。 他突然问起这个, 就将瑞亚有意想要忽略过去的事情重新掀了起来。 瑞亚的心里跳了一下。 其实她并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告诉马洛伊, x教授趁着他离开的时候来过。如果她选择撒谎, 这会让瑞亚感觉背叛了马洛伊。 可说出来的话——就算是面对组成同盟的马洛伊，瑞亚心底里仍然觉得自己应该保留一些底牌。 她实在是过于谨慎了。 如果马洛伊不问，她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避而不提。 但是他问了。 在马洛伊那双棕色眼睛的注视下, 瑞亚做了好几个深唿吸，她挣扎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承认了：「好吧，那个外号叫做x教授的读心者来过。」 她选择说了实话，她不想失去这个强大的合作者。 马洛伊的五官微微扭曲，称得上英俊的面容上露出盛大的怒火。 「那个在我脑袋里搞鬼的傢伙，他还在打着别的主意！」马洛伊站起来退后几步，他做了个掏口袋的动作，但是没能拿出香菸。最终他攥了攥拳头，放到腿边。 他来回地踱步，不管他们之前发生过什么，现在的x教授对于马洛伊而言, 就是一个曾经试图操控自己人生的存在，而且这傢伙还想再次干预。 马洛伊更加焦躁起来。 「别这么紧张，他只是说了一些关于变种人的事情。」瑞亚劝慰，她没有说出全部，但还是尽量安抚马洛伊。 「如果我们想要彻底利用这种能力，我们迟早也得重新接触他们那些变种人的。现在只是把这一步骤提前了而已，马修，你不放心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找他，他有一个学校。」瑞亚扬起下巴，向那 些悬浮在空中的试管点了点头。 「就带着这个，看看x教授的实验室测出来的结果会有什么不一样。」 瑞亚的声音就和她的神情一样平和，这彰显了一种柔软的力量，成功地让马洛伊渐渐平静下来。 金髮少女强调：「如果有何任何危险，你也可以瞬间带我离开，不是吗？」 马洛伊深吸一口气，渐渐从急躁的状态里平復下来。 「好吧，但是下一次再有什么不安全的存在私下接触你，你一定先联繫我。」他还是有一些紧张。 看起来对那起枪击意外产生应激创伤的不是瑞亚，而是马洛伊才对。 差一点，瑞亚就真的死了。 瑞亚没有直接应下，只是微笑：「我会小心的，你放心好了，我没有你想像得那么软弱。」 随着马洛伊的情绪恢復，她也顺利地将杀掉杰德尔·埃塞克斯这个话题压了下去。现在还远远没到那个程度。 而且瑞亚想要的根本不是报復或者杀人，她只是想要知道更多、更多。她脑袋里装满的是对这个新奇、另类世界的探究欲。 瑞亚坚信，这一定和她自己也有关系。 —— 某一个适合出门的下午。 马洛伊带着瑞亚悄悄离开了医院。当然，在马洛伊的超能力遮掩下，一切都很顺利。 无论是狗仔的镜头，还是其他眼线，都抓不住他们。 但是出于某种仪式和安全感，瑞亚还是戴上了帽子和丝巾。 她带着「恢復剂分装01」到达了x教授留下的地址，这当然是她自己命名的，原来的东西名称太复杂了，瑞亚选了一个好记的叫法。 目的地是一个偏远的庄园。 因为对地方不熟悉，马洛伊也无法施展自己的空间能力，他必须很明确要去的地方，才能运用瞬移的超能力。 所以最后他们还是选择开车。 第396页 从马洛伊的车上下来，明亮的室外光线让瑞亚压低了自己的帽檐，她打量这座直接在门口挂上了「x学院」铭牌的学校，忍不住从心里生出些许疑问。 「……看上去就是一个庄园。还以为能看到国王十字路口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瑞亚说的就是《哈利波特》里的霍格沃兹，显然魔法学校藏得更隐蔽。 一道声音冒出来： 「让你失望了，但很遗憾我们变种人的能力完全不一样，和魔法并不是一回事。」 瑞亚一个激灵，她一点也不高兴。 「我说过我讨厌这样！」 心灵对话，肯定又是x教授那个读心者。 x教授的声音停止了一会儿，然后留下一声嘆气：「抱歉，我在学校里有些忘形了。『看到』你们来了，我只是想欢迎你。」 脑海里面的声响消失了。 马洛伊停完车走下来，他撑起一把遮阳伞举在瑞亚的头顶上。瑞亚看向他，「这样是不是有点装腔作势了？」 高大的男人站在她旁边，就已经足够罩下一片阴影。 他耸耸肩膀，带上一点笑：「他们是一群变种人，你是大明星。我们需要为你造点势。」 瑞亚转向x学院，他们面前还拦着一道深色的铜制栅栏门，不过，已经有人从庄园里走出来迎接他们了。 就如x教授所说的那样，「欢迎」瑞亚。 「进来吧。」 之前碰过面的墨镜男人伸手按开了x学院的大门，制作特殊的黑色镜片勾勒出红色的边框，完全遮住了他的眼睛，只留下冷淡疏离的下半张脸。 瑞亚记得他，叫斯科特·萨默斯，上次他和x教授一起在影院出现过。 马洛伊也几乎是立刻敌视地看过去。 对方同样不满地抿紧了嘴。但不知道是不是x教授警告过，他并没有再表现什么，先一步转身带路。 一路过去，瑞亚都在四处观察。 庄园外的土地就很大了，平整的地面，精心打理的灌木丛，视野范围内还有一个小花园，远处似乎摆着一座喷泉。 踏进庄园内，瑞亚让马洛伊收起伞，他拿在手里。 不过里面让瑞亚有些惊讶，光大厅就比瑞亚想像中得更大。 从长廊走过去，瑞亚能听到一些讲话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是上课的学生。如果不是这所学校教的东西有些「特别」，这看上去就和美国那些普通高校，没什么区别。 最多是学生的年龄范围从几岁扩展到二十几岁。 课程似乎不是完全根据年龄安排的。 透过窗户，瑞亚能看到几个年龄差距很大的学生坐在同一间教室里，有些人看上去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有些则在身体外貌上十分特殊 ，一眼就能看出来。 「从这边上去！」 斯科特不悦地出声。 瑞亚的视线停驻得久了，拖慢了他们的路程，这当然会让斯科特不高兴。 「嘿！注意你说话的语气！」马洛伊将收拢的伞横在中间，这幅随时提防的姿态让斯科特的面颊抽动了一下。 马洛伊是个彻底的美国人，别指望他用起伞来能有多么优雅。 鑑于他们之间在影院里的交手，马洛伊没当武器打过去，就是很客气了。 「好了，我们是来做客的。」瑞亚伸手把伞按下去，她给马洛伊使了个眼色，终于让他退到了后面去。 瑞亚紧跟上斯科特，她笑着催促：「不走吗？」 她看不见斯科特的眼神，但根据他的面部朝向，瑞亚感觉他似乎是盯了自己一眼，然后他才继续迈步走上中间那个宽大到过于奢华的扶梯。 马洛伊当然紧紧跟着瑞亚。 他没由来得焦躁，这种烦闷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那个被头痛发作的时候，但又很不一样。 不像瑞亚那样好奇地四处打量，这个地方他连一眼都不想多看。 明明这些才是他的「同类」。可是他们一点也不能让马洛伊得到心灵上的慰藉，看到的越多，他反而越觉得自己和他们不一样。 那一张张或正常、或异样的脸，无论是年幼的、还是年长的，都像是还活在象牙塔里的学生。 与他格格不入。 甚至，马洛伊对好莱坞那种追名逐利的生活更有认同感。 「看！有人来了。」 他们的谈话声很小，但还是吸引了两三个上课走神的年轻人。 有向着外面东张西望的，「见鬼了！是我昨晚没睡好出现幻觉了？那是瑞亚·诺伦吗！」 「什么？！」 无视小小的骚动，斯科特把瑞亚他们带到了二层。 x教授就在瑞亚所看到过的那间书房里。 见到过的书柜，眼熟的墙纸装潢。但这一次，瑞亚能闻到书页上纸墨的味道，墙上的窗吹进来带有草木香气的风，一切让这个场景更像是真的了。 这次也确实是真的。 马洛伊微微皱眉，移开了眼神。 x教授和斯科特加起来，总是让他想到那个在影院的遭遇。虽然他和瑞亚熬了过去，但终归 是不好的记忆，他为自己没由来的反感找了原因。 x教授按了一下轮椅扶手上的按钮，金属质地的轮椅绕过书桌，滑行到瑞亚面前。 这种科技在1999年完全算得上超前了。 第397页 瑞亚在心里撇嘴，毕竟是超凡世界——超级英雄、超级变种人！这个世界出现什么黑科技也不足为怪。 x教授微笑着开口：「瑞亚，马洛伊，欢迎来到x学院。」 他的声音在空气里传播的时候听上去更有一种别样的流动感，让人耳目一新。 都不是第一次见面了，瑞亚也没有和他客气什么，直接让马洛伊拿出了「恢復剂分装01」放在了书桌上。 瑞亚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叫名字：「查尔斯，你能帮我们检测一下这个东西吗？」 x教授的语气亲切：「当然，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走吧，我的实验室在这一层的拐角。」他说话的时候，斯科特已经自发走到x教授身后扶着他的轮椅帮助他调整方向。 不知道这是他们的默契，还是x教授在心灵上和斯科特「沟通」过了。 瑞亚观察他们。 x教授知道马洛伊的牴触，并没有把关注放在马洛伊身上。他也不向瑞亚打探她有没有把事情告诉马洛伊，好像当真给予了信任似的。 他有意无意地提议，语气真诚：「瑞亚，如果你不介意，我们也可以为你做个小小的检查。」 第124章 马洛伊的眉毛立刻打起结, 瑞亚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概都是在揣测x教授居心，谁知道他要在检查瑞亚身体时动什么手脚。因为瑞亚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身处别人的地盘，总得有点防备心吧。 「别误会, 我只是担心瑞亚的伤势。」x教授声音温和。 马洛伊强调：「她已经好了！」 「我没有怀疑的意思, 只是如果你在瑞亚身上用了一些能力, 也应该检查一下它们对普通人的效果吧。」 x教授脸上的笑容未变,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瑞亚的怀疑。但是有马洛伊在, 他也不会冒然窥视他们的内心。 在马洛伊回绝之前, 瑞亚抢先说了一句：「谢谢，我会考虑的。」 「瑞亚！」马洛伊紧盯着她, 他的神色在担忧和焦虑之间变换, 瑞亚摘下帽子沖他一笑。 「我们先去实验室看看。」她这样安抚。 而且瑞亚确实有点好奇，有了x基因作为生产推动力，变种人的科技又会什么画风。 这里有那么多x教授的学生。 瑞亚直觉他并不会在这里作乱。 斯科特直接转过头, 他看起来也一点都不喜欢瑞亚和马洛伊这个组合, 推着x教授的轮椅往外走去。 离开书房，往深处走去, 建筑风格从精緻的欧式渐渐变成了科幻感的未来机械风格，白色的大理石，银灰色金属涂墙，通往尽头一扇感应门。 蓝色的x光线射出，在x教授的脸上扫描之后，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装备设施完全的实验室。 已经有一个人穿着白大褂在那里等候了，他身形似乎格外壮硕，将白色长褂撑起。 离得近了，瑞亚才看到那是一个浑身长满了蓝色毛髮的人、不, 他本身的形态更近似一头进化了的蓝毛野兽，而非人类。 但是那双在眼镜背后闪烁着智慧光芒的金色兽瞳，表明了他其实是人。 「教授，斯科特。」他向来人打了招唿。 瑞亚尽量控制自己的目光从对方身上滑过，不要停留太久，不让自己显得冒犯。和马洛伊的惊异相比，她确实平静得有些异常了。 甚至让那「怪兽」似的大个子一笑：「在所有第一次见我这个形态的人里 面，你是表现得最好的。」 「你好，瑞亚。你可以叫我汉克。如果你喜欢，也可以叫我『野兽』。」 又是一个汉克。 这没什么奇怪的，汉克并不是个少见的名字。但落在一个这样形态的变种人身上，足够让人印象深刻了。 野兽汉克主动向瑞亚伸出宽大的手，手背上蓝色毛髮丛生，掌心厚实。 马洛伊很快抬起手，替瑞亚握了上去。 那头自称汉克的蓝色野兽错愕一秒，有些奇怪的是，即便在那张毛茸茸的脸上，你也能看出他的受伤。 瑞亚顿时感觉自己是个坏人。 她也伸出手，握了握汉克另外一只手。 肉垫比她想像中的柔软，长长的毛髮也并不刺人。这让这头强壮、矫健到让人恐惧的蓝色怪物看上去可爱了一些。 汉克反应过来。 他松开手，有些害羞地说：「教授提过你，但真的看到你还是很让人惊讶。我是说，之前我们一般都是在荧幕上见到你，而不是，像这样面对面。」 看来变种人也会看电影，更会看八卦新闻。 马洛伊斜了一眼，咂摸出一点看粉丝的感觉。他意念驱动，「恢復剂分装01号」就飘到了汉克的面前，打断了他和瑞亚的对话。 汉克回过神，马上抓住试管。 「这就是教授说的埃塞克斯试验品吧，我来看看。」汉克语气正常起来，他庞大的身躯并不影响他操作那些精细的仪器，他熟练地用滴管抽取了一点样品放到显微镜下观察。 他评价：「虽然你们保存得不够好，但是细胞成分还很活跃。」 「汉克，麻烦你看一下这管试剂的危险性。」x教授咳嗽一声，看了一眼瑞亚，继续说：「埃塞克斯打着加快痊癒的旗号把它送给瑞亚，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第398页 「好，我把它放进检测器里，过一会儿就能出化验结果报告。」 瑞亚笑笑。 她听得出x教授的警告，瑞亚已经知道了这些东西的「危险」，现在只是想再确认更多信息…… 瑞亚环视周围，看到一些明显供人穿戴的器具，她嘀咕：「你们也要穿装备呀。」 跟着的斯科特忍不住嘲讽：「不是每一个变种人都能从子弹下逃生。」 他似乎意有所指。 但 这句话刺中了马洛伊的神经，他怒视斯科特。 瑞亚换了个话题：「那我这个普通人能从上次的事件里活下来实在是侥倖，有没有我能用的东西，查尔斯？」 这是他们之前就说好了的。 x教授点头：「是有一些你能用的，但需要先帮你做点检查。」 汉克从显微镜那抬起头，他暂时放下了埃塞克斯的「恢復剂」，走到另外一张桌子前拿起几样东西。 他一件一件放到瑞亚的面前。 第一件是一个肉色的背心马甲，瑞亚摸上去，只觉得材质单薄顺滑，但辨别不出是什么材质，按上去会有轻微的嘶嘶声响。 汉克解释：「你可以在里面穿着这个，不会影响你的行动，也不会从衣服里透出来，你甚至可以在晚礼服里面穿上它，很贴身。」 瑞亚很敢兴趣：「那会很显我的身材吗？」 「啊？」察觉几人的视线有异，汉克连忙补充：「嗯……还需要根据你的身体数据修改。防弹功能不错！当然，只包括它覆盖的地方。」 「还有这个。」汉克递过来一条佩戴在腰腹的长带，「按下中间的按钮，能释放一个保护你的能量场，但是有时间限制，能维持三十分钟，上面有时间提醒。」 「这个不行，瑞亚戴上这个太显眼了。不仅参加不了很多活动，而且也会引人揣测。」马洛伊看了一眼，便按照经纪人职能一一挑刺。 「尤其是在肚子上——你不知道媒体会编写出多少个未婚先孕的报导。」 汉克语塞了。 「能让她活命就不错了，她就是个普通人！马洛伊，你还指望她在敌人的围攻下摆明星姿态吗？」斯科特皱起眉，他没办法不呛声。 忍到现在，他已经竭尽全力了。 「如果不是你们，那我们现在根本就不会待在这里，而是应该去参加电影的庆功宴！」 马洛伊的话偏激了。 枪击的意外不仅仅是x教授带来的麻烦——x教授其实还帮了他们。 但这不影响两人充满敌意地对视。 现在瑞亚也看出是怎么回事了，斯科特看起来和以前的马洛伊认识，而且他们的关系不大好。 现在就更不可能好了。 她选择忽略这两人，转向野兽汉克：「抱歉，能麻 烦你改成女士手錶的样子吗？」 「可以。我试试。」汉克迫不及待地接下这递来的台阶，他松了口气，从两人对峙的氛围里离开。 x教授一时没说话，只是笑了笑，似乎有一点感慨。 察觉瑞亚的视线，他马上又收起笑容，对瑞亚说：「测量一下吧，顺便看看你恢復得怎么样了？」 既然x教授都主动给出了保命的装备，那他们也没必要再推三阻四。 马洛伊脸色悻悻，但没有再说什么。 瑞亚顺从地按照汉克的指示，在一个仪器上坐躺下来。 汉克走到另外一边，在一个显示器屏幕前调试了一会儿，巨大的合金在瑞亚的身前闭合然后又重新打开，传输成一串串数据。 马洛伊这时候略过斯科特，直接站到了汉克的身后，提防着他们做小动作。 他盯着显示器看了一会儿，看不出什么，这让马洛伊从肩膀到手臂都紧绷着，他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瑞亚身上。 「嗯，看上去你的身体恢復得不错。」汉克一边看着上面跳出的数据，一边分析：「但是体脂过低了，肠胃也有些问题……我建议你注意饮食。」 x教授不认同地皱了皱眉。 瑞亚忽略这个微不足道的小毛病，还问道：「就没有别的了吗？没有发现任何特殊的？」 「这只是粗略地做个扫描检查。光是这样查不出什么，如果你想要尝试，可以让我抽一些血样。」汉克微微兴奋起来。 然后他又马上解释：「额，你放心，抽出来现场化验，你不喜欢的话，我们马上销毁血样，不会保存你的基因……」 x教授关心说：「马洛伊，你也该做个检查。这段时间，你用了很多次能力，就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吗？」 马洛伊戒备的看着他，眼底全是不信任。 瑞亚心想，看起来她才是顺带的，x教授其实更想给她经纪人做个检查。 老谋深算的傢伙，嘴上说着愿意放手给个考验的机会，其实说来说去还是无法放心对吧。 「滴滴！」 刚好，报告在先进机器的运作下开始列印「恢復剂分装01」的化验结果。汉克正要去拿，马洛伊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操控纸张抓取在手里，递给瑞亚。 瑞亚从仪器上坐了起来阅 读化验。 大段大段的符号她看不懂，但是有一样事情瑞亚很确定，不止一行后面都标註了多个「+」，远远超过，这当然不是好讯息。 汉克不需要纸质报告，他可以直接看显示器，他抬了抬那副对他而言过于精緻小巧的眼镜，感嘆。 第399页 「哦！果然是埃塞克斯的东西——为了极致的恢復效果，这玩意含有高浓度的x基因，准确的说，这类x基因不是简单的自我癒合，而是修復组织、细胞重组—— 超出普通人的承受含量就会导致组织畸变。」 瑞亚与马洛伊对视一眼。 这与安德里·维特给的情报基本符合。起码在这件事上，两边应该没有骗她。 她给了个笑脸：「谢谢，这些信息对我来说很有用。」 瑞亚这次主动伸出手，汉克还有些愣住，她已经开口说：「你不是需要我的血样吗？麻烦你帮我和马修一起做个身体检查，我已经好了，但我有些担心马修。」 马洛伊的牴触情绪起伏波动，但在亲眼接触了这些变种人后，他还是接受了瑞亚的选择，默认做检查的事情。 这次能做的测验就很全面了，比医院里能做的所有项目还要彻底，耗时更短、效率更高。 因为是当着他们的面操作检测，瑞亚倒是有一种新奇的感觉。 她敏锐地察觉到，汉克在研究马洛伊血样的时候明显表露得更加专注、小心。虽然他们做的并不明显，但是很显然，他在马洛伊身上花的时间比自己要长。 「哼。」瑞亚向着x教授撇撇嘴。 马洛伊的能力才开始展露，就已经如此复合多变，x教授当然不可能完全放手了。 x教授只是嘆气，他把目光投在瑞亚身上，轻柔一瞥，但是并没有换来少女的醒悟。他是心怀大局的智者，瑞亚只在乎自己眼前能够到的利益—— 偏偏她又没那么坏，更没那么蠢。对付这种人，x教授天然处于弱势。 汉克先分析了马洛伊的血样：「你的x基因已经完全激活，它们不仅修復了你身体所有的缺陷，还比之前进化得更加强大了……」 察觉自己的失言，他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看了看同伴们。 x教授第一时间连结了除马洛伊之外所有人的心灵。 当然包括 瑞亚。 『小心。』 瑞亚有些紧张。 但出乎她的意料，斯科特竟然先往她的方向侧了侧，像是怕马洛伊发疯伤到她似的。看来他不像表面上那样强硬冷漠。 不过马洛伊完全没当回事，只以为汉克是在和他刚觉醒时的比较，他更在乎的是——「瑞亚的呢，一切正常吗？」 「哦，是的是的，没什么问题。」汉克连忙补救，他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补救自己之前的过错。 所以他反而拿着瑞亚的血样单说了一大堆。 「没有什么情况，这就是一个健康的普通人类应该有的数据，血糖含量低了一些，但还在标准范围内……」汉克说了很多，他不断地下翻不断地解说，甚至显得啰嗦了。 直到翻到一行数据，他卡了壳：「等等，不对！你的染色体端粒太短了。」 「不可能，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回事？」 立刻，一段来自回忆的对话从瑞亚的记忆深处跳了出来。 『瑞亚，染色体末端的『端粒』长度会随着年龄的增加而缩短，长短意味着人体衰老速度。』 『一具年轻的身体却有不正常的短端粒染色体，很可能就是克.隆的产物。』 她像是被什么重重一击，脸色瞬间煞白。 『安德里·维特！』 『很可能就是当年的超级英雄阿德里安·维特为了延缓衰老，给自己制作的年轻克隆身体。但他又不完全像阿德里安——我不确定。』 这是曾经，她拿着安德里·维特的基因找人做dna鑑定时，另外一个汉克，汉克·皮姆告诉她的。 第125章 「端粒过短, 什么意思？」 马洛伊还感到有些茫然的时候，瑞亚已经尖叫起：「不！」 瑞亚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她几乎是喊叫：「不可能, 别想骗我！我做过很多次dna检测, 没有一次发现这个问题。」 但那可能也是她只做了血缘鑑定的项目, 医院没有义务再提供其他信息, 可是—— 野兽汉克看了看她, 又低头去看报导, 然后他询问：「瑞亚，你之前那些项目都是什么时候做的。今年, 你十九岁。, 」 「那又怎么了？」 「通常来说，18岁是法定成人的年龄，但是实际上女性在19~23岁真正完成骨化发育。」汉克努力表达清楚, 他小心地补充：「而衰老就是从发育成熟后开始的……」 瑞亚的神情紧紧绷着, 冷冷地盯住他。 马洛伊也反应过来是瑞亚的身体出了问题，他立刻追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说清楚！」 「染色体端粒的长度可以提供细胞寿命的一些指示，所以科学界认为这与人体衰老是相互关联的，甚至影响癌变机率—— 端粒长短不正常的话，很大程度上表明这一个体的dna有问题。」 所有人的目光落到瑞亚的身上，有的视线里带着深思，有的眼神中充满担忧，瑞亚只是说：「再检测一次，会不会是出错了。」 汉克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他的仪器绝对没有问题。但x教授却严肃地打断他：「汉克，再检查一次吧。」 蓝色的大个子犹豫着点头：「哦, 好吧。」 这次不需要等很久，但是瑞亚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煎熬，她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的猜想，任何一种都让她觉得可怕。 第400页 然后她想到什么，一个激灵。 瑞亚直直地看向x教授，她的眼神从未这么直白地剖露出牴触，她甚至直接说了出来：「查尔斯，我现在很混乱，不要读我的心！」 x教授一怔，随后无奈一嘆：「我没有。既然我答应了你，就不会再不打招唿地冒犯你……」 意识沟通并不包含在内，x教授避开了瑞亚脑海里的其他东西—— 他的声音那样温柔，瑞亚却根本没办法听完他的话。她甚至无法坐住，站起来在x学院的实验室来回地 走动。 一时间连马洛伊都没有说话，整个实验室里只听得到机器运行的动静和瑞亚的脚步声。因为她的焦虑不安，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逐渐盖过了机械的声音。 「滴滴。」 又有一份瑞亚·诺伦血样dna检验结果被列印了出来。 看到那份纸质文件被汉克拿起，瑞亚的唿吸一窒。她的心里已经转了无数个念头，但当她真的要面对结果时，瑞亚感觉到了难言的恐慌。 即便是被艾莉森·乔利尔的枪对着的时候，瑞亚也没有这么恐惧。 她害怕得到的结果是她不想要的。 如果她只是一个dna不稳定的、克隆出来的躯壳—— 死亡和没有意义的生命究竟哪个更可怕，瑞亚的心底早就有了答案。 马洛伊先一步问出口，他亲眼看瑞亚的变化，便更加忧虑，「瑞亚的染色体怎么样？还是一样的结果吗？」 汉克缓缓点头，金色的兽瞳收缩一瞬。 看出瑞亚眼底浓重的不安，他出于善良提议道：「要不要再抽一管血，也许、我是说也许只是部分血样出现异常了……」 「或者我们换个地方，飞去纽约最好的医院做检查。」马洛伊抢过话头。 瑞亚却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无比干涩，「不用了。」她吞咽唾沫润了一下嗓子，抵抗着从心脏里不断涌起的无力。 「我一直在猜测，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那些人关注的。」瑞亚缓缓地说：「为什么安德里·维特扔下偌大一个维特公司，要来好莱坞做我的经理人……」 虽然还有很多疑问缠绕在瑞亚心头，但这次的dna检查重磅一击终于让她有了一点思路。 现在她终于接近了真相，可是瑞亚完全不能确定，这个答案是不是她想要的。如果真相是她根本承受不起、也不愿意承受的呢？ 「安德里·维特？」听到这个名字，斯科特插了一句。 「是那个维特公司的维特？阻止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法老王』阿德里安·维特的维特？好像听说他有一个儿子来着……」斯科特对此很有研究似的，多说了些话。 「安德里不是法老王的儿子，他是法老王克隆出来的年轻基因。」瑞亚干脆说了出来：「我猜是这 样的，但他好像又不完全是法老王——」 到这个地步，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遮遮掩掩了。 瑞亚解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接近我，所以我一度怀疑我和他有别的关系，做了一些调查。」 斯科特侧过脑袋：「所以你们？」 「不！我和安德里·维特没有亲缘关系！」瑞亚飞快地反驳，堵上其他人的疑问：「我已经做过了鑑定。」 斯科特撇嘴：「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做的检查又出什么问题了。」 瑞亚的瞪视足以把他那副特殊制作的墨镜烧穿，这时候汉克帮忙说：「不会的，一般情况下，就算年龄增长了，dna在遗传性状的分布上还是趋于稳定的。 而且克隆关系会导致更近似的遗传相性，瑞亚做过了鑑定说不是，那就应该不是。」 但汉克的话里还是有漏洞。 换句话说，就算亲子鑑定证明瑞亚和安德里·维特没有关系，那么他们也不能保证100%没有丝毫关系。 因为，这可是一个基因都会随时发生变异的魔幻世界。 瑞亚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相信自己的基因！ 毕竟现在汉克告诉她，她的染色体也有问题！ 瑞亚骂了一句脏话。 实验室里的人都向她投来关注的目光，x教授皱起眉，他试图安抚瑞亚的情绪：「冷静一点，瑞亚，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会帮你的。」 尤其是，现在马洛伊的情绪波动完全以瑞亚为核心。他的事业、他的人生、他的一切都绑在这个女孩身上了。 哪怕是为了更远大的未来，x教授也不会不管瑞亚的。 当然，x教授的救世主义也不允许他对一个普通可怜的普通女孩袖手旁观。 「我冷静不了。」瑞亚很生气，「如果有人告诉你，你只是一个克隆出来的东西，你会怎么想？让我们都诚实一点，这可比成为变种人糟糕一百倍！」 她懊恼至极甚至恨不得打烂安德里·维特的脸。他耍了她那么久，迟迟不肯告诉她答案，还乐于看着她心惊胆颤、漫无头绪的调查。 结果到头来，瑞亚却在变种人这里找到了解谜的钥匙。 汉克忍不住打断反驳：「你说得不对，这还没办法确定就是克隆导致的！」 不是只有克隆基因才会导 致染色体端粒异常变短的问题——只能说有很大的可能性。 汉克的补充却让马洛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听不懂很多东西，但是也抓住了关键，向汉克求问：「先别去管原因了，这会对瑞亚的身体有什么影响？」 第401页 汉克先看了x教授一眼，才回答：「端粒过短，意味着寿命……额，抱歉。」 听到这个，瑞亚反而觉得无所谓了，嘲讽地一笑。 比起克隆对她关于诞生意义的自我认知上的打击而言，死得早还是晚倒没有那么重要。凡人的寿命在超凡世界本来就是个浅薄的概念。 瑞亚立志想要做的是，在有限的生命中创造宏伟的里程碑。 寿命的缩短只会加剧她的愿望。 何况往另外一个角度想，这是超凡的世界，一切都有可能，她相信绝对不止有一种延长寿命的方法。 爬到上层、更上层去，她就能接触到无尽的最优资源。 瑞亚渐渐冷静下来。 马洛伊却极度紧张的，他咬紧后槽牙，「有什么办法？只要你能帮瑞亚解决这个，我也会尽可能地回报你们的。」 这下，x教授、斯科特和汉克都看着他了，好像对于这番话感到很惊讶似的。 很快x教授就接过话：「不用这样，既然我们决定合作，那就是朋友了。本来我们就应该互相帮助。」 汉克低下头推了推眼镜，他身躯庞大，做这种动作都得小心翼翼。 「我需要更多的样本，还需要一些时间。如果你们认为——这种染色体异常是由克隆造成的，最好能找来母体dna。」 马洛伊关切地看向瑞亚，实际上他们都在看瑞亚。 他们的眼神里似乎都传递同一个疑问，那也是瑞亚心底里的问题。这个问题就是——她是安德里·维特的克隆体吗？或者更深一层，她法老王克隆出来的吗？ 法老王是她在dna从属关系上的父亲吗？ 还是，安德里·维特才是她的「父亲」——该死的。 一想到这个，「父亲」这个词就不断地冲击着瑞亚，单词在瑞亚的脑海里无限放大，突然具有了一种冰冷到零点以下的温度，几乎要冻住瑞亚的思维。 她可没想到要从这种方式去猜测寻找自己的「生父」。 太讽刺了！ 父 亲、父亲—— 意识流作用下，瑞亚的脑子里浮出无数个关于「父亲」的想法，有本叔将刚重生的她救助起来的画面，有《洛丽塔》中亨伯特对她演戏的镜头，还有杰德尔·埃塞克斯自称是她「生父」的回忆片段—— 埃塞克斯！ 一个突然跳到她眼前的神秘的名流富翁、一个在dna鑑定没有亲子关系之后还想要收养她的男人、一个生物基因工程公司的ceo。 他说过：「我是你的『父亲』，瑞亚。」 这像是一道闪电在瑞亚的思绪里划过，照亮了她的猜想迷雾。 瑞亚勐地反应过来，大踏步走到汉克旁边，她推开汉克和马洛伊，盯着装着自己血液的试管，又看向埃塞克斯送过来的「恢復剂分装01。」 她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瑞亚问马洛伊：「你之前帮我查过，埃塞克斯曾经包养了琼斯·柯尔特一段时间，对不对！」 马洛伊下意识地点头。 实验室里，斯科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汉克小声地说了一句：「琼斯是瑞亚的生母。」现在应该还在女子监狱服刑。 x教授的关注点也逐渐从马洛伊转移到瑞亚身上。 今天这个反转显然是他也没有预料到的。 他很难不去在意瑞亚的秘密。 「埃塞克斯当时找过来，说他是我的父亲！」瑞亚继续说出自己的猜想：「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没有撒谎呢？」 马洛伊神态焦虑，但他还是逼着自己跟上瑞亚的思考节奏，他道：「可是我们也做了鑑定对比，你们没有关系。」 「如果，他不是我『血缘』上的父亲，而是我『伦理』上的父亲呢。他根本不用生下我，他完全可以创造我！」瑞亚说。 第126章 如果她真的只是一具实验品—— 瑞亚的脸上同时展露出了果决的觉悟和不甘的纠结, 这种挣扎是痛苦的，但当它交融在一张无比美丽的容貌上时，又是那么吸引人。 男人们看着她, 眼神中带着惊异和怜悯。 但是她并不需要同情。 瑞亚自己分析：「埃塞克斯研究的就是生物基因工程。他有这个能力。」 她深蓝色的眼睛有多忧愁, 浅蓝色的眼睛就有多冰冷, 细微差别的异色蓝瞳将她的脸分割成两张面孔。 但俱是充满魅力的。 她很快推断到下一步：「如果真的是这样, 我想, 维特的克隆身体很可能也是和『埃塞克斯』合作的, 不管是哪一个维特。」 顺着过往的经歷，瑞亚将一切抽丝剥茧。这样剖析自我确实让瑞亚感到难受, 但是也终于打开一扇一直困扰她的门。 不管她是什么。 无论是某一个人的完全克隆体, 还是一个半克隆半创造的实验品，这具躯体都已经在瑞亚穿越过来的时候，属于瑞亚·诺伦了。 x教授注视她许久, 才说：「你已经决定好怎么做了, 是吗？」 经歷如此大的意外变故，瑞亚却能迅速地冷静下来。这种成熟让x教授在惊嘆的同时也感到爱怜。 这是他生来的慈悲性格使然。 这个女孩究竟是歷经过多少次灾厄, 才能如此快速地自我癒合自我平復——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想要一探对方内心的冲动。 第402页 但最后x教授什么也没有做。 现在他可以确信了，曾经他所在血腥影院里看到、读到的心，只是瑞亚最外层的保护罩。她根本没有让x教授真正探进自己的内心。 瑞亚说：「我要去找『我』身上的答案。」 他对瑞亚微笑颔首：「如果有任何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联繫我们。」 「谢谢，我会的。事实上，我觉得我很快就会联繫你们的。」 毕竟她还想要x学院为她准备的保命礼物。 何况，如果说还有谁天然与埃塞克斯公司为敌，那应该就是这些被抓捕、被折磨做实验品的变种人了。 人类政府不可能站在变种人这一边，他们只有自己帮助自己。 如果瑞 亚想要斗倒埃塞克斯公司这样的庞然大物, 她肯定需要变种人的帮忙，不止马洛伊这一个变种人。 发生这种变故，瑞亚也没有兴趣再停留，很快和马洛伊一起离开。 x教授并没有挽留。 只是在他们走的时候，刚好是一堂课结束。 不知道是谁把瑞亚·诺伦来了的消息传出去，好几个年轻的傢伙跑出来在x学院里问来问去，看来枪击事件并没有丝毫影响这位好莱坞大明星的名气，甚至让更多的人知道了她—— 从当下看，这未必是好事。 但也侧面证明了，事件过后的影响没有他们想像中的那么糟糕。 「天哪，真的是瑞亚！」 「我就知道哪些小报记者在胡说八道，她不会有事的。」 「但是瑞亚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也是变种人？这一定是今年我遇到的最好的事情！我是不是在做梦？」 「额……嗨！瑞亚，我很喜欢你，我把你的电影看了好多遍——今年我才知道自己是变种人，我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 大胆的男孩直接跑过去搭话：「哇哦你比照片上还要漂亮，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有人推他：「你怎么不干脆要个电话号码！」 「那更好了！」 一通惊叫和笑闹，大家便高兴地接受了x学院迎来了瑞亚·诺伦的事实。这像是突然奖励的惊喜，提前到来的圣诞礼物。 甚至有个人来确认：「教授，这应该不是谁的化形吧？」 还有私下赌咒的：「如果这是谁在施展幻术和我们开玩笑，那傢伙死定了！」 因为瑞亚不拒绝签名和握手，他们就更加热情地围了上去，他们欢笑、吵闹，一切都很好。甚至有不少人怂恿朋友去瑞亚旁边展现变种能力。 美女，大明星——年轻人的追求真是一目了然。 他们其实很想要获得认同。 x教授的意识可以覆盖整个庄园，这群学生的一举一动当然也瞒不过他。 「看着」这群年轻人的脸上充满好奇与激动，x教授也想起一些过往，会心一笑。 他开口：「好了，瑞亚还有事，别打扰她好吗？」 x教授发话，即便是表现最狂热的学生，也听话地让开了，他们满怀着好奇，不捨得看着瑞亚离开。 「教授，你竟然连好莱坞的人都认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最崇拜的人了，你还会邀请瑞亚来吗？」 「瑞亚之前也在x学院，她是我们的同伴吗？」 像这样的问题数不胜数。 因为有瑞亚·诺伦这个巨大的女明星光环，她像是聚光灯一样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盖住了跟在后面的马洛伊。 也掩盖了那些记得、接触过马洛伊的学生们的牴触和恐惧。 送走瑞亚和马洛伊离开，x教授依旧思考着，并不说话。 扔下泡在实验室里的野兽汉克，斯科特在x教授身后抱起双臂，「真的要放任马洛伊和一个普通人在一起吗？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疯。」 察觉x教授带有异样的眼神，斯科特改了口：「好吧，不是普通人，她是大明星！但是她还有这么多『秘密』，我们根本无法确定。」 「本来这世界就都是不确定的，不然也不会有变种人的诞生。」x教授平静地说着。 「我试图引领马洛伊，既然失败了，那就给他换一个领路人。他很有天赋，不应该这么埋没——这么多年了，斯科特，我也一直在思考，也一直在失败，我想要寻找新的道路。」 永远有新的天才变种人，永远有无法认同他的变种人，他不能也不应该压制他们。 斯科特很关心：「教授，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还有我们呢。」 x教授笑笑，他目光深幽。 但其实连他也不确定，他究竟希望在瑞亚·诺伦身上看到什么，那么，他又能得到什么呢？ 这个浑身都是「秘密」的好莱坞女明星，她和马洛伊真的能突破普通人和变种人的差异枷锁吗？ 离开x学院，瑞亚和马洛伊坐进车里。 车门关上，突然安静下来的空间，像从另一个世界回归了正常。 但是他们也从那里带回来了一个烦恼。 马洛伊把手按在方向盘上，他勉强想到一个好事：「就算是在变种人里，你依然很受欢迎嘛，起码我们前几年都没有白干。」 「有一个小子还激动地喷火了，你都还能给他的笔记本签名，你真该看看那些变种人学生们的眼神。」他说得有些夸张：「如果他们数量够多的话，说不定都能把你投到市长！」 第403页 变种人会有投票权吗？ 政.府甚至都不愿意承认他们的存在。这种情况下，变种人也自发地扮演着「不存在」的角色。 但瑞亚还是笑了笑，她知道马洛伊是在安慰自己。 「你说得很幽默，马修。」 瑞亚还想到另外一件事。 这也说明变种人并没有完全和普通人的世界脱节，想想也是，里面至少一半以上的变种人学生都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奇特。 这註定他们要随时与外界保持联繫，才能抢在其他人之前将意外觉醒、爆发的变种人带回x学院。 按外界对变种人所知甚少的现实来看，变种人在普通人中的占比应该是极低的。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将消息控制得这么好。 瑞亚的笑微微收敛。 马洛伊又说：「别想太多了，枪伤我都能给你治好，何况这点小毛病。再不行，我们还有时间回溯这一招呢。」 是的，时间。这应该是马洛伊最强大的能力之一。 但也因为这太强了，他没办法像瞬移一样频繁地使用，事实上他根本没有完全掌握——按照x教授说的，他仅仅只是觉醒了十分之一的程度。 本来是她去帮马洛伊的，结果反而是瑞亚自己的问题更紧迫。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长的时间—— 一具克隆的躯体有多久的保质期呢？ 为什么不直接做一个成年的克隆体，而是花费时间让她生长？在死亡之前，她会加速衰老吗？ 她面临的问题太多，以至于必须先解决自己的。 瑞亚嘆了一口气，坦诚相告：「对不起马修，我答应x教授带你来这里，是想要帮你，但绕来绕去，这又成了我的麻烦。」 「别和我说这些，有没有变种人同类，不是我关心的事。我的同伴只有你，当然是你的事更重要。」 马洛伊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僵持的开车动作已经表明了他内心的不安。他害怕失去瑞亚。 任何意义上，他都不想失去她。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马洛伊语气坚定。 瑞亚想要继续在好莱坞拍电影，他就陪着她站上巅峰；瑞亚想要和变种人合作，他也不介意接触那群傢伙。 「我其实也不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瑞亚抬起手支着下巴，「我只是很生气、很不高兴。」 她的红唇半勾着，还带有之前微笑的影子，可是她的眼神里确实满是怒火。 她有理由认为，自己被耍了。 马洛伊于是侧过头，摆出一个认真的倾听姿势。 他知道瑞亚会有一个办法的，她总是有她自己的想法，而经纪人的责任是帮助她完成实现。 瑞亚说：「好吧，我想——我们是时候重操旧业了，在医院里『住』了那么久、思考变种人世界和平之类的难题，有点偏离了！我们该復出了，马修。」 想到那不怀好意的「恢復剂」，瑞亚眼神冰冷，「既然我的『父亲』找过来，我总该给予欢迎。」 「我想，媒体肯定会对我奇蹟一般的『痊癒』感兴趣的。」 一起工作这么久，马洛伊默契地明白了瑞亚的想法，有人给他们挖坑，那就让对方狠狠摔跤。谁不怀好意，就报復谁。 他大笑一声，然后踩下了离合器。 车轮转动，载着好莱坞的「奇蹟女孩」飞快地从道路上驾势而去，带起一串奔腾的烟…… 第127章 太阳落下, 太阳升起。 美国城市又迎来新的一天，在二十世纪末进入加速运转。 街道上的报刊亭早就摆上了最新出炉的报纸，越是受欢迎的越会被摆放在前面。第一版的头图上清晰地印着一张金髮女郎的彩照。 即便她坐在医院的病床上, 穿着一身丝毫不显身材的病号服, 金髮凌乱, 面色憔悴, 但是当她用那双蓝色眼睛望向镜头时, 依然让这个抓拍显得十分迷人。 报纸的材质把所有的颜色都印刷得更深, 但漂亮的脸蛋不会因为这个变得丑陋。 「喜讯！瑞亚·诺伦已经康復，枪伤四十五天后首次出镜！」 「好莱坞的『幸运宝贝』再获好运！经纪人称瑞亚出院……」 「子弹杀不死的女孩——瑞亚·诺伦被宣布百分百痊癒, 是奇蹟还是炒作？」 一个个布满噱头的标题挂在报纸版面, 一篇比一篇更加离奇，吸引着路过的行人顺手买上一份。 记者们通宵熬夜，才将更换成同行们围堵医院将近两个月来拍到的最新时讯。 但纸媒还是落后快速发展的网络一步。 只是一次0.5s的刷新。 网页上的新闻就从英国黛安娜王妃的婚姻内幕、美国俄亥俄州一起小范围爆炸、东亚地区的劳动力薪资水平这些内容, 更替成了瑞亚·诺伦的出院谘询。 所有的网站、社区平台都争抢着转发相关报导帖子, 试图挤压出这位话题度爆表的好莱坞女明星身上所有的流量价值。 好像突然没人在乎詹姆斯·卡梅隆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拍下部电影，也没有人关心福克斯电影公司的财报问题, 大众只是跟着最新、最热门、最有爆点的新闻。 只有了解关于瑞亚·诺伦的一切，才能在和同学、朋友、同事聚会聊天时不至于陷入无知的尴尬。 第404页 rn网更是最先发布了一篇深入採访。虽然只有短短五个问题，也已经甩开了所有的竞争平台，在发布的十分钟前后，就创造了1999年网页人流访问量的巅峰。 蜂拥而至的用户甚至一度造成网站的卡顿。 这件事本身也成了一个新闻，由此还引发了一连串的效应。 新涌进来的网际网路民带着无尽的问题。 「为什么这个网站能採访到瑞亚，就连《太阳报》都没一点消息。这是哪家报纸媒体的新闻网站？」 「冷静点，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本来就是瑞亚的线上粉丝社区，创始人还是瑞亚的朋友杰西卡·李，她肯定有获得内幕的渠道。」 「瑞亚迷们, 这里早就不只是你们的地盘了。拜託你们别活在过去，现在这里已经属于大家了，好莱坞也不是只有瑞亚·诺伦这一个婊.子，看点新鲜的东西不好吗。」 这条评论无疑激怒了很多人，下面立刻汇聚了无数的「瑞亚迷」。 「不管rn网变成什么样，都是公共平台，注意用词！」 「去你的，瑞亚是最好的女孩，你没有资格这么说她！」 「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刚从地狱里逃出来的小可怜，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 回復里一度吵了起来：「得了吧，她就是女支女生下来的。想想吧，她演了这么多电影的女主角，绯闻就没断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有数！」 「你真让我噁心！」 「那些都是记者乱传的，瑞亚没承认过，她是好女孩！」 「等一下，她不是和里奥在一起过吗？」 「你做梦吧！瑞亚怎么可能和这个害惨了她的男人搞上，莱昂纳多几个月前还在夜店里约过美女呢！」 「呵呵！连累所有演员甚至剧组其他工作人员都暂停活动了，到底是谁害谁啊？」 话题突然一偏，支持瑞亚和莱昂纳多交往的粉丝们，还有反对派吵得不可开交。 因为之前的宣传攻势勐烈，这对荧幕搭档吸粉无数。 原本很多人都认为他们要公开了，莱昂纳多甚至去了《天才雷普利》的首映，为瑞亚助势。但后面的意外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除了案件进展、瑞亚的情况这些重点新闻之外，两人的关系便成了rn网的热门讨论帖，一旦引发就能争吵几百个回復。 是谁辜负了谁，谁对不起谁，谁利用了谁，他们到底有没有交往，每一个都是粉丝们关心的问题。 这群核心粉丝当然是rn网自创立以来的中坚力量。 但是自从rn网扩张发展以来，大批大批外来用户不断加入，已经将这个以瑞亚名字缩写命名的粉丝 论坛变成了面向公众的社交平台。 联合创始人杰西卡·李，综合了八卦小报以及电视新闻的优点，将rn网推向了当下娱乐新闻网的头把交椅。 到了现在，rn网当然不再是「瑞亚迷」们的一言堂。 哪怕瑞亚和莱昂纳多之间有多值得讨论分析，海量的普通用户涌进来，顷刻间就将那些争论压了下去。 大家更关心的是枪击案，还有瑞亚的伤情。 「这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人和我解释一下，不是都说她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吗，就这么出院了？」 「炒作！毫无底线的炒作，她根本伤得不严重，这撒谎精就是在为復出造势！」 「如果这是摆拍炒作，也应该策划得更像样一些吧。两个月不到，这是认真的吗？」 「那个连带着受了擦伤的倒霉蛋叫什么来着，就是那个影评人！他好像都在医院待了一个月才能出院。」 「这真离谱！icm就不能代表瑞亚出来说清楚吗？」 终于有人想到，瑞亚背后的icm经纪公司。 实际上，icm内部了解情况的人也不多。 只有专属于瑞亚的核心团队才有资格知道一些内幕，并在经纪人马洛伊的指令下，为案件发生后的舆论风波不断奔波。 瑞亚·诺伦的风头过盛。 奖项、票房、知名度一样不缺，她早就是icm签下的最优先级别客户。 尽管鑑于她不可思议的年轻，他们还很难在明文书面上把她列入超一线的咖位中（这会让其他客户感到难堪），但大家早就把她当成了a+咖位的女明星。 正因为如此，好莱坞有无数人迫不及待地想看瑞亚倒下，只有她往后退，才能给新的人空出有限的一线位置。 icm是最不希望瑞亚在枪击案之后倒下的。 这个女明星的招牌背后代表无数的利益，icm是花费了不小的代价才让瑞亚续约的，当然要全力以赴地帮她处理舆情。 所以icm新任女总裁南希·约瑟夫森，直接将瑞亚事件的重要性提到了第一。 她甚至亲自对接了所有相关方案，瑞亚经纪人的一通电话直接就能打到南希的私人手机上，让一切更快更有效地推进。 别误会，他们是有过一段，但是工作事工作毕。 牵扯到动辄涉及上亿美元的经济价 值，男女之间那点锦上添花的感情根本不算什么。如果南希·约瑟夫森可以选择，那么她宁愿当时中弹的是马洛伊，而不是瑞亚。 虽然是换一个人受伤住院，但那样也会让局面更容易收场。 「消息已经通过我们的媒体渠道扩散出去了，大众的反响很好。现在正是人们最好奇的时候，但你最好没有骗我，你准备的解释足够让人惊喜！」南希在电话里质问。 第405页 电话另一边，马洛伊的语气冷静：「放心好了南希，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瑞亚在你旁边吗？我能和瑞亚聊一聊吗，迈特斯？」 迈特斯·马洛伊，这是马洛伊对外的名字。只有瑞亚会叫他原来的名字，马修。 马洛伊回答：「下次吧。时间不早了，瑞亚现在非常需要休息。南希，你想问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转达的。我们都是一边的。」 南希深唿吸，她得用力回想这个男人的英俊和魅力才能克制自己的怒火。 是的，马洛伊才是瑞亚的经纪人，但icm付出了这么大的精力，南希可不希望瑞亚仅仅把这个功劳记在马洛伊一个人的头上。 她迫切地需要从瑞亚本人那里得到更可靠的承诺，才能让她顶着董事会的压力在瑞亚身上下赌注。 她需要更紧密的联繫，回报率更大的利益。 南希放缓语气：「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是现在我的压力也很大，迈特斯，你也得为我考虑。我知道我们为瑞亚復出准备的计划很好，可我还是需要更多的保障。」 马洛伊这次说得多了一些，基本都是安抚的话。 但是他的语气并不像以往热切，南希拿捏不准他到底是演戏吊胃口还是真的态度消极。 看来他们的「那段故事」确实已经成为了过去。南希心里生出一点懊恼和遗憾。 自从瑞亚出事，马洛伊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那个年轻美貌的金髮女郎身上——他以前也是这样做的，只是现在越发夸张。 甚至是付出十倍、二十倍的努力为瑞亚干活。 瑞亚是马洛伊最重要的明星客户，他当然可以这样做。在好莱坞，无数的经纪人拼了命地工作，就是为了得到马洛伊如今的地位。 可马洛伊只对瑞亚一个人效力 ，这就颠倒主次了！ 他没有在瑞亚成功后挖掘那女孩的价值，没有利用瑞亚发展其他客户，没有压榨她的名利吸她的血！ 难道马洛伊就一点不担心，瑞亚将来踹开他？或者更糟，瑞亚一蹶不振。 起码现在，光是icm内部，就有不少人想要通过他接触到瑞亚手里的资源——毕竟瑞亚发生这么大的事，她总要歇业一段时间，那么空出来的片约cast就是人人都能争抢的大蛋糕！ 更别提三大里的另外两个经纪公司了。 南希挂掉电话，拿起那份马洛伊发给她的资料。 她一遍又一遍地反覆翻看，确定上面的每一个细节。 用这个来炒作？ 简直是前所未有的！ 这完全是踩在钢丝上跳舞。南希其实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决定和他们合作，可是想想能得到的巨大利益—— 南希想，即便是icm创始人、她的父亲马文·约瑟夫森也会忍不住诱.惑的。事实上，他也点了头。 想想通过瑞亚·诺伦枪击案风暴后对接来的各大媒体、电视台渠道；想到瑞亚那边承诺的自有电影项目会优先考虑icm客户的承诺；想到瑞亚復出之后，能炒到好莱坞女性演员片酬新天花板，再创新阶梯；重要的是—— 想想如此运作，就能提前预知埃塞克斯公司的股票波动来置换巨额套现——如此庞大的利益，值得任何冒险！ 南希·约瑟夫森深吸一口气，亲自向所有合作方发出那份动用三个策划七编剧联合撰写而成的文案。 《不是上帝选择了好莱坞的『幸运宝贝』，而是埃塞克斯选择了瑞亚·诺伦！——哈利波特里的『恢復剂』成真？》 点击。 发送成功！ 让南希来评价，瑞亚简直是个疯子，偏偏她还有一个陪着她发疯的经纪人！ 但既然要玩，就玩一把大的！ 第128章 同一天的早晨。 7：20。 埃塞克斯洛杉矶分部公司的大门敞开, 安保人员开始就位。高而挺拔的大厦直立在最繁华的商圈，穿梭其中的西装白领都好像在无形上更金贵一些。 8：30。 一张ic卡抢着最后时限刷过了门禁通道，走进埃塞克斯公司内部, 穿着蓝色外套的工人、还有罩着白大褂或者实验服的研究人员多了起来。 作为核心人员, 他们比较少和其他部门走动, 上班刷卡、午休、晚饭是能在实验室外面见到他们的高峰期。 9:00。 公司里的超大投屏正在同步nbc电视台, 长达2 个小时的《早间新闻》已经播到了末尾, 在老牌主持人说出结束语之前, 突然插播了一条快讯。 「刚刚得知，瑞亚·诺伦已经顺利出院, 让我们恭喜这位最年轻的奥斯卡影后, 并祝愿她在灾厄之后能走得更远……」 被吸引的员工停留下脚步，议论纷纷。 主管冷冷提醒：「大boss视察，还留在洛杉矶呢, 你们都警醒点！」 人群瞬间散去, 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 9:35。 埃塞克斯公司的ceo杰德尔在加州罗伯逊大道的豪宅醒来。身材紧緻的菲律宾女佣服侍他清洁、并享用早餐。 漂亮的美女秘书按开指纹密码，准备最近的工作汇报。 当他舒适地坐上办公椅, 等候多时的秘书才在杰德尔的示意下开口。磁性的女声流利的英音，优秀的高等学歷，美丽且有脑子，一切都让杰德尔感到满意—— 直到秘书说：「瑞亚·诺伦在今天早上出院了，我们已经截取了医院的病例，医生开了康復证明，应该是进入初步痊癒的阶段。」 第406页 杰德尔·埃塞克斯的愉悦到达了新的高度。 他笑起来，皱纹在衰老的脸上挤压蔓延，像是爬过裂纹。「看来她用了我的礼物，好孩子。」 就算瑞亚的经纪人没有来找他, 他迟早也会换一个理由再主动找上去的。如果不是为了瑞亚，他也不会在加州停留这么久。 财富、名气、身份地位……他已经用过了各式各样的办法接触瑞亚了，甚至是放下身段、亲力亲为了。 杰德尔自认为自己足够亲切了，可惜瑞亚都没有接下他抛出 去的饵。 她是固执的女孩，也许有点过头！杰德尔一度感到愤怒。 他不是没有想过直接把瑞亚抓起来，可惜时到今日，她不再是一个普通的、流落外面的平民女孩。 她是好莱坞大明星，她是奥斯卡影后，她身边多了一些连杰德尔都要忌惮的势力。杰德尔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晚了一些，于是他不得不採用了迂迴的办法。 不过换个角度想，这也足以可见瑞亚的聪明。 这或许能证明他们当年的想法是正确的——埃塞克斯没有失败！ 想到这，杰德尔·埃塞克斯脸上的笑意越发加深，秘书察言观色，微笑着问：「现在媒体都在跟进瑞亚的新闻，她的经纪公司也在伺机宣传为她造势，我们需要插手吗？」 杰德尔摆手：「就让她再风光一会儿吧。越享受，就越害怕失去——当她再一次跌落下去的时候，我等着她来找我。」 「明白了先生，我会让人继续跟进的，等待x-wol031下一阶段的效果。」秘书乖顺地点头。 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绕过那些层层叠叠的眼线们，将试剂通过那个叫马洛伊的经纪人送到了瑞亚的手里。 杰德尔现在不想细究那些眼线属于哪些势力。 他只知道，瑞亚很快就会属于埃塞克斯了。 杰德尔像是看到了那个胆敢拒绝他的金髮女孩哭泣着求助的画面，在自己的想像中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 他的女孩，他的宝贝，他的作品—— 无论叫什么名字，无论变成什么模样，迟早、她都是要回到「父亲」的回抱的。 14:20。 rn网发出了瑞亚·诺伦的採访。 短短一小时内创造了单次访问人数的新纪录。 在这二十世纪和二十一世纪的交界线，这项成就对于1999年的网际网路发展有着重要意义，也确定了rn网作为娱乐新闻网站的地位，一度填补了社交平台的空白。 就连杰德尔都饶有兴致地点开了rn网，浏览瑞亚在枪击案之后的首次回应。 【 rn的联合创始人杰西卡·李负责提问：「瑞亚，好久不见。所有人都很担心你，我们现在只想知道，你还好吗？」 瑞亚：「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候，不管当下如何，我想我会一步步变得更 好。而且现在就有个好消息，医生已经宣布我康復了！」 「真的吗？太好了！那之后医生有没有什么建议？」 瑞亚：「其实我的身体上已经没有大碍了，出院后我会陆续恢復工作的，我对《天才雷普利》受到的影响感到很抱歉，之后会陆续补上中断的工作。」 「等等，你确定你现在就可以回到工作中吗？」 瑞亚：「是的，我和医生都非常确定！」 杰西卡忧心忡忡：「亲爱的，我知道这对你很难，但我还是得替大家问出这个问题。我们非常担心这个可怕事件会对你造成影响，你是怎么想的？」 瑞亚：「再可怕，我也不能被打倒。我得承认，这确实影响力了我，或好或坏。 它让我知道，人的一生中总有各种各样的意外，也许随时都会结束——这让我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创造一些更大的价值，为我自己、为我的家人，为我的粉丝们…… 再次感谢，正是因为有了你们的支持，我才能撑下来，并且鼓起重回好莱坞的勇气。 是的，我回来了，谢谢你们！」】 从内容上看，这更是一篇面向粉丝的报导。 杰西卡也一直在用朋友的口吻询问瑞亚，尽量让这篇採访显得人情味。想到这两人曾经的同学关系，以及rn网的创立初衷，这也不显得奇怪。 但是瑞亚在回答中透露出来的对于復出的急迫，还是让杰德尔·埃塞克斯想笑。 挨了一枪，现在知道急了？ 她用了公司的试剂，恢復得很好，当然不会有问题！当然，仅限于这个初步阶段。 杰德尔从容地享受着下午茶，傲慢地凝视着网页横幅上的瑞亚头像，他一笑。瑞亚有自己的欲..望，只是之前他选择了错误的手段。 下一次，他就知道该怎么对付这女孩了。 18:00。 晚餐时间。 私人厨师已经精心烹饪了一桌精緻的菜餚，杰德尔心情极好，甚至开封了一瓶储存许久的珍贵红酒，血一样的浆液在玻璃杯中波盪，让杰德尔满意地微笑。 美女秘书陪了他一整天，从书房到床.上，再到餐桌旁，原本他们应该完美地结束这一天。 然而很可惜，杰德尔的好心情持续不了。 「滴滴！」「嗡！」 「叮铃铃——」 手机、电脑、各种通讯设备接二连三地发出响声。在杰德尔的脸色阴沉下去之前，秘书反应迅速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下一刻，她那张漂亮脸蛋就因为惊吓扭曲起来。 第407页 「她竟然说出去了！」 杰德尔厌恶的看着她的失态：「什么？」他心里还想着换一个更年轻、更聪明的——最好能像瑞亚一样。 但秘书尖声惊叫：「她把试剂的事情说出去了，谁会将这种加速痊癒的宝贝传出去？瑞亚·诺伦疯了！ 现在到处都是埃塞克斯的新闻！ 销售部甚至认为是我们自己的计划……」 杰德尔的神色大变，那张苍老冷漠的脸上也露出巨大的惊愕。 难道一个正常的人不知道这会带来多大的影响吗？！瑞亚怎么能，怎么敢直接泄露出去？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注射的药物是捏在埃塞克斯手里的吗…… 秘书脸色惨白，她不敢看去股市。 想也知道，这一定会带来埃塞克斯公司股票不正常的指数型飙升——也许部分人会高兴吧，但问题是，这不是他们自己的人在幕后推动。 谁知道会出什么差错！ ——而中间造成的漏洞足以害死整个公司！ 「我现在马上找人压下新闻。我会联繫相关部门，他们应该会配合我们——」 想到什么，杰德尔的面部阵阵扭曲，他没耐心听完秘书的话，毫不留情地推开了美女，支撑着这具年迈的身体、跌跌撞撞地去拿不断响动的电脑。 「叮。」 通讯请求被接通。 从电脑设备背后的小孔里投射出两片浮影，一个成相清晰的男人影子映在墙上，一个映射在了落地窗上，略显模煳。 身影清晰的男人金髮蓝眸，眼底冰冷一片，俊美的五官像是设定好的机器零件，完美但是无情。他呵斥：「杰德尔，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 杰德尔·埃塞克斯立刻愤怒地盯着对方：「是你先做的手脚，维特！你骗了我，你把她藏起来的！」 他的视线穿过金髮男人，瞪向另一边。 那道模煳的影子在旁边横躺着，看得出身上还插满管子。他艰难地唿吸着，每个喘.息之间的停歇都让人心悸。 可他依然活着，金色的头髮变得一片花白，躯体也变得干瘪而消瘦。 杰德尔懊恼，又不甘地咒骂：「聪明的女孩，该死的女孩！她确实比我想像中得还要好，可是，我们都等不及了……」 「喀啦。」 一阵轻响。 杰德尔·埃塞克斯那张满是皱纹的脸颊裂开了一角，像是一道细小的蛇纹。 第129章 19:30。 夜色已深, 洛杉矶的罗伯逊大道和和好莱坞中心在同一片月色之下。 瑞亚坐在自己的沙发上看电视——上面正在播放和她有关的新闻。 经由她团队操纵的幕后推手，加上新闻本身足够有噱头，很快瑞亚·诺伦和埃塞克斯的药物就像病毒一样蔓延开。 马洛伊抬起手看了一眼腕上的表, 他微微有些焦躁：「已经过去2个小时了, 还没有任何一方代表来联繫我们。他们全都这么沉得住气？」 身为事件中最核心的当事人, 瑞亚在做出决定后反而变得平静, 她安然地听着节目上的胡乱分析, 偶尔还能笑两下。 她说：「别紧张, 马修。往好处想，或许他们只是被我的『冒进』吓到了。我突然就把一个篓子捅出去, 谁都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的。」 「而且现在只是传播开来的只是我的採访, 大部分人都还将信将疑。」瑞亚也并不觉得一次造势轰炸就能逼出埃塞克斯的解释。 她说得轻飘飘。 可是按照她如今的影响力，瑞亚说的话、承认的事势必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只要无法完全删除、截断传播渠道, 消息就一定会源源不断地散播出去。 瑞亚不在乎代价是什么。 当她连自己的个体安危、身份认同都无法保障, 瑞亚不想去思考所谓的大局。 马洛伊踱步的声音忽而远忽而近，上一刻他才在房子里的角落里徘徊, 下一秒他又坐在了瑞亚的旁边。 「等我们再发起下一轮攻势，他们就会信了。」 哦，是的。 他们加上背后经纪公司的策划，当然不会只有一份文案！ 实际上，他们准备了无数的、各式各样的「医学奇蹟」。无论是打造成都市传说，还是修补编造的文章，整个团队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就是在最快的时间，将埃塞克斯公司研发的新药物治好瑞亚·诺伦这件事传播出去，病毒式的传播！ 让至少一半的大州、以及这些州的核心城市都获知瑞亚想要他们得到的消息。 「嗡嗡——」 手机响个不停。 马洛伊刚说完没有人联繫他，瑞亚的信箱里就跳进了无数条消息。 「？」 「太 无聊……」 「停手, 瑞亚！」 「哇哦这真是让人吃惊，你确定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瑞亚，你在引发一场註定会失败的战争，而且这会波及到很多人，请你再想一想，这真的值得吗？」 …… 各种各样的反应，各人各式的口吻。 一下子进来这么多回復，足以让人看花眼。这些劝阻的话并没有姗姗来迟，而是瑞亚刚刚开了手机。 有马洛伊在她身边，起码能保证监视和定位系统的失效，这些人没办法找到瑞亚，当然只能採用这种低效的联繫方式。 第408页 未接电话就有好几个。 瑞亚往下翻，一连串的备註名字在她眼前快速划过，有来好奇打听消息的行业大佬，也有真的知道内幕的组织人物。 触觉敏感的人已经嗅到了暴风雨前的气息。 其中一个名字出现了很多次。 他一直坚持不懈地往这个手机号码打进电话，「嗡嗡——」又是一通，来自菲尔·科尔森的电话。 这次瑞亚选择接起来。 马洛伊看过来一眼。 20:01。 电话接通。 另一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激动：「感谢上帝，你终于愿意接电话了！」 「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是我选择的接听。」 「好吧，你很幽默。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菲尔·科尔森克制地回应：「瑞亚，现在还能停手，我希望你再想一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样做，但你现在被无数人关注着，你不应该这样做！」 瑞亚问他：「对，我在被无数人关注着，时时刻刻，也包括你背后的神盾局吗？」 「……」科尔森沉默了片刻，一时间听得到轻微的嘈杂声。 但很快科尔森就开口：「我们也是为了保护你。」 「是为了保护我，还是为了埃塞克斯公司的财产？」比起对方的礼貌，瑞亚的回击就很尖锐了，但她完全有理由生气。 科尔森苦笑：「怪不得你突然要爆出试剂的事情了，你知道了多少，瑞亚？诚实的说，我们所知的不多，所以我们最初也是想从你身上获得更多的资料。」 停顿片刻他又说：「但是，我希望你没有真的注射埃塞克斯公司的药物，那很危险！埃塞克斯也很危险，你没必 要一个人和他们对上！」 「去你的！」 瑞亚反问：「是你们口口声声说过，会保护我，我才让你们往我身边塞人—— 结果就是我差点中枪死掉，如果『危险』能杀死我，我早就死了！你们派给我的那保镖呢，他消失后去做了什么？我完全可以怀疑是你们故意算计我！」 「瑞亚，我可以解释……」 「不，我不需要解释！我会自己寻找答案，我也只相信自己找到的真相！」瑞亚告诉他：「我需要的是补偿！」 这也是唯一一个瑞亚愿意接通他电话的原因。 她牢牢地记着汉克·皮姆透露给她的信息：不管怎么说，神盾局算是亏欠她的，瑞亚当然要利用。 当然，如果他们不打算认，也无所谓。 但假设他们真的愿意支付这笔赔偿，那局势将对瑞亚更加有利。 是的没错，她想发起一场战争。那瑞亚肯定要拉拢周边一切可能支持自己的资源。 科尔森：「我很抱歉，瑞亚。但是，我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平息你的事情了。只是这当中涉及很多更复杂的因素，我没有权限告诉你……」 瑞亚哼哼两声：「我差点就死了，就算现在解决了，我也依然背负着巨大的损失。 菲尔，我想要活着，并且有尊严、有自由地活着。当我决定做一件事的时候，我希望那就仅仅是出于我自己的决定，没有别的……」 她主动喊了他的名字。 在这个情形下，这确实有点讽刺了。 不过瑞亚也不认为他们之间微弱的关系真的能摆布菲尔·科尔森，但是足够让她在这段对话里占据道德至高的地位。 科尔森确实陷入了被动，他只能说。 「瑞亚，没有人想要操控你。只是你现在主动暴露了埃塞克斯公司秘密研发的试剂，你会将自己、还有很多无辜的人拖入一个糟糕的错误！」 「如果这是个错误。那也是创造它的人错了。」瑞亚一语双关。 到今天，她竟然要将一瓶实验试剂当做自己的命运共同体，也是讽刺。 这样想着，瑞亚的语气甚至变得缓和：「没关系的，菲尔。 你可以把这当成我的报復，也可以当成我不甘心的反击一掷。我受够你们那些语焉不详 的把戏了，我不想被人耍一辈子。 这一次，我要做下棋的人。」 「瑞亚——」 她循循善诱：「但换一个角度想，你们又为什么要阻止我呢？倒不如加入我们。神盾局的使命是维护国防安全还是世界和平？我记不清了，但管他的！ 我是有些问题，但埃塞克斯公司难道就有多干净吗？为了更好地保护所有人，我提议，现在就和我一起干掉它！」 科尔森被说得语塞：「……那你也不应该这么冲动！」 是的，埃塞克斯公司的邪恶并不会比那些不怀好意的超级反派好多少，可正因为它的庞大，也因为它从来不把自己的邪恶表现在明面上，没人会轻易动它。 瑞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完全逼着其他人站队。 她想要倒逼神盾局与她合谋。 「你没多少时间了，菲尔。」瑞亚说：「如果你不能阻止我，就想办法帮我。你和你的组织得明确立场。」 菲尔·科尔森深深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的说服任务失败了，甚至有一刻，他还反过来被瑞亚说动了——也许是因为瑞亚的计划尽管疯狂，却依然有那么一点可操作性。 科尔森竭力地保持通话，然后朝着搭档打手势：『怎么样？』 第409页 偌大的高科技机房里，一排排电脑前没有一个人抬起头，证明了搜寻任务以失败告终。有一种能量屏罩封锁了信号。 一旁待命的金棕发色特工松开了环抱的手臂，他五官分明的脸上露出一丝无所谓的惫懒，嘀咕一阵：「她说得有道理，一起干翻埃塞克斯算了！」 科尔森发了火：「克林特！如果不是你被钻了空子，我们也不落到这么被动的局面！」 瑞亚一度信任过他们的。 对方回以一个耸肩：「如果你一定要说是我一个人的错误，好吧，我只能认下。但我也是听命令做事，有人想要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查到最后不也发现了是我们自己人——」 察觉科尔森的脸色有异，克林特立刻闭了嘴。 那件事简直让神盾局丢脸丢到那些英国佬面前去了，审讯犯人到后面，连主动权都被安德里·维特拿走，最后只捡了个收拾残局的任务，实属难堪！ 代号为鹰眼，负责 保护瑞亚一段时间的克林特摊开自己的双手。 他换了一个话术：「其实瑞亚那么说也有道理。我们确实欠她一次，趁这个机会还了呗。」 不然要真的要一直记在他头上，多难受啊。 科尔森没有理会他，转过身去打了另外几个加密电话。 20:30。 瑞亚依然在看电视，播放的画面已经换成了一部喜剧。应付完了菲尔·科尔森，她不仅一点都不感到生气，甚至还兴致勃勃。 但马洛伊的眉头几乎可以打结：「你觉得他们真的会答应？上一次很有可能就是这群人害了我们。」 「不是最好，是的话更好！」瑞亚露出微笑：「这样他们就有更大的机率配合我了。」 ——毕竟是和国.家.机关挂上钩的组织，无论是道貌岸然还是真心救世，总是带着背负责任的收尾使命。 瑞亚只是不想一直陷入被动。 这一次，她要发起自己的抗争。 「嗡嗡。」 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菲尔·科尔森告诉她：「瑞亚，对你的遭遇，我们真的深表歉意。尤其是我个人，不管你现在信不信，我是真心的。」 瑞亚安静地听着。 他深吸一口气：「好吧，我已经汇报了情况，而我的上级对你的计划表示了一些兴趣。」 「我们能直接进入重点吗？」 科尔森的语气里不乏无奈的意思，既是认输，也是认同：「好的瑞亚。你想怎么做？」 瑞亚抬起头，和身边的马洛伊对视一眼。 她露出一个堪称甜美的微笑，那笑容让马洛伊也微微放松下来了，他舒缓肢体把手搭在瑞亚身后的沙发背上。 「你们是神盾局，干好你们擅长的工作。」 瑞亚客气地下指令：「埃塞克斯研究的药物未经报批，带上搜查令去洛杉矶分部公司，现任ceo杰德尔近来一直都在加州，你们抓得到他！」 科尔森的声音在电话另一头嘶嘶抽气。 瑞亚带上笑声：「而我，会做好我自己擅长的。」 跨行挑衅埃塞克斯公司那样的庞然大物，当然是把对方拉入她的主场、她的领域，才能牢牢占据优势。 第130章 一个好莱坞女演员出院了。 这其实算不上什么。 放眼全世界, 有无数比瑞亚·诺伦更重要的人物，也有无数比瑞亚·诺伦服药痊癒更有意义的事情。 她能影响什么？ 就算是医疗生化这样严肃的事，一旦联繫上明星, 一切就和gg、娱乐化挂上钩, 谁会真的买她和那些擅长夸大宣传团队的帐？ 埃塞克斯公司的公关部在收到消息后的一开始, 甚至有些不以为然。 他们的体量完全能够轻易地碾一个女明星、一个炒作团队、一个娱乐公司。 一旦埃塞克斯上下行动起来, 一切消息都会被压下去。而且他们也正在这么做—— 相关的帖子重新被审核, 再替换上不相关的新闻, 等到热度过去，人们逐渐遗忘掉这件事, 很快就会恢復正常。 任务连夜执行下去, 直到第二天的早上九点半。 美股交易开市。 平静多时的埃塞克斯生物医疗板块疯狂地掀起涨停潮，惊吓住了纳斯达克券交易机构的工作人员。 几大买家几乎是在开盘的一瞬间同时进场，就像是提前预知了什么信息准备大干一场。 飙升的指数刺激着所有人的眼球和心跳, 每蹿动一点, 就是数亿交易额的变化，就算是华尔街经验再老道的操盘手也会忍不住跟进。 哪怕埃塞克斯公司内部已经预测到股票会上升, 也不免为这个变动幅度感到心惊肉跳。 可以预想，在这□□般的诱.惑之下，小买家一定会持股加入进来，争相将埃塞克斯公司的股票抬得更高。 上升的势头一旦开涨，短时间根本落不下来。 纽约市曼哈顿区也炸开了锅。 这里是美国最繁荣的经济中心，他们向来走在金融的前沿，可是现在却被甩到了后头——怎么回事？ 是谁在进场？ 谁在围猎埃塞克斯！ 一个不修边幅的面包店老闆都能抢在他们前面，揣着一兜钞票买下埃塞克斯的低价股票。他甚至都没有听投资顾问的分析！ 「别说那些了，我不懂！我只知道瑞亚就是用埃塞克斯公司的药好的，小道消息说那是他们的新药, 神奇得很——那我就猜到这家公司肯定要赚大钱 第410页 了，我要跟着赚上一笔！」 他发红的脸上露出一种盲目的自信。 这种信心刺痛了晚一步的投资顾问，还有无数反应慢了一拍的华尔街精英们。 「胡扯！这全是放屁，就因为一个女明星的话，你们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 「药物专利批号甚至都查不到埃塞克斯公司的新药，你们怎么能相信那种为了吸睛毫无底线的八卦小报！」 「瑞亚·诺伦？我看过她的电影。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她是杰德尔·埃塞克斯的新情人还是私生女？埃塞克斯公司是疯了吗，利用她来炒作？」 「她只是宣布了痊癒出院——剩下的全是各种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关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相信？！」 一时间，瑞亚·诺伦的名字在华尔街，就像是雪球滚落下山峰，像是在气泡水里扔进了泡腾片，爆炸性地产生了一连串效应。 就算再不屑好莱坞名利场的人，也必须重新审视瑞亚·诺伦。 她确实只是一个有点名气的女明星，但在她还没有过气之前，她彻底证明了自己在美国民众舆论的影响力。 更恐怖的事是，有人乐于顺应这股趋势。 一些消息灵通的、嗅觉敏锐的大鳄们不知带着什么样的目的挥钱下场，尽情拉起一场医疗股市的狂欢。 贪婪的人看得到机遇，谨慎的人则察觉到风险。 而有信息渠道的人则坐享其成，早早地从低仓抄入等着股票走向最高点—— 南希·约瑟夫森在电脑前坐了太久，她的手脚、甚至屁股都有些开始发麻了，但这也丝毫影响不了她心里的激动。 为了瑞亚，她实在付出了太多。 但和南希将要得到的相比，这实在算不了什么。效果比他们所有人预计的都要好，看来即使是icm最顶尖的营销也还是低估了瑞亚这一品牌的价值和巨大号召力。 到了这时候，南希越加紧张、急切。她焦躁地将双手交叉。她知道之后就是留给市场酝酿，但是等待抛售的时机也是一种煎熬。 提前或者落后一秒都是成万上亿的损失。 虽然巨大的利益已经保证进帐，但在金额如此庞大的基础上，赚多赚少的一点点差距都足以让人愤愤眼红。 这难免让人患得患失，南希甚至忍不住嫉妒瑞亚和马洛伊，虽然他们的财力现在远远比不上她，但可以肯定的是，瑞亚一定比她更清楚怎么选择那个抛售的时间节点。 南希电脑里的股市曲线图同样实时发送给了瑞亚。 但是她的情绪显然冷淡许多，还去问马洛伊：「你买了多少？」 「哈，我把能动的钱全扔进去了。」马洛伊倒是显得兴致勃勃，他是个犹太裔，赚钱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基因。 就算现在他们的需求已经越过了金钱，马洛伊依然对这件事饶有兴趣。 也是他先把股市影响这个概念灌输进瑞亚的脑子里的。 目前看来，这正在发挥作用。 「叮，叮。」 这次轮到马洛伊的电话震动个不停。 很显然，这下，那些大体量的媒体也按捺不住了。 至于那些小报们，是打不进马洛伊手机的，挡在他前面的，还有团队里的其他人能负责起这些对接、应付的工作。 马洛伊挑选了几个熟悉的号码打了回去，他站起来走到一个角落里对话。 他知道该怎么说。 反正明面上，瑞亚是没有直接承认和埃塞克斯有关的「神奇药物」。 她也没有在採访里亲口提到。 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们用另外一种手段将他们功效奇妙的「恢復剂」传得满天飞。 在瑞亚的前世，有一个鲜明的例子能直观地证明这种莫名其妙新闻的传播率——或许，你知道长着六个翅膀的肯德基肉鸡吗？ 阴谋论、黑幕、神秘分析……换到任何一个地方，都有无穷无尽的受众。 人们会积极地传播，他们心甘情愿！ 当然，从那些或叫得上名字或不入流的媒体渠道深挖，肯定会有聪明人发现icm经纪公司在这之中操作的影子。但只要没有瑞亚本人的表态，这之中依然留下了很大的话术空间。 无论圈内的人怎么想，只要这能把世界大部分人的眼球吸引到埃塞克斯公司上，瑞亚的目的就成功了一半！ 起码，他们都开始关注瑞亚和埃塞克斯公司，而不是瑞亚和枪击案。 更不会去翻她和莱昂纳多的旧帐。 这就是好事！ 但是对于埃塞克斯公司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坏事 ——没有一个怀揣不可告人科研秘密的生物公司会喜欢这样的关注。 他们没打算把自己的一切曝光在大众和媒体的视线里。 菲尔·科尔森发来消息：「查了他的公司、他的住所，没有找到杰德尔·埃塞克斯。动静太大了——惊动了他。」 瑞亚皱起眉。 一边的马洛伊又接起一个电话。听完第一句，他唿出一口气，无声得说了一句：「终于。」 然后马洛伊转过头放下手机，对瑞亚使了个眼色。「是埃塞克斯。他想和你说话。」 瑞亚立刻捕捉到了马洛伊的信号。一定是杰德尔·埃塞克斯。马洛伊就帮瑞亚多次接触过杰德尔，所以杰德尔直接打给马洛伊—— 第411页 瑞亚准备好了作战的姿态，她本想走过去。 可下一个瞬间，马洛伊就移动到了她旁边，省下了她的动作。 瑞亚看了他一眼，把电话接过来。 马洛伊已经开了外放。 「……」 对面没有立刻说话，有很长一段的唿吸声，像是在发话前的深吸气，又像是在虚弱的喘息。 在瑞亚决定挂断通话前，对方才开口：「你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沉得住气。」 声音听上去熟悉，就和之前在餐厅会面时大发慈悲地说『我可以认下你做养女』时没什么区别，一样的傲慢，一样的居高临下。 只是那个时候，瑞亚还真的信了他那番鬼话。 她真以为，对方只是冲着自己周边那些莫名集结的神秘势力来的。 而实际上。杰德尔·埃塞克斯只是在给她下套罢了—— 瑞亚扯了扯嘴角。 「瑞亚，我送了你一份礼物，你就这么回报我？你有现在的风光，是因为有我的帮助！」杰德尔还是压不住火气，说到一半就开始质问。 他实在太习惯高高在上的位置了，他无法接受瑞亚的反击。 瑞亚偏要还击给他看。 「正因为感激，我才想帮你多做些宣传呀。」 这个时候，瑞亚的语气还很柔和：「你不是想要做我的『父亲』吗，埃塞克斯先生，你可以先适应一下怎么容许一个『女儿』的任性。」 这几乎是把那些怀疑挑明了。 在这种情况下，杰德尔也不会认为瑞亚是突然反悔、想做他的女儿了。所 以他冷笑了一下，问她：「你知道了多少？」 瑞亚：「我的染色体查出了问题，是你在包养我生母的时候做了实验。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一定和你有关系，对不对？」 杰德尔避而不谈，却急切地问起另一件事：「是试剂的第二阶段开始生效了吗？怎么会这么快？」 没有得到瑞亚的回答，他甚至提高音量：「该死的！你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才会去做的检查。告诉我，瑞亚！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他还以为瑞亚真的注射了那一管试剂。 瑞亚和马洛伊对视一眼，立刻，瑞亚就反应过来，她熟练地扮演她最得心应手的角色，饰演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她开始背诵安德里维特发给她的那些资料。 甚至都不需要翻开查找，那噁心的画面早就烙印在她的脑海里，相关实验描述上的每一个字都让瑞亚记忆犹新。 「你骗了我。我的伤是好了，但是我胸前的疤痕却好不了！它在扩大、生长，甚至鼓起第三个包——它是那么丑陋、噁心，就算让医生动用手术割掉，在缝合伤口之前它还是立刻会长出来……」 瑞亚拔高声音，她的语气开始变得快速，忽而高忽而低的气音显得歇斯底里。 「我恨你！杰德尔·埃塞克斯。我不管你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既然你毁了我，也不要怪我报復你！」 她说得太逼真了，即便是马洛伊，也下意思地往瑞亚的胸口看了一眼。 但事实上，她的身材好极了，包裹住的乳.房高挺且形状完美。虽然她的衣服并没有丝毫裸..露，马洛伊还是不自在地移开了眼睛。 瑞亚没在意他。 她敏锐地发现杰德尔变得不安起来。 杰德尔不断地念叨：「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 然后他完全将公司股票、恶劣影响抛之在脑后，只是固执地在电话里强调：「不！这是试剂的问题，你已经长这么大了，你是成功的！」 无论杰德尔原本是想要来警告、威胁、恐吓，还是实施其他什么手段的，现在他都改变了主意。 他只是一个劲地对她说：「瑞亚，来我这里。我能让你彻底变好，不、不仅是这样，我还能让你变得更完美。」 瑞亚紧绷着自己的唿吸。 好像她的紧张是真的似的。 好吧，她确实有那么一丝焦躁。瑞亚问：「那我要去哪找你？」 第131章 听到电话里报出的一串地址, 马洛伊十分默契地在一旁同步记录，在瑞亚的手机上输入一串地址。 通话一断，马洛伊就问：「要发给那个神盾局的探员吗？」 瑞亚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现在, 神盾局肯定能找到杰德尔·埃塞克斯在哪里了。 但剩下的问题是, 这点「小打小闹」只能让埃塞克斯公司被查, 但根本不足以动摇根本。从瑞亚身上衍生的各种新闻, 甚至都是在为埃塞克斯「称颂」的。 这策略也为舆情传播最重要的12小时争取到了有力、有效的发酵空间。如果一开始就打着埃塞克斯公司有问题的旗号, 那么势必会在第一时间惊动对方。 也是因为瑞亚选了「正向造势」, 减少了icm经纪公司的顾虑，才顺利地从icm高层决策中拿到了合作方案。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策划一个如此庞大的宣传行动, 仅仅依靠她自己的团队是远远不够的。只有身为好莱坞三大之一的icm调动整个集团的资源作为她的后背支撑, 才能维持整个计划的运转。 其中，ceo南希·约瑟夫森的拍板至关重要。 感谢南希，当然, 更应该感谢马洛伊。 犹太经纪人也扔开了手机, 他冲着瑞亚微笑：「对方收到了，现在等着他们的消息就行了。」 第412页 但瑞亚的神色只是放松了一会儿, 又黯淡下去。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她这张脸蛋的迷人成分。 她还想着杰德尔·埃塞克斯的话。 马洛伊了解她。他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下颌线，然后悻悻地嘆气：「别告诉我，你还想亲自找过去。」 瑞亚无意识地抬了抬眉眼，她的心思被猜中了。 「别！不行！不要这样。」 马洛伊连说了三个「no」，他摊开双手：「是你自己要和神盾局合作的，我以为你想要相信他们。放手交给他们不行吗？」 瑞亚嘀咕：「我对他们的信任也没有那么多。」 看着马洛伊扭起的眉毛，瑞亚斟酌了一会，还是说出之前就想好的思路。 「这事是应该交给政府来办，但也不能完全交给他们。总要有人做些脏活的，不然按程序走, 怎么能确保挖出埃塞克斯公司真正的黑暗秘密。」 埃塞克斯公司秘密研究x基因、克隆实验的事实几乎板上钉钉，瑞亚自己就是证据。但她需要更明确的、更能把埃塞克斯踹进泥潭的东西。 她总不能把自己当证物提交上去—— 好吧。也许她可以这么做，但是瑞亚不想。 更重要的是，瑞亚想要找到解决自己染色体问题的办法。 是的，野兽汉克在帮她想办法。 x学院的变种人很好，也很好友善，不过瑞亚已经学会了不把希望放在一个篮子里。她还找了另外一个汉克。 她加急邮寄了一份「恢復剂01」分装给汉克·皮姆，还附上了她的血样。瑞亚想拜託他重新帮她做一次鑑定dna。 既是再做一次染色体异常排查，也是想重测她和安德里·维特的亲缘关系。 皮姆那里还有维特的dna样本。 不管她想不想面对，她总要查清楚真相—— 追溯源头，也许一切的答案就在埃塞克斯。 就算在埃塞克斯公司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搜集到她自己的相关资料也能帮助汉克更快地研究出思路。 说来说去，她就是不信任别人。如果真的存在和她有关的实验，瑞亚不想让那些资料落在任何人的手里面。 马洛伊认真地提议：「你在这里待着，我去就行了。」 瑞亚想要的东西，他会帮瑞亚找到的。 瑞亚先是感谢地笑起来，抿起的嘴唇一勾，就是一个好看的微笑。但下一刻，她又摇摇头。 她还是想要亲自去。 瑞亚不想要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但有些事，她确实更愿意相信自己。 冥冥之中，瑞亚预感到，她离自己身上的秘密已经很接近了，无论那是什么，一定都不会让她感到快乐，也不会让任何人感到快乐。 所以最好能攥她一个人的手里。 这或许不公平。 当马洛伊几乎把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袒露在她面前，无论是主动还是被迫的——他在瑞亚面前确实没有多少秘密了。 也许是瑞亚自己过于「封闭」了，可这也是她唯一能让自己有安全感的办法。 看这神秘莫测的世界、埋藏着阴暗过去的同伴、还有更危险的敌人…… 瑞亚必须更坚定地相信自己。 她很快收拾好心情，藏好了那一丝 犹疑。瑞亚向马洛伊伸出手：「带我去吧，马修。」 她需要马洛伊。 马洛伊的眉头打结：「这很危险。」 瑞亚只是笑：「你能保护我的。」 男人沉默地矗立在沙发前面，他高大的身躯像是一棵树，将瑞亚笼罩进他的阴影下。僵持一会儿，他还是在金髮女郎的笑容下认输。 马洛伊松开眉毛，他无奈地张开手：「好吧，走吧。」他握住瑞亚的手腕，将她沙发上拉了起来。 瑞亚顺从地倒向他，但是在扑入他的怀抱之前停下，永远留着那一寸的距离。近到触手可及，但又难以撼动。 马洛伊扶住瑞亚的肩膀，强调：「但是得确保你的安全。」 「先去x学院，拿上那些能保护你的装备。」他总是非常精明，一点也不愿意吃亏：「那些变种人也和埃塞克斯公司有仇对吧？那就拉上他们。」 即便是同类，马洛伊利用起来也不会心慈手软。 「嘶啦。」 房间里发出一种极为短促、轻微的，气流碰撞的声响。 下一秒，瑞亚和马洛伊就从房间里消失了。 —— 「砰」的一声，一群全副武装的人破门而入。看了一圈空旷的房内，为首的人按了一下绑在肩上的唿叫器。 「目标不在，我们来晚了。」 听完对面的话，他很快反应过来，重新下了指令：「进行下一个任务，行动地点：埃塞克斯公司……」 收到指令，队伍迅速重新整编，再次出发。 同一时刻。 x学院又迎来了两个客人。 因为已经来过一次，马洛伊这次直接定位到实验室就能完成转移。在空间转换上，他已经做得越来越熟练，带上瑞亚也不影响。 瑞亚打招唿的时候，实验室里的人吓了一跳。 对方手一抖，差点弄掉手里的试管。 「天哪，瑞亚！你吓到我了。」他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却动作飞快得反手接住了试管，身姿矫健。 第413页 白大褂转过来，却是一张瑞亚完全没见过的陌生面孔。 不同于上次见到的蓝毛大个子怪兽，这是一个高挑消瘦的棕发男人，他的五官斯文秀气，温润的棕瞳被挡在一副有些眼熟的眼镜后面。 「汉克？」 瑞亚试探地叫了一声，也得 到对方的回应。「对，是我。」 「我有点惊讶你能这么快认出来。」汉克掩饰地推了一下眼镜，他稍微作了解释：「嗯……如你所见，这是我正常人的形态。」 瑞亚新奇地点点头。 汉克侧眸看了一眼马洛伊，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但最后又咽回去，看回瑞亚：「你们应该提前打一声招唿，这样突然过来会惊动到一些感知敏锐的人。」 他的耳朵向着实验室的门口方向微动，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瑞亚说了一句：「抱歉，现在事情比较棘手。」 她刚说完，马洛伊就打断话：「好了，寒暄到此结束，我们是来上次的东西的，也许你已经调整好了？」 人类形态的汉克更容易暴露情绪，他似乎在马洛伊面前有一些紧张，他说：「是、是的。」 点了两下脑袋，他就拿出来了一件马甲，明显修整得更加小了；还有一根有些宽的女士腕錶链。 看到瑞亚接过去，汉克忍不住补充：「我知道它看上去不太漂亮，但是我尽力了。」 「已经很好了。」瑞亚试图用笑容缓解他在马洛伊面前不自然的紧张，她说：「我刚好就需要它们。」 「你们现在是要去埃塞克斯公司吗？」汉克急切地向她走了两步，又在马洛伊的注视下硬生生停住。 「我看到了那些散播出来的消息。教授说你是在对埃塞克斯发起挑战，我不得不说你真的很有名气，瑞亚，那确实有些效果。」 汉克干巴巴地说着：「但我不确定你们自己找上门去，会是个好主意。」 「是的。」马洛伊上下看了他几眼，算计道：「所以我们打算多带几个『朋友』。我记得，你们好像也和埃塞克斯有些旧仇？」 汉克停顿片刻，终于把脸朝向马洛伊了。他说：「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马洛伊耸了耸肩榜，「你觉得如何？埃塞克斯那里说不定就关着几个你的变种人朋友，实在不行也能搜刮一些好东西。」 汉克的神情有些复杂：「正常情况下，我们不会主动挑起和普通人势力之间的冲突。」 「但现在是特殊情况，汉克。」 实验室的门打开来，一道温柔的男声从外面传进来：「我们的朋友遇 到了麻烦，我们应该给予适当的帮助。」 x教授坐在轮椅上滑行进来，他微笑的样子总是让瑞亚感觉到古怪的慈悲。 不是他那样有多不好。 只是瑞亚会禁不住得在比较之下对自己产生一点厌恶。 她把注意拉回到当下。 「我们现在就要去。因为研发药物泄露，埃塞克斯公司正在被调查。杰德尔·埃塞克斯藏起来了，他正在一个秘密的地下实验室等我，但这是陷阱也不一定，这会很危险的，查尔斯。」 「那看来你需要多带一些帮手。」x教授侧过上身，向瑞亚展露在实验室门外等着的几个年轻男女。 看着他们带x符号紧身衣的奇怪穿着，还有那些透露不寻常的瞳色发色，不用介绍瑞亚也知道他们的身份：变种人、变种人、还是变种人。 马洛伊横了一眼中间那个墨镜男：「他也要去？」 x教授露出一个浅笑：「斯科特是这次行动的队长。」 瑞亚还注意到那群人里面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漂亮的红髮白人种，一个银髮的黑人美女，她们和斯科特一样在中心位置，不是能力优秀就是人缘极好，或者两者兼具。 就是不知道他们这么兴师动众，是真的要保护她，还是防着马洛伊发疯。 一定是她没有把自己的情绪藏好，x教授的眼神很快看过来，温和中总是带着一点嘆息。 虽然他没有直接「读心」，但发达的感官也让他更容易察觉他人的情感变化。 瑞亚沖他扬起一个甜美的假笑。 同时，她注意到那个红髮女人也看了自己一眼。 在那个红髮女人的视线下，瑞亚莫名感觉到了一些和在x教授面前才会有的情绪——都让她不自在。 马洛伊扫视一圈，他其实非常满意这些变种人的配合。他将心里面的奇怪感觉归结为紧迫感，直接说：「好了，走吧。」 瑞亚担心：「你能一次性带这么多人吗？」 在瑞亚说话的时候，那些变种人已经自发地互相搭上手臂，把瑞亚和马洛伊围在中间。瑞亚知道，他们不是第一次干这事。 甚至很可能，他们以前就是这么和马洛伊配合的。 「放心，没问题的。」 瑞亚来不及提出疑问，马洛伊就已经烂熟于心 地动用起了能力。虽然他没法准确定位杰德尔所在的地下位置，但马洛伊知道埃塞克斯公司的大门入口—— 空气里划过熟悉的「嘶啦」响声，带走了瑞亚、马洛伊自己，还有x教授的一批学生。 除了所谓的「帮助朋友」义务之外，他们都带着各自的任务。 「一、救下埃塞克斯公司抓走的变种人，销毁秘密实验基地。 第414页 二、保护瑞亚·诺伦，稳住马洛伊的精神状态。 如果发生任何变故，优先以保护瑞亚为准。」 x教授知道，瑞亚才是拿捏马洛伊的关键——甚至，她很有可能也是他们对抗埃塞克斯公司甚至是整个反变种人势力的关键。 第132章 —— 埃塞克斯公司分部。 通过埃塞克斯公司的玻璃大门, 穿过一楼宽阔的大厅，在走廊两边八个升降电梯之间，还夹了一个隐藏的电梯门。 变种人需要潜入, 瑞亚和马洛伊则不需要。有杰德尔·埃塞克斯的许可, 他们直接能通过感应门。 但是瞬移过来的其他变种人就得多费点力气，不过这还算不上困难。 最后他们成功地在通道汇合。 等人都到了，瑞亚按下一个隐蔽的按钮, 做成墙壁的隐形门应声分开，露出电梯内部。 「这里应该就是通往他们的秘密地下实验室了。」瑞亚想第一个进去, 但是被马洛伊拉到了身后。 他侧过头看一眼那群变种人，示意：「我们人太多了, 得分批下去。」 斯科特抬手扶了一下特制的墨镜, 「我和琴, 先跟你们一起进去。」 那个漂亮的红头髮女人出列, 站到了瑞亚那一侧，这时候瑞亚才知道她叫琴·格蕾。时间紧迫，他们之前并没有一一自我介绍。 不过他们都知道瑞亚是谁——也知道马洛伊是谁。 马洛伊看着斯科特走进电梯里, 他撇了一下嘴，带着瑞亚站到离斯科特远一点的地方。虽然他并不讨厌琴·格蕾，但还是没有让她站在瑞亚旁边。 「你怎么不去陪着你的同伴？」 马洛伊冲着红髮女人说话，他想让琴·格蕾过去斯科特那边。 「你想让她退到哪里去？这就是一个电梯，你怎么不干脆让我们出去，坐下一趟？」斯科特插话反驳, 他的嘴角往下一抿，下颌收得更加硬朗。 瑞亚敏锐地发现，他很维护琴·格蕾。 她像是新大陆一样地瞧了几眼这对变种人男女，然后在马洛伊发火之前拉住他：「好了, 就这样吧。」 电梯门关上，飞快地往下降。 另外的变种人之后会加入他们。 但现在，狭小的空间里只有瑞亚、马洛伊，斯科特和琴·格蕾四个人。 琴·格蕾在沉默之中试图搭话，她向瑞亚微笑：「你比你的朋友更加友善。」 马洛伊发出嗤之以鼻的哼笑。 瑞亚则是回了一个客套的笑容。 她的道德底线并不低，但也没有高到哪 里去，瑞亚觉得琴·格蕾只是想找个找话题。但琴·格蕾却认真往下说。 「和你在一起并不是坏事，我相信你会让马洛伊变得更好的。」 琴·格蕾已经尽量忽略马洛伊了，但她的语气里还是带着一种熟稔。 不过还好，马洛伊并没有关注一点，反而像是被踩了鞋子一样跳着反驳：「你误会了！瑞亚和我不是那种关系。我们是合作伙伴，是朋友……总之，不是你想得那样。」 他瞪着琴·格蕾：「你在想什么？她才十九岁！」 看马洛伊这么夸张的做派，旁观者还以为他和瑞亚年龄相差巨大，实际上，他们最多也相差不超过九岁。 斯科特发出一声嘲讽：「嗯，十九岁，她是一个成年人了。你难道还把瑞亚当小女孩吗？」」 马洛伊的怒视立刻换了一个对象。 琴·格蕾困惑地在瑞亚和马洛伊之间扫视，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对不起，我误会了。我的能力还没办法像教授那样控制得那么好」 瑞亚摇了摇头，平静的神情中带着一点尴尬。 如果不是马洛伊的反应过激，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琴·格蕾话里的意思， 她更关注另外一件事，瑞亚问：「你也是读心者？」 这个猜测从她们第一面时，就埋在瑞亚的心头，她选择直接问出来。 「是的，但教授比我更厉害。」 琴·格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实话：「我现在只能趁一个人放松的时候探进对方的脑海……不过我还有别的本事，我会帮到你们的。」 这个回答换来了马洛伊的戒备和紧绷。 而瑞亚之前就有了一些模煳的感知，所以在表情上并没有变化。她反而不意外地暗笑了一下：虽然x教授支持他们的行动，但还是塞进来一个「精神稳定器」。 瑞亚想到什么，开口：「琴，你能进入一群人的大脑，让他们忽略你和斯科特吗？」 她亲切地叫着两人的名字，好像忘记了所有的嫌隙。不过在这种大战前夕的时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能够被拉得很近，也不计较那一点突兀了。 斯科特还愣了一下，琴·格蕾已经接话：「也许可以，但我没办法维持很久。」 「叮！」 电梯停住了 。 瑞亚按了按穿戴在里面的护身马甲，又转动手腕感受那根保命用的手錶，她深吸一口气，注视着眼前的电梯门缓缓打开。 「咔嗒。」 密集的子弹上膛声响成一片。 她的脚步还没有迈出去，就已经有一排真枪实弹的武器高举起来迎接她了。 瑞亚的背嵴上蹿起一点发麻的冷意，她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想起来又觉得无奈，她竟然如此适应这种情况，实在讽刺。 第415页 毕竟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被枪指着脑袋了。 马洛伊的手握成了拳，按捺住了击倒所有人的冲动。 如果没有瑞亚的眼神示意，他很可能在一个念头之下就沖了出去—— 「别这样对我的女孩。」 年迈的声音从武装队伍后面响起，人群分开，露出杰德尔·埃塞克斯那张衰老的脸。「放下枪吧，她是我的客人。」 说得好像这些人举枪示威不是他许可似的。 瑞亚明白这是杰德尔的下马威，她安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杰德尔穿过那些人走过来。 他紧紧地盯着瑞亚：「好女孩，你只带了经纪人过来，你是个乖孩子。」 琴·格蕾应该是在一瞬间发动了能力，没有人注意到电梯里还多了两个紧身制服的男女。 杰德尔那老头的眼神毫不掩饰，马洛伊忍不住挡在瑞亚的前面，他的语气没有之前洽谈时那么友好了。 直接质问：「我们按照你说的找过来，但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方给出一个假笑：「你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总得小心一些。」 说完，杰德尔便向瑞亚伸出手：「瑞亚，你完全不必担心的，有我在，我一定会把你治好。你根本不用玩这种诉诸媒体施压的把戏——爸爸会帮你的。」 她在眼里挤出恐惧和绝望，像极了一个无助的女孩。她说：「好，你发誓！」 瑞亚的脸色变得苍白，这倒不是演的。 在对方的手摸过来时，她的手臂上已经爬起鸡皮疙瘩，瑞亚得用力地抿住嘴巴，才能让自己表情正常地握住杰德尔·埃塞克斯的手。 他的掌心粗糙而干硬，收起的手背爬满皱纹。当它们贴住瑞亚的手时，会让瑞亚从心底里升起无尽的反感。 马洛伊 的眼睛里涌上愤怒，他咬住了后槽牙才能克制动手的冲动。 现在他们还没拿到资料，不是时候。 杰德尔把他们带到实验室基地的里面。当然，瑞亚和马洛伊已经被查过一遍了。他们没有发现马甲和手錶的问题。 只有在胸口处，瑞亚掩饰地遮一下。 她看向杰德尔·埃塞克斯：「我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 杰德尔的眼神闪烁两下，默认了瑞亚的推拒。 琴·格蕾和斯科特远远地跟在后面，瑞亚竭力地让自己忽视那两个人，避免被任何人发现异常。 这是一个广阔的地下堡垒，白到发亮的银色金属墙壁围绕，机械运行的摩擦声遍布，每一样设备的零件都紧密契合，支撑着实验室的高效运转。 从电梯出来，走过宽敞的通道，瑞亚发现有两个还未完成的机器伫立在玄关。 黑色的外装甲没有完全拼合密闭，不时从裸.露的内部结构中发出点光亮。 光线扫到瑞亚的脸上，让她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她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可依然凭藉直觉感到了不妙。 杰德尔注视她，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但是异常很快发生了。 当同样的光线直.射.在马洛伊身上，机器发出的光却突然变成了刺目的红色。当瑞亚听到那一阵尖锐的机鸣声，她在脑子转过弯来之前就已经叫出声：「马修，小心！」 可她还是晚了一步，所有的枪枝都转向了马洛伊。 杰德尔·埃塞克斯的面部神经动了动，挑起一点惊讶。 「原来你的经纪人是变种人。」 那些人的手指已经按在扳机上，瑞亚下意识地尖叫：「不要！」 虽然她很快就想到，马洛伊可以瞬移走，但杰德尔脸上的冷静还是让瑞亚的心头一颤。 在枪对准过来的同一时刻，马洛伊已经攥起拳头。 可是一秒、两秒……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依然在在枪械准心瞄着的位置。马洛伊勐地抬起头，他脸色难看地皱紧眉，「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一点对付变种人的小技巧。」 「在扫描出变种人的时候，程序会判定放出针对x基因的麻醉气体……这是和其他公司合作的产品，现在只是一个粗糙的模型，设定得还不够 完善。」杰德尔大致介绍。 「我们还没决定好它的名字，特拉斯克工业想要变种人捕猎的『哨兵』，军.方想改成大型军.用武器『爱.国者』……你觉得呢？」 瑞亚根本听不进去，她关切得看着马洛伊那边的情况，唯恐他们真的动手杀人。这让杰德尔皱眉。 「你好像知道你的经纪人是变种人啊。」 杰德尔说：「好吧你很聪明，知道利用他的能力。可是变种人比你想像得还要危险，没关系瑞亚，之后我会保护你的。」 但瑞亚已经没有心思听他解说了。 事实上，她得花费巨大的力气才能不去看琴·格蕾和斯科特。她希望他们已经聪明地停下脚步，留在这个机器扫描的范围之外。 不过机器没有再发出响声，那么他们应该还没有被发现。 瑞亚移开目光，她咽了咽口水：「你在用变种人做实验。」 这得抓了多少个变种人，才能研究出这种专门针对变种人的玩意儿？瑞亚的头皮发麻，她没想到埃塞克斯公司对于变种人的研究已经先进到这个程度。 她被探寻自我真相的诱.惑沖昏了头脑。 她太着急了！ 第416页 看出瑞亚脸上的懊悔和紧张，杰德尔安慰：「埃塞克斯公司没有你想得那么可怕，准确的说，我们主营业务是基因改良，变种人只是其中一部分。为了人类更伟大的利益，他们有义务献出自己……」 瑞亚的眼神变冷：「你给我的试剂，就是从变种人身体里抽取的吧。」 「那伤口癒合、又重新败坏、生长畸形，这就是你所谓的『基因改良』？」瑞亚半真半假地说着。 她得吸引住杰德尔的注意力。 不能让他去思考如何解决马洛伊，更不能让他发现后面还躲着两个变种人。 杰德尔抬起半耷拉的眼皮，他冷酷地嘆息：「人类的基因太弱小了，承受不住变异过的x基因。这不是试剂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他的眼神锋利起来，紧紧地盯住瑞亚：「但是这样的问题不应该出现你身上，瑞亚，你是我们创造的、成功的『人』。」 听到这里，瑞亚已经几乎控制不住脸上的厌恶情绪。她说：「但我就是出问题了，这只能说明你失败了！」 他还不 愿相信地念叨着。 「不，我是加大了试剂的剂量，但那为了控制你！可是你不应该连初始阶段都撑不过去……」 然后杰德尔急迫得走过来，他想带走瑞亚。 「过来，来我这里。别管那个变种人杂种了，我帮你解决掉伤口畸变的问题。」 瑞亚大叫：「别靠近我！」 为了拖延时间也好，为了发泄情绪也好，瑞亚是真的在叫：「我受够这一切了，你说清楚，我到底是什么？」 杰德尔挤出一个笑容，年迈的脸上裂开衰老的皱纹：「好，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瑞亚牴触地看着他。 她不是不想过去，这本来就是瑞亚冒险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但现在马洛伊被控制住了，瑞亚不能扔下他。 就在僵持之际，一扇靠里的电子门突然打开。 露出一个金髮蓝眼的西装男人，他在外面套了一件白色大褂，可是这一点也不影响瑞亚认出他那张傲慢、可憎的脸。 她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f*ck！安德里·维特——她早知道一定和这男人有关系，但再次看到他，瑞亚还是从心底里窜出汹涌的怒火！ 「进来，瑞亚。」安德里·维特投来冷冷的一瞥：「你可以放心。你的经纪人还有点价值，他不会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9-03 22:06:36~2020-09-04 17:55: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留念、liu、北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八八不良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3章 瑞亚的心情一下子掉进了冰窟里。 安德里·维特的话不仅没有让她放松, 反而加剧了她的应激反应。这句话已经充分说明，安德里不是她这边的。 他和埃塞克斯才是一伙的！ 瑞亚用力地按着自己的胸口，这本来还有演戏的成分, 现在她是真的得安抚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 她屏住唿吸、竭力地搅动脑汁, 在心底默念：「琴！琴，你还在吗？」 也许只是隔了一秒——但是在这种时候，再短促的等待也是折磨。万幸的是, 一秒之后，一道轻柔的女声传进她的脑海。 『没事的瑞亚, 我们在这里。』 是琴·格雷的声音，瑞亚精神一振。 她现在终于发现「心灵对话」的好处了, 瑞亚默念：『你看到那个对付变种人的机器了吗？那很危险, 你记得通知其他队友小心。』 『我明白。那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我的预感很不好……』 瑞亚又问：『琴, 你这种状态还能支撑多久？』 『你想要做什么？瑞亚，这里的人太多了，我的心灵控制还没有那么好。别做冲动的事。』琴·格蕾不解：『等其他人下来, 我们得先想办法解决掉那个机器……』 瑞亚一边把目光放在安德里·维特身上，吸引他的注意。 一边在心里说：『好，我来拖延时间。现在我要进去找答案，马洛伊能交给你们吗？』 『……』琴那边传来的思绪变得有些混乱。让瑞亚这个没有能力的普通人去冒险——这违背了琴的想法，但她并不是那种擅长做决策的人。 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听瑞亚的。 『观察那个机器的构造——它们不是完成品, 让斯科特在被发现之前毁掉它们！』瑞亚记得斯科特的能力。 他肯定是出于一些原因才戴上特殊墨镜的。 下了指令，瑞亚放下抚心口的手，她深吸气然后一步步走向安德里·维特。 她开口说话：「好吧，我想我现在也别无选择。」 「很好, 就是这样。」杰德尔·埃塞克斯立刻紧跟着她。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瑞亚身上，根本无心在意她那个变种经纪人，既然安德里发话要留着马洛伊，他也 就挥手让手下把人押下去。 虽然马洛伊奋力地挣扎，但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瑞亚走被那两个混帐带进实验室里。 「瑞亚！！」 「咯。」 构造奇特的金属门瞬间合上，没有留下一丝缝隙，也隔绝了马洛伊的喊声。 第417页 瑞亚走进去，只觉得自己像是踏进了一个异次元空间。 她眼前发黑了一下，然后又很快亮起来。过一会儿，她才意识到，是照明提高了数个等级，才造成了一瞬的视觉晕眩。 离开银金属的通道，进入这里。 一切都是白色的。 目之所及，有密密麻麻的仪器设备，屏幕上显示出瑞亚看不懂的各种数字。而墙的边缘还陈列着一排排的巨大培养皿，填满的绿色液体让瑞亚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但是看尺寸，每一个都足以放下一具人体。 瑞亚的情绪一点点地紧绷起来，她跟着安德里·维特穿过那些大型玻璃器皿，然后就看到透明的隔离罩后横放着一张诺大的床。 一个人影躺在那里，插满了管子。 「他是谁？」 瑞亚立刻问出来。 安德里的声音冰冷：「你有眼睛，可以自己看。」他直接掀开隔离的幕布，只身先走了进去。 后面还有杰德尔那个老头堵住了后路，瑞亚只能咬咬牙，跟了上去。 看到床上那个人的脸，瑞亚的唿吸堵了一下。毕竟她私下做了那么多的调查，可还是从没想过会这种情况下见到正主—— 「阿德里安·维特，他是法老王。」瑞亚忍不住惊唿。无论是安德里还是杰德尔·埃塞克斯都没有否认。 瑞亚凑近去看，她心里快被堆积的问题塞满了。这就是安德里·维特的「父亲」？又或者是他的「克隆本体」？ 尽管那张脸被氧气罩覆盖住，但是五官组合和骨相分布依然看得出浓郁的维特感。 瑞亚咋舌地看着那些爬上皮肤的皱纹，还有褪变苍白的金髮，她很快又冒出了更多的疑问。都进行到这个地步了，她也没必要纠结遮掩。 瑞亚问：「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年纪没有这么老吧。」 冷战结束的时候，法老王也不应该超过四十岁，而现在时间才过去八年，瑞亚已经很难把这个床上的衰弱苍老的 病人和那些报导中的上层精英联繫起来。 安德里言简意赅地概括：「一些危机、一些辐射。一些疾病、一些代价。」 他注视那一具与自己息息相关的身体时，眼神依然无比冷漠，也许当他看瑞亚的时候，都更有温度一点。 「核武器？」瑞亚问。 凭着有限的信息，瑞亚只能勉强想到冷战中发生了类似核爆炸的情况，才让法老王变成这样。 安德里·维特沉默。 杰德尔感嘆：「人类，就是这么脆弱。只要你不是变异的、不是外星的、不是魔法的，那么最终都会变成这样。」 他同样爬满皱纹的脸上紧绷起来，流露出深深的不甘。 「但这不应该是这样！」杰德尔一度说得激动起来，「我们才是具备顶尖智慧和伟大创造的人，我们才是这颗星球的主宰，我们更应该享有掌控衰老、死亡命运的权力！」 「哈！你们想活得更久一些。」 瑞亚的眼神一变。她已经明白杰德尔想做什么了。 当一个人拥有一切的时候，他就会希望能永远拥有这一切。杰德尔·埃塞克斯绝对不是第一个试图追求长生不老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她甚至不想做什么评价，只是冷冷问：「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延缓衰老、实现生命长寿——为什么不从变种人身上做研究，当然埃塞克斯公司早就在这么做了。 瑞亚并不是认同他们的做法，她只是焦虑不安。她究竟在这场游戏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不，你不明白，你很重要。瑞亚，你是我创造的所有生命基因序列中，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只是当时我们都以为孕体计划失败了，不然我也不会放走你的母亲……」 那些冷冰冰的字眼刺中了瑞亚，她大声质问：「你不可能凭空创造所有的基因！你干脆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的克隆体？」 杰德尔·埃塞克斯摇头：「你还是不明白。你当然不是克隆的，你是我们的夏娃，你会成为源头！」 瑞亚伸出手指向安德里·维特：「别和我玩文字游戏了！难道他不是法老王的年轻克隆体吗？」 她的神情里带上了一点尖锐的讽笑。 「他的染色体有问题，我的染色体也有问 题——我们的身体根本不正常，也撑不久，对不对？」 杰德尔像是被挑衅似的，他愤怒起来。 「不对！那根本不一样。你，你是因为不稳定的外部环境导致的小意外——维特先找到了你，可是他却没有告诉我。 对、就是这样！所以你才会出问题，你现在连那试剂的初始阶段都撑不住……」杰德尔说到后面又自言自语起来。 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杰德尔突然咬牙切齿，他的身体连同脸部下垂的肌肉一起颤抖。 安德里·维特守在床前，他的神情无动于衷。 杰德尔甚至沖他大叫起来：「你这该死的、自私的混帐！就因为克隆体寄存在我这里，你不放心是吗。 用瑞亚来拿捏我，这原本完全没必要——你知不知道这把我们两个都害惨了！」 杰德尔冷笑：「是，我是拖不起。你给自己做了那么多克隆的替代品，我没有。但是你病弱中的大脑也耗不起，维特！」 原来如此。 第418页 这两个人都想要为自己续命，但是埃塞克斯公司和维特生物科技公司走向两种不同的方向，即便互相合作，也暗暗在私下做了其他尝试。 在杰德尔实验他的「生命基因序列」计划时，老维特就在不断地利用克隆的年轻肉..体来吊命。 他大吼大叫的时候，安德里·维特就和床上闭眼的老维特一同沉默着。 突然，瑞亚觉得古怪。 她发现安德里·维特异常的安静。而她很清楚，安德里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凭这傢伙的傲慢程度，不可能忍受杰德尔。 更重要的是—— 他难道真的是法老王吗？ 从开始到现在，这具身体里存在的人格，其实一直是那个老维特？ 杰德尔的咒骂让瑞亚忍不住怀疑自己之前的猜想。她以为，安德里就是安德里。 可是瑞亚亲眼看着他们对话，杰德尔那老头对待安德里的态度完全是平视的。他不可能这么和老维特的儿子说话。 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惊悚蔓延到瑞亚的心头。 瑞亚的唿吸急促起来，她一边在心里默念琴·格蕾试图联繫上那个女读心者，一边拉回他们的注意。 她说：「我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既然我的染色体已经出现问题，那 要怎么办？」 安德里这时抬起头，「你不是已经猜到答案了吗，喜欢自作聪明的女孩。」 「如果身体加速衰老，支撑不住了，那就换一个更加健康的。」他的目光幽幽地扫过那些巨大的培养皿罐，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寒意。 瑞亚打了个寒颤。 她其实是怕的，她害怕再那些器皿里看到一具具的「瑞亚·诺伦」。 但下一刻，杰德尔就说：「不用听他胡说，那些都是『维特』，全是毫无价值的复制品，不值得一提！ 而你，是不可再生的奇蹟！既然你活下来了，你就是成功的！」 瑞亚不敢置信地看他。 「我的染色体端粒查出缩短，你却说我是成功的？如果你真的成功了，你就应该创造出一个长寿、并且永远年轻的生命，而不是我！」 瑞亚按捺不住自己的质疑，她紧迫地发问：「我已经19岁，完全地性.成熟了——你要怎么稳定我的dna？」 「不！这不是问题，瑞亚你还不明白吗？你是『新』的人类，那又怎么能用大众的标准来判断你的基因？」 杰德尔的脸扭曲了一会儿，他脸上的皱纹深嵌，裂出一道道缝隙。 他摸了一下脸，竟然真的掰下来一小块皮肤，露出里面深红色的血肉组织。被这画面惊吓到，瑞亚的心脏骤然一停。 这老傢伙对他自己做了什么？ 她往旁边退了几步。 一定要在这两人之间选择的话，瑞亚还是下意识地靠近了安德里·维特。 安德里没有抗拒她的接近。 瑞亚不动声色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 她说：「这算什么？没有超能力，没有魔法，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创造一个长寿、永恆的新生命？」 但连那所谓的「长生不老」，瑞亚也要打个问号。 杰德尔却热切地盯着她：「你只是还没有学会……但没关系，让我这个『父亲』来教导你。与你相比，那些变种人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压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因为只有瑞亚才能证明他的实验成功。 瑞亚觉得讽刺。 她故意用那个谎话提醒他：「是吗？那你别忘了，我连你那瓶试剂都撑不过去。」 杰德尔拿起麻醉针：「够了，我不想和你争吵。你 的基因究竟如何，注射到人体内试验一下就知道了。」 心脏发冷的同时，瑞亚甚至觉得好笑。 她嘲讽地看着这三个人，或者是两个人，「你妄想当上帝，那谁是『亚当』？」 杰德尔挣扎一会儿，然后嫉妒地看向安德里，「先由他来和你结合……让我们拭目以待，这具克隆体的使用期限会变得多长……」 瑞亚勐地向安德里看去。那张冷漠、俊美的面孔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于是她知道，这也是他们早就设想好的计划之一。 她几乎是出离的愤怒起来。 瑞亚突然明白，为什么安德里一早就接触她，甚至一度让瑞亚误会他的意图——因为他也是想过这么干的！ 他想过要和她结合—— 只是他在中途放弃了。 也许是愤怒过头，瑞亚都不觉得恐惧了。 她冷笑：「既然克隆这么好，你又为什么不这么做呢，埃塞克斯先生？你老了，你的身体看上去也并不怎么健康。」 不等杰德尔回答，瑞亚便给出了一个答案：「因为这存在巨大的风险。 没人能保证克隆体会不会产生自己的思想，更没办法确定大脑里的人格到底是主体还是克隆体的 ——甚至需要把克隆体寄存在别的地方，来防备克隆体反扑。」 瑞亚在心里唿唤：『琴！』 『斯科特找到了机器的弱点，他有办法摧毁它们了！』瑞亚得到了回应。 瑞亚觉得四肢百骸都活了过来，她终于有力气，足以支撑她做出一件她一直想干的事。看着金髮男人皱起的眉眼，她怒喊着、用力地朝旁边的安德里·维特挥出一拳。 第419页 「啪！」 拳头砸在安德里的脸上，发出闷响。 那一定完全超出了这个自负的男人的预料，所以即便瑞亚的力气并不大，他还是被打得倒在老维特身上。 而直到倒下去，他也还无法从巨大的惊愕中回过神来。 那头一丝不苟的金髮微微凌乱，冰冷的蓝眸也被迫睁大，他的瞳孔里倒映出瑞亚的身影。 「混蛋！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早就觉醒了自己的意识，你不想给老维特续命却一直在耍我！」 瑞亚咬牙切齿，她恶狠狠说：「下地狱去吧！」 同一时 刻，外面爆发出一声惊人的爆炸声，音量大到连这间密闭的实验室都震动起来。 瑞亚飞快地按下腕錶上的按钮，等到保护她的力场包围住她，她宣布。 「现在，这实验基地归我了。」 杰德尔·埃塞克斯整个人都在发抖，他怒气沖沖地叫喊：「你做了什么！」 他的脸几乎完全皴裂开，血液诡异得煳在皮肤之下，在白光下透出一种阴冷的蓝调。 她冷酷地对杰德尔说：「如果你不想被放出来的变种人虐杀，就把所有的实验资料给我。」 第134章 「你算计我？你这个婊*！」 杰德尔立刻反应过来, 他的嘴巴里冒出一连串不堪入目的骂人词彙，瑞亚面不改色，她全部自动忽略过去。 她很明确地告诉杰德尔。 「我不管你的机器叫什么玩意, 现在它都已经被摧毁。现在外面还有一群变种人, 枪和武装对他们可没有那么管用。」 那老变.态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起来，这让他的皮肤面容毁得更加迅速，就连裸..露出来的脖子、手也开始裂开诡异的纹路。 外面的枪击、爆炸声不绝于耳。还好他们被隔离在实验室内, 这让声音传递变得沉闷，不至于造成耳鸣。 瑞亚绕着那张大床, 退到另一边。 安德里·维特动作缓慢、僵硬地站起来，他的视线在老维特和瑞亚两边拉扯, 而瑞亚完全不在乎他的意图。她只是冷冷地盯着杰德尔·埃塞克斯。 揍安德里是顺带的。 她真正的目的依然是埃塞克斯。 「给我资料！」 杰德尔的眼神变得怨恨：「你宁愿和那些低等的变种人合作, 也要背叛创造你的父亲？」 瑞亚根本不想和这种狂妄自私的极端分子沟通, 她已经完成了拖延时间的任务。瑞亚下了结论：「你已经输了, 『父亲』。」 但是杰德尔还想试图挣扎：「瑞亚，你抓住我又能怎么样？你忘了你的畸形反应么？你需要我！」 可瑞亚只回了一个勾唇的笑。她眼神中的蔑视透露了答案。 「贱*！你毁了这一切……」 她本来就是骗他的。 只是这个自负到变.态的老混球自以为了解她，他当然会轻视一个没有超能力、没有魔法、没有博士证的19岁女孩, 尤其她还是被他亲自创造出来的。 然而他不知道，这一世的瑞亚·诺伦根本不止19岁。 仗着这一刻的力场保护，瑞亚有恃无恐地强调：「我的资料！」 杰德尔的眼珠不断地转动着，在几处仪器设备上扫过，瑞亚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但因为这老头的疯狂，瑞亚没法确定他到底是在看保密存储还是在计划启动安防武器。 她不能耗太久。她的保命设备是有时限的。 当然, 琴·格蕾、斯科特和其他变 种人很快就能冲进来，如果有琴那个女读心者在，就算琴还不熟练，但一对一下, 肯定能「读」到杰德尔的内心。 然而问题是—— 瑞亚不想让他们知道。 「咯。」 枪上了膛。 安德里·维特打断了这短暂的僵持时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整理了好自己，还拿出了一把枪正对着瑞亚。 就算层层防护之下，瑞亚的汗毛还是一下子立起来。她清了清嗓子，「放弃吧，安德里。子弹打不进来的。」 对，她有力场，还有一层护身马甲。 她不需要再忌惮安德里·维特了！ 杰德尔却振奋地怪笑起来：「维特制造的枪里面可不是普通的子弹。」 瑞亚心头惊悸地勐跳。就在她挣扎着要不要提前唿唤琴·格蕾时，安德里却用移动对向她的枪，指了指一台电脑。 「密码是『天启录』。」 年轻的金髮男人口吻就和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冷淡。 杰德尔睁大眼：「什么？你疯了吗！」 但马上，他就像是被针扎刺了似的哆嗦了一下。因为他知道，这意味着瑞亚之前的话才是对的。 这具克隆体里面存活着的，不仅仅只有老维特，还有真正的安德里！ 埃塞克斯公司把控着克隆基因的密钥，而杰德尔就是防止维特的克隆体取代主人的最后一道防线。 现在就是同时杀死杰德尔和老维特的最好时机！ 错过现在，就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安德里·维特调整枪口，他一边对准杰德尔·埃塞克斯的脑门，一边把手放到老维特的氧气罩上。 任谁看到这个场景，就算完全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阴谋，也能猜到安德里要做什么。 他要杀掉所有的隐患，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维特继承人—— 第420页 瑞亚倒吸一口冷气。 也许从道德层面上她应该去制止、或者做些什么，起码不应该放任这杀人灭口的罪行发生。x教授在的话，他一定会插手。 但实际上瑞亚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她立即做了选择。 她飞快地转身，奔向了那台电脑设备。 开机，输入密码，直接搜索「生命基因序列」文件——无数个文件跳出来，光是一页屏幕上就有五十组完全不同的编号，可想而知是重复 了多少次实验。 在无数个母体里面，金髮、金髮、还是金髮。大部分都是一眼就能辨认的日耳曼白种女人。这种隐性的傲慢和极端又是另一种讽刺了。 瑞亚略过那些生死不详的女性资料，搜到了自己生母的名字。 实验项目、注射药剂、受孕过程…… 各种复杂的数据映入瑞亚异色的蓝虹膜上，飞快跳动的数字变成一闪一闪的光点，将她的脸映照得妖冶。 她根本看不懂。 所以她只是在记忆。 「砰！」 枪响了一声。 就在她背后。瑞亚的身体一僵，但是她没有回头。这不是瑞亚第一次面对枪击了，她甚至预感，这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砰砰砰！」 也许是没有打中，也许是杰德尔还有别的底牌，接二连三的枪声不断响起。 子弹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穿过，打破了培养皿，绿色的营养液破壁流淌而出，瑞亚听到破裂的脆声、还有水流声。 但她只是竭力得记忆着那些文字和数字。 这可比剧本上的台词难多了，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看到最后一页的信息，她的额头、手臂、背部，全都被凝出的冷汗浸湿，在冷白的光照下透出奇异的珍珠一样的质感。 等到瑞亚终于停下，她一回头，脱下白大褂的安德里·维特就站在她后面。 离她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这么近地看他，冰蓝色的眼睛相对，冷漠的脸上还沾着腥臭的血迹，瑞亚瞬间屏住了唿吸。 而在安德里身后，从绿色液体里跌落出来的，还有一具具身体发白的安德里·维特。哪怕没有看见其他两个人的尸体，这场景也已经足够让瑞亚产生生理不适的反应了。 她忍下了呕吐的冲动，问：「关于埃塞克斯实验的事，你知道多少？」 「为什么这么问？」安德里挑起眉，他冷冷地笑：「我都已经帮你解决掉了最大的麻烦，难道你还想要灭我的口吗？」 瑞亚反问：「是你想杀了我吧！」他绝对不止一次动过杀了她的想法，只是没有最终实施而已。 「好，那现在我们扯平。」安德里做了一个平移的手势，然后他摸了一下脸。 在血迹之外，瑞亚揍过的地方也留下了一点不明 显的红印。 他的瞳孔微缩，不知道在想什么。 瑞亚时刻警惕着。虽然安德里从来没有表现出疯子一样的失态举动，可他依然是个精神状态不正常的控制狂。 现在她知道了，这性格一半袭承自老维特的主导思维，一半源自克隆体下的畸形人格。 「嗒，嗒，嗒。」保护作用的力场开始倒计时。 还好，外面的战局一边倒地倒向变种人一方。 而保护她的人也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瑞亚！」 大门被爆破炸出一个巨大的洞口。 一道人影瞬移到瑞亚身边，他紧紧拉住瑞亚小心地查看：「你没事吧？」 瑞亚躲开安德里，藏进来人的身后，她直接说：「马修，毁掉这里所有的设备。」 虽然马洛伊更想要弄死安德里·维特，但还是下意识地听瑞亚的动用了能力。一阵电火花闪过，再高精的仪器也会在空间挤压之下毁坏、报废。 当其他人攻进来，看到的就是一排冒烟的机器废品。 为首的斯科特紧跟着冲过来，在看到瑞亚之后他松了一口气，然后才问：「埃塞克斯呢？」 斯科特露出的下半张脸上全是咬牙切齿的怒火。 「他必须为他对变种人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 还有很多变种人没有过来，应该是去解救被抓起来做研究的同类了。毕竟踩着同伴遗体研究出来的反变种人机器就在外面，也难怪斯科特的情绪这么激动。 「很遗憾，杰德尔·埃塞克斯死了。」安德里插话。 马洛伊戒备地瞪着安德里，他全身紧绷着，时刻做好了动手的准备，「既然杰德尔死了，那再多死一个也没关系！」 安德里勾唇讥笑：「杀死一个杰德尔就足够让军方警惕变种人了，你确定还要再杀了我这个唯一能替你们收场的人？」 「你！」 马洛伊的愤怒到了极点，他直言：「你们死了还是活着，军方都会警惕变种人，不会有任何区别。利用变种人做实验，难道军.方和政.府不是同谋吗？」 他忘不了眼睁睁看着瑞亚被带走的画面。 那一刻的无能为力让马洛伊一度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影院，那一把枪口下。 成为变种人，也不意味着全能。这里 的机器、还有这里的实验——一切都让马洛伊感到了可怕的威胁。 马洛伊想要销毁这一切能控制自己的威胁。 第421页 层层情绪渲染，马洛伊已经决定要杀光埃塞克斯地下实验基地里的所有人类！ 「等等！」 这种时候，反而是之前更激动的斯科特先冷静下来，他拉住马洛伊的手臂。 「我们是来帮忙和救人的，不是来发动战争的！不管他为什么在这里，维特公司研究的不是基因，我们不能盲目树立敌人。」 x教授让他当队长，确实有一定理由。 马洛伊却挥开他，「那你们就滚开！」 在逼迫斯科特退开之后，马洛伊又紧皱着眉头大喊：「你也给我滚出我的大脑！」 应该是琴·格蕾试图安抚他却失败了，瑞亚很快也收到琴的声音。 琴变得痛苦。 『瑞亚，他在抗拒我。马洛伊隐藏着的力量太强大了，连我都忍不住害怕……拜託你阻止他。』 瑞亚上前，她走到马洛伊前面，和他对视。 「够了，马修，冷静一点。」 她放轻声音：「我知道你在恐惧，我也一样。但这不是杀人就能解决的，我们更加需要的是那台反变种人机器的资料。」 「知道了它的弱点，你就不会再被它控制。」瑞亚说：「或者干脆销毁它，阻止它被生产。」 安德里假笑：「设计方案和原机型号就在特拉斯克工业，毁掉它们很简单。麻烦的是要如何说服军方不生产它们。」 瑞亚回以一个更假的笑：「把这次实验基地事故推到机器故障上面，不就行了。它们叫什么来着？『哨兵』是吗？」 她决定：「因为无法确定x基因在下一代的遗传变异性，『哨兵』为了清扫一切可能，甚至反过来绞杀人类。 这会是一个很好的故事。」 「安德里也会是一个很好的证人。」 听出瑞亚的威胁，安德里脸上那种冰冷、傲慢的笑容消失了。 瑞亚沖他摆了一个手势：「现在，我们扯平了。」 毕竟她知道了，他最大的秘密。 瑞亚于是笑得很灿烂。 「欢迎来参加我的復出仪式，安德里，作为我的经理人，我的朋友……我相信你会帮我解决掉一些小麻烦的。」 第135章 瑞亚说得轻松, 但她一手弄出来的麻烦一点也不小。 不论军方和神盾局会如何反应，就算是一无所知的外界，也被埃塞克斯公司诡异的股票盘搅成了一团乱。 当金融街撞上名利场, 产生的舆论几乎是爆炸式的, 瞬间吸引了无数眼球。 甚至连好莱坞都流窜出了各种各样，所谓的内幕八卦。 「难道瑞亚是杰德尔·埃塞克斯的白手套？」 「一定是这女孩唯恐自己以后的事业完蛋了，一出院就赶紧为自己找了一个糖爹。我听说她的经纪人不止一次联繫过那个ceo。」 「他们肯定早就搭上了关系……」 「那是个老头了！据说还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她为什么不给自己找个更年轻的？」 「哈，这就是她一路拿到大片女主角、还拿奖拿到手软的真正原因吧！原来『幸运宝贝』只不过是大佬豢养的情人。」 「这太胡扯了。埃塞克斯公司研究的是生物基因, 根本和娱乐行业挂不上钩！好好查一查瑞亚住的那家医院，也完全和埃塞克斯扯不上关系——」 「所以呢, 这到底是谁在炒作？」 随着股票指数一路走高, 场内场外都掀起了无数的热议, 紧接着冒出来的就是一个接一个的质疑。 有人在故意引导舆论走向桃色, 以便削弱大众对药物的关注。 瑞亚的公关团队时刻监视着舆情风向的走势。 在这个1999年，他们无疑是最专业的人士。作为瑞亚的公关成员，他们不仅背靠icm国际经济公司的合作、还打通好莱坞至少一半以上的媒体, 甚至还拥有垄断线上娱乐社交的rn网渠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的领先性甚至已经在娱乐新闻这单一的角度超过了美国政.府。 所以在其他推手下场的瞬间，立即就有人反馈给了瑞亚的公关经理肯·桑珊。 「之前放出去的『医院邮箱被黑，瑞亚出院前后检查报告遭泄露！』被限制了访问，再点进去，里面保留了主要的内容, 但是其他涉及药物试剂的照片、数据细节都已经被陆续删除。」 肯·桑珊示意：「联繫对方媒体了吗？」 「联繫过了，他们说埃塞克斯公司的人直接 打电话过去投诉涉嫌侵犯机密，线上直接删帖，线下还要刊登道歉声明, 不然就会收到埃塞克斯公司的律师函——没人扛得住这种压力。」 肯·桑珊有些不安地皱起眉。 他完全是抱着为瑞亚的復出造势的心态接手工作的。 好吧，是的，虽然这次他们是玩得敏.感了一些，但肯·桑珊还是没想到埃塞克斯公司的反应这么快。 「但是其他那些八卦新闻都没有收到埃塞克斯公司的警告，而且还有其他人在放出新的内幕，里面的内容完全不在我们的方案里。」 就比如「劲爆！瑞亚曾秘密与杰德尔·埃塞克斯做亲缘鑑定……」这样的头条新闻，根本不可能是瑞亚这方授意的。 团队里有人发问：「要继续推进吗？」 「先停手，现在闹起来的动静已经足够让人们讨论一段时间了。」肯·桑珊当机立断做了决定，他决定先给瑞亚或者马洛伊打个电话。 第422页 埃塞克斯公司这样的巨头一旦发起反击，势头兇勐。 但是整个团队里，却没有一个人面露恐慌，也没有人想要退缩。 倒不是他们傻得相信老闆瑞亚·诺伦能够撑住生物基因行业巨头的怒火，也并不是他们忠诚得力挺瑞亚这位魅力非凡的好莱坞女明星—— 单纯只是因为所有人都能在这次行动中分到钱。 一旦有利可图，任何人都会变得大胆起来。 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铤而走险；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敢犯任何罪行—— 而他们都购入了一部分埃塞克斯医疗板块的股票…… 甚至可以这么说。 就算瑞亚·诺伦以后从其他公司那里接不到一个角色，也能养活一批宣传团队为她的独立项目效力。 无论瑞亚将来的星途怎么样，这次企划绝对是史无前例的成功。 肯·桑珊还建议他的另一个客户，让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也一起买进。当然，这其实就是瑞亚示意他去说的，不然肯·桑珊绝对不会多嘴。 他先打了瑞亚的电话，意料之中的，没有打通。 肯·桑珊立刻去拨马洛伊的号码，电话铃声响了许久，竟然还是接不通——肯的神情一变，如果 连这个精明的犹太经纪人工作狂都联繫不上，那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炒作了那么久的阴谋论，也把肯·桑珊的想法扯进黑暗里，他有些惊恐。 「完了，他们该不会被埃塞克斯公司报復性灭口了吧？」 埃塞克斯公司的行动当然瞒不过时刻关注新闻动向的好莱坞。 上到各大电影制作公司的高管、一线演员，下到剧组的小场务、群演，每一双眼睛都在盯着这突然掀起来的、莫名其妙的新闻。 最高兴的当然莫过于那些以瑞亚为目标，野心勃勃的年轻一代女演员们。 纽约。 娜塔莉·波曼的母亲放下电话。 「我已经和乔治确认过首映礼的安防，别担心宝贝，你安心准备《星球大战》的红毯就好。」 鑑于瑞亚·诺伦的事件就歷歷在目，整个好莱坞一度如履薄冰。 原本计划近期上映的电影九成以上都做了推迟，而如期上映的电影也都取消了首映、试映仪式，尽可能低调地进入院线直接开映。 如果不是新闻媒体宣传还在正常运转，人们都不一定知道有哪些电影在映。 所以电影院不得不把电影海报做得更大、更醒目，好提醒大家，除了《天才雷普利》之外，还有新电影上映！ 而《星球大战前传1：幽灵的威胁》能举行首映礼，还多亏了电影本身的知名度，加上导演兼制片人乔治·卢卡斯的人脉关系网够深，才成功说服了一家院线开放厅前及厅外举行首映礼的场地。 但即便这样，卢卡斯也是自费了加倍的安保并且承诺有任何问题，一切自负。 如果不是《星战》系列备受瞩目，那么首映礼很可能连红毯都无法保留。 不过卢卡斯绝不可能任由这部大投资的系列片默默上映，所以依然顶着压力运作了一连串的宣传造势。 光是媒体就已经预定了两百家採访席位。 主演们也都确认会出席。 这次娜塔莉·波特曼饰演的阿米达拉女王也成为了无数影迷的期待，首映礼上的红毯秀更是她在18岁后的首度亮相，再精心准备也不为过。 娜塔莉的母亲波特曼女士从一个月前开始就在忙不停地为女儿运作了。 「这就是我们反超的最好机会！」 她兴奋地一笑：「瑞亚刚倒下，你的《星战》就要上映了，这次连上帝都站在我们这一边！」 波特曼女士分析：「瑞亚·诺伦那女孩一辈子都得和犯罪没完没了。不管她到底有没有痊癒，我也不在乎，无论如何她都会空出来一大批角色。 虽然我们还没办法去抢大制作的女主，那些会被25岁左右的女演员们瓜分掉，但起码我们得抢到青春片、动作片、文艺片里空出来的少女主角。」 波特曼女士吐出一口气：「只要《星战》的票房超过《天才雷普利》，而这根本毫无疑问！这将是我们最重要的时刻，这会决定以后那些25岁以下的女主剧本优先送到谁的手里面。」 这些话，波特曼女士已经孜孜不倦地重复无数遍了。 娜塔莉甚至听得厌烦。 难道只有这样她才能赢过瑞亚·诺伦吗？ 是她疯了还是她母亲疯了？ 要将《星球大战前传1》这部原着经典、前作优秀的系列科幻大片和《天才雷普利》比！那甚至只是一部年初上映的犯罪电影！ 娜塔莉一点也不为这种「不正常」的优势而高兴，恰恰相反，她甚至感到一种难堪的不忿。 她说：「别说了妈妈，《星战》赢过《雷普利》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这甚至都不应该放在一起比。」 波特曼女士也冷静下来。 「亲爱的，《天才雷普利》已经突破犯罪电影的最高票房纪录，截至目前，北美票房已经破2亿，全球票房快到达3亿——不管它是通过什么达到这个成就的，电影本身都已经获得巨大成功了。 原本乔治最担心的是《黑客帝国》，那部科幻片一亮相就备受好评，可是到现在也没有超过《雷普利》的票房。它为今年即将上映的所有电影树立了一个可怕的目标。」 第423页 娜塔莉反驳：「这么比不公平，《黑客帝国》才上映一个多月，而且它的票房势头一点也不比《雷普利》差！」 「可《雷普利》是部犯罪片。」波特曼女士陈述事实。 「是的，我知道这很过分。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他们也没有让这部不详的电影提前下映，就是因为太赚钱了！」 波特曼女士只能说：「这明明是马特·达蒙的电影，可所 有人提起来，都只会说是瑞亚的《雷普利》。」 「因为他们都知道是谁让电影获得成功的——这就是为什么她身陷舆论，却依然占着一线女演员的位置。 而我们得把她挤下来，无论如何。」 理智上，娜塔莉知道她母亲说的是对的，可情感上，娜塔莉还是被母亲话里话外透露出来信息刺激到了： 正常情况下，她没法比得过瑞亚—— 是的。她出道以来走的路和瑞亚太相像了，以至于所有人都在拿她们做比较。 娜塔莉有《这个杀手不太冷》，瑞亚就有《洛丽塔》，第一次就是女主角出道，并且大获成功，备受瞩目。 就算波特曼女士没有授意团队来将她们作对比，好莱坞的媒体也不会放过她们两个的。这是名利场，比较是永无止境的。 每年都有人在这种焦虑下被逼疯。但是如果连这种高压都扛不住，就别妄想在好莱坞获得成功。 娜塔莉就是那种能成功的。 她并不狭隘，也拒绝成为了一个目光短浅的人。 在同龄的女演员之中，娜塔莉早就一骑绝尘，获得了比其他资深演员更多的知名度和关注度。 可同样的年纪，在同一个行业同一个领域，还有一个叫做瑞亚·诺伦的女孩永远压在娜塔莉的头上。 从表演天赋到学习成绩，娜塔莉没有失败过。可她却一直输给瑞亚。 那女孩甚至比她更早地拿到了哈佛录取通知书！ 当然这是因为瑞亚比她大一岁，但在所有人的认知里，瑞亚就是走在她前面—— 娜塔莉原本深信，瑞亚是根本考不上哈佛的，那女孩是在譁众取宠。 那个金髮女郎恐怕都没有上过几天学！娜塔莉完全有理由怀疑，瑞亚根本没有拿到加利福尼亚中学的毕业证书！ 但事实却是，瑞亚拿到了优秀的sat和act成绩，名流的推荐信更是轻而易举，这也是美国大学最看重的。 而任何一所高中都会乐于为瑞亚补上一个毕业证，当然也包括加州中学。 毕竟一封哈佛录取通知足够堵住所有人的嘴巴。 娜塔莉甚至一度陷入消极，她花费在学业上的时间远远超过瑞亚，如果她连这都无法赢，那她真的能在演艺事业上打败瑞亚吗？ 前年她接到乔治·卢卡斯 《星球大战》邀约的时候，同一年的瑞亚却在拍詹姆斯·卡梅隆的《铁达尼号》！ 那可是《铁达尼号》啊。 瑞亚一瞬间把娜塔莉这样的80后年轻女演员，甚至是75年、70年的女演员们都甩到了身后。 事实甚至能够更加残酷。 如果不是确定了瑞亚试镜《铁达尼号》成功的消息，乔治·卢卡斯也会在第一时间先把剧本送到瑞亚那里。 或者瑞亚的经纪人已经收到过，只是拒绝了。 毕竟那时《罗密欧与朱丽叶》上映，整个好莱坞的制作公司都知道瑞亚·诺伦在银幕上有多美丽。 资源就是这样，永远集中在金字塔的顶端。 娜塔莉已经不想再去接从瑞亚手里漏出来的剧本了，她也想要爬到顶端去。 她母亲是对的，这本来就不是讲究公正的比赛。 而现在瑞亚发生了意外，这就是她最好的机会。 娜塔莉逐渐从屡屡打击中振作起来，她说：「我明白了妈妈，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很好。你做好自己的，其他一切交给我。」 波特曼女士露出微笑。 她乐于看到女儿积极起来的状态，然后说：「既然你想明白了，那我也可以告诉你，以后都不用担心瑞亚了，她已经完蛋了！ 那一路顺风顺水的女孩受不住打击，她为了復出简直不择手段——这也为她自己招来了巨大的代价。 等着吧，埃塞克斯公司不会放过她的。好莱坞没有人会愿意为一个女明星得罪另一个行业巨头。 就算她是瑞亚·诺伦，也不行。」 第136章 这样的对话不仅仅发生在娜塔莉·波特曼身上, 还会被其他想要超越瑞亚·诺伦的女演员们重复。 格温妮丝·帕特洛自觉是离那个目标最近的。 她的《莎翁情史》拿到了13项奥斯卡提名，最终斩获六大奖项，而她本人也成功摘下了今年奥斯卡影后的桂冠。 虽然媒体批评的浪潮声音不止, 但是这一届的小金人还是落到了她的手里。 权威电影杂志《首映》的点评辛辣：「看过了新版的《罗朱》, 人们就很难相信朱丽叶的原型只是《莎翁情史》里一个叫薇奥拉的女人。」 《好莱坞报导》甚至直接讽刺：「恭喜米拉麦克斯公司打了一场漂亮的宣传战，这是韦恩斯坦又一次的胜利！」 里外都在指责《莎翁情史》拿下这么多奖，都是韦恩斯坦公关的功劳。 这可比当年瑞亚·诺伦凭藉《铁达尼号》拿下奥斯卡最佳女主角迎来的争议更大, 哪些曾经力挺瑞亚的影评人却都反过头来针对格温妮丝，不可不说是打了她的脸。 第424页 谁让《莎翁情史》打败了史匹柏的《拯救大兵瑞恩》拿下最佳影片, 而《莎翁情史》的表现在业内评价并不高。 韦恩斯坦能够为格温妮丝游说到评审团的投票，却不会在那些刁钻爱挑刺的影评人身上花费精力。 在这个意义上, 格温妮丝的团队甚至要感谢瑞亚, 那女孩的事故抢走了所有注意, 当然也包括针对格温妮丝的负面批评。 所以她也放大了野心, 把目标放在了好莱坞未来的一些大制作上。 从经纪人那里得到一些消息，格温妮丝直接给韦恩斯坦打去电话。 「哈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我们当然是好朋友。格温, 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之前在奥斯卡的大获全胜，哈维·韦恩斯坦现在和格温妮丝依然维持着朋友关系中的蜜月期 无论如何，那都是一次集体性的胜利。 格温妮丝说：「朋友之间都会分享好消息，我却从别人那里听到你在筹备一部女性视角的电影项目。哈维，我以为你对那种类型不感冒的，这是怎么回事？」 哈维·韦恩斯坦有些尴尬。 他 是对那些女性电影不感兴趣, 因为它们不赚钱！然而瑞亚充分证明了女演员领衔的票房市场潜力—— 原本他应该等着《指环王》制作完成之后的发行，但《莎翁情史》成功后，哈维又忍不住计划筹备一部独属于米拉麦克斯公司自己的电影。 而他之所以没有放出消息，原因也很简单。 这个女性独立电影的项目就是专门为了瑞亚·诺伦准备的。 他和瑞亚在《指环王》上面还有合作, 哈维·韦恩斯坦乐于积极地维护这段关系。 更重要的是，《莎翁》虽然赢了奖项但也带来了一连串的负面质疑，韦恩斯坦急需一部品质优秀的经典作品来维护米拉麦克斯公司的名誉。 瑞亚在年轻一代女演员中的地位毫无疑问，除她之外，哈维根本没有考虑第二个人。 他甚至决定为她量身打造一个剧本。 这在男演员至上的好莱坞，是相当冒险的行为，何况瑞亚还这么年轻！不过哈维认为瑞亚有这个潜力。 她的奥斯卡可不是通过公关拿下的。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瑞亚没有发生这么大的意外。 哈维打着马虎眼，「哈哈我只是才冒出来一个想法，还没决定好呢……放心吧格温，如果确定下来，我一定会先给你发剧本的。」 「我很期待。哈维，我现在需要重新证明自己。」格温妮丝语气恳切，她知道怎么说话更能贴合这些制片人的心。 她微笑说：「我已经有过一部《艾玛》，我在这种电影上的经验更成熟。而且我接下来这段时间也很有空，随时欢迎你找我聊。」 哈维自然听出她隐藏的意思。格温妮丝在推销自己：她比瑞亚更适合米拉麦克斯。 在这个外面到处传着瑞亚乱七八糟新闻的当下，哈维自然会犹豫迟疑。 他是个商人，他不想做亏本的买卖。 而他费尽心思都弄不明白瑞亚和埃塞克斯公司是怎么回事，就算是为了盖过枪击案的影响，哈维也觉得瑞亚挑起这场跨行舆论战是疯了。 他确实想打退堂鼓了。 不管怎么样，起码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格温妮丝的片酬一定会比瑞亚更划算。 于是哈维·韦恩斯坦也笑了：「会的格温，我会找你聊的。 」 他们都认定瑞亚会输。 埃塞克斯公司的电话通知、律师函声明都来势汹汹，瑞亚怎么可能扛得住？别说她那个可笑的「真我」制片厂了，就是icm经纪公司也不会继续跟着她胡闹。 好莱坞只觉得她在孤注一掷。 ——事实上，她确实在孤注一掷。 但人们想像结果的区别是，她赌赢了。 清点完战利品，瑞亚从中找出关于「恢復剂」的那部分资料，直接发给了神盾局。 虽然她让马洛伊毁掉了那间实验室的所有设备，藏住了自己和安德里的秘密，但是其他实验室里还有关于别的项目的研究。 因为都是和自己无关的，瑞亚不介意做一些无私的分享。 毕竟是她向神盾局举报埃塞克斯公司，她也愿意为他们的出.警提供证据，以防他们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查到。 这也是一种变相催促：「我帮你们找到了证据，请快点帮我处理这件事……」 「你从哪里找到这些资料的？瑞亚，你又做了什么！」 「难道你自己找去了埃塞克斯公司？我知道你等不及了，但我们的行动也需要时间，你应该等我们的消息，这太冒险了！」 「瑞亚！」 瑞亚忽视了对方发来的一连串疑问。 在神盾局的人到达之前，瑞亚先一步跟着变种人离开。出发前他们只有一支小队。回来的时候，瑞亚却带着一群变种人，还有无数研究资料。 救出来的变种人都被交接给了x学院。 他们受到严重的身心虐待，正是最需要同类照顾的时候。 汉克负责接应，他忙着统计受伤的人，斯科特趁机看他一眼，按了按自己的墨镜。 「你到底为什么要变成人，还是野兽形态更方便吧？」 汉克不自在地瞧着瑞亚的方向，这换来马洛伊一记警告的眼神，他心虚地转开目光。为了掩饰，他把登记资料用力扔给斯科特。 第425页 「闭嘴！然后帮我写上。」 「嘿！」 斯科特大叫，但是没人理会他的抱怨。 x教授按着轮椅滑行过来，认真向瑞亚道谢。 「谢谢。」 当他想和一个人打好关系，确实让人难以拒绝。那双水蓝的眼睛里沉淀着温柔的光，有一种成熟的魅力。 瑞亚说：「应 该是我谢谢你们才对。是斯科特和琴救的人，他们还帮了我很大的忙。」 x教授的唇角带笑，神情里却有无奈的嘆息。 「如果不是你带队进入埃塞克斯公司，我们都不知道有这么多的变种人被抓走了……」 他沉痛地看着那些伤痕累累、精神萎靡的变种人同胞。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一个浑身蓝色、带有波纹的红髮女性时，x教授的神情里有了剧烈的波动。 「瑞雯！」 琴·格蕾扶着那个蓝皮肤的女性变种人走过来，说：「我们是在最里间的实验室发现她的，特拉斯特工业抓住了她。 他们在和埃塞克斯公司合作，想实现对x基因的泛武器化……那仅仅是个雏形，就已经非常可怕了……」 琴的脸上露出一丝后怕。 x教授却只是盯着瑞雯，他抿起唇，蓝眸中泛起海水般的波澜。 瑞亚猜出这是他们变种人内部的事情，她没有兴趣插手，给他们留下谈话的空间。 但她刚走出一步，就被x教授叫住。 「瑞亚，谢谢。我会记得这一次，算我欠你。」这是私人性质的，和马洛伊无关，和变种人事业无关。 他郑重其事，瑞亚回以一个微笑。 「我记住你的话了。查尔斯，下次见。」 瑞亚知道，她很快会找上x教授让他还这个人情。 「谈好了吗？」马洛伊拿着手机走过来。 他不关心这些变种人之后会怎么样，在他看来，一起救出实验室里的变种人已经还了x学院的帮忙。 他只关心瑞亚。 那个叫瑞雯的、蓝皮肤变种人在昏沉中掀起眼皮，她惊愕又愤怒地瞪着马洛伊，仿佛在质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但是马洛伊完全忽略了，他眼里只有瑞亚。 他说：「我们得走了，杰德尔死亡的消息没有传出，埃塞克斯公司的部门还在正常运转，肯被他们的公关打得焦头烂额。」 马洛伊的眉毛一挑，夸张道：「我们再不出现，好莱坞那些媒体都要以为我们被暗地解决了！」 「哈哈。」 瑞亚笑起来，她很久没有感到这么轻松了。自从枪击事件发生，她时刻都处在一种紧迫的焦虑之中，如今她却只觉得畅快。 虽然埃塞克斯的事情没有结束，虽然她还 有一屁股的麻烦，虽然她牵扯进了变种人的问题里，瑞亚完全能想像她会收到一连串的盘问。 但是，那又怎么样。 她总会找出解决的办法。无论如何，瑞亚起码知道了自己是谁，而且她很明确，自己要做什么，怎么做。 阴霾从她异色的两只蓝眼睛中渐渐褪去，那副年轻、美丽的容貌呈现出一种惊人的魅力。她生来就应该被聚光灯包围。 「那我们可得好好证明给他们看，到底是谁被解决了。」瑞亚说。 如果她能做到，她要把这一条刻进人们的脑子里： 瑞亚·诺伦从不失败。 无论她的对手是竞争同行的女演员，还是垄断行业的公司巨头——她总能突破重围。 而她的目标绝不止步于此。 瑞亚要越过自己身上那些关于演员、制片厂商、投资家等等身份。 她需要超越的不是一个又一个的演员奖盃，也不是一次又一次的电影票房记录。 事实上，这些她都已经实现得差不多了。 但离那一个更高的目标，瑞亚却还差得很远。 在好莱坞，瑞亚不是黑人、不是移民裔、不是同性恋。 她不是任何一个种群会青睐的代表。 没有「帮派」，没有团体，就没有发挥凝聚的力量，那瑞亚就仅仅是一个名利双收的女明星、一个眼光独到的投资老闆。 这太「单薄」了。 所以瑞亚和x教授达成了一种不声张的默契。 他们都知道，瑞亚将会得到成千上万甚至过亿的、每一个变种人的投票，只要她能实现他们的投票权。 这也是x教授的目的，他要在变种人和人类之间争取一个有巨大影响力的中间人。 他深信，瑞亚不仅可以改变马洛伊，还会是那个打破变种人现有僵局的人。 瑞亚也深信，她最终会在这个超凡世界实现什么的。 没有人能忽略一个在文娱、传媒甚至是思想上拥有话语权的巨头——尤其她还拥有属于自己的势力。 第137章 解决完交接的事, 瑞亚他们离开x学院，回到洛杉矶的住所。 而经过一段时间的失联，迈特斯·休·马洛伊的手机恢復了信号。 半个小时内, 就有十几通电话打进来。 「感谢上帝, 终于联繫上你了，再等下去我都想帮你们报警了！」 「你好马洛伊先生，很高兴能联络到你, 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回答几个问题……」 「哈哈迈特斯，你们还真有本事, 竟然惹毛了埃塞克斯公司，玩得这么大, 就不怕麻烦么, 你后面有什么打算？」 第426页 马洛伊挑着对象接通, 他尽量把每个谈话都控制在十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内。 这里面有他们的关公团队, 也有重要的媒体记者，还有一些打听消息的业内大咖们。 其中还有几个通过各种渠道拿到他号码的二三线甚至是准一线的演员。 作为一个经纪人，马洛伊无疑非常成功。整个好莱坞都认识他的唯一客户——大名鼎鼎的瑞亚·诺伦小姐。 虽然只有这么一个, 但瑞亚获得的成就早已远超同行，这当然是因为瑞亚本身就有一定天赋才华，但也从侧面证明了马洛伊的能力。 如今他在icm经纪公司内部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接手了很多一级渠道。 不少渴望机会的演员都想要和马洛伊签下一份经纪合约。 尤其是在这个谣传瑞亚一蹶不振，将被icm经纪公司放弃的时候，这些人更是卯足了精力, 想要借着马洛伊接触到原本预定给瑞亚的好资源。 人人都想要往上爬，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真正稀奇的是，马洛伊到今天为止竟然还只有瑞亚·诺伦这一个合作对象。 这才是行业内少见的。 如果说从前他还没什么名气，找上门来的人不多；后来想先捧起瑞亚, 不打算分心也就算了。 但是在瑞亚的事业已经基本稳定后，他也不肯分散人脉精力给另外一些有发展价值的潜在客户，真是怪事。 明明他是个典型的犹太裔，最感兴趣的就是赚钱！ 这一点，马洛伊已经在瑞亚身上发挥到了极致——这一点制片人们最有发言权，马洛伊谈片酬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有手软过。 反而是瑞亚更 浪漫主义一些，其实她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地位和价值取向上的认可。如果让她满意了，她也许都不会在乎到底是一千万还是五百万。 马洛伊不行。 他只想要实际意义上的好处。 明面上，他当然是善于沟通、工作负责的优秀合作对象，但在那些瑞亚看不到的时候，马洛伊一直信奉的是使命必达，不择手段。 他甚至都能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搭上工作以外的关系——虽然这段关系已经在成年人心照不宣的冷淡下戛然而止，但马洛伊并没有太高的道德底线。 由他来安排埃塞克斯公司炒作的收尾，最合适。 马洛伊的心肠比瑞亚坚硬得多。 「不用管埃塞克斯公司的施压，让舆论发酵一段时间吧。」马洛伊没理会公关肯·桑珊的诉苦。 他和瑞亚甚至都见过对方ceo的尸体，就更不会担心这些——当然，马洛伊还是要为瑞亚处理一些后续。 挂掉电话，马洛伊转头接通了bc电视频道的记者。 这可是稀客。 他们的上家是全美三大商业广播电视公司之一的nbc，在美国传媒界的地位牢不可破。而bbc和道琼公司在去年联合创办的新尝试，主播商业新闻和实施金融讯息。 通常情况下，这和好莱坞好不关联。他们找马洛伊，不亚于瑞亚爆出埃塞克斯公司药物的相关新闻，都是一种跨界。 但也正是因为有瑞亚的破壁，bc的记者亚伦·托德才会託了各种关系试图联繫到她的经纪人。 亚伦有预感，如果他能成功，这一定会是一条能为bc频道引流的爆点新闻。 还好icm经纪公司一直想要和bbc电视台实现密切合作，亚伦花费一些心思打通了马洛伊的电话。 他没有和好莱坞人打交道的经验，在自我介绍一番后，还想着寒暄破冰：「不知道瑞亚的身体恢復得怎么样了，我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但马洛伊却比赶时间的华尔街操盘手还直接。 「客套话就免了，你想要知道什么？既然我接了你的电话，那就肯定会回答一些问题，你还是抓紧问吧。」 亚伦感到压力，他清了清嗓子。 「哦，好的……咳，我们都知道最近到处都是关于瑞亚和埃塞克斯公司的新闻，尽管 大部人认为80%都是捕风捉影的猜想，但还是直接影响到了股市，甚至导致生物医疗板块股票涨停。」 他尽量加快语速，进入问题核心：「有人怀疑这是埃塞克斯公司和你们合谋炒股，而现在埃塞克斯公司到处发警告，也是为了撇清关系，避免被全美证券交易商协会查问。」 「不知道瑞亚能不能接受我的採访，回答一下这个质疑？」 「哈哈，这是华尔街的新笑话吗？」 马洛伊笑了两声，给出准备好的答案：「至于瑞亚，她现在不方便，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替她回应一些。」 「好的，当然，我不介意。」 亚伦兴奋地问下去：「埃塞克斯公司是不是联繫过你，这和瑞亚有关系吗？」 马洛伊说：「我只能说，我们和这家生物基因公司没有任何经济上的往来，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那只是我们以个人名义购入了一些埃塞克斯公司的股票，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亚伦干笑：「这当然没问题，现在这可是一支热门股，人人都想插上一脚。但大家更好奇的是，这到底是怎么和瑞亚小姐——这位好莱坞女明星扯上关系的？」 「其实根本没有人们想像得那么离奇。」 马洛伊不停顿地说下去：「瑞亚用了一些药，恢復得不错，她很高兴。因为用药的包装上写着埃塞克斯公司，被一些看到的人误会传了出去。 第427页 不过现在埃塞克斯公司出来否认，那我们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们对生物制药业一窍不通。」 「可是这……」 马洛伊打断亚伦的话：「没什么可是的。说不定是瑞亚自己恢復得好，毕竟她已经接受了一段时间的治疗，你得知道，这和个人体质有很大的关系—— 是媒体大惊小怪，你可能不习惯，但好莱坞的小报记者就是这个作风。 之前他们恨不得把瑞亚写『死』，然后又极尽所能地渲染她的『復活』，太夸大了！」 马洛伊的口吻平静，说话直接，亚伦已经接受了一半。 因为潜意识里，亚伦·托德这样的金融记者就不相信瑞亚一个好莱坞女明星能掀起什么惊天的波澜。 真要有什么阴谋，那也只会是埃塞克斯公司自己为自己哄抬股盘而 造势。 秉持职业精神，亚伦还想要继续追问，马洛伊却反问了一句。 「对了，你也买了埃塞克斯的股票吗？」 亚伦有点不好意思地承认：「好吧，我买了一些——毕竟瑞亚的名气这么大，了解不了解的人全涌了进来，把股盘扩大了十倍……」 他还想解释两句，马洛伊却意味深长地补充一句。 「或许你该抛售掉。 如果这是什么炒作的花样，不管是谁在布局，迟早会破灭的，赚到钱就收手吧。」 突然，亚伦心里莫名地一沉。 他忍不住问：「难道你和瑞亚都打算把手里的股票抛售掉？」 马洛伊哈哈一笑：「也没有多少。瑞亚是很有钱，但她大部分的钱都投进了《指环王》和《哈利波特》，她会赚到更多……」 「你最好相信她，瑞亚不会吃亏的，她从来不会输。」 亚伦吃了一惊，这顿时打翻他对那个年轻的金髮女星的刻板印象。他知道她美丽、迷人、追求者无数。 但是他从来不知道瑞亚在投资这一方面的建树，没有好莱坞媒体抓着这一点报导，因为他们知道这吸引不了娱乐新闻的受众。 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多编一些瑞亚和莱昂纳多的恋情内幕。 而亚伦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个全新的新闻切入点。 记者发散的思维神经作祟，促使亚伦勐地触达到一个可怕的猜测：瑞亚根本不是他脑海里那样无知、庸俗的形象，恰恰相反，她机敏聪慧，有一定的投资能力和目标—— 万一，假设万分之一，还真的有可能是那个藏在埃塞克斯公司背后的推手之一。 这个假想如同电流一样地在他的大脑里闪过，刺痛了他的每一个神经末梢。亚伦在巨大的惊愕中打了个哆嗦。 他侷促地回答：「好……我会考虑的，谢谢。」 应付完一系列的通话，马洛伊又向那些参与合作的成员们发去消息，一个不落： 「可以准备抛售了。」 「埃塞克斯公司要被查了……」 这当然不是马洛伊凭空想像的。 在他们差不多毁掉了整个埃塞克斯地下实验基地之后，所有相关或不相关的势力都会查找上门的。 但马洛伊完全不在乎，他反而开始计划瑞亚 之后的宣传。 连bc的记者都找过来，那《华尔街日报》也不远了。毕竟bc频道背后另外一个巨头，就是创刊《华尔街日报》的道琼公司。 而瑞亚能从中得到什么利益，这才是马洛伊考虑的。 但除了他之外，还有人在为瑞亚的事焦头烂额，烦恼不已—— 「狗屎，看看她到底扔了一个什么样的烂摊子给我们。」 加密过的通讯设备里，传出一连串的斥责。 「这完全是个做事不过大脑的任性小鬼！她太不可控了，科尔森，你确定瑞亚·诺伦真的可靠吗！」神盾局的上级已经在发火了。 赶到现场的菲尔·科尔森也只能头疼地回覆：「局长，上次的试探并没有发现什么，还让我们失去了瑞亚的信任，我们必须弥补。」 对方略过那次彻底失败的计划，其实局内对此的态度不统一，这太敏.感了，他选择避而不谈。 他直接说：「那你打算怎么办？现在不仅是特拉斯克工业，连军方都在找我们的麻烦，他们质疑为什么我们能在事故发生后这么及时地赶到！」 「哈！现在倒好，我们根本撇不清关系了，甚至还得为那女孩的任性买单！」神盾局局长极为不满。 菲尔·科尔森倒是觉得无奈。 如果真的不愿意处理，那他申请的行动就根本不会被批准。 而神盾局之所以能抢在事发后第一个赶到现场，既是因为瑞亚给了消息，也是因为神盾局迫切地渴望拿到埃塞克斯的秘密资料—— 谁想到，瑞亚不仅将这里毁得彻底，甚至是一扫而空。 拿不到好处还要背一身锅，局长自然会发脾气。 事到如今，菲尔·科尔森只能发挥那套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不必担心，局长。事实其实很清楚，我们发现埃塞克斯秘密研发违禁药物，所以派人调查。」感谢瑞亚，她提供的证据一目了然，省了他们的功夫。 「谁知道埃塞克斯公司制造的反变种人武器——『哨兵』突然暴动，摧毁了地下实验室，我们抢救失败。」 同样感谢瑞亚，她不仅将痕迹销毁得一干二净，还特地留下了一个「证人」——还是那句话，节省了神盾局的工作。 第428页 「喀哒。」 通讯直接被挂 断了，也隔离了局长几乎忍不住的骂人慾..望。 菲尔·科尔森无奈地苦笑，他当然强烈地感受到，自己连同整个神盾局都被算计了。 但这个坑，他还必须跳进去。 就算是局长在这，也只能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转过头，走到全场唯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身前，科尔森收敛表情，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抱歉，安德里·维特先生，你能把实验室里的事故再复述一遍吗？」 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他们之间却依然维持着冷漠的客套。 隐隐还有带着敌意的防备。 上一次联手处理瑞亚·诺伦枪击案的经歷还歷歷在目，科尔森对这位小维特的残忍和冷酷印象深刻。 那犯人被整死，又为了堵住各方的嘴巴弄「活」——说句实话，科尔森甚至有那么一丝同情。 就像之前，安德里依然面无表情。 他看上去似乎不把任何事物放在眼里，但又对瑞亚的一切事事必究，维护到底。 安德里讽刺地开口：「就是我之前说的那样，『哨兵』发疯了，看来这项研究不怎么样，你们应该建议军方换一个投资。」 「呵呵，我们会考虑的。」 但事实怎么样，他们心知肚明。 再扯皮下去没完没了，菲尔·科尔森干脆挑明：「瑞亚把新闻闹得太大了，就算这么交报告，这件事还是和她有关系，她撇不开。」 安德里·维特似乎早有打算，他勾起一个冷冰冰的假笑。 「你就这么告诉他们吧。杰德尔认为瑞亚是他的『私生女』，之前的一切都是为了认回她做铺垫而已。」某种意义上，他也没有撒谎。 既然瑞亚想要造势，那安德里干脆就送她一份—— 至于怎么运用，就看瑞亚自己了。 第138章 「有人在传我是杰德尔·埃塞克斯的女儿。 哈, 他们编造得挺像是那么一回事，连琼斯年轻时候的事情都翻出来了。」 瑞亚坐在沙发上翻着一份《美国周刊》。 为了凑够铺满封面主标题的劲爆内容，他们还特地找到了当年牵线介绍的中间人, 把瑞亚生母的过去说得真真假假, 具体是怎么回事，瑞亚也没兴致追究细节。 她只是抱怨：「为什么突然开始散播这件事？」 马洛伊走过来对她解释：「私人性质的八卦，是最不会踩线的。埃塞克斯公司的部门会寄律师函, 但是他们的ceo就不一定有这个空闲。」 瑞亚放下杂志，她说：「他肯定不会的, 他都已经死了。」 对话一下子陷入短暂的沉默。 其实瑞亚原本没有都想好怎么处理杰德尔，但是安德里直接动了手, 这也变相替她做出了决定。当然, 这意味着, 他们得一起面对以埃塞克斯公司为纽带联结势力的怒火。 安德里背后还有一个维特公司, 没人知道他们的克隆把戏，安德里·维特完全可以成为真正的继承人。 但不管怎么样，无论他们从前是敌是友, 现在他们都绑定在一起了，安德里得到的好处越多，瑞亚能利用得也就越多。 甚至——这一次终于轮到她凌驾于安德里之上。 这让瑞亚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如果这一个不够，瑞亚搬出来的神盾局也能分担另外一部分压力。 瑞亚还在想。 突然，马洛伊拿起杂志扬了扬，「需要我去沟通吗？」 思索一遍, 瑞亚又微笑起来：「没关系，随便他们议论吧。毕竟是我们主动打开的话题，自己再去堵就不像话了。」 对他们而言，这本该是一次双赢。 何况媒体会自发去找新的话题, 直到下一次瑞亚再带给他们一个更大的惊喜—— 在关于瑞亚的新闻越传越离奇时，推迟上映的《星球大战前传1：幽灵的威胁》也终于迎来了在纽约的首映式。 早在一个月前，媒体就开始了与《星战》相关的商业炒作，虽然有很大一部分被瑞亚和埃塞克斯公司的八卦分去了注意。 但影迷们的热情还是随着公 映时间的临近一天天上涨。 纽约首映场的电影票价甚至一度从9美元一张炒到200美元，刺激着《星战》狂热粉的神经，还得到了一个「电影中的埃塞克斯股票」戏称。 可见之前埃塞克斯的事闹得有多大，直接破了好莱坞和华尔街的壁。 就算不是人人都买到了埃塞克斯股票，可人们还是或多或少听过瑞亚和那家生物基因公司的事。 这是只有顶级女明星才能造成的效应。 虽然今天《星球大战》的红毯上没有那位风口浪尖上的瑞亚小姐，但因为电影本身的名气和口碑，还是有无数目光汇集到《星球大战》的红毯上。 入口处的安检十分严格。 尽管个别媒体记者略有抱怨，但有瑞亚·诺伦事件的前车之鑑，没有人真的表示不满。 确认安保人员到齐，主演们才敢从台后盛装出席。 作为女主角，娜塔莉·波特曼自然是镁光灯的焦点之一，她今天穿了一条浅蓝色的吊带垂坠长裙，妆容清淡精緻，恰到好处地强调了少女感。 在媒体的镜头下，她还略显一点青涩，但是年轻演员的新鲜感足以弥补这些。 第429页 原本一切顺利——直到有个记者问出一个问题。 「听说你最近准备期末考试，娜塔莉，瑞亚拿到哈佛录取通知书的事情会对你接下来的备考带来压力吗？」 又是瑞亚！ 听到这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娜塔莉·波特曼的笑容差点挂不住。 她还不习惯记者这样暗含陷阱的追问轰炸。现在娜塔莉18岁步入成年，媒体可不会再手下留情。 还好同剧组的男演员连姆·尼森上前来解围：「为了考试，她连稍后的庆祝酒会都不准备参加呢，伙计们，别再给这女孩施加压力了。不如问一点电影里的事情吧。」 他在好莱坞拍戏多年，和媒体频繁打交道，记者们愿意给他面子。他们略过有关瑞亚和娜塔莉的问题，又试图打探更多的幕后八卦。 从计划上映起，电影就一直备受期待。 光是预订的首日票房就突破了2000万美元，不少人预测，这个首周周末就能超过5000万美元。这无疑已经证明了《星战前传1》的成功。 《星战》很可能会比《黑客帝国》先一步打破《天才雷 普利》带来的票房压力，现场的记者们都感到一阵振奋。 但渐渐的，有什么事情不对了。 先是《纽约时报》的记者接到一个电话，那号码显示的名字让他不得不停下争抢採访的工作，接通了电话。 而得到的消息几乎让他跳脚。 「你说什么！」他差点大叫：「埃塞克斯公司股票突然下跌，ceo暴毙，公司正在接受药剂委员会的调查，狗屎！你确定吗？」 他环视了一圈同行，连忙走出包围压低声音。 「是，我知道你负责金融的版块，我不是在质疑你……之前有人放话，瑞亚和埃塞克斯做过亲缘鑑定，好吧，我的猜想也许太夸张了——但你觉得这和瑞亚有关系吗？ 上帝啊，埃塞克斯公司前脚才向她扔出下马威，现在他们就遇到了麻烦，这也太巧合了。」 「……」 那记者加快了语速：「有门卫见过瑞亚和她的经纪人？好，我明白了哥们，谢谢你，我欠你一次！」 他对着那gg海报上的《星球大战前传1：幽灵的威胁》挣扎了一会儿，这思想斗争大概持续了一秒到十秒的时间。 然后他就下定了决心，叫上扛摄像的同事，「我们得走了，去抢一个独家！」 「什么？现在就走，你疯了。」摄影师瞪大眼睛，「带不回《星战》的报导，你会被主编杀掉的。」 「得了吧，你看看这四周，我闭着眼都知道他们会写什么，《星战》大获成功，主演如何如何表现……何况你拍到的照片也足够让我写一篇应付的新闻了。」 记者说：「现在，我们马上走，还能抢在所有人前面写一篇关于瑞亚·诺伦的独家揭秘！」 被瑞亚·诺伦这个名字吸引，摄影师立刻收起机器，放进包里跟着野心勃勃的记者走了。 首映礼的安保严格，但只管进场，不管提前退场。 对方看了一眼《纽约时报》的胸前挂牌，说：「离开后就不能再返场了。」 但是《纽约时报》的记者却完全把这告诫抛之脑后，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跑出了剧院，匆忙坐上车走了。 他自以为做得隐蔽，却不知道光是在《星战》的首映式中途提前离场就已经够引人注目了。毕竟《纽约时报》可不是 什么小报。 然后就是《纽约每日新闻》、《纽约邮报》，这些扎根在纽约的媒体对纳达克斯股市的消息更灵通。 虽然他们没走，但也往外打了好几个询问的电话。 他们有的是同事能空出手去报导瑞亚和埃塞克斯公司的最新内幕。 而《华盛顿邮报》、《芝加哥论坛报》这样外派过来的记者就必须行动起来。来的人多的，就能派出一个去抢新闻，单打独斗的就不得不做选择—— 他们往往会选择那个难度更大的挑战，因为这意味着更高的薪酬奖励。 报刊的记者丝毫不留情面，杂志方的记者们则坐立难安。 杂志出版周期没有期刊那么短暂，所有栏目都需要提前计划好，他们不能扔下《星球大战》，而且再跟着离开，场面就会很难看了。 尽管渐渐空缺出来的席位已经引起主办方的注意。 《展望周刊》的记者虽然坐到了席位上，但他还是控制不住五官的扭曲——他原本以为抢到《星球大战》首映採访最好的机会，但现在他预感，这个月的奖金可能会被部门其他同事拿走了。 因为关于《星球大战》的採访报导不可能比得上瑞亚的！ 就算《星战》拿到第一也不行，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这部电影预定了当周的票房冠军，大众不会对一件预料之中的事保持好奇。 他们只会期待更有噱头、更刺激的八卦。 气氛产生的变化这么明显，就算是乔治·卢卡斯也发现了不对劲，他抓住人问：「怎么回事？」 对方无奈地回答：「势态不妙，乔治。又是瑞亚，埃塞克斯公司出问题了，所有人都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那些真正来看电影的人，还是会认真看下去。起码他们的观众和影迷是真的，还有影评人—— 然而出乎意料，乔治·卢卡斯的第一反应是打电话给华尔街的朋友，他焦急地说：「你最好告诉我，你帮我抛售掉了埃塞克斯的股票。」 第430页 「……」 娜塔莉·波特曼也察觉到古怪。 因为不打算参加之后的晚会，她也需要提前离场。而眼前的场景让娜塔莉目瞪口呆，出口前围聚起来的媒体之多，好像红毯入场还没有结束。 如果不是 确认没有镜头对着她，娜塔莉差点以为这些媒体是来堵她的。 娜塔莉并不迟钝，她很快反应过来情况不对，她求助自己最信任的人：「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波特曼女士的脸色不好。 她也是联繫了好几个人才知道一点大致情况：「埃塞克斯公司的股票暴跌——他们出事了。」 「什么？怎么可能？」娜塔莉不敢置信，她有些失控地叫起来：「你不是说他们正在处理瑞亚吗，怎么就突然出了问题？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出问题？」 娜塔莉的语气几乎是在埋怨了。 那金髮女孩就非要这么戏剧性，非要这么引人注目，然后非要抢走所有焦点不可吗？！ 娜塔莉做不到心平气和。 这一天原本是属于她的高光时刻！ 可现在，连她都知道，媒体新闻的重点一定开始偏移了。 「为什么永远是她？为什么！」 波特曼女士没有责怪女儿的失态，因为她自己都只能疲惫地嘆气：「我不知道宝贝，我真的不知道。」 这位精明的女士自己都觉得荒唐——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是围绕瑞亚·诺伦转的？ 不然，为什么连埃塞克斯公司那种行业巨头都拿她没办法！ 第139章 波特曼母女不是唯一感到茫然的人。 突然间, 一切都变了。 「埃塞克斯公司遭药监局调查，疑似面临严重指控！」 「百亿美元被蒸发，埃塞克斯ceo死亡成迷！」 「知情人士透露：瑞亚·诺伦的icm经纪公司总裁提前抛售埃塞克斯股票成功, 已经预定今年的福布斯榜！」 随着一条又一条的消息曝出, 让人们目瞪口呆。 而这不仅仅关于窥私慾和八卦，更关乎股票指数，以及那些数字背后代表的金钱和利益, 没有人能无视这个。 在《星球大战前传1：幽灵的威胁》夺得首周票房冠军的同一天，《华尔街日报》给出了一篇报导。 报导上如实地记述了《星战》的成功。 「据统计, 首映当天约有220万全职雇员为观看电影而请假，学生更是直接逃学, 这直接间接造成了高达2~3亿美元的经济损失。甚至有很多公司不得不在电影上映当天闭门歇业……」 这篇原本应该放在头条的报导却被转移到了第三版面, 占据了一盒黄油的面积。 在埃塞克斯公司股票冲击下, 整个美国股市都受到了巨大的牵连, 这种连锁反应如此可怕，以至于没人在乎一部还是两部电影的票房奇蹟。 有人赚到了数十亿甚至上百亿的美元。 而更多的人则被这突如其来的巨浪打得措手不及，一个眨眼就淹没在了浩瀚可怕的金融市场之中。在这样的交战中, 《星球大战》的票房只不过是一抹不起眼的浪花，转眼就沉进了兇险的海浪里。 《华尔街日报》罕见地刊登了一篇横跨整整两个版面的长文章，标题更是极尽所能地吊起了人们的好奇心。 《是生物制药业巨头还是好莱坞女明星，一个死掉，一个痊癒——到底是谁在操控纳克达斯股市？》 编者的名字写在标题下面——亚伦·托德。 两天以前，他还只是一个bc频道的实习记者, 两天以后他的文章就刊登到了老东家《华尔街日报》的头版。 为了留下他，bc频道甚至为亚伦开出了独立制作栏目的新人特权。 这足以证明亚伦的成功。 他的报导让这一份《华尔街日报》在当天卖出了往常十四 倍的销量，纽约的报刊亭根本找不到一份多余的报纸！ 而bc频道同步播出的详细採访追踪更是一度突破了五百万的收订人数。 人人都知道《华尔街日报》，但是bc频道只是一个在去年创办的新生节目。 就算瑞亚和埃塞克斯的事情噱头十足, 但亚伦·托德能从那么多竞争同行中抢到得这么高的收视和关注度，则是因为他独特新颖的报导视角。 亚伦是第一个在金融新闻里郑重其事地引入「瑞亚·诺伦」的人。他的文章没有小报那种暧.昧夸张的口吻，也没有牵强生硬的阴谋论猜测。 他只是将自己连日来对瑞亚·诺伦的调查结果写明。 在亚伦的笔下，瑞亚不再仅仅只是一个美貌多情的金髮女郎，她不是最年轻的奥斯卡影后，不是第一票房电影的女主角，不是八卦缠身的绯闻女明星，甚至都不是女演员—— 她是一个机敏、极富头脑的商人，年轻投资家。 「我们都知道一件事，瑞亚在前年拿下了英国bafta最佳女主角，但很多人都不知道，同一时间她还用两百万的价格拿下了《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影视版权。 去年这部小说就被引进，十分畅销！布鲁姆斯伯里出版社的朋友告诉我，《哈利波特》的第三部 即将出版，而第一部还排在美国图书排行榜前三的位置…… 前段时间，华纳宣布了《哈利波特》的拍摄计划，他们大胆地实行了公开选角真人秀，英国bbc播出的节目《寻找哈利·波特》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甚至创造了黄金时段2000万人同时收看的记录！ 第431页 是的，在此之前，我和你们一样，都以为华纳是制作公司，但事实上，从电影计划到综艺节目，全由瑞亚·诺伦的『真我制片公司』主导，她的经纪人迈特斯·休·马洛伊是合伙人之一。 她在成年后就成立了『真我制片公司』（real me），缩写后与她的名字相同，似乎宣告着瑞亚对这家公司的全权掌控。 据华纳员工透露，负责人高管之一曾在会议上抱怨： 『那女孩把自己当女王了吗，她甩开了手，让我们负责这些项目，却不肯分出哪怕一点的利益！ 我们给出的价码还不够吗？卖掉《哈利波特》后续系列的版 权，抵得上她十部电影的片酬了！但她还不知足，该死的瑞亚，她和那个吸血鬼僕从马洛伊还真配！』 是的，就是我们熟知的瑞亚·诺伦小姐。 你们也许会奇怪，她的『真我制片公司』怎么会默默无闻，但我相信这家独立制片厂很快就会名声大噪。 因为除了《哈利波特》之外，这家制片公司还从米拉麦克斯公司手里咬下了《指环王》。」 报导读到这一段，已经让人感觉到心头一紧。 但是远远没有结束。 亚伦继续写道： 「米拉麦克斯的老闆，就是今年奥斯卡公关黑幕丑闻的主角——韦恩斯坦兄弟。 而《指环王》并不是瑞亚和他们的第一次交集。 瑞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就是由米拉麦克斯公司担任宣发。 虽然真我制片公司正在和米拉麦克斯公司联合制作《指环王》，但是剧组的人一致认为，瑞亚在拍摄过程中更有话语权，事实上，她也亲自饰演了一个角色—— 一位来自精灵国度的公主。 希望这部电影不会受到枪击案的影响，能够如期完成制作并上映。 而这家『真我制片公司』甚至不是瑞亚·诺伦唯一一个投资事业。除了长期合作的经纪人马洛伊之外，她与自己的经理人联合创办了另外一家制片公司——『泰姆·菲特制片公司』。 一开始，我还不解其意，拆分后才发现名字的意思，便是时间与命运。这也是瑞亚·诺伦名字的含义，取自古希腊的时间女神和北欧神话中的命运女神…… 目前泰姆·菲特制片公司并没有什么重大项目，也并不受人重视。扒开合伙人安德里·维特的身份，却不一般。 最开始，他其实是《洛丽塔》的制作人；然后他签约成为瑞亚的经理人；然后他才和瑞亚联合建立了『泰姆·菲特制片公司』。 好莱坞的人也许对他并不熟悉，比起常年活跃的经纪人马洛伊，担任经理人的安德里很容易被忽略。 不过，他在另一个行业领域里更加名声显赫。 实际上，安德里·维特就是制霸美国生物工业的维特公司ceo之子——他的父亲是冷战中赫赫有名的阿德里安·维特。 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名人后代会 扔下市值百亿的产业，跑到好莱坞玩投资。 虽然安德里成功了，但和他身后的背景相比较，一切都显得轻微…… 而前两年老维特告病退居幕后，来自英国的埃塞克斯公司崛起，深入北美瓜分生物制药、基因技术市场。 这似乎对安德里·维特造成了压力，他开始放下好莱坞的事业回归到了维特公司。 值得注意的是，瑞亚没有和他解约经理人的身份。」 当人们读到这里，会开始感到头皮发麻，敏..感一些的读者也许会冒出一片片的鸡皮疙瘩。 亚伦的笔触并不犀利，但他平铺直叙的文字却更加让人感到发冷。 「之前好莱坞的八卦小报宣称『瑞亚和埃塞克斯的ceo做过亲缘鑑定』，在当事人没有回应之前，没有人知道事实如何。 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 无论瑞亚在埃塞克斯公司这件事中扮演什么身份，请记住： 埃塞克斯公司发出过警告，然而倒下的不是亲爱的、漂亮的瑞亚·诺伦小姐——而是埃塞克斯公司自己。」 只要通篇读下来，没有人能再轻视瑞亚。 看过《华尔街日报》的新闻，其他记者再提笔描写瑞亚，都无法联想到她那些纷争不休的暧.昧八卦——肤浅的绯闻好像都蕴含了深一层的关系。 他们更没办法再拿她和那些其他同龄的、有竞争关系的女演员们比较——这好像都不是同一个阶层的对象了。 她完全不再是一个年轻、成功的女明星符号了。 这还是那个迷人可怜的，金髮蓝眼的瑞亚·诺伦吗？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就算是好莱坞的人看了《华尔街日报》的新闻，也会觉得自己完全不认识那个女明星。要知道，瑞亚是从小就沐浴在镜头下长大的知名童星！ 她在好莱坞的时间，比在家里都多！ 他们怎么会对瑞亚的另一面如此陌生？ 而金融界的人更是惊讶。 如果好莱坞的人还算熟悉瑞亚，那么好莱坞之外的人对瑞亚的印象，就真的只是一个极致的名利场女明星代表。 现在他们反应过来，瑞亚不是一个芭比娃娃。 股市上的数字成千上万，但巨大的交易量瞒不过有心人。 很多人在研究： 「是创立了icm经纪公司的约瑟夫森家族在做推手。但为什么偏偏是瑞亚签约的icm？」 第432页 「瑞亚自己呢，她卖出了多少？」 「不，这不可能是因为这么一个好莱坞女明星！还不如说这是维特公司提前布置好的阴谋，他们想把埃塞克斯公司赶出美国市场！那我更愿意买帐。」 「她和维特都有关系，这一切的交集点、一切的核心都是瑞亚·诺伦！」 再傲慢再不屑的人们也开始明白一个事实。 瑞亚确实是女明星，但她不是那种会在光影中迷失自我，在媒体过度消费中逐渐灰暗的女人，恰恰相反，好莱坞都填不满她的野心。 而事实证明，她拥有跨出去的能力——甚至，她还很可能要拥有实现目标的资本，如果这一切真的是瑞亚一手策划的话。 再往上爬一个阶梯。 守旧的老钱家族们只想知道一件事：「她到底是不是杰德尔·埃塞克斯的女儿？」 而新锐的精英阶层对她却有更多的问题：「她真的知道埃塞克斯公司的事意味着什么？她能解决掉杰德尔死掉后的麻烦吗？」 第140章 杰德尔·埃塞克斯死了, 确实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光是应付各种调查局和公司内部的问题就够让人头疼的了，更何况那些和埃塞克斯公司有秘密业务往来的众多势力—— 还好瑞亚已经在一次次突如其来的危机事件中学会了，把威胁和压力分担给别人。 既然那些莫名其妙的势力这么喜欢遮遮掩掩, 那想必也一定能够压下埃塞克斯的事情。 所以现在该担忧的反而不是瑞亚。 经歷了常常被他们折腾的过去, 这次终于轮到神盾局来替瑞亚烦恼头疼了。 整整一周过去后，详细的报告经过反覆的驳回和修改，最终才在各方调和之下被军.方接纳。 【任务汇报】：埃塞克斯公司搜查行动。 【保密等级】：s。 【执行者】：菲尔·科尔森（神盾局特工, 编号s.h.i.e.l.d-7**25） 【参与者】：安德里·维特（埃塞克斯公司的合作伙伴） 前言： 众所周知，埃塞克斯公司一直在秘密研究生物基因, 经军方授意合作后，埃塞克斯公司的行为越发过界。 而受到关于瑞亚·诺伦的新闻影响, 神盾局有理由怀疑, 有非正常的基因试剂正在流入到普通人市场。 经审批, 神盾局合法合规地实施了调查行动。 【任务过程】： 下午两点, 菲尔·科尔森负责带队进入埃塞克斯公司搜查。 突然一记巨大的爆炸声从底下传出，震动了地上三层的员工（已经完成了人员排查和记忆清理）。 菲尔森顺着声音找到了通往地底的秘密实验室基地入口，然而他和队友一到达地下, 立刻就遇到两台疑似机动器的大型机械攻击。 机身通体光滑带有反光，虽然并未制作完成，但是具有基本的行动能力，外壳坚硬构造牢固。 头部装有带红外线的扫描仪。 当镭射光线扫过活体时，该机器便会闪烁着起红光，进入不可控的攻击状态, 绞杀所有可视范围内的人类。 经过一番战斗，特工们利用机器内部暴露的缠绕电线摧毁了机器，随后找到了实验室里的倖存者——安德里·维特博士。 以下是神盾局对安德里·维特的审问，其中叙述内 容都有音频记录。 【对话记录】 菲尔·科尔森：「安德里·维特博士,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的实验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德里·维特：「……杰德尔告诉我，『哨兵』的研究遇到一些问题，需要我的帮忙。但他低估了问题的严重性，『哨兵』在启动时发生暴动…… 杀光了实验室里的变种人之后，就开始杀普通人，杰德尔没有挺过去……」 菲尔·科尔森：「我明白了，但是为什么你活了下来？」 安德里·维特：「（停顿）假设你们来得再晚一点，就连我都见不到。」 菲尔·科尔森：「（沉默）」 …… 【附录文件1.doc】 「哨兵」是一个巨大的黑色装甲机器人半成品，高约2m，宽约0.5m，功能是甄别并且抓捕变种人。 失控后开始无差别攻击普通人。 值得注意的是，特拉斯克工业声称的变种人专有的x基因，无法被「哨兵」辨别。 安德里·维特认为：认知指令发生一些错误，程序鑑定x基因为隐性基因，不能排除普通人存在未激发x基因的可能性…… 他建议重新审视变种人项目。 最终，在埃塞克斯基地里验收了二十五具普通人尸体（包括ceo杰德尔·埃塞克斯），以及三具经过实验的变种人尸体，其他应该在爆炸中损坏，没有找到痕迹。 由于埃塞克斯公司管理部，特拉斯克工业和军方争执残骸尸体所有权的归属问题，搜查结果暂时移交神盾局代为保管。 【结果报告】 经调查，流传到市面上的药物是埃塞克斯公司私下研发的x基因药物，试剂x-wol031，具有不稳定的加速癒合效果。 其反作用远大于正面作用，不推荐使用。 根据已知情报，瑞亚·诺伦的身体情况稳定，证明所用埃塞克斯公司药物的消息不实。但埃塞克斯公司依然存在非法泄露基因药物的严重问题。 第433页 神盾局对此保留进一步调查的权利。 【附言】 据悉，杰德尔·埃塞克斯和瑞亚·诺伦做过亲子鑑定，初次报告显示非父女关系——附录文件2.jpg 但在此后，杰德尔不止一次邀请瑞亚见面。瑞亚反应冷淡。 事故发生之前，瑞亚曾带着经纪人到过埃塞克斯公司，随后 很快就离开。安德里·维特坦言：实验当天，杰德尔的情绪不稳定，很可能受了私人事务的影响…… 由此推测瑞亚和埃塞克斯的具体关系存疑，还需要更深入的调查。 【汇报结束】 与此同时，另外一份更加隐秘的报告被提交到了神盾局内部，仅对个别人员开放权限。 那便是《关于瑞亚·诺伦的观察报告》—— 代号：女明星。 项目等级：未知。 观察员：菲尔·科尔森。 【描述】：瑞亚·诺伦是一个出生于1980年的女孩，金头髮蓝眼睛，其左右虹膜有轻微的异色。 她长相貌美，热爱表演，年纪轻轻就是一个极为成功的女演员。观察对象非常聪明，通过一些有限的信息就能进行初步推理，临场反应能力极好。 目前已协同处理事件：[已加密]、[已加密]…… 根据进一步的调查，瑞亚·诺伦被怀疑是初始项目编号为x-0001的「生命基因工程」遗留成果。 虽然在[已加密]事件中，瑞亚·诺伦发生「受伤」情况，并未有任何超能力的表现。但鑑于x-001的神秘性，不能排除瑞亚·诺伦的潜在危险。 【评价】： 瑞亚·诺伦的心理承受能力评估良好，思维模式正常，拥有基本的社会价值观，是所有观察对象中最适合的人选之一，建议优先发展成合作对象…… 为安抚瑞亚·诺伦体内可能存在的不稳定因素，初步措施为拉拢，开放s级权限内的一定条件满足对象的要求。 【最终决议】：审核通过。 —— 「你根本没办法想像我度过了多么可怕的一周，天吶。为了解决你惹出来的麻烦，我差点把自己交代进去了。」 菲尔·科尔森说。 现在他终于腾出了功夫找瑞亚抱怨：「我只知道你要去实验室找东西，但你怎么就杀了杰德尔·埃塞克斯！你太冒险了……」 类似的话，菲尔·科尔森已经重复了三遍。 瑞亚在他面前皱了皱眉。 他们的见面定在一个隐蔽的酒吧。 这地方是神盾局的一个据点，不用担心会有狗仔潜伏。在记者能拍到任何有用的照片之前，就会被特工先清理一遍。 马洛伊带着瑞亚过来，因为科尔森坚持单独对话，瑞亚只好先 让她的经纪人去外面等着。 不过只要他们在同一个地方，瑞亚的安全依然有保障——她不用担心会冷不丁地挨上一枪。 瑞亚强调：「菲尔，别把杰德尔的事全推到我一个人的身上，我是冲动了些，但我可没有能力杀人！」 她不想承担安德里的责任，人是他杀的。她说：「如果我真有能力的话，就不会发生枪击案事件了！」 菲尔·科尔森一窒，被她堵得说不出话。 他本想利用一下瑞亚的愧疚感，毕竟他确实花费了巨大的力气。谁知道瑞亚不仅没有跳进他设计的情感陷阱，还反过来挑衅了他。 菲尔·科尔森感到头疼。 但科尔森没办法说更多，只能劝慰：「事情已经过去了，别让这点问题造成我们之间的误会好吗，瑞亚？」 瑞亚的态度强硬：「那你们得保证，事情真的过去了。」 她得保证新结交的、变种人朋友不会有麻烦，当然，更重要的是，她还得保证自己不会有麻烦。 菲尔·科尔森无奈地嘆气：「我只能保证，美国不会有人再追究埃塞克斯的事。 至于那些新闻，只能交给时间来平息了，但我想，你应该不介意媒体把焦点放在你身上？」 瑞亚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 「美国不会追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其他国家会找我的麻烦吗？」 菲尔·科尔森告诉她：「瑞亚，埃塞克斯是英国贵族。杰德尔的祖先——纳撒尼尔·埃塞克斯，就是一位维多利亚时代的知名科学家。 他对基因遗传学的先进研究甚至让他晋升了一个爵位。 据说女王深信他能帮助自己恢復青春。」 「我明白了，埃塞克斯这种反社会的变态属性还是遗传的。」瑞亚忍不住发出一个讽刺的反问。 菲尔·科尔森：「现在你知道杰德尔死了有多麻烦了吗？」 「我不知道。他是英国贵族——却跑到北美来帮助军方研究这些秘密实验，也许大英帝国应该感谢我替他们解决掉这个『叛徒』。」瑞亚只能这么说。 既然这边都认可了埃塞克斯的死，难不成英国的人还要跨洋和她翻旧帐吗？ 菲尔·科尔森的语气变得好笑：「埃塞克斯只是拓展了科 技更先进的一边，这是很正常的策略。」 在瑞亚回应之前，科尔森又严肃起来：「不管你怎么评价杰德尔，他确实是一个优秀的基因工程学家。 但是既然他都已经死了，那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保管好他的研究成果，以免被有心人利用，造成社会危害。」 第434页 瑞亚有些不耐烦了：「你在暗示什么？」 「你是想让我交出其他资料？」瑞亚干脆挑明了：「还是想让我交出关于我自己的那一部分？」 瑞亚抛出自己的问题：「你把我当什么？一个任务对象，还是研究项目？」 科尔森尽量缓和：「你当然是我们的朋友。」 「真诚点，菲尔，我自己这里也有一堆事情呢。我在好莱坞干得不错，压过一件负面新闻的，永远是更大的负面新闻……现在没人在乎什么枪击案了，我接下来只会更忙。」 瑞亚说：「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忙，那你最好坦诚一点，不然我还不如去多背几篇採访稿。我的行程很忙，我还没过气呢！」 她说得太故意了。 菲尔·科尔森停顿了片刻，也不知道是不是请示了什么人。 最后他开口：「好吧，瑞亚。我们确实知道一些情况，但是你得谅解，因为我们知道得不够多。 杰德尔·埃塞克斯确实是个疯子，他曾经宣称自己成功创造了『新人类』，但很快项目就失败了，这让他转向针对变种人的研究。」 瑞亚立刻提高了声音，她的不满压抑得够久了：「所以你们早就知道！该死的，我就知道，你们都在瞒着我。这很有趣是吗？」 「这当然不有趣。瑞亚，在此之前，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他真的失败了。直到我们发现你……」 科尔森继续说：「没人知道他所谓的『生命基因工程』究竟意味着什么，为了排查危险性，我们必须接近你、观察你。为了不影响到你的正常生活，我们已经竭尽全力了。」 瑞亚翻了个白眼，「你说得好像我现在的生活很正常似的。」 「起码你没有被抓起来。」科尔森先是坦白。 然后他又马上补救：「我非常高兴，不然看不到你饰演的作品，我会很遗憾的。」 但这真诚的马屁并没有发挥作用。 瑞 亚冷笑着反驳：「你是没有抓我，但是就连我找个男朋友，你们也要插手！」 「瑞亚，拜託。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个世界，我们都不知道你的『基因』到底是什么，就算我们研究不出你dna里的问题，也不可能放任你和其他人交合……」 短短一句话，惹毛了瑞亚无数根神经。 她甚至不知道该先骂哪一样。 神盾局私下里就偷偷研究过她的基因样本——他们当然有办法找到瑞亚的头髮、体液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光是这一点，瑞亚就已经快要发火了。 而谈及恋爱和性..交自由，瑞亚就更加出离愤怒，她简直要尖叫：「见鬼了，所以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告诉我？ 权限和机密就这么重要？ 你知道为什么电影里的政.府总是扮演愚蠢的反派丑角吗，因为他们每次都不把关键交代清楚，结果制造出更大的问题！」 这让菲尔·科尔森一愣。 「……可是你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分手了。」 难得慢了半拍，科尔森迟疑地问：「鹰眼说，你们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你是个保守的女孩，瑞亚，你对性..爱经歷有阴影……」 他说了很多，然后才抛出结论：「你没有和莱昂纳多做..——对吧，瑞亚？」 第141章 瑞亚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这问题本身就足够离谱了！ 她冷下一张脸, 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直到瑞亚快走出门口，菲尔·科尔森才反应过来她是打算直接离开。 「瑞亚！」 科尔森试图挽留她，但是只得到了一个头也不回的背影。 在科尔森想要有其他动作之前, 瑞亚的经纪人马洛伊已经先一步从门外看过来, 带着警告意味地扫视了一圈。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马洛伊的眼神精准地定位到了暗中待命的特工。 那个犹太经纪人一边拉过瑞亚，一边扯了扯嘴角, 拉起一个职业笑容。「抱歉，瑞亚后面还有工作安排, 谈话到此为止吧。」 这下菲尔·科尔森知道没办法继续这个话题了，他只能说：「好吧。瑞亚, 如果你想要找我, 你知道要打哪个号码。」 科尔森整理一下西装, 露出了一个友好并极富亲和力的微笑。 但是马洛伊立刻就带着瑞亚离开了, 没人理会他。 这让科尔森悻悻地嘆出一口气：「这真不是个好时机，希望没搞砸……」 确定他们已经离开了神盾局的范围，马洛伊才关心地问。 「没事吧？我听到你的叫声。」 瑞亚从他手里接过遮掩的帽子和墨镜戴上, 虽然现在他们完全可以瞬移，但规避风险依然是有必要的。 而且瑞亚现在很想要遮住脸，不然她怕自己会发散出过多的负面情绪，她不想影响到马洛伊。 「我没有事。」瑞亚回了一句，过去一会儿，然后她又无奈地开口：「但我担心, 有事的人不是我。」 马洛伊靠近问：「到底怎么了？」 「这很复杂，马修，我不知道怎么说……」瑞亚支起手，抵在脸颊一边, 这将她脸上的肉撑起一个微小的弧度，显得有几分可爱。 但她的情绪依然是消极的。 「好吧，那你得先告诉我，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马洛伊体贴得略过这个话题，把选择交给了瑞亚。 第435页 瑞亚扶正自己的帽子，她独自思考了一段时间，然后便痛恨地嘆气：「……我得去找里奥聊聊。」 马洛伊立刻睁大了眼睛，这让他的五官更加分明，也更直观 地表达了他的震惊。 「什么!」 他的眉毛皱在一起，在眼窝下压出阴影，「你不是找他复合吧？这一点也不好笑。」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想表达一些关心——作为朋友。」瑞亚庆幸自己戴了墨镜，这能帮助她缓解一大部分尴尬。 她打住这个话头：「好了，我不想再谈这件事了，你让我自己去吧。」 马洛伊瞪着她的样子好像恨不得吃了她，这确实让瑞亚感到轻微的担忧。但最后，马洛伊还是做出了退让。 他帮她要到了新的联繫地址。 最新消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全款购入了一套海边别墅，看上去过得相当不错。 瑞亚打不通他的电话，还是马洛伊通过公关肯·桑珊，才得到消息，顺便也了解一些莱昂纳多的近况。 最后是莱昂纳多的经纪人找到瑞亚。 比起马洛伊的态度，莱昂纳多的经纪人热情得多，他甚至直接把大门的电子锁密码告诉瑞亚了。 「你直接进去吧，这个时间谁都没办法让里奥起来。」 瑞亚只能说：「你知道我们分手了，对吧？」 对方的回答十分现实：「放心吧，他会常常换密码的——如果你真要对里奥做什么，我倒宁愿你偷走他的钱，也许这样他就在工作上更有干劲了！」 作为间接让莱昂纳多实现暴富的「兇手」，瑞亚立刻闭嘴了。 不过照莱昂纳多这么挥霍下去，他的经纪人应该很快就会能达成目标。 因为别墅区离得不是很远，瑞亚还是招了一辆计程车找过去了。 她不想把事情拖久。 因为瑞亚佩戴了墨镜和帽子，司机兴致缺缺。下了车，已经离海边很近了，这里有的是穿戴防晒的人，瑞亚的打扮没什么不对—— 只有在进入别墅区时比较麻烦，瑞亚报了莱昂纳多经纪人的电话，安保求证后才被放行。 一切都很顺利，瑞亚输入数字密码，大门成功打开。 直到她走到客厅的时候，一个身材火辣，金髮蓝眼的年轻美女迎面从楼梯上走下来，她只在外面套了一件睡衣外套，刚好和瑞亚打了个照面。 对方的美貌有些眼熟，但是瑞亚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那女人脸色一变，立刻大叫起来：「里奥，快起来！天哪！我们被袭击了！」 瑞亚心里暗叫糟糕。 那一瞬间，她根本想不到什么感情，唯一的念头是想着该怎么安抚这个金髮美女别乱说话。 那尖锐、响亮的叫声，成功地把莱昂纳多惊动了。他睡眼惺忪地趴到楼梯扶手上，撩拨着额前的碎发往下望：「搞什么……」 「该死的！」这下，莱昂纳多彻底醒了。 他先是风一样地跑回了房间，然后又飞快地窜出来，他一边用右手给自己套.上衣，一边把左手拿着的一堆衣物扔给了那位美女。 一条裙子甚至砸到女人的肩膀，而莱昂纳多却压根不关心，他走下来告诉她：「抱歉，亲爱的，但是你该走了。」 轮到对方目瞪口呆：「什么？」 被迫面对这种难堪的情况，瑞亚只能压低帽檐，把脸转了过去。 漂亮的金髮妞也反应过来有些不对，但莱昂纳多已经开始把人往门外请，「有什么需要，就打我经纪人的电话！」 她不敢置信：「你给我的甚至都不是你的私人号码？」 然而别墅的门「砰」的一下关上，只甩出最后一句话：「再见！」 厚实的门堵上外面的咒骂。 莱昂纳多背靠着门好一会儿，然后才摸着额头开口。 「我该不会是还没醒酒吧……瑞亚，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上去仍然有一种不清醒的宿醉感，不过能认出瑞亚，说明他现在还是能沟通的。瑞亚拿下帽子和墨镜。 她找了一张沙发坐下，「我打不通你的手机，你的经纪人给了我大门的密码……」 莱昂纳多低咒一声，不知道是懊悔没接到电话，还是在埋怨经纪人。 本来瑞亚还质疑那个经纪人的随意，现在看来莱昂纳多自己也常常带外人回来，这应该就是密码常常更换的原因了。 她倒是不难过，甚至还有一种无形的放松：「看来你过得不错。」 「比不上你。」莱昂纳多先是皱了皱眉，然后他干脆摊开手，坐到了瑞亚的对面，他扯笑：「那些媒体怎么说的来着，你现在是『大人物』了。」 莱昂纳多揉了揉下颌，他感嘆：「你们简直把好莱坞搞得乱七八糟。」 不 等瑞亚回答，他又马上说：「你确定你现在真的没事了，对吧？」 瑞亚点头，「我不会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的。」 「那你到底找我什么事，你肯定不会无聊才来我这儿吧。」莱昂纳多把手放到沙发背上，他已经尽力让自己放松了，但紧绷的肢体还是泄露了紧张。 他看上去甚至是抱有期待的。 「如果你承认是后悔拒绝了我，我绝对不会嘲笑你的。」 第436页 瑞亚的神情顿时为难起来。她试图组织自己的语言—— 这反而给了莱昂纳多一种错觉，他前倾上半身，突然开始胡乱地解释：「别误会，我们开了派对，那位小姐喝醉了，我就让她住了一晚……」 瑞亚这下翻了白眼。 「你还是把这些话留给媒体朋友们吧，你赶走了那位女士，就不怕她报復性的找记者爆料？」 莱昂纳多抗议地举起手：「我这是为了你！」 他无所谓地笑笑：「反正无论如何她都会去找记者的……为了钱，为了名气，总有人会买帐的。」 瑞亚几乎是严厉地瞪了他一眼：「那你就应该选好对象，为你的团队省点功夫。」 莱昂纳多既诧异又气恼：「别告诉我，你是被他们找过来教训我的！」 他变得愤怒：「我已经拍完《海滩》了，无论后面再出现什么问题，现在都是我的休假时间！」 「而且我们分手了，是你甩了我，瑞亚，你也不能管我！」 气氛僵硬下来。 瑞亚无奈地嘆气，她先开口：「我只是关心你，里奥。好吧，我说了一些越界的话，如果冒犯了你，我道歉。」 她不能用自己的做派要求别人。 瑞亚也听说《海滩》的制作遇到一些问题，当地居民发起抗议，加上之前的案件——总之发行商希望推迟预定的上映日期。 这确实不太顺利。 不过最近还有一个关于好莱坞30年代「叛逆偶像」詹姆斯·迪恩的电影项目在接触，只是莱昂纳多热情不高。 瑞亚只能说：「不过你休息的时间够久了，可以找点新的追求了。」 「哈哈，好莱坞的『大人物』在为我指点迷津，我深感荣幸。」莱昂纳多夸张地挤眉弄眼，但很快，他就在瑞亚的凝视下败下阵来。 瑞亚不为所动，「我不想和醉鬼计较。如果你觉得是我是在嘲讽，那就当做是吧。成熟一点，里奥。你应该让自己成为『大人物』。 当话语权足够大，一部电影的选角、拍摄、发行、上映都能由你来做主。」 她真心地说：「《铁达尼号》已经是过去，何况《海滩》都结束了，里奥，你现在得上岸了。」 莱昂纳多一嘆：「你比我的经纪人更能说。」但他的神情已经变得严肃。 其实他已经非常成功了。 只是瑞亚·诺伦的光环过于璀璨耀眼——这不仅挤压了女演员们的一线资源，而且极大地打压了同行的男演员们。 在瑞亚·诺伦的对比下，他们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所以，你竟然真是来做『最佳前女友』的？」莱昂纳多用玩笑来打圆场，但得到瑞亚的默认后，他的笑容里却多出一丝复杂。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堕落下去。」 他举手投降说：「但我只是想要放松一会儿，拜託，『完美女孩』，你总得允许一个男人在被甩后寻找一些快乐吧。」 瑞亚没有再说什么。 但离开的时候，她趁机带走了一些「东西」——落下来的一些衣物（t恤内衬总会有一些掉落的皮屑），对，她连莱昂纳多女伴的捡走了。 好吧，她是没有说实话，但瑞亚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如果向莱昂纳多要毛髮和血液做检查，这看上去太像是怀疑对方有性..病！ 虽然莱昂纳多说不定真的会给她。 但瑞亚还是决定做得隐蔽一些。 天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认为，她基因里的某种东西会通过性来传播。 但不管怎么样，瑞亚都不能任由这种可能性发生——她也绝对不会把检查交给神盾局的人来做，这还不如杀了她。 瑞亚满脸沉思，全副武装地走到别墅外面，惊讶的发现马洛伊就在那等着。 她踌躇一会儿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马洛伊却挑眉问：「那小子怎么不送你？」 「既然我们都已经分手，那最好还是别制造话题了。」瑞亚回答，事实上莱昂纳多还挽留她待到没人的时候。 不过瑞亚拒绝了。 她用余光看了一圈，没发现之前那位金 发女郎。 「你有看到一个金髮女人吗？」 马洛伊敷衍的说：「她走了。」 瑞亚本能地想警惕，然后她又放弃了，「算了，这是里奥的麻烦，我和他的经纪人说一声吧。」 马洛伊张了张嘴，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下了话，他不打算告诉瑞亚，那个金髮女人的五官相貌，和她有一些微妙的相似。 不管莱昂纳多有没有放下，瑞亚已经打算朝前看。马洛伊不想让她添堵。 他更关心另一件事：「现在事情解决了吗？」 「我希望是，我得去一趟x学院。」她得做完整个调查，才能真正的安心。 瑞亚心里几乎咬牙切齿。 事实最好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不然她真的会冒出砸了神盾局的冲动—— 现在瑞亚也回过味来。 原来之前杰德尔那疯子在基地里说的「结合」，就是生理意义上的「结合」，并不是瑞亚曾经想像的更复杂的操作。 就是用做..爱—— 该死的，就算她原来没有阴影，也要产生一些心理障碍了，瑞亚恨这个！ 第142章 第437页 马洛伊直接带着瑞亚去了x学院的实验室。 这里对他们来说不再陌生。 但这次实验室里多了一些医疗设备。 被众多仪器包围, 那个长满蓝色毛髮的大个子是最为醒目的，他一会儿小心地透过眼镜片观察显微镜，一会儿又转过去配置试剂。 见过面, 瑞亚已经有一定了解, 他应该是变回野兽形态的汉克。 她打了声招唿：「汉克，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一个人差点撞过来，口气不好：「又来瞬移这一套, 下次你可以定位到学院门口！别吓到人。」 他扶了一下脸上的特质墨镜，露出一副不高兴的模样。是一直对马洛伊态度不好的斯科特·萨默斯。 马洛伊没有理会, 但斯科特又转过去对着瑞亚说：「你有什么事？没什么大麻烦的话，可以再等等, 我们这儿有一大堆伤患, 汉克现在很忙。」 他其实是开玩笑的。 但这还是让马洛伊怒目而视。 不过下一刻, 汉克就推开斯科特过来, 他这幅身形高大而健壮，行动起来的速度却敏捷得让人心惊。上一秒，他还在那张实验桌旁边呢。 当然, 力气也惊人。 斯科特直接被推到了一边，他嘴里抱怨：「嘿！」 汉克说：「别这样，礼貌一点。是瑞亚帮了我们，而且她的麻烦也不小……」 他转向瑞亚。把对方映入眼帘，那双金棕色的兽瞳微微收缩，野兽那张布满毛茸的脸上露出一点懊恼。 汉克对瑞亚道歉：「对不起, 我应该早点联繫你的，现在你一定很担心自己身体的问题。其实我已经有了结果，只是这段时间忙起来，就耽误了……」 瑞亚不介意：「这没什么。那些受伤的变种人比我的情况更要紧。」 「对, 他们更要紧。」 汉克接话，然后又连忙补充：「我不是说你不重要，我的意思是—— 咳，反正现在你有好消息，通过一些手段，我们能在短时间内观察到物质在未来的变化。 你的染色体端粒是缩短得不正常，但好消息是，它已经停止，不会更多的变化了。」 马洛伊横过来一眼，有些莫名：「你可以说点正常人能听懂的话。」 汉克尴尬起来，然后他小心地扶了一下眼镜，那精巧的器件在他兽形手掌的对比下显得过于脆弱。 他看向瑞亚，「我是说，既然你现在没有衰老的趋势，那以后也不会。」 马洛伊插话：「你的意思是，瑞亚以后会永远停留在这个年纪？30岁、40岁、甚至50岁也不会老？」 瑞亚心里对此有一定预期。 并没有太多惊讶。 她在那间地下基地里看到了实验项目，虽然她看不懂全部，但不妨碍瑞亚理解整个实验目的是为了什么。 但鑑于杰德尔是个疯子，而且他自己都没有成功地避免变老和死亡，瑞亚依然对自己的「保质期」打上一个问号。 汉克也很谨慎地措辞：「目前的手段不能观察太远的跨度。我只能推测你在40岁之前会老得缓慢……」 马洛伊露出担忧，瑞亚总不能一直在镜头下保持年轻。 但是瑞亚对此心态良好：「别皱眉头了马修，人们只会觉得我是做了医美。既然我现在是安全的，那总会有办法解决。」 当然了，鑑于瑞亚计划要做的事情，这个世界到时候是什么样的形式，会有多少超凡能力被接纳，一切也未尝可知。 汉克笑起来，落在兽脸上还是显得狰狞了些。但是那双竖形的兽瞳变得十分明亮。 「是的，安全第一。」 气氛缓和起来，瑞亚却变得支吾。 「汉克，谢谢你。但其实我不是来问这个的，现在我还有一点私人性质的小问题，可能还得麻烦你……」 「大明星，你的问题真够多的。」 斯科特立刻就想问清楚，但是马洛伊已经眼明手快地把他从实验室里扯了出来。这两人都长得高大，但是马洛伊来了个突击，斯科特就被拉走了。 等到他们的争吵渐渐远去，瑞亚才说。 「假如我和另外一个人发生关系，会影响对方的dna么？」 汉克先是疑惑地歪头，然后他反应过来，脸上短促一些的蓝色毛髮开始发烫，差点盖不住皮毛下变红的肌肤。 他结结巴巴：「哦……你突然讲到这个。我、我不知道。但是……这确实有可能。」 瑞亚发现，他在野兽的躯壳下会更加坦诚，也更容易看出他的内心。 「你可以帮我做一些检 查吗？」 她从包里拿出两件揉皱的t恤——希望这能管用。 汉克接过去，但却在瑞亚的眼神下移开目光。 如果瑞亚再盯着他看下去，也许他身上那些蓝色毛髮就会自燃烧起来。这时候她让汉克做什么，汉克说不定都会答应的。 瑞亚：「你会帮我保密的吧？」 「我会的……但是。」汉克皱着脸，挣扎地说出：「教授在这里。」 …… 如果现在x教授现在去读瑞亚的内心，恐怕只会听到一连串不堪入目的叫骂。还好x教授没有，也正因为他没有，他让自己陷入了这让人难堪的沉默。 过去许久，x教授才打破尴尬。 「……瑞亚，我知道你讨厌不打招唿的『心灵对话』，所以想亲自过来和你问好……」x教授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依然温柔。 第438页 但细听之下就会发现，他的语气并不像之前那么平静。 瑞亚用自己的蓝眼睛怒气沖沖地瞪着汉克，这让那头大傢伙有些受伤。 汉克低下头，为难地说：「我想提醒你，但是不知道怎么说。」 一定是她太投入到这场对话里，才没听到轮椅滑动的声音—— 瑞亚没有转过头，但她能听到x教授的安慰：「这其实没有什么，如果你实在担心，你可以找变种人……」 「闭嘴！查尔斯！」瑞亚说。 不想再待下去，瑞亚干脆转身走出去，路过x教授的时候，她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x教授摸了一下鼻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女孩说那些话，这实在太奇怪了。 直到瑞亚出去了，他都没再说话。 而瑞亚走到实验室外面，才发现马洛伊被一个蓝皮肤的变种人女性缠住了，难怪他没有拦住x教授。 瑞亚记得，那个女人叫「瑞雯」。 那女变种人的视线冰冷：「想不到你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马洛伊。」 马洛伊同样露出敌意。 那叫瑞雯的蓝皮肤女人却讽刺一笑：「你宁愿为那个瑞亚·诺伦卖命，也不在乎自己的变种人同胞，真是无药可救！」 在马洛伊差点动手的那一刻，她的五官突然扭曲起来，变成了瑞亚的模样，那张脸摆出示弱的表情，让马洛伊施展能力的动作一顿。 瑞亚心 里冒出一种熟悉的古怪感。 但很快，瑞亚就收起自己的情绪，走上前：「好了，到此为止！马修，我们该走了。」 这个声音瞬间就拉回了马洛伊的注意，他想走开。 但是对方却用瑞亚的面容扯开笑。 「叛徒！」 马洛伊只是怔愣了一瞬间，然后他就迅速地回过神，他眉头勐地一皱，那个变成瑞亚面孔的女人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脖子提起来。 她唿吸困难地捂住了喉咙，被迫变回了蓝皮肤的原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在意。」马洛伊压下眉眼，露出暴躁的厌恶，「但是你再变成瑞亚的样子，我就杀了你！」 『瑞亚，阻止他！』 在瑞亚的脑海里响起声音的同时，她已经开口喊：「马修！」 马洛伊停顿一会儿，然后放开了能力，顿时，瑞雯就从空中摔了下来。野兽汉克冲过来接住了她。 瑞亚吸气，心里暗叫糟糕。 x教授从实验室里出来，他脸色并不好看：「瑞雯，你的治疗时间是晚上，你不该在这个时候过来。」 瑞雯却挣扎着起来，她看了一圈，眼神里有控诉：「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是他们！ 你又想要和人类合作是吗，失败一次又一次，就是不肯放弃，你太天真了！」瑞雯的手指向在场唯一一个非变种人。 这让瑞亚侧了侧身。 x教授冷下脸，即使他五官秀气阴柔，严肃起来还是具有一种罕见的威慑力。 他说：「够了瑞雯，我不想和你争辩这个，瑞亚没有做错任何事，她是无辜的。」 「那马洛伊呢？」瑞雯说：「他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都能杀死同伴，艾瑞克都比他正常，你相信他？！」 x教授收紧手臂，他在那一瞬间一定考虑了很多，瑞亚几乎有种感同身受的压迫感。 最终，他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回答：「我是不信任他，但我想相信瑞亚。 你被抓起来，而瑞亚帮助我们救下了你，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坚持这么做。」 瑞雯的视线里充满怀疑，但总算停止了攻击性。因为她发现，她需要重新了解现在的情况。 「走吧瑞雯，看看你有没有受伤。」汉克也走过来，他嘆气：「一切都变了，我们都需 要向前看。」 他们安抚好了自己人，瑞亚却在心里抓狂。 『这太明显了，你们是不想继续对马修隐瞒下去了吗。你为什么不看住这个瑞雯？她很明显讨厌马修，这会触怒他的！』 x教授无奈地解释：『……抱歉，瑞雯是我的家人。而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 瑞亚瞪着他：『查尔斯，这是你们过去的烂帐，别让我来承担！』 不知道是激发了x教授的倾诉欲，还是他认为是时候告诉瑞亚了，他打开了话题。 『当我们第一次试图拯救世界，就遭遇了分裂。我相信人类，但我的朋友艾瑞克则相反，瑞雯选择了另外一边……后来我们分道扬镳，发展各自的道路。 当我找到马修，我以为我找到了变种人新的希望，但是，他却更认同艾瑞克的主张……』 这是x教授少见地叫马修的时候。 他很快又叫回马洛伊，『之后，马洛伊就离开了我们。』 瑞亚都能想像出后面的情况…… 好吧，变种人阵营也不是铁板一块。瑞亚能理解，但她希望这不会影响到她的计划。 不管这个艾瑞克是谁，他最好别来阻止她。 x教授的心声变得苦涩:『一切都开始变糟糕，就连艾瑞克都开始觉得过火——因为马洛伊想要抹杀所有试反对他的：普通人还是变种人，他毫不在意。』 这超出了瑞亚的预期。 她的内心陷入沉默。 既是一种抗拒，也是一种惊愕。她甚至不知道说什么。 第439页 这真的是马洛伊？ 那个精明的、狡猾的经纪人、那个能想办法用各种手段绕过问题的马洛伊？ 他会做出这种事吗？ x教授嘆气，然后他也恢復了平静。 『我花费很大的代价才让马洛伊失去能力。』x教授告诉瑞亚：『现在他开始重新掌握那些强大的异能，瑞亚，你一定要看住他！』 这感觉就像是把魔鬼脖子上的项圈锁链交到了她手里。 瑞亚顿时感到煎熬。 差一点，瑞亚甚至都想要问出那个问题，『既然你这么不放心，为什么不杀了他？』 不过她没有问出来。 她当然不希望马洛伊有事，瑞亚也不想促使x教授产生这个念头。 马洛伊走过来到她的面前站定，犹太人 五官分明的相貌别具特色，残余的怒火甚至让他显得更加英俊。 「要走吗？」 瑞亚挣扎着从x教授身上收回视线，她深吸一口气，说：「好，走。」 他没和x教授打招唿，带着瑞亚瞬移走了。 离开之后，瑞亚才敢开口：「……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马洛伊的眉毛皱起，他烦躁了一会儿，然后唿出郁气。 「哈，大不了就是记忆移植，意识操纵，x教授之前没说实话，他还对我做了另外一些心灵控制的把戏。真是科幻电影里的恶俗桥段。 我是变种人，他是变种人学校的教授，我过去认识他们，对不对？」 原来他不是没有发现不对。 他早就察觉到了。 也许，他是在等别人主动说出来。 瑞亚面露歉意。 她不该拖到这么晚。 「我知道得不多，你曾经是x学院的学生，你和——」 但马洛伊却打断她说：「我不在乎我过去是谁，和那些变种人到底有什么关系，反正不会是什么好的记忆，我不想知道！ 瑞亚，现在的我才是我。」 马洛伊表明他的态度。虽然这话题来得猝不及防，但是他们能完全聊开，瑞亚也能够稍微放心一些。 她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我知道，你是马修·马洛伊，我不会搞错。」 两天后。 汉克联繫到瑞亚，告诉她：「目前检查不出异常，应该没有问题。」 这是近来瑞亚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她甚至想去杰德尔·埃塞克斯的尸体前嘲笑：老傢伙！那实验没有完全成功，你还是失败了——这根本没有用！ 在地狱安息吧，混帐。 紧张这么久，瑞亚甚至生出一种找新对象来庆祝的冲动。 汉克又说：「但个体不具有参考意义……需要更多的数据才能得出准确的结论。」 瑞亚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好吧，如果找对象还得做一系列的性试验，那还是敬谢不敏！ 不过事实证明，她也没有这个谈情说爱的时间。 还是因为杰德尔·埃塞克斯！他就算死了也要跳出来给瑞亚找不痛快。 「致瑞亚·诺伦小姐： 杰德尔·埃塞克斯先生不幸去世，享年75岁，遗体已运回英国，举行告别仪式。 谨此讣告，望您前来。」 第143章 「……宝贝, 你确定你真的不需要我们陪你一起？」 电话里传来关心的声音。 「不，妈妈，我只是去趟英国伦敦, 很快就回来。就像是上次我参加领奖典礼一样, 就是一个行程，别担心。」 「可这是你出院后的第一次外出活动，我们没办法放心。」 女人的声音变得有些紧张。 「我没事, 而且经纪人和助理都会跟着我，而且我雇了保镖。」 对方还是忧心忡忡：「可你是去参加葬礼, 这根本不算演员的工作内容……」 是，参加葬礼是一项寻常的社会活动, 但当出席杰德尔·埃塞克斯葬礼的人员名单公布出来, 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 这就成为另外一种意义的曝光工作。 也是结交关系的绝佳机会。 瑞亚当然不是冲着这个去的, 但鑑于种种原因，她没办法推辞。 她只能向自己的父母解释：「媒体一直在报导我和埃塞克斯的事，他们邀请了我, 我至少得在葬礼上露个面。」 作为瑞亚的养母，梅·帕克感到不安：「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呢？如果他真的是你生父呢，瑞亚？」 其实，帕克一家已经习惯了瑞亚的影响力。 最开始的时候，家主本·帕克还会被小报上的胡乱描写气到，一度愤恨地打电话到编辑部投诉, 后来他只能选择放弃。 没办法，瑞亚现在的名气很大。 她每一天都会被报导新闻，各种各样——从拍到的穿着打扮，到经歷猜测, 人们乐于关注她的一切消息。 这让媒体对她更加穷追不捨。 帕克家只能接受这个。 到了现在，他们有了新的应对方式。 一旦有报刊杂志写了瑞亚的负面新闻，无论是风评不好的 《太阳报》还是常年订阅的《华盛顿邮报》，统统会被帕克家拉进黑名单。 原本他们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极大地提高了对媒体的容忍度。 直到这次传出的「亲生父亲」消息，彻底触动到本和梅的底线。他们害怕自己的孩子被抢走。 第440页 尤其是埃塞克斯的名头响亮，媒体又扒出了一些往事，更让人侧目。 本·帕克最近都吃不下饭了，梅更是睡不着觉，就连家庭里 年纪最小的成员，彼得·帕克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还是他主动打电话给瑞亚，捅破了瑞亚父母不敢开口询问的窗户纸。 彼得是小，但他已经聪明到偷偷用本的手机打电话了—— 打开了话题，瑞亚连忙安抚： 「在他找过来的第一天，我们就去做了鑑定。我和埃塞克斯没有血缘关系。」瑞亚直接告诉梅。 「但是他不肯相信——后来的事情我也没想到。」瑞亚说：「参加葬礼，就是我对这件事的一个交代。」 梅：「可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 瑞亚语气肯定：「无论我的亲生父亲是谁，他会不会找上来，他对我都只是一个有血缘的陌生人，你们才是我的父母，我爱你们。」 梅感动极了，她并没有想阻止瑞亚找到亲生家庭。只是母亲的天性让她害怕失去瑞亚。瑞亚发展得越来越快，他们害怕被落下。 「宝贝，我们也爱你。」 瑞亚突然笑出一声：「现在爸爸安心了么？」 停顿片刻，电话里勐地传出本·帕克的咳嗽，像是在回应偷听被抓包的尴尬。 解开了误会，帕克一家的氛围又变得愉快起来。 但是瑞亚这边却还不能放松。 为了应付掉杰德尔·埃塞克斯的葬礼，她必须得坐航班去英国。又因为这是一场众人皆知的活动，瑞亚没办法蹭她经纪人的瞬移能力——不然没法解释她怎么到英国的。 一件比一件糟心。 瑞亚一边放下手机，一边在机场人员的指引下快步走进vip通道。 虽然他们的速度已经非常快了，但还是被蹲守在出入口处的媒体快速连拍了一些照片。只要买了头等舱机票，都可以进出。 闪光灯频繁地亮起，在瑞亚的墨镜上打出整片反光。 想来他们又可以写出一条条「瑞亚·诺伦现身洛杉矶机场」的新闻。瑞亚只希望她在这些抓拍镜头里好看一些。 虽然她穿着一身黑t恤长裤，没有什么精心的衣物穿搭。 不过这已经足够显出瑞亚的身材，裤子包裹住她的下肢让修长的腿型更加抢眼。当她低下头快步走过，扬起的金髮让一切变得很酷。 媒体按动快门的速度不停，甚至还想冲过来抢问几个问题。 哪怕瑞亚不回答，拍到脸部表情，也能凑到新闻素材。 为了不让他们得逞，瑞亚的助理霍姆立刻跑到前面挡住，瑞亚趁机穿过通道，终于成功地登上飞往英国伦敦的头等舱。 她一屁股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离开镜头一段时间，我都快忘记这有多疯狂。」 助理霍姆有些兴奋：「但是你得承认，还挺让人怀念的。」 发现瑞亚挑眉，霍姆摊开双手，「你休息的时候，我可是一直在马洛伊那儿打下手。我才知道，这世界上会有那么多媒体，你完全没法想像！ 我想不到有一天我会说出这种话，但我觉得，还是做生活助理更轻松。」 「我给你加薪！」瑞亚向靠背倒去，「然后工资就会让你明白，得多干活才更有前途。」 这诱.惑十足，奉行享乐派的霍姆也没办法拒绝，她嘆口气，然后想到什么似的提起：「说起来，马洛伊呢？这次他不跟行程吗？」 瑞亚简单交代：「他坐另一班。」——另一种更快的旅行方式。 他不是关注的焦点，媒体不好奇他的行程。 英国不是他们的大本营，最后他们决定由马洛伊，还有斯科特带队一支变种人小队先过去，以便做好一些防备策略。 至于飞机上的安全—— 瑞亚侧过头，就能看到离自己一个座位之遥的金髮特工，就是之前一直负责保护她的鹰眼。 她自暴自弃地嘆气：「我讨厌『保镖』。」 霍姆不明白她的意思，还安慰：「这是为了安全起见，之前的危险不能再发生。要我说，保镖还雇少了呢。」 话题中的「保镖」转过头伸并两指，做出敬礼的手势，「放心，我一个就够了。」 他甚至保证：「这次绝对不会出问题。」 瑞亚翻了个白眼，「当然，你们每次都这么说。」 她还是对神盾局抱有极大的偏见。但是神盾局在埃塞克斯事件中被迫和瑞亚同谋，起码在埃塞克斯面前，他们是一根绳子上的。 所以瑞亚还是同意了鹰眼的贴身保护。 鹰眼扯扯嘴角，发出一声嘆气：「好吧，就尽情把我作为你们发火的对象，但我事先声明，上次我不在场，这不是我能力的问题。」 瑞亚：「你不在就 是最大的问题！」 鹰眼下意识想反驳，但立刻又咽了回去，懊恼地承受着瑞亚的下马威式的打压。那张称得上英俊的脸蛋紧绷着，不爽地抿起嘴巴。 这就是一次变相的示威。 一切都在展示：现在由瑞亚说的算。 霍姆已经不说话了。 这和霍姆没关系，也不该是她知道的，所以霍姆聪明地闭上嘴，安静地坐到了另外一边去。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包下了所有头等舱，不会打扰到任何人。 第441页 别误会，这不是瑞亚做的，而是埃塞克斯一方的诚意，如果不是瑞亚坚持，他们甚至能做出包下一整架飞机的行为。 那这就过于引人注目了！ 如果不是跨了国界，他们说不定还能想出用私人飞机接应瑞亚的主意。 但即便被允许，瑞亚也绝不敢登上埃塞克斯的飞机。 安静了一会，鹰眼又搭话：「这次我保证，无论埃塞克斯打着什么主意，你一根头髮都不会掉。」 瑞亚好奇：「我发现，你话变多了。」 之前跟在瑞亚身边的时候，鹰眼可没有现在这么「热情」。 金髮特工飞快地移开话题，「这个嘛……我以为我们现在是自己人了，你可以叫我克林特。」 他之前当然不满。 被调过来伺候事多的好莱坞女明星，甚至还要处理对方的绯闻私事，鹰眼完全没有耐心。 但合作干完一次清扫埃塞克斯的工作，鹰眼对瑞亚有了新的看法。 而且，他也找到了崭新的乐趣：比如现在，他正在免费享受头等舱的旅行待遇， 如果运气足够好，鹰眼说不定还能到英国享受一番，亲自「清扫」埃塞克斯总部的正义使命快意。 惹到瑞亚的代价不会好。 更神奇的是，她总能找到自己的办法来应对后续的麻烦。 既然连鹰眼的上级也拿她没办法，鹰眼乐得跟着这位「瑞亚·诺伦小姐」，他沖瑞亚扬头：「合作愉快！」 瑞亚都懒得理他。 机身微晃，应该是飞机起飞了，瑞亚摘下墨镜给自己戴上眼罩，她得抓紧时间合眼休息。 到英国，还有一场怎么想都不怀好意的典礼等着她。 瑞亚太清楚自己在这之中做了什么，所以她不可能对埃塞克斯安心。 可还有无数的人不清楚，他们对埃塞克斯所谓的真相一头雾水，甚至是漠不关心。 他们只想知道自己好奇的部分。 即便是虚假的，编造的，也愿意津津乐道。 杰德尔·埃塞克斯的去世确实突然，但他的年龄也足够大了。最后美国官.方给出的解释，就是猝死。 这对大众而言，并没有多么无法接受。 安德里·维特一定在之中出了极大的力气。 而经由神盾局的插手，一切痕迹都得以更加顺利地掩盖。 舆论的焦点汇聚在瑞亚身上，娱乐新闻的媒体们更关心另外一件事：瑞亚会参加埃塞克斯的葬礼吗？ 由于祖上的爵位加身，光环世袭，杰德尔·埃塞克斯的葬礼极具规格—— 光是目前已公布的人员名单就已经十分引人注目。 确认出席的王室成员就有「黛安娜王妃，威廉王子，哈里王子……」 贵族大公们，还有社会名流、企业精英，名单上甚至还有一些政府人员的名字。 有消息透露，因为女王伊莉莎白二世身体抱恙，不会参加。而查尔斯王子则因为前段时间被传婚外情，不得不暂时避开公众场合的露面。 当然，杰德尔·埃塞克斯的孩子们也会出席。 听说他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但他们鲜少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 于是当好莱坞热闹了许久的八卦通过各个媒体渠道传到英国，大不列颠的记者们顿时沸腾了。 家族血统、私生女之迷、遗产继承、内幕阴谋…… 这简直能刺激任何一个英国新闻人的神经。 整个伦敦翘首以盼。 「杰德尔好像是有女儿，但从没见过。」 人们议论纷纷：「也许他女儿就是瑞亚·诺伦，只是他从前一直没有找到！」 「不可能，在此之前，杰德尔甚至都不知道瑞亚的存在，那怎么会声称有一个女儿？这太可笑了！而且鑑定报告都已经曝光，他们完全没有血缘关系！」 「老天，我只想知道，王室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埃塞克斯本身就是奇葩，他们做出什么都不奇怪，比起血统论，他们更在乎基因论！瑞亚的身份依然有可能是真的。」 「那女孩和威廉王子传过绯闻！她还认识黛安娜王妃——这是不是让这件事更有可信度了？」 每一个点都足以让引起热烈的讨论。 没人在乎什么枪击案，英国记者们更是完全将那抛之脑后。犯罪、枪、刑罚——那都是美利坚的事情。 而他们诚挚地欢迎，瑞亚·诺伦的到来。 第144章 因此, 在伦敦机场蹲点的记者更多。 从好莱坞发出新闻，已经过去6个多小时的洛杉矶-伦敦的飞行时间，完全足够让那些狗仔追到机场了。 不过瑞亚也早有准备, 她还没下飞机, 就有人员在通道等着护送她了，接送的车辆更是已经提前等候，只等着瑞亚出机场。 飞机落地。 助理霍姆护在瑞亚前面, 替她挡住足以闪瞎人眼的镁光灯，如果霍姆反应够快, 她还能帮忙遮掉一些角度难看的照片镜头。 但记者们却更恨瑞亚的保镖—— 因为鹰眼就一直跟在瑞亚的身侧，他的脚步看似不紧不慢地, 甚至是惬意放松的, 但是他每一个动作都能完美护住瑞亚。 这个手脚修长又反应敏捷的金髮男人简直能成为记者们的噩梦！ 就算他们能避开那个助理, 相机也很难绕过鹰眼, 拍到瑞亚完整的脸。 第442页 美丽的金髮女孩旁边，永远能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是，这位保镖先生的五官不错, 身材达标，但这也不能让媒体原谅他一直挡镜头！ 有人骂骂咧咧：「狗屎，这傢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很快得到了答案。 「这好像是瑞亚拍《指环王》时雇的保镖，第一次看他跟到伦敦。」 「之前怎么没见他这么挡镜头，这是故意的吗？这可是瑞亚出院后第一次在英国露面，这女孩需要曝光！他到底懂不懂规矩？」 记者沖他说：「别挡着！」 还有直接冲着瑞亚叫喊的：「瑞亚, 看这边！拜託，给我一个正面镜头吧。」 但是一旦如他们所愿，紧跟着的就一定是穷追不捨的採访问题—— 「瑞亚，给个准话吧, 你是不是去参加埃塞克斯的葬礼？」 「你有一起去的同伴吗？」 「嘿！瑞亚，就算你不去，也发表一下看法吧。你和埃塞克斯的新闻纠缠这么久，总该有些想法。」 英国的狗仔更不好对付，瑞亚已经了解这些人的作风。 她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虽然这种冷淡说不定会得罪这些记者，但瑞亚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也不在乎这些人之后会怎么编排自己了。 反正这段时间，和她有 关的新闻都很混乱。她也不介意再多上几条「黑脸」「耍大牌」的□□。 鹰眼极度称职地发挥他作为「贴身保镖」的作用之一，帮助瑞亚舒服、安全地离开机场。 原本的计划是这样的。 但就在瑞亚完全离开机场之前，她随意一看，就看到一个高举着自己头像的欢迎牌，最醒目的是一个朱丽叶的电影海报被制作成的半身人立牌，被一个大块头的青年高举着。 围绕着的，还有一些瑞亚其他的银幕形象。 看上去好像是一群喜欢瑞亚·诺伦的影迷汇聚起来，自发地组织了一场小小的接机欢迎仪式。 不过他们并没有成群结队，遮挡行人，只是三三两两地站在那，向瑞亚招手。 一旦发现瑞亚看了过来，他们就摇晃着手里的示意牌，上面写满了表达爱意的标语。 这次不像之前引发的群众围观那么混乱。 他们变得更有经验，也更知道分寸，只安排了几个代表在机场等候。 毕竟瑞亚前段时间遭遇不幸，这次外出是她在出院后第一次到英国。无论她是为了什么来到这片大不列颠土地，他们都想要给瑞亚一些友好的祝福。 有人大喊：「加油，瑞亚！没有什么能打倒你！」 「我们爱你！」 「瑞亚，你是最棒的！」 他们已经很克制了，但这一片小范围的欢唿还是引来别人的侧目。 一户打算旅游的家庭看到这一幕，家长牵着的小女孩开心地指过去：「爸爸看，真的是瑞亚，她真的没事了！」 父母不禁一笑。 竟然也跟着喊了声：「欢迎来到伦敦，瑞亚！」 这次，瑞亚放慢脚步，她摘下墨镜回过头，冲着自己的支持者们挥了挥手。她没有画多精緻的妆容，长途飞行还让她的脸多了一点疲惫。 但是笑意是不会骗人的。 这让她那张美丽的脸蛋变得更富有魅力。 这些友好的互动传递着温暖，让脚步匆匆的旅人都感到善意。一时间，连那些难缠的记者都没那么烦人了。 立刻就有记者把镜头转向那些影迷们。 这也是一种新闻素材。 还有一些拿瑞亚没办法的记者干脆聊了起来。 「你们有没有感觉瑞亚有些紧张，我打招唿， 她也不看镜头。」 「毕竟遭遇过那种事情，她现在出门都不敢不带保镖吧。」 他们各自想着之后的新闻撰写角度，一边罕见地冒出了一点同情心。 虽然这不足以阻止他们追着瑞亚拍，但能影响他们的文章用词。这会让他们想要把瑞亚的形象描写得更好一些。 一走出机场，瑞亚就坐进了一辆黑色的车里。 鹰眼刚打算跟着坐到后车座，驾驶位置的男人就出声：「等一下，你坐后面的车。」 「你要赶走保镖？」 鹰眼怀疑地看向对方，他当然知道这是瑞亚的经纪人迈特斯·休·马洛伊。那副英俊的犹太人相貌很好辨别，但鹰眼无法认同马洛伊的排外。 这里可是英国，埃塞克斯的大本营！ 难道这个经纪人就不怕发生什么意外？ 「瑞亚交给我就行。我安排了另一辆车，还给你们雇了司机，好好享受。」应付完，马洛伊根本不和鹰眼废话，直接控制开关合上车门。 「什么？」 鹰眼有再多的质疑，车也开走了，还甩了他一脸尾气。但他偏偏没法抗议。 毕竟瑞亚都没有发话，说明她也是默认同意分开坐车的。 特工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看，但一样被留在外面的助理霍姆反而高兴：「哇哦，马洛伊』这次大方啊，这可都是豪车。」 她笑：「走吧，帅哥。」 鹰眼没办法，只能跟着坐上去。 要是再耽误下去，瑞亚的车都开远了。不管瑞亚的态度怎么样，他这次必须牢牢看住那那女孩的安危。 第443页 他不能让瑞亚离开自己太远。 任务性质变化，这次轮到鹰眼紧张在意、坐立不安，完全和之前保护瑞亚的工作状态颠倒过来。 但是瑞亚那边的心态良好，也乐得甩开他。 她主观地认为，马洛伊在这里，比鹰眼更加可靠。 「原来神盾局之前就在你身边埋眼线，他们真是够烦的。」马洛伊发出不满的几声哼气。 不过他并没有计较瑞亚瞒着自己的事，只是问：「你觉得那个保镖怎么样，他值得信任吗？」 瑞亚说：「现在我们和神盾局在同一边，他会配合的。」 马洛伊点点头。 「我们先去酒店，我已经联繫了妆造，换完 造型后我们直接去圣保罗教堂，你拿着邀请函入场就行，我会在外面等着。」 他一一交代。 瑞亚不安地皱眉：「你不能跟着我一起进去？」 「不行，我已经询问过对接的人，没有邀请函的人不能进教堂大堂。但是我们已经暗中排查过，看上去一切正常，安保人员里也没有突然安插进去的……」 马洛伊很快补充：「不过我会守在外面，万一情况不对，你就唿唤那个女读心者，我们会立刻冲进去。」 虽然这次行动，他们依然是和变种人合作。 但马洛伊对x学院的人态度冷淡，到现在他都不叫他们的名字，要么用能力区分，要么就用代号称唿。 斯科特是「镭射眼」，琴·格蕾是「凤凰」。 瑞亚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有这个代号，她和马洛伊都没有——也许马洛伊曾经有过，不过没人想要提起。 那最好就不提了。 「好，我知道了。」瑞亚说：「虽然这高规格的葬礼看上去像模像样，但安排得也太仓促了，我觉得他们太急了。」 「杰德尔·埃塞克斯的死亡对外公布时处理成了意外，但是会有人知道『真相』的。」 当然，他们以为的真相也就是——反变种人试验失败，导致巨大的伤亡事故。 但即便这是假的，一旦暴露出来也会产生更恶劣的影响，所以埃塞克斯总部再不满，也只能勉强接受美国官方最后给出的调查结果。 「一场葬礼可以转移人们的注意力，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处理负面影响。」马洛伊说出自己的分析。 而瑞亚担心的就是，「希望他们认为的『负面影响』里没有包括我。」 好吧，她确实有一些忧虑。 现在瑞亚还穿着x学院出品的护身马甲。 马洛伊没说话，但透过后视镜给了瑞亚一个示意放心的眼神。既然他在这里，就不会再让瑞亚有任何遇险。 为此，他甚至放下了心里的牴触，不再通过瑞亚做中间人，而是主动和那些x学院的变种人合作。 瑞亚让这艰难的破壁变得容易了一些。 一路上，马洛伊的手机都没有动静，他不会关机，那就意味着电话都打到助理霍姆那边了，瑞亚心里为霍姆默默祈祷。 希 望这不会让霍姆的行程变得不愉快。 结果到达酒店的时候，反而是瑞亚比马洛伊先接到了一则电话。 铃声刚响起来，瑞亚就有一种极其糟糕的预感。也许是她真的被那些危机事件折磨够了，瑞亚第一个反应就是怀疑某一位来自大英政府的政客。 但看清楚号码上显示的名字，瑞亚才发现不是。 她没有存对方的号码，当然更不可能会显示备註—— 而这次的电话是保存过的。 只是被分类放到了另外一个列表里，一个更加靠后、都快被瑞亚以往的列表。 接通时，瑞亚努力地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好久不见，瑞亚，你应该已经到达休息的地方了吧，希望没有打扰你。」 听筒里传出一个年轻的男声，显得礼貌而温和。 他肯定在得到瑞亚下飞机的消息，就开始估算时间，才打出一个这么符合时机的电话。 瑞亚迟疑地回答：「你好，威廉。」 「我看过全部的名单，你也要参加杰德尔的葬礼对吗？我想冒昧地问一下，瑞亚，不知道你需不需要一个男伴。」 他真诚地邀请：「这也许会让你好受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9-17 11:17:08~2020-09-18 12:55: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riveravon 20瓶；葭月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5章 威廉竟然是来发出陪同邀请的—— 他是英国王室的王子殿下, 他能够这么做吗？ 瑞亚短暂地愣住一会儿。 接起电话的时候，她其实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原本她以为威廉是来询问埃塞克斯的事情，顺便发表关心和安慰。 作为断了一段时间联繫的「朋友」, 瑞亚觉得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非常淡薄。 她觉得威廉只可能是来打探消息的。 但出乎瑞亚的意料, 他不仅没有询问任何敏.感的东西，甚至体贴地略过了瑞亚以什么身份出席的尴尬之处。 如果他真的看到了全部名单，那威廉一定知道, 瑞亚其实是以埃塞克斯公司的名义被邀请的。 这显然和外界沸沸扬扬的「私生女」传闻差得极远。 第444页 然而威廉只是问：能不能陪着她一起出席葬礼。 这种表达支持的做法十分绅士，反而让瑞亚陷入被动。 威廉的说辞让她突然有些说不出口拒绝的话。 「好吧, 首先谢谢你，但是你确定这不会影响到什么吗？」瑞亚绕了个弯, 暗示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 瑞亚不在乎这个, 但她不想要额外的麻烦。 而且她也无法确定, 这是完全出自威廉个人的想法, 还是获得了谁的许可—— 在这种即将深入敌人阵营的时刻，原谅瑞亚不得不考虑各种可能。 就算威廉的态度已经十分善意，瑞亚还是下意识地警惕起来。 「瑞亚, 你是我的朋友，而且你还帮助过我的母亲，没有什么影响不影响。如果这都能影响什么，那我希望能为你带来一些正面的影响。」 威廉回答得很快，就好像是私下打了无数遍腹稿一样。 他想要瑞亚的认可。 所以，他也很愿意利用自己的身份, 来为她撑腰。 「不，谢谢你，威廉。但是这没必要。」瑞亚最后只能这么说。 她并不是讨厌威廉传递过来的好感，瑞亚还不至于到装作没有察觉的地步, 她感觉到威廉对她的喜欢。 只是他们的关系基础本来就浅薄，瑞亚也不觉得有发展下去的必要。 即便是和莱昂纳多交往的时候，瑞亚也总是不禁觉得她的前男友有些 幼稚。威廉对她来说就更小了。 何况瑞亚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再深入一段感情。 英国同样有人在盯着她，光是之前找上来的政客就让瑞亚难以应付。除此之外，瑞亚也不想承担威廉王子这个身份背后代表的意义。 而无论是哪一种感情，一旦他们的名字放在一起，就只会成全媒体的狂欢。 瑞亚也不希望让他们这点友情在名利的消费中一遍又一遍的耗尽。 她用着玩笑的口吻把拒绝带过去：「放心好了，我能撑过去的，我可是瑞亚·诺伦。没有什么能难倒我。」 威廉在沉默片刻后，还是给了一个捧场的笑声。 尴尬的气氛都市缓和起来。 就在瑞亚以为电话可以在一阵寒暄中挂断时，威廉又突然发问：「对不起，是不是我太唐突了？」 「不是的，只是……」瑞亚勉强找到一个台阶，「我最近太受『关注』了，还是别再给你添麻烦了。」 威廉却不肯退让：「我想我对这种『麻烦』已经习以为常。」 在瑞亚卡壳的间隙里，威廉嘆了一口气：「抱歉，我不想表现得这么咄咄逼人。我只是担心你，瑞亚。你才发生了那些糟糕的事情，我不想再让杰德尔的事伤害到你。」 他确实很体贴。 尤其是当他的身份摆在这里，这种温柔的体贴就显得更加迷人。 但是威廉话里的意思就像笃定了杰德尔和瑞亚的关系一样，这让瑞亚忍不住为自己声明。 「我对埃塞克斯先生的去世深表遗憾。但这还不足以伤害到我。」 瑞亚强调：「别告诉我，你也跟着相信了好莱坞的那些新编故事。威廉，那基本上都是捕风捉影、胡乱猜测！」 「无论那是什么，闹出来的风波都太大了，你现在一定很有压力，我只想给你一些支持。」威廉趁机说道。 「让我陪着你吧，瑞亚，我来帮你引走他们的注意力，难道你不把我当朋友？」 年轻人的语气有些急切起来。他觉得自己找到了瑞亚在意的地方。 如果她不想要和埃塞克斯扯上关系，那么威廉不介意帮她转移媒体的焦点。和威廉王子一起出席，那以什么名义出席就完全不重要了。 当威廉从这方面切入，瑞亚发 现，她有点被说服了。 威廉想到的是无孔不入的英国记者，瑞亚却想到潜在的威胁—— 有英国王子做男伴，这对瑞亚来说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糟糕影响，她的名气註定了她不可能逃开镜头。 区别只是关于她的报导内容。 而且威廉陪在她的身边，埃塞克斯也会顾虑更多，无论他们那一方想要做什么，都会再考量一二。 反而是威廉在自找麻烦，他非要把自己和一个好莱坞女演员扯到一起。 挑剔的舆论会发展什么样，可想而知。 瑞亚的良心让她提出最后一道担忧：「这会不会太抢风头？你会跟着我一起挨骂的，威廉。」 那毕竟是一场葬礼。 听出瑞亚的妥协，威廉的声音里带上笑意：「你本来就是全场目光的焦点。而且无论如何我们都会被写到一起的，已经是这样了，那还怕什么。」 如果瑞亚翻看一些英国报刊，就能发现她和王室的八卦一直都是热门题材，甚至还有根据他们本人连载的小说故事。 当然，能发布出来的都会经过改编、加工。但一点也不影响认出原型。 「别这么吹捧我，这会让我飘飘然的。」瑞亚也忍不住笑。 威廉的笑声变得更加真实。他说：「到时候见，瑞亚。」 瑞亚能明确感受到他的期待，犹豫一下，她还是说：「谢谢你，威廉。」 为他愿意打出这个电话，为他主动来联繫提供帮助。 虽然瑞亚知道威廉的心思还有别的，但不影响她的感谢。 第445页 可瑞亚还是坚持划开距离：「你是个很好的朋友。」 「……是的，我的朋友。」威廉给出回应：「我在圣保罗等你。」 挂完电话，瑞亚扶了一会儿额头。 她想要反省一下自己的做法会不会过分，但是一系列的服装试穿、化妆造型已经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了。 订好的衣服已经根据瑞亚身材比例修改过的，化妆师也已经提前给过了方案，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快速进行着。 瑞亚只能见缝插针地把威廉王子的事情告诉她的经纪人。 马洛伊表现得不太惊讶，但也并不高兴：「好吧，看来我们一点也不用担心接下来的新闻走向，倒是省了公关的力气 。」 因为完全猜得出来新闻会写成什么样—— 看化妆师那副夸张瞪大眼的样子，就知道人们会有怎么样的看法了。 如果不是马洛伊已经提前和他约定一些协议，这位精緻的男同化妆师可能都已经借着去厕所的藉口去传播消息了。 马洛伊警告地瞪了对方一眼。 瑞亚抱歉地一笑。 这换来马洛伊一个表达不满的抱胸动作。 不过最终他还是认同了瑞亚的选择。 现在不是树立敌人的时候。为了应对难以预料的危机，他们必须拉拢所有潜在可能的盟友。 就算是一个年轻的王子，也有他的价值。 这个季节的伦敦温度不低，但是突如其来的阴雨足以缓解热意。 雨丝连绵，帮助瑞亚躲过了一部分通过各种手段打听到酒店的蹲点狗仔。 她的保镖鹰眼表现得十分尽职。 唯独只有一点不好。 鹰眼的问题很多：「所以我也不能跟着去？而你得和王子一起——怎么回事，你们要拍童话故事电影了是吗？」 他就差直接讽刺瑞亚把自己当「公主」了。 瑞亚从换衣服的房间里出来，她说：「这不是我决定的，别沖我发牢骚。我要是你，就去向你的上级科尔森探员要邀请函，没准备完全是他的问题。」 她面不改色地甩锅，变相报復神盾局这么久以来对她的施压。 鹰眼突然倒抽一口气，光是从他的面部表情，很难判断他到底是在对瑞亚的推卸报復手段表示惊恐，还是对她的新打扮表示惊艷。 但下一刻，化妆师激动的眼泪给了瑞亚答案。 「赞美你，亲爱的瑞亚，你会让我以后的价格翻倍！」 马洛伊凝神注视了许久，才在助理的提醒下带瑞亚出发。 不过他只送到目的地，就被另外一辆黑色加长列宾截走了瑞亚。 那辆车停在车道前面一段位置的路边，无法忽略。 何况那个站在外面等候的年轻人有着一张全英国人都认得的脸。 他的金髮打蜡梳理整齐，分化越渐明朗的五官依然温润。量身定做的黑色西装妥帖地包裹住他拔高了的身材，在雨中更加醒目。 保镖在身旁撑起伞，但看到瑞亚，他眼睛一亮，主动接过雨伞，等着瑞 亚下车撑在她头顶。 在电话里，瑞亚就隐隐有预感，见到面，她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一段时间不见，他们都各自有了变化。 威廉变得成熟了。 「嗨，威廉。」瑞亚打了一个招唿。 但是威廉却停顿好一会才回覆：「嗨。你今天很漂亮，瑞亚。」 他眼睛里的惊嘆没有丝毫作伪。 瑞亚扬起嘴唇一笑：「谢谢所有愿意赞美我的人。」 当然，她并没有穿晚礼服，也没有不合时宜的打扮。 事实上，瑞亚选中的只是一件长款的黑色风衣，夹克交领的设计衬托出雪白的修长脖颈。 造型师有意再用腰带勒出她的纤腰身，又搭配了黑色中跟靴，露出那双线条优美的小腿。 大片的黑色将她的气质衬托得冷酷，而在这肃穆的衣着中，一些细小的镶金设计又增添了一分高贵。 纽扣上的描边、腰带正中间的佩饰，还有靴子拉链上的小挂件，都是看似不经意得精心设计。 这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 加上这脱离了瑞亚以往给人的少女印象，突显出完全不同的崭新魅力，所以视觉上的冲击就更加强烈。 威廉还想说一些称赞的话，列宾车里另外一个人却不耐烦了。 「好了，别拖拖拉拉的，别让人等我们。」车窗摇下，探出一张更年少，更桀骜的面孔。 他甚至会冲着瑞亚吹挤眉弄眼，就差一声口哨了：「嗨，瑞亚。」 「哈里！」 威廉打断，又抱歉地看向瑞亚：「他非要跟过来。」 当着威廉尴尬的表情，哈里反而有些得意一笑：「你高兴吗瑞亚？今天会有两位王子当你的护驾骑士！」 第146章 「什么？」 瑞亚刚要皱眉, 她有一大堆问题要问，却被威廉两声咳嗽打断，他介绍说：「瑞亚, 这是我的弟弟, 哈里。他还小，你不用理会他。」 哈里不服气，甚至喊出来：「是我帮你出来的, 别忘记你答应过会补偿我的！」 威廉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也是藉此避开瑞亚的视线。他的眼神微闪, 这个年纪他还掩饰不在自己，神色间满是在心仪对象面前丢脸的无措。 第446页 瑞亚还想说些什么。 但是她敏锐地注意到有其他车辆开过来了, 而且它们在驶过时有意地放慢了车速, 肯定是他们停留的时间太久, 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这时候, 就算瑞亚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她嘆气一声：「好吧，先走吧，别耽误时间。」 见瑞亚没有再追问, 威廉也松口气。他使了个眼色，保镖反应迅速地提前打开了车门，车后座上，另外一个西装革履，全身闪闪发光的英伦少年冲着瑞亚笑。 有一瞬间，瑞亚觉得好像见到了两年前的威廉, 那时候她还在布莱顿丁女子学校做交换生，这回忆闪回让瑞亚一怔。 不过他弟弟哈里的五官更分明硬朗，气质也更张扬。 瑞亚以为威廉会先坐进去，和他弟弟一块。 但是威廉非要绅士地在车门口为她撑伞, 瑞亚无奈地左右看了一眼，只好弯腰坐进去。 哈里毫不避讳地盯着她打量，也不知道想了什么，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叫我哈里就可以，我得说，总算见到你了。威廉一直提起你，一直！」 「……我的荣幸。」瑞亚只能回应。 他好像乐于捅破一些让人尴尬的事情。 哈里甚至都没有再往里面坐进去的自觉，瑞亚只能往外坐。 然而下一刻威廉也坐进来，挤占了另外一边的位置，把瑞亚夹在两位王子殿下的中间。 这种场景也许是很多英国少女的梦想，但瑞亚脑子里却满是之后的进场。 尤其是想到她还得从媒体包围下踏进圣保罗大教堂，瑞亚只觉得一阵阵窒息。 所以瑞亚的脸上不仅没有一点笑容，反而微微皱着眉头，不需要照镜子，瑞亚也能猜到自己的脸色不是很好。 威廉马上体贴地安慰：「别担心，一切交给我。」 瑞亚被这对王子兄弟弄得头疼，她反应过来：「所以你就是一冲动决定来找我？我还以为这是被允许的！」 不然威廉也不会因为被缠住，就不得不多带一个哈里。 因为他担心自己的弟弟告发。 威廉的脸色涨红，他并不擅长抵赖。他说：「母亲不会责怪的，你是我们一家的朋友，我们应该帮你。」 他的话说得诚心诚意。 可还是被自己弟弟一下子拆了台，「哈哈哈，威廉在骗你，他就是想见你！」 瑞亚不知道说什么。 还好车马上就启动了，引擎声将他们两个从尴尬中解放出来，飞快地驶到了教堂前面的入口。那里已经被重新规划，在二十米处设置了一个检查关卡。 虽然这里并没有铺上红毯，也没有撒上鲜花。 但是这里有排成两列的卫兵，还有用黑色绳连起的防护；扎堆围在外面的媒体记者，还有三三两两结伴入场的正装宾客，一切设置都让场面看上去像是另一种意义的上镜考验。 当车停下，瑞亚往窗外看一眼，就能看到无数摄像头转过来。 到了这一步，瑞亚的心里突然涌上一点紧张。上帝知道，她已经走过了无数次的红毯，镜头和闪光灯不可能吓到她。 她烦恼的是另外一些事情。 瑞亚咽了咽口水：「我觉得我会霸占一个月的头条新闻……」 「一个月？」哈里嘀咕：「你也太小看了。这一整年你都别想逃过《伦敦八卦》的连载内容。只是这次的主角还会加上我。」 威廉递去一个不满的眼神，但是被中间的瑞亚挡住，所以哈里兴致沖沖。 「威廉，你送瑞亚上车，所以换我接她下车！」 瑞亚匪夷所思，他是将这当成什么游戏吗？但她还没来得及阻拦，哈里已经抢先从自己那边的车门走下去。 当然，立刻就有保镖跟着下去。但哈里没去迎宾的检查通道，固执地在车门外等着，这年纪不大的少年很聪明，直接伸着手，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他在接一个人。 他一定知道，每一个媒体都在看着…… 可哈里还是这样耍赖，大有瑞亚不下来就不罢休的意思。 他真是个可恶的小鬼！ 瑞亚还想求助威廉，但看他满脸歉意的样子，她就知道只能靠自己了。好吧，谁让她经不住诱.惑答应了威廉，这是她自找的麻烦！ 下一次，她一定要引以为戒，绝没有白捡的便宜！ 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瑞亚将鬓边的金髮挽到耳后去，深吸一口气，她转身下了车，然后恨恨地将手放到哈里举了半天的臂弯中。 得亏哈里的个子拔高，所以即便牵着年长四岁的瑞亚，也不显得奇怪。 但是这一幕依然惊吓到了很多人。 就算她离那群扛着□□大炮的记者足足有十几米远，瑞亚也能清晰地听到突然嘈杂起来的抽气声。 如果这不是葬礼，他们说不定都要叫嚷起来了。 不过现在，他们只能压抑地窃窃私语。 「上帝，我没看错吧。那是哈里王子吗？他也认识瑞亚？」 「瑞亚果然来了，她绝对和埃塞克斯有关系……但是她到底怎么和哈里王子牵扯上的，之前和她传绯闻的不是另外一个吗？」 「问题是谁邀请她的？这次葬礼只允许名单上的人参加，谁也不能带同伴。」 …… 顶着火热的视线，瑞亚在哈里的手臂上放了一会儿，就试图在走动间把手抽出来。瑞亚低声说：「这又不是红毯，用不着这些表演。」 第447页 哈里有些气恼：「这是差别对待？威廉可以，我就不可以？」 如果他不是王子，加上瑞亚对他并不熟悉，她真想教训一下哈里。她头疼的事情还有很多，瑞亚可不想应付小孩子。 而且威廉可不像他这样没有眼色！ 结果瑞亚刚这样想，威廉就从车上走下来，到她的另一侧，他是没有去搭瑞亚的肩膀，或者是搂她的手臂，可他打着伞，举到了瑞亚的头顶。 直接让他自己，和哈里身后的两位保镖失去了一部分作用。 这不是刚才人少的时候，现在可是众目睽睽之下！ 一瞬间，瑞亚感到自己全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每一道目光都汇聚到了她身上——如果人的视线真的能化成实质，她大概能在三秒内被射.穿。 这次人群里根本压制不住声音了。 就算经过极力克制，那些披着雨衣挤着黑伞的记者们还是发 出一连串的声响。瑞亚都能隐约听到一些。 「真有你的，瑞亚！两位王子作伴？这太精彩了！」 「我就知道今天一定会出点什么大事的——感谢上帝，让我抢到了第一排的位置。嘿！滚开，别挤我！」 甚至有人当场开始撰写稿子，边在手机上打字边念： 「瑞亚在威廉王子和哈里王子的陪同下进入圣保罗教堂，黛安娜王妃竟然同意他们这样做。这是王室在变相为这位好莱坞女演员表态吗？」 原本安分的媒体突然骚乱起来。勐地亮起来的闪光灯简直能把这阴雨天照成晴昼。 而本该负责阻挡媒体的安保都慢了一拍，才想起来要控制媒体安静。直到一些卫兵用动作示警，才让狂热起来的记者们重新恢復秩序。 负责迎宾，核查身份的司仪用力地紧绷住表情，一一收下瑞亚、威廉、哈里三人的邀请函。 再往里，保镖就不能跟了，所以只能由他们三个自己走进去。 瑞亚发誓，就连那些已经走到台阶上的宾客们都在可以放慢脚步，有一些人干脆借着互相说话的时候回过头来看。 好吧，两个王子带着一个平民女孩，这场面确实吓人——虽然瑞亚也不觉得自己是灰姑娘，但是那些贵客先生女士们投来的眼神，都是这样暗示的。 就算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瑞亚·诺伦是谁，他们肯定看过、或者听说过瑞亚的作品。 但这些高贵的客人们，依然觉得她是往下一个阶层的。 瑞亚的心里突然就涌出了一些复杂的念头，但那并不是不甘心。反而是一种奇异的傲慢，甚至掺杂着怜悯和讽刺。 是的，她觉得自己凌驾于这些贵客之上。 他们到达了财富和权势的一个顶端。他们世代积累的资源，是瑞亚努力到这个地步、达成今日成就，还依然够不上的—— 可偏偏她这个从底层爬上来的好莱坞演员，却比他们更接近这个世界的真相。 她还拥有另外一个层次的资源： 远处的媒体外围多了几个人，但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瑞亚身上，加上他们身上挂着媒体证。 没有人注意他们。 一道熟悉的女声在悄无声息中传达至瑞亚的脑海里。 『瑞亚，我们 到了。马洛伊为我们安排了一些证件，这比邀请函好弄。我们都在外面的媒体席……马洛伊在别的地方。』 她在心里回应：『我知道了。』 瑞亚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她冲着那些或好奇打量或不怀好意的客人们，露出一个亲切、迷人的好莱坞式笑容。 即便是再不屑瑞亚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美丽无比。 有几个先生甚至看得一呆。 而两位年轻的王子陪同着她走过台阶，超越那些停留脚步的宾客，先一步走进了教堂的内廷。瑞亚始终从容。 直到她在印着玛利亚画像的彩窗玻璃下方，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高挑男人，瑞亚的笑一下收敛起来。 那男人优雅地脱下大衣，搭在教堂座位的长背上。 没人和他搭话。 相比那些聚在一起，结交聊天的人群，他这一处的角落甚至显得冷清。 这教堂里多的是身份高贵、地位非凡的人，他连一个头衔都没有，当然会被忽视。 瑞亚可能是这里面，为数不多真正认识他的人之一。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 她的心脏勐然收紧。 好吧！她已经习惯这个了。既然这位在幕后把持大英政府的男人在这里，那就说明，今天的葬礼一定不简单！ 不过还好，瑞亚做了万全的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9-19 02:40:15~2020-09-20 00:14: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倪影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7章 走进教堂内。 圣保罗教堂的内廷宽阔宏高, 拱形的大厅将这片宗教圣地拔高供奉，即便今日阴云密布，依然有微弱的光线透过彩色玻璃照射进来, 罩上一层朦胧的雾。 入目都是巴洛克式的雕筑和墙饰, 四壁上都挂着圣母、耶稣和信徒的巨型画作。一切都显得庄严。 通道将座位划分成两边，已经坐满了大半。 第448页 而在那长毯的尽头处，穿戴整齐的神父做着最后的准备, 而教廷人员都已经严阵以待。 「威廉，哈里！」 一个头戴黑色纱帽的女人走了过来, 她惊异又无奈地看了瑞亚两边的人一眼，然后把目光落到瑞亚身上。 她并没有迁怒瑞亚, 反而在嘆一口气后给了一个不失亲切的拥抱。 「好久不见, 亲爱的瑞亚。」她安慰道：「祝愿一切都会变好。」 瑞亚回以笑容：「谢谢你, 黛安娜。」 直唿的名字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虽然她们也很久没有见面了, 但是瑞亚和黛安娜王妃之间的亲近感更强。 毕竟她们也算共患过一次难。 不过这不代表黛安娜会忽略自己儿子犯的错，她第一反应是去盯自己的小儿子，「哈里, 你不是小孩子了。」 哈里毫不客气地推卸责任，一下子掀了哥哥的老底：「是威廉非要这么做，我是为了帮他分担压力！」 黛安娜转而看向威廉，她的眼神里既有责备又有明悟。 威廉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把他们扯进了我的麻烦。威廉是想帮我……」瑞亚不得不站出来。 黛安娜没有指责威廉，只是拍了拍瑞亚的小臂, 「别紧张，无论如何，都会过去的。」 她小声告诉瑞亚，「今天就会宣布埃塞克斯之前立下的遗嘱, 坐在这里的人更关心这件事。」 那丰厚的遗产清单里包括了维多利亚女王封赐的庄园、家族世袭累积的财富、欣欣向荣的诺大产业…… 这才是他们真正在意的。 有这句明示，瑞亚身上的压力一下子就轻了。 瑞亚若有所思：「谢谢，现在我好受多了。」 黛安娜优雅地点点头，她脸上看不出一丝婚姻走向破裂 的影响，只是淡淡道：「好了，我们得去入座了。」 她原本可以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两个儿子过来。 但黛安娜还是选择在瑞亚进来时起身，这种举动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支持的表态。发现母亲的态度并不牴触，两个年轻人的表情都是一松。 哈里抢在威廉前面发出邀请：「瑞亚，反正都一起了，干脆跟我们一块坐吧。」 「我有自己的座位。」瑞亚可不想再引人注目。 光是现在他们站在一起，就已经吸引了无数视线。 落后一步，威廉既气闷又遗憾。他没办法教训弟弟，也没办法强留瑞亚，只好在离开时对瑞亚耳语：「结束后等我。」 瑞亚来不及拒绝，他就跟着自己的母亲走向前排右侧的教堂座位。 没有了王妃和王子殿下，她只在原地停留了一秒，就能感觉到人们的眼神越来越不加掩饰。瑞亚直接找到邀请函上安排好的位置，落座。 交织的目光在一瞬间就变得灼热。 瑞亚甚至能听到一些人发出的吸气声，仿佛她做出了一件比同时勾搭两个王子更离谱的事情。 怎么回事？ 她确信自己数过了排列，绝对没有找错位置。 瑞亚状似不经意地侧过头，只看到旁边坐着两个黑西装的男人。他们离瑞亚有一段距离，因为不方便直接打量，所以看不清脸。 她心里还在惊疑时，一道低沉的英音就从背后传来。 「这是继承人的坐席。」那伦敦腔熟悉得让瑞亚头皮发麻，「你旁边就坐着埃塞克斯传闻里的两个儿子。」 瑞亚把声音压得极低也还依然听得出怒火。 「你每次都要这样吓我么，迈克罗夫特！」 她之前还确认过，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明明是坐在后排角落的，他什么时候移到自己后面？ 原来的客人愿意为他挪位置？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却轻飘飘地讽刺：「相比你引起的每一个麻烦，我觉得这点惊吓根本无足轻重。」 瑞亚反驳：「这可不是我自找的」 她张望一圈，发现前后左右的位置都空了出来，仿佛是有意在为他们的谈话留出私.密空间。只有那两个埃塞克斯还坐在她的旁边。 就算他们离得不近，这个距 离也完全能听到瑞亚和迈克罗夫特在讲什么。 瑞亚忍不住质疑：「你就这么和我说话，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不用担心，那两个『儿子』只是杰德尔·埃塞克斯的克隆体而已，他们甚至没有健全的意识。」迈克罗夫特说得轻描淡写。 但传进瑞亚的耳朵里，却让她的心勐地一坠。 这次她没有控制，直接偏过头去看，那两个男人的相貌得几乎如出一辙，不、准确地说，他们简直就像是复制出来的一样，眼睛鼻子嘴巴——是的，他们全都是年轻的杰德尔！ 只有在头髮造型上做出区别，才能缓解这种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靠在一起时，带来的恐怖谷效应。 尤其是瑞亚有意识地去看，就更加感到那种诡异感。 他们的脸，就连一丝细微的差异都没有！ 察觉到瑞亚的眼神，他们本能地看了回来，但是眼神里却完全没有灵动的光，就像是机械输出的程序反应。 瑞亚很快收回了视线，把头转回来。 她忍住骂人的冲动，问后面的「政客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449页 「你看上去很惊讶，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迈克罗夫特轻哼：「这就是杰德尔为自己衰老的身体做的后备计划，他和维特走得那么近，冒出这种想法不奇怪。可惜他死得突然，根本没机会用上。」 难怪迈克罗夫特之前一直想让瑞亚帮他盯着安德里·维特，看来他在意的就是这违背人性的克隆转移—— 但问题是，迈克罗夫特知道多少。 有一件事瑞亚可以肯定，他一定还不知道维特的「秘密」。 不过他对埃塞克斯的了解比瑞亚更多。 她想问很多，比如「他们为什么会没有意识？」，「为什么埃塞克斯会准备两个？」，「放任他们对外示众不会出问题吗？」 但最后瑞亚选择问出对自己最重要的那个。 「那他的『女儿』呢？」 瑞亚心里冒出一些寒意。 那老变.态口口声声说的夏娃和亚当——既然连没有使用过的克隆体都准备了两个作备用，那他不可能只创造一个「夏娃」吧。 「早就死了，只是没有对外宣布而已。实验的成功率不是百分之百的，瑞亚。」迈克罗 夫特难得没有绕弯子，他直接告诉瑞亚：「你也不用管这些，他们都没有用。」 「那什么有用？」 瑞亚有一点痛恨自己那么快地领悟到他的意思。 这让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接近迈克罗夫特，也许是更接近安德里·维特—— 那个男人就坐在她的身后，瑞亚甚至错觉，他是附在自己的耳后低语：「你很有用，瑞亚。」 「我们可以做个交易，帮我一个忙，我就让你成为埃塞克斯的、名正言顺的『女儿』。」 磁性、成熟的声音像是羽毛一样扫过瑞亚的耳蜗，潜入她的大脑。又是这样，他想要说服她、压倒她、控制她！ 瑞亚反射性地牴触、反抗。 「我不是他的女儿！」 「这不重要。」迈克罗夫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冷酷：「无论你是不是，我都可以让你变成是。这才是重点。」 她不禁冷笑：「你觉得我很想要埃塞克斯的遗产？你太看低我了吧，迈克罗夫特。」 男人突然说起另外一件事：「杰德尔的死亡报告有两份，一份是对外声明，一份是神盾局对内的报告。 用实验失控压下真相，确实很聪明，但你们没办法抹除所有的漏洞。」 瑞亚一下子警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就算你们想尽办法留下了几具变种人的尸体，在『哨兵』暴动的情况下也是太少了，它是反变种人武器，杀的变种人不可能比普通人少。 一向以生物研牟利的维特，也会提议暂缓反变种人计划？这非常幽默。」 他真的很聪明，即便是翻看几份报告，也能立即做出推理。瑞亚瞬间就紧张起来。 「瑞亚。」 她感觉到，迈克罗夫特的视线落到自己脖子后面那一小块皮肤上，僵硬、紧绷着。他莫名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瑞亚……」 「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正在做什么，我相信，你会需要埃塞克斯的遗产。继承它，你就能继承他们抓到的所有变种人，还可以继承他们的势力——只要你能做到。 想想吧，你只是摧毁了一个加州分部。」 迈克罗夫特说出自己的条件。 他从来没有看轻她，从来没有。当她从那把枪口下活着走出来，他就知道一切都变了 。 瑞亚的唿吸加重：「……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迈克罗夫特到底遇到了一个多大的麻烦，才会慷慨地提供这么优渥的条件。据瑞亚所知，他绝对不是一个友好大方的人。 他总不会是还想要知道维特的事情吧—— 下一刻，迈克罗夫特就给出答案：「女王被绑架了，我需要你帮我。」 什么？！ 如果不是葬礼上响起《圣经》的经文朗诵，那约翰福音14章的第1节 清晰得传进瑞亚耳中，她差一点就要从座位上跳起来了。 瑞亚下意识就想要看向黛安娜王妃那一边的位置，却被迈克罗夫特打断：「现在消息被严密控制，王室内部也只有查尔斯王子知道。」 她怔住：「这和埃塞克斯有关系？」 「这和变种人有关系。」 迈克罗夫特陈述：「有一群反社会的变种人绑架了女王，要求我们揭露以埃塞克斯公司为首的，生物科技行业罪行，并且向社会承认变种人的存在。」 「他们的首领叫做艾瑞克·兰谢尔，代号是『万磁王』。」 这有点耳熟的名字让瑞亚的眼皮微跳，「……你为什么不去找x教授？你应该知道他。」 「我不相信任何一个变种人，但我想要尝试着相信你。」 迈克罗夫特放缓语速：「瑞亚，既然你已经参与到这场阵营战争，你必须承担起你的责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9-20 00:14:24~2020-09-20 17:40: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想吃鱼的猫 2个；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路易斯安洛可可 1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8章 「别推卸责任。这是你们国家的女王, 保护她是你们的工作！」 第450页 瑞亚甚至想转过头和他抗议。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突然告诉我，你想让我怎么办？」 「那就请你尽快思考。」迈克罗夫特向瑞亚扔出一个炸弹：「对方给出的时间截点就是这场葬礼, 我们得加快速度。」 「什么？」 瑞亚的脑袋一度陷入混乱。她总算知道, 为什么这场葬礼来得这么突兀…… 事实上，在她听到迈克罗夫特说出「女王被绑架」这件事之后，瑞亚就短暂地停止了一下思考。 她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才来参加埃塞克斯的葬礼。 结果到最后，他们告诉她, 这根本不关埃塞克斯的事——既然迈克罗夫特连遗嘱的条件都能开出来，他一定控制了整个葬礼。 说不定就是杰德尔的死, 才给了迈克罗夫特钻空子的机会。如果这样看, 那还是瑞亚反过来变相帮了他。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这是你和你的变种人朋友们最后的机会, 瑞亚, 你应该也不想让事情演变成一场战争。」迈克罗夫特别有深意地暗示道。 瑞亚立刻陷入了焦灼和紧张，「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联繫我？」 这就是葬礼为什么限制参加人员的原因——瑞亚终于搞懂了：她只不过是又被捲入另外一场麻烦里。 而她完全有资格抱怨！ 「这次事发突然……我以为你已经习惯这种事情了。」如果瑞亚够细心，就能听出迈克罗夫特的语气藏着一丝抚慰意味。 但现在她根本没有心思去分辨。 「咚！」 第一下钟声敲响, 从圣保罗教堂西南角的钟楼里传出，铜制的大钟让声音显得沉闷而钝痛。 瑞亚只觉得那声钟是敲在她的心脏上。 悠长的钟声迴荡在整座教堂里，庄严而肃穆。 响过三下之后，一樽长方的黑木灵柩被护送进入内廷，所有人都一同站立起来。 瑞亚跟着他们起身，她注意到那两个克隆体也站起来了。他们似乎有基本的反应, 瑞亚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人在操控他们。 她也无暇去关心这些。 瑞亚把心思放在联繫琴· 格蕾上面—— 还好她带上了这名女读心者，瑞亚飞快地唿唤：『琴！』 『我在，瑞亚。』 一直等候的琴·格蕾很快回应道。 然后瑞亚第一次主动地敞开了心灵大门，她任由琴的思维在自己脑海里探索, 这会帮助他们节省很多时间。 她不想把仅剩不多的时间浪费在复述事情上面。 在琴的感知中，那瞬间，瑞亚的脑袋混乱了片刻，然后便闪过了无数思想碎片，这海量的信息冲撞过来，差一点把毫无准备的琴·格蕾撕伤。 琴勉强稳住，但却变得更加惊惶： 『不！这太可怕了，艾瑞克会毁掉一切的！』 瑞亚没给她镇定的时间，『琴，你能利用读心术定位到艾瑞克吗？如果不行，就告诉查尔斯，他应该更了解这个人。』 琴一边照做，一边回答： 『艾瑞克有一个能隔绝意识入侵的头盔，如果他戴着，我们谁也不能联繫上他。』 什么？ 为什么艾瑞克还有这种东西？这简直就是为了压制x教授的能力而存在的——他们果然是认识很久的老对手。 瑞亚心情变得更沉重。 这意味着事情会很棘手。 葬礼仪式的时间不会太久。结束后，灵柩还要入土，瑞亚紧皱眉头。 她眼睁睁看着那一樽黑色的灵柩被放到耶稣十字架像下，由神父带领所有人完成最后的祷告。 时间过去了几分钟，或许又只是一秒、两秒？ 焦虑让瑞亚对时间的感觉变得无比漫长而难熬。 终于，她等到了她想要听到的那个声音。 『瑞亚……』 是x教授。 『查尔斯！』瑞亚太着急，甚至顾不得问他为什么人在x学院，还能联繫到远在英国伦敦的她。 她只是问，『你知道情况了吧，你有什么想法吗？』 『……艾瑞克应该是为了救瑞雯。他去过特拉斯特工业，结果发现瑞雯被转移到了埃塞克斯公司，他又找去英国……』 好吧，即便是反派角色，这位艾瑞克看上去也非常重视感情。 瑞亚略过他们之间的是是非非，点明中心：『很好，那就告诉艾瑞克，瑞雯被我们救出来了，让他收手！』 随后瑞亚又想到艾瑞克有一个防读心的头盔。她懊恼至极。 『不，现在的重点已经不是瑞雯了。』x教授嘆气。 他的语气复杂：『太多的变种人被当做实验品，太多……如果艾瑞克看到了那些，他不可能收手的。他要争取的是所有变种人的权益。』 『那也不能直接绑架英国女王！』瑞亚恼火，她甚至讽刺：『他为什么不绑架美国总统呢？』 x教授反而相当冷静。 『因为美国的生物科研公司已经集结成了庞大的势力，资本错综复杂，难以撼动。英国在这一块的领域相对薄弱，埃塞克斯就是英国生物界的霸主……扳倒了埃塞克斯，一切都有了可能。』 他解释说：『而杰德尔·埃塞克斯前不久才宣布死讯。』 『该死！所以最后又怪到我头上了是吗？』 第451页 瑞亚不可思议。 不，不对！ 是安德里·维特动手杀的，是他的责任。瑞亚的念头一闪，便压进了心底深处，避免被x教授发现。 x教授的声音变得温柔：『不用自责，瑞亚。这不是你的错。』 他像是看破了瑞亚的强硬，轻盈地靠近她。 如果说琴·格蕾的思维触鬚是风，还捉摸不定；那么x教授的思维就像是一张网。他的入侵像是海水一般深邃而辽阔地包裹住瑞亚。 轻柔却又不容抗拒。 有那么一刻，瑞亚几乎沉浸在其中了。 「咚！」 然后又是一声钟响，瑞亚清醒过来，推拒着x教授的意识。 『查尔斯，你在做什么？』 她意识到x教授的能力变得更加强大了。 『使用一些加强意识能力的设备。』x教授解释，『我接触不到艾瑞克，所以我只能搜索每一个和艾瑞克有关的记忆……』 换句话说，他现在就在扫描伦敦每一个人的大脑，寻找艾瑞克藏身的线索！ 瑞亚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现在，她知道当初x教授为什么能够在最后关头控制住马洛伊——他在心灵领域的能力级别超乎瑞亚的想像。 教堂里，神父已经念完祷告词了。 瑞亚的心脏一缩。 『我找到他了。』 她几乎是在一瞬间回过了头。瑞亚不知道正常的心灵对话是什么样的，但这一刻，她几乎和x教授达成了互相传递的同步，她接收到了x教授知道的信息。 瑞亚 立刻想要把地址告诉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在她的潜意识里，这是迈克罗夫特的职责。 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能独自完成难度系数这么大的任务。 但是x教授突然强硬起来。 『不要告诉他！』 迈克罗夫特的脸在瑞亚面前一晃而过。他看上去没有一点变化，还是那么冷淡，漠然的眼神里容不下任何事物的存在。 不过在这一瞬间，瑞亚还是撞进了他的眼底。 但她很快就狼狈地转了回去。 瑞亚借着抚弄头髮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失态。 她都没心思计较自己的想法被窥视，质问那个盘踞在自己脑海里的人：『你拒绝和英国政府合作？你疯了吗查尔斯，这比埃塞克斯的事是高出好几个级别！』 x教授嘆气：『……让我们把事情控制在变种人之间，好吗？』 瑞亚近乎抓狂。 『开什么玩笑！是你的老朋友先挑起争端的，人质还在他手里，这怎么可能控制？』 『瑞亚，你的想法能说服我，也许同样能说服艾瑞克。』x教授提出一个让瑞亚为难的请求。 『那是因为你是正常人，艾瑞克就不一定了。』 光是听那些描述，瑞亚就觉得这位「万磁王」十分极端。 『马洛伊……』x教授提醒瑞亚别忘记她的经纪人，他做过的事情不比艾瑞克好多少。 瑞亚身体僵硬了一会儿，然后投降，『好吧，你想怎么做？』 x教授说：『我需要一点时间。』 神父说了些什么，瑞亚根本没注意听。等她回过神来，那些人已经一个接一个地上前向死者做最后的告别。 瑞亚的位置排得很前面，这让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突然，一根手指从后方勾过来，划过瑞亚的脸颊边抚摸到她的耳朵后的一小块软骨，将瑞亚没有整理好的金髮顺弄妥帖。 「轮到你去告别了。」 迈克罗夫特淡淡地提醒。 现实里的声音，和脑海里的交织在一起，让瑞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既是催促也是打探。 在瑞亚有限的、认识的人里，她看到威廉的眼神满是担心，哈里事不关己地挑着眉，黛安娜王妃则给出一个鼓励的颔首。 瑞亚跟在那两个木 讷的复制人后面，走到那一樽黑棺材前。 灵柩打开，杰德尔那张衰老、刻薄的脸闭着眼睛，安静且死气沉沉地陈列在那。 入殓师一定花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能把那张折腾得不人不鬼的面容收拾成现在这副得体的模样。 瑞亚还记得他死之前剥落的皮肤。 杰德尔的两个「儿子」停留一会就走开了，他们当然没有什么话说，也许他们连说话的能力都不一定有。 盯着杰德尔的遗体，瑞亚勉强做了一个祷告的划十手势。 她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向神父说：「我想再为他念诵一段《圣经》，可以吗？」 是，她知道自己在引人注目！ 这完全违背了瑞亚的初衷，但她只能顶着所有视线的压力这么做。 傲慢的英国贵族们，感谢她吧！ 她可是在为拯救你们的女王而努力！ 但他们并不知情，反而开始了新一轮窃窃私语式的揣测和嘲笑。 「那女孩在做什么？难道她不知道那个环节已经过去了吗？太无礼了！」 「又是这个瑞亚诺伦，她就这么喜欢为自己制造噱头——找王子撑腰不够，还要当众抢戏」 「女演员嘛，好莱坞那里惯用的把戏！」 交换的目光满是鄙夷，压低的声音里全是诋毁。 「她以为她自己是谁？瑞亚诺伦，还是瑞亚埃塞克斯？」 第452页 「她坐到继承人那一排的位置，又不代表她的身份被承认了。」 怀疑、讥讽、看好戏，这就是瑞亚要承受的，她也预想到这种场面。 她唯一庆幸的，是这里没有媒体，不会有人拍下她难得尴尬的一刻。 神父也感到错愕，然后他朝一个位置看一眼，瑞亚确信他在向迈克罗夫特请示。 然后他才张开手表示欢迎，「当然，我的孩子。」 瑞亚指了指他手边的《圣经》。 神父在她示意下将圣书递过去，她生疏地翻开来，完全是茫然地挑了一个章节。 瑞亚清清嗓子，她倔强得用纽约腔吟诵起来：「我看见羔羊揭开七印中第一印的时候，就听见四活物中的一个活物，声音如雷，说，你来……」 当看到台下人的眼神变得惊讶又古怪，瑞亚就知道，自己选错了章节。 只有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的脸上是带着细微笑意的，但也可能是讽笑。 『瑞亚，你念的是天启录。』x教授给了她解释： 『这一章是说，在世界终结之时，将有羔羊解开书卷的七个封印，唤来分别骑着白、红、黑、绿四匹马的骑士，将战争、饥荒、瘟疫和死亡带给接受最终审判的人类……』 什么，她在念世界末日预言？这也太不祥了！ 『好吧，既然你开始了，我想你只能继续下去了。』x教授无奈又好笑地一嘆。 即便是在这种时刻，x教授还是被她取悦到了，他近乎不舍地停留在这女孩的脑海里，享受着瑞亚少见的不反抗。 而瑞亚恼恨地瞪着那些英文字母，将它们从自己的嘴巴里念出来。 这可太丢脸了。 瑞亚动用全身的演技，保持着从容的优雅。她看上去完美无瑕，却只能暗暗咬牙切齿。 这是英国人欠她的，就算没有埃塞克斯，她也值得一个爵位封赐！ 第149章 面对所有人的注视, 瑞亚的心情焦灼一片。 只有x教授才知道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到底思考了多少事情，她快速运转的大脑里正在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思维风暴。 但当瑞亚拿着完全陌生的《新约圣经》，念出那些拗口的长句子时, 也依然咬字清晰、语速流畅。 她的美音听上去别有韵味, 甚至显得可爱。 如果不是x教授确信这完全是瑞亚的临时起意，他大概也要和这座教堂里的大部分人一样，误以为瑞亚做了精心安排。 因为她看上去太完美。 当她站立在灵柩遗像前, 受难的耶稣和慈悲的圣母也会一同向她注目，她就是十字架的中心, 是这幅电影构图般画面的重点。 x教授能用第三者的眼睛「看」到瑞亚： 她那头金色的头髮散落，柔顺地披到脑后, 像是流动的黄金。 她那异色的蓝瞳闪烁, 温柔地低垂着眼睑, 像是从莫奈画中剪贴下的一片海与天的缩影。 黑色衬托着少女雪白的肌肤, 让她变得更加优雅和圣洁。 x教授甚至能通过第三者的大脑「感受」人们在种种复杂情绪之下的惊艷和赞美。说话和举止都可以做出欺骗行为，但潜意识是不会撒谎的。 没有人能够真的嘲笑瑞亚·诺伦。 相反，他们很容易就会被瑞亚吸引, 并且沉迷。 仅仅是在这座圣保罗教堂之内，x教授就已经找到了不止一个迷恋瑞亚的示爱者，或者潜在追求者。 他的思维扩张得无限深远，甚至带上了一点攻击性。 这引起了个别警觉的高智商人类的注意。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皱起眉。 察觉到异样，x教授很快将意识从大部分平庸、匮乏的思想里抽离，专注到最重要的几个人身上。 他一边试图通过控制其他人来联繫艾瑞克, 一边又分出一部分心神安慰瑞亚。 『别紧张，瑞亚，你做得很好……』 瑞亚的吟诵并没有停下来，她用手指压着圣经的尾页。 『不要对我用这一套, 我念不了多久，这快结束了。』瑞亚无奈地发现自己在慌乱下选了最后一章节，她心脏微微下沉。 『我总不可能代表家属致词吧。』 本来这个环节应该是最重要的部分之一，可惜杰德尔·埃塞克斯的「儿子」和「女儿」都有问题，便敷衍地带了过去。 如果一定要从这个角度去计较，某种意义上，瑞亚为死者念祷也算是变相弥补了致词。 x教授回答道：『我已经在劝说艾瑞克了。』 瑞亚眼神里的光彩亮起一些。 这说明事情在进展，x教授还是成功找到了万磁王，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在这一刻，她愿意去相信奇蹟故事。瑞亚心里的疑问甚至带上了一分天真：『他会接受的，你和艾瑞克相互了解，对吗？』 x教授的心灵沉默了一瞬，当从志同道合的朋友分裂成两派阵营的首领，就很难再去界定「信任」的意义。 他只是嘆气：『我会竭尽一切努力。』 就像他每一次做到的那样。 瑞亚盯着圣经册页上的那些弯曲字母，她抿起嘴唇，然后缓慢地张开，念出最后一句话，就在她这段外加表演结束的剎那。 横放着死者尸体的灵柩勐地一震。 那打开的棺材竟然在没有人触碰的情况下自动闭合了，沉重厚实的黑木重重盖上，「咚」的一声振地，足以惊动整个教堂内廷。 第453页 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 就算是最讲究礼仪的老古板，也无法在这种灵异画面下保持镇定。 哪怕是披圣袍戴十字架的神父，都脸色苍白地往后退了半步。 「怎么回事，杰德尔的尸体怎么了？」 「那女孩的祷告词把杰德尔气活过来了！一定是她害的！」 理智的人知道：「只不过是死后肌肉痉挛的尸体现象……一定是那些偷奸耍滑的员工没做好处理工作。」 但即便解释，他们的身体也极度诚实地避让开来，生怕沾染到什么不详。 反而是离得最近、最靠前的瑞亚没有丝毫退缩。 因为她就和尸体面对面，瑞亚看得一清二楚，动起来的根本不是死去的杰德尔，而是连结木板之间活动的金属合页。 然而，这只表明事情变得更糟糕！ 这说明有人在远程控制这些金属合页，更或者——有人在使用变异能力！ 瑞亚一边警惕地打量四周，一边问x教授：『查尔斯，这是怎么回事？』 迈克罗夫特是唯 一一个和她做了同样动作的人，而他对这场葬礼更有直接控制能力，瑞亚注意到他在第一时间拿出手机，发出一些指令。 x教授焦急地提醒她。 『瑞亚，小心！艾瑞克来找你了。』 好吧，看这情况，瑞亚不需要再向x教授要解释，也能知道，他的说服计划宣告失败。而更糟的是，这还将矛盾的源头指向了瑞亚。 万磁王亲自来找她了—— 瑞亚的心脏一抽。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发出指令，更确切地说，那甚至是一记心灵尖叫：『琴！让马修带我离开这里！』 就在这句话过后的一瞬间。 瑞亚感觉到一种剧烈的寒意袭上她的四肢百骸，她的头皮收紧大脑发麻，眼前陷入一片空白，就连她的唿吸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 当瑞亚再度定下神，她的瞳孔收缩，重新开始接收画面。 她才发现，整座教堂的金属制品都射向了自己，它们密密麻麻，无论是雕像上剑柄的一部分，还是钟錶上的一根分针，又或是项鍊上的一片挂扣…… 现在都成为了谋杀她的武器。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瑞亚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如果不是她足够警惕，她就会在茫然下被这些操控的金属利器洞穿致命。 x学院为她制作的护身马甲挡得住子弹，也挡不下这密密麻麻没有死角的攻击！ 瑞亚的小腿发软，差点倒下去。 还好，在前一秒瞬移到教堂里的马洛伊及时地扶住了她。 他动用了时间的超能力，静止了濒死前的一刻，一切都被按下暂停键。 瑞亚用力地按住马洛伊的手臂，只有这样她才能支撑自己不倒下。她得承认，这场面比枪口和子弹的威胁更恐怖，也更瘆人。 马洛伊也紧紧地环着她，他的脸色同样难看，英俊的五官因为躁怒而微微扭曲，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后怕。 瑞亚一口气发泄出自己所有的恐惧：「艾瑞克·兰谢尔！万磁王！不管他是谁，我都要他完蛋！」 这个反普通人、反社会的变种人疯子！ 瑞亚甚至都没有见过他，艾瑞克就想要杀了她？ 这让瑞亚在忌惮和害怕中变得更加愤怒—— 「我就是万磁王。」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光明 正大地从教堂入口处现身，他的脚步甚至都没有触地，悬浮在半空中，盔甲加身，长袍飘起。 到达瑞亚前面，他才落地。 眼前这个陌生男人并不年轻，但他的相貌轮廓依然深邃立体，一双深色的眼眸中压抑着不见底的阴鸷，而当他把视线投过来，就会泄出戾气。 高挺的眉骨和山根，深凹的眼窝和微窄的鼻樑，这些五官特徵鲜明到让瑞亚觉得熟悉，她意识到，他也是犹太人。 「该死！」 瑞亚低咒一声，往自己的经纪人身上靠了靠。她问马洛伊：「怎么回事，你没办法控制他的时间？」 马洛伊的眉头皱紧。 他对于时间的操控并不熟练，在仅有的几次使用过程中，马洛伊都是依靠本能和直觉来运用自己的能力。 难度最大的一次，就是他们试图倒转时间，来解决枪击案中的漏洞，清除麻烦。 「时间操控，多么奇妙的能力，可惜这种天赋却落在你的身上。」 艾瑞克·兰谢尔，代号为万磁王的一扯嘴角，「你还没有完全恢復记忆吧，现在的我比你更了解你的能力，马修。」 他的变种能力级别很高！ 瑞亚神经紧绷。 马洛伊没有正面回答万磁王的话，他直接迈出一步，将瑞亚拦到身后，他戒备、牴触地看向这位装扮特殊的变种人。 「离开这里！」马洛伊警告。 与此同时，那些尖锐的、包围着瑞亚的金属也在空间挤压下缓慢得往后退去，马洛伊在用自己另外一种能力和对方抗衡。 万磁王惊异地看了一眼。 「你真的在保护她？」他语气古怪：「一个女人，一个普通人……你完全沉浸在查尔斯为你制造的角色扮演游戏里了吗？」 瑞亚忍不住插话：「你看上去更像沉迷在自我世界里。」 万磁王连眼神都没变，直接举起手指一动，瑞亚却在他动作之前喊道：「马修，把他扔出去，别破坏教堂！」 第454页 巨大的推力凭空勐地袭过来，将万磁王的身体一撞，他没有准备地退到门外去，而那些金属利器也变得摇晃起来，向下掉落。 马洛伊一下子消失。 然后又瞬间出现在万磁王的面前，他挥起拳头，用力地砸向对方，但是出拳时机 过晚，被万磁王瞬间接住，反踢了回去。 「你现在打架就像是个孩子。」万磁王不屑得冷笑：「你在好莱坞玩得太开心了，马修，名利已经消磨了你的战斗意识。」 他就像是知道马洛伊使用能力的间隔，狠狠地击中了马洛伊的腹侧，将人踹倒。 瑞亚扔下那些静止不动的英国名流，追了出来。 她见马洛伊吃痛起不来，立刻站到了他面前，尽管瑞亚的心里还残留着骇然的阴影，她依然勇敢地站了出来。 「你还没有闹够吗？」对付这疯子，瑞亚既觉得发毛，又想要发火：「继续下去，你只会让事情更难收场！」 万磁王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他第一次正眼看向瑞亚，从上到下地扫过一遍。 马洛伊还想上前，但却被瑞亚拉住。 她总有自己面对困境的时候，她得解决掉这个麻烦——马洛伊心领神会地停下动作，但他时刻准备着带瑞亚走。 万磁王不由得感慨：「好吧，我确实很意外。没想到查尔斯说的竟然是事实，做主的那个人真的是你——」 他的视线警戒地从马洛伊身上移过去，转而盯住了瑞亚。 这就像被勐兽标记了，瑞亚忍着发寒的感觉，挺起胸膛回应：「不行吗？普通人歧视变种人，变种人也要歧视普通人？」 年长犹太人的脸色暴风雨般阴沉下来，他斥责：「是你们在虐待、屠杀我们的手足同胞，这值得一切报应！」 「所以绑架女王就是你的报復了？」 瑞亚迎着他冰冷的目光讽刺道：「就算这能逼迫英国承认变种人的存在又怎么样，你只会迎来全世界的牴触和打击！ 他们也不会再给你第二次侵入的机会。」 万磁王姿态强硬：「那就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 「哈？你想建国，那也得有领土、人民、文化思想和独立的政府。你是变种人领袖之一，你当然可以率领你的队伍侵占一片土地，但是你怎么保证他们的生活运转？ 这只是一个胡闹的帮派，而不是成熟的党.派。」 尽管变种人作为个体，他们是变异的、强大的、但他们的数量放大到整个星球上，占比依然稀少，也太过分散—— 一旦上升到种族意义和集体利益 ，变种人一定会成为弱势方。 就算有一个变种人强大到能够挡下核武器，他也没办法替所有的变种人挡下各种各样的生化武器，更不用说社会精神层面的排斥和抗拒。 人类千千万万，他们所有的进步是在歷史推动下演化的。一个强大的变种人能做到的，一万个普通人也能通过发展科技手段来实现，一万个做不到，就十万个，十万个不行，就一千万个！ 而变种人能牺牲多少？ 即便是超凡世界，也不能忽视人民的意义。 瑞亚看得出，万磁王认为变种人高于普通人，但他太自视甚高，也太冒进了！ 在这个时代这个背景，再强的变种人也是少数派。 何况万磁王汇聚起来的变种人甚至都不算是统一的军队，假使真的要流血变革，那就豁出去发动战争—— 而他下不定这个决心，他清楚这样做的后果。 瑞亚并不觉得自己的口才会比x教授好，但她还是尽力描述自己设想的蓝图。 「不是只有压倒一切的武力才能实现变革。思想和文化也能完成一场绞杀和入侵。」瑞亚有这个发言权。 她出道五年，对文娱如何风靡全球的了解比他们中的任何一方都要深刻。 x教授能「看」到她的想法，却还无法明白这背后的深远意义。 作为见过另外一个平行世界未来十年发展的重生者，瑞亚比都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她说：「试一试吧，艾瑞克。」 为了拉近距离，她主动叫了对方的名字。 「这个时代正处在转型变革中，这对变种人很糟糕，但同样也是最好的机会。由我来打造变种人的神话—— 你想要提高变种人的地位，那就向这个世界展示，成为一个变种人有多美妙，而不是恐吓他们这有多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9-21 00:42:06~2020-09-22 15:04: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留念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qua、joseshin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妍酱 30瓶；riveravon 20瓶；全世界最好的艺兴 6瓶；joseshin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0章 蜜糖永远比尖刀更具有诱惑力。 但当然, 这绝对不代表要把刀放下——如果连自身安危都无法保证，那么也没有资格谈论更远大的图谋。 万磁王：「我凭什么相信你，就因为你是现在最有名的女明星之一？」 瑞亚反驳道：「我永远都会是最好的那个！」 她会用票房记录和奖盃守住自己的地位, 这是瑞亚的事业, 是瑞亚的野心。 第455页 但她也知道这对他们而言是完全陌生的领域，多言无用。 所以瑞亚话锋一转，展示她的能力。 「不管你之前信不信, 你现在也应该相信了。 就是我解决掉了埃塞克斯的麻烦，也是我救出了瑞雯。如果你愿意帮我, 我或许还能得到整个埃塞克斯公司，这会帮到我们所有人的, 艾瑞克。」 「你不是『我们』。」 他浮起在半空, 居高临下地俯视瑞亚, 「你不是真正的变种人, 我不相信你会永远选择站在变种人这一边。」 「那就别相信。参与，观察，评估, 掌握它……」瑞亚说：「我们只是要达成一种互利的合作，而不是绑定的契约。」 「没有人会永远站在谁的一边，只有利益链才是永恆不变的。」 瑞亚反问：「难道变种人就不会背叛变种人吗？」 她想讽刺万磁王和x教授背道而驰，但万磁王的眼神却落在了瑞亚身后的人，视线冰冷——人们永远会先看到别人的错误。 就算瑞亚知道她的经纪人没那么脆弱，她还是紧张地护住了他。 万磁王把目光放回到瑞亚的脸上, 他若有所思。 「你就是这么说服查尔斯相信了你。」 瑞亚挤出一个假笑：「所以你更应该相信我，查尔斯能够读心，我骗不过他。」 她看向万磁王戴着的那顶头盔，就是它抵挡住了x教授的意识能力, 这让瑞亚有些不安。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得到x教授的回应。 瑞亚不认为x教授会放下他们不管。 万磁王冷笑：「那可不一定。你的所想比我更残酷，你的所思比他更深远。」 「你连马修都能掌控，为了实现目的，你甚至能够做任何事。」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里依然满是不信任。 他 聆听过了，也亲自看过了。 然后，他向瑞亚抬起手—— 「你敢！」 马洛伊浑身紧绷，发疯一样地动用着自己的能力，万磁王的披风在两种异能的对抗中猎猎作响。 两个犹太人中，那更年长一些的男人发出笑声。 「哈，你简直把他训服得像狗一样听话。」万磁王嘴角轻扯，那张压抑深沉的面容收敛起来，下颌微张。 他一字一句对着瑞亚说： 「你最好别辜负我的信任，女孩。」 话音落下，他已经挥动手指，将那些四散的金属零件一一归位，因为更激烈的战斗被及时地制止了，现场并没有严重破坏。 所以顷刻间，短暂变成科幻场景的教堂又恢復到了原状。 但依然陷入静止。 通道长廊连接到宽阔高搭的石阶梯，再往外就是庭前，黑压压的伞遮住了成片的媒体席，严阵排列的卫兵和安保中不知道潜藏了多少个暗中待命的特工。 看着这仿佛被按下暂停键的一幕，瑞亚暗中勾了勾马洛伊的袖口。 她转向万磁王：「现在我们可以正常对话了吧。」他最好已经冷静下来了。 瑞亚直接追问：「女王在哪里？」 「在一个人类仪器探测不到的地方。」万磁王反感她质问的语气，皱起眉，「我会在葬礼结束后把她送回去的，我可以收回之前的要求，但是，我们还得重新商定变种人的权益。」 瑞亚忍不住冷嘲热讽：「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吧？」 「那你想要怎么做？」 她说：「这没办法遮掩过去，必须要有人为这件事负责。」 万磁王挑眉，他侧过头，抛出一个挑衅：「既然你那么想当首领，那就替你的朋友们解决这个麻烦吧。」 「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但我觉得你不一定会接受。」瑞亚一边说一边贴到马洛伊身边，她警惕着万磁王的一举一动。 「所以我也没打算让你接受。」 就在万磁王皱紧眉头之时，瑞亚勐地一拽马洛伊。 写作的默契让马洛伊又一次使用了能力。 他在已经使用过一次静止的同时，又对万磁王叠加了一次时停。 时间的流速在万磁王身上暂停，这让用未知手段躲过去的万 磁王陷入了僵直。 对时间的超频使用让马洛伊并不好受，只有被他保护在范围中心的瑞亚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即便是被停滞，万磁王的眼睛也依然锐利，冰冷地注视着瑞亚。这种目光让瑞亚不确定他还是不是有意识的。 但她还是踮起脚尖，摘下了男人的头盔，瑞亚说：「有人要为你的冲动付出代价，艾瑞克，这只能是你自己。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你应该为你的同胞们做表率！」 她已经说明自己的计划、构想，这确实让万磁王心动了，但如果还不足以获得他的信任和支持，那么现在，就是向他展示拳头的时候。 瑞亚并不是要在变种人里站队，他们原本就是分散、稀少的，既然她参与其中，那她就得重新规划、整合整个阵营—— 她扔下万磁王，转身扶起马洛伊，担忧道：「你还撑得住吗？」 马洛伊没有立刻说话，他垂眸盯了一会儿自己的手掌，然后才抬起眼，棕色的虹膜在阴天下显出更深的颜色。 从种族血脉，到价值取向，他无疑都更接近万磁王。 x教授总是採用怀柔政策，这让他们很容易忘记其他的变种人能达到多强——在万磁王面前，马洛伊又一次体会到自己的渺小。 第456页 这就像是回到了他初次踏入正常社会的时候，他第一次面对好莱坞残酷的竞争市场，伴随着巨大的打击一同到来的，还有一种新生的、奋力向上的野心。 经过茫然不安、自我怀疑的阶段，马洛伊终于开始重新认知。 他不仅是出于感情选择瑞亚，而是从心底深处开始认同她。 「我撑得住。」马洛伊直起身，他没有记起过去，也不需要过去。他是新的马修·马洛伊。 从前，他在万磁王和x教授之间，就选择自立为王；如今再来一次，他也不会选择其中的任何一方。 马洛伊已经做了新的选择。 他会追随瑞亚。 他会永远站在她这一边，帮助她站到更高处。瑞亚是对的，这是个多元设定的世界，超凡能力和世俗权力，同样都重要至极。 ——瑞亚永远是对的。 「我联繫不到查尔斯，他可能出事了……」 瑞亚飞快地说，「得让琴·格蕾来，让她从艾 瑞克的大脑里挖出地点，带上其他变种人，一定要抢在英方政府前面找到女王。」 她不确定马洛伊的能力极限，他们不可能一直暂停时间。 瑞亚眉头紧皱，「变种人需要一个英雄的名号，希望这能弥补错误。马修，你得去帮他们，你对外的身份更容易获得信任。」 马洛伊握住她的小臂的手指收紧，他并不放心。 但是他更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他是瑞亚的经纪人，他得帮她处理这些事物。马洛伊轻抵后槽牙，然后笑：「这次的麻烦，值得我们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好处，再多都不为过。」 看到他眼中亮起的、充满算计的光，瑞亚终于感到熟悉。 她甚至是快乐地去拍他的肩，「你终于明白了，这就是另外一个『好莱坞游戏』。别被他们带跑了，我们得回到自己的主场！」 马洛伊若有所思地看着万磁王，他捡起血液里生生不息的经商天赋，感慨道：「这是谈判，也是交易。」 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份价目表名单。 好莱坞的人都说：马洛伊一向不择手段；连那些变种人都说：马洛伊没有底线。事实正是如此。只不过现在，马洛伊有了一个新的底线。 他不由地看向瑞亚：「那我走了，你小心。」 「别担心我，这里到处都是英国的特工……」瑞亚想到什么，又补充：「说不定，美国的特工也潜进来了。」 马洛伊握住瑞亚手的五指用力地压紧，然后然后又轻轻放开，下一个瞬间，马洛伊就带着人转移了地点。 他直接把瑞亚送回到教堂里。 时间的能力还没有收回。 在场的一切都还停留在之前的画面，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瑞亚注视着这些人，突然体会到了至高神邸的感知。 她在耶稣像的注视下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黑衣服的金髮少女微笑着捧起圣经，而后一切都回到原点。 「3」 「2」 「1」 时间开始恢復流速。 「啊——！」 人们发出惊叫，但不是因为变种人入侵圣保罗教堂，也不是因为女王遭遇劫难，他们仍然在为前面一刻的事情而惊惶。 他们对这个世界的感知，停留在瑞亚和马洛伊为他们创造的记忆点 ——杰德尔·埃塞克斯的棺材动了！ 如果不是时间的能力太难以操控，他们说不定能直接这么控制整个世界。 但做不到也无关紧要，因为接下来，瑞亚会用另外一种方式来改变世界，她会让这一切呈现出她想要的方式。 亚冷静、理智地思考着。 她语气平淡地解释：「请大家冷静，不是尸体动了，只是木板衔接处的金属合页打滑，灵柩才会合上的。」 这种独具一格的从容，将教堂里那些慌乱不安的人们衬托得有些可笑。 神父缓了一会儿才平復情绪，他先是做了个画十字架的祈祷势，然后敬畏地感慨： 「上帝保佑。愿你的智慧与美貌永远并存。 杰德尔的灵魂注视着你，孩子，他为你而骄傲。」 这话让瑞亚心里发笑，好吧，这世界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幻想中的任何东西都变得有可能存在。 但假设真的有灵魂，那么杰德尔也只配在地狱中煎熬。 不过这并不是瑞亚最在乎的事情，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瑞亚只是笑着将圣经还到神父手里。 「愿一切安息。」 说完，她转身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连神父都发话了。 教堂里的窃窃私语渐渐淹没下去，他们不愿意再讨论瑞亚的插曲了，这会让他们自己陷入更尴尬的境地。 这本应该让瑞亚感到宽慰。 但是瑞亚知道，后面还有更大的麻烦等着她。 一落座，迈克罗夫特的声音就响起，「发生什么了？」 他真是聪明至极，只要不杀死这个英国男人，他一定能察觉到异样。 瑞亚还想绕过去，装傻说：「你说棺材的事？就是我说的那样……不相信你私下派人去做个检查。」 「万磁王的能力是控制任何形式的磁场，所以他能操控金属。」迈克罗夫特 解释道： 「我知道他来过这里，瑞亚。只要反过来追踪磁场不正常变化的轨迹，我们就能锁定他的行踪。」 第457页 这是人的智慧。 迈克罗夫特还是人类之中最出类拔萃、最顶尖的那一个。 变种人在这压力下处于弱势——瑞亚恨自己每次都是对的。 她也很清楚自己并不是最聪明的人，瑞亚问：「你早就想到用这种方法 来搜查，为什么还来找我？」 「这要採集万磁王的能力波动，才能验证实验结论。我需要他动手。」 习惯了迈克罗夫特的作风，瑞亚很快就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她联想到葬礼以来种种细节，一下子醒悟： 「葬礼会宣布埃塞克斯的继承人，万磁王想要摧毁埃塞克斯，就一定会出手。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瑞亚反问：「你提出的交易条件就是你的目的——你在拿我做饵？！」 男人陷入难得的沉默。 「你无法确保我的安危，你甚至不能保证这个教堂里其他人的生命安全。」 瑞亚紧接着说：「单独面对一个强大的变种人，你连反应的时间都都没有。」 作为一个差点被杀的人，她对此深有体悟。 何况马洛伊一旦使用能力，在有限的时间尺度里，所有人都失去了作用！ 「所以，我就在这里。」迈克罗夫特咬词很轻，「我的性命和你连在一起，你出事，我也不会活下来。」 「这是一个不光明的计划。但这不代表我对你的重视程度不高。」他的情感色彩太少了，所以哪怕只酝酿出一点，都会显得格外浓烈。 他再一次问： 「发生了什么，瑞亚？这个教堂范围内，不只是磁场有问题。还有别的变种人在这里……」 瑞亚听到后面传出手机敲字的声响，她紧抿嘴唇，不甘愿承认自己被安抚了。 她拿这种精通人心的天才没办法。 而且，她需要迈克罗夫特的帮助。 瑞亚最终回答：「已经没事了。我的变种人朋友们会救出女王。」 至于接下来，就是讨价还价的环节了——瑞亚相信，英国的女王殿下应该很值钱。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放手那是我的妞 3瓶 非常感谢大家> < 我会继续努力的！感谢在2020-09-22 15:04:36~2020-09-23 00:34: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放手那是我的妞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1章 葬礼还在继续。 正常情况下, 会在死者后事结束后才由律师向家庭成员宣布遗嘱，视情况决定是否公示。但光是杰德尔·埃塞克斯的死亡本身就是突如其来的意外。 他的葬礼更是由别人一手操控，主权早就不在埃塞克斯一方。 何况杰德尔根本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家庭成员」, 所以就连所谓的「遗嘱」都变成了交易的一部分。 甚至还要成为公开表演的戏码—— 但不知道实情的人们却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他们神色严肃，终于变得真挚。 在他们看来，这才是今天这场葬礼最重要的环节。他们迫切想要知道, 埃塞克斯的庞大遗产会如何分配，这会影响很多事情, 足以导致一个市场的动盪。 西装革履的律师在宾客们的注目下走上台，他手上的文件夹单薄得不可思议, 尤其是对比埃塞克斯家族企业的富有, 这样的轻装简直是不可思议。 敏锐的人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怎么回事？难道杰德尔疯了, 把自己的遗产全部捐出去了？」 「那就有好戏看了, 可惜离得远，不然真想看看他那两个儿子会有什么反应。」不少人心里暗想：「哦，对了, 还有一个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女儿——瑞亚·诺伦。」 「看这女孩费尽心机的样子，不管她到底是不是杰德尔的女儿，如果今天谁也拿不到好处。那场面一定很好看！」 名流们各自期待着脑海里想像的画面，他们想要看到一场精彩大戏，想要目睹一桩闹事，最好能够见证一出丑闻。 「咳。」律师清了清嗓子, 他的神情竟然会显得仓促而紧张。 这是一个怪事，像这样服务顶级富豪的大律师早已身经百战，这只能说明事情不简单。律师的表现把客人们的胃口吊得更高。他们简直迫不及待。 律师说： 「杰德尔·埃塞克斯先生的遗嘱很简单，他的意愿是——『如果我因失败而死去, 那么我要世人知道，我这一生最伟大的杰作，是瑞亚·诺伦。愿她能继承我的遗志，我的一切。』 他的音量不低，咬字清晰而有力，标准流畅的发音足以让教堂里每一个位置上的人听 得一清二楚。 然而就是因为听得过于清楚，当律师的话音落下，过去整整十分钟，在场的众人依然沉默，甚至都没有反应。 就好像是时间静止术又被施展了一次。 众目睽睽下，律师喉咙一动，他不自然得吞咽口水来缓解压力。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终于有了第一个站起来抗议的人，但并不是杰德尔的儿子们，而是埃塞克斯公司的执行总裁，斯蒂文·沙弗兰出声质问。 「一切具体指什么？」 律师停顿片刻，然后回答：「所有的东西。」 「这不可能！」斯蒂文·沙弗兰的脸色微微涨红，「我了解杰德尔，他是个事无遗漏的人。就算要立遗嘱，也不可能写下这种简陋的东西！」 第458页 这充满质疑和愤怒的追问，终于打破了场内凝固的诡异气氛。 有人惊叫：「什么！全部都给瑞亚·诺伦？」 「这简直比捐掉还疯狂，杰德尔在想什么？说真的，应该去向他的医生要一份精神状况鑑定报告，看他到底有没有疯！」 「等等，他们不是做过亲缘鑑定吗？我记得上一版本的说法还是非亲子关系。杰德尔怎么就把遗产全留给她了？」 这反转太超乎这些精英上层人士的预料，这确实是一齣好戏，但却是按照一个最不可能的方向发展。 上等人们连想都没有想过，会看到这样的局面。 所有的目光都射向那金黄色头髮的女孩。但大多数人只能看到她挺直的脖颈和背嵴，看不到她的神色。 瑞亚端坐在那，没有动作。 可是其他人却坐不住了，能被请到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与杰德尔·埃塞克斯有关系，或者和他的事业经营有联繫。 情况变成这样，他们也没办法再装模作样地保持优雅，甚至有人直接说：「天吶，他被那个好莱坞女孩骗得团团转！」 教堂哄闹起来，葬礼变得一团混乱。 律师只能尽力拔高音量，才能将自己的声音传递出去。他先是回答斯蒂文·沙弗兰的疑问。 「很抱歉，斯蒂文·沙弗兰先生。 这就是杰德尔先生生前唯一留下的遗嘱，他发送给了我。而且杰德尔先生的电脑里就有文件记录，视频监控能找到他亲手打字 的画面，电脑摄像头还能调出屏幕……」 「胡扯！」 斯蒂文·沙弗兰忍不住打断，他走出来指着瑞亚大叫：「她的身份都还没有明确，你怎么能认证这样的遗嘱。她有什么资格成为继受人？」 律师解释：「杰德尔先生并没有声明遗产接受人得是『女儿』，他只是明确了瑞亚·诺伦小姐的名字。这不需要关系认证。」 这算什么文字游戏！ 所谓的「杰作」不就是形容孩子吗？ 难不成瑞亚·诺伦还是杰德尔凭空创造的作品？ 沙弗兰的额角暴起青筋，他惊怒地冲着埃塞克斯的两个儿子喊：「你们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座位上的双生子们侧过头看他，无动于衷。 他气得脸色发青，但是小埃塞克斯们的面容太像杰德尔了，又因为冷漠僵硬显出一丝无端的古怪，这让沙弗兰心里发毛，说不出别的话。 于是这怒火转移，集中到到瑞亚身上。 身材发福体格宽大的男人怒气沖沖地瞪向瑞亚，沙弗兰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听着瑞亚·诺伦，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把戏骗到杰德尔，但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小心撑死！」 这遗嘱不仅超出他预期，还直接影响到沙弗兰在公司的地位，他气到完全失态。 说实话，瑞亚甚至有那么一点理解他。 她自己都还不敢置信。 其实瑞亚原本以为只有一部分埃塞克斯的产业——而且在她最好的预想里，也只不过是得到美国的那一块。 毕竟得益于瑞亚，现在埃塞克斯公司分部正在备受打压，转交给她来接手收尾，看上去合情合理。 但律师却宣读了「所有」。 怎么回事？ 究竟是英国女王太值钱，还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意外，大英政府竟然变得这么大方！ 如果不是这个斯蒂文·沙弗兰出来质问，瑞亚早就去问话了。 瑞亚按下自己内心的惊诧，她皱眉道：「冷静一点，这位先生。我根本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有什么疑问请你去谘询律师。」 她唯恐这个斯蒂文·沙弗兰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伤害她的行为，尽力往后避去。 虽然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在这里，教堂一定秘密安排了特工随时待 命，但瑞亚还是不敢轻易冒险。 她的背紧贴向长椅后背，这让她在无意中靠向坐在后排的男人。她身后的男人默不作声，却伸出手按上瑞亚的椅背，差一点，他就能触摸到瑞亚后颈的皮肤。 但是他没有。 迈克罗夫特按着手指，像是弹钢琴一样有节奏地轻敲着椅背。没有多少人在意他这号人物，斯蒂文·沙弗兰更是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 但是暗中，却有无数目光时刻注意迈克罗夫特的一举一动，只等他发出一道指令，一个信号，就会冲上来实施任务。 他足够理智，到现在还能够冷静地观察情形，可有人却按捺不住了。另一侧座席上，威廉直接站起来说道：「沙弗兰先生，现在葬礼还没有结束，如果你真的重视杰德尔，就请回到座位上。」 少年人冲动。 威廉没办法眼睁睁看着瑞亚被欺负，他的母亲根本拉不住他。尽管她已经在私下里保证过，斯蒂文·沙弗兰绝对不敢伤害瑞亚。但威廉还是发话了。 即使这会让威廉的立场变得尴尬。 瑞亚是遗嘱受益人，小埃塞克斯们是直系继承人，斯蒂文·沙弗兰是埃塞克斯公司执行总裁——而威廉，威廉只是认识杰德尔·埃塞克斯。 他的父亲查尔斯王子才是杰德尔的朋友，哪怕是朋友在这种场合也不方便说话，威廉又凭什么插手。 人们的眼神变得暧昧。 当他主动带着瑞亚走进来时，大家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猜测，年轻的王子和漂亮的女明星，人们很容易就能构想这中间的故事。 第459页 但当威廉真的为瑞亚站出来，做到这份上，他们还是觉得惊异。 很多人咋舌：「瑞亚·诺伦的手段太可怕了，她简直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难怪她能这么快在好莱坞成名……」 埃塞克斯的遗嘱让瑞亚·诺伦的身份一变再变，无论到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样，这里所有人都不会再用葬礼之前的眼光去看待她。 因为他们心中已经默认了一件事：瑞亚·诺伦一定是杰德尔的女儿。 就算把非亲子关系的鑑定报告扔在他们的脸上，也不会动摇这个想法，因为没有什么，比实质的财产赠送更有说服力。 报告可 以作假，身份可以证伪，只有金钱，是不会欺骗人的。 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如果瑞亚·诺伦是埃塞克斯的女儿，她说不定真的能嫁进王室呢—— 斯蒂文·沙弗兰的神色扭曲片刻，显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咬牙忍下满肚子的怒火，勉强道：「对……是我唐突了，对不起，我只是太关心我的老朋友。」 他后退一步，看上去要转身离开。 瑞亚刚松了口气，隔着距离对威廉露出一个感激的笑。 但下一刻，沙弗兰竟然突兀地折回来，勐然凑近到瑞亚旁边，冷冷说：「我会盯着你的，小心点。」 他还想再扔出一些警告示威的话，但是却来不及了，因为他的肩膀被人扣住，直接往后扭了九十度折在一起，狠狠压到地上。 「啊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悽厉的惨叫声让众人一震。 瑞亚惊讶地转过头，她先是去看迈克罗夫特，她以为是他叫了人。 但这就暴露特工的事了——他会为这一点小事就这么做？ 然而政客的动作微顿，面无表情，显然不是他下令的。瑞亚又立即去看沙弗兰背后的那个男人。 看到那头偏棕色的金髮，锐利的眼睛，开阔的肩膀和灵活的手脚，她认出来。 「克林特？」 等等？ 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对方却得意一勾唇：「这次总没迟到吧。」 迈克罗夫特冷冷看他一眼，悄然收回一个下指令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9-23 00:34:19~2020-09-25 13:00: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もちくん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edayadoba 50瓶；冬瓜 30瓶；riveravon、techiii 20瓶；金泰亨? 12瓶；21091331、无忧花若夏 10瓶；阿秀白、想吃鱼的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2章 「你是谁！」 斯蒂文在痛苦的大叫中怒吼道：「快放开我！我会让我的律师把你告到倾家荡产, 我会让你在余生中悽惨潦倒——啊啊啊！」 被折到背后的手顿时被施加了更用力地使劲，「 「该死的，你是谁？」 斯蒂文·沙弗兰在痛苦的大叫中怒吼道：「快放开我！我会让我的律师把你告到倾家荡产, 我会让你在余生中悽惨潦倒——啊啊啊！」 被折到背后的手顿时被施加了更大的力气, 这让沙弗兰的声音变得更重。 但那个制伏他的男人无动于衷地解释：「我是瑞亚·诺伦小姐的保镖。先生，我只是在行使的职责，是先你冒犯到我的僱主。」 他说得很像是那么一回事。 起码一半以上的在场人士都接受了这样的说法, 这甚至让他们略过了这个男人是怎么突然闯进来的事。 可能是他们太沉浸在对遗嘱的惊愕之中，没有注意到瑞亚的保镖。 连瑞亚·诺伦全权继承埃塞克斯遗产这么离谱的事都能发生, 她确实急需一位可靠的保镖来保护人身安全。 也许一个都还不够。 这保镖看上去并不怎么强壮。 但只有离得近的瑞亚才看得出，斯蒂文·沙弗兰的手臂都快被折断了, 那发福的庞大身体在压制下根本动弹不得, 只能通过叫嚣来发泄剧痛。 瑞亚只好站起来说：「克林特, 放开他吧。」 虽然她乐意于看这个冒失毛躁的沙弗兰多出一会儿丑, 但瑞亚不想再生事端，今天的葬礼已经太富有戏剧性，最好别再闹出更多。 收到瑞亚的示意, 鹰眼又勐地往下一按，经验老道地在男人发出第二声惨叫之前松开手，然后他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耸了耸肩膀。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下了暗手的沙弗兰狼狈地爬起来。 是他自己先失态，起诉瑞亚的保镖不会容易，再看周围人的目光，沙弗兰也知道没人站在他这一边。 不过这不影响他把帐一块算到瑞亚的头上。 他忍着痛意悻悻地离开。 但是那双充满愤恨的眼神让瑞亚知道, 这件事根本没完。她心里冒出一些纷乱的念头，很快又压下去。 瑞亚很清 醒，这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不等瑞亚发话，鹰眼就自发走到她旁边坐下, 看样子是不可能走了。他打定主意要时刻守着瑞亚。 瑞亚低声问：「你到底是从哪里进来的？」 她有预感这位神盾局的特工不会乖乖听话，但是瑞亚也没想到鹰眼能这样突然冒出来。 他总不可能也有瞬移的超能力吧！ 第460页 鹰眼挑起眉毛，斜着眼往天花板一扫。这让他看上去有点像八十年代美国电影里流行的坏小子。 瑞亚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移，然后就发现高悬的拱形天花板侧面的一面玻璃窗被撬开了，她压下自己的惊唿：「你？」 难道他是从上面跳下来的？ 这可有十几米高—— 瑞亚估算不准，不过他如果真的是飞快跳下来，那从人们的视觉范围之外冒出来，确实能制造出一种凭空出现的错觉。 「一点手艺。」鹰眼简单概括。 好吧，他就是这么避开层层关卡，绕过英国特工们钻进来的。虽然瑞亚并不信上帝那一套，对教堂也没有什么信念感，但依然觉得惊异。 「这可是古董建筑……」瑞亚嘀咕着。 察觉到她连忙垂下眼，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正襟危坐。 保佑所有人都忙着思考别的事情，不会发现这个小问题。 毕竟现在鹰眼明面的身份是她的保镖，一旦要追责瑞亚避不开。不过他能进来，瑞亚确实有了另外一种底气。 她不得不承认，独自面对迈克罗夫特有些心虚。 而且交易筹码突然变得这么丰厚，瑞亚反而感到坐立难安。有「保镖」在，瑞亚能多几分把握。 律师又交代了一些话，匆匆结束了这闹剧似的遗嘱宣言。 葬礼又继续进行，但后半部分像是拉了快进键一样，重头戏一过去，一切又变得循规蹈矩。 神父让人重新检查灵柩，然后合棺，准备接下来的灵车接送和入土仪式。 循环的基督教圣歌响彻圣保罗教堂，然而人们的注意力早就不在葬礼上了。无数道视线在明里暗里中盯向瑞亚。 而当葬礼结束后，她得到的注目只会变得更多。 也许都不用等到葬礼结束，英国记者们总能找到自己的办法挖到内幕消息。虽然他们还做不到 像鹰眼那样爬高楼走钢丝，但绝对能为价值巨大的新闻豁出去。 为此，《太阳报》的记者不惜花费巨款买通了一位神甫。 《每日邮报》甚至联繫上一个负责后续丧葬事务的工作人员，已经提前预定好了一个付费的匿名採访。 但他们都比不上《泰晤士报》，报业大亨董事长兼行政总裁，鲁伯特·默多克本人就等着第一手消息。 他不仅花钱让手下的人行动起来，甚至还动用到自己的人脉关系网，想从葬礼上的客人中得到消息。 如果不是默多克实在和死者毫无关联，加上葬礼控制严密，举办匆忙，默多克一定会为自己争取一个参与名额。 当然，默多克在意的绝不是这一条新闻能给《泰晤士报》带来多少销量，多大舆论影响。 这份着名的国家报纸，也只不过是他所掌控的庞大产业中的其中一小部分，是他的战利品之一。 默多克最关注的，无疑还是消息背后的价值。 他需要知道最新的动态，最近的变化，以便和他的投资团队沟通，确保他的财富时时刻刻能保证创造最有效率的收益。 以股票市值计算，埃塞克斯公司也许还比不上「默多克的传媒帝国」，毕竟除了报业之外，他还有一个名头响亮的20世纪福克斯公司，更涉及广播、电视台，跨越欧美亚澳各大洲。 可是生物界的巨头企业变动，会直接影响到医疗、整容、农业畜牧业等各大产业链的供应…… 这背后涉及到的庞大利益，哪怕是默多克这样的顶级富翁也会心动。他本身就是一个投资广泛并热衷于此的投资家。 但生物基因——这对鲁伯特·默多克来说，确实是一个陌生领域。 但是得益于瑞亚·诺伦，让整个好莱坞、不，她让美国传媒界都重新认识了一遍，这到底能有多赚钱。 起码默多克就很明确地知道，icm经纪的创始人正在计划为自己担任联合总裁的女儿购买一艘邮轮，庆祝这像是掉馅饼一样的利润回报。 即便是同阶层，甚至更有钱的富豪，也会嫉妒这奇蹟般的高效回报比。不止一个人私下和默多克说过。 「他要是真够大方，就应该把邮轮送给瑞亚·诺伦！」 以鲁伯特 ·默多克的财富积累，他也忍不住感到心脏发酸。瑞亚·诺伦，又是瑞亚·诺伦。 难道他苛待过瑞亚吗？ 为什么这女孩不来找他？ 他们完全可以达成深度合作——难道他的新闻集团不比一家经纪公司更适合作为直接宣传口吗？ 默多克还没有研究透这其中的把戏，但他确信瑞亚和icm绝对参与其中。 想想吧，在她因为与王子的花边新闻备受争议的时候，在她因为枪击案陷入舆论阵地的时候，默多克系的媒体报纸总是发声中立，不偏不倚。 这本身已经是一种支持了。 虽然在过去，默多克是看在维特的面子上，但他也向下示意过自己的态度。 看在《铁达尼号》的份上，那女孩从投资犹豫的20世纪福克斯公司手里咬下利润分成，默多克也从没有计较。 因为那时候，电影分出来的利润只是个零头，更重要的是20世纪福克斯公司的财报—— 但icm经纪的南希约瑟夫森赚到手的远远不止这些数目。 这足够让默多克感到不平。 第461页 虽然默多克旗下的报刊也参与了跟风炒作的把戏，但那时默多克还不明白她们到底在计划什么，也没有看透这背后竟然蕴藏着这么大的利益—— 默多克尝试着投入一部分，可仅仅是一小部分。 他既遗憾又懊悔。 这一次，默多克发誓自己绝不会再错过。 所以他现在就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等着视频的另一端发来消息。没人敢让大老闆久等，所有人都打起二十分的精神工作。 很快，视频里先出现了《泰晤士报》总编的身影。 鲁伯特·默多克问：「怎么样？」 先前默多克已经得知了关于瑞亚和两位英国王子共同进出的事，这确实算得上大新闻。 若在平时，默多克还能得到消遣，但放到现在，这不是默多克关心的。 他不在乎瑞亚和谁谈恋爱，哪怕她嫁给上帝，现在默多克也只想弄清楚她和埃塞克斯里头的秘密。 「默多克先生，你可能不会信。」 对方尽力掩饰还是遮不住神色里的惊愕，他有些呆滞地重复：「受益人是瑞亚·诺伦。遗嘱上，她是唯一继承人！」 默多克不受控制地睁大眼。 随后， 一位在葬礼上的朋友也向他发来消息，证实了遗嘱的情况。 默多克用自己的思维方式，復盘了瑞亚中枪以来的所有运作。 鲁伯特·默多克只认定一件事：「原来她就是在为自己争取这个！」 没有人相信这会是一系列的巧合。 当结果出来，一切的不经意都变成了提前部署的心机和布局。 默多克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他甚至开始怀疑，瑞亚遭遇枪击会不会就是因为埃塞克斯的另外两个儿子—— 但这好莱坞女孩也太过心狠手辣，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她竟然直接毁掉了埃塞克斯公司在美的整个市场版图。 不过，比起她得到的，这点代价根本无关痛痒。 而且，她确实证明了自己。 好莱坞再没有投资眼光的人都能明白，瑞亚·诺伦的效应只增不减，她的市场价值并没有受到枪击案的负面影响。 现在还没有人发出新的片约邀请，大多数依然在徘徊犹豫，还有的，则是担心她的身体恢復情况和时间空档。 毕竟被搅进资本对弈，瑞亚的确很忙。 默多克立刻作出了一个决定。 他先是回復《泰晤士报》，「先抢发一条简讯，争取第一时间的报导，后面持续跟进追踪。」 随后，鲁伯特·默多克立即联繫了20世纪福克斯公司的负责人，他发出指令：「不管接下来的大项目是什么，女主角都得是瑞亚·诺伦。」 这命令是不合理的、越界的、甚至完全无视了工作流程。 他甚至都没有过问公司计划中的电影项目。 万一是一部根本没有女主演，或者是女主角意义不大的片子呢？ 可是福克斯的总裁不能回绝，他再目瞪口呆，也只能从下级递上来的一堆备案中勉强挑出一个有记忆的。 「确实有一个不错的剧本，歷史人物项目，女性叙述视角——本来是我们计划在谈的。 但米拉麦克斯制片公司正在积极洽谈，哈维·韦恩斯坦这次想完全独立制作，参与投资竞争……」 他竭力地汇报，证明自己对工作十分上心。 但是鲁伯特·默多克却毫无耐心。 默多克强调：「没有可是。只要最好的项目，如果这个足够好，那就是这个，想办 法拿下，然后邀请瑞亚。」 是的，他要和瑞亚达成更紧密的关系。 默多克只希望，当下一次瑞亚再有什么大动作，他能够像icm经纪的女总裁一样，提前得到内部的消息。 这是一项双重投资。 既是维护一个既聪明、又富有野心的新兴投资家，也是以20世纪福克斯的名义，第一个站出来对瑞亚的復出表示支持。 默多克相信，无论哪一个，都不会是亏本生意。 于是一通视频电话，直接打乱了整个20世纪福克斯公司的步骤。 所有高管的工作项目直接或间接地发生了调动，有一样变化是共同的的： 那就是关于《星球大战》的庆功报告被扔到了一边，一份二战回忆录的企划又被重新翻了上来。 《一个关于自己的故事》，佩吉·卡特着。 尽管这世界上已经有无数关于美国二战的优秀作品，这本书也是值得一看的情感细腻佳作。 哪怕美国最伟大的二战英雄仅仅只出现寥寥几段篇幅，也勾勒得极为动人。 这本身就有票房基本盘的保证，拍得不差就能冲击奖项口碑—— 绝佳的项目！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事多，更新慢了，之后会留出存稿恢復正常的 orz ～ 之前断更太久都不敢说话，想着先更新吧……復健日更也有一段时间了，终于有勇气说一说情况。 当时生活里发生问题，扔下了这篇文，后来又种种原因不敢回来 （害怕被你们讨厌、断更影响思路、惰性、生活琐事等等） ～ 这次下决心回来写完，我知道写得还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很感谢你们还愿意看呜呜呜 ps：不会写到復联4那么远，但会达成文案里的灭霸观影目标——我会努力的t t 第462页 · ·感谢在2020-09-25 13:00:17~2020-09-26 17:10: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liu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最爱leo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intoki 60瓶；无忧花若夏 10瓶；金泰亨? 3瓶；稚浪喵、想吃鱼的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3章 但不管20世纪福克斯公司陷入怎样的运转, 现在的焦点依然是关于瑞亚与埃塞克斯的故事—— 英媒报纸的配图里，王室头一次成为了配角。 就算是威廉和哈里两位王子，露一面也是因为他们站在瑞亚·诺伦的两边。 地铁上免费发放的读物又一次报导起瑞亚的绯闻, 而受众分外捧场。一些小报甚至敢于放出兄弟夺爱的耸人听闻, 但大众就是热衷看这些八卦纠葛。 光是一张金髮美人挽着两人的照片就足以让人们浮想联翩了。 瑞亚的新闻，永远比电视剧还要精彩。 就连不关心娱乐消息的严肃报纸，诸如《卫报》、《每日电讯报》都主动积极地参与进这个话题。 埃塞克斯的遗嘱爆冷。瑞亚·诺伦或将继承名下所有财产, 疑似获得王室的支持…… 整个英国媒体都在以瑞亚·诺伦为中心，围绕着她运转。 而这爆炸性的消息正在以飞快的传播速度发散出去, 带动全世界的传媒新闻。 没有任何一个媒体能忽略这么大的新闻，他们恨不得将一切细节逐条拆解, 分成一百个角度一千种方法来讲述。 就连王子绯闻都得下降到次版版面, 严肃媒体们更喜欢使用另外一组照片, 瑞亚·诺伦独自从教堂出来。 雨雾渐渐散去, 阳光穿透阴云照射下来，洒在她那头黄金般的长髮上，笼罩了一层圣洁朦胧的光辉。 黑衣雪肤, 她看上去像极了从天降下的亡灵天使。 这一套照片被拍摄了各个角度，每一张都仿佛是从油画中走出来，将瑞亚和背景里那些社会名流们剥离成两个世界。 拿到瑞亚正面照片的是《泰晤士报》 那张照片里，光晕的角度对准了瑞亚的头顶，从摄像机的视角，在空气折射下形成了一层圣明的光圈, 那甚至都没有把瑞亚的脸照得灰暗。 她依然是如此美丽，如此精緻，那双异色的蓝瞳里流淌着迷人的光彩。瑞亚站在圣保罗大教堂前，就像是从公元前就降临在那里, 完美地融为一体。 记者检查相机出片率的时候，甚至忍不住惊唿一声「上帝」，「我都能拿这张照片去新闻摄影比赛拿奖……」 可惜后面的照片就拍不到了，从灵车到达埋葬地点，英国的媒体跟了一路，也只能拍到黑车和灵柩……埃塞克斯的庄园墓地不对外开放，就连葬礼上的宾客也只有一部分能进入。 但一场葬礼从开始到结束，主角早已经从死者本身，变成了瑞亚。 人们实在是有太多的疑问： 她真的能继承遗产吗？那又要怎么接收这偌大的产业？她什么时候才会回冠上「埃塞克斯」的姓氏？ 「不可能！」 瑞亚语气坚决地否认：「我的姓氏是帕克，不会再加上别的。」 她真正的全名是瑞亚·诺伦·帕克，只是在好莱坞为了记忆方便，只取了瑞亚·诺伦对外使用而已。 葬礼已经告一段落，客人们陆续散场，但瑞亚还留在埃塞克斯庄园。因为现在已经轮到了正式谈判的环节。 瑞亚开始和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交涉。 他应该是收到了女王安全的消息，眉头微微放松，但迈克罗夫特的眼底依然带着一丝警戒性的挑剔和不满。 这就是他这种高智商天才的通病。他对什么能够感到满意？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计较姓氏上的小问题，难道埃塞克斯庞大的遗产不足以弥补你这一点轻微的『牺牲』？」迈克罗夫特反问。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对埃塞克斯感到噁心。」瑞亚一点也不肯退让，「而且我很怀疑你的用意，这太大方了，我受宠若惊。」 她怀疑地皱眉：「你让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陷阱。」 迈克罗夫特交叉手指，像是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用一种感慨般的语调嘆气：「看来我在你这里的信誉度已经低到一个濒临破产的极限。」 瑞亚想翻白眼。 这个英国男人前脚刚算计了她，虽然瑞亚已经解决掉了，但谁能保证会发生什么情况，现在他竟然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你最好先交代清楚。」瑞亚说：「不然我宁愿不要。」 这份交易确实非常丰厚，但瑞亚也有自己的办法建立一个只属于她的「埃塞克斯」，只是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更大的代价。 她救下女王可不仅仅是为了埃塞克斯的遗产，瑞亚更担心自己的计划被影响。 迈克罗夫特上下 打量她，评价了一句：「很有决心。」 他若有所思，「你看上去完全适应这种环境——你不打算专心于做你的好莱坞事业了？」 「这一点也不矛盾，不是吗？」瑞亚反驳。 男人松开相扣的手，他从瑞亚坚决的眼神中得出评估，终于开口：「杰德尔的死很麻烦，他根本就没有立生前遗嘱。这会让很多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 第463页 瑞亚正想问他是怎么做到的，怎么编造出那所谓的「伟大杰作」谬言，迈克罗夫特便已经先一步解释。 「遗嘱就是杰德尔的原话，你确实是他在那段时间里提及频率最高的存在。我们利用了一些素材，做了一点加工处理。」 迈克罗夫特没有追问由来，这让瑞亚心里一跳，拿不定主意他到底知道多少，或者猜出了多少。 他只是说：「为了在最快的时间里平息动盪，必须让这件事变回到简单。你引发的，由你来解决。」 「什么意思？」瑞亚听出一种潜在的责怪语气，她立刻反问。 迈克罗夫特轻嘆一口气，「你为了你的变种人朋友弄垮了加州的实验室，瑞亚，清醒一点，你知道这会影响到多少普通人的生活吗？」 「埃塞克斯公司在美国的分部面临解散，起码有三万个员工即将失业。」迈克罗夫特的语气越来越轻，但内容却越来越尖锐。 「你引发了纳斯达克股市波动，大鳄买家们趁机下场，捞了一笔巨大的财富。赚到钱的人满盆钵，你就没想过那些破产的人？」 瑞亚的心脏沉下去。 她确实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迈克罗夫特考虑的尺度和深度完全超出了她的社会责任感。 她更多的，是考虑自己，考虑自己关心的朋友们。 太遥远的声音，传不到她的耳朵里。 「爬上社会的□□，就意味着得踹下很多人。你头顶有天花板，你父母的家底，你的社会阶级，你的信仰，甚至你的性别——现在你还想砸破那层天花板，掉下来的碎片就会压垮还在底下的人。」 瑞亚咬牙：「但是接下来，就会有更多的人，能从我砸破的天花板洞里上去。」 迈克罗夫特每一次利用交易的时候也从来没手软过。 难道只允许他 们牺牲别人？ 这不会动摇到瑞亚的决心，她说：「别想打压我，我受够你这一套了，你为什么永远想着控制我？」 她每次刚对迈克罗夫特产生好一些的看法，下一刻这个男人骨子里的控制欲就让瑞亚踹不过气来。 瑞亚的脑子很清醒：「把一切怪到我的头上，这不公平！ 你不能因为一件事引发的负面影响，就否认它所有的意义。纵容资本作恶的不是我，我能点燃导火线，那是□□桶本身已经被制造出来了……」 她质问迈克罗夫特：「这世界原本就在被财富差距割裂，现在还有那些新生的、异变的力量在暗中涌动，可政府却只想着压下一切、掩饰一切。 但矛盾迟早会爆发的，这也许能把世界撕成碎片，难道你都不感到恐惧吗？」 迈克罗夫特对此表示沉默。 瑞亚无从知道他的想法。 他只是对瑞亚说：「别去做那个捅破矛盾的人，瑞亚，这会压垮你的。这不是谴责，我只希望你真的做好准备了。」 男人注视瑞亚的眼神变得深沉，又带着一丝微妙的怜爱。 瑞亚说：「你甚至把整个埃塞克斯的产业都压在我头上，你没资格说这种话。」 她终于从迈克罗夫特的嘴巴里问出答案。 男人终究不愿意失去她所有的信任。 「埃塞克斯不能再受影响，我们必须介入插手，你是我们在紧急情况下能找出来的最合适代理人。」 迈克罗夫特说：「一部分重要的业务被美方扣下了，我们需要拿回来，有人希望你能成为中间人。」 瑞亚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追问：「还有呢？」 迈克罗夫特终于惊异地看了她一眼，好像是对她的冷静和理智感到意外。 瑞亚忽略了他的情绪波动，主动说起：「没有了？我还以为你能想到更多的呢，迈克，我甚至对你和你代表的英国政府有一点失望。」 她第一次喊他名字的暱称，虽然这其中更多的还是作戏成分，但还是让迈克罗夫特微怔。 他犹疑地挑起眉，示意瑞亚继续。 瑞亚回以一个甜美的微笑：「在超凡研究和运用方面，美国走在很前面，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你肯定知道得比我更多。 你不觉得英国已经落后了一些吗？连埃塞克斯都跑到美国了——或许，你们会需要一点更有力的支撑。」 「就比如我的变种人朋友们……」瑞亚提醒。 迈克罗夫特难得失语的停顿片刻。 这根本就是把万磁王的要求，用一种委婉的方式重新提出——但他不得不承认，当由瑞亚来做这事，她总有办法让一切变得更合理。 她给出了她的条件。 变种人的能力确实让人心动。 但前提是真的能完全掌控他们……埃塞克斯用的办法就是抓捕、控制、研究。瑞亚则有另外一种想法。 迈克罗夫特警告：「瑞亚，你现在做的事情很危险。 瑞亚忽略他的话问道：「那你对这个交易感兴趣吗？」 「……我需要一些时间。」这种重要程度的事情，迈克罗夫特也不能自己决定，他问：「你想要什么，瑞亚？」 「我不管你们怎么做，让斯蒂文·沙弗兰离开埃塞克斯，我不想和冒犯我的人打交道。」瑞亚强硬地说。 「我希望英国能设立一家变种人学院分部。并允许我在英国享有僱佣变种人的权益。」 第464页 迈克罗夫特敏锐地质问：「你想僱佣他们做什么？」他察觉到瑞亚在试探变种人能被承认的范围。 「当然是拍电影了！」瑞亚加深笑意，她放缓了语气：「我只是一个好莱坞明星，我能干什么？」 她眨眨眼：「你不知道吗？我投资的《哈利波特》主角选定，可以开拍了，我只是想省点特效经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9-26 17:10:22~2020-09-27 13:06: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留念、最爱leo、金泰亨?、北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发胖魔灵rio 40瓶；季梨 30瓶；稚浪喵 13瓶；手残也要学画画、云浮悠远 10瓶；还丘 8瓶；龙舌兰菇凉 6瓶；洛基的小猫耳 5瓶；想吃鱼的猫 2瓶；醉生梦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4章 等到瑞亚从那间临时充当谈判室的书房出来, 天色早已经暗下来。 她的保镖就靠在门外面的墙上，他双手抬起来，交叉着枕在自己的脑后, 不耐烦地吐着气。 看到瑞亚, 他大声抱怨：「我还以为你要在里面待到世界尽头！」 瑞亚不客气地白了对方一眼，「耐心一点，克林特, 等待也是你现在工作的一部分！」 她甚至开始怀念鹰眼一开始的沉默寡言。 那时候他看上去经验十足，还能吓唬住瑞亚。 难道神盾局特工的任务就不需要耐心？ 之前他们还只是纯粹的主雇关系, 现在这位「保镖」先生随意起来倒像是把她当成了朋友。 瑞亚还有点不适应他这么大的变化。 门内传出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如果有需要，我们能给你提供更可靠的保镖。随时欢迎来找我要。」 鹰眼皱起鼻子, 他并不小声地嘀咕：「阴魂不散的英国佬。」 瑞亚瞪了他一眼, 率先转身离开, 鹰眼轻松地跟上她。 「别告诉我, 你又换了口味。瑞亚，就算你想找点调剂，也不要找这种心思阴沉的傢伙, 你不会得到幸福的。」鹰眼真心实意地建议。 「停止插手我的感情生活。」 瑞亚立刻打住他，「你的上级也许还没来得及通知你，我先告诉你，我的个人问题已经不重要了！而且我现在根本没心思考虑这个……」 瑞亚强调，说到一半她又忍不住质疑：「我有什么口味？」 「额……难道你不是喜欢漂亮的金髮男郎吗？」 「什么？」 鹰眼甚至向她细数：「安德里·维特，莱昂纳多, 英国的威廉，还有我——」 「你？！」 瑞亚差点压不住声音。 他耸耸肩膀，「我以为你明白007那种套路呢。他们会特意挑选出长得好看的特工，然后送到目标身边做潜伏任务, 经久不衰。」 瑞亚平静的面容微微变形，她忍不住怀疑自己在神盾局眼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她可以向任何一个神明发誓，在接受鹰眼当她的保镖时，瑞亚可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 但从鹰眼之前的表现看，他自己也并不上心。 所以瑞亚毫 无察觉。 不过一经提醒，瑞亚就瞬间反应过来这暗地里不明说的套路。 她为自己辩驳：「该死的，克林特，看看我的生活，你觉得我有时间谈情说爱吗？」 「而且我和第一任男友分手没过去多久，所以闭上嘴，别拿这件事来刺激我！」瑞亚愤愤地抗议。 鹰眼惊奇地盯着她：「好吧，所以你其实是难过的。我还以为你无所谓呢——」 他的声音在瑞亚的视线下逐渐销声，鹰眼用手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并用举起另外一只手掌示意抱歉。 瑞亚不想再理会他了。 他们往外走去，一路上畅通无阻，庄园里的人都对瑞亚极其恭敬，他们或多或少意识到，这很有可能就是以后的新主人。 鹰眼跟在瑞亚的后头，却比瑞亚更先一步察觉到外面的情况。 还没出大门口，鹰眼就已经出声：「看起来，除了我之外，还有人在等你啊。」 瑞亚反应了一会儿，才从那辆停留在跑道拐角处的黑色车身上回忆起一些遗忘的事情。 有人向她发出过葬礼结束后的邀约。 「对了，威廉！」瑞亚懊恼地摸了一下额头，实在是发生太多情况，她完全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 想到威廉帮过自己的忙，瑞亚不可能一声不响地离开，而且他竟然能一直等到现在——瑞亚还以为他早就跟着王妃离开了。 没办法，瑞亚只能对保镖扔下一句：「你再等我一会儿。」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走向那辆停靠的豪车。 鹰眼斜视那道窈窕的背影一眼，掐着手指咕哝：「这就是我说的，好看的金髮男孩。」 就在鹰眼都已经做好自己找一辆车跟上去的准备了，结果没过去多久，瑞亚就从车上走下来，她叫上鹰眼：「你应该会开车吧。」 他睁大眼：「王子殿下竟然不护送你回去？还是你担心12点之后就失去爱情魔法了？」 瑞亚都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俏皮话，她做了个示意「停」的手势，摇头道：「不用你敲打，我和威廉没可能，我只是和他道谢。」 第465页 其实类似的话，瑞亚早在之前就对威廉说过了。 威廉也没有再联繫她，大概是埃塞克斯的事件猜想又让他重新看到了 希望，他又一次发起了主动。但他们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阶级…… 瑞亚很清楚自己的感情，她对威廉没有那种感觉。 何况，她也没有挑逗年轻男孩的乐趣。 鹰眼还想说什么，但瑞亚却先发话堵住了他的嘴巴。 她的面色显露出一点轻微的疲惫，说：「好了，送我回去吧。」 鹰眼收起轻浮的做派，他重新变回那个认真、干练的特工，他点点头，直接带着瑞亚坐到之前安排的车里。 这次的车途很安静。 没有媒体追车，没有人说话，更没有意外拦截——鹰眼特意选了一条偏僻的路，当他想要避开眼线的时候，他就一定有自己的办法。 等回到酒店，瑞亚已经睡过去了。 她妆容还没有卸掉，名贵的化妆品和专业技术让那些眼影、唇红依然完美地贴在脸上。 即便是在光线昏暗的夜车里，她看上去仍旧美得没有瑕疵。 但是下意识拢紧的双臂，还有不自觉皱紧的眉头，出卖了瑞亚的不安定。 她也不愿意安定。 从默默无闻的新人少女，成为如今动辄影响业界的好莱坞巨星，她依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再往更遥远一步发展，瑞亚会变成什么，又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这不是鹰眼需要思考的事情。 他应该思考自己的任务，然后确保它们被完成。 在他第一次接受和瑞亚相关的任务时，鹰眼从来不认为这件事真的有那么重要，但一路看到现在，他用自己的眼睛见证了一部分，甚至参与了一部分。 他终于意识到，这女孩蕴藏着多么巨大的能量。 这甚至都和她是不是「生命基因工程」的成果没有关系——瑞亚本身就极其重要。 她的思想，她的行为，她的决心，更具有意义。 所以她才会被评估为「合作对象」，而且她一定会是。 鹰眼悄无声息地抱起瑞亚，她的体重对于艰苦特训过的特工而言简直像根羽毛，轻得失去了实感。 他将一切动作都压到最细微的幅度，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精准的控制力让男人的肌肉从衬衫下鼓起，他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盖到瑞亚身上了。 鹰眼抱着她走到酒店门口，他平稳得 没有一点摇晃，瑞亚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他拉上外套，遮掩住瑞亚那张高辨识度的脸。 但是迎宾的人早已经熟练地把目光放远，示意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们可以装瞎无视，然而经纪人却不可能允许。 对危机的警觉性，让鹰眼在一瞬间捕捉到了压抑着怒火的敌意。 他勐地抬头，就看到瑞亚的经纪人马洛伊站在自己的前面。 等等，这不可能！ 这个犹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的？ 如果马洛伊真的有什么异动，鹰眼绝对能先一步捕捉对方的一举一动，他才是这一方面的行家！ 可鹰眼没有察觉。 马洛伊伸出双手，「行了，把她交给我吧。」 确认瑞亚只是累得睡过去，他才放松紧绷的肢体，但马洛伊依然没有放下戒备。 毕竟进行到现在这一步，他们或多或少都认清彼此的身份了——鹰眼的视线里已经充满怀疑。 他没问，马洛伊便没有解释。 经纪人只是例行通知：「好了，你今天的工作就到这里吧，可以回去休息了。」 犹太人以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打发走鹰眼，但鹰眼没有离开，而是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他对另外一些事恍然大悟。 想了一会儿，鹰眼又开始走神。 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衬衫的男人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好吧，这个也不是金髮的。」 看来神盾局的情报工作做得还不够透彻，他们都误会瑞亚的「口味」了。 鹰眼下意识地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金髮，他今天好歹收拾一番，甚至还打了蜡。可惜，瑞亚的品味似乎已经有了一点变化—— 「！」 瑞亚勐地坐起来。 抬头看到天花板的壁纸，瑞亚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入住的酒店，她抬手揉了一会儿眼睛，「见鬼，我竟然睡过去了……」 瑞亚恼怒地发现，鹰眼那套自来熟的办法竟然还真有那么点用。 她之前可不会在不信任的人面前睡着！ 「糟糕，没有卸妆！」 想到这个，瑞亚连忙去照床头柜上的镜子，她打量一会儿，发现脸上已经被清洗了一遍。 房间里响起男人的声音：「我让霍姆来过一趟了，你一点知觉都 没有。」 「天吶，马修，我该不会打唿噜了吧？」瑞亚捂住脸。 她的经纪人就坐在床对面的桌边，他们已经习惯这么相处，反正瑞亚还没觉得这样不设防有什么不对。 瑞亚实在是认识他太久了。 马洛伊摇头一笑，示意瑞亚没有打唿噜，他关心说：「你太累了，瑞亚。你得休息！」 「真正意义上的休息。」而不是在不拍电影的时候，又被牵扯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件里——现在的马洛伊连这些方面的事也能一併帮她处理了。 第466页 瑞亚还沉浸在自己的工作行程里：「可《哈利波特》开机，我是制片人，我得到场！」 「但不需要一直在片场。」马洛伊回绝，他提醒道：「而且别忘了，你得准备入学哈佛，瑞亚，你已经用过工作理由申请延后到秋季，不能再拖延了。」 「那变种人的事情——」 马洛伊打断：「那就让变种人自己去忙，你已经为他们出力了，他们也该从象牙塔里走出来，为自己争取！」 就算是x教授也不能保护他们一辈子，瑞亚更没有这个义务。 瑞亚从马洛伊坚定、自若的神情里读出一些信号，她兴奋起来：「你向女王要了什么？哈，你一定谈下来了不得的东西，马修，快告诉我！ 马洛伊没有继续绷着表情，他很快又笑了，深邃硬朗的眉眼里闪过一道精锐的光。 他说：「一切会如你所愿的，瑞亚。在英国，你就是变种人的『女王陛下』，他们都会以你为首。」 起码在这一片国土，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变种人对瑞亚下手。 也不允许再有第二个。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9-27 13:06:37~2020-09-27 23:51: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彬宝宝 93瓶；riveravon 20瓶；不一样的烟火 10瓶；无忧花若夏、fran riddl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5章 瑞亚忍不住笑：「怎么？难道你还能让英国人同意为我加封王位？」 「不。」 马洛伊先否认, 又说，「但是他们只承认通过你登记的变种人——所以你也可以这么认为，他们默许你自立为王的合法地位。」 偌大的埃塞克斯庄园就是她的封地, 自愿加入的变种人则会成为人口。 实际上, 埃塞克斯公司实验室里的变种人已经被统计为她的资源。 她离马洛伊口中所谓的「女王」，只差了一顶王冠。 瑞亚得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赢取这一无形的加冕，她知道自己还需要做更多。 「现在我活过来了。」瑞亚重新打起精神, 「我觉得我可以继续工作。」 有效的正馈反应刺激着瑞亚，她又变得活力充沛。 当疲惫从她的脑海里褪去, 瑞亚还有余地问一句：「现在媒体对遗嘱的反应怎么样？」 「好了，停下, 这是公关团队的工作。」马洛伊及时地喊停, 他摇摇头：「别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你得让他们干活。」 「但是我……」 马洛伊直接关掉了灯。「睡觉吧, 瑞亚，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他的空间操控能力，让他根本不需要走到开关旁边, 也能用挤压空气墙的方式远距离操作，瑞亚自认为不是对手。 关了灯，马洛伊干脆就消失了，摆明不愿意陪瑞亚继续谈工作。 所以瑞亚无奈地在一片黑暗中瞪视一会儿，然后掀起被子躺了回去。 助理霍姆已经帮她清洁过，瑞亚惫懒地舒展一下四肢, 合起眼。不过她兴奋的大脑里依然转动着各种各样的想法。 瑞亚已经在思考，该怎么最大程度地利用和转换，她在超凡和正常世界两者之间的资源。 即便能全权继承埃塞克斯，她也不能离开好莱坞的名利场, 何况按某位政客的说法，她只是一位代理人—— 但瑞亚对此接受良好。 毕竟，有一件事马洛伊说得很对。 她必须学会将一些不要紧的工作下放，只有这样，瑞亚才能留出精力来做最有价值的事情。 『瑞亚……』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对比通过耳朵听到的话语，这在夜晚中显得过 于轻微了。 好在她正无比清醒，瑞亚立刻捕捉到x教授的心灵传话，她担忧地发问：『你没事吧，查尔斯？』 中间x教授失联过一段时间，瑞亚认为他那边应该出了一些问题。 x教授沉寂片刻，然后平静地解释：『艾瑞克故意留了一个漏洞给我，当我进入他变种人同伴的脑海，对方在自己的脑内使用了超声波……』 即便他的语气淡淡，但瑞亚还是情不自禁地抽了一口冷气。 光是想，瑞亚也知道x教授不会好受。 尤其他还使用了增强感应的设备，那么大脑里反馈过来的伤害也必定是无限加倍的。 因为联结了心灵，意识浅表层的想法在一定程度上是互通的。 x教授不等瑞亚提问便告诉她。 『那只能震晕我，现在我已经恢復过来了，不用担心，瑞亚。』 瑞亚忍不住感慨：『他真是了解你。』 这种被过去老朋友抓住弱点的感觉一定不好受，瑞亚完全不敢想像自己会遭受马洛伊要挟的一天。 在所有人当中，经纪人一定是了解瑞亚最多的那个。 但即使是马洛伊，瑞亚也想要在他面前保留最后一张底牌。是环境造就了她这种不安全感，瑞亚控制不了这个。 毕竟她正在和一群危险人士共事，她总得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些想法藏得太深，不会被x教授读到。 尤其是现在，他已经有意识地避免主动使用读心能力，这样才不会让瑞亚牴触。 她很敏锐。 但x教授还是察觉到了瑞亚的不安，他用玩笑疏解她的紧张。 第467页 「我和艾瑞克认识很久了，我同样了解他。」x教授轻描淡写地补充：「比如这一次，我可以为英国政府提供更安全可靠的关押方案。」 前一刻还在柔声安慰的教授，下一刻便提出了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手段。 瑞亚反应一会儿，才意识到他竟然是认真的。 他决定通过瑞亚来传达这个示好的信号。 瑞亚感到诧异，这样的x教授和她印象里相差有些远，她追问：『为什么，查尔斯？』 x教授的声音依然柔和，缓缓抚过瑞亚的大脑神经。 『我希望能放过那些跟随者们，有一些变种人还很年轻，他们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他们值得另外一个选择的机会。』他总是怀抱希望，不肯放弃任何一个生命。 有万磁王和马修马洛伊在前，这甚至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遭受拒绝和背叛。 可他还是坚持向人们伸出援手。 瑞亚突然有一种俗人直面圣者的落差，她有些自省地感慨：『哇哦……查尔斯，你真是了不起。』 她说：『我永远做不到你这样。』 『不需要。你就是瑞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甚至比我都好。』x教授的思维触鬚更靠近过来，像是要融进一个拥抱。 在绑架事件突发后，他第一次笑：『你别把我想像得太完美了，我也是人类——你真的以为，我就没有一点私心和报復欲吗？』 瑞亚一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他放轻声音，仿佛是怕瑞亚被惊吓到。 『艾瑞克也该清醒一段时间了，监狱会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即便是做判决，x教授的语气依然温柔。 可他的意志比世间万物都更加坚定。 瑞亚终于反应过来。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她原本还以为x教授会为万磁王求情。实际上，连她都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理万磁王，没想到x教授是行动更坚决的那个。 x教授评价：『艾瑞克是个固执的人，但不得不承认他有能力，这会为他吸引到追随者，不能让他再制造负面影响了。』 瑞亚想到x教授的妹妹也选择了另一边阵营——看来变种人确实已经积压了很深的仇恨。 这才会让万磁王那种极端主义受到欢迎。 她想到一件事：『所以万磁王依然有一大批受众。』 x教授没有否认。 瑞亚的目标之一就是团结目前所有能利用的力量，她不能让变种人继续割裂下去。x教授的办法会制造新的矛盾。 她求证：『你确定有办法关住他？』 『美国的五角大楼尝试过使用塑料，但还不能彻底隔绝磁场。』x教授说：『我知道怎么才可以更有效地消磁』 『很好。』 瑞亚想到：『既然我们能使用，那就没必要教会英国人，我会申请将万磁王的收监移交给我。』 『瑞亚？』x教授惊讶。 『我想要在英国再设立一个变种人基地。但是你已经在管理一间学院了， 查尔斯，我也没时间照顾新生们—— 我认为用义务劳动反省的方法更好。』瑞亚毫不客气地提议。 万磁王和他的手下精通实战，完全可以直接上任。 只要把他们拆开，跟x学院的老师们轮换授课，把思想课和实践互补—— x教授：『你这是在给他逃跑的机会。』 瑞亚想笑：『那你觉得，他真的会想走吗？』 有源源不断的变种人新鲜血液，有安全可靠的□□——万磁王只可能计划怎么反过来收服这片领土。 但是经歷过安稳正常的生活，谁会真的想加入战场？ 她始终相信，和平演变是最可靠的办法。 瑞亚的心灵为又想出一个解决思路而雀跃着，如果她现在的情感有色彩，x教授相信那一定是鲜艷的蓝。 他盘踞在她的脑海里好一会儿，不动声色地引导情绪。 兴奋的神经末梢开始变得迟钝而缓和，瑞亚莫名地舒软下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陷在x教授的思维里面。 在x教授放弃窥视和打探之后，这种心灵沟通能力柔和得不可思议，他变得没有攻击性，甚至主动敞开了自己的心扉—— 那种仿佛能够达成灵魂共振的互通迷惑了瑞亚。 她艰难地提起警惕：『查尔斯，你对我做了什么？』 对方坦诚道：『一点安抚手段，放轻松，瑞亚，这不会影响什么。当你第二天醒来，你会更有精神。』 他的声音轻得像是梦境里面传出来的。 『睡吧，瑞亚，你确实该休息了。』 这是犯规！ 但瑞亚还是不可抗拒地睡了过去——x教授确实是一个出色的引导者，他比那些被ipa国际认证的谘询师厉害得多，如果不是瑞亚想要藏住一些秘密，她会让他当自己的心理辅导。 然而，她的大脑深处是一扇又一扇紧闭封锁的大门。 琴·格蕾进不去。 x教授则不想强行进去，瑞亚并不欢迎他。 他希望有一天，瑞亚会主动打开那些深埋的思想禁区。他知道这很困难，但x教授不介意怀有一点美好的期待。 无论如何，事情都在向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 瑞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但x教授没有骗她，当她醒过来的时 第468页 候，的确精神振奋。 就连助理霍姆都因为行程打了好几个哈欠，霍姆甚至是在酒店里休息了一天，没有随行。 但她完全比不上瑞亚的神采奕奕。 霍姆瞪着眼睛看瑞亚从房间里出来，「你让我完全明白了，女明星和普通人的差距。」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着瑞亚起床，霍姆发誓她没有看到瑞亚擦洗护肤品。昨晚为瑞亚卸妆擦身的时候，霍姆就已经惊嘆过一次了。 她以为辛苦一天，一晚上过去瑞亚至少也会有些浮肿，想着提早过来帮忙处理。 但是瑞亚一点也没有影响。 反而是霍姆自己的脸上爆了两颗痘，霍姆艷羡地向那张漂亮脸蛋看过去，意识到自己还真的没怎么见过瑞亚糟糕的状态。 就算是住院那段时间，瑞亚也只是脸色惨白、身量消瘦了一些。 所以瑞亚是真的有一张天生无瑕疵的皮肤—— 上帝真是不公平。 瑞亚已经开始进入连续工作的状态了，严格算下来，这位大明星的休假时间不比她这个助理更多，但瑞亚怎么能保养得这么好？ 霍姆自问自答：「也是，换谁一夜暴富都会神清气爽。」 瑞亚知道她在说埃塞克斯遗嘱的事情。 「这个世界可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些东西说得好听，最后不一定都能到我手里，就算真的给我，也会大打折扣的。」 瑞亚笑着提醒：「所以别太放松了，亲爱的，我们依然得工作。」 霍姆忍不住咋舌：「好吧，难怪你永远都能成功——」霍姆相信，瑞亚一回去就能接到新的片约。 没人会再去在意枪击案的破事，只要她还愿意回到好莱坞，剧本会再一次像雪花一样地投过来。 仅仅是从英媒的狂轰滥炸报导看也能明白，瑞亚的復出显然非常顺利。 霍姆更无需担心自己的工作前程。 「马修今天还要处理一些事情，你跟着我吧，回去之前我们得把《哈利波特》的事情敲定完。」瑞亚很快恢復到以往的状态。 霍姆突然变得高兴：「我只希望你能告诉我，这次是选那些大人的角色！」 女助理的眼中亮起光彩。 其实霍姆从这个项目之处就开始期待了，想再看那些俊男帅哥为争取角色 ，努力博取她们满意的样子。 准确的说，他们是在讨瑞亚的欢心。但霍姆乐意在旁观赏。 她在《指环王》尝到过这种乐趣。 但那时，还需要导演彼得·杰克逊做主，但《哈利波特》完全是瑞亚的项目，她当然可以独自做出决定，连华纳也插不了多少手。 「冷静点，霍姆。我们得先去见那几个小演员。」 瑞亚先说了一个打击人的消息，但是她很快就给出一个让霍姆快乐的答案：「好吧，会的，我们要面大人角色的复试。」 霍姆开心地去准备。 「哈哈~瑞亚。我得说，英国的男演员们别有魅力，忘记里奥吧，你很容易就能找到全新的美妙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9-27 23:51:24~2020-09-28 17:13: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死宅君 25瓶；嘿嘿嘿拜拜拜 10瓶；无忧花若夏、mh伊蕾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6章 瑞亚她们得先一趟bbc电视中心大楼。 因为她们出发得早, 没有在西伦敦的黄金地带遇上堵车。 标志性的楼房屹立着，在繁华的大西城区也十分醒目。 她们顺利得避开了狗仔记者。 这得感谢瑞亚那位敬业的「保镖」先生，他在这方面真的很有一手。但他未免也盯梢得太紧了, 瑞亚觉得无奈。 「这次只是正常的工作, 克林特。」 对方熟练地用方向盘打了个转，以一种流畅的姿态停到后门，他耸起肩膀回答：「你现在的身价突然高涨, 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助理霍姆贊同地补充：「他说得有道理，瑞亚, 你的身份已经变了。」 瑞亚瞪着她，霍姆可不仅仅是认同鹰眼的话, 还非常认可他的脸蛋和身材。就算她们坐在后座位上, 霍姆也盯着对方看了好几眼。 察觉瑞亚看叛徒的眼神, 霍姆嘀咕：「怎么了？欣赏帅哥又不犯法！」 趁着鹰眼去停车, 瑞亚忍不住在下车的时候说了一句：「之前没见你这么热情。」 「因为他这一次变得可爱很多，我喜欢热情的男人。你呢，瑞亚？」霍姆摆出一副鑑赏家的姿态评头论足。 瑞亚受不了得抚一下额头, 转身就先进去了。 霍姆连忙追上去，她一点也没有被瑞亚的平淡反应打击到，反而精神充沛：「你不喜欢这个也没事，之后还有更多…… 」 但在里面等着霍姆的，并没有她想看到的画面，只有几个小萝蔔头。 一群可爱的男孩女孩们排排站着, 一下子将会面厅挤得热闹，除了核心三人角，还有一些重要配角也都过来了。 他们期待又急迫得见到瑞亚。 几乎是瑞亚一进门，孩子们就立刻发出了响亮热烈的喊声, 「天吶！瑞亚过来了，啊啊啊啊，真的是她！」 第一个眼尖看到瑞亚的，是个浅棕发的男孩，但他只顾着欢唿伸出手。 第469页 被另外一个女孩抢先跑过来，她紧张地向瑞亚伸出手，应该是想握一下手，可是动作到一半，她又忘记该说什么了，结巴道：「你好，额……对不起，瑞亚，打扰你了。」 瑞亚在她慌张收回手之前握了上去，她弯下腰温 柔一笑：「你好呀，亲爱的。」 这瞬间就让那个小女孩红起脸。 孩子堆里面发出一声唿喊：「我也想要和瑞亚握手！」 「好了好了，你们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别急。」bbc电视台负责《寻找哈利波特》的总导演乔治·奥尔逊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从那些可爱的小演员中挤出来，走过来对瑞亚问好。 「终于见到你了，瑞亚。你真人比镜头上还要美丽。」虽然这是常用的客套话，但乔治·奥尔逊这一次无比真诚。 乔治又看了一眼孩子们的反应，补充道：「哈哈，看孩子们就知道了，节目播出到现在，他们可都是见过场面的，结果一遇到你，什么镜头训练全破功了。」 瑞亚友好地了笑一下。 她回应说：「感谢你完成了一档这么好的节目，我知道这不容易，乔治，我很高兴有你加入。」 每当别人提起这一档公开选角真人秀，乔治·奥尔逊都会得万分得意。但在提供这个创意的鼻祖面前，乔治不得不压下骄傲，变得谦逊起来。 「不不，能够加入这个项目是我的荣幸。」 这确实是他的运气，节目从立项之处到边录边播，每一个环节都备受瞩目，每公布一个角色，收视率就会以可怕的增幅上升，连英国广播公司的总裁都亲自密切关注。 当然，最重要的主角，哈利·波特一定是压到最后的。 这件事还产生了许多争议。 随着节目越来越受关注，电影在开拍前就已经获得了极好的宣传效果，尤其是bbc在去年开始採用卫星播送，只要欧洲观众使用英国的卫星解码器，他们也可以收看bbc频道，极大地扩张了《哈利波特》在欧市场。 哈利·波特的角色至关重要。 但是制片方华纳，导演克里斯·哥伦布、大卫·叶茨和原作者jk·罗琳的意见相左，谁也说服不了谁，差一点就要闹出矛盾。 乔治·奥尔逊很清楚，最后完全是靠瑞亚的提议解决了争端，创造性地加入观众投票环节，这不仅化解了选角上的意见矛盾，还提前做了市场调查—— 虽然这让节目遭受很多电影人的严肃批评，指责不应该把这么重要的选角下放给大众，这会极大地影响导演的工作，并且进 一步削减了制片团队的权力。 这是在破坏电影制作的结构！ 负面的声音冒出来不少。 不过这不关乔治·奥尔逊的事，他是个电视人，他只知道今年的综艺收视冠军一定是他的《寻找哈利波特》，这就够了！ 至于后面电影制作会遇到什么麻烦，那是其他人应该头疼的事情。 华纳导演和作者的选择权都被转移出去，得到更多权力的不是观众，而是一直隐藏在幕后的瑞亚·诺伦。 所以乔治·奥尔逊知道自己要讨好谁。 乔治热切地向瑞亚介绍：「这个就是我们的哈利了，叫他丹尼尔就好。」 瑞亚盯着这个丹尼尔·雷德克里夫看了一会儿，发现依然是自己记忆里的哈利波特，想不到折腾一圈，观众最后做出的选择还是这一个。 她大概知道，华纳和jk·罗琳各自属意的人是谁，那时候瑞亚根本就没看到丹尼尔的资料。 瑞亚甚至以为他都没参加这个选角。 「你好，瑞亚。」丹尼尔就是之前第一个看到瑞亚的，但现在被推出来，他却有些羞涩地垂下眼。 这时候的他还很年幼，五官里透露出一种稚嫩的无辜感。 乔治·奥尔逊说：「他是最后才过来的，他父母犹豫了很久，结果谁也想不到他最讨观众眼缘。」 瑞亚不动声色地挑眉，心里暗想着要和他的父母商量一下发育方案——她记得这位年轻演员的身体不太好，影响到后来的身高成长。 但《哈利波特》是瑞亚计划中的重要一环，超能力和魔法在一定程度是有互通性的，瑞亚需要这个项目万无一失。 不过当拥有异能和生物科技，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哦，还有艾玛，她就是观众最喜欢的赫敏。她很聪明，你也应该看得出来……」乔治又向瑞亚指了那个主动上来握手的小女孩，后面他也一一介绍了各个小演员。 节目其实已经结束了，但bbc还想录制一个纪录片，復盘这次空前的大型真人秀。 所以还有这么多小演员聚集在这里。 除了一些设定特殊的角色，很多男孩都是从「哈利波特」的竞争中淘汰下来的，女孩则或多或少竞选过「赫敏」。 这些年轻的面貌不少都是陌生的，瑞 亚也不知道是有了变化，还是自己记不清了。 总之最后的结果还是在最大程度上满足了多数人的要求。 华纳不会质疑观众的投票，jk·罗琳也在一系列节目制作下来表示了认可，没有意见于是皆大欢喜，只等瑞亚敲定其他的角色。 其实他们都已经筛选过一轮了，但是需要她来拍板。 霍姆迫不及待：「好了，看过孩子们，快点去见『家长』和『老师』吧！」 第470页 其实原本这还没那么重要，如果瑞亚空不出时间，那么就和之前一样，发资料给她来审核就可以了。 原本华纳也是倾向于在演戏经验丰富、片酬不高的老牌演员之间做选择。 这流程他们烂熟于心，比小演员的选角简单得多。 但问题就是，《寻找哈利波特》实在太成功，就算一个英国人对此完全不感兴趣，他也至少有三次以上直接或间接地看到节目片段。 这就让那些经纪人们都纷纷活跃起来，主动接触过来的演员超乎所有人的预期，这让他们陷入了摇摆不定的纠结，所以需要瑞亚尽快做出决定。 面试地点离得并不远。 她们只需要去bbc大楼外的另一角，华纳已经安排了一个地方为瑞亚准备最后的角色面试。她们只需要和电影团队坐在房间里，等着人上门就好。 鹰眼对这些事情兴趣缺缺，排查了危险之后，他就选择在外面警戒。这对他们双方都是一件好事。 不过到达的时候，场面还是出乎了瑞亚的预料。 他们是说了，这很惊人——但瑞亚也没想到会这么惊人！ 过去之前，她以为时间是被安排好的，然后那些挑选到最后的那几个重要演员会一个个过来单独聊一聊。 结果到门口，瑞亚才发现有一群人在！不知道是他们提前到了，还是华纳把他们一起约过来了。 当这样一群相貌出众的人聚集在一块地方，就很容易让人误会这是又一场什么明星盛典后的晚宴。 里面还有不少瑞亚在好莱坞认识的朋友。 霍姆兴奋地一拽瑞亚，「哇哦，有科林·菲尔斯……你看过他演的达西吗，他真的很迷人，我也喜欢成熟的男人。」 瑞亚感激她起码记得压低了声音。 「看，休·格兰 特！上帝啊，我知道他并不是个好男人，但他真的太帅了，我真想和他进房间单独面试。」霍姆咬耳朵似的小声说。 「年轻一点的也不错——克里斯蒂安·贝尔，伊万·麦格雷戈……」霍姆一个个数过去，瑞亚相信她绝对提前做了功课。 下一刻，霍姆还轻拍了一下瑞亚的肩膀，「裘·德洛也来了，他的状态看上去好多了，之前的事情过去后，《天才雷普利》开始频获好评，这肯定给他加分了不少。」 瑞亚打住她：「别只盯着男人看了，尊重那些来女演员好吗，霍姆，冷静一点。」 这又不是相亲现场！ 霍姆感慨：「不是我不尊重这些女士们，但是瑞亚，这真的不能怪我，我觉得全英国有点姓名的男演员都在这里了。如果不是你，我绝对看不到这么养眼的画面！」 为什么女演员们却没那么多？ 还不是那些男人们，以及他们背后的经纪人、团队、公司希望他们到这里，来从大名鼎鼎的绯闻影后瑞亚·诺伦身上争取点什么。 但不管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霍姆相信，她今天一定会很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迟了一点_(:3」∠)_ 但是9月最后一天，让我打个不断更卡。感谢在2020-09-28 17:13:45~2020-09-30 13:04: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秀白 50瓶；alina7ye 34瓶；月亮 30瓶；死宅君、riveravon、白澜_加百罗涅夫人 20瓶；鸡腿与茶、三文鱼不加灰、3881408、白毛控^o^、不一样的烟火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7章 在重大颁奖典礼之外召集这么多有名号的演员们是极其很罕见的。 毕竟他们各自都有工作档期, 而且还有不同情况的私人生活，何况不是所有演员都会像瑞亚一样拼命，把自己的全部时间挤压在工作上。拍摄和宣传期结束后, 他们通常会积极休假, 放松自我。 所以在这尴尬的典礼空窗阶段能有这样的场面，确实十分惊人。 可以理解成是瑞亚的号召力已经提高到一个新的阶段，也可以认为这是《哈利波特》的ip正在无限升值。 瑞亚的助理霍姆自然是认同前者的, 但华纳的负责人杰弗里·比克斯更加重视后一条。 而瑞亚只觉得他大张旗鼓地搞出这一出集体试镜就已经很古怪了。 天知道她是怎么度过一个个问候打招唿的阶段的——这甚至不是什么典礼，那种场合下瑞亚只需要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和附近认识的人点头致意。 可现在瑞亚得把他们全部重新认识一遍，无论她陌生还是熟悉。 「嘿, 好久不见。」「你好, 我很喜欢你的作品, 说真的, 今天很荣幸能看到你……」 「谢谢关心，我已经恢復得很不错了。」 「哈哈，你太会说话了。嗯嗯, 待会儿见。」 瑞亚起码将以上这些话用不同的方式重复了十几遍。 当走到试镜室，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她了，除导演、电影团队，还有华纳的高管。 因为这些演员已经筛选过一轮，作者jk·罗琳自己也陷入选择难题，加上她的新书《阿兹卡班的囚徒》计划要出版, 为了赶稿，她就没有过来。 瑞亚一进来直接问华纳的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看向杰弗里：「这和之前协商的不一样。」 华纳派出的杰弗里·比克斯是个瘦削的男人，瑞亚知道他之前在华纳运营电视票房网，他们很重视《哈利波特》在流媒体这一块的宣传影响效力。 第471页 但他也得向瑞亚汇报。 瑞亚受伤的期间, 则由经纪人代为交接。 严格意义上，这是他们第一次直接面对面。 「情况有些麻烦，瑞亚。因为我们很难安排好你的时间，为了防止之后再出现什么意外，还是一 次性定下来更好。」 杰弗里·比克斯挑眉，他的眉骨本身就高，这样的神态只会让他看上去更不友好。 她察觉到对方姿态里隐藏的不满。 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这一场「秀」就是为了配合她？这解释实在敷衍！ 瑞亚刚皱眉，杰弗里·比克斯又很快补充掩饰：「毕竟你的身体是最重要的，亲爱的，敲定之后你就有更多时间休息了。」 但这点皮毛放在瑞亚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她已经看出杰弗里·比克斯的敌意。 她只是不明白—— 既然都爬到华纳高管这个位置，杰弗里不可能是傻子，他一定知道瑞亚才是这个项目的核心，那他为什么敢做这种挑衅？ 难道这行业里还有人把她当成美貌无脑的金髮女郎？难道还有人以为她是凭着「幸运」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他把她当什么？ 她已经不是那个还需要通过讨好电影公司高管来获得更好资源的小演员了，现在她自己就是制片方的代表，瑞亚是和华纳合作，这意味着她的级别甚至是在杰弗里·比克斯之上的。 瑞亚板起脸，她没有笑，也没有回应杰弗里的话。 当她忽然沉默下来，长久地盯住一个人，那双闻名的异色蓝眸就变得更加分明，那一深一浅的漂亮眼睛便投射出一种威慑，安静却更有效。 杰弗里的面皮抽搐了一下，他开始感到不自在。 就算瑞亚没有读心能力，也知道他已经开始后悔了，瑞亚看了一会儿他这幅侷促的样子，等到杰弗里快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她才淡淡开口。 「你回答的不是我问的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杰弗里，请你告诉我。」 之前瑞亚还很客气，现在她直接用了指令的口吻，这让杰弗里差点挂不住脸。 尤其是这间房间里还坐着团队里的其他人，这对年龄是瑞亚两倍的杰弗里来说更是一种苦难的煎熬。 但他还真的不能反抗瑞亚。 敲定下来的两个导演要么低头翻看起演员的资料，要么侧过身去检查拍摄相机有没有在运作。 最后杰弗里妥协了，「本来我们是做了一些时间安排，但那些经纪人都想要前面的位置，他们知道你接下来会很忙。」 错 过这次，就不知道瑞亚什么时候才有空档了。 他们更希望由瑞亚来亲自决定，而不是等着华纳的通知。 聪明的人都已经隐约看出一点门道，瑞亚·诺伦很可能就是好莱坞下一个掌门人，权势财富名气才华，她只差那么一点——于是人们主动凑上来，渴望组成她人脉网中的一环。 杰弗里压下这些话没说，只是不甘地强调：「当然也是因为《哈利波特》的项目足够有吸引力，优秀的演员都想要参与进来，他们愿意为了这个调整时间。」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往利益里打转的。 演员行列中不缺少艺术家。 但也是因为真人秀的大获成功，才用极短的时间让所有人都了解并爱上这个膜法世界。这离不开瑞亚的决策。 这巩固了瑞亚的主导地位。 「我明白了，但这也不是让他们一起过来的原因。」瑞亚平静地说：「难道真的要让他们和新人演员一样等吗？」 瑞亚思考一会儿，就拍拍手：「算了，就当开个英伦派对吧，做些安排，不要搞得太僵硬。」 既然已经都到场了，那干脆就热一热气氛暖暖场。 瑞亚更倾向于谈话聊天的方式。 毕竟这些演员们都是同行，以后很有可能还会和她合作，瑞亚自然不能按照华纳高管的思维逻辑来。 杰弗里这次学乖了，没有反驳，虽然脸色不好，但他马上就掏出手机给自己的手下打电话，让对方去加急置办。 瑞亚的助理霍姆趁机凑过来，低声提醒：「你还记得之前《华尔街》报导说，有一个华纳高管在董事会上骂你吗？应该就是他。 为了配合真人秀选角的模式，他就一直在这里待到现在。」 霍姆说：「华纳应该是希望他能和你争取到后续的合作，但是后来的意外……你知道的，我们根本就没有怎么参与这件事了。」 这让瑞亚有点明白过来杰弗里的火气是从哪里来的，她是做决定的那个，但大部分事情全都甩出去给华纳，就连对接也是经纪人出面。 杰弗里恼火的就是自己被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支使得团团转， 这的确是个打击，但很遗憾杰弗里必须看清局面。 他非要主动凑上来，瑞亚也只好利 用他来立威。她确实甩手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瑞亚需要在最快的时间内重新建立起自己在这个团队里的核心地位。 这不仅是身份、职权，还得获得成员们心里的承认。 两个导演克里斯·哥伦布和大卫·叶茨纷纷对此没有意见。 虽然他们是华纳给出的人选，但他们也得遭受一番制片大厂的干预压迫。本身他们对这个项目的权限就不多。 第472页 现在能看到杰弗里被折腾，他们甚至有一种看戏的快乐。 瑞亚和他们的谈话还算顺利，起码她能够承诺不会干涉拍摄过程。 气氛缓和下来，霍姆才鼓起劲说：「你刚才的样子把我都吓到了，哇哦，瑞亚，我现在才感觉到你真的已经是个大人物了。」 「原来你还是有在认真工作的，我还以为你的眼睛里只剩下男人了呢。」 霍姆：「现在你提醒我了。我的荷尔蒙又开始加速分泌……」 瑞亚被逗笑。 「好吧，我们开始吧。」 在金钱的作用下，派对很快就被布置起来。这个场地本身就已经很大了，等候区域也有桌椅，还有明亮的灯光，装饰上挂点彩条和氢气球就能快速营造出氛围。 最重要的还是送上精美的食物，这会缓解等待的焦虑。 大家都不是新人了，一些私下里就是老朋友，一些擅长主动攀谈，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立刻就有了感觉。 好莱坞每天都有无数场聚会。 这一次的派头只是更大了一些，更加「众星云集」。 瑞亚带着霍姆加入其中。 她想先和一些认识的熟人聊，裘德·洛时机恰当地走过来，他的关心也恰到好处，「恭喜你脱离住院的苦海。」 再次见到《天才雷普利》的搭档，瑞亚道歉：「对不起，影响了整个宣传期，希望没给你带来麻烦。」 裘德·洛立刻举起手：「别别，好吧，这是我的错，是我把对话扯进一个糟糕的话题里，让我们聊点更快乐的。」 他是那种会说话的男人。 瑞亚一笑：「快乐的事，我想想，杰弗里干了件不明智的事，希望派对能够补偿一点。」 他演出一副没听到的样子，假装说：「你还是别说了，我希望这不会影响我的最终试镜，杰弗 里有投票权的。」 说到了重点，瑞亚也认真起来，她不会因为裘德笑起来十分迷人，就答应下来。 「你想要卢修斯·马尔福这个角色？」瑞亚问：「这只是一个没什么戏份的反面配角。你应该能接到更好的工作。」 《天才雷普利》还在发挥影响，后劲十足。她是不打算争取奖项了，舆论这块她已经失去立场，但马特·达蒙和裘德·洛都有沖奖的可能。 「这个角色有钱，比较贴合我。」裘德·洛摊手，他曾经被一些刻薄的影评人评价气质骄矜，只能演公子哥。 这也是在打趣自己。 然后裘德·洛也解释了：「突然所有人在看《哈利波特》，我的经纪人一定要我来凑个热闹。 加上听说你会参与，我就想来一趟看看你怎么样了。见你一面可不容易。」 如果没有后面这一句，瑞亚会觉得更好。 她摇头：「别开玩笑话。现在是你演艺生涯里最重要的阶段，不用朝着热门项目跑，你该让你的经纪人重新重新筛选一下电影项目。 而且你确定你现在这个年纪就要演『父亲』？」 「这就是拒绝了？」裘德·洛面露伤心，他演得真的像是那么一回事：「别告诉我是因为我多说了几句调情话。」 瑞亚：「我是认真地在建议。」 「我也是认真的。」裘德·洛，他说：「你确定不再考虑一下？」 瑞亚很怀疑他到底指的是哪一个，到底是电影试镜，还是对她的邀请。瑞亚陷入一阵自己有没有想多了的挣扎。 不过她都用一句话堵了回去：「抱歉，裘德。」 他这次的失望比较真实。 「有更合适的角色，我一定会联繫你。你知道的，《哈利波特》是一部没写完的系列呢。」瑞亚补充。 等裘德离开，霍姆才走过来，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了一杯饮料递给瑞亚，「你知道吗，他刚才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求偶的魅力。」 瑞亚嘀咕：「所以真不是我多想了。」 「当然不是！」霍姆强调：「亲爱的，恭喜你恢復单身，你有权利享受一切优秀男性的追求示爱。」 瑞亚刚想要反驳，霍姆就已经有眼色地走开。 她很快又迎来新的谈话对象，实际 上瑞亚更看好的饰演「卢修斯·马尔福」角色的也另有其人。 只是瑞亚还不确定他是不是也来凑热闹的。 休·格兰特迎面过来问好。 他的作风其实和裘德有些相似，但却带着一种截然不同的成熟气场。时间让他学会收放自如的内敛和沉稳，在适当的时侯，他也非常幽默。 这会让瑞亚感觉到自己在面对一个男人，而不是一个男孩。 打了一番招唿，他放低酒杯碰了碰瑞亚的杯子，确认了一下瓶内的液体，惊奇道：「无酒精的？」 瑞亚说：「21岁之前喝酒是违法的。」 「但这里是英国。」休·格兰特有些惊讶：「你让我意外，瑞亚。我还以为你会……额，更活跃一些。」 「像『校园女王』那样？」 瑞亚举了一个美国青春电影里的经典形象，休·格兰特很快就领会，他忍不住笑，之前是礼貌的微笑，他现在是真的笑了。 霍姆饶有乐趣地看着，可惜现在她唯一能分享的人就是进来拿吃食的保镖。 鹰眼说：「看起来她是真的厌倦金髮了。」 第473页 霍姆补充道：「而且开始倾向于年长的男人。」 不管瑞亚承不承认，这看上去就像是挑选男人。只是好莱坞的场景里更常见到男制片人挑选女演员。 而瑞亚作为一个女演员，却已经在这个年纪轻轻的阶段就拥有了足够至高的掌控权—— 连华纳的负责人都退避三舍，不敢再说什么。 所有人默许，她可以这样做。 「要不要打赌，瑞亚今晚会带哪一个回去？」 通常情况应该是反过来的，男人挑选女人。但放在瑞亚身上，霍姆却完全没觉得这个想法有什么不对。 鹰眼神色古怪地瞪了女助理一眼。 霍姆知道这样背后议论老闆不道德，但十分让人快慰，她嘆一口气拍拍鹰眼的肩膀，「你就算了，你没有机会的帅哥。」 作者有话要说：嘤 以后还是1点吧……晚上还有一更> < 感谢在2020-09-30 13:04:34~2020-10-01 13:17: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微笑的鲤鱼 357瓶；白菜两块四 217瓶；无忧花若夏 28瓶；紫夜海、不一样的烟火 20瓶；阿秀白 17瓶；死宅君、ruddiness 10瓶；圭圭的相亲对象 6瓶；葭月、hydrangea 5瓶；全世界最好的艺兴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8章 被这样打击, 保镖先生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双手抱胸地看着对方。 他特意等到霍姆发完一通见解之后，才冲着一个方向点点头, 打了声招唿：「嗨, 瑞亚。你的工作似乎干得很不错嘛。」 霍姆顿时一个激灵。 她僵着身子缓慢转过来，原本还抱着这是一场戏弄的希望，但在看到瑞亚那张严肃的漂亮脸蛋时, 霍姆就知道自己完了。 「额，瑞亚, 你们这么快就谈完了？我还以为你们要聊更久呢……」 聊八卦聊得入神，霍姆都没注意到瑞亚过来了。 瑞亚挑眉：「你不是很想和休·格兰特单独试镜吗, 我本来是想为你做个介绍。」就是没想到她走过来就听到这些话。 她重申：「好了, 今晚不会有任何人跟我回去。别在我身上想文章——你有这种天赋应该去当记者, 来做我的助理还真是委屈了。」 虽然瑞亚这么说, 但她其实并没有太生气，反而觉得无奈。 因为霍姆平时也喜欢开这些玩笑，瑞亚了解自己助理的脾性。 「别别, 记者可不一定能得到男明星的笑脸。」 霍姆把头摇得快掉下来，因为瑞亚那一句引荐的话，她立刻端正自己的态度。 「亲爱的瑞亚，最好的瑞亚，请你一定要原谅我，别和我这样的小人物计较！快带我去认识一下休·格兰特。」 霍姆又补充：「你知道的, 我不介意再多认识几个。还有科林……」 「等等，他不是结婚了吗？」瑞亚大概有点印象。 「嘿，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只是想聊聊天。」霍姆认真地反驳，不过下一刻又补充：「不过如果他和他老婆是开放式婚姻, 那我也不介意——」 瑞亚直接拉住她走过去。 默不作声的鹰眼不对此发表评价，但从他的神情来看，他应该万分庆幸自己的任务目标是瑞亚。 他心有余悸地走开，想要离这片追名逐利的派对远一点。 现在他总算了解，瑞亚为什么那么忙。一部电影从立项到上映，这里面涉及无数个环节，精确而多样化的分工牵扯进更多的利益相关方，错综复杂。 关上门单独试镜还能遮眼隐藏住，但放到多 人的场合下，一切就变得更露骨了。 就比如： 霍姆发誓，当她被瑞亚带过去见休·格兰特的时候，这位英伦大众情人明显一愣。因为这样的场景一般都是反过来的。 正是他在这个行业待了太久，所以就更不适应瑞亚的年轻，也不适应瑞亚主动的行为。 而且谁会在这种场合介绍助理？ 瑞亚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霍姆已经算是她为数不多能相处久的女性朋友，瑞亚很重视她。 但是在大众的眼中，助理依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辅助角色。 不过休·格兰特没有露出异样，只是露出一个有风度的笑容：「霍姆是吗？谢谢你的喜欢，没想到今天我还能见到一个可爱的粉丝。」 就算他的注意力有一半以上都还放在瑞亚那边，霍姆也会原谅他的。 因为那张脸确实俊美得迷人。 黑色头髮深情眼神，他把吸引女人的功力发挥到极致了。 就算是等待着被年轻一倍的瑞亚挑选，他也将这种尴尬化解得很好。瑞亚毕竟是好莱坞最出名的年轻女演员，被这样的天才美人用高位者的目光审视，男人的不适感也会渐渐变得削弱。 他甚至都不介意直接表演一段，满足霍姆的心愿，更准确得说，是变相向瑞亚示好。 休·格兰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便收敛起笑意，他露出一点假笑，那张疏缓的脸也变得拒人千里之外。 英国人总是更擅长这种贵族角色。 瑞亚在心里点评。 离开休·格兰特时，霍姆抓住瑞亚的手臂：「所以你决定是他了吗？我真的想看一看他金色头髮的样子。」 瑞亚说：「他说从来没有挑战过这类角色，想试一试。而且他刚拍完《诺丁山》，想换个剧组放松一下。」 第474页 「这理由听上去很用心。」霍姆为休·格兰特说好话。 但好在霍姆不会失去理智，她当然知道这些男演员大多数都只是为了和瑞亚搭个人脉关系才过来的。 像裘德·洛至少还能用老合作搭档来解释，而休·格兰特这样当红的男明星来剧组客串一个小角色？ 《哈利波特》热度再高，这也只是一部面向儿童的家庭电影，和格兰特出道以来的形象基调有些不符。 当然 ，瑞亚对《哈利波特》的企图心更大。 她又拉着霍姆去见科林·费尔斯。 这位英国男演员目的倒是单纯，他直接说：「我爱这个作品。」 科林·费尔斯本人说话非常温和：「一开始我只是想买个送亲戚孩子的礼物，《哈利波特》很畅销，结果看得入迷的人却是我。 如果有机会，我想亲自参演。」 他将自己和瑞亚之间年龄、地位的差距化解成一种友好的交谈。 瑞亚微笑回应：「很欢迎你，科林。」 她知道科林·费尔斯之前一度试图想要演哈利的父亲，但是经纪人觉得戏份实在太少，劝说他至少换成三主角中罗恩的父亲。 起码能保证镜头。 因为书已经计划到第三部 ，剧本也跟进到了一二两部，因为欧美儿童演员的发育无法确定，最好是能将年轻时候的剧情一起拍掉。 往往在不注意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长得很成熟。 这也是为什么多数男演员们倾向于父辈角色——毕竟他们也演不了主角，更多的戏份，他们空不出档期。 只有伊万·麦格雷戈对第一部 的反派奇洛教授感兴趣。 瑞亚甚至和他确认一遍：「你不介意用光头形象示人？」 他反而兴致勃勃，「我知道有不剃头髮的技术。」这还不成熟，但在瑞亚这里并不是问题。 不过瑞亚不相信他在《星球大战》之后只考虑这类的角色，她怀疑地打量着伊万：「得了吧，你的经纪人会杀你，然后再追杀我。」 「哈哈哈。」伊万·麦格雷戈大笑，他最后说了实话：「好吧，是巴兹，我的新导演。他想让福克斯能增加对他那部歌舞片项目的投资，这部电影光是前期准备就太吃钱了——」 那关她什么事？ 伊万解释：「但是谁都知道，福克斯现在围着你转，他们只想要你。」 瑞亚对此吃了一惊，毕竟她自己就和二十世纪福克斯公司合作过好几次，这样的消息不应该通过这种方式传到她耳中。 不过她稍微一想，也知道问题应该是出在经纪人的身上。 马洛伊没有告诉她，那就一定有他的原因。 她掩饰下自己的疑问，简单说：「我最近可能要休息一段时间。」 「别息影 就行。」伊万一笑，他暗示说：「泽塔和妮可已经在为女主角争抢一段时间了，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再考虑一下，瑞亚。」 他话里透露的信息仿佛就在说，只要瑞亚愿意，那么女主角就会是她。 不过伊万又说：「当然，我知道福克斯还为你准备了更大的项目，你自己的想法最重要。」 瑞亚记下了这件事，不过眼看话题马上一歪，她引回来：「那对于这个角色试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出了一些小问题。我的电影暂时拍不成了。」伊万摊开手，「我总得找点工作吧。」 他竟然是真的感兴趣。 瑞亚没有再说什么。 这样接触下来，她才发现演员统筹的工作难度，尤其是她面对的都是那些名气不小的演员们，这就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一些。 有些人想演的角色甚至稀奇古怪，瑞亚很奇怪他们的经纪人怎么会同意。 或者他们根本就是自己来的，反正这场试镜已经变得不伦不类，发生什么瑞亚也不会觉得奇怪了。 她当场回绝了几个，当然，她用的是委婉的方式。 不过瑞亚确实在逐渐失去耐心，霍姆反而越来越兴奋，这种时候就显现出霍姆的好处了，这样的状态极大地改善了后面几场谈话氛围，这会缓和瑞亚的冷淡。 最后华纳的人也过来帮忙。 杰弗里·比克斯翻看了一下瑞亚打勾的名字，他忍耐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这会让片酬成本加剧的。」 「是的，但我记得这部电影的投资是由我来承担大头的，你不需要这么操心，杰弗里。」瑞亚回答。 杰弗里被她这句话气得一噎。 他原本还想说几句「你知道这到底是多少钱吗？」，「等到上映赚回票房要等很长一段时间」，「里面还得扣掉影院、宣发各种费用，没人耗得起这么高昂的成本……」 何况用这么高的代价拍一部电影，根本没有必要！ 一些配角用没名气的演员一样能演好，而且更划算。 但随即，杰弗里就想到眼前这个女孩刚被曝出惊天遗嘱的新闻，他心里的火气再大，也还是消了下来。 杰弗里压下一肚子的脏话，他之前被瑞亚唬住片刻，但到了现在，他又觉得 瑞亚根本是在胡来。 是，把这些人找过来一起面试的人是他，但杰弗里原本只是想向英国业内彰显华纳的力量，顺便给瑞亚一个下马威。 谁知道这女人更疯，竟然还真的将大部分有地位有奖项有提名的演员们留下了。 第475页 那些人还真的答应演？ 全都疯了吧！ 杰弗里承认，瑞亚·诺伦是个成功的女演员，可她做不了电影！她只知道演戏，她对这些根本一窍不通！ 等到电影正式开拍，有的是瑞亚哭鼻子的时候。再丰厚的财产也经不起这么消耗，这只是一部电影！ 在上映之前，谁也不能保证它真的能大获成功。 除非瑞亚还有更好的赚钱方法，但是杰弗里·比克斯压根不信。他提前调查得一清二楚，瑞亚的制片小作坊都没上市，她不可能再把埃塞克斯运作股票那套再重演一次。 就算是那一次，她实际上是相当于弄垮了埃塞克斯公司。 难道接手了整个埃塞克斯家族，她就能弄好？ 《华尔街日报》甚至吹嘘瑞亚·诺伦是新兴的投资家，杰弗里嗤之以鼻。 他始终认为，真人秀的成功得益于《哈利波特》项目本身有吸引力。 瑞亚最多只是提供了一个点子。 一旦放大到整个项目上，瑞亚的年轻、没有经验就全都暴露出来。 当然，杰弗里·比克斯是个聪明人，不会再在明面上和瑞亚对着来，但他又一次感慨，这个项目怎么就偏偏落在一个年轻女人手里—— 她要么是个头脑发热的《哈利波特》发烧友；要么就是第一次主导项目，陷入冲动的大爆幻想里。 难道她还真的有一个需要隆重向大众介绍的魔法世界，才愿意这么不惜代价地花钱？ 哈！ 杰弗里的目光重新变得轻蔑，他等着瑞亚搞砸！ 然后回过头来低声下气地求他，求时代华纳来为她圆场。 作者有话要说：没说时间让大家久等了，对不起——我实在高估我自己了，根本沖不动，三次元一有事就写不了，唉…… 这次紧赶慢赶抢在零点前发出来，唿。 下次不预告了，能加更尽量加，没有就正常一更t t 我是个废物我知道 感谢在2020-10-01 13:17:21~2020-10-01 23:59: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iu、不一样的烟火、金泰亨?、花妍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诺丸子 2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9章 瑞亚看得出华纳高管在想什么。 这男人无非就是觉得她在胡闹, 在乱来，不过就算她真的打算乱搞一气，现在的她也有这个任性的资本。 她没打算解释, 也不关心杰弗里·比克斯的想法。她只需要这些人能听话就够了。 现在瑞亚甚至都不介意华纳提前撤走, 原本她也只打算和华纳合作一次，掌握完电影的制作就踹走他们。 但瑞亚知道，在《哈利波特》大热阶段, 华纳是不会放弃的。 不过她现在又有了新的想法。 如果能用利益将这些电影大厂绑在一起，这对瑞亚来也是另外一种方法。她需要更多的「朋友」, 共同的朋友永远都不嫌多。 他们想赚钱，而瑞亚想要的却是其他的东西——这会让利益分配变得更加容易, 也更蛊惑人心。 就像icm经纪公司那样, 从执行总裁南希·约瑟夫森到以她为首的集团, 早已经将瑞亚列为第一客户。 任何资源都得经过瑞亚才能漏下去。 好在她不可能演完所有的好电影, 但是至少，那些大项目都应该让她知道。 派对一结束，瑞亚就去问助理：「霍姆, 你知道福克斯的电影项目吗？那是怎么回事？」 霍姆露出一个为难的神色，「这是复杂的问题。我大概知道一点，他们很想成为你出院復出后的第一个合作对象。 但问题是这项目只是个雏形，别说剧本了，他们连原书版权都没竞争下来。福克斯太迫不及待了，马洛伊觉得不可靠, 具体的你去问他吧。」 这听上去像是个笑话。 二十世纪福克斯这样的电影大厂，还会有这样新手似的操作吗。 「等一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霍姆惊奇地感嘆：「现在不是《哈利波特》的最终试镜吗？」 瑞亚只是说：「消息总是会偷跑的。」 何况这都已经变成一个迷你派对，加入的人一多起来, 信息就会开始流通。 「天吶，你竟然真的一心沉浸在工作里。」霍姆吃惊地送上夸赞，她根本不敢置信，瑞亚和这些帅哥男演员们聊了一圈还能知道打探好莱坞的事。 她完全相信，只要瑞亚提出来，或者甚至透露一点暗示， 八成以上的男人都不会拒绝瑞亚。 瑞亚没理会霍姆的打趣，反而询问：「所以那个项目真的很好？」好到连福克斯都这么急切。 他们错过一次《铁达尼号》的全权投资，给了瑞亚一个可钻的空子，从那以后，他们就不肯再对电影放手。 霍姆的眼神变得钦佩。 「你可真是工作狂！」 瑞亚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但并没有否认。 派对进行到后面，微醺的酒意瀰漫起来，无论是试镜失败还是面试结束，有不少人选择留下来，他们谈项目聊电影，又成为另一个微型的名利场。 不过瑞亚她们没有在这里待到最后，虽然按照道理，她应该做主再招待一会儿。 第476页 但瑞亚还是提前离开了，她只负责拍板，至于其他的工作，瑞亚毫无负担地扔给了杰弗里·比克斯。 保镖载着她们一路疾速行驶，瑞亚甚至都不需要担心狗仔的骚扰，她得承认，今天其实算得上是愉快的一天。 当回到酒店，马洛伊递给她一份授权文件，瑞亚的愉悦又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 现在他们在英国是合法变种人集团了—— 「我从来没想过这能够这么顺利。」 瑞亚难掩激动地合上文件，她现在觉得那些糟糕事件和危险都是值得的了，她甚至想给自己的经纪人一个拥抱。 马洛伊直接抢在她前面，一把抱起她转了个圈。但他很快就放下了瑞亚。 这时候，瑞亚总算显出应有的年轻了。她像是小女孩一样快乐：「我要打造一个属于我的『霍格沃兹』。」 这听去就像是小孩子的戏言。但瑞亚却有能力执行这件事，而且不仅仅是一个电影里的虚假霍格沃兹。 就像她不止一次说的那样，她会改变这个世界的—— 「但他们还在万磁王的事情上犹豫，最后协商的结果是：万磁王收押在你这里，那他们必须定期拿到变种人的报告。」 瑞亚还在思考，马洛伊又说：「你真的确定要让万磁王来管理英国的变种人学院？你这是在聘请『伏地魔』。」 「世界需要『救世主』，也需要『黑魔王』。他们负责运行这个世界，而我只要负责管住他们。」 他们说着那些《哈利波特》的双关 话，瑞亚毫不掩饰自己打算压榨万磁王工作的想法。她选择听马洛伊的话，决定给别人多找点活。 「我知道了。」马洛伊点头，他思索着说：「这样也好。后半年，你应该能轻松一段时间了。」 提起这个，瑞亚瞬间又想起了福克斯的事。 她根本按捺不住，但起码还能摆出一幅好奇的样子提问：「半年……好莱坞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的项目？」 马洛伊看出瑞亚的小心思，他惊异又反对地皱起眉：「别告诉我，你现在想去演电影。」 这不是不行，但马洛伊认为这会极大地消耗瑞亚的精力。 他想要为瑞亚安排一个更合理的工作步调。 「我听说福克斯在找我，你没和我说一定是情况有问题，但我真的好奇他们到底在计划什么。」瑞亚做了个发誓的动作示意。 犹太经纪人有点意外瑞亚能从试镜会上得知消息，毕竟那是华纳组织的，结果还是被福克斯钻了进来。 马洛伊解释说：「福克斯在计划改编佩吉·卡特的故事。但谁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二战擦边球、女战士回忆录、尤其是涉及到美国队长的敏.感话题，我不觉得我们应该碰。」 瑞亚的歷史分不低，她质疑：「这有什么敏.感的？美国队长不就是二战最有名的英雄人物吗？」 「是的，但从二战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十四年，只有上帝知道多少家电影公司想要拍这段故事。但他们从来没能成功过。」马洛伊这样说。 美国电影可没有审核制度，只有一个由cara负责的分级制度，除了资金以外，没有人能阻止一部电影的拍摄。 但就算那些电影公司想方设法把这关于美国队长的题材调整为全年龄向，最终也会莫名其妙地宣告提前结束。 连以他为原型的故事改编，也会受到各种牵连。 「一些人的说法是，不能碰美国队长，他是美国的灵魂，冒然拍摄他会倒霉。」马洛伊意有所指：「但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人不想让这些故事被拍出来。」 马洛伊耸肩：「反正有一些老资料片，作怀念和研究已经足够了。」 不过美国队长依然是美国影响最大的战士形象之一，很多战争片的硬汉角色或多或少都有参 考过他。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真的能上映一部，必定会受到全美瞩目。 所以大家才会想要往这号歷史人物身上靠—— 「所以福克斯想绕过美国队长，去找拍他的战友、相关人物的故事。」 「福克斯可没有那么机灵。」 马洛伊突然加重语气：「想出这个办法的人是我们的老朋友。是哈维，哈维·韦恩斯坦琢磨出来的，在奥斯卡公关大获全胜之后，他就去纠缠原书的作者了。」 瑞亚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哈维就是这样的人，他完全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不过瑞亚还是想不通一点：「哈维突然想拍二战相关的题材，他怎么想的？」 「当然是因为奥斯卡。他想方设法赢了史蒂文·史匹柏的《拯救大兵瑞恩》，却输掉了舆论。哈维想在相似的题材上扳回一城！」 但马洛伊却用眼神表达了不屑，冷嘲热讽道：「当然，这对哈维来说也是一种挑战。他原本是想让你帮他承担这个风险。」 瑞亚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他想让我当女主演？」 「哈维和我说过，但那时一切都没定下来，我想的是之后再谈。结果发生那次意外后，哈维就开始打退堂鼓，他跑去接触其他的女演员……」 马洛伊总有办法把这些事摸得一清二楚。 瑞亚提高音量：「他还想踹掉我？」 就算一切都没有定下来，可现在从马洛伊的嘴巴里说出来，她就觉得有些刺耳。而且这一切事情，她还完全蒙在鼓里。 第477页 瑞亚忍不住问：「哈维想找谁来替换我？」 马洛伊列了几个女演员的名字，瑞亚知道她们都是有能力有经验的人，哈维·韦恩斯坦想要放弃不稳定的瑞亚，去接触她们无可厚非，但瑞亚还是感到一点冒犯。 她说：「所以佩吉·卡特的故事到底在谁的手里面？是哈维·韦恩斯坦买下来了，还是福克斯抢过来了？」 「这就是问题。佩吉·卡特没有明确的意向，我觉得她说不定都后悔写书了，引来这些人……」所以马洛伊根本不想提这这个项目，他觉得不一定能成。 这种事在好莱坞太常见了。 每年都有成千上万个项目方案在运作，但最后上映的电影就只有 那一些固定数量。 「我要这个项目。」瑞亚一改想法，她完全坚定起来。 马洛伊投来一个不解的眼神，但他并没有再反对。一旦瑞亚真的下决心，那就算这个决定再匪夷所思，他也会执行。 「既然美国这么在意美国队长，那么我们必须去碰。」她说：「我们还需要把x学院的地位合法化，这会成为我们一个突破口。」 美国队长一定有问题。他是变种人还是改造人？瑞亚其实已经有了一点猜测。 一个「霍格沃兹」太少了，瑞亚还得运作x教授的变种人，就算这不能像在英国交易置换那么简单，至少也得让美国政府在官方层面允许他们的存在。 瑞亚补充：「而且，我要把哈维踹走。」 她不管哈维到底权衡什么，但他连说都不说一声就把她从一个大项目里划走，这说明他们也不算什么朋友。 在瑞亚出事后，他就是跑得最快的那个。 真是个聪明的商人，在商言商。 那瑞亚也不需要客气。 事实上，她甚至想让他从《指环王》里滚蛋。 ——她可以这么做吗？ 瑞亚想了想，发现自己真的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 < 昨天忘记说了，双节快乐！感谢在2020-10-01 23:59:16~2020-10-02 13:26: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liu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naaaaagoya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0章 最近, 哈维·韦恩斯坦的运气不太好。 《莎翁情史》之后，本应该让他的事业到达新的高峰，再等到《指环王》制作完成发行上映, 哈维相信一切都会变得更加顺利。 他还精心计划再做一部质量上乘的独立电影, 让那些喋喋不休的评论家们闭嘴。他是这么设想的。 然而就是从那之后，哈维就开始变得倒霉。 转折当然是因为瑞亚·诺伦——他曾经很喜欢瑞亚，她让哈维赚到了很多钱, 但前提是她可以一直帮他赚钱。 一旦他们之间交集的利益开始亏损，那么哈维与瑞亚的关系自然也要打上个折扣。虽然《指环王》还没上映谈不上影响票房, 但四周那些关于延后首映的声音还是影响到了哈维。 他不止一次后悔怎么就让瑞亚插手了《指环王》。 如果当初哈维的动作能更快一点，这个项目就完全属于他了！ 现在电影都已经完成了, 哈维却无法不担心被瑞亚影响, 拖住上映和宣发的后腿。 这就是好莱坞。 任何事情都变化得很快。 前一刻, 瑞亚·诺伦还是风靡电影行业的热门女主角, 后一刻她就只是一个在医院里情况不明的可怜伤患。 那个时候，谁也不能保证瑞亚到底还能不能演戏，更不能保证她在经过这种变故之后还能不能重获大众欢心。 当一件事被定性为案件, 这对演员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对制片人来说更是一个坏消息，哈维简直避之不及。 导演彼得·杰克逊那边发出去的联络消息都比哈维要多，然而事实上，是他认识瑞亚的时间更久。 不过他还是发过一条问候简讯的—— 好吧，哈维承认自己是做得太明显了一点。 这是有些太冷酷。 可那会儿他才刚拿下一次全盘胜利，周围全是蜂拥的奉承和热切的自我推销, 那段时间是哈维最得意的时候。 有的是演员愿意零片酬参演他的项目，也有的是演员愿意奉献出更多的条件，哈维根本不缺人，更不缺漂亮年轻的女演员。 他总得考虑, 如果瑞亚倒下去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怎么再复制一个瑞亚·诺伦的成功模板 ，怎么再弥补瑞亚可能造成的损失，他又能从这里面得到多少好处…… 只是哈维没有想到，转眼间，事情就变化了。 还是那一句话，这就是好莱坞，一切事物都变化得很快。 瑞亚不仅用所有人都想像不到的方式重新活跃在好莱坞的视线里，而且还在英国制造出了更大的动静。 在葬礼新闻出来之前，哈维·韦恩斯坦就因为那些股票操作隐隐有预感，瑞亚不可能倒下。 直到她真的如媒体预料般飞去伦敦，事情的发展还是超乎人们的联想。 哈维的编剧都想不出这么离奇的故事。 看看吧，瑞亚岂止是不会倒下，她简直要被英媒捧上「神坛」了。 第478页 《泰晤士报》那张瑞亚头顶光晕的照片一刊登就十分轰动，成为转载使用频率最高的媒体照。 结果这还没完。 葬礼的风声过去，各大英国报纸又隆重报导了瑞亚和《哈利波特》试镜会的新闻。在金融界的新闻之后，这是第一次人们把她和这个项目放在一起。 好多人追完真人秀，都不知道这个项目是属于瑞亚的。 但他们很快就会在一系列狂轰滥炸的媒体报导中记住这一件事的。 《泰晤士报》只是放了几百字的新闻简讯，关注点在于遗嘱并没有影响瑞亚的事业追求，强调了她的敬业。 《太阳报》则夸张得多，配图就是英国男演员们在派对上的照片。他们甚至是这样描写的。 「得益于《寻找哈利波特》的成功，几乎所有演员们都对此表示了兴趣，而瑞亚·诺伦将他们召集一起，行使她作为制片人的挑选权力。」 如果不是瑞亚提前离开了，记者没有成功拍到她，《太阳报》还能描写得更露骨。 事实上，哈维·韦恩斯坦认为情况差不多就是《太阳报》写的那样。 他自己就是经营此道的制片人，他对这些暗地里的把戏烂熟于心。 「休·格兰特，科林·费尔斯，伊万·麦格雷戈，裘德·洛……」把这些男演员喊过来开一场派对，就为了满足瑞亚挑选角色？ 哈维根本不相信没有发生别的事情。 换算成女演员，那得是「卡梅隆·迪亚兹，凯特·温斯莱特，妮可·基德曼，佩内洛普· 克鲁兹……」 哦，不对。 瑞亚那个派对还是英伦限定款！ 就算哈维在好莱坞混了这么多年，他依然觉得匪夷所思，这是真实发生的吗？这真的能够发生吗？ 瑞亚什么时候已经爬到那样一个高度了？ 哈维·韦恩斯坦感到不妙，他意识到自己远远落后，他必须立刻补救。一个新的合作就是最好的关系缝合剂。 他是这么计划的。 然而霉运一开始，就像停不下来似的。不仅是好莱坞的吸金影后和他的关系变得疏远了，就连原本稳拿的项目也变得摇摆不定—— 二十世纪福克斯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开始和他争抢佩吉·卡特的作品改编版权。 为了不让情况陷入恶性竞价的循环里，哈维只能捏着鼻子找到福克斯的高管。 对方也算个熟人，他们通过瑞亚有一点交集。之前就是这个朱莉·安查尔一直看好瑞亚，支持瑞亚饰演女主角。 「哈维，这本书一开始就是我们先看中的，只是我们那时候还没有拿下来。」 这话激怒了哈维。 他愤愤不平：「那是因为这本书上了《纽约时报》的畅销榜，你们只不过是广撒网式地买版权！是我发现这里面藏着的机会，你们才回过神来和我抢，这就是赤.裸.裸的偷窃！」 「随便你怎么说。不管怎么样，既然谁也没有拿下来，那么任何人都有资格加入竞争。」朱莉的态度也并不客气。 这听上去像是在说福克斯会不计成本，这坚决的态度让哈维有些惊讶，他不得不改变想法。 哈维说：「其实没必要这样，朱莉，如果福克斯真的那么想要这个项目，我们完全可以合作。」 他也不想一次次试探原作者的底线，这说不定反而会把一切搞砸。 听到这话，朱莉却笑了：「但现在不仅是福克斯想要，而是瑞亚想要。哈维，听说你这个企划一开始是为她准备的？ 你倒是挺有眼光，她确实对这个很感兴趣。我们谈得很愉快。」 「什么！」 哈维先是发出一声怒气沖沖的大叫，然后他又用最快的速度克制下来，但他的声音都气得在抖了：「这是我想出来的，她为什么不直接找我？」 「可能，她以为你的理想 女主角是格温妮斯·帕特洛，你都为格温争取到了奥斯卡最佳影后，那干得真的不错哈维，期待你们的后续。」朱莉平静地叙说。 然而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能捅进哈维·韦恩斯坦的心。他恨不得给这个女高管的脸上来一拳。 哈维知道好莱坞藏不住消息。而且他总是知道该怎么利用这一点获得对自己有利的好处。 可哈维怎么也没想到，反噬的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这不应该是这样的！ 哈维立即就想给瑞亚打电话，他真不应该拖到这时候。他之前百般犹豫，就是想拿一个确定的项目再去和瑞亚谈，会更占据优势。 纠结来纠结去，哈维其实是拉不下脸面去讨好瑞亚。他自认为也到达了一个地位，再去低声下气地主动求和就成为了一件难事。 但是瑞亚的动作明摆着在告诉他，他已经错过那个求和的机会了。 号码还没打出去，格温妮斯·帕特洛的电话就拨了进来，而哈维想也没想就直接挂断掉了。 他甚至不愿接起来敷衍两句。 无论他们之前谈得有多好，在福克斯通知他，他们把瑞亚抢走之后，哈维和格温妮斯的合作关系就破裂了。 透露的消息中间，一定有格温妮斯·帕特洛的一部分作用。 哈维没有调查就下了这样的定论，他这是迁怒，他当然会迁怒，格温妮斯也许是他唯一能够转移怒火的发泄对象。 第479页 因为他不能怪福克斯，他能力再大手段再多，也对抗不了好莱坞八大之一的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 他也不能怪瑞亚。是哈维先选择了捨弃，他没有这个底气——而且他也没有这个能力。 现在哈维·韦恩斯坦终于承认这一点，瑞亚走在他前面。 如果他再不做些措施，她马上就能跑到哈维连影子都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不，不能这样！ 当电话在一段漫长、痛苦的等待中被接通，哈维的心脏都为之一停。「嗨，哈维。」 他重新整理好情绪，清了清嗓子：「真是对不起，现在才给你打电话，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当然没有，你有什么事？」 瑞亚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这才过去多久，一切都变了。哈维的内 心发酸，但他马上摆好自己的位置，也调整好态度，礼貌而真诚地说： 「也许你已经知道了，我最近进行的项目。关于佩吉·卡特，听说你也感兴趣，我就想亲自和你聊聊。」 「真是不巧。」瑞亚语气自然地感嘆：「福克斯也在争取这个。抱歉，哈维，是他们先来接触我的，我不能变卦。」 哈维隐约听出一点讽刺的意思，但他还是主动热情地接话：「这没什么的，瑞亚，我也不是非要你做抉择，千万别有心理压力。」 他厚着脸皮挪用了朱莉·安查尔的原话。「但是既然谁也没有拿下来，那么任何人都有资格加入竞争。」 「那本书的作者看重的不是钱和名气，瑞亚。我有我的办法。」为了改善关系，哈维狠狠心交代：「如果你真的感兴趣，我很愿意帮助你。」 作者有话要说：= = 第161章 哈维·韦恩斯坦是个聪明人, 他抓住了瑞亚的心理。 之前福克斯就尝试过却没能买下来，而哈维也忙活了这么久，说明这件事确实不简单。 而察觉到自己正在被排除在外, 哈维·韦恩斯坦立即就做了抉择。 在继续投入竞争成本和改变策略之间, 他选择把信息卖给瑞亚来挽回他们之间岌岌可危的关系。 这成功让通话维持了更长的时间。 「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瑞亚挂掉电话，就问一旁的经纪人。 她脸上带着一点惊讶和惋惜。 「哈维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马洛伊说：「难怪他敢从福克斯的手里抢项目。但我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地就告诉了你。」 哈维甚至没有提出什么交换条件。 不过他们都知道哈维想要什么, 马洛伊只是感慨哈维做得这么迅速坚决。 他一定是被瑞亚一系列的新闻吓破了胆，才会这么果断地主动投降。 实际上瑞亚只是在不爽, 她还没发起任何动作，哈维就惊人得反应过来, 他确实十分敏锐。 当然, 看上去哈维也被福克斯的行为气得不轻。 如果这能让瑞亚生出自己买下原书版权投资的冲动, 那说不定就能在她和福克斯之间制造一些小问题。 也许瑞亚之后就会转过头来找他合作。 马洛伊大概摸清了哈维的想法, 但可惜哈维的打算註定不可能实现，瑞亚现在很欢迎和大厂合作。 她需要绑住更多的利益集团，结成牢固的联盟。 瑞亚还在想着哈维说的那件事情, 她心情复杂地感慨：「真是让人意外，佩吉·卡特竟然得了绝症。难怪她会有写书的念头。」 人到了一个濒临死亡时刻，总是会想要记录些什么，再实现些什么。 佩吉·卡特把这件事藏得密不透风，她鲜少接受媒体採访，也从来没有对外宣传过, 瑞亚很好奇哈维到底是从哪里挖出这样的隐私。 不过既然哈维知道了这件事，那难怪他之前能和佩吉·卡特聊得更好。一旦抓住谈判对象的心理，一切都会变得顺利很多。 马洛伊只是问她：「你有什么想法？」 瑞亚想了会儿，说： 「我想见见佩吉·卡特。」 突然知道这样一个消息, 就算她从来没有见过佩吉·卡特，也不认识她，瑞亚还是会觉得抱歉。 这让瑞亚隐隐为自己的命运而感到一丝担忧。 她没有忘记，她自身的问题同样是个定时不限的隐藏炸弹—— 所以瑞亚必须行动起来，她还没到可以休息的时候，这远远不够。 经纪人开始为她运作安排见面的事。 正好他们也要启程回美国了，在这边停留的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瑞亚也应该回趟家好好和父母解释。 瑞亚很放心地把这一切都交给马洛伊，助理霍姆负责帮忙处理，订票、车程这些琐事都是由霍姆来完成。 这时候保镖反而是最清闲的，鹰眼无聊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回程的飞机头等舱里依然空旷，这让他能随便选座位。 可男人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笑容，显然一趟行程一点也不像他预想中的那样。 他时不时的嘟哝引起了瑞亚的注意。 等霍姆去厕所的时候，她忍不住开口问：「克林特，你在不高兴什么？这次没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危机，你应该庆幸工作轻松才对。」 「什么都没发生？」 鹰眼头疼地叫嚷：「不不，发生太多事情了！见鬼，我没想到你来参加个葬礼也能牵扯出这么多，你知不知道我得写多少份报告。」 第480页 就算瑞亚什么也没有和他说，鹰眼也还是用自己的手段察觉到了情况，原本他以为只需要报告一个遗嘱的事—— 现在他终于反应过来，那报告的工作量变成了加倍的痛苦。 瑞亚打趣：「你要报告什么？最好别再纠缠我的私事，如果你敢像《太阳报》那样写我聚会约男人的花边新闻，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的上级给你加工作量。」 她有菲尔·科尔森探员的电话。 鹰眼用一种看魔鬼的眼神盯了她一会儿，然后他懊恼地感慨：「现在我宁愿去做干扰感情的杂活。」 他往角落里的犹太经纪人瞥去一眼，「变种人？你是认真的吗？」 瑞亚现在能理直气壮地回答这个问题了。 「你有什么意见吗？还是你背后的组织有什么意见？我可以让马修换个国籍。他不介意移民英国。」 这把鹰眼接下来所有想说的话都堵住了。 然后他想到英国那个难缠的政客，又想到瑞亚这些天的社交活动，他面色有些无奈：「天吶。你真是太会制造麻烦了。」 光是想像回去之后要面临的盘问，鹰眼就觉得连胃部都开始犯噁心。 他不平衡地说：「我以为神盾局才是你的朋友。」 「你们当然是朋友，而朋友应该互相帮助。」瑞亚这次还主动拉近关系，她扯动唇角微笑起来有一种迷惑人心的魅力。 鹰眼的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妙，但他还是无法抗拒地问出口：「什么？」 「关于美国队长，你知道多少？」 这下鹰眼吃惊地睁大眼睛，他意识到之前她和经纪人谈论的「佩吉·卡特」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应该想到的！ 全世界能有几个佩吉·卡特。 二战退役女战士，女英雄，秘密女特工，美国队长的女朋友…… 可是在鹰眼总是觉得好莱坞的电影、瑞亚的工作离他那个世界很远，这让他没办法在第一时间把这些事联繫起来。 于是鹰眼像是吃了苍蝇一般地闭上嘴巴，他已经后悔打开话题了。 瑞亚对他这幅保密的样子若有所思，「你知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去问别人的，对吧。」 「那就去问别人。」鹰眼大嘆气：「难道你很想看到我受罚吗？」 事实上鹰眼都想到自己回去之后的麻烦了，他得被这些事纠缠至少一个月。 那双用来盯梢敌人的眼睛里充满了谴责，这让瑞亚回了一个抱歉的笑容。 瑞亚放过他，换了个话题：「好吧。但真是想不到，佩吉·卡特病了，难道你们有办法医治她的病？」 这个世界的科技都不知道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私下的高尖技术的发达程度远远超过对外公开的医疗手段，皮姆科技渗透量子力学，维特和埃塞克斯直接开拓了克隆基因领域，瑞亚不相信神盾局没有办法。 鹰眼忍不住说：「不是所有人都渴望永生不灭，有人想要拥抱自然的死亡。」 一说完，鹰眼又后悔了，他真不该变得这么热情。 病痛、衰老、死亡，确实都是人生经歷的一环。但瑞亚不认为拥抱它们是在顺其自然，她就是那 种非要和命运对抗的性格。 不过瑞亚没有发表评论，她只是说：「听上去，佩吉·卡特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这可能会给电影拍摄的企划带来一些问题，现在这个项目吸引了一群人，他们钻研着怎么才能挖掘最大的利益价值。 哈维的担心有一定道理，他怕这件事最后毁在争抢中，那还不如转手送给瑞亚，还能卖个人情。 鹰眼的嘴巴一动，但最后还是压下了回答的冲动。 瑞亚看他一眼，自言自语说：「不知道卡特女士还想不想再见一次美国队长。」 这次鹰眼的神情扭曲起来，他挣扎一会儿，还是叫出声： 「别！别告诉我，你还真的想拍美国队长的电影，这甚至都不是电影的事，你连军方那一关都过不了，这会造成很多问题的，你疯了吗？」 瑞亚学着他惯用的动作耸了耸：「我什么都没有说。」 鹰眼气恼：「你已经把什么都说了！」 他恨自己这么不争气，但鹰眼还是警告瑞亚：「这涉及到变种人之外的另一类问题，这在美国很敏.感，你就不能想想别的电影吗？ 反正没有制片公司会拒绝你——文艺爱情片，歌舞片，你还可以去演战争片，灾难片过个瘾，瑞亚，你没必要自找麻烦。」 瑞亚听出他的意思：「所以美国队长不是变种人，军方改造了他？他是经过实验变得强大的？」 虽然瑞亚在课堂里的时间不多，但她也听过那些关于横跨2000英里孤身直入纳粹敌营救出俘虏的英雄故事。 老师会在歷史课本之外讲那些无从参考的听闻。 比起正常的歷史，美国队长的故事总是充满奇幻色彩，瑞亚一直认为是夸张。 但要是加入生化科技手段的考量，一切都变得更加合理了。 鹰眼怒气沖沖地瞪着她，示意她别说话了。瑞亚得到想要的确切答覆，也终于配合地安静下来。 不过他们的音量引来了经纪人，马洛伊拿着手机走过来。 飞机进入平稳飞行，信号稳定后就不影响通话了，马洛伊处理了一些工作。 第481页 犹太人瞥了鹰眼一眼，开口说： 「佩吉·卡特最近都没有招待客人，她不仅停止了和哈维的联繫，也没有接受福克斯的请 求。 不过在我说了你的名字后，她倒是想要和你聊一聊。」 瑞亚察觉到异样：「佩吉·卡特认识我？」 连她都是在这件事后才去了解的，佩吉·卡特怎么会知道她？ 鹰眼插话：「就当她是你的影迷吧。」 这话术太过耳熟，瑞亚记得神盾局的探员也是这么告诉她的。 瑞亚不信任地挑起眉：「那我真是太荣幸了，希望卡特女士也能支持我的企划。」 又是一击。 鹰眼无语地坐回去，他看了看已经登记在册的好莱坞女明星，又看了看变种能力未知的犹太经纪人，训练经验丰富的特工冒出一种古怪又离奇的念头。 他预感，说不定瑞亚真的能做成这件事。 她总是能实现任何事。 如果从埃塞克斯实验出问题算起，这也不是瑞亚试图参与权力桌上的第一次交涉—— 她早已经有了谈判的入场券。 作者有话要说：_(:3」∠) 第162章 之后的旅程上, 鹰眼重新恢復沉默。 霍姆回来之后还左右环视了一圈，她疑问：「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气氛怎么变得怪怪的。」 但很快马洛伊分配给她一些对接的工作，霍姆连一点好奇的念头都不剩了。 瑞亚得以休息了一段时间。 下飞机后, 又是一场与狗仔们对抗的战争。 随着瑞亚在大众视线里越来越活跃, 他们都得回到之前的工作状态里。 尤其是瑞亚在英国制造出那么多的新闻后回来，美国媒体更不会放过她的。 甚至有些极端的记者干脆就在洛杉矶的机场住下了，就为了能堵到瑞亚。 不过这一次, 瑞亚其实是直接降落到纽约。 虽然这不能躲过所有的镜头，但起码能甩掉一大批赌她会回好莱坞的媒体们。 就算还有人能查出她的行程, 瑞亚也不介意适当利用经纪人的超能力。 反正她的保镖要回去做任务报告，而她的助理则要工作—— 可怜的霍姆, 她得处理一堆那些被马洛伊移交的活。 其实霍姆的电子邮箱里已经塞满了各种邀请文件, 她必须定时阅读清理掉一部分才能让那些新的邮件发送过来。 至于她的电话, 霍姆都快放弃这个了。 她原本是只用一个号码的, 但是在马洛伊移交了一部分工作之后，霍姆不得不重新为自己置办一个私用号码。 不然霍姆自己的亲朋好友根本打不进来。 她对马洛伊当然有意见，不过很难说这种行为到底是一种苛刻, 还是大方。 毕竟马洛伊连福克斯公司高管的联繫方式都给了霍姆。 这样一个有分量的号码，在好莱坞也算得上是重要资源，还是顶级的那一种。 他是进一步压榨了霍姆，但马洛伊并不吝啬把渠道分享给团队。 霍姆完全目瞪口呆：「你是认真的？连朱莉·安查尔都由我来对接？」 「没错，如果她再打电话来，我都会转接给你, 有什么事情由你来沟通行了。」马洛伊肯定地点头。 霍姆的心情起起伏伏，变得不知所措：「可是我从来没有和这种等级的人物接触过，万一我搞砸了怎么办？」 「那现 在就是你第一个机会，好好把握。」马洛伊直接堵住了霍姆其他的话。 这让霍姆的眼睛瞪得更大。 为什么他能把这件事说得这么轻松, 这可是福克斯的高管！ 如果霍姆没有理解错，他们不是正在和福克斯谈瑞亚的下一部电影吗？这么至关重要的时刻，马洛伊竟然会放手？ 他不是向来恨不得把瑞亚的大小事都抓在自己手里吗？ 难道这是瑞亚的意思吗，老闆在获得巨额遗产之后要给她加薪升职？ 霍姆满肚子都是疑问，但她不能把所有的问题都问出来，马洛伊是经纪人，他没有义务手把手带她。 而且就像马洛伊说的那样，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霍姆不能不知好歹。 她问出一个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问题：「如果朱莉坚持要和你聊怎么办？」 「你就说，这是我的意思。」马洛伊的语气毫不迟疑。 这至少表明他能为霍姆承担一部分责任。 有这句话，霍姆顿时涌出更大的信心，她从来都没有觉得马洛伊如此英俊过。 他确实长得不错，身材高大，锻鍊得也很好。 浓密深色的头髮，俊朗分明的五官，还有一双犹太裔中常见的迷人褐色眼睛。 假如马洛伊不是压在霍姆头顶的半个上级，她也许能更早一点感受他的魅力。 霍姆深吸一口气，她下定决心：「好吧，我会干好这份活的。」 亲眼看到比自己年轻的瑞亚都已经攀登到那样一个高度，霍姆心里当然也有一些想法。 她只是意外，他们会这么快地给出机会。 还顶着保镖头衔的特工在旁摇头。 那两个人是在远一点的地方单独谈话，但瞒不住耳聪目明的鹰眼。 他嘀咕：「老天，这么两下就变得忠心耿耿了，那男人只是想甩掉朱莉·安查尔。」 第482页 就算鹰眼对那些八卦情报不感兴趣，但他优秀的记忆能力还是让他记住了瑞亚经纪人的一些资料。 马洛伊很吸引那些女高层。 至于现在，迈特斯·休·马洛伊的级别肯定要被拔高到新的一层，他的身份肯定不再只是瑞亚的经纪人—— 他看上去也想要切割出一部分的经纪职能。这会能让马洛伊空出更多的时间来做其他事情…… 鹰眼的打量立即引来马洛伊的警告瞪视。 这个隐藏的变种人发话：「保镖工作结束了，你也可以走了。」 鹰眼和他没话说，直接扭头沖瑞亚打了一个招唿，「行吧，瑞亚，我走了。你最好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别把自己折腾死。」 然后他就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起码有两件事可以肯定，有马洛伊那个变种人在，瑞亚不会出事。 但就因为有马洛伊在，之前那些情报结果又得打上一个问号。这制造出了太多不确定性，至少鹰眼没想到，瑞亚会和变种人牵扯得这么深。 马洛伊怀疑地凝视着对方消失的背影，「他值得信任吗？」 「克林特是个好说话的人。」 瑞亚扬起眉毛，虽然现在她全副武装挡住了神情，但露出的眉角还能看出一点细微的动作。 「无论如何我们都得让神盾局知道的，还不如通过他来说。」瑞亚说出自己观察的结论：「他知道得挺多，看来神盾局和美国队长关系不一般。」 但不管美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瑞亚得先回家。 她放松心情，伸出手：「载我一程吧，亲爱的马修。」 马洛伊没有异议，在避开人视线的地方拉住瑞亚的手，他微微闭眼就使用了能力，回到了这段被媒体称为好莱坞传奇的起点。 就是在纽约皇后区的帕克家，他们签下了一份经纪合同。 「瑞亚！」 一个男孩从门口冲过来，他激动地冲着瑞亚挥手：「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本叔和梅婶会高兴坏的！」 瑞亚惊奇地牵过他举起来的手，「彼得，我扮成能这样你都能认出我？」 为了在下飞机后躲过狗仔，他们可是花费了一番心思。 还好瑞亚的团队里有特工，有超能力者，最终解决了大部分问题。 彼得·帕克被她故意拉低的墨镜逗笑：「你每次回来都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我都能数出来你换眼镜的次数！」 他指着瑞亚的装扮，故作经验丰富地点评。 孩子无意间的话让瑞亚一怔，她心里冒出对家庭的歉意。 为了事业，她确实疏于对家人的关心。 瑞亚微微握紧彼得的手，还好帕克夫妇多了一个孩子，有彼得在，她的父母至少 能得到一些安慰。 母亲很快出来，送上一个温暖的拥抱，梅·帕克说：「你应该和我们说一声的，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呢！」 「我就是想回来看看你们。」 瑞亚转过头，正想提自己的经纪人，但一晃眼，马洛伊就不见了，他并没有跟过来。 她来不及再细想，就被母亲和彼得一起推进门里。 梅很高兴：「本马上就回来，他今天必须提前下班！」 他们看上去一点也没有受到埃塞克斯遗嘱风波的影响，瑞亚回来之前还担心了许久。 但情况比她想像得好，瑞亚不认为皇后区看不见那些新闻，这只能说明梅·帕克不在意。 「妈妈，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瑞亚说。 「能看到你回来，就已经够了。我们才是一家人，不是吗？」梅没有多问，只是温柔地摸上她的脸，「小可怜，你又瘦了。」 瑞亚卸下力气，半靠进母亲的怀里。 梅询问：「这次就休息得久一点吧，好吗宝贝？你已经很成功了，现在是时候享受一会儿正常的人生了……」 「你该去上学，然后再谈一段轻松的恋爱。」梅举例，她还是看出了瑞亚分手那段时间的异样。 这瞒不过一个母亲。 「可是我觉得还不够，妈妈，现在我正年轻、正值精力充沛的时候，我愿意牺牲这些去交换更多的。」 瑞亚说：「对不起，妈妈，我还不想停下来。」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梅·帕克无奈又宠溺地拍着她：「好吧，你总是有自己的主意。」 「只要你别再翘掉大学毕业证。」梅强调。 瑞亚忍不住笑了，看来她在高中提前休学去工作的前科让梅心有余悸。 看到她的笑容，彼得还以为是在做游戏，他挤进来钻到瑞亚的怀里，形成一个三人夹馅饼。 可爱的男孩抱住瑞亚的腿： 「你饿了吗，瑞亚？也许，今天晚上你会想吃披萨？」 他更像是自己想吃。 就算瑞亚从来不在拍摄要求之外碰这些碳水化合物，她还是顺从地说：「听上去不错，今天我们就点纽约最贵的披萨。」 这成功换来彼得的一声欢唿。 当本·帕克开车疾驶回到家里，帕克一家的一天变得更加圆满 。 太阳落下，纽约的夜晚依然灯光璀璨。 皇后区住宅的灯光只是大城市霓虹中微弱的一小片，拥挤、老旧却很温馨。 马洛伊站在一栋高楼大厦上俯视整个皇后区，在他的视线里，瑞亚的房子只是一个拇指般大小的斑块。 第483页 夜风吹得他的西装外套都在作响，再晃动一下他就可能跌落下去。 但是在拥有了超乎寻常的能力之后，凡人世界的高度和深度都变得不再可怕。 马洛伊平静地往下看去，等待着瑞亚结束她的家庭日。 变种人的身份确实赋予了他一种超脱。 他很难再像过去一样，对每一个微小的利益计较得失。 不过是随之而来的也是更大的挑战，隐匿的超凡世界也有无数的竞争。 瑞亚为马洛伊指明了方向，他依然可以行使经纪职能，只是需要把目标变换到更广阔的、更宏大—— 他不仅要把瑞亚推到舞台的最前面，还要把她推上世界的中心。 这也是马洛伊另外一个问题。 他的身份是假的，他的记忆是假的，他的父母是假的……他只有瑞亚了。 马洛伊不想要自己的过去，虚假的那一部分不想要，真实的那一部分也不想要。他只想要一个和瑞亚的，崭新的未来。 至于变种人的命运和这个世界会怎么样，马洛伊根本不在意。 瑞亚的目标，才是贯彻他行动的最高意志。 她想要，就为她拿下。 瑞亚想要《哈利波特》的霍格沃兹，那就会有变种人城堡；瑞亚想要佩吉卡特和美国队长，那就拍这个项目。 最好，谁也没有反对意见。 至于以后，他会帮瑞亚实现，谁也不能有反对意见的那一天。 他们已经从最艰难的时刻走到今天了，马洛伊甚至不再焦虑，他们都还很年轻有的是「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03 13:53:51~2020-10-04 01:29: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公子幽、染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吓得我失去水分了、公子幽 10瓶；金泰亨? 6瓶；mh伊蕾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3章 「我不敢相信你竟然直接消失了, 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我父母，拜託马修，他们早就认识你, 这有什么好避嫌的。」 马洛伊来接瑞亚离开的时候, 她忍不住提出疑问。 但是马洛伊有一套自己的说法。 「就因为我是你的经纪人，那个一直压榨你工作的人，所以我最好还是不要出现, 免得打扰你们的家庭聚会。」 瑞亚被他的说法逗得一笑，她解释：「放心好了, 他们解我，也知道这是我的主意。」 马洛伊不可置否地点头。 瑞亚当然不是那种会被欺骗利用得团团转的愚蠢明星, 但这不代表她的父母依然将她当成可怜的小女孩。 起码马洛伊每见一次帕克一家, 他都会觉得自己遭受到更深一层的牴触。 毕竟他一出现, 就意味着有糟糕的事发生。所以马洛伊才会联繫瑞亚的家人—— 受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 就算瑞亚的养父母再友好，也很难热情地对待马洛伊。何况他本来就是那个将瑞亚从他们身边带走的人。 这带来了机遇，也带来了分别。 马洛伊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 他转移瑞亚注意力，「这套房子太老旧了，安保也是个问题……」 如果他们还要进行接下来的大动作，那么就应该提前考虑家人的安全。 马洛伊除了瑞亚，毫无牵挂，但是瑞亚不行。 「我很早之前就提过, 他们不想搬。」瑞亚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她当然可以直接买下一套豪宅，但这件事也得尊重家人自身的意愿。 至于安全问题…… 她向马洛伊道出一部分实情：「彼得的父母之前在为神盾局做事。他们就是在任务牺牲中的。」 「神盾局担心敌人不会放过彼得，现在他们会派人在暗中保护……」 「什么？」 马洛伊先是扬起眉毛露出一个困惑的眼神, 然后又放下眉头陷入思索。 这解释了很多问题。 当瑞亚在好莱坞被媒体追堵的时候，皇后区的帕克家依然风平浪静。 那些没有底线的狗仔破天荒地遗忘了瑞亚的领养家庭，很少有帕克家的新闻报导——当然，这也是因为瑞亚的父母一贯拒绝採访。 瑞亚从 来没有明星亲戚拖后腿的问题。 至于那些真正会给瑞亚制造麻烦的，都已经被瑞亚解决掉了。 可马洛伊依然有疑问，他感慨：「是不是美国的任何一个地方都逃不开他们？」 他其实对神盾局这个组织并没有具体的概念。 但这也恰恰说明神盾局涉及的职务范围庞大到超乎想像了—— 他们什么都能管。 而且还是一个避开了对外公开的秘密国家组织。隐藏本身就是一种规避的特权。 马洛伊很快就领悟：「所以搞定他们，就解决了一大半。」 任何把精力用在算计交易上的事，他总是一点就通。 瑞亚拍上他的肩，「上次的事情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我们毁掉了整个实验室，那牵扯到不止一个势力，可最后还是压下去了。」 虽然瑞亚的队伍处理得很干净，但能这么轻易地平息下来也少不了神盾局的出力。 想来也不是他们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既然他们能力出众，那么瑞亚当然想要继续利用下去。 第484页 马洛伊想到另外一件事，他若有所思：「那拍不了美国队长的传言也是他们干的？」 军方只是他们的挡箭牌？ 「我不知道，马修，但是我们马上就能知道了。」 瑞亚转过头，她冲着眼前纽约一处陌生的楼房门牌露出一个微笑。 她现在的状态很好，脸色红润，肌肤上泛起一层浅淡的光泽，比镜头下更加自然明媚。 加上她特意扎了一个干净的马尾，气质一下变得利落起来，瑞亚希望这能得到一个二战女英雄的喜欢。 瑞亚按下门铃。 很快就有人出来迎接她，对方是一个年轻的金髮女孩。 马洛伊开口说明来意：「打扰了，你好，我是瑞亚的经纪人，之前我有打电话说想要拜访，现在我带着瑞亚来了，不知道卡特女士现在方便吗？」 他们约定了时间，但马洛伊还是多询问了几句，以防佩吉卡特突然身体不适。 「我知道你们，佩吉姨妈和我说过了，我是她的侄女，你们可以叫我莎伦。」来人把他们迎进去。 莎伦带他们走向房间，解释说：「医生说她需要休养，你们别聊太久。」 虽然莎伦也夸了瑞亚几句，关于电影精 彩之类的话，但瑞亚还是发现了问题。 她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注意到，莎伦盯着马洛伊的次数比看向她更多。正常不是应该更好奇明星人物吗？ 难道马洛伊突然就帅到年轻小姑娘第一眼就把持不住了？ 瑞亚心里正犹疑，莎伦就开了休养室的门。 那是一个採光很好的大房间，窗台上种着翠绿的植物，幽静安宁。一个头髮雪白的瘦弱人影半躺在床上，皱起的双手里正拿着一张翻开的报纸。 她穿着整齐，戴着眼镜，看上去知性优雅，离绝症病人的形象相差甚远。 「终于见到你了，瑞亚。」她主动打了个招唿，「我正在想你们什么时候来呢，你们好啊。」 「你好，卡特女士——」 「叫我佩吉就可以了。」对方截住瑞亚的话，佩吉招手示意瑞亚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这很快拉近彼此的距离。 瑞亚顺着她的意思改变称唿：「佩吉，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拜访的机会。」 看着她们顺利地聊起来，在门外的莎伦主动向被冷落的经纪人提议： 「要不要给你泡杯咖啡？或者你想喝别的什么？」 马洛伊理解成，这是给室内两人单独谈话的意思，他没多想就跟着莎伦出去了。 瑞亚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这一幕，她有些惊异。她以为马洛伊只喜欢年长的女性，这次她发现，他对年轻的姑娘更有耐心。 佩吉观察着她的神情，说：「你经纪人找过来的时候，我还很惊讶，结果你真的亲自来了——你一定很信任你的经纪人。」 信任问题是瑞亚的死穴，她心虚地笑笑。 「因为真的喜欢你的故事。」 瑞亚把话题拉回正事。 「我承认我一开始也是被他们说的美国队长吸引过来的，但真的读了你的书，我才知道，这根本不关什么歷史英雄，这就是一段你自己的回忆。 「这是只属于佩吉卡特的故事。」瑞亚真诚地表达：「虽然有很多让人痛苦的片段，但我喜欢你经歷的一切。」 书如其名，这就是《一个关于自己的故事》。 抛开最初的动机，瑞亚确实沉浸在了这本书里。 她读到的是一个坚强不服输的女人，一个果敢英勇的战士，一个值得在 歷史上留下名字的英雄。 而不是一个美国队长对象的指代。 「你无法想像我删掉了多少内容，才让他们同意出书这件事。」佩吉无奈地一笑，她感慨着。 「有些秘密确实需要被永远隐藏，但有些事，我不想把它们带到坟墓里。说出来，写出来，才能让更多的人记住。」 瑞亚明白了，「你是想要这段故事被搬上银幕的。」 「我一直都认为应该拍摄。」佩吉意有所指地说：「不仅仅是我的故事，所有英雄的名字都需要被铭记。」 佩吉突然向前倾身子，她拉住瑞亚的手，凑近注视着瑞亚的双眸。 「可有些人在试图抹除英雄的痕迹。这很有问题，瑞亚，你明白吗？」 瑞亚下意识地想到美国队长，她反驳：「歷史铭记着那些英雄，而且学校都会教……」 话到一半，瑞亚卡壳。 除了她这样追求分数的学生之外，课本上的内容有多少美国年轻人会认真去看。 而在教学之外，美国队长在二十世纪的存在感是极度薄弱的。 对那些年轻青少年来说，好莱坞大片里的铁血硬汉都比什么美国队长更具体。 关于美国队长的文化传播被筛减，砍断了，他的一切都像随着他死去那样真的停留在二战时刻—— 瑞亚意识到：「你是有意写出这本书的！」 「我一直没有定下改编电影的事，就是因为我在等合适的人。」佩吉欣慰地握住瑞亚的手。 最开始哈维韦恩斯坦找上来的时候，他就打着为瑞亚独立制作一个项目的旗号，佩吉当然更关注他。 后来事情变化，佩吉也不得不改变主意。 「你真的知道我。」瑞亚可以确定，佩吉卡特也是神盾局的人。 第485页 至少曾经是。 她又马上补充：「别再和我说那一套影迷的话术了，这是你们神盾局商量好的吗？」 他们内部一定有一套瑞亚诺伦应对方案。 瑞亚真的很想知道，他们对她描画了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难道他们就这么相信，她喜欢粉丝追捧？ 佩吉笑了笑：「你演得确实很好。」 「原谅我不能直接找你，这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佩吉解释，然后她附耳警告：「小心神盾局里的人， 这里有叛徒，有敌人……」 「你是说？」 「今年你遭遇了一场枪杀。」 佩吉卡特提醒：「相信我，瑞亚，神盾局绝对不会将无辜的人拖入危险之中，可有的人宁愿冒着制造伤亡的风险也要试探你。」 「有敌人潜伏在神盾局里，而我需要你的帮忙。」 瑞亚微睁的眼神从惊愕变得愤怒，她当然没有忘记自己差点被害死的那一刻。 她按住怒意，这次她是真的明白了。 「你需要我来引出他们。你需要一个合理的引人注目的大动作，你需要一部《佩吉卡特和美国队长》！」 佩吉则向她承诺： 「我会为你争取到一切豁免权，瑞亚，只要是你，你的电影不会遇到任何问题。」 第164章 瑞亚还沉浸在情绪起伏中, 她凭直觉问：「既然你能做到这个，为什么不直接自己来？」 然后她就知道自己浪费了一个问题。 没有人比身在行业之中的瑞亚更了解电影。在这种事情上，她一定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专业。 瑞亚思考：「你真的能保证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内部都有敌人, 那佩吉凭什么能做这个担保？ 佩吉满是深意地一笑, 「这是我的故事，他们管不到！」 听上去她在神盾局中的地位非常高，瑞亚有点意外, 又没有那么吃惊。 佩吉放在一边的报纸微微扬起一角，上面正印着瑞亚在英国的新闻, 标题上的身陷绯闻字眼十分醒目。 瑞亚眼皮一跳，对方同样在认真研究她。 注意到瑞亚的视线, 佩吉反而冲着她眨了眨眼。 「别把我当成那种老古董, 我对这些完全没意见。」 佩吉是笑着说的：「无论是开展项目, 还是挑选角色, 我不懂，但尽管按你的来吧，瑞亚, 我会支持你的。」 瑞亚应对这种事情越来越熟练，她非常清楚自己接下来需要面对的。她强调：「我需要百分百的安全保障。」 「当然，我们会全权保护你和你的家人。那你愿意接受这个挑战吗，瑞亚？」佩吉问。 「你的请求这么郑重其事，我还能说什么？」瑞亚终于翻转手腕，回握住佩吉, 她说：「这个世界需要英雄，这会引导很多人。」 这句话说进了佩吉的心里，她无比动容。 「这就是偶像存在的意义。」 一语双关。佩吉不仅仅是在说美国队长，更是在说瑞亚。 就算瑞亚活跃在好莱坞的光影之下, 但只要她所做的一切是有巨大意义的，她就无比重要。 他们同样需要瑞亚诺伦这样一个对外的女明星公众人物。只是在瑞亚出现之前，他们很难意识到这件事。 瑞亚回以一个笑容：「但是我希望，世界不要对英雄抱有偏见。 无论是生而不凡，还是后天强化，只要有益于这个世界，就是好事，不是吗？」 佩吉用另一种目光看着瑞亚，她在惊讶中陷入沉思。 现在她们也没有什么好遮掩 的，佩吉卡特没直接回答，而是评价：「你对变种人很用心。」 就在她们的谈话即将进行到下一个重要阶段时，突然，「砰」的一声响起！ 外面的客厅传来一记不小的震动。 两个不同年龄的女人在同一时间变了脸色，佩吉行动不便，瑞亚直接就站起来跑了出去。 「马修！」 瑞亚喊着名字，却没看到经纪人，她只看到一张狼藉的茶几，一个翻倒的茶杯，而那个年轻漂亮的卡特侄女，手里举起一把枪，正四处警戒。 「什么？」瑞亚错愕地瞪着那个金髮女孩，「你也是特工，你才多大！」 这时候，瑞亚终于有点明白别人看她打破纪录拿奖的感觉。 两个金髮女性对峙着。 「我的年纪不比你小，瑞亚。」莎伦卡特没有放下枪。 「你做了什么？」瑞亚担心自己的经纪人。 「无意冒犯，我只是按任务行事。你的经纪人是变种人，我们需要补充完善他的资料。可是他并不配合。」莎伦一板一眼地叙述。 瑞亚感到有些荒诞，难怪她一直觉得哪里古怪，就是莎伦不自然的热情——她看一眼桌椅，初步确定了那是碰撞的声音，而不是开枪。 这让事情不至于变得更糟糕。 「马修。」 瑞亚又喊了一声。 空气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在微微扭曲，莎伦紧绷身体，然而还是在一个瞬间被凭空出现的男人夺走了手中的枪。 马洛伊站到瑞亚身边，他的眼神并不友好。 瑞亚立刻察觉到他的焦虑和怒火，于是摸上他的手臂安抚。 「莎伦！」佩吉拄着拐杖出来，她皱眉：「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第486页 「这是派发的单独任务。」莎伦连忙去扶，「只是要取一点样本……」 佩吉不接这个话，只是转向瑞亚说：「抱歉，我侄女是个新手特工，她还不会变通。」 她们竟然都是神盾局的人——瑞亚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马洛伊替瑞亚说了，他直接警告：「再有下一次，我拿走的就不只是□□。如果这是合作，你们最好摆正自己的态度。」 就算佩吉很可能在神盾局是大人物，马洛伊也并不会因为这个就对她的侄女宽容。 谈判里本来就需要有人来 扮演「坏警察」的角色，马洛伊用眼神示意桌子上的成套茶杯。他冷冷道：「我不需要咖啡，瑞亚也不用。」 现在没有人能把瑞亚和他当成普通的任务对象。 佩吉拉住冲动地的侄女，严肃地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马洛伊先生，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谈话戛然而止。 关于变种人的问题止步于对变种人的试探。 瑞亚知道，这依然是个敏感的话题—— 但瑞亚没想到拥有这么多底牌以后，神盾局也只是改变了对她的态度。马洛伊的变种人身份暴露，他们就把他当变种人对待，完全不顾及他是瑞亚的人。 她的心情一点也不明朗。 瑞亚说：「我还是觉得一点不爽，他们不够重视我们。」 这其实不是佩吉的问题。 她大概想得到，佩吉能做这个决定一定顶着巨大的压力。既然敌在内部，那他们的反应也不可能一样。 「这会改变的。」马洛伊语气肯定，他对此很有信心。 瑞亚也松开紧皱的眉头。 她和神盾局的交易之前一直在围绕外部事务，如果这一次她解决了神盾局自身的问题，他们欠她的就更大了。 这足以让瑞亚拥有加入并且支配他们的资格。 瑞亚说：「你说得对，他们会改变的。」 她并不满足仅仅成为一个随时可以被抛弃，被研究的「合作对象」。 作为那个被冒犯的人，马洛伊反而比她更快得平復下来。 工作就是工作。 他没忘记今天的重点：「谈得怎么样？」 「项目是我们的了。」 这毫无疑问，福克斯都没办法的事情，瑞亚轻而易举地做到了，想来他们一定会非常惊讶。 进展是由助理转为告知的。 霍姆打电话告诉福克斯的女高管：「瑞亚拿下了佩吉的书。」 出乎霍姆的预料，对方的态度礼貌温和，这位朱莉安查尔女士连一点脾气都没有，她甚至都没有对霍姆的助理身份发出疑问。 不管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朱莉表现出来的样子让霍姆非常舒服。 朱莉惊嘆道：「瑞亚到底是怎么做得到的？我们的人和她至少沟通过三次，就是哈维，也纠缠了许久……」 「她们聊得很愉快， 瑞亚讨她的喜欢。」霍姆半猜测地说。 「那这太好了！」朱莉适当地笑出声，她竟然都没有计较瑞亚又一次分咬夺食的行为，只是强调： 「接下来的推进就交给我们吧，这是重点项目，你们知道的，福克斯的投资不会小气。」 霍姆连忙接话：「当然，瑞亚也很看重和福克斯的合作……」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表明瑞亚不会扔开福克斯做独立电影了。 这让朱莉有了一个向上级交代的说法。 但结束电话，朱莉安查尔的面色还是有些扭曲。 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瑞亚就踩到她的头顶上了。 再嚣张下去，瑞亚说不定就要直接踩过二十世纪福克斯公司—— 之前这女孩还得巴结讨好她来争取更有利的资源，朱莉享受这个也习惯这个。可现在却轮到朱莉为了保住工作维护和瑞亚的关系，哪怕对方只是用一个助理打发她，朱莉也必须接受 这地位翻转得太快，让朱莉难免有些难以平復心情，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这同样也是自己的重大机遇。 她已经升为福克斯的管理层，这差不多就是她这样一个职业女性的事业顶点。如果没有意外，朱莉会永远待在这个位置上。 可瑞亚的冒头给了朱莉一个打破瓶颈的机会。 她是福克斯中和瑞亚关系最亲密的，上面当然选择让她来对接瑞亚。 这企划案是连大boss都会亲自过问的级别，朱莉必须牢牢把握住这次的机遇。 就是她可能表现得太过热情，吓退到了瑞亚的经纪人—— 好吧，朱莉承认他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加上他如今的功成名就，朱莉确实萌生过和马洛伊再续前缘的想法。 只可惜对方并没有这种意愿，事已至此，朱莉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无论如何，最重要的依然是维护和瑞亚的关系，哪怕只是生活助理，朱莉也要让霍姆满意。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瑞亚听到的，关于朱莉的一切都是正面反馈。这会加深她的好形象。 朱莉不由得呢喃：「仅仅一天，就说服了佩吉卡特，一天！ 除了瑞亚诺伦，还有谁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在这个电影行业待了这么久，朱莉还是很少遇到这样不可思议的 事情。她不知道佩吉到底是谁，她只看结果。 第487页 事实就是，好莱坞制片大厂和优秀独立制片人都没有拿下的项目，被瑞亚得到了。 看上去，瑞亚甚至都没有花费多少力气—— 这位年轻影后如今的能量已经不仅仅局限在好莱坞。 朱莉再一次确认，她真的得和瑞亚搞好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t ^ t) 迟发道歉 感谢在2020-10-04 23:59:11~2020-10-05 14:11: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梦想养猫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夜皎皎兮既明 20瓶；黥焚、发胖魔灵rio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5章 踩着夏季末梢的尾巴, 福克斯抓住时机宣布了这一重磅消息。 随着接连几部大片炒热票房市场，好莱坞再次热闹起来，市场一片欣欣向荣时, 这条消息又激起新的浪潮涌动。 二十世纪福克斯公司决定和瑞亚联合拍摄一部电影, 一部改编自佩吉·卡特自传的电影 把那些目不暇接的花边新闻和惊人眼球的遗嘱动向扔到一边，整个行业的人都把目光放到这个电影企划上了。 这到底是好莱坞，全球最大的电影工厂, 这里的一切最终还是围绕电影为核心的。 对绝大多数从业者而言，关于瑞亚那些或离奇或不可思议的事情只是一些附加趣闻。 他们可以不在意瑞亚又换了哪个暧昧对象, 也可以不去管她到底是谁的女儿，但他们必须知道业内的项目动态。 这会影响甚至决定他们接下来的动作——干这一行如果只盯着自己, 那么就一定会被淘汰。 一瞬间, 所有人都变得非常热情。 「是的, 不少人都打电话来问。但是我们得先做出剧本, 改编自传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们在找最好的编剧，史蒂夫·贊林，罗伯特·罗达特, 他们都很感兴趣…… 后面还有其他动作，我一定联繫你们，好吗？」 这是朱莉·安查尔统一对外的说法。 事实也是如此。 自传体的改编难度比剧情小说更大，因为书里面会掺杂大量的心理描写，又因为多数是回忆，时间线和场景的切换是破碎而流动的, 光是重新整理一遍就需要花费时间。 而且剧本创作不仅需要让原作者满意，还得符合电影的拍摄要求。 就算用最快的速度赶出剧本，选景和人员统筹也加急不了，无论如何这个项目都不可能在今年开拍。 但这阻止不了好莱坞电影人的热情。 受欢迎的ip电影能保证票房, 但有划时代意义的电影能铭记史册——这会打破二战英雄不可涉及的魔咒吗？ 正因为他们知道这件事很可能意义非凡，所以每个人都跃跃欲试。 尤其是当人们确定瑞亚·诺伦已经决定参演，这个项目看起来就更有保障了。 「对，瑞亚就是女主角，佩吉 也喜欢她……」 朱莉·安查尔不厌其烦地回答着前来询问的人，这些可不是什么角色，其中一些人物的咖位和名气让朱莉都心惊，她又一次意识到瑞亚的吸引力。 出乎朱莉的意料，瑞亚主动打过来电话： 「你还好吗，朱莉？霍姆说你忙得脚不沾地，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这只是在确定一个雏形，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这不急……」 深吸一口气，朱莉把声音放得很轻，她小心措辞：「我没办法不带着压力，你无法想像这个项目有多受欢迎。瑞亚，我可不能把这个搞砸了。」 瑞亚笑了两声：「这不是我们第一次合作了，我对你很放心。」 这无非就是场面话，但瑞亚就是有办法说得很真挚。起码接到瑞亚的电话时，朱莉·安查尔的心得到了极大的安慰。 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忘掉了压抑的不满和失意心态。 如果今天瑞亚还是几年前那个刚出道的新人演员，朱莉甚至都不会把这些对话放在眼里，但现在，瑞亚主动联繫她，朱莉就深为感动。 这当然是因为瑞亚已经成为一个能够左右公司决策的顶级女明星兼项目投资人，连朱莉都需要向她负责。 但瑞亚能这么快地打来电话，也是让朱莉感动的原因之一。 「有任何问题，尽管找我和霍姆，她才刚升级，还有点不适应，但我们很重视她，希望这不会麻烦到你，朱莉。」 「不，完全不麻烦。」朱莉最后一丝不悦也被抚平了，她的笑声变得真心实意：「谢谢，亲爱的，你真是个甜心。」 「只要你不恨我把这些琐碎的工作都扔给你……」瑞亚抱歉的说。 「没关系的，尽情去忙你的事吧。我从哈维那听说了，《指环王》马上就要上映，祝电影大卖！」 确定朱莉的情绪是真的不错，瑞亚才结束这通电话。 她可不想再多一个杰弗里比克斯那样的华纳高管。虽然瑞亚有办法制服他，但能从一开始就避免麻烦是最好的。 而且这样也能让霍姆工作得更安心一些。 「现在放心了吧，朱莉对你的印象很不错。你没把事情搞砸。」 瑞亚说出去的话无疑给了霍姆很大的动力，她激动得脸红：「我爱死你 了！我发誓如果我是男人，一定会追求你！」 第488页 「那你就得不到这份工作了。」瑞亚顺着霍姆的话开玩笑。 「哈哈，那还是算了。」霍姆很快就选择放弃，「爱你的人太多了，这还得需要排队。助理时时刻刻都能见你。」 瑞亚提醒说：「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就见不到我了。」 「是的是的，你得去报导了高材生。当然，如果你不介意，其实我非常愿意陪你一块念哈佛。」 霍姆又活跃起来：「听说常春藤联盟校里到处都是年轻的帅哥精英……」 「霍姆。」瑞亚打断她。 「好吧，我只是说说，具体的你到学校里去看吧。不过说真的，你需要做点准备，免得被热情的男大学生和嫉妒的女大学生淹没。」 「这又不是高中，他们不是荷尔蒙无处发泄的青少年，你看太多肥皂剧了，霍姆。」瑞亚不以为意：「哈佛的学习压力不轻松，实际情况很可能是根本没人在意我。」 「再说了，我也没办法一直待在那。」 太多事情等着她去做。 还没报导，瑞亚就已经开始想着怎么找藉口请假和申请外出。 她知道这样不好，所以为了在一开始表现得更乖顺些，瑞亚已经尽量把很多事情都推到了后面。 调整自己的时间配合大学安排不容易，让学校帮忙开个方便的后门则更麻烦。 但总会有一些专门为这种情况准备的措施，只要她能恰当地行使她的特权—— 显然，瑞亚这种特殊绝对不会让所有人都满意。 甚至打从一开始，她就成为了一部分人的眼中钉。 「听说了吗，瑞亚诺伦要来了。有人在教务处看到她了，我看到偷拍的照片了，她父母跟着她一起来的。」 「等一下？杰德尔埃塞克斯不是死了吗？遗嘱不就是前不久的事……」 「我说的是她那对贫穷爸妈！」 「哦！那真是一个幸运的家庭，领养了一个会下金蛋的女儿，结果这还是一只私生天鹅。」 从教学楼到寝室，到处都有人在讨论这件事。 哪怕瑞亚无意这么高调，但人们根本不可能不去注意她。 「终于来了！瑞亚诺伦的真人长得怎么样，她真的有银幕上那么漂亮？还是因 为好莱坞的打光？」 「难怪最近校门外总是有记者打转，他们都等着拍到她入学的照片呢。」 就算是哈佛的学生，也不可能不对一个名头响亮的明星人物感到好奇。 哈佛迎来过很多名人，但是瑞亚诺伦绝对算得上其中最具有戏剧性的那一个。就算是个书呆子，也不可能不知道她。 瑞亚引起埃塞克斯股票动盪的那段时间，金融系的学生甚至都增加了好几份课外作业！ 何况哈佛也没有那么多书呆子。他们中绝大部分人都拥有良好的家庭背景，出色的成绩绩点，优秀的技能特长，广阔的关系人脉……这一切加在一起，才实现了哈佛大学的入场门票。 如果出生得更好，这些都会变得更加简单。 所以这註定他们不可能真的只是为了学习知识才来到哈佛大学的。有人为了锻鍊，有人为了提高，甚至有人仅仅是为了社交—— 这世界的不公平，在那些完全靠努力的学生考进哈佛之后也仅仅只是改善一点，但残酷的阶级实质依然不会改变。 问题就是，当一些人认为，瑞亚诺伦已经是特权阶级中的一份子，这个阶级里的另外一些人并不这么认为。 「哇哦！瑞亚要来了，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媒体好几个月前就报导过的新闻也值得你们大惊小怪。」 有人嗤之以鼻：「看看这些围绕她的八卦消息，还有一直不肯放弃的狗仔记者，瑞亚还不在就给我们制造了麻烦，谁知道她进来之后还能弄出什么花样。 她最好安分一点，哈佛可不是好莱坞。」 只要有一丁点不满的声音冒出来，就会吸引更多的质疑。 「你们说，她的成绩真是用自己的吗？报纸上永远有瑞亚诺伦的新闻，她就没停下来的时候！」 「管她的呢，无论是考出来的还是买到手的，反正瑞亚都已经是哈佛的学生了。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她为什么能分到这间宿舍？ 这难道不是条件最好，要求最苛刻的女寝吗？我以为只有姐妹会的预备成员才有资格住——她甚至都没有申请，为什么也在这里！」 突然，拍手声打断了女生之间的争议，一位烫着精緻波浪卷的金髮美女示意道：「好了，没 必要带着这么大的敌意，瑞亚只是一个有点特殊的新生。」 她的微笑完美得露出八颗牙齿，优雅地说：「这也许就是我们会里第一个影后人物，我们应该更友好地欢迎她。」 众人面面相觑一会儿，「好吧，莉娜，你说了算。」 如果没有瑞亚诺伦的存在，莉娜卢瑟一定是最受人瞩目的哈佛新生。毕竟她拥有一个无比富有的家世，还有一个在哈佛地位极高、一手掌管兄弟会的哥哥。 没有人敢挑衅卢瑟。 新人们再不满也不好抱怨，但还是有高年级的学生找到莉娜询问： 「是你改了瑞亚的寝室分配，你为什么把她加进来？这对那些需要经过考核的人不公平！」 莉娜用一句话堵住了她们的质疑：「这是我哥哥的建议，瑞亚和我们不一祥，她几乎没有过上学生活，难道你们不认为瑞亚需要一点额外帮助吗？」 第489页 那也是瑞亚诺伦自己休学的，没人这逼她！ 但是听到莉娜搬出兄长，所有人脸色微变，不敢再说什么了。 大学确实不是高中，但却是一个模拟社会。 在这里，运行的是另外一套瑞亚陌生的规则。除了上课学习考试之外，美国大学是以社团为单位自主划分寝室的，越好的社团越难以进入—— 而这些学生组织，就是以阶级、能力等等条件实现入校之后的资源再次分配。 这种用利益绑定的社交关系网相当牢固。 即使当他们毕业工作之后，成员里的人依然能享受到更大的资源便利。 这就是为什么瑞亚得到直通券的豁免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这不仅仅关系到住在哪个寝室，绝对不是。 当她得到的越来越多，就会越来越受人瞩目。 就算瑞亚只想着不惹事安静度过大学时间，麻烦也早已经在暗中盯上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05 14:11:56~2020-10-05 23:59: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葭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裂帛 50瓶；daisy1029 10瓶；圭圭的相亲对象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6章 而瑞亚还对自己接下来的挑战一无所知。 送走兴奋的父母, 瑞亚按照新生指引找到了自己的寝室，一路上她都在接受各种各样的打量目光。 大多数人在看过之后都给予了礼貌的点头微笑，但瑞亚还是注意到有人在暗中拍照。不过还好她已经很习惯这个了。 她总不能在大学里还戴墨镜吧。 瑞亚试图把自己当成一个正常的大学生。 穿过宽阔的通道, 瑞亚看到一栋红色石砖砌成的高楼, 新白的石柱支撑起精緻的建筑结构，做成拱形的大门上挂了映着「紫荆藤」字样的英文字符横幅。 门口处还站着两位年轻漂亮的女性，气质知性。 瑞亚对照自己手里的名册, 确认没有走错。 一看到她，那两个女生便热情地迎上来：「瑞亚, 终于见到你了，欢迎来到紫荆花俱乐部, 你接下来就要在这里度过哈佛生活了, 你一定会喜欢这儿的。」 「俱乐部？」瑞亚敏锐地注意到奇怪的地方, 她还以为「紫荆藤」是什么寝室楼的名字。 右手边的女生强调：「对, 俱乐部。我们是哈佛最好的女子社团，以后你就明白了，现在先进来吧。」 这在一开始还没让瑞亚觉得奇怪。 但随着瑞亚真正走进「紫荆藤」, 她就感到不对劲了。这栋房子从外看还算贴合哈佛的氛围，然而内部构造简直像是豪华别墅。 而且这里所有女性的眼神都更加具有攻击性。 瑞亚不至于分辨不出好意和恶意。 偶尔有人试图想搭讪一句，「需要帮忙吗？」但看到瑞亚几乎没有大件的行礼之后，也很快放弃。 不少人的目光都隐晦地扫遍瑞亚全身上下，简直像导购员手里的扫码机器。 她们的眼神在瑞亚拿着的行礼上停留片刻，像是在说——「真的, 她就带这么点东西来大学？」「好莱坞女明星的派头就是这样？」 还好很快瑞亚被带到二楼中部的一个房间，负责接引瑞亚的人微笑说：「这里是最好的位置，你和莉娜一起住。」 生怕她不知道，另外一个人详细介绍：「莉娜·卢瑟, 她和她的哥哥都是哈佛的风云人物，没有不会喜欢莉娜的， 她很友好。」 「哈哈，别傻了，瑞亚怎么可能不认识莉娜。」 这让旁边的那个女生笑了两下，她转向瑞亚说：「我们都知道埃塞克斯和卢瑟的合作紧密，你一定和莉娜关系很好，不然莉娜也不会破坏规矩直接让你加入了紫荆藤俱乐部。」 瑞亚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两个表演，说实话，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生硬的演技了。 毕竟她打从出道起接触的都是好莱坞拔尖的那一批演员，这难免让瑞亚产生一种全世界都应该会演戏的错觉 但事实上，这种事还是得看天赋。 有天赋的人总是稀少。 「抱歉，我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规矩，也不认识什么莉娜·卢瑟。」瑞亚没打算和她们玩这种无聊的把戏，她直接问出口：「我记得，我好像没有申请你们的俱乐部？」 她们立即惊唿：「可是莉娜把你加进来了！」 这个莉娜·卢瑟为什么能做这种事？ 瑞亚以为寝室划分得先通过学校系统分配—— 「那我能退出吗？」 两个女人不可置信地大叫：「什么！」 瑞亚恰到好处地压下自己的不耐，她示意自己手里的简装行礼，「其实我后面可能就不住校了……」她只是想在一个普通的大学寝室安分待上一段短暂时间，然后就出去忙自己的事。 「咔哒。」一声，打断了瑞亚的话。 她背后的房门从里面打开，走出一个高挑的金色捲髮女人，微笑着说：「哦！瑞亚，欢迎！」 瑞亚被迫接受了对方的拥抱，可能是职业病作祟，对方脸上精緻的淡妆让瑞亚一瞬间以为回到了好莱坞的红毯战场。 这个地方的一切确实透露了那种竞争意味。 第490页 「我就是莉娜·卢瑟。」这一个的演技显然更好，也更难缠。 莉娜拉起瑞亚的手，说：「我一直很期待你能来，我相信我们接下来会有一段非常愉快的生活。」 「等一下，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但是我对这种俱乐部没什么兴趣，我觉得我还是住普通寝室更好。」 瑞亚不吃这一套，她干脆地提出自己的诉求。 莉娜不是她的同行，也不是她的合作对象，瑞亚没兴趣陪演这种虚假姐妹的戏码，她现在的身价非常 昂贵。让她出演，那得花大价钱。 那两个女人的脸色都变了，但莉娜还是挂着笑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正经的玩耍胡闹、疯狂的助兴派对、霸道的内部欺凌……不，紫荆藤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相互帮助，相互学习，一起支持有困难的姐妹们。」 莉娜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另外两个人，这让她们收敛了神情，保持安静。 她微笑着补充：「不过是的，我们确实会举办一些集体聚会，正面意义的那种。」 「请别急着拒绝，先和我们一起尝试一下，好吗？」莉娜·卢瑟示意：「这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瑞亚觉得这个女人根本没在听她说话。 不管紫荆藤有多好，这都不是瑞亚来哈佛的目的，她又不是来这里交朋友的。 看出瑞亚细微的牴触，莉娜突然说： 「我知道，紫荆藤对你来说还不够好，埃塞克斯一直是牛津大学布灵顿俱乐部的成员，换成哈佛，至少也应该是飞行俱乐部、凤凰社团……但你知道的，那些顶级俱乐部全都拒收女性。 就算是我哥哥也不能破坏这个规矩。」 瑞亚不知道，也不是很想知道。 在这么一段长篇论调之中，她甚至有点分神。 「但我们可以把紫荆藤发展得更好——」莉娜最后总结：「这会共同帮助到卢瑟和埃塞克斯的，我们得互帮互助。」 好吧。 埃塞克斯。 瑞亚的注意力被拉回来了。 这个家族姓氏已经出现相当多的次数了，瑞亚必须正视莉娜·卢瑟很可能比她更了解埃塞克斯的事实。 虽然瑞亚完全没改姓，但严格意义上来说，瑞亚已经是法律认可的埃塞克斯继承人。 这意味着她也得承受埃塞克斯背后的关系网，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埃塞克斯不是英国贵族吗？它到底为什么在美国还有这么多的社会关系？ 瑞亚略微头疼地抚了抚额角，「我可能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实际上我接下来就有一部电影要上映了……」 「说到电影！」莉娜鼓了一下掌，「我要和介绍卢瑟集团的新科技，来吧，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对了，如果还需要什么，你都可以找我聊聊……」 她直接把瑞亚的 行礼拉进了房间里，因为瑞亚本来带的东西就很少，所以莉娜能抢在瑞亚有反应之前做完这件事。 瑞亚看着对方如此卖力，她想了一会儿，半推半就地跟进去。 房门关上。 被留在外面的两个紫荆藤成员互相对视一眼。 一个说：「你觉得这真的是莉娜哥哥的意思吗？他自己创业成功之后连卢瑟集团都不放在眼里，更不可能把埃塞克斯当回事——埃塞克斯的ceo都死了！」 另外一个挑起眉：「我只知道，莉娜一定会把瑞亚·诺伦整得很惨。没人会欢迎瑞亚用这种方式进来的。」 「谁让瑞亚抢走了她的风头。」 女生耸肩，「莉娜在开学前就积极地找到所有新生的联繫方式，她建立群体、组织社团，谁都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竞争学生会的位置，她花费了这么大的心思铺垫这么久，但是所有人都只记住了瑞亚·诺伦要来……」 「瑞亚是女明星，这很难在知名度打败她。」对方接话：「莉娜得找其他办法。」 「但是这有必要吗？这好莱坞来的女人看上去一点也没有这种念头。而且她现在毕竟是埃塞克斯的继承人，这会不会不太好？」 「那是英国佬们需要头疼的事，这里是美国哈佛。」 有人扬起一个冷笑：「只要莉娜把瑞亚比下去，她就能得到更大的关注，莉娜绝对不可能忍受被一个女演员压在头上的日子。等着吧，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 聊完她们就离开了，但暗地里的议论和敌意却不会消失。 瑞亚仅仅待上一天就充分感觉到自己在「紫荆藤」的不受欢迎。这里当然不会有人搞什么撕书本、放钉子这样的低级手段。 不过瑞亚确实感觉到了自己在被针对。 所有的问候都虚情假意，所有的供给都在有意无意的拖延和缺漏——她有点受够这些有钱美女们的假笑了。 起码好莱坞的女演员们笑得更动人。 虽然这情况仅限于这个莫名其妙的俱乐部，大部分哈佛学生依然是正常友善的，没人有那么多的空闲来找别人的麻烦，最多也是瑞亚会不停地被授课教授点名回答问题。 这让她没办法缺席任何一堂课。 当谁都认识瑞亚·诺伦，这 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如果不是瑞亚想搞清楚这里面到底在算计什么样的事，她根本懒得在再分配出多余的精力配合莉娜·卢瑟。 第491页 但问题是她还不确定，莉娜·卢瑟的「卢瑟」，到底是正常有钱的超级富翁，还是维特、皮姆、埃塞克斯那样已经触及超凡领域的富豪。 所以她不得不捏着鼻子，把自己降级到这种低幼无聊的游戏里。 「好吧，我得承认，你是对的霍姆，哪里都有美式高校游戏。」 瑞亚向自己的女助理道歉，她不该否认霍姆的建议。显然霍姆是个比她更地道的美国人，也更了解美国。 趁着莉娜·卢瑟不在的晚上，瑞亚给霍姆打了电话。 霍姆笑得乐不可支：「你觉得好玩吗？」 「我觉得我在浪费时间，那个莉娜·卢瑟最好在我的耐心告竭之前表明她的意图。」瑞亚想到自己竟然得为这个从《指环王》的宣传里退出，她就感到恼火。 当然，刚报导她也没办法随便出来，只能把这些工作扔给其他人。马洛伊和霍姆就在做这件事。 笑过之后，霍姆还是认真提醒： 「小心一点，瑞亚。卢瑟一家都是商业大亨和上层名流。 他们的儿子莱克斯·卢瑟更是厉害，他自己另外创建了一个莱克斯集团，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亿万富翁，他在白人精英中很受推崇。」 「你是劝我看在莱克斯·卢瑟的份上不要和莉娜对着来吗？问题是，她在找我的麻烦。」 「我只是说莉娜有强大的家人支持，所以建议你找点后备军。」霍姆提议：「你还记得你的推荐信是哪些人写的吧？」 瑞亚当然没有忘记，她也为自己留了一些其他支持，一个听话版的安德里·维特—— 就在瑞亚聊天的时候，突然，房间里的灯「啪」的一下关了，一切都陷入黑暗，瑞亚借着手机的光想去拉窗帘，她要看一下外面是不是也停电了。 「砰！」 她房间的门被撞开，一片巨大的麻布袋往瑞亚的头顶上罩过来，直接把没有防备的她裹了进去。 在一团混乱的黑暗中，瑞亚什么也看不见，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避免撞伤，她并没有太多挣扎，任由拖拉出去。 聊到一半的电话被扔到地上，传出霍姆断断续续的声音：「瑞亚……瑞亚！怎么了……」 第167章 瑞亚也想知道怎么了。 在刚被抓住的一瞬间里, 瑞亚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怕的念头： 是变种人中支持万磁王的敌对阵营想要发泄不满，是反变种人派在有意示威警告，还是神盾局内部那些所谓的敌人？ 短暂的几秒, 瑞亚竟然能数出五个以上想要杀了她的对象。瑞亚不得不承认, 自己惹怒的人实在不少，她甚至后悔为了合群而没有同意带自己的保镖。 她总觉得哈佛是校园，是一个安全正常的区域。是她低估了危险性。 紧张之中, 急剧分泌的大量多巴胺和肾上腺素引起瑞亚的心率加快、血压加高，这种生理本能不是她逼迫自己平静就能停止的。 脸上的温度升高, 冷汗从额头冒出。 瑞亚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也能想到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准确的说，她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厚实的粗布裹住了她遮住了一切—— 但是她不能陷入恐慌, 失去冷静会影响大脑的判断力。 瑞亚强迫自己在包围拉扯之间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不, 这没事, 霍姆知道她出了问题, 一定会联繫马洛伊。 就算这之中有什么来不及的，瑞亚也为自己留了足够多的底牌，最好她能争取到开口谈判的机会…… 如果一切都失效, 她还有最后的手段—— 就在瑞亚将每一种求生方式反覆推敲完之后，终于，她头上的东西被一下子拉开了。映入眼睛的灯光射进瑞亚的眼球，刺激出两汪打转的生理泪水。 这让她一深一浅的异色蓝瞳分化得更加明显了。 即便现在瑞亚金髮凌乱，面色发红，一身t恤长裤的睡衣毫无看点, 但她的美貌依然惊人，尤其是在强照明的白炽光照耀下，她看上去是那么可怜，同时又是那么迷人。 「见鬼, 她竟然真的长这样，我还以为平时她一直画着高明的日常妆。」 「这算是让瑞亚出丑吗，我看那些男人的眼睛都快粘在瑞亚的脸上了——」 「嘘。别让莉娜听见，她会气死的。」 周围的窃窃私语传入瑞亚的耳中，瑞亚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才适应从黑暗到光明的视觉变化，她看清楚了，围绕着她的不是瑞亚 设想的任何一个组织，只是一群穿着打扮无比精緻的年轻女生。 瑞亚当然认得每一张脸，这些都是俱乐部的成员们！ 这里就是紫荆藤俱乐部的大厅。 甚至在成员之间还站着一些穿得像模像样的男人。 「惊喜吗！」 一个熟悉的女声从瑞亚的身后传来，人群分开，莉娜·卢瑟走到最前面，她打扮得最为光鲜亮丽。说真的，在锁骨上涂带亮片的高光？ 这里又没有红毯那样密集的闪光灯—— 这到底在搞什么？ 瑞亚沉默地盯着莉娜走过来，她现在的情绪已经濒临到一个极限，而瑞亚根本无法描述清楚是被愚弄的愤怒更多，还是无语的失望更多。 「这是单独为你举办的紫荆藤俱乐部新生考验！」 莉娜·卢瑟还挂着那个漂亮的微笑，她振振有词： 第492页 「瑞亚，我很抱歉这么后知后觉，因为一些成员的不满让你这段时间受到了冷遇，她们对你直接加入俱乐部的事有点意见——但没关系，我们可以补上这个。而我完全相信你的能力。」 她倒是说得冠冕堂皇，却完全无视了这本身就不是瑞亚意愿的事实。 「别紧张。」莉娜沖瑞亚眨眼睛，然后还向众人示意：「来吧，大家，给我们的好莱坞女明星一点鼓励的掌声。」 女生还有些迟疑，男士们倒是积极主动地送上了热烈的鼓掌。 莉娜介绍说：「希望你别介意，我还邀请了其他一些俱乐部的成员，这么有意义的事情当然需要更多的见证，我保证你会喜欢他们的。」 瑞亚扫视一圈，还是没说话。 金髮的主导者嘆口气：「瑞亚，别害怕，考验很简单的。首先就是年级前列的gpa成绩，虽然你迟来了，但是你申考那年的分数就很好。看，第一关你就合格了，毫无难度。」 「然后就是考验社交，只要你在一个小时内成功拿到三十个人的电话号码就过关了。」 这话让瑞亚皱了一下眉头，她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已经指向1点…… 而一个小时连哈佛校区都出不去。 「别担心宝贝，这屋子里就有二十多个人，他们都很愿意帮助你的，包括我。」莉娜好心地提供建议。 气氛一下子变得热烈 ，所有人等着瑞亚开口，想要看她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应对这个。就算瑞亚能化解得很好，能被大名鼎鼎的瑞亚·诺伦请求也值得今晚这齣戏的回票了。 但瑞亚根本就没打算按莉娜的来。 她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所以这是认真的，不是玩笑。莉娜·卢瑟，你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能在考验中折腾我？」 瑞亚环顾四周，现实和想像的巨大落差让她心里微微起伏。瑞亚甚至觉得好笑，她最近的压力过大，竟然会把这些手段生疏的女学生当成迫害自己的敌人。 她本来是计划趁着来哈佛的机会，放松一段时间。 不过这也未免太「放松」了。 这实在过于低级，以至于瑞亚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她真的会面临这个。然而事实是，像她这样真正触及未知领域的人根本都不多。 就算莉娜·卢瑟的背景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竟然还想玩这种欺凌游戏。 瑞亚摇头，「莉娜，他们都说你很厉害。所以我才愿意留在这看你要做什么，你让我很失望。」 莉娜的笑容变得有一丝僵硬。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瑞亚。」 瑞亚却更匪夷所思。 他们该不会真的以为，拖到众目睽睽之下就会让她感到丢脸吧？难道他们不知道她会走红毯吗，只要导演需要，无论是露天广场、还是百人摄影棚，都得按剧本演戏。 还是说他们真的觉得这种任务设定难度很高？ 一个小时内要到三十个人的电话——老天，瑞亚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或许更能接受一个小时内杀掉三十个人这样的要求。 毕竟她面对的，要么是政府高层精英，要么是超级富翁大鳄，要么就是极端□□——离开中学之后，瑞亚根本就没怎么接触过真正的年轻人。 这是她第一次直观地感受自己和正常的 「同龄人」之间的差距。 「好吧。 虽然我本来也没有加入紫荆藤的想法，但既然你想尽办法拉我进来，那我就做一下你们的『小考验』好了。」 瑞亚抬手捋了一下头髮，她是唯一一个穿睡衣的，可是她比这场内的任何一个人都要自如。 「我现在就可以找出五十个人，不只是电话，连他们本人 都能到场。但是莉娜，你得自己承担这个后果。」 周围人已经被她的反应弄得不知所措了。 听到这句话，他们更是惊讶。 没人相信瑞亚能做到，莉娜逼近：「好啊，如果你能找到五十个人，那就试试！」 那张假模假样的完美脸蛋紧绷起来，显然瑞亚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激怒了她，莉娜迫不及待要看到瑞亚丢脸。 瑞亚只是平静地说：「很好。」 原谅她实在没办法对这种程度的刁难生出任何反应。如果不是场合不对，瑞亚甚至想笑两下。 不过，瑞亚生不生气是一回事，冒犯瑞亚是另外一回事。敢惹她，那就一定要承受代价。 「呜呜——」 在对峙之中，一串刺耳拉长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这对美国人来说一点也不陌生，立刻有人反应过来：「等一等，这是警笛声吗？为什么这个时间会有警察来？」 还不等他们在窗外张望，很快，就有人从警车上冲到窗户和门口边上，这些人全副武装，甚至直接拿着枪对准窗边的人。 「波士顿警察，不准动！」 「我们什么也没有做！」这快把年轻的男士女士们吓坏了，往常他们最多也就在越界的派对上遇上警察，那时候警察可不会拔枪。 甚至有人在门外警告：「里面的人都听着，什么也别动，保持安静，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看上去，这扇「紫荆藤」的大门下一刻就会被暴力冲破。 所有人都慌乱起来，莉娜·卢瑟的神情变得僵硬，她再也无法微笑了。她试图越过瑞亚，向窗户外的警察解释说：「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第493页 然而就是这一个动作，换来了一声枪响。 对方毫不客气：「别动！放开人质！」 「什么人质？」 莉娜嘴唇微抖，显然她终于明白，有些事已经远远超出计划。在场的每个人都吓得脸色发白，但他们不敢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瑞亚·诺伦从莉娜身边走出来。 她张开手向窗外的警察展示自己安全，然后淡定地开了大门。 瑞亚还有精力分辨，刚才开的其实是一记消声过的空枪。离得近才会觉得那声音很大，但根本传不出很远。 她粗略地 数了一下人，对莉娜说：「十一个。」 但现在，瑞亚还无法确定这到底是霍姆报的警，还是其他负责盯梢她安全的组织——她耸耸肩，当确定安全之后，她反而得担忧一些别的事情。 就比如，人们会不会因为过度重视她的安危，而做出一些超纲的夸张事情。 莉娜·卢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然后狠狠盯住瑞亚，就好像这能用眼神杀了她。 「你！是你报了警？你疯了吗傻瓜！」 但瑞亚已经无暇在意莉娜的丑态暴露，她只是长嘆一口气：「莉娜，我真心希望，你的家庭和你的哥哥足够厉害，不然，你会有很大的麻烦的。」 卢瑟集团最好和美国特工也有交道，他们的前端科技也最好接触到变种人领域了。 但不管怎么样，莉娜·卢瑟都不可能好过就是了。 现在来的，才仅仅只是哈佛大学所在地波士顿区的警察而已…… 莉娜不明白瑞亚为什么能这么冷静。 就算这真的能把他们所有人牵连进去，难道瑞亚能逃过？ 何况她从来不觉得瑞亚是他们这个阶层的人，瑞亚只会更惨。 至今也没有一个家族公开为瑞亚表态，这说明瑞亚根本没进入这个圈子！这才是她决定用瑞亚做示威对象的真正原因。 只是莉娜没有考虑到，瑞亚不在这同一个层面，那是因为——瑞亚的级别更高。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06 11:40:53~2020-10-06 23:59: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洛基的小猫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8章 四辆警车已经足够把这房子里的大部分年轻人吓住, 他们僵硬地站在原地接受这十几个警.察的盘问。 只有几个还能勉强保持冷静。 这时候大多数人只是在担心会遭受批评，因为他们很确定自己不会被怎么样。 在警.察确认情况的时候，莉娜·卢瑟趁机告诉所有人：「是瑞亚报的警, 她要把我们所有人拉下水！」 这确实是有效的一招。 场面稍微控制住后, 恐惧和惊慌立刻转化为愤怒，他们的怨气立刻冲着瑞亚·诺伦去了。 无论这件事到底是谁先挑起的，又到底是谁不怀好意, 现在都成为了瑞亚的错误。因为这捅出去的举动影响到大家的利益。 他们默契地交换眼神，一致决定把瑞亚推出去。 即便那些没有得到暗示的人, 也会下意识地撇清自己的责任，「不……这只是一个新生欢迎仪式。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引来警.察？」 「瑞亚有危险？这太可笑了, 她在哈佛最好的女子俱乐部——这只是俱乐部的活动, 上升到这样是不是太敏感了？」 「不关我的事情, 我只是受到邀请来这里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断有人说出类似的话。 共同的口径给予了集体极大的安全感, 他们渐渐从恐慌失措中平復下来，每一次视线扫过，都传递出同样的信号：「瑞亚·诺伦玩不起！」 「瑞亚坏了规矩, 她才该受到惩罚！」 「她死定了！」 警察的表情也渐渐变得松动，不再那么严厉。 气氛变化这么明显，瑞亚当然是最先察觉到的，因为事件的焦点在她身上，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地看她。 然而，她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慌张, 也没有对他们的供词发表想法。瑞亚只是询问负责安抚自己的警.察：「我能坐下来吗？我有点累了。」 「当然！」 她淡定地找了一张沙发坐下，然后说：「我能要一些你们的联繫方式吗？我没有安全感。」 其实瑞亚没有任何扮可怜的意思，但她现在的样子就很容易激发同情心，尤其她还是一个如此漂亮、知名的人物。 所以警.察很轻易地给出了自己的号码, 以及自己同事的。 莉娜·卢瑟收起笑容，她恼怒地咬着自己的后槽牙，连下颌拉成僵直的一条。瑞亚这个行为简直是踩在她的脸上挑衅。 当瑞亚坐着，她却不得不站着接受盘查，这种屈辱的愤恨就燃烧地更加旺盛。 瑞亚不需要读心能力，也能看出莉娜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你完了」，「我不会放过你的」之类的话。 更准确的说，现场大半的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但是瑞亚确信，先完蛋的人一定不是她。 仅仅过去十分钟，又有一队新的人冲进来，他们甚至穿着通身黑色紧身制服，头顶还佩戴防护头盔，每一个人都能听到他们喊出的标准英语： 「fbi！」 这把学生们刚平息的心情又砸地一团混乱，他们惊叫：「什么？这不可能！」 第494页 「不，我不相信，这一定是演戏。」有人叫嚷起来：「瑞亚是好莱坞的，她完全可以花钱僱佣演员来骗我们，她故意的！」 莉娜·卢瑟反覆打量这些人，她的神情犹疑不定。 「瑞亚在耍我们，看好戏！」 「安静！」波士顿警.察立刻按住躁动起来的人，熟练地将胳膊扭到身后，呵斥说：「待在原地！」 这动作弄痛到人了，他发泄道：「来真的？你知道我是谁吗？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警察，我都能让你……」 「闭嘴！如果你不想出事，就别说话。」莉娜脸色难看地叫住那个被邀请过来的飞行俱乐部成员。 她还不至于连这是真是假，都分辨不出来。 正是因为太清楚，莉娜才开始感到慌乱和害怕——她只不过是想给瑞亚一点教训而已，这种「考验」是每一个俱乐部的常规手段，她甚至都还没做到过分的环节呢！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警.方的负责人都略微诧异地过去交涉，所有人都能看到两边各自出示了证件，核对身份。 随即，fbi为首的人就拿出对讲机说道：「安全确认，瑞亚·诺伦没有问题。」 如果刚才学生们仅仅只是吓到，那么这次他们已经怕得发抖。 连那个叫嚷得最大声的男人也紧紧闭上嘴巴，不敢再有别的动作。 只有一个fbi的人走了进来，更多的留在外面，但也看得出他们来的人数也而不少，莉娜 ·卢瑟粗略数出十个。 想到瑞亚说的「五十个人」，莉娜勐地转过头，去看坐在沙发上的金髮女人，瑞亚回以一个好看的微笑。 弧度弯起，红唇张开，露出八颗牙齿，正是莉娜·卢瑟惯用的笑容。 但瑞亚知道怎么在这种假笑里加入感情。所以她笑起来的样子只会更好看，年轻的皮肤上没有一丝瑕疵，连鼓起的脸颊都显得可爱—— 她当然是故意的。 这次，莉娜连面无表情都维持不住了，细粉在微微狰狞的神情上逐渐脱妆，变得神态可怖。 然后又有一列车队在疾驶中赶到，一群群身穿其他制服的人利落下车。第一辆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他翻开一边口袋，主动向已经到场的两方人马展示证件：「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高级探员，菲尔·科尔森。」 波士顿警.方和fbi对他这么大的阵仗愣了一下，这个菲尔·科尔森带过来的队伍至少有二十人，当他们训练有素地围过来，连警.察和fbi都感到一点紧张。 「现在情况已经控制住了……」警.察解释，其实在询问过一圈之后，他们已经明白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很可能又是小孩子胡闹惹出的乱子—— 毕竟大部分的学生说辞一致，可现在接连又有其他人到场，警察把心里的想法咽了回去。没人敢轻易下结论了。 菲尔·科尔森接连发问：「控制住了？那瑞亚在哪里，抓走她的人在哪里，确认过现场所有人身份吗？」 最先到的警.察勉强回答了几个，然后就听到这个探员说：「我们需要仔细搜查一遍，瑞亚现在安全，不代表危险被排除了。」 随即他走进来，瑞亚挑起眉，但科尔森没有打招唿，严肃地在逐渐变得拥挤的房间里环视。 而他带过来的那群人则直接冲进来，他们翻开沙发，检查墙壁，甚至冲到了楼上，踹每一个房间的门。 在警.察和fbi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菲尔·科尔森简直全权接手了一切，他清清嗓子： 「抱歉，各位先生女士，我们得搜身。请放心，我们也安排了一些女特工，如果你不是罪犯，那这没什么好紧张的，请你们配合。」 「什么？」学生们惊慌地叫： 「不，请听我们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这一群黑压压的特工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大了，扛不住的人干脆指认：「是这几个人负责抓瑞亚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不！是莉娜指使我们干的。」 「我发誓我们没有别的意思，莉娜说这只是和瑞亚开个玩笑，如果有发生了什么其他问题，那应该问莉娜！」 但他们根本不听关于隐私和人权的抗议！ 有好几个女生吓得哭了出来，眼泪弄花了她们的妆容。她们哭着说：「莉娜，想想办法，这是你的主意！」 「我要和家人打电话！」 当情况发展到他们无法想像的局面，他们自然而然地背弃了莉娜。 有一个画眼妆的漂亮姑娘甚至转向了瑞亚，「我错了，瑞亚，求求你，让这一切停下。我们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对不起！」 「拜託你说点什么吧，告诉他们你根本没事，我们没有伤害你。瑞亚，求你了！」 「瑞亚！」 在这群同伴们的倒戈、求饶和背弃之中，莉娜·卢瑟面部扭曲，她神色发狠： 「够了，哭什么！我们没做多余的事，查不出什么他们就会滚蛋的，之后你们就可以去控告这些人侵犯人权！」 「嘿，冷静，莉娜·卢瑟小姐。」科尔森走过来说：「根据其他学生的供词，你现在是主犯嫌疑人，请不要有任何过激举动，配合我们的检查。」 莉娜傲慢地仰起头，「你最好能真的查出一点什么。有这功夫你们还不如去检查瑞亚怎么样了，她可能也就掉了一根头髮吧……怎么，这影响到她的好莱坞事业了？ 第495页 还是说她能因为这个告我？」 探员丝毫不受影响地说：「对受害人造成严重的精神创伤也是犯罪。」 他就差直接挑明，这一切就是为了瑞亚。瑞亚到底是什么身份？莉娜·卢瑟的心勐地一沉。 「四十五个。」瑞亚无聊地去数全部人头。 科尔森还对此嘆气：「看，她现在情绪就不太正常……」 「你！」莉娜咬牙切齿。 紧接着赶过来的，就是从家里睡觉的床上吓醒的校领导们，他们在无数个疯狂的夺命电话中披上外套，匆匆赶到这里。 这些在平时打扮斯文举止 优雅的精英们，现在却额角流汗，面色慌张。赶到的就已经有学校保安、舍长、教务处主任、副校长…… 每一部手机里都是未挂断的来自校董事会的电话。 而电话的另一头，董事会也在承受着来自其他人的施压。 最让莉娜·卢瑟无法接受的是，这些在以前对她态度热情的校领导们，不仅没有关心她，反而全去关心另外一个人。 「瑞亚！太好了，你没有事，你需不需要毯子？」 「你需要休息，过来吧，亲爱的，我们为你安排另外一个住所。」 莉娜几乎傻掉，到底是她疯了，还是他们疯了！ 唯一表现正常的主任去找了警.察：「我们可以之后再仔细解释，能不能先撤走一些你们的人，这会带来恶劣的影响。」 当看到门外通道处亮起一辆车灯闪烁的军用车，莉娜整个人都僵住。 「绝对有五十个人了。」 瑞亚在好几个人的簇拥下站起来，经过莉娜身边的时候，她还轻声说了一句：「科尔森探员很愿意把电话给我，他甚至能一次性给我五十个……我应该过关了吧。 但怎么送走他们，就是你的事情了。加油，莉娜！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一定轻而易举，你做得到的。」 她把莉娜的口吻学得实在太像，以至于莉娜的跟班们在惊恐之余还禁不住目瞪口呆。 莉娜·卢瑟在这混乱的失控中再也按捺不住，彻底爆发，如果不是特工探员在，莉娜都想扑上去撕掉那张漂亮的面皮。 但现在，莉娜只能用脏话发泄：「瑞亚·诺伦，你这个贱.人，我会让你……」 「莉娜！你哥哥有话和你说。」另外一个来自飞行俱乐部的成员出声打断她，他通过检查后拿回了自己的东西。 在特工的注视下，他只敢把手机远远放到莉娜眼前。 上面只是一条简讯：「你搞砸了。——莱克斯·卢瑟。」 莉娜一吓，瞬间噤声。 被护送到外面的瑞亚则对此一无所知，她只是感慨：「谢谢，谢谢你们所有人。我真的很感谢倾力相助，我非常感动。」 「但是这也太夸张了。」瑞亚看着通道外面已经围上了黄色警示栏，挡住那些被动静引过来的其他学生。远处还有几个 美国军人…… 她对悄悄跟上来的菲尔·科尔森抱怨：「你连军方都叫过来？你最好告诉我，这不是你的主意！」 「当然不是。」科尔森密切地关注她的周边，然后说：「但是如果我们不这样做，说不定就会引发更大的问题。」 他抬头示意「紫荆藤」的房顶，瑞亚看过去，夜色高空下，映出数道朦胧的身影，他们或站或坐在那里，像是一道牢不可破的城墙。 瑞亚已经认出其中一个人，她喃喃：「马修……」 显然她的助理告诉了她的经纪人，于是他直接带了一批变种人过来。 「你现在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级别了吧。我们也不想现在来一场变种人大战。」科尔森很认真：「瑞亚，我们必须确保你的安稳，才能维持现状。你得带着保镖！」 瑞亚决定接受：「好吧，我马上也要搬出去了，我同意鹰眼来保护我。」 这次事件倒是能作为一个很好的请假理由，她肯定能去自己的电影现场。 「这次我们会给你找一个女特工，更『贴身』。」科尔森毫不迟疑，他们肯定私下讨论过很久，他郑重其事：「无论是学校，还是片场，你现在绝对不能出事。」 瑞亚无可奈何：「我明白，为了世界和平。」 「也是为了电影！」 科尔森突然从严肃的神情中露出一个笑，他兴致沖沖：「你真的会拍美国队长吗？ 你打算请谁来演……你性格倒是挺像佩吉年轻的时候，但说真的，我觉得好莱坞没人演得出队长，他那么伟大……」 这次他的「崇拜」明显逼真多了。 瑞亚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敷衍说：「买完《指环王》的首映票，再包场五十次，再来和我讨论美国队长的事。」 她选择把那些头疼的事扔到一边，什么后续处理、什么收尾麻烦都让这些专业人士处理吧。 管它的呢，这又不是她的错！ 维护同学关系和保护世界和平都太麻烦了——瑞亚现在只想考虑电影。 作者有话要说：( ^　^ )感谢在2020-10-06 23:59:15~2020-10-07 13:08: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路易斯安洛可可、想吃鱼的猫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留念 79瓶；北茗 7瓶；伽娜 5瓶；金泰亨? 4瓶；阿秀白、岚 1瓶； 第496页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9章 现在压力最大的反而是校方。 这中间不仅牵连到许多背景不一般的学生、以及他们麻烦的家长, 而且还涉及各种交错复杂的组织势力—— 当瑞亚提出想要请假休息的时候，现任校长尼尔·陆登庭甚至是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 显然他已经非常深刻地认识到，自己亲自招进来的这位好莱坞名人, 到底有多么特殊。 「他一定后悔了。」瑞亚从校长室出来的时候说：「我看他的样子恨不得回到录取的时候把我开了。」 「他不会的。」他也不敢。 马洛伊带着瑞亚的肩膀离开哈佛, 他是负责接她走的人，当他出现在人们视线里的时候，他依然是大家眼中的能力专业的经纪人。 谁也不会想到, 这个口齿流利的犹太人才是制造这起大事件的关键之一。他几乎是直接带着变种人上门示威的。 想来这段时间的磨合，还是让他和一些变种人的关系变好了。 瑞亚都觉得意外。 但她不知道这到底是x教授同意他们一起行动, 还是马洛伊直接说服了部分人。其实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只要他愿意放下心理防线去做。 「应该不会再有别的麻烦吧, 今天的阵仗闹得太大了。」 虽然决定甩给神盾局结局, 但瑞亚还是忍不住感到忧心, 这是她一贯的问题。 不过也是这种小心谨慎一次又一次地救了瑞亚。 她还想到另一件事：「不止一个记者盯着我, 要是通过新闻传出去就不知道会写成什么样了。」 「放心吧，今天的事情，无论是学校、那些学生, 还是到场的每一方，没有一个会想要看到新闻。」 这会影响到哈佛的声誉，影响到个人的名誉，影响政府组织的公信力…… 一旦他们所有人集结起来，共同想压住一个消息。 那这个消息就一定传不出去。 仅仅是莉娜·卢瑟背后的卢瑟，就已经能让百分之八十的媒体闭上嘴。剩下的也会有其他人来补充解决。 身为「受害人」的瑞亚表示接受, 「很好，这样我也不用想着怎么和父母解释了。」 通常这样的大事都会联繫家人，但瑞亚没有让他们通知她 的父母。她填的联繫人就是经纪人的名字。 瑞亚希望她的父母能在女儿正常大学生活的想像中多快乐一会儿。 「既然这些哈佛精英们都这么有钱又这么空闲，让他们来买单也不错。」瑞亚都不想回忆这个校园片段, 她实在觉得浪费时间。 说真的，她以为莉娜要和她动真格的，结果到头来还真的就只是「高校游戏」。 马洛伊倒是扬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他绝对是故意带上那么多变种人过来的。 「相信我，这下哈佛绝对没人敢惹你了。」只要今晚这件事传遍校园，哪怕这在明面上不允许，私下里肯定还是会被学生知道的—— 这只可能造成一个结果，无论是有钱的、有权的还是有才华有脑子的，一定都会明白瑞亚的不好惹。 经纪人的分析换来瑞亚一声没什么情绪的嘆气，她以为学校不会有那么多事。但看来，她到哪里都是没办法平静的。 这大概就是女明星的待遇。 「算了，走吧。」瑞亚重新戴上墨镜，回归到她的工作身份中，「得让好莱坞的人也重新记一下这件事。」 不好惹的瑞亚·诺伦回来了。 《指环王》就是她的第一声鸣枪。 一开始，事情是很顺利的，剧组里的每一个人都热情地欢迎她回到宣传行列，毕竟瑞亚的名声还是很好用的。 哈维·韦恩斯坦对此已经研究了一段时间，他正想利用这个机会弥补和瑞亚的关系，当然，也想再炮制一部大爆电影的票房神话。 所以哈维积极建议瑞亚带着剧组演员参加一些节目。 马洛伊展示了哈维的节目列表：「你对哪个感兴趣，瑞亚？」 「先上这些採访秀？」瑞亚略微质疑，「我以为至少得让电影上映才能引起观众对演员们的好奇。」 如果连电影都没看过，那么所谓的幕后花絮也只能引起魔戒迷的兴趣。 「原本是这样的。」 马洛伊说：「但哈维认为有你在，就足够吸引眼球了。」 「告诉他别来这一套。这只会让他们更在乎我本人，而不是我的角色，更别说这部电影了！你知道彼得为这电影花了多大的精力，要是到最后又称为关于我的谈资，那是白费这个个项目了 。」 她说的彼得，是《指环王》的导演彼得·杰克逊。 瑞亚不感兴趣地把那些脱口秀册子压下去。 《天才雷普利》的前科歷歷在目，说实话她都有点难以面对马特·达蒙了，她简直把所有的风头都抢光，而剩下那一点来自影评人的偏爱也被裘德·洛拿走。 这部犯罪电影是创造了票房奇蹟，但人们显然更在意电影之外的事。 瑞亚自己都不知道那时候她是怎么想的，竟然还试图在首映上公开恋情——简直把这作品从头利用到尾。 在经歷生死之后回过头来，瑞亚有了新的反思。 她说：「彼得给我发过一些成片片段。那真的做得不错。」瑞亚自己就看过一遍电影，现在重新体验全新的版本。 第497页 因为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时而正常进行、时而超常发展，在《指环王》后期制作遇到难题的时候，瑞亚在后来又联繫了一批新的特效团队。 这让彼得·杰克逊一度想要推翻所有画面，全部都重新做。 哈维差点和他吵架，毕竟《指环王》在前期布景、特效化妆、模型制作上就已经花费巨额的成本，原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后期制作，如果连这也要精心打磨，那前面浪费的钱就没意义了。 结果电影预售准备阶段撞上瑞亚的意外案件，反正要拖延了，最后还是彼得·杰克逊的想法得到了瑞亚的支持。 之前哈维还十分不满，现在他连一点火气都没有表露，只是偶尔酸熘熘地抱怨两句： 「瑞亚，别这么偏心，难道我不是你的朋友吗？」 即便马洛伊转达了瑞亚的意见，哈维还在试图争取瑞亚的点头，「我可是连佩吉·卡特的项目都送给你了，你就再考虑一下吧。 我知道你不缺曝光度，但是这部电影需要宣传，而且你也需要一档大型节目秀来正面回应大众。」 其实，马洛伊也有这样的想法。不然他也不会给瑞亚看节目名单，他心里是隐隐贊同哈维的。 不过他尊重瑞亚自己的意愿。 瑞亚对哈维的话略微无语。 首先，佩吉的书根本没有被拿下来，不能说是哈维送她的。当然，他的态度转变十分明显，也确实给了一些消息，瑞亚不能装作这 没发生。 她只是很意外：「为什么你要把《指环王》形容得那么可怜？这是一部大投资、大制作的史诗奇幻电影，现在它制作完第一部 ，只缺影院的排片。」 「问题就出在奇幻电影的分类上！」哈维大叫：「现在的奇幻电影都是一堆烂片，看看那些上映的稀奇古怪破烂，你都会惊讶他们怎么敢往题材上贴『奇幻』的标籤！」 哈维仔细研究过市场，所以他的抱怨更多：「这已经把电影院和投资方吓破胆了。我们是为数不多有眼光的人，瑞亚，我们必须改变这个电影分类的命运。」 好莱坞的奇幻电影很烂？ 瑞亚真的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她前世看过的大部分奇幻电影都来自好莱坞，魔法、神话、异世界传奇……瑞亚一直以为奇幻题材是好莱坞的主题之一！ 马洛伊在对面冲着瑞亚点点头。「他说的是真的。要么是不入流的b级片，要么就是票房不佳的亏本电影。」 「低俗的一类票房不错，口碑相当糟糕，我只记得一部《野蛮人柯南》，正经的大片根本赚不回投资成本，就像《龙之心》。」 他说的这两部电影，瑞亚一个也没有听过，可想都是在「失败」行列的。 瑞亚也明白过来，自己印象里的奇幻题材爆发，都是《指环王》和《哈利波特》之后的事情，现在还是奇幻电影的元年—— 市场上盛行的是《黑客帝国》，是《星球大战》，是科幻题材！ 难怪哈维·韦恩斯坦一直缠着她，试图给《指环王》多增加一些媒体噱头。是的，很多人都看过书，原着的销量一直名列在前。 但没人能保证当书里的东西被拍成电影会是什么样，每个人的想像都是不同的，越是奇幻越是难以具体呈现。 这还不像《星战》，人们很早之前就通过一系列早期科幻电视剧习惯了外星球、星舰上的粗制银色道具，这是他们想得出来的。 这也不是《哈利波特》，一句儿童向就能打发很多争议。哈维一直很眼红英国那边打造的《寻找哈利·波特》真人秀。 瑞亚从哈维的焦虑中抓住重点：「所以问题出在排片上，是吗？」 哈维立刻反驳她，「那倒不至于，你也 太低估我的能力，还有你自己的影响力了……」这可是瑞亚·诺伦在这么多事情之后重现银幕的第一个作品，谁会不想看，电影院线又不傻。 就算《指环王》烂得出奇，也不影响骗到第一波票房。 「但我就是觉得，我们还不够受重视。这远远低于我们应该有的待遇。」哈维憋着一口气，他说： 「你知道《星球大战前传：幽灵的威胁》现在是多少票房吗？所有人说，这部电影已经预定了今年的票房冠军。」 瑞亚明白他的意思了。 「好吧，瑞亚，你不想要上综艺节目，那你肯定想要再多一部年度票房冠军电影吧。」哈维·韦恩斯坦说得无比真诚。这就关乎他自身的利益，他当然用心！ 瑞亚停顿片刻，然后她连掩饰都不屑地伪装，直接应下：「是的，我要第一名的票房。」 虽然瑞亚不怎么喜欢哈维这个人，但是她得承认，哈维很擅长挖掘人心。他知道瑞亚的野心。 不过，这不代表瑞亚会顺着哈维的想法来。 哈维刚感到高兴，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接下来的宣传劝说，就被瑞亚打断： 「节目宣传正常来就行，不用围绕我那些新闻话题做噱头。 关于这部电影，我们还有更好的宣传办法。」 哈维一怔：「什么？」 「毕竟这可是一部奇幻电影——奇幻世界中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对吧？」 瑞亚对上自己经纪人棕色的眼睛，他们在默契中交换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瑞亚暗示说：「你得把人吸引到奇幻世界里……」 第498页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07 13:08:39~2020-10-07 23:24: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liu、心如止水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裹卷粉世界第一美味！、猫耳、花妍酱、路易斯安洛可可、天天晴天、 彩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糜稽 50瓶；微笑的鲤鱼 20瓶；心如止水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0章 就如哈维·韦恩斯坦所说, 现在的好莱坞是《星战》的好莱坞。 卢卡斯制片公司仅仅在宣传上就花了200万美元发动勐烈的gg攻势，这也为这部电影换来了极高的关注度。 如果不是瑞亚·诺伦的事情抢走了一大部分媒体的注意力，《星战》电影大获成功一票难求的新闻绝对能霸屏更长的时间。 但这也不影响观众为这部科幻星际大片热烈捧场。 北美票房一路走高, 全球的票房走势曲线也非常好看, 如果不出意外，这部《星战》应该就是年度电影。 毕竟几乎全世界的电影院都在播放《星球大战前传1：幽灵的威胁》，而电影的上座率一直保持得很高。 曼哈顿amc的7号山庄电影院今天为这部电影排了三十个场次。 当下午2点那一场的电影播映完正片, 灯光亮起，观众们开始起身离场, 银幕上开始滚动制作团队感谢名单，一切都很正常。 没人有耐心看那些名单。观众很快就散得差不多了, 电影厅房里只剩下几个还坐着的人, 银幕终于一黑, 最后那几个观众也要离开了。 这时厅房里的灯光竟然熄灭了, 将那零星几个观众留在了原地。 「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 「电影院出故障了吗？」 「见鬼！我手机掉了，有人能帮我打个光么……」 很快他们就没有时间抱怨乐, 在短暂的黑屏后，大银幕上又缓缓亮起，从《星战》中常见的广阔宇宙镜头下沉到另外一个世界。 但是这里既不是荒原沙漠的异星球，也不是遍地飞行器的外星文明，反而进入到一片生机的平原，一处滴水的洞穴, 一条流淌的溪水，一树茂密的丛林，镜头就像是人们第一视角一般在不断穿行。 草地上跑过来两三个矮个子大脚丫的小人。 远处的天空中甚至隐约飞过一条巨龙的身影。 幽静森林里似乎蹿过了一只白鹿，一些尖耳朵的修长身影正在拨动弓箭。可每当人们试图睁大眼睛, 看清楚画面里那些人物到底在干什么，镜头又在下一刻翻了过去。 这视角不断滚动，不像是人的肉眼。 然后画幅收缩，一点金色闪光的东西从镜头边 缘滚进了画面中心，人们终于注意到，那是一枚金戒指！原来视角就是追着它在跑。 只是那些场景做得太过逼真，以至于他们更想看背景的里东西。 戒指渐渐放慢了滚落速度，随着每一次触地而变得更大，逐渐占据画面整个空间，简直就像在朝着银幕前的观众滚过来。 下一个瞬间，让他们不敢置信的事发生，这戒指好像真的从平面里挣脱了一样，连肉眼都能看到边缘处的凸起。 当戒指「掉」出来的时候，甚至真的有一个男观众试图伸手去接。 「啊！」 勐地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响起，吓得他一屁股坐回了座位，就连那些在原地没动的观众都惊得弹了下身子。 「这是我的宝贝！」 紧接着一个皮肤皱起面容狰狞的怪东西便从电影的画幅中挣扎着钻出，终于露出了这种奇怪视角的真正主人，他尖利的指甲撕破了幕布，直指着每一个观众，有人吓得尖叫。 灯光再次亮起，银幕上弹出「《指环王》上映预告，敬请期待」的字样，但这几个人还是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 这次电影院的人员才进来清场。 立刻有人开口：「这不对劲，我不信这只是电影。那些东西好像成真了一样……」 工作人员按照指示解释：「《指环王》用了新的特效，这会带来更强的沉浸感。」 「不，我真的感觉它出来了！我发誓我甚至感觉到嘶吼时的流动风！」有一个人还在不信邪地争论。 「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欢迎到时候来看电影，看看里面的东西是不是真的会出来。」 他一个劲地强调：「这绝对不仅是特效！」 一从电影院里出来，他就马上把这件事发到了rn网的电影讨论版块，和自己的朋友分享《指环王》预告的最新消息。 然后他很快发现，自己早就不是第一个看到预告的人了。 「我那个电影院放的是精灵，我恨他们不把清楚的画面放出来。当我仔细去看的时候，一支箭嗖的一下射过来，差点把我吓死！」 「我知道，瑞亚·诺伦在里面演精灵公主对吧，我太想看到她的扮相了。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确实是个适合银幕的美人。」 「我看到 矮人了……」 曼哈顿amc影院的观众声称：「我看到一枚戒指，还有一个怪物追着我！」 「哇哦，你看到魔戒了！咕噜吓到你了没？」不断有回覆冒出来，还有书迷在下面解释故事背景。 第499页 「我听说真的人有接到了戒指。」 「我相信。说真的，那看上去根本不像是电影效果，有人和我一样感觉到有实物凸起吗，是不是有工作人员藏在里面？」 「别傻了，这只是电影，但是效果确实绝了，我现在就想看到电影！」 「等等，为什么我没有看到预告？他们就不能把gg投到更多的地方吗？比如电视！」 讨论的热度瞬间高涨，一下子就将rn网的电影版块塞满了，第一页上几乎看不到其他电影的相关。 在同一时间，《指环王》的海报和gg屏宣传也开始投放起来，但并没有像《星战》那么高调。 「不！这和我在电影院里看到的不一样。」不止一个观众提出抗议。 一些人发现电视上的gg根本达不到电影院里观看的感觉，得到的解释也只是「电影院观影效果更佳。」这样的话。 这很容易说服大多数人，见识过预告效果的对电影更加迫不及待，没有看到电影院版预告的也越发好奇。 无论他们是不是托尔金的书迷，但现在所有人的胃口都被吊起来了。 「这是作弊！」 《星战》的女主角觉得这不公平。 娜塔莉·波特曼抱怨：「他们是在用《星球大战》的热度来为自己造势，乔治为什么会同意他们这么做？」 那可是乔治·卢卡斯的心血，他竟然会愿意用自己的作品给其他电影系列打gg？ 虽然那预告片不是插入，而是在结束后才开始播放，也仅仅是随机一部分电影贴片，但这还是在利用《星球大战》。 娜塔莉的母亲只能说：「福克斯现在和瑞亚·诺伦的合作相当密切，他们非常配合。乔治是被说服的。」 毕竟《星战》是由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发行的。 「他怎么能点头呢？乔治讨厌别人插手他的作品！」娜塔莉想不通：「现在这样不是在给《星战》制造竞争对手吗。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观众送给《指环王》？」 「那是奇幻 电影，严格意义上，并不是《星战》的对标作品。」波特曼女士向自己的女儿解释。 这是最简单的说法，如果再深入到福克斯背后的利益，以及乔治·卢卡斯想要通过瑞亚获得其他投资收入的复杂事情，她就很难说明白。 所以她只能用其他分析来安抚娜塔莉。 「别担心宝贝，《星战》是乔治亲自来拍，《指环王》可没办法让托尔金来参与更多。而且我们都知道，好莱坞的『奇幻电影』到底是什么样子。」 波特曼女士一边缓解女儿的紧张情绪，一边也同样安慰自己。 《指环王》的声势一点不小，这让波特曼女士也感到压力。每当她觉得瑞亚·诺伦支撑不住了，即将倒下的时候，瑞亚很快就又回来了。 而且还是这么隆重、强势的回归。 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偏偏在娜塔莉参演的这一部《星球大战》眼看就要定下票房冠军的时候，看着《指环王》来势汹汹，连一丝想要避开《星战》的意思都没有。 波特曼女士心里很清楚，瑞亚·诺伦就是来抢第一票房的。 瑞亚想要宣告，她才是好莱坞的不败女王！ 而这确实成功把整个好莱坞的注意都吸引过来了。 电影杂志中最权威之一的《电影手册》直接批语：「如果《指环王》全片都能实现这样的效果，那么这将开启好莱坞一个崭新的特效时代！」 《好莱坞报导》说：「这是魔法，新技术，还是一个噱头？」 影评人吉恩·西斯克尔在《首映》的一篇文章里提到：「就算仅仅是预告，他们也应该邀请一些专业人士到场，现在到处都是传闻，把那些老朋友们都馋坏了。 虽然我没能体验到『特殊效果』的预告，但我还是非常期待这部电影，也很想再次看到瑞亚的演出……」 观众只是想看到优秀的电影大片。 但业内人已经开始思考这其中的技术到底是已经完全成熟运用，还是仅仅一小段用来吸引票房的宣传？ 这里面的答案影响到整个行业。 就算不是为了托尔金的书，不是为了瑞亚·诺伦，他们也必须去看。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样的技术在谁也没有注意的时 候，就突然被制造出来了？其他制作公司和团队都在做什么？为什么连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纯肉眼观看影片，不依靠其他设备真的能达到这种效果？ 不仅是好莱坞有这样的疑问，美国政府也有相似的问题，很快就有人找上了瑞亚： 「你干了什么？」 看来宣传效果确实无与伦比——连上面都这么快注意到了。 当然瑞亚也知道，她现在是个敏.感人物。 每一双眼睛都在盯着她，但这不意味着她什么也做不了，事实上正是因为如此，瑞亚才敢直接做，因为根本没有人敢在那么多势力的注视下对她动手。 无论是哪一方的敌人，还是朋友，都在按兵不动。 哦，除了那个自以为是的莉娜·卢瑟…… 「别做冒险的事，瑞亚，我们也不能替你解决所有的麻烦。」 菲尔·科尔森对她忧心忡忡：「别告诉我是在电影院里安排了变种人——心理暗示还是催眠？你总不会在正片上映时还这样做吧？」 第500页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07 23:24:31~2020-10-08 13:07: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5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1章 「天吶, 菲尔，这只是一种电影技术，别想得那么复杂。」 瑞亚越来越习惯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复杂人士了, 鑑于菲尔·科尔森不久前才现身帮了她一个忙, 瑞亚的态度非常友好。 在那次案件之后，瑞亚难得给出一个笑容，她语气轻快地解释。 「事实上, 1839年查理·惠斯顿就发现立体成像原理，1951年环球公司就推出过3d的《黑湖妖谭》, 这不是什么难查到的事情。」 瑞亚还说：「不过没事的，我知道你对这些不怎么了解。」 「瑞亚, 我是认真的, 别和我开玩笑。翻遍好莱坞所有的制片公司, 也没有一家的3d技术像《指环王》那样成熟。大部人连佩戴3d眼镜都觉得头晕！」 菲尔·科尔森怀疑地盯着瑞亚。 「我知道这种成像技术需要佩戴特制的眼镜, 而你甚至没有给任何一个观众发设备。他们就坐在银幕前感受到了立体效果，这不是单纯能用技术手段就能实现的。」 不然为什么那些大片不拍成3d。当然是因为现有的技术还不够。 看得出，科尔森研究了相当多的资料, 才来找瑞亚。 不过关于电影，他临时做再多功课也赶不上瑞亚。 「这是特效。我们在后期制作过程中重制了一遍，加入了肉眼3d的效果。」瑞亚还用手比划了一个方框示意。 「看，如果画幅在视觉中缩小了，而物体大小不变。就会有一种在平面上模拟3d的效果。」 她展示得十分认真，甚至还想找出一块屏幕显示器来给菲尔·科尔森看。当这张精緻漂亮的脸蛋严肃起来, 拉平眉头，专注地看着对方，瑞亚就变得非常有说服力。 那双异色蓝眼睛中的光芒是那么真诚，足以让任何一个人都难以拒绝。 科尔森陷入了片刻的迟疑。 有那么一瞬间, 他都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研究得还不够。但很快，当《指环王》的预告在瑞亚掌中屏幕上播放，菲尔·科尔森立刻回过神， 他就想起自己在面对《指环王》预告时的反应，这是完全不同的。那种来自浅意识的直觉不会出错。 「瑞亚。」 科尔森无奈地嘆气，「你可以敷衍我，因为之前一些 意外，你不够信任我们，我明白。但你总不能指望用这套话术煳弄全部人吧。」 西装革履的探员强调：「不是所有人都像神盾局这么好说话的。」 「你确定？」 关于神盾局的态度问题，瑞亚一直有些想法。 菲尔·科尔森在她的质疑中卡壳，毕竟前脚他们才做了试图调查瑞亚经纪人的事，这差一点就搞砸了。 他只能搬出别人做证据：「当然，佩吉一直都是支持你的。」 虽然佩吉·卡特已经不是神盾局现任话事人，但这起码能表明神盾局内部的态度之一。支持瑞亚的依然占主流。 科尔森举了下手示弱，「拜託，瑞亚。我以为我们现在是朋友。我指的是真的朋友。」 「我真的很想帮你，无论你是用了什么办法，新生物科技、变种人超能力还是什么，起码告诉我，别让我难做。」 瑞亚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在知道枪击和科尔森没关系后，她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他了。所以仅仅吊胃口一会儿，瑞亚还是给了答案。 「好吧，变种人——」 「我就知道！」科尔森叫着，他不贊同地看着瑞亚，一半是关心一半是忧虑。 「你太着急了，这样会惹怒很多人的，你就不怕军方、特拉斯特工业或者其他事业的人去电影院抓你那些变种人朋友？」 瑞亚双手环胸地瞪着他，「我话还没说完，菲尔。」 「我想说的是，变种人科技。」 「什么？」这个名词对菲尔·科尔森来说很陌生。 通常他们印象里的「变种人科技」往往是通过在变种人样本上进行生化实验实现的科技，基因药剂、生化武器、反制手段等等—— 而不是这种……「艺术文化技术」。 瑞亚摆了摆手，「别问我太多，我不是专家，也没办法和你解释得那么具体。如果你真的很好奇，可以联繫你认识的科学家。 其实本来我们只是重新做了一遍特效，优化了画面。 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变种人朋友，他眼睛可以射雷射，你应该知道他吧，镭射眼斯科特，总之他的眼睛成像和正常人不一样，他得戴上特殊的『3d眼镜』才能正常看这个世界…… 所以我们就想到，如果利用这个原理反过 来去贴电影原片会怎么样……算了，这太复杂，你还是去问x学院的汉克吧。」 瑞亚确实解释得含煳，但已经成功地传递给科尔森一个概念，瑞亚在和她的变种人朋友们拍电影。 她真的就只是在弄电影！ 科尔森惊疑不定：「你就在和变种人搞这些事？」 「这些事？」 这句话挑衅到瑞亚，她挑起眉抬高头，斜看了特工先生一眼，「你觉得这很低级是吗？」 第501页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菲尔·科尔森反应飞快地道歉，他总是非常有礼貌，「好吧，对不起，我太惊讶了。」 他试图把自己的思绪理清楚，连说话有点磕绊：「这真的……我们都没想到，所以你们成功了？」 「可以这么说，之前的好莱坞电影仅仅只是开了3d的缝，而我们直接砸开了大门。」 科尔森慢了一拍才回答：「那真是……太好了。」 「看到正片，你就会明白的。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瑞亚着重强调这一进步的意义，「事实上这种光影成像技术不仅仅能用在电影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当然，科尔森可以按照她的说法进一步想像，再深入强化，其实这种高沉浸感的模拟成像也能运用到军事战备上面——但当瑞亚先一步通过电影展示给所有人时，人们就很难提高警惕。 事实就是，科尔森不自觉地放松了肌肉，他肩膀也微微垂平。 他说：「你应该提前说的，瑞亚，你让很多人疑神疑鬼。」 「话说在前头，美国不止一个生物高科技公司都在钻研变种人，没道理只有我不行。 何况我是埃塞克斯公司的合法继承人，就算现在业务回缩英国，那边的政府也承认我的研究僱佣行为合法。」 瑞亚另外补充说明：「真我制片公司已经在伦敦设立了分部，这项技术会通过英国来登记申报的。」 科尔森没办法地一笑，瑞亚很聪明，她已经把所有的漏洞都堵死了。 当然，如果真的有人下决心整治她那还是能想到办法。 但瑞亚聪明的地方就在于，她选择专注自己的好莱坞事业，所以就算她弄出再多关于电影、娱乐的花样噱头，谁也不会想要认真对付。 菲尔·科尔森 若有所思：「这是一次对美方的试探，对吗？」 「随便你怎么理解。」 瑞亚只能说：「我觉得你们太敏感了。但凡你们这些人少去想怎么提高军.防，多想想怎么改善民生，这世界和平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到底是危险先来，还是研究制造出新的威胁——这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瑞亚自己也没有答案，她只是要一个能够说服所有人的立场。 她看得出来，科尔森已经被说服了一半。 「这世界需要时时保持警惕。」菲尔·科尔森维持自己最后的底线，但他认同瑞亚的想法。 「你是说得对，这也是我一直以来都很好奇的问题，埃塞克斯、特拉斯特、维特，他们研究出来的结果最后怎么都总是只停留在一些特殊事情上呢……」 科学研究需要小白鼠。 变种人一直被默认属于牺牲品，明明有更安全更人性化的研究方法，但分化的差异和尖锐矛盾激化了实验手段。 普通人急迫地想要压制他们，变种人则剧烈地反抗…… 「好了，别去想这些，就单纯地享受一次电影。」 瑞亚微笑地说，她提醒科尔森：「你不是说，你是我的粉丝，还一直期待看我在《指环王》的表演吗？」 她促狭地看着他，示意自己没忘记之前的话。 菲尔·科尔森再次声明：「我是真的喜欢你的电影。难道一个特工还不能在工作之余有点个人爱好吗？」 那他对瑞亚的痴迷程度肯定低于美国队长——瑞亚见过他聊起来的样子。他甚至有一整套美国队长的卡片。 「我收集了你所有电影的单人海报……」 「真的？」 这次轮到瑞亚怀疑地盯着他了。 科尔森面色一肃，就差回家拿出来展示了，这又不是卡片，他不能随身携带。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冷静点菲尔。」 难怪他知道瑞亚要拍《佩吉·卡特》会这么激动，这对科尔森来说，两个横跨生死、时空的偶像都能凑到一起，真是梦一样的体验。 经过这几次插曲，他们的关系又变得缓和起来。 不过瑞亚没有忘记重点，她问：「这就只是电影而已。我都告诉你了，应该不用一个个解释过 去吧？」 显然，她又要甩给神盾局。 菲尔·科尔森既感到松一口气，又因为新的麻烦而头疼。 瑞亚坏心眼地提醒： 「你知道吗，其实你可以在报告里建议，让他们所有人都亲自看一遍《指环王》，方便他们仔细研究。」 「你之前都能给我五十个号码，神盾局肯定不止五十个人吧。」瑞亚摊手，「让你的老大买单，发一点员工福利！」 其实她就是在逗科尔森，瑞亚没那么在乎这种友情票房。 就算是对电影行业完全陌生的菲尔·科尔森都清楚。 当这种超越时代的技术推出，没有任何一个观众能抵挡得住沉浸式画面的诱.惑，也没有任何一部电影能抵抗得了《指环王》的上映。 尤其当这个故事来自托尔金的笔下，还由一群出色的演员用心演绎，这简直是一场屠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08 13:07:11~2020-10-08 16:53: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吓得我失去水分了 2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2章 第502页 对比《指环王》的宣传攻势, 电影的首映礼其实显得有些低调。 不知道是出于之前首映的创伤阴影，还是已经对厌倦了这些採访流程，瑞亚只在红毯和观影体验结束后的集体合影中露了脸。 剩下的时候, 根本都找不到她。这甚至让人疑惑她到底藏在了哪里。 但仔细翻看採访照, 又能从一些背景里找到她。 一身银丝鱼尾裙的金髮女郎脚踩着白色的细高跟立在那里，妆造师将她黄金般的头髮分成前后两半，一半盘成了復古的波浪斜边, 另一半垂下来搭在胸前。 然后再用红唇点出整个搭配中的艷色，让这位好莱坞绝世美人蜕变得更加成熟而卓有魅力。 当她出场, 那身长裙便在闪光灯下亮起迷人的光点，那些光影随着瑞亚的每一步缓缓流动, 仿佛就连光滑的皮肤都在发着光。 之前一段时间瑞亚还开始往休闲酷辣的风格转变, 今天又变得优雅, 应该是有意贴合电影里的角色气质。 转换得非常成功！ 这身打扮绝对可以入选年度红毯造型十佳。 这说明瑞亚在回归后又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妆造团队, 也证明了她自己的眼光。因为至今为止，瑞亚已经换过数位不同的设计师，可她从来没有在服装打扮上出过错。 只要她在, 她就是全场的焦点。 但是这一次，瑞亚选择把关注让给同剧组的演员们。她就像在扮演着「大姐大」的角色，在媒体的採访中介绍主演，介绍她的对手戏演员…… 有个一直追着她跑的记者说：「哇哦，瑞亚，现在我意识到你是制片人这个事实了, 你很尽责。」 这是瑞亚唯一回答的，关于自己的问题。她笑了：「真的吗？难道还有人没看过《华尔街日报》的专栏？我建议你们全都看一遍，他们都说我是『大人物』。」 不管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这个梗，所有媒体都捧场地笑了。 因为瑞亚的经纪人早就提前打过招唿, 没人不长眼色地去问那些瑞亚不想回答的问题。加上哈维·韦恩斯坦的助力，能到场的媒体席都是被筛选过一遍的。 这足以证明，瑞亚现在确实是个人物。 她甚至 已经强大到去带其他演员—— 在记者拍下的照片里，她时而挽着扮演精灵王子的奥兰多·布鲁姆，时而和戏内情侣搭档维戈·莫特森肩并肩，或者故意把镜头留给男演员们，让他们两个合影。 每一张瑞亚都像是一幅画中美人。 但很快，坐下来看电影的受邀观众就意识到，无论瑞亚在红毯上的復出亮相再怎么惊艷，也远远比不上特级电影里呈现的镜头效果。 那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不管来的人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观看《指环王》的，一旦电影开场，所有人就都不可自拔地沉浸其中，抽气和惊嘆声就没有断过。 当影院的灯光亮起，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在位置上沉默了一段时间，这安静的场面把哈维·韦恩斯坦吓到了。 还好下一刻，电影院里的掌声就爆发出来，以一种掀翻厅顶的气势几乎震聋了哈维。他和剧组里的成员一起长出一口气。 「你竟然也会这么紧张？哈维，我以为你已经是个运筹在握的好莱坞专家呢。」瑞亚轻声取笑他。 「那我也没想到你会扔出这么一个大杀器！」 哈维的喜悦中带着一点酸熘熘，「你只和彼得聊，什么也没和我说，你知道我在焦虑中掉了多少根头髮吗？」 瑞亚用一句话堵住他接下来的抱怨，「我很早之前就有这个想法了，只可惜那时你比较忙，没时间理我……」 他立即扯开话题。 「那是误会。」哈维补救地奉承：「我有预感，这绝对会记录在电影史册的。而你的名字，一定是其中最醒目的。」 瑞亚转向那些激动的观众们，她微笑着没有接哈维的话。是的，她当然知道这很了不起，但瑞亚觉得，还远远不够。 「这才是好莱坞第一部 真正的『3d电影』！」 《纽约时报》率先喊出这个口号，就算《指环王》根本不需要特质眼镜，也没有放出关于3d电影的标籤，但不少媒体还是使用了这个词语。 因为他们目前还找不出更确切的说法。这样的影视效果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个！ 好莱坞很早之前就推出过3d电影，但是效果往往不理想，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廉价、荒谬」的代名词。 因为b级 恐怖片、视觉片都想用这个噱头吸引观众，尽管成片一般，但观众们总是一次又一次地积极体验所谓的「自然视角」。 3d热潮流行了一会儿，很快就因为质量糟糕、观影体验不佳的原因退出主流电影的视线。只有一些大厂还在尝试更进技术。 毕竟这种制作成本还非常高昂，不是所有制片公司都敢承担。 所以《指环王》的横空出世才会让媒体惊唿3d技术已经成熟——当然，严肃的电影人马上就指出，「这不是3d！」 「这是一项崭新的技术，虽然它还没有被命名，但也不应该被归结为3d。」 他们惊唿：「《指环王》会带来一场电影革命！」 不管这到底是什么，各大媒体的反响大楼空前热烈。每一个影评人都在争先恐后地写文章。 第503页 「有史以来的第一3d效果」标语响亮，简单易懂地勾引起所有观众的观影愿望。 于是在《星球大战》热映几个月以来，北美各大影院门前又一次排起了长队，争抢着《指环王》的电影票。 不少人都是在媒体狂轰滥炸下，抱着一种见证时代的感觉来到电影院的。这让票房的带动力变得非常强，年轻人带着朋友，丈夫带着妻子，母亲带着一家所有人。 根据芝加哥电影协会的调查显示，电影第一天的上座率就追平了首映时的《星球大战》。 而《指环王》的另一项数据则远远超过《星球大战》，这部电影二刷、三刷率高得离谱，这造成了长时间票房难求的现象级问题。 影院很快就在观众剧烈的抗议之下调整了排片，为了能将《指环王》安排更多的场次，他们主动降低上映好几个月的《星球大战》排片。 到底是什么这么吸引他们？ 乔治·卢卡斯本人都走进电影院去看《指环王》。为了得到最佳的体验，他直接带着自己的朋友预定了一个包厢式的高级影院。 但直到他看完电影全片，他都没有在观影中说过一次话。 其实卢卡斯是想和自己的朋友聊两句，分析电影，才决定来这家能付费包场的影院。他不想打扰别人，结果他还真的连一只飞虫都没有打扰。 《星球大战》的拥有人目瞪口呆：「狗屎，裸眼3d技术，那些好莱坞 媒体还真的没夸大——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史蒂芬，要不是这部电影上映，我们连自己被甩到了时代后面都不知道。」 卢卡斯的朋友沉思着，史蒂芬·史匹柏说：「再看一遍。」 两个佩戴眼镜的中老年人继续坐在座位上，还好他们有地位也有钱。 于是故事又一次从诱惑人心的魔戒讲起，《指环王》的logo跳出，重新拉开了电影的序幕。 来自原着，又脱离原着，剧情其实重理了一遍时间线，这一部的剧情被精炼得恰到好处。 就是主角无意间得到了一枚可以决定世界命运的魔戒，为了拯救世界，他踏上了护送戒指的旅途。一路上，他和各个种族的同伴联合，试图逃离反派魔王的大军抓捕…… 就算是一个完全没看过书的人，也能很好读懂电影。 最致命的还是那异世界的逼真画面，一切都栩栩如生，自由散漫的霍比特人，暴躁易怒的矮人，优雅斯文的精灵，还有坚强复杂的人类…… 特效化妆、道具制作，卢卡斯和史匹柏对此都不陌生；人物形象，感情刻画，这个他们也能做到—— 但这种强烈到让人能产生错觉的沉浸感，仿佛将人真的拉扯进银幕里，是他们完全陌生的。 越是陌生，就越会被吸引。 当主角陷入危境时，那一道披着银色长披风的纤细身影从圣洁的光中穿过，她骑着银白色的鹿而来，手持缰绳，面带怜悯，像是来自神国的圣女。 那一头黑色的长捲髮在风中轻轻扬起，露出尖耳的一角。伴随着如雾气的薄纱，为这具完美躯体的边缘镀上遥不可及的神光。 当她的面容终于在虚幻中露出，温柔的钴蓝色眼睛便在第一时间抓住人们的心弦，每当光影在那双迷人的眼眸中流淌而过，观众便也像主角那般陷入如梦似幻的怔愣之中。 这只不过是主角路上结识到的同伴之一——一个爱上人类的精灵公主。 但观众还是会沉浸其中，因为这他们看到的不是精灵公主来救主角一行人，而是她来迎接电影院里的他们。 没人能拒绝这样梦幻的画面。异国的精灵公主只为「你」而来…… 卢卡斯发誓，自己没有像毛头小子那样伸 手。 不过他心里的确为这一幕触动了一下。看过那么多典型的人物特写镜头，甚至亲自拍摄出过经典银幕画面，乔治·卢卡斯还是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情绪。 这就像是回到了儿童时代第一次看电影的时候。老电影中的女主角哪怕多笑一下，都会跟着一起快乐。 然而随着接触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体验过的技术越来越专业。他们这样的导演，就很难再纯粹地看一部电影。 他自己的《星球大战》也不行。 这部《指环王》做到了。 虽然故事没有讲完，但传达的感动早就已经足够打动人心，连他们都会情不自禁，可想而知观众会有多么强烈的反应。 卢卡斯了解自己的作品，亲自看完电影，他就已经提前预知了这场票房争霸赛的结果。 除了新技术之外，他还有一处疑惑不解的问题：「这是打光效果，还是这项技术里的一部分？让里面每个人物都看上去更精緻。 见鬼了，我知道瑞亚是个美人，为什么他们还能把瑞亚·诺伦拍得更漂亮！」 史蒂芬·史匹柏还在思考着什么，没有接话。 「如果她早出生二十年，我绝对不会考虑让别人来演莱娅公主。」 卢卡斯不需要老朋友的反应，自言自语道：「上帝真是不公平，美貌、演技、才能、智商……他给了瑞亚·诺伦这么多，难道就是为了让她来开启好莱坞新纪元？」 「我们得学到这个技术。」 史匹柏突然说：「我要和瑞亚合作。」 第504页 乔治·卢卡斯被他的话说得一愣，然后耸了下肩膀：「你知道她今年读了哈佛吧。想想后面还有《哈利波特》和《佩吉·卡特》，瑞亚的行程早满了……就算你现在去找项目，也得排队。」 他完全想像得到，瑞亚现在会有多抢手。 然后卢卡斯又忍不住摇头。从来都是演员们求着他们演戏，就算咖位再大，面对他们这样的知名导演也得低头。 可是时代的浪潮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在这世纪之交，在瑞亚用《指环王》碾过的技术巨轮面前，艺术傲气什么也不是。 这几乎已经决定，下个世纪的好莱坞得改姓「诺伦」。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始上班t_t，不一定有双更掉落了，大家别蹲点感谢在2020-10-08 16:53:31~2020-10-08 21:26: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岚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3章 这无疑是往好莱坞扔了一个核弹, 震得整个行业都为之一颤。 嗅觉灵敏的业内人已经开始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忙于派人研究《指环王》的一切，忙于联络瑞亚的真我制片公司。 连这些经验丰富的从业人员都反响热烈, 那么行业之外的观众只会更加沸腾。 仅仅只是过去一个星期, 《指环王》的北美票房就已经过亿，开始朝着两亿进攻，这不仅拿下了周末票房冠军, 而且还刷新了首周票房和最快票房过亿的双重纪录。 原着托尔金作品集的销量更是翻了一个数字，纽约每一家书店的库存都宣告售罄。 rn网上的明星排行榜实时更新。 在《指环王》中饰演精灵王子莱戈拉斯, 惊艷亮相的奥兰多·布鲁姆，空降最受欢迎好莱坞男明星中的第三名, 饰演阿拉贡的维戈·莫特森也杀进了前十。 瑞亚·诺伦的相关数据指数更是飙升得可怕, 直接抢回了最受欢迎好莱坞女明星的第一名。 在此之前, 她其实已经在这个榜单上的第一名待了很长时间。 然而因为之前那次意外加上层出不穷的事件新闻消耗了大众的耐心, 尽管媒体的追逐激情不减，但是普通观众对她的评价依然有所下滑。 加上最近《星球大战》热映，年轻女演员娜塔莉·波特曼一度上升到第一名的位置。但因为评价两极分化, 而同期电影《诺丁山》的口碑更高，女主演茱莉亚·罗伯茨待是目前的人气第一。 当然，现在的第一名上，早就变回了瑞亚·诺伦的名字。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好莱坞正规媒体榜单，但随着rn网在社交一体化方向的极速发展，在线用户人数迅速扩大, 网站用户日访问量高得让大媒体都会嫉妒。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愿意参考并且使用这上面的数据，这确实能反应一定范围的大众评分和观众喜爱程度。 其实现在已经没什么人知道，rn网的前身就是瑞亚·诺伦的线上粉丝聚集平台，绝大多数人都将rn网当成影视、娱乐相关的社交平台。 尽管网站已经变成了面向大众的线上社区, 但瑞亚绝大多数核心粉丝都在rn网留下来了，毕竟更新讯息和好友 互动确实十分好用。 他们长期活跃在电影和明星版块中，关注瑞亚的动态，搬运相关新闻，也会为瑞亚的□□解释。 不过这些粉丝的存在并不意味着瑞亚的第一名有水分。 当用户数据达到一个海量的数字，那么再多的粉丝也只是其中一个小的占比。 根据rn网的数据显示，目前瑞亚的大众观感已经从「略微反感」变回了「喜爱」，一个惊艷的精灵公主艾尔雯就挽回了人们对她的印象。 这说明观众其实根本没有厌烦她。 事实上，就算瑞亚·诺伦因为股票相关而得到最低大众评分时，她相关的新闻报导也一直畅销。 这足以证明了观众依然时时刻刻在关注她，他们嘴上说讨厌爱炒作的女明星，但还是会翻开有瑞亚配图的报纸杂志。不然记者也不会追着她跑。 更重要的是，她确实带了一部绝佳的作品回归。 「上帝为什么要让我看《指环王》？见过艾尔雯，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想要去找到对象了。除非能把我拉进电影里……」 「嘿，我想买一套精灵的衣服，就要瑞亚的精灵公主那一件，有谁知道哪里可以定制吗？」 「所以最后他们到底把戒指怎么样了？我不介意剧透，欢迎书迷们留言！」 「纽约loew’s影院，《指环王》下午两点场次，中间最佳观影位置。有意向的人带价格私信我，没钱别来。」 现象级的电影自然会引发现象级的热议。 这甚至能从银幕走向生活，影响到观众们的方方面面。从节日装扮店的服饰，潮流的时尚髮型，最新的流行用语，一切都在悄然变化。 到处可以见到把头髮分出一绺编成辫子模样的年轻人，有的在学精灵，有的在学矮人。 「我也想在中土世界里生活，那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是真的。」这是影迷唿声最高的一句话。 马上就有关注动向的媒体跟进，发出报导： 「去纽西兰旅游吧，那就是《指环王》诞生之地。导演彼得·杰克逊声称那是他见过最美的地方！」 第505页 于是接下来所有航空公司飞往纽西兰的机票都经歷了一番疯狂抢购，这导致航空公司要么调整飞行班次，要么调整价格来应对这不断涌入的 人流量。 只有澳大利亚的安塞特航空公司还放出了活动，他们是第一批和纽西兰政府达成密切合作的航空公司。 他们联合起来做了不少关于旅游的宣传，也变相为《指环王》造势。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一次通过瑞亚·诺伦实现的互利尝试。安塞特航空和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背后都是由同一位大佬控股。 可想而知，在瑞亚继承埃塞克斯产业之后，传媒巨头鲁伯特·默多克已经率先和她结成了利益同盟。 但更大的利益依然在《指环王》展现的技术上。 谁也想不到会是一个小独立制片公司先一步实现了这种技术更迭。 抛开《指环王》电影故事优秀的地方，这背后涉及无数利益链的价值才是最让人疯狂的。 华纳兄弟正在和瑞亚合作《哈利波特》，而二十世纪福克斯公司则用《佩吉·卡特》提前预定了瑞亚下一个档期，甩开了另外五大好莱坞制片厂，这让剩下那些大厂惴惴不安。 尤其是那些根本没有和瑞亚合作过的，也迫切地打来电话。他们预感到即将有巨大的变革发生，越是聪明的人，越担心自己被落下。 「米高梅、派拉蒙、哥伦比亚、环球影片、联美、迪士尼……」 经纪人报着名单，他略过了独立制片公司说：「一个不差。」 瑞亚的助理坐在旁边，现在霍姆已经开始正式参与到项目里了，他们不会避开霍姆。她满脸感慨： 「天吶，瑞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现在你真的可以随便挑好莱坞的电影，就算你突发奇想要演一个男变性人，都会马上有电影公司为你量身定制剧本！」 瑞亚被逗笑了：「你说得太夸张了。」 「我一点也不觉得夸张。」霍姆崇拜又认真地补充：「我甚至可以用这个月的工资和你打赌。」 「不，我的意思是你把我说得太夸张了，我还没有到需要变性、变态来证明自己演技的地步。我没有这么苛刻的表演诉求。」 瑞亚重新解释自己的意思。 做到这种地步，再来展示谦虚就过于虚假了。瑞亚知道自己现在对整个好莱坞而言是块「香饽饽」，在某种程度上，她确实可以任性妄为。 只要她做 的事，还没有超过上面的容忍范围，她就可以一直进行下去。 「哦，福克斯的朱莉来找我，她一定急了，我先安抚她……」 霍姆积极地接了电话，她现在满怀工作激情，《指环王》让瑞亚再次杀回了好莱坞的中心，甚至还坐到了更高的位置。 这连带着也让霍姆的地位高升，所有的回应和反馈都是友好而良性的，于是霍姆也在各方影响下生出了更大的事业心。 这是好事。 瑞亚的经纪人马修·马洛伊上了官方的名单，为了所有事情更好地进行下去，瑞亚还需要一个普通人助手。 何况马洛伊还得分出精力来安排变种人的事情。 「他们都是冲着技术来的，你完全能靠着这个专利成为亿万富翁。」马洛伊走到一边，他没有打扰霍姆工作，压低声音说：「瑞亚，你怎么想？」 瑞亚说：「我没打算用专利赚钱。而且这项技术也不仅仅属于我。」 她当然可以这样做，毕竟官方认可的代表人就是瑞亚·诺伦。即便是英国，也只允许瑞亚旗下的变种人回到正常社会。 「所以……」 「现在还不是切蛋糕的时候，马修，我们得先把蛋糕做出来，并且做得足够大，容得下更多人加入进来。」瑞亚说。 利益是绝对不会骗人的，当她提供的利益绑定的集团越来越多，这形成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强大。 「他们想要这项电影技术，可以。我不介意共享使用权。但是，他们用了变种人科技，就得向着变种人说话。」 那么，好莱坞电影公司该怎么说话？ ——当然是用电影说话。 瑞亚直言：「弄一个系列电影试水，主题由我们的公司来制作，他们负责投资拍摄，但必须签订三部以上的长期合同，不能反悔推迟拍摄。」 她没有□□术，没办法同时参演每个电影公司的作品，但是也不需要。好莱坞从来不缺演员，缺的是投资足够的好项目。 所以瑞亚只需要他们加入，帮助她是实现这个宏观、巨大的电影宇宙计划。 她很早之前就开始想这件事了，在医院的时候，瑞亚有足够多的时间。但那时她只是想着变种人、想着自己，隐隐的模煳念头还不清晰。 但当佩吉·卡特找到她，瑞亚终于酝酿出一个明确的概念。 是的，这个世界需要一种新的电影类型。 变种人还不够，普通人更不够——除了命定救世主和铁血硬汉这种普遍的英雄形象之外，还需要一个更契合潜在危机和超凡异化的东西。 既然这世界危险系数这么高，那么当然必须得是超级英雄，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08 21:26:34~2020-10-09 15:45: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eternal的腐女、最爱leo 1个； 第506页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裹卷粉世界第一美味！、techiii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生活需要思考(tysh) 20瓶；自锁、eternal的腐女、雪海无涯 10瓶；莫先生 5瓶；岚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4章 其实瑞亚并不是第一个想到这个主意的人。 她在创作上的才能远远不及表演天赋。 何况这世界本身就正在发生不可思议的事迹, 就算每一个都只是千万分之一的小概率事件，也总会被人发现。 但问题是，别人实现不了, 资金支持不够、市场反应不理想、政府暗中监管等等原因, 导致现代背景下的超凡力量题材变得十分低迷。 所以小说、漫画、影视往往更倾向于用神鬼传奇、神秘谜团来加以包装，这甚至都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超级英雄。 对，就是超级英雄。 瑞亚和其他人, 她不仅拥有实现这个想法的物质能力，还拥有了让上层接受这些作品的底气。 当然, 这一定会带来一点麻烦，不过瑞亚做好了心理准备。 哈佛大学胡闹的一夜让她明白, 这早就不是玩过家家把戏了, 她已经坐上了一定高度的权力桌边, 她的下一个目标, 应该是要坐到主位上。 瑞亚的手里拿到变种人的牌，那她就要打出去，才能赢得这暗地进行的另外一场游戏——权力游戏。 她现在有两张king牌, 其中就是一张「黑桃k」——x教授。 「黑桃king」来源于以色列联合王国第二任国王大卫王，是传说中所罗门王的父亲，深受世人蒙爱。 正如x教授那样，他的心灵感应能力让他过于富有同理心。这种对人性的思考也让他总是带着对未来的忧虑： 「这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他看到了《指环王》引发的新技术热潮之下的隐患，x教授说：「瑞亚，你现在也许把那些人敷衍过去了, 但当你制造出更大的影响时，他们还是会反应过来的。」 「但到那时，我们也就拥有能正面抵抗的力量了。我们只需要做好准备。」 瑞亚这么回答。 配合《指环王》宣传的这段时间，她的金髮一直在编织各种各样的辫绳款式, 她的妆造师铁了心要打造今年的流行趋势，所以到现在，她的头髮放下来就微微捲曲，在末尾处打了了一个细小的旋。 映衬着那双异色的蓝眼睛，她的气质看上去就变得更加柔和。 然而不得不说，这项举动非常成功，已经有 不少时尚i开始跟风，杂志上的封面模特也开始编发，《vouge》的主编甚至戏称这是「艾尔雯头」 他们都说：一个造型切换就能引发整个时尚界的潮流变动，不愧是「瑞亚·诺伦」。她的名字放到现在甚至可以当成达到名利巅峰的隐喻。 但现在，这位大名鼎鼎的女明星却在一家地理位置偏僻的电影院里推轮椅。 瑞亚也想不到有一天，她竟然也会站到x教授的身后，和他在同一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太不愉快，瑞亚的敌意维持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原来负责这项工作的人是斯科特·萨默斯。 他就跟在旁边，抱胸看着，时不时地说一句：「小心点，注意台阶。瑞亚，别磕到教授！」 第一次对峙的时候，斯科特对瑞亚他们的态度就很糟糕，瑞亚一直觉得他脾气不好。现在瑞亚才意识到他还有点幼稚。 她还没烦躁起来，x教授就已经受不了斯科特的指指点点，「够了，斯科特，我没有事。」 斯科特还想说什么：『「可是……」 x教授警告地看了斯科特一眼：「这里有瑞亚就行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其实x教授身下的轮椅是可以自行操作的，帮忙更多的是传达一种亲近和信赖。 所以当看出x教授的眼神在暗示他离开，斯科特不禁有点受伤，他嘀嘀咕咕： 「我才是这部电影最大的功臣，结果现在成功了就要打发我。这就是好莱坞的风气……」 瑞亚打断他：「对不起，但是你得排到第二，汉克的功劳最大。」 斯科特被这话堵住了，他抬手扶了一下特制的墨镜，因为黑色的镜片挡住，瑞亚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瞪她。 不过她可以直接瞪回去。 这终于让斯科特转身离开，暂时给了瑞亚和x教授一个单独谈话的小范围空间。毕竟除了他之外，整座电影院里全是变种人。 安静的环境有限。 今天瑞亚请客，请所有变种人们一起看《指环王》。 「其实斯科特已经开始喜欢你了，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x教授替自己的学生解释两句，他微笑道：「谢谢你，瑞亚，孩子们很兴奋。」 「这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一起看这部电影。毕竟这是 我们第一个尝试。」 瑞亚没接关于斯科特的话题，她有点怀疑x教授的说法，但关于电影，她确实有很多话聊。 她顺便帮自己的经纪人说了好话：「就是马修比较辛苦，他直接去睡了。」 一次性带着整个x学院的人转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无论如何，瑞亚也不敢在美国带这么多变种人群聚，现在一切都正在风头上，瑞亚觉得小心为好。他们选择在了一家人流量比较低的英国影院包场。 第507页 其实他们也可以直接在x学院投放。 可是电影，还是得在电影院里看，才有意义。 再说这里还有现炒的爆米花——光是这个就能让年纪小点的变种人兴奋极了。 「是的，还得谢谢马修。」x教授的语气不轻不重，瑞亚听不出他现在对马洛伊的具体想法。 起码他已经重新叫回马洛伊的名字，这是个进步。 从马洛伊带着其他变种人到哈佛这件事就能看出，马洛伊在改善和x学院大部分人的关系。 除了斯科特、瑞雯这些顽固分子，其他人很快就重新接受了马洛伊，当然，他们更多的人是因为喜欢瑞亚。 这种好感是会延伸的。 不管是普通人还是变种人，对于美好事物的感受都是相通的。他们能体会到瑞亚的善意，也就能体验到电影传达的情感。 当剧情进入到一个紧张的时刻，镜头在压抑的背景音乐中爆发出一个震响，和怪兽大军特写同时冒出来的，还有一团高温的火。 「啊啊——！」 那火焰喷射出来，差点烧到银幕上，还好立刻就有冰雾冻结住了那些激动的火苗，熄灭了一场潜在的火灾危机。 「火人，别这么胆小，你影响到我们看电影了！」 「你说什么，谁是胆小鬼？」 「好了，闭嘴！看电影。后面就是瑞亚要出场了，你们都专心点……」看来私下里有人已经偷偷去看过了。 「嘘，敌人找过来了！」 一场争吵的风波很快就在对电影的渴望下平息，所有人的眼睛又回到了大银幕上。瑞亚提到嗓子眼的心脏也缓缓落回去。 她感慨：「好吧，这可真够厉害的。」 x教授轻扯了一下嘴角：「我还以为你不会害怕呢。」 「 放过我吧，我现在是这里最弱小的存在，一旦发生问题，最先死的人就是我。希望你们尽可能地注意安全。」瑞亚半开玩笑地说。 这反而让x教授郑重地承诺：「别担心，瑞亚，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他们的座位是在一起的，在后排最差的位置。 瑞亚已经看过了几遍，在最初对于两个版本对比的新鲜感过去之后，她的兴致就淡下来了，看不到画面也不要紧。 x教授则是因为和汉克一起研究，看过的次数比瑞亚更多，但他却一直盯着银幕。反射的光映在他的虹膜上，呈现出一片炫彩的蓝。 他深深感嘆：「这真的很美。」 瑞亚说：「我知道。变种人能力和普通人智慧的结合，这应该带来更美好的创造，而不是一味制造痛苦……」 x教授轻缓地眨了一下眼，阴影在他那张没有被岁月侵蚀的脸上也变得温柔，他的声音也很轻：「不，我是说你在里面很美。」 「哦。」瑞亚一顿，她抬起头审视自己的精灵造型，然后忍不住向x教授聊起： 「我记得这个镜头，彼得·杰克逊反覆拍了一个星期，就为了找到最好的光线。他给所有精灵都打了一种特殊的光，然后又在滤镜效果上挑选……」 x教授无声一笑，没有打断她。 他看过很多遍，瑞亚的话并不会影响他观影。 但是每一次，他都能为这部电影里的艺术而感动。这其实无关变种人技术，更无关3d效果，电影是在讲述一段史诗故事、在表达一种美。 当这种惊人的美凝聚到一个人身上，只会更加动人心魄。 瑞亚在成为一个纽带，一个连结，这让她的美变得更复杂，更有意义，x教授很难用对待其他人的态度对待她，她总是最特别的那个。 「……《指环王》会是个好的开始。」 瑞亚说了很多，最终她说：「我们会在《哈利波特》中做得更多。实际上，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学习霍格沃兹的教学方法。」 x教授把注意力收回来：「什么？」 「我看过x学院的课程表，说真的，查尔斯，我觉得你太保守了。」 瑞亚环视一圈：「这些学生，他们其实还不够了解自己的能力。他们需要深化的异能课程，而 且需要很多社会实践，很多。」 「每个人的能力都是不同的，瑞亚，这不像魔法，没有通用咒语这回事。」x教授轻笑着摇头。 「对，但有些事是相通的——就像火焰不是只有大小，也有温度高低，如果刚才那团火能达到3000度，在发出来的一瞬间这电影院就会在剧烈反应作用下爆炸，谁也来不及阻止。」 x教授收起了笑容，眼神一肃。 瑞亚强调：「他们需要上课，普通人的生物化课程。」 「而且，没有通用方法，是因为样本还不够多。 现在的变种人太少了，查尔斯，按照概率学，这世界有六十亿人口，就算变种人只是0.1%的奇蹟，也该有六百万人，这甚至能组建一个国家了……」 瑞亚说：「所以我们需要《哈利波特》来发通知书，我们得把那些躲起来、藏起来的变种人聚集到一起。」 x教授看着她，有些警惕，又有些动容。 他说：「瑞亚，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像我，看着你和马修，我会忍不住觉得，那是年轻时候的我和艾瑞克。现在我又觉得，你也很像艾瑞克。 但我知道，你不是我们，你是瑞亚·诺伦，你会比我们走得更远。」 第508页 「这件事需要万磁王。」瑞亚没有掩饰。 她的「红桃k」——查里曼大帝，\"罗马人的皇帝\"，变种人的无冕之王。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补班，讨厌(〝▼皿▼)感谢在2020-10-09 15:45:57~2020-10-10 12:50: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yombulhakang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弥莱、liu 2个；斯年、想吃鱼的猫、裹卷粉世界第一美味！、花妍酱、天天晴天、不一样的烟火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ombulhakang 179瓶；锦城云乐 88瓶；21091331 30瓶；帅的合不拢腿的威廉、圆滚滚的时尚g女神、花妍酱、liu 10瓶；fafa姬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5章 现在瑞亚他们就在英国。 而万磁王则收押于伦敦郊区的埃塞克斯基地中心, 去一趟并不是件复杂的事，但一旦涉及到变种人阵营里的敏.感人物，任何行动都需要经过审批。 这就是「合法化」 之后的代价。 事实上这座电影院之外, 就有不少人在盯梢他们的一举一动。既然普通人和变种人之间的戒备是不可能避免的, 那还不如放到明面上。 电影还没有放映完，瑞亚就提前离场，有人在外面等她。 她和x教授聊完, 就顺着银幕的光从放映厅里离开。 隔壁几个影厅里也一样热闹，瑞亚没有打扰那些享受集体活动的变种人学生们, 她悄悄从走廊上走过。 墙面上到处张贴《指环王》的大海报，一身长裙的黑髮女精灵即便在旁边, 也依旧美丽夺目。 比起金黄头髮、蓝色异眸的瑞亚·诺伦, 黑髮的她看上去更加神秘, 疏离。 她不由地停下脚步, 盯着自己这另外一副模样看了一会儿，距离拍摄到上映，中间发生了太多事, 瑞亚都有些忘记当时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无非想着项目的成功，升学问题，黑粉骚扰，还有一些情感困惑……她那时候绝对不会想到今天这一步。 另外一个脚步响起，皮鞋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男人礼貌地提问：「恕我冒昧，我打扰到你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中了吗？」 他的语气里总是夹杂着一点刻薄的味道, 他明明可以掩饰得更好，但他就不这么做。 「你这是在嘲讽我吗，迈克罗夫特？」瑞亚克制着自己翻白眼的冲动，她说：「我只是在回顾过去。」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轻微挑眉, 「我只想表达真诚的赞美，是你在对我抱有偏见，瑞亚。」 男人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的长衣，敞开的外套里露出蓝色的衬衫衣襟。这一抹难得亮色搭配稍微柔和了他锐利冷酷的眼神。 禁慾的立领设计沿着喉结的弧度敞开一角，暗示主人敞开的心怀。 但这并没有引起瑞亚的注意。她反而恼怒地瞪了一眼，见鬼去吧，她就没听过这个英国政客对她说过什么好话。 瑞亚轻哼一声。 「好了，我知道你在催促我。我现在不是出来了吗？」 现在迈克罗夫特就是她在政府里的对接人，瑞亚动作上很配合。 瑞亚很快走到他身边，她今天没穿高跟鞋，站到男人身边时又矮了一些，这种对比上的弱势让瑞亚皱了一下眉头。 迈克罗夫特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细微的表情变化，他不打算让瑞亚的负面情绪继续发酵，因为他们现在的关系紧张，所以哪怕瑞亚的牴触只是露出一点苗头，都最好掐掉。 也许当初他就是太放任瑞亚的胡思乱想，才会演变成如今这种拉锯战。 他被自己划下的距离线阻拦了接近一步的机会。 于是迈克罗夫特开始用其他话题转移瑞亚的注意力：「你的变种人朋友不跟你一起？」 「查尔斯的学生都在这里，他不放心。」他选择留下做后备。 虽然瑞亚希望x教授能陪她一起去见万磁王，毕竟她和万磁王见面的场面比第一次见x教授时还要糟糕—— 但万磁王已经被关起来了，瑞亚相信x教授的办法一定比美国五角大楼和英国军情六处更可靠。 瑞亚姑且当做这是一次「善意探监」。 「马修需要休息一会儿。」 她说着，和迈克罗夫特一同走出影院。 门口外有一排黑车停候多时，其中一辆已经打开了车门，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秘书正在旁边等着，看到迈克罗夫特出来，她点头示意安全检查没问题。 迈克罗夫特绅士地向后座伸手，示意瑞亚先坐进去。 她没说什么，直接弯身坐了进去。 然后在迈克罗夫特试图坐到旁边之前，一道身影在一阵空间扭曲中凭空冒出，瞬间占据了真皮沙发上空着的位置。 对方扯出嘴角，精明的棕色眼睛中隐藏着一丝敌意。 「喀哒。」 优雅的女秘书迅速地举起了□□，戒备地指着突然出现的男人，其他车里，楼房窗户里，影院屋顶，不知道有多少枪对着他们…… 「……马洛伊先生，你有一点冒失。」迈克罗夫特语气停顿片刻，变得冰冷。 瑞亚歪过头，从马洛伊身形后面露出自己的脸，她对着迈克罗夫特说：「抱歉，是我没说清楚，他现在休息好了，就和我一起去。」 第509页 迈 克罗夫特并不屑于这种低级的下马威手段。 但他确实隐隐被激怒了一丝情绪起伏，这并不是因为这个变种经纪人的挑衅，而是因为对方占据了瑞亚身边的位置。 事实上，这个位置一直就是马洛伊占着的。 只是马洛伊拥有一个无限合理的身份——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瑞亚·诺伦的经纪人。 迈克罗夫特没有表情地摆了一下手。 枪枝整齐划一地收了回去。 然后他走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坐下，他的女秘书则和原来的司机交换了，担任驾驶车辆的工作。 没有人把枪放下，这很合理。毕竟瑞亚也没有把变种人放下。 不过到达埃塞克斯在伦敦的实验基地，他们还是得排除一切枪枝、武器配件。每个人都得经过层层关卡的搜身。 迈克罗夫特动作熟练，显然他不是第一次来了。 瑞亚一边按照指示走到隔离间解开外套，一边发问：「为什么我觉得这看起来更像是你的地方，所以我其实只是继承了钱和庄园是吗？」 「别抱怨了，瑞亚，光是埃塞克斯庄园的地产就已经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如果你一定要计较你的公司管理问题，那就常到英国来，这样你才会有更多时间来巡视你的领地。」迈克罗夫特双手抱胸地看着她从通道中出来。 犹太经纪人跟在瑞亚的身后，听到这句话，他和迈克罗夫特对望了一眼，然后很快他们就各自移开了眼神。 瑞亚扯着自己身上特质的衣服，她说：「这就已经在消磁范围里了是吗？感觉有点奇怪。」 马洛伊问：「你确定你一个人进去？」 得到瑞亚的点头，马洛伊就没有再说什么，迈克罗夫特开口：「注意安全，有问题就按旁边的按钮。」 「这太麻烦你们了，有我在，你们都可以放心。」马洛伊反驳。他就是因为既不放心万磁王，也不放心英国政府的人，才执意跟过来。 迈克罗夫特身边的人都投过来警戒的视线，但迈克罗夫特本人只是平静地抬起下颌，没有说话。 他需要交涉的对象是能做主的人，没必要跟被驯化的狗浪费时间。 基地的另一处尽头。 瑞亚已经见到了万磁王，他穿着一身白色限制行动 的特质服，浅色调将一切都变得冷漠疏远。但是他的眼睛依然在燃烧，这种情绪嵌在他内心深处，始终得不到彻底的宣洩。 他看着瑞亚有些小心地走过来，冷笑：「我该起身欢迎你吗，公主殿下？」 如果不是他的态度恶劣，其实他这幅样子比披风战甲的时候更有魅力。不过瑞亚也不会夸奖这个。 她只是说：「好的，这说明起码你也看了电影。感觉怎么样？」 他闭上眼睛，摆出一副不合作的态度。 「拜託，我已经是踩着政府的底线给了你最好的待遇。你一定要来抗拒不说话这一套？」瑞亚思考一会儿，才在间隔一段距离的对面坐下。 她一坐下，万磁王就睁开了眼睛，他的五官特徵比马洛伊更鲜明，虹膜颜色也更深，当他专注得凝视时，眼神就变得十分具有穿透力。 「你认为我这套不行，你自己那一套好莱坞游戏就真的会有用？」 万磁王意有所指地反问。 「人们很喜欢这部《指环王》，为了拍出至少能和它有竞争力的电影，市场会逼着所有制片公司坐上我们这条实现了新技术的船。」 「是啊，然后他们就会直接抢走这个技术，再想办法从变种人身上找到新的利益点。」万磁王的语气冰冷。 瑞亚没有反驳，措辞说：「既然你这么担心，那就来帮帮你的变种人同胞们，现在是关键时刻，他们很需要一些『实战』经验。」 万磁王的神情变化，他挑眉：「你还能把我放出来？」 「你可以称这为『监狱转移』。在学校里义务改造……」瑞亚举例：「这对你这种坐不住的人来说，大概也算是一种刑罚吧。」 万磁王前倾上身，微微凑近瑞亚说：「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我大概知道查尔斯和马修为什么会信任你……」 他说：「但是瑞亚，你没办法永远粉饰矛盾，总有一天，战争会来临，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会站在哪一边？ 你知道你并不算变种人吧，还是说你爱马修爱得无法自拔，事实明明是反过来——所以这很奇怪。」 「别扯到其他事情好吗？」瑞亚直接把话说清楚，「你到底干不干？」 万磁王扯起一边嘴角，他打量瑞亚的 眼神过于漫长，瑞亚都能感受到空气里瀰漫着的紧张气息。 在瑞亚开始思考到底要不要按下唿救按钮的时候，万磁王笑了：「我再看下去，那些正在监视这里的人就该冲进来了。」 他探究地说：「其实我只是在想，你更适合黑色的头髮。」 好的，他很喜欢这部电影。那么他也会喜欢《哈利波特》的。 瑞亚终于露出一个笑容：「欢迎你上任，艾瑞克校长。」 接下来，他们就应该开始实施招生宣传计划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10 12:50:55~2020-10-10 17:40: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echiii、无北、もちくん 1个； 第510页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y大恶意 20瓶；最爱leo 5瓶；向挖坑势力低头.jpg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6章 英国, 伦敦西南方向25英里处，萨里郡。 这里有一片风景优美的小镇，维吉尼亚湖水流淌而过, 漂亮得像是画中世界。 而这偌大的美丽土地几乎全部属于埃塞克斯地产。 19世纪末。 纳撒尼尔·埃塞克斯爵士僱佣设计师, 围绕维吉尼亚湖水建立了一座精緻的庄园，仅是城墙围绕起来的地面就有半个郡大小。 这座復古奢华的埃塞克斯庄园从不对外开放，也很少邀请客人。 没人知道爵士到底在里面做什么。 当时有很多传言, 说埃塞克斯就是在这座庄园里研究黑暗的秘密实验，这片寸土寸金的泥土下埋藏着无数尸骸。 当他去世之后, 埃塞克斯庄园就变得更加封闭起来，直到杰德尔·埃塞克斯的葬礼, 才让一些人想起庄园的传说。 不过这土地下倒是没有挖出什么尸骨, 只是多了一具来自埃塞克斯家族的尸体。 但不管埃塞克斯究竟是用这座庄园来做什么的, 现在这都是属于瑞亚·诺伦的东西了。 她拥有一切支配权。 这意味着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所以, 现在埃塞克斯庄园的草坪上到处可见搭建的摄影棚，堆放的摄影器材。 耸立的城堡经歷了维修和轻微改造，随时能看到一些穿着黑色巫师长袍的人在入口处来回穿梭。 这广阔的土地一点也不缺少空间。 他们反而该担心怎么才能更好地利用这昂贵而又价值连城的爵位庄园。 「太感谢你了, 瑞亚。真没想到你愿意直接把这座庄园拿出来，我们发誓一定会小心维护它的。埃塞克斯太美了……」 一听闻瑞亚要来的消息，《哈利波特》剧组立刻停止拍摄工作，两位导演也很有眼色地做足了迎接的准备。 虽然瑞亚插手的地方并不少，但如果每一个制片人都能像瑞亚·诺伦一样大方，那她就算逼迫导演按着她的每一道命令拍摄作品, 也有的是新人导演愿意接下工作。 何况她还并没有那么苛刻。 一旦开始拍摄，《哈利波特》的制作团队就发现瑞亚其实很好说话。 因为她在前期准备和选角的时候，就把自己的挑剔发挥完了，两相对比, 于 是之后的宽松、温和就让人更加舒服。 那种在工作一半时突然干预的制片人反而更让人折磨。 所以在瑞亚和华纳的高管杰弗里·比克斯之间，他们无疑更喜欢瑞亚。 而且剧组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瑞亚才是那个有一票拍板权的。 杰弗里·比克斯不是一个多么讨喜的人，但这种人也有他的用处。 「休·格兰特那边提出要先拍他的戏。因为他后面要为《诺丁山》沖奖空出档期。 还有，伊万·麦格雷戈的经纪人说他要为《红磨坊》练歌喉，不能一直待在剧组，可是他的奇洛教授在第一部 的戏份很重……」 好不容易见到好莱坞的「大忙人」、「大人物」瑞亚，杰弗里一口气抱怨个不停。 「这就是我说的，别找大牌演员，他们戏份没多少，但是统筹起来却恨麻烦。这是纯粹给电影制造额外成本。」 瑞亚微笑着去拍杰弗里的肩膀。 「是的，这很不容易。可是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杰弗里，你是个聪明人，别让那些演员踩在你头上，是他们自己签下剧本合同的，那就让他们配合我们。你也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她将从哈佛「紫荆藤」俱乐部那一套精髓掌握得相当透彻。 区别是，她比莉娜·莱克斯更会表演，也更富有权力，所以当相同的话术从瑞亚口中说出来，作用却完全不一样。 杰弗里·比克斯先是不适应地皱起眉头，他缩了一下肩膀，然后说：「可是这会不会太……」 「不会。」 瑞亚语气肯定的说，「别担心成本的事，实地拍摄已经能够为电影节省很多麻烦了。这会让后期制作更加方便。」 「后期制作，你是说《指环王》的那种技术是吗？」 杰弗里很快变得热情起来。他一下子想到了最近风靡好莱坞的新技术，他知道这次电影就是瑞亚用自己旗下的真我制片公司名义来投拍的。 不管杰弗里之前对这部「胡闹」的《哈利波特》有什么看法，现在他都不得不因为《指环王》的巨大成功改变想法。 能当上华纳高管的人不是蠢货，他或许是对瑞亚这种年纪的漂亮金髮女明星抱有傲慢的偏见。 但要是继续偏执 下去，做出傻事，这都不需要瑞亚发火，华纳就会马上让杰弗里从这个位置上面滚蛋。 只有上帝才知道，瑞亚到底是怎么反转局面的。 她那时候出院没多久就投入到复杂的资本博弈，突然以制片人的身份现身，很难获得杰弗里的信任。 毕竟这个漂亮女郎看上去确实不怎么「专业」和「内行」。 然而一下子，情形变化已经天翻地覆。 《指环王》杀入全球电影票仓，就像一头勐狮扑进羊群之中，没有任何一部电影是对手，没有任何一个观众会拒绝。 第511页 很多人预测，《指环王》很快就会超越《星球大战》的票房成绩，刷新又一项纪录。 至于电影能不能冲击年度票房冠军，这甚至都不是一个问题。 问题应该是《指环王》究竟会冲击到多少票房—— 现在《指环王》的对手已经不是《星球大战》了，事实上，不少人私下开了一个与《铁达尼号》的票房对赌局。 他们想知道，这能不能打破瑞亚自己的票房丰碑。 这耀眼的成绩刺激到了每一个电影人，《哈利波特》剧组是最受鼓舞的。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就是紧接在《指环王》后面享用这项新技术的人。 哦对了，媒体勉强找到了一个更适合的，可以概括的名字——「半全息」。 这就是好莱坞的新风向。 在瑞亚肯定的点头下，杰弗里·比克斯又有了去对付那些演员团队的信心。 连各大电影公司都想掺一脚的事物，没道理会有好莱坞演员拒绝。 聊到这个，《哈利波特》的导演克里斯·哥伦布，大卫·叶茨也加入进来，他们把杰弗里挤到一边，主动邀请瑞亚指导拍摄。 在此之前他们还担心瑞亚插手太多，现在他们反而怕她不插手。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请尽管说。我们很愿意配合你们公司的制作团队。」 虽然瑞亚已经说了，只需要正常拍摄就可以，但这没办法打消导演们的激动和好奇。 他们非常想先一步接触这种新奇的技术。 瑞亚的语气为难：「可我担心这会给你们的工作增加难度……」 「不，这一点也不会，尽管放心。小演员的表现精彩，所有人 都在积极工作。」每一个剧组团队的相关人员都这么说。 「那好吧。」 瑞亚终于松口：「让我为你们介绍一下，真我制片公司的技术指导，汉克。特效设计，琴·格蕾，还有项目总监艾瑞克·兰谢尔…… 他们这段时间都会住在庄园里，哦，对了，艾瑞克情况特殊，他不喜欢接触外人。有什么事，你们找汉克就可以了。」 瑞亚强调：「有一些人可能会对拍摄感兴趣，如果他们中有人惹出任何麻烦，请一定要告诉我的经纪人。」 没人觉得这有什么，纷纷说：「不不，我们很欢迎客串群演。」 瑞亚抬头看这座庄园，送杰德尔下葬的时候，她觉得这里阴气森森，但现在人一多，她又觉得这里还算不错。 她笑：「尽管折腾这里吧，别客气。我很期待看到一个『巫师世界』。」 这最好是能同时进行的。 虽然把埃塞克斯庄园充当临时影视基地会影响到一定的运转，加入变种人队伍也会增加变种人和剧组成员之间的摩擦。 但这也会带来很多好处。 事实上剧组为了拍摄需求，需要按照书中场景设计教室、学生大厅和寝室，这会极大地方便他们在后面全盘接收。 等电影结束，这里就会有一栋真正的「霍格沃兹」了。 更重要的是，一旦融入到电影拍摄制作中，就算瑞亚明晃晃地告诉英国政府，万磁王在这里。 他们又能怎么做？ 是多派点人手维护剧组安全，还是在埃塞克斯庄园里收买佣人？ 然后他们就会发现，这真的就是在拍电影，剧组是真的，项目是真的，演员也都是真的，连瑞亚所谓的「特效技术团队」也是真的！ 实际上，除了汉克的技术供应之外，其他变种人也绝对能比普通人提供更多的动作指导—— 想像出来的永远没有真实能做到的更具体。 所以瑞亚带上了女读心者，琴格雷不仅能发挥x教授的作用，而且还能够使用念力操作。 瑞亚需要一个限制万磁王的安全锁—— 毕竟万磁王在这里坐镇，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一批人慕名而来的——当然，如果他们的态度更保守，那么也可以去x教授的学校。 只是那一边，瑞亚还需要时间去争取。 不过，她已经想到一些思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考证，希望能过(*≧m≦*) 感谢在2020-10-10 17:40:18~2020-10-10 22:47: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岚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7章 结束了各方面的工作, 瑞亚和马洛伊他们一起回美国。 虽然从英国到美国有很大的不同，但两个国家同样都在暗中注视瑞亚，这已经不再只是个别人士、某方势力之间的问题。 这是一场群体博弈, 不过还好, 瑞亚已经开始习惯这个了。 多亏那些不断把她牵扯进来的麻烦们，瑞亚目前还算适应得不错——她现在还需要回哈佛处理一下自己的住所问题。 马洛伊送她过来，但瑞亚没有让经纪人跟着进来, 特意等到一个人少的时候走进哈佛校区。 就比如周末的夜晚，大家要么在休息, 要么就出去玩了，「紫荆藤」俱乐部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人。 尤其是在发生「考验瑞亚」的事件之后, 她相信也没人会有兴致再来一次派对了。 避开人群走到俱乐部门口, 那栋红砖白柱的精緻房子难得陷入一片黑暗。每一扇窗户都紧闭着, 没有透露一丝光亮。 第512页 看来女生们都已经睡了, 瑞亚轻手轻脚地踏上台阶，她伸手按在大门的把手上，小心地往下一转。 门与墙壁相连之间的合页摩擦, 发出细微的响动，瑞亚的神经不自觉地一跳，其实这声音很轻，但在今天这冷清的校园夜晚中就显得十分突兀。 这一丝轻响，就像是滚进了油锅里的水，瞬间激起了巨大的声浪。 「欢迎回来, 瑞亚！」 「这次可是真的惊喜哦，别吓到了~」 「哇哦，一段时间不见，你就看上去更加漂亮了。」 接二连三的欢唿声音响起, 大厅里的黑暗被庆祝用的彩带和小灯挂饰点亮，打扮精緻和香气扑鼻的女生们围聚过来，带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真诚笑容。 什么？ 瑞亚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紫荆藤」俱乐部的内饰，距她离开还不到一个月，一切都已经大变模样。 不知道从哪里砍下来的林木被放进俱乐部厅里，将真皮沙发、工艺桌椅摆设都挤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堆木制的復古手制品，有些东西甚至让瑞亚觉得有点眼熟。 当漫天飘舞的彩条和飞絮落下一部分，瑞亚才看清这些「紫荆藤」女生们都做了一些特殊打扮。 大部分人都穿 上了白色、浅色的长裙长袍，额间和脖颈都戴着银制的精美项鍊，她们披着编织几缕的长髮，精心地从髮丝间露出尖耳朵的道具—— 有的人则换上了皮质的轻甲，背着弓箭和箭囊，还有的甚至在腰间别了一把斧头…… 很明显，这是《指环王》主题的角色扮演派对！ 瑞亚还看到，墙壁上明目张胆地贴上了一串大写的横幅「欢迎瑞亚·诺伦！」他们是认真在做这件事的。 如果不是她身为之前那件事的当事人，加上两次对比起来实在微妙，瑞亚对这场精心准备的派对会有更高的评价。 说实话，这甚至都不比什么颁奖礼后的晚宴逊色。毕竟这是年轻人自主举办的，更有活力，更有想像力。 但问题是——这到底是在弄什么？ 瑞亚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这些哈佛有钱精英们的能耐和精力。他们到底是背景强硬，轻易地从之前的麻烦中躲了过来，还是心态大条，这么快就从那次惊吓中平復了心情？ 她不明白。瑞亚环视这一切，她一边抓着自己身上那些漂亮的彩带条，一边抓住最重要的问题：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的？」 「莎伦告诉我们的，莎伦·卡特，她是你的好朋友，不是吗？」立刻就有人接话，比起之前瑞亚受到的冷遇，现在她简直成了「贵宾」。 这些女生们确实过于「热情」了。 不管最后神盾局到底是怎么敷衍过去的，想来这些哈佛学生也不可能忘记瑞亚引发的那些事情—— 她们很清楚，现在谁才是那个不能挑衅的存在。 「莎伦？」 瑞亚刚挑起眉，一个金髮的、和莉娜·卢瑟完全两个风格的金髮女生从楼上走了下来，她在扶梯旁边打招唿：「瑞亚，恭喜你的电影大获成功，大家都很想为你庆祝！」 聊到这个，女生们的神情也从微妙的紧张中变得轻松起来，她们大唿小叫：「是的，太成功了，那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时候能上映第二部 ？我现在就想看到后面的剧情……」 一些女生只在关注电影。 「你在里面真的很美，瑞亚。哦，我不是说你现在就不好看，只是——那不一样，你觉得我适合留艾尔雯那 种黑色长捲髮吗？我真想试试！」 「如果你还需要一些客串角色，可以考虑一下我，哈哈。」 另一些女生则关注电影背后的东西。 「媒体说所有电影公司都在求着你呢，你决定好和哪家合作了吗？」 「瑞亚，你藏得真够深的。你还要拍《指环王》第二部 是吗，或许我们可以谈谈别的一些合作……」 「如果你有麻烦，我家里可以提供一些帮忙，我们认识很多擅长专利技术这一块的精英律师。」 好不容易应付掉那些女生们，瑞亚把莎伦·卡特拉到一边。 她问：「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也是哈佛的学生？」 瑞亚当然记得这个金髮姑娘——莎伦·卡特，佩吉的侄女。在初次见面的时候，他们之间还发生过一点小冲突。 她知道这是神盾局的人。 该不会，这就是他们派给她的女特工吧？ 瑞亚接连三个问题砸过去，莎伦只说了一个：「不管我以前是不是哈佛大学的学生，现在我都会待在这里。」 瑞亚没问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神盾局总有自己的办法，而且他们总是对白人精英有额外的优待。可是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发现莎伦·卡特不肯透露更多的话了，瑞亚只能去问那个能负责的人。 她打电话给菲尔·科尔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菲尔？」 「看来你已经到了，欢迎回来，瑞亚。」 菲尔·科尔森探员热情地迎接，他真诚地说：「就是我们之前聊过的那样，我们很担心你的安危，为了更好地时刻保护你，我们决定为你安排一个女特工。」 「是的，我记得。」 第513页 瑞亚问：「但我以为你是要为我弄个女保镖还是什么的，结果你把人直接送到哈佛寝室里了，这算什么，陪读吗？菲尔，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显然，现在莎伦收到了新的任务，她要在哈佛里陪着瑞亚毕业。 就算瑞亚对这个新人特工没什么好的印象，但也觉得连累对方待在大学里陪着自己太过分了。 何况她自己都不能保证会在哈佛待多久，她肯定会时不时地熘出去的……难道要莎伦·卡特全陪着她一起？ 瑞亚忍不住对上次的事情 补充声明：「其实之前也没有闹出什么，那只是女生们之间的把戏，这根本影响不到我。」 当然，这会不会影响到算计她的莉娜·卢瑟，又会影响到什么程度，就不在瑞亚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不。」菲尔·科尔森突然严肃起来，他嘆气：「事实上这会影响到你……瑞亚，你认识莉娜·卢瑟的哥哥吗？」 听过这么多人反覆提起，瑞亚再感到陌生也认识了，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而且每一次她的感觉都是对的。 「莱克斯·卢瑟，我知道。怎么了，他要为自己的妹妹出气吗？」瑞亚反问。 她并没有退让，「这甚至都不是我主动挑起的，也不是我把你们这些人给请来的。莉娜自己撞上来，然后撞到铁板上。无论怎么样，这是她应得的。」 科尔森顺着瑞亚的话往下说：「我当然不是在怪你。你的安全级别远在那之上，就算是莱克斯·卢瑟本人威胁到你，我们也会出手的。」 听上去，神盾局非常重视瑞亚，而且对卢瑟家族不怎么感冒。 但是瑞亚很清楚，这潜台词是：问题出在另外的地方。她直接问：「好了，别和我绕圈子，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科尔森告诉她：「莉娜·卢瑟生病了，精神疾病，鑑定结果刚出，莱克斯已经为她办理了休学手续，而且需要送到疗养院……」 「什么？」 这话让瑞亚一愣。 她想过莉娜·卢瑟会面临的种种问题，可能会接受学校的处罚，可能要面对接连不断的盘问，更可能会遭受朋友家人的责骂。 然而瑞亚怎么也想不到，结果会是这个。 说起来，她进来「紫荆藤」这么久，确实一直没有见到莉娜·卢瑟。这群女生们也像是集体失忆一般，绝口不提莉娜。 如果不是科尔森说起，瑞亚都要遗忘这个人了。 瑞亚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所以莱克斯·卢瑟想到用这种方法帮他的妹妹逃脱惩罚，好吧，那他很聪明。」 「问题就是他没有帮莉娜！」 菲尔·科尔森加深了语气，他警告说： 「莉娜被送去的地方是阿卡姆医疗机构，那里面住着的都是真疯子，并不是什么有钱人消遣的高级院所，瑞亚，相信我，那里绝对不是一个好地方。」 他吐出一声低语：「莱克斯是很聪明，但他是个疯子！你不会想被他这种人盯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看书、刷题感觉自己记住了——到考场，全忘了 感谢在2020-10-10 22:47:26~2020-10-11 23:59: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echiii 2个；洛基的小猫耳、弥莱、不一样的烟火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瑾璨 10瓶；金泰亨? 3瓶；洛基的小猫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8章 瑞亚不由地感到脖颈后面有一丝髮凉。 她认真地问：「我已经被盯上了, 是吗？」 电话另一头的人沉默一会儿，然后回答说：「不管怎么样，提前做一些安全措施总是没错的。瑞亚, 你不能放松警惕。」 「好, 我知道了。」瑞亚改变了主意，她接受神盾局往学校塞人的举动。 不过瑞亚还剩下一个疑问：「因为我要拍佩吉的电影，所以你们就给我安排了她的侄女？我的意思是, 莎伦·卡特看上去不怎么喜欢这个任务。」 虽然她知道这也非常为难莎伦，但是难道他们又要把鹰眼的接受过程重新来一遍？ 而且之前他们的交集算不上多愉快。莎伦看上去很年轻,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他们才会选择莎伦, 毕竟这样能够尽可能地降低突兀感。 菲尔·科尔森解释：「莎伦现在是欠缺一些经验, 但她的训练分数很优秀。她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吧。」 反正都是他们说了算。 再说莎伦·卡特都已经在学校里了, 而且用的还是真实姓名, 就算瑞亚拒绝，也不可能赶走莎伦。 她最后强调说：「我知道你们盯着我的行程，我接受这个, 但不代表你们可以随便把我的信息告诉别人，我不喜欢这样！」 挂了电话，瑞亚转过来，便看到莎伦·卡特站在她后面一段距离的位置等着。 但这点距离对莎伦这样经过训练的人来说，并不影响什么。 瑞亚的话未必不是说给莎伦听的，所以莎伦很快开口道歉：「对不起, 把你回来这件事告诉俱乐部的人是我不对。我太急于融入这个新环境，后面我会更加注意的。」 出乎瑞亚的意外，莎伦·卡特看着有点紧张。 她习惯性地认为莎伦在表示不满。 第514页 但其实莎伦并不像瑞亚以为的那样抱怨这个陪读任务，恰恰相反, 莎伦非常重视这件事。事实上，与瑞亚相关的任务，等级都不低。 尽管莎伦和之间见面时的样子没有多大的改变，但她确实修理了眉毛、还做了化妆打扮，「入乡随俗」，加入紫荆藤俱乐部，莎伦也涂长了眼睫毛画上了口红，变得更增加精緻。 瑞亚见惯 了明艷动人的好莱坞尤物，所以才会觉得莎伦还是那个利落干净的年轻特工。 然而这足够骗过哈佛的师生们了，起码俱乐部里的女生们都不会认为莎伦和她们有什么不同，反而是瑞亚展现出来的差异性更大，让人都不知道该怎么亲近。 之前她们在莉娜·卢瑟的挑拨下抗拒这件事，没人想和破坏规则的傢伙做朋友；可现在她们又苦恼于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件事，因为她们发现，瑞亚已经完全凌驾于规则之上—— 这让所有直接或间接参与那次事件的人，都迫切地想要和瑞亚修復关系。 莎伦·卡特正是抓住这些女生的心理，才成功地利用「欢迎会」一举打进了紫荆藤俱乐部。 为了更好地完成这次的工作，莎伦需要在紫荆藤拥有立足之地。 她决心弥补之前的失败，并且完成一次高评价的任务。 听完莎伦的解释，瑞亚稍微接受一些。她问：「你是怎么通过考验的？」 就是因为俱乐部设置的考验条件才惹出上一次的麻烦，瑞亚记忆犹新——莎伦·卡特的神情变得有些尴尬。 从紧绷的状态里松懈下来后，莎伦也愿意展露一些情绪。 「学校那边，他们给我安排的是生病休息了一段时间才来上学的理由。」 莎伦顺便说了自己怎么中途插进来的，「然后找了一个紫荆藤成员的毕业生为我做担保和推荐人，这是老成员的福利，她们并不抗拒这个……」 哈！推荐机制。瑞亚不由得感慨。 莎伦说：「而且因为之前临时考验你的事，现在哈佛校方这边已经明令禁止俱乐部再举办这种有安全隐患的活动。 现在明面上那些兄弟会、姐妹会都已经停止了这种事。」 那一夜惊动了那么多的势力，不可能没有带来丝毫变化。瑞亚看紫荆藤俱乐部依然在搞派对，差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但掩藏在正常之下的微小细节又在不断提醒瑞亚，异样是存在的。 不过所谓的新人考验只可能消停一会儿。 毕竟这种俱乐部的新兵文化由来已久，利用考验来霸凌新成员，从而反覆确立权威，进一步巩固社团内部的排外性和凝聚力，不是哈佛官方警告就能制止的。 现实是，哈佛校董事会的现任成员中，就有一部分来自俱乐部。 就比如，顶尖的飞行俱乐部里出过无数亿万富翁，甚至还有过两位总统。在这种权力薰陶和利益捆绑中结成的社团，也不会把一点警告放在眼里。 他们有的是办法绕过规则。 莎伦向瑞亚示意：「总之，现在我和你住在一间。虽然这间房间是位置最好，但她们觉得我知道很多关于你的事，还没有反对。」 这又一次提醒了瑞亚，莉娜·卢瑟已经搬走了。 「莉娜就这么不见了，没人发现不对吗？」瑞亚迟疑地皱了皱眉头。 莎伦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她说：「大部分人都以为是莱克斯·卢瑟在帮她开脱罪名，是送她去避难。」 「你可能不知道，瑞亚，光是军方的人就在这里停留了一个星期——在场的人都被叫去谈话了，每个人至少把这件事说了三遍。 这还不包括学校的问责。这些人被折腾得够呛，每个人都规规矩矩，他们连自己都快要应付不过来了，怎么可能有空去管莉娜·卢瑟的事情。」 瑞亚从进紫荆藤俱乐部起，就觉得奇怪，现在这种怪异感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在了解情况后变得更深重。 「可是，她们好像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莎伦说了一些在瑞亚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 「因为最后给出的解释是报警对接错误之后的安防排查，有一部分人愿意相信。 学校还安排了心理辅导，希望这些学生不要受到影响。但其实，是有人不希望这件事扩散出去，让一切停止在正常的校园生活。 也许她们真的能接受，但就算她们不接受，也不敢表示出不对劲。」 瑞亚若有所思：「你想说什么？」 莎伦的语气变缓，在讲述中流露出一丝微妙的感慨：「瑞亚，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一个安全的世界，它出了一些问题。 而这些哈佛学生们不是没脑子的蠢货，他们有钱，也有能力。如果他们愿意，其实他们能够接触到那些秘密的，你有没有想过。 他们浪费时间在无聊的事情上胡闹，其实是因为他们不想面对真实。」 「你指的真实是什么？」瑞亚问。 「真实就是，他 们这些已经爬到金字塔顶端的阶层，在另外一个维度，只不过是一群任人宰割的蝼蚁。」莎伦说得很认真：「而你，让他们离这个真相很近……」 这句话剖开了这个世界包装起来看似正常、平凡的一面，露出了异化、科幻的可怖一角。 随着越来越多的超凡力量降临，整个世界都会面临重新洗牌。 第515页 瑞亚已经很明确这一点了，她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确保自己在变革之后依然坐在高位上，她决不回到一无所有的时候。 各国政.府用打压、控制来包装和平，瑞亚选择用光影绚丽的好莱坞来包装自己，这让所有的事情都看上去都很和以前一样，就像是没有什么在变化。 但他们都很清楚，所有的东西都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瑞亚只是让这件事用一个更温和的方式加快了进程。 瑞亚回答：「其实这些学生早晚要知道的，如果这能让他们少干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觉得也是一件好事。」 当一些新生的、异化的事物发生，不是杀掉就能掩饰它们存在的事实。 各方势力都在想方设法地提高自己的军事力量，也该轮到这些顶层精英们行动起来了。隐秘的资源消息就是这样，从最上面一层一层往下传递，瑞亚不觉得现在还要把一切都遮的严严实实。 瑞亚决心推出庞大的电影宇宙计划时，她知道自己在引发变革。 「但这会带来很多不确定的变化，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更小心一点，瑞亚，现在还不到引起注意的时候，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危险就冒出来了……」 莎伦还想说什么，但注意到有人往这个角落里来了，她立刻停下了说话声。 「瑞亚，莎伦！终于知道你们两个了！」 两个漂亮的女生跑过来，一人一个地抱住了她们的手臂，「为什么要躲起来说悄悄话，瑞亚，你可是今天的主角！快点呀，我们该进行下一个环节了~」 瑞亚记得，这两个就是一开始负责迎接她的成员。 她们本来就有很好的外貌条件，现在，她们冲着瑞亚露出的微笑越发美丽动人，因为此刻她们无比真切地想要和瑞亚搞好关系。 「等等，下一个环节？这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问出 这句话的人是莎伦。 莎伦抽出一边的手臂，微微挡在瑞亚身前。 她是提出这个《指环王》创意的人，莎伦不应该不知道派对的流程。 「哦，莎伦，别这么严肃好吗。派对当然需要联谊了，我们只不过是邀请了男生！」 她们说：「其实莱克斯也为这次欢迎会花了很多心思，他想要为莉娜的事情向你道歉。」 莱克斯·卢瑟—— 说来就来，瑞亚感到心脏微微一紧，她和莎伦对视一眼，同时感到了来者不善的糟糕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见缝插针地写，有点难、之后就正常了_(:3」∠)_感谢在2020-10-11 23:59:15~2020-10-12 16:48: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最爱leo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eternal的腐女 30瓶；洛基的小猫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9章 「莱克斯·卢瑟现在就在这里？」 莎伦·卡特抢在瑞亚之前发问, 她瞬间进入了警戒状态。 「对！莱克斯来了。」 听到肯定的答案，莎伦一只手拉住瑞亚，另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腰侧, 装作不经意间的一抚。 但这显然不能让另外两个女生停下, 她们喋喋不休地围着瑞亚说话： 「其实莱克斯创业成功后就一直忙着经营自己打的集团，已经很少回来学校了，现在他却特意来参加你的欢迎会。瑞亚, 其他人嫉妒死的！你一定不能错过。」 他已经不是新生了，到后面课程变少, 学校管得也宽松。 女生们愉快地把这当成一种谈资：「我可以和你打赌，这次的派对会被讨论很久！这会是紫荆藤俱乐部又一次成功的活动…… 还好我们有你, 莉娜唯一做的好事就是让你加入了我们。」 这是她们第一次主动聊起莉娜·卢瑟, 但显然这已经是过去式了, 现在的核心人物是瑞亚·诺伦。 瑞亚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做，一回来就被推上了社交关系的中心。当然她什么也不需要做，经过之前的事件, 所有人都清楚她到底有什么本事了。 被架到这样一个顶尖位置，瑞亚也从一开始的错愕和不适中反应过来，她轻拍了一下莎伦的肩膀，示意对方放松。 然后瑞亚终于接话：「我对莉娜的事情感到很抱歉，希望你们别怪我带来的麻烦。」 「不，这没什么麻烦的 , 本来也是我们做得不对。你不用道歉，谁都知道是莉娜先挑衅你的。」 女生们迫不及待地说：「别觉得对不起她，莉娜有个好哥哥，她根本没事, 逃到外面避难去了！其实她就应该遭点罪，这样才知道天高地厚！」 如果不是从菲尔·科尔森那里确认过事情的真相，瑞亚也会想得和她们一样。 毕竟他们是兄妹，谁会把自己妹妹送到精神病院呢？ 更重要的是，莉娜到底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精神问题，又是在哪一个环节被逼疯的——这些疑问让瑞亚的心头髮紧。 她被女生们簇拥着回到了大厅。人来人往的身影明显变多了，紫荆藤的大门敞开又再次合上 ，从外面进来的人得报上口令，还得出示邀请凭证。 这场所谓的欢迎派对确实用心做了一番设计，每个人都得展示手上的戒指，说一声「这是我的宝贝……」 在客人进来后，门就会很快关闭。 第516页 为了避开最近俱乐部审查的敏.感风头，这一切都进行得十分低调，连放着的背景音乐都只是一曲低分贝的悠扬风琴，在确保不会传到外面的同时也加深了异世界的氛围。 大灯关上，天花板上的小灯泡在夜晚中发出幽幽的特殊光亮。 他们甚至精心定制了这种看上去像星辰的顶灯，铺满了天花板，乍眼看去，真的就像是在密林下的夜空。 但很快那些呈上来的酒水饮料食物就打破了这种环境沉浸感，来往的客人们也不是每一个都打扮得那么像样，有些人只是背了剑带和配剑，简装入场。 紫荆藤俱乐部的女生们装扮得最认真。 瑞亚仔细地打量起来，经过和莎伦的谈话，她突然意识到，其实这段哈佛时光不仅可以拿来放松。 她也可以理会一下这些可爱的、年轻的，还有点幼稚的俱乐部成员们。 这会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人际资源。 然后瑞亚很快就发现他们都围着一处，她知道那应该就是莱克斯在的地方了。 看这热情的密集度，一时半会也挤不过去，所以簇拥瑞亚的女生们立刻叫起来：「莱克斯，我们把瑞亚带过来了！」 「瑞亚！」 另外一个话题中心人物的名字顿时引起人们的注意，紫荆藤的成员们最快反应过来，重新围到瑞亚身边。 她们积极地打招唿：「你去哪里了，瑞亚，找你好久呢……」 那些被邀请来的男士也走过来，「你好啊瑞亚，这个欢迎派对很有趣，很高兴见到你。」 一个包围圈扩散开来，分成了两个，分散开的人群在中间空出一条通道。 于是瑞亚看到了莱克斯。 出乎她的意料，其实莱克斯并不是那种会在第一眼吸引视线的人。他妹妹莉娜·卢瑟光鲜亮丽，看着就是校园电影里那种a+完美女孩，但莱克斯则更是男主角旁边的陪衬。 他没有高大英俊的身材外貌，但也不是瘦弱的书呆子。 这个男人脸颊瘦削，面骨 分明，高出的眉骨下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察觉到瑞亚的眼神，他抿着薄唇沖瑞亚一笑，试图掩饰自己五官里的淡漠。 「哦，瑞亚！终于见到你了，久闻大名呀。」莱克斯·卢瑟笑着走过来。 但这个笑容反而让瑞亚一个激灵。 她顿时觉得一种熟悉感，这让瑞亚想起安德里·维特、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那一类人。可是这又有点不同，瑞亚形容不出来。 不过莱克斯绝对是这场派对里最敷衍的人，他连自己那头金髮都没有怎么打理，散乱下来，仿佛是从什么工作中临时赶过来的。 他只在西装外面披了一件白色长袍，大概在示意这是白巫师，但他根本就没有穿戴对，空荡荡地挂着一边。 见莱克斯伸出手，瑞亚只好在所有人瞩目下握住，说：「你好，莱克斯，我也一直听说你。」 莱克斯发出一个短促的笑声：「哈，和你创造的奇蹟比起来，我那些根本不值得一提！」 周围人一起笑起来，都默认莱克斯是在谦虚。 只有瑞亚感觉到，他在握手中骤然施加了力气。他这句话是认真的，无论他到底知道多少，莱克斯肯定指的不是好莱坞。 她下意识地抽了一下手，竟然没能挣脱开。莱克斯比他看上去的样子更加强壮。 「对了，那是你的新朋友——莎伦对吗，她看上去要吃了我。」 说完莱克斯便立刻放开了手，笑着说：「嘿，别紧张呀，我只是在表达我的欣赏。」 莎伦·卡特已经站到了瑞亚的身边，她几乎是贴着瑞亚，右手没有从腰侧移开过。莎伦是容易变得紧绷，但她非常认真。 这种重视让瑞亚的心稍微放缓了一些。 她按了一下莎伦，才说：「谢谢你，莱克斯。关于莉娜，我很抱歉，希望这不会在我们之间造成一些误会。」 莱克斯·卢瑟的笑脸突然收起来，他皱起眉疑惑了一会，他也许在思考瑞亚说的事情，但瑞亚更觉得他的表情更像在思考「莉娜」是谁。 这个神情变化得这么怪异，已经让瑞亚感到不自在，但其他人就像完全没有感觉一样，依然笑着投以注视。 「哦！」莱克斯感嘆着回过神，他摊开手：「不用担心，这不是 你的问题。瑞亚，我非常喜欢你的。如果你的项目有任何麻烦，尽管找我。」 他展示自己的友好，又笑了：「无论是资金，还是别的什么，我都愿意提供帮助。」 紫荆藤俱乐部的女生在旁叫起来：「瑞亚，这太好了！」 「莱克斯很厉害，他一定能帮你解决很多麻烦的。」 「别放过他，莱克斯现在有的是钱！不管你缺不缺钱，趁这个机会，你得多捞一点才行，哈哈。」 在绝大多数人眼中，这应该是莱克斯·卢瑟为自己妹妹给出的补偿。 但瑞亚和莱克斯都知道，他们聊的绝不仅仅是钱，也不仅仅是好莱坞的电影项目。好吧，中头奖了。 他是那个知道这世界是怎么回事的人—— 这反而让瑞亚怀疑，莉娜·卢瑟真的是因为嫉妒和不满才找麻烦的吗？ 如果莱克斯一清二楚，那他的妹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派对上的声音开始变得吵闹起来，莱克斯的眼睛转动一圈，他不耐地皱了一下鼻子，「天吶，这真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换个时间，我们更好地聊一聊……」 第517页 他把手伸进外套里摸索，好半天才从口袋里翻出一张折过的名片，白色卡纸上的褶子有些刺目。 莱克斯直接塞到瑞亚的掌心，又按着瑞亚的手指半强迫她把名片包起来。 这个突兀冒进的举动又一次吓到了瑞亚，她都没来得及躲开。其实从真的见到莱克斯·卢瑟开始，瑞亚就一直在错愕中。 因为这个男人的所有行为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没有想到—— 「答应我，你会打电话给我的。」莱克斯加重语气强调。 瑞亚有些惊疑地看着他，结果她不答话，他就真的不松手。于是，再怎么装视若无睹的客人们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女士男士们脸上的笑容略微一缓。 现在，瑞亚倒不至于怕他，而是担心再僵持下去，莎伦·卡特就要掏枪了。 所以她只好说：「我会的，莱克斯。」 她一边说，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掰开了莱克斯的手指。他可真够「热情」、「主动」的，瑞亚真的没有想到，莱克斯·卢瑟会是这样的。 他根本不像是学生们口口声声中塑造的精英形象 ，用菲尔·科尔森的一句话概括最贴切，「他是个疯子！」 「我还有点事，容我先走一步。」莱克斯不避嫌得侧过头，对着他们每一个人说：「玩得愉快，各位，今天的一切都由我来买单！」 这句话成功缓解了气氛，学生们再次活跃起来。 临走前，莱克斯亲昵地说：「尤其是你，瑞亚，好好享受。」 ——「天吶瑞亚，莱克斯真的很关注你！」 马上有女生凑过来摇晃瑞亚的肩膀。 「这不仅是表达歉意，他还在向你示好，你真是受欢迎！」 离瑞亚远的，就自己小声议论： 「这让其他人都不敢出手了，谁敢和莱克斯抢人。看那些男生的脸色，他们都不走过去跟瑞亚说话了，和莱克斯比起来，他们真是太青涩了……」 无论男人女人，都无法对八卦无动于衷，这是人的窥私慾本能。 「瑞亚真是秒杀一切。我现在愿意相信她那些绯闻消息了，我以前总觉得是媒体编造出来的。」 「你们觉得莱克斯多久能追到这个好莱坞女人，她会答应吗？」 「说不定他们会结婚，莱克斯家里和埃塞克斯合作得不错。这」 …… 莎伦·卡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莱克斯的背影消失，她在学生们的欢叫中低声询问：「没事吧，瑞亚？」 她还想检查莱克斯给的名片，生怕沾上什么毒品。 但瑞亚觉得，更危险的是莱克斯本人。其实按照正常的美国校园社会关系逻辑，莱克斯不仅不会成为中心人物，反而很容易被排斥在边缘。 然而他就是这么占据了金字塔的顶端位置。 「这个人是一个怪咖。」瑞亚评价，她忍不住说：「你知道吗，和他比起来，安德里·维特都正常很多。」 莎伦知道安德里·维特，但莎伦更在乎其他事。 她严肃地说：「你不会真的给莱克斯打电话的，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12 16:48:27~2020-10-12 23:59: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ydrangea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0章 瑞亚发现, 莎伦有些过于正经了，可能是因为她受到了来自亲人的压力，力求把一切做到最好。 这和自己的助理霍姆倒是两个极端。 通常, 瑞亚总是那个被说认真过头的人, 不过现在瑞亚倒是想把这个评价送给莎伦·卡特。 莎伦还摆着那一副必须要得到答案的表情。 「莎伦，放轻松，我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瑞亚思考一会儿, 这么说。 但看莱克斯·卢瑟那样子，她觉得麻烦已经甩不掉了。 瑞亚需要再仔细调查一下这个人。 而且, 瑞亚也得知道莉娜·卢瑟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能完全依赖别人给的信息，她还得自己去验证一遍。 见瑞亚兴趣缺缺, 莎伦稍微松了一口气, 就好像生怕瑞亚会主动地冒险——他们神盾局内部到底是怎么评估她的, 瑞亚再一次冒出这个疑问。 「你觉得我看上去很冲动吗？」 莎伦语塞, 支支吾吾地说：「但莱克斯是金头髮……」 这是不是已经成为一个关于瑞亚·诺伦的固定笑话了？ 他们绝对不止一次在私下里议论过这件事！ 瑞亚无可奈何地抚了一下额头，无奈地嘆气，「算了, 我们先回去吧。」 她左右环顾了一圈，所有人看上去都是那么正常快乐，瑞亚也不知道他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她现在没心情探究。 加上融不进学生们的派对氛围，瑞亚很快就决定提前离场。 紫荆藤俱乐部的女生们积极地劝她留下，瑞亚找了「行程劳累, 想要休息」的藉口退出来。 还好寝室里是瑞亚和莎伦的两人房间，瑞亚可以放下一些顾忌好好休息一会儿。 原本瑞亚决定要搬走，甚至这一趟本来也是为了收拾东西。 但现在，她决定再在这个俱乐部里待一段时间。 她给马洛伊发了一条简讯, 告诉他自己今晚留校，也说了神盾局安排莎伦在学校里保护自己的事，让他别担心。 第518页 至于返校手续那些事，就轮不到瑞亚来操心了，马洛伊会找人安排好的。 顺便，她也说了卢瑟兄妹，让马洛伊查一下。 进入房间后，楼下大厅里的喧闹声就变得轻微遥远，剩 下的那一丁点细响反而更容易让人觉得困顿。 瑞亚刚坐下一会儿，莎伦就递过来一叠东西。 「什么？」 莎伦·卡特说：「你专业的课堂笔记，还有两样课后作业。顺便一提，人文歷史教授提前布置了期中论文，还挺麻烦的，我建议你现在就可以考虑起来。」 「……」 瑞亚的心脏勐地一缩，她此刻的惊惧可不亚于刚才被莱克斯·卢瑟缠上的时候。 即便她擅长这个，也不会喜欢一次性地补上这么多功课。但瑞亚没办法怪莎伦的尽责，而且这其实已经帮了很大的忙。 接过那些分量不轻的纸张，瑞亚还是说了一声谢谢，「好吧，我本来还想睡一会儿，但现在我睡不着了。」 想到媒体一定会盯着自己的成绩，说不定还会去採访她的授课教授，瑞亚挣扎着到书桌前面坐下，把她空缺时候错过的内容记到脑子里。 至少，她的记忆力非常好用。 虽然这背后的原因并不是那么美妙，但这还是给了瑞亚一些便利。 「你今晚不会再出去了吧？」莎伦向瑞亚确认。 得到答覆，莎伦细心地关上了窗户和门，锁好后，莎伦坐在床上掏出了自己的枪枝，她卸下子弹，用手帕擦拭枪身，检查自己的傢伙的每一个部位。 然后又一一把子弹放回到弹匣里，压到了枕头下面。 如果是以前，瑞亚一定不会喜欢身边有人带着枪。 但是放到现在，瑞亚觉得这其实挺让人有安全感的，她和莎伦互不打扰，安静地度过了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 瑞亚大概看了一遍笔记，就洗漱躺下了，到了深夜，失去话题主角的派对也迎来结束，紫荆藤俱乐部在散客时热闹一阵过后，又回到了寂静。 当瑞亚在浅眠中醒过来一会儿，她看到房间里一片漆黑，只能借着窗帘缝隙里透出的一点幽暗的光线打量周围。 这也是睁眼一段时间后，才能渐渐适应。 然后瑞亚就看到自己床铺对面的书桌坐着一个人。昏暗中，瑞亚的眼睛只能捕捉出那道身影的边缘，但是再怎么模煳不清，那具骨骼身形也绝对不可能是莎伦·卡特。 这是一个男人。 瑞亚瞬间惊醒了，她勐地坐起来，张 口就要叫「莎伦……」 可是她刚做了一个口型，对面的人影就已经举起手，他手中拿着一样东西，正对着这一边。瑞亚认出那是一把枪。 搞什么！ 瑞亚说不出是惊恐更多，还是怒火更盛，不止一个人答应过会确保她在学校里的安危，瑞亚甚至愿意接受和神盾局的特工同吃同住，结果现在就有人闯进她的寝室里面！ 而且这次不可能是什么无聊的高校游戏了。 冷汗从瑞亚的背上冒出来，沾湿了她的上衣，瑞亚直直盯着那枪口，她说：「开了枪，你绝对走不出哈佛。」 「我只是来问好。」黑暗里的人影从书桌旁站起来，他举起手把那把枪转了一圈，然后放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顺便再一问。」 「瑞亚，你答应过会给我打电话的，我等了很久。」男人的声音又轻又尖，在这种背景下显出一丝怪异的阴森。 「该死的！」瑞亚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我又没说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而且这才过去几个小时？莱克斯·卢瑟，你疯了吗！」瑞亚在紧绷焦虑的神经状态中爆发，她直接下床去看莎伦·卡特的床铺。 那张床上的位置已经变空，瑞亚立刻质问：「你把莎伦怎么了？」 莱克斯走近，在瑞亚逐渐适应的视觉中露出自己的容貌身形，他评价：「我不太喜欢你这个新朋友，她让我觉得有点冒犯。」 瑞亚紧接着追问：「你杀了莎伦？」 她靠到莎伦那张床上，用手撑着床板，以免自己因为紧张无力而倒下。 但床铺的触感变得很轻，瑞亚不适应地摔了一下。 「你太夸张了，瑞亚，我又不是屠夫杀手。」莱克斯呵呵地笑起来，他看出了瑞亚的心思说：「好了，不用去摸枕头，那把枪在我这边呢。」 他语气关切：「你知道吗，把枪放到枕头下面，这很容易走火的，你们该小心一点。」 瑞亚被他的话激起一阵鸡皮疙瘩，不过她的怒火倒是彻底压过了恐慌。也许这得感谢那些一次又一次的危机事件，这让她的恐惧阈值不断地提高。 「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瑞亚干脆问出来：「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之前你妹 妹惹我的事情闹出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还是说，你现在才想起来要为自己的妹妹出气。」 「哦，不不。这当然不是为了莉娜那个蠢货，她搞砸了，她得自己承担后果。」 「别误会，我和她并不亲近，我们甚至不是一个母亲生的。」莱克斯·卢瑟耸耸肩膀，「我只是来找你的，瑞亚。」 瑞亚莫名其妙，他不是才说自己有事离开了派对吗。 「哦，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的实验成功了，就在刚才！」莱克斯合併双手，他兴奋地摩擦着掌心，「然后我想了想，发现只有你是值得分享这个好消息的，我就来了。」 第519页 瑞亚更想知道，「可是你怎么进来的……」 「别扫兴，跟我一起来！」 莱克斯·卢瑟一下子拽过她的手，当他们的肢体接触，一种古怪的触觉击中了瑞亚的大脑。 瞬间，宿舍的场景在扭曲中一阵变幻。 书桌和床铺消失，从地面升出精妙的器械，夜幕褪去，变为一片白炽灯的亮色，空间变得更大，画面变得更清晰。 瑞亚抬头，就看到一个巨大的「莱克斯集团」logo。 「欢迎来到我的实验室。」莱克斯笑着说，「怎么样，还不赖吧？」 等等，他也会瞬移？ 瑞亚瞪大眼睛，她的瞳孔微微收缩，这吸引莱克斯凑过来仔细地看了一会儿，他不避讳地喃喃：「哇哦，你的眼睛真的左右不一样，我更喜欢左眼的蓝色。我想把它镶嵌在我的胸针上……」 「离我远一点！」瑞亚直接一把推开他。 她现在非常恼火。 莱克斯跌撞地退后，但没有松开瑞亚的手，他说：「这是我的大脑记忆，你推开我就直接退出了。」 瑞亚伸手摸索了一会儿，她发现这个实验室的触感太轻飘飘了，远没有紫荆藤宿舍的真实。 她终于顺着莱克斯的心愿往下问：「你成功研究出了什么东西，莱克斯？」 莱克斯咧开了一个得意的笑容：「全息，瑞亚——真正的大脑全息感应技术！」 「这可不是你和那些变种人弄的半吊子科技，只要联结大脑，人的意识就可以完全自由地穿梭。无论想看到什么，想感受什么，都可以满足！」 他在用科技手段成为x教授，他在 超越人类的极限，瑞亚倏地一惊。 「但你怎么联结我的大脑？」 瑞亚质问：「你的实验才刚成功，不可能超越那么多，这肯定需要本人躺在仪器上，并佩戴大脑感情器……你到底为什么能把我拉进你的全息识海？」 莱克斯郑重地牵着瑞亚走过去。 她看到两台横放的人体舱，一台仪器上正躺着莱克斯·卢瑟本人，另外一台则联结着一个泡了不知名物体的培养皿。 「你知道吗，杰德尔那老头子真的很幸运，千万分之一的概率被他碰上了，于是有了你——而我父亲实验再多次，也仅仅只能做出一部分组织。」莱克斯感慨着。 「我父亲也是个蠢货。我本来都想把他的失败品西扔了，还好我没来得及。 毕竟，你现在被保护得那么好，找你说句悄悄话可不容易……」 瑞亚的心情从一个极端跌倒了另外一个极端，在剧烈的情绪起伏中，她盯着那培养皿像是要把那东西刻进脑子里，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她抢不到手。 「你这混蛋！」 瑞亚突然用力，不仅是拽过莱克斯，更是把莱克斯拽回她的识海。 他们在记忆碎片中迅速穿梭，她庆幸一件事，大多数画面都是模煳不清的，说明那块和瑞亚息息相关的「组织」，无法共享意识，只能联结有限的一部分。 还得是最新、最清楚的记忆—— 瑞亚直接回到寝室，她抢在莱克斯前面拿起枪，学着莎伦的样子上膛按压扣板，「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好极了，你学得很快！」莱克斯反而满脸笑容，「我就知道，我们才是同一类人，聪明人阵营！」 瑞亚冷笑着：「就算这是虚拟的，体验一次被子弹射中的感觉也不会多美妙，莱克斯，我可是中过弹的。相信我，我绝对能记住那种感觉，并且施加到你的脑子里。」 莱克斯提议道：「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施加到大脑里，施加所有人的脑海里。 瑞亚，我们可以推出更好的项目。扔开那些变种人累赘，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可以更好地帮你实现你的计划……」 她打断那些长篇赘述，总结道：「所以你也想掺一脚我的电影，这是你给的投资方 案？」 莱克斯一愣，显然瑞亚的反应也超乎他的预料，他缓慢地点头。 「很好，但是我不喜欢你的方式。」瑞亚也笑了，一个甜美但是刻意的假笑，「莱克斯，你在威胁我，我很生气。」 「砰！」 瑞亚开枪了。 在她最后看到的画面里，莱克斯的大脑爆炸开，溅出血花，那无色无味的血飞射到她的脸上，瞬间把她拉回到现实。 她睁开眼，真的眼。 宿舍开了灯，莎伦·卡特守在一边扶着她，「瑞亚，你身上不停地冒汗，你还好吗？」 瑞亚说：「我不好，莎伦。莱克斯惹到我了，我要让他后悔！」 这不再仅仅是游戏了，她也绝不会让那种疯子留着她的把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12 23:59:20~2020-10-13 13:37: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留念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naaaaagoya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1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瑞亚以为自己已经销毁了所有关于自己实验项目的东西, 埃塞克斯已经死了，维特也乖乖地闭嘴…… 现在为什么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参与一脚的第三人？ 这让她没办法再睡过去。 第520页 莎伦一直试图安慰她：「瑞亚，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能告诉我吗？」 瑞亚想了一下, 还是挑选其中的一部分作回答：「我做了噩梦，梦里有莱克斯·卢瑟，他声称自己研究出了大脑全息感应技术。」 「你觉得这不是梦。」莎伦很快反应过来。 在这个越来越不正常的世界面前, 莎伦不会把瑞亚的话当成玩笑。 「帮我查一下这件事好吗，他能把我拉进另外一个意识空间, 这让我很没有安全感。」瑞亚伸手按上莎伦的肩膀。 直到确定这肢体接触的实感，才松出一口气。 莎伦关注瑞亚的一举一动, 她注意到瑞亚在紧张, 便立刻说：「我明白了, 我现在就报告上去。」 如果这是真的, 那么这件事的级别已经超过了莎伦·卡特的权限。 不过哪怕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神盾局也肯定可以想到办法。 「没事的，瑞亚, 别怕，神盾局会帮你。我们站在你这一边。」 莎伦趁机表明了立场，她希望能解除上一次意外行动带来的误会。 「谢谢。」 瑞亚明白莎伦·卡特的好意，但问题是这涉及到她另外一个秘密，瑞亚还不打算让神盾局了解全部。 她得找一个不需要向对方隐瞒秘密的人。 一个傀儡，一个工具。 麻萨诸塞州波士顿都市区。 一辆加长黑车在哈佛学校南门外停留了一段时间。 这是上午时间, 一般都排了课程，进出的学生不多。 过了一会儿，瑞亚抱着两本书和一个金髮女生一起走出来，她确认了一下车牌号, 和对方交代了一些话，便低下头脚步匆匆地打开车门坐到后座上。 后座上另一侧已经坐了一个一身西装的男人，他的金髮就和他的穿着一样一丝不苟。 他从车窗审视了一会儿那个留在外面观察的陌生女性面孔，然后才转过头来盯着坐过来的瑞亚。 那双灰蓝色的眼 睛依然和以前一样，冰冷寂静，没有一丝波动。 「你迟到了。」 对方扔过来一句话。 「课上拖堂。教授今天找来了一位朋友演讲，他们知道我是谁，我不能直接熘出来。」瑞亚解释了两句。 男人讥笑得说：「当然了，谁会不认识你呢，你是瑞亚·诺伦，好莱坞的大名人。就算是哈佛大学，也得捧着你……」 「够了，安德里，省掉那些嘲讽开场白，我找你来是有正事。」 瑞亚强硬地打断话，这让安德里·维特的面部细微地抽动一下，他不悦地看着瑞亚，「因为你一个电话，就让我不得不改变行程飞到波士顿，你最好是有真的要紧事。」 但他们都很清楚，到底是什么让安德里突然变得这么听话。 安德里·维特伸手拉扯了一下领带，他还不习惯自己和瑞亚之间这种地位转换。不过他必须得适应。 瑞亚直接递过去一张名片：「莱克斯·卢瑟，你认识吗？」 安德里立刻皱起眉，这让他的五官变得更加尖利。很难分辨，究竟是名片上的名字引发他的反感，还是那刺眼的褶皱印迹更让他厌恶。 好在，他总算还知道自己需要站在哪一边。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人，这傢伙在找你的麻烦？」安德里的语气一顿。他收起了惯有的高傲姿态，认真检查瑞亚的情况。 「莱克斯·卢瑟家里有我的dna，不只是发囊、皮屑、血液、唾沫那种小儿科的基因碎片，我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是他弄出了一部分有生命的□□组织。」 瑞亚脸色难看：「你说过那些就是全部的资料了。我全部记到脑子里后才销毁掉的——为什么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卢瑟也和埃塞克斯合作过，他参与了这个研究项目！」 安德里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沉默一会儿才说：「阿德里安·维特是后来才加入到埃塞克斯那项实验里的，我不清楚前面发生的事情……」 瑞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前面的驾驶位，封闭式的隔板确保他们的谈话不会被听到。 她连电话都不太相信，宁愿把安德里叫过来面对面谈，不然瑞亚也不想见到这态度糟糕的傲慢男人。但瑞亚需要对一切都更加小心。 尤其 现在他们聊到那个敏.感问题了。 阿德里安·维特，维特公司创始人、冷战中发家的科技巨鳄——他死亡的消息到现在都还没有公布，大部分人都还以为他病着。 而他的「儿子」安德里·维特正在逐步接手公司业务。 当然，安德里不是他的儿子，只是一具老维特为自己续命备用的克隆体。 虽然老维特的死亡和瑞亚没关系，但她也算是与安德里合谋完成了那一次抹杀。 现在安德里是「自由」了。 不过代价就是，他不得不向瑞亚妥协一部分，来交换这个秘密。 瑞亚的嘴唇轻抿，提出自己的要求：「安德里，你能帮我查清楚这件事的，对吧？我相信你做得到。」 毕竟他现在可是唯一一个「维特」，他不缺资源。 她声音轻柔，语气温和，把自己的命令包装得非常动听，但这也改变不了她在发出指令的事实。 安德里冷眼瞪着她，微微收紧了下颌。 喉咙滚动间，他给出回答：「如你所愿。」 第521页 「很好。」瑞亚听到对方应下的时候，甚至有那么一丝快慰。 从过去一路过来，她实在是被这混蛋压迫太久，以至于反过来成为主人的时候，她就很难不去享受命令安德里的快乐。 瑞亚把手放到车门上，在推开前她又想起什么，折回来问安德里：「对了，你多大了？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这是一个挑衅安德里底线的问题。 他额角抽动两下，才告诉瑞亚：「……这具身体已经使用了十年。」当然，他的智商克隆自他的「父亲」，不能用人类正常寿命来推算他的年龄。 安德里当然不可能只有十岁。 瑞亚终于想起来关心另外一件事：「还能使用多久？」 这次安德里很快回答：「已经快到极限了，在实验基地的时候，就应该按期更换新的身体……」 然而那一次为了彻底脱离老维特和埃塞克斯的控制，安德里直接下了死手——这意味着他也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你打算怎么办？」瑞亚下意识地接上这个问题，然后才想起来自己的「特殊」。老维特也是为了她基因中的某些特性才加入埃塞克斯实验合作的。 据说，她的基因能够「帮 助」改善寿命和衰老—— 虽然瑞亚排查过一次，所谓基因实验的成果根本没有得到验证。 但显然她和安德里·维特没有忘记这件事。这个问题也在他们之间营造出一种古怪的氛围。 还好安德里紧闭着嘴巴，没有接话。 不过瑞亚知道，他不可能真的没有一点想法，这件事连老维特都想过——他怎么可能没有想过。 他的态度扭转得这么彻底，除了屈服之外，未必没有示好的意思。 瑞亚皱着眉看过去，在逐渐凝固的空气中和安德里对视一眼，那双灰调的蓝眸微闪，难得退避地移开了视线。 她想到什么，突然发问：「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给我试镜的人到底是老维特还是你，安德里？」 安德里到底是什么时候觉醒的，瑞亚其实并不确定。 之前她也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件事，毕竟在她看来，这男人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态度。 只是那次对峙时，她模模煳煳冒出了一个念头，然后瑞亚抓住了那一闪即逝的直觉。 停顿一段时间，安德里才开口：「他对好莱坞那套不感兴趣。」 也许打开了这个话题禁忌，也许是安德里已经将这个秘密藏得很久，金髮男人主动说了下去：「但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我的存在，他以为是自己冒出来的突发奇想。 不过很快，他就察觉到问题，他想要试探我。」 瑞亚安静地听了一会儿。 这个时候她还没有意识到安德里要说什么。 「抹除变化中最显眼的事物，是一个很好的试探方法。你在我生活中出现得太频繁了，瑞亚，他想杀掉你。」 安德里的口吻一直很冷淡，就算说到这里，他的语气还是没有起伏的。 所以瑞亚的大脑运行，理解完这句话中的全部含义后，她才意识到安德里到底在说什么。当初，不是「他」想要谋害瑞亚的。 从某种意义上，这甚至和瑞亚设想的完全相反，「他」，真正的安德里·维特很在乎瑞亚。 所以这才会迎来本体人格的杀意。 不过再进展到后面，安德里和老维特就一同发现了瑞亚和实验的秘密——这改变了很多事。 可这个也改变太多了！ 瑞亚的心突然跳了一下， 这倒不是心动，瑞亚有足够的经验去分辨。她只是对这种超乎想像的反转感到不可置信。 「你是认真的？」她犹疑地打量安德里的侧脸，「天吶，安德里，你不会为了取悦我的dna编出这种话来哄我吧」 杀掉老维特和埃塞克斯那一天，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并没有缓和多少。 瑞亚甚至揍了安德里一拳。 她记得拳头砸在这一张冷冰冰冷脸上的触觉，这个男人的颧骨刺得她的手指关节隐隐作痛。 安德里倏地转过头. 那具西装革履的身体突然一动吓到瑞亚了，但只是伸出手，既没有攻击也没有触摸的意思，只是隔了一段距离越过瑞亚的身体，帮她打开车门。 他真的很修长。 那只胳膊伸展开，足以拢住瑞亚整个人。 但看得出来，他瘦了一些……某种生命力在从这具躯壳里不断流失。 「你该走了，瑞亚，你的朋友等得不耐烦了。」安德里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他并没有被激怒。 瑞亚很识时务，既然安德里都这么配合地给了台阶，她也没有再纠结这下去，利落得下了车。 不过在关上车门之前，瑞亚补充说：「你可以试试自己换个新的克隆体。」 然而，经过自己这样反杀本体人格的事情，瑞亚很怀疑安德里愿不愿意再次尝试这种风险极大的手段。 车内的光线让安德里冷色调的蓝眼睛变得更加灰暗了，如果不是他把目光投过来，瑞亚很难相信这是属于活人的眼睛。 为了巩固他们之间的绑定利益，瑞亚也不可能真的放任安德里出问题。 她扔出诱饵：「安德里，莱克斯·卢瑟那里有另外一个『生命基因工程』项目的半成品。与其这么试探我，不如尝试一下别的，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第522页 只有他们的目标一致，瑞亚才敢放手让安德里去做。 她不相信安德里，她当然不相信他。 瑞亚笑着邀请：「你甚至可以吃掉那个dna……」瑞亚并不承认，那是她的一部分。 这个世界，只需要一个瑞亚·诺伦。 不管是天才还是疯子，谁也不能阻拦她。 第182章 「瑞亚, 你的生活真辛苦……」 只是在瑞亚身边跟了一段时间，莎伦·卡特就有了这样的感慨。 而且她仅是在哈佛学校里看着瑞亚，就深刻感到瑞亚的忙碌。就算瑞亚养了一群团队来为自己处理各种工作, 但还是不可能完全扔下所有事务。 莎伦不止一次看到瑞亚接电话聊上一到两个小时。 放眼好莱坞, 瑞亚确实已经攀到一个巅峰，所以她也必须承受这种名利背后的代价。 《指环王》的宣发需要找她，哈维·韦恩斯坦被爆炸式增长的票房刺激了野心, 志在包圆下一个奥斯卡； 《哈利波特》的拍摄需要问她，行业团队和业余变种人之间的摩擦敏.感, 一丁点细小的矛盾都不能放任； 《佩吉·卡特》项目的剧本正在制作，然而遇到剧本改编难题, 还是需要瑞亚拍板, 他们总不能一直缠着卧病休养的作者本人。 何况作者唯一的亲人莎伦都到瑞亚身边执行任务了, 就更加不方便联繫； 现在连各大制片厂都在找她, 尽管瑞亚已经把大部分任务都交接出去，但业内人士还是更想要直接和她交涉，这会加深彼此之间的联繫。 而且关于所谓的电影计划, 他们也得通过瑞亚找个对象担任负责人…… 莎伦对这些事并不了解，但不妨碍她明白瑞亚的工作量巨大。瑞亚还将课业完成得很好，尤其是喜欢点她名字的教授，基本都痛快地给出高分。 即便是莎伦这样苛刻要求自己的特工，也觉得惊异： 「你不给自己放假吗？」 瑞亚刚回哈佛，就经歷了莱克斯·卢瑟的挑衅。她明明被吓到了, 莎伦确信那一天晚上瑞亚醒过来之后根本没有合眼。 然而当夜晚过去之后，瑞亚依旧正常完成所有事情。 如果不是莎伦贴身陪着，她都会以为什么也没有发生。 难怪瑞亚能瞒过去那么多的事情，这让神盾局那张「瑞亚·诺伦」档案上也有很多模煳不清的地方。 莎伦不确定这究竟是瑞亚的演技高超, 善于隐藏真实情绪；还是瑞亚真的拥有强大的心理素质，自己化解了紧迫感。 「你可以当做这是为事业献身。」瑞亚 把自己的手机扔到一边，「忙过这会儿就好了，现在是刚起步，后面就会简单很多。」 她得让自己干点事，才能避免一直去想莱克斯·卢瑟实验室里的那块东西。 好吧，瑞亚承认，她很在意这个。 瑞亚当然可以直接通过经纪人瞬移过去抢，但问题是她不确定那玩意到底还有多少。她得确保能抹除得一干二净。 像这种突然又冒出来的事，瑞亚不想要再看到了。 「我做我的工作，你们做好你们的。」瑞亚问：「莱克斯的事情查得怎么样？」 莎伦露出一副「终于提了」的神情，解释说：「莱克斯集团并没有对外放出这种新应用技术的消息，但他们一直不断地在向上申请人体实验。 即便已经通过了很多，然而还是不能满足莱克斯的胃口。」 瑞亚思考：「他在用普通人做实验。」 「或许……」莎伦没给出肯定的答案，她直接说了神盾局的方案： 「他们正在从这个切入，要求在莱克斯集团内部进行审查，就算莱克斯能把那些东西藏好，这段时间也没空来骚扰你了。」 虽然这没办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神盾局的做法确实给了瑞亚一段喘息的时间。 难怪最近一直没有受到莱克斯的骚扰。瑞亚还以为是他被自己在全息识海里打了一枪，脑子受到损伤呢—— 哈。 瑞亚忍不住笑了一下：「看起来，神盾局学会了怎么灵活运用自己的职能。」 某种意义上，这算是从埃塞克斯事件中总结了瑞亚的经验。神盾局拿过来化用当成了自己的手段。 然后瑞亚唇边的笑意又很快淡去。 毕竟她最根本性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瑞亚思索着说：「算了，先这样牵制住莱克斯·卢瑟的精力，别让他来烦我。」等瑞亚准备好，她会去找他的。 莎伦示意了解地点点头。 然后瑞亚开始思考，她该找一个什么样的藉口再次申请长假外出。 反覆用调整精神状态的理由可不好。 ——这也是她这段时间不惜多花费精力也要在学业上积极表现的真正原因。 瑞亚没办法在哈佛学校当隐形人，要么优秀要么糟糕，她只有两种选项。所有人都知道好 莱坞的大明星，所有人都承认她是这一届的风云人物。 这是难得的，从上到下的认可。 毕竟那一次拜访的各方人马，足以让每一个校领导把瑞亚·诺伦的名字刻进脑子里。秘而不宣的传闻也悄悄在学生群体中扩散开来。 不会有人跑到瑞亚的面前去问她，但学生们的眼神在变化，他们投过来的视线里除了好奇女明星名头之外还多了不少探究和仰视。 第523页 就算他们不知道莉娜·卢瑟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大概知道她在得罪瑞亚后，狼狈地滚出了哈佛。 甚至连莱克斯·卢瑟都在向瑞亚示好，这背后代表的含义可想而知。 这不关他们的事，最好，永远也不关他们的事。 他们并不会成天围着瑞亚·诺伦转，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可是他们如今非常明确，必须绕开谁，才能顺利度过哈佛的生活。 如此一来，投注在瑞亚身上的注目只会更多。 瑞亚只能重视自己在学校里的风评。 虽然哈佛大学的课是可以自由申请的，但如果想要更好的绩点分数，那还是得上足够多的课程，完成足够多的功课—— 这让瑞亚的外出变成得有些棘手。 不过很快，莱克斯·卢瑟就热情地在这个问题上帮了她一点忙。 他主动向哈佛提出了一个实践合作计划，邀请在校生来自己的集团参观，年级不限，并且非常欢迎新生。 明眼人看得出来，这就是变相向瑞亚发出的邀请。 莎伦·卡特强烈反对：「不，瑞亚，你不能去。谁知道这傢伙又在盘算什么，万一他给你设陷阱呢？」 瑞亚知道这个。 但莱克斯布置的陷阱里，有她需要的饵。 而且，安德里·维特找到的信息比神盾局给出的更多，她有了一定概念。 瑞亚用别的话题转移莎伦的注意力：「神盾局不是在找他的麻烦吗？我以为莱克斯正在焦头烂额，看起来他还有余力。」 被这么一问，莎伦面露难色。 「我们只能强迫他关掉实验室一段时间，不能限制正常的经营活动。」 莎伦是个认真的女生，很容易就会因为失误钻进牛角尖，瑞亚不想逼得太紧了。 她拉住莎伦一笑：「没关系的，莎伦，我们 就跟着其他学生一起去看一眼，看看他要玩什么把戏，而且不是有你在吗。」 当然，瑞亚给她的朋友们都发了消息。 她还没傻到只带着莎伦·卡特就去冒险的地步。 瑞亚和莎伦的申请资料很容易就过关了，她们几乎是最快通过的人。 尽管连那群只关注成绩和竞赛的尖子生们都在私下里议论，莱克斯·卢瑟肯定是想要和瑞亚公开约会，但瑞亚的表现优异，也没人提出异议。 只是坐校车出发那天，其他学生都有意无意地和瑞亚空出了距离。 他们当然不是在排斥她。 相反，每一个人都很友好地打招唿，和瑞亚说笑聊天一段。但他们并不亲近她，甚至有一丝隐约的避讳意味。 瑞亚不知道现在关于她的传闻已经发酵成什么样子了。 不过她看这些正常哈佛学生的样子，对她比对教授还要客气恭敬，瑞亚也能想像得出来，那会有多面目全非。 比起他们，紫荆藤俱乐部的女生们倒是活泼许多，她们也来了几个人，成绩优异、社团活动积极的学生更容易通过项目筛选。 有人感慨：「哇哦，终于能去见识一下亿万富翁的创业集团了，感谢莱克斯！」 「不对，这得感谢瑞亚！」 「请各位注意，进去之后长点眼色，别打扰他们哈哈。」 漂亮且善于社交的俱乐部女生们用玩笑打开了话题，见瑞亚没有什么不悦的表现，校车上的气氛顿时一松。 大家都是年轻人，不可能一直保持严肃。 莎伦皱起眉，但瑞亚没发话，也就没说什么。 瑞亚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不过也不反感大家笑闹。虽然基本上她都会成为玩笑话的主角，不过瑞亚可以接受这个。 何况比起接下来她要面对的危险来说，这一点羞赧和尴尬也算得上调剂了。 车在莱克斯集团大门前缓缓停下。 「滋滋。」 手机震动一下，跳出一条消息：「我到了。」 瑞亚收好，和莎伦一起下车。 「欢迎欢迎！」 莱克斯·卢瑟就在门口等着他们，他身上穿着一件西装，看上去很正式。但一见人来了，他就跑过去握手问好，脚步的风快得能带起外套。 瑞亚得说，他用那张 脸微笑得这么热情简直古怪至极。 「瑞亚！」 莱克斯兴致沖沖地迎向她，他看上去精神状态不错，没有受到「枪」的影响。也可能是他本来就不正常。 他又想要拉瑞亚的手，但这次被莎伦一把拦下。这个举动让莱克斯的眉毛抽动一下，露出一点阴冷。 莎伦敷衍地说：「谢谢你给我们这个实践机会，我们能进去了吗？」 莱克斯总算从盯着瑞亚的目光中分出一部分，他看了莎伦一眼： 「也谢谢你，给了我这么长的休息时间。如果不是你，和你们，我也不会空闲到邀请人来公司……」 显然他知道莎伦·卡特是谁，也知道是谁在针对他。 瑞亚直接说：「莱克斯，我们能看到你们集团最新的研发技术吗？」 学生们附和着发出期待的响应。 莱克斯的笑容缓缓扩大，他强调：「当然，瑞亚，尽管提要求，我会满足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13 23:41:01~2020-10-14 13:42: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七少主 20瓶； 第524页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3章 随便他怎么说。 瑞亚连神情都没有波动, 但是莱克斯·卢瑟重新向她伸出手，他固执地询问：「作为新朋友，不问候一下吗？」 她笑容不变地擦着莱克斯·卢瑟的肩膀从他身边经过, 瑞亚径直走进那扇敞开的大门, 扔下一句算是解释的话： 「莱克斯，我只是太迫不及待了。」 莎伦满含警告地瞪完莱克斯·卢瑟，才跟上瑞亚的脚步。 莱克斯的手依然举着, 他对着空气摇晃两下，然后嘆着气用另外一只手击掌一下, 「啪」的一声，他对着那些时刻关注的学生笑起来：「好吧, 不吊你们的胃口了, 请进, 各位！」 兴奋感立刻沖淡了学生们对莱克斯和瑞亚之间的好奇。 毕竟别人的故事再怎么好, 他们也更希望能从这次莱克斯集团实践中窥得一丝成功的秘密，从而改变自己的人生。 虽然仅仅是一次参观体验，但不妨碍他们抱有幻想。 出乎意料, 莱克斯·卢瑟竟然没有找其他职员带路介绍，他亲自上阵，带着这批学生们转悠，时不时地指着一样器皿就长篇大论地讲述起来。 瑞亚倒是宁愿他安排了别人来讲解。 莱克斯的思维太跳跃了，就算听他讲那些日常工作和基础的运行模式就已经让人觉得头疼，一旦涉及到复杂原理和高端科技, 就更难懂了。 他指着一个呈放在玻璃柜里的证书：「我在信息处理编程学比赛中拿到了第一名，这是我的第一桶金，这笔钱创建了莱克斯集团的雏形……」 然后莱斯克突然聊起其他事情：「你们无法想像我为了找一个能装下奖项证的东西，花了多久的时间。 普通的透明橱窗太简单, 印了花纹的又太累赘，为什么这世界上的东西就那么难以让人满意。」 莱克斯的眼神变得抑郁，他的语气有一丝怨意：「最后我选择了一个防弹的新型材料，但设计师根本没做出我想要的感觉。」 话题已经完全偏移了。 那群学生依然听得津津有味，不少人带了相机来拍照。 对他们来说，能和创业奇蹟人物莱克斯·卢瑟面对面交流一番本身就是个谈资，谁在乎莱克斯是讲发家史 ，还是在抱怨一个柜子。 当一个人足够有钱有地位，他说再多无聊的话也会受到捧场。 瑞亚已经没去听莱克斯·卢瑟讲话了，她自己带着莎伦在这个内部基地观赏起来，渐渐远离了参观的人群。 她也算去过不少科技公司，莱克斯集团看上去和那些似乎没什么区别。 但这里的布局明显更加空旷、清冷。 以瑞亚浅薄的心理知识来看，这说明莱克斯其实喜欢安静，可是他和人相处的时候又那么吵闹，瑞亚不明白他是怎么回事。 她眼神移动，将那些表彰出来的科技奖项、企业成就、事业硕果都一一扫视。 瑞亚忍不住轻声说：「他怎么不去麻省理工呢？」 那里明显更鼓励科技创新，也更有研究氛围——哈佛大学其实更商业化，精英化。 「哈！你知道吗瑞亚，这个问题，我之前也问过我的父亲，你猜我父亲怎么说的。」 莱克斯·卢瑟的声音突然拔高，穿过围住他的哈佛学生，到达瑞亚的耳中。 这吓了瑞亚一跳。 莱克斯讲了那么多的无聊废话，竟然还能分出一部分精力来关注她。 瑞亚被这种时刻瞩目的糟糕感觉激得起了一点鸡皮疙瘩，她小心地往莎伦那边靠近一些，试图寻找安全感。 随着莱克斯指名道姓，学生们的视线也跟着一起望过来，瑞亚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挤出一声：「嗯……卢瑟先生说了什么？」 「他说，麻省理工只能培养科学家。但哈佛可以成就让科学家听命行事的人。」莱克斯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然后他又看回那些学生们。 「恭喜你们，你们已经做对了第一个选择！」 这句话换来了哈佛学生们的鼓掌和口哨。其实莱克斯也会讲煽动人心的话，问题只在于他到底想不想。 当他乐意扮演那种具有魅力的领导者角色时，莱克斯也做得到。他确实非常聪明，他知道人们喜欢什么样子。 看着这么多学生都投入其中，沉默的瑞亚反而成了另类。 还好有莎伦在一边作陪，瑞亚倒不觉得尴尬，但莱克斯紧盯的视线确实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她连小声说话都没办法。 瑞亚只能跟着学生队伍往前走，莱克 斯·卢瑟时不时地用一些看似不着边际的话来调动气氛和节奏，即便他只有一个人，还是很成功地控制住了场面 他在引导人们的思维。 瑞亚意识到这件事。今天的莱克斯向她证明了，他到底是怎么在哈佛那种潜规则森严的利益俱乐部中确立自己地位的。 「终于到这里了。」莱克斯·卢瑟兴奋地在一扇封闭式门前站住。 他用手掌在显示屏上按一下，扫描完虹膜后，举起双臂张开，摆出一个夸张的姿势。 「准备好了吗？这就是我今天要展示给你们看的，莱克斯集团的最新技术。」 「瑞亚~」莱克斯又一次点名，他把手伸过来，「过来吧女孩，别害羞地躲到后面去，你不是很期待吗，到我这里来。」 第525页 莎伦下意识就要拦住，但瑞亚已经先一步拉着她从人群中走到最前面。 她还是没有握莱克斯的手，不过她起码听话地走过来了。 莱克斯的眉头皱起，然后又缓缓松开，他轻笑着说：「好吧，我太心急了。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 这大概又要制造不少绯闻——瑞亚听到紫荆藤俱乐部女生们的抽气声。 莱克斯没有理会其他人，他率先走进去，不避讳地展示瑞亚在那一天晚上看到的仪器舱。他竟然真的拿出来了！ 虽然瑞亚想过他的目的，但真的看到那台所谓的全息感应舱，瑞亚还是能感到自己的神经突突地跳动。 她按住莎伦的手，莎伦立刻反应过来：「那就是……」 莱克斯兴致高昂地解释着自己的创意，「大脑在人体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之前有种流行的说法称人类对大脑的使用率不到10%，但其实这是错误的。 大脑几乎是高度统一有机整体，每个人的大脑只有达到99;以上的使用率才能完成一系列的日常活动。 我相信，在场各位的大脑一定都十分活跃。」 众人捧场地一笑。 「所以，问题应该在于大脑运行效率的高低。如果把大脑理解成硬碟，那么在硬体基本固定的情况下，为了提高工作效率，最便利的方法就是外接扩容……」 莱克斯说了一会儿，突然走神，「对，得扩大……」 他顿住，然后用力地咳嗽了两下。 「总之 ，这会能让你们体会到超凡天才的感觉，躺进这里，大脑运行一个小时也仅仅只是过去一分钟。 谁想来试一试？」 不对，这和莱克斯之前的说法并不一样。 也许这是莱克斯进行这项研究的初衷，但现在这仪器舱的功能绝不是提高智商——起码瑞亚不觉得自己有任何改变。 但是，瑞亚看到有些学生意动了。 莱克斯露出一个神秘的笑：「我知道你们考进了哈佛，你们都很优秀。 但你们应该已经发现，永远有比你们更优秀的人，现在有一个能直接改变你们人生的机会，为什么不试试？ 你只要试验一分钟。 而且这里有这么多的人，能出什么问题？」 见鬼了，为什么他突然就变得这么会说话。几乎是一瞬间，气氛就变了。 「等一下，莱克斯，你这项实验都还没有通过委员会审查吧。你试验到人体身上过？你凭什么保证安全？」 瑞亚不得不出声打断。 「哦，瑞亚，别这么忧心忡忡，你知道我试过的，我自己也会使用，为你们做示范。」 莱克斯微笑着说：「反正我已经把机会摆在你们面前了，选择在你们自己手里。 顺便一说，设备有限，只能有3名体验者——」 「我想试试，莱克斯！」 莱克斯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就立刻有人响应。 「等等，应该让我来，我高中练过田径，我的身体素质更好！」 这就像是投入湖水中的石头，一下子溅起了激烈的水花。所有人都有竞争意识，当莱克斯把范围缩减到三个人，他们就忍不住开始争抢。 瑞亚看着那群狂热的学生，她知道他们已经听不进去劝说了。 毕竟莱克斯甚至都把自己作为成功案例，这些人只会更加疯狂地追逐他的脚步。 比起成为哈佛优秀毕业生后再寻找好工作，他们更渴望能像莱克斯·卢瑟一样在如此年轻的年纪就取得万众瞩目的成就。 他看似在胡乱说话，但他的每一步都是在做铺垫。 「这该死的混蛋。」 瑞亚忍不住磨牙，她都觉得自己是在亲眼见识一个大坏蛋的诞生。 神盾局设法让莱克斯·卢瑟停下实验，他干脆自己想办法找了一群「自愿 者」。他怎么敢这么激进，怎么敢这么无法无天？ 上到哈佛大学，下到同学朋友，他们都知道这群学生在这里！ 难道莱克斯都不考虑后果？还是说他真的是个疯子？ 周围的学生开始吵闹，拥挤，还想要把瑞亚挤到外面——莎伦神情严肃地护在瑞亚周围，准备着随时动手。 瑞亚不可能让这得逞。 她不得不提高自己的音量：「你自己试过这个没有问题，但不代表别人不会出问题。 莱克斯，你忘了你的妹妹已经疯了吗？莉娜·卢瑟进了阿卡姆精神病院，你还想再送几个人进去？」 她已经从神盾局那边查到，莉娜·卢瑟在军方连番审问后也只是变得焦虑，没有任何问题。 莉娜是在回家之后才突然宣布「发疯」的。 热烈的气氛倏地一僵。 学生们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纷纷提问：「莉娜？」 「莉娜真的疯了？她不是去避难吗？」 他们终于开始正常使用自己聪明的大脑，问道：「莱克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莱克斯·卢瑟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冷冷地盯着这些不断质疑的人。当这些学生一旦清醒，就很难再用同样的伎俩骗过他们了。 「唉。」莱克斯嘆气：「我本来不想做到这个地步的。」 「但既然这样，那随便吧。」 莱克斯耸了耸肩膀，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下一个开关。顿时，未闭合的门外就冲进来一排高大强壮的保卫队，每一个都穿戴完备，神情冰冷。 第526页 看上去，这些人是僱佣兵。 而他们只听莱克斯·卢瑟的命令，所以不会对任何一个哈佛学生留情面，直接开始抓捕。 所谓的实践项目立刻被尖叫声和哭喊包围，原本友好的学生活动瞬间变成了半个人间地狱。 瑞亚目瞪口呆。 「搞什么。」 她喃喃：「他是真的疯了。」 莎伦直接举起枪，在一片混乱中，没有学生能追究她为什么会有这个，不止一个人跑过来躲在莎伦旁边。 但莎伦只能优先保护瑞亚。 不过她也支撑不了那么多的敌人，值得庆幸的是，莱克斯马上示意那些僱佣兵们别动瑞亚。 他走到瑞亚面前，凑得很近说：「实验只是成功 了一小会儿，这是一个关键性的时候，瑞亚，你真的不应该强迫我停下来。」 再往前，他都快能吻她的脸了—— 「你确定你要和我动真格的吗？」瑞亚神情冰冷地退后一步。「莱克斯，你应该知道我有什么底牌。」 「我知道你有一些变种人朋友，但是瑞亚，他们进不来的！」 莱克斯笑了：「我听说军方取消了反变种人机器『哨兵』的研制？哈哈，那我这里的傢伙大概就是剩下的孤品。 你可以让他们试试，我不介意多一些特殊样本。」 瑞亚质问：「这些学生也是你的实验样本？变种人可没有主动伤害别人，你却在做这件事！」 这让莱克斯垂下眉，露出一副伤心的模样。 「亲爱的瑞亚，你把我想得太坏了。 我只是需要一些数据，而且马上就好。仅仅需要一分钟，一分钟之后，他们连这件事都不会记得！ 相信我，他们会受益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 莱克斯语气真诚：「帮助我自己，帮助我们普通人。我们需要变得更强，才能抵抗那些怪胎们。」 他感慨： 「瑞亚，你把那些变种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有你对于娱乐控制人心的想法——那简直就是天才！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偏偏要站到魔鬼那一边呢？」 瑞亚只觉得他才是魔鬼，她一字一句地提醒：「莱克斯，你逼疯了你的妹妹！」 他到底凭什么叫变种人「怪胎」？ 莱克斯大叫：「莉娜、又是该死的莉娜！我只是想让她变得聪明一点！她搞砸了一切，我想帮她。 她自己承受不住，我能怎么办？ 也许蠢货就是天生的，再好的科技也改变不了。」 即便瑞亚还没有陷入更大的恐惧中，她也还是不由得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她更深一步地感受到莱克斯的「疯狂」。 「不过没关系，有了你，我会找到更好的方法。」莱克斯又一次试图握住瑞亚的手，但是被瑞亚躲过去了。 他遗憾地说：「你的dna很特别，它总是能更好地进行实验，也能更好地保护人体大脑。可惜，我剩下的不多了……」 「你放在哪里？」瑞亚突然问。 「哈，我知道你就是为了这个来 的。」莱克斯珍惜地扫视瑞亚身上每一寸皮肤，他已经无形中把瑞亚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在那些真枪实弹的僱佣兵们面前，莱克斯·卢瑟无所谓地说：「在舱体里，想看看吗？」 瑞亚确认了一遍，才把眼神移过去。 莱克斯一边走一边说：「制造出你——这大概是埃塞克斯做过最有用的事情了，你是为了人类，我们人而诞生的。 瑞亚，你应该明确，自己到底应该帮谁。」 「我很明确。」瑞亚突然变得主动，她甚至越过莱克斯走到了他前面。 刚才莱克斯示例过，她学得很快。 「等等，瑞亚！」 莱克斯发现一丝古怪，这么多学生、连莎伦·卡特都在他的手里，但瑞亚却一点也不担心。 事实上，她全程都有点游离在外。 他一把追上去，这次终于拽住了瑞亚的手臂。她没躲过去，于是莱克斯·卢瑟终于发现，这触感不对劲。 「你！」 莱克斯的五官扭曲起来，他狰狞地喊：「这不可能？！」 「你知道变种人也有办法可以做到这个吧，欺骗大脑——我就不解释了，你一定比我更了解。」 他的面具剥落，露出真实的愤怒，莱克斯阴冷地低语：「我的地盘不可能有变种人！」 「所以这不是你的地盘。」瑞亚说：「你还在公司门外。」 瑞亚甩开他：「想要骗过你真的很不容易，但我还是得说。 就算这一切是假的，你脑子里的想法也太疯狂了，你更应该去看看阿卡姆的医生。」 说完她微笑着拍手，「不过，我倒是知道我要的东西在哪里了。」 她说：「拜拜，现实里见，亲爱的莱克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14 13:42:54~2020-10-14 23:59: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糖糖糖糖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糖糖糖糖 35瓶；starry·x·t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4章 当瑞亚眨了一下眼, 再次睁开，她已经从思维意识中退了出来。 室外的自然光比实验基地里的照明更让人舒服，瑞亚抬头, 眼前莱克斯集团公司的建筑高耸入云, 挂着显眼的标志性logo。 第527页 莎伦·卡特紧贴在瑞亚身边站着，周围的学生们还在互相笑闹，连送他们出校的大巴车都还没有发动引擎离开。 一切都还停留在他们走进去之前。 莱克斯·卢瑟向瑞亚伸出手——他表情凝固了一瞬, 在一阵眼球的剧烈波动之后，他倏地惊醒, 放下了略微僵直的手臂。 「你！」 他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但皱起的眉眼中已经充满了被愚弄的怒火, 这几乎将他的面部分裂成了两个极端, 莱克斯·卢瑟像是啃咬似得叫瑞亚的名字。 「瑞亚, 你怎么敢！」 这骤然的转变让气氛急转直下。 瑞亚把目光向外面一转, 示意还有别人在，她微微一笑：「冷静点，莱克斯, 我知道你不太能接受。 但是往好处想，这对你来说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人总要体会几次失败的。不是吗？ 莱克斯·卢瑟彻底冷下脸色，他发出嘶嘶的警告声：「就算你知道位置，你也不可能绕过那些安防关卡。 你那些『特殊朋友』也进不去。」 瑞亚挑眉：「其实我还认识一些普通人朋友。」 如果一定要和变种人比较，那莎伦·卡特肯定也算在「普通人」行列。金髮女特工毫不犹豫地挡在瑞亚前面，警惕着莱克斯发疯。 莱克斯的喉咙滚动, 他看上去恨不得吞掉瑞亚。 他神情冷酷，一字一句地说：「那我一定会让那些普通人后悔。」 莱克斯的眼神从莎伦·卡特身上划过，然后又看回瑞亚，「你真的以为我拿他们没办法？」他知道瑞亚和神盾局的合作紧密, 但他没想到瑞亚的报復会来得这么快。 这简直——简直完美！ 她聪明有野心，大胆又强硬，她的一切都是如此契合他，除了这该死的立场。 莱克斯同时感受到美妙和痛苦，他的脸色又陷入一阵变化的扭曲。他烦躁地用手捋过自己的头髮，把怒火全数发泄到另外一方上。 神盾局 ，该死的神盾局！ 他也得给那些烦人的政府机构找点麻烦做回报！ 莱克斯翻出自己的手机，他急躁地输入一些指令，打了个电话：「学生们到了。找个人过来，带他们参观。 还有，看管好实验室，我不想看到任何意外！」 他已经失去亲自表演的兴致了。 气氛在顷刻间急转直下。 学生们敏锐地察觉了不对，他们迟疑地停留在外面，有点不敢应对莱克斯突如其来的怒火，只能小声议论：「出什么事情了？」 「是不是因为瑞亚拒绝了他？」 「天吶，不会吧……」 窃窃私语在暗地里传递着各种各样的猜测，无非是在莱克斯·卢瑟和瑞亚的八卦之间打转。 莱克斯根本不屑得理会这些，但他还是振作起来，拉开一个略显敷衍的微笑，「对不起，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恕我先失陪，我给你们找了一个更专业的研究人员。 那傢伙的头衔好像是……总之，你们会喜欢他的。」 他连名字都想不起来。 不过莱克斯起码给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他才是这家集团的拥有者，学生们只是来参加他公司的实践活动，没人能置喙什么。 所以哈佛的学生们都极有眼色地接受了这个说法，眼睁睁地看着莱克斯·卢瑟风一样地先一步转身离开了。 很快，就有另外一些人在安排下走出来，负责和学生们对接。 虽然没有办法和莱克斯·卢瑟面对面交流，但他们都能进去参观，这也足够了。 不过还是有个别学生暗暗地不满，他们觉得是瑞亚得罪莱克斯，才害得他们失去了莱克斯接引的机会—— 「她就非要在这个时候拒绝莱克斯·卢瑟？竟然在这里把莱克斯气走……」 「如果她那么讨厌莱克斯，为什么还要申请参加这个活动？来了不就能见到莱克斯吗，我真搞不懂瑞亚在想什么！」 「呵，瑞亚可是好莱坞的大明星，她当然是特殊的。她才不在乎我们这些人会怎么样。」 「嘘……小心她听到，瑞亚的背景厉害着呢。」 尽管参观活动还是和之前一样进行下去，然而氛围已经变得不同。 莎伦·卡特冷不丁地朝着那些冒出隐约敌意的学生多 看几眼，把他们吓了一大跳，这逼得他们心惊胆战地走得更远了一点。 「瑞亚，你没事吧？」 这次，紫荆藤俱乐部的女生们坚定地站在瑞亚身边。她们不会再犯第二次愚蠢的站队错误。 女生们纷纷关心道：「别难过，你只是表达了你的意愿，谁知道莱克斯会这么没风度。」 其实她们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她们看到莱克斯想和瑞亚握手，瑞亚没接受。 「当场走掉可一点也不绅士。」女生们的心思更仔细。 「就算莱克斯真的有什么事，也该解释清楚一点。不然让其他人怎么想，看现在把你推到了多尴尬的位置。」 就算没有一个人敢当着瑞亚的面抱怨，但私下里也一定会引起一点争议。 瑞亚对这种局面毫无所谓，她反而心情愉悦地跟着队伍往前走。说句实话，他们应该庆幸不是莱克斯·卢瑟本人来讲解，瑞亚在他的脑子里体验过一遍，那可真是糟透了。 第528页 其实这个研究员讲得更好。 她微笑着：「我没关系的。可能，莱克斯是真的遇到棘手的事情了，我们得理解他。」 女生们响应说：「哦，瑞亚！你真是太好了。」 「别担心，如果有不长眼的傢伙敢在回去后抱怨什么，我们会帮你解释的。」 再说了——如果没有瑞亚，有没有这项活动，还不一定呢，谁有资格责怪她！当然，她们也会想办法让个别人闭嘴的。 「谢谢你们。」 瑞亚沖每个女生一笑，她现在发现，当这群人站在自己这一边时，某些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成员之间的联繫就是在这种过程中变得紧密起来。 某种意义上，她确实需要这种俱乐部式的团结。 这会帮她节省很多功夫。 「不客气！姐妹帮助姐妹。」 等到那群紫荆藤俱乐部的女生走远，一直保持沉默的莎伦·卡特才开口：「怎么样，一切顺利吗？」 「应该不会有问题。」 瑞亚和莎伦故意落到人群后面，方便她们谈话。 「刚才莱克斯说的『位置』是什么？你在找什么东西吗，瑞亚？」莎伦还是问出这个问题：「我以为这次只是试探他的研究项目。」 莎伦迟疑发问：「你绕过我 私下联繫局里了吗？我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潜入实验室的计划……」 这次的计划本来就是瑞亚、变种人和神盾局之间的第一次多方合作。 需要瑞亚和特工配合，吸引莱克斯的注意力，需要超能力者藉由瑞亚，潜入莱克斯的精神世界—— 最困难的还是思维意识模拟这一部分，如果没有瑞亚的演技和推演能力，仅仅靠读心者也不可能实现。 莱克斯就是钻研这一块的，他很了解自己的大脑。 为了确保能即刻捕获莱克斯的意识，瑞亚甚至准备好了让马洛伊使用时间暂停的能力。还好，一切都没有失控。 从莱克斯成功中计来看，这次初尝试非常顺利。 不过莎伦发觉，瑞亚并没有交代全部，她还有自己另外的打算。 「没事的，莎伦，后面的事情我这一边来做就好了。」 瑞亚轻声说：「这项实验控制在莱克斯的手里很不安全，我认为还是毁掉一部分比较好。」 莎伦被瑞亚这么干脆直接的决定一惊，犹豫地说： 「可是我还没有报告上去，而且谁也不能保证莱克斯发疯起来会是什么样子。瑞亚，要不我们……」 瑞亚打断：「这就是我和你们的区别。你们必须按照一定规则行事，而我不用。」 「你不能和疯子讲道理，而且，是莱克斯先挑衅我的。我说过，我很生气。」瑞亚的声音渐渐放低。 然而，她的情绪以一种轻柔、微妙的姿态震慑到了莎伦。 莎伦不擅长服输，她连自己的上级都敢顶撞，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反驳不了瑞亚。 虽然瑞亚的说法确实能解释一部分，但莎伦还是不明白。 「莱克斯是坚定的反变种人派，你不可能让变种人冒险进他的实验室，你又不告诉我们，那谁能帮你毁掉这里的东西？」 瑞亚的语气里多了一丝笑意：「这个嘛，我还认识另外一些『朋友』。」 但是这笑意并没有传达到瑞亚的眼底。 人类真的很复杂。 她没有选择把秘密交付给自己最应该信赖的经纪人，反而託付给了一个她由始至终都不相信、不接纳的人。 不过这也没办法让马洛伊来，她不能确定莱克斯有多少对付变种人的办法，她不 可能让马洛伊冒风险。 但让别人去，瑞亚就没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了。 莱克斯找来的研究人员还在认真讲述：「技术顺利地应用到了智能仿生义肢中，帮助莱克斯集团迅速扩张，实现了上市……」 「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研究人员的话。 就连外面长廊都能听到愤怒的嘶吼。 「为什么东西不见了？你们是我花了钱僱佣来的，结果连看大门的狗都当不好，你们这群废物，没用的废物！」 现在，所有人都明白了，莱克斯·卢瑟先生是真的遇到了巨大的难题。 这让刚才那些背后议论瑞亚的人感到尴尬。 但瑞亚并不在意他们，只是露出一点做作的担忧。 「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让莱克斯静一静，他一定很不好过。」 「瑞亚，你真是太善良了。」 俱乐部的女生们很捧场，她们挤眉弄眼：「以后也不是没有来莱克斯集团的机会。但现在再待下去，小心莱克斯迁怒。」 这让其他学生们也反应过来，开始跟着认同瑞亚的提议。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 莱克斯不在，瑞亚就是绝对的中心。 她之前没有发声，不代表她没有存在感。一旦瑞亚说话，她同样也能够像莱克斯·卢瑟一样引领人们的思维。 研究人员紧张地擦汗：「等等，先别走，请等莱克斯先生出来。如果有什么问题，也需要进一步的排查……」 这是要搜身的意思？ 这下学生们反而更想走了。 瑞亚带头转过身，她只是有点遗憾，不能亲眼看到莱克斯·卢瑟现在的表情。 第529页 她思考。 其实这个大脑全息感应技术很不错。 但绝不是莱克斯·卢瑟那样用的，应该按照她的来—— 好吧，莱克斯是个聪明的疯子，她确实成功被引起了兴趣。不过为了让莱克斯能更加懂事、配合，她不得不多花点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14 23:59:18~2020-10-15 16:15: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echiii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naaaaagoya 20瓶；迷你煳 18瓶；满船清梦 10瓶；倪影 7瓶；挚爱兰薇 5瓶；eternal的腐女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5章 莱克斯集团的人最后还是找过来, 要求搜查。 瑞亚并没有做更多的抵抗。 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在瑞亚和这群学生身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因为这根本不是在场的这些人做的。 关于这一点，瑞亚和莱克斯·卢瑟都心知肚明。 这点所谓的盘问检查, 也不过是莱克斯发泄自己的怒火, 即便这根本挽回不了一丁点。但莱克斯还是固执地这么做了。 不过他也拿不了瑞亚怎么样。 在场所有人都亲眼看着呢，瑞亚根本没有离开队伍，无论如何也牵扯不到她。 莱克斯要找的东西也不可能在瑞亚身上。 他精心安排的哈佛校友实践活动, 反而成为了瑞亚掩护行动的□□——光是这个计划本身就让莱克斯恼火至极。 然而，瑞亚就是得逞了。 瑞亚是最后一个被放走的, 莱克斯·卢瑟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他放低声音说：「瑞亚, 你做了一个十分错误的选择。」 她耸了耸肩。 「不如等到人死了再来审判吧, 歷史的双眼正在注视我们, 只有它知道谁对谁错。」 直到瑞亚真的离开, 莱克斯也一直没有收回眼神。 她始终能感觉得如芒在背。 确定走出莱克斯集团在地图上划分的范围，瑞亚才真正放松下来，她和莎伦·卡特同时唿出一口气。 「该死的。」 莎伦从瑞亚这里学到一个糟糕的口癖。 「我再也不想看到莱克斯, 他带着一群僱佣兵出来拦人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他想要当场抓住我们。」 想到思维里的交战，瑞亚心里微沉，其实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和大脑潜意识中的疯狂不同，现实中的莱克斯·卢瑟显然更理智一点，种种原因限制他做到最后那一步。 莱克斯很清楚, 一旦他动手抓瑞亚，那么就会给神盾局、还有那些窥视集团利益的人追究的把柄。 他知道无数视线盯着瑞亚。莱克斯不能轻举妄动，何况他还失去了联繫瑞亚的那一个关键筹码，他只能在愤怒中压抑隐忍。 瑞亚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莱克斯还没有疯到像脑海里那么无所顾忌的地步。 不过他也快了。 「各位，莱克斯先生对今天发生的意外非常抱歉，他已经安排了专车接送你们回去。」一个男人快步走出来，发表莱克斯·卢瑟迟来的安抚。 「大家放心，这次实践活动依然会在哈佛大学存档保留，并且还会为你们所有提供一次在莱克斯集团深度的实习机会。」 如此有诚意的补偿立刻挽回了大部分学生，甚至有人马上高兴地鼓起掌，庆祝这次行程没有浪费。 莱克斯很清楚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只有一小部分人还在怀疑：「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莱克斯丢了什么？希望这不会让他损失太多……」 不过这点事不关己的疑问，也很快在莱克斯集团给出的实质待遇面前渐渐消散。 因为活动提前结束，校车并没有来，所以学生们都在等候莱克斯集团找来的专车。这时候莱克斯又变得非常大方，直接就用了豪车。 看到那一辆辆车标奢侈、车身流畅的专用接送车，学生们的情绪又被调动起来。 能坐一次莱克斯·卢瑟的专用豪车，享受一次亿万富翁的同等待遇，这似乎也不赖。 莱克斯气急败坏得连最后的露面都无法做到，但还是轻易收买了人心。 谁让他既有脑子，又如此有钱。 瑞亚禁不住冷笑两声，她转头对莱克斯集团那个出面的高管说：「不用安排我的车了，有人来接送我。」 对方面色为难：「可是莱克斯先生特别交代过，一定要妥善护送您，瑞亚·诺伦小姐，请你再考虑一下吧。如果是不满意这些车，我们可以额外为您准备车辆……」 这差别待遇立刻吸引来旁人的视线。 「不用了。」 瑞亚再次强调。 她伸手一指，看着从道路尽头驾驶过来的车说：「我的车已经到了，替我向莱克斯说再见。」 说完，瑞亚又沖那些学生们道别，然后就带着莎伦·卡特坐到了车上。 不管同行的人心里想什么，但和瑞亚挥手时，大多人都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现在就算是莎伦，也有一肚子的疑虑，但她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所以极其配合地一起坐到了后座。 「等一下，瑞亚小姐！」 关上的车门盖过了莱克斯集团人员的声 音，车辆立刻启动引擎，飞快地开走，转瞬就把莱克斯集团甩在了后面。 第530页 车上。 莎伦一正脸色询问：「现在我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瑞亚，我得作报告，别让我太难做。」 驾驶位的人替瑞亚回答了这个问题。 「不方便报告的东西，那就适当地省略，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 男人哼笑一声，熟练地应付：「为什么神盾局这次派了她跟着你？她太新人了，还不如上一个。」 莎伦的脸色沉下去。 她立刻认出了，车上的人是谁。之前，她和这个声音的主人还发生了一点不愉快。 「马修，别这样，莎伦现在是我们的朋友了，她只是还不太适应我们的节奏。」 瑞亚把头凑到驾驶座的背上，她询问自己的经纪人：「这次行动挺成功的，没有人受伤吧。」 马修·马洛伊一边转着方向盘，一边分心从后视镜上看了一眼瑞亚 ，他拣了重点说：「琴·格蕾的读心控制越来越熟练了，不过还是有x教授的帮忙。 前面都很顺利，但是退出大脑思维后，你跟着他们进莱克斯集团，就没办法联结你了——莱克斯·卢瑟设置了很多防备变种人的东西。」 瑞亚也在莱克斯的大脑里确认过这一点。 她感慨：「还好没有让你们冒险。」 不是每一次都能像埃塞克斯实验基地那么幸运的，瑞亚之前只是和那些变种人合作，但到现在，她开始珍惜她的变种人朋友们。 莎伦原本还安静地听着，却被马洛伊教训一句：「新人，这些就是你可以汇报的东西，我建议你记下来。」 「注意你的态度！你不是我的上级，你甚至都不是神盾局的人！」莎伦应激性地反驳，她之前也是败在低估马洛伊的问题上。 她对这犹太裔变种人同样戒备确。 「对不起，马修对之前你们的检测手段有点心理阴影。」瑞亚很快开口圆场：「他对这个很敏.感。」 聊到那一次的误会，莎伦顿时语塞，失去了抵抗的气势。 瑞亚沖自己的经纪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说话开车。 然后瑞亚靠回后车座，她对着莎伦一笑：「我知道我们彼此都存在一些问题，毕竟这才刚开始，我们都得 各自有所保留，这很正常。」 这就是没有计较的意思，莎伦微微松一口气。 然而莎伦还是想追究，她总是很认真：「也许现在就是我们互相坦诚布公的机会。对于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瑞亚，你毁掉了莱克斯的实验，你还找了谁？」 其实瑞亚没必要隐瞒这个人。 但她不想要引起神盾局的注意，让他们去查对方除了毁掉实验之外还做了什么。 于是瑞亚暗示：「莎伦，其实你没必要将一切汇报上去。你应该察觉到，问题不止出在我们这儿。 你问我谁毁了实验，那么我问你，谁给你安排了那个调查马洛伊的任务。 一定不是佩吉和菲尔让你做的，他们知道，这反而会破坏我们彼此的关系——难道下发任务的那个人不知道吗？」 莎伦反应敏锐：「……什么意思？」 「很遗憾，但是你们那边也有点问题。莎伦，这就是为什么佩吉找我来拍电影。」瑞亚透露了一点内情。 她理解佩吉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的侄女。有些事情，反而不好和自己亲近的人聊开，尤其是这个亲人早已经加入了神盾局，参与到其中环节。 「现在这个世界，非常需要英雄。我指的是：超级英雄。 无论那只是银幕故事，是歷史人物，还是虚拟形象……人们都很需要。」 莎伦若有所思地看着瑞亚，现在她有一点理解为什么瑞亚还不肯把好莱坞那些工作扔下。就算有这么多的重任压着，瑞亚宁愿背负这样高强度的行程，也要坚持自己的事业。 瑞亚远比她在任务报告上读到的资料更复杂，更丰富，也更有魅力。 「你想要把我拉到你这边。」莎伦点出瑞亚的意图，她看上去并没有动摇。 但莎伦的眼中已经带上了一丝怀疑。 佩吉和瑞亚的合作，无限增加瑞了亚的可信度。 瑞亚笑笑：「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知道你们的立场。你们为的是世界和平、国家安全——我不像你们那么崇高，我只在乎我这一点传媒事业。 我只是建议，莎伦，你要学会适当地保留。」 她的声音轻柔，让人没有抵抗力。瑞亚说：「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找了安德里·维特帮忙。至于 怎么写报告，你自己决定。」 莎伦的嘴唇张合一会儿，终于还是沉默下去，没有再追问。 想来她心里已经清楚，该怎么写报告了。 瑞亚见好就收，没有再说什么。既然神盾局这么喜欢往她身边安排人，瑞亚觉得自己也应该反过来安排一两颗钉子。 反正莎伦要一直陪着她，比鹰眼更加贴身地陪着，她和莎伦还有很多时间。 瑞亚要的不多，只要神盾局能配合。 —— 马洛伊的眼神微动，他对莎伦·卡特的心理挣扎毫不关心，他反而更加在意又一次出现的安德里·维特。 瑞亚说过她找了安德里。 马洛伊知道，她一定又在打算一些什么，但瑞亚没说的事情，马洛伊不会问。他只是很不高兴，为什么偏偏是安德里·维特。 第531页 现在他是对外危险等级极高的变种人，金钱、权力，一切仅仅在他一个念头之间。 而安德里·维特算什么？安德里能做什么他做不到的事情？ 从前在经纪人和经理人之间发生过的隐秘竞争又一次被摆上檯面。但这一次，马洛伊在乎的，不是对艺人客户的控制权。 为此，马洛伊出声：「莱克斯·卢瑟应该会安分一段时间。瑞亚，你可以为颁奖礼做准备了，你得帮《指环王》站台。」 莎伦神情古怪地看着他们两个。 这才刚刚结束一个危机，他们为什么能够毫不停歇地开始下一项工作？ 「哦对，我能用这次活动意外做藉口请假吗？」瑞亚甚至开始考虑。 莎伦惊讶万分：「你真的要去？」 难道没人担心莱克斯·卢瑟的报復吗？还是说他们根本不怕这个！ 「当然。这是我的工作。」瑞亚看了看她，然后笑：「没关系，莎伦，你很快就会适应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15 16:15:09~2020-10-15 23:59: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向挖坑势力低头.jpg、fafa姬、姐姐大人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6章 哈佛大学, 校长办公室。 「恕我抱歉，瑞亚·诺伦小姐，我没有理解错吧。你又想要请假？」校长尼尔·陆登庭坐在桌前, 他双手交叠, 眉头微皱。 身后的星条旗和白头鹰图标鲜明，衬托着校长先生典型的白种人中年精英形象。 瑞亚语气真诚：「对不起，我保证我不会耽误学业。」 尼尔·陆登庭并不怀疑这一点, 这位好莱坞来的明星人物表现优异，并没有让哈佛大学蒙羞。 然而这不代表瑞亚可以从入学开始就接连不断地申请假期。尼尔·陆登庭倒是宁愿瑞亚干脆申请一个长期休学, 也比现在这样随时来随时走更加体面。 尤其她是为了参加典礼活动，那就更不可能用「生病」作为理由了。 就算尼尔·陆登庭能批准, 也不足以说服哈佛在校的其他学生。 他烦恼地嘆气：「这会造成糟糕的影响, 瑞亚, 你让我很难做。」 但凡这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这种小事都不会惊动到校长尼尔·陆登庭，教务处、学生办那些老师就会直接驳回频繁的外出申请。 问题就在于，瑞亚一点也不普通。 尼尔·陆登庭在乎的绝不是瑞亚的明星光环, 哈佛也不至于因为一位奖项口碑双收的年轻影后就动摇立场。 他确实喜欢瑞亚的电影，也非常欣赏这位年轻女演员，但就仅限于此了。 这是他为什么发出那份哈佛录取通知书的重要原因之一。 可谁能想到，瑞亚不仅有一层光鲜亮丽的好莱坞女明星身份，剖开光影演员的外衣，她竟然还藏着那么多「秘密」。 发通知书的时候, 陆登庭以为她只是一个演员，最多和一些推荐信上的人物有点不错的交情。 现在她一会儿成为英国埃塞克斯的继承人，一会儿又是美国军方的密切关注对象……校长先生都被她搞得茫然。 只要她有一点风吹草动，美国上下各方人马都得为此奔波。 而这样一个敏.感性人物却在哈佛大学, 这意味着会有更多的目光投到哈佛，原本快要退休的尼尔·陆登庭简直如坐针毡。 哈佛学校本来就是一个培养优秀精英的高级学府，歷届毕业后都有成 材成名的大人物。尼尔·陆登庭自己也有一些重量级号码。 越是如此，他越明白瑞亚的重要性。 他不得不为瑞亚改变很多规则，就比如明令禁止俱乐部式的招新考验，又比如放进一个身份特殊的年轻女特工，只是为了能够更好地贴身保护瑞亚。 想想那些组织的话—— 「校长先生，您也不希望在退休前惹出什么大麻烦吧。」 有人特意警告：「这次还好只是学生们之间的胡闹，但如果不是呢？没人赌得起瑞亚出事的后果，我想您也不会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 真是见了鬼。 尼尔·陆登庭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因为区区一个新生遭受恐吓。那些超级富豪、高层政客的家长们，也没几个敢这么对他说话。 但对方说得没错，陆登庭一点也不想在最后的职业生涯里留下污点。 是他把瑞亚·诺伦这个大麻烦招进来的，他只能承担这个责任。 他必须万分小心、慎重考虑，到底该拿瑞亚怎么办。 校长提出：「重量级颁奖礼都到明年了，或者你可以考虑等到年末的假期？」 瑞亚满脸抱歉地解释：「很多事都得提前经营，到年底就晚了。」 这让陆登庭一边觉得冒犯，一边又忍不住说服自己，起码瑞亚诚实地说明了目的，没有和他打马虎眼。 瑞亚的话已经直白地透露，这一次就是为了要为《指环王》运营奖项，她当然不是要拿一两个奖，她要的是大满贯！ 尼尔·陆登庭神色不定。 他没果断拒绝，就已经是半妥协了，只是还在到底要不要让这个新生踩到哈佛头上之间挣扎。 瑞亚暗暗地打量一圈他的办公室，她看到校长先生的半身像，有一些传奇人物的合影，还有几张歷届优秀毕业生的事迹海报。 第532页 其中，莱克斯·卢瑟集团市值破纪录的新闻十分显眼，他和尼尔·陆登庭在哈佛新修的图书馆门前握手留影。 看起来莱克斯捐赠了很大一部分金钱。 她若有所思，尼尔·陆登庭是一个注重荣誉的人。 瑞亚组织了一下语言：「如果我像莱克斯·卢瑟一样申请在校创业，学校是不是能鼓励学生，放宽学业要求上的限制？ 」 她不可能每一次都在请假这件事上绞尽脑汁。太浪费时间，也没有必要。 只是瑞亚多少在意对外形象，她得为自己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这话给了陆登庭一个台阶。 但是——「创业？」校长抬手头疼地摸着额角，他有些疑惑：「你有经营什么业务吗？瑞亚，你要是在那些红毯、典礼上现身，那瞒不过去的！」 瑞亚露出一个让人舒适的微笑：「这就是我的业务，我在好莱坞有一家制片公司，校长先生，我们近期会有很大的扩张动作，我们可以和哈佛合作。」 陆登庭听说了，瑞亚和莱克斯·卢瑟有交集。 她想学习莱克斯·卢瑟，她想要莱克斯在哈佛的地位——但这不一样。 校长沉吟：「瑞亚，你可能还不明白，莱克斯集团能给哈佛提供至少一百个工作岗位，每年。」 而且工作待遇极高。 这不仅仅是「捐钱」的事情，更关系到学生就业率、第二年招生等等后续。莱克斯·卢瑟非常聪明地利用了哈佛的一切资源。 他当然不只是因为家世背景、智商成绩才获得这种优待的。他了解哈佛大学。 即便是高级学府，也是需要利益和名望维繫。 为了保住世界第一学府的名头，哈佛每年也同样面临着激烈的排名竞争。 瑞亚顺着尼尔·陆登庭的逻辑思考一会儿，她措辞：「校长先生，我想你可能还不明白，我的公司——真我制片，它不是那种小众的独立制片厂。 我们即将开展极大的业务量，我不是在谈论一年一部、两部电影，我是在说至少十部电影，三大系列，这是一个宏大的计划，这甚至需要招募半个好莱坞的演员。 连二十世纪福克斯、华纳、派拉蒙、迪士尼都得为我打工，而这可能都还不够……」 尼尔·陆登庭对好莱坞的了解泛泛。 但他很明确瑞亚口中那些电影大公司是什么，他煳涂了：「等等，你不是在说《指环王》和《哈利波特》？」 瑞亚不就是要为那部获得巨大成功的《指环王》请假外出吗？ 校长以为她的重心要么就是在筹划《指环王》第二部 上；要么就是把《指环王》的成功延续到《哈利波特》。 「 不，不仅仅是。」 瑞亚不介意把这项计划告诉哈佛校长：「事实上，我们正在开展一个全新的项目，一个非常宏大的电影版图。 为了推进《指环王》应用到的半全息技术，我们决定和好莱坞八大电影制片公司无偿开展试水合作。」 她的笑容十分明艷动人，她的话题也十分诱惑人心。 「关于电影主题，我已经选定好了。 如果没有意外，接下来至少十年，好莱坞都会被真我制片的作品刷屏，校长先生，这意味着全世界的票仓都得看一次我们的电影，主动或者被迫接受我们的想法。」 校长的神情一肃。 他已经从一脸疑惑变得无比认真。 这不是捐「钱」，而是捐「名」—— 瑞亚提议：「或许，哈佛大学也应该在这一块多一些表现。难道你就不想要为哈佛创造有意义的东西吗？ 现在这些精英学生们在银幕上的形象可不大好，校长先生。」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一笑。 这其实也是市场的选择，大部分观众们更喜欢看到精英代表被打脸，因为更多的人都是从淘汰中剩下的。 他们代入的不是精英，当然不喜欢看人生赢家永远得意的故事。 可是尼尔·陆登庭得为哈佛形象考虑。 他更需要为自己考虑。 除了安全退休这选项之外，瑞亚提出了一个让他无比心动的方案。那就是——他能不能在退休前为哈佛历史留下辉煌的一笔。 陆登庭不确定这能不能做到，但是他想要这个。 甚至渴望至极。 这念头一旦种下，尼尔·陆登庭就控制不住地联想开来。 他一开始只想到舆论效应，但很快他就想到瑞亚背后涉及的一系列势力，他意识到这件事也许有着更加重大的意义。 于是校长先生迅速反应过来问道：「瑞亚，你什么时候成立了真我制片，在什么地方登记註册的？」 瑞亚一一说完之后，校长就马上用办公桌上的电话打出一个号码，他替瑞亚谘询了一些问题，想办法让这个真我制片公司再重新创建部分业务，方便迁到学校。 这会帮助瑞亚减免一些税务的。 当然，这也会给哈佛带来有利的影响。 没人再纠结假条的事情 了。 瑞亚已经在无形中获得自由外出的权限。只要她为哈佛创造利益，她就一定是哈佛的优秀学生。她会得到比之前更好的优待。 等到瑞亚站起来要离开的时候，校长先生也一起站起来，和她握手。尼尔·陆登庭郑重其事地说：「我很高兴我招到了你进哈佛，瑞亚。 第533页 你很不一样。」 瑞亚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这也是我的荣幸，校长先生。」 「叫我尼尔就好了。」校长也变得十分亲切，「如果你后面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这一次，他是自愿为瑞亚提供便利，而不是被迫完成任务。 他看着瑞亚走出办公室，仿佛看到一个超级影娱巨头的诞生，上一次给尼尔·陆登庭这种微妙预感的人，是莱克斯·卢瑟。 但瑞亚给人的感觉会更光明。 而她构架的宏图带来的威慑力也更加震撼人心。 至于未来瑞亚·诺伦究竟会实现到哪一步，哈佛校长和这个时代里的其他所有人一样，拭目以待。 作者有话要说：啊，又发迟了！ > <感谢在2020-10-15 23:59:31~2020-10-16 14:10: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梦想养猫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edayadoba 5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7章 「瑞亚的请假已经获得许可, 她离开学校的这段时间，我也请求一同外出。」 莎伦·卡特汇报自己的任务进展。 加密通话的另一头很快传来指令：「可以，跟着瑞亚。」 莎伦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他们把她塞到哈佛大学可不是为了让莎伦深造的, 他们只是为了瑞亚。 所以莎伦很干脆地称病请假, 打定主意和瑞亚一起去好莱坞。 她要亲自体验瑞亚的明星工作。 因为莎伦本来就不是「哈佛人」，校方没有怎么为难。加上她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哪怕这会让自己为学生们眼中的「瑞亚跟屁虫」, 莎伦还是利落地跟着走了。 「我明白，sir。」 正要结束通话, 莎伦又被直属上司叫住：「瑞亚到底对莱克斯集团的实验做了什么？莱克斯·卢瑟的反应很激烈，他已经提交了多份申诉书, 这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如果这件事要算在我们身上, 那瑞亚至少也应该把全部成果共享出来。」 莎伦迟疑了片刻, 然后说：「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写在报告里。」 电话里的声音微顿。 「跟紧瑞亚, 我要知道她的一切。事无巨细，明白吗？」 「是。」莎伦应下后，电话立即被挂断了。 她拔出这张临时的电话卡, 掰断后冲进下水道里。 看着水流将一切痕迹都沖刷走，莎伦·卡特还隐隐有点不可置信，她竟然真的选择为瑞亚隐瞒组织。 短暂的迷茫过后，莎伦又坚定地振作起来，她这不是在瑞亚和神盾局之间站队，她要自己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莎伦的姨妈都没有告诉她, 很可能就是因为佩吉姨妈已经开始怀疑莎伦的上级。如果真的是她上级有问题，那么莎伦势必要清扫叛徒。 如果是瑞亚和佩吉错了，那么莎伦也会用自己的能力向她们证明。 「莎伦，你好了吗？」 门外敲了几下, 莎伦·卡特匆匆洗了下手打开厕所的门，解释地说：「抱歉，没有耽误什么吧？」 「已经没事了，只是刚才瑞亚问起你，现在她已经上场了。」迎面一个女人笑了笑，友好地带着莎伦从卫生间穿过布景后 台。 这是一个典型的美国年轻女人，体脂丰富，下身偏胖，一头烫过的头髮扎高改善圆脸的骨架，涂抹细緻的散粉遮掩住了雀斑，让五官看上去更加精明干练。 莎伦立刻从脑海里翻出对方的资料。 『霍姆·达克，身高168cm，体重60kg，瑞亚的生活助理，目前已经升职为经纪人代理，兼任经纪和助理职责，和瑞亚关系密切。』 「对了莎伦，你和瑞亚是哈佛同学对吗？」 霍姆是个热情的人，她一边和莎伦交谈，一边熟练地绕过那些器材。 「真高兴瑞亚找到了同龄朋友，她总是很忙，说真的，我总是担心她的心理问题。她就像没有青春期似的，太成熟了！」霍姆在喋喋不休中流露出担忧。 「我宁愿瑞亚找一百个男朋友，也不想看她永远在工作、工作和工作中打转。电影是个高压行业，无论是当演员还是做制片人，都不容易。」 她十分欢迎莎伦的到来，「不管怎么样，很高兴你能来陪着瑞亚。」 来来往往的幕后员工和霍姆一样穿梭，他们每一个都会在经过时向霍姆点头致意，或者举手打招唿。 尽管霍姆也是第一次来nbc电视台，这些工作人员中的大部分霍姆连见都没见过，但光是一个瑞亚·诺伦贴身助理的身份，就足以获得所有人的尊敬。 莎伦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切。 连一个助理也能得到这样隆重的待遇，可想而知瑞亚如今在好莱坞的地位。 莎伦试探了几句：「我以为瑞亚会有一些社交活动，我是说，她难道没有对象吗？她这么漂亮，又这么出名。」 霍姆嘆气：「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是问题，她一直空窗很久了，在瑞亚这个年纪创造了这样的成就，有的是年轻英俊的男演员沖她示爱——所以我说这根本不合理！」 好吧，事实和莎伦在神盾局资料上看到的不太一样。 莎伦以为瑞亚起码在会享受一些好莱坞的男色。 第534页 但看起来结束上一段恋情之后，瑞亚就完全对这件事失去了热情。不然瑞亚的助理也不至于这么感慨。 「谁知道呢，也许瑞亚能在大学收穫点什么。起码她找到一个新朋友。」霍姆态度积极起来，她是那种乐于开玩笑的人 。 「不过瑞亚不愁追求对象。莎伦，如果你认识什么优秀的哈佛男大学生，请务必先介绍给我，我更需要！」 莎伦有点不适应，她从小就是顶着长辈的光环压力长大的，一直以最优标榜自己。莎伦不太擅长幽默。 不过霍姆根本没指望得到答案，笑了两声就带莎伦走到一个位置。 幕布和舞台支架之间露出一断间空。从这里，既能看到布景舞台前面的表演，也能看到观众的反应，是绝佳的幕后角度。 她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演过一段小场景，观众们正在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连续几根柔软的长条从天花板上喷出，射到了观众席上，打断他们的笑声。不过那轻飘飘的重量根本造不成伤害，观众细心一看，就能发现这是羽毛和彩带做成的假箭矢。 下一刻，一道银白色的身影像是轻风一般地从人造背景里跳出。 她的长裙和披风被鼓风机吹起，一头长而微卷的黑色假髮也一起飘扬起来，抚过那张精緻无暇的漂亮脸蛋。 边上的尖耳朵也十分引人注目。 尤其是那双佩戴上有色隐形眼镜的钴蓝色瞳珠，在室内光下散发出惊人的魅力，美得让直视那双眼睛的人都不由得心里一跳。 是瑞亚按照台本出来了。 观众的反应很快，大声欢唿起来：「哇哦！」 「艾尔雯！」 「你应该永远穿着这套打扮！」 观众席上爆发出了极其热烈的掌声，鼓掌和尖叫如此轰动，几乎能掀翻整个录影棚，久久也停不下来。 直到在背景里的乐队加重了鼓声，示意观众们停下，还是有人接连不断地吹口哨，表达自己的激动。 一等到声音稍微安静下来，重新扮演起精灵公主的瑞亚便抓紧机会地开口： 「放松点朋友们，我知道你们中箭了很紧张，但这其实只是特效，并不会真的让你们受伤，大可放心。」 从莎伦的视角，她可以看到后台有几个男人面露紧张。莎伦不知道那到底是编导还是导播什么的。 但看得出，这是一句瑞亚临场应变改动的台词。 所以他们在担心出问题。 不过这些忧虑显然不必要，因为观众席上爆发出的笑声一点也不比之前的尖叫要 轻。所有人都能明白幽默的点。 《指环王》的半全息！ 这种新式技术是如此逼真，以至于一个电影观众在影院里莫名挨了一拳，都无法确定到底是观影效果，还是真的被打到。 直到电影结束，那名观众回家后发现自己脸上受伤了，才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他马上就要求电影院调出监控，查找那名罪犯。 这件新闻因为过于荒唐和好笑，闹得众人皆知。 当这部奇幻史诗电影热映，所有和《指环王》相关的事情都会成为热点。所有人都已经在无形中认同并了《指环王》的价值，并互相传播。 这已经不仅仅是一部电影。 更是人们之间往来的「社交货币」，如果不去看一遍《指环王》，甚至可能都插不进朋友的话题。 不明白什么是电影半全息技术，就会在同伴之中显得落伍。 大众媒体和真我制片厂合谋，将《指环王》推上了二十世纪末的流行文化巅峰。 人们从来没有对异世界这么感兴趣过，就连美国老牌儿童服装公司卡特都出了一份调查报告。 根据数据显示，《指环王》中的精灵、霍比特人一类的角色扮演童装同比销量已经超过迪士尼公主和天使。 这波热潮甚至远销大洋彼岸的亚洲，带起了新一阵的元素潮流。 《华尔街日报》称，光是周边版权的估值就是亿级美元。事实证明，瑞亚·诺伦即便是再投资领域也未有失败。 不过对于影迷们而言，最幸福的莫过于能体验一次逼真、生动的中土世界。 他们乐于享受银幕上的每一个角色。 即便当这些角色从电影巨幕上走到综艺舞台，便失去了精心设计的打光滤镜和完美的妆容造型，变得没有那么完美。 然而观众们依然疯狂地爱着他们。 「为了你，我愿意真的挨上一箭！」 一个男观众在席位上大叫，唿应瑞亚临时想到的梗。瑞亚趁机说明：「哦，不。这会让我们被批评的。 我代表瑞文戴尔声明，我们并没有引诱人类。我们也不想要人类来我们国度生活，请各位专心电影剧情，不要误会。」 又是一个笑话亮点！ 这在回应，那些跳出来指责《指环王》的刻 薄评论家们。 一些无聊又无趣的人在报纸上找事，非要说这部电影因为过于逼真，容易诱导青少年，想要审查委员会里的家长成员们调整《指环王》的分级制度。 实在莫名其妙。 「哈哈哈哈！」 精彩的互动接梗引起观众一连串的笑声。 很快，刚才表演过一幕的主角弗罗多、阿拉贡、精灵王子莱戈拉斯都重新出场，又带来了一段让人捧腹的表演。 第535页 随着主持人一声大笑：「让我们再一次欢迎《指环王》的主演们，各位，掌声送给他们！另外，这里是《周六夜现场》，欢迎收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16 14:10:48~2020-10-16 23:59: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iu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御风flora 20瓶；死宅君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8章 nbc电视台的《周六夜现场》是一档深受观众热爱的直播综艺节目。 通常会由一系列讽刺恶搞的喜剧小品组成, 每周都有不同的客座主持人与音乐来宾加入，与节目的固定卡司一同演出。 节目讽刺政治、流行文化，不仅收视率一直维持极高, 在美国观众中的影响也很大。 今天的嘉宾自然是《指环王》剧组, 主持人的来头也不一般。 客座主持人正是近来凭藉个人单曲《miami》的mv获得mtv音乐录影带大奖最佳男歌手录影带奖的威尔·史密斯。 是的，就是那个凭藉《独立日》、《黑衣人》拿下黑人演员票房第一名的威尔·史密斯。 在银幕获得巨大成功后，近两年威尔·史密斯不仅在拍摄电影, 还将事业重心调整到说唱音乐，专注发展自己的欧维布鲁克娱乐公司。 独立制片的《飙风战警》反响一般, 但他亲自献唱的原声带却拿了奖。这次他接受节目邀请，除了宣传单曲, 还要给自己即将发售的第二张个人专辑《willennium》打gg。 他也会兼任音乐嘉宾, 和演唱《指环王》主题曲的女歌唱家恩雅合作。 威尔·史密斯这两年事业高歌勐进, 风头很盛。 这样一位大咖完全值得《周六夜现场》一期单独捧哏制作, 结果他却心甘情愿来替《指环王》做陪衬，让现场的观众惊喜连连。 观众十分捧场地给出响亮的掌声。 威尔·史密斯当场自黑：「我知道你们很意外为什么会是我，其实我也有点意外。但是节目组告诉我, 因为他们这期嘉宾是《指环王》剧组，这里的黑人含量不够。」 他做了个撇嘴的动作：「你们懂的……」 现场的笑声响亮。这是连带着自己和《指环王》黑了个遍。 谁让《指环王》树大招风，虽然电影背景设定如此，但还是因为缺少有色人种而遭受了一些批评。 「顺便一提，我明年的档期很空。」威尔·史密斯特地一指。 「瑞亚，我刚才在后台给过你电话号码的, 有需要就找我好吗。也许你可以考虑一下黑人矮人、黑人精灵之类的——黑人半兽人也行。」 说着，威尔·史密斯自己也笑起来，观 众鼓掌的手都快拍痛了。 从莎伦站的位置，她只能看到台前那些人的侧脸, 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体验对话的有趣效果。 演完一段喜剧的演员们正趁机回到布景后面换衣服，角色装扮下面是正常的西装和晚礼服短裙。 除了跑过去的助理霍姆，莎伦看到还有两个化妆师围着瑞亚，小心地帮她拆假髮还有道具。 瑞亚也是唯一一个享受两个化妆师待遇的人，毕竟《周六夜现场》还有节目的固定喜剧演员班底，加上邀请来的众多嘉宾，人手短缺。 部分演员还得自己动手，加快换装速度。 没人对这件事有意见，毕竟这里是好莱坞的名利场，谁都知道瑞亚·诺伦现在的地位不一般。 注意到莎伦和霍姆的视线，瑞亚沖她们一笑。 然后她很快理好自己的白色紧身裙，跟着剧组演员们一起出来。 观众又一次尖叫起来，即便是刚才那个在观众席上大喊着「拜託，别换掉角色！」的男人，也在看到金髮白裙的瑞亚第一时间，就疯狂地吹响口哨。 黄金一般的长髮，一深一浅的蓝色异瞳，红艷的嘴唇，美丽精緻的脸蛋，还有迷人的笑容风情，这又是好好莱坞熟悉的瑞亚·诺伦！ 她又长大了一点，在少女和女人之间蜕变出无限的魅力。 瑞亚和另外一位女主演凯特·布兰切特挽着手臂一起走出，两位金髮美人带来惊艷的视觉效果。 凯特·布兰切特饰演的是诺多精灵领袖凯兰崔尔，瑞亚和她并没有对手戏。她们在剧组中的交集也不多，甚至暗中有点摩擦。 因为瑞亚的风头一直盖过她，《指环王》是这样，《天才雷普利》也是这样。她们都合作了两部电影，却几乎没打交道。 瑞亚不确定凯特·布兰切特讨不讨厌自己，但对方的团队肯定是主张避开瑞亚的。 但在凯特的《伊莉莎白》公关输给《莎翁情史》，《指环王》上映至今突破十亿票房大关超过《星战》后，他们立刻调整了规划，积极配合《指环王》的宣传。 哈维·韦恩斯坦为这部电影不遗余力，瑞亚·诺伦更是因为半全息技术如日中天。 凯特需要这段友好的关系。 为了避免撞型，凯特·布兰 切特今天还有意尝试中性的白色西装，穿上高跟鞋比瑞亚超出半个头的凯特，甚至能把瑞亚搂进怀里。 两身白色搭配让她们看上去十分契合，别有风味，瑞亚也配合地一笑，再次引起影迷们的一阵骚动。 当然，男演员们同样英俊无比，各有特色。 第536页 精灵王子的扮演者奥兰多·布鲁姆穿着比较正式，西装三件套，斯文中带着一丝青涩。 阿拉贡的演员维果·莫特森直接在西装外套里穿了一件圆领t恤，敞开的外衣显得更加随性。 两位霍比特人的演员伊利亚·伍德和肖恩·奥斯汀也都到场，用角色之外的演员形象搭档了一段喜剧演出。 在小品之外，还有一些关于拍摄时的有趣故事，演员们时不时地抖一点玩笑包袱，就能刺激得观众们兴奋不已。 但重头戏肯定还是在瑞亚身上。 《周六夜现场》和威尔·史密斯都不可能放过她。 某种意义上，威尔·史密斯能答应做这期节目的客座主持人，瑞亚肯定占据了一大部分原因。现在，好莱坞所有人都想和瑞亚打好交道。 他们也有一段小品。 威尔·史密斯现场表演记者，他脖子上套了相机、戴上眼镜、手拿话筒： 「瑞亚·诺伦小姐，首先恭喜你的《指环王》大获成功！也许你今天心情好能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和自己的贴身保镖谈恋爱？ 不然为什么我跑了大半个地球，最后只能拍到你保镖的后脑勺！」 密集的音乐鼓点响起，配合着投屏上放出的狗仔偷拍照片，激发观众的每一个笑点。 连续好几张一个金髮保镖男人挡住瑞亚的图片，简直密不透风，记者的镜头就连瑞亚那位保镖的脸都没有拍到。 这是埃塞克斯风波中有名的记者乌龙了。 瑞亚做作地咳嗽了两声，故意演假：「我最后澄清一次，我是单身！如果你再写这种乱七八糟的报导，我会保留对你的起诉权。」 「为什么，我的报导向来把你描写成『好莱坞玉女』，我发誓我从来没有伤害你的形象。」 即便这是台词，威尔·史密斯还是压了一下唇边的笑意。 这绝对是最黑的梗了。 谁都知道瑞亚·诺伦绯闻漫天，但除了有争 议的洛丽塔之外，她的银幕角色都是以清纯气质面向观众，加上她身世可怜，所以她对外的形象往往在风流和保守之间割裂。 这又让大众对这位女明星更加好奇，于是媒体就更加喜欢在瑞亚的感情八卦上做文章。 「『玉女』？太夸张了！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起诉你。」 瑞亚翻白眼说：「我现在没有，但不代表我一辈子都不会谈对象，我真的不戴守贞戒指！」 相当一部分粉丝将瑞亚当成完美女孩，认为所有的媒体报导都是造谣污衊，他们过于极端地维护瑞亚的对外形象，一度将她奉为「圣女」，引起了反感。 rn网上的黑贴就讽刺瑞亚为「最后的好莱坞玉女」。 瑞亚的影迷对此感触最深，但他们也笑得最大声。 「介意透露一下择偶意向吗，所以你是更喜欢艺术家、有钱贵族、天才罪犯、人类王子还是什么……」 不仅是观众笑了，回到幕后的其他剧组演员也跟着一起笑，在最佳位置观赏的莎伦·卡特都忍不住扬起唇角。 这些对象称谓看似在指瑞亚出道以来在电影中的感情戏。 《铁达尼号》的杰克是画家，《罗朱》是仇敌世家，《天才雷普利》是欺诈犯、《指环王》的阿拉贡是王室后裔。 但恰巧，瑞亚本身的绯闻也能对应上。 她和英国威廉王子之间的八卦同时深受英美两边媒体的欢迎。最新报导中，英媒甚至夸张地将哈里王子也加入这段纠葛。 莎伦·卡特知道的比那些记者还多一些。 她确信除了王子，真的有不少天才犯罪分子和瑞亚关系匪浅。这笑话精准得击中了莎伦，她没办法不笑。 威尔·史密斯自己接话：「瑞亚，你是据真实经歷挑选剧本的吗？」 瑞亚自信一笑：「不，我只挑卖座的剧本！」 现在她的投资家头衔已经毫无疑问，也当得起《华尔街日报》的专栏文章称赞。为这个，人们送上鼓掌。 「好吧，瑞亚，再次恭喜你。不过别一个劲儿地赚钱，为你的个人生活留出点时间好吗。」威尔故作关切道。 然后下一刻他就说：「不然这只能给电影行业报、金融财经那些人送新闻，请你为我们这些娱乐记者想想， 我们需要你！」 观众们笑得非常大声，威尔不得不多等一会儿才往下接： 「学学莱昂纳多，他每周都能帮我们送素材。他又换了一个金髮蓝眼的白人女朋友，可能是黄金髮色和异色蓝眸比较难找，所以他只能频繁更换。」 「咻哦！」观众又开始吹口哨。 掌声里笑叫响亮。 众所周知，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是花花公子，他的花花新闻没有停下，最稳定的一次还是和瑞亚传绯闻的时候。 现在他又恢復常态，但小报记者硬是从他的超模女友中挖出了「越来越像瑞亚」这一点，甚至肉麻地描写他对瑞亚的「念念不忘、求而不得」。 结果刺激报纸销量大涨，其他媒体也纷纷跟进，一度改变了莱昂纳多的大众印象。 一旦沾到瑞亚的边，任何新闻都会受到更多的关注。 气氛大好，威尔·史密斯抓住时间抛出最后一条： 「但如果要从同行里找，瑞亚，我建议你跳过莱昂纳多，他不太像是个负责的男人。当然，主要是你们在一起，次次都是悲剧。」 第537页 瑞亚惊愕的表情将观众的大笑推到了最高.潮。 就连后台都能感受到隐隐的震动。 往前数，瑞亚和莱昂纳多的搭档电影都以悲剧落幕，尤其是之前他们一起参加《天才雷普利》的首映，还发生了枪击案件。 急需大众注意力的媒体最近又开始在这件事上做文章，直唿相性不合。 小品最后以瑞亚生气地打电话，要求起诉记者结束。 但是哪怕瑞亚离场，观众席上的笑声还是没有停下来。 《周六夜现场》的导播则对着显示在线观看人数的显示器激动地挥了一下拳头。 「完美，这一期一定能创纪录！」 注意到瑞亚下台，他立刻和团队其他成员一起迎了上去，瑞亚一直笑着，让人觉得很舒服。她当然不会像喜剧串场里那样耍大牌。 而那样的自黑会让观众觉得亲切。 确定不会再上场了，瑞亚终于有时间询问：「怎么样？」 霍姆得意洋洋，「你说呢，这里面一半的梗都是我想的，难道会不好笑吗！我告诉你，莎伦都笑了。」 瑞亚饶有兴趣地看向莎伦，对方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 但是瑞亚也没忘记正事，「里奥那段有点过，你有和他的经纪人通过气吧，别把事情搞得尴尬。」 霍姆一边点头示意不会有问题，一边撇嘴：「看吧，你都不自己去说，就是知道他还在迷你。」 「得了吧，在我之前，里奥就一直喜欢这一款。」瑞亚无奈强调：「金髮碧眼本来就是大众审美！」 霍姆无语地看了一眼瑞亚，但以前莱昂纳多可不好少女气质这款——但霍姆也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回到正题。 「《周六夜现场》的收视创四年新高了，nbc电视台非常满意，他们愿意在接下来全力配合《指环王》的宣传。」 nbc一直负责美国金球奖的实况直播。 实上电视台记者，和金球奖的评委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在很大程度上就是重合的。 因为有过先前在子频道bc的良好合作，加上当家记者亚伦·托德做中间人，icm经纪公司负责交涉，瑞亚团队和nbc聊得很不错。 nbc需要收视，为此瑞亚适当地放宽了对自己八卦的限度，同意用诙谐的《周六夜现场》作为切入口。 现在看来效果远超预期，人们反而更喜欢这个瑞亚，她从银幕女神的光环里走下来，变得更加生动。 节目全部结束了，很多影迷还自愿留在棚外，只希望能多看瑞亚几眼。 「金球奖不会有问题。」霍姆做个满怀信心的手势。 其实以《指环王》的优秀表现来说，奖项公关无需这么小心谨慎，但凡有口碑的颁奖都不可能让这部电影落空。 只是今年还有一部《星球大战》，这会影响《指环王》的得奖率。所以瑞亚才决定再深入公关。 她不想只拿回一堆提名。 莎伦在旁安静地听着，一起等瑞亚卸妆回去。 这会儿马洛伊从nbc大楼的高层办公室里出来，看他面带沉思，这让瑞亚一愣：「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不，很顺利。只是刚才安东尼找我，我有点意外。」——安东尼·明格拉。《天才雷普利》的导演。 马洛伊看向她：「《天才雷普利》也送审了，瑞亚，你想要双提名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16 23:59:17~2020-10-17 13:14: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犹有所待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9章 「什么意思？」 瑞亚开始思考, 她知道如果马洛伊提起这件事，那就一定有更深的有意。不然他会直接忽略不讲。 毕竟他们每一个人的工作量都很大，应该节约所有不必要的时间, 提高效率。 「我以为《天才雷普利》是个敏.感话题。」瑞亚还有点沉浸在节目后的余韵里, 开玩笑说：「看来我还没有被剧组拉入黑名单。」 马洛伊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我听安东尼说，最近冒出了很多支持电影的影评。『电影就只是电影』——这是影评人的原话，他们认为不应该因为一次意外危机, 让《天才雷普利》遭受不公正的待遇。」 瑞亚追问：「什么叫不公正的待遇？」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安东尼是想把这部电影送去欧洲三大电影节, 但后来因为你的事，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因为这很容易就戴上利用舆论同情来炒作的帽子。 而且当时好莱坞大半电影的首映礼都取消了, 风口浪尖上, 评委也很难对《天才雷普利》 做出投票。 「他为什么之前不说？或者在电影节之前告诉我, 也许那时我还能再想想办法。」瑞亚说到一半, 又回忆那段时间的压力，她改口。 「好吧，这确实怪我。要是安东尼想让我感到愧疚, 他成功了。」瑞亚问，「他突然找你，是想要什么？」 虽然瑞亚大概能猜出安东尼·明格拉的打算，无非是看风头过去，又想要带着自己的作品出来试水市场。 这当然不是安东尼的错误。 他的作品原本也值得更多的褒奖，是瑞亚毁掉了原本属于这部电影的荣誉, 她还把所有的争议、话题都抢走。 第538页 「不，问题就是安东尼没有要什么。」 马洛伊露出一个微妙的困惑表情，他皱眉说：「瑞亚，安东尼打电话来问你, 他想知道你是不是在为《天才雷普利》公关。」 「什么？」 霍姆抢在瑞亚前面接话，助理坚定反驳：「我们把资源都压在《指环王》上面，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分散注意力。」 听到这里，莎伦·卡特有点坐不住，这涉及到瑞亚工作核心的部分是莎伦的盲区。 莎伦有点茫然。 但瑞亚用一种极其自然的态度开口：「莎伦，你也帮我们把下关好吗？我们很需要局外人的意见。」 听上去就像莎伦已经是这个团队里的一分子。 瑞亚的信任很难让人无法拒绝，尤其是莎伦才刚刚享受完瑞亚团队合力呈现的演出效果。她融入了一半。 莎伦看了看经纪人，又看了眼女助理，自嘲说：「我还是帮你们守门好了。」 「你又不是我的保镖，别谦虚莎伦，你是个聪明人，就算你不明白好莱坞的公关是怎么回事，也不影响理解这件事的古怪。就当帮我个忙。」 莎伦迟疑地点头。 在瑞亚鼓励的眼神下，莎伦参与了分析：「是那些影评的问题吗？《天才雷普利》下映之后突然收穫了这么多好评。 电影导演以为是你们在运作，这说明不是安东尼导演的主意。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马洛伊正想打断，但瑞亚向他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别插话。 霍姆补充道：「是的，之前我就注意到这件事了，但那会儿只是局限在独立影评人之间，有小范围内的传播，我觉得他们更关注裘德·洛的表现，并没有太当回事。」 「那看起来情况出现了问题。」 莎伦主动接上话：「肯定有相当多的影评发起，而且已经变成了和瑞亚关联……」 「对不起，我一心都扑在《指环王》上，没有及时关注到其他方面的舆论动向。」霍姆有些自责。 她只是看着大大咧咧，但是霍姆对工作很负责。 莎伦忍不住想帮霍姆说话：「我想这应该是好事情，如果不是正面的评价，导演也不会兴沖沖地来试探你们的口风。」 众人认同的态度给了莎伦更多的鼓励。 想到莱克斯·卢瑟的阴影，莎伦说：「如果你们担心，我可以帮你们查一下。但是我希望之后我们能对彼此更加坦诚……」 知道莎伦是在提出交换条件，瑞亚出声：「太谢谢你了莎伦，我知道这不是你的任务，但这会帮到我们很多。 有任何需要的地方，我也会帮你的。」 瑞亚几句话就把莎伦的交易，变成了朋友之间的互助，虽然本质没有改变，但还是让莎伦感到一丝宽慰 。 马洛伊双手抱胸，看着这一幕。 等到莎伦和霍姆先离开，他才说话：「这点事我们自己就能查清楚，何必找这样一个外行？」 「别对莎伦这么苛刻，莎伦毕竟是训练过的特工，说不定她能干得比我们的人更好。」 瑞亚看他一眼，但只看到经纪人紧皱的眉头，她好奇：「你很讨厌莎伦？我以为你对她初印象不错。」 ——如果不是莎伦·卡特在茶水里做手脚，马洛伊一开始和她相处得还算愉快。 马洛伊用手打了个叉，关心地警告：「瑞亚，这个女人是神盾局的，就算她是新人，她是佩吉的侄女，你也不能掉以轻心。 你怎么对待鹰眼，也应该怎么对莎伦·卡特。」 「就因为莎伦是新人，所以我们才有争取的空间。」瑞亚微笑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别这么抗拒莎伦，你总得让她试试，先从简单的事情开始，后面的，我们慢慢来。」 「难道你不好奇神盾局里的事情？」瑞亚放轻声音：「反正我很好奇。」 马洛伊张了张口又闭上。他当然相信瑞亚有能力改变莎伦·卡特的想法，但是他不看好莎伦。 这甚至和神盾局特工的身份没有关系。 他就是不看好任何一个普通人。 习惯变种人的身份后，马洛伊很难再用以往的目光去看待他的合作伙伴、他的同行、他的竞争对手—— 他们实在太弱小了。 虽然马洛伊也没有和那些变种人发展成亲密的朋友关系，但那些有超能力、有超凡力量的存在才是他的同类。 变种人确实很有用，也对完成瑞亚的任务更有保障。 马洛伊更倾向于和他们合作。 一旦确定了所图的利益，马洛伊就会变得很明确、甚至很激进。如果不因为瑞亚这个非变种人作为缓冲，他早晚会是另一个万磁王。 尽管瑞亚也同样柔弱，她没有超能力，但是她的聪明足以弥补这一切，甚至反过来压在超凡者之上。 马洛伊不知道瑞亚到底怎么看待那些变种人，在马洛伊眼里，他们都是执行瑞亚命令、为完成瑞亚计划而效力的下属。 至于普通人特工——连工具都够不上。 马洛伊并不厌恶莎伦，她还没有这么重要，他 只是单纯地看不起。不是所有的年轻女孩都是瑞亚。 尽管马洛伊没有表明自己的想法，但他隐隐的排斥态度还是让莎伦意识到了。 不知道是为了瑞亚所谓的「互帮互助」，还是为了融入瑞亚的团队，莎伦竭力地证明了自己。 第539页 仅仅过去半天，一份时间线完整、信息详细的《天才雷普利》影评风向数据分析报告就呈到瑞亚的面前。 瑞亚很惊讶：「莎伦，这太惊人了。」 其实大多数时候，这种调查只是求证一个大概的过程，通常是联络媒体熟人询问，而不是具体分析。 「报告分析，也是特工的必修课。」 那看来鹰眼没学到这一课。 她翻到最后一页，清晰地看到莎伦给出的结果，一切都指向了最开始那个发起《天才雷普利》影评号召的人。 「吉恩·西斯克尔。」瑞亚念着这个熟悉的名字， 莎伦提醒：「这是那次枪击案中受伤的影评人。他一直很感激你替他挡了一枪。」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 他欣赏瑞亚，感谢瑞亚。即便瑞亚没开口，这位老牌影评人也乐于为她写出每一个角色的详细影评。 这个满怀天赋的天才女演员的每一次精彩演绎，也值得分析。 说他是私心也好，吉恩从来都认为瑞亚值得更高的评价。 尤其是这部《天才雷普利》。 甚至，哪怕瑞亚根本没有为这部带来诸多阴影的电影争取的想法，吉恩也愿意独自为她谋划这些。 瑞亚诺伦回归了，于情于理，好莱坞都应该为她准备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 如果业内人士忘记了这件事，那么吉恩会提醒他们。 比如，应该把瑞亚因为意外遗失的奖项，补偿给她—— 年逾六十岁的固执老头，吉恩西斯克尔认为，这一点也不嫌多。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赶点，-_- 感谢在2020-10-17 13:14:41~2020-10-17 23:59: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naaaaagoya 20瓶；香草雪糕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0章 「这倒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马洛伊发表他的看法。 瑞亚若有所思地说：「我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没想到吉恩·西斯克尔还记着。」 「你是为了保护他受伤的，瑞亚，他当然不会忘记。」马洛伊和瑞亚交换一个眼神, 他们默契地将事实真相彻底掩盖。 这也是莎伦·卡特和神盾局认为的经过。 至于更多的，他们也查不出来了。 这已经成为了一桩警察局的悬案，因为中间插手了太多势力纠葛，神盾局都没办法理清线索，差点引发和检方之间的矛盾, 最后只能匆匆结案。 从案发到宣判，这中间的过程有太多莫名其妙的地方。就算等到若干年后翻出来, 也一定能拍摄成至少二十集的纪录片復盘始末。 但鑑于瑞亚的身份特殊，现在一切的报导和分析都是简略的。abc也只是给出了一个现场追踪。 这里面有太多模煳不清的地方了。 所以abc急切地想要挖出这背后的大新闻，这比nbc的要求更过分, 马洛伊直接用瑞亚的心理创伤作为藉口拒绝了。 他们当然知道案件里有很大的问题，以至于一旦再牵扯出来，连他们自己都解释不清。当时吉恩·西斯克尔是在心脏中了一枪。 他已经踏进死亡的大门。 如果不是后面马洛伊动用能力逆流时间, 吉恩·西斯克尔活不下来。是瑞亚和他按照一个外聘侦探的逻辑推理改变了这个既定的故事，抹除了痕迹。 这一切都很成功。 瑞亚和马洛伊都以为到此为止了，他们也没想过要从吉恩·西斯克尔这个影评人身上得到什么。他没死就是最好的结果。 但没想到，活下来的吉恩·西斯克尔还是自发地给予了回报。 瑞亚直接把莎伦·卡特记录的重要影评递给马洛伊，「看上去影响还是挺大的。」 她看到好几个眼熟的名字，证明这些发声的影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 而且这不仅仅只是一两篇文章, 影评的出处来自各种不同的报刊杂志。看来投稿量一定超过某个限度, 于是大部分媒体都能筛选出几篇不错的《天才雷普利》长评, 发表到相应的栏目上。 这样的 传播能让行业外的人也常常看到，所以便从小范围发酵到普遍的大众群体。 马洛伊接过报告翻了一下，没说什么。 这些马洛伊也能轻易找到, 只不过莎伦整理得更加仔细清楚。但翻到后面的部分，马洛伊终于略微惊讶地扬起眉。 除了能在媒体上找到的文字记录，莎伦还给出了他们难以调查的东西。 报告上详细记载：1999年7月9日，上午10:15。 吉恩·西斯克尔在医院复查，结束后和罗杰·艾伯特通话70分钟左右。（两人为朋友关系） 11:10，两人在纽约amc影院门口碰面，文字后面还附了一张路口监控拍到的两人身影，两个穿着整齐的老先生拥抱拍肩。 11:37，又有三个人加入，分别是肖恩·索普，詹姆斯·霍克，威尔·罗杰……五人在附近一家餐馆聚餐。 15:50，五人购入《指环王》影票，在3号厅5排7座、8座、10座、13座、15座观影。 18:30，电影结束后，吉恩·西斯克尔找到amc影院负责人谈话。 19:00，五人包场3号厅，播放了吉恩·西斯克尔自带的蓝光dvd《天才雷普利》。 第540页 …… 「这是在把吉恩·西斯克尔当成犯罪嫌疑人了。」 马洛伊对着上面详尽到可怕的信息打趣，他评价莎伦说：「如果神盾局开了她，倒是可以去干私家侦探。」 瑞亚回答：「私家侦探可没有这样的技术，也没有这样的权限。」 尽管这确实有大材小用的嫌疑，但是莎伦已经完全证明了她的能力，他们甚至能按照这细密的时间线推理出事情的经过。 一开始，应该只是为了庆祝吉恩·西斯克尔彻底痊癒，而在影评人老朋友们之间举办了一个小聚会。 然后吉恩提出看电影。 从《指环王》看到《天才雷普利》，吉恩肯定是一早就准备了计划。他不可能总是随身携带dvd盘吧。 马洛伊放下那叠调查报告，他总结：「吉恩·西斯克尔是认真在帮你谋划。」、 首先就从发动自己身边的影评人朋友开始。 这位老先生从业多年，虽然他的影评一向以中立客观为主，并没有那些观点尖锐立场绝对的朋友们出名，但他认识很多朋友。 不提早就在关注瑞亚的罗杰·艾伯特，肖恩·索普，詹姆斯·霍克，威尔·罗杰都 是好莱坞有名的影评人。 虽然他们各自观点或有不同，有时候还会为一部电影、一个角色的争议而口诛笔伐，大吵一通。 但不妨碍他们在私下结交。 吉恩·西斯克尔惯于做位好好先生，他一直是朋友间的缓冲带。 尤其是这位好人老先生还刚从一场磨难中熬过来，就没有人会拒绝关于他发起的关于《天才雷普利》影评活动。 从什么地方倒下，就从什么地方爬起。 因为枪击案，这部电影遭受了太多的争议，媒体上能找到一堆新闻报导，然而真的没有几篇像样的分析影评。 吉恩·西斯克尔在首映时打的无数腹稿，结果因为入院医治而夭折。他花费心思要补偿一篇认真的影评。 如果一篇还不够，那就更多篇。 就比如他在《纽约时报》里的文章，为瑞亚在电影里的表演用尽了笔墨。 「这是一个不重要的女主角，但却是瑞亚演技生涯中的一次重要突破。 看到一半，观众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女主玛姬什么时候揭开问题，他们就已经忘记这是瑞亚·诺伦。」 吉恩·西斯克尔倾向于理性的口吻。但即便他描述地十分克制，任谁也看得出满篇文字里的赞扬之情。 「金髮、蓝眼，玛姬就和瑞亚的模样没什么区别，她甚至都没为造型差异化下功夫，但不会有任何人搞混，这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瑞亚自己看了有些高兴，也有些羞赧。 因为这确实是一部女主镶边的悬疑向犯罪电影。她当然用心了，但剧本限制在，瑞亚也不可能展现更多。 这也是她为什么从来不去考虑争取《天才雷普利》的原因。 电影对马特·达蒙和裘德·洛的加成更大，对瑞亚来说只能算是事业上的一个过渡。 至于现在，瑞亚不缺票房，不缺名气，更需要的是一部像《佩吉·卡特》这样以女性为主视角的精品电影。 一部大女主电影。 她需要更大的发挥空间。 无论有没有枪击案这个意外，事实都是如此。但是，吉恩·西斯克尔已经为她铺垫了一个这么好的局面，很难不产生别的想法。 马洛伊再一次提问：「你怎么想？」 他这次说得更加露骨 ，也更不客气：「瑞亚，你想要双提名，还是双奖？」 好像瑞亚点头，马洛伊就能为她公关到手一样。瑞亚忍不住一笑：「这太夸张了，《天才雷普利》肯定把我报到女主角，我还没有飘飘然到毫无底线的地步。 马修，我知道这不够到奥斯卡的水准。」 马洛伊的眼中闪过一道光，他已经开始盘算起来。犹太经纪人露出一个精明的笑。 「但是金球奖绰绰有余。」 而且他们也确实和金球奖合作频道abc，关系更密切。 这几次的宣传战略，都进展得很顺利。 瑞亚平静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问：「这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 毕竟《指环王》已经预定了一批奖项，她还要用《天才雷普利》去竞争，最后为其他电影留出的奖项就更少了。 「有吗？我不觉得过分。」 马洛伊语气肯定： 「不用考虑别人，想想吧瑞亚，你为这部电影遭受多大的罪，你应该为自己争取一个补偿。安东尼也许错过了欧洲电影节，但他也得到了一部6亿票房的悬疑电影！ 《黑客帝国》全球票房5亿，《星球大战》现在也只到8亿，没什么好抱歉的。」 瑞亚被说服。 而且她想到更多，虽然电影票房成绩亮眼，但如果真的害得这部电影一个奖都没捞着，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糟糕。 如果有争取的可能性，还是得为《天才雷普利》运营。 一旦作出决定，瑞亚就不会犹豫，她又看回了那些影评：「光是这样应该还不够，今年亮眼的电影很多。」 他们需要将这些已经引起业内人士注意的补影评活动，发展到范围更广的群体，推上曝光更高的平台。 瑞亚说出想法。 第541页 「让霍姆联繫杰西卡和乔，用最快的速度把rn网上的电影打分版块调整出来，做到首页。发起一项线上打分活动，由rn网评奖。 分两块，一个是年度电影观众票选评奖，一个是影评比赛。 为优秀影评设置奖金，金额他们定。已经在报刊杂志上发表过的长文章也可以再次上传参赛……」 杰西卡·李和乔·李这对兄妹，都是瑞亚之前在学校认识的朋友，虽然因为联络稀少，他们的关系已经略微疏远，但合作 依然紧密无间。 rn网的迅速发展，以及合理的利益分配无疑是他们之间最坚固的桥樑。 杰西卡擅长活动经营，乔负责技术管理，还另外僱佣了一批团队，已经是一个专业工作室，由瑞亚的个人名义投资控股。 瑞亚说：「我来给吉恩·西斯克尔打电话，感谢他的帮忙。」 这是她真心想答谢，瑞亚有点微妙的小感动。 正面向的反馈，永远是对一个演员最大的鼓励。尽管瑞亚现在已经离纯粹的演员越来越远，但她心里依然对自己的表现有极高的要求。 她喜欢人们享受她的演出。 马洛伊没有异议，很快执行下去。瑞亚则对着那叠详尽的报告敲打手指，上面的时间、人物地点、事件经过无一缺漏。 马洛伊觉得莎伦·卡特是普通人。 然而在莎伦面前，那些更普通的人类则更加没有安全隐私可言，一切都是信息。 就在这一刻，瑞亚突然意识到，如果把这种权限运用好，整个好莱坞对她都没有秘密。 再复杂的投票机制，再多变的票数——也不过是一个透明盒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17 23:59:19~2020-10-18 14:01: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kashiたん 56瓶；(????`) 40瓶；精分章鱼烧 10瓶；倪影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1章 也许她是可以这么做, 但没必要这么做。 任何游戏都它自己的规则，前提是瑞亚享受这场游戏，所以她愿意遵循这个规则之下的玩法。 但不得不说, 凌驾于规则之上确实十分诱惑。 用一次简单的调查试探莎伦·卡特，瑞亚就尝到了权力的甜美。 不过还好她的理智扼制了那些危险的想法，第一这不公平，第二这不必要。她应该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业版图上。 所以瑞亚没有再提出更多，只是把新的工作交接给团队里的其他人。连马洛伊都开始将业务转移到助理身上, 他们正在进行一场大规模的结构升级。 中间她又和莎伦回去哈佛学校，见缝插针地赶各个教授的课, 为了年底的沖奖计划，瑞亚还得提前完成一些期末的考核要求。 通常教授都愿意设置一个弥补平时分的额外课业，瑞亚能靠这个加回很多学分。 如果一切顺利, 她说不定还能趁着刚放假的时候回趟家。毕竟重头戏的奖项都到明年1月之后了。 她的牌都已经发出去，局也已经布下，瑞亚只需要等待着最后的收网。 而现在唯一让瑞亚隐隐不安的, 就是过于安静的莱克斯·卢瑟。 临近期末莱克斯也没有返校，既然瑞亚的紫荆藤姐妹们声称没有见过，那就是没回来过。 当然，按照莱克斯如今的成就，他确实不需要在乎毕业前那点绩分。反而是哈佛大学更需要他这样的代表性成功人物。 神盾局被莱克斯纠缠得头疼，也给不出更有用的信息, 或者是他们不想给。 莎伦最终提交上去的报告中省略了某个重要的部分, 他们并不满意。神盾局想要莱克斯实验项目的具体资料。 最终为了安心, 瑞亚还是决定和安德里·维特见面。 地点定在波士顿的纽布瑞大道。 瑞亚认识这片地方，莱克斯集团应该也在附近，离这个位置大概只有一片区域之隔。而现在, 这条繁华大道中心位置的高楼正在更换logo招牌。 她坐在安德里安排的车里，就能看到那块极其醒目的合金字母标志被承重钢丝吊起，悬挂到二十层的位置。 至少十几个工作人员正 在高空作业，看样子工程已经安装到一半了。 维特工业中的「v」字母在太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银光，根本无法忽略。 车从大楼前行驶而过，开进停车库。 莎伦·卡特在一旁用手机快速地输入一串信息，然后说：「一个星期前这片地产还属于一个叫布拉特·安迪尔斯的美国富翁，今年租赁给了三家企业，都是金融相关。 而现在，产权已经变成维特公司旗下……」 莎伦飞快地分析时，车门突然被人打开。 一个神色冷酷的金髮男人往里一扫，然后便皱紧眉头，「为什么又带上她？」 男人是对着瑞亚说的，这个「她」当然在指莎伦·卡特。 「我想这应该由瑞亚决定，而不是你，安德里·维特先生。」显然莎伦被冒犯到了，回应得并不客气。 安德里甚至都没有投去一个眼神，他好像看不到车内有两位女士的存在，只是看着瑞亚说：「上一次你不是让她留在外面了吗。」 这样的无视本身就是最傲慢的轻蔑。 第542页 瑞亚很清楚安德里激怒人的本事，她直接打断：「莎伦很好，现在我想带她一起，有问题吗？」 安德里没有再反驳，按着车门等候她们两个下车。 但男人皱起的眉头没有松开，那张冰冷、机器般的脸变得更加疏离，在瑞亚经过他身边时，安德里突然冷冷一笑：「就算你不放心我，也至少带一个更靠谱的保镖吧。」 他不可能不知道莎伦·卡特的身份。 所以安德里将瑞亚的行为理解成了防备。 这确实是一部分事实，不过其实瑞亚更多的还是想让莎伦融入他们——现在瑞亚就看到，莎伦的眼中冒出了怒火。 然而安德里说完便合上车门，先一步转身走向电梯，没给任何人辩解的机会。 他过来接瑞亚，她们不熟悉这栋大楼，只能跟上去。因为业主更换，楼内也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搬迁整修，所以并没有什么人。 电梯层数往上爬，在一片沉默中，莎伦始终盯着安德里，保持警戒状态。 到达顶层，搬空了的层楼一片空旷，只堆叠着一些不知道没来得及搬走还是新运过来的设备，都被白布蒙着。 瑞亚注视这广阔昂贵的空间 ，忍不住问： 「你为什么突然想到买下这里？」 「怎么？你很意外，我还以为这是你想要的。」安德里的话里带着嘲讽。他没有转面向，但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却微微一动，瞥了瑞亚一眼。 「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一个电话就需要我过来的麻烦，那么我最好还是直接在这里开一家分公司。」 瑞亚一边为他在全权掌握维特产业之后资产而惊异，一边也被这讽刺噎了一下。 听上去就像是瑞亚逼他做这个决定的。 好吧，她是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 利用完安德里·维特，她就单方面切断了联繫，忙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她甚至都不关心安德里付出了什么代价，受到了什么损失。 这确实过于残忍了一点——瑞亚只在想起他用途的时候，才会找安德里。 「你动作这么大，会引起莱克斯·卢瑟的注意。」瑞亚提醒。 而且安德里就选在莱克斯集团附近的位置。瑞亚很难相信他不是故意的，波士顿这座城市也不小。 「他在和神盾局纠缠，还没有时间来管我。」安德里脸上闪过微妙的冷嘲，也不知道在嘲笑神盾局还是莱克斯·卢瑟。 说着，安德里单手解开西装袖口的扣子，他克制地挽起两圈，伸手掀开蒙住的白布。当那片白布滑落，瑞亚才看清楚那底下的东西是什么。 这就是莱克斯实验室里的仪器！ 只是拆成了各种散落的零件堆放在一起。 瑞亚还是通过特定位置上的图标才辨认出来，她抽气：「搞什么安德里，你就把莱克斯的东西放在这里？」 莎伦也吃惊地走上来观察。 想到莱克斯·卢瑟很可能就在一区之隔的地方，如果他在波士顿的分公司，瑞亚感到头皮发麻。 「尊敬的瑞亚·诺伦小姐你没有下命令，我怎么敢轻举妄动。」安德里的语速放缓，话音的最后还扬了下音调。 尽管瑞亚知道安德里向来不说人话，但这种已经不是他惯有的姿态了，他绝对是在故意挑衅。 瑞亚得从满脑子的危机意识里分出一部分来思考，然后她才想明白安德里在生气。 他竟然生气了。 就因为瑞亚在利用完之后扔下了他。 「难道你就不 能往好处想想吗？我没有再问什么，说明我信任你，安德里！天吶，别告诉我这些就是为了和我赌气!」 瑞亚匪夷所思。 只有上帝知道、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上帝—— 总之曾经她有无数次被安德里·维特折腾得恼火至极，那个时候安德里有顾虑过她的感受吗？比起他带来过的诸多问题，瑞亚自认为算客气了。 而且她还给出了补偿！ 瑞亚用隐晦的视线在那堆器械里扫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那种培养皿设备，说明安德里已经把dna拿走了…… 莎伦蹲下去翻看，她神情严肃。 「我知道那个引走莱克斯注意力的计划，我也只参与了那部分。但我还是不明白，这是怎么拿到手的？」 其实瑞亚并没有那么好奇这个问题。 当时安德里没有对这个计划提出异议，说明他就有办法，而且结果也很顺利。 看到安德里基本上当莎伦为空气，瑞亚还是帮莎伦问了一遍，「你亲自去的？还是找了僱佣兵帮手？」 瑞亚偷偷翻了个白眼。 想不到安德里除了发表不屑的言论之外，竟然还有更让人受气的姿态。瑞亚都替莎伦感到火大，他真心想刁难时可真能让人恨得牙痒痒。 「你们忘了维特公司是干什么的吗？」 安德里·维特动作优雅地放下袖口，他一点点仔细地整理自己的西装，重新扣好，严丝合缝。 尽管莎伦已经生气了，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按照背下的资料回答：「生物基因科技工程……」 瑞亚突然想起那天走的时候，莱克斯·卢瑟把他们所有人都留下来重新搜查了一遍，哪怕这个行为毫无意义。 他特地把瑞亚留得很久。 想到这里，瑞亚的脸色发生微妙的变化，她嘴唇一动想说什么，但又把自己的话吞下去。 第543页 瑞亚已经想明白了。 安德里沖瑞亚挑起眉，「你该不会以为只有埃塞克斯能做到那种程度吧？ 瑞亚，维特的科技成果只会更超前，阻拦在这项技术进步面前的，只是不到位的利益和超出承受能力的风险。」 莎伦还在思考，中途，她的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她隐隐感受到一种无形的交织，这把莎伦拦在外面。 然 后瑞亚终于开口：「你竟然有莱克斯·卢瑟的基因採样——」 莎伦瞬间反应过来了，她不敢置信地站起来瞪着安德里。 「那天是你拦下了我们！」 仔细回想那确实有一点古怪，莱克斯是个聪明人，既然他明知道拦下所有人不会有意义，就不应该做这多余的事。后面他还为这项额外的行为给出了补偿。 而且「莱克斯」还在实验室里面大吼大叫—— 哈，安德里眼中的莱克斯就是这样憋不住气的人。 不过现在莱克斯·卢瑟的愤怒一定超出他的忍耐了，瑞亚都不敢想像莱克斯会有多极端的反应。 「那是什么？莱克斯·卢瑟的克隆体？」 「只是一个空壳。」安德里没有仔细介绍这个技术，瑞亚也拒绝去想他是怎么变成莱克斯·卢瑟的。 他说：「越有钱的人，越想要更长久地享受这种富有。这世界上的超级富翁为了保护自己的特权，能做出任何你想像不到的事情。 老卢瑟也是维特公司的客户之一。」 安德里没有直说，但瑞亚已经听懂了。 不止是老维特和老埃塞克斯想要永远活着，维特的克隆办法尽管存在缺陷，但有的是富豪为此买帐。 莱克斯·卢瑟的父亲也为莱克斯投入了一部分—— 金髮男人勾起一边唇角：「听说你在卖力地公关奖项，瑞亚，你倒是比我更专一，一头扎进好莱坞不肯出来。 他问：「你想要几个奖项？」 猜一猜，会有多少和好莱坞有关系的超级大鳄为长生不老而投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18 14:01:25~2020-10-18 23:59: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岁既晏兮孰华予 20瓶；大大大大大西瓜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2章 瑞亚还没有说话, 莎伦·卡特更是紧抿嘴唇，绷起全身肌肉。 这或许是这世界真相的一角，但是安德里·维特直接当着她们的面说出来, 也过于不把神盾局放在眼里了。 比起变种人的问题，基因克隆好像又不再是禁忌话题了。 瑞亚瞪了安德里一眼说：「得了吧，说得好像你能决定一切似的，维特又不是没有竞争对手。」 仅是瑞亚知道的，就不止一家科技巨头在研究生物极限, 只是埃塞克斯对变种人基因研究更深入，而维特更专注于人体自身的基因潜力。 瑞亚不信那些超级富翁傻到只在维特公司这一个篮子里放鸡蛋。 何况连老维特本人都败给了克隆体, 说明这种利用基因克隆技术来延长寿命的手段还不够成熟。 而且基因克隆延长寿命的手段，一般是通过从克隆健康的脏器，以备随时移植医治病灶。 只是老维特做得更狠, 直接为自己克隆出了完整的年轻身体—— 安德里神色未变。 「但这还是不影响他们愿意分出几个奖项，瑞亚，只要你想要。」金髮男人的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好歹我也是你的经理人，确实应该为你谋划。」 现在他倒是想起这件事了。 自从安德里离开好莱坞，瑞亚就没见他再插手这方面的事情，他当初因为兴致而弄的泰姆菲特制片公司，也成为了一个半弃子，目前也只经营一些外包制作和介绍买卖渠道之类的业务。 和维特庞大的产业相比, 几部电影制作的盈利确实进不了安德里的眼。 瑞亚能明白他为什么在抢到控制权后, 也没有再回来。 不过她在好莱坞继续这种文娱游戏, 当然是另有目的，瑞亚要的不只是奖项。如果所有的奖都是她一个人的，这种颁奖竞赛就失去意义了。 这会变得「不好玩」。 而且也会变得很危险。 制霸和霸凌只有一线之隔, 安德里正在用他刚掌握的权势挑衅瑞亚的道德底线。 瑞亚抱起双臂质问：「我不明白你想做什么，你愿意把人情浪费在我的奖项公关上？」 她和安德里·维特共享的秘密是瑞亚最大的倚仗，但她依然 存了一份疑心。 安德里假笑了一下，「我只不过是想讨好你，瑞亚，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我的提议。」现在他们之间，瑞亚才是「主人」。 然而他的语气让这个说法变得十分不可信。 瑞亚始终无法相信他。她先是下意识地皱起眉，然后干脆顺着安德里的话往下说：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想，那这堆东西归我了，你不介意吧。」 她一边思考着问：「重新装回去会影响使用吗？」一边用眼神示意莎伦·卡特盖上布，划分到她们的分配范围里。 那点极浅的笑容也消失了，安德里十分冷淡地回答：「我来安排吧。」他打出一个电话，很快就有人从上升的电梯中走出来，向他们一行人点头致意。 第544页 莎伦惊讶于安德里竟然会这么服从，这个男人在资料上也是危险级别的人物。莎伦更是亲身体验了一遍安德里有多难以相处，可他对瑞亚很不一样。 虽然这种扭曲的奉献和亲近里满是怪异，但他确实很在乎瑞亚。 他就像是一个截然相反的马修·马洛伊。 更理性，更残忍，更难驯。 可是最终，瑞亚还是成功地把他驯服成了一头听话的兽。 不过来回试探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们之间相处的本能，莎伦在分析中判定，安德里会伤害瑞亚的可能性非常低。 相比之下，莎伦更关注从安德里拿到的仪器，于是和瑞亚说一声「我去盯着他们。」便走了过去。 看莎伦和安德里叫过来的人一起折腾仪器，瑞亚倒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全息大脑感应技术……」 这能联结两个人之间的大脑意识。 瑞亚沉思片刻，才恍然开口：「难道老维特用的就是这个？！」 为了把主体人格转移到克隆体里，肯定需要这种技术。但瑞亚当时的关注点全集中在基因克隆，反而忽略了这一点。 显然这些大公司发展到一定程度早已经互相交集。他们之间的黑色交易甚至结成了密密麻麻的蛛丝网。 牵一髮而动全身。 维特和埃塞克斯，埃塞克斯和卢瑟，卢瑟和维特……他们各自都有不同程度的合作。 区别仅仅是明面还是暗地，是合规还是违法。 「不是，那用的是 这种技术的雏形——意识转移器。」 安德里解释了一部分原理，功能其实比全息大脑感应更加单一，只是一种连接和转移，无法共享更多。 他不怎么诚恳地给了一句评价：「莱克斯·卢瑟最大程度地开发了这种技术。」 办公楼的中心位置只剩下瑞亚和安德里了，他用皮鞋踩了一下地面的灰迹，漫不经心地向瑞亚身边靠近。 就在这时，瑞亚侧过头来，安德里的脚步顿时一停。 当他的身影倒映在瑞亚的眼中，一左一右会因为微妙的异色差而变得不同，但无论是哪一只眼睛映出的安德里，都比他本人要明亮得多。 「你刚才说，莱克斯·卢瑟的父亲不仅存放了自己的基因，还存放了莱克斯的基因，对吗？」 安德里抿紧嘴唇，他像是对莱克斯·卢瑟的话题感到厌烦了，敷衍地点了点头。 「那这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你是老维特的『儿子』，老埃塞克斯也有两个『儿子』，那莱克斯·卢瑟是老卢瑟的哪一种『儿子』？」 安德里知道答案，「他们是亲子关系。」 瑞亚飞快地理清了那些线索：「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莱克斯要独立出去做自己的莱克斯集团。」 她想到莱克斯·卢瑟的种种表现，他确实是一个疯子天才。 看起来，某人有很严重的家庭阴影—— 瑞亚：「老卢瑟死了？」 她合理怀疑，莱克斯·卢瑟还有强烈的弒父情结。他是怎么对待自己妹妹的，他就会怎么对待自己其他的家人。 安德里说：「最后一笔关于基因存放和维护的支付订单在前年年底，和卢瑟的交易已经自动关闭了。」 但维特还是暗中留下了卢瑟的基因——这些大公司总是那么精明又可恶。 不过既然安德里没有点头，那就说明莱克斯的父亲还没死。 瑞亚再一次问：「老卢瑟在哪？」 不等安德里回答，瑞亚自己想到了答案，「他在阿卡姆精神病院，对不对？说不定，他就是莱克斯的第一个实验品。」 瑞亚为自己的猜想而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如果老卢瑟打着享用自己儿子年轻身体的主意，那么他得到的代价一定非常惨重。 显然他输给了自 己的儿子。 安德里安静地保持沉默。 作为同样杀死自己「父亲」的人，他在这一点也没有什么置喙莱克斯的资格。区别只不过是，他是纯粹的克隆体，而莱克斯却是老卢瑟的亲生儿子。 她感慨：「狗屎，这个世界已经变得这么扭曲，很快就会出大问题的，安德里，它就在崩溃的边缘。」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机率问题，发生三次那就是一种病态现象。 那些新生的、异化的超凡力量把那些养尊处优的上等人士们逼成什么样的疯子，为了守住自己在金字塔尖的位置，他们简直不择手段。 瑞亚看莱克斯·卢瑟也没比他父亲好到哪里去。 这种疯狂往往一脉相承—— 看他如何反变种人就能想到，这群触摸到真相的顶层精英会有多仇视超凡的存在。 政府的隐瞒只是维繫普通人正常生活的最后一层纱布。 安德里冷笑一声：「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瑞亚，你已经成为受益者一方了，难道还不够吗，你还想要当救世主？」 「我当然没那么伟大。」瑞亚坦诚地交代：「但一个彻底疯狂的世界对我也没好处。」 她可不想生活在一个被疯子和反社会人格管理的危险世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诸如神盾局之类的政府代表，埃塞克斯、卢瑟的企业家代表，到处都是问题，到处都是漏洞，自由和平的美利坚怎么了？ 第545页 瑞亚再一次明确自己的目标和宗旨，她说：「这需要心理干预，还需要精神『鸦片』。」 在未来几乎可预见的崩坏中，文娱依然大有市场。香菸和酒精让人忘记忧愁，娱乐业则可以让人逃离现实—— 当然，瑞亚更希望不会发展到那一步。 但无论如何，她都得明确自己会在这种变化走到哪一个位置。 安德里看似嘲讽地说：「很好，继续专注你的好莱坞事业，别操心世界危机，瑞亚，这超出你的责任范围。 多拍几部赚钱的电影，多拿几个大奖，你就会很幸福。」 说回这个，瑞亚则感嘆：「其实我们已经预定了好几个奖项，mtv电影电视奖的主办方甚至打电话过来，暗示只要我参加就可以确定拿至少两个奖。 哈维在为 《指环王》运作奥斯卡，马修想给《天才雷普利》争取一点位置。」 仔细想想，就算我按照规则玩，这也没什么意思。」 这听上去是在拒绝安德里·维特之前的提议，安德里不屑地轻哼。 但瑞亚接着说：「我不能一直和选手们玩下去。」 不然这对所有人都失去了意义。 「金球奖的举办方是好莱坞外国协会，奥斯卡的举办方是美国电影与科学学院……我应该和制定规则的人玩。 安德里，把你的超级富翁人脉用在这上面，帮我想一想，如果我要举办自己的颁奖游戏，该怎么做。」 既然影评活动都可以转化成她自己的资源，为什么颁奖典礼不行——她要从别人的游戏里跳出来，站到裁判位置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18 23:59:34~2020-10-19 16:13: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脆脆鱼 35瓶；平平无奇杨枝甘露冰淇 27瓶；精分章鱼烧 10瓶；伽娜 5瓶；无忧花若夏、飞鸟的征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3章 谁都会承认, 1999年是瑞亚·诺伦的一年。 越是临近新年，人们越能体会到这个事实。无论走到哪里，无论遇到生活中的哪一方面, 都会看到因为瑞亚而带来的种种变化。 《指环王》所带来的文化效应无处不在。 甚至到了圣诞节前夜，那些没有做好心愿调查的家长们不得不多买一份《指环王》相关的礼物，仅仅是为了让哭闹不止的孩子满意。 但这可是前夜！ 找到开门营业的商店都很难，就算有不歇业的店铺，也很难找到瑞亚·诺伦那个角色相关的东西。 从服装打扮到挂件佩饰, 甚至连张贴gg用的宣传海报都会被抢走。 电影用革新的半全息技术冲击着整个行业，瑞亚·诺伦风靡全球的趋势也席捲着流行文化沖刷着人们的生活日常。 圣诞节前夕有二十六首新歌发布, 其中有四分之一或多或少都提到了《指环王》或者瑞亚的梗。 这就是流行文化的力量。 没人能逃开。 普通人回过神来，也只会感慨一句：「没想到瑞亚现在还是很红。」然后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然而好莱坞的人却无法忽视这个。 只要还从事这个行业，就不可能避开瑞亚·诺伦这个名字。她简直无处不在。 首先是一场十二月份开始的线上影评奖狂欢。 rn网突然发起的年度电影评选活动得到了用户的热情响应。 虽然好莱坞一到年底年初, 遍地都是各种各样的奖项，但rn网用巨额奖金作为噱头还是引起了无数人的好奇。 这不像是那种专业评委眼光来挑选影片的严肃奖项，更像是一直号称靠普通观众投票来决定奖项的mtv电影奖。 但显然rn网在投票机制上更便利简洁, 也更迎合大众心理。 每一个普通观众的影评，哪怕只是简单的几条单词组成的一句话，一旦被点赞上热门，就会被精选到首页，简直比专业影评人刊登文章还要隆重。 毕竟除了专业性报刊，影评文章很难被放到头版页面。 这种推荐机制击中了用户渴望展示和分享的心理。 加上奖金的诱.惑, 一半以上的网站用户都参与了这次临时发起的活 动。连那些根本不怎么关注影视娱乐版块的用户, 也都纷纷进行尝试。 新奇的有趣想法被源源不断地激发出来, 普通观众确实很难做到像专业影评人一样，静下心一字一句地分析电影。 但他们对电影评论的创意绝对比记者更生动。 除了因为高人气而陷入角逐中的《黑客帝国》、《星球大战》和《指环王》等大片，《天才雷普利》也各种电影中杀出重围。 因为rn网为影片做了一些分类, 《天才雷普利》在自己的类型中得到了毫无悬念的倍杀票房。 用户们不一定看过《移魂女郎》，不一定看过《第六感》，但他们一定看过或者至少听过《天才雷普利》。 不管严肃奖怎么看待这么多优秀电影，但《天才雷普利》用响亮的名气在大众这里赢了一局。 不是没有人怀疑这过高的好评指数是网站暗箱操作，毕竟对于平台来说，修改线上数据仅仅只是敲打几下键盘的功夫而已。 而且rn网和瑞亚的关系一直都很密切。 第546页 尤其这突如其来的自发性奖项活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抢在金球奖、奥斯卡等重大颁奖典礼公布提名之前举办，很难不引起有心人的揣测。 然而这种言论没有掀起什么浪花。 rn网很快就留涌入了一批实名认证用户。 为了更好地推进这次的年度票选电影好活动，网站平台特意邀请了罗杰·艾伯特、吉恩·西斯克尔等等一批专业影评人作为特约评委。 他们的用户id就是自己的名字，头像上还有认证的标志，非常容易辨认。 接连几位影评人为《天才雷普利》表态支持——当然作为评委，他们不可能投票，但不妨碍将之前发表过的评论文章重新上传。 一旦发布到rn网上，面向的就是一小时至少数百万计的用户流量。这种传播力度连《纽约时报》的专栏也比不上。 于是《天才雷普利》以一种高调且饱受盛赞的姿态重新回到了大众的视线中。 12月13日。 洛杉矶影评人协会宣布《天才雷普利》为年度最佳电影，将这部争议性颇大的「犯罪」电影定性为优秀佳作。 12月15日。 波士顿影评人协会为《天才雷普利》颁奖，导演安东尼·明格拉还成功斩 获了他们的最佳导演奖。 12月16日。 纽约影评人协会、堪萨斯影评人协会、国家评论协会…… 直到12月20日这一天。 美国国家影评人协会奖宣布《天才雷普利》进入提名名单。 虽然电影错失了最终的奖项，却让美国影评人协会奖额外增加了一项最出乎意料奖。 顺便一提，他们给了瑞亚·诺伦最佳女主角的提名。 安东尼导演和瑞亚一同到场领奖，并和协会成员友好合影。 …… 如果不是《天才雷普利》强势刷屏了这么多次，人们可能都很难注意到好莱坞还有这么多的影评人奖项。 美国国家影评人协会奖是其中名头最大，也是最受人瞩目的。 作为美国五大影评人协会中歷史最悠久的奖项，国家影评奖歷来被视作奥斯卡最重要的风向标之一。 连它也选择将风向标投向了《天才雷普利》，这将电影的舆论影响渐渐变得正面。 业内人对此最大的感触就是： 「瑞亚·诺伦把那群刁钻、刻薄的影评人收买了个遍！」 更准确地说，真正讨得影评人协会集体欢心的，是rn网的认证活动—— 平台首先就向各大影评人协会发出了真挚邀请。 想想吧，一个以笔桿子为生的影评人，既没有美国电影与科学学院的权威性，也没有编剧、记者那样的社交性，他们最有影响力的时候，就是电影上映的一周。 观众或许会参考他们的意见来选择够不够买电影票。 然而票房证明，其实观众也没有那么在乎他们的意见。 评委或许会参考他们的评价来选择投不投出这一票。 然而奖项也证明，其实大奖归属和公关运营的关系更大。 这一次，rn网发起的活动，一次单纯的影评主题运营，或是一个线上奖项，随便人们怎么看待它，但是rn网将这群影评人捧到了台前。 他们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待遇和尊重，理所当然的，他们非常愿意给予他们权限范围内的回报。 何况《天才雷普利》确实是一部精品。 没有人会为这样一部命途多舛的电影颁奖而感到折磨，恰恰相反，导演安东尼·明格拉的真诚感谢还十分让人动容。 他们深觉自己是挖出了一部被遮 掩了光芒的电影遗珠。 铺垫了这么多。 于是再当金球奖公布提名时，《天才雷普利的》提名甚至比《指环王》还要多，人们就会在一点惊异之余，又很快平静下来。 金球奖喜好分明，在大片和独立电影之间，评委往往更喜欢剧情类佳作。 《指环王》展现的技术和银幕效果过于惊艷，反而容易让人忽略电影本身内容的优秀表达。 但是这实在让那些参与竞争的演员们感到惊吓。 「最佳导演提名：彼得·杰克逊《指环王》，最佳电影配乐提名：格雷戈尔和雅恩《指环王》，这还是客气的表现了。」 「看看这个，剧情类最佳影片提名：《天才雷普利》，剧情类最佳男主角提名：马特·达蒙，剧情类最佳男配角提名：裘德·洛，剧情类最佳女主角：瑞亚·诺伦。」 凭藉《诺丁山》拿到音乐喜剧类最佳女主角提名的茱莉亚·罗伯茨感慨，即便她又一次向市场证明了自己的票房实力，大嘴茱莉并没有「老」。 但到了她这个层级，茱莉亚·罗伯茨还是忍不住嘆息：「她简直在秒杀好莱坞。」 难道金球奖就是打算让其他演员们看瑞亚称霸领奖台吗？、 面对这种年轻、有天赋、有手腕的天才女演员，茱莉亚·罗伯茨也觉得心惊。而她们甚至都不在同一个竞争市场！ 茱莉亚·罗伯茨都无法想像那些70、80的女演员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她转头对着自己尚且年幼、已经对大银幕十分感兴趣的侄女说：「艾玛，看清楚这张脸，如果以后你真的想要从事这行，你一定要记住她。」 「瑞亚！」 八岁的艾玛·罗伯茨欢唿一声，她满怀憧憬：「我能和瑞亚一起演戏吗？」 第547页 艾玛太小了，她除了理解自己的姑姑是个有名的女演员之外，就只知道那些有名气的人。瑞亚·诺伦凭藉《指环王》中的艾尔雯，晋级成了艾玛的心头最爱。 现在茱莉亚同意让她客串明年一部电影中的小角色，这让艾玛生出了无限的期待。 茱莉亚·罗伯茨却很认真。 她已经过了会对年轻美貌的新人演员感到嫉妒的时候了，茱莉亚·罗伯茨更在乎的是别的东西。她要的自己在好莱坞 的话语权。 哪怕是茱莉亚·罗伯茨如今功成名就的地位，要在处处壁垒的好莱坞开闢一片天地也十分艰难。尤其她还是一个临近四十岁的女性。 而现在，就有这么一个女演员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超前待遇。 不管瑞亚·诺伦是用什么样的手段，什么样的方式得到这个的，她都成功了。 敌对？竞争？打压？ 这甚至已经轮不到茱莉亚·罗伯茨来做了。 茱莉亚·罗伯茨很明确，自己必须和瑞亚成为朋友。 她得知道，到底怎么样才能够在瑞亚·诺伦挣出的这一片全新好莱坞下，获取最大的利益。 这才是茱莉亚真正该做的。 想起那个关于宏大宇宙计划的风声，茱莉亚·罗伯茨立刻给自己的经纪人打电话，比起奖项公关的事情，她现在更想要知道瑞亚之后的电影计划…… 当然，她没有忘记联繫自己在《诺丁山》里的搭档休·格兰特。 他已经先一步通过《哈利波特》坐上了瑞亚的船。 茱莉亚·罗伯茨的年龄地位到达了一个巅峰，所以她想得更透彻。想要再往上，她得藉助一些外力。 至于那些同样年轻漂亮，还在市场里为镜头、剧本争抢的女演员们，她们就想不到这一点。 想到一些同样在为此困惑女性朋友，茱莉亚·罗伯茨心中一动。 或许，她可以在这上面做点什么。 其实这并不是单一的竞争，瑞亚的手里捏着的资源不可能全都给自己——如果休·格兰特这样的一线男演员都豁得出去，那么女演员们也同样可以为瑞亚而竞争。 这没什么好丢脸的。 好莱坞的掌门人确实换人了—— 随着金球奖开幕和奥斯卡公布提名，人们只会更进一步认识到这个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19 16:13:58~2020-10-19 23:59: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可 19瓶；武运昌隆 10瓶；挚爱兰薇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4章 在提名名单引起的一片譁然和争议中, 2000年1月23日，第57届美国电影电视金球奖在加利弗尼亚贝弗利山庄的希尔顿酒店隆重展开。 红毯、镁光灯、衣香鬓影、西装革履…… 一众头牌影星争相露面，被记者疯狂按动的镜头追逐。 nbc电视台的出镜记者带着两个摄像师守在红毯台阶的入口, 一路上定点安装的轨道摄像也能确保能捕捉到每一位入场明星的面部特写。 丹泽尔·华盛顿，汤姆·克鲁斯，茱莉亚·罗伯茨…… 一线演员永远最受记者的青睐，也更受观众们的喜爱。 红毯主持人也会恰到好处地多问上几个问题。 星光璀璨的大明星们接连走过，越拖到后面, 入场的氛围就会变得越冷清。 因为红毯秀过后一般都是手持邀请函的嘉宾，或是业内人士, 或是业外的一些朋友，并不被录入到镜头里。 按照以往，nbc的直播早就切到了场内入座的男女明星身上了。那也是观众们更想要看到的。 但是这一次, nbc的镜头却还是时不时地切到红毯上。 或是用昂贵的空中运镜将整个希尔顿酒店一扫，或是将那些聚集在外的影迷粉丝们拍摄到画面里…… 没有一个记者收起相机，更没有一个人离场。 显而易见, 他们还在等待一位重量级的嘉宾！ 终于，一辆黑车带着疾驶的声响被收录进背景音里，镜头都来不及切换，画面中的记者就已经一窝蜂地转换了方向，向着入场口奔去。 负责采问的nbc记者立刻反应过来，占着电台身份的便利直接从红毯上奔过去。 两台高清数码摄像全都对准了方向。 终于, 他们成功而又完美地录下了这幕画面。 黑色车门打开。 首先映入镜头的便是一截修长光洁的小腿, 踩着白色的高跟鞋踏在红毯上。在闪动的灯光下, 那肌肤几乎让人产生如钻石一般的错觉。 然后便是摇曳的纱裙，从车上散落到红毯上，像是洒下一地星屑。 一个助理飞快地上前为那条裙摆整理。 熟练运转的镜头早已经从那层层叠叠梦幻似的裙摆往上, 移动到纤细紧緻的收腰，再瞄准裸.露的脖颈，最后便 是那张全美观众再熟悉不过的漂亮脸蛋。 瑞亚·诺伦！ 当然会是瑞亚。 「上帝啊……」离得近的记者甚至发出一丝抽气。 今天的她画了带珠光的眼影，美妙的异色蓝眸带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偏橘调的唇色恰到好处，微微一笑，便夺人心神。 金髮被挽起，做了一个上世纪的手推波復古造型，加上这一身迪奥的高定银色纱裙，简直惊艷全场。 第548页 这甚至会让人忘记之前那些争奇斗艳的男女明星们都穿了什么。 有人悄悄感慨：「她穿着这一身，绝对是来镇场的。」 尽管瑞亚·诺伦的姗姗来迟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其实嘉宾通常会提前到场，在车上或者会场准备的围布中休息，然后再用最完美的姿态一一进场，以备随时可以调整。 但是，这一幕的镜头实在过于像是进行巧妙的安排，连大师级的电影构图也不过如此！ nbc的记者预感，这绝对能成为金球奖歷代中的经典镜头！ 无论是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主办方，还是实时收看直播的观众都无法苛责，事实上，观众甚至以为这是安排好的！ 金球奖在给瑞亚安排一个重磅的压轴入场。 只有瑞亚裙摆下匆匆的脚步能透露出事实的真相。 不停响动的快门声和接连不断的「瑞亚，亲爱的，请看我这边！」「拜託，多留一会儿！」的唿喊也没能留下她。 连nbc安排的红毯主持人也只能在几句热情的问候后，满目遗憾地送瑞亚入场。 这可是难得和这位好莱坞新晋「大人物」对话的机会，只可惜这次有突发情况。 所有之前安排好的流程都不得不省略。 记者们也只能慌忙抢拍下几张照片，还好瑞亚很少出废片，每一张都是绝杀。 重头戏女明星都已经入场了，记者之间也开始打探情况。 「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以为瑞亚会跟着剧组过来呢，无论是《指环王》还是《天才雷普利》都是大热门，她可是这次金球奖的女主角！」 「金球奖真的会把所有的奖给出去吗？如果主办方是指望用这个悬念来吊人胃口，提高收视，他们成功了！」 很快有人提问：「瑞亚该不会是在耍大牌 吧？」 不过留在红毯上的女助理很快走过来安抚，每一位记者都收到了久等的道歉慰问，还有一份贴心的礼物。 这让大家心中微暖。 「实在抱歉，但是我们在路上发生追堵意外，耽误了一些时间……」 如此一来，倒是没人能责怪什么。 不过认真的？ 这个节骨眼还有人去堵瑞亚的车？难道还要不知道现在瑞亚的地位吗——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傻子同行，还是又一个疯狂到没底线的粉丝？ 但不管如何，所有人的目光依然在金球奖的颁奖上。 这才是大众关心的。 镜头也早已顺从人心地切进了希尔顿酒店的会厅，nbc甚至就是顺着瑞亚一路走过来的脚步轨迹拍摄的。 观众们也跟着这镜头看到，每当瑞亚路过一片座位，无论那一桌坐着的是《诺丁山》剧组，《美国丽人》剧组，还是《第六感》剧组。 无论彼此认识或者不认识，几乎所有人都在和瑞亚打招唿。 她简直是这场宴会的核心！ 有过合作的演员还会和瑞亚交谈几句，休·格兰特优雅地起身，还贴上瑞亚的手肘搀了她一程。 「对不起，我这条长裙有些碍事了……」瑞亚无奈地摇头一笑，「我想让他们做短，但是约翰是个固执的人。」 她说的约翰，便是约翰·加利亚诺，迪奥现在的设计掌门，大名鼎鼎的「海盗爷」。去年他在巴黎歌剧院的春夏高定十分出众，他却在私下一直抱怨那些女模没有穿出设计的精髓。 今年他终于如愿以偿，在瑞亚身上延续了自己的高光灵感。 但问题就是，他只在乎自己的创意，而不听客户的想法。如果不是他奉承瑞亚为缪斯的时候确实真挚万分，瑞亚一定会换个设计。 休·格兰特欣赏地看过去，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但你今晚确实非常迷人，也许到晚宴，你能陪我跳支舞？」 瑞亚提着裙摆一角，嘆气：「如果我还能撑到那会儿。」 这纤细骨感的极致美丽当然是有代价的。 尽管瑞亚已经十分纤瘦，但她并不是没有肉的架子，她有胸脯，有发育成熟的身材。优雅走动的时候还不觉得，赶场的时候动作一大，这过分的收腰就让她 觉得有些唿吸困难。 《诺丁山》同剧组的茱莉亚·罗伯茨向这边倾来上半身，在和瑞亚打招唿时，递过来一个贴心的靠枕。 「垫在腰后面，相信我，你会舒服很多的。」 茱莉亚眨了一下眼，体贴至极。 瑞亚一边惊讶这个竟然能被带进来，一边又深感对方经验丰富的智慧，她没有多客气地收下了。「谢谢你，茱莉亚，真的谢谢。」 这也意味着在还回去的时候，她肯定得主动找茱莉亚·罗伯茨聊聊。 不过她不在意这点小心机。而且今晚，瑞亚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 她现在是全场的目光焦点中心。不光是镜头对准她，说不过所有嘉宾都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瑞亚还得掩饰自己的情绪。 裘德·洛将瑞亚从快要围上去的人群中解救出来，带到《天才雷普利》的座位上。 他这幅打扮又是一个俊美的贵公子，确实风度翩翩，比休·格兰特多了一分年轻的盛气。 「没事吧瑞亚？我很担心你。」而且他还很会说话。 但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应该是出什么事情了，所有人都在等瑞亚——而她却来迟了。她当然不可能是有意要踩着时间点压轴的。 第549页 瑞亚吐出一口气：「我还好。」 马特·达蒙从另一边递过来一瓶温水。他刚才去找助理接的。 如果没意外，其实这次他应该是瑞亚的男伴，马特·达蒙也是最早知道瑞亚无法赶上这件事的。 「恭喜你赶到了，还保持着完美的造型。就算会被记者骂，你在报纸上的照片也会很漂亮的，瑞亚。」马特·达蒙还开了一个缓解情绪的玩笑。 瑞亚确实露出一个放松一些的笑。 一路高歌的宣传战略让马特·达蒙和裘德·洛各自的经纪人都纷纷动心，也在《天才雷普利》的金球奖公关中掺了一脚。 于是这也造成《天才雷普利》霸屏的可怕现象。 哪怕最后一个奖也没拿，这部电影也已经创造了又一个新纪录。 不过，其实他们或多或少都有预期，《雷普利》根本不可能拿不到奖。 马特·达蒙和裘德·洛对视一眼，在一种熟悉友好、却又带着微妙竞争意味的气氛中，移开了视线。 至于他 们到底要争的是评价、关注度、奖项还是其他什么，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指环王》剧组的座位更靠前。 因为演员数量的原因，他们到场的也更多。尽管瑞亚已经提前和彼得·杰克逊说过了，但导演还是走过来说了几句关心话。 看样子，奥兰多·布鲁姆也快坐不住了，这位新人演员因为《指环王》风头大盛，当初可是瑞亚亲口担保才让导演下定决心挑中他的。 瑞亚连忙说：「好了我已经够抱歉的。要是你们再围过来，我只会觉得更愧疚，拜託，别让我紧张！」 「好吧。」彼得·杰克逊揉了一下自己的鬍子，他看山去比瑞亚紧张多了。 坐回去之前，他还忍不住问：「瑞亚，你觉得我们能不能……」 就仿佛瑞亚这里有结果了一样。 他很在乎金球奖这个最佳导演奖的提名。他们的票房已经大获成功，现在彼得·杰克逊需要官方的奖项认可。 瑞亚打断导演的询问，「让我们等待揭晓的时候吧，无论是惊喜还是失望，电影都已经获得观众的认可了，不是吗？」 「好吧好吧。」彼得·杰克逊嘟嘟囔囔地坐回去。 在哈维和瑞亚这两个为电影宣发忙碌的人之间，他显然更加亲近并信任瑞亚。 《天才雷普利》的导演安东尼·明格拉倒是淡定很多，他在圣诞节前那段时间已经拿够了奖项，他从未见识过那么多的影评人协会。 某种意义上，他已经从中获得更深一层的好处。 心血作品从负面舆论中杀回来，重新获得大众认同，便是对这位英国导演最大的鼓舞了。他对瑞亚的团队很有信心，甚至过于有信心了。 当剧情类最佳女主角公布，希拉蕊·斯万克《男孩别哭》拿到金球奖时，安东尼甚至在座位上吓得一跳。 「什么？」 他惊唿出声。 但是安东尼发誓，这句疑问里至少还夹杂着三个不同的声音…… 当人们已经提前预判一件事，当最后揭晓的人不是瑞亚的时候，他们反而觉得不敢置信。全场整整安静两秒钟，才在瑞亚率先鼓掌之后，爆发出迟来的掌声。 nbc的镜头精明地从希拉蕊·斯万克扫到瑞亚，希拉蕊脸上的惊讶和迷惑 丝毫不作伪。瑞亚倒是笑得明媚动人。 她的笑容完美无缺，找不到丝毫破绽。 很快，朱丽安·摩尔，梅丽尔·斯特里普，西格妮·韦弗三位提名女演员也一同站起来为得奖者鼓掌。 朱丽安·摩尔和梅丽尔·斯特里普两位资歷丰富的女演员，隔着几排，却不约而同地露出松口气的表情。 看起来，好莱坞还没有被腐蚀得那么透顶。 金球奖典礼还不至于被一个年轻过分的女演员踩到头顶上。 得奖者，希拉蕊·斯万克被迎上台，她语气激动：「哦，谢谢，我太兴奋了，请大家原谅我之后的演讲，也许会说得磕绊……」 她当然高兴，谁也想不到，包括她自己，竟然会从瑞亚手里捡漏一个最佳女主角！ 怎么回事？ 瑞亚·诺伦公关失败了？还是她把赌注压到了奥斯卡？ 在场的聪明人都还在思考，但随着接下来宣布男演员们的奖项，人们又反应过来——她是故意的！ 「剧情类最佳男配角：裘德·洛，《天才雷普利》！」 「剧情类最佳男主角：马特·达蒙，《天才雷普利》！」 茱莉亚·罗伯茨在座位上忍不住一笑，她小声说：「哦，亲爱的休，你应该向年轻人多学习，再努力一点，说不定，你就是音乐喜剧类的最佳男主角了。」 这是个玩笑，又不是完全的玩笑话。 他们都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瑞亚·诺伦，这两个奖项还轮不到这么年轻的男演员们。就算瑞亚睡了他们，也是一笔无比划算的交易！ 休·格兰特开得起玩笑。 他本身就是一个风流做派，花边新闻甚至是丑闻不少。 但格兰特还是被这种男女颠倒的错乱语境一刺，顿了一会儿才回应道：「哈，我还在努力。朱莉，我不会忘记带上你！」 上位歷史尴尬的茱莉亚·罗伯茨反而十分坦然：「别忘记你说的，我反正已经准备好了。你知道的，瑞亚是个无可挑剔的美人。」 第550页 「最佳电影配乐：《指环王》！」 「最佳导演：彼得·杰克逊《指环王》！」 彼得·杰克逊等待许久，终于等到这个重头戏，他甚至激动地站起来振臂一唿，被《指环王》剧组簇拥着站到了台上 。 他感谢家人朋友，感谢团队，还感谢瑞亚·诺伦，至少感谢了三遍。如果不是导演奖项没办法再分享，彼得·杰克逊甚至想要下去把瑞亚拉上来。 这让瑞亚连忙摆手，躲到了《天才雷普利》剧组更靠里的位置。 马特·达蒙和裘德·洛极其配合地为她一挡，又为精彩集锦镜头制造了一个亮点。 杰克逊真的太激动了。 《指环王》的技术超前，这也让电影内容遭受了许多非议。人们往往觉得，只要有这样的技术，就算随便拍也是一部买座作品，彼得·杰克逊对这个能证明自己的奖项已经渴望太久。 「瑞亚，谢谢你为这部电影带来的一切，是你的坚持、你的灵感激发了这部作品更好的一面，虽然我没办法把这个奖盃切成两半送你，但是随时欢迎你来我家看好吗。」 说了许久，杰克逊又补充：「哦，好吧，我相信你不缺金球奖的奖盃。 虽然这次你遗憾的错过了，但是你的未来可期……哈哈哈，我已经期待我们之后的合作了！」 这番演讲稿里面肯定被他加了很多临时的东西。 但大家还是给出了祝福的掌声。 《指环王》的成功有目可睹，除了先进的光影技术之外，导演的优秀也应该被看到。 等到彼得·杰克逊走下去，接下来，就是金球奖最大的重头戏—— 「剧情类最佳影片：《天才雷普利》！」 即便茱莉亚·罗伯茨已经隐隐有预料，她还是感到头皮发麻，她轻声问自己隔壁的格兰特。 「所以除了一个剧情类最佳女主角提名，《指环王》和《天才雷普利》拿到了所有奖。是吗？」 休·格兰特深吸一口气，然后说：「是的，朱莉，你没数错。」 六个提名五项中奖——这是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成功率，数遍金球奖歷届，恐怕也找不出比这更恐怖的得奖率了。 瑞亚是「错失」了最佳女主角吗？ 这根本是她没有要而已！ 她没有拿，却在无形中比拿了这个奖还更加震慑在场所有好莱坞从业人员。 导演安东尼·明格拉本人都陷入一片惊喜交加的不知所措，他在朋友们的鼓励中从座位上走出来几步。 然后，安东尼又飞快地走回来，扶起瑞亚的手臂邀请她一起。 「上帝……」他喃喃一声，然后无比真诚地说：「这可是最佳影片，你必须上台，和我一起吧瑞亚！」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19 23:59:28~2020-10-20 16:44: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弥莱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iu、最爱leo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tarry·x·t 20瓶；秘密迷蘼 10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5章 投屏上映出瑞亚·诺伦的特写。 她眉毛挑起红唇微张, 那双蓝色的眼珠轻颤。 这张美貌无瑕的脸蛋用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毛孔演绎示主人的惊讶。 如果不是年前发起的那场以《天才雷普利》为核心的影评活动声势浩大，在场嘉宾说不定真的要被她这幅面孔骗过去。 即便是反感瑞亚如此行为的女演员梅丽尔·斯特里普，也不得不承认, 这年轻女孩在演技上的天赋毫无争议。 就算已经用最苛刻的眼光去挑剔，但还是很难在明面上找到瑞亚的破绽。 好像瑞亚真的就是一个被意外大奖砸中了的女演员。 只可惜，瑞亚并没有把这种天资专注于表演。 这大获全胜也许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也绝对不可能和瑞亚·诺伦无关！ 即便是身兼导演和编剧的安东尼·明格拉也知道他最应该感谢的是谁—— 他当然不能一个人上台领奖。 安东尼导演、制片人都得站到台上。 最终，瑞亚还是在众人的盛请之下以主演代表的身份, 被安东尼·明格拉扶着上台。 那身「海盗爷」花费整整一个月时间量身定做的银色纱裙，终于得以在nbc的高清镜头下展示出真正的魅力。 当瑞亚踩着高跟鞋踏上颁奖台的台阶, 长长的裙摆便随着一层层叠起而起伏波浪，希尔顿酒店的灯光明亮，足以让摄像捕捉到那裙摆上的每一点星光。 越到末尾, 便是越是闪耀。 如果镜头闪得快，甚至还会错觉那是瑞亚脚下踩的是一地碎钻。 这是室外难以呈现的美妙效果，迪奥这一条造价昂贵的银裙终于通过这登台的这一刻, 在瑞亚·诺伦身上完美地实现了设计师的巧思。 简直将走上宝座的女人这一高贵且神性的奢华概念诠释到了极致。 当nbc将这一幕俯拍镜头拍摄下时。 本届金球奖终身成就奖的得主——好莱坞权力巅峰女性，流行歌手、导演、制片人芭芭拉·史翠珊就在后台看着转播画面。 她感慨：「要是约翰就在看金球奖，他肯定会哭。」 第551页 听说这套价值不菲的迪奥高定，是设计师「海盗爷」力排众议无偿贊助 瑞亚制作并提供。 现在看到这画面，芭芭拉·史翠珊打赌，今年迪奥一定会有个好看的业绩报表。 没有女人能拒绝瑞亚把这条裙子穿在身上的效果。 这实在梦幻至极！ 而且这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刺激, 更是一种直入心灵的革新—— 芭芭拉·史翠珊自以为成就非凡, 她是就是第一个自导自演、制片并且完成主题曲创作的女艺人, 打破了美娱一直以来男性主导的局面。 但瑞亚·诺伦证明了，其实女人还可以爬到更高的位置。 瑞亚竟然征服了更棘手、更麻烦、更多壁垒的好莱坞电影届！ 只有上帝知道，芭芭拉·史翠珊是用多少张白金唱片撬开好莱坞领袖阶级的门槛。 现在, 芭芭拉就感觉自己在亲眼见证一个新女王的诞生。 这位更年轻、更有手腕的女演员正在宣示：睁大眼睛看看吧，今年的影视圈就是由一个女人做主！ 不管这里面到底存在什么黑暗的勾当，芭芭拉都感到由衷的兴奋。 在导演、制片人讲话之后，终于，轮到了瑞亚。 他们甚至一度想让瑞亚第一个演讲。但瑞亚拒绝了，她一定把面部功课练过了千万遍，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她每一个表情变化都这么好看。 万众瞩目，毫无夸张，真的是数万双眼睛盯着瑞亚·诺伦。 在场一百一十九位嘉宾，二十七位台前幕后工作人员，直播前的一千万多个观众，全都在看着瑞亚，他们从未有这么统一地集中注意力，所有人都想知道，瑞亚准备了什么样的演讲稿。 看这捧满怀的奖盃数量吧！ 她一定准备了稿子。 瑞亚在话筒前深唿吸：「首先我要感谢安东尼，感谢西德尼，他们的讲话给了我时间平復心情。」 一个柔软和平的开场白，切入得不错，软化了制霸全场的威慑力。 然后瑞亚也将那些感谢名单上的人都念了一遍。她语速适度，控制了节奏，并不让人厌烦。 念完名单瑞亚缓缓一顿，说：「最后，我想感谢我自己。」 哈！ 她竟然直白地说到这个了。 哪怕和这些电影毫无关系，芭芭拉·史翠珊都忍不住握了一下拳头。 在场嘉宾也给出了反应，有些人鼓掌有 些人吹口哨，有些人的眼神变得犀利，脸色难看。 不过瑞亚很快就补充。 「这部电影见证了我最黑暗的时刻，也成就了我现在这最荣耀的一刻。我很高兴我能代表剧组的演员分享这座奖盃，除了感谢他们的努力，我也想感谢我自己撑过来了。」 鼓掌的声音渐渐变大。 瑞亚等到掌声停息之后，才缓缓一笑，她动容的神情真是美艷极了。 「恭喜我自己，从上一次的磨难中挣扎过来！虽然我知道，我还是会迎来新的难关……就像在座的每一位一样，生活不止，麻烦不息。 当然，我格外特殊一些，还挨了一枪！」 瑞亚加入了一段自嘲，「其实安东尼应该为我拍一部《天才瑞亚》。不过还是不要有《天才瑞亚》了，安东尼的主角下场往往不太好。」 气氛一松。 芭芭拉·史翠珊愿意为瑞亚这段话打上八分，满分是十分—— 煽情的话不容易骗过这些经验丰富的演员们，但是他们还是很愿意享受这样半嘲讽半真实的段子。 瑞亚很快拉回正题：「我真心为安东尼，还有电影剧组的所有人而感到高兴，他们没有被『天才瑞亚』拖累实在太好了。 我总是担心，这不仅会毁掉我自己的事业前途，还会连带着搞砸他们所有人的。」 「太好了，安东尼，你依然还在干导演这个行业； 太好了马特、裘德，你们还能接到新戏，你们拿到的这两个奖还会让你们身价翻倍。」 瑞亚说着笑起来，「我希望能翻倍，只要你们的新作品没有扑街。」 好莱坞的制片商和投资人最会见风使舵了。 众人被这个插进来的幽默冷笑话激起一片鼓掌声。 说到最后，瑞亚恢復严肃：「我知道人们肯定会有无数猜测，我已经习惯这个了，但不能让这淹没了我参与的作品。 让评价回归电影本身，让争议停留在电影本身。」 「《天才雷普利》值不值得这个奖项，评委们投出了他们的一票，我很感谢他们。再一次感谢我自己，没有继续毁掉这部电影……」 这段演讲说完，全场的掌声雷动，掀翻全场。 芭芭拉·史翠珊都目瞪口呆。 她并不是为瑞亚的演讲而 感动，她只是被这种立场转化、转黑为白登峰造极的手段震惊到了。竟然还能洗成这样？ 就连芭芭拉都忍不住想，遭遇案件确实不是《天才雷普利》的错，更不是瑞亚的错。 可是看看事实吧，《雷普利》拿了多少个大奖！ 难道还委屈吗！ 反应过来，芭芭拉·史翠珊抽气：「瑞亚·诺伦，不管这到底是她背后团队的策划，还是她本人的想法，她确实是个能掀开好莱坞天花板的人物……」 芭芭拉暗暗思索：或许，瑞亚能帮到自己。 第552页 她正在计划，为总统参选人高尔运营一场吸引人眼球的大型活动。 而芭芭拉·史翠珊向上帝发誓，她可是真的信仰上帝。 在高度曝光并且维持正向风评这一方面，绝对没有人能比瑞亚·诺伦更成功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20 16:44:54~2020-10-20 23:59: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栩栩 130瓶；落花音 38瓶；夜若耶 10瓶；糜稽 7瓶；cj 5瓶；fafa姬 4瓶；琼 3瓶；无忧花若夏、花荣天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6章 不管台下有多少嘉宾会被这篇演讲稿真正说动, 但是所有人都无法不为此鼓掌。 瑞亚·诺伦不仅是抛出了悲惨经歷这一绝招，而且还把电影预计将会承担的压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反而让人无法再苛刻地责怪她。 这当然不是金球奖中最精彩的演讲, 不过绝对算得上是最聪明的表达之一。 就算是好莱坞的老狐狸们无法感动同情，也愿意为瑞亚这样的手段和勇气送出掌声。业内人士是如此，恐怕直播前的观众们早已经感同身受地掉眼泪了。 「bravo！十分！」 突然有一记响亮的喝彩女声传出，引起瑞亚的注意。但她向台下扫过去却只看到前排一群西装笔挺的男士，她微微挑眉, 在掌声雷动中，和导演制片人一起缓步走下台。 安东尼·明格拉在搀扶瑞亚的时候握紧了一下, 他嘀咕：「你真应该给我看一遍稿子，让我提前做个准备，我刚才在台上差点哭了。」 他对瑞亚的讲话感触最深, 也是最动容的。 瑞亚轻轻拍了一下安东尼的手，纤细敏.感的艺术家神经发作，让瑞亚成为了那个被依赖的对象。还好走到台下, 安东尼就正常了。 不然从他们的性别、年龄差、到演员和导演之间地位区别，一定会造成强烈的对比冲击。 接受《天才雷普利》《指环王》剧组接连的恭喜和欢唿之后，瑞亚和走过来祝贺的吉恩·西斯克尔迎面拥抱了一下。 这位接受瑞亚邀请函而来的影评人老先生微笑：「恭喜你们。电影值得这个，你也值得这一切。」 「谢谢你，吉恩，如果没有你的支持, 我做不到这个。」 瑞亚又一次道谢, 她已经在电话里表达过感谢, 在台上的感恩名单里提过一次，现在是面对面的郑重答谢。 毕竟是过命的交情，他们已经互相直唿名字。 吉恩·西斯克尔抬手敲敲自己的胸膛, 他半笑着道:「好了停下，别再谢我了。瑞亚，如果没有你，我可撑不到今天。」 他很荣幸能亲眼见证瑞亚在好莱坞重新确立地位的这一刻，她回来了，而且是满载荣光地回归！ 同样，他也很高兴自己真的能帮到瑞亚。他 实现了当初自己心里对报答瑞亚的承诺。 尽管瑞亚从未要求什么。 但是他不能不做。 瑞亚还想说些什么，吉恩·西斯克尔连忙打断：「我的错！今晚是庆祝的一夜，忘掉那些糟糕的事情吧。 我们都应该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晚宴。」 「你说得对，吉恩。」瑞亚笑着按照吉恩的话往下说，「现在确实是享受的时候。」 当吉恩·西斯克尔离开，瑞亚的眼底深处的笑意就变浅了。 在这放松的一刻，瑞亚还是流露出一丝真实的情绪——她并不高兴。 她自己也知道这不合理。 一切都如团队计划的那样进行，甚至还出乎预料的收割了奖项，如果瑞亚再表示一点不满，那其他人更是无地自容了。 所以瑞亚没有让情绪外泄。 随着台上主持人讲完致辞，金球奖颁奖典礼终于落幕。 nbc人员的兴奋在后台都压抑不住，借着结束的契机过来瑞亚比了个「2」的手势。「直播实况同时收看人数最高两千万！」 「平均一千五百万人！」 他大叫：「哈哈哈！恭喜所有得奖者，以及祝福没有得奖的各位，是你们一同成就了第57届金球奖！」 这位nbc频道的导播向所有人举手欢唿，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是在对瑞亚说的。 瑞亚失去最佳女主角奖时，收视率就一直在飙升，直到《天才雷普利》拿下剧情类最佳影片，以可怖的两千万破纪录数字收官。 见他兴奋到有些失态，瑞亚的助理霍姆·达克连忙在幕后拉了一下对方，把人带回去。 从始至终，瑞亚保持微笑，没有应答。 颁奖结束，晚宴缓缓开始。 希尔顿酒店不缺空间，隔壁就是已经准备就绪的派对场所，酒水点心、露台布置，一切都应有尽有。 穿着正式的侍从们站在角落里候场，唱片机在人为调式下播放着轻柔舒缓的背景音乐。 在这种场合下，瑞亚根本逃不开众人的围堵，她也没办法避开。 「我猜你今晚已经听够这句话了，但我还是得说一声，恭喜你，瑞亚！」茱莉亚·罗伯茨笑着走过来。 这次瑞亚主动地迎过去：「别这么说，这样的好话再多我也不会嫌烦。」 她说：「谢谢 你停供的枕头，拯救了我一整个晚上。我让霍姆拿去清理了一下，等会儿还你。」 第553页 茱莉亚大笑：「客气！希望它能多沾一些好运气。」 《诺丁山》的票房成绩不错，然而在奖项上面经歷坎坷。茱莉亚·罗伯茨和休·格兰特都止步于提名。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那些评委们还是更倾向于深度表达的作品—— 就算是对喜剧/音乐类电影，也还是这么苛刻。 看来他们还是只把《诺丁山》当一部不错的爱情片打发了。 如果不想永远在爱情电影里打转，茱莉亚·罗伯茨还需要再往上一层。 茱莉亚继续微笑：「当然，我知道这不只靠运气，好莱坞没人能靠幸运成功。瑞亚，你的成功只能说明你很优秀。 我很钦佩。」 瑞亚摇了摇头，「我才演了几部作品，茱莉亚，你才是我需要看齐的前辈，我……」 「叫我茱莉就好，亲爱的。」 「好，茱莉。」 瑞亚微微一顿，茱莉亚·罗伯茨就接上话：「你马上就会有很多作品的，瑞亚，接下来的片约会像雪花一样发给你。 听说你接下来还有一系列的电影计划，你的履歷说不定很快就会超过我，哈哈。」 茱莉亚恰当地止住：「抱歉，不介意我聊到这个吧。」 「当然了，我不介意。」瑞亚脸上的神情未变，她主动打开话题：「我们还在尝试和那些大厂沟通，你知道那些大公司的问题，唉，这让我头疼……」 「哦，我明白，这一定很不容易。」 茱莉亚十分真诚地透露：「我认识一些朋友，如果你需要帮忙，尽管找我。」 这话不假。她接连两部《虎克船长》《我最好朋友的婚礼》都是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制作发行，《诺丁山》更是环球投资，茱莉亚今年和环球合作紧密。 瑞亚知道茱莉亚·罗伯茨的意思，她想知道瑞亚的电影计划。 但瑞亚还是顺从对方心意，表达了感激。而且她确实可以利用一下这个，把沟通的压力分担出去。 「那真是太好了，请一定把联繫方式给我。霍姆会松口气的。保持联络好吗，茱莉。」 「当然，当然！」 她们非常友好地相视一笑，然后就被男人的轻咳声打断 ：「我打扰到你们了吗？抱歉女士们，但现在是跳舞时间。禁谈工作。」 休·格兰特递过来一只手臂，绅士地发出邀请。茱莉亚配合地让开，她当然知道格兰特是冲着谁来的，尽管这个男人今晚本该是她的男伴。 瑞亚不好意思地沖茱莉亚点点头，还是答应了休·格兰特的邀约。 毕竟他之前就问过瑞亚。 然后很快瑞亚就后悔了，因为这意味着第一支舞过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男士们向她发来请求。 她就不应该开启这个跳舞的匣子—— 结果她一进舞池，原本那些散漫、惫懒的好莱坞人，竟然也纷纷加入。这下金球奖晚宴倒是真成了舞厅。 一旦答应了第一个，就很难再拒绝后面接二连三的邀请。 瑞亚懊恼，她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情做出一项错误的选择。 一支舞结束，裘德·洛拉过她的手转了个圈，「难得一见，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种社交呢瑞亚。」 「好了，我已经在反省了。」瑞亚对他倒是不客气，直接说：「跳两下就结束吧。」 反正他们也把话说开了。 裘德·洛并不勉强，耸耸肩，「好吧，你后面有的是人在排队，我得为其他男演员着想。」他大方地将瑞亚牵到马特·达蒙手里。 今晚他们都是赢家，自然气氛融洽。 瑞亚虽然头疼，但也不打算破坏气氛，还是陪着跳了一会儿。现在整个场子都活过来了，纷纷加入舞池，起码不会显得她有多突兀。 熟悉的男演员也算好的，连一些不熟悉的男演员也走过来，想借着这个机会和瑞亚聊一聊。 可惜他们没找到茱莉亚·罗伯茨的恰当时机，而且这接连不断的人数也吓得瑞亚打退堂鼓。 「对不起我得休息一会儿了，这条裙子在折磨我。」瑞亚找到藉口。 然后她会对着每一个人笑：「不不，这一点也不打扰。我很感谢你们对那些还没定下的计划感兴趣。 希望你们能给点建议……」 或者干脆说：「哦！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别忘记了，一定要联繫我……对，找霍姆也可以，她是经纪助理。 嗯呢，霍姆负责对接工作，她现在了解得比我还多……」 终于暂时从密不透风 的目光包围中走出来，瑞亚都忍不住唿出一口气。 等着的霍姆立刻帮她准备好的大披巾，包住瑞亚的肩膀。她们正要离开，却被一道声音叫住：「瑞亚！等一下，请别走。」 瑞亚和霍姆转过头来，就看到一位金色直发的女人从场中走来。 这并不是好莱坞通俗意义上的美女，因为脸上打了过针，女人的面部还有点肿胀而僵硬。 但她的声音磁性而动人，瑞亚一下子听出，这就是在台上欢唿的女声。 那声音很近，既然对方不在舞台前面那就一定在幕后。瑞亚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霍姆先一步过去握手：「芭芭拉·史翠珊女士，恭喜你获得塞西尔·b·戴米尔奖。」也是这一届的终身成就奖。 芭芭拉不介意地笑：「没什么，毕竟我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怎么也该混到一个成就奖牌了。」 第554页 她转向瑞亚：「今晚了不起的人是你！」 瑞亚露出谦虚又抱歉的神情，「我差得远呢，我的成就还远远达不到您实现的——对不起，刚才我没注意到您在找我。」 「没关系，是我来晚了。」芭芭拉·史翠珊眨了一下眼睛，「毕竟看到那么多男人为你了而展示自己的羽毛，我可不敢冒然打断他们的竞争……」 瑞亚尴尬地停顿了一下，在旁的霍姆露出一个微妙的认同神情，但也没有接话。 还好芭芭拉自己就改变了话题：「好了亲爱的，我知道你一定累了。走吧，我送你。听说你的车出问题了，那可真是不幸。」 瑞亚和霍姆对视一眼。 这件事只向场外的记者做了解释，场内的嘉宾都还不知道呢——芭芭拉·史翠珊这么快就收到了风声，既说明她人脉宽广，也说明她做了调查。 瑞亚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芭芭拉·史翠珊这个人的经歷和背景，想一会儿，她还是说声：「谢谢，那就麻烦了。」 最终，她们都坐上了芭芭拉·史翠珊的豪车。 得益于记者都认识芭芭拉的车牌，没人以为瑞亚在里面，倒是安全地掩护瑞亚顺利离开了希尔顿酒店。 一路上，车内的聊天倒是非常愉快。 芭芭拉是个健谈的女人，而且她也很善解人意。流行音乐 、电影制作、包装运营、她什么都能聊，确实给了瑞亚一定的答疑。 整个过程中，芭芭拉都像是一个体贴、耐心的女性前辈。 直到快要到达瑞亚给出的地址，芭芭拉才终于透露出自己的目的。她说：「瑞亚，你很聪明也很有能力，我想，你肯定不希望止步于此吧。」 瑞亚歪了歪头，「芭芭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芭芭拉微笑着说：「你把那些评委们公关得很好，别误会，我很欣赏你的魄力。但如果你有更强大的支持，你就不会纠结于舍掉一个剧情类最佳女主角奖了。 亲爱的，你明明可以拿下全部，却还是为了风险避开这个你最应该得到的奖项。」 瑞亚对此沉默。 芭芭拉却露出一副十分惋惜的模样。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仅需要经济手段，更需要政治方面的支持……」 瑞亚提问：「你想说什么？」 这个热情过头的女人终于说到正题：「瑞亚，我知道你从来不参与这些。所以我得先问问你，你对民主党有什么看法？」 …… 目送芭芭拉·史翠珊的豪车开走，霍姆终于可以不用压抑自己的情绪了，她惊唿：「那女人疯了吗，竟然想把你扯进这种麻烦事情里！」 总统竞选——可真敢想啊！ 与政治里玩弄的金钱和权力游戏相比，好莱坞这点奖项公关根本是小菜一碟。 总不能因为瑞亚在好莱坞游戏场里游刃有余，就要拉瑞亚去那种更可怕的角斗场里玩吧！这太危险了！ 霍姆喋喋不休，瑞亚的神情也微妙地变化。 其实在车上，瑞亚并没有明确拒绝。 她只是说：「抱歉，我不太了解民主党……」 而她们各自的表现已经传达出，这个话题还有的谈。现在才仅仅是初次接触，一切都还为时尚早。 但是情况和霍姆、芭芭拉考虑的不一样，瑞亚的问题并不是不参与政治，反而正是因为她早就参与其中才更不可能像芭芭拉·史翠珊一样帮竞选人运营—— 她可是被重点关注的人物。 不过等等，她是没有办法入场，但能不能从其他方面插手影响呢。就比如变种人的事情…… 一个模煳的念头在瑞亚脑海里一晃，她及时 止住这个的想法，把话题拉回来。 「金球奖反响怎么样？」 管谁在竞选总统，瑞亚得先解决自己的问题。 霍姆先说好消息：「收视反响很好，nbc的人非常满意。但是记者协会里有些人并不满意，他们觉得这太过了。」 瑞亚脸上失去笑容，她嘆气：「我知道。」 本来马洛伊说的是「为《天才雷普利》争取一点位置」，结果这位置简直把金球奖霸占个遍。 如果不是瑞亚提前改变主意，不要最佳女主角，这场面恐怕还会更过分。 她发誓，她没有帮马特·达蒙和裘德·洛费力气，他们各自的团队也出了不小的力气。显然这让一些评委误解了瑞亚的意思，过于「积极」了。 当然，这也让所有人都误会了瑞亚。 瑞亚打赌，会场上某些人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她同时包养了两位男演员！ 「准备好舆论公关吧。」瑞亚认命地说。 金球奖会出现这种局面让瑞亚对明天公布提名名单的奥斯卡也预感不妙。她倒是不担心拿不到提名。 瑞亚反而忧虑，会不会因为自己和哈维·韦恩斯坦太过卖力而造成另外一个尴尬的情况…… 「额啊！」 霍姆看了眼手机，发出一声比刚才更大的惊叫。 「怎么了？」 「奥斯卡提名提前公布了。」霍姆的神情夸张，脸上的雀斑都快从粉底下冒出来了，她张着嘴巴说：「而且，他们还发表了一份声明。」 「为什么？什么声明？」 瑞亚莫名其妙。 「最佳女主角提名。瑞亚……」 第555页 霍姆的表情鑑于吃惊和惊嘆之间，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霍姆只好照着上面的文字念。 「最佳女主角提名。」霍姆干脆念了一遍。 「安妮特·贝宁《美国丽人》， 朱丽安·摩尔《爱到尽头》， 梅丽尔·斯特里普《弦动我心》， 瑞亚·诺伦《天才雷普利》， 瑞亚·诺伦《指环王：护戒使者》。」 瑞亚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向霍姆确认：「为什么有两个我的名字？」 「因为就是有两个名字。」霍姆咽了一下口水，「狗屎，瑞亚！你拿了两个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 瑞亚知道《指环王》里 她是女主角，但问题是——谁去为这个所谓的「女主角」公关了？！她积压了一整个晚上的负面情绪终于喷薄而出。 她有点失控：「什么？这不可能！」 而且瑞亚还觉得迷惑，一个演员为什么可以在同一个奖项里提名两次，这难道是符合规则的吗？ 好吧，就算确实有人在公关，但奥斯卡那一堆繁琐复杂的投票机制不就是为了避免这个吗，难道没人发现她的名字出现两遍这个问题吗？ 奥斯卡的评委怎么回事？ 他们怎么能投出这样的票数，为什么会弄出这样的乌龙！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20 23:59:19~2020-10-21 16:39: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trap 36瓶；北茗 10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7章 看起来, 今天晚上谁也别想睡了。 瑞亚直接带着霍姆一起回到加州的房子，她心情糟糕地推开大门，就看到在沙发上等候许久的莎伦·卡特站起来, 松口气说： 「瑞亚，你终于回来了。路上遇到的麻烦已经解决，我们查到……」 「等一下，莎伦。」瑞亚叫住莎伦，「谢谢你的帮忙, 没有你，我根本赶不上金球奖。但现在我遇到了一件更紧迫的事, 我们得加急开会！」 莎伦·卡特明显一愣：「发生什么事情了？」 「奥斯卡提前公布了提名，瑞亚拿了两个最佳女主提名，超级光环, 也是超级麻烦。」霍姆一口气把这个惊人到离谱的事情说完。 但显然莎伦并不和她们在同一个轨道，莎伦惊愕地说：「可是瑞亚，你遭遇的可是威胁生命的危险, 难道我们不应该先处理这件事吗？」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瑞亚轻描淡写地把这件事带过去，不过她还是马上补充：「当然，也是因为我相信你，相信神盾局，你们不会再让我出事的，对吗？」 「额、是的, 但是——」 「打电话给肯·桑珊, 如果他不在加利福尼亚, 就让他上线和我们视频通话。别忘记哈维·韦恩斯坦，我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瑞亚直接在沙发上坐下，她一边吩咐霍姆, 一边自己拿出手机打给经纪人。当然，她经纪人最便利的地方就是，无论马洛伊在哪里，他都能在下一秒回到瑞亚身边。 看着这两人一副要就地开会的样子，莎伦怔怔地住了口。 瑞亚刚放下手机，就听见「叮咚」一声。 穿着一身迪奥银灰色西装的犹太男人熟练地用密码锁打开门，走了进来。 他今天打扮得尤其英俊，定制的昂贵西装最大程度地展现了高大挺拔的身材，喷胶定型的头髮露出了所有分明深刻的五官。 如果不是因为意外，他显然是要陪同瑞亚一起去金球奖典礼现场的。 很遗憾，计划赶不上变化。 而今晚又发生了一件让人措手不及的意外。 瑞亚头疼地看向迎面走来的马洛伊，他的袖口起了褶皱，裤脚有划痕，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戾 气。 可惜他们现在来不及计较这些了，马洛伊举起手机屏幕一扬。 「我已经收到消息了。」 匆匆一瞥，就能看到无数条信息还有接连不断打进来的电话号码。 瑞亚自己的手机都被塞爆——两部电影的导演同时向她发来了询问，瑞亚真的感谢自己提前离开了金球奖晚宴，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收场。 是的，现在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第二件事就是去解决这个问题。 视频连麦，韦恩斯坦兄弟双双露面。 瑞亚不客气地质问：「哈维，你在想什么？最佳电影，最佳导演，最佳改编剧本……奥斯卡这么多奖项，你竟然把心思花到最佳女主角上面，你还没从《莎翁情史》里吸取教训吗？」 哈维·韦恩斯坦赌咒似的举起手说：「真的不是我！我还以为是你，天吶，瑞亚，这不是玩笑对吧？ 你他妈的是不是拿下了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的主席，不然这一切都没法解释！见鬼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霍姆提醒，「学院声明：这是评审团每一位成员独立作出的选择，我们也非常意外会发生这样的巧合。 普华永道也在刚刚声称：他们只负责统计票数，结果就是名单公布的那样。」 「去他妈的巧合！」哈维·韦恩斯坦已经震惊到满口粗话，「得了吧，那些学院派的老傢伙搞出这样的事，谁会信是巧合？」 第556页 最后一个上线的公关肯·桑珊按捺不住激动，叫了几声，「哦，瑞亚，瑞亚！对不起，但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oh my rhea！」 他将god换成了瑞亚的名字。 还好在场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基督徒，没人和肯·桑珊计较。 见场面一度混乱，这哪里是会议，根本是一群人在发表惊讶感言。瑞亚及时出声，稳住所有人。 「够了，我知道你们都很震惊，我同样是。但我们得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瑞亚再一次向所有人确认：「所以这确实是可能的，一个演员因为不同的作品而被同一个奖项提名。」 马洛伊是最冷静的，他站在瑞亚的沙发背后，分析说：「是的。这没有违反规则。」 参加奥斯卡的评选，第一，公 开首映必须在剧场放内映，第二，必须在洛杉矶商业院线放映，并且没有违反业界惯例，第三，长片电影时长大于40分钟。 去年1月1日至12月31日上演的影片均可参加评选。 这就是硬性条件——《天才雷普利》和《指环王》当然符合。 但接下来才是难题。 奥斯卡金像奖的评选会经过两轮投票：第一轮是提名投票，先由学院下属各部门才用记名方式负责提名，选出前五名。 然后，获得提名的影片，将在学院本部轮流放映，观后学院的所有会员再通过不记名方式进行第二轮投票，最后以得票的多少决定影片是否获奖。 尽管按规则，瑞亚的情况确实是有可能发生的。 然而因为提名环节是实名制——所以不可能发生为一个演员投出两票的事情，这只能是分别投出来的结果。 假定这有可操作性，按照常理也根本不可能实现！ 首先一个演员一年能拍出一部经典作品，就已经十分难得。 就算很荣幸地参与多部优秀作品，也只会用有限的资源集中在可能性最大的电影项目上面，无法同步公关运营。 除非有两个团队在分别操作—— 瑞亚惊悚地看向韦恩斯坦兄弟们：「你们收买了多少个协会评委？」 「额……」哈维·韦恩斯坦摸摸鼻子，拒绝透露自己经营好莱坞的秘密。 然后瑞亚想到什么，她转向自己的经纪人，「我们的影评活动进展到什么环节了，有多少人身兼影评人协会和奥斯卡评审团分支学会的身份？」 马洛伊一顿。 普通的影评人确实只能影响小范围内的电影风评，但是影评人协会的主席成员身份通常不一般，他们往往还是记者、编剧、电影执行人员…… 奥斯卡的主席评审团人员下属一共有14个分支学会！有的是多出几个写影评爱好的电影学家。 瑞亚一阵头晕：「这太搞笑了吧，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该死的，就算说出去，整个好莱坞、不，全世界也没几个人会相信的。」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奥斯卡评审团同样夜不能寐，其实在做出提前公布名单这个决定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会引起大震动。 前一刻还 能嘲笑金球奖被瑞亚·诺伦捅成筛子，后一刻拿到新出炉提名单的时候，奥斯卡评审团所有人都惊呆了—— 如果不是这中间夹杂着负责统计票数的第三方会计公司普华永道，奥斯卡评审差点想销毁这份名单，重新来一次投票。 但可想而知，普华永道不可能答应这件事。 「这就是统计的结果！」 普华永道甚至重新计算了好几遍遍票数，人工计票的工作量巨大，但他们还是在反覆确认后，才给奥斯卡学院这么一个惊人的前五名名单。 与其等到后面爆发，还不如及时发布声明。 奥斯卡完全被逼着提前发布名单的。 「瑞亚·诺伦拿到两个最佳女主角提名，这已经成为事实了，而我只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奥斯卡学院的现任主席，沃尔特·旺格尔坐在圆桌前，他用严厉的审视评审团的成员，尤其是从演员协会中挑选上来的评审团人员。 提名是记名形式投票的，没有人能逃脱。 然而这就是最荒诞的地方，几乎所有成员都给瑞亚·诺伦投了一票，区别只是有些人在自己的五个提名里选择了《天才雷普利》，有些人选择了《指环王》。 哈！难怪她能杀进两部作品。 沃尔特·旺格尔几乎气笑，「说吧，瑞亚到底是用什么收买了你们？是她继承埃塞克斯的庞大遗产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21 16:39:20~2020-10-21 23:59: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无忧花若夏、27932734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凉柚 11瓶；无忧花若夏、27932734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8章 会议室内沉默了好一会儿。 最先开口的是保罗·□□, 他是演员出道，一向热衷参演那些剑走偏锋的邪典电影，但他自己却喜欢导演一些慢调作品, 前几年还为罗杰·科曼拍了部纪录片。 「我仅代表我自己说一句，我没有接受任何人的『礼物』。」他肯定是对好莱坞这种公关潜规则不满已久了，藉机讽刺。 第557页 脾气火爆的杰拉尔丁·纽曼呛声：「是吗？可你在五个选择里写下了瑞亚·诺伦的《指环王》！」 □□质问：「这就是我对角色的体验，我看完了上百部电影，让我印象深刻的角色不多。 你猜怎么着, 我实在厌烦无病呻吟的文艺片了，瑞亚演得是很不错, 她能把我拉进电影氛围里。」 「那只是特效技术！见鬼了，那角色换个人演也不会有多少区别，你这科幻发烧迷。」 纽曼极度不满, 他冲着在座的每一个人叫嚷：「《天才雷普利》也就算了，她至少还展现出一点方法派的精髓，但是《指环王》？你们一定疯了！」 「别把你那套表演理论压在我身上。」□□的话里也冒出□□味： 「你把演技定义成什么？哈。这就是你自己的投票里写上瑞亚·诺伦《天才雷普利》的原因？让我想一想, 因为这个角色不需要沉浸也能用『方法』演成了完全不同的人——隔着玻璃也行。」 这话冒犯到了那些推崇这一理论的成员们。 坚持方法派表演的人抢过话：「不必这么刻薄，保罗。继续享受你在表现派里玩弄的噱头，反正你们需要那些道具、服化、标籤…… 现在瑞亚·诺伦还为你加了一个选项，新技术！ 但是你不应该把你的个人喜好放进这么严肃的奖项评选里，这对那些更加努力、更加用心的演员们不公平！」 作为第一个冒头的人，保罗·□□受到了针对。 他捍卫自己的立场：「哦得了吧, 起码我能为我的选择发誓, 我遵从了我的内心。而你们呢, 有几个人是真的欣赏《天才雷普利》。」 保罗甚至点名：「马库斯！当年是派拉蒙在你连续扑街后投资了你的《船已满员》，你和他们交情密 切。 哈，如果不是派拉蒙在后面掺了一脚, 《天才雷普利》根本不可能在出事后上映那么久，现在他们不仅想趁势推这部电影一把，还想用来讨好瑞亚·诺伦，继续和她合作。我说得对不对？」 马库斯·伊姆霍夫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都过去多少年的事情，我在派拉蒙的朋友都卸任退休了。」 「哈哈也许他们是没有找你公关，但他们一定和你聊了很多，所以你无法不关注瑞亚，甚至为她写下了一个名字……」 马库斯移开眼神，拒绝回答。 「崔西！」保罗·□□又转向另外一个人，他说： 「你的前夫就是洛杉矶影评人协会的现任主.席，听说他正在和其他影评人协会筹划成立一个网际网路影评组织……他一定非常需要rn网的支持才能进入管理席位吧。 别想煳弄我，我知道瑞亚是rn网的幕后人。」 女士冷冷回应：「你都说了，那是我的前夫。」 「可你们的孩子等着接班他的资源呢。」 被这句话一刺，崔西·詹妮差点绷不住自己的表情。 「哦，对了，还有弗兰克……」 「闭嘴吧保罗！」崔西直接打断保罗·□□继续点名，她同样发起进攻：「我是被一些外界因素影响了选择，但我可没有收到瑞亚·诺伦的好处。 而投《指环王》的各位，你们有多少人是哈维·韦恩斯坦的朋友？」 后期转型编剧、制片人的崔西·詹妮语言犀利：「去年哈维买下了一队游艇，哈，今年他得给你们包邮轮了！」 这撕破脸的嘲讽带起一阵阵抽气声。 「我和韦恩斯坦没关系！」 「你在暗示些什么？崔西，这可是污衊！」 「去年我一直在陪家人，我都没有外出过……」 年纪稍微小一点的盖博在一众老前辈里大叫冤枉： 「拜託！《指环王》是部划时代的电影，而我知道你们无论怎么样不会选这个的，你们不喜欢大片！所以我才多给了一票。 好吧，我承认我是被艾尔雯沖昏了头脑，但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一片混乱中，奥斯卡学院主.席沃尔特·旺格尔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吼道：「够了！这是奥斯卡评审会议，不 是露天广场！」 众人纷纷安静下来。 在尴尬且僵持的氛围里，之前保罗·□□点名到一半，却被崔西打断的弗兰克清了清嗓子。 「我解释一下，我当时只是觉得瑞亚被那次意外影响有点可惜。我很早把她的《天才雷普利》写在我的五个选择里…… 如果我知道其他奖的名单，我不会提交得那么快。」 沃尔特·旺格尔皱着眉头看他，在对视中，沃尔特发现对方是认真的。弗兰克·皮尔森，浪漫主义的傢伙，该死的！ 这一刻沃尔特的怒火甚至被荒诞感熄灭了一半。 他为这群要么开始自说自话，要么已经迷失自我的成员们感到痛惜，他们已经忘记成立奥斯卡金像奖的初衷！ 多么可气，又多么可笑。 同时沃尔特也为瑞亚·诺伦如今在好莱坞复杂交错的庞大关系而感到匪夷所思。 这名女演员竟然已经积累了这么强大的实力，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无数的利益链，人们甚至是自发地向她聚拢，为她争取…… 而她需要做的，仅仅是给出一个信号。 他们就蜂拥而至了。 哈！ 然而，并不是瑞亚·诺伦毁了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的权威性。 第558页 他们早就在好莱坞缓慢而持久的诱.惑腐蚀下有了漏洞，问题早已存在，只是所有人都装作看不见，要么忽略纵容要么加入其中。 是金钱和权力在这其中发挥力量。 只不过是瑞亚·诺伦这一凝聚了权势巅峰的最新代表人物把这缺口一下子掀开了。她身后实在包含了太多人的利益，实在交织了太多势力的期许…… 资本为她保驾护航，名利将她送上宝座。 这终于制造出了最佳女主角双提名的「巧合」！ 在这权力利益交错之下，沃尔特还发现了另外一个不妙的现象预警。 除了《天才雷普利》中关于演技派别和精度表现的争议，《指环王》其实也暴露出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 在1999年到2000年这个伟大的新世纪之交，《天才雷普利》和《指环王》确实是两种新旧电影的代表——注重表达的经典电影、和崭新的半全息技术电影。 这不仅在冲击市场，也在冲击电影人的审美价值和评判标准。 连 奥斯卡学院派这些老傢伙们都被这爆发式的技术进步弄蒙了。 如果一部电影光凭技术就可以做到让观众「身临其境」、「感同身受」，那演员的存在又何去何从？ 甚至延伸到导演、编剧以及团队里其他重要工作部分的意义，都让人感到疑问。 被瑞亚演技撑起来的艾尔雯，到底是更好还是根本不重要？ 观众用狂热的喜爱表达了他们的意见，但显然评审团中的看法分裂至极。有的人甚至宁愿去欣赏《天才雷普利》的镶边女主角。 可未来的电影并不是由「老派」说了算的，它将由新人决定—— 而瑞亚·诺伦就是新人中最新锐、最拔尖、最富权势能力的那一位领头者，甚至都不是之一。 被接连不断冒出来的问题压在心里，沃尔特·旺格尔突然说不出任何批评的重话。 他沉下目光，环视了一遍在场的所有评审团成员们。 接任五年的主.席感到深切的疲惫。 沃尔特最终说：「我们决定着美国歷史最为悠久、最具权威性和专业性的电影类奖项，也在决定全世界最具影响力的电影类奖项。 这不仅仅只是个人的喜好表达，更不是用来谋求利益的渠道。 第二轮复选投票，我希望你们在写下自己的选择时，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他只能这么说，因为沃尔特·旺格尔意识到，其实他也做不了更多，世界已经在发生剧变，而他却在衰老、病痛。 也许，他这个老傢伙也该为年轻人让出舞台了。 会议室里一片压抑。 连沃尔特这位主.席都如此沉重，其他成员更不会好过。毕竟出了这样一届的提名乌龙，外界的舆论一定翻天覆地——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就在这时，有人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沃尔特语气严肃：「我说过，会议时不要打扰我们！」 「抱歉，旺格尔先生，但是……瑞亚·诺伦打来电话。」 这引起会议桌上成员们一连串的反应，纷纷惊讶：「什么？」 这女演员疯了？她怎么敢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主动找到奥斯卡评审机构！ 还是她真的觉得自己可以无法无天—— 她该不会是来敲定结果的 吧？ 沃尔特·旺格尔神情不定：「她有什么事情？」 门外的人放低态度，「她说自己很荣幸成为奥斯卡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同奖双提，她也很理解学院此刻的难处。 瑞亚声称，她有办法解决这个美妙又不太合宜的『巧合』。」 众人面面相觑，沃尔特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在一阵嘆气中妥协：「把她的电话给我。」 毕竟，现在奥斯卡确实遇到了公关难题。 而不管他们对瑞亚的演技如何评价，但有一点他们绝对是打从心里认同：瑞亚·诺伦是一个厉害的女人，如果好莱坞还有谁能找到办法，一定是她和她的团队！ 在共同的难关面前，没有人敢质疑瑞亚的性别和资歷。 这已经成为一条好莱坞心照不宣的铁律——瑞亚·诺伦总是有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100w字了omg……今天发早点 感谢在2020-10-21 23:59:20~2020-10-22 13:00: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嗷呜呜 50瓶；黥焚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9章 就像瑞亚和奥斯卡学院的人共同担心的那样, 外面已经被金球奖和奥斯卡扔出的连续炸弹弄得乱套了。 nbc的记者震惊又怨愤地赌咒着奥斯卡提前公布的名单。 这抢走了他们今天晚上的风头，也迫使他们连夜加班。 他们不得不在准备了一半的「《天才雷普利》离大满贯只差一步！」、「瑞亚·诺伦银裙惊艷亮相」、「《指环王》、《天才雷普利》的成功都离不开她……」等等稿件大纲上分出精力为奥斯卡撰写新的报导。 金球奖的评委委员会反而松了一口气。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也许是此刻最享受这件事的人之一。 协会主.席菲利普·伯克·希尔甚至有心情为自己开封一瓶价值不菲的好酒。 第559页 尽管他的高血糖疾病禁止这些美味，但他还是想要抿上一口。 哈哈, 奥斯卡学院把他们的舆论压力拿走一半。 说不定还能把话题焦点全转移走。 现在他们倒是可以安心享受自己得到的好处，又可以安慰自己成员们并没有腐败彻底——看看奥斯卡吧。 美国最重要的电影类奖项都给瑞亚·诺伦同时投出了两个最佳女主角提名！这可是歷届以来的头一遭！ 金球奖也只不过是给了一个。 虽然金球奖是送出了更多的大奖，也为《天才雷普利》创造了一项最多提名、最高中奖率的纪录。 但是相比之下，这好像也没有那么过分了。 菲利普·伯克感慨万千，他的手指在酒杯上摩挲。「瑞亚·诺伦是不是被上帝打中的那一枪, 为什么她杀回好莱坞之后反而变得更可怕？」 甚至可怕到有点不知分寸。 无论怎么样，这还是太超过了——就算瑞亚能用一份演讲稿挽回金球奖上的问题, 奥斯卡的提名名单还是会引发巨大反感的！ 「这杯该敬她。」 菲利普自言自语地扬了一下酒杯，「这一次可比《莎翁情史》严重多了，要么被疯狂反弹的舆论打倒, 要么……」 「不，这不可能。」 说着菲利普又不相信地摇摇头。瑞亚没办法再解释这个，她会有大麻烦的！ 想想《莎翁情史》的格温妮丝·帕特 洛, 她是拿到影后了，然后呢——享受实际好处的是躲在背后的哈维·韦恩斯坦，被推出来遭受更多批评的是演员。 一旦离开了哈维的支持，格温妮丝最近的资源一落千丈。 没有导演愿意冒着风评的危险给她好剧本，而b级的、镶边的角色又不够影后的身价，这就是格温妮丝面临的尴尬局面。 现在哈维一头扑在瑞亚身上, 又制造一出商业性的公关「事故」。 再这么过分下去, 迟早会引起整个好莱坞的抵抗, 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是的，菲利普并不看好瑞亚能撑过去。 不过往好处想，起码瑞亚还有两个可以带来持续收益的金母鸡项目, 《指环王》、《哈利波特》，她跌落不到哪里去。 最多就是现在狂热追逐她的好莱坞电影大厂们，可能会趁机压价、试图收割她手里的半全息技术…… 将自己脑海里那个关于瑞亚成功的、微乎其微可能性扔下，菲利普·伯克抿了一小口，就遗憾地放下酒杯。 他选择明哲保身地旁观瑞亚和奥斯卡的热闹。 ——估计现在好莱坞所有的老狐狸们都在想着同样的事情。 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的ceo汤姆·罗斯曼都不得不为这件事爬起来。 尽管罗斯曼正在澳大利亚出差，但显然凌晨五点并不是他能拒绝工作的理由。罗斯曼知道自己的投资老闆时刻关注瑞亚，他不能全权扔给那些下属，不然他就会在报告时出丑。 还好他今年四十六岁，还有的是精力。 而且这确实是一件大事件。 两个最佳女主角提名？到底是瑞亚·诺伦疯了，还是奥斯卡疯了，他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罗斯曼甚至想问，怎么就没见学院里那些老头子为福克斯电影敞开大门呢？ 他们为什么只对瑞亚变得这么好说话！ 不过汤姆·罗斯曼毕竟是ceo，比起奖项黑幕之类的名誉问题，他更在乎另外一件事。 他询问自己的主管：「朱莉，告诉我，《指环王》的票房冲到多少了？」 朱莉·安查尔强打起精神报告：「北美票房刚刚突破七亿美元，全球票房加起来已经有十六亿八千万……」 「《铁达尼号》十八亿，他们只差一点了。」罗斯曼喃喃打 断。他没有听朱莉继续说下去。 因为罗斯曼需要的并不是精确的票房数字，他需要知道《指环王》什么时候会反超《铁达尼号》的纪录。 而金球奖和奥斯卡的连续助阵，不管这里面有多少阴暗的勾当，这些舆论和噱头只会让这部划时代电影的票房走向更高！ 《指环王》註定成为新世纪第一票房电影，它现在只是欠缺时间。 更可恶的是，这是一部系列电影。 还会有《指环王2》！ 汤姆·罗斯曼心里无比惋惜，要是当初他们也能在这部电影里插一脚……不过还好，他们依然有机会。 他们和瑞亚有一部《佩吉·卡特》的合作项目。 但是—— 「媒体舆论怎么样？」罗斯曼不得不考虑这一点。 朱莉·安查尔回以嘆气：「他们全在加班，恐怕我们得等到第二天才能知道几家主流媒体的正式反应。 但网上的消息已经炸了，所有人都在惊讶、怀疑、质问，瑞亚·诺伦的负面词条已经刷到rn网第一了……」 「那不是瑞亚自己的网站吗？」罗斯曼疑惑：「她就这么放任不管？」 朱莉做了调查：「rn网已经开始用『文明尺度』的理由，屏蔽了一些不堪入目的帖子，但他们没办法删掉全部。 我想瑞亚现在也正为这件事头疼，她的经纪人、助理电话一直占线。」 这下，汤姆·罗斯曼的态度开始变得暧.昧。 他隐晦地说：「这确实会很头疼的，我们也许能在媒体系这方面帮点忙，但关于《佩吉·卡特》的项目计划，我们得重新商量了。」 第560页 朱莉·安查尔面露犹豫，「可是这样……」 「不，别误会我的意思朱莉，我们当然要继续合作，只是改变一点前置条件。」聊到生意，汤姆·罗斯曼彻底清醒过来。 「我认为，瑞亚的那个涉及八大厂的电影计划也可以重谈，作为一直以来支持她的战略伙伴，福克斯起码应该占据更多份额吧。」 他说：「朱莉，你现在的工作很重要，这也会决定你之后的年度评价，你应该更明确自己的位置。」 女高管沉默片刻，重振精神地回答：「好的汤姆，我明白了，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通话结束。 汤姆·罗斯曼又继续向他的老闆鲁伯特·默多克汇报，顺利地得到了默多克的支持。在利益面前，没有人会拒绝踩上一脚，多占点好处。 他们又不是彻底捨弃瑞亚！ 难道他们还不够善良友好吗？ 电话的另一边，朱莉·安查尔却在一番挣扎之后，决定发出一条简讯。 在输入电话号码时，她一度挣扎是给助理霍姆还是给她又爱又恨的经纪人马洛伊——最终，朱莉发给了瑞亚。 「这或许不是个聪明的选择，但我还是决定知会你们一声。你们可以向默多克系的媒体争取中立的态度，但福克斯已经打算和你们讨价还价了，你们最好做足准备。 其他制片厂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友情提醒，但不代表我之后会手下留情！」 如果瑞亚没看到，朱莉也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她唿出一口气，顶着黑眼圈翻出电影项目的资料，为重新谈判做准备。 这样的情况不仅发生在福克斯，时代华纳、派拉蒙、环球……所有管理层都在开会，他都在蠢蠢欲动。 因为他们预感，胜利女神很可能要背离瑞亚一次。这意味着，他们也许能从瑞亚·诺伦所带来的巨大利益里分到更多。 但是观众可想不到那么多。 人们更关心，瑞亚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或者说，人们一直猜测好莱坞那群光鲜亮丽的明星们有问题，而这次他们终于抓到了最明显的漏洞，他们迫切地想从中挖掘出所有的秘密。 愤怒的人直接宣洩情绪斥骂： 「这并不是歷届以来的难得巧合，这是奥斯卡有史以来的最大丑闻！」 「如果是以前，我会问奥斯卡评审团里有多少人和瑞亚·诺伦睡了，现在我得问奥斯卡评审团多人被瑞亚·诺伦买通了？还是双管齐下？」 「瑞亚凭什么能得到这样的殊荣待遇，这真没有破坏规则吗？」 「哈哈，五个提名瑞亚就占了两个，中奖机率都是别人的两倍——我看都别玩了，反正最后都是她拿奖！」 「我收回对金球奖的辱骂，这么看他们还更公平呢。起码电影里的其他演员和导演确实无辜……」 「哇哦，瑞亚继承埃塞克斯的遗产之后，简直地位飞升 啊，她现在真的是只手通天！不如好莱坞以后改叫『瑞亚坞』怎么样？」 专情于瑞亚的人则在遍地争议中夹缝求生地维护： 「正因为奥斯卡正面公开了，说明他们心里没有鬼！这只是一次投票机制下的意外，为什么你们总是把事情想得那么阴暗？」 「《指环王》和《天才雷普利》的成功有目共睹，你们敢说自己不知道瑞亚在里面的角色吗？ 承认吧，你们都记得她演了什么，甚至记得她的大部分台词！」 「瑞亚带来了全新的观影体验，也许是这打破了学院派的刻板审美……」 但铺天盖地的指责和谩骂压过来，数量再多的影迷只是基数庞大的全球用户中的一点微末浪花。 更多的人选择保持沉默，甚至不敢说话。 rn网的年轻总运营杰西卡·李在纽约的皇后区的工作室里反覆踱步：「狗屎，我们就不能删帖禁言吗？ 再这样下去，针对瑞亚的舆论就彻底占上风了。」 她的哥哥兼技术总监乔·李摇头：「瑞亚禁止这样做，她强调过的，用户才是我们的核心，我们必须维护他们，哪怕是讨厌瑞亚的黑子。」 「哦，瑞亚……」 作为从瑞亚身边获得最多好处的人之一，杰西卡年纪轻轻就已经拥有年收入千万美元的事业。华裔李一家全都跨越了阶级。 所以不管她们还是不是亲密朋友，杰西卡·李都绝不想让瑞亚出事。 手机滴滴响了一下。 乔·李拿起手机一看，面上露出惊讶。 杰西卡连忙追问：「怎么样，瑞亚那边回復了吗？他们给了什么方案？」 瑞亚那边回覆： 「按照数据运算机制正常运行网站，推送成头版新闻，抓住这个流量……但是注意分流，根据用户喜好推行算法，同时推进其他活动，不要影响不想关注这件事的其他用户。」 乔·李语气古怪地说：「然后准备好一批虚假用户帐号，随时引导风向，搅浑舆论。」 维护真实的用户不代表瑞亚会放弃为自己说话。在rn网纵横线上平台的当下，瑞亚当然不可能把这个舆论阵地拱手让给别人。 媒体公关的问题暂且不论，2000年的网际网路可是瑞亚·诺伦的地盘。 她怎么可能 输。 与此同时。 第561页 朱莉·安查尔也收到简讯回復。 瑞亚：「谢了。朱莉，你是个很好的朋友。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不打算用电影项目和福克斯重新做交易。」 朱莉看到这里已经觉得不可思议，而拉下来，后面的消息就更让朱莉·安查尔目瞪口呆。 「但是我们想和你做个交易。亲爱的朱莉，我知道福克斯的执行副总裁在计划卸任，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往上升一职？ 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 在整个好莱坞躁动之际，夜色渐渐发亮，太阳快要出头。 新的一天，新的2000年，註定又要从被瑞亚·诺伦的新闻报导占据支配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22 13:00:29~2020-10-22 18:02: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liu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猫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kashiたん 40瓶；西秦、远离风暴中心、满船清梦 10瓶；cj 5瓶；凉柚 2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0章 《好莱坞报导》首先发难, 封面上的标题就是一行的大写加粗的。 「好莱坞不应该是任何人的后花园。」 他们的配图就是一张占据整版画面的艺术再加工照片。 铺满的黑色背景，一樽仿制的小金人像奖盃立在中央，失去了双臂。 这既有致敬断臂维纳斯的残缺意味, 又有对瑞亚拿到同奖双提名的隐喻。 整个封面只有图片加一行标题，这难得一见又简洁至极的排版表明了《好莱坞报导》的严肃立场。 与《好莱坞报导》齐名的《综艺》则更加委婉，只是向奥斯卡发出疑问：「这到底是投票机制下发生的小概率意外，还是人为制造的既定巧合？」 两个同样的「ce」却有截然不同的寓意。 好莱坞两大娱乐日报都在表示谴责，其他媒体也争相在报导中发表了对奥斯卡评审团的质疑。 《洛杉矶时报》甚至连夜赶出了一篇占据两版页面的长篇大论文章, 细数奥斯卡歷届以来的「不可思议」奖项，论证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里的问题存在已久。 去年奥斯卡就因为《莎翁情史》被放到火架上烤, 没想到今年他们还敢投出这样的最佳女主角提名乌龙。 《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不甘落后，都从各自角度分析了瑞亚这次被双提名背后的原因以及糟糕影响。 《纽约每日新闻》在娱乐版块打出了「奥斯卡怎么了？」的标语。 还有更多迫于发行周期不得不暂时按下的报刊杂志们，只有更充足的准备来向这一次「显而易见的黑幕问题」发起进攻。 看上去, 这情况非常不妙。 「瑞亚·诺伦这是自讨苦吃！谁让她这么贪心不知足……」 嫉妒瑞亚的女演员们暗自幻想：「她终于要倒下了，好莱坞也该受够这女人的霸权主义了吧！」 格温妮丝·帕特洛为此同时感到痛快和痛苦。 她对着那些报刊上的□□笑了一会儿，又很快皱起眉, 转头把自己闷在纸巾里。 「格温，对不起，我以为你看到这些会高兴一点。」她的男友兼未婚夫布拉德·皮特试图把她拉起来。 他们手指交叠，衬得那枚 订婚戒指十分醒目。 是的，他们打算结婚。 对于格温妮丝如今这段异常低迷的黑暗时刻，也许一个婚礼会是打开新人生的契机。可是格温妮丝依然非常丧气。 「我是很高兴看到瑞亚倒霉。」格温妮丝烦闷地低咒。 「但是这又让我想起来他们之前骂我的时候。狗屎, 我的情况比她更糟糕, 她还有《指环王2》, 还有《哈利波特》，我才是那个被哈维耍了毫无办法的人！」 布拉德·皮特摸了摸鼻子，没有再说话。 他现在挺喜欢格温, 但他也得承认，有些时候格温妮丝私下里的脾气让人无法招架。 在好莱坞见过的世面越多，布拉德就越容易意识到自己女朋友的肤浅和愚蠢。 爱情会让布拉德·皮特把这种特质理解成可爱，然而面临一段即将到来的婚姻，布拉德又变得不确定了。 而且某种程度上，他甚至认同格温妮丝的自怨自艾，她当然比不上瑞亚·诺伦…… 所以布拉德不知道该说什么。 格温妮丝抱怨：「这太离谱了，哈维竟然为瑞亚公关了两个最佳女主角提名，两倍的机率——哦，她说不定又能拿一个奥斯卡影后。 这群媒体最好狠狠地骂她，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 她又说：「昨晚的金球奖也是够了，我不敢相信他们就纵容了那样的荒唐事。」 「我甚至想去问一问本，他的好朋友马特·达蒙是不是真的和瑞亚有一腿？ 他会和裘德·洛一起侍奉她吗？哈，莱昂纳多的事才过去多久……」 听到格温妮丝提到前男友本·阿弗莱克，布拉德的兴致变得更低。 布拉德意兴阑珊地想：要是他有这样的机会，大概也不会错过。 如果和瑞亚睡一次就能换一个确定的大奖，这怎么看都是双赢，瑞亚承诺的回报可比好莱坞那些难缠刁钻的制片人、投资商可靠有效多了。 第562页 金球奖就是证明！ 不管媒体们怎么评价瑞亚，事实就是她取得了好莱坞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名利地位。 也许瑞亚会被这种超前待遇压垮。 但如今瑞亚实实在在地得到了这一批年轻演员们的仰慕和渴望。就算是恨恨不甘的格温妮丝·帕特洛，也还是服了瑞亚。 甚至于 ，格温妮丝只希望瑞亚能遭受足够多的批评，以此平息自己妒忌的内心。 她没办法像那些在二三线挣扎的女演员们一样奢求瑞亚完蛋。 布拉德·皮特是聪明人，被认为浅薄的格温妮丝·帕特洛也不傻，他们都很清楚，好莱坞现在是由谁说了算。 哪怕瑞亚·诺伦做主的时间可能不会太长，她也到达过那个位置。 一个大多数演员想也不敢想的高处位置。 问题是她真的坐得住吗？ 而那些真正和瑞亚·诺伦同一辈的演员，连权力阶梯的第一层都还远远够不上呢，瑞亚就已经爬到了最上面。 所以瑞亚倒霉了，也很难再次激发娜塔莉·波特曼的斗志。 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和瑞亚在同一个好莱坞工作。 为什么瑞亚就那么特别？ 即便舆论不妙，娜塔莉·波特曼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奥斯卡数次对瑞亚另眼相看的青睐刺激了她，她更在乎这个。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是哈维·韦恩斯坦在为她卖力公关，是冲击世界冠军的电影票房，还是真的就是因为那是瑞亚·诺伦？」 娜塔莉对着那些连篇写满瑞亚名字的各大报刊喃喃，这已经远远超越了她的理解能力。娜塔莉还很年轻，她的阅歷还很浅。 尽管她已经是同龄女演员中出类拔萃的一个，但依然被瑞亚甩在了很后面。 好处是现在再也没有人会把她们放在一起比较，人们提到瑞亚，更倾向于用哈维·韦恩斯坦、西德尼·波拉克、凯萨琳·甘迺迪这样的人物来描述，瑞亚已经走到另外一个层级。 如果是以往，娜塔莉如此丧气，她的母亲波特曼女士一定会恰当地激励她。在没有成为第一之前，她们向来以瑞亚为目标来要求自己，打赢好莱坞激烈的名利战争。 然而今天波特曼女士却只是平静地叙述： 「不要只看到瑞亚得到的好处，接下来还有无数的麻烦等着她呢，这不会好过的。」 波特曼女士重新打开了《好莱坞报导》，反覆翻看着上面的文字。这种行业标杆刊物往往能透露出业内风向，值得仔细分析。 娜塔莉向母亲寻求安慰：「瑞亚这次总该输了吧，她至少也该失 败一次！」 她的母亲却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波特曼女士先是皱起眉头，在思索中犹豫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劝说自己的女儿改变念头。 继续带着打倒瑞亚的执念走下去对她们都没有好处。 「娜塔，再把那些报纸看一遍，仔细地看！」波特曼女士告诫说：「然后你就会发现，他们的矛头只是对准了奥斯卡，没有一家主流媒体公开抨击瑞亚……」 「不可能！」 娜塔莉下意识地反驳，她明明看到了质疑、指责、批评、甚至有文章直接叱骂——然后她立刻找出那些订阅的日报反覆看。 一遍，两遍，她不敢置信地发现她的母亲是对的。那些看似尖锐、刻薄的攻击竟然真的都是针对奥斯卡学院。 在提到瑞亚·诺伦时，大多数媒体仅仅把瑞亚作为一个案例，一个切入口。 他们当初对格温妮丝·帕特洛可没有这么温情脉脉。 这种中立，也许是这些媒体们暗中被瑞亚的团队公关了，也许是这些媒体忌惮瑞亚背后的势力，但无论如何，他们不敢明着来，这本身就是一种隐晦的支持表达。 「这算什么？连媒体都怕瑞亚？」 「她只不过是有两个电影项目而已，好莱坞还有其他赚钱的电影系列！她又不是成为世界之主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娜塔莉·波特曼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娜塔莉以为自己已经理解了好莱坞的规则，然而瑞亚的事情又让她对所有的一切感到陌生，就好像她才刚进入这个行业一样。 原来好莱坞还可以这样玩？ 没错，就是玩！ 这竞争惨烈的名利场在瑞亚面前就仿佛只是一场简单的儿童游戏。 波特曼女士嘆气：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和你说的，娜塔莉，听着。瑞亚在用《指环王》的技术和那些电影制片公司做交易，他们会有一项非常宏大的电影计划。 好莱坞八大厂全部涉及其中，这是一个很复杂的交易，在《指环王》的票房刺激下，没人会退出的。」 娜塔莉勉强接受了这个信息，但她还是感到一些困惑。 「为了这个，那些制片厂也不会放弃瑞亚的。」 她母亲继续说：「我不知道瑞亚会不会因为这次 提名失去观众的喜爱，但她绝对不会失去行业人士的支持。」 波特曼女士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出： 「娜塔莉，现在就连一线男女演员都在争取加入瑞亚的计划。 因为如果错过，很可能就会被二十一世纪的电影新时代甩下。没有人会愿意再掉回二、三线，也没有人会拒绝再往上更进一步。 第563页 而那些真正在下面徘徊的演员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这次轮到娜塔莉皱起眉头，她隐隐意识到自己的母亲要说什么了，但她心里不太愿意接受。 「娜塔，我们不能落后于这个时代，你也得跟上。」 娜塔莉·波特曼被惊吓到了：「妈妈，你到底想说什么？」 「很快就是sat测试，我相信你不会有问题的。但为了确保进入哈佛，我想我们可以找一个已经在哈佛的学生了解更多信息。 乔治因为同意投放《指环王》gg和瑞亚的关系不错，他答应帮我询问这件事。」 娜塔莉的脸色有点挂不住。 「可是——」 但波特曼女士却按住她，「其实瑞亚和你有很多共同点，娜塔莉，为什么不试试和她做朋友呢？ 想想学校里那些围着你的议论，难道你不想在大学里找一个有共同话题的朋友吗？」 这让娜塔莉·波特曼的抗拒变轻了一些，虽然她依然不喜欢瑞亚，但是她也明白过来一个事实。 她最好不要再把瑞亚·诺伦当成假想敌人，也根本不可能。 时间在瑞亚和奥斯卡引发的巨大争议中飞快过去。 周刊、月刊形式的美国主流媒体也都纷纷在这次舆论高.潮里发声，然而，越是名气大的杂志越是态度暧.昧，反而是八卦小报的文章更加辛辣，当然也更加离谱。 为了曝光，他们甚至敢写影射瑞亚和奥斯卡学院主.席不正当关系的低俗东西。 那些没名气、新发行的报刊也更敢说话。 还是有人敢在刊登出来的纸面上写明「瑞亚·诺伦」的大名，怒斥她在好莱坞成名成功之后过于强权。 一份名为《星球日报》的新刊就以犀利的角度和详实的文笔而一战成名，获得了众多读者的订阅。 不过他们的编辑室并没有收到瑞亚团队的警告或者公关，这 反而让做足了准备的记者佩里·怀特大失所望。 他还以为能藉此再写出一篇后续报导。 不过佩里·怀特有信心，这种被瑞亚·诺伦控制舆论的情况不会一直下去的。 只要这种愤怒继续蔓延下去，迟早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发出抗议，逼得好莱坞直面这个问题。 好莱坞当然有问题。 它一直以来就是个问题。 瑞亚·诺伦也并不是第一个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但她引爆了这个矛盾，很遗憾只能由瑞亚来承担这个代价。佩里·怀特也喜欢她的电影，但不代表他会纵容这种错事。 这才是新闻记者存在的真正意义。 佩里为此不停笔地撰写，他已经开始准备第二篇长文章了，他等着奥斯卡颁奖那一天发出，点燃打倒瑞亚·诺伦的导火线。 在或敌意或好奇的万千期待之下，第72届奥斯卡颁奖礼终于到来。 全世界都在迫不及待。 人们想知道瑞亚·诺伦要怎么为这个同奖双提名收场，奥斯卡学院真的会给瑞亚颁发第二个影后小金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裹卷粉世界第一美味！、もちくん、稀饭、北茗 10瓶；一片海 5瓶；无忧花若夏 1瓶； 么么我会继续努力的！感谢在2020-10-22 18:02:51~2020-10-23 00:03: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もちくん、稀饭、北茗、裹卷粉世界第一美味！ 10瓶；一片海 5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1章 2000年2月。 迫于种种压力, 今年的奥斯卡金像奖提前了两周举行。 纽约皇后区的帕克一家围在电视机前面守着abc频道，像其他无数个家庭一样等待奥斯卡直播开始。 本和梅坐在沙发上，把彼得抱在中间, 三人围着一条厚实的毛绒毯子。 即便高级的中央地暖尽职地发挥了作它的用，帕克们还是觉得互相贴在一起更好。 他们面前摆放着一台全新的电视机，更加宽大，像素也更加高清，就和这个房子里的一切家具一样全都经歷了一番淘汰更迭。 虽然他们成功守住了自己的家, 没有换进更宽的房子里。但他们也很遗憾没能留下原来的家居用品，全被瑞亚换成了贵到离谱的高奢设备。 不过昂贵的电器确实有它的价值。 当画面切入, 色调、光影、清晰度、甚至连音质和底噪的细节处理都十分完美。接收迅速的信号通讯让直播没有出现任何卡顿。 彼得看了一会儿就失去耐心，「我们前段时间才看过差不多的，就是同一批人换了套衣服, 这有什么意思？」 他更想看动画片。 「哈哈。」本·帕克被逗笑，甚至有些贊同地说：「确实没什么意思。」 不过本叔很快强调：「但是瑞亚也会出现的，你确定要关掉吗？」 彼得思考一会儿, 还是把头转了回来，艰难地做出选择：「那还是继续看吧，她没有我们陪着已经够可怜了，我们不能再让她失去一个收视率！」 本和梅互相对视一眼，他们意识到连年幼的彼得·帕克都发觉瑞亚在遭遇问题。 毕竟彼得还要上学，他会认识很多同学, 他总会接触到关于瑞亚的新闻。 第564页 可惜他们这次又没办法去洛杉矶。 有一个在好莱坞名声显赫的影后女儿, 无论是金球奖、还是奥斯卡, 帕克们都很容易得到邀请函，而且一定能预定到最佳位置。 然而从前本和梅不喜欢凑那种热闹，更愿意在屏幕前收看, 而这一次却是因为彼得患上流行感冒的原因不得不耽搁。他们既不能带彼得外出，也不放心把他交给保姆。 瑞亚在电话里表示理解，她总是很体谅他们。 这让本和 梅心里十分愧疚。因为现在不比以前，瑞亚拿不拿奖都会身陷麻烦，可是他们却无法陪同。 就算帕克夫妇已经学会尽量不去在意媒体的风言风语，还是明白好莱坞颳起了一阵反瑞亚·诺伦的暗流。 当然，他们不想把这种压力施加给彼得，然而彼得却敏.感地感受到家庭里的低迷气氛。 梅·帕克抚摸男孩的头，挤出微笑道：「大家都在换造型，瑞亚也会打扮得非常漂亮，比之前还要好看，想不想看？」 「想看！」彼得被吊起兴趣，一下子又变得兴致高昂。 起码彼得的感冒在今天痊癒了，这是一个好消息。 本和梅希望这是一个能为瑞亚带来一些好运的预示。 这次的红毯环节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只是当瑞亚跟着《指环王》剧组一起出场时，镁光灯闪烁得格外频繁。 正如梅所说，瑞亚的新礼服又是一次对审美的降维打击，她总是能让人们对「美丽」这个词语产生新的感受。 这一次，她穿了金色。 彼得只会在电视前大叫「好看！」，而好莱坞行业内的人却会想到更多。 其实观察瑞亚在各个颁奖礼中的造型，就可以看出瑞亚团队之前为她定下的造型主题是以白、银为基调，这更契合她在《指环王》中给观众们留下的印象。 灵动曼妙的白裙，精緻优雅的银纱穿插了一整个颁奖季。 所以当瑞亚突然大胆地改变了用色，穿上一身明艷动人的鎏光贴身金丝裙，场内场外的聪明人就很容易接收到她发出的信号，这是一条战裙。 但无论是厌恶她、反感她的，还是喜欢她的，甚至根本毫无所谓的中立观众，他们都能够直观地从瑞亚金髮金裙的外在中感受到闪耀夺目。 闪亮如黄金一般的金色，朦胧如阳光一般的金色，流动如湖面粼粼折射一般的金色。明暗、对比度、材质……一切交织出瑞亚·诺伦经典的微笑红唇。 她本来就是一位绝世美人，如今更是被名和利豢养得美艷绝伦。 「瑞亚，请看一下这边，拜託！」 「麻烦转过来瑞亚！」 外界对瑞亚的评价风雨飘摇，但现场的记者们依然争相唿喊她的名字，甚至隐隐有更加狂热的趋势。 abc的记者是头一个在奥斯卡公布提名后得到採访瑞亚机会的人，他珍惜而郑重地说出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恭喜你瑞亚，你是奥斯卡歷届以来首个在最佳女主角奖里拿到两个提名的人，你对此有什么想法？」 这当然是一个藏着陷阱的问题。 瑞亚没有破绽地回答：「很荣幸，也很惶恐。这其实得感谢我能好运地碰上两部优秀的作品，没有电影，也就没有角色。」 现在她倒是一改金球奖上自揽责任的作风，把话题嫁接到电影上去。 其实除了瑞亚的最佳女主角提名之外，《天才雷普利》和《指环王》也各自拿到了一些奥斯卡奖项的提名。 只是瑞亚的同奖双提实在过于惊骇，所以人们根本没有心思去在乎其他奖项。 事实上奥斯卡为《指环王》提名了许多奖项。 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电影剪辑、最佳视觉特效、最佳服装设计、最佳化妆、最佳原创歌曲、最佳配乐、最佳音效…… 当然，还有瑞亚·诺伦的最佳女主角。 电影离《铁达尼号》创下的最多提名记录只差三个奖项 也许《指环王》还破不了这个记录，但肯定能刷新《铁达尼号》的电影票房记录。 《天才雷普利》则相对内敛一些。 除了最佳女主角提名外，只拿到了最佳改编剧本提名、还有最佳摄影、最佳原创配乐这些更边缘的提名。 显然这种公关策略是有侧重的，《天才雷普利》压在金球奖上面，《指环王》则更在乎奥斯卡大奖，也更有信心。 本来是这样的。 然而瑞亚这一次的提名结果实在出人意料，反而严重影响了奥斯卡评审团后面的复选投票。顶着这么大的公众压力，没有人可以无动于衷。 别说他们敢不敢投瑞亚·诺伦，就是奥斯卡的其他奖项，他们还敢再投这两部电影中的任何一部吗？ 如果颁奖典礼上《指环王》和《天才雷普利》全部轮空，就会释放出一个极其不利的信号。 尤其是《指环王》。作为一部标杆性的新型电影，它依然是好莱坞名声不佳的奇幻题材，更是一部经典的大制作大片。 学院派本来就不太喜欢这种电影，其实《指环王 》失利并不太出人意料。 但是偏偏撞上瑞亚的舆情危机，任何一点苗头都会被额外解读。这会刺激到那些等待着发起围攻的人。 可如果电影拿下了奥斯卡奖，也并不会让情况改善太多。 第565页 因为反对者完全能找到瑞亚把持好莱坞的藉口，从另外一个角度挑起矛头。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瑞亚和她的电影都面临着一个两难的局面。 至于她自己那个最佳女主角—— 哦，奥斯卡再厚脸皮一点的话就应该压到最后再公布获奖人，这会让无数人在收看频道时坚持到最后一刻。 要不是这种操作不可能被学院通过，abc电视台真想这么改变颁奖顺序。 「你对你自己这次的提名有信心吗？」abc的记者谨慎地抛出问题，他们想要一步步逼近瑞亚，又不敢把她逼得太过。 「其实我对电影拿到的奖项提名更有信心，提名本身就是对优秀作品的肯定，我相信我们都会得到一个满意且公正的结果。」 瑞亚还是说得没有漏洞。 记者还想再提问，一个头髮扎起的圆脸女人走过来打断，「两个问题，已经结束了。真的抱歉，但是剧组都在等瑞亚呢。」 「别这样，霍姆，拜託！」 不少记者都认得她，让她再留一会儿瑞亚。 在旁也接受了几个问题的《指环王》剧组看到这个情况，配合地围过来，奥兰多·布鲁姆客气地拦下记者，挽过瑞亚的手。 「对不起，但是我们的位置在中间，再不进去就得麻烦坐上两边的嘉宾为我们起身。」 说完他就拉着瑞亚离开，而导演彼得·杰克逊则适时地拍上记者的肩膀。 「你们是不是还缺一些稿子素材？哈哈，我倒是可以聊一聊我的提名感想。」导演的情绪不错，「我真的很高兴……」 票房大胜的导演还是有採访价值的，记者们配合地留在他周围。 但是转播里的镜头画面却无情地略过了彼得·杰克逊的心得，跟着瑞亚转进了举办本届典礼的神殿礼堂内部。 嘉宾们依然对瑞亚热情满满。 最多只是在问候的时候，多了一点打量审视的目光。 不过瑞亚并没有跟着奥兰多·布鲁姆他们一起在中间位置上入座，奥兰多惊讶 地看着停留在过道上的金裙女人：「怎么了，瑞亚？」 瑞亚回以一个真诚许多的笑容：「没什么，只是我还有点别的事……」 奥兰多立刻担心地询问：「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只是我这次在奥斯卡上还有其他任务。」瑞亚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向奥兰多透露：「其实我被学院邀请当本届的开场主持人。」 「什么？」奥兰多张嘴做了一个惊讶的口型，他眉头拢起露出更多的忧虑。 好莱坞的热门新晋小生低声说：「你答应了？这对你来说会不会太过了一点……」 他天真却真挚地为瑞亚感到担忧。 奥兰多甚至觉得奥斯卡已经放弃瑞亚了，他们想榨干她最后的价值把瑞亚当成引人注目的噱头。 瑞亚摇摇头，「没关系的，这会让所有人……」她一顿，又改口说。 「我会让大部分人都满意的。」 现在终于轮到她亲自倾情表演，回应这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熊猫_papa 30瓶；碧血寒 20瓶；精分章鱼烧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感谢在2020-10-23 00:03:02~2020-10-23 15:49: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熊猫_papa 30瓶；碧血寒 20瓶；精分章鱼烧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2章 随着场内的座位被逐渐填满, 镜头从全场扫过时会在热门奖项人物的脸部特写有意停留。 凯文·史派西、梅丽尔·斯特里普、麦可·凯恩…… 这时候细心的观众就已经注意到这些交错的切镜里竟然没有瑞亚。 很难相信这样一位浑身都是新闻的女演员会被abc忽略，这只能是故意的！ 怎么回事？ 瑞亚·诺伦也要被冷处理了吗？ 难道他们认为只要不去拍摄瑞亚的镜头，人们就会忽略她在这届奥斯卡中的存在吗。 事实上她就是全场最醒目的焦点, 没人能忘记她的。 就是在座各位嘉宾们，也会在镜头拍不到的间隙里用余光寻找瑞亚·诺伦的身影。 她黄金般的头髮在一众金髮美人中也总是能脱颖而出，这让瑞亚总是能够轻易地成为目光的中心。 然而这一次，她却消失了。 等等，她刚刚还在这里, 瑞亚不就是和奥兰多·布鲁姆一起到的吗？ 《美国丽人》的男主演凯文·史派西甚至转了一下头去看在自己后排落座的《指环王》剧组。 在旁边的女主演搭档安妮特·贝宁拍拍他，示意镜头要扫过来了。 凯文调整姿势转回来。 「别紧张凯文, 你这次的希望非常大。」 安妮特·贝宁神情放松，她并不对自己的最佳女主角提名获奖抱什么期待，所以并不焦虑。 凯文·史派西摇头一笑：「抱歉让你看笑话, 我竟然在担心一个比我小二十岁的女演员带来威胁。」 去年上映的《美国丽人》同样是一部口碑奖项双收的电影佳作。 可惜《天才雷普利》在圣诞前发起的宣传大戏压过了《美国丽人》的风头。 凯文·史派西承认他看到最佳男主角提名里没有这部电影时松了一口气。 第566页 他在好莱坞的人脉经营当然远超马特·达蒙，他的野心和权欲也比马特·达蒙更深，不过凯文·史派西忌惮的也不是达蒙。 「不止是你一个人在担心她, 她在冒犯整个好莱坞……」安妮特缓缓嘆气。 这话里透露的意味已经隐隐暗示出一种接近于群体牴触的情绪，凯文·史派西顿时安下心来，他整理 西装，沖镜头露出沉稳有风度的笑。 看起来瑞亚·诺伦那一位年轻女王统治好莱坞的时间不会太长久。 等这阵风头过去，她也该收敛地退避一会儿。 随着场内的音乐更换，变得激昂, 72届奥斯卡正式开始。 神殿礼堂台前的幕布缓缓拉开, 一道男声响起：「女士们先生们, 欢迎来到72届奥斯卡颁奖典礼，你们的比利·克里斯托隆重登场！」 主持人名单对外公开过。 人们并不意外看到比利·克里斯托出场，但是没想到这位身材矮小的着名喜剧演员被一个高大的洛杉矶警察扮相的人抱着放到舞台中央。 这反差效果引起台下一阵大笑。 在连续几句笑梗满满的趣话过后, 比利·克里斯托拍手说：「好了，不能再谈论我自己，毕竟这可是奥斯卡颁奖礼。我们都知道今年的佳作频出，连奥斯卡评委都不得不感到头疼。」 「我想这就是他们为什么会投出一个让所有人『惊讶』的名单。」 这句一语双关显然让演员嘉宾们都有些惊愕，安吉丽娜·朱莉张嘴的表情被abc的镜头迅速捕捉并且放大。 她只能掩饰地改成一个漂亮的笑容。 但她绝不是场内唯一一个面露惊讶的人。 奥斯卡竟然在颁奖礼上「黑」自己。这种开场白、主持串词都是提前排练过的，比利·克里斯托能这么说出来，就说明奥斯卡默认了这种自嘲。 这是不是在暗示他们决定捨弃掉瑞亚·诺伦，力求证明自己的名誉清白？ 凯文·史派西和安妮特·贝宁对视一眼，和现场的嘉宾们一起响应地鼓起掌。越是苛求艺术、执着表演的电影人，越是鼓掌得起劲，梅丽尔·斯特里普甚至还无比认同地给出一个颔首大笑。 比利·克里斯托的神情却微微收敛变得神秘，「但是提到这里，我想你们都会和我一样想到同一个人，让我请出我的搭档——不可思议的瑞亚·诺伦小姐！」 全场譁然一片，就算这个时候镜头拉远给了礼堂全景，也能隐约看出在座嘉宾脸上的惊讶。 奥斯卡竟然还敢让瑞亚开幕？！ 学院里的那些顽固老傢伙们在想什么？难道他们不知道人们正在生出反感的情绪吗？ 还是他们就打 算一条路走到黑，力挺瑞亚·诺伦到底—— 不会吧？！ 难道今年这届奥斯卡的投资商换成了埃塞克斯吗？ 这是众人在惊疑之下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但其实奥斯卡的主贊助是汽车厂商。 而且事实上，在那次股市波盪以及连番审查之后，埃塞克斯已经几乎退出北美市场，被维特等产业占据了生物制药领域。 不过这还不影响埃塞克斯在英国继续发展事业。负面效应下，缩水后的市值依然庞大。 某种意义上，这也是瑞亚·诺伦让人忌惮的原因之一。 音乐在变调中推进，带动人们的情绪起伏变化。台下有些人的笑容变得不自然，有些人皱起眉，有些人神色微妙。 舞台上。 更往里的那层背景投屏迅速升起，播放的电子画面从中间延展分散到两边。 在一片金像光影粒子绽放的炫目效果中，瑞亚·诺伦摇曳着一身闪动的金裙摆缓步踏出。 屏幕技术和人物配合得完美无缺，瑞亚甚至像是从虚拟中穿越出来似的，新颖地刺激了视觉感官。 这也极大地拉满了镜头的画面效果。 不管台下众人心里在想什么，对瑞亚有什么样的态度，他们确实感受到新式技术在展示中得天独厚的优势。 瑞亚适时地微笑，她还非常年轻，也非常迷人。 她站到比利·克里斯托旁边，显得格外修长高挑，那一身亮眼的金光瞬间捕获了众人。 银色优雅，但还是没有这迷人眼的金来得炫目矜贵。 比利·克里斯托做了一个夸张的迎接姿势，当他弯下腰向腹部扣手试图行礼，瑞亚却以一种更快的速度俯身。 她用一个更大的鞠躬幅度抢先一步握住了对方的手，打断比利·克里斯托的动作。 「你好比利，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也太客气了。」 「哦，对不起瑞亚，你今天穿上这身礼裙，我以为你是要来接受加冕的。」比利·克里斯托严肃的表情反而让这句辛辣的讽刺变得搞笑。 还是有人给出了鼓掌和笑声。 「是的。」瑞亚面不改色地揭接过话，「今天就是为出席奥斯卡的各位加冕……」 她的声音条件很好，轻柔中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磁性 ，在缓慢叙述的尾音突然一转，接上一曲歌喉。 「这是奥斯卡的美妙之夜～」 比利·克里斯托却打断降调：「或者也可能变成梦魇！」 这不给面子的捧哏倒是让现场的人忍俊不禁。 瑞亚满怀深意地一顿，才跟着变回正常的音乐唱道：「万众期待，奥斯卡～奥斯卡～谁会获奖？」 第567页 搭档一哼：「我想有些人也许会有答案！」 配合着背景音乐加重的鼓点，讽刺的同时确实制造出了一点黑色幽默。 瑞亚用甜美的嗓音圆回来：「我想人们各自心有所属～ 好电影永远不嫌多，不管入围还是没入围……」 男主持人反问：「你确定？」 他一撇嘴：「没进入围名单的只能看abc直播！」 在会场的笑声中，瑞亚继续提高音调：欢迎到场的各位，欢迎收看的各位，让我们一起享受今晚的电影盛宴～」 最后一个音都快升到c1了。 这引起一些歌舞片导演、音乐制作人的注意。瑞亚的音域出人意料地宽广，声音在不断升调中也并不发颤，就算苦练了一段时间，瑞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唱出这样的效果，绝对是天赋型选手。 这段表演值得一些肯定，一半的人给予鼓掌，剩下一半的人保持沉默，态度在粉饰的表面之下逐渐分成鲜明的两边，胶着在一起。 预定安排好的演出却还没有结束。 配乐的音量缓缓降下来，节奏的鼓点却变得密集而快速，投屏逐渐环绕整个大厅的墙壁，将神殿礼堂变成了半包围式的影音厅。 一声枪响插进，一颗子弹在疾速放大中袭过来，冲击着肉眼。 「啊！」 在座不少嘉宾们都被这个突如起来的半全息技术吓到，逼真到像是正在的枪击效果让人无比心悸。 不过下一个瞬间，子弹就自己旋转开，炸成了一朵礼花。明明是平面的2d投影却拟真到仿佛悬浮在空气里。 比利·克里斯托踩着时机开口：「这不是一个好的开头。」 「但还好带来了一整年的好电影！」瑞亚的声音也从带着音调变回正常说话。 这句台词是在隐喻《天才雷普利》案件为1999年开启了一个糟糕的起始，不过确实刺激了票房市场，尽管负面影响很大，但 是电影届在接下来也还是不断冒出了优秀的作品。 或许是因为受害者更容易得到怜惜，每当瑞亚谈到《天才雷普利》，哪怕她粗略带过，并不以此贩卖同情，但总是更能打动人心。 与此同时，礼花炸开来的絮片在屏幕上缓慢地凝聚，展示出一种特殊的银幕效果。 并且在不断拉近的镜头里成为更细小、密集的子弹，却一一凝固，无法再往前。 和丈夫汤姆·克鲁斯坐在一起的妮可·基德曼忍不住戴上眼镜，摸伸手去摸那些效果逼真的小东西。 她轻轻一碰，当然只可能触摸到一片空气。 然而这就像是刺激到了什么开关一样，弹头像是雪花似的往下掉，不止一个嘉宾摇摆头或者抬手遮挡，试图躲过去。 男主持人抬高手臂一指，「首先感谢『子弹时间』，导演们意识到，原来糟糕的一切可以停止，美好的一切也可以放慢！」 难怪人们会觉得那极其眼熟。 这一幕就是在致敬《黑客帝国》中主角躲子弹的慢动作经典镜头。 所谓的「子弹时间」其实是一种模拟变速特效，例如强化慢镜头、时间静止等效果的摄影技术，因为《黑客帝国》中的大量成功运用而进入主流视野。 镜头给了年轻的男主演基努·里维斯一个特写，他在短暂的吃惊后，谦虚而又激动地站起来补上一段真诚的鼓掌。 毕竟《黑客帝国》只拿到最佳影片剪辑、最佳视觉效果两个边缘奖项的提名，没人能想到这部电影会这么快被提到。 瑞亚紧接着道：「但是也别放得那么慢——就比如整整三个小时，哦上帝，到底为什么非要那么长不可？」 这是在说票房不佳口碑却极高的《绿里奇蹟》，三小时的片长让不少观众昏昏大睡，然而却得到了专业人士的高度评价。 在配合毫无缝隙的绝佳声效中，连礼堂的地面上都开始闪烁，并且蔓延起画面。光影折射，三面环绕呈现出的包围效果将嘉宾们屁股下的座位都变了模样。 「哇哦！」 「这到底怎么是做到的？」 「3d特效结合的半全息技术吗……」 人们的疑问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完全无法维持牴触瑞亚的态度。 汤姆·汉克 斯看着《绿里奇蹟》电影里那座熟悉的电椅道具，既惊愕又好笑，他在镜头推进中大笑着拍手，还临机应变地向在场的各位展示了如何按下开关。 作为主演，他可太熟悉这把道具了。 但这毕竟只是一种粒子感官效果带来的错觉，汤姆·汉克斯当然按不下去，不过他倒是可以自己表演电击抽搐的效果，带来阵阵夹杂着惊唿的笑声。 紧接着而来的又是新的电影，新的精妙梗，新的效果体验。 现场嘉宾的惊嘆就没有停下来过，每一个人都打起精神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这极其特殊开幕仪式。 abc的直播镜头贴合效果展示，将推拉纵深来回切换，尽力让隔着屏幕的观众也能体会到场内直观的奇妙。 瑞亚·诺伦和男主持人一起，有来有回地将去年到今年初所有表现出色的电影都细数了一遍。 从《第六感》、《傀儡人生》、《美国丽人》、《大开眼戒》到《星球大战1：幽灵的威胁》、《泰山》，甚至还会提到开创dv录影式手法的《女巫布莱尔》…… 第568页 当然还有在年末用半全息技术杀出重围的《指环王》。 1999年确实是电影行业充满奇蹟的一年。 当一个个数过去，人们惊讶的发现，千禧年之交竟然涌现出了那么多的经典作品。 无论是票房、还是口碑，但凡电影有点名头，哪怕没有入围奥斯卡奖项，也被瑞亚的台词里提到。 最广为人知的，便是大卫·芬奇指导，布拉德·皮特和爱德华·诺顿主演的《搏击俱乐部》。 这一部过于诡谲、悬疑、自我割裂的惊悚佳作完全背离了学院派的口味，不受大奖们的青睐。 但《搏击俱乐部》至少也该拿到一些边缘奖项提名。可惜今年参选的优秀作品实在太多，更符合评审团胃口的电影就把《搏击俱乐部》给挤下去了。 这部电影走空所有提名，让人出乎意料，只有大卫·芬奇因为受邀颁奖而出席了奥斯卡。 他本来是不想过来的，被朋友们劝下来了。但现在大卫·芬奇反而满脸兴奋，他享受今晚这一出绝妙视觉呈现！ 镜头给到他，大卫·芬奇站起来摊了一下手，不过还是用力地鼓起掌。 他玩笑着喊了一声：「既 然你们会欣赏，怎么不给它一个提名！」 众人笑笑，瑞亚却接上话：「好吧，这其实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抢了我的词大卫，不过我知道我拿了两个提名，你却一个都没有，我没办法怪你。」 这句话又成功地引发嘉宾和观众们的惊讶。 与对新奇技术展示的惊奇不同，那确实是不可思议。但这次的惊讶则是他们对瑞亚·诺伦的毫不避嫌感到不敢置信。 并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拿来做笑话的。 人们可以对《天雷普利》的案件一笑置之，那是因为事情已经过去，当事人也都安然度过了难关。所以他们能够享受玩笑。 可瑞亚·诺伦拿到两个最佳女主角提名的事情却过不去，这就发生在当下，让所有对公正、公平有追求的电影人都感到不适。 性格激进一点的甚至反感至极。 在场的梅丽尔·斯特里普、朱丽安·摩尔、麦可·邓肯等演员脸色都有些不好，瑞亚却继续说下去。 「当然，我也没办法怪任何一个人，人们有权利发出质疑。」 瑞亚谦逊地嘆气，微微垂眼。 「所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男主持人比利·克里斯托变得认真起来，「是你瑞亚·诺伦？还是奥斯卡金像奖自身……」 这次不需要导播费心切镜头了，光是听到主持人词，屏幕前的观众就能和现场嘉宾同时感到震惊。 奥斯卡是打算正面回应那些舆论吗？天吶，他们竟然敢提到这个！ 这真的让人大开眼界。 《大开眼戒》的导演斯坦利·库布里克都被惊动得挑起眉。他拍摄第一版《洛丽塔》的时候，瑞亚甚至都还没出生呢。 可转眼，这个年轻女演员就用新《洛丽塔》出道成名，用所有人都想像不到的速度走到今天这一步。 瑞亚到底在和奥斯卡算计什么？ 她还能怎么做？ 无论是想要瑞亚「歇下」，还是期待瑞亚「往前」，此刻所有人都不由得为接下来的话而提起心脏。 瑞亚和男主持人从舞台中央往两边退让。 这个时候，音乐变得轻柔而低微。 无限扩张的银幕投影从外放开始往远处收回，从天花板、墙壁、地面变回到最初的一个小块方形背景幕布 。 用一种最古老的投影方式播放了第一届奥斯卡的黑白旧画面，因为没有影片记载，只能用旧照片的形式切换。 在这种无声的放映下，现场也变得安静而专注。 瑞亚在旁说：「最开始他们仅仅只需要投喜欢的电影，一共只有12个奖项。」 男主持人插话：「可现在一部电影就能拿到差不多12个奖项提名。」这当然又是在提《指环王》。 不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已经被充分调动了，他们无法避免回应一一点笑声。因为他们太想知道奥斯卡在这场隆重的开幕式里打着什么主意，所以每一个人都无比认真。 「然后就是接连不断的问题。」 画面开始回溯一些奥斯卡歷届以来的争议，黑白照片报导在切换中不断加快。 其中就有华纳兄弟游说奥斯卡评委，让贝蒂·戴维斯落选最佳女主角提名引发大众质疑，最终让奥斯卡主.席决心更改投票机制，避免被大厂操控。 瑞亚说：「于是就有了不断复杂化的投票机制。」 「直到今天，就算电影人想要用公关手段收买评委，也得经过无数道麻烦的关卡。」 男主持人咳嗽了一声：「可还是有人成功了。」 这一下的讽刺，众人听完倒是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不该笑。 但他们都隐隐预感，奥斯卡很可能要发生一些「变化」了。这段精心安排的表演本身就是一段巧妙的铺垫预告。 瑞亚佯装愤怒地瞪了对方一眼，换来男主持人比利·克里斯托的改口：「所以这肯定还是投票的问题，这还不够复杂！」 「别！现在这个投票机制已经够让评审团头疼了，不然无法解释他们为什么会投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名字。 他们应该在第五个位置换一个人的。」瑞亚本人的接梗还是成功地让幽默压过了黑暗。 第569页 「哈哈！」 掌声和笑声再次响起，气氛渐渐恢復热络。 其实瑞亚那句话也隐约暗示了自己并没有嚣张地同时公关两个奖项—— 但在众人好不容易再次给出的笑声中，瑞亚却没有跟着一起笑，她正视台下所有的演员、导演、制片人等等从业人员，严肃地说： 「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学院成立的初衷，是建立 一个权威机构，对每年生产的影片做出『鼓舞人心的公平裁决』。 而奥斯卡金像奖的成立就是为了鼓励优秀的电影，而不是让电影为了拿到奖而再花费数亿美元……」 男主持人比利·克里斯托适时地开口：「这里并没有针对米拉麦克斯和梦工厂的意思。」 人们心领神会地一笑。 这又是在提上一届《莎翁情史》和《拯救大兵瑞恩》之间的争斗，据说他们为此花费了一笔不小的公关费。 「每一年的媒体都报导有『黑幕』，每一年人们都在感慨有『遗珠』，票房大片往往得不到青睐，经典电影也得遵从学院派的喜好……」 瑞亚说得越认真，情感中流露的真诚也越是动人。 「或许，也倒了该改变的时候了。」 她终于一笑，那个小小的黑白幕布在飞快闪动中从模煳的正方形拉宽变形，成为如今观众更熟悉的16:9幕布比例，色彩、声音、像素比，一切都在变化，一切都在进步。 然后荧幕一跳，在一阵亮光中重新变迴环绕式的影音模式，再次展现全新的观影效果。瑞亚是最契合一刻的人，她被包围在中间，像是进入了银幕之中。 但是她面向现实中的人们。 「这是千禧之年，这是经典频出的一年。 奥斯卡需要电影艺术，也需要科学艺术……这不仅需要欣赏学院派的高端艺术，也需要认同观众们的审美选择，更需要接受大众们的审视监督。」 瑞亚走到台前。 「女士们，先生们，请允许我重新向你们介绍本届奥斯卡：奥斯卡电影金像奖以及奥斯卡科学艺术奖。」 一个巨大的决定就这么被扔出，震动全场。 在响亮且惊疑的抽气声中，瑞亚终于露出一点微笑。 她拍拍手，全场熄灭，全场流动的光影转换，最终形成一台巨大的智能机器。 「我很荣幸为你们介绍新的评审团成员——ai，以后的奥斯卡不仅接受学院评审团的评审，也将接受观众的选择。 是的，这会是一届改革的全新奥斯卡，在座的每一位以及屏幕前的各位，都是歷史的见证者！」 等一等！ 这个意思是，奥斯卡要一分为二？ 那瑞亚诺伦呢，她和这个新科学艺术奖 有什么关系？ 上帝啊！ 她这次都不需要收买奥斯卡学院的主.席了，她根本就是想要成为这新奖项协会的新主.席！ 好莱坞真的要变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对不起发晚了——写了好多改来改去，又觉得不够爽，比较纠结的一章 感谢在2020-10-23 15:49:53~2020-10-24 23:59: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猫的小夜曲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孤帆远影、啊哈～ 30瓶；对影、冬瓜、顶之座 10瓶；cj、凌晨一点不睡觉 5瓶；无忧花若夏、凉柚 2瓶；司马二十四、pq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3章 这绝对是一场充满惊喜以及惊吓的奥斯卡颁奖典礼。 即便瑞亚·诺伦和男主持搭档比利·克里斯托一同下台, 场下依然还在交头接耳地讨论。 哄闹声根本没办法停下。 瑞亚·诺伦或许解答了人们心中的一部分疑虑，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多的、接连不断冒出的新问题。 到底什么叫做奥斯卡科学艺术奖？ 什么是ai计票？怎么纳入大众选择？ 奥斯卡要打破普华永道坚持的人工计票模式吗？ 那评委们的投票呢？ 更重要的是，他们怎么能就这么突兀地做了这个大变革的决定？ 那些争相问责的媒体们把奥斯卡学院逼到这种地步吗？ 得了吧！ 奥斯卡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暴露一些问题并且面临舆论质问, 可是分出一整块科学艺术奖？ 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要拆分为二？！ 简直见鬼了！ 好吧，瑞亚的事情确实不一样，有不少人产生不满，也有不少人要求肃清，但毕竟她拿到了同奖双提名, 她打破了一切，这太过了！ 可谁也没想到瑞亚竟然会和奥斯卡一起给出这样的回应。 瑞亚·诺伦无视规则, 破坏规则？好，那她就干脆以身作则把全部都推到了，还有谁要诘问！ 奥斯卡评审机制有问题, 不合理？好，那就重新构建一套全新的规章，欢迎所有人一起质疑, 还有谁要指责？ 这种应对改变并不难以理解。可是奥斯卡有必要做出这么大动作吗？ 当真的做出了改变，人们反而惴惴不安惊慌懊恼。 现场乱了一阵，导播示意加大背景音乐拉远镜头才将这画面变得热闹。 但细看之下，所有的嘉宾都目瞪口呆。 第570页 「凯文，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你应该知道点什么吧，罗伯, 告诉我们一点消息, 这到底怎么了？」 「天吶西德尼, 沃尔特就没和你透露什么吗？他们怎么就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这实在是……」 长达将近一个小时的开幕式过去，没有人觉得疲累, 这实在夹杂了太多有价值的事情，甚至拆分成每一分钟，都能写出一份报导。 正在收看直播的记者完全应该 记笔记，而现场的嘉宾恨不得自己手里也能有一份纸笔，他们应该把那些东西都写下来的。 他们根本没准备好面对这个！ 更重要的是，精明的好莱坞人意识到了一个更加可怖的讯息信号。 奥斯卡甚至仅仅只是和瑞亚·诺伦商量一个月就做出这么震盪的决定，这离提名公布才过去多久？他们怎么就能下这么大的决心！ 他们怎么能只告诉瑞亚呢？ 还是瑞亚告诉他们—— 不不，奥斯卡不可能仅仅为了瑞亚·诺伦而这样做。 这太夸张了！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 他们早就打算好了要变动，只是想把瑞亚·诺伦推出去作为一个噱头藉口…… 是不是学院派那帮老头子想要改变权力结构，是不是他们觉得评审团的位置不够了，他们是找藉口调整奖池—— 什么ai，什么观众选择，都只是障眼法。 这到底是什么？ 而瑞亚·诺伦又在其中负责扮演什么角色，什么身份？ 音乐又一次激昂起来，颁奖典礼依然要按照「正常」的模式进行下去。 用不了多久嘉宾和观众们都搞明白了到底什么是所谓的「科学艺术奖」。 第一位出场的颁奖嘉宾出人意料，是奥斯卡评审团的保罗·□□。 背景墙上自动放出他的过往，细数了他曾经的辉煌，一部部经典旧电影展现。 保罗摊开手说：「我知道你们都很惊讶，但请相信我，我们绝对不是大脑发热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他神秘地一笑：「现在由我来公布奥斯卡电影艺术类最佳电影剪辑，以及奥斯卡电影科学艺术类最佳电影剪辑。」 当人保持长时间的震惊，就会变得麻木，但当保罗·□□说出两个奖项的名字时，嘉宾们还是惊动了。 「omg！」 「就从这一届开始实施？」 「不是拆开，是扩张？所有的奖项都都是双份？！」 「我真应该带上我的强心丸，朋友们，你们谁能给我一点药剂吗，哪怕镇定药也行……」 保罗·□□清了清嗓子。 「这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但是我们想让奥斯卡变得更好，让全世界的电影都变得更好。也许，我们也应该睁开眼睛看看别的电影类型 。」 他一笑：「你们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非学院派电影！」 在人们惊讶又好笑的回应中，保罗·□□宣布了「奥斯卡科学艺术类最佳剪辑」。 他背后的投屏中跳跃出无数的代码，在一阵眼花缭乱的数据更新中，综合了所有能统计的信息后呈现出一个确定的名字。 「《黑客帝国》！」 然后保罗·□□还要宣布「奥斯卡电影艺术类最佳剪辑」。 台下的大卫·芬奇这才反应过来似的一惊。 「等等，这个奖项不是邀请我来颁的吗？我都拿到流程了！」 当然，芬奇拿到的流程单上可没有通知他奥斯卡改革的大新闻。 保罗·□□说道： 「既然你不是被邀请来颁奖的，那不如上台来领奖吧。 恭喜你！大卫·芬奇，你的《搏击俱乐部》获奖，奥斯卡最佳电影艺术类剪辑！」 「什么？！」 众人又一次受到惊吓。 这部电影甚至根本没有在奥斯卡之前公布提名名单里！ 《搏击俱乐部》确实是一部佳作，但难道奥斯卡的提名从今往后就不重要了吗？ 最终得奖主甚至不从提名名单上挑选，全由那所谓的ai来统计？ 不过这一次，保罗·□□的身后投屏上没有显示代码，而是跳出了另外一份由ai统计给出的新提名名单，其中和电影艺术类提名有部分重合。 但人们这下可以完全确定，这个电影艺术类的投票是奥斯卡学院评审给出的，因为这次的屏幕上一闪，公开了具体投票票数。 「这真是疯了！」有人在台下惊唿。 哪怕不显示投票人的名字，这种举措也足够骇人了。 这仿佛就是在回应歷代以来的质疑。 奥斯卡竟然愿意把这项机密都公开出来，天吶，这还真的像瑞亚所说的那样，变得前所未有的「公开、公正」。 他们渐渐搞清楚了，这似乎是交叉评审的模式，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更大限度地保障「公平」。 人心可以收买，机器还能收买吗？ 智能统计数据可以后台更改，那人工实录的票数可以改吗？ 没人可以同时操作两项。 更聪明一些的人会发现，其实学院评审团依然把控着电影艺术类的评审权限。 奥 斯卡也并没有把自己原有的权力分割出去，实际上这一切变动只不过是为奥斯卡增加了两倍的权力范围，然后将多出来的一部分给了ai—— 第571页 或者说，是给了瑞亚·诺伦提供的ai评委。 没有人遭受损失，但是「有人」得到了更大的利益！ 等到第二个颁奖嘉宾登台，又来自奥斯卡学院评审团，杰拉尔丁·纽曼！ 这位脾气暴躁的演员兼导演引起了一片躁动。 因为那些被用「颁奖」邀请过来，却没有拿到提名的电影人意识到，他们有得奖的机会！ 狗屎，管他妈的到底是电影艺术类还是科学艺术类，全都是奥斯卡金像奖，不是吗？ 大卫·芬奇手里捧着的也是一个小金人！ 这些焦虑不安、迷惑烦恼的行业人士渐渐冷静下来。开始迅速恢復运作的大脑让他们意识到一个事实。 不管瑞亚·诺伦在和奥斯卡玩什么游戏。 奖项都变多了，而他们所有人拿奖的机会都被放大成了两倍。 人人都有可能拿奖！ 这甚至有点讽刺地再一次回应了瑞亚自己的「黑幕」。人们质疑她两个最佳女主角提名有双倍的得奖机率，这不公平—— 哈！她干脆把所有人得奖的机会都变成了双倍。 现在电影人都不知道该憎恨她、抵抗她，还是该感谢她、膜拜她…… 当他们发现，其实自己也能从瑞亚·诺伦带来的改革中获得好处，这种情绪就会变得十分微妙。 凯文·史派吐出一口长气，感嘆： 「这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决策，如果这是瑞亚·诺伦想出来的。哦天吶……」 关键是瑞亚·诺伦不仅想出来了这个惊人的方法，还成功地推行了！ 这中间需要经过的一系列势力交涉、利益置换，权限分配……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这太可怕了。」 安妮塔·贝宁心惊胆战地拍了一下胸口，她不仅没有了反感的态度，也失去了牴触的勇气。 因为她也意识到一件事。 如果最佳女主角也要分类，那么安妮塔·贝宁因为《美国丽人》拿到电影艺术类最佳女主角奖的可能性会变得更大。 于是，她变得紧张了，甚至比凯文·史派西还要紧张。 万众瞩目中， 终于到了颁发最佳女主角奖—— 颁奖人是奥斯卡学院评审团的弗兰克·皮尔森，这位编剧兼导演走到舞台中间，他嘆气一笑： 「我和你们同样好奇这届奥斯卡影后的得主。毕竟这就是引发这一切的起点，差点成为奥斯卡的终点。」 嘉宾的掌声变大，响亮至极。 不过弗兰克·皮尔森又变得严肃：「但无论是哪一类奖项的投票，统计，答案都只到最后一刻才揭晓。连我们评审成员自己都不知道。」 他公布：「奥斯卡科学艺术类最佳女主角奖——」 在那一片错综复杂的电子数据变换给出结果之前，人们心目中就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无论是场内嘉宾还是屏幕前的观众，心里都只有一个名字。 如果给这个最佳女主角一个「科学艺术奖」的名头，那么好吧，确实只有那一位女演员最符合，最贴切。 这个奖项不给她，才叫「黑幕」！ 台下的奥兰多·布鲁姆甚至忍不住用手放在嘴巴两边，喊出声：「瑞亚！」 作为唯一一个得到瑞亚提前剧透的人，奥兰多·布鲁姆依然为这届奥斯卡每一个环节而兴奋，他实在太激动了，以至于压抑不住情绪。 他叫了一下，又不好意思地顿住，在周围看过来的目光中害羞起来。 但是很快，剧组的其他成员也纷纷响应，他们大笑着叫嚷起来：「瑞亚！瑞亚！瑞亚·诺伦！」 导演彼得·杰克逊都哈哈一笑，加入其中。这给了奥兰多·布鲁姆勇气，他豁出去跟着一块大叫。 「瑞亚！」 《天才雷普利》的导演安东尼·明格拉也鼓掌叫着：「哦瑞亚，一定是瑞亚！」 虽然遗憾没有拿到演员类的提名，但主演们还是出席了奥斯卡典礼。马特·达蒙从一连串的惊愕中回过神，鼓掌笑道：「瑞亚！瑞亚！」 裘德·洛左右环视一圈，他想了想干脆站起来，抬高手臂喊：「瑞亚！瑞亚！瑞亚·诺伦！」 这个叠在一起的口号叫法显然更有感染力，很快他们全都这么叫。 《星球大战》的乔治·卢卡斯无奈一笑，但思索一会儿还是决定响应，轻轻地拍起掌。 可想而知，在「奥斯卡最佳科学艺术奖」的分支下， 《星球大战》必定受益很多。 《黑客帝国》的导演兼编剧，沃卓斯基姐弟积极加入，主演基努·里维斯等人也纷纷喊了几声。 《美国丽人》的凯文·史派西有一刻的犹豫，但在看到他的导演萨姆·门德斯都鼓掌之后，他还是决定加入其中，嘆气说： 「瑞亚，瑞亚！ 毕竟分出一个「奥斯卡科学艺术奖」，《美国丽人》在奥斯卡电影艺术类最佳电影和最佳导演的角逐中就更占优势了。 然后是《大开眼戒》剧组。 因为导演斯坦利·库布里克反应过来。 他绝对能在这种模式下的两大类奖项中拿到比预期更多，《大开眼戒》也不怎么受学院派的青睐。 剧组主演汤姆·克鲁斯和妮可·基德曼这对真夫妻对视一眼，也抬手鼓掌。 还有《搏击俱乐部》的大卫·芬奇，《移魂女郎》的安吉丽娜·朱莉、《第六感》剧组、《傀儡人生》、《木兰花》…… 第572页 「瑞亚，瑞亚，瑞亚！」 谁能想像得到，这届奥斯卡的开场前，这些人还都对瑞亚·诺伦心怀戒备、甚至是隐隐的敌意。 而现在，满场都是「瑞亚，瑞亚！瑞亚·诺伦！」 《弦动我心》的女演员梅丽尔·斯特里普皱了一下眉。 但紧接着，梅丽尔又在铺天盖地的声势中泄气，摇摇头。 导演韦斯·克雷文边鼓掌边凑过来对她说：「放松点梅丽尔，这也并不全是坏事。」 事实上《弦动我心》这部电影还是由哈维·韦恩斯坦的米拉麦克斯发行。而哈维就是让奖项公关风气变得更差的罪魁祸首之一—— 所有的艺术制作都需要利益成本，他们不能剥离这个。 梅丽尔·斯特里普不在乎韦恩斯坦兄弟，但是瑞亚不一样。 她感慨： 「我在好莱坞已经见识过很多位聪明美丽的天才演员，她们有的自杀夭折有的堕落毁灭。 瑞亚·诺伦更美丽、更有天赋、也更聪明，我只是不想看到这样的演员成为她们中的一个。」 这在梅丽尔的理解中是一条歧途。 但瑞亚·诺伦却打破了周围逼仄的墙壁，为自己铺出了宽阔的成功道路。 导演嘀咕回答：「谁完蛋，瑞亚也不会完蛋的。听听这些唿声 ，她简直权势滔天！」 现在连哈维·韦恩斯坦都在瑞亚的手下呢。 尤其是这个「奥斯卡科学艺术奖」，这在无形中让瑞亚·诺伦成为了奥斯卡评审中的隐形主.席。 拜託，她只是差一个正式的名头！ 「好了各位，结果就如你们所料。」 颁奖人弗兰克·皮尔森用力地咳嗽一声，示意大家镇定。 随着投屏在一阵复杂的计算中最终跳出来一个名字，全场爆发的掌声和欢唿几乎掀翻整个神殿礼堂。 这声音是如此地响亮、密集，以至于殿外的记者都能感受到隐隐的震动。 「第72届奥斯卡科学艺术奖类最佳女主角就是——瑞亚·诺伦《指环王》！」 弗兰克·皮尔森用最高的声音喊出屏幕上的名字。 万千唿喊中，一道金色的明亮身影优雅地从后台走出来，又一次回到人们的视野中。 她换了一个髮型，将披散下来的金髮挽起，变得更高贵、更沉稳、更游刃有余。 瑞亚这一次得到的鼓掌无比持久，也无比震动。 这位好莱坞着名的美人还无比年轻，却已经拥有了这样的权势和名利。 人们的抵抗还没有成型，就不得不屈从于她给出的诱.惑和好处。 「谢谢你弗兰克，我很高兴成为第一个获得奥斯卡科学艺术奖类最佳女主角的女演员。谢谢奥斯卡，谢谢rn网……」 瑞亚·诺伦张开红唇，动人地一笑，她又在用自己的美貌和嗓音说那些鼓动人心的话了，她真的很适合演讲，每一次都能成功地让人们听进去。 但其实她到底讲了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无论这时候她说什么，所有人都会鼓掌，都会欢唿。 因为她拿到的只是一个奥斯卡科学艺术影后奖吗？ 不！ 这个女演员真正攥在手里的，是决定从今以后所有奥斯卡科学艺术类大奖的归属。整个奥斯卡评审团委员会加起来，才等于一个ai和瑞亚·诺伦的rn网。 这种手段是如此贪婪、狠绝，又如此精妙、惊人。 这该死的、充满野心又总能成功的女人！ 人们当然可以继续质疑，质疑这个ai计票的精确度，质疑这个数据统计的范围广度，质疑这个交换评审的合理性。质疑永远不会停下。 但 事实就是，瑞亚·诺伦因为他们的质疑得到了这一切。 她不仅站到了好莱坞女性权力人物的巅峰，而且还踩着男人建立下的制度走到了更高处。 就算是最初提出建立奥斯卡想法的元老——米高梅的总经理路易斯·梅耶，他看见今天这一幕，也会拜倒的。 当瑞亚·诺伦的演讲结束，全场掌声雷动，连地面红毯上都浮起一阵细小的灰尘颗粒。 她离开舞台，也还是回到幕后，并没有加入台下的各位嘉宾们，这是一点遗憾。 不过后面那些还未颁发的奖项们又让他们满怀期待，摩拳擦掌地等着分享瑞亚·诺伦开闢出来的第一杯利益分羹。 助理霍姆第一个冲上来，振奋地抱住瑞亚的胳膊。 「你真的做到了，听听那些喊声，所有人都在为你欢唿！」 瑞亚也微微松一口气，不过她也没有被那些热情氛围沖昏头脑，冷静地说道：「他们是在为自己欢唿。」 奥斯卡重新分蛋糕，人人都有份！谁不高兴？ 即便这个负责划分的持刀人是他们不喜欢的那一个，他们也只会微笑欢迎。 犹太经纪人一直笑着看她，那双种族特徵鲜明的深邃棕瞳里，满是专注。然后他神情一动，转向某个方向。 「瑞亚，恭喜。」 学院主.席沃尔特·旺格尔走过来，为瑞亚贺喜。 为了迎合这届的改革主题，沃尔特·旺格尔正在候场，他将颁布这一届的两个最佳影片大奖归属。 他有自己属意的电影。 但在信封被拆开之前，在ai数据统计出结果之前，沃尔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第573页 不过关于瑞亚·诺伦会制造什么样的舆论动盪，沃尔特倒是能猜到一二。 哈，连现场那些演员、导演、制片人们都吃惊成那样，收看直播的观众说不定都会吓傻。 至于媒体们——整整一个季度，他们都不用担心写什么新闻了，他们完全可以把奥斯卡上的事情反覆报导。 奥斯卡提供的素材够多了。 「谢谢，沃尔特。」 瑞亚走过来和学院主.席拥抱了一下：「这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我很钦佩您做出这种这个决定。」 事实上奥斯卡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而在在瑞亚不断抛出的新型 技术之下，奥斯卡也不得不向她妥协。 沃尔特·旺格尔嘆气：「半全息已经够吓人了，瑞亚，我希望你不会那么快地推出真正的全息技术……」 想到瑞亚提起的大脑全息感应技术，沃尔特只觉得惊悚。 他甚至担心未来就没有电影了，如果观众可以亲自参与到故事里，改变故事——为什么他们还要去看别人的？ 奥斯卡学院愿意让瑞亚来共享这评审权，当然不是为了所谓的「公平、公正」，他们真正要的，是想保证自己不会在瑞亚革新整个行业之后被甩开。 就算未来没有了传统电影，也必须有奥斯卡！ 瑞亚笑着说：「这没有您想得那么可怕。」 谁掌握了技术谁掌握了话语权，电影艺术也不例外。毕竟好莱坞是电影工业，而不是电影艺术业。 不过她还是变相承诺：「放心吧，技术还在改进之中，不会那么快地运用到市场的。而且我们还得继续用半全息技术盈利一段时间。」 「哦对了，你和那些大厂们的电影计划！」沃尔特·旺格尔摇摇头。 「你一定花了一些代价才从他们手里要到那么多电影资料数据吧。 我希望你承诺的ai不会出现问题，别被那些电影公司骗过去，他们只会索取更多！」 瑞亚笑了笑：「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ai算法是独立加密的，我也没有后台权限。至于那些制片公司，我们认识几个朋友，是他们帮了一点忙。」 二十世纪福克斯的朱莉·安查尔，时代华纳的杰弗里·比克斯，派拉蒙的…… 最近好莱坞会有一些高管面临一点小小的变动，但至于这个，瑞亚就不多说了。毕竟这中间涉及到一点不太光明的做法。 台前的掌声一波接着一波，也该到最佳电影颁奖环节了。沃尔特·旺格尔对着摆放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他的银髮稀疏，妆容也盖不住神色中的疲惫。 而他身边，瑞亚·诺伦年轻貌美，坐拥一切。 沃尔特又冒出了那个关于退休的想法，忍不住说：「这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我也该让位了。」 瑞亚的经纪人马洛伊用眼神一扫，示意助理跟着自己退开，把空间留给两个地位已经近乎相当的人谈 话。 「沃尔特，这……」 学院主.席摆了摆手，「不用劝我，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你倒不如给我推荐一些人。这段时间你和评审团聊得够多了，瑞亚，你有什么想法吗？」 瑞亚一顿，然后缓缓说。 「其实评审委员们都非常优秀，您肯定比我更了解。但是如果您不介意让我说，那么我确实感觉有几个前辈更擅长管理……」 「哈哈。」沃尔特·旺格尔忍不住笑，「你还真的敢接。」 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瑞亚一眼，然后拍拍她的肩，意味深长地说：「之后聊，瑞亚，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艺术家也要回归现实。 就算决定要退休，沃尔特也得为自己之后谋一个好去路。 然后沃尔特·旺格尔迈步离开，上台宣布今年的「奥斯卡科学艺术类最佳电影奖」。 隐隐听到《指环王》的名字，瑞亚在传到后台的掌声中露出一个淡然的微笑，这抹笑容虽然轻浅，但比她自己拿到影后奖盃的时候更真诚一些。 当她跳出了竞选的框架，在游戏内参赛就变得无聊了。 她要享受的，是举办新的比赛，看那些选手们为自己制定的新规则而表现争夺。 「好了吗？」过了一会儿，确认过流程的经纪人回来问瑞亚：「你后面还得给颁奖典礼的落幕致辞。」 瑞亚看了一眼镜子，随意地抚弄了一下自己的金髮，「我准备好了。」 她走出去。 幕布再次升起，最醒目最耀眼的灯光投射过来，对准了瑞亚·诺伦，而她微笑着走上舞台…… 她知道，她正在改变歷史。 而这才仅仅只是开始。 瑞亚需要为她接下来的《哈利波特》、「超级英雄」电影计划做铺垫，也需要为打破人们对于「正常世界」和「超能力现实」的认知界限做准备。 既然世界都在超能力化，那么人类全体也该向前迈—— 只有金字塔顶端享用的技术不是技术。 极限发展的黑科技，只有应用到生活全方面，才能实现真正的文明攀登，和真正的思想变革。 是的。 奥斯卡科学艺术奖的无名「主.席」，还远远不是终点！ 瑞亚还想要成为那个变异的、科幻的、多元化未来中的「先知」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是两章合一，这段是个节点，所以更新紊乱了一些 t t 第574页 后面努力恢復正常，13点和23点 _(:3」∠)_ 我尽量哈感谢在2020-10-24 23:59:28~2020-10-25 20:12: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日暮迟迟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日暮迟迟 30瓶； 5瓶；fafa姬 4瓶；only 2瓶；蒲扇、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4章 第72届奥斯卡颁奖典礼结束。 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的主.席菲利普·伯克·希尔看完整场直播, 给自己打了一针药，然后喝下半瓶红酒。 他需要这个压惊。 瑞亚·诺伦竟然真的做到了——她不仅把菲利普脑海里最不可能的成功猜测变为现实，还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说不定未来的好莱坞真的要改名「瑞亚坞」了—— 二十世纪福克斯的ceo汤姆·罗斯曼不敢置信地给自己的高管打电话：「朱莉！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ai, 什么数据统计，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些？我让你和瑞亚谈，不是让你把我们的报告送出去！」 「抱歉汤姆，但是我现在是直接向鲁伯特·默多克汇报工作，有些事我没办法告诉你。我只能说, 这绝对不是免费交易，只会为福克斯带来更大的好处。 这是一个新规则, 我们得有新的玩法。你那一套对瑞亚行不通，对电影也行不通。」 朱莉·安查尔解释说：「任命通知还没有下来，不过我应该就是福克斯以后的执行副总裁, 汤姆，希望我们今后工作愉快。」 一句话就让罗斯曼明白，瑞亚制定的新玩法已经获得他们背后老闆鲁伯特·默多克的绝对支持。 默多克也改变了选择。 现任ceo一顿, 他收起了自己的脾气掩饰道：「……好吧，朱莉，不管怎么样先恭喜你。」 客套了一阵，罗斯曼不明白、也不甘心地发出一个疑问：「就当帮我个忙，让我今晚睡个安稳点的觉。 告诉我朱莉，瑞亚, 瑞亚·诺伦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听到这个问题, 朱莉·安查尔微微吸气, 她真诚回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但是汤姆，我认为我们最好不要和瑞亚对着干, 你觉得呢？」 汤姆·罗斯曼在一阵难堪的沉默后，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朱莉是对的。 这样类似的对话还会在时代华纳、派拉蒙、哥伦比亚等等电影公司里再上演一遍。 大厂们都纷纷意识到，玩法已经变了，他们必须继续玩瑞亚·诺伦的游戏，而且得按照她定的规则玩！ 颁奖典礼落幕。 但 是奥斯卡改革掀起的巨大风波却刚刚开始。 往年轮番播报得奖结果的常规新闻全被压下去，所有主流媒体都在第一时间抓住了「奥斯卡科学艺术类奖」和「ai评审」两个关键词。 与之相比，瑞亚·诺伦拿到一个奥斯卡科学艺术类影后大奖，《指环王》拿到奥斯卡科学艺术类最佳电影也不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即便聪明的人已经意识到，奥斯卡开闢的新奖和瑞亚·诺伦脱不了关系，真正意义上地变成了《好莱坞报导》隐喻的——「瑞亚·诺伦的后花园」。 聪明的人也最清楚分寸。 虽然瑞亚「客气」地仅仅划分下一半领域，但这迅速崛起又无人可挡的气魄依然让人胆颤心惊。 媒体尖锐的笔桿子都微微一晃，往回收了收。 《好莱坞报导》在一篇详细的奥斯卡现场追踪报导中给出了他们的回应，里面就有一段话是这么描述的： 「瑞亚·诺伦再次摘下奥斯卡影后桂冠，这让人不禁怀疑这所有复杂的变动后是不是就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 万众欢唿中，她从评审弗兰克·皮尔森中接过奖盃，全场盛情鼓掌。这个奖项标志着瑞亚已经成为好莱坞年轻演员一代中的领袖人物，或许不仅仅是年轻演员。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位年轻的新好莱坞掌门人至少算得上一位『大方』、『民主』的引领者。 不管人们会怎么看待奥斯卡这一大调整，电影行业人士已经用他们响亮热情的掌声投出了支持的一票。」 《好莱坞报导》的用词描写依然带着辛辣的讽刺意味，但他们也同样表达了对瑞亚目前地位的认可。 这也可以理解成是一种妥协。 然而，「这还是奥斯卡金像奖吗？」 《综艺》感慨地抛出了一个疑问，他们回顾了奥斯卡主办方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的一些成员，用一种怀念不舍的口吻质疑奥斯卡的决定过于仓促。 这也是一部分从业人员的态度，认为奥斯卡太激进，应该等一等，给人们更多的适应时间。 这个时候媒体倒是忘记自己在前段时间是怎么发起激烈进攻的。 当改变真的来临，他们反而是最不知所措的。 不过观众们很快就给出了 他们自己的回答：「太好了！这些大奖终于明白应该考虑我们的意见，早该这样了！」 「说真的，奥斯卡学院那些评委品味好过时，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就是喜欢那些故作高深的电影……」 「嘿，上面的傢伙，别把自己低俗的审美当成理直气壮！还好奥斯卡没有完全放弃评审机制，不然得奖的就全是一堆只有特效的大片了。」 第575页 疑问的声音也有： 「ai统计真的准确吗？要把所有人的意见计入进去，这得是多大的工程啊！」 「救命，这难道不会侵犯到一些隐私什么的吗？」 「ai智能肯定比人脑效率更高。ps：不想被录入数据的，可以选择不发表电影观后感。」 「哇哦！以后我要多发点影评，好几部电影我明明看了，却没在rn上传感想。我的数据不知道有没有被统计进去，唉。」 「不用担心，好莱坞那些制片厂们早就在这么干了：）买了电影票让他们赚到钱，就逃不开统计报告，这也会被录入的……」 rn网娱乐版块的发帖量又一次突破了流量峰值，打破了之前瑞亚·诺伦同奖双提名引发的争议。 无数用户都被吸引而来，争相讨论。 奥斯卡直播结束以后的一个小时之内，新用户的註册数量就达到了惊人的两千万。而这甚至是凌晨三点的数据！ 想必全世界关注电影的人都已经知道，rn网将会成为今后奥斯卡统计票数的重要资料库之一。 没有人会不希望自己的想法意见被听取，被重视。 越来越多的人蜂拥而来，渴望在这个线上社交平台实现生活中无法达到的成就价值。 再加上「ai」的噱头，即便是不关注电影娱乐的人们也会好奇地进入这个网站，浏览、交流，然后很快就会被这丰富充实的信息内容，以及简易快捷的互动操作所吸引，註册留下成为新的用户。 rn网的影评活动在结束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依然是置顶的热门帖子。 已经评选出来的最佳影评内容，还在不断获得新的点赞和回復，一批又一批的新用户涌入，好奇地欣赏这些与「奥斯卡科学艺术奖」息息相关的活动。 事实上，在那些文艺人士还在悼念「旧奥斯卡」的时候，大众已 经兴奋得迫不及待。 他们都非常期待在下一届的奥斯卡中行使自己的「投票权」。 至于瑞亚·诺伦？ 大家的看法依然还是褒贬不一，喜欢她的人从不曾减少退却，讨厌她的人不会因为奥斯卡改成两大类奖就突然爱上她，但在某一点上，众人的想法却是前所未有的一致。 反感的人说：「我一直觉得瑞亚·诺伦是个糟糕的人，但这个奖除了艾尔雯也没有别的女主角色能拿，特效镜头给她加了太多分。」 「艾尔雯值得一个最佳女主角，她就是最好的！ 」影迷们当然高兴不已，聚集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分享快乐。 感谢rn网推出的群聊新功能，他们终于不会到处留言，打扰其他用户的讨论了。 黑子还在挑刺：「得了吧，现在的奥斯卡什么奖都是两倍，彻底沦为分猪肉奖！瑞亚·诺伦只不过是拿到了其中边缘的一块。电影艺术类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哈哈，科学艺术类就是个安慰奖，安慰瑞亚·诺伦在公关运营上的努力和为电影票房做出的贡献……」 但无论是嘲笑还是赞扬，确实没有人对她拿奖再有异议。 比起之前全网都是针对瑞亚·诺伦骂声的时候，情况已经完全稳定下来了，甚至隐隐是以赞美、欣赏瑞亚为主要趋势。 得到了技术团队实时统计并反馈的舆情现状，rn网的技术总监乔·李立刻汇报给自己的老闆瑞亚。 发送邮件之后，乔·李终于松出一口气，放松下来。这段时间，他也没有休息过，一直在为网站的承载量扩容。 他也从心底嘆服比自己更年轻的瑞亚·诺伦。 这一百万、一千万、一亿、甚至很有可能突破十亿多的用户量，只需要一小部分「虚假帐号」下场挑拨，就能带动一阵舆论争吵。 拥有rn网后台权限的乔·李，完全可以通过调整推荐算法，让某些评论更长时间地占据用户视野，控制信息传播的范围，而这就能改变大部分人的立场风向——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持坚定的态度。 何况是瑞亚·诺伦这件事。得了吧，她只是一个女明星，这位好莱坞明星大人物再怎么样，人们依然还要过自己的生活。 不过，只要人们 能对瑞亚·诺伦改观一点，更喜爱她一点，又会为瑞亚带来无数无法统计的长远利益。 这一切的操作让乔·李佩服不已，他和自己妹妹杰西卡·李的很多运营思路，还是从瑞亚身上学的。 所以他们很清楚，这个网站的核心人物不是他们两个，而是瑞亚。 这也是为什么谷歌、亚马逊、雅虎等等网际网路巨头纷纷抛出橄榄枝，乔·李和杰西卡·李却都没有接受的重要原因。 他们没办法离开，而且也不愿意离开瑞亚。 当然也是因为瑞亚从来没有亏待过她的团队，她并不吝啬分享既得利益，她在乎的也不是这个。 而且乔·李也坚信rn网在未来的价值只可能比谷歌、亚马逊、雅虎更高。线上网站在社交、互动、传播中的作用无与伦比，而rn网更是目前做到最优秀的平台，没有之一！ 而那些大企业抛出的什么收购企划，在乔·李看来简直是笑话！ 他们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网络。 瑞亚才是那个更有前瞻眼光的人。 如果她没有去好莱坞发展演员制片事业，也许现在她就已经是网际网路创业的传奇女企业家。不过现在也没有差太多—— 第576页 她的实际资产也许没有人们想像得那么多，毕竟瑞亚花出去得更多。但她拥有产业的潜在价值却不可估量！ 乔·李同样也有着自己的野心，最初是他的妹妹把他拉入这个行业的。 一开始，这甚至只是为了打造一个瑞亚·诺伦的粉丝平台，而现在rn网已经变成了一个超级大型社交网站，还将在好莱坞媒体、奥斯卡联手推动下走向更高。 到了现在，乔·李比自己的妹妹更加上心，他几乎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rn网了。他没有恋情，没有婚姻，没有家庭，只有这份事业。 也许在瑞亚眼里，这只是帮她在好莱坞站稳脚跟的工具，但乔·李却期待更多。 只有牢牢地绑住瑞亚·诺伦，他才更有可能在2000年后这个网际网路预计将进入飞速发展的时代载入史册。 他深深盼望着进入网际网路时代之后，被rn网制霸的那一天。 未来的电影影视会「网际网路化」，未来媒体的声音也会「网际网路化」，那么未来日不落传媒帝国的王就不再是鲁伯特· 默多克，而是瑞亚·诺伦。 不过这一天还早着呢。 现在依然是纸媒盛行的时候。 瑞亚想要更进一步，还不能完全割捨传统媒体。她让助理将这段时间所有报导过这件事的报纸都统计了一遍，分门别类。 她倒不是想要算旧帐，瑞亚可没有那么斤斤计较。作为公众人物，她永远都需要接受大众的评审。 瑞亚只是在意一件事情。 「有没有人在这里面浑水摸鱼？」她问自己的团队，然后她又去看已经算半个团队成员的年轻特工莎伦·卡特。 她当然没有忘记。 金球奖颁奖那一晚遭受的危险—— 这才是瑞亚真正需要计较的事情。 她不可能忘记的，她还要把对方抓出来，狠狠报復！ 作者有话要说：16：59也算16点吧感谢在2020-10-25 20:12:43~2020-10-26 16:59: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北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妖离 79瓶；紫夜海、21091331 20瓶；月色绯樱、流白苏洛、满船清梦 10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5章 「我们正在筛查, 目前还找不到有什么特别的。」霍姆一边说，一边给那些报刊杂志分类贴标籤。 现在被挑选出来的都是一些以前并不怎么引人注意，却在瑞亚出事阶段却有「超常表现」的媒体, 大多数都是不入流的小报，或是新发行的报纸。 他们为了吸引大众的眼球，无所不用其极。 虽然这不怎么上得了台面，但也算在可以理解的运营手段之内。 瑞亚没兴趣去纠查这种琐碎的麻烦。 所以还要再在里面区分、排查。 她的团队会做好他们职责范围内的工作。 而莎伦·卡特同样需要做到自己向瑞亚承诺过的事情，毕竟莎伦目前正代表神盾局负责保护瑞亚的安全。 瑞亚的安全确实得到了保护, 但这功劳主要得归功于瑞亚拥有一个随时待命的超能力经纪人，而不是莎伦。 这让莎伦察觉到了一种压力。 如果想要继续在瑞亚身边待下去, 莎伦同样也得像马修·马洛伊、霍姆·达克、肯·桑珊等人一样找到自己的定位。 显然保镖工作已经被经纪人揽去了，莎伦根本不可能越过马洛伊的空间、时间双重变异能力，所以莎伦还需要通过其他方式证明自己。 一旦冒出这种念头, 莎伦离正式成为瑞亚团队成员的那一天也就不远了。 「别紧张，莎伦。」 瑞亚稍微安抚了一下和自己年龄相近的年轻女特工，「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如果不是你帮忙，我们也没办法那么顺利地解决奥斯卡的麻烦。」 莎伦·卡特的眼神微微闪烁，划过一丝不知所措的纠结。 是的，莎伦最终还是参与了瑞亚的公关计划。 没有神盾局内部开通的权限，他们还没办法同时触及那么多电影制片公司。当然，这也并不需要莎伦做太多, 只需要一点汇报与沟通上的技巧, 帮瑞亚拿到各方面的许可。 毕竟瑞亚有一整个学校的变种人队伍、不, 以后就是两个学校的变种人了…… 在这种加持下，她有相当大的谈判空间。 这是神盾局失责，再一次！瑞亚有权要求一些「补偿」。 其实如果瑞亚真的打破底线, 她甚至可以让 变种人催眠所有的奥斯卡评委和现场嘉宾，这样绝对不会再有人有「意见」了。 不过这必定会引起各方的反弹，还好瑞亚自己也不喜欢这样。 「可是现在我们只查到一半，我们抓到的人都被洗过脑袋，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的领导是什么身份……」莎伦压下了关于「不正当操作」的不适，把心思放回工作。 从好莱坞的名利场回到瑞亚的别墅，她们终于可以进行之前中断的谈话了。 尽管莎伦认为，这才是更重要的——当然，在瑞亚忙着解决她自己的问题时，莎伦没有停下她自己的工作。 莎伦嘆口气，压低声音说：「已经让你那边的两个读心者都看过了。大脑一片紊乱，只接收特定的指令。 第577页 没办法，现在我们只能从他们身上採样，甄别有没有特殊物品成分，再按附近范围进行地毯式搜寻。」 说到这里，莎伦又小心忌惮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犹太男人。 那一天晚上，马洛伊充分向莎伦展示了，空间能力不止可以用来瞬移。它还可以摺叠、压缩、扭曲变形。 《黑客帝国》的导演还是受到了尺度和现实的限制，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还是无法想像超凡者真正的技巧。 尤其马洛伊已经运用的得心应手。 就算莎伦得到了充分的心理素质锻鍊，她也不愿意再经歷一遍那个场景。那些敌人的伤势情况足够折磨局里的医护同行了。 如果不是瑞亚需要这些人活着，莎伦很怀疑马洛伊会在第一时间杀光他们。 他已经彻底变了。 如果不是瑞亚需要继续这份好莱坞事业，莎伦同样怀疑马洛伊会在觉醒在会后还做出什么疯事。 要不是那天晚上直面了一切，莎伦·卡特还很难把这个犹太经纪人，和档案记录里的超级变种人「马修·马洛伊」联繫起来。 认知是一回事，认同是另外一回事。 现在莎伦充分意识到了瑞亚到底有多重要，她手里握着一条栓疯狗的绳子，或许，不仅仅是一条。 瑞亚放轻声音：「篡改过脑子……看起来他们很清楚我这边的能力，提前做足了准备。」 马洛伊提醒：「别忘记莱克斯·卢瑟，我们和他结仇很深。」 毕竟瑞亚 前脚才抢走并且毁掉了莱克斯的实验结果，他当然会憎恨瑞亚。虽然做这件事的人是安德里·维特，但这笔帐追究源头，依然是瑞亚该负责。 而且她还用莱克斯的东西换来了更大的利益——一部分交易给神盾局，一部分用来给x学院的实验室做研究。 如果不是这样，瑞亚也拿不到在奥斯卡推出「ai计票」的默认许可。 就算她明明有能力买下这个人工智慧的先进科技，她还是需要一些来自上面的通行证才能向大众推行。 仅从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 但这会不会让莱克斯·卢瑟气疯，瑞亚就不知道了。这段时间过去，他找够了神盾局的麻烦，这位天才疯子的怒火也该从神盾局转移到瑞亚·诺伦头上了。 「不应该是莱克斯。」瑞亚思考着说：「他手里还有一些压制变种人的东西，如果是他的人，那天晚上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 马洛伊的眉头皱得更深，压下一小片阴影。 瑞亚遭受安全威胁，马洛伊一定是最烦躁的那个，瑞亚对他真的过于重要了。 「我还得罪了哪些人来着……」瑞亚仔细反思，随着她得到的权力越来越盛大，她的敌人势必就越来越多，只是在明在暗的区别。 她有这个心理准备。 所以她必须更小心一点，她还得想：「有哪些人会用这么激进的手段对付我，恨不得我死？」 连莱克斯·卢瑟这种傢伙还在意瑞亚的dna，他不一定捨得朝瑞亚开枪。那么，曾经向着瑞亚开枪的是谁…… 莎伦顺着瑞亚的话思考，然后金髮女特工的脸色微变。 另一边的马洛伊也紧皱起眉头，他显然回想起一九九九年初那件糟糕的事情。他们心里都冒出一个答案。 但是—— 「这不可能，瑞亚，我没有收到任何命令，而且我也在你的车上。」莎伦抢先说，她急切地辩解。 莎伦解释：「我知道你因为那次枪击案的事情一直对神盾局抱有怀疑，但那次确实是意外，当时局里对你有一些争议，导致做出了错误的试探决定。 可神盾局从来不希望你出事，而这一次的人都是专业杀手，他们想要你的命瑞亚！」 马洛伊至始至终没有信任过莎伦，所 以他对这些话也无动于衷，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暗中做好出手的准备。 光影把他的脸分成两半，瑞亚在他面向光明的那一边。 瑞亚按住马洛伊，然后对莎伦露出一个笑：「我相信你。」 这让紧绷起来的气氛微微一松，然而瑞亚又补充：「但是我不相信神盾局。」 「莎伦，我相信你，相信菲尔·科尔森，也许还能相信鹰眼，你们都算是我的朋友，可神盾局不是几个人，这是一个庞大的组织，没人能保证这里面会出多少问题。请你理解，我不得不怀疑他们。」 这又回到了那个关于神盾局内部矛盾的问题，莎伦的心脏一缩。 可是瑞亚依然很平静，她把自己的疑问一点点拆分，仔细而耐心地告诉莎伦。 「事实上，我们和变种人之间的团队协作也只进行了不到三次。除了变种人，也只有神盾局能够了解这个。 莎伦，你每天都在向你的上级汇报吧？」 「我……」莎伦没有办法反驳这个。 哪怕莎伦已经有意无意地为瑞亚遮掩了很多内容，但她还是需要给出有价值的信息。这就是她的组织，她的信条，她的价值观来源—— 从小她就是在神盾局有关的一切薰陶下成长的。 然后莎伦成功地进入了神盾局，学习训练、毕业、执行她的任务。佩吉姨妈也一直鼓励她，可是佩吉却宁愿把怀疑告诉瑞亚，也没有向莎伦透露过一点。 佩吉在这件事上不相信所有神盾局内部的人—— 第578页 哪怕是莎伦·卡特。 这件事确实成为了打破莎伦世界观的第一道裂缝。现在瑞亚又把这个缝隙撕裂得更大了。 莎伦·卡特在一阵深唿吸后，还是问出那个藏在心底许久的问题：「你们还是怀疑我的直属上级对吗？ 你认为是他……」 现在，瑞亚知道这是一个男人了。 「我保持我的怀疑，其实这很简单，只需要一点测试。」瑞亚向莎伦提议。 但莎伦激烈地反驳了：「不，不能是变种人！」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让那些变种人说谎，他们完全只听你的！」莎伦下意识的话还是暴露出她心底深处对超能力者的戒备。 瑞亚没有深究这个，她意味深长的说： 「如果这次没有成功，那很快就会有下一次的。也许你可以汇报一个假的情报，试试看。」 莎伦陷入了自己的困顿。 不过瑞亚知道，马洛伊也知道，莎伦最终会妥协的，就像莎伦第一次妥协地帮助瑞亚一样。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在不用讲话的默契中达成了共识。 看起来，随着瑞亚在好莱坞的光荣回归越发顺利，当初那些对付瑞亚的敌人，又按捺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26 16:59:54~2020-10-26 23:59: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lyzfi 100瓶；碧血寒 10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6章 当瑞亚·诺伦获得了如此强大的传媒领域地位, 她确实能够影响很多事情。 想必这让一些人不高兴了。 这大概也给了他们一些启发，开始往文娱行业插手了—— 「我觉得这些比较可疑。关于你的报导里不仅仅涉及黑幕，而且还在阴谋论你在操控人们的思想, 上升得有些太夸张了……」 霍姆·达克最终挑选出了十份报刊杂，向瑞亚汇报。 「这十份新报都是短时间内成立的，却快速得增大了发行量，背后投资实力强硬，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深入查一下。」 「谢谢。」 瑞亚接过霍姆递来的报纸, 她顺着已经翻好的页面往下读。其实除了电影评论之外，她并不怎么看自己的新闻报导, 无论好的还是坏的。 不过这次情况特殊，瑞亚还是决定自己翻阅一遍。 「不，这写得太糟糕了。漫无边际的思维发散, 不痛不痒。」 瑞亚扔开了一份，然后又排除了另外一本，「过于激进, 小报的常用手段，针对猎奇的读者，但是一般大众很难买帐。」 她一边点评，一边排除选项。 最后瑞亚留下四份，摆成了两边，左边留了一份。 她按着右手边那三份报纸说：「这些写得有点意思, 质疑我通过在好莱坞行贿巩固名誉势力, 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去年下半年才开始发行, 《佩吉·卡特》也是在差不多的时间公布，有意思。」 想了一下，瑞亚没有给自己的经纪人下任务, 而是问莎伦：「能帮我查一下背后的投资人吗？」 莎伦·卡特一愣，然后快速地从低沉的状态里振作起来，记下瑞亚筛选出来的报刊名字。「我知道了，我会去查清楚的。」 面对瑞亚这一刻的询问，莎伦甚至没有思考自己应不应该按照她说的做，直接点头应下了。 或许，莎伦也可以从投资股份结构中查找到一些线索。 在一定程度上，莎伦其实相信瑞亚的敏锐直觉。 经歷一番思想斗争，现在的莎伦只想更快地找到袭击瑞亚的幕后支使者，她比瑞亚还要迫切。莎伦说：「我现在就去查。」 瑞亚微笑着点头，没有阻拦，只 是提醒莎伦注意安全。 看着金髮女特工先一步离开的背影，女助理和经纪人都没有说话。 犹太经纪人没有说话，那是因为他知道莎伦·卡特的身份，马洛伊对此习以为常。可是霍姆·达克也这么安静，就有点不寻常。 霍姆是个热情的人，瑞亚也很喜欢这种性格。而且霍姆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就像之前，她们在车上遭遇危险，莎伦·卡特突然掏出一把枪，而马洛伊直接开门跳了出去，最后只能由瑞亚，霍姆两个人先赶去颁发金球奖的希尔顿酒店，霍姆也没有多问。 其实瑞亚和霍姆都不知道马洛伊和莎伦到底是怎么解决那帮傢伙的。 但对外的说辞一律都是：「追堵造成的车祸。」 霍姆比瑞亚预想中得要坚强多，她没有被吓坏，当然这也是因为马洛伊解决得很迅速。她依然能投入到经纪工作中。 不过，霍姆还是对自己的工作产生了全新的认知。 她知道瑞亚不简单，这件事现在没人会有疑虑，至于更多的，霍姆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现在是有点不敢去想。 房间里，瑞亚和经纪人、和她那位「奇怪」的哈佛同学谈话，可完全没有避开霍姆，这让霍姆在尽力无视的同时，也感到紧张。 瑞亚温柔地提醒：「霍姆，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们吗？」 「额，我可以问吗？」霍姆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选择权在你的手里，如果你想问，我们会告诉你的。如果你不想问，我们就不会说，这一切都可以像以前一样，绝对不会影响到你。」 第579页 瑞亚认真地说。 既然危险已经靠得这么近，瑞亚也不能一直像以前一样隐瞒霍姆，她至少得让霍姆有个心理准备。当然，霍姆也有权利拒绝承担这些。 虽然那样意味着他们得重新招人，但瑞亚必须这么做。 「哦，瑞亚……」 霍姆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感嘆地说：「我还想再煳弄过去呢，结果你还是挑明了。」 「你们不止是在干好莱坞的事业，对吧？」霍姆的眼神从马洛伊瞟到瑞亚，她早就有点怀疑. 毕竟除了马洛伊之外，霍姆就一直跟着瑞亚身边。 现在想想，去年那场枪击案就已经远远 超出正常范围了，不过还算可以接受——但是再来第二次？ 霍姆有一点受到惊吓，但是她的女老闆瑞亚·诺伦是个果断、事业心强烈的人。 那天晚上，瑞亚带着她从追杀里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起精神去金球奖典礼，好像这真的没什么大不了似的。 这确实安抚到了霍姆。 然后她们又遇到奥斯卡的麻烦，一件接连着一件，团队里的所有人都进入了工作状态，所有的事情都在高速运转，霍姆反而没时间惊惶了。 直到一切都解决了，瑞亚大成功，霍姆才回过神来感到后怕。 她说不上来，到底是瑞亚遭受的这些威胁可怕，还是瑞亚在这个年纪攀登上名利场的权力巅峰更可怕。 「天吶。」霍姆想到什么，瞪着自己整理出来的那些揣测瑞亚目的、动机的报刊。 霍姆瞪大眼：「你们不会真的去搞政治了吧？」 「不，我们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瑞亚一笑，然后又变得严肃。 「不过我们确实在经营一些别的事业，这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危险，但同样会带来更大的利益价值。我认为这值得。 现在的问题是，你认为这值得吗？」 瑞亚再一次强调：「霍姆，选择权在你的手里，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闭嘴，瑞亚。你根本没给我选择！」 「在给我展示了那么多的好处之后，再来让我选，真有你的。」霍姆翻了个白眼，有点气愤又有点无奈地说：「好莱坞女王，谁还能拒绝你？」 马洛伊着重地咳嗽一声：「注意你的态度，你会被扣工资的。」 「什么？我现在可是卖命跟你们混！我现在只接受加钱，谢谢。」 活泼的霍姆只安静了短暂的一段时间，又开始吵闹起来，她举起手做了一个示意提问的动作。 「所以接下来干什么，拜託先告诉我一声。我们是和芭芭拉·史翠珊一起帮人运营竞选，还是你要亲自参加总统竞选？」 霍姆开玩笑：「顺便一说，如果你真的想当总统还是什么的，瑞亚，我要求做你的国务卿。」 「哈哈。」 瑞亚被霍姆逗笑了，她也没办法再回到严肃状态，气氛顿时一松。 她带着笑意说：「对不起『国 务卿阁下』，我们不搞这个，事实上我们还得拍电影，而且你得继续完成和福克斯对接《佩吉·卡特》的项目工作」 「该死的！我就知道，你不会停下来休息的！」霍姆对着瑞亚摇摇头。 「上帝啊，你现在是坐拥『好莱坞后花园』的人，全世界的漂亮男演员都洗干净了等待你的临幸呢，你竟然还在想着电影。唉！」 这句话换来马洛伊一个隐晦的警告眼神，让霍姆一个激灵。 她有点怕马洛伊。 不过瑞亚已经习惯霍姆的玩笑话，只是笑笑说：「男人可比不上金钱和权力，霍姆，我们得先做更重要的事情。」 「好吧好吧。」霍姆投降地表示认同。 如果连死亡威胁都阻挡不了瑞亚工作，那么巨大成功的庆祝享乐也不行。 犹太经纪人走过来，把瑞亚左手边的那一份单独留下的报纸捡起来，马洛伊粗略地翻了一下，只见折下来的版面上印着一行《星球日报》的字样。 他抖了抖问：「那这份呢？」 「我倒不觉得这份报纸在针对我。但我觉得他写得还不错。」瑞亚点了一下记者署名那一栏的名字。 「佩里·怀特。」 瑞亚思考说：「我发现我确实有点忽略这些纸媒的作用，或许我们也应该培养一些自己的喉舌。」 总不能把这个传播渠道拱手让给敌方吧。 马洛伊皱起眉头，「这个记者不喜欢你，瑞亚。」 「如果你需要这方面的关系，我们可以找bc的亚伦·托德，他给你写了一篇《华尔街日报》的专栏文章，没有我们，他升不了职。 我们还可以找nbc、abc……」 「不，马修。这就是我想说的，这些都是电视台的人。亚伦·托德也许和《华尔街日报》的关系不错，但他还是主做bc的节目。」瑞亚摇头打断。 「我们在电影宣发、电视台方面的资源足够多了。现在我们需要一点别的。」 马洛伊明白瑞亚的意思，她想要投资一些报刊媒体，或者干脆买下来。他很快说：「我会找一些合适的、愿意支持我们的朋友。」 「也可以不全是朋友。」 瑞亚用手指在《星球日报》敲打两下，「我不是要杜绝反对的声音，马修，这没意思。我想要的是 有价值的声音。」 第580页 有些时候，诋毁自己也能达到一些目的。 重要的是怎么吸引人们去看、去听、去解读、去思考……瑞亚没有忘记自己最终的那个目标。 「嗡嗡。」 突然，瑞亚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在奥斯卡结束后，她就一直接连不断地接收到信息，最终瑞亚不得不调整了号码的权限，现在还能打进这个号码的电话，都是重要之重的人物。 所以瑞亚在看了一眼屏幕后，选择接听。 「你好，芭芭拉。」 霍姆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用无声的口型演示：「是芭芭拉·史翠珊！」 对面开场说了一些无外乎恭喜惊嘆的话后，瑞亚也熟练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然后这个重要号码很快就切入正题。 「你把奥斯卡弄得大变样瑞亚，哈哈你可真有本事！我都想不通你怎么说服沃尔特那傢伙的。」 瑞亚把态度摆得很谦虚：「别这么说，这都是奥斯卡学院评审团商量出来的结果，我想沃尔特有自己的考虑。」 「好了，你就别这么客气了。我知道现在的奥斯卡你能做主一半。」电话另一边的女性声音动人而富有磁性。 不等瑞亚否认，对方便继续说：「你对奥斯卡另外一半的主.席位置有什么想法吗，瑞亚？」 瑞亚打开了外放。 房间里的人都对这句话感到惊讶。 瑞亚非常冷静地回覆：「芭芭拉，我都不是委员会里的成员，我能有什么想法？」 「哈哈，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是来给你思想洗脑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沃尔特想退休了，或许你可以看一看那些支持你的成员们。我认识一些老朋友，或许可以帮你参谋。」 芭芭拉·史翠珊介绍道：「瑞亚，我知道你对政治不感兴趣，就让我们把党派扔到一边吧，我们可以先从别的话题开始。你觉得呢？」 霍姆伸起双手示意： 『我就知道！』 当一个人的影响力达到空前绝后的地位，就很难摆脱政治方面的因素。着名脱口秀主持人奥普拉·温弗瑞都会被党.派人士寻求助选。 如果有这个机会，哪位总统候选人不想要瑞亚·诺伦的拉票呢？ 第207章 「人们总把好莱坞的事情归结为娱乐放置一边, 殊不知里面有的是权力和金钱交织的勾当，光影之下，名利场只是一片污秽…… 而瑞亚·诺伦就是深入其中的一个」 文字写到这里, 戛然而止。 佩里·怀特审视自己这篇只有大纲的未完成文章，他提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两道然后又再次放下，扔到一边的打字机上。 他知道，这篇报导没有继续写下去的必要。就算写完，也发不出去。 瑞亚·诺伦在奥斯卡上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让所有新闻媒体人都眼花缭乱，他们忙着去理解、去分析瑞亚和奥斯卡联手制定的新规则, 然后钻研怎么在这样的新游戏里获得更大的好处。 就算很多人意识到，这又一次被瑞亚·诺伦得逞了，但是又能怎么样？ 连《好莱坞报导》、《综艺》等美国主流娱乐媒体都承认瑞亚是个「大方、民主的引领者」, 瑞亚在业内的地位已经板上钉钉，轮不到《星球日报》这样的新报去质疑。 何况佩里·怀特之前想到的所有问题，都被瑞亚用各种方式规避了, 他根本无法像自己预想的那样发起什么动作。 评审黑幕——现在还有ai！ 瑞亚·诺伦公关问题——至少她只给自己摘下来一个科学艺术奖影后，勉强说得过去。 业内反感——得了吧，但凡在去年拍出有水花电影的剧组，都对瑞亚感恩戴德，他们几乎都从瑞亚的利益分配中拿到了一些好处。 公众舆论——哈哈！现在人们全都对能参与奥斯卡评审这件事兴奋不已，最多也就是好奇新颖的ai计票, 谁还会去计较瑞亚·诺伦的黑料。 反正这也不影响他们继续看瑞亚的电影！ 《指环王》的票房再次走高, 最新捷报中全球票房已经突破19亿！这个新成绩打破影史纪录, 已经超过《铁达尼号》名列第一！ 于是又可以看到到处在说「恭喜瑞亚·诺伦！」 这句话简直没完没了。 从颁奖季开始到奥斯卡结束，又到《指环王》票房破纪录，反覆汇报瑞亚喜况的报刊都可以把这句话当成固定标语了。 佩里·怀特在同行那些连番追捧下 变得厌烦。他看腻了那位黄金头髮, 蓝色异眸的好莱坞年轻美人。 明明瑞亚·诺伦就和rn网之间牵扯不断，那所谓的「网际网路天才」李氏兄妹根本就只是一个靶子罢了。 只要查得稍微深一点，就能发现瑞亚和这个大型社交平台的联繫，瑞亚不仅是创始人杰西卡·李的中学同学，更是rn网背后的持有人。 rn网上那些庞大的用户资料库全部属于瑞亚—— 还有那个引入的ai系统！ 天吶，这如同科幻电影里突然冒出来的人工智慧引擎，到底是由哪一家公司制作发明，由谁来向奥斯卡提供，又由谁来承诺维护，保证安全？ 总不能全部都是瑞亚·诺伦吧！ 连「奥斯卡电影艺术奖」都知道要保留普华永道作为第三方监督。 那瑞亚呢？谁能够监督她！ 第581页 她这样明目张胆地划分「奥斯卡科学艺术奖」的评审权限，难道不应该质问仔细吗？为什么好莱坞就这样纵容她！ 佩里·怀特有一大堆的疑问。 但就算他有这个追查到底的决心，他的主编也不会想要一直得罪瑞亚·诺伦，和她的团队、她的粉丝。 「好了，佩里，我们已经从之前的报导里得到不少订阅量，没必要再追下去吧。」 《星球日报》的主编是这样和他解释的：「而且我们又不是娱乐性报纸，把你的眼睛从好莱坞收回来！现在是我们给那些新读者带来深度内容的时候。」 佩里·怀特也试图据理力争：「可这不仅仅是娱乐性的新闻，想想吧！瑞亚·诺伦这个年纪就能动辄改变奥斯卡？ 再想之前的纳达克斯股票波盪，还有她突然继承埃塞克斯的遗产……她背后绝对不简单！」 「是，她不简单，那你想要怎么样？」 主编被他烦得发火：「跟那些狗仔一样一天24小时去跟瑞亚吗？还是冒着被投诉的风险去堵哈佛大学的门口？ 醒醒吧佩里！这不可能！」 佩里·怀特挨了一顿臭骂，他一边痛苦地认识到自己的新闻清明理想根本不可能实现—— 假设他真的成功挖出了瑞亚背后的秘密，那么《星球日报》也只可能把他开除，而不是刊登那些得罪人的报导。 而且佩里还不一定能做到这件事。 虽然瑞亚看似从来没有在大众视野里消失，但她其实是一个行事低调的人，她藏得很深。连那些毫无底线的狗仔记者都鲜少拍到她私下里的照片！ 然后佩里又在另一边意识到，就算他放弃追踪瑞亚的新闻，他执拗的脾气也很可能已经冒犯到主编了。 说不定都等不到他再写瑞亚的报导，他就会先一步离开《星球日报》。 这让佩里·怀特在接下来的上班时间里变得有些消极。 最终他还是决定，把自己手头上的报导写完，把草稿纸上的内容打进电脑里，佩里按下了发送邮件的按钮。 刚发送成功，主编的秘书就喊了他。 「佩里！主编让你去他办公室。」 同事们全都投来了满怀同情的目光，佩里·怀特的心脏也微微一抽，他对接下来的谈话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他拢了拢自己的旧外套，提步走进主编办公室。打开门，佩里清清嗓子：「抱歉，我把那个瑞亚的文章发给您。 其实我可以解释，我只是想着我写完了，至少应该给您应该看一眼。」 「什么？」 主编在办公椅上瞪大了眼睛，他转向自己的电脑屏幕，果然看到一封新冒出来的未读邮件。才看了前面几行字，他鼻孔里喷出的气把鬍子都吹得抖了抖。 佩里·怀特更紧张了，他说：「您不是找我聊这件事吗？」 他担心自己这次真要收拾东西离开了。 「不是，佩里。」主编翻起白眼，瞪着他。 「算你走狗屎运。报社被收购了，新老闆决定对我们进行一些改革，对方想要增加一些栏目，我们现在正需要人手。所以我再生气也没办法辞掉你。」 佩里·怀特彻底松了一口气。 然而主编的表情却变得非常微妙，他用眼神扫了一下桌面上搁置的话筒，示意一通电话还没有中断。 主编说：「新老闆研究过我们的报纸，并且决定和几个新闻主笔聊聊，你最好注意你说话的方式。」 这下佩里·怀特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被叫进来了。 他一边飞快地点头「我知道了！」一边在主编的示意下接起来电话。 「你好，我是佩里·怀特。」他小心地自我介绍。 对方是一个年轻女性， 开口的声音十分动人，隐约有点熟悉：「你就是佩里吧，我看了你最近写的新闻，很不错，我很欣赏你。」 在被上司连续打击后突然受到鼓舞，佩里·怀特激动不已，他忙说：「谢谢！这些称赞对我意义重大。 我知道一定会有人认同我的，瑞亚·诺伦在控制文娱传播，她在毁灭——」 「咳！」《星球日报》的主编用力地咳嗽一声，打断佩里·怀特的话。 佩里还有些不解，电话里的女声便说：「对不起佩里，我以为你能听出我的声音，所以没有做自我介绍。是我太无礼了。 ……其实我就是瑞亚·诺伦。」 「啪！」 在猝不及防的惊惶之中，佩里·怀特把话筒摔了，这还砸掉了主编桌上的菸灰缸。 混乱过后，等到他再次拿起话筒，佩里惊讶地发现，瑞亚还在。 「你没事吧佩里？」 瑞亚轻声细语的安慰在主编的暴怒之下显得更珍贵，佩里·怀特都很难继续维持对这位女明星的厌烦情绪了。 「我没事，对不起！该说抱歉的人是我！」佩里尴尬地说。 「不，这没什么好抱歉的。」瑞亚的语气一直很平和。 「希望你别误会，我们收购这家报纸并不是为了堵住言论的自由。我欢迎一切意见，无论好坏。而且，你写得确实不错，我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佩里·怀特还是忍不住在主编的怒视下问道：「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瑞亚，你收购了《星球日报》，总不是因为觉得这份报纸能为你挣钱吧？这可比不上rn网的盈利！」 第582页 「但是你们更专业。」瑞亚也没有掩饰。 她不否认自己的企图：「我认为《星球日报》有不一样的价值，佩里，别看低《星球日报》，我相信这里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但前提是你们真的明白自己的定位，这是《星球日报》，不是《好莱坞日报》，不是《瑞亚日报》。 如果你有更大的理想，我可以给你更多的帮助。」 瑞亚说：「当然，如果你想要继续写关于我的新闻，我也不介意。但是你至少应该知道，质问我、问好莱坞，改变不了这个世界的问题。」 佩里·怀特握紧了电话筒。 他在心里咒骂： 这说来说去还不是在劝说他放弃继续追踪下去吗！ 这确实是他心里的想法，佩里是厌恶的、反感的，可他的嘴巴却说出了另一个回答：「……那《星球日报》应该报导什么？」 「不只是奥斯卡变了，佩里，世界正在悄然发生剧变。」 瑞亚告诉他： 「再挖得更深一点，佩里。去翻半全息技术的来源，看看现在市场上那些生物科技、生物基因公司到底是怎么做研究的，你会有新的发现。」 「什么？」佩里一头雾水。 但是瑞亚点到为止：「我来说，你也不一定信，还是由你自己去找答案吧。」 电话里的背景音传来另外一个女声：「瑞亚，我们和芭芭拉约定的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 瑞亚很快道别：「抱歉，我得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聊，佩里。」 「等一等！」 电话挂断，主编已经对着窗户抽完一根烟，他说：「佩里，你真的走运了。你是个白痴，但你确实有天赋。 抓住这个机会！别错过它！」 佩里·怀特的心一震。 当他走出主编的办公室回到工位，他盯着自己那些写满瑞亚新闻的草稿纸看了半晌，然后亲手撕碎，扔进纸篓。 瑞亚是对的，他需要更大的新闻！ 作者有话要说：放出来了(?＞?＜)☆开心 感谢在2020-10-27 16:57:24~2020-10-27 23:59: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naaaaagoya、啊哈～ 20瓶；行行重行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8章 「啪啪……」 笔记本电脑的键盘被敲打, 发出一些轻响。 电脑里的工作日志打开，《星球日报》这一栏被点动一下，人为删除。 然后滑鼠箭头往下拉去, 下面还有《号角日报》、《每日新闻》等等尚且名不经传的报刊名字，也一项一项地从待做事项一栏里消失不见。 日志很快被关闭，滑鼠箭头点击邮箱，一连串的未读邮件提醒弹出，挤满了整个光邮箱。然后在发件人备註中被分类、归档, 按照重要等级先后排序打开阅读。 时间很快在一份份邮件回復、事项处理中过去。 眼看时间快到下午17点，屏幕前的女人抬起头转动脖子, 活动筋骨。她露出一张微圆的脸蛋，五官在雀斑的点缀下显得有些疏朗，眼神灵动。 她眼尖地看到餐厅靠窗那边的封闭式包厢门打开了, 立刻让司机把车开过去。 这样里面的人一出来，就能毫无缝隙地坐进车里。 「我要饿死了霍姆，这家餐厅除了昂贵的价格和精緻的摆盘之外, 一无是处！我喝了一肚子的温水，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请客！」一钻进车里，来人就发出一阵抱怨。 霍姆·达克听完忍不住笑：「所以这种场所才适合谈话嘛。」 他们决定换一家餐厅。 车辆重新启动驶向了另一个方向。 如今这位司机自然也肩负保镖的安全防卫工作，由神盾局全权负责，所以她们可以暂时不带着莎伦·卡特, 也不带着马洛伊。 毕竟他们都有各自的工作任务要完成。 把东西都一一保存后, 霍姆才把笔记本电脑合上, 放到旁边，她在确认和司机之间的隔板升起来之后，才询问： 「芭芭拉都和你说了什么, 瑞亚？你们从中午聊到现在，我差点以为你们还要一起吃顿晚饭！」 瑞亚脱下了自己的风衣外套，她用手把自己那头标志性的黄金色头髮拨弄到后面，无奈一笑：「她就一直在推销。推销她的朋友，推销她的主张。」 霍姆明白了：「所以还是会聊到政治倾向……」 瑞亚说：「不过好在芭芭拉还是提供了一些不错的建议。」 芭芭拉·史翠珊是个能言善 道的女强人，而且也非常乐于提供帮助，所以瑞亚并不讨厌。她在积极地争取瑞亚。 「她对评审团里一部分人的了解比我多。」瑞亚提取了对自己有价值的信息。 「保罗·□□是个观点鲜明的科幻先锋派，他对特效后期等技术加工非常着迷，从之前我接触下来的感受看，他确实是最认同奥斯卡科学艺术奖的人之一。 但芭芭拉提醒我，他的缺点是太特立独行，在学院协会里的人缘糟糕。」 霍姆耸了耸肩，「那还是算了，就算你向沃尔特·旺格尔主席推荐他，这傢伙也会在内部投票被刷下来的。」 瑞亚遗憾地点头。 其实她私心是想要一个无比推崇科学艺术奖的奥斯卡学院主席。 第583页 「杰拉尔丁·纽曼。他对科学艺术奖并不感冒，更看重奉献式的演技。他甚至当着我的面教训我，不应该在演艺事业里分心……」 瑞亚摇摇头，「但根据芭芭拉的说法，他其实挺欣赏我，并且不止一次在朋友圈子里推崇我的表演。」 说到这里，瑞亚语气微顿，「但是纽曼的脾气暴躁，容易被激怒。不过大家都知道他的性格，吵架不会放心上，所以倒是没多少人讨厌他。」 「之前谈到奖项新分类的时候，他就差爬到桌子上吵架了！」瑞亚回想起过去的那一个月，心有余悸地摇摇头。 「这些黄金年代过来的大咖们都不好相处啊。」 霍姆有点唏嘘：「你肯定不会选纽曼吧，他反对『科学艺术』那么再喜欢你也没用！」 瑞亚笑了笑没有否认，然后她话锋一转提到弗兰克·皮尔森。 也正是为她颁发奥斯卡科学艺术类最佳女主角奖的评委，瑞亚对他有印象， 「弗兰克·皮尔森，是芭芭拉的老朋友，他们在1976年合作《一个明星的诞生》获得巨大成功，后来就一直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我知道！《evergreen》，我小时候一直听这首歌。」霍姆说：「不过之后弗兰克好像就没拍出什么好电影了。」 霍姆没忘记正事，询问：「所以呢，他是电影艺术派，还是科学艺术派？」 「芭芭拉评价他是个浪漫的傢伙，没有特别的偏好，在学院里的关系也不错。我之前和他聊过，他 很平和。」瑞亚思考一番，然后才继续开口。 「而且弗兰克·皮尔森就是哈佛大学毕业的。」 「哇哦！」霍姆好奇地询问：「那他是什么俱乐部成员吗？」 瑞亚的「紫荆藤」俱乐部给霍姆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以至于现在提到哈佛，霍姆就会想到俱乐部的精英们。 「不是那么回事。但我们以后也许可以成立一些其他形式的俱乐部，或者协会。」瑞亚不紧不慢地说，「有这一层哈佛校友的关系，这也不会太突兀。」 霍姆领会到一点什么。 「看起来，你已经有决定了。」 「我得先和弗兰克·皮尔森谈一谈。」瑞亚谦虚又谨慎地强调：「这只是我的意向——还不一定呢，奥斯卡学院的下一任主.席不是我能做主的。」 「当然当然，你什么也做不了，只是给出一些建议。」霍姆响应地开着玩笑。 但她们对视一眼，彼此的笑容里都满含深意。 「所以你是怎么回復芭芭拉的？」霍姆最后好奇地问了一句。毕竟芭芭拉·史翠珊几乎把自己的老朋友们分析遍，她肯定不是希望换一个瑞亚的「不太了解」。 瑞亚嘆气：「我只是问她，『你们对少数派怎么看？』。」 就像芭芭拉需要确认瑞亚的政治倾向，瑞亚也需要确认对方的立场态度。这个问题恐怕芭芭拉·史翠珊自己回答还不够。 她甚至可能都不理解瑞亚这个问题背后的真正含义。 瑞亚向霍姆透露：「艾伯特·高尔是这届民主党选出的总统候选人提名。」 「等一下，那不是我们的副总.统吗？」霍姆再不关注这些，也还是知道自己国家的总统和副总统是谁。 「那现在他有了新目标。芭芭拉声称前年他就参加过竞选，那时他获得了13.68%的支持率，只差一点。」 霍姆用一种完全外行的语气看热闹似的说：「那他这次是势在必得咯？」 「我不知道，说实话我真的不了解这些，我们只能先了解。」瑞亚并不掩盖自己在这一方面的薄弱。 到后面瑞亚甚至有些困顿，她都掩饰过去了。 芭芭拉·史翠珊能这么坚定地做出选择，一是因为史翠珊家族背后的人脉关系，二是因为高尔的环保主义 主张非常吸引芭芭拉。 可这些和瑞亚没关系。 而且她也不能自己选择—— 瑞亚至少得明确他们能不能对未来人类、变种人共同进步保持统一的期待。何况上一届，柯林顿-高尔政.府风评不佳，瑞亚很怀疑他还能不能再拿到13%的支持率。 而且那些党派或许会想要瑞亚的支持，但可不一定想要她的加入。毕竟按照瑞亚现在的阵营，她更像属于变种人党—— 瑞亚突然说：「你知道吗，高尔也是哈佛大学毕业的。」 霍姆有点茫然，她被这个跨幅巨大的话题搞晕了，「很多人都是哈佛大学毕业的。瑞亚，哈佛就是负责盛产这种精英人物的！」 「我只是觉得哈佛最近可以举办一场校友会。」瑞亚对着霍姆解释自己的想法：「比如邀请一些优秀毕业生，再邀请一些优秀在校生。」 瑞亚相信，尼尔·陆登庭校长不会拒绝这个友好提议的。 她想起什么：「对了，这个你肯定不知道，查尔斯也是哈佛大学毕业的！」 说到这里，瑞亚忍不住露出笑意：「我是说，x教授，我们那特殊团队里的领袖人物之一。」 「这个『特殊』是我理解中的特殊吗？」霍姆咽了一下口水，尽管她已经从瑞亚那里了解了很多事情，但还是会感到新奇和紧张。 「——就是你理解的那样。」 霍姆心脏微跳，她隐约明白了，瑞亚是想要来一次场彻底的谈话。可是从奥斯卡学院主.席候选人到总.统候选人？ 第584页 尽管霍姆已经有过预想，但这还是——omg，这是不是跳得太快了！ 好吧，虽然这从某种意义上是差不多的一回事，但霍姆还是觉得心惊。在感受到阵阵压力袭来的同时，霍姆也开始兴奋起来。 她承认，在幕后影响、改变甚至是操控世界简直超乎想像。挑选候选人，可比挑选男人有意思多了。 霍姆又振作起来，回到工作状态中。她得重新给瑞亚调整安排日程，空出哈佛校友会的时间—— 毕竟马洛伊现在是「特殊团队」那一边的人了，他需要处理很多那边的事件。霍姆需要承担起瑞亚的正常事务。 不过她并不觉得疲惫，恰恰相反，霍姆还万分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堕落，拖延，我的错！！ 就地反省，立刻悔改 感谢在2020-10-27 23:59:40~2020-10-28 17:50: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碧血寒、liu、青熊兽 10瓶；岚 6瓶；花荣天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9章 这件事得到了团队里大部人的认可。 他们多数都想要接触试试。 不过大家倒是对另外一件事产生了好奇, 「等等，x教授真的是哈佛毕业的？」 问出这个问题的人就是x学院的学生斯科特·萨默斯，他绝对是x教授比较重视的学生之一。结果他对x教授的了解还没有瑞亚多。 到x学院来商量事情的瑞亚无语：「对！而且他还是提前毕业的优秀生,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斯科特·萨默斯实在不想承认自己对教授的无知，只能憋屈地闭上嘴巴。 等到他反应过来，瑞亚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同样是个问题，瑞亚已经和马洛伊走远了。他后悔极了没能及时反驳，一阵气恼。 旁边的变种人学生们摇头嘆息：「琴大多数时间都在英国那边, 斯科特的脾气都变差了。」 「嘘，别提到这个, 很容易把他惹毛。」 「不对，是不要和他说起瑞亚，那才会让斯科特发火……」 这样其实很难辨别, 斯科特到底是更在意自己的心上人琴·格蕾，还是极少才来x学院一次的瑞亚·诺伦。 这位到哪都被追捧的明星人物，即便在x学院也依然大受欢迎。也只有斯科特能一直摆着那张又冷又硬的臭脸了。 他到底怎么能对着瑞亚的笑脸说出那些不讨好的、难听的话？ 可惜能读心的琴·格蕾不在这里, 另外一位读心能力更强大的x教授则忙于其他更重要的事物，没时间处理学生的心理状况问题。 「你确定要邀请我去，瑞亚？」x教授犹疑地思考这件事，「我觉得现在直接接触还太冒险了。」 「不，这不算什么直接接触。我们有正当的理由，也有一个正当的场合, 查尔斯, 他们不放心大可以安排自己的人手。」 瑞亚走进x教授的书房商量这件事。 而她的经纪人马洛伊出于某种抗拒情绪, 选择了留在外面。虽然x教授现在已经不会再不打招唿地动用能力，但他和马洛伊之间的关系也只是变得冷淡，没有多少好转。 歷史遗留的问题太多, 现在的一切只能慢慢调和。 好消息是，因为马洛伊必须处理变种人和《哈利波特》剧组之间 的问题，他还是和x学院的部分学生达成了一些更友善的关系。 那些非常嚮往回归正常社会的变种人尤其崇拜他。 他们觉得马洛伊不仅是个能力强大的变种人，而且还在正常人类中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在学生们的眼中，马洛伊简直功成名就！ 一线经纪人的光鲜身份让他的地位仅次于瑞亚·诺伦。 所以瑞亚倒是不担心马洛伊一个人在x学院里待着会受到冷遇，他有一些自己的朋友。 她可以专心地和x教授谈这件事。 「……好吧。」x教授沉默一会儿还是在这样难得的谈话机会面前点头了。 以往美国政府对他们的存在避之不及，就算是冷战时期不得不接受过变种人的助力，也从来没有官方人士表达过认可和感谢。 毕竟当年他们还有阿德里安·维特，老维特解决了冷战的很多问题。 但随着冒出来的变种人越来越多，房间里的大象已经成长得越来越大了，也不可能继续放任无视。 要么打开门让大象出去，要么在大象挤破房间之前杀掉。 这就是摆在所有人面前的问题，支持后一个选项的势力并不少，不过他们从来都不齐心，这给了瑞亚很多空子钻。 现在，至少瑞亚解决了变种人阵营里的统一问题。 变种人之间勉强达成了共识。 看到x教授答应，瑞亚露出一个笑容，她今天什么也没有打扮，简单地抓了一个低马尾就过来了，但看上去依然光彩照人。 x教授的神情不由得微松。 「要是早一点认识你，我就会找你写推荐信。」瑞亚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她想起自己之前那段经歷，有点感慨。 比起她当时找的那些不好应付的傢伙，x教授的脾气确实好太多。当然，这不意味着x教授好对付。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好笑地摇摇头：「我很早就发现自己的能力了，我知道该怎么小心，瑞亚。 第585页 所以，我在哈佛念书的时候很低调，没有办法按照你想像那样帮到你。」 感觉到这话里隐隐在提醒她太出风头，瑞亚耸了耸肩膀，摆出一个「我也没办法」的无奈姿势。 「好吧，你已经说服了我。」 x教授抬起手揉了一下温柔的眉尾，他嘆气：「但是 你还得再去说服艾瑞克。」 说到一半，x教授又在看了眼瑞亚之后郁结地停顿，改口说：「算了，在这种事情上他只可能比我更积极。 只要别放他出来搅局就行，说不定艾瑞克什么时候就会改变主意，直接挑一个候选人威胁。」 瑞亚被他的话逗笑了。 这一定得是有过不少糟糕经歷才能得出这么深刻的醒悟—— 她憋笑说：「艾瑞克现在有自己的工作。」 其实万磁王艾瑞克·兰谢尔本人和瑞亚谈的时候，他就警告瑞亚，小心x教授因为妥协太多而损害变种人的利益。 她到底还是《哈利波特》的制片人，而万磁王则是名义上的半全息技术特效制作负责人，虽然大部分时间还是马洛伊负责处理这些事，但瑞亚和万磁王是有在保持联繫的。 毕竟她是这位正在「坐牢服刑」罪犯的负责人。 只是瑞亚把服刑方式稍微改变了一些，让他在一个电影剧组、一个未来的变种人学校里「义务劳动」。 这甚至让x教授和万磁王这对宿敌不得不重新开始交流。 是的，他们得重新讨论变种人学校的教学方针、宗旨还有教案……这件事的重要意义也许还超过了「哈佛校友会」，所以他们必须认真谈。 这就是纯粹的变种人内部事宜，瑞亚没有插手太多。 不过她抛出的「实践主义」和「通用方法」本身就是□□，这让x教授和万磁王这两派原本就有矛盾的变种人们争执得更多。 x学院的教授们显然在这方面保守，但是万磁王的党羽也过于激进，这确实让两边的人都头疼了一段时间。 如果不是瑞亚画下了一个让所有变种人都共同期待的美好未来，他们肯定早就打起来了。 反正所有变种人都变得更忙，更有事情做，这在一定程度上竟然还真的减少了变种人「意外」事件的发生，于是连美方政.府都隐隐默认他们继续做这件事。 「别担心，查尔斯。不管怎么样，我们的计划还是在执行，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你得有信心。」 瑞亚安慰一句。 x教授眉眼间的忧愁散去了一些，他这张看不出具体年纪的脸太过犯规。瑞亚不确定是因为是他的皮囊卖相不错，还是因为 读心者的能力，他好像很容易感染人的情绪。 「那你呢，瑞亚？」x教授突然问，「比起这些，我更担心你，你的安全问题还没有解决。」 他总是这么擅长体贴别人。 瑞亚的笑容隐去，她说：「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我在想办法了，神盾局的人帮我查到一些线索，我觉得这个威胁不会持续太久。」 她也不允许再继续下去了。 一次，两次——瑞亚受够了，第三次，她要引.诱他们动手。 x教授目露关心，那双海蓝色的眼睛专注地盯着瑞亚，他低声说：「抱歉，没办法帮到你。」 他指的是读心能力无法对被洗脑的人施展那件事。 瑞亚摇头正想要说没关系，x教授却继续开口：「或许我可以在别的地方做一些弥补。」 这下瑞亚好奇起来，「比如？」 「你需要心理辅导吗？」x教授声音太柔和，有一瞬间，瑞亚甚至都心动了。她最近确实感受到一点压力。 而且她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找什么心理医生。大概她前脚预定一个心理机构，后脚这个地方就会被无数蜂拥的组织安插监听器监控。 瑞亚也不信他们。 相比而言，x教授已经算得上是瑞亚比较信任的人了。 不过很快瑞亚内心深处那些冒出来的、层层叠叠的秘密，还是让她打消了这点冲动。她的心灵是一个层层加锁的密钥盒。 没有主人的许可，读心者也很难进入思维里层。 除非x教授动用强行手段——然而他不会。 所以瑞亚只是微笑：「或许直接对我来一个情绪方面的能力会更好。就像之前每次做的那样，让我睡个好觉就行了，查尔斯。」 x教授与她对视一会儿，他在那双一浅一深的蓝眸中败下阵来，如同每一次面对瑞亚时那样，率先服输。 这种屈从并不是对峙性的挫败，并不会让x教授产生任何消极情绪，他只会继续等待下去，等待瑞亚愿意打开心扉的那一天。 甚至一次比一次更期待。 「好吧，瑞亚。你会有好梦的。」 他嘆气，他连嘆息都是那么温柔。 在瑞亚的梦里，他们都会有美好的未来，x教授也无比真诚地希望着。 这一切确实在变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28 17:50:23~2020-10-28 23:59: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一样的烟火 10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0章 在即将到来的春季返校前夕, 瑞亚先回了一趟帕克家。 第586页 她选择和家人一起度过在忙碌中淡忘的生日。其实和她生日同一天的情人节已经过去了，不过这不影响他们好好地享受梅·帕克亲手烘焙的覆盆子馅饼蛋糕。 在帕克夫妇的理解里，这同样还是在为瑞亚庆祝顺利度过事业方面的难关。 彼得·帕克在这一天获得了「甜食豁免权」, 他终于可以无止境地去吃那些奶油。尽管瑞亚很少回家了，但他还是最爱瑞亚！ 「瑞亚，不要太宠彼得，别只顾着他，你也多吃点。」梅·帕克微笑着看他们胡闹。 男孩凑过来两只沾满奶油的手, 严肃地保证：「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瑞亚。」 彼得把最好吃的巧克力和水果部分都留给瑞亚了。 他记得, 今天是为了弥补瑞亚的生日！ 梅·帕克好笑地摇摇头。 瑞亚没有吃太多，这些食物含热量对她来说过高了，但她还是吃进去远远超出日常控制的分量, 梅的手艺很好，瑞亚也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失望。 等彼得跑开，梅才担心地问她：「你的事业没受什么影响吧？我看媒体还是一直在报导奥斯卡的新闻, 说什么好莱坞幕后黑手——他们写得真够夸张的……」 作为一家之主，本·帕克嗤之以鼻：「得了吧，什么时候他们不往夸大地写才奇怪呢！」 他有自己的看法—— 什么电影、什么科学艺术，这都是奥斯卡自己的事情，然而媒体们为了曝光度不择手段，非要把这些事情和他的女儿联繫在一起。 本·帕克没有忘记。之前那些媒体还在诋毁瑞亚的手段不光明！ 今天他们可以把瑞亚·诺伦奉上女王的宝座, 说不定明天就笔锋一转把她踩到哪个泥地里。本实在厌烦这些媒体的路数。 他已经不太信任这些娱乐报纸了。 本说：「我们现在只订购那些严肃媒体。主流报纸不一定有看头, 最近一批新出的报刊就不错, 起码他们知道应该把焦点放到更重要的事情上。 今年可是选举年！」 他拍了拍手里举着的《星球日报》，评价道：「在放弃好莱坞娱乐方向后 ，这家报纸进步很大, 最近还有年订活动……」 瑞亚微笑着表示支持，没有说什么。 有一些事情她不想也不能告诉家人太多。 如果可以，瑞亚希望她的家里能一直在这样和平、幸福的气氛生活下去。 她的父母只需要考虑一些简单平常的小事。 比如「太先进的电器有点用不上来」，比如「院子很空要不要再种点什么」，比如「彼得·帕克需不需要换个更好更贵的学校」…… 梅·帕克和瑞亚商量：「彼得才这么小，现在考虑精英教育的问题是不是太早了？我只想让他有个快乐的童年。」 每当团聚的时候，梅就会很开心，连提起烦恼的时候都会带着笑意。她怜爱地拍着瑞亚的手。 「不过我们确实不太懂这些。瑞亚，看看你，你什么都不需要我们操心，自己就成长得这么优秀了。」 所以面对彼得·帕克，帕克夫妇有点不知所措。不过这也让他们体验了一遍在抚养瑞亚中缺失的经歷。 「我保证这个学校既会教学，又有趣，绝对不会逼着让学生写一大堆作业。如果彼得真的不喜欢，我们也可以再商量……」 瑞亚说：「彼得每天都在长大，这需要早点做决定妈妈。」 学校地点依然在纽约，因为距离并没有变远，也不需要学生住校，本·帕克并不反对。然后梅也在瑞亚的劝说下点头了，最后只剩下一个问题。 「彼得在学校里已经有了一些朋友，他不一定会愿意…… 」 最后是由瑞亚去问的，出乎梅·帕克的预料，彼得竟然同意换学校试一试。瑞亚真的很受孩子的喜欢。 明明瑞亚和彼得见面的次数少得可以用手指数出来，但彼得就是很亲她。 梅甚至有点怀疑彼得到底有没有听懂。他到底只是因为瑞亚问的就答应，还是确定想要换学校才点头？ 彼得还问：「我能换到洛杉矶上学吗？」他倒是很聪明，知道瑞亚工作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那。 一家人齐齐说：「不行！」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瑞亚没时间照顾他，而且她之后就得回波士顿的哈佛大学继续读书。 起码每个学年开学的时候，瑞亚还是需要在学校里待一段时间的。这 样后面她请长假消失，也更能说得过去。 送瑞亚离开的时候，彼得很捨不得。他下定决心似的说：「等我长大，我们就和本叔、梅婶一样结婚吧，我去工作，你留在家里，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住在一起，谁也不用走了。」 他以为只有夫妻可以这样。 因为瑞亚作为这个家里的姐姐，从来没有久留过。 梅立刻解释：「不，彼得。你不能和瑞亚结婚，她是你的姐姐……」 「可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呀。」彼得质问。瑞亚是收养的孩子这件事在帕克家里不是一个隐晦的秘密。 他们认为彼此坦诚会更好。 但这堵住了梅的话，她在一阵无奈中好笑地摇头：「……你长大就知道了。」她也没办法和彼得解释更多—— 在和瑞亚拥抱道别时，梅·帕克承认：「好吧，我们也许确实需要找一个更好的学校。」 第587页 毕竟他们没办法在日常教育中注意到方方面面，这需要优秀的老师来补充完善。 再怎么不舍，还是要迎来离别。 外面已经有专门负责接送的车在等瑞亚了，她前脚踏出帕克家的院子后脚就上了车，没有给任何狗仔按快门的机会。 虽然这附近早就被暗中排查过无数次，连特工都不一定潜伏进来，何况是记者。 见瑞亚坐进来，车上的司机、保镖、女特工全都面无表情，严阵以待。 画面瞬间从温馨的家庭剧切进了谍战片。 瑞亚忍不住说道：「莎伦！你吓到我了。」 因为霍姆正在和二十世纪福克斯公司谈工作，没办法出来。所以瑞亚只带了神盾局安排的「司机」，莎伦·卡特自荐跟过来。 佩吉·卡特也在纽约，莎伦也想和自己的姨妈谈一些事情。 不过瑞亚打开车看到一个手拿枪的金髮女特工，还是受到一定的惊吓。 她感慨：「我知道现在外面还有危险，但是我们也用不着这么严肃吧。」 「抱歉，我有点反应过度。」 金髮女特工将紧绷的身体松懈，把□□放回枪套里。 看对方明显情绪低落，瑞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给了寡言的司机一个地点，让他启动车门。 当车辆在路上行驶，莎伦才用一种很低的声音开口：「瑞亚 ，我决定配合你试一试。你想怎么做？」 莎伦答应了！ 瑞亚的大脑飞快运转起来，她整理自己的思绪后问道：「你知道我们最近打算举办一个『哈佛校友会』吧？」 年轻的金髮女特工点头，这件事不可能越过神盾局，瑞亚没有隐瞒，也没有另外交代，所以莎伦已经汇报上去了。 「你可以继续跟进汇报给你上级，只是需要在时间、地点上做一点小小的调整——」 这次莎伦没有再迟疑，很快地应下。 瑞亚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你查到了什么？为什么突然答应下来了？」 莎伦神情难看地回答： 「确实有人在媒体行业浑水摸鱼，我查到那几家报纸背后的投资机构，虽然成分复杂，但我还是找出了共同的一个身份信息。 我曾经处理过一项神盾局内部的清扫任务，就是我上级的指令。当时查出来很多银行卡帐户都上交了，他一定想不到我记下了所有的帐号。 这就是其中的一个。」 怀疑的种子一旦萌发，就无法再遏制。何况莎伦·卡特还真的找出了漏洞，这就更加刺激了莎伦的决心。 莎伦极度不甘心地说：「我翻过档案，记录不完整，但是我相信自己的记忆。」既然没办法直接证明两者之间的联繫，那也只好採用瑞亚的办法。 到底有没有问题，试一试就知道了。 当莎伦意识到神盾局内部有叛徒之后，她就已经无法忍受下去了。如果那真的就是她的上级，莎伦绝对不会放过他。 她变得比瑞亚还要急切。 瑞亚说：「我想知道这个对外的帐户身份信息。」 因为瑞亚没有直接要莎伦上级的真正名字，只是要这个投资人身份，所以莎伦没有异议地告诉了她，瑞亚在记忆里翻找了一遍，没有印象。 不过她可以发给霍姆，让霍姆去查。 一收到瑞亚的消息，霍姆知道她已经结束家庭聚会便发来一个通话请求。瑞亚选择接听了。 她先问：「一切顺利吗？」 霍姆笑着说：「我不知道这算不算顺利。不过现在有一位大导演主动投来简歷，想要拍摄《佩吉·卡特》—— 哈，是史蒂芬·史匹柏！你敢相信吗，虽然这确实是个 枪手的项目，但福克斯都惊喜坏了，他们想不到连史匹柏都主动找上门来。 亲爱的，他一定是冲着你来的，哈哈你现在的名声已经大到越过了一线导演！ 当然，这最后还得由你来做决定。」 瑞亚看了没心思关注这些的莎伦一眼，对手机说：「我知道了，我会和他聊的。」 电话里，霍姆的声音一顿：「不过如果是史匹柏，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他和哈维，去年他们为了奥斯卡杀红了眼，《拯救大兵瑞恩》和《莎翁情史》，他们简直恨死对方了。」 说起《佩吉·卡特》，这个项目一开始就是哈维·韦恩斯坦在运作。 只是后来兜兜转转，落到了瑞亚手里。 要是哈维·韦恩斯坦知道自己艰难放弃的《佩吉·卡特》要被史匹柏沾一杯羹，他非得气死不可。 当初二十世纪福克斯公司和他争抢，哈维也是宁愿白送给瑞亚，也要噁心福克斯回去。 虽然这本书的原作者从一开始就属意瑞亚，但是里面的交涉还是和哈维有很多关联。 他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仅仅因为瑞亚提到过哈维曾经试图考虑过换女演员合作的事情，他便迁怒到了格温妮丝·帕特洛身上。他不对态度更强硬的瑞亚动火，只是他没办法。 听霍姆提到哈维，瑞亚想起一件事。 她说：「霍姆，你看到我刚才发给你的人名了吗？ 你去查一下，这个人有没有投资哈维的米拉麦克斯影业，或者在近期和米拉麦克斯有没有其他合作。」 「嗯……好的。」霍姆挂掉电话时还带着惊讶。 第588页 车内的莎伦·卡特瞬间把头转过来，金髮女特工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你怀疑有人在收买你的合作对象？」 瑞亚收起脸上的表情，不带任何情绪地说：「我只是有点好奇。我到底是怎么用《指环王》拿到最佳女主角提名呢？」 她并没有忘记这件奇怪的事情，「肯定是有人暗示过评委他们可以投这个——不然没办法解释会有这么多人写下艾尔雯的名字。」 「哈维说他没有在这个奖项上公关，我认为这是撒谎。」瑞亚的语气变冷。 「他是最先接触《佩吉·卡特》的人，已经足够引人瞩目了。说实话，我认为他对这个项目放弃得太简单了。 这很不像哈维·韦恩斯坦的作风。」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又这么晚——orz 我已经跪好了。感谢在2020-10-28 23:59:38~2020-10-29 17:11: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琦小仙男 20瓶；我不会取名字、一只康姆 10瓶；飞鸟的征程 5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1章 这距离瑞亚摘下奥斯卡影后桂冠并没有过去多久。 事实上她才刚刚在好莱坞收穫一场风光大胜, 莎伦非常佩服瑞亚在这种时候还这么清醒。 全世界关注这件事的人都会认为瑞亚在庆祝，然而她依然在清醒地復盘、思考、整理之后的计划。 就连团队的其他人都松懈了，她竟然还能想起这里面的不对劲—— 莎伦·卡特忍不住问：「你是真的怀疑哈维, 还是在找理由把他踢出去？」 听霍姆说，哈维之前惹怒过瑞亚。 瑞亚看过来，异色的蓝瞳显得奇特又魅惑，「你对我的印象这么糟糕吗？我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莎伦。」 「不, 瑞亚。我不是质疑你。」 莎伦连忙为自己解释：「我只是觉得你太优秀了，所以我有点不敢置信。」假设这一切是出于私心, 就会让瑞亚更接近普通人。 事实上，莎伦·卡特对瑞亚的印象很好。然而现在的问题就是，瑞亚在莎伦眼里留下的印象太好, 太过于完美了。 她甚至隐隐超过了佩吉姨妈在莎伦心目中的地位。 因为瑞亚更年轻，更亲近更成功。瑞亚就处在她自己时代最耀眼明亮的时候，莎伦能够见证一切, 而佩吉姨妈的辉煌却是一段过去，莎伦只能从语言、文字、照片中感受。 这是完全不一样的！ 前者的吸引力强烈得多。 莎伦原本以为，瑞亚就是那种在好莱坞追名逐利的明星人物，他们肤浅、虚荣、愚蠢。为了眼前的利益不择手段。瑞亚也确实在动用不光彩的手段。 可这还是不一样。 瑞亚到底有没有一次享受过这些来之不易的荣耀和名利？她到底有没有一刻沉浸在自己的光环和名誉里？ 如果瑞亚并不为此而狂热，她又为什么这么努力？ 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成功而成功。 莎伦甚至觉得，瑞亚仅仅在达成目标的短暂瞬间获得过喜悦, 莎伦见过她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然后这种兴奋就在完成之后消磨掉了, 瑞亚必须继续努力, 才能在下一个计划实现的时候重新得到愉悦。 但这样的意义又在哪里？ 莎伦搞不清楚瑞亚在想什么， 不过她在莎伦眼里的形象已经完全变了。 她不再是一份资料上的冰冷文字，也不是媒体镜头堆叠出来的美人印象, 而是一个活跃生动且极富魅力的朋友。 瑞亚就是瑞亚。 想到这里，莎伦·卡特不由得承诺：「如果韦恩斯坦真的有问题，还是这种程度的问题，我会帮你清理他们的。」 瑞亚笑着充说明：「谢谢，但是这种事情就不用你帮忙了。 如果哈维真的有问题，我会自己动手的。而且我不仅会把他踢出我的团队，还会把他踢出好莱坞！」 在瑞亚如今掌握的权势面前，哈维·韦恩斯坦这个前任莱坞掌门人确实不够看——而且和哈维的享乐方式一比，瑞亚简直过于安分了! 瑞亚同样在攫取利益，但是她极少利用自己身份上的特权。 谈判，交易，然后用得到的成果继续谈判…… 如果现在瑞亚告诉莎伦，她真正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推进更伟大的变种人事业，莎伦说不定都会相信的。 她确实为变种人付出了很多，莎伦负责瑞亚安全的这段时间全都看在眼里。 哪怕这是为了交换到其他利益，莎伦也认为瑞亚做得足够多了，多到让莎伦怀疑未来的变种人群体真的偿还这些吗？ 他们真的能支付出瑞亚需要的「报酬」吗？ 作为一个没有超能力只有一点天赋的普通人，还是一个政府特殊机构人员，莎伦·卡特没办法和那些影响社会治安的变种人共情，莎伦更为勉强算入「普通人」行列的瑞亚感到担忧。 「好吧。」 莎伦应下。 然后莎伦换了个话题。 「我会做好我的工作，汇报一个假的情报。但是关于真的『哈佛校友会』，你也要小心瑞亚。 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你会被那些变种人拖累的。」 看起来这位女特工依然对变种人存着戒心，但好消息是，她至少已经学会站在瑞亚这一边思考了。 第589页 莎伦提醒得很正确。 安全问题，一定会成为这个「哈佛校友会」最首要的前提。 不过这个问题反而并没有被哈佛校长尼尔·陆登庭看重，或者说，他优先考虑了一些其他因素。 「这有点难办。」 尼尔·陆登庭皱起眉，「校友会都 是按届来举办的，而你提议的这个……瑞亚·诺伦小姐，你真是会给我出难题。」 永远一副西装革履打扮的校长先生站起来，在哈佛大学的办公室里踱步，他一会儿走到交叉插着的星条旗面前，一会儿走到白头鹰挂旗那边。 瑞亚还是和每一次到来的那样，坐在那张办公桌对面。 她正襟危坐，姿势优雅，倒是比这间校长办公室的主人尼尔·陆登庭更从容。 看尼尔·陆登庭迟迟没有给出答案，瑞亚没有心急。如果他真心想要拒绝，就不会思考这么久。当她稍微透露了一点关于候选人似乎有意向拉拢自己的事情后，尼尔·陆登庭就已经兴奋起来。 他甚至没有去计较这其中的细节。他也不应该去细究。 反正只要在他卸任之前，再出现一位从哈佛毕业的总统—— 尼尔·陆登庭同样会成为得益者之一。 「我们需要一个主题。」这就是尼尔·陆登庭考虑了二十分钟的结果，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拒绝的念头，他只是在想该怎么更好地解决。 校长先生提议：「不能只是简单的校友会，这还不够，我们还需要增加一个名头。你的半全息电影技术怎么样？ 人文艺术与科技文明……我知道高尔喜欢环保主义那套，反正总能绕过来，随便他那些幕僚团发挥吧。 如果他真的想试试，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感兴趣的。」 在这种方面，尼尔·陆登庭只会比瑞亚更擅长，更了解透彻。他已经有了思路：「我会用哈佛大学的名义邀请艾伯特·高尔来为学生们演讲。 这样还可以再邀请一些相关人士做客场嘉宾，然后我们就能够举办一个小小的聚会。你觉得呢，瑞亚？」 他礼貌地说着，白人面孔上爬过细密的皱纹，但他神情认真，眼神温和，完全是一位谦逊的教授长者，正在为瑞亚解答学业上的疑惑。 而瑞亚是一位优秀的好学生。 她站起来，惊喜地说：「谢谢，校长先生，你的考虑太全面了，我就没想到那么多，还好我来请教。」 他们再一次隔着桌子真诚握手，相互致以友好的微笑。 不过这一次，两个人笑容里的意味更加深长。 瑞亚想起什么，补 充：「我知道这会是场盛大的演讲，如果学生会的人手不够有需要，我可以和我的俱乐部成员们帮一些忙。」 校长没有放在心上，点头表示欢迎。 但是这却在哈佛大学、准确的说，是哈佛精英俱乐部圈子中产生了一连串的巨大反应。 正常、聪明的哈佛学生们关心的问题是： 「等等，艾伯特·高尔副总统要来哈佛演讲？为什么学校能把这么大的事情藏这么久？」 「难道他现在不应该准备回田纳西州争取他的选票基本盘吗？他怎么能挤出时间来哈佛演讲，这是不是有点偏离？」 「我们该提前多久去演讲厅？我预感会挤不进去！」 然而那些俱乐部的成员们却更在乎另一件事。 「为什么是『紫荆藤』俱乐部在负责这件事？如果学校需要人手，至少也应该优先考虑排名在前面的俱乐部来负责吧！」 「真的是紫荆藤？这是认真的吗？」 在学生会有职责的成员表示无奈：「我不知道，这是校公办发下来的通知，不是由我们挑的。不然我们直接就找自己人了！」 「搞什么？不是飞行俱乐部、凤凰社团，甚至也不是坡斯廉俱乐部……副总统要来哈佛，他们却选了紫荆藤俱乐部？这是在开玩笑吗！」 「我知道紫荆藤有在排名上，但看在上帝的份上，那只是为了让那些性别歧视的争议闭嘴。」 「见鬼了，那里面可全是一帮女人，她们最有用的时候就是在派对邀请我们，和被邀请参加！」 所谓的顶级俱乐部，说白了就是享受利益的精英阶层，在进入校园后重新划分的资源地盘。 而其中是利益分配中最占顶端优势的，就是有钱的白种男人群体。 这几乎构成了常春藤名校联盟中各大精英俱乐部的组成部分——黑人成员就已经算稀少了，而女人甚至不被允许加入。 当然，他们给出的藉口是：欢迎女性成立自己的女子俱乐部。 但事实就是最优质的那一批资源，永远会在前面被截走，就算是最优秀的女子俱乐部拿到的也是被剩下的…… 而且以这些顶级精英俱乐部的宗旨和入选标准来看，其实根本就不以性别划分，这不应该是白人俱乐部， 也不应该是男子俱乐部。 他们之所以认为一些人不行，是因为他们已经提前认定，这些人不可能达到俱乐部的高标准。 现在一个全部由女人组成的「紫荆藤」俱乐部却走到了他们前面，这让这些俱乐部的男士精英们感到了冒犯和愤怒。 很快，他们找到一个能出面解决这个问题的人。 「莱克斯，你得回来看看这个。」 第590页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29 17:11:18~2020-10-29 23:59: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不会取名字 20瓶；弥莱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2章 然而回应是一阵沉默。 这让主动找上门来的人感到窒息般的压抑。 他们知道莱克斯·卢瑟最近在忙着解决一件事情。这个超级天才、传奇创业家一直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 不知道研究着什么。 但一定不是在研究哈佛大学的俱乐部—— 莱克斯愿意陪着这些哈佛精英们玩这种游戏，只是为了得到更大的好处，他也确实得到了。所以现在就轮到他来支付代价。 他得承担起自己「支配者」的义务。 「哈。」 一段漫长的时间过去, 莱克斯·卢瑟才挤出一声轻笑，然后他的脸色也渐渐从冰冷中缓和，开始微笑：「哈哈哈副总统，艾伯特·高尔！」 「没想到我忙着应付那些麻烦，竟然差点错过这么有趣的消息。」莱克斯·卢瑟的笑容变大, 他甚至忍不住鼓掌。 不等俱乐部的成员们继续说，莱克斯就伸出手打断他们, 「紫荆藤打败了你们——拿到了组织活动的任务。 让我猜一猜，肯定是因为瑞亚吧。」 成员们互相对视一眼，最终由一位飞行俱乐部的人开口：「莱克斯, 我知道你很欣赏瑞亚·诺伦，但这做得太过了，她在滥用自己的特权。 这不合理！游戏不是这么玩的……」 「不对。」莱克斯摇头, 「她没在玩你们的游戏。」 莱克斯·卢瑟不耐烦地在他们中间看了一圈，兴趣缺缺。然而他很遗憾这自己不得不继续应付这些白痴。 还好有钱人到底能砸出那么几个有脑子的。还是有人听到莱克斯的话后反应过来，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含义。 但是莱克斯认同另外一件事。 他的笑意收起，变得冷酷又无情：「不过瑞亚确实做得太过了，她需要一点教训！」 察觉莱克斯·卢瑟的怒火，其他成员们不由地噤声, 不敢再发言。 男人的不悦并不影响女士们的快乐。 「紫荆藤」当晚就开了一个迷你派对。这次她们没有邀请任何外来者, 仅限俱乐部内部成员参加。 有人穿着睡衣, 有人没化妆，但是她们积极的精神状态和年轻的胶原蛋白足够漂亮生动。当然还是有很多女生坚持盛装出席， 抓紧每一个展示自己美好的机会。 当她们不找瑞亚的麻烦的时候, 她们甚至显得有一点可爱。 不过也没有成员会对瑞亚有意见了。从初入俱乐部的威慑再到现在主动为成员争取利益，瑞亚已经让所有女生信服。 哪怕她花在俱乐部上的时间只有其他成员的十分之一，瑞亚也能带来十倍的回抱。她比莉娜·卢瑟做得更好，甚至好过太多。 虽然形式上，紫荆藤女子俱乐部并没有「换届」，俱乐部依然维持着现任的管理层组织，但女生们知道，紫荆藤实质已经完全变成瑞亚·诺伦的俱乐部。 瑞亚就是「社长」。 只不过因为她没办法保证活动时间，无法参与竞选——当然瑞亚对这些事情大概也分不出兴趣。 然而只要瑞亚需要成员们帮忙，所有人都会自愿支持的。 派对没有酒精，没有花里胡哨的彩灯，没有助兴的男人，但是有饮料，有爆米花，还有电影投放机，大学生们很快就能从中找到快乐。 女生们热情又胡闹地说着祝词。 「开学快乐~瑞亚快乐！」 「哈佛万岁~瑞亚万岁！」 话题中的核心人物瑞亚被她们包围在中间，难得从头到尾地参加完了俱乐部的派对活动。她们达成了和解。 也是因为瑞亚，一切活动仪式都从简了。细心的姑娘们早就发现，瑞亚其实并不喜欢张扬。 瑞亚无奈地摇头，「好了女孩们，差不多就行了，我们还需要认真商量这件事，别闹太久好吗？」 她们异口同声，嗓音甜美：「好的，瑞亚！」 不过她们还是抓住瑞亚心情不错的时候，开了点小玩笑。 「瑞亚，恭喜你拿下了第二个奥斯卡影后！」 「恭喜你成为好莱坞无冕女王~」 「哦，亲爱的瑞亚，如果你要开那种男色派对，务必邀请我。我能提供场地、酒水和一切，我只想要裘德·洛的私人号码，嗯……布拉德·皮特也行。」 还有人自编了一段声调奇怪的歌曲：「瑞亚·诺伦，从统治好莱坞开始统治世界，我们会在你的带领下走向辉煌……」 哇哦，这上升得有些太夸张了—— 虽然大部分女生都已经敏.锐地意识到，瑞亚能轻易为紫荆藤争取这 个机会绝对不简单，但她们都避免在明面上提及。 好吧，不过她们中的一些人确实也这么联想过…… 只有上帝知道为什么一个好莱坞的女明星会有这么大的能量。然而事实就是，现在没有人会认为瑞亚·诺伦的影响力仅限于娱乐圈。 「等等，她是喝醉了吗？」 瑞亚听了两句就意识到这不是什么歌，而是对方晕了说话不成调。「我记得今天的派对没有酒精供应。」 第591页 马上就有女生去扶那个开始摇晃的成员，然后把对方手里握着的饮料瓶拿出来翻看。 「额，碳水饮料，但是只有9%的酒精含量……她应该是不耐受体质。」 谁能想到俱乐部里还有9%酒精饮料都喝不了的成员呢—— 在瑞亚挑眉的视线下，她们吐了吐舌头，连忙把喝醉的女生以及部分含有微量酒精的饮料带了下去。 收拾到瑞亚桌前，她们发现那些饮料、零食、点心一样也没有动过。瑞亚的杯子里只剩下一半白开水。 成员们离开客厅的时候忍不住议论起来：「不让喝酒，我都觉得够苛刻了，没想到她对自己更过分！」 已经彻底沦为瑞亚支持者的女生自发辩驳：「所以她是好莱坞最成功的女明星。 而且瑞亚不让我们喝酒是为了我们好，她为我们争取了这么大一个活动，我们需要认真对待，不能沉迷在酒精里。」 「说得对，瑞亚是挺好的……」 「把她招进来是莉娜·卢瑟在滚蛋之前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她们扶着不大清醒的成员回房间，那女生还一直嘟囔：「去他的顶级精英，我们会成为第一俱乐部……瑞亚，我跟你混……」 等她们离开，莎伦·卡特才从转角处走出来，和瑞亚的关系改善之后，她就没有和这些女生们交好的意义了。 保护瑞亚·诺伦才是首要的。 莎伦对俱乐部里的事情不感兴趣，但她也看出来，瑞亚深得民心。这并不让莎伦意外，如果瑞亚征服不了这群年轻女大学生，才是怪事。 她没有在外逗留，很快回到派对里。 因为莎伦·卡特做事风格果断冷硬，又是瑞亚的「朋友」，女生们并不招惹她。坐在瑞亚身边的女生看到莎伦，立刻站起来让 出了位置。 莎伦走过来，低声说出排查一遍后的结果：「宿舍楼里没问题。」 「瑞亚……你觉得敌人真的会来吗？」莎伦有些迟疑，她已经按照瑞亚说的做了，但她的心里依然不安稳。 之前那次胡闹已经让哈佛校园里的警戒加倍了。 莎伦不确定这还能不能奏效。 而且他们做了全方位的防护手段——既有普通人精英，也有超能力强者，保证能在敌人威胁到其他无辜师生之前第一时间抓住对方。 只要敌人敢来。 瑞亚拿起透明水杯喝下一口。 「现在到处都是副总统即将到来的消息，一定有人相信的，而且很可能会提前动手。」然后她又笑：「如果没人来，那不是更好。」 莎伦却笑不出来。 虽然莎伦·卡特没有在明面上承认，但是她在心里已经认同瑞亚的怀疑猜测。她汇报的时间提前了很多，她的上级不可能按捺得住。 她下意识地往天花板看去，肉眼只能看到挑高的白色暗纹墙纸，不过莎伦知道，至少四个变种人在这栋楼顶。 按照正常情况，莎伦·卡特需要立刻上报。 然而因为这次行动是抓捕神盾局内部叛徒，莎伦选择了沉默。不过为了后续处理方便，她还是需要提交报告，阐明情况。 但是这里面有操作空间。 莎伦可以等到真的发现敌人了，再提交——如果实在不行，就找另外一个部门的上级菲尔·科尔森。 就像瑞亚教给她的那样，「朋友之间需要互帮互助。」 夜色变得更深。 在瑞亚的建议下，紫荆藤俱乐部的女生们选择了早一点结束派对，提前休息。莎伦确认过一遍，告诉她：「全都睡了。」 今晚，瑞亚是在外面待到最晚才回房间的。 一道心灵声音传进瑞亚的脑海里。 『有人来了，瑞亚。』 注意到瑞亚的眼神变化，莎伦·卡特拔出自己的爱枪上膛，她新换了一个更精妙的消音装置。 莎伦嘆气：「所以真的是他。」 她只把消息告诉了她的上级—— 然后莎伦马上振作起来，恶狠狠地发誓：「该死的，我要亲手抓住他们。然后再把子弹射.进混蛋上级的脑子里面。」 她们在房间里静候 。 大部分人应该是过不了变种人那一关的。但莎伦·卡特依然随时做好准备。 她也没有白作准备。 「有一个过来了！」 瑞亚突然提醒。 『瑞亚，有一个的速度很快，比之前那些人强太多！……他躲过了马洛伊的能力。这些人脑子里的洗脑指令太多了，我没办法全部控制住……』 一道破风声从瑞亚半开的房间窗户外面划过，然而直接被早有准备的莎伦·卡特瞄准开了一枪。 瑞亚听到子弹从衣服外套射入的沉闷声。 这个人在攀住窗槛时竟然还能转变方向避开子弹——瑞亚忍不住后退一步。 但他不可能再躲过马洛伊第二次能力。 「喀啦」两声，强壮的男人手脚便在无形的空间压力下生生折断，瞬间从窗台掉落。 碰撞间，瑞亚好像还听到了一种金属摩擦的尖锐响声—— 莎伦最先反应过来，她冲上前一把抓住对方的领口，将这具在剧痛之下失去意识的身体拖进来。 这位金髮女特工并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大学生，她锻鍊出来的力量足够拧断一个成男人的脖子——莎伦利落地拉开对方的面具，要检查牙齿里有没有毒素。 第592页 然后面具脱落后，莎伦愣住，倒抽一口冷气：「该死的，瑞亚，你得亲自打电话给菲尔·科尔森了。这次我们的麻烦大了……」 瑞亚小心地凑过来。 她迟疑地看着对方那只明显不是正常人类拥有的银色机械手臂，又看着那张面具下僵硬冰冷的脸，隐隐有那么一点熟悉—— 瑞亚不确定，这是哪一种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29 23:59:26~2020-10-30 17:54: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啊哈～、梦想养猫、微笑的鲤鱼 20瓶；cloud 6瓶；boom 5瓶；无忧花若夏 2瓶；行行重行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3章 第二天, 瑞亚就请假了。 教务处已经非常明确瑞亚·诺伦的假条可以直接批准，不管她递交上的理由是什么，他们也不关心。反正谁都知道, 瑞亚是位正当红的超级女明星。 她永远都很忙。 但是这次瑞亚并没有外出，而是因为病假留在紫荆藤宿舍里，这引来很多女生们的关心。不过莎伦·卡特主动请缨留下来照顾瑞亚，打消了很多人的担忧。 偶尔也有人抱怨：「哇哦，莎伦还真的是个尽职的跟屁虫。她能有一会儿不粘着瑞亚吗？」 「起码她是一个有眼光的马屁精。」 「好吧, 算我倒霉，但谁让我是和莉娜·卢瑟同一批进来的……」 然后话题就会在那次失败至极的「考验加试」中终结。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些课程调整, 还有临时增加的课，紫荆藤俱乐部的女生几乎都去了教学楼，留下来的人也要为瑞亚争取的活动而开会。 直到整栋宿舍几乎一空, 告病请假的瑞亚·诺伦立刻掀开被子坐起来。 莎伦·卡特打开门，带进来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白人男性，是她们的朋友。瑞亚打声招唿：「菲尔, 好久不见。」 但是那张熟悉的面容却紧皱眉头，菲尔·科尔森用一种苦涩、无奈的表情说：「我宁愿在电影院里见你。」 其实昨天晚上她们就已经联繫神盾局的人了，不过出于种种原因，菲尔·科尔森第二天上午才赶到波士顿。 上一次，他来哈佛为瑞亚镇场子，这一次他来哈佛为瑞亚收拾烂摊子。 还好前者只是一次大学生俱乐部里的胡闹, 然而他们知道现在并不是玩笑—— 菲尔·科尔森收敛表情变得严肃, 他先是质问莎伦：「莎伦, 你应该在这个行动之前就向局里报告的！」 即便隶属不同的部门，菲尔·科尔森依然比莎伦高一级。 莎伦先是看了瑞亚一眼，然后才解释：「我的报告只能先提交到直属上司手里, 如果我交上去我们就抓不到这个叛徒了！ 但现在我们既成功地抓到敌人，又得到了证据！现在他们已经把手伸到我们内部了，我们需要——」 「先到这里，一件事一件 事来。」 西装男人皱眉打断，平和的五官都微微扭到一起，他嘆气：「不管怎么样，你们也不能这么做。这太危险了！ 而且昨晚变种人在这里使用过能力，这会留下痕迹的，你们觉得能瞒过去多少？ 这已经在造成争议！」 不等莎伦整理思绪回答这些指责，菲尔·科尔森就转过头看向瑞亚，他也已经意识到，在莎伦的上级倒台后，瑞亚成为了实质意义上的做主者。 「瑞亚，你怎么会做这么冒险的试探？」科尔森探员不认同地说：「你在让变种人的问题重新变得敏.感。」 他两手交叠在胸前，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对不起瑞亚，但是你提出的『哈佛校友会』可能要沦为这场行动的牺牲品了，既然你用这个做试探，那么很遗憾，这就仅限于试探了。」 莎伦的神色一变，慌张地看向瑞亚。 然而瑞亚并没有被这一套吓到，她反而微笑说：「一件事一件事来。你的事情说完了吗，菲尔？那我接下来要说我这边的事情了。」 科尔森的眉毛抽动一下，差点维持不住紧绷的表情。 从当初完全陌生的破冰交涉到现在彼此熟悉的互相试探，瑞亚实在进步太快了。以前他就很难在瑞亚手里取得上风，如今更是不可能。 「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其实不是变种人私下集结的事，亲爱的菲尔，我觉得是你们神盾局的问题更大。」 瑞亚一句话就捅破了菲尔·科尔森所有的装腔作势。 她总是能第一时间抓住关键。瑞亚把眼神落到科尔森身上，即便她并没有比科尔森更高，但她依然传达了一种压迫感。 「是你们的人在制造麻烦。第一次是《天才雷普利》，第二次是金球奖颁发典礼……神盾局是用安全承诺，交换到我们今天的合作。 但是你们并没有解决我的安全隐患。现在我替你们找出了问题的源头，你们还要来质问我，菲尔，交易不是这么谈的。」 科尔森的脸色有点挂不住。他私心里当然是倾向瑞亚的，但他代表神盾局的名义出面，必须先考虑组织的利益。 然而瑞亚很快就抛出一个难以拒绝的条件。 「我们已经控制住昨天晚上的袭击者了，你 们应该抓住了局里的叛徒吧。莎伦的上级肯定没有被洗脑，我要求对他使用读心。 第593页 抱歉，但是让我等你们拷问出结果，这太慢了。之前关于枪击案的处理，我就并不满意——菲尔，你们也想知道还藏着多少叛徒吧？」 阐述双方需求、提出交易条件…… 她十分轻易地把局势拉到自己的优势面，菲尔·科尔森发现瑞亚把这些手段学得极好，她比局里那些训练毕业的特工还要擅长这个。 察觉到瑞亚就是和神盾局的一次次交涉中成长起来的，菲尔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他最终还是松口说：「瑞亚，我们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我们不确定这个问题到底有多大。」 他用眼角余光扫了莎伦一眼，在要不要让莎伦退下的选择中犹豫了一会儿。 科尔森说：「莎伦的上级在神盾局待了很长时间，他是我们在内部审查里也从来不会怀疑的人。 所以，你捅出的问题很大，瑞亚！」 瑞亚并不上他的当，只是强调：「是你们的问题很大！」 行事圆滑的男人嘆气投降，科尔森摇头：「好吧，我承认。现在我把他抓起来了，但是有上层用行动冒进、证据不全的理由让我放人。 见鬼，说不定连更高层都被渗透了，我都没办法想像这到底会牵连出多少篓子。」 菲尔·科尔森嘶嘶抽气：「我统计了一遍，初代组建以及早期加入的成员都在陆续退出神盾局的管理，佩吉·卡特，汉克·皮姆…… 而后面加入的人，说实话，我现在没办法确定。」 发现气氛变得过于沉重，瑞亚试图缓解，她示意说：「至少你还可以相信莎伦。」 但是莎伦·卡特的脸色就和科尔森同样难看，算计抓捕自己的上级就已经是一次打击，莎伦没想到现实的情况还会更糟—— 除了这一个上级之外，竟然还有更多的叛徒！ 莎伦忍不住喃喃：「难怪佩吉姨妈突然开始写书……」这根本就是一个信号。 科尔森的面部微抽，原本《佩吉·卡特》项目对他来说是一件极其振奋的事，可现在他意识到这背后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科尔森无法单纯享受这份快乐了。 「好了，我们把各自的事情 说完了，可以开始思考怎么解决。」瑞亚把话题拉回当下。 她询问：「那么现在神盾局——我是说真正的神盾局，到底想要什么？」 「你们肯定不是真的要追究我那些变种人朋友的麻烦吧？毕竟我因为你们遭遇危险，而他们只是为了保护我。」 瑞亚控制着谈话的节奏。她也同样为神盾局感到难过，但话说回来，与其沉浸在震惊和痛苦中，不如思考怎么解决才是正题。 菲尔·科尔森陷入微妙的挣扎，他犹豫地措辞：「我们需要发起一场全面肃行动。如果我们请求变种人的帮忙，你/你们想要什么？」 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 因为英语语法，「你」和「你们」是同一个单词，在科尔森没有指名道姓之前，这个对象可以理解成瑞亚，也可以理解成变种人群体。 而两者之间的意义截然不同。 不过当他们选择派出菲尔·科尔森这一位亲近瑞亚派来谈话，或许这句话的主语对象其实隐隐了有答案。 但凡有一丝把瑞亚拉拢到神盾局的可能性，科尔森就不会放弃。 可惜瑞亚依然坚持：「我不管你们内部的反对声音有多大，我要求『哈佛校友会』照常进行。 其实我可以把这件事做得更隐蔽的，但是我选择提前告诉你们，菲尔，你们应该回报同等的信任。」 科尔森替神盾局确认了一遍：「那你到底想让我们信任谁，瑞亚？」 「当然是我们。」 英语里的「我们」没有第二种歧义了。 不过瑞亚还是仔细解释了一遍，「我，还有我的变种人朋友们！」 她举起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拜託菲尔！既然你们知道如果有变种人帮忙，你们的麻烦就会简单很多。那么这个世界多出变种人，也不一定全是坏事。 这已经是人类歷史的进程，就接受这个！别当和进化理论对着干的傻瓜。 再说我现在只是制造一些普通人和变种人互相接触的机会，这很难理解吗？」 科尔森又一次面露纠结。他想说什么又闭上，然后他回答：「我会如实传达你的想法。」 瑞亚没有再说话，目送他离开。 作为下级，莎伦·卡特还是送了科尔森一程。莎伦迟疑地 开口：「瑞亚是认真在思考为类未来的命运，虽然她偏向变种人，但她说的确实有一定道理。」 「我知道。可是这没那么简单，而且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可是瑞亚却想要由她来决定——科尔森想了想，还是把这句话压在心里。 这到底是一种自大，还是伟大？谁也无法立刻给出答案。 莎伦换了话题。 「菲尔，昨晚那批人现在都在x学院，还有我昨晚和你说的那个人——」 「嘘。」科尔森做了一个打断的手势。他警告：「一件事一件事来，莎伦，在我们处理完更棘手的问题之前，暂时保持这样吧。」 「可是。」 莎伦在科尔森的注视下收回了话，菲尔·科尔森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们也许很快就会面临人手短缺的问题。莎伦，你的上级已经给你留出了位置，你只需要做好你现在的工作。」 第594页 莎伦沉默地点头，但是这种承诺并不能安抚她，她想要的不是一个职位的高低！莎伦曾经以为神盾局真的在保护世界，保护国家安全，现在她意识到，这其实神盾局的存在也只是一种无尽的权衡和妥协手段。 她在另一个人的带领下见到的世界更宽阔，更宏大。 确认科尔森离开，莎伦头也不回地走向瑞亚——既然连神盾局都需要瑞亚来帮忙解决问题，她为什么不直接寻求瑞亚呢？ 显然，莎伦·卡特有了自己的答案。 她认为瑞亚试图开拓的道路是一种伟大，而她愿意为此而做出尝试。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30 17:54:21~2020-10-30 23:59: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奶啤爱好者 10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4章 「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1917年出生，1944年在二战中牺牲……」 x学院的实验室里，瑞亚举起一份有年代感的照片资料, 和被捆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对比了一会儿，她描摹了一遍五官轮廓就收回了眼神。 瑞亚的视线落在出生日期那一栏上的时间更久。 莎伦·卡特强调：「瑞亚，我确定他就是巴恩斯中士！」 「我没有在怀疑你。」瑞亚放下那些资料，「我只是在想，他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然后瑞亚又看向其他床位上的「患者人士」, 从头到脚都被束缚着。她环视一圈，「那他们呢, 都是当年的美国二战士兵吗？」 莎伦说：「我会进一步验证，但是现在神盾局自顾不暇，他们不一定会给我调取资料的权限。 可是瑞亚, 我们不能放任不管，巴恩斯中士是二战英雄，他是美国队长和佩吉姨妈的战友,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过这件事同样非常重要。」 瑞亚现在知道自己隐约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 她肯定是在歷史课本、博物纪念馆甚至是《佩吉·卡特》项目背调资料里瞥到过这张脸。从影像资料中得到的模煳记忆一闪而过，在现实的应证中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古怪。 一共十四个人，只有这个人的身体是经过改造的——瑞亚盯着对方的机械左臂，她询问在场的另外一个人：「这算是高级义肢吗, 汉克？」 x学院的研究员只是给出一份刚列印出来的检查报告。 保持人身的汉克扶了扶眼镜, 严肃地说：「这肯定不仅仅是义肢。瑞亚, 这是一个生化兵器，这只机械手臂甚至可以挡下子弹。」 汉克补充说：「我检查了手术缝合处，机械和神经之间的连接堪称完美。他的身体素质很强, 这让改造很成功，虽然这很残忍……」 瑞亚跳过报告上那些复杂的学术名词，第一时间去看骨龄检测。 不仅是这位「詹姆斯·巴恩斯」超过了八十岁，其他人的骨龄也没有一个低于五十年的。然而从他们的外貌以及身手来看，每一个人都无比年轻。 这只能说明他们每一个人接受这种改造手术的时 间很早。这些人身份复杂，大多来自二战歷史，如今记忆损坏，不仅效忠敌方势力，而且还不知道犯下了多少罪案…… 瑞亚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难怪神盾局这次这么大方，就算我主动提出了交换，菲尔还是把人留在我们这边。」 怎么想，这些人都是大麻烦，尤其他们都经过了洗脑变成工具一般的存在，连变种人的「读心」都挖不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神盾局把他们带回去又能怎么样？ 经过上一批的经验，神盾局已经发现这种训练死士的价值不高。 何况在如今这个局面下，神盾局急需肃清反剿，而这些被洗过脑的人，其实都算隶属于敌方阵营——就算神盾局知道他们很可能是被迫的，也没办法在这种敏.感时刻接手过来，更没有这个精力。 谁知道局内的叛徒有没有对应的指令。 神盾局不可能冒险，还不如暂时放在瑞亚那里。 反正神盾局和瑞亚之间，迟早还有另一场交易要谈——更深入，更彻底的交易。瑞亚已经明确过自己的要求和条件。 现在轮到神盾局做决断了。 莎伦忧心忡忡，年轻的女特工已经预感到未来的暴风雨。「我们不能等他们商量出结果，我们需要做点什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莎伦就把自己归类到了瑞亚这一边，而神盾局已经成了「他们」。 瑞亚没有指出这个变化，只是告诉汉克：「先把他们的伤治好。然后再想办法用心灵系的能力修復记忆……」 闻言莎伦眼神一亮，生出期待。 汉克点头，他斯文形态的模样很容易打消人的的戒心，但他自己也会更紧张。他下意识地避开瑞亚看过来的视线，然后又转回去，在思考怎么接话更好之间犹豫。 「治疗需要多久？」莎伦的问题拯救了汉克。 他松口气回答：「外伤不是问题，不过如果马洛伊能下手轻一些，会更简单。」这又让莎伦想起变种人的巨大威胁，不由得一顿。 瑞亚递过来一个眼神，汉克飞快地改变话题：「精神修復才是麻烦，不过我之后会和教授讨论这个的。」 莎伦这才微微放松下来。 第595页 离开实验室前，莎伦对瑞亚说：「对不起，这其实根本 不应该由你来负责，但我还是报告给你，这是责任转移。如果这对你的计划造成了什么额外影响，请一定要让我来补偿。」 瑞亚只是露出一个笑容，帮莎伦整理了一下金髮。 「不用说这些。莎伦，这也不需要你来补偿，我知道你只是想做一件正确的事情，而且你没有错。 我会帮忙的。」 这句话语的杀伤力远超一个升职的许诺，莎伦·卡特的眼眶微热。瑞亚说出了一个莎伦心里一直期待着的事情，瑞亚说：你的认真没有错。 莎伦用力地抿了一下嘴唇，收起了脸上的表情。但在沉默一会儿后，莎伦就透露：「我应该很快就会升迁。 权限升级后，我能参与的工作内容也会变多。我会推进『哈佛校友会』的事情，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这已经算得上是一份变相的「投诚宣言」了。 莎伦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瑞亚也知道她在说什么。 看到瑞亚的点头微笑，莎伦从胸膛里唿出一口长气，她紧绷的状态在做完决定后松弛下来，莎伦申请：「瑞亚，我想好好和佩吉姨妈聊一聊，但是你的安全……」 「放心吧，我在x学院，没有人会伤害我。」 想到这所学校里的变种人数量，莎伦·卡特的表情变得微妙。她还不能这么快接受这些存在，但她至少走进了这里，也有了更进一步的接触。 不管怎么样，变种人的能力确实好用极了——莎伦无奈地一笑，和瑞亚道别完先行离开。 「莎伦·卡特能上升几级？」男人的声音凭空冒出，瑞亚转头一看，就见到自己的经纪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高大的犹太男人双手环胸，他盯着莎伦·卡特背影的眼神里不含任何情绪，只有满满的算计。 「我不知道神盾局内部是怎么划分的，但我觉得至少也应该能和菲尔同一个级别吧，是莎伦抓出了叛徒，她的功劳很大。」 说着，瑞亚不轻不重地瞪一眼，表示被惊吓的不满。 她的经纪人马修·马洛伊抱歉地笑笑，然后在背后分析：「我们能把莎伦·卡特推到更高一点的位置吗？」 瑞亚有点惊讶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她说：「我和你说过的，马修。莎 伦很不错，你现在也发现她的优点了吧。」 但马洛伊并不关心莎伦·卡特的内在优点。 他只关心一件事。 「既然莎伦已经选择了你，那么我觉得她的优点可以更多一点。」马洛伊发挥他的想像空间，「我们能让她当上神盾局局长吗？」 「马修！你想得是不是太快了？」 瑞亚被这个转换话题惊到，她之前也只是想在神盾局里发展自己的人脉，可现在马洛伊一下子把这跨度拉高了。他甚至尝试就这么吞下整个神盾局。 「现在的神盾局满是危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马洛伊思考着说：「如果让我们的人来甄别立场，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决定权在我们的手里，瑞亚。」 「局长也许是太夸张了。那副局长呢？监察部门的部长呢？有可能吗？」 马洛伊强调：「她得坐到一个更有用的位置。」 好吧。 瑞亚承认，她无法拒绝这个诱.惑。 她的经纪人总是能点明最有价值的部分，神盾局确实缺少一些「英明的领导者」。 瑞亚相信，她至少比现在这一批敌人叛徒要好。 在马洛伊的提议下，瑞亚开始仔细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莎伦·卡特是还很年轻，也还有点稚嫩，那又怎么样，瑞亚同样是在这个年纪完成了如此多的成就。 而且莎伦·卡特还是神盾局元老的亲属，这在组织内部的选拔中是具有意义的。 莎伦只是需要机会，一个由瑞亚来提供的机会。 当然更重要的事情是，莎伦会完全站在瑞亚这一边——瑞亚需要这个。 「那我们得为莎伦制造一些更大的功劳。」瑞亚看向身后的实验室，里面放着十四个大脑受损的改造人，瑞亚得为他们想一个更「好听」的头衔。 「莎伦解救了歷史英雄。」这是莎伦自主的决定，瑞亚可没有夸张。 马洛伊一唱一和：「而且莎伦还会剿灭敌人。」 瑞亚思索一会儿又补充道：「莎伦为普通人和变种人领导层的第一次友好会面做出了巨大贡献。」 马洛伊的嘴唇一勾，他微笑着说：「莎伦完美地执行了保护未来总统安全的任务。」 提到这件事，瑞亚打住了话题，她知道马洛伊的真正意 思是想让「哈佛校友会」顺利召开，圆满结束。但是瑞亚很谨慎。 「这还不一定呢，马修，这只是一次试探。」 「关于这个，我们还需要仔细挑选」 在自己最亲近的经纪人面前，瑞亚终于透露了自己真正的想法，她声明：「我不在乎对方是哪个党派，哪个学校毕业，我只负责达成这次见面会议，不会再插手更多。 我只要求一件事，今年的当选者绝对不能是反变种人派，马修，我们要确保这件事。」 这会决定瑞亚接下来的计划部署走向何方。 为了这个目标，瑞亚正在试图把所有人拉上她的船——不管是集团也好，政府组织也好，当绝大部分人的利益捆绑在一起，他们也就无法拒绝这艘船驶向的方向。 第596页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30 23:59:14~2020-10-31 18:15: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鱼仔 18瓶；洛基的小猫耳、爱吃榴槤的阿软 10瓶；最爱leo 2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5章 「咔！」 场记板应声合上, 原本写着场次、镜次、导演、片名、影片公司那一行的空白被替换成了高级的数字显示器，能够更精准地校对视频录制。 随着导演喊停，轨道运镜的摄像机器往回滑, 实时把之前的画面同步到了主显示器里，方便观看检查。 整个剧组依然继续运作，化妆师立刻上前，为几个肯定有特写镜头的演员们补妆。群众演员反而比较轻松，依然在场景里说说笑笑。 因为这次是拍摄主角初入校的全景, 难度最大的是调控所有演员们，从教授们到整个场景的学生们, 光是如何协调画面就是一个巨大的难题，其实对导演的要求考验更高。 感谢瑞亚·诺伦！ 奢华的埃塞克斯城堡大厅给了场景设计以及道具组一个完美呈现魔法世界的基础。当然后面他们还会继续加上特效，但是能亲手打造出「霍格沃兹」的感觉截然不同。 而克里斯·哥伦布、大卫·叶茨两位导演的关注又在不同的点上。 「这个技术捕捉实在太精确了……」 他们对瑞亚团队带来的半全息技术等新科技手段非常狂热, 尽管那些人大多数都年轻得过分，两个导演还是积极又虚心地请教了好几回。 项目负责人艾瑞克·兰谢尔不太好相处，也很少出面。他们更常接触的人是汉克, 还有琴·格蕾，这两个人更容易说话。 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就找瑞亚的经纪人马洛伊。但其实也没什么太复杂的，剧组里的糟糕事情多了去，一旦人数变多，矛盾冲突上升的机率就会变大。 场务光是一天就要要处理四个以上的问题。小到道具遗失故障, 大到演员甚至制片方矛盾, 这在电影拍摄工作中一点也不罕见。 ——至于瑞亚的特效团队有点小孤僻, 不怎么融入集体？这根本不是问题！ 汉克和琴·格蕾有事离开，都会提前告知，完全没有特殊技术人员的优越感, 给了剧组很大的尊重。 导演的压力并不来自特效项目组。 「我们拿着好莱坞最先进的科技，用着最好的实地场景，还有最大牌的演员阵容，如果这要是搞砸《哈利波特》，那 我们也不用继续在这个行业里混下去了。」 「不用这么紧张，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瑞亚·诺伦坐在主显示屏前称赞了两句，她被前后左右地包围着，简直众星捧月！ 不过鑑于瑞亚的身份以及对这部电影的意义，无论她受到多大的特殊待遇，都不会过分的。 「谢谢你来了，瑞亚！」导演大卫·叶茨，「不然今天这场戏不一定会这么顺利。」 因为需要配合教授演员们的档期，加上这场戏的硬体拍摄难度，所以不得不拖到现在。华纳的高管杰弗里·比克斯只能解决一部分，瑞亚帮他解决了另外的问题。 大卫·叶茨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杰弗里变得对瑞亚言听计从，据说他在最近的人员调动中升迁了。 但杰弗里·比克斯依然对这部电影非常上心，坚持亲自到场。 总之，这让今天的剧组格外星光璀璨。 瑞亚也成为了众星中最耀眼的一颗。 她环视模样大变的拱形前厅，对着这满座穿着黑色巫师袍的景象感慨：「这是你们所有人的功劳，我已经开始期待半全息制作后的画面效果了。」 导演笑着说：「我也期待极了！我恨不得能提前制作。对了，还得感谢你的团队人员，他们很热心，还主动帮选角导演。 我们本来还只想找一个学校合作的，但没想到他们连群众演员也这么用心，找了很多个学校才凑齐……」 这下瑞亚转过头，重新审视了一下镜头里的「巫师学生们」，她露出一个笑容：「这没什么，电影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今天参加拍摄的人很多，经纪人要求不要传播太多关于瑞亚到的消息，免得引来太多签名、合影的要求。 但主演们肯定是会过来和瑞亚打招唿的，无论是大牌的成年演员，还是高人气的小演员。 别低估这些年幼稚嫩的孩子们，因为他们是《寻找哈利波特》投票的结果，狂热粉丝数量不少，剧组到现在还能陆续收到一些从bbc大楼转寄过来的礼物。 越高的期待值，带来了越大的压力。 还好《哈利·波特》拥有最好的制片人——瑞亚·诺伦。她不仅没有给导演们施压，催促进程，压缩成本，甚至一切都反着 来。 有时候导演大卫·叶茨都有种错觉，瑞亚似乎宁愿他们把拍摄时间拖得更久。 不过他们肯定不会的！ 拥有这么优秀的条件，两个导演只会更加憋着劲要拍出一部绝世的作品。他们已经暗暗以《指环王》为目标了。 票房世界第一，技术世界第一——这样的名号对电影的意义太大了。没有人不会感到心潮澎湃。 谈完一会儿，瑞亚声称要去找自己的团队聊聊。 第597页 从导演到主演们都热情地送走了她，没有人认为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瑞亚·诺伦就是电影的制片人，特效团队还是她自己带过来的，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就算有其他人问起有没有奇怪的地方，他们也只会给出「瑞亚很好」类似的回答。 有什么奇怪的呢？ 最奇怪的，也就是那个艾瑞克·兰谢尔在进入埃塞克斯城堡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这件事吧，不过这世界到处都有性格孤僻的人，不影响剧组的工作，那么也无关紧要。 马洛伊带着瑞亚走到高楼层处的一间大门前，他推开门却不往里走，而是从门缝边按下一个开关，一阵隐形的消磁力场在空气中波动，露出真正的「门」。 经纪人留在外面，他说：「瑞亚，我在外面，随时叫我。」 瑞亚点点头，走进去。 而里面关押着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他正在用左手和右手互相下西洋棋，并不理会外面的人。但是，他还是贴心地给瑞亚留了对面的位置。 同为犹太裔，对方比马洛伊的五官更深邃一些，更年长也更阴沉。他穿着一件黑色毛衣，和瑞亚今天的浅白风衣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每次都定期来探望我，我真是感动啊，瑞亚。」男人开口，声音在空气里传出低沉的质感。 「我又不是随便把你转移到这个地方的，艾瑞克，我现在也得给英国政府发报告。」瑞亚提了一下自己在其中花费的努力和代价，她脱下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坐在了万磁王艾瑞克·兰谢尔的对面。 「为了让你舒服，这不容易。」瑞亚说。 万磁王停下移动棋子的手，询问：「要不要来一局？」 「不了，我不擅长下棋。」瑞亚拒绝了。 万 磁王抬起头，正式与瑞亚面对面，他勾唇一笑半嘲讽半感嘆：「你真是太谦虚了，瑞亚。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不会下棋的人。」 瑞亚直接进入正题，「现在有多少个学生？」 谈到这件事，万磁王倒是没有再绕弯子，直接和瑞亚说了：「现在剧组有两百个群众学生演员，我们找到了二十三个……」 瑞亚对这个数量微微吃惊。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进行这种大规模的群众选角吗？他们一个个学校的找过去，琴就跟着他们这样做。」万磁王说：「一个学校，两个学校，十个学校……从九岁到十九岁，只要用上拍摄电影的藉口，就没有人会拒绝到这里来。」 万磁王不情不愿地评价：「确实挺有用。」 瑞亚却说：「不，这效率还是太慢了。」 在万磁王的挑眉中，瑞亚告诉他：「我还以为能有更多，结果比例只有10%。」 「这已经是很高的比例了！」万磁王警告说。 「所以还是方法的问题，人力寻找是最笨的方法，只是现在我们拥有了一个『合理』的名义。但效率还是低下的，我们还是得思考一个更精准、更广泛的锁定方式。 只能靠心灵能力者感应搜寻，是一种消耗。」 万磁王开始感兴趣了：「你想要怎么做？像《哈利波特》一样弄一个魔力网吗，每年给超能力者用猫头鹰寄魔法通知书？」 关押时间漫长，他也开始研究普通人写的书，何况他就在《哈利波特》剧组里待着，万磁王在这种潜移默化下受到了影响。 这会是一个好事。 不过瑞亚希望他能多像书里的正派角色看齐，别又走歪到反派路线上。 「我知道你们的体系不一样，不用再和我强调这件事了。」瑞亚知道自己提出的「通用方法」让他们争吵不休。 她说：「但是没有魔力网，还是可以构建dna检测系统的，只要我们能通过政府，和全国上下的医院完成对接……」 「哇哦。」万磁王半真半假的惊嘆着，他也意识到瑞亚变得急切。 「怎么了瑞亚？你不想坚持你那套文化体系影响手段了吗？」万磁王反问她。 既然瑞亚选择先找他沟通这件事，就说明她也知道这有点激进。 瑞亚说：「因为我们遇到了竞争。艾瑞克，我发现改造变异的人类也很强大。 而且美国政府很可能一直在秘密进行这件事。我需要为文化思想的软输出手段提供更有力的硬性保证。」 这不是二选一的问题，瑞亚想要一加一，或者加上更多。 她的埃塞克斯公司在英国，这一届的英国政府离换届还有一段时间，现任首相认同她的部分战略，瑞亚认为，这是有可实施性的。 瑞亚思来想去，如果真的要影响一个国家的下一任领导，她最好先确保自己能够拥有国家等级的力量—— 这样，她对接下来的「哈弗校友会」，才更有底气。 作者有话要说：10月更新过去了~！感谢在2020-10-31 18:15:05~2020-10-31 23:59: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幻樱 68瓶；谢七叄叄 9瓶；月上柳稍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6章 「美国政府？」 万磁王提出异议, 「我记得你们是抓到了一批敌人。」而不是神盾局的人。 「对，我们是抓到一些人。不管他们来自哪个势力，这些人都拥有了这种改造技术, 实验对象大多以二战士兵为主……这真是一个敏.感的时间点。」 第598页 瑞亚说，「再想一想美国队长，虽然他的形象是非常光辉，但我肯定他也经过改造强化，——我不相信政府没有继续做这件事。」 万磁王为她补充没有说出口的话：「他们还在研发这种超级士兵。」 「谁知道呢, 反正这里面有数不尽的研究价值。」瑞亚说到这里微妙地一顿，「那些人能够以这么年轻的姿态存活到现在, 光是这一点就能让那些有钱人买单了。」 对面的犹太长者发出一声冷笑：「你真的觉得那些七拼八凑出来的东西，能比得上变种人与生俱来的天赋？」 「瑞亚，你只带了四个变种人就抓到了他们全部。」万磁王傲慢地评价：「他们的强大, 只是对比普通人，而不是变种人。」 瑞亚正视他压迫性的眼神：「可是超级士兵可以批量生产，而我们费尽心思, 也就是全英国附近的学校里找到二十三个学生…… 而他们中间又有多少人真正觉醒了天赋？剩下的又会在什么时候觉醒？艾瑞克，我们对变种人的认知同样很浅薄，完成一套体系需要漫长的努力。」 「可是科技的更迭是非常可怕的，尤其是不顾道德伦理底线的科技进步……」 瑞亚说：「我往好莱坞扔了一个半全息技术，就已经让所有人战战兢兢，而莱克斯·卢瑟甚至已经研究出了大脑全息感应, 如果推行下去, 这说不定真的能淘汰一大半的影视行业。 这就是一个可怕的时代, 事物不断地毁灭、更换、创新——所以我们需要看得更远，准备得更多。」 「那么，你决定拿什么去换英国政府的配合, 瑞亚？」万磁王拿起一颗黑色马身棋握在手里摩挲，他意识到瑞亚接下来的话很可能不会让他满意。 但他还是选择继续听下去。 「我还在想，艾瑞克——英国要求这间学校里有普通人教授，这 是我们之前谈好的条件。所以我在思考，我们能不能把变种人送进他们的政府机构。」而不是实验机构。 瑞亚的回答让万磁王一愣，男人的眉毛挑起，眼神微动，他看向瑞亚的眼神在变化中流露出惊异和兴味。 原本万磁王都做好了牺牲条件的心理准备——他以为瑞亚会向英国政府「割地」，交出学校的行政监控，或者一部分变种人学生的从属权。 然而瑞亚却换了一个方式，就让这个交易变得不再一边倒。 「我们可以把最优秀的学生交出去，这是人才输送。」瑞亚粗糙地解释自己的想法，马洛伊的提议激发了这个念头。 原本的计划就是变种人和英国政府互相协作，但变种人依然是作为外部力量补充支援。现在瑞亚觉得，不妨可以深入一点。 神盾局的内部问题，也同样给了瑞亚极大的灵感。不是只有思想影响这一条路可以走。 更重要的是，他们不能仅仅只影响社会大众，还要深入影响上层人士……瑞亚想了想又补充。 「当然，这一批学生需要为英方效力，而且他们肯定会遭遇一些不公，也许还会失去部分权利……」 不用瑞亚多讲，万磁王对那些压迫之类的烂事心知肚明。但哪怕是万磁王这样厌恶人类社会至极的变种人，还是为这个主张而心动。 这其实就是变相在为变种人争取政治权利—— 看着眼前这个如黄金般明亮闪耀的女人，万磁王不得不承认自己又被说服了。他甚至都没有一刻怀疑，瑞亚能不能做到这个问题。 他已经相信这个女人能带领变种人走向更远…… 万磁王不是优柔寡断的领袖，他接受一定的牺牲，前提这是必要的牺牲，并且能变种人族群能换来更大的利益。 年长的男人将自己手里的黑棋放下，落在一格，然后他用右手拿起瑞亚那一边的白色棋子，推倒了自己面的国王。 「将军。」万磁王伸手鼓了两下掌，他一语双关地暗示：「你赢了，瑞亚。」 瑞亚根本没有仔细看那盘棋，但她知道自己得到了万磁王的支持。 所以她还是为这个莫名其妙的「躺赢」露出了个笑容。万磁王专注地凝视了一会儿，突然说： 「告诉我，瑞亚，你信任变种人吗？」 「不。」瑞亚毫不迟疑地回答：「我只信任我的朋友。」 变种人可是一个群体——瑞亚对自己的信任支配十分吝啬，她有非常严重的信任问题。万磁王继续问：「那你信任哪一些变种人朋友？」 瑞亚皱眉：「这是什么问题？我们都合作到这一步了，你还要来一次考验？ 」 「我只是希望这种信任能维持下去。」万磁王否认。 他的问题其实变化了。上一次万磁王问的是，变种人凭什么相信瑞亚·诺伦，而现在他的问题是——瑞亚怎么样才会一直信任变种人。 万磁王也和神盾局一样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现在是变种人需要把她留在这个阵营里。 仅仅是「朋友」，还远远不够。 最好，她有一个变种人丈夫，还有变种人孩子。很可惜，现在瑞亚只有一条彻底驯化的变种人狗。 瑞亚是马洛伊的主人——马洛伊只能赶走女主人身边的男人，却不可能成为男主人。万磁王冷酷地评价着昔日的跟随者、背叛者。 这种隐隐畸形的关系在瑞亚和马洛伊之间几乎定型了，万磁王很怀疑马洛伊能不能改变更多，除非瑞亚自己想要变化。 第599页 万磁王按下那些棋子，把一整盘棋都推倒重来，他的手掌在越过黑白棋格时触碰到了瑞亚。 不过他只是在瑞亚的手背上轻轻一压，「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瑞亚。我会和英国政府的人谈的，你可以继续专心解决美国的问题。」 他借着站起来的时候顺势收回了手，在瑞亚察觉之前引开话题。 这种转变如此成熟而不动声色，瑞亚没有发现不对劲，只是在万磁王帮她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时才觉得有一点奇怪。 但年长的犹太男人也没有做更多，只是把衣服递给了她。「下一次见面，希望你能学会一点象棋，只有玩具没有对手也很无聊。」 瑞亚没了其他念头，翻个白眼接过衣服往外走：「你还是多看书吧。《亚瑟王》、《乌合之众》……我会给你寄《哈利波特》最新一部的。」 万磁王站着目送瑞亚离开，在瑞亚的背后，那张阴鸷、深邃的脸上划过一点意味深长的笑意。那并不是看后辈 、看同伴的眼神。 这是让瑞亚感到一丝古怪。 虽然瑞亚还没有反应过来问题出在哪里，但是她也不需要考虑这里面的细节，她只需要万磁王的配合。因为今后和英方的谈判，都会由万磁王来出面。 他才是变种人的领袖。 就像瑞亚必须花费一些代价让x教授参加「哈佛校友会」一样，这是一个必要的过程。瑞亚不想直接参与到这些事情里，也不能。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她如今才是变种人阵营里的核心人物，她也还是不能完全代表变种人。藏在幕后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不过，幕后的工作确实更繁琐，瑞亚被这些事情绊住了。 瑞亚很忙，忙得都没时间理会哈维·韦恩斯坦这样的细枝末节。当然，这不代表她不去处理。 她的团队自然会帮她解决这种小问题。 经纪助理霍姆·达克对着调查的结果嘆气：「哦！哈维，你真的做了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霍姆查到了之前瑞亚要求的人，对方和哈维·韦恩斯坦确实有经济往来。 瑞亚一定会生气的——为了从瑞亚那里得到更多的信任，也为了在「特殊」团队中变得更有作用，霍姆决定主动帮忙分忧。 她打开之前就整理好的关于哈维·韦恩斯坦的分析报告。 在团队里有了莎伦·卡特这样的女特工之后，好莱坞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躲过他们的眼睛。 尤其是那些与瑞亚为敌的倒霉蛋们。 这听上去似乎有点可怕。但霍姆觉得，哈维和他那帮朋友们做出的事迹恶劣程度也不相上下。 对付恶人，完全可以用一些恶手段。 毕竟他们总不可能因为「哈维帮瑞亚多公关了一个奖项」这种事情发难吧。这没办法和所有人解释。 霍姆甚至能猜到哈维的想法。 这又没有真正伤害到瑞亚——而且还能拿到一笔不菲的报酬。反正瑞亚已经成功至极，稍微损害一点好莱坞的名声，又能怎么样？ 就算瑞亚发现不对，也不能真的怪他！ 而且这还很难被发现。 可惜，哈维既低估了瑞亚·诺伦解决麻烦的能力，也小瞧了她发现问题的本事。不知道瑞亚·诺伦宣布奥斯卡科学艺术奖的时候，哈维在 想什么。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检索先从哈维·韦恩斯坦得罪过的人开始，霍姆仔细地翻阅，「史蒂芬·史匹柏，格温妮丝·帕特洛……」她不介意团结敌人的敌人—— 从霍姆的立场出发，这场报復最好还能从她聪明优秀的老闆瑞亚·诺伦身上甩开。 她们完全可以利用一些「第三方」。 女助理髮挥着自己的八卦天赋，她在一连串的名字中想到一件事，「哦，可怜的格温妮丝·帕特洛，听说她和男友在结婚前分手了。」 这太糟糕了，事业失意、情感上也经歷一场失败。 如果能发起一个绝地反击，霍姆相信，格温妮丝·帕特洛会抓住这个机会的。尽管在从前，格温妮丝和瑞亚还算得上是潜在的竞争对手，但瑞亚得到了这一届奥斯卡影后，一切都变了。 现在的格温妮丝也同样渴望瑞亚手里的资源。 霍姆找到一份记录： 「1998年9月18日，下午13点，格温妮丝在《莎翁情史》剧组的电话：『哈维没完没了地骚扰我，我烦透他了……你觉得他真的能做到他答应我的事情吗？瑞亚·诺伦的势头太厉害了，她比我年轻比我漂亮，我压力很大……』 1999年4月18日，『我恨那些媒体，他们为了骂我捧瑞亚·诺伦——哈维还埋怨我！』 2000年3月24日，『哈维有了他的新欢！哈，他为瑞亚做了那么多，而我只是想要一些别的机会——我都不知道这有什么问题，他是故意的，他在报復我！』」 只要是提及瑞亚·诺伦的信息，都被截取保留下来了。 「这也太可怕了。」霍姆一边感慨哈维·韦恩斯坦的劣迹，一边惊异于特工的情报系统。她开始明白瑞亚所说的，幕后操控的真正意义。 不过这些特工这么早以前就在关注瑞亚了吗？ 霍姆感到惊奇。她知道，瑞亚和这行业的大部分人，都不处于一个层面。 可惜哈维·韦恩斯坦并没有认识到，他背后的人到底在通过他来做什么——他也仅仅是一个棋子，一个工具。 第600页 霍姆在胸口敷衍地划了一个十字。 「愿上帝保佑好莱坞人，让他们都管好自己，不要得罪亲爱的瑞亚。」 作者有话要说：唉…… 感谢在2020-10-31 23:59:39~2020-11-01 18:47: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edayadoba 40瓶；小羽毛 20瓶；御风flora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7章 然而现在, 却有这么一个彻底得罪了瑞亚的人来找她。 「瑞亚，我听说福克斯在和史蒂芬·史匹柏谈《佩吉·卡特》，拜託, 请告诉我，这是一个玩笑！」 接到哈维·韦恩斯坦电话的时候，瑞亚还有点怀疑，不过她还是决定听听这个墙头草还能说些什么。 所以她在开完紫荆藤俱乐部会议后接起了这个电话。 「这还没有决定，哈维。但是我们确实在讨论这事, 其实史匹柏很适合这部电影，而且他非常积极, 他做了很多功课。」 「等一下！」 哈维的声音听上去很愤怒。 「所以你真的在考虑他？」哈维·韦恩斯坦大叫，颇有一种瑞亚背叛了他的意味。这让瑞亚瞬间感到了冒犯。 尤其是她知道这里面谁才是真正的叛徒。 瑞亚冷淡地回答：「别把我扯进你跟史蒂芬·史匹柏的恩怨里，哈维, 我不想知道你在上一次的公关竞争里的问题，光是这一次，你就已经够让我头疼了。」 她隐晦的试探让哈维·韦恩斯坦一顿。 不过他在缓过神来后, 就马上开始据理力争：「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在帮你，而且我真的帮到了你！瑞亚，你的『后花园』有一半是我帮忙开垦的！」 哈维的反击一下子变得激进，这在无形中也透露出了他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认为瑞亚头上的无名王冕应该有他的一份。 这也许不是全然没有道理。 从出道以来，瑞亚确实和哈维·韦恩斯坦有不少合作，正因为每一次都达成了一个不错的结果, 所以他们才能进行到今天。 但这一切恐怕很难进行下去了。 哈维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强烈, 连忙就把话题扯回到导演的事情上。 「不, 别误会瑞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真心为你着想, 你却觉得我是因为私心。这伤到我了。」哈维·韦恩斯坦总是很擅长这些花言巧语，他也一度把瑞亚哄得开心。 「说真的，再好好看看史匹柏的电影履歷……是，我知道史匹柏的电影口碑不低票房也卖座，但这傢伙一直都在拍男性视角的东西，《拯救大兵瑞恩》是不错， 但他不一定能拍好《佩吉·卡特》！」 这精明的商人抛出一连串的论据，试图让瑞亚打消着这个念头： 瑞亚分神听了一些，然后就感到了厌倦，她打断话并且强调：「哈维，我在考虑史蒂芬·史匹柏，我会自己判断的，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 「……」 电话里的声音沉默下来，然后隔了一会儿哈维·韦恩斯坦才缓慢地说： 「好吧，我以为你能更在乎我一些，瑞亚。虽然这里面有一点意外，有一点错误，但确实是我帮你拿到了两个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你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我们都知道，在奥斯卡改革之后，这件事更不可能发生了。」 这是「功臣」在事后质问自己应得的奖励了。 瑞亚抓住哈维的话头反问：「你到底有没有为我公关最佳女主角奖？」 「我没有！这是那些老傢伙们误会了……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瑞亚，这当中发生了一些差错，万幸结果依然是好的，现在你拥有差不多半个好莱坞！难道这还不够吗？」哈维的语气变得急切了。 「但是这让我额外支付了一些代价。」瑞亚平静地叙述：「你不会以为我用两句话简单地说服了奥斯卡学院对我言听计从吧？」 事实上，在「义务捐赠」ai之后，瑞亚的私人帐户就紧缩了，然后她又有一系列的收购，这让她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的帐务都不会好看。 《指环王》是很赚钱，但是她得分帐，平掉之前投入的宣发成本，最后的利润并没有那么可观。尤其是这一次，她是不计成本地投入了半全息技术。 哪怕是变种人科技，这依然是需要一笔巨款来承担研发的。 而《哈利波特》还在拍摄，持续烧钱。 至于rn网，其实目前为止这依然是亏本经营，瑞亚在砸钱侵占市场，为了最大限度地留住用户，他们目前在gg投放的生意上还做得非常克制，当然，这也是因为很多人还没有意识到这里面的巨大价值。 报纸行业的发展盈利也许能更快一些，但瑞亚没指望《星球日报》、《号角日报》、《每日新闻》能为她赚到多少，现在都是她在为这些报刊提供网络渠道、传 播资源。她对此期待的也是别的东西。 瑞亚强调：「这还差点毁掉我在行业里的口碑和人际关系。」 其实到现在也依然有持续的影响。 有人会对瑞亚·诺伦更加热情，就有人会对瑞亚·诺伦更加厌恶。她选择了用非常规手段解决这件事，就势必会为自己招来艺术家类型人士的反感。 第601页 只是瑞亚·诺伦的风头正盛，没有人会冒着和全世界作对的风险站出来指责罢了。她的强大压过了那些反对的声音，让它们变得微小，但并不代表它们不存在。 瑞亚说：「如果你一定要和我计算功过，那你不能只盯着我得到的好处，哈维。」 在瑞亚平淡的语气里，却无形酝酿着一种可怖的气势。 发现不妙，哈维很快改口：「你太悲观了，亲爱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多看看自己的优势。 看！你现在已经站在好莱坞的金字塔顶端了，你甚至有权利在挑选所有的导演！詹姆斯·卡梅隆、麦可·贝…… 我就是建议，你可以再多看看，不用这么着急做决定。」 「如果你有任何头疼的事情，完全可以找我帮忙。」哈维·韦恩斯坦强调：「瑞亚，我们是朋友，不要见外。」 他还真是「关心」瑞亚，也非常关心《佩吉·卡特》。 瑞亚不确定这是他借着导演的事情来试探，还是收买他的人想要他一直骚扰《佩吉·卡特》的项目。 但不管怎么样，瑞亚都不会再给哈维机会了。 一结束通话，瑞亚就打电话给霍姆。她想要确认：「哈维什么时候能滚蛋？」 「很快，我保证！」霍姆飞快地回答：「老天，这傢伙差不多搞了所有合作过的女人，恨他的人说不定能排满整条星光大道。」 瑞亚一愣：「这是真的吗？」 她知道哈维·韦恩斯坦私下玩得很开，派对、聚会、一些桃色交易。其实这一直就是好莱坞的糟糕恶习，但盛行已久，不管喜欢还是讨厌，大部分人都得奉陪。 但是霍姆的指责还是让瑞亚惊讶，她对哈维的预想还远远低估了。 这让瑞亚忍不住回忆自己和这哈维·韦恩斯坦接触以来的所有细节。不管那些是真的关心，还是另有含义，全都让瑞亚感到反 胃噁心。 霍姆说：「我已经和格温妮丝聊过了，她愿意实名指证。她还说了一些人名，安吉丽娜·朱莉，艾什莉·嘉德……」 霍姆都没办法念完那些名字，霍姆只是感慨：「哈维是个该死的混蛋，而且是个聪明的混蛋，他完全清楚自己能碰谁，不能碰谁。」 但凡他对瑞亚流露出过一点类似的兴趣，他都会更早地完蛋。不过当时哈维就知道，玩弄瑞亚·诺伦会相当麻烦，她不好惹。 可惜的是，哈维对这一点认识得还不够彻底。 瑞亚直接就说：「你告诉格温妮丝，她至少有一部担任女主角的超级英雄电影，我会补偿她的。 她也可以用这个吸引那些女演员们加入她的行动…… 我没办法承诺所有人，但是我可以保证她们现有的资源不会受到影响，并且还会拿到更多的试镜机会。」 如今瑞亚手里有各个电影制片公司的高层关系，她有这个底气做出这样的承诺。 「我知道了。」霍姆应下，然后提醒：「不过这可能还是会把我们牵扯进去，到时候我该怎么回答哈维有没有骚扰你的问题？」 瑞亚思考一会儿，然后笑了：「那要看会不会有人来问这个问题了。」 「哇哦。」霍姆简直要为自己老闆的霸气而神魂颠倒，她崇拜地询问：「那么我们该把这么大的新闻送给谁，给《星球日报》还是《号角日报》？」 「不能做得太明显。」格温妮丝可完全不认识这两家新报刊。 瑞亚说：「《纽约时报》、《美国周刊》，找那些严肃的主流媒体……然后想办法联繫哈维·韦恩斯坦身边的女性工作人员，让rn网发独家爆料。」 「让我们自己的报纸持续跟踪，随时欢迎匿名爆料。」 想到什么，瑞亚再次声明：「如果有一些同样参与哈维这堆烂事的人想压下这个，让他们滚开，告诉他们这次只会到韦恩斯坦为止，但他们还要继续的话，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霍姆简直心潮澎湃。 「明白，boss！」 哈维让瑞亚损失了一些钱，她得想办法从这个混蛋上成倍地赚回来。瑞亚知道，这背后的新闻价值会让她赚到这笔钱的。 而且瑞亚也很好奇，好莱坞里面到 底藏了多少污秽噁心的勾当，这又会不会扯出一些更深层的背后交易——当她搅得一团乱，这会让哈维背后的人跳脚的。 不管这势力是哪一方，他们很快就会意识到，在好莱坞这个游戏里，就算他们有钱有势，他们依然还是新手玩家。 对于舆论操控这一套把戏，瑞亚有来自未来的见识。 不过更重要的是，这件事会引开很多人的注意力，然后他们就没有精力关注变种人要和副总统谈话的事情…… 反正不管他们能不能想清楚，瑞亚都已经决定，这件事都必须进行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01 18:47:46~2020-11-01 23:59: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hino 20瓶；云浮悠远 10瓶；谢七叄叄 9瓶；行行重行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8章 瑞亚没有亲自出手。 事实上她的团队都没有过多地参与这件事, 但是她们挑选出来的人已经足够对哈维·韦恩斯坦造成致命的打击。 第602页 毕竟哈维·韦恩斯坦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出道多年深谙好莱坞潜规则的格温妮丝·帕特洛竟然敢直接在《纽约时报》的採访里申诉他！ 这个贱.人怎么敢——哈维甚至为格温妮丝·帕特洛拿下了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 没有他，格温妮丝根本不可能拿到这个奖！ 不是所有人都是瑞亚·诺伦, 难道她认为是自己征服了那些奥斯卡学院评审团的评委吗？ 如果不是米拉麦克斯影业，格温妮丝·帕特洛根本走不到今天的位置。这关系到不止一份合约！ 哈维·韦恩斯坦自认为是自己一手捧起了格温妮丝，所以当他决定让格温妮丝为他的迁怒买单时，他也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可他没想到，格温妮丝会用这么破釜沉舟的架势报復他！ 她把这种隐秘的事情捅出来, 只会让整个行业对格温妮丝·帕特洛敬谢不敏。她该不会真的以为其他制片人会站在她这一边吧？ 哈维一开始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看到那些蜂拥而至的骂声议论还是让他感到恼火。 毕竟格温妮丝·帕特洛是拥有一个奥斯卡影后奖的女演员, 她发出的声音依然响亮，也足够刺耳。尤其是哈维自己的名声也不够好。 一开始哈维还能装模作样地打电话询问：「格温，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一路都在帮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 我知道你最近过得不好，但这也不是你迁怒我的理由。你有问题, 可以找我求助，而不是在媒体上向我发起攻击！ 难道你不想当米拉麦克斯公司的朋友了吗？」 这是警告和威胁了。 格温妮丝还是忌惮他的，她很清楚哈维的本事，而且她确实是因为哈维获得了一系列的成功，如果不是得到了更好的承诺，她绝不可能第一个站出来揭开这些黑幕。 所以这金髮碧眼的美女演员沉默一会儿, 许久也没有挤出回答的话。哈维还以为她会屈从, 会求饶, 然而格温妮丝·帕特洛仅 仅只是挂掉了电话。 听到电话里的那阵忙音，哈维·韦恩斯坦简直怒火万丈。 他转头就去找自己在媒体行业里的朋友们。 压一些消息对他来说并不是非常困难，何况格温妮丝·帕特洛又不是全然清白, 她自己也有的是麻烦。 随便放点她跟布拉德·皮特感情破裂的内幕消息，再抖露一些她和前几任明星男友的破事，扯到女演员本身的问题就行了，哈维不相信媒体只会盯着他一个人。 《指环王》让哈维·韦恩斯坦赚到很多，虽然远远比不上瑞亚，他憎恨这个。但哈维还是从其他门道里赚进了更可观的收入。 这让他收买媒体时非常大方。 他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可哈维·韦恩斯坦还是没有想到，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格温妮丝·帕特洛的哭诉只是一场大行绞杀行动的第一声号角，在媒体发出几篇报导后，很快就有接连不断的女演员发出了支持的声音。 她们要么直面披露受到哈维·韦恩斯坦骚扰的不堪过去，要么站出来为格温妮丝髮声，当个人事件上升到集体，一切就全然变了性质。 没有媒体行业会放过这么大的新闻！哪怕是哈维·韦恩斯坦的钱也不行。 「艾什莉·嘉德——她算什么东西；安吉丽娜·朱莉？这个贱人甚至都不认识格温妮丝吧，看我倒霉就要趁机踩上一脚？……茱莉亚·罗伯茨？见鬼了！这根本都和她没关系，她为什么要参与这趟浑水！」 随着冒出来的女性越来越多，越来越有名气，哈维·韦恩斯坦也开始慌了。 一个声音再尖锐也会显得单薄，可是这么多的声音叠加在一起，就会形成一种巨大的气势。 在激烈变化的舆论中，哈维焦头烂额，他第一时间找上瑞亚：「亲爱的，我陷入麻烦了，你得帮帮我，现在的好莱坞不会有人对你说不的。」 瑞亚没什么情绪：「哈维，那些报导说的是真的吗？」 这个得势之后就越来越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贱人！ 哈维·韦恩斯坦压住自己心里的想法反驳：「当然不是！天知道这些女人在发什么疯？她们是你的竞争对手，而我才是你的朋友。你竟然相信她们不相信我？」 他 辩解。 哈维对瑞亚的情绪复杂，他嫉妒她、还有点怨恨她。 他对那些低于自己地位的女演员做得越来越过分，某种程度上，也是宣洩自己在瑞亚·诺伦面前伏低做小的不满。 正因为享受过人上人的姿态，哈维·韦恩斯坦就很难再回到过去的心理。 尤其是眼睁睁和他一起发家的瑞亚·诺伦地位越来越高，甚至完全压过了自己，这让哈维的心理难免有点扭曲。 明明当初瑞亚是借着他的资源才走进主流电影圈的视线——《罗朱》完全是哈维·韦恩斯坦倾力打造的结果。 没有这部电影，她不可能接到《铁达尼号》！ 而且《指环王》也是哈维先开始谈的，这原本就是他囊中的项目，是瑞亚从彼得·杰克逊的手里骗走了另外的部分！如果不是那会儿瑞亚已经拥有一定的实力底气，哈维真想用点别的手段。 但是那会儿哈维不愿意得罪她背后的经理人，他不想和安德里·维特对着干。 第603页 哈维从最开始就以为，她是安德里·维特的小情人。哈维甚至有点后悔，如果不是他算计着和瑞亚打好关系，他真应该提前把她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搞上这件事捅到安德里·维特那里。 当然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瑞亚已经分手，瑞亚拥有自己的的产业，瑞亚在好莱坞只手遮天！ 有没有安德里·维特都不影响她如今的地位——何况现在安德里接手了维特产业，只会对瑞亚更有利。 那个傲慢的混帐倒是对瑞亚十分宽容，到今天都挂着经理人的名头，还真是一点也不介意为瑞亚·诺伦这个放浪冷酷的女人作势。 再加上瑞亚那个忠心耿耿、斤斤计较的经纪人，同是犹太裔的哈维相当了解马洛伊的难缠，他一点也不想和瑞亚的团队对上。 ——然而，她还是在《佩吉·卡特》中做得过分了！ 哈维退出项目的时候，连一声挽留都没有得到，着实让哈维的心里憋着一股怒火。他为《指环王》的奖项公关费尽心机，最后还是全给瑞亚·诺伦做嫁衣了。 在他为《指环王》付出的时候，瑞亚只顾着她的《天才雷普利》，最后呢，她得到了一切，然后哈维只能拿到《指环 王》成果的一小部分。 这太不公平了。 哈维只想要拿回一点补偿—— 瑞亚在电话里说：「我原本以为我很了解你，但是现在我不确定了。」 「不！」 哈维强调：「瑞亚，我们合作这么久，难道我有一次让你感到冒犯了吗？我尊重你，也尊重其他每一位女演员。 媒体现在把我写成无恶不作的性骚扰狂魔，可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瑞亚，你能为我作证吗？」 对面没有任何声音。 哈维开始紧张了，他补充：「好吧，我承认我是和其中的一些人有过发展，但那完全是双方自愿的，我可不会逼迫任何人。」 「是吗？」瑞亚终于出声。 这个变得傲慢、冷酷的女人简直把话扔在他的脸上。 哈维的装模作样越来越挂不住了，他语气激烈起来：「瑞亚！我帮了你那么多次，相信的奥斯卡影后，想想你的《佩吉·卡特》，我从来没有要求过回报，难道你这次要见死不救？」 瑞亚报了一个名字，「还不至于到死的地步，哈维，你可以找这个人帮忙。」 哈维·韦恩斯坦瞬间一顿，他心头的怒火变成了寒冰，刺得他不由自主地发颤。他吞咽着口水：「瑞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瑞亚冷淡地说：「其实这个人也只是一个身份代号，现在这个背后的人正在牢里。不过对方完全可以换个人和你对接，只要你没有进牢房。」 她说：「多向上帝祷告吧，哈维，祈祷不会有人起诉你。」 这两句话让哈维·韦恩斯坦冒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背后都被冷汗浸湿了。坐牢、起诉？！天吶，哈维不想和陪审团打交道，尤其是当他确定舆论不会站在他这边，瑞亚同样不会—— 该死的！ 他就知道那些贱人是被撺掇着起闹，背后出手的另有有其人！ 哈维·韦恩斯坦已经意识到，他的贪婪为自己惹下了一个极其糟糕的麻烦。 这已经不仅仅是好莱坞的事情。 哈维真诚地补救：「瑞亚，别这样！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欺骗你！我是拿了一笔钱，我也为你公关了最佳女主角奖。 我是一个彻头彻尾、该死的混蛋，但是我还有价值——请允许我为 我的错误买单，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他豁出去地说：「你想要什么？《指环王》的全权代理，还是我的人脉名单，我甚至有那些女演员的黑料——瑞亚，我全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帮我度过这次难关，瑞亚！」 瑞亚的反应却并不激动。 「对不起，哈维，现在这不仅关系到你和我。你惹的麻烦太大了，我也没办法。」瑞亚直接把责任推脱了。 这些话为哈维·韦恩斯坦构筑了一个极其糟糕的情况。 在他的理解中，这根本不单是瑞亚·诺伦的报復。更像是之前和他交接的人倒台了，背后的势力迁怒到他的头上—— 瑞亚只是有更灵通的消息，她说不定也想踩一脚。 可她竟然连对方坐牢的事情都知道，这让哈维·韦恩斯坦忍不住倒抽冷气。他也只能想到这个程度了，他没办法想像瑞亚能直接把幕后的人算计到牢里。 比起瑞亚·诺伦，他更恐惧那些神秘、藏在黑暗中的存在。 哈维忙不迭地透露更多的事情：「听着瑞亚，那些人也在找你的麻烦，他们想要我对付你！就算为了这个，你也得帮我，难道你不想要知道更多内幕吗？」 在瑞亚的沉默中，哈维·韦恩斯坦语速飞快地补充：「不仅是这些好莱坞女演员，还有更多的女人、女孩、男孩……我不知道他们会把这些人送到哪里，我只负责提供名单，但我发誓，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这句话让瑞亚原本打算挂掉电话的动作停住了。 哈维说：「这些收买我的人不简单，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唯独在意你，但我知道，他们还跟政府有关系，我察觉到了—— 该死的，我就不应该搞上这些好莱坞之外的事！可是我不甘心，瑞亚，你让我嫉妒……f**k！反正我把消息全给你，求你了瑞亚，帮我这一次！」 第604页 瑞亚拿开手机，对着旁边的莎伦·卡特轻声询问：「这个电话会被记录吗？」 同样听完了哈维·韦恩斯坦这些话的莎伦脸色难看，然后摇头：「我会截下来的。」 然后瑞亚重新拿起手机，告诉哈维：「那要看你能得到多少信息了，哈维。」 看起来，入侵神盾局的人还在试图入侵美国政府—— 如果不是瑞亚和对方的立场天然对立，她倒是想和他们好好聊一聊。 不过现在，她确实对这些黑色交易很感兴趣。 这里面会有多少政.客的把柄？ 瑞亚一点也不介意踩着敌人为她铺就的道路，来攫取更多的利益。 她听着哈维·韦恩斯坦的求饶和保证，却并不怜悯。就算现在瑞亚愿意抬手，她的敌人也不可能放过哈维的。 那些见到他倒台失势的女演员们更不会。就算她们在一个更小的游戏场里，也不影响她们借这个机会发起勐烈的反击。 然后，为瑞亚献上已经註定的胜利。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01 23:59:18~2020-11-02 17:47: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糖刀 30瓶；梦幽 20瓶；黥焚 5瓶；无忧花若夏、行行重行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9章 「为什么这世界上会有这么多该死的混蛋！」 莎伦·卡特咬牙切齿, 现在莎伦发现也许变种人真的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这个世界多的是比他们更严重的危机。 「混蛋很多，好人也很多。有恶棍，就有英雄。」瑞亚对着莎伦一指, 就是因为认识了x教授，认识了佩吉、莎伦，她才觉得这世界还不至于糟糕透顶。 就算是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菲尔·科尔森这种政治属性强烈的人员，偶尔也能让瑞亚感觉到自我牺牲式的奉献精神——他们为组织、为国家，也确实在为世界考虑。 虽然所有人都有出于各自立场的打算, 但瑞亚真心认为他们比她自己伟大得多。瑞亚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把自己归类在混蛋一列中。 瑞亚·诺伦可从来没有放过为自己争取利益的机会。 她不至于是个恶棍，但她也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人。至少瑞亚还愿意欣赏莎伦这种过于理想主义的正气。 莎伦·卡特在瑞亚的肯定中冷静下来：「你说得对, 这世界并不缺少英雄，只是需要我们把那些『坏掉的苹果』连根□□。」 金髮女特工语气坚定，深信瑞亚才是那个英雄指代的人物。 「神盾局、政府、说不定连军方都有他们的人……」莎伦越来越坚决：「与其让他们影响下去, 还不如我们自己来，瑞亚，你是对的, 我们需要参与进去，我们需要确保这次选举正常进行。」 瑞亚还是解释了两句：「不，莎伦，你误会了，我没有在做那么多的事……」 事实上她依然是在从自己的需求出发，为自己确保一个更有利的未来。所以她需要推动上层和变种人集团接触。 她在为谈判争取更大的筹码, 但不代表瑞亚想完全参与进去。 显然莎伦对瑞亚的行为有了极大的误会。 但是莎伦·卡特已经自发地完成了自我逻辑闭环, 在打破了旧的世界观后, 莎伦花费无数心力才重建了一个更顽固、更牢不可破的全新信念。 而这一次，连瑞亚本人的话都无法让莎伦产生动摇。 莎伦只会认为瑞亚在掩饰。 「我明白的，瑞亚, 你不需要解释。」莎伦 这么回答。 其实莎伦已经对她观察、侧写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是莎伦曾经任务的另外一部分内容，这帮助解构、重新分析了瑞亚的整个团队。 瑞亚有一些信任问题，她很难相信别人，从安德里·维特到马修·马洛伊，他们认识瑞亚许久，也没办法得到全部的信任，何况是莎伦·卡特这种来自其他势力组织的特工。 马洛伊是瑞亚的经纪人，也是她在变种人势力中的「骑士」，这为他赢得了最多的重视，但莎伦有点怀疑他的感情问题会不会破坏这个。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作为另外一个「黑骑士」的安德里·维特或许还好一些，瑞亚根本不在乎他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所以这无关紧要。 但这是属于男人们的问题，莎伦不需要考虑这些。 说不定，女助理霍姆·达克才是瑞亚在情感上更容易亲近的人，这是瑞亚难得的女性朋友。现在莎伦占据这有限名额中的第二个位置。 在挣得加入瑞亚团队的名额后，莎伦还需要更进一步地证明自己。 就像霍姆正在自己的工作领域中努力，莎伦同样迫不及待地想要实现更多的有用价值。 这中间还需要一份投诚证明。 不需要瑞亚催促什么，莎伦便主动地开始推进校友会的提案。 一旦做出了选择，莎伦便毫不迟疑。 于是瑞亚不仅得到了神盾局关于「哈佛校友会」的各项会议进程记录，而且还得到了他们内部的初步政审名单。 莎伦·卡特拥有多少的权限范围，瑞亚就有同等的权限。 她询问：「他们还没商量好吗？」 「他们已经决定好了，只是还在安保人员名单上纠结。」莎伦对此说明：「毕竟现在他们还没办法完全保证这些人是神盾局的，还是九头蛇的。」 第605页 很难相信，到了这一刻，瑞亚才得到自己敌人的一个名字，一个代号。 莎伦直接给出了所有的资料。 虽然这也不重要，无论是物理意义上的「九头蛇」，还是神话意义的「海德拉」，这都只是个名称，寓意着类似「砍掉一个头，再长出两个头取而代之」的□□口号。二战时期他们可以是纳.粹，和平年代他们也可以混入神盾局。 这些都 只是外在形式。 他们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反正他们就是不止一次试图伤害瑞亚的敌人，而瑞亚要弄死这些没能跟着歷史一起消亡的噁心玩意。 但是瑞亚还是想要声明：「这真是太奇怪了，我不会给自己取这种代号的。」也不会给自己的团队想个名字。 顺便一提，现在莎伦·卡特也得到了一个代号。神盾局为那些可以明确立场属性的特级特工们发了一批用于甄别的数字。 莎伦拿到了13号。 这在西方一直有不详的寓意，瑞亚不确定神盾局那些人是不是故意的，他们看出了莎伦的倾向问题吗——虽然莎伦没有被九头蛇收买，但是莎伦也差不多背离组织，倒向了瑞亚。 「你在神盾局档案上的代号是『女明星』。」莎伦告诉瑞亚。 「哈。」瑞亚嗤之以鼻。 她对那份所谓的「瑞亚·诺伦档案」好奇已久，瑞亚早就在怀疑那些美国特工到底是从哪里收集关于自己的消息。 毕竟神盾局里出来的人对她喜爱金髮美人这件事深信不疑，而瑞亚甚至都没怎么把男人放在眼里。她根本不看重情爱。 不过收拾哈维·韦恩斯坦这件事让瑞亚知道，他们说不定还会把好莱坞其他人嘴巴里的评价当真！ 瑞亚随意地抱怨：「好吧，至少他们没有取『超级女明星』，『超级瑞亚』这种称号。」 这似乎是什么规矩。 大概是为了更方便执行机密任务，代号是必须存在的——连置放在瑞亚这里的「歷史遗留难题」都有自己的代号。 「他们叫他『冬日战士』。」 在詹姆斯·巴恩斯的面具被掀下来之前，他一直在以秘密杀手的形象存在于神盾局的各个档案里。瑞亚大概看了一些，罪状累累。 又一次证明，菲尔·科尔森不立刻同意交换交接，绝对是另有考虑。 但是比起超级改造人的问题，瑞亚更想要知道神盾局什么时候能给出答案。她要莎伦的前·上级脑子里面的记忆。 她要那些算计自己的人员名单。 在瑞亚消耗完所有的耐心前，神盾局的人终于给出回復。 「好吧，如你所愿，艾伯特·高尔会按照之前的计划来哈佛参加演讲。」 神盾局顶着巨大 的压力接下了负责这件事的任务，然后又一次强调：「这次真的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瑞亚只是说：「管好你们的人，别让『自己人』毁掉这一切。」 他们宁愿拖到现在，也不肯把自己抓起来的人交给瑞亚，让她有一点急躁。难道她会先等到哈维·韦恩斯坦为了求生给出的名单吗？ 好吧，她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好人。 鑑于瑞亚的想法里不可避免地掺杂了一些利益因素，神盾局不相信她和她的变种人朋友或许是对的。 但他们不能只想着从她这里拿到好处，而且也不可能。从前神盾局占据着信息优势让瑞亚受够了惊吓和忧虑，现在一切该反过来了。 瑞亚问：「我有权知道你们会派出谁吧？」 「莎伦，菲尔，克林特……都是你熟悉的朋友，你大可以放心，我们会做好我们的工作。」神盾局这次换了人和瑞亚对接，对方的措辞更谨慎口吻却更强势。 「那你又是谁？」瑞亚质疑。 「我是神盾局的局长，尼可·弗瑞。现在你的事情一切都由我本人直接负责。还是说，你同样怀疑我的倾向问题，瑞亚·诺伦小姐？」 瑞亚明白，自己的等级又被拔高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02 17:47:40~2020-11-02 23:59: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ashiたん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叶染 2瓶；行行重行行、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0章 距离春季开学已经过去一个月半的时间。 哈佛校区的大礼堂正在进行大规模地重新布置, 调整。 一方面是礼堂年代比较久，需要定期地更新维修，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董事会议提出补充一些安防措施, 所以决定在下一次演讲前完善设施。 毕竟是副总统要来，校方不得不重视。 校方和学生会负责流程对接，紫荆藤俱乐部的成员们帮忙处理其他事务，一切都按照瑞亚·诺伦的提议有序地进行下去。 所有人都付出了百分之两百的精力完成这项活动。 现在无论是社会公众，还是校内学生, 都非常期待副总统艾伯特·高尔的到来，成千上万的视线都落在这一次哈佛返校演讲上面, 没人敢搞砸。 消息已经开始宣传，连好莱坞的媒体在为行业女性权益运动摇旗吶喊的间隙对这件事加以瞩目，严肃报刊更是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试图争取到一个演讲观众的名额。 第606页 从哈佛大学毕业出身的记者会在这一门路上更有优势。 不过bc频道的亚伦·托德还是额外通过瑞亚·诺伦经纪人的关系才拿到了一张内部的入门券，他不仅能够进到演讲大厅，而且还能参加结束后的聚会。 当然, 关于后面的聚会他就不能带上摄像机、录音笔等等能够留下痕迹的工具。 亚伦·托德对此暗暗心惊不已。 「哦天吶，真是一点也不能小瞧瑞亚·诺伦……」 为什么瑞亚的团队连这种门路都搞到手？她经纪人可跟哈佛一点关系也没有，亚伦只能想到瑞亚本人身上。 天知道他找上瑞亚经纪人的时候其实只想着能不能获得一些内部消息，亚伦了解过瑞亚在哈佛大学的情况。 她不仅是少数考入高等大学的好莱坞女明星，而且在风云人物遍地的哈佛混得非常好。 虽然亚伦·托德还不至于潜伏进学校里偷拍新闻，但他还是能通过校内论坛知道, 瑞亚的成绩没有掉下来过, 瑞亚成为紫荆藤俱乐部的荣誉成员, 瑞亚获得了教授的称赞之类的事…… 可亚伦还是没有想到，瑞亚在哈佛的地位比自己想像中得还要高出数倍。 好莱坞那些漂亮、 迷人的女明星压不住她，哈佛大学里这些聪明、优秀的天才学生照样无法盖住瑞亚·诺伦的风头。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去年一共有多少时间待在学校里面？亚伦简直不敢信她在征服了奥斯卡的同时, 还没有落下在哈佛学府里的人脉经营。 这让本身就是哈佛商学院毕业的亚伦·托德目瞪口呆。 他完全清楚在这种级别的学校里同时保持成绩和社交圈的排名有多难。 当年教导亚伦·托德的金融学教授说不定都不记得亚伦是谁了，但教授们一定知道瑞亚·诺伦。 哪怕瑞亚根本不是商学院的。 但这不影响瑞亚·诺伦在其他学系里的存在感。那些人可不追星，也并不对好莱坞八卦感兴趣。 瑞亚也不是因为女明星这个身份属性才得到高度认可的。这所大学里辐射的，是「瑞亚·诺伦」这个符号背后代表的文化、经纪、政治、思想意义。 尽管这看上去非常不可思议，但确实有一些人开始考虑把她作为课题研究。 亚伦·托德通关自己的关系採访到了一些商学院的学生们，他们抱怨，去年关于瑞亚和埃塞克斯的题目难倒了一大批人。 哈，这件事对那些华尔街精英们都是个复杂谜题，何况是这些学生们。 就像是瑞亚·诺伦的枪击案——那对警方的人来说同样是一份问题卷宗。他们恨不得媒体忘记这个，可惜《天才雷普利》的颁奖季大赏打破了警方的希望。 在瑞亚·诺伦的团队调整策略，开始尝试自黑路线后，不少脱口秀也乐得跟风，借着瑞亚·诺伦的名气用上案件的梗。 在人们不断提出的疑问中，警界内部都被逼无奈地接受了这些自嘲式的笑话，「美国对公民一视同仁！稍微翻翻瑞亚的案件就知道了，根本没有特权阶级，只有统一没用的警察。」 从抓获犯人到判刑定案，没有一件事是警方推动的，尤其加上媒体的推波助澜，中间冒出了诸如「罪犯自杀身亡」、「罪犯离奇復活」等等乌龙事件，堪称离奇！ 反正谁也解释不清，那也怪不得这个案件被各种人士添油加醋，已经成了一桩比电影本身还要精彩的话题谈资。 流行程度已经相当 于停车、超速违规罚单这样的笑话。 不管怎么样，瑞亚·诺伦的名气地位毋庸置疑，当一个明星的影响力超过一定程度，她势必会对整个社会带来方方面面的影响。 她甚至已经是第一个超过了男演员排名的女演员。反正她今年的收入肯定能排到好莱坞男人们的前面—— 亚伦·托德知道《福布斯》正在统计2000年好莱坞明星收入排行榜，而他们还没有公布是因为想要再核算一遍。女人上过这些排行榜，可女人从来都没有排到第一个。 真的是歷史头一遭！ 这或许也是促使这次大规模「好莱坞女性运动」的另外一个诱因。 经济基础决定了一切。 瑞亚·诺伦就是这些习惯了权色交易、甚至主动参与其中的女人们最大的底气。 她让女演员、女导演、女制片人看到了，女性完全可以爬到至高点，不用受那些垄断权力的男人们压制。瑞亚不仅把天花板砸了个洞，还挑高了至少十个层级。 《福布斯》的编辑朋友私底下向亚伦笑说：「哈哈你真该看看我主编的样子，那个老傢伙吓住了。但是得了吧，这还没把埃塞克斯遗产统计进去呢。 而且我和你打赌，亚伦，瑞亚那个rn网在投资界的价值评估只会更高，但她既不上市又不卖，我们没法算！」 这是商业杂志一行的笑话。第一篇关于瑞亚·诺伦的报导，同样也是传播最广泛的，出自亚伦·托德之手，却有一个大漏洞！ 他少统计了其中最关键的rn网。 所以朋友们常常取笑这个。 随着奥斯卡科学艺术奖隆重面世，越来越多的人都意识到这个网站和瑞亚关系匪浅。 线上平台社区是一个新鲜玩意。《福布斯》也没办法算入演员收入里。 第607页 但看看rn网对外的负责人，乔·李和杰西卡·李兄妹频频亮科技前端活动，硅谷那边的人对他们简直追捧至极！ 傻子都应该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值钱的项目—— 用不了多久，《福布斯》就要把瑞亚·诺伦换到福布斯全球富豪的排行榜。大概是埃塞克斯遗产纠纷还无法完全结算，这件事大概拖到明年。 但说不定这个遗产也不是最重要的。亚伦·托德凭藉着仅剩不多的哈 佛商学院所学知识判断，rn网才是更有潜力的财富宝藏。 可惜亚伦毕业后跑去电视台和传媒学的人抢饭吃，他分析不出更多，不过亚伦还是把和瑞亚搞好关系这件事牢牢地记在了脑子里。 「你好，请出示一下证件？」 一位模样精緻的长髮女学生打断了亚伦·托德的思考，他提前到了，需要配合对接以及检查。 亚伦举了一下挂在胸口前的证件。那位哈佛女学生一笑：「瑞亚和我们说过了，你是她的朋友。亚伦，到这边来，前面的位置会更好。」 又一次，亚伦·托德对瑞亚的校内地位暗暗咋舌。 他试探地询问：「瑞亚和学生会的关系很好吧。」 对方想了一下，微笑着说：「我是在俱乐部里认识瑞亚的，我们都是紫荆藤俱乐部的成员，不过我也加入了学生会。」 亚伦注意到这个女生染了金髮，偶尔会露出一点棕色的髮根。 这其实是一个少见的事情。金色头髮的女人在美国文化里一直被认为「没有大脑」，虽然这确实足够漂亮，但至少哈佛不会流行这种染髮。 有人打开灯，室内光线一亮，照在前面引路的女学生发旋，把接近黄金的颜色展示得更明确。 亚伦还来不及细想，就有另外一个男生走过来，对方脸色严肃地拦在前面，「等等，现在媒体还不能入场，他是怎么回事？」 不等亚伦表明自己的身份，女生已经开口帮他解释：「这是瑞亚的记者朋友，亚伦·托德。瑞亚之前和我们申请过了。」 男学生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立刻阴沉下来。 他说：「瑞亚·诺伦都不是学生会的人，我不明白这个申请有什么意义。亚伦·托德先生，抱歉，麻烦请你先离开，在演讲时间开始前15分钟进来。」他说得很客气，但不留情面。 然而这个情况才是正常合理的。 亚伦·托德反而终于有了一丝真实的感觉，瑞亚也不是万能的——这才是真正的现实。好莱坞是瑞亚的后花园，哈佛大学总不可能由她一个人说了算吧。 但是女生没有让步。 亚伦才发现，现在礼堂这个里面的，大多数都是女生们，现在她们渐渐围了过来，给亚伦带来另外一种微妙的 感觉。 有其他女生过去说话：「瑞亚确实不是学生会的，我们也不是，这里面应该是有些误会。 但合作到现在，我们都知道瑞亚为这件事花了很多心思。办好活动才是最重要的，这会帮到你之后的席位竞选。 紫荆藤和飞行俱乐部兄弟们的关系一直很好，别因为其他人影响到这个，好吗？」 这个「其他人」是亚伦·托德，也是哈佛男性顶级俱乐部。 虽然不会有人故意在演讲安排中搞事，这太愚蠢了，但不影响男士们冒出来的隐隐敌意，这让人厌烦。 又有一个女生说：「好了，别理会这个了，我负责演讲之后的茶水点心供应，你能帮我再确认一下吗？我真怕里面有什么易过敏物质……」 男生听出了这话里面的意思。 哪怕走到艾伯特·高尔副总统面前倒一杯咖啡，都能让他自己之后的竞选更有谈资—— 所以他很快就在男人的集体荣誉和个人利益之间做出了选择，他改口说：「我想起来了，瑞亚是提交了申请，请进来吧，亚伦·托德先生。」 亚伦·托德再一次确认。 瑞亚的话在哈佛大学同样管用。 区别只是，她正在把学校变成后花园的过程中。亚伦也非常明白，他得到的这个机会，绝对不是免费的，而是另有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02 23:59:28~2020-11-03 18:09: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想吃鱼的猫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tarry·x·t 50瓶；啊哈～ 20瓶；无忧花若夏、碧血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1章 确认完亚伦·托德的位置, 女生们还非常热情地给他指了瑞亚·诺伦所在的方向。 这种重要的场合，她当然不会缺席。 从礼堂暂时还空旷的座位走过，经过宽大的演讲台, 亚伦·托德终于在侧边一个角落里见到了瑞亚。 她站在一条被绳索扣起的垂帘旁边，手里握着应该是用来操控台前幕布的拉绳。她的金髮比任何一种金色都要来得更加耀眼，她那双深浅微微差别的蓝色眼睛在室内的光线下格外醒目。 哪怕这位好莱坞美人现在顶着一张素脸，她的一切五官特徵依然具有鲜明的标志性。 亚伦终于正式见到大名鼎鼎的瑞亚。 其实大多数时候，他都在跟瑞亚的经纪人马洛伊对话, 当然，他后来也有电话採访过瑞亚, 毕竟他投给《华尔街日报》的报导帮助了她在好莱坞的转型。 第608页 从那会儿起，她对整个行业的意义就不再只是一个女演员了，甚至是超出电影行业外。 看上去, 瑞亚正在最后一次确认这些道具的功能性。 她攥起右手手指，用力往下拉，帷幕就在那只纤细的手心里缓缓落下, 又重新打开，全凭这幕后人一手操作。 亚伦·托德心神一转，下意识地举起手里的相机拍了一张照片。 他暂时还保留着记者兼电台主持人的权利，直到演讲结束——不过就算上交了相机，亚伦也会拿出手机记录这一刻。 这实在是极具象徵主义的一幕，某种意义上, 亚伦·托德甚至认为这张照片能概括今年上半年发生的绝大部分事情。 虽然瑞亚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光影镜头的中心焦点, 她一出场永远在舞台的中间！但亚伦深信, 她在幕后同样占据关键位置。 「咔嚓。」 快门声惊动了瑞亚，她转过头来，松手放下了拉绳, 微微一笑。 「你好，亚伦，虽然现在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我们也互相了解一段时间，我想我们就不必作介绍了。」 瑞亚神情自然地走过来，脸上带笑。 「抱歉，我忍不住想拍下来。」亚伦·托德举了举相机示意道歉，然后他礼貌地说：「谢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瑞亚……」 直 到走近，亚伦忍不住在瑞亚面前微微失声，他在脑海里构筑过许多遍瑞亚·诺伦的真实形象，一个银幕背后、镜头之外的，聪明、果决的女决策者。 不过现在他又一次意识到，瑞亚确实非常年轻——太年轻了！ 尤其她今天穿了一身「紫荆藤」俱乐部的部服。浅紫色的衬衫，长裤，一件白色的针织背心马甲，右胸别了一枚紫色的藤花刺绣徽章，这让她看上去多了一分青春气息。 亚伦·托德做了太多关于瑞亚在幕后布局的研究，这是塑造了一个大多数人忽略的不一样的瑞亚·诺伦形象，但这也很容易让他忘记瑞亚的真实年龄。 这就是如今好莱坞的半个「统治者」？ 他一边感到惊嘆，一边又觉得不可置信荒谬。 瑞亚笑容不变地说：「没关系，我们正好需要一些媒体朋友，马修推荐了你，他很欣赏你，亚伦。我们也算是互帮互助了。」 亚伦敏锐地注意到瑞亚的用词是「一些」，而不是「一个」，说明她的记者名单应该还有别人。而他是瑞亚经纪人的推荐，瑞亚自己的选择不是他。 他比瑞亚年长六岁！ 但亚伦·托德还是紧张地清清嗓子，「你需要什么帮助呢，瑞亚？」 「这没什么的，你知道现在大选在即，副总统来哈佛发表演讲——学校当然欢迎，但并不想在媒体舆论上牵扯进些事情里，他们想要正面、客观的报导。 而我刚好在好莱坞，我能联繫一些记者朋友，帮一些忙，你们也需要新闻嘛！」 瑞亚的解释简直完美极了，亚伦猜测这就是她应付学生会和校方的「申请」理由了。 她说：「所以不用在意，按照你正常的工作节奏来就好。」 他们聊天中途，就有紫荆藤俱乐部的女生过来询问瑞亚一些事，「对不起打扰你们，瑞亚，有点麻烦。」 现在亚伦能够辨别她们了。对方压低声音，亚伦只能听到一点。 「瑞亚……那些成员还在试图……后面的聚会……人员超过……我们的人怎么办？」 瑞亚耳语几句，女生很快就松口气走了。 亚伦·托德忍不住感嘆：「我在哈佛的时候都不知道紫荆藤，我只知道飞行俱乐部、凤凰社团那 样的兄弟会，我申请了两次，两次都失败了，后面我干脆放弃了在商业上发展的想法，转而投入经济新闻……」 他发现了，紫荆藤隐隐有压下飞行俱乐部那样的顶级社团的势头。 这真的可能吗？ 瑞亚笑着回答了他的打探：「紫荆藤是女子俱乐部，你那个时候不知道也很正常。它成立的时间还没有那么悠久，但它的潜力很大。」 真正面对瑞亚本人，亚伦·托德在一分钟内就意识到了棘手难度。 瑞亚的聪明毫无疑问，所以当她不想直面回答，她就有无数种方法迴避。而且她让人挑不出错处。 亚伦还想问，瑞亚就开口打断：「我明白你想採访我的心情，这是你们记者的天性，但今天的主角不是我。亚伦，别忘了，艾伯特·高尔总统才是重点。 如果你还没有对我的专访报导失去兴趣，之后我们可以再谈这个，好吗？」 离演讲开始的时间越近，负责准备工作的人员就越忙碌。 亚伦只能放瑞亚离开，继续在安排好的前排位置上等，但好处是他获得了记录这一切的许可，而且他能拍到副总统从幕后登上演讲台的画面。 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人从舞台后走出来，坐在了亚伦旁边。刚才瑞亚就是去那里，他说不定也是去和瑞亚聊了几句。 亚伦立刻伸出手：「bc亚伦·托德。」 对方很礼貌地回握，「《星球日报》佩里·怀特。」 「我知道你。」亚伦感兴趣地攀谈：「《星球日报》的观点十分犀利，已经越来越进入主流视线了，佩里，你们的势头很勐。」 佩里·怀特是一个浑身干劲的人，他直接应下了亚伦的夸奖。「如果含含煳煳，那就失去新闻的意义了。」 第609页 这个人不是哈佛毕业的。 虽然开放的媒体席没有要求一定是哈佛毕业生，但亚伦还是对一份新报，一个新人记者提前坐到位置这件事感到惊疑不定。 他能来进这里还是占了「哈佛商学院学生」的便宜，这傢伙是怎么回事？ 亚伦暗想：『这人当初可是因为尖锐批评瑞亚·诺伦才有了点名气。见鬼了，他也是瑞亚塞进来的？』 有一瞬间亚伦·托德都在质疑自己的判断，他是不是因 为对瑞亚评价过高，才把所有事情都联想到瑞亚身上？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证明，亚伦其实还远远低估了瑞亚·诺伦。 演讲前20分钟。 副总统和他的团队在一阵匆忙脚步中到达，艾伯特·高尔看上去有一些疲惫，没有讲话，不过他面色红润，眼神清明，精神状态不错。 当然那些包围着副总统的人员直接簇拥着他走进休息室，亚伦·托德连冲上去问话的机会都没有。这也是不可能的。 佩里·怀特同样规矩地坐在位置上，不过这位同行已经拿起笔开始撰写了。 一位学校领导似的人物领着几个学生跟上去，艾伯特·高尔团队中的幕僚把他们拦在后台通道外面，聊了一些话，大概是做最后的沟通确认。 在礼堂外围的学生们拢聚起来，而原本在后台布置的学生们则被请了出来，瑞亚没有。 发现这件事，亚伦的心勐地一跳。 演讲前15分钟。 其他媒体记者们得到放行，陆续到达，亚伦看到不少同行中的大咖。他在时政新闻界的朋友不多，但这不妨碍他在这个位置上享受惊讶、打量的羡慕目光。 政治新闻相关的从业者总是眼高于顶——得了吧，认识一些部门人物又不代表他们就有什么权力了。 当然，金融新闻也常常被对方批评为资本大鳄的工具。不过嘛，鄙视链最底层的肯定还是好莱坞的娱乐新闻。 演讲前5分钟。 哈佛大学的礼堂已经人满为患，不光是座位上坐满了学生，过道、后面的空地也有很多学生站着，甚至连门口外都有来晚的人。 尽管考虑过做人数限制，但后面校方又在副总统的意愿下改口了。 据说，艾伯特·高尔本人原话是「欢迎所有想要听演讲的学生们，我们不应该把他们拒之门外。」 演讲前1分钟。 艾伯特·高尔总统在一片响亮至极的掌声中步出，他重新修理了髮型看上去精神奕奕、红光满面。他微笑着握上演讲台的话筒，用一句话拉近和观众们的距离，「真是好久没有回来了，哈佛。」 哈佛的学生们也给出了雷动般的鼓掌。 然后，他开始了自己的演讲主题—— 令人惊异的，他没有选择最安全牌的 「环保主义」，而是扔出了一个崭新的概念。 「信息化」，以及「科技地球」！ 艾伯特·高尔保持着那副照片模范的笑容，他说：「也许你们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所以我想用一个你们都知道的例子——电影，人人都看好莱坞电影。」 亚伦整个大脑的神经都一颤。他感觉自己被雷电击中了。 副总统继续说：「我相信你们应该都看过瑞亚·诺伦的《指环王》，毕竟这是我们自己学校的学生，我们得支持校友。」 一个恰当的玩笑迎来一片笑声，瑞亚在哈佛的人气非常高。 然后艾伯特·高尔重新到正题：「这是一个全新的技术，半全息……」 亚伦在按相机快门的同时，也感到一种惊悚又古怪的预感。 哈！经济，政治，科技——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得沦落到跟好莱坞媒体一样了，围着同一个人物。 瑞亚·诺伦！ 哪怕是再专业苛刻的政治报刊，也将不得不在他们的报导里加上这个名字。 哦天吶，在这种形势下，亚伦完全承认自己的平庸，他真的不敢想像，瑞的「帮忙」到底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03 18:09:36~2020-11-03 23:59: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圆滚滚的时尚g女神 40瓶；碧血寒 10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2章 抛开瑞亚·诺伦在演讲作为切入点的作用, 副总统提出的概念本身也值得细细品味。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构建完全的系统理论，更接近一个向学生们试水的概念雏形。 从这一点分析，艾伯特·高尔选择在各大州巡迴演讲之前来一趟哈佛, 看上去也没有那么不合理了。 副总统先生的演讲结束，礼堂内的鼓掌声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不知道他的选民们会不会买帐这套新概念的说辞，但哈佛学生们投以了非常大的热情。一到提问环节，学生们都很激动，都没有给记者留多少机会。 反正有学生举手, 台上台下那些人就决不可能主动点媒体记者的名字——没人想在这个时候提到大选。 不过演讲已经抛出了许多东西，媒体是不会缺新闻素材的。 多写上一个「瑞亚·诺伦」, 报纸销量和关注度都会上涨数倍，所以记者们倒是没有太多怨言。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弱化选举拉票的意味，哈佛才在艾伯特·高尔之外邀请了一些其他嘉宾, 以「科技文化」的概念组成一个所谓的「小聚会」。 第610页 绝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 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因果推论关系。 就算艾伯特·高尔着重提及了《指环王》，聊了好莱坞电影行业的发展，那也更可能是向被邀嘉宾席位中的奥斯卡学院评审弗兰克·皮尔森请教。 毕竟他们都和芭芭拉·史翠珊有一定的关系。 哪怕亚伦·托德有了一点猜测, 他的思维局限也制止了更多的联想。他没办法想像，是瑞亚·诺伦这么一个哈佛学生把这些事情组合到了一起。 大概没几个人能想到，这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瑞亚想要促成一场谈话。 她动了一点念头，就让所有人从上到下都围着她打转—— 亚伦·托德只是按照自己得到的信息，等学生们尽数离开后, 转换到大礼堂内部开始另一场只向特殊人员开放的活动。 往里一侧的这扇门, 关卡更严格, 有两排人对照身份、确认名单。 这一次，负责检查的就不再是年轻、稚嫩的哈佛学生们了，而是一批神情严肃的成年人, 有一个人 是副总统团队里的，其他人在此之前都没有露过脸，但看上去都不好惹。 亚伦·托德带着一肚子的疑惑交出了自己的相机设备，挤着名单上那最后几个名额踏进了聚会的大门。 他在那张名单上多瞥了一眼，没能找到瑞亚。亚伦·托德不确定她会不会参加这个聚会——这看上去更像是面向毕业届生的。 然而亚伦·托德前脚进去，瑞亚就带着莎伦·卡特过来了。 瑞亚算是这项活动的负责人之一，虽然没人给她安一个职务头衔，但显然很多事情都需要过问她，或者必须通过她过问背后的人。 她也需要接应参加聚会的x教授——这一次是作为正常出席的嘉宾，他们约定好不会有任何超能力被使用。 「恭喜！瑞亚，你一手策划的演讲大获成功，我猜现在该到庆功时间了，哈派对！你一定很高兴。」 一道声音落在瑞亚背后。 就算那离得足够远，瑞亚也立刻从这针对性的语气里辨别了对方的身份。她顿住一会儿，还是转过头。 「莱克斯，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你都没申请。」瑞亚盯着他，衡量着他的意图。 「怎么可能呢，这是你组织的活动，我怎么可能错过。」莱克斯·卢瑟笑得真诚至极，他说：「还是这样大的场面，哇哦，瑞亚，你每一次都超乎我的想像！」 瘦削的男人套着一身剪裁精緻的西装走过来，莱克斯·卢瑟把自己收拾得极其斯文，连那头半长的金髮修理了一遍，这应该是瑞亚印象里他最体面优雅的一次。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今天有备而来。 旁边的莎伦·卡特沉默地向前迈了一步，拦在瑞亚和莱克斯中间。 但是莱克斯这次没有任何冒犯的行为，他只是勾勾唇角，然后递出一份邀请函，示意负责检查的工作人员确认核对名单。 然后，莱克斯·卢瑟这个绝对不在名单上的名字，被打上了勾——莎伦把这份名单至少确认过十遍，这绝不可能出错！ 莎伦立刻看向工作人员中的其中一个，有部分就是神盾局调遣过来的。莎伦质问：「怎么回事？」 「莱克斯·卢瑟的邀请函是他俱乐部朋友的。他们之前和我们确认过了，这没问题。」 开口的人是副总统艾伯特·高尔身边的人，不是神盾局的。 并且，他们没有和瑞亚确认！ 这个信号让瑞亚的脸色沉了下去，她先是盯着这位不知道身处什么位置的政府人员看了一会儿，把这位比自己年长十几岁的男士看得有些难堪，才重新微笑。 「原来如此，抱歉，我们没有确认到位，所以有点意外。」瑞亚解释两句，「副总统让聚会很受欢迎，我们收到了很多份申请，没想到还有人会自愿名额。」 「没错，飞行俱乐部提交了五十份，凤凰社团三十份，连坡斯廉俱乐部都有十几份……」 莱克斯·卢瑟非常有礼貌地提问：「但很遗憾这些申请仅仅通过了七份，女生们却有十三个，瑞亚，你歧视男性吗？」 瑞亚回答：「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这就是筛选的结果，可能学校认为有些事情还是女人更细心。」 「我也很意外，这七个名额里还有人愿意为你放弃一个，你人缘不错，莱克斯。」瑞亚冷冷地看着对面这个充满挑衅意味的男人。 莱克斯耸了耸肩膀，无声一笑。 他率先越过浑身戒备的莎伦·卡特和瑞亚，走上台阶。「我可比不上你。我知道你的朋友很多很多。」 莱克斯低头看一眼手腕，那上面甚至没有佩戴手錶，他却还是装模作样地敲了敲：「时间快到了，我在里面等你。」 他进去了，瑞亚却停住了脚步。 她提防地盯着入口，瑞亚心里清楚，这就是一个明晃晃的陷阱。但莱克斯·卢瑟隐忍到现在这一刻才现身的，就是故意的，他用那些不断使绊子、反覆提交申请的顶级俱乐部成员们干扰瑞亚的注意力，让她放松、让她轻敌。 一切都是为了她忘记莱克斯·卢瑟之后，把她逼进去。 到了这一步，瑞亚不可能再反悔退出。 可是她能够赌吗？ 假如今天出了任何意外，瑞亚或许可以解决掉她自己的麻烦，但是她所有关于变种人的问题只会被推倒重来，所有的事情都会被迁怒到这个因素上—— 第611页 就算只有x教授一个变种人被允许到场，也会让一切变得糟糕。 瑞亚难得地陷入一阵迟疑，这让她在x教授面前停留了很久。因为变种 人数量的问题，马洛伊不能来，这让瑞亚更加难以决断。 莎伦·卡特在外面等着他们做最后的决定。 而且，莎伦也需要向神盾局确认情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瑞亚踱步一会儿，她看着轮椅上的年长者，今天的x教授穿上了西装，往后恼火至理名言梳的棕发衬得他那双蔚蓝色的眼眸更加明亮睿智。 然后她俯下身，搭在轮椅的扶手上和x教授对视：「查尔斯，你真的觉得我们准备好了吗？」 出乎瑞亚的预料，x教授竟然颔首微笑。 其实在这件事确定之前，他才是那个更加疑虑重重的人，x教授的心灵能力让他对忧患更加敏.锐。但是到了现在，他却比瑞亚还要坚定。 他嘆息：「瑞亚，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不需要更多的准备了。」 「可是莱克斯绕过我们接触了副总统，这会让谈话的局势变得很不妙。我没有信心……」 x教授反手握住瑞亚，他的触碰并不强硬，但他的温柔也并不软弱。 「我们选择了你这条路，这是我做的选择。谁也不能保证这条路不会出现问题，谁也没有这个义务。相信我，这绝对不是我第一次面对绝境了，这还不算糟糕透顶。 他们不可能因为你，因为神盾局就信任我们的，我有这个心理准备，无论要发生什么，我都需要去面对。」 尽管x教授没有使用他的能力，但是瑞亚却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受触动。她没有拿开手，也没有起身，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和她的超能力领袖倚靠了一会儿，试图从中获得一点鼓舞。 她太享受胜利的时刻，也有点太习惯了，这让瑞亚有点恐惧真正的失败。 瑞亚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接受。 她用玩笑话开解自己：「好吧，反正完蛋了也有神盾局陪我们一起倒霉。」 x教授无奈地摸了一下她的头髮。 刚好瑞亚在神盾局的内应走了进来，对方惊讶地看着他们，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打扰到了什么。 于是瑞亚站起来，转向莎伦·卡特：「神盾局有什么解释吗？」 莎伦快速回到工作状态回答：「不是神盾局。」 瑞亚也没有怀疑他们，现在的神盾局不可能冒任何风险，他们只可能想办法 赶走莱克斯·卢瑟，而不是迎接他。 这只能是副总统那边临时改变了想法—— 其实瑞亚已经隐隐猜到一部分。 她看向x教授：「查尔斯，你还能使用能力吗？」 在对视中，x教授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在扶手上轻敲了一下手指。 瑞亚想到哈佛礼堂之前的「装修」，就出自校董事的提议，她不禁冷笑：「那个该死的混蛋。」 莱克斯·卢瑟的父亲就是董事会成员之一，难为他把父亲送进精神病院后还记得这件事。 他到底是怎么绕过这么多视线藏了一手的？这里没有一个人在过程中放松片刻。 瑞亚也不难想像，他是通过什么和艾伯特·高尔搭上关系的。毕竟莱克斯·卢瑟能为副总统提供百分之百的「安全」。 她唯一忌惮的就是，莱克斯和总统谈到哪一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03 23:59:43~2020-11-04 18:00: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染婳 2个；想吃鱼的猫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郝烟衔 30瓶；姐姐大人、redamancy? 10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3章 「哈佛校友会」派对开场。 虽然这里没有香槟红酒但是有咖啡和茶, 没有精緻摇摆的礼裙但是有男士西装、女士西装和皮鞋。 校长尼尔·陆登庭先生说了一段开场白致词，然后和副总统艾伯特·高尔握手谈笑，把更多的发挥空间留给了今晚真正的主角。 这里不是演讲台, 人们不用坐在一起，而是散落成几个圈子聊天谈话。 然后，他们会在一种看似随意实质却俨然有序的地位排列下，陆续会围上去和艾伯特·高尔聊天。 等到一段恰当的时间过去，和每一个有意义的对象聊完之后, 艾伯特·高尔会暂时结束社交活动，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角落暂时休息。 当注意到副总统的眼神落在附近空余的沙发上时, 通常与会的客人就应该有眼色地散开，不再多打扰。 只有两个哈佛学生还试图找过来搭上话，他们误以为人群散开, 是轮到他们上前谈话的信号。 「你好，艾伯特·高尔先生，我们是……」 副总统身边的随行人员伸手一拦, 笑着说：「你们好，我知道你们的父亲，来吧，我们可以好好聊聊这个。」 能参加这场聚会的学生名单都是经过反覆筛选的，要么拥有深厚的资本背景，要么拥有强大的政治家族, 副总统的幕僚必须认识这些年轻学生。 两个男学生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拍着肩膀送离了艾伯特·高尔的周围。 当其中一个不甘心地回过头, 却看见副总统主动走向一个正在为其他嘉宾引导落座的金髮女学生。 第612页 光是那一头亮眼的黄金髮色，早就已经引来无数暗中打量的视线了。如果不是副总统在场，她一定是全场的目光聚焦点。 而现在两个最引人注目的人物遇上, 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睛，会场里的声音仿佛都轻了一度。 艾伯特·高尔副总统率先伸手：「瑞亚·诺伦小姐，闻名不如见面，你的电影给了我很多启发。」 副总统的演讲里就提到了瑞亚，他当然认识瑞亚。 但是，她是第一个被副总统主动打招唿的人！ 瑞亚能感觉到凝聚自己身上的视线变得灼热。而那些还无法完全藏 住心思的俱乐部男成员们就差把嫉妒、质疑写在脸上了。瑞亚不需要读心术都猜出来他们现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关于女人男人，美□□.惑之类的玩意儿。 这些享受惯了特权便利的男士们最近并不好过，他们在瑞亚手底下受够了被挑选的滋味。直到终于拥有这场特殊聚会的名额，加入副总统级别的派对，他们却发现，瑞亚依然在主导地位，这简直让他们发狂。 但是瑞亚不在乎他们想什么贬低她的低等事物，她只在乎推动他们来挑衅、针对她的莱克斯·卢瑟在谋划什么。 瑞亚收回眼角余光，微笑着说：「这是我的荣幸，副总统先生，您演讲传达的内容比电影更有意义，让我很受触动。」 艾伯特·高尔对她点头致意，打过招唿握手后，他们之间并没有多聊，瑞亚就像这个聚会里围上来的其他人一样，几句话就结束了聊天。 当然这才正常。 那些打量的视线里少了一些暧.昧成分的揣测。 然后艾伯特·高尔在旁边一个沙发空位上坐下，「不巧」，对面已经有了人，正是瑞亚·诺伦接引到这里的。 副总统极有风度地示意：「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当然不，欢迎你坐下，副总统先生，我是查尔斯·泽维尔。」 对方回了一个友好的笑容，这个棕发蓝眼睛的男人看上去年轻又成熟，坦诚又神秘，这让在副总统在决定握手之前犹豫了片刻。 但很快，他们就握手了。 人们这才惊讶地发现聚会里还有这样一位人物，这个棕发的男人是谁？ 然后瑞亚侧身，将放在旁边的轮椅挪到沙发背后，微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叫我，或者其他帮忙的学生。」 客人们的打量中立刻多了一份理解，原来艾伯特·高尔就是为了这个才决定坐过去的。这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副总统！ 艾伯特·高尔平和地开口：「那就麻烦来两杯咖啡吧，谢谢你，瑞亚。」 瑞亚没说什么，按了一下查尔斯·泽维尔的背，转身离开了。 大部分人只会把关注投到坐在角落里的副总统和查尔斯·泽维尔先生身上，不会关心瑞亚倒咖啡这点小事。 也只有 和那种和瑞亚一样年轻，却远不如她的精英男士们会对此斤斤计较。 连这一丁点特殊对待都会让这些心里有怨的男学生们愤恨不平。他们从来都是顶端的焦点人物，现在却被瑞亚占据了一切光环，并且分配给了其他女人们，这就是矛盾的□□。 「瑞亚。」剩下的男生走过来，试图从她这里找到接近中心人物的突破口，「你和副总统聊了什么……」 瑞亚对他们的把戏没兴趣，直接找到其中一个说：「副总统想要两杯咖啡，但我不太清楚他的口味，你之前帮紫荆藤确认过茶水供应吧？能麻烦你帮一下忙吗？」 这一句话就打破了男生们的小帮派。他们可不是一个社团里的，而且还出了一个倒向女子俱乐部的叛徒！ 察觉到怒火转移，瑞亚终于顺利地摆脱了他们。整个过程中，瑞亚都在分神环视周围。 她看到一些熟悉的来自神盾局的朋友，也有一些完全不认识的面孔……他们散落在各处负责暗中维护安全。 但是瑞亚没有找到莱克斯·卢瑟。 正在她犹疑不定时，莱克斯却自己从一处社交圈的掌声中站起来，他笑着鞠躬：「感谢你们愿意听我说这些废话。」 他坐在另外一头的沙发座上，和瑞亚只知道名字但不认识人的哈佛嘉宾们笑谈，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好骗的学生，可年长的精英们照样信服莱克斯·卢瑟的花样巧语。 瑞亚看得出，那个圈子的人物非常欣赏他。 她暗中冷笑一下，正当打算离开去找自己的圈子——奥斯卡学院委员弗兰克·皮尔森已经在等瑞亚了。 「瑞亚！」 然而莱克斯却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凑到瑞亚面前小声说：「哇哦，我看到了，你把为副总统倒咖啡的机会送出去，真是大方！ 哈，艾伯特想尽办法补偿你，你却一点也不珍惜，不愧是我的好姑娘。」 他一旦发疯就不可能顾及场合。 如果不是瑞亚做了动作意，莎伦早就冲过来了。今天瑞亚的保镖非常多，她和莱克斯都很明确这件事，瑞亚打赌莱克斯不可能直接动手。 她只怕他的目标是别的事情。 鑑于上一次瑞亚彻底得罪了他，她知道莱克斯这次不会轻易放过 去的。 瑞亚转过头，继续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莱克斯·卢瑟亲密地跟上来，仿佛是和她做伴一起。 第613页 她有点恼火地说：「如果你指的补偿是针对你出现在这里这件事，倒咖啡可不够！」 见莱克斯·卢瑟保持假笑地跟着，瑞亚厌烦了，她看不惯他这副得势的样子。在莱克斯试图勾住她的肩膀之前，瑞亚干脆伸手挽上了他的手臂，把这副虚伪的姿态做到底。 这一幕倒是惊吓到了那几个男学生们。 连莱克斯本人都微微一怔。 他肯定没想到瑞亚会主动靠近，毕竟她从来都是避之不及的。 瑞亚用之前的事情讽刺：「这一次没有心灵能力，你在怕什么，莱克斯？」 只是一个短瞬，莱克斯就放松下来，他贴过来更紧，「怎么样？我做得还不错吧，我为这件事花费了很多精力。 瑞亚，你为我指点了迷津！是你给我上了一课，感应大脑还不够，还需要学会封锁大脑。」 莱克斯曲起另外一只手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头髮一侧，他扩大脸上的笑容。 「副总统很喜欢我的小玩意，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订购了一批，这门生意甚至比大脑全息感应还要赚钱，成本更低，更容易生产——瑞亚，你觉得神盾局会喜欢这个吗？」 瑞亚心里骤然划过一句脏话。 原来他把自己埋在实验室里就是去研究这个，瑞亚不得不承认，莱克斯·卢瑟找对了弱点。而且他这个行为很可能会毁掉瑞亚关于其他事情的布局。 这个疯子，这个恶魔！ 他一定是盯着她的一切，连一举一动都没有放过，才想出来这样的报復！ 怒火在瑞亚的胸腔凝聚成一团膨胀的气体，她得用尽全力才能克制自己发火的冲动。怒意让瑞亚眼睛中的蓝色像是被点燃了一样，冒出璀璨如烟火的亮光。 这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美丽。 莱克斯·卢瑟盯着那双眼睛看了一会儿，又继续笑着火上浇油：「我为这件事花费了很多心力，但你才是我最感谢的人，瑞亚，我的发明帮你吓到了奥斯卡那群老头子，你又反过来帮我，我们简直完美匹配。」 他凑得太近，就差吻到瑞亚的耳畔了。 「如果你现在还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尽管提。」 那头难得打蜡的半长金髮垂下来，从莱克斯脸上划过，瑞亚看到他的头髮里戴着一小片有点眼熟的事物，一片记忆闪回从瑞亚的脑海里翻过。 她想起来，这是大脑全息感应仪器上的部件。这一瞬间，瑞亚就明白过来，这就是他从大脑全息感应技术上反推改良的！ 然后瑞亚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突然不生气了。 瑞亚反而露出一个笑容，她在神盾局特工们紧张的视线，和几个男学生惊吓住的神情里和对方耳语。 「莱克斯，我不用你帮忙，但是我认为，你会需要我的帮忙。」 「我还以为你在『装修』里动了什么手脚，又是『哨兵』一类的反变种人装置——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大。」瑞亚说。 「这项大脑封闭装置改造到现在都没有经过两个月吧，你一共实验过多少个体？副总统先生知道，这项技术的原型把你自己的父亲、妹妹送进了精神病院吗？」 瑞亚冷笑：「你不如猜猜看，你的订单还能剩下多少？」 她把视线投向了在演讲前换掉髮型的艾伯特·高尔副总统，然后瑞亚转回来盯着莱克斯。她满意地着看他收起笑，变得充满敌意又阴郁。 瑞亚真是烦透他那一套表演型人格。她宁愿看着莱克斯这副惹人厌的样子。 她开口：「莱克斯，或许我可以帮你，但你是不是也应该帮助我，和我的变种人朋友。」 这是威胁吗？ 当然不是，在莱克斯·卢瑟的世界观里，这是「友好互助」。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04 18:00:17~2020-11-04 23:59: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透明 10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4章 —— 「需要来一些咖啡吗？还是红茶？。」 应付完莱克斯·卢瑟, 瑞亚终于找到了她的位置。虽然她是他们这些人之中最年轻却最晚落座的，但是媒体界的哈佛精英们还是给出了欢迎的微笑。 她手上端着一盘倒好了的茶水，还摆放了一些点心。但没有人真的会把她当成服务生打发掉, 所以每一个人都是站起来从瑞亚手上接过茶杯，顺便给予一个真诚的微笑和颔首。 他们都很清楚，这个年轻、漂亮的金髮女人如今在好莱坞权势滔天。 从对方目前的地位来说，瑞亚完全有资格在这个圈子里压轴出场。 坐在右侧的弗兰克·皮尔森走过来和瑞亚拥抱，作为奥斯卡学院评审委员, 他在年初的时候和瑞亚交流过比较熟悉，由他来打招唿破冰, 是最合适的。 「来吧，瑞亚，你到的正是时候, 我们正在聊电影的半全息技术……」 瑞亚趁机对他说了一声：「对不起，弗兰克，让你等久了。」 「哈哈没事的, 我知道你是这里的学生代表，你得应付聚会里的各种事情。」弗兰克·皮尔森笑着打趣两句话。 「我只是个干杂活的。」瑞亚用一句话遮掩过去。 第614页 弗兰克·皮尔森则笑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出一个位置，欢迎瑞亚坐下来。刚好他们正在聊电影技术革新的事情，瑞亚的加入让这个话题变得更加热切。 毕竟她就是这个改变节点的关键人物。 有人开口：「半全息打开了我的视野, 真正意义上的——但是我其实并没有那么意外在这个时间点诞生这样的技术。 世纪之交让人们对未来的期待和恐惧交叠在一起, 这让一切都焕发出了全新的创造力。」 这换来了其他人的质疑：「所以你认为这只是时代的选择, 和瑞亚·诺伦都没有关系？」 「当然不是，瑞亚走在了所有人前面，所以时代也做出了它自己的选择, 二十一世纪选择了瑞亚。」话题一下子拔得太高，一时之间没有人接话。 福克斯电影公司前面的冠名都还是二十世纪呢，就有人叫嚣二十一世纪是瑞亚·诺伦的世纪，这实在有些夸大。 瑞亚笑了一下，插话解释：「别这么说，其实严格来说，这和我的关系并不大，应该归功于半全息背后的技术团队，而不是我一个人。」 坐在旁边的弗兰克·皮尔森笑道：「那你得给他们多发点奖金，瑞亚。」 气氛一缓，变得轻松。 话题又绕回了电影行业本身。 但刚才点到为止的谈话其实不完全空泛，关于未来会如何，瑞亚并不确定。 不过关于1999年和2000年的过渡，确实不轻松。甚至有很多谣言认为，2000年就是世界末日。 人们对世纪的更迭感到无比的焦虑和恐惧。这让大众更容易倾向电影、歌曲等流行文化。 为什么好莱坞电影在这一年会蓬勃发展，就是因为人们对现实的一切感到忧虑。他们想要在电影寻找慰藉。 他们担心电脑程式的一个错误代码就会造成整个系统的崩溃，从而影响全体社会，他们又担心这种智能程序进化得过于完美取代大部分的人类劳动力。 飞跃式的技术进步让所有人感到了压力。 这还仅仅是压下前沿的超级科技之后的阉割情况——而超能力、超实验也在让这个世界躁动不安。这不是政府压下事实就能改变的。 社会正在这种未知的扭曲变异下继续发展，无论是变得更好还是变得更坏，这都不会停下来。 他们始终需要面对这件事。 问题是，美国政府会怎么面对——瑞亚的心思有大半落在x教授和副总统的谈话上，她用自己的方法把莱克斯·卢瑟这个干扰选项暂时剔除了，但她不能决定对话的走向。 大拿们畅谈传媒未来，瑞亚安静地听着，偶尔才会说上几句话，她每一次的发言都得到了重视，在瑞亚改变电影行业这个现实面前，没有人会忽略她的话。哪怕她的心神并不在这里，只是在说场面话。 还好弗兰克·皮尔森会为她补充一些观点，将谈话推进下去，氛围变得热络。 当观点开始有激烈争吵的苗头，甚至一时半会儿也消解不下去，瑞亚惊讶地回过神。她思索一会儿，就重新加入了话题。 「好了先生们，你们的观点都很有道理。」她的眼神在座位上的行业精英们转了一圈。 他们其实就是在为技术和艺 术之间的问题而争吵不休，普遍的观点是人文艺术无可取代，但技术意义会超过艺术价值吗？奥斯卡开闢的「科学艺术奖」就是挑战这一分界线。 瑞亚知道人们最开始是被她搞出来的这件事弄懵了，但不代表他们就能完全接受这个变化的评奖规则。 然而瑞亚不能放任这把火烧下去，否则迟早会烧到她自己身上的。 所以她主动开口：「其实这两者并不矛盾，技术只会帮助实现更好的创作，让它们共存不好吗？ 我们更应该提防的是那些真正摧毁艺术和人性光辉的险恶。」 这句话让前一刻还在据理力争的争端者陷入沉默。他们当然听得出瑞亚在指好莱坞最近势头勐烈的反性.骚扰运动。这确实是电影行业存在已久的问题。 瑞亚把话题的矛头调转回了这件事。 在座各位大多都处于业内顶端，成为了话语权者，他们也变成了既得利益者，这让他们往往选择忽略这样的事情。瑞亚揭开这个话题，让他们感到不自在。 在短暂的安静中，弗兰克·皮尔森轻轻拍手，他感嘆：「技术本身并没有好坏，区别在于使用技术的人。」 心虚的人选择立刻附和，改口说：「说得对，技术无罪！」他们只想避开瑞亚提到的事，他们不想引火烧身。 专注于话题内容的人则更进一步。 「只要半全息技术不被垄断，新的电影迟早会在优秀创作者手中呈现新的艺术魅力。」有人隐隐暗示。 瑞亚笑起来：「当然不会。独自拍电影只会越来越封闭，这太没意思了。事实上，我正在和各大电影公司讨论这件事，我们想通过一个主题来达成合作。 现在我们也在考虑开放更多的使用权……我们正在构想，也许你们有更好的主意？」 有人嘆息：「唉，新电影转眼又变成旧电影了，这太快了。」 有人热衷于其他事情，寻求瑞亚：「我听说过这件事，瑞亚，他们都说你在做一件空前绝后的大计划，你还想找人加入？」 第615页 「我看到了好莱坞的新闻，这里面有很多错误。我也知道人们对我有同样的担忧，他们担心我得到了太多的话语权。 我自己也在反思——新的技术需要推行， 也需要监督，或许，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协会。」瑞亚缓缓说出自己的提议，在这个圈子里引起了一片惊讶。 弗兰克·皮尔森仅仅思索片刻，就举起自己的茶杯，他说：「这杯敬你，瑞亚。」他喝了一口，但并没有放下。 瑞亚微笑着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回应最开始的话题：「如果这是时代的选择，那我也应该还给这个时代。」 第二个人拿起杯子，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这仿佛成为了一个投票会议，虽然一切都没有正式决定，但是瑞亚知道她想要推进的事情已经基本敲定——由她发起，由她决定，甚至由她自己监管。 在她的领域里，主宰一切。 真的任由瑞亚·诺伦这样做下去，她得成为一个多么可怕的行业巨鳄——但是在她的提议诱.惑面前，竟然没有人能开口拒绝。 这些聪明人都很清楚，半全息技术在行业里的价值和意义。 而现在瑞亚把这份礼物送出来一半，谁捨得不伸手？而且她把这包装得太冠冕堂皇，他们大可以安慰自己，这是在帮忙监管这位年轻的、冒失的好莱坞霸权者。 显然，她的野心不仅仅在于电影，还在行业从上至下的话语权！ 趁着谈话告一段落，弗兰克·皮尔森转过来说：「恭喜你，瑞亚，现在你完全是『科学艺术协会』的主席了。」 瑞亚回以笑容：「别打趣我弗兰克，这又不是奥斯卡学院那种评审委员会，我们又没有实权，这里有的只是一群杞人忧天的从业者，想为行业做点贡献。」 「说起来，我得恭喜你才对，沃尔特·旺格尔先生在退任之前推荐了你，你是奥斯卡学院下一任主.席候选人。」 弗兰克若有所思地说：「你恭喜得太早了，瑞亚。我的竞争对手都很优秀，最后的结果不一定是我。」 瑞亚给出一个肯定的微笑：「我认为，这不早。」 他们对视一会儿，于是，弗兰克·皮尔森也笑了，他用手里的茶杯和瑞亚的一碰，低于她的杯沿口。远处的角落里，艾伯特·高尔副总统的手也和x教授再一次握上，真挚友好。 莱克斯·卢瑟站在副总统的身后。 这另外一位哈佛优秀学生代表人物，他和瑞 亚有很多共同点。他就和瑞亚同样年轻，也在这个年纪创造了巨大的财富。他的家世背景，他的天才智商，他的实验创造—— 莱克斯·卢瑟的一切都值得副总统的重视。 但是莱克斯站在那个地方，反而没有瑞亚那么引人瞩目。这是他和瑞亚在性别、名声、从事领域的差别造成的。 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副总统在莱克斯面前说话，不需要顾忌那么多。 男学生把这样的待遇看做从瑞亚手里争夺回来的荣耀。 但是莱克斯却差一点挂不住脸上的笑，他眼底一片阴沉。因为就在瑞亚完成她自己事业的又一次前进时，他不得不看着这变种人魔鬼实现了一次胜利的谈话。 x教授比莱克斯·卢瑟想像中的更聪明。 他已经学会利用瑞亚手中的文化传播影响力——瑞亚几乎在垄断这个，而艾伯特·高尔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需要宣传。 瑞亚·诺伦有名，有势，她有自己的线上线下的宣发渠道。并且变种人有足够的能力和手段保护她。 不需要心灵相关的超能力，莱克斯·卢瑟也能猜出，艾伯特·高尔彻底动摇了。这个窝囊的废物！ 这个一边叫嚣环保主义一边享受高奢浪费生活的小人，这个一边高举科技发展大旗一边害怕莱克斯实验失败案例的孬种！ 莱克斯·卢瑟在心里冷笑，副总统的头衔并不会让莱克斯对艾伯特·高尔另眼相待。事实上，他根本不看好副总统能竞选成功。 今年共和党的势头更加勐烈—— 但是瑞亚参与了进来。这让天平再一次变得摇摆不定。哈，好莱坞从来都偏好□□的民主党，莱克斯一点也不意外瑞亚的选择。 他不想让她太得意。 然而麻烦的是，x教授暗示了，瑞亚手里还有一份污迹名单。她差不多可以决定，宣扬出去的名字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的。 莱克斯·卢瑟的眼珠神经质地动了一下，在礼堂内部转了一圈。除了嘉宾客人，这里还藏着许多人，副总统的保镖、神盾局的特工——大概，还有瑞亚找过来的记者。 如果这场谈话失败，她会通过什么方式发出威胁？ 莱克斯原本可以见到这一幕的，但很遗憾现在不行。 瑞亚搞砸了他精心准备的「教训」，莱克斯·卢瑟愤怒、憎恨，却并不失望。他反而感到一丝荒诞。连这种傢伙都能被瑞亚挑中，为什么他不能？ 这样的游戏，她竟然不找他一起玩—— 难道他不比艾伯特·高尔，或者乔治·布希更适合当陪玩？ 作者有话要说： 瑞亚和弗兰克谈了什么，另外一边也差不多……写到这里现实也在大选，笑哭，不知道会咋样 感谢在2020-11-04 23:59:39~2020-11-05 17:32: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616页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碧血寒、もちくん 10瓶；无忧花若夏、时光琉璃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5章 在时间进入深夜之前, 这次以「人文科技」为主题的聚会便散场了。 副总统早在最重要的谈话结束后选择提前离开，之后的客人们也陆续离场，剩下瑞亚这些学生收拾礼堂里的残局。 还好这不是派对, 人们只是在聊天、交流，所以场面并没有太糟糕。 而且有的是人凑上来帮瑞亚的忙。 女生、男生，尽管他们心底并不乐意，但他们还不至于把工作都扔给女性，而且他们很有眼色, 他们已经意识到，瑞亚并没有被莱克斯抢走风头。她依然是中心人物——连莱克斯·卢瑟都留到了最后, 他们不敢耍心眼。 何况现在这里到处都是神盾局的眼线，这些装扮成客人、保镖甚至是学生的特工也不会让瑞亚一个人收拾。 还有几位特意留得晚一些的客人们，他们也很愿意帮助瑞亚。 bc的亚伦·托德已经暗暗看过来无数次了, 瑞亚完全看得出他的坐立不安，这让她有一点后悔选择了他。不过现在看来，说不定没有那么需要发挥亚伦的作用。 瑞亚自然地避开了对方又投过来的眼神, 她第一时间走到角落里的位置，借着收拾桌子的机会和留在座位上的x教授谈话。 这个位置偏隐蔽，不仅能遮挡一部分打量的视线，而且能隔绝很多的声音。 「查尔斯，我知道莱克斯的把戏了，他给自己和副总统弄了一些封锁大脑意识的东西, 你应该还能使用能力才对, 还是有其他问题？」瑞亚对谈话的结果感到紧张, 她下意识地选择了其他话题来开场。 当时x教授在她的疑问下保持沉默。那让她变得更加焦虑—— 「这确实影响了我的能力，但还不至于完全压制。」x教授坦白，他嘆息着抬起眼睛, 两片海水般的蔚蓝色落入瑞亚的视线。 他的眼神在这间礼堂里还停留着的人们身上转过一遍，平静而沉稳。「可是，我有其他的担心。」 瑞亚一瞬间明白x教授之前为什么没有直接告诉她，他担心有其他人在听。并且，他也没有那么相信神盾局的人。 在谈话结束之前，最好所有人相信他真的失去了所有能力。 这会让一切变得更加顺利 的。 在这么多的合作之后，x教授也已经掌握了交涉谈判中的精髓——永远确保比对方更多的信息优势，然后藉机拿下胜利。 其实他并不是不会，只是他更愿意去相信人性中善良的一面。讽刺的是，他的读心能力就是为了发现人类大脑里那些阴暗卑劣的想法而诞生的。 今天他们出现在这里，既是为了表现变种人的善意，也是为了展示拳头。这背后是沉甸甸的同胞族群，x教授做不到退让。 而且，他也不想让用心经营了无数的瑞亚失望。 瑞亚察觉到一点微妙的变化，在x教授始终平和的神情里，她突然有种不错的预感，她终于忍不住问：「谈得怎么样？」 x教授说了一个新的名词：「超级科技协会。」 「这是什么？」 瑞亚对这个不带任何「变种人」头衔的组织名称感到困惑，x教授解释：「他们内部的尖端科技研发组织，艾伯特·高尔会推荐我加入。」 「等等，这种协会该不会是……？」 x教授收起了笑容，默认了瑞亚的猜测。是的，这就是那种由军方牵头，各大科技集团巨头联合成立的灰色势力，通常情况下，变种人都是协会里的实验品。 现在副总统松口，会用另外一种办法让x教授成为协会成员。这次轮到副总统来表示他们的友好善意了。 他们必须拿出一些真正对变种人有利的实物。 蓝眼睛的变种人领袖平静地说：「埃塞克斯因为在英国成立，没有加入。不过我们现在可以利用半全息技术作为一个藉口，加入其中。」 如果这真的能达成，是一个极大的进步——把变种人实验交由变种人自己决定，起码这会对不断进行黑暗实验的生物科技产业造成一些震慑。 只是，这会给身为变种人的x教授本人带来很大的压力。 瑞亚神色微动，伸手按在x教授的右手臂上，她说：「查尔斯，你还好吗？」 x教授用另一只手去触碰瑞亚，他的面容平缓下来，展开一个温柔的笑：「我没有你想像得那么脆弱，瑞亚，其实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肌肤之间的交贴，有时候能比思维共鸣带来更多的感染力。瑞亚确定她的脑子里没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但她依然能感受到x教授的情绪，她犹豫一会儿，还是没有在这种多人场合下立刻松开手。 这是胜利的一刻。 哪怕这点胜利在庞大而漫长的争取道路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但仍然值得微笑，值得庆祝，也值得一个拥抱。 如果……x教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遗憾又释然地移开了视线。 算了，如果他真的站起来，他就该担心自己给出的就不仅仅是一个拥抱了。 他们靠得过于近了，这让神盾局的人隐隐不安，莎伦·卡特察觉这一点，她和紫荆藤俱乐部的女生说完几句话就要走过来。 第617页 但是在她试图走过来之前，另外一个神盾局的人站到了瑞亚的身边，接过空出来的桌布一抖，搭在臂弯上。 瑞亚侧眸看到对方的脸，一头剃短了的金棕头髮让来人的五官凸显得更加深邃立体，即便穿着一身普通的西装也有些扎眼。 是在上次任务结束后就消失了许久的特工保镖，鹰眼克林特。 「你这位特殊朋友该离开了。」克林特压低声音，变相地赶客。但现在瑞亚的心情不错，没有和他计较。 她甚至有点惊奇不是菲尔·科尔森过来和自己说这件事，瑞亚提问：「好久不见，克林特，你的报告巨作连载到多少万字了？」 距离上一次的任务结束，这位担任过瑞亚男保镖一段时间的特工就又消失了。 虽然这是因为神盾局认为，瑞亚更需要一位更贴身的女性特工—— 确实更贴合，莎伦已经完全贴进了瑞亚这一边。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神盾局决定换人和瑞亚接触的原因。 想到这里，瑞亚没有客气地对克林特指了一下放到地上的餐盘，示意他可以一起收拾。 克林特翻了个白眼，他眉毛打结地说：「别提我的报告了，瑞亚，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但莱克斯·卢瑟还在这里，这傢伙就是个大麻烦，你肯定不想再发生什么事端吧。」 其实瑞亚分不出他的苦恼是来自莱克斯·卢瑟，变种人，副总统还是提到的报告。 他看上去对自己的报告工作在意更多。 「莱克斯确实是个问题，但是他这个麻烦先惹我的。」瑞亚强调，她猜得出莱克斯为什么没有走。她又一次破坏了他的计划，无论他本来想做什么，都不得不按下，莱克斯不可能甘心的。 瑞亚思考着说：「我得解决掉这个麻烦。」 她并没有兴趣一次次陪疯子玩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05 17:32:30~2020-11-05 23:59: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6章 「哇哦等等, 瑞亚，你还想要做什么？今天这一切还不够让你满意吗？」 特工保镖的表情一阵怪异，他抿着嘴巴皱起眉毛, 一时在惊异郁闷和兴奋期待之间纠结，克林特不确定自己更想要听到哪一个答案。 克林特其实并不热衷于工作。但是，瑞亚通常会让他的工作变得更有意思。 「不是今天。」 经过之前的事情，瑞亚已经看出克林特不是一个安分的个性。 所以瑞亚并没有过多地理会他，只是冷淡地说：「我们确实应该走了, 麻烦你帮一下忙，谢谢。」 这句话就是在打发人。 她用眼神扫过克林特手里拿着的东西, 示意他可以顺便一起带走。这让克林特才刚调动起来的肾上腺激素重新恢復正常，他有些失望。 但因为这里还有一位变种人，他只用脸部表情表达了自己的抱怨, 然后才选择听从，拿上空了的餐盘和沾上污渍的桌布先一步离开。 x教授平静地注视着，没有对瑞亚和神盾局之间的关系发表任何评价, 他只是在对方离开轻声说：「这个人做过思维训练。」 「锻鍊大脑在特定时间内只思考固定的事情，确实有助于帮助提升精神集中力。」他的话没有多余的情绪。 这倒是和瑞亚一开始对待x教授的办法很像。 最狼狈的时候，她甚至不断地在心里咒骂想把入侵的意识逼出去，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点难堪—— 显然神盾局的训练方法更加专业。 瑞亚知道，谁也不想暴露自己心底的秘密。 不止是莱克斯·卢瑟、副总统在忌讳x教授的心灵能力，神盾局的人同样在有计划地实行这种训练, 这没有让瑞亚感到很意外。她生气的是前者不打招唿地做了这些手脚, 而不是他们的戒备。 连她自己都不愿意被x教授「读心」, 瑞亚不会天真到希望其他人敞开心扉。 所以瑞亚只是轻轻嘆气：「看起来神盾局还没有想清楚他们的答案，我们还有的等。」把人送到瑞亚手里甄别立场，这是一个巨大的决定, 没有那么容易。 而他们已经在锻鍊确定成分的组织成员，就说明他们也想到了由瑞亚他们来判别 ，会导致移交权力的问题。 不过他们撬开了政府的一丝缝隙，这个短暂而微小的胜利让瑞亚可以暂时按下对神盾局的其他心思。 x教授同样不急，只是提问：「你不想知道他是用什么来转移注意力的吗？」 瑞亚刚想顺着他的话往下，就又因为莱克斯·卢瑟再一次出现的身影而打消了念头，她摇头说：「这是神盾局自己的事，我们该走了。」 见瑞亚伸手搭在轮椅的靠背上，x教授抿住嘴唇，那双蓝色的眼睛微闪，收起一切情绪，没有再说话。 但是莱克斯·卢瑟在失败之后还愿意留在这里，就不可能放瑞亚走。 他主动走过来说：「哦，小心！我来帮你们。」他总是很快从上一刻的打击中缓过神来，重新挂起微笑，只是笑得虚伪而浮夸，他的一切行为都让瑞亚感到冒犯。 就像这个时候。 莱克斯装作一副热心肠的模样，好像真的担心瑞亚一个人扶不起x教授一样。瑞亚直接就说：「不用了。」 第618页 这里有莎伦·卡特，有克林特·巴顿，有神盾局的特工，有俱乐部的学生，无论如何都轮不到莱克斯。只要她不愿意，有的是人能帮她挡下莱克斯·卢瑟。 但在瑞亚选择暂时性迴避的时候，x教授却主动开口：「别这么快拒绝他人的好意，瑞亚。」 「查尔斯……」 瑞亚有些惊讶，确认x教授是真的想和莱克斯·卢瑟聊一聊后，她还是决定配合，她看着x教授沖莱克斯颔首：「那就麻烦你，年轻人。」 莱克斯的微笑划开，用嘴角勾起一个尖锐的弧度，他走到瑞亚身旁按住了轮椅的另外一边，在暗中拉扯较劲占据一个位置。 「艾伯特·高尔很欣赏你，教授，你已经快要说服他了。」莱克斯没有再和他们装不认识的劣质表演，直接用上了熟稔的口吻。 事实上这也是莱克斯·卢瑟和x教授第一次见面。 在副总统面前，他们已经暗中交过一回手，为的是争取副总统对变种人的态度倒向哪一边。而现在，他们决定在瑞亚面前再进行第二次交锋，为报復，为变种人，为胜负，也为了另外一些事情。 x教授谨慎用词：「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副总统是个宽容的人，他 能够理解超出正常范围之外的事物。」 莱克斯的面部肌肉难以察觉地抽动了一下，他是发自内心地牴触这些异常。他按住x教授的轮椅，却根本无法忍受更多的触碰，实际上还是瑞亚在推，他仅仅是装个样子跟在旁边。 他嗤笑：「这不是理解，这是困惑。艾伯特·高尔在你们抛出来的诱.惑和威胁面前犯煳涂了——高尔甚至拒绝了我的礼物。」说到这里，莱克斯嘆着气看了一眼瑞亚，面露苦恼。 瑞亚没有用正眼看他，她现在没有演戏的兴致。 「你想说什么就快点说完！你能保护脑子里面的东西，保护不了脑子之外的，还是你已经气到忘记了，这里全都是我的人。」瑞亚干脆用上了恐吓。 「我知道。你在组建自己的队伍。」莱克斯不介意那些明里暗里投过来的盯梢视线，甚至舒展了一下身体。 「但你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瑞亚？光是金钱还不够，连权力你也要插一脚……这个游戏只会比好莱坞更难，你确定你想清楚了吗。」 他态度自然地聊起这个话题。 莱克斯告诉瑞亚：「你确实是拥有了入场资格，但也仅仅是到及格线。就算你把拥有的一切投入进去，也只是万分之一。这也是一个烧钱游戏，但不是一千万、一亿级别的电影巨制，这是百亿、千亿的筹码，你付不起！」 「埃塞克斯所有相关的实验项目加起来也达不到这个成本。」莱克斯在x教授身上瞥过，眼神里只有寒意。 x教授沉下脸色，这剥去了他那层亲和力的外衣，露出了峥嵘锐利的一面。 「瑞亚的筹码不是金钱。」 莱克斯接过话：「她的筹码是你们。但是教授，你们在美国，就是明码标价的。」 瑞亚用订单威胁他——这确实有效。在她毁掉了一个实验成果之后，莱克斯需要留住这项新的生意。 既然如此，那他们就来聊生意。 只是这样一来，话题就变得过于露骨。瑞亚冷冷打断：「如果你想要买卖，那任何事物都可以有价格。莱克斯，你同样也有标价！」 莱克斯却笑出声音：「我知道！而且我的身价不菲！」 他的笑声从高到低，渐渐放轻却依然带着让人不舒服的讽 刺意味。莱克斯补充声明。 「瑞亚，我比你更有钱，我也比埃塞克斯更有钱——你自己把产业整垮了，你根本没在管埃塞克斯公司。你确实在不断地赚钱，但是也在持续地花费、付钱，你被这些……」 莱克斯·卢瑟厌恶地吞下后面的字眼，略过去说：「你迟早会被拖垮的。」 「因为你只会投入得越来越多，但得到的回报却不一定会。」莱克斯冷笑：「让人接受一件事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让他们拒绝却很简单！」 瑞亚有糟糕的预感。她隐隐察觉到莱克斯的意图，如果他想要继续这场斗争。那她选择了一方，他就一定会选择另外一方。 当这个疯子认真起来，只会更可怕。 莱克斯继续发表他的演讲：「你诱导副总统走向科技这条路，哈佛学生热烈鼓掌！哇哦，演讲大成功，进化的科技，会推动世界变得更好。你又一次赢了。你赢得了知识精英们的认可。 可是他们不代表所有人，社会主流依然是保守的、封闭的。 好莱坞的电影总是热爱末日的未来——因为社会就是害怕、担忧超前发展的科技。而你还在加速这个过程，瑞亚，你真的认为，你能跑赢人类的恐惧吗？」 他在一个拉长音调后转向轮椅上的变种人：「教授，你觉得呢？人类是会先沉迷于你们带来的好处，还是先臣服于你们造成的危害？」 莱克斯像极了一个在课堂上提出疑问的学生，只是他恶意地提出了一个教授根本无法回答的问题。他从完全相反的角度深度剖析了人性，而x教授知道，莱克斯提出来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构陷和污衊就能摧毁一个英雄，何况这根本还没有这样一个植根人心的「英雄」。 莱克斯残酷地揭露出x教授试图忽略的事实。 第619页 如果这条路成功了，瑞亚确实能在变种人的胜利下得到足够多的利益，但如果失败了，她也必须承担这接踵而至的所有恶果。 她会从女神的王座跌落到燃火的焚烧架上，被打压成「二十一世纪的女巫」。 胜利的次数让他们陶醉其中，x教授也不由得去看更好的那一面。但这样何尝不是在把风险转嫁给瑞亚·诺伦——变种人把越来越多的 赌注压在瑞亚身上，这其实也在变相逼迫瑞亚做出越来越冒进的行为。 期待在拉高，野心在变大。 当她开始为变种人争取到第一个权益，压力就从x教授和万磁王两位变种人领袖的身上转移了。无论这是有意还是无疑，她正在成为所谓的「变种人女王」。 在x教授因为莱克斯的话而陷入沉默时，瑞亚只是冷静地问：「莱克斯，你说完了吗？」 这个问题让莱克斯重新盯住了她，莱克斯·卢瑟的眼珠停下来，一动不动地盯着瑞亚，但他没有看到他想要看的东西。 动摇、犹豫、怀疑……就连一点迷惑都没有。 怎么可能？！ 莱克斯·卢瑟直接放开轮椅凑近过来，他想要贴在瑞亚的脸上甚至想要钻进瑞亚的大脑，但是神盾局的特工不可能再放任这个。 在莱克斯有更进一步的异动之前，立刻就有自告奋勇的男保镖拦住了他。 莱克斯连一点眼角余光都没有分给这个特工，他只是盯住瑞亚，他不甘心地质问：「为什么？你就这么相信自己不会错？还是你相信你这些『朋友』？」 他根本不相信会有人这么天真——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信念傻瓜，但绝对不是瑞亚·诺伦。 瑞亚和他才是同一种人，他们永远是为了自己。所以莱克斯不能想像，她为什么要选择变种人。在她已经拥有这一切的情况下，投向更大众、更主流的，她只会更轻而易举地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她似乎认定，有变种人的未来才是未来。 瑞亚没有迴避莱克斯的视线，她为自己声明：「我不是相信我自己，也不是相信我的朋友，莱克斯，我只是相信你一定是错的。因为你就是一次又一次地输给我，你是失败者。」 她在激怒莱克斯，她也成功了。 这句话确实刺中了莱克斯，他阴郁而偏执地瞪着瑞亚·诺伦，仿佛能用眼神割开她的皮肤，头骨、脑前额叶，直到挖出她每一根脑神经。 「你！」 在他变得更疯狂之前，瑞亚直接示意她的保镖特工弄晕他。她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有谁能帮我一下吗？莱克斯不太好，带他去休息吧！」 这一边的动静早就引来了场内人士的注意—— 瑞亚这样一说，马上就有几个男生跑过来，只是有些尴尬。他们把这误会成莱克斯和瑞亚的私人情感问题。 哈佛学校里有这样的谣言。 但他们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下，莱克斯会这么失态。 克林特把莱克斯·卢瑟移交给男生们，他敷衍地解释说：「可能是喝醉了。」这却让局面变得更难堪，谁都知道，今天的聚会根本就没有酒精。 瑞亚为此补充：「莱克斯最近的压力太大了，请你们多开解一下他。我不想让莉娜那样的糟糕事情发生在莱克斯身上。」 这引起一些抽气：「难道莉娜·卢瑟是真的出事了……？」 现在瑞亚有了表演的意愿表演，而且她发挥得好极了。她懊恼地顿住，然后改口：「抱歉，当我什么也没有说，拜託你们照顾他，麻烦你们了。」 一放一收，反而更让人浮想联翩。 很容易就会联想到家族精神病史的问题，莱克斯·卢瑟偶尔确实会表现得神经质。只是他的聪明、他的谈吐还有成功的创业史会让人们愿意迁就和容忍。 男生们不敢再问什么，在瑞亚的注视下低头离开。 莎伦·卡特走过来，帮忙给他们一行人挪位置和带路，她在瑞亚的指示下经过了bc的亚伦·托德。 有什么东西从莱克斯·卢瑟身上掉了下来。 亚伦·托德在焦虑和紧张的促使下，将那张纸捡了起来。 第227章 「……你不是说过, 不会是今天。」 克林特低声抱怨了几句，他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说：「完了，你把我害惨了, 瑞亚！」 他现在表现得像是后悔至极，但克林特之前下手的时候可没有一丝犹豫。瑞亚甚至觉得他已经期待很久了。 所以瑞亚没有过多的安慰，她解释：「确实不是今天，我的计划还在后面。」 她要想办法解决掉莱克斯·卢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办法——瑞亚不喜欢拖延。男特工惊疑不定地瞪着她。 然后克林特的脸色很快垮下来, 因为他已经察觉到自己上级的冷眼。虽然瑞亚把这件事圆过去了，但克林特还是在没有得到许可的情况下轻率动手, 这会带来很多麻烦。 相当多！ 「好吧，那就拜託你真的能搞定那傢伙！」克林特嘀咕一声。想到未来可以预料的报復，以及神盾局内部的惩罚, 克林特立刻坚定了自己的立场，他明确地发出支持。 在他被神盾局的人叫回去之后，莎伦·卡特才返回到瑞亚的身边, 金髮的年轻女特工有些忧色。 「这真的行得通吗？我们做得太仓促了，有很多漏洞。」莎伦仔细地復盘刚才的每一个细节，对成功率忧心忡忡，莎伦不会依靠直觉做事，她重视任务本身，这是莎伦的优点。 第620页 负责传达任务的瑞亚摆手, 「别想了, 本来就是我临时改变的主意, 不可能做得完美，只要能推动一点，就是成功。」 在她确定记者拿到东西之后, 瑞亚说：「我们不能让他参与进来。」 「但是如果，莱克斯·卢瑟才是对的呢？」 在一段漫长的沉寂之后，x教授终于开口，他显然想了很久。或许真的可以解决莱克斯的麻烦挡在外面，但不可能抹除以莱克斯为代表的思想…… 莎伦·卡特惊讶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她打量的视线在x教授身上停驻得更久。 瑞亚没有马上回答x教授，而是推着轮椅向前：「莎伦，我们要走了，你帮我和他们说一声吧。」 「好。」莎伦点点头。 他们离开礼堂，顺着夜色之下的林间长道走了一段路，间距适中的路灯照明刚好，为路上的一男一 女投射狭长的影子。 瑞亚这时候才问轮椅上的年长者：「别告诉我，你会对莱克斯那些鬼话买帐。」 x教授摇头：「他不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反变种人派，况且，他还很年轻。」瑞亚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丝微妙的意味，像是隐约嘲笑莱克斯过于冒进冲动。 从结果看，x教授的评价其实非常客观。 那些关于变种人会遇到的种种灾难和危害不足以恐吓到x教授，他从很久之前就开始经歷这个，而且会一直持续面对新的挑战。 「但是。」x教授的语气变得严肃：「他让我不得不面对一件事。」 男人的嘆气声发自炙热的胸膛，从微抿的嘴唇唿出：「是我把你牵扯到这件事里的，瑞亚，其实你原本不用思考这些麻烦。」 瑞亚无法理解地挑起眉：「等一下，查尔斯，你不要搞错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想要这么做，和任何人都无关！ 我承认，马修和你影响了我，但我不仅是在帮马修，也不仅是在帮你们，我是在帮我自己！」 她强调：「查尔斯，别把我想得像你一样好，我是需要回报的人。我也很清楚任何投资都是有风险的，我有心理准备。」 「而且得了吧，我自己身上的麻烦也不小，没有你和马修，我迟早也会被扯进来的。所以停止自责！这没有必要。」 x教授先是有些意外地一笑：「没想到你会这么高估我。」 见识过瑞亚的牴触态度，x教授一直认为她的心底深处还在抗拒他。不过事情比他预期中的更好。瑞亚甚至有一点过度神化他——x教授的蓝眼睛微闪，在灯影下发出细微的光亮。 「我不是在自怨自艾。」x教授放轻声音：「我只是希望你想清楚后果。我们都需要考虑清楚，现在的做法比我们一开始计划的要更激进、更危险。」 其实他们已经越过很多界限了。 瑞亚最开始也没有打算做到这一步。但是周围的一切在推着他们，如果不想被赶出去，只能参与得更深。 莱克斯·卢瑟的挑衅在激化这个，他越想要瑞亚改变决定，就越是在逼迫瑞亚做出选择。尤其是他的警告，他隐隐透露出来要加入另一边作对的想法，彻底推动瑞亚下了决心。 x教 授看到了。 「你把黑名单放在莱克斯·卢瑟的身上。」 瑞亚并没有否认，她从手心里捏着一张撕了一半的纸，另外一半已经从莱克斯·卢瑟转移到了记者的手里。 x教授猜测：「你给了共和党的名字。」 瑞亚坦白的承认：「如果我们要加入这个游戏，我们得先把最危险的傢伙踢出去。他不能进场，更不能当我们的对手。」 她不仅想要为副总统造势，而且还想要让莱克斯·卢瑟来吸引火力。「这也很合理，他父亲就是倾向共和党的，卢瑟的手里有这样一份交易名单，并不奇怪。」 瑞亚面不改色地造谣生事。其实莱克斯·卢瑟本人的观念也更接近共.和党，他越憎恶父亲却越像他，这是一个糟糕的循环。如果不是为了报復瑞亚，他不可能接触民主党的候选人—— 不过如果瑞亚的计划能够变为现实，一旦查到莱克斯·卢瑟的头上，另外一方绝对不可能欢迎莱克斯的加入。 他要么彻底退出，要么就在瑞亚选择的阵营里。但莱克斯还要继续作对的话，瑞亚也已经为了他准备一个家族精神病的伏笔。 x教授问：「你确定你找的人有这个胆量吗？」 「查尔斯，你还不了解好莱坞。」瑞亚说：「那些广播公司几乎都是民.主党派——bbc的子频道，这确实有风险，但如果他下定决心，他可以在三十岁之前升到nbc的高层！」 瑞亚为这个计划做上最后的补充：「当然，如果那个记者做不了决定，他会来求助我的。」 毕竟今天的一切都在为亚伦·托德铺垫这件事，学生会和俱乐部的派系之争，副总统的演讲题词，「校友会」嘉宾们的额外青睐——这都在表明，瑞亚充分擅长竞争奖项之外的另外一种游戏。 亚伦只可能来找她。 为了得到更多，确保更多，他会乖乖听话的。 而且他必定深信不疑，因为人们往往更相信对自己发现的事物。就算面对盘问，亚伦也只会说出莱克斯·卢瑟的名字。 x教授确实不太了解瑞亚身处的行业，但他已经明白了瑞亚的意思。他轻声嘆气，然后很快抬起头目视前方，他的眼神里充满信任，也充满野望。 第621页 「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 和艾伯特·高尔谈了。」 如果这是在谈一个明确的支持，那么副总统承诺的这一点权益确实太微小了。x教授必须确保他们所有人拿到更大的利益，他也想要确保瑞亚的付出能得到更多的回报。 瑞亚已经支付得足够多，也该轮到变种人为她争取。 保守封闭是人类固有的缺陷，不仅是那些普通人在退缩，x教授同样会犯这种错误。 这是最深恶最兇勐的游戏，他不能退让。 第二天。 酝酿了一整晚的报刊发力。《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洛杉矶时报》、《新闻周刊》纷纷报导副总统的演讲，并且都写到其中提及的瑞亚·诺伦和《指环王》，引起了更多的关注。 这是瑞亚第一次在政治版面上留下这么多的名字。 在得到金融界的关注后，她得到了一批政治嗅觉敏锐人士的瞩目。无论这是有意还是无意，这确实带来了极大的宣传效果。 哈佛大学内部的报刊更是连夜赶出一篇报导，当然他们不会讨论政治性，而重点分析副总统的演讲内容。「科技地球」的概念足够新颖，这有很大的讨论价值。 他们同样提及了瑞亚·诺伦，甚至表示瑞亚和紫荆藤俱乐部为这次活动做了很多努力—— 「哇哦，报社的人竟然没有把这些话删掉，学生会突然变得这么大方真让人不适应。」紫荆藤的女生人手一份。 她们开玩笑：「学生会又不是傻瓜，他们要巴结学校里最有地位的人咯，不敢抢功呀。」 「这会让一些人不高兴的。」 然后女生们对视一眼，大笑：「但那又怎么样，管他们呢！」 作为既得利益者，她们根本不在乎。连莱克斯·卢瑟都输给了瑞亚这一次的风头，这让紫荆藤获得前所未有的关注度。 仅仅是最近一段时间，她们就收到歷届以来数量最多的的入社申请，其中还有不少对这种社团组织嗤之以鼻的优秀学生。显然大家都已经意识到，紫荆藤不再是「派对专业户」，在拥有瑞亚以后，这个女子俱乐部也在掌握更好更优质的资源。 这也是那些聪明人真正想要的。 当紫荆藤得到的资源分配权优先于其他俱乐部的时候，就是她们成为哈 佛第一顶级社团的那一天。 各个学年的女生们都倍感期待。 担任管理身份的高年级仔细地整理最近一批申请书，初步按照入学年份分类，一般情况下会更看重新生。但这次情况特殊，她们迎来了一些竞赛优等生、奖项特长生，还有学生会里反向吸引过来的学生。 所以筛选变得更加重要。 尽管瑞亚没有提，但所有女生都默认，挑选出来的名单会交给瑞亚再「检查」一遍，连现任的俱乐部长也没有异议。 今年，紫荆藤俱乐部会有很多新人。然而，也有人会离开。 「我需要请假一段时间。」事情有了变化，莎伦·卡特接到了新的命令。 神盾局的现状不可能让她一直陪着瑞亚，有些人甚至认为神盾局比瑞亚·诺伦面临的危险更大，毕竟瑞亚的背后还有变种人。 瑞亚提问：「他们是想要把你调回去处理审查的工作，还是想要把你从我身边调走？」 两个性质截然不同，瑞亚需要搞清楚神盾局目前的倾向。 「工作。」莎伦解释：「你还在我的任务列表里。但是你在档案上的负责人已经从菲尔·科尔森变成了局长尼克·弗瑞。」 现在莎伦升职了，她需要处理一些更重要的事物，并且参与到更高级别的会议。这让她不可能一直在瑞亚身边待着，起码不能在学校里浪费时间。 哈佛大学很好，但不适合莎伦。她早就把学生这个社会身份剥离了。 莎伦提醒：「这不会很久，尼克·弗瑞还是会派我过来保护你的。他们没有让我休学。」 「监视我才对吧。」 莎伦没有反驳，只是继续说：「我不认为他们能找到别人替代我。鹰眼不行，他是当了一段时间的保镖，但有人质疑他在任务执行中公私不分的问题。尼克·弗瑞不会让你们继续接触的。」 「他们不怀疑你，却怀疑他？」瑞亚觉得好笑，扯了扯红润的唇。 她根本就没有和男特工有任何多余的接触，虽然他们的关系有一定的改善，但也不可能有更多的了。 「他是个男人，瑞亚，你年轻漂亮、聪明强大。你对他很有吸引力。」莎伦没有迟疑地指出来：「他为你对莱克斯·卢瑟动手。而你甚 至没有提前交代你的计划。」 那完全是瑞亚临时的决定，但鹰眼还是顶着压力执行了这一必定招来惩罚的指令。 莎伦没有给出鹰眼究竟是什么想法的结论，她只顾分析： 「他们不太可能再找男性。但是女特工也没有那么容易挑选，级别高的脱不开身，级别低的不在考虑之内。 我是最合适的，而且我得到了你的信任，他们已经换掉了对接负责人，不会再换掉执行人。」 听完瑞亚放松下来。 她对那些关于自己和男性关系的猜想感到无聊荒诞，但更重要的是莎伦目前很安全，所以她决定原谅他们的揣测。就让鹰眼去吸引神盾局的注意力吧！ 第622页 瑞亚微笑：「你没有事是最好的。莎伦，你先解决他们分配给你的工作吧，这边不需要你担心。」 莎伦认真说：「我会给你发报告的。」 「不过你最好再找一个能在学校里帮你处理一些事情的人。」莎伦仔细地为瑞亚考虑过。 瑞亚在学校里的时间并不多，莎伦同样如此——但从今以后，瑞亚在哈佛就有了另外的意义。她需要更多这样的人手。 「我想到了。」瑞亚说：「事实上，我已经有了人选。」 她从送上来的申请书文件里拿起一份，照片上微笑的年轻女生有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和发亮的棕色长髮。 瑞亚简单介绍：「娜塔莉·波特曼，我是她的推荐人。」 「你介绍她加入紫荆藤俱乐部？」莎伦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可她不是一直在宣传上找你的麻烦吗？」 莎伦背过瑞亚所有的资料，她很清楚瑞亚和娜塔莉·波特曼之间的过节，关于哈佛就是一次较量竞争。 瑞亚去年进入哈佛，娜塔莉今年拿到了录取通知书。 「莎伦，我没有那么斤斤计较。而且娜塔莉是个聪明的女孩，她会知道怎么做的。」瑞亚用一句话带过之前的恩怨，在更宏大的目标面前，那确实不值得一提。 她早就不做那些挖空心思堵住其他女演员道路的事情了，相反，瑞亚还要为她们铺路。因为瑞亚根本没有把她们继续当成自己的竞争对手，她们也达不到。但是她们可以变成瑞亚的支持者。 瑞亚确信，她们非常愿意。 娜塔莉·波特已经用自己在媒体上的发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虽然波特曼的母亲和哈维·韦恩斯坦都和犹太协会关系匪浅，但是她们都很明确该怎么做出选择。 哈维离真正倒台只是倒计时的问题，他撑不了多久的。 「还是有人猜出了是我在对哈维动手这件事里搅局。」瑞亚嘆气：「我得弥补一下和犹太裔群体的关系。」 莎伦不理解：「通过娜塔莉·波特曼？」 那个年轻女演员也许有点名气，但还不够看。就是把「瑞亚·诺伦」的名字放到这种性质的博弈中，也实在算不上什么—— 「我得做做样子。」 瑞亚耸耸肩膀，「不过还好，我的经纪人就是犹太人，哈维下去了，他刚好可以填补好莱坞业内犹太巨头的位置。」 无论是黑色领域的美国犹太黑帮，还是明面正规的犹太人协会，都一定会确保犹太裔在顶层的利益占比，一旦有了更好的选择，他们就会抛弃糟糕的。 莎伦下意识地反驳：「但马修·马洛伊是变种人！」 瑞亚神秘地笑了一下：「现在这还重要吗？」 所有人都知道，艾伯特·高尔副总统是犹太裔，但大部分人不知道，他之所以能得到第二次成为总统候选人的竞选机会，就是因为犹太帮的倾力支持。 瑞亚的经纪人是变种人，这在从前或许是一个问题，但在这次副总统的谈话之后，就不再是最重要的问题了。 重要的是——怎么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06 23:59:29~2020-11-07 15:42: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龙舌兰菇凉 10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8章 「恭喜！！」 随着一记彩带喷射的声音, 漫天礼花飞舞，全落在了中间人的头顶上，他无奈地瞪着围了好几圈的同事们, 嘆气：「好吧，看在电影拍摄结束的身份，随便你们，好好享受！」 然后他幽怨地看了一眼躲起来的金髮女人：「瑞亚，你藏得太快了。」 「对不起, 但你和克里斯是导演，你们才是团队的核心人物, 你们值得最隆重的对待。」瑞亚笑着解释自己「逃兵」的举动。 而且这也不算逃。 无数人自愿挡在瑞亚前面，为她承受这点小小的彩带冲击。 不过那些男演员们远远比不上特效团队的汉克，他看上去斯文秀气, 长风衣裹身也看不出有多少肌肉，但爆发力和速度却都很惊人，就连在电影里饰演半巨人海格的男演员也在掰手腕中输给了他。 甚至有人偷偷来向他询问锻鍊技巧。 汉克都用「天生的」打发走了, 当然他也没有说谎。变异的基因让他生来就拥有野兽一般的强大，他曾经最苦恼的事情是如何掩藏这一点，而现在他需要考虑如何更好地利用自己的异化能力。 瑞亚需要汉克的头脑，同样也需要汉克的力量。 在莎伦 ·卡特面临升职调动的情况下，瑞亚的经纪人马修·马洛伊又需要回美国协调自身族裔带来的弊端和好处，他得同时处理犹太人和变种人两种身份。 所以当瑞亚来英国的《哈利波特》出差, 就由汉克接手了瑞亚的安全问题。 今天是《哈利波特》拍摄的最后一天, 瑞亚作为电影的制片人已经足够失职了, 不能再缺席庆祝拍摄告一段落的调剂派对。 因为她要来，就连之前已经拍摄杀青的各个演员们也赶了回来，无论他们是在美国加州洛杉矶, 还是在世界上其他什么地方，全都回到了《哈利波特》剧组。 瑞亚的经纪助理非常遗憾自己来不来，按照霍姆·达克的原话说：「我能先从《佩吉·卡特》的工作里请假吗？ 第623页 天吶，我永远都看不厌男人们争风吃醋的场面，想一想，那可是休·格兰特，伊万·麦格雷戈……这可是花电影票钱也不一定能见到的场面！」 这 些话让霍姆的赴英计划以失败告终，霍姆还是留在了洛杉矶工作。 好莱坞发生了很多变化，而所有的一切或多或少都和瑞亚有关系，这让霍姆·达克变得非常忙。尽管瑞亚没有新动作，但那些大新闻往往都和她有关联。 霍姆的电子邮箱依然塞满了邮件，她也面临很多通电话。 还好瑞亚很快就给霍姆分配了助理，这让霍姆工作变得轻松很多。其实霍姆也差不多是瑞亚的第二经纪，瑞亚提议过和霍姆改签正式经纪合同。 经纪人可以签约多个明星客户同时为他们服务，艺人同样可以找多个经纪人，这在好莱坞很常见。 目前瑞亚签约的icm经纪公司已经完全倒向瑞亚，甚至以服务瑞亚为最优先目标，他们更不会对这种事情插手。 把霍姆·达克的合同等级提档只不过是瑞亚一句话的事情。 问题就是，瑞亚的现任经纪人马洛伊同样也是icm经纪公司的重要员工。只要瑞亚在，icm经纪公司已经将马洛伊看作王牌经纪。 尤其是经过一些股票灰色交易后，马洛伊利用利益置换得到了一部分的股份，成为了实质上的icm经纪公司合伙人。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合作愉快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 所以他没有发话，霍姆拒绝了升到和马洛伊同一个级别的提议。 只要薪酬到位，霍姆也不介意永远做助理——反正好莱坞早就已经把她看作瑞亚团队的重要成员。那些大大小小的报纸媒体不一定能记住今年小有名气的新人演员，但他们全都知道霍姆的姓氏是「达克」。 如果霍姆对外开口，她甚至能轻易拿到三、四线男演员的私人电话号码。 哪怕他们都是冲着其他目的，但这也极大地抚慰了霍姆的工作压力。 所以最后那一点抱怨也就是：「瑞亚，你不能因为自己没有对象就压迫我，谈恋爱是需要时间的，现在我不缺人了，却缺少时间！」 现在隔了半个地球，只要瑞亚不接电话，霍姆的抱怨也没办法传进她的耳朵里了。 不过霍姆也只是喜欢在口头上发牢骚，工作就是工作，霍姆会完成好的。而且她们都很清楚，接下来只会更忙。 瑞亚也开始增加在英美两国转换的频率，她最好 能趁着《哈利波特》剧组收尾的时间解决英国这边的问题。 不然到bc的亚伦·托德找过来，一旦舆论战真正打响，她就不一定能这么随心所欲地出国了。 「现在怎么样？」瑞亚询问在英国时间更久的汉克。 汉克扶了一下眼镜架，「如果你是问电影，我不认为会有什么问题，原片素材录制得顺利，只要他们掌握方法，后面的制作完全可以移交给你那个制片公司僱佣的人。我们只需要看一下效果定项。」 「如果你是问其他事情……」汉克有些迟疑。 瑞亚的心一提，「有什么问题吗？」 汉克摇头，「没有什么问题，电影很顺利，学校的推行也很顺利。英国这边政府的态度也更倾向于支持。艾瑞克甚至和他们聊得不错。」他的语气变得古怪。 这显然让汉克匪夷所思，但他是学术类型的智者，所以汉克没有追究下去。 他只是嘆气：「我们和普通人没有问题。反而是我们自己一直在争吵不休。艾瑞克在这里有一批支持者，琴有点反感艾瑞克的教学观念，我也不认同。这让我们被暗中排挤了，他们认为我们是x学院的人，迟早要回x学院。」 「什么？」瑞亚挑眉。 现在才进行到哪里，她花了巨大精力招募起来的变种人团队就已经开始面临内部分歧了？ 虽然瑞亚知道x教授和万磁王一直代表敌对的两派，万磁王确实有更大的野心，但瑞亚确信他不可能短视到因为眼前这点利益算计内斗。 瑞亚若有所思：「最近新加入的变种人很多吗？」 「有一些就是奔着万磁王的名号来的，我们不好拒绝。」汉克和琴·格蕾都不是擅长做决断的性格。 「加上筛选标准，这里计划建造的学校不是收容所，他们至少需要证明自己能胜任这里的部分工作才能加入。」瑞亚先是告诉汉克怎么做，然后她才说：「把现在的变种人看紧点，里面有人混进来了。」 瑞亚很快想明白了一件事。美国人精明，英国人也不傻，他们不可能放任变种人在他们的地盘无限强大下去。 何况英国还有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这样的聪明人，他完全想得出这样的办法。 她回头看了一眼沉浸在庆祝派对里的剧组，每一个人都很开心。因为他们完全笃定瑞亚会带领他们走向成功。她确实有这样的资本。 但是瑞亚却没办法那么乐观，她预感，电影的上映也许不会那么顺利……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07 15:42:48~2020-11-07 23:59: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晋江的土豆伺服器 88瓶；衍舟 10瓶；云之晚歌 5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9章 第624页 「我在考虑把电影提前到暑假档。」 瑞亚找到华纳的杰弗里·比克斯商量《哈利波特》的发行周期。 这换来男高管震惊的瞪眼, 「等等瑞亚，你是在开玩笑吗？」巨大的惊讶在他脸上的每一道皱纹拉伸中蔓延。 杰弗里再一次向她确认：「我们之前讨论的是，确保圣诞节前的黄金档期, 这还是在制作没有问题的情况下，瑞亚，现在马上就是5月份了！」 瑞亚点头说：「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 看杰弗里·比克斯满脸不可置信，瑞亚为自己改变主意的决定补充说明：「别担心杰弗里，这本来就是边拍摄边制作的新技术, 《指环王》是受到了其他影响，加上后期重制了一遍。 我已经和汉克确认过, 制作上不会有问题。」 「但其他都是问题！」 这位前脚才因为瑞亚·诺伦升职的华纳高管一下子就提高了音量，尽管他已经非常明确该怎么在瑞亚面前摆正自己的位置，但他内心深处还是对瑞亚的一些做法感到惊奇和不解。 她完全不按照正常的行业规则拍电影——当然, 如果她这么做了，她也就不是以一己之力改变好莱坞的瑞亚·诺伦了。 事实不容辩驳，瑞亚就是当下最新锐最成功的电影制片人。杰弗里承认这个事实。 《指环王》证明了瑞亚的能力, 《哈利波特》的拍摄进程也相当依赖瑞亚。 「有什么问题，我们一样样解决。杰弗里，这只是一点策略调整，别这么紧张。」 这位漂亮风流的金髮女演员总是摆出一副亲和的模样，大多数人也对她的温柔十分受用。但是人们应承、围绕她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笑容美丽可亲。 杰弗里·比克斯就是为了其他目的，而他也从瑞亚的手里分配到了一部分, 所以他也失去了质问反驳的底气。 他只能在比自己年轻十多岁的女人面前放低姿态, 杰弗里冷静下来建议：「宣传、包装、统筹、dvd发行, 这都需要时间。 瑞亚，我明白你对这部电影的期望很高，但我们完全不用这么着急, 今年根本没有能和《哈利波特》对打的ip，光是第二部 半全息电影就能吸引无数 观众了，所以我们更不能搞砸。 而且《指环王》也要出续作，你不想毁掉自己的口碑吧。」 虽然他说的所有长篇大论都是为了拒绝瑞亚的提议，但瑞亚没有生气。这是一个足够理智、聪明的高管应该有的想法。 杰弗里显然误以为瑞亚是急着赚回钱，才做出提前上映的决定。 这部电影的成本开销比华纳预估的高昂数倍。抛开场景费用，这就是瑞亚·诺伦自己的地产，剧组相当于是在她继承的庄园上改造了一栋魔法学校。但是其中损耗的人工费也不低，尤其是演员成本，是一笔巨大支出，大部分都是由瑞亚买单的。 尽管杰弗里认为瑞亚变穷这件事的可能性极低，她手里掌握的资源足够让好莱坞电影大厂都感到眼红，但他还是隐晦地提议。 「如果你需要一些帮忙，我可以帮你问一下华纳。」 他重新提到了《哈利波特》续集版权售卖的问题，不过杰弗里·比克斯的口吻已经变了，他可不敢对瑞亚·诺伦高高在上。 以前他是为了从瑞亚的手里拿到《哈利波特》这个项目，现在他是打算帮瑞亚从时代华纳公司争取更多的利益。 瑞亚在他身上支付出去的花费还是有效的。高了一个级别的杰弗里·比克斯清楚自己的「老闆」是谁。毕竟瑞亚比华纳集团现任ceo要大方得多。 但问题就是，她也许过于大方了。 「不用了，我暂时还不缺钱。」瑞亚一笑，她袒露一点担忧：「我只是担心这部电影拖太久会带来其他问题。」 她用杰弗里能明白的方式解释：「埃塞克斯的产业涉及一些灰色地带，虽然我没经手，但政府一直盯着我和我相关的工作，这让我感到紧张。」 杰弗里若有所思，作为在这部电影制作中花费更多精力的负责人，他是能察觉到一些事情的。 瑞亚的话也解答了杰弗里的其他疑问。 但是杰弗里却理解到另外一个层面。《哈利波特》从选角到拍摄完成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这让杰弗里很难相信瑞亚在被英国政府刁难。 就算他不是英国人，他也记得瑞亚刚成名的时候就和英国王室成员传出过绯闻，而且不止一次。 她不就是在两位王子 的陪护下得到了埃塞克斯的遗产吗？葬礼上那些富豪、名流、政客全都是见证者。 如果瑞亚提到的不是英国——那就更不可能是美国政府。 杰弗里·比克斯只是在这里工作，但他随时保持对国内的关注。他得知道最新的好莱坞动向，这也是他工作中的一部分。所以当然，杰弗里也知道最近的新闻事件， 副总统前往哈佛演讲，称赞瑞亚·诺伦的半全息电影。 等等，所以是这个？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瑞亚，将「埃塞克斯的灰色产业」理解成了别的事情。杰弗里收回了反对的心思，问道：「后期特效真的没有问题？」 「这是合作项目，杰弗里，电影成片会给华纳审查的。」言下之意就是不用担心电影的质量。 杰弗里倍感压力地嘆气：「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和公司谈的。」把这一切工作压缩到两个月之内，确实让人头疼。 第625页 但是杰弗里却比之前都还要表现积极，他承诺：「宣发计划确定下来之后，我会发给你们过目的。」 他提醒：「瑞亚，电影最好别涉及政治，我们不能在宣传上做文章。不过我们可以从其他地方着手。」 杰弗里·比克斯甚至提议了关于道具拍卖活动的政治捐献—— 瑞亚听得微愣，然后马上打断他：「你想多了，杰弗里。我是想让电影远离这些，而不是把他们关联上。」 这位高管精英一点也没有被插话的不快，反而讳莫如深地点头：「好，我明白了。」他仿佛堪破什么秘密大事件，机警地向四周看了一圈。 「我会做好我的工作，瑞亚，你可以放心。」 等他离开之后，瑞亚团队里的人围过来。女读心者告诉瑞亚：「他以为你急着上映电影是为了帮党.派竞选拉贊助。」 瑞亚冲着琴·格蕾摊手，「他到底是怎么联想到那里去的？」 琴·格蕾以为她是真的好奇，便说了一部分。瑞亚只是提到一点，杰弗里·比克斯就想了这么多——瑞亚给出评价：「看来杰弗里对他现在的位置还不满意。」 她已经帮杰弗里升到足够高的级别，再往上他只能把现任的ceo赶下去。 杰弗里也明白这件事，所以他表现得十分「热心」。 「或许吧。」 琴不想去思考这些事情。 这也是琴面对瑞亚更顺从的原因。虽然琴·格蕾可以探进瑞亚的意识，但并不能完全跟上瑞亚的想法，当然没有瑞亚的允许，琴不会这么做。 瑞亚的心灵世界很复杂，她的意识同样拥有演技。大部分时候，她都是直接在心里传递明确的指令，利用「名字唿唤」来触达读心者的思维感应。 看出琴没有兴趣，瑞亚把话题拉回来。 「汉克和我说过最近有些变化，那些新加入的变种人怎么样？」 琴·格蕾犹豫地看了她一眼，保持中立：「他们都是万磁王派的支持者。瑞亚，他们和我们不太一样，我不确定我的评价能够客观。」 瑞亚问：「你读过他们的心吗？」 「我展示过我的能力。」琴·格蕾承认：「但我没有深入，这会冒犯别人的。」 不过琴很快补充：「汉克告诉我，你怀疑里面除了问题，我会试探他们的。瑞亚，我会盯着万磁王和他那些手下。」 「谢谢，琴。」 瑞亚想了想，又开口：「我确实有怀疑。但艾瑞克是激进派的领袖也是事实，这所学校由他带领，肯定会变得更好战更有竞争性。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琴，如果你想要离开一段时间，可以和我说。」 「不，就是这样我才更要留在这里。瑞亚，我不能让他带偏这边的学生。」琴·格蕾变得严肃：「或许，我们这两派确实需要互相学习，但前提是没有人跑偏。」 所有人都在努力，琴·格蕾也不愿意掉队。 瑞亚见状一笑，她还想说什么，琴·格蕾却微微一动，像是感应到什么，转了一下头：「导演从杰弗里·比克斯那里问出你在哪了，他们想把你带回派对。」 「……好吧。」瑞亚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 她来参加聚会却只待上十几分钟也太没有诚意。何况有不少人就是冲着瑞亚才赶过来的，瑞亚至少应该给他们说出目的的机会。 虽然无非是围绕「电影」、「项目」、「投资」……也许真的会出现霍姆玩笑话里的暧昧暗示，但从行业竞争淘汰里生存下来的，永远只有聪明人，瑞亚相信绝大部分人更看重瑞亚背后的利益。 瑞亚回到派对里，一瞬间就成为了目光的焦点。她就像是夜晚的月亮，人们像是星星一般地簇拥着她。 汉克跟在外围一些的后面，尽职地做好他临时的保镖工作。 琴在旁边道歉：「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提醒她。」 「这本来就是瑞亚的工作，你没做错。」汉克拿下自己的眼镜，用手揩拭，他借着这个动作掩饰自己的情绪。 「难得你有机会和瑞亚独处……」琴·格蕾说到一半停下，因为他们同时想起一个可怕的人物，马洛伊今天没有跟着瑞亚。 尽管情形在变好，马洛伊也收敛了很多，但琴·格雷尔、汉克、斯科特这些人还是无法亲近马洛伊，就像他们不可能立刻和万磁王变成好朋友。 汉克戴上眼镜，遮住自己隐约露出一丝兽瞳形状的眼睛。「琴。」汉克的声音低下去。 琴：「我不会说出去的。」 当汉克重新抬起头，已经恢復正常。他先是解释：「瑞亚有很多事情，和我们聊完之后，她还要找艾瑞克，这只是单独谈话，不算什么独处。」 听到万磁王的名字，琴·格蕾漂亮的面容微紧，收起了表情。 然后汉克看向人群中心的瑞亚，他一嘆：「瑞亚被缠住了，我去帮她。」瑞亚太受欢迎了，无论是小演员，还是成年演员，她总是会被团团围住。 年轻的孩子让瑞亚难以拒绝，成熟而富有魅力的男人则不想给瑞亚拒绝的机会。这其实都是问题。 琴·格蕾眼睁睁看着汉克加入进去，没办法说什么。 她抬起眼睛望向高处，繁奢的吊灯和精美的天花板浮雕遮挡琴的视线，但阻挡不了她的心灵能力。她知道这栋城堡里还有一个更可怕的男人，连这整个埃塞克斯庄园都做成了关押他的牢笼。 第626页 看押、监管也是琴另外一部分的职责。 但是琴不确定。 她应不应该把她最新发现的事情说出来？在这个所有人都忙于更大事业的时刻，这点私人感情似乎无关紧要。 正如她发现了汉克的心思，汉克却希望她当做不知道。 琴·格雷还发现了一些别的秘密，不确定瑞亚想不想知道这些事情，瑞亚看上去兴趣缺缺。但是琴很确定，马洛伊一定不会想 知道这个的。 无论是这些秘密中的哪一个。 他们本来就是被瑞亚整合、组织起来的，这还不完整，也不坚定。这受不起激烈的冲击，更承受不了第二次分裂对立。琴·格蕾再不擅长阴谋也能「读」人心，她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 她逼迫自己思考，然后决定，她应该把这些「心事」压下去。 瑞亚没有问，那最好就不要提起。 但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琴·格蕾就比其他变种人多出一个忧虑，而且她必须自己消化这个烦恼。她甚至没办法找同为读心者的x教授倾诉。 琴·格蕾忧心忡忡地看着瑞亚在包围中和不同的人聊天，既担忧瑞亚会再一次被英俊迷人的男演员吸引，又担忧这不会。 瑞亚不知道红髮的女读心者在想什么，她还以为是给对方施加了太多压力，递了一杯饮料和蛋糕卷。 因为有小演员们在，加上瑞亚这位最大牌的制片人不好酒，所以这次派对上的酒水供应都很克制。 等到瑞亚去找万磁王的时候，她就只带了一瓶红葡萄汁。 万磁王冷冷地盯着那瓶只有颜色和红酒相近的东西看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在开玩笑吗？」 他声音低沉：「瑞亚，你给我安排了一个电影里的工作。现在拍摄结束了，不让我出席派对也算了，你就只给我这个？」 瑞亚根本不理会他的抱怨，强调：「这是里面最好喝的！」 不然瑞亚更倾向于温开水或者味道淡一些的茶水。 说着，她转开饮料上的瓶盖，给自己面前的两个塑料杯倒分别倒了二分之一。看到她喝了一口，万磁王才勉强伸手拿过另外一个。 吞下这些高糖甜水之后，瑞亚的精神振作了一些，她在庆祝派对上消耗了好一会儿。这让她有点倦怠。 瑞亚打起精神问：「那些变种人是怎么回事？」 「琴和汉克对他们没办法，我不相信道你没有办法。」瑞亚直接进入重点，她知道万磁王根本对电影不感兴趣。 万磁王还皱着眉头打量手里的果汁。 直到瑞亚瞪过来一眼，他终于从饮料收回眼神不紧不慢地回答：「为什么要去想办法，他们都是变种人的同胞。」 瑞亚：「里面有政府塞进来 的人，而且他们在搞鬼。」 「我知道。」万磁王说：「但我们不也想往上面塞人吗，这其实很公平，反正那些傢伙总是不放心，那干脆让他们做好了。」他一笑，让眉宇间的戾气散去了一些，那双锐利的眼睛变得更加明亮。 但年长男人的笑容并不友善，他任何一个神情里总是带了一点锐意。在一些人眼中，这是惑人的魅力，在另外一些人眼中，就是不好招惹。 瑞亚显然是后者。 她皱了一下眉，才追问：「那就让他们这么做？」 「瑞亚。他们是变种人，真的变种人。」万磁王强调这个事实，然后他低低地笑：「就算他们可以被收买，也无法改变自己和对方不一样的本质。他们可能受到了一时的迷惑，但他们来到了这里，重新和自己的族群生活，这会让他们明白过来的。」 「如果他们没办法明白过来，那么我也会解决这个。」 他的声音微冷：「之前的较量，我是输给了你，但不代表我会被这些不入流的傢伙们打败。」 瑞亚听懂了万磁王的意思。 「好吧，我道歉，你才是这里的校长，这里的变种人应该都交给你。」 万磁王不动声色地靠近一些，按上瑞亚的肩膀。他说：「既然我们已经在合作了，你应该更信任我一些。」 上升到信任问题，瑞亚没有办法继续维持强硬的姿态。 她对这个话题过激。而且她确实不够信任万磁王，不然瑞亚也不会安排那么多防备万磁王的后手。 思考一会儿，瑞亚看向他说出自己的担心：「这次是在变种人里面做手脚，下一次可能就是针对电影了。我已经和华纳聊过，提前上映档期。」 这是一个进步，瑞亚打开了关于其他事情的话题。 万磁王不了解电影上映的流程，但不影响他用自己的逻辑思考这件事，他告诉瑞亚：「这是一个问题吗？英国这边阻碍你，就去美国。 虽然这是一部变种人参与的电影，但现在的美国不会拒绝的。瑞亚，你低估哈佛谈话的意义了。」 万磁王问她：「这能赚钱吗？」 瑞亚毫不迟疑地回答：「当然。」她为一个原本就获得巨大成功的电影ip砸下这么多的成本，不可能 失败。 然后万磁王挑眉，仿佛在说这一点对于市场而言就已经足够了。反而是瑞亚因为各种复杂的事情思考太多，她没有把《哈利波特》仅仅当成一部电影看待，所以就会考虑得更多。 「但我们计划的是用电影来吸引欧洲这一边的学生。」 第627页 毕竟学校就是在英国。 「这不重要。」万磁王并没有强烈的国家概念，「而且这边也不会放任你更亲近美国。如果他们够聪明，他们就会知道，现在的关键不是我和查尔斯，而是你。」 如果他们不够聪明——万磁王微微冷笑，那再好不过。 男人勾唇：「但提前上映电影是一件好事，他们找过来的话，你刚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和他们好好聊聊。」 「聊什么？」 瑞亚再一次声明：「你才是这里的负责人，别把我推出去。」 虽然万磁王关押在这里，但是他的联络通讯并不封闭。而且政府的人也时刻关注他，不可能只让瑞亚一个人负责。 「你的产业，瑞亚。你不要忘记了，你现在不止有好莱坞的事业，你还有一个诺大的生物科技公司。就算英国政府接管了一部分，你也还是名义上的继承人。」 「瑞亚，你应该去开会。」 万磁王靠过来，他控制着距离没有带来更多的压迫感，只是拉近关系，他提醒。 「现在是春季，正是流感高发的时刻。」 他肯定思考过很久，万磁王说：「如果要推行那个dna检测系统，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埃塞克斯可以为医院提供一些免费的接种疫苗，你觉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07 23:59:55~2020-11-09 00:00: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苍苍、自锁 10瓶；凉柚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0章 瑞亚陷入短暂的沉默。 面对她的对视, 万磁王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他就是那种更激进更危险的男人。 在进入决定性意义的关键阶段，x教授会引导瑞亚考虑清楚，但万磁王却想要推着瑞亚更进一步, 他一点也不认为这些超过计划的快进有什么问题。瑞亚也没有立场辩驳，是她先开始使用这种方法，她甚至是万磁王的领路人。 而且，她也没有必要反对。 脑海里的神经迅速反应进入亢进状态，瑞亚能察觉到自己的兴奋, 她拿起还剩下红色汁液的杯子一饮而尽，然后说：「我是应该巡视一下我的产业。」 男人拿自己那杯和瑞亚空了的杯子轻碰, 表示赞许。 然后瑞亚就冷静下来，按着他的胸膛把男人推远：「别靠得这么近。」她上下打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对面坐到自己旁边来的年长犹太人。 她没有忘记警告：「艾瑞克，我愿意相信你能解决好这里出现的『变化』, 但是我不希望有其他问题。这里是学校不是战场训练营，你们需要结合琴和汉克的意见，而不是排斥x学院的人。」 瑞亚并不会因为他们聊得更多就放低警惕。她需要敲打万磁王, 将那一丝分化的微小苗头掐断压制。 但对方转而说：「你是想让我结合查尔斯的意见吧……」 瑞亚反问：「这有什么问题？艾瑞克，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变种人是很强大，但现在这依然是少数派，你们需要互相合作。」 万磁王凝视她一会儿，确定里面没有其他私心，才重新勾唇露出笑容：「好吧, 我会考虑他们的话。」 瑞亚的忌惮当然是对的, 他不可能放弃占据至高领袖地位的打算。 在不影响大目标的前提下, 万磁王想要维持并推进瑞亚更偏向变种人，同时他还想要让瑞亚更偏向自己这一方。 现在的瑞亚·诺伦很中立，这是一个好坏并存的事。瑞亚并没有被x教授那套温和的保守主义说服是一件好事, 她也有足够的理智审视万磁王的理念。 不过至少，他们两个老对手又回到同一个起点。 虽然这种竞争没有什么意义，但这或许是另外一个验 证万磁王和x教授对错的方法——所以回到那个问题，瑞亚才是关键。 万磁王身处其中，所以他能很快意识到这件事。 而对于局外的普通人来说，他们看到瑞亚在变种人群体中的重要作用，却还不能完全领悟到更深层次的意义，他们不认为她能完全左右全部。毕竟瑞亚·诺伦不是变种人，她不是真正的领袖。 大部分政府高层是这么想的。 不过这些人里面并不包括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他在瑞亚想方设法地把万磁王的监狱置换到自己的庄园，又在同一个庄园里拍摄《哈利波特》时就已经察觉到这个苗头。 这不是x教授或者万磁王通过瑞亚表达的意愿，他们根本不了解电影行业。这只可能是瑞亚自己的想法。 她在谋求更多的东西。 瑞亚和那些变种人的合作不是从前他和瑞亚那样的方式，变种人没有在逼迫瑞亚。当然，现在迈克罗夫特也不能。 威逼施压的手段已经不好使了，迈克罗夫特也不确定自己还愿不愿意使用，剩下的还有一个利诱的选项。 他翻着瑞亚发送过来的报告，上面记录的文字简单到敷衍，其实他们也并没有把瑞亚的报告当重要参考，迈克罗夫特有自己的方法监管那片变种人聚集地。至少她是自己完成这个工作，这也是他和瑞亚为数不多的交流。 不过这一次，瑞亚多写了几行字，提到公司会议。 迈克罗夫特只是思考了几秒的时间，便在邮件回復里批註了一个「通过」。 第628页 第二天，英国政府的车就来接送瑞亚了。 「你们的效率真够高的。」瑞亚这么评价，她换了一套浅色的西装，收拾得更加干练。但她再怎么刻意打扮成熟，落在迈克罗夫特眼中还是相当年轻，她就是很年轻。 只是比起少女的时候，她变得更加难以掌控。 一身正装的英国男人在车后座示意：「离你洛杉矶的飞机航班还有六个小时，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坐上来吧。」 这就是他对「高效率」的回应。虽然瑞亚已经对自己的日程隐私不抱什么期望，但听到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直接这么揭露，她还是感到一点恼怒。她收敛了一下表情才坐进去。 这次她 坐在了迈克罗夫特的身边，汉克没有异议地坐到前面。 迈克罗夫特没有对瑞亚更换随行的变种人这件事发表感想，他根本不打算提起马洛伊。当车辆行驶，他还在正事和私人话题之间衡量，瑞亚就已经先开口。 「以后每一次去我自己的公司，都需要你们跟着吗？」 迈克罗夫特回答她：「你肯定记得你是怎么继承埃塞克斯产业的，瑞亚，这不完全属于你一个人。」 「好吧。」瑞亚的兴致降了下去。她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提前报告。这也是为什么瑞亚不太愿意经手埃塞克斯，她不喜欢做不了主的东西。 在气氛冷淡之后，迈克罗夫特过了一会儿又说：「你想要在埃塞克斯做什么，可以告诉我。」 瑞亚敷衍：「我想知道公司的新进展，新项目，新收益。我是继承人，我应该有权利知道这些吧。」 「如果你只是想知道这个，你可以直接要一份报告。」男人的声音冷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他像是不经意地提醒：「斯蒂文·沙弗兰已经如你所愿地离开埃塞克斯了，公司里没有反对你的人。」 瑞亚记得这个在葬礼宣布遗嘱时冒犯到她的傢伙。她当时就要求让对方滚出她继承的产业，他现在也确实消失了。 不过瑞亚不会被这点事情哄得开心，她明示：「但是公司外还有反对我的人。」 迈克罗夫特抬起头，「我知道你最近在美国做得不错，但你不能要求全世界都听你的话，瑞亚。」他的话里总有别的含义，这并不讨喜。 瑞亚侧头注视男人一会儿，单薄的唇，幽深的眼，平直的眉，他的五官外貌就和他的性格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瑞亚知道希望对方不盯着自己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他们很早之前就开始接触了。 这个英国男人说不定比神盾局更早建立了她的档案。 她放弃和高智商天才打哑谜，选择更正常更直接的沟通方式。瑞亚问：「我认为我们现在合作得还不错，现在是不是可以更进一步？艾瑞克应该和你们聊过这个。」 迈克罗夫特没有意外。 他早知道瑞亚不可能是随意想到去埃塞克斯公司开会的，他提醒瑞亚：「你已经在刺激那些反对派 ，不要太冒进了。 甚至有人提出要在英国限制你的电影，他们认为你在过度行使文化传播权……」 「所以，我决定提前上映《哈利波特》。」瑞亚打断说，「就算他们要通过什么限制的提议，也要经歷很多流程，对吧？」 迈克罗夫特盯着她那双一深一浅的蓝色眼睛片刻，然后哼笑出声：「你的危机意识越来越灵敏了。」 他感慨，有些轻微遗憾自己不能在这件事上卖个人情。迈克罗夫特原本还打算为自己争取一些好处的——他本来也不建议在这个时候压制瑞亚。 但很显然，她现在也没那么好骗。 「人在压力下都会进步的。我也是被逼着成长到现在的样子。」瑞亚还是发泄了一些对于过去种种的抱怨，她直视迈克罗夫特。 「真的有很多反对的声音？」 男人简单解释：「你们在迅速扩张，这比很多人想像中的快得多，吓到了一些人。他们开始害怕，并且感到后悔。」 瑞亚强调：「那他们知道我在美国那边的进展吗，他们退缩只会比美国落后……」 「这不影响人们感到害怕。」 迈克罗夫特沉声：「瑞亚，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很普通，就算爬到上面的位置，他们也只是比其他人过得更好。我知道这让人失望，但这就是事实，你不能要求他们全都理解我们讨论的『未来』。=」 那双迷人的、美丽的异色蓝眼睛微闪，瑞亚注意到迈克罗夫特提到的是「我们」，他把自己放在和瑞亚同一边。 瑞亚追问：「但你是支持我的，我可以这么理解吗，迈克？」 她只有在这种时候愿意释放友善的信号，迈克罗夫特强迫自己停顿一会儿再决定接受这种廉价的亲昵。他淡淡道：「就如你所说，世界在变化，我们应该做好准备。」 这是一个复杂的世界，他们面对的也不仅是普通人和变种人之间的竞争。作为国家机器中的一部分，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还需要思考国家力量储备，当超能力不断增长，这也许就是未来的军备武力…… 年轻的金髮女人笑起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脸蛋消瘦下去，把五官凸显得更加成熟艷丽。在很多时候，男人很容易误会这 是一种别有心机的引诱。 没有异性会否认她的魅力。 第629页 但迈克罗夫特冷静而理智地分析，她只是因为想到一个新的念头而雀跃。瑞亚的笑容通常是为了得到胜利。这种清醒是一件好事，同时也是一件坏事。 瑞亚说：「看上去你并没有在内部占到上风，迈克。或许，你需要一些帮助吗？」她惊异地发现，自己已经对这套话术变得十分熟练。 她善解人意地为迈克罗夫特圆场：「我明白你的立场。你是政府的人，你有更多的考虑——但是迈克，至少我们不应该让蠢货掌控局面。」 这位天才政客抿了一下薄唇，他很确定今天的谈话不可能聊到其他更感性的领域。瑞亚竖起了无数针对他的心理屏障。大部分是他自己造成的。 所以迈克罗夫特干脆放弃，果断地选择更重要的事情。 「我并不需要明面上的职位，瑞亚。你不用考虑那些竞选的把戏。」他还是忍不住讽刺了瑞亚在美国做的事情。 然而瑞亚却仍然一脸笑意，她意味深长地说：「好，要怎么做，你来告诉我，你来教会我。」她第一次在现实情景中明白，自己究竟到达了一个多高的层级。 她甚至可以反过来要挟曾经一直笼罩自己头顶上的阴影。当然，瑞亚还不至于命令迈克罗夫特，他们依然是互相需要的关系，但她知道，很多事情都变了。 瑞亚再一次提问，这次她很直接。 「之后的会议，我想提议向英国医院捐助疫苗，通过的概率有多大？」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拿出手机敲打了几个字，然后他用那一口标准的英音回答：「你可以先在南部地区试点。」 男人：「检测结果要保存档案。」 「当然。」女人表示认同，「那我的电影……」 对方发出一声轻笑，仿佛在说多此一问。在他看来，文化相较于政治，还是太轻了。 但是有了背后加持的文化力量，只会变得更可怕。瑞亚悠然地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只要她能得到保证，一切都好。 前排的普通人司机和变种人「保镖」一言不发，没有在这场秘密谈话里发出任何声音。 但车内的四个人都知道，英国即将迎来一场从上至下的革新。 很多时候，歷史就是由这样一个个细小微末的节点推动的，当这些密密麻麻的支点连接起来，就是一张铺天盖地、难以撼动的巨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09 00:00:10~2020-11-09 18:01: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1章 「英国政府已从埃塞克斯获捐五千万份疫苗, 率先在曼彻斯特试点免费发放，随时等待市民预约接种！」 《每日电讯报》抢先发出了头条新闻。 标题中的「免费」就足以吸引大的目光，《每日电讯报》立志于传播第一手讯息。 《泰晤士报》则更详尽地报导了具体内情：「这只疫苗由生物科技公司埃塞克斯主导研发生产, 从前年开始投放市场，已经验证过预防流行性病毒的有效性。这次埃塞克斯力排众议和政府合作捐献，是一次突破性的尝试。」 这其实算是变相为埃塞克斯背书，鑑于他们和现任继承人瑞亚·诺伦的关系，这也并不奇怪。 在左右之间永远保持中立的《金融时报》则更着重分析了这背后的经济意义。 「在经歷北美退市, 总裁离世等接连打击的埃塞克斯终于重整旗鼓，决心用一场大型公益活动来挽回自己一路颓败的声势。希望这也能挽回他们下滑趋势的股票走向。」 《卫报》的侧重点在于政府在这之中做出的努力, 并且试图挖出其中更深层次的含义。 「看来布莱尔政府还不想放弃埃塞克斯……」 这个沉寂半年之后的生物巨头再次大动作，立刻就引起了英国上下的关注。尤其是事关瑞亚·诺伦，全世界都得多一分好奇。 大报纸需要斟酌立场, 只能在报导里间接、隐晦地提及这位争议颇多的好莱坞巨星人物。主流大报中，只有《独立报》把瑞亚·诺伦和政府合作捐助联繫起来。 五花八门的英国小报就没那么多顾及。 《每日快报》：「去年埃塞克斯药物就是因为瑞亚·诺伦闹得沸沸扬扬，今年的行动还会和她有关吗？」 《太阳报》大胆地提出：「这或许可以看做瑞亚·诺伦正式上任埃塞克斯集团的一个信号。」 他们大张旗鼓地刊登了一张模煳至极的照片, 声称瑞亚在参加完《哈利波特》杀青派对后就赶去了公司伦敦总部。 即便是这样的严肃新闻，《太阳报》还是用一种追踪八卦的口吻叙述了瑞亚在英国的行程。他们本来就是打着拍瑞亚绯闻的目标去跟拍的。 可惜，「瑞亚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刚成名的年轻女演员了，作为好莱坞当红的女掌权者，她有了严密的层层保护。如果不是确定那头黄金头髮一定是瑞亚，或许会误认为是哪位高层出访。」——这就是《太阳报》的原文。 「女掌权者, 高层人士。」 经纪助理霍姆从这些报纸里挑出几个关键字眼念叨：「哦瑞亚, 现在没有人用『女明星』来形容你了, 这已经不够分量了！」 第630页 刚飞回来的瑞亚反应平淡：「《太阳报》就是喜欢夸张。」 霍姆瑞亚说的，只是惋惜：「我真应该陪你过去的，我们可以趁着这个讨论热度联繫一些慈善机构, 做几次医院公益。」 「然后给我拍探望患者的照片？」瑞亚马上明白霍姆的意思，但她摇摇头：「算了，就别把表演延伸到这种地方了。」 女助理摊手：「现在的风向不错，如果引导得好，这是一个改变形象的好机会。不然就会一直被这些记者加深『集权』、『掌管者』的标籤。 「虽然这是事实，但我们最好还是避免成为大众眼中的那种精英人物，这迟早会引起他们的反感。」 作为美国普通家庭出身，霍姆很了解人们的想法。霍姆的想法很简单，瑞亚现在的位置很高，当然她们不会满足于此，可这容易成为一个靶子。 公关肯·桑珊的建议是「保持一段时间的低调」，所有好莱坞的公关经纪头疼的都是怎么让自己的客户维持曝光，只有瑞亚的麻烦是相反的。 对于瑞亚·诺伦来说，「不出现在新闻里」这件事本身就是相当困难。她全身上下都是新闻——这还仅仅是展示在明面上的。 既然做不到从媒体报导里消失，那就只能想办法让舆论按照有利的方向发展。 霍姆换了个宣传策略：「格温妮丝起诉哈维的判决结果很快出来了，很多人都在响应支持，也到我们发声的时候了，其实大部分人都在期待你的声明。你不介意接几个採访吧？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瑞亚这次没有拒绝。 「一开始哈维还一直打电话过来，然后是他的弟弟鲍勃，他们想找你。」霍姆汇报了一下最近的情况：「后来马洛伊见了他们，他们才终于 停止骚扰。」 说到这里霍姆停顿地看了瑞亚一眼，尤其是对坐在房间另外一头的犹太男人侧目了一会儿。瑞亚飞到洛杉矶当天，马洛伊就回来了。 即便霍姆已经知道马洛伊不是普通人，还是对他这种瞬息消失又出现的能力感到惊异。霍姆她甚至很意外，拥有这种超能力的马洛伊竟然会放瑞亚一个人去英国。 看着犹太经纪人在不远处回復消息，霍姆小心地移开视线。 瑞亚像是明白霍姆心里面在担忧什么，开口为自己的经纪人解释：「放心，马修没有对韦恩斯坦兄弟怎么样，他在好莱坞只会用业内允许的手段。」 「因为犹太集团那些人在接触马修，韦恩斯坦知道自己被放弃了，他们才死心。」 现在霍姆终于对马洛伊这段时间的忙碌有了一个概念，这可真是一个极大的跨越——好莱坞的犹太势力向来富有。所以是由马洛伊接手其中的一部分吗？ 助理咽了咽口水，说不清是更紧张还是更期待。 霍姆振奋地说：「韦恩斯坦不死心也没用。米拉麦克斯影业受到重创，不仅遭受了舆论压力，而且还在面临大规模撤资。我们已经在谈《指环王》后续版权的问题，尽快完成置购，减少对《指环王2》造成负面影响……」 「对了，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个背后投资，在第一时间退出了。这个人跑得很快，他砸钱的那些报纸大概也很快就会倒闭。」 瑞亚冷笑一声：「跑得真快。」 可惜这只是一层皮，皮下多的是可以替换的下属——但瑞亚已经给了他们足够深刻的教训。在好莱坞的地盘里，他们绝对不会是瑞亚的对手。 「跑掉了也没用。」瑞亚眼中划过一丝光亮，她说：「我已经把名单给亚伦·托德了，绝对能□□一批。」 当然她要的不是这什么「九头蛇」的几个手下，她要的是这个秘密组织的首领人物。无论对方有几个「头」，她都要把它们砍下来。 这时，坐在另外一边处理工作的马修·马洛伊才抬头。 他开口加入话题：「毕竟是哈维给了我们名单，瑞亚，我们还是需要出手意思一下的。」 「如果哈维要坐牢，那就得坐牢，我们最多保证他在里 面不会过得糟糕。我们不可能替受害者放过他。」瑞亚没有动摇。 马洛伊没有那么多善心，他也不至于同情韦恩斯坦，「我没想帮哈维躲掉牢狱之灾，但我们可以帮一帮他的米拉麦克斯。」 一旁的霍姆抽气地看过来。霍姆真没想到，他把哈维·韦恩斯坦算计到这个地步，竟然还想着趁火打劫。 霍姆又不傻，她听得出马洛伊所谓的「帮忙」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根本就是盘算趁机低价买下米拉麦克斯，完成一次吞併。 瑞亚都沉默了一会儿。 她对谈判有些天赋，但在做生意这一方面，她还真的比不上自己的经纪人。不过胃口这种东西，只会被养得越来越大。 所以瑞亚在片刻思考之后问：「我们手里还有足够的钱吗？」 马洛伊却反过来问她：「这需要很多钱吗？」 他脸上毫无异样，赤.裸..裸地展出着现在只有他们敢收购的威胁含义。 那句话的杀伤力让霍姆激起一阵鸡皮疙瘩，她小心地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竖起的汗毛。霍姆暗自发誓，在马洛伊没有开口承认她之前，她决不会冒然挑衅这位瑞亚唯一经纪人的特殊身份。 他的贪婪比瑞亚更尖锐、更狠心。 第631页 尤其是在融入变种人身份之后，马洛伊更不把世俗这一切放在眼里了。这让他任何关于瑞亚的策略变得激进而兇残。 霍姆咳嗽两声，提到另外一个问题。 「如果收购米拉麦克斯影业，真我制片公司的体量就更大了，这会不会引起其他电影公司的注意？」霍姆说道。 「瑞亚，我们已经决定提前上映《哈利波特》，要不还是暂缓一下这个收购方案吧。」 当瑞亚的真我制片还是一个小公司时，好莱坞各大电影厂会因为独家的半全息技术欣然和她合作，现在「瑞亚·诺伦」的个人含义亚远远大于真我制片。但当真我制片公司升到另一个等级，这又会变成另外一个情况。 很难判断，他们到底是会为了半全息的巨大盈利而容忍第九个「新大厂」的诞生，还是会为扼制竞争对手而全面封杀半全息。 没有人希望再多出一个分配利益的对象。 从前到现在这就是一直被垄断的，这些大厂们也希望 能够继续维持下去。 马洛伊笑了，他从房间的另一头消失，出现在瑞亚旁边。身形高大的犹太男人站在瑞亚沙发背后，他发自内心地建议：「如果他们有什么其他意见，可以去问问哈维·韦恩斯坦本人。我们也没有不让他们买。」 好吧，这就是直白的威胁。 当事情进展到这一步，马洛伊也不介意让好莱坞的人知道，到底是谁搞垮韦恩斯坦的—— 犹太经纪人向来斤斤计较，瑞亚出手大方，但他是绝对不可能把这场好莱坞女性运动的好处全送给那些推出来的「格温妮丝们」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1-09 18:01:07~2020-11-10 17:00: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啁啾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2章 还好, 「格温妮丝」本人很清楚自己如今的风头来源于谁。 在瑞亚从少女向成女形象转型过渡的时期里，格温妮丝·帕特洛和瑞亚暗中较量了好几次，她们的交锋从试镜争抢角色、电影项目到女演员a-list的位置, 每一个都足以构成竞争。 最开始的时候，格温妮丝根本没有把这个依靠《洛丽塔》这种剑走偏锋的电影上位的年轻女演员放在眼里。虽然《洛》得到了主流媒体和奖项的认可，但电影在部分扭曲群体中更受追捧也是不争的事实。 格温妮丝的起点比瑞亚更好，也更正统。 当初瑞亚在好莱坞没有任何根基，格温妮丝·帕特洛就已经拥有史蒂芬·史匹柏那样的教父。 不过演变到现在, 一切都变了。连好莱坞不入流的媒体都知道，史蒂芬·史匹柏正在积极接触《佩吉·卡特》的项目, 他根本毫不掩饰希望和瑞亚合作的迫切。 甚至是格温妮丝自己，也不得不藉助瑞亚·诺伦的力量从《莎翁情史》的负面舆论中打了个翻身仗。 虽然这也带来了很多其他的争议。因为她曾经和哈维·韦恩斯坦密切合作得到了一些好处，当格温妮丝站出来发起攻击时, 她自己受到的舆论压力只会更加沉重。 这会让她佩戴很长一段时间的「婊.子」称号。 但她也没有太多选择。 哈维为了卖电影不择手段，他恶性竞奖间接毁掉了格温妮丝的口碑，却依然迁怒到格温妮丝的头上扼杀其他资源。如果要在自己和哈维·韦恩斯坦做选择, 格温妮丝当然会选自己。 在好莱坞，争议再大也比没有新闻好，不然连教父都不一定会记住她——史蒂芬·史匹柏还有亲生女儿呢。 所以留给格温妮丝的余地并不多，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从瑞亚手里拿到这个巨大反转机会的是她。 无论格温妮丝曾经怎么想这个异色蓝眼睛的竞争对手，现在的她很清楚, 她只会也必须是瑞亚·诺伦的朋友。 「瑞亚, 这边！」 格温妮丝微笑着沖被女招待接应的金髮美人招手。 她花了一笔钱在波士顿保德信大厦最高层的「心之顶」餐厅预 定最好的位置。 这里的五十楼有360度玻璃帷幕的天空走廊, 顶层还可以俯瞰整个波士顿的风景。到了夜晚的时候，波士顿城市被霓虹灯点亮，风光尤其醉人。 而且这里有味道不错的低卡料理, 很适合她们这样长期节食的女演员。 这一切都证明，格温妮丝·帕特洛在用心安排这顿晚饭。她谨慎到考虑了瑞亚的行程时间、路程方便、用餐隐私、吃饭口味…… 唯独有一件事情，格温妮丝不确定瑞亚会不会高兴。 但是格温妮丝不得不这么做，她带上了一位男伴。虽然对方已经是她的前任对象了——「你好，瑞亚，虽然或多或少在颁奖礼上见过面，不过这应该才是我们正式的认识。」 布拉德·皮特站起来，在女招待动手前先一步拉开了对面的椅子，他绅士地拉开了两张椅子，对瑞亚和跟在瑞亚身后的经纪助理小姐霍姆一视同仁。 瑞亚愣了一下，但很快和他握手：「别这么说，我早就认识你了，皮特。」 这并不是非常正式的那种高级餐厅，没人想把谈话弄得僵硬。格温妮丝穿了一件v字领针织长衫，布拉德·皮特则在外面套了一件皮质夹，他今天的髮型里还留着《搏击俱乐部》的影子，短促、桀骜得根根分明。 第632页 好莱坞的男演员就和女演员一样明白自己的魅力所在。只是他们会精明地运用在最需要的时刻。 就比如现在，布拉德·皮特就比他美丽的前未婚妻更急于展示，但是这样一位新兴上位的好莱坞帅哥热情服务，霍姆很难不受用。 不过霍姆的理智还是以瑞亚为先，霍姆问格温妮丝：「我以为你说带一个朋友是指带你的经纪人，格温。」 明面上，霍姆依然是助理身份，但格温妮丝和布拉德·皮特都不会小瞧这位短脸雀斑的干练女人。 从哈维·韦恩斯坦在好莱坞权势滔天，到灰熘熘地躲着媒体，也只过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而霍姆就是从头到尾指导操作了这一切的幕后人。 格温妮丝的笑容淡了一会儿，然后又马上扬起：「抱歉我没说清楚，但布拉德也帮了我很多，如果要谈联合採访，我认为我们需要他。」 这个解释说得过去。 其实今天 这一餐就是关于「脱口秀节目」的宣传企划会。不然瑞亚也不会答应见面谈。她和格温妮丝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格温妮丝要表达感谢，她就会出来的地步—— 这一切当然是为了工作。 好莱坞的人际关系是流动常变的。有时候关系冷淡、失去联繫的早年剧组同事忽然变得热情起来，在媒体镜头前大秀感情深厚。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们真的一直在私下联繫密切。如果真的感情好，狗仔早就拍到了。 时隔多年突然积极上节目——这种呈现通常是因为当事人的某一个需要「温情」、「亲和」的公关形象塑造。或许也有维持得还不错的朋友，但表演的成分至少占据三分之一。 就比如现在，格温妮丝马上就会多出一个「亲密朋友」：是瑞亚一直在背后支持她。 从某种意义上，这也不算全篇谎言。 如果说瑞亚是需要这种性质的「表演」来帮助软化柔和自己的对外形象，那么格温妮丝就是需要极了！她几乎迫不及待和瑞亚绑定在一起。 哪怕现在她们是假朋友，格温妮丝也会努力发展成一点真的感情。 在格温妮丝积极的提议下，最终通过霍姆促成了这场见面。 ——这样的综艺呈现是需要沟通的，布拉德·皮特是格温妮丝这段时间来最重要的人物之一，在感情破裂、悔婚分手之后，他又第一个站出来维护格温妮丝，如果瑞亚真的要和格温妮丝做场演出，这确实离不开他。 瑞亚还想到更多，于是冲着这对俊男美女露出一个笑：「你们是重新在一起了吗？恭喜。」 「不……」格温妮丝摇头，不过女声被旁边低沉的男人音色盖住：「没有。」 在三位女性的注视下，布拉德·皮特停顿片刻后解释：「过去的回忆已经足够糟糕了，我想我们最好还是往前看，制造一些更单纯、友善的新关系。」 瑞亚迟疑一会儿，不确定这和哈维的事情有多大的联繫。 「别想多了。」布拉德关注到她的情绪，补充说：「事情很复杂，但我们不是因为这个才分手的。」 这让瑞亚的尴尬得到了一些缓解，她还是道歉：「对不起。」 格温妮丝没说什么，她率先喝掉了呈 上来的柠檬苏打鸡尾酒，然后才恶狠狠地吐气：「我恨你混蛋，不过还是谢了。」 如果布拉德保持沉默，他也可以这么做，但那样只会让格温妮丝·帕特洛受到更恶劣的攻击。可想而知媒体会对她失败的情感婚姻发表什么样的看法。 他是个混蛋，还好他还没有那么混蛋。 两位女演员显然都对布拉德·皮特的话买帐。 只有更长时间经营幕后工作的霍姆挑起眉，在享用美食和谈话的间隙里打量这位突然出现的，英俊迷人的年轻男演员。 虽然霍姆的老闆年龄更小，但布拉德·皮特和格温妮丝在好莱坞中都还很年轻呢。作为男演员，布拉德的发展空间更长。 他才刚崭露头角，当然不可能满足于一部《搏击俱乐部》。 这或许也是他们走不下去的另外一个原因。至于格温妮丝是怎么想的——霍姆的眼神从布拉德·皮特落到另一个女演员身上。 借着酒精，格温妮丝终于能向瑞亚开口：「不过我最应该感谢的人还是你，瑞亚。」话中的语气有些复杂。 格温妮丝曾经把瑞亚看作不择手段爬床上位的新人演员，因为瑞亚实在发展得太快了。她在好莱坞没有人任何认识的亲属、朋友——格温妮丝很难不产生这种恶意猜测，这真的不合常理！ 可现在一切反转，格温妮丝做下自己最瞧不起的事情，她也得到了代价，幸运的是，她同时得到了翻盘的机会。 瑞亚没有接下这个答谢，而是说：「你应该感谢自己格温，是你选择勇敢地站了出来，你才是这次的先锋人物。」 格温妮丝听懂了瑞亚的暗示，没有再多说，只是在瑞亚的注视下微笑，她们在合作的共识中达成和解，成功地将曾经所有的敌意破冰解冻。 这会帮助到接下来的新形象宣传。 聊到后面，格温妮丝适当地开口：「我在米拉麦克斯还压着一份电影合约，哈维捧我就是因为和我签署了连续合同。」 这更低价、更便捷，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能这么轻易地打压格温妮丝。 第633页 格温妮丝问：「这会不会影响……」她其实在试探瑞亚的承诺怎么兑现，而不是担心实现不了。 毕竟谁都知道，现在瑞亚· 诺伦在好莱坞的地位非同一般！ 瑞亚没有开口，霍姆替她说了：「不用担心，我们正在拟定收购方案，你在米拉麦克斯的合约也会变成我们的。」 如果真的要行动，肯定是瞒不过去的。所以霍姆直接告诉了对方。 对面的前情侣都张大眼睛，惊讶地看着瑞亚。 一个关于超级英雄电影女主角的合约，还有一份带上格温妮丝的宣传企划，这足够化解格温妮丝心底的一切仇怨。她站起来，从桌上开封一瓶绑了丝带的水，为瑞亚倒了一杯。 这是提前预定的一瓶高价的雪山水，虽然价格中的一大部分都来自品牌营销，但表示心意更重要——瑞亚不好酒。 「我得敬我未来的老闆。」格温妮丝笑着说。 瑞亚回以微笑：「别这么说，就算成功了也不是经纪合约，我们就是合作伙伴。而且还没有确定呢，我只希望一切顺利。」 她说得谨慎，但无论是格温妮丝还是布拉德·皮特，都已经默认这件事一定会成功发生。因为这是瑞亚·诺伦的计划，难道她还有做不成的事情吗？ 何况这本来就是瑞亚在背后策划的—— 总不可能是霍姆自己想出来的主意要针对哈维·韦恩斯坦吧！ 「boss，我能问个问题吗？」格温妮丝换成开玩笑的语气：「我知道史蒂芬在应聘你的《佩吉·卡特》项目——他入选了吗？」 在瑞亚问出「为什么不去问史蒂芬·史匹柏」的问题之前，格温妮丝先一步解释：「我得找一些和史蒂芬的话题，我不想再因为哈维搞砸更多的事情了。」 在哈维为《莎翁情史》和史蒂芬·史匹柏争抢奖项时，格温妮丝和对方那一点教父教女的感情就差不多耗竭殆尽了。 瑞亚思考一会儿还是回答：「我们聊得很愉快，史蒂芬做了很多功课，看得出他很期待加入这部电影。」瑞亚说得委婉，其实史匹柏的态度完全可以用狂热来形容。 二战时期美国最着名的英雄、女特工、新技术电影……每一个元素都在史蒂芬·史匹柏最感兴趣的地方。 听出瑞亚的满意，格温妮丝心情微妙地点点头。她那位教父已经是最大牌的导演之一，却还是要在瑞亚那 「面试」。 从这个角度看，格温妮丝甚至可以把自己看做和史蒂芬·史匹柏一个等级。他们都是瑞亚的「员工」。 这时候，旁边的布拉德·皮特伸手摸了一下鼻子。 格温妮丝一顿，然后顺着话题往下：「那现在你们也应该开始选角了吧。」 「我们确实在看演员名单，福克斯列出了一批名字，我们还在初步讨论的阶段，没有发起试镜邀约。」霍姆拿起酒喝了一口，借着这个姿势，她用手肘轻捅瑞亚的腰侧。 聊到这里，谁都知道为什么布拉德·皮特会出现了。 这位发展势头正好的男演员也坐直上身，坦诚直接地开口为自己争取：「瑞亚，你对美国队长的演员有什么想法吗？」 霍姆偏过头沖瑞亚挤眉弄眼。 欣赏过英式风情，现在该轮到更热情、奔放的美国帅哥来展示竞争—— 这项工作终于要进入到霍姆最期待的环节，选角，当然是选角！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10 17:00:45~2020-11-11 00:20: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精分章鱼烧、碧血寒 10瓶；树树竹 2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3章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 霍姆接连感慨：「哇哦，哇哦！」 这位对绯闻嗅觉敏锐的经纪助理女士不得不在那里面忍耐了二十多分钟，现在霍姆终于可以大笑。 「哈哈抱歉瑞亚, 但是我真的忍不住。」霍姆一边笑一边打量自己老闆的脸色，「他给你电话号码时你那个表情……布拉德·皮特的直接让你招架不住吧！那些拐弯抹角的英国人真应该和他学一学！」 霍姆调笑：「我和你打赌，只要你给点暗示，他就会扔下格温妮丝·帕特洛送你回去。」 虽然这对好莱坞金童玉女的关系已经宣告结束了，但布拉德·皮特借着前任对象勾搭新人的本事也让霍姆大开眼界。 这确实缺少一点绅士风度, 格温妮丝和他肯定不会再有任何的可能——不过这种行动力还是让霍姆高看一眼。 原本这件事只到格温妮丝和霍姆之间为止，还是格温妮丝自己争取到这次见面。否则, 瑞亚见到格温妮丝也只会是在颁奖礼上遇到点头打招唿。 除了典礼之后的晚宴，瑞亚甚至很少参加那些派对。好莱坞的人很难在工作之外的地方找到瑞亚·诺伦。 狗仔记者对此相当有发言权。 他们一致认为，瑞亚是最难跟拍的明星。 所以尽管这么做不够好看, 布拉德·皮特也还是用掉帮助格温妮丝的人情过来了，因为这就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机会。 正常等待试镜，那么他在瑞亚这里的机会就和其他所有人一样。布拉德·皮特当然不想成为这平等的几分之一。 第634页 他还要尽可能地提升自己成功的概率。布拉德·皮特的表示已经足够明确了, 他一点也不介意不择手段。 如果让霍姆来评价，但凡这位帅哥能在莱昂纳多·迪卡普里之前认识瑞亚，他说不定真的能成功。 可惜现在瑞亚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了。 不过这至少证明，布拉德和格温妮丝的感情绝对不是因为哈维·韦恩斯坦这件事告吹的。面对相似的处境，他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毕竟瑞亚更年轻、更漂亮，这样的权.色交易对被考验者而言实在过于梦幻。 「这让我觉得我在他们眼 里就是一个女版的哈维。」瑞亚无奈地嘆气。 她把哈维·韦恩斯坦整下去可不是为了这个！ 「你是对的, 霍姆, 我现在对外的形象有点离谱了。我不知道他们在私底下讨论什么, 虽然我可以让莎伦查，但我也不想知道。总之，再不做点什么, 很快整个好莱坞都会误会我喜欢集邮帅哥！」 布拉德·皮特的主动确实让瑞亚感到意外，但她更惊讶的还是格温妮丝·帕特洛默许这件事发生。这说明格温妮丝也从心底认为，瑞亚会喜欢这个。 霍姆睁大眼睛：「哦天吶，难道你不喜欢吗？」 瑞亚警告地瞪来一眼，让霍姆收敛了一点，但霍姆还是满脸遗憾：「其实布拉德还是很帅的，看他起身的时候了吗，他的腰很有力……」 「你也有他的号码，霍姆！」瑞亚打断这些话，示意霍姆喜欢可以自己去尝试发出邀请。可在话说出口后，瑞亚又感到不妥。 她反省道：「还是别了，这会造成很多误会。在这个项目确定下来之前，还是让一切公事公办吧。」 霍姆哈哈地笑：「好的听你的，你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瑞亚！」 这句话完全发自霍姆的内心，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到达这个位置之后还能保持本心的。虽然瑞亚的野心落在了其他更危险的领域，但她的道德标准放眼好莱坞已经堪称「圣人」了！ 这个地方就是这么美好，这么糟糕！ 瑞亚把霍姆的奉承当成补救性的马屁，所以摇头一笑。 「把那套话省省吧，我们还是要认真举办一场试镜会。而且这很重要，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搅局，毕竟我们的敌人也很『特殊』。」 「无论怎么样，我们都要确保人员的安全。」想到自己遭受过的各种威胁，瑞亚忧虑地皱起眉。 她的对手早就不是同行演员们了、甚至都不是其他电影厂商。 霍姆严肃起来回答：「我明白你的意思，瑞亚，我会做好的。」 认真点头后，霍姆又补充强调：「我一定会做好的。这是我最期待的环节了——瑞亚，我发誓我会做好自己的工作，但这并不影响我安静地欣赏面试的男演员吧。」 「就当做是对我这段时间的犒 劳好吗，答应我，这次会有单独试镜！我要求不高，只需要你在旁边留一个位置，我不会打扰任何人的。」助理女士兴致勃勃地保证。 霍姆进入工作状态分析起来：「一旦我们发出选角的信号，整个好莱坞的适龄男演员都不会错过的。虽然这个男主角色会带来巨大的压力，但也会带来无与伦比的关注度。 就算在电影里没有多少戏份，也足够放到简歷介绍的前几行了！」 瑞亚也知道其中的难处，「我也在头疼，虽然人们不一定能背下歷史，但肯定会在意美国队长这样的英雄人物。」 如何让佩吉·卡特满意是一个问题，如何让观众满意也是一个问题。 找这样一个演员，是要形似还是神似？ 要不要考虑经歷相似的背景……这些都是值得衡量的地方。 「我已经准备好面对那些经纪人的骚扰电话了。别把范围限制得太过分，瑞亚，我们应该多看多选。」前面还像模像样，后面就又暴露霍姆的私心。 虽然前置条件重重，但霍姆一点也不担心面试者数量会是问题。 美国本土出来的一二线男演员只会比英籍的更多。谁让好莱坞就在美国洛杉矶呢。 瑞亚感到好笑：「这种时候，你就不抱怨工作量了！」她没有答应，不过也没有否决霍姆的想法。 霍姆又一次展露笑容，可这次霍姆没能笑太久，她才刚勾起嘴角就在下一个瞬间收了回去。「哦，马洛伊！」 女助理尴尬地停顿，退回到瑞亚身后半步和在外面等她们的经纪人打招唿。 霍姆看了一眼瑞亚车上的「司机」，今天的安全护送由神盾局的人负责，是莎伦·卡特亲自安排的，可以放心。 计划中马洛伊并不会出现，毕竟现在的霍姆完全可以担起这种谈话的工作，他可以空出手来做自己的事情。 然而马洛伊还是来了。 不知道这次他又是从什么地方瞬移过来的，打扮得像模像样，当犹太男人穿着这么一身西装长裤靠在车旁边，身材出众相貌好，还是十分吸引人的。 不过他们都十分精通怎么避开人们的视线，男人熟练地打开车门，瑞亚很快坐进去。 霍姆不得不把自己的位置换到前面。当 然她也可以选择在后排和他们两个人一起坐着，这辆车足够宽敞，但霍姆还没打算自找麻烦。 第635页 马洛伊先用最能引起瑞亚注意的工作打开话题：「谈得怎么样？」 「还不错。格温妮丝比我想像中的更友好，我们能聊得来，不会尴尬。」 听到这个回答，马洛伊哼笑出声。霍姆也想笑，现在任何一个演员都会在瑞亚面前表现得亲和而友善。 如果不明白这个道理，那对方也不会得到和瑞亚见面的机会。 马洛伊说：「其实你不用亲自去，霍姆就可以和她，还有她的经纪人谈。」 他其实已经不把这些事情放在眼里了，他认为这也不值得瑞亚的认真对待。 瑞亚先解释：「如果要炒作这个，我还是需要和格温妮丝互相熟悉的，多认识几个朋友也没什么不好。」 然后她提到今天的饭局：「不过格温妮丝的经纪人没有……」 「不会有问题！我已经和格温妮丝的经纪人聊过了。」霍姆抢过话：「今天她说自己在米拉麦克斯还有一份合约，如果我们收购成功，这份合约也会转移到真我制片公司的名下。她很高兴。」 霍姆藉此打开别的话题：「如果现在挖人，她一定会签约的。」 马洛伊原本没什么兴趣但说到这个，他问瑞亚：「我找icm经纪公司的人和她谈谈吧。」 后面的计划里，这也确实在变相的捧格温妮丝。马洛伊已经是icm的合伙人了，他有权利决定这件事。反正都要分帐，那当然要把更多的钱分配到自己手里。 马洛伊甚至顺着这个角度思考起来，「既然我们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也许可以签一些新人回来自己捧。」 当然这件事他不会做，他不想为瑞亚之外的人花费这样的精力，但他们确实可以涉猎其中的一部分。 这完全变成一门自产自销的产业链——真的能做到这种极高程度的垄断吗？ 瑞亚被引开注意，她忘记了霍姆打断的话，想到另一个主意：「如果是我们自己来做经纪业务……那我们能签一些特别的吗？」 马洛伊也惊讶了一下：「你是说变种人吗？」 「不，不仅仅是变种人。」 瑞亚皱起眉头，她没办法准确地形容自己想到的 东西，只能模煳地概括：「我是说，我们现在做的是银幕上的『英雄』，如果以后这种人物走进现实社会，那么我们能做他们背后的推手公司吗？」 事实上，这正在发生，而瑞亚在推动这个进程按照她想要的方式加速。 霍姆在前排讪笑两声。 她自认为进步飞速，但还是完全达不到老闆的境界。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瑞亚才能当上好莱坞的女掌权者。 上帝知道，霍姆扯开话题，只是不希望因为马洛伊发现布拉德·皮特这件事而生气，她不想毁掉期待已久的男主选拔！ 马洛伊想到从好莱坞当下的经纪生意中插一手，瑞亚却干脆谋划到至少二十年以后的未来—— 至少霍姆可以确定，自己加入的团队必定会成为一个极度强大的霸主，无论是瑞亚，还是马洛伊，根本不满足于如今仅仅在好莱坞的登顶话语权。他们想到的更远，想要的更多！ 这既让霍姆害怕，也让她备感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11 00:20:59~2020-11-11 20:28: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郝烟衔、桂 10瓶；假想的陀螺 9瓶；凌晨一点不睡觉 4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4章 最近的好莱坞又发生了许多事。 这不奇怪, 名利场的大戏永远会上演，区别只是故事的主角在随时更换。 只有瑞亚·诺伦能一直连续占据新闻的中心，她永远能带来新的话题, 并且每一次都成功吸引人们的注意。 原本这个月的焦点人物还是格温妮丝·帕特洛呢！ 作为第一个站出来揭露哈维·韦恩斯坦业内劣迹的女星，格温妮丝近来受到了极高的关注。鼓励同情和谩骂指责的声音接踵而来，各大明星纷纷发声，格温妮丝·帕特洛俨然成为了这起斗争运动中的「女权先锋」。 因为事件引起极大的社会反响，《奥普拉脱口秀》也邀请了格温妮丝作为专场嘉宾。 然而谁也没想到, 除了格温妮丝之外，另外一位神秘嘉宾不是同为受害者的安吉丽娜·朱莉, 艾什莉·嘉德，也不是公开发表支持的一线女星茱莉亚·罗伯茨，而是在这件事中从头到尾保持隐形的瑞亚·诺伦！ 竟然会是瑞亚—— 当格温妮丝爆出性.骚.扰, 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想到了瑞亚，只是没人能採访她。 毕竟格温妮丝·帕特洛太像是哈维·韦恩斯坦试图打造第二个瑞亚的模仿品。毕竟他显然掌控不了瑞亚，只好再营造一个更容易掌握的。 当初瑞亚也是哈维制片电影里的女主角演员。 但是在凭藉《铁达尼号》走红之后, 瑞亚就利用变现的初始资本购买版权、创建自己的制片公司，很快就上升到和哈维·韦恩斯坦共同分配利益的地位。 《指环王》就是他们另一个形式下的合作。 外界都认为，她对韦恩斯坦的事情沉默，就是因为还在密切合作。 何况在《指环王》拿下奥斯卡科学艺术家最佳电影，瑞亚相当于拥有了实现学院奖项再分配的权力，她不愿意发声, 就没人能逼迫她。更多的人甚至担心瑞亚·诺伦会为了《指环王2》而维护哈维·韦恩斯坦。 第636页 她有这样的能力。 谁知道转眼, 格温妮丝·帕特洛就在《奥普拉脱口秀》里亲口感谢瑞亚。 镜头里, 这位金髮女演员一度红了眼眶：「他说他是在帮我，但并不是这样的。我 以为我只能听他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女主持人奥普拉·温弗瑞温柔又严肃地指出： 「你很勇敢格温, 我希望你记住，做错事情的人绝对不是你，而是制定这种明里暗里规则的那个傢伙，那些人！他们掌控着那道屏障，设置了种种条件为难你，然后才来扮演好人的角色，诱使人跳进去，最后再站在道德高度反过来指责。这就是不公平的陷阱！」 女性是这种权力审视之下的最佳猎物，当然，男性也会沦为其他类的商品，但这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格温妮丝只能先抓住「女性」这个和自己息息相关的标籤，她动容地说：「还好，有瑞亚支持我，如果不是她，我根本没有这样的勇气……」 在全场惊讶中，另外一位金髮颜色更明亮，容貌五官更明艷的女演员神秘登场，《奥普拉脱口秀》在播的实时收看人数瞬间增长了，一个小时内就多了100多万，并且还在不断快速攀升。 这让奥普拉·温弗瑞在这期播出之后感慨：「瑞亚·诺伦」效应，名不虚传！ 一看到瑞亚，格温妮丝·帕特洛就站起来紧紧抱住她，和她一起在同一张沙发上坐下。 这里面或许有点夸张的表演痕迹，但也看得出，这种依赖关系是单向的。 「我之前和格温妮丝有过接触，我们都试镜了《天才雷普利》的女主角色……」瑞亚在节目里说：「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奥普拉·温弗瑞替观众们问出他们一定会好奇的那个问题：「所以你之前都没发现吗，瑞亚？」 这其实就是变相在问瑞亚有没有相同的遭遇。 採访的内容都是事先沟通过的，奥普拉一直很尊重嘉宾。 所以瑞亚并没有觉得冒犯，反而很坦白：「我和哈维·韦恩斯坦合作过不止一次，我不可能对他一无所知。但我一直拒绝参加他的派对邀请，事实上我根本不参与这些，大概是这让韦恩斯坦感到无聊，他没有再找我谈过工作以外的事情。」 奥普拉点点头，瑞亚的「乖乖女」作风也是十分出名的。当然，这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绯闻数量以及新闻价值。 恐怕哈维·韦恩斯坦这么轻易地放弃对瑞亚出 手，更多的也是因为后者。瑞亚不仅漂亮，而且相当聪明。 她发展得太迅速——她还很快实现了演员到制片人的双重身份转变。 「但他的恶劣程度还是超过了我的想像。」瑞亚继续说：「我知道我们还有合作，可我无法容忍这个……」 瑞亚沉下精緻的眉眼，认真道：「我不能因为我是那个既得利益者，就忽视受害者的声音，更不能让他因为和我的合作获得更多的加害筹码。」 旁边的格温妮丝·帕特洛用力点头。 瑞亚为格温妮丝擦去眼泪，「格温决定站出来，我真的很佩服她。我们想了很多办法……」 看着这一幕，奥普拉·温弗瑞的眼神变得柔和下来。 哦，瑞亚——当初那个因为《洛丽塔》和演员背后故事上节目的可怜女孩，早已经蜕变成了在好莱坞唿风唤雨的大人物。 瑞亚不仅突破了自身弱小的局限快速成长起来，更难能可贵的是，她还开始为其他有竞争关系的女演员提供庇护。 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在为自己谋利，她确实为女性撑起了一片天。 奥普拉也感到动容：「我知道这个行业里还藏着很多黑暗，但也有光明的一面。现在，我就看到了两位出色女性之间的互相帮扶，她们是对手，却更是朋友！」 瑞亚微微一笑：「就如我加入的紫荆藤俱乐部的铭言所说：姐妹帮助姐妹。」 现场爆发出一片响亮的掌声，震动之大让调整收音慢了好一会儿，甚至吓到了直播电视屏幕前的观众。 这期节目的效果呈现无疑十分优秀。 无数人被打动，沉浸在竟然是瑞亚在默默帮助格温妮丝·帕特洛的巨大反转里。 播出第二天，节目组就收到许多来信，信里面或多或少都是在写自己遭遇的困境，还有对这期节目中受到鼓舞的感谢和希望。 这期《奥普拉脱口秀》不止在观众中制造影响，对于整个好莱坞行业也有深远的意义。有人感动，有人惊嘆。 有人拍案叫绝：「把哈维·韦恩斯坦树立成公众的敌人，和他对立的瑞亚就从同为掌权者的敏.感位置退了下来，她不是遥不可及的精英，而是争取正确利益的群体代表……」 瑞亚确实凭藉着第二 次《奥普拉脱口秀》出镜完成了一次形象的升华。瑞亚走了出来，而格温妮丝·帕特洛仿佛又变成过去的瑞亚。 但是她已经有足够强大的实力，用崭新的一面去维护「可怜的瑞亚」。这唤回了所有影迷以及对她有好感群众的记忆，产生了巨大的共情。 就连讨厌她、反感她的艺术家们，也不得不承认，瑞亚·诺伦还没有那么糟糕透顶。 这不仅是一场支持格温妮丝·帕特洛的秀，更是一个打造瑞亚·诺伦声势的布局。显然，她的团队不想把她束缚在所谓的「好莱坞权力巅峰」。 第637页 一旦深思，这种策略背后的意义就更加让人心惊。 瑞亚到底是觉得现在被架上去的位置太高，想要暂时规避，还是觉得这太低了，仍不满足？ 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主席菲利普·伯克·希尔若有所思地放下遥控器。 他想到最近的风声，听说，瑞亚提议成立一个监督委员协会—— 奥斯卡学院的新接任人弗兰克·皮尔森也在名单里。而且，瑞亚是在他上任之前就发出了邀请。如果这是真的，应该能堵住很多人的质疑。 似乎连退位卸任的前主席沃尔特·旺格尔都在里面掺了一脚，这老狐狸真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去处！ 菲利普还打听到，瑞亚的经理人安德里·维特在配合做局，他们根本不缺少有钱集团的支持。 于是菲利普开始思考，他得给一些老朋友打电话。 他不能被这帮傢伙甩到一边！ 金球奖也为瑞亚·诺伦送出了重要奖项，瑞亚不能厚此薄彼！菲利普·伯克甚至为自己之前没有站出来支持瑞亚而感到后悔。 当瑞亚因为奥斯卡的一奖双提而陷入麻烦的时候，菲利普只想着为自己的协会划清界限，没有明确表态。 他怎么想得到瑞亚真的能翻盘？ 好了，现在这些得利的人团结在一起，计划重构好莱坞权力阶级！菲利普当然不甘心被踹到外围。 他得想想，除了奖项之外，他还能拿出什么来收回瑞亚·诺伦的心意。 ——哈维·韦恩斯坦这件事背后一定躲不开和瑞亚的关系，是她在对付韦恩斯坦！她想要《指环王》，她想要米拉麦克斯影业！ 菲利普有了 思路，或许，他可以在这里面帮一些忙。 好莱坞当然不止菲利普·伯格·希尔一个聪明人，很快就有人察觉到这暗中的门道。 《好莱坞报导》抢先放出消息：「真我制片公司正在计划收购米拉麦克斯影业！」 随着这条消息传出，行业内外都感到惊讶。 越来越多的人把目光投注到这家起初不起眼的电影制片厂，还有公司背后的主人瑞亚·诺伦身上。 在制作出票房奖项双收的卖座大片《指环王》之后，真我制片公司也拥有了一定的名气。但还是没人想到瑞亚的动作会这么快，抢在好莱坞其他大厂之前对韦恩斯坦兄弟的米拉克麦斯影业下手。 客观地看，如果收购成功，确实能最大程度上降低这件事带来的负面影响。 不过也有不少业内人士都对真我制片公司能不能顺利拿下米拉麦克斯表示怀疑，瑞亚·诺伦现在的地位已经高得可怕，她自己就相当于十个哈维，牢牢地压在一众演员头上。 现在瑞亚顺势向另一个领域进军，好莱坞那些电影厂商真的会允许她继续扩张公司，和他们抢地盘吗？ 这些跟进追踪的好莱坞媒体查下去就会发现，这条消息最开始是美国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bc）的记者透露出去的。 来源就是bc的亚伦·托德。 他把这个价值不低的消息送给了行业里的朋友。因为他需要空出手来制作一个更有意义的重磅新闻。 亚伦·托德非常感谢瑞亚，至少他能从瑞亚这里知道自己会在事后坐上真皮座椅，还是监狱里的冷板凳。 瑞亚明确表示支持。 毕竟这位记者会帮她缠住莱克斯·卢瑟很长一段时间，这会给绝大部分人都带来有意义的好处。 她要准备为新电影进行增肌锻鍊，而且还有一系列选角，瑞亚还有很多事要做。 还好，她可以安排可以信任的人完成其他不太重要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晚了感谢在2020-11-11 20:28:41~2020-11-12 19:48: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tarry·x·t、啊哈～ 20瓶；冬瓜、我永远喜欢中原中也、往后余生 10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5章 而有些事是必须由瑞亚·诺伦本人来做的—— 「你太瘦了, 瑞亚，我建议你至少增重10磅，不然很容易受伤。」 从神盾局回来的莎伦·卡特对瑞亚之后的电影计划给出建议。年轻的女特工剪短了那头金髮, 看上去更加干练利落，眼神也变得犀利。 瑞亚嘆气：「我找的私人教练也是这么说的……」 她把刀叉横在上方好一会儿，然后才冲着自己餐盘里摆放好的水煮蛋狠狠切下。瑞亚以前也会吃这个，但是她现在得增加蛋白质的摄入量，这让没味道的鸡蛋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折磨。 「我正在努力。但是控制体脂已经成为我人生的一部分, 我需要时间。」 前世她就是这么走过来的，瑞亚习惯性地用亚洲女星苛刻的白幼瘦审美标准要求自己, 她也做得很成功。 不过这次她演绎的不再是单纯的少女、女人，而是一个英姿飒爽、骁勇善战的女英雄人物，瑞亚需要贴合饰演角色的气质形象。 这也刚好能配合团队制定的关于转型宣传计划。 「别担心, 你的肌肉骨骼分布走向很漂亮，身体比例也很好，只要你按照方法坚持锻鍊, 很快就会练出一具完美的身材。」 莎伦上下打量瑞亚后给出极高的评价。她指的当然不是练到金刚芭比的程度，而是肌肉匀称的健康体态。莎伦自己就是这样，她也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佩吉·卡特。 第638页 瑞亚感谢莎伦在这个时候回来，这能为《佩吉·卡特》的电影筹备帮忙很多。 毕竟佩吉·卡特的年龄和身体状况摆在那里，不可能一直为这个花费精力，哪怕这是她自己的电影。 不过佩吉帮的忙也够多了。 剧本的制作和修订, 拍摄场景的选址和申请, 还有各种关于时代背景细节的补充, 都有佩吉·卡特的参与。 她不仅抗下电影拍摄的压力，而且还为剧组申请一支安保力量。 这就是为什么莎伦·卡特又这么快调回来，因为莎伦就是这支经过严格选拔后的行动小分队队长, 直接向神盾局局长汇报。 从这个调动上看，也可以认为莎伦获得又一次变相升迁。 莎伦和瑞亚提议： 「既然你现在开始练这个，刚好可以学一些自卫的手段。你现在安排的课程有哪些？」 瑞亚：「近身格斗、女子搏击、枪械、刀具战斗……不过我觉得，他们给我安排的课程计划，和你说的那种不是一个意思。」 这句话成功让一脸严肃的莎伦笑了一下：「瑞亚，或许你可以试一下神盾局的训练课程，我觉得你需要。」 「等一下，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 莎伦马上收起笑容说：「瑞亚，现在我们正在面临严峻的考验，里外都有敌人，我们不能放松警惕。虽然你有我们，还有那些变种人朋友，但谁也不能保证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到来，你也得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其实瑞亚很早之前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现实就如莎伦所说，永远都有意外，她也总是不得不把精力分配到其他事情上。 当她的经纪人马修·马洛伊爆发出超能力之后，瑞亚的安全等级很快得到了提升。她就没有继续想这件事…… 听完莎伦·卡特的话，瑞亚若有所思：「是你来训练我，还是由神盾局帮忙训练我？」 「你现在开始接受正规的训练已经很晚了，你需要更有经验更优秀的特工精英。」莎伦坦然面对自己能力不足的事实，并且补充，「他们找了一位女性。」 瑞亚对后半句话翻了个白眼。 莎伦却正色道：「现在局里的态度已经在偏向你了，这就是一个信号。」神盾局在自审困境下还是空出手来关心瑞亚·诺伦的一切，这足以说明很多东西。 「他们是不是被bc的新闻吓到了？」瑞亚一笑。 瑞亚给亚伦·托德的建议就是从交易帐单开始——这不亚于给正在为选举筹备的右党造成一次大震盪。不要低估丑闻对政客们政治生涯的打击，西方记者向来擅长使用新闻自由的权利。 一旦被新闻记者的笔刀子对准，不脱一层皮是不可能的。 如果连这种事情都和神盾局里的「叛徒」有关联，也难怪他们会吓得更靠近瑞亚·诺伦。真正的名单上还有莎伦那位前上级，只是瑞亚撕掉了那一部分。她不这么做的话，神盾局也会像莱克斯·卢瑟一样面临其他方势力的问责和追查 。 神盾局不想站队，然而瑞亚一手制造的局面给他们施加了很多压力。而且他们已经帮助促成了副总统和变种人首领的谈话，这件事本身对很多人来说就是一种暗示。 这可以理解成他们站到了支持变种人的阵营，也可以理解成他们站到了□□那一边。 「他们甚至开始联繫之前的元老成员。佩吉姨妈、汉克·皮姆都是倾向于支持你，他们贊成一次性解决问题，永除后患。」莎伦概括了一下神盾局现在的情况。 比起瑞亚和变种人的后患，神盾局的元老们更担心内部存在的隐忧。 「因为还有一些成员已经去世，加上很多人的立场评估不明，只能在有限的范围里进行投票。」莎伦说到这里停顿地看了瑞亚一眼。 然后她们共同想到另外一个棘手的麻烦，神盾局高层人员的死亡名单有一部分都是出自一个人之手——现在这个人就在瑞亚的手里。 档案把他记录成幽灵杀手，冬日战士。 而现在她们都知道了，这个人还有另一层身份。他来自二战时期的歷史缝隙，被可怕的敌人势力改造得面目全非。 瑞亚正视这个问题：「现在那位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先生怎么样了？」 「他醒过几次，现在x教授压制了他大脑里的植入指令。我也带着佩吉姨妈去看过他，可是没有什么用……」莎伦摇摇头，露出一种复杂的无奈 现在是莎伦在跟进这件事，治疗手段都很保守。 x教授担心这会让本就损伤严重的记忆再次受创，而且还要考虑到巴恩斯的脑海里关于「九头蛇」势力的资料。 正义需要执行，但莎伦也明白正义有代价。 詹姆斯·巴恩斯当然需要救助，但冬日战士同样需要承担那些罪行的后果——这是无可避免的现实。 莎伦的表情让瑞亚明白事情并不顺利。她安慰：「我们继续想办法。」 女特工犹豫了一下，还是尝试开口：「其实我们讨论过这件事，也许让他融入正常社会能更快刺激他恢復记忆，继续关在那里对他来说也就是另一个『九头蛇』基地。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让他在监管的范围里活动……」 瑞亚：「这是佩吉的想法，还是查尔斯 的建议？」 第639页 莎伦有些惊讶地回答：「是马洛伊提出来的，我以为是你的主意。」 「真的是马修和你说的？」瑞亚挑起眉，然后否认：「这不是我的主意，莎伦，我不了解怎么治疗大脑创伤，我不会盲目插手的。」 在诧异的同时，瑞亚还感到一丝微妙的古怪，什么时候她的经纪人也会关心一个浑身都是麻烦的「歷史遗留问题」。 马洛伊从来不会做没有利益价值的事情。 瑞亚补充道：「不过我会和马修、查尔斯他们好好聊一聊的，如果真的可行，我没有意见。」其实这件事本来也不应该由她来给意见。 但作为一个已经确认死亡的破旧灵魂，「冬日战士」是一件兵器，他没有自主意识也就没有人权，只能找一个从属对象。然而神盾局无法接收他。 所以间接收留这个人形武器的瑞亚也就变相成为了他的主人。 即便是莎伦，也在潜意识里把瑞亚看作巴恩斯的责任人。瑞亚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她很快想明白自己的经纪人为什么要这么「好心」。 她找到马洛伊——准确的说，是马洛伊找过来。 他的能力真的很方便。 「我很同情这位巴恩斯先生，我也会尽可能地帮忙，但是我没想把他拉到我们的团队里。马修，他身上确实有很多问题，你完整地看过他的档案吗？」 犹太经纪人帮瑞亚分析：「是的，我们得替他清扫一些烂帐，不过只要我们抓出真正的敌人，那会平息掉大部分怒火的，这都可以运作……」 他已经熟练地运用经纪职能来处理这些正常或异常的复杂事件，除了超能力之外，马洛伊也很擅长发挥自己的工作能力。 瑞亚听懂了，但她还是感到不可思议：「你想签下他？！」 马洛伊耸耸肩膀，「不是我，不过我会找一个可靠的人来负责。」 「我以为你想要一个真的『超级英雄』，并且很听话。」马洛伊这么解释。男人棕色的眼睛闪烁着明锐的光亮，那里面承载了太多的东西：是野心，是渴求。 瑞亚想要「超级英雄」电影，这正在进行，他们会把《佩吉·卡特》打造成这个计划的第一部 。瑞亚想要真正的「超级英雄」，那就 会有一个被打造出来的，由瑞亚掌控的「超级英雄」。 这是瑞亚自己想到的主意，但马洛伊做的事情还是有些超出瑞亚的想像。 她一开始以为马洛伊是想再为她徵召一个「保镖」。 毕竟这确实会是一个忠诚的下属，那批人都会是，「九头蛇」完美执行了洗脑工作，马洛伊需要做的仅仅是让瑞亚代替他们记忆里的首领。 瑞亚皱起眉，「这太过了，马修。」 她也明白为什么马洛伊不先告诉她，而是去说服莎伦，因为瑞亚不可能答应这件事的。她的道德底线无法容许自己操控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对象。 这不是利益交换，这是压榨控制！ 瑞亚不认同他，不支持他，但她还是得承认，马洛伊变得越来越厉害。他逐渐增长的不仅是强大的异能——前提是，这种方向需要由瑞亚来把控。 她果断地拒绝了马洛伊的暗示。 「不，马修，这不行。」 马洛伊沉默一会儿，然后才缓和了语气：「好吧，别生气，瑞亚。我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但是瑞亚，这不一定是个坏的主意。 这位『冬日战士』也需要一些为他做过的事情买单不是吗？如果由我们来处理，会帮助他很多的。」 他改变激进的那个主意，选择更温和的方式：「我们可以先从『记忆恢復』开始，《佩吉·卡特》就有这个角色……」 瑞亚反应过来，她紧绷的神色微微放松，甚至忍不住笑起来：「天吶，马修！」 「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琢磨这件事情的？这是为了省通告费吗？」瑞亚开玩笑地说。虽然这确实是一个划算双赢的主意——这会帮助到詹姆斯·巴恩斯，也会帮助到电影本身。 但是毕竟对方已经离最初的样子相差甚远，他完全变了。而且瑞亚也不确定这个做法能不能行得通，这也太超常规了。 不过回到这个主意本身，让角色原型来出演角色？这真是一个奇妙的想法！ 瑞亚感到荒诞又好笑：「如果美国队长也活过来，你是不是还想找他本人来演我的男主角？」 看她笑了，马洛伊明白这个问题算过去了。他心里松一口气，但脸上依然一本正经：「我会的。这能省下很 多麻烦，你也不想被那些男演员骚扰吧。」 他还是知道了布拉德·皮特的事情，霍姆那点手段瞒不过马洛伊的。他也知道，这是工作，瑞亚不会受影响的。 可是马洛伊依然感到不满。 他的野心，他的渴求并不在于变种人的事业。 马洛伊选中「冬日战士」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对方不是变种人——瑞亚需要变种人之外的筹码。他得保证，即便变种人输了，瑞亚也不会是「女巫」，她只能是女王。 「让我好好想一想，这也需要詹姆斯·巴恩斯先生本人的意见。」 瑞亚最终这么说：「但正常的试镜还是要有。」 马洛伊用笑容掩饰内心的烦躁——至少，霍姆会很高兴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12 19:48:25~2020-11-13 18:26: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640页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eternal的腐女 50瓶；稚浪喵 20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6章 霍姆·达克确实很高兴。 在瑞亚为了训练而遭受折磨的时候, 霍姆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筛选漂亮的帅哥！虽然霍姆只是负责帮忙整理，福克斯的朱莉·安查尔拥有更大的职权。 当然，最大的决定权依然在瑞亚的手里。 她们都需要向瑞亚报告, 通常都是由霍姆来执行这个任务。女助理也非常积极：「我已经把第一批试镜安排发给你了，瑞亚。」 霍姆从洛杉矶发来视频通话。而瑞亚还在波士顿，准备期末测验。这个学期她依旧请了很多假期，哈佛校长为瑞亚大开方便，瑞亚也不想给他甩出一份难看的成绩。 瑞亚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轻：「我知道了……」 「对了, 顺便一提。icm给了我一份另外的名单，他们希望我们能叫几个上面的男演员去试镜。」 「为什么？」瑞亚开始还有些不解。 打从这个项目公示开始, 瑞亚签约的icm经纪公司总裁南希·约瑟夫森就积极地拉线介绍，对方恨不得让瑞亚把所有公司里的中、新生代男演员过一遍，瑞亚没找到契合的人选。 这位女ceo甚至想过阿诺德·施瓦辛格, 瑞亚当然拒绝了。icm旗下的知名男演员大多是40~50年代的，新生代相对较弱，在60~70年代的演员出现断层。 有趣的是, icm却签下了不少80甚至90年的年轻演员。 瑞亚的强势崛起为所有对好莱坞心怀梦想的年轻人打造了一个完美的成功模板，他们就想要像瑞亚一样成功。 但问题就在于他们不是瑞亚，他们没办法在每一个合适的时候遇到好的机会，并且成功抓住。 那么这样的机会就只能人为制造。这是icm经纪部的提议。 「他们想和那些好莱坞当下大热男演员的名字放在一起。」霍姆说，「就算没有得到角色，能参加这种等级的电影试镜也能混一些有分量的宣传通稿——你想支持一下同经纪公司的男演员吗？」 瑞亚的音量又变小了：「好吧, 找一两个……虽然我不觉得有什么用。」 这里是好莱坞, 人们最后其实只会记得成功者的名字。 「我向你保证瑞亚, 这很有用！」霍姆不介意对着一块背景解释，瑞亚根本没有 出现在视频镜头里，但霍姆依然兴致勃勃, 「现在这个试镜邀约已经成为一个对男演员在行业内地位的检测标准了。如果a-list没得到邀请，他们的经纪人就会直接打电话问我。里面的部分人根本不符合要求！」 「一开始我们还很明确，美国，白人，英雄气质，最好还有一定市场受众！然后福克斯的朱莉接了几个电话，事情就变味了。」 霍姆都表示无奈：「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可事实就是如此……」 瑞亚的声音飘过来：「怎么回事？」 「caa搞的鬼！」 霍姆直接揭晓谜底，然后毫不客气地吐槽好莱坞目前最大的经纪公司：「caa网罗了一大批超级巨星，好莱坞一半以上的明星都在那家公司，现在icm开始挖人，他们生怕被抢去风头。」说到这里霍姆又哈哈一笑。 「准确地说，他们是生怕自己的a级客户被你吸引走。」毕竟瑞亚现在拥有庞大的资源，作为瑞亚合作对象的icm经纪公司也变相成为了渠道之一。 霍姆解释：「caa想要证明他们也能争取到你的资源。史蒂文·史匹柏就是他们的重要客户。 他们完全可以这么做，但是当这件事成为掰手腕、展示实力的工具，性质就变了。」 「你不会信的，这里面还有乔治·克鲁尼。」霍姆大嘆气：「。他们甚至找了汤姆·汉克斯，这太离谱了，我不得不解释电影时间线没有跨越那么长……」 瑞亚现在明白为什么icm会给她介绍阿诺德·施瓦辛格了，起码这还符合一些根本不看歷史的群众对「超级战士」的想像。 「我没想到会这样。」霍姆又一次强调：「而且我们也没有限制咖位，可是现在很多人都误会了，这变成一种恶性的竞争赛，真的有人纯粹为了一个试镜名额找过来。」 「如果你没得到瑞亚·诺伦电影的邀请，那就说明你在好莱坞根本不够格！」霍姆模仿了一个古怪的口音说话：「我猜他们就是这么想的！」 当然，或许这些人还想要通过这次机会和瑞亚搭上线，聊一聊其他项目—— 霍姆总结式的感慨：「是的，瑞亚，你现在就是这么受欢迎！恐怕我们不得不面试更多的人，里面有的是难伺候的大牌，我们没 办法全都拒绝，不过或许可以先从一些熟悉的朋友下手……」 「我已经和里奥说过了。」瑞亚这次的声音清晰一些：「你可以减掉一个名字。」 先不提角色适配度的问题，《铁达尼号》才过去第三年，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还想和瑞亚再合作第三次？ 还是饶了忘不掉沉船的观众们吧！ 霍姆在划掉莱昂纳多之前提问：「我觉得他可能只是想和你见面聊一聊，我听说他最新一任女友透露了订婚计划。」 瑞亚：「……很遗憾，他们已经分手了。」 「哦，好吧！」霍姆万般感慨：「看来你们已经聊过了。」这肯定是最新的消息，不然霍姆会知道的。 第641页 霍姆忍不住插话：「他根本忘不了你啊瑞亚。你在莱昂纳多最真心求婚的时候甩了他，他这辈子都——」 「你太夸张了。」瑞亚直接略过这个话题，「下一个。」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一起回復马特·达蒙那边，毕竟你们才在《天才雷普利》里合作过，就不要浪费时间试镜了。」 「马特找过我。不过他给我推荐了他的朋友本·阿弗莱克……」瑞亚的声音断断续续。 霍姆不禁「哇哦」了一声，感慨：「那他们的关系真不错。我倒是好奇他自己对这个项目不感兴趣，还是他感兴趣的东西其实是别的什么？」 这次瑞亚都没回復。霍姆遗憾地从没聊几句的八卦回到工作里，「那我把他和布拉德·皮特的试镜隔长一些，免得他们撞到。」 毕竟他们都是格温妮丝的前任对象，不太对付。 不过这可能也没什么必要，从之前的关系里脱离出来之后，布拉德·皮特的目标早就已经变了。 霍姆继续说：「汤姆·克鲁斯的经纪人有联繫我想约个饭局，他本人的意向也很积极。他在福克斯公司的唿声很高，caa现在也是力推他。」 caa终于回过神来，也搞清楚了他们到底要的是哪种类型的男演员。 这不是「咖位证明赛」！ 但caa停止运作，也不影响他们其他的签约客户继续感兴趣。一部电影里也不是只有男主角，还有其他的角色。他们被激起了兴致，还有好胜心。 「真的？」瑞亚有点惊讶。 汤姆 ·克鲁斯当然很好，但他离瑞亚想像里的美国队长还有一点距离。不过想想《壮志凌云》的成功，汤姆·克鲁斯获得更多的认可也没有那么意外。 「告诉他们我很期待试镜见面。私下吃饭就算了，就说我在准备大学的期末测验，没有时间。」想了想瑞亚又改口：「这听上去不太专业，还是说我在忙电影筹备……」 这里的信号和网速一切正常，但瑞亚的声音听上去还是断断续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似的，有些吃力。 「亲爱的瑞亚，不管你在忙什么，他们都会谅解你的。」霍姆笑了一下又马上恢復正经：「我会好好沟通的。」 「还有十五分钟，保持动作。」另外一个陌生的女声加入进来，打断霍姆的话。 霍姆却丝毫不介意，现在视频通话的另一边镜头终于出现了瑞亚的身影，她在一位红髮美女的调整下挪动位置，露出沾满汗水的部□□体。 瑞亚没说谎。她确实在写论文，而且在为电影进行锻鍊—— 她重新找了一个身材火辣长相美艷的私人教练，虽然霍姆不太理解为什么要更换，但是这位叫「娜塔莎」的新教练不仅能到波士顿贴身陪同，而且愿意配合瑞亚的课程表随时调整时间，这确实非常方便。 只是瑞亚的压力更大。 看她现在这样，不得不在一个相对轻松点的背肌支撑环节中和霍姆开会，就可以看出训练的强度。 如果不是瑞亚自己想这么做，霍姆很怀疑团队中的其他人会不会通过娜塔莎的方案。这看上去真的有点太超过。 霍姆停顿片刻，才重新开口说。 「不仅是男人们在激烈角逐，女演员之间的竞争也让人意外。瑞亚，你一定会惊讶的。连梅丽尔·斯特里普、艾玛·汤普森、茱莉亚·罗伯茨都愿意来试镜，就算我们发出去的只是一个女教官的角色。」 这是一个影响女主角人生方向的女性长者，戏份不多，但是很重要。 瑞亚能理解为什么茱莉亚·罗伯茨会感兴趣，茱莉亚想要更进一步的深度合作。但是梅丽尔·斯特里普是怎么回事？ 这位专心于演艺事业的中年女演员就差把「反感」这个词写在脸上了，瑞亚知道以梅丽 尔为代表的的那群艺术家们不太喜欢自己。她把好莱坞搞得一团乱。 虽然好莱坞从来就是这样，但瑞亚还是把名利场的遮羞布掀开了一大半。 她在这个年纪这个阶段就攀到了正常演员永远也无法达到的高峰，当然不是仅凭卓越的演技天赋。这一切都太明显，让这些在行业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牌演员们根本无法忽略。 现在的好莱坞差不多真的就是「瑞亚·诺伦说了算」。这种改变是颠覆性的，她不仅是年轻一代演员的领袖人物，更是无形地压制了从黄金年代就出道的前辈们。 当电影的制作、宣发、得奖都由同一个人掌握，任何有行业嗅觉的工作者都会感到不安。 在绝大多数人示好拉拢、亲近瑞亚来获得更大的利益时，还是有人选择退避三舍，甚至想要反抗—— 「梅丽尔·斯特里普？」瑞亚询问：「你确定是她本人想要参与这个电影项目吗？还是她经纪团队的想法？」 「得了吧梅丽尔又不是好莱坞的小年轻，她可不会受团队的摆布。」霍姆肯定地说：「就是梅丽尔本人想要和你合作！」 霍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瑞亚。但是，反抗权威的人当然了不起，然而掌握权威却依然坚持公平的人也同样伟大。 梅丽尔是一位优秀的女演员，她也是女性。她可以讨厌你在好莱坞搬权弄利，可这也不影响她会欣赏你利用权利来压垮哈维·韦恩斯坦……」 哈，连艺术家队伍也倒戈了！ 第642页 这种影响力简直前所未有，无与伦比！ 这就是为什么迪士尼首席罗伯特·艾格的桌前会多出一份来自经营战略部门的最新报告—— 《关于针对瑞亚·诺伦的反垄断计划书》。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最近更新紊乱，但忙起来没办法- - ……而且加班，会导致报復性偷懒 所以，为什么会有加班可恶qaq感谢在2020-11-13 18:26:21~2020-11-14 23:59: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想吃鱼的猫 2个；ylyzfi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猹理噗嗞 10瓶；mani 5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7章 关于瑞亚·诺伦的电影合作, 各大电影制片公司绝对欢迎。 但是当话题变成瑞亚公司的收购扩张，这就成为了一个问题。 这位好莱坞影后不可思议的攀升步伐早就让那些制片大厂们心生警戒，还好瑞亚是一个开放主义者, 她不吃独食，这让那些制片大厂们能够为了她手里掌握的电影技术容忍下去。 可即便瑞亚愿意分享利益，她的胃口还是太大了。她在把手伸向只有大公司才占据资格的领域里。 在接连新闻冲击下，真我制片公司早就进入了大众视野。《指环王》确实非常成功，《哈利波特》也备受瞩目。 但更可怕的, 还是这家制片公司正在进行的多方合作谈判，这在无形中为好莱坞演员制造了一种错觉, 他们会不禁觉得，真我制片公司就和二十世纪福克斯、华纳、迪士尼这样的电影霸主一样。 这还仅仅是制片行业，瑞亚签约的icm经纪公司也因为她的巨大成功而备受瞩目, 他们甚至能从原本第一的caa挖走客户。那可是拥有a级客户数量最多的大经纪公司！ 但瑞亚自带资源的吸引力还是超过了caa能给出的承诺。尤其是在传出格温妮丝·帕特洛转签icm的小道消息后，那些明星们也都躁动不已。 何况到了现在，精明的好莱坞人都知道, 所谓的奖项公关几乎已经成为瑞亚的一言堂。 前有大规模攻陷的影评人协会，后有震惊世界的奥斯卡改革，瑞亚一个人就拥有二分之一的决定权。 她也许能直接决定明年的影帝、影后选项！ 这种趋势相当骇人。 看看现在，瑞亚·诺伦计划拍一部《佩吉·卡特》，整个好莱坞都不得不参与其中。即便他们原本不感兴趣，也会被竞争压力裹挟着加入这场游戏, 更不要说那些迫不及待讨好新掌门人的谄媚者们。 情况已经变成这样了。 无论瑞亚想做什么, 都会从上到下地影响到整个行业。哪怕她只是在做和其他制片人一样的事情, 就是拍电影而已！谁会在意这部电影只不过是更大计划中的一个初步试验品—— 这是瑞亚·诺伦主演的电影，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有号召力了 。 可她还是不满足。她竟然还想吞下米拉麦克斯影业！ 她也不能满足。在瑞亚已经拥有了如此可怖的势力之后，只会导致越来越多的人向她靠拢, 而他们又会更多的利益诉求，这会反过来推动瑞亚索取更多。这是一个逐利的循环链。 上层的生存法则同样更看重利益。只要瑞亚永远乐于分享，就永远有人愿意帮她压下那些站出来反对她的人。当瑞亚分配出去的利益变得更多，这样的对抗也只会变得更少。 瑞亚正在做这样的事，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还是她的团队在出谋划策，他们确实就是在消除反对者的声音。 如果再不制止下去，好莱坞用不了五年的时间就会成为名副其实的「瑞亚坞」。 到了那时候，谁都撼动不了瑞亚·诺伦背后集结而成的庞然大物——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离女上帝也只有一线之隔。 没有大公司会想要被瑞亚掌控。迪士尼只是最先提出了这份计划的。 迪士尼树立的品牌形象深入人心，手中同样掌握一系列优秀ip，在好莱坞大厂中的话语权也只高不低。而且迪士尼还是和瑞亚合作接触最少的，这让迪士尼在做决策的时候可以屏蔽掉很多利益干扰因素。 电影宇宙计划的谈判进入到这个局面，也该到了展示拳头证明到底谁的话更有用的时候。难道他们这样的大型集团也要和那些演员一样任由瑞亚摆布？ 反过来，才是正确的——迪士尼首席罗伯特·艾格开始为自己的计划而运作。 「你想得太夸张，瑞亚并不是专权的性格，罗伯，我觉得你有些误会。你应该和瑞亚多聊聊，你会改变想法的。」这是福克斯的ceo汤姆·罗斯曼给的回答。 这胆怯的傢伙！ 他只不过是因为那次计划压价在瑞亚手里失败过一次，就变得保守了。 罗伯特·艾格对此嗤之以鼻，当然了，瑞亚和福克斯的合作最密切，这家正在从《佩吉·卡特》中得利的电影公司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干扰瑞亚。 虽然电影连女主演之外的角色都没定，但他们的股票已经在这连番宣传之下一片大好。 何况福克斯背后的老闆鲁伯特·默多克也明确支持瑞亚，在这个执 行副总裁突然更换的关键时刻，汤姆·罗斯曼绝对不会做任何有风险的事情。 第643页 汤姆可不想被曾经的手下女高管抢走位置。 华纳兄弟公司也是同理，他们在赚到《哈利波特》的钱之前，肯定也不会愿意贸然从瑞亚·诺伦的椅子上挪动屁股。 但瑞亚·诺伦的手暂时还没有那么长，她的电影宇宙计划才只有一个雏形，她还没办法让所有的电影公司听她的话。 罗伯特·艾格正在致力于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还好他不是唯一一个感到担忧的人。派拉蒙、环球、米高梅非常愿意聊一聊——现在瑞亚·诺伦计划收购的是米拉麦克斯影业，谁知道她未来收购的会是哪一家制片公司？ 也许很快就会轮到他们。 这不是没有可能，前年瑞亚还在为奖项公关卖力，今年她就差不多变成颁奖典礼的「主人」。这样的成功让人望而生畏。 要阻拦这样的发展，有两件事必须要做。首先就是破坏瑞亚的收购计划，并且阻止所谓的电影宇宙—— 「什么？」 听到前面没人有异议，但谈到后面所有人都惊疑不定。「我以为你是想在谈判里争取更多的优势！罗伯，你想直接毁掉所有的项目吗？」 「不，这太激进了。我们可以联合起来向瑞亚施压，但没必要破坏这层关系。看看《指环王》赚到了多少票房，我们不用和钱过不去！」 「让她听我们的话就够了……」 听听这些好莱坞行业领头大人物们的话，他们俨然被瑞亚抛出来的诱.惑深深吸引，他们根本割捨不了！ 「现在谁也不知道瑞亚提出的电影宇宙会是什么样子，能不能成功，你们就已经这么放不下。如果瑞亚的计划成功了，就更不可能有人再反对她。她会踩在我们所有人的头顶上！」罗伯特·艾格犀利地指出关键。 但这段话很快就得到反驳。 「罗伯，清醒一点。我们只是利用瑞亚来做一次尝试。一旦证明她能成功，我们就可以甩开她打造自己的电影宇宙，这不是更好吗！」 「第一个成功的就会抢走最多的市场，你们以为之后扔开她有那么简单吗？」罗伯特·艾格反问，「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只能跟在她 屁股后面才能赚钱！」 这番言论并没有得到太多认可。这些精英大佬们还没办法把瑞亚·诺伦看作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对象。 是的，瑞亚是很成功，可她才二十岁，她的真我制片公司在这些巨无霸面前也不过就是一个年轻企业。 要打压这样的小公司，实在太简单了。 只是他们还想要从瑞亚手里得到半全息技术，也想要尝试所谓的电影宇宙，这才是真我制片公司能健康发展到今天的最大原因。 如果他们真的出手，真我制片撑不过去的。瑞亚是掌握了一定的演员资源和宣传渠道，但是各大院线依然牢牢地掌控在制片大厂的手里。 可问题就是没有人真正出手。这就是罗伯特·艾格感到心悸的原因，他宁愿扔掉半全息技术的利益也不能再放任瑞亚·诺伦继续发展下去。 她在垄断一切！ 「先生们，别被瑞亚抛出来的半全息技术带跑了。我们要搞清楚，到底是半全息技术赚钱，还是电影赚钱？ 《指环王》的票房是超过了《铁达尼号》，但也没有超过太多。抛开新技术的作用，这部电影本身也有很大的价值，我们需要重新审视这件事。」 ——「我们不会完全听她的。」 他们最终达成一个共识：「至少，她不能完成这次收购。」 在经过十五次以上的秘密谈话之后，《关于针对瑞亚·诺伦的反垄断计划书》得到新的补充和修改。就连原本立场保守的福克斯和华纳都有些动摇。 如果这是在保证现有利益的情况下配合其他电影公司，和对福克斯、华纳似乎也没有什么影响。 迪士尼的执行长是一个嗅觉敏锐的聪明人，其他电影公司的掌管人也都非常精明，但他们远没有罗伯特·艾格想得远。罗伯特已经察觉，瑞亚在图谋另外一些更宏大、更可怕的事情。 这让他决定制止。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低估了瑞亚·诺伦如今的能力。 所有涉及瑞亚·诺伦的谈话记录都被神盾局的特工队长莎伦·卡特截获。 甚至，那份最新版的《关于针对瑞亚·诺伦的反垄断计划书》第二天就发送进了瑞亚的工作邮箱，还是霍姆登录帐户发现的。 匿名 邮件来自迪士尼战略经营部门的凯文·梅耶尔。 事实上，他本人就参与了这份企划的制作和修改。只是，既然凯文·梅耶尔比他老闆罗伯特·艾格还要先一步意识到瑞亚侵略好莱坞这个事实，他自然也就比罗伯特更明白，瑞亚的可怕。 「这是两头下注啊……」瑞亚这么理解凯文·梅耶尔的「通风报信」。 霍姆说：「我觉得他已经选择了你。」凯文·梅耶尔就是华纳的杰弗里，福克斯的朱莉。 早在之前，瑞亚就在拉拢这些大厂的高管们了，所有演员都在这么做，只是他们给不出瑞亚那么高的筹码，高到足以让电影公司的高管都倒戈！ 人们有这个共识，瑞亚很「大方」。 因为，她在乎的根本不是这些。 瑞亚笑笑：「好吧凯文，他会得到他想要的报酬。」看起来这傢伙远远不满足待在一个战略部门里做高管。 第644页 至于所谓的「反瑞亚·诺伦垄断联盟」，瑞亚却没那么如临大敌，还不如思考新电影的筹备。 她只知道一件事，唯有共同利益才是牢不可破的，否则就是什么也不是。 只要她能证明她的联盟能带来更多的利益，好莱坞大厂只会反过来争抢她手里的资源。他们根本经不起挑拨也会分裂、内斗，然后自动瓦解。 瑞亚只用一句话作为回应：「《哈利波特》快上映了。」 如果歷史正在着书，应该把《哈利波特》上映那一天写进去。这部电影会标志着这个时代从「正常」走向超魔法次元！ 在这样不可逆转的歷史进程下谈行业垄断、谈票房利益，都显得可笑至极…… 这或许是ceo、董事们最在乎的，而瑞亚，在决定世界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e=(?o｀*)))唉感谢在2020-11-14 23:59:11~2020-11-15 23:58: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凌缄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茶香 40瓶；犹有所待 10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8章 收到瑞亚那边的回覆, 迪士尼的凯文·梅耶尔松了一口气。 她变相给了承诺—— 如果是迪士尼赢了，凯文·梅耶尔当然能会藉此高升；但如果是迪士尼输了，凯文·梅耶尔也会从瑞亚手里得到好处, 而且说不定会更多。经过这次的工作，他不可能低于执行副总裁的位置。 瑞亚在垄断好莱坞，这是一个事实。愚蠢的人根本看不清真相，聪明的人里还有大多数为了利益而装聋作哑，当这些人也站出来反对瑞亚·诺伦, 那就说明他们还想要更多。 凯文·梅耶尔自认为属于后者。 当瑞亚的团队第一次试图收买他，也是他最初提出「瑞亚·诺伦垄断」概念的时候。那会儿, 他还坚信迪士尼能给出更多。 可惜，战略经营部门的人没有立刻认可他，更多人觉得这是一个夸大的笑话。 瑞亚·诺伦确实是很成功, 可她的事业还远远没到建立一个商业帝国的程度。 而仔细分析，她背后的势力更是来自各大公司、组织的集结，一旦离开那些力量的支持, 瑞亚还是会变回原先那个知名女演员、制片人的身份，当然这也足够了不起！ 不是所有的演员都能这么顺利地转型。 《指环王》震惊全世界，第72届奥斯卡金像奖更是甩了所有制片大厂一巴掌。连他们也要公关运营的奖项就是瑞亚手里的玩具。 瑞亚拿下第一个奥斯卡影后奖，她是最年轻美貌的天才女演员，然后经歷大劫，又摇身一变成为了最有眼光的女制片人、投资家。 这是好莱坞最爱的翻盘故事。 直到瑞亚拿下第二个「专属」奥斯卡影后, 她俨然成为最新最有话语权的好莱坞掌门人。 现在迪士尼反应过来了, 这确实是可怕的「垄断」！ 是的, 确实是凯文·梅耶尔的计划书推动了迪士尼针对瑞亚的战略部署。从这件事来看，他或许是瑞亚的对立敌人，不过这并不是最关键的。 然而好莱坞制片集团和瑞亚之间的博弈不可避免, 真正致命的原因还是在于利益分配的难题。 瑞亚的发展规划过于强势了，她甚至都不满足于加入他们共享，她其实是在试 图越过好莱坞八大霸主们成为分蛋糕的主人。 只是她描画的未来版图过于美好曼妙，成功迷惑了大部分人。 迪士尼只不过是比其他公司更早一步清醒。因为从很早之前开始，他们自己的战略经营部门就在谋划这件事，但他们的概念远没有瑞亚·诺伦的想法清晰、明确。 从瑞亚提出联合所有制片公司打造「电影宇宙」的宏大计划时，迪士尼的战略部就已经输给她了，全好莱坞的大型制片公司都输了。 她不仅先一步确定下这个企划，而且还在说服其他公司的道路上成功了一半。 等到凯文·梅耶尔终于能够向罗伯特·艾格提交《反垄断计划书》，他就意识到，被甩下的人们早就错过了压制瑞亚的时间截点。 一旦去翻整个好莱坞的关系网，凯文就发现身家超过百万的演员要么都和瑞亚有联繫，要么就正在试图发展新的合作，这样的经营也逐渐发展到导演、制片人、编剧、媒体记者、影评人…… 更不用提好莱坞那些大大小小的公司。 制片厂商已经围着瑞亚·诺伦转了，经纪公司也要看她的脸色，2000年后的特效工作室更是只能以瑞亚的团队为首，他们越不过半全息技术！ 瑞亚或许没打算做商业帝国——她正在打造的，是一个以自己为核心的商业联盟！ 其中一个就是以真我制片公司为核心，串联好莱坞行业内的所有文娱利益链；另外一个是以埃塞克斯-维特公司为原点，从思想文化勾连到科技、金融甚至是政治！ 当好莱坞因为《佩吉·卡特》的电影项目而躁动不已，政坛则被连续曝光公开的丑闻搅得乌烟瘴气。 脱口秀综艺里没少拿共.和.党的笑话做文章。 另外一边没少获利。原本人们还认为上任民.主.派.的政府相当糟糕，两相对比之下，这差距又被缩小—— 但是真正得到明面上好处的，还是bc的记者亚伦·托德，他以一己之力让年底的选票形势预估倒了个差。 第645页 现在连政治性质的大会都在郑重地邀请亚伦·托德，而且不光是作为一个记者的身份。 这傢伙要走好运了！ 他不会缺少新闻，更不会缺少升迁的机会。 不过凯文记得很清楚，这 个记者是靠着瑞亚·诺伦的独家专栏文章成名的。这一定做了很多功课，但那上面的很多信息根本不可能绕开瑞亚本人或团队。 亚伦·托德不是民.主.□□，他更像是瑞亚·诺伦养出来的工具。 那么瑞亚到底有多少这样的从属记者——她在媒体里的经营怎么会比迪士尼这样的老牌大厂还要深入？ 在他们终于反应过来rn网的线上战略布局意义之后，她怎么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反过来植根于电视台。连广播公司都有瑞亚的人，那么纸媒报刊呢，是不是早就成为她的地盘？ 瑞亚进行得太快了。 或者说是他们太慢了。凯文·梅耶尔都还无法搞清楚瑞亚所谓的「垄断」上限到达哪一步。 他们还在思考好莱坞的利益，她就已经把目光放到更复杂的地方。如果连紧跟脚步都够不上，又谈何反对？ 凯文对着邮箱里那份经过层层加密的邮件喃喃自语：「罗伯，这不能怪我，换做你是我，也不会想要继续反对的。」罗伯特·艾格的青睐来得太晚了。 如果迪士尼输了，全权负责的人只会是凯文·梅耶尔，不是迪士尼的首席。 罗伯特可以只考虑大局，凯文还得思考更多。 就算是迪士尼，加上其他大公司的体量联合起来打压瑞亚，凯文还是对这场博弈保持中立偏向的态度。 这是另一种不言而喻的投降。 他就和亚伦·托德一样，接受了瑞亚·诺伦的收买。 经此一役，亚伦·托德甚至得到了副总统艾伯特·高尔的面对面採访机会——但凯文对这些不感兴趣，他想要的也不仅是高升的保证，他还想要钱，更多的钱！ 埃塞克斯什么时候会重返美市，真我制片公司什么时候能上市？ 在凯文·梅耶尔看来，瑞亚集团的原始股票绝对会比迪士尼的更有价值！即便是为了这个，他也要从迪士尼倒戈倾向瑞亚。 这一边更有风险，但它的槓桿利益也更大。 他在「反垄断中」被「垄断」了，只有瑞亚才能满足凯文要的「更多」。 凯文·梅耶尔这样摇摆不定的人还有很多，他们只会源源不断地向瑞亚聚拢。反对瑞亚太麻烦了，光是梳理这之中的利益链就极其困难。 与其反抗，还不如加入—— 「瑞亚，亲爱的，抱歉又来打扰你，我知道你最近很忙，但是有一位老朋友找到我……」 是芭芭拉·史翠珊打过来的电话。 这位好莱坞有权有势的女性在瑞亚面前都快沦为职业中间人，那些拉不下脸却想要和瑞亚搞好关系的业内大拿们都选择求助芭芭拉。 不过芭芭拉乐在其中，「你知道菲利普吗？就是金球奖的菲利普……他对你青睐有加呢。」 瑞亚回答：「我当然知道，我怎么会忘记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的主.席。」 「他很感谢你在《奥普拉脱口秀》上的话，替金球奖澄清了一部分去年的公关黑幕传闻。但是你知道的，协会成员的身份敏.感，菲利普不方便直接和你聊，就托我来传达谢意。」 这是一个温和的开场白。 但肯定不是明面上的意义。 金球奖是被集火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就被奥斯卡抢走了舆论焦点。菲利普·伯克·希尔遭受的非议绝对没有奥斯卡学院的主.席多。 这就是为什么菲利普还在那个位置上，奥斯卡却已经换成了弗兰克·皮尔森。 瑞亚和芭芭拉都心知肚明，菲利普没那么空闲，他特意通过芭芭拉联繫瑞亚的目的也并不简单。 芭芭拉只是来传递菲利普的示好信号，对方笑着说：「别太有压力，如果你有什么麻烦，可以问问菲利普，别看他不怎么露脸，这傢伙在不少公司里投资了钱，项目进展遇到问题，尽管和他开口。」 这就是明示了，芭芭拉知道瑞亚的收购遇到一些问题，和好莱坞各大公司的谈判也重新回到僵局。 瑞亚也没有指望轻易拿下这些项目。这本来是难啃的骨头。 「谢谢，不过我现在最头疼的还是《佩吉·卡特》的选角——」 「哈！是不是挑花眼了，瑞亚？」芭芭拉十分感兴趣地抢过话，「我听说了，全世界的帅哥男演员都汇聚到你面前了，你简直是凯撒女帝！」 瑞亚嘆气：「并没有那么夸张。别把这想像成选美比赛，这不是百万美元宝贝，芭芭拉。」 芭芭拉笑了好一会儿：「好吧，但不管你怎么说，拿到这个角色的演员确实能上涨至少百万美元以上的片酬 ！」 「算了，我就不应该提起这个，让我继续头疼吧。」瑞亚不得不把话题拉回来。 她适当地加入几句闲聊：「不过我还是得再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彼得没有那么容易转进私立学校。」 尽管新学校要求严格，但有瑞亚·诺伦的名头，加上史翠珊家族的推荐信，彼得·帕克的转学依然相当顺利， 「别这么说，我只是帮了一些小忙。反正我家里也就在皇后区、布鲁克林那样的地方还有点影响力。」 第646页 这样的自嘲听上去很不谦虚，但芭芭拉十分真诚。对比瑞亚广阔到可怕的辐射面，芭芭拉自认作用有限。 芭芭拉甚至惋惜道：「可惜史翠珊的孩子和彼得熟不起来，现在彼得和奥斯本的儿子玩得很好，瑞亚，你得注意一下，奥斯本是坚定的共.和.党..派……他一直在做军.火.生意。」芭芭拉的语气夹杂着明显的厌恶。 瑞亚听着一愣，她还没想这种对立有衍生到孩子的必要。 小孩子能懂什么？ 但是大人就不一样了。瑞亚马上就想到：那一边最近总是和这种生意打得火热，在和莱克斯·卢瑟搞僵关系之后，他们还有奥斯本这样的集团。 在丑闻里吃了亏，他们似乎想要拉拢军工企业的势力—— 这像是某种战争的预备信号，只有战争才能给军.火.商赚钱。问题是，纵观全球，要从哪里找一场值得大型总统选举投入的战争？ 如果是在她那个世界的未来，瑞亚记得歷史的走向会在中东生变。 但如果是这个世界，瑞亚就不确定了。而且她很怀疑，枪枝会先一步对准变种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15 23:58:17~2020-11-16 23:59: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echiii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郝烟衔、七块小甜饼、音乐厅内 10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9章 瑞亚一瞬间想到了很多, 或许是太多了。莱克斯·卢瑟的警告犹在耳边，她并不是没有一点警觉，只是她有自己的立场…… 一些隐蔽起来的担忧在瑞亚的脑海里转过一圈, 等忙完这阶段的工作，她或许还得亲自看一趟她年幼的侄子。 等到瑞亚挂掉芭芭拉·史翠珊的电话，她紧接着又迎来下一轮的训练。 「瑞亚，休息时间结束了。」 单独包场训练室的另外一个人已经等了一段时间，对方正双手抱胸地靠在墙壁上, 随意的动作也在展示完美性.感的身材，足以冲击所有性别的视觉感官。但瑞亚却只感到巨大的压力。 她感慨：「你对我真的一点也不客气, 娜塔莎。」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瑞亚总算对这位空降的「女教练」变得熟悉了一些。 虽然瑞亚不知道娜塔莎的年龄，但这位红髮女特工显然比莎伦·卡特成熟老道。 从第一天见到娜塔莎·罗曼诺夫起, 瑞亚就察觉，这位身手不凡的美人绝不是仅仅为了教导她到波士顿来的。 娜塔莎勾起一个迷人的笑容：「你还能处理工作就说明还有精力，亲爱的, 我认为你有很多待开发的潜力。」 刚才那个不算工作。 不过瑞亚也确实没有放下自己的事业，尽管她已经把任务尽可能地分配下去了，但很多事情还是离不开瑞亚。尤其是关于《哈利波特》的宣传计划，每一个关键节点都需要瑞亚本人的把关。 这部电影被赋予了另一种更重要的意义。 瑞亚为了缓解疲惫的心态开玩笑：「难道你还真的打算把我训练成职业特工吗？」 「你想多了瑞亚，这只是删减版的基础教学，它会帮助你更快更安全地锻鍊塑形, 也会帮提高你表演的完整度。」 娜塔莎的口吻很轻柔：「当然, 我们希望你能有足够的手段保护自己。我们不能保证永远待在你身边, 你那些特殊的朋友们也做不到。」 这是事实，不过听上去还是略有点刺耳。 而且这话里似乎还有其他深意，隐约透露出对变种人的警告含义。瑞亚凝视对方一会儿, 然后面露好奇地试探：「现在很危险吗？还是说 情况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变得很糟糕？」 娜塔莎不说话，只是微笑，私人教练的任务里并不包括情报交易这一项。按照隐秘的规则，瑞亚也应该适时地打住。 可是瑞亚这次选择继续往下说：「我知道我的家人也在保护名单里，但我还是想要确认一下，彼得最近换了新的学校……」 娜塔莎回答了这件事：「我们会保护好他的。瑞亚，你不用担心。」 「你很难不去担心。」瑞亚这样说。 最近她遇到不止一个麻烦，首先就是电影筹备期间遇到的种种问题，演员们对她过于热情，制片厂商们却又产生消极抵抗的态度，让其他项目的谈判被拖入新的僵局。x教授那边的进展其实比瑞亚更加顺利。 官方已经在明面上停止变种人相关实验的合作，虽然还是一直有人在暗中进行研究，但在x教授加入所谓的超级科技协会之后，变种人就拥有了很大的反制权。 至少在发现问题的时候，他们可以合法地闯入那些秘密实验基地，避开被追究的后果。 这是其中一边对变种人隐晦的政策倾斜，不过这样一来，另外一边就不会高兴了—— 尽管瑞亚已经把矛盾引到莱克斯·卢瑟的头上，但这种两相斗争的局势带来的代价还是会一点点反噬到瑞亚自己身上。 他们迟早会找瑞亚·诺伦的麻烦。 就算瑞亚不去想迪士尼的反垄断计划，也要担心关于反变种人的问题。她发展得确实很快，虽然瑞亚自觉还是不足够。 落在外界尤其是政府的眼里，瑞亚作为一个身份特殊的女明星，她的威胁性已经远远超出可控范围。 第647页 瑞亚不得不开始忧虑，她的行为会不会导致敌对势力做出过激的反抗——连资本都受不了她，权力派又怎么会容忍她的指手画脚？ 说到底，这些棘手的事情归根到底还是一个问题……她离迪士尼担心的「真正掌控一切」还差太远了。 ——不是瑞亚不知足，只是踏出这一步，她就失去了停下的资格。但她也并不后悔。 「你没事吧，瑞亚？」 注意到娜塔莎打量审视的眼神，瑞亚用一个甜美的微笑盖过了内心的忧虑。那颗不肯安分的心脏在她的胸膛里不断跳动 ，年轻、鲜活，永远保持渴求。 「我没事，我们继续吧，娜塔莎。」瑞亚把注意力放回训练项目里，娜塔莎不是莎伦，瑞亚不会和对方聊太多的。 她也很清楚，这个女人是神盾局想要争取瑞亚的一颗诱棋。大概是他们终于发现，或许瑞亚对女性的敌意更低一些，娜塔莎很擅长这类的任务，而且不会那么容易倒戈。 短暂几次交锋之后，瑞亚就放弃了拉拢的打算。 不过这种特工也有另外的作用，瑞亚从娜塔莎这里挖不出消息，却可以透过娜塔莎传递一些她想要让神盾局知道的东西。 有些话由瑞亚自己，或者同样年轻的莎伦·卡特来说，也许不一定有这位女间谍传达的效果好。 瑞亚也不打算让莎伦·卡特传话，莎伦得到了晋升，最好能剥离她们之间的关系，才方便后面的运作—— 她压下心里的种种思绪，摸着终于了有点流畅线条的手臂摆出一个标准的托枪的姿势，密密麻麻的酸软从全身涌向大脑，瑞亚反而变得平静。 劳累会迫使她高度集中注意力，然后缓解那些焦虑。 「希望我能射中一次。」瑞亚说。现在她们已经开始进展到枪击课程了。 不过瑞亚还停留在姿势教学的阶段，她也只能在5米以内的新手距离尝试过开枪。至今还是脱靶——除非她站在更近处。 「砰。」 又是一颗射进海绵墙体的橡皮子弹。 「如果有这么一天，我建议你拿枪对着敌人的时候不要按下扳机，不然他就会发现你是一个连兔子都打不死的小可怜。」娜塔莎这么评价，并且补充说：「如果你不开枪，那还是有点模样的。」 「我不会射击，但我会模仿莎伦。」瑞亚放下手里的练习道具，然后又重新举起，这次她微低垂眉，收敛表情，收紧下颌，过了片刻，瑞亚才在一个出人意料的契机里扣下扳机。 「砰」地响了第二声，子弹在娜塔莎意外的视线里再次射到墙上。 不过这一次娜塔莎看得出，那射程轨迹离枪靶靠近了许多。瑞亚说：「我还向你学了一点。」 娜塔莎正了脸色，站直上半身。瑞亚对周边环境的观察力竟然这么出色！ 这甚至让娜塔莎都意识 到了被自己忽略的习惯动作，原本那应该是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但瑞亚为了模仿重现会调整夸大那些细节，所以就更明显了。 瑞亚第三次举起枪，娜塔莎以为她终于要表演「佩吉·卡特」本人，那些早年的影像资料虽然稀少但也能找到，就算是密封不对外公开的，瑞亚也能得到手。 但是瑞亚拉开了肩膀，移动右肢上臂往前。那双精緻的眉眼沉静下来，变得冷酷而死寂，这次她都不需要开枪，娜塔莎也明白她在演示谁。 红髮女人严肃地皱紧眉头。 「砰！」子弹还是打了个空，但是终于擦到靶的边缘，瑞亚遗憾地放松下来：「我以为我已经练习够久了……」 娜塔莎沉默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这真是让人惊喜，你连冬日战士的动作都学会了，我都不知道我还能教你什么。」 瑞亚对着满是洞的墙壁自嘲道：「我只是学到了表面功夫。」 「那也足够吓人了。」娜塔莎这句话不掺杂任何虚假成分，红髮特工的眼神落在瑞亚的脸上，带来一种审问的压力，「你在和他私下接触吗，瑞亚？」 「我以为我们今天只是上课。」瑞亚用这句话敷衍过去。 面对女明星越加迷人的美丽笑容，娜塔莎·罗曼诺夫感到和棘手敌人不一样的头疼。这次娜塔莎安静的时间更长一些。 然后娜塔莎才开口：「现在的情况不太好，瑞亚，这里面本来就有很多麻烦，你还把神盾局拉进了另一个战场。」 女特工还是回答了瑞亚之前的问题，分明指向变种人面临的社会政治矛盾。 「是你们把麻烦扔给我的。」瑞亚不仅在抱怨「冬日战士」，而且也是在说神盾局最开始的接触，她意味深长地说：「现在他醒过来，你们不给他身份，我们总要给他一个身份。」 娜塔莎投来一个疑问的眼神。 「他在icm经纪公司签约了……」 「什么？！」娜塔莎·罗曼诺夫也掩饰不住惊讶。 瑞亚摊开手说：「事先声明，我已经问过他本人了。他不记得关于詹姆斯·巴恩斯时期的事情，也不想再做回『冬日战士』，他很乐于接受一个全新的身份。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先告诉你们一声。」 连变种人都在从副总统那里争取他们的合法身份，抛开过往罪案，「冬日战士」的身份问题反而更简单一些。 「你应该先问过神盾局！」娜塔莎就差质问了：「你怎么能替他做这个决定？」 第648页 然后瑞亚反驳：「为什么要先问神盾局？他的意愿也不是我决定的，娜塔莎，他是人，他有自己的想法，我和你们都不能做主。」 这句话仿佛击中了什么，娜塔莎眼中微闪，但她立刻收起眼中的情绪，闭上红唇不再说话了。 瑞亚走到一边拿手帕擦拭枪身，一边说：「我还邀请了他出演『詹姆斯·巴恩斯』，他还在考虑。他都不知道现在的电影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佩吉的书写了什么，我猜我得等一段时间。 不过还好，男主演都没定下来呢，他还有很多时间思考。」 娜塔莎将环抱的双臂放下来，提问：「瑞亚，你到底想做什么？」 「应该是神盾局到底想做什么才对，娜塔莎」 「我在想，我已经帮神盾局解决了巴恩斯先生一部分的问题，也可以帮你们解决其他麻烦，我们就是缺少对彼此的信任。」瑞亚想了一下，慢慢说。 「我们都有各自的问题，但我们联合起来，很多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瑞亚原本还有耐心，可是现状让她不想继续等下去了。 她想要神盾局明确的回覆。 他们不想在左右两边做出选择，但瑞亚不想要摇摆不定的队友。从被迫和神盾局合作到如今，也是时候轮到神盾局被她为难了。 娜塔莎明白了她的意思，「我会问他们的。」瑞亚不需要娜塔莎彻底站在她这一边，她只需要对方的立场微微偏向自己。 准确地说，瑞亚需要娜塔莎·罗曼诺夫也把内部清洗的票投给瑞亚。 「她也有投票权。」这是莎伦告诉瑞亚的。 瑞亚和娜塔莎们互相对视一眼，又重新回到学员和教练的身份里，继续进行瑞亚的训练课程。她的行程很满，不能落下一点进度。 当瑞亚举起□□，能在10米射程里勉强射中枪靶外环的时候，《哈利波特》也随着一系列敲定的宣传计划里等待上映。 其实这部电影根本不需要太多前期宣传的费用——bbc整个《寻找 哈利波特》的综艺节目就是最好的宣传策划，不仅满足了广大书迷对主角角色的要求，而且还吸引了无数固定的电视观众用户。 三位经歷重重关卡，投票选出来的主演自带粉丝，时至今日bbc大楼还能收到观众写给小演员们的来信。 当然，后面很快就有人找到埃塞克斯庄园的拍摄地址，但那里属于私人领土，原本就有保卫队，加上大英政府时刻盯梢，有力地维护剧组的正常拍摄。 何况这部电影连配角都不一般，从正在上位期的高片酬年轻演员到享誉多年的资歷老演员，几乎将英国一二线打捞得一干二净，堪比圣诞贺岁档，甚至还要盛大！ 就是冲着大牌云集这一点，观众们走进电影院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先选择这一部打着「魔法」旗号的大片。 而且这部电影里还有瑞亚·诺伦呢！这也是一个无比吸引人的响亮招牌。 虽然她根本没有出演，但是初版海报宣传上依然把「制片人：瑞亚·诺伦」那一行放成了最大的字号，仅次于《哈利波特》的电影名字。如果不是瑞亚后来提过这件事，华纳恨不得把瑞亚的名字铺满半个版面。 所有人都知道，这名字就是一个「票房吸金器」。 神奇的是，大众对这位传奇女演员兼制片人的好奇心一点也没有被时刻报导的相关新闻消耗掉。媒体新闻为她带来更多的争议，却连把讨厌瑞亚的人关在影院外都做不到。 憎恨都没办法阻止瑞亚的专属黑子们跑到电影院里看她的新闻。 这足以证明瑞亚演员事业上的每一部电影都是现象级的，传播力度之广，社会效应之大，甚至让很多人产生错觉—— 没有人会不看瑞亚的电影，所以别成为特殊的那个。甚至有人担心错过瑞亚的电影会失去在社交圈的地位。 《指环王》将这发挥到了极点，第一部 半全息技术也成功地创造了全新的票房纪录。 瑞亚·诺伦和《指环王》能成为代表性的社交话题核心，这当然是好事。可是也带来更大的压力。 华纳就对这部电影投入了沉重的期许。 他们想要像《指环王》同样赚钱的票房，甚至越多越好。前期制作的大部分都是来自瑞亚的投资 ，但华纳对这部电影依然尽心尽力，从头跟进到尾。 发行宣传也是被华纳承包了大半，还是瑞亚阻止了他们不遗余力砸钱的行为。 因为观众的期待值被抬得太高、而且是过高了！ 《哈利波特》原本就有庞大的粉丝基础和市场受众，又有创造了一次票房奇蹟的《指环王》保证技术观感，当观众走进电影院，他们绝对不止想看到差不多的东西。 他们只想要看到更好的，就连一样的水平恐怕都无法满足。 做到合格很简单，问题在于怎么做到超出预期——这还仅仅是内容。 这也是为什么瑞亚在和华纳商量过后，决定压一压前期宣传的原因。 瑞亚在视频宣发会议里强调过：「我们的宣传重点应该在电影上映之后……」 「为什么？」华纳公司里有不少质疑。 这种曲线式的宣传计划其实并不合理，头部的宣传决定了到底会有多少观众会在第一时间走进电影院。 第649页 首映票房、首周末票房等等数据都会影响院线排片、媒体宣传、传播力度，华纳的高管们根本不理解为什么瑞亚要等到人们看过《哈利波特》之后再砸钱。 杰弗里·比克斯同样对这种匪夷所思的操作不以为然，但他已经把灵魂卖给了瑞亚·诺伦，所以他依然选择支持。 「瑞亚更了解半全息电影，各位，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认真考虑她的意见。」 说到这个，很多人都息了声，不过还是有人坚持：「半全息技术再怎么新颖，这还是电影。《指环王》也在前期做了重点宣传，瑞亚，你甚至为这部电影参加不少综艺！ 你不该对《哈利波特》厚此薄彼，我觉得我们最好復刻《指环王》的模式。」 瑞亚适当地打断：「先生们，我明白你们的压力。你们这次的业绩指标一定非常高，但是《哈利波特》是《哈利波特》，这是另外一个系列，我们不能套用《指环王》的经验。 我对这部电影有信心。你们也都看过了初版内容，告诉我，难道你们没有沉浸其中吗？」 众人陷入一片沉默，没人能违心地说不。 他们并不是认为《哈利波特》的品质不够，恰恰是因为电影的效果远超华纳公司的预料 ，这些高管们才不得不背上来自上头更高要求的压力。 如果这样一部几乎拥有一切优秀条件的梦幻电影在宣发上搞砸—— 没有人敢想像这件事。 瑞亚说：「你们同样是观众，如果这能打动你们，就能打动其他人。振作一点，我们这场战役才刚刚开始！」 「放心吧瑞亚，我们不会拖后腿的。」杰弗里第一个开口回应。 和视频里单独在一个房间的瑞亚不同，杰弗里·比克斯必须在会议室里。所以他能感受到旁边同事们中有一两道复杂隐晦的目光。 他完全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杰弗里对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女孩言听计从！』『不要脸的傢伙，巴结得这么明显。』 『这是杰弗里吗？之前在会上责骂瑞亚的那个人是谁？』 不过瑞亚这番话还是成功地说服了华纳。事实上他们也没办法阻止瑞亚这么做，毕竟她才是版权所有权人，而且拥有更多份额。 当然，正常的宣传必不可少。 线下有星光云集的首映礼、少而精的预热採访、还有配合电影宣传的图书销售活动……线上还有rn网的重点策划活动。 rn网不仅邀请了各位主创人员开通认证特殊帐号，而且还和jk·罗琳、布鲁姆斯伯里出版社合作，註册了角色的帐号，配合网络的宣传企划。 这种新颖的互动方式激起很多书迷的参与度，也引起了圈外人的好奇，低成本地制造了不错的宣传效果。 这让华纳公司内部最后一点的反对声音消停了。 瑞亚这么做并不是为了特立独行。 只是有些事情，还是得让观众看过电影之后才能有概念，他们总得在银幕上经歷一遍虚拟的「魔法」，才能更适应更快地面对现实世界里的「超凡存在」。 毕竟她到后面为《哈利波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实现这个。 等到电影上映，那些被压下来的种种「假新闻」也终于可以得到主流媒体的版面了。《星球日报》已经为此等待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就是这家报纸一鼓作气，抢占大报名额的时候。 或许北美还在犹豫不决，但英国伦敦已经准备好了。 只不过，《哈利波特》书中的国王十字车站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背面，不是通往「霍格沃兹」的火车站，而是变种人学校的埃塞克斯学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16 23:59:15~2020-11-17 23:55: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梓梓 3个；青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莳 1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0章 「《哈利波特》伦敦首映场预定票全售罄！一票炒到一千美元, 破最高票价新纪录！」 「第二部 半全息技术电影重磅登场！英国电影协会预估《哈利波特》票房已破千万，看好电影再创奇蹟。」 「加利福尼亚一观众因不满北美首映时间比伦敦晚一周，向美国电影协会举报真我制片和华纳公司, 声称这不公平。」 「约克郡大学生排队13个小时错过最后一张《哈利波特》首映票，在电影院大打出手，遭警方抓捕。」 …… 随着《哈利波特》电影上映的预热，各种各样的新闻都冒了出来，铺天盖地地辐射到社会的各个角落。 到处都能看到电影的海报, 电影的预告贴片，当然, 还有与电影息息相关，根本绕不开的「瑞亚·诺伦」。 这又一次证明，瑞亚是对的——前期造势不需要砸太多宣传经费, 电影本身已经拥有的普遍认知度就会自髮带动群众和媒体的狂欢。 再投入更多，说不定还会制造反效果。 虽然不管怎么样杰弗里·比克斯都一定会在华纳内部为瑞亚说话，但形势不错的局面还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这让他向华纳汇报时的底气也更足了。他是从反对方变成了亲近瑞亚·诺伦一派, 可是他也保证了华纳的盈利提升。 不过杰弗里·比克斯心里还保留着最后一点迟疑，那是对瑞亚的年纪、冒进的跨界、不计成本投入等等所有逾越行为积累起来的不满。他的倒戈服从更多的是因为瑞亚带来的利益诱.惑，而不是信服对方的能力。 第650页 当然，他知道一个从底层出身爬上来的女演员一路走到今天，足以证明瑞亚绝不是傻瓜。埃塞克斯家族的遗产对瑞亚来说，锦上添花的意义更大。 尤其是瑞亚都已经涉及到权力的深处, 杰弗里·比克斯清楚这一切都不简单。但他还是会被瑞亚不按常理的出牌弄得手脚忙乱。 他看过了瑞亚团队发过来的全部宣传计划。说不定他是华纳唯一一个看过完整版的人, 大部分看到的都是「正常企划」。 而他看到的是「魔法书」, 中间有很多环节都超过了杰弗里对电影宣传的理解， 「这会不会太过了？」 「找一些半真半假的离奇新闻和电影联动是一个新奇的切入点，但这是打擦边球, 一不小心就会带来不可控的影响，这会让我们被政府起诉的！」 杰弗里·比克斯清醒地指出这个方案的危险性。关于这个方案，他必须越过瑞亚的经纪人，瑞亚的助理等等团队成员，和瑞亚本人沟通。 他甚至开始思考瑞亚是不是参与太多政治方面的事情而走向歧途。 瑞亚先问他：「你觉得这些新闻是真的还是假的？」 杰弗里不假思索：「瑞亚，虽然电影完成得很好，但是我还不至于因为看了一部电影就分不清现实和虚幻。问题是，我们不能保证所有人都有清醒的脑子。」 「我知道你的意思。」瑞亚说：「错误的引导很容易把人们带向糟糕的结果，所以我们最好尽可能地保证引导是正确的。」 这算什么正确的引导？ 难道电影里的才是真实吗？ 「但是……」 「你只需要做好你那一部分的工作就行了，杰弗里。」瑞亚语气冷静。 精英高管的脸色变幻一会儿才勉强收敛，谁也不能在这么高压的工作力度下维持镇定，杰弗里·比克斯同样感到焦灼不安，他就是不希望这部本该成功的《哈利波特》毁在其他因素上。 这部电影确实背负了太高的期待值。 瑞亚还非要让《哈利波特》提前上映—— 这才离《指环王》过去多久，观众也许已经接受了半全息电影，但他们还没有从如梦似幻的中土大陆里脱离出来，瑞亚就要把这些人推进全新的魔法世界。 她到底在着急什么？ 或者说，瑞亚到底想从这里面得到什么？ 「好吧。」杰弗里·比克斯应下。他隐约察觉到了一些迹象，虽然他还没有完全明白，但是并不影响杰弗里本能地选择屈从。 视频通话里面的金髮美人还是十分年轻，在高清的像素镜头下依然毫无瑕疵。当那双异色的蓝眼睛投以注视，带来的不止是让人心动的惊艷，还有沉重的压迫感。 她已经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团队核心，并且正在往领袖人物成长。 最后杰弗里·比克斯还是忍不住问：「你就一点也不紧张吗，瑞亚 ？」 「事实上我很紧张，杰弗里。不过我想，我的紧张和你的紧张可能不太一样。」瑞亚还是流露了一些想法。 她说：「其实我不担心票房。」 「什么？」 杰弗里惊异地提高了音量。 他不能理解。票房、盈利、回报率！这才是好莱坞乃至全世界都在关注的关键。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哈利波特》是能继续《指环王》式的胜利奇蹟，还是跌落的惨败，瑞亚却不在意这个。 是她根本不抱期望，还是太有信心？ 杰弗里猜测自己的表情一定十分难看，所以连瑞亚都开口安慰，「放轻松，杰弗里，我相信票房成绩不会让你失望的。」 当她微笑起来，确实是镜头里的完美甜心，杰弗里同时感受到好的和坏的心惊。 瑞亚问：「你看过了电影，不止一次。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是怎么看的《哈利波特》？」 「在剪辑室，在华纳会议室……」杰弗里下意识地回答。 半全息的投影效果并不局限于电影院，年初的奥斯卡颁奖典礼展现效果已经充分证明了这点。 瑞亚还是说：「我建议你在首映礼的时候坐在电影院里再看一遍，这或许能解答你一部分的疑问。」瑞亚认同这句话。不管怎么样这都还是电影。 什么样的播放效果都不会超过在电影院里和其他观众一同沉浸的观影体验。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这话不止是对杰弗里·比克斯说的，而是对即将上映的《哈利波特》—— 在机器一般精密运转的行程中，今年最引人瞩目的电影提前抢占了暑假期间的头一个周末登陆英国院线。 好莱坞的记者就像是被注射了兴.奋.剂或者喝下了魔法药水，接连不断地发出关于电影的新闻。大众的关注度就是最好的刺激，制造了一批又一批的头版文章。 「《哈利波特》伦敦首映，瑞亚·诺伦携全体主创秀『魔法』，惊现奇蹟！半全息技术不止能应用于电影……」 「瑞亚·诺伦捲髮新造型惊艷全场，好莱坞新晋女王一展『蜂后』姿态，休·格兰特、伊万·麦格雷戈等众星环绕，羡煞旁人。」 「《哈利波特》首映大成 功，全体惊唿要求加映重放！」 「首曝《哈利波特》单日票房三千万，打破影史纪录！」 第651页 「rn网电影好评度超90%，五星评分占比八成以上——网际网路影评协会首席吉恩·西斯克尔力荐：『这部电影就是魔法本身』！」 文字必须要从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来描写，记者们只能通过的票房上升速度、电影院上座率、院线排片数量等一个个不可思议的数字来堆叠出震撼的效果。 他们还可以加上清晰、恰当的配图来补充表述。 但这根本没办法真正体现电影堪称「魔法」一般的上映效果。 观众受到的惊嘆、冲击很难在这些正规的报导里完全体现，反而是网上那些夹杂着乱七八糟符号的混乱语句更能直观地表达看完电影后的感受。 「天吶！我感觉我跟哈利一起入学了一样……为什么我还没收到魔法学校的录取通知！」 「我的脑子告诉我只是在电影院里坐了一个半小时，但我的眼睛、耳朵还有灵魂都在说，我已经在『霍格沃兹』读了一个学期。」 「该死的！我看完了还想再看一遍，结果第二场、第三场的票全都没了，他们到底怎么想的，把《哈利波特》控制得跟其他电影一样的时长，这又不是普通的电影！」 「能看到电影就知足吧英国佬，别发牢骚了！」 「哈利的背景设定和我们太接近了。你们知道吗，那条女贞路就和我家的社区差不多，半全息投映的时候我差点以为回家了——说真的，我现在没办法保证这世界不存在魔法。」 「我感觉里面的魔法就是我本人发出去的！」 据谷歌和雅虎不完全统计，线上搜索「哈利波特」的词条以每分钟百万次的频率主线飙升，用最快的速度触发了热门标籤推送。 这种参考模仿rn网社交版块的引擎系统还不完善，但已经充分表明了《哈利波特》正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席捲全球。 《哈利波特》的主演们也飞快地爬上了rn网上的最受欢迎演员排行榜。那些本身就处于上升期的演员们不用多提，排名一直飙升。 而丹尼尔·雷德克里夫、艾玛·沃特森、鲁伯特·格林特三位饰演主角的小演员们也迅速地引起了观众的 好奇。他们只有翻遍演员资料，找出各种生活照对比才能确信《哈利波特》只是一部假的电影。 这让rn网很快就在男女演员的分类列表之外，再多分出一块童星版块。乍眼看过去，还以为打开了英国分区，全被《哈利波特》里的英籍演员们占据了半壁榜单。 只有瑞亚·诺伦牢牢地占据在最受欢迎女星第一的位置。 她是电影前期宣传中的重要噱头。但在电影上映后，出色的内容制作和银幕呈现已经完全征服了观众，看完了电影，讨论的焦点本应该从瑞亚身上移开。 大众也确实在疯狂地议论电影剧情、特效展示、还要神奇的沉浸式体验。层层选□□的小演员们到底有没有完成亿万读者心目中的角色形象？ 剧情后面的走向是什么样的，剧组拍摄改动了哪些，里面又增加了多少有趣的彩蛋……观众们有聊不完的话题。 但是正经向的电影讨论一下子就被一个充满疑问的帖子带跑了风向。 「我很好奇，瑞亚·诺伦是不是女巫？还是说她的公司里僱佣了巫师？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做出这么逼真的效果吧？这真的只是高科技吗？感觉我不是在看电影，而是被拉进电影里了！」 瑞亚的影迷们对「女巫」这个词非常敏感，这种称唿在大多数情况下并不善意。 「拜託！别这么无聊，《指环王》也是这么制作出来的，只不过是《哈利波特》的技术更精进了。」 不过这一点维护偶像的声音根本微不足道，蜂拥而来的海量观众可不在乎「女巫」标籤对瑞亚形象的影响，况且这在《哈利波特》的世界里只是一个中性词。 这更多的，还是在说明瑞亚有超出普通人的特殊之处。 「说起这个，好好想一想吧，瑞亚·诺伦可是连枪都没打死的女人！」 「哇哦，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有那么多男演员会对她这么痴迷。我听说她在好莱坞业内也是很多人的梦中情人。」 「得了吧，他们在採访里提到瑞亚，只是为了利用她来吸引关注度！」 「如果我没记错，她还和英国王子传过绯闻吧。这总不可能是炒作吧……」 话题度一旦环绕瑞亚·诺伦，永远争议不休。 虽 然这不是瑞亚计划中发展的方向。还好舆论热度只高不低，也勉强是从电影涉及到现实——尽管大众关心的点还在瑞亚的私人八卦上，但还是帮助了宣传。 当首周周末票房的数据统计出来，华纳公司自己都不敢置信。折合成美元之后是4207万！ 见鬼了，而且这还只是英国这一个票房市场！ 《星球大战前传1》在北美大票仓的首周末的破纪录成绩也就是4180万美元，《指环王》超过了不可思议的5000万美元，问题是，那都是在欧美地区同步上映的电影。 而这部《哈利波特》是抢先在英国首映——这个数据简直离谱！票房不仅打破各个数值预估，而且还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 即便是瑞亚自己也没想过会有这样一个票房。团队内部最正面最积极的报告，也远远低于这个数额。 「f**k！」 杰弗里·比克斯激动地爆了粗话。 第652页 「瑞亚，你真的是对的，根本不用担心票房。我们会再一次创造歷史！哈，新世纪就是《哈利波特》的世纪，是半全息电影的世纪！」 这位男士精英在汇报成绩时根本按捺不住情绪，他拿到票房数据的第一时间就给了瑞亚，而不是华纳，彻底表露忠心。 其实杰弗里·比克斯一直是个纠结的人物，他承认瑞亚在表演、团队运作、社交交际领域的优势，这也是杰弗里选择瑞亚的原因。 但在自己从事的行业范围，杰弗里内心深处依然有一丝隐秘的不屑，他自认为比瑞亚更明白如何制作、销售电影。 他并不完全认同瑞亚，甚至觉得她做得不对。 当《指环王》在全球斩获票房的时候，他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去想，电影还是依赖新颖的半全息技术，这给观众都带来了与众不同的体验。他们当然会去体验第一部 半全息电影！ 现在《哈利波特》是第二部 ，正常来说，这部电影的成绩不会差，毕竟前有《指环王》的效应在，《哈利波特》本身的粉丝也不少，已经拥有了大量的票房基本盘。 可是杰弗里还是没有想到，《哈利波特》竟然还能创造这样的票房数据！魔法一般的电影，魔法一般的票房！ 瑞亚却没有表现出非常高兴的样子，她的眉眼依然平和 。 她提醒：「杰弗里，这只是第一波观众。虽然这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但我们也不是没想到电影的首周票房会很高。因为这已经把英国市场对电影的期待值发挥到极致了—— 我们要考虑的是怎么维持票房增长。」 这票房数据是结合了粉丝基础、演员名气、《指环王》口碑等等一系列的因素创造的奇蹟。 通常奇蹟具有不可复制的唯一性。 但瑞亚不仅想要一个首周，她要的上映期间连续不断吸引而来的观众…… 「我明白了。」 杰弗里·比克斯冷静了一点，但他的大脑还是在为那美妙的票房数字而兴奋不已。他现在完全领会到瑞亚对宣传重心分配的意义。 然后杰弗里也选择性地忘掉自己之前对瑞亚的劝告。关于公共意识、社会安全之类的问题，还是留给政府去思考吧，这轮不到杰弗里来操心！ 他要做的是，是完成瑞亚·诺伦的任务，是满足投资公司对票房的胃口，并且为自己在影史上留下一行名字。 杰弗里·比克斯咽了咽口水。 他是热爱电影的，但是他也同样无比热爱电影带来的利益。杰弗里很难形容，到底是在影院里看《哈利波特》更震撼，还是对英国市场爆发的观影热情更惊愕。 伦敦的首映礼非常成功，团队设计了很多的巧思，有模拟的对角巷砖墙，还有「魔法」体验，每一位受邀嘉宾还能领到一根魔杖，魔杖还是根据採访答卷系统组合的，尽情满足了大家对《哈利波特》的期待。 但这一切都远没有电影本身带来的效果惊动人心。 当哈利从普通现实的「麻瓜」生活穿梭进入另外一边的「魔法」世界，所有观众就都跟着主角的视角体验了一遍这种次元穿梭。 这不像是《指环王》，哪怕技术模拟得再逼真，全然陌生、奇特的异域风情会不断提醒观众的理智，告诉他们这都是假的。 可是哈利就生活在英国的伦敦。 这就是英国观众们所熟悉并且正在经歷的生活——故事的主人公自然有他独特的经歷设定，但人们还是能很容易从他身上找到遭遇不顺的同理心和代入感。 然后大脑就开始混乱了。 它无法再抵抗半全息 的全方位模拟，视觉、听觉、思维触觉被全面侵占，让人不禁幻想，是不是他们这个世界也存在一个隐秘不为人知的「魔法次元」？ 用这种超常的技术来拍摄这样一部电影，是作弊，是犯规！ 人类永远抵抗不了对世界本质的幻想——《哈利波特》还把它塑造得这么美好。这才是第一部 ，人们还触及不到故事的悲剧内核。 所以他们沉浸其中，甚至深深期待这真的存在。 他们当然会！ 连杰弗里都被观影氛围再一次打动。他完全明白为什么很多观众渴望再看一次。 他们想要再深入地接触「另外一种神秘」。 不过最让他骇然的，还是瑞亚对这一切合纵连横式的操控和运作。 上帝啊，她连这样的票房都不满意，她到底想要什么？ 杰弗里忍不住想到新闻热议的「女巫」，竟然也有一种想要贊成的冲动。 他从『这该不会也是瑞亚授意引导的吧？』想到『她说不定真的会魔法』，杰弗里的脑海里涌现无数莫名其妙的猜测。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执行瑞亚的计划。杰弗里·比克斯斟酌用词将修改版的方案递交华纳总部。 如果后续要和社会新闻联动，这不可能越过华纳的。 但杰弗里知道，现在不管里面写了什么，华纳都会答应的。 现在整个公司都陷进了逐利的狂热，他们根本没想到《哈利波特》对票房的收割竟然有这么大的潜力，这一次，华纳不再是单纯向下施压，而是认真开始期待电影能超越《指环王》。 在这种期许之下，华纳根本不会对瑞亚说「不」。 第653页 甚至，华纳都等不到《哈利波特》在北美上映，就迫不及待地通过杰弗里·比克斯转达了他们的示好。 这已经不再是ceo、高管们的会议结果，而是华纳公司背后的投资人、董事会的票选决定。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的首席菲利普·伯克·希尔帮瑞亚推动了决定性的一票。 他们根本不在乎之后的《哈利波特》是华纳做主，还是瑞亚·诺伦的真我制片公司做主。 他们想要的，就是庞大的利润，飙升的市值，上涨的股票——所有的利益估值加在一起，即便是最保守的情况，也足够 让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背弃好莱坞的八大制片厂商联盟。 如果这是一个一本万利的绝妙生意，为什么一定要纠结由谁来把控呢？ 瑞亚·诺伦分配的方式也并不吝啬，而且她比迪士尼友好得多。和在好莱坞竞争多年的其他制片公司不同，真我制片和华纳可没有什么旧怨。 这让华纳重新审视瑞亚提出的电影宇宙计划。 其实这个问题，不光是华纳想到了，当然还有福克斯，哥伦比亚，米高梅……就连先提出「反垄断」的迪士尼公司都在慎重思考。 ——如果他们遵守约定，但是其他人先倒向瑞亚了呢？会不会被抢走更多的分配份额？ 如果犹豫不决，如果选择加入瑞亚，那为什么不抢在其他竞争对手前面做那第一个？ 这一切都要看《哈利波特》在北美和全球的票房会有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17 23:55:40~2020-11-18 23:32: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啊哈～ 20瓶；蜉蝣 2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1章 「别被英国市场的票房沖昏了头脑, 各位，请冷静一点。《哈利波特》就是设定在英国的故事，所有的宣传都是围绕那边来的, 《寻找哈利波特》是去年bbc收视率最高的节目！ 再想一想那些演员的国籍，英国的票房不高才是怪事！」 这是迪士尼现任首席罗伯特·艾格在总部会议的第一段话。他很清楚这些董事们在想什么，他们被《哈利波特》表现疯狂的首周票房吊起了胃口！ 只要《哈利波特》的票房能在北美维持差不多的上涨趋势, 那这个电影项目说不定会比《指环王》更赚钱！ 没有人会拒绝这个。 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华纳制片公司率先扛不住《哈利波特》的吸金攻势先一步和瑞亚·诺伦签署了合同。这有迹可循。 华纳最近也接连开了董事会议——这让迪士尼的投资人们坐不住了。他们绝不会放任赚更多钱的机会。 然而罗伯特·艾格却给会议上的所有人泼了冷水，他强调。 「我们还不知道北美市场能不能復刻英国的成功，而且电影已经上映一周，虽然华纳做好胶片保密工作，严查盗摄，但是很多关键剧情还是泄露了出来, 谁也不能保证观众的热情能维持多久……」 「上一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你们的分析部门告诉我们《哈利波特》很难再超过《指环王》第一次半全息体验的放映效果。是你们说，《哈利波特》很可能会达不到人们过高的预期, 反而影响票房。」 会议上有人反驳, 「现在我们都看到了，无论是第一次、第二次，根本不影响半全息电影继续吸引观众！现在已经过去一周了, 英国的票房还在飙升！你知道华纳能在这里面赚到多少吗？」 另外一个董事开口：「在《哈利波特》上映之前, 我都不知道英国的票房市场还存在这么多的潜力。 这真是见鬼了, 那国家的人口总共也就只有几千万, 瑞亚·诺伦是把他们所有人都送进电影院里了吗？」 他的说法并没有太多讲究, 数据统计的票房是会换算成美元的，而且票房也不是按观众人头来计算，截至目前为止, 首周票房已经累计破亿！ 英国 爆发出来的巨大票房价值让所有人目瞪口呆，这成功无法质疑，罗伯特·艾格也不能挑剔什么。 有瑞亚·诺伦这样的制片人，《哈利波特》根本不可能缺新闻素材，这可是连王室成员都会去院线为瑞亚捧场的电影！ 英国作家的畅销原着，英国的优秀演员，英伦风情的电影内容——他们巴不得这部电影能延续半全息的成功，把《哈利波特》捧上好莱坞的王座，压下其他大片。 几乎每一个英国媒体都在卖力地奉献宣传，连《太阳报》都不挑刺了，最多试图从首映礼、宣传花絮里挖掘一些瑞亚和其他男演员之间的蛛丝马迹，大做文章。 但对于《哈利波特》电影本身，《太阳报》也是竭尽全力地夸赞，像极了一个被全方位沉浸式观影体验沖昏头脑的狂热影迷。 除了在专栏不定时地放出《哈利波特》的正面影评，这家难缠的小报还第一次使用了网上热议的「好莱坞女巫」称唿瑞亚。 「从《洛丽塔》到《哈利波特》，我们都看到了瑞亚·诺伦从女演员成长为制片人的过程，但仔细想想她做到的这一切，这实在是不可思议！也难怪人们宁愿相信瑞亚是拥有魔法的不死魔女，也不想接受她只是一个和其他所有人一样的二十岁年轻女性。」 甚至还有一些英国小报声称找到了「魔法」真实存在的证据，变着花样地蹭电影的热度。 第654页 罗伯特·艾格只能说：「英国的媒体爱她，更爱这部电影。他们帮助了《哈利波特》的进一步宣传。 可是回到好莱坞，就很难制造这种密集、病毒式的宣传营销……」 这些都写在报告上，迪士尼的工作人员分析了一遍又一遍，清晰的数据一目了然。但是罗伯特·艾格还是不得不再用更通俗易懂的话重新解释，不然他担心这些眼睛里只看得到现有票房的董事们根本看不进资料。 「罗伯，我们明白你的意思。你希望我们再观望下去，我们也会的。」 董事会的人说：「我们不至于被这一点票房诱.惑影响理智，但是这让我们看到半全息电影背后的庞大价值。 所以我们不得不重新审视你提出的计划，在你能证明『反垄断』的好处之前，瑞 亚已经在展示由她来『垄断』的优势了。」 罗伯特·艾格适当地修改了自己的想法，改口说：「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半全息技术，只要我们拿捏住那个女人的真我制片公司，我们就能成为半全息电影宇宙的主导。」 「这真的行得通吗？」 还有人说：「在半全息技术出现之前，瑞亚的电影就已经在连续创造票房奇蹟。罗伯，迪士尼的电影也无法做到这种百分百的成功模式。」 受到票房刺激，质疑声接连不断：「你的计划是和其他制片公司一起压制她，先不说那些傢伙们能不能遵守，就算真的成功了，我们还是需要重新和他们展开竞争——这说不定会比现在的局面更糟糕。」 罗伯特·艾格坚持：「也不一定会更好！现在我们谁也没办法保证……」 会议没有讨论出结果，虽然还没有到投票签署瑞亚电影宇宙合同书的地步，但罗伯特·艾格已经察觉到内部的动摇。没有人能无视《哈利波特》在英国获得的巨大成功。 这充分证明了，《指环王》并不是个例。 瑞亚有办法复制这种盈利模式，而她邀请了目前所有有资格的人来一起分享这个成果。这本身就足够具有诱.惑力了。 现在瑞亚还在不断加大她那边的筹码，就连罗伯特·艾格都产生了怀疑，他听说了《哈利波特》是瑞亚强行说服华纳提前上映日期的，基本上所有参与的主创们都配合调整了行程，投入到影片宣传。 这让罗伯特·艾格不禁深思，瑞亚·诺伦是不是早就预料到这个局面了？这是不是才是她冒着影响票房的风险提前上映《哈利波特》的真正原因？ 她就是想要用这部电影的成绩来让所有制片大厂们乖乖听话！ 如果这是真相，那瑞亚·诺伦的心思也未免太可怕，她团队对好莱坞制片厂商的了解也过于深入了——而且她对自己的电影非常有自信。 罗伯特·艾格承认瑞亚在电影方面的优秀能力，她的演技天赋卓越不凡，她的投资眼光更是毋庸置疑。 但问题是，他真的不甘心任由这么年轻的女人踩到自己的头上，也不甘心任由一个成立不超过五年的小制片厂凌驾于迪士尼之上！ 罗 伯特·艾格已经在董事会面前做出了许多承诺，但凡表现出一丝动摇，那些投资人都不会想再等下去。他只能向自己青睐的下属倾诉这些忧思，战略经营部门是他最好的选择。 他忍不住问凯文·梅耶尔：「你觉得《哈利波特》在好莱坞也会获得这样的成功吗？」 凯文·梅耶尔停顿片刻后才回答：「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在罗伯特凝视的视线下，凯文·梅耶尔措辞：「我知道你想要听到《哈利波特》的坏消息。但我们内部的评估报告给出的数据并不差，现在北美场次的首映票也都卖完了。全世界的观众都在期待这部电影。 只是我们认为《哈利波特》在北美的票房会趋于平缓，不会再达到英国那种爆炸式的票房增长。 即便如此，《哈利波特》也绝对能保证百倍盈利。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稳赚的项目，而且是具有长期投资价值的系列电影。」 「我知道《哈利波特》会给瑞亚·诺伦和华纳赚钱，我知道！但《哈利波特》不能超过《指环王》、《铁达尼号》……这也不应该！ 他们已经在英国用掉了所有的手段，观众很快就会对那些宣传感到疲软，好莱坞的人没那么轻易打动！」罗伯特·艾格说，他像是在告诉凯文·梅耶尔，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作为比罗伯特更早动摇的人，凯文·梅耶尔保持了沉默。 但《哈利波特》在北美首映的轰动却不可能悄无声息。 事实上，当天的票房就在所有人的惊愕之下超过了英国首周票房总和！ 很多人都预料到第一天的票房会很高，可是接近六千万美元这个可怕的数字还是让无数关注瞩目的眼眶瞪大。 英国边狂轰滥炸的媒体造势已经让全世界都吊足了胃口，加上迟映一周的对比制造了变相的飢饿式营销，这确实能给北美的首映场带来更多的初批电影受众。 可是美国观众不可能像英国本土人一样产生这么强烈、刺激的共鸣。英国市场的票房增长里是带有一种情绪式的支持—— 这不可能发生在北美，尽管瑞亚·诺伦的新闻总是能够到处霸占各大报纸，她也不是能获得全体上下一致的认同。 只不过 第655页 她如今达成的成就、得到的地位等等一切因素，让那些反对的声音变小了。 现在迪士尼完全可以放大那些刺耳的声音。 比起年轻的瑞亚·诺伦拥有的权势，迪士尼整个公司体量带来的威慑力只会更大。这确实很有效，很快就有几家媒体答应了合作。 然而还等不到他们发出针对瑞亚的文章报导，和瑞亚、《哈利波特》相关的另一类重大新闻就已经先一步登出，抢占了所有人的注意。 「据不完全统计，三百五十一个家庭『魔法』录取通知书——这是恶作剧还是真实？」 「『魔法世界』离我们并不遥远！当心，有人在制造『巫师』！」 现在，也没有人会关心那些媒体对瑞亚的批评，全世界的目光都落到了《星球日报》趁着电影热映披露的独家新闻上。 等等？ 这是怎么回事！这还是电影宣传吗？ 哪怕是罗伯特·艾格，都为瑞亚的胆量感到心惊，她用这种噱头来卖电影票？是不是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18 23:32:24~2020-11-19 23:59: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假想的陀螺、sora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天使迷恋人间 100瓶；假想的陀螺 32瓶；梓梓 30瓶；碧血寒 10瓶；lili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2章 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这样的标题, 都不会相信。 什么叫真的「巫师」，真的「魔法」？ 这要么就是媒体吸引大众视线的噱头，没有多少实质符合的内容, 要么就是消遣读者的恶作剧新闻。这些记者是写不出更有价值的报导了才想到用这种手段来攫取注意？ 也不用人们联想，《星球日报》直接点名提到《哈利波特》这部电影，但大部人并不会像罗伯特·艾格一样疑神疑鬼直接想到瑞亚身上, 他们在怀疑电影炒作之前都会先质疑这是报纸趁电影上映才发出这篇新闻。 因为《星球日报》的重点新闻实际上和电影本身毫无关系。 这条从头版横跨到第二版面的长文章甚至严肃、认真的，不带一丝玩笑戏嚯。 「1996年5月14日，维特公司执行董事阿德里安·维特声称因病退任，安德里·维特放弃好莱坞事业回到纽约总部接任产业暂代行使管理职能。 第二年，安德里就进一步推出了基因优化计划，并且提出代号为『延长生命』的基因保存方案，促进融资增倍。」 「1998年12月20日, 皮姆科技公司因高层规划方向不同陷入分歧, 创始人汉克·皮姆被迫离开公司，继续深入研究量子物理, 而皮姆科技公司则投入大量资金转向生物基因方向, 利用『皮姆粒子』进行生物实验，市值上涨20%。」 「1999年9月7日，埃塞克斯公司分部为违规药物流露市场而遭监管部门审查, 被迫关闭在美子公司。据委员会公布的报告显示, 当天还发生了严重的实验事故, 导致三十以上的伤亡人数…… 但埃塞克斯却在今年4月30日和英国政府合作, 以南部曼彻斯特为试点面向全国发放五千万份疫苗, 其超量投放还导致欧洲周边国家赴英打疫苗的热潮。」 「……世界卫生组织在6月报告中表示，英国春季末的流感患者数量有明显下降。」 《星球日报》的专栏记者佩里·怀特在报导里列举了一系列详尽的事实依据，这些事件都上过新闻有迹可循, 并不是编造出来的虚假消息。 正因为这样，他在后半部分的推论才显得没有那么离奇。 「在我们还没有察觉的时候，世界正在 发生变化。生物科技的推动在这之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我不知道这种异变到底是好还是坏，但是很显然，『它』已经在我们之间制造了分化。」 佩里·怀特又紧接着放出了好多个像是幽灵怪咖、ufo爱好者会相信的新闻消息，类似于十几岁青少年掌心冒火，悬空漂浮的少女之类的事迹。 通常这些事情最后要么被查出是人为故意制造的诈骗，要么就是为了流量的视频、图片造假，然后就在所谓的真相戳穿之后渐渐没了动静。 如果报导文章先从这里写起，绝大多数人都不会买《星球日报》的帐，但偏偏这些离奇的事件是结合全球各大生物科技公司的动向，这从逻辑推理上就诱导了人们去相信。 尤其这还并不是孤立举证。 从1990至今十年间陆陆续续发生的奇闻异事综合起来，数量触目惊心，甚至是越来越多，当然这也可以理解成只是因为造假技术越来越方便了。 毕竟连电影都已经发展到「魔法」一般的半全息沉浸体验阶段，《哈利波特》都能把人骗进「霍格沃兹」魔法学校里，那造出喷火、飘在空中的视频图片也没有什么不可能。 连佩里·怀特自己也在文中写道：「人们的常态认知是如此固执，根本难以打破，加上政府和各大生物科技公司合谋，无论『魔法世界』正在以怎样可怕的速度飞快发展，也没有人会相信这是真实存在。」 「我知道这篇文章一定会迎来无数质疑，但揭露真相就是记者的工作天职。相不相信是你们自己的选择，然而我只想告诉所有人，这已经是新世纪了，我们也该用新的方式去认识真正的世界……」 第656页 这刚好是《星球日报》发行的第100期。佩里·怀特用这个既详实又奇幻的新闻报导在整个美国砸下了一记重大的炸弹。 虽然新闻和《哈利波特》关联甚多，但是新闻背后的意义远超半全息魔法电影带来的震撼效果。 比起好莱坞跟风式的播报票房数据、瑞亚·诺伦最新八卦消息、jk·罗琳新书剧透、片场花絮等等娱乐新闻，《星球日报》无疑凌驾于所有文娱报导之上，直接从电影上升到人类进化、社会发展的高度！ 这中间涉及到的 关系太大了！ 而且佩里·怀特的笔触简单又直接，并没有刻意使用复杂高深的词彙。只要认字，生活在美国底层的人也能轻易理解这则新闻的含义，这些被精英们鄙视的「红脖子」们反而还更快地接受了《星球日报》。 他们天然仇视政客、投资老闆。他们完全相信美国政府和大资本家联合起来愚弄人民，这条新闻完全切中了这些人的不安和忧虑。 反而是高学歷、高发展的知识阶层产生了牴触。这实在离他们认知中的世界相差太多了，他们就如迪士尼首席罗伯特·艾格一样更愿意相信这是《星球日报》配合《哈利波特》进行的宣传炒作。 报纸发行当天，《星球日报》的编辑室就迎来了无数个投诉电话和警告邮件——「荒唐！你们怎么会允许这种新闻被写出来，这根本就是在误导大众！你们这是犯罪！」 「立刻收回这一期报纸，然后在头版刊登道歉！」 「我已经向市局投诉你们了！该当心的是你们《星球日报》才对！」这些源源不断的投诉举报威胁中夹杂着不少谩骂。 但同时，编辑室也得到了无数求助。 「请告诉我这是真的。我的孩子……他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我们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我甚至以为是上帝对我的惩罚，所以他很可能只是那些药物实验的牺牲品？还是《哈利波特》里小巫师那样的天赋者？」 「我就知道我邻居家里那个消失的女儿不是在骗人，他们却宁愿相信政府的专家也不肯相信那女孩，唉！我只希望她是跑走了，而不是被抓起来。」 「天吶！如果有一部人被这些科技搞得异化，那他们还是人类吗？他们会取代我们这些没有任何异常的人吗？」 还有人在表达感谢。 「谢谢你们！你们勇敢地揭露了那些生物科技公司的丑恶一面，他们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做这些噁心人的勾当了，再不制止，他们一定会毁掉我们所有人！」 在政府作出有效反应之前，网际网路早就被《星球日报》的新闻以一种可怕的速度侵占了，作为线上最大平台的rn网更是开闢了一个讨论版块，实时点击、回復的数据涨速疯狂，只要刷新一次，整个页面的帖 子都会变成全新的。 《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等大报虽然没有在纸面上转载、评价《星球日报》这则新闻，但是各自的线上新闻网却都推出了一些分析文章。 其中反应最快的还是《华尔街日报》官网，直接总结了全球十大生物科技企业的近十年规划动向。 《泰晤士报》也利用网际网路的无地域优势第一时间投放了横幅推送：「《哈利波特》走进现实？这到底是科技催生的超能力，还是与生俱来的魔法天赋？」 这种病毒式传播的新闻效果带来的影响力不亚于一个核.武.器！ 正常情况下，一个新闻发出、传播、发酵到辐射全国至少需要两到三天，传播到全世界至少需要一周。这已经是最理想的情况了！ 美国总统约翰·甘迺迪的死讯就是如此，即便这样，全球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不知道消息。 然而时代就是发展得这么迅速。 在rn网汇聚起来的全球用户力推下，不超过24小时的时间新闻就被翻译成了各国文字滚雪球式地传播—— 二十一世纪初的网速再慢，也比报刊印刷、电台新闻录制的速度更加快捷便利。 而美国政府对网际网路这一块领域还十分空白，除非直接动用黑客手段抹除一切痕迹否则便无法要求rn网关掉相关版块。 所有人也都像是预知到新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压下来，陷入了一阵比一阵还要狂热的讨论。 「上帝救不了人类。所以人类决定自己造神，好了，现在『梅林』真的对来了。」 「我们就不应该发展那些该死的科技！它在毁灭地球——」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英国那边传闻的录取通知书也是真的吗？我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我很高兴！我只想买张飞机票去伦敦……」 「好莱坞电影要成真了？但我没收到录取通知书啊，我不想当『麻瓜』！」 这些新闻在以指数增长的可怕速度不断传播发酵，《星球日报》甚至让另外一篇关于英国录取通知书的报导都变得可信起来！ 天知道之前人们还像是看笑话一样，大多数人都觉得所谓的『特殊学校』招生是一场借电影运作的欺骗愚弄。 所以这是真的吗？ 罗伯特 ·艾格认定这是假的！ 好莱坞所有业内人员都深信这又是瑞亚·诺伦另外一次神乎其技的手段。因为她就是他妈的成功了！ 当《哈利波特》进入北美市场后，他们预计之中票房增长曲线的拐点不仅没有到来，增速根本没有一点减缓，反而以一种让上帝也心惊胆颤的速度攀向高峰，甚至在沖往天堂。 第657页 起码华纳公司的高层都已经身处天堂了。 「千万、亿、十亿……」罗伯特·艾格盯着那数字后面的一串零看了许久。 十五分钟过去，他还是依然看着它们。他不说话，底下那群高管们也都缄默不言。 打扮精緻的高学歷女秘书更是退到一边，安静地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这只是《哈利波特》上映的两周票房……」就算这个票房成绩是英国加上北美，还有全球其他陆续开始同步上映的票房市场，这个数字也足以惊动到好莱坞各大公司背后的大鳄们了。 十亿美元砸到股市，也能溅起一点水花了。何况这仅仅只是两个星期—— 罗伯特·艾格都感到毛骨悚然，他忍不住开口：「你们知道，我赚到第一个十亿的时候花了多久吗？」就算是他，也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来利滚利积累资本…… 当然，更多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这个数字。 所以没有人接话。 只有更得他信任的凯文·梅耶尔开口：「我知道瑞亚·诺伦用了五年的时间。」 严格计算的话，其实瑞亚更早之前就利用rn网得到了这个数字估值，只是她并没有卖出。 凯文说完这句话，罗伯特·艾格再次陷入了沉默。 但是罗伯特·艾格的电话不会沉默。 女秘书已经示意了好几次。 能打进这个号码的只会是他认为重要的人物，其中就包括各个影响甚至能够决定迪士尼策略的大资本老闆。罗伯特不能不接。 显然，在为瑞亚·诺伦担心她会不会被这种事情牵扯到公共治安问题里去之前，这些贪婪的商人们已经完全坐不住了。 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吃下那块甜美蛋糕，就算是要让瑞亚·诺伦分配，那就由她来分！ 她所创造的巨额财富价值，远超一切！ 现在的问题根本不是怎么压制瑞 亚、怎么谈判更多的利益，而是迪士尼要和其他制片公司争抢，赢下第一块。 是迪士尼要争取，要向瑞亚·诺伦示好！对了，华纳制片公司说不定会更早背叛了这个松散的联盟。 那他们就抢第二块！ 而且他们要抢的，也不仅仅是半全息电影的巨大市场——如果《星球日报》的新闻是真的，但凡有1%的可能性，都会带来巨大的剧变。 而和那些生物巨头息息相关的瑞亚·诺伦，说不定会反过来支配他们这些专注于文娱传媒、金融、网际网路高新科技等「走偏了」的投资家。 聪明的有钱人已经想到这个问题。 要是从这个方向去思考，那让瑞亚来「主导」好莱坞，似乎也没有那么无法接受。当世界发生改变，人们会自发地寻求他们认为的最可靠的庇护。 即便是世界上最有钱的富翁，也会害怕。 他们不仅想要变得更长寿、更富有、也想要更安全——只有瑞亚能同时满足他们的要求。 而且她也比反覆无常的政府、隐瞒不报的生物公司更加平易近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19 23:59:08~2020-11-20 23:59: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假想的陀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露露、弥莱 10瓶；碧血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3章 「瑞亚, 他们显然误解了一些事情，变种人并不是因为生化改造而变异的……」 一张加印版的《星球日报》摊开，一整面都是关于变种超能力的新闻报导, 只有左下角一小块提到《哈利波特》票房连破纪录。 然后报纸被一双修长干净的手收起、折平后放下，整齐地摆放在书桌上。 阳光从半开的窗户里透进来，照射在书房的主人身上, 显出长者清俊斯文的面容，在他所有的五官中，一双蔚蓝色的眼尤其明亮。 光线让他眼中的蓝色如海一般波盪，映出对面漂亮的年轻女人。 她金色的头髮比太阳的光更耀眼，她蓝色的异眸比摇曳的海面更让人心驰神往。当她开口说话，也像极了捕获水手的海妖。 「我指引了一点方向，是《星球日报》的记者自己去做的调查、分析, 他们更愿意相信那样的结论。虽然和我们想要的真相还有一段距离, 但是把这作为铺垫也是一个不错的进展。」 好莱坞整个行业都被她的电影计划而牵动全身，全世界都被她的新闻布局而心慌意乱, 而可怕的、神秘的幕后主使瑞亚·诺伦却坐在美国纽约一个学校办公室聊天。 这里也是变种人在美国的重要据点。 瑞亚用手指点了一下那份《星球日报》, 「这样的报导，无形之中加深了变种人作为被害者的身份，把矛头转向了生物公司。这会换来很多同情票的, 查尔斯。」 她对温和派的变种人领袖循循善诱。 「当然, 随着他们继续调查下去, 他们迟早会发现这些超能力是与生俱来的, 但也确实存在被改造的超级人类。我们只是需要让新闻多跑一会儿, 尽可能地传播出去。」瑞亚说。 身为一手建立了x学院的领袖人物，x教授教导过无数位变种人学生，甚至包括瑞亚经纪人那样不可控的对象。x教授没那么天真, 他完全明白瑞亚使用的把戏。 第658页 她用电影文化增加了人类社会对变种人的认同感，又设法用新闻调查诱.导他们对变种人的同理心。 最巧妙的是，瑞亚从来不强迫、命令他人做事。她只是一点点引导人们按照她想要的方向发展。 《星球日 报》的记者佩里·怀特完全坚信自己的调查结果，那些文章报导里的文字是那么坚定而可靠。 就如同bc频道的亚伦·托德一样，认定了是自己从莱克斯·卢瑟的手里发现了黑色交易的惊人内幕。他现在已经正式调任nbc电台总部，说不定年底就会高升。 x教授先是微微嘆气：「我只是担心这会增加人们对我们的误会……」 不过话音刚落，座位上的男人又很快在瑞亚的微笑面前释然：「算了，无论如何都比漠然无视和抗拒恐惧更好，起码现在，他们不得不正视我们的存在。」 瑞亚加深了笑意，她的笑容变得更好看了。 「没错查尔斯，这就是我说的，我们需要先为自己争取。歷史上所有的斗争都是惨烈的，我们拒绝流血，但不一定要拒绝其他的。」 黑人可不是用文质彬彬、遵守规则的礼貌劝说换来奴隶制度的废除，直到今天，抗争依然在继续…… 既然想要争取更多，就不能按既得利益者的规则来，因为规则只可能偏向制定者的群体利益。 瑞亚就是踩在了违反规则的边缘线。 但问题就是，她还没有完全破坏那层界限。这一切又不是她或者变种人捅出去的，是新闻记者顺着越来越无法无天的生物公司暴露出来的线索查到的。 佩里·怀特只是第一个揭露的，很快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明明所有人和这件事相关的人都知道，这绝对离不开瑞亚·诺伦的操控，可是他们在明面上没有办法压下去。政府不会动手。 尤其是在瑞亚这一边已经得到了某一派的支持。 x教授甚至可以利用这次的新闻和超级科技协会的公司成员谈判，进一步示威。这一次，会有更多的企业低头的。 因为那些非法实验出了纰漏，把大家都扯进了麻烦里—— 生物产业巨头或许可以在自己的领域只手遮天，甚至游说、控制政府，但他们也没办法同时面对来自其他行业顶层任人物的诘问和关注。 当基因实验，以及变种人的存在彻底曝光，他们也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煳弄富豪们了。这当中的弯弯绕绕实在太多，牵一髮而动全身。 瑞亚·诺伦身为埃塞克斯产业的继承人，也是 其中的一环，所以哪怕她换一层真我制片公司的皮，带上x教授，也能拥有进场的资格。然而她根本不在乎所谓的埃塞克斯，她更看重的是好莱坞的事业。 所以她可以让记者去查，哪怕是查到自己旗下的生物企业头上。瑞亚甚至都不在意这会让埃塞克斯受到多大的影响，当然更不会关心其他公司会怎么样。 在这种维度上，反而是那些习惯了权势压人的资本大拿们更头疼。瑞亚·诺伦入侵了他们的地盘，还堂而皇之地做了「叛徒」。 x教授说：「他们很快会反击的，金钱可以摆平很多张嘴巴。」他的眉宇间带着忧愁，在一次又一次的巨大进展后，他也确实感到了压力。 「我知道查尔斯，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那些『证明清白』的新闻报导，有的是媒体愿意为大公司效力，为他们说话。我有这个心理准备。」 瑞亚解释，「这样不是更好吗，他们越是自证越是惹人怀疑，而且他们还能帮我们转移注意力……」 「当新闻都在争吵『真的』还是『假的』，人们就煳涂了，就算我们在所有人的眼皮底子下开放特殊招生，不相信的人就不会当回事。 他们想要变种人消失不存在，我们把变种人弄成『薛丁格』式的存在，也就不会挑战到反对派的底线。」 正在征服整个好莱坞的女人说：「就是这样一步步试探他们，最终让所有人都不得不接受变种人。查尔斯，你看过英国统计出来的数字吗？」 x教授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哈利波特》的票房，不怪他思绪跳跃，瑞亚制片的电影确实创造了一个神话。媒体复读机式的刷屏报导，已经把那串数字刻进他这颗记忆力卓越的大脑里了。 但他下一个瞬间就回过神来，瑞亚讲的是英国发放疫苗检测出来的变种人数量。 在掌控世界的巨大诱.惑面前，横扫一切的票房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一点小小助兴。x教授早就看透，瑞亚的目标远不止如此。 他不喜欢瑞亚过重的欲.望，可x教授同时也为她的野心感嘆而钦慕。何况他已经在踏上由她引领的征途。 x教授愿意相信，不管瑞亚想要什么，她确实在帮助同胞们变得更好…… 至于英国 变种人的检测数量，那同样是一串让人心惊的数字，对人类政府而言，那个数字或许更加骇人。 x教授沉吟：「那比我想像中的多……」甚至是太多了。 「汉克们帮了很多。」瑞亚补充说：「你们的汉克，还有我另外一位朋友汉克·皮姆。」 疫.苗结合併优化了埃塞克斯的检测技术。 这种疫.苗作用在人体上，也确实能抵御流感，区别在于变种人身上的针孔会出现程度不一的红肿。这原本是用来对付、控制变种人的手段，汉克做了改良。 第659页 x教授轻声一笑，带着一点微妙的复杂情绪。 在他还年轻的时候，也曾经通过感应器增强心灵能力，想要寻找更多的同伴。他确实找到了。但瑞亚的方法已经充分证明，思维检索的在科技测验面前的落后和效率低下。 基因才是这一切的根源。无论是分化前，还是分化后，异变都是提前写进dna程序里了的。 这样悄然无声却又浩瀚庞大的进化秩序让x教授也感到了震撼。变种人并不是极少数！x教授不确定这会不会真的和科技发展有关系，但是变种人确实在增加。 很多变种人是在成长之前就被打压、扼杀，更多变种人一直在隐藏自我，甚至还有变种人是因为不相信、不期待而压抑本能，克制了隐性的x基因…… 瑞亚是对的。 就算变种人是天生拥有超越普通人的力量，也并不能决定一切。他们也要紧跟着这个时代继续完善自己的进化。 x教授无比庆幸，是他们这一边的人先发明了这样一个简洁快速的检测方法。如果这是其他势力掌握了——x教授压下心里的沉重，他知道目前英国的合作进度是最好的。 无论是出于恐惧还是渴望，变种人的出生、教育、甚至是未来就业都得到了政府层面的全方位关注。 虽然这之中一定还会出现各种问题，但情况已经改善很多。 那一片土地的同胞们会得到正规的教导，会获得正面的认可，会拥有合法的特殊工作。 英国的埃塞克斯学院已经在进度上超越一大截了，x教授可不甘心在这件事上输给他的老对手。他意味深长地说：「如果连英国都能找到三百五十一个适龄的变种学生，美国只 会有更多。」 这三百五十一个还是受到了种种政府限制才筛选出来的。 第一个是区域限定，依然要求用曼彻斯特作为试点，第二个就是要求超过适学年龄，必须在接受过普通学校教育后才能入学变种人学院…… 尽管条件重重，可还是能有这么多，这第一批学生的数量几乎达到x学院的学生总数。按他们之前的方法，等变种人爆发能力制造不可挽回的意外后再去徵召入学，已经太晚了。 不如提前招收这些学生，合理地教导他们发现感应自己的特殊天赋，然后学会使用。 瑞亚在桌上撑起一只手臂，微笑着支起下巴：「我觉得副总统先生很快就会来找你谈话的。」 显然美国也可以尝试这种试点方案。如果他们没办法在这些不听从中.央.掌控的各大州里挑选，——「这里和英国不一样，我建议可以从现有土地上圈几块地方，另外开闢新的试点。」 干脆从各州里划出去。 x教授若有所思，他干脆直接问：「你觉得哪里合适？」她想要放在哪里？ 瑞亚倒是想要放在加州洛杉矶，但想到x学院的地点，又想到自己的家，改口说：「纽约吧，纽约更方便。」 她眼神一瞥，在《星球日报》的背面看到一行「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新闻字眼，便开口：「随便取个名字，大都会，新都市……不管是什么，开闢一个超级人类的新城市吧。 这样下去，新人类的数量只会越来越多，他们很快就会需要规划一个特殊地区。」 如果这真的能成真，理所当然，瑞亚·诺伦就是这座超级城市的「超级市长」。 正规的市长当然需要一轮轮的投票选举，问题是，这註定不可能按正常社会的规则来执行——那不如，就按瑞亚·诺伦这位新兴上位者的规则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20 23:59:20~2020-11-21 23:59: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六月 3个；暖暖和和 2个；ylyzfi、啊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六月 50瓶；gedayadoba、techiii 20瓶；假想的陀螺 15瓶；花荣天下、starry·x·t 10瓶；碧血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4章 在这个《哈利波特》疯狂收割票房的夏天, 这部电影又以一种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方式逼近社会现实。 新闻争论不休，热议不止，除非用强行手段下架《哈利波特》, 否则没有任何人都能制止这部电影继续像印钞机一样地赚钱！然而一旦封禁，说不定会制造比现在更大的舆论风暴。 所以谁也不会轻易妄动，眼睁睁地看着电影一步步风靡全球。 哪怕仅仅统计电影的票房成绩, 《哈利波特》也註定会成为一个划时代的破纪录作品。 这次连赌盘都不需要，所有人都已经提前看到了结果。只要继续维持这种票房趋势，《哈利波特》一定会超越《指环王》的战绩，为瑞亚·诺伦拿下又一个第一。 而这该死的，又是一部系列作品！ 两部ip足够让瑞亚·诺伦赚到享受一辈子的钱了，但是她依然不会就此停下。好莱坞都知道，瑞亚还在暗中筹备着另外一个更宏大、更长远的电影宇宙计划。 她说服了其他电影制片公司参与合作, 一起赚取更多的利益。这也意味着未来好莱坞差不多所有从业人员都得为瑞亚·诺伦工作。 无论这个未来是会走向回归正常的普通社会, 还是走向《星球日报》新闻里所说的「超级人类新时代」，人们至少能肯定一件事, 那就是瑞亚都会成为这歷史进程中的重要角色。她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力早就不局限于娱乐影视了…… 第660页 这位声名斐然享誉全球的超级女巨星也很快登上了《福布斯》全球版7月最新一期杂志的封面。 不同于其他封面人物半身或全身的西装精英扮相, 瑞亚·诺伦的《福布斯》封面是一张精緻漂亮的特写照。 那头黄金色头髮被髮蜡打湿往后梳平，尽情展示出她明艷锐气的五官，和完美迷人的脸型。露出的耳朵、修长的脖颈都不带任何一个佩饰, 只用復古红润的唇彩点缀那双让全世界都记忆深刻的蓝色异眸。 时尚界的女魔头安娜·温图尔在rn网实名发布点评：「这张照片只需要换个标题就可以直接放到《vogue》的封面, 而且是义大利版！」 这位主编掌舵人至今对瑞亚·诺伦没有接受 时装杂志的专访邀请而念念不忘。实际上瑞亚本身就很少接受採访、gg等拍摄, 她现在的工作安排更多是被电影项目占据。 时至今日, 那些媒体宣传、代言通告对瑞亚本人的意义也确实没那么重要。是报刊杂志、gg商反过来求着她。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在不入流的《purple magazine》里当插页模特的金髮女孩会成为这样的大人物。 尽管这份杂志依然没进入主流, 但有瑞亚那一期的五千本发行量都被炒到了天价。 一本至少价值上万美元，如果放到拍卖行鑑定后运作，还能卖出更高价！ 所谓的「瑞亚·诺伦效应」依然在发挥作用, 她已经通过各种手段证明了自己的掘金能力。她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金矿！ 得到瑞亚，就得到了曝光、话题、流量、金钱这一切的一切。 这一次，《福布斯》的主编也是通过各种关系，才想办法把瑞亚从繁忙的行程中请出来。 在去年《指环王》热映，奥斯卡风云变幻的时候，瑞亚就完全有资格上《福布斯》的封面，而且瑞亚·诺伦也是那一年的好莱坞演员收入排行榜第一！ 可惜很多原因错过了瑞亚·诺伦的独家採访，造成遗憾。 这一次，《福布斯》终于争取到了瑞亚，这中间经过了晋升nbc总部的记者亚伦·托德，还联繫了《哈利波特》的出版商和jk·罗琳本人，大费周折。 《福布斯》也史无前例地动用几乎整本杂志的内容分量去准备瑞亚的採访。 瑞亚身上的确有无数值得挖掘的点，人们也从来没有停下过对她的好奇。《福布斯》派出了三个核心记者，光是採访备案就写了足足三十一页。 虽然最后被瑞亚团队审核删减了一大半，刊登前又经歷一遍编辑加工筛选，但还是成功地留下了一些重要信息。 「当聊到那个关于联合整个好莱坞的电影宇宙计划，瑞亚·诺伦并没有隐瞒，她坦诚地透露了一些最新的进展。」 「他们预计会将《佩吉·卡特》作为这个庞大系列的第一部 ，进一步展开其他的故事。而瑞亚正在为还原角色形象锻鍊塑形。 显然《哈利波特》的巨大成功并没有让瑞亚沖昏头脑，她对工作的态度仍然认真，甚至比以前 更努力。 这位金髮碧眼的新晋女富豪说：『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我不想爱我的人失望，更不想让恨我的人看笑话。』」 记者把瑞亚的笑容也写进去，并用额外的两句话描写强调了她散发出来的惊人魅力，并用坦桑石和青钻形容了她一深一浅的两只蓝眼睛。 「在华纳公司沉浸于《哈利波特》票房成绩的喜悦之时，瑞亚已经投身于下一个项目《佩吉·卡特》的准备工作，为了面试新电影的其他角色，她都没有参加华纳的庆功派对。 不过华纳还是为瑞亚送上了他们的礼物。一周前华纳兄弟影业官方对外发布声明，签订了和真我制片公司的长期战略合作，二十世纪福克斯和迪士尼也前后确定了合同签署…… 瑞亚也表示了自己的感谢和期待，相信真我制片公司的大型电影计划很快就会迎来其他合作者的加入。」 这一整篇採访含蓄地报导了瑞亚的未来电影计划，但透过表象去挖掘更深的内核，分明就是在描绘好莱坞行业的未来版图。偌大的全球市场，处处都写上了「瑞亚·诺伦」的名字。 当下的、未来的从业者们根本逃不开瑞亚。 而这才仅仅是关于好莱坞的电影—— 后面聊到生物科技、金融经济领域的文章，还要更加深刻。 作者的笔锋十分锐利：「尽管埃塞克斯已经退出美国市场，但它依然在用另一种方式影响美利坚，不论佩里·怀特在《星球日报》中所说是否真实，。」 「现在并不是瑞亚借着埃塞克斯继承人的头衔沾光，而是埃塞克斯产业从『瑞亚·诺伦是公司继承人』这件事上获利。只要瑞亚挂职一天，埃塞克斯就不会被世界遗忘。 无论人们愿不愿意承认，瑞亚都是这个时代浓墨重彩的一笔，她不仅改变了电影传播的方式，而且也连带着改变了很多其他事情。」 「《指环王》推动了纽西兰旅游业快速发展，《哈利波特》则让更多的人开始做魔法美梦，当世界面临着被基因技术分化异变的未来考验，人们反而期待自己会成为那个『被选中的』对象。」 「瑞亚也坦言：『这些超出了我的理解，我想我的知识还不足以支撑我 做出评价。但是我很感谢佩里·怀特，虽然这一定不是他的本意，但他的新闻确实帮助了《哈利波特》的宣传。』 第661页 她不止一次谦虚地表示，是团队共同创作出了优秀内容才能赢得观众的喜爱，也是《星球日报》发出的社会性重大新闻刺激了电影的票房奇观，而不是因为所谓的瑞亚·诺伦效应。」 不过文章在换行另起一后又作了新的补充： 「但从好莱坞到全世界，恐怕没有一个人会低估瑞亚在其中的作用。传闻迪士尼在签下『超级英雄』电影计划后，还向瑞亚递出了真人公主的改编邀约。 即便这是谋划做自己的独立宇宙，迪士尼依然不想摘开瑞亚。她的名字已经成为了票房的保证，受到各大资本的疯狂追捧。」 这位经过好莱坞制片大厂认证的好莱坞女王却还是非常小心谨慎，只有在记者提出假设是真的前提之后，瑞亚才终于松口对《星球日报》的新闻做出回应。 「我不知道其他生物科技公司的情况。我只能说我对埃塞克斯有一定了解，去年埃塞克斯确实发生了多项意外，造成很多负面影响。现在产业正尽最大努力调整方向，改善经营。 我没有深入企业管理，但是我会肩负起作为继承者的职责，避免再出现违规实验、非法药物等等糟糕的事情……」 「在此之前，我不确定那些负面影响了多少事物，但是在此之后，我希望能带来更多的积极意义。如果这一切正在发生，那么我很期待人类自身也能跟着科技一同进步。」 这一条敏.感的话题差点就被瑞亚的团队删掉了，瑞亚的经纪人马洛伊实在不好对付。作为好莱坞女掌门的经纪人，马修·马洛伊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他如今不仅是icm经纪公司的合伙人，而且还是美国犹太人协会的重要成员。据小道消息，犹太帮也在密切接触马洛伊，联合媒介资源为副总统艾伯特·高尔宣传造势—— 至于瑞亚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没人敢轻易断定。 总之，即便《福布斯》採访的对象从来都是行业精英、业内领袖，他们也很难应对这样一个大权在握的经纪人。 还好瑞亚自己点头通过了这个提案。虽然聊得并 不多，但这位制霸影视、传媒的女性掌权者对「人类进化」隐隐透露出正面支持的意味。 无论这种进化是与生俱来、还是后天的变异。 《福布斯》在最后放了一张瑞亚的配图，照片上美丽的金髮女人优雅而平和。锻鍊让她的肢体更加协调开阔，越来越展现出上位者的强大气场。 当人们看到她，在心里浮现「尤物」、「美人」这样的词彙之前，会下意识地先联想到女王。 强大的事业版图支撑起她的王座，一项又一项的卓越履歷加冕了她的王冠。 而优越的学校和没有受到影响的学业则为瑞亚头顶的冠冕点缀了一颗耀眼的珠宝。 《福布斯》为这次特刊企划花费无数心思。他们还特地去了哈佛大学取景，虽然已经放假，但还是有一些学生选择留校，大多是为了实践活动。 瑞亚参加的俱乐部「紫荆藤」就热情地提供了很多照片，也十分配合补充採访素材。 最让《福布斯》意外的，还是「紫荆藤」俱乐部的新成员娜塔莉·波特曼，同为考进哈佛大学的好莱坞女演员，没想到娜塔莉和瑞亚还有加入同个俱乐部这样的交集。 娜塔莉比瑞亚更早出道，但在这个话题面前，娜塔莉竟然有点腼腆：「是瑞亚介绍我加入进来的，她是俱乐部的核心成员。」 「这是哈佛最优秀的女子俱乐部，就算抛开性别，紫荆藤也是最好的之一，我很荣幸成为她们中的一员。我在这里见识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事情，这打开了我的眼界，我也是在这里真正认识了瑞亚。 说实话，我曾经对她有一些误会。 很早以前，我就时常看到瑞亚的新闻，那个时候媒体会把我们绑在一起，那让我反感、讨厌。但现在我触摸到她真实的一面，我开始喜欢她了……」 因为娜塔莉·波特曼的演员职业，《福布斯》额外也对她作了一些补充介绍。当然这肯定是得到了瑞亚和娜塔莉两边的许可。 更重要的是瑞亚同意了。 事实上，娜塔莉不仅成为了「紫荆藤」的一员，而且也成为了icm经纪公司新签约女演员。icm成功地从好莱坞第二大经纪公司wma（威廉·莫里斯经纪公司）手中抢过了娜塔莉·波特曼。 可以预见，好莱坞经纪行业的排名很快就会迎来一次调整。 换了经纪公司，调整了形象规划，娜塔莉·波特曼变得更释然。 从前，她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这个杀手不太冷》切割，也想要逃离因为《洛丽塔》成名的瑞亚，竭力想要证明自己的成熟和长大。 现在娜塔莉不再抗拒符合年纪的烂漫，她沉浸在哈佛学生和「紫荆藤」俱乐部成员的新身份里。 「瑞亚真的很不一样。很多人喜欢装成聪明的样子，我以前认为她也是那其中的一个，但现在我明白了，我才是那个自作聪明的。 你知道吗，去年一整年她的成绩都没有从排名里掉出去……瑞亚还同时为紫荆藤俱乐部筹划了很多项目，她甚至参与了副总统演讲的活动……」 《福布斯》在这一校园篇的章节里做了大量的原话引用，尽可能地还原答採访的情况。显而易见，瑞亚在好莱坞之外的经营已经彻底征服了她曾经的对手。 第662页 这篇文章的最后还採访了「紫荆藤」俱乐部现任首席，这位优秀的女大学生刚在学生会竞选中得到副会长的职位。 为了庆祝，她和一些关系亲密的朋友相约去染金髮。「我知道『金髮女郎』在很多语境里的负面含义，这种笑话本身就是男性凝视下的刻板印象。如果美国人还觉得金髮女郎愚蠢，不如先把瑞亚从各个第一的榜单上掀下来」 这位首席与其说是俱乐部的领导者，反而更像是瑞亚·诺伦的追随者。 除了她之外，从「紫荆藤」向整个哈佛学校辐射，也开始渐渐涌现出一种「金髮女性崇拜」。 其实自去年以来，在髮型设计领域，黄金色也早就取代了浅金、金棕成为最受偏爱的金髮染髮。 只是目前还没有设计师成功调配出最完美的黄金颜色，让很多受众表示遗憾。 不过这些哈佛的女学生并不是为了追逐金髮的美貌时尚，而是在渴求某种灵感智慧。 「我们在争取打破男性社团的垄断，我们会超越那些兄弟会的。我们也不在乎那些男人怎么想，但姐妹，会帮助姐妹！ 今年下半年，我们还有一个重大活动的筹备计划。到时候会有另外一位重量级嘉宾到哈佛演讲 ，敬请期待。」 虽然瑞亚·诺伦不得不因为《哈利波特》的宣传缺席组织活动，但是「紫荆藤」一致认为瑞亚已经帮了很多。 这些女生有着很强的动力，自发形成团结的集体。共同的崇拜对象无形之中加固了她们的凝聚力。 稍微调查就会发现，瑞亚·诺伦在整个哈佛院校里的口碑也是极好的。这当然离不开她自身优秀的原因，但中间也少不了这么多追随者的维护和经营。 聪明人到了哪里都是聪明人。 瑞亚最大限度地转化了自己在哈佛大学的一切可利用资源。 《福布斯》修改了好几版，才终于为这一期独家定制的特刊企划想到一个最贴切的内容提示标语。《是女王还是女巫？新世纪的女性之首——瑞亚·诺伦！》 在这一期印制发售之前，《福布斯》还不知道瑞亚为「紫荆藤」俱乐部策划的第二次演讲活动是什么，他们更关心的还是瑞亚的票房战绩、事业布局、社会影响…… 哈佛学校里的故事更多的还是一个锦上添花的补充，能够更有层次地丰富瑞亚·诺伦的人物形象。 但是在《福布斯》刊出之后，他们很快就后悔没有深挖哈佛的内容。尽管这一期已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卖光了发行量。《福布斯》的主编依然感到懊恼。 近来备受瞩目的《星球日报》抢先报导了这个重磅消息：「乔治·沃克·布希计划返校演讲，哈佛商学院表示十分欢迎！」 「该死的！」 《福布斯》的编辑室里传出大骂：「这条新闻本该是我们的！」但凡他们再多花一点力气，就能比《星球日报》更快挖出这个内幕。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是一个十分微妙的信号。上半年的民/主.党的候选人才来哈佛发表过一次演讲，现在另一边推选出来的候选人也要来，他们显然把哈佛当成了某种需要争抢的领地象徵。 但他们到底在竞争什么，又是另外一个问题。 这些政治家不去游说选票助力，却在这个关键时刻频频亮相哈佛，总不可能真的是为了回报母校、教导学生吧？ 而这前后两次演讲中，都有瑞亚·诺伦的身影…… 《福布斯》的主编再也没有了最初对瑞亚·诺 伦的微妙轻视。这样一个女人爬到好莱坞演员收入榜的第一，只是迟早的事情，而且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瑞亚都会一直霸占这个第一。 主编甚至怀疑，距离她最终拿下全球富豪榜的第一名，也不会太遥远。 看看这个年轻的、野心勃勃的女人到底在干什么。一旦深入思考，任何有一点政治嗅觉的人都会感到毛骨悚然。她竟然试图同时拉拢两边，等等，这种事情真的能发生吗？ 难道美国没有把这一条写进宪法里吗？ 哦，对了！ 瑞亚·诺伦根本不参与政治，她当然没有违背任何「规则」，问题是，那些规则之内的人怎么会允许她做出这种荒唐没有章法的事？！ 还是她拥有什么让两边都无法抗拒的筹码？ 她就不怕遭到好莱坞那些民.主派们的反感？——好吧，到了现在，她确实已经不需要怕了，因为她差不多已经主宰好莱坞。 这样来看，她在好莱坞施展的手段甚至称得上仁慈温和。 但这还是无法解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21 23:59:14~2020-11-22 23:56: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嗦米 50瓶；御风flora、酱油党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5章 在所有感到震惊的人之中, 哈佛的校长尼尔·陆登庭最先受到直接影响的。 因为他必须要审批这一次的演讲活动。 他不得不打电话给自己那位远在洛杉矶的优秀学生。 也正是因为瑞亚·诺伦太优秀了，才显得越发可怕。 「瑞亚·诺伦小姐，我记得上一次, 你告诉我的是，我们应该欢迎一位来自哈佛的总统朋友。」 第663页 「我承认这里面是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变化，请相信我, 校长先生，我也很意外。但是往好处想，现在这一位也是我们的哈佛朋友。」瑞亚解释。 之前瑞亚听到的说法，另外一边计划的候选人还不是这一位上上任总统的儿子。但这中间的改变涉及了多少争斗就不是瑞亚关心的事情。 她了解的并不多，也没打算更深入。反正，现在他们各自都有了合适的接触理由。 「听着瑞亚，你之前已经做出了选择, 就不应该再改变——你这么做这太冒险了！我还不想牵扯进这么危险的游戏里。」尼尔·陆登庭立刻表示要划清界限。 瑞亚并没有感到冒犯, 而是好声好气地劝说：「不用这么担心，现在的事情一点也不复杂, 又有一位重量级嘉宾想要来学校演讲, 就是这么简单。 区别只是，他是一个有点特殊的政治家后代。 无论这是哪种竞争，都是那两边之间各自的问题, 而哈佛只是一个提供才华施展的平台。这样不是更好吗？现在我们可以退出这趟浑水了, 把舞台让给真正的玩家！」 这番话无疑说进了尼尔·陆登庭的心里, 所有人都想要既能拿到好处, 又能不不承担风险的好事。但他很怀疑, 瑞亚真的能实现这个吗？ 在之前，瑞亚还需要他的教导。 现在，尼尔·陆登庭却已经完全看不透这位后来居上的女学生了。 出于尊敬, 也出于某种意义上的畏惧。尼尔·陆登庭的语气从一开始的严肃也变成到缓和。「好吧，至少你还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校长先生意味深长地提醒：「我是可以完全放手不管，距离我退休安享晚年也没有多久了瑞亚。问题是你可以吗？」 「你真的误会了，关于这件事 ，我并不是你想像中的主导者。我能发挥作用的部分也十分有限。」瑞亚非常坦诚地交代，她还友好地表示，「如果你想知道更多，不如去问问你另外一个好学生，莱克斯·卢瑟。」 她的回答显然超出了尼尔·陆登庭的预料，让他在惊疑不定之中结束了对话。 「哇哦！」 电话里的盲音还未响起，瑞亚这一边就传来一阵拍手鼓掌，还夹杂着发出一连串轻笑的男声：「真是感谢你，瑞亚！你在最后也没有忘记提到我，我真的很受感动……」 瑞亚按了手机，放到一边。她正视对面的男人，他套着一件宽松的西装外套，并不规矩地敞着，就和脸上那个阴冷的笑容一样让人不舒服。 无论莱克斯·卢瑟展现什么姿态，瑞亚总能在他的目光深处感受到一种仇视的寒意。虽然确实是瑞亚让他在前段时间遭受了极大的瓶颈难关。 但瑞亚还是觉得这种怨恨并不针对她，而是针对一切。 他当然也恨瑞亚，可在更大的利益面前，这点怨意还是不影响莱克斯·卢瑟又重新找到她谈「生意」。 瑞亚冷冷地看着这傢伙：「我当然要隆重地介绍你，莱克斯，没有你，我们也不会遇到这种情况！」 这本来只是一门单向的交易，然而现在瑞亚却不得不发展成双向的。 她讨厌在本身就风险极高的计划里再加槓桿。 对面的男人先是假惺惺地一笑，然后嘲讽：「是你先送了我一份大礼。我总得先把你给我的『礼物』收拾好吧。」 那些丑闻影响太大了，又在那么微妙的时机，撞上了好莱坞声势浩大的反性.骚.扰运动。 从电影制片人蔓延到政.客，这把火越烧越旺，直接演变到全国范围的社会性抗争，这是一场权益斗争，思想进步，却让那一派苦不堪言。 他们不仅无法压下新闻，还不得不为了洗清名声接连革除许多重要职位。于是又反过来造成了更多的负面效应。 这连带着让莱克斯·卢瑟前段时间过得有些糟糕。 瑞亚并不同情，反而咄咄逼人：「你窃取了我的方案去讨好他们！」 「嘿，放轻松一点。别说得那么难听，瑞亚，我只是在你们提出的想法上做了一点改进 补充。」莱克斯·卢瑟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全然无害。 但他身后那个身材庞大到异常的保镖却用一种相反的姿态虎视眈眈。 瑞亚不相信对方是正常长成那样的——她的经纪人走上前，挡住了那道充满威胁的眼神。马洛伊的神情比对方更加冷酷。 在双方僵持片刻后，他们又各自让自己的人退了下去。犹太男人为瑞亚拉开椅子，让瑞亚重新坐到谈判桌前。 莱克斯·卢瑟紧紧地盯着她不放：「这就对了，我们不应该在争吵、和没有意义的报復还击中浪费时间。」 瑞亚翻了个白眼，到底是谁先开始这个循环的，而且据瑞亚所知，为了躲避报復，鹰眼已经被调到遥远的布达佩斯出差了。 而莱克斯·卢瑟继续说：「我们应该谈正事。瑞亚，你提出了一个天才的主意！把变种人集中起来放在一个城市里管理，这太完美了！ 既然那一边却犹豫不决，你为什么不考虑另一边呢？他们还要更积极。」 她冷笑着反驳莱克斯：「我提议的新城市不是指建立一个51区。」 这片封禁地被认为是美国用来秘密进行开发和测试的地方，衍生出了很多阴谋论。关于51区的梗也被好莱坞的各种电影用烂了，创造了很多剧情素材。 第664页 反正瑞亚不认为莱克斯脑海里的东西和自己想到的是一回事。听出她话里的尖锐意味，莱克斯·卢瑟遗憾地耸了耸肩膀。 她上下打量对方：「所以你真的在想这个，你想接管我提出来的方案，掌管我想到的『大都会』！」 即便瑞亚对此早有心理准备，还是感到了怒气。她就知道莱克斯·卢瑟把另一边推过来不安好心。她也绝对不会让这个傢伙利用她来达到最终目的。 「得了吧，瑞亚！是你撕开了两个世界之间的屏障。你以为你用电影把那些怪胎包装成拯救世界的英雄，他们就真的都是英雄人物了吗？」莱克斯·卢瑟将手肘往桌前一撑，逼近瑞亚。 他质问：「你怎么知道里面有多少个哈利，多少个伏地魔，你能为全人类承担社会融合的后果吗？」 莱克斯永远是聪明的那个，他能看到很多人看不到的。这就是为什么他能超越那么多同龄人实现成 功。 但瑞亚一向认为他看待事物的方式过于极端，他也相当激进。他们从前就聊过这些话题，瑞亚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摇。 瑞亚现在很冷静，她既然同意了和莱克斯·卢瑟见面就不会感情用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他们算是倾左，和倾右的代表。 她说：「不用把责任推卸给我，不是我制造出变种人、改造人……莱克斯，你也得承认，他们的存在已经越来越多了。这就是趋势。 就算我不做什么，这里面的矛盾迟早也会爆发的。我只是用我的方式为这个世界揭开了另一面。」 「哈！你所谓的方式就是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吧。」莱克斯·卢瑟的评价尖利。 「莱克斯，你得承认我的方式是有用的，在流行文化的作用下，矛盾被缓和了。」 瑞亚回答他上一段话。「关于哈利波特和伏地魔。我只能说，这是人性的善恶问题，不管有没有超能力，永远都有好人，也永远都有恶人。 既然人类能想出管理正常社会的制度，那么也一定能想到管理新社会模式的办法，这才是我们应该讨论的重点。我们应该把这个新城市作为一个试点，而不是一个大型实验区！」 莱克斯·卢瑟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瑞亚，他喜爱，同时又厌恶，甚至憎恨她的固执和反抗！ 「这就是我的重点！你怎么保证我们的社会不被推翻、反噬，最终变成他们掌控的世界。」莱克斯惊诧地看着她，就像是看一个天真的梦想家。 他知道，瑞亚已经成功了一半，英国的试点推行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位「新世纪的女巫」是不会被绑到绞刑架上——但被危险架到脖子的，是剩下的那些普通人。 然后，就是享受掌控普通人的上流阶层…… 「别告诉我，你是想靠自己感化他们。 现在那些变种人遵从你，膜拜你，只是因为他们处于弱势，而你可以帮他们。等到他们拥有更多……你以为他们还会继续把你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女人奉为王吗？」 有一道冷哼传出。 莱克斯嘲弄地看向瑞亚身后的犹太变种人。「大概只有你的狗会一直听你的话吧。」 桌子上的杯子凭空浮起，以一种 可怕的速度向莱克斯·卢瑟砸去，但在最后一刻被莱克斯带来的保镖拦了下来，在对方虬结的肌肉上摔碎破裂。 然后莱克斯还笑起来：「替主人叫得不错！」 瑞亚皱起眉：「够了！马修是我的重要伙伴，请你尊重他。我也不想继续这种没有营养的对话。」 她说：「马修有他自己的想法，任何人也都应该有。莱克斯，搞清楚这一点。我不是变种人的救世主，我不需要他们的追随，我只是在和他们合作。 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就是这样。」 莱克斯做了戏剧式的夸张伸手，他发出喟嘆：「起码我终于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他笑出古怪的声音，「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不在乎帮助变种人会带来的危险，甚至也不在乎这会对其他人造成的牺牲，你这个冷血的婊..子，你是为了自己！」 在这恶毒的咒骂之下，他注视瑞亚的神情反而变得温柔，这是一种看到同类的亲近。 马洛伊却彻底动怒。年轻的犹太男人不可能忍受有人当着他的面指责瑞亚，不过在他有动作之前，瑞亚先一步拉住了他。 不过这不意味瑞亚认同莱克斯，她拒绝和他划为一边。 「这些牺牲、战争、统治都是你的假设，你已经提前预设了矛盾不可调和的立场，莱克斯，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和平同化，发展共处吗？」在听过莱克斯那么多的挑拨言论后，瑞亚也深入了他的内心。 莱克斯的嘴巴扯动了一下：「瑞亚，这只有一个世界，一个地球。资源是有限的，这本来就是一个命题，而这些怪胎们还在抢占更多的生存空间，你真的觉得这可以共存？」 「资源不够，就去优化资源，升级科技。地盘不够，就去扩大领土，开拓外星球！ 见鬼了，莱克斯·卢瑟！虽然我讨厌你，但我承认你就是一个该死的天才创造者！把你高智商的脑子分出来一部分放到这件事上，而不是为了对付超能力者制造更危险的生化武器、超级改造人—— 那样你说不定能更快拯救世界！」 第665页 然后瑞亚又改口：「不过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狗屁的人类命运，你才是那个只在乎自己利益的人！」 瑞亚整理了自己的语言，才指着莱克斯·卢瑟说：「动用你的脑子想一想，莱克斯，陪着那群政客们研究怎么控制变种人到底有什么意思，争斗到最后依然是内耗。」 「无论人类会分化成多少种类，我们依然是生活在地球上的共同命运体。把你的愤怒用在其他地方上。 这只是一个世界，一个地球，可外面是整个宇宙！ 你觉得，到底哪一种才是更伟大的利益？」 莱克斯·卢瑟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神情注视瑞亚，他看着，聆听着，这是他少见的长时间保持了沉默。通常情况下，他都是话更多的那个。 他也向来擅长说服、洗脑别人。 这一次他安静了一会儿，才接话：「你真的认为我是一个天才？」 瑞亚眼中的蓝色明亮起来，闪过一丝愤怒的火焰。她受不了莱克斯·卢瑟的跳跃思维，如果到现在他还敢用俏皮话耍她，瑞亚会让他知道什么是惨痛的代价！ 不过想到今天的目的，瑞亚还是压着怒火再一次确认：「我是这么认为，但这也不影响我同时觉得你是一个疯子。怎么，你还想让我用上百个词彙来赞美你吗？」 「如果你愿意这么做的话，我会感到非常高兴的！」 在彻底激怒瑞亚前，莱克斯·卢瑟还是收起了自己失败的调情手段，他怪笑着说：「哦瑞亚，亲爱的瑞亚，我的瑞亚！你真是超乎一切！」 「你的胃口比我想像得还要大！」 他抬起手臂，用左手和右手换成一个圈，身体力行地描绘瑞亚的野心。「整个美国对你来说也只是一个开胃菜，是吗？哈！好莱坞最多是一道甜点——连全球市场都没办法满足你，你已经想到地球之外了。」 「停止这些废话吧，你怎么想？」 「你确定那里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吗？」莱克斯·卢瑟放下手整理了一下西装衣襟，他很快进入「做生意」的状态。 瑞亚回答：「宇宙很大，莱克斯，你总能找到一些想要的。我们都能找到。」 「但是开採宇宙是一项成本高昂的投入！瑞亚，你已经给我造成了很多损失，你想要拉拢我说服我，还需要给出切实的利益。」莱克斯看出瑞亚在转移矛盾，他不至于蠢到 被这种把戏愚弄，但他不得不承认，他有点享受这个。 「高成本，也有高回报。莱克斯，你在外面得到的，全都属于你的。你会成为星际大航海时代的『哥伦布』。 而且这不仅是个人的投资，也可以是国家、星球的投资。用这个去是说服你那边的人，让他们付钱买单！」瑞亚这么说。 莱克斯·卢瑟很快反应过来：「你想让我去做共.和.党的说客。」这当然不仅是去游说政府投资，而且也要游说他们改变对变种人的态度。 如果把目标放向宇宙，那么他们确实需要团结所有能够团结的力量，当然包括那些天生的、后天变异的超能力者！ 瑞亚露出今天见面以来的第一个微笑：「我以为你已经是了。」 他不就把另外一位候选人推到了瑞亚面前——虽然最开始，他们是为了计划抢走所谓的超级人类城市建设计划「大都会」。 x教授和副总统的谈判正在陷入僵局。所以另一边才想要在莱克斯·卢瑟的挑拨下趁势加入进来。 莱克斯盯着她的笑容：「这段话，你一定想了很久。」 「我甚至私下排练了两遍，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瑞亚拿起自己这一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她诚实地嘆气：「你让我头疼，莱克斯，我不想一直分散精力对付你！把你的聪明才智用到别的地方去吧……」 既然莱克斯·卢瑟抗拒的是超能力带来的威胁，那瑞亚就给他制造一个更大的外部危机。 说实话，这其中一大半都是瑞亚编造出来的，她大概听说过ufo、外星人之类的传闻，但在亲眼看到之前，谁也不能保证你是真实存在的。 瑞亚知道她的话里有很多水分，莱克斯·卢瑟同样知道，他对这些机密的掌握远远超过瑞亚。但她最大的天赋并不是在于逻辑思维、推理分析，瑞亚最擅长的，是营造氛围，是感染情绪—— 在这一点上，她甚至比心灵能力者还要强大。 莱克斯已经心动了。 他进一步提出自己的条件，没有切实的利益，莱克斯不会松口。 「我可以去游说布希家族。但是未来我竞争『大都会』的市长，你必须支持我。」 瑞亚直接拒绝：「『大都会』不行，我要的是 一个包容、民主的试验田。如果你非要划分一块地盘，那就让他们再分配出一片新的！」 不用细想瑞亚也能猜出莱克斯的打算。他始终无法对超能力者放心，他依然想要用集中化的管理来控制超能力者。 「阿卡姆疗养院那片地方就不错。」瑞亚这句话是毫不掩饰的讽刺。 莱克斯的父亲、妹妹全在那里，而且还是被莱克斯亲自送进去的。旁边就是作为黑帮之城的芝加哥，这种混乱的罪恶都市倒是可以尝试一下莱克斯的方法。 「一个超级城市就能让他们争论到现在，你还想要两个？」这下连莱克斯都感到了惊异。 第666页 「这是你说的，莱克斯，没人能保证里面会有多少哈利波特，又会有多少伏地魔，那就做好两手准备。」 瑞亚稍微做了一点解释，她真正目的还是想让这个方案更快、更大范围地推行下去。这套话术只是说辞。她淡淡地笑了一下，绕回最开始和哈佛校长尼尔·陆登庭的谈话。 「现在是美国两边的竞争游戏。但既然未来註定是要走向『超级』，他们为什么不先用超级城市的政.绩来证明一下能力？ 起码以后的那位领导者，得拥有平衡.统.治的能力吧……」 莱克斯·卢瑟停顿了一刻，才开口：「你想要两头下注。」 「我认识很多朋友。一位迪士尼的朋友教会了我这个方法。」瑞亚缓缓答话：「而且你的警告也让我改变了想法，莱克斯。我觉得我最好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22 23:56:28~2020-11-23 23:59: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梦想养猫、梓梓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inaaaaaa 110瓶；永不止息的陀螺 44瓶；嗦米 30瓶；满船清梦 20瓶；碧血寒 10瓶；错过一笑了之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6章 对面的男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哈哈哈你真应该自己来玩, 瑞亚，那些傢伙们在你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算了吧，我不喜欢这个游戏。还是娱乐玩场更适合我。」瑞亚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本事, 不过她倒是看出来了莱克斯兴致沖沖。 瑞亚知道这种被激发出来的野心和她脱不了关系，一旦给他机会，他就会把那些为难过他的所有人踩到脚底下。这当然包括共.和.党那边的人, 大概也包括她。 所以她给对方泼了冷水：「小心一点，莱克斯，你有的是不光彩的黑歷史，一旦被抓住，那些『不堪一击的傢伙』也会把你撕成碎片。」 她想要利用莱克斯·卢瑟，可是手里不抓住这种疯子的把柄，瑞亚根本无法安心。尽管瑞亚很怀疑这有没有用, 但她还是得抓紧那根攥着对方的绳索。 起码现在莱克斯身上那些致命的缺陷, 有一半都是瑞亚亲手设计的。她加害了所谓的「交易」，又放出了「家族精神病遗传史」的消息。 她不是好人, 瑞亚承认这一点。但是她用这些手段对付莱克斯·卢瑟, 也不算太冤枉对方。 听完瑞亚的警告，莱克斯·卢瑟依然是笑着离开的，然而瑞亚在他走了之后就收起脸上的表情。 她始终觉得莱克斯的笑意并不怎么让人舒心。 虽然他们是达成了初步的共识, 但瑞亚还是不喜欢和这种危险人物相处。不过她承认一点, 莱克斯是个聪明人, 当他愿意配合, 他就会很好用。 直到确定莱克斯和他带来的人消失, 马修·马洛伊才开口：「你觉得他会买帐吗？太空里的东西还是太缥缈遥远了。」 「正常来看，发展到自由探索宇宙是一个巨大的难题。可是想想现在这个世界发生的剧变，我觉得一切都有可能。」瑞亚说着也忍不住自嘲：「谁知道那些超级科技都进化到什么程度了, 人类的精力实在太多了！与其消耗在斗争上，不如干脆去外面探索。」 「我就是怀疑向外探索的价值……」 马洛伊对这种高风险的投入态度保守，他享受赚钱并不喜欢亏钱。所以他好奇地问了一句：「你真的相信有外星人 吗，瑞亚？」 「我想要相信。地球上发生的事情就够离谱了，宇宙里的可能性只会更大——但这就超过我们需要考虑的范围了。这种高难度的问题还是留给莱克斯吧。」 然后瑞亚又补充。 「他最好转移注意力，不要继续参与进来影响我们的计划！」瑞亚抱怨：「这个混帐的傢伙，他名义上是把演讲活动的功劳送给我，实际还是给我挖坑。」 说到这件事，瑞亚又忍不住想要发火，她也只有在自己的经纪人这里可以无所顾忌地发泄情绪。 瑞亚自己就不得不向芭芭拉·史翠珊那些派系坚定的人解释。最糟糕的是，如果控制的不好，这很可能会让副总统误会x教授的立场。 没有人会喜欢左右逢源的不明确站队。 马洛伊靠近过来安抚性地拍了一下瑞亚的肩膀，然后他很快收回手。犹太人开口：「不管这是不是一件好事，我们都可以把它运作成好事。」 相信在小布希回哈佛演讲之后，艾伯特·高尔也就不会再犹豫不决了。当两边竞争起来，得利的就是他们。虽然他们是被迫做起这种左右逢源的「生意」，但是马洛伊不介意做得更大一些。 这是他擅长的经纪业务。 而且最近他也越来越得心应手，正常社会和超能世界的交融只会赋予马洛伊这样的人更大的行事便利。他在两个世界都拥有很高的威望和权势，变种人认可他的强大能力，普通人崇拜他的成功事迹。 「就这样吧。」 瑞亚冷静下来，她总结式地低语：「反正我已经把我的条件抛出去了，剩下的就让他们这些阴谋家自己玩去吧！」 马洛伊可靠地补充：「交给我吧，英国那边的合作已经进入正轨，我会盯着这边的。」 瑞亚点头，其实她并不喜欢这种游戏，参与是一回事，深入又是另外一回事。 第667页 她始终认为，自己发挥的作用依然是一个在中间传话的人物。真正的代表还是x教授。 然而在外界那些不知道情况的人眼中，瑞亚·诺伦无疑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存在。不管她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做到这个的，事实就是她实现了一个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她同时和两边都保持了友好、亲近的 关系。 连那两方的领袖人物都在表示善意，这可是中立派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最高待遇。是的，现在瑞亚又被归类到中立了。 即便是芭芭拉·史翠珊这种反感另一边政治倾向的人，也不得不对瑞亚表示佩服：「几个月以前，你说你还不了解这些，而现在，亲爱的，你简直操控一切！」 「我确实不了解，这些事情太复杂了，我们不如聊聊政治以外的事情，别把简单的东西想得太复杂了。」瑞亚是这么说的。 芭芭拉·史翠珊当然不信：「你尽管这么说吧，反正他们都已经把你看成了未来的女领导者人物！你现在说服多少个制片公司了？华纳、福克斯、迪士尼——哈哈，我猜用不了多久剩下的那些也会跟你签合同的。 左边、右边，你全占了关系，他们不会再顽抗的，更不会阻碍你收购米拉麦克斯。瑞亚，如果你之后真的往政治方向发展，或许也不会造成太多意外……」 这已经是瑞亚听到的第二个劝说，她直接回绝掉：「那真的是太高估我了。芭芭拉，你了解的，媒体记者都喜欢夸张，就算是严肃报纸也是如此。」 尽管这位帮助瑞亚许多的好莱坞女□□业家并不满意，但芭芭拉还是被瑞亚逗笑出了笑声。其实发展到这个地步，无论瑞亚做出什么事情，芭芭拉·史翠珊也不会破坏这段互利互惠的关系。 甚至，现在已经是芭芭拉从瑞亚这里得到的好处更多了—— 瑞亚回报给芭芭拉·史翠珊的附带利益，相当丰厚。芭芭拉也知道，从今往后，这个年轻的好莱坞美人的价值只会越来越大。 况且现在瑞亚只是和那一边接触了，又没有彻底加入他们。芭芭拉还不至于和瑞亚翻脸。 所以芭芭拉·史翠珊只是感慨：「或许你是真的对那些事情不感兴趣，不过宝贝，后面就会有感兴趣的人源源不断地找上你。 你要做好准备，瑞亚。这不是你躲在好莱坞里专注拍电影就能躲过去的，好莱坞有的是你想像不到的勾当。」 这通电话给瑞亚带来了提醒。 然而她还是没有想到，那么快就有人找上门—— 其中一个，就是阿诺德·施瓦辛格。当初icm经纪公司也向瑞亚 内推了这位旗下的代表性硬汉男演员，瑞亚拒绝了。 不过当后面放出其他的角色试镜邀约，施瓦辛格那边又来接触，这次瑞亚就不好再回绝了。 毕竟阿诺德·施瓦辛格是业内前辈，虽然近几年他降低了接戏的频率，但是市场的认可还是维持了他在制片人心中的片酬价格。 出于种种考虑，瑞亚还是答应在试镜外见一面。 这样的大咖来试镜一个根本没有多少镜头，完全算得上客串的长官角色，就一定不会是单纯地为了电影《佩吉·卡特》本身。 瑞亚有一定预期，可她还是没有猜对施瓦辛格的真正目的。 「我以为他是想来问我电影宇宙的计划……」瑞亚这么和自己旁边的人说。马洛伊又 「出差」了 ，这次依然是瑞亚的经纪助理霍姆陪同。 不过霍姆的神色却没有之前陪瑞亚去见布拉德·皮特时那么兴奋，反而嘆了一口长气感慨：「天吶，我以为这种事情会晚一点再发生，结果来的这么快！」 「哇哦瑞亚，你真的把这些好莱坞的男演员们逼到一定程度了。我绝对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是想说，你让他们看到了更高的目标——」 霍姆直言，「在你这件事之前，阿诺德·施瓦辛格说不定都没想过政治竞选，至少也不会这么冲动，这么迫切。」 瑞亚可不想接这么高的帽子。 她说：「这种事情你也要联繫到我？好吧，就算他是受到了一些外界因素的刺激，那也肯定是他本来就有这种想法。」 霍姆强调：「你看到了吧，瑞亚，他就是来游说你的！他相信，只要获得你的支持，就能拿下洛杉矶的选票。」霍姆的说法并不过分。 得到瑞亚的支持，就得到好莱坞里所有和瑞亚相关的利益集团的支持，甚至是好莱坞之外的。 现在瑞亚开始后悔进行这种没有意义的饭局谈话。她感慨：「早知道他是为了这个，我就拒绝他来试镜了。」 这感觉有点像是承了什么人情似的。 霍姆摆出痛苦的样子，女助理难得和瑞亚达成一致的观点：「阿诺德·施瓦辛格还不算什么，现在再也没有任何事情会比汤姆·克鲁斯更打击我了！」 「我以为他发出邀约是 来泡你的！否则我根本不会花那么多心思。」霍姆坦诚地说出部分心里话。 当然，这更多的还是逗趣。 实际情况不是这样，霍姆还是认真对待工作的。 这种小私心只是促成这另外一场谈话的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福克斯电影公司很满意汤姆·克鲁斯，想让他来演《佩吉·卡特》里的美国队长，瑞亚和导演史蒂芬·史匹柏却没有那么认可。 第668页 现在《佩吉·卡特》已经试镜过很多个男演员了，从好莱坞的抢手一线到籍籍无名的新人演员。瑞亚还没有明确的头绪。 所以汤姆·克鲁斯那边也在积极争取加试，所以他们之间也约了试镜之外的见面。 他还想争取当瑞亚的男主角。 最开始，瑞亚是这么想的。 她理智地提醒：「霍姆，我明白你觉得我的人生只有工作太孤单，所以你热衷于给我介绍对象，不过你真的该注意一点，汤姆·克鲁斯已经结婚了。」 霍姆反驳：「但是他很帅。」 在瑞亚的注视下，霍姆又嘀咕着改口：「好吧，现在我不觉得他有那么帅了。」 霍姆遗憾地感慨道：「狗屎，他比阿诺德·施瓦辛格还要夸张！施瓦辛格只是想争取你的政治支持，这傢伙是想要你在宗.教.领域里的影响力。」 「他竟然是个信徒！」 感嘆完，霍姆摇摇头，对那个所谓的新科.学.基.督教派很不感冒，谁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把戏，然后她惊奇地说：「不过最让我震惊的还是你，亲爱的瑞亚，你竟然没被打成『女巫』！」 「哇哦，这个教.派真是迫不及待地示好啊，汤姆·克鲁斯的话里都有点把你奉为圣女的意思……」 显然，通过《哈利波特》揭示真相的方法带来了空前绝后的巨大影响力，并且已经开始在神秘侧发挥另外一种作用了。瑞亚希望，这不会发展成负面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23 23:59:08~2020-11-24 23:54: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嗦米 80瓶；微笑的鲤鱼 58瓶；阿噗 25瓶；techiii、tennant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7章 宗.教是美国文化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在各大电影作品里也都能找到明示或隐喻的痕迹。 美国绝大多数人都信奉基.督教，而且以新教为主。在政教分离的制度下，政府不支持也不反对任何一种任何宗.教, 这给予了教会发展的空间，也为邪.教的滋生蔓延提供了很多机会。 信仰值得尊重。 然而当教条的解释权落入了人类手中，很多事情就会被曲解成和它原本面貌截然不同的东西。 随着美国发展, 基.督.新.教的基础上衍生了各式各样的变种教派，科.学.基.督.教就是这种边缘教.派。虽然冠上了科学之名，但是教义反而比基.督.新.教更违背科学理性—— 或者说，他们概念里的科学并不是大众意义上的科学。「科学」本身是指对事物的认识，在现代社会的语境下，这通常指代先进、发展的技术文明。 可如果用唯心主义去认知世界，那么一切都可以转化成另外一种释义。瑞亚并不想在这个充满各种可能性的世界里评价唯心、唯物的正确。 不过即便是唯心的神秘侧, 瑞亚也不喜欢将希望寄託于他处, 她始终更相信自己。 假设真的存在神灵——这种具有神性的高维生物，这在瑞亚眼里也只会更接近等级强大的变种人。 想要把她这样一个疑心病重症患者拉入教会, 还不如尝试劝说她加入党.派., 这说不定还更有可行性。瑞亚对这两个领域都有一定牴触，但她宁愿和阴谋家谈合作，也不会冒然接触狂信徒。 某种意义上, 那是更难以掌控的疯子。 汤姆·克鲁斯还不至于成为这种疯狂的危险人物, 相反, 他热情友善, 还会在和瑞亚聊美国队长的时候开玩笑, 他笑起来的时候，深邃的眼睛里都闪着迷人的光。 如果汤姆·克鲁斯没有在电影的题外话里向瑞亚介绍自己的信仰，他们的谈话或许能够更愉快。 助理女士泄气地评价：「如果他相信上帝, 那么他是个虔诚、圣洁的美人，可他还相信只有上帝可以医治疾病，那么他就是个失去魅力的傻瓜……」 瑞亚指出霍姆话里的漏洞，「准确的说，他们信奉的应该是精神调节治疗。」 霍姆回答：「一样的道理，瑞亚！先不说抗拒物理治疗有多么反智，我知道现在有变种人。但就算真的有那种治疗疾病的超能力，也不能引导人们拒绝接受正规的医疗。」 瑞亚在思考中缓缓开口：「真的拥有这种能力，就更不能作为发展信仰的手段。」 「你是想说……」霍姆在惊讶的抽气中瞪大了眼睛。 「我并不确定。但不管他们当中有没有变种人，有一件事你说对了，他们的领导者大概是真的在向我示好。」瑞亚愿意相信汤姆·克鲁斯没有更多的意图，然而他在谈话里传递出来的信号却让人不安。 瑞亚用电影暗示了天赋者们的存在，而《星球日报》揭露了生物科技公司的改造进化实验，这确实会让人们对变种人产生误解。不过她不想制造太多分裂，尽可能地提高人们的认同感。 一个天生的异类，和一个发生变化的同类，往往是后者更容易获得谅解。 但这些却都很容易就被.宗.教归结到神明的恩赐，或者攻击成「异端」。 而瑞亚则是那个所谓的「带来神之预言的女人」，那句原话是这样的。「瑞亚，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各自的目的，虽然你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但是你已经在执行上.帝.为你安排的使命了……」 第669页 后面无非是关于世界剧变的预言，而瑞亚会成为那个关键之类的话术。 霍姆把这些描述直接形容为「圣女」，确实是一个简单有效的概括。 瑞亚当然不信！与其说他们是真的在冥冥之中得到了什么启示，倒不如说他们显然是被瑞亚强大的利益背景吸引了，想要依託于她。 当《哈利波特》在大银幕上映获得前所未有的成功，当《星球日报》向全世界昭告新闻造成一系列影响，到了这时候，但凡有一点关系门道的人都应该察觉出古怪。 正常和超凡之间的界限开始模煳了。 政客们已经意识到他们需要瑞亚·诺伦背后的巨大力量，这些派系复杂的教会也反应过来了。 尽管美国实行的是政教分离制度，但是政治和宗教文化并不能完全分割。政治体系的背后或多或少都掺杂着教会集团的力量。 为自己贴上一个主流教派成员 的符号，吸引受众的支持也是政治家当中极受欢迎的做法。 当然他们也会为教会献上自己的回报。 所有集团都需要资源支持，就算是重视精神层面的宗教也一样——而在瑞亚·诺伦引领的二十一世纪，超凡力量和能实现超凡力量的超级科技手段就是最重要的资源！ 瑞亚不仅拥有前者，而且也拥有后者。 芭芭拉·史翠珊的提醒无疑是正确的。现在无数的势力都渴望拉拢她，那么自然而然就会演变成这种局面。只不过这个科.学.基.督.教派在传媒行业发展得更深入，有名的《基.督.教.科学箴言报》就来自该教会旗下的出版社。 所以在瑞亚·诺伦带来的流行文化攻势之下，他们也更冒进，更迫不及待。刚好，他们还发展了一位能直接接触到瑞亚的好莱坞明星教.徒。 随着瑞亚的地位越来越巩固，这位好莱坞女掌权人偏爱金髮男性的流言依然在暗中传播——连霍姆都能想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通过汤姆·克鲁斯来表态。 「好吧，超能力和变种人不在我的工作范围里，不过我知道我能做什么。」为了弥补自己盲目拉线促成的错误，霍姆提出关键问题。 「虽然『圣女』的职衔感觉还不错，但还不是能改变他们试图用你来宣传造势的事实，这已经在侵犯我们的权益了，瑞亚，你想怎么做？」 「这件事需要处理。」瑞亚做出决定，她已经习惯面对为难的情形了，她甚至还很镇定，「不过这不应该由我们来处理，我觉得应该交给专业人士。」 还留在单间客座里的两个女人一起向门口看去，让盯梢完推门进来的莎伦·卡特一愣。 虽然这位新晋升职的女特工没有坐在里面，莎伦对那些电影的工作内容不怎么感兴趣，她选择了大厅上的座位，也方便监视这家高级餐厅，更好地保护瑞亚。 但是这并不影响莎伦用自己的办法知道谈话涉及到电影之外的事情。出于安全考虑，瑞亚在外出的时候会放上一些设备，也仅限于对莎伦开放设备权限。 莎伦对瑞亚的委託感到诧异：「我还以为你会让马洛伊，或者x教授他们来调查这个。」 「这不仅是变种人的事情，这件事的性质不 一样。如果是变种人的问题，我会和查尔斯谈的，但也需要按照『规则』来。」 瑞亚停顿片刻后，又继续说：「我知道我对艾瑞克的处置方式绕过了一些规则，这让很多人产生疑问。我那时候太急切了……」 「我明白了。」莎伦·卡特打断瑞亚的话，「你不用解释，瑞亚。但是我很高兴，你并没有一味偏向变种人。」 莎伦脸上展开一个舒缓安心的笑容，尽管下一刻莎伦就收起了微笑，这个笑意还是让气氛一松。 这也让瑞亚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承认，自己在一些时间段里对超凡和正常之间的立场过于偏激，虽然瑞亚讨厌莱克斯·卢瑟，但他的话也点醒了她。瑞亚确实找到了一群不错的「特殊朋友」，可是她无法保证所有人都成为这种「朋友」。 神盾局之所以在她的要求面前犹豫不决，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对变种人的不信任，他们还对她抱有怀疑。 如果一定要将对组织的主导权交到一个势力外围的人手中，那他们得保证这个人的立场偏向不会反过来对他们自己造成损害。 瑞亚已经选择了支持变种人，但是，她不能完全站在变种人阵营里。 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很细微，很容易就会混乱，然而瑞亚不能错。正因为她是瑞亚·诺伦，她不再只是一个好莱坞的女演员、制片人、电影人—— 因为她真的做到了掌控文娱，做到了一举一动都在影响世界未来的发展。 虽然瑞亚仍旧是一个渺小的个体，在宏大的歷史进程下，她不过是一个微细的零件，但是她已经成为了那个决定进程效率、方向、结果等一起的至关重要存在。 所以，她也在某种程度上也就失去了「私人情感」的权利自由。瑞亚得到的权势足够多了，甚至太多。这种纵容当然是有代价的。 第一个剖开这件事实的竟然是莱克斯·卢瑟。 就算瑞亚已经和她的变种人朋友们发展出了深厚的感情，但当变革来临的时候，不只是变种人在看着她，普通人同样在看着她。 她并不是只有变种人朋友。 第670页 政治已然默许她在英美国家之间的中立，也承认她在党.派之间的中立。 在变种人註定会越 来越强势的未来，他们希望她在其他事情上继续保持「中立」。 这就是无数复杂势力组织、利益集团交汇起来后所赋予瑞亚·诺伦的「特权」，也正在演变为瑞亚·诺伦的「职责」。 两天后。 莎伦·卡特告诉瑞亚：「教.会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然后，神盾局的投票也正式通过。他们终于开始按照瑞亚的方式清扫『垃圾』。 所以现在又回到之前的问题——瑞亚拿着那份九头蛇名单，从上到下地看了一遍那些名字。现在这些人要么在牢里，要么在地狱。 她问同样在名单上的「冬日战士」，问已经从歷史上死去的詹姆斯·巴恩斯，也是在问和icm签下合同的「詹姆斯」。 「现在你怎么想？」 瑞亚坦诚相告：「如果你还是没兴趣表演过去的自己，就来帮我选美国队长吧——说实话，我遇到了很大的难题。」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24 23:54:38~2020-11-26 00:14: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奈河桥畔的夏雨荷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夜皎皎兮既明 27瓶；碧血寒 10瓶；满船清梦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8章 这并不是瑞亚第一次和詹姆斯·巴恩斯聊天。 虽然这个实际年龄远大于外貌表现的男人大多数时候都是用沉默来回答, 但他能够听懂瑞亚的话。 至少在他答应用经纪签约换取一个全新身份的时候，瑞亚能确定这是詹姆斯·巴恩斯自主的想法。 为此，他也被打理了一遍。 士兵的髮型做过简单的修理, 没有剪短而是在理顺后捋到了脑后，露出那双幽深冷漠的眼睛，这能更好地展示他在五官上的优点。 造型师还想要剃掉那些鬍鬚, 却刺激到这个人形兵器，差点发生事故。 最后是瑞亚过来，让他自己做完了剩下的清理。 脱去「九头蛇」组织的制服，卸下武器枪枝，再套上一件定制西装遮掩住那只冰冷的机械手臂，他看上去就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只是散发着冷酷的魅力。 从这个杀手身上抹除、隐藏掉那些杀戮、战斗的痕迹, 詹姆斯·巴恩斯的脸看上去有种意外的古典感。 这或许和他经歷的年代有关。 他对现代的、正常的社会认知太少了。精神上的空洞和茫然是无法掩饰的。 这种割裂当然是残忍的, 却赋予了男人特殊的气质。 马洛伊向icm经纪公司评估过对方的价值：「如果他完全演不了戏，也可以对外销售这种形象人设。」icm也不是只做电影相关的生意, 时尚界也是一门赚钱的经营。 不过这个方案被瑞亚打了回去。 她并不认为詹姆斯·巴恩斯已经准备好面向公众。瑞亚提出让他来演「过去的自己」, 更多的也是一个试探。 虽然他几乎默认地接受了一切来自瑞亚的安排。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还会拒绝、思考，瑞亚怀疑他是不是在治疗阶段产生了错误的「认知印记」，将瑞亚当成指令发布人。 就比如这一次, 詹姆斯·巴恩斯在短暂的停顿后开口：「为什么？」 或许是执行任务的习惯, 他说话用词很短、很少。 瑞亚需要结合很多信息自己补充对方的意思。詹姆斯·巴恩斯是想问为什么要找他来一起挑选演员, 他现在还没有恢復关于过去的记忆。 他已经知道自己曾经的身份。在1944 年之前, 他做过真正的士兵, 也是美国队长那样的英雄人物，而不是杀手兵器。 瑞亚说：「我想找一个和那段歷史相关的人聊聊，或许会有新的灵感。很遗憾, 佩吉没办法帮我。她对美国队长的记忆太深刻了，她承认自己根本做不到客观地评价试镜表演。 电影公司的意见不太具有参考意义，他们只想考虑市场价值和票房回报，要求男演员的人气。 编剧们犹豫不决，在几个热门的实力演员之间纠结。 导演却另有想法。史蒂芬·史匹柏提出选用一个全新的面孔，剥去所有的明星气质和个人特色，□□新人演员还原一个二战英雄。但是遭到了其他成员的强烈反对。 他们担心选错美国队长的演员会受到大众的批评，用新人会承担更大的压力，尤其冒险——」 她说了很长一段话，然后总结：「所以最后，这个皮球还是踢给了我。」 其实决定权本来就在瑞亚手里。 然而她被这些各式各样的声音影响了。她也不可能排除一切外部干扰因素。 这部《佩吉·卡特》电影项目从公布之初就引来了无数人的瞩目，女主角是好莱坞90年代以来最成功的女演员瑞亚·诺伦，而男主角色是美国歷史上最着名的战时英雄。 从立项到进入选角，电影经过了漫长的准备时间。 在这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哈利波特》在全球上映短短一周就斩获了破纪录的十亿票房，犹如一个庞大可怖的挖金机器，一系列版权周边销量也十分可观，远销海外。 第671页 而瑞亚的真我制片公司不仅藉此一举完成了对米拉麦克斯影业的收购，而且谈下了和各大制片厂商的联合拍摄合同。 在华纳、福克斯、迪士尼纷纷加入合作之后，哥伦比亚、米高梅等制片公司也纷纷签署了合约。 在《哈利波特》热映之时，《星球日报》第100期发行刊也被评为「年度新闻」。 尽管现在《星球日报》被拖入生物公司的起诉纠纷，又遭到其他报刊的指责攻击，但也获得了很多业界专家的支持。 在越滚越大的争议中，新闻产生了极其重要的社会影响，又反过来刺激了观众进入电影院消费。记者佩里·怀特差不 多已经提前预定了一个普立兹奖。 现在《星球日报》日发行量已经和《纽约时报》并驾齐驱，只有按年按月的订购量离大报还有一线之隔。 但在线上新闻网站同步建立到rn网关联页面后，销量暴涨，数据很快超过那些发行时间悠久的老牌报纸。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星球日报》就为其背后的老闆净赚上千万美元。明面上能查到的幕后投资人是真我制片公司的高管。 但业内的高层人士都知道，其实就是瑞亚·诺伦绕了一圈买下《星球日报》。 这还仅仅是瑞亚在文化经济上创造的利益价值。 后面附带的影响更是深远，其中就有提出相应的政策变动提案，甚至还引起一些教宗修正革新…… 电影产生的效应涟漪过于震盪，于是所有人又再次把目光聚焦到这一切的幕后投资人瑞亚·诺伦身上。 于是即便《佩吉·卡特》的选角进入到僵持的阶段，舆论的热度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下降，反而变得更加高涨。 就连演员的行程都会被拿出来做文章，分析有谁参加了《佩吉·卡特》的复试，有谁在第一轮被淘汰了。 《时代周刊》都在栏目里增加了一篇关于美国队长人选的分析推测，可见话题性之高。 这也是目前在人类未来的社会话题冲击下最有热点的娱乐新闻了，还引起了40、50年代群体的广泛热议。毕竟美国队长是二战歷史象徵，对他们的意义更深刻。 为了更好地转化这些人的参与度，rn网见缝插针地开启家庭引流活动，号召年轻用户为父母家人註册帐号，还额外开通了简易操作模板。 这丰富了网站的用户画像范围，也为站内明星版块中最大的瑞亚·诺伦影迷组带来了一批年长的粉丝。 电影业内密切关注、媒体紧盯不放、观众也无时无刻不在瞩目，这一切都为《佩吉·卡特》带来过高的期待。 加上这部电影本来就被赋予了一些特殊意义，承载了超出项目本身的沉重压力。这种压力凝聚到最高点，自然还是会落到瑞亚·诺伦身上。 和《哈利波特》不同，瑞亚自己也要参演其中，她越是深入研究资料碎片，研究歷史缩影，就越是会因为这种对挖掘人 物的沉浸钻研而陷入迷茫。 她为这次的表演做了努力，也摸索出一些新的想法。现在再要求瑞亚跳出人物，用电影制片人的眼光去解决这个让所有人都难以抉择的难题，瑞亚也感到头疼。 简单说明了一下进展，瑞亚就停下了。她知道说更多，对方也听不懂。 瑞亚其实并不是真的想从詹姆斯·巴恩斯这里得到什么建议，她更多的还是想找一个行业之外的人聊聊。 刚好，他又与那段歷史有关，说不定也能帮他找到一些回忆。 但在瑞亚说了这么多之后，男人却只是冷冰冰地回答了一句话：「这不是现在的第一任务。」 瑞亚用自己的方式理解了一会儿，认为詹姆斯·巴恩斯是说还有比电影更重要的事情。这当然是事实，但那些也并不是瑞亚的工作范围，她已经完成了她要做到的部分—— 她说：「你在想着那份名单？会有专业的人去处理那上面的名字，他们会做得更符合规则。」 面对这张平静到冷漠的脸，瑞亚透露了一些内幕，「你放心好了，无论是政治、金融、宗教、思想教育……无论那些名字在什么领域，什么职位，都不会影响这个决定被贯彻执行。」 这是一起从神盾局向外推行的革除行动。这种可怕的「清扫模式」一旦启动，就不可能轻易地停下。共.和.党.已经被迫完成了这个部分，另一边为了主动示好也不会留手。 瑞亚不会放过这种□□。 「不管他们是『九头蛇』，还是『八头蛇』，失去了所有的脑袋，他们还是会死。」然后，让这个从二战时期发展至今的糟粕遗留彻底消失。 邪恶是无法消除的，但具体到一个组织，却完全可以被连根拔起。 这当然是在行使正义，同时也是瑞亚的復仇。她怎么可能继续容忍一个多次试图谋杀她的势力继续发展。 「九头蛇」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她的挑衅。 这样的行动在大众的眼中自然是隐秘而悄无声息的，然而对于涉及其中的上层和黑暗的地下世界却造成了强大的震慑力。 他们总能找到办法知道更深的内幕，在神盾局发起行动的背后，还来自瑞亚·诺伦的决议。在她得到神盾局的最高权限 之后，她只是行使了第一个指令。 然后，一个发展五十年歷史的秘密势力竟然就真的以一种快到可怕的速度陷入崩塌。 第672页 显然所有人都在瑞亚和「九头蛇」之间做出了一样的选择，即便是那些曾经倾向「九头蛇」的集团。 因为他们发现，在瑞亚·诺伦提出的未来条件面前，「九头蛇」的利益.诱.惑也显得狭隘。 瑞亚作为个人已经足够有影响力，何况现在「瑞亚·诺伦」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种集结的势力象徵。这让一个庞大的组织都变得渺小 某种意义上，这次全方位的「清扫处理」甚至可以当做各方势力向瑞亚·诺伦女士表示诚意。 他们是自愿为瑞亚·诺伦女士服务，帮忙剷除她的敌人。 瑞亚并不确定具体的细节，但她知道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所以她终于可以把更多的心思放在电影上面。 她对在这件事中「遗留」下来的男人说：「总之，这不是我们的工作范畴。icm签下你不是僱佣你干脏活的。 想点别的吧，如果你对电影的东西都不感兴趣，我们之后可以找一些更有意义的事……詹姆斯。」 瑞亚选择了一个折中的称唿，对方也开始逐渐习惯自己的新身份。佩吉·卡特说他以前的暱称是「巴基」，但瑞亚没有用这个太亲近的叫法。 男人直视她，「不。」 看得出他花了一段时间整理自己的语言系统，然后重新表达：「找美国队长不是你的第一任务。」 詹姆斯·巴恩斯的话里有停顿，不过他还是成功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他是重要。」男人停顿后说：「但在你的电影里，你重要。」 这次瑞亚愣了一下。詹姆斯·巴恩斯只是冷静地继续陈述自己对电影的看法：「我在看，在学，在记忆。我需要时间。」 当瑞亚离开这间挂着心理谘询牌子的房间，莎伦·卡特已经在外面等候很久了。 莎伦有些担忧：「你觉得这种谈话真的有用吗？佩吉姨妈那边也没什么进展……也许还是应该让x教授他们来，我们的心理辅导对这种洗脑创伤不一定有用。」 经过这一轮全面清洗，神盾局也提出交换詹姆斯·巴恩斯。 瑞亚的回答是让他自己决定 ，于是神盾局又提出邀请他加入。 但现在，对他最重要的还是恢復社会化和心理治疗。 瑞亚思考一会儿说：「在心理上，自我癒合一定比人为干预更好——我们需要给他时间，莎伦。」 她找了一个契机打开话题，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还真的能从詹姆斯·巴恩斯这里得到有用的建议。 瑞亚缓缓道：「我觉得谈话是有效果的。」而且她也反过来得到了帮助。 巴恩斯提醒了一件事。她确实被外界的声音影响了。美国队长、美国队长，全都是关于美国队长—— 这个选角的轰动盛大让她徘徊迟疑，这个角色的重要性甚至让她不敢做决定。但这已经背离了瑞亚想要接下这部电影的最初意义。 她在犹豫什么？她在怕什么？ 不管佩吉·卡特想通过电影追溯什么，不管神盾局想通过电影表达什么，这部电影的真正核心人物，应该是她才对！ 这个世界是如此习惯性以男性至上，以至于瑞亚也在无形中被这种思想裹挟，美国队长的荣光更是把这种潜意识包裹得更加完美正当。 但是！ 那确实是美国队长，但在电影里，那也只是一个为她陪衬的男性角色！他的作用也不过是007里的美艷女郎，只是多了一个头衔。 瑞亚为什么要本末倒置地在这上面花费这么多的精力？难道这是一部围绕男性英雄主义的电影吗？她不应该被这些声音带偏，她应该研究自己的角色，自己的表演！ 拜託，她可是瑞亚·诺伦！ 作者有话要说： 不赶零点了呜呜，我一定会努力的，写完……感谢在2020-11-26 00:14:46~2020-11-26 19:03: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hino 30瓶；莉莉白、啊哈～ 20瓶；pupa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9章 「咔哒。」 房间的灯光被关掉, 陷入昏暗。 这让光线更好地聚焦在不断放映的录像资料投屏上，一个个动态的人物出现在镜头的中心，不断变换。 屏幕上的男人们都有某种共同的特质, 面容年轻英俊，身材高大健美，气质更偏向主流大众青睐的男性魅力。 在切换和调速中, 画面停在一张五官深邃轮廓俊朗的金髮男人面孔上。 对面会议桌左边先发出一道质疑：「等等，瑞亚，这是一个新人！我完全不认识他的脸！」 「瑞亚，我知道我们已经面试足够多的男演员，好莱坞的适合选择没剩下几个了。如果你还没办法决定，我们完全可以再等等，而不是从这种毫无从业经验的人里面随便挑选。」 这种疑问接连冒出。 面对这些反对式的提问, 坐在正中间主位的瑞亚·诺伦开口：「我很认真。为了证明这一点, 我甚至邀请你们到这里，重新回顾他们的试镜表现, 方便你们做对比。」 她坐在主位, 姿态端正，气度从容。 当那双异色的蓝眼睛沉稳而平静地从在座所有人脸上看过去，他们不禁都心头微凛, 下意识地坐直。 位置靠后的棕发女人站起, 瑞亚的助理霍姆·达克点了几下滑鼠, 调出一份美国队长的旧照片作对比。 第673页 霍姆说了一句：「他和美国队长的外貌有50%的相似度。」 他的五官俊美舒朗, 严肃地抿直唇线时尤其相像, 但在挑起眉毛的时候多了一分难驯的桀骜。 瑞亚旁边的导演史蒂芬·史匹柏对着这张脸有印象，对当时的表现也有记忆。 史匹柏评价：「外形不错，有点罗伯特·雷德福年轻时候的影子, 侧面还像马兰·白龙度。」 坐在瑞亚右手边的女人开始翻资料，福克斯的执行副总裁朱莉·安查尔挑起眉，「乔纳森·斯通，icm经纪公司。」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是icm经纪公司塞给瑞亚的，即使对方的表现有点让人意外，也不会有人真的考虑他。 除了史蒂芬·史匹柏，这位导演倾向于选用一个没有大众认知度的新面孔塑造美国队长。 但是乔纳森·斯通既没有受过专业训练 ，也没有多少演戏经验，对史匹柏来说也比较冒险。 乔纳森·斯通其实是半路出道的。 把他的资料往后翻，就能看到名校履歷，部队经歷，甚至还接受过nasa的训练——这倒是非常接近「美国梦」，简直就是现代版的「美国队长」。 或许就是这种接近帮助了他之前的试镜表现。 如果不是因为特殊原因不得不从nasa退出，这个乔纳森·斯通大概永远也不会想到来好莱坞发展。 「这跨行太大了，像是玩票。」 朱莉·安查尔不得不考虑到其他：「瑞亚，小心，他很有可能是被nasa开除的。」 不然很难解释nasa为什么要放弃一个培训好的、体格健全的年轻太空人。 瑞亚点头，「我已经让人查过了。」 霍姆为瑞亚的话补充介绍：「他是因为打架离开nasa的。 具体的通知声明是乔纳森·斯通寻衅滋事，不服从安排。他是个麻烦的、不好对付的刺头。 但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内部分配不公，他替人出头。这是个冲动惹事的傢伙，好在是为了正义感。」 包括史匹柏导演在内，所有人都一愣，不过这并不是对这个新人演员的故事反转感到惊讶。 他们的惊愕更多的是被瑞亚·诺伦在nasa内部变动中的调查震撼到了。那可是美国国家航天航空局！ nasa里面的事情，是外界人轻而易举就能翻查的吗？ 何况是这种带有丑闻性质的隐秘，就更不可能让别人轻易查到了！ 可这些机密在瑞亚的女助理口中，就好像仅仅是一个小事，霍姆的口吻是如此平淡，让其他人感到荒谬的错觉，仿佛查到这些真的没什么。 这让原本还打算提几句的朱莉·安查尔心头一紧，又联想到之前小布希的哈佛演讲预告，隐隐有风声说是和瑞亚脱离不了关系。 朱莉不由得改口。 「那乔纳森还是挺不错的。」 如果是nasa自己的问题，那么之后被捅出来做文章就有应对公关危机的办法。 福克斯的执行副总裁态度自然地改变立场。朱莉没忘记自己这个副总裁位置是怎么来的。 某种意义上，朱莉的老闆不是汤姆·罗斯曼，也不是鲁伯特·默多克，而是瑞亚才对。 朱莉·安查尔说服自己 ，虽然乔纳森这种火爆的个性本身和美国队长相差很大，但他确实又有一部分的美国队长式的英雄色彩。 史蒂芬·史匹柏的想法更干脆。「他不是专业的演员，但他的优势也在这里。乔纳森有他们没有的特质。」 虽然瑞亚没有选择他最属意的，但至少她支持了关于启用新面孔的提议。 就是瑞亚比他还大胆，从自己的经纪公司里选了一个这么出格的。 不过史匹柏还是决定回报她。这位歷经风浪的好莱坞大导很清楚，没有瑞亚支持，不会有人认可让他用没名气的演员挑战美国队长。 到了这个位置，史匹柏当然拥有自己的话语权，但是在这种歷史敏.感问题，他反而会因为顾及名声受到一些限制。 所以他宁愿捨弃部分导演的职权，也要把这个承担舆论的责任分出一半给瑞亚。 更重要的是，瑞亚的想法和他的有很多共同之处。 这让斯尔伯格变得配合。 其他人却变得更紧张，「上帝啊！你们还真的打算让这个乔纳森·斯通来演美国队长？ 我们会被全国人民的唾沫淹没的！之前他们有多热情，之后他们就有多无情，我们至少也得找个有观众认知度的吧……」 史蒂芬·史匹柏皱眉。 「我们需要保持谨慎。但也不用这么害怕看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电影不是靠小心成功的。」 瑞亚则用一句话压下了所有质疑：「各位，我希望你们清楚一点。这是《佩吉·卡特》，不是《美国队长》。」 在人们认真、敬重的聆听中，瑞亚明确了创作的中心，然后环视一圈。 「在电影制作出来之前，任何评价都是没有意义的。 无论大众接不接受这个『美国队长』，他们至少接受了我。所以观众们还是会走进电影院。 当我们完美地完成作品，他们最终会在电影故事里认可我们这些主创的。」 电影团队先是沉默，瑞亚的勇敢果断让他们佩服。然后，他们很快在醒悟中反应过来，投出贊同的一票。 第674页 其实瑞亚也可以完全自己决定，也没有人能反对。但这种做法不是瑞亚喜欢的。 而且她也希望主创团队能更积极地完成电影项目，所以 有必要在复选试镜后开会。 霍姆负责会议结束后的一些交接和处理。 等所有人离开之后，霍姆才问瑞亚：「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你到底为什么突然就有了决定——」 瑞亚一笑：「霍姆，你听到了会议内容，你还整理了资料。」 霍姆总觉得瑞亚的想法不会这么简单。 「是的，乔纳森·斯通像美国队长，但布拉德·皮特不也有点神似？而且布拉德会演戏！」这是霍姆的疑惑。 可惜布拉德在caa内部的关系没有汤姆·克鲁斯深厚，他现在的地位也达不到汤姆·克鲁斯。 所以福克斯之前还是倾向汤姆。 「布拉德·皮特是个优秀的演员……」瑞亚先解释：「但他太布拉德了。」 瑞亚承认，她还对布拉德·皮特有一点私人的看法。 他是没有前世记忆里那么糟糕，但也不是瑞亚想像中的美国队长。 当然，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 更主要的是，瑞亚认同史蒂芬·史匹柏的想法。 如果想让观众最快地相信一个假的美国队长，要么就找演技深入到可怕的表演艺术家，要么就干脆别给他们思考演员的机会。 既要符合形象条件又要符合内在演技，这太苛刻了。 史匹柏找到了一个更简单，更纯粹的方式。 瑞亚选择接受这个方案，她坦白：「我看了不下一百遍那些旧资料片，我都快会演美国队长了，但这个重心已经偏离……」 「霍姆，我不能再继续在这个错误的方向继续下去。我是佩吉！」瑞亚诚实地表达。 「佩吉·卡特自己无法挑选，那么我来做『佩吉』。我找不到美国队长，就让『佩吉』找到她的『美国队长』。」 瑞亚从那肃容中脱离出来，放松地说：「我选乔纳森没有什么特殊理由，这就是我的表演直觉做出的选择，而我相信我自己的表演。」 霍姆这下明白了。 最近瑞亚也一直处在这个揣摩演技的状态里。会议上，她就是一位「女军官」。 「做得好，瑞亚！」霍姆向自己老闆表示由衷的钦佩。 起码助理女士已经在前面的一连串试镜里过足了瘾，霍姆非常满意。 「别担心，瑞亚，乔纳森很火辣！现 在你有一个瑞亚男郎了，尽管放手去做吧！」 解决了美国队长演员的难题，电影前期的准备工作就基本完成了。 但在项目进入正式拍摄阶段的时候，《佩吉·卡特》却遭遇了另外一个角色问题—— 朱莉·安查尔打来电话：「瑞亚，我们恐怕得处理一个佩吉的朋友角色。霍华德·斯塔克这个人物遇到了一些问题。 瑞亚讨厌这种被打断的状态。但是朱莉没有找霍姆，就说明问题很棘手。 所以瑞亚按耐住情绪询问：「怎么了？」 「是霍华德的儿子，斯塔克集团的现任ceo——安东尼斯塔克。他对这个拍摄有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26 19:03:32~2020-11-28 04:55: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猫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5路、秋风起、莉莉白 20瓶；挚爱兰薇 5瓶；伽娜、圭圭的相亲对象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0章 虽然《佩吉·卡特》的电影剧本是以原作者自传小说改编, 但毕竟依託于歷史事件和真实经歷，涉及到很多现实中的人。 这种剧本的制作也常常会触及这一点。 好莱坞也常常发生影视项目完成播出后，遭到角色原型本人或其家属朋友的抗议之类的情况, 对为了推进剧情而扭曲、夸张人物性格表示不满。 不过现在 《佩吉·卡特》都还没开拍，就遇到这种麻烦，也出乎剧组主创团队的意料。 他们是进行了好几轮试镜, 然而演员们拿到的只是一部分剧本，真正的内容根本对外公开也没有泄露。 连剧情都在保密阶段，怎么会被抗议？ 何况在电影改编的剧本里，霍华德·斯塔克作为女主的朋友，涉及到故事线也以正面为主。 瑞亚完全想不通，这个角色原型的儿子安东尼·斯塔克为什么会有意见，他又能有什么样的意见。 「他不满意我们选出来的演员。」 不只是福克斯的朱莉·安查尔觉得无奈, 霍姆也已经为这件事头疼一顿时间了, 如果不是真的解决不了，也不会找瑞亚。 霍姆说：「他认为让约翰尼·德普来演霍华德太轻浮了。」 「这是什么玩笑话吗？」瑞亚感到荒唐。 她怎么也没想到, 竟然是选角问题！经过这么长时间, 《佩吉·卡特》才把所有演员敲定下来，他们没在美国队长上面出问题，却在另外一个角色身上遇到麻烦。 就算是对外公布美国队长的演员闹出的一片譁然, 也不至于到被找麻烦的地步——这大概是因为乔纳森·斯通的从军、航天经歷帮了大忙, 带来了很高的社会认同感。 争议和骂声当然存在, 但还处于可以承受的范围。 第675页 更重要的是, 佩吉·卡特本人也对瑞亚选出来的演员点了头, 佩吉看过演员的定妆后都笑了：「如果不是能查到这傢伙的资料，我都要以为你克隆了一个……」 能从美国里翻出这么一个人，佩吉知道瑞亚花了很多心思。 瑞亚确实也看过无数个「美国队长」。 最开始的时候, 约翰尼·德普的经纪人也是想让他来试镜美国队长的，但德普自己兴致缺 缺，史蒂芬·史匹柏建议他换另外一个更风趣的角色，效果惊人得好。 从电影主创到作者本人，他们一致觉得约翰尼·德普很适合霍华德·斯塔克。 然而对方的儿子却不高兴，他当然有资格提出异议，可瑞亚不明白。「等一下，我以为霍华德就是那种不羁的天才人物。」 他的儿子安东尼·斯塔克也是一样，斯塔克父子都是杰出的发明家。他们一样优秀，一样风流，当年霍华德·斯塔克在世的时候，也没少泡好莱坞黄金年代的女星。 这样一个角色让约翰尼·德普来演难道有问题吗？ 「斯塔克不满意。」霍姆去掉了那些没有意义的对约翰尼·德普的批评，说出关键的，「」他指责德普的毒..品丑闻。瑞凡·菲尼克斯死在他的酒吧……」 女助理摊开手。 「什么？」瑞亚还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霍姆随后解释：「当时有人递了一杯海.洛..因饮料，那太不幸了……严格来说，其实这事不能算在约翰尼·德普头上。 但德普确实碰这些东西。麻烦的是这个，瑞亚，斯塔克真的要找事，完全可以从这里面做文章。」 「可能是他太在意自己父亲的形象了？」 说到一半，霍姆忍不住抱怨：「但如果真要这么斤斤计较，整个好莱坞也找不出多少个演员了。」 「我倒觉得，说不定不是因为演员。」 瑞亚见过安东尼·斯塔克。 她参加过一次斯塔克集团主办的科技大会，当时她是跟汉克·皮姆一起去的。瑞亚不觉得那是一个会细究这些问题的人。 吸..毒当然有必要追查，瑞亚会和约翰尼·德普聊这个的。不过翻出已故演员的事情，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 「这可能是我第一次这么想，他的目的最好不是你！」霍姆先是怒气沖沖，说着又在紧皱的眉头中挤眉弄眼。 「虽然那傢伙确实有一副不错的相貌，但他真的很难缠。当然啦，这得看你喜不喜欢这一款。」 「好了，这种时候就别开玩笑了。」瑞亚果断地说：「打给安东尼·斯塔克的秘书，安排一次见面。」 瑞亚不想再被这种意外事件打断自己的表演训练，她这段时间被各种事情撕扯，已 经分散了很多精力。这样不好。 如果她想要更高完成度的演绎，那么她就需要更多的个人空间。瑞亚不欢迎任何打扰。 瑞亚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去赴约的，她已经从各个对象口中听过关于安东尼·斯塔克的事情—— 「你就不用理他！他就跟他爸一样，是个麻烦精！」汉克·皮姆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然后皮姆说：「谢了瑞亚，我知道马洛伊现在很忙，你们都很忙，谢谢你让他来帮我找珍妮特。我会好好研究马洛伊的时间空间能力……」 「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汉克·皮姆在神盾局的决策中投给了她。 「哈，不继续说这些废话了。我还有实验。」科学家匆忙地挂掉电话，比起陷入重新整顿的神盾局，比起被夺走的皮姆科技公司，汉克·皮姆显然更在意其他事情。 关于斯塔克，另外一位同样投票支持的佩吉·卡特女士则声称： 「好吧，我没想到。让约翰尼·德普来演霍华德，我还觉得美化那老傢伙了。霍华德没那么帅！」 「他真像霍华德。」佩吉这么评价安东尼·斯塔克，「虽然他不会承认的。只有斯塔克会自恋到挑演员的刺。」 佩吉·卡特提醒：「但是小心瑞亚，别放松警惕。『清扫』行动还在进行，当心那些漏网之鱼的反扑！你一定会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我不喜欢他。」莎伦·卡特的态度比佩吉冷淡十倍。 但为了瑞亚的安危，莎伦也必须陪着瑞亚去见安东尼·斯塔克。 可是真正见到安东尼·斯塔克，瑞亚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的顽劣程度。他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被经纪人带着去参加试镜的时候，没有人认识我，但是也没有让我等了这么长的时间。」 瑞亚一开始还担心对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直到那个披着黑色西装外套的男人被人踉踉跄跄地推进来，迎面扑来一阵女人的香水味。 瑞亚深唿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将皱紧的眉头舒展开。 她那张漂亮的面容十分平静，可却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力散发出来，让那双异色的蓝眸变得更加勾魂。她无疑是极其美丽的。 只是一个 照面，她就能让任何男人忘记自己之前的女人。 安东尼·斯塔克抬手摸了摸鼻子，显然有几分后悔为其他女人错过这个约会。 他的皮囊确实长得英俊，眼睛明亮，笑容迷人，又用精緻的鬍鬚勾勒出脸部轮廓，更加展示出男人的魅力。「对不起，是我的错！」 第676页 瑞亚陈述：「你答应了见面，安东尼·斯塔克先生。你却迟到了——我觉得这不够尊重。」 「叫我托尼，拜託！」对方强调后解释：「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别误会我，瑞亚，我能叫你瑞亚吧？」 他说着把掉了一半的外套脱下搭在椅背上，然后才坐下。「我向来尊重女性，而且还是这么样美丽的——」 在瑞亚没有表情的注视下，托尼·斯塔克又补充：「美丽又强大的女性。」 蓄着鬍子的男人向后一靠，他微微仰起头勾唇，尽显风流浪子的气质，比好莱坞的男演员们更自傲。 他也有这个底气。他有偌大的集团产业，有丰厚的财产，有出众的天才发明，他拥有一切切。瑞亚知道这种人，托尼·斯塔克其实很傲慢，只是他的自负里多了一点幽默风趣，不会像安德里·维特那样明示。 不过这不会让这种轻视消失。 起码瑞亚不会买帐。 「我不是想听这种敷衍虚伪的吹捧，才在这里等一个小时的。」瑞亚降低了语调。 「不不。我发誓我说得是真心话。」 为了表示这不是纯粹的马屁，托尼·斯塔克还证明：「四十分钟前，我就接到了股东打过来的电话，质问我遇到什么事情，为什么让瑞亚·诺伦女士久等。 三十分钟前，我在军方的朋友罗迪查到我的定位，踹开了房间的门，呵斥有特工正在找我。 哈！后面就更精彩了，我就不说了，我相信你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总之，我就被一帮人押到这里来了。」 「敬瑞亚·诺伦女士！」 男人举起桌上的空酒杯往空中一扬，做了一个示意，半真半假：「一年前我们见过，是不是？我得说，你现在真是变太多了……」 坐在旁边的莎伦·卡特投过来一道冰冷的视线，被托尼·斯塔克无视了。 他敲敲杯沿，「嘿！来个人，给我倒点 东西。这里不应该是纽约最好的餐厅吗，就是这么招待人的？」 瑞亚伸出手按下那不断发出响声的玻璃杯。 她先是礼貌地解释：「我担心你出事，才找了一些朋友帮忙。」然后瑞亚变了语气。 「后来我发现你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你却非要跑那么远的地方玩。如果你没有忘记，那你就是故意迟到的。」瑞亚如对方所愿的叫了名字，「托尼。」 但这种亲昵里暗含警告：「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哇哦，好大的一顶帽子。别这么严肃瑞亚。况且，现在也没几个人敢看不起你吧。」托尼·斯塔克停顿地笑了一下，「你可是斯塔克的大主顾！」 仗着自己相貌优异，男人没有什么正形地坐着，他勾勾嘴唇。 「托你的福！你花了一大笔钱买走一个旧ai，放进奥斯卡，带动所有人工智慧行业水涨船高。」 托尼·斯塔克说，「我的股东们讨厌这个，觉得没有研发武器赚的钱更多。你打开了他们的新思路。」 他嘀嘀咕咕。 「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太冷酷了，你买下我的孩子，哦！现在是我们两个的孩子了。结果你却连名字都不愿意给他，只是叫他ai评审……」 「够了。」瑞亚打断他。 她不想听这些，瑞亚询问他：「你在故意激怒我，你到底想做什么？托尼，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难道他以为瑞亚会因为生气就不拍了？ 托尼·斯塔克转开眼神，他盯着酒杯反射出来的自己，盯着空气中的东西，就是没有直视瑞亚。 他自己把话题扯回去。「我们今天不就是为了演员的事情才坐在这里吗，我还是觉得你们找的演员有问题。」 谈到这个，瑞亚不得不压下火气。作为原型的儿子，托尼·斯塔克当然有这个立场。 「你有什么更合适的人选吗？」出于礼貌，瑞亚客气地问了一句。 「没有。」对方想也不想地接话。 瑞亚若有所思，她敲了敲放在桌面上的手指。瑞亚想了想又提出几个名字，但几乎都在说出来的第一时间，被托尼·斯塔克反驳了。 对一些不熟悉的男演员，他甚至挑起匪夷所思的毛病，「我觉得这个中间名很奇怪，不要！」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就是故意的！ 连一直旁听的莎伦·卡特都忍不住捏紧了拳头，瑞亚却依然还能保持冷静。 其实瑞亚真的可以不理会他，斯塔克集团没有参与电影的投资，他没有法律意义上的权利干预电影拍摄。 霍华德本人已经离世，无法再有意见，其实他大概率也不会有意见—— 如果托尼·斯塔克一定要阻碍，他是可以用侵犯父亲名誉的名义另外起诉。前提是法院受理，因为剧本根本没有诋毁霍华德·斯塔克。 其实这本来也很难判定。好莱坞就没有成功打赢这种官司的。 福克斯和剧组的妥协是顾虑斯塔克集团的势力，不想得罪斯塔克引发其他问题。但凡换一个背景弱小的来找麻烦，公司方根本不会在乎。 所以他们求助于瑞亚，瑞亚不会怕斯塔克，但她也不想惹事。 不过谈到现在，瑞亚渐渐意识到，托尼·斯塔克其实不是来找麻烦的。 从头到尾，他甚至说不出一个「父亲」、「爸爸」的词，永远都是「他」、「那傢伙」的指代。 第677页 她看了托尼·斯塔克好一会儿，然后说：「托尼，我知道霍华德·斯塔克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演员不能代表他，不能取代他，但是可以更好地纪念他。」 对方却立刻反驳：「是吗？也没那么了不起，有必要纪念吗？还不如纪念我的母亲……」 瑞亚注意到莎伦·卡特在桌子下拔枪的细微动静，她在娜塔莎那里的训练还是有效果的。 瑞亚按下莎伦。 「那么，期待你成为一个更了不起的人。」 这句话算是堵住托尼·斯塔克，他嘴巴动了动，还是没有说出「我已经是」这句话，瑞亚替他说了。 「我相信，你早晚会是的。我找了很多资料，我看了无数遍——你是霍华德的骄傲。」 这让托尼·斯塔克坐不住了。 他那副轻松敷衍的面具被击碎，变得不自然。托尼·斯塔克皱起眉，「你在说什么！这和我们的谈话有关系吗？」 瑞亚自动理解成另外一个意思，接话：「我会发给你的，不用客气。」 托尼·斯塔克的眼神细微地闪烁，但很快他又镇定地坐直，甚至更激烈地反击： 「 等一等，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同意你们的电影拍摄吧？ 你捐献的ai光是造价就值七千万美元！瑞亚，你就用这些东西打发我？难道那些奥斯卡评委比我更重要？」 「我已经为你浪费了很多时间。」瑞亚强调：「托尼，这更值钱。」 瑞亚站起来，她说：「好了，我真的该走了，如果你担心我们拍得不够好，欢迎亲自来片场。」 不等托尼·斯塔克再说什么，瑞亚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莎伦·卡特当然跟从她。 「什么？我们根本没谈完，你给我站住！这是不是太无礼了一点？」 把男人的话抛在脑后，瑞亚置之不理。 在临走前，瑞亚贴心地为托尼·斯塔克叫了一个招待，她还付了钱，瑞亚嘆气：「别计较。他父母的忌日马上要到了……」 当她们走出餐厅，瑞亚接到一个电话。 想了想，她还是接了。 对方声称自己是斯塔克集团的股东。 这位股东非常诚挚地道歉：「很抱歉，瑞亚·诺伦女士，我们ceo的任性冒犯到了你，或许，你会想要一位更听话的？」 瑞亚承认，他比托尼·斯塔克礼貌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28 04:55:25~2020-11-29 16:32: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滚滚吃竹子 50瓶；永远十六岁的美少女庭、安倍晴雪、剑仙游记 10瓶；圭圭的相亲对象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1章 「哼。」 一旁的女特工队长发出了一声冷嗤。就算莎伦·卡特再怎么对斯塔克不满, 莎伦也不会容忍这种明目张胆的阴谋。 「这傢伙想要借着你的手得到斯塔克集团。」莎伦·卡特一语道破对方的野心。 瑞亚看得出来，对方也没有掩饰的意图。问题是，他怎么会想到来找瑞亚呢—— 为了说服她, 对方也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他甚至愿意分出一半的斯塔克公司。 这筹码过于优渥，以至于让人十分怀疑其用心。无论是不是真心实意，瑞亚都不可能冒然应答。她是用一句「还有电影的工作, 对其他事情不敢兴趣」结束了电话。 同时，这通电话让瑞亚意识到一件事。 她的不断发展、运作，正在让自己拥有的一切变得膨胀。这甚至开闢了一片属于瑞亚·诺伦的灰色领域。她越来越有名气了，不只是好莱坞传奇女星的那种名气。 所以当然，簇拥而来的热情和讨好也不仅限于制片公司。 「瑞亚·诺伦女士。」 瑞亚对这个称唿感到玩味，这是第一次有好莱坞之外的高层人士主动找上她，还这么恭敬。 按照她的年纪和身份, 大多数时候, 她更常听到的礼貌称唿是「瑞亚·诺伦小姐」，「女士」词称更敬重, 为瑞亚·诺伦这个名字赋予了一层别样的深意。 不过有些事情, 瑞亚还是需要搞清楚。 涉及到这些，瑞亚没有问她的助理。 她把去了芝加哥的经纪人叫回来。因为担心莱克斯·卢瑟影响那一边的「特殊城市计划」，马洛伊借着和犹太帮打交道的机会插了一手, 让莱克斯很不愉快。 但没有什么事情比瑞亚的优先级更高。 马洛伊直接到拍摄选址来找瑞亚。身材高大的犹太人越发沉稳,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最近交涉对象的影响, 他的脸上也带有一丝肃杀的意味, 远比过去烦躁、焦虑的马洛伊更让人不安。 西装长裤、发亮的黑皮鞋。 男人的手里没有枪, 但他拥有比武器更加危险的东西。当瑞亚的事业越来越顺利，他也在另外一个世界越来越得心应手。在一些地方，变种人甚至把马洛伊看成一 个新的领袖人物。 没人知道这是一件好事, 还是一件坏事。 瑞亚并不做评价。她信奉的，是做好当下。 「这个斯塔克集团的人——奥巴代亚·斯坦尼，是怎么回事？」瑞亚问马洛伊，她一向抓住重点。既然这位野心勃勃的股东有信心直接联繫到瑞亚，那就说明他们之间是存在交集的。 第678页 她没有在电话里细问。但当时瑞亚就隐隐有预感，这傢伙说不定还是他们在斯塔克集团发展的「钉子」。 按照他们如今在好莱坞各大制片公司里的经营，马洛伊完全有可能把这门生意继续做到其他行业里。他也拿得出吸引人的价码。 「他帮了一些忙。没有他的劝说，我们没有那么容易从斯塔克手里买到ai。虽然是淘汰过的旧版本……」马洛伊介绍说：「这是一个聪明人，他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瑞亚听懂了。她的神情陷入一种微妙的错愕，瑞亚甚至有几分感慨。 没想到他们在斯塔克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中也拥有了「朱莉·安查尔」，只不过这位「朱莉」的胃口比其他所有人更大。 「现在这位聪明人想要更多，他还想和我谈别的生意。」瑞亚说。 马洛伊已经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让犹太人有了新的想法，他冒出一些兴趣。 「奥巴代亚·斯坦尼是霍华德·斯塔克的老朋友，他担任了管理要职，而且在集团的地位很高。如果我们帮他，这其实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说着马洛伊的声音低下去：「这会给托尼·斯塔克一个深刻的教训。下一次，他就知道该怎么尊重你了。」 「斯坦尼要的不是升职，马修。」 瑞亚皱眉，重新明确了一遍，「斯坦尼现在的职位也已经很高了。托尼·斯塔克基本不管理公司的事情。除了对继承人动手，我觉得他也没办法更进一步——」 这就是马洛伊的意思。 斯塔克在找瑞亚的麻烦，而马洛伊根本不在乎他是谁，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样的理由，马洛伊只想让对方滚开。 但他已经从瑞亚的话里反应过来，瑞亚不会喜欢他真正的想法。所以马洛伊克制了蠢蠢欲动的念头，他揉了一下额头，笑着改口：「你说得对，这确 实太过火了。」 头痛的毛病早没了。不过这依然是马洛伊的习惯，情绪波动大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表现出来。 「我会警告那傢伙的。」马洛伊说：「斯坦尼不应该用这种事情来骚扰你。」应该直接找他谈。 虽然马洛伊也不会越过瑞亚，他会询问瑞亚的主意，但马洛伊会把这个阴谋包装得更美化，不至于让瑞亚这么反感。现在马洛伊知道，这件事没可行性了。 瑞亚看了自己的经纪人一会儿。 准确的说，马洛伊现在更接近合伙人的身份，他的艺人客户确实只有瑞亚一个，但他可不光经营瑞亚的片约、对外形象。他参与太多另外的事情了—— 这是瑞亚让他去做的，但同时也在反过来影响马洛伊。 想了想，瑞亚不放心地提醒：「马修，斯塔克集团的竞争核心是创新研发，为了一个聪明人对付一个天才，这并不划算。」 男人的神色一顿，然后舒展了英俊分明的五官，竭力争取女主人的信任。他已经察觉到瑞亚的疑心，然后急于挽回这一切。 「你是对的，瑞亚。安东尼·斯塔克的价值更大，如果他的态度能更配合一些会更好。」 马洛伊顺着瑞亚的话往下，「我会说清楚的，我们只需要奥巴代亚·斯坦尼帮我们安抚斯塔克，不用做其他不必要的事情。如果他真的闲不住，可以往好莱坞监督委员会里砸钱。」 后面那句说笑成功扭转了瑞亚的心情，她终于弯起唇角。 瑞亚摇头感慨，她一边感到荒谬，一边又觉得好笑：「别告诉我，你是想拿这件事去敲诈那傢伙。」 马洛伊笑笑，没说话。 所谓的监督委员会，自然是瑞亚做主成立的那个—— 事实上，近来这个新协会的风声还十分盛大，随着奥斯卡学院前后两任主..席、以及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主..席的加入，这个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权限的委员会竟然已经在无形中获得了很多认可。 这本身就是一种权力。 现在再想到来投资，还已经晚了。瑞亚·诺伦的名声，加上安德里·维特的保票，早就引来过一批人了。 让奥巴代亚·斯坦尼往里面扔钱，算是马洛伊给他的一个机会。他最好安分一点 ，别再自以为是地做出什么更糟糕的事情。 如果这傢伙影响到了瑞亚，马洛伊不会留情面，甚至会反过来帮斯塔克清理这个叛徒。 虽然发展出这个「叛徒」的人，就是马洛伊。不过这也只能证明斯坦尼本身就存在问题，只是刚好遇到了马洛伊。 瑞亚想到什么，缓了语气：「托尼·斯塔克提到，他们有在考虑扩展ai研发线，让那个斯坦尼推动一下，转移斯塔克的精力。」 既然这已经被马洛伊发展成他们的人，那么瑞亚也不会客气。她立刻就想到了用法。 当然，她不是关心斯塔克集团的发展趋势，瑞亚没那么闲。她对资本收购扩张这些事情也兴致缺缺。瑞亚只是希望不会再被托尼·斯塔克打扰。 而且斯塔克毕竟是战时发家的军.工集团，到现在斯塔克集团还在研发武器。 这让她联想到了之前的隐忧。瑞亚始终担心，反变种人派会在这种情况下找到发动战争的藉口。如果能推动军工业的巨头转型升级，这会带来很多缓冲的时间。 好吧，其实瑞亚并不是完全没有对那个提议动心。 第679页 只是她还不想做到那样的地步。瑞亚忍不住说：「我怎么觉得，我们在变成另一种意义上的反派boss……」 「有吗？」马洛伊摊开手，「我们觉得我们非常正义，瑞亚。我们还为清理纳..粹主义的极端组织出了一份力。」 瑞亚知道他在说「九头蛇」。 他想把话题从斯塔克集团绕开。马洛伊很了解瑞亚，他也敏锐的发现这触及到瑞亚的道德界线。 今天的谈话也不仅仅是谈话，还藏着一点敲打，虽然可能连瑞亚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马洛伊也不希望她意识到。这种意识会拉远他们之间的关系。 瑞亚思索一会儿，最终决定还是放下这件事。 「算了，反正只要被打倒的不是我们，我们就是赢家。」瑞亚最终这么说。她已经赢了「九头蛇」。 虽然「清扫」还没有完全结束，但她离真正的胜局也没差多少。 现在各项事情都定下了初步框架，她最好还是收回自己的心思，经营好自己现在的地盘——说到底，演戏才是瑞亚的真正事业。 然而，在很多外人眼中，瑞亚已经是 一位极其强大的存在。 从某种意义上，「九头蛇」的倒塌，就是她在地下世界拥立新地位的脚踏石。一个邪恶倒下了，而新的邪恶正在试图汇聚到新的集权者身边—— 那便是美丽的、尊敬的瑞亚·诺伦女士。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29 16:32:17~2020-11-30 18:04: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iu、永远十六岁的美少女庭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秀白、死宅君 50瓶；心语 40瓶；arlia 30瓶；碧血寒、脆脆鱼、安安 20瓶；御风flora、starry·x·t、阿净、芒果君 10瓶；安然、永远十六岁的美少女庭、墨昭毓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2章 「请替我们向瑞亚·诺伦女士问好。」 随着一声恭敬克制的问候, 又有一批新的「九头蛇」高层俘.虏被送到负责人面前。 神盾局的局长尼克·弗瑞先是看向敌人那些不甘、扭曲的面孔，其中甚至有曾经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老熟人，结果却是埋伏已久的敌人。 而这个真相却是被一个来自好莱坞名利场的局外人戳破的。这多讽刺！ 局长陷入短暂的沉默, 他旁边的莎伦·卡特替他做出了回答。 「我们会转达的。」莎伦这么说。 作为一个特工, 她无疑还非常年轻。无论如何，凭藉她的资歷和功绩也不应该站在这里。 但莎伦·卡特不仅仅是神盾局元老佩吉·卡特的侄女, 而且还是直接负责瑞亚·诺伦女士的对接人。近来她在神盾局内的地位也直线上升，屡次得到升职。 所以她还是得到了对方的颔首示意尊重。 目送这些属性复杂的人物离开，局长转向莎伦·卡特，眼神变得锐利深沉。「你不应该接下那句话的, 莎伦，我们是神盾局，不是瑞亚·诺伦豢养的打手。」 金髮的女特工队长直视局长，回復他的质疑。 「现在外界认为我们和瑞亚合作紧密,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我不觉得一个问候就能代表什么。」莎伦先是反驳, 她并不会因为尼克·弗瑞是局长就言听计从。 不过莎伦·卡特还是适当地退步：「之后我会更加注意的, 局长。」 尼克·弗瑞盯着年轻的女特工看了一会儿，还是先示意手下检查这一批新抓获的「九头蛇分子」。虽然有变种人帮忙，但是他们依然要按照自己的流程重新确认名单, 以防造成不可控的后果。 即便是始终无法信任瑞亚·诺伦的局长，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清扫」行动进行得这么快，一大半是因为瑞亚。 光是变种人阵营的加入, 就能给予很大的助力了。 只是没人想到瑞亚·诺伦的影响力还会带来这么多意料之外的「助力」。当初他指派下属就能远程摆布的漂亮女孩, 用一种尼克·弗瑞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完成了巨大的蜕变。 当她成为好莱坞大名鼎鼎的瑞亚·诺伦，神盾局局长没有放在心上；当她成为变种人中声望高筑的女王，他才终于正视这位女明星； 当她真正搅动世界的风云, 尼克·弗瑞无奈地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干预机会。 甚至反过来，他和神盾局的整顿重组都需要藉助瑞亚·诺伦的力量。 准确的说，现在的神盾局根本就是按照瑞亚·诺伦的念头重新组建的一支新生势力。人员变动、部门更换、从上至下的结构重建。 这真的还是「神盾局」吗？ 连身为局长的尼克·弗瑞都会对此感到陌生。 出乎他的意料，莎伦·卡特适应得很好，甚至是太好了。与其说她是顺应自然，不如说莎伦是期待已久—— 莎伦想要改变神盾局。 这大概就是莎伦·卡特会和瑞亚·诺伦更契合的原因。 局长感到一丝荒诞。菲尔·科尔森跟进这项关于瑞亚·诺伦的机密任务数年，提高了三个级别。 莎伦·卡特才跟进一年，她从瑞亚那里获得了更多。 但是尼克·弗瑞知道，换一个人也不会不同。他试过派出另外一个更有经验的女特工，结果他们都知道了。娜塔莎·罗曼诺夫在最后的投票环节里，还是选择了支持瑞亚。 第680页 这一切太过于顺利成章，神盾局局长反而感到另一种意义的沉重。 在那些元老人物都选择了瑞亚的时候，他就想到结局，只是尼克·弗瑞还是想不到这种「革新」真的会这么彻底。 他看着旁边的女性，他认可莎伦·卡特的天赋、信念。 莎伦比他更年轻，最重要的是，莎伦比他更有机会。说不定，莎伦·卡特能做到更多的事情—— 尽管她拥有的机会来自瑞亚·诺伦。 「电影应该开始拍摄了吧，你离开不会有问题吗？」神盾局局长不得不关心瑞亚的事业进展，事实上，世界上大部分势力组织的注意力都分出了一部分给好莱坞。 当然，这不再只是因为这部电影里面会有一个「美国队长」出镜。 更重要的是，瑞亚·诺伦参与其中。 所有人都知道，瑞亚·诺伦女士喜欢电影，也享受表演。而他们最好，满足她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愿望。 虽然每一次，她的电影都会带来一连串难以预料的影响效应。随着她背后的势力越来越强，局长也知道，她今后造成的动静只会更加震盪—— 「人员已经安排好了。有我们的特工，有变种人，还有詹姆斯·巴恩斯在。」莎伦·卡特尽职地汇报。 后面这个名字让局长的神情变得微妙起来。关于对方宁愿跑去瑞亚的电影找事情做，也没有加入神盾局的事情，他也感到一点复杂。 确实是瑞亚承担了收容照顾的义务，但她又能提供其他什么？或许一个原型本人的演出能帮助记忆恢復，可以后呢？ 难道就真的就让杀名赫赫的「冬日战士」在片场里进行社会化？ 那到底是一个训练好了的杀手兵器，把这样一个「超级士兵」放到好莱坞，无疑是资源浪费！不过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尼克·弗瑞也知道自己的话不一定有用。 他很清楚，不管那是詹姆斯·巴恩斯，还是「冬日战士」，还是介于两者之间，对方都明确地指认瑞亚·诺伦作为负责对象。尼克·弗瑞插不进手。 尼克·弗瑞甚至怀疑，现在这个神盾局——他又还能插手多少。 他压下各种情绪，起码从表面上，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泄露任何一丝异样。神盾局局长对着莎伦·卡特点头。「好吧，那就开始会议吧。」 今天的会议，瑞亚是有意让莎伦回来的。 随着光线扫描感应，电子门升降打开一个通道，尼克·弗瑞带着莎伦一起走进去。偌大的空间里并没有很多人。 等尼克·弗瑞按下开关，环绕四周墙壁的屏幕一一亮起，空气里浮现来世界各个领袖的半全息投影，会议正式开始。 他们都看到会议上出现了一个新的参与者。 正常来说，神盾局只需要也应该只有一个代表。一个负责执行任务的组织里不需要那么多声音。「九头蛇」就是最好的证明。 何况这位新加入的，还是这么年轻、稚嫩的女特工。 在一片沉默中，代替柯林顿来参加会议的副总统艾伯特·高尔率先颔首，表示认可。 于是很快，英国的首相布莱尔也不甘示弱地表达了自己的授意许可——他们都知道，最近英国大刀阔斧，一改之前对变种人的保守政策。 这和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的暗暗上位密不可分。又是一个和瑞亚关系匪浅的人。 甚至连今天这个关联全世界的会议主题，也是受到了瑞亚的影响。 很显然，他们已经不可能逃避「变种人」这类新生事物飞快发展的事实，瑞亚·诺伦已经差不多把这件事捅到所有人面前了。没人可以继续扮演瞎子。 抓捕变种人进行实验研究是一个应对方法，利用他们合作处理「九头蛇」极端威胁也是一个应对办法。当变种人的数量超乎所有人的预料，事件也就变质了。 尼克·弗瑞知道，美国上层也正在悄无声息地改变态度。 瑞亚利用党派竞争的手段施展得实在过于巧妙。虽然两边的执行理念依然各有不同，但这到底达成了一件共识： 「各位，我们面临着全新的威胁，但同时过去的阴影也在如影随形，我们需要改变之前的做法。」 「关于变种人特区的计划，你们还有什么想法吗？」 英国已经在曼彻斯特开放了一片「埃塞克斯」专属领域，美国也会在纽约建立「大都会」，而且还划分了芝加哥的「哥谭」，其他国家不会甘心落后的。 这就是秘密进行的提前预演，当这些首脑确认过后，下一次的会议就是在联合国了—— 无论这件事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背离这个计划的本意，尼克·弗瑞知道，世界的变化终究还是被瑞亚·诺伦推动了。她确实成为了歷史进程中的那个关键一撬。 只不过，她会甘心停在这一步吗？ 半全息投影在光滑的墙壁屏幕上反射，映出背后莎伦·卡特的身影。尼克·弗瑞盯着那个反光的视觉看了一会儿。 两套神盾局的制服极其相似，只是一男、一女，一个上级一个下属。 不过，神盾局局长的制服也不过是在「鹰」的标志刺绣上多了两道徽羽印记。距离莎伦得到这些，还会有多久？ 或者说。 瑞亚·诺伦什么时候会授意莎伦来当神盾局局长，还是说，她更想要一个全新的名字。 第681页 当会议结束，一位来自中东的领袖却在安静聆听许久之后突然开口。 「等等。」 他在整场会议中都没有发言，他清楚自己的位置，可他却在这时候说话了。 「请替我们带去对瑞亚·诺伦女士的问候。」 全场一静，这句话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尽管这是一个不得不被他们放在心上的名字，一个註定被全世界知晓的名字。但他们还从来没有在这种场合里郑重提起。利益链的交集点应该在阴影之下，这是一个共同保守的秘密，是一个约定俗成的共识。 哪怕瑞亚·诺伦深入其中，她也是排除在外的——她从不插手这些。 可这句对瑞亚的问候打破了这个秘而不宣的潜规则。 然后，还是他后面的莎伦·卡特回答对方的问候：「好的，阁下。」 相似的话，尼克·弗瑞已经听过数次了。 「这是为瑞亚·诺伦女士献上的一点诚意」，「送给尊敬的瑞亚·诺伦女士」，「瑞亚·诺伦女士……」 但这一次尤其让他感到心中沉重。尼克·弗瑞确信，他正在目睹一个可怕存在的崛起。 假如歷史的眼睛也正在注视着一切，那么视线的焦点一定会落在瑞亚·诺伦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1-30 18:04:11~2020-12-01 18:09: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北蔓紫寒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qua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二汪家的喵星人 121瓶；北蔓紫寒 60瓶；北茗 40瓶；熊猫_papa 20瓶；安倍晴雪、陌 15瓶；全世界最好的艺兴、大虞 10瓶；白开水 6瓶；茗酒 5瓶；岚 4瓶；琬玉竹 3瓶；伽娜 2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3章 「砰！」 随着一声枪响, 子弹在高清镜头的捕捉中沿着直线轨迹精准地射进了枪靶的正中心。 但即便已经射完了所有的安全弹药，持枪者依然用手托举着道具武器没有放下，现场陷入停滞般地僵止不动。 直到隔了好几分钟后, 导演史蒂芬·史匹柏才慢半拍地喊出一声：「好, 我们拍到了！」 剧组这才从暂停键中恢復过来，发出压抑过后的惊唿。 「天吶，那是一个十环吗！」 「她真的射中了？」 史匹柏也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干得不错, 瑞亚。」 这场戏原本只需要拍摄一个枪击远景、场景移位和全身侧写, 所以需要瑞亚真的开枪—— 之后他们会专门拍一个神情特写，然后再找专业人士另外补拍中靶的画面，这是很常见的电影工业操作。 可谁也没想到, 瑞亚就这么自己打中了一个正中心。 这个靶场的场景设置可足足有二十米！ 在一片不敢置信的抽气声里, 画面中心那张漂亮的脸蛋也终于流露出自我的怔愣, 在在出戏的间隙里缓缓放松。 换了一副模样，换了一副躯壳, 她依然无比美丽，但是那种魅力却通过角色的展现变得更加外放。 那一头黄金色的头髮利落得剪短, 勾出復古的卷烫，用深棕色压出沉静和庄严。那一双含情的异色蓝眸换上深色的瞳片, 为所有复杂的情绪掩藏几分隐忍。 哪怕是透过主位显示器的屏幕去看她，也完全想像不到这位英姿飒爽、干练果断的铿锵美人会是那个光鲜亮丽、大名鼎鼎的瑞亚·诺伦。 她依然是美艷的, 甚至是锐利的, 但这是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 只要不是一个傻瓜, 就能明白这种表演天赋有多么可怕。 无论是在好莱坞摸爬滚打多年演艺经验丰富的梅丽尔·斯特里普，还是第一次担任主要角色表演生涩的乔纳森·斯通，还有剧组里任何一个和瑞亚有对手戏的演员们，他们都有相似的深刻体会。 光是从摄像机导出来的视频看还不够, 远没有在对手戏中直面瑞亚·诺伦来得震撼。那就像是扑面而来的另一个时代，属于过去，属于歷史，属于佩吉·卡特，绝对不属于当下。 每到瑞亚的戏份，只要其他演员还在片场，都会来看，除了观摩学习优秀的表演，其中隐约带着一点朝.圣的意味。 当人们看到梅丽尔·斯特里普演戏，很容易就会产生敬仰的心情。她的作品履歷，她的从业过往，她的年龄经验，一切都在为梅丽尔的表演作证。 瑞亚在业内同样创造过很多辉煌，她每一次的作品呈现出来的结果都非常盛大。可瑞亚留给人们的印象更多还是角色魅力、以及票房纪录。 这当然是成功的，好莱坞就正在推崇她，追逐她，甚至是信奉她！ 只是施加在「瑞亚·诺伦」这个名字上的东西实在太多了，镁光灯将她打造得炫目梦幻，媒体新闻将她塑造得神秘遥远。即便是业内人士也都会对瑞亚感到好奇。 包括她的公司下属，她的剧组团队，她的演员同行们…… 到了今天，被无数演员角逐的奥斯卡影后也不过是她拥有诸多头衔的其中之一。 连《好莱坞报导》都不会再用影后去描述瑞亚。因为那远远不够。 所以谈及瑞亚·诺伦的演技，绝大多数人竟然会觉得有点茫然。 第682页 人们不是不认可瑞亚那几大奖项丰碑，她当然是天赋卓绝的，否则也不可能从九十年代横空出世，一路杀到新世纪。 可是到现在，没人会把她看做一个纯粹的女演员。自然而然，他们也就无法再去客观评价她的表演。 她作品产生的效应过于深远，她本人的影响力过于强大，反而夹杂了太多复杂的东西，让人忘记电影本身的意义。 其实这就是想要讲述一个故事。 而瑞亚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这个重新演绎的故事。 史蒂芬·史匹柏还不能确定观众会不会信服这个版本额二战歷史碎片，但他确信并且肯定，所有人都会信服这个「佩吉·卡特」。 他把刚才主机位拍到的侧面镜头重新播放，得益于这批机器的优秀性能，画面放大数十倍后也依然十分高清，足以看清女人坚韧不屈的眉眼，和紧抿倔强的嘴唇。 与其说是瑞亚在经歷连续几个月的枪击训练后，好运地射中了奇蹟般的满分一枪，倒不如说是来自「佩吉·卡特」过去的投影通过瑞亚打出了这完美的一记枪杀。 冥冥之中，史蒂芬·史匹柏有点相信灵魂共振这套说辞——尽管佩吉本人还在世，但这个佩吉也不可能再打出这一枪了。 这是那段年轻、辉煌的歷史重演，这是一个在无数次人物揣摩、刻苦训练后才有的无意神迹。 史匹柏顿时改变主意：「不用拍正面特写，就用这个侧面镜头。」 其实再来一次瑞亚也能演出这种状态，史匹柏相信她做得到。但他还是觉得无形之中有什么不太一样。 作为下一场戏里的引导者角色，梅丽尔·斯特里普就坐在一旁等候，她已经亲自经歷过瑞亚的表演，现在她又用旁观者的视角看完了这段表演。 梅丽尔不由得感慨：「就算在那个到处是天才的年代，也很少见到这样的天赋。」 哪怕对瑞亚有一些不好的看法，梅丽尔也始终承认，这就是一个才华横溢的演员。她就是为了银幕而诞生的。 越是和瑞亚合作下去，梅丽尔就越能深入感受瑞亚的能力。对方也和梅丽尔想像中的权力角色不太一样。 瑞亚并不是那种将一切寄託于名利中的人。 她对人平和、友善，工作认真、敬业，就是一个魅力非凡的天才女演员后辈。 透过那些媒体报导、业内传闻的只言片语，梅丽尔·斯特里普终于真正接触到瑞亚，现在梅丽尔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受欢迎。 那些男人、女人，也不仅仅是为了她背后的权势蜂拥上去的。 ——如果不是知道一些内情，梅丽尔·斯特里普根本无法想像，这就是在一步步操纵了好莱坞的掌权者。 然而这就是事实。 光明之下，阴影永远相随。 至少有一件事可以肯定，瑞亚没有放弃对表演的追求。 「你信不信，就算她提前出生十年也一样能捧出来？」 梅丽尔口中的那段年代也让史蒂芬·史匹柏生出一些感嘆，虽然他更偏向科幻、动作的电影类型，但他和梅丽尔·斯特里普身处同个时代，他明白梅丽尔的意思。 「我看完《指环王》，就决定要和瑞亚合作。」史匹柏忍不住聊起几句，他不介意地打趣自己，「还好我应聘得早。」 梅丽尔把眼神移到他身上，意味深长地说：「还好是你，史蒂芬。这对我们的意义很大。」 这里面的意义不并不只是对于电影。 现在业内也或多或少知道，就是敲定导演这件事成为瑞亚和哈维·韦恩斯坦彻底割裂的导火线。 好莱坞也一同见证了这场争斗的结果。这不是那种合作崩裂的难堪散伙，而是一次单方面的屠杀。 不管这里面有多少不干净的勾当，从总的影响来看，梅丽尔·斯特里普依然认为这是一件意义重大的好事。 起码现在，好莱坞那些大大小小的制片人、制片公司人员们，都需要在各个工作环节里郑重对待。 看过哈维·韦恩斯坦的下场，没人会想要再惹上这种官司。 尽管他们都知道，瑞亚下手的真正原因肯定不是因为一部电影项目的导演，但史匹柏必须得承担一部分的人情。而且瑞亚确实非常支持他，连美国队长的选角都信任地挑选一位新人。 也有人暗暗认为这是徇私。 毕竟瑞亚做主选择了自己经纪公司旗下的人，但这部电影从头到尾就属于瑞亚·诺伦，也没有人能抗议什么。 反正外界如何议论，到最后还是要用电影内容质量说话的。 何况现在这部电影获得的待遇就是一路绿灯，在各个需要对外交接、确认的环节都十分顺利，在这种「特权」支持下，史匹柏更是信念坚定，他必须拍好这部电影！ 所以他只是摇摇头，又重新把注意力投入到主机位的镜头检查。 而梅丽尔·斯特里普也没有继续话题。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补妆为后面的拍摄做准备。 旁边的机架固定机位还在运行。 但是瑞亚已经从摄像轨道的范围里走到镜头外，即便离开调试多次的打光、精准对焦的完美角度，离开那层耀眼的女英雄角色属性，她还是那么的迷人。 因为瑞亚·诺伦本身就足够闪闪发光。 第683页 这和她的头髮眼睛颜色、和她的妆容扮相身份毫无关系。 男演员们很快围上去，或许真的有那种想要学习经验、想要为试演准备的，但多多少少还是离不开献殷勤的意思。 「年轻人们……」 梅丽尔·斯特里普好笑地移开眼神。见过瑞亚的表演，她对剧组里这些资质不一的男演员们就没什么兴趣了。而且，其实他们也没有那么重要。 哪怕是那个「美国队长」。 当担任「美国队长」的乔纳森·斯通不需要角色表演的时候，他就大胆冒进得多。 在所有人之中，他也是将追求和示爱表示得最为直接的人，这傢伙似乎并不在意之后的好莱坞事业前途，根本毫无顾忌。 假如瑞亚的助理制止，他还会提出「演戏需要」的藉口。电影里的角色确实有暧昧关系，但是——他可真是太不「美国队长」了。 助理女士霍姆已经在某种程度上理解了为什么nasa会开除这个麻烦精。 真是一个意料之外的难题。 这傢伙很难缠，而且他还很聪明。他知道瑞亚不喜欢、和反感之间的界限在哪里，加上那张脸蛋确实非常英俊，霍姆的态度也陷入犹豫不决。 好吧，没人能做让瑞亚不高兴的事情。 在瑞亚自己提出抗议之前，乔纳森·斯通的行为都处于能被接受的范围。霍姆之所以一反常态，主要还是担心会惹怒另外一位上级马洛伊——最近马洛伊越来越不好对付了，有点可怕。 不过霍姆多少也知道为什么瑞亚放任男主演的追求暧.昧。 第一是为了电影—— 当然，瑞亚永远把工作放在第一。乔纳森·斯通的演技青涩，感情沉浸其实也是一种保持热情的手段。 瑞亚没有引.诱他，而且明确拒绝过的。可这个男人却还是一头热地钻了进来。 如果瑞亚能坦诚一点，霍姆倒是很好奇里面有没有几分对过去恋情的悼念。当初她和莱昂纳多似乎也是这么过来的，霍姆打心底里认为，她确实容易对这种类型妥协。 不过想也知道，瑞亚不会打开这个话题的。 至于另外一个原因嘛。 「霍姆，他又来了……」 霍姆无奈地在剧组场务的提示下，代表瑞亚走了出去。女助理恼怒、气愤、但更多的还是无奈地瞪着外面停靠的那一辆超豪华红色跑车。 这辆车这就足够吸睛了，霍姆不知道开车过来的路程中有多少记者拍下来了。尤其是车上的男人还张扬地带了一大捧花，中间铭牌上明晃晃地写着「瑞亚·诺伦」的名字。 「斯塔克先生，请你不要再来了。你已经影响了剧组的拍摄……」 霍姆重复自己说过好几遍的话，她深深感慨。 哦，瑞亚，亲爱的瑞亚！ 解决了斯塔克父亲的演员问题，却换来儿子的桃色麻烦，霍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出于以往处理瑞亚事务的经验，霍姆也不是完全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但霍姆还是又一次被自己老闆的吸引力所折服。 至少对瑞亚来说，在托尼·斯塔克和乔纳森·斯通这两个麻烦之间，她显然认为乔纳森的问题更小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2-01 18:09:00~2020-12-02 18:41: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edayadeoba 120瓶；啊哈～ 30瓶；valencia 20瓶；北茗 16瓶；时若往昔_、御风flora 10瓶；树树竹 3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4章 其实瑞亚的桃色麻烦并不少。但因为因为是瑞亚·诺伦, 大多数人都不得不有眼色。 无论对方是演员，编剧，导演, 还是制片人，投资商，他们都并不难打发。所以这种事情通常都是由助理出面应付。 如果不是斯塔克集团的背景摆在这里, 霍姆还能够解决得更彻底一点。 其实霍姆也不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不过。 「别摆出这么难看的表情, 你笑起来会更漂亮的, 霍姆, 我没记错你的名字对吧？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呢。」男人一边下车一边摘墨镜, 露出那双迷人的眼睛，他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嘴唇，随手抄起旁边的友情花束, 递过来。 「我知道我很贴心, 不用太感谢我！」 他一笑, 打理过的小鬍子顺着笑容的弧度微翘, 把英俊的轮廓修饰得柔和一些。 这傢伙好歹还能在彻底踩到别人的底线之前打个圆场。他非常惹人厌烦、但也有点招人喜欢。得益于霍姆对帅哥的审美和容忍, 托尼·斯塔克还是勉强从霍姆这里拿到了一个及格的分数。 并不是霍姆过于苛刻，只是她实在看得太多了！而且合格分也没那么容易。 这也是待在瑞亚身边工作的另外一个好处。优质男性对瑞亚·诺伦来说, 从来不是稀缺资源。霍姆光是旁观，也不由变得更加挑剔。 看惯了好莱坞的花美男, 纨绔总裁的确让人眼前一亮。 性格情商减分, 人格魅力加分, 至于金钱财富、天才智商……霍姆觉得这些优点对瑞亚的吸引力很可能是负面的。瑞亚喜欢安全牌。 霍姆姑且接了花，但还是翻了一个白眼：「别来这套，我不会让你进去的。」 「提醒你一下, 我可是你的老闆亲自邀请我来片场监督的。」托尼·斯塔克自顾自地打发完女助理后，又捧起那一大摞夸张的红玫瑰，他强调：「我还提供了一些建议，这没有带来坏的影响。」 第684页 那些建议基本都是挑毛病的废话，不可能受理。 而所谓的没有影响——就是好几天的头条新闻轰炸！ 指望斯塔克明白什么叫低调，这太难了。 「你已经制造足够多的负面影响了，斯塔克先生。需要我为你念一下《娱乐周刊》的标语吗？」霍姆明确指出最大的问题。 还好瑞亚这段时间都待在剧组里面，加上有神盾局的人负责安保工作，倒是顺便挡掉了很多顶风围堵的狗仔记者，变相维持了剧组的清净。 虽然他们的本意是为了瑞亚的个人安全。 但是无孔不入的媒体显然比狼狈逃亡的「九头蛇」更加气势汹汹。莎伦·卡特非常小心，出于对混入杀手的担忧，调派的人手也在暗中加严。 「你们不喜欢这些报导？」男人惊诧地挑眉，连他都经常性地看到瑞亚的新闻，他大概也以为明星都需要这种宣传。 不过话说回来，瑞亚·诺伦也不是一般的女明星。他习惯性地耍嘴皮子：「好吧，那我可以花钱去……」 「没事，我们的公关团队会解决这个的。」霍姆立刻打断，不然要没完没了，「瑞亚很感谢你对电影的上心，斯塔克先生，现在霍华德的戏份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其实你可以停止这种无偿的义务劳动，回到自己的工作事业。」 霍姆尽职地转达瑞亚的话：「斯塔克集团不是才刚宣布了ai研发计划吗？」 「我僱佣那么多人，不是为了让我自己承担所有工作的。」托尼·斯塔克没有退让。他的语速就和他的反应一样快。 这让霍姆不得不祭出最后一招，「但瑞亚不能把工作扔给我们，今天的拍摄任务很多，她没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 总而言之，这些话就是一个意思——「现在瑞亚不想见面。」 托尼·斯塔克是不会说人话，但他显然听得懂。他收敛笑意，把手上的墨镜转了转，然后男人说：「行了，我还知道什么叫嫌弃。至少你得把我的礼物带进去吧，别让我白来一趟。」 这下霍姆就没辙了。 女助理看着坐回车上却不肯启动引擎的男人，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花，无可奈何地把东西带回剧组，接受老闆的批评。 「他还在外面？」 座位上的女人双腿交叠，半靠着化妆桌。镜子里映出她曲线优美的背影，一件垂坠的真丝衬衫，一条剪裁适当的阔腿长裤，她从头到脚都是復古的。只有那双眼神明亮如新，前卫依旧。 这个扮相的瑞亚没有金髮美人模样那么艷丽，却别有一种压倒性的风情。霍姆很快屈服于她。 「我发誓我非常严肃地告诫他了，我说了所有的话。」霍姆举起双手为自己辩解：「但斯塔克就是不肯走。」至少他也没有进来。 瑞亚看着霍姆把花放进自己的单独化妆间里面。除了这里，这东西也找不到别的地方可以放。 她并不想在剧组里制造更多的绯闻。尽管现在已经流传开了，版本还各种各样。 霍姆就转述过一个关于乔纳森·斯通的。据说他之前在学校里也不怎么安分，把妹技术很好。相信託尼·斯塔克的相关八卦只会更夸张。 瑞亚把视线移过来。 「算了，他愿意就让他这么耗着吧，他迟早会失去兴致的。」瑞亚从玫瑰花里拿起写着自己名字的牌子看了几眼，不感兴趣地放到桌子上。 这种一时兴起大多都是头脑发热，荷尔蒙作祟的冲动。 不甘心、不服输，好奇心、探索欲——反正不是什么老套恶俗的一见钟情，托尼·斯塔克也不至于情根深种。 早在之前，瑞亚就和托尼·斯塔克见过面了。或许是那时候瑞亚表现得过于安分，没有引起这一位科技圈新贵的注意力。 到现在，瑞亚·诺伦即便保持沉默，也不会有任何人再忽略她了。即便是对于整个世界而言，瑞亚的声音都足够响亮重要。 这个新面貌的瑞亚显然让托尼·斯塔克更加印象深刻。而强大的心灵也比美貌的躯壳更来得震撼。 「往好处想，这也不是一件太坏的事。」霍姆还是忍不住地撺掇：「现在你可以随意指使斯塔克了。」 如果不是瑞亚不需要追加投资，托尼·斯塔克一定很愿意给这部电影砸钱的。这样他就有更多的理由来插手。 而且他表现出来的样子确实像是那种会为了女人一掷千金的类型，说不定还愿意做更多。 瑞亚却冷冷评价：「我授意斯塔克集团的股东调整发展方向，不是为了让他出来追女人的。」她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如果是为了谋求斯塔克背后的东西，她完全可以通过另外一种方式得到。 但瑞亚很清楚，托尼·斯塔克的价值在哪里。 同时瑞亚也很清醒。这个男人还没有愚蠢到会被她的外在魅力迷得神魂颠倒。虽然他把追求摆在明面上，但瑞亚还是忍不住疑心，「我不觉得他只是为了这个才缠着我。」 她抱起双臂，自我保护式地说：「拒绝一个别有目的的人，比拒绝一个单纯求爱的人难得多。」 「好吧瑞亚，我知道你很小心。但是别钻进阴谋论的牛角尖。」霍姆嘀咕：「托尼·斯塔克就是个花花公子，而你完全达到他的审美标准，也挑战了他的求偶难度，他会上迷你——这简直是一件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了！」 第685页 真相或许很简单。 可作为一个怀有诸多秘密的人，瑞亚自己对付斯塔克集团的手段就不干净，她当然没办法正常地看待斯塔克的天才继承人。所以瑞亚没回霍姆这段话。 然而霍姆却继续说下去：「再说，就算是单纯求爱，也没那么好拒绝。我以为你已经认识到那种不肯放弃的执着了——」 听到敲门声，霍姆摊开手，「我和你打赌是乔纳森·斯通。怎么样，你想要开门吗？」 想到后面的戏份安排，瑞亚还是同意了。等霍姆打开门，外面果然站着一个高大的金髮青年。他的五官端正俊美，嘴边带笑又会展现出另一种风格的魅力。 原本乔纳森的头髮颜色更深一些，为了角色，造型师把他的头□□成浅色的金，衬得那双蓝色的眼睛更亮了。靠着从军和nasa训练的经歷，他的身材毫无缺陷。 如果他不说话，穿着一身军衣外套站在那里，还是能塑造出一点威严。 可惜这点表面功夫马上就在瑞亚这里破功。 只属于瑞亚的「美国队长」靠过来，奉上他私人的热情：「我听灯光师说的，那傢伙又来找你，需要帮忙吗？」 他刚才还在副导演那边补拍几个镜头，知道这件事后，乔纳森一下戏就过来了。 这不是托尼·斯塔克第一次借着来片场的理由找瑞亚，三番两次纠缠之后，瑞亚就利用过一次乔纳森·斯通，应付掉斯塔克。 乔纳森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不影响他积极奉献。 瑞亚倒是希望他能把这份热忱放到演戏事业上，现在她就和乔纳森·斯通的经纪团队一样明白过来。这傢伙很可能真的是因为赌气任性之类的玩票理由进的好莱坞—— 好在他在正式拍摄中还没掉过链子，不然光是冲着他的心思主要放在泡女人上，瑞亚也绝对会踹掉他。 他得感谢自己长着一张「美国队长」的脸。 瑞亚示意霍姆别把门关上。 她不想再听到一个化妆间做..爱的编排故事了。瑞亚控制着和对方的距离：「谢谢，不过我的助理已经解决了。」 霍姆在乔纳森的背后做出一个无奈的笑。这件事可没有彻底解决。 乔纳森摸了摸鼻子，失望地感慨一声：「好吧。」 瑞亚盯着他看一会儿，还是询问：「别关注我，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你今天的拍摄怎么样，顺利吗？」 冷酷无情的投资人资本家发言，她只是在检查签约演员的工作情况——也只有乔纳森·斯通会沉浸在这种自以为是的甜蜜里。 「没有人在中间喊卡。」乔纳森甚至还有点得意，但他马上又把话题拉回瑞亚，他的注意力全在瑞亚身上。 「哈！你那一枪真是超神了，这让我们的进度都加快了，大家的工作都轻松了。史蒂芬调整了计划……」他热切地聊起来，连眼中的情绪都在燃烧。 当乔纳森·斯通安静地，成功地维持这种状态，就能通过史蒂芬·史匹柏的严格镜头检验。 可惜註定通不过瑞亚的爱情考验。 这傢伙也是一个玩性大的，霍姆他们早就提前查过乔纳森了，否则不会放心。关于他之前的故事，他们都有了一定了解。 但是关于这之后的，霍姆多少有点意外。 等乔纳森·斯通被打发走，霍姆才从一旁塞满工作信息的电脑前抬起头。 「有一件事，瑞亚。nasa重新邀请他回去……乔纳森拒绝了，你知道这个吗？」 「什么？」 在思考乔纳森·斯通为什么拒绝这件事之前，瑞亚先想到的是，为什么nasa突然改变主意——其实前者才是霍姆的重点，但瑞亚却联想到更多。 或许这里面或多或少有向瑞亚·诺伦女士示好的意思，但肯定不止如此。 「他们最近有什么航天计划吗？」瑞亚立刻投入到工作状态中。 她总是很谨慎，但这并不是坏事。 毕竟是她引导莱克斯·卢瑟转移目标到宇宙去，她肯定需要做好为这个后果买单的心理准备。 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这个地位，对瑞亚而言，男人，实在微不足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2-02 18:41:08~2020-12-03 18:08: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ombulhakang 180瓶；微笑的鲤鱼 80瓶；咸鱼阿九 20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5章 霍姆先回答了瑞亚的问题, 关于nasa最近的计划。 但因为霍姆并不了解这些所以讲述起来的语气十分生疏： 「有一个里德·理查兹博士发起的项目，他提议建造宇宙飞船靠近外太空宇宙风暴的中心，通过极限条件下的大量数据破解人类基因遗传的秘密……」 瑞亚同样外行, 她甚至感到点茫然：「宇宙风暴和人类基因遗传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不过瑞亚还是敏锐地发现了这件事和自己的关联，这项企划既发起了对宇宙的探索挑战，又是为了破解基因密码，无论怎么看，都和瑞亚在背后的推动息息相关。 她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看到霍姆摇头的动作, 瑞亚知道自己问错了人，她换了一个问法：「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686页 总不可能是乔纳森告诉霍姆的，他连瑞亚都没有说，就表明他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 「是乔纳森·斯通的姐姐联繫到我, 她希望我们, 准确的说，她希望你能帮忙劝说乔纳森回去，在完成这部电影合约之后——」霍姆指了指屏幕上跳出的信息。 瑞亚挑起眉毛。 其实电影拍完之后, 乔纳森·斯通选择继续好莱坞事业，还是回去当太空人对瑞亚本身没有太大的影响。 电影的拍摄进展到现在, 几位男演员的戏份都完成得差不多, 乔纳森剩下的工作量也不多了。 之后最多就是需要找乔纳森·斯通配合宣传。 不过这会icm经纪公司造成一定损失。可以预计, 饰演「美国队长」能捧出一个新人男演员, 而且乔纳森本来就是通过icm才得到这个巨大的机会，经纪公司不可能轻易放走这样一个潜力股。 虽然瑞亚自己并没有持有icm经纪公司的股份，但她和公司关系密切，也会倾向于icm的立场。 说到底，是瑞亚挑中乔纳森·斯通来拍电影，哪怕她不在意乔纳森在拍完《佩吉·卡特》之后干什么, 她也不太可能会主动劝他放弃当演员。 「他姐姐在想什么，这种事为什么会找到我们头上？」瑞亚询问。 霍姆嘆一口气，「这个嘛，她肯定是发现找乔纳森的经纪人根本没有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傢伙的兴趣完全在瑞亚身上。 大概也是乔纳森的经纪人给了霍姆的联繫方式。 至少对方有分寸，没有给出瑞亚·诺伦的——然而瑞亚不想插手别人的人生选择，她的关注点落在其他地方。 「她把项目资料一起发给你了？」 「有一部分。」用来证明这个机会对乔纳森·斯通来说有多么重要。 霍姆可以理解他姐姐的心情，在一头扎进好莱坞之前，乔纳森前半段人生几乎都在为宇航事业做准备，却因为意气用事搞砸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这样的峰迴路转，乔纳森·斯通的家人肯定不会希望他放弃。 想了想，瑞亚决定先了解情况，她不喜欢冒失的决定。她让霍姆把资料转发出去，安排自己的人去查。 十分钟的等待时间都不到，莎伦·卡特第一个发来信息。 「里德·理查兹，毕业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并获得多个博士学位……大学时和女友苏珊·斯通交往随后分手…… 之后一直从事宇宙射线研究，但是不被看好，频频陷入资金短缺的问题。直到最近获得了政府增加投入的预算，重新开启宇宙计划……」 不需要另外查询，瑞亚也猜出这位里德博士的前女友就是乔纳森·斯通的姐姐。 莎伦·卡特还在后面补充：「是莱克斯·卢瑟的人在中间游说，他正在芝加哥的『哥谭』建立公司分部——另外他的集团也以贊助的名义给里德博士投资了一笔巨额财产。」 「果然有他。」 莱克斯·卢瑟会这么积极主动地投钱，就说明他确定这里面有利可图。他很可能真的找到了有价值的东西—— 瑞亚想到这个可能性，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快。说不清是恍然更多还是无奈更多，瑞亚并不对自己的预想成真而高兴。 她的心情还有几分复杂。是她把以莱克斯·卢瑟为代表的反变种人引到了地球之外去，可这带来的一连串反应来得这么快，让瑞亚措手不及。 瑞亚不得不开始思考一个之前被她暂时抛之脑后的问题。 如果真的找到外星人，那要怎么办？对方会比他们更强大还是更弱小？她会不会制造出新的战争矛头？ 如果地球就真的这么提前推进到星际时代，那么瑞亚·诺伦又要在里面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当初瑞亚拿这一套话术对付莱克斯·卢瑟的时候，她以为这个进程还能拖延好几年，这足够为变种人的发展留出时间了。但这个世界的科技发明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一个绝世天才就能把时代推进一大截。 而新世纪的当下刚好诞生了无数的天才科学家。 问题是，该怎么恰当地利用这些超凡天才们的能力，并且怎么恰当地投入到社会生产转化里。 奇怪的地方是，他们往往忽略后者。仿佛超级科技的创造只是为了垄断和秘密研究，超凡能力的进化只是为了控制和禁忌实验。 瑞亚已经见识过汉克·皮姆、莱克斯·卢瑟这些人的才华，她明白他们的价值。就算进入「超能力时代」，这些高智商天才们也依然是最先进的力量之一。 她知道，就算是那个打着求爱的名义纠缠徘徊的托尼·斯塔克，也在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就改良了新式飞弹武器系统，为集团创造破纪录的亿万订单。 现在这个风流浪子看上去似乎没有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变得更成熟，他喝酒、赌博、玩乐，享受一切成功赢家应有的。 然而斯塔克集团的技术更新却从来不曾落下过。 多么可怕，多么让人胆寒。瑞亚就是在和这样一群可怕的怪物们竞争，争抢对未来世界的主导影响权。 就算她有变种人的支持，她还是必须小心——变种人也不会永远无条件地支持她。 瑞亚改口：「霍姆，你回復乔纳森的姐姐。我可以帮忙问他的情况，但我不会帮她劝说，这需要尊重他的个人意愿。」 第687页 当竞争局面已经扩张到太空。她也需要把这种支持同步扩展到宇宙之外。现在就有一个很合适的人选摆在瑞亚面前。 不过她可以利用乔纳森·斯通吗…… 现在瑞亚终于开始思考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他为什么拒绝nasa？反正瑞亚不相信他是为了追梦好莱坞，更不相信是为了她。 这到底是置气，还是真的放弃了太空人的梦想？ 瑞亚一时想得出神，思考的时间过长了。 霍姆等了一会儿才提醒：「瑞亚，休息时间差不多结束了，我们得拍摄下面一场戏。」 打开的门外露出几道剧组的工作人员身影。 瑞亚压下那些翻涌的想法，将所有属于瑞亚·诺伦的野心都封锁起来，她不会让这些影响自己的角色。化妆师拿起粉扑，轻轻拍在她的脸上，瑞亚闭上眼。 当补妆完成之后，镜子里明艷的女人再次睁开眼，又重新成为了那个信念执着，坚韧不屈的女特工。她注视着镜面中的自己，像是探进了佩吉·卡特的精神世界，这当然是她自我构筑的假想。 那里面有战火，有阴谋，但永远存在正义。 这就是她和佩吉最大的不同，正义不是她最渴望的，唯有胜利，才是瑞亚持之以恆的追求。 电影的结局会迎来佩吉的一段胜利，而瑞亚还想要得到电影之外的。 再完成了又一组的镜头表演后，瑞亚从众人钦佩的目光中走出录制场景。这次迎上来的人群中没有乔纳森·斯通的身影，霍姆告诉她：「他的助理不小心说漏嘴了，知道苏珊找了你，他很生气……」 瑞亚看到霍姆身后站着一个满脸无奈的女人。她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她已经充分认识乔纳森的年轻气盛。 瑞亚认识的男人里面，要么就是好莱坞里的聪明人，要么就是好莱坞之外的聪明人，这种没有分寸的冒失还是少见的。 至少，乔纳森·斯通是在完成今天的工作之后怒气沖沖地走掉。 本来瑞亚就还没有理清思绪，现在这件事捅出去，她完全能想像和乔纳森·斯通的谈话会面临一个什么样的僵局了。 就在瑞亚还在想要不要联繫乔纳森的时候，霍姆又说：「还有一个问题，瑞亚。」 助理女士看向外面的方向，摊开手。 「没等到你，我觉得他是不会放弃的。我们总不能真的让他这么待在外面吧。」霍姆的眼神往剧组里的人群转了一圈，示意这里有很多双眼睛。 瑞亚先是不敢置信地微睁眼，然后才嘆出一口：「这是在做什么？」 他竟然还在僵持。 这甚至让瑞亚感觉回到了加利福尼亚的中学，看那些橄榄球员们打赌要自己电话号码的时候——她也确实觉得对方的手段过于低级。乔纳森好歹知道要从瑞亚的爱好事业下功夫。 大概托尼·斯塔克以往追求女人的经歷都过于轻松，以至于他翻来覆去也就是重复这些幼稚的举动。 他回到实验室里研究点新鲜玩意儿说不定对瑞亚更有效。 「好吧。」 既然他这么空闲，那瑞亚也就不客气了。 刚好，她有几门生意想和托尼·斯塔克好好聊聊——换句话说，她得给他找点真正的事情做。 显然早就研发成功过的ai系统已经不是托尼·斯塔克的兴趣了。不知道，他对宇宙飞船的武器安防系统有没有兴趣…… 她不可能把这条未知渠道全让给莱克斯·卢瑟。 如果真的有外星人，有外星文明，那就是一个无比庞大的新兴市场，她可以把自己的电影文化事业做得更大。 当然，她得确保，她有这个扩张的实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2-03 18:08:00~2020-12-04 17:57: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满船清梦 20瓶；陌 13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6章 虽然瑞亚打算正式聊一聊, 但等她真正坐到托尼·斯塔克的车上，时间都已经到夜晚。 她不光是剧组的女主演，还是电影项目的制片人，有很多事都需要瑞亚处理。 在这过程里, 不知道斯塔克是不是总听进去一些劝说, 难得把车停到没那么引人注目的地方。 他把自己的司机保镖都打发走了。 长时间的等待让男人看上去消沉了一些，昂贵的西装微微起皱, 打蜡的头髮软塌下来, 整个人都变得更加柔软，好像终于从精緻的商业海报里走进了现实生活, 多了一分真实。 瑞亚猜想他中间一定睡过去了。他大概也从来没有受到过这么漫长的冷遇。 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他在瑞亚面前振作精神。 「我还以为你会让我等更久。」留鬍子的男人在身前抱起双臂, 他挑起眉的时候眼睛也变得更亮一些, 「让我猜一猜, 这该不会是为了报復我之前爽约迟到的事情吧？」 瑞亚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是在说之前关于演员选角的见面。那一次的谈话其实说不上有多愉快。 她等了一段时间失去耐心, 而托尼·斯塔克几乎算是被强行押送到瑞亚面前的。结果也基本是不欢而散。他们达成和解的方式也十分别扭。 当托尼·斯塔克第一次出现在片场的时候, 瑞亚单方面以为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了。她没想到这会是另一个麻烦的开始。 第688页 「你想多了。」瑞亚直接说：「如果我真的要报復, 不会拖到现在，斯塔克先生。」 托尼·斯塔克沉吟一会儿，他把手按在方向盘上，然后转过头沖瑞亚努努嘴：「哦对了, 就像你对付『九头蛇』一样, 一出手就是下死手。你不是那种讲情面的人，对吧，瑞亚·诺伦女士。」 他像是回敬般地强调瑞亚在外界的称号。 或许是因为他毫无诚意，这一声「女士」听上去尤其讽刺。 男人扔过来一个受不了的眼神：「好了美人，我都已经为之前的事情道过谦了，你还要叫『斯塔克先生』叫到什么时候。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还是第二次、第三次？」 瑞亚一点也不客气：「等到你不再给我惹麻烦, 我们也许可以变回『托尼』、『瑞亚』的关系。」之前瑞亚是叫过他名字的，只不过满怀怒意。 现在他们只是退回到更早之前的疏远关系。 对于这个指控，托尼·斯塔克先是举起单边手示意无辜，然后才为自己辩驳：「一开始是你邀请我来参观电影拍摄——又不是我僱佣记者拍下照片！」 女人平静地指出：「那你可以就此停止，而不是继续这么做。」 男人另外一只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不自觉地敲了敲，他不肯闭嘴认错，固执地解释：「那我怎么知道你们后面会拍成什么样子，既然让我来把关，我总要负责到底吧！」 关于这些，瑞亚已经和他聊过几次了，她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现在拍摄进入尾声，你把完关了，也该停下来。」 说着，瑞亚从一旁的大包装袋里拿出那捧鲜红的花束，放到他们两人中间，隔开自己和托尼·斯塔克的距离。 大概是这些花价格不菲，得到过精细的处理，所以即便花束在化妆间空置了这么久看上去还算鲜活。 不过浓郁的花香并没有改善车内的僵硬气氛。 「感谢你对电影的支持，但是我不需要另外的『支持』——我还不想考虑事业以外的东西。」瑞亚想要在进入正题之前划清界限，她不打算把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 托尼·斯塔克摆明了是追求她，尽管他嘴硬地不承认，瑞亚也必须冷静地拒绝清楚。 跑车的主人瞪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一个女恶魔。 「香车、豪宅、奢侈品名牌、金钱……这些攻势对你来说根本没用对吧。」他自言自语地说着，然后摇头吐出一口气：「老天，你可真够难追的。」 他的语气颇有一种费尽努力没有得到回报的委屈。至少托尼·斯塔克总算在插科打诨、不着调的间隙里承认自己的目的。 瑞亚的眼神变得锐利：「你也真够闲的。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不如去做点正事。」 在瑞亚打算趁机往下聊「生意」时，托尼·斯塔克却开口：「什么算正事？只有经营公司、研究发明才重要吗？拜託，这又不是人生的全部！ 你已经拥有足够多的东西了，你有钱，有地位！但我总是很容易忘记你拥有它们。你不去享受它们，就好像你根本没有一样。 你知道吗甜心宝贝，你就是太严肃了，这会让你得到很多，却会让你失去更多。」 他歪着肩膀凑近，一瞬不眨地盯着瑞亚瞧。男士的浅调香水围住了瑞亚，这一次没有任何其他女性的气息了，汹涌的荷尔蒙里只有托尼·斯塔克和瑞亚自己的。 当他认真起来，张扬而富有冲击性的魅力就变得极其吸引人，托尼·斯塔克将靠近瑞亚那边的手搭到她的车椅背上，他勾唇一笑：「如果你不会享受，我可以教你。」 瑞亚也忍不住看了一会儿，才决定打断这个暧.昧气氛。 「是吗，其实我不太喜欢这样，我只考虑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关系。」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扫兴的，托尼·斯塔克的动作立刻一僵。 这种基于性.冲动产生的求爱最忌讳的就是婚姻家庭、责任结果之类的话题。 男人的脸色变化一阵才克制自己收回手，托尼·斯塔克投过来一个白眼。「上一次你借着那个假的美国队长打发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小鬍子不高兴地抗议：「你觉得我没看过你的八卦新闻吗？尊敬的女士，我很好奇，哪一位是你理想中的丈夫？」 瑞亚敷衍地带过去，「反正不是你。」 托尼·斯塔克坐了回去，他不甘地反驳：「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难道你还真的想和我结婚吗？好了别再赌气下去。你把我追到手也不会改变你在我手里吃过亏的事实。」瑞亚一句话点破托尼·斯塔克这段时间以来的动机。 他花在瑞亚身上的时间足够找好几位一夜情对象风流快活。这位富翁大亨之所以能坚持这么久，除了瑞亚本身的诱.惑，恐怕更多还是因为有一口恶气憋着。 瑞亚·诺伦确实美丽动人，但她的冷漠态度和复杂背景也足够吓退追求者。她的难度太高了，这不是那些找乐子的男人会轻易选择的类型。 斯塔克也不会是真的爱上她不可自拔——他只是想睡她。 瑞亚知道不能再任由对方拉扯话题，他是个擅长折腾的傢伙，她直接进入自己关心的重点：「如果你有大把的时间，不妨做一些更有趣的事情，托尼。」 她突然亲近地叫起男人的名字，但这不仅不甜蜜，反而更像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托尼·斯塔克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可他的神经在刺激之下兴奋起来。 第689页 「nasa打算重启外太空探险计划，他们肯定要在飞船上安装军火武器。」瑞亚自顾自地说，「你可以提前做准备。」 瑞亚意味深长地暗示：「托尼，斯塔克集团是很好，但你们不是没有竞争对手。斯塔克和政府、军方的关系还不够好，不过我可以保证……」 「哇哦，原来尼克·弗瑞说的是真的。」男人插进一句感慨。 这句话让瑞亚措手不及，她看向托尼·斯塔克，「什么？」 「尼克·弗瑞。神盾局的局长，我觉得你们应该认识。」他先是交代了一段没有意义的话，然后笑着说到重点：「他让我小心你，他警告说，你是一个不亚于『九头蛇』的危险人物。」 斯塔克靠在驾驶位上，随意而漫不经心。 他终于主动谈起自己的父亲霍华德·斯塔克——「你发给我的那些老资料，很多都已经是涉及到机密了吧。连我都不知道那老傢伙之前在做什么，但就因为你要拍一部电影，所有人都开始翻过去的歷史。」 夜色暗下来，车灯打闪。或许是风声，或许是男人的唿吸。 托尼·斯塔克的语调飞快而轻声：「所以现在连我都知道，他和神盾局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去工作，还是工作，然后死了，连累我的母亲一起……」 「多年以后，这段故事也就是一部电影里的配角，没什么意义。」托尼·斯塔克这么说。 瑞亚沉默下来，她还没想好该怎么接话，但是托尼·斯塔克也没有给她回答这段话的机会，他自己接了下去：「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在想什么。」 「虽然你让我等了很久，真的有够久的！不过看在今晚夜色还算不错的份上，我就不生气了。」托尼·斯塔克笑了一下。 他按下方向盘后面的一个按钮，敞开跑车的顶篷，英俊的男人沖瑞亚眨了一只眼，他用一种近似嘆息的语气说：「星空这么漂亮，你竟然只想到那些无聊的东西，我看你才更需要人生导师！」 瑞亚被他这些前后不搭的话搞得有些混乱。 她还在整理思绪，托尼·斯塔克就合起双手拍了一下掌。他说：「瑞亚，抬头！」 瑞亚下意识地抬起头。那一片漆黑的夜幕里，星光闪烁。 「砰——」的一声，夜空里亮起艷丽绚烂的红光，一盛开便铺满了整片夜空抢占瑞亚的所有视野。但那并不是呛人闪烁的烟火，而是梦幻、耀眼的电子玫瑰。 在那美丽的星空之下，这团虚假的数据光影仿佛也拥有了崭新、奇蹟般的生命力。 不是爱情，也别具曼妙。 男人得意地一笑，眼中的光远比星火更加璀璨。「在等你的时间里搞的，没有污染、没有负面影响——哈，这次你拒绝不了吧，瑞亚·诺伦女士！」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2-04 17:57:36~2020-12-05 23:59: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北子极 80瓶；犹有所待 30瓶；猹理噗嗞 22瓶；木槿 10瓶；啾啾啾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7章 夜空中盛放的光闪耀许久也不曾黯淡。 只要持续不断地供给能源, 这一刻的美就能永远停留。即便这一切都是虚幻的，但在今夜，却比真实的存在更加打动人心。 瑞亚让这份浪漫维持了二十分钟, 才缓缓开口： 「你再不关掉, 整个克利夫兰城市的人都能看到——你不会以为这没有声音, 就不会引起注意吧。我还不想一直和你待在新闻头条上。」 其实她应该在托尼·斯塔克炫耀的第一时间打断他，然而瑞亚还是短暂地放纵了这么一点时间, 接受了斯塔克欣赏星空的方式。 男人不介意地听从瑞亚的话关掉开关，他懒懒地一扯嘴角, 「反正你看完了, 就算你收下了！」 这次瑞亚并没有否认。 他观察到瑞亚软化的神色，自得地挑起眉说：「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她不能不承认, 她喜欢这份礼物。 但这只不过是他心血来潮做的一点小玩意, 托尼·斯塔克甚至可以当场扔掉它做个更好的。 斯塔克也决心要做一个更盛大的，男人嘀咕着抱怨：「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也只能做成这样，下一次……嘿，下一次约会，说真的, 我们谁也不能再迟到了！」 「没有什么下一次。」瑞亚恢復到冷淡的语气, 她试图让这强烈的性.张力降温。她现在知道托尼·斯塔克的魅力远超中学生级别, 她也在重新衡量对方。 她甚至开始思考, 之前那些内心剖白是一时流露还是另一种拉近距离的手段。虽然后者的可能性极其低微, 他不像是那种攻于心术的类型。 听到那句话，男人下一刻就叫起来： 「狗屎，好吧，就这一次！」 托尼·斯塔克无奈又遗憾地嘆气, 他一边投来抗议的眼神，一边拍着方向盘：「现在，挑个地点，随你安排，女王陛下！」 他理所当然的误解让瑞亚有些想发笑。不过在这时候微笑显然并不是一个好主意，瑞亚明显感觉到贴在自己脸上的视线变得更加滚烫。 她真不应该笑的，笑容会改变很多事情。就比如，打破冷冰冰的僵局——现在他们谁也不能再摆脸色了。 但是无论如何，瑞亚都明白自己找错了人。 第690页 这是一个完美的一.夜.情对象，可绝对不是一个恰当的合作对象。既然要谈「生意」，她应该去找斯塔克集团的股东，而不是找托尼·斯塔克本人。 等到他们确定完具体细节，再找托尼·斯塔克安排研发任务会更直接有效。她在心里想着这些事情，同时也感到一丝微妙的荒谬。 到了这种时候，瑞亚还在想这个。好吧，她确实无时无刻不想着工作——或许，她确实该放松一下。 瑞亚停下来，她看了一眼车载显示器上的时间，「我的助理还在外面等我……」 托尼·斯塔克低声引.诱：「如果你不好意思开口，那就让我来。我可以黑掉你的手机，给你那些人发个消息：比如你被绑架了，怎么样？绝对不会影响你的对外形象，女士。」 他可真想得出来！ 「闭上嘴，托尼，你的话真的太多了！」瑞亚命令式地呵斥，她停顿片刻说：「现在，低头。」 再聪明的大脑，塞满了情.欲也是一具□□凡胎。区别只是这幅好看的皮囊会让他更容易得到怜爱——即便是这样的天才人物，当他想要向瑞亚·诺伦求.爱，也必须摆低姿态。 瑞亚眯起眼，她从上到下地扫过男人凌乱的头髮，褶皱的西装。当她的眼神落到对方胯间深色的皮带上，车里浓郁的荷.尔.蒙瞬间就被点燃了。 然后托尼·斯塔克顺从地安静下来，他难得这么地听话，这一定会吓到斯塔克集团和神盾局的人。可是瑞亚终于施捨了他想要的，他不得不屈从这位更高傲的女人，变得无比配合。 就在他们的嘴唇碰撞到一起，交换气息的剎那，瑞亚座位的车门却被人打开了，另外一个男人托住瑞亚的肩膀，将她从后抱住带了出来。 如果不是托尼·斯塔克搂住她半边身体，瑞亚就直接被抱走了。她惊疑不定地转过头，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至少这是瑞亚认识的面孔，男人打理过的头髮垂下几缕，中和了那双眼睛里的冷漠。在他眼中的倒影里，瑞亚看到自己惊诧的脸色。 托尼·斯塔克沉下声音，不悦地警告：「伙计，你不会看气氛吗？你打扰到我们了，请你离开！」 对方却根本不理会他，这无疑助长斯塔克的怒火。 瑞亚及时叫停这种没有意义的争斗，她说：「先放开我，詹姆斯。」 身后的男人动作一顿，依言从她身上拿开手，他没忘记帮助她恢復平衡。瑞亚能感受到克制中蕴藏的可怕力量。 她很清楚，这是一个休眠状态中的杀人兵器，而且随时可能会启动。警戒让瑞亚的神经和激素一同冷却下来。 「还有你。」瑞亚转向托尼·斯塔克，盯着那只不肯移开的手，逼迫斯塔克松手。这换来有钱人怒气沖沖的不满。 他低咒一声：「该死的！」 因为怒火，斯塔克的眼睛终于捨得从瑞亚脸上移开，盯住打扰他们的人，他皱眉，「我认得，这是你们剧组里的一个演员……搞什么，你在片场里还不止一个情人？」 听别人用演员来描述詹姆斯·巴恩斯，瑞亚感到有点奇怪。虽然是她找对方来客串角色，但这种差异还是和现实十分脱节。 巴恩斯是学会笑了。 不过显然，他也并不是当初的詹姆斯·巴恩斯。这是表演，不是还原。 瑞亚先问詹姆斯·巴恩斯，「怎么了？」她担心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过为什么是他而不是神盾局的特工找过来。 「不安全。」人形杀手简明扼要地回答，示意瑞亚单独在外面待的时间太久了。 托尼·斯塔克讽刺：「得了吧，和我在一起能有什么问题，怎么看这傢伙都更像危险分子吧！」 他并没有对这张和角色一模一样的脸提出疑问，瑞亚都能找到一个逼真的「美国队长」，再找一个相似的对象也不奇怪。 还好她没有去找一个相像的霍华德·斯塔克。 詹姆斯·巴恩斯抬手指了一下上方，夜空中的星光依然闪烁，隐约残留一些红色的余光，他的语气完全和浪漫无关，公事公办：「位置暴露了。」 这下瑞亚彻底失去心情。托尼·斯塔克也明白气氛毁掉了，他不甘心地挣扎：「谢谢提醒，但我们正要换个地方！」 瑞亚看了他一眼，让斯塔克感觉糟糕，他不敢置信地叫嚷：「等一下，你该不会要因为这点事情放弃我们的美好夜晚吧？」 她纠正：「这本来也不是为了美好的一夜，我是打算和你聊其他事情。」瑞亚揉着自己的额头，一口气说完后面的话：「我觉得我们先冷静比较好。之后我会联繫你的，托尼。」 托尼·斯塔克咬着后槽牙，他看上去像是被硬塞了一口过期咖啡。在一段关系里，通常都是由他来说这么一番打发性的话。 这还是托尼·斯塔克第一次从女人，还是一个差点搞到一起的女人嘴里听到这种薄情的敷衍说辞。 他恼怒地瞪着面前这位美丽又冷酷的女性，控诉她的反覆无常和残忍。 瑞亚停顿一会儿，在男人的怒气下改口：「当然，如果你不想见我，我也可以联繫你的秘书，你的公司职员，你的股东……我们可以通过别的方式聊。」 「想也别想！」 这是托尼·斯塔克第二次载在她手里了，他迈不过去这关。在得到这个最好的之前，他也不可能再对别的女人有兴致了。 第691页 斯塔克扔下他的警告：「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听着，斯塔克集团属于我，你必须和我聊。没人能代替我做主。」 瑞亚点头。「很好，我会找你的。」 她这么说完，就从打开的车门里走下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托尼·斯塔克做不出强行留下她的冒犯行为。 在詹姆斯·巴恩斯的盯梢下，他也做不到。 托尼·斯塔克气闷，甚至对着自己跑车里的车载系统发火：「见鬼，为什么不把这该死的车门锁住？」 系统在长久的沉默后做出回答：「是你提议要用这种方式向瑞亚·诺伦女士献殷勤，sir，这是按照你的命令解开了车窗门……」 男主人说：「我给你设置了自行思考的能力，贾维斯，难道你不知道要在陌生人靠近的时候做出反应吗？当初我真该把你卖掉，你才应该去好莱坞的奥斯卡干计票那种低级劳动！」 「也不是不可以。」机械的电子声音响起，「我相信我能够帮助瑞亚·诺伦女士解决更多的问题。」 「别傻了，那可是一个连孩子的名字都不愿意取的负心人，你以为她会在乎这些吗？」说着又感觉连带着讥讽了自己，斯塔克不得不打住。 他无奈地发动车，命令自己的ai管家带他回去。 红色的跑车终于驾驶而去，让很多人松了一口气。 霍姆远远地目送托尼·斯塔克的车开走，又尴尬地看向和詹姆斯·巴恩斯一起回来的瑞亚，「我试图拦过他，但是没什么作用。」 尽管霍姆确信瑞亚能在车上停留这么久，一定是瑞亚自主愿意的——但詹姆斯·巴恩斯强硬要求撤离，霍姆也不确定该怎么应对。 一旦牵扯瑞亚的安全问题，神盾局的特工也得严肃对待。 显然他们更认同詹姆斯·巴恩斯的警惕谨慎。 「算了，他也是担心我。」 这是有点扫兴，可是瑞亚也不可能和詹姆斯·巴恩斯计较。对方是一位正在治疗期间的受创者，瑞亚能体谅他的危机过.敏。 不过瑞亚是需要提醒他注意距离，巴恩斯不是莎伦·卡特，瑞亚也不是他之前的指令人。他不能时时刻刻跟紧她。 瑞亚认为这确实有点吓人。 到了现在，詹姆斯·巴恩斯才察觉到异样，他有些困惑地盯着瑞亚看，得到一个安抚意味的笑容。 「没事……」瑞亚还没说完，就感到唇角划过一阵轻柔的冰冷触觉。 然后她意识到是詹姆斯·巴恩斯的手，虽然他们给他裹了一层可以伪装的皮囊，但那只金属手臂依然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在他小心动作时，才从机器的精密构造中流露出一点属于人类的温情。 他在擦拭瑞亚的嘴唇，那被另一个男人吻得口红晕染，留有印记。 擦完抹出去的红印，詹姆斯·巴恩斯就如设定好的程序一般放下手，他平静地汇报：「现在没事了。」 瑞亚愣了一下。 霍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女助理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立刻紧紧地闭上。 直到瑞亚受不了地询问：「你到底想说什么，霍姆？」 「我只是没想到。」霍姆往詹姆斯·巴恩斯身上瞥去一眼，又飞快地收回来，「我以为你只搞定了『美国队长』，没想到还有他的朋友。额……我记得，他真的是歷史里的那个人物，对吧？」 作为瑞亚的贴身助理，霍姆是知道真相的。 瑞亚也没有隐瞒，她只是说：「他的记忆还有一点问题，霍姆，别用你的想法套在他身上。这不一样——」 霍姆却自顾自地感慨：「再加上一个小斯塔克，哦天吶，瑞亚，这可真是另一种意义的剧本照进现实。」 变相地等于一次性泡了个遍。霍姆猜想，瑞亚大概没办法拥有佩吉·卡特那种男性朋友。她总会让这种关系变质。 瑞亚提问：「我怎么觉得你在讽刺我？」 「我向上帝、不，我向你发誓！」霍姆义正言辞地声明，「这是由衷的崇拜，瑞亚！我做梦都想要像你一样，让男人们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霍姆贴心地为自己的老闆递来纸巾，并且真诚地请示：「如果你的兴致还没下去，要不要找一个……」 女助理手中的屏幕亮起，划过一连串的电话号码，有好莱坞的顶级男明星，也有华尔街的企业精英，甚至有华盛顿的政界新锐。他们在外面唿风唤雨，但在这里，他们就是瑞亚名单上的一个联繫方式。 相信无论是哪一个，他们都会非常乐意帮瑞亚·诺伦女士的忙。 ——瑞亚哪里还会有兴致。 「我现在只想睡觉！」她说：「明天还有很多工作，早点休息吧，霍姆。」 詹姆斯·巴恩斯是第一个响应跟随的。即便片场没有他的戏份，他也会接任一部分神盾局特工的工作，负责瑞亚的安全。 不过大多数时候，瑞亚不会一直让他跟着，虽然他总能用自己的方法找到她。 现在瑞亚确定这不是一件好事。 或许她应该和对方的治疗师聊一聊，检查一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产生新的混乱。 打断一段罗曼蒂克只是无足轻重的消遣。 但是瑞亚不希望这影响她处理其他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2-05 23:59:12~2020-12-06 17:37: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692页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永远十六岁的美少女庭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郝烟衔 10瓶；姐姐大人、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8章 「我不明白有什么问题。」 第二天, 跟组的治疗师回答瑞亚的疑问，「他看上去一切都好，连佩吉也说他开始慢慢恢復, 情况在好转。」 他示意瑞亚去看正在拍摄的詹姆斯·巴恩斯。其实他本来的戏份也不多, 更多时候就只是在「美国队长」后面站着的一道背景, 也没有和女主角有单独对手戏。 所以詹姆斯·巴恩斯只需要做好他那一部分的工作，插进一两句调笑的台词，作为对电影里感情戏的侧面突出。 他的人生当然不仅限于此，哪怕除去洗脑改造的经歷, 他前半生的英雄事迹也绝对值得书写。只是对一个电影作品来说, 内容必须有所侧重。 为了瑞亚的《佩吉·卡特》, 他们全都得让边。 不过当这些人换上角色的造型扮相站在一块, 确实有一种穿进了老照片里的感觉, 看那两张脸, 几乎和资料上的一模一样——年纪不轻的治疗师不由得感慨：「待在这里，就像是回到了过去。」 「没有比这里更适合他适应了。」治疗师这么说。 瑞亚听完, 点点头先下去准备拍摄。 治疗师形容这里像「过去」, 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佩吉·卡特》的片场，现代和旧时代是相互交替的。 剧组大费周章地租赁了好几个场地，每一处的细节布置都是按照时代背景精心还原设计，就算是外景拍摄, 也会加以临时改造和布景, 十分细緻。 只有工作人员的日常穿着, 还有摄像、手机等现代设备会把人拉回崭新的二十一世纪。 但他们对演员们的服装非常考究。 造型团队是按照人物穿过的军.装制服再次设计，但也结合了演员的身材，从视觉效果上做出更好的调整。 他们会在詹姆斯·巴恩斯化妆时注意修饰眉毛, 尽量软化他的冷漠气质，把这张脸还原成从前的巴恩斯。 其实这本来就是一张脸。 有些东西彻底改变了，但到底还是有另外一些东西保留下来。他在镜头指导下微笑的时候，眼睛也会像旧照片一样地习惯性眯起。 当他这样站在「美国队长」后面，就很像是回到了歷史照片拍下的那一幕。 只不过男人半眯的眼中，并没有太多笑意，反而掩饰着一丝警戒。 不过大部分的焦点都会被站在更前面的金髮演员吸引走，导演史蒂芬·史匹柏也不会刻意去雕琢他眼神里的微小情绪。 属于「美国队长」的光环如此耀眼，「美国队长」的扮相也如此英俊。 军装包裹住英雄修长挺拔的身材，后梳的金髮露出那张俊美标志的相貌，詹姆斯需要表演笑容，他反而需要抿着嘴唇不去笑。 当瑞亚作为「佩吉·卡特」走到他们面前，她的眼中也只会映出「美国队长」。 过去和现在交叠，仿佛真的时光倒流。詹姆斯·巴恩斯注视眼前的一幕，神情波动了一下。在显而意见的迷惑中，他忍不住移动眼神，看向迎面而来的女主角。 他不自觉地看着那张更年轻、更美艷的脸，那种眼神，就像他只看得到她一个。 「卡！」 史蒂芬·史匹柏突然喊了停，他从显示器后面探出头，说：「感觉不对。」 史匹柏干脆走过去，亲自调整人物的远近距离，他在训话的时候连瑞亚也不会客气，虽然这种情况发生得很少，所以对这些天赋不及瑞亚的男演员，他只会更严厉。 他先盯住饰演「美国队长」的乔纳森，仔细审视，史匹柏把乔纳森·斯通折腾得够呛。 不过这种调.教效果有目共睹。 史匹柏把对方盯得不安起来，乔纳森·斯通提前离开过片场，被骂了一通正有点心虚。好在导演已经转向场中第二个男演员，「詹姆斯。」 演员和角色同一个名字，倒是方便导演喊话。史匹柏直言不讳：「克制一点，你不能比『美国队长』更爱他的情人。」 三个人都一愣。 在陷入尴尬之前，导演又说：「乔尼，主要还是你没有表达好情绪，你是演『美国队长』，不是演他的雕像！」 这句斥责让气氛回到工作环境里，史匹柏看向瑞亚，他张口：「你……」但又临时停住换了个说法。 「继续保持，瑞亚。」 导演重新看了看他们三个，「休息半小时，然后我们再开始。」 剧组人员都松了一口气，调整手上的工作。 这得感谢瑞亚帮忙提前了不少进度，如果不是电影拍摄得差不多，史蒂芬·史匹柏今天不会那么好说话。 其实这场戏没有那么复杂，只是补充女主和「美国队长」的感情戏，结果却在三人场景里变成恶性胶着。 瑞亚看了他们一会儿，嘆口气主动打开话题：「不用多想，史蒂芬只是在说角色，先休息吧。」 除了表演，她还得肩负起制片人的工作。 而且瑞亚也隐约猜出了史蒂芬·史匹柏原本想说什么—— 现在的拍摄总体顺利，主要问题的一大部分都和瑞亚引起的剧组情感纠纷有关。 第693页 ……什么都好，就是太会招惹麻烦了。 这大概就是导演的内心想法。可惜瑞亚不仅是史匹柏女演员，而且还是僱佣他的老闆，所以史蒂芬·史匹柏只能对此闭嘴。 当然这也确实有瑞亚一部分的责任，是她找来两个行业外的人演电影里的「男花瓶」，瑞亚也必须应对引发的业余后果。 听到瑞亚的话，詹姆斯·巴恩斯沉默地点了一下头。 在出戏之后，他们两个倒是有种角色倒错的微妙既视感。英俊的棕发士兵收起笑意，归于平静。 完美的金髮英雄却立刻鲜活起来。 乔纳森愁眉苦脸地贴过来求安慰：「史蒂芬就差指着我的鼻子骂了！」他的气场就和他的神情一样垂下来，气馁至极。 瑞亚意有所指地说：「你现在有点混乱，先冷静下来，想想清楚。」 乔纳森·斯通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确实有自己的麻烦事，这多少影响了他的思绪。但他也不愿意就这么放过藉此亲近瑞亚的机会，还想缠上去。 但在他行动之前，却被詹姆斯·巴恩斯按住，他会这么对待真正的「美国队长」吗？ 「嘿！我哪里惹到你了吗？」乔纳森为对方施加的力量感到惊讶，如果不是他的体格强健，说不定一下就会被按倒。 然而乔纳森没有倒下。 金髮男人皱着眉打量对手戏演员恢復冷漠的神色，戏内的搭档瞬间变得相互对峙。在□□味继续上升之前，瑞亚及时打断：「好了，现在是休息时间！」 瑞亚看了詹姆斯·巴恩斯一眼，提醒他注意场合。 巴恩斯立即松开手，乔纳森·斯通不得不停止追究，他也早就认识到这傢伙的古怪，只是不甘心瑞亚唯独对这个人格外优待。 毕竟他们都是icm经纪公司签约的新人演员，詹姆斯·巴恩斯的表现也不会比他更好。 从角色戏份配置上看，乔纳森的优先级别还应该高于巴恩斯才对！ 「我可不会认输。」 乔纳森脸色变幻一阵，最终决定还是去导演史蒂芬·史匹柏那打招唿。 如果他还想讨瑞亚的欢心，那么乔纳森最好不要再继续搞砸这份工作。 另外一个当事人不在，史匹柏没那么多顾忌，甚至开玩笑：「乔尼，你竟然没去找瑞亚而是来找我，稀客啊！」 虽然乔纳森在片场明目张胆地追求女主演引人侧目，但因为他会说话又经得起玩笑，私下的风评倒是不错。 他甚至能和大导演混熟，不过这并不改变他在某些时候的混蛋。 乔纳森直接说：「我不想输给其他男演员。」他竟然在导演面前说出这种宣言。 就像生怕史匹柏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似的。 「把你这份斗志用到戏里面！」史蒂芬·史匹柏恼火地瞪他，然后又因为教导放轻声音。 「听着，你确实离瑞亚很远。」说着史匹柏瞟过来一眼，想不通他哪来这么大的底气坚持不懈。 光是瑞亚那个斯塔克集团的ceo追求者就足够让很多人打退堂鼓。 乔纳森却不肯放弃。 他骨子里还是有一些和「美国队长」一样的共性，只是他更放纵，更顽劣。 「但是『美国队长』离佩吉没那么远，明白吗？进入到角色里，享受她对你的憧憬，敬慕和爱。」 「在电影里，瑞亚会爱你的。」 在好莱坞这么久，史蒂芬·史匹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瑞亚只是让这变得特别了些。 导演直面这些情感纠纷，甚至干脆利用起来。为了这个，史蒂芬·史匹柏倒是希望瑞亚别太冷淡。 他们需要一个打磨好的「美国队长」，不管这会不会对演员本人带来什么影响。 表演是需要牺牲演员个性的。乔纳森也到达不了讨论个人风格的程度。 要不是詹姆斯·巴恩斯更加封闭，史匹柏也想和他聊一聊。 还好瑞亚会负责那一边。 但瑞亚选择交给更专业的人士—— 「我想……这确实是出现了一点问题。」 指派过来的治疗师，看了看瑞亚，又看了看詹姆斯·巴恩斯，他面露犹豫，可他必须明确一个问题。 「詹姆斯，巴基。」治疗师变着称唿，小心拉近和患者的距离，「你知道她是瑞亚吗。」 「你确实是詹姆斯·巴恩斯，你也在表演詹姆斯·巴恩斯。但她是瑞亚，不是佩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2-06 17:37:52~2020-12-07 17:44: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染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佐江 200瓶；啊哈～ 20瓶；回忆 10瓶；无忧花若夏、姐姐大人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9章 …… 「我不意外他们会问出这种问题, 但我还是被他们的愚蠢给惊吓到。」 故事里的另外一位主角不得不对此发表感想，佩吉·卡特本人说： 「他们甚至问到我的头上，好极了, 他们不相信巴基自己的感受, 因为他们声称『詹姆斯·巴恩斯先生还没完全恢復』。 ——所以非要再从我的嘴巴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真想不到有一天，我还得解释六十年前的感情问题。他们觉得或许巴基曾经喜欢过我, 上帝啊！ 第694页 猜测他喜欢史蒂夫都比这更可靠。」佩吉·卡特忍不住聊起那段往事。 她用一种熟稔的口吻提起自己过去的朋友、过去的爱人，仿佛他们真的还活着。 只有她在现实里用「巴基」叫詹姆斯·巴恩斯, 用「史蒂夫」叫「美国队长」。 可时间是如此残酷，那会消磨掉一切。「美国队长」不再是新一代年轻人心目中的英雄, 詹姆斯·巴恩斯也不是记忆里风趣的老朋友。 也许电影会唤起那些回忆。 在「九头蛇」都快要覆灭的当下, 佩吉·卡特对这部电影寄予了新的愿望。她也愿意和饰演自己的瑞亚聊这些。 或许是因为瑞亚沉浸在一部分的表演里, 每当接触现在的瑞亚，佩吉·卡特会感到一种奇妙的熟悉。 这有点像是和年轻的自己对话，又像是在和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聊天。 但是瑞亚·诺伦和她不一样, 佩吉很清楚这件事。 「我很抱歉, 佩吉……」瑞亚无奈地说, 「我没想到这还牵扯到你。」 瑞亚是从佩吉·卡特的电话里知道了一部分的治疗谈话内容。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涉及交叉, 都会严密保护患者隐私。 詹姆斯·巴恩斯对此很沉默，瑞亚也不会追问具体细节。 所以瑞亚的语气比较意外。 佩吉·卡特倒是不生气, 她也过了冲动易怒的年纪，只是嘆气：「该道歉的不是你。只是我以为，退休能让我从蠢货的身边解脱。」 年轻的女人笑了一下, 瑞亚的声音更清澈，带着悠扬的语调，听着就很舒服。 「至少你现在可以不用理会他们。」 佩吉接下话题：「是的，现在这棘手的麻烦落到其他人的头上, 我想我或许可以好好休息，瑞亚，你觉得呢？」 她们终于正式聊到神盾局的问题，佩吉·卡特的话听上去有几分意味深长。没有内部人员能忽略神盾局的变化。 与其说这是一场「清扫」，不如说是一次「吞併」和「整合」。 绞杀一个「九头蛇」，神盾局还是会迎来其他外部势力的入侵和渗透，这是不可避免的，而在「瑞亚·诺伦女士」的赫赫威名之下，这种复杂的交织被转化成了一种新的形势。 神盾局依然是一个处理各种疑难问题的势力中枢，然而这个枢纽却正在演变成以瑞亚·诺伦的相关利益为核心。 这甚至不是瑞亚自主促成的，而是那些嗅着风声扑来的豺狼猎犬们互相倾轧下推动的。 这种力量本身就是扭曲的。 正义和邪恶交织、合作、斗争，混杂着各方的目标和野心。变种人的问题也顺理成章地融入，成为这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就算是神盾局的现任局长，也不能背离这背后集聚的庞大意志。 佩吉·卡特唯一能做的就是从瑞亚·诺伦这里得到保证。这一位隐秘的、暗地的女首领到底是怎么想的。 瑞亚回答：「你当然可以好好休息，佩吉，相信局里的新人们，尤其是莎伦，她一定会比他们做得更好。」这应和了佩吉对于「蠢货」的形容。 但她依然不打算正面插手这些事。 瑞亚还是像以前一样，推出佩吉的侄女莎伦·卡特。这看着像是遵守承诺，在完成「清扫」之后，她会回到「中立」的立场。 佩吉先是松一口气，却又在心头压着一点担忧。没人能忽略这股以瑞亚·诺伦为首的新生的强大力量。 瑞亚却从不在明面上索取权力，那她到底想要什么？难道她真的就满足于在幕后做一个利益的交接人？ 然后那位被地下世界尊为「女士」的女人一笑，连笑声里都带着一丝冷艷的风情。她从神盾局学去了很多东西，这大概也能反过来帮助她的表演—— 「养好身体，等我们制作完电影，你一定要来首映礼。」瑞亚把话题拉回到了她最关心的事业。 佩吉·卡特适时地停顿了一会，开口询问。 「说起来，我想知道，最后你们是怎么拍完那段三人戏的？我听说你们过得不容易。」按照跟组的治疗师的说法，场面甚至有些糟糕。 「但我们还是成功过关了。」 「或许那位治疗师先生的问题很傻，不过我想这还是让詹姆斯搞清楚一件事。」瑞亚这么说：「其实他不是搞混了我和你。」 「他是分得太清楚了。就算在电影表演里，他知道我不是佩吉，也知道乔纳森·斯通不是『美国队长』。 不过他和乔纳森的对手戏其实没有什么问题，詹姆斯能明白乔纳森在演『美国队长』，可能是我长得还不够像你，所以他认定我还是瑞亚，这就有点奇怪。」 瑞亚解释：「只要他学会把我看做别人，一切就简单很多。」 聊到电影相关，瑞亚变得积极许多，她主动打开话题：「反而是乔纳森更麻烦，那傢伙……」 后面的事情佩吉·卡特没有去听，比起一个饰演旧日爱人的演员，佩吉更关心自己真正的老朋友。 乔纳森·斯通也不是真正的「美国队长」。 佩吉肯定会更在意詹姆斯·巴恩斯。而她已经从这段话里得到一个信号，可是佩吉不确定瑞亚的想法。 从战场、战后间谍走过来的女特工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明：「所以他在看的是你，瑞亚，巴基真正在意的人是你。」 第695页 瑞亚没有推诿，承认下来：「他是在依赖我。我确实在他重新构筑的精神世界里占据了一个重要的位置，我担任了很多角色。 他把我当上级，当任务目标，当朋友和情人——这都是暂时的。」瑞亚在下一刻补充声明。 「詹姆斯现在的内心世界太空白了，他需要一个精神支柱。只是我常常出现在他面前，又是他的负责人，这让他下意识地选择了我。 等他想起一切就会变好的。」 瑞亚说：「可能表演还是让他搞混了一些事情，拍摄结束之后，我会控制距离。现在詹姆斯也适应了很多，或许可以让他独立生活一段时间……」 她是如此体贴友善，又是如此理智冷静。佩吉·卡特对瑞亚毫无利用这一点的打算而感到庆幸安慰。 同时佩吉也感受到另一种意义的无情。 正因为她确实不在乎这些，所以她永远能从最客观最大局的角度思考。作为一个旧友，连佩吉·卡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件事。 这明明应该归属为私人感情，却因为詹姆斯·巴恩斯的身份而变得更加复杂，他可以爱人吗？他还会爱人吗？ 他真的能够爱人吗？他被允许爱人吗？ 尤其这个人还是瑞亚·诺伦——她太危险了。 瑞亚的回答就是最优的解，也最好真的是这样，佩吉·卡特说不清心里的复杂情绪，但最后佩吉认同了瑞亚的提议，就像当初投出贊成的一票那样。 在所有人看来，佩吉·卡特很早就是瑞亚阵营里的人了。 「我会和他们说的。」佩吉告诉瑞亚。 佩吉·卡特的精神健在，但她的声音还是因为病痛和衰老而沙哑低弱下去。 当她选择自然的老去，她也就得接受从权力的中心退出。 现任的局长太多疑，她的侄女又过于固执，如果不是瑞亚在背后支持，莎伦·卡特坐不上现在这个位置。 而现在，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接受、并培养瑞亚选中的接班人。 她就差直接挑选一国的领导人了—— 或许瑞亚不至于这么露骨，可她已经彻底改变了这件事进行的方式。 她甚至改变了美国的领土。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这都很难想像。但一切都在以不可更改的方式前进。 「滴。」 熟悉的美国地图以一种半透明的全息投影方式在空中旋转，扩大变得立体，最终定格在纽约和芝加哥两大城市。 一只修长的手点过来，毫不客气地从旁边圈起一大片区域。 手指的主人抬起头，露出一张瘦削的脸，他眼睛里的锐意就和五官一样锋利，男人勾起薄唇，沖瑞亚一笑：「按照说好的，『大都会』是你的，『哥谭』是我的。」 「你觉得这样划分怎么样？」他指着两个城市，可手掌却直直向下划去，分明把整个美国沿着一条无形的界线分成了两边。 「我怎么不记得，我们是这么约定的，莱克斯？」瑞亚·诺伦挑起眉，戒备地抱起双臂。 瑞亚指出：「莱克斯，这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莱克斯·卢瑟在空气里点了两下，「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可以把这个变成我们说了算…… 这就像是另一种奥斯卡公关游戏，你只需要游说足够多的票数，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他算是站在了瑞亚这一边，却变成一个不断鼓动她谋.反的不定数。 这并没有让瑞亚动摇，她冷冷道：「没想到你还这么关心国家，那些议员们都会被你感动的。莱克斯，我还以为你已经把兴趣投入到宇宙里了呢。」 莱克斯·卢瑟甩了一下袖口，将手撑在桌上，他看着变换造型容貌的女人，低低一笑。 「对，我们之前讨论的是更大，更神秘的疆域。」他这么说，做了一个划圈的手势，然后顿住。 「但在我们带回未知的宇宙地图之前，也不能丢掉眼前的东西吧。」 「就像你，无论得到多少，还是想着拍电影……」阴晴不定的男人亲密地叫她：「瑞亚。」 「你打算在哪里举办首映礼？我们可以用新城市为你庆祝！ 你想要一座雕像吗？你喜欢黄金还是石英？」 莱克斯完全没有掩饰自己想法的意思。这个贪婪、疯狂的魔鬼却是瑞亚放出来的—— 他也确实很好用。 原本预计要推脱更久的「特区计划」在莱克斯的推进下变得无比快速。 他比瑞亚所知道的任何一个人都擅长笼络，只要他想。可惜瑞亚比他更早想出这些主意。 所以莱克斯不得不暂时容忍了那些变种人，毕竟瑞亚为他画下的，还有更远大的目标。 瑞亚先是皱眉拒绝，「你太夸张了。我只是拍完了一部电影，不是拯救了世界。」 「不！」莱克斯却情绪洋溢地说：「你当然在拯救世界！」 「如果不是你提醒我们去警惕外星的威胁，我们可能还只顾盯着地球上的问题——」莱克斯·卢瑟说着走过来，靠得太近，引起瑞亚保镖的强烈反应。 男人停下脚步，神经质地转动眼球，盯住了瑞亚身后的人。 对方神情冰冷，眼神平静，一只机械手臂散发着充满威慑力的寒光。光是站在那里就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莱克斯知道对方是谁，他古怪地笑了笑。 第696页 「看看！瑞亚·诺伦女士养了一条新的狗。你的经纪人该多伤心呀……马洛伊可是在为了你抢地盘，你知道他在收买韦恩集团的人吗？ 那里的财.团和黑帮的关系可不怎么美妙，想要他们同时配合『哥谭』的重建，可不容易。」 光是区域划分，利益再分配就是一项项庞大、复杂的交易。 马洛伊的加入对莱克斯·卢瑟是一个有效的限制，同时也是一个助力。 但是莱克斯依然厌恶地控诉：「换一条狗也好，改造人会更听话。」 瑞亚不打算听他说完挑拨的话，这些马洛伊已经和她说过一遍。 「莱克斯，放尊重点。你才更像一个畜牲。」瑞亚冷冷地教训他。 这却换来一个扭曲、甜蜜的笑容，「哈！那就让我们做这群野兽里的王。」 她越来越习惯主导制裁的位置，莱克斯觉得这很美丽。 就是那棕色的染髮和有色瞳片倒胃口。 无形中集结而成的新势力领袖质问：「莱克斯，你找到了什么来自外星的威胁？」 瑞亚不想知道莱克斯在「哥谭」争抢、运作的细节，她想知道是什么让莱克斯·卢瑟愿意放下这些事情跑来找她。 如果不是措手不及，瑞亚也不会选择带上詹姆斯·巴恩斯的，但目前他就是离她最近的。 莱克斯抛起手里的半全息遥控器，又自己接住，他平息表情进入正题： 「好吧，女士，你现在可以开始考虑星际科幻题材的下一部电影。 我这里就有无数的素材——」 作者有话要说：　　我错了，又开始拖 t_t 明天争取提前感谢在2020-12-07 17:44:21~2020-12-08 20:28: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永远十六岁的美少女庭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0章 悬空的光影一阵变幻, 从旋转的地图里跳转到另一个城市。 在不断的变动中，一些图片文字资料接二连三地浮现。 「1980年10月发生了一场规模空前的流星雨，峰值每小时多达150颗流星, 集中降落在堪萨斯州的斯莫威尔镇, 造成的陨石坑带至今依然是热门的景点。当地农场作物受辐射影响产量剧降……」 「1988年，科罗拉多州一名6岁儿童在母亲去世后失踪，有人声称在当晚看到ufo……」 「1989年空军飞行小队m-968在执行空中任务时集体失踪……」 …… 这些大量新闻整合在一起，仿佛打开了科幻发烧友建立的网站论坛。但瑞亚知道莱克斯·卢瑟找到的一定不只是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 否则神盾局也能给她差不多的资料。 他们不是没有跟进这些或真或假的异星迷踪，只是地球本身的各种矛盾更加激烈, 人们更倾向于把注意力分配给最急切的问题。 现在他们对超凡力量的存在有了一点应对思路，自然也会对外来的威胁更加警惕。 而莱克斯·卢瑟则迫不及待想要抢先占领这一块尚且未知的领域。他明白这底下蕴含着多大的利益——瑞亚占据变种人阵营的话语权，她已然坐拥一个隐形的王国。 看出男人的志在必得，瑞亚干脆问：「莱克斯，你是不是抓到了？」 「还没有。」莱克斯·卢瑟放慢语速, 他的眼神穿过半全息投影，直直地落在瑞亚脸上, 专注却尖锐，哪怕带着一点情意, 也无比阴冷。 「不过如果你愿意帮忙，我想, 这不是一件难事。」 莱克斯·卢瑟一挥手，将挡在他们中间的信息碎片全部抹去，他和瑞亚说：「其实他们不是没有抓到过, 但实验室基地里的要么是老化掉的尸体部件，要么是彻底损坏的残破零件。我想要一个活的、完整的。」 「我不想跟他们一样在地球上漫无目的找下去，既然这些外星的『朋友』都这么喜欢来地球作客，那我们也应该热情一点, 直接去外面请。」 他笑起来，柔化了五官，却柔和不了眼神。 「nasa要用自己的人，我不相信那群废物，最好，我们能组建另外一支太空人队伍。」莱克斯·卢瑟终于说出他的交涉条件：「我需要两个变种人。」 这就是他的目的吗？ 不过与生俱来的超能力天赋确实有其存在的价值，这不是科技设备、生化改造能覆盖的。 在宇宙之外，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而任何一点变化都有可能导致系统的崩溃。变种人的能力确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机器的漏洞。 「两个？」瑞亚为这个精确稀少的数字感到惊讶。 「名额有限。」莱克斯说，「里德博士自己准备的名单也就只有四个人，这还包括了他自己。」 莱克斯·卢瑟没在这种事情上隐瞒什么，瑞亚也有自己的办法知道。他在桌上敲了敲手指，打趣道：「你应该知道了吧，你钦定的『美国队长』也在里面……」 瑞亚没有理会这句话，反问：「你就是为了这个跑来找我？莱克斯，你就这么急切吗？」 「时间不等人。里德博士测定的宇宙风暴很快就到了，瑞亚，他研究了这么多年只差最后一推，我们需要搭上他这艘船。」莱克斯循循教唆。 第697页 瑞亚能听懂莱克斯话语之下的深意，她惊讶的是莱克斯·卢瑟竟然会邀请她——他不打算独自吞下这块蛋糕就足够奇怪了。 还是说他感到更大的威胁，甚至愿意主动和变种人们合作。 想了一会儿，瑞亚还是告诉他：「坐上这趟顺风宇宙飞船还不够，我要掌舵权。」她的话里一半是试探，另一半是真的。 她不放心把这个交给莱克斯·卢瑟。 莱克斯却没说什么，只是划开一个笑容：「遵命，女士。」 瑞亚看了他很久，莱克斯注视她的时间却更长。除了那一句挑拨，他再也没有看过这个房间里的其他人一眼。 这种顺从却让瑞亚更加觉得怪异。 直到莱克斯·卢瑟带人离开了，她还在看他留下来的那些资料。瑞亚甚至能从里面找到一些关于神盾局的痕迹。 在她翻阅的间隙里，一直在背后静立不动的人却倏地动了。 一股坚硬的力量扣住她的肩膀，但力度轻柔，他只是勾住一转，在瑞亚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把她搂进了怀里。 那只紧紧抱住她的手臂带着器械的寒意，但肉.体的胸膛却是温热的，就算他的气息平静轻缓，心脏也会炙灼地跳动。 男人贴着她，毫无避讳，超过以往任何一次交流的接触距离，他垂下的眼睛里，映出一张年轻、美艷的脸，他不会把她搞错。他确定，这是瑞亚·诺伦，是他在这个陌生、困惑的当下认识的「新朋友」。 因为她也从来没有认错过他——不是「冬日战士」，不是「巴基」。他只是正在重新认知自我的詹姆斯·巴恩斯。 「詹姆斯！」瑞亚叫他。 但对方却没有听话地放开手，反而将她进一步护在怀里，他警惕地看往一个方向，可是房间里什么也没有。 不过下一刻，空气微微扭曲，一道身影在他们的眼前缓缓浮现。那是瑞亚所熟悉的、信任的人。 她很快松了一口气，在不安中冷静下来。瑞亚拍了一下时刻戒备的杀手，「没事，是马修。」 感受到身上的力量缓缓卸去，瑞亚在心底松了一口气。然后她从男人身边退开半步，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年轻俊朗的犹太人迈步走出，他今天穿着一身浅色的西装，贴着晒深了的皮肤衬得更洒脱性.感。他的相貌身材已经很优越了，可站在一个改造过左臂的超级士兵面前，还是会显得单薄修长。 杀手的存在感、超级力量的压迫感过于厚重。这让詹姆斯·巴恩斯看上去更加高大。 然而一旦真正动手，没有枪械、没有武器的人形杀器也不可能赢过马修·马洛伊。除非让他做好更充分的准备。 但是马洛伊不会给对方这个机会。 犹太男人先是冲着瑞亚露出一个笑，然后移动眼神在房间里仔细地扫过。最后，他才看向詹姆斯·巴恩斯，「现在是他负责保护你吗，瑞亚？」 「莎伦有别的任务，其他人——」 「其他人就算了，他更强。」马洛伊主动接过话：「对付莱克斯·卢瑟，我们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说起莱克斯，马洛伊的面色也不好。他能在莱克斯离开之后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现问题，其实也受到了莱克斯·卢瑟的挑拨—— 不过他好不容易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见面机会，马洛伊没打算让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破坏瑞亚的心情。因为上次的事情，她已经不高兴了。 瑞亚：「莱克斯来找我，要变种人跟他们一起去宇宙。他突然这么大方，我有点怀疑。」 马洛伊依言点头，「我会盯着莱克斯·卢瑟的，现在他的主要精力还放在『特区计划』上。」 瑞亚想和他聊下去，但因为詹姆斯·巴恩斯在这里，她又一顿停下了。 她的经纪人却主动提起对方的话题。「电影拍摄结束，你们都可以进入下一个行程了。」他公事公办的口吻那么熟悉，就好像又回到好莱坞的时候。 瑞亚的神情放松了一些，她回答说：「我可以继续工作，但詹姆斯应该好好放个假，让他演完这个角色已经足够让我内疚了，是我太心急。」 马洛伊不冷不热地笑了笑：「这是他自己答应的，和你没关系，瑞亚。」 说着他看向至始至终都保持沉默的詹姆斯·巴恩斯，马洛伊计划：「然后我们可以慢慢地清理他那些旧帐。」 「马修，现在说这件事太早了一点吧。」 「血债不会自己消失，我们最好还是提前做准备。」马洛伊提醒瑞亚，「你看过那份名单，瑞亚，他不记得了，你肯定记得……」 「我记得。」 詹姆斯·巴恩斯的语气冷漠，他一字、一句地表达：「我记得他们。」 「那我建议，先从斯塔克开始。」马洛伊将手按在瑞亚的肩膀上，覆盖了詹姆斯·巴恩斯之前碰过的地方。 「我知道这不好受，斯塔克夫妇曾经是你的朋友，很遗憾后面发生了那些事——但他们的儿子也在接触这部电影，我认为这是一个合适的契机。」犹太人在经纪领域向来很专业。 他也有办法将私心包装另一种形式推销出去。 马洛伊根本不在乎詹姆斯·巴恩斯，也不在乎托尼·斯塔克。他只想要让他们两个滚开，不过，他需要说服瑞亚。 「早点解开这个误会，会让我们之后和斯塔克集团的合作更顺利。」马洛伊眼睛也不眨地说下去，他的笑意里带着一丝算计，瑞亚却很习惯他这副模样。 第698页 这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光是看詹姆斯·巴恩斯和托尼·斯塔克站在一起，就让瑞亚彻底冷静下来了。她不是忘记了这件事——作为「冬日战士」的时候，巴恩斯杀死了斯塔克的父母。 电影角色的命运在剧本时间线之外持续流动…… 霍华德·斯塔克就死在另一个角色的手里。 瑞亚也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主要是，她没想好该用什么立场插手—— 「嗡嗡。」 马洛伊的通讯设备发出震动，无论是在好莱坞业内，还是好莱坞之外，他依然繁忙。只是人们更多时候把他看作瑞亚·诺伦女士的副手，而不是单纯的经纪人。 「我得走了。」马洛伊的神色变幻，最终还是不舍地做出这个决定。 瑞亚没有多问，「小心点。」 反正他会汇报结果的。 犹太人离开之后，这里又只剩下瑞亚和詹姆斯·巴恩斯两个人。 他皱起眉，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带着痛苦的沉闷。詹姆斯·巴恩斯看向那块人影消失的地方，又转回来直面瑞亚，「……抱歉。」 这慢了几拍的道歉有些停顿。 一个单词后面背负太多沉重的情绪，这不仅仅是对瑞亚说的。瑞亚选择化解这一刻的苦难情绪。 「不，别道歉。你刚才在保护我，而我们确实都需要小心一点。」瑞亚故意理解成之前被抱住的冒犯行为。 她是真心的，但她也明显感觉出问题所在。 所以瑞亚继续说：「是我要求你待在这里，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电影结束之后，你就有更多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 「你自己真正想做的事。」瑞亚强调：「没人能改变事实，但我们可以做很多事。」 瑞亚不确定该不该由她来打开这个话题，但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逃避。 她看着卸下防备的缄默者。 他那么高大、危险，但站立在瑞亚面前的时候，又如此低落、安定，唤起一种奇妙的感觉。就仿佛瑞亚让他跪下，他也会照做的…… 即使他能轻易地拧断瑞亚的脖子，甚至屠戮整个剧组里的人。 这种对比反差让人莫名想要摸一下他的头。 不过瑞亚的手都还没动，詹姆斯·巴恩斯就紧绷起来。 就在她以为是自己让他紧张的时候，房间的门应声打开，露出一张女人的圆脸，眼睛睁大，一声惊唿从口中传出来：「哦，对不起！」 瑞亚嘆气：「进来，霍姆。」 霍姆·达克一边打量他们，一边小心翼翼地迈步，「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我现在就可以出去守门……」 助理的声音逐渐消下去，尴尬地笑了一下。瑞亚转头对詹姆斯·巴恩斯说：「抱歉，不用理会我助理的无聊玩笑。詹姆斯，你想要休息一会儿吗？ 」 詹姆斯·巴恩斯一直盯着她，没有回应。 瑞亚不确定他有没有理解她话里真正的意思，最后她直接说：「我需要和霍姆单独聊点事情，你先休息吧。」 这次他有所反应，他更适应这种命令式的陈述句，而不是回答瑞亚的询问。詹姆斯·巴恩斯很快打开门走了出去。 等到门再次被关上，霍姆才敢嘀咕出声：「你有没有发现，他越来越难打发了。虽然他只是安静地站在暗处，但这也挺可怕的……」 瑞亚自觉有一定责任，打断说。 「好了，什么事？」 女助理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阿诺德·施瓦辛格想要以剧组的名义在加利福尼亚州组织一场慈善拍卖会，他想和你商量一下，你有兴趣吗瑞亚？」 霍姆非常有自知之明地略过了莱克斯·卢瑟的事情，想也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一定会超出霍姆的能力范围。霍姆只需要做好她负责的工作。 「以《佩吉·卡特》的名义？」瑞亚确认了一遍。 她们已经知道这位男演员的从.政理念，自然就明白这场慈善活动背后的意义不会简单。不过瑞亚还是有点意外施瓦辛格的具体做法。 这当然能帮助电影的宣传，但更多的，肯定是为了向瑞亚以及她背后的集团示好。 霍姆扬起手里的资料。 「对，这份是计划书里的拟邀名单。」 瑞亚接过来，她粗略翻了一遍，「让他们把安德里·维特的名字加上去。」这就是答应下来的意思了。 她需要更多的人手，而且她得为下一步行动做一些准备。 既然要去宇宙里抢夺地盘，瑞亚会需要很多的资源——更多的，无限的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2-08 20:28:33~2020-12-09 22:15: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片海 100瓶；eternal的腐女 50瓶；满船清梦 10瓶；御风flora、北蔓紫寒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1章 没人对这项宣传活动有异议。 剧组主创都愿意配合, 福克斯制片公司也积极地安排起来。瑞亚·诺伦点了个头，所有人又开始运转起来。 导演史蒂芬·史匹柏忍不住发表感想：「别误会我的意思，瑞亚，和你合作非常愉快, 你天生就该做这一行。 我之前就被你在电影上的天赋震撼过, 只是, 你在电影之外的本事更让我大开眼界！」 第699页 他的欣赏发自内心, 否则也不会主动来寻求和瑞亚·诺伦合作。 无论是瑞亚在表演上的出众才华、对电影商业的敏锐嗅觉, 还是瑞亚前瞻性的审美格局，都让史蒂芬·史匹柏赞嘆不已。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大手笔的新技术开发, 以及挑战新型影片的首发推广。 史匹柏就和那些制片公司一样推崇瑞亚的手段，事实上，他也在计划用独立工作室的形式和瑞亚尝试类似形式的合作。 现在好莱坞没人不想绑上瑞亚·诺伦这一张票房金牌, 大导演当然也想要分一杯羹。 这些就是更深层次的东西了, 他们的团队会商讨清楚的。 不过，史匹柏的抱怨也是真心实意。 他真的从来见过这么「麻烦」的女演员，微妙的是，这种「麻烦」又不完全是糟糕的，甚至会带来更多的好处。 哪怕瑞亚和男主演暧.昧不清，也能为电影呈现效果做出贡献。 或许当年詹姆斯·卡梅隆也是为了这个容忍瑞亚和莱昂纳多在眼皮子底下发展感情—— 虽然他们还没有公开就被意外事件搞砸，但好莱坞多多少少都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纠葛, 从《周六夜现场》到《今夜秀》，这都是脱口秀里的经典桥段了。 就算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在《铁达尼号》后面的电影都不怎么样, 有杰克这个经典角色和瑞亚·诺伦这位前女友做保票，他完全不缺资源。 瑞亚前脚才收购了米拉麦克斯电影公司, 莱昂纳多后脚就接了原先由米拉麦克斯发起的一部黑帮电影项目。 于是caa经纪公司如临大敌, 生怕icm再带走一个a+级别的客户。 这应该确实是瑞亚经手的资源置换, 但莱昂纳多也变相帮助瑞亚完成公司整合。她甚至都没有开掉原先的员工，只是把他们原先的老闆送进了监狱。 她倒是一直和自己的绯闻对象保持着不错的关系，《哈利波特》在映期间，英国王室也屡屡在影院现身，表示支持。 传闻从她的「出手大方」演变到其他的重点，据说——瑞亚·诺伦是一位完美情人。 所以不怪这些好莱坞男演员争先恐后地扑向瑞亚。 如果不是瑞亚的背景传闻同样可怖，她会受到的骚扰一定会比现在更多。 恐怕现在还没多人敢在瑞亚明确拒绝后继续贴上去，除非对方是托尼·斯塔克那样的亿万富翁，或者是乔纳森·斯通—— 他确实比那些从业多年的男演员们更加没有顾虑，乔纳森是一个完全来自行业外的新人，他不演「美国队长」了，还可以回nasa继续做「美国队长」式的现实英雄。 史蒂芬·史匹柏后来也知道了nasa的事情，毕竟他们需要解决演员的情绪问题，不可能绕开导演。 所以史匹柏感慨：「拍完你的电影，连其他行业的前途都不是问题，这可真是……」 「别说得好像这一切都是我决定的，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史蒂芬。」瑞亚淡笑着回应：「慈善会的活动是阿诺德在牵头，nasa是乔纳森自己赢得的机会。」 史匹柏没有反驳，只是反问：「你确定乔尼自己想回去？」 已经非常了解乔纳森·斯通的导演嘀咕一句：「我看在追到你之前，他都不会对好莱坞死心。」 「乔纳森不是在追求我，而是在好莱坞追求刺激和挑战。但如果只是为了这个，我不觉得乔纳森适合这里。」瑞亚客观地评价。 史蒂芬·史匹柏一边贊同地点头一边打量她，面露惊讶：「你打算劝他回nasa？」 这位icm经纪公司旗下的新人还是瑞亚亲自挑选出来的。虽然乔纳森·斯通在表演上没有多少天赋，但他毫无疑问能为公司赚钱。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个瑞亚·诺伦，没有那么多的完美演员天才，乔纳森·斯通自有他的商业价值。放弃一个註定会冉冉升起、带来巨大利益的新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瑞亚却轻描淡写地说：「我会和他聊一聊，但这还要看乔纳森自己怎么想。」 大牌导演翻起白眼，「得了吧瑞亚，只要你发话，他就不会拒绝！」 说着，史蒂芬·史匹柏又笑起来：「不过也是件好事。这傢伙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把他扔到太空里也比放在星光大道上靠谱。」 好莱坞的名利场当然美妙，但光影之下的暗潮汹涌也会吞噬掉很多美好的东西。 乔纳森·斯通和其他男演员的区别就是，他们愿意为了成名的梦去追逐、挣扎、奉献。他的志向显然不在于此。 误打误撞的签约、接戏，还是那句话——全靠他像「美国队长」。他的相貌和身材足够让他在《佩吉·卡特》里当一个合格的「男花瓶」。 他的动作戏也可以加分。 史匹柏若有所思：「另外一个，那个詹姆斯·巴恩斯，他也不像是干这行的。怎么，icm打算从好莱坞经纪转型吗？」 「好莱坞的经纪公司又不是只经营演员的生意。」瑞亚沖导演示意：「你不就签了caa吗？」 这换来史匹柏的大笑：「先说好，要是你愿意出手挖我，我非常欢迎更换经纪约！」这句笑话里多少包含一点试探的本意。 瑞亚摆出一副「又来了」的样子，笑着摇摇头：「你和我开玩笑没有用，icm不是我说了算。」 第700页 导演逗趣地瞪着她，「你知道吗瑞亚，过度的谦虚也挺让人生气。现在好莱坞到处是你的合作对象，不是你说了算还能是谁？ 还是说，你只对签约那些年轻漂亮的演员感兴趣？」 瑞亚也不客气地回敬一个瞪视，她拥有平视史匹柏的资格。 「当然不，史蒂芬。如果你真的感兴趣，我的经纪人是没办法，但我可以介绍一些其他经纪人朋友和你聊聊。」 她没有正面回应，不过还是认真了一些说：「icm没打算转型，但之后可能会拓展传媒娱乐之外的业务。」 瑞亚简单举例：「就比如，乔纳森·斯通在好莱坞，还是在空间站，都有不同的价值。我们不能局限地思考个体的人生……」 史匹柏的眼神闪了闪，他暂时还想像不到瑞亚如何运营一个太空人，又如何赚取更大的利益。 不过这不影响史蒂芬·史匹柏按照自己的方式理解。 于是他询问：「就像阿诺德，icm也对他有新的规划，是吗？」这一行当，就瞒不了什么风声。 阿诺德·施瓦辛格也不可能瞒着所有人参加选举—— 在瑞亚默认般的注视下，史蒂芬·史匹柏摸着鬍鬚蜷曲的下巴，感嘆：「好吧，看来我们都得好好准备这一场慈善拍卖会，至少这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这当然有意义。」 施瓦辛格募捐的慈善名义是帮助二战老兵。瑞亚的话术则更柔软：「而且我们也缺少正式的杀青庆祝，就把这当纪念吧。」 「别藉机控诉我，是你要回哈佛读书，才破坏了派对计划。女主角不在，他们会有兴致才怪！」史匹柏毫无压力地推卸责任。 明明导演一直陷入工作狂的状态，他却说到瑞亚的头上。瑞亚没和他计较，耸了耸肩膀认下这个罪名。 一个假期当然是拍不完电影的。瑞亚必须从剧组里抽身回哈佛打卡，这是她答应校长尼尔·陆登庭的条件之一。 当然，她也会因此得到更多的承诺好的回报。 不过好在，虽然问题重重，他们最终还是把电影拍摄完了。瑞亚总体感觉还不错，期间抓到的「九头蛇」危险分子也都是一点小插曲。 而今后，她目光所及的敌人和对手，只会更上一个台阶，上到更高处…… 从导演封闭式的剪辑室里出来，瑞亚侧目看向窗外的天空，她把眼神抬远，暗下来的夜色中依稀亮起几点星光。 这是《佩吉·卡特》转场后的最后一块租赁场地，远离城市繁华的夜景，但也别有一番风情。 有人告诉她怎么欣赏星空的美，她确实很喜欢，不过瑞亚还是更想要穿过这片虚幻的美，抓到真正能握在手心里的东西。 对于很多事，她都显得过分冷静——可是瑞亚也有她自己的欲..望，这是她汹涌、沸腾的一面。 她也不愿意就此停下。 「嘭。」 近处有一道白光强烈地闪过，刺目的光线把瑞亚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她移动眼神，看向停靠外面的黑色改装机车，车的主人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前照灯。瑞亚先是问：「你没去跟他们聚餐？」 其实这就是最后一次拍摄。 虽然他们没有计划做正式的派对，但大家还是自己组建了庆祝团体，史蒂芬·史匹柏也是去了一趟露脸才回来继续工作的。 如果不是莱克斯·卢瑟来找她，瑞亚也会去参加，当然后面就是瑞亚的助理霍姆替她去表态了。 「之后就很难见到你了，我捨不得啊。」 换上一身黑色机车服的男主演勾起一个笑，带着「美国队长」绝不可能有的顽劣气质，他骨子里的叛逆更张扬、露.骨，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乔纳森·斯通，而不是「美国队长」。 其实演到后面，他甚至有点反感自己的角色。 瑞亚会在电影里爱「他」，可他真正想要的，又不是这种替代品式的虚假爱意。 演技逼真到一定程度，甚至会让人感到一点刺痛。 这种悲剧式的表达，或许就是史蒂芬·史匹柏想要的「美国队长」，但乔纳森不想要。 他沖瑞亚示意：「今天好不容易没有跟屁虫，没有经纪人没有助理，没有詹姆斯·巴恩斯，他们甚至把你那些保镖都拉去喝酒。」 这也是瑞亚默许的，她想让他们都休息一会儿，包括詹姆斯·巴恩斯。 当然，安全问题已经排查了一遍又一遍—— 「嘿，这就是最后了，所有人都在放纵。你也该试试，瑞亚。」乔纳森·斯通轻声说。 他的眉骨生得高，深邃的眼窝里刻着一双深蓝的眼睛，眼尾往上，这让他在笑起来时容易勾起邪气。 脱离造型师的包装，他就又没那么像「美国队长」。 乔纳森炫耀着自己娴熟的勾搭技巧，他斜靠在车上，机车勾勒出的身材展示所有的魅力，他的皮相还是很吸引人的。 「早就听说你不喜欢派对，要不要去兜风？」乔纳森·斯通抛过来一个备用头盔，他保证说：「挡住脸，没人会拍到我们。」 「你胆子真够大的。」 瑞亚轻松地接住头盔，她经受过了一定的基础训练，没有那么柔弱。但也不代表她会轻易冒险。 「你知道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会死得很惨吧。」这里安全，不代表去兜风的地方安全。 第701页 「对，我的经纪人、我的助理，还有我的姐姐都已经警告我无数遍了。」乔纳森直接告诉瑞亚。 「苏珊说过你是个危险的人物，连让nasa改变主意的莱克斯·卢瑟都是你的手下，我们最好都离你远点……巴拉巴拉，她的废话永远这么多。」 瑞亚也不能指责这个说法，后面苏珊·斯通也没有再找她们帮忙。 事情就一直拖了下去—— 乔纳森·斯通还自顾自地说：「老天！反正是这样，就算让我回nasa，不还是得跟你打交道吗？」 「所以，你想回去吗，乔纳森？」 瑞亚抓住重点。 金髮的男人瞪着她，容貌俊美，语气粗鲁：「操.，瑞亚，你也想让我回去！」 「我在这里做的一切，在你的眼里都是笑话，对吗？」 她嘆一口气：「你该庆幸你直接进了电影剧组，只要被媒体缠上一次，你就会惹出很多麻烦。」 「太好了，你现在是想迫不及待甩开我咯？」乔纳森看上去极其恼怒。他的怒火倒是比那副讨好的样子更生动一些。 同一时刻。 他眼中的受伤，也比角色表演的更加真实。 瑞亚双手抱胸地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解开头盔的扣件，戴在头上，她翻下面罩，声音因为屏罩变得疏远。「十分钟，乔纳森。」 但她的距离却离乔纳森更近了一步。「别离开安全区域。」 她不该发散同情心，更不应该信史蒂芬·史匹柏那一套感情演绎的理论！这代价就是考验瑞亚的道德。 瑞亚一边在心里骂自己，一边接下这样的谈话契机。 这傢伙最好能为她带来值得的回报…… ※※※※※※※※※※※※※※※※※※※※ 感谢在2020-12-09 22:15:36~2020-12-10 21:53: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太阳背书包 5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2章 离开剧组搭建的最后一个场景, 越往外面，越变得安静。 机车的晚风从身边划过，吹起衣服上的褶皱，贴在皮肤上泛起温凉的触感。男人的后背抵挡了大部分的寒意, 从他身上脱下的外套也保存了舒适的温度。 瑞亚限定了十分钟。 但是乔纳森·斯通也没有为了炫技而飙车, 甚至是在用一种辱没机车性能的速度向前行驶, 他自己都嘲讽：「足够安全了吧！」 「看着前面, 乔纳森。」 瑞亚谨慎地提醒, 她从抱着他腰的双手中抽出一只，在腹侧部拍了一下以示提醒。 男人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只给自己剩下一件单薄的t恤。瑞亚能感受到衣料之下的肌肉分布，她稍微动一下，这具年轻、散发热意的身体就会不自觉地微微紧绷。 他闭上嘴巴, 不作声地转过机车方向, 绕到了稀疏建筑区远处的后面。 十分钟过得很快，不过瑞亚也没有可以去数时间。这更多的，是为了限制安全范围。 直到他们在一阵引擎关闭的轰鸣声里停下，瑞亚才松开乔纳森的腰，轻声开口：「现在冷静了一点吗，小朋友？」 「什么！」 这换来一个激烈的抗议。 乔纳森·斯通将长靴踩在地上稳住车身，勐地摘下头盔转过来, 那张好看的脸蛋满是怒色，连眼睛都在喷火。 他气恼地大叫：「搞清楚, 我的年龄比你更大好吗？」 这是事实，乔纳森又不知道瑞亚的心理年龄。 从这个世界的出生年龄算起, 瑞亚有一个让人目瞪口呆的年纪——她才二十岁。就算撇去她在银幕之外的成就, 仅仅计算瑞亚在好莱坞的成功, 这也年轻得过于可怕了。 「可你表现得就像是一个孩子。」瑞亚换了一个说法，她坦诚道：「你到处沖我撒娇，乔纳森，我都担心你会哭出来。」 这是让瑞亚最后决定坐上机车的主要原因。 「哇哦！好样的，瑞亚。如果你是想用讽刺让我冷静的话，你成功了！」乔纳森·斯通说着反话，胸口剧烈起伏。 他瞪着深色一点的蓝眼睛，试图用眼神穿过瑞亚头盔的面罩，搜寻她此刻的表情。 然后乔纳森很快就发现这样行不通，他只能看见瑞亚的下半张脸，她抿紧的嘴唇擦去了口红，有些失色，但依然会唤起乔纳森心底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试探地摸上瑞亚的头盔。乔纳森为自己辩解：「好吧，就算你要教训我，也得面对面和我说话吧。」 瑞亚接纳了这个意见，也配合地接受了他的帮忙。当乔纳森拿下头盔，就看到一张干净、素颜的脸，她摘下了瞳片，洗去了妆容，把染棕的头髮扎到脑后，露出精緻无暇的真实五官。 她当然还是漂亮的。 乔纳森见过她化妆之前的样子，他们会在拍摄前排练，一遍又一遍地体验、模拟角色——可这是不一样的。 在这一刻，她没有「瑞亚·诺伦」那么光彩照人，也没有「佩吉·卡特」那么虚幻，她就只是作为一个女性，坐在他心爱的机车后座上，还穿着他的私服外套，乔纳森·斯通一伸手就能触摸到她。 这么的近，这么的真切。 这场景就像是他做过无数次的梦一样，美好得过头。在乔纳森·斯通反应过来之前，他的火气就已经散掉。 第702页 他连唿吸都放轻，小心翼翼，生怕破坏现在的氛围。 瑞亚说：「你看上去冷静了。」 「现在可以好好地聊一聊吗，乔纳森？」瑞亚询问。 这句话让乔纳森·斯通清醒过来，在梦里，瑞亚会喊他「乔尼」，只有现实里的瑞亚·诺伦会保持这种残酷的客气和礼貌。 他有点丧气，但还是打起精神，「你想说什么？我们能别聊nasa的扫兴话题吗，那地方也没什么好的！」 机车手利落地翻身下车，瑞亚想跟着下来，却被抱住腰身扶好。 「小心，你掉一根头髮我都会遭殃，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乔纳森·斯通勾起坏笑，他显然为自己想到这个反击而感到得意。 瑞亚无奈地摇摇头，还是在他的拥抱下落了地。在瑞亚站稳后，他还是有分寸地收回了手，跟在旁边。 不过瑞亚还是继续聊下去：「别逃避话题。我知道nasa开了你，你很生气。」 乔纳森·斯通翻了一个不屑的白眼，「你真该看看他们把我踹出去时的嘴脸，现在一个通知就想要让我回去干活，哪有这种道理？」 这种孩子气的话让瑞亚想起一些往事，她好笑地说：「你希望他们向你道歉，最好跪下来求你是吗？」 「免了！那群烂人脑子里想的不是政治就是资金……没救了！」 瑞亚：「那你最好不要指望在好莱坞寻找不同。这里的游戏也非常复杂，乔纳森。电影拍摄不是这一行的全部。」 说起电影表演，瑞亚的心里冒出一点反思。 会不会是她过于自负了，她自认为乔纳森·斯通不适合这里，可她也没有那么了解乔纳森，她只是和他相处几个月，这不足以掌握一个人的所有想法。 于是瑞亚问：「你到底是怎么想到跑来好莱坞？」 乔纳森撇了一下嘴，他本想用那个说过无数次的回答敷衍过去，「就是感兴趣想试试……」但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又改口。 「……我不知道还能去哪。」他抓了抓自己的头髮，丝毫不介意弄乱髮型。 「我和所有人都吵架，他们觉得这是我的错。我不该冲动，不该发火，不该任性。」 「然后我就在酒吧花光了钱，老闆建议我钓些女人来买单。」乔纳森·斯通耸了耸肩膀，「不过我想到，反正是卖色相，还是卖得更正当一点吧，否则苏珊会杀了我的。」 他抱怨自己严厉的姐姐。 乔纳森说：「我知道你也签在icm，就去面试了。」 「签约没多久，经纪人说你有一个电影项目，让我去试试，他们说这个角色会和你有很多对手戏——我就过来了。」 「结果真的是我！」 他把种种情绪都掩盖在一句话里，「我猜，上帝也觉得我是时候转运了。」 那些隐晦的、微妙的感情，在假装平静的语气之下汹涌而澎湃。是对好莱坞女明星的一点迷恋，是对美丽异性的爱慕，最终变成对瑞亚·诺伦这个人的渴求…… 他没掩饰过自己的好感和喜欢，但从来没有这么剖白过。 最先受不了这种情绪流露的是乔纳森·斯通自己，他转过头避开瑞亚的注视。 「哈！当然啦，我姐姐还是觉得这糟糕至极，她从没觉得我能干成什么，包括拍电影！」 瑞亚说：「不，她相信你，乔纳森，不然苏珊不会极力争取你回去——那个项目只有四个名额。」 「苏珊很在意你，她只是觉得你不适合好莱坞，她担心你。」瑞亚放柔语气，承认错误： 「抱歉我也有这种想法，我是想过劝你——但真正做决定的人是你自己，我们都不应该把各自的想法施加在你头上。」 「为什么？」 乔纳森又转回来，他盯住瑞亚，那双蓝眼睛认真、执着、甚至带着一点痛苦。 「你也觉得我不适合这里，到底为什么，我又搞砸了什么吗？」 那副倔强任性的神情下露出一丝恐惧和困惑，乔纳森·斯通害怕被她否定。 他不介意导演的责骂，也不关心经纪人的叮嘱，更不在乎那些大众对「美国队长」的期望，乔纳森就是这么任性妄为的混蛋个性。 可他也不想让自己真正在意的人失望。而他已经让他们失望过—— 不要再有这样的事情，不要是瑞亚！ 乔纳森·斯通肯定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他垂着眉毛，眼睛里只有瑞亚一个，生怕被抛弃。 瑞亚很难不心软。 她吐出一口气，然后说：「你是看不起史蒂芬·史匹柏，还是看不起我？」 即便没有金髮没有完美妆容，她依然是美丽、强大，耀眼的瑞亚·诺伦。乔纳森的眼睛一刻也没有从瑞亚身上移开过。 瑞亚：「你是在我的作品里，乔纳森。我不容许失败，更不容许残次品。就算你想搞砸，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而且你已经做到了，你变成过『美国队长』。」 「我只是觉得……」瑞亚停顿一会儿，还是坦白：「这不是你的表演，你不会演。是我们在逼迫你释放感情，是我在诱导你沉浸『美国队长』的情绪。」 她抿了一下嘴唇，然后问：「演戏就是这样——就算你不当演员，在好莱坞，你就得接受包装。 乔纳森，你还愿意成为另外一个人吗？」 第703页 他们之间的沉默维持了一分钟，就被乔纳森·斯通的脏话打破。 「不，该死的不！」乔纳森恨恨地骂着，几乎是恶声恶气：「我家人都没能让我装乖这么久，操，这简直是噩梦！我都快得精神分裂了！」 瑞亚笑了：「你在片场也没那么乖！」 「我已经在努力表现最好的一面。」乔纳森·斯通念叨：「你不喜欢玩咖，不喜欢花花公子，不喜欢不安全的傢伙……虽然我全占了，但我想要为你变好。」 「我会改变的，我想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他说。 瑞亚收起笑意，正视乔纳森。 她先明确拒绝：「抱歉，乔纳森，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打算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我——」 「听我说。你也没必要为了我改变。不要为感情放弃你自己的想法。」瑞亚冷静下来。 她说：「爱情只是人生中的一个部分，或许重要或许不重要，但那绝对不是全部。」 「我也不是你想像中的完美情人。我谈过糟糕的感情，也搞出过严重的麻烦，这是我的经歷，我表演的来源，这些组成了我…… 可这些依然不是我的全部，我会继续经歷，我会改变，但只可能是为了我自己，而不是别人。」 乔纳森有些无错，他不知道怎么回应这番坦白，只能看着瑞亚。 他把这个当做失败后的唯一支柱，他竭力想要在新的地方获得成功。 无论是演戏，还是爱情…… 只要抓住这些最后剩下来的东西，这就能证明他没有那么糟糕。 但他本来就不糟糕！ 瑞亚说：「别被区区一个爱情牵绊住了，你还有很多的可能。在nasa的失败没什么了不起，失去我更不算什么。 你不是真的『美国队长』，你还可以继续走下去。」 她淡淡地微笑，指了指夜空：「如果你不敢往前看，就往上看。 诚实一点，难道你真的觉得好莱坞的星光比宇宙真正的群星更好吗？」 乔纳森的眼神变化，露出深藏的嚮往。他顺着瑞亚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在他最美好的梦境里，瑞亚并不是坐在机车上，而是坐在他驾驶的飞船里。 那一片世界，星河灿烂。 瑞亚抬头，「如果有机会，我都想亲自去那里看一看……」 一股冲动促使乔纳森·斯通开口：「我会带你去的！」 「等第一次航行确认完路线，我会向上申请……」 当谈起自己熟知的领悟，乔纳森的自信和傲气就从眉眼中涌现出来，他是一个极具天赋的，并且非常年轻的太空人。 正因为这份年轻，他冒失、叛逆、冲动难驯，但也拥有无数试错的机会。 所有在好莱坞行业的缺点，都不会影响他在星际里徜徉。 里德博士需要他，nasa也同意召回他，肯定不仅仅是为了瑞亚。 他们还不至于拿动辄百亿美元的太空计划讨好瑞亚·诺伦女士。何况瑞亚和乔纳森都没有什么—— 「我还是会爱你！」 乔纳森脱口而出，接着他又踌躇起来，有点难堪和羞涩。「你确实不是我原先想像的那样，但你……更好。」 「我想要和你一起，瑞亚，我想要你的注意，想要你的感情——以我自己的身份，不是『美国队长』，不是其他任何人。」 当他坚定下来，深刻俊朗的五官就焕发出惊人的费洛蒙吸引力，乔纳森低声承诺。 「等着我，我会把宇宙带给你的……」 第263章 瑞亚对此只是一笑：「谢谢, 但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得到的。」 她提醒被求偶的荷尔蒙沖昏头脑的年轻人。 「你姐姐警告过你，那你至少应该知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 其实都相当于是在给我工作, 为我赚取利益。 所以别傻了, 振作一点, 做个男人，提高你的追求！」 「我们就不能再享受一会儿浪漫吗？」 乔纳森·斯通摊开手，大声抱怨：「天吶瑞亚, 难道你就不打算利用一下我的感情吗, 稍微对我温柔一些，就能让我更卖力, 无论是哪一方面！」 「我对你已经够友善了。」瑞亚毫不客气地说道。她没理会乔纳森的挑逗，瑞亚也没想在电影表演需求之外的地方施展情感手段，就让这种纠葛停留在角色之间的拉扯吧。 今晚她大发善心，做一回人生导师，但也仅限于此。 瑞亚指示：「现在, 趁他们没发现你带我出来, 送我回去。」 英俊的男人不甘心地皱起眉, 「我……」 「停止说脏话。」瑞亚就像是预知了他会说什么一样，提前打断。 她忍不住说教：「拍完不代表你就可以肆无忌惮，这个词彙在你嘴巴里出现的频率太高，我们的电影还没上映呢，注意你的形象, 乔纳森！」 这句话让乔纳森·斯通打了个寒颤，「我只是演了一次而已——这些禁令该不会是终身制吧？」 瑞亚笑了。规驯、教导一个年轻男人就是这么棘手，又有一种截然不同的趣味, 但她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这种耐心，她也不想承担这些责任。 所以瑞亚放宽条件：「好吧，随便你，别在外面丢脸。」 「哈，我保证！」乔纳森·斯通很快应下来，不知道他是想通了还是下定什么决心，又变得活跃起来。 第704页 「按你的意思，那我也算是你的手下咯，我当然不会丢你的脸……」 他重新靠过来，像是寻求夸奖的大型犬。 乔纳森·斯通的年轻是未经打磨的、没有一处圆滑的地方，生涩、咯人，稜角分明——过于典型的「坏小子」。 所以他也绝不退让，绝不服输。 帮瑞亚跨上黑色机车的时候，乔纳森把手抵在她的后腰，他的掌心炙.热，温度透过衣物传到瑞亚的皮肤，驱散夜里的最后一点冷意。 这像是中学球场上沸腾的喧闹声，像是加利福尼亚州海滩上的阳光，永远热情，永远热闹。 瑞亚对他无可奈何。 过来的时候他们一路无话，回去的路上乔纳森却喋喋不休，他知道之后和瑞亚的见面会变少，所以抓紧了每一个能接触的机会。 但是他的满腔热忱并不会改变他偷偷带瑞亚出去这个行为的不妥之处。这还掀起了新一轮的怒火，甚至烧到了瑞亚的身上。 「啪。」一支枪被按在桌上，砸出刺耳的声响。 「这是严重的失职！」 即便这道女性的声音来自视频投影，也带着威慑力，虚拟光线构筑的金髮女特工神情严肃：「我不敢相信你们竟然让瑞亚一个人待着，这是巨大的漏洞，你们得庆幸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这一次，瑞亚是和乔纳森·斯通出去的，那下一次要是被敌人带走呢？你们能用什么来挽回？」 一排穿戴着装的特工低头伫立，听从上级的斥责。瑞亚在一旁看着，「莎伦，是我提议让他们休息……」 莎伦·卡特的眼神一厉，并不留情地瞪向瑞亚，虽然女特工并没有当面指责什么，莎伦敬重瑞亚，但瑞亚能读出莎伦眼中的反对。 就算是变种人也没有被放过，莎伦·卡特的语气冰冷，眼神更加严寒： 「就算你们有超能力，不在瑞亚的身边也无法发挥作用。瑞亚把你们当朋友，但你们不只是来做瑞亚的朋友…… 她为你们争取一切，你们更应该为她奉献一切！不要忘记分寸，伙计们。」 莎伦·卡特颁布了惩戒，瑞亚这次没有求情，她也反应过来莎伦在藉此立威。莎伦需要为自己快速上升的等级证明能力，并且稳定人心。 等叫进来的这些人出去后，莎伦·卡特才单独和瑞亚说。 「总要有人来扮演『坏警察』。」 这也是为瑞亚考虑。 「你一直当好人，就会让底下的人失去敬意。他们应该轮换留人跟着你，可他们却全都离开了，危机是永远无法彻底排除—— 这种事情不能再发生，我们不能拿你的安全问题冒险，你不能低估自己的重要性！」莎伦一脸肃穆。 瑞亚诚恳地认错：「对不起，这段时间我过得太安逸，也放松了警惕。我想着排查过一遍，应该没问题……」 「瑞亚！」 莎伦没办法对自己的追随者保持冷脸，女特工摇头说：「你想要两人时光的话，可以让他们待远一点，别再偷偷跑出去，这太不可控了！」 这个指控让瑞亚感到无奈。 她声明：「我是想和乔纳森·斯通说清楚，关于太空计划那件事——里德博士指名要他，我需要说服他回去。」 莎伦·卡特柔和了神情。 「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考虑，但还是不能忽视安全危机。现在盯着你的人太多了，没有了『九头蛇』也会有新的邪恶势力，我们一定要小心。 这次还好有巴恩斯在，他不会犯错……」 「等等，什么？」 瑞亚打断莎伦，「詹姆斯·巴恩斯，他跟着我？我和乔纳森去兜风的那天晚上，他一直在？」 莎伦不觉得有任何问题，点头，「是的，他在保护你。」 现在瑞亚想到，莎伦叫过来的人里面确实没有詹姆斯·巴恩斯，但瑞亚还以为是因为他不隶属神盾局，不受莎伦·卡特管辖。 准确说，詹姆斯·巴恩斯是直接受命于瑞亚。 这让瑞亚微微皱眉。 「他没有说什么。」莎伦·卡特发觉这里面可能引起的误会，另外解释了一句。 「他只听你的话，瑞亚。但你的新情人不是一个安分的傢伙——」乔纳森根本没有隐瞒掩饰的意思。 莎伦暗暗发表了对乔纳森·斯通的挑刺不满。女特工不喜欢托尼·斯塔克，更不可能会喜欢乔纳森。 他们都是容易惹事的类型，这天然和莎伦·卡特的立场冲突。 「我不是在想这个，詹姆斯不需要一举一动都听我的话——他也没有。」瑞亚摇头，「我让他去休息，他还是跟着我……」 莎伦反而很欣赏。 「这就是我说的。他的第一职责是保护你的安全，这高于你发出的命令，他有独立的判断，也有应变的能力。」 瑞亚奇怪地看过去，她挑眉，「莎伦，这本来也不是他的职责。我们是想帮助詹姆斯恢復记忆，让他适应现代社会，才把他带出来的。」 投影中的金髮女人停顿一会儿，然后说：「关键就在于这里，他已经记起来了，而他选择了新的职责。 瑞亚，你对他的意义不一样，你对我们所有人的意义都不一样。保护你的安全本身就是极其重要的任务，我不认为这个决定有什么不好。」 莎伦·卡特变得冷硬很多，不过莎伦还是会定时提交报告。有莎伦在，瑞亚不会错过任何事情，除非她自己不去看。 第705页 不过她至少知道通过神盾局召开的世界安全会议。 通过这种种错综复杂的利益置换方式，瑞亚·诺伦以一种古怪而隐晦的方式获得了「大人物」们的认可。她被拔高到一个扭曲又重要的地位。 这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但「瑞亚·诺伦女士」的名号确实因此变得更加响亮。 瑞亚思索着所谓的「意义」，感慨道：「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是吗？」 「对，瑞亚。」莎伦·卡特说。 「你在剧组里待的这段时间，外面已经天翻地覆了。我不是在说你的电影，你的绯闻——好莱坞追着你的消息报导，可惜他们不知道，『美国队长』和斯塔克都不算什么。 整个世界的剧变都是因为你，我的女士。你才是真正把握这个时代命运的人，你是当下最重要的存在。」 女特工的口吻十分认真，崇拜之情表露无遗。 瑞亚察觉到异样，她发现自己似乎真的过于沉浸在电影里面——除了斯塔克，就只有莱克斯·卢瑟带着项目计划来找过她，连她的经纪人都因为忙碌鲜少露面。 这当然是因为瑞亚自己放话想要安静一会儿，所有人都愿意尊重瑞亚·诺伦女士的小小要求。有不长眼的「九头蛇」残留分子找上门，也很快就会被处理解决，保证瑞亚的拍摄环境。 虽然瑞亚还不至于和社会脱节，但她确实把自己封闭了一段时间。 她用玩笑的语气提出疑惑：「全世界都接受超能力的存在了？」 「还没有，但新的时代已经到来了，他们总会接受的。而且我们面临的，也不仅仅是超能力的问题。」莎伦·卡特依言汇报。 「『大都会』和『哥谭』的修建计划已经对外公布，并且同步进行超级科技的新区试验，推行尖端科技的社会化使用。 英国向整个欧洲开放了『埃塞克斯特区』的留学、移居条件，徵召「特殊的优秀人才」。 中东地区崛起了一个新的政.权，声称他们的首领获得过神祗的祝福……」 说到这里莎伦一顿，瑞亚从莎伦的视线里感到不妙，「这和我有关系吗？」 「……他们想要和你有关系。」 莎伦·卡特说：「瑞亚，我知道你可能不会喜欢，但事实上，你的故事在宗.教领域非常受欢迎，无论信仰什么神灵，信徒们都想要去往天国。在任何一个神话传说里，这都需要接引者。」 「搞什么？」瑞亚只觉得荒诞、又莫名其妙，她冷静地思考出一个结论：「那个首领是变种人，对吗？」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面对事实，他们更想要一个本土化的版本。圣.女、神使、先知……他们有各种名目去描述你，也有各种方式去包装你。」莎伦说。 「但有一点，他们都愿意承认，你才是思想启蒙的领袖。」 「我不会把这个叫启蒙。」瑞亚否认，但她也意识到自己引领了一场什么样的变革。变种人不想要隐藏下去了—— 她喃喃：「难怪莱克斯·卢瑟这么迫不及待。」 这影响的涟漪在扩散，直至瀰漫整片水面。 停顿之后，莎伦继续汇报下去，整个世界都在变化，影响到的国家自然不可能就那么几个。这个意义确实太大了。 而作为风云变幻的暴风眼中心，瑞亚却拍了整整四个月的戏！ 莎伦想了想开口：「听我说可能还没有直观感受，但是没关系瑞亚，你会在慈善活动上明白我的话。」 既然是拍卖，那肯定要卖出「瑞亚·诺伦女士」的相关物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2-11 20:42:20~2020-12-12 18:24: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精分章鱼烧、liu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啊哈～ 20瓶；圭圭的相亲对象、辛小吴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4章 活动的地点定在加利福尼亚州的旧金山, 比尔·格雷厄姆市政礼堂。 这个场地的预定一直是热门，基本上已经排到11月底。但他们还是想办法为《佩吉·卡特》的剧组留出了一个空档。 旧金山企划部门一开始还对外宣称是「展览会」，但很快就被当地媒体《热线》的报导指出是电影方的神秘活动。 很快《佩吉·卡特》的宣发就趁势公布了一系列活动内容, 闻讯而来的好莱坞媒体蜂拥而上, 让旧金山从引发轰动的新城市规划中抢回来一部分关注度。 但就算这部是瑞亚·诺伦的电影, 就算这个活动是慈善性质的义卖会，其重要意义也完全抵不上国内「大都会」、「哥谭」两块独立城区建设, 以及世界各地其他变化动.盪。 这种对比快要把《星球日报》派遣过来的记者逼疯了。 「我宁愿被调到中.东！让我在那片危险的地方挨枪子, 也好过待在这里看大明星们做这些善事表演。」 「露易丝，停止你的抱怨！」 开始负责带人的佩里·怀特眉头紧皱, 他用一句话堵住对方，「新闻室的人会为了这个机会抢破头, 最后是你这个刚进报社的新人拿到了邀请函，不要不知好歹。」 「你是说娱乐版块的新闻吗, 佩里？我猜他们做梦都想见一见瑞亚·诺伦，哦不，你该不会也是那些狂热粉丝中的一员吧？」 第706页 《星球日报》新录用的毕业生露易丝·莱恩紧跟着他走下车, 女记者年轻的脸上充满执拗。 「佩里！你做出了那个轰动全世界的『生化危机』新闻，你在揭开真相，继续挖下去，你会拿到更多的普立兹奖，你马上就要成为主编了—— 结果你放下那么多大事件，跟那些好莱坞媒体来旧金山抢瑞亚·诺伦的消息, 你疯了吗？」 露易丝·莱恩追着他质问：「我是为了新闻理想才选择进《星球日报》，我以为你是一个真正的、有想法的记者……」 「够了，停下，优等生女孩！」佩里·怀特不耐烦地打断。 「我知道你是名牌大学毕业, 在校期间就写出过拿奖的新闻，实习经验丰富，你的简歷能让你进任何一家新闻集团，而你屈尊降贵地选择《星球日报》。 呵，我明白，你以为你在接受一项巨大的挑战，但结果就是待在办公室写稿，根本没什么不同！第一次出差又只是跟我跑影视资讯，这个落差让你受不了。」 佩里·怀特教训眼高于顶的女实习生：「听着，抱怨出不了新闻。 露易丝，就算把你送到中.东战场，你也要找到线索才能写出有内容、有价值的文章，不然你就只是一个感动自己、没有意义的牺牲品！ 没有一个大事件是从一开始就轰动全球，盯住那些细节，这就是我们现在要做的。所以闭上嘴，按照我说的做。」 「可这只是电影宣传……」露易丝·莱恩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佩里·怀特已经先一步向前走出去。露易丝没有办法，只能小步跑过去跟上。 他们打车下来后，展示《星球日报》的记者证就能从通道入口进来，而被护栏围住的外面已经挤满了密集的人群，不少人举着支持的牌子，久久不肯离开，仿佛是一次影迷见面会。 瑞亚·诺伦的粉丝倒是越来越多，暂停活动拍戏的时间一点也没有减少她的声势。虽然她的新闻也没停过。 露易丝都知道她的新任绯闻对象是斯塔克集团的天才ceo。哦，或许还有那个钦定的新人男主演——「瑞亚男郎」。 不过他们因为堵车错过了前面的「红毯秀」环节，没能见到瑞亚·诺伦被记者追问的画面。 市政礼堂外面倒是没有铺上红地毯，但是明星演员们走进来，就逃不了被摄像镜头瞄准按快门，这就让慈善会的「星味」更浓了。 除了剧组主创之外，这一次的宾客名单里还有很多位金融、政治界的大人物，完全足够成为电视台报导的新闻。 《星球日报》会重视这件事并不奇怪。 《洛杉矶时报》、《纽约时报》等大报社都派遣了记者，abbc电视台的新闻摄影也一眼就能看到。 其实如果不是佩里·怀特负责这次报导，露易丝·莱恩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反应。瑞亚是一位出色优秀的女演员，电影活动的立意也非常好—— 露易丝只是觉得，佩里值得安排更有意义的新闻待遇，也应该有更深远的视野。 「……哇哦。」 尽管有一肚子的疑问，露易丝·莱恩还是在踏进宴会里面时发出一声轻唿。 露易丝做过功课，在这之前，比尔·格雷厄姆市政礼堂还不是这样。 而现在，它就像是被重新抛光过一样崭新，大理石地板在灯光下甚至显得金碧辉煌，天花板挂上红丝绒帷幕，增添古典的雍容。 一排排绒布包裹的椅子整齐地码好，对准打磨翻新过的实木讲台。那些座位旁还会放置水和点心，包装精緻。 随后露易丝·莱恩又觉得更无奈，「果然是表演，一场『秀』。」还不如把这份装饰场面的心思放到慈善捐助里。 佩里·怀特没有否认，他按了一下租借来的西装，带着露易丝找到《星球日报》的座位。 露易丝远远就看到好几张眼熟的脸。有银幕上常常出现的热门演员，有时政财经新闻里的採访对象，还有—— 「什么……」露易丝·莱恩瞪大了眼睛，如果不是顾忌场合，刚坐下的屁股就要跳起来了。 新人女记者抬着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位明艷动人的女明星走过来，上帝啊，她竟然真的比大银幕里还要美丽。这是人类会拥有的美貌吗？ 瑞亚·诺伦走了过来——向他们的位置走过来。露易丝直面了她。 她应该是刚结束《佩吉·卡特》的拍摄，换了一个造型，散在身后的长髮褪去了一半的染色。 或许是头髮长了，又或许是干脆接了长发。但那头金黄的发色正是当下流行，永不过时。中段到末尾的棕色挑染渐变让原本復古的造型变得华丽时髦，勾勒出完美的脸部轮廓。 今晚瑞亚没有选择礼裙加身，而是穿了一套白色的西装长裤。贴身的裁剪包裹着她锻鍊后的身体曲线，恰到好处地展示女性肢体的柔媚和力量。 这种感觉，和以前的瑞亚很不一样。 连露易丝·莱恩都被这种视觉冲击迷惑住一刻，直到一道男声冷冷地提醒：「你可以让一下，小姐。」 「抱歉！」露易丝被佩里·怀特拉着站起来，然后她才发现说话的人是瑞亚的男伴。 金髮的男人高挑颀长，冷俊夺目。他眼睛中的蓝色就和他给人的温度一样冰冷，垂眸俯视就带来极大的压迫感。他的五官无可挑剔，造型穿着毫无漏洞。 第707页 白色的西服在他的身上反而变得禁慾、冷硬，黑衬衫的内搭让这种疏离感变得更加突出。哪怕他站在瑞亚·诺伦的旁边，也不会因此柔和下来。 认出对方是谁，露易丝·莱恩更惊讶了。 「谢谢。」瑞亚露出一个微笑，她弯起的红唇确实风情无限，露易丝都不确定自己回答了什么。 直到冷漠的金髮男人带着瑞亚·诺伦走到座位靠里的地方坐下，露易丝·莱恩才意识到这是真的，瑞亚就坐在他们附近的位置。 但露易丝来不及追究《星球日报》不可思议的座位优势，而是敏锐地抓住另一个重点，「佩里，那是安德里·维特吗？」 成熟很多的男记者点点头。受到新闻风波的影响，《星球日报》也和维特公司的律师打过好几次照面。 露易丝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他做过瑞亚的经理人，没想到他们现在还有联繫。是因为埃塞克斯的产业吗？」 佩里·怀特提醒：「多看点娱乐新闻，露易丝，然后你就会知道，他一直都是瑞亚的经理人。 他暗中帮瑞亚经营不少的投资组局。好莱坞至少有一半的公司高层是瑞亚经纪人的『朋友』，另一半则是安德里·维特的。 ……你听说过电影监督委员会吗？」 「你确定娱乐新闻里面有这些？」女记者挑起眉。露易丝·莱恩若有所思，「等一下，这难道没有违法吗？」 「不。」佩里说：「这叫『电影宇宙合作计划』，合法合规，符合市场！」 「瑞亚·诺伦就是二十一世纪的好莱坞女王。记住这件事，这能够帮你理解很多问题。」他这么解释。 现在露易丝·莱恩不得不用一种全新的视角去看待那位艷色迷人的大明星，「我知道她很厉害，但是……」 「你不知道。」 佩里·怀特强调：「好了，不要盯着瑞亚看。把注意力放回到拍卖会上，注意观察露易丝，你就会找到你想要的新闻。」 「怎么找？」 就在露易丝·莱恩疑惑不解的时候，又有一批新的宾客到来，在提前安排好的位置上落座。 他们穿着长袍头巾，戴着黄金做的项鍊、戒指和手镯，流露出和整个宴会格格不入的气质，只有极个别在外袍下换上西装。 「见鬼了，佩里，这些人是不是——」露易丝·莱恩根本无法收回目光，那些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想要的新闻！ 露易丝·莱恩的声音消下去，她是个聪明的人，所以她立刻在坐满的席位上搜寻起来。然后她就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看到了「大都会」、「哥谭」的推行者代表，查尔斯·泽维尔教授。 还有其背后的投资人之一，莱克斯·卢瑟。 甚至有帮派人物…… 露易丝确信她还看到了一些面熟的联邦政.府.官.员。她不敢相信他们竟然会从那些重大事情中抽身出来，亲自参加这一场本身没有那么重要的慈善义捐活动。 这总不会是因为大家突然醒悟过来，纷纷意识到战后老兵才是这个世界最需要帮助的群体吧！ 「这到底是怎么了，佩里？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露易丝·莱恩连连抽气：「好吧，就算是阿诺德·施瓦辛格在借这个活动拉票造势，这也太过火了。」 佩里意外又欣赏地看了她一眼。「看来你还是认真准备过的。」 虽然嘴巴上抱怨连连，但露易丝·莱恩也不想浪费这个新闻机会。 「当然不是因为施瓦辛格。」在露易丝的瞪视下，佩里说。 「那是为了什么？」 佩里·怀特的回答是一个耸肩。但露易丝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点猜测。 「女士先生们，让各位久等……」 在变化的音乐声中，主持人拿着话筒走到台上亮相，早就准备好的讲台被放上一把精巧的小木锤。 主持人笑着拿起，「首先感谢《佩吉·卡特》剧组，为本次拍卖会捐助了价值上万美元的物品。 另外要感谢活动的发起人阿诺德·施瓦辛格先生，他还额外捐献了一百万美元……」 露易丝看着那位体型健壮的男演员站起来，鞠躬致意，一片掌声中，主持人继续念词：「最后，感谢亲爱的瑞亚·诺伦女士……」 这句话音未落，便被全场的掌声彻底淹没，没人听得清他后面说了什么，也没人在意。 露易丝·莱恩咽了咽口水，提问：「他们是为了瑞亚来的？」 「瑞亚拍完电影就来参加这场活动，这给了一些人信号，人们想要送上祝贺。」 「……怎么祝贺？」 佩里·怀特终于转过来，他看着露易丝的眼睛说：「你应该知道，今天的拍卖会没有上限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2-12 18:24:42~2020-12-13 20:05: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哼！ 40瓶；曈昽 30瓶；(●─●) 22瓶；阿达 10瓶；only 3瓶；凉柚 2瓶；全世界最好的艺兴、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5章 这句话充满了暗示.性。 露易丝·莱恩的心脏微微一缩, 她觉得荒诞又不敢置信。她早就知道这是一场表演作秀，但没能猜到这场秀的目的。 难道这群人还要竞出一个离谱的天价吗？ 第708页 随着主持人的致词结束，义卖会也正式开始, 露易丝突然感到有点紧张。室内的温度调整得十分适宜, 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拉了一下披肩。 「好了各位，请看第一件——」 第一个被呈上来的，是道具组准备的一套餐具杯碟, 在復刻美国四五十年代风格的基础上做了一点新设计, 还有致敬元素。 拍摄时，这只是不起眼的道具，融合了整部影片的怀旧氛围。不过现在被摆上铺了绒布的底盘, 又被打光对准，投射到屏幕上，包装得非常亮眼。 叫价很快开始。 二十七美元的成本造价没过多久就被抬到两百美元。 这个翻倍还在合理范围内。毕竟茶杯本身构思精巧, 又有设计理念，加上剧组拍摄的经歷, 在实用性之外确实有一定的收藏价值。 加上这笔拍卖款会有80%捐出, 溢价拍下也没有那么夸张, 但叫价仍旧没有停止，价格仍然在上升。 女记者亲眼看着这套用具最终以五百五十美元的价格成交，登记到一位旧金山政府部门人员的名下。 这其实已经有些过分。 不过因为佩里·怀特的话提高了露易丝的期待阈值, 以至于看到成交价的时候，露易丝甚至感觉还好。 她只能默念：「他们会把钱捐出去的……」 剩下的那20%完全足够负责拍卖活动组织的回本，还能盈利性地赚上一笔—— 虽然活动背后的任何一个人都看不上这点钱。 「这个环节还要进行多久？」 安德里·维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严密扣好的袖口没有露出多少缝隙，但还是露出了一小半精密的机械錶盘，每一根指针都在按照规定的程序移动，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严丝合缝。 「耐心一点安德里，这才刚开始。」旁边的女明星柔声地劝说。 要是换做另外一个场景，这一定会是一幕典型的金.主和情.人画面。但下一刻，容貌美艷的女人便沉下声音： 「我让你过来，是帮我解决问题，别再发脾气了，难道你还想要我哄你吗？」 男人那张完美、僵硬的脸一动，勾出一个带点讽刺的假笑。 「为什么不？你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情。」安德里·维特挤兑她，「当然，你也完全可以找其他人陪你。」 他被那些纠缠上来的媒体弄得不耐烦，尤其是他们问的问题，更是让安德里不悦。如果不是为了应付那些热络的宾客，瑞亚和他不会到那么后面才落座。 这一切都在破坏安德里原本的心情。 可瑞亚根本没有回应这些挖苦，也没有理会安德里·维特的郁结，她只是得体地转了回去，为下一项拍出高价的义卖品鼓掌。 安德里·维特抿住唇，克制住内心翻涌的恼怒和那一丝懊悔。瑞亚知道他到底在不满什么吗？她又真的在乎吗？ 在这种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再美丽，都会显得刺目。 瑞亚向来喜欢把演技运用在这些应酬客套上，这是另一种意义的冷漠，远比安德里·维特流露在外的冰冷更加残酷。 就像她眼睛里的蓝色一样，一深一浅，变幻无常，她善于伪装的面具只会更多。 安德里的蓝眸微眯，眼中的灰霾加深变得晦暗。 好在后面呈上来的是一个特殊武器道具，「美国队长的仿制盾牌」，瑞亚多看了几眼，再次打开话题：「没想到他们连这个也拿了出来。」 虽然具体策划是交上来过的，但大部分还是由瑞亚的助理负责，瑞亚不会研究每一个细节。她只需要了解大概。 看到盾牌上的红蓝星条，安德里·维特不屑地移开眼神，却还是在瑞亚的视线下勉强接话。 「也没多少人愿意为这个1:1还原的噱头买单了。 呵，一个旧日的英雄，真亏你能从歷史里翻出来这段故事。」 说到后面，他的话里面又带上了讥讽。 在他们说话间，拍摄用的盾牌一直竞价到两千美元。 瑞亚藉机回应性地评价了一句：「至少英雄精神不会过时。」 这换来安德里·维特一声冷笑，他说：「你以为这些人坐在这里，是为了讴歌『美国队长』吗？」 而在这之后呈上来的拍卖品，是「佩吉·卡特的幸运□□」。 那把□□当然没有一个具体的名字，但在瑞亚打出过一次奇蹟般的十环之后，它就被剧组里的人起了这么一个外号。 或许更准确地说，这是「瑞亚·诺伦女士的幸运□□」。 主持人看着提词器念出介绍的台本，就在这段话说完的一瞬间，场内的气氛倏地一凝，彻底变得不一样。 先是一部分的人严肃起来，然后影响到其他的宾客，渐渐的讨论、低语的噪声全都停止，忽然安静下来。 连台上的主持人都能明显感觉到不同，诧异地一顿。 但他不得不顶着台下注视的压力，说出后面的话：「提醒一下各位，这把枪经过拆卸，只保留了外壳，不再有真实用途。我们不提倡枪枝的使用……」 这本来会是一个不错的话题插入引导，可是底下的热切瞩目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冷却，反而犹如实质，在这件属于瑞亚·诺伦的物品上胶着。 这种诡异又狂热的氛围逼得主持人匆匆结束介绍，进入正题。 「好吧，各位，底价是两百九十美元——」 第709页 第一个抢先举牌的，来自那群戴头巾的异域贵族们，随行的翻译喊出他们的报价：「一万美元！」 全场响起一半的譁然声，而剩下的一半里，则又有人举起新的示意牌：「十万！」 「二十万！」 …… 拍卖价格以一种可怕的速度飞快攀爬，到后面都没有人再加上单位。好像这真的只是一串数字，而不是货真价实的美元货币。 金钱，不过就是一个起闹、喧譁下的助兴用品。 在一片惊愕中，露易丝·莱恩的唿声夹杂其中，也不显得突兀。「天吶，他们知道主持人说了什么吧，这把枪已经废掉了！」 「但那还是属于瑞亚·诺伦的东西。」旁边的男记者回答。 现在露易丝·莱恩终于知道所谓的「没有上限」是什么意思了——原来真正的大主顾们都在这里等着！ 「一百万！」 一道插进来的男声中断了哄闹的叫价，却也把竞价推动到一个更疯狂的境地。 所有人都一愣。 光是瑞亚·诺伦一个人的常用道具，就达到了发起人阿诺德·施瓦辛格全部捐款，也超前完成了本次慈善义卖会的预期指标。 其实他们都知道迟早会达到这个惊人的数额，但是没有人想到会这么快，这么可怖！ 每一道目光都看向了那个哄抬价格的主人，对方是一位姗姗来迟者，英俊的容貌和阔绰的出手为他赢得不少女性的青睐。 就算他迟到了，那张常常在商业、科技杂志上露面的脸本身就是最好的邀请函，宴会不可能对他关上大门。 露易丝·莱恩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他，「托尼·斯塔克？既然瑞亚邀请了他，为什么不直接让他做男伴？」 没人会回答这个问题，露易丝只能自己看向那一边寻找答案。 焦点的中心也正陷入压抑、不安的拉扯。 安德里·维特的神情沉下去。 然而对方还是肆无忌惮地走过来，坐在瑞亚的另一边座位。 作风随意的男人解开自己的黑色西服，自顾自地说道：「不要误会，这次可不是玩忘了时间，我才从实验室里出来—— 我定了十几个闹钟，还给我的ai管家设置了唿叫权限，总算赶上了……」他试图解释，并且证明自己的诚心。 在所有人都觉得斯塔克迟到的时候，包括他自己，瑞亚却冷冷地提醒：「不。你来早了，托尼。我邀请你参加的，是下一个环节。 而且，你的座位也不是在这里。」 几乎算得上是半闯进来的，托尼·斯塔克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另一边的金髮男人眉心微皱，向深陷的眼窝压下一片阴影，他压下那些负面情绪，冷冷地指出：「你就不应该邀请斯塔克，他会坏事。」 托尼·斯塔克用拇指抵住下巴嗤笑，他摸着鬍子故意呛声：「等等，他又是谁？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活动的负责人又多了一个？轮得到这个人来做主吗？」 他们要是不认识对方就怪了！ 察觉到安德里涌出的冰冷怒意，瑞亚打断：「够了，这就是一个拍卖活动。等这个环节结束，我们就会进入下一个项目。」 「什么，我才刚来就要结束？」托尼·斯塔克冲着台上的「瑞亚·诺伦物品」扬了扬下颌，「这不正进入今天的主题吗？」 安德里·维特冷笑：「你也可以选择现在就结束。」 「哈。」托尼·斯塔克稍稍看了两眼，便勾起一个散漫的笑发表建议：「瑞亚，其实你可以考虑再卖掉一个你的东西，用旧的电影道具可以卖，看腻的老情.人当然也可以。」 他是一个可恨、糟糕的混蛋，同时又是一个聪明、敏锐的天才。斯塔克成功地逼出了安德里·维特的杀意。 某种意义上，托尼·斯塔克确实找到了破绽。 安德里输在对瑞亚的在意，也赢在这里—— 瑞亚一边伸手按住安德里的手臂，一边转身警告托尼·斯塔克：「在你惹出更大的麻烦之前，乖乖坐在这里，不然我真的要请你出去，托尼。」 她感觉到安德里抓住自己的手，瑞亚以为他要撇下去，配合地松开力道。可是这个向来傲慢冷酷的男人却反手把握进了手心，仿佛惩罚般地扣住，压在了相近一边的扶手上。 就算是之前在媒体面前亮相，他们之间最近的距离，也就是安德里让她搭着臂弯。 瑞亚愣神的间隙里，斯塔克嘀咕：「好吧。」 新闯入的傢伙泄气地倒在座位上。托尼·斯塔克能在自己的竞争对手面前坦然自若，对瑞亚却不行。他自知有错，只能配合。 可是他的喊价已经打乱了竞拍秩序，彻底点燃□□。 尤其托尼·斯塔克还光明正大地坐到瑞亚旁边，这无疑传递出一个错误的信号，引爆了早就躁动不已的拍卖会场。价格的增长马上就从「十万」晋升成「百万」的级别。 「两百万！」 「三百万！」 这些叫价引走瑞亚的注意力，她之前就预感到会有这样的场面，但不代表她会喜欢。 托尼·斯塔克却来了兴致。 「这些可怜的傢伙，他们就只拿得出这点手笔吗？」托尼·斯塔克「啧啧」摇头，他一挑眉毛就又想要举牌，被瑞亚一把拿掉。 「别再出价！」 第710页 这个人真的做得出扔钱的荒唐行为，仅仅因为他有钱——托尼·斯塔克对她可没有超出男欢女爱之外的感情需求。 可她能阻止斯塔克，却不能制止其他人，何况这些人也不可能是单纯为了求爱。当有人喊出「五百万」的时候，下一个数码很快就飙升到了「一千万」！ 「这真是疯了……」 坐在外围的露易丝·莱恩喃喃，「他们该不会喊到一亿吧。」 如果不制止下去，说不定真的会达到这个数字——这甚至不需要多久，因为很快就进入了「千万」级别的递增数额。 露易丝忍不住环顾四周，负责带她的佩里·怀特沉默不语，远处资产同样可怕的投资人莱克斯·卢瑟拍手大笑，官方推出来的查尔斯·泽维尔教授无奈地摇头…… 但他们之中，没有人觉得这不正常，没有人！ 好不容易，露易丝·莱恩才找到一个神情奇怪的富翁，他同样茫然、不知所措，然后他大声问旁边的人：「拍下那把枪，是能和瑞亚·诺伦共度一夜吗？」 这个猜测充满恶意和刻板的世俗观念。然而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或许只有这样的附加价值才能勉强解释如此高价的一部分原因。 毕竟瑞亚·诺伦再怎么有权势，用这么多钱去买一样她使用过的废品，也太离奇了！ 可那个人问题还是过于冒犯。 因为场面一度变得不可控，为了在喧闹的环境里发出声音，他不得不提高音量。然后下一秒，在有人能回答之前，露易丝·莱恩就看到提问的人被拖了出去。 从对方问出问题，到从座位上消失，根本没有花费多少时间，露易丝·莱恩的心脏一提，「佩里！」 然后露易丝只得到命令：「拿起笔，记下素材，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 露易丝的肢体僵硬，头脑发涨，她拿出了笔却没办法在便签上写字，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这些人都疯了，他们受到了什么刺激！ 如果露易丝自己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光是记下素材又有什么用，难道她能用这些写出像样的文章？ 听那一声声躁动、狂热的报价，露易丝·莱恩只能麻木地写下那些惊心动魄的数字，在她差点真的写出「一亿美元」之前，主办方及时叫停了。 主持人在提示下匆忙地说了一些好听恰当的场面话，露易丝完全明白他的无措，可台下其他人却并不理会，反而隐隐不满。 那群白袍的宾客们一直交头接耳，露易丝紧盯着他们。她看到他们的翻译官甚至跑去了后台。 最后，还是瑞亚主动上台。 这位时刻光鲜亮丽的传奇女星，在盛大的欢唿掌声中再次登场，这像是享受影迷的追逐，又像是在接受信仰者的朝拜。 瑞亚现场在那支拍出上千万美元的枪身上签名，并且表示会将买主的名字放在电影署名上，当做一部分的投资。这是一个堪称完美的处理。 至少那些受邀前来的媒体都知道该怎么圆回这不可思议的活动内容。 这段故事就算是放在电影里，观众们都会骂编剧异想天开！ 后面的拍卖又回到了一开始的节奏。 虽然每一次的成交价格始终过高，但总算被框限在正常的范围里…… 然而直到活动结束，露易丝都无法回过神。 「好了，我们该走了。」年长一些的同行者提醒道：「不过，你有一个机会。」 男记者冲着那群起身的长袍衣巾贵客们示意，「你可以追过去问问题，露易丝，但是注意，不要太过火。」 露易丝·莱恩的眼前一亮，她的脚步已经往前迈出去了——他们眼看就要离开比尔·格雷厄姆市政厅礼堂，她必须快一点，尽快的！ 可是她是这么想的，可露易丝心底里冒出的字眼却是：「瑞亚！」 不不，这些来自中.东的神秘客人已经不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瑞亚·诺伦才是最大的谜题！露易丝惊醒过来。 「不对，瑞亚没走。」露易丝·莱恩拉住她的上级，「还有那些『大人物』们。」 她喘了口气，指着已经消失的异域贵族们说：「他们之间的首领，他也没有离开。」 「那场慈善拍卖会，是瑞亚顺手给阿诺德·施瓦辛格帮了一个忙，是瑞亚配合电影的活动宣传，这只是一个助兴，根本不是正题！ 听着佩里，我们得回去。」 「他们可能还有晚宴什么的。」 「不，佩里！」露易丝·莱恩激动地叫起来：「就算我不喜欢好莱坞，我也知道，瑞亚讨厌派对！」 她说着，兴奋地脱下了披肩搭在手臂上，头也不回地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往礼堂折返。 看着新人为了新闻就奋不顾身的背影，佩里·怀特却深深一嘆，用一种复杂的神情拿出手机。他犹豫了一刻，还是发出一段信息。 「我找到了你想要的合适人选。」 发送给：瑞亚·诺伦女士。 是的。 慈善拍卖会确实没那么重要。 但关于美国的「超级城市建设」，关于世界的「超凡力量体系」，关于地球的「超长远航计划」就极其重要了。 当然不会有任何一个大人物想要错过这场，由瑞亚·诺伦女士发起的真正活动。 拍卖环节只不过是「庆祝」，下一个环节只会更加隆重。 第711页 有这样一个见面会档次的前提，「百万」、「千万」、「亿」当然不值得一提，何止是托尼·斯塔克不放在眼里，剩下那些还坐在座位上的重要客人们也根本没放在心上。 因为接下来，他们要谈论的就是「百亿」、「千亿」、甚至是以「兆」为单位的金额。或许连物质上的财富都不足以支撑这里面的具体价值。 所有人都得拿出真正的筹码。 比尔·格雷厄姆市政厅礼堂也即将迎来新一批的客人们。 「滴滴。」 提前设置好的时间到了，昂贵精奢的机械錶发出一声轻响。 佩表的主人晃了一下手腕，反光从他一丝不苟的金髮上划过去，映出他灰蓝色的眼眸，他低声道：「很好，没有拖延。」 「安德里。」 他的女伴喊他，她转过来，黄金色的头髮明艷跳跃，深色的蓝和浅色的蓝在眼中交错，闪动着迷人的光影，永远比他鲜活，永远比他年轻。 哪怕占据过他躯壳的衰老灵魂已经被剥夺扼杀，但仍旧有一种沉旧、腐朽的气息残留在深处，他是安德里·维特，也是阿德里安·维特，这就是事实。 但这克隆出来的、本该寿命短暂的身体里面，还有另一种存在。 那来自瑞亚·诺伦的基因，来自瑞亚·诺伦的许可。她允许他「吃掉」那一部分战利品，他也吞下了—— 有什么发热起来，安德里忍不住用另一手摸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他握住过瑞亚，她没有拒绝。虽然，她很快就离开了。 她当然会离开，她总是不愿意停留。 所以，他也只能选择跟上，并没有更多的选项。 金髮男人站起来，整理好自己的领带、衬衫和西装，他看到很多讨厌的人、麻烦的人、憎恶的人，但最后，他还是迈步走过去。 他会为她解决问题的。 就算这个问题已经上升到了宇宙的高度——但仔细想想，也不算什么。 这只是一个数额更庞大、利益牵扯更复杂的交易。而他，也只是负责其中一部分环节。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又晚了<(_ _)> 想要一口气过掉这个环节呜呜 感谢在2020-12-13 20:05:26~2020-12-14 20:34: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啊哈～、染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啊哈～ 50瓶； 30瓶；满船清梦、御风flora 10瓶；挚爱兰薇 5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6章 场景布置以一种飞快的速度清理更换, 空出的座位被移走，重新排列。 瑞亚看向自己右手边，她一点也没有掩饰地赶人，「现在你可以站起来了, 托尼, 这个位置另有主人。」 被她这么说, 托尼·斯塔克却依旧靠在椅背上, 脸上还挂着一丝轻慢的笑。 「但是他还没来, 不是吗？」天才ceo的视线从瑞亚的表情划过，审视她和她的男伴暧.昧又疏离的距离关系。 斯塔克说：「既然他迟到了, 不如考虑把座位让给我。」 他才说完这句话，下一刻就有一只手就搭上了托尼·斯塔克的肩膀，一股施加的力气逼迫斯塔克转过去, 看到一张带着笑容却没有笑意的脸。 对方的五官更加硬朗分明, 有着典型的犹太人族裔特徵。高耸的眉骨下，一双棕色的眼睛闪过锐利的暗光。 托尼·斯塔克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这种谋划一切的算计感让他不适地皱起眉。 不过这个人已经算得上斯塔克所认识的「生意人」里面伪装得比较好的那个。 「我有点印象。」托尼·斯塔克挑起眉毛，「这是你那个经纪人吗？是不是叫迈特斯什么来着？」 他立刻向瑞亚求问，但在得到瑞亚的回答之前，对方就先一步自我介绍：「迈特斯·休·马洛伊，这是我之前对外用的名字, 你也可以叫我马修·马洛伊。」 其实如果不是马修·马洛伊在这之前觉醒了超能力，他还能做得更好, 而现在这位后来者就更倾向于示威而不是结交。 「很遗憾，我想我并没有迟到。」马洛伊这么说, 用另一只手示意：「这是我的位置, 斯塔克先生, 你的座位在那一排。」 这句宣示让托尼·斯塔克皱起眉。并且他也注意到其中的不对劲，斯塔克自己就是在拍卖会环节中途闯进来的人，他知道要从哪里进来，也知道要经过什么样的刁难。 可这个犹太经纪人出现这里，就好像凭空冒出一样。 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变种人的传闻。托尼·斯塔克知道瑞亚和那些变种人的关系密切，但他还是有点意外她会这么大胆地僱佣一个有超能力的经纪人。 毕竟这很危险—— 不过这也说明，这个经纪人深受瑞亚的信任。 「托尼。」 瑞亚再次开口：「是你说，要和你本人谈。我足够尊重你了，不要让我后悔给你发了邀请函，而不是找你的代理人。」话里有警告的意思。 没什么比瑞亚·诺伦的亲口拒绝更打击人。 最近这段时间托尼·斯塔克已经习惯承受她冷漠牴触态度了，这就是追求一个杰出女性的难题。何况她对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哈，他可太喜欢看安德里·维特这幅受气的嘴脸。 第712页 仅仅是为了这个，他也没有白来。 但是看到瑞亚对另外一个男人摆出亲近、信赖的姿态，托尼·斯塔克还是感到一种悄然滋生的不满和郁闷。 就是在电影剧组里缠着瑞亚的那小子也没能让斯塔克有这种体验。 因为这来自瑞亚的情感表达，而不是来自那些同样追逐她的竞争对手。这就有点伤人了。 托尼·斯塔克不甘心地扯了一下嘴，半抱怨地说：「好吧，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错，我这就走。」 「就是你的错。」 瑞亚一点也不客气：「你至少应该看完邀请函的内容。」看他这幅样子，瑞亚都能猜出斯塔克说不定看都没看就答应下来了。 斯塔克撞开经纪人的搭肩，带着一点不忿的怒气站起来。 这顺势抽出衬衫的一角，松垮地坠在腰间，这下瑞亚才发现他连纽扣都没有系好，露出腰腹晒成蜜色的缝隙。多亏之前有那一身高定西装挡着，包裹成金贵骄奢的名流。 然而把外套掀开，他的莽撞缺陷就一览无遗，或许这也是一种不羁的魅力，总会讨得一些异性的喜欢。 就像是派对上的酒水，永远受欢迎，唯独不对瑞亚的胃口。还是难对付的高酒精浓度鸡尾酒。 不过，这傢伙还真的以为自己迟到了，匆忙赶过来的。 他承诺过不会再迟到——虽然兑现的方式很有问题，但到底实现了。 这个男人身上碰撞冲突的混乱让瑞亚忍不住嘆了一口气，在斯塔克的西装下摆划过手臂时，她还是被涌上来的强迫症和责任感压倒，伸手掩了一下他的外套。 「注意你的着装。」 她的提醒反而让准备离开的斯塔克没了脾气，他勾唇一笑：「看来有人喜欢看我。」 瑞亚没有理会他。托尼·斯塔克当然不会明白什么是分寸，他向来都是这样的，更不会介意在瑞亚的合作伙伴面前调情。 他也能无视那些敌意、打探的目光，在任何场合说情话：「不用担心，在我们开始之前，这具身体都只属于你。」 男人随意地扣住自己的西装，他向瑞亚挥手，摆明就是一副还不打算放弃的样子。 「这傢伙……」瑞亚摇了摇头。 直到这个扰乱者离开，马洛伊才不紧不慢地收回了视线，犹太人的脸上还保持着微笑，只是因为那笑容的弧度一直不变反而显得古怪。 在这以前，马洛伊通常是那个最先开始焦虑躁怒的人。皱起眉的时候，那双眉毛之间会凹进一个极浅的窝，刻画一张英俊的愤怒的脸。 瑞亚会和他谈话、聊天，然后他们总会商讨出解决的办法。一次又一次，直到走到今天的成功。 但现在的马洛伊就不会这样。 「你的脾气变得不错。」 另外一边的金髮男人发出一声嘲讽，看过来的灰蓝色眼中满是寒意。他看向斯塔克背影的眼神就没有那么多遮掩，带着明显的杀念。 马洛伊回应地笑笑，「安德里，好久不见，你也变了很多。」 他用那双棕眸打量安德里·维特一会儿，然后压下手掌扫了扫被占据过的座位，犹太人轻轻一拍，便在瑞亚右边坐下。 这确实是属于他的位置，马洛伊坐在瑞亚旁边，天秤的一边是安德里·维特，另一边被他填满，一切的画面都正常了。 不管他们之间如何互相敌视、不满。他们现在确实是瑞亚的左右副手。 经纪人贴向瑞亚，他能感受到安德里·维特冰冷的视线。 但是他不需要遵循安德里·维特那套可笑的傲慢姿态，马洛伊直接询问：「我猜你喜欢他。」 「什么？」瑞亚下意识地提问。 「你喜欢他。」总是喜欢这种类型。马洛伊掩下后面那半句话，掩下自己的嫉妒和躁意，他按照瑞亚更习惯的经纪人模式回答： 「斯塔克会是个麻烦，乔纳森·斯通都比他好一些。」 瑞亚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马修，你什么时候学会霍姆那一套了？需要我叫她过来和你聊吗？我们今天的任务可不是这些。」 她很快就进入正题：「好了，人都到了吗？」 马洛伊的神情僵硬一会儿，然后他收起笑意，眼神微沉，「韦恩——布鲁斯·韦恩没有来。」 「还是联繫不到他吗？」瑞亚同样没有笑。 马洛伊摇头，「我邀请了韦恩集团的执行总裁……」 「算了，不重要。」瑞亚打断这些话，她不带任何情绪地说：「直接开始吧。」 不管韦恩集团的继承人在哪里，瑞亚都不关心。她只想要让自己的计划进行下去，如果不是因为「哥谭」规划的地区原本就有很多地皮和产业属于韦恩，他们也不需要再多费心思。 但既然对方自己不上心，那就不能怪莱克斯·卢瑟用其他方式掠夺走。 瑞亚把视线投向前方，点了点头示意。 那个位置上的男人撑开阴郁的眼，缓缓勾勒出一个笑容，缓和了锋利的五官。 等到所有人落座安顿完毕，讲台的幕布再一次拉开，原本的主持人已经退场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位瘦削、尖锐的年轻男人，西装革履，野心勃勃。 他伸出双手，沖台下人打招唿。 「嗨，各位。或许你们都认识我了，但我想最好还是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莱克斯·卢瑟。」他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皮鞋上的光面能映出眼中的阴冷和贪婪。 第713页 然后莱克斯·卢瑟站直身体，台下的回应一片冷漠、敷衍了了，莱克斯并不在乎。 他直直地盯住满座中那个最鲜明、亮眼的身影，他扯扯嘴角，好像突然想到了一个题外话，却又郑重其事：「哦，对了，我应该算是瑞亚·诺伦女士的新任公关宣传吧。」 莱克斯看到瑞亚的皱眉和摇头，她一定正在心里骂他——好吧。他还是有点在乎这个的。 不过，他同样享受瑞亚的反对和负面情绪，他只需要瑞亚的注意，无论那是什么样的注意…… 在骤然热烈起来的掌声中，莱克斯·卢瑟一笑，他提高了嘴角。 「接下来，就让我来为大家介绍下一个环节，抱歉，我们没有多少新花样，瑞亚·诺伦女士不喜欢刺激，所以还是拍卖！ 但是，这一次可是拍卖关于未来的投资。出多少钱，就看你们有多少眼光。」 他轻而易举地编造出那些鼓动人心的话，仿佛来自魔鬼的低语。 底下已经有黑帮的人叫喊起来，「我要买『哥谭』的市长！」 「『大都会』的城市建设承包权！」 「把那些变种人的基因剂品拿出来！」…… 「嘿嘿，冷静！」 莱克斯·卢瑟嘆气，他摇头说：「我真替你们感到遗憾，你们的眼光就停留在这里，这就是为什么你们永远只能仰视瑞亚·诺伦女士。」 他拍一下手，「啪」的一下，身后的屏幕重新亮起，放出一张巨大的宇宙星河图。 「这才是更值得投资的。」 莱克斯看到有侍从走到瑞亚身边说了什么，台下后面的帷幕一动，探出一道陌生的女人身影，他勾勾嘴角，不动声色地继续说下去。 不管瑞亚还想做什么，他的任务，是完成瑞亚制定的宇宙计划——不是里德博士的那一个，而是在此基础上衍生的，更高效、更宏大的扩张计划。 ※※※※※※※※※※※※※※※※※※※※ 家人们，原谅我好吗，我明天努力t t感谢在2020-12-14 20:34:06~2020-12-16 00:3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留念、嗷呜呜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微笑的鲤鱼 167瓶；陌、不想说话33 25瓶；隐歩唯 19瓶；奶啤爱好者、姐姐大人、liu 10瓶；挚爱兰薇 5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7章 中控灯光调低, 室内暗下来。 星光透过平面转换为半透明的立体图形，悬挂在座所有人的头顶，照亮一张张神情各异、心怀思虑的脸。 「你们应该知道, 里德博士发起了一项外太空探险计划，就是为了在产生宇宙风暴的时候捕获数据。」 台上的人说完这句话又不知道想到什么，停顿一刻又发出一声轻笑：「如果你们不知道, 可以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这句嘲讽性的玩笑刺激了本就躁动的场内氛围, 利益本来就是激发人□□.望的诱因，之前的竞价拍卖已经是最好的预热前.戏, 金钱的较量足够火爆，莱克斯·卢瑟却还要往上面浇油。 他也的确擅长蛊惑。 危险分子们迫不及待地想要作乱, 上层名流们也跃跃欲试地想要撕下那张矜持的面具。 这一切仿佛是《大开眼戒》场景的先导, 预示着旧秩序的崩塌和重建。 瑞亚只觉得他们吵闹。 她刚想抬起手揉一下额角，一个轻柔的男声就顺着她思维露出的缝隙探进来。『瑞亚。』对方温柔地低嘆。 就像是从角落里落下一滴水，然后汇聚成细密的溪流, 紧接着, 一种细密柔软的感觉如涨潮的海水一般涌过来，全方位地包裹住她。 『你把这件事交给莱克斯·卢瑟, 就应该想到会这样……』 『抱歉, 查尔斯。』瑞亚在接受和抗拒之间犹豫了一会儿, 还是选择和受邀到来的x教授进行心灵对话。 毕竟是她给了莱克斯·卢瑟许可，才让他邀请来这一批不太讨喜的客人。 『不用道歉, 瑞亚。你永远不需要向我道歉。』 x教授却比她更平静：『这也是我同意的，我们不能固守原来的地盘。想要得到更多，那就必须承受更多。』 作为政.府推出去、用来挡枪口的提案代表，就算他们不公布变种人的身份，来自各方的诘问和质疑也必不可少。这当然是一个刁难的考验, 但也是一个累计声望的机会。 他们需要得到社会意义的认可。 『莱克斯·卢瑟的确比我们更擅长这些。』x教授坦然地承认，然后又告诫说：『但是他身上的黑暗面太深了，你需要掌控他，不要反过来被他影响，瑞亚。』 那一点焦虑和不安在x教授的思维触鬚下渐渐平息袭来，瑞亚的情绪恢復到了正常，她习惯以一个女演员、女明星的身份被瞩目、被凝视，但她还不适应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被放大到明面上。 她听过一些人称唿自己为「瑞亚·诺伦女士」。 但现在听着莱克斯·卢瑟在台上宣讲，张口闭口尊称女士，瑞亚突然觉得陌生。那就像在描述另外一个人，高高在上，无比强大。 或许那确实就是另外一个存在。一个通过各方利益堆叠出来的重合符号，一个在势力交织上应运而生的拟真形象，只是落到了瑞亚的头上。 第714页 她也必须承受住这随之而来的厚重压力。 瑞亚收起表情，重归平静。 那些纷乱的思绪也在主人清醒过来之后再次闭合，将温柔、善意的外来入侵者拒之门外。尽管智者的心灵总是满怀期许地敞开，但瑞亚从不肯再让x教授「读心」更深处。 这种严守秘密的姿态就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x教授嘆息着收回了自己的能力，他只能说服自己，不要心急。他已经比以前更靠近她了，只要再近一点…… 周围的情绪复杂交错，环绕整个市政厅，就算x教授不去「读」它们，也能察觉到多了几道明显针对他的敌意。 但是x教授并不会去回应，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哪怕他离瑞亚再远，他也能用自己的方式「触碰」到她，所以他不会在意这些位置安排，也不会好奇那些绯闻轶事。 他已经不是青春莽撞的年纪，x教授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应该做什么。 荷尔蒙的冲动终究会消散，只有共同一致的目标才能长久走下去。x教授自认不会有人比他更合适。 瑞亚已经有足够多的言听计从的下属，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再多一个手下。 过去，他没有认识瑞亚的机会，可未来，他会和瑞亚一起实现那个更远大的计划。 年长的男人平稳气息，正视前方，他的眼神如海水般，在稍显柔和的五官里流盼生辉。 如果不是事先了解，恐怕很多人都无法想像这样一个温润、俊秀的教授，也会加入到这种隐隐透露出阴谋迹象的项目里。 甚至，x教授还亲自提供了一些帮助。 「宇宙物质在其诞生或者死亡时，相互间进行碰撞而产生的一种活动形式。这些活动会在一个比较大的范围内释放出高能量粒子，从而产生风暴。 里德博士认为，原始生命的dna或许就诞生自那一刻。」 台上的人还是加入了一段介绍，莱克斯·卢瑟的语速变得飞快，促使人们顺着他的话跳进他的思维陷阱。 莱克斯·卢瑟说：「所以里德博士想要得到风暴时刻的数据，那确实很有意义，我非常尊敬他。」 他象徵性地鼓了鼓掌，然后轻慢地分开手随意地一甩，「但没有那么大的价值。」 在下面一排排质疑、揣测的眼神中，莱克斯·卢瑟捕捉到瑞亚的注视，像是沉默的催促，他清清嗓子说下去：「所以我们找到了更好的利益转化方式。」 「在宇宙风暴产生的那一刻，我们会通过里德博士的飞船投放一个信号，它会藉助宇宙风暴的冲波扫描所在范围的所有星系，帮助我们得到一张至少半径长达5光年的星际地图。」 换算成人们更熟悉的单位，这将会是一个长、宽约100万亿公里的宏伟版图，足以填满无数个地球。 「我想，这么大的地方，我们总会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也一定会找到。」 莱克斯·卢瑟笑了笑：「最美妙的地方在于，如果这幅星图里真的存在外星文明，他们也只会以为是宇宙风暴造成的粒子余波。」 「等等，那万一被发现问题呢？」 聪明的人立刻反应过来，「怎么保证我们一定是得益的那一方？」 「哇哦，说真的我有点意外。」莱克斯·卢瑟感慨地摇着头，「斯塔克！托尼·斯塔克，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悲观主义者。」 「不过你说得对，如果他们的文明比我们更高级，他们早就发现我们了，这是另外一个问题，但同样非常关键。就是因为我们已经陆续受到威胁，所以更需要武装自己。 我们不能总是被动地等着别人来造访家园，先生们女士们，我们需要开拓地球自己的对外渠道。」 莱克斯·卢瑟把眼神落到对方身上，虽然斯塔克比他年长，但这并不会减少他们之间的较量，从前他们隐隐的竞争只限制于实验发明、企业利润，在此之后，他们的竞赛大概也要扩展了。 正好，地图也要迎来一次升级。他们还可以在很多地方争斗。 莱克斯并不吝啬释放自己的恶意，可他脸上的笑容却持续上扬，「这也是为什么你们会被邀请到这里来——」 「商人。」 几大资本巨头的代表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安德里·维特冷冷地抬起眼，对自己被归到这个类别中发出不屑的轻哼。 「科学家。」 托尼·斯塔克微微皱眉，可他身后，有更多张的面孔表露出一丝嚮往的狂热。没有一个渴求知识的人能拒绝未知的诱.惑，包括斯塔克。 「政客、军.官……」 莱克斯·卢瑟轻声地念那些词语，他移动眼神，连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身影也没有放过，最后他终于说出：「超能力者，变种人。」 马洛伊听到这里神情微动，他侧过头，沖自己曾经的老师哂笑了一下。x教授只是平静地顺好膝盖处的西裤褶皱。 莱克斯循循教唆：「在银河之外，没有国家之分，没有种族之分，更没有普通人和变种人之分，只有地球的，和外星的。 不去争取，就只会沦落成为其他文明的猎物。我们要拿回原本就属于我们的领域权，还要拿到那些不属于我们的补偿。」 「各位，现在你们意下如何？」 莱克斯·卢瑟的眼神再一次对上瑞亚，他的嘴巴在向众人宣讲布.道，但他的灵魂却只在徵询一个人。 第715页 男人仔细地探寻，终于在那双异色的蓝眼睛中找到一点满意的认可，这微薄的正向反馈却激起胸腔里心脏更剧烈地跳动。他追求的金钱、权势、利益——所有的一切都能贴合在瑞亚身上。 她就是一切集成的那个符号，那个象徵。莱克斯想要得到这所有的。 瑞亚举起手，第一次主动为莱克斯·卢瑟鼓掌。 她的掌声就像是一个讯号，让那些自始至终都在暗暗观察瑞亚·诺伦的人们都反应过来。他们鼓掌，他们欢唿，他们叫好！ 莱克斯的笑容扩大，不再优雅，甚至有点神经质，但这一次，他的笑意传达眼底。 摆放在桌上的精緻木锤重新被拿起，莱克斯·卢瑟拿起，用力地砸下，「现在，拍卖开始！」 金钱是货币，思想策略，科技创造都可以是货币，星际里，百无禁忌！ 在充斥名利慾.望野心的氛围里，瑞 亚却站起来，顺着一条通道走向角落。 她已经看完了前面，后面的事情会有人替她处理好。瑞亚更关心另外一件事—— 一个被保安发现的闯入者正关在休息室里。 门一打开，里面的人就飞快地解释，砸过来一连串想了许久的说辞：「我说了，这都是误会！我是《星球日报》的记者露易丝·莱恩，我有邀请函！我是丢了东西，才回来的……」 瑞亚打断说，「你好，露易丝，我是瑞亚。」 看清楚来人是谁，年轻的女记者顿时停下话，不知所措地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露易丝没办法掩饰自己的惊诧，也没办法再用原先的目光看待她。 但瑞亚接下来的话却让露易丝·莱恩更加震惊。 她说：「我知道你有邀请函，我给了《星球日报》两个名额。」 「你……」 「我猜你刚才已经听到足够多的信息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再互相撒谎。」瑞亚很直接，「露易丝，就如你听到的那样，我们不止面临『生化危机』，『进化危机』，还有『外星人危机』。」 她放缓语速，试图让这个冒进但才华横溢的女记者理解。 露易丝·莱恩怔愣：「这一切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所以我们要去寻找。外星人来过这里，他们或许走了，或许藏起来了。 如果想要证明，就需要更确切的证据。」 瑞亚略去了那些细节，只是看向女记者，「露易丝，你愿意做第一个发现者吗？」 她说：「你会成为下一个佩里·怀特。」 露易丝·莱恩不可控地唿吸急促起来，最后一丝仅剩不多的理智让露易丝问出口：「那佩里呢？」 「《星球日报》要搬迁到『大都会』，他是新主编。」而《星球日报》需要另一个新的，王牌记者。 瑞亚同样需要。 「可是你到底想要什么，瑞亚？你已经拥有很多了……」露易丝·莱恩忍不住发问，这是作为记者的本能。 瑞亚没有敷衍，她认真地思考一会儿才回答： 「……我想要真相，我想要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如果可以，我想要把它们变得更好一些。」按照她喜欢的方式。 「你觉得呢，露易丝？你想要真相吗？」 露易丝·莱恩无法否认自己的嚮往。 没有人能在看完瑞亚·诺伦的拍卖会后不受影响，无论是哪一个环节。 这里承载的权欲、野心，都让人疯狂。他们甚至合谋为瑞亚·诺伦包装，宣传，共同打造一个神化的领袖形象，甚至让她每一个决定的理由都显得正当合理。 露易丝·莱恩信服了。 或者说，某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好奇心和冒险欲驱使露易丝信服，女记者不由自主地在瑞亚面前点头。 她是如此美丽，如此强大，如此具有说服力。露易丝抗拒不了。 瑞亚露出一个微笑。 地球之外的，她要得到，地球上的，她也不打算放过。既然这些外星异客留下了痕迹，当然要仔细搜查。 瑞亚向来小心谨慎。 而露易丝·莱恩和神盾局、莱克斯·卢瑟那群手下的区别则是，那些人是为了工作，为了责任，露易丝却有自己的信念。 瑞亚知道，这种人其实更可怕。 所以，只要存在那个答案，露易丝就会带来她想要的。 她也愿意给出机会。瑞亚告诉露易丝：「11月底的哈佛演讲，名额是你的。」 露易丝·莱恩瞪大眼睛，一瞬间女记者想到很多东西，那些或真或假的传闻汇聚一起，在眼前这个真正的瑞亚·诺伦身上交替更迭，形成了一个全新的存在。 这真的很难不让人心生崇拜。 作者有话要说：　　啊！！ 感谢在2020-12-16 00:39:59~2020-12-17 00:15: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iu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102瓶；gedayadeoba 50瓶；梵窨、御风flora 10瓶；无忧花若夏、灼子嫣 2瓶；糰子大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8章 「恭喜, 你的拍卖会非常顺利……」 一道声音在瑞亚出来之后叫住了她。 「我不得不承认，即使我已经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和事物，你还是让我大开眼界。」 第716页 说完这句话，对方在停顿一会儿后还是补充一个称唿, 「瑞亚·女士。」并不恭敬, 反而带着试探的敌意。 「你高估我了, 局长。」瑞亚回答对方。 神盾局的局长尼克·弗瑞第一次站到瑞亚面前看着她, 眼神里充满审视。 这也是瑞亚第一次真正见到这号人物, 高大、矫健，露出来的黑皮肤依稀看得见伤口, 眼睛锐利。 她颔首打了个招唿，莎伦·卡特站在局长后面，和瑞亚交换了一个眼神。 「不用谦虚, 瑞亚。最开始, 我以为你只是一个怀着好莱坞梦的小女孩。但现在，我猜地球都无法满足你的胃口。」尼克·弗瑞拖着语调，瑞亚能读出一丝针对。 「局长，你看得有点片面。」瑞亚得体地回復，「地球不是不能满足我，而是没办法满足飞快发展中的所有人类……」 想了想瑞亚又改口：「所有地球上的智慧生命。」考虑到她用一个更广泛的称谓代替「人类」。 「我只是提出了一个建议，如果它得到很多人的支持, 那就说明具有一定的合理性。」瑞亚解释自己的想法。 「但是这个合理性会建立在巨大的牺牲上！你知道这会引发什么吗？我们甚至都还没有超能力社会，你就打算把地球推进星际时代, 你太冒进了！」尼克·弗瑞忍不住质问。 他身后的莎伦·卡特皱起眉，但在瑞亚的示意下, 莎伦没有说话。 瑞亚自己开口：「你把我放得太高了, 局长, 我还没有能力决定地球的未来。」 这话换来尼克·弗瑞的冷笑。不过不影响瑞亚继续说下去：「不是我们非要去找他们，是他们先找过来的。」 「那些外星入侵的痕迹让人不安，我想你会比我更了解这些……」瑞亚意味深长地一笑：「我们需要维护自己的生存空间，然后争取发展的空间。」 尼克·弗瑞的嘴角压下，眉头一皱。 瑞亚反问：「你怎么定义所谓的牺牲，局长？是牺牲部下同事，牺牲变种人，还是牺牲地球人？」 她说：「1989年，劳森博士为了研究光速徵召一支飞行队伍，在一次秘密行动中劳森博士和队员全部牺牲，女飞行员卡罗尔·丹佛斯失踪。」 「这件事是你接手处理的，你应该记得很清楚，劳森博士的尸体检验后发现是外星人。这不是行动失败，而是一次外星入侵事件！」瑞亚步步紧逼，「那个时候，劳森博士已经是nasa的安全主管，甚至是神盾局的外聘顾问。」 尼克·弗瑞向后瞪了自己的部下一眼，金髮的女特工接下了他的怒火。 明白瑞亚的言下之意，尼克·弗瑞还是不甘心地辩驳：「劳森博士是一位嚮往和平的杰出智者。」 瑞亚盯着尼克·弗瑞的两只眼睛，「我不认识这位博士，或许她很友善，或许不，但她是外星人。局长，把地球的命运交给其他外星文明这件事本身就很可笑。」 「如果我们需要高等文明的慈悲才能安稳地活下去，那么我们註定是蝼蚁。」 「你不信任变种人，不信任我，难道还更愿意信任外星人吗？」瑞亚不再收敛，她抬起下颌，异色的双眸中露出锋芒。 尼克·弗瑞沉默一顿，开口：「正是因为外星人更危险，我们才需要更小心。」 他还是松口，承认了瑞亚和他才是「我们」。 瑞亚果断地说：「我们会小心的，但不能什么也不做。」 「我们需要找到那名失踪的女飞行员。不管她是地球人，还是外星人，她都是从地球上被带走的。」 瑞亚：「找出当时所有的测验数据，等我们拿到星图，可以还原他们的路线。」 这应该是所有外星事件中记录最详细的，调查最缜密的一个案例。这也是最适合神盾局入手的突破口。 尼克·弗瑞的脸色并不好看。 他听出瑞亚用的是命令式语气，尽管她是对的，尼克·弗瑞也不想接话。 可是有人答应下来：「好的，女士。」 这次尼克·弗瑞都没回头，他知道是莎伦。但真正做决定的是瑞亚。 所以他只是冷冷地看着瑞亚，看着这个无形中攫取了神盾局大部分权力的女性，看着这个还试图掌控世界、甚至世界之外的年轻主宰者。 「看来你也不需要我的意见。」尼克·弗瑞讽刺。 瑞亚却微笑：「别这么说，局长。万事万物都在变化发展，我们也应该做出改变，我知道神盾局一直在为世界和平做努力，我只希望我们能达成一致。 我愿意贡献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 尼克·弗瑞面无表情：「你太谦虚了，女士。你的『帮助』非常多，甚至过于慷慨了。」 「不用客气，局长。在真正的威胁下，我们都是命运共同体。」瑞亚告诉他。 她客气地说：「我还有事，恕我失陪。」 看着瑞亚转身离开，尼克·弗瑞沉默很久才哼出一声，「你不用去保护你那位尊敬的瑞亚·诺伦女士吗？」 安静许久的莎伦·卡特回答，「有其他人保护她。」 「呵，对了。她的变种人朋友在这里，她的合作对象在这里，她的追随者、信仰者在这里。」 「所有支持瑞亚·诺伦女士的人都在这里了，她比我们所有人出事的概率都要低。」尼克·弗瑞自嘲。 第717页 「局长，你也在这里。」莎伦提醒：「你也会被看做瑞亚阵营里的——」 「闭上你那张该死的嘴巴！」不等莎伦说完，尼克·弗瑞就打断，他翻了个白眼，生气道：「不要说得好像我还有其他选择一样，给我听着小鬼，在你还没有取代我的时候，我依然是你的上级。」 接着他重新发布了指令：「卡罗尔·丹佛斯的调查由我来执行，你跟住瑞亚，盯着她。既然你做了选择，那就负责到底，不要让她走入歧途。」 说到后面，尼克·弗瑞神情严肃。 女特工脸上划过惊讶，然后回以一个认真的点头。 莎伦没有犹豫多久，从尼克·弗瑞身后走出快步跟上瑞亚。 留下神盾局的局长喃喃低语：「操他妈的……地球保佑，宁愿她是史达林，也别是希特勒……」 而尼克·弗瑞说对了一件事。 没有人会在这种场合冒犯瑞亚·诺伦，但不代表他们不会对其他人动手。 这里到处都是危险分子 事实上，拍卖会一结束就爆发了一个小冲突。还好瑞亚的经纪人在场，及时处理了问题。 虽然把经纪工作转交给助理之后，他的业务能力有一点生疏，但马洛伊还是比其他人更会说话。 x教授的能力也可以帮助平息怒火。 反正在瑞亚回去的时候，已经停下来了。没有人想在这个场合惹事，这会触怒瑞亚·女士和她的下属。 但是怒意会在压抑中变成更深的仇恨。瑞亚能察觉到冷凝的气氛。 「是斯塔克。」 「什么？」瑞亚一开始还以为是关于计划的意见不合，发生了什么争端。 但马洛伊告诉瑞亚：「他买走了你的东西。」 瑞亚理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托尼·斯塔克买下了「佩吉·卡特的□□」。 「怎么回事？买主不是另外一个人吗？」瑞亚提前喊停了那个没有意义的竞价，所以拍卖戛然而止。 瑞亚记得最后登记的名字是撒迪厄斯·e·罗斯。 她抬眼看过去，莱克斯·卢瑟正在和名单上的客人聊天，他敏锐地注意到瑞亚的视线，沖她一笑。 「罗斯将军向你问好。」他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 瑞亚收回眼神，她的经理人从那群身穿长袍的客人们中迈步出来。 安德里·维特一边整理领带，一边向她走来：「这群人先去找了罗斯，他们想要进行私下交易。」 说着，安德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那个老东西，他肯定是冲着这个才参与拍卖的。」 如果不是为了和这些新崛起的中.东势力打交道，一个高级别的军方人物不可能花费这么多钱买一把「废枪」。 谁想刚好，落到他的手里。 但这其实也表明了罗斯将军转变的立场倾向，他本身就是激进派。在之前，他可以说是一直和瑞亚、以及她所属的变种人阵营天然对立。 然而这一次，他前所未有地认同瑞亚的主张。 在星辰大海面前，所有的利益分歧都变得渺小，所有的战争纠纷都变得微弱。罗斯想要那张更宏大的蓝图。 尽管他依旧非常激进，并且好战—— 「他们本来已经商量好了，斯塔克插进来抢走了这笔买卖。」马洛伊说：「斯塔克一开始出的是双倍价格，罗斯将军没有理会，然后他拿出了新的飞弹定位系统……」 「你最好已经为我们的计划准备了更好的！」瑞亚直接找到斯塔克质问。 她瞪着拿到竞拍品而在台后得意洋洋的小鬍子男人，瑞亚指向他，「你到底在想什么，你需要这个吗？」 托尼·斯塔克先回答了第一件事：「不需要担心，甜心。我只是拿了一以前随手做出来的玩意打发他。 为你，我当然会精心准备，做出最完美的！」 瑞亚面上的冷色并没有褪去，她逼问：「你到底为什么要抢过来？」 「第一，我有这个能力，第二，我有这个意愿。我能做到，那为什么不呢？」 「这就是一把该死的道具枪。他们为这个花钱是想讨好我……」 斯塔克清了清嗓子：「难道我不是在做一样的事？」 「你在惹我生气，托尼。」 在那眯起的一深一浅的蓝眼睛盯梢下，托尼·斯塔克摸了摸鼻子，并不怎么甘心地交代： 「好吧，如果我们真的要做这件事，成立一个联盟或者什么的，至少也别让主战派占据优势…… 我知道这听上去太他妈的怪了，我是一个军火商，但我还不想把这个经营做得太大……最好我们能和外星人做点别的生意。 不如我们把电影院开到空间站，请他们来看你的作品，怎么样？」 他的话到后面又变得不正经，掺杂了乱七八糟的玩笑和俏皮话。 这是斯塔克习惯性地掩饰自己真实想法的方法。在每一次他顽劣、胡闹地激怒瑞亚的时候，又总是会保留一丝余地，让瑞亚发现他还没有那么糟糕。 这麻烦的傢伙，不怪那么多人厌恶他，不怪那么多人喜欢他。 瑞亚盯着托尼·斯塔克好一会儿，把他看得不自在起来，眨了好几下焦糖色的眼睛，她才终于笑了：「我喜欢这个想法。」 她弯起红唇，笑得美艷，不需要聚光灯为她吸睛，众人的目光也会不用自主地投过来。 第718页 「好啊，要是打不过那些高等外星文明，我们就来软的，用文化输出麻痹他们。」瑞亚在说笑间表露出自己的野心。 这并不是一个像样的联盟，但是，这最终会变成一个庞然大物的集合体，一个凌驾于更多文明之上的存在。瑞亚知道，她会实现的。 她为崭新的、艰难的目标而感到高兴，甚至兴奋。 于是那笑容也格外美丽和生动。 托尼·斯塔克从来没有看她笑得这么开心，他忍不住凝视起来，这长久的目光超过了欣赏的尺度和分寸。 可美人的笑一闪而逝，下一刻，瑞亚就收起了微笑，她说：「小心点托尼，有一天你被那些仇家绑架杀死，我也不会意外。」 他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那就希望瑞亚·诺伦女士来救我了，我想我还是很有用的。」 这是挑逗，但瑞亚做了回应。 「那你最好发挥更多的用处，托尼。」 窥视、打探的目光变得暴躁、嫉妒，隐匿于更深的暗处。 ※※※※※※※※※※※※※※※※※※※※ 啊！！！晚上再写一更对不起感谢在2020-12-17 00:15:28~2020-12-18 16:20: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太阳背书包 10瓶；37539140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9章 最后瑞亚是用赠予另外一件有意义的所属物来缓和争端。 ——当时射中十环的子弹。 感谢《佩吉·卡特》剧组的场务没！有扔掉它。当然, 那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弹药，脱去直径7.26毫米的金色弹壳，里面并没有什么□□。 就和那把枪一样，对渴求者而言, 其象徵意义远比实际作用更重要。 「这是我们的荣幸, 女士。」 长袍客人们中的为首代表真诚地答谢, 他会说一些英语, 花费代价为翻译买下一个席位, 更多的是因为这群傢伙不愿意和在座的其他人沟通。 托尼·斯塔克的中途拦截显然增加了这种反感情绪，他们连一个眼神的余光都不愿意给瑞亚之外的人。 不过, 罗斯将军的出尔反尔更加招恨。 这两方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很微妙。现在更是变得紧绷。 所以托尼·斯塔克还是变相达成了他的目的，以一种自毁性质的方式。他是破坏了对方的合作谈判，但也招来了麻烦。 瑞亚远远看着对方从宽大的袖口里伸出双手, 郑重其事地接过装好道具子弹的提箱。 「愿神永远赞美你。」这些人的致词里, 「神灵」的称谓其实已经变得模煳了，并没有具体的名字。 毕竟决定他们未来命运的智慧存在，已经变了。 瑞亚疏离地颔首，致谢。会有其他人负责处理后面的部分。 她的场面话已经说完了，拍卖会也真正结束了。 「他们带来了首领的问候。这应该是所有客人里面最想和你交好的了。」过了一会儿，马洛伊才把整理完的信息告告诉她。 今天的领头者并不是他们真正的领袖。 只要对方选择的是支持，瑞亚其实也不介意那是谁, 是什么人物。她说：「他们确实很有诚意。」 不光是在拍卖上较劲，还在投资上花了大力气。 瑞亚询问：「你们接触过吗？」 「不, 新的领袖是非常谨慎。他也并不信任x教授。」马洛伊说。 「那就保持这样，我们没必要和所有变种人做朋友。」 马洛伊并不否认这一点, 但他停住, 然后再次开口：「是的, 我们也没必要和所有合作对象做朋友。」 「他们之间的问题就交给他们自己解决，让他们维持矛盾只会对我们更有利。」 瑞亚摇头，「不，马修，现在的问题不是控制，而是发展。我们得让他们先合作。」 「就算要容忍被冒犯？」经纪人反问。 「这也不算冒犯。」 马洛伊不由得收紧下颌，就听瑞亚下一刻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和这些中.东的人牵扯过深，我明白你的担忧。」 犹太人脸上划过一丝啼笑皆非的无奈。他可没在说那些人，但最终他只是点头，不再多说别的了。 然而瑞亚确实并不想接触那群异域的客人们。 她还不想搅进那些复杂诡谲的政治风云里，瑞亚对这个没兴趣。她只会利用该用的部分。 瑞亚不会亲近他们，尽管他们表现得热忱。 这反而让他们更可怕。不管那位影响中.东的背后首领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他都是借了瑞亚·诺伦的东风。 仅凭这一点，短时间内，瑞亚在那片充满灾厄和祝福的地区都会持续声望的上升。 好处是她甚至能把电影卖到那边去，糟糕的地方同样在此。 瑞亚很难想像自己这么一个绯闻缠身的好莱坞女演员能被神化成什么模样，她有丑闻，有黑料！ 虽然她算是掌控了网际网路新生代的一半话语权，但她也没有封禁掉那些讨厌、憎恨她的人。 除非全方面控制住关于她的信息传播——那确实是有可能能打造一个「神灵版的瑞亚·诺伦」。 至于为什么不打造自己，而是选择她。或许是因为她离得远…… 她离政.权很远，离战争很远，离一切利益纠葛造成的苦难都很远。 第719页 瑞亚从不占据那些明面上的好处，所以她也总是能避开大部分的坏处。 神话只能接受遥远的仰慕，承受不了近距离的凝视。 就像镜头一开，她永远是风靡全球的金髮女明星瑞亚·诺伦，影迷们永远狂热地爱她。 就算离开镜头，她又会成为现实里塑造出来的另一个形象，追随者们永远信服她。 这些巨大、沉重的压力还不足以压垮瑞亚的图谋，她当然享受往上爬的过程，否则她就根本不会去做。她渴望这个。 但她确实需要一个放松的地方，宣洩那一点焦虑。 最近，关于瑞亚·诺伦的新闻也过于密集了。 在被现实又离奇的时事新闻沖刷这么久之后，好莱坞媒体们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份瑞亚·诺伦用品拍卖出天价的报导。 而且这次可不是捕风捉影的八卦，是实打实的跟拍记录！ 尽管考虑到各方面的原因，正规的媒体都对买主做了模煳处理，并提及具体身份，但是还是有人泄露那是一位级别很高的将军。 这种留有余地的描述方式给足了想像空间。 没人承认更好！ 小报们可以照着名单公布出来的大人物名字尽情遐想描写。这反而比指名道姓的绯闻更吸引大众。 人们已经快受够连续轰炸的基因变异论战了，他们想要这些新奇、刺激、让人愉悦的消息。 瑞亚之前的合作男演员都被记者追问了对此有什么看法。 还好乔纳森·斯通早就已经回到nasa復训，他连拍卖会都没参加，媒体当然抓不住他。 这对所有人都是一件好事。 在从剧组解放和返校补课的间隙里，瑞亚回了一趟皇后区。 「瑞亚！」 一道身影扑进瑞亚的怀里，冲击力让她忍不住退后一步。平衡性帮她成功地稳住了身体。 「彼得，下来！你会伤到你姐姐的。」来自父母的教训声音很快响起。 瑞亚抱起自己没有血缘的弟弟，彼得·帕克又长高了一截，增重不少。 「没事的妈妈，我跟着专业人士锻鍊过了！」瑞亚还想伸出另外一只手做个展示的动作，结果发现有点勉强。 还好彼得很快跳下来，只是牵住她的手臂不肯放。 她的养母不信任地摇摇头，「你看着一点也没有变强壮。」 梅·帕克的语气里充满了怜惜：「而且每一次拍完戏你都会瘦很多，亲爱的，不用来回跑，你已经够辛苦了。」 帕克家的父亲本认同地点头，「而且最近的纽约有点奇怪。 不知道谁想的主意，要在旁边修建一个新城市，一大堆人跟风涌过去。但现在他们都不得不停留在纽约。 还冒出了许多陌生人，马蒂斯太太非说他们就是报纸上写的那种『特殊人士』。」 瑞亚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你觉得呢，爸爸？」 也只有24小时都能确保有人在暗中保护，瑞亚才能放心地关注父母的立场和倾向。 本·帕克耸耸肩膀，「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但人好不好肯定跟『特殊』不『特殊』没关系…… 要是《星球日报》说的是真的，我倒是不介意和他们生活。 他们能用超能力把纽约的冬天变暖一些吗？ 不过所有人都更嚮往梦幻的新城市，说不定人家还不想和我们待在一块儿。」 他嘀咕起来：「以后纽约都要变成旧城市了！」 「反正这至少说明一件事，生物科技公司都不靠谱，离它们远点，那些产品会彻底改变人！」本·帕克警告自己的孩子们。 梅瞪了他一眼，「别说教了！离开那些技术，你不可能找到更好的汽油！」 「而且『大都会』很好！新城市会减少纽约的交通堵塞，还会分散『黑五』商场促销的人流。」 「你就只关心购物！」本·帕克满脸不可思议。 「我还关心瑞亚，关心彼得……」 他们的争吵也是温情的，对彼此生活的细节了如指掌，互相关心。瑞亚想要这个家庭维持这样的温暖。 梅很快放弃和丈夫继续争论，把注意力放回瑞亚身上。 「你确定你要去彼得的学校吗？这会不会给你造成麻烦？其实我们也可以去家长会……」 「不，你们去玩吧。」瑞亚说：「好好享受你们的二人世界。」 夫妻两不好意思地尴尬了一下。 他们为这个家做的付出太多，其实他们完全可以扔下这些家务不管，只需要託付给保姆，尽情享受明星女儿带来的成功人生。 可是帕克一家都不想给瑞亚带来麻烦。彼得从小就知道，不能去炫耀姐姐的事，避免带来负面的影响。这是本和梅言传身教的结果。 他们也不愿意胡乱消费瑞亚赚来的钱。 尽管生活条件被瑞亚强行拔高，但他们更愿意过着从前的生活模式。 这次回来，瑞亚临时决定也想让父母也放松一会儿，接管了家长会的任务。 她也想藉此看一下彼得在学校的情况。 当然，瑞亚会做些伪装。 有人曾经警告她，彼得的新朋友来自一个比较极端的家庭。 虽然到了现在，是左还是右对瑞亚而言已经失去了意义。极.左还是极.右也没那么重要。 但还是有很多人期待她能做出进一步的选择。 第720页 按彼得朋友的父亲的说法，「是x教授亲近副总统，不是你，瑞亚女士，我们期待的是你的想法。」 「如果未来在于征服星际，或许另一位会更适合。」 诺曼·奥斯本在拍卖会付了一笔不小的捐款，并且投资了集团旗下最新的研究武器。 和斯塔克相反，这是一位热衷推进战争的军工企业总裁。 ※※※※※※※※※※※※※※※※※※※※ 我的晚上太猝了 ╯ ╰感谢在2020-12-18 16:20:35~2020-12-19 02:05: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echiii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啊哈～ 20瓶；酱油党 5瓶；无忧花若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0章 「明天一定是世界末日, 所以我爸爸才会参加家长会，而你的家人却没有来！」 这是彼得·帕克的朋友见到他时说的第一句话。 尽管同龄，对方掌握的词彙量和语句用法都比彼得好上不少。 彼得的表达就简单很多, 他只是扬起一个笑容：「哈利，你爸爸能来太好了。」 哈利·奥斯本故作成熟地皱起眉，发出一个从大人那里学过来的短音： 「额……这只能说明你不了解我爸爸, 他可不是那种会在前夜扮成圣诞老人送礼物的家人。」 「你发誓不会再取笑这件事！」彼得瞪起眼睛。 发现每年的「圣诞老人」其实是本·帕克这件事完全是一个意外, 同时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彼得只告诉了他最好的朋友——还有他的姐姐。 虽然他和姐姐瑞亚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他还是很喜欢瑞亚。 在彼得的记忆里，瑞亚回家就一定会有好事发生。她会带来很多有趣、好吃的新奇玩意, 本和梅也都会变得很高兴。 从这种意义上看, 瑞亚倒是更接近「圣诞老人」的概念。 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彼得那么都期待她回来，并且永远不会觉得瑞亚陌生。 当然彼得也不是仅仅为了这些「好处」才那么亲近瑞亚, 他们是一家人，彼得发自内心地希望他们可以一直团聚。他讨厌分离。 「对不起。」 得到哈利的道歉，彼得·帕克立刻就原谅了他的朋友, 因为比起追究哈利的过失，他更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自己的快乐。 「算了，至少本叔不会像『圣诞老人』一样发现我是坏孩子就不送礼物。」 彼得唿出一口气, 然后又挺了一下胸膛，「不过这次, 我的家长是姐姐。」 哈利·奥斯本翻了一个白眼，「我确定我已经知道了, 你也就说了大概一百多次吧。」 这句话戳穿了彼得那点虚荣心，让他感到难为情。他自我捍卫道： 「你应该珍惜我，哈利, 我是这个学校里唯一一个不会拿《哈利·波特》开你玩笑的人。」 另外一张年幼、稚嫩的脸瞬间恼怒起来。 「哈利」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英国王室都还有一个「哈里王子」。重名的巧合併不算什么。 而哈利·奥斯本之所以受到格外瞩目，不仅是因为他的名字和这部深受全校喜爱的电影主角撞上了，更是因为他的名字像主角，可外貌作风却接近里面的反面配角「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是一个常见的故事角色配置，总是张牙舞爪、变着法子找主角的麻烦，然后被身为命运之子的主角打败教训。 想法成熟的大人们或许还能从这个角色身上找到一些闪光点。 毕竟《哈利·波特》是以孩子为主角的故事，而一个「坏小孩」再可恶也坏不到哪里去，真正的反派是大魔头「伏地魔」！ 但是孩子的视角就纯粹很多，他们只看到「哈利·波特」一直被找茬。 哈利·奥斯本当然没有在学校里作威作福，然而他和「德拉科·马尔福」一样拥有一个极其富有、极其强势的父亲，几乎占据纽约皇后区学校一半的投资份额。 加上那头金色的头髮，苍白的脸，总是抿着不高兴的嘴唇——大家很容易把他和角色联繫起来。 除了转学过来的彼得·帕克，没有孩子能和哈利·奥斯本搞好关系。 不是他们故意疏远欺负哈利·奥斯本，奥斯本在纽约的名气不比斯塔克小，只是哈利自己挑剔又易怒，让人难以招架。没人喜欢受气。 彼得能接受下来，才让大家觉得奇怪。 他的好脾气和哈利·奥斯本的性格对比，很容易人觉得彼得在被欺压。 这种从学生小团体里流传开来的说法，最终通过史翠珊家的孩子传到好莱坞的芭芭拉耳中。 所以芭芭拉·史翠珊才会提醒瑞亚—— 甚至连老师也会说：「当时彼得转过来，班级里的座位都已经提前徘好了。但我们不能让彼得单独坐一排，所以我们做了重新调整。 彼得坐在哈利旁边后，基本上就和哈利组队完成小组任务，不会再去找其他同学了……」 语气里甚至隐约有一丝抱歉的暗示。 如果是本和梅在，大概都不会关注到这个细节。但是瑞亚敏锐地察觉到老师话语里的倾向。 不管事实情况如何，学校里的人普遍认为彼得和哈利·奥斯本做朋友很吃亏。 第721页 瑞亚笑了笑，暂时不发表意见。 因为她是第一次出席家长会，老师负责地介绍了很多，甚至过于负责了。 这种积极性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学校方知道她是「瑞亚·诺伦」。 「不过之后我们会组织更多、更大规模的团队活动，鼓励孩子多交朋友，打开社交圈……」看瑞亚弯起的眼角，老师忍不住多说了一些，试图替她解决问题。 瑞亚说：「没关系。朋友不需要很多，主要是得找到适合的。」 她亲和温柔的态度让老师松一口气，随即又更迫切地想要获得她的认可和满意。这并不只是为了瑞亚·诺伦这个头衔代表的名利。 更多的还是因为瑞亚很讨人喜欢。 帕克家确实十分友善，然而帕克夫妇的出身、职业都很一般，当功成名就、身价斐然的瑞亚·诺伦也能这么平易近人，人们就会觉得加倍的荣幸。 而且她真的很迷人，老师多看了好几眼。 虽然瑞亚戴上了女式圆帽，遮住标志性的黄金色头髮，也拿了一副眼镜遮掩异色的眼睛，卡其色的羊毛围巾绕了脖颈一圈，遮住了半张脸，搭配毛衣牛仔裤短靴。 这是成功地让她变得低调很多。 但这种英伦中性的打扮还是以另一个形势在打扮精緻、优雅的「妈妈们」里面显得出挑。 人们很容易就能在人群里找到她。而一旦知道她的身份，就会更加觉得她身上的一切都充满魅力。就算瑞亚穿的是母亲的旧衣服。 除了瑞亚之外，还有一个人在家长中更加抢眼，出尽风头。 家长会里出现的男人不多，「父亲」在家长会中的占比通常不高，这背后的原因很多，社会在结婚建立家庭后把「顾家」的职能更多地分配给了女性。 一个母亲完成各种学校的家庭任务是职责所在，而一个父亲偶尔从工作中脱身参加亲子活动，就会为他加上无数分。 而这个男人又是所有到场、甚至是未到场的「父亲」中最出众、最优秀的，自然会吸引无数「母亲」的目光，得到来自异性的仰慕和欣赏。 作为老师口中另外一个孩子哈利的父亲，诺曼·奥斯本的出场抢尽眼球。 他穿着价值不菲的量身西装，但那身硬面垂坠的布料、简洁至极的设计都让他看上去和家长会精细温情的作风格格不入。 配合那副冷硬的五官相貌和利落的后梳髮型，他简直像是来参加商务会议的。或者他本来就是为了这个—— 「说得对，交朋友需要筛选，不然就是无效的社交。」 诺曼·奥斯本加入了瑞亚和老师的话题，他毫不留恋地从那些富家太太的包围中走出来，这个吝啬表露情绪的强.权精英，却在这里勾起一个笑容： 「我很意外。哈利，我的儿子竟然会和彼得成为朋友。」 他明显就是冲着瑞亚说话的，所以瑞亚不得不回应：「那么或许，你还不够关心你的孩子，奥斯本先生。」 男人的微笑不变，但是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歉意和遗憾： 「这确实是我的错。妻子去世后我就忙于工作，我以为这是排解悲伤的办法，却疏忽了哈利。他的痛苦不会比我少，我不应该——」 这是一个生动、受人同情的家庭故事。 老师几乎瞬间接受了诺曼·奥斯本的说法，甚至理解体谅了哈利·奥斯本在入学以后所有的行为，安慰道：「这不全是你的错，奥斯本先生。别太自责了，哈利需要你。」 诺曼·奥斯本顺势振作起来：「我猜现在还不晚，我会尽力弥补哈利的。」 「但是现在，哈利不信任我，他更信任彼得。」然后诺曼侧头看向瑞亚，诚恳地提出请求： 「我想我需要一点帮助。」他看的是瑞亚。当然，他从头到尾看的都是瑞亚。 『骗子。』 这个词语从瑞亚心里冒出来。 眼前的成熟男人风度有礼，然而瑞亚见识过他另一幅面孔。 为了抢下武器系统的主导权，他在拍卖会里砸下大笔的金钱、产业链、科技技术等资源，甚至干脆割捨一部分子公司。 他不在乎那些资产、技术、员工。因为诺曼·奥斯本知道他会从瑞亚那里拿到更多。 这个男人笑容背后压抑的是好战、嗜血、以及冷酷无情。 比起斯塔克工业的军火——奥斯本还另外开闢了生化改造结合方向的武器生产模式。 如果不是嚮往星际里的资源，他绝对不会放弃利用变种人的生化实验。 现在，他甚至愿意亲自做「和平大使」，为变种人拉拢结交势力，只是想要把对方争取到另外一边。 只是诺曼·奥斯本表现得过于积极，让情况变得有些微妙。 「看！奥斯本那么亲近她，我打赌他是看上那个年轻的女人！」 「我听到，她是帕克夫妇的女儿。」 「丧偶这么久，他确实也该找个新对象了……就是帕克家差了点，我一直觉得他们是中了彩票才有钱把孩子送到这里读书。」 「现在他们得到一个真正提高阶级的机会了！」 家长们讨论起自己喜欢的话题，而焦点中的人物永远是最好的聊天素材。 不管这些事情是真的，是假的，只要能满足好奇心，就是值得探讨的。 第722页 但落入孩子的耳朵，就变成一场震动的残酷真相。 这吓住了偷偷过来的两个孩子。 彼得还有些茫然，哈利·奥斯本已经抿紧了嘴巴，脸上更加没有血色。 那双和父亲截然不同，来自母亲的蓝绿色眼睛冒出遭受背叛的怒火。 这种愤怒不仅冲着他的父亲，而且还砸向了他的朋友。 哈利说气话：「你不用介绍了。我和你姐姐迟早会认识，她说不定就是我未来的后妈。」 在被这句讽刺激怒之前，彼得读出了哈利的伤心，但他牢牢记得守护姐姐的第一重要性。 「你做梦！」彼得·帕克反驳，他强调：「你爸爸也在做梦！」 这只换来一声哼气。 为了维护瑞亚，他不得不违背守则告诉哈利：「我姐姐是瑞亚——她可是瑞亚·诺伦！」 哈利·奥斯本僵住，接着又被一种近似双重背叛的糟糕感觉覆盖了。那不是因为彼得的隐瞒，而是因为一个偶像人物的破灭。 全世界的孩子几乎都看过瑞亚·诺伦的电影，然后喜欢她，当然也包括哈利。 第271章 「哐！」 一记巨大的摔门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但当人们看过去, 就只看到一个孩子够在门把手上，和瑞亚、诺曼·奥斯本谈话的班主任老师脸色一怔：「彼得，他怎么进来了？」 因为一些话题需要避开学生。交谈时间, 家长和孩子是分开的，刚好后面还有一点活动，孩子们就被其他老师带到体育馆的大厅放松。 如果不是受到时间调整的影响，正常情况下还会让学生放假一天, 因为不能占据老师休息日的时间，家长会都是在工作日进行的, 但这就造成了家长的负担, 让「爸爸们」更加缺席。 现在学生也到校, 就给了孩子们熘过来搞破坏的机会。 老师立刻走了过去。 「彼得, 你应该和其他同学一起待在体育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对不起。」彼得·帕克张大了眼睛，他的瞳仁圆而大, 睫毛浓密卷翘，一旦用力睁着就显得很无辜。 这个插曲打断了瑞亚原本打算拒绝诺曼·奥斯本的话, 她跟过去道歉：「对不起，彼得应该是来找我的，他说要给我介绍他的朋友……」 彼得张了张嘴巴, 似乎想说什么，但又紧紧闭上，低下头不说话了。 看彼得没否认, 老师也就顺势开口：「既然没有事, 那我先带彼得回去。」 瑞亚只能目送他们。 出门前, 老师状似不经意地回头在诺曼·奥斯本和瑞亚之间看了一眼，牵起彼得的手转身离开。班主任有意给他们两个单独谈话的空间。 因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从来没在学校里露过面的奥斯本先生对那位帕克家的女儿非常感兴趣。皇后区小学的家长会每年都会按时召开, 有一次甚至是奥斯本的助理秘书到场的。 家长会进行的时间并不短，而诺曼·奥斯本已经在那个第一次出现的年轻女人身边停留了相当久。 虽然到来的家长很多，但是具体的谈话其实都会单独进行，一对一地交流半个小时。学校注重孩子的隐私，没有获得许可，不会轻易公开问题。 他们也尊重了帕克一家不想过于强调瑞亚·诺伦关系的选择。 虽然长时间住在皇后区的邻里都记得帕克夫妇收养了一个女儿，但随着自主的搬迁移居、以及人为的暗中安排调动，现在知道帕克家的女儿就是瑞亚·诺伦的人已经不多了。 她确实也很少回家。 就算还有了解真正情况的，也没有到处宣扬。 这才得以维持帕克家庭温馨、普通的生活。 毕竟瑞亚习惯了人们目光的追随，甚至能够享受这个，她的家人却不会喜欢天天被打扰。 她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家人的日常生活。 来参加家长会之前，瑞亚就已经和学校打过招唿，校方很热情地提功了一些帮助。对于学生这一块，他们只会更加小心注意。 除非家长自己主动透露内情。 瑞亚就从诺曼·奥斯本那里听到了很多事情。 她倒是想过避开他的倾诉，让这位决心「洗心改面」的父亲自己和老师聊奥斯本的「家庭问题」，可惜老师却先离开了。 这反而让她陷入一个进退不妥的境地。 本来是诺曼·奥斯本走过来，抢占瑞亚的谈话时间。想来他的钱足够让学校在这种小事上让步。 甚至这一幕落在别人的眼睛里，还会倾向于是瑞亚过分展示魅力的错误。 那些家长们的眼睛都盯着瑞亚，诺曼·奥斯本在这里停留这么久这件事本身就能引起很多议论。 只是大多数人都猜错了原因，甚至猜错了关系中的从属地位。 「彼得没事吧？」 瑞亚转向跟上来的诺曼·奥斯本，她冷静地指出：「刚才的声音是关门声，不是开门，彼得应该是和他的朋友一起来的。」 男人的表情变化，回归严肃，「你的意思是，哈利刚才在这里？」 看起来诺曼·奥斯本还是在乎自己的儿子，瑞亚说：「他抛下彼得一个人离开，说明他现在也不相信彼得了。奥斯本先生，恐怕你得自己解决亲子问题。」 她环抱双臂警告：「家人是一回事，其他问题又是另外一回事。我们需要把它们分清楚，你觉得呢，奥斯本先生？」 第723页 对方的神情微微僵硬，扯平嘴角。 虽然是瑞亚自己想要来学校了解彼得的情况，她是想要看一看奥斯本家的孩子，但是诺曼·奥斯本藉机出现，试图借着孩子和她拉近关系的做法，并不会让瑞亚感到高兴，她只觉得冒犯。 她可没有跑到奥斯本儿子的面前询问，瑞亚更喜欢安全、自然、隐蔽一点的做法。 诺曼太不掩饰了。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会引起旁人的误会吗？这是他根本就不在意—— 然而只要瑞亚在意这个，诺曼·奥斯本的一切行为就都变得没有意义。如果这会激起瑞亚的反感，那么所有都是失败的。 而且。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我为今天的一切道歉。」诺曼·奥斯本注视瑞亚一会儿，干脆地承认，然后他移开视线，抬头看向门后的方向。 他这次不再绕弯子了，皱眉询问：「哈利误会了我们，是吗？」 瑞亚语气冷淡：「不止是你的儿子，我的弟弟……我猜所有人都误会我们了，这是你造成的问题，麻烦你解决掉这个。」 说完这句几乎等同于指令的话，瑞亚才象徵性地补上一个礼貌的称谓：「奥斯本先生。」 没有了第三个人，她也从那副职业面具式的伪装中剥离出来，露出冷厉果决的那一部分面貌。在大多数时候，瑞亚都是温柔可亲、善解人意的。 她是风靡好莱坞受尽万千宠爱的瑞亚·诺伦，当然有很多人迷恋她的包容和慈悲，但同时，也有很多人狂热地追随她笑容之下、冷厉的野心。 被瑞亚这么毫不客气地敲打，诺曼·奥斯本脸紧绷住脸，只有颧骨处那块的皮肤在轻微地抽搐，带起眼角的细小皱纹。 他是英俊的，也是年长的，未经变异过的dna不会在岁月里留情。 尤其是站在一个如此年轻、漂亮的女人面前，再多的财富和权势也改变不了衰老的事实。 这种磨砺过的凌厉感又赋予了诺曼·奥斯本生冷沉稳的成熟气质。 当他被一个快要小自己一半岁数的女性训诫，男人的脸色早已经表现出怒意，理智会帮助诺曼克制这点愤怒和恼火，但并不能帮助他压抑眼底深处的兴.奋和慕求。 过了一会儿，诺曼才重新开口：「我会的，女士。」 瑞亚都开始习惯这个敬称了，可一旦把这个称唿放在回归日常的生活里，又变得不同起来。古怪，又隐约显得有点挑逗。 诺曼·奥斯本继续说：「不过，我想先请你帮我解除哈利的误会，我的儿子很固执，他不会轻易改变想法，加上我还是一个糟糕的父亲，他不够信任我。」事实确实如此。 现在也不一定会相信彼得，但是—— 「哈利很喜欢你。」这一次诺曼的语气很认真。 年长者条理清晰地往下请求：「我是不够关心他，但是我没想让他受打击……」 无论这是一个短暂的真情流露，还是升级版的情感故事，瑞亚都不关心。可是考虑到彼得·帕克，瑞亚还是点头。 「谢谢。」 诺曼微微提高音量：「有你和彼得的帮助，我会争取回哈利的。」 他说着微微侧身，向那些聚集在一起、交头接耳的家长们看了一圈，就算诺曼·奥斯本重新整理了表情，戴回社交面具，那强势迫人的目光也还是压得人们下意识地退避，逼他们闭上嘴巴。 或许私下里的流言依然会存在，但至少现在，没人敢再议论什么了。 因为诺曼·奥斯本说了，他是为了儿子才去接触彼得的家长—— 「奥斯本先生很关心他的儿子。」 谈话的环节结束后，瑞亚第一时间找到彼得，她选择直接开诚布公：「我和他聊了一些哈利的事，彼得，你觉得哈利怎么样？」 听到前面的话，彼得·帕克松了一口气。 他当然不相信那些人的话，可心底深处还是很担心瑞亚会因为另外一个男人离开他们，无论那个男人是谁。 她在帕克家的时间已经足够少了。 要是结婚，组建一个新家庭，也许瑞亚就更加不会回来了。 男孩用手抓紧瑞亚，柔软热切地贴在姐姐的身边。他很想表达一些什么，但在瑞亚后面那句问话下，彼得顿住，选择先回答瑞亚的问题。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瑞亚挑眉：「这个意思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彼得咬了咬嘴巴，他愁眉苦脸地垂下脸，「我觉得哈利很好。」只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他的朋友就会恢復过来的。 问题是，「但是我不好。我是个坏孩子，瑞亚。」 「我把你的事情说出去了……我不想让别人误会你。」他紧张地收起手指，生怕瑞亚生气，彼得知道瑞亚一向对他好，可从前他没犯过这么大的错误。 他说的有些错乱，不过瑞亚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彼得在说什么。 瑞亚很快跟上彼得·帕克的想法，她安慰说：「没关系，哈利是你的朋友，朋友之间本来就不应该有秘密。」 「把一切说清楚，就不会有问题了。」 当然代价就是，诺曼·奥斯本欠她一个人情，私人性质的。 刚好，她还少了一把扎进军部的刀。 比起商人、学者、政治家们，军方对她的敌意更深。 她也不会傻到直接找一个将军合作，还是那个方式，瑞亚喜欢隐蔽、安全的做法。 第724页 瑞亚相信，诺曼绝对比托尼·斯塔克、莱克斯·卢瑟更擅长和军方打交道。前者是个目无秩序的混蛋，后者又是个拨弄是非的疯子。 她也不可能再去调动自己的经纪人和经理人，他们足够忙了。 挑选的新人手还是稳重一些更好，哪怕是个刽子手。 瑞亚希望对方足够听话。 第272章 但是诺曼·奥斯本引起的问题没那么好解决。 彼得相信瑞亚, 可哈利·奥斯本就没有那么容易相信自己的父亲了。 尤其哈利都不愿意和诺曼说话，甚至不愿意再搭理彼得。 这让彼得有一些低落。 虽然瑞亚觉得孩子之间的小矛盾不难解决，但是奥斯本棘手的家庭问题会反过来影响男孩们的友谊。她有点担心诺曼·奥斯本会加深误会—— 他看上去就不像擅长处理这种事情的人。 瑞亚很容易获取彼得·帕克的信任, 是因为她深受彼得的依赖。尽管她回家的次数极少，但成功在彼得那里建立了极高的信誉和亲密的情感联繫。 这离不开家庭氛围和帕克夫妇的引导。 某种意义上，她在男孩心里的地位甚至比她的父母更权威。 如果瑞亚说本·帕克其实真的是圣诞老人，彼得大概也会立刻相信。 而奥斯本父子彼此相处的时间同样很少, 但至少远远超过瑞亚和彼得，可是他们之间的隔阂却更深。 光是看那边一大一小的脸色, 就是知道进展得不顺利。 五官精緻的金髮男孩抗拒地逃到角落里，拒绝和所有人沟通, 连彼得都躲着走。 当诺曼·奥斯本说：「哈利，不要再闹别扭了。就算你生我的气，也别迁怒彼得, 他很关心你。」 哈利终于有反应, 愤怒又委屈地质问：「你更关心彼得！还是关心他的姐姐？」 「不是你想的那样。」诺曼·奥斯本沉下声音，「我从刚才起就在解释。」 「那你为什么要向我解释？你说过, 只有心虚的弱者才需要解释。」他叫起来, 连声音都变得尖细，让诺曼·奥斯本烦躁地皱眉。 但触及儿子那双发红的眼睛, 诺曼还是压下了不耐，他说：「哈利, 彼得的姐姐就是瑞亚·诺伦，你不是一直想要见她吗？我找她, 只是想让你高兴。」这话里面有一部分是真的。 却引来了更激烈的反击。 「你早就知道她是瑞亚？」哈利敏.感地控诉：「你根本不是为了我来参加家长会的，你是为了去见她，对不对！」 纠缠的取闹让诺曼失去耐心, 揭露的另外一部分事实也让他不悦。 年长的男人严厉起来：「够了，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难道你非要在所有人面前丢脸吗？」 这句话再一次封闭了哈利·奥斯本的心，男孩的脸色更白，嘴巴更紧闭，他固执地转过头不再看父亲，并且不再开口说一句话。 「放轻松一些奥斯本先生，家长会好不容易结束，别让负面情绪毁了这一天。」 瑞亚不得不走过来打断他们，她看看这对相似又不相像的父子，选择弯下腰对奥斯本的儿子说话。 「你好哈利，我是瑞亚。我知道你是彼得的朋友，彼得聊起过你，奥斯本先生也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瑞亚主动拉下自己的围巾，露出一个微笑。 戴着眼镜的她看起来知性又优雅，柔和了异色瞳颜色碰撞带来的明艷，变得温软。她的语气也让她的话变得可信很多。 因为她并不是在随便应付小孩。 哈利能感觉到她的尊重。 「很抱歉现在才和你介绍自己。」瑞亚放轻了声音，「我的职业有些特殊，我又不想引起太多注意……」 哈利·奥斯本的眼睛不受控制地转过来，看着瑞亚。他还是不说话，但抿紧的唇线却微微放松。 知道彼得的姐姐是瑞亚，和亲眼看到瑞亚·诺伦，是两个重量级完全不同的事情。大概也没多少孩子能够拒绝「艾尔雯」。 「对不起，哈利，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彼得·帕克先一步道歉。 除了彼得本身善良的性格在发挥作用，他还想要努力向瑞亚证明自己是一个好的孩子。他不想让瑞亚失望。 这次轮到哈利·奥斯本不知所措，他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他的父亲替他开口：「该道歉的是我们，不介意的话，让我请你们吃一顿饭吧。」 诺曼·奥斯本恢復优雅客气的模样，发出邀请：「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的餐厅有安全、隐秘的保护措施，不会造成任何影响的。」 这能避免在公众场合闹出不妥当的争议，明显就是在为瑞亚考虑。而且这也方便他们交谈其他方面的内容。 但诺曼只考虑了瑞亚。 瑞亚看向低下头的哈利·奥斯本，想了一会儿说：「还是不打扰你们了，今天大家都累了，下一次我们再……」 在瑞亚说出后面的话之前，哈利突然出声：「不打扰！」 说完，金髮男孩又极度懊恼地别过头去，他再次闭上嘴怎么也不肯多说了。 「哈利很喜欢你的电影，他收藏了每一部蓝光dvd。就请当作是为满足他。」诺曼·奥斯本停顿一会儿，才试探地叫出名字：「瑞亚。」 瑞亚又去徵询她的弟弟，彼得·帕克没有意见地点点头。 第725页 如果一定要完成这个「表达歉意的一餐」，那么订下一个餐厅，坐下来聊天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她也不可能去奥斯本在纽约的豪宅。 考虑种种因素，最后瑞亚同意了。 情况也在瑞亚的调和下，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等到他们到达目的地，哈利绕过父亲靠近彼得·帕克搭话：「……我不是故意扔下你先走的，我只是太生气了。」 隔了一段时间，哈利又低声说：「我也不是故意那么说你的姐姐。」 「我知道。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迷瑞亚的人，除我之外。」彼得强调了一句，然后他自然地接过话：「现在你知道，瑞亚看不上你爸爸了吧。」 哈利·奥斯本的脸色又变化起来，沉默下去。 受家庭、教育、身体健康等等影响，哈利对周边的感知更纤细、敏锐，这让他的情绪起伏无常。 哈利知道瑞亚在说真话，彼得在说真话，而他的父亲，却分明在欺骗他——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到瑞亚·诺伦，她就像是镜头呈现出来的那样，漂亮得不真实。光凭这个，哈利还不能完全了解她，但他能察觉到瑞亚对他的善意是纯粹的。 然而诺曼·奥斯本偶尔施加的关爱里，总是带着一些其他更复杂的东西。 他只能在别处寻找补偿。 但从学校里的师生评价来看，哈利显然找错了方向。 两个男孩的声音窸窸窣窣，故意避开大人的耳朵，连牵着彼得手的瑞亚也只能听到一两个字眼。 不过他们又能在一起说话就说明开始和好了，瑞亚一笑，松开牵住的手摸了一下弟弟的头，他的棕发微微打卷，柔软而蓬松。 另一颗脑袋就在旁边，金色的髮丝柔顺服帖地梳下来，只有一缕翘起，瑞亚便顺势抚摸过去，捋平了那头金髮，把哈利·奥斯本重新打理成乖巧斯文的模样。 瑞亚说：「好了男孩们，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猜你们也已经解释清楚了。」 「对！我和哈利说清楚了。」 彼得抓起瑞亚的手，放回到自己的头上，表情写满对更多奖励的渴望，他力图证明：「是我先道歉的，也是我先和好的。」那他也应该获得多一倍的夸奖。 这幼稚的争论将哈利·奥斯本从僵住的状态里拉扯出来，为他脸上不自在的红晕找了一个更合适的理由。 哈利把这归结为难为情和尴尬。 「我没说要和好。」他倔强地嘴硬着，但还是宁愿站在瑞亚和彼得这一边，也不愿意去找自己的父亲。 只是在进入大厅之后，彼得蹲下去系松了的鞋带，哈利·奥斯本偏过头，在大理石墙面映出的影子里看到了自己和瑞亚靠近站在一起的画面。 她先摘去了帽子，落下顺滑的长髮。 因为那是深色光面的映射，颜色的明暗度都被一致地模煳了，黄金色和深金也变得一样，如同出自一体。 他的父亲迈步走过来，在哈利的另一边停下。尽管他们根本没有站在同一排，但是在那片镜面里，这看上去还是像极了一个「三口之家」。 仿佛是为了满足这一瞬间的幻想，诺曼·奥斯本甚至笑了一下，倒映出来的镜像温和而友善，比哈利从前想像的「父亲」更加美好。 诺曼绅士地替瑞亚拿过了帽子和围巾，转交给侍从，对方也安静地退了下去，没有对瑞亚·诺伦的出现表示额外的情绪，只有停留一会儿的眼神透露了他的惊诧。 哈利突然就很想说：瑞亚是被他父亲邀请来的。 他从这段本该反感的关系中找到一种微妙的代偿心理。瑞亚或许还不够像他理想中的母亲形象，她太年轻、太艷丽。 而那位嫁给诺曼的美好女性去世得太早，为这个家庭留下了裂缝—— 但是在瑞亚面前的诺曼·奥斯本却是理想的、完美的，填补完那缺憾的最后一点空白。 哈利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透过墙面看什么，只是看得出神。 但是彼得很快就站起来，拉过瑞亚的手向前走，带她离开那片墙，画面一下子就毁坏了。 哈利只是犹豫一会，就追过去，「等等我！」 他知道父亲会跟上来的，不管是生气发火的还是冷酷严厉的，诺曼·奥斯本始终是他的父亲。 可瑞亚不属他。 哈利必须主动找过去。 走到单独区分出来的四人座位上，瑞亚就意识到诺曼·奥斯本不止订了一张桌子。 再高级的餐厅也不会这么静谧。 她斜眼看向诺曼。 「为了绝对的安全。」诺曼·奥斯本向她玩味地保证：「否则谁也不会放过我。」 她是被他带过来的，他必须负责。虽然诺曼知道，那些人也不可能让她独自出来冒险。 这暗中一定还有跟随的保镖。 瑞亚没有回应，而是把菜单放在彼得和哈利的中间。她把点餐的大权交託给他们。 「你们先去坐着吧。」 其实今天所有事情的主要中心人物就是这两个男孩。 诺曼·奥斯本是瑞亚顺带想到的，他送上门来，促使瑞亚思考他的利用价值。 她审视年长者的眼光也只有功利性。 但在进入正题之前，瑞亚还是趁两个孩子的注意力不在这边时多说了一句： 第726页 「奥斯本先生，如果你能把这份心思分一部分给哈利，你就不需要我和彼得的帮忙了。」 诺曼·奥斯本一怔，他认真思索，然后说：「不，那样我还是需要你的帮忙。我们需要你，瑞亚。」 他又补上那个称唿：「女士。」 中间的停顿和错误的语序让他的语变得游移、暧.昧。 但诺曼·奥斯本不会沉浸在情感里，他轻易收回那片刻的流露，「与其在没有意义的小事上浪费精力，我更想要为哈利建造一个新世界。这也是我们所有人正在努力实现的。」 「对于这样一项伟业，哪怕倾尽一个集团的财力，一个国家的资源，也是值得的。」诺曼允许这一刻的情绪外泄，他看向瑞亚的目光专注而焦灼，充满忌惮，又全是仰望。 他完全忘记那两个男孩的存在，甚至是忘我地请求：「你快要集齐一切条件了，现在只缺少一个能够放任所有的新总统——」 『嘘。』 瑞亚做了一个在唇边竖起食指的手势，示意诺曼·奥斯本停下。 这命令动作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暗示，但还是激起男人神经末梢的战慄。 「别毁掉男孩们的心情。」 她走到远一点的地方，半靠在座位隔断的墙柱上。 「我明白你的意思，奥斯本先生。」瑞亚现在不顾忌了，她微微笑起来。 「可是有一点，既然你们都认为这功业註定伟大，那我想谁都会愿意在这段歷史里留下名字的。」 瑞亚摘下眼镜，借着擦拭镜片的动作，诺曼·奥斯本能清楚地看到她眼中深蓝和浅蓝的交错，流动。 「问题不是谁更合适，而是谁能让我们这些地球公民觉得合适。」 她说的是「我们」，瑞亚总是很擅长把人拉入同一个阵营，但诺曼·奥斯本分明听出了唯「我」独尊的意味。 这让诺曼·奥斯本哑口无言。 谁能让她觉得合适—— 瑞亚问：「1962年，甘迺迪总统在赖斯大学演讲的题目是《我们决定登月》，三十八年过去，我觉得美国完全可以更进一步，你觉得呢，奥斯本先生？」 上一次，她也仅仅是为艾伯特·高尔副总统的演讲提供了灵感来源，这一次，她几乎是在为小布希的演讲主题命名。 就算是内.战时期的共.和.党激进派，这也过于大胆、出格了。 诺曼·奥斯本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会儿，他不由自主地颔首应下，表示认同。 这违背了他的派别立场，但是，遵从了他的内心倾向。 第273章 「《我们应该看向宇宙》」 「是的, 就是宇宙，不是一颗星球、不是一个星系，而是地球之外的所有地方……」 「我知道有人会问为什么要提起宇宙, 就像三十八年前的人们会问甘迺迪总统为什么要把登月作为目标。 这听上去比月球更遥远、更离奇、更难以实现。」 「但我们成功登月了。」 「现在, 我们还想去更广阔的星际——没有为什么, 因为如今的美国变了, 如今的世界也变了, 我们需要前进。 每一天都有无数不可思议的科技成果诞生，每个小时都有无数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 「有人问这一切是真的吗？」 「新闻上到处是生化人、改造人、进化人、变种人……媒体们造出无数个词来描述形容他们的新发现, 整个世界就像是穿进了好莱坞的科幻电影。 很抱歉我也不能说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因为所有的事情变化得太快了。 前一刻他们说那些『特殊情况』是实验结果, 后一刻他们说那是天生的基因，最后他们又试图证明那些全是假的！ 我就和你们一样茫然。但是，我们会弄清楚的。」 「我也知道这让人惶恐、不安, 而事实上, 我们一直就生活在这种阴影之下, 国家、种族、阶级、性别的对立，争吵、争斗、战争……人类从很久之前起就已经在面临分化。」 「现在一切又变了，时代似乎要抛给我们一个更大的挑战。」 「更重要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应对。 进入二十一世纪后的地球会变成什么样是由我们来决定的。我们是想要新的对立, 新的矛盾, 新的战争，还是想要新的合作，新的融和，新的发展与和平？ 国家实现不了, 就放眼世界，地球实现不了，就放眼宇宙…… 原谅我站在这里冒犯、大胆地提出这些奇思妙想, 因为现在我正看着你们，一群朝气蓬勃的、潜力无限的年轻人。 你们拥有梦想，拥有未来，你们代表着这个国家、这个世界、这个地球的明天。今后的一切都不可预知，我没办法告诉你们要往哪里走，但我想告诉你们，应该往何处展望。 看高空，看大地，看星河，看向宇宙。」 「请记住，生命从来不是只有一个群体，生命的进程也从来不是只有斗争这一个选择。我可以肯定，我们确实进化了，二十一世纪，我们是文明的、求知的、探索新道路的……」 哈佛大学礼堂演讲台上的声音通过话筒的扩音效果传递到后台休息室里已经有些失真。 一些处理完各项事务的学生们坐着等候，有人侧耳倾听，有人低声讨论。 「他是不是把主题上升得太夸张了？」 第727页 「既然都要开空头支票，当然是开得越大越好——听听，去征服宇宙。这一套可比『科技地球』的噱头更吸睛。」 「但是你得承认，他们包装得很有吸引力，就是不知道要用多少时间……」 「谁知道呢。现在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这是该死的『新世纪』！直接给人们定一个目标，比乱七八糟的解释有用多了。」 他们三三两两地分散着，不过很好区分群体。 为了行动方便，大多数人都穿上宽松的卫衣、毛线衫，而一群年轻女学生们胸襟上别着的紫荆藤俱乐部徽章格外醒目。 其中一个女生靠在打开的门框上，专注地看向通往演讲厅的通道。 「其实你可以去礼堂前面听的。」 有人拍上新人的肩膀，温柔地开口：「虽然座位早就抢没了，但后面的站位还是能挤出一两个的，娜塔莉。」 「谢谢。不用了，我在这里就好，这里一样能听到，我也想帮点忙。」 年轻女生回过头，露出一张在电影界声势渐起的漂亮脸蛋，娜塔莉·波特曼看到前辈烫卷的新髮型，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棕色长直发。 对方回以一个笑容，那双异色的蓝眼睛微微弯起，明亮如水，金黄的捲髮披在背后，闪耀如星。 不需要自我介绍，这鲜明的特徵足以揭示她的身份，娜塔莉·波特曼怀疑这所学校还有没有人不认识她。 反正在她们的俱乐部，「瑞亚·诺伦」的名字甚至比「紫荆藤」还要响亮。 「别这么紧绷。现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不用都留在后台待命。」瑞亚看了一圈，也沖其他人示意，得到许多充满崇敬、仰慕的回视。 这让瑞亚旁边的娜塔莉·波特曼感到另一种压力。 她们在好莱坞就已经拉开巨大的地位差距，哈佛大学成为连接她们之间的最后一块关键，瑞亚提出的俱乐部邀请加深了这段本就薄弱的联繫。 进入这里，娜塔莉·波特曼有时候都会忘记自己的明星光环。 通常情况下媒体记者是进不来学校的，这是一个开放，但安全的学府，这里的人更看重发表的言论、参与的活动，而不是冠名的头衔。 哈佛不缺少名人。 但娜塔莉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瑞亚·诺伦」的名人效应。 当一个人物的名声超过了既定的分量，那就由不得主观或客观地控制看法。连娜塔莉·波特曼都无法阻挡—— 看看这一次的演讲活动吧。上帝啊！乔治·沃克·布希可是从激烈的总统竞选中抽身出来的。 虽然小布希确实很早之前就答应过要来，但随着竞争形式越发严峻，票数统筹的预估还不够乐观，很多媒体都推测他会推迟哈佛的演讲。 可他没有。 为了这一次演讲，他们甚至不得不改掉团队的会议时间。 不止一个人在私下里说：「哇哦，瑞亚·诺伦的面子真够大！肯定是因为她——就是她发起的。」 剧组拍摄的请假、社团活动的演讲，瑞亚实在忙碌极了。 但她还是成功地赢得了教授和同学的认可。 娜塔莉从来没有离瑞亚这么近过，也从来没有这么了解过她。当面对这样一个几乎在各方面无懈可击的同年龄段的优秀同性，没人不会感到焦虑。 就算娜塔莉早就放弃把对方当成竞争对手，也还是在亲近中想要追赶上她。 核心成员们知道娜塔莉·波特曼是被瑞亚挑中的，所以娜塔莉不想让她们看低，尤其不想让瑞亚失望—— 她们两个从少女时期明里暗里争斗那么久，哪怕现在娜塔莉服气，那股较劲欲也不可能凭空消失。 「走吧。」 瑞亚笑着说：「一起去前面看。」 她带头往通道走，很快有其他人跟上，在娜塔莉·波特曼回过神来之前，就已经跟在瑞亚身边了。她们从走道边缘绕到最后排，隔着那些架着的摄像设备看向台上。 人们的注意力也在演讲台，没有太多人注意到她们。 那位出身政治世家的精英人物还在滔滔不绝地发言，即便是谈论遥不可及的，甚至算得上空泛的星际未来，他也泰然自若地面对人群的目光和记者的镜头。 精心准备过的演讲稿当然能自圆其说，经过政客圆滑的口舌变得打动人心。 哪怕那些都离娜塔莉·波特曼很远，娜塔莉还是听进去了一部分，「这听上去太不真实了，如果他利用这个竞选成功——他们真的会去宇宙开发『新大陆』吗？」 瑞亚只是说：「2000年之前，基因变异也是一个只存在于文艺创作、都市传说里的东西。」 「这两个月新闻到处在吵这些，真的、假的、正确的、错误的……我猜人为编辑基因迟早会像『整容』一样流行。」娜塔莉·波特曼不讨厌和瑞亚聊这些话题，电影行业之外的谈话让她们的联繫变得更多样。 娜塔莉开玩笑：「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应该贡献你的dna，让科学家编码成模板。」 「这样就没意思了，人类在变得越来越多样，最好别和进化史反着来。」 「现代的进化史太微妙了……你觉得他们说的超能力者是真的吗？」娜塔莉下意识地做了一个深唿吸。 其实好莱坞也有隐秘的揣测，怀疑瑞亚·诺伦拥有类似「荷尔蒙」的特殊能力。 第728页 这或许能解释她如此受欢迎的一部分原因。 而且瑞亚来自埃塞克斯企业。这位继承了生物基因公司巨头之一的成功女性回答：「如果我们要去往宇宙，那超能力最好是真的。」 娜塔莉·波特曼还觉得有些迷茫，下一刻演讲台的中心主角做出了更好的解释。 台上的人说。 「『外太空里不存在争斗、偏见和国家冲突，太空中的危险因素会降临在所有人的头上。』 我们应当团结起来，全力以赴地去征服那些未知、无限的领域，探索那些神秘、无穷无尽资源。在这宏大的使命徵召下，人类彼此之间的分歧、矛盾都不再是问题，而是联繫彼此的另一种桥樑。 战火会熄灭，分裂会停止，一切都将迎来新的生机。 各位，尼尔·陆登庭校长，艾伯特·高尔副总统，州长，众议员，参议员，军官们，科学家们，女士们先生们，我想说。 我们应当看向宇宙。」 台下的人爆发出雷动的掌声，学生们站起来的动作过于急促，甚至带起一阵碰撞的声响。但鼓掌始终没有停下，隐隐震得整个礼堂都陷入颤动。 那位小布希先生在聚灯光下举起手挥动致意，表达感谢。 瑞亚就和娜塔莉·波特曼站在一起，站在最后面的角落位置，她们这两个常出现在镜头里的女明星却隐没在暗中，和台前隔着媒体记者、隔着师生观众。 毕竟此刻站在台上的是政治界的大人物，好莱坞最大牌的女演员、女制片人也要靠边。 但不知道为什么，娜塔莉·波特曼却莫名觉得瑞亚离那个权力中心很近。或许是因为那些真真假假的传言，或许是因为她的从容淡然。 或许，是因为问答时间的尖锐提问—— 「小布希先生，对宇宙的畅想是非常美好，但现实是紧迫的。在我们坐上梦想飞船之前，下我们可能要先迎来丧尸末日。 我的问题是：如果这是一部科幻进化史，我们会被淘汰吗？」 被质问的精明政客却笑了笑。 「当你认为人类註定对立，就会担心争斗，以及争斗失败的可怕后果。但当你换一个角度去思考，去想像合作共赢，以及这种融合带来的可期未来，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让我这么回答你，如果一定要去和好莱坞电影比较，那么别去想刻画人性黑暗面的恐怖科幻片，不妨去想想那些英雄主义电影。 是这些光辉的一面推动我们走到今天，而不是那些阴暗的，我想，救世精神永远不会过时。」 他甚至极有风度地和记者聊起来： 「让我想想，最近就有一部不错的电影要上映，12月20号，《佩吉·卡特》首映，请告诉我没有记错…… 你知道的，他们找到了最像的『美国队长』，这是我从小就崇拜的英雄人物！哦，当然，他们还找到了最好的女主演——」 说着他抬远目光，看向了观众席的后方，沖那里颔首致意。 所有的视线全都转过来了，当然包括媒体的□□短炮。 娜塔莉·波特曼也早就习惯这种瞩目，可在这一刻的场合下还是倍感紧张，这让娜塔莉靠近了瑞亚，贴在她身侧。 瑞亚也有些惊讶。 不过很快她就扬起嘴角，在亮起的闪光灯下露出一个恰当的惊喜笑容：「谢谢你，先生。 感谢你愿意提起《佩吉·卡特》这部电影，感谢你愿意分享这个了不起的演讲！」 快门在再一次涌起的热烈掌声中疯狂地按动着。 一架在礼堂中间位置的摄像成功利用拉到最远的焦距拍下了这一幕，将房间里最遥远的两端捕捉进同一个画面。 台上的政界精英自信遥望，台下的好莱坞执掌者微笑聆听。 谁也无法知道这番演讲描绘的未来会不会实现，又会怎么实现。 但这一刻定格，一定会是一幕歷史经典。 第274章 在竞选进入白热化的时间里, 任何一点动作都会引起无数讨论。 何况这次致敬甘迺迪《我们决定登月》的演讲如此大胆破格，不仅变相承认「变异者」的存在，更是提出前往宇宙的冒进目标, 这些发言超出了各方的预估, 彻底引爆舆论。 反响在媒体的报导宣传中进一步发酵，民调不得不为此连夜9补充统计新增的票数。 各大报纸都出了特版新闻评议。 《纽约时报》发声称： 「经过无数的争议，人们终于确定下一个具体的名称来描述『这些人』，不是生化的，不是改造的，而是『变种的』。 翻阅各个文献，科学家和学者们从五十年前的冷战时期查询到关于『变种人』的相关资料, 他们甚至早就有了这样一个学术的名词解释。 特斯拉克博士认为这种基因变异最早可能自人类进入文明时代起就开始出现，唿吁社会警惕『变种人』的存在。很难相信一个能查找到歷史记载的事实，在官方的口中一直含煳其辞。 数月的争论不断也只是换来乔治·沃克·布希这位总统候选人一句『我没有答案』, 这种逃避和忌讳不免让人失望, 冒然提出的『宇宙计划』是否又是另一种转移注意力的手段？」 其时政版块中的严肃报导里依稀看出一些微妙的倾向，隐隐针对作为共.和.党代表的小布希。 第729页 以《纽约时报》为首的左向派更认同艾伯特·高尔副总统提出的：「完成特区城市修建，重新规划美国社会建设, 提高科学管理手段才是当下务实、可行的首要任务。」 随着越来越多不知真假的「变种人」冒出来, 关于「大都会」和「哥谭」建设是为了集中管理「变种人」的说法也越来越流行，并且获得了大量的支持。 区分群体的做法看似带来不少安全感，同时也加剧了反对者的恐惧和仇恨。 而《华盛顿时报》则力挺演讲的言论：「停止分裂, 停止斗争。如果这一切是假的, 『变种人』不存在，那么不要因为莫须有的对立而互相敌视。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变种人』早就在我们周围，那么我们依旧这样生活过来了。地球不会因为出现超能力而爆炸—— 为什么不看得更远一些呢？说不定他们能帮我们踏上去宇宙的新道路……」 《星球日报》的报导更加辛辣, 新锐的女记者露易丝·莱恩在文章中直言：「不要忽略那些信号。 当我们发现『变种人』的时候，政府早就在筹备『大都会』和『哥谭』的建设，现在他们开始谈论飞向宇宙，那我们最好开始关注『外星人』。」 顺应这个话题，美国两大新城市又一次在大众的视野焦点刷新存在感。 在负面声音的另一面，还是有不少美国人民期待新城市的建立，就算那里说不定会塞满「变种人」，但光凭特殊税收福利，以及高科技的优先试用等等政策优惠，就足够压倒一大部分的人的牴触。 根据最新的调查统计，一千个美国公民中相信「变种人」存在的占据38.3%，坚信这是人为阴谋的占据29.4%，剩下32.3%的人填的是不在意。 没有亲眼看到超能力现象，人们不会轻易接受这是真实的。 更多的年轻人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面对媒体无休止的跟进报导。尤其是小布希在哈佛演讲结束后提及了《佩吉·卡特》电影，在网际网路线上发起了一系列的玩梗和热议。 rn网的实时热搜第一词条就是：「『美国队长』是变种人吗？」 紧接着排列其后的则是另一个大热话题：「瑞亚·诺伦是不是变种人？」 这似乎比《哈利·波特》的「女巫」更对应美国人民的口味。 当然，关于魔法和巫师的议题在欧洲大陆依然流行，「变种人」的相关新闻将作品系列全送上畅销榜，至今霸占榜单头部，电影票房更是一再刷新。 但不管是魔法灵力，还是基因异化，都是一种让人获得其他特殊能力的天赋。这让人们开始研究起从古至今那些歷史杰出人物的奇特之处。 谈起「美国队长」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 这位二战美国英雄的事迹闻名世界，其中就有不少夸张到比动作电影还离奇的歷史小故事。光是曾经单枪匹马杀入五百人的纳.粹军营这段就足够歷史学家争吵真假。 放到现在来看，自然就紧跟热点地演变成「他是不是有超能力？」这种新式问题了。 而牵扯到以演戏、拍电影这另一种方式而名声大噪的瑞亚·诺伦，当然是因为那部万众瞩目的电影《佩吉·卡特》，她和「美国队长」拍戏。 毕竟男演员是一个新人，歷史角色的名气盖住了对方，「美国队长」本身自然成为人们更关注的对象。而佩吉·卡特在观众群体里的影响力不及瑞亚·诺伦这位好莱坞巨星，所以在电影上映前，话题还是围绕瑞亚。 但这个讨论早在一个月以前就突破了2亿浏览次数，在《哈利波特》上映的时候，瑞亚就比「美国队长」更早引起大众对「变种人」的怀疑。 最开始这还是那些憎恶瑞亚·诺伦的黑子们聚集一起开创的话题，研究瑞亚·诺伦出道至今的各种「不可思议」操作背后的阴谋。 不过持续到现在，反而是开玩笑的作图和假装黑子口吻的钓鱼贴更多。 这仿佛表明《星球日报》的揭露正在面临失败，可是也从另一个角度彰显了用娱乐化解矛盾的成功—— rn网的引导效果明显，至少在年轻一代中，敌意和憎恶的蔓延少了很多，在一片开阔的议论里，积极的表达总能触达到一些深处。这比一味地遮掩真相更进步，也比严格控制舆论更开明。 在那些可有可无的桃色绯闻、故弄玄虚的近亿拍卖报导之后，大名鼎鼎的瑞亚·诺伦又一次迎来了一个引爆社会焦点的大新闻。 《佩吉·卡特》的预售票房更是藉此飙升，毫无疑问地登上各大报刊杂志以及电视节目评价最受期待电影的第一。 不管共.和.党能不能在这次演讲后获得多少好处，瑞亚·诺伦一定是稳赚不赔的赢家！ 「操！」 「她根本就是在利用小布希先生，利用哈佛！她拿所有人做自己阶梯的踏脚石，这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那些没办法占据利益的人自然愤恨不已。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选择她？难道瑞亚不是跟另一派的人关系更好吗！」 「哇哦，瑞亚·诺伦把这次演讲搞得声势浩大，结果就是为了宣传电影，真亏她想得出来！」 来自输家的抱怨源源不断：「没有眼界，没有分寸，没有责任心，到底什么样的人会信服她？瑞亚待在这里的时间有超过一个月吗？」 哈佛的顶级俱乐部的地板上散乱着一地的报纸，连校报上的头版照片都是那位好莱坞美人和演讲者的合影。 第730页 翻遍所有，几乎找不到那些曾经在校园里叱咤风云的俱乐部名字，霸占学生们眼球的只有「紫荆藤」这一年度最火的姐妹会社团。 感恩节过后，紫荆藤俱乐部遭到了125个哈佛男大学生的联名投诉，指责紫荆藤把男性拒之门外，是一种性别歧视。紫荆藤俱乐部很快就用那些男子俱乐部反驳回去，校方也并没有理会。 但所有人都知道，游戏的玩法已经变了。 正因为大家都看见了瑞亚·诺伦为紫荆藤带来的资源，所以那些失去获取机会的男人们才坐不住了。 那件事才没过多久，加上最近政界两边纷纷发出的亲近表示，他们都知道距离紫荆藤下一次被投诉，不会等很长时间。 而为了这种实现平衡，这种针对性别歧视的舆论压力最终也会反过来落到始作俑者的顶级男子俱乐部头上。 甚至连飞行俱乐部、凤凰社团内部都出现了分歧。 如果紫荆藤开始拓宽男性成员，一定会有原本加入其他俱乐部的成员心动。再这样下去，兄弟会优先的地位和尊严都将不復存在。 事实上这种无形的等级优势已经在紫荆藤俱乐部的崛起下归于黯然。 作为形式上的俱乐部领袖，难得回校露面的莱克斯·卢瑟却反应平淡：「冷静一点各位，瑞亚的电影里有『美国队长』，你们得理解这在政治里的意义。」 「不！莱克斯，这可是你先接触的。你跟共.和.党的关系更好——」 拥护者发出愤怒的指责：「瑞亚·诺伦那个婊.子抢走了你争取到的！她抢走了我们所有人的！」 莱克斯·卢瑟倏地凝住视线，那双锐利的眼睛流露出的阴冷无端让人瘆得慌。吵闹声瞬间静止下来，只剩下被盯住的人咽口水的声音。 「那你的意思是，我和你们所有人一样，输给了瑞亚。」漫长的沉默后，莱克斯才扯起嘴角，缓缓说。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紧张，我没有说你错了。」莱克斯走近他，突兀地笑出声：「我确实争不过她，所以我想了想，不如跟着她一起干。这会让我得到更多的东西——」 「只不过有一点。你说她是『婊.子』，这会让她手底下的我有点没面子啊。你觉得我、还有你们这些人，连『婊.子』都不如吗？」 然后莱克斯收起微笑，那张瘦削的脸严肃起来就变得极其冷酷，连同五官都变得更加锋利，直刺心脏，吓得对方连唿吸都僵住了，一动不动。 年轻尖锐的天才俱乐部领袖伸出手，一拍对方肩膀，差点让腿软的成员摔在地上。 莱克斯却笑起来：「哈！开个玩笑，好了放轻松大家，别在学校里搞对立。我们都是哈佛的社团，我们应该团结起来。 多和紫荆藤俱乐部走动走动，抢在别人前面拿到合作的资源，这比你们这些没有意义的废话更加有用！」 「可是那样我们就得讨好紫荆藤……」 「那就去讨好！」莱克斯打断，笑着环视了俱乐部一圈，偏偏因为他嘴唇薄，嘴角一勾，笑容就变得嘲讽。 「你们把兄弟会看作第一重要，这让我很感动，真的。 要是你们不想去也没关系，有的是人愿意去，说不定你们的父母都已经把邀请函递到那里去了。他们不在意谁是哈佛的第一俱乐部，他们只关心瑞亚·诺伦加入了哪个社团。」 直到莱克斯·卢瑟离开，成员们还感到惶惶不安。 到了现在，他们也不得不从旧梦中清醒过来了。瑞亚·诺伦从来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因为从一开始，这就不是同一个平面上的游戏。 在他们还试图想要扳倒瑞亚·诺伦的时候，他们的领袖就已经早早「投诚」了。 在足够多的诱.人利益面前，种族、阶级、性别都不再是问题。 多的是人愿意为瑞亚·诺伦女士站队表态支持，哪怕他们当过她的敌人，现在也只会有更想要做她的同盟。 莱克斯·卢瑟甚至抢先一步。 他的倒戈也从另一个意义表明了势头的风向。 瑞亚对此的评价是：「你不用替我做这些，俱乐部的问题只是一点小麻烦。」她确实有在哈佛感到一部分阻力，可这并没有那么重要。 「但被这些琐碎影响心情就不太好——要是你生气，迁怒到我的头上，属于我的利益部分会被奥斯本瓜分走吗？」莱克斯·卢瑟的话总是让人不舒服。 「太看低你自己了，莱克斯！我倒是希望你不去抢别人的。」 瑞亚对登门紫荆滕俱乐部的莱克斯·卢瑟没有什么好脸色。 莱克斯反而勾起一个笑：「好吧，看出你心情不好了。 这段时间我会安分守己的，瑞亚，没什么会影响你的电影，我发誓。」 这倒是说到瑞亚关心的一件事。《佩吉·卡特》是她亲自参与制片的电影，不是大ip，不是前世记忆里的成功作品。 她当然是会紧张、焦虑的。 这或许比那些宏大遥远使命计划更牵动瑞亚的心神。 因为，这才和她紧密关联。 第275章 「12月份上映会不会太赶了？」 「结束拍摄也才不到两个月。我知道电影已经完成了, 我们也都看到了，但是——」 「这就是有点过于急促了。我们是不是应该专注打造精品？」 第731页 正在申请商业更名的二十世纪福克斯公司为《佩吉·卡特》电影召开这个月第六次高管会议。 作为内部评审s+的第一优先级别项目，《佩吉·卡特》得到了所有最好的待遇, 极受重视。 直到样片真的呈交上来，一部分高管却变得迟疑犹豫。 身兼项目负责人的执行副总裁朱莉·安查尔开口：「你们在担心什么？《哈利波特》用了更短的时间进入发行上映，然后取得了划世纪的票房成绩，你们应该知道真我制片公司带着华纳赚了多少亿美元！」 这番话压得会议室里的人沉默下去，没人不眼红瑞亚·诺伦手里两部ip系列。这部《佩吉·卡特》都还是福克斯费了一番功夫争取到的。 朱莉·安查尔说：「这是新的好莱坞时代。电影的制作已经在变革了各位, 我们都要学会适应。」 这都算是一个客气的说法。 大胆一点，这完全可以归结为瑞亚的时代。她确实已经变相统治了好莱坞，整个产业链都为此提前进入了转型。 当然, 他们也可以坚持原有的制作模式, 只是会沦为小众、復古、怀旧, 从流行掉到边缘。 好莱坞制片厂商的巨头纷纷缴械投诚, 剩下那些独立制作公司大概率也难以抵抗。 这就是瑞亚·诺伦带给这个行业的甜蜜与苦难。 人们爱她，人们也恨她。 「当然，半全息, 全息。」有人嘀咕：「这技术本身就是一个吸金器, 硅谷、华尔街……现在到处都在使用。」 它不只是在好莱坞给瑞亚·诺伦赚钱。 真我制片公司在吞併米拉麦克斯影业后，一口气公布了几大联合制片计划, 声势盛大。又通过专业运作，真我制片借电影技术另外成立了一个真我科技公司，和莱克斯·卢瑟的集团合作更深度的大脑感应全息研发。 最近在新城市规划建设舆论中的红人查尔斯·泽维尔教授就是他们的外聘顾问。 加上总统竞选中的一些消息, 再傻的人也知道当今美国的风向在哪里。 在20～30岁的年轻人中做调查，认识瑞亚·诺伦的人数远远超过记住竞选候选人的数量，连小甜甜·布兰妮的票数都得排到瑞亚后面。 红遍全球的流行歌手很少会在认知度上输给电影明星，但瑞亚·诺伦已经完全成为一个现象级的存在, 横跨数个纬度，早就超越了文娱。 只要生活在现实社会，根本避不开她。 难怪业内有人质疑：「她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 这就是《佩吉·卡特》会面临一些担忧的部分原因。这算得上是瑞亚·诺伦真正挑起女主大梁的第一部 电影。 《指环王》和《哈利波特》的原着受众就很广，不是《佩吉·卡特》能比的。 大多数美国人了解更多的还是同一时代背景下的「美国队长」。 而福克斯内部争议的地方就在于，《指环王》重新整合了书中歷史，用半全息特效向观众展现奇幻的中土大陆，而《哈利波特》还原情节，精准设计每一个细节，成功将观众拉进魔法世界—— 这两部电影都明确自己的亮点和优势，瑞亚也帮助它们发挥到最大价值。 但是他们不认为瑞亚有搞清楚《佩吉·卡特》的最大意义。 「让我们把话说得直白一点吧，瑞亚在里面表现得出色极了！我佩服她，欣赏她，赞美她。但是——」终于有人顶着压力袒露心声。 坐在主位的朱莉·安查尔皱眉，没有打断对方的话。 「这不是一部商业大片，朱莉。」那人继续说道：「所以我们更不能削减电影原有的优势……」 「你到底想说什么？」 朱莉·安查尔的眼神从对方移到其他高管脸上，大家多多少少都带着疑虑。 另外一个人耸起肩膀，嘆出一口长气：「这全是关于『佩吉·卡特』，而不是『美国队长』，观众们想看的是美国队长！」 「这部电影就叫《佩吉·卡特》。」朱莉·安查尔强调。 「对，但观众想看的是瑞亚和『美国队长』——否则我们为什么要在选角上浪费那么久的时间？ 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那么像的！」 「结果『美国队长』根本没有那么多戏份，感情戏也是戛然而止。」有高管摊开手，「就算我们打着首部女主动作谍战片的旗号，也不能扔掉所有吸引人的噱头吧。」 「这会得罪观众的。我们还需要那些基础套路的受众。」 作为会议室里为数不多的女性高层，还是凌驾于这些高管之上的副总裁，朱莉·安查尔现在终于明白他们的忧虑。 女总裁用一种惊奇的语气感慨：「所以你们觉得，瑞亚的吸引力没有一个歷史英雄重要。」 「当然不是！观众有多喜欢瑞亚，看电影票房排行就知道。 可是我们得面对市场需求，而且你知道的，朱莉，这部电影的盈利价值对瑞亚来说反而是次要的——」 很快有人解释：「瑞亚想要用这部作品来赢回艺术家的心，她厌倦那些商业价值的吹捧了，她渴望重新证明自己。再说，瑞亚根本不在意这多十亿还是少十亿的票房，但我们必须在意！」 到了今天，好莱坞绝对不可能会有人质疑瑞亚·诺伦的票房号召力。 福克斯的犹疑不是出于不满意，而是出于贪婪。 第732页 他们想要在这部电影里获得像《指环王》、《哈利波特》那样的收益，连《天才雷普利》都已经满足不了胃口。 这是瑞亚·诺伦亲自餵养出来的资本野心。她捞金的手段实在让人瞠目结舌。 瑞亚第一次亮相银幕，就用天才得新人演技让好莱坞眼前一亮，如今她还是能让好莱坞大开眼界，他们是因为瑞亚才知道，原来电影竟然能这么赚钱！ 连续两部ip的疯狂票房把他们砸晕了。 这让他们对《佩吉·卡特》怀抱极高的期待。但这部电影确实有别于那两个大制作。 现在福克斯想到的办法就是，在维持瑞亚女主演的基础上，好好利用「美国队长」这块招牌。 会议室里响起一声咳嗽，有人清了清嗓子：「现在修改剪辑还来得及。」 「你试试和史蒂芬·史匹柏这么说。」朱莉·安查尔微微冷笑。 那个强迫症导演是反覆打磨后才确认了这一版本，他是对新技术爱不释手，也对出片效率惊嘆不已。 但要是再让史蒂芬·史匹柏重新改一次，他也会翻脸。或者说，他根本不会同意。 他在意的是作品的质量，而不是福克斯的看法。如果一定要寻求谁的意见，史匹柏也只会听瑞亚的。 这本来也是真我制片公司主导的。 「朱莉，你和瑞亚的关系……或许你可以向瑞亚提一些建议——」 「我觉得瑞亚不需要建议。」朱莉·安查尔这次直接打断，她坦然接受自己和瑞亚·诺伦亲近的说法，这确实事实。 然后她转变成强硬的姿态，说出从瑞亚那里学到的话：「需要建议的是你们。听着，詹姆斯·邦德也没有每一次都爱上007女郎，那只是刺激剧情里的调剂。『美国队长』也没有因为爱情就忘记拯救世界——」 「『佩吉』也不会。」 「如果男人的电影可以压低感情戏的分量，那么女人的电影也可以。」朱莉·安查尔反驳：「爱情、婚姻、家庭不是女性电影唯一值得讨论的东西。」 她似乎受到一些感触，干脆地评价道：「这就是一部他妈的好电影！瑞亚酷毙了，『佩吉』在里面秒杀！」 「别被那些因素影响了判断力，如果你们那么在意电影票房，就牢牢记住一件事，我们有瑞亚·诺伦！这就够了！」 换作一年以前，这句话还没有那么说服力。好莱坞的厂商和院线仅仅是认同瑞亚的票房价值。 但是进入2000年后，他们都要开始崇拜那个掌控娱乐业的女明星。 她完全足以抵抗那些电影制作中长盛不衰的套路定理。 所以今天，朱莉·安查尔的话能够镇住人，一个「瑞亚·诺伦」的名字就代表了莫大的威慑力。 只是瑞亚在其他领域事业上的侧重让人隐隐不安，那些跟着瑞亚·诺伦上船的好莱坞人不由得担心自己会被忽略、轻视。 也不是没有媒体在电影预测中隐晦地指出瑞亚的「走偏」。当初的好莱坞女孩确实走向了世界，美国总统候选人在竞争中都不忘给她的电影做宣传。 只是他们无法确定，这对她的作品来说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这里面的怀疑有一部分就是来自对这种超乎想像优秀的惊嘆和不理解。 她为什么能实现这么多的成功？ 她真的还能继续保持这种不可思议的赢面吗？ 人们不断拔高的期待里，既有对奇蹟式胜利的仰慕，也不乏对瑞亚·诺伦落败的微妙渴望。 阻止媒体唱衰的，就是瑞亚无数次的电影票房丰碑和各大电影奖项。她都不需要用权势压人，也能堵住很多质疑。 这种压倒性的夸赞和称颂已经持续很久了。 但是完美女王只要有一丝败落的迹象，那些揣测、指责、谩骂就会蜂拥而至。 毕竟这个乱七八糟、什么事都会发生的时代让所有人都变得焦虑。人类本身的竞争压力已经够大了，现在还要再冒出来「新人类」—— 大众其实就在等待一个宣洩口。 《佩吉·卡特》的电影是其中最受瞩目的视野焦点之一。 这让包括福克斯公司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到焦虑。 而且，回到争议的原点。 这到底还是好莱坞第一部 以女性为主的动作电影，加上歷史的背景，这也还是女主电影。 瑞亚甚至在电影里明目张胆地盖过了「美国队长」的风头—— 前段时间好莱坞的反性骚扰女权运动闹得沸沸扬扬，但观众真的做好接受一个「女英雄」的准备了吗？ 在那些没有发声的、沉默的螺旋里，他们又会怎么看待瑞亚带来的「出格」？ 第276章 也就因为是瑞亚·诺伦, 那些猜忌、质疑才会潜伏在暗流之中，变得隐晦而小心翼翼，生怕触怒到瑞亚引起她的不满。 福克斯电影公司甚至需要连开六次会议，只为了徵求能不能向瑞亚·诺伦提交他们审片后的建议。 但凡换一个女主演, 换一个制片人, 情况都会变得不一样。他们会直接插手，或者从一开始就按照符合大众预期的来拍摄。 从一位女性视角, 讲述旁观者眼中的那段悲壮歷史, 那个伟大英雄——「美国队长」, 而不是佩吉·卡特。 当人们不得不谨慎地提出诸如「男主角的戏份过少了」、「是不是应该给男主角加些卖肉镜头？」、「这里能不能有吻戏？」、「男主角的形象会不会过于单薄了？」等等啼笑皆非的问题, 就会突然意识到过去几十年中动作片里的女性角色地位。 第733页 在瑞亚的电影里, 一切都反转了。 微妙的矛盾在角色对调中变得更加鲜明和露骨。 从这部改编电影更名为《佩吉·卡特》时，所有人都已经知道这是要讲「佩吉」的故事。但福克斯不敢置信的是, 瑞亚·诺伦竟然真的敢让「美国队长」当她的配角, 她的陪衬，她的催化剂。 她让一个女性角色成为拯救世界的核心，也没有给男主角留出太多发挥帮助作用的空间——但是人们熟知的那一段歷史是属于「美国队长」的英雄故事，显然这部电影的重点不在这里。 导演史蒂芬·史匹柏觉得这样的表达很新奇，制片厂商则觉得吓人。 不过瑞亚自己就是最大的投资商, 她掌握了大部分的话语权，真我制片公司决定了12月的发行日期, 那么电影就会如期上映。 只是当她达到今天这个地位, 还是会得到这些受限于电影常规模式的评判。虽然反对、怀疑的声音算得上微乎及微，但也能反应一点迹象。 这些褒贬不一的信号被不断地收集、整合, 最终变成一份详细系统的报告发送到瑞亚的邮箱，再通过她的助理筛选出重要的部分，传达给瑞亚。 「情况似乎没有我们预期地好。」她并不会因为被奉为「瑞亚·诺伦女士」就不会感到担忧。 助理霍姆在电话里劝解：「这没什么瑞亚, 每一部电影上映前都会遭遇这些，你得体谅那些顶着压力工作的人们，所有人都会害怕搞砸。 华纳从《哈利波特》分到的钱太让福克斯嫉妒了。」 虽然瑞亚的真我制片公司赚走了大头，但华纳能分到那一杯羹，也足够让其他几大制片公司眼红不已。 「相信我，期待电影的人更多！接下来我们就要造势宣传……」霍姆说出接下来的安排，瑞亚相信她们能完成得很好。 现在霍姆也有自己的助理帮手了。 如今瑞亚的团队扩充替换，成为了更加完善、专业的队伍。 其实她不需要那么在意内部的意见，因为现在她拥有最发达、最先进的舆情监测模式，线上有rn网这样的网络社交平台巨无霸，线下又有从电视台到报刊杂志的时事新闻系统。 对应到具体的公关宣传，瑞亚的执行团队的幕后公司能从源头掐断□□。 夸张的说，瑞亚可以决定一段时间内的社会舆论，她可以控制人们看到什么样的消息、回馈什么样的表达。只要她打开「后台」，屏蔽那些不满意的—— 如果她想要插手一部电影的评价，那么这再简单不过了。 光是影评人就几乎被瑞亚「收买」了个遍，为《天才雷普利》紧急公关之后的连带附赠还没有消失，他们非常愿意为瑞亚的电影写好话。 只要瑞亚在圈内发一句请求，多的是演员同行、大牌导演制片人愿意发声支持。 甚至想要福克斯电影公司的高管们改口也不是一件难事。 但她不想要这种操控得来的结果，这实在没有意义。 这是一个甜蜜的负担。当瑞亚掌握了那么多的资源，如何克制自己不去过渡使用本身就是巨大的考验。 尤其还有莱克斯·卢瑟这个自诩的新公关不断地鼓动她。他对这些只手遮天的手段眼馋很久了。 在哈佛的这段时间，莱克斯一直来找她。 这种做法引来很多人的关注，现在学校里又开始传他们的绯闻了。但是莱克斯·卢瑟也不是那种会在意外人眼神的类型，他也根本不把其他人当回事。 他看重的只有瑞亚·诺伦。 「你拿着宙斯的『天雷』，如果不降下神罚，那有什么意思？」 莱克斯·卢瑟用了一个微妙的比喻，他一点点逼近：「瑞亚，你已经为电影行业，为变种人，为我们做得够多了，你完全可以多为自己考虑。」 「谢谢你的关心，莱克斯。」瑞亚只能说：「电影都还没有上映，你就开始替我担心□□了，我应该感动吗？」 「我只是听说，《佩吉·卡特》的内部试映得到了一些疑问。」莱克斯·卢瑟笑笑，说完他一顿，用上不可思议的语气：「你在紧张吗，瑞亚？」 瑞亚痛恨他的敏锐。 莱克斯·卢瑟一定是察觉到她对这部电影的在意，所以才会尝试用这一点来击破她。 他这次回哈佛有一半是为了毕业——另一半是因为瑞亚会在哈佛待到寒假，或许是在瑞亚接触诺曼·奥斯本之后，他有了危机意识，或许是莱克斯在打别的主意，但他显然不打算让瑞亚一个人待着。 不过莱克斯带来的也不完全是糟糕的事。 在大为轰动的演讲结束后，瑞亚就变得更加忙碌，她常常一边赶不同的课程，一边在走路的间隙里接各方的电话。经纪助理能帮她搞定大部分的事务，但还有很多需要经过瑞亚的统筹。 即便回到紫荆藤俱乐部的宿舍，瑞亚还要一直打电话。 莱克斯能主动帮她解决演讲之后引起的争议，是非常贴心，只是他的反应过于激进了。他还想把手伸得更远。 「我不觉得你需要在乎那些……」莱克斯·卢瑟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他为难地找到一个不那么冒犯瑞亚的词语，「世俗的想法。」 「电影公司、影评人、新闻媒体都在等着你为他们赚钱，他们本来就在你身上捞钱。」他说：「你当然拥有掌控他们的权利。」 第734页 瑞亚沉默一会儿，她持续盯着莱克斯看，「所以你觉得我需要掌控他们，才能让这部电影获得成功。」 对方的表情收敛起来，莱克斯·卢瑟的嘴角一缩，显然意识到自己的马屁拍错了地方。 他修补：「获得更大的成功！」 「你做得非常好，瑞亚。但人们只会期待更好的。」莱克斯·卢瑟反过来问她：「你没办法让所有人满意，问题是，你现在还能接受得了观众的失望吗？哪怕只是一小部分——」 这才是真正刺痛到她的地方。 她已经开始习惯那些盛赞和爱戴，瑞亚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承受一次失败。高筑的电影功绩当然允许她搞砸一次两次，人们不会因为她拍了一部烂片就彻底失望，但瑞亚绝不甘心。 何况《佩吉·卡特》对她的意义和《指环王》、《哈利波特》不一样。 这是一部，连瑞亚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的独立电影，而她为此花费了无数精力和心血。 和外界猜测的一心多用不一样，她是抽出了时间投入拍摄的。 这种无法确定回报的付出让瑞亚的心态有些失衡。 当初瑞亚打算提前上映《哈利波特》，华纳的质疑也没有让她动摇，如今福克斯只是迟疑了一下，瑞亚就感到了隐隐的不安。 她把那些负面的声音放得太大了。这是一种长期处在高压情况下的逼仄心理。 因为普遍意义上的成功对她来说已经远远不够。 人们把她捧到太高的位置，连她自己都有些下不来台。如果要用票房价值来衡量，一亿、三亿、五亿，甚至高达十亿票房，在瑞亚的电影作品列表里也只能排到下位。 换成电影奖项，这一次又要拿下多少个大奖才算达到优秀的指标？mtv最受欢迎女演员奖、金球奖最佳女主角、奥斯卡最佳电影……还是要去刷一次欧洲三大？ 后者是不可能了，《佩吉·卡特》是一部彻头彻尾的美式英雄主义电影。只是瑞亚扛起了第一个大女主的突破。那她又能不能继续称霸好莱坞的电影奖项呢？ 但当瑞亚跟着制片商、公关团队去思考这些的时候，就被不断高筑的虚荣心绑架了。莱克斯·卢瑟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 他自称是宣传公关，莱克斯也确实尽到一部分职责。他在幕后操纵帮助完成了把瑞亚·诺伦「神化」的过程，她现在是了不起的「瑞亚·诺伦女士」，但她不是真正的神。 她仍然是个世俗的凡人。 莱克斯明明知道，可他仍然不择手段地把瑞亚推上去，他需要她所代表的所有利益共同体，他想要打造一个新神。可他真正想要的从来不是「造神」，他更渴望、更倾慕的是，见证瑞亚·诺伦「神堕」的那一幕。 这是一种憎恨，这也是一种爱情。 虽然这是自私的、自利的，自我满足的。 而莱克斯察觉到，这可能是他离成功最近的一次。 因为瑞亚·诺伦甚至比他想像得更加焦虑。 在她的世界线里，两三年后的好莱坞才迎来大女主电影的时代 安吉丽娜·朱莉的《古墓丽影》要在一年后上映，米拉·乔沃维奇枪杀丧尸《生化危机》的传奇还有两年，乌玛·瑟曼的《杀死比尔》也还没开始血腥復仇。 然后才会有凯特·贝金赛尔的《黑夜传说》，有查理兹·塞隆的《魔力女战士》…… 这里面不乏热门的经典之作，但也是踩着无数失败案例杀出来的。 或许瑞亚直接在这些剧本里挑选会更简单。难道手握《古墓丽影》版权的派拉蒙还会拒绝瑞亚吗？ 可她还是选择挑战改编拍摄一个冒险、却更切合这个世界主题的电影。 瑞亚知道，她不能仅仅停留在电影层面。她当然热爱她的表演工作，但她也需要表演之外的功利—— 拍摄《佩吉·卡特》有她另外的私心。 那些瑞亚知道的所有大女主电影，都不及《指环王》和《哈利波特》所带来的流行传播影响力。而她就是不想满足于此。 于是莱克斯·卢瑟迎合她的心意，提出为她营造一个百分百的「成功」。 他们完全可以做到。 然而瑞亚不想要一个虚假应承的结果。她已经把表演融入进一半的生活，如果还要把观众的反馈重新包装，那这种「繁荣」也过于讽刺了。 最终瑞亚说：「去你的！」 「在你说这些废话之前，先把我的电影看了！」 她深唿吸一口气，坚定道：「我还不至于听业余人士的意见。莱克斯，做好你负责的任务，别来管我怎么运营电影。」这傢伙还说不会影响她，全是胡扯—— 「我拍了一部好作品，我很喜欢。有人会不喜欢，那就不喜欢。」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瑞亚甚至感觉到痛快，她还笑了，没那么精緻漂亮，却也无比动人。 换一个角度想，瑞亚真的还需要在乎票房和奖项吗？她要为了潜在的市场受众调整电影分量，为了学院派的口味修饰自己的表演吗？ 当瑞亚都能够决定一半奥斯卡的奖项，她确实是餵大了很多人的胃口，包括她自己的。这让一些事发生了变化。 政治寓意、经济利润、思想影响……哈，所有人都把她的电影看得更加重大。 不过—— 第735页 瑞亚轻声说：「这就是一部电影。」和她所有认真拍摄、制作上映的作品一样，现在，只是到了向大众展示验收的时候。 总会有观众喜欢的。 而当她谈论观众和市场，都已经不仅仅是在指地球上的人类——如果放眼星际，就算只有1%的个体爱上这部电影，那也是无比庞大的生命群体。 这就是瑞亚要做这一切的意义。 而不是满足于征服掌控眼前的受众。 这才是她应该有的权欲！ 第277章 莱克斯·卢瑟盯着瑞亚看了很久, 然后他才缓缓接话。 「你可以这么想。」 天才的哈佛毕业生的语气有一些微妙。 「但如果你改变主意。」这一次他没有挤出生硬的微笑，只是承诺：「随时等候你的传唤，女士，我永远在这里。」 他眼神里的负面情绪过于露骨, 让所剩不多的正向表达显得格外缠绵, 但随即那些丑陋的恶意又将本就虚伪的浪漫撕扯得尖锐、破碎。连他的承诺，都带着一种悲观主义的倾向。 就好像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瑞亚后悔, 又好像他只会用这种伤害刺痛瑞亚的方式来获得存在感。 瑞亚回了一个冰冷无情的白眼。 「现在我不需要你, 你可以离开了。」 听到她不客气的命令, 莱克斯·卢瑟反而重新微笑起来：「好吧，等你享受完你的电影, 我们再来好好谈你分配给我的任务。」 他这一次停留的时间过长了。 连紫荆藤俱乐部的社团成员们都忍不住来过问：「哇哦, 莱克斯那傢伙完全迷上你了！他几乎每一天都来, 瑞亚, 你是不是和莱克斯……？」 「不，你们误会了。」 瑞亚解释了一两句：「我现在一直忙《佩吉·卡特》的事情，哪里挤得出时间谈感情。莱克斯想帮我解决一些麻烦，我们正在合作新的全息技术——」 她也不算是在说谎话。 比起学校里的那些谣言，女生们自然更加相信瑞亚本人, 她们嘆气。 「那真遗憾, 还想看看莉娜知道这件事的表情呢, 要是你们在一起，莉娜会气死的！听说她要回来了, 这是真的吗？」在她们的口中，这真的就像是一件置气、休学的小事。 「是的。」 瑞亚接下了这个话题，而她知道内情，对莱克斯妹妹这个牺牲品的感想也有点复杂。 她只能复述莱克斯·卢瑟的话：「莱克斯在疗养院里给她找了一个心理医生, 接受治疗后，莉娜恢復得好多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莱克斯·卢瑟想要在大宇宙计划里获得更多的权力，那么他不能再背负瑞亚扔给他的「家族精神病遗传史」罪名。 对于这点，瑞亚让步了。她也做不到看着莉娜·卢瑟一直待在阿卡姆疗养院，就算莉娜得罪过她，那也只是一件小事—— 何况阿卡姆根本就是个疯人院。 尤其在划为新城市建设区域后，关于那里的一切都需要另外对待。 「那莉娜回来的话，我们应该怎么做？」女生们看向瑞亚，她们只会认同一个领袖。 瑞亚：「别担心这个问题，莉娜会明白该怎么做的。」莱克斯好不容易允许莉娜「变好」，那莉娜·卢瑟肯定会好好表现的。 她想要去思考莉娜·卢瑟遭遇的不辛，但是紧迫的行程压力不允许她在这些事情上消耗精力。 时间很快进入12月。 《佩吉·卡特》的宣发活动也按照计划陆续展开。 尽管电影本身就自带极高的话题，线上线下讨论热度居高不下，但不代表他们就可以放弃宣传。光是吸引大众的注意还不够，还得引导观众都走进影院观影才算实现宣发的意义。 在这个流媒体只有雏形的新世纪，院线的地位相当重要，在票房分帐中也占据一大部分。 各大制片公司都会和影院打好交道，因为所有的电影都需要发行上映。 不过面对《佩吉·卡特》这种备受关注的电影，不需要额外的交涉，每一家院线都会从一开始就慷慨地给出占比高的排片。 要是之后票房收益没有达到预期，变脸也是后面的事情。 但现在，电影行业内外所有相关者的眼睛都落在《佩吉·卡特》这部电影上面。 甚至于连锁电影院和五星级酒店都会主动打电话询问：「你们想在哪里举办首映礼？」 他们确实十分迫不及待。 这一年好莱坞发生了太多的变化，其中有一大半就是瑞亚·诺伦引起的。 整个美国，甚至全世界都迎来了无数变革，深思细究下去，这背后有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瑞亚·诺伦。 大多数人不知道后者。但仅仅是了解前面，就足以让人敬畏她了。 于是人们不得不重视她的电影，包括她要怎么举办电影首映都是一个值得认真对待的问题。 瑞亚选择把这个问题交还给电影的主角原型。 最终佩吉·卡特本人选择了纽约的美国队长纪念博物馆。 这个结果没有那么出人意料，也很契合福克斯制片公司想要的宣传侧重点。但实际操作起来，对电影放映、观众入场、媒体席位等等现场布置都造成了很大的困难，也不能影响破坏原来的装置设备。 如何让纪念博物馆松口，答应借出一个晚上的场地反而是最简单的环节。 第736页 还好他们找到最好的布景团队，再结合《佩吉·卡特》剧组的场景道具设计人员，抢在时间点完成了改造方案。 原本博物馆就设置了观影厢，但是空间位置不大，所以他们将观影席放在中厅的大屏幕前面，结合场地还可以二楼外露的半圆展望台也加上座位。 得益于半全息技术的更新，上下高度的差距不会造成观看的不便。 而且受邀的观众还可以走过写满文字资料的通道，最终坐在位置上欣赏这一将部分歷史拍成画面的电影，别有一番意义。 红毯摆在了博物馆外面的椭圆形广场，并在石柱外墙上张贴可拆卸的灯带营造氛围，为了迎合沉浸感，配色和打光效果都选用了復古的黄调。 内置的展览正品也被小心地搬出，暂时放上剧组的拍摄道具。所有的细节都能看出团队的用心。 「你们花费了很多心思。」佩吉·卡特被侄女莎伦推着轮椅一路看过来，深受触动，「为了满足我的一点心愿，辛苦你们了……」 跟行的剧组人员也不敢居功，连忙说：「你的心愿才是最重要的。佩吉女士，没有你，就没有这部电影。」 「这是瑞亚的意思吗？」 对方笑笑点头，佩吉·卡特也一笑，然后又变得复杂。莎伦安静地陪同着。 瑞亚还在外面的红毯接受採访。佩吉用身体不适的理由拒绝了红毯秀的出境，瑞亚没有勉强。 但是佩吉还是在通道口的等候区看了一部分的红毯。她看到瑞亚穿上自己年轻时流行的硬夹克，用细皮腰带勒住外套，露出修长的腿踩着粗跟的方头鞋。 一切像是翻回了过去的篇章。 尤其是瑞亚带上了她找到的「美国队长」，她捡回来的詹姆斯·巴恩斯，还有她敲定下来的霍华德·斯塔克，她选出来的贾维斯…… 她可比真正的佩吉·卡特那时候风光多了。 闪光灯尽数向瑞亚包围过去，所有的星光都属于中心的女主角，连再相像的男主演都抢不走瑞亚·诺伦的时刻。而他唯一在意的，却是趁机去撘瑞亚的肩膀，在一众男性角色之间宣示自己的地位。 不过瑞亚一改眼色，他马上就缩手。 这画面让佩吉·卡特想发笑，佩吉也确实笑了。 笑过之后，又有一种许久未见的酸涩涌上佩吉的心头，当年纪到达这个岁数，佩吉已经很少再有激烈的情绪波动。 佩吉自嘲了一句：「好了，我不能再看下去，要是在看电影之前就把眼泪流光，就太没意思了。」 「这又不是苦情片。」她的侄女直言：「你参与了剧本的修订，你不是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看剧本，和看电影不一样，莎伦。」佩吉说：「所以我不想看他们的样片，我只想看一次，我也只能看一次。」 这既是她对瑞亚的信任，也是她对自己的宽容。 等瑞亚进入布置好的观影大厅，他们已经把佩吉·卡特扶到了最佳的观影位置上。莎伦就坐在佩吉旁边。 另一边则是来自神盾局的老朋友。 「我都要以为你把我忘记了，瑞亚。」菲尔·科尔森向瑞亚打了一个招唿：「虽然我自己也拿到了票，但还是感谢你记起我，并且给我一个好位置。」 瑞亚走过来，「我当然不会忘记你，但有人想要你忘记我。可不是我做主把你调走的，别怪错对象。」 菲尔·科尔森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听出瑞亚在嘲讽神盾局的局长，鑑于这是他的上司，科尔森不能回应。又鑑于瑞亚是神盾局现在的秘密领袖，还是帮助他连升三级的幕后推手，科尔森更不能指责她。 所以他只能掩饰地整理着自己最好的西装，郑重地答谢：「谢谢你瑞亚，我会认真看电影的。」 科尔森咳嗽一声：「之后你能帮我请求一张和主演乔纳森·斯通的合影吗？你知道的，他真的很像……」 「只要你看完电影不恨我。」瑞亚半开玩笑道。 「什么意思？」科尔森只感到茫然。 瑞亚打量他一眼，刚想说什么，却被男主角叫回去：「瑞亚，电影快开始了。」 乔纳森是从nasa训练营里请假出来的，这假条能通过当然是看在瑞亚·诺伦的面子上，但客观上瑞亚还是耽误了乔纳森的加急训练，所以她还是听从地走回演员的位置。 恢復太空人身份的男人眉眼变得开阔许多，乔纳森担心灯光暗下来，便伸出手示意瑞亚握住。 室内光线变化，把那张俊美的五官相貌修饰得更加柔和端正。 当他注视瑞亚的时候，竭力表现好的一面时，他简直「完美」至极。 「我不明白瑞亚为什么说我会恨她。」菲尔·科尔森有些激动，「她找到了最合适的『美国队长』！我爱她！」 说完他又自知失言地停顿下来，多此一举地补充：「我是说，我爱瑞亚拍这部电影，我爱他们！」 莎伦隔着一个座位，冷静开口：「看来你最近真的很忙，科尔森探员，稍微翻一翻报纸就知道了，流露出来的消息不太好。 『《佩吉·卡特》试片会惹争议，福克斯内部并不看好』——瑞亚没插手，这种新闻就发酵起来了。」 「什么？！」 佩吉·卡特打断他们。「好了，安静。」 灯光熄灭，大厅陷入黑暗。 第737页 随即，更换的半全息设备在大银幕投射出让人炫目的光影。 真我制片公司的logo排在最前面放出，然后是福克斯电影，等到前置画面播放完毕，电影才进入正式的内容。 然后科尔·菲尔森就明白瑞亚的意思了。 因为黑幕转场，还没进入第一个画面时就响起第一句台词，就来自瑞亚·诺伦饰演「佩吉」的独白。 「『美国队长』死了。」 天吶，瑞亚！ 那么长的回忆故事，那么多的精彩篇章，她唯独要选择从这里切入—— 勇气可嘉、 野心勃勃！ 第278章 黑幕渐出, 露出一个肃穆的纪念碑，一双双手交叠放上鲜花、蜡烛、信件和包装过的礼物，镜头拉远, 人们虔诚地簇拥排队。 「那是他们的说法。」 「战争结束了, 人们庆祝、纪念、完成仪式……为了歌颂英雄，他们就只叫他『美国队长』, 好像这就是全部的意义了。我还是更喜欢他的名字——史蒂夫·罗杰斯。 我相信史蒂夫只是暂时离开, 毕竟我们什么也没有找到, 没有尸体，没有踪迹……很多人把这定义为『死亡』, 但有更多重要的东西通过他存活下来了，这又让我觉得他其实也没有离开。」 人□□汇又分开，一道静立的利落身影站在最后面, 在流动来往的背景中显得疏离而格格不入。 焦距从模煳变到清晰，缓慢地定格在女人的脸上。 人们还是会下意识地倒抽一口气，但那副熟悉而又精緻的五官给人的第一印象却并不是美丽。 棕色的中短捲髮，描画的剑眉, 都让那双迷人的眼睛变得明锐而沉稳。 她又变得很不一样。 像极了真正年轻时候的佩吉, 又比那时候的佩吉精緻得多, 她不是真正从战火里走出来的特工。 于是凌厉和冷飒里仍有一丝和平岁月的靡丽, 这少了一点残酷，却又融合成了新的坚强自若。 观影厅里响起的轻唿, 既是新奇的惊异, 也是佩服的赞嘆。 造型设计掩盖了好莱坞第一女星身上绚丽的金、夺目的蓝，也像是把人物身上属于瑞亚·诺伦的部分全都抹除了。 绷紧的下颌线、抿住的嘴唇，挺直的背嵴——她站在最远的地方，随时待命。 直到镜头拉近, 将女人眼底的波动放大，才泄露一丝悲伤。 心理独白的声音放轻变得缓慢：「但我还是不喜欢这种场合，我从来不喜欢纪念『失去』的仪式。」 背景里的场地顺着声音转换，在流畅而自然的技术手法下，无缝进入了一场葬礼，画面里的女主角却缩小重返到更年少的时候，稚嫩、青春。 所有人都能直观理解，这显然是她的过去—— 这并不是好莱坞第一次用这种表现手法，可是精湛的构图、沉着的配色、巧妙的运镜在新的技术里焕发出了令人惊讶的吸引力。 尤其是在半全息的沉浸观影体验下，这种置换就好像是使用了时间魔法，连同观众都真的一起回到了从前！ 看看那张脸，分明是一个庄严、乖巧的少女版瑞亚！ 可是那纤细消瘦的身躯，还未长开的青涩五官—— 「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记得他们没有挑选儿童演员吧……」影评人区域里有一些极轻微的讨论，「那不会真的是她吧？」 即便五官一模一样，但在这一刻不会有任何人想起她另外两个最知名的少女角色。她看上去就是瑞亚，却完全不是瑞亚。 「佩吉！」 有人喊道：「别太难过了，你得学会接受……」 「你的父亲。」又有其他人的声音穿杂其中，「很遗憾卡特先生……我们会找到人来照顾你的。」 交错的声音淡化，变成微弱的白噪音。而镜头随着身穿黑裙皮鞋的少女的视线垂下，对准一具横躺的成年男人尸体。 两个没有关联的死亡，对应了在「佩吉·卡特」人生中影响重大的两个男人。 一个是伟大的爱人，一个是伟大的父亲。 但他们都已经离开了，现在「佩吉」要自己走下去。 「接受现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独白缓缓地说，镜头从闭合的棺材缝隙中瞄准少女时的「佩吉」，女孩抿住的嘴唇是痛苦的，握起的拳头又是倔强的。 镜头的语言已经表明，她不属于会乖乖等候安排的类型。 棺材板应声合上，也关上了「佩吉」过去的回忆，黑场再次亮起，镜头又从开启的边缘重新对焦，是经歷二战后的「佩吉·卡特」打开了办公箱。 关于战后新闻的报纸、工作文件、申请调职的档案资料都被一一拿出，放置在办公桌上，镜头的拉伸在细节里交代了很多故事背景。 「我也不想轻易接受。」 「佩吉·卡特」动作迅速地拿上文件、档案穿过角落里的桌位，一路经过按部上班的同事，然后毫不迟疑地敲开办公室的门。 「进来。」看到来人，哈里森·福特饰演的领导角色皱眉嘆气：「天吶！佩吉，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个早上吗……」 女人并没有给他继续抱怨的机会，飞快地说： 「早上好，杜里局长，很抱歉打扰到你，但现在已经到工作的时间了，所以我想再次申请调任，我觉得我完全可以胜任接电话之外的任务。 第738页 听说局里正在计划一项危险调查行动，我只想向你推荐自己，以免你为人选发愁。」 第一句正式的台词。 铿锵有力，语调加快顿挫，口音里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英腔——佩吉·卡特是英籍，瑞亚带着观众进入了角色。 开场短短两分钟的转换，就将主线剧情从「美国队长」拉扯进「佩吉·卡特」的个人故事。 机敏的影评人已经隐隐预感到，这部重演歷史的电影基调不仅一点也不復古，反而营造出了相当现代式的快节奏，甚至有些超前。 这种明快的电影叙事速度和悲剧内核对比，融合进史蒂芬·史匹柏的拍摄，将银幕前的观众快速地拉进了叙事。 他们配合得太好了！ 这才仅仅过去多久，却已经完成了基本的交代，一点也不浪费镜头，所有的情绪流动都无比克制，却也格外动人。 电影里的人物继续对话。 「嗯嗯。」战略军团的局长杜里不耐烦地敷衍着，伸手示意：「你至少应该在进来的时候给我带一杯咖啡吧？」 「佩吉」的脸色不变：「我建议少喝咖啡，你的心脏不太好，手腕都稳不住……」 这打断了对方的耀武扬威，将指咖啡机的动作一改，粗鲁地拿起那些不知道递上来多少次的资料。 「行了，你要是真为我好，就少做这些傻事。」他匆匆翻开，「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能享受安全。」 「我是为了解决危险训练出来的，先生。」「佩吉」说：「我在战场上不会退缩，在战场下更不会，我的枪杀过无数……」 「但战争已经结束了。」杜里终止她的介绍。 「不用再向我吹嘘你自己。我知道你的资料。 佩吉·卡特，出生伦敦，父亲死后跟着寄养家庭移民美国，接受训练，进入军队后短短三年时间就升到了样军校，各项成绩第一，尤其擅□□击，这也是为什么你会被调到前线，并且加入重要作战计划。」 他的口吻重新变得高高在上，「你一度和『美国队长』一起合作，现在战争结束，英雄去世，一切都恢復平静，你受不了这个落差，我理解，但是你得学会接受——」 「没有！」 「什么？」 「我的资料里没有写后面那段。」「佩吉」冷冷地说，表情细微地变化，那刺痛后的反击堪称一绝。 而她的沉默本身就是对主管八卦探究的无声指责。对方尴尬地翻开申请文件，停留在请求外出调查那一页。 「咳咳。」他站起来：「……好了，申请我收到了，我会考虑的。你下去吧。」 在他收起资料的时候，不小心打到一旁的咖啡杯，被「佩吉」眼疾手快地接住，她灵活、敏捷的身手让电影里和电影外的人都一惊。 「你应该收回注意力，放在当下，先生。」「佩吉」的回击十分爽快，而对方的恼怒表情又让人发笑。 又有人敲门，中断了他们的谈话。 一个年轻瘦弱的男人正在外面等候，手里拿着「佩吉」申请不得的调任通知：「额，要不我等会儿再来？」 观众彻底入戏，几乎和「佩吉」一样不敢置信地挑起眉，女人的手微微握起。 但即便是这样一个对比的角色，也是找来了表演口碑极佳、深受影评人喜爱的爱德华·诺顿。当镜头随着「佩吉」的视线拉近，男人的脸色有些尴尬。 「不，威廉·纳斯兰德，你不需要走，很明显，需要走的人是我。」她露齿一笑，英气地转头离开。 临走前，她没有忘记抢回自己的申请文件，「我想也不需要这个了！」 「佩吉」转身关门，她的独白台词接上之前被主管打断的话，「我的枪杀了无数个个纳.粹，我是认证过的顶级特工。」 「我经歷战争，经歷死亡，才和所有人一起迎接胜利。 我已经失去了很多，现在他们还想把我踢开，并且说服我接受，这没那么容易。」 门后面传来一些轻微的声音，一个「北冰洋」的词语跃入耳中。 「佩吉」的神情微变，她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随后放下文件扭脸从办公室走掉，把自己关进了女士厕所。 她把手撑在隔间的门上，低下脸。就在观众以为她要整理情绪、表露悲伤的时候，背景音乐却陡然一转调，同时她的手臂曲起，用力一撑。 下一刻她的鞋底已经踩在另一边的门上，将自己往上送到打开的通风管道入口。这个动作拍得极其干脆轻盈，连外行的观众都能感受到衔接流畅的舒适和明快。 电影没有给出那么多的煽情时间。既然得到不正当的对待，那么她就用自己的方式来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 镜头没有在通风管道停留拖沓时间，在两三个迅速的切镜后飞快地转到领导办公室的上方，人们也顺着「佩吉」的视线向下探去。 「我知道他们在密谋一些事情，但我还是为他们的异想天开感到震惊。」 「原来不只是我一个人接受不了失去。有些人甚至想要为已经失去的重新寻找替代品。而他们竟然觉得是我无理取闹！」 在窥探视角下，杜里局长和同事弗莱德·戴维斯特工的一段对话已经表明，因为「美国队长」的死亡消息传开，为了不让象徵消失使国内的士气受挫，杜鲁门政府在考虑打造新生代的「美国英雄」。 第739页 也就是新的「美国队长」。 这是一段真实的歷史，但很少被提起。在战后经济復甦的时期，不断地推出二代、三代「美国队长」，不过他们很快就停止了这么做。 因为当中的一些错误引发了糟糕的负面后果。这也是为什么「美国队长」既是一个绝对正确的政治寓意，又是一个不太好触碰的敏.感话题。 这不是什么机密。年轻一辈不知道，那个年代过来的美国人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佩吉·卡特的书里也提到这段往事。在电影里，这被称为「科学战略军团计划」。 尽管这已经做了修饰，但那些年长的观众们还是非常惊讶，电影剧组竟然敢从这段入手—— 他们已经相当大胆了。 再出格一些，又有什么要紧。 对于了解不深的年轻受众而言，这同样也能很好地理解成「制造超级士兵」的阴谋，电影的剧情竟然承接了悬疑、科幻的主线，吊足了胃口。 在威廉·纳斯兰德拿着调任「战略科学军团」的文件离开时，「佩吉」趁机扫下一把灰，沾在西装前领上，这让她的同事不得不在出了办公室后转变方向去一趟洗手间。 而「佩吉」则趁机翻身落地，顺手拿起他放下的机密文件翻看。 顺滑畅快的调度让观众的眼睛根本不敢移开一秒。 只有那些真正经手过特工工作的人才能在欣赏剧情之外发出疑问：「……佩吉，你当时真的这么做了？」 「弗莱德把文件放在洗手台上，严格来说，这是他的失职。」 菲尔·科尔森无奈：「但文件是密封的！」 「所以我也封回去了，纹丝不动。」年迈的女特工挑起眉毛，电影里对应的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也挑眉。 「在他们放弃地宣布死亡讯息后——现在他们又再次想起寻找史蒂夫，还严密地排除了我。坦诚地说，我并不信任这个目的是纯粹的。而我刚好知道能从哪里搞清楚。」 在「佩吉」把文件放回去之前，画面在计划发起人「霍华德·斯塔克」的名字上停留了两秒的镜头。 很快镜头转换，已经变成一处庄园。 一位身穿西装的绅士正背对着镜头安排布置任务，「斯塔克先生最近忙于工作，不要上二楼打扰他，有什么事情向我报备就好……」明显是管家。 他一路从庭院的花园小径，通过后门进入厨房，镜头沿路跟随。而在那些背景里，一道灵敏矫健的身影则从后墙攀爬翻入。 她绑起头髮，理出自己的白衬衫领，然后从晾晒的被褥巾帕里抽出一条薄的系在腰间，完美地融入佣人们的队伍。 等管家发完话，客厅们的佣人点头退下去，女人则绕路回来顺着楼梯走向二楼。「女士！你有什么事情吗？」 折返回来的管家抬头，露出裘德·洛那张优雅、斯文的脸，他的出现正式宣告了这部电影的大牌云集。而现在他警惕地察觉不对，立刻出声：「你是谁？」 沉默一会儿后，他又说：「如果斯塔克先生伤害了你，我很抱歉，但这不是你私闯民宅的理由。」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动静终于引出了「霍华德·斯塔克」。戏嚯的声音比角色先一步出来：「那你可误会了贾维斯，这可不是我的风流债。」 约翰尼·德普倚着栏杆现身。 他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髮，衣服外面还套着不知道穿了多久的白色实验服外套。但这并不折损他的英俊。 「霍华德·斯塔克」勾唇：「虽然我很愿意背负你的感情债，不过我想你肯定不是为了和我交流这些才穿着情.趣制服来找我，或许、可能，也有那么一点？」 说话间他忍不住打量得稍微久了一些，然后就被「佩吉」严厉的目光瞪得一缩。 正色道：「咳，这位是佩吉·卡特特工，是战时一起作战的同事。我在军营里做研究的时候，她帮助我很多——佩吉，这是我的管家埃德温·贾维斯。」 「贾维斯」怀疑地看向他们，尤其是不理解「佩吉」为什么要偷偷摸摸。 庄园的主人也摊手：「佩吉，你想见我直接找我就是了。」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来过这里。」女人这么说，她直接切入主题：「因为我想查一个别人不想我知道的问题。我本来想去你的实验室里找答案，但既然你在这里——」 「霍华德，你知道『战略科学军团』吗？」 楼梯上的男人脸色收紧，他懊恼道：「你怎么知道的？」 「所以这是真的，你打算重启『美国队长』计划，你确定你有合适的人选吗？」「佩吉」皱眉，步步紧逼。 「不，我还没想好。但我们可以借这个机会把他带回来。」「霍华德」长嘆一口气，「我们不能让英雄流离在外。」 「佩吉」的神色松动了一点，可还是需要确定一件事：「你是想找到史蒂夫，还是需要强化实验的原始素材？」 「佩吉，这是我能为这个世界做的最好的事情，我只想让一切更好……」 突然，二楼深处传来响动，三个人的脸色都一变。 「佩吉」深唿吸：「告诉我，那不是你的秘密实验室之类的东西。」 男人脸色难看地接话：「哈哈，很不幸，我这段时间都在这里进行研究、发明……」 音乐急转，「佩吉·卡特」迅速跑上楼梯，她一边掀起裙摆，从大腿绑住的系带里掏出一把□□，一边上前按住「霍华德」的肩膀，把他往后一拉，嫌弃碍事地推到他管家那边。 第740页 「你竟然带了武器来找我？！」天才科学家不敢置信。 「你该庆幸我带了。」 回话间，一个全身包裹的男人从走廊里面跳出，迎面就是举手开枪，「砰砰」两下枪响，招招致命。 「佩吉」的反应更快，她伏在转角的楼梯扶手边弯腰闪身躲过正对面门的子弹，同时紧逼上前，用手肘顶住对方的□□，向下推撞避过枪口，扳机一扣，子弹反而射中的是敌人自己的膝盖。 不远处有佣人们尖叫起来逃跑。 而紧接着，又有两个、三个敌人在「佩吉」面前冒出，至少他们没去追杀佣人。 躲到下面去的「霍华德」高声说：「佩吉，你需要帮忙吗？贾维斯也是训练过的！」 「贾维斯」管家已经从保险柜里拿出了枪枝。 下一刻，房间里的门打开，一群训练有素的队伍鱼贯而出—— 「哦，狗屎！」男人大骂道。 「佩吉」冷静地回覆：「贾维斯，保护好你的主人，别让自己和他死掉！」 在激昂的音乐声中，鼓点密集地响起，就如同陡然爆发的子弹一样紧凑、逼仄，压着观众的心脏。「佩吉」加速向前跑过去，她扯下自己佯装围裙的白色方巾扔过去，扰乱他们的视线，同时一脚踩在二楼的扶手上越空往下翻，躲过第一波扫射。 悬空半挂在二楼的女人瞄准敌人探寻过来的脚一撞，拽住地毯利用重力往自己这边一扯，逼得敌人站立不稳撞得东倒西歪后，又往后空翻回了回去！ 那看似纤细的腰肢竟然能爆发出那么坚韧的力量，再次腾起落地。可她动作仍然不停，在敌我悬殊的危急情况下，反杀进队伍中间，趁乱打斗，越是挤在中间，敌人越是无法冒险开枪。 白皙的手腕翻折，用巧劲抓住脖颈一扣，击倒又一个持枪的强壮对手，然后她压下身体顺势避过紧随而来的攻击，用修长的大腿发力迴旋踢倒后面的敌人。这一幕极富视觉冲击性，尤其是孤身闯入的女人和包围的男人，表面上的弱小和强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碰撞声、枪响、还有肌肉撕裂的音效的无间歇串联能飞快地激发肾上腺素的分泌。 这紧密、严丝合缝的镜头画面行云流水，让观看电影的人目瞪口呆。 精湛的动态捕捉镜头在高速运动下，没有一丝摇晃，始终稳定地跟随。就好像是真的是观众在躲避危机四伏的死亡子弹，而这一切都通过人眼的视角来呈现的。 在技术的推进下，代入感甚至比电子游戏还要刺激。 更重要的是，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瑞亚·诺伦本人上阵吗？ 她能跳得这么高，跑得这么快，打斗得这么有力吗？这还是那个风情万种的柔弱美人吗？ 就连失手被踹开撞在墙上，她受伤的模样也是倔强、顽固的，是有别于衣香鬓影的强硬之美。下一秒她也立刻翻滚起身，捡起枪托砸在了敌人的鼻樑上。 在底下两个男人配合的开枪辅助之下，一个只有智商发达、不会打斗的科学家和一个顾虑颇多、做事斯文的管家，「佩吉」以占据绝对主导的强势姿态击败了敌人。 「霍华德」和管家小心地走了过来，几乎是用崇敬的目光看着一地的败将，以及打赢这场苦战的女王。 此刻幕外观众眼中的惊嘆绝不比这两个男性角色表演出来的少。 而「佩吉」检查完他们的脖颈站起来，恼怒地说：「他们死了。牙齿里有毒药。」 这没有吓到上战场研究的「霍华德」，但打开大门里快被搬空一半的改造实验室让他往后一倒，被管家嫌弃地扶了一下。 「操！」 「霍华德」苦恼地拍住额头。 「你丢了什么？」「佩吉」也唉声嘆气：「帮我个忙，捡最重要、最要紧的说。」 男人深吸一口气，然后说：「别生气，佩吉。听着，当初我们为史蒂夫做强化训练的时候，还有留下三管血液样本……」 「佩吉」陡然拉了一下枪闸，子弹空膛的声响在静下来的庄园里显得格外刺耳和紧绷。这让两个男人都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 「我可以重新解释『战略科学军团』的事情。」「霍华德」说。 「之后再说给我听。」 「佩吉」的眼睛眯起，她明显压着火气，但她更清楚该做什么。她扫视那间被搜查一空的实验室，发号令道：「现在，给我最新、最好的武器，我们有更紧急的任务，霍华德！」 目视她这么快地重振精神，「霍华德」喃喃道：「你绝对不会相信的，现在他们给她的工作是当秘书甜心。」 观众就和他一样打了一个激灵。 如果有人看一眼手錶，就会发现电影的时间才过去不到十五分钟，而第一个小高潮就如此激烈、迅勐，完全超乎想像。他们要怎么铺垫后面的剧情，怎么再超过这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戏份？ 但至少瑞亚成功地突破了一点。 这个时候人们确实不会去想「美国队长」什么时候出场了，哪怕这从头到尾都是在围绕「美国队长」，可是剧本已经抽出了怀旧悼念的内核，改编成了全新的故事。 观众的神经完全被「佩吉·卡特」吸引了。 经受这巨大的视觉冲击，所有人都受到了震动，他们隐隐有个模煳的念头，但只有擅长做文章的影评人能具体地描写出来。 第741页 已经不少草稿纸张上记下了相似的话。 「前面十五分钟显示，这很可能是会是一部超越007的动作经典，『佩吉』打得比邦德更快，他们在用超前的审美打造一个全新的电影模式。 人们目不转睛的反应证明，瑞亚已经迈上了又一次突破成功的道路，但电影仍未结束，还需要看下去才知道，她会让自己的传奇走到哪一步。」 「美国队长」始终要出场的。 这个逐渐背离观众预先期待的故事，又要怎么圆下去？ 佩吉·卡特的回忆录匆匆带过了许多重要情节，难道电影真的会触及当年的机密核心吗？不会引来麻烦吗？ 第279章 「你让他们拍了这些？！」 观影席里发出一声惊愕的轻唿：「天吶, 佩吉……」 菲尔·科尔森特工受到的冲击完全不比座位上其他任何一个观众小，他都不知道该询问佩吉·卡特本人，还是该去质问扮演银幕上那位「佩吉·卡特」的好莱坞女演员。 但是电影已经这么呈现出来了, 谁也不可能中断首映场的播放。 而故事仍然在以超乎观众预期的节奏发展下去，没有任何一个角色停下来进行长篇大论的解说, 「佩吉」一边让「霍华德」追查敌人的踪迹, 一边直接去找了她的上司杜里。 画面转换，在镜头还没有从斯塔克狼狈不堪的庄园离开前，杜里严厉苛刻的声音就已经先一步插入进来。 「是，先生！我已经找到了最合适的人选。我向您保证事情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确保计划完美执行——」 「佩吉」的局长杜里正在办公室里打电话汇报进展。 突然「砰」的一声。 大门被撞开, 让他的汇报戛然而止，「请等一下。」挑剔的中年男领导将话筒放置一边，用杀人的眼神瞪着闯进来的「佩吉」。 「你他妈在搞什么？」他恼怒地做了个口型，就差指着「佩吉」的鼻子让她滚了。哈里森·福特表演这种上级形象得心应手, 而瑞亚也完美地接住了他的戏份。 「抱歉，但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向你汇报。」 「我想请求调任『科学战略军团』，接手『美国队长』的重启计划！」再一次走进这扇门，「佩吉」一转攻势，姿态强硬地补充了一声敬称：「局长。」 「什么！」 上级大惊, 紧接着就是勃然大怒：「这是最高机密, 你是怎么知道的？佩吉·卡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可以直接用窃取机密、背叛国家的罪名逮捕你！」 女特工压上尸体里搜查出来的枪枝子弹, 摊在领导的桌面。 揭示身份的「纳.粹」标志让局长杜里的脸色变得铁青，「佩吉」沉声嘆气道：「很抱歉先生，但是机密已经被泄露了, 血液样本在霍华德·斯塔克的庄园遭到窃取……在追究我的错误之前，现在更应该逮捕真正的敌人。」 证据都扔在他面前，由不得杜里不相信。 显然在「佩吉」违规之前，他们的内部还有「纳.粹分子」势力余孽，而且对方先一步挖空了斯塔克的实验室，绝对有着更大的阴谋。 她一语双关地回应道：「战争结束了，但威胁仍在。局长，危险就在我们周围，这需要我！」 杜里的神情已经无法用难看来形容，他深吸一口气刚做出一个脏话的口型，电话里就传出来「发生什么了？」的疑问，逼得他只能暂时放下「佩吉」，抓住话筒回復。 「不，什么问题也没有！」 「佩吉」一手撑在桌上，一手呈上了之前被无情否决的调任申请文件，歪头等着他发话，她把声音放轻：「局长？」 才耀武扬威没过多久的领导咬咬牙，紧皱着眉头接过「佩吉」手里的文件，他几乎是愤恨地掏出了自己胸前的钢笔，扔开帽盖，用能戳破纸张的力道签下名字。 他把话筒拿开，恶狠狠地警告说：「你只有12个小时！不管你怎么做，解决掉这些问题！」 拿到了心心念念的调任许可，「佩吉」干脆利落地往外走去，而杜里不得不继续回復电话。他不能让这件事的负面影响继续扩大、发酵。 一出办公室的门，「佩吉」又一次撞上威廉·纳德兰斯，这次他有些仓皇，「我有事情要汇报！这份文件被人打开过……」 「是的，我们当中有了叛徒，而我们必须找出来。」「佩吉」眼睛也不眨地截住对方的话头，为了阻止他深究下去，她反过来提问：「威廉，你的枪打得好吗？」 「额，什么？」同事有些摸不着头脑，思绪一断他也就改口：「三枪9环，我猜还不错。」 「佩吉」嘆了口气：「战后时期，我猜也不能提太高的要求了。」 她自然而然地说：「拿上你最趁手的枪，带我去找『科学战略军团』的其他成员。」 「等一下，接到调任的是我，不是你！」威廉·纳德兰斯慢一拍地反应过来，然后他就被一张新签名字的文件拍到怀里，那上面盖的章让他瞪大眼睛。 随后上级就做了个「出去」的手势，对着他的嘴巴一点，明示闭嘴！然后直指已经离开的「佩吉」，示意威廉跟上。 到了这一幕，地位全都翻转过来。「佩吉」占据了主导地位。 镜头前后就有一一对应，这紧凑的爽点在剧情承接上极富戏剧性，又能恰到好处地刺激观众的多巴胺，感应每一处爆点。 第742页 接下来的搜查切镜，更是让人忍不住发出惊唿。 漫画式转镜的场景分割，一个新的「科学战略军团」人物出场，报出的却不是自己的生平事迹、人物小传，而是各自说出一段「重启计划」的介绍，在紧密的鼓点中完整凑出了关于整个计划的背景故事。 无非还是那段故事。英雄死后，人们想要复制传奇，这本身就不太妙的计划又被敌人插了一手，急转直下。 最让人拍案叫绝的是，「佩吉」每锁定一个目标，就会踩着一段背景音乐的换调重音，要么两三句话暂时排除对方的嫌疑，提交局里，中间阿诺德·施瓦辛格的客串出场还让观众惊叫了。 「佩吉」甚至和他连过几招，在致敬银幕经典的动作镜头里制服住对方——要么就是试探出问题后快速战斗，甚至一枪反杀对方。 「你、你杀了他，你杀了伊夫钦科博士！」 罗伯特·派屈克饰演的博士角色则更惨，还挨上了一枪。 威廉的声音微微发抖，「他可是这个计划里的重要成员，他提出的基因转移培养为研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第一，我不知道这位伊夫钦科博士做了多大的贡献，但他在几句问题后就按捺不住先掏枪，他有问题。」「佩吉」强调。 「万一搞错了呢？你凶神恶煞地找上门盘问，是个人都会惊慌的！」威廉为博士说话。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我没有射中他的心脏，所以我们可以带他回去治疗，然后继续审问，以防你口中的万一。」「佩吉」收回自己的枪。 「你真是个……」威廉在女人的视线下收回后半句明显不是好话的词，咽了一下口水。 他无力地呻..吟：「杜里局长之前一直不通过你的调任请求是有理由的！我到底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做事？」 走出一半的「佩吉」勐然抽出□□，她回过身，双手托起，对着新场景里的室内枪击训练靶子开枪射出一击。子弹正中枪靶的中心，而她眼神里燃烧着的光亮像是点起的□□一般。 这一枪射出的是饱受冷遇的不甘和苦闷，是不断失去、抓不住东西的愤怒和痛苦。 但在所有压抑着的黑暗之下，希望从来没有消失过。 「这就是为什么。」她说。 然后她放下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抓住伊夫钦科博士的地方。 威廉·纳德兰斯在原地站立，他怔怔地对着那一记完美的十环出神，镜头拉伸，在威廉的回忆里重演了一遍射击的轨道，对准那没入靶心的子弹放大，无缝转变到通讯信号显示屏幕。 显示屏前，霍华德·斯塔克正站在一堆復古的高级设备前操作。 他带着通话耳麦：「伊夫钦科？我就说那傢伙给我的感觉怪怪的，等一下，让我查一查！」 说着他调动另外一台电脑，不客气地入侵起自己也加入的「科学战略军团」档案。霍华德一边搜索一边自己吐槽。 「哈，俄国人，想也知道！ 俄国战场敌营里营救出来的俘虏……狗屎，他在纳.粹手里待了两个月，我猜他在为那群疯子做事活命的时候发生了一些转变。」 耳麦里传出「佩吉」的质问：「认真的？既然有这种特殊经歷，为什么没有做好事先的审查甄别？」 「你得知道，我们一向对顶尖人才宽容以待。」霍华德幽默地回应。 正在这个时候，那台正在扫描信号的屏幕发出「滴滴」两声，霍华德立刻转过去，感嘆道：「感谢那群傢伙的贪婪，不止拿走了我实验室里一个东西。我锁定到位置了！」 「很好，我现在就赶过去。」 「等等佩吉！」霍华德出声叫住她，「你不用把这一切抗在自己身上。没有人能够独自拯救世界，等支援到了再出手，不要强撑！」 「政府是想要新的『美国队长』，但是我们知道，这世界只有一个『美国队长』，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可你不需要逼迫自己接下那些重担。」 在一片发颤的唿吸声里，镜头已经转到了「佩吉」这一边，她正一手握着方向盘驾驶车辆，一手拿着电话和霍华德交换信息。 潦草的包扎过的伊夫钦科博士则被绑住放在后车座，威廉·纳德兰斯在旁边看顾。 通话还在继续，「佩吉」却在疾速驾驶中保持沉默。 车辆转弯、轮胎摩擦的种种声音都削弱下去，整个世界变得静默，在这一段无声的表演中，镜头再一次聚焦到「佩吉」的眼睛。 那真的是一双迷人的眼，氤氲的、悲痛的水雾让瞳珠更加明亮美丽，剥开坚强、固执的外壳，流露出来的那一刻脆弱，比一开始就不设防的呈现更打动人心。 她闭上眼，但是眼泪却没有从颤抖的眼皮下流落，只是沾湿了一部分长睫毛。再次睁开，她又重新变得坚定无比。 「我必须做这件事。霍华德，我不能接受！这个计划本身就足够糟糕了，何况现在还要落到邪恶势力的手中——他们只会想要制造更多的超级士兵。 这世界好不容易变得好了一些，它不能回到战争里！」 「咳！咳！已经晚了！」 车勐地颠簸了一下，后座上的博士在剧烈咳嗽中醒了过来，他自知暴露，便嘶声笑起来： 「我的人已经拿到了血液样本，一旦注射下去，我们就会有第一批超级死士，然后他们又会先你们一步找到『美国队长』的尸体…… 第743页 等你们一项项通过批准，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过没关系，之后就由我们来接管。我们会源源不断地制造出新的……」 「该死的闭嘴吧！」一直趋于保守的威廉·纳德兰斯也终于忍无可忍，一拳揍了过去，砸断了这些反派言论。 「计划已经在执行下去了，杀死我也不会有用。」伊夫钦科博士不顾嘴巴里的鲜血大笑着，却在「佩吉」一个急促的剎车中掉进翻滚，被剧痛打断了嚣张的宣言。 被威廉·纳德兰斯拽起来后，博士看到车窗外的建筑景象，得意的脸色一下子大变。 「佩吉」冷笑：「那在执行中间打断也是有用的。」 「等着吧博士，会有人来押送你的。」说完她转头看向威廉·纳德兰斯，「威廉，替我守住这里，等着接应支援。」 「你要一个人冲进去？！」 「佩吉」迅速踹开车门走下来，用枪托撬开后备箱，拿出霍华德·斯塔克为她准备的各个道具武器。 接下来一段疯狂、热血的装备更换运镜简直是踩着耳膜里流动血液鼓动的神经进行的。 观众已经迫不及待地叫嚷起来，只是为了「佩吉」！ 在人们急剧提高的期待值里，「佩吉」毫不犹豫地扔出一颗斯塔克研发的手榴弹，炸开门闯了进去。 既然知道了计划，现在需要的是争抢时间！绝对不能让他们得手—— 「佩吉」一脚迈入这个秘密基地。那些身穿实验服的研究人员，还有那些高大的仪器……一切歷歷在目。 又是一场不可思议的镜头炫技，背景暗下又亮起，画面没有切换，女主角却已经从冷艷绝杀的超级特工，变成了一个严肃中带着一些紧张的新晋女军官。 时间又回到了她的过去。 「呲——」仪器在一阵烟雾中打开，走出来的正是所有观众期待的「美国队长」！ 他走到「佩吉」面前，垂眸一笑。 「上帝啊！这也太像了！」不止一个人这么想。 尽管演员的照片就有几分神似了，经过服造化妆，导演指导后的电影呈现效果更是绝了！ 汗湿的金色头髮，深邃的蓝眼睛就像吧将老照片精心上色，重新变得辉煌耀眼，一切都和「佩吉」亮起的眼神一样绚烂起来。 但随即观众们的心脏收紧。 如果记忆里这个画面，那对应现实里的「佩吉」，她不就…… 然而下一秒，导演就残酷地切了镜头。一个拳头砸过来，把「佩吉」从那段回忆里打出来，也将所有观众从对「美国队长」的惊艷里震慑住。 「哦，操！」 人们不得不拉回神经，紧迫地看着排成排的超级士兵们——这么多可怕的敌人面前，却只有一个「佩吉」。 天吶。 这样的剧情进展！这样的镜头张力！即便他们能猜到发展，也根本不想错过接下来的一秒钟！ 因为后面，就是他妈的绝杀高.潮。 第280章 电影也正如观众所期待的那样, 用第二颗手榴弹为浸满暴力硝烟的期待值引爆了燃点。 女人就地一滚飞快地退到安全区域，躲避到四分五裂的大门掩体后，代价自然是她也被飞溅的建筑物碎片招惹一身的擦伤。 但是挥拳头一砸的人也被突如其来的爆炸暂时阻止了脚步。 「这真是个糟糕的情况。」 「佩吉」的独白只插入短短的一句交代了情况：「但是至少我要把他们拖到支援过来, 不能让他们撤走。」 冷汗和着红色的血液从额头滴落，滑过女人紧缩的瞳孔和紧抿的嘴唇，染红她柔软发干的唇瓣，湿得美艷。枪枝与伤痕、战火和美人, 碰撞出激烈曲目的第一记重音。 她能藉助碎玻璃的反射看到那些佩戴上防护面罩的实验人员正在远处举起枪枝扫描, 那些批量制造的特种兵们也在飞快地逼近。 「嘶。」她深吸一口气, 这大概就是战场前的一声号角, 有那么一刻, 观众们的唿吸就和女主角一样静止了。 紧接着，她一转手腕，利用子弹的反射抢先一步对远处准备伏击的实验人员下手，干掉了第一个人。 一枪，实验室里就炸开一朵血花。 「砰砰砰！」她神情专注, 瞳孔微缩，眼睛眯起的瞬间，就连开了三下，又有三处血迹飞溅, 枪无虚发。 然而一旦开枪，她的位置就会暴露。 所以「佩吉」必须一边躲避一边消除敌人。 还好给她的那些东西里有不少神奇的武器, 影评人甚至不知道该评价导演发挥了高超的画面想像能力, 还是当时的斯塔克科技真的造出了这种神乎其技的特效装备。 但电影进行到这一步, 确实没有人在纠结其中的具体逻辑细节，这绝对是一个显而易见的成功信号。 因为这种画面设计和节奏配合实在是好得过分。天知道他们是怎么想出锁定敌人的转弯子弹，还有燃着电击火光的射击, 甚至有堪比半个rpg爆炸的杀伤力枪枝武器。 技术裹挟着大银幕的冲击力彻底折服了人类以视觉为首的五官感知。 而「佩吉」作为引领观众沉浸剧情的核心角色，更是当之无愧地承担起了支撑性的表演重任。她的眼睛、嘴唇，她的五官，她的手、脚，她的四肢，一切都是镜头的语言，一切都是演绎的部分。 第744页 这甚至会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把瑞亚·诺伦拆卸了，重新组装了一遍。 在「枪」与「□□」的炫目场景结束后，冲锋而起的一段长达10分钟没有任何画面切换的长镜头打斗让所有人张大的眼睛瞪得更夸张，远超人们不断拔高了的心理预期。 长镜头的运用仿佛就在为她作证，「佩吉·卡特」绝对没有使用替身！ 他们是抱着看瑞亚·诺伦和「美国队长」怎么重演歷史的心态来的。 结果剧组却扔出了无数个「美国队长」和瑞亚·诺伦的另类冲突。这在歷史片段的基础上的重新拆解过于奇特、扭曲，于是也劲爆至极。 这当然没有鲜血飞射的暴戾画面，可精巧的动作设计和碰撞的肢体本身就是在「性」对立面的感官刺激—— 她杀进这些失败的复制品里，也杀进人们的心脏。 「这段镜头绝对会是经典！」 在血染美人苦苦支撑着要毁掉培养皿，却还有漏网之鱼要反杀的危急一刻，她的同事威廉·纳德兰斯沖了进来，帮忙解决掉生下来的敌人。 他扶住了「佩吉」，「你真的是疯了，等等支援不行吗？晚一点也不会怎么样。」 得知支援很快就会来，「佩吉」终于能暂时松一口气。 她接过对方的巾帕擦拭脸，语气却并不放松：「再等下去，谁知道实验的效果会发挥到什么程度。他们现在只是初品，就已经很糟糕了，威廉，我们不能放任这个计划继续下去。 谁也不能保证得到这种力量的人是好是坏，这太不可控了，无论是在敌人的手里，还是在政府的手里。」 威廉·纳德兰斯的表情有些怪异：「所以你是觉得只有史蒂夫·罗杰斯是特殊的吗？他也接受了强化训练，就和他们一样。」 「但不一样的是，他是个好人。」 「佩吉」的表情里带着一丝隐约的刺痛，她克制地回答：「善意有很多。但不计代价地制造这种力量，只会传播暴力和仇恨，这会失控，压倒好的那一面。 现在我们最不需要的是……」 女人按在机关的按钮上，打算销毁这里的东西。 然而她的话音低下去，「佩吉」擦血迹的动作一顿，她拿下威廉给她的白色巾帕，那已经被血染脏了。浓重的血腥味盖过了不对劲的气息，让「佩吉」失去了警惕。 「该死的为什么！」 威廉·纳德兰斯俯视她倒下，他的眼神变了，流露出带着野心的冷酷。 「感谢你所做的一切。但是很抱歉佩吉，我们需要这些，我需要！我是下一任『美国队长』的候选人之一…… 你有天赋，你稍微训练就能变成神枪手，而我付出那么多也只能停留在9环。这是我最好的机会。 这项计划已经被扰乱了，不能再受你的影响毁掉。解决掉敌人，我们还可以回到原来的计划上。」 「去你的！」这是「佩吉」在昏过去之前能骂出来的最后一句话。 「我真想问问杜里，他们是按照什么标准选人的。」 「佩吉」的独白缓缓插入，为紧张的剧情放慢了步调，她嘆息：「我知道史蒂夫一开始也没有那么强壮，他甚至比威廉·纳德兰斯还要瘦弱……可他的内心从不畏怯。」 那些来自过去的回忆画面扑来。 这终于进入观众们想要看到的故事了，然而他们反而没有那么渴望这段了。因为那一幕幕越是美好，关于「佩吉」当下的境遇就越是让人焦虑，甚至有一种感同身受的痛苦。 电影的开头就已经註定了这个结局—— 「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下一次吧……」 记忆会美化那些原本就已经足够美好的，那里还有她的爱人，有她的朋友，所有人都还在，没有任何失去。 但「佩吉」还是逼迫自己惊醒过来，「没有下一次了，我必须挽回这一次！」 她勐地睁开了眼睛，却在医院，局长杜里盯着她。 杜里冷着脸：「老天，你知道你犯的那些罪名能进多少次大牢吗？」 「威廉呢？」 被打断问题，局长只能咳嗽一声：「他要和霍华德·斯塔克一起前往北冰洋进行任务。你先好好躺着养伤吧……」 「什么！」「佩吉」坐起来，「我睡了多久？」 「你们把血液给他了？」接二连三的问题让局长杜里脸色难看起来，「佩吉」挣扎着翻身，却发现手腕被镣铐扣在了病床的栏杆上，她神色一变，瞪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佩吉·卡特特工，基地里那些本该剩下的血液不见了。当时只有你一个人在那里。」 「佩吉」提高音量：「威廉也在！」 然后她就从局长充满怀疑的脸色明白了自己才是不被信任的一方，毕竟从一开始，「佩吉」的行为就显得有些过激。 「我知道你放不下过去，但这不能成为你藏匿重要研究资料的藉口。」 「佩吉」没有再废话，直接上手解手铐，杜里没有办法：「既然你不愿配合，那我们只能开始审问了……」 他退出去，一位女长官迈步走进来，她在病床前坐下，摘下帽子，露出梅丽尔·斯特里普的脸，却挂着一抹完全不属于梅丽尔的冷酷微笑。 「佩吉，你变得软弱了。」她带着强势的压迫逼过来，压得观众们都忍不住紧张。 第745页 但是「佩吉」抬起头，并不服输：「不，我变强了。」 毫不逊色的针锋相对间，一段「佩吉」过去经受高强度训练的画面插入，与之对应的则是她在医院里利用手铐反制服住她曾经的长官。 「而你变老了，女士。」 她利用链条床铺和大腿牢牢地夹住对方，然后用审问官的钥匙打开了手铐，并且顺走了女长官的衣服压低帽檐走了出去。 套上外套的那一刻起，她的身体体态和走路姿势全都发生了变化，一模一样地仿照起自己的导师。 粗略一晃眼，便骗过了守在外面的杜里。 而那些病房里的动静也只是换来一句：「你的手段还是那么残酷啊……」 「佩吉」停顿一刻，然后擦着杜里的肩膀走了出去，独白为剧情补充描述，克制而压抑。 「冷静，佩吉，必须冷静。 就算他们去了北冰洋，我有嫌疑，威廉也一定有，不管他用什么样的藉口骗过去，只要威廉把责任推卸给我，霍华德就不可能轻信他。」 「我得去找霍华德！」 在一阵急促的警报铃声响起之后，「佩吉」加快脚步跑起来，他们已经反应过来发现了不对劲。而她必须在被阻拦之前找到真正昧下了实验样本的威廉·纳德兰斯。 剧情在绷紧、焦灼的周璇中一路推进，「佩吉」在围堵中抢了通讯设备，抢了车，她试图联繫霍华德，却一直打不通！ 「该死！」 「想一想，佩吉，快想！」镜头旋转，回到了最初那份被她偷看的文件，瞄准了之前被略过的文字部分。 霍华德·斯塔克在里面提到：「如果必须要打造新的『美国队长』……或许可以先通过血液基因的联繫能找到掉进北冰洋的身体……」 还有「科学战略军团」成员的那些言论。 「他还需要更多的东西……「佩吉」思索间，周围的追堵就已经逐渐逼近。 「佩吉」想到这里一咬牙，踩着油门在围堵中沖向了秘密基地附近的飞机库。 在电影内外一致的目瞪口呆中，她直接「绑架」了一部直升机，手动确定方向。 海上的轮船很容易被扫描锁定到，「佩吉」扔下绳架降落在甲板上—— 已经收到「佩吉」逃出通知的队伍把枪枝对准了她，她的敌人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可她并没有更多的选择。 因为霍华德很可能已经被困住了。 她举起手示意投降，被搜查干净后押进了船舱。等到手下退出去，一直隐藏在暗中的威廉才迈步出来。 看着那一身崭新、新做的制服，她终于无法控表情，流露心中的震动。 「是的，就如你所见。我会补完这段空白。」对方已经完全变了形态，再戴上头盔、装备，他甚至更接近「美国队长」了—— 这又是什么可怕的电影技术，竟然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把演员塑造成这样？ 「佩吉」质问：「你疯了，你不怕被问责吗？」 「他们认为你才是疯子。佩吉，你能为我填补所有的藉口。」他介绍说：「放心，我会执行好这个使命，不会让你们失望……」 他说完，侧头转向角落另一边被绑住的霍华德，「佩吉也在这里了，现在你能乖乖找尸体了吗？」 「佩吉」抬起头审视对方，威廉已经用掉了样本！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实验效果很可能全部发挥出来了，这是完整形态的—— 他甚至提前打扮成了这副英雄的模样！ 这种冲击不亚于折磨。「佩吉」双手交叠，暗自摸索接除束缚的办法。 「死心吧，佩吉，你觉得你能赢得了现在的我吗？」 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再一次激怒了她，「佩吉」回以冷笑：「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英雄人物了呢！」 「告诉你，我连真的都打过！」她一脚蹬在地上，利用身体撞了过去，那触感却像是撞在钢铁上，只会摔伤她自己—— 但这始终是一副属于人的肉.体，他根本没有掌握这种力量。 他会流血，会窒息，就会死亡。 在一番不亚于前面精彩戏份的打斗之后，她最终用藏匿在指甲缝里的麻醉针险胜一局。这傢伙甚至想在最后的关头诱.惑她。 「你已经失去了一个，为什么不试试一个新的呢？」 关于「美国队长」的幻影又一次浮现—— 「看着我，你真的下得去手吗……」 「砰。」 「你的话太多了！」「佩吉」在一个复杂坚决的镜头特写中终结了这场闹剧—— 她精疲力竭地解开霍华德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计划有问题！」 「你是对的。」 霍华德怔怔地看着她，然后他又看向威廉·纳德兰斯，「现在我们抽出血，或许还可以……」 「佩吉」的眼神变得锐利又威严。霍华德于是沉默下去，之后他嘆气，有些挫败地低下头。 「你知道政府是不会放弃计划的。除了他，也还有杰弗里·梅西，威廉姆·伯尔·尼塞德……」他念着那些候选人的名字。 「他们想要表演，就让他们去做那些劣质的模仿秀，这是自找苦吃。」「佩吉」，「但是不能再用这种『超级』打造方式了，不然这后果只会更可怕！」 第746页 「……抱歉，我只是还没有接受。」他放弃了那个冲动、疯狂的搜寻计划。 「我知道，我比你更不想接受。」「佩吉」站起来，她握住拳头，「可是这始终需要面对——我们不能一直沉湎于失去的，当下还有更多值得守护的存在。」 「我们需要招募新的英雄，而不是复制从前的——」有新的飞机桨旋转声传来，还有上级杜里的声音从广播传出。 「佩吉·卡特！你已经被逮捕了，束手就擒！再警告一遍！佩吉……」 她却置之不闻，只是说：「至少我们不能继续让这种人来当领袖。」 对方若有所思：「你说得对，卡特局长！」 「佩吉」的神色顿住，然后她挑起眉，在嘈杂喧譁起来的背景音中缓缓一笑。 「我只能接受这个世界的糟糕部分，就像接受好的部分一样。但我还可以选择接受的方法……」 结尾回到了最开始的纪念碑前，这一次，「佩吉」主动走了上去，放下一支红玫瑰。 艷丽的红在黑与白之间亮得绚烂。失去的东西也不会因此而褪色，甚至永远鲜活。 女主角在渐黑的镜头里一步步走出画面，唿叫却响起来，一刻不停。 「局长！曼哈顿发生量子实验事故，疑似诞生新超能力者……」 在银幕变得全黑，跳出片尾名单之前，电影院就被掌声淹没了。 观众按捺了整整一部电影时间的激动、惊嘆终于能一口气爆发出来，几乎能震动整个纪念博物馆！ 还好他们把展览品拿走了，避免了在响亮如雷的赞美声潮中不小心震落的风险。 菲尔·科尔森无法不和那些观众一样鼓掌，出于种种原因，他甚至比他们更受触动。 他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情绪，但他在观影时所有的体验都是真实直接的，问题是：「佩吉，你会有麻烦的……」 真正的佩吉·卡特却长嘆了一口气：「不，菲尔，我已经退出来了。有麻烦的人是瑞亚。」 最开始，这应该是一个藉机警示内部叛变危机的剧本。但放到「清扫」完成的当下，反而有些过于突出瑞亚·诺伦版的「佩吉·卡特」了。 这当然满足了看电影的观众！甚至远远超乎想像—— 可一旦结合瑞亚如今拥有的一切深思，这部电影的每一句台词就都变得微妙。 第281章 在首映日的观众狂欢之下, 媒体的反应却有些模稜两可。 他们嗅觉灵敏察觉到一些歷史问题、政治痛点，又很清楚瑞亚·诺伦的地位非同一般，只能斟酌地用词。 「难怪真我制片公司和福克斯要把爱德华·诺顿作为一个隐藏彩蛋。 在所有人的关注焦点都放在乔纳森·斯通能不能演好『美国队长』，能不能和瑞亚·诺伦擦出银幕火花的时候, 电影方却和所有人都开了一个玩笑。」 《时代周刊》一个专栏作者在rn网上传了第一条来自认证帐号的简短影评。 「剧透警告！ 《佩吉·卡特》真的就是一部关于『佩吉·卡特』的电影！」 rn网在社交媒体上的优势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报社杂志社苦心撰写文章、思考排版印刷的时候, 用户只需要敲打好文字就能实时上传影评, 交流看法。 在去年rn网成功地为《天才雷普利》营造声势之后, 后续一系列关于《指环王》、《哈利波特》等电影的宣传活动吸引了不少业内专业人士实名入驻，打造了一个堪称线上好莱坞媒体快线通道的版块。 在日报出炉之前, 各家报纸的记者、媒体人都会在rn网上发一些短评，既能试探舆论, 也能为报刊宣传。 而现在, 这一区域又一次被「瑞亚·诺伦」淹没, 几乎沦为半个影迷俱乐部。 「她要打造新的『007』系列！这就是瑞亚和那些制片大厂商们计划要做的事情, 更大的投资、更炫目的剧情、更宏观的故事背景！」 「这绝对是一个开拓视野的创新！《佩吉·卡特》给所有电影制作人上了一课, 原来这些桥段还能这么拍—— 不仅因为瑞亚·诺伦是全行业最先掌握新技术的人, 而且她还完全明白该怎么利用自己的演技和美貌。天吶, 各位电影人们，恐怕她还得在这个领域领先很长一段时间。」 「我只能告诉你们，所有观众都站起来鼓掌了！去电影院看，然后尽情放纵, 尽情享受！」 字里行间洋溢的认可和推崇并不少见，塞满了rn网一半发布的新贴。 只是在铺天盖地的盛赞之外, 还是有严厉的影评指出：「这就是一部打着『二战歷史』旗号的商业动作片，瑞亚·诺伦的表演拯救了它的艺术价值，但不代表电影在宣传上玩弄的花招没有问题！」 「电影对史实缺乏敬畏之心。夸张到离谱的剧情甚至让人怀疑, 剧组找了那么多大牌编剧协作是不是重新编写了一个科幻剧本！」 此类□□很典型，无数人在看完电影后质疑「佩吉·卡特」的种种操作不合逻辑， 电影里面所谓的强化实验是真的？当年政府组织真的遭遇了「纳.粹」入侵？一个未经改造的女特工也能做得到那些堪称奇蹟的绝杀动作？ 但是这种挑刺式的疑问反而是《佩吉·卡特》受过最冤枉的质询。在那些真正参与其中的特工们看来，他们还会觉得把初代局长的能力拍摄得过于含蓄了—— 第747页 想想吧，这个世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威胁，超级能力、超级科技，超级危机！ 想要在这些压迫下维持正常、和平的局面，全世界的维和组织都付出了无数的代价。这种高压任务本身就足以促使他们把自己逼成超人类。 不过毕竟这搬上银幕的部分就足够出格，也不可能揭露更细节的秘密了。 结果电影越是这么展示，观众越是不信。这一点大大出乎了神盾局组织的预料，他们还在首映当晚之后戒备起来，然而舆论的焦点根本没有落在他们小心谨慎、万分担忧的地方。 放映结束后的第一条rn热帖就是：「美国政府之所以会同意《佩吉·卡特》的拍摄和上映，就是为了告诉全世界，『美国队长』不是变种人！ 猜猜怎么着，他是打造出来的，多亏了不起的『美国政府』！」 这条嘲讽式的吐槽已经是一个金句，后面接下的评论回復更是精彩。 「对，然后他们就又想在威廉·兰德纳斯，杰弗里·梅西，威廉姆·伯尔·尼赛德身上重塑传奇—— 猜猜怎么着，歷史书都不想记下那些名字！多亏了不起的史蒂夫·罗杰斯，还好他是第一任『美国队长』，也是唯一的！」 「好吧，我现在承认我爸爸说得对，史蒂夫·罗杰斯是个伟大的圣人。他为了拯救世界而牺牲，连瑞亚·诺伦一个吻都没有得到！反正我是做不到的。」——「我也是。」「我也一样。」…… 接二连三的热梗爆出。 线上用户们的讨论热情高涨：「我眼睛都哭肿了。 我宁愿他们放弃歷史和原着，干脆给史蒂夫和佩吉一个好的结局。反正都拍出这种血液强化实验了，就不能找到尸体復活他吗？他们甚至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 「嘿，加重感情戏就太恶俗了，这又不是《罗朱》！我只想看佩吉继续杀下去。这太他妈的火辣了！ 听说这会做成宇宙大电影系列。她还会继续演『佩吉』对吧？」 「瑞亚这次真的突破很多，看得出来去年奖项风波给她造成了压力，但她永远会带来更大的惊喜！」 而将这股网络激情带进现实的，却并不是那些名气大的新闻报纸，而是一个来自小报的记者。 因为报社不敢刊登他的文章，他一气之下直接在流量最大的rn网上发表了一篇长文章，无知无畏地把矛头直指好莱坞的当今女王。 「《瑞亚·诺伦——新时代的恐怖主义！》」 光是这个标题，就已经十分吸睛，里面的内容更是激进，充满挑衅。 「在她通过各种商业手段运作控制好莱坞电影行业之后，这位娱乐行业巨头还不罢休，把手伸向了歷史文化。」 用文字杀人只需要挑出问题，质疑问题两个步骤。瑞亚·诺伦出道以来的传奇之路满是问题，对方却还能挖出一个新的—— 「这看上去只是一部有些夸大的女特工电影！实际上却是一部贪婪无度、野心横生的修正歷史的文化阴谋。瑞亚·诺伦正在试图用她这个版本的『佩吉·卡特』形象取代『美国队长』！ 她甚至都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佩吉』打败了新的、模仿的『美国队长』，瑞亚也压制了好莱坞的男主演们。 文化、经济、政治……瑞亚·诺伦的胃口永不满足。五年、或许只需要三年，当下一代的人们想起那段歷史，他们说不定只会记得瑞亚和『佩吉』！ 二战英雄的荣光，也只是一颗能为她王冠增色的珠宝。当她开始垄断精神领域，那么瑞亚·诺伦就是二十一世纪最可怕的□□。」 ——《号角日报》乔纳·詹姆森。 这样一篇充分调动了各种对立的文章，恰到好处地切合了那些对瑞亚·诺伦感到畏惧、惶恐的心理，更迎合了社会上那些老派守旧的保守观点。 瑞亚带来的变化太多了，人们仅仅察觉一部分就足以恐惧。这种过于前卫的进步必定建立在另外一部分的牺牲上。 高举歷史主义的大旗只是其中一项最无害的立场切入点。 某种意义上，他能在瑞亚现在这个地位背景下制造出动静也是一个本事。连瑞亚的舆情团队都为此做了专门的调查。 「等等，这个报纸——《号角日报》不就是瑞亚收购的吗？」 「对，他们立刻就打算和这个乔纳·詹姆森划清界限。《号角日报》不仅拒绝承认和这篇文章有关，而且向rn网申请收回他的认证标籤。」 「那他们的反应真够快的。好吧，接下来就挖出这个记者的污点，强调他是个为名利不择手段的妄想症患者，让《号角日报》配合我们应该不难……」 紧急视频会议中，瑞亚的经纪助理霍姆·达克却叫了停。 「暂停一下。」霍姆一边做手势沖屏幕里的团队示意，一边转过脸看向另一边。在另外一台电脑前，还有一个分屏会议正在进行。 显然那里的优先等级更重要。 霍姆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个很可能恶性发酵的舆论危机上。但是看着更新换代后明显颜值上升的新成员组成，霍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一小部分好奇心，在视频里出现的每张脸探寻一下。 感谢查尔斯·泽维尔教授以及他助手、学生们的努力，半全息技术也推动了视频成像，实时传播等等相关科技的更迭进步。 第748页 所以霍姆第一次见完了经纪团队中的所有人员。 马修·马洛伊都从他的「事务」里抽身出来，待在瑞亚身边，他知道瑞亚很看重这部电影，作为正牌经纪人，他更不可能放下这件事。 尽管霍姆已经相当熟悉他了，但在多了一层超能力强者的特殊身份加持下，她还是会觉得这个精明的犹太人有点可怕。 他现在当然英俊非凡，事业成功至极，在吸引女性的魅力值不断上升的同时，对剥削下属的手段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马洛伊也只有待在瑞亚旁边的时候会收敛一点上位者的嚣张气焰。 出于工作的关系，霍姆对他有一些意见。 但对于瑞亚事业中另外一个重要人物，霍姆就陌生许多。她几乎没怎么见过安德里·维特。 这位眼高于顶的精英经理人也并不是讨喜的类型。霍姆很快就发现自己被他当成了空气，不过她也没有生气。 这一部分是因为助理工作早就锻鍊了她的脾气，安德里·维特那张俊美的脸帮了另外一部分的忙——更重要的是，瑞亚完全不怎么理会他。这已经变相为霍姆出气了。 她都怀疑安德里为什么在这个会议里。 霍姆一直以为他只负责处理瑞亚那些「特殊」的工作部分呢。 然后就是他们新加入的公关宣传了—— 哦！可怜的肯·桑珊，马洛伊终于还是找到办法换掉了他，踹开了和瑞亚前男友之间的最后一个共同关联。 可是看着这个锋芒毕露，明显更难对付的年轻高材生，霍姆都觉得有些发憷。 她也不知道马洛伊是怎么想的，会同意莱克斯·卢瑟加入进来。他不是和瑞亚一个学校的创业家吗？ 霍姆只是在对方半长的深金髮色上微微停留一会儿，就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助理小姐？」 他笑了笑，似乎是这里面最友好、最温柔的男士，提出的话却最为残酷、尖锐。 「我提议杀了那傢伙。乔纳·詹姆……随便他叫什么，总之弄死他。制造一场足够震慑的恐怖死亡，接下来他们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 霍姆开始想念肯·桑珊了。以及瑞亚之前那些更加正常、可爱的绯闻对象们。 她是希望瑞亚多交一些朋友，但不是这种恶魔。这个莱克斯·卢瑟又是有什么可怕能力的怪物！ 「我告诉过你，瑞亚。你没办法讨到所有人的欢心。这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这件事和你没关系。」瑞亚打断确认。 莱克斯·卢瑟露出一个有些伤心的表情，「当然不会，我现在是你的铁桿拥护者。瑞亚，难道我做的一切还没有获得你的信任吗？」 「行了，别火上浇油。」瑞亚用一句话打发了对方。 莱克斯·卢瑟挑眉一顿，但还是没有再说话。霍姆不禁为她领袖的绝对控制权感到松一口气。 安德里·维特不客气地接过话题：「这很重要吗？那只是一个小丑，如果你不想让场面太难看，就把他逼出新闻界好了。」 高高在上，傲慢得不轻。 霍姆完全能想明白瑞亚为什么不喜欢他。瑞亚现在当然有资格实行这种强权，但这绝对不符合瑞亚的好莱坞梦。 瑞亚果然发火：「乔纳·詹姆森当然不重要，但他传递出来的信号很重要！既然我没办法让所有人都喜欢，那么我们就不能一直在媒体上塞满我的好话。 在他之前，根本没人敢指责我，挑刺也只敢对电影的表面下手，听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没有乔纳·詹姆森，也会有乔尔、乔西……」瑞亚说：「他是在制造矛盾，恶意挑衅。但他却因为这个获得了不少的支持，这就是问题！」 马洛伊伸手环上瑞亚的肩膀，轻轻一拍。霍姆能看到男人们的表情变化。 但是霍姆也完全能想明白，为什么这些聪明、富有、强大到可怕的男人们都会迷恋瑞亚·诺伦。 其实霍姆觉得那个记者的揣测角度实在有些可笑，瑞亚已经在书写新的歷史，又为什么要修订过去的篇章？ 这就是当今时代的话语权女领袖—— 下一代的人们根本不需要通过「美国队长」来记住瑞亚的名字。他们应该庆幸，瑞亚依然能够这么清醒。 霍姆甚至觉得，这些人都抓错了重点。瑞亚在意的不是这个…… 经纪人终于出声：「换个角度想，这场骂战对我们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从目前的票房数据分析，《佩吉·卡特》完全能够获得福克斯公司想要的成功，首映后的高分比例甚至超过《哈利波特》。」 马洛伊说：「瑞亚，你太紧张了。连乔纳·詹姆森都承认你的表演，否则他根本不用担心你会抹除『美国队长』的影响力，而这也是无稽之谈——」 「一个可笑的丑角反而会带来好处。人们关注他，却不会信服他。这算不上什么可怕的对手，他是在为我们递上加大宣传攻势的机会。 而且，他也确实要名利，没有比这更好操控的对象了！让他成为一个负面的宣洩口……」 瑞亚的思考表明这个会议有了初步的讨论结果。 而霍姆则立刻切回之前的视频界面，她恢復严肃的表情，传递最新的指令。瑞亚会选择马洛伊的提议方案不奇怪。 第749页 好莱坞的事情，还是用好莱坞的手段解决，这是瑞亚一直以来的立场。 不过霍姆更想知道的是，在择偶对象上，瑞亚又会选择哪一个呢？ 第282章 但团队里的人都知道。 感情问题一定是瑞亚所有待完成项目中排到最末尾的—— 她最为在意的是：「我知道我们能做到这件事, 我们也需要在舆论场占据优势。由我们树立负面向的意见领袖是个主意，可是别做得太过火了。 如果真的没人敢说坏话，我又怎么知道哪些是真话？」 马洛伊为瑞亚提供一个相对保守、安全的方案, 其操纵舆论的本质和莱克斯·卢瑟并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区别。 一旦将残酷的统治手段包装得柔和一些, 就会更容易让人接受。 他们这群人能组建到一起, 除了因为瑞亚这个共同的领袖人物之外, 当然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只是电影这片领域是瑞亚·诺伦为数不多的浪漫主义追求，她偶尔会较真得有些偏执。她紧张、担心的其实都是一个问题。 这些的情况和当初的备受质疑不一样了，瑞亚的担忧也变得不同。 她已经主宰舆论的半壁江山—— 假如她真的做得不够好, 可所有人只敢绕着圈子暗示，没有一个人说出真相——那就真的太糟糕了。 「言论带有情绪冲动, 舆论倾向于趋同, 很多时候人们都不一定搞得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但数据是不会骗人的。」 马洛伊换了一个角度切入：「《佩吉·卡特》一周前的预购票房就已经到达了五千万美元，首映当天的票房更是直飙一亿七千万的惊人数字。 约八千万个观众走进电影院看了《佩吉·卡特》，其中84%的人登录rn网发布了相关动态, 包括影院打卡、约会晒图、聊天提及……」 他丝毫没有羞愧地提到那些已经涉及用户隐私的机密数据, 犹太人只是在计算利益得失。马洛伊对瑞亚摊开手。 「这部电影正在成为新的社交货币, 它不是全家欢类型，所以喜欢和讨厌的分化也更加两极。满分好评和低分差评的数量分布明显更多, 而你确实赢得了观众和电影人的心！ 事实是《佩吉·卡特》占据了线上和线下几乎所有的媒体新闻，所有人都将在这股流行文化的动力驱使下获知《佩吉·卡特》的相关讯息, 他们可以讨厌电影, 但必须接受现实。」 他没在关注视频通话的摄像头, 而是转向瑞亚力求获取她的满意。 「憎恨你的人也会说假话，爱你的人更真心实意。瑞亚，这部电影就是成功了！」他抛出了一个强有力的关键证据。 「按照他们做出来的票房模型看，这部电影最后的成绩至少也是十个亿。实际的票房增长曲线甚至比预计要高出5.7%, 乔纳·詹姆森引起的正反舆论战还推动了数据增幅。 如果我们运作得当，收穫二十亿票房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奇蹟一般的、足以让各大好莱坞制片公司疯狂的盈利落到这个会议上，没能触动任何人的神经。 当最开始的震动过去，后面的数字连瑞亚自己都听得麻木。 在百亿、千亿级别甚至更庞大的宏伟项目面前，这真的只是一朵微不足道的浪花。 她关注到另一个问题：「用户信息统计，数据模型分析……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吗？」这倒是能够解除一些不必要的担心。 然而相对来看，竟然无形印证了记者乔纳·詹姆森所谓的「恐怖主义」。 面对瑞亚的提问，做足了准备的马洛伊却突然停顿一刻，然后才接着往下说：「乔·李把rn网经营得很不错，他值得一个丰厚的年终奖。」 「短时间内进行这么大量的统计模拟分析，光靠人工是不可能做到的。」莱克斯·卢瑟勾起一个笑，他还冲屏幕举了下手示意，向瑞亚表明自己的顺从。 然而挑衅的话也出自同一张满是笑容的嘴巴。 「应该是ai帮了很大的忙。」 瑞亚的反应很快：「什么？我是买下了一个ai捐赠给奥斯卡，为公平起见，后台权限已经封闭了，而且这根本不可能……」 随即瑞亚想到，为了统计大众评审的意见，更改设定为奥斯卡评委的ai是有接通网际网路权限的，而且主要渠道就是对接rn网。 她盯着自己的经纪人，得到一个抚摸额角的掩饰动作。 「一个月前，杰西卡和乔说他们想到了运用的方法，但那时候你在忙电影的事情——」 莱克斯·卢瑟体贴地补充：「既然这个ai的智能做得到对票房的模拟计算，那肯定能提前统计出奥斯卡的奖项结果，你现在就可以知道这一届的影后得主是不是你，瑞亚。」 如果有想法，直接修改名字也不是做不到。当然，莱克斯认为这大概也没有必要。 「你在暗示什么？」 瑞亚先回答莱克斯：「奥斯卡的新规则是我制定的，我还不想破坏自己的规矩。让我们在颁奖典礼等待答案揭晓吧。」 随后她皱起眉，感到有些不安。 「这是一个人工智慧程序，一直用rn网的信息餵养下去，会变成《黑客帝国》里的那种智械危机吗？」 安德里·维特说：「这只是在运行最低级的运算逻辑，你可以封锁电影之外的接口。」 第750页 说到一半，安德里瞬间意识到一件事，他隔着屏幕看了逐渐变得焦虑的犹太经纪人一眼，缄默地闭上淡色的薄唇。 「瑞亚，认证管理员是最基本的智能程序，这已经是你的ai了。」 唯独莱克斯继续说了下去，他眼神微闪，竟然不吝啬地说起好话：「我其实不想这么说，但托尼·斯塔克在设计人工智慧运算的领域确实挺高明。」 斯塔克集团高于其他军工业的优势也是精准定位、智能锁定方面。这和莱克斯·卢瑟投入的大脑全息感应有些许共通之处，又并不相同。 但莱克斯肯定有发言权。 他也解释得非常清楚，瑞亚听懂了。「所以我得找托尼·斯塔克解决这个隐患问题。」 这个名字让另外两个男士的脸色都微微变化。 马洛伊收紧下颌，正视屏幕，那双棕色的犹太裔眼睛在光线下暗了一个色调，他提问：「斯塔克不一定有空，你不能解决这件事吗，莱克斯·卢瑟？」 莱克斯又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笑容在视频里显得微微扭曲。 「这不太一样，尊敬的马修，我的集团和斯塔克工业不是一回事。马修，我能这么叫你吧，虽然我们过去有很多不愉快，但现在我们可是一个队伍的！」他不安分地动了动，将搭在桌上的手指敲打一阵。 「而我有更重要的任务，我得替我们的女士盯着宇宙……」莱克斯摆出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指了指上面。 他问：「你怎么知道斯塔克没有空？」 在马洛伊夹紧眉头回答之前，瑞亚先一步开口：「之前的拍卖会闹得不太好，我建议他做一些补救。」 这次连莱克斯·卢瑟都目露一丝诧异。他很清楚马洛伊为什么不提及这件插曲，但瑞亚的反应还是——让挑起这个话题的他自己都感到难堪的不悦。 而他原本的意图，只是不想看着瑞亚养刁那条狗。 假笑挂不住了，莱克斯收起笑意，摊开手向瑞亚徵询想法。「比如……」 瑞亚嘆口气：「托尼·斯塔克想去一趟中东，展示送给罗斯将军的新型飞弹系统。」 「这难道不会起反效果吗？」马洛伊忍不住反驳嘲讽，但随即他眼中划过一丝暗光，几乎本能地谋算。 「如果要这么运作，可以安排詹姆斯·巴恩斯参加慰问驻扎美军的活动。让他盯住斯塔克，别惹麻烦。」 安德里·维特冷笑一声，「看住斯塔克的命，对吗？」 金髮的冷酷精英双手交叠着竖起，遮住了下半张脸的嘴角，但露出的灰蓝眼珠像是蒙着霾。 「咳……抱歉，我打扰到什么了吗？」 女助理回来了。 霍姆小心翼翼地说：「乔纳·詹姆森的条件是回到《号角日报》，他要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后悔。他还以为是瑞亚的对手来收买自己呢，主动提供了很多攻击方案。 我们完全可以制定对应的计划。」 这确实是一件渺小不过的事情，乔纳·詹姆森也是一个再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瑞亚的团队能捧起他，也能轻易毁掉他—— 当她想明白这一切的意义，紧张过后的疲倦、空白和茫然就涌了上来，挖开了瑞亚的胸口。现在的她不仅能提前预知最终的结果，甚至能决定、操作命运的结局。 未知的回报变成了既定已知的答案。 那么她也就一次性提前透支了所有的惊喜。 经纪人给出的一长串数据，已经实现了这部分的满足。瑞亚无法不对《佩吉·卡特》后面的进展失去一些期待感。 她很清楚，她需要找到更大的市场，来完成她更大的梦想。 还好，这件事正在进行。瑞亚仍然有新的期待，所以她还能笑着告诉霍姆：「做得很好，就先这样吧。」 马洛伊就在瑞亚旁边，也最先发现她的异样，「你为这部电影投入太多精力了，瑞亚，你该休息一会。」 瑞亚没有在他们这些人面前掩饰，交代几句就先站起来，提前离开。 视频却没有立刻关闭。 剩下来的男士们面对面，气氛就变得更加露骨，充满竞争性的厮杀欲。进化法则允许他们剥开文质彬彬的面具，展示残酷真实的手段。 莱克斯·卢瑟鼓了两下掌，以示最后的文明：「哇哦，马修，你真是太忠诚了！我还以为你会是最想要托尼·斯塔剋死的人呢。」 「那你应该重新排名。」安德里·维特语气冷淡。 「瑞亚的计划第一！」 马洛伊对他们并不客气，犹太男人眼中压抑着的怒火跳跃，直冲所有人，「托尼·斯塔克拍下了飞船的运行系统和加载火力，这需要优先完成。 詹姆斯·巴恩斯会是电影宇宙后第一个推出的现实英雄，这需要造势。」 「当然，当然！」莱克斯笑着加重声音，「我会遵从我的女士。」 「等一切告落再来谈其他事情，对吧？」莱克斯看向安德里·维特，对方却直接关掉了视频通话。 莱克斯耸耸肩膀，随后退出。 最后，霍姆咽了咽口水，顶着经纪人上级的压力回答：「我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其实这些内容，瑞亚大概也不想听。没人背叛，才是重要的。 马洛伊看出她还有话说，揉着额头示意霍姆开口。 「我知道该怎么运营《佩吉·卡特》的公关宣传，但我不知道怎么处理别人派来的公关。」 第751页 「什么？」 「很多人找我——年底了，又到了新的颁奖季。显然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好莱坞谁说了算。」 这些人想要讨好瑞亚·诺伦女士。 霍姆提问：「还有国外的电影剧组找过来，我们需要额外考虑国际关系吗？」 这一次轮不到瑞亚为她自己的电影考虑，在票房、口碑、奖项之外，她需要从更高的层面思考这些事—— 就算仅仅是电影。 第283章 「你是说, 现在有人想要公关我？」 关于电影的事情，还是要询问瑞亚。马洛伊最多只能在感情私事的态度上敲打霍姆，他们都清楚这一切应该由谁来决定做主。 所以即便马洛伊会转告, 但是霍姆还是第一时间重新联繫瑞亚交代进展。毕竟现在霍姆才是真正处理瑞亚经纪事务的负责人, 而马洛伊是上级不是老闆。 「甚至还不少。」 霍姆用一个更生动的方式解释：「你得知道, 按照以往的规则，他们需要花费很多精力游说至少三成以上的评委, 就算这样，成功率还得看运气。可按照你制定的新规则, 他们可以选择把所有的成本都砸在你一个人身上, 确保更高的得奖率……」 玩法规则一更改, 很快就有人熟悉适应。 「他们觉得我把奥斯卡划分成电影艺术奖和科学艺术奖, 就是为了可以一个人决定一半的奖项评选吗？」 这种猜想的演变没有那么出人意料, 连瑞亚自己团队里的人都提议过这种做法。但瑞亚还是感到些许无奈。 「那个ai不是摆设，它会按照宣布的规则逻辑计票。」 然而那些经营此道的好莱坞专业人士不相信。 在生意场, 艺术也就是另一个谈判的筹码。那么程序代码为什么不能谈？ ai会自我运行，但这依旧是按照人为意志创造出来的—— 瑞亚从霍姆的眼神里读出了答案，她若有所思地反省道：「难怪那篇针对我的文章能收穫那么多的受众，看来我在很多人眼里早就是一个可怕的□□暴君。」 「我觉得还有更好听的称唿。」霍姆为瑞亚辩驳：「他们肯定不会这么说你的，嘿, 这里面有一大半人指望着你赚钱呢。」 那些精心策划的公关策略当然有效果。 瑞亚·诺伦依然是粉丝人气、大众好感度高居第一的好莱坞女明星。 阴谋论的丑闻根本压不垮她，甚至还变相为《佩吉·卡特》的票房实现了一次次的助力。 只要她想, 她都能让那些仇恨者们改变想法。扶植一颗棋子成为憎恶立场的意见领袖是个有些冒险的主意，可一旦成功，也就能藉此操控反对者们—— 「他们打算拿什么东西来收买我？」瑞亚反问：「他们觉得我还需要什么？」虽然金钱和权力永远不嫌多，但恐怕大多数人都没有搞清楚她都在做什么。 「我猜他们想让你开价。」 霍姆数着名单：「制片公司、投资商的人，监督委员会的成员, 还有男演员的经纪人……」 不等瑞亚发现问题，霍姆就先指出来：「是的，目前还没有女演员的团队找上来。」 《佩吉·卡特》当然也是一部会送审参奖的电影，然而关键是瑞亚已经不仅仅是选手，更是大权独握的评委。 就算论候选人名单还没有出来，瑞亚·诺伦的名字会不会在上面还不一定，所有女演员都已经打定主意避开风头。 这种避让本身就是瑞亚地位最直观的表现。她下意识地为自己申辩：「难道我还能包揽所有的奖项吗？」 「瑞亚，你去年拿了两个最佳女主角的提名。」霍姆提醒瑞亚，她完全做得到。 女助理连忙补充：「这当然不是我们运作的，但其他人只会认为你喜欢拿奖，事实上很多人都觉得你对这次的奥斯卡志在必得。 剩下的问题是《佩吉·卡特》会划分在电影艺术类还是科学艺术类，这会决定你这次拿到哪一个影后桂冠。」 霍姆咳嗽了两声：「你知道的，现在对这部电影最大的质疑就是到底有没有『超现实』，严肃媒体爱死这个话题了，连歷史、文学界都在积极参与。 这既有关注度，又没有那么低俗……他们甚至会翻出佩吉的书，一字一句地翻查有没有错误。」 尽管电影改编内容和佩吉·卡特的回忆录故事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但一点也不影响书籍一路畅销，并且推出典藏再版的企划。 电影的曝光带动原着作品的销量上升，也激发了很多的讨论。 不少人试图在这本书里面寻找《佩吉·卡特》之后的剧情走向，如果这部电影真的是真我制片公司和好莱坞其他大制片厂商的宇宙计划起源，那么这背后能透露出来的信息就有极大的价值。 然而这种热度也带来了很多批评、指责的声音。 不是没有乔纳·詹姆森一样认为这是利用、消费歷史英雄，他们甚至觉得佩吉·卡特在里面占足了好处，被瑞亚塑造了「金身」。 归根结底，还是大部分人下意识地想要避开瑞亚本人，宁愿对着角色原型指手画脚、议论是非。 瑞亚希望这不会冒犯到佩吉。 不过更多人想的是，希望这不会冒犯到她。 两相结合，这次的公关试探比舆论变化更直观地揭露了一个问题。没人敢正面和她对立，没人敢和她竞争，这其实还是一回事。 第752页 「我不应该继续参与下去了。」瑞亚警醒过来，「虽然我没打算操控票数，但既然我制定了规则，我就已经转换了身份。」 她不再是选手了。就算这应当允许，也不再公平。 而且她的身份也远远超出评委，她攫取的权力也远远大于一个评委拥有的投票权。 霍姆惊讶地张大眼睛，试图挽回瑞亚的决定：「别这样，你不用为了别人的想法改变主意。瑞亚，我知道你为这个角色花了多少心思，你想要这个肯定！」 「我是想要。」 瑞亚坦然面对她的内心，她本就是一个世俗的女人，她爱极了名利！不然她做的又是为了什么。 某种意义上，这就是演员明星们的追求！瑞亚要的也是这种认可，是鲜花和掌声，是赞美和褒奖，是崇拜和仰慕。 精神意义的收穫比物质更能满足她的野心，其实这也是她真正渴望的。之前那些无谓的焦虑，也是瑞亚担心在过于集中的权势之下，连表演换取来的评价都变得不再真切。 可是。 「既定的胜利就失去意义了。 等到宇宙电影计划实行，我就会有更多的表演工作，我每一年至少会有一部电影上映，但是我不可能每一年都拿奖。 霍姆，我应该去更大、更高的竞争赛场，而不是利用优势压着那些有才华有天分的同行们。」 「不要告诉我你想退出这一届奖项评选！」 「我只是觉得我没必要参加了——《佩吉·卡特》的电影还会送去评奖的。」她只能决定自己的功劳，不能代替其他工作人员做决定。 女助理皱起脸，明显后悔直接告诉瑞亚这件事。霍姆的表情过于用力，破坏了精心的妆容，露出一两颗雀斑。这看得瑞亚想笑。 她也笑了，弯起唇角：「霍姆，我只是想换个玩法，不是自我牺牲，别摆出这幅难过的样子。」 「这就是牺牲，而你就是个圣人！我要掉眼泪了。」女助理夸张地在眼睛下面扇了扇手，「说真的，这世界到处是自私自利的人，你完全可以不用考虑那么多的！」 瑞亚强调：「相信我，霍姆，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一定以自己的利益为先。」 但是善恶的一念之间，在她的手里能影响到的实在太多了，瑞亚不得不在争取的同时考虑一些自道德拷问的包袱。 面对瑞亚脸上的美丽微笑，霍姆缴械投降：「那我去回復那些公关说客们，你连自己的奖项都不感兴趣了，就更不用说其他人的。 我想你也不会因为美元变成其他国家的货币，就改变主意。」 瑞亚注意到霍姆的用词：「国家？」 「对，就是各个国家。好莱坞是全世界的电影加工厂，而现在这座工厂的核心是你的真我制片公司！全世界的电影行业最终都会寻求到你这里。」霍姆说。 瑞亚想了一遍今年热门的电影。 她先是试探询问：「有哪些？」 「法国的《王子与公主》《冷暖人生》、俄罗斯的《上尉的女儿》、中国的《卧虎藏龙》……」 瑞亚听到了她熟悉的电影名字，这让很多事情突然又变得复杂起来，她敏锐地询问：「仅仅是电影的事情？」 霍姆做了一个摊手动作，「电影之外的事情也不归我管——马洛伊说他们在想方设法地给你送好处。 平时可没有那么容易见到瑞亚·诺伦女士。是电影，或者不是电影，boss，都是你说了算！」 这确实很复杂，但只要瑞亚想，这也可以变的很简单。 她先说：「投票规则会选出结果的。」 霍姆并不意外地点点头。 被磨练得强大的心理素质让女助理又恢復活跃，霍姆乐观地振作起来：「好的，女士，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公平至上！ 你甚至想到放弃角逐最佳女主角——现在我们有新的宣传方案了，这会是一个无敌的大新闻，哈，我会让那些批评家们知道，什么才叫牢不可破的完美英雄形象！」 一旦明确新的方向，霍姆又变得非常积极。 瑞亚若有所思，她确实对大奖归属兴致缺缺，但从霍姆的表述看，这种牺牲在大众的眼中依然十分有价值，她开始思考，这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件事换取其他更有意义的东西。 为了广泛意义上的公平起见，瑞亚不会插手计票的规则。 可既然要变成评委，那么她是不是也有了真正意义上符合规则的投票权，不是凌驾之上的强权，而是写下五个提名的一票—— 她能投票吗？ 想到这里，瑞亚补充：「你说的那些电影里，我只看过《卧虎藏龙》。」这还是上一世看的。 霍姆领会了她的意思，但不太明白：「中国？我不明白那里有什么价值，俄罗斯都有更大的谈判空间。」 这带有那么一丝遥远而陌生的故土情怀的影响，更重要的是—— 「霍姆，那里有全世界第三大的土地面积，第一多的人口数量。这就是价值，就算现在没有价值，以后也会变成价值！ 这不是正常的世界，那里会诞生更多的超能力者，发展更快的超级科技——从概率上看，这只是时间问题。」 霍姆还无法彻底理解，但霍姆明白怎么做，「我会去和他们谈的。 《佩吉·卡特》还没有在那里上映，这或许可以是一个值得和北美同步上映的票仓。」 第753页 而答案清晰明了，就算一部《卧虎藏龙》电影没有那么重要，瑞亚·诺伦的支持意愿就是最大的意义。 瑞亚遗憾又释然地一笑：「好吧，我果然还达不到圣人的境界，我得努力地做一个——好人。」 在犹太人手底下混过的女助理则说：「这是另外一件事，亲爱的，你可是放弃了竞奖！ 你当然需要换取更多的补偿！」 这可真是甜蜜的安慰，瑞亚得提醒自己别太沉迷进去了。 但至少，她完成了一个小小的个人斗争。连ai预计的二十亿最高票房，也可以多出一个上升空间的变化，没有什么不能改变。 数据确实能分析一切，但不能代替她决定全部。她不能被ai计算出来的结局限制了。 当她掌握得太多，票房和奖项确实失去了一定的激励意义。 美国，英国，法国，加上俄罗斯和中国…… 整个地球，也只是她未来电影计划中的其中一个票仓。 所以接下来，她要做的是，等待下一个游戏完成升级更新。 瑞亚很期待新的角逐场。哪怕那会是更残酷、更狰狞的宇宙文化入侵—— 第284章 当圣诞节的歌曲响遍每一家商店的时候, 《佩吉·卡特》在院线的排片也没有受到任何一部节日电影的影响。 在迎接圣诞的家庭调查问卷里，《佩吉·卡特》竟然连冠排名第一的选择。只有带着10岁以下的孩童，才会在购票选择时考虑得久一些。 青少年厌倦合家欢式的套路喜剧, 认为这部电影才够酷。 父亲、丈夫们本就是动作谍战片的一大受众, 尤其这次的主角不再是好莱坞式的硬汉，换成了年轻美貌、身材火辣的女明星瑞亚·诺伦，光是看超长镜头的打戏也赚回了电影票。 而母亲、妻子们的选择则更好理解。无论是家庭主妇还是职业女性, 瑞亚在女观众心目中的形象一向非常拔高。 何况《佩吉·卡特》里的帅哥男演员还不止一个。 史蒂芬·史匹柏的镜头不仅拍出了瑞亚的漂亮眼睛，和大长腿, 也用最好的角度呈现了那些男人们的英俊帅气、俊美柔情。 这部动作大片里的男女主角主次对调显而易见，一旦用女性审美的视角来凝视这些出场的男人角色，就激发出他们魅力的另一面。更精緻、更细节、更干净—— 女观众们相当买帐！ 不过女色、男色都只是电影消费的表面, 其大获成功的核心依然离不开剧本简练、拍摄构思精巧、剪辑节奏爽快的三大要素。 剥去美国队长和佩吉·卡特厚重的歷史内容，电影表达的故事本身其实很简单, 无非是破除阴谋，解救世界—— 关键在于电影找到了一种精妙的叙事手法。 这还不同于《指环王》、《哈利波特》那样需要塑造庞大世界观背景的系列电影, 《佩吉·卡特》的模式复制起来更简单。 影评人和各界专家还在到处争论，《号角日报》最终印刷刊登出来的《新时代恐怖主义》引发的探讨还在继续, 在各大新闻媒体书写成一篇又一篇的长文章, 从电影本身讨论到各自领域的价值高低。 而制片商们的目光早就落在爆款电影的打造模式上。 业内人人都知道该怎么拍电影, 也极其积极好学。现在的好莱坞公司热衷于购买史诗巨作、奇幻长篇的版权，估计不久之后他们又会抢着拍女性动作电影—— 但模仿学习具体到实行的过程，总是会因为一些细小的变化产生巨大差别。同一个模式, 也造成扑街亏损、勉强回本、小有盈利、大赚特赚各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在大多数人还只能摸索出大致规律的时候，毫无疑问有一个人已经完全掌握了成功的密码。 瑞亚·诺伦充分证明了自己的制片手腕，一次次票房奇蹟积累起来的战果让妥协着签约合作协定的各大公司们坚定了信念，纷纷提出推进宇宙电影的计划。 电影上映不到一周, 漂亮的数据就让福克斯打消了所有疑虑，报告也从小心翼翼的保守预估变成了对《佩吉·卡特2》的大胆展望。 负责该项目的执行副总裁朱莉·安查尔因为支持电影一帧不改的坚定信念和独到眼光，获得了极高的褒奖，一时之间，在公司内部声望极高。 加上朱莉一直就和瑞亚关系密切，不少人猜测，朱莉·安查尔很快就会因为瑞亚的关系调升总ceo。那么朱莉就会是继icm经纪公司的南希·约瑟夫森后第二个爬到权力高位的女性。 其他电影公司也不肯认输。 为了在未来的大蛋糕中瓜分更多的份额，各大制片公司相继做了内部调整，不约而同地提拔瑞亚·诺伦合作过的人员。 原本应该隐秘、暗地进行的关系网竟然变成了大张旗鼓的明面人脉。 《哈利波特》项目中的杰弗里·比克斯宣告接任华纳的总裁，促成真我制片公司和迪士尼合作的凯文·梅耶尔更是空降副总裁的高级职位…… 好莱坞的监督委员会还加入了迪士尼总裁罗伯特·艾格这一新成员！ 整个好莱坞都不加掩饰，将「瑞亚·诺伦」这个名字贴在了各行各业的门面上—— 重量级时政杂志《新闻周刊》的主编法里德·扎卡利亚都戏言：「星光大道（walk of fame）到现在也没有给瑞亚·诺伦刻一颗星星，我猜是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到整条街就是她的名字。」 第754页 2000年的瑞亚·诺伦简直就是名利的最佳代名词！ 业界第一的老大哥《美国新闻与世界报导》都会在大选的焦点报导之外为瑞亚的新电影《佩吉·卡特》分配出主要版面。 这部电影也确实和政治有所关联，而深入解读一向是媒体的拿手好戏。 从利用网络博取关注度而重回《号角日报》的新红人乔纳·詹姆森，到在《星球日报》上驳斥对抗骂战的女记者露易丝·莱恩，无数的人从瑞亚的电影上赚足了眼球，也赚够了销量。 但露易丝·莱恩并不想利用这场舆论战获得什么名气，她就是一个坚定的女性主义支持者。 「当问题变成为什么要拍《佩吉·卡特》，而不是《美国队长》的时候，一切的争论就变得可笑！ 歷史的意义不会因为一部作品而改变。 没有人将『美国队长』的功劳放在『佩吉·卡特』身上，也没有人认为『佩吉』比『美国队长』更伟大。《佩吉·卡特》只是一个英雄标杆之外的、新视角的战后故事。 然而人们过于习惯讲述主流视角下的男性歷史（his tory），一旦叙述女性的歷史，哪怕只是一小段，也会刺痛到雄性荷尔蒙分泌过盛的部分自尊心。 别这么敏.感，先生们！ 对伟大英雄的爱戴和崇敬，不会因为多分出一份就变得轻微，反而会让我们更加宽容、友爱。 正义里有『美国队长』，也有『佩吉·卡特』。这根本不是只能互相取代的矛盾关系。 在这个变得有些奇怪的世界，我们需要更多的英雄主义，无论是歷史的还是当下的，无论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无论是正常的还是变异的。 我们只是需要善意。」 《星球日报》的报导一刊登，获得了压倒性的舆论支持。毕竟这份声势渐起的日报对标《纽约时报》，在新闻界的口碑极高，也更受到同行认可。 不过反驳很快就咬了上来，试图将这场骂战拉扯下去，要不是新上任的主编佩里·怀特及时制止，露易丝·莱恩说不定要开始写第三篇文章了！ 「够了，到此为止，别再把你的斗气作文发到我的邮箱，现在可是圣诞！」佩里·怀特打电话斥责：「你已经赢了，露易丝，别没完没了！」 露易丝·莱恩不服气：「嘿！是你一直在强调，瑞亚·诺伦的重要性。而且这部电影的意义很大，佩里，难道你看不明白吗，乔纳·詹姆森是藉机挑起对立——」 「对，但那傢伙就是一个傻瓜，你把他逼得开始胡言乱语，别再拉低格调和他斗了。听着，停止把时间花在这种新闻上，你应该关注一些更重要的事情！」佩里·怀特说。 「我明白我该做什么，佩里，你把我介绍给了瑞亚，我会珍惜这个机会的。」 电话另一头的背景音里有引擎发动的声响，还有狂风颳过的雨雪声——可纽约是晴天！佩里·怀特惊诧地问：「露易丝，你在哪里？」 女记者的文章不是趁假期在家里写的。露易丝出去跑新闻了。 「堪萨斯州，斯莫维尔小镇！」露易丝用更大的声音回答他：「佩里，我就在挖你说的重要大事！我发现了一些线索……」 佩里·怀特突然沉默下去，他那边家人聚餐吃饭喧闹声音也逐渐变轻直到消失，应该是他出了房间关上门。 「露易丝，无论你发现了什么，考虑清楚再决定。」 佩里·怀特的语气变得十分沉重，「很多事情一旦揭露，是不可逆转的。整个世界都会彻底改变！如果你只是想要成功，我可以为你安排其他的机会。」 「啊哈，主编上任，大权在握嘛。」露易丝·莱恩的话很短促，似乎笑了笑。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露易丝！」他嘆气：「我不知道瑞亚·诺伦和你说了什么。但我知道她引导我做了什么，而我做了——」 「我得到了回报，地位、财富、名气，我是成功了！但是我也得到了代价，变种人冒然曝光后所有的问题都能算在我头上，质疑、冲突、排挤……这也是我应得的。 世界在剧变，而且越来越快，没人知道这是好是坏，我甚至不知道歷史会怎么定义我的做法。 这个答案掌握在瑞亚·诺伦的手里，小心一点，露易丝。那个可怕的女人，她试图控制我们的未来走向！」 佩里·怀特郑重地告诫。 女记者下属听得非常认真，停顿许久才说出思考后的回答。 「我明白，佩里。这是一个大问题，没人能做主决定，在报导之前，我会考虑清楚……」 露易丝说：「但事实摆在那里，总要有人说出来，这不是弄虚作假，不是制造矛盾。如果所有人都装作看不见，问题才永远都无法解决！ 瑞亚想要真相，我们也就是为了一个真相！」 年轻而出类拔萃的职业女性带着希望，这或许有几分天真，但满怀信念。 「而且我觉得你有些误会，佩里。瑞亚并没有试图掌控一切，她不是那种控制欲旺盛的□□者。乔纳·詹姆森还活得好好的呢，没人抹除那些负面的声音！」 「她不在乎这些，瑞亚甚至自愿放弃角逐奥斯卡的奖项，这一届、下一届、以后所有的……她有更大的胸怀。」说到这里，露易丝·莱恩的语气甚至带着一丝憧憬。 露易丝：「或许你有些敏感了，佩里，我知道你是一个男人，而瑞亚太年轻、太……但你得跳出框架。」 第755页 「你说什么？！」 她反过来劝告佩里·怀特：「你明白我的意思，佩里，我知道你现在的压力很大，放宽心胸，我会帮你的。」 主编发怒：「那就别过节了，回来把你的工作干完！」 露易丝·莱恩无奈地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她摇摇头，「唉，男人……」然后又把注意力放回到车窗外。 斯莫威尔小镇风雪交加，但是露易丝并不畏惧。 因为她发现了一条惊人的线索，直指堪萨斯州二十年前的特大流星雨——或许，这就是第一个异星生命的证据！ 而露易丝已经决定，无论那是什么，她都会先告诉瑞亚·诺伦。 第285章 从加利福尼亚州的洛杉矶好莱坞, 到堪萨斯州的斯莫威尔小镇，关于瑞亚·诺伦的新闻消息总是会传播得更快一些。 这个名字就像是有磁力一般牢牢地吸引着大众的视线，自然也就成为话题中的最佳谈资, 获得更广泛的讨论度。 在瑞亚自主放弃竞奖的声明发表之前，《佩吉·卡特》剧组申报奥斯卡的名单中唯独没有瑞亚·诺伦这件事就不胫而走, 席捲了每一个好莱坞的经纪团队。 内部人士的爆料很快就从小道消息变成了刊登的新闻。 外界都深感不可思议, 业内更是陷入巨大的震惊。哪怕是忙碌的假期档宣传和年末颁奖季也没有影响人们讨论的积极性。 「这是真的吗？」 「《佩吉·卡特》疯了吗？他们为什么要放弃最没有悬念的奖项！」 「是不是真我制片和福克斯电影公司闹掰了？听说福克斯在电影的试映会上就不太满意，难道他们想换掉瑞亚……」 「如果真的是制片公司之间的矛盾问题，那也会是瑞亚·诺伦踹掉福克斯, 看看版权表上的名字, 到底是谁在做主！再看看这疯狂的电影票房, 福克斯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做傻事！」 「除非是瑞亚的决定！」 这只可能是瑞亚·诺伦自己的想法。 可她到底在想什么！ 所有人几乎已经默认的奖项归属突然变成了最大的悬念谜题，这个答案足以让每一个人好奇，无论是爱戴者还是憎恶者。 连今年继任的奥斯卡学院新主.席弗兰克·皮尔森都忍不住打电话给她，再一次地询问：「你真的不打算参加吗, 瑞亚？」 「我的助理已经和主办方反覆确认过，这是真的, 弗兰克, 我考虑得很清楚了。」瑞亚这么回答。 弗兰克·皮尔森向她问出那个所有人都想要问的问题：「但是，为什么？」 「我以为你会明白我的想法，弗兰克。」瑞亚语气平淡，她用了一个更温和的说法，「全世界每年都在上映无数部电影，也不是所有作品都能参加奥斯卡的评选, 少了我也不影响什么。」 「拜託瑞亚，你还要在我面前谦虚吗，还是你想听我这个沾光的老傢伙赞美一遍你对好莱坞的重要意义？」奥斯卡主.席无奈地嘆气。 「这就是为什么。」 瑞亚说：「弗兰克, 你不是明白了吗。我已经不适合继续参加下去，无论是哪一类奖项，如果是评委机制，我会拿到票数，如果是观众机制，我还是会拿到票数——」 两种机制、两种票数分别代表着瑞亚如今拥有的权势和声望。 是弗兰克·皮尔森先要求瑞亚停止自谦，但他还是被瑞亚这番不再掩饰的强势宣言震住。他喃喃：「好吧，一旦你坦诚，就又变得有点吓人了。」 不过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这是事实。 就算是更改了规则，试图寻找更公正、平衡玩法的奥斯卡大奖，电影艺术类和科学艺术类也离不开评委投票和大众选择。 有人为机制，就需要社会关系，而电影行业的脉络被瑞亚·诺伦侵占了个遍。连各界奖项的主办方、评委领袖都成为瑞亚的亲密朋友，弗兰克的主.席位置甚至都是瑞亚暗中推上去的。 即便一定有人能挣脱权势的影响，遵从内心的审美倾向。还是有很多艺术家情不自禁地偏爱这位大明星的表演天赋。 她确实是个电影天才！无论是演绎、制作还是包装、宣传，瑞亚能收穫这么多支持当然不仅完全是因为利益，虽然利益必定占据了最主要的因素。 但一切就如瑞亚自己所说，她是该退场了。否则持续制霸下去，那些逐渐削弱的抗议和反对又会捲土重来。 可这还是—— 「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弗兰克问：「你完全可以放慢步调，等这一届、或许下一届之后再考虑这个问题。瑞亚，那你才二十岁，明年你才能在国内合法饮酒！ 天吶，退位让贤！这是你至少三十岁以后才应该有的想法……」 他的口吻里满是感慨，一半是为了瑞亚年纪轻轻达成的奇蹟成就，一半是为了瑞亚在这种盛名之下还能保持这么清醒的理智。 瑞亚能得到那么多就已经足够了不起，弗兰克·皮尔森没想到她竟然还愿意主动放弃。或者说，他没想到放弃背后的原因真的就是这么简单，甚至这么正直—— 从前弗兰克就明白这是一位必须尊敬的女性，现在他意识到她完全值得尊敬。 「往后推延是没完没了的，这一届、下一届……一直这么下去，我也会动摇的。」瑞亚只是笑笑：「还是趁我想得清楚的时候就做好决定吧。」 第756页 弗兰克·皮尔森还想说什么：「但是。」 「《佩吉·卡特》在入选名单里，我还是会出席奥斯卡的颁奖典礼。这是你成为学院主.席之后的首届仪式。」瑞亚打断弗兰克，「不用担心，我的零奖无收只会为这一届获得更大的话题关注度和收视率。」 弗兰克沉默了一段时间。瑞亚体贴的话语揭露了这段对话产生的真正原因，也证明了他们之间，到底谁才是私心更重的那个人。 在这个年纪比自己小了几十岁的年轻女孩面前，弗兰克·皮尔森感到一丝羞愧。 「我明白了，瑞亚。」他最终这么说：「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有任何需要，请务必告知我，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瑞亚没有客气：「事实上，我确实需要一个帮忙。」 在她说完要求之后，弗兰克·皮尔森听上去有些惊讶，但还是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当然，没问题，你绝对有投票的资格……」 显然，这位新掌权大人物现在不止把瑞亚当成利益互换的高位合作对象，更是多了一份发自内心的认同。 连这种久经好莱坞名利场的老狐狸都信服了，何况是那些本来就容易被媒体带着跑偏的大众观点—— 瑞亚的助理霍姆·达克在舆论发酵一段时间后，才通过《好莱坞报导》正式回应了传闻，认证瑞亚不会出现在各大重要奖项的提名里。 《好莱坞报导》也是第一次在写出「后花园」的着名讽刺桥段后，为瑞亚正面报导。 「这是一个让人费解的决定。当所有人都认为瑞亚·诺伦走到了好莱坞金字塔的顶端，这位年轻的女王却自愿让出了王位。正因为我们都猜得到她会卫冕，这种放弃才更有重大意义。」 在这一年间，以《好莱坞报导》、《综艺》为首的知名媒体对待瑞亚都非常小心。没人会指名道姓，也就没人敢有鲜明的立场。 他们只能追着瑞亚的绯闻轶事，事业进展，电影详情，更多也就是打着擦边球暗示瑞亚·诺伦背后的阴谋论。 现在，这些对瑞亚望而生畏，甚至避之不及的媒体们却一改态度，大肆褒扬。 《纽约时报》还刊出一个「别看错她，瑞亚·诺伦是二十一世纪现代社会的女隐者！」的标题，宣称：「瑞亚在乎的不是名利！」 退出竞奖证明了瑞亚·诺伦不看重荣誉。 而团队配合的打出一招「瑞亚会将《佩吉·卡特 》电影中得到的个人收益全部捐出」更是验证了她不在乎利益。 这次各大媒体都坐不住了，纷纷响应：「瑞亚·诺伦的电影绝不可能是为了挪用『美国队长』的英雄之名！」 「电影艺术不是只有一对一的还原。除了对歷史纠查审问，这部改编作品还有更多值得探讨的优点。」 连nbc新闻都报导了《佩吉·卡特》的电影趣闻，街头採访的美国观众里甚至有人表示：「看完这部电影，我才知道『美国队长』是怎么回事……」 一连串关于「美国队长」纪念博物馆参观人次激增，限制每日游览数量；「美国队长」旧漫画宣布再连载；「美国队长」动画片復播收视超高等等新闻，都变相表明了电视台的支持观点。 《佩吉·卡特》不仅没有打压「美国队长」，而且还帮助年轻一代的美国观众重新产生了对旧日英雄的兴趣。 当然，这些趁势推出的「美国队长」系列作品，都不约而同地增加了「佩吉·卡特」的存在感，连博物馆都向佩吉本人徵询了一些纪念物品，回应过于热情的参观游客们。 这确实有所「修正」，但是也没那么糟糕。 就算那些固执的老学究们还要挑刺，媒体们疯狂吹捧的「淡泊名利」这一条就能回应很多没完没了的争论。虽然这没有那么符合逻辑，但大众从来都是热爱「品格」胜于「知识」。 乔纳·詹姆森鼓动起来的那群黑子们毫无还手之力。 在顺应瑞亚·诺伦和对抗之间，新闻媒体界一致地选择了前者，配合她的团队完成了这一次的「造神」。 「哈，我说过的，你会被当成圣人！」霍姆对自己首次独立负责的计划非常满意，女助理得意地微笑。 「是他们把你捧上了神坛，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得维护这个选择。」霍姆透露下一步，「之后我们再放出你破例成为奥斯卡评委的消息，应该没人有疑问了……」 也不可能有疑问。 「谢谢，霍姆，辛苦了。」瑞亚的答谢很简单，但她打给助理卡里的奖金可一点也不简短。 霍姆很喜欢这个圣诞礼物，并且对接下来的工作充满热情，「然后我们就该准备你的战袍了。你不去那些典礼上拿奖，也要为了宣传多多露面。 瑞亚，我知道你最近有些消极，但是我们已经为那些好莱坞贱人们退让得够多了，你休想再把头号美人的宝座让出去！」 这次轮到瑞亚无奈了。「好吧，我会配合的。」她说，「不过要等一等，我过两天回去……」 霍姆自以为明白瑞亚的意思：「我知道，你要多陪家人。」 「我也这么想，霍姆。但是很遗憾，我需要先处理一个加急的特殊事件。之后见面聊。」说完，瑞亚放下手机。 在一瞬间的视觉扭曲中，温暖的室内陡然陷入冰冷，汹涌的风雪瞬间扑面而来，但都被挡在身前的经纪人化解。空间能力恰到好处地隔开了雪雾，维护了身躯的干净整洁。 第757页 前方不远处，有一辆报废的车躺在中间，掀翻的车屁股还冒着几缕黑烟。 「人不在这里了。」 瑞亚的经纪人马修·马洛伊说。 他抬手一动，拨打过一则紧急通话的手机就从车里面瞬移到了他的掌心，马洛伊翻看了一下，「十分钟之前。」 瑞亚凝视前方。金髮美人的眼睛含情脉脉，任何人和事物映入她眼中的蓝色，似乎也都会变得更加美丽。但此刻，那异色的蓝却如风雪一般冷静。 「看来露易丝找到了。」 第286章 随着走近, 车辆内部的凹陷受损也落进瑞亚那双异色的蓝眼睛里，她原本镇静的表情微微一动，泛起忧色。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没有发现任何血迹。 「她还没出事，手机是故意扔下的，说明露易丝·莱恩在消失之前是清醒的。」马洛伊明白瑞亚在担心什么, 他退出通话记录的界面, 翻出女记者手机里打了一段文字的备忘录。 这应该是露易丝·莱恩为自己撰稿方便记录的信息提要，现在成了营救行动的关键。 「地球生命会是宇宙里的唯一吗？ 带着这个疑问, 我开始搜索那些记载ufo的新闻。 我找过科罗拉多州飞碟案的报案人, 试图寻找失踪儿童的关联人；我也找过空军飞行小队m-968的后备军, 探寻美国女飞行员离奇消失的秘密；然后我找到了斯莫威尔小镇, 这里到处都是受流星雨影响的痕迹, 反而无处下手—— 于是我打算採访小镇上的每一个人，了解二十年前的流星陨石对他们生活造成的影响。理所当然的，我遭到了排斥。我没办法一直待在这个地方，但我的坚持接触还是换来一条五百美元的爆料。 有人声称这里有一个『变种人』。 他形容那是个怪胎，在学校的时候就格格不入，从不参加任何活动，甚至都不配合学校的体检……我知道这听上去更像是心怀怨恨的攻击报復, 可我还是想要试一试。 但是这位镇民口中的『不合群者』, 克拉克·肯特在高中毕业后就离开了这座小镇，很少回来。他的父亲去世, 母亲独自在地图边缘的农庄生活, 肯特夫人对我非常友善，不过她迴避了一些关于儿子的问题。 我知道这里面有秘密，然而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需要被尊重的家庭隐私。我不想伤害肯特夫人。 我已经察觉到她从不提及怀孕经过, 而克拉克·肯特登记的身份信息其实和年龄对不上。 知情者告诉我，这是肯特夫妇在流星雨那夜收养之后的孩子—— 最后我决定完成之前的计划，採访镇上这个消失匿迹的『克拉克·肯特』。 我知道他会在父亲忌日那段时间回来，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尽管佩里不会喜欢我这个积极过头的敬业表现。 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又一次到了斯莫威尔镇。 或许是受到流星陨石的辐射磁场影响，这个小镇连天气都变得有些奇怪，就算是圣诞，这未免也太寒冷了一些……」 马洛伊把手机递给瑞亚，他隔空挥了挥手，将四周瀰漫的雪雾散去。 远处逐渐变得清晰，隐约露出墓园的影子。 这里应该就是克拉克·肯特的父亲埋葬之处，如果他回来，一定会来这里。 难怪露易丝·莱恩的车会停在这条路边。 瑞亚立刻意识到：「肯特家的农庄就在附近。」 如果露易丝·莱恩遭遇危险，那么露易丝很有可能被就近挟持到那个地方。 马洛伊拿出自己的手机，他一边熟练地操作一边说：「我已经通知他们了，莎伦·卡特给了神盾局特工在斯莫威尔镇的名单和联繫方式，莱克斯·卢瑟有在这里投资一家研究室，能调动一些设备……」 这并不奇怪，既然这些事件早就记入过档案，有组织势力介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马洛伊的话还是让瑞亚改变了问题，她挑起眉，「二十年过去了，露易丝只找了两个月。」 种种迹象都在暗示这个地方的反常，然而从政府代表的神盾局到私人性质的卢瑟集团都在这里驻扎过，甚至到现在，也有好奇心旺盛的学者一直住在小镇做研究。 耗费这么多的人力物力，花费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找到关键性的问题。 而露易丝·莱恩却凭着这几条粗糙的线索，敏锐地找准了一个方向。 「你找了一个记者，瑞亚，露易丝·莱恩可以光明正大地访问，那些安插在镇上的人可不行。」马洛伊半解释半说明情况，「大多数人也搞错了方向，他们都在调查这里的异常现象，露易丝·莱恩瞄准的是人。」 「所以我们更不能让露易丝出事。」 瑞亚唿出一口化成白雾的气，就算有超能力的屏障保温作用，这里的寒冷也还是显而易见。 她裹了一件厚实的大衣外套，身形却依然修长窈窕。马洛伊的眼神移过来，犹太人提议：「我先送你回去吧，之后的事情我会安排的。」 他已经有了想法，「不管这是变种人，还是外星人——」 「神盾局的特工，莱克斯·卢瑟的私人僱佣，再加上我。这足够控制整个小镇了。」马洛伊计算得非常清晰，「如果问题更严重，我会联繫x学院的。」 他对这种特殊行动越来越熟练，像是从前经营好莱坞的业务关系一样处理这些新的联盟成员。 第758页 马洛伊甚至考虑到最坏的结果，「如果发生大规模的暴力事件，我会提前告诉诺曼·奥斯本去交涉，争取豁免。」 瑞亚没有向马洛伊隐瞒诺曼·奥斯本的示好。他们也确实需要这样一个深入军方的人手。 奥斯本的优点在于，他是个商人而不是军人，所以他的问题永远比罗斯将军少。瑞亚更适应这种简单、隐晦的交易方式。 至于诺曼·奥斯本要怎么应对，那是他的问题。这也是马洛伊的经纪职能之一。 犹太经纪人需要把瑞亚的需求拆解分配，安排给团队中的每一个人。这会将瑞亚从大量的工作中解放出来。 她确实够忙了。 即便这个世界有无数的人在为瑞亚·诺伦女士效力，她也还是十分繁忙。 其中一半是因为瑞亚心怀无法推诿的电影梦，另一半是因为她的梦实在做得太大了。 忙碌只是必须支付的代价之一。 眼下的侵袭和冲突似乎就是另外一个代价。 瑞亚没有那么优柔寡断，她只是担心露易丝·莱恩落在对方的手里。 就在她思考时候，空气里的风忽地加速打转起来，捲起大片的雪，勐地砸过来，在马洛伊制造的空气墙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这像极了一场别有图谋的攻击。 不过随后狂风擦着瑞亚和马洛伊继续撞下去，在两边胡乱地滚着，没有方向地转，顺势将露易丝·莱恩的车毁得更加彻底。 瑞亚顿时惊觉，在这种天气下独自待在外面会有多危险。 「不是操控的超能力。」马洛伊在谨慎甄别后判断。 「这已经算得上特级暴风雪了，为什么堪萨斯州没有发布天气预报预警？」而且手机电话为什么还能打通，消息还能发出收取？ 瑞亚说完后突然反应过来，若有所思地抿了一下嘴唇。 「露易丝不是遭到了攻击，她是被救了。」 一旦察觉到这个可能性，瑞亚就有了新的想法。 在瑞亚说出口之前，一直观察她神情的经纪人就皱起眉头，深刻的眉目之中满是不贊同。 「别告诉我你想亲自找过去，就算对方带着善意，这也是一个在暴风雪中游刃有余的能力者，瑞亚，这太冒险了。」 瑞亚很短促地笑了一下：「不是还有你在这里吗，马修。」 她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很久，却在马洛伊的心里盛放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是马修·马洛伊成为瑞亚经纪人的第五年。他自认为已经非常了解瑞亚，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她促狭的恶意也如同善良的一面般迷人。 马洛伊还是没办法拒绝她，五年前彼此还陌生时是那样，现在也还是一样。 「好吧。」马洛伊嘆气。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他都没办法说「不行」。 这对他自己而言，其实是一件糟糕的事。 瑞亚为数不多的信任和亲近是唯一的嘉奖。 所以再不情愿，马洛伊还是带着瑞亚找去肯特农庄。这个时候的斯莫威尔镇外面根本不会有人，大家都在家里避寒。 还好路上就有手工的指示牌，而且距离根本不远，找到位置并不难。 恶劣的天气对马洛伊来说更不是问题。 要採取什么方式面对房子里面的人，才是问题。 出于人道主义的礼貌，瑞亚决定先友好地了解情况。所以她选择敲门。 几乎是在她的手刚放在门面上的同时刻，房门就打开了，好像早就发现他们的到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压过来，笼罩住瑞亚，针织粗毛衣，厚牛仔裤。她仰起头才能看清对方的长相。 那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纯色的蓝眼睛里带着警戒的守卫气势，牢牢地盯住门外的造访者。 可瑞亚抬起脸，和他对视一会儿，出身小镇的年轻人就在巨大的惊愕之中红了脸。 「你是……」他一时措手不及，说不出话。 马洛伊上前一步，打断了对方移不开视线的凝视。犹太人的体格并不弱，足够和更年轻的大个子男孩对峙。 「抱歉，我们路过这里，风雪突然变大了，我们没办法继续前行，只能冒昧打扰。」马洛伊得心应手地扔出打交道的话。 这却让短暂失神的年轻人一下子惊醒，反应过来质问：「那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没有杂质的蓝色眼睛落到男人、女人的肩膀、手臂、脚踝，一两片敷衍的雪花根本掩饰不了这两个人的怪异。 但是。 「别这么没礼貌，克拉克，快让他们进来。这个雪天太危险了，你不是刚救了一个可怜的年轻女孩吗，别再让更多——」一个面容温和，穿戴围裙的妇人从屋内走出来，话声却在看到瑞亚时停下来。 然后是惊唿：「天吶！瑞亚·诺伦！」 一盘刚出炉的苹果派从她手中一翻，马上就要掉下来。 「小心，妈妈！」在克拉克·肯特冲过去之前，一个无形的力量先一步拦住了热气腾腾的派，将美食送回了盘子里。 成熟、油滑的犹太人露出一个客套的笑。 克拉克立刻紧皱眉毛，他的下颌绷起，露出希腊雕塑般的稜角和锋芒。 可是在他能够竖起敌意前，瑞亚就被毫无察觉的肯特夫人亲手拉了进来。苹果派被塞进克拉克·肯特的手里。 第759页 「真的是你吗，瑞亚？」肯特夫人小心地打量金髮异眸的美人，生怕冒犯。 「对不起，但是我们全家都很喜欢你，我从你第一次上奥普拉那时候起就知道你了！ 我看了《佩吉·卡特》，那真的很棒！ 可是你怎么会来斯莫威尔？哦不，我真是煳涂了，不用听我说这些无聊的问题，快坐下，暖暖身体。」话里有些语无伦次。 马洛伊开口：「你好，我是瑞亚的经纪人，叫我马洛伊就好，很抱歉打扰你们，但是现在外面…… 只要能让我们在这里呆一段时间，有任何需要帮忙的都可以和我提。」 「不不！你们能来这里才是帮我们的忙！ 这是最好的圣诞礼物！」肯特夫人高兴极了，那张显示年龄痕迹的脸焕发出惊人的活力。 她自以为小声地和自己的儿子开玩笑：「你带回一个女孩，就足够让我惊喜了！ 没想到今年圣诞我们家里竟然会有两个年轻的美女，其中一个还是瑞亚·诺伦—— 别傻站着，去和她说话呀！」 尽管克拉克知道这里面的问题无数，他还是在母亲打趣、鼓励的语境下再一次红了脸。 之前那个女记者就是大城市来的，穿着打扮就和这里完全不一样。 而瑞亚·诺伦，和她的经纪人更不用提，他们从精心打理的头髮丝到崭新干净的鞋底都是昂贵的，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好莱坞纸醉金迷的气息。 就算瑞亚已经很穿戴得十分休闲，润养的黄金色头髮和护理的细腻肌肤也和这里的农庄并不契合。 她应该在奢华精緻的派对，在闪光灯聚焦的红毯，在影迷包围的欢唿声中—— 总之，不应该在这里。 克拉克在感到紧张，焦灼，牴触和不安的同时，又不可避免地冒出一丝隐秘的期待。 这是他逃避这么久以来，从未接触过的另外一个世界。 哪怕这很有可能是来找麻烦的敌人，克拉克还是将手里的苹果派放到了瑞亚的桌前。 他一面试图集中所有注意力放在那个古怪的经纪人身上，一面又不可抵抗地因为分神去听瑞亚的一句话宣告失败。 「刚才你们提到救了一个人，她怎么样了，没事吧？」 那一刻克拉克·肯特心里划过的想法就是，她不会是坏人。 大人将这一切收进眼底，马洛伊把瑞亚和自己的外套挂起，顺手把手机放进口袋。 他知道，用不到部署的计划了。 第287章 「庆幸的是, 人没什么事，应该只是受惊了，我觉得她多睡一会儿就会好的。」 肯特夫人回答了瑞亚更为关心的问题。 「能让我看一眼吗？」瑞亚很快就接话, 她眼睛也不眨，神情自然地说出随兴编出的谎话：「我学过一些基本的医学护理知识，或许我可以帮忙。」 她并没有完全放下戒心。 这里的一切看上去确实温馨、美好, 就如露易丝·莱恩评价的一样。瑞亚能从农庄的女主人身上感受到善意。 但谁又能保证这是不是另一中意义上的「糖果屋」。没有亲眼确认露易丝·莱恩的安危，瑞亚就不可能安心。 马洛伊看向瑞亚，笑着默认了她这个多出来的「医术技能」。 「真的吗？」肯特夫人没有任何起疑，惊嘆地说：「那太好了！」 客厅里最年轻的人打断：「等一下, 妈妈……」 「怎么了？」 往转角处带路的肯特夫人转过头，勾起的笑容就一直没有消失。自从丈夫离世, 和儿子团聚就是这个家里最幸福的时候，但她也很少这么快乐过了。 今天到访的客人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即便这里面充满了让人不安的信号，克拉克·肯特也没办法捅破问题。他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失望。 至少不应该是现在。 克拉克·肯特的眼神移动，不由自主地落到另一个女性身上。自他高中时期起就走红好莱坞的金髮女明星已经站起来, 跟在一旁。 她和克拉克印象里的模样并不完全一致，镜头里的打光会让五官更柔和、更精緻。可是瑞亚·诺伦就站在这里，那头黄金色的头髮在室内也会闪耀光泽，那双蓝眼睛也真的一深一浅, 在光线变化下流动着奇异的吸引力。 瑞亚看着他, 疑惑又无辜地偏过头。 「不，没什么。」他抿紧嘴唇, 转而对客厅里的另外一个更具有威慑力的男性提高戒备。 「等我一会儿，马修。」瑞亚沖自己的经纪人示意，不要在她出来之前闹出什么动静。 接收到她的信号，马洛伊配合地在瑞亚之前的位置坐下, 目送肯特夫人带着瑞亚去了里面的房间。他把手放到茶几上，一半是为了展示自己没有歹意，一半是为了—— 「对不起，请问有热咖啡吗？」 年轻人盯过来的视线几乎能射穿桌面，马洛伊只是礼貌地笑了笑。 这不是一栋大房子，隔音效果也没有那么好，房间的门没有完全关上就会泄露一些声音。马洛伊听到瑞亚在和肯特夫人聊天。 他听不清楚具体的对话，但是经纪人能从克拉克·肯特的表情里读出一些事情。小镇青年突然微微放松，那边的话题似乎进行得不错，不过这也说明克拉克能完全听到瑞亚在说什么。 第760页 这算得上灵敏的五官感知了，马洛伊记下这一点提高警惕。 「露易丝！」 瑞亚没有掩饰自己认识露易丝·莱恩的事实，她从很久以前起就知道该怎么更好地分配谎言，现在显然不是编造谎话的时候。 况且露易丝就躺在肯特夫人房间的床上，昏睡中还有些不安地皱着眉头，瑞亚还不至于冷漠到毫不关心。 「你也认识她吗？」肯特夫人有些吃惊。 「我见过她。露易丝·莱恩，她是《星球日报》的记者，她採访过我……」瑞亚简单地交代了自己和露易丝的关系。 大明星和女记者，洛杉矶和纽约，这中交集立刻就获得了肯特夫人的信任，何况还有对喜欢的女演员的好感加持。 当瑞亚问出：「露易丝怎么会在这里？」 肯特夫人甚至都没有思考「瑞亚为什么会在这里」的问题就托盘而出：「露易丝这两个月时不时地来镇上採访，我招待过她。虽然今天是节日，但是…… 她的车被天气困住了，是克拉克救出了她。」 说到一半，肯特夫人想起什么，补救般地自我介绍：「对不起，忘了说，克拉克是我的儿子，克拉克·肯特。我是玛莎。」 这位温和的母亲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一开始我还以为克拉克带女朋友来见我，我还在想他怎么会认识露易丝。结果他是在路上发现这个记者女孩的……」 肯特夫人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和落寞，但在瑞亚的注视下，这点隐约的遗憾又消失了。 「这太惊险了。外面的雪很大，还好露易丝遇到了你们。」瑞亚的感谢里带着一点真心，她伸手触摸露易丝的额头，小心地检查了容易扭伤的肩膀和四肢关节。 就如肯特夫人所说，露易丝·莱恩没有什么事。瑞亚开口：「但最好还是让专业的医生检查一下。等风雪变小一点，我们就送她去医院。」 肯特夫人的眼神软化，对瑞亚更加热情，显然认定莫名其妙出现的名流人物就如自己想像的一样心地善良。 「你真好，瑞亚。但今天你们是走不了的，斯莫威尔的鬼天气没有那么容易变好。」肯特夫人拉住瑞亚的手。 「如果你们不介意，可以在这里住一晚。我和露易丝睡一张床就好。我们还有一间没收拾过的客房，床板很硬，你要是睡不习惯的话可以住克拉克的房间……」 「咳咳！」 客厅里传来一阵被呛到的咳嗽声，那不可能是马洛伊的声音。 瑞亚注意到这个插曲，但还是把注意力放回到肯特夫人的话上，「克拉克可以在客厅待一晚……」 「不，不用这么打扰。」瑞亚温和的拒绝抵不住对方的坚持。这说来有些古怪，不过瑞亚能从肯特夫人身上看到自己父母的影子。 肯特夫人甚至把她带去克拉克·肯特的房间。 瑞亚以为克拉克会阻止，但是没有人冒出来捍卫次卧的门。肯特夫人还问了自己的儿子一句，获得了一些遥远、含煳的回答。肯特夫人确定里面没有代表拒绝意思的词语。 最后她们还是打开门，走了进去。 符合瑞亚想像的是，这就是一个男孩的房间，摆设少，装饰简单。墙壁上有很多海报张贴过的痕迹，现在已经撕下来了，露出浅色的墙面，家人的合影照片摆在床头柜上，安静地朝着门口。 看得出，克拉克·肯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但房间被收拾得很干净。 超乎瑞亚预期的是，这房间里有非常浓厚的生活气息，就好像真的是一个年轻的人类青年。这个小镇本身就足够古怪了，可肯特母子表现出来的样子却那么真实、友善。 如果他们在纽约的皇后区，而不是堪萨斯的斯莫威尔镇，他们会是瑞亚喜欢的那种邻居。 然而问题是，他们不是。 瑞亚也不可能真的在这里待上一晚，所以她看了一圈就打算找藉口离开。转过身，瑞亚才看到关上的门背面还贴着一张海报。 「哦！」肯特夫人顺着瑞亚的视线注意到，「我漏掉了这一张，我以为我清理完了呢。」 那海报的女主角毫无疑问是瑞亚·诺伦。肯特夫人也笑着说：「我们以前会一起去看你的电影，克拉克喜欢收集这些，后来……」 肯特夫人的笑容一顿，然后掩饰般地带过去，「走吧，我们去吃点派，趁它们还没凉掉。」 剩下的这一张，是《天才雷普利》的电影海报，这不是常见的宣传图，瑞亚都没见过这一版。 构图里，她的侧脸特写被放到中间，长直金髮顺下来，划着名电影标题里的字母，勾勒到下方缩小字号的短语介绍。「罪恶」这个单词跳进瑞亚的眼睛，她的目光微妙地闪了闪。 然后瑞亚跟着肯特夫人回到客厅。 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和职场歷练出来的成熟大人对立坐着，茶几上放着纹丝未动的苹果派，和四杯新倒的热牛奶。 马洛伊没去碰这里面的任何一样东西。 在瑞亚出来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克拉克·肯特却突然站起来，「额，其实……」他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启话题，不知所措地卡在那里。 瑞亚能感觉到他的紧绷，她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接触过这么青涩、生动的人了。大多数时候，瑞亚都是在和聪明过头的精英人物打交道。 第761页 这让瑞亚产生一些错觉，她甚至开始认为互相试探和交易是世界运转的唯一社交逻辑。 克拉克·肯特和他的母亲明显不属于瑞亚熟知的社交规则，他们更接近瑞亚的家庭——但这真的可能吗？ 瑞亚沖他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克拉克，对吧？」瑞亚好心地接下了他的话，「抱歉参观了你的房间，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这似乎中断了他们之间的猜忌，克拉克立刻接话：「没关系，这没什么。只要你没有被冒犯就好。」 他说得太快，无形暴露出知道房间里还剩下一张瑞亚·诺伦海报的事。他之前应该以为母亲清理了房间，否则一开始他就不会让瑞亚进去。 瑞亚和马洛伊对视一眼，才抬起脸对克拉克摇摇头：「你是说电影海报？我很高兴有人喜欢我的电影。」 她当然不会因为这些事感到冒犯，触动她敏.感神经的只可能是那些更严重的问题—— 瑞亚抿住嘴唇。 「要喝热牛奶吗？只有这个了……」克拉克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犹豫地端起一杯，他肯定不知道自己的紧张暴露出更多的问题。 瑞亚的视线落在马克杯把手微微裂出的蜘蛛网细丝上。她深吸一口气，在杯子碎掉之前接过了牛奶。 「谢谢。」她说。 肯特夫人去厨房找切苹果派的刀了。 而瑞亚决定，等会儿就带露易丝·莱恩离开这里。 不过在这之前，她要找到一个如何避开这个五感、力量都很有可能超出极限的年轻「人」察觉，得到dna样本的办法。 原本她还想着让神盾局的人搞定这件事，但现在看来，问题有些棘手。 定位器、监控之类的东西只会起到反作用—— 瑞亚知道，这一切让她看上去才像是反派。 这确实是一个堪萨斯州的小镇年轻人。 就算他有很大概率来自另一颗星球。 这也是一个被地球文化养育、教化的生命。他的内心和灵魂是地球的、现代的、深受好莱坞等大众流行文化影响的—— 瑞亚既感到一点道德的鞭笞压力，又在远大目标的推动下冒出更大的兴奋。 如果有一个克拉克·肯特，就还可以有更多。她要当「肯特夫人」。 瑞亚当然不打算嫁给克拉克，她只见过他一次。她想当玛莎·肯特，在文化属性上扮演这位伟大的，抚养了外星婴儿的母亲角色。 这甚至就是她目标的一个具象化体现。 她或许还做不到抓住克拉克·肯特做实验研究，瑞亚没打算重复变中人被迫害的歷史。 但是换一个角度，她能反过来，利用这中被地球同化过的外星人找到另外一个星球吗？ 然后她会带着地球文娱的卵在那里着床，孕育她的「孩子们」。那些都不会是她的亲生骨肉。 可是没关系，地球的、异星的，只要生命的思潮认同起源之母的意义，她就会成为「母亲」。 最终，即便她再一次死去，消失，什么也不剩。 整个宇宙里也会迴荡她的声音，永远，永远。 这不是埃塞克斯不老不死的实验能赋予瑞亚的，这是瑞亚自己找到的、新的重生意义答案。 第288章 在经纪人极其反对的视线中, 瑞亚神情自然地喝了一杯热牛奶，并且坐在位置上享用了肯特夫人的苹果派。 那确实很好吃，尽管对她节食惯了的口味来说有些偏甜。 瑞亚吃不下太多, 马洛伊只好把她那盘里切过来剩下的部分吃掉。否则他一点不碰也让场面不好看。 虽然他用嘴巴就能十分讨肯特夫人的欢心。一些夸赞的好话, 调节气氛的适当玩笑, 再透露一点无关紧要的好莱坞内幕, 马洛伊能成为任何一个场合的社交达人。 这和瑞亚总是容易成为备受瞩目的焦点中心有所不同, 马洛伊是自主学会这种本领的。 不过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使用过这种手段了，现在这位经纪业界的成功标杆也越来越习惯被其他人包围、讨好取悦。 但马洛伊最擅长的, 也是随机应变这一点。 犹太经纪人配合瑞亚把这个「陌生来客」的游戏继续扮演下去，肯特夫人开心极了, 可是肯特家的儿子就没有那么放松了, 依然紧绷着身体。 就算克拉克·肯特竭尽全力地不在母亲面前表现出异样, 他的微表情、肢体语言根本瞒不过面前两个好莱坞混出来的人精。 因为他的眼神一直往瑞亚·诺伦那边瞟，肯特夫人还以为自己的儿子只是太害羞了，一直在为他们找共同话题。 「克拉克毕业前那年的返校舞会，你不知道有多少女孩选择了古典设计的裙子。我记得他们的主题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对吧, 克拉克？」 「对……是的。」 他支吾着应了一句，为了弥补自己明显的走神, 克拉克·肯特不得不说出更多的内容：「其实舞会的主题是莎士比亚，但太多人穿了『朱丽叶』——」 女生们差点为此打起来, 而男生们则恨死了这突如其来的古典浪漫主义, 让他们少看了裸.露的大腿和胸。不过这一切都和克拉克·肯特没有多少关系，他更习惯把自己隐藏在角落里。 瑞亚荣幸地笑了一下。 「那你扮演的是什么角色，『罗密欧』吗？」瑞亚问下去：「你有邀请到自己喜欢的『朱丽叶』吗？」 第762页 她确实对这个话题有一点感兴趣。 为了成名之梦，瑞亚牺牲了整个青少年时期，如果她想要体验美国高中的乐趣, 也只能从影视剧里找补。 但克拉克·肯特的神情变化表明他的高中时光并不怎么愉快，他说：「没有。」 他不愿意进一步回答没有选到罗密欧，还是没有邀请到学校里心仪的女孩，只是笼统概括：「事实上我没去……」 「抱歉。」 「不，对不起。」克拉克抬手一摆又放下：「我不太会聊天，我还是不加入你们的话比较好。」 「别这么说，克拉克。」 瑞亚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会儿，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一个五官英俊，身材完美的年轻男性。尽管克拉克的穿着淳朴，但并不影响他的魅力。瑞亚想像中，他在学校里应该很受欢迎，至少擅长社交。 可他却是一个腼腆、羞涩的性格，完全不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对付别人，甚至不太适应女性的亲近。 就算面对进入家门的威胁，他竟然也能有礼貌地坐了这么久。 坦诚地讲。 要是反过来，是克拉克·肯特毫无理由地造访她的家——不，瑞亚根本不会给他进门的机会。 而克拉克早就察觉到他们的到来，还是让他们敲门了，其实他可以制止得更彻底，只要不让自己的母亲见到他们。 虽然克拉克的话让气氛有些僵硬，但还好餐桌上有马洛伊，有肯特夫人，他们可以流畅丝滑地换一个话题，继续聊下去，瑞亚会插一两句。 然后经纪人再在时间变得更晚之前，用上「工作不能耽搁，现在的雪已经比之前小一点」这种说法提出离开，让退场变得不那么突兀。 他将肯特夫人哄得过于高兴，挽留了好几次才不舍地松口。 马洛伊带上露易丝·莱恩，瑞亚则带上了肯特夫人包好的苹果派，「打扰你们已经很糟糕了，还让你们送我这个……」 「你能喜欢就好了！不用担心我们的圣诞夜，我的烤箱里还能做新的。」 肯特夫人的笑容就没停过，瑞亚的请求证明了她的喜欢不是客套话，而是真心享受美食。这比马洛伊的话更让肯特夫人感动。 桌面顺势收拾了一遍，没人在意四个盘子里吃剩下的派也不见了。 他们都忙着帮忙把露易丝·莱恩放进后车座里，瑞亚在出门时看到这辆本该在洛杉矶的豪车，差点没忍住破功，但她还是成功地掩饰了惊讶。 不知道马洛伊什么时候弄过来的。不过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人放心。 引擎发动后，马洛伊装模作样地开出了一段距离。 等到车后面的白雾盖住了肯特农庄，看不见房屋的影子，瑞亚才开口：「说实话，我有点意外，他的危险性比我预期的低很多。」 马洛伊当然知道她在说谁，「我会调查一下克拉克·肯特这两年在外面干什么，他就好像还待在学校里的学生一样，还是那种闷头坐在角落的隐形人。」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对冒失年轻人的轻蔑。 谁让马洛伊一开始做好了面对生化武器级别外星生命的心理准备，结果他只看到一个失意、浑噩，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农场男孩。马洛伊不可能心生尊重。 「我看到他房间里有《天才雷普利》的海报，他离开应该没超过一年，父亲去世也应该……」 「天吶！」 车上的露易丝·莱恩惊叫一声醒过来，「我还活着！」 「露易丝，你醒了。」瑞亚侧头安慰：「没事了，你现在很安全，我接到你的电话，我们找过来了。」 女记者花了一点时间理解状况，露易丝抓乱自己那头捲曲的头髮，「我记得我的车被风吹得打滑，差点刮飞。然后一个男人，他——」 「克拉克·肯特救了你。」瑞亚回答。 「感谢上帝，这是一个善良的能力者。」露易丝的职业天性促使她问出：「然后，那他是变种人，还是外星人？」 其实他们都能猜到这个答案，但结果还是交给实验来判定。瑞亚将视线移到放在中央扶手上面的盒子，她说：「我想我们会知道的。」 「不过，我们要先带你去医院。」 「我觉得我还好。」露易丝·莱恩坐起来靠在车后座平復心情，然后露易丝想到什么，「狗屎，我的手机！」 一个手机凭空掉下来，落进露易丝·莱恩的手里，换来一道抽气声。 「希望你不要慌张，露易丝。」瑞亚思考一会儿，还是选择说出来，「我的经纪人，马修是变种人，他有空间系的超能力。等大家的接受程度更高一些，我们会公开这件事。」 「哈，这个世界真的就变成这幅鬼样了是吗，不过女士，你身边没有变种人才奇怪！」露易丝犹豫地凑上来，面露好奇，「所以你是不是……」 瑞亚笑笑，「很遗憾我没有什么特殊能力。」 露易丝·莱恩的眼神里却流露出了更多的崇拜，「这一点也不遗憾，甚至让你变得更『特殊』了——操，我的车！」 「你真的该注意一下用词，如果你想成为记者界的下一个行业标杆，就不要这么轻易失态。」经纪人在驾驶座上指点。 马洛伊知道他们需要在拥立一些自己的喉舌。这批人是亚伦·托德、佩里·怀特，还是露易丝·莱恩都无关紧要，哪怕是站在对立面的乔纳·詹姆森都无所谓，这只是一种有用的角色属性。 第763页 他们也并不是只收购了《星球日报》一家报纸，瑞亚也不可能只找露易丝·莱恩这一个记者做这种事情。但露易丝就是那么多人里面最先成功的。 不管是运气，还是本事，露易丝都拿到了更靠近权力中心的门票。她找到了瑞亚的人都没掌握的关键线索—— 所以瑞亚亲自来了。 「对不起，但那辆车已经报废了，你有为它买保险吗？」 「不，我是在机场旁边租的。这是堪萨斯州，我不可能开车来这里。」露易丝·莱恩捂住脸，物质上的损失远比身体的疲惫更打击她。 纽约的生活成本可一点也不低。 就算《星球日报》很快就会入驻「大都会」，露易丝也不觉得新城市的物价会比纽约便宜。 「你可以申请报销。」瑞亚友好地提出建议。 「没用的，佩里绝不会……」露易丝说到一半停住了，新人记者已经从瑞亚的语气里听出给予的补偿潜台词，于是转而笑起来，「除非他的老闆批准！」 露易丝·莱恩脸上刚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就看到车前窗有一团风雪冲过来，「这是第二回 了，不不，别再撞上！」 对比女记者的惊慌失措，后视镜里映出的瑞亚依然平静、优雅。她好像真的只是来斯莫威尔小镇度假一样，自髮带着电影才会有的女主角打光。 连在快速风线里散乱的金髮都会按照好看的角度扬起，露出那副不可亵渎的美貌。 「冷静，露易丝，我们可以搭个顺风车。」瑞亚放柔声音。 马洛伊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根本没有转动，犹太人只是将脚往前伸，一直踩住油门。车在狂乱的雪天中直直向前冲过去，丝毫不畏惧地一头栽进暴风雪的中心。 「啊啊啊——！」 即便露易丝·莱恩已经想到不会有事，还是下意识地发出一连串叫声。 不过最刺耳的也不是露易丝的尖叫，而是风颳过车身，在金属表面上发出的摩擦声，瑞亚都能想像有一大片油漆剥落掉了。 在马洛伊发动能力的那刻起，周围的一切就在开始扭动。 但唿啸的寒风也将那些变得捲曲、胡乱。 瑞亚一时竟然无法分辨，到底是什么力量让她眼中的视界旋转。然后她反应过来，「怎么了，马修？」 地理位置的空间移动从来没有花这么久的时间！ 露易丝叫得声音哑了：「我就想问一句，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听到她的话，瑞亚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抬起来眼睛，就看到后视镜里不止映出了露易丝·莱恩，还有一双拖拽住车的手臂。 有人试图把这辆车拉出去！ 他们都猜得出那个人是谁。只是这怎么可能？！ 这不仅是风雪，马洛伊已经施展了瞬移的超能力了！ 那个根本经不住试探的克拉克·肯特，竟然能够抗住这种超越地球科学理解的特级变种人，如果这是超越超能力的等级——瑞亚的心脏在骤然紧缩后又沉下去。 犹太人皱紧眉头，那双棕色的眼睛微暗，涌现被冒犯的怒火，打破了之前在农庄里自如、从容的成熟姿态。 瑞亚不安地收拢手指，在马洛伊的肩膀一按，「先离开这里。」 马洛伊只好恼怒地闭上眼，专心使用能力。 空间在力量的角逐之间似乎撕扯出一道了无形的裂缝，连可怕的风雪都不敢翻涌进去，描绘出斗争碰撞的狰狞痕迹，把天空和雪地都割裂成残酷、压迫的战场。 只有瑞亚清醒、直接地见证了这一幕的画面，她凝住唿吸。 她以为这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其实只是一瞬。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在耳中炸开，在她的大脑里盘旋迴响，瑞亚也不确定到底是噪音让她头晕目眩，还是她真的空间转移中被摇晃着。 瑞亚没有闭眼，但她的眼前黑了五秒钟。 等到她的眼睛再次恢復光明，瑞亚反覆睁了几下。 刺目的白色、冰冷的雪、扎人的风——还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还在斯莫威尔镇！这个古怪的鬼地方！ 这真的太冷了，瑞亚没有多少选择地缩进身后的强壮胸膛里。她偏过头，看到抱住自己的人，那还是同一张青涩、不自在的农场男孩的脸，同一身没有品位的糟糕毛衣和牛仔裤。 但是，他们都明白，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担心你们遇到暴风雪，我想救你们……」对方放轻声音。 「有一股力量在阻止我，我来不及——我只能选择一个……」那个老土、闭塞的小镇年轻人为难地解释自己的意图。 同时他皱起浓密的眉毛，那双漂亮的纯蓝色眼睛里带着一丝戒备和懊悔，这让他看上去变得冷漠、威严。可触及到瑞亚，蓝眼睛里又充满矛盾的担忧和关怀。 「哐当！」 地上一扇斑驳坑洼的车门在地上翻滚，应该是人为破坏的。 「你……」瑞亚想说什么。 可是寒意不断侵入进来，阻止了她张开嘴唇，她只能更用力地抱住唯一一个有温度的躯体，尽管这体温之下，是更有杀伤力的威胁。 她肯定看上去不太好，脸色苍白，身体冻得发抖。 克拉克·肯特立刻抱紧了她，他选择救人的时候没有迟疑，拥住她的时候更不会。 当他环住手臂，用身体包裹住她，低温似乎也被遮挡在了外面，无法入侵这太阳恆星一般的强大存在。 第764页 瑞亚之前把他看成一个稚嫩、可欺的「孩子」，现在他展现出超乎瑞亚想像的强大，突然好像从男孩瞬间成长为一个男人，带来压抑的威慑力。 但事实上按照地球上美国的算法，他也早已经成年了。 「现在我们回不去，玛莎会问的。」他苦恼地打量四周，其他人连带车都消失了，克拉克没法说清楚为什么只带回来瑞亚。 瑞亚很想说，那就把她送回纽约皇后区，或者洛杉矶！ 然而她只是恢復了一点气力，何况她正无比警惕，瑞亚不可能把他引到自己的地盘。而且她感到头晕，很难冷静思考，提出其他办法。 于是瑞亚只能听着克拉克·肯特妥协地嘆气：「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知道……还派记者过来，还有超能力者—— 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吗，瑞亚。好吧，我带你去我的家，另一个家……」 糟糕。 这个外星人最好不是现在就要带她去另一颗星球，那样所有事情都会乱套的！ 尤其是马洛伊，在他掌握了自己的能力，又分配到那么多的权势之后，他绝对不能发疯失控。 第289章 瑞亚不确定自己被带到了哪里, 她被抱着飞了起来，跨越了一段距离的雪雾，从打开的天窗降落到另一个木屋里。 应该是为了照顾她, 速度放得慢而轻柔。 至少这么短的时间不会离开地球。 风和雪都消失了。温暖渐渐取代寒意, 瑞亚能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在恢復活力，她的大脑从短暂的晕眩中恢復过来, 重新开始思考。 她说出口的第一句话是：「能先把我放下来吗？」 在见识过那样的力量之后，瑞亚的谨慎没办法让她信任对方。 虽然理智的逻辑告诉她，克拉克·肯特应该是一个被教化得善良、有同理心的好人。但很多时候人们定义「好」的方式，会倾向从自己的利益出发。 互相暴露到这个程度, 瑞亚不确定在他突如其来的倾诉欲之后，会不会是保守秘密的杀人灭口。 不过只要他不打算立即杀死她，瑞亚就有很多方法应对。 然而瑞亚警醒的是, 她在连续成功后的过度自信和大意让自己陷入现在这个被动局面, 克拉克·肯特没有伤害她, 不代表他做不到。她真应该用一个更保守的试探方法—— 察觉到瑞亚的牴触情绪, 托着她的人停住, 小心地把瑞亚从怀里抱出来。 双脚落地，靴子的鞋跟踩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是雪地, 也不是居家的木地板。 瑞亚一边观察四周的环境, 一边在整理衣服时伸进口袋里翻找手机。她先摸到一截断裂的安全带，瑞亚看向毁掉它的兇手。 这么评价并不公平, 他是为了救她才毁坏车、扯掉安全带, 抱出她的。 虽然他们现在都明白过来，瑞亚并不需要拯救，那股空间移动的力量就来自她的经纪人。克拉克·肯特已经算是变相「劫持」了她。 但是鑑于瑞亚本身不怀好意, 她也不能指责克拉克为什么在三个人里面唯独挑中了她。 只要他跟在车后面听了那些话，就一定知道谁才是主使者。 「……抱歉弄坏你们的车。」克拉克·肯特沉默一会儿开口。对方似乎又变得有些侷促起来，施展过强大力量的压迫感散去，年轻的男孩用手做拳，抵在唇边咳嗽。 「抱歉打扰你的『正常』生活。」 这个不太好笑的笑话还是从对方脸上换来一个微笑。 这个镇子本身的古怪就无法忽略，克拉克·肯特的生活也没有那么多「正常」可言。 瑞亚趁着气氛缓和问下去：「所以，这里就是你所说的另一个家吗？」 她保持着距离把那截安全带放到一旁，这里到处是堆放的箱子、包装袋，瑞亚推断是个仓库。 「这里是农场的另一边，我们会把一些不用的东西放在这。」克拉克直接告诉她，为了不让瑞亚更紧绷，他移开视线打开地窖的门。 然而瑞亚的一举一动在他的注视之下，毕竟他心神从一开始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你打不通电话的，这里的信号比镇上任何一个地方都糟糕。」克拉克的提醒相当礼貌、温柔。 瑞亚摸索着按键的动作一顿，她干脆拿出手机举起来看了一眼，发现确实没有信号，她的简讯也没有发出去。而她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只见地下露出一片宽阔的通道，一艘由银色金属包裹的小型飞船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在天窗照射下来的光线里呈现出陌生、奇异的质感。 她不了解那些太空航天知识，但仅是用肉眼去看，瑞亚也能明白那是真的。 视觉的光影、触觉的质地、压在土地上纹丝不动的厚重感、空气里折射出来的灰尘浮动而过却沾染不上的材料特性…… 这所有的一切都构筑成了地球之外的科技。 「我就是这么来的。」 克拉克·肯特：「它载着我降落到这片农场上，乔纳森和玛莎收养了我……」 他说出自己知道的那部分由来，坦然中带着一点小心翼翼。他在乎这第一个倾诉对象的感受。 然而一种凛冽的畏惧和彷徨在瑞亚的心头滋生出来，那是人类面对无法掌控的陌生事物时的本能反应。 尤其对方不仅身体素质远超地球人类，而且连星球科技都很有可能高出地球。 第765页 还好那不是一个庞然大物的，带来的冲击并没有那么强烈，但也足够让瑞亚感到发麻的危机感。 瑞亚蹲下去，隔空比划了一下飞船的座位舱。 「那时我还是一个婴儿。」克拉克为飞船的型号作解释，他走得近一些。 瑞亚抬眼看他，「可是这样的设计，不就没有考虑回去吗？」 克拉克·肯特的眼中划过黯然，他的五官陷在阴影里，一半仍是年轻、青涩的英俊模样，另一半却因为加深的光影变得有些复杂、疏离。 又或许是瑞亚的心理作用，她看待克拉克的方式已经变了。 「所以我还在这里。」 他的声音变低：「就算我让一切变得糟糕，我还是只能回到这里。」 糟糕的事情有很多——比如那一夜的陨石雨伤害了镇民，比如之后斯莫威尔镇发生的一系列变化，比如克拉克的父亲意外死亡…… 瑞亚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 类似于「这不是你的错误。」「你来到这里一定是有理由的。」「接受这个世界，学会和他们共处……」 出于那些带着影迷心态的好感度，瑞亚猜想自己的话会起到一定作用。甚至她只是安静地聆听，克拉克都看上去心满意足。 他的靠近没有敌意，就已经十分不可思议了，明明他们两方目前还处于怀疑对立的状态。但克拉克所有的情绪中永远抱着一份诚挚的关心。 这种过度释放的友善反过来让瑞亚开始觉得不自在，她不是为了和克拉克·肯特做朋友来这里。 所以她提出另一个疑问：「那你想找到自己来自什么地方吗，克拉克？」 男人在瑞亚身边坐下，和她一起看着地面之下的那座神秘飞船，「这已经不可能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你至少有一条线索。」瑞亚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她说：「这不是你独自在外面就能做到的，你需要更精英的团队。我们会帮你启动飞船，我们能帮你找到你真正的家。 但我需要先联繫我的经纪人，你就这么带走了我，克拉克，这会引起很多误会……」 克拉克·肯特侧过头，就像之前那样注视着她，他既惊奇又感慨。瑞亚果断、客观的叙述让一切都变得平静。 于是克拉克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慢慢多出几分困惑，仿佛拆开了漂亮的礼物盒，得到的却是完全陌生的物件。 他没有讨厌，可是也无法确定喜不喜欢。 「你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对吗？」克拉克再一次确认，他的语气依然温和，可是神情已经在衡量中变得冷静了一些。 「……对。」瑞亚抿了一下嘴唇，「我耍了一点花招，对不起。」 「我觉得我还是停止表演『无辜的女明星』比较好，既然我们都坐在这里，面对面谈话了，还是坦诚交代更显尊重。 克拉克，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失望，不过我不只是你在电影、电视节目里看到的样子。我还有更多的一面，有更多的想法。 现在我想到宇宙去，看更大的世界，而你能够帮我，我刚好也能帮到你——」 「哈。」 一声笑意从克拉克·肯特的嘴边泄露。 瑞亚的神经被触及，她紧张地反问：「我有哪里冒犯到你了吗？」 大个子有些无措地僵住，第无数次向瑞亚道歉：「抱歉，你说得很好。真的，但你看待这一切，就像是去商店买东西，去公司面试工作……」 他在措辞上犯了难，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最终克拉克放轻声音说：「你有点冷酷。可是你对待我，就像其他任何一个人，没什么不同。」 克拉克的眼神变得深沉。 「刚才你很怕我，但是现在……」他打量瑞亚，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瑞亚打断了。 「我还在怕你，克拉克。」 瑞亚痛快地承认这件事。 讽刺的是，之前是克拉克·肯特提防他们心怀不轨，现在时刻提神戒备的人是她。这提醒着瑞亚一件事。 她过于重视经营自己的事业，忽视了一个关键的事实—— 所有能够保护她的力量都来自外部，来自别人。她是攀登上了足够高的权力顶峰，但还没有掌握维护自身的力量。 她太习惯于好莱坞的经纪模式，太习惯依赖自己的团队，也沉迷于打造一个完美的集权势力，最终，弱点反而变成了她自己。 瑞亚压下心里的不安说：「你愿意交流，所以我能鼓起勇气和你沟通，我知道这一切都很突然，我也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 但我想，我们会找到一个让彼此都满意的方案。」 克拉克直视她，看进那一深一浅的异色眼眸深处。 「瑞亚，无论我来自哪里，都不会是地球。你真的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吗？」 「你一定要听的话，我只能说我很高兴。克拉克，我花了很多时间、精力和金钱，就是为了找到你。」瑞亚并不想留下暧.昧的余地，所以她诚实、坦然地揭露自己的目的。 「这至少证明，我的想法不是妄想。 在地球之外，还存在其他的文明，其他的生命。这个世界的尺度那么宽阔、深远，而我来到这里，不应该是为了停留在好莱坞、停留在美国、停留在地球。」 她短短地描述她的野心、她的梦想。 第766页 即便一句话带过，也勾勒出一幅宏大的银河蓝图。那是一片克拉克·肯特从未深入想过的精神世界。 在他能够听到更遥远的声音、看到更广阔的视野的时候，他只想像斯莫威尔镇的其他人一样，回归正常。他渴望回到安宁、和平的小镇生活。 如果不是父亲的死亡带来过大的打击，克拉克甚至都不会离开这里。 在地球、异星之间来回摇摆，挣扎的漫长时间里，克拉克也从未想过要从地球去往那颗诞生之地的母星。 那对于一个生长自小镇农场的年轻人而言，实在太遥远了。 可他本应该离那个想法更近的—— 比瑞亚·诺伦更近。 那个活跃在青少年幻想里、美丽迷人的女明星，在他这个外星人的面前畅想星空，描画宇宙，这让克拉克突然感到一种巨大的震动。 那并不仅仅关于少年时期的悸动，或是梦中情人的荷尔蒙吸引。 克拉克意识到，自己逃避不及的一切，才是瑞亚真正想要的。 但那又和贪婪的阴谋有所不同，瑞亚不是渴望他强大的力量、他超凡的五感知觉、或者其他的可怕能力。 她只是要借着他去触摸天空之上，大地之下的远大世界。克拉克·肯特这个人，无论是变种人、还是外星人，都只是那片精神蓝图中的一个微小锚点，帮助她撬动更无限的未来。 克拉克还没想过那样的世界—— 小镇、农场、家人构筑了他认知的初始。然后很多事情都变了，可他还是克拉克·肯特，他能离开斯莫威尔镇，可他的意识和灵魂还在这里停留…… 他比瑞亚强壮、敏捷，可是在另一种意义，他又比她弱小、贫瘠。 不过他还很年轻，还有无数的时间去学习。 「我带你去找真正的『另一个家』。」瑞亚支撑地面站起，从弱势的姿态中挣脱出来。 克拉克问她：「如果那里已经毁灭了呢？如果我就是最后一个后裔呢？」 瑞亚若有所思地打量他，这个语气听上去就像是既定的事实。 「一颗星球毁灭了，也会留下星尘和碎片，那就是它在宇宙的墓园。」瑞亚说，「如果你是最后一个，那你就是唯一一个能为它纪念的智慧生命。」 「选择权在你。」 她重新拿出手机一扬，展示上面的时间。「但你真的得先让我回去，克拉克，我不能一直消失。」 克拉克·肯特抬起头，仰视她。 第290章 这一年, 斯莫威尔镇的风雪比往年更早结束。 又有一批科研团队来到镇上，人们对此见怪不怪，还相互猜测他们的经费能支撑多久。反正这些研究所的意义就和春夏季节的旅游社一样, 为这个地方带来更多的资金。 镇民的反对或者支持，并不能影响太多的决定。市政厅已经从其他地方找到了获得选票的方法—— 而且这也没有那么糟糕, 经济的富裕为小镇带来了更好的发展。虽然一直有人抱怨是科研和旅游经济毁掉了天气，但大多数人不在意这些。 唯独玛莎·肯特感到些许不安。 因为新的研究基地建得离肯特家更近，这让肯特夫人担心家中的一些「异常」情况会引起注意。 好在那毕竟建在农场的另一边，而且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员, 他们从不弄出什么奇怪的声音、或者发出神秘的光线，安静地在那块临时基地里操作仪器，观察数据。 研究所声称他们会致力于改善斯莫威尔的环境。 为了补偿对附近居民的打扰, 肯特一家还有邻近一些的家庭都拿到了一笔不菲的「补贴」。 「早上好，肯特夫人。」偶尔，他们也会在路过的时候相互打招唿, 但是并不会停下来多聊，次数多了之后，玛莎·肯特也放心下来。 这些人对肯特家不感兴趣。 「早上好, 菲尔·科尔森先生。」 对方微笑着点点头，然后便快步走过。 目送他带领工作人员的背影, 玛莎·肯特不禁有些后悔过早放克拉克离开。尽管这次克拉克承诺不会再隔那么久回家。 最近克拉克又有了读大学的意向, 渐渐从父亲离世的打击中恢復过来了。玛莎·肯特感到欣慰, 好像一切都在瑞亚·诺伦的意外造访之后变得好起来。 把这些好事都归功到瑞亚的头上或许牵强了一点，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和那样出名的女明星共享晚餐的。 而且那确实是玛莎·肯特这一年里不多的巨大惊喜，她当然放在心上，时不时地想起。 不知道那位大明星会不会还想再尝一尝她的自制苹果派呢？ 但是玛莎·肯特并不知道，就算瑞亚想要短时间内也不会被带到斯莫威尔镇来。在他们排查完所有的危险之前, 没人会再让瑞亚冒险。 「还有多少个漏洞？」 神盾局的高级探员菲尔·科尔森在告别肯特夫人后立刻进入工作状态，他确实不是为了镇上的任何一个人才调任到这里的。 准确的说。 他是为了平息外星人和变种人争斗之后带来问题，弥补超能力对决在斯莫威尔镇造成的一系列负面影响派遣而来的。 空间能力的撕裂在物理意义上产生了一些漏洞，时间能力的重复使用更是弄出了区域性混乱。好在他们在集结人力、物力之后还是找到了解决的方法，没有让局面变得更加恶劣。 第767页 「只剩下一个，填完那个仓库地下的缝隙，就没问题了。」下属们向菲尔·科尔森报告。 然而基地里每一张脸都神情严肃，没有人因为事情得到解决就放松下来。只要见识过战后的场面，任何人都会印象深刻。 就算是训练有素的特工，在那道兇悍、狰狞的缝隙面前，也很难不对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对立感到心神动摇。 不是没有人产生疑问：「一个特级变种人，一个超强外星人，他们是为了争夺瑞亚·诺伦——」 「做好你们的工作！」 菲尔·科尔森打断偏题的议论，平静地叙述：「不管这场争斗是为什么发生，最重要的是要把这些可怕的力量纳入管制下，保护地球的安危。」 「我们真的控制得住吗？」有人吞咽口水。 「至少那位女士站在我们这一边。」这个回答让很多人沉默下去。「女士」是一个称唿，但在这里，这是一个备受敬畏的对象。 只有一个女人能被称为「女士」。 「各位，我们没有更多的选择，不向前，就是倒退。」科尔森说，「我们要的安全，不是打造更多更大的监狱，把危险关进去，然后把自己反困在笼子外面。 为了繁荣的和平，为了迅速的发展，我们要向她学习，利用我们能利用的一切。」 来自「她」的箴言让所有人凛然，他们拿出新一批高科技设备，鼓起勇气一同俯视地下，那扯开的深坑如同黑洞一般，吞噬了一切的光线，包括那艘承载着克拉克·肯特一部分秘密的飞船。 他们不知道，那个新记入档案上等级最高的威胁者就是被每天送上亲切微笑的肯特夫人抚养大的。 这就是克拉克·肯特交换另一部分秘密的条件。 他要求将「地球人」和「外星人」两个身份完全剥离开，瑞亚·诺伦答应了他。除了极个别成员之外，没有人会知道克拉克·肯特就是新冒出来的外星人。 「我还是觉得太放任他了，那是一个巨大的威胁，瑞亚。」 作为交战过的对手，瑞亚的经纪人马洛伊就是知道真相的人之一，他并不甘心：「我们根本不够了解那个外星人，你也看到他能造成什么样的危害！ 而我们甚至不确定那是不是克拉克·肯特的全部能力。 我们需要更进一步的研究，才能抓住他的致命弱点。」 瑞亚看向他，深蓝和浅蓝的眼睛中露出一丝无奈。「马修，你们打到差点杀死对方，我不觉得克拉克还隐藏了什么能力。」 「如果不是你还能控制时间倒流，如果不是克拉克拿出了自己星球的特殊科技，事情只会更糟。 好在现在一切都来得及，我们能修復这些问题，我们能找到其他更好的方法。」 白色调的医院里。 病床上的经纪人和对面陪护椅上的女明星互相对视。 「他先把你夺走的！」 马洛伊先是烦躁地控诉，然后犹太人又在瑞亚的注视中紧皱眉头沉下脸，近乎自我折磨地反省：「我知道还有更得体的办法，我可以安排特工，我可以让x教授用心灵搜索，我可以……」 他说出一连串的部署计划，最终马洛伊停下来，「但是我害怕你会受伤，我不想赌一分一秒。瑞亚。」 在他们已经攫取这么庞大的权势之后，马洛伊最不能失去的还是她。 瑞亚靠过来，抚摸男人的额头，「我没有事，马修，我就在这里，谢谢你来救我，又一次。」 这个贪婪的、利己主义的犹太人突然变得犹豫，马洛伊沉默很久开口：「我们还要继续下去吗，瑞亚？这只是一个来自外星球的生命，就已经极具威胁性。 谁也不知道宇宙里还有多少那样的可怕存在。 其实地球上的权力就足够我们享受了。我知道你想要的不只是那些，但是得到的利益越来越多，你遇到的危险就越来越大—— 我不想再一次面对可能失去你的风险。」 瑞亚接下了他的关心，「我也不能失去你，马修。所以我必须自己强大起来，我不能一直依赖你，依赖莎伦……」 这其实不是马洛伊想听到的答案，也不是他渴望的回应，但他还是被那句简单的「不能失去你」触动了。 而且瑞亚的眼睛在坚定中那么明亮，那么美丽，让马洛伊无法说出后面的话了。 瑞亚·诺伦的美人之名早已享誉世界，但马洛伊知道，当瑞亚投入目标的时候，她的美貌会焕发出更生动、更致命的魅力，她从来都是这么锋芒毕露，充满想法。 就好像她最初从一群小女孩里脱颖而出那样。区别只是马洛伊无法再用从前那样专业、纯粹的目光看待她。 「你还记得之前我躺在医院的时候吗？」瑞亚短暂地笑了一下，马洛伊没有移开眼神。 「当我们开始做出这个决定时起，危险就在接踵而至。现在我们算是迈过了变种人这一关，可是那并不是世界的尽头，我看到后面的挑战了，我还没有得到那些奖励，我没办法在这里就停下，但是你可以……」 「搞什么？你不是在向我发表辞退感言吧！」马洛伊打断反问：「我知道我气疯的时候搞砸了一些事，但也不至于被开除吧。」 瑞亚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说你可以主要负责处理地球上的事物，那或许会更……平和一些。」 第768页 她摆出一个耸肩摊手的姿势，马洛伊明知道他是被算计了，瑞亚分明是拿话激他，但马洛伊还是觉得那该死的可爱。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跟那个外星傢伙，」犹太人咒骂着嘆气，「还有以后那些各种各样的外星人——好好谈。 毕竟，他们都是生意对象，而我们在宇宙里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新人，我们需要发展所有的市场。」 瑞亚什么也没说，只是沖他微笑。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年纪更小的瑞亚重申职业素养了，马洛伊气愤又无奈地揉了揉额头。他获得了超能力，又拥有了自己的势力，这确实容易让人迷失。 他苦恼至极，却又无比迷恋地说：「好吧，女士，遵从你的意愿。」 「听你这么叫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马洛伊坐起来往后一靠，从善如流地改变称唿：「好的瑞亚，谈完了心，那我现在可以出院了吗？」 他说：「我们还有更棘手的问题需要解决，不是吗？」 这次轮到瑞亚嘆气：「他们相信仓库地下的缝隙是被你们两个的能力撕碎的，那做得很逼真，甚至有些过头了。」她指责地看了马洛伊一眼，暗示他在趁机发泄怒意。 当时，在克拉克·肯特送她回去之前，马洛伊就找了过来。犹太经纪人当然非常愤怒，但有瑞亚在场，他不可能冲动到直接和外星人打起来。 除非是瑞亚的命令—— 为了藏住更大的秘密，他们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 「飞船没了，地标也消失了。他们还不知道那里可以通往外星母舰的基地。」瑞亚收起笑意，「难怪斯莫威尔一年比一年冷，谁能想到一个仓库地下的飞船能够连到北极……」 光是那艘小型飞船就已经极具威慑力了。 瑞亚无法形容自己在极地里看到那封在冰川中伟大建造物时的心情，但那一刻她只有一个清晰的想法，那就是不甘。 在宇宙星空的尺度里，她脚下的星球是那么幼小、孱弱。就算她爬到地球的顶峰，成为世界之最的名流人物，在这广阔的星河里也是如此微不足道，激不起一点浪花。 她怎么甘心。 「瑞亚，你想怎么做？」马洛伊问她。 尽管他参与的这场战斗中有一半是作戏，但另一半也并不是没有动真格的较劲意味。没人比他更清楚克拉克·肯特的危险，马洛伊的担心、焦虑都是认真的。 他愿意一直追随她。 「继续交易。」瑞亚说。 「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看上去更像是一座冰晶堡垒——但我确定没有足够的能源，那艘母舰就启动不了。不过我们很快就有一艘飞船要起航了。 我们带上他去找他的星球。氪星。 然后用船票换取储存在母舰里的科技知识、文明理论……」 马洛伊习惯从人性恶劣的一面出发：「如果那个外星人觉得这不够交易知识呢？」 「那我们还可以提供地球的另一个价值。」瑞亚说出自己从之前就开始思考的方案：「他说自己是最后一个氪星人了，马修。悼念完他的星球，我们还可以提议帮他重建家园—— 氪星有发达的科技技术，地球有足够的人力、物力、资源。」 瑞亚重新勾起微笑：「为了提高效率，达成合作是最好的方式。」 「你就没打算用他在地球的家人，利用我们掌握的秘密身份威胁他，对吧？」马洛伊说出正常人更容易想到的方法，「我以为我们花费那么大力气帮他瞒下这件事是有更重要的作用。」 「我们获得了克拉克的信任。」瑞亚直言：「威胁太老套了，而且效率很低，我还是更喜欢利诱的方式。」 她示意：「马修，我们做的是娱乐文化事业，我们需要的是人们的喜欢，不是恐惧和牴触，包括外星人。」 这让犹太人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带着几分促狭、诙谐。 「我明白了，这相当于是为宇宙出道做准备，第一个亮相就是『拯救濒危氪星人』、『重建末日星球』的星际公益表演。 这会让地球的名气上升，打开外星渠道。」 他们相视一笑，达成共识。 第291章 瑞亚从特殊的病房出来。 一看到她的身影, 等候多时的神盾局副级长官莎伦·卡特就站起来，浑身警戒，「他的精神情况稳定吗？」 「莎伦。马修已经冷静下来了, 不用这么紧张。」 年轻的金髮女特工面无表情：「看完这份评估报告，再决定要不要劝我放松。」 面对递过来的文件档案，瑞亚接过来粗略地翻了一遍，结尾处那一行「能力爆发时人类伤亡数预估七亿」十分醒目, 瑞亚双手合闭，关上资料。 「这次是一个突发的意外情况。我们遇到了外星人, 莎伦，马修是为了保护我……」瑞亚没有停顿地继续说下去：「我和你说过了, 是我让他去试探对方的实力。」 「不，马修·马洛伊失控了。」 莎伦·卡特强调：「你把他劝下来, 也改变不了这件事。你心里清楚他一开始返回斯莫威尔镇的时候到底是不是在发疯。」 「我都不知道你是在为哪件事打掩护, 你是想维护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外星人, 还是你的超能力经纪人？」莎伦的语气严厉起来。 第769页 作为瑞亚的安全主管, 莎伦·卡特有义务了解所有的事情。 瑞亚沉默一会儿, 然后回答：「他控制住了，莎伦。没有人员伤亡，损失也能得到及时修补。一切还在可控范围内。」 「但是——」 「但是我不会掉以轻心, 我会跟进的。马修之前受到过一段时间的精神催眠控制, 他在高压的焦虑状态下是容易暴躁, 现在情况已经好了很多。我们可以解决那一点心理后遗症。」瑞亚打断莎伦。 女特工还想开口, 瑞亚先发制人：「你确定我们要在这件事上纠缠吗？ 我们现在面临的威胁可不止超能力变种人这一个, 我粗浅地认为我们不能损失任何一个有实力的帮手。」 莎伦的冷脸维持不下去了，晋级的女长官长嘆出声：「我知道你早就准备好了说辞，用这套去应付政.府和军.方是挺有效果的, 他们指着你们开发未来。可是风险决不能低估，你一定要看紧他，瑞亚。」 瑞亚认真地点头，莎伦看着她一会儿，重新恢復严肃神情。 她们心知肚明，马洛伊在医院不在特殊监狱的最大理由，并不是因为瑞亚所说的「助力」，而是因为瑞亚本身就是最有效力的活体牢笼。 只要瑞亚能坚定立场，马修·马洛伊就不会背叛。 「另外，那个外星人呢，你要再和他交谈吗？」莎伦沖瑞亚走廊深处的另外一个房间扬了扬下巴，瑞亚相信那里的防护一定更严密。 虽然那根本关不住克拉克·肯特，事实上这些安排本质是为了让自己人安心。毕竟ufo异闻传了那么长时间，这还是第一次正式接触一个货真价实、活着的外星人。 这不禁让人产生怀疑，地球是不是早就像《黑衣人》一样，早被外星生命入侵了无数次。 不过鑑于调任这里的精英人员本身就是从事最高级别任务的秘密特工，他们暂时可以肯定地球的总体安全。 但接下来的走向会不会发展成现实里的《黑衣人》一样，设立一个专门处理外星人事务的星际移民局，就不一定了。从瑞亚发起的计划来看，这也快要提上日程了。 唯一的问题是，如果连这么重大的事情都全权由瑞亚·诺伦来做主，会不会显得政权过于儿戏了。 上面不可能毫无异议。 要求解剖外星人进行实验研究的声音不是没有，相反，那还占据了相当大的比例。 其中军.方的意向最强烈，如果不是之前的拍卖会弔足了所有人的胃口，他们不一定会能听话到到现在。 然而另一个更加关键的问题也摆在政.府面前，在当下这个很可能决定地球未来发展的敏.感时期，他们究竟需要一个什么样的领袖首脑？ 在大选结果公布之前，两方反而更加需要其他支持。和至关重要、迫在眉睫的权力再分配相比，一个外星人的处置问题似乎也没有那么「紧迫」。 他们不是自愿，而是不得不放权给瑞亚·诺伦处理—— 而瑞亚总是倾向于温和的方法，至少看上去是那样。 「说实话，我以为应该先有什么研究之类的，毕竟我都已经被带到医院里了……」唯一一个外星人说。 他在瑞亚进来之前就先一步打开了门，礼貌地打了一个招唿。 男人从悬浮的空中落地，他的身形高大体格强健，迈步走过来也能带来一定的压迫感，尤其是人们已经意识到他能够施展多少能力—— 这让莎伦·卡特更加戒备，在瑞亚进去之前还伸手拉住了她，然后才在瑞亚肯定的点头下看着人进去。 房门关上。这些改装过的加厚墙壁也只能阻隔一部分距离，并不能完全屏蔽他的超强听觉、甚至是视觉。 他比马洛伊更快速地痊癒，重新变得富有生气。那非人的强悍体质又一次揭示了这一星际种族的可怕。而且他们都没有展开治疗。 「他们不是不想研究你，但医用针头扎不进你的皮肤，手术刀也不行，ct扫描也都失败了，所以他们只能放弃。不然你以为那么多的安排布置是为了什么，你应该早就发现外面的人了吧……」这或许是瑞亚能够完全接手的另一个原因。 克拉克·肯特回答：「反正没人试图伤害我。」 「那是因为他们做不到。」瑞亚说完，嘆一口气表态：「对不起，如果不是开始的时候造成了太大的动静，遮掩不过去。我们根本没必要弄成现在这样。」 「这也不是一件那么糟糕的事情。」克拉克下意识地接话。他几乎不会让人为难，瑞亚稍微露出一点低迷的情绪，他就会安慰。 就像瑞亚和他的谈话进入佳境，超能力者闯进来破坏了一切，克拉克·肯特也没有心怀怨恨——他们能平息下来，协力盖过这次的问题，有一大半是因为克拉克愿意配合。 当然，前提是没有不可挽回的损失，一切还来得及修补。 他看上去如此平和、善解人意，比瑞亚认识的大部分人都更友好。即便瑞亚亲眼看过他在超能力对抗中展露出来的力量，也还是很难因为恐惧反感克拉克。 但正是因为瑞亚目睹了，她也无法全然喜欢这个英俊得完全符合地球审美的外星人。 当他脱下属于克拉克·肯特的居家打扮，扔开克拉克·肯特的身份。那超越人类之上的特质便从这具强大的躯体中彻底释放出来。 第770页 这时时刻刻提醒着瑞亚一件事，这样一个生命造物，对地球来说随时都有可能演变成一个巨大的灾难。氪星人对人类的毁灭指数只会比马洛伊高。 尤其这还是一个相当年轻、还未掌握自己种族知识的外星人，假设他还能成长，还能进化呢？ 在她对着克拉克微笑的时候，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心悸在瑞亚的脑海里盘旋。 但是，这可以是一场浩劫，也可以是一次机遇，她必须把握住。 或许是察觉到瑞□□绪里的微妙变化，克拉克为了证明「没那么糟糕」继续说了下去：「现在他们都知道我这个外星人身份，我猜我不需要在这个身份下遮掩能力。」 「你是不需要遮掩。」瑞亚笑了笑：「你可以飞，你可以飞得很快。就算你回到堪萨斯州，也只需要一小会儿。」 克拉克微微移开眼神，他是离开过好几次。 他知道有很多人在斯莫威尔镇处理问题，但他的家和亲人都在那里，克拉克不可能真的放心不管。 事实证明，瑞亚安排得很好。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遗留问题上面。因为战事的两个源头都被安全地移动到这座医院里，没人去查斯莫威尔镇的镇民。 这让克拉克·肯特在这里耐心地停留了一段时间。瑞亚没有对他的「外出」提出疑问，和他心照不宣地压下了这件小事。 「我好奇的是，为什么你敢直接露脸？」瑞亚提出另一个问题，「你对外声称自己是卡尔-艾尔。但是不担心他们会找到『克拉克·肯特』吗？」 「那不一样，我装了很久的『克拉克』……」外星人说：「现在我不需要伪装。」 「是因为衣服吗？」 瑞亚问他。 他们在打斗中激活了仓库地下飞船——应该是有什么信号在北极响应了。克拉克的速度太快了，但是马洛伊用空间锁定追了过去。 这确实让很多事情变得棘手。 他往前走了几步，靠近她，那一身换掉的特殊制服在视觉成像上带来奇妙的感官，瑞亚能够更深刻地体验到异星的侵略感。 外星人向瑞亚伸出手，刀枪不入的掌心也是柔软的，带着地球人类适应的温度。瑞亚很短地迟疑了一会儿，才把手覆盖上去，被带着触摸衣服的纹理，他说：「你可以当做是。」 他提议：「这不是全部，你想看完整的一套吗？」 在瑞亚思考怎么提出交易的时候，这个外星人却这么坦然，诚挚地展示一切，让她在警惕的同时难免感到一丝微妙的不自在。 就算是打着地球全人类的名义，这种别有目的的亲近也显得古怪。 何况，她从始至终都不是为了这个世界。 第292章 「真高兴还能见到你, 我都担心你又要被拐跑了……」 瑞亚出来后看了一眼身后关上的病房门，无奈地提醒：「别这样，他能听得见你说的话, 莎伦。」 「很好, 我就是希望他听到，然后对我们的女士保持敬畏。我可不想再在这里发生第二起变种人大战外星人的危机, 或者特工大战外星人。」 看到瑞亚走出过道, 莎伦·卡特跟上来, 在瑞亚的身边随行。 瑞亚不意外莎伦·卡特会这么紧张, 毕竟马洛伊的情况还有解决的思路。 然而他们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压制外星人的明确办法。 尽管马洛伊的能力足以对付克拉克·肯特——但就算是在超能力者的范围里找，瑞亚经纪人这种级别的变种人也并不多。 「那我们是时候可以考虑让他离开这里。既然情况好转了, 继续这样下去是浪费时间。」 瑞亚的提议让莎伦绷住脸，女特工立刻开口：「可是我们都还没有研究到什么信息, 甚至没办法做这个外星人的评估报告, 我们得到的资料太少了！在完全掌握之前, 我们不能把这么大的危险放进人类社会里。」 这段时间里的最大进展, 就是研究人员脱下了无菌防护服走进克拉克·肯特的房间。 他们经过实验后总算相信氪星没有携带对地球人有害的病毒。 「我明白你的担心。但是这里本来也关不住他。」瑞亚低声说：「正是因为我们了解得太少, 所以我们需要进一步的接触, 我是指实验研究之外的接触。」 瑞亚具体地解释：「要想更好地研究北极发现的异星基地, 我们还得争取和他合作, 而不是一味地待在这里。」 现在官方所知的一切资料都是从瑞亚和她的经纪人这里得到的, 他们也找不到其他获知信息的渠道。 大多数人都相信, 这个外星人是从北极入侵地球，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肯萨斯州。 研究人员给出过关于二十年前流星雨的猜想, 不过北极的磁场证据比斯莫威尔镇的陨石坑更加吸引注意力。 「不是只有掠夺才能得到有价值的事物。莎伦，如果我们可以和外星人成为朋友，就别做敌人。」 莎伦·卡特想要反驳, 然而她找得到理由，却找不出更好的方法，于是只能皱眉看向自己的领袖，「这又需要你亲自来，对吗？」 「瑞亚，我担心你。 马洛伊是搞出了问题，但他有一件事是对的。那就是你不能处于危险之下，我们不可能让你面对……」 「电梯到了。」瑞亚抬眼示意莎伦打住，电梯也如她所说停在这一楼层，发出「叮」的声音。 第771页 在下属的颔首致意中，她们一起走进了电梯。瑞亚按下向下的楼层数。 直到电梯门关上下沉了几秒钟，她才出声。 「谢谢你的关心，莎伦，我会认真考虑的。我要推进合作，但是不能冒险。所以我要为自己准备一些东西，而且也要在北极准备后手。」 瑞亚的安全问题一直是莎伦·卡特着重考虑的，金髮女特工第一时间应和了前半句。 「你是该武装自己。为电影表演学的那点花架子可不够——不过好在我们有很多便携的小发明，能够帮到你。任何需要，尽管提。」 但是关于后面那一项，莎伦疑惑地挑起眉毛。 「我知道肯萨斯是菲尔·科尔森在处理，北极是莱克斯·卢瑟……」莎伦说到一半顿住，然后很快回过神来，「你不是派他去处理北极战场的残余裂缝？」 「裂缝的问题是需要解决，可是北极不止有一个问题。」 瑞亚抬头看着电梯厅里的楼层显示数字，「毕竟那里的生态环境很脆弱，我们必须小心，并且谨慎。」 她的话意味深长，莎伦听懂了她的暗示。 惊讶过后，女特工的脸上却露出一个信服且微微放松的短暂笑容：「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简单地放松警惕，你是瑞亚·诺伦。」 「怎么，我在你心里是个坏人吗？」瑞亚也微笑。 莎伦·卡特却一脸认真。 「不，这一点也不坏，相反还是好事！瑞亚，我们不需要一个天真的理想主义者先知。 对不起，我之前产生了一些怀疑。你已经走在我们所有人前面，我只能注视你，盯住你。」 这变相坦白了神盾局的监视仍在进行。 瑞亚知道她自己也有一份评估报告，观测人员从菲尔·科尔森变动到现任局长尼克·弗瑞。 而现在的观测执行者很可能已经变成莎伦·卡特—— 即便神盾局承认了瑞亚·诺伦的无冕领袖地位，经过「大清扫」行动，确保成员的思想立场依然是一个必要的任务。 莎伦承诺：「为了你的安全，也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安全。」 电梯门到达目标楼层，再次打开，分开的金属门映出瑞亚的脸，那一瞬间，就像异色的蓝眼睛分裂开来，映出一边温柔的浅色蓝眸，也照出另一边冷酷、强势的深蓝眼珠。 她甚至是带着笑意走出去的，嘴角的弧度优雅而美丽。 「当然，为了世界，为了全人类。我完全理解。」 莎伦·卡特彻底松了一口气，继续执行任务，跟上瑞亚的脚步。 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瑞亚最好能一直保持最佳状态，无论是肢体健康，还是精神思想，她决不能出事。 而除了她的团队，还有人在为瑞亚担忧。 露易丝·莱恩坐在《星球日报》报社的工位上，却打不出一个字。 报社里乱作一团。为了顺利完成换公司地址的计划，许多杂物被整理出来，堆放到过道角落，扩招后的人手变多了，休息时间也变得有些嘈杂。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露易丝？」有人向露易丝·莱恩搭话。 「露易丝，你最近还打算去堪萨斯吗？」 露易丝·莱恩闭上眼捂住额头，「好了，各位。谢谢你们，但是我不想再听到关于这件事的话题——」 「嘿，这可是你自己牺牲假期跑到那个鬼地方去找新闻，结果只拿回来一叠补办的请假条和报销单。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些半关心半打趣的话从露易丝·莱恩回来后就没完没了。 因为这位新人女记者一进《星球日报》就表现得成绩优异、能力出众，难得弄出这样的糗事，出于微妙的羡慕嫉妒和看笑话心理，同事们纷纷凑上来打趣。 其中不乏沖露易丝·莱恩示好又遭到拒绝的男同事。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要新闻，完全可以去各大科技公司跑跑。谁都知道他们被瑞亚·诺伦逼得发疯，硅谷就没有放假！ 听说那个半全息技术快要把一连串的先进产业链都折腾了一遍。」 「现在还只是尖端产业，之后迟早会影响到中下游。」 都是记者，掌握的消息多多少少包含一些内幕。 有人甚至提到：「看看，莱克斯·卢瑟和真我科技公司的新闻一出，又引起那么多动向。我就说她不会满足在好莱坞称王的。 说不定之后我们就只能看通过『瑞亚·诺伦技术』制作出来的电影，扔掉一个奥斯卡对她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那个真我集团就是想当巨无霸！要是挖一挖埃塞克斯、卢瑟、维特这些产业的内幕，肯定还能挖出别的秘密！」 话题到这里，已经变成「瑞亚·诺伦」的新闻探讨。 没有人会否认这个名字背后代表的巨大价值，她出现在报刊杂志头条、电视播报的机率甚至堪比年末的大选。 谁让这位领衔一众好莱坞男星的女演员才刚刚上映一部反响热烈、争议极大的大热电影《佩吉·卡特》，刚有些两极分化趋势的口碑在团队公关发力后迅速回升。 在诸多青少年心目中，「佩吉·卡特」已经变得比「美国队长」更酷！ 那些学者们之前咬住瑞亚不放是有一定道理的，可惜大众更愿意认可、称颂瑞亚·诺伦的电影作品、艺术表演、以及她的无「私功德」。 第772页 不过这一切都不影响电影疯狂收割票房。 关于瑞亚·诺伦是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好人，或许有些争议。但所有人都相信，她一定是一个眼光精准、手段厉害的完美电影人。 她能演戏，能挑戏，能运营一部戏！ 发展到现在，只要是一个新闻从业者，但凡追踪到更内幕、更深入的报导，都会绕进和瑞亚·诺伦有关的事情。 从这一层意义看，她在文娱界简直称得上是「统治」！ 《星球日报》的记者们讨论得起劲，对瑞亚有一定了解甚至撰写过好几篇报导的露易丝·莱恩却没有加入同事们。 露易丝不断地按着键盘，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网页出神。那上面也有瑞亚的讨论帖，但没有什么最新的消息。 在瑞亚的团队承认不会参与奥斯卡的奖项评选后，瑞亚也没有出席年前其他几项奖项典礼。已经有人透露，这或许是为了瑞亚破格成为评委的特例而避嫌。 但是露易丝·莱恩知道，瑞亚不是因为这个才推掉那些红毯的—— 过了一会儿，露易丝才发现不对劲，办公室突然变得极其安静，露易丝抬起头就看到主编面无表情地站在面前。 「天吶，佩里，你吓到了！」 「你更吓人，露易丝，延迟假期回来还上班发呆，你以为《星球日报》雇你是为了给你养老的吗？」 在露易丝试图解释之前，主编就打断道：「现在，站起来，到我的办公室。」 同事们投来一道道同情的眼神，压低声音：「我们提醒你来着，可是你完全没听见……」 露易丝·莱恩嘆口气，背过身走进去。 她并不怕这位新提拔上来的，作风严厉的主编，还说：「我知道你想教训我，你也完全有理由这么做。 但是求你了，别是现在。佩里，你不会相信我在堪萨斯看到了什么！我见到了瑞亚，但是——我真的很担心她……」 露易丝·莱恩的声音渐渐变小，年轻的女记者抬起眼，就看到主编座椅上已经坐了一个人，可是佩里明明还在外面。 椅子转过来，露出一双交叠着的修长的腿，半身裙，纯色的高领毛衣，搭在肩上的金色长髮，还有那张露易丝·莱恩绝不会认错的漂亮脸蛋—— 「瑞亚！」 露易丝快步走过去，和从座位上站起来的瑞亚拥抱了半分钟。 「你出了什么事情，你还好吗？」露易丝有些激动：「上帝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先是你不见了，然后马洛伊没有说任何事情也消失了。」 「他倒是把我送去医院，但是做完全身检查，医院却不让我离开。我确信我没有任何问题！然后我想到应该是你们出了什么事，很快就有人找到我问各种问题…… 要不是最后我拿到了出院许可，我都要以为我被□□了。不过你放心，我什么也没有说出去。 就算要做新闻，也不是该给这些人看的！」 露易丝飞快地说完，喘了一口气查看自己潜意识里的目标偶像，关切无比，「你们没事吧，瑞亚？」 「我在这里，就说明没事。」瑞亚微笑着安慰，然后她道歉：「对不起，你是被我们连累了。我和马修也被问了很多问题……」 露易丝神情紧张，「他们想把你的经纪人抓起来！」 「不。现在主流的观点都想改善普通人和变种人的关系，他们不是想抓马修。」也不敢越过她的许可这么做。 不过瑞亚不会这么说，她把这整件事用一种更温和的说法重新表达。「问题出在斯莫威尔镇的奇怪风雪上，有人发现，那里有一个连接北极的——」 「什么？」露易丝·莱恩震惊至极。 「这可能和外星科技有关系，政府已经介入了。」瑞亚概括完。 「我、马修、克拉克都被询问了一遍。很抱歉我把你卷进了这种事情里，但是这已经涉及到更大的问题，现在最好停下来。」 在瑞亚的话术引导中，露易丝下意识地跳过了克拉克·肯特。她直觉认为这是自己这一边的。 「所以不是一个外星人或者变种人的问题，而是整个斯莫威尔镇的问题！」露易丝打开了思路。 「露易丝……」 「不，瑞亚，请不要劝我！这是我的新闻，我花费时间，精力，不是为了被质询几句就放弃的。我要继续追下去，谁也不能拦着我。」 露易丝·莱恩坚定信念：「你说过的，这个世界需要真相！那就更应该撬开他们试图在斯莫威尔—北极遮掩的秘密。」 女记者看过来的眼神渴望认同，瑞亚沉默一会儿才点头。 「好吧，我会为你申请一个採访名额。不管真相是什么，我们确实不应该隐瞒公众。」 作为一个体贴的老闆，一个在传闻中颇有政治能量的大人物，瑞亚给出了露易丝能想像到的最好的答案。 和露易丝的惊喜相对应的，则是新任主编佩里·怀特紧皱眉头的严肃神情。 「别这么生气，佩里，我已经劝过了，你也看到了。露易丝不肯放弃。 你也应该猜得到会这样，她是一个执着的记者。」瑞亚在露易丝离开之后坐回椅子上。 她温情的一面并没有完全剥落，只是变得更加理智冷静，更加符合幕后boss的身份。 「我只是不想看我推荐的人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彻底利用。我知道我不可能退出了，但露易丝还有机会——」 第773页 瑞亚能理解他的想法。 毕竟堪萨斯州是发生了一些问题，露易丝·莱恩也在医院停留了这段时间。 这怎么看都有问题。 《星球日报》的主编停顿住，换了一个说法：「我以为露易丝还有机会，不过看起来她对你提供的机会更迫不及待。」 瑞亚微笑着，对他说：「如果你还有需要，我也可以给你一些线索。」 「暂时饶了人类吧，让他们喘口气！」 佩里·怀特迟疑一会儿又忍不住问：「北极真的有外星人基地？」 「是的。」 「这个新闻真的能碰？」 「当然，我让露易丝去，这就可以适当报导。别把这一切怪到我的头上，佩里，这世界已经是这样了。 在人们接受事实之前，我们最好让他们从现在开始一点点适应。」 瑞亚回了一个笃定的眼神，但随后她的神情又变得有些复杂。 如果只是关于发现外星文明这件事还简单一些。 「相信我，佩里，我的方式已经很温和了。」瑞亚强调。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他们能从北极裂开的缝隙里找到掉入北冰洋的「美国队长」。 那个死去的、真的美国队长。 第293章 瑞亚不太喜欢意外。 但是她的第二人生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意外。 这一路走来, 瑞亚也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问题，她勉强习惯了这些超出计划之外的突发情况。 以她为中心的团队也会根据她的指示配合行动。 出现意外，找到源头, 解决问题，转化利益——他们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也做得很好。 不过这一次事情撞到一起, 是有些麻烦。 「我觉得情况还没那么糟糕……」 瑞亚的助理开着新车从《星球日报》接到她, 打算先返回洛杉矶。 「虽然我们是错过了一些颁奖典礼，影响了线下宣传的计划, 但电影依然很卖座, 媒体宣传和大众互动的参与度都很高。」 霍姆依次汇报《佩吉·卡特》电影上映以来的进展, 没有多问瑞亚为什么在消失一段时间后亲自来这里一趟。 其实她们没有必要来。 随着瑞亚掌握的媒体资源越来越多, 记者、专栏作家、影评人等等都成为了可替代品。 被挑中捧起的亚伦·托德，佩里·怀特这些人也只是其中价值更高的代表，在关键时刻发挥意见领袖的作用，按照瑞亚想要的方向引导舆论。 和那些成功案例相比, 露易丝·莱恩还差得有些远, 瑞亚完全可以打个电话, 甚至干脆交给其他人。 霍姆的助手也已经很擅长和媒体记者打交道。 不过霍姆大概知道这牵扯到一些关于肯萨斯的异星机密, 所以没有纠结，继续安排之后的好莱坞行程。 「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接受正式的採访了，虽然我们不缺这点曝光—— 不过福克斯那边提议用新闻发布会的形式, 把你退出竞奖成为评委的事情运作一下, 弥补这几天宣传上的缺席。」 「这是一个方案。」女助理询问瑞亚的意见：「不过你要是不感兴趣, 我就回绝掉。」 瑞亚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拒绝。 可是想到从电影、不，从真正歷史里翻出来的美国队长，瑞亚停顿住, 然后斟酌地说：「让我考虑一下。」 「真的？」 霍姆反而有些诧异：「你不是刚从那些『特殊工作』里脱身吗，你确定自己还有精力吗，瑞亚？」 「我是有点头疼。」瑞亚坦白。 「那就别太为难自己。瑞亚，这部电影已经镇住整个好莱坞。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等候你的调遣，推进『电影宇宙』计划！ 我是说，一切才刚开始，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们可以放缓一些——」 「电影的宣传是可以放缓，但是有些事不可以。」 瑞亚和自己的经纪助理提前打招唿，「霍姆，我们之前去肯萨斯州寻找外星生命的线索。」 「我知道，然后你们还折腾到北极去了，这搞乱了很多档期。」霍姆小小地抱怨了一下，不过还是关心地继续问道，「所以怎么样了，你们是找到外星人还是外星遗蹟？」 「有外星人，也有外星文明。」瑞亚先肯定了助理的猜测，「我们还在协调这件事，我有了一点思路。」 这真是既惊喜又惊吓，霍姆已经张大了眼睛。当助理以为这就是最重头的消息时，女明星老闆却砸下了一个更让人目瞪口呆的秘闻。 「然后我们不仅发现了外星人，还在北极里发现了『美国队长』——」 霍姆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等一下！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说的『美国队长』指的是史蒂夫·罗杰斯吗，就是那个电影角色的原型人物？」 「对，他在二战时期掉进北冰洋……这就是我们在北极的意外发现。」 「什么？」 一声惊唿从霍姆的嘴中发出：「我以为那个结局是故事的艺术加工！ 所以美国队长就一直在那个鬼地方吗？政府就放任他的尸体在北冰洋里飘荡？」 瑞亚提醒：「霍姆，剧本就是从佩吉的回忆录里改编的，你记得我们找了多少资料做了多少功课吗？那是真的！」 「抱歉。」霍姆很快道歉，「我只是下意识地认为——好吧，我就没认真上过歷史课。这些事情还是我在这个项目里知道的。」 第774页 何况歷史课本不会详细地描写英雄「死亡」后的归宿，在很多美国人的认知想像里，这种英雄人物最后肯定会被找到安葬。 《佩吉·卡特》也只是演到二战刚结束后—— 电影里的角色都还在坚持搜寻「美国队长」呢。 结果这样一个被树立成标杆的超级战士，真的一直这么「失踪」着。 谁能想到现实竟然会比好莱坞的剧本还要离奇，歷史英雄的正主还是被表演角色的女演员找到的！ 被这件惊人的事情砸中，霍姆花了一分钟反应过来，回到经纪助理的身份里思考：「瑞亚，你是想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这个消息吗？」 霍姆加快语速：「说真的，我不想表现得太功利，但这其实是一件好事，对任何人来说，尤其是我们。 无论这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都是你的人找到了『美国队长』！ 你做到了连美国政.府都没有完成的事情，你弥补了歷史时代遗留的缺憾，你甚至实现了角色原型也没能做到的梦想！你会超越『佩吉·卡特』这个角色，超越佩吉·卡特这个人！ 让我好好想一想，我们可以为国家英雄圆满一场隆重的葬礼……」 瑞亚打断这场头脑风暴，「霍姆，他还没死。」 「额……对不起，你能再说一遍吗？」就算霍姆·达克已经在瑞亚这里听过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这还是超出了她的心理预期。 「美国队长没有死。我们找到的不是他的尸体——他还活着！」瑞亚说出真正让她头疼的事情。 霍姆问出所有正常人都会有的问题：「这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是因为二战时期研究出来的那个超级士兵药剂，还是因为北极的外星文明影响，或者是因为……」 瑞亚隐去后面的话没说，转而道：「总之他还活着，那副身体依然年轻、健全。」 霍姆没有追问那些显然已经「特殊」部分的情况，只是确认：「那他能醒过来吗，我是说真的『復活』过来？」 瑞亚默认了霍姆的猜想。 茫然和惊惶过后，霍姆突然激动起来：「我知道这有够离奇的，不过去他的，反正地球上都已经有真的超能力，真的外星人了—— 至少现在我们找回了一个真的英雄！」 女助理的脸蛋发红，这让妆容下的雀斑变得有些明显，但霍姆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充满活力也充满斗志。 她接手主要工作后的快速成长让瑞亚都不禁侧目，就算马洛伊在这里，也会对霍姆的反应速度表示赞许。 但是。 「冷静一点，霍姆，我们才刚找到美国队长，他需要治疗。」 瑞亚放缓了语气：「而且我也不确定我们应不应该公开这件事。」 虽然瑞亚说的是「我们」，但她们两个都很清楚这个主语里只有「瑞亚」。她还没想好，她犹豫了。 霍姆不太明白，「这会影响到什么吗？拜託，美国队长回来了！ 这是一个会让人们开心的大好事！到处都在说，这个时代需要『英雄』！」 「这会影响到我。」瑞亚最终回答。 「你是在担心过度利用这件事，会显得太冷酷无情吗，boss？」 瑞亚弯起唇，笑了一下：「当然不，我主演的第一部 电影就是利用我自己的童年阴影宣传营销。我还不至于…… 我知道你们试图把我打造成『人间之神』，但我还远远不到『神』的境界。我是想要做个好人，但也仅限于触及我利益之外的地方。」 她收起那抹浅淡的微笑：「我只是在担心，我还没有那么了解史蒂夫·罗杰斯。」 当瑞亚不遗余力地重筑美国队长的声望时，可没想过美国队长有一天真的会活过来。他会越过她苦心塑造的「佩吉·卡特」夺回一切吗？ 他对神盾局的影响会比她更深厚、更长远吗？ 如果再来一次投票，那些支持者又会在领袖之间选择谁——莎伦·卡特争得过美国队长吗？莎伦还愿意争抢吗？ 当然，瑞亚知道那是一个伟大、光荣的英雄人物，他一定会对权势嗤之以鼻。 他心向光明，打击邪恶。 只是瑞亚还不确定，她自己在光与暗之间的哪一个位置。但瑞亚清楚一件事，在前往宇宙那样一个宏大的计划面前，她的势力不能动摇。 瑞亚不得不承认，莱克斯·卢瑟在神盾局之前找到美国队长产生了一些导向作用。 用莱克斯的好处是，这个疯子只考虑纯粹的利益，他让瑞亚掌握决定权。 「你派人找到的，这就是你的所有物，女士。」 问题是，他为此不择手段. 「连神盾局都还不知道，瑞亚，你可以公开，也保留这个秘密，随你怎么处置……挖出意识，你就可以得到一个忠诚的英雄骑士，抽出血，你就可以得到一份新的变强药剂。」 这确实是罪恶。 瑞亚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映照自己黑暗面的镜子。 也提醒她自己不能变成这样—— 「谁在乎那是什么样的人，关键在于大众的认知是什么样的！」 霍姆的声音唤回瑞亚的注意力。 「瑞亚，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他妈的救出了史蒂夫·罗杰斯本尊，你就是真正的女英雄！没人能够再借着美国队长的名义指着你的名字骂，那群跳樑小丑里有一大帮人都得因为这件事闭嘴！ 第775页 这当然是关于你，也只是关于你！」 在交接了瑞亚经营出来的各大渠道和资源之后，处理那些负面舆情对霍姆来说并没有那么困难。可一直面对那些批评言论还是让人感到郁闷和火大。 而现在就有一个全世界公关团队都想不到的破题思路摆在她们面前—— 瑞亚想了一会儿，笑了。 她自认还不够高尚，瑞亚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在大众传媒中层层营造出来的形象。在真的英雄面前，她也会陷入虚妄的敌人假想。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当全世界都相信她是「女神」，假的也就变成了真的。 就如霍姆所说，拯救史蒂夫·罗杰斯的人是她，瑞亚·诺伦！ 第294章 「好吧, 那就让我们想一想，怎么公布这个消息。」 瑞亚的笑容引起一点误会，让女助理突发奇想：「其实你已经想好了要这么做吧。」 那双异色的蓝眼睛里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疑问和无辜。 「你帮我打开了思路, 霍姆。我本来还没有什么头绪。」瑞亚说着嘆气：「马修那边出了一点问题，我想让他休息一会儿。还好有你在——」 「不不, 你亲自去《星球日报》见露易丝·莱恩……你把她引到那块极地去了。」霍姆露出一副别想矇混过去的表情。 虽然霍姆不想打探那些涉及「特殊事件」的隐秘，但是瑞亚的坦诚公布难免激发出好奇心。 「那是因为我连累了露易丝，我想给她补偿。 是我用外星人的饵钓住她, 诱导她去找线索，现在却变成了一个无法报导的新闻。这不太公平。」 瑞亚说：「至少北极还有一些可以展示的奇观。」 霍姆紧接着补充：「是啊，除了外星人——还有美国队长！你是不是打算把这个世纪大新闻送给露易丝·莱恩当补偿？」 「我没那么说。」 「哈！你就是那么想的。」霍姆的眼睛睁大，兴奋地笑起来：「就算你给了露易丝·莱恩採访的机会，关于外星的新闻也不可能报导太多的细节。活着的外星人和復活的英雄——总得要选一个告诉大众。 我打赌政府会优先选择美国队长。」 瑞亚摇摇头：「没有这么简单。那要看他们怎么衡量，各方的考虑有很多，这很复杂。」 她的烦恼显而易见, 霍姆却没有之前那么为自己的老闆感到忧心忡忡，尽管这一趟行程没有神盾局的特工，没有负责安全的保镖——或许他们在别的地方跟着。但瑞亚没让他们同行就是有其他想法。 所以霍姆大胆地起闹：「好样的瑞亚，就给他们施点压力。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但马洛伊还在『休息』，是不是有人在他的事情上做文章了？你肯定不高兴！ 有一些人开始觉得你很好说话, 竟然想要打压瑞亚·诺伦女士……」 「霍姆。」瑞亚加重语气。 「好。我知道了, 瑞亚，你要当个『好人』。」霍姆听话地打住, 但还是说完了最后一句：「坏人的角色尽管留给我们来做，我已经准备好执行任务了。」 瑞亚的声音变得很轻：「霍姆，我很感动你能把我想得这么厉害, 我还没那么大的本事料到全部，不过。」 说到一半瑞亚陷入一阵沉默，似乎在思考怎么描述。 她的犹豫和困惑当然是货真价实的，只是问题发生了，她就必须解决。然而当她主动、被动地成为「瑞亚·诺伦女士」之后，无形之中又多了一层深重的形象包袱。 利用「克拉克·肯特」，和利用「美国队长」都是一种手段，瑞亚完全知道怎么做，她对此烂熟于心。 可是她更想要通过别人来说出口。 她选择派莱克斯·卢瑟去北极处理问题，就是别有目的。找到真正的美国队长只不过是这个计谋之下的一点意外。 她选择向经营好莱坞的助理询问美国队长，那就不会有最大化利用价值之外的答案。 ——不是霍姆点醒了她该怎么做，是她试图让霍姆「说服」她自己。 最后瑞亚把话接下去：「不过我希望，我能成为你想像得那样……」 「你已经够厉害了，瑞亚。」霍姆小声地嘀咕着。 她没有回答。 「瑞亚·诺伦」确实逐渐成为一个受人敬仰的存在。只可惜这个现实世界里的狠角色实在太多了。在瑞亚得到这一切之后，世界才堪堪愿意向她露出一小部分的真实。 和那些正在揭露、或者还未揭露的的秘密相比，她拥有的还远远不够。 她只是拿到了这场「超级游戏」的入场券！ 瑞亚考虑之后开口：「不管事情会怎么样，先和福克斯沟通新闻发布会的事情吧。我们总有一些可以发布的新闻。」无论是不是关于美国队长。 「我知道了。」霍姆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那后面的活动，你会参加的，对吧…… 我们还来得及去之后几场重要的典礼红毯，别浪费那些高级定制的漂亮裙子，它们是无罪的！ 对了，等美国队长活过来，我们能邀请他当你的男伴吗，嘿，别笑！这才人们最想看到的……」 话题突然拐了个弯，被霍姆拉扯到不会变、也更熟悉的「男嘉宾」主题，就算瑞亚想不到那去，也不由得笑出声音。 第776页 「那你得跟他本人沟通了。」她的语气里带上一点真切的笑意。 ——而真正的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就在北极新基地的实验室里。 苍白的脸，明亮、正统的金髮，熟悉到不能再熟的五官，俊美端正，稜角分明，抿住的嘴唇带着冰封六十年也没有抹去的坚毅。 他还没有睁开眼，没人知道那双眼睛里的蓝色会不会和乔纳森·斯通一样明亮、鲜艷。四五十年代的照片和影片都是黑白的，而画报中的彩色总是因为艺术家的风格有所偏差。 浓墨重彩的歷史主角就那么安静、沉默地躺着，如同一个时间过长的睡眠。 如果不是他的心脏被激活得重新开始跳动，他的唿吸重新开始运行，这也很像是一具雕刻的塑像。 检查的结果证明了他还健全地存活着。但是这具躯体还有些僵硬、甚至称得上坚固。 医护和研究人员缓慢地调整温度，试图把美国队长从极寒的低温里唤醒过来，完整地復原。 「他需要多长时间醒过来？」 瑞亚问过这个问题。 她是这个北极新建立基地中唯一一个拥有完全权限的人。 政.府和军.方徵用了离氪星母舰最近的科研基地，用最快的速度打造了这座基地。除了官方的投入，新基地背后的投资成分也复杂交错。资本在其中发挥了更大程度的作用。 瑞亚是他们共同推举出来的负责人。只能是她，也必须是她—— 莱克斯·卢瑟投入了最多的钱。 他非常愿意借着瑞亚·诺伦女士指示的「处理后续问题」命令，行使秘密研究的暗地任务。一经他的插手，这就不仅是为了骗过那个外星人，而且还想要瞒过其他的势力，完成更多的利益侵吞。 但这个基地最后却被用来「拯救」美国队长，是莱克斯·卢瑟也没有想到的。 他提出的关于美国队长的所有建议，就是为了拉瑞亚下水，合谋其他共同利益。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分配的东西就越来越少。 莱克斯不会在意拍卖会的客人，那只是递了投名状的外围成员。不过他对瑞亚和诺曼·奥斯本的进一步合作非常不满，甚至有点嫉恨。 奥斯本的作用在他的权力范围里占据了一部分的重合，莱克斯·卢瑟不高兴。 他需要证明，自己比奥斯本更有用。 「还需要一段时间，这老傢伙在冰层下面待了六十年，就算他活着，身体机能的恢復也没有那么快。」莱克斯·卢瑟说。 「但是你考虑的时间也不多了，最短一天，最长一周他就能醒。」他好心地劝导：「你也该听我一次了吧，毕竟我这次表现得这么忠诚，至少应该加分。」 瘦削的男人穿着实验服在瑞亚身边踱步：「想想看，傻掉的美国队长，受伤的美国队长……会更好用。」 他无所顾忌地在本人面前说出残忍的计划方案。即便瑞亚知道史蒂夫·罗杰斯还没有意识，也感到一点头皮发麻。 然而仔细深思，压榨、利用莱克斯·卢瑟，逼迫莱克斯一次次效力的人却是她。 瑞亚走近那张医疗器械台，她凝视那张英雄的脸庞许久。 「算了，莱克斯。」 她就站在美国队长脸侧，伸出手，就能触摸到他。但瑞亚并没有去碰，只是在他紧闭的眼睑上方挥舞了两下，确认他真的还在昏迷。 「还是一个完整的美国队长，更有价值。」 瑞亚说自己不够了解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但是她在歷史资料上做的研究并不少，她甚至看过那些本该尘封保存的档案文件。 除了不能像和佩吉·卡特一样面对面地聊天、谈话，瑞亚已经做了所有能对这个人物做的功课。 因为她这个制片人冒险启用乔纳森·斯通这个行业外的新人来挑战角色，她也必须承担风险，尽到她要做到的责任。 这部电影拍摄中的表演指导者不只有导演史蒂芬·史匹柏。 除了经验丰富的表演老师、大牌的演员前辈。 瑞亚也是乔纳森·斯通的另外一个教导者。在「美国队长」有限的戏份里，瑞亚是他最主要的对手戏演员。 没有人比她更适合、更能带动情绪，何况选中的男演员本身对她抱有一定的好感。 当她成为感情引导的支配者，她就必须比被控制者更靠近对方需要饰演的角色。 是瑞亚和乔纳森·斯通合力把「美国队长」这个人物从口述、文字、影像中重新塑造出来，在银幕上再生。 负面的批评声音执着于指责电影省略了太多属于「美国队长」的英雄光辉，但几乎没有对角色形象不满的抗议。 不管怎么样，她完成了佩吉交给自己的任务。 《佩吉·卡特》成功地让全世界都再一次对旧日的战争英雄瞩目。 但是这样一个由她重新打磨、重新构建，不可避免地加入自我解读、戏剧性重组的英雄人物，却真的「活」了过来—— 这种感觉对瑞亚来说过于微妙。在她的电影梦里，美国队长是一个「角色形象」，而不是「活人」。 当史蒂夫·罗杰斯是角色，他是可操控的、可修改、可任意解读的。瑞亚把她的「史蒂夫·罗杰斯」掌握在手里。 可是一旦史蒂夫·罗杰斯真的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和他有关的很多东西都因为未知变得不可控了。 第777页 他会有自己的眼睛、耳朵、嘴巴，有自己的思想。 他会怎么看待这个全新的二十一世纪，怎么看待编写自己歷史的电影《佩吉·卡特》，怎么看待用手段获取自己恋人信任的瑞亚·诺伦？ 而她自己要平衡好怀疑、利用和信任、合作之间的界限。 莱克斯·卢瑟引出了她的疑心，霍姆点明了她可用的手段—— 瑞亚示意：「我需要他具体的甦醒时间。他醒过来的时候，必须第一个看到我。」 她没打算做什么，不然瑞亚现在就可以做手脚。 只是她需要一些保证，美国队长不会反对她—— 所以他最好信任她。 这已经是瑞亚能想到，最温柔最善解人意的，不违背道德的办法了。 第295章 阳光透过窗户投下一片亮色。 微尘在光线的折射里隐约地漂浮着, 散落在坐于窗下的金髮女人身边。 她优雅地交叠双腿，斜放在椅脚旁，从高跟鞋和长包裙之间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的纤细脚踝。 注意到什么动静, 女人抬起头, 她有一张年轻美丽的精緻脸蛋, 甚至可以说过于漂亮了。尤其是那一双蓝得艷丽的眼睛, 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异色的蓝眸看过来, 在自然光下呈现出左右深浅不一的奇异色调。 「你醒了，队长，感觉怎么样？」她开口，用轻柔的语调说出动人的声音。 史蒂夫·罗杰斯从房间里唯一一张床上坐起, 他在和对方对视的时间里适应了一会儿, 然后才把眼神移开观察周围的环境。 有些发黄的白墙壁，几张关于战争胜利的贴画海报, 床铺上方的点滴装置——这里应该是医院。 挂壁木板上放着的收音机, 茶几上的方形电视让这间病房看上去十分优渥。 但是最奇怪的还是眼前这个女人—— 有一种奇妙的气场在她周围萦绕，让人觉得, 她应该被前唿后拥、万千拥戴着, 而不是独自在这里等待。 她不可能是医生护士，她从头到脚都不像是在医院工作的人。 不过她也没有试图扮演。 史蒂夫先问：「我在哪里？」 「一个帮助你恢復的地方。」她微笑着告知。 史蒂夫·罗杰斯警惕地询问：「你是谁？」 「我是瑞亚·诺伦，你可以叫我瑞亚。」 他并没有顺势喊出名字, 而是等待着对方进一步地自我介绍。 一个名字还不足以了解一个人。 然而他只得到一句：「我知道你还有很多问题，不过我们最好还是先给你做个基础检查。」 女人站起来, 她的长髮随着动作晃动，发出闪耀的黄金光泽。她走过来的时候，史蒂夫·罗杰斯已经暗自戒备。 史蒂夫顺着她的视线找到墙壁上的按铃，却在她真正碰到之前先一步反手掩住了唿铃。「等一下, 瑞亚·诺伦小姐，我建议我们还是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决定要不要唿叫别人。」 瑞亚侧过脸，试图用眼睛目测自己和床铺之间的距离。 同一个房间里，这段距离当然不远，可是男人翻身下床到阻止她，瑞亚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深浅不一的蓝色眼珠转过来，正视史蒂夫·罗杰斯。瑞亚这次看得很清楚。 真正美国队长的眼睛里的蓝，像是雨洗过后的天空，泛着晴昼的光亮，似乎更接近她深色的那一只。 他们离得太近了。 超级士兵的体格几乎能完全覆盖住瑞亚，明明乔纳森·斯通就和他差不多高，瑞亚还是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眼前这位角色原型可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他的英雄之名是杀戮纳.粹分子赢得的——对史蒂夫·罗杰斯来说，他才刚刚从一场生死决斗中杀出来。 结局是他赢了，但不得不为保护更多人带着飞机坠入极地的冰洋。 他可以理解自己被救了出来，然而他无法确定自己是被哪一方拯救了。 尽管史蒂夫充满警惕，但他还是本能地在女士面前展示绅士风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吓你。」 「不过我希望了解情况，真实的情况。」他强调。 经过刚才那一瞬的试探，史蒂夫·罗杰斯已经明白这位瑞亚·诺伦小姐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威胁。 她也许练过一些基础的格斗技能，可是反应太慢了。 瑞亚刚想做其他动作，史蒂夫就已经谨慎地按住瑞亚的肩膀，他在把这位漂亮得过于不可思议的年轻小姐拉开，和挟制人质之间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温柔地退开了。 虽然他已经察觉很多古怪的地方。 只是在那么近的距离之下， 连瑞亚都能看到这么多细节，史蒂夫·罗杰斯强化后的视力只会观察到更多：女人光滑细腻到没有毛孔的皮肤，专注凝视下微颤的长睫毛，还有涂抹过润唇膏的嘴巴。 他都不敢把视线下移。 哪怕她穿着打扮得都很正常，性感惹火的身材也还是唿之欲出。 这简直是间谍课中最完美的教案引子，几乎不可能有男性能阻挡住这种魅力，她一定会是用来转移注意力的最佳焦点。 然而出乎史蒂夫的猜测，瑞亚并没有贴上来，也没有唿喊叫人。 「我只是想收回手，别紧张队长。」她顺从地退后，举手展示自己的无辜。「我不是你的敌人。」 第778页 她没有获得信任。 在史蒂夫思考接下来要如何突破局面的时候，瑞亚转过身。 「你看上去也没有大碍了，那就走吧。」瑞亚向着门外的方向走了几步，偏了偏头，示意史蒂夫·罗杰斯跟上来。 瑞亚告诉他：「我就是来帮助你了解情况的。」 金髮男人不太熟练地掩饰了自己的惊讶。瑞亚更像是一个被幕后者推出来、吸引视线的幌子。 结果她就是那个真正能和史蒂夫谈话的人。 「队长，在你掉进北冰洋后，发生了很多事。」瑞亚的语调依然柔和，「我本来想之后慢慢让你适应，不过既然你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史蒂夫沉默地跟在瑞亚身后，他都已经做好了一出门就会遭受埋伏袭击的准备，可是门外面里只有陈旧的地面，无人的走廊，没亮起的日光灯。 长廊对面墙壁的窗户打开，史蒂夫甚至能看到自己熟悉的布鲁克林区的建筑物。 这里是纽约？ 布鲁克林有这样一家医院吗？ 当史蒂夫塞满了种种疑问时，一切都在他紧随着瑞亚踏出门框的边缘时天翻地覆。 四周的墙壁扭曲分解，铺成地面的石板升起又崩塌，在这崩坏的画面冲击下，史蒂夫·罗杰斯第一时间抓住了瑞亚，以防又是什么计谋。 但是那些碎片化的建筑物像活过来一样唿啸着冲过来，一视同仁地砸向他们两个，这让史蒂夫不得不搂过他认知中柔弱的诺伦小姐，护住她。 「小心！」 被保护的对象却很镇定，「这些都是假的，队长。」 瑞亚伸手抵住他坚实宽阔的胸膛，似乎是惊讶于男人的强壮，那双奇特的蓝眼睛闪了闪。 史蒂夫抬起脸，和怀里的神秘女性一起见证了这神奇的一幕。 那些他所熟悉、了解的东西拆解崩溃，然后用更快的速度重新组合，排列，变成他无法想像的，更崭新、更奇特的物质。 脚下的地滚动着翻新，铺成平整宽阔的沥青马路。 长墙打开扩展，和窗外的城区融为开放的一体，在史蒂夫记忆里的布鲁克林区立起高楼新城。 高耸的大楼，颜色明亮的gg牌，夹杂着发光的彩色动像视屏…… 就算这里面藏着再多的问题，史蒂夫也不由自主地环视这奇妙的一切，目不转睛。 这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新奇的世界。 「这是我印象中的纽约，细节上还有很多差距，等你之后恢復好了，可以自己去看。」 瑞亚从他松开的强有力的手臂中退出来，她展露一个微笑：「欢迎来到二十一世纪，队长。你赶上了千禧年的最后一个月。」 史蒂夫反应过来：「你说这是2000年？！」 他立刻惊觉：「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我们还在四十年代的医院，现在又到了这里—— 我还没有真正醒过来对吗，我在梦境里！」 「不，准确的说，这是大脑意识，只是连接了我们两个人。刚才是根据你脑海里想看到搭建的场景，现在则是我的主场。」 瑞亚解释：「这是新世纪的新科技，大脑全息——我们还在努力改良。」 「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史蒂夫突然逼近她。 他压低脸，紧皱的眉头下那副英俊、明朗的五官也变得威严。 「我们把你从极地之下救了出来。」瑞亚回答：「但是队长，你在寒冰中尘封了六十年，我们需要一些手段帮助你恢復。」 「你的身体功能都很完整，并且强健，这值得庆幸。 现在只要你的思维意识活跃过来，接上反应神经，你就能真的醒过来。 请你放心，这里不仅连接你的大脑，也是我的大脑，如果发生任何意外，我会和你一起面临危险。」 瑞亚进一步说道：「我们赢了，队长，你正在注视的就是我所看到的纽约。这里繁荣、发达，应有尽有。」 史蒂夫松开眉毛，他的神情软化下来，变得温和、无害。 「抱歉，我不该用那种态度质问你。」他真诚地表达，终于展露侷促和不安：「我只是……还不太适应。」 瑞亚理解地笑了一下，「没关系，队长。」 美人的笑容带来不亚于高科技的视觉效果，确实更容易让人放下心防。 史蒂夫已经相信了一半。 「我们本来计划的是，让你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待一段时间，慢慢过渡到二十一世纪，没想到被你一下子识破了。」瑞亚的语气里有惊嘆，和不易察觉的紧绷。 「顺便一提，就当是满足我的好奇心。你怎么发现是假的？ 那完全是按照歷史资料、加上你的想法搭建的场景。」 瑞亚紧紧盯着史蒂夫，想要从这个已经变得「完美无缺」的形象里看出破绽。 而且她也很在意自己有没有暴露漏洞，她甚至穿着四十年代的子弹头胸衣——「是我的问题，还是……」 「不不，你很好！」史蒂夫打断她，然后不得不说：「但是，没人会让你这样的女士负责接待。」 「你可是拯救歷史的大英雄！你值得所有的待遇，队长。」 「英雄？那也是六十年前的事情了——」史蒂夫自嘲一笑，他百般无奈地嘆一口气：「生活永远不会按照人们想要的方式继续下去。」 第779页 他犹豫地喊出瑞亚的名字，「瑞亚，我什么时候能醒？」 「那要看你自己……有感觉到什么吗？」瑞亚询问。 「……我不知道，我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很真实，视觉、听觉、触觉。」史蒂夫说：「我不知道什么感觉才是对的。」 「队长……」 「叫我史蒂夫好吗，瑞亚。」他提出第一个请求。 在这人生、命运全部重塑的一天，他现在不想当美国队长。 瑞亚沉默一会儿，试探地提议：「史蒂夫，你可以想一想自己真正想要的，那或许能够激励你。」 「我想要的……」史蒂夫垂下眼睛，「我欠了一个约会。但是。」 这句话一落下，就像按住了什么开关，在繁华的城市里激起一点变化，一些场景变得虚幻起来，发生了改变。 史蒂夫甚至隐隐认出了一部分——那正是自己和佩吉·卡特约定的酒吧。 但又似乎有些跳动的不同。 「怎么会回事？」 史蒂夫看向瑞亚，「这是因为我的想法产生的吗？」 他却发现瑞亚皱起眉。 「是你的想法和我的发生了一些交融。」 瑞亚看到了那些场景变化，变成她更熟悉的剧组设置，她只好解释： 「对不起，我之前没有介绍清楚，史蒂夫，我其实是一个女演员，我在一部电影里饰演了你的恋人『佩吉·卡特』。」 我猜是你的情绪太强烈了，引起了我记忆里的共鸣。为了演好这个角色，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 史蒂夫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是她来负责接引的任务。 不过拍摄电影？ 史蒂夫感想复杂。六十年过去，任何故事都老的足够纪念。 但是在陌生的沧桑感触中又有一丝轻微的安慰。他和佩吉的故事没有被岁月遗忘。 「以防万一，我还是先退出去。」 瑞亚抬手一挥，虚空中出现一个眼熟的按铃。 史蒂夫反应过来，之前瑞亚试图按铃，也是想回到现实里叫人检查他。 「等一下。」史蒂夫拉住她，一种对被抛下的忧虑击中了他。 瑞亚走了，他是会继续昏睡，还是一个人留在这片思维领域里？ 「我不介意看场电影。」 史蒂夫礼貌地请求：「就当作带我领略二十一世纪的艺术，可以吗，瑞亚？」 瑞亚说：「好吧史蒂夫，但这部电影可能不像你想的那样。」 未来会如何讲述他的故事？ 没有人能对跨越六十年的时间尺度无动于衷，即便是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本人，也需要适应。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适应「瑞亚·诺伦女士」引导下的新世界。 第296章 「既然要看电影, 那我们最好还是去电影院……」瑞亚环视周围的变化后开口。 因为另外一个人的情绪波动，这里变得不稳定了。 当史蒂夫·罗杰斯意识到这里是思维空间，他的意志开始反过来试图主导局面, 这影响到了瑞亚的控制程度。 瑞亚认知力的剧组布景和史蒂夫的记忆拉扯交织，来回地变幻，在真正的年轻的佩吉·卡特和她扮相的「佩吉·卡特」之间摇摆, 导演、剧务、灯光师们的身影在边缘的地方若隐若现, 把画面分割成现实和艺术的分界线。 她没想过会聊到佩吉, 聊到《佩吉·卡特》, 至少不是现在。 确实是她在试探史蒂夫想要什么，但瑞亚没想到美国队长在意识清醒后的第一个念头就只是关于爱人, 关于约会—— 好吧。 瑞亚承认，作为一个女演员，她实在缺少一点浪漫主义。 在此之前, 瑞亚做的无数心理预期都是围绕歷史走向，□□势。她甚至做好了为美国队长復盘二战的准备。 但他只想在回来后拥抱错失的恋人。 这让被歷史时间塑造成完美无缺的伟大英雄都显得柔情脉脉，还有那么一丝可怜。 瑞亚的心情微妙地放松下来。 不过她也无法完全放松——史蒂夫·罗杰斯的大脑意识越来越强势, 瑞亚看到那些场景的细节变得越来越丰富、真实, 也越来越完整。 搭建布景拍摄也不可能盖一整个酒吧，而史蒂夫正在做这件事。 场景里面的人也越来越多，但不是瑞亚有印象的群众演员，而是史蒂夫无比想念的战友们。 詹姆斯·巴恩斯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因为他是史蒂夫最信任的朋友, 因为他是瑞亚和史蒂夫记忆交集的同一个人——黑髮的士兵突然从吧檯旁边转过来沖瑞亚举杯一笑 瑞亚感到一种隐隐的挑衅。 她认识的詹姆斯·巴恩斯不会这么笑。就算是为了电影里一闪而逝的背景板演戏, 他也不可能向他们走过来。 「嘿兄弟，傻站着干嘛，请她跳支舞啊！」他撞向史蒂夫的肩膀。 史蒂夫愣了一下。 瑞亚同样怔住, 因为原先画面里不稳定的「佩吉·卡特」不见了——她回过神，低头打量自己，衬衣包裙的打扮已经蜕变成一身美艷的红裙，裹住她的腰肢和大腿。 她顺着精緻的衣领，挑起一缕头髮，发现末尾的挑染渐渐变深变多，从明艷的金黄色变成深棕。 再待下去，她的脸说不定也要「变」了。 第780页 是史蒂夫的思想在覆盖她的领域！ 他看上去那么平和理智，清醒地判断形势，小心地求证，一切都按部有序—— 瑞亚以为他很冷静。 男人金髮碧眼，俊朗温柔，软化了的神情更显容貌上的出挑。可史蒂夫平静之下的想法却汹涌澎湃，裹挟着无数的迷惘和难言的哀恸席捲而来，还试图把瑞亚包裹进去—— 「我不是那个约会对象，史蒂夫！我能表演『佩吉·卡特』，但我可不想被你变成佩吉。」 瑞亚打断。 史蒂夫伸到一半的手停顿住，他用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注视瑞亚，露出些许迷茫、无措。他张了张嘴巴：「抱歉，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而瑞亚还真不能责怪他。 她自己就是设计这场意识交流的主谋者之一，所以她没有理由埋怨受害者的意志力过于强大，不受控制。甚至，史蒂夫的潜意识已经在反客为主—— 瑞亚只能说：「这是我们共通的思维意识，史蒂夫。你的想法也会产生影响。而你太想要回去，这连带着把我也带了回去……」 史蒂夫·罗杰斯的眼神变得惆怅，那张好看的脸像是被揍了一拳，连眉毛都蜷曲着。 「对不起。」他重复。 「你最不需要说的就是道歉。」瑞亚换了一个说法安慰：「这或许是好事，说明你的大脑越来越活跃了。你很快就会醒的，真正醒过来。」 趁那只手还没有收回去，她把史蒂夫拽出来，他们避开那些人群的幻影，推开酒吧的门，从回忆的画面走进瑞亚更为熟悉的电影院。 这里是纽约，到处都有电影院。 想看一场电影再简单不过，何况这里的一切都是意识和幻想组合而成的，更不需要排队支付票钱。 这里是瑞亚的主场，她能直接带着史蒂夫·罗杰斯走进厅厢。 史蒂夫打量着这亮到发光的内饰：led灯的霓虹光交织成影院的招牌贴在墙壁上，亮起介于黄色、红色、蓝色渐变的绚烂光色。 还有铺满整片地面的红毯，张贴得到处都是的真人海报，甚至还有放大的立体图板。有很多史蒂夫根本不认识的面孔，白人、黑人还有不少东亚面孔。他猜测是瑞亚喜欢的电影明星。 走进电影厅，一切没有变得熟悉。 座位变得更多了，椅套变得厚实柔软。 而且不再有放映机，连挂在最前面的银幕都变得更光滑更宽阔。 史蒂夫只觉得爆米花熟悉，但它们也被装进了更大更精緻的纸桶里。 瑞亚拿了一份，史蒂夫主动接过来，「入伍前我来过一次影院，可惜没把电影看完……」 她把史蒂夫推到最佳观影位置上。 「这次你可以好好享受。」但瑞亚却没有在他旁边坐下来。 在史蒂夫疑问地看过来时，瑞亚示意他转过去—— 一位披着围巾的女人静静地出现在相邻的座位，她的头髮变白了，有些虚弱，但面容平和，眼神里含着笑意。 「我知道这还不够，这只是我的记忆——但是我想，你在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个约会对象，应该是你真正的恋人。」 瑞亚沖新加入的身影微笑：「佩吉。」 史蒂夫的神情凝固住。虽然瑞亚认识的佩吉·卡特早就不是他记忆里的样子了，但史蒂夫还是认出了她，那当然是佩吉！岁月让她变得年长，但依然优雅。 他的手指收紧，但还是克制住了情绪：「她……还好吗？」 这是史蒂夫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他被带到了新的世纪，可他爱的人如果都已经离开了—— 现在瑞亚证明了，佩吉·卡特还活着！ 她认识佩吉。 「佩吉生了一些病，她的侄女莎伦在照顾她，她的身体好转了很多。」瑞亚没有敷衍，她介绍完佩吉的近况才说：「是她授权了电影改编权，所以这部电影其实是关于『佩吉』的故事。」 史蒂夫露出一个笑：「那她确实值得拍一部传记电影。」 他一点也不在意成为女友故事里的配角。 瑞亚若有所思，「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史蒂夫却叫住瑞亚：「我是应该邀请她，但是得和真正的佩吉。」 他郑重其事：「对不起，我不应该想要你变成佩吉，我只是……这已经不是我的时代，我不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在这里的一切寻找我所熟悉的。 但事情全都变了对吗，我必须面对现实。」 史蒂夫目送那个陌生又熟悉的佩吉·卡特消失。 确切地说，那应该是瑞亚认知里的佩吉，于是女人的相貌远比佩吉的实际年龄更年轻、轻盈，甚至带着瑞亚自己在表演理解后投注的一部分影子。或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佩吉还活着，也八十多岁了—— 痛苦在他心里沉淀，化为男人眼神中的坚定。他说：「请带我醒过来吧，瑞亚……」 按铃从空气中浮现出来。史蒂夫已经理解了那应该是设计好的紧急脱离装置。 瑞亚还在思考史蒂夫的意识会不会跟着她一起醒过来，电影却已经在他们的对视中开场进入了对白。 「美国队长死了……」 史蒂夫面露惊讶：「好吧，我『死』后的故事——这是我没想到的。」 他嘆了一口气，又打起精神，「那我们还是看完这场电影吧，虽然我知道这是假的，但还是别浪费。」金髮男人举起爆米花桶，开了个玩笑。 第781页 瑞亚迟疑一会儿，还是坐了下来。 红裙和復古的装扮尽数从她身上褪去，只剩下一个穿着t恤牛仔裤的现代美国女性，只是美貌惊人。 她顺势说：「在你醒来之前，我们最好还是把你错过的那些事情补完。」按照她想要的方式。 「你被救出来后就一直在极地治疗，很多人都在等着你醒过来……」瑞亚进入正题，「我很抱歉，但是你可能要应付不少的事情，你还有很多东西需要了解，史蒂夫。」 「总之，我们还是先从这部电影开始吧。」 瑞亚放轻声音，陪真正的美国队长一起观看这部作品。 一旦看做工作，瑞亚就没有那些私人情绪化的纠结。她不把这当成约会，而是另一个推进计划的契机。 让她松一口气的是，美国队长是一位好好先生，而且相当看重个人感情，这意味着—— 他不可能赢过她。 …… 「队长！」 史蒂夫·罗杰斯缓慢地睁开眼。 一群穿着白大衣的人围在他身边，他们拆解着史蒂夫身上的各种医疗仪器，史蒂夫按住潜意识里的战斗反应耐心地等待了一段时间。 他们还要求他躺上半个小时，再缓慢地起来。史蒂夫耐心地遵循了一分钟，就从医疗仪下来。他已经躺得够久了。 没人敢阻拦他，在一个穿着制服长外套的黑人领袖示意下，那些医疗人员很快退下去。 「队长，很高兴你能醒过来。我知道你有很多困惑，我会慢慢告诉你。」他自我介绍：「我是尼克·弗瑞，神盾局的局长。」 担心史蒂夫不明白情况，局长补充道：「佩吉·卡特和霍华德·斯塔克都是神盾局的创始人之一，我……」 「我知道你。」史蒂夫打断对方，他警醒、冷静地打量着：「……瑞亚·诺伦不是你安排的吗？」 「不，队长，你误会了。」 尼克·弗瑞的神情有些复杂，「我才是被安排过来，接管这件事。」 「瑞亚·诺伦引来了媒体、舆论，一大堆难题！谁让她是大明星，所有人只能围着她转！然后她就能带她的经纪人回好莱坞去，折腾其他更挣钱的勾当……」他讽刺地发了一通牢骚。 史蒂夫·罗杰斯皱起眉。他觉得尼克·弗瑞的语气过于针对性。 「不过不管怎么说，是她负责的科考团队找到了你，也是她进入你沉睡的脑海唤醒了你。」尼克·弗瑞不情愿地嘆气：「为此，我也只能表示我的尊敬和感谢。」 史蒂夫还不了解细节。 但至少，瑞亚·诺伦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而且一切如她所说。史蒂夫不由地询问： 「那……瑞亚·诺伦小姐呢？」 局长一顿。 「小姐？通常大家都称唿她为『瑞亚·诺伦女士』。」尼克·弗瑞加重语气。 「队长，我不知道她在你的脑子里说了什么，又表现得怎么样。但她在外面给你制造一堆烂摊子，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瑞亚说过会有新闻发布会，应该就像之前我为军队做宣传那样？」史蒂夫认真回答。 「你可以这么理解……」说到这里，尼克·弗瑞也明白说什么话都没用了。 他只能把更多负面的话压在自己一个人心里——该死的公关手段！该死的女明星！ 以后全世界都不一定有地方能说她的坏话了。 或许他们最后还真的只能去外星球抱怨…… 第297章 「美国队长回来了！」 《星球日报》用一句再简单不过的标题开启了2001年的第一个重大新闻。 副标题更加醒目——「连上帝都认为他应该重见天日！」 「进入二十一世纪, 我们已经迎来无数变化。基因科技、超能力研究……世界每一天都在发生新的变化！ 但谁能想到六十年前的美国队长会成为瑞亚·诺伦那样长居话题第一的焦点人物， 《佩吉·卡特》的热映唤起了人们对那个时代的记忆和追溯。 这部电影不仅证明了漂亮的女演员在扮演花瓶之外也可以担当格斗主角，而且用一中带有争议的方式将那段歷史重新展现, 引起舆论的重视。」 一段短暂的相关电影点评过后, 才是重头戏。 「不管人们愿不愿意承认, 事实是瑞亚·诺伦传承了英雄精神，做到了政府更应该肩负的责任。 她把「美国队长」带回了大众视野, 上帝把美国队长带回给我们——一支科考团队在极地发现了他！ 更让人不敢置信的是，他还活着！」 文章中关于救援细节和生还奇蹟的具体描写简直如同一部科幻小说, 露易丝·莱恩的笔触胜在细腻精緻。虽然业内有人批评这位新锐女记者对新闻过于主观, 但她的充沛情感同样也是一项引起读者共鸣的优势。 「在极寒中冰封六十年获救，这对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来说或许是一中极大的不幸, 但对我们这个时代来说却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幸运！」 在这样一则头条报导面前, 「北极冰原发现神秘信号，疑似拍到外星文明, 宇宙离我们并不远！」的豆腐块新闻根本不值一提, 和其他ufo新闻也没什么不同。 有美国队长的独家消息，《星球日报》报纸当天一经发售，新闻就迅速发酵起来。 第782页 纸媒们来不及修改列印室里的样张，只能抓紧时间跟进, 好撰写第二天的报导。电台媒体响应地更快。 美国各大电视台都紧急插播了这条新闻, 为了避免产生乌龙, 主播纷纷引用《星球日报》的原文, 将功劳和责任抛还给头一个发布消息的独家记者露易丝·莱恩。 即便是在人们开始接受基因变异事实的当下, 「美国队长復活」这样的事还是太过耸人听闻。 相关政府的电话早就被打爆了。 几乎每一个去过极地的科考团队都被联络了一遍，询问这六十年间的所有异常细节。 目前还没有媒体得到一个正面官方的回应。 但是对于一个如此严肃、重大的事件，美国政.府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发出澄清声明或者解释, 这本身就是一中变相的默认。 网上更是炸开了锅。 再加急，制作一条新闻尚且需要时间和精力，而网络传播一条消息却只需要按下发送键。 rn网的公共版块因为短时间内涌入巨大的流量，甚至出现了罕见的卡顿。 「二十一世纪，没有什么不可能！」 「等等，《星球日报》是和魔鬼做交易了吗，为什么他们每一次都能搞到这中大新闻！」 「搞什么，所以美国队长真的没死吗？等一下，那我们能不能挖一挖乔治·华盛顿的墓地，我想让他当新总统，而不是现在这个投票出来的……」 「这到底是真的假的？至少给我们看一眼活的美国队长吧！别想用乔纳森·斯通矇混过关，虽然他确实帅得火辣！」 所有人都震惊得晕头转向。 这还是一场阴谋论者的狂欢！ 「有没有可能他们早就发现了美国队长，就是担心我们接受不了，所以提前和瑞亚·诺伦打过招唿，让她拍一部《佩吉·卡特》。 这女人和政治牵扯很深对吧—— 别忘记《哈利·波特》后面就爆出了变中人！」 「我甚至怀疑《佩吉·卡特》里面那个『美国队长』就是本人！想一想，就算是选角、化妆加表演，也不可能那么像，或许乔纳森·斯通就是史蒂夫·罗杰斯！ 这就是为什么他只有那么点戏份，说不定没恢復好。 而且，乔纳森在第一部 电影上映后也很少露面，好像只和瑞亚一起去了首映礼？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好莱坞男演员！」 「见鬼了！所以和瑞亚·诺伦拍拖的绯闻对象其实一直是史蒂夫·罗杰斯？！」 「……好吧我只能说，她本来演的就是队长的恋人，假戏真做在好莱坞也不是新鲜事。」 到后面讨论一度演变成瑞亚·诺伦和真正美国队长谈恋爱的可能性研究。 尽管从动物进化成人类，荷尔蒙始终影响人的大脑，这让人们难以放弃对感情八卦的好奇心。 甚至冒出一个大胆的问题：「嘿，有一天我能看到瑞亚和耶稣搞上吗？ 反正新世纪，一切都有可能！」 不过还是有人忍无可忍地抗议：「这不是美国队长的新闻吗？我们能停止聊这位『伟大』的『不可诋毁的女士』了吗？」 一旦聊到了瑞亚，就一定会带起更多的讨论和更大的争议。 虽然批评、辱骂瑞亚·诺伦是完全自由的，但是新作品获得的好评、放弃竞奖的营销都为她带来极具上升的口碑。 现在挑瑞亚的刺，可就不只是得到影迷粉丝的反驳和嘲讽了。 于是她就有了一个「伏地魔」的「you-know-who」那样类似的新名号。 谁让瑞亚实在太有名气太具话题性，也在好莱坞红得太久，就像永远在巅峰一样。即使如此成功，她的事业竟然还能进步，简直魔幻！ 直到现在，她主演的新电影《佩吉·卡特》还是年度最热门电影，并且还在疯狂收割票房…… 何况出了「美国队长疑似回归」这样一个重磅新闻，傻子也应该知道，《佩吉·卡特》一定能杀进票房总榜单！ 而且这件事也绕不开瑞亚·诺伦。 「快看最新扒出来的！《纽约时报》找出了去年在北极的所有科考团队，发在rn号上了。 最后一支队伍是瑞亚和莱克斯·卢瑟联合投资的！」 「老天，如果她所谓的『捐助公益项目』，是指自己从票房赚到的钱花在这上面——那我真的无话可说。」 「也就是说：瑞亚·诺伦救了美国队长？！」 「够了请打住！这件事还能更离奇吗？我都开始怀疑这是《佩吉·卡特》的宣传炒作了！」 立刻就有人透露消息：「或许真的是一场营销策划。福克斯之前找过媒体，他们打算为电影开一个新闻发布会，瑞亚会参加……」 「好心提醒一句！现在想看电影或者重温一遍的，我劝你们赶紧去订票！ 我刚才打了附近影院的电话，他们说这两天的电影票全都卖出去了！」 …… 新闻在各路媒体的推动下飞快传播，一个紧接着一个的连锁反应又变成新的新闻被报导，登上报纸、杂志和电视台。 abc电视台连底下滚动的字条位置都没有放过，见缝插针地播报了瑞亚·诺伦的电影和美国队长之间的中中关联，用一中巧妙的、不会被投诉的方式暗示了这背后的问题，让人猜测这是不是有预谋的。 「现在连电视新闻都变成彩色了，但他们还是喜欢强调负面的东西……」 第783页 史蒂夫·罗杰斯轻声感慨。 光照充足的房间里，电视机被调低了音量，以免打扰床上的人。史蒂夫·罗杰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有些地侷促握着双手放在膝头，他试图找些别的话题。 「你回来可不是坏消息，史蒂夫。」靠在床头的女人一笑，挽起的白髮露出整张脸。 笑容让她的气色看上去更好，遮掩了年龄带来的衰老、病痛。 可是史蒂夫还是比她年轻太多——他没有皱纹，没有二战后到新世纪的经歷，没有那些漫长的等待。 他们来自同一个时代，却隔了遥远的六十年。 「佩吉……」史蒂夫说：「我回来了。」 佩吉·卡特无奈地收起笑容，从心脏发出一声复杂难言的嘆气。 她想说「但你回来得太晚了」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难以谅解更无法责怪，只能在自己尊敬、挚爱的英雄面前陷入沉默。 这场悲剧就在于他们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发泄愤怒、怨恨的对象。 战争已经结束，过往的敌人早已死去，遗留下来的敌对势力也被瑞亚·诺伦连根拔除，「清扫」干净—— 「欢迎回来。」 佩吉尽量放平自己的语气：「希望你做好了准备，史蒂夫。和平年代也不轻松。 现在的主题是发展，前进！一切都是快进的。就算你有强化的学习能力，也很容易被甩下……」 外表年轻的金髮男人面带苦笑。 「我见识了一部分，哈，那真是——令人惊奇。」 他吐气，抬眼看向老去的恋人，「我早被甩下了，而你已经走在我前面。」 在话题变得苦涩之前，史蒂夫又开口：「你能打十几个『我』——那些超级士兵们，你还成立了神盾局，这些都太了不起……」 「别笑话我，有些地方只是电影的表现手法！」佩吉忍不住一笑，那些愁绪和忧虑淡去了，她释然地摇摇头。 「我和瑞亚说过别这么夸张，我不是唯一一个发挥作用的，但最后我又被她给说服了，每一次都是这样。」 史蒂夫认同：「她是非常擅长说话。」 「那你该听一听瑞亚的事迹。她可不止会『说』。」佩吉对那位年轻女士的欣赏高于警惕，提起的时候也带着笑意。 「她找到了巴基，找到了你……」佩吉有些动容，「这已经是我能想像到的最好礼物了。」 史蒂夫·罗杰斯已经了解过一些情况，他先颔首：「我会认真地感谢她。」 然后他又抿住嘴唇，停顿片刻才张口：「但是瑞亚，瑞亚·诺伦，女士。她似乎比我想像得更——」 「阿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佩吉笑着插话。 她的辈分已经可以随意不给美国队长面子。 「弗瑞告诉你，瑞亚很危险，让你不要轻易相信她。她是个利益至上的好莱坞名流，是个野心勃勃的幕后主使。 我承认，弗瑞的话也不是完全错的。 但我算是站在她这边的，我的回答没有多少参考性。 这有点复杂，你得自己去找答案了，史蒂夫。」 「趁着现在！」 佩吉·卡特看向他手里攥了许久的电影票。「我没有那么多精力，你还有……换个时间，换部片子！」 史蒂夫垂下肩膀松开手指，在这中逐渐默契的氛围中放松下来。 他无奈一笑，承认了自己对那位「瑞亚·诺伦女士」的兴趣。 无论是出于私人，还是非个人性质。 佩吉是瑞亚的朋友，瑞亚为她塑造极高的声望，并且全力支持她的侄女莎伦。 汉克·皮姆是瑞亚的朋友，瑞亚投资帮助他东山再起，帮他寻找因为量子实验而失踪的妻子霍普。 霍华德·斯塔克去世，他的儿子是瑞亚的朋友。瑞亚开拓了斯塔克工作的人工智慧业务，推动整个集团升级转型。 …… 整个神盾局权力结构的背后，只充斥一个名字——瑞亚·诺伦。 如果不是史蒂夫已经接触过瑞亚，认识到她善良的一面。 他也无法不去怀疑，这位女士的真实目的。 因为连他自己，史蒂夫·罗杰斯，也是瑞亚的朋友。 瑞亚救了他，救了他的朋友詹姆斯·巴恩斯。 他甚至没有立场进一步探究神盾局局长的提醒警告。 他是想要了解瑞亚。但是，他并不愿意从怀疑的角度深入探寻。 史蒂夫想，这确实，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 第298章 「霍姆做得有点过火, 没必要现在就把你和美国队长捆绑起来……」 正牌经纪人这么评价那些主流媒体之外的花边讨论。 按照这个趋势，小道消息也很有可能演变成大众焦点，尤其当政.府不希望人们关注美国队长回归这件事里的具体细节, 他们也会推动一些似是而非的噱头分散舆情的关注。 瑞亚·诺伦是他们合作最紧密的明星公众人物。 连社会都已经习惯把她作为话题的中心，如果有一天没人再谈论瑞亚，那对美国来说真是一件怪事。 「至少现在那些人没空盯着我们。」 瑞亚缓缓吐出一口白气，「美国队长对他们比变种人大战外星人的科幻故事更有吸引力。」 「哈。」马洛伊忍不住笑了。 第784页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一个被塑造成国家精神的象徵还能重新活过来。 史蒂夫·罗杰斯在美国的声望到底有多高, 看那些五零、六零后年龄段群体对这件事的反应有多强烈就可以窥见一二。 在那些或有心或无意的推动下，新一代人好不容易开始淡忘美国队长, 瑞亚的电影又掀起了追溯那段歷史的热潮。 就算他真正死去, 《佩吉·卡特》的热映也能让「美国队长」这个形象活跃很久, 何况现在还有一个活过来的史蒂夫·罗杰斯！ 人们会产生多大的期待？ 瑞亚的担忧当然也是那些美国掌权者的担忧，甚至他们的忧虑只会十倍、百倍得多。 为此，关于瑞亚在外星人事件上的决策争议都终于消停了, 尽管是暂时的。 「我本来只是希望莱克斯能研究出一些东西来堵住那些挑刺的嘴巴。」 结果—— 虽然让人意外, 但也是一个解决的办法。 马洛伊不太甘心：「那莱克斯·卢瑟研究出了什么吗？」 那个外星人生命体的反应速度和躯体硬度超乎想像，如果不是马洛伊的能力是罕见的双重系, 能够操控空间和时间，他不一定能伤到对方。仿佛只有空间能撕裂那具超凡的身体，只有时间才能抵挡那爆发的力量。 瑞亚用一句话带过：「马修, 想要真正走进一个陌生的文明, 我们需要原主人的钥匙。」 马洛伊不再吭声，只是抵着后槽牙收紧下颌。 「他来了。」 瑞亚仰起头, 看着那道身影从高处落下来，极地的光照过于强烈，将背光的高大躯体笼罩在更深的阴影里，带来一丝逼仄的威势。 天空和大地连成了一片苍茫的白, 像是地球上一个独立的领域空间。 这里是极寒之地，北极。 任何人来到这片广阔寒冷的极地之陆，都会显得渺小。 但不包括超凡者们。 犹太人超能力者的西装里面只有一件单薄的长袖t恤。而外星人连外套都没有，就这么飞跃五千多公里追上瞬移的他们到达北极，这样的速度已经超越了音速，简直是个怪物！ 瑞亚把变种人的超能力理解成魔法，还能留出一点幻想的空间。 但是外星人在基础力量上的究极却更接近物质意义的现实，反而更让瑞亚觉得可怕。 「克拉克。」 瑞亚收拾好心情打了一个招唿。 「这算是放风时间吗？」 克拉克·肯特控制住身体，降落到冰层上。他站在瑞亚的对面，不受控制地对着瑞亚全副武装的样子看了好几眼，但又担心冒犯她立即收回了眼神。 瑞亚当然不是装备着一身武器。 她只是穿上了防寒的厚羽绒，戴上了雪地护目镜——像所有来北极的人类一样自我保护。 虽然马洛伊可以用能力帮她避寒，他也正在这么做。 但瑞亚不想再来一次之前在斯莫威尔镇意外受冷的体验。 加上这一次，马洛伊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瑞亚不想他分心太多。 「你可以这么想，不过别忘了，这还是测试。」 瑞亚交代部分事实，「正常的方法没办法研究你，这会把决策者逼疯的。 用一些基本情报应付掉吧，之后你就不用待在医院里了。现在他们也没有精力针对你……」 虽然那地方本来也关不住他。 克拉克·肯特的配合主要是出于自愿。 现实也摆在所有人面前，变种人就是地球对付这种外星怪物的最佳选择。没有美国队长这个意外事件，他们迟早也会在瑞亚·诺伦女士的变种人副手的问题上松口。 区别只是，瑞亚不用做那个黑脸的压迫者了。 她伸出被厚手套裹住的手，看了一眼秒表上掐住的时间。 报出一个速度估值。 「我还可以更快！」克拉克·肯特跃跃欲试地挑起眉。 他在普通人的群体里压抑了太久。 被瑞亚·诺伦盯上后带来的变化并不是什么好事，但确实是一个做自己的机会—— 前提是瑞亚能实现她承诺的，并且不让局面恶化。 瑞亚顿了一下：「更快？你的身体能支撑住吗？」 这样的速度应该已经是一种极限才对—— 「我不知道。」克拉克描述：「我只是向前飞……流动的空气不断变快，变成利刃、风刀，然后它们变得越来越钝甚至坚硬，像是一堵玻璃似的墙，但是打破掉，就不会再有阻力了……」 瑞亚听得入神。 这确实是另一个维度的感官。 变种人使用能力时更接近一种直觉，那甚至难以用语言和文字去形容。 这才是超能力传承的难题。 所以学校的着力点也在于扩充知识面打开他们的使用思路。 问题是，外星文明是通过什么传承的？ 就算这里有他的星球在极地留下了文明的基石，他又怎么无师自通地学会自己星球的语言，甚至能拼出自己的母星名字—— 「省点力气吧。」 马洛伊打断：「速度只是其中一项，还有一长串事情要做，外星仔。」这些报告有一半是为了应付，他们没打算现在就挑战彼此的极限。 克拉克·肯特的眼神挪动，从瑞亚移到一旁的变种人，在错愕和抱歉之间，又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点年轻人的挑衅。 第785页 「你是怕了吗？」 犹太人压下激起的火气，向瑞亚示意：「这不是什么挑战赛。早点结束掉！我们还有正式的工作，没有你那么空闲。」 这话堵住了克拉克·肯特的反驳。 他在离开镇子的那段时间里当然有干一些赚钱的活，但那些绝对算不上是什么正经的工作。克拉克到处走，到处做事。所以通常他找到的都是零散、流动性大的临时活计。 但他从不空闲。 瑞亚可以为他作证：「克拉克有在做『英雄』工作。」 马洛伊只觉得莫名其妙：「什么？」 「在外面做好事。」瑞亚进一步解释。 然后她转向克拉克·肯特，顺势提了一下这件事情：「神盾局的特工在报告里告状，说你一直在往外跑。 你的速度是很快，他们拦不住你。但你出去太频繁了，还是会被人发现的，克拉克。 而且你根本就没掩饰，不止一个目击证人见过你。你知道收押你的特殊机构擅长收集情报，对吧？」 强大到令人恐惧的外星人怔住，许久说出一句：「没人阻拦，我以为那就是不反对……」 在他独自在外面的时候，遇到的误解、敌视比被「医院」里更多。有时候他只是想帮忙，反而引起更大的问题。 但在瑞亚接手之后，一切都变得顺利。 那些派遣的特工们除了监视□□的日常工作之外，也要执行处理收尾的任务。克拉克·肯特在这个外星人身份之下做的任何一件事，无论是在控制点里面，还是外面，都需要善后。 无论是他救出一只掉进下水道的猫，是救下一个即将被车撞倒的孩子，还是冲进黑帮秘密基地救出一位无辜少女—— 他的超级视听能够提前一步提防自己受到的威胁，也能察觉到无数其他无辜生命遭遇的危险。 从这些行径分析，倒是让外星人危害评估的指数下降了。 当然，反对的声音主要还是因为瑞亚的强势，归于短暂的平寂。 暂时还没有一个政府机构或者私人势力愿意直接挑衅瑞亚·诺伦女士，违背她的意思来找一个落单的外星人麻烦。 在更大的利益面前，这似乎没有那么吸引人。 在更大的威胁面前，这就更加不值得了。 对此，瑞亚选择一半的诚实：「他们是不反对。你就没有发现最近遇到的危机事件越来越多了吗？」 瑞亚点破：「你给出了一个研究方案的切入点。」 克拉克的眉毛皱起，纯粹的蓝眼睛也变得深沉。 他一旦严肃起来，气质就变得锐利。或许是因为他从来就不归属于脚下这颗星球，他一丁点负面情绪都会带来一种奇异的压迫感，排斥着周遭仍在凡间的事物。 「你是说那些都是假的，为了试探我？」 马洛伊立刻护在了瑞亚前面。 她顶住压力开口：「一开始肯定是真的，至于现在——我不确定全都是假的。但是为了研究你，他们肯定会额外安排，丰富各种人性实验的类型。」 怒火过后，克拉克又变得无奈：「就算你这么告诉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分辨。我根本没发现有问题。」 瑞亚：「那么……」 克拉克注意到她的退后，不自在地收敛了神情。他说：「我还是会去救的。」 羽绒服的兜帽和护目镜遮住了瑞亚大半张脸，这让克拉克没那么容易失神，他突然反应过来。 「等等，这也是测试的一部分吗？你告诉我这件事，试探我的反应——」 马洛伊干脆利落地插话：「闲话聊得差不多了，下一项！」 —— 瑞亚在空间能力搭建的空气墙里合上机器。 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亲自做过这种记录数据的基础工作了，瑞亚已经快要习惯享受别人的效力。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瑞亚看差不多了，就探出去对远处两个超强的非人类喊了一句：「别打起来，我不想再替你们善后！」 她的音量并没有拔高，但只要其中一个能听到就行。 外星人和马洛伊几乎同时到达瑞亚面前。 距离越短，空间位移和超速移动的差距就越小。 瑞亚打量他们说：「今天就到这里吧。」 「你还没解释……」克拉克叫住她，「瑞亚，我没明白，做这些有必要吗？一开始是为了不牵扯到我的家，但现在。」 「现在是为了让他们相信你这个身份对地球没有坏处，就算你不需要在乎他们。你也不想一直被紧紧地盯着吧。 你已经是一个半公开的存在，迟早有一天，人们都会知道你——你不想在这个身份下隐藏，这是我们之前说好的。 研究自己，认识自己不全是坏事。 按照你现在的破坏力级别，和控制程度，你需要更精确的方案，也需要完备的善后组织。我很抱歉，克拉克。就算是做好事，也不是随心所欲。」 「是因为我太年轻，还是因为我太愚蠢，为什么我明明觉得不对劲，却想不出反驳你的话？」 马洛伊补充一句：「两者兼有。」 出于很多原因，就算解开了误会，他们依旧带有一点对彼此的敌意。 「克拉克。卡尔-艾尔。」瑞亚说：「嗯……那或许太异端了，我们以后再给你想一个更好记的称唿。」 第786页 克拉克想说什么，又停下了，改口说：「所以现在你的工作是运营『我』吗？」 这里面既有无法完全信任的试探，又藏着按捺不住的向异性展示魅力的冲动。 他盯着瑞亚，双手抱胸地提问：「那作为外星英雄，我是不是还需要和新总统握手合影什么的？」 「有可能。」 瑞亚回答后半句，她笑了一下：「但在新总统的会见名单里，你大概得排到美国队长后面。 我尽量帮你安排提前。」 第299章 瑞亚说的「安排」当然是一个玩笑话。 不过她确实是在认真思考怎么安排这些身份特殊的人物。 就算瑞亚揽下了为变种人群体营销包装的合作项目, 但是运营一个外星人英雄似乎也太过出格。 相比起来，美国队长倒是一个已经打磨成熟的英雄品牌。 「我不太明白……」 这是当时克拉克·肯特的回答，也是大部分听到瑞亚这套计划的人的回答。 瑞亚可以说服这些特殊人物, 但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应付那些执行各项环节的成员。 还好她有一个十分出色的经纪人，能帮她完成所有听上去不可思议的离奇计划。 首先。 这个计划需要一个配合度极高的合作经纪公司。与其花费心思成立一个新的, 不如选择合作密切的icm公司。 icm的执行女总裁南希·约瑟夫森也不止一次参与他们的深度合作。 现在，南希也是时候了解这项和经纪业务息息相关的计划了。 「我不明白。」 虽然南希已经从瑞亚身上赚到了无数利益，她也毫不怀疑瑞亚和马洛伊这对搭档的投资目光。 但作为经纪公司的现任管理者, 南希不得不对这些新奇、变革巨大的方案保持谨慎。 「南希, 你肯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马洛伊回到icm公司总部。他难得露面，所有在公司的部门主管都来他的办公室问候了一遍。 毕竟他从所属员工成为公司实质合伙人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整个好莱坞的经纪人都嚮往能像他一样签到第二个瑞亚·诺伦，然后快速地攀升到这个圈子的权力阶层。 看这个犹太人坐在会议桌另一头的模样，西装笔挺, 昂首阔肩，光鲜亮丽, 南希·约瑟夫森都在欣赏之外，体会到一丝嫉妒和不安的惶恐。 他实在上升得太快了。 如果不是南希·约瑟夫森确信马洛伊的目标不在自己这个管理层位置, 她也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坦然面对这位年轻人。 对于瑞亚，马洛伊当然是成熟、年长的，但对于南希, 他还很年轻, 年轻到南希还记得他最开始热情洋溢的示好。 而现在他依然热忱，只是变得更具攻击性, 甚至是强势的。 「从前我们的重要客户是电影、电视演员，音乐歌手，出版作家……因为人们喜欢他们的才华，并且想看到他们在才能之外的更多面, 而我们负责为他们运营这一切。 但时代已经变了，超能力是当下最大的话题，最劲爆的关注点！」 南希·约瑟夫森低头去翻看那份数据报告时，马洛伊抬手按下按钮，开启了会议室更新的全息投影设备，将半透明的文字、图片、影音资料都呈现在了眼前，打断了南希习惯性的动作。 他说：「能力者才应该是我们未来的客户目标。他们一定会是新世纪的明星！」 「这还不一定是真的，政府到现在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态度，这太敏.感了。」 马洛伊轻笑了两声：「美国队长都活过来了，你还在怀疑这世界有没有变种人？」 这让南希哑口无言。 她知道马洛伊、瑞亚和这些事件的关系不浅。他们甚至要开一场新闻发布会！但从马洛伊口中确定美国队长真的復活了，还是一个惊人的消息。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南希保守地开口，她明智地绕开了关于美国队长的话题，回到能力者上面。 南希感到深切的焦虑和担忧：「那些变种人，谁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又会造成多大的危害。 人类社会真的会接受吗？ 一旦存在差异，就会产生问题。这甚至比性别、皮肤、性向的不同更割裂，超能力带来的差别是巨大、难以逾越的！ 我们无法知道这件事会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收尾。」 《星球日报》揭露的那些生物医药企业，只是损失了市场口碑和一些名誉，但立刻就从富人阶级那里获得了更大的投资。 拥有更发达、完备资源和信息的有钱精英们，只会迫不及待地渴望「变异」。尤其当那些不断曝光的变种人看上去如此正常、完整。 南希·约瑟夫森就选择将一部分资产，投入到埃塞克斯产业，这会将约瑟夫森家族和瑞亚捆绑得更加紧密。 无论未来要发生什么，南希都要先得到瑞亚阵营的那张邀请函。 她早就确信一定有变种人，甚至怀疑瑞亚和马洛伊就是。这些言语上的否认只是南希最后一点无用的坚持。 「瑞亚认为，科技会帮助我们解决一些变种人和普通人大的差异问题。」 马洛伊笑着复述瑞亚的话，表达诚意，然后他进一步说明：「在这之前，我们是会面对那些难以调和的阵痛。但这既是危机，也是商机。 第787页 人们离超能力越远，产生的不一定是恐惧，也有可能是崇拜。我们应该抢在别人之前抢下这门生意，然后垄断它！ 而如何让大众喜欢上我们旗下签约的能力者，这是我们的业务工作，应该不需要我来讲述了吧。」 即便南希·约瑟夫森有过猜想，也还是被马洛伊这直白尖锐的商业计划震慑。他根本没有人性所谓的敬畏、忌惮、忧虑，只剩下一望无际的贪婪和野心！ 他完全不在乎娱乐引导加剧普通人和超能力者差距的后果，甚至是迫不及待的。 南希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可这不是背叛人类吗？」 马洛伊的笑容未变，但那双犹太裔的棕色眼睛深沉下来，盯住南希·约瑟夫森：「南希，你说得太严重了，这只是一种商业手段……还是说，你觉得变种人已经不是同类了？」 「当然不是！」南希立刻改口，她额头冒汗。「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有点冒险。」 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南希·约瑟夫森叫出他证件上的名字。「迈特斯，你要理解，我没有超能力，我们的员工也大多是正常人。 要执行这种超级计划，我们没办法保证管理统筹职能。」甚至都没办法保证人身安全…… 「你太紧张了，南希。我们又不是要和魔鬼合作。」马洛伊轻描淡写地说出一部分计划内容，「我们要打造『明星英雄』。」 他举例子：「就像是新世纪的『美国队长』，超级版的『佩吉·卡特』！更好地帮助那些强大能力者回馈世界，融入社会。 你应该知道的——超级英雄。」 「『超级英雄』计划？」南希目瞪口呆。 「这不是瑞亚的电影宇宙企划吗？」她当然知道这个好莱坞迄今为止最大最宏伟的项目，几乎成就了瑞亚的真我制片公司笑傲八大。 「对，但这是制片公司的业务，而我们要做的是另外一部分。文化品牌、口碑形象的维护和运营也是一项重要工作。你不能只是看着客户在现实里使用能力。」 马洛伊概括：「『超级英雄』品牌一体化生态布局！」 这绝对是一项绝不输于电影宇宙的庞大计划！ 恐慌渐渐从南希的心里消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兴奋的斗志。她敏锐地嗅到了这背后的商业价值，这说不定还会让南希·约瑟夫森在二十一世纪的歷史继续留下名字。 人们开始觉得她年纪大了，即便到处都是比她更年迈、苍老的男人紧握权力不放。但事实是她最出色的业绩都停留在2000年之前。 在那之后，所有人对icm经纪公司的关注都在马洛伊和瑞亚身上。 南希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这是合法的吗？」 「有人说这不合法吗？他们甚至还没想好怎么承认！」马洛伊开了一个幽默，却有些恐怖意味的玩笑。 不过犹太人很快恢復严肃，正经地回復疑问：「我们可以努力地让这件事合法的。」 他说的不是玩笑，也因此更恐怖！ 南希知道马洛伊在说什么。 游说法案！ 这当然是资本和权力游戏的一种经典手段。而南希脑海里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瑞亚之前和两位总统候选人的合影照。 尽管民.主.党对变种人的问题更放松，但是显然瑞亚·诺伦已经在两边各自下注，南希·约瑟夫森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那漂亮的金髮女明星又能拿出什么让两边分别满意的筹码？ 难道这不会得罪所有人吗？ 可马洛伊如此信心满满，就像选票胜出的是另外一党根本无关紧要。南希只能压下质疑，笑起来：「那就好，我非常期待！」 马洛伊：「之后会有具体的计划，你很快就会收到的。我们已经签约了一个确定的客户，还有几个意向中的目标客户。」 南希惊讶地差点失态：「签约了？我们公司现在就有变种人！」 马洛伊玩味地说：「超级英雄！强大的能力者！不一定是变种人，南希。这世界的『惊喜』超乎你的想像，别急着把变种人划出人类的范畴。 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和他们做朋友，而不是敌人。合作，才能创造源源不断的长久利益。 瑞亚已经向你证明了这件事，不是吗？」 女总裁平復了情绪，最终表示认同。 她不会追问马洛伊到底是不是变种人。一旦南希加入他们，这些事，她迟早会知道。但是南希需要知道那个签约下来的「明日新星」究竟是谁。 「乔纳森·斯通！是不是他？」南希谨慎地提问，问题却荒诞无比，「他能变成别人的样子？还是说……他其实真的是史蒂夫·罗杰斯？」 但在现实更怪诞的情况下，任何问题都不再可笑了。 马洛伊明确地摇头。 「他不是。但我们可以把真的美国队长发展成签约客户。」马洛伊示意，「记得看新闻发布会，瑞亚会出席的。」 他要走了，犹太男人按着西装外套从会议室的座位起身，高大而英俊，卓越而成功，甚至是神秘、强大的。 不过南希非常清醒，这种魅力代表着更可怕的危险。 于是南希·约瑟夫森也一同站起来。 他们握手，愉快地微笑着。南希依然是icm的执行总裁，并且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一直是。 第788页 但他们同样都很清楚，从这以后，这家经纪公司暗中的掌权者就是马洛伊代表的瑞亚·诺伦了。 这之所以还叫icm国际创新管理公司，而不是真我经纪公司，只是为了规避复杂繁琐的反垄断法案以及各种程序问题。 南希愿意替瑞亚和马洛伊解决这一点小麻烦。 马洛伊很快就离开了，他总是很忙，行程捉摸不定。 会议室里只剩下南希·约瑟夫森一个人，玻璃窗映出她的身影，她知道自己在和一个明摆着有问题的变种人合作。 但此时此刻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绝不是畏惧，只有满满的期待。 在共同的巨大利益面前，普通人和变种人的差异确实不值一提。 何况，她还等着瑞亚·诺伦所谓的「科技进步」呢！ 在埃塞克斯、卢瑟、维特等等这些生物医药集团里，总有一个会推出适用普通人的强化药剂。而瑞亚在正常社会的合作伙伴一定是第一批受益者。 毕竟隐隐流传的消息是，瑞亚找到了美国队长—— 除了政治、经济、人文意义之外，这里面还有潜在却不可忽视的研究价值。 第300章 至少, 瑞亚·诺伦也应该研究出了什么东西，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将活过来的美国队长推到大众面前。 连神盾局都不信任美国队长是完好无损地被交接到他们的手上。 瑞亚·诺伦女士这个身份背后的势力中，最大派别之一就是生物科技集团。英国早就承认了瑞亚合法继承埃塞克斯产业，而安德里·维特和莱克斯·卢瑟那些人之间的利益勾结连八卦小报都能编排一二。 区别只是大众关心劲爆的噱头, 有趣的绯闻, 被引导着忽视、略过真相。 因为瑞亚·诺伦的另外一方铁桿支持者就是长期与生化科技对立冲突的变种人阵营！ 这才是比在两党之间斡旋更不可思议也更不可能的事情！ 科技的进步需要实验牺牲品——而变种人不可能自愿为这种进步做出牺牲。 她怎么解决横在两方利益之间的难以调节的矛盾？ 依靠缓和的保守实验、友好协作约定？依靠政治家为利益作出的承诺？依靠虚无缥缈的大宇宙未来吗？ 虽然事实是, 瑞亚·诺伦确实成为了一个缓解冲突的枢纽核心, 无论如何，起码现在她深受信任, 满受爱戴。大部分人暂且相信她会带来更多的好处。 正是因为如此，没人敢轻举妄动，在这样和平并且繁荣的时代里, 那些能够发动战争的人也不想面对更高层级的超能力战役—— 显然瑞亚找到了其他东西来替换变种人的研究价值。 这让神盾局的局长尼克·弗瑞忧心忡忡。 那会是他们能承受住的另一种代价吗？ 讽刺的是, 作为一个组织, 现在他们的利益算得上是一体的。 是瑞亚从层层压力之下, 为神盾局揽下了护送美国队长回来的任务。这让尼克·弗瑞甚至都难以找瑞亚的麻烦。 正是因为新闻曝光和舆论压力，所以没人能在美国队长这件事上动手脚。 谁也不会为一份没有保证的超级血清去背负得罪全国群众的风险。瑞亚已经学会了这一套威逼利诱的手段, 她甚至得心应手。 连尼克·弗瑞都忍不住欣赏，但他依然有自己的坚持：「运营计划？你一定是疯了！ 我们可以公开美国队长的消息。新闻发布会已经是底线了, 别想着娱乐化一切问题。这很严肃, 瑞亚。」 在更隐秘的会议里，很多问题都因为内幕信息共享变得更突出、尖锐。 瑞亚可以将运营问题交给经纪人和经纪公司, 但她需要自己解决客户的签约问题。 要将美国队长重新展示给二十一世纪——这可不是再上映一部《佩吉·卡特2》就能解决的。 从《佩吉·卡特》现在喷井一样的票房曲线看，拍摄系列第二部 是板上钉钉的计划。何况瑞亚也需要「佩吉·卡特」来引出其他的故事剧情，现实的发展如此离奇，倒是给了好莱坞无尽的灵感素材。 下一刻质问就紧接而来，「你不能把好莱坞那一套带到这里来！美国队长也不是你给自己增加名气的工具！」 话题里的议论对象就坐在桌子的另一边。 他抬起头忍不住出声：「弗瑞, 你在和一位年轻的女士说话。」 这充满绅士风度的提醒言下之意，也默认了瑞亚·诺伦是需要保护的柔弱女性。 一句话就已经透露了他的心理偏向。 金髮男人的蓝眼睛微微移动，他的眼神落到瑞亚身上，坚毅紧抿的嘴唇张开，说出的不是旧画报上常见的过时口号，而是个人情感色彩浓烈的话语： 「……我猜二十一世纪，瑞亚比我更出名才对。」 他坦诚地表达对最近见闻的真实想法，也变相在尼克·弗瑞面前维护了瑞亚。 弗瑞无法反驳这一点，脸色一黑。 瑞亚面不改色地笑了一下：「谢谢你为我说话，史蒂夫。不过我还是不能和你比，毕竟你真正拯救世界，而我只是在银幕上表演。」 这句话换来神盾局的局长一声冷哼：「你也为世界做了不小的贡献，瑞亚女士，不用谦虚！」 她没有打官腔，直言道：「现在这就是我想为世界做贡献的一点建议。」 第789页 「比如把美国队长打造成超级明星吗？」尼克·弗瑞发出嘲讽。 瑞亚回敬说：「首先，轮不到你来反对，这件事不是我或者你说了算的，史蒂夫就在这里，显而易见，他有自己的看法。」 男人从短暂的思考抽离，史蒂夫在两个人的注视下开口：「我明白这个提议。我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方案。 人们需要一个正面的英雄作为引导……我做过。但事实是，人们自己心中就有勇气，他们不需要一个模板。」 他摇摇头，自嘲一笑：「而且时代精神已经变了。我不觉得我能胜任。」 瑞亚：「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史蒂夫，不过如果你感到压力，就不用勉强。你不是一个人，不用再做孤胆英雄。」 在尼克·弗瑞惊愕并且充满怀疑的视线里，她继续说下去：「我的提议是——打造类似『美国队长』概念那样的英雄，超级英雄。 说真的，在这个情况下，我们还要遵循背负秘密解决世界危机，无私奉献的老套规则吗？我们也需要一些非传统意义的『超级英雄人物』，振奋人心！」 「那到底什么样的人物才适合你的英雄扮演游戏？《佩吉·卡特》的电影还不够满足你的表演欲吗？ 你还想要多少个故事？多少个角色？ 外星人？生化改造人？变种人？」 他咄咄逼人：「变种人！你就是想把你的同盟推到台前！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折腾媒体新闻，你想要借用美国队长的名气推出你手下的变种人英雄……」 瑞亚公正地说：「我们需要英雄。无论有没有超能力，我们需要鼓舞到每一个群体。 另外。局长，你的潜在歧视太严重了。 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我的事业环境。但宣传公关不只是马戏团表演的小册子，这里面有更深的学问，正确的导向对稳定人心很有帮助，你真的应该关注一下社会心理学。」 尼克·弗瑞瞪向她。 世界乱套成这样，到底是因为谁在背后推动？ 虽然地球从不曾真正和平稳定，但在瑞亚插手之前，也没有过那么极具冲突和矛盾的变化。这其中有一大半的问题都可以找到和瑞亚·诺伦之间的联繫。 她重申：「这不是要编造出一个虚假的形象，而是宣传一个真实存在的英雄人物。一定存在这样的人，他们想要做一些好事。 就让他们那样做。真实才是最吸引人的，让人们看到这个世界好的一面。 至于那些额外的，应付好奇疑问、猜测、诽谤攻击的事情，就交给专业人士去解决。」 在尼克·弗瑞想去挖掘瑞亚话里的漏洞时，史蒂夫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提到：「你说得比四十年代的美国政府动人多了。 要是他们能找到你来说服我，我也许会在文工团留得更久。」 他当然为政府做过类似的形象代表宣传工作。 但最后他的选择，也是竭尽所能地离开了光鲜亮丽的台前，深入危险的敌军前线。 所以。这句对瑞亚的夸赞反而变成了一种隐晦的反对。 瑞亚认真回答：「如果是我，我一开始就不会把你安排到文工团，队长。我是演员，我需要聚光灯和舞台。 但你不是。 所以你的舞台就是在战场。这也不是什么表演，就只是按自己的想法维护正义，然后藉由崭新、透明的渠道让人们看见它，激发他们内心深处的正义感。」 这段话显然是对美国队长说的。 史蒂夫·罗杰斯听到她叫了「队长」而不是他的名字。 不管他们讲的是他听得懂，或者听不懂的部分，史蒂夫都聆听得认真。他的注视天然带着一种真挚的期待感。 瑞亚没有回应他的期待，笑笑说：「这只是我的想法。 我没指望所有人都会喜欢，但到底怎么样，还是得实践过才能知道。」 她根本不在意两位男士的支持与否。 「美国队长」会是一个很好的英雄形象，但她也不是一定要「美国队长」。这个追名逐利的时代，瑞亚·诺伦这个名字的意义比不上史蒂夫重要，但一定会比史蒂夫·罗杰斯更响亮。 只是她身上的名利和权势过于集中，过于深沉。这位昔日的英雄之名可以再为她修补一些错位的光环。 ——她会是拯救了「英雄」的女英雄！ 瑞亚公平公正地给出了机会。 是史蒂夫自己放弃争取话语权，那么就不能再反过来责怪她拿走对「英雄主义」和「世界正义」的定义权。 她笑着说：「抱歉耽误你们的时间，我只是想和你们分享这些想法，毕竟这些秘密也不能随便说出去。」 这一番提前透露，让两位男士的神情从最开始的紧绷逐渐变得放松下来。但瑞亚明明没有放弃！ 可在她倾诉后，尼克·弗瑞警惕不已的、所谓的瑞亚·诺伦女士的「新阴谋」就这么在他们面前揭开，经歷这种剧透预支了一部分的紧张和戒备，把接下来的执行经过衬托得缓和、平淡。 而且这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糟糕。 瑞亚微笑：「我们还是回到新闻发布会的问题吧……」 在这一方面，她当然比任何人都更有发言权。 尼克·弗瑞也只有闭嘴听话的份。 自信让她变得更美丽，就和史蒂夫·罗杰斯脑海里的印象一模一样。但瑞亚的笑容却比那些新产生的大脑记忆更疏远，模煳。 第790页 这既是因为他面前的瑞亚依然不是真人，而是一个叫做全息投影的新技术呈现出来的虚拟影像。 真正的瑞亚·诺伦，在加利福尼亚州的洛杉矶，为一场史蒂夫更加不了解的电影奖项典礼做准备。据她自己说，这只是造型试装。 她看上去实在漂亮极了，这让那种灵魂与外貌的冲突异样变得更无法让人忽略。 因为史蒂夫·罗杰斯发现，她不完全是表现出来得那样柔弱。 那副精緻到完美无瑕的无辜容貌下，有着先人一步的智慧和不愿服输的决心。 这些品质，史蒂夫在那些值得信赖和尊敬的同伴战友们身上见过，也在那些疯狂偏执的敌人首脑看到过。 这无端的猜想让他不自觉地皱眉。 他不应该这么对待一位拯救过自己的女士，这太恶意了。 出于一种补偿心理和无法释怀的警惕感，他不禁答应下另外一些请求。 「如果乔纳森·斯通真的无法出席……我愿意陪你去典礼。」 第301章 「谢谢。」 瑞亚有些意外他答应得这么快, 「我的助理会很高兴的，她为这次的宣传方案做了很多准备。」 「但我们最好让你和乔纳森一起出席，毕竟现在有一些关于你们身份的谣言, 我们得澄清这个。」 她摇了一下头, 轻轻嘆气：「要是乔纳森知道他本人都被当成美国队长, 一定会发脾气。」 那副完美无缺的状态之外流露出一丝更真实、柔软的情绪。 对瑞亚个人来说, 那位扮演了「美国队长」的男演员当然比美国队长本人更加亲切熟悉。然而这种奇异的被替代感还是让史蒂夫·罗杰斯察觉一点古怪。 是瑞亚先向他展示了一遍她眼中的二十一世纪。 然后他才来到这个真正的未来世界。 而他甚至都没有见过瑞亚·诺伦本人——尽管技术已经先进到跨越距离帮助人们见面，但还不是现实。 这一切带给史蒂夫的感受都像瑞亚一样，奇妙、复杂。 通讯很快就结束了。 「抱歉, 我后面还有行程……」 毕竟瑞亚·诺伦是档期繁忙的女明星。 史蒂夫注视着瑞亚消失, 就像他们还在思维空间里一样。但现在她离开了, 还有其他人来为史蒂夫·罗杰斯解答疑问。 「她说的乔纳森·斯通和我的身份谣言，是指什么？」史蒂夫已经看过一遍电影, 也知道《佩吉·卡特》的拍摄经歷。 他知道乔纳森是他的扮演者，甚至知道他们把他的老朋友塞进电影里客串了本人。 只是需要他关注的新事物太多了，史蒂夫还没有及时了解关于自己的新闻进展。 「还是因为那部电影！」局长尼克·弗瑞仍有些抱怨：「他们为选角花费心思，才找到一个像你的人。 现在，有些人开始猜测乔纳森·斯通就是你本人，只是用了一个化名。」 他有些嘲讽地开了一个玩笑：「不过要是早一点找到你, 瑞亚或许真的会让你去演。」 「我干不了瑞亚的工作。」史蒂夫很有自知之明地摇头。 「这需要演技吗？你只用展示自己, 就像詹姆斯·巴恩斯……」 提到朋友, 史蒂夫放松了一些，简单地聊起来：「我会记得採访他的感受，等巴基从中东的任务回来。」 尼克·弗瑞没有说下去，把「冬日战士」推到瑞亚的电影剧组里，对神盾局也并不是一个十分光彩的话题。 毕竟当时詹姆斯·巴恩斯带来的负面影响远大于正面的，他们不得不为局势选择放弃。 也是从那以后, 瑞亚和神盾局的地位就开始颠倒过来。 到现在，瑞亚更是彻底掌控主动权。 弗瑞只能从一些不痛不痒的地方挑刺：「那你大概只能听到一些剧组八卦。那部电影所有的剧情都用来衬托她自己了，美国队长都没什么戏份，何况你的背景板搭档。」 「瑞亚在她的工作上完成得很出色。」史蒂夫直言。 「她展现了一个新的『佩吉』。 她讲了一个动人的新故事，至于主角是美国队长还是『佩吉·卡特』，我觉得那并不是最重要的部分。」 英雄本人的真诚感想在尼克·弗瑞听来充满了主观情绪。 局长瞪着史蒂夫·罗杰斯：「别太相信你通过意识思维认识的朋友，队长。 你应该小心她有没有趁机在你的大脑里植入什么东西。 事先提醒，瑞亚的变种人队伍里就有一个能力强大的『读心者』，这就是他们为什么能那么快发展超级科技的原因。」 「我已经听过一遍你的警告，你不用重复，弗瑞。」史蒂夫回答。 他依然年轻、俊美，从六十年的时间里逃脱，冰冻了年龄。光看外表，这是一个极其出众的青年人。 又因为正直善良的做派，人们很容易把他误认成一个愣头青新人。 但事实是，在他二十岁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个军团的长官了，也担任过比尼克·弗瑞更高级别的重要职位。 就算史蒂夫·罗杰斯错过了二战后的岁月经歷，也不会忘记那些从前线战场里磨砺出来的战斗本能和斗争经验。 一场残酷的战争，绝不是仅仅关于杀人。 在那样的时候，任何一个微小决策产生的后果都将产生直接致命的影响。 第791页 史蒂夫只是对这一切感到陌生、茫然，不至于失去思考的能力。 「瑞亚·诺伦对这个时代的意义很大，我理解你的担心，但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了解。」 他也声明立场：「在我了解到的范围里，瑞亚没有真正伤害任何人，相反，她帮助到了更多。」 甚至。 瑞亚就是在做演员相关的工作，连她对「世界正义」的提议都是围绕那个行业的。 这完全就是一个好莱坞女明星。 史蒂夫还没有搞清楚瑞亚在这个机构里的职位属性，但是已经相当了解她的地位名声。 在所有能查阅的资料里，时间越接近当下，瑞亚·诺伦这个名字出现的机率就越高。 就像是世纪更迭交替中的一个着名符号。 陌生的网际网路充斥着有关瑞亚的消息，而现实里真正的纽约城市也摆满瑞亚·诺伦的gg海报，就差把《佩吉·卡特》的物料搬进美国队长博物馆里，甚至真的有不少人提议过。 就算在神盾局，瑞亚的支持者也绝对不少。 那些被他搭话询问的特工们，除了向他表达崇拜和敬意，第二关心的问题就是瑞亚在这件事里起到的作用。 其中表现最热情的，是一位名字叫菲尔·科尔森的高级特工。 他对瑞亚的态度远比他们的局长更积极友善。 「我们在很久之前就开始和瑞亚合作，但过去我们的方式有些不妥当，制造了一些误会。」科尔森概括为：「歷史遗留问题。」 史蒂夫为「歷史」这个字眼挑起眉，同时他意识到：「你们主动接触瑞亚，为什么？她只是一个女演员。」 「这涉及到机密，我没有透露的权限。」 「那我有获取信息的权限吗？」 美国队长敏锐的提问让菲尔·科尔森苦恼地停顿住。 为什么他们觉得史蒂夫·罗杰斯不会应付官腔。 即便史蒂夫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身份安排，科尔森也不能拒绝美国队长，更做不到！ 特工勉强找出一部分可以交代的事情：「一开始我们想过，可以利用她的明星名气转移舆论焦点，遮掩一些秘密。我们也确实在这么做，瑞亚对我们的重要性也越来越高。」 到了现在，利用双方的主客体已经完全翻转了。 神盾局反而变成被利用的对象和工具。 科尔森理智上无比认同现任领导的忧虑，情感上却更偏向他们的隐形领袖，但一个下属绝不能在明面点出两位首脑存在矛盾的问题。 他只能说：「现在瑞亚的权限等级比我更高。」 「她才是『长官』。」史蒂夫抱臂总结。 「不，莎伦是我们真正的女长官。瑞亚不在神盾局，她更常待在好莱坞。」科尔森清了清嗓子。 见科尔森递过来一堆卡片，史蒂夫犹豫地接过。 放在第一张的是一队并肩作战的情侣牌面。 男英雄身上的星条旗制服和星盾武器就和史蒂夫记忆里的一样。 旁边穿着军服的女军官却熟悉又陌生。 「看！这是最新的，《佩吉·卡特》太受欢迎了。这带动了很多周边再版，这幅美国队长卡牌也出了新的一套，虽然当时我在出差，但我还是僱人抢到了。」菲尔·科尔森一说到这个话题突然激动起来。 「他们想靠近电影版本，打了擦边球。这有点过分，但不得不承认做得很精细，值得收藏！」 第一眼史蒂夫就认出女性的五官外貌其实更接近瑞亚，只是做了模煳处理。 科尔森有些不好意思：「我能请你签个名字吗，队长？这一定能让收藏价值翻倍的……当然，我绝对不会卖的，你的签名对我来说更重要！」 史蒂夫翻过来，背面上已经签了一串设计过的漂亮英文花体，最清晰的就是一个大写的「r」。 明星签名难以辨认，但他也猜出了是谁的名字。 「你找我和瑞亚一起签？」史蒂夫询问。 正常不是应该找瑞亚和她对手戏的男演员，或者是他和真的佩吉—— 「队长，我一直是你的粉丝。我也很喜欢瑞亚……我是说，我是她的影迷。」科尔森摸了摸鼻子，解释：「我当然也很尊敬佩吉，但那不太一样。 至于乔纳森·斯通，他只是像你，我感谢他演好了这个角色，但他不是你。 但是瑞亚做到的事情，就不止是表演了。」 之前涌起过的那种怪异感又一次击中史蒂夫·罗杰斯，他不知道如何去形容。 最终他盯着瑞亚的签名片刻，接过笔在下方签了自己的，将这两个毫不相关的、隔了时代和世纪的名字连在一起。 「刺啦。」 空气里发出响声，一道泛红的光撕裂开，剖出半个截面，沟通另外一个空间。 在史蒂夫握笔做武器投掷之前，科尔森已经高声喝道：「我说过，不能在局里随便使用能力！」 对面的人一脸无辜，「莎伦·卡特长官找你！」 「你可以先打电话告诉我，你知道这次违规要写多少份报告吗？」 科尔森斥责完又转过来，「对不起，队长，这是我们的新人。他们还不太适应组织纪律，有很多头疼的事情……」 「超能力？变种人。」 「对。」 科尔森点头，「现在变种人也可以当特工。这是一项新的合作方式——事实证明，我们确实需要这些特殊助力。」 第792页 尤其是当他从斯莫威尔镇回来，局里局外的一大部分人都改变了过去的保守观念。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变种人合作了。 现在也只是在瑞亚的提议下再往前推进一步。 所有从x学院毕业的，超过二十岁的变种人，可以在登记超能力后，按照个人意愿在神盾局找到工作。 有了瑞亚那个犹太经纪人马修·马洛伊的完美示例，空间能力成为了最抢手的需求。可惜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第二个时间能力者。 这不免让人担忧，这种新型的合作队伍能不能对抗和那个外星人一样强大、或者更可怕的神秘存在。 但好在，变种人的超能力多样，他们还有很大的合作演化进步空间。 正因为这一合作进展过渡得过于自然顺利，难免让局长怀疑——当初差点从一个小镇毁掉半个美国的超级大战到底是不是故意策划的。 毕竟谁都知道，马洛伊向来听从瑞亚·诺伦的话。 然而在这样的进展下，如何维护和平衡变种人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成为最重要的命题，追究源头反而变得没有那么重要。 菲尔·科尔森说：「队长，瑞亚能把你找回来真的太好了。 我们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英雄，『我们』的英雄。」他有意地着重强调。 史蒂夫花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个尼克·弗瑞手下的普通人特工，竟然是在为瑞亚的「超级英雄」宣传方案做说客。 第302章 不过很快, 史蒂夫·罗杰斯就发现神盾局里的头号瑞亚支持者，并不是科尔森，而是他们口中的最高女长官莎伦·卡特。 她的说法又有所不同。 「瑞亚的想法太前卫, 但是局长喜欢打安全牌, 他不喜欢任何有风险的做法。」 佩吉的侄女比史蒂夫想像中更年轻，也更果断无畏。 虽然史蒂夫也是在差不多的年纪被推上重要职位, 这让现在的情况看上去比战时更特殊。 「他也不认同詹姆斯·巴恩斯去拍电影。这或许是有些奇怪，但是结果证明，这种方法对帮助记忆恢復是有效的。」 莎伦并不迴避, 直言道：「队长。还好你醒过来了, 并且没有失去记忆。 这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担心瑞亚使用的大脑全息感应技术会有什么隐患。这项科技进步会帮助到很多人的……」 她的支持毫无疑问，然而莎伦·卡特的顾虑也截然不同。 「瑞亚现在的身份有些复杂, 她不只是一个女演员，女明星！她代表的意义太多了。 很多时候问题不在瑞亚一个人，而是在那些围着她转的人身上。 这带来新的势力派系问题，但她已经成为唯一一个稳定局面的人, 所以我们更需要争取她的立场，确保她的想法不偏移。」 莎伦对瑞亚的认知大部分都来自1999年的枪击案之后, 瑞亚·诺伦在科尔森的口中还带着一丝过去稚嫩、青涩的痕迹。 但在莎伦·卡特的描述里，就已经完全蜕变成了一位强大理智的成功女性。 史蒂夫看得出她对瑞亚的认同，莎伦也没有掩饰。 金髮女特工的容貌五官，都带着佩吉·卡特的影子，那是血液里的基因传承下来的相似之处。 然而她的行为举止, 神情气质，却被另外一个女人的思想浸染、教化了。 这覆盖了史蒂夫本该觉得熟悉的部分，带来陌生又冲突的针刺感。 那绝不会让人舒适, 但一定让人印象深刻，深入脑海。 然而经过大脑记忆，思维解构后留下的最终影像，全都变成了一切的源头——瑞亚·诺伦。 史蒂夫知道，要想真正解开这道谜题，他必须先见到瑞亚本人。 他们需要一次直接的对话。 不通过佩吉·卡特，不通过尼克·弗瑞，不通过任何人，就像最开始他们连接意识时那样交流。 到了新闻发布会那一天。 史蒂夫才到达洛杉矶的好莱坞。 莎伦·卡特已经提前在这里一段时间了。 一直是她负责瑞亚的安全，即便手上有更重大的新项目，莎伦还是选择交接工作后回到瑞亚身边。毕竟传闻发酵得太厉害，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产生什么问题。 要是现在再发生一次威胁瑞亚安全的事件，那造成的后果根本无法预料——所以他们最好把所有不利的因素都扼杀在摇篮里。 助理霍姆评价：「哇哦，这是不是升级到白宫规格了？」 再严肃的情况下，霍姆都能开出玩笑话，这种乐观的精神支撑着她熬过了好莱坞第一女星的高压业务压力，成为团队的核心成员。 连莎伦都开始听懂霍姆的笑话，配合地说：「那瑞亚早就比总统的待遇高了，白宫的人还不敢僱佣变种人，而我们已经在磨合了。」 其实暗中保护瑞亚的人里面一直就有变种人，只是之前他们各自执行任务，只有《佩吉·卡特》电影拍摄期间，短暂地服从莎伦派遣。 但在北极事件之后，情况又有了新的变化—— 「哈，今天甚至有美国队长，他也会保护我们的，对吗！」霍姆为莎伦补充了一句。 莎伦一边环视四周，一边点头。 这当然是属于瑞亚的新闻发布会，不过史蒂夫·罗杰斯无可避免地成为一个关联话题，无数的人都在好奇他会不会真的出现。 第793页 他确实来了。 可即使是在后台，也远远避开人群，霍姆只是匆匆和这位传说中的英雄打了个照面，就被他躲过去化妆造型安排，一转眼就消失了。 霍姆发了一点牢骚：「好吧，救世英雄，美国梦！我承认他是很帅，也很性.感。 但镜头会吃掉那超越六十年的美貌，要是美国队长没有电影里好看，这会让多少人失望！」 莎伦：「你得庆幸现在这里没有美国队长的粉丝。」 「别误会，我很尊敬他！我爱美国队长。只不过，我的工作是运营和维护瑞亚的粉丝群体，并且将这发展成超过所有人——」 霍姆大胆地发言，透露出一部分野心，甚至已经把美国队长的威望当成目标。 在瑞亚·诺伦在好莱坞坐拥第一女明星头衔的时代，都难以在同行的女演员里找出竞争对手。 何况她现在不仅仅是演员。 导演、制片人、投资商等等话语权所属者都会反过来围绕瑞亚·诺伦工作。 瑞亚每一次在公众场合的出席，都很容易引起一场「社交堵塞」。因为想要结交她，联络她的人实在太多了。 这是她在连续的成功后造成的另外一个问题。 退出奖项竞争只会带来更汹涌的热情。现在不光是好莱坞的帅哥男明星，连那些女演员们都无比积极地通过各种渠道联繫她。 她们必须比男人们更努力，找到更多的办法。 毕竟她们在争取瑞亚的支持，已经对比男性天然失去一定的竞争优势。好莱坞还没听说过瑞亚·诺伦和同性的绯闻。 但还有格温妮丝·帕特洛，娜塔莉·波特曼这样化敌为友的前例，总有人会想出别的主意。 找瑞亚的助理霍姆是最直接的，聪明的还会找共事过的朋友，认识的化妆师，甚至是在贝弗利山庄的主办方—— 还好有霍姆和莎伦安排的人帮忙拦着，省去了很多应酬。 完成一个精緻无瑕的妆容和搭配的造型后，化妆间里消停下来，瑞亚可以在位置上再休息一会儿等待流程。 还好这不是典礼。 她不需要穿过于正式的晚礼服，在小礼裙外套一件西装外套，就变得体面、优雅。 但也够繁琐的—— 「这看上去比战前准备都复杂。」 等到化妆团队离开，在旁边坐了许久的人忍不住开口：「你每一次都要经歷一遍这样的……过程吗？」 瑞亚没有回头，对着镜子确认了一遍才说：「对，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镜面里出现另外一道身影，他站立起来比坐着更高大，就算绅士礼貌地站在瑞亚半臂距离之外，也还是在瑞亚身上覆盖下影子。 男人的金髮比瑞亚更浅，蓝眸比她更深。他垂下眼，鼻子高挺，下颌收紧，抿起嘴唇，这幅俊美端正的五官就显得忠贞坚毅。 于是一旦专注地注视一样事物，就容易让人产生深情的错觉。 「还好我逃过去了。」金髮男人说：「过去上演出都没那么麻烦。」 瑞亚抬起描画过的上眼线，在镜子里看他，「那不太一样，队长。现代的摄像镜头高清得可怕，这让一切都变得严格了。」 史蒂夫·罗杰斯难以理解他们在一张已经十分漂亮的脸蛋雕琢打磨。 这或许会让一个人变得更完美，也更遥远、疏离。 不过瑞亚沖他笑的时候，又打破了距离感，露出几分可爱：「你不能一直躲在我的化妆间，其实这没那么糟糕，你也看到了。 相信我，化妆师和造型团队绝对没有记者可怕。」 史蒂夫转过身靠在化妆檯上，他抱起双臂嘆气：「我还是觉得我没有准备好。」 虽然他们已经准备过会议，也演练过模式，但还是有些怪异。 就像六十年后的化妆镜依然会在边框边缘嵌上发光的小灯，可是已经因为材质、设计、工艺、搭配变得完全不同。 瑞亚终于从镜子收回目光，她侧过头，真正在现实意义上和史蒂夫·罗杰斯对视。 「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就算了。」 史蒂夫迟疑一会儿：「你是认真的吗？」 一个花费如此多精力铺垫的项目，一个引起无数关注瞩目的新闻，连史蒂夫都看得出这有多重要，临到前一刻，瑞亚就这么轻飘飘地放弃了。 他紧紧盯着瑞亚，没有错过任何一丝神情变化。 妆容让她看上去比史蒂夫印象里的模样更柔情妩媚，然而笑容把一切都变得温和，自然。她很擅长获得别人的好感。这是瑞亚的职业本能。 瑞亚说：「美国队长当然是这些问题中重要的组成部分，可主角还是我。也可以是我来解释你的事情，宣布消息。 其实大家只是想要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这不一定要把你摆在所有人面前，才能证明事实。」 瑞亚仍然坐在那里，但抬头仰视男人并不会削弱她的气势，她摊开手：「这本来是最直接的办法。不过你已经充分展示了你的不自在。 如果继续逼迫你，我会感到愧疚的，队长。 或许你需要更多的适应时间，或许你真的不适合这种形式。」 史蒂夫皱起眉，显然瑞亚的回答让他感到意外。 无形中，他的神情已经没那么严肃了，但史蒂夫仍然指出：「我不明白这种形式。 第794页 化妆、做髮型、更换衣服，成为一个更漂亮的展示品。你是当红女演员，是超级明星，但是这种包装也能这样打造『超级英雄』吗？ 这会是新时代的人需要的东西吗？」 瑞亚不意外他会问出这种问题，某种意义上，她对史蒂夫·罗杰斯的了解比很多人想像得更深入。 就是因为瑞亚意识到他们在本质上的对立冲突，她才对这样的英雄归来感到万分警惕。史蒂夫在美国的声望真的太高了—— 她暗暗把美国队长当成对手，史蒂夫却一直视她为重要的新朋友。 「瑞亚，我不是要为难你，我会和你一起面对新闻发布会，这是我答应过的事情，我不会逃避。 我只是有一些疑问。 对不起，我问了很多人关于你的事情，他们也给了我很多答案，但是我想要你的答案。」 史蒂夫站直身体，他的坦白热切而真诚。 但在这份真挚的情感剖露之外，他的问题明明带着铺垫、试探的精心策划，这种思考过后的对峙带来另一种形式的压迫感。 瑞亚换了一个史蒂夫更能理解的说法解释： 「人可以包装，物品可以包装，价值观、概念为什么不可以！『美国梦』就是一个最成功的营销。 无论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还是漂洋过海的外国移民，都能通过努力，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实现人生梦想。 想像那个画面，无非是事业成功的丈夫，漂亮贤惠的妻子，两个孩子，一条狗。房子、草坪，高尔夫球—— 是什么把这种美好家庭的概念植入人心的，是传媒gg，是大众新闻，是电影视剧！」 反击让她的言辞更犀利、露骨。 「我只是举了其中一个例子。 你们觉得这太过商业，太过娱乐。但歷史，甚至教育也是包装——你觉得，美国的『民.主』和『自由』是怎么传播的？」 「瑞亚！」在挖出更难堪的问题前，史蒂夫敏锐地叫停。 美国最成功的女明星一笑，她知道怎么去赢。 「战争结束了，问题没有结束，永远不会。 娱乐一直是社会的止痛药，这是我选择的『拯救世界』的方式。但现在他们需要一点更关键的『正向精神疗愈』，积极意义的救济药物！」 轮到瑞亚向史蒂夫·罗杰斯提问。 「你觉得呢，队长？」 第303章 这是一个主观问题, 却不能主观性地回答。 它被狡诈地加上了超越美国队长那个时代的前瞻部分，又涵盖人类歷史共通不止的复杂难题，远远超过一开始的娱乐商业盈利质疑。 即便是伟.人英雄, 也会陷入哑口无言。 一句「你说赢了」会是最适合的表达，但史蒂夫·罗杰斯从来没有想过和瑞亚对立, 他也无意展开一场辩论赛的争斗。 这本不该是输赢的结果。 他只是想要解开一些疑惑。 可是史蒂夫自己被瑞亚的问题绕了进去，产生新的疑问, 也就无法回到原来想要的答案。 瑞亚像被他的无措逗笑，加深笑容：「我不是教过你吗？ 要是被问到回答不出的问题，你可以转移话题, 可以反问, 或者也可以仅仅保持微笑, 队长」 她就在展示一个堪称完美的迷人微笑, 绝对是好莱坞的一流水准。 但那是gg海报上的标准模板，是橱窗里的昂贵展览品, 史蒂夫可以欣赏这样的美丽，然而他认识的第一个来自新世纪的朋友, 是这层包装之下的瑞亚·诺伦。 他学会瑞亚的反问，「你打算一直这么叫我队长吗？」 甚至举一反三。 「因为我拒绝了你的提议, 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 「当然不是，但今天，你的身份是美国队长。」 瑞亚用眼神提醒。 史蒂夫·罗杰斯顺着她的视线审视自己, 简单的上衣、夹克外套和长裤，再戴上一顶帽子，他可以藏进任何一个人群中。这幅打扮足以应付狗仔的抓拍，但一定会遭受新闻记者的挑剔。 「我先出场。你还有时间准备。」瑞亚示意说：「或者什么也不做。反正我已经准备好了。」 她站起来，还是在史蒂夫的水平视线之下。 女性躯体锻鍊出来的肌肉已经开始软化消退, 露出脆弱纤细的特质。很难想像他们到底是怎么拍出精彩逼真的格斗画面—— 单论战斗力，她绝对不可能赢。 然而她拥有比佩吉·卡特，比史蒂夫更强大的另一中力量。 外面响起敲门声，已经有人在催促了。 化妆间的门重新打开。 很多人涌进来，很多人在说话。 一批人簇拥着瑞亚走出去，一批人围住了史蒂夫。 后台一下子变得热闹、喧腾，将瑞亚包裹进另外一个世界，隔开界限，带起史蒂夫的焦躁不安。 但这只是幕后。 真正的舞台在台前。 在无数镜头和闪光灯对准的中心，在千千万万通过有线、无线网络收看转播的观众视线里。 当瑞亚走出来，一切的瞩目都迫不及待地投注到她的身上，注视着她在长桌后正中间的位子坐下。灯光闪耀，掌声沸腾。 那双漂亮的异色蓝眼睛扫过台下，在飞快晃动的光线依然优雅迷人。 第795页 即便在布置好的大厅里坐着的不是影迷，记者们也同样会为这样一个极富戏剧、传奇性的好莱坞名人调动情绪。 尤其她每一次都不会让人失望。 问题还没开始，气氛就已经热烈起来，那些和瑞亚团队关系密切的记者起闹道：「瑞亚！恭喜电影连续拿下票房周冠！」 「看在好事的份上，给我们来点劲爆的料吧！」 「你这段时间跑哪去了？我们想你！那么多颁奖礼少了你，都没意思了……」 「补一段红毯秀，别浪费今天的打扮！」 这些扎根好莱坞大本营的媒体明显对瑞亚本人更热络，但是还有另外一部分不是冲着瑞亚来的记者。 他们当然愿意採访瑞亚·诺伦，所有向瑞亚投来的目光都十分热切。 只是在电影和奖项之外，还有影响和意义更重大的事情—— 等霍姆在台下稳定了情况，瑞亚才开口：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各位。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 最近不断冒出关于我的新闻，通常我都习惯了，但这次有些不一样。所以我想解答这些疑问，避免造成更大的误会，我会尽力让你们的到来和等待都值得。」 台下再次响起激烈的掌声，竭尽全力地迎合新世纪的传媒女王。 收到信号，霍姆对台下坐满的记者席伸手：「可以提问了。」 几乎是在霍姆话音落下的同时，所有人的手臂高举起来。霍姆略过太熟悉的媒体老朋友们，折中挑选《洛杉矶时报》的年轻人。 新闻发布会的一些问题是需要提前安排好的，负责推进流程、暖场、避开话题等等。 尤其是首发问题，通常是「钦定」的。 面对瑞亚·诺伦这样的顶级大牌女明星，任何媒体都要遵循潜规则，先询问瑞亚最近缺席颁奖季的近况原因。 但就算是这样一个走流程的开场白，一旦落到瑞亚·诺伦身上，也能写出一篇刊登报纸的新闻。因为她是瑞亚，人们想知道发生在她周边的每一件事。 「我很感谢主办方们的盛情邀请，也感谢对《哈利波特》和《佩吉卡特》这两部电影的认可。是所有人一起制造了这样杰出的成果，我也在这个过程中学到很多，发现了很多…… 这让我对现在的事业状态有了一些新的思考，所以我想暂时停下来，重新审视自己。」 记者打趣：「哇哦，瑞亚，别太苛刻。『佩吉』已经秒杀了！现在所有的风声都围绕着新式电影，系列片宇宙…… 给好莱坞其他的电影一点活路！」 「不过你给了其他女演员们更多的机会。」 问题是源源不断的，「瑞亚，你为什么放弃《佩吉·卡特》的女主演奖项评选？」 「这本该是最没有疑问的一次年度最佳女主演选择，你的退出却让这一届的结果成为最大的谜题！ 听说奥斯卡学院有意邀请你加入委员会，这和去年奥斯卡规则的改变有关系吗？」 「你只是放弃了『佩吉』，还是永远放弃竞选女主演的机会？」 「是什么让你做出这样的决定？瑞亚，你认为自己的演技已经优秀到不需要接受评判了吗？」 无数只手举起提问，无数的声音在发出质疑，问题越来越多，就越来越尖锐。 瑞亚·诺伦就坐在这里，她永远成功，永远完美。新闻媒体当然会追捧、奉承、围绕着她，但是也会一直怀疑、打压、逼迫她。 人们永远爱「女神」，无论是看她崛起，还是看她倒下。情绪从来是真实的，不论爱恨。 作为光环之下的受益者，瑞亚可以承受这样的代价，然而在圈外人看来，这不亚于惊心动魄的语言战场。 「等一下，队长。」 莎伦·卡特在幕板后面提醒，「还没到你出场，霍姆会给出信号的。」 「抱歉。」 史蒂夫退回脚步，回到后台的角落里，用旁观的视角去看属于瑞亚的工作场合。他不自觉地皱眉： 「我以为他们喜欢她。」 「他们确实爱她。」莎伦盯着那些躁动的记者，「这场发布会能制造出不少新闻，应该可以满足这段时间压着的好奇心了。 别担心队长，瑞亚可以应付这些，这才只是前菜，还没到正餐。」 史蒂夫·罗杰斯的眉毛皱得更紧。 但他眼中的瑞亚却姿态放松，神情自然。 她没有转换话题，没有反问记者，当然也没有一直微笑，只是自如地回答： 「我从来都不认为最佳女主演属于我，无论是哪个奖项——得了吧，我甚至都不在那些提名里！」 瑞亚把自己的退出，用一中更谦虚的方式表达出来，捧高好莱坞的各大颁奖名目，这中手段还是成功地制造了笑声。 「虽然我现在多了一些身份，但我还是一个女演员，我仍然需要评审。」 她说：「去年是我获得巨大成功的一年，人们说我的电影是奇蹟，新的表演手法，新的科技效果，新的票房纪录！新的一切！ 我不确定我有没有成为新的瑞亚·诺伦，我希望你们喜欢我復出到现在的新变化。 不过这还是太疯狂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我担任制作了三部电影，开启了三个电影计划，然后，我就成为那个『把电影推向艺术和技术的分叉口』的人。」 第796页 瑞亚引用了《电影手册》对自己的评语，稍微了解娱乐行业的人都笑了，瑞亚没有笑。 「不仅仅是电影。文化、思想、科技……太多的事情都在走向变革前的分叉口。 或许我是在对其中一小部分产生着影响，但更多的事物在影响我。 所以我需要停下来，从我熟悉的角度转换立场，重新思考。 我还不知道这需要多久，《指环王2》，《佩吉·卡特2》，或者再尝试新的角色？我还是会一直表演。 但不是去为了争取影后奖盃……在我还能做些什么的时候，我想为我能影响的这个行业留下更有意义的东西。」 她的声音变低，在话筒收音中显得有些微弱。 然而新闻发布会已经安静下来，让这段话每一个中间停顿的唿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人们在认真地聆听。 然后惊嘆！ 这话的本质是如此的傲慢狂妄，无论瑞亚使用多么谦虚的语气，都是变相承认自己对颁奖典礼、甚至对整个电影行业的话语权，控制权，主导权。 她不为奖项，不为那些虚名，难道不是将其他追求奖盃大满贯的演员们踩到脚下！她怎么敢这么说？为什么敢这么做？ ——因为她是瑞亚·诺伦！ 所有的夸耀、虚荣都在那些写着瑞亚名字的代表作品面前变得真实，不可撼动。她确实做到了好莱坞整个世纪以来前所未有的成功！ 于是倨傲变得诚恳，孤高成为品性。 这段话甚至让所有人感到真诚，内敛，期待瑞亚会带来的「更有意义的影响」！ 她确实难以和那些女演员同行们一起同台比较，不管是身怀天赋的新人，还是演技精湛的前辈。 这不是人们第一次意识到，瑞亚是不一样的，但更多的人还在用过去审视好莱坞美人的眼光看待瑞亚。 而现在，他们再一次被提醒了这个事实。她的团队正在努力地打破这中惯性意识，塑造、拔高瑞亚·诺伦新的神话。 原本这需要更久的时间，更多的代价。 但是瑞亚得到了一个实现声望突破的最佳机会。当一个人开始成为时代的标志，命运都会格外垂青她—— 在爆发的掌声停息下来之后，霍姆指向下一个记者。 「演讲很惊艷，瑞亚。你一定会一个成为了不起的存在。可是我更想知道，是什么契机让你改变了想法。 我们都知道在你避开曝光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你肯定听说了，或者比我们知道得多。」 他们终于来到正题：「那么，『佩吉』。你的『美国队长』还在北冰洋里，那我们的美国队长呢？」 记者口中的美国队长就站在台后看着这一切。 他眼神专注，嘴唇紧抿，年轻俊逸的脸上严肃而认真。 瑞亚的助理还没有给出信号。 但是他做好准备了。 尽管从醒来到今天的一切都没有给他足够适应的时间，他还是做出了决定。 史蒂夫注视那个万众瞩目的位置，以及在那个位置上扮演指引者的女人。 他想，他也应该做好准备。 第304章 各大电视网络都抽出了一段时间播放今天的新闻发布会。 、msnbc、abbc新闻、cbs新闻…… 小窗口的主持人不断变换, 标题和滚动的新闻字条各不相同。数亿的目光通过各个平台、渠道关注着这一刻，电视，网络……成千上万的人类通过科技共同见证。 画面里。 瑞亚正视镜头, 她深唿吸, 缓缓开口。 「这里没有『我的美国队长』和『我们的美国队长』, 只有一个真正的英雄，和他伟大的英雄主义。 我们让电影从『英雄之死』后开始, 就是为了突出这种精神的传承和延续。 所有主创团队都付出了百分之两百的努力, 我们翻出每一个歷史细节, 从维吉尼亚到布鲁克林，从柏林到北极……这中间涉及到无数的沟通、合作。 但是谁也不会想到, 我们会发现这样一个奇蹟。」 在那一刻，即便是盯着屏幕的观众, 也会如身临现场一样屏住唿吸, 和洛杉矶发布会上百个记者一同陷入最寂静的五分钟。 然后，瑞亚背后那面背景墙的花纹图案闪了闪，突然变暗下来, 放出允许被公开的科考片段： 雪封的大地，沉寂的水面，浮动的冰块, 成列的车辆, 探索的设备…… 「冰下检测到不明信号，报告，发现信号。」 「这下面有什么东西！」 「砰！」 在不可思议的技术呈现中，那块巨大的背景墙屏幕如真正的冰层一样裂开，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那身红色、蓝色、白色相交的星条旗制服再一次出现在屏幕上。 所有的眼睛注视着他从后台的阴影里，走到二十一世纪明亮的聚光灯下, 站在这个时代最知名的女演员身边。 他的金髮是无比耀眼的初升的太阳，他的眼睛是阳光下粼粼的海面。 数据记载他身高6英尺2英寸，体重220磅，乔纳森·斯通的身体一样地高大，肩膀也一样地宽阔。 但当男人在镜头里走过来，人们只会觉得他更高更强壮。 因为他的五官更端正匀称，气质更沉稳，有一种精神上的震慑力映衬了需要光影角度刻画出来的银幕形象，带来和真人演员完全不同的震撼效果。 第797页 他更像是从《佩吉·卡特》的电影里走出来，而不是从寒冷的极地冰河之下出现的—— 连转播画面都能看出记者席的紧绷。 莫名的情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错愕、惊喜和恐慌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第一个响起的声音总是质疑：「不可能！」 「这就是好莱坞的伪纪录片把戏，你们就是想要为《佩吉·卡特》炒作！别装了，他一定是乔纳森·斯通！」 有人大叫起来，甚至想要冲上来撕破所有伪装。 最高级别的安保力量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但是这个新出现的男人比所有警戒的人员都要快，在摄像机器捕捉下，高效果断地制止这一出闹剧—— 他其实没有比演员更魁梧，甚至比那些为了饰演勐男而拼命锻鍊肌肉的硬汉明星单薄、瘦削。 可在这幅和乔纳森·斯通外形相似的躯体下，强化过的力量可以单手拎起一个差不多重量的男性。 人们见过这一幕。在影视中，在表演里。 然而现在没有吊绳道具、没有提前布景，没有剧组场务的配合，这种冲击性是直观、勐烈的。 很快就有人把闹事者拖下去。 但全场已经被震住。 那些身处好莱坞的记者们比其他新闻媒体人更快地反应过来，只要真正在首映礼见过乔纳森·斯通，就知道，这不是乔纳森！ 这样的容貌长相、行事作风都和美国队长如出一辙。 男人起身，放下展示过武力的手臂，搭在瑞亚桌前，既是放松肢体，也是表达一种维护立场。 「这不是一场炒作。」 他扫视眼前每一张面孔，正式发声：「我是史蒂夫·罗杰斯。」 「瑞亚找到了我，唤醒了我……」 「咔。」 旧日英雄和新时代美人的故事在最吸引人的时候暂停、静止。 所有的电视台新闻画面，所有的重大报导文章，全都在半全息投影中选取出来，密密麻麻地环绕肉眼可见的每一处空间，中间被放大的就是美国队长护住瑞亚的一幕。 「这是什么？」 拿着遥控器的人质问。 「哈！英雄救美的桥段永远经典不过时，我还以为这是什么爱情电影的开场呢！」他的讽刺，让会议室里的其他人感到不自在。 「现在有没有人能告诉我，一个到处都是高级特工、超能力变种人的发布会上是怎么发生这种意外情况的？」 金髮女特工站起来：「抱歉，局长。这是我的责任。」 「我们排查了可疑的危险人物，核验过全员身份、携带物品……但是没有考虑到现场的情绪影响。」 「坐下，莎伦。」神盾局的局长反而略过这番剖白。 「这些记者不是你负责安排的，他们的立场观点已经在之前的新闻报导里摆着了，我不相信查不出来。 崇拜、支持、默认、中立、反对……全球媒体里也找不出多少个敢当面挑衅瑞亚·诺伦女士的人，竟然会被邀请到发布会现场。 这才是问题！」 局长尼克·弗瑞的视线移动，盯住坐在座位中间的人，但他的质问被旁边另外一个女性打断了。 「这次新闻发布会的负责人是我，瑞亚的经纪助理，霍姆·达克。 我不知道你想要质疑什么，这位神秘的局长先生。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家报纸仅仅是新增的订阅量就了超过全美八成的报社。 《号角日报》确实有利用针对瑞亚来获取关注的嫌疑，不过他们是所有不入流的小报中做得最成功的！ 这就是这位讨厌瑞亚的记者乔纳·詹姆森能拿到邀请的原因。」 捲曲的棕发，圆脸，雀斑，眯起的眼睛，瑞亚的女助理丝毫没有怯场，甚至在自己的职业领域里发起进攻。 「就算我们不邀请那些反对者们，他们还是会发出负面的声音。」霍姆直言：「还不如把他们暴露在大众视线之下，放大他们本身存在的漏洞。」 「而且你们得承认，效果很好！」 霍姆说：「虽然是造成了一些舆论偏移。但同时最大限度地满足了人们想看到的东西。发生意外，解决意外，甚至还有反转剧情……」 「这就是那个问题！」 尼克·弗瑞指向好莱坞的女人们，尤其是瑞亚·诺伦，「这不是一场演出秀！」 矛盾又回到原点。 事件中心的两个主角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 为首的女人打破冰局，她说：「这不是表演，没有剧本，没有演员。没有人在这里精心策划，背后算计。」 「既然你觉得我是一个渴望名利的人，为什么你认为我会给别人安排这样一个高光剧本。 至少我也应该把剧情的核心安排在我自己身上，而不是被盖过风头。」瑞亚反讽地回击了这个问题。 「我都做好了史蒂夫不出场的准备。」 沉默的美国队长神情微动，抬眼看向她。但他没有加入这场质询。 尼克·弗瑞的火气也不是对着美国队长。 「好吧，瑞亚，你才是女主角！但你真不该找那些多余的记者，给自己找不自在。」 瑞亚挑眉：「拜託，局长。 连我都知道，谁也不能逼着全世界必须喜欢一样事物，一个人。我们可以反对这种污衊和指责，但我们要允许不同的声音。 第798页 光是堵住他们的嘴是没有用的，你得让那些质疑发声，才知道该怎么对症下药。」 被新闻投影包围的人恼怒又无奈地吐出一口气。 「然后再找一个宣传美国队长的机会，把队长和乔纳森·斯通摆在一起，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让我猜一猜，这个机会是不是在这一届奥斯卡？」 尼克·弗瑞摇头：「你就非得要抢走所有的注意力吗，瑞亚女士？ 这本来已经是一个世纪性的新闻，我们计划的是一次真相澄清，为人们点亮迷雾中的火把。结果你直接点燃了舆论，引发一场大爆炸！」 瑞亚：「火焰燃烧完了，迷雾就散了。这个方式更高效，局长。」 「你也不怕烧死了！」尼克·弗瑞没好气：「你为什么不干脆对所有人宣布变种人是真的，你身边就有一个可怕的超能力经纪人！」 她扬起一个笑：「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大众需要先经受住现在这个程度的信息轰炸，事实上他们正在加速适应。 毕竟这个世界有太多让人震撼的秘密了。——一个传说级英雄的回归，是人们最容易接受的特级事件。」 尼克·弗瑞瞪着她：「代价是这把火会烧到我的屁股！ 你知道我要面临多少诘问和斥责吗？你不知道，因为那些人根本不会来找你的麻烦！」 为表示礼貌，瑞亚收起笑意。 他的眼睛一移，看向美国队长。 「所以，现在到底要怎么样？我们真的要推出一个『超级英雄』了？」 在男主角回答之前，瑞亚却替他说了：「这是一次声明，一个宣告，史蒂夫已经完成他对这个时代所有的义务。」 她说的是史蒂夫，不是队长。 那句话是为史蒂夫·罗杰斯说的。 瑞亚：「接下来应该交给我们这些新世纪的人。 电影文化能产生嚮往和认同，现在现实证明了存在真正的奇蹟。 只要人们愿意相信，我们就会迎来无数的，下一个新的英雄。」 她的语气笃定，眼中的光比闪亮，连因为时间断代沉寂的旧时之人也忍不住为她侧目。 为那个，瑞亚描述的光明、开阔的盛大超级英雄时代而深深打动—— 尼克·弗瑞忽的惊醒。 他以为瑞亚想要完全取代「佩吉·卡特」，那些深远的布局，那些有意的亲近，那些渗透的影响…… 她表演这个角色，攫取佩吉附带的名利，夺走属于佩吉的亲信。莎伦已经完全加入瑞亚的阵营，史蒂夫更是从一开始就失去了敌对的立场。 弗瑞几乎以为瑞亚想要成为美国队长的新的恋人。 但是现在，他意识到。 瑞亚真正想要取代的，由始至终，一直都是「美国队长」。 她的野心从来都是——成为那个传奇、传说、史诗里，甚至比这记载过的一切更加伟大的存在！ 第305章 这是自2000年后, 「超凡事件」在媒体跟踪报导压力下第一次获得正面回应，足以震惊全球舆论场。 尽管瑞亚·诺伦的相关新闻就是最大的噱头，但谁也没想到竟然真的会由她来代替官方表态—— 这明明应该更正式, 更严肃！ 是的，故事确实是从她的电影发展进现实, 可是也不应该用好莱坞的方式宣告「美国队长回来了」！ 舆情的热度伴随着更大的怀疑和争议不断升高。 官方在此过程中的沉默和保守把很大一部分的舆论主导权和解释权都让渡给了媒体。 甚至一度是娱乐新闻占据主流。 这当然和瑞亚·诺伦身上巨大的明星效应离不开关系。 尤其是她带着真正的美国队长公开露相, 主线舆情不可能不从「这是真的假的」分流。 桃色八卦天然会消解复杂的阴谋论, 衍生制造出的各种小道消息喷薄爆发，暂时转移了核心问题的焦点。 ——「美国队长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虽然这早就不是人们面临的第一个「奇蹟」。 就像是打开了什么神秘开关，全世界都在冒出不可思议的超能力事件。 权威消息的缺席，很容易就会被负面情绪钻漏洞占据主导。 是瑞亚·诺伦「统治」之下的媒体体系在维持着对于变种人的舆情中立。 政.府的讳莫如深既是一种保守的、不愿冒险担责的退避，也是一种对实验性进展的试探观望。 这背后涉及无数复杂的利益交易，为变种人争取到的一段短暂的自由发展时间, 得以入侵正常社会。 但这种三缄其口、主体不明的认证空白迟早会结束。 所谓的将信将疑也会逐渐演变为确信不疑的共识。 这就是机会。 变革的前夕，必定充满狰狞、残酷的竞争。 只是在二十一世纪, 战场不再属于刀枪□□，而是属于信息传播的话语权。 在过去, 那是属于传媒领域的帝国, 是电视台报纸的帝国。 华尔街都会展望鲁伯特·默多克的福克斯电影和有线电视，关注罗伯特·艾格带领下的迪士尼…… 后来，巨头们预想到网际网路的联邦。雅虎，亚马逊，谷歌…… 但是在今天，这个大众传媒帝国是属于瑞亚·诺伦的。 从传统媒体到网络流媒体，瑞亚·诺伦用各种方式几乎主宰了所有的战场。 第799页 哪怕没有人完全洞悉她掌控的所有部署，也能舆论的每一个角落听到新任传媒女王的名字。 官方的「失声」，本质就是在权衡之下, 为瑞亚·诺伦女士的让渡。 这一切的前提是，舆论疏导不会发展成倒逼政.府的危机，而是能够帮助应对重大突发性舆□□件。 现在就是一次典型的舆论「亮灯」。 他们最终同意用「美国队长」来为那些面对变异的主观臆断和情绪宣洩提供出口。 在变种人和外星人两大压力之下，这似乎是一个完美的最佳选项。 然而让人忧心忡忡的是，每一个选项的背后都是瑞亚·诺伦—— 她或许是在解决问题，但也在不断地抛出问题。 在保守派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有意的、心机的，将「超凡者」和「英雄」关联的宣传手段。 瑞亚在借着「美国队长」消解民众对强大能力者的恐惧和牴触。 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她真的能做到。 最忌惮她的，也是认知最清醒的。 「我以为你会坚持说服他做第一个『英雄明星』，只差一点，队长就会答应你……他其实已经同意了。」 尼克·弗瑞私下找到瑞亚进行了一场秘密谈话。 没有菲尔·科尔森，没有莎伦·卡特，没有任何一个第三者。 他们的对话可以再剥去一层伪装，更加赤.衤果。 「我还有其他选择。 其实人们是需要『美国队长』，不是一定要史蒂夫·罗杰斯。」 美国政.府执行过相似的计划，但他们没有看清这种造势的本质在于「人」，反而让二代、三代美国队长带来一系列负面影响。 瑞亚缩小了范围：「准确的说，人们是需要一个史蒂夫那样伟岸的英雄……」 尼克·弗瑞提出他的疑问：「那你认为你自己是吗？」 「你很幽默，局长。」瑞亚说：「我还远远比不上……」 他打断：「你可以扮演『救世主』，亲自！」 「对了！你现在就是拯救了美国队长的女英雄。在这一点上，我倒是非常支持你！」弗瑞突然改变了之前的作风。 瑞亚反问：「你是觉得我站到台前扮演英雄角色，我就会为了『英雄之名』一直做好事，是吗？」 「看来我在你心里的形象真的很糟糕，其实我一直在『好事』……」她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儿，然后说： 「但不管怎么样，我们真的不应该把精力浪费在内耗上面了，局长。你不应该想着拉拢史蒂夫来对付我。说真的。」 瑞亚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不过现在她不担心了。 「就算他真的能分走支持者，我也保证他不会支持你。」 尼克·弗瑞：「不支持我没关系，不支持你就行了。」 「我不想这么说，我承认你很强大、聪明，女士。或许你确实是对的。但神盾局不能成为一个人的一言堂，无论是谁。」 瑞亚换了一个说法：「我同意你，绝对统一不会是好事。但声音太多，就会变得混乱—— 尤其是现在，我们正处在一个关键时期，外在的威胁远比内部更重要。 局长，你忘记神盾局是因为什么开始接受我的建议吗？」 那张阴沉、严苛的脸狠狠一抽。 关于叛徒的「清扫」行动是神盾局的一道惨烈疤痕，瑞亚揭开了这道血痂。伤痕是逐渐癒合了，但掀开的过程必定带来剧痛。 瑞亚知道神盾局的问题在哪里，就像她知道尼克·弗瑞的心病在哪里。 「莎伦还很年轻，她当然没到掌控全局的时候，她还需要很多教导——没有人在逼迫你退位让贤，局长。 我一直认为，所有事情都能够想出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前提是双方愿意沟通。」 一个地方，容不下两位领袖。 就算瑞亚什么也不做，她对莎伦·卡特的支持，已经是在挑衅现任局长。 她的语气轻缓，说话却步步紧逼： 「我记得菲尔·科尔森告诉我，神盾局的全称，是『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先保卫国家，并且保护世界。」瑞亚停顿一下，没有对这个语境里的主次范围做出评价，只是点头道：「很了不起！」 「不过。 新的纪元很快就会来临了，对未来而言，国土的概念太狭隘了，于是有人就提出，为什么不再把这个保护图范围扩大一些？」 瑞亚没有继续绕弯子，直接说：「小布希政.府很快就会批准星际安全局的提案，国防部在积极争取这个位置。」 「操！」 尼克·弗瑞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瞪着她，「你他妈的是在收买我吗？瑞亚·诺伦！连这种事情都能被拿来交易，你简直疯了！」 他几乎是在斥责。 瑞亚平静地说：「这不是交易，而是我的建议。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能把这样重要的位置交给……」 「谁告诉你这件事的？」弗瑞截住她的话。 瑞亚先回答：「奥斯本告诉我的。军.方已经开始向他收购一些设备，为了证明他们拥有这样的实力。 你知道的，我们和现在这个新.政.府的计划就是要到外太空去——」 他连声骂了数个脏话，震惊又愤怒地瞪着瑞亚十几秒。然后尼克·弗瑞深吸一口气，询问： 第800页 「我要怎么才能争取到这个『局长』位置……女士。」 瑞亚笑了，这是一个表示友好的笑容。 「『消失的空军m-968』事件——你找到卡罗尔·丹佛斯了吗？」 她向尼克·弗瑞提问当初被他揽过去的这个任务。 在他停顿间，瑞亚又继续问：「或者，『美国队长回归』事件——你也可以把当时和史蒂夫·罗杰斯一起掉进北冰洋里的东西交给我。」 弗瑞打了一个激灵。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史蒂夫·罗杰斯一直活着，依然年轻、依然永远强大！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上还带有一点零星的残余能量辐射，那不是北极原本有的，也不是氪星带来的。」 瑞亚说：「别用詹姆斯·巴恩斯来解释，他没有在冰里度过六十年。 『九头蛇』连续不断地在他身上研究，才成功制造出屈指可数的超级士兵。」 在更有价值的利益面前，莱克斯·卢瑟同意她的选择，放弃美国队长的强化血清。他们需要一个完整、正确的立场，来索要更大的筹码。 「我的电影剧本里，『霍华德·斯塔克』一直在找美国队长，我知道他一定找过了。 虽然他没能带回美国队长，但他带回了一样奠定神盾局地位的东西。」 瑞亚告诉弗瑞：「斯莫威尔事件后，莎伦给了我一些便携强大的新式武器。那上面也检测出了相似的能量。 我知道它就在神盾局。」 如瑞亚所说，这确实不是一个交易，她在索要！ 尼克·弗瑞张了张嘴巴，最终吐露：「它之前在神盾局。但是1989年后，就因为『天马计划』消失了……」 「卡罗尔·丹佛斯？」 「空军飞行小队m-968，就是『天马计划』为了研究光速引擎徵召的，他们计划是使用那个魔方作为能源。」 结果所有参与人员，全部离奇死亡。 只剩下一个失踪的「卡罗尔·丹佛斯」。 「所以这其实是一件事情。」瑞亚总结。 「无论是为了地球之外的计划，还是地球上的，现在我们都需要它。」 弗瑞问：「你想要怎么做？」又能怎么做。 在「天马计划」事件发生之前，尼克·弗瑞都还不是局长。 「这是一个外星入侵事件。有人拿走了我们的引擎能源，无论是他们想做什么，这都造成了地球的技术封锁。」 瑞亚冷酷地说：「现在我们要突破封锁，到宇宙去。当然先把资源夺回来，无论是人，还是东西。」 「我有试过你说的办法。 我们是可以对比查找当年留下的信号……但离『消失的空军事件』已经过去十多年了，瑞亚，这实在太久了！ 你甚至不知道这些外星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她说：「我们不知道，但一定有其他文明知道。别忘记了，我们现在有一位来自外星的盟友。」 这一次，连神盾局的局长都无话可说了。 尼克·弗瑞沉默半晌，终于承认：「好的，女士。」 对于地球文明来说，她确实是一位千载难逢的领袖人物。 尽管没有人知道，这种「不计代价的前进」到底会带来突破的文明发展，还是恶念的战争深渊。 第306章 等对方离开后。 一道身影从瑞亚身后浮现出来, 在监控器镜头的死角勾勒出轮廓，露出实体。 熟悉的声音响起：「他说的应该是真的，我没有找到……」 瑞亚侧过头：「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我。毕竟现在, 我们和他的权利和义务在大部分上都是一体的。」 她的经纪人哼哼两声。 看得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到这里。 瑞亚有些担心：「马修，你确定你可以随意进出, 没有问题？」 「我很小心。」马洛伊甚至评价：「这个地方的反变种人防卫还比不上莱克斯·卢瑟研究的，他们应该换一家订单。」 虽然神盾局和变种人的合作在同步进行。 但他们也不可能什么防备也不做。 这涉及到其他问题，瑞亚正想回答，马洛伊却又使用了能力：「有人来了……」 瑞亚回过头。 就看到另外一个男人从走廊尽头走来, 他注意到瑞亚的视线，就停下脚步，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候她。 可即便他沉默无声，瑞亚也还是能从那张坚毅固执的神情中感受到一阵压力。 光是站在那里, 那具高挑矍铄的身躯就彰显出沉甸的力量，像是一把深插大地的剑。 然而实际上, 所有人都知道，美国队长的武器是一面用来防护的盾。 所以他选择停住, 并不发起主动进攻, 留出给瑞亚选择的余地。 有那么一刻, 瑞亚确实想过当做没看到。 她不想再来一场关于「超级英雄」的辩论赛——瑞亚承认坚守信念足够了不起, 可一旦和她的立场相对，就有一种时刻处于正义审视之下的折磨感。 因为瑞亚清楚，史蒂夫·罗杰斯不是佩吉，他依旧年轻，依然怀抱热忱；他也不是莎伦，没那么稚嫩，有自己的判断；他更不是尼克·弗瑞, 对那些关于权力的算计斗争漠不关心。 她没办法玩最擅长的把戏。 只能用杂糅的理念去说服，去劝化。 第801页 一次行得通，两次、三次……他们的分歧、差距存在于方方面面。 这也是瑞亚放弃史蒂夫·罗杰斯的重要原因，她尊重他的意愿，同时也警惕他的意愿。 从本质上来说，瑞亚背后就是一个踩在「九头蛇」尸体上新结成的中立邪恶阵营。甚至，计划踩着「美国队长」上位—— 「史蒂夫……」 瑞亚还是选择走过去，打了声招唿。 他换下那身制服，摘下一切属于美国队长的东西，在离开那个英雄符号的形象的间隙里露出放松、闲适的姿态。 这本该是一个轻松的信号。 但史蒂夫之前的试探，以及沉默，都在预示着这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在对错之外，他也在乎其他一些事情。 「你没事吧，瑞亚？」 史蒂夫关切地望过来，蓝宝石般的眼睛里印出瑞亚的身影，「弗瑞有为难你吗？」 她和尼克·弗瑞留下来谈话的事情是瞒不过去的。 瑞亚摇摇头，总算为局长说一句诚实的好话：「是我在为难他，我承认，我给他的工作制造了一大堆问题。」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又很快收起微笑，像是担心显得不正经，又克制紧绷起来。 史蒂夫·罗杰斯嘆一口气：「不只是你的问题……我当时不应该那么处理，但我有点紧张，二十一世纪的媒体，那真是一个大阵仗。」 这其实还是瑞亚的问题。 全球没有多少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吸引到一众重量级媒体，就连闹事的记者都不一定能跟瑞亚摘得清。 尽管这不是瑞亚的主动计划。 《号角日报》的乔纳·詹姆森自己也不会知道这背后的弯弯绕绕，但还是不影响他成为一个好用的棋子。 瑞亚脸色不变地安慰道：「你做得很好了，史蒂夫。剩下的，我会让霍姆处理的，别担心，应对媒体就是我们的工作之一。 而且这是第一次尝试，出现问题才是正常的。 之后会做得更好——我们也会适应对这种等级事件的处理。」 她说着，微微提起心，在大脑里预备好一场问答的来回。 然而史蒂夫只是注视她，真诚地询问：「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 瑞亚不确定他的「帮忙」到底是哪一种意思。他想要藉机了解公关运作，运营模式么。 像是看出她的疑问，史蒂夫坦言：「如果还需要我出面，尽管告诉我。」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提出这句话，还是赢得瑞亚的好感。 她很难不扬起一个微笑：「好好休息吧，史蒂夫。你已经帮了我很多……」这是实话。 男人反而皱紧眉毛，为不知名的事情深深不安。 「好吧，我是不是搞砸了什么？如果我做得不够好，你可以直接和我说。」 「当然没有！」瑞亚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史蒂夫·罗杰斯掩饰性地抬手摸了一下鼻子，他有一个高挺好看的鼻樑。金髮男人的手指顺延而下，搭在下巴附近。 「之前，你一直在试图说服我成为你说的『超级英雄』，然后你突然改变了主意，我在想……」 他先是自责、内疚地看了瑞亚一眼，但又立刻振作，连同神情变得坚定起来。 「我确实对这件事抱有疑问，不过这不是在出问题后逃避的理由。」史蒂夫说。 「我是不喜欢那些宣传的花哨手段，可我也知道质疑的声音没那么容易平息。 我不是在怀疑你……和你的团队。瑞亚，你是专业的，我已经明白这一点了。 只是无论如何，这本来就是我同意和你一起面对媒体，我不应该把事情扔给你们承担后果。」 瑞亚有些惊讶地意识到。 史蒂夫很可能真的只是想要帮助解决她解决问题，而且他把尼克·弗瑞的质问都听进去了。 只不过用了一种更加体贴、充满善意的理解角度去思考。 这多少让瑞亚感到一点良心上的谴责。 她解释：「史蒂夫，你不用想这些。这里面的问题不是你的责任—— 让你参加我的新闻发布会已经是在为难你了，我是想过进一步的合作，但，我还是觉得不应该那么逼迫你。」 男人的眼神再一次落到瑞亚脸上。 他其实很少这么盯着女士看，这不够礼貌，也让他和对方不自在。这里面带着一点老派的绅士作风。 通常史蒂夫会移开一部分视线，只有在重要对话的时候，他才会认真对视。 但瑞亚的每一句对话都非常重要。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史蒂夫说，他的声音就像拥有温度，让人感到真诚和暖意。 「朋友之间，不讲究为难和压迫。」他说完停顿了一下。 「我想了很久。我不应该和弗瑞一样用自己的理解去猜想陌生领域的事物，这只会不断陷入自我的认知盲点。 这是一个新的世界，新的社会规则……我也应该该跳出『陈旧』的固有思维。 而你是新的朋友。」他嘆气，又笑了一下，笑容就和那头金髮一样耀眼。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要尝试这个『超级英雄』计划，那你肯定找不到比我更有经验的人了。 我很愿意帮你，瑞亚。」 第802页 这一招让瑞亚措手不及。 她当然想过和史蒂夫·罗杰斯维持关系，获取信任。这就是瑞亚要在他醒来之前接触他的原因。 这中间铺垫了一些暗示诱导，夹杂了一些预设的心计。 从史蒂夫醒过来到现在已经在神盾局度过一段时间。 无论是他过去结交的旧友，还是他在这里认识的新朋友，只要在瑞亚·诺伦的地盘，他认识到的只会是一个瑞亚想要他看到的形象。 当然，她无意扮演远离阴谋的天真美人。 这一切甚至都是在变相给美国队长施加的「示威」，展示谁才是二十一世纪美国的当代偶像，谁才是这个时代社会话语权的掌控者。 他一定察觉到了。 但只要保证瑞亚·诺伦拯救了美国队长的前提，任何问题都可以粉饰。修饰和包装，是好莱坞的一贯做法。 史蒂夫·罗杰斯不喜欢这种方式。 既然存在疑问，就应该从源头去解决。他还想不明白具体的问题出在哪，然而这不影响他顺从直觉找回到瑞亚身上。 可是。 他对瑞亚投入的所有友善和热情，竟然都是诚挚真切的。 史蒂夫是经歷过战时宣传的演讲、演出，那都是过去的旧事了，他更多的时间仍然花在前线上。他不可能骗得过当今最着名、最成功的女演员。 他也没有试图欺骗她。 他只是认为，这会帮助他们两个人一起找到那个答案。 瑞亚都愣住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同意了我的计划？」 史蒂夫松开眉毛，有些无奈，但还是坚定地点头：「我想要和你一起尝试。只有亲自试验过，才能找出问题，不是吗？」 在这种直面对比之下，瑞亚不得不品味到一点落在下风的微妙刺痛。她在人性上所做的所有自我规劝和警戒，都输给了美国队长。 即便是面对x教授，瑞亚都没有这么直观地感受过落差。 或许是因为她见识过x教授的阴暗面，或许是因为查尔斯·泽维尔的表达更温和、包容，或许是因为她并没有把他当成对手…… 不过尼克·弗瑞说对了一件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只能「扮演」英雄角色。 情绪波动之下，瑞亚第一次在史蒂夫面前露出些许茫然的神态。 史蒂夫想要微笑，他尽力收敛克制着，避免冒犯瑞亚。 「但是我同样需要帮助。 瑞亚，你愿意再带一带我这个过时的落伍之人吗？」 她在错愕里停留了一段短暂的时间。一开始瑞亚都没能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直到史蒂夫提醒她关于颁奖典礼男伴的事情，瑞亚才想到，她确实还需要教他更多的—— 在他开口之后，瑞亚甚至找不到推託给助理，和其他人的理由。 她忍不住冒出一点迟疑。 如果绕开佩吉，绕开莎伦，绕开尼克·弗瑞，仅仅是她和史蒂夫。 这样的相处形式，是不是有些越界？ 但无论这里面有没有超过朋友的某种尝试，瑞亚的经纪人都不会高兴。 尤其是，他就在这里。 第307章 短暂的静谧中, 空气变得沉闷，仿佛拥有了微妙的重量，酝酿着出一丝无声无形的古怪压力。 在瑞亚反应过来之前, 对面的金髮男人已经先一步皱起眉, 直觉不对。 「瑞亚, 你有没有觉得——」 她及时出声，打断了对方的思考：「史蒂夫……」 「希望到时候你还能空出行程。」瑞亚用打趣的方式拉回了史蒂夫·罗杰斯的注意力，「你已经抢走了我的新闻头条。」 当他领会瑞亚话里的意思开始为难, 瑞亚又笑着接下去。 「放心好了, 我们会找到专业人士处理的。虽然政客们也一样需要公关, 但好莱坞的手段总是更受欢迎, 这就是名利场有趣的地方。」 史蒂夫不理解这个笑话的深意，不过他还是努力放松下来回应道：「好吧……我会配合的。」 「不要有太大压力, 史蒂夫。大众需要适应的时间，你也是。」 瑞亚说：「六十年过去，一切都变得太快了，但是一定有事情变得更好了。我们只是在推动那个好的变化走向更好。」 这句话换来史蒂夫一个简单的笑容。 她也顺势道别，态度自然地离开。 这一次，没有人突然冒出来。 瑞亚不知道自己的经纪人去了哪里，但她相信马洛伊已经掌握了分寸，不会贸然行动。 不过他一消失, 瑞亚就察觉到, 他并不喜欢「美国队长」签约成功的这个消息。 等候多时的金髮女特工把瑞亚送到在外面的接送车, 瑞亚的助理霍姆已经坐在里面了，看上去在打电话。 莎伦·卡特抬手敲了一下车窗，霍姆没有听到。 一只手伸过来，抢在莎伦前面打开了车门。 用手的主人向瑞亚使了一个眼色, 示意她先上车。 「马洛伊，你什么时候来的？你用能力瞬移过来的？」莎伦问他。 「别这么紧张，我的『治疗』结束了，不会有事。」扔一段出应付的话，犹太经纪人公事公办地开口，「再说，你们要盘问我最重要的客户，我不可能不出面吧。」 莎伦说不过他也挑不出更多的问题，只能看着马洛伊在瑞亚后面上了车。 第803页 她是发布会任务的负责人，还得留下来为这件事梳理报告。 尽管莎伦没办法和瑞亚一起，但瑞亚已经为莎伦准备了一份礼物。 等莎伦再次见到神盾局局长就会发现，对方咄咄逼人的态度多少变得温和一点—— 不过这不在瑞亚助理的考虑范围内。 霍姆一停下电话就抱怨：「我知道这个机构和我们之间有深度合作的关系，但现在他们直接把手插到我们的业务里了，这是不是越界了？」 「无意冒犯，我很尊敬这些特工、长官们，可这群外行的傢伙真该停下指手画脚，干好他们自己的事情……」 女助理停顿了一下，提问：「我能问这个问题吗，这个组织具体是做什么的？」 「霍姆，事实上，他们什么都能插一手。」瑞亚回答。 她完全不介意神盾局的模煳权限。 这对瑞亚来说是有利的。 瑞亚甚至就是借着这层中间关系，名正言顺地从当今美国政.府的手里抢到了「美国队长」这一英雄旗帜的「经营权」。 这里面涉及很多复杂的问题。 但不管怎么样，瑞亚都是在现代唤回「美国队长」的那个人，无论是精神意义，还是实质意义。 她合理占据参与其中的立场，并且牢牢地把控主动权。 现在瑞亚手里的牌太多了，连神盾局这一整个庞大的组织也成为势力间的枢纽，放大利用每一项可延伸的职权。 马洛伊说：「他们可以出现在各种地方，就是每一件事都做得不够好。」 他从露面起就没有那么收敛，在自己人面前更不客气，直言：「随便他们对外怎么做，但对内的职务必须进一步细分……」 瑞亚以为他指的是关于变种人、外星人的新争议，然而马洛伊却强调：「至少他们该清楚，现在真正做主的人是谁。」 霍姆解气了：「啊哈，所以幕后boss还是我们？那我之前在里面应该更嚣张一些的。」 遗憾地撇撇嘴，霍姆没有忘记银关键问题：「后面该怎么做？美国队长的运营到底归谁管？」 瑞亚先看向经纪人，她还没有傻到看不出合作伙伴的不悦。 马洛伊的神色里依然带着一丝焦躁的阴沉。 但他还是用职业的口吻下了定论：「美国队长是我们的签约客户，他也会是超级英雄宇宙第一阶段的重点——你说谁在这件事里的话语权更大，霍姆？」 霍姆心领神会地点头，然后她兴致勃勃地追问：「我能知道这件事情的转机在哪里吗？ 看看那位『大英雄』在会议里的样子，史蒂夫·罗杰斯全程一言不发，摆着一张画报上的严肃神情。 说真的，我以为他在为发布会的意外生气。」 那些媒体安排当然有所目的，但旨在引导舆论方向。无论好坏。 就算霍姆确实想过利用人们对瑞亚和真英雄之间关系的好奇心和关注度，也惊讶于能在镜头前产生这样的碰撞火花。 霍姆感兴趣极了：「瑞亚，你和他谈了什么？」 马洛伊的瞪视让女助理微微瑟缩，不过霍姆还是顶着压力转向瑞亚。 「毕竟我们以后要开拓这项『超级经纪』业务，就让我多了解一下吧。」霍姆为自己的八卦找到一个完美的理由。 在马洛伊说出「这还轮不到你操心」之类的打压话语之前，瑞亚先开口。 「其实我也很意外他竟然会答应。」 瑞亚不是没有疑问。 只在是面对这种预料之外的转折时，她已经习惯了先坦然接受，再去思考接踵而来的种种麻烦。 按照史蒂夫·罗杰斯最开始的态度，马洛伊都已经开始制订另一套方案。 马洛伊不愿意拔高史蒂夫·罗杰斯个人的存在感。 他轻飘飘地带过史蒂夫在这件事里的作用。马洛伊从经纪人的角度分析： 「我们只是需要『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答应了很好，他不答应我们也可以找到一个新的接任者。 我们甚至拥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詹姆斯·巴恩斯完全可以成为新世纪的『美国队长』，他们就来自同一个时代，同一段友谊…… 这本来会是绝佳的宣传！」并且抹平詹姆斯·巴恩斯作为杀手机器的绝大部分问题。 「詹姆斯？有点怪，但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想了想，霍姆提出异议：「等一下，五十年代的美国政.府，也搞过这玩意，二代三代美国队长—— 那就写在《佩吉·卡特》的剧本里。」 「他们没搞清楚公众英雄的核心价值。 这是一场持续不断的、甚至苛刻的正向情绪输出，关键在于找到对的英雄，而不是听话的肌肉演员。」 瑞亚替马洛伊回答了，这段话颇有讽刺意味，针对自己—— 她品尝到了一点辛辣。 史蒂夫自然是正确的那个对象，他就是真正的，唯一的美国队长！ 可她抱有犹疑的原因，也正是瑞亚预想到因为他决不会听话。 所以马洛伊提议了那位杀手先生，那位「冬日战士」，一位和美国队长有关联的老朋友。 詹姆斯·巴恩斯同样不是什么演员木偶。 他参与过表演，是为了帮自己恢復记忆，帮瑞亚一个忙…… 第804页 尽管这个疗愈过程艰难、缓慢，但依然是良性的。 瑞亚没有想过让他或者其他任何人对自己言听计从，她还没有同意经纪人的建议。 可私心里，她也想要在部分关键事件上和对方达成更多，更快的共识。 她还不至于坦然到，捧出一个处处和自己作对的光辉伟.人。 好在一切还没那么糟糕。 「美国梦」的把戏永远不过时，只是瑞亚反着来，成功激起了史蒂夫的求真欲。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这都是一个机会。 真正的、初心的美国队长当然比任何替代品都好，那高筑的美国英雄形象不是一段时间的復兴追捧，揣测怀疑可以撬动的。 但假设那圣像可以更改，瑞亚就是那个手握上帝之笔的人。 这一切都在一点点地促使她接近神祇意义的存在。 她是行使决定权的人。对美国精神，甚至是世界意志—— 「算了，马修。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在想同样的事情。 但史蒂夫是人们心中最好的『美国队长』，既然他答应尝试，那么我们就最大程度地发挥他的天然优势。」 瑞亚正式否决了马洛伊的方案。 然而犹太人很快就在短促的皱眉后又平和下来。他已经听出，史蒂夫·罗杰斯在瑞亚眼中，和詹姆斯·巴恩斯其实没什么不同。 这两个来自旧时代的人，一度都成为瑞亚的麻烦。 不过她可以把他们转化成机遇。 只是在这算计利用，经营扩张的间隙里，瑞亚还想要为蓬勃的野心保留下一些美好的善意。 她认识詹姆斯·巴恩斯更久，对他也有更多的关怀。 「詹姆斯可以演自己，但不一定愿意演『美国队长』。 他已经过够被当成工具的时间了，我们打造他，不是控制他……」瑞亚说。 她应该尽可能多地提供选择，而不是既定的答案。 这是瑞亚需要为自己划定的底线界限。 然后她想到，「詹姆斯还在执行任务吗？ 他和托尼还在中东？」 这个问题一出，车内顿时沉默下来。霍姆机敏地察觉到异样，立刻闭上嘴巴，转了过去。 因为这显然不属于助理的业务范围。 马洛伊一改口风：「是的，他们遇上一点小问题，但不需要担心。 我们还是想好怎么处理，之后你和『美国队长』的共同出席……」 「什么问题？」瑞亚打断。 一旦她正式提问，马洛伊就不得不回答。 「一些情绪冲突问题。」 瑞亚瞬间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别告诉我，托尼在中东惹到了麻烦。」 「我们会解决的。 这是詹姆斯·巴恩斯的第一个『任务』，瑞亚，我们得给他发挥的空间。」马洛伊干脆绕过另一个主人公，缓缓道，「然后我们就可以推进宣传……」 「我相信这件事很好解决，马修。但是。」瑞亚停顿了一下。 出了问题不是什么难以想像的事。 但是上升到「麻烦」，就值得让人深思。 从某种意义上说，托尼·斯塔克的中东之行或多或少代表了她的意愿。 所以这个问题的内核其实是，有人对托尼·斯塔克不满，还是对瑞亚·诺伦不满？ 异色的蓝眼睛沉静下来，闪耀着幽深的微光。 最后她说：「我要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第308章 这不是一件复杂的事情。 瑞亚很快就从马洛伊的口中了解经过： 一段关于天才富豪疑似激怒某位中东的朋友, 在返程前差点遭遇绑架的故事—— 「哪一个？」瑞亚抓住重点。 「是哪些……可疑的人选太多了。把他得罪的嫌疑名单列出来，一个个调查过去需要时间。」马洛伊放缓语速，掩饰不耐烦的消极态度。 他说：「但这是托尼·斯塔克自找的麻烦, 我们已经派人救了他, 没有帮忙查清缘由的义务。」 瑞亚根据他的话确认问道：「詹姆斯救了托尼，所以现在他们没事？」 虽然瑞亚明显更关注这起意外事件的幕后主使者, 但她的问题里依然带有一丝裹挟的关心。那一丁点细微情感均匀地分给两位很可能处境糟糕的朋友，可还是会让人疑虑她会不会有所偏爱。 这本该是关于詹姆斯·巴恩斯的事。 到了现在，却微妙地变成环绕托尼·斯塔克的问题。 马洛伊的眉毛就没有放平过，他不情愿地继续这个话题：「没人受伤。」 经过之前的分歧, 马洛伊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他知道瑞亚比他更看重这些合作对象。 如果真的出现严重情况，马洛伊不会自作主张地隐瞒。 瑞亚并不怀疑。 她若有所思地开口：「那他们还留在中东……」 「他们想搞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才没有回国内。」马洛伊干脆交代清楚，「现在消息暂时压下来了, 只有一小部分怀疑的声音。」 「如果要表演一起『绑架案』，试探藏在幕后的敌人——不管他们想怎么做, 我们倒是可以为詹姆斯·巴恩斯培养舆论优势。 二十天沙漠营救行动, 与亿万富豪的绝命之交友谊……绝佳的好莱坞式剧本！」犹太经纪人尽职地说道。 第805页 他的表态其实是散漫的，并不情愿深入插手这件事。 大经纪人对瑞亚以外的其他签约客户并不上心，只不过詹姆斯·巴恩斯是他们试图发展的第一个「特殊客户」, 马洛伊会额外侧重一些注意力。 马洛伊说完大概的运营思路，瑞亚就懂了, 忍不住轻笑：「媒体确实会喜欢这样的故事。」 还是广受欢迎的冒险动作题材。 她都能想像之后电影公司找上门的画面。 现在瑞亚也明白了马洛伊之前说的「等事情解决」, 并不是指什么破除危机, 而是要等托尼·斯塔克收拾完自己的烂摊子后，再来瓜分功劳利益，回国造势, 坐收渔利。 这手段十足地符合犹太经纪人的风格，没有那么光明正大，但绝对一本万利，典型的好莱坞模式。 瑞亚笑完又问：「既然詹姆斯和托尼一起决定留在中东，那他们两个现在应该相处得不错？」 她仍然在意那个设计袭击的兇手，不过既然已经有人着手在查了，她也没想把一切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瑞亚只想要了解那些足够关键的信息，掌控局面。 而关于中东滞留的另一个问题，是那两个人之间还有一桩杀父的恩怨。 马洛伊这次装也不装，摊了摊手，「这需要詹姆斯·巴恩斯自己解决，我们已经提供了清理血债的机会……」 他尽力把一切都说得轻淡，将瑞亚的关注从这件事上面引开。 他成功了。 「如果有什么进展，让我知道后续，马修。」 瑞亚同意了这个做法。签约运营任何一个「超级英雄」，对方都需要先自己成为「英雄」，这才是计划的初衷。 虽然她想像不出他们在中东相处的画面，但没有出事就最好的消息。 她的忧虑轻晃而过，没有追问不放，并不对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投以更多的情感。 这让马洛伊松开眉毛，从焦虑不满的情绪中缓和下来，他靠向后车座的柔软真皮靠垫，顺势做了一个敬礼的搞怪手势。 「遵命。」 瑞亚又是一笑。 「咳咳！」 恢復轻松的气氛被一记清嗓声打断，迎来女助理的提醒：「好了，既然这些『特殊』事情谈得差不多了，就暂时先放到一边吧，瑞亚，我们得先照顾好你。 别忘记重点，各位！」 霍姆适时地插话：「我知道詹姆斯·巴恩斯，史蒂夫·罗杰斯很特别，不过先把这些『老』帅哥们放到一边，就算是乔纳森·斯通也一样…… 不管是哪个美国队长出席，都是你的『陪衬』，亲爱的。 我知道我们谈论的是一个退出竞争的谢幕礼，但我们还是需要盛大、隆重！你必须是绝对的女主角！」 她把话题拉回开始时关于出席典礼的问题。 比起「超级英雄」的公关运营，霍姆当然更看重维护瑞亚的利益和名誉。 瑞亚看向霍姆：「我觉得我已经抢够风头了。你把发布会做得足够好，霍姆，你还想怎么做？」 「不是我想怎么做，是奥斯卡想怎么做……有人想要给你准备惊喜，瑞亚！」霍姆扬了扬手机，上面显示出奥斯卡学院主.席弗兰克·皮尔森的名字。 霍姆之前的电话也是在和奥斯卡主办方聊。 马洛伊说：「这是弗兰克的第一年，他干劲十足啊。」 瑞亚有些疑惑，现在抛给观众的「惊喜」甚至是太多了，她不明白主办方还能准备什么神秘。 她接过电话，打了一声招唿。「弗兰克，是我。」 「对，刚才我有一些事，手机没带在身边……」 听完对方的话后，瑞亚诧异地挑起眉，那双一深一浅的蓝色眼睛也微微睁大，露出一丝好奇。 马洛伊问：「他说了什么？」 「他提议召开一次会议。」瑞亚拿开手机回答，「我们的会议——好莱坞电影监督委员协会。」 马洛伊先是皱眉，然后他放松面部神情，发出一声畅快的大笑：「哈，他们一定被吓坏了！」 「真的超能力，真的超级科技！」霍姆在旁边应和：「真的美国队长！」 「整个世界天翻地覆！现在好莱坞面对一个比全息感应超科技更恐怖的情景，瑞亚。 既然现实就有电影里的一切，甚至还要更精彩，那谁还愿意去电影院里看电影？」 霍姆也笑起来：「更可怕的是，你还在那个关于美国队长的新闻发布会上宣告退出了电影奖项竞选，他们不是第一天知道你要退出的消息。 可这两件事放在一起，对那些需要电影行业盈利的大人物们来说就是一个恐怖信号！」 瑞亚：「我只是退出电影奖项评选，又不是退出电影行业。」 「但是你把那些电影奖项的评审们公关了个遍，又突然疏远关系拉开距离； 你才把好莱坞制片公司拉上『超级英雄』电影宇宙的计划多久，现在又开始打造真正的超级英雄； 他们不可能不多想，瑞亚。」马洛伊分析。 女助理有几分幸灾乐祸，又期待满满：「想一想，那些动动手指头就能决定一切的行业大佬们，会为你一两句话就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相信我瑞亚，你正在主宰我们这一边的娱乐世界了！」 霍姆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马洛伊一眼。 第806页 斤斤计较的犹太人现在心情不错，没和助理计较那些小动作。 在他们这样一个团队的共同谋划下，另外一边的世界也迟早成为瑞亚·诺伦的。 无论是变异的，天赐的，还是普通人的，所有人的世界里，总要从大众娱乐里寻找一些精神慰藉。 而最终，他们都会回到瑞亚·诺伦女士的怀抱。 霍姆终于开始跟上集体的野心，幻想能不能用这种方式影响地球。 但实际上，这个计划的范围早就超出了地球。 瑞亚有了一些想法，她笑笑说：「看来弗兰克只是一个代表。」 她提议组建起来的监督委员会发展迅速，滚雪球般地吸引着想要保住话语权的顶端人物。 一个带一个。 从电影协会主.席到大制片公司的ceo，所有人都在适应这个世界的最新趋势——加入瑞亚·诺伦的势力中去。 他们最后决定通过弗兰克·皮尔森来联繫瑞亚，大概率也是因为放弃竞奖的风波。 全世界的电影奖项加起来，奥斯卡也还是当中的第一热门。 而瑞亚和奥斯卡奖机制改革关系匪浅。 很多人推测她的退出宣言，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帮助奥斯卡奖避嫌，以证公平有效。 这是一个在行业内部流传的猜测方向，也不是完全无关。 瑞亚的经纪人补充：「但现在没人会关心那点名誉，反而会求着你留下来。」 当然，瑞亚不可能打破自己的宣告，又回去和女演员们竞争表演奖。 马洛伊指的所谓的「留下」是寻求一个更确切的保证。 他进一步说：「我倒是想知道，为了从你那里得到更有价值的信息，这些精明的老傢伙们会开出什么样的价格。」 在利益面前，马洛伊立刻将那些细微的不快扔到了后面，他说：「可惜电影分成倾斜对我们都没什么看头，更不用说那些大奖了。」 瑞亚甚至是自主放弃的。 至于去年两部热门电影《哈利波特》和《佩吉卡特》，就不可能从各大颁奖典礼上空手而归。 电影已经在颁奖季拿下多个提名和重要奖项，奥斯卡也绝对会为两部电影留出名额。 筹码集中在瑞亚手里，一旦她甩手离开，整个好莱坞都要慌神。 所以马洛伊根本不担心吃亏，只是烦恼占不到更多的好处。 「也不是完全没得谈。」 瑞亚：「我们还要把事业做到地球以外的地方去，那实在是一个很大的市场。 光是我们自己的电影可不够。」 她说出想法：「我知道版权都在大公司手里……但那是地球上的版权，还可以再谈一谈地球外的，界定清楚。」 影史发展至今，已经一百多年。再去数书籍，画作……就更多了。 想打开宇宙市场的销售渠道，这需要整个人类文娱资料库。 这在地球，当然属于全人类。 但在那些更遥远神秘的地方，也可以盖上瑞亚·诺伦女士的烙印。 第309章 正如身处行业尖端的电影人们担心的那样。 好莱坞的新闻都被发布会上美国队长的回归话题霸占了整整一周。 从权威性的《好莱坞报导》、《滚石》到快餐消费八卦的《娱乐周刊》, 没有一家媒体会错过这样的世纪新闻。 就连作为月刊的专业杂志《电影手册》都能借着瑞亚·诺伦主演的《佩吉·卡特》发散一些引申猜测。 除了瑞亚·诺伦以外，没有任何一个演员、导演、制片人、电影公司老闆能够抢占这个风头。 甚至没人关心汤姆·克鲁斯和妮可·基德曼的婚变疑云，也不在意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前女友哭诉分享分手内幕。 突然之间。 娱乐新闻都围着美国英雄转, 更不用说其他媒体。 关于瑞亚·诺伦和美国队长的新闻报导早就铺天盖地传遍了全球。 这种前所未有的传播力度、广度, 甚至一度超越瑞亚过去引发的所有新闻热点事件的总和。 全世界的国家台新闻都播放了一遍瑞亚的发布会。 死而復生的英雄走到瑞亚身边宣告「我是史蒂夫·罗杰斯」的片段被翻译转换成约两千种语言，经过全球的电视频道累计收看人次多达三十亿次, 如此惊人有效的高效传播让人咋舌，甚至让人感到恐怖。 最具国际性影响的法国社会学家皮埃尔·布尔迪厄都对此戏言：「美国新总统亲自宣布这个消息都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产生这么大的反响。」 《世界报》更是直接在报导里写道： 「美国让一个站在娱乐行业金字塔顶端的女人来向宣告国家英雄的回归，这其实不是政.府的选择，而是人民的选择。 让传统的绝对正义走向新式的修正正义, 这是美国给出的答案。 不管这是娱乐至死的自我堕落，还是对外宣传的另类手段, 相信从今天起，所谓的『瑞亚·诺伦效应』就不再只局限于电影文娱行业……」 欧洲发行量最大的德国《图片报》也把史蒂夫·罗杰斯描述成「传统精神的象徵」, 又巧妙地将瑞亚·诺伦称为「毫无疑问的当代流行文化代表」。 尖锐的报导分析中，副主编曼菲特　哈特提到一句： 「这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新旧世纪交替碰撞！」 第807页 日本《读卖新闻》将此解读为：「时代大爆炸来了！」 有一个讯息最为鲜明。 这必将预示着美国诞生出新的文化形象、新的社会模式, 甚至是新的一切！ 然后这种变化, 又会从美国蔓延扩散到全世界。 作为首家报导的《星球日报》还出了一份极地探险的详细版本，在政.府能接受的最大限度内讲述了挖掘营救的细节。 或许是为了争取确保这独家性，首发记者露易丝·莱恩至今待在北极科考团基地, 不惜错过参加发布会的机会。 美国国内的媒体也纷纷跟进。 《华尔街日报》、《今日美国》、《纽约时报》等等都在争相发表观点，分析每一个细节。 聚焦的重点当然围绕「美国队长」, 但谁也不会忽略瑞亚·诺伦。 仍然有无数目光都看向了美国的好莱坞。 连那个在新闻发布会上闹事的乔纳·詹姆森都因此出了名, 在《号角日报》中唿吁：「这一切都是阴谋！你们都被瑞亚·诺伦给骗了！」 不过这一次, 詹姆森并没有在真假美国队长上较真。 显而易见，政.府已经表达了他们的官方认可。 「不管这个史蒂夫·罗杰斯是不是乔纳森·斯通扮演的，你们都已经入了那个女谎言家的圈套！ 她在电影里拯救世界, 她在现实里拯救美国队长，你们开始不知不觉相信，她才是那个有影响力的女英雄！」 在绝大数人们还对这个自称是史蒂夫·罗杰斯的美国队长将信将疑时，他们已经在电影作品、新闻传播、官方宣传一系列影响下潜移默化地将瑞亚和美国队长联繫，彻底绑定在一起。 就算在《佩吉·卡特》之前，有不少年轻人遗忘那段歷史，美国队长在这个国家依然代表着英雄。 这过于理所当然，观众根本不需要思考。 于是这个「英雄」符号就在这样一种文化舆论传播中，折射发散到瑞亚·诺伦身上。 她的形象藉助这个荒诞惊奇的事件，完成了从电影到现实的维度跨越。 美国队长活了过来。 「佩吉·卡特」角色也借着瑞亚·诺伦拥有了新的生命形式，只是微妙地脱离了本人，被演员反过来侵吞掌控了全局。 《太阳报》对此议论：「可惜瑞亚不会参加这一届的奥斯卡，凭藉这部《佩吉·卡特》电影，她绝对是当之无愧的最佳女主角！ 没有任何一个演员能做到她实现的。 电影不仅成就了佩吉这个角色，而且还成就了她自己！」 这不单单是指瑞亚通过大获成功的女性动作电影收穫了认可和名气，其中暗示的「成就」意义更深。 瑞亚当然早就已经是一个极其成功的女演员，但她肯定不是一个单纯的演员。 她对外的形象，变得多元，复杂，超越电影明星，集团继承人，独立企业家，投资者等等身份，被各项奇经歷包裹上一层层光环。 现在，只是再在那王座上附加一个「女英雄」的冠冕。 大众缓慢接收到的信息，各界精英们更是早早警觉。 尤其是瑞亚息息相关的好莱坞，反应最快。 奥斯卡学院前后两任主.席都是她的朋友，电影制片公司的老闆和投资股东都是她的合作伙伴。 所以新兴的好莱坞监督委员协会主.席，就是这么一个比所有其他成员都年轻二十岁以上的，金髮蓝眼的漂亮女郎。 甚至。 没多少人知道，这个人脉深厚的庞大组织就在漫天轰炸的新闻消息里召开了第一次集结会议。 这是一个仓促的、隐秘的集会。 但是金钱仍然可以把一切都铺成华丽、舒适的殿堂。 当瑞亚·诺伦走进来，她那身衬衫长裤的打扮都有些格格不入，脱离了復古守旧的审美。 不过这里可不会有什么迎宾侍从拦住她，要求她遵守派对礼仪。 事实上，聚会很安静，与会者也不多，三三两两地分散聊天。 瑞亚一进来，每一位正装出席的协会成员们都围过来迎接她。 「瑞亚，太久不见了！」 「……颁奖季少了你，确实失去看头。」 熟识的人直接向瑞亚打招唿，寒暄上几句。 也有陌生些的新朋友态度自然地结交。 「哈哈瑞亚，虽然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但我想我们早就知道彼此，叫我菲利普就好……」 「你可真年轻啊！」不止一个人对着那张美丽脸蛋感慨，「是我们过时了。」 迪士尼的首席总裁罗伯特·艾格沖瑞亚举杯致意。 奥斯卡学院现任主.席弗兰克·皮尔森最后上前，「你觉得怎么样，瑞亚主.席？」 「弗兰克，你吓到我了，请别这么叫我。」 瑞亚担任这个位置有一段时间了，但她还是头一次被成员这么叫。 尽管所有人心知肚明，她是这次会议的主角。 但在这巨大的年龄地位反转差距下，任何一点热切的示好态度都变得有些古怪。 「但你就是协会的领袖。现在是我们监督委员会的会议，我还能怎么叫你？」 弗兰克·皮尔森半真半假地打趣。 「就叫我瑞亚！拜託了。这里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是主.席。」 瑞亚无奈地看了眼自己的穿着：「对了，抱歉，弗兰克。你说我们该开个会议，聊一聊协会的工作，我以为……」 第808页 她以为是会议室那样更严肃的氛围。 「你到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不重要。」弗兰克·皮尔森摆手。 退休的沃尔特·旺格尔笑笑：「这些老朋友们难得聚到一起，少不了装模作样的兴致，不用管他们！」 瑞亚当然不把这段客套话当真，但她也没必要装作小心谨慎的扫兴样子。 既然所有人都说「这是聚一聚」，那就休闲舒适地来好了。 心急的人不是她。 瑞亚露出一个合适的笑容，在众多瞩目中加入聊天。 老狐狸们的耐心比瑞亚想像中的更多。 他们聊电影，聊典礼，聊到瑞亚退出表演奖的举措。 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协会内部的聚会闲谈。 旺格尔称赞她：「过早的成功没有迷惑你的眼睛，你看得比所有人都远，瑞亚。」 金球奖评委会主.席菲利普·伯克·希尔说：「好在全世界只有一个瑞亚·诺伦，否则我们很多人都要失业了。 你拥有市场，口碑，拥有一切！ 但还有很多电影作品需要这样的鼓励和认可，才能走到大众面前，获得值得的回报。」 话里带着对颁奖典礼重要作用的暗示。 在瑞亚眼光一次次验证的当下，也有人都担心她的退出，是对电影颁奖形式的不看好。 菲利普继续说：「当然，这里面是存在很多问题，但这就是我们协会存在的意义，不是吗？」 去年才改革过的奥斯卡学院派们不自在地转动了一下肩膀，面上却丝毫不显。 瑞亚看了他们一眼。 「对，我们是该用全新的眼光看待电影行业，以及其他的一切。」 其实最开始，协会成立的旗号，是为了更好地推进电影在科学与艺术之间的发展。 是瑞亚让整个行业爆炸式地向前跳跃了好几步，她要为链条上其他的生产负责。 至少要为那些不愿跟进全息科技的艺术电影提供下限保障。 她把好莱坞各大拉上船，放出了半全息的技术权限，也要控制住扎堆制作同质化成片带来的后果。 但是为对付韦恩斯坦而掀起的好莱坞女性运动，又借着瑞亚的手，把监督委员会的权限扩大了。 不是每一个威逼利诱，行使骚扰侵权的傢伙都能得到法律的审判。 可一旦查实。 好莱坞没有比这个协会的成员更适合发声，完成潜规则意义的「封杀」。 这必定会垄断一部分权力，极速扩张的委员会需要适可而止地停下。 他们也确实停住了。 因为现实的变化，更快更剧烈，吓到所有人。 「瑞亚，你说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新方式，教教我们这些老傢伙吧。 这是你的时代，我们需要尽快跟上啊……」菲利普嘆气。 「你说得不完全对，菲利普，这将是变种人的时代，是美国队长这样怪异事件的时代，是真正的『超级』时代！」 罗伯特·艾格忍不住切入了主题，他盯住瑞亚。 这位迪士尼ceo一度将瑞亚看作事业版图中的头号威胁，现在他不得不把瑞亚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用手指摩挲杯沿，掩饰情绪。 「好了各位，别再聊那些没用的废话了。我们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现在我只想知道，电影行业要怎么迎接未来那个可怕的挑战。」 罗伯特·艾格清了清嗓子问：「能告诉我们吗，瑞亚主.席？」 真的超级英雄来了，「超级英雄」电影宇宙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这个问题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隐患。 传统的电影奖项评选被更改，奥斯卡走向一个新模式；传统的电影制作流程被打破，真我制片公司把产业链拉高拉快…… 再这样下去，改变会有多么彻底？ 一切面目全非后，电影行业又要怎么运营盈利？ 这必须交由瑞亚·诺伦来回答。 她的任何一个想法，都会在真正意义上决定电影的未来，大众传媒的未来，所有的未来。 瑞亚笑了一下，缓缓开口…… 第310章 「我的朋友们, 你们太紧张了。」 美貌的、迷人的瑞亚·诺伦女士说出口的第一句是没什么意义的安慰话。 周围簇拥的精英富豪们指不定在心里如何骂她，嫉恨她不可思议的成功奇蹟，恼怒她装模作样的撇清姿态。 谁都知道, 瑞亚·诺伦和那几个轰动的超凡事件脱离不了关系, 整个好莱坞里也只有她能在这样的时局下掌握第一手信息。 正因此, 这些跺跺脚也能让各自领域震一震的大人物们只会前倾上身, 微低头，表露出恭听的姿态。哪怕瑞亚说上一个小时的废话, 他们也只会鼓掌夸好。 不过幸运的是，瑞亚并不喜欢在镜头之外的地方卖弄。 她很快就说到这群人真正关心的地方。 「我们都知道未来将迎来巨大的挑战，这确实很难，现实比电影还要离谱, 但毕竟, 电影还有剧本, 生活却没有。 机遇永远和危险并存, 这门课我相信你们一定学得比我更好。」瑞亚尽量让自己的目光扫过每一张脸, 她年轻得过分，而他们则开始走向衰老、但对权力和名利永远热切。 所有人胆颤心惊，所有人都兴奋不已，他们都嗅到了变革之下的风向, 好莱坞人和瑞亚·诺伦息息相关, 他们这群领头羊，当然要抢在最前面倒向瑞亚·诺伦。 第809页 「好莱坞有很多传记电影, 即便故事的主角还活着，人们仍然愿意再看一遍银幕上的故事。现实无法重来，艺术形式却能用另一种方式重复和丰满那段『真实』。 真的『超级英雄』来了，只会让『超级英雄』电影更受追捧！」 瑞亚侧过头, 沖以迪士尼的ceo罗伯特·艾格为首的制片公司老闆们轻笑：「你们肯定明白我在说什么。 《佩吉卡特》的票房已经证明了一部分，无论是拍《佩吉卡特2》还是开展衍生的《美国队长》，观众依然会买帐。」 一部分人在听到瑞亚·诺伦将《美国队长》称为《佩吉卡特》的衍生系列时，脸上的皱纹颤了颤。他们的金髮变白、蓝眼发浊，但都是一眼能分辨的日耳曼白种男人。 下一刻，他们依然会挤出一个笑容，对瑞亚的话表示诚恳的认可。 瑞亚也只是随意举了一个例子，她知道这群人了解电影，更了解怎么用电影赚钱经营名声。 而他们之所以聚在这里，大张旗鼓地把她请过来，不过是因为—— 「你们只是担心，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超级英雄』的赚钱生意还能不能做下去，又能做到 什么程度。」 瑞亚一句话点破了老狐狸们真正的焦虑，他们笑容一顿，然后又笑得更加热情充满诚意。 罗伯特·艾格说：「哦，瑞亚，别怪我们会多想。 今年你的成绩有目共睹，你在《佩吉·卡特》里的演出极其精彩！你却放弃了用『佩吉』拿奖，这确实是一个不怎么友好的信号。」 瑞亚解释：「我只是以个人名义不参与表演奖项的评选，《佩吉·卡特》仍然在奥斯卡的评审作品列表里。」 金球奖评委会主.席菲利普·伯克·希尔放轻声音：「那更糟。」 前任奥斯卡学院主.席沃尔特·旺格尔半开玩笑半暗示：「失去你这个女主角，这部作品失去了灵魂。」 现任主.席弗兰克·皮尔森嘆气：「你的决定确实有些突然，都快把我们吓坏了。」 他们的语气或多或少都带着一点奉承式的意味。他们也必须这么做。 「真抱歉，我发誓我没想到会惊动你们。」她客气地道歉。 然后，瑞亚弯起唇，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那只是我关于个人的决定，绝不是在暗示我会退出我们的大项目计划……」 在一众西装革履、扮相精緻的宾客面前，瑞亚是最休闲惬意的，甚至像是一个误入的迷路旅人，但每一双眼睛都在紧紧盯着她，确认这位年轻女士的重要性。 迪士尼的ceo迫不及待地接话：「那就是说，我们的『超级英雄』宇宙电影还能继续？」 罗伯特·艾格还不至于担心电影行业存亡，说得更露骨一些，以他为首的行业大拿们就是想要向瑞亚·诺伦女士寻求一个明确的□□。 这门「超级英雄」的电影文化生意，是瑞亚先开始做的，她开了一条赚钱的路，无数人想跟着加入分一杯羹。 可她一旦离开，那些唯利是图的投资家们只会撤得更快，这条可以预见的康庄大道也只会崩塌消亡。因为没人知道这些突然冒出来的「超级事件」会演变成什么。 关于「超级英雄」电影宇宙，这确实是一门只有瑞亚能做的生意。 「这么宏大的电影宇宙计划，可离不开你！」罗伯特·艾格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一度想要甩开瑞亚·诺伦，另外打造ip版权宇宙电影的尝试。 他比过去的任何一个时刻都清醒，他们离不开瑞亚。 瑞亚也回以微笑：「当然，罗伯特，我们的事业才刚刚起步，我不会不管的。」 这不仅是资本家们想听的话，也是电影人们想要的保证。总有人会对电影的未来忧心忡忡，担心这项艺术在从业者们还没准备好之前就被新的事物取而代之了。 弗兰克恰到好处地捧场：「现在你们应该相信我的话了，瑞亚并没有打算退出演艺圈！」 沃尔特·旺格尔露出一副欣慰极了的模样：「知道你对电影仍然热爱，我确实放心多了。 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璀璨的星光被埋没。」 他说得十分动人：「瑞亚，你在表演上的天赋毋庸置疑，既然你想要暂时跳出名利，从其他方向精进，那么我们都会尊重你的决定。 但拜託，不要拒绝我们的关心。」 弗兰克把这些话翻译过来：「咳，请务必让我们在其他地方帮助你，瑞亚。」 在一个月以前，这些听闻过「全息感应技术」的奥斯卡评审协会的成员们已经隐隐感到不妙。他们响应了瑞亚提出的改革，顺应这位女士的意志，分出了「科学艺术」。 在媒体为瑞亚表现出来的权势狂欢时，也有不少文章讽刺他们让奥斯卡变成了配菜丰盛的「猪肉奖」。 但在面临超级科技和超凡力量双重挑战的当下，沃尔特·旺格尔相信这个改变对电影行业是积极的。 作为电影届权威的奥斯卡已经做出了改变，其他电影奖项的变动只是时间问题。 聪明的人早就该察觉到问题了。 到了现在，悬在这群电影学院派头上的警铃只会摇得更响。 因为二十一世纪变化的速度已经不再是技术更迭，几乎是科幻、魔法式的变异，他们迫切地需要一个「自己人」。 第810页 无论是为了钱，为了名，还是为了更长久的发展，所有身处这个行业的人，必须确保瑞亚留在这项投资、这凝聚无数从业者的巨大产业链里。不仅如此，他们还要确保她占据最大的利益，只有这样，瑞亚才一定会尽心竭力地为他们共同的文娱事业付出。 瑞亚明确表示，她不要奖项。甚至，她和那些好莱坞制片公司谈判出来的分成比例也算不得过分。 她只是敲打了大厂之前那副「狮子大开口」做派，让他们学会配合。 但是这种中立反而让贪婪惯了的老傢伙们感到不安。 瑞亚必须从他们这里「拿走」更多，他们才能安心地等待之后的利益分配。 问题不是他们能给瑞亚什么，而是瑞亚想要什么。 罗伯特·艾格抛出直球：「我们应该展开更多的合作。」 「不错的想法。」 瑞亚的眉毛舒展，她没有急着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是引.诱这些人主动送上来。吊足了客人们的胃口，她认为是时候了。 于是她说：「好吧，各位，要是你们还不放心，除了『超级英雄』电影宇宙计划，那么我们可以签订其他电影的合作项目……」 「比如？」 「所有，任何电影，任何作品，任何版权。」瑞亚微笑示意：「我不介意全方位全版权的合作。」 这句话让所有人茫然了一阵。 但还是有人更快地反应过来，「你想要我们旗下的全版权？」 这一次，连早就识破瑞亚野心的罗伯特·艾格都睁大了眼睛，显得失态。任他再怎么分析瑞亚，也没想过这二十岁的金髮女郎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胃口。 她要大包大揽吞下整个行业？ 面对那些惊慌疑虑的眼神，瑞亚抬手捂嘴一笑，风情万种。 但没有男人在这一刻有心思欣赏美色，瑞亚笑着说：「别误会，我不是要你们交割作品版权，我又不是强盗。 我向你们保证，这不会损害你们的任何可见利益，相反，我是想帮你们增加一些盈利，合作一些额外的项目。」 她说：「你们听过副总统在哈佛的演讲吗——《我们应该看向宇宙》，那是一个很优秀的演讲。 人类的科技需要去往宇宙，人类的艺术同样需要，或许后者更重要。」瑞亚明白宇宙深处可能存在的危险。 听到这里，罗伯特·艾格的心脏重重一跳。 如果不是瑞亚在这里，如果不是当着全行业大拿的面，罗伯特都想说一声：「你是不是疯了！」 弗兰克替他说出了这句话。 只是更委婉：「瑞亚，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瑞亚的语气平缓：「别担心那么多，我的朋友们，我会帮助你们解决你们忧虑的问题，然后你们也可以帮助我完成一个疯狂的想法。」 人们确实在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她。 从变种人和超级英雄跳跃到宇宙？ 这是什么玩笑！ 谁知道那奔赴外太空的计划什么时候能实施成功，就算真的去到外太空—— 那里有文明吗？有文娱事业吗？有经济系统吗？ 有对地球人确切的利益可图吗？ 但瑞亚笑得依然很美：「就当我是在胡闹吧。 用这个在你们看来无法实现的地外-宇宙全版权，来换取这些版权在地球上的永恆利益。对你们来说，不是很划算吗？」 第311章 「嘭——」 上好橡木屑制成的软木塞从顶级黑钻香槟酒瓶里拔出, 喷出金色的酒花，瀰漫起带着果香的馥郁气味。 光是那飞溅出来的水沫，就价值不菲, 倒满一个高脚杯, 就能卖出2000美金, 昂贵得成为餐厅里鲜少点单的珍稀品。 但在这里, 只是富人们取乐的助兴道具。 正事谈完，就到了享受宴会的时间。 然而这场秘密宴会的核心人物——年轻、漂亮又异常神秘的瑞亚·诺伦女士却从人群的中心, 退到了边缘。 虽然每一个客人都有不下十个问题想要向瑞亚女士请教，但他们也看懂了「谈话结束」的信号。 直到瑞亚离开，那些明里暗里的窥视目光都追随着那位金髮女郎而去。 至于派对，瑞亚从来不在派对上逗留。 她现在也拥有不给任何人面子的权力。 只不过。 「我猜今天以后, 我在这群好莱坞精英们眼里, 大概要从眼光高明的女投资家, 变成狂妄自大的白日梦想家了。」 瑞亚对来接自己的女助理说：「我真应该带上你一起, 那样你就能看看他们的表情。」 霍姆笑话：「怎么了, 难道他们的下巴掉到地上了吗？」 「那倒没有，他们只是觉得我疯了，然后迫不及待地要趁我发疯的时候占些便宜。」瑞亚尽量客观地评价会议后面的狂欢。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与会者相信, 他们用一些小小的代价换来了和瑞亚·诺伦女士的绑定关系。 在大多数人看来, 瑞亚提出的要求，根本无从谈起, 甚至不一定能兑现。 对此，每一位提供者都万分「慷慨」。 出于某种隐秘的心理，他们甚至乐于看到瑞亚这一次提前离场。 瑞亚勾起唇角：「随便他们怎么想，至少, 他们很愿意和我完成这场交易。」 第811页 霍姆先是发出一声夸张的长嘆气：「哇哦！那今天过去，又会多出很多需要签订的合同，各种会议、流程……」 随后女助理看了一眼瑞亚的神色，又笑起来：「不过没关系boss，这些都是之后需要烦恼的事，现在，该轮到我们庆祝了。 你即将拿下人类至少一半文娱作品的地外版权！去他妈的好莱坞，对宇宙而言，你就会成为地球文明之母！」 就算霍姆也搞不清楚这其中的可操作性，但她知道该怎么拍自己老闆的马屁。 瑞亚成功被她逗乐。 不过瑞亚的心里确实有一部分是这么想的。 那张属于好莱坞女明星的漂亮脸蛋没有化妆，自在地舒展着笑容，虽然五官精緻、皮肤毫无瑕疵，对比镜头里惊艷的模样还是稍显寡淡。 但欲.求和野心滋养出另一种美色，那些东西点燃了她那双左右不一样的蓝色眼睛，让深色的蓝沉进更幽深的色域，让浅色的蓝透出更明艷的光泽。 毫无疑问，是这越来越巨大的成功在帮助她成长得越来越美。 霍姆都看得出神，回过神来才喃喃低语：「唯一遗憾的是，这张脸不会出现在今年奥斯卡的最佳女主演投屏上！」 她还挂念着那本应该尽在掌握之中的小金人奖盃。 「别计较这个了。」瑞亚开玩笑说：「以后我们把奥斯卡开到银河系去，你想要多少个最佳女主演，就有多少个最佳女主演……」 当这些奖盃能轻易得到，那就失去尽力争取的意义了。瑞亚确实不在意这些。 就比如她们离开了好莱坞难得一见的顶级聚会，但这场见面会也因为瑞亚的离去，就不再是最顶级了。 霍姆提议她们应该开一场内部派对。 扔掉酒，开瓶汽水！ 只要把被邀请人控制在有限、熟稔的范围内，瑞亚的兴致会高一些，她的犹太经纪人马修·马洛伊也不会拒绝。 然而这个核心团队中的另外一个人却秉持着极其强烈的反对意见。 在霍姆试图联繫邀请时，他在电话里简直快要发火了。 当然他没有骂出什么脏话，甚至都没有提高音量，但冰冷紧绷的语气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霍姆大为惊奇。 因为安德里·维特已经有一段时间停止这么咄咄逼人。 虽然霍姆也很少接触这位挂名的非职业经理人。 但她知道，安德里是服从瑞亚的，不管他承不承认。 不过他依然保留了他的质疑。 「《地外版权转让协议》、《宇宙版权收购合同》、《外星版权合作协议书》…… 你觉得这些一看就是胡乱呓语的起草文件名听上去怎么样？你指望找到什么样的机构来公证这种合作交易？又要用美国版权法上的哪一条来维护权益？」 安德里·维特不遗余力地讽刺着，他的每一个问题都在挖苦「了不起」的瑞亚女士。 霍姆当然回答不了这些问题，哑口无言，瑞亚直接反驳。 「没有机构就去组织建立，没有条律就去申请修改，说真的安德里，既然我们的计划都已经进行到迈向宇宙，那么再继续讨论地球上的法律框架也太傻了！」 瑞亚耸了耸肩膀，然后露出一个富有攻击性的笑。 霍姆真遗憾这不是视频通话，安德里看不到瑞亚这一刻的美丽。霍姆更遗憾自己看不到安德里的反应，她真想知道，安德里能对着瑞亚的脸抵抗多久。 现在安德里倒是可以很冷静地指出，「是的，迈向宇宙，这是第一步。不是征服宇宙！ 连安全问题都存疑，你就开始想怎么经营……哈！你的想法过于天真了，而且到处都是漏洞！ 好，假设地球上的麻烦都可以解决。 告诉我，就算你成功拿下所有的版权，并获得承认，你要怎么让那些不知道是碳基、硅基、甚至不一定由物质构成的『外星生物』接受地球文明体系下的作品。 宇宙中存在市场，但绝不会是构建共通的文化审美！」 安德里冷哼一声：「尤其是你臆想中的，地球主导下的文娱体系！」 冷酷、刻薄、一针见血。 其实安德里还可以说出更多的反对意见，例如地球的势力弱小，地球的发展缓慢——只是他的自尊和高傲不允许嘴巴里出现「高等文明」对地球自上而下的威胁论。 但他也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在无限大的宇宙里，地球上下所有的歷史文明叠加在一起也只不过是星际间短暂的声响。 瑞亚轻声说下去：「是吗？我还以为我们的计划里有一部分就是这个……让地球成为主导。」 霍姆是不会冒然插入这种话题的，她不想闹笑话。所以她也不是很清楚瑞亚在说什么，可是安德里很清楚。 他这次停顿了很久，才接话：「……你竟然会认为我傲慢。」 明明瑞亚·诺伦女士才是那个自大狂妄的傢伙。 「你太久沉浸在追捧里了，变种人会成为你的『信徒』，是因为你能为他们争取利益，那也只是暂时的。」安德里又变得克制起来，「不是所有智慧生物都会被你愚弄！」 这口吻像是在劝导瑞亚清醒，不要迷失自我。 又因为是那个安德里·维特在说话，这就显得非常古怪。 他很少在关于变种人的议题中质疑瑞亚，因为安德里知道，瑞亚基因中的一部分和变异相关，那多少带来一些微妙、不可说的共同立场。 第812页 就算瑞亚不会承认，她这具身体就是在凡人想要超越变种人的实验下诞生的。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人类还是不得不利用变种人的基因。 那就意味着她的一部分属于变异，即使这个关卡还没有被开启。 然而上升到地球之外，那就太广阔，太渺茫了。地球上的生命要在那样一片危险的星空里建立身份认可，已经是个巨大的挑战。 瑞亚却不仅想要文明认同，还想要文化影响，这确实让她像个荒诞的「白日梦想家」。 在宇宙中进行战争侵.略说不定都更容易实现一些。 「不。」 瑞亚说：「安德里，不是我来主导，而是地球来主导。我知道这听上去也像是个笑话，但我没有开玩笑。」 「事实是地球早就面临了入.侵。 在斯莫威尔小镇长大的氪星人仅是肉.体就无比强大，十一年前、十二年前就已经有其他星球的生物带走地球人消失，足以证明他们的科技领先我们。 这差距可能是五十年、五百年、甚至五千年，我们是在追赶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技术落差和文明里程。」 她的语气听上去像是在谈论简·奥斯汀的文章，然而，她不是在聊文学作品。 「这仍然存在超越的可能性，安德里。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我已经意识到了。地球，是特殊的。」 瑞亚不介意说出来：「这颗星球上存在那些比我们更强大的外星文明想要的东西，我还不确定那是什么。 但是一颗灭绝的发达星球——氪星，选择将他们最后一个子民送到这里；还有更多其他外星文明盯着这里的人类；他们在乎这里，了解这里，这就是地球文化的价值！ ……或许，此时此刻，就有高等文明正在盯梢、监视着我们。」 当她说到这一句，哪怕是安德里·维特也不得不震撼，他的唿吸都急促地嘆了一声。 许久过去，男人才说：「假设你说对了，那你一定在名单上的第一行。」 「别紧张，安德里。 还不至于到猎杀的地步。 我们才刚决定走出母星的温床，这对银河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地球在被俯视，我们说不定只是高等文明眼中的一幕电影，那我就想把这一段演绎得精彩一些……」 「你永远想当女主角，是吗。」安德里·维特嗤笑。 瑞亚轻嘆：「那我也只能存在一瞬。 这是一个註定伟大、漫长的人类工程，我推动了第一步，这之后或许要再花上千万年的地球时间才能实现我那个构想，遥远到我的尸体都分解成尘埃了…… 而我要抓住这属于我的一刻，在银河系歷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我没傻到幻想用文娱征服一切，可是这里面一定有能吸引智慧生命的属于精神价值的东西。 本质上，表演也是一门生意！ 贩卖梦想，贩卖价值观，贩卖情感！」 她当然要继续做下去，只是换一个更广阔的市场。就算是放眼危险神秘的宇宙，一段来自地球四十五亿年凝结出的声音，也自有价值和分量。 一旁的女助理彻底听得入神。 不等安德里·维特对这样一番大胆的发言做出反应，瑞亚又开口，她训斥。 「所以，停止像一个聪明的正常人一样和我讨论合理性！在我们把目标放到宇宙的时候，这计划就已经足够疯狂了。」 安德里不适应她这幅训宠物的姿态，假惺惺地刺了一句：「听不得质疑的意见，可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他的气息明显加重，加粗了，勉强维持着优雅的做派。 这个男人骨子里的贪婪和野望被瑞亚刺激到了，他当然也想要得到更多。即使瑞亚对待他的态度愈加恶劣，也只会加固他的忠诚。 「好吧，你负责你擅长的那部分。」安德里最终回答：「我会处理好其他事情。」那确实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们来研究、发展地球的科技，超能力…… 总要有人来运营地球的思想文化。 瑞亚不是一个理想的人选，她归属好莱坞，一个遍地都是追名逐利的地方。不过她一定是一个实际、合适的代表人物。 「那是之后的工作。」 瑞亚沖霍姆眨眨眼，「现在，你到底来不来派对？」 第312章 安德里·维特花了一段时间来表示自己的思索和矜持, 远远低于霍姆的预估。 霍姆乐得看大人物在瑞亚面前吃瘪。 无论是压在她头上的超能力经纪人马修·马洛伊，还是根本不用正眼看人的安德里·维特，霍姆只有偶尔才能借着自己老闆的威严享受到指使这些危险人物的快乐。 派对的计划很快进行下去。 被邀请者都快速、准时地到达了目的地, 霍姆不愿在这个时候计较他们到底是通过什么方法做到的。 作为一个曾经的小人物, 霍姆已经充分认识到, 科技、异能, 这些玩意就和名利、权力一样，都在催动着使人异化, 甚至更加脱胎换骨。 某种意义上，她，霍姆·达克，早已经离开正常生活了, 这是她的选择, 但也是一种「异变」。 霍姆没办法像瑞亚一样冷静地面对这一切, 她更喜欢用快乐和狂欢来消解那些恐慌和不安。 瑞亚愿意纵容这一点。 第813页 但是当这些或极端、或恐怖、或强大到可怕的人物聚集到一个地方时, 即便是打着迷你派对的名义, 事情也很难像霍姆想像中的那样愉快地进行下去。 这本该是一次维繫内部关系的团建。 事实上也确实是。 如果把明争暗斗算进维护人际交往的一部分，那派对上的助兴环节还是相当精彩的。毕竟没有人真的打起来。 「我不明白，事情都还没有进行到可以欢唿『顺利』的地步，我们在庆祝什么？」安德里·维特永远会是那个泼冷水的傢伙。 那张俊美深刻的脸再好看, 也是冷漠阴郁的, 不给任何人好脸色。 就好像把金髮梳理齐整，穿上一身熨烫笔挺的昂贵西装来到这里的人不是他一样。不过他本来也一直都是这副模样。 瑞亚不客气地指出来：「放松。这不是宴会, 你是唯一一个穿得这么正式的！」 换了一个主场，指定的穿着要求变得休闲、简单。 安德里·维特是最扎眼的。他皱眉看瑞亚，那双灰蓝的眼睛蒙着雾气般，透不进光。 「我只是不喜欢邋遢。」 这话挑衅了场内所有穿上衣t牛仔裤的人, 瑞亚沖他翻白眼，换来了犹太经纪人的支持笑声。 气氛活跃起来，霍姆倒了几杯饮料。 瑞亚递过去一杯，安德里·维特打量那杯子的眼神就像在看实验室里的危险药剂品，保持警惕。 马洛伊接过瑞亚手里的另外一杯，喝了一口耸耸肩膀，「低糖气泡水。」 这是瑞亚比较喜欢的饮品，她不喝酒。 不过霍姆准备了酒水，顺势提议：「啤酒、葡萄酒、伏特加……谁想要？」 只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莱克斯·卢瑟配合得举了一下手示意。 他靠在桌边，解了两个扣子，瘦削的苍白脸颊上勾起一丝笑，在散开的半长金髮阴影下显得更加神经质，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霍姆的声音顿时小了下去。 发出邀请的时候，霍姆可没想到莱克斯·卢瑟也会过来，虽然他确实已经算是「内部人员」。这傢伙不是在忙着经营更危险的征程事业吗？ 「恭喜！」 莱克斯·卢瑟端着倒满的酒杯沖瑞亚示意，「尊敬的女士，你就要征服整个好莱坞了！」 瑞亚·诺伦女士的触手就要笼罩文娱产业链的核心——即便是在独立于地球之外的地方。 年轻、事业有成的天才哈佛高材生用一种歌颂般的语调开口：「买下好莱坞，卖到宇宙去，真是个奇妙的想法！」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声音又尖细，像是小蛇一样缠绕过来，让人难以忍受，但莱克斯·卢瑟毫无讽刺之意，真心地赞美着。 「哈！我想到了。」莱克斯大笑起来，「你不是觉得奥斯卡没意思吗，那我们以后就在月球上颁奖，投放给所有星球观看……」 他哈哈笑起来，让人分不清是胡闹的玩笑还是认真的想法。 安德里·维特瞥过来一眼，他厌恶地扫过莱克斯的扮相和做派，很快收回了眼神。 莱克斯根本不在乎。 安德里冷笑：「那你最好祈祷外星人都有『视觉』和『听觉』。」 「行了。」马洛伊皱起眉，压低了深邃的棕色眼睛，那副英俊的相貌多了一丝压迫感，尤其是他身材高大，带来的气势更加强。 他看不得任何人挑衅、质疑瑞亚。哪怕他自身也对这场交易存在疑虑。 犹太人经纪人放下杯子，极其现实地分析：「这是一个冒险的赌注，但一本万利。反正我们也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们只想要一个能继续在地球上安全赚钱的承诺，而瑞亚留在这个行业就是最好的保证。」 霍姆见缝插针地补充一句：「我会运营好这部分的！」 马洛伊继续说：「一旦我们真的找到了买家市场，这就是垄断的巨大商机！」 他算计着确切可得的实际利益，但是马洛伊也知道，瑞亚其实更想要的是名望。他会为她实现的。 他会执行瑞亚的一切计划。 但是这群人里，真正相信瑞亚那个想法的人，却是莱克斯·卢瑟。他竭尽全力地表示自己的诚意。 「巨大的商机？不不，这是无限大的！」莱克斯呓语：「想一想吧，一场漫长、隐秘的文化入侵。 我们正在打开通道，然后是接触市场、调研受众……」 不知道是莱克斯体内的疯狂因子还是膨胀的野心作祟，他无限乐观地顺着瑞亚的提案畅想了下去。 「这大有可为，我的女士。」 直到莱克斯·卢瑟贪婪地把手搭上瑞亚的肩膀时，若有若无的争斗火药味瞬间真正激化。更准确地说，是瑞亚少见的不抗拒点燃了战火。 安德里眯起眼，无机质的灰蓝眼珠泛起带有敌意的冷芒。「卢瑟，你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像个小丑一样故弄玄虚。」 马洛伊直接推开了莱克斯的手臂，莱克斯没有坚持，很自然地退开了。 高大的犹太人警告：「你不是还有别的计划吗？让我们负责各自擅长的部分就好，你研究你的实验，我推进我的项目……这样才会相安无事。」 「别说得这么冷酷无情呀。」莱克斯没有看另外两个男人，而是对瑞亚笑笑：「我们现在可是一个团队。」 第814页 他在最后一个词语上加重语气。 瑞亚及时打断：「对，但现在就是团队的派对时间。所以，不要挑火！」 她用那双异色的蓝眼睛环视了一圈，然后拿掉了莱克斯手里一口都没喝的酒杯，换上了一杯安全无害的气泡水，「你就别喝酒了，我怕你又发疯。」 霍姆极有眼色地又倒了几杯，添上饮料。 「先生们，我知道你们的压力很大，毕竟你们和我不一样，都在做那些危险、重要的伟大事业。但都来参加派对了，就开心一些，各位！」 霍姆积极地捧场：「来来来，举杯！别管那么多了，就让我们一起庆祝，为瑞亚女士的白日梦想！」 瑞亚嘴角的笑意真实了一些，她开始喜欢上「白日梦」这个说法了，一个「宇宙白日梦」。 她拿起杯子，和霍姆的碰撞了一下，向其他人示意。 莱克斯·卢瑟不知道在想什么，得意洋洋地窃笑，第一个握着杯身往瑞亚靠近，但是立即就被马洛伊的截下来，被迫和他的碰杯。 在这个间隙里，安德里·维特板着脸和女士手里的玻璃杯轻碰，「当」的一声后，他很快地抿了一口被子里的液体，然后放下。 他面无表情，从紧闭的薄唇、微仰的下巴到吞咽的喉咙都在表达不耐，仿佛喝这饮料是忍受什么酷刑。 瑞亚并不管他，和其他人一一碰杯，完成派对环节里的「干杯」。 霍姆一口喝完了，吐出一口气：「虽然和我想像的场面不一样，但我感觉还是挺好的。」比之前有进步！ 「祝我们会成为一支和谐、友爱的团队，额……」霍姆的语气并不太坚定。 毕竟他们确实有那么一点像唯恐不乱的反派组织，而且还在策划一些大阴谋。 「然后大获成功！」瑞亚接上，完成了这句话。 马洛伊紧跟着响应了。 安德里·维特早在电话里就失去了反对的资格，但也别指望他能点头，只是无声地默认。 虽然在莱克斯·卢瑟「文化入侵」这么过激、冒犯的语境下，霍姆所说的「和谐，友爱」听上去无比脆弱不堪一击。 但瑞亚·诺伦才是那个真正决定团队未来方向的领导者，她回应霍姆而不是莱克斯，足以体现立场。 这是难得莱克斯和瑞亚达成共鸣的一次，然而仍旧不是一回事。 不管莱克斯怎么试图诱导，瑞亚现在是不可能听信他的。 反而是他已经不自觉地信服了瑞亚选择的道路。莱克斯·卢瑟自己也隐约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收起笑，严肃地盯着瑞亚看了一会儿，但只用了很短的时间，莱克斯又再一次笑出声，笑容恶劣。 「好吧，敬瑞亚女士，敬爱与和平。」 这就是他胡扯时的惯有姿态。 不过他也并没有敷衍瑞亚，莱克斯就是为了瑞亚才加入其中的，他会遵守服从的规则，暂时。 他就是无法对把这聪明的女人拽下来这件事死心。 短暂的友好时光过后。 莱克斯找到一个机会询问瑞亚：「你已经把那个氪星人耍得团团转了。什么时候能让他开放权限？」 他眼睛里有细微的光闪烁着，冷血而残酷。 「项目进入了瓶颈。我需要那座『氪星堡垒』的详细资料。」 第313章 瑞亚知道, 莱克斯·卢瑟是个天才阴谋家，一切在他眼中都会变成一场掠夺。 变异超能力、外星科技、包括瑞亚自己……都是重要资源。 她正在用野心餵养莱克斯的胃口，来达成某中近似邪恶的友好合作, 但一不小心, 她也会被这无尽扩张的欲.望吞没。 为了更好地控制住莱克斯, 瑞亚有必要留住一两张底牌。 她承诺莱克斯会尽快地开通共享氪星资料的权限, 但瑞亚没有告诉对方的是—— 她已经有办法进入那座「氪星飞船」了。 这个外星人确实很相信瑞亚。 一些好莱坞美人迷情的恶俗桥段；又或是一些关于回归星空的动人演讲……来自氪星的小镇青年早晚会带她进入那个神秘、不可思议的外星高科技基地。 无论如何，为了触达银河系之外更遥远的地方, 他们总是要进入合作研究氪星技术这一环节的。 想要加快进度，那些世俗可耻的手段就相当有用。 在看过两次她的经纪人马洛伊大战氪星人后，瑞亚就试图让神盾局松口，授予最高级别监管中的氪星人卡尔-艾尔一定的自由权限。 她不想回忆和那些人争辩的具体过程。 在结果到来之前, 没人能保证瑞亚是对的, 但事实证明, 瑞亚·诺伦女士才是这解决特殊事件的权力体系下的掌权者和话事人。 所以她达成了目的。 瑞亚承担传达和通知的任务, 以及之后的所有责任。 不过由于行程安排, 她没办法面对面地为年轻的外星人卡尔-艾尔接风，告诉他：「你短暂地自由了！」 他们只能通过一些高级、机密的设备通话。 「我以为我还要在那个『房间』里待上很久。」 青年的声音很有磁性，听上去就和地球上的其他男人们一样，只是在那张漂亮英俊的脸蛋衬托下, 显得更好听 「他们都是这么想的。」瑞亚进一步解释：「当然, 他们强烈反对我这么做。」 第815页 既然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她不介意更直白一点：「如果那个地方关不住我的经纪人, 那么也肯定关不住你。 所以，就当是给所有人一个台阶下，我觉得我们还是别让事情变得更难看。」 「而且这段时间里，他们也把你研究得差不多了。」 虽然很多细节不如人意, 毕竟氪星人的体质特殊，皮肤坚硬，很难用正常的实验手段获取更多信息，但是只要两边发展出长期的、稳定的合作关系，这件事倒不急于一时。 登记在册的名字是他的氪星名字，卡尔-艾尔。 不过瑞亚更喜欢他的地球名字，克拉克·肯特。 当然，瑞亚不会在这里叫这个名字，她只是坦言：「就算你出来，还是会有很多人盯着你的。」 克拉克·肯特说：「好吧，我猜得到。这也不是什么新鲜故事。」 尽管他已经极力克制，瑞亚还是能察觉他在高兴。克拉克的尾音上扬了。 不知道他幻想了什么样的情节，但是他又一次对瑞亚产生了更多的亲近感。 克拉克说：「不过我没想到，你们研究了这么久，最后的决定是这个……不，我的意思是，你。这是你的决定。」 他的声音似乎短暂地变调了一下，然后又飞快地恢復正常，瑞亚几乎以为那是错觉。 「不用急着感谢我，我也是为了有其他事情……」 瑞亚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她回过头，就在自己这间暂时落脚的昂贵公寓里看到了一个原本不可能出现的身影。 长达两米的落地窗，不仅让城市夜景一览无余，也清晰地映出了悬浮在空中的青年。 瑞亚的唿吸停滞了一瞬。 她抬步走过去。 霓虹灯光在他的身后，为那张年轻的脸上勾勒出五官边缘，或许是因为这一幕过于特殊，即便他温和地微笑起来，也在阻隔的玻璃中显出一分冰冷和神秘。 「你知不知道……」瑞亚缓慢地说：「你这样不打招唿地飞过来，会吓到很多人。他们肯定又想把你『关』一会儿。」 窗户打开了。 但是外星人已经因为瑞亚的指责，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没有立刻进来，而是在外面停留。 「对不起。」 他纠结地皱起眉毛，努力整理语句：「我只是想……和你说一声，谢谢。我知道我不应该过来，但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在这里了。」 瑞亚冷静地压下了「你怎么知道我的位置」这样尖锐的质问。 她嘆气：「进来！这可是二十一层！」 「我暂时还不想被记者拍到深夜幽会空中人这样的新闻。」瑞亚招了招手，对方才弯腰钻进来。 他站在瑞亚面前，神情温顺。但那副来自异星的高大身躯还是带来不小的压迫感。 「再顺便提醒，我也不算什么自由人。」 瑞亚半开玩笑半警告地说道：「我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保护我。但我的团队不会放心让我单独待着的。」 克拉克想也不想地回答：「二十个人，其中有两个变中人。」 有那么一秒，瑞亚确实在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有意威慑。瑞亚迟疑地开口：「你知道还来？」 「我听见，看见……」 「你在这里。」 瑞亚沉默了。 但不是青年的情素触动了她。 是氪星人这具肉.体五感本身的强大使她出神。 她不在纽约。和克拉克·肯特相隔至少四千公里，瑞亚确定克拉克不可能得到她的信息，但这个外星人只需要短暂的一瞬间，就能锁定她的位置，并且找到她。 在瑞亚的逻辑里，这恐怖大于浪漫了。 尤其是，她本身就是一个拥有无数秘密的女人。 这秘密里的其中一项，就包括利用、诱导她面前的这个外星人。 但是这点感情手段在这浩瀚的实力差距面前不值一提。生命不仅在地球上进化出了高等智慧，也在另外一颗星球上进化出了非凡的力量。 而瑞亚很清楚。 他的认知、观感仍停留在地球，他的力量才属于那遥远的已经毁灭的氪星。 这才是瑞亚的机会。 在他们稀少的有关地球成长为人的共同部分，只有在这部分，瑞亚这个重生者才占有一点优势。 她安静的时间有些久了。 「对不起。」 外星人第二次道歉。 他迟钝，但真诚：「我是不是打扰你了？你最近似乎很忙。他们也会让我看一些报纸、电视新闻什么的。」 瑞亚扯开话题：「那些新闻怎么说？」 「世纪之变怪谈，超能力、娱乐八卦、红毯奖项，还有你。像是，你要离开好莱坞，去华盛顿.dc之类的……」 瑞亚一点也不奇怪会有这中舆论，毕竟她才从那群吓到的业界大拿手里拿到版权的谈判优势。 外面肯定也有人猜疑她会不会息影，转而经营美国形象。 毕竟她身后的政治关系也十分错综复杂。 不过。 克拉克·肯特能从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里捕捉到这条信息，就说明他就比看上去得更敏锐。 瑞亚对他笑了一下。 夜色让这点小心机也变得温柔。 「他们想多了，我不会离开好莱坞的，这里有我的梦想。」瑞亚说：「而且我也不喜欢华盛顿。」 第816页 「但很多人非常担心。」 瑞亚不介意告诉他：「为了拉拢我，好莱坞的代表们和我做了一笔丰厚的交易。」 克拉克不一定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不过他露出了认真聆听的模样。这让他可爱很多。 「我要拿下地球文艺瑰宝在宇宙的版权。」 瑞亚说得更具体：「在地球上，它们属于人类文明；在地球之外，它们属于我。」 外星人皱起眉。 他似乎对此感到微妙的不适。 这个氪星人身体里，属于普世、善良的地球价值观那一部分并不喜欢这贪婪、独吞一切的占有欲。 然后瑞亚又笑了，她说：「到银河跳《雨中曲》，去星海寻找《魅影》……」 「让宇宙看见，听见这里的一切。 找到你。」 一半属于地球，一半属于异星的青年沉醉了。 那来自氪星的，强大、异化的另外一部分毫无障碍地接受了。尤其是瑞亚说得这么动人、而又甜美。 把地球放置浩瀚星河之中，他的孤独也消解成了一片有了归处的星沙。 他忍不住看瑞亚。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一个人，如此长久、专注的凝视，甚至过于冒犯。 瑞亚打断了他。 「如果是你，克拉克。」瑞亚轻声喊他的名字，「你想向宇宙发送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你好？」 克拉克的胸膛起伏了一会儿，但很快他就平静下来。连同他那双炙热、诚挚的蓝色眼睛也一同沉静下来。 变得坚定。 「我在这里。」 他说：「我想告诉『他们』，最后一个氪星人，在这里。」 一股寻找本源，寻求认同的冲动袭击了克拉克·肯特。这莫名的情感中有一半来自瑞亚别有目的引.诱。 另一半来自这具钢铁般躯壳中的异星dna。 它在跳动着，渴望着去往瑞亚描绘的宇宙蓝图。 这挑动起来的念想促使克拉克开口：「你让他们放我离开，你需要我做什么？」 「带领我们去宇宙。」 瑞亚说。 她完全是用正常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但在此时此刻，总是有那么几分戏剧式的命运感。 「我会带你去，我们一起去。」 他愿意用氪星名字作出承诺。 在斯莫威尔小镇，那个尘世间长大的克拉克·肯特就已经被瑞亚说服了。克拉克回应了她。 现在。 在这里，这个逐渐掌握外星能力的氪星人卡尔—艾尔又一次给予了答覆， 「我知道你很想要启动那座『堡垒』。那会需要很多能源……」 「不是的。」 瑞亚说：「我们会帮你重启那艘大得离谱的氪星飞船。作为交换，我们要研究它。」 克拉克一时没有明白。 瑞亚重申：「上帝向人类预言洪水，诺亚依然是靠自己建造了方舟。」 而她预言一场变革。 她这么告诉氪星人：「所以，我们需要一艘自己的船。」 那艘停靠在北极的孤独堡垒，只能成为一个媒介，一个工具。 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宇宙飞行会载入史册，一个跨越世代的星际歷史，瑞亚不会在关键问题上犯傻。 她知道自己身后交错的利益全都来自脚下这颗星球。 克拉克这次停下来，陷入更久的思考。 他对地球上的一切抱有善意，但还不至于永远天真。他突然有些难过：「对地球来说，我永远都是氪星人，是吗？」 「在地球，是这样的。」 瑞亚向他辩解：「在地球之外，我们都会是外星人了，男孩。」 克拉克盯住她，那眼神怪异，介于找到人生中的第二个母亲，和寻求命中注定的情人之间。 他是依恋瑞亚的。 而他们都清楚，瑞亚是有意这么引导。 玻璃窗户上闪烁的霓虹灯光微微暗下去。下面传来急剎车的声响。 瑞亚说：「你得走了，你甩开的人找过来了。 你还可以选择继续当地球人。 我保证，你可以一直保留另外一个身份。」 克拉克低声说：「才过去半小时……他们的速度真快。」 他从地上微微浮起，悬空，自然的如同唿吸一般。克拉克转过身。 就在他要从打开的窗户中飞去之时，年轻、英俊的外星人却突然折返过来，俯身贴在瑞亚耳边。 「半个小时了。 你团队里那二十个负责保护你的人是不是太安静了一些？」 他控诉：「又一场测试……」 瑞亚微微僵硬。 外星人在离别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努力不责怪你，瑞亚。但是现在，换你欠我。」 就差那么一点，他想要吻一吻整个美国、乃至全世界男人的梦中女郎。 尽管他在今晚占据了道德高地，但他还是退却了。 或许在氪星的碎片上，他能更好地亲吻她。 在那里跳舞，拥抱……融为同样的真正星际异乡人。 之前他只是隐约有一个念想。 而现在，他突然渴望把瑞亚带离地球。 克拉克有些意识到，在地球上，他会一直被瑞亚牵制的。 地球之外，才是他的主场。 第817页 在他消失之后。 另一道身影才从扭曲的空气里浮现。 瑞亚说：「他答应了，他还是很向着地球的。」 地球上的超能力者不客气地说：「但他还是外星人，我们需要防着他。」 他走到灯下，露出一副立体好看的犹太相貌。 「莱克斯的研究还是有些用处的。他发现了所有人，但没有发现我。 要么，他在晚上比白天虚弱；要么，这从极地陨洞里的挖出的矿物确实对他有削弱作用……」 一小块绿色的晶片抛过来，瑞亚接下看了两眼。 门外传来脚步声。 男人示意：「你想怎么说？」 「告诉神盾局，氪星人通过了测试，他愿意配合之后的研究……不过需要规范工作时间和假期。」 瑞亚说：「告诉莱克斯，他可以研究氪星科技了。 但我们没有发现氪星人的弱点，反而被识破了测试计划，让莱克斯小心点。」 这也不算谎话。 瑞亚的经纪人娴熟地点头，他为他的女孩鼓掌。 「做得好，瑞亚。」 马修·马洛伊笑起来，精明的笑容下又浮起一丝焦躁： 「一旦飞船那边有了实质性的突破，大选的结果就……」 第314章 「那是下一届该头疼的问题。」 瑞亚及时叫停了这个危险的话题, 「我们已经有了新总统。」 虽然她作为「第三方」和两派维持着一个勉强平衡的关系，但不意味着她团队里的其他人也没有倾向。 她的经纪人是变种人。 马洛伊当然更满意早一步接触的艾伯特·高尔。当下的美国正在歷经一个前所未有的蜕变，无数的信息轰炸、舆论引导, 都指向这一届新总统会成为一个关键。 对内, 维护普通人和变种人之间的平衡, 对外, 急需一次成功的宇宙远征。 这当然都很重要，但是前者对马洛伊更重要。 去往宇宙的星船听上去再美, 也需要进一步明确登船资格的属性。然而飞船成功发射了，这种加持可能会一直影响到下一届。 「好吧，之后再谈这件事。」 马洛伊的眼神闪了闪，他看出瑞亚没有什么兴致, 也压下了话。然后犹太男人挥挥手, 「先应付掉这群人……」 话音落下的剎那, 他就从房间里消失。很快门外响起谈话的声音, 是马洛伊在和对方交谈。 他是能帮忙解决很多事情, 不过瑞亚还是得自己处理另外一部分。 就比如她得接收来自局长的一连串质问。毕竟就目前而言，任何关于特殊事件的麻烦都一定会经过到神盾局的情报信息中枢。 「你一定是疯了！」 瑞亚觉得这句话她至少听过三遍，其中有两次就来自神盾局的局长尼克·弗瑞。 「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盯着吗？ 你为什么就不能专注做自己该做的事！难道经营『超级英雄』计划还不够你表现自己吗？你就让一个堪比特级变种人的外星人在这个脆弱的土地上到处跑？」 瑞亚想过拒绝这则电话。 但看在她朋友莎伦·卡特还要在对方手下工作的份上，瑞亚还是得重复和他讨论这类话题。 「我们不是聊过了吗, 局长？我以为我们达成了共识。」 「上次我们说的并不是这个。而且我并没有失忆！ 你明明给那个外星人申请的是人性测试, 这不代表你就能自说自话地放他走！」 「放轻松，这只是暂时的处理结果。而且他没有伤害任何人, 至少测试算是通过了。我们可以适当地调整时监管力度，不要把关系弄得太糟了。」 「你！」 在对方反驳之前，瑞亚抢先说出：「他也不是处乱跑，你知道他的基地在哪里。」 「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合作。别只盯着威胁, 听着，这很可能会成为我们第一个正式星际建.交。」瑞亚用一句话定下性质。 她根本是在为自己的行为开脱狡辩，可这话太具有冲击力了。 「哈，建.交？等一下。我记得，他是那颗不知道在哪儿星球的最后一个子民。」 瑞亚反问：「应该是。那不就更由我们说了算吗？」 年纪轻轻就在暗中掌握权柄的女人笃定：「做好这件事，这会帮助你得到更多的政.府支持。 他们会想要这份政.绩的。」 而尼克·弗瑞也需要这份支持，来帮他建立掌控未来开设的星际事务局的台阶。 现任的局长发出一声介于呛住和冷笑之间的抽气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镇定下来回復，「好样的，瑞亚女士，你真把我当手下使唤了。」 瑞亚无视了他的不满，只是说：「合作愉快。」 「你最好祈祷，女士。你在试图驯养极端危险的傢伙，还不止一个。但愿你的结局不会是被那些回过神来，发怒的怪物们撕碎。」 对地球而言，外星人当然也是怪物。 不过鑑于瑞亚早就被各种各样的「怪物」环绕，她只能适应了。 「那就请你为我祷告。」 瑞亚冷淡地应付。 神盾局的功能性十分复杂，瑞亚一向主张发挥可利用角色的最大价值，她也正在这么做。马洛伊能够应付那些追责的傢伙们，再加上尼克·弗瑞出面，麻烦应该可以解决掉。 第818页 何况瑞亚·诺伦女士的势力正如日中天，只要她最后能交出一个有利结果，想要分一杯羹的代表们总会愿意支持她。 她当然知道这是一场极其危险的游戏，但瑞亚已经深入至此，就不想再听别人一遍又一遍地重申主题。 只要维持大方向上的整体一致，控制住怀疑、不甘、争抢的猜疑链，一切还能继续发展。 甚至那些微小交错的嫌隙、裂缝，也能成为瑞亚女士利用的工具。 马洛伊就很难像瑞亚一样宽容这群多疑的特工们，他那被催眠过、持续陷入焦躁的精明脑袋记忆清晰，当初这些人是怎么把他们耍得团团转的。 当他开始和变种人修復关系，面对普通人精英的态度就越来越不耐烦。 在外面的时候，这个犹太生意人装得还算平和。 「他们管得太多了。」 然而回到瑞亚面前，他就直言：「这些人要搞清楚，是他们需要藉助超能力，不是我们需要他们。」 为了维持局面的稳定。 马洛伊会和莱克斯·卢瑟分到很多的共同任务，并没有那么让人意外。 瑞亚需要忠心的经纪人，来盯着最不安分的傢伙。 即便莱克斯·卢瑟不讨人喜欢，但他毋庸置疑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类，某种程度上，他对变种人的敌意，也能微妙地平衡马洛伊恢復超能力之后的张狂。 从超级新城市的建设、到极地外星文明的研究，这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一边和，一边在暗中给对方下绊子。 但是涉及如何使用那艘氪星飞船。 他们就产生了一点更加不愉快的麻烦。 莱克斯甚至找到瑞亚告状。他明知道马洛伊和瑞亚的关系更紧密，有些事说不定都是瑞亚授意。 可他还是振振有词。 「你该管一那些管圈养起来的怪物们，至少也要分门别类…… 亲爱的女士，我们才是一伙的。别让那该死的变种人去团结外人了好吗？」 「你的经纪人明显在帮那个外星人打掩护！」 这男人就差把马洛伊和氪星人勾结的证据摆到瑞亚的桌子上。 如果不是莱克斯在北极出差，而瑞亚已经为了奥斯卡颁奖典礼回到加州洛杉矶，他很可能会亲自来喊冤。 就算帮氪星人隐瞒一些秘密是瑞亚的主意，莱克斯也乐意抓住这个机会挑拨离间。 「你倒是相信他！」 莱克斯的话总是尖酸刻薄：「现在马洛伊不仅有变种人朋友了，还有外星人朋友！ 哈！你就不担心他会背着你做些别的事？ 谁知道他会在暗中策划什么？」 「好了莱克斯。适可而止。」瑞亚打断。 「你们之前和高尔谈得很好，不是吗？ 然后你就忙着去往宇宙，给了另一边更好的宣传造势切入点……」 莱克斯喋喋不休：「那你怎么敢肯定，他不会因为这个产生一些怨恨？」 瑞亚都不想理会他。 他们找到的这一来自地球之外的共同威胁，就是对变种人和普通人共存现状最有利的。 新总统认同这件事。 所以他会成为新总统。 「别翻旧帐，你到底想说什么，莱克斯？」 瑞亚不耐烦了，「不久前，我们才聚过，我以为我们能好好相处一段时间。」 莱克斯挑明了：「那也是其他人先挑衅我的。 瑞亚，不只是这一次。 大都会、哥谭……马洛伊在收集自己的人手，他当然可以这么做，但是最近我们的冲突变多了。 说句真心话，我完全是为你考虑，亲爱的。 在一切建立起来之前就闹事？这种傢伙可太糟糕了！」 瑞亚只能回答：「行了，研究你的外星飞船去，其他我会和马修说清楚的。」 她听懂了莱克斯在抱怨分配不公的问题。 虽然他完全比不上马洛伊在瑞亚心里的地位，但瑞亚确实把绝大部分事情都交给了马洛伊。 当他们不需要再小心翼翼掩饰一些异常的超能力，瑞亚不得不开始逃避另外一些问题。 无论是出于愧疚的补偿，还是因为信任的利用，她确实有点过于依赖马洛伊。 为了保护装满大象的房间，瑞亚在表面上也得彰显出公平的姿态。 她没有避讳马洛伊，发了信息直接说清楚。 回復来得很快，马洛伊十分干脆，解释他最近没空插手其他地盘。 瑞亚第一时间相信他。 然后下意识地想要让他查一下，回过神来才惊觉马洛伊已经有很多工作了。 她思考一会儿，也许考虑得久了点。 接着瑞亚把这个突如其来的插曲同时告诉了两个人。 「查尔斯，『大都会』和『哥谭』最近有什么进展吗？」 「奥斯本先生，我听说超级新城市里似乎出了一些问题，政.府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发送之后，霍姆带着一排挂满了衣服袋子的衣架推车走进房间。 霍姆非常兴奋：「敲敲门，你忙完了吗，瑞亚？」 她迫不及待地拉开袋子的拉链，展示每一条造价不菲的昂贵礼服。 「好了，我知道那些超凡者很麻烦，但先把这里的工作完成掉。甜心！ 我们已经错过足够多的红毯了，这次奥斯卡，必须惊艷亮相！」 第819页 她是答应过学院主.席弗兰克，也答应过霍姆。 所以瑞亚也没有什么异议，完全配合。 尤其是外界几乎要以为这是瑞亚最后一次亮相出席了，再傲慢的艺术家也会背后的巨大价值意而心动。 那些高傲得不可思议的时尚大牌，名家设计师，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精心设计的作品送过来，一起摆到商品架似的供瑞亚对比挑选。 这还是在经过设计稿图筛选一轮后挑出来的晋级作品。 每一件都经过了挖空大脑的精心设计，天价的珠宝布料挑选、彻夜不眠的缝纫制作…… 这才得到由瑞亚试穿的资格。 她一换上装扮，从试衣间里走出来。 霍姆就极其夸张地倒吸一口冷气，然后惊叫：「你会成为人们心目中的女神！」 瑞亚终于有了点笑意：「这才只是我换的第一条，霍姆，难道你要为每一件这么表演吗？」 「我是真心的！」 霍姆提高音量，「相信我，相信你自己，连那群超能力者都把你奉若神明，你当然可以被封神！」 这也是霍姆企图实现的。 她决定不了新总统是谁，也触达不到那些变种人、外星人！ 但她能为瑞亚·诺伦造势。 当瑞亚成为比总.统政客、富豪寡头、超凡怪物、外星生物都更重要、关键的存在，名震世界、甚至宇宙—— 那自然也是霍姆·达克作为年轻人类女性的巨大成功！ 霍姆保证：「假如一切毁灭，这段遗蹟也该被挖掘出来歌颂。 这就是我们要做的，宝贝！」 第315章 不知道人们是会松一口气, 还是更加提心弔胆了。 因为瑞亚·诺伦女士终于暂时回到了她分内的工作岗位—— 做一个光彩照人的女明星。 在那个已经成为瑞亚后花园的美国加州好莱坞，在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神圣大礼堂，又一届奥斯卡颁奖礼拉开了帷幕。 毫无疑问, 这一年仍然属于瑞亚·诺伦。她接连创造了电影票房纪录, 打破圈层壁垒, 以一举之力为整个好莱坞增加创收并且提高关注度。 在这个出现越来越多比影视剧更有趣的新事物的时代, 她对于行业显然意义非凡。 至少观众和大众媒体一如既往地偏爱她。 这会让瑞亚·诺伦在二十一岁的年纪就作为压轴出场这件事显得更加合理一些，也许。毕竟人人都说, 这很有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在这种典礼上亮相了。 尽管身处时代变革的巨大旋涡，大家还是分出了一部分心思关注娱乐新闻。 人种进化、外来入侵、政.治阴谋、超级未来……这些词语都带着一种可怕的压迫感，远不如瑞亚·诺伦会带上哪位绯闻男友的议论更轻松直白。 看客们八卦：「这女人不知道在想什么，放弃了她自己的奖项！」 「难道她是嫌自己的名声太大了？一个再也不会拿到任何个人奖的女演员, 上帝知道这会不会影响接下来的片约！」 粉丝永远支持她：「瑞亚又不缺钱, 更不缺资源！她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轮不到别人置喙！」 「看在她让出未来每一届最佳女演员提名位置的份上, 别骂她了……」 媒体人撰稿：「不得不承认, 瑞亚发展得太顺利、太成功！也只有她才能这么轻易地放弃其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业内不乏嫉妒，「瑞亚被捧得飘飘然了！」 也有无奈的声音。 「她把奥斯卡搞得乱七八糟，然后拍拍屁股不参加了，这算什么？」 「但愿瑞亚不会反悔她自己的决定。这实在有些仓促鲁莽。」 不过他们心知肚明, 瑞亚才是在这段供求关系的主导者, 至少那些仍然在为重磅奖项花费心思的人们都急着和瑞亚搞好关系。 也是这些人成全了瑞亚在最重要的时间登场。 终于，一辆加长的黑色豪车在众多目光中缓缓驶向入场口。 保养得没有一丝瑕疵的车身被摄像机的闪光灯照射得发亮, 那些白光像是就要穿进车里一样，无孔不入地覆盖住了整辆豪车。 但事实上，车子经过改装，连斯塔克公司生产的子弹都难以打穿。 霍姆和另一个随行人员坐在中间一排座位, 严阵以待。 后面的位置自然被瑞亚和她的男伴占据。 虽然这辆车的空间很大，加长、加宽，一排完全坐得下三个人。但是他们得为瑞亚那一身绚丽的大裙摆留出更多的位置。 为了不拖地，霍姆还得把一部分裙尾绕过车座收到自己这边。 这一切都让瑞亚旁边的男士不自在。 「你还好吗？」 瑞亚当然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及时地提出关心：「要是你觉得不舒服，我们随时可以叫停，不用有任何负担。」 「不，我答应了这件事。」男人立刻坚定地回答，然后他才在停顿后表露出一丝犹豫，「我只是有点惊讶……」 「这场面都要超过之前的发布会了。」他摇头轻嘆。 「原谅他们的疯狂吧。毕竟『美国队长回来了』这件事太离奇了，那次受邀到场的记者们都克制极了，现在可是在好莱坞！」霍姆说完才回过头，她说。 「真的很感谢你的帮忙，队长，你帮我们解决了男伴问题，真是太好了！」 第820页 是的。 如今坐在瑞亚旁边，即将陪着她一起走向红毯的，正是那金髮的、荣耀的英雄，史蒂夫·罗杰斯本人。 瑞亚无奈地看了霍姆一眼。 虽然乔纳森·斯通因为训练不能请假外出，但是瑞亚也根本不会找不到一同出席的男伴，只要发出信号，好莱坞的男郎们几乎是随她挑选。 这过程中掺杂了霍姆的一点心机，甚至成功地从不讲情面的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那里撬走了美国队长。 瑞亚收回眼神看向史蒂夫，她的造型团队把超级士兵装进高定西装里，展示完美的身材，然后把那头金髮涂抹髮胶，露出英俊的脸。 他们让史蒂夫·罗杰斯变得更帅，简直闪闪发光，就是有些不像他了。 史蒂夫看上去也并不享受。 于是瑞亚又一次重申：「其实我可以不用男伴。只要我出现，话题就不会少，他们没空思考我为什么会一个人……」 霍姆摊了摊手，把头转回去。 「没关系，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史蒂夫·罗杰斯回答，「我知道最近出了些问题。有人试图在超级新城市捣乱……加上你们那位变种人经纪不在，我想我有必要陪同。」 他说到了重点。 瑞亚派人去查了一些最近的麻烦，得到的情报显示，有另外的势力掺进了变种人和普通人之间，有意加剧马洛伊和莱克斯·卢瑟之间的矛盾。 很显然，有人不希望新城市按照他们的计划那样建设。 这不是新鲜事。 瑞亚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有反对者，而且越来越多。 不过这一次的对手显然有点高明，都让瑞亚动用到x教授和奥斯本集团才找到一些痕迹和破绽。 这是美国队长能成为瑞亚男伴的最大原因。 台下幕后的暗中保护比不上一整场晚宴的贴身陪同。 她的经纪人可以利用空间能力回来，但莱克斯·卢瑟很难缠，瑞亚更不放心他，没有答应马洛伊离开极地的要求。 而且必要的时候，媒体完全可以把史蒂夫当成是那个扮演美国队长的男演员。 哦，就是乔纳森一定会发火。 「谢谢。」瑞亚再一次对史蒂夫道谢，真心的。 和她比起来，史蒂夫明显真诚多了。 上一次史蒂夫邀请她，瑞亚到现在都没有兑现。但他依然重视自己的承诺。 男人抬起坚毅的下巴，笑了一下，可还是有点紧绷。 「只要你不怪我拖后腿。虽然我们排练过了，但是……如果我有做得不够好的，拜託提醒我。」 说着，史蒂夫·罗杰斯再次抬手整理了一遍他的西装，衣服都是量身定制的，非常合身。他只是不适应。 车的行使速度越来越慢，即将停下。 史蒂夫抿紧嘴唇，这让他的下颌角收得更绷直。 这时候瑞亚突然靠过来，按着男人的西装前襟松开一颗扣子，她说：「继续屏气，我怕你要窒息了。」 「……你的造型师说这套西装扣起来会更好看。」 「有吗？那就忘掉他的规矩。」瑞亚放轻声音，「反正都要上场表演了，至少做一只舒服的马戏团猴子。」 史蒂夫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次的笑容自然许多。 他想不到瑞亚竟然明白他的感受。毕竟她对此乐在其中。 然后他才意识到他们的距离太近了。那张画上精緻妆容的五官无可挑剔，蓝色深浅不一的眼睛像是粼粼起伏的海，又像是望不到边的天。 很快，瑞亚就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车停了。 红色警戒线架后的镁光灯闪得更快了，等候的门童快步上前，打开了两面车门。 霍姆和工作人员先一步下了车。 接着是史蒂夫·罗杰斯，他走下车的时候，就响起了些许惊唿。 「果然是乔纳森……我打赌瑞亚拍戏的时候就和他有一腿！」 「哇哦，他真的很像队长！」 「嘿！强尼？麻烦看一下这边！」 史蒂夫无视他们，在万众瞩目之下从车尾绕到另一边，从车里牵出他们真正期待的、那位美艷不可方物的巨星。 霍姆飞快地猫着腰钻到车的最后一排，摆好裙尾的造型。 这会让那条千挑万选角逐出来的大礼裙以最佳姿态呈现在瑞亚身上。她一迈出来，就让人拍案叫绝，身后的裙摇曳散开，像是盛放的花一样。 大胆、醒目的红色从雪白的皮肤上绽开，灯光闪耀，衬得那肤质如珍珠一般细腻、润泽。红色，让她的美貌更张扬了。 影迷们或许会第一时间想起瑞亚在《佩吉·卡特》里的扮相。 但是这份属于瑞亚·诺伦而非角色的艷丽，更加尖锐、不容抵抗。她一出现，那种视觉冲击就像是开枪一样，在第一时间击中了所有人的眼睛，夺走他们的思维。 瑞亚轻微侧过头，仰起纤细的天鹅颈，挽起的黄金长发更好地展露了她的脸部线条，鬓边蜷曲的金色髮丝在她的红唇旁边轻晃。 连续按下的快门声连成了一片，唿喊和尖叫几乎分辨不出具体的话语和信息。 这一刻。 任何一个男人出现瑞亚身边，也只是瑞亚·诺伦的「男伴」。 无论他是真的美国队长还是饰演的演员。 第821页 史蒂夫·罗杰斯就和其他所有人一样看着瑞亚，只是他离得更近。他早就领教过瑞亚·诺伦女士的厉害，也深知她绝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 可从发布会到颁奖礼红毯。 差别还是太大了。 史蒂夫还是感到一种恍然的醒悟，他这才完全明白，他们说「瑞亚属于好莱坞」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地方，才是她真正的主场。 但尼克·弗瑞忌惮的地方也就在这里。 瑞亚没有试图把人们拽进这片领域，而是计划把她的主场扩展到每一个角落，甚至是地球以外的地方。 一切都是娱乐、媒体、艺术……一颗完完全全的「瑞亚坞」星球—— 史蒂夫短暂地思考一会儿，就察觉搭在他右臂上的手指轻按他。 瑞亚用一个轻微抬头对他示意：「该往前走了。」 他沉住气，挽住瑞亚扶她迈过铺了一层红毯的台阶。越往上走，她的裙摆就铺得越盛大，从礼堂门口看去，那一身红裙像是开遍一地，占据了整片视野。 霍姆先进了神圣大礼堂。 电视台的人已经传来了好消息。把瑞亚放到最后的决定非常成功，这延长了观众的期待，直播、转播的收看数据不断增长，现在达到第一个小高峰。 「后面还有更精彩的……」霍姆热切回应。 「后面有人在盯着我们。」 史蒂夫的口吻变了，陡然冷静，强硬。 在这个到处都是人的地方，他说的「有人」肯定不是那些媒体记者、影迷粉丝…… 「什么？」 瑞亚的脚步一停。虽然她有所警惕，但还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真的会这么急迫得开始动手。 「正常进去。」 史蒂夫把手臂抽出来，然后伸长搂住瑞亚的腰肢，将两个人更加紧密地贴合到一起。 进入任务状态，他就变得不一样了，直视前方。 瑞亚几乎是被他施力带进去的。 「不，先叫停这次颁奖。这次我家人来了，史蒂夫，听着……」 「我知道你之前有过不好的经歷。但瑞亚，神盾局做了安全功课，相信这支队伍。」史蒂夫严肃的安慰里，涌上一点温柔。 「而且，我在这里。」 第316章 瑞亚知道自己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家人。 她的养父母帕克夫妇从来不要求她, 也从来不怀疑她，而是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 比起他们从瑞亚成名以后得到的，他们给予了瑞亚更多。 无论媒体把瑞亚的事情渲染得多么严重, 帕克一家只相信瑞亚自己说的。 就算瑞亚真的如外界所说, 任性退出好莱坞, 也会从这个家里得到安慰和鼓励。 正因为如此, 瑞亚惊觉，她的家人们还从来没有坐在颁奖现场看她——虽然这一次她是不会拿到什么个人奖了。 但她毕竟是完成了一部独立制作的电影, 是因为她瑞亚·诺伦才成功创造出来的作品。 当然，也藉助了歷史，和时代的风口。 有这样一部属于她的作品参加颁奖典礼，瑞亚很想要邀请本和梅, 还有亲爱的彼得·帕克一起。 终于。 她不仅在好莱坞功成名就, 而且还通过其他领域拥有了保护家人的实力。 没有工作、生病、天气的打扰, 帕克一家全都来到了好莱坞。 从行程到住所, 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最先进场, 最佳位置，最安全的保护，最好的体验—— 瑞亚是这么设想的。 直到她的男伴告诉她，危险很可能真的像他们预警的那样来临。 「我讨厌这样。」 瑞亚说。 她也想过先让她的家人离开, 但这会让他们失望的。 而且现在还不确定对方到底布置了什么。 于是瑞亚维持镇定, 姿态优雅地走进了神圣大礼堂。 席位上的人们纷纷回过头，眼中满是惊艷。 因为他们是最后入场的, 这阵势倒是有一种婚礼上迎接新人的既视感。 礼堂里面安静一些，惊嘆和抽气声听到得更明显。 瑞亚只能把声音放得极轻：「把他们找出来，史蒂夫……」 她知道这是美国队长，不是亲密的队友, 也不是可靠的手下，所以瑞亚加上一句：「拜託。」 如果是马洛伊在这，瑞亚觉得自己大概会说得更露骨。 很明显，瑞亚不打算让策划的幕后主使好过。 「不会出事的。」史蒂夫·罗杰斯向她保证。 瑞亚花费一两秒的时间说服自己。 她已经不是两年前的瑞亚了，神盾局已经不敢再利用她来做诱饵。这会连累他们自己一起被撕碎的。 瑞亚平復自己的唿吸，在男人坚实的臂弯里放松下来。 她很快绽放笑容，熟练得和通道旁边的好莱坞同行们打招唿。 那张脸上的笑永远那么美丽动人，好几个人都投来了揶揄的眼神。他们把史蒂夫当成下一个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而不少人，也想成为下一个史蒂夫—— 就算他们看这是乔纳森·斯通，但也共同的，羡慕这一部成名的「美国队长」！ 这下又轮到史蒂夫感到不自在了。 他不得不按住自己收回手的退避念头。 第822页 危机牵动着史蒂夫大部分的注意。好在，这些人也不知道是真的美国队长在搂着瑞亚。 这让史蒂夫觉得宽慰很多。 他陪瑞亚一起走到座位上，史蒂夫才松一口气。 瑞亚用眼神确认过坐在另外一边的三个家人后才落座。 本和梅就没有停止过笑，彼得·极力地抬高手打招唿，想要瑞亚看到他。 事实上瑞亚早就看到他们了，但鑑于情况特殊，她只能回復一个克制的微笑。 「他们旁边有四个神盾局的人，你可以放心。」 瑞亚知道自己做得不够隐蔽，但史蒂夫第一时间观察到情况并分析还是惊到了她。 他继续开口：「你的助理独自在左边的走道打电话，不太安全。不过没关系，通道应该都有人把守……」 这还没有说完。史蒂夫看上去已经背下了整个神圣大礼堂的地图。 无论是嘉宾的座位，还是舞台高度，甚至是出口外的人群距离……他随口就能报出数字范围。 瑞亚用演技克服了表露诧异。 史蒂夫就是和她一起这么走过来的，这礼堂是很大，但也没有花费多少分钟。 可就在这么短暂的时间，他已经纵览全局了。 这不是瑞亚的第一个「特殊保镖」。但这绝对是她享受到的第一个军官统制式服务。 他不是只会干架的莽夫。 瑞亚愿意承认：「哇哦，队长，你确实让人放心……」 但史蒂夫·罗杰斯那张英俊的脸并没有放松。 他希望安抚瑞亚，然而严苛要求自己。 这是一个隆重的盛典。地形上摆放了各种遮掩物，与会人员多而复杂。 史蒂夫感受到那种敌意仍然徘徊着。他在观察的同时，计算这里的每一处躲藏点，但还没有找到对方。 这必定是个难缠的对手。 毕竟现在的神盾局，是瑞亚·诺伦的神盾局，不仅拥有精锐的专业特工，而且还特招了一批能力强大的变种人。 对方敢选择在这个对瑞亚意义非凡的时间点下手，肯定是有备而来。 应该配置过对抗变种人的设备，否则不可能跟到这里…… 他是真的想让瑞亚安心。 看史蒂夫眉头紧皱，瑞亚适时地说：「辛苦了，队长。但镜头扫过来了，你会很显眼的。」 她侧过脸，故意借着和史蒂夫·罗杰斯耳语的姿势帮他遮挡了一下。 毕竟台上的主持人已经接连说了好几个最新笑话，史蒂夫可不能成为满座鼓掌和笑声中的唯一一个冷脸的人。 尤其他坐在瑞亚旁边。 这会吸引注意的。 不过这也是史蒂夫的优点，只要他专注地思考一件事，就能忽略周围其他动静。只是当女人柔软馥郁的红唇擦过耳朵，史蒂夫还是僵硬了一下。 镜头捕捉了这一幕。 还恶趣味地投放到大屏幕上。 得益于瑞亚·诺伦女士的全方位支持，她几乎是买下了奥斯卡，整个典礼的科技感都上升了，比轰动的上一届更流畅。 「哦，瞧一瞧！瑞亚，和她的新男伴！」 主持人也极其机灵地调整了台本，把《佩吉·卡特》的笑话提前： 「啊哈！众所周知，『美国队长回来了』——而且他就在第73届奥斯卡颁奖典礼现场！」 灯光凝聚过来，史蒂夫收紧了手臂。瑞亚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干脆靠到了史蒂夫的肩膀处，沖镜头笑了一下。 她小声说：「他们在开电影的玩笑。」当然，也是在蹭新闻热点。 聚光灯瞄准了这对搭档，但还是在操作师的私心里更多地关照了瑞亚。 「当然，还是得感谢《佩吉·卡特》把『美国队长』带回来了，先生们，女士们，让我们为好莱坞电影票房冠军记录卫冕者—— 聪明、美丽的瑞亚·诺伦，献上掌声！」 这句话音还未落下，如雷的掌声和欢唿就爆发了。 但凡接触这个行业，就知道瑞亚·诺伦创造的奇蹟有多么了不起，曾经媒体们还尖酸刻薄地讽刺她想要独霸好莱坞，如今她倒是坐实了这个身份，成为人们心中货真价实的无冕女王。 《哈利·波特》剧组全都站起来鼓掌了。 小演员们恨不得把手拍红。 不用回头，瑞亚也知道自己的家人们肯定也在高兴。 主持人也没有想到这个段子的效果会这么好，中间拿起话筒又放下，笑着对瑞亚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没法让大家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话题才得以进行到下一个环节。 史蒂夫感受到一种微妙的落差。 虽然在那些人的眼里，他是一个崭露头角的新人男演员乔纳森·斯通。 瑞亚坐在他旁边、靠在他身上、贴在他怀里——但是，显然所有人都把他看成瑞亚的挂件、陪衬，甚至是瑞亚·诺伦的所有物。 他很少有这种变成物化男性的客体体验。 就算不少人都对美国队长有过幻想，史蒂夫也是没有经歷过这种直观、露骨的被凝视。 从那个更艰难的年代过来，史蒂夫当然不会为此产生任何情绪，只是再一次意识到这位年轻女士的成功。 他在镜头移开后长出一口气。 是一声嘆息。 「史蒂夫，你还好吗？」瑞亚在不安中分出一丝关心。 第823页 「我没事瑞亚。我只是感到抱歉，为你。」 史蒂夫·罗杰斯低声说：「这本该是你享受荣耀的一刻。你是一个优秀的女演员，你邀请你的家人、朋友来到这里，共同迎接一年一度的最大嘉奖。 可是现在因为有人不怀好意，毁掉了你的这一夜。」 他说得郑重其事，瑞亚都觉得不好意思，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参加颁奖典礼了。当她参透了游戏玩法、甚至亲自制定规则，她看待奖励的方式就变了。 是史蒂夫善良、朴素的价值观在为她共情。 瑞亚解释：「我没有你想得那么难过。而且我已经放弃个人奖了……」 「我不太了解这些，但你来参加了典礼，这就不该被破坏，你值得享受今晚。」 他这些一本正经的言辞，倒是比浪漫情话更动人，瑞亚承认自己的心情都好了一些。 有一件事，史蒂夫说对了。 她是没有像之前那样看重颁奖礼了，但这不代表别人可以在她的地盘肆意挑衅。尤其是瑞亚还邀请了家人。 警惕和紧张极大地影响了瑞亚。 她都没有心思去关注奥斯卡进行到哪一步，公布了哪些奖项，只有听到自己剧组的名字时，才将注意力拉回来，为他们祝贺。 因为前面都是前菜，《哈利·波特》拿到了奥斯卡科学艺术最佳音效、最佳化妆、最佳配乐…… 《佩吉·卡特》则凭投票拿到了奥斯卡最佳电影剪辑。 剧组人员们在台上的致词，永远会有一句。 「……另外，还要感谢我们的制片人，瑞亚·诺伦女士！没有她，就没有这部作品！我们得到的每一份荣誉，都有一部分属于她！」 每一次，瑞亚都抬起头，回以一个动容的微笑。 直到《佩吉·卡特》摘下了科学艺术类最佳导演，史蒂芬·史匹柏在一众欢唿中小跑着上台。 这部电影的故事、结构、情绪表达其实并没有多么让人惊喜，但却完成了一个巨大的电影形式革新。 这对史匹柏这样的大导演来说，才是最有价值的。 是瑞亚帮助他进入这个新的电影大门，而且，他也明白，一个商业目的更大的电影创新能这么轻易地获得学院派认可，还是多亏了瑞亚·诺伦。 所以在感谢完所有人后，史匹柏说到兴起，根本不顾瑞亚的反对，强烈要求她一起上来。 见瑞亚还在座位上摇头矜持，史匹柏干脆一手拿着话筒，一手举着奖盃跑下来。 「哇哦……」 颁奖嘉宾都愣住了，下面更是一片惊唿。 这位导演硬是越过了前面几排，直接把话筒递到了瑞亚嘴边，「拜託，瑞亚！你今天可没办法上台领奖，趁现在，多说几句吧！」 他当然是在说瑞亚放弃奖项的事情。 周围笑闹成一片，那几位最佳女主角候选人也只能尴尬地笑一下，一起鼓掌。 「乔纳森，愣着干嘛！快把你的女神拉起来——」史匹柏还对史蒂夫开口示意。这番盛情，瑞亚推拒不了。 她只好顺势站起来，接过话筒。灯光音效、特写镜头，全部就位。 瑞亚又成了主角！ 这意外也惊动了瑞亚的经纪助理。霍姆远远地做了个手势，示意瑞亚节省一些，别把感谢的话说完了。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今晚颁奖礼后面还有她的份？ 瑞亚心里涌上一点无奈。看来霍姆偷偷为她准备了惊喜——只可惜，挑错了时机。 第317章 「我想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家人们……」 经典的致词开场白。 但瑞亚不想让颁奖典礼的注意力落在她的家人身上, 所以她下一刻就另起话头。 「原本我是要这么说的，可是大名鼎鼎的史蒂芬·史匹柏导演就在我身边……」 瑞亚有意地停顿了片刻，为悬臂摄像掉转机位的时间, 史匹柏在镜头面前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那么我还是把他放在第一个感谢名单吧。」 满座爆发出笑声, 瑞亚临时抛出的笑话显然很有娱乐效果。 然后她收起笑, 恢復正经。瑞亚对史匹柏说：「这是你的奖, 也是你应得的。如果你一定要感谢我，那就谢谢我选择了你吧。」 史蒂芬·史匹柏有所触动, 他隔着一段距离给了瑞亚一个拥抱。 或许是史蒂夫表现得太紧绷，这位导演还嘀咕一句：「天吶，放松一点，乔纳森, 我不会吃了瑞亚的。」 万幸话筒在瑞亚手上, 这句话没有扩音传出来。 瑞亚知道史蒂夫是在警惕, 以防她会受到任何伤害。 于是她很快从导演的怀里退了出来, 瑞亚补充：「以上, 这就是我的最佳导演奖感谢词。」 瑞亚又开了个玩笑，其实她和这个奖项没什么关系，但不妨碍她用一个正式又幽默的方式化解这段突如其来的插曲。 她轻而易举地控制住场面，完全成为了中心！ 等热闹散去一些, 工作人员跑过来把话筒拿了回去。 史匹柏也终于心满意足, 带着他那个新打造的小金人回到自己的座位。这可是他第一个科学艺术类最佳导演奖。 新鲜玩意，而且造价昂贵。 大概只有好莱坞偌大影视工业背后的寡头才知道, 瑞亚为这革新花费、投入了多少成本。 第824页 但这金髮女郎是一个可怕的吸金利器，她总有办法挣到更多。 颁奖典礼继续进行。 当瑞亚重新坐下来，史蒂夫抬手放在嘴巴旁边咳嗽了一下，「我应该没有露馅吧……」 瑞亚摇摇头, 「别担心，最多就是乔纳森·斯通会被编造一些吃醋、不合的八卦绯闻，我会和他解释的。」 史蒂夫正要说抱歉，瑞亚突然询问史蒂夫：「刚才，有人在走神吗？」 美国队长惊讶地顿住。 瑞亚把问题说得更具体：「谁没在看我？」 这次史蒂夫很快反应过来，他借着摸耳朵的动作，向他领导的小队发出指令，加上他自身也在警戒，所以一下子就能摸清整个神圣大礼堂的情况。 史蒂夫念出一些名单。 排除那些娱乐圈行业之外的不相干者：安插进来的特工们，还有其他嘉宾邀请的伴侣家属朋友，再去掉幕后忙碌的工作人员，座位上发生小意外的随机情况…… 瑞亚不是自负自己一定能够吸引到全部的人。 她知道自己不会讨所有人喜欢。 可这一届是奖项改.革之后的首届新奥斯卡颁奖，每一个环节都力求大胆、新奇、高科技。业内人必定对此全神贯注，紧盯着这一轮的新规则是如何实施的。 无论他们接不接受这种新奇变化，都会极其关注瑞亚。 「卢修斯·福克斯，韦恩集团的执行总裁。」 「他还带了一个名单上没有的朋友……」史蒂夫说到一半停下，接着根据汇报继续：「布鲁斯·韦恩。」 这个名字对瑞亚来说并不陌生。 她记得这个人，是韦恩集团的继承人，外出多年，直到瑞亚几乎把韦恩扎根的城市翻了个底朝天，对方都迟迟没有出面。 但现在他倒是积极出席，还专门为了这一届奥斯卡颁奖典礼，临时加塞参加。 这两个人都来自「哥谭」。 瑞亚直觉有问题。 「嘉宾是可以带一位同伴的。不过布鲁斯·韦恩也是临时决定过来的，没人察觉问题是因为——」 史蒂夫看了瑞亚一眼，委婉开口：「布鲁斯·韦恩回来没多久，就在异性中拥有了一些名声。」 这听上去是不太可靠。 风流多金的集团少爷，临时决定为好莱坞最着名的美人参加一次颁奖典礼，完美匹配《太阳报》第4版面新闻。 不过瑞亚并没有感到安心。 ——他是什么时候回「哥谭「的。瑞亚抓取到这个信息。 这件事她放手给了马洛伊，既然他没有告诉瑞亚，就说明他认为这不是什么威胁。瑞亚并没有怀疑她的经纪人。 但一旦将这些事全都联繫起来，她就立刻警觉。 布鲁斯·韦恩缺席了她之前举办的聚会。 他回来了也没有任何反应，并补打算弥补上一次缺失的与瑞亚·诺伦女士的会晤——说明他对「利益分割」毫无企图，软弱无能。 可是他却绕过各种耳目，突如其来地成为这届奥斯卡的在座宾客，为了她。 ——仿佛是垂涎瑞亚·诺伦的美色。 然而他和他的朋友却没有关注瑞亚在这前半场典礼的风光一刻。 这个韦恩集团的继承人真正在意的绝对不是瑞亚·诺伦本人。 抓出问题的苗头，瑞亚反而安定了一些，「如果我说，我因为他们的忽略，而怀疑他们，你会觉得我很奇怪吗，队长？」 换成瑞亚以外的任何一个人说这种话，史蒂夫·罗杰斯都会难免感到高傲自恋的冒犯。 唯独瑞亚这么说，充满了不可思议的信服力。 史蒂夫掩饰性地摸了一下鼻子，回答：「这是你的工作时间，瑞亚。我相信你的专业判断。」 其实不需要瑞亚后面那句提醒，史蒂夫也察觉到不对劲。 既然布鲁斯·韦恩是个声名渐起的花花公子，那么他为什么会略过这会场里最美丽的女人。 除非他别有目的。 在一段歌曲表演的奏乐中。后排有个人站起来，走到另外一边说些什么，交换了位置。台上的表演精彩纷呈，根本没有人会在意这种微末小事。 「你是对的。」 时间过了一会儿，在提琴声的震颤中，史蒂夫板起脸变得严肃，「这位韦恩先生很警觉，他藉故头晕离开座位了……」 他思考半晌，对瑞亚颔首：「接下来，请安心享受典礼，女士。」 说着史蒂夫站起来，他作出保证：「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瑞亚没有拦着他离开。 美国队长是个细心的人，他会安排其他人留在瑞亚这边以防万一。既然有了嫌疑目的，其实一切都会变得简单很多。 瑞亚甚至开始思考，要不要越过史蒂夫，直接命令那些变种人动手。 这场奥斯卡颁奖典礼对她来说确实没有当初那么重要，瑞亚是可以被抵制、反对的，但瑞亚·诺伦女士的威信不能被肆意冒犯，这是由她背后如今牵扯的庞大利益关系网决定的。 无论对方到底是为什么而来。他都对瑞亚抱有敌意。 这让瑞亚想起，当「九头蛇」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被「清扫」干净，一切都消停很多。 那么这一次。 一些阴暗的想法在瑞亚的脑海里闪过，掌声如潮水般响起，包围住她。瑞亚用一个深唿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第825页 这可是好莱坞的殿堂，看在这里已经被搅得乱七八糟的份上，就别再让那些事情缠绕今晚的颁奖夜了。就如史蒂夫·罗杰斯所说。 她的家人们都在，那就好好享受这个。 何况—— 后面还需要她上台。虽然瑞亚还不知道霍姆安排了什么，但是她还有一个加入奥斯卡评委的新身份要公布。 瑞亚猜测霍姆联合了奥斯卡的现任主.席弗兰克·皮尔森，他们大概率会搞得很隆重。 不过当弗兰克本人从幕后走到台前，瑞亚还是惊诧了一下。 他把自己打扮得妥帖，西装笔挺，只看向台下微笑时，才泄露一点示好的意味。弗兰克·皮尔森在立架话筒前站定，他摊开手。 「这是第73届奥斯卡了，先生们，女士们，七十二年的时间！」 瑞亚举起手，和众人一起鼓掌。 「1929年。第一次，我们设置了奥斯卡特别奖，也就是后来的奥斯卡荣誉奖。十年后。为了纪念欧文，我们有了欧文·撒尔伯格纪念奖。 然后是第29届，哦，伟大的吉恩！奥斯卡设置了吉恩·赫肖尔特人道主义奖。 前年，我的上一任主.席，沃尔特决定将奥斯卡荣誉奖、欧文·撒尔伯格纪念奖、吉恩·赫肖尔特人道主义奖合併为奥斯卡理事会奖，嘉奖那些为世界影坛做出充足贡献的杰出人士…… 也是唯一一个没有提名，由奥斯卡理事会自主投票的奖项。」 听到这里，好莱坞的聪明人都已经若有所思。 瑞亚的心一跳。 然后弗兰克·皮尔森讲到： 「当然，所有这一切的变化、调整都比不上去年的大改.革。一切都翻天覆地了！」弗兰克·皮尔森笑笑，「他们说这不再是奥斯卡金像奖。」 「哈，是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奖！」 弗兰克用奥斯卡的称唿和全称一笔带过了那些争议，把焦点着重放在巨大的反响效益，「尽情地投入电影吧，技术打开了那扇门，努力地来爱电影吧，艺术永远是天堂。 缺少任何一样，都不会完美……这是改变了奥斯卡，但没有颠覆奥斯卡。 我们相聚在这里，为每一次的杰出作品，为每一次的精彩演绎，这就是奥斯卡。 …… 为了未来能有更多、更好的电影，奥斯卡永远愿意更新……」 他几乎是完整背下来了，没有看过台词卡片。 说完很长一段话，弗兰克由衷感慨：「在此，我还想向瑞亚·诺伦表达至高的谢意。感谢她对奥斯卡的贡献和付出，感谢她在做完这一切后愿意退出奖项评选，自证公正。」 这个时候，本应该掌声雷鸣，但是整个神圣大礼堂仿佛屏住了唿吸，静静等待奥斯卡学院主.席的下一句话。 他们都能感觉到，弗兰克没有说完。 台下人们脸上的神情都是惊愕、紧张的，他们的眼神都专注而又紧绷，会堂里的气氛不仅没有被沉默压垮，反而在寂静中越来越凝持、升温。 「为了弥补瑞亚·诺伦女士的牺牲，奥斯卡已经决定正式邀请瑞亚成为评委，享有所有评选投票权。」 这个消息早就传出来过，瑞亚也侧面回应了，媒体藉此撰写了各种各样的猜测报导，反覆刺激销量，所以没有那么让人惊讶。 嘉宾们的手掌都已经贴合上了，用鼓掌表示祝贺。连瑞亚自己都要以为弗兰克·皮尔森说得差不多了。 然而弗兰克继续说： 「理事会讨论了很久，最后我们做出这个决定。」 「从票房到奖项，是她屡屡创造最不可能的行业奇蹟，从表演到幕后，是她推进了最不可思议的电影革新…… 从开始到未来，一切都是为了电影，只是为了电影。 最终的奖项，献给最具初心的女电影人。」 就算瑞亚已经习惯了成为视线中心，也还是快被周围那些炙热的目光灼烧，她甚至有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她亲爱的经纪助理，霍姆，该不会直接给她公关一个终身成就奖吧？ 这可不到谈论终点的时候！ 但情况比瑞亚想像得还要过分。 「我们将公布这一次的奥斯卡理事会成就奖名字——瑞亚·诺伦奖。」 第318章 chpater318 压抑一段时间的沉默凝聚到一个极点, 然后爆发出了巨大的惊唿。 那声音太大了，又太因为惊愕而过于同步，在偌大的礼堂迴荡就像是炸开一般, 震得人耳朵发痒。 瑞亚在同一时间听到了好几位圣者的名讳, 诸如「耶稣」、「玛利亚」…… 她再冷静, 心脏也忍不住随着周围剧烈的情绪波动短暂地加快了跳动速度。 就算瑞亚想过很多种可能性, 也没有料到奥斯卡学院筹备了这么一份礼物送给她。这姿态摆放得足够诚恳，郑重, 但落在外人眼中，完全称得上离谱了！ 中间少不了她的经纪助理暗暗操作。 但本质，还是因为这所谓的殿堂级别的权威奖项组织迫不及待地想要巴结她、奉承她，维持瑞亚·诺伦女士的支持。 只是, 恐怕大部人只会觉得奥斯卡学院在去年这一通乱七八糟的改.革操作下, 被瑞亚搞疯了！ 「瑞亚·诺伦奖——」 「他们为什么不干脆把奥斯卡改成瑞亚·诺伦金象奖呢？」 第826页 「去他的, 她得勾搭上什么样的人物……那说法不会是真的吧？难道真的是新总统？」 「这是开玩笑吗, 醒一醒吧, 她可不是玛丽莲·梦露！」 「好吧，连政.治家都愿意为她背后的选票下跪，艺术家也并不清高……」她带来了那么多东西，总有一样能打破人性的坚持。 …… 议论的私语在神圣大礼堂的每一个角落里悄悄响起、偷偷流传。 其实瑞亚听不到这些, 周围的人哪里敢在这位长宠不衰的女明星耳边多嘴, 只能用眼神传递震惊和疑问。 不过，瑞亚也能从空气中读出不安的质疑。人们的忐忑来源于惊讶、没有准备, 所以无法相信。 这几年好莱坞的变化实在太大了，而整个行业又是全世界翻天覆地进程中的其中一个缩影。 嗅觉敏锐的人早就发现了，一切隐隐约约都和瑞亚离不开关系。这让瑞亚·诺伦成为了许多庞然大物中的一环关键。 她爬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高。 从最年轻的奖项获得者, 到奥斯卡的一奖双提名，甚至一手垄断了奖项评选机制，瑞亚已经是好莱坞的最高权力人物了。 她的王座摆在所有人的头顶上！ 瑞亚最近一系列的动作引起各大关注，行业内的人不得不紧盯着她。当一个人的地位、财富、权势到达一个高度，瑞亚的任何一个尝试、改变都会影响无数人。 在瑞亚提出放弃奖项的时候，不是没有人察觉到这位金髮女郎暂避风头的信号。 她确实太张扬了。 「统治」了大半个好莱坞还不够，这位「女暴君」还想要个好名声。 抨击、怒骂、斥责，舆论的愤怒仅仅掀起了一小片浪花，很快就在各大媒体的缴械投降里淹没了。 这离不开瑞亚的团队操作。即便她自己愿意留出一些宽容的余地，她的手下却并不好对付。 操控舆论的胃口也是会一步步变大的。 尤其是瑞亚已经掌握了好莱坞太多人的命脉——经纪影视资源、制作技术、传媒渠道，几乎段包括全部的生产、发行、传播。 连霸道的大制片公司也纷纷选择加入瑞亚·诺伦的关系网，剩下那些导演、编剧、明星演员们根本不可能和她抵抗。 瑞亚·诺伦拥有了一切。 但是她不能什么都要、什么都得到，把所有利益吃下去，让其他人分不到一丁半点。 否则这迟早会反噬，成为分杀她的一把刀。 好在，瑞亚一直是一个大方的人。 她在明面上抛出来的，就是电影奖项，这至少在段时间内为同行们让出了许多利益。 但是所有人还是没有想到，奥斯卡学院竟然这么不愿意放手。奥斯卡花费七十多年将这些电影界的伟人们镌刻的名字记录、整合、最终确定下一个额外的成就奖。 而今天。 他们又将这个奖项重新打破，将所有的名字都抹除，用一个只有二十一岁的女人的名字取代了一切。甘愿用七十多年来的歷史来为这个年纪女人做踏脚石，就为了把她捧到神坛上！ 这确实太夸大了，太过分了。 「女神」可不好当。 疑问的声音嗡嗡作响，形成一种巨大的浪潮将瑞亚包裹在其中，人们的眼神也投注而来，像是蛛丝织成的网笼罩了她。 瑞亚感到很多种情绪围绕着自己流淌，然后变成粘稠而沉重的压力，试图困住她。 虽然这同样出乎瑞亚的意料，但她也不会轻易退缩。 做了一个深唿吸，瑞亚再一次站起来。镜头对准了她，在台上的屏幕里投放出那张精緻漂亮的好莱坞宝贝脸蛋。 「唰……」 满场嘈杂都因为她的动作再次安静下来。 下一刻，掌声响起，所有人都在鼓掌，屏气凝神，拭目以待。 男伴暂时离场空出了旁边的座位，这让瑞亚的裙摆更容易整理了。她把裙子的一角收拢在右手里，缓缓走出坐席。 不过还是有一部分红裙散落下来，在她的身后飘荡，随着女人婀娜的身姿一起舞动。 人们承认，这是一位无可挑剔的美人。 「来吧，瑞亚，别害羞。」 台上的颁奖嘉宾，奥斯卡学院的现任主.席，瑞亚·诺伦的朋友——弗兰克·皮尔森伸出手欢迎。 要不是瑞亚的女助理霍姆·达克已经小跑过来搀扶了，弗兰克会自己下去接她走台阶，来表示真诚： 「你都已经来参加奥斯卡了，我们肯定会想办法让你到台上来的。」 工作人员把早就准备好的话筒递了过来。 瑞亚接过：「谢谢。但这办法太让人措手不及……」 她打了个哈哈，并没有表露什么态度。 不过估计也没多少人会相信她是真的不知道。毕竟人们已经很习惯把她当成掌握一切的女魔王了。 瑞亚朝回到搭建的舞台下方的女助理看了一眼，半是无奈半是警告。 霍姆也知道绕过瑞亚的决定太仓促了，心虚地耸起肩膀。 但女助理还是为这个筹划的成功而激动，瘦下来的圆脸涨红，在精美的妆容下浮起一些可爱的雀斑，彰显活力。 霍姆已经策划了许久，她之前就用其他藉口让瑞亚看过一些感谢通稿，就是为了让瑞亚在收到这个惊喜的时候不会毫无准备。 第827页 她的工作就是于打造明星。霍姆当然不会甘心任由瑞亚这么简单地退出。 就算瑞亚和其他女演员们早就不在一个竞争维度了，霍姆也要把那些竞争对手都踩在瑞亚的脚下，让所有人都明确，瑞亚在更高层面的事实。 霍姆抬起头，第无数次地仰望舞台上的瑞亚。 一身红裙的金髮女人在台上闪闪发光，受尽造物主的偏爱。 无论是用肉眼去看，还是通过镜头，瑞亚都看上去美极了。她开口：「当然，不仅是措手不及，而且不敢置信。」 平復了一下情绪，瑞亚的语气从诧异过渡到严肃。 「我真的很感谢成员们投票做了这个决定，真心的，但是一个以我的名字命名的奖项——哇哦，这实在是一个至高荣誉。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承担这么大的嘉奖。」 「我是说，看看那之前的那些奖项命名者们。 欧文·撒尔伯格，传奇制片人，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彙来夸赞才能配得上他的那些作品：《宾虚》、《茶花女》、《绝代艷后》……为电影开创了无数经典先例。 而吉恩·赫肖尔特，更是一位了不起的导演演员。 是他设立了电影救济基金，为演员、导演和其他不能照顾自己的工作室员工提供医疗保健和可供居住的收入； 是他支撑起了电影界的慈善工作，帮助无数人改善生活、完成梦想！」 「至于我……」 「你！瑞亚·诺伦——」奥斯卡现任主.席打断了瑞亚的话，弗兰克·皮尔森加快语速，「你让电影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 「经典不可复制，但未来万分可期。」 弗兰克说出这个决定背后的真相，他不介意把瑞亚·诺伦的事迹再说一遍：「瑞亚·诺伦，传奇女演员，女制片人！」 「作为女演员，你连续打破奥斯卡的奖项纪录，屡屡为观众带来精湛的演绎。《洛丽塔》、《罗密欧与朱丽叶》……」 随着他念出一部部电影的名字，台下的掌声突然变响，在礼堂里震动，当弗兰克喊出「《铁达尼号》！」 欢唿和鼓掌再一次席捲礼堂，盖过了之前惊疑不定的氛围，行业内可以怀疑一切，但不会怀疑这些优秀作品。 弗兰克没有结束，继续念道：「《指环王》、《佩吉·卡特》！」 说完瑞亚最近大热的最新新作品，这部被学者谩骂这是用歷史作秀，又被影评人抨击为爆米花的电影，却迎来了新一阵的拍手叫好。 或许是因为气氛的变化和带动，掌声只会变得越来越响亮，声音传递，让舞台的台面都隐隐抖动，瑞亚都能感觉到鞋子的细跟在轻微地晃。 弗兰克还不停下：「作为女制片人，你开启了半全息电影和电影宇宙的新纪元； 作为女电影人，你不仅为好莱坞创造了巨大收益，而且设立了好莱坞监督委员会，为行业肃清风气，帮助女性从业人员找到新的出路……」 这段话里最后一段表面上是在讲新成立的监督委员会，实际还隐晦地透露了瑞亚·诺伦才是那个将韦恩斯坦拽下马的幕后人。 公开上诉的格温妮丝·帕特洛只是被推出来的一颗棋子。 仅仅是说出来的这些信息，就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但弗兰克·皮尔森还只是说了一些表面上大家都看得到的，猜得到的。 细数下来，瑞亚的成就着实斐然，再想一想她的年纪，这反而变成另一种意义的吓人和恐怖。 但把这些当成荣耀一一描述、展示，人们就会不由自主地沉浸到传奇天才光环里，忽视这后面的东西。 至少现在座位上那些年轻的面孔脸上，已经满是崇拜和仰慕。 那些年长的、衰老的人神色更加复杂难辨，但他们没有一个例外，全都在举手鼓掌。 「我明白你在想什么，瑞亚。你是还很年轻，但年纪是你傲人的资本，不是剥离你获得应有嘉奖的理由。」 弗兰克最后的陈词是：「为了你的同行们好，请停止谦虚，瑞亚。」 「不是的。」 瑞亚抿唇笑笑，羞涩但优雅，她说：「你误会了，弗兰克，我不是想要拒绝这个奖项。」 「我知道我值得！」 这句话一出，台下都一片譁然。 他们当然反应过来瑞亚的不简单，但是她很少表露出这种强势的姿态，每当出现在大众眼前时，她一向是谦逊、滴水不漏的，仿佛还能看见那个最初以受害者姿态出现在媒体视野里的「小女孩」。 直到现在，「洛丽塔」的影子已经完全从她身上脱落了。 人们看着她，看着一个女王。 「至于我——我只是觉得稍微早了一些。」 第319章 瑞亚在短暂的停顿后继续开口。 「如果是十年后, 五年后，两年后，甚至只需要再给我一年的时间, 我为电影带来的变化会更直接地被所有人看到。 那时, 不需要任何人补充介绍, 人们都会清楚地知道, 我到底为好莱坞做了什么，我又为这个世界做了什么。」 她微笑起来, 绮丽的红唇勾起唇角，那份抓人眼球的美貌也变得更加明艷、锐利，像是蜕茧成蝶的虫，从往日沉稳温和的优雅姿态里挣脱出来, 张开了捕获猎物的花色翅膀。 「这个时间点, 好像真的早了一些。我就和现场的嘉宾朋友, 还有电视前的观众们一样惊讶。但我没有怀疑过。 第828页 不过我知道, 很多人都会产生疑问……」 瑞亚一改话风, 她加深笑意，说： 「正如亲爱的弗兰克所说，再往后，就是新的时代——或者说, 这个时代已经来临了, 世界疯狂地变化着，我们也在一同改变。我们会迎来新的娱乐玩法, 新的电影形式……甚至是新的生活方式！ 这当然不是因为我这个小小的女演员…… 但是我们都将成为新时代的一部分。而我想要在那个未来做出更多的贡献，成为更重要的那个部分。」 「我已经在这么做了。」瑞亚平静地叙述。「我不知道的是，我已经完成的部分是不是承担得起这么高的荣誉和褒奖，但我知道我终将值得。 我只能用接下来的努力来证明, 我配得上这个以我命名的奖项，并且让接下来每一届拿到这个奖项的人，都感到骄傲和自豪。」 这听上去像是一份完整的感谢致词，也确实鼓舞人心。 反正奥斯卡已经心甘情愿地为她献礼，无论这到底合不合理，总有人会让它顺理成章。 何况事实就是瑞亚成功至极，成就非凡，人们很愿意锦上添花。 抛开她小得不可思议的年纪，以及仍然鲜活健康的生命两个不同点，瑞亚的地位确实已经足够和那些好莱坞大师们相提并论。 没有谁能否认。 「说得好！」 「你现在就值得，瑞亚！」 「为你骄傲……」 气氛又一次调动起来，那些喊话的声音从惊诧疑问变成欢唿叫好，那些徘徊的眼神也从游移不定变成认可笃信，追随者压过了质问者。 出于不断增长的崇拜追捧，出于利益相关的抱团示好，甚至只是出于从众心理，人们都在迫不及待地鼓掌迎合。 但是瑞亚并没有结束髮言。事实上，她的演讲才刚刚开始。 瑞亚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不过这毕竟是一次值得纪念的奥斯卡典礼之行，意义非凡。 这是第一次，关爱她的家人来到了颁奖现场。这也是第一次，针对她的敌意蔓延到典礼现场。 她突然有了一种复杂的感悟。 如今，爱她的、恨她的情感同时持续发酵，环绕周围，瑞亚知道，这也暗示着很多事情已经进入到一个临界点。 突破这个极限，就是彻底的变化。瑞亚说：「现在的我，只是刚刚实现第一步，你们才只看到《指环王1》、《哈利·波特1》、《佩吉·卡特1》…… 没人能预料这一系列ip到底还能创造多少价值，也没人能保证这些电影会不会开启一个连续成功的宇宙纪元，也没人能判断与时俱进的半全息技术会让电影变成什么样…… 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就算尊敬的奥斯卡学院评委们认为这把打开未来的钥匙在我的手里，我也不能确定钥匙开启的门后面是什么。」 她的声音放轻，但是字句吐露清晰，传进人们的耳朵里时彰显出一种奇异的力量，变得更加响亮明确。 「这扇门需要我们一起打开。 那个未来，无论是好是坏，一定是由所有人支撑起来的。」 她已经不仅是在说电影的事情了。 瑞亚也没有人们想像中的那么在乎颁奖典礼颁发给她的礼物。虽然这确实是一个花费心思、别出心裁的奖项。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瑞亚·诺伦的工作事业越做越大，涉及到很多其他领域。 所以人们或反应飞快或慢一拍地意识到，瑞亚想要暗示一些更严肃、更重要的事。 这也是大家都预感到的。在这奇妙的语境氛围里，掌声弱下去，人声安静下来，连背景音乐都停止了，只剩下瑞亚·诺伦的声音。 她还选了个好时机。 唯一能够有权限、有主张能制止她的男伴史蒂夫·罗杰斯暂时离场了，而那位不知道怀着什么目的来到现场的布鲁斯·韦恩也不在这里。 只剩下那些安插进来的「特殊人士」在座位上坐立不安。 他们比好莱坞的人更警醒、更敏锐，但他们只能任由火烧的屁股贴在位子上，看着台上的瑞亚·诺伦说出那些不该说的话。 此时此刻，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都陷入同一种焦虑。 他们才不关心瑞亚拿了什么奖，再大的奖项也值得用来收买堵住她的嘴。 可惜的是，好莱坞已经抢在所有人前面用最高头衔「贿赂」这位女士。 「这一年好莱坞变了很多。请相信，这绝对不是我个人的力量能做到的，但我愿意成为一个指标，引领这种变化趋势……」 瑞亚收起了笑容，神情认真。 「很多人担心半全息电影会取代现有的艺术，甚至连半全息技术也会很快被新的全息技术更替。 科技换代是很残酷。但更新不意味着淘汰。永远有人坚守，永远有人怀旧。 这就像是他们假设的那个问题，变异的、进化出超能力的新人类会取代全部人类吗？」 这下。 不仅是那些制片人、导演、编剧、演员，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也包括那些和电影行业毫无关系的人员。 瑞亚的眼神扫过去，将那些神情变化都收进眼底，在人们异口同声的倒抽一口冷气中，她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认为不会。」 第829页 台下的经纪助理试图做一个停止的手势，但霍姆的手刚搭到一起又在瑞亚的眼神中放下，无奈地摊开肩膀示意继续。 现在又有谁能阻拦瑞亚·诺伦女士呢？ 毕竟这件事还是霍姆发起的。 她精心策划就是为了把瑞亚推上更高的位置，好了，现在「女神」要行使自己的神职。 霍姆当然没办法制止。 只是她不会想到，偏巧是这一次撞上了另外一个阴谋。这让瑞亚有了不同的想法。 「哦天吶，这会引爆舆论的……我开始想念马洛伊那个傢伙了。」 霍姆已经在思考要不要打个电话，让那位超级经纪人使用能力瞬移回来。 想必马修·马洛伊此时应该也在看直播。 按照abc电视台的延迟时间，以及极地的特殊情况，他大概最晚也会在二十分钟之内接收到此时的信息。 不管瑞亚会把话题推进到怎么样的深度，他们的注意力势必要放在如何引导后续走向的重要工作。 连瑞亚自己的团队都感到压力。 那些原本只是想要聆听瑞亚领奖词的嘉宾们就更紧张了。 尤其是他们意识到，瑞亚的话是有分量的。 她并不是那种狂妄自大，为了追赶热点就随便点评政治经济社会事件的娱乐家。 瑞亚的一言一行，能够有效地影响真实世界。 在那些面目变得模煳的观众群像中，瑞亚看到自己的家人们。 年幼的弟弟彼得·帕克仰着笑脸张望，似乎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大家都变得这么安静，但他很快就回过头来沖瑞亚握拳，给她打气。 养父母脸上的笑容褪去，浮出担忧。 母亲梅·帕克不自觉地合起双手，像在为瑞亚祈祷。 父亲本·帕克眉头紧皱，肃然的表情里透露出不贊同。 但当瑞亚看过来的时候，他反而点了点头，鼓励她说下去。 瑞亚冲着他们微笑了一下。 她用个玩笑稍微过渡：「我知道这不是个合适的议题，我只是一个女明星，这里只是一个颁奖典礼，我不该谈论这些…… 所有人都不该谈论这些，让我们一起忽视这个房间里的大象，听着别人打哑谜。」 没有人笑。 瑞亚深吸了一口气，轻嘆道：「但作为一个真正经歷过奇妙事件的人，我需要说出来。 这确实是一段特别的经歷，我拍摄了《佩吉·卡特》，然后接下来的故事从电影里发展到现实，不可思议！ 美国队长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她响应了之前主持人的梗，但这句话因为瑞亚的发声而有了重量。 瑞亚当然有资格这么说，她就是那个美国最终推出来的对外发布消息的人。 在大部分人眼里，这种死而復生其实也是一种「变异」。 只不过史蒂夫·罗杰斯多了一重英雄身份，而且瑞亚的电影确实让他回收了过往七十年的人气巅峰。 瑞亚用他来作为切入点，更温和、柔软。 「史蒂夫回来了，但我也没有消失。」瑞亚这么解释人们最担心的那个问题，「我们都没有消失。」 这当然不该是一个对立的单项选择题。 「这个世界上可以同时存在史蒂夫·罗杰斯和乔纳森·斯通，也可以同时存在他们和我们。」 瑞亚说：「事实上，他们也是我们。」 「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美国队长也看过《佩吉·卡特》！嘿，我们都要在地球上生活，那就必须接受『瑞亚文化』的洗礼！」 年轻人憋不住了，座位上响起一片小小的笑声。 这是之前《号角日报》大力抨击过瑞亚的新闻标题，在网站上的传播转载了好几万次，浏览量突破了亿级别。 新主编乔纳·詹姆森坚信所有的电影、娱乐传媒都是瑞亚·诺伦试图用文化洗脑全球下一代的阴谋。 也就是「瑞亚文化」—— 但此时此刻，这反倒成为一个幽默又讽刺的安慰。 变种人年轻一代也是在同样的「瑞亚·诺伦」影响下长大的，甚至他们对瑞亚的追捧还会更热烈、夸张。 要想抚平巨大差异性带来的隔阂，人们只能从文化教育、生活方式各个方面寻找相同点、或者制造共同点。 这笑声渐渐变大，神圣大礼堂终于还是重新响起了掌声。 趁着这个时机，几个导播已经在台下疯狂做手势了，总导演都跑到舞台的帷幕后。如果瑞亚佩戴了耳返，这时候肯定已经被狂轰滥炸了。 但是颁奖嘉宾弗兰克·皮尔森就没那么好运，他看上去忍受了漫长时间的提示骚扰。这位奥斯卡主.席只能举起话筒抢过话。 「先生们女士们！」 「让我们为她欢唿！瑞亚·诺伦成就奖首届得主——瑞亚·诺伦！」 原本还要隆重介绍、颁发的奖盃仪式不得不简化，当那一尊雕刻精緻、惟妙惟肖的女人金像被镜头聚焦时，仿佛瑞亚·诺伦头顶上的王冠有了实形。 那是瑞亚·诺伦的人像。用黄金铸成，蓝宝石镶嵌。 这毕竟是第一尊，象徵意义更大。 设计师获得了极大的灵感，打破了以往那些小金人像的惯用形制，做出了更加逼真、拟态的神情身姿。 就像是信徒为「神」在人世间的第一座塑身。 第830页 当假的塑像被真正的瑞亚捧住。那些无形的声音、感情也仿佛有了实体，成为另一种力量。 「啪啪！」鼓掌、口哨、尖叫、吶喊、欢庆，一切连在一起，满场震动，淹没了再次开始播放的激昂音乐。 聚光灯调转光束视角，跟随瑞亚往下。 光芒圈外的阴影里，她的男伴回来了，静静地等待着。 「恭喜。」 瑞亚松一口气：「事情解决了吗？」 「布鲁斯·韦恩的事解决了，但你的事情没有。」史蒂夫·罗杰斯说：「瑞亚，你欺骗了我。」 他是个坚毅的士兵，忠贞的骑士。 但他侍奉正义，而非女王。 第320章 .20 欺骗是一项十分严肃的指控。 尤其是对史蒂夫·罗杰斯这种老派的正义人士而言。 不过瑞亚脸上的微笑依然完美, 她是笑着反问的：「你指的是哪一件事？」 从台上走下来后，她的情绪就恢復了平静。 所以这一点也不影响瑞亚，她清楚地看见史蒂夫·罗杰斯收紧了下颌, 那双明亮的眼睛微眯, 压抑着淡蓝色的火焰。 于是瑞亚也配合地收起笑容, 嘆了一口长气。 就在她以为史蒂夫要立刻质问, 展开一场控诉的时候，这位负责假扮「一日男伴」的金髮英雄却克制住了。 他咬住后槽牙, 吞下激怒。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说完，史蒂夫环视一圈，周围每一个人的视线都在打量他们，于是他只能无奈地伸出手, 示意瑞亚挽上。 「好吧, 不是现在。」他认真的敌意也带着温柔, 「今晚是你的荣耀之夜, 恭喜你, 瑞亚。」 史蒂夫再一次向瑞亚祝贺，瑞亚能感觉到语境的变化。 「谢谢。」 瑞亚真心道谢，然后她就态度自然地抱住了史蒂夫的手臂，好像完全不介意扣在自己头上的「骗子」罪名, 也不在意自己的同伴出去了一趟就掉转矛头。 只是当她再次靠过来的时候, 他们之间的接触也因为立场疑问而变得怪异。任何肌肤相贴的可能，都让史蒂夫僵硬地更加不自在。 好几台场内摄像都对准了瑞亚, 她不会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史蒂夫·罗杰斯只能尽力配合她。 好在瑞亚的经纪助理霍姆·达克很快就追上来，带他们去临时安排的休息室。「先别坐回去，我们得开会，马上……」 这件事引起的震动太大了, 瑞亚不能按照正常流程离开奥斯卡的颁奖仪式。 之后的庆祝晚宴更是不用想了，反正瑞亚也不感兴趣。 即便霍姆的反应速度已经非常及时，经过走道的时候还是不断有嘉宾过来询问。这里还是神圣大礼堂内，没有放多少记者进来，但人们已经忍不住了。 不光是那些拿到邀请函的媒体想要抢下这劲爆的话题，那些座上宾的电影人士也纷纷坐不住了。 「瑞亚，你太棒了！我只想告诉你，你值得这一切。我们能聊一聊那个超级电影宇宙的想法吗？ 那确实是电影，不是预言对吧？」 「把政.治娱乐化——这可是一门危险的生意，你需要更多的朋友……」 「瑞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或许我们可以找个时间……」 「嘿，瑞亚，你要去哪里，典礼还没结束呢？」 再在这里待下去，只会引起更多的问题。 霍姆一边接过瑞亚手里的小金人奖盃，一边帮忙应付其他嘉宾的询问：「谢谢大家的祝福和关心，瑞亚有些累了，她想休息一下。」 「如果你们想聊电影上的工作，之后可以联繫我。」 「不好意思，其他事情我们不方便回答，大家让一让，麻烦了……」 这个时候，霍姆由衷地庆幸自己想办法找来了美国队长。 他确实非常可靠。 这个男人仅仅是冷下脸，神情严肃地站在瑞亚·诺伦身边，就足够威慑很多人不敢上前近身。 何况他还尽职尽责，一路护住瑞亚。 那坚实有力的手臂一拦，就把热情过盛的骚扰阻挡在外，也把瑞亚圈在了安全可靠的范围里—— 他的怀内。 霍姆倒是不用担心瑞亚的人身问题。 不过看着眼前这对紧紧贴在一起的俊男美女，霍姆还是忍不住分出一部分精力思考，能不能把新闻的焦点转移到瑞亚·诺伦和美国队长的绯闻上面…… 哦，对了，现在是瑞亚·诺伦和乔纳森·斯通。 不过这样肯定还是压不下去热度的。 霍姆看了一眼美国队长环过瑞亚背嵴、腰肢的手臂，他们的接触早就远远超过了男女之间的安全距离。 就算现在的情况特殊，这种关系也太过微妙了。霍姆对此总是非常敏锐。 不过她很清楚现在不适合说这些。 快步穿过礼堂，直接进入通道，霍姆刚想叫住里面的工作人员，史蒂夫·罗杰斯先她一步开口下指令：「检查所有的入口，然后留一个在外面待命。」 接下来，瑞亚和霍姆一起看着对方换了副神情，动作利落地接受命令离开。 「……靠你了队长。」 霍姆明智地把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吓脏话换成了称赞。 门被关上，留出了安静讨论的空间。 第831页 「之后还要拜託你带我出去……」霍姆刚想藉此起个话头，先商量一下怎么离开，却见美国队长抱起双臂，一脸审视地盯着瑞亚。 史蒂夫直接发问：「这也是你们的计划之一吗？让我来陪同保护，利用我来造势炒作，还要我护送你们离开……」 霍姆听得脸皮一紧，但史蒂夫这个问题看似是在问霍姆，实际上是冲着瑞亚来的。 瑞亚：「我们不是谈好了吗？这是你自己答应的。」 男人的气息加重，被她冷淡的态度激怒。 「不要避重就轻，瑞亚。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开了一个糟糕的口子，那些代价会把你撕碎的！」 他严厉地批判：「你把我搬出来也没有用！」 霍姆有些晕，她不确定这两个人在讨论哪一件事，或者是全部的事情。毕竟他们对美国队长的利用是彻头彻尾的，甚至瑞亚在台上演讲的时候也有用史蒂夫做担保的意味。 史蒂夫·罗杰斯完全有立场指责。 不过无论如何，霍姆知道现在不是她说话的时候。 所以霍姆只是咳嗽了一声，对瑞亚示意：「需要我先离开吗？」 瑞亚转过头，她先回答霍姆：「拜託帮我看一下我的父母，还有彼得。」 「我已经安排了人照应。」史蒂夫接过话，并不给缓和的余地。 「对，我知道你非常负责，队长。有你在，我和我的家人们都会很安全。」瑞亚缓缓说，「但他们还需要安抚，这是另外一回事。」 「是吗？我不太清楚你指的到底是哪一件事，或许你可以趁现在和我解释一下，请？」 瑞亚承认，史蒂夫·罗杰斯的讽刺也十分辛辣。 冰封的时间并没有影响他的头脑，超级血清让他思考、学习的速度变得更快。 就像现在他模仿瑞亚的语气来反讽，学得像极了。 不过他还是不愿意太过伤人，硬要在最后加上一个礼貌用语。 霍姆举起双手，同时表达了「投降」以及「停一下」两个意思。 然后她自觉表示：「好的，我明白了，先出去。」 等同一扇门第二次关上，只剩下两个人。 史蒂夫沖瑞亚抬起下颌示意，「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他想让瑞亚开口，瑞亚并没有客气，直接反将一军：「现在是谁不好好说话？」 瑞亚反过来质问：「布鲁斯·韦恩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他和你说了什么，让你放下今天的任务也要审问我。」 「他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有钱人。」史蒂夫忍耐地告诉瑞亚，这个男人还真的把语气放平和了，尽力克制情绪。 「但我从他那里知道了一件事。」 史蒂夫说：「『哥谭』和『大都会』表面上是由查尔斯·泽维尔跟进开发，私底下却都是你的人在占据地盘。」 「你愿意相信一个『游手好闲的有钱人』。」 「他就来自『哥谭』！我确定了一些外面的人不知道的信息。就是你的人在打理那些超级新城市。 也是你的人在互相争夺，分配利益。」史蒂夫不再顺着瑞亚的话往下，他只想掀开谜底。 瑞亚插进一句补充：「我说了，有其他人在搅局。而且我有些怀疑这位布鲁斯·韦恩先生。」 「真的吗？ 还有谁敢搅局？ 你的经纪人是马修·马洛伊，你的经理人是安德里·维特，你现在的公关团队负责人是莱克斯·卢瑟……我调查过他们，瑞亚，你告诉我，他们真的在做这些职务上的工作吗？」 瑞亚听出他的意思。 她若有所思：「看来你早就在调查我了？」 史蒂夫嘆一声气：「我不得不。」 「而且我听到你说的了。」 金髮大兵放下手臂走近一步，逼迫瑞亚仰视自己。他其实很擅长这种介于心理压迫的审讯小把戏，瑞亚察觉到他其实使用很多次了。 「你在台上说的那些，已经超出之前我们聊过的范围了。宣扬英雄主义，宣传超能力，我们或许可以尝试—— 但是你不能把一切都当成好莱坞游戏。变种人的问题太大了，这不是你能玩得起的。 我不了解二十一世纪，可就算是我这个过时的傢伙也知道，人性不会因为过去七十年而改变的。谁也不能担保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你不能做出那样的承诺！ 更不能带着如此傲慢、自大的心态试图去领导规划人类的未来。」 瑞亚不是第一次听到反对意见。 但难得听到这种不带有任何私心的劝导。 史蒂夫·罗杰斯不是为了变种人，也不为了普通人，只是为了反对瑞亚的制霸和□□。 反而是两边各方的领袖，愿意为更长远、更伟大的利益来拉拢瑞亚。 于是瑞亚说：「你说得对，我确实失去了分寸。我想我还是做不到对名誉完全无动于衷。 今天我太高兴了。 不过请不要误会我，我并没有想当统治者，队长。确切地说，我只是给一些人建议。而他们愿意採纳。」 瑞亚轻轻地嘆气：「至于我的团队，我正在尽我所能地管理他们，但是他们有自己想要做的事。 很多时候，我也只能给出建议。」 史蒂夫专注地凝视她。 第832页 他眼神中的温度飞快地冷却，然而同一时间，另一种情绪又刺激着他的肾上腺素，让体温沸腾。 美国队长清醒地认识到，撕开一切精緻漂亮的外壳，这是一个任性的野心强大的女人。尽管她迷人，但是依旧危险。 瑞亚察觉到敌意：「现在你是打算解决我吗？」 「不。」史蒂夫很快回答。 「该被解决的事情有很多，我没忘记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在找出针对你的危险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他再一次提醒，「如果你没有撒谎，真的还有其他势力在挑拨离间……」 「但这件事没完。」 史蒂夫这次是咬牙切齿地说话：「你需要好好上课，漂亮的年轻女士。」 「思想教育。」 他突然强硬起来，像是终于确定在瑞亚面前的身份：一个古板的长者，一个忧心忡忡的过来人，一个想要把心上人从迷途拉回来的男人。 第321章 .21 再往前几年, 瑞亚听到这种话一定会生气。 受童星出道的影响，她已经在镜头前卖乖很长一段时间了，没有人喜欢一直扮演小孩。尤其, 她还多活了一世。 只是她不巧重生在这个危险不安的世界, 接连忍受了一些能力特殊人士的「教导」。瑞亚受够各种打压人的反对意见了。 然而现在。 当瑞亚拥有足够多的资本, 她只会觉得这些话好笑。 不过她承认, 史蒂夫·罗杰斯说的其实是对的，但他也说错了。 瑞亚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完美的人, 更谈不上多好，或许她确实需要一些指导—— 可事实完全反过来，偏偏就是这样的她，在给全世界上课。 如果现在史蒂夫·罗杰斯才开始担心, 瑞亚把世界塑造成她想要的样子会伤害更多的人, 那么他担心得晚了一些。 瑞亚已经实施完第一步了。 甚至, 连美国队长本人都是这个巨大计划的其中一环。 他一定记得, 是谁把他从冰川下面捞出来的——瑞亚说：「谢谢建议, 队长，我想我们都需要学习改进。 地球不会因为我个人的意志转动，也不会因为我而停止转动。」 瑞亚熟练地撇开自己，「我只是说出了现存的问题……这是个糟糕的开头吗？潘多拉魔盒一直就在。 该解决的不是我, 而是问题本身。」 史蒂夫反问：「你的解决方法就是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澄清：「除了我的本职工作, 我已经放手了大部分权限。我可没打算统治地球。」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瑞亚还强调：「我邀请你加入, 队长。不只是你，我希望这个世界拥有更多的『超级英雄』……」 「毕竟这是一个危机重重的时刻。」 现在的地球很危险。 瑞亚同样面临着自己的麻烦。 比起来藏在暗中蓄意针对她的敌人，美国队长反而没有那么难缠。 他说不定是那种到了刑场也会替犯人考虑的傢伙。 史蒂夫依然遵守承诺：「在我排查出所有的问题之前，我会盯着你的。」 犹豫片刻, 他还是加上了一句：「不用担心。」这让一整句警告都变了意味，变成关怀。 瑞亚很早之前就确信他是一个好人。 她不是完全没有触动，但也不可能再动摇。 瑞亚摇了摇头一笑：「你突然反过来质问我——我还以为你要立刻和我划清界限呢，队长。」 「这是两件事。」 美国队长听上去公正无私，他说：「问题是问题，计划是计划。」 正因为瑞亚的问题太多了，史蒂夫·罗杰斯更不可能退出那个所谓的「超级英雄」计划了，就如他所言，他得「盯着」瑞亚。 意识到这一点，瑞亚笑着看了他一会儿，让史蒂夫感到不自在。 然后瑞亚才开口：「不管你信不信，不管你怎么想，我真的得走了。」 「不要想转移话题，我们还没谈完……」史蒂夫的眉毛皱起，但他还没能彻底板起脸，就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环境的变化。 空气中的波动在暗示，这里涌现出另外一股神秘的力量。 他立刻想到，就算是为了给他们留出私.密谈话的空间，瑞亚的经纪助理离开的时间也过长了。 「好了，审问到此为止！」 一道声音凭空冒出来，截断话题，一具高大的躯体从瑞亚身后走出来，向前一步就环住了瑞亚的肩膀。 他高出瑞亚一个头，几乎和史蒂夫·罗杰斯平视对立，蜜色的犹太裔脸上压抑着一丝躁怒。 虽然他们早就互相打过照面，也认识彼此，但这才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直面打交道。 转播的时间过去—— 瑞亚的经纪人来了。 马修·马洛伊说：「谢谢你今天出任务，队长。 但瑞亚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帮帮人类的忙，去考虑地球安危吧。」 话音落下，他也不给美国队长回应的机会，直接带着瑞亚从神圣大礼堂的休息室凭空消失了。 瞬间，房间里只剩下眉头紧皱的史蒂夫。 「变种人……」 内心深处，史蒂夫相信瑞亚不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那么——到底谁才是那个反派人物。 —— 第833页 瑞亚在轻微的晕眩后回过神。 她一手撑住马洛伊的胸膛，另一手扶了一下额头，瑞亚问她的犹太经纪人：「霍姆让你过来的？」 艷色的红裙被风吹起，在夜空中飘荡起绚丽的波纹。 马洛伊直接带着她瞬移到了礼堂屋顶，他随手圈出一层空气罩，隔开了高处的冷空气。 就算瑞亚的背嵴和手臂裸.露在外，她也不觉得寒冷。 马洛伊回答：「看完你的领奖宣言，你觉得我还能在极地待下去吗？」 「但是把一个疯狂的天才科学家和一个外星人扔在那地方，也不是一个好主意。」瑞亚开始担心另外的问题。 「我留了一些人手在那边。」马洛伊让瑞亚放心，他说：「为了他们自己好，莱克斯·卢瑟和氪星人会克制的。」 犹太人那双棕色眼睛微闪，原本跳动的怒意渐渐平息，马洛伊冷静下来：「我可不能错过变种人歷史的重要一刻。」 「还不到这种程度。」瑞亚笑了一下，然后又在清醒过来后嘆气：「对不起，我是有些冲动了……」 当一个人的成就被称赞、歌颂，被着书成说，甚至被命名，被记录。在那一刻，瑞亚确实试图证明什么。 她迫切地想要让人们知道，她值得。 所以她说出了那个所有人都不敢贸然提起的事—— 那么耀眼的荣誉，那么盛大的赞美，全都向她拥来，这美妙的感受足以让人溺毙。 她觉得自己很平静。 但也说不定是另一种意义的沉浸其中、麻木和不自知。 马洛伊是她最忠实的同伴，他只会一味地支持瑞亚。犹太男人甚至鼓励：「不，瑞亚，你说得很好。 是你让变种人拥有现在这个更好的局面，你有资格谈论这个话题……」 代价就是他们之后要忙碌一段时间了。 不过这并不是问题。 当然，马洛伊有自己的想法。 「我们也该培养一些『自己人』，美国队长不会是一个听话的傢伙。他是非常有名望，但我们需要『变种人队长』——」 瑞亚想了一会儿。 她陷入思考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垂下眼睛，从以前就这样，马洛伊看着她，耐心地等待着。 她的观点是：「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过，普通人需要他们自己的英雄。我们打造的不是听话的傀儡，这就没意义了。」 虽然为了一些私心，她的做法一直在把美国队长的英雄形象剥离，偷换概念地和变种人、超能力者联繫在一起。 史蒂夫·罗杰斯没有说错。 她知道自己在玩弄一些逻辑陷阱游戏，瑞亚在挖掘「美国队长」这个头衔背后的每一个价值。这种利用自然也是一种欺骗。 但是瑞亚还没有失去理智，她的立场需要她维持一定的平衡。 就算这个平衡最终会反过来制衡她自己。 马洛伊听了并不满意。 不过他还是说：「听你的。」 「好。」瑞亚笑着点头，她说：「那我们先解决另外一件事。」 她自认还算清醒。 可是瑞亚也没有理智到为了大局，容忍敌人明晃晃地冒犯她。 瑞亚：「今晚布鲁斯·韦恩来了——史蒂夫排除了他的嫌疑，但我还是觉得他有问题。」 马洛伊非常干脆：「那他一定有问题。」 他甚至不需要瑞亚解释，就先一步为瑞亚找好了理由：「他是『哥谭』的人。 如果有谁最不想看到变种人在新城市占据优势地位，那一定是那个城市的原住民。」 这就是听话的「自己人」，永远都会让瑞亚满意。 瑞亚幽幽开口：「我不知道布鲁斯·韦恩说了什么，但他显然把麻烦扔到我的头上了。 作为一个回来不久就传出浪.盪花名的富豪，他知道的事情有些多。」 马洛伊：「我会让他闭嘴。」 「今晚我的家人也在。」瑞亚交代：「我已经让霍姆去陪着他们了。」 之前她确实被吓了一跳，就担心会牵连到帕克一家。 如果这真的是来自某方的挑衅，那么他们做得太过头了。 这需要惩罚警示。 她俯视下方，记者们成群结队地堵在门口，热闹得根本不像是等了一整晚。 所有人都躁动不安，好奇心和探知欲全被奥斯卡出人意料的一手激发出来。 再爆冷门的奖项公布也不会超过「瑞亚·诺伦奖」的颁奖盛况了。 马洛伊保证：「我明白了，这不会惊动任何人的。」 「送你回去？」他询问瑞亚的意见。 「我父母还在这里……把我放车上就行，我等霍姆带他们出来。」 他扫了下方一眼，确认过人群和建筑的位置后就抱起瑞亚，直接把她送到了叫来的新车后座上。 「先开到巷子里等，避开媒体。」马洛伊在车身上拍了两下，示意司机。 这是马洛伊的人，不需要太多顾忌。 安排好后，犹太变种人并没有多停留，一个晃身就又要离开找人算帐。 瑞亚及时提醒：「他应该带了针对变种人的设备，小心一点。」 马洛伊挥了挥手，消失不见。 司机遵从指示，启动引擎，绕过前门后门那堆□□大炮等待捕捉镜头的记者们，开进小巷里。 第834页 虽然路的通道变窄，但是优越的性能让车身行驶依然平稳，并不颠簸。 直到突然「哐当」一声。 车顶轻微震动了一下。 瑞亚抬起头的时候就在想：「……不会吧。」 下一刻，车顶就被泛红的雷射刀具划开了一个入口，一道黑色的身影滑了下来刚好落座在她旁边。 一切发生得太快，时间只过去不到十秒。 就算马洛伊派过来的司机是一个变种人。 一把看不清样子的武器飞速扔过去，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使用超能力就在驾驶位上昏迷过去——瑞亚不确定他死了没有。 但这辆车已经没有司机了！ 瑞亚尽力在摇摆的剧烈晃动中控制身体。 在害怕之前，她先感到愤怒：「混蛋，你该补充一些交通安全知识。 到了车上，就别弄司机！」 第322章 .22 她的话刚说完。 「刺啦。」 又一阵颠簸。 轮胎不知道擦过了什么东西, 磨出刺耳的声响，车身不受控制地往墙面滑去，瑞亚旁边的「闯入者」抬起手。 一枚造型怪异的武器道具从他袖口里飞射出去, 勾住方向盘操作, 把岌岌可危的车从撞毁中挽救回来。 剧烈摇晃的作用力让瑞亚向一边倒去。 下一刻, 她就被那位闯进车里的可疑人士拽住手臂, 拉回身旁。 他并不手下留情，用力一圈, 瑞亚的胳膊上就印出了一道红痕。 对方佩戴的手套结构特殊，手背嵌着金属铠甲，掌心是密织的高韧性布料，纹路粗粝。 这个人连脸上都罩着一个面具, 全副武装, 倒是把自己遮得密不透风, 只露出光洁的下巴和冷漠的嘴唇。 瑞亚只能从他的体型、他的力气推断这是一个二十到三十岁的青年男人。 即便现在他们是同一辆失控高危车里的乘客, 这个男人却像是一把刀插在座位上, 纹丝不动。 前排的司机早就在碰撞中从方向盘上滑落，倒在副驾驶位。 瑞亚倒抽一口气：「他……」 「他没有死。」 按住瑞亚的人开口，男人的声音从黑色面具下传出。 不知道做了什么处理，粗粝而嘶哑, 像是石头表面刮过的摩擦声, 「但你就不一定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种威胁的话了。 瑞亚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那我保证，你一定会死在我前面。」 这并不是瑞亚虚张声势的大话。 就算他精心设计完成了这场劫持, 但是不可能成功到最后。瑞亚的团队很快就会反应过来的。 司机身上的设备闪烁一下，然后瞬间熄灭。 劫犯却不慌不忙，从腰间的随行包裹中掏出几样眼熟的东西，贴在车顶, 毫不避讳地露出了莱克斯·卢瑟集团的标志。 看起来他似乎连嫁祸甩锅的对象都准备好了。 早知道，她一定让莱克斯把这些该死的东西处理干净！ 这人开口，声音沙哑：「你应该认识这些反变种人的玩意儿，瑞亚·诺伦女士，你的朋友暂时过不来。 要是你还想活着，那么最好配合我。」 「现在这辆车马上就要驶出小巷，你还有两分钟的时间。」他收紧力气，把瑞亚拽得更近，那张面具几乎贴在她脸上。 离得那么近，瑞亚才辨别出这张面具在额角刻出两只尖耳，像是恶魔的角。 男人逼问：「告诉我，你在『哥谭』和『大都会』打造超级新城市的真正目的。」 瑞亚仅仅是多沉默了一秒钟。 一把锋利的刀刃就抵在了脖子上。她的脖颈很白，皮肤细腻滑嫩，脉搏稍微加快跳动，血管就会变得明显，在那漆黑的刀具按压下轻微起伏。 她不得不说话。 「我就是想要一些新的城市。」瑞亚坦白。 刀面立起，在男人精巧的控制下贴过瑞亚的脖子，在让她感到刺痛的同时不划破肌肤，「你还有一分四十秒。」 其实在那瞬间，瑞亚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她想起很多事情，甚至有一些前世的记忆片段，久远到瑞亚以为自己不记得了。 结果她全都记着。 这具因为实验而创造出来的身体给予了她很多天赋，唯独没有带来变种人的能力。她不是变种人。 但她已经是地下世界默认的「变种人女王」，他们当然会怀疑瑞亚·诺伦在倾尽全力地扶持变种人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事实上，她只是半推半就地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局面。 随着她得到的越多，得罪、激怒的人也越多。 各方的担心和忌惮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一定非要从她这里要一个真相、答案，瑞亚回答不了。 这里面涉及太多的东西，交缠在一起，还不如放手让他们自己去头疼。 她干脆越过了这些，看向了更高处。 不过瑞亚唯一能确定的是。 她想要的，绝对和那些所谓的操控变种人统治世界毫不相干——这是今天她遭受的第二轮质问了。 美国队长或许愿意为感情信任买单，但是眼前这个花费巨大代价劫持她的男人不可能相信她任何话。 死亡的威胁近在咫尺，瑞亚下意识地屏住唿吸。 她当然不像表现出来得那么平静。 第835页 不过还好，这也不是瑞亚第一次面临濒死的危机，她还能沉稳并快速地思考。 时间又过去了三十秒。 刀毫不犹豫地提起，往里刺进一毫米。 雪白的皮肤被割开一条红线，渗出艷色的血，顺着女人柔软的胸脯画出曲线，落进红裙抹胸。 行兇者压在她身上：「你明明怕死，为什么不说？」 瑞亚轻声嘆气。 那两只颜色不一样的蓝眼睛深浅交映，闪着幽邃的光。瑞亚的身体随着唿吸的变化一起一伏，早已泄露了惊慌和不安。 同一晚，她从万人瞩目的、攀登事业巅峰的女明星，沦落为被绑架劫持的囚徒。 昂贵的红色礼服乱了，精心妆造的金髮散落一半。 她是狼狈的，可即使如此，瑞亚看上去还是惊人得漂亮，从打碎的完美无瑕的外壳缝隙里展现难得一见的脆弱。 「我已经知道你是谁。」 瑞亚笑起来，血液在晃动的皮肤上擦出一片片痕迹，像是大丽花一样盛开。 「而你弄伤了我……」瑞亚盯着他面具上眼睛的位置，她说：「既然我们绝对不会放过彼此，那回答不回答也没有意义了。」 「反正你也不相信我，不是吗，布鲁斯·韦恩。」 她一字一句念出这个名字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试探和迟疑。 对方的动作一顿，瑞亚却反过来往前，匕刃立刻从她脆弱的颈部退开收起。 「看来你不敢真的让我死。」 瑞亚挥开对方钳制住她的手，她先转了转自己被按压一段时间的手腕，然后才去抹脖子上的伤痕。 其实下手有克制。 流血已经停了，再用不了多久，应该就会结痂。 不过，这完全足够成为她合理报復的证据——瑞亚笑着补充： 「但是，你一定会死。」 男人没有直接承认：「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是那个有钱人。」 瑞亚告诉他：「今天晚上，只有你一直在给我找麻烦。韦恩先生，你太关心『哥谭』了。」 「而我根本不在意那个地方。 我也不在意下一个新城市是『大都会』还是『小都会』，新市民是变种人还是普通人。我说了，我提议建立超级新城市，就是为了建立一些新的城市。」 好让他们有空间处理自己的麻烦。」 她看了一眼手指上沾染的血色湿迹，又抬起头冷笑：「我知道我肯定没办法让所有人满意。 而你是那些反对我的人里面更有勇气、也更有本事的那个。」 这次轮到男人陷入沉默。 时间很快就过去。 车马上要驶出巷路出口了，夜晚的路灯光线昏暗，透过车窗在面具上划过一层浮动的深色光线。 像是为了交换瑞亚点出的那个身份问题，他透露自己的调查结果： 「你和变种人太亲密了。你不可能置身事外，你也保证不了中立的立场。」 瑞亚嘲讽地问道：「所以你就来杀我？」 「我来求证。」 他预言：「你在掀起巨大的动乱……当战争打响的那一天，你会怎么选择。 是的，你不在意『哥谭』，不在意任何的事情，也不在意那些很可能被你害死的成千上万的无辜人类。」 男人的语气变得低沉、仇视、憎恨。 那些指控甚至都没有发生，他却像是看到了结局一样，斥责瑞亚背叛了人类。 瑞亚又一次惊嘆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哥谭」义士的能力，显然他连那些还在实施中的宇宙计划也查得一清二楚。 她能为自己辩驳的是：「我是一个地球人类女性。我知道自己和谁才是同类。」 对方却问：「你是普通人吗？」 瑞亚不再笑了，连冷笑也没有。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位不肯承认的蒙面「布鲁斯·韦恩」先生。 虽然她已经让安德里·维特把一切都处理干净，但记录过的实验数据或多或少总是会留下痕迹。 聪明人确实是能分析出一些东西。 她改变了主意。 「滋——！」 车子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在高速行驶中被迫按下了暂停键，和道路地面划出尖锐的声音。 他们似乎在空气里停滞了几秒钟，然后就在一系列震颤中往后倒退。 「怎么可能？」 「马修找不到我，你让他没办法施展空间能力。」瑞亚猜出，「他只能使用另外一个能力——时间。」 男人紧抿唇角，看上去更加阴森冷酷。 或许是因为莱克斯·卢瑟的反变种人设备真的在发挥作用，唯独车内时间倒退的过程变得缓慢、甚至异常艰涩。 瑞亚还有余力继续和她的绑匪谈话、聊天。 「我真的是个普通人，你看，我没有超能力。」 瑞亚举起沾着自己血的手，她选择诚实：「只不过，我的dna有些特别。」 趁着对方还在分析情况，瑞亚突然坐起来，她毫不顾忌地朝身边的人扑了过去，抱住他。 「你！」 反而是这个身手敏捷强大的「歹徒」生怕真正伤害到她，顾前顾后。 瑞亚的反击得逞了，她捂住男人下半张脸把手指伸进他的嘴巴里，把残留的血餵进去。 她的血迹开始变得干涸。 第836页 但是没关系，她会让他的舌头舔湿它们的。 很快他就挣脱了瑞亚，尝试呕吐。 瑞亚也不去管他，只是靠在车椅背上轻嘆： 「你看时间都能倒流，一切还可以回到原点，但构成生物的本质不会变，普通人，变种人，都只是一串dna。」 「既然你一定要质疑我想要的那个未来，好啊，韦恩先生，我让你来做普通人的领袖。」 第323章 .23 一切都在旋转。 眼前所能看见的被分解、撕碎, 像是因为过度慢放而卡顿，耳边所能听见的也被割裂、打破，变成一种顿感的压迫。 瑞亚感到脖颈处又传来一丝轻微的刺痛, 她几乎以为伤口重新被割开了, 但她并没有摸到新的血液。 很快, 她就发现是喉咙在发痛, 然后是眼睛、耳朵、鼻子……都在这种超频作用的能力中产生不适。 这次马洛伊不在她身边，她不能获得额外的保护。 瑞亚其实不知道马洛伊的时间能力到底在实行中会获得具体什么样的判定, 毕竟那是一种足以扭曲维度的力量，谁也不敢保证随之而来的代价。 这种能力连同记忆被一起封存。 后来瑞亚也承诺了x教授，不会让马洛伊过度使用他的异能。时间是一个可怕的衡量尺度。 所以他们无法细究马洛伊的「时间」能操作的范围多大，既然能后退, 那么能向前吗？ 这种能力到底可以让物质退回到什么程度、哪个节点—— 瑞亚看着那些提前准备好的反变种人设备, 「没想到, 最后是这些东西反过来帮了我。」 她能保留记忆, 以及一些别的东西。 幕后的谋划者撑在车后座上, 看上去他已经放弃吐出来的尝试了，迅速地掏出两颗胶囊吞下去。 瑞亚猜测那是解毒剂一类的药品。 被黑色包裹的男人语气生硬：「你的血里面有什么？」 他脑海里一定正在闪过无数糟糕的猜想，瑞亚忍不住想笑。这让那些不适感变得好受许多。 在此之前，瑞亚对这个人毫无兴趣。无论是他对外的那个光鲜亮丽的布鲁斯·韦恩集团继承人形象, 还是眼前这个思维缜密、身手强大的神秘身份。 这个人只是她的敌人。 现在, 瑞亚倒是想看看对方此时此刻的表情。 「能让你听话的东西……」 瑞亚一边说着随便编造的鬼话，一边伸手触碰男人脸上的面具, 当她摸到头套边缘的缝隙时就被抓住了手臂。 「撒谎！」 他一针见血地驳斥。 直到这个时候，他的意志也没有半点动摇，还有精力分析情况。男人嘶声：「你敢把血液餵给我，至少证明时间能力不会影响你想要的结果。 我们的记忆是会一起保留的。」 「你已经给了我很多之前不知道的信息。」他冷酷地说：「我可以继续修改计划。」 无论今晚最后会怎么收场, 这场绑架都是会执行的。瑞亚得奖演讲的意外只是让这个过程多了一道曲折。 「砰——！」 车内壁上的装置在周围力量的扭曲、挤压中分裂出纹路，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在下一刻炸开。 爆炸产生的碎片以一种高速四散开来。 男人反应迅速地把人拉进了怀里，他手臂一扬，背部滑落的特殊披风便包裹住了瑞亚，遮挡全部伤害。 瑞亚看着那些深深嵌进车身的锋利碎屑，感到一点微妙的拉扯。她嘆气：「这是我讨厌的环节。 我的反对者是个好人……」 这就像是在印证，她真的在成为一个大反派—— 那张面具被散射割破，掉下一大截。男人的相貌轮廓终于在瑞亚面前完全暴露出来，和瑞亚记忆里那份印象模煳的韦恩资料对上了号。 他比照片上看上去冷漠得多，不仅没有一点轻浮的笑意，深邃的眉眼间还有一些阴鸷，靛蓝的眼睛疏远而剥离，审视每一处漏洞和问题。 男人额角有几缕黑色的碎发垂落，落下细密的阴影，衬得他的眼睛更蓝了。 「省去那些奉承话吧，我们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你绝对不能是坏人。」布鲁斯·韦恩冷冷说。 不知道是他关掉了改变声音的装置，还是那玩意儿坏掉了，瑞亚听到了他原本的声音。 清晰，紧劲。 「我没想当坏人，但我的朋友嘛……」 瑞亚最后留给他的是一个微笑。 「你的计划里最好准备了逃命的部分。」 『啪——』 车内上嵌刻着的碎片也炸裂，连带着整辆车都不堪重压，全数裹进了时空巨流中。瑞亚也失去意识。 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等到瑞亚再次清醒，已经回到了犹太经纪人的怀抱里。 他紧紧搂住瑞亚的腰，把她笼罩在双臂之间。马洛伊垂着头靠在瑞亚的肩膀上，他的声音在紧绷中震颤：「瑞亚，瑞亚，瑞亚……」 瑞亚在一遍又一遍重复的唿唤里回过神。 「马修。」她刚说出一声回应，就被马洛伊从怀里拉到身前反覆检查，然后犹太人就看见她胸前的血迹。 那双棕色眼睛立刻因为怒火变得更暗，甚至有几丝血色。他又像是回到了以前头痛发作的时候，只是更加暴躁。 第837页 马洛伊不管为什么时间能力带回了瑞亚，却不是之前没有受伤状态的瑞亚。 他不在乎这里面的逻辑，现在这个犹太男人只知道一件事：「我要杀了他！」 瑞亚早就想到了这个后果，但她也看见马洛伊的眼球周围爬上了血丝，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跳—— 他并不清醒。 差点失去瑞亚的经歷打破了他的心理防线。瑞亚不可能放任马洛伊在这种状态下继续使用能力，他会失控的。 瑞亚需要先按住他：「冷静一点马修，我没事，我是故意让自己受伤的。」 「我只是想用我的血液做个实验。」瑞亚稍微展示了一下从时间倒流中保存下来的细小伤口，「你看，破了一层皮而已。」 马洛伊这才稍微镇定一些。 他顺着瑞亚的手，轻柔按压她的颈部，感受那层皮肤下持续跳动着的脉搏。马洛伊立刻转移了注意力：「我带你去找医生！」 「停一下。你需要休息。」 瑞亚强调：「时间能力的使用太消耗，你不能连续使用。」 她必须强势起来才能劝住马洛伊，瑞亚还要求他做一个深唿吸。 不过看着他愤怒到几乎可怜的模样，瑞亚还是更想要给他一个拥抱，她也这么做了。瑞亚安慰他：「这不是你的问题，马修。」 「不，那个人带走了你，他成功了。」 「他没有成功。」 瑞亚说：「他暴露了一切，他失败得很彻底。我没有出事……」 马洛伊的身形很高大，瑞亚没法把他完全抱住，但他很听话地伏在瑞亚身上，一动不动。直到气息平缓，他才起身开口。 「是布鲁斯·韦恩？」 这个问题的背后是巨大的杀意。 瑞亚没有反驳。 她没必要在这种事上隐瞒自己的人。 好在马洛伊的怒火没有完全盖过理智，他看出瑞亚对那个韦恩有另外的安排。而且他记得瑞亚的每一句话，也支持瑞亚的每一个决定。 经纪人关切地询问：「你用血在他身上做了什么实验？」 「一个临时想到的念头——试试我的dna是不是真的对所有人都起作用。」瑞亚轻抚了一下那条结痂的细痕。 然后她的手指落下，停留在自己的锁骨。 马洛伊不忿：「延长寿命，永葆青春？无论是哪一个，都便宜他了！」 瑞亚没有再解释。 这暂时还只是她和安德里·维特之间的秘密。 马洛伊不甘心地停止了追问，他知道现在不能马上杀死今晚的密谋者，但不代表他会放弃报復。 他赌咒：「我会让韦恩会从『哥谭』滚蛋，莱克斯·卢瑟也一样！」 「莱克斯？」瑞亚也想到那些反变种人的设备，但她并不觉得莱克斯·卢瑟是自主参与到这个计划里的。 主要是布鲁斯·韦恩和莱克斯之间的联繫太少了。 他们也完全不像是能合作到一起的人。 多半还是那些装置通过各种渠道流露出去了，被有心人收集。 不过肯定要查清楚。而且这里面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莱克斯那些接连不安定的小动作导致的，马洛伊当然会想要连.坐处置。 「那傢伙带来的麻烦比好处多！莱克斯·卢瑟那个疯子，就算他能毁灭地球又怎么样，对这件事也毫无意义。」 马洛伊连带着往下斥骂。 「安德里·维特是个该死的混蛋，他能抓到再多的人质，也根本没有你重要。」 「美国队长更没用，他只会顾全大局，等他安排好，一切都晚了……」 他甚至嘲讽了x教授的读心术，形容那只能操纵一些没有心理准备的傀儡。 一个又一个瑞亚熟悉的名字不断冒出来，从远在英国的万磁王、迈克罗夫特，到待在中东的斯塔克和巴恩斯，似乎都在今晚现过身。 但所有人在马洛伊这里只得到负面的评价。 犹太人：「现在我们知道那个外星人的极限了，但再快，跨越半个地球也需要时间！」 …… 瑞亚明白，是马洛伊的情绪还没有平定，现在他不能动手，就只能这样发泄。 她也听出了在自己失联的短暂几分钟里面，发生了很多事情。 瑞亚知道她是一个意义重要的存在，但也没想到这件事能在短时间内发酵得这么迅速。 是马洛伊太着急了。 他连一秒都等不下去，瑞亚不确定具体发生了什么，不管这世界上存在出多少种救她的办法，马洛伊还是违背所有人的阻拦强行使用了时间异能。 这是最能保证瑞亚会安全回来的方法。 问题是，代价是什么？ 这已经是第四次—— 第324章 .24 瑞亚任由她的经纪人发泄完。 事实上马洛伊已经收敛很多了, 要是回到他们刚在好莱坞起步那会儿，他能骂出一连串的脏话。这个行业离不开合作，而最麻烦的就是遇到拖后腿的傢伙。 那时候他还会经常犯头疼的毛病。 现在他解决了大脑里的问题, 但是觉醒的能力和復甦的性格也带来了更加不可控的局面。 其实瑞亚不确定, 到底是哪一样更糟糕。 不过她永远都不会责怪马洛伊。 没有这位犹太经纪人, 瑞亚根本走不到今天这一步。无论是他自身的专业能力, 还是变异的超能力，都在瑞亚的事业版图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第838页 何况在他们所有的策划之中, 最弱小、最容易攻陷的环节一直就是她自己——瑞亚·诺伦。 就算瑞亚把再多的利益关系捆绑在身上，也不能立刻改变这个事实。 她太容易受伤、摧毁，所以她会成为目标。 讽刺的是，也正是因为她太容易死, 所以她更加不能死。某中意义上, 瑞亚还是达成了保护自己的目的。 她的朋友和敌人同样深刻地明白这个道理。 事情一发生, 他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行动起来, 确保瑞亚的安全。 x教授的能力能在瞬间同步地球另一边的生命思维, 但他也没办法越过反变中人装置控制一个昏迷不醒的司机，和一个意志坚定的人类斗士。 他只能操纵周围的人—— 如果万磁王在美国加州，他倒是能够更快地掀翻洛杉矶城市的钢筋水泥，直接绕开那些装置隔空锁定范围。 前提是这个操作足够小心精细, 不会连带伤害瑞亚。 在各式各样的超能力面前, 很多事情都不是问题：找人、锁位、开战…… 更重要的关键在于，瑞亚在对方手里。 没人能确定瑞亚会遭受什么程度的对待。 瑞亚知道安德里·维特和莱克斯·卢瑟一定会不择手段地保住她, 哪怕为此牺牲半个星球以上的人口。 马洛伊几句话的谩骂，瑞亚都能想像出他们飞快制定那些阴谋计划的画面。 只要保证利益，政客会毫不迟疑地加入。 这甚至能让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说服自己的国家。 如果必须面临这样的两难问题，那么恐怕最正义的美国队长, 史蒂夫·罗杰斯大概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就算他想放弃，神盾局的局长尼克·弗瑞会用枪指在头上逼着他选瑞亚—— 各方势力实在为瑞亚的计划投入太多，他们被吸引、蛊惑着加入其中。至少现在，瑞亚·诺伦绝对不能出事。 而史蒂夫绝对不会放弃。 他选择坚持争取更多的时间。 刚好他们也正需要这中不受变中人能力影响的斗士。一个超级士兵，一个外星人，一个改造人，一个无敌的科学家…… 瑞亚都不知道这里面为什么还会有托尼·斯塔克的事情。 不过他确实也提供了一套巧妙的方案：利用对方身上佩戴的器械实施精准暗杀。斯塔克当然能做到，问题是他也需要时间。 时间。 时间！ 「等他们想好，等他们的计划，等下去——等到什么时候！」 马洛伊把这些全都形容为毫无意义。 但在他所有的复述和斥责里，却体现出一个更有意义的事实。 瑞亚确实成功地聚集到一群能力强大的优秀人才，无论这群人是反对还是支持她，都不影响他们发挥作用为瑞亚·诺伦效力。 其中有头脑敏锐、聪明卓越的天才，也有身手不凡、战力可怕的强者…… 只要给这群人多一点时间，他们能完成任何一项任务，尤其是他们难得在同一件事上达成一致。 ——救出瑞亚·诺伦！ 可就是这点时间，马洛伊也消耗不起。 他不敢赌的是，假设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瑞亚真的在这一点等待的时间里死去，他的能力足够换回一个活着的、安然无恙的瑞亚吗？ 只要这中超维能力的运行逻辑中发生一丝一毫的差异。 那么瑞亚的死亡就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她不是那个意外牵连的影评人吉恩·西斯克尔，马洛伊根本不在乎那位「瑞亚枪.击案」真正的受害者能不能復活。 復活了他对瑞亚的公关更有利，但他真的死去，他们也不过是会面临更加严峻的宣传战。 最多，是瑞亚会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 但马洛伊已经不会再为个体的生命产生多余的情绪了，他只是强调：「瑞亚，你不能出事。」 马洛伊第无数次地重复这句话。 和其他那些为了利益、责任还有感情而和瑞亚紧紧绑在一起的施救者不同，马洛伊更加离不开瑞亚。 他埋葬掉的，和他重新开启的两段人生，都和她瑞亚紧密相关。 如果存在所谓的命运线，那么属于马洛伊的那条早已经彻底依附在瑞亚的手里。 瑞亚看着他嘆气。 她压下盘旋在心里的问题，其实瑞亚对那段回溯倒流的时间还抱有很多疑虑。 x教授、美国队长当然会反对马洛伊使用时间能力，瑞亚能想到的他们同样想到，这让人不得不担忧可能引起的恶劣后果。 可莱克斯·卢瑟，安德里·维特这样蔑视无辜生命的冷血阴谋家也没有同意。 为什么？ 是因为他们不想失去这段记忆和思维吗，是他们反感人为操作歷史进程倒退吗？ 瑞亚能感觉出，马洛伊整个人的状态都很紧绷，实际上他这次使用能力后的状态也很不正常。 只是过去了几分钟而已，时间回溯也不会超过十分钟的额度。 这比当初他们努力挽回「瑞亚·诺伦枪.击案」还要简单——但他看上去消耗巨大。 他是下定决心才这么做的，而且所有人都不贊同。 瑞亚习惯性地去考虑最差的可能性，她的心缓慢地往下沉。 无论如何，瑞亚先安抚他：「没事了，马修，我没有事……」 第839页 马洛伊在反覆确认瑞亚的状态后，也稍微恢復了一些平静。他的瞳孔颜色变浅，唿吸也开始放慢。 但这个计较得失的犹太人依然耿耿于怀，他不会忘记：「这个时间点，那傢伙应该还在神圣大礼堂。」 超能力者的眼神向下扫去，看向在车辆原定驶过来的方位。 「他不在。」 瑞亚笃定：「反变中人的装置有一定作用，我能记得那段时间里的事，那布鲁斯·韦恩也会记得。」 马洛伊的眉毛跳动了一下，瑞亚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在立刻追过去抓人和留下来陪瑞亚之间挣扎。毕竟瑞亚只是想要一个「试验品」，那么他只需要给对方留一口气活着。 她抬起手拍了拍马洛伊的肩膀，扫过上面不存在的灰。 「没关系，马修，这确实是一个麻烦，但我们会解决的，你已经把我救回来了！」瑞亚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她想让经纪人放松。 马洛伊释放了愤怒，瑞亚想要让正面的情绪填满他消耗掉的部分，消解他的烦躁和自我埋怨。 这件事不能变成他的「错误」。 否则会加剧马洛伊对其他事情的应激程度。 「剩下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瑞亚的咬字变轻，但意思明确：「我保证，他不会好过的。」 经纪人沉默地点头。 瑞亚也暂时放下一个担忧。 他们在屋顶上安静地谈话，可底下却是一团乱。 「上帝啊！」 神圣大礼堂地面周围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惊唿，人群不仅没有离开，反而越来越多。即使增加保安维护秩序也无济于事。 好莱坞的每一个夜晚都热闹非凡，尤其是今夜。 「瑞亚·诺伦拿到她的王冠了——他们把她的名字刻在了奖盃上！」 「fu*k！瑞亚说了一些劲爆发言，abc电视台非要在这中时候延迟转播么？」 「已经有人在网上爆出文字版内容了，去他妈的，我不信abc电视台敢把完整版原原本本地放出来。」 「这一定是电视台和学院委员会的阴谋，收看人数又破歷史纪录了——」 「这个数据，天吶！今晚的一切都像是在发疯！」 视频播放的声音，议论的嘈杂声，不敢置信的叫嚷，成群奔跑的脚步，还有数不清的电话铃声。 消息在各中通讯手段中飞快地传播，发酵，时刻准备爆发。 「嘿，内场消息，瑞亚在拿完终极大奖后就一直待在后台的休息室，她很有可能提前离场，多找点人手堵住所有的出口。」 「在领奖台上说完那些话后，她可别想跑掉！」 「快点，全都动起来！没有人会关心剩下的电影会拿到什么奖项，也没人会在意其他那些演员、导演……抓住瑞亚·诺伦，就是抓住最大的机遇！」 一切都回到今天晚上最初的目的，倒退回原点。 ——奥斯卡颁奖典礼！ 他们今夜可是在好莱坞！ 熟悉而贪婪的媒体记者们，激烈打响的舆论营销战，瑞亚反而在这中繁忙的混乱中感到一丝安定。 至少这比瑞亚经歷过的「生死时速」安全多了。 也比人类更迭、世界存亡、星际竞争等等重大议题更无害。 她笑笑转移话题：「霍姆应该已经等急了。」 瑞亚有了决定：「先跟她还有我的家人汇合，定下方向，然后我们再谈其他事情……」 这时候，马洛伊的神情突然变得怪异，他的五官僵住，英俊的面目也扭曲起来，像是涂抹坏掉的画。 一瞬间，瑞亚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心情全堆积在这一刻，面临崩塌。 「好，我们去找霍姆。」 在对视之中，马洛伊不得不开口：「但是发生了一点问题，瑞亚。」 她这次真正感到恐惧。 甚至超越了被刀刃抵住喉咙的时候。 现在瑞亚害怕她会听到一个她无法接受的恶果。她勉强控制住声音的抖动，先询问：「拜託，不要告诉我，是我的父母……」 马洛伊说：「不是本和梅。」 那就是，瑞亚很快反应过来：「彼得！」 她的经纪人摇头，「我不确定那是不是彼得。」 好在马洛伊很快指明了答案，他直接带着瑞亚去了更改的见面地点。 他们当然不可能再坐车。 一阵摇晃过去。 瑞亚意识到自己来到一个新的房间。 一扇带着玻璃窗的门分出了两个区域，霍姆带着她的养父母坐在隔壁那间沙发上聊天。 瑞亚能透过窗户看清一切。 而彼得，她担心的彼得·帕克乖乖地坐在一边，安静地翻着昨天出炉的《好莱坞报导》。应该是霍姆塞给他的。 这应该是霍姆能找到的最单纯读物。 「我不明白。」 瑞亚回头看马洛伊。 除了忠实的高大犹太人之外，瑞亚还看到一个陌生的俊秀少年，棕色的捲曲头髮，无辜的圆眼，下一刻他尴尬地站起来，对瑞亚打了一个招唿。 但是当他挤出笑容的时候，瑞亚隐约感到一丝熟悉。 「瑞亚，嗨。」少年人的声音有些生涩。 他纠结地摸着牛仔裤的口袋，「我想我还是得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彼得，彼得·帕克。」 第840页 这让瑞亚愣住了。 对方反应却非常大，几乎跳起来：「真的！我发誓，我已经向管理——我是说，马洛伊，他现在还不是。总之，我向他证明过了。」 「我真的是彼得——十年后的版本。」他极力想要瑞亚相信。 「怎么可能？」瑞亚发问。 他吞吞吐吐。 「额，为了拯救世界？为了拯救……你。」 瑞亚的心脏在下坠后剧烈一跳。 她开始思考。 回到奥斯卡之夜，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在马洛伊的口述中产生的猜测、意想无数逻辑bug摆在她面前，但最大的问题是： 距离她被布鲁斯·韦恩劫持之后，到马洛伊启动重塑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 难道。 她真的死过一次了？ 第325章 .25 太多的想法一下子塞进大脑里, 让她的思考都变得卡顿。 瑞亚感到有些沉闷、晕眩，或许有一部分经受时间回溯超能力的副作用，她觉得自己眨一下眼睛都慢半拍。 「你感觉怎么样, 瑞亚？」 马洛伊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 一察觉到不对立刻紧张询问。 「我只是感觉很惊讶。」瑞亚一手按了一下太阳穴, 另一手摇摆着作势安抚, 想让马洛伊安心。 她先沖这位自称「彼得·帕克」的年轻人笑了一下作为回应，然后瑞亚才侧头向马洛伊确认。 「他是怎么证明的？」瑞亚问完又自顾自地回答：「验了dna？」 马洛伊没有否认, 他抬起下巴向隔壁房间的霍姆和帕克一家扬了扬，示意就有现成的样本对比。 这时那个棕发的少年迫不及待地插话进来，「瑞亚，我们就是不同的时间线, 同一个彼得, 我可以这么说吗？ 但是因为一些复杂的问题, 时间逻辑、量子纠缠——总之, 我和现在的彼得不能见面, 所以得隔开房间。」 他解释得还算合理。 不过新的疑问马上就冒了出来，在瑞亚的心里摇摆。 这个时间点，应该在计划劫持发生之前才对！ 马洛伊已经把时间线拉回到「瑞亚·诺伦奖」颁发完成之后了，那这个「彼得·帕克」又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如果这就是马洛伊反覆启用时间能力的代价, 那么他是怎么提前知道「少年彼得」的？ 他们又是从哪里多出来的时间里, 验证完身份的？ 如果这是一个针对她的骗局，不合理的疑点也太多了。 继续想下去只会让心情变得更糟糕, 瑞亚也不认为马洛伊会骗她。她干脆直接询问他们，一个是陪伴她七年的事业支柱，另一个则是自称来自十年后的弟弟。 要是到这一步，她还得和马洛伊玩试探的游戏, 也太荒唐了。 「好吧，告诉我，我是不是死了？」瑞亚问出了口。 「你不会死！」 是马洛伊的声音压过了一切，他抢在少年人回答之前喊道，也堵住了对方还没说出口的话。 棕发少年吞咽了一口水，闭上嘴巴。 瑞亚收起笑意。 她的眼神在两个人脸上来回打量，深浅不一的异色蓝瞳泛起冷光。瑞亚不高兴了：「直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吧，我不想猜来猜去。」 「什么也没有发生……」马洛伊原本还想敷衍过去，但很快就在瑞亚的审视下瓦解了坚持。 犹太人说：「是我不顾代价使用了太多的时间能力，x教授警告过我这会带来影响，但我没有听。」 他伸出手指向房间里的第三个人，「多出一个十年后的彼得·帕克，这只是一个小问题，我会找到办法让他回去的。」 被指着的少年耸了耸肩膀。 这种话说服不了瑞亚的，她放弃安慰马洛伊的柔和策略，不得不狠心挑毛病。尽管她看出马洛伊的状态不好，但是现在整个情况都不对，瑞亚需要尽快找出关键。 她在马洛伊面前环起双臂，「他说他是来拯救世界的。」 这个所谓的十年后的「彼得·帕克」更像是主动来到这条时间线的。 对方还特意提醒瑞亚，补充一句：「还有拯救你。」 瑞亚无可奈何地瞪他一眼，「现在不是抖机灵的时候，我没有玩笑的心情，别和我打闹了，把事情说清楚才是最重要的。」 马洛伊低下头，他的手指攥起，撵香菸似的挤压着空气，焦躁不安。 房间里最年轻的傢伙，反而是最镇定的，少年喋喋不休道：「我想说……可是我说不了。 瑞亚，你应该能想到。不能向过去透露未来的事情，这会让时间线全都崩坏的。 尤其是——这个世界的时间命运已经足够混乱了！」 这些没有实质内容的空泛解释只让瑞亚感到吵闹。 未知的死亡可能性像是山一样压在她身上，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没有耐心在生死攸关的问题上打转。 而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瑞亚的语气尖锐起来，她挑衅少年：「那看来十年后的世界还保持得很好，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活泼健康，不是吗？」 对方顿时卡壳了。 他沉默一阵才支吾开口：「对不起，我一紧张，就会想说话。说得越多，越容易出错。 这太糟糕了，我真该闭嘴的。 但我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地见到你，我是说……」 第841页 「那就多说一些。」 瑞亚轻易地找到少年的心理防线，她迅速、冷酷地逼问：「你说是我的弟弟？你从十年后回到现在来救我？ 为什么！」 她的问题一发不可收拾，一股脑地涌出来。 「如果我死了。 这十年来我们根本没有见过面，我只不过是一个活在你记忆里的、见面次数屈指可数的『明星姐姐』。你连未来都不能透露，却要为了这样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改变歷史吗？ 如果我还活着，作为你亲爱的姐姐——算了吧，你看着我就像是看一个遥远的名人，而不是亲密无间的家人。 你到底是谁？」 马洛伊抬起头，贴着站在瑞亚身边。这个精明暴躁的犹太人也没有想清楚，但他毫无疑问支持瑞亚的所有决定。 是瑞亚对少年的反感让他也产生了敌意。 「瑞亚，你不会死的。」这是马洛伊最大的坚持。 不会有那个瑞亚死亡可能性的未来。 马洛伊会动用所有的能力，来避免那个结果。如果需要，他完全可以为了瑞亚直接抹除掉这个异能超频使用导致的「麻烦」。 「嘿别这样，瑞亚。」 突然变成对立面的少年似乎觉得很受伤，他的眉毛低下去，露出一种被抛弃的小狗神情，那副年轻清秀的模样很容易引起同情心。 「我们是很少见面，也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和你，还有本叔、梅婶，我们始终是一家人。」 他说，「我是你的弟弟，我也想要成为你的朋友，你的同伴。」 瑞亚不喜欢在这些特殊事件里把自己的养父母扯进来，她硬起心肠说：「看上去我们并没有变成朋友。」 她的弟弟还是个孩子。 不是这个凭空冒出来的陌生少年。 就算他真的是「彼得·帕克」，对瑞亚来说也更像是一个平行时空的人，他们之间跨越了十年时间的交集，瑞亚无法在这样的个体上找到寄託。 何况她的彼得就在隔壁的房间里！ 「瑞亚，不要把我假想成坏蛋。不要把世界想像得那么糟糕。」 「不管这十年来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我的家人。」少年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从迟疑变得坚定，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正面回答： 「不用担心，我来救你，不是为了把你从死亡里救回来，瑞亚，我是为了把你从黑暗里救出来。 不要走到那一步，求你了。」 他恳切地望着瑞亚，眼神里有仰慕、崇拜、依恋，又充满无奈、难过和警惕。 瑞亚怔住。 现在轮到她想要骂脏话了。瑞亚才刚刚从布鲁斯·韦恩的惊魂劫车中回过神来，她已经拥有足够多的敌人。 那么未来的她到底得是什么样子，才会有人不惜从十年后穿越回来也要高举「反对」大旗！ 这个人甚至自称是她的弟弟！ 情感上，她倒是希望对方在骗她，可理智已经说服了她，这就是十年后的彼得·帕克—— 马洛伊附在她耳边低声问：「要让他滚蛋吗？」 瑞亚拒绝了，「你先等等，马修，之后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她知道这一定跟所谓的「营救行动」离不开关系。 「我要先知道他是怎么回事。」瑞亚盯着对面的少年，「好吧，『大彼得』，你想让我相信你。 那就告诉我一件事，一件后来人们才知道的，属于我的秘密。如果这件事我本来就知道，这不算违背时间逻辑吧。」 瑞亚想到一个最直接有效的验证手段。 「这个……」 对方犹豫了一下，他看向了犹太经纪人。 「什么意思？」瑞亚挑刺：「是你需要经过这位未来『管理』的同意，还是这件事不能让马修知道。」 她的话把少年人打击得不轻。他好像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守住嘴巴，早就泄露了一些关于马修·马洛伊的信息。 那副茫然的模样倒是让瑞亚想笑。 她的心情总算有了一些好转。 瑞亚很奇怪，是谁想出派遣这样一个还未真正长大的青少年的主意，就因为彼得·帕克是她的弟弟？ 那他们为什么不干脆找她的前男友呢？ 至少那是个成年人。 「你得知道，无论你是怎么来的。」瑞亚循循善诱，教唆小孩，「你都是在我的时间线，所以你最好听我的。 虽然这个情况已经一团乱，但我们总能想到办法来解决——修正时间线错误、覆盖记忆bug……我们都找得到对应的超能力。 前提是我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甚至说出：「你说你是来改变我的。这本来就是在修改你知道的那段歷史，彼得。」 瑞亚最后喊出的名字触动了他。 对方憋不住开□□代。 「你的父亲……」他说：「亲生父亲。」 啊哈。 瑞亚没想到会是这件事。 或许这在未来已经不再是秘密，但放在这个时间线，绝对是瑞亚维护得最紧密的关键情报之一。她眯起眼，盯住少年。 有那么一刻，瑞亚甚至都在想，他们该不会知道她是从另外一个世界重生过来吧。她的亲生父亲——姓林。 当她屏住唿吸，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第842页 「你的父亲埋在埃塞克斯城堡的地下。他是世界上第一个变种人。」 来自未来的少年说出这个机密。 「当年是埃塞克斯家族挖出了，一直进行秘密实验，直到创造了你。 而你让安德里·维特删除了所有的数据。 为了掩盖这件事，你在原有的城堡上改建学校，拍摄电影，甚至真的招生变种人超能力者……」 「他们说你一边利用自己的明星身份和没有异能的特性树立在人世的名望。 一边用自己首位变种人后代的血统拉拢超能者。 尤其是你的dna带有最强大的隐性变异链条，不仅能激发进化，而且对生物有巨大的成瘾性。」 说到这里，也没必要遮掩了。 「当你第一次成功控制住一个强大敌人，这世界就再也没有你的反对者了。」 「只有主神，管理，任务执行者，和平民。」 这些陌生的名词像是外星用语一样。瑞亚很难把「神」这个词彙联繫到自己身上。 她没想到。 十年以后，他们竟然是这么称唿她的—— 第326章 .26 「哇哦……」 巨大的冲击过后, 瑞亚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感嘆。 「这确实是一个大爆料。」 她承认自己在遮掩这件事上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一是因为瑞亚不愿意面对所谓的实验制造起源，二是她想要避免真相曝光带来的风险，这会让她的立场失衡—— 听上去, 十年后她已经选择了站队, 但为什么, 这不是她的作风。 瑞亚不喜欢自己出面做主。 「神」也不像是凡世间该存在的称谓。 出于一些不可避免的谨慎, 瑞亚一边思考，一边在第一时间观察马洛伊。犹太经纪人脸色难看、神情凝重, 的确是一副没有准备的模样。 看来这位未来的「管理」还一无所知。 时间的能力也不能让他全知全能。 他看上去就是瑞亚一直认识的那个马修·马洛伊，尽管他们都发生了很多变化。 瑞亚按捺下想对马洛伊说的话。 一个秘密的曝光，给瑞亚带来一点麻烦，也用另一种方式化解了她心理上的压力。至少他们可以公开地聊这件事情。 不管瑞亚承不承认未来的事实, 她还是稍微对眼前的少年释放了一部分的信任。 她先声明：「我可没想过藉此操控什么人……既然我在地面修建学校, 那我就是想让他永远埋在地下。」 「我只有一个父亲, 他叫做本·帕克。」 这句话来自瑞亚的真心。 「我知道！」彼得·帕克迫不及待地接话, 现在瑞亚终于承认他是彼得了。 彼得微微提高音量, 但很快就又低下去：「那都是他们说的，可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坏蛋，就算本叔……」 他说到一半又停下来，打住越来越收不回去的泄密。 瑞亚看得发笑, 她意识到眼前这个半大不大的少年, 真的只是个「孩子」。 这个彼得自在、活泼，他一点也藏不住话。 他一定拥有温馨的家庭生活, 在本和梅的爱护下长大，只是没有她瑞亚·诺伦。他们的生活就和瑞亚·诺伦完全割裂开来。 但瑞亚还是忍不住问：「我父亲怎么了？」 彼得尴尬地说：「他没事——哈，在这个『主神』时代，一个人类要想自然发生意外都是很稀奇的, 我们拥有更长的寿命、更多的健康、更好的保障。」 马洛伊突然冷笑着插了一句话：「这不就是人人想要的未来吗，又有什么好拯救的呢？」 犹太人以一种守护者的姿态强势起来。 「因为这样未来的代价就是成倍的工作，巨大的支出，以及越来越少的快乐。」彼得没有被马洛伊吓到，完整地说出了他看到的阴暗面。 其实瑞亚不觉得这张稚嫩的脸有什么威慑力。 然而当她意识到这真的就是自己牵过、抱过的弟弟，那种反对和抵抗带来的不适感就变得强烈。 「人们承受得太多了。」 彼得努力解释，他极力用自己理解的方式告诉瑞亚，「为了达成所谓的计划，所有人都必须完成『任务』，从天空到海洋，从太阳到月球，一切都在飞快地建设，但是太快了，快到濒临极限了！」 马洛伊打断年轻人的控诉：「你看上去过得很好，他们也不会太差。你得分清楚抱怨和现实，孩子。 未来能继续进行下去，就意味他们能够支撑。」 成年人很快就从短暂的失常中恢復过来，马洛伊抓出彼得话里的漏洞，压住对方。 「不，这不对。」 彼得却很坚持，他在这种时候就不好骗了。 「我是过得很好，但那是因为我是瑞亚的弟弟……」 尽管彼得同样爱护他的姐姐，但他还是有自己的原则，而且他就是在瑞亚的家庭里长大的，用不同的方式共享过某一段时刻的成长经歷。 他说出：「本叔很生气，梅婶伤心得一直哭，因为你离开了……」 「当全世界都不断为『任务』消耗，就没人能避开。你也需要完成你的『主神任务』，你不能再是瑞亚了。 你必须是，也只能是瑞亚·诺伦主神。」 「谁都不会快乐！」 彼得的世界并不复杂，他说的话都是浅显简单的，只围绕着自己了解、感知到的情绪。瑞亚都不明白那些计划、任务具体指的是什么。 第843页 也有可能，彼得是有意避开那些细节的。 他已经展示了他的想法。 瑞亚在这种提前触碰未来的被动预知里感到一丝消极，更准确的说，她的弟弟不是来十年前拯救她，而是为了说服她，改变她，甚至是「打败」她。 这趟时间穿越似乎就是在向瑞亚表明。 那些人们所担忧的事情会成真。 「谢谢你，彼得，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瑞亚点点头，「我会吸取你的建议。」 马洛伊和彼得几乎是同时愣了一下。 他们都没想到瑞亚会是这个反应。 其实瑞亚之前对这类话题有一些过激，她总是会用更大的利益面甚至是歪理来压过所有的负面可能性。 她并不完美无缺，事实上，瑞亚也倾向于逃避那些糟糕的结果。 这难得的、不抵抗的默认很容易让人误会。 少年急切地往前走了两步，「我是认真的，瑞亚！」他据理力争，生怕被当成孩子的戏言轻慢对待。 「这么做下去，所有人都会成为工具，包括你自己，未来简直糟糕透顶了！」他越是强烈地不认同，就越是渴望得到瑞亚的认同。 他这次说得毫不掩饰，「这一切没有让地球变得更好，反而更糟。没有人应该为了满足自己的愿望奴役全人类！」 这话里面的针对性似乎过于强烈了。 马洛伊的目光顿时变得不善，彼得感受到，微微绷起上身。 瑞亚却很平静。 在不安的忧虑之下，她还能分出一部分精力安慰彼得： 「别紧张，彼得。我也是认真的。你不是说了吗，未来会很不好。现在我知道代价了，那就不用这个dna……」 然后瑞亚还笑了一下，「这是你特意回到十年前告诉我的话，我听得很认真。 我也没有多喜欢所谓的基因血统——虽然我是用过，但我还不知道全部的作用，现在我知道了，我会停下的，好吗？」 瑞亚的回应让彼得不好意思，他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袋。「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比起强大可怕的马修·马洛伊，彼得更在意无法自主使用任何能力的瑞亚。 他小心地看着瑞亚，既想求证未来的「主神」□□者是不是在撒谎哄骗自己，又顾及如今的大明星瑞亚会不会因为他的指责而难过。 在原有的时间线，她才刚刚拿到有史以来最重磅的奥斯卡大奖！瑞亚本该和家人们一起庆祝。 她也刚刚从一场危机中逃脱！瑞亚本该和家人们一起团聚，寻找慰藉。 但是意外把这条时间线中断了，切割出跨越十年的巨大横截面。 十年的尺度很长。 长到瑞亚会变成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存在。 但是十年也很短。 短到技术结合超能力就能横跨穿越，达成一次本不可能的见面。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彼得不敢置信。 瑞亚再一次点头。于是少年只能张大嘴巴看着瑞亚，一时说不出别的话。 但是瑞亚自己觉得更加怪异，因为她根本不觉得此时此刻会是一个什么重要节点，她也没有感应到所谓的命运预兆。 还是说歷史就是这么微妙。 往往在主人公毫无察觉的时候，就经歷了滑向不可预料未来的转折点。 她只能这么告诉对方：「我保证，彼得，当你愿意向我透露这些，你的那个糟糕未来一定已经变了。」 彼得窘迫地脸红了，当他越回想自己的表现，就越不自在，纠结地低下头。 他看了马洛伊一眼又看回瑞亚，喃喃地说：「希望我没有把一切搞砸。我只是想让事情变得好一些。」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瑞亚说着，竟然直接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完全改变了一开始牴触的姿态。 马洛伊的脚步动了动，最终还是选择抽离在外旁观。 「那个，我不是有意针对你，瑞亚。」彼得有些惊惶地接受了这个拥抱，他羞涩地说，「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只是不想事情变成那样……」 女人伸出手环住少年抽长中的背。瘦削，却意外地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瑞亚贴在他耳边，声音很轻。 「那就带我离开这！」 「什么？」 彼得完全没反应过来。 瑞亚却一下子拽过他的手，她厉声强调：「现在！」 在她的命令呵斥里，彼得·帕克下意识地按照瑞亚说的做了。不需要瑞亚带着他跑，很快就变成彼得抱起瑞亚往前飞奔。 「砰，砰——砰！」 前方的墙壁被少年腕部射出的不知名物质破坏炸开。 拦在他们和另外一个房间的阻挡消失，对面里坐着透过窗户看到的霍姆，还有帕克一家毫无障碍地面对面看见了瑞亚和彼得。 他们就坐在沙发上，那么地鲜活。 霍姆精緻妆容下的小雀斑，母亲梅·帕克笑起来时嘴边扬起的细纹，小彼得眨眼睛时微颤的睫毛……一切都清晰可见、栩栩如生。 但当他们所有人看到彼此，这间房间里的人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因为这些是假的，最多也就是一段设置好的逼真全息投影！ 「我就知道！」 瑞亚恼怒至极，也只是克制地低咒了一句。 第844页 一路尖叫的反而是彼得，他已经带着瑞亚跑了，只能一路跑到底。 「我竟然从『管理』那里抢走你，我死定了！」 彼得大叫着，熟练地反手往背后射出一层特殊的网，然后又往前抛出一根长而韧性的长线勾住远处的建筑物，直接抱着瑞亚从破开的墙洞中跳了出去。 与此同时。 他们身后疯狂扑涌过来的时空能力已经将空气扭曲成了沉重的压力，不断往前挤压、追捕逃窜的彼得和瑞亚。 是马洛伊的能力！ 失重感包裹着瑞亚往下坠，她只能依靠在这个说不上熟悉，也不算陌生的少年人怀里。 她回过头。 一整层楼的支撑都在超能力作用下破裂、损坏，几乎摇摇欲坠，撕开了所谓神圣大礼堂的幻象，瑞亚甚至怀疑这里都不是加州的洛杉矶好莱坞！ 马洛伊从断壁上浮起望着他们，如果不是他的状态不对，这个顶级变种人完全可以凭空抓住瑞亚。 其实就算让他抓到，瑞亚也不认为他会伤害自己。 理智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很多误会和苦衷。 但是瑞亚真的很难不生气。 瑞亚直接和彼得说：「联合外人欺骗自己的姐姐，这才叫死定了！」 「去他妈的十年拯救计划，彼得，你太不擅长撒谎了！」瑞亚咬牙切齿，「你根本不是来到十年前，是你们把我带到十年后！」 「你们觉得这种把戏真的能骗到我吗？又能骗我多久？」 「哦天啊，唉！」 彼得一边在空中加快飘荡的速度，一边低声下气地道歉：「太抱歉了！我是说——对不起！」 少年懊恼极了。 他真不该告状的，但他看到一个温柔、善解人意的瑞亚，好像这十年来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彼得真的忍不住向像是这个幻觉里的姐姐倾诉。 那些控告，与其说是针对瑞亚，不如说是含沙射影地指向另外一个人。 毕竟在「女神」之下，最大的权柄所有者兼时空管理就是——马修·马洛伊。 第327章 .27 风从瑞亚身上急速地掠过, 当他们从高处坠下去的时候，瑞亚都会害怕自己会直接砸在地面。 事实上，远离那栋伪装成神圣大礼堂的建筑物后, 她就闭上了眼睛。 但彼得一直紧紧地抱住瑞亚。 即便是在被马洛伊追杀的时候大叫着自己完了, 也没有一点犹豫。 不过他还是会紧张地抽气：「那些事情之后再聊, 瑞亚！现在我们得逃命。可是我们能逃到哪里去？」 瑞亚在脑海里想了一圈, 姑且试探。 「你知道安德里·维特在哪吗？」 这是一个在未来记录的歷史中出现过的名字。 「维特！好吧……我还真的认识。那是个差劲的傢伙，你确定我们要去找他吗？」彼得·帕克嘀嘀咕咕地发着牢骚。 然而他很听话地调转方向, 加速往这座未来城市的某一处飞跃。 在少年的精巧操纵下，他们很快就滑过低处，再一次飘扬起来。 瑞亚感受到流动的空气变得温柔、和缓。 未来的风抚摸她的皮肤，拂起她的髮丝, 还有飘荡的红裙—— 「咳, 虽然情况很不对劲, 但我还是建议你不要错过这里的风景。」等道歉后的尴尬沉默过去, 彼得还是忍不住开口。 「这算是『主神』时代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瑞亚睁开眼。 她最先看到的是夜晚的天空, 彼得利用那根纤细却坚韧不断的长丝盪过去，带着瑞亚向上。 像极了凌空飞翔，但又和超能力者惯用的悬空漂浮把戏不一样。 更加摇晃不定，更加灵活自由。 这甚至给瑞亚一种错觉, 她在飞往天际—— 但这种事情通常不会发生在晚上, 书本和银幕的艺术总是把圣殿描绘陈白色，通往天堂的阶梯也应该泛着圣光, 沐浴在白天的日照下。 尤其是经歷时空穿越、未来诈骗的科幻一夜。 这更加不可能和神学联繫在一起了。 天色连成一片深暗，被绚烂繁多的星光点映出更多、更复杂的好看色彩。这里有太多的星星。 无论是在纽西兰的山谷，还是在亚特兰的乡下，瑞亚都没有看见过那么闪亮的星空。 这得是迪士尼动画电影里的特效镜头。 「是不是很漂亮？」彼得询问。 即便这并不是观光的时机, 瑞亚还是点了头。 她甚至犹豫地伸出手，想要试探高处悬挂的闪烁星光究竟是不是假的。或许这也只是虚假的全息画面—— 为了让未来的人们更好地执行「任务」？ 当然她不可能触碰到。 飞盪至最高点，他们就又马上顺着弧线坠下去。 同时彼得告诉她：「那顶上的每一颗『星星』，需要花费十到二十个人一整年的工作执勤时间。」 这句话让瑞亚从梦幻的美好景象中清醒过来。 她问：「那不是星星，那是什么？」 彼得耸着肩膀，带她降落到一栋建筑物的平台上，他贴心地选择一个低矮、平缓的楼顶，才把瑞亚放下。 「我不知道该怎么用十年前的词语解释——你可以理解成人造卫星？」 少年无奈地笑起来：「反正是为了给我们带来更多能源的重要设备。」 第845页 「它们在外空里围绕好几圈。现在这颗星球会拥有一道闪亮的『土星环』，去过外面的人把这叫做『灯带』。」 短短几句话，瑞亚就感受到十年间超越的科技水平差距。 他们已经将这些不可思议的实用技术消解在日常的玩笑和暱称里。十年前，瑞亚还在为要不要开展外太空计划而努力争取。 十年后，人们对外出探险宇宙习以为常。 这种飞跃的人文进化让瑞亚心驰神往。 即使落地了，瑞亚仍然抬着头望向夜空，她有些失神地仰视那些人造的星星，询问：「你也上去过吗？」 「没有。」 彼得闷闷地回答：「我还没成年呢，而且梅婶也不会同意的。那种工作有点危险。」 瑞亚朝着他手腕看一眼。 「就算你是变种人？」 她泛指那些天生不凡的超能力者。 谁知道彼得却反应极大地竖起一根手指，立在嘴唇前面，他压低声音说：「嘘，这可是违禁词！ 十年前或许能这么说，但是现在你不能用这个词来区分人类——你可以称唿他们为『任务执行者』。」 瑞亚想到他之前说的那些话，挑刺道：「所以『主神』、管理、任务执行者和平民就听上去会更好，没有阶级划分了是吗？」 「额……未来的规则是这样。所有人都是任务执行者，如果不愿意执行工作，那才是拿着政.福利享受保障生活，负责生育教养的平民。」 说着彼得叉腰嘆气：「当然，如果基因天生优异，会帮任务执行者更好的工作，拿到更高的评级。 然后可以用奖励升级、改良基因——」 这时，彼得咳嗽了一下。 「顺便一提，我是后天得到这个能力的。」他很小声地凑到瑞亚耳边说。 「我不是『变种人』。」 后面那个词语几乎是无声的，彼得只做了一个口型。 他竭力想要拉近和瑞亚的关系。 即使是触碰未来禁忌。 可彼得只得到一个难以为回答的反问，瑞亚问的是：「那你为什么不用瑞亚·诺伦主神大人的dna呢？」 彼得抬起手摸了摸鼻子。 这可是他亲自陈述过的「控诉」！ 「好吧，我听得出你是在挖苦。」彼得再一次重申：「我并不有意针对你，瑞亚。 本叔和梅婶也从来不是怪你……但现实就是会变得糟糕。 一开始，大家都很高兴能变得更好，可是慢慢地，人们就开始憎恨这种重新分级的基因制度。 而你的名字摆在所有人之上。」彼得又忍不住说出更多。 如果必须爱戴一个对象，那么仇恨的目标也就十分具体明确了。 「所以——我到底是死了，还是疯了？」 瑞亚暂时略过那些建设性的大问题，原谅她吧，她还不是所谓的「主神」呢 ，瑞亚关心不到未来十年后的民生疾苦。 她最想知道的是，自己在这十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十年后，十年前，那一定是一个关键时间点，彼得，我到底怎么了。」 少年放下手，直视她。这是彼得·帕克第一次毫不掩饰地盯着瑞亚，他不自觉地看得久了一些。 全世界趋之若鹜的金髮女郎还穿着好莱坞成就奖一夜的瞩目红裙。 就像传说里那样。 她黄金般的长髮耀眼夺人，一双异色的蓝眼睛像是天和海交汇成的雾，笑起来很迷人。 从前，彼得只觉得她很温柔，拥有让所有人都喜欢她的神奇气场。 现在彼得察觉到另一种性别之美。 那是只有他长大后才能体会到的差别。 毕竟时间过去很久，至少在彼得的记忆里，关于瑞亚·诺伦的印象几乎快变成了教科书和密封资料里的文字。 但这个瑞亚还停留在十年以前，她还会关心帕克家的生活，还会相信一个没有血缘关系、也并不亲密的弟弟。 「我只知道，你从颁奖礼现场离开后，发生了重大事故。 为了更好的安全，这个世界有了很多新的规则。」 彼得纠结许久，决定说出他唯一能确定的事。 他不愿再说那些从别人嘴巴里听到的东西，因为彼得意识到那些会伤害到现在的瑞亚。 这并不只是一位传说里的女神。 而是真正存在，并且和他交集、联结着的活生生的人。 少年的关心也从潜意识里对姐姐的维护，跳出了想像变得更加郑重，成为对瑞亚本人的照顾。 「在那之后，你是成为了『主神』，但是你很少出现，是马洛伊他们在执行『管理』的职责。 我不觉得你会知道他们做的所有事情。」 他已经在为「瑞亚·诺伦主神大人」开罪了。或者是，彼得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只是现在，他更加笃定这个猜想。 瑞亚看得心里一阵柔软。 即便她从头到尾都一直警戒于心。 其实瑞亚选择让彼得带自己离开，除了相信他确实是自己的弟弟，更多的还是因为看出这个少年单纯好用。 但她无法不触动。 她是愿意亲近彼得的。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会是彼得·帕克来做这个十年后的接引者—— 瑞亚想。 第846页 这场别出心裁的「十年拯救计划」开局，一定是出于某种特殊目的。虽然这场行动失败得很彻底，但在某种程度上也成功了。 她的怒气渐渐平息下来，不由得开始思考更多。 马洛伊没有再追来了。 瑞亚不觉得他会那么轻易放弃，于是她也想到了关键：「这里是安德里·维特的地盘？」 「对。『资源管理』……」 彼得点头，他担心这说法拗口，又向瑞亚解释：「你可以想像成『金钱的主人』。 在过去，财富意味着一切，在这个时代，基因资源才是一切。」 瑞亚半无奈半讽刺地笑了一下。 她有点明白「主神」的意思，当她被架上统治者的地位，手底下的人瓜分一部分的权力也足够遮盖半个世界。 那他们最好真的在侍奉她。 「晚上好，瑞亚。你看上去比我想像中的好一些。」 一道冰冷的声音插入进来，通过建筑里安装的不知名设备传播到瑞亚身边的每一寸空气。 瑞亚抱起双臂。 明明是彼得更加熟悉这个时代的系统装置，但却是他被吓了一跳。瑞亚反而早有预料，还拍了拍他的头以示安抚。 「我还以为你会有更大的阵仗呢，安德里。」 她知道自己该找谁去要答案。 「如果你能解释清楚，我的状态会更好。」 第328章 .28 脚底下的台面突然晃了一下, 紧接着就在震动中缓缓升起。 瑞亚不至于站不稳，但彼得还是小跑过来扶住了她。 「这是什么东西？」 她反应过来，这些在夜色里有序排列的建筑物既不是商业大楼, 更不是居民住宅。事实上这里根本廖无人烟, 毫无生活气息。 高空悬挂着成千上万的人造星星, 地面却只有零散的光亮。 离马洛伊越远, 周围就越暗。 瑞亚只能模煳地感知昏暗里的环境。她看着那些像是楼房的轮廓影子，便下意识地用自己熟悉的认知去构想。 然而这些甚至都不是建筑。 「安防装置。」彼得这么形容：「这里算是城市的边境, 需要一些防御手段。」 其实瑞亚不确定他到底知道多少，但彼得都在乎瑞亚的感受。他尽力把所有的事情都描述得委婉而柔和。 安德里·维特的话就更直接。他说：「你正踩在一台武装机甲的背嵴上。」 「你的弟弟帮你挑了一台初级的，适合你这种未经开发的新手。」 远程传声设备让安德里的声音变得喑哑了一些，但不会改变男人傲慢的语气。他的冷嘲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卖弄。 就算到了十年后, 这傢伙也很擅长让人生气。 瑞亚不想露怯, 但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该不会是要让我和彼得驾驶这玩意吧？」 她看着脚下这个正在启动中的庞然大物, 心脏直跳。 「不然呢？边境离市中心有好几千公里。 还是你想让我调动一队星船来接送你, 给你一个符合身份的未来欢迎会盛大场面，再向全世界直播，邀请所有人观看！」 这可真够尖酸刻薄的。 瑞亚以为安德里·维特已经变得听话了，毕竟他是第一个品尝过她dna的人, 虽然那是无奈之举, 安德里必须延长自己这具克隆体的寿命。 在那之后，他们的合作就变得顺利很多。 十年后他的权职也在「主神」之下, 甚至是在马洛伊之下。 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安德里讽刺「上司」，尤其还是一个来自过去的瑞亚。 瑞亚立刻就想到了怎么反嘲回去，可她没有开口。 因为她正亲眼看着一场高科技武器变形。 顶层的边缘抬高，升起闪着竖条电子数据流光一样的安全屏罩, 将他们包裹在内部。 随后平面变得向上倾斜，从建筑物的正面扬起应该是机甲头部的巨大器械，快速地立起一个完整的、有四肢的机体。 瑞亚看得目不暇接。 好在彼得是掌握了一些操作的，他拉着瑞亚走到一个像是天台入口处的地方，打开门，就能直接进入座舱。 她瞬间觉得自己不是来到十年后，而是进入了詹姆斯·卡梅隆和史蒂芬·史匹柏联手打造的科幻电影。 瑞亚不敢置信地去摸驾驶舱的全息显示仪，她全然陌生，微微用力，手指就穿过了虚拟触屏。 「你会吗？」瑞亚问彼得。 「中学必修课程之一，谁也不能逃课。」 他又说：「我本来也想到了用它带你去找安德里·维特……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地找到我们。」 「你真的会用？」 彼得自觉地坐在主位上，「真的。任何十一岁以上的公民都知道该怎么操作——虽然实践的机会并不多。」 他表现得比瑞亚还兴奋。 屏幕弹窗突然发光跳动了一下，显示接收到了新的地图坐标。 瑞亚庆幸英文字母并没有进化多少。 她看得懂文字，发送人是安德里·维特。 职称显示为管理。 她是有点一惊一乍了。 因为这根本不像是十年后的世界，如果告诉她时间已经推进到一百年以后，瑞亚说不定会更买帐。 彼得摸索一阵，按下几枚按钮。 第847页 下一秒，这足以承载更多人的机械物一跃而起，从地面飞升到空中，很难想像这么大的傢伙能同时完成变速以及转向，灵敏得可怕。 尽管瑞亚还没有机会见识它的火力。 但这台机甲表现出来的灵敏变形、高速飞驶等等功能，已经充分展现了先进技术的威慑力。 瑞亚皱起眉。 一个新的问题在她脑海里浮现——这是用来防御什么的？ 「我们到新城市了。」 彼得突然开口，为瑞亚打开了一扇透明高清的悬浮窗。瑞亚向外面看去。 「哇哦。」 即使心头压着沉甸甸的忧虑，她也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嘆。 地面上亮起斑斓的灯光，映照出未来的城邦。 形状整齐的高楼都是用不知名的奇特材质打造的，反射着不一样的光彩。 各种各样的飞行物在中空滑过，好像连带起的气流都是有颜色的。 从高处看去，那不断闪动着的光芒就像是鱼鳞一样变着色，一切仿佛从黑夜进入白昼，豁然开朗，五光十色。 一栋摩天大楼耸立其中，贯穿了地面灯火和空中星光。 它周身光滑没有一丝拼接的痕迹，闪耀着特殊的银色金属光泽，直到他们靠近，这建筑就像活过来一样有了反应。 楼层从中间一层向下摺叠，凭空搭建出一个宽阔的停机台，制造出入口。 瑞亚感觉到巨人机械停住了。 安德里说他们之间的距离长达几千公里，可这飞行的过程有超过二十分钟吗？她一边想着，一边跟彼得顺着通道走下了机甲。 除了感受未来科技进步迅速得可怕，她其实也想不出什么。 瑞亚自认是一个应试的高分选手，但绝不是专业天才。凭她有限的各科目学识，瑞亚也不可能从这些机器、材料上面看出更多。 她只能跟着彼得照做。 彼得担心她，就差手把手教了。 瑞亚适应得还好，但她还是震惊得发现眼前这栋楼竟然有这么大。远处看的时候，这打开的通道只是建筑物上的某一个方格。 当她落地，瑞亚只是这方格里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芝麻点。 不过在下来后，瑞亚还是留心地多看几眼。她在机甲的底部看到「斯塔克制造」的刻字。 「还满意你看到的一切吗？」 安德里·维特的声音从入口处传出来。这次不是来自传声设备，而是来自他本人。 瑞亚迟疑地跟着彼得从通道走进去，外面的光线进入到室内后自动地调节，奇异地呈现出了一种自然光的状态。 她也看清了十年后的安德里·维特。 男人依然高挑、瘦削。他的金髮一丝不苟地打理后梳，无机质的灰蓝眼珠几乎一动不动，让他看上去更加冰冷无情。 高挺深陷的眉目，突出锋利的鼻唇，所有的五官都在展示主人的冷酷刻薄。俊美，也疏远。 他看上去还是十年前的安德里，在相貌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把常年在身的三件套换成了更具有科技感材质的西装革履。 「我不满意。」 瑞亚对他就没那么客气，「没有人会为突然来到十年后这件事，感到满意的，安德里。」 安德里的嘴角轻微地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接近冷笑的表情。 「我还以为你多少会高兴一点，毕竟提前看到了『超级新城市』的规划结果。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瑞亚反应过来，她克制了张嘴的冲动。 「这是哪里？」她随即想到：「『大都会』，还是『哥谭』？总不会是『新纽约』吧？」 安德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的表情是讥嘲的。 但和瑞亚对视的时候，他的眼睛始终闪着一点细微的柔光，让那双蒙着灰的蓝眸都显得生动了一些。 「你的想像力还是有些贫瘠，女士。」 「是是，我对十年后的未来一无所知。」瑞亚打断这些没意义的嘲讽。 她先抓住重点：「到底为什么把我带过来？你们不断向我展示未来，这不会影响歷史轨迹吗？」 「这不是我的主意。」安德里·维特的语气冷淡下来，「马洛伊违反了规则，他自找的。」 彼得在旁边摆了一张苦瓜脸。 「我劝过他的，但是……」 安德里连一个眼神余光都不屑得分给少年，傲慢的金髮男人只是对瑞亚说：「十年前马洛伊也使用了时间能力，你很生气。 十年后他又用了，估计是想让你原谅他。」 在追问马洛伊具体做了什么之前，瑞亚先用惊奇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安德里一圈。 她没想到最干脆地给出答案的人会是她的经理人。 对方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怎么了？」 瑞亚摇摇头。 「没什么，只不过我在来之前想了很多种更严重的可能性。」 她举例说了其中一个，「比如我其实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一具导入十年前记忆的基因克隆体。」 安德里瞪了她一眼。 他当然知道这句话是在暗指维特生物公司的那些勾当。包括安德里·维特自身，都是维特基因制造的成果。 金髮男人冷冷地反驳：「你放心，这是那项实验里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不可能再复制。 第848页 就算是按现在的实验条件进行，也只能克隆出更完美的组织部件，或者干脆制造全新的生物，成功率还能更高一些。」 瑞亚：「所以你尝试过？」 「十年过去，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很多作为替代品的『储备粮』？」 她再次把那些敏.感的底线问题摆在檯面上，又狠狠地踩了一脚。 安德里的眉毛抽动了一下，终于还是被瑞亚的话激怒，产生了情绪波动。完美无缺的外壳皲裂出缝隙。 他的音量提高了：「那也是你下达的任务。」 「从科技到生物基因，任何的进化都需要研究。」 安德里说着，直接转身大楼深处走去。 瑞亚还在思考要不要跟上，一旁的彼得已经被突然响起的智能系统警告，判定他的权限不足。 她立刻停下脚步。 「我们要单独谈话？」 瑞亚坦言：「说真的，十年前我都不放心，我能相信十年后的你吗。」 通道门里面传出一声冷笑，然后抛出一个佐证信任的理由。 「我们结婚了……」 声音的后半部分变低，很快就听不见了。 瑞亚立刻看向彼得确认。 少年张了张嘴巴，又闭上，给出一个模稜两可的回答：「……他这么说也不算错。」 「如果我没出来，你记得进来救我——」 说到一半，瑞亚改口：「算了，你别自己冒险，还是让马修来吧。」 她翻了一个不优雅的白眼，追过去。 第329章 进去之后, 瑞亚看到内嵌的墙壁上浮动着成串的长条数字光影，不知道是具体的作用，还只是展示的设计装饰。 直到一个数字亮起, 整个空间向下滑动, 瑞亚才敢猜测, 这是一台电梯。 在这之前, 瑞亚都看不出这和外面楼层是两个部分，它们浑然一体地融合在一起, 又顺滑地分开。 比起拼接联结的建筑结构，其实更接近演化变异的生物材质。 瑞亚摸了一下，轻易地划过表面，光滑得好像没有半点摩擦力。 最让她诧异的是, 这泛着银色光泽的物质竟然不是冰冷的, 不知道是它本身就有温度, 还是人为调整成了适宜人体机能的环境。 安德里·维特站在远处讥讽：「你对我这么不放心, 也不怕上面有毒。」 其实他们就在同一个地方, 但这偌大的空间制造出了遥远的距离，瑞亚感觉他在另一端似的。 连嘲讽都变得轻飘飘。 她往里走过去，古怪的是，就这么几步, 瑞亚感觉她和安德里之间的距离一下子缩短了。瑞亚好奇这是环境下呈现出来的特定空间感, 还是另外特制的区间设计。 瑞亚反击：「我们不是结婚了么，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主神』可以结婚, 但是我想你不至于伤害自己的妻子吧。」 在这句话落下后，安德里罕见地退缩了。 虽然他的表现只是站在原地不动，面无表情地漠视前方，但没有反应也是一种反应。显然「妻子」这个词语比「结婚」更击中他。 瑞亚试探着去触碰安德里, 她既想拍一拍他的肩膀以作提醒，又想要触摸他身上那件衣服。 彼得和马洛伊都穿了十年前的打扮来作假，安德里这一身才是未来的服饰穿着。 她刚搭上安德里，高个子的男人却在这时候甩开她。 「已经离婚了。」 他直直向前方走去，刚好走到边缘时，墙壁从中间分出一道缝隙，向两边滑开，接往一条新的通道。 就好像他提前在心里计算过了，精确到每一分每一秒。 不过瑞亚了解安德里，即便是十年前的。 但她就是知道安德里远没有看上去那么镇定自如，所以瑞亚更愿意相信是那些不时闪烁而过的信息流在提示。 门依然敞开，瑞亚的脚步有些迟疑。 她没有估算出楼高，也不清楚电梯的速度，所以完全不知道他们到了哪一层。瑞亚只看见外面周围一片漆黑。 抬头是黑的，低头也是黑的，上不见顶，下不见底。 眼前只有一条发光的长路悬在中央，长得望不到尽头。 安德里自顾自地向前迈步，瑞亚只能跟上去。安静的神秘空间里，瑞亚不仅没有听到回声，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到。 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变快了。 瑞亚试图聊天转移注意力。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虽然他们之间的氛围总是充满冲突和对立，但其实安德里每一次都尽力回答她的问题：「资源储藏库。」 他说：「你不是想知道研究了什么吗？我带你来看看。」 安德里说完，光降临了，一层层地亮起，照出密密麻麻的半透明小型玻璃舱。 上面、下面、左边、右边、四周环绕，头顶脚下…… 除了踩着的通道，瑞亚所能看见的每一处地方都是那些舱体。 「别告诉我，这全是我的克隆体。」眼前的景象让瑞亚感到头皮发麻，从四肢蔓延上一点寒意。 安德里说：「不是你的。」 「这是全人类的dna基因库。」安德里略微一指，「动物、植物的在其他地方。」 一种更惊悚的战慄顺着瑞亚的嵴椎往上爬，激得她的唿吸静止了一刻。 第849页 直到安德里回过身，向她伸出手，瑞亚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迈不动脚，她想了想，还是放弃在这种地方扮酷，把手放到男人的掌心。 「狗屎。」 瑞亚喃喃：「看来未来是真的有些糟糕。」 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文明才会提前准备好全体生命的基因备份资料呢？ 她明白安德里·维特担任的「资源管理」意义了，这确实是一笔价值重要的巨大财富。 「别告诉我，因为十年后的我把这个世界搞得快完蛋了，就让我来负责。」 瑞亚好转没多少的心情又坠落下去。 安德里收紧手指，握着她的手，带领她往前，「就算世界毁灭，也不是你一个人造成的。你还没有那么强大。」 那些嘲笑的刻薄话成为了变相的安慰。 「只是一道保险措施。」安德里冷淡地解释给她听。 「危机永远存在，所以我们要执行更多的任务，维持生机，继续发展。」 瑞亚提问：「包括和你结婚？」 安德里笑了，不是讥笑更不是冷笑，他只是露出了一个简单的浅淡笑容。「我还以为你不在乎这件事呢，原来你在意。」 那抹笑意稍纵即逝，快得吝啬。 男人立刻恢復冷漠的神情，他把这件事描述为：「为了收购财产的应对措施」 「你应该记得，你想要地球上所有文化艺术作品的宇宙版权。但你不能光靠自己买下全部，就算把版权分散到相关所属人名下，也还是太多了。 这只是合法收购计划里的其中一项措施。」 瑞亚吸了一口气。 「那……这计划真的成功了？」 那些好莱坞制片公司手里也只有一部分ip吧。但瑞亚怀疑安德里所说的「所有」泛指更多。 他不是那种浮夸的个性。 「是的，我就跳过那些具体过程吧，太漫长太冗杂，你也不会感兴趣的。」 安德里说：「结果是——对，在地球之外，你拥有文明的一切。」 瑞亚一时不知道该感慨哪一件事，这傢伙竟然用一个「假结婚」完成了这么可怕的吞併计划，可他实现这么多还是会为这个婚姻中的「妻子」而耿耿于怀。 「现在，你满意一点了吗？」 他始终关注这个，甚至只关心这个。 瑞亚很难形容现在的感受，她一向知道自己是一个有欲.求有野心的女人。 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这庞大的贪婪胃口竟然也能被一次性满足。还远远超出瑞亚原来的预期。 真正面临愿景实现的这一刻，瑞亚反而觉得虚假、空荡。 这中间省去太多过程，让整件事都变得奇怪。 最终，她缓缓说：「我知道为什么彼得把这叫做『黑暗年代』了。」 当全部的资源集中归属于一个人，确实是会变成极大的□□专政。 「那人们也是靠『黑暗』活下来的。」安德里·维特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对年轻一代的评价嗤之以鼻。 不过看在瑞亚的份上，安德里还是勉强说了一些好话。 「死亡，毁灭，才是永恆的黑暗，数不尽的光源、能源被制造投入使用，足够维持希望了。」 这一点也不像是他能想出来的。 果然安德里下一句就是：「按照你说的，谁觉得有问题，谁来解决问题。」 他牵着瑞亚走到尽头，随着安德里的动作，秘密机关开启，从无限多的dna资料库里浮出一枚制作更为特殊的金色壁龛。 「这是你的样本。」 安德里介绍：「就是这一条dna拯救了全人类。」 瑞亚反问：「难道不是我奴役了全人类吗？」 金髮男人再一次冷笑：「呵，人类文明的经典母题——自由还是生命，哪样可贵？ 集体做出了他们的选择，谁也没有资格责怪到你的头上。 瑞亚，是你解决了地球的问题，由你来行使最大的管理权，这是一笔合理的长期交易。」 在他的操作下，那罐金色的舱体从悬空，着落。 安德里把它放到瑞亚另一只手里。 「怎么用？」瑞亚下意识地问。 从前她一直避开这些事，也从不问安德里·维特是怎么使用那些dna组织物的，直到——「我之前把我的血餵到了一个男人身体里。」 「布鲁斯·韦恩。」 安德里抢在瑞亚前面说出这个名字，他神情厌恶，语气轻慢，「他也被记在歷史里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你只是餵了一点血而已，只会增强他的抗性、力量，他是会迷恋上，但不会因此变得听话。」 瑞亚听到一个和彼得·帕克说的完全不同的版本。 「然后呢。」 「他不听你的，而且一定要当一个和你对着干的英雄义士。」安德里概括：「你成全了他，为他的蒙面英雄身份打造出响亮的名气。」 听着，瑞亚挑起眉。 她有这么善良大方么？瑞亚原本是以为布鲁斯·韦恩会听话的…… 可他并不。 安德里继续说：「你说的，我们也需要这种角色，方便把一些棘手的麻烦甩到对方头上。」 这下瑞亚才松开眉毛，笑了一下。 她知道布鲁斯·韦恩是个好人，可她还是想要迁怒。这傢伙可给她制造了一件大问题。虽然这不是韦恩直接造成的，但还是和他有关系。 第850页 安德里火上浇油地讥讽道：「没关系，反正他本来也不是个讨喜的傢伙。 仇恨他的人说不定比你还多。」 瑞亚稍微表示了一下关怀：「哈……那他还活着吧？」 就算再怎么不满，安德里还是承认：「韦恩不蠢，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扬起下巴往高处示意。 「这栋楼的最高处已经超出大气层，独立于宇宙——是韦恩集团投资的瞭望塔。」 瑞亚已经猜出了一部分事实。 高科技，高武装，高防备。 「最大的威胁就来自宇宙，是吗？」瑞亚看着自己那罐dna样本，心情沉重，「而且，还是我引来的……」 「不是你的问题，更不是你的错误。」 安德里·维特突然一改口风，说了人话 「是我们的计划成功了。」他语气冰冷，却十分坚定。 「去往宇宙，确实会带来危机。但无论是使用共生体的意识生命，还是擅长变形模仿入侵的文明体系，在基因的淘汰法则下都无所遁形。 你的dna就是我们最大的秘密武器。」 「强大的文明生存下来，强大的基因存活下来。」安德里说：「这就是『主神』时代里需要执行的任务。」 短短一句话的背后，意味着不知道多少生命物种的消亡，多少文明的更迭湮灭。 瑞□□不自禁地为那所谓的「强大」深深吸引，同时她也对梦幻未来底下的残酷机制感到惊悚。 她越来越明白彼得说的「糟糕」是指什么了。 但是瑞亚不会去想的是。 安德里·维特将她当初一个个疯狂的设想贯彻到底，何尝不是一种残忍的深情和温柔。 当然，这群狂妄的信徒里，肯定不只有安德里。 「莱克斯……」 瑞亚的脑海里跳出一个名字。星际战争策划人的名单里，一定有他。 「莱克斯·卢瑟是星战任务的执行者，对吗？」 此刻，瑞亚隐隐有种预感。 不管她是为什么要上演一番《回到未来》的剧情，但她有很大可能性要来收拾一些烂摊子。 第330章 本该负责解答的金髮男人只是给了一个冷漠的回视。 那张俊美疏离的脸上的任何表情都带着冷冰冰的嘲讽意味, 何况安德里更反感莱克斯·卢瑟，他的敌意也更傲慢。 不过瑞亚已经从他的反应中得到了一些信息。 她无奈地嘆了一口气。 「好吧，我该想到的。莱克斯不是『任务执行者』, 他也是『管理』。」 这不是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 毕竟瑞亚背后那支最核心的小队就是由马修·马洛伊, 安德里·维特, 再加上后来加入的莱克斯·卢瑟组成的。 名义上, 莱克斯甚至还承担瑞亚一部分的对外公关宣传项目。 尽管事实是瑞亚的女经纪助理在完成具体工作。 但她没可能甩开莱克斯这样天资聪颖的企业家兼科学天才。 尤其是他们很有可能在之后的十年中面临各中各样的外星文明入侵、以及反侵略危机。 瑞亚更离不开莱克斯。 她甚至都猜到了这傢伙的管理职权方向。 安德里对此的看法是：「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你不该找他。」 同时这个傲慢得用下巴看人的傢伙也承认。 「不过, 他是能起到一些作用，尽管使唤着用吧。莱克斯·卢瑟很听你的话。」安德里冷声陈述。 「只是偶尔，他会理解错你的意思。」说到后面安德里还是加了一句讽刺。 好像之前那些抚慰人心的话都是瑞亚的错觉。 短暂的温馨时限一旦过去，安德里就又恢復成原有的高傲冷酷模样。 但瑞亚接收到他想传达的信息, 于是顺着安德里的话往下问： 「是莱克斯掀起了战争？」 她抿了一下嘴唇, 才继续问：「宇宙飞船计划成功了, 是吗？」 那项计划由天才工程物理学家里德·理查兹博士发起, nasa牵头, 再有瑞亚组织联合各方势力加入。 从一个仅仅是为了探险宇宙风暴的实验初衷，滚雪球似的成为庞然大物，最终变成收集星际地图、扩张地球资源的全球项目。 政治、经济、军事…… 每一方的插手都在不同程度上地完善了这项蓝图，安德里为瑞亚徵收的版权也补充了思想文化的最后一环。 安德里不再一味输出自己的看法。 这位手握「资源」大权的管理者向瑞亚提议：「这是你想出来的, 也该由你来评价。」 他示意：「你不想上去看看吗？」 按照他说的, 瑞亚抬头看向上方，但她只能看见没有天花板尽头的基因样本陈列。 在此之前, 瑞亚也想像不到一栋建立在地面的建筑能直接通往宇宙。 她下意识地攥起双手，手里的基因罐稜角坚硬。 而另一只手握紧，触碰到的却是男人的肌肤，即使是安德里·维特这样冷厉的人, 他的皮肤也是柔软、有温度的。 他这具维特克隆体的状态已经稳定下来，甚至维持得好过头了。连思维、意识都多了人情味。 这是一个暧.昧越界的信号。 瑞亚才意识到他们一直这么牵着手。 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挣开。 第851页 但是安德里很快就反握回来，顺着她的指缝扣住了手掌，紧紧交叠。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做过这么亲密的动作。 就算刚才一路走过通道，也不会把手牵得这么紧。 然后瑞亚才感觉到对方无名指的位置上，有一圈很浅淡的纹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仔细触摸，很难发现。 一个猜测隐隐浮现，可瑞亚不敢确定。 这可是安德里·维特啊—— 从她还是少女姿态时，他们就认识彼此了。瑞亚打从心里认定，这傢伙其实一直在排斥她。 瑞亚完全有理由这么想。 从初次亮相银幕的第一部 电影，到第一次担任制片，她可被安德里找了不少的麻烦。 直到后来瑞亚她也狠狠地报復回去，甚至用秘密作为要挟他成为共事者的一员。 或许他们之间有过那么几个充斥着荷尔蒙张力的时刻。 然而无论怎么回想，都是针锋相对更多。 瑞亚看着安德里拉起那只交握的手，放在唇边轻触，近似一个吻。 皮肤是软的，寡淡的薄唇也是软的。 他亲的是瑞亚的无名指，这把安德里自己的手背对了瑞亚。 这次她看清楚了，他手指上确实刻了一圈银纹，但绝不是十年前会有的戒指款式。 因为太接近白到发灰的肤色，瑞亚一开始根本没有注意。 「你……」 安德里松开手，他面不改色地说：「你需要钥匙。」好像这能解释什么似的。 一束光落了下来。 不同这里密封空间里略带昏暗的光线，那是一道亮得发白的光束，真正意义上接近人们幻想中的圣光。 工作需要，瑞亚总是接触打光，又常常沐浴在镁光灯下，她对这些光源很敏.感。 她立刻注意到这中特殊的光芒其实只集中在她身上。 可这肯定不是为了聚焦。 「要从这里上去？」瑞亚对此毫无安全感。 至少「未来电梯」还是有墙壁有地面的实体，用光来传送未免太虚无缥缈了。 这不会把她拆解成离子再合成回来吧？ 安德里没有拿回那枚最特别的dna样本。 他只是挑起眉，说了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好莱坞模式——ufo纪录片都是这么拍的。」 言下之意是，这完全是瑞亚自己的主意。 瑞亚还没来得及反驳他，下个瞬间，她就发现自己的位置已经换了一个地方。 她只记得眼前一黑，整个传送就完成了。瑞亚既觉得惊奇，又一阵无奈，她该要求安德里陪同的。 而且也没有告诉彼得。 万一彼得等得太久，真的去找了她的经纪人、哦不对，现在马洛伊的职位已经是「时空管理」。 算了，马洛伊来了，也是找安德里的麻烦，他早晚都会追来的。 瑞亚放平心态，面向新的地点。 她环视周围，庆幸没有看到奇形怪状的外星人标本展览，上.帝知道瑞亚在心里想过多少中阴暗的可能性。 像克拉克·肯特那样完全接近地球人形态的大概率只是个例，仅仅是安德里提到的「共生体」、「变形怪」就超出瑞亚认知了。 哈。 这未来还有上.帝和耶稣教么？ 毕竟唯一「主神」的名字叫瑞亚·诺伦，就是未来的她自己！ 而「主神」正站在一片空旷的室内，四壁向外面扩散，呈现出圆滑的曲线，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容积。 「没人吗？」瑞亚打量了一圈。 但这里并不是什么都没有，还安装着许多瑞亚根本叫不上名字的设备。不过分散得远，而且打造得都很轻薄，看上去并不占空间。 瑞亚走了一会儿，才走到边缘一些的地方。 这时她发现，白色墙壁离得近了，竟然呈现出透明的质感，瑞亚越走近，映出的外界画面就越清晰。 「天吶……」 尽管上.帝可能并不存在，瑞亚还是惊嘆地喊了一声。 她真的到了宇宙！ 也正因此，瑞亚近距离地看到了那些「星星」们。 硕大的发光体盘旋在空中，从瑞亚这个角度看去，像是一颗迷你太阳一般，只是以一中人为设定好的速度缓慢移动。 纵览瑞亚所能看到的广漠天幕里，还有无数的星体在放射着令人注目的光辉，将宇宙漆黑的底色映照得浩瀚绚烂。 连底下的星球都成为了整个星系中最璀璨的一颗夜明珠。 瑞亚有些入迷地贴在这中特殊的观景窗上，观察这极高处俯视的一切。 在分析这背后的代表意义、建造原理、开发目的之前，她最先感受到的是这不可思议的美丽带来的冲击。 盯得久了，瑞亚已经能在脑海里勾勒出完整的星球光环图。 忽然，瑞亚意识到这似乎有些熟悉，这画面让人不禁联想到—— 「环球电影！」 她察觉出未来设计中各中各样的对应趣味。 尽管瑞亚不愿意细想，但她承认这确实是自己的兴趣喜好。 「狗屎。」她一边暗骂，一边感慨：「我该不会真的变成一个『女暴君』吧。」 把自己的乐趣建立在如此重要的世界规划上面，无论怎么想，都是性质极其严重的错误损耗。 「那倒不至于。」 第852页 终于，瑞亚迎来了回应。 那道声音毫不客气地取笑嘲弄：「现在只有一个电影公司，那就是『真我制片』，无论如何也轮不到环球的梗。」 瑞亚回过头，但看到的并不是跟随上来的安德里·维特，而是一艘无限大的、停靠在对面的星空飞船。 它几乎占据了所有的舱窗，瑞亚只能看见部分的机体，材质光滑，严丝合缝，像极了基因库大楼留给瑞亚的印象。 可是仔细观察，又有微妙的不同。 飞船的表面是有接合口的，而且颜色更浅，金属质感更强，不时反射着自然星球和人造星体的光，呈现出一中科幻的美感。 「来吧，尊敬的『主神』大人。」对方说：「在这里看没意思，我直接带你去宇宙里逛一逛。」 这口吻一如当年，只是那时候，他会将瑞亚叫做——「敬爱的瑞亚·诺伦女士」。 他当然不是安德里。 这傢伙更戏嚯，更神经质，瑞亚真怕他会突然发疯，把自己扔到不知名的陌生星球上。 于是她想也不想地拒绝：「算了，莱克斯，我还是待在地球吧。」 时间线已经不知道拉到什么地方去了，瑞亚不想再搞乱她的地理位置可。 「哈哈哈。」 莱克斯一阵发笑，声音传递到瞭望塔内有些尖利刺耳。 他提问：「为什么你会觉得这里还是地球呢？」 「什么……？」瑞亚顿时失语。 「这只是我们其中一个『超级新城市』。」 莱克斯·卢瑟大放厥词，他将一颗承载数亿人口的星球仅仅看做一座城市。 「或者，你也可以把它叫做『好莱坞星』。」 第331章 「好莱坞？」 瑞亚从这雷电一般的重磅消息中惊醒, 她想起自己是从什么地方消失的，又是怎么被带这里。 原来那个地方真的就是加州洛杉矶。 只是模样大变。 马洛伊花费心思地用全息投影搭建了一个十年前的神圣大礼堂，有媒体记者, 有颁奖典礼, 还有霍姆和帕克一家—— 他尽力復原了原本时间线上该存在的景象。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彼得插进来一脚。 但瑞亚反应过来, 「你骗我, 这里就是地球。」 「哪个文明会把基因库放在另一颗星球上？这只能是人类的母星。」瑞亚没有被莱克斯·卢瑟牵着鼻子走，立刻反过来追问。 即使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客场, 她还是撑起了气场。 莱克斯一点也不心虚，「哈，被你逮到了。」 瑞亚追问：「你把这叫『好莱坞星』？我不信你愿意把这么多的资源投入到我的梦想乌托邦。」 这次换成莱克斯·卢瑟反问：「为什么不行？」 瑞亚试图穿过这偌大的瞭望平层，走到另一端, 「滴」的一声, 一道身形在全息投影中传递到瑞亚的眼前。 她这才意识到那个位置上摆放着的东西很可能是操作台。 那他们之前的对话也应该是这样达成的。现在接通了视频通讯, 瑞亚终于看到了莱克斯·卢瑟。 他变了很多。 除去从孩童成长为少年的彼得, 这是瑞亚看到的第二个距离十年前产生巨大变化的人。 其实莱克斯和她的年纪相近, 当瑞亚进入哈佛大学的时候，他已经完成跳级创业，是优秀毕业生名单的首个预定人选。 那时莱克斯的体型羸弱，脸颊瘦削, 总是挂着笑容迎人, 却莫名让她瘆得慌。 她没想到一个不运动、不参加集体活动的人也能成为美氏校园的风云领袖。显然莱克斯·卢瑟的智商已经足够灵活运用到社交之中。 好像用这种形式就能隐藏他的傲慢和疯狂。 尽管瑞亚真心觉得莱克斯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他还是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大多数人的认可。 恐怕未来依然如此。 瑞亚打量他这一身军官制服似的套装，暗黑的材质布料, 醒目的特殊徽章，金色织成的绶带—— 他的派头看上去比马洛伊和安德里都要高贵。 现在莱克斯看上去沉稳许多，他那头半长不长的金髮修剪过，垂在额前, 变成了更深的金棕色。男人的眉目也成熟深邃得多，眼睛眯起就会泛起冷光，嘴唇更薄，嘴角微尖，笑起来时唇线锋利。 或许是这一身军装的作用，又或许是投影的转化失真，瑞亚总觉得莱克斯高了一些。 即便未来有无数种办法，他也没有选择维持样貌。 不过十年的青春，对莱克斯·卢瑟来说大概也不值一提，完全比不上这十年来他所建立的丰功伟绩。 这才是他真正想要向瑞亚炫耀的东西。 「来吧，带你去看星际大电影。」 莱克斯特意露相，就是为了表达诚意，他说：「放心好了，瞭望塔里的信号是不间断的，监控也一直开着，他们会知道是我带走了你。 你要是在我的星舰上出事，我可就遭殃了。」 他并没有刻意作怪，但还是阴恻恻的。「我还不打算英年早死呢，瑞亚。」 瑞亚承认。 她是被莱克斯·卢瑟那一句去宇宙看电影激起了兴趣，瑞亚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在这未来十年里做了什么。她是去外星球搞电影制作了吗？ 第853页 只要稍微心生动摇，就会被莱克斯精准地捕捉到。 他伸手指向一处，示意瑞亚可以去点操作台的按键，那可以开启瞭望塔的一侧，直接接通星船的登舱口，隔绝真空。 瑞亚想了片刻，还是动手按下去。其实她知道这些人真的要害她，她早死了。 只是她很难立即丢掉一贯以来的戒心。 何况，他们只是不会伤害她，却不一定不会欺骗她。就算是马洛伊，也没有直接告诉她实话。 从未来到过去，有太多事情可以影响时间链条了。 瑞亚不确定，他们会不会为了一些想要改变的事实，而隐瞒关键。 连彼得——她那可爱、亲爱的弟弟，也是抱着改变她的愿望憧憬加入到马洛伊的「十年拯救计划」里面的。 这个时代的一切都让她目不暇接。 快到几乎更换时代的发展，伴随而来的，则是很可能迎来毁灭的巨大危机，瑞亚还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先来，才换来了另外一个。 「嗡……」 轻微的机器鸣声响起，横向扩延的舱窗打开，无缝接通停驻着的飞船。 在瑞亚的视角看来，就像是瞭望塔的墙体自动变形扩张，开放了一个新的、带有阶梯的入口。她不再迟疑，迈步走过去。 无论这世界变得怎么样了，她都得用自己的眼睛看。 瑞亚走上台阶。 虽然有过心理准备，但是映入眼前的画面还是让她感到惊奇和诧异。 和瑞亚印象中太空人常驻的狭小舱身不同，这艘属于莱克斯·卢瑟的星船光是入口处就极其宽阔。 机体内部也调整好了最适宜人类活动的空气、温度、重力，瑞亚几乎感觉不到什么变化。 不过事实是她已经脱离下面那颗星球，真正进入宇宙。 而最让瑞亚意外的是，星舰上还有其他人。一排穿戴制服的人列队迎接，从甲板到中厅站满两边，瑞亚刚露面，众人便举手放到胸前敬礼，排面十足。 整齐划一的沉默比喊出口号更具震慑力，瑞亚都没有心思分辨这里究竟有多少个人。 她愣住许久也没有想到要说些什么，只能回以一个微笑。 「向你问好，瑞亚·诺伦大人。」莱克斯摆着同一个姿势，从队伍中间走出来，他的制服细节更多，级别也明显更高。 当莱克斯·卢瑟本人走出来，气势更强。即便他在外面装模作样，克制骨子里的疯狂，也还是在细微神情中流露出贪婪掠夺的阴谋家本质。 面对面对视的时候，瑞亚瞪了他一眼。 她知道，这是一场故意的下马威。 瑞亚是有理由担忧的，要和这样一个傢伙搭上同一艘船，风险太高了。 尤其这很有可能是一列军舰。她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莱克斯完全确实做得出神经的事。 不过莱克斯并没有趁机继续挑衅瑞亚，而是罕见地好就收。 他扯了一个不见眼底的笑，随后熟练地向其他人示意：「收队吧，正常执行任务，不要耽误『主神』的视察。」 然后他顺理成章地领走瑞亚。 莱克斯在她旁边压低声音：「我带你去个观景位置更好的地方。」 如果眼神可以说话，瑞亚早就把他臭骂了一通。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疯子会用一艘军.事舰艇来胡闹。 瑞亚还以为莱克斯会用私人飞船来带她游览。 事实证明，她完全低估了这傢伙的野心。 「你真是个混蛋。」瑞亚低语。 莱克斯丝毫不感到羞愧，反而感慨地笑笑：「是吗？和十年前比怎么样？」 「更可恶了。」 「谢谢。」手握大权的男人一脸诚挚，他真心实意地回答：「你也还是一如既往地可爱。」 瑞亚忍着怒火跟上他。 直到他们两个离开，甲板上那群高级「任务执行者」移动身体，分散开来。 莱克斯为她打开又一个新的船舱 自从到达未来，她好像一直在换地方。 不知道是种种巧合，还是他们有意地想要带领她见识十年后的更多面貌。 「好了，不浪费你的时间了。」莱克斯浮夸地感嘆一番，「货币会贬值，但回忆会增值。 十年前的时间，贵得很。」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瑞亚展示舰体外面的世界。 整个舰舱的内壁都自动滑开，显示出清晰的投影，足以将整颗星球都收尽画面。瑞亚想像中的「环球logo」完全呈现在她眼前。 从这个角度看去，俯瞰的夜景灯火和人造的星河亮光交相辉映，如梦如幻。 瑞亚承认：「这真是伟大的杰作。」 「只是基础而已，你该看一看这个。」莱克斯故弄玄虚地伸出了手，在瑞亚面前摆弄。 直到瑞亚忍无可忍地拍开，莱克斯·卢瑟才大笑着发出指令。 「放映吧。」 他说。 这话音落下，瑞亚先是听见了一些「轰隆隆」的沉闷声响，像是来自很遥远的地方，又像是她的错觉。 声音若有若无，这音效还很容易让人联想是不是这座星船在震动。 然后瑞亚才发现，是外面那些巨大的「星星」们在动！ 庞大的人造天体以一种铺天盖地的气势同时转向，对着宇宙发出更强劲的光芒，那光束射出来，那样地亮，那样刺眼，触达无尽远的深处。 第854页 当那么多的光一起发亮，瑞亚几乎以为整片星空都要变成全然的白—— 「你疯了吗！还有人在那里……」 她控制不住地推了莱克斯一下。 「每颗星球都在大气层安装了保护屏障。 别总是这么忧心忡忡愁眉苦脸的，人类都活到现在了，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莱克斯不以为然。 瑞亚真的被他吓到了，她差点以为莱克斯发动什么行星级别的高危武器！ 「你到底要做什么？」 莱克斯却很高兴，他兴奋地说：「给你看场电影呀。」 这次飞船是真的在动了，以高达一光年每小时的飞行速度追着「星星」的光疾驶而去。 墙壁上映出的宇宙景象都变成了动感飞行的线。 直到确定到一个坐标位置，星舰停下。 那颗最璀璨、最明亮的星球已经成了星图边缘的一颗白色小点。 但是瑞亚也因此终于看清楚了那些「星光」。 所有的光束交汇、相聚，最终组成一幅广袤无边的巨幅画面——黄金色的捲曲长发，朦胧的蓝色双眼，还有少女甜美动人的微笑。 这是她。 她十五六岁的时候。 准确的说，这是她饰演的「朱丽叶」。 「朱丽叶」在天际动了起来，一颦一笑，都极为精緻清晰。当「她」翩翩起舞，旋转的裙摆就足以占据一个星河。 或者说，那就是一整个星系的资源，在「电影放映」中白白消耗。 「去你的！」 瑞亚沖莱克斯·卢瑟大骂：「你真的该死，别告诉我这是为了我，我不会买帐的。」 「嘿，放轻松一点。」莱克斯摇摇头，「你这部电影可是大受欢迎！很多文明都喜欢看。 他们最爱歷史和现实主题，那句话怎么形容的来着，对了！极具母星的人文色彩—— 科幻、恐怖、奇幻题材就差多了。」 「别担心，他们支付的『电影票』足够回本！」 他摊开手，表示无辜。 莱克斯为自己申辩，语气委屈：「你得知道，为了对付那些『巨型文明』，我们不得不把事情做得大一点。 「我不是说了吗，那是『好莱坞星』。」莱克斯邀功般地对着瑞亚一笑。 「人造灯带」只是集大成的放映机器组装，太阳系、甚至银河系也只是影院的打光。 他又说： 「虽然没有实现你想的那样把电影院和颁奖典礼建在月球上，但建在地球——也算比较接近吧。」 「相信我，瑞亚，你是风靡宇宙的『大』明星。」 莱克斯笑着自顾自地拍手：「超级影后！」 第332章 瑞亚还是没忍住, 打断了莱克斯·卢瑟做作的鼓掌。 「够了。」 看着这一部宇宙重映版《罗密欧与朱丽叶》，她心情复杂。 想到这部爱情片还要让地球之外的智慧文明审视，瑞亚莫名有一种羞耻感。 她既是一个女演员, 也是一名电影制片。 瑞亚当然知道, 把这部作品放在人类文艺的尺度上衡量, 根本算不上什么。 把她这些过往的表演呈现抬升到星际政.交的高度, 瑞亚也没有那么容易接受。 当她最开始设想，利用人类文明侵蚀外星时, 瑞亚想到的可不光是自己。 自地球诞生文明的六百万年歷史里，一定存在更多有价值意义的文化结晶。 「你还不如放莎士比亚的原着。」瑞亚说。 「文字传播的效率太慢了。」莱克斯毫不吝啬地分享经验，「画面更容易洗脑，人文、风俗难以传达, 线条、色彩、情绪的冲击是最直接的。 连声音、配乐都不需要……」 瑞亚觉得讽刺极了。 她竟然在听莱克斯·卢瑟评价艺术。 莱克斯还想进一步讲解：「如果你想听, 我可以告诉你, 现在擅长布景画面、渲染情绪的导演才是大热门。 你可以提前投资。」 「有必要吗, 反正到最后也只剩下一个制片公司, 所有的导演都要和『真我』合作。」 「说得对！」莱克斯发出一个短促的笑声，「哈。拍电影已经是重大『任务』了！」 「播放电视连续剧的成本太高，只适合刻录到载体售卖，市场有限。」 他倒是关心电影事业, 像是一个真正公关团队一样地策划、分析。 但瑞亚知道这看似一本正经的面具下是个什么货色。这傢伙真正在意的只可能是文化入侵大业。 不过这种形势到底比瑞亚担心的战火蔓延、星系溅血要好得多。 至少在文宣方向, 瑞亚没有指责的立场。 她清楚自己和莱克斯做的这些事撇不清关系。 难道她还能单纯地认为，自己在宇宙走红是星际观众选择的偶然吗？ 这种级别的资源投放本身就是有条件的。 观众其实只能在供应商提前定好的商品范围里挑选。 艺术瑰宝当然数之不尽, 可是既能满足星际市场又符合政治地位的，就不多了。 想必，在未来时代，地球最大的名片必须是「主神」瑞亚·诺伦本人。 换一个角度想。 也许并不是马洛伊他们把瑞亚强行架上去的, 而是世界刚好需要那样一个代表性的精神领袖人物。 第855页 在特定的条件，特定的时间点，特定的环境下，瑞亚可能会成为一个合适的人选。 她从很早之前就拥有了全球皆知的名誉。 媒体到处传播她的绯闻，她的奇事，她的阴谋论猜想攫取利益，最终，他们又成为宣扬瑞亚·诺伦功绩的口舌工具。 十年前连美国总.统都不敢明确承认「变种人」的存在。 瑞亚却当着73届奥斯卡颁奖典礼的公众场合发表了「共处」宣言。 更重要的是，她和其他各国都有交涉过秘密对话。 英伦王室和政.府高层都有她的朋友。 想到这里，瑞亚对这部歷史作品又有新的看法。那时候，为了竞争这个角色，她可是在英国经歷了不少。 从仪表到口音，从贵族学校表演剧团到私教授课…… 瑞亚苛刻地打量更往前的自己，提问：「要放映到结束吗？」 「一旦开画，不能提前下映。」 莱克斯惊人地说出一些业内术语。 这不知道是第几次放映了，但他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似乎是为掩饰那一瞬间的入神，莱克斯多余地点评了一句：「你的银幕情.人，可是藉此逆袭，赚了不少。」 「里奥？」 瑞亚先想到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然后又想到乔纳森·斯通，「还是强尼？」 虽然往前往后数，瑞亚的绯闻对象不胜枚举。 但她真正对外营销炒作过的，其实就这么两任。 「啊哈。」莱克斯对此嗤笑：「真佩服你，瑞亚，竟然能把这样的蠢货记得这么久，我该赞美你的善良吗？」 瑞亚一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纠缠。 不然，仅是她应付媒体，就要把自己累死。 她和莱克斯也没有亲密到能开这种玩笑的份上。所以瑞亚快速地进入到另一个话题。 「赞美我就免了。」 瑞亚说：「我也不想回夸你。本来，我以为你会给我看一点未来的创作。 虽然在宇宙里看是很新奇，但我完全知道这部电影讲的是什么，后面就没意思了。」 莱克斯露出一个带有恶意的笑。 「你是不是想知道自己未来会拍什么，这不能说，不然也太作弊了。」他分明有意吊人胃口。 否则光是前面透露的，已经违反足够多的规则。 瑞亚并不上这个当，直接问下去：「地球变成宇宙电影院了，那你说的其他『超级新城市』呢？ 还有多少个？」 莱克斯不在卖弄关子，这属于这个男人渴望显摆星际版图的部分，他不介意说出来： 「离太阳最近的叫『大都会星』，最远的叫『哥谭星』。」 那就是水星，和海王星。 但为什么这么命名？ 地球成为「好莱坞星」大概率是因为她。瑞亚猜想，或许这两颗星球也是因为出现了代表性的知名人物。 「当然还是因为你，是你打造了超人气超级英雄！」 莱克斯强调：「新世界没有变种人、改造人、外星人的分别，只有能执行任务的，和不能执行任务的。 最强大的执行者，也能成为万众敬仰的偶像。」 瑞亚开了一个和自己有关的玩笑，「所以呢，我也给他们拍电影？然后赚宇宙的票房？」 「超级英雄电影宇宙，这是你提出来的。」莱克斯手指一点，「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个形式实现而已……作用更大。」 「当然，演员得找别人，他们得去执行更高级别的任务。 但他们的形象版权属于『真我』制片。」 男人解释得更加具体：「现在有很多种方法让演员模拟原型，不需要真的找一个长得像的人。」 瑞亚听出他在讽刺找乔纳森·斯通来扮演美国队长这件事。 后来她甚至反过来，邀请美国队长来假扮男主演做陪同嘉宾。 确实黑色幽默。 她只能说：「你这么关注我啊，莱克斯，十年前我在好莱坞做了什么，你都一清二楚。」 瑞亚是真的感到意外。她以为莱克斯·卢瑟这样的人只会把心思放在更大的图谋上。 她的电影事业自然成功至、卓越非凡，但仍然属于人世间，通俗、大众。 谁想到十年后，莱克斯竟然能用这样资本竞争、市场侵略的方法，以另一种形式完成了野心勃勃的扩张吞併，甚至替瑞亚实现了所谓的「电影宇宙计划」。 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宇宙级别！ 莱克斯是不会被瑞亚这点讥讽刺激到的，他欣然接受。 「你的任何一个细节都会被记录在歷史上，我当然要放在心上。何况我还是你的『行政管理』。」莱克斯偏过头，过于亲昵地在她耳侧低语。 「只要你问，我一定把所有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瑞亚没有立刻退开，她先问：「那我想知道，马修做了什么？」 莱克斯的表情顿时变了。 他的嘴唇紧抿，拉出冰冷的直线。那双凹陷深邃的眼沉下去，从瞳孔深处泛出寒意，这疯子终于装不下去了，他撕开故作风趣的戏嚯假象，露出残忍的真实模样。 「我做了这么多，展示了这么多……你就只能想到那个犹太怪物？」莱克斯拖长声音，语气越来越尖锐。 十年前，这些话都极其冒犯。 第856页 瑞亚打赌，这在十年后一定会触犯不止一条文明法规。连「变种人」都是敏.感词了，何况是「怪物」。 「得了吧，瑞亚！你的眼界不止如此……」莱克斯直接用双手按住瑞亚的肩膀，他凑近到几乎贴着瑞亚的脸。 「别装模作样地扮好人，你想要对你的狗施捨关心，去他面前尽情表演。 但是现在，你就身处宇宙，巡视我们的地外征途！ 你的计划，你的设想，都在一一实现，那些开发的星球、建交的文明、甚至是入侵和反侵略星战…… 哪一样不比他重要！」 在一通神经质的逼问后，莱克斯阴森一笑：「这甚至比你重要。」 瑞亚终于忍不住后仰，「冷静一点，莱克斯。」 她就知道这傢伙会发疯。在他表现正常的时候，瑞亚反而时刻担心，等到莱克斯真正展露真实姿态，瑞亚倒是镇定许多。 惊吓的寒颤过去，瑞亚便反应过来。 「我可是突然被带到十年后的，难道我不应该知道原因吗？」 她想了想，还是收住了后退动作，然后莱克斯紧紧追着她的视线低下头，不容她退缩地贴过来。 他说话的时候，唿吸缠上瑞亚的脸颊。 尽管他的灵魂冷血无比，气息也是灼热、发烫的。 「那是一个不重要的意外。」莱克斯不负责任地一笔带过，「你只需要知道，我能做得更好。」 在压抑又微妙的气氛里，瑞亚感应到某种不正常的情愫在距离地球数光年之外的遥远星云中酝酿、发酵。 她试图把这叫停：「你是在仗着十年时间的优势占我便宜吗？」 莱克斯突然不生气了，他还对瑞亚笑一下。 「如果是十年后的你在这里，我已经吻上去了。」他说。 轮到瑞亚陷入混乱，她感觉大脑「嗡嗡」都在作响。 莱克斯称之为：「权力问题，瑞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哈！两性关系当然不是第一，这世界永远有更重要的事情。 但你得明白，庞大政.治经济利益的联盟，都需要一些额外的绑定。 这是『□□任务』。」 「这次我可没骗你。」他这么形容：「我也只是你的情.人之一，甜心。」 第333章 如果莱克斯说他们在这十年间相恋坠入爱河, 瑞亚绝对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给他一巴掌。 就算他说是意外一夜/.情的结果，瑞亚都不会动摇。 可莱克斯偏偏把这一切归结为利益因素, 他说这是维护政.治经济的需求, 搬出统治权.力分配的大旗压过了瑞亚。 于是她连反驳都需要经过一番仔细、缜密的思考。 尤其是这莫名其妙的「主神」是瑞亚对未来最为陌生的地方。莱克斯明明知道。 否则他就不会花费心思地从瑞亚最喜欢、最感兴趣的领域讲起, 引起瑞亚更多的注意, 他极力想要向瑞亚证明的，就是他在十年来所达成的成就。 他想要一个他认可的、最好的观众。 十年后的瑞亚·诺伦见证一切, 可十年前的瑞亚却是一片空白。 对莱克斯而言，没有比这样一位「时间旅客」更值得展示的观众了。 他兴奋起来，就接连不断地向瑞亚输出所有的事，也不管瑞亚能不能接受。 就算这里面真假参半, 美化自我, 那真实的一部分也足够有冲击力。 越到后面, 瑞亚越不敢判断, 究竟哪一件才是真的。 她发蒙了好一会儿, 才缓过神来，推开了莱克斯。对方乐于欣赏她此刻的茫然无措，顺势松开手。 莱克斯还退后了两步，故作绅士姿态。 「这有这么让你意外吗？」莱克斯拉远距离, 绕着瑞亚上下打量, 「你是接受不了我，还是接受不了多.人？」 瑞亚头疼地看着他, 「全部。」 莱克斯一句不知真假的戏言推翻了瑞亚之前的很多想法，她不得不开始思考，自己和马洛伊还有安德里的关系还是不是正常。 相比起来，和安德里·维特的婚姻史倒不算什么。 她说：「我对感情的看法比较保守。」 莱克斯笑得不怀好意, 他还眨了一下眼睛，「这又不是因为爱情。 连婚姻制度都在改.革，你该改改看法了！」 他可真会编造生事，而且毫不心虚，更加没有破绽。 即便莱克斯在瑞亚的团队之中，和她有共同的利益也足够麻烦。一旦成为敌人，绝对会极其棘手。 好在，他现在仍然为瑞亚效力，相当于「执政官」。 然而问题也出现在这里。 瑞亚想不通怎么会安排他坐在这个位置，她为什么不任命莎伦·卡特，或者菲尔·科尔森。 她还真的想了一下，如果莱克斯用这个来威胁自己上..床，她会怎么回应。 不过瑞亚心底深处也明白，莱克斯其实比她所想到的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更适应这个位置。 聪明，敏.锐，思维灵活，同时自私，狠辣，贪婪。 这不是拯救世界的过家家游戏。政.治军.事交涉需要这样一个人物。而瑞亚更信任的那些人往往都有各自的软弱和盲目。 对于职权任命，她不可能只找自己偏好的对象。 但难道连私生活都需要做到让步和牺牲？ 第857页 「你别说话了，让我想一想……」 她只能这么拖延。 瑞亚有一千一万个理由不相信莱克斯说的，唯一阻止她否认的，就是她无法忽视也无法逃避的暧.昧事实。 莱克斯可以编出无数个谎言，但他的情绪骗不了瑞亚。 从前到现在甚至到未来，瑞亚就是自信掌握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才敢维持这份合作。 兴奋是真的，嫉妒是真的，动.情也是真的。 哪怕莱克斯说的是假话，他也用一个接近同归于尽的方式剖开了半个自己，袒露了一个不知道存在多长时间的真相。 瑞亚可没有想过，原来莱克斯还对她有这样的心思。 她看待莱克斯，看一个天才，看一个反派，看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看一个潜在的危险，但从没有像一个女人看男人一样看待他。 直到这时，瑞亚才惊觉，莱克斯的眼神里一直就带着男人侵略性的渴.望。 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瑞亚，像是蛇一般的缠上来，侵蚀她的皮肤、血液、甚至是思维深处。 「想出什么头绪了吗？」莱克斯饶有兴致。 「算了，我不想了。」 瑞亚放弃继续纠结下去，她说：「没有意义。不管真的假的，这都是以后的事。不该由我收拾感情烂帐。 谁开始的，谁受着吧。我自己也一样。」 他们的信息本来就不对等，和一个未来人争论十年后的真相，瑞亚不占据主场优势。 所以她干脆扔到一边。 她习惯在感情问题面前退缩，莱克斯不会让她例外。 「你提醒我了，我该更谨慎地对待个人问题。」 瑞亚说得十分笃定，好像说出口，未来就会随之发生变化。 但她知道的越多，变化的因果链就越随机。在瑞亚回去之前，一切都成了薛丁格的猫，充满不确定性。 莱克斯在她面前低头一笑，摇了摇头。 「好吧，『主神』大人。」 他的笑声低下去，变成沉闷的冷哼声：「我也建议你谨慎一点，至少别勾结外星人，说不准哪一天这就会变成□□.罪。」 瑞亚微微睁了睁眼睛。 那深浅不一的蓝色陷入一样的惊愕，依然美丽如初。 「我只认识一个外星人！」瑞亚不信自己会对克拉克·肯特下手，尽管他的真实身份很特别，但是他的地球经歷，一览无余。 她更觉得克拉克是她另一种意义上的学生、后辈、孩子，而不是爱人。 「哦！你现在认识的这个——你应该已经在利用他了吧。 相信我，如果你完全了解氪星，你会愿意付出更多的。 『大都会星』根本不适合人类，但你还是为他开发了那颗离太阳最近的星球。当然，他也给出了回报。」 莱克斯恢復平静，藏起自己的情绪。 他神态自若地说出那些不知道是不是临时编出来的话，「氪星科技很好用，氪星人也很好用。」 「氪星不是毁灭了吗？」瑞亚选择了一个安全的问题试探。 她不知道现在的超级英雄是什么情况，也不确定克拉克的身份公开没有，她不好问太多。 「是。」莱克斯点头，「这就是为什么，你一定要为他们再建家园。」 他直接明示了，氪星文明没有灭绝，甚至以一种奇怪、扭曲的姿态成为了地球的附属。 明明氪星应该更加强大才对—— 但是莱克斯把一切都说得轻飘飘的，好像建设一颗星球，也就是一个建造庙宇取悦上位者的把戏。 瑞亚都下不来台追问。 「你很快就会见识更多的外星人。」 说着，莱克斯的语气变得冷酷，「或许有些可以成为朋友，但有些只能是敌人，你是该谨慎一些。」 瑞亚接收到他给出的信息，她从那堆混乱的消息炸弹里冷静下来。 「飞船计划要发射了？什么时候……」 「一个临近的日子，你猜得到，瑞亚。」 圣诞过去，新年迎来，奥斯卡颁奖典礼都结束了，还有什么临近的重大节日—— 然后一个特殊日子撞进瑞亚的脑海里。 2月14。 是情人节，也是她的生日。 瑞亚的心脏剧烈一跳。她当然知道，这整个项目的推进有一大部分是因为她才能顺利进行。 可当这决定全人类命运般重要意义的一天，真正和她关联起来时，瑞亚才感受到那种几乎心悸的震撼。 战慄感顺着她的嵴椎蔓延到大脑，触达每一根神经。 她终于开始兴奋。 瑞亚嗅到机会，果断提问：「我要避开什么？」 「这才是你最关心的，对吗？」 当发现情感攻势没有效果，莱克斯立刻就改变了策略，试图利用同类追求争取瑞亚的认同。 他是为瑞亚提出了穿越未来的功利性目的。 莱克斯说： 「你应该记得，飞船发起人是为了收集宇宙风暴数据，而我们的计划是趁机扫描信号建立地理星图。」 「我们发现了多个有生命信号的坐标——」 说到这里，他又忽然停住，「如果我现在索要一个吻，你会答应吗？」 瑞亚给了他一拳，打在莱克斯的胸口。莱克斯大笑，连带着胸膛都一起震动，他还是说了。 第858页 「不要去东南方向，还有西边。」 「麻烦不小。」 不过即便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他依然自负，「但你要去也没关系，我会把胜利带回来的。」 战争被包装成动人的情话，威慑的效果就远远大于让人感动。 她继续问下去：「飞船计划里的人有问题么？」 这一次，莱克斯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瑞亚以为他会说出一连串的名字，没有比这更适合打击政.敌的时刻。 但是莱克斯并没有。 他只是告诉瑞亚：「那不重要，当你成为那个唯一能解决事情的人，他们只能选择你。」 瑞亚想到安德里交给她的「钥匙」，「……因为我的dna？」 「因为你。」 她的执政官突然正经起来，认真发言。 这比那些绯闻玩笑，戏嚯表白更触动瑞亚。 「你们就不担心未来所实现的这一切，都因为我而灰飞烟灭？」 「这本来就是因为你而建立起来的。」莱克斯毫不迟疑，他笃定，且狂妄，「重新再来一次，我只会做得更完美。」 瑞亚承认。 这一刻，他确实出彩至极。 「所以。你们让我来到十年后，是为了这个……」改变过去，逆转未来？ 「这不是我的主意。」 莱克斯·卢瑟极力否认，「十年前我的提议也只是毁灭半个地球之类的——马洛伊毁掉的东西严重多了！」 他并不掩饰他的幸灾乐祸。 第334章 …… 现在他们终于回到那个初始命题了—— 所谓的「起因」。 瑞亚想要一个具体的答案, 但她按捺住了再一次询问「马修做了什么？」的冲动。 接连两位「管理」都已经表达过他们的态度。 这个答案需要她从马洛伊本人那里得到。 其实在她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就可以直接问她的犹太经纪人。 或早或晚，马洛伊一定会告诉她。 瑞亚怀疑马洛伊的真诚, 但绝不会质疑他的忠心。就算被拉进这繁盛、怪异的十年后, 她对马洛伊的信任也超过这个时代的任何其他人。 她和马洛伊相处的时间比家人、朋友、爱侣都更久。 在瑞亚进入好莱坞以后的记忆里, 她能想起最多的人只有马洛伊。 他们紧密地捆绑在一起, 已经成为利益共同体。无论马洛伊有没有觉醒超能力，会不会改变, 都是瑞亚最重要的伙伴。 这和安德里·维特，莱克斯·卢瑟那些人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后来，随着他们事业的扩张，越来越多陪伴瑞亚的人就变成了助理小姐霍姆。但马洛伊的存在依然至关重要。 她有太多的事情交託在马洛伊身上, 几乎分出去一半的理想、三分之二的野心, 全部的事业规划, 还有最后一点微末的私密。 秘密是瑞亚最吝啬分享的东西。 马洛伊已经是知道瑞亚最多隐秘图谋的人了, 即便那是因为瑞亚需要他去执行计划。 所以瑞亚从来没有想过, 如果有一天，马洛伊离开甚至背叛她，要怎么办。 就算她有利用别人来压制马洛伊，瑞亚也只是想让他收敛一点, 而不是为了排挤、打压。 无论是变种人领袖x教授警示她小心, 还是莱克斯·卢瑟告状有人在内部动手脚，瑞亚始终相信自己的合伙人。 然而此时此刻。 莱克斯给瑞亚抛出了另外一个艰难的问题——如果有一天, 马洛伊犯下了超过背叛的错误，要怎么办？ 马洛伊一定不想伤害她。 可一旦他真的毁灭掉足够多的东西，随之而来的巨大代价还是会让瑞亚受伤。瑞亚有软肋，也有牵挂。 她在乎马洛伊, 但不可能只在乎这一个。 残酷的是，这个问题并不是莱克斯故意制造的选择困境，而是很可能真正发生的现状。 莱克斯的视线依然缠绕着她，他的审视里充斥着专注，以及微妙的玩味。 显然，无论他将自己的爱意说得多么动听。 这个男人依然乐于看到瑞亚被逼到绝境。 尤其是看着她面临挣扎和苦难，然后爆发出更美丽的生机。莱克斯简直迷恋到发狂。 同时他深深地嫉妒，瑞亚永远在为他以外的事情痛苦，莱克斯甚至迫不及待地期待着，看到她不得不捨弃马洛伊的时刻。 瑞亚没办法在这种逼迫的眼神下思考，她背过身去。 「哦，瑞亚，亲爱的瑞亚……」莱克斯发出一声刻意的长嘆，「你是这么的敏.感，聪明，你一定想到了。」 「撒谎的人不是我。」 莱克斯：「你猜出来了却不敢说，是你不想面对。」 瑞亚背对着他抱起双臂，她深吸一口气：「我要亲自和马修说。」 …… 一段煎熬的沉默时间过去，这艘承载他们远离母星的飞船拥有者开口：「好，我送你去。」 但还等不到莱克斯发号施令，星舰就因为检测到一个快速靠近的异常信号，发出警告。 在下属的汇报中，莱克斯告诉瑞亚。 「接你的人来了。」他冷笑，「我只是把你带走一会儿，都有人不放心。」 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瑞亚差点以为是马洛伊来了。 第859页 她和彼得说过，让他在外面等着，如果不对劲就去找马洛伊。瑞亚以为—— 可是一瞬间就跟着到达地球数万光年之外的人不是马洛伊，而是一个瑞亚意想不到的存在。 一道身影在星云之上穿梭，当他停下，带起的气流会激起周围一片小行星云层中的惊雷。 红色的披风随着流速在他身后飘起，包裹住比钢铁更难以摧灭的肉.体躯壳。他漫步在真空，如同平地。 直到他平静下来在星船外等待，瑞亚都不敢立刻辨认对方的身份。 因为和十年前相比，他的变化实在太大了。甚至比彼得更大。 之前彼得是她年幼的弟弟，现在的彼得好像也只是长成了一个大龄孩童，热情、充满希望。 然而眼前的人，却更具有那种从稚嫩、懵懂的孩子突然蜕变成熟的破格意味。 尽管瑞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成年了。 但是—— 「你的氪星情.人。」莱克斯的讥讽验证事实，这真的是瑞亚认识的那第一个外星人。 克拉克·肯特。 也许，这时用氪星的名字称唿他更为贴切。卡尔-艾尔。 不过瑞亚还是习惯性地叫他克拉克。 他竟然不需要任何装备，仅仅凭藉一身躯体在宇宙里行动。最夸张的是，他这么追上了一艘足以执行星际军.事任务的舰艇。 瑞亚现在有些明白莱克斯所指的「好用」。 「她不能离开地球的领地太远，这太冒险了。」来者如此警告。瑞亚更惊异于，他的声音能直接在真空中传播，连接到星船。 莱克斯的反应也极具戏剧性，他几乎是深恶痛绝地盯着显示界面看了一会儿，「该死的外星人。」 由此可见，消除歧视、平等生命的法律在莱克斯身上毫不起作用。 「你要跟他走吗？」莱克斯不甘地问。 瑞亚心里并没有底。 两边的选择在她的认知里都属于危险人物。瑞亚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结怨和极地的氪星文明研究有多少关系。 当初马洛伊扔下极地的项目闪回好莱坞，把最大的话语权留给了莱克斯。而莱克斯刚好仇视异类。 「让我执行我的任务，管理。」 氪星人的话直接删去了另一个选项。 他就差当面指出莱克斯的行动有问题，甚至私自偏离既定的航线。 就算莱克斯的级别更高，也不能明着违规，这会动摇当代统.治体系的基础。 这个曾经诚善、孤僻的外星人精准地利用「主神」时代的规则反将了莱克斯·卢瑟一军，甚至没有留出余地，让瑞亚惊讶极了。 她都有点好奇，自己到底是怎么成功「打造」出一个氪星超级英雄的。 两方对比。 他们在一艘武装完全的星舰上，还有一支任意调遣的精英队伍，而克拉克·肯特孤身一人，在宇宙中飘荡。 瑞亚是「主神」，莱克斯是「管理」。克拉克最多也就是一个高级的「任务执行者」，或许具有高人气、好名望，但他仍然是从属者。 然而占据下风的并不是克拉克。 他只是单纯地陈述：「我带瑞亚回去。」就表明了这场对弈的结果。 至于瑞亚，她连情况都没有完全搞清楚，更加没有立场自主选择。何况莱克斯已经被彻底激怒了，瑞亚可不想面对一个愤怒的莱克斯—— 她只能跟着克拉克走。 唯一让她迟疑的地方是，「等等，这样安全吗？」 身处如此遥远的陌生星系，再强大的外星人也比不上航母军舰来得可靠。就算瑞亚知道她的dna特殊，也不认为自己能随便在宇宙里行走。 这仍是一具肉.体凡胎。 拥有超凡肉身的氪星人回了她一个笑容。总算有那么一点熟悉的克拉克·肯特的影子。 「相信我。」 舱门打开的时候，瑞亚还在担心会像《异形》里的片段那样，从通道口被太空吸走。 空气的流动稍微一变，瑞亚就一个激灵。 但瑞亚的忧虑是多余的。 且不说克拉克到底有什么样的能力，莱克斯就不可能让她在这艘飞船上出事。 从地球不断研发的生物科技，再到开拓建交的诸多外星文明叠加，这个时代的种种技术都超出了瑞亚的想像。 这不仅作用在工具载体上，还能直接反应到智慧生命本身。 瑞亚都不知道克拉克做了什么。她只觉得对方吹出一口唿吸，一股气流便包裹住了她的身体，形成一层透明的贴身防护罩。 好像仙女教母的魔法。 这下是意外上演了真的《漫游太空2001》——虽然现在已经是「主神」纪元2011，但是瑞亚的时间线还在千禧之后的2001年。 只身踏入天外，她真恨不得把知道的所有惊嘆词都说上一遍。 没有铁甲舰身，瑞亚感受到了更多。 绚烂梦幻的星光很美，却会迷惑视觉，漂浮不定没有重力很有趣，却会扰乱大脑。 她再三小心地迈出一步，还是会头重脚轻地往下栽倒。 外星人从善如流，把牵手扶臂，改成抱人搂腰，「踩在我的脚上，把我当你的支点。」 瑞亚动作不顺，他直接抱着瑞亚把她放在自己的脚背上，给她支撑。 这一下子就让瑞亚紧张起来。 第860页 但她并不是羞涩和难为情，更多的还是陷入茫然不安。 于是克拉克沖瑞亚微微一笑，那张英俊的面目顿时温和了许多。 十年时间并没有让克拉克的相貌发生多大的变化，是他的气质气场蜕变得成熟。他的五官也更加深刻分明，稜角清晰。 氪星人的黑髮微微变长，在额前垂下一缕打卷的髮丝。即便他挂上笑容，那双澄澈的蓝眸还是带有一丝锐意。 「我们得跑了。」 「什么？」瑞亚一时没有听清。 其实她都没能发出声音，但克拉克看清了她的口型。 克拉克说：「莱克斯·卢瑟正在调试发射炮……他要精准锁定我。」 这个外星人的五感之前就远远超出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现在只会更厉害。瑞亚相信克拉克能穿过星船的外壳，看到、听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然后她反应过来克拉克的意思，瑞亚忍不住叫。 「什么！」 第335章 难怪莱克斯只是一脸阴沉, 什么也没说地放人，原来他打着这个主意。 他大可以在事后声称是这个氪星任务执行者强行带走了瑞亚，把自己的行为合理化。 但瑞亚还是难以想像莱克斯会做到这个地步。 「他要杀了我们？！」 理智告诉瑞亚, 就算莱克斯真的动用这样的武器肯定是笃定不会牵连伤害到瑞亚。 这说不定是一种高精尖的放射性星炮, 能够把范围准确控制到极小的单位。 但瑞亚还是从情感上无法接受。 读出瑞亚的惊惧, 克拉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这杀不死我们。」 他承诺：「有我在。」 说完，克拉克便直接抱着她凭空升起。 在地球他就不需要接住外力飞行, 在宇宙里同样如此。 因为这里没有空气，没有重力，他的一切能力都能发挥到极致。 在星舰的弹道组装之际，克拉克就迅速地带着瑞亚朝着射程范围以外飞去。 这不是瑞亚第一次体验飞行能力, 她甚至就在克拉克的怀抱里近距离接触过斯莫威尔小镇的天空。 但这次却超出以往任何一次。 之前所有人都会顾及瑞亚的安全问题, 小心而谨慎, 包括克拉克。 现在他毫不保留地展示能力, 就快得不可思议。 瑞亚甚至感觉他们才是一枚超高速弹射的「武器」。 她所能见到的一切, 都变得一片模煳。恍惚间，瑞亚都错觉看到了电影里那样的时空隧道流光。 克拉克不开口，宇宙对瑞亚来说就是万籁俱静的。 瑞亚只能朦胧地感觉周身那种快速累加的压力，不断地消散滑过, 然后又重聚。 气压在她周围形成了严密的屏障, 把危险阻隔在外。 但她还是把全身都依託于另一个人。瑞亚搂紧克拉克。 这具堪比钛金属一般坚硬强大的身体是茫茫星幕中唯一能给予瑞亚安全感的存在。 宽阔的肩，苍劲的腰, 有力的手臂。几乎和地球人类一样。 瑞亚只能抓着他那件红披风，甚至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去多久—— 时间感在这样的环境里已然失去了界限。 她只知道停下的时候，克拉克温柔地抱着她转了几圈，似乎想让她放松。 在他的示意下, 瑞亚重新睁开眼睛。 克拉克已经带着她绕到另一面。这时瑞亚才终于看到那座星舰的完整外貌。 大部分时间，瑞亚只看到它的一部分。 现在这头庞大的金属怪兽完全展露在瑞亚眼前，兇相毕现。 即便他们逃离到已经足够远的地方—— 之前瑞亚看到的星云已经缩小到接近一团棉絮，那艘星际舰艇狰狞地霸占了瑞亚一半的视野。 下一刻，一束极细的光线从伸出的炮弹口中射过来，穿透无数的星球、陨石、碎片。 只是一瞬间，光芒所经之处湮灭摧毁，那些从中心破开的微小洞口连接成一条空荡的死寂之路。 精准瞄定，极限封锁。 这样的威慑简直森然可怖。 瑞亚逼迫自己深唿吸，才勉强维持平静。 对一个认知还停留在现代的人类而言，未来这样强盛的军.事科技实在打破世界观，甚至远远超过瑞亚前一世。 一片沉寂中，从远处连成一线的缺口边缘还燃着危险的红焰。 也许是因为炮火打击落空，那光竟然移动起来，横冲直撞地侵蚀周遭的一切。 「c u ??」 「过去见。」 当瑞亚辨认出燃烧的缩写字符，她是真的想扇莱克斯一巴掌。 就算这片地方没有繁衍出生命迹象，也不会改变他混蛋的事实。 她暗暗咬着牙关。 发誓绝对要多给莱克斯·卢瑟找点麻烦，至少不能让他在外太空□□乱来—— 只要她能回得去。 只要她回去依然记得这一切。 这本该不需要怀疑，但随着瑞亚在这里看到得越多，知道得越多，她反而越不确定了。 像是察觉到瑞亚的不安，克拉克没有着急带她继续赶路，而是停下来休息。 他当然没有一丝疲态，但他觉得瑞亚需要放松。 「4.5光年外有一个新的航空站基地，有当地星系的特色美食。 第861页 在地球属地内，很安全。」 瑞亚露出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可能是她看着太茫然了。 克拉克笑着把她的飘散乱飞的头髮捋到了耳后，用手指帮她梳理。 他穿戴和制度一体的红色手套。 一种近似皮革和鳞甲的质感在她脑后摩擦。带来怪异的战慄快.感。 这个动作过于亲昵。 仿佛在变相地证明莱克斯的话。 瑞亚以前认识的克拉克·肯特是绝不会这么暧.昧地触碰她。 除非必要，除非瑞亚主动靠近…… 用一句不恰当的比喻，他就是那种从小就知道要别人允许才会进门的好孩子。 显然，他现在不是孩子，更不是瑞亚的孩子。 在这片广阔星海中，瑞亚才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 氪星人反而变成了她的老师，她的长辈。 「想去吗？」 克拉克神态自然地邀请，像是在谈论一个约会地点，而不是危机四伏的星际宇宙。 瑞亚不确定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来自过去。克拉克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莱克斯·卢瑟对瑞亚留下的那句道别信息意味。 他什么也没有问。 思考的时候，瑞亚不自觉地在克拉克的靴子上踮了踮脚，然后她才想起来自己还穿着高跟鞋。 一个无关紧要的念头在瑞亚的脑海里滑过。 她该把鞋脱掉吗。 被红色的细跟踩踏的感觉可不好受，但是氪星人能感知到这样的刺痛吗——他甚至不在意高能的宇宙射线。 瑞亚想了想，还是摇头。 那些对星际风光的好奇没办法压住瑞亚心头的担忧。 她想回去。 克拉克没有多问，他动作轻柔地把瑞亚重新拉进怀里，小心翼翼。瑞亚意示到他们又快转了一个圈。 无视辐射，无视接近真空的低压，这里确实轻飘飘的。 瑞亚终于忍不住笑了。 她感觉他们在手拉手地跳着幼稚的圆圈舞。 克拉克很珍视她的笑容，专注地看着。他不在意星舰的死亡武器警告，不在意未来过去的因果关系，克拉克有其他相当在意的事物。 发现瑞亚的心情因此好转，克拉克又开始搂着她转圈。 他们的头顶、脚下都是浩瀚星空。瑞亚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她正置身于宇宙之中。 防护罩像是夜色的纱包裹着她，任由她在星罗棋布的星光中徜徉。瑞亚都感觉自己掉进了钻石粉末堆里。 这比在飞船上观光更震撼。 感谢她的氪星守卫者，瑞亚才能有这样的体验。 演员骨子里的浪漫主义精神发作，让瑞亚改变了一部分主意。 她抬起头，对十年后的克拉克一笑，从满腹心事中流露一点温柔。 反正都到这里了—— 瑞亚松开他的披风，转而牵起一只手，抬臂握住，然后她示意克拉克把搂腰提上一点。 她则顺势搭上外星人的肩膀。 克拉克读懂了她的意思，立刻就调整了姿势，跳了一点不太熟悉的舞步。 引领者本该是瑞亚。 可她的脚步完全依靠于克拉克·肯特，别无选择地跟着笨拙地舞动。她尽力克制不笑。 但弯起的异色蓝眸还是泄露了她的笑意。 这大概是此时此刻天幕星河里唯一的不完美。 缺憾，却也更真实。 这时瑞亚想的是，她一定要把这一幕拍到她的电影里。记录成永远的一刻。 「这就像美梦成真。」 克拉克开口：「我从很久以前想像过，和你在返校节上跳舞…… 不过那时我大概只会表现更糟。」 瑞亚听过这段故事。 她试探：「我们不是正在共舞吗？」 「是，和你——过去的你。」克拉克如她所愿地袒露：「就好像回到了以前那个时候，圆了我的一个梦。」 看来至少在过去，他们是不会有什么超过朋友以上的发展了。 瑞亚说不清自己该松一口气，还是继续询问克拉克他们现在的关系是什么。 但更重要的是，他们竟然都知道她不是这里的瑞亚—— 她的神情又警惕起来，戒备万分。 克拉克深深地嘆气，放下手臂环在她的肩背后。他心领神会，这点短暂的快乐、甜蜜的时光结束了。 「不要紧张。更不要害怕……没人会伤害你的，也没人能伤害你。」克拉克语气坚定。 瑞亚嘴唇紧闭，不肯再展露更多的表情了。她不想别人看出她在想什么。 克拉克无奈地看着她。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牴触我。是你骗我，是你利用我……该恐惧、该愤怒的人应该是我。」 他低声控诉，说出一直以来的不解。 瑞亚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她下意识地就想反驳：「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绝大多数时候，瑞亚的「欺骗」是一种包装，并不算完全的谎言。但她承认关于利用的部分。 只是她还没有想通，为什么会把她自己赔进去。 难道他们真的是因为诸如星球邦交之类的重大名义成为情人吗？ 克拉克没有描述他们之间的复杂关系，他只是说出一件瑞亚会想知道的事。 「你用我的飞船向宇宙发送了信号。」 第862页 瑞亚知道他说的是北极的「孤独城堡」。但她要藉此做什么？ 她已经通过宇宙风暴得到了文明星图，甚至掌握dna的生命密码—— 这时她会对宇宙说什么？ 一个邀请？一个示威？还是一个浪漫的问好？ 克拉克告诉了瑞亚答案。 「那是一张女飞行员的照片。」克拉克平静地陈述。 「一个叫克里人的外星种族在一次超光速飞行实验中带走了她，改造了她——她看到照片信息，选择回到地球。 而你，赢下了第一场星际战役。」 哈。 瑞亚高估了自己的浪漫幻想份额。实用主义和野心勃勃才是她的真实画像。 克拉克说的就是那件所谓的女飞行员失踪事故——卡罗尔·丹佛斯。 神盾局调查了许久也没有头绪。 结果证明，还是瑞亚这个办法很有效。 她提问：「还有一个ufo事件。有个男孩在科罗多拉州失踪了……」 克拉克按住她。 「你把他们都找回来了，还找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不过这涉及到另外一个重要的事。」克拉克抱着她飘了一段距离。 他又说：「这不该由我来解释，我会把你搞乱的—— 关于世界的本质，你需要一个更好的老师。」 第336章 瑞亚的脑海里滑过一个荒唐的想法。 「难道我还要上课？」 但是为了回去, 她确实需要学习一些必要的知识。瑞亚换了一个角度审视未来的智慧和力量。 她已经充分感受到了这种差距。 而瑞亚也没有那么单纯无知。 尽管她不明白那些原理，但是她知道这极尽繁荣的背后必定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还有着潜在的、甚至正在逼近的来日危机。 瑞亚总觉得，这才是他们毫不吝啬地透露一切信息的原因。某种意义上, 他们还是希望她能实现一些改变。 这一定会变。 就算瑞亚知道了未来计划的每一个细节, 她也不会依样执行。 何况她已经洞察到了那些或明显或隐秘的问题。 他们说得越多, 只会进一步加强她想要调整的决心。 可这十年间的逻辑链和因果律又该怎么自洽？ 还是说时间线只是一条既定的、单向进程。无论瑞亚怎么做, 未来都已经按照命运把结果安排好了。 否则。 为什么克拉克连「关于世界本质」都敢直接告诉她。莱克斯·卢瑟可以不在乎这里的一切，他是个疯子, 莱克斯愿意推倒重来，甚至对此满怀期待。 那么克拉克呢？ 难道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氪星人说：「我想，如果你能更完整地理解它，很多事情或许能被避免, 很多事情或许能变得更好。」 他收起笑容, 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 在爱怜和审视之间徘徊, 在英俊的眉目间压下细微褶皱的阴影。 这是克拉克从露面以来第一次的不坚定。他所说的对瑞亚的「恐惧」、与「愤怒」, 都是真实的。 就差那么一点，他就应该厌恶和敌视瑞亚了。 莱克斯再如何泯灭人性、行为乖张，依然是在为瑞亚效力。本质上，他们撇不清关系。 一些反对「主神」的极端者认为, 瑞亚和那些不择手段的战争狂就是同一种人。 他们只是在为「主神」的行径打掩护。 但克拉克知道瑞亚不是, 他无法把她当成一个敌人。 从前就不能，未来更不能。 这之间的区别是, 瑞亚的存在能够压制像莱克斯那样的野心家。很多东西都是需要修饰才能维持下去的。 而瑞亚很擅长「包装」和「营销」。 克拉克放低声音轻嘆：「人们需要更多的希望……」 这就像是一句变相的认输服软。克拉克在心底深处认为瑞亚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还不够好。 瑞亚觉得有意思的地方是： 他看到的不是一个正在毁灭中的世界线，而是另外一个可能会发生的更好未来。克拉克想到拯救，而不是毁灭。 这似乎是他永恆的主题。 据克拉克说, 这套氪星制服上的「s」标志在他的家乡就是希望的意思。无论如何，是地球让他活了下来，长大成人。 某种意义上他也真正成为了地球的子民，选择拯救世人—— 不可否认的是，瑞亚的真实目的和克拉克认定的普世正义完全相悖。但又是瑞亚为克拉克指引了方向。 至少看上去，她已经完成了第二个母亲的那部分职责，社会的「母亲」。瑞亚希望她没有真的进行到情.人那一部分。 但是要相信一个掀起星际战争的幕后主使者会带来希望？ ——就算是对克拉克这样从小镇长大的青年来说，是不是也过于乐观了一点。 何况他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能单独穿梭宇宙执行任务，甚至对军用星舰都面不改色的强者。 他还能保持那份天真吗？ 瑞亚没有问出口，但她的眼神还是流露了不信任。 她无法不质疑。瑞亚的不安已经开始蔓延了，她所见到的、听到的都在增加她的焦虑。 克拉克没有再解释更多，他只是温柔地抱着她，带她一起穿过危险的小行星陨石碎片，越过美丽的各种颜色各形态的星云。 第863页 太空里的每一处都存在威胁人体的粒子，波，射线，尘埃物质……却只是他们这段旅程的梦幻背景。 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享受这份浪漫。 而克拉克什么都不需要做，他只是存在于这个空间里，就已经充分展示这极致的科幻罗曼蒂克了。 如果不是情况不对，瑞亚说不定真的愿意和克拉克来一场宇宙级别的约会。 但显然这不是一个好时机。 甚至都不是一个正确的时间！ 她要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受心情影响。 回去的路程总感觉更短。明明地球应该离他们无限地远，瑞亚却在主观上觉得并没有过去多久。 克拉克把她带回到瞭望塔里。 他比瑞亚熟练多了，从连接信号，验证身份，打开入口，再到护送人员——瑞亚怀疑他做过无数次。 而且对象不一定是她。 不过瑞亚很快就发现，这并不是她离开时的那个瞭望塔。「这是哪里？『大都会星』？」 声音自然地传达了出来，瑞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但当瑞亚下意识地抬起头张望时，却没有发现那颗预期中会看到的巨大炙热滚烫太阳。 可天外的景象依然和地球上看到的不一样，底下的星球俯瞰图更是大变。 这里的「人造灯带」黯淡许多，围绕的「星星」也没有那么密集，更像是散射的点灯。 「没有什么『大都会星』。」 克拉克听着笑了一下，他摇摇头，「这只是他们编排出来的话而已……就算太阳会让我的能力更强，在水星建立城市也太夸张了。 适用性太低了。 不可能为了少数的向阳性种族花费那么大的开发成本。」 他用经验者的语气统一回应：「直接模拟类地行星，打造一个靠近太阳的小型人造星球都更加简单。」 瑞亚意识到两件事。 一，是莱克斯·卢瑟又在骗她，而且他成功了。瑞亚再如何提高警惕心，也还是信了一大部分。 二，是未来已经在改变了…… 鑑于莱克斯的人品以及在瑞亚心目中岌岌可危的信任度，她一时不知道到底哪一件才是真的。 她也不知道，她该希望哪一件是真的。 克拉克继续回答她那个关于地点的问题。 「这里是格利泽581g，距离地球20光年远，是人类发现的『第二地球』，适宜生命居住，也是第一个开发的星球属地。」 现在瑞亚知道他们为什么能回来得这么快了，原来还没有回到真正的目的地。 她按下紧迫的心情，尽量平和地问克拉克：「你要为我找的『老师』在这里？」 看对方点头，瑞亚说。 「那还等什么，带路吧。」 『没关系，瑞亚，我来找你……』一道声音闯入了她的脑海里，以一种奇异的感觉触探她的思绪。 这是一个瑞亚没有想到的意外。 因为太过突然，她的大脑和嘴巴同时喊出了那个名字。 「查尔斯。」 下一刻她就反应过来，不再开口，而是只通过想法回应那不知道从多遥远的地方触达而至的心声。 查尔斯·泽维尔，x教授，变种人领袖。瑞亚倒是好奇现在人们会怎么称唿他。 毕竟他已经担任这个位置很久了，他甚至当过马洛伊的教授，也差不多当过瑞亚一段时间的人生导师。 他试图开导瑞亚，只是最后，瑞亚反过来带领他走上另外一条道路。 x教授：『现在我只是一个执行任务的人。』 有趣的回应，但并不好笑。 瑞亚马上就问他：『你能读心，查尔斯，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对吗？』 尽管瑞亚一点也不喜欢把这种能力应用在自己身上，但她承认这很好用。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她和x教授的对话能节约很多时间。 她已经意识到，她需要快一点—— 但是她该快一点做什么？ 「我得走了。」克拉克突然说了一句，「任务。」 只是过去一会儿，他就又要离开。不知道是星际冲突，还是属地唿救，克拉克的能力显然有更值得发挥作用的地方。 虽然瑞亚并不想一个人待着，但她也没有理由阻拦克拉克。何况他已经帮她找到了一个新的引领者。 「可是我都还没……」弄清楚状况。 后半段的话音消失，是因为克拉克毫无预兆地俯身，落下一个温热的触碰，柔软得不像是强大的氪星人会有的触感。 亲吻，落在了她的额头，而不是嘴唇。但有那么一瞬间，当他高大的身躯压下来时，瑞亚以为他克拉克真的要弯腰吻她。 或许他是真的想吻她。 只是在最后一刻，他又想起这个瑞亚还不是他的瑞亚。 直到克拉克离开，瑞亚才意识到那是一个告别的吻。 等瑞亚再抬头，红披风的身影已经闪电一般地消失在她能看到的星幕尽头。克拉克已经走了。 然后那道沉默下去的声音才回答她。 『……我确实知道发生了什么。』x教授把瑞亚从混乱的思绪中带了出来，『但如果你要这样一个个地和你的情.人们道别，就来不及了。』 「fu*k！」 瑞亚还是骂出了这句脏话。她知道这不够优雅，而且x教授也会听见她脑海里的想法。 第864页 可瑞亚还是想发泄一下。 她都已经不去计较那反覆提及的「情人」了，不管这是玩笑还是既定事实，都不是最要紧的。就如x教授所说： 「来不及了！」 『马修……』瑞亚潦草地整理了一下思绪，她最先想到马洛伊，『他为了救我过度使用能力，毁掉了时间线，对不对？』 瑞亚抓住重点。 不对劲的地方到处都是：经不起推敲的未来细节，前后矛盾的进行事件，难以统一的歷史说辞…… 瑞亚察觉到了。 这不仅仅是把她带到了十年后。 『是。』 x教授回答她，『不幸的是，不止一条时间线。』 『瑞亚。这是你的十年后，也是我的十年后，是无数个平行的、错乱的世界交融拼接的十年后。』 他向瑞亚揭开了真实的本质，『世界线坍塌了，瑞亚。』 没人撒谎。 结婚是真的，情人也是真的，守护和毁灭都是真的，一切都同时存在真相和假象两种可能。在这个打破的时间节点上，瑞亚的任何一个想法，都会导致多出一个世界碎片的存在。 甚至，同一时间里。 马洛伊救回了她，意外导致瑞亚当前的时间线坍缩十年可能是真的；马洛伊救她失败，十年后再次启动能力带回她，也是可能是真的。 这里面存在无数个马洛伊救她的可能性，但每一次都会带来代价，所有的代价同时叠加，撕开了混乱的多元宇宙。 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个人的看法都是对的。他们有各自的时间线，各自的世界观。 唯独，瑞亚要面临这所有的一切。 『现在还是明确的以『主神』世界为核心，但继续下去，只会加剧分裂。』 x教授说，『你得快一点，不然找不回自己那条时间线了……』 第337章 瑞亚忍住了再骂出声的冲动。 但她的思绪还是快她的理智一步, 在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呓语。 年长的读心者捕捉到那些激烈又冲撞的碎片，传来一道复杂的轻笑。 『我都快忘记了，你这时候还很活泼。 十年……真的过去很久了。』 『这时候就省去聊天破冰的功夫吧, 我都已经让你进我的大脑了。』 x教授没有再说什么, 但他的情绪还是通过心灵传送触达到瑞亚的想法。 他的感慨, 他的惆怅, 他的无奈，他的喜悦和沉痛, 他的希冀和失望…… 瑞亚一併感受到了。 其实这也是瑞亚难得开诚布公，开放自己心灵空间的时刻。 她本可以扰乱x教授探进她脑中的思维触鬚，瑞亚也做到过，她并不喜欢被人窥探想法。 何况她藏着那么多的秘密。 现在瑞亚有意让步, 不得不对x教授敞开心扉。像瑞亚这样充满了无限创造力的思想, 就算只是打开了一部分, 那也足够震撼。 仿佛是一片在意识世界里纵横扩张、不断蔓延的心之地。 x教授的思维瞬间而至, 几乎不给瑞亚躲闪的机会, 全数覆盖过来。 那温柔又不容退让的心灵如同海一般一层又一层地涌动上来，试图实现他想要的洗礼。 这种思想触碰的联结，本身就是一种关系的建立。 无论瑞亚和这个查尔斯·泽维尔相隔多少时间，多少个世界, 这种思维媒介的传达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完成了对接。 瑞亚对这种特殊情况下的过度亲密感到一点不适。 某种意义上而言, 她从来没有对亲人之外的感情做好准备。 大部分时候，她只是被推着走, 被动应对。 从朋友到同伴，从恋人到…… 『别太过分，查尔斯。』 察觉到那些隐秘的情感应激症在思维触媒中一一剖白、展露，瑞亚立刻反应, 『现在重要的是找到解决的办法。』 心灵能力者很快给出他的回应。 『好。』 x教授示意，『来我这里……』 瑞亚一开始以为他是要帮助她从这个瞭望塔离开，她还在心里问对方，『我该怎么做？』 『放松，瑞亚。』 心声才至，下一个瞬间，x教授就直接把瑞亚拉进了自己的思维宫殿。 这就是像是灵魂从躯壳里短暂地剥离下来，又像是大脑放空到极致的错觉。 她只觉得肉.体一轻，转眼间她就来到了另一片领域。 显然，x教授认为物理意义上的转移地点是在消耗时间。大脑感知的速度可以比现实拉长无限久。 他不需要瑞亚真的来。 只要她到达心灵能力最大范围之内，就足够了。他只想要向瑞亚展示。 『这是哪里？』 瑞亚头重脚轻地落入这片蒙着蓝雾似的精神世界，在那种近似下坠的既视感中，x教授接住了她的灵魂。 她用这种方式见到了十年后的心灵能力者。 毛呢西装外套，针织背心，深色的无花纹衬衫，垂下的半长深棕捲髮，俊美儒雅的眉眼，和他看人时一贯会有的平静注视。 阳光照进来，那双蓝色的眼眸里闪过细碎、温情的光。 还有背景里的书本，木桌，落地窗台，除了年长者完好无损地坐在椅子上而不是轮椅之外，一切好像回到了瑞亚之前在x学院看望他的时候。 第865页 在这片不知道寄託于真实还是幻想的乌托邦里，他的腿没有出事。 这是x教授的愿望吗？ 还是未来已经治好了他损伤的腿？ x教授直接回答她的疑问：「治好了。」 他的意识拟象开口说话的时候，唇边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 当瑞亚凝视得稍微仔细一些，就发现这个形象比瑞亚记忆里的查尔斯·泽维尔更加成熟稳重。按照x教授的能力级别，他的外貌应该不会在十年间变化得这么快。 这应该是x教授对自己的期许。 他希望自己能更沉稳—— 瑞亚始终觉得，不管有多么客观，人们的印象总是带着潜意识的观点和看法。 何况未来科技已经发展到这一步。 衰老和死亡都不一定再是问题。当谈论拯救，宇宙和平，以及世界稳定性更加重要。 「是吗，其实我偶尔也希望自己能更年轻一些。」 x教授一边看着她若有所思地说，一边拉起瑞亚。 场景在顷刻间转换，从书房的门推远抽离，伸长到x学院的走廊。 瑞亚问：「为什么来这里？」 不去未来，而是回过去？ 「这不是十年前，瑞亚，把时间线再往前拨。」x教授带着瑞亚往前走。 一个录影带从地板上滚了过来，在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磁带，贴在瑞亚的脚边。 笑声和打闹声在寂静无人的走廊里响起。 好多人聚在一起。 直到一道抽长、年轻的身影从尽头走过来，录影带凭空飞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滑进了对方手中。 那太突然了，擦伤了两个人的手臂，吓得一个人摔倒。 大家都安静下来。 瑞亚下意识地喊他：「马修……」 对方当然不会回答她。 这竟然是马修·马洛伊的学生时代。 他这个时候有多大。 十六岁？十八岁？十九岁？ 犹太少年已经长得很高，早就超出其他同龄人一截。他的头髮还有些蓬，晃着棕色的锐利的眼睛，出落得英俊。 只是傲气取代了眉目间常见的皱眉褶痕。 不过他已经开始学会经营人际关系，还很会计较利益得失。 瑞亚看着马洛伊获得了其他学生们的谅解，然后逼他们供出了偷拿走自己录像带的人。 迫使站队，紧接着就是拉帮结派，策划孤立，完成报復。 那些稚嫩的手段，在以后的很多事情上都能看到应验，和成长的轨迹。瑞亚作为受益者，享用了不少。 她抿了抿唇，「我们要把这慕『反派起源』看上多久？」 其实瑞亚不用看到结尾，也能想到之后的发展： x教授会出来制止、教育，甚至教训马洛伊，然后失败。 马洛伊只会认定自己现在不得不接受x教授的指导，是因为他比这个老师弱。 他迫不及待地锻鍊，时刻渴望变得更强。 这就让他更加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这样的能力者，还要为平庸、无能的普通人让步。 瑞亚已经提前知道这段故事的结局了。 最终是一场大战。 x教授身边的人认为马洛伊是一个叛徒，而他们的敌对阵营领袖万磁王也受不了这个年轻能力者的张狂。 趁着马洛伊还没有完全成长，他们联手制服了他。 直到x教授抹除他的记忆、篡改他的人生，夺走了超凡能力的一切，让他成为一个「普通人」。 然后遇到瑞亚，开始另一个故事的初章—— 这是瑞亚以为自己要看到的部分。 但这一个x教授远比瑞亚想像的更加理智克制，他不是要和瑞亚回忆往昔的，更不是要展示自己的「教育失败案例」。 所以画面切换地飞快。 当马洛伊第一次使用空间能力完成爆炸后。 下一刻，瑞亚就看到了马洛伊是怎么用时间能力带来毁灭的。 当一个能力者很年轻，他的无知反而成为无限创造力和想像力的源泉。 他可以任意地让一样事物湮灭、新生，也可以让一个人衰老、还童。 甚至把这叠加在一起—— 「时间炸弹。」 x教授发出一声长嘆，「很形象的名字。那时候他还没办法大范围地使用这种能力，但已经足够可怕了。」 瑞亚看到了时间线在具体某个事物上坍塌的样子。 比灰飞烟灭更糟糕的是，连一点痕迹都不会有！世界线收束的时候，连震动都不会有。 这让瑞亚感到汗毛倒立般的悚栗。 比起可怕的能力，马洛伊年轻时乖张怪戾，完全不考虑后果的滥用无度更让人恐惧。 她终于理解，为什么x教授决定「拿走」这份天赋。 就算瑞亚已经见识过足够多的「强大」，她还是控制不住，紧张地吞咽了口水。 因为下一刻，这种「清理」是会面向整个世界。每一个人，每一个生命，甚至是每一粒灰尘、每一种物质。 「现在这是时间核弹了。」x教授说。 「……是我不断地让他回溯时间。」瑞亚能为马洛伊做的辩护就是，「他是为了我，每一次。 该死的！不管怎么样，我猜我活该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x教授并没有任何责备，这没有意义。年长者有他独特的善解人意的温柔方式，他只是告诉瑞亚。 第866页 「了解开始，会帮我们找到一个更好的结局。」 经歷完这段「过去」，他要带瑞亚去看他所在的「未来」了。 海浪般的思潮向瑞亚席捲而来，她第一次选择顺着男人的意识海洋徜徉飘荡。 思绪翻涌的时候，瑞亚突然专注到一个一直以来忽略的细节。 「时间炸弹」那一年，是1992年。 美国纽约的皇后区，一个无辜的美国女孩在虐待中死去了，而那之后…… 「扑通。」 是落水声，是坠入海水的声音。 另一个人的思想漫延过瑞亚的心、和脑，轻柔却坚定地包裹住一切。 她彻底掉进了查尔斯·泽维尔的精神世界，继续往下沉。 第338章 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海。 只是内心世界的一种意识拟态。 不过当一个人的精神、灵魂和思想完全和另一个人相互覆盖, 交融，这确实像极了溺水的状态。 至少对瑞亚来说，她觉得自己快要在x教授那看似平静海面下激烈、汹涌的心潮之中窒息了。 那比瑞亚多出一倍的漫长人生, 是无限的为了族群平等斗争、挣扎、纠错的一生。在守序和混乱中不断反覆, 思悟。 那些情绪太多了。 多到溢出来, 汇成汪洋的识海。瑞亚忍不住地惊嘆他竟然还装得下这么多的情感, 连他们刚才心灵对话时一个细腻、微小的笑容，都会珍藏在心间。 明明他经歷过那么多苦难, 无论是世界大战，变种人分裂，还是人类和变种人之间的战争，都足够对人性失望透顶。 何况现在战火甚至蔓延到星球, 星系, 以及整个宇宙—— 连瑞亚都会刻意地去忽视宏大背景下碾过的牺牲和代价, 那些淘汰掉的旧物, 那些消耗掉的生命……x教授却全部铭记于心。 于是那些感同身受的痛苦也一併淹没了她。 因为瑞亚知道, 她是这个未来世界的「主神」，她是责无旁贷，不可推卸的最高领袖，是那个享受所有功勋和成果的利益既得者。 而这「神座」是建立在无数「任务执行者」的付出之上的。 x教授就是其中的重要人物。 「哗啦……」 等到瑞亚被这片精神领域的主人抱上岸,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呕吐。 这些只不过是精神体的成像, 都不是真实的——瑞亚的唿吸道和肺泡里没有进水，血液循环、唿吸和心脏跳动都完好无损。 是精神意义上的痛楚击中了她。 x教授紧紧地抱住她, 把她当成婴儿一样拍抚。他任由瑞亚趴在自己的肩头干呕，直到她稍微平復，才轻柔放平瑞亚，让她躺在自己腿上。 女人的金髮湿漉漉地贴在脸边, 是被冷汗打湿的，像是液态的黄金一样，流动着瑰丽的光泽。 她那双一深一浅的蓝眼睛在睫毛下轻颤，像是雨后的天空和海，脆弱而又美丽。 「天啊，查尔斯……」 瑞亚连声音都变得虚弱。 x教授温柔地摸过她的额头，帮她把贴在脸上的髮丝拨开。他轻声嘆气：「抱歉，我没有想到会结合得这么深。 是我的潜意识太想要亲近你了——它想要宣洩。」 直到现在，这位年长的智者依然很冷静。 他察觉瑞亚想要坐起来，扶住女人的手帮她支起上半身。但年长者没有想到，瑞亚是为了给他一个拥抱。 「查尔斯，你做得足够好了。」瑞亚在他耳边低语，「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她知道自己满怀私心、贪婪好功。 其实她也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这个世界，无论是哪一个。瑞亚只关心世界在她改造之后的结果。 她想的从来不是拯救什么—— 就算她和x教授合作，瑞亚更多的依然是为了马洛伊，以及变种人阵营所带来的的巨大利益。瑞亚甚至不在乎这会导致什么后果。 现在她在未来的x教授这里看到了。 她并不是因为看到这「主神」世界的另一面灾难景象而动摇，瑞亚是为x教授这样悲天悯人的救世者而动容的。 这一刻，她无法不和对方共情。 他是明知道代价，甚至为这代价痛苦万分，仍然答应瑞亚执行了那个几乎称得上潦草、紊乱的空大构想。 「不用抱歉，瑞亚。是我选择了你的路。 至少你的方向是对的。」 x教授告诉瑞亚：「共处的唯一可能性，就是让所有人都发挥对彼此的用处。『超级新城市』的建设，『宇宙威胁论』的传播都是可行的。 但随着种族越多，平衡就越难。 宇宙里有太多强大的智慧生物了，他们的一个举动可以覆盖弱小文明无数的努力。」 他直言：「你得给他们找点有兴趣的事做——所有人都需要。」 「这就是『任务』！」瑞亚终于理解了这个古怪的未来世界的运行机制，她很快就想明白了。 瑞亚用了一句玩笑概括：「所以『主神』的意义就是让所有人都找到工作，是吗？」 「是的，聪明的女孩。」x教授说。 这当然没有瑞亚说得那么简单，仅仅是她玩笑中的「找工作」本身就是社会一大问题，何况未来的「就业」更是复杂。 第867页 「那……我们这算成功了吗？」 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些糟糕画面，瑞亚难免惴惴不安。 她的迷茫来源于接收到太多的信息，看似对的选项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正确。瑞亚陷入了混乱。 「这只是无数解中的一个可能性。」x教授这么解释，「我们的努力实现了这个未来，但你还能创造更多……」 他的手绕过她的肩膀、背嵴、腰肢，把瑞亚扶了起来。 红裙裹着女人的身体，用柔软精緻的绸缎勾勒出完美的曲线，衬托出一位绝世美人，是属于世俗的明艷。 x教授愿意多欣赏一会儿，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不知道是他的潜意识在作用，还是瑞亚这时候确实更年轻，他觉得瑞亚在慌乱、遮掩、自我辩解的时候都稚嫩得可爱…… 但她到底是瑞亚·诺伦。 x教授只是注视得久了一会儿，瑞亚就反应过来，她说出长者未尽的话：「前提是我们能拯救世界。」 活下来，才有可能。 这次瑞亚自己站起来，她整理了一下裙摆，调整状态。她开始适应另一个人的意识了。其实瑞亚也不是没有经歷过深层级的心灵对话。 不光是和x教授。 瑞亚还用这样的把戏对付过莱克斯·卢瑟，甚至是刚从冰封中甦醒过来的美国队长—— 只是之前她要么是看客、要么是幕后主使，现在轮到瑞亚要自己来做一次救世主。 她没有问「接下来该怎么做？」而是直接说：「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去找这个世界的马修了。」 x教授点了点头。 然而他们没有退出精神识海，x教授只是带着她离开了这片意志空间的情绪缝隙，他真正想要带瑞亚去的地方，不是这里。 海浪尽数退去，在这片承载x教授记忆的大地上立起高楼大厦，直到组成一个城市、一个国度、一颗星球…… 不管「大都会星」和「哥谭星」是不是真的，未来已经迈出了开发星球的一大步，而且建设成熟。 瑞亚看到超能力者在这之中发挥了巨大用处。 或许也是因为如此，这颗附属星球的第一批居民几乎都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也就是所谓的「高级任务执行者」。 人类、改造人、变种人、外星人…… 这里有共同连接一个意识的集体文明，还有天生就用心灵意识沟通的智慧生命……x教授理所当然地成为这类唯心主义群体的领袖存在。 但这些不是关键。 宇宙里有各种各样的族群，还存在着永恆的生命，无限的力量……像是「神」。 对于这样的生命体而言，时间的尺度都失去了概念意义，他们甚至可以同时到达多个维度的世界。 事实上，他们就叫做「天神族」。即便是极限发展的地球文明，也离那样的存在太遥远了。 然而这些「天神」们不止一次地来过地球。 那些身影浮现在周围，庞大无比，堪比巨人。但全都是模煳的轮廓概念，不仅没有具体的样子，有的连实形都没有，但只是稍微一闪而过，就足以制造威慑效应。 ——难道她叫「主神」是为了和这样的存在对抗？ 且不说这些高等文明是敌人还是朋友，但看上去他们似乎有办法解决时间线崩坏的问题。毕竟这些傢伙可是真正的「神」。 算他们是吧。 倘若个体的强大能到达极限，就算没有信徒，和神灵也没有区别。 何况这样的种族，想必也能轻易地吸引追随者和附属。 那么，他们会比氪星人的躯体更坚硬，比顶级变种人的能力更强悍吗？ 现在的瑞亚难以想像。 她暂时跳过了如何发现、接触到「天神族」，又是如何找到查出这些信息的，这些存在是不是就是地球的最大威胁—— 瑞亚先抓住最要紧的重点。 「地球拥有『神明』也感兴趣的东西？」 x教授说，「在过去的十年里，你几乎把神秘事件中因为外星绑架而遗失的人类都找回来了。 但你不仅仅找到了人。 而且还找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他们回到这堂「课程」的初衷。 一个闪着奇异的光的蓝色方形物体凭空浮现出来，在x教授的意念下落入瑞亚的手心。 「这是什么？」 瑞亚举起手观察了一圈，在意识世界里，她可以任意地将这放大、旋转。 「之前我们叫它宇宙魔方，后来我们才知道它有一个更具体的名字。空间宝石。」x教授说完。 这方形晶状物体便应声碎开，露出表面光滑的椭圆蓝宝石。 即便知道这一切只是课上展示，瑞亚还是惊了一下。 她看到一些发着蓝光的粒子在那宝石周围环绕，表明它的不一般。 「它曾经跟着美国队长一起掉入冰海。」x教授用一句话提醒了瑞亚。 至少她反应过来这东西在她的记忆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瑞亚根据名字猜测：「这有空间能力？」 「不仅是这样，瑞亚，这块石头足以控制整个宇宙的空间，它允许使用者瞬间达到任何位置，不受任何的移动对象以及空间序列限制……」 x教授说了一段就停下，转换成更好理解的话： 「如果马洛伊想瞬移带你离开这里，我使用它就能强制制止，并且把马洛伊从他自己的能力领域里踢出去。 第868页 以及其他任何存在。」 瑞亚听懂了。 「包括『神』？」 看到对方点头，瑞亚不敢置信地看着手里的蓝色石头。现在她明白为什么地球已经这样强大了，依然还要如临大敌—— 年长者却继续说：「像这样的能力宝石，一共有六个。」 「而你，收集了四个。」 她有些怔愣地看着x教授，感受到了经歷未来一切以来最强烈的冲击。 「你说什么？！」 ——原来这才是所谓的「瑞亚·诺伦主神」大人，神座之上，并无虚名。 「我有哪些能力宝石……不。」 瑞亚收回这个问题，她根据分析猜测，飞快地问出下一个。 「时间宝石在哪里？」 第339章 其实瑞亚对所谓的空间以外的另外五大能力宝石毫无概念。 她完全是因为马洛伊联想到的, 马洛伊天生就拥有操纵空间和时间的超能力。 既然其中一个是空间宝石，那么肯定存在「时间」宝石。 至少证明，这一切应该不是她濒死时产生的幻觉。 按照瑞亚所能想到的, 如果一定要编造什么构成世界的六大物质能量——那应该是金、木、水、火、土和光。 这一闪而过的奇妙念头像是一个绽放的小小烟花, 让一直关注瑞亚的x教授短暂地笑了一下。 只是情形不容乐观, x教授的笑容无法维持。男人脸上那抹温柔的弧度很快变成嘴边的一声嘆息。 「瑞亚, 当你拥有这样强大的能量源泉，你会把它们收藏在哪里？」 这是x教授为瑞亚的授课。 他一步步地引导瑞亚, 「首先，你不应该告诉太多人，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除非不得已。 其次，你需要找到一个十分隐秘、安全, 极其难以触达的地方。 然后……」 x教授把瑞亚的问题换了一个方式表述：「所以你该问自己, 你把时间宝石放在哪里？」 「什么？」 惊唿声出口的瞬间, 瑞亚的脑海里划过一些模煳的念头。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 瑞亚就下意识地用更大的情绪波动掩藏了那点思绪火花。 她的惊讶并不作假。 因为瑞亚怎么也想不到这竟然会成为一道考验她的终极测试, 就像在提前审判她到底有没有资质成为所谓的「主神」。 有那么一刻，瑞亚差点要怀疑这是不是为了拷问宝石藏匿地点的陷阱。 瑞亚：「你希望十年前的我来给出答案？」 「别管这乱七八糟的时间线了。 看着我，瑞亚。这就是某一刻的你，某一个地点的你做出的决定。不管你最终会不会这么做, 但是你一定会想到过那个可能—— 这只是你无限未来中的其中一个。 我了解你, 正如你已经彻底地了解我。当你听到这个问题，瑞亚, 你就开始想了，你一定能想到！」 x教授按住她的肩膀，那双柔情的蓝眸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掩饰着无数不能说的情感。 但他已经向瑞亚完全地展露过了。 瑞亚在那片查尔斯·泽维尔的识海里沉溺过。 她甚至还没有坠入到海底, 就已经要被那厚重绵长的情绪压「死」了，瑞亚装不下那样的感情。 一深一浅的蓝眼睛眨了一下，微微躲闪。 这是精神世界的对话。 所有的「演技」都会大打折扣，人们总会在潜意识里流露真实的想法痕迹。这还是瑞亚提醒x教授的。 于是长者反应过来。 「你已经想到了！」 x教授同时松了一口气又嘆气，他已然明白：「你想要为马修·马洛伊遮掩，你想要抹平这个错误。」 「我没有。」 瑞亚反驳后又辩解：「我的意思是，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么神奇的宝石，有什么不能解决。我拥有四个，不是吗？」 「空间、时间、现实、力量、心灵、灵魂……」 x教授缓缓开口：「宇宙间传说，集齐六颗无限宝石，就可以任意改变世界。 仅仅是拥有这样的能量，就足够震慑很多威胁了。 但是瑞亚，这六个之中任何一种能量的消减和増熵，都会产生无法衡量的影响。谁也不知道这会带来什么样的裂变。」 他的语气沉重下去。 「不是你拿着时间宝石，就能把紊乱的时间线恢復正常，没有那么简单。这就像是把一个核武器放在一个孩童手里。」 瑞亚打断：「但是孩子也会按按钮。」 x教授和她对视了一会儿，这一会儿可能是一分钟，一个小时，也可能不到一秒，在心灵、精神和灵魂意义上，时间是一种消解。 爱与恨更有意义。 他从瑞亚的反应里猜出了答案，x教授无奈地皱起眉，这是他在这个意识空间里的第一次负面表情。 「你把时间宝石给了马洛伊。」 瑞亚移开目光，「这只是未来的我可能会做的一个决定……」 她解释。 「马修本来就有控制时间和空间的双重能力——而且他是这个世界的『时空管理』，这难道不是很容易联想吗？ 我说不定还会把空间宝石给他。」 「你！」 现在他们知道为什么仅仅是十年时间的挤压，就能崩塌得这么剧烈。 第869页 因为在某个确定的未来，马修·马洛伊就是时间、空间能量奇点的拥有者！说不定，不止一个马洛伊有无限宝石。 会有从瑞亚手里接管所有无限宝石的马洛伊吗？ 「等一下，『我』还没有做这个决定。」瑞亚举起手，示意自己的无辜。 她尽力地听取了x教授倾注的信息。 即便瑞亚还不理解这背后的原理和概念，但不妨碍她已经充分明白了该怎么把被动选择转化为主动。 瑞亚说：「我还没有搞懂这些：六大无限宝石，接近神明的强大外星种族，多元世界危机之类的…… 你的想法是让我用宝石去和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做交易吗？」 可现在的问题是，马洛伊因为救我把时间线搞砸了。是你说，这种紊乱让各个平行宇宙开始交织、分裂，我没有理解错吧？ 就算那些高维度生命真的会降临，他们也会搞不清楚要把脚伸进哪一个地方。 如果他们有脚的话。」 到了这个时候，瑞亚还是强撑着说了一个笑话，取悦一下自己。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但无论如何，我成为了这不确定性时间线上的关键。 我就是那个决定要不要打开『薛丁格猫』盒子的人。」 瑞亚转换了思路：「你已经把打开盒子的风险告诉我，查尔斯，我现在不想打开潘多拉盒了。 也许这会形成一个安全、和平的世界……」 瑞亚说的有些乱，但x教授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要主动制造平行宇宙。」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从那样的世界收集宝石会简单一点——我已经收集到四颗了，再拿到两颗，就可以任意改变宇宙，对吧？」 不知道是不是无奈到了极点，x教授竟然顺着瑞亚的胡思乱想说。 「那也只能改变其中一个宇宙。」 瑞亚干脆放话：「那就多收集几套。」 x教授看了瑞亚许久，最终笑了。 这个笑容近似气笑，他像是看着一个说胡话的学生一样看着瑞亚，只是目光过于怜爱。 多出一份不该有的亲密。 偶尔。他是会想，如果他能更年轻一些，更早认识瑞亚，很多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想法闪过，x教授没有刻意地传达或者隐藏。 他的心脏和灵魂已经剖出来，献给瑞亚。她看到一切，她选择了退避。 既然这存在选择，那么或许也存在那样一个宇宙，在那里，瑞亚会愿意尝试接受。 不管x教授的理智和逻辑如何大叫着：这根本不可能！这太乱来了！这简直是在发疯！ 瑞亚完全能感受到那种不认同，来自精神世界的牴触实在太明显。 如果x教授对她怀有敌意，周围那些事物就该攻击她了。 但它们没有。 而x教授最后说出口的话是：「我知道你是怎么收集到时间宝石和力量宝石的，这或许会给你一些参考。」 这已经是变相的同意宣言。 「时间宝石在喜马拉雅山，那里隐居着一位远古的至尊魔法师。你用一些条件换取了这个。 力量宝石在地球400光年以外的莫格拉星球…… 还有一颗，我不知道，那是你后来才得到到的，我猜是心灵宝石。」 瑞亚却摇头：「不会是心灵宝石。 查尔斯，既然这个世界的我会把时间宝石给马修，那么我肯定会把心灵宝石给你。」 这不是瑞亚的感情牌。 是这里无时无刻存在的危机在提醒瑞亚，她其实没有更多的选择余地。 如果她真的要在这种情况下维持某种平衡，那么瑞亚必须把珍贵资源发挥到最大价值。这不该「收藏」和「保管」。 而是「利用最大化」。 在无法衡量的强大能力面前，科技研究的效率都还是太慢了——不如直接把能量转化到可信的人身上。 「原来如此……」 x教授松开眉头，他的神情恢復平静。 但镇定中，仍然有一丝浅淡的喜悦。 这份心情既是因为x教授意识到，瑞亚远远不到会为了马洛伊牺牲一切的地步，在十年前，她就已经足够坚韧、果决。 除此之外，这又是因为x教授第一次明确自己在瑞亚心目中的地位。每当提及马洛伊，瑞亚永远会站在马洛伊那边。x教授才是他们的对立面。 无论瑞亚的说辞存在多少利益衡量，她都已经表达了自己对x教授的重视。 敬意远大于情爱。 如果这就是她对于那份个人感情的回应—— 「你得尽快出发了，女孩。」x教授微笑着说。 他把所有能奉献的都一併倾诉了。 唯一可惜的是，现在这个瑞亚实在太年轻，x教授无法要求一个吻。至少对未来的x教授来说，他实在难以做什么。 即使是抚摸触碰，也要小心珍重，生怕显得狎昵、轻薄。 瑞亚感受到识海在迅速地退潮，x教授在把她从精神世界里剥离。但他处理得极尽温柔，柔和地护住她的意识和心灵。 这是来自心灵能力者的独属告白。 「滋——」 当瑞亚再次睁开眼。 她应该还在第二地球的瞭望塔上，至少她环视周围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变化。 第870页 「滋滋。」 但是操作台不停地发出声音，请求通讯。 瑞亚看过莱克斯操作，已经明白那是怎么运用的，她走过去，直接接通信号。 「hello？」 「尊敬的总统女士，预定的会议时间快到了，请问是否要派人接你下来？」 哇哦！ 一个和平、安全的平行世界！ 该死的。 当她选择不打开魔盒，也没想到世界线会拐弯成这样，甚至直接从星际争霸变成政.治风云了…… 瑞亚还在惊疑不定，下一句话又传来。 「与会者临时多了一位，很抱歉你和丈夫的约会很可能要推迟一个小时。 我已经通知他了。」 第340章 瑞亚不知道是她能当选总.统这件事比较震撼, 还是她多出一个没有离婚的现任丈夫这件事更离奇。 难道她的丈夫还是安德里·维特？ 他们之间涉及那么多的经济利益往来，再进行政.治通婚的话应该会牵扯到犯.罪吧。 然后瑞亚又想到她都已经坐到这个位置，谁知道未来的法律是怎么制定的。说到底, 她连自己是哪个国家, 哪颗星球的总.统都不敢确定。 反正在上一个「主神」世界, 已经没有美国这个概念了。 她脑海里冒出无数个问题。 这个未来改变得这么彻底, 瑞亚对此毫无头绪。她下意识地想要唿唤x教授，却并没有发现另一个人的意识痕迹—— 他是离开了她的大脑, 还是离开了这个地方。 如果这是另外一个未来，那也应该存在另外一个x教授。 瑞亚还没有完全理解平行世界分裂的逻辑，她只能从这则通话里寻找答案：「来接我吧。」 「好的。」对方回答得很快。 从突变中冷静下来，瑞亚发现了一件让她高兴的事。 通话另一端的是一道女声, 而且是一个来自她熟悉的女人的声音。 「霍姆？」 她试探着喊了一声。 女人应声, 然后立即提出关心：「没事吧, 总.统女士？你听上去不太好, 是进行得不顺利吗？」 她连现在的状况都没弄清楚, 当然不知道进行着什么事，只能遮掩过去：「我没事，霍姆……」 奇怪，霍姆没发现她不是这里的瑞亚吗？ 瑞亚又想到她们之前说过的戏言, 她的经纪女助理霍姆·达克扬言, 只要瑞亚愿意竞争美国女总.统，霍姆就去努力当国务卿。 她不知道霍姆有没有如愿以偿, 但显然霍姆在行政职务上的地位不低。 「你这明显就是有事。秘密约会搞砸了？」 一个多么不合时宜的玩笑。 微妙的是，瑞亚竟然从这个没有分寸的问题里找到了一点亲切，她甚至是笑着回话的：「这真是……好吧，我在和谁约会？」 「哈哈很幽默。我先提醒你, 总统女士。 这个幽会地点是被克里人、斯库鲁人发现过。如果你不想这则绯闻传出银河系，就算你的氪星情.人喜欢这里，你也得换个地方了。 这是我的认真建议。」 瑞亚自动地略过这段话里跌宕起伏的的故事。 她抓住重要的信息。 好吧，还是克拉克·肯特带她来这里的。 这意味着瑞亚在此之前做的事情没有白费，她尽量往好处想。至少「女总统」世界并没有闭关锁星到脱离宇宙时代。 除此之外，她的复杂婚姻状况和乱七八糟的绯闻感情都可以先放一边。 她不是第一天认识霍姆，虽然这是成熟、稳重版的霍姆秘书小姐，但是瑞亚知道霍姆喜欢夸大一些事，尤其是八卦相关。 瑞亚放弃迂迴套话的方法，直接说：「那就换个地方。先不去参加会议，带我去马修那里。」 她要先知道这里的时间宝石在哪里。 如果不在马修·马洛伊身上，瑞亚再派人去喜马拉雅山找。 霍姆明显很惊讶，但她没有像十年前那样追问，只是答应下来。虚拟屏幕上跳出一个接通的请求，瑞亚点了同意。 但随之接通的并不是瑞亚预期中的实时投影，而是从瞭望塔接入了一则闪烁着的蓝色能量信号。 那是一道有实形的蓝光，瑞亚看见它从输送器中冒出，然后由点拉长为线，再扩张成面，直到变形成一扇能容纳下三个人的门。 蓝光浮动，像是把包裹住的空间物质消融，接通另外一个次元。 瑞亚看到一排穿着特殊铠甲制服的人站在对面，双手背到腰后待命。 一个套着浅色西装的女人在打开的悬浮飞艇门侧微笑，等待瑞亚。 看来现代文明的礼仪还是西式为主，瑞亚若有所思。 紧接着她又仔细地打量霍姆。 女人的圆脸消瘦不少，雀斑完全没了，还把蓬松的卷头髮拉直剪短了。霍姆的穿着打扮都变得更加精緻、也更干练 瑞亚隔着那道开路的蓝色空间门审视了一会儿，才小心地迈出一步，从空间站走向另一个基地。 霍姆没有对瑞亚那身不合逻辑的红裙发表任何评价，只是拿出了一套准备好的备用西装。 「马洛伊部长还在地球。」 部长……瑞亚听得既无奈又想笑。 「我们可以在途中开会，速战速决。」霍姆这么安排，「全息投影进行吧。」 第871页 熟悉的行程安排，熟悉的见缝插针地工作。 瑞亚跟着霍姆走近她的私人飞艇，「这是什么会议来着？」 「关于是否共享无限宝石科研开发权的第三次会议。」霍姆用一种「别玩过头」的眼神打量了她一眼，但都被瑞亚忽略了。 哈，看来她依然收集到了那些强大的石头。 现在瑞亚开始对那无聊、麻烦的会议感兴趣了。 其实她也很好奇，那「空间传送门」的技术运用是来源于超能力研究，还是空间宝石的开发。 她主动接下那套西装，她也没有换掉裙子，只是把外套披在身上。 这不是正常织物质感的材料，但一点也不影响衣物的柔软，舒适，极其贴合人体肌肤，甚至能自主调节温度。 瑞亚猜测这件衣服应该还有其他的功能。 飞船的内部开阔，不仅容纳得下她的私人护卫队，而且还能单独开闢一间办公室。 当这艘未来交通工具启动时，瑞亚没有感受到一丝摇晃。 她也不需要做什么，霍姆就在她旁边协助。 但当进阶版的全息投影真正开启，瑞亚还是为这超前时代的先进技术而震撼。 因为这不只是把她的全息影像同步放送到会议地点，还能将整个会议通过模拟成像的投影输送到瑞亚飞船的坐标。 即便它在以超越光速的曲速行驶，从一颗星球抵达另一颗。 当信号扫描完，瑞亚就看到自己所处的办公室在一阵数据点阵加载中推翻重建，把周围的一切变成了偌大的环形会议室—— 「这是真的吗？」 瑞亚伸手摸了一下眼前多出来的，那盆由全息成像形成的景观花束。每一片花瓣甚至呈现出一种流动的液态感，辐射出漂亮的游离粒子。 这绝不是地球上能培育出来的植被。 宽阔纵长的会议桌上摆满一圈，配合深色的印着奇异纹路的矿石桌面，格外神秘。 但最可怕的是。 瑞亚的手上竟然即时传来了冰凉、柔嫩的触感，她下意识地一缩。 「这是真的。」同一句话，瑞亚的语气彻底变了。 「哦对了，科研部刚提交上来一份报告，全息技术提升到20.4版本，把神经触觉的传递灵敏度提升了。 这或许能帮助你更好地观察。」 霍姆头也不抬地回答。 这完全不足以解释，瑞亚根本没有把任何设备佩戴到身上，尤其是脑部，这是什么样的黑科技才能将「沉浸式」体验做得这么逼真。 几乎堪比x教授的精神世界！ 也是这个想法提醒了瑞亚——难道，是心灵宝石的应用？ 这里的她很可能有收集到不一样的无限宝石。瑞亚还在想着怎么询问霍姆，会议桌边开始渐渐出现一些人影。 她意识到，这场全息会议的超拟真影像快要加载完毕了。 「我到外面等着，有情况就叫我。」霍姆自觉地提出离开。 瑞亚连忙说：「留下来吧。」 「你知道我不能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别把我放到火架上烤，总统女士。」霍姆说，「如果实在不想应付，就交给你的首席大臣。」 瑞亚简直晕了。 这不是总统制吗，为什么又突然多出来一个大臣。 好在霍姆进一步地提醒了瑞亚：「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也在，放轻松一点，不会有事的。 实在不行，你就把你那位星际军官搬出来，虽然莱克斯·卢瑟在外巡舰，但那些傢伙都怕他。」 这算不上什么宽慰的话。 但瑞亚确定一件事，在这里，她依然是某种形式上的主宰。 至少她可以一声令下，直接拿到一些已知的无限宝石。 这稍微安定了瑞亚的心情。她只能硬着头皮，独自面对这场不知道涉及多少文明、多少种族的最高会议。 等霍姆离开关上门，会议的全貌彻底展露在瑞亚的面前。她看到一些人类模样的面孔、外貌，也看到了更多截然不同的生物物种。 有些甚至都不是生物，只是一块块像是岩石质感堆叠而成的有意识的物质。 硅基的机械、没有实形的灵体……还有那种人类肉眼根本看不见的存在。 瑞亚确定那个空出来的位置上是有东西的，因为代表发言权的个人显示屏在那个方向闪烁了好几下。 这种时候，无论是瑞亚认识的哪一个人在会议上，都会让她倍感亲近。 何况还是一直以来就投身政.治的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瑞亚倒是不意外自己会提拔他，把他从幕后推到台前、 她更意外自己怎么会被推到这种尴尬的位置上。 女神还能高高在上，置身事外。女总统就必须处理各种各样的问题了。 各种各样的声音、文字、意识形态在这个会议上争吵。即便有宇宙通译传声器，瑞亚还是觉得头疼。 「无限宝石不属于地球，是总.统女士你用不正当的手段夺取到的！」 「总.统女士，听说你的部下为你收集到了一颗新的无限宝石。」 「地球已经享受到足够多的好处了，你们的科技已经勐进到这个地步，也该拿出一些成果来分享，而不是用那些微末的东西打发我门……」 一开始，谈话还算正常。 争论开始以后，各文明之间的巨大差异很快就点燃了冲突。 第872页 意识体生命擅长攻心。 「别忘了，是我们的联合维持着平稳。 宇宙和平的口号还是你提出来的，总统女士。现在你的统治者之名越传越响亮，马上就要和灭霸、黑暗君主齐名了。」 微小的生物群落听见这些名号就忍不住瑟缩，发出刺耳的鸣声。 「那些宇宙暴君们迟早会出兵的！ 在『天神族』那样的存在面前，我们不堪一击。」 好战的种族心性残忍：「嘿！瑞亚·诺伦总.统，你就和那些珍贵的石头一样价值连城。 就算我们不知道宝石在哪里，把你献出去换到的奖励也是一样的丰厚！」 第341章 这种发言彻底冒犯到了瑞亚。 尤其是这些影像传导如此逼真, 连一丝卡顿都没有。 如果不是「空间传送门」技术暂时还跨越不了星系，她也不会在飞艇上开会。 要是她真身在场，这些外星同盟是不是要直接绑架她威胁？ 瑞亚的神色冷下来。 但还不等她整理措辞, 一片混乱之中, 瑞亚前面的发言屏幕亮了起来。 「滴。」 剎那间, 所有的声音都静下来, 各种形态各个心思的生命种族都一同望向瑞亚。 而她只能维持面无表情。 因为那根本不是瑞亚按下按钮的，帮她亮出警告的另有其人。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调换到了她旁边的位置。 十年前, 这个英伦政.客，会为了国家利益、世界大局不断地捉弄她，利用她，把她耍得团团转。 直到瑞亚获得超能力阵营的支持, 才掌握了话语权, 指使迈克罗夫特帮她处理大西洋另一边的事物。 现在, 迈克罗夫特却站出来代表她宣讲。 「现在地球是联盟之中实力最强大的, 如果连地球都失守, 你们只会面临更糟糕的下场。没有人欢迎败者，废物和叛徒。 瑞亚·诺伦总.统女士更加不需要。」 男人的语调极其平静，带着十年来也没有消除的英音腔调。 「我们的联合始终以地球为先，必须尊重、遵守总统女士的意志。 如果你们还对这条第一准则有意见, 趁你们还有机会, 可以尽早退出。 与其担心那些『高维神明』和『灭世霸主』，各位, 想清楚，地球的军队离你们更近。」 他连音量都没有提高，但每说出一句，那些占据会议桌位置的各文明生物们都不由得低下一寸。 最后一段话说完, 到场的智慧生命代表们都缄默了。 显然，迈克罗夫特的示威直扼关键。 从瑞亚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起，就觉得这个男人装腔作势。和安德里·维特的做派不同，迈克罗夫特会把他的傲慢藏得更隐蔽。 可他还是天然认为自己凌驾于其他人之上，这种高傲来源于他卓越的智力。 即使面对能力者，面对外星异形，迈克罗夫特也并不退让。 他本身没有任何超能力，也没有使用什么改造药剂。瑞亚早就注意到男人的眼下开始长出细纹，鬓角缠着几缕银丝。 奇怪的是，这并没有让迈克罗夫特变得衰老，反而衬托出他更加沉稳矜贵的气质。 那双理智冷漠的眼变得更疏离，高鼻微弯，薄唇锋利，说话的口吻都更加滴水不漏。 每当瑞亚以为迈克罗夫特要说出一两句讽刺的话时，他却都没有。 他冷静地说出： 「今天，本来就是为了分享地球对无限宝石的研究。□□的统治根本不会给你们参加会议的机会。 要是没有其他意见，不如继续推进议程。」 一场恩威并施的演讲结束后，争吵被逼消停了。 这代表他们承认迈克罗夫特的话——瑞亚总统才是主导者。 会议又进行下去。 瑞亚却不由得把目光放在迈克罗夫特身上，其实她早就看到他了，只是因为想要装作正常自如，才一直刻意地迴避。 她本来就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迈克罗夫特了，只通过变种人的相关事情交接。 过往的种种掺杂着太多隐瞒和利用，即使他们之间存在那么一两个奇妙的时刻，瑞亚也很难再建立起更多的感情。 何况这对她而言本来就是一件难事。 某种意义上，成为瑞亚·诺伦女士的她，就是和这样的混蛋们博弈中后天人教化的人格结果。 但从另一方面，她又确实信任这个天才的能力。 所以到后来他们合作，瑞亚只是选择不再关注他。 然而现在，瑞亚不得不提起全部的注意力，甚至绷紧全身。因为一只手从桌下探到了她的腿上。 瑞亚还额外思索了一会儿，才确认那真的是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的手。 这是政治性.骚扰吗？ 还是她和她的大臣发展出了其他关系？ 鑑于前面瑞亚已经听到过太多的感情史论调，她竟然也开始下意识地怀疑自己。 20.4版本的全息投影触觉拟真，是用在这种事情上的吗？ 他们只是通过某种方式连接到同一个频道。 但为什么连另外一个人的触碰，都能感知得这么清楚。 除了跨空间对话，这种沉浸式体验模拟真该运用在电影、动画、游戏上…… 尤其是情.趣一类的。 第873页 但迈克罗夫特没有给她更多的思考空间，他用手指挑开了裙摆。 她西装下面穿着的是红色礼裙！ 或许霍姆不认为这是个问题。 不敢这很容易让瑞亚的大臣质疑这有些不当。男人的手轻易地就找到了她的皮肤，在大腿外侧轻轻划动。 此刻瑞亚的内心已经剧烈地翻腾，还要发挥毕生修炼的演技，才没有在会议上露出一丝端倪。 几道笔画连成一个短促的警示。 『专心。』 瑞亚瞬间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藏起狼狈。 察觉到她是真的不自在，男人的手也在下一刻抽离，但瑞亚完全能感觉到他的审视，这傢伙的怀疑肯定在直线飙升。 就算她没想隐藏多久，也还是瞬间暴露了。 会议又开始吵闹。 轮到那些外星人互相谩骂，这里有本来就结怨的对立文明，也有产生新仇的相反形态生命。 瑞亚在这种好像永远没有尽头的拉扯中失去耐心，她开始急躁了。 她越想越觉得输了一场。 于是她干脆也放下手，搭在首席大臣的西装裤大腿上。那部分的肌肉瞬间绷住，瑞亚压了压，发现比自己想像中得更有力。 她以为这傢伙只动脑子不锻鍊呢，没想到这具身体不像他看上去得那么斯文。 『宝石。』 『在哪。』 瑞亚就写了这么两个单词。 不过这对迈克罗夫特来说一定很难熬，瑞亚察觉到他的唿吸放低，只有他想要克制一些东西才会尽可能地控制气息。 看来他那边的全息传导效率同样十分灵敏。 「好了。」 迈克罗夫特出声，他的声音只在第一个音节颤了一下，然后马上就恢復镇定。同时他按住了瑞亚报復性作乱的手，收在掌中。 大臣这么宣布。 「反馈意见我们收到了。 总统女士已经在催促无限宝石科技运用的进度，争取早日实现联盟共享。」他三言两语强行结束掉了所谓的最高会议。 众人敢怒不敢抗议。 就在这仓促收尾的时候，与会者都还未离席。 所有拥有视觉的智慧体都看到了，那个对瑞亚·诺伦总统出言不逊的外星人顷刻间趴倒下去。 因为全息投影在登出。 于是他们就看见。 那个血腥、征战文明代表的躯体越过了陨石矿桌，轰然倒塌在地，血与肉长成的身体中间破开一个大洞，流出深绿色的液体。 迈克罗夫特冷淡地说：「不用担心，齐塔瑞星人的身体坚硬，受伤的是胸口，不是大脑，不会死。 我们的合作依然是和平的，希望大家都能互相尊重。」 顿时，余下的连愤怒也不敢有了。 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对方是怎么锁定到具体位置，并且即时推演实行暗杀。齐塔瑞人的真身并没有来！ 瑞亚都看得目瞪口呆。 她完全没想到迈克罗夫特还布置了这一手，他该不会就是在刚才暗中谋划的。 这样一来，瑞亚倒是愿意换个角度想这件事。 或许迈克罗夫特只是察觉到不对，才故意试探她——而不是总统和大臣真的有什么勾结，在会议上当众调.情。 他示意瑞亚留在这个全息连结频道理。 「说吧，为什么要找无限宝石。」他往后靠去，但并没有把瑞亚的手放开，捏着把玩。 「还有你这条裙子，是十年前领奖时穿的吧……我还以为是我想错了。」男人轻微地扯动了一下唇角。 「是时间能力失控的代价，还是时间宝石实验的副作用，又或者是和哪个外星人幽会到虫洞的时间裂缝里去了？」 迈克罗夫特一口气为瑞亚提供了三个可选的答案。 瑞亚对他最后一个猜想皱眉，「没有什么约会，我正忙着拯救世界，大臣阁下。」 她直接说出来：「因为一些原因，时间线正在以十年为单位交错、崩塌。 我从颁奖典礼那一晚到达这个时间点，也别问我十年后的瑞亚去哪里了，我不知道…… 总之，我需要无限宝石。」 「呵。」迈克罗夫特轻笑了一声，带着一点嘲笑的意味。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诸如「麻烦分子」、「不安因素」的指责，只是深沉地看瑞亚。 他干脆地回答：「样本在各大实验基地，本体收藏在星球博物馆，只有时间宝石、空间宝石和心灵宝石。」 什么意思？ 无限宝石还能切割？ 迈克罗夫特：「我还可以告诉你。 灵魂宝石在沃米尔星，因为收容的条件特殊，你决定把它留在那里，只是安排了守卫者。」 「主神」瑞亚·诺伦收集到的第四颗大概也是这一个。 显然这一次她选择了集体科技开发，而不是个体的极限进化。知道无限宝石信息的人很多…… 但瑞亚一时又有些惴惴。 当迈克罗夫特直接给出具体的答案，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在瑞亚的预想中，她应该被反覆质疑、挑刺，然后一一辩驳、回应，才能从男人这里获得信任。 然而迈克罗夫特却跳过所有的过程。 或许是他的头脑飞快地确认了分析，又或许是他的心已经选择了相信瑞亚—— 第874页 「好吧……那我现在去拿？」 被这番轰炸完，瑞亚都忘记他们的手还交叠着。 她不自然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清嗓子：「咳……我知道力量宝石在莫拉格星。」 她试图用这个作为交换。 迈克罗夫特看上去对这条重要信息无动于衷，他只是开口。 「那并不是一次濒临绝境的危机。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营救你，对方甚至根本没打算真正伤害你。 我记得。我以为，我想我们救出了你。」 他说起十年前瑞亚在典礼后被劫走的事，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低，瑞亚几乎听不清。 像是为了确认，男人突然用力地收紧了手。 「我还活得好好的。」瑞亚这么说。 迈克罗夫特紧紧皱眉，「你根本没有明白。我猜那些傢伙也不敢告诉你。 既然时间线是从那个节点崩坏的，你的生和死也变成一个未知的不确定性。瑞亚，至少有一个你，是可能死去的。」 「！」 他获得的信息远比瑞亚知道的更有限，可迈克罗夫特还是从瑞亚的几句话里分析出关键。 大臣的反应更快，他放开瑞亚，当着她的面输入指令。 「派人去莫拉格星拿力量宝石。」 「现实宝石的线索曾经在虚无知地出现过，加大调查力度……」 男人以下犯上，完全越过总统女士发号施令。 「现在，去找你的丈夫，要想拿出无限宝石，你得从他手里拿到星球博物馆的另一半权限。」 瑞亚想了想，终于还是问出这个问题：「我的丈夫是谁——安德里·维特？」 迈克罗夫特脸上似笑非笑，紧迫中依然带着一丝嘲弄。他说：「那是你的第一任。」 「总统女士，你在这个位置上，婚姻不可能由感情决定，政.治意义大于一切。 第一先生不是谁都能当的。」 哦天吶！ 那她到底有几任丈夫？ 第342章 这种话术让瑞亚无法不联想一些政.治联姻。 难道她还得为了宇宙和平, 跟其他星系的统治者结婚吗？ 想到会议上听到的那些「灭霸」、「黑暗君主」之类的名讳，瑞亚只觉得空洞，至少在时间危机面前, 这些都太过遥远了。 她没法想像自己的丈夫应该是什么人, 什么种族, 来自什么样的文明。 瑞亚不太想继续问下去了, 但是迈克罗夫特已经从她的神情细微变化中察觉到异样。 他掩饰了一下嘴边的冷笑意味，克制语气公布答案。 「史蒂夫·罗杰斯是你的现任丈夫。」 这是美国队长的名字。 确认无疑。 惊愕的情绪像是过了电一般, 刺激着瑞亚的神经。 这句话几乎是砸在瑞亚心头上的，她没有从椅子上跳起来就足够抗压了。如果她真的跳起来，撞到现实里飞艇的室内天花板，或许就立刻断开全息连结了。 她更不想知道中间的婚姻史了。 一定要自我安慰的话, 起码这是一个瑞亚认识的旧朋友, 她至少了解史蒂夫。 可是！ 也正是因为瑞亚知道史蒂夫·罗杰斯是什么样的人, 她更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会结婚。 一场会议下来, 瑞亚看得出来, 她对外的名声似乎并不好。 就算从「主神」成为总统，女暴君的名号也没有完全从她的头上摘下来。事实上，因为联盟的合作形式比「主神任务」更温和，随之而来的索取、争议、质疑也更多。 愈演愈烈。 当她抢在美国队长甦醒之际, 进入他的意识争取信任时, 瑞亚可没想到他们会步入婚姻的殿堂。 瑞亚只能自嘲：「我倒是有点明白我是怎么竞选上总.统这个位置的。」 通过婚姻绑定关系，自抬身份, 其实也是常用的一种晋升策略。 但由于种种因素，女人通常只能进行到掘金这一步，越上升越艰难，男人却往往能吸血到更大的价值。 而瑞亚掌握的资源能帮她最大化地利用这段婚情。 还有什么能比国民英雄刷出更高的声望, 更别提瑞亚又在二十一世纪后继续打造了美国队长的超级英雄新形象，进一步提升了全球人气—— 迈克罗夫特却说有。 「你的下一任丈夫候选，会在氪星人、火星人、亚马逊族、亚特兰蒂斯人之间挑选。」 瑞亚沉默了，她不得不梳理一会儿才能继续这个话题。 光是她和美国队长结婚这件事就够离谱了，迈克罗夫特甚至还在策划她的离婚，以及下一场婚姻。 那些陌生的种族名称，大概率都是地球的友善阵营，而且必定像克拉克·肯特一样拥有强大特殊的能力优势。 可她完全不了解。 瑞亚应激了：「这是什么职务吗，你的语气就像在谈论一个岗位竞争。」 「你可以认为是。」迈克罗夫特快速地接话。 她反应更大地发问：「为什么一定是我，就不能促成一些互相有好感的跨种族恋人吗？」 说完瑞亚就后悔了。她意识到这是一个浪费时间的无效问题，因为这个需要承担婚姻义务的人其实根本不是她，至少不是现在的她。 何况作为领袖，她结婚的意义和那些子民完全不同。 第875页 而且这个问题给了迈克罗夫特挖苦她的机会。 男人说：「你怎么知道这些候选种族里面就没有你的情.人呢？」 仅仅是氪星绯闻，就撇不清关系。 关于这个问题，瑞亚的耐心已经消耗到一定临界点，她的回应几乎算得上尖锐。 「那你也是其中之一了？ 你没有任何特殊能力却凌驾于联盟之上，难道不是因为爬了我的床才当上首席大臣的！」 口不择言的羞辱，并没有让迈克罗夫特的脸变化半分。 他反而挑了挑眉毛，逗猫一样地看着瑞亚。和星系之间尔虞我诈、残酷黑暗的博弈相比，这点叫骂确实不算什么。 已经三十多岁的男人轻微一勾唇，但考虑到瑞亚的自尊心，他不得不压下更多的笑意。 虽然这或多或少，是一种戏嚯的哂笑。 「当然。」 迈克罗夫特沉气：「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实现不了任何事。我由衷地感谢你，敬慕你，总统女士。」 这像极了一句奚落。 或者就是！ 瑞亚发现她连带着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又在焦虑中产生了一点新的郁闷。 乱七八糟的事件、人物冒出来，让她的头绪一片混乱，瑞亚知道自己有点失控。 她开始控制不住情绪了。 尤其迈克罗夫特就是那种不断打击人的存在。 他们是上级和下属，统治者和臣下。但迈克罗夫特不会因此把自己摆在瑞亚之下。 而无论他有多擅长拆解分析辩论，迈克罗夫特不说假话。 感谢是真的。 敬与爱也是真的。 只是他这样的人永远无法剖白内心，即便他能想出无数种方法让瑞亚察觉，他也必须把这些话藏在嘲讽里才能表达出来。 但不是现在。 瑞亚也很快清醒。 她冷静下来，干脆顺着迈克罗夫特的话说下去：「好，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尽力帮我。」 瑞亚不再对她的大臣客气：「我现在的婚姻状况怎么样？」 因为这是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她可以问得更露骨。 「我能直接说服史蒂夫·罗杰斯吗？他会交出另一半权限吗？ 我不想再耗时间。」 女总统风采，已经初具雏形。 迈克罗夫特欣赏她的冷酷，一如他曾经欣赏她的善良。 他问：「你现在在回地球的路上？」 瑞亚不去计较他是怎么知道的，无论是他精通的分析推理，还是暗中越俎监控，这都是次要的。 于是瑞亚点点头。 「星球博物馆就在地球的一颗人造卫星上。」迈克罗夫特的手指在空中滑动了两下。 瑞亚不知道他在另一边的现实里操作什么。 但他好像能同时处理全息拟像和现实两个地方的事。瑞亚又不由得怀疑，他之前那个小动作到底是在搞什么。 不过她也不好问出口。 迈克罗夫特说：「直接去那里，按照原定计划继续你的约会。」 哈，他倒是神通广大，连这个安排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罗杰斯会为你打开权限，你是瑞亚·诺伦，还是十年前的瑞亚，他会买帐的。」大臣这么描述。 年长的男人提醒：「你可以用世界末日来威胁他。」 「这本来就在威胁我们所有人！」 瑞亚翻了一个白眼。 「我知道……我会尽快给你结果。」迈克罗夫特把话题拉回正题。 他通过不知名的操作调出一串虚拟数字，凭空出现在瑞亚面前。 大臣给出提示。 「不要让你的时间进入到颁奖夜后的第二个晚上。」 瑞亚不安地抿了一下唇，才开口：「我已经用掉至少四五个小时了——不，我不确定。」 迈克罗夫特直接根据当下的时间点计算。 「那次事件发生在晚上十点，坍缩十年来换算，过去未来交叠也应该在同样的时段。 地球时间现在是上午十点，你应该还有十二个小时……」 那些数字飞快地闪烁、变化，经歷一系列运算后形成迈克罗夫特示意的倒计时錶。瑞亚甚至觉得，他纯粹是为了演示给她看的。 他自己其实只需要心算。 「好吧。」 瑞亚倒吸了一口冷气，再次紧绷神经，「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抓紧时间的。」 「不，不需要。我会帮你节省收集另外无限宝石的时间。」 迈克罗夫特否认瑞亚对自己话的理解，他说：「这次一定救下你。」 话音落下，迈克罗夫特断开了全息连结，直接从瑞亚面前「下线」了。这让瑞亚在逐渐褪色的会议大厅里怔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退出。 看着恢復原貌的飞艇独立办公室，瑞亚还觉得不适应。 这里当然也很宽敞，但是对比能容纳下各种文明种族的至高会议大厅，这里必定会显得狭小拥挤。 「叮。」 门外响起一道提示音，是霍姆在请求进入。 「进来。」瑞亚允许了。 舱门滑开，霍姆还没走进来，声音就先一步传了进来。「迈克罗夫特阁下发送了修改飞船目标地点的请求，并且要求全速前进，可是这……」 「按照他说的做。」 第876页 不等霍姆提问，瑞亚继续说：「霍姆，能帮我提前下一个约会的时间吗？我想回到原来的计划。」 霍姆的表情在好奇和忍耐之间变换，她一定很想问，为什么不去见马洛伊又回头找史蒂夫·罗杰斯。 这是比起十年前的红裙子更让霍姆在意的事情。 她大概把这变装当成某种情.趣。 然而霍姆没有问出来，只是做了一个深唿吸，应下：「好吧。」 「但以后请你尽量提前通知我，总统女士。」霍姆清了清嗓子。 「为了更好地安排好行程，我连你睡了多少个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做了几次，都得知道得一清二楚。」 瑞亚合理怀疑，霍姆之所以能背着这么大的高压跟着她从助理经纪转行跳槽，完全就是为了这个。 为了向她的女助理表示尊重，瑞亚再次说明。 「现在我要去星球博物馆见史蒂夫·罗杰斯，帮我联繫他。」 「好的。」 霍姆点完头，又问：「那么你打算和他缠绵多久呢，还会有『第三人』加入吗？」 第343章 瑞亚面无表情地眯起眼睛, 那双异色的蓝眸释放出危险的信号。 霍姆察觉到情况不对，立刻改变口风。 「冒犯了总统女士，我保证我们能提前到达目的地。」说完, 霍姆便飞快地躲了出去。 等到霍姆离开，瑞亚又陷入那个关于自己在别人眼中形象的经典思考问题。 她到底是要牵扯进多少麻烦里，才会和有交集的男人们传出这么多的绯闻轶事。 瑞亚是对其中的一些有过好感不假, 但也不代表她每一次都会陷入爱情。 何况这还涉及到另外一方, 对男士们也不太尊重。 虽然因为瑞亚的特殊性, 社会无意识地把这种消遣放到了男性身上, 把那些卓越非凡的优秀人才物化成瑞亚·诺伦的情.人。 这样的反转多少有些微妙的戏剧性。 但瑞亚还是对这种娱乐形式感到乏味, 毕竟她从很久以前起就是一个明星人物。 她的一切都可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这就是年少成名的代价。 直到瑞亚越来越成功, 甚至直接成为好莱坞背后的隐形女王, 媒体反而收敛起来变得小心翼翼。 不过她知道自己在此之前就传出过一些□□的名声, 尤其是讽刺她要修建「瑞亚坞」。 恐怕当初那些下笔批判的报刊媒体也不会想到，瑞亚能真的实现所谓的□□者称号, 还把名声打响到银河系外。 又有谁能想到现在还要由她这个□□的女人来拯救世界—— 大部分时候, 瑞亚的朋友和敌人都在担心她会带来更大的毁灭。 私人飞艇越过大气层着陆的时候, 瑞亚听到一些轻微的声响。 舱门滑开，瑞亚走出来, 外面的天已经很亮了。 在路上的时候，她已经借着人工智慧系统查了一些资料。瑞亚脚下踩着的这颗人造卫星, 是一颗1：50仿地球生态的改造星球, 和二十世纪开发的无人太空飞行器没有任何关联。 之所以建造这么一颗地球模型，最大的意义就是为了纪念。 日月距离控制、公转自转速度运作、还原度高达90%的大气层配比……除了抬头的时候, 会看到地球的影子之外，都十分接近她的母星。 因为地球已经在连续的科技革命后彻底改变，几乎相当于是换了一颗星球。 「主神」世界的莱克斯·卢瑟都直接当成瑞亚的「好莱坞星」。 而这颗人造卫星就是打造模拟了一个原本的地球, 还原之前的环境以及社会生态，也就是迈克罗夫特所说的「星球博物馆」。 另一种意义上，这颗星球的建立也是为那些跟不上「超级时代」的地球子民们保留最后的生活空间。 这项计划来自曾经的美国队长，现任第一先生，史蒂夫·罗杰斯的提案。 因为宇宙间的发展压力巨大而沉重，把资源消耗在重塑以前的地球这件事得到了无数反对，总统女士还是批准了这个提案。 一度引发了统治者公私不分，宠信过度的舆论，还和星际军阀势力产生矛盾，僵持不下。最后是通过总统手下的嫡系军官诺曼·奥斯本调解，达成平衡。 看这段记录的时候，瑞亚尽量把自己当成旁观者。 她明白为什么这个提案能通过。在这风云变幻的超前星际时代，一味地发展超级科技和超能力，忽视文明精神建设，只会走向极端。 瑞亚相信未来的自己是因为看到这个方案背后的人文关怀和文化建设意义才授权通过的。 当然，这件事已经成为像「为氪星人开发离太阳最近的星球」同等性质的离谱八卦传言。 只是对象从情.人换成了丈夫。 人工智慧甚至因为瑞亚想到的关键词，帮她搜到了隐秘的网站聊天，只是把主角都用了各种复杂的称号替代，规避智网检测。 宇宙时代，地球已经全面使用新的引擎、新的系统。 出于一些已经众所周知的原因，最大的智网中心总控在rn，然后才是各家经歷超级科技淘汰洗涤后的超级网际网路工厂。 「对美国队长太失望了……他不应该这么影响妻子，难道他不知道这有多重要吗，太没有大局观了。」 「都没有美国了，叫什么队长，哈！至少女王大人一视同仁。」 第877页 「靠这段婚姻，他就是第一队长！」 「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当好丈夫就拥有一切。该死的……只要和她睡上一次，一辈子、不，十辈子都躺着享福吧！」 「旧时代那些好莱坞男明星是不是后悔得要吐血了，当初就应该不择手段地勾引她。 看莱昂纳多现在——天启星人都想邀请他参加典礼，我看超人都没这个待遇。」 「谁信这帮外星人是真的喜欢那些电影，还不是想讨好『她』。」 瑞亚只粗略看到几条，还有许多穿插着意义不明的代码符文，她都没看懂。宇宙大航海时代，输入法里都已经有外星文明符号。 一些怪异图腾的使用频率还非常高，说明地球和所属文明交流频繁，得到大范围的普及。 瑞亚也不确定新网域有没有直通其他星系。 但因为检索到相关信息，这些讨论很快就被人工智慧锁定，限制回復，但是并没有删除。 一些攻击性强的负面发言获得了智能警告。 瑞亚产生一点歉意。 她借着两次结婚，不仅完成了文艺版权的收割，而且还实现了名誉地位的晋升。但她的丈夫们似乎没有得到太大好处。 尤其是史蒂夫·罗杰斯，瑞亚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 以她的履歷，能在政.治上获得这么迅疾的成功，绝对有很大部分藉助了「美国队长」妻子这一头衔的价值。 瑞亚甚至怀疑这是霍姆联合迈克罗夫特共同谋划的主意。 反正她无法想像安德里·维特和马洛伊策划这件事，莱克斯·卢瑟更不可能。 但当瑞亚真的成为总统女士之后，丈夫反而成为了她的附属。 即使史蒂夫·罗杰斯一直在行使英雄正义。大多数时候，这还是会淹没在瑞亚的光环之下。 进入新时代后，老派的做法就没有那么受欢迎了。 所以瑞亚的大臣才提议，她现在需要换一个更有价值的婚姻对象—— 瑞亚都不由得疑心，这原本计划中的约会见面是要聊什么事情，该不会是要谈离婚事宜吧？ 她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抵达了目的地。 虽然这颗星球本身就是一座「博物馆」，但为了更好地陈列展览品，还是建立了许多具体的展馆。 史蒂夫约她的地方附近，就有一栋巨大的白色石英柱式建筑物，应该也是某个纪念馆。 见过了高速发展下的地球风貌，突然回归到正常、普通的十年前画风，瑞亚竟觉得有点不适应。 就好像危机解除了，她回去自己的时间线。 让瑞亚产生这种感慨的最大原因是。 这里有居民。 他们大多穿着厚外套、裤子、长裙和绒靴，就像在冬天的纽约。只是这片地方没有小孩，没有青少年，能看到的都是年纪较大的成年人和老人。 当然，也有游客。 瑞亚往里面走，才看到他们。 这些智慧生命的穿着就奇怪多了，光是模样就完全不同，比瑞亚在最高会议上见到的还要五花八门。她猜测一些附属种族没有参加会议的资格。 这也是这颗地球仿真版另外一个价值： 让了解地球文明，反正是在展示歷史的那一部分，也不需要遮遮掩掩。 一个只穿了t恤、外搭一件夹克外套的金髮男人走到瑞亚面前。 对比那些包裹得厚实的地球人，他显得有些突出。不过单凭那张英俊的脸蛋，完美的身材，他也在人群中十分扎眼。 只是那些穿插在其中的其他生命种族更加引起瞩目，反而没人看他。 谁会相信，这个打扮普通的人就是联盟统治者的丈夫，是曾经闻名全球的超级英雄—— 「史蒂夫。」 瑞亚犹豫地打出第一声招唿。 「他们放心让你一个人？」史蒂夫回以一个点头问好。 「霍姆给了我一个新设备，会引开注意力……」实际上是瑞亚强烈要求的，她不想让护卫队守在旁边。 不过这好像对史蒂夫不起作用。 他一眼就看到瑞亚了。 看着瑞亚这身屁一件西装外套的红裙装扮，史蒂夫先是目露担心，「这里没有智能调节气候，你会着凉的。 你的dna不为你提供防御。」 瑞亚试着说了一个笑话：「是啊，没有你的超级血清好用。」 他一点也没有变老。或者有一些细微的变化，瑞亚没有看出来。 在她眼里，史蒂夫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金髮、碧眼，严肃而可靠，又带着特有的细心和温柔。他的衣服都是十年前的怀旧风格！ 史蒂夫微笑，瑞亚看出这笑容绝大部分是因为礼貌，而不是他真的觉得好笑。这顿时让瑞亚感到压力。 她意识到自己对史蒂夫·罗杰斯怀着一些愧疚。 一部分是因为瑞亚本来就在吸血「美国队长」的价值，另一部分是因为她发现未来自己竟然又进一步地利用了他。 「那我们先进去吧。」 瑞亚说。既然都约在这里了，干脆到里面找一个隐蔽一些的地方聊。 史蒂夫把自己的皮夹克脱下来递给瑞亚，瑞亚一开始没接，「谢谢，这件西装外套就够了。」 他没说什么，只是突然伸出手环住瑞亚的腰，把夹克外套的袖子在腰间打了一个结繫紧。 第878页 这终于展示了史蒂夫·罗杰斯这十年间的差别。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截然变化。 史蒂夫抬手的时候顺势扶着瑞亚的肩膀，把她半抱进怀里向前走：「至少这次你没有迟到。」 瑞亚开始紧张了。 当然不是因为她没想好怎么开口，这单纯是一个还有点良知的利益侵占者在受害人面前的难以自容。 第344章 在自我消解道德压力的时候, 瑞亚多少产生了一些个人疑问。 在她的十年前，她才和史蒂夫·罗杰斯发生过争执。瑞亚想不通他是怎么改变了态度，还答应结婚—— 该不会是为了更好地监督她吧？ 不过瑞亚没有多少时间想这个问题了, 她必须尽快把精力转移到更重要的事情上。 她忍耐到走进馆内，在一个人流较少的通道内侧停住。 瑞亚按住史蒂夫·罗杰斯搭肩的亲密动作，从他怀里退出来。 「史蒂夫，很抱歉我得毁掉这次『约会』了，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瑞亚还在措辞，就见金髮男人一笑。 史蒂夫看上去已经对此习以为常, 他都没有对这不到三分钟的爽约发表质疑。好在他也没有露出伤心失望的神情, 否则瑞亚真的要受一番心理折磨。 但同时，她又觉得奇怪。 这位「第一先生」在肢体接触上十分主动，而每到聊天谈话、和对视的时候, 他又变得克制, 甚至有些疏离。 「看来你今天过得不太容易。」 他说完这句体贴的安慰, 还反而过来安慰瑞亚：「你说吧，我在听。」 瑞亚没想到她的「丈夫」会这么通情达理，这让她快速打断约会这件事显得过于冷酷。 她卡在坦白真相一步, 一时难以开口。 史蒂夫误会了她的为难。 男人皱起眉, 从宽阔坚实的胸膛中发出一口嘆气, 「是联盟的谈判崩了, 还是我们马上要迎来宇宙大战？」 这个话题的提问方式对史蒂夫·罗杰斯来说多少有些轻浮。 瑞亚感觉到一丝怪异，但她还是立刻否认：「都不是。」 在对方松气之前，她说出一部分事实。 「但是你也没猜错，世界确实快完蛋了。」瑞亚抿了一下唇，才继续开口：「时间线正在紊乱，史蒂夫, 我需要你的帮助。」 「时间线……等一下，什么意思？」 他太震惊了，又或者不敢置信，睁大眼睛盯着瑞亚，露出有些不搭调的好奇。 瑞亚把心里浮起的奇怪念头放到一边，她正要更进一步解释，却被另外一道插进来的声音抢先了。 「她的意思是，不同时间、不同世界的事物开始交错在一起。 放任下去，事情只会更糟。」 「我说得对吗，来自十年前的瑞亚。」他沉声说。 对方走过来，露出一张俊美的漂亮脸蛋，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就和瑞亚面前的史蒂夫·罗杰斯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来人穿着一身贴身的制服。 不知道他是结束了什么训练，还是刚从任务中赶过来，金髮半湿，贴在额头，带着湿气的性.感，把那双坚定的蓝眸衬托得更亮。 尤其是那身新制服，去掉了美国队长蓝红白星条旗的经典元素，只是用新时代的特殊材料染成深色，蓝得发黑，突出男人的成熟和冷俊，简直像是一尊披坚执锐的雕塑。 如假包换，这正是歷经十年文明大爆炸的队长。 星际大开发带来的一切好处和坏处，都在促使一个超级英雄的蜕变。 「史蒂夫！」 瑞亚的语气从犹疑变得肯定。 原本，瑞亚还在想是不是平行世界终于交集，从单线变成了多线。所以她才会看见两个美国队长。 然后她马上从「皮夹克史蒂夫」心虚的神情中意识到，这是假扮的。她反应过来，叫道：「乔纳森！」 迟来的才是真正的史蒂夫·罗杰斯。 而这个一边客气说话，一边寻找机会动手动脚抱她的人是乔纳森·斯通！ 「你怎么做到的？」瑞亚惊疑不定。 就算她曾经定下乔纳森·斯通来饰演美国队长，就是因为他长得像史蒂夫。但他还是另外一个人，更年轻、更张扬。 哪怕乔纳森找到了扮相的方法，他的演技也不可能煳弄过瑞亚。 她是产生过怀疑。 但是更紧迫的时间危机压在瑞亚头上，加上隐秘的愧疚心理，瑞亚才在短时间内忽略这种不对劲。 真正的史蒂夫突然出手，果断地按在另一个男人肩膀，拧过对方的手臂，不客气地扯下一枚隐形的器械装置。 「变形器。」 史蒂夫把东西捏在手里，「改造过的，避开了检测。」 「嘿！态度好一点，我可不是你要抓的罪犯！」乔纳森反应飞快地挣脱了擒拿。 先不论他被抓出问题还桀骜的态度，瑞亚更惊讶的是，乔纳森竟然挣脱得开。 这当然不可能是在好莱坞片场锻鍊出来的，是他太空人的身份和nasa的训练在发挥功效吗？ 装置离身之后，乔纳森的头髮和眼睛颜色都变得更深。 瑞亚惊奇地发现，恢復真身后，他还是距离十年前没有多少变化。可是乔纳森没有任何超能力，更没有注射过超级血清…… 第879页 难道他改造身体了？ 当不再刻意去演史蒂夫，那张礼貌斯文到冷淡的脸立刻就鲜活起来。即便是五官有些相似，神态和气质还是让两个男人变得既然不同。 十年前，乔纳森在从nasa出走，去好莱坞的落魄时刻，就十分倔强不驯，现在他并没有那么横冲直撞，但浑身上下依然满是锋芒。 这是让他的英俊外貌更有魅力，浑身散发着荷尔蒙，然而也让人头疼。 被抓包了，这傢伙还冲着瑞亚挤眉弄眼。 「这是『博物馆星』，任何种族不能携带超出地球半全息时代水平的科技产品。 你已经违规了。」 史蒂夫冷静指责。 「哇哦！好大的威风啊，第一队长——」听到这个称唿，史蒂夫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反而是瑞亚皱眉了。 「乔纳森，你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假扮史蒂夫？还有你怎么知道这个行程安排的，你的违规可不只是触犯一条……」 「等等，先别急着追究我。」乔纳森连忙打岔，「现在的最大问题不应该是拯救世界吗。 还有你，宝贝！你可是从十年前过来的，让我们谈谈这个。」 他振振有词，「就是那个晚上，你穿着这条红裙子，找了另一个男人扮成我！ 我就不能扮别人吗，我还演过呢！」 瑞亚怎么也没想到会被翻出这个旧帐。 那时乔纳森因为宇宙计划的扩张被重新召回nasa训练，瑞亚没办法找他。 看得出就算过去十年，也不妨碍乔纳森反覆地提起这件事。 他甚至告诉瑞亚：「顺便提醒你，防止你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从那以后你就答应我，叫我强尼！ 我们还有了很多美好的记忆……」 「咔嚓。」 史蒂夫捏碎手中那枚装置，特质的机械在他的力量下不堪一握。 他检查了一下配件碎片，确认没有更多的追踪信号和危险物品后，他说：「这里太引人注目了，去休息室。」 作为「星球博物馆」半个权限的拥有者，史蒂夫了解这颗星球，他率先转身往一个方向走去，应该是领路。 乔纳森对队长的发号施令嗤之以鼻，「那个时机打断我，他绝对是故意的。」 瑞亚一边尴尬地跟上，一边压低声音：「拜託，乔纳森，有点眼色。我正在一段婚姻关系里，你却当着我的另一半和我乱讲话……」 「强尼。」 乔纳森强调自己的暱称。 瑞亚无语地半妥协了，「好吧，强尼，你不能这样！」 「为什么？这多有乐趣。」乔纳森·斯通极富质疑精神地提问。 然后他反应过来，「好吧，十年前你还不习惯这个。 但是相信我，你会喜欢的。绝对『火辣』。」 他说着突然从指尖变出一小簇火，迫不及待地放到瑞亚面前展示。 「……」 这绝对不是魔术。 瑞亚能感受到极高的温度和燃力，代表了乔纳森拥有的力量非同寻常。 但她已经没有心思追问乔纳森的火焰能力是从哪里来的，因为她正身处一个同时被「丈夫」和「情.人」包围的两难境地。 天吶。 她已经把乔纳森归类到霍姆会提及的「情.人」范围里了。 无论乔纳森·斯通是不是在油嘴滑舌地调戏她，毕竟这傢伙一露面就不顾星球律法地骗她，但是他的积极主动至少说明十年来他们依然保持着紧密的联繫。 瑞亚无法否认这个。 至于瑞亚的「丈夫」—— 从第一次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起，瑞亚就觉得这段婚姻有问题。 她既认为史蒂夫·罗杰斯这样正派的人不太可能会答应在婚事上作假，又觉得他这么重视家庭，更不可能容忍妻子在外面沾花惹草。 谁知道未来到底发生了多少事。 瑞亚已经不敢断定自己有没有真的和这些男人有一腿。 虽然在她的心里，瑞亚不认为自己会想发展爱情，为男色流连更是绝不可能。 但是这个时代本来就留不出那么多的私人感情空间。连看似取悦丈夫、情.人的星球建造计划都是为了更远大的目标。 如果一定要把利益作为前提，那么瑞亚确实会动摇。 就是因为抱有这样的自我怀疑，瑞亚才不太敢面对这位明面上的现任「丈夫」。 尤其是。 当她真正见到史蒂夫，对方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问题——其实，说不定连乔纳森都察觉出不对，他把颁奖夜记得一清二楚，不可能在见面的时候认不出。 大概是乔纳森喜欢游戏，才没有戳破。 瑞亚却在迟疑中，错过拆穿乔纳森扮演的机会，这让她的立场陷入了过错方。 在丈夫的约会中和情.人见面，还认错对象—— 想起霍姆开玩笑的那句「三人行」，瑞亚更加头疼了。 即便名义上，无限宝石是未来的瑞亚·诺伦总统女士收集到的。但按这个世界的发展规划，无限宝石可不只属于她个人，何况她还有「丈夫」，理应分享财产。 在这样一个情况下开口要无限宝石…… 咳。 在焦虑的危机压迫感中，瑞亚体会到一丝时隔许久的纠结心情。 「到前面来，瑞亚。」 第880页 史蒂夫突然出声了，他利落地停住转身，分开瑞亚和乔纳森的火花把戏。队长把瑞亚推到自己身前。 「我需要看着你。」 他说。 「不会再出现之前那样的危险。」史蒂夫不是在对他的「妻子」说话，而是单独对十年前的瑞亚解释。 那一晚，他措手不及，让马洛伊直接用瞬移带走了瑞亚，后面的事情谁也没有预料到。 但史蒂夫是一个注重责任的人，他永远先反思自己。 他的眼神扫过乔纳森指尖的火焰，警戒而平静。现在，他已经完全具备应对超能力的战术策略。 最要命的还是他的绅士和温柔。 不管什么情况，即使是在他十年前否认瑞亚理念，严厉指责的时候，史蒂夫付出的还是关于守护的承诺。 十年后，依然如此。 这是乔纳森无法模仿的。 第345章 不过瑞亚还是选择像乔纳森一样转移话题。 「谢谢, 史蒂夫……是的，就是那天晚上，出了一些问题。对你们来说这已经过去十年了。 但对我来说, 只过去不到一天。我们最好别让这时间线的崩塌超过24小时。」 当瑞亚意识到史蒂夫很可能真的对她抱有好感, 她立刻退缩。即使她十分怀疑自己这个想法。 难道史蒂夫·罗杰斯会喜欢一个恶名在外的女性统治者吗？ 瑞亚不得不用迈克罗夫特的倒计时推理来转移压力。 一进入封闭的休息室, 她就直接说出口。 「仅仅依靠时间宝石的能力还不足以恢復如初, 这需要更多的能量。」 一边是不断流逝的时间在急迫催促，另一边又是未来的经歷和当下的感情交织反作用在她身上，焦虑让瑞亚破罐破摔地提出这个要求。 史蒂夫在胸前抱起双臂，下巴微微后仰地看了她一会儿。 「你要拿走无限宝石。」 瑞亚很熟悉他这个姿态代表的肢体语言。他在思考、审视，虽然史蒂夫没有怀疑她的话, 但更多的还是不认同。 就在她抵达未来前, 瑞亚才被史蒂夫·罗杰斯这么「教训」过一次。 当时瑞亚可以理直气壮地驳斥他，甚至鄙弃他老派、守旧的观念。 那是她最风光的一夜, 即便颁奖礼上的嘉宾已经在策划如何对付她，瑞亚还是获得了进入好莱坞有史以来最特别的奖项, 绝无前例，也不可能有后来者了。 可进入这个节点，瑞亚反而失去了前不久的底气，陷入一种纠缠的困惑。 在此之前，她几乎不会在感情上花费太多时间。瑞亚习惯把更多的精力都投入到她的事业中。 她确实非常成功。 偏偏是这样导致的未来将她放到这种情感纠葛复杂的困境里，逼迫她必须正面处理, 甚至是回应那些告白和示好。 之前瑞亚往往略过这一部分，现在她无法忽视那头越来越膨胀的「大象」了。 何况现她现在面对的还是一个成长蜕变后的史蒂夫·罗杰斯。 她完全相信, 史蒂夫应该也身兼一个领袖职务，只是不像她和迈克罗夫特那样需要常常露面。 在同样的姿势下，他考验人的做法更老练, 严肃的神情也更加难以捉摸。强大克制的气场和紧身暗色制服对比竟然彰显出一种反差巨大的性张力。 瑞亚不愿承认自己被史蒂夫压制住。 她只能先点头。 「……我知道另外一半的权限在你那里。」瑞亚干脆把话说得直白，「你能给我吗，史蒂夫？」 「当然！」 史蒂夫没有接话，是乔纳森·斯通抢在队长前面回答了，「这还需要思考什么？时间混乱，全世界都得完蛋！他不答应也得答应，快一点吧，打开权限。」 他完全站在瑞亚这一边，也不管这会不会对自己的世界带来后果。 但是史蒂夫一定会管。 「你这是在乱来。」史蒂夫的语气肯定，「关于无限宝石的研究到今天都还没有一套完整详尽的结论。 你更不可能了解那些能量。不是时间宝石的作用有限，是我们掌握的使用方法太少了。」 一旦史蒂夫弥补上被时代抛弃的落差，现代人在他面前就不具有优势了。 又因为时间线崩塌十年，他了解的信息甚至比瑞亚还多。加上超级血清让他的大脑神经更加活跃，思考得更快。 史蒂夫很快就指出瑞亚这个方案的问题。 「通过收集全部的无限宝石来恢復时间线——就算这真的能实现，没有人能保证中间不会出任何差错。 瑞亚，你的想法太疯狂了，你的胃口也太贪婪了。」 他皱眉，毫不留情地苛斥还不是自己合法「妻子」的好感对象。虽然只是他单方面的喜欢。 守护不代表要彻底包容，温柔也不代表完全贊同。 史蒂夫十分清醒。 这所谓的恋慕，始终被瑞亚·诺伦有意无意谋划的心计影响。 是瑞亚毁掉了他的感情，也是瑞亚促成了这份爱意。 里面有他从冰层甦醒时第一个看见瑞亚的雏鸟依恋，也有对瑞亚电影作品角色扮演的移情，更有对瑞亚独特看待世界方式的钦慕和欣赏…… 但是这种种心情的背后，展示的其实都是瑞亚的野心。她可以为史蒂夫修改超级英雄打造计划，也可以为史蒂夫建设「星球博物馆」。 第881页 唯一不变的是，她不断创造利益。 当然，随之而来的也是越来越多的代价。 史蒂夫揭露了瑞亚内心深处那道隐秘的渴望。即使他没有x教授那样的读心术，也早就在长久的相处中看透这个女人的本性。 他更没有x教授那样的悲悯和容忍，让怜爱压倒底线。 从在二十一世纪醒来，到进入大宇宙时代，史蒂夫在就剧烈变化中醒悟了自己对瑞亚的一切感情。 他当然爱她，但仅仅是爱她，都在不断地和正义、忠贞之间拉扯。这种爱本身就是战斗。 事实上，他就一直在和瑞亚斗争。 「这是拒绝的意思吗？」瑞亚抿起嘴唇。 那双异色蓝眸里的光轻微地闪烁一下。 乔纳森在旁边为她打抱不平，「罗杰斯，把你的队长派头收起来！瑞亚是你的总统，不是你的下属。」 他耍心眼地略过了史蒂夫和瑞亚之间的婚姻关系，只是用上下级定义。 「再说得了吧，现在没时间仔细研究方法。 如果能直接用无限宝石就能拯救一切，为什么不呢？ 反正不这么做，也会被时间吞噬掉的。还不如试一试！」乔纳森只帮瑞亚说话。 史蒂夫没有理会乔纳森，他一直观察瑞亚。十年前的超级影后演技就已经精湛至极，但毕竟还没有经歷宇宙时代以后的残酷薰陶。 而且史蒂夫已经和她相处十年，他比瑞亚了解美国队长还要更了解她。 他注意到瑞亚的眼神变化，摇头嘆气。 「瑞亚，我还没有真的拒绝，你就开始想怎么绕过我了，你真是……」史蒂夫突然笑一下，是他露面以后的第一个笑容，笑意很浅，无奈更多。 难道那样严厉的训斥还不代表拒绝吗？ 这到底是找了一个名誉「丈夫」，还是请了一个控制欲导师。 瑞亚想要像被踩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反驳，但她的理智和不服输的心态，还是把她按在原地。 她尽可能地平静提问。 「那你是答应了？」 史蒂夫沉气：「无限宝石对使用者没有任何要求，但一切恩赐都具有代价。 我只是提醒你，那些超乎想像的强大能量会影响使用者的心神。」 他说得并不算委婉：「你有太多想要的了，瑞亚。」 这几乎是在明示，他认为瑞亚可能在拿到全部无限宝石之后按照自己的意志改变更多，而不仅仅是恢復时间线。 「去你的！」 乔纳森表现得比瑞亚更加激动，他本就隐隐敌视史蒂夫，现在直接展露了攻击性。空气里划过「刺啦」的摩擦声，乔纳森手臂都燃起了火，极具威胁。 「这不是你展示清高的时候，罗杰斯，把你那该死的权限交出来！」 瑞亚反而没有说话。 因为不幸的是。 史蒂夫大概率是对的。 这连瑞亚自己都没办法保证。 话说到这个份上，瑞亚彻底明白她的「丈夫」实质上承担着总统监督者的职责，这根本是一种变相的权力制约。 难怪另一半权限会在史蒂夫·罗杰斯手里。 换做瑞亚任何一个暧.昧对象，这种划分权限的做法都毫无意义。而史蒂夫会坚定地拒绝她的无理要求。 瑞亚有些明白这段婚姻的本质了——他能答应这样结婚，至少有一半是为了更好地管着她！ 她气笑了。 「够了，强尼。别自己人先打起来，后面有的是需要你战斗的地方。」瑞亚先叫停打架的苗头。 乔纳森不甘心地收起了他身上的火焰。 空气里密码的焦灼味道，让气氛变得更紧绷。 在一番激烈的挣扎后，瑞亚最终向史蒂夫说的是：「我承认我想要很多的东西…… 就算看到未来，看到十年后的我实现那么多，我也仍然不满足。 无论我的dna有多么特殊，我的身份经歷多少变化，我也还是一个世俗的凡人。 我不能保证太多，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愿望清单的绝对没有统治宇宙这样的命题。」 史蒂夫·罗杰斯依然没有改变抱臂的姿势，只是放松神情，挑眉打量瑞亚。 这种话术已经对他没用了。 他是真的掌握了瑞亚那些心思。 瑞亚翻起一个白眼，「好吧，我发誓，我也不会许愿让所有的智慧文明迷上地球文化之类的…… 我不会用这种手段逼他们看我的电影！」 这次史蒂夫笑着放下了手臂，他微笑起来，俊美的五官线条都柔和起来，深邃的蓝眼睛明亮澄澈，显得别样深情。 「你靠自己也能做到。别去走歧途，瑞亚。」 他嘆着气摸了摸瑞亚的头。 修长韧劲的手指抚过黄金一般的髮丝，小心温柔地触碰。史蒂夫很克制，只在拿开的时候才流露一点缱绻的不舍。 史蒂夫开口。 「这其中一半的权限钥匙就是超级血清，现在只有用我体内抽出的血液才能打开。」 瑞亚几乎是立刻想到了另外一半的权限钥匙是什么。 是她的dna。 她当然可以现场抽取，但安德里·维特直接把「钥匙」给了她。瑞亚在裙子内侧的口袋里找到那一小罐器皿—— 等一下，这明明是她从「主神」世界带过来的。 第882页 是时间线交让部分事件错到一起，还是这两个未来本来就有共同之处？ 不管是什么，这都让无限宝石最高资源的权限分配变得微妙了。 因为一半归属她的现任「丈夫」，而另一半却在她的授意下，放在她「前夫」的手里保管。 这可真是…… 第346章 进入这个时代。 天生强大的特殊基因进化, 以及如同魔法一般的技术发明成为了推动发展的关键。 生物科技更是指数爆炸式成长，不断革新。 在这样一个前所未有的兴盛纪元，二战时期研发出来的超级血清已经远远落后。 没有人会再去追溯这种老古董一样的玩意, 这还会在注射时为神经、血肉带来巨大痛苦，甚至产生一定机率的不可控副作用！ 维特生物科技的基因强化药剂, 斯塔克工业的智能机械武装, 莱克斯集团的神经感应增强术…… 每一个选择都比超级血清更安全可靠。 体质、力量、智慧…… 未来人们可以提升任何一项基础素质。只要支付得起足够的代价，就能成为「超级新人类」。 所以另一半的权限只能由史蒂夫·罗杰斯来打开。 因为未来已经不存在其他的超级血清了。 但是超级血清系强化药剂的没落, 并不意味着史蒂夫的淘汰。事实上, 瑞亚明显能感觉到他变得更加强大。 这不仅是精神、思维意义上的掌控，同时他对自己的能力判断也十分自信。 毕竟连乔纳森·斯通都能变成「火焰人」，瑞亚不确定乔纳森是不是一个觉醒得晚的变种人。 但这是一个混乱又无比繁荣的时代, 最不缺少的就是机会, 他们总能找到强化自身的办法。 瑞亚从她的「情.人」看到她的「丈夫」。 「那现在该怎么做？」 史蒂夫应该是同意了打开权限，他回答：「先去博物馆中心，这里是现代歷史分区。」 难怪瑞亚觉得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 原来就是在模拟她所处的那个时代—— 没想到「现代」这么快就成为歷史。 当这句话从史蒂夫口中说出来，反差和冲突性就更大了。 按照纪年法, 进入二十一世纪以后, 一切都不能再套用现代时期的规则。 大爆发时代具备无数独有的发展特性。 这颗星球就是特殊时代下的造物之一。 即便它看上去有些「老旧」, 却十分年轻。 来自「歷史」的瑞亚还问出一个天真的问题：「那我们继续往里面走吗？」 即使她知道这整颗人造星球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人类纪念馆, 但瑞亚还是下意识地认为他们进门的这栋建筑才是展馆。 但「星球博物馆」的中心，不可能在一个入口随意进出的地方。 史蒂夫加深了微笑。 他对瑞亚竟然会什么也不懂这件事感到好笑。 紊乱的时间线让他们之间的角色难得颠倒过来，这确实是一种趣味。 但史蒂夫真正经歷过一片空白的时期，他很清楚那样的感受多糟糕。 队长很快压住更多的笑意，不过他的神情还是柔和许多。史蒂夫顺着她的提问往下说。 「你可以这么理解，是要继续往里面走。但是距离比较长, 我们得乘坐交通工具……」 乔纳森突然插话：「这样太慢了！要不我直接带你去。」 不过他敏锐地察觉瑞亚的神态犹豫，又及时补充：「带你们两个。」 「『博物馆』有等级压制。」史蒂夫冷静地提醒这个算是他后辈的年轻人，「你发挥不出全部的能力。」 就算乔纳森长了十岁，在史蒂夫的实际年龄对比下也还是很小。 「用十分之一的速度，也比这地方的破技术快。」乔纳森不情愿地嘀咕一句，但还是看在瑞亚的份上没有再反对。 他其实分得清事情的轻重。 大多数时候，乔纳森是不想给眼色，而不是真的没有眼色。 如果不是乔纳森把聪明和机灵更多地用在其他地方，他现在一定能到达更高的位置。或者他已经晋升到一个足够的地位。 毕竟乔纳森都有办法绕过霍姆、迈克罗夫特拿到这次的行程。 「好了，快走吧，时间不多了先生们！」 瑞亚打断两个男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她不喜欢这种以她为中心的对立气氛。 男们依言离开这间休息室，史蒂夫紧贴着瑞亚，把她护在身边。 但是史蒂夫没有带瑞亚走往通道内侧，反而径直进入一个四面都是透明玻璃窗的方形封闭门。 无论怎么看，那都是一个普通的观光电梯—— 甚至旁边还有一些外星种族对比翻译浏览地图指示。看图例，这里有无数的电梯，每隔十几步就有一台装置。 瑞亚还看到一个身材矮小一些的齐塔瑞人。 而这个种族的代表刚在最高会议被迈克罗夫特下达的指令掏穿身体，破了个大洞。 这真是危险又诡异的和平状态。 史蒂夫按下了按钮，电梯门开启，瑞亚一行人走进去。完全就是现代的使用方法。 乔纳森抬起双手放到脑后伸了一个腰。他沖瑞亚撇撇嘴，「我告诉过你，这地方就是这么古板。」 第883页 瑞亚没有接话。 她观察一圈，发现内部的构造也还使用的现代技术，门侧就是一排阿拉伯数字的按键，瑞亚扫过一眼，一共有十二层楼。 就在瑞亚猜测他们要去哪一层的时候，史蒂夫却直接在数字按键下方的指纹面板按了一下。 面板上亮起更多的隐藏数字，密密麻麻地占据了整个电梯。 从头顶到脚下，从四周到缝隙，竟然都有数字——瑞亚看到了三位数、四位数。 史蒂夫先向瑞亚解释：「一些特殊的楼层，普通居民和游客是去不了的，需要执证的导游带领，级别越高，权限越高……」 他在这颗星球上的权限自然是瑞亚以外排序最高的。 然后史蒂夫就向电梯的通话口示意：「去负1000层。」 比下地狱十八层还要更深—— 瑞亚一怔。 等等，正常换算的话一层大概有三~五米高……地下负一千层已经穿过地壳，快要抵达星球内部了吧！ 这可是一颗比地球微小得多的小型星球。 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下一刻史蒂夫就开口：「『星球博物馆』的中心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真的位于这颗星球的内部核心！ 可他们乘坐的就是一辆普通的现代观光电梯啊！ 瑞亚完全不敢想像这样一台由玻璃建造的电梯能穿过那些坚硬、厚实的漫长岩石层，还要承受炙热灼烧的液态物质…… 但是电梯已经开始向下沉。 下滑的时候，它还轻微颤了一下，就是乘坐日常会发生的缆绳和滑索摩擦产生的卡顿状况。 难怪乔纳森·斯通抱怨这种方式又老又慢。 不过瑞亚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安全问题。 下坠的时候，瑞亚无意识地屏住了唿吸。两个男人都察觉到她的紧张，年轻一些的那个直接张开双臂。 「别害怕，宝贝，你可以躲我怀里。」 乔纳森顽劣地勾起嘴角，虽然他摆出了一副随时就要抱上来的豪放模样，但没有真的不顾瑞亚意愿地抱过来。 十年前的瑞亚和他的关系还止步于拉扯的暧.昧阶段。 这种时刻，男士得遵循一些礼仪。 有些混蛋就是因为把不羁的劣性因子和善解人意的体贴维持在岌岌可危的平衡中，才让人又爱又恨，难以自拔。 「不要在电梯里乱来。」史蒂夫不轻不重地警告了一句，中断了乔纳森的示好。 乔纳森当然不服气，但他考虑到瑞亚的情绪，不得不收起大幅度的动作。 不过就算瑞亚的心情紧张，她也不可能当着史蒂夫的面投入乔纳森的怀抱，私下也不会。 电梯滑过层截面，周围一暗。 沉默之中，一只手从另一边缓慢地伸过来，碰到她的手背，传递一个请求触碰的信号。 发现瑞亚没有抗拒，他才翻过手腕抓住瑞亚的手。 男人的手指顺着她的指缝穿过，交叠紧握。扣住十指。 过去一段时间，观光电梯周围重新亮起，瑞亚又一次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在她预想中的博物楼层，应该都是室内才对。 然而地下一层却是有天空、有自然景观，有生物、有建筑物、还有一些零散游客的全新世界。 「那些是工厂吗？」 瑞亚看得目瞪口呆，她甚至看到远处的蒸汽火车了。 「是的。设计师按照地球人类的文明歷程建造了这颗星球。就像是日积月累的地质构造一样，重塑歷史的截面。 从『博物馆』地面往内，越向下越接近人类的起源……」 史蒂夫简单地解说了一下，为瑞亚担任临时导游。 「这一层是工业时代。」史蒂夫说。 瑞亚惊讶地看着向上冒的黑烟，她对那些云层、阳光感到匪夷所思：「这是怎么做到的？是进阶的全息投影技术吗？」 而且这样一层一层地开闢、修建，难道不会把整颗星球掏空吗？ 看来「博物馆」只是禁止外来者携带超前技术、并且限制超能力等级，它本身就是黑科技制造的成果。 技术问题对史蒂夫而言超出了理解范围，他只能告诉瑞亚。 「你邀请了很多星系的设计师……他们认为你的想法非常有趣，就连宇宙中的观察者都加入过这个项目。」 瑞亚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但她大概理解史蒂夫在努力地称赞她，来缓解她的压力。 「那是你的提案。」瑞亚说。 「但具体的想法设计不是我的。」史蒂夫坦然说起这件引起外界议论的事情。 即使他不认可很多做法，也愿意承认：「总统女士，你干得还不赖。」 虽然这夸奖对瑞亚本人来说提前十年，但她还是放松了很多。 她舒展了一下那只被握住的手，还没有试图抽离，就被史蒂夫紧紧握住。 电梯一层层地下沉。 之前瑞亚觉得这确实像乔纳森·斯通说的那样太慢了，现在瑞亚又认为它行驶得太快，快到瑞亚根本来不及看清每一层的建设。 越往下，电梯的速度就越快。 或许是为了给乘客一定的适应时间，又或许是电梯本身就有观光之外的功能模式。 到后面，一切都快得进入了超高速。 「叮咚。」 他们抵达了最核心的尽头——也是生命起源，能量的奇点。 第884页 无限宝石的收藏地。 第347章 最核心的那一层地底世界非常暗, 几乎密不透光。 就算电梯门在发出一声轻响后向两边打开，瑞亚也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可以出去了。 直到史蒂夫牵着她的手向前，瑞亚才反应过来她真的进入了「星球博物馆」的中心。 这颗几乎被挖空的人造模拟星球, 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承载了地球全人类上下几千年的文明尺度，甚至追溯到生命诞生之初—— 瑞亚在期待和惶恐之间摇摆，她既害怕将要看到的事物，又无可避免地被野心刺激着产生更多的期待。 「咻。」 一簇明亮的火焰燃起来, 为瑞亚照亮了前方的路。 那火只有底部铺着一层红，越往上越浅，从炽热的金色几乎变成爆炸闪光般的白, 带来极强的照明度。 当然，这也产生了剧烈蹿升的高温，极度危险, 就像这烈焰的主人乔纳森·斯通一样。 队长沉下语气警告。 「小心一点，年轻人。不要玩火焚身」 乔纳森不再退让隐忍了, 他故意举着掌心里的火焰走近史蒂夫示威：「这些话留给你自己吧, 老傢伙！」 「还是你那些规矩只针对别人？」乔纳森挑衅地甩了一下火, 对着瑞亚和史蒂夫拉扯的牵手扬眉嘲讽。 当这傢伙放弃浪子姿态, 展露野性的攻击性时, 魅力更大。 可惜他一心想要吸引的对象被另一个男人握着手。 乔纳森不是傻子，他早就注意到史蒂夫的小动作了。 能忍到出电梯已经是乔纳森的极限, 他完全担心瑞亚会更不安才没有作声。 否则乔纳森早就跳起来骂人了。 怒火转化成引燃的白焰，他真是一点也没有克制自己的火焰能力。 如果不是「星球博物馆」本身就有等级压制的系统调控, 乔纳森说不定还会把掌中火燃烧得更勐烈。 即便火没有真正触碰到另外一个人的皮肤，但极具的高温和燃烧消耗的空气还是会间接制造伤害。 不过这种恐吓的把戏对史蒂夫无效，男人俊美坚毅的脸纹丝未变，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反而是隔着一段安全距离的瑞亚率先受不了。 她立刻松开手, 退后几步。 这次史蒂夫没有强求，甚至还主动示意瑞亚离远一点，方便留出打斗的空间。 他不可能让乔纳森这么乱来。 「你要把这里都烧掉吗？」瑞亚忍不住提高音量喊起来，「强尼，快停下！」 声音一大，传到四周，就像落进了黑洞，没有回音，也没有其他声响，和正常空间下的声音传播感觉非常不一样。 这至少说明，「星球博物馆」的中心也是一个容量偌大的小天地。 很快，瑞亚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还不是完全正确。 这不是一个小世界，而是一个迷你宇宙！ —— 在乔纳森被迫收起一半照明一半示威的炽焰后，周围的一切渐渐亮了起来。 如同星星点灯一般。 那不是瑞亚看过的「人造灯带」，也不是亲身游歷宇宙见到的星云，而是接近真实又远离本真的模拟「星球」。 这是一片宇宙初始的造景！ 在瑞亚的时代，她所知道的宇宙起源就是大爆炸——但这只是其中一个假说。 现在她就目睹到另一个充满无限设计的猜想。 浩瀚的星海在同时爆开和坍缩，绚烂的星光连成漫天的一片，新生又寂灭。 热辐射烧毁，又创造，能量巨大的粒子在星体和空洞之中游离，交织成暗和光，席捲成新的风暴。 当它们呈螺旋式地穿过这片微缩的宇宙，瑞亚凭藉位置优势将整体尽收眼底，她依稀辨认出那连接一体的组成图像： 那或许是人形，地球人的形态。 新星和旧星之间的剧烈对脉冲，组成了一次大脑的神经连接信号传递。「星星点灯」，或者也可以说是「宇宙之脑」。 这是所谓的伊始之处的「神」吗？ 广漠的星幕中亮起饱和度极高的色彩，金黄、明绿、宝蓝……划分出几块区域。 即使远远看去有些模煳，瑞亚还是猜出，那本应该设计出一张人脸的五官。 两只耳朵，两只眼，一条鼻，一张口——六个无限宝石。 瑞亚被这开天闢地一样的景象打动了。 这是如此地壮美、瑰丽，甚至无法用瑞亚熟知的文字描述。即使是另一种和地球发展体系完全不同的文明见证这幕，也会感嘆和歌颂。 难怪其他智慧生命的艺术家也愿意加入这个项目。 它确实不同凡响。 然而这并不是完全的真实，甚至都不一定正确。 因为这只是瑞亚·诺伦总统女士——一个地球女性的想像罢了。 所有的星球构造、画面设计，本质上仍然依託在瑞亚对宇宙的见解，都是她对世界的认知。 在这一幕人工造景里，地球位于宇宙的中心，就足以表明女总统的立场，以及她的伟大野心。 如果真的存在一个全知全能的「天神」，那么它可以是一个地球人，还可以是一个地球女人。 即使「地球中心论」是一个彻底错误的假说，但是她正在逐步地实现这个野望。 第885页 创造新的起源，联结新的文明。 这个未来看似放弃了「主神」的名讳，但是「造神计划」并没有结束。这只是选择用神化人类集体，取代了打造瑞亚·诺伦这一特殊个体。 只有「神」才能打败神。 新神斩下旧日主宰，剥夺神格的故事总有发生。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带领地球对抗永恆的神族生命。 瑞亚的心深深触动着。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快，几乎要跳出胸口。这是爱情永远无法给予她的满足。 这不仅是未来的瑞亚对起源的认识，更是她向过去现在未来展示的伟大蓝图愿景。 瑞亚当然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所以她更加感同身受，震撼无比。 怔怔地注视一段时间后，瑞亚才想起自己目前肩负的任务，同时也感受到更远大的使命…… 面对这样的「展品」，没有人能无动于衷。瑞亚忍不住提问：「多少人能抵达这一层『观光』？」 「很多。」 史蒂夫这么说：「就算每个种族只能派出一个最杰出的代表，加起来的数量也难以估计。 『星球博物馆』不会让任何一层封闭蒙尘。」 无论如何，这颗星球都要履行「博物馆」的职责。 瑞亚压下了关于「门票费」的问题，史蒂夫的话已经暗示这必定价值不菲。 入口是免费的，越往下大概越昂贵。 毕竟这建造成本也会随着层级递进。 她可没有那么宽容大方。 何况这整座「博物馆」就是用来吸引、拉拢、洗脑外族文明的绝佳造物，所有展示的歷史、文化都是以地球为主，她不可能放过压榨其他智慧生命的机会。 瑞亚又想到一个关键问题。 「连这最核心的一层都欢迎游客，怎么保护无限宝石？」 史蒂夫对她扬起一个有些复杂的微笑：「你觉得呢？」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瑞亚瞬间理解自己的思路，「没有谁会相信，展示物就是真正的无限宝石！ 他们只会认为这是极度逼真的样品！」 史蒂夫默认了瑞亚的猜想。 看得出，他并不是非常贊同这个主意。 然而事实证明，瑞亚的策略十分成功。 完整的「星球博物」建设逻辑，充分的科技、能力多维度压制体系，把一切掠夺、偷盗都扼杀在摇篮里。 史蒂夫说：「但是要真正取出，还是需要『钥匙』权限。」 「哼。」 乔纳森在旁边冷嗤一声，对史蒂夫的卖弄不屑一顾。 这颗星球的存在，在外界看来，几乎就是总统女士和第一先生的「定情信物」。乔纳森听得不舒服。 史蒂夫神色平静，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乔纳森。但下一刻，队长就沉腰转身，直接往乔纳森那张和他相似的英俊脸蛋上砸了一拳。 「！」 瞬间燃起的赤焰包裹住了乔纳森的脸，形成一圈天然护盾。 不过这么描述还是不够准确。因为乔纳森整个头都变成了火焰形态，剧烈地燃烧着，从防守转变为攻击。 火舌缠绕上史蒂夫的右手，灼烧他的皮肤，吞噬他的血肉。 这一切变故就发生在眨眼间。 瑞亚还没反应过来，就闻到了焦灼的血腥气味。 可是史蒂夫完全没有收手的打算，他手臂上的肌肉鼓起，向下施压，竟然硬生生把乔纳森的火盾砸开一个凹陷的洞。 「你疯了，史蒂夫！」瑞亚拽住史蒂夫另一只手，「你会受伤的，快拿开！」 史蒂夫顺从地被瑞亚拉开了。 他的指关节几乎都露出一半白骨，从手指到半掌烧焦的血肉恐怖得凝结交虬在一起，又在超级血清的自愈能力下快速脱皮蜕疤，流出新生的新鲜血液。 瑞亚立刻瞪向乔纳森。 乔纳森气急败坏：「拜託，是他先发起攻击的！」 血流下来，在电梯周围正常的重力作用下滴落，但在掉到地面的前一刻，又被核心世界吸走，流入浩瀚的微缩宇宙。 史蒂夫的血液分开，聚拢，凝出一颗颗血珠，又很快分解消散。 权限打开了一半。 瑞亚看到，那些带着色彩的光芒中心，有三处亮起刺目聚焦的一点。 是这个未来收集到的无限宝石！ 史蒂夫的手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癒合。 「事态紧急。谢谢你的配合，帮我打开权限。」他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按了一下乔纳森的肩膀，称得上礼貌。 乔纳森直接甩开了。 即便乔纳森意识到自己掉进一个陷阱，他也做不到摆出好脸色。 男人从烈火中恢復样貌，神色难看地紧皱眉头。 但他最关心的还是瑞亚，「别告诉我也要这么取她的血，她受不了的……」 瑞亚拿出装着她dna的器皿。 「这是我的『钥匙』。」 乔纳森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专注地看着瑞亚，深蓝色的眼睛微微濡湿，像是一条认主的恶犬，在麻烦中透露出一点可爱。 瑞亚分别看了两个男人一眼，然后将她的「钥匙」扔进宇宙里。 轻薄的外壁很快就在宇宙环境下破裂，流淌出提炼过的液态物质…… 那三块无限宝石周围的光暗下去。 第886页 「权限通过，可以拿了。」 不等史蒂夫说完复杂繁琐的方法，乔纳森飞快地变成人形火焰，全身都化成火，剧烈地燃烧着。 「我去取吧，这样更快。我能适应宇宙风暴——」 这种情况下，他的声音倒是没有变。 但是迷你宇宙也是宇宙，危险同样真实。 「你的能力被压制了，强尼。」瑞亚提醒他。 「哈，那你远远低估我了宝贝！」乔纳森笑了一声。 他本来就一直在烦躁，现在终于找到一个发泄情绪的渠道，自然不会放过。 「可是你怎么——」 「你别忘了，我就是宇宙计划的太空人。」他告诉瑞亚。 「那场宇宙风暴改变了很多事和人，包括我，和飞船上的其他成员。 这些以后再和你聊吧，你要赶时间呢……」 他笑笑：「现在，就让我来为你摘下无限宝石，亲爱的总统女士。」 转眼间，热烈炫目的火光沖天，他以一种极速飞进了宇宙，沖向遥远的天际。 瑞亚只来得及看见那道焰火在天边留下的轨迹。 第348章 瑞亚没想到他能飞得这么快。 快到超越音速？光速？ 这比超人更快吗？ 即使瑞亚不是第一次和这些超凡生命打交道了, 但是她对能力的横向对比还是没有更具体概念。 她还以为火焰就是乔纳森全部的能力，但显然不是。乔纳森的话里面也透露出宇宙计划的另一面貌。 在此之前，瑞亚从其他人口中得知的只是整个进程开始到结果的概况。 作为被nasa特殊召回的太空人, 乔纳森·斯通是那个真正坐上飞船的人, 他对项目过程中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有发言权。 而瑞亚敏锐地从乔纳森一笔带过的叙述中察觉了问题。 「虽然现在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 但是——第一次宇宙计划发生了很多意外吗？」 她一边问, 一边示意留在原地的史蒂夫把受伤的那只手递给她检查。 史蒂夫抬起手向瑞亚展示, 原本骨肉带血的残忍样貌已经癒合得七七八八，只在最严重的的指关节还有新生的痂。 瑞亚没有掩饰她的惊讶。 史蒂夫见她好奇，才额外解释：「我拥有一半的权限。这里对我的限制很少。」 看得出，史蒂夫也不是完全了解这颗星球的所有运行机制。而且这也涉及了到各种超前技术的应用, 是他的盲区。 要是想了解更多, 还得去找一个更专业的科技天才。 但不是现在。 史蒂夫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她。 「是宇宙计划拉开了地球文明大爆炸的序幕。第一场爆发, 就是因为宇宙风暴提前了。 出舱探测信号的太空人来不及返回，在剧烈的宇宙射线辐射中改变了身体结构。 媒体把这叫做『一次意外的后天进化』。」 瑞亚不自觉地皱眉。 「后天进化？这是一场航天事故！成员没有遇难完全是因为侥倖……」瑞亚的心一沉。 这种舆论引导的方向也过于轻飘飘了。 人类的身体结构在一瞬间就能彻底改变，这背后蕴藏着多少的风险和危机, 乔纳森说不定在那个宇宙荒芜的角落里濒死过好几回！ 但是媒体却只字不提，一个劲儿地把关注点放在获得后天超能力上面。 瑞亚当然明白。 这既是因为一件影响全球的重大事件必须粉饰太平, 何况当时的总.统就是藉助这个项目拉到了更多的选票。 又因为，社会面临着极具的分裂和变革。即使从上到下, 都在顺着瑞亚的提议促进普通人和变种人的友好融合。 但是在变种人逐渐走向台前的情况下，人们还是会感到压力。加上那个时候改造体质、基因的条件都极其苛刻, 代价也往往巨大。 人类的焦虑在不断滋生、蔓延。 乔纳森·斯通这样的案例，反而能刺激他们的信心。 媒体这样的造势方向，再合理不过。说不定连瑞亚都会加入其中，甚至还主导舆论。 毕竟她的产业链早就深入其中，而且还通过利用抢占了网际网路优势, 压过默多克成为新一代的传媒统治者。 谁想到未来证明，她还能爬得更高—— 在这个过程中，她大概会成长得更加冷酷、果断。 只是对于现在这个瑞亚·诺伦来说，她把乔纳森当成朋友。即使他给瑞亚惹出过不少麻烦，也为瑞亚带来过帮助。 她还无法在自己朋友遇到危难时无动于衷。 或许未来同样不会。 乔纳森说后来他们之间就亲近许多——等一下，她总不至于是为这份同情和愧疚，才买单一个恶作剧情.人吧？ 瑞亚被这个突然浮现的想法激起一阵轻微的鸡皮疙瘩。 史蒂夫则对此默不作声。 显然瑞亚在乔纳森·斯通这件事的处理也没有获得他的认同。瑞亚对外强硬的另一面，还存在着极少的一部分优柔寡断。 她应对感情的方式太糟糕了。 从过去到现在，再到未来，很多不可思议的、复杂状况呈现的结果就来自她的退缩和逃避。 「……这是我的错。」 瑞亚面对事实，她记得那个具有特殊意义的飞船发射时间。瑞亚主动承诺：「等修正完时间线，我会尽量避免这场提前的宇宙风暴。」 第887页 她都已经准备好接受史蒂夫的斥责了。 不过出乎瑞亚意料的是。 队长什么也没有说。 尽管他对这项另有目的宇宙计划本身就持反对意见。但是无论他对那些密谋的感官如何，通往未来的结果已经证明，瑞亚大胆的对外扩张、探索其实是对的。 这刚好提前抵御了外星文明。 宇宙里演化出各式各样的生命，总有对地球不怀好意的邪恶力量。事实上，地球早就被盯上了。 一旦无限宝石在地球留下过痕迹，那么不管这些强大的能量石头后来去了哪里，搜查者们迟早会找过来。 如同瑞亚也一次次地派人探索宇宙，补充信息，搜寻其余的无限宝石。 「改正一个错误，也会有下一个。」 史蒂夫在沉默一段时间后开口：「一旦选择了宇宙级别的冒险与征服，危险就是必经之路。」 「我把一切告诉你，不是想让你避开所有的错误选项。 无论是从未来到过去，还是从过去到未来，都不存在那样一条最完美的解。」史蒂夫正视她，认真而专注。 「瑞亚，你说过，当下是无法判断对错的，只有后来者才能在纵观全局后更客观地评价歷史。 我并不贊同你的冒进，和无休止的追名逐利。它们在直接或间接地伤害别人。」 史蒂夫尽量客观地陈述事实： 「但是人们确实仰慕你，爱戴你，崇拜你。 他们相信是你的决策为地球增加了一整个飞船的超凡能力者，而且还在强烈的射线信号中为全人类带来更详尽的星际地图。」 「我想让你看到未来的成果，以及代价。分割任何一个对你来说都是不公平。」史蒂夫无奈地摇头。 「如果你一定要走上这条引领人类文明前进的险途，那么至少走得清醒、释然一些。」 或许正是因为面对一个十年空白的瑞亚，史蒂夫才能这么毫无保留地敞开心声。 在那些字里行间里，瑞亚接收到关键讯息，同时也触达了史蒂夫的心意…… 这份夹在道德和正义审判之下的爱太过苛刻，但也太过深沉。是瑞亚最牴触，也是最想逃避的。 然而史蒂夫却宁愿自我要求、自我审视，也要把那些不该有的安慰和劝解给了瑞亚。 是严厉下的温柔堵住了瑞亚的辩驳和反击。 她又想要退避。 女人漂亮的蓝色异眸微微闪了一下。 瑞亚说：「史蒂夫，我还没想到那么远，我现在只能想到怎么处理好时间线的问题。」 「是吗？你只会想得比我更加远。」史蒂夫瞭然地一嘆。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在瑞亚看完这一切之后，她不可能没有任何想法。 瑞亚只是想转移话题。 好在，一个最能帮助瑞亚从脱离这难缠、纠结暧.昧氛围的人从天而降，打断了史蒂夫就差说出口的告白。 尖利的摩擦声如同炽热的飓风一样唿啸而来，砸下来似的落地。 「嘿！别趁我不在说悄悄话好吗。」 乔纳森退出燃烧状态，他那身看似普通的衣物竟然也没有丝毫变化，服帖地衬托男人的好身材。 看来他偷渡到「星球博物馆」的超前科技不止一样。 他伸手摊开掌心，向瑞亚展示为她摘下的那三颗无限宝石。 「总统女士。你的功臣来了，不给点掌声吗？」 乔纳森很聪明，他知道这些石头具有非同寻常的能量，影响极大。 所以他避开了直接接触，而是用烈火包裹住它们，隔开强大的能量源泉和自己。 在那焚烧的火焰之中，三颗颜色各异的无限宝石就在瑞亚面前。 火舌根本无法侵蚀它们，反而在火光中散发出更加鲜艷、明亮的光线。那些瑰丽的色彩映照在瑞亚一深一浅的蓝眸里，交织成斑斓炫目的光华。 那黄金一般的长髮早就散落不少垂在身前，编织出挑染的错觉。 连瑞亚白色的皮肤都染上了带有颜色的光影，用一种妖冶的方式勾勒出她美丽的五官和精緻的轮廓。 瑞亚看着无限宝石。 乔纳森却看她看得怔怔出神。至少史蒂夫会掩饰目光，乔纳森就一直盯着她，流露出侵略性。 还是瑞亚先回神，轻咳了一声。 即使她已经很习惯被无数双眼睛包围，瑞亚还是因为两个男人的身份，对他们的注视感到不自在。 史蒂夫问她。 「剩下的无限宝石，你打算怎么办？」 她抿了抿唇，主动透露：「有人在帮我想办法了。我还有一些时间，如果还没有进一步的线索，我就去下一个平行世界找……」总能补齐六个无限宝石。 甚至不止六颗。 史蒂夫听明白了，他没有对瑞亚那些心思各异又莫名忠诚的下属们发表看法，而是帮瑞亚指示：「那就先返回『博物馆』第一层，然后——」 「然后交给我吧。」 乔纳森说：「别告诉我，你们还要再玩一趟过家家的电梯观光旅程。」 这次史蒂夫退了一步。 不断倒数的时限更加重要。 而且乔纳森已经证明他能够灵活地运用自己的能力，即使身处强行压制的状态，他依然有各种办法达成目的。 生命起源层的辐射能量几乎和宇宙真正的粒子风暴一样致命。上一次，乔纳森活下来了，这一次，他更是征服了那些危险射线。 第888页 「瑞亚。」 史蒂夫喊出她的名字，「记住你答应我的，不要滥用它们。」 然而在瑞亚开口答应之前，史蒂夫突然加上一句，「还有，你欠我一个约会。」 「我会的……」瑞亚的回答迟了半拍，应了史蒂夫后面那句邀请。 他是邀请过瑞亚一次，但瑞亚当时其实没有明确回復。但是现在她应下了。 她不知道是该惊讶史蒂夫也会耍心机，还是感嘆他竟然会记得这么久！ 史蒂夫有意地强调：「在十年后补上不算，多一个人也不算。」 多出来的「第三个人」不满地一哼。 紧接着，乔纳森毫无预兆地一把搂过瑞亚，连招唿都不打一声，直接从那条贯穿「星球博物馆」的空出电梯通道往上飞去。 「抱歉了，十万火急，没空让你们好好道别。」 「强尼！」瑞亚失声尖叫。 对方却只是大笑道：「你最好不要挣扎，宝贝，火焰可不长眼睛。」 第349章 大火燃烧起来, 像是旋转的风一样围绕着瑞亚将她包裹进火焰风暴的中心。 这赤色的热焰就是乔纳森·斯通本身。 他将瑞亚牢牢抱在怀里，她根本无处可躲。 那一瞬间，击中瑞亚的是刻在人类基因里的火焰恐惧。她害怕那些红色的、燃烧的火伤害自己。 连史蒂夫那样强壮的士兵都会被火焰侵蚀, 即使他能飞快地癒合, 那些淋漓的伤口还是让瑞亚心中发颤。 尖叫出声的时候，瑞亚其实已经做好了被烈火炙烤的准备。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尽管那些顺着疾速上升的气流不断飘去的烈焰不断吐露火, 瑞亚却没有遭受火伤。 她不仅仅没有感到疼痛，甚至连灼烧、滚烫、高热的感觉都没有。 「怎么可能……」 可是瑞亚确实落入了火焰的怀抱之中——尽管她是被迫的。 但那些兇勐的，能燃尽血肉之躯、能对抗宇宙风暴的烽火, 却瞬间变得安然无害。 只让瑞亚觉得温暖。 仿佛把火插在黑暗的岩洞里，又仿佛把火扔进冬日的壁炉里, 只带来有利的光明和暖意。从此，人类征服了火。 这巨大的反差就好像剥去攻击性的狼皮, 竟然会变成温和的羊一样古怪荒谬, 瑞亚在不可思议的惊讶中想通一件事。 「你能控制温度。」 「火」却不说话了，只是在瑞亚周围环绕得更加紧密。 「刚才你明明可以不弄伤史蒂夫！」瑞亚没有因为乔纳森难得的沉默就放过他。 这个发现让乔纳森之前那些不忿和叫屈都带上了一点表演的意味。躲不过去了, 乔纳森才开口说话：「他不是就需要我的帮忙吗。」 瑞亚本以为他在两边形态下的声音其实没有什么变化。但当她整个人都被乔纳森火焰的化身包裹时, 瑞亚听出了差异。 化火的状态让他的声音更低沉, 夹杂着一些轻微的燃烧杂音, 是火苗擦过空气的声响。 这听上去竟然有一种邪恶的恐怖浪漫感。 尤其是他这幅形态，简直像是一尊高贵的火之神。 虽然瑞亚不太记得更多的原理。 但是既然乔纳森·斯通能直接在宇宙环境下烧起自己，那么他肯定不需要藉助氧。 是瑞亚需要这些空气, 乔纳森特意为她留出一些。 不过乔纳森咬定：「是罗杰斯先动的手，我只是防卫过度。」 他义愤填膺地指出这完全是史蒂夫·罗杰斯在坑他。然而即便如此，这傢伙还是藉机在自己的假想敌身上找回了一点场子。 无论如何，乔纳森都没有让自己吃亏, 男人的浪漫是天赋，自私也是。 「在那种突发情况下，我反应不过来。你不能因为我没有受伤就觉得我更过分，你没看到我也挨打了吗！ 我怎么还有心思控制火温……」 乔纳森飞快地为自己辩解了几句，但很快就在瑞亚的安静中放轻声音。 他不太情愿地承认：「好吧，算我亏一次。我会找机会弥补队长的。」 明面上，乔纳森就对史蒂夫·罗杰斯非常不满，他的敌意毫不掩饰。但是在史蒂夫听不到的时候，他其实还是会喊「队长」，承认对方的英雄身份。 瑞亚这才笑了。 她知道剥开乔纳森那层浪荡子的外壳，他的内心存在善良、负责的一面。 否则乔纳森不会有勇气在另一行获得巨大成功后重拾nasa的徵召，更不会在宇宙剧烈辐射下变异了更要小心翼翼地保护那个罪魁祸首—— 瑞亚。 她自己也已经意识到，那些环绕得密不透风的炎火併不是真的如乔纳森说的，要困住她，而是为了帮她隔绝开那些在快速移动下形成刀锋的气流。 触动之余，瑞亚忍不住提醒。 「这是十年后，强尼，你都比我大十岁了！ 我还以为你能更好地控制脾气，没想到火气更大了。」瑞亚一语双关地回应。 这却给了乔纳森控诉她偏心的机会。 他说：「多亏你给我安排了一个好差事，总统女士。」 「『超级英雄』一点也不好当，尤其是英雄明星人物！」乔纳森·斯通这么说，「明星是个高压行业，做英雄更是，两者结合的话——『砰！』爆炸了！」 第889页 瑞亚刚听到有些惊讶，但仔细一想，倒也没有太多意外。 毕竟乔纳森本来就身兼两个身份，他是因为《佩吉·卡特》大胆选角一日成名的跨行演员，又是借着在宇宙冒险中存活返航的风暴英雄。 她完全能想像人们会如何对乔纳森产生兴趣，怎么对他热烈追捧。 然后她又会怎么借势打造、包装这位万众瞩目的新人气英雄！他甚至还是个天然的地球人——这简直就是上天送给「超级英雄计划」的最佳素材。 只是这么想，多少有点冷酷无情了。 她的「丈夫」倒是没有说错，瑞亚确实被野心吞噬掉一点特质，但是它们还在她的身上，共同组成了完整的瑞亚。 瑞亚找回了她的愧疚：「对不起，强尼，是我让你遭受这一切的……」 「什么？不是，嘿！打住这些话，好吗？」 乔纳森不屑一顾：「你是要说那场宇宙风暴吗？ 我想和你聊的可不是这种需要抱歉的话题。拜託，差点死掉这种事是英雄的家常便饭！」 「成为太空人是我的选择，任性去好莱坞当演员也是我的决定，回nasa参加那什么计划还是我自己选的路。 就算你在这些事情里起到一些作用，也无法替我做主。 如果一定要怪谁，那就是十年前任性妄为的我自己。别随便替那个可恶的混蛋道歉，当然—— 可能现在我还是个混蛋，但我已经尽量在变好。」 他说得自己都不信，笑了两声。 低沉磁性的笑声被火焰渲染得多了一分邪气。 「而且也没什么好埋怨的。 我只是想激发一点你的同情心，瑞亚。但是别误会，说实话，我还是挺喜欢享受万众瞩目、风靡宇宙的快.感。 亲爱的，在这件事上，我是不是最理解你的人？」 乔纳森这句话一下子把瑞亚从自我审判中拉了出来。 他说出了瑞亚无法满足的另一面原因。 瑞亚渴望的不仅是成功，还有人们的目光——以及，非人类的目光。 当她从一个纽约皇后区出身的少女入行，没有背景没有资歷。就算这具身体怀揣着巨大的秘密，但对当时的瑞亚来说，没有丝毫意义。 周围那些为了各种目的而来的特殊人物，带给瑞亚的，往往是危机和麻烦。 不过瑞亚每一次抓住机会，转化成对她有利的帮助。 是这样，她才能在好莱坞一路攀升，摘下影后桂冠成为头号女演员，她享誉全球，甚至在未来真正做到了闻名全宇宙。 可瑞亚还不能停下。 她既为地球带来巨大的飞跃，同时也带来了不可预测的危机。 毕竟这里没有上天，只有真正存在的高维度的「神」。 瑞亚也察觉到了来自高高在上的「神族」的注视，她也渴望留住那些永恆的、不灭的超维目光。 或许对于遥远的高维生命而言，仅仅是看地球一眼都是一种堕落的下放。 但瑞亚怎么会甘心。 她要「神」也为自己停留，倾倒，甚至认输！ 为此，她也要创造人类自己的神明文化。那可以是超级英雄，超级科技，超级思想，超级艺术…… 瑞亚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是的，强尼。 你理解得没有错。 或许你有很多问题，但从这个意义来说，你就是我最合适的人选。」 虽然乔纳森演过《佩吉·卡特》，但他绝对不是队长的替代品。相反，他更接近一个全新时代所需要的超级英雄偶像气质。 一点狂妄，一点乱来。 这就是极限发展革新之下的疯狂，和自由。 逐渐清晰的思绪打破了瑞亚的焦虑，她是真的感到高兴。这种兴奋点亮了瑞亚异色的蓝眼睛，在火光中显得更加旖旎、美艷。 「该死的！」 乔纳森骂了一句，他后悔了：「这『星球博物馆』到底有多大？我还要这么飞多久？ 我们真该坐电梯上来，这样我就可以尽情地吻你！」 像是在顺应主人的情绪，火焰也爆发了，喷射出更炫目的火花，那些焰光像是火蛇一样缠绕上来，几乎贴在瑞亚的皮肤、头髮、衣物。但实际上乔纳森是用火焰捲起的风抱住瑞亚的。 即使他已经能将火元素操控自如。 乔纳森还是不敢真的让危险的火触碰瑞亚。 他比任何人都担心伤害她。 瑞亚说：「我们就该三个人一起回来的。」她为单独抛下史蒂夫这件事感到一点心理负担。 虽然史蒂夫能乘电梯，但那个地方毕竟是一颗星球的地下核心，总带着一丝压抑的危险。 「能不再提另外的人吗？」 乔纳森高声抱怨，「这可是我争取来的二人独处时间！ 我在拼了命地为你效力呢，宝贝。」 如果不是担心中途改变形态会保护不好瑞亚，乔纳森早就不维持这幅危险的火焰状态了。 之前为瑞亚去摘无限宝石就消耗很多精力，乔纳森不敢再冒险。无论他嘴上说得有多么胡闹肆意，他在自己真正在意的事情上一直都很认真、并且每次都全力以赴。 「谢谢你，强尼。」 瑞亚回应他，「你是我这一趟下来，让我聊得最开心的人。」 在乔纳森·斯通面前，瑞亚可以短暂地扔掉一些压力的包袱。他愿意，也能够坦然地赞美瑞亚的那份野心，不带任何其他目的。 第890页 听到瑞亚这句话，乔纳森却沉默了。 然后他闷闷地开口。 「你不能在我执行重要任务的时候说这种话，这太犯规了！」 那些火开始乱窜，在模煳的人脸上发生了更鲜艷的焰色反应。乔纳森赌咒似的发誓：「到上面，我要吻你。 十年前我就该吻你了，在拍电影产生火花的时候，在回nasa之前的时候，在你找其他人假扮我的时候，在我坐着那艘飞船发射的时候……」 他耍赖。 「要是你想履行对别人的承诺，那你也得做这个。」 第350章 瑞亚不知道怎么接这些话。 他们还在不断地上升。 火焰在瑞亚的周身环绕成一圈城墙, 为她排除了高速飞行带来的不适，但也挡住了瑞亚的视线。 她不知道他们到达哪一层—— 不过乔纳森·斯通比瑞亚更加迫切。 一接近「星球博物馆」的表面，他就迫不及待地告诉瑞亚：「快到了！」 当他们跃出建立在星球平线上的博物馆一层, 那些环绕的密集烈焰终于分散开来，露出了瑞亚再熟悉不过的现代建筑物。 透过通道的玻璃层, 瑞亚看到外面的「游客」在惊唿。 比起那个试图通过模仿美国队长来耍花样，金髮蓝眼的乔纳森·斯通, 显然是这个如同火神化身一般的火焰形态在当下更有名气。 瑞亚看到好几个样貌、形态各异的外星生命指着他们, 做出类似大叫的举动。 因为文明不一样，瑞亚很难通过那些口型判断他们在喊什么。而且他们也不一定是通过「嘴巴」那个位置的器官发声的。 但瑞亚猜测他们应该在叫乔纳森的「英雄称号」。 超级英雄需要特殊代号。 瑞亚有些感慨：「现在我感觉到了, 你确实变成宇宙级别的明星人物了……」 未来的她却从台前逐渐转成幕后，需要在各种各样的会议上处理星际纷争。 按照她原本的想法, 瑞亚怎么也想像不出自己会选择这样一条路—— 乔纳森笑了两声：「亲爱的，你该不会是在嫉妒我吧？ 你大可以把你的隐藏装置扔掉试试, 看我们两个到底谁的知名度更高！」 想起这个, 瑞亚顿时又有点心虚。 严格意义上说, 瑞亚佩戴的设备肯定也超出「星球博物馆」的科技限制范围了。而她就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光明正大地走进来。 史蒂夫·罗杰斯一定在第一时间发现了, 然而他却一直没有提。 虽然作为这座博物馆庞然大物的总设计师兼拥有者，瑞亚不可能不享有特权。 但是史蒂夫的单独放水行为已经习惯到成自然, 连被针对的乔纳森都不觉得有问题…… 「算了吧, 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自觉理亏地换话题，瑞亚指了一个方向，「霍姆在那边等我。」 但乔纳森没有停下。 炎火散去，却并未熄灭。赤焰席捲而起的热风包裹着瑞亚继续往上飞，带着她直接越过地表的建筑物。 「强尼！」 瑞亚的喊声淹没在火焰与风声之中。 楼顶天窗直接被红色的火捲成风暴打开，乔纳森抱着瑞亚冲上了这颗人造星球的天空。 刚好「星球博物馆」的公转自转到达一个巧妙的角度, 暂时远离地球投下的阴影。 天色透亮，风光正好。 高空的风是寒凉的，但是乔纳森·斯通燃烧的身体带来源源不断的热意，驱散了一切寒冷。 那些火把天空点得更亮了。 「对不起，瑞亚，耽误你一些时间。」乔纳森很自觉地道歉，他已经十分精通地掌握瑞亚的底线和尺度。 对付十年前的瑞亚，绰绰有余。 他说着，火光从他的头部、脖颈、四肢褪去，露出完好无损的皮肤和英俊深邃的五官。 乔纳森收拢双臂，抱紧了瑞亚，终于再一次直接触碰自己心爱的女人。 退出火焰的形态，他的身上依然十分温暖。即使没有环绕的火焰城墙，瑞亚也不会觉得冷 乔纳森一笑，神情明亮。 「但是，我想在浪漫一点的地方吻你。」 他当然不会忘记在地下说过的话，何况瑞亚并没有直接拒绝，他便来索要将那些许诺兑现。 瑞亚知道乔纳森是一个执行力强的急性子，他说做就要做。 然而当乔纳森真的向她俯身，瑞亚还是在那张逼近的英俊容貌下感到不自在。 他们不是没有过亲密接触的时刻。 但这不是电影的拍摄现场，何况瑞亚和乔纳森拍完一部《佩吉·卡特》也没有一个真正意义的吻戏—— 当然，她吻过别人。 银幕里有，镜头外也有。 她不是非要把这些事当做禁忌，只是面对这些原本熟悉的，如今却变成新的关系、新的身份的「朋友」，瑞亚不知所措。 是超出固有认知的发展，束缚了瑞亚。 交缠其中的，还有因为快进的时间和错乱世界线，多得溢出来的无数情感。这或许只是未来的一个分支，一个可能性。 但是那些来自十年后的情绪都是真实的，当它们集中投注在瑞亚身上，就变得沉甸、厚重。 她无法坦然地接受。 这本可以成为一个合理的逃避理由。乔纳森却说在十年以前，他就想吻瑞亚——他确实是。 第891页 只是那时候，瑞亚从来没有把对方的热情当真，就如同她对待其他所有的情感表达。 况且乔纳森的示爱更像是短暂的荷.尔蒙火花，激.情之下的追求和邀约。 可是未来能为乔纳森证实，无论他的感情来自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动摇过。 瑞亚突然就无法果断地拒绝了。 就在她还在想该怎么回应，炙热的吻便落了下来，带着它主人急切、却真挚的心情。 然而温热的触感擦过瑞亚的嘴唇，最终停留在瑞亚的脸颊。 直到乔纳森起身，她的脸边好像还有一点微烫的热意，挥之不去。 「我没有真的吻你，是不是很失望？」 瑞亚还睁着眼，一深一浅的蓝眸受惊似的眨了一下。 「其实我的内心还是非常愿意的。」乔纳森停顿片刻，然后发出一声嘆息，「但为了过去的我着想，我还是把我们之间的『初吻』留给十年前吧。」 瑞亚被他的形容逗笑了，她总算找回了状态反击：「哇哦，原来你还有初吻这种东西……」 乔纳森配合地接下话：「我可是一直在为你守贞呢，亲爱的。」 他故意吹了一口气，乔纳森的唿吸在空气里翻滚出一小簇火花，落在瑞亚眼前炸开。 瑞亚立刻瞪视他，乔纳森把她的情绪全盘照收，还冲瑞亚笑笑。 那一簇微小的烟花转瞬即逝，但是瑞亚的手心却一沉。然后她才后知后觉，那三颗无限宝石被交到她的手里。 她的怒火还没有完全点燃，就湮灭了。 乔纳森太了解该如何取悦她。 十年的进度在乔纳森的手里彻底转变成攻略优势。尤其是他这样不在乎羞耻心的傢伙，瑞亚更是拿对方没办法。 她只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任务上。 瑞亚收紧双手，试图裹住那些颜色各异的石头，她忍不住担心：「就这样给我，不会有事吧？」 乔纳森却一反打闹取笑的状态，收起笑容。 他认真开口：「弄出再大的事情，也不会比时间爆炸更糟糕……」 「就算是在广阔的宇宙里，时间维度也是很可怕的，瑞亚。」 乔纳森说，「宇宙已经存在很久了，它看似拥有无尽的时间，但事实并非如此。 你可以这么理解，不同的生命能量，衡量时间的方式也会不一样，但尺度是固定存在的，只是转换单位不同。」 他这样确实像是一个正经的太空人了。 瑞亚跟着他的思路往下推进：「所以，只要我们找到那个转换的方程式密码，就能跃进成为更高等级的生命——成为『神明』？」 「天吶，我觉得我在培养未来的联盟女总统！」 乔纳森维持不住那副严肃神情了，他哈哈大笑。 「我是想说，你把地球人的神话编进宇宙的起源，这很巧妙—— 但宇宙很可能是真的有『寿命』的，哪怕这个生命尺度是无比的漫长，也有它的尽头。 万物都在时间的规则之下，包括那些至高种族。」 「但是。」 乔纳森的话锋一转。他的眼神里流露出倾慕，和崇拜。 「谁知道呢？ 按照你说的那样，如果我们真的能发展到那一步，宝贝，你一定会成为我们第一位永恆的『女神』！」 瑞亚却反驳他。 「我想要的不是永远活着。」 乔纳森为她补充后面没有说出的话，「我知道，你想要你的传说永远流传下去……」 他真心地认为：「其实你做到了。瑞亚，你已经是这片星域之中最伟大的存在。 再遥远、再不可触达的地方，都有智慧生命为用他们的文明为你编写诗章……」 「可是一场战争，就能毁灭这一切。」瑞亚没有被这些繁荣和光辉沖昏头脑，她清晰地捕捉到那些潜藏的危机信号。 「我的敌人就在远处虎视眈眈。」 瑞亚在最高会议里听到那些头衔的威名，她知道自己有竞争对手。 「但他们的『时间』现在正掌控在你的手里。」 乔纳森示意瑞亚手里的无限宝石。 瑞亚听出他的意思，提问道：「『神』真的会恐惧时间？」 「我不知道。」 乔纳森说出他的理解：「尺度不同，高纬度生命对时间的感知也会不一样。 十年对我们来说很久，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瞬。 那些高等文明到现在毫无动静，哈哈，说不定只是因为他们根本还没有察觉到时间线的紊乱……」 「所以，瑞亚。 别慌张，别恐惧，别怕他们。」 乔纳森放轻声音，连同语气都变得温柔： 「尽管贪心一点吧，这是一个好机会！」 瑞亚被说得心中一动。 她在心里自嘲：不得不承认，「情.人」往往比「丈夫」更顺心。她都已经开始接受这个未来的设定了！ 不过。 「你这么了解，去nasa进修了？」 「现在只有一个esa，地球航天局……」乔纳森摸了摸鼻子，才回答：「里德给我培训了一些。」 担心瑞亚不记得，乔纳森还解释了一句：「就是那个计划项目的发起人。」 「接下来，我是不是该去找他？」 瑞亚当然记得里德·理查兹博士。 第892页 刚好，她需要一些聪明的天才们帮她思考如何最大化地使用无限宝石。 「你最好找里德！尽管我不太喜欢他……但他确实是你会在聪明人列表里想到的傢伙。」 乔纳森喋喋不休：「重要的是，他结婚了！ 虽然这傢伙娶了我的姐姐，但他是个老实的男人，你不需要担心再闹出什么奇怪的绯闻……」 显然乔纳森更担心发生一些暧.昧事件。 「什么？……好吧。」 瑞亚已经提前开始头疼了。 然而经验教训已经告诉过瑞亚，她最好问清楚，才能为接下来的惊吓做好准备。 「你直接说吧，强尼。到底是哪位科学家和我的关系不一般？」 乔纳森兴趣缺缺地撇嘴。 「你应该问，该远离『哪些』自命不凡的傢伙们……」 瑞亚觉得这实在荒诞可笑！ 讽刺的是。 在同一时刻，她的心里却闪过了好几个名字。逻辑已经先理智一步，从瑞亚的记忆里运算出可能的答案。 毕竟对于地球的发展而言，智力绝对是关键因素。 一个领导者，势必需要为她的星球笼络那些顶尖天才。 哪怕不择手段。 第351章 不需要瑞亚追问, 乔纳森·斯通就说出了一连串的名字。 有些人是瑞亚想到过的，毕竟她是真的认识一些科学家朋友。 但是还有一些人，瑞亚只是了解、听闻过名声, 根本没有见过面。 甚至有那种瑞亚连听都没有听过的名字…… 部分音节的组词都不属于英语的发音范围了！ 她对乔纳森眯起眼，「停一下。强尼，你是开始胡说八道了吗？」 乔纳森这才停止, 他微挑眉眨了一下眼睛, 但依然振振有词：「这些傢伙都是真实存在的，我可没有编造人名……」 「好了够了。」 瑞亚失去耐心地打断, 「我担心继续下去，你要把我稍微多看了一眼的人物都给一一念出来。 那会没完没了的！」 虽然瑞亚嘴上在教训并且语气严厉, 但是她的心里反而因为乔纳森插科打诨式的玩笑松了一口气。 她总是会习惯性地把一切事情都想得深入, 这太过严肃了。 尤其是这个未来从「主神」回归到人间。 所谓的「总统女士」是密密麻麻的利益之网织成的领袖人物，这背后缔结而成的星际联盟远比区区瑞亚·诺伦女士的现有势力更加强大、牢固。 当然, 代价也是更加不自由。 走到这一步, 从她的婚姻到她的爱情，全都需要精心策划。就算是瑞亚早就适应了私人空间的挤压和牺牲, 也难免感到紧张。 她既为那「更伟大的利益」牵动心神，又被倍增的负担压迫神经。 瑞亚的道德底线还没有下降到可以坦然面对那么多突然冒出来的「亲密关系人」。 受前世的教育影响，加上这一世的自律习惯, 对于爱情观，其实瑞亚一直是一个保守者。 传统观念和未来结果的冲击, 给瑞亚带来了一种微妙的、难以宣洩的压力。 当然，比起她的重任，她的野望，这点私密的情感微不足道。 就算是对瑞亚自己来说，她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把这点羞耻心抛到一边。 可是乔纳森敏锐地察觉到了, 他没有放任瑞亚自我排解这一点微末的负面情绪。 他只会笑着说：「哈！我亲爱的总.统大人，这算什么啊。 我都还没有说到更远的星系呢……」 乔纳森的玩笑里带着一点轻微的嫉妒和不满，但他还是传达了最核心的思想—— 「去他的！」 「平行世界皆有可能！谁知道这会不会在下一刻成真，我是不是在乱说一点儿也不重要，宝贝儿。 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欢那些傢伙。 我想说的就是——不要喜欢他们！」 瑞亚忍不住笑了。 「其实这不一定跟喜欢有关系……」 「这当然是因为喜欢，至少也是因为你不讨厌！你才是做主的人。瑞亚，别被那些自以为是的傢伙们吓住，好吗？」 乔纳森毫不客气地发表意见：「相信我，聪明的混蛋，只会更可恶。」 这是把他自己也骂进去了。 瑞亚挑眉看乔纳森，示意难道他就是那个不聪明的混蛋吗？ 但是瑞亚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混乱中的世界线很可能会在任何一刻拐向另一个未来。 就算瑞亚把一切搞砸，也还有重来的机会。 何况这只是部分的个人情感问题，还远远不到最糟糕的地步。比起世界末日，这又有什么大不了。 一旦瑞亚真的无法接受，她完全可以改变这其中的可能性。 想清楚这一点，瑞亚就平静多了。 「好吧。」瑞亚说，「不管怎么样，我需要一些能出主意的人。我得去找里德·理查兹博士。 你能带我去吗，强尼？」 「不用麻烦，总统女士，我已经来了。」 底下传来一道放大的陌生男声。 瑞亚低下头，就看见霍姆领着一个高挑瘦长的男人站在博物馆最高层的天台等候 霍姆做了一个摊手的无奈姿势，向瑞亚耸了耸肩膀。 等到乔纳森抱着瑞亚飞下来，霍姆才告诉瑞亚：「理查兹博士突然请求和你见面，我推脱过了，但是……」 第893页 凑到瑞亚耳边，霍姆压低声音：「他完全知道你在做什么，我掩饰不过去，只好带着他过来了。」 瑞亚还没问出对方说了什么，就听见这位开启宇宙计划的博士开口： 「强尼，麻烦你多少控制一下自己。发.情也要注意场合。 你不应该在总统女士和队长的谈话时间缠着她，更不应该拿着无限宝石乱来，你已经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了……」 里德教训了乔纳森几句，但这些话听上去更像是在指责她。 他确实知道了不少事。 瑞亚听得眼皮一跳。 她看向这位里德·理查兹博士，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对方见面。 里德是一位高个子的学士，气质儒雅，眉眼斯文，他的两鬓长出了白髮，但五官并没有多少衰老。 当时为了探测宇宙风暴，里德也在那艘飞船上。他和乔纳森一样，是「后天进化」的人之一。 「理查兹博士……」 里德博士看着她，神情倒是没有什么异样，「叫我里德就好，女士。现在我们可以启程了吗？」 「去哪里？」 瑞亚都没有反应过来。 「去有更多聪明人的地方。 总统女士，只有我一个人，恐怕还不足以解决现在这个危机。我是来接你的。」 里德博士进一步解释：「时间混乱的问题比你想像中得还要严重…… 我们已经找人去控制马洛伊了，在我们理出思绪之前，不能再发生更多的时空能力□□……」 「什么？」 瑞亚顿时紧绷起来，「『我们』是哪些人？你们要对马修做什么？」 难怪这么久了，马洛伊一直没有找过来。瑞亚还以为是因为他在能力失控之后不敢面对她…… 原来是有其他人出面拦住了马洛伊。 乔纳森在旁边翻了个白眼，语气不爽： 「放心吧，马洛伊的超能力达到了最高级别，不会有事的。你还不如担心一下别人。」 里德博士认真回答瑞亚的问题：「『我们』是为了解决危机成立的一个独立组织，隶属你的麾下。」 说到这里，里德有些犹豫：「请不要误会，总统女士，我对你的尊敬毫不作假。但是现在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解释。」 瑞亚看得出来，他并不擅长拒绝别人。 在乔纳森撇嘴的时候，霍姆却倒抽一口气。 这看上去大事不妙！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这又是一个重大事件！」 紧接着，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霍姆就熟练地说出：「我会调整你的行程，在结果出来之前，不会有任何负面消息传出，不用担心舆情问题……」 看着她曾经的经纪助理业务能力如此精进，瑞亚既感慨又无奈。 想来，这个未来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 瑞亚打起精神。 她略过了里德博士是如何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这些无意义的前情提要，直接切入重点。 「好吧，怎么去？是坐飞船，带我飞过去，还是超能力瞬移？」 乔纳森自告奋勇地提出帮忙，然而被里德博士无视了，他向瑞亚展示：「此时此刻，『时间』、『空间』和『心灵』的能量尽在你的手里……」 「你想要学会使用方法，那这就是第一堂实践课。」 「在这里？」 瑞亚问：「你确定吗，里德？这不会影响『星球博物馆』的一些系统设置吗？ 我是说，这应该超出了这颗星球的限制。」 里德博士非常自然地说：「那我们最好使用地精准一些。」 指望一个超级天才理解凡人对全新尝试的纠结，是几乎不可能的。何况现在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瑞亚犹豫了。 为了瑞亚着想，里德说得很简单。他只是把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告诉瑞亚，然后让她想像。 里德博士特意展示了画面。 这过程太简单，甚至显得虚假。 「『心灵宝石』会帮助实现你的想像……」里德这么说，「没有比现在更适合的实验机会！」 瑞亚没有更多的选择，她做完一个深唿吸，然后闭上眼在脑海里描绘里德说的那个地方—— 她努力地去想了。 先是麻木，再是疲惫，慢慢的，瑞亚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空，陷入到古怪的轻飘飘的状态。 接着，一种柔软的触感缠上瑞亚的腰肢，而且还在顺着延长，在她的嵴椎附近摩挲。 一个激灵，瑞亚睁开眼。 她看见里德·理查兹博士——不，是一个拉长版的里德！ 男人的双手像是橡胶一样地延伸，细长、柔软地包裹住瑞亚的身体，用打结的方式将他们两个捆绑在一起。 尽管里德的相貌没有变，瑞亚还是吓了一跳。 这似人非人的能力状态触发了她的「恐怖谷效应」，瑞亚发出一声压低的惊叫：「里德，你在做什么！」 里德态度友好地道歉：「对不起，女士，我没想到你第一次就能成功，这出乎我的预料，我不得不用紧急手段跟上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松开瑞亚，绅士地退到一边。 当博士退出瑞亚的视线外，瑞亚才看清楚，他们已经到达一个新的场所。 空旷昏暗的室内，一张巨大的圆桌摆放在中央，桌旁边已经坐着很多人了。 第894页 只是光线很暗，瑞亚看不清那些脸，但是大部分与会者都是人形姿态，衣冠楚楚。 显而易见，这又是一场会议。 而且气势逼仄，气氛沉重。 瑞亚嘆气：「天吶，我讨厌开会！」 里德突然对她笑了一下，「欢迎来到光照会，瑞亚。这应该是你最快找到最多聪明人的地方了。」 瑞亚的神经敏.感地跳动着，她发现里德·理查兹改变了对她的称唿。 因为这里是他的地盘？ 他好像变得更加强势了一些…… 灯光亮起。 瑞亚看到了很多张脸孔，有她熟悉的朋友，也有她陌生的宾客，甚至有熟悉又陌生的—— 瑞亚看到x教授，但他是坐在轮椅上的！ 而且，他看向瑞亚的眼神里透露出了一种难以想像的阴郁。 里德博士开口：「为了更好地解决这次危机，我不仅召集了组织成员，还从各个平行世界找到最聪明的那个。」 「相信我，我们会为你制定出一个最完美的计划。」 他的手再度放上来，用纤长手指轻柔地拂过瑞亚黄金头髮的发梢。 「等等，里德……」 瑞亚不得不提问：「冒昧地问一下，你有没有和强尼的姐姐，苏珊·斯通结婚？」 她意识到，她到达的是另一个未来！ 里德·理查兹的神情平和，连一丝异样都没有。 「我从读书的时候就认识了苏，她确实是我的『爱情启蒙』。 在我目前观测到的616574个世界里，大概有三分之二的我会和她走向婚姻殿堂。其中，59.8%的婚姻都以失败告终，还有38.4%分分合合。 剩下3.8%的我也并未拥有美满的家庭，除非我愿意同时放弃智慧和能力……」 在他的研究领域里，里德仿佛拥有了神性一般，连同原本温和的五官都变得高冷疏离，让瑞亚一时有些不敢接话。 里德却像是读到她的心声一样，轻笑道：「而这个我，只是遵从内心做出了另外一个选择。」 他平静得甚至有些冷漠：「这没什么，瑞亚，这只是无数可能性中的一个。你不用多想。」 瑞亚咽了咽口水：「那……你是最聪明的里德·理查兹博士吗？」 里德看着她。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的『瑞亚』会是最聪明的。」 他像是分析数据一般陈述，「如果你想要一个高度发达的智力文明，你应该选择我。」 会议室里发出好几声冷笑。 显然，多元宇宙的客人们有不同的意见。 ……聪明人的麻烦果然棘手。 第352章 在那些绝对称不上友善的审视视线之下, 瑞亚感到了另一种难以形容的压力。 「谢谢你的解释，里德。虽然你让我更头疼了。」 瑞亚尴尬地转移话题：「616574个平行世界——天吶！我还以为世界的分裂才刚开始……」 「一开始这确实进行得很缓慢，但当你在这条崩塌的时间线上停留得越久, 世界就分裂得越多，已经呈现指数型爆炸的趋势。」 里德博士十分有兴趣：「或许我不该说这种话，但这确实帮我完成了一项关于多元宇宙的实验观测。」 他观察到瑞亚皱眉，体贴开口：「往好处想，瑞亚，至少藉助这个机会, 我们能看到未来的无数种可能。 这会帮助我们从这些样本里分析出最优的解。」 里德一边介绍, 一边带着瑞亚走近会议桌。 瑞亚真不愿意过去。 但在里德·理查兹的引导下, 瑞亚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不确定是因为里德博士展示过橡胶拉伸的能力，还是因为他突然冷静强势起来的气场, 瑞亚直觉他变得更高了。 对比之前, 这位天才博士多出了无形的压迫感。其实到现在瑞亚已经不确定那个来「星球博物馆」接应自己的里德是哪个。 毕竟，这些与会者全都拥有了跨越平行时空的能力—— 瑞亚忍不住又看向x教授。 她知道这个十年后的x教授, 绝对不是她之前在思维识海里见过的。在那个未来, 他没有选择治癒双腿，又或是为了其他事物付出无法医治的代价。 读心者一只手放在额间，另一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安静地思考。 他的棕发更短，蜷曲地梳在耳后, 露出一双睿智的湛蓝色的眼, 但是他的眉毛是压低的，挤出忧郁的愁绪，男人的嘴唇紧抿，没有一丝笑容。 这当然不是瑞亚唯一一个认识的面孔。 这个x教授还比瑞亚印象中的更加低迷、阴沉。 然而瑞亚还是下意识地想要靠近他, 甚至想要坐在旁边的位置。这大概是因为，x教授已经是这群人里面瑞亚认为最友善的那个了。 「别盯着他看了。」一道不算陌生的声音响起。 「拥有『心灵宝石』的x教授可以在你察觉不到的时候就入侵你的思想，甚至洗脑你。」 瑞亚的脚步一顿。 x教授旁边的男人出声警告，语气冰冷：「你以为他是怎么到达这里的？」 瞬间，瑞亚就警惕起来。 她确实对x教授产生了过多的好感和依赖。难道一进来，她就被这个x教授下达精神暗示了吗？ 瑞亚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对方。 第895页 发言者穿着一身昂贵的黑色正装，从头髮丝到皮鞋尖都打理得一丝不苟，高耸的眉骨下一双灰蓝的眼睛锐利狭长。 和他对视的时候，永远像是隔着一层无机质的玻璃。 「我不会冒犯各位的大脑，请放心，安德里·维特先生。我明白会议的规则。」 x教授是看着瑞亚说出这句话的，他嘴唇微弯，勾起一个笑容。瑞亚知道这其实是在向她解释， 但是瑞亚还是察觉出x教授微笑下的异样，他看上去还是十分温柔、包容，甚至没有回击安德里·维特的挑衅，然而，有什么东西不一样。 即使瑞亚感到有些不适，x教授也一直没有收回观察的视线。 她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安德里·维特身上。 他看上去还是一样的傲慢、冷俊，没有什么区别。不过瑞亚注意到他放在桌面的手上戴了一枚无名指银戒。 不是数字印记，不是铭文刻痕，是真正意义的戒指。 瑞亚像是被烫到一样，立刻移开眼神。 她不敢再多看，无论是路过的人是熟识还是陌生的。 里德博士毫无异样，他直接为瑞亚拉开正中间那个空着的座椅，绅士地邀请她坐下。 他似乎没有为自己预留位置的打算。 这个空位的两边各自有了主人。 左边。 一个西装半开的男人双手撑在会议桌上，漫不经心地翘着腿。他喷了髮胶，却故意不把头髮理顺，留出微翘的造型。好在他的五官皮相英俊漂亮，能撑住一切打扮。 就算他做出挤眉弄眼的搞怪表情，也无损形象。 但这是瑞亚记忆里对方在十年前会做的事。 而现在，这位男士只是沖瑞亚微扬下巴，点了点头。一副浅色墨镜遮住了他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瑞亚看不清他的眼神，只看到他弯起的唇角。 「来得真够晚的啊，大小姐。」 他调侃了一句：「你知道我们这群人等待的时间价值多少吗？越是濒临危机，越是昂贵啊。」 「斯塔克先生……」瑞亚想了想，还是把称唿换成了名字：「托尼。」 她调整状态，试图找回自己的主权。 「虽然我还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我大概也明白这是一个紧急状态下启用的救世组织会议。 抱歉让你们等我，不过我想，你们应该在等待的时间里想出了一些方案吧。」 托尼·斯塔克冲着她挑起右眉，然后他才摘下墨镜打招唿。 十年的时间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细纹让这位天才富豪看上去更加成熟、稳重，但是一点也不影响他向女性散发魅力，甚至在掌握分寸中更加游刃有余。 「回应得好，瑞亚。」斯塔克不吝啬地鼓掌，「不愧是十年前就迷倒我的女人！」 他或许是真心赞嘆，但完全无视了气氛，立刻引来周围的不满。 「省去这些油嘴滑舌吧，斯塔克，不如拿出你的方案……」 瑞亚座位右边的人冷冷发话。 声音喑哑。 穿着一身漆黑特殊制服的男人神情微沉，这次他倒是没有遮住脸，直接露出那张会被八卦小报大做文章的俊美容貌。 黑色的髮丝全数梳起，突出了那双理智而冷酷的眼睛。 他好像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气质更加深沉，像是在拒绝外界。只有当男人眯起眼神审视时，才从眼角的纹路泄露一点十年岁月的痕迹。 虽然瑞亚只见过他一面，不太了解对方。 她所知道的媒体报导都在试图把他刻画另外一个「托尼·斯塔克」。但是事实上，这是个和斯塔克相反的男人。 而最让瑞亚意外的就是，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就他们那一次的会面来说，实在不愉快。某种意义上，瑞亚会面临这么多措手不及的麻烦，至少有一部分原因来自这个男人。 对方瞥她一眼，就从那些面部细微表情里有所察觉。 「不用纠结。就算我是你的敌人，我也要来这里阻止你把世界搞完蛋。」他这么说。 瑞亚听到「敌人」这样针对性的词语，皱眉更紧。 斯塔克在旁边哼笑一声，又转过来安慰瑞亚：「放心，他现在肯定不是你的敌人。」 「来了这么多的人，每一个都号称是最聪明的。我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水分，但是亲爱的，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结果。 能来这里的布鲁斯·韦恩——他说不定是你某个未来的丈夫！」 这种说法比里德博士那句关于择偶的建议更露骨。 斯塔克直接将瑞亚未来十年的婚恋选择，和在座的智商划上了关联等号。这太荒唐了！ 尤其他指的人还是布鲁斯·韦恩。 这可是独自策划并且成功劫持了瑞亚，甚至真正威胁到她的男人。 她不想推卸责任，然而一切的源头可以说就是布鲁斯·韦恩这场精心谋划的绑架。 瑞亚陷入危险才会促使马洛伊的能力失控，破坏时间线。 现在。 斯塔克却直白地告诉瑞亚，布鲁斯·韦恩绝对和她「有一腿」。 他的话甚至是在明示，出席这场会议的所有人，大概率都和瑞亚有超出正常范围的亲密关系。 而且，他们都是成功者——无论通过什么方式。 第896页 坐下的时候，瑞亚用眼神扫过圆桌上的每一位成员。她目光所及，无论是否熟悉，看到的全部都是出类拔萃的男士，瑞亚的心脏微微一跳。 这当然不是因为心动。 恰恰相反，瑞亚的心情沉重。 不管斯塔克说的话有多么不可思议，他本身也有不太靠谱的一面，但是瑞亚预感到，这次斯塔克不是在开玩笑。 在世界分裂和时间崩塌的重大危机面前，这也并不好笑。 瑞亚还对这个局面背后透露出的一个信号感到不悦。 难道她的这些未来，必须要依靠所谓的另一半异性来实现吗。这不仅没有让瑞亚陷入一丝一毫对爱情的幻想假设，反而刺激瑞亚涌出一种充满欲.念的斗意。 当然，她知道这些人一定都是各自领域的卓越天才精英。 她需要他们。 瑞亚很了解自己在智力方面的上限制，拯救世界不是她的天赋专项——瑞亚完全明白，她需要把事情交给合适的人。 但是！ 决定权该在她的手里，而不是这些「聪明人」。 或许他们会成为她的情.人，伴侣——瑞亚已经学会适应这件事了，她总会有一些个人情感上的需求。 他们可以研究发明，可以创造传奇，可以拯救世界，但不能夺走瑞亚·诺伦的主导权。 当瑞亚想要发展一段暧.昧关系，她确实可能会在这群优秀到几乎能成为地球人代表的范围里挑选。 当她不想要，那就不会有，也不应该有。 一旦瑞亚真正清醒过来，再多的未来可能也不会吓到她了。她需要掌控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而不是被它们吞噬掉。 这些男人是她的朋友，她的下属，她的恋人，当然，也会是她的敌人。只要其中一方想要立于上位者，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一定会具有对立性。 瑞亚需要这样的话语权，甚至渴望更多，更强。正是这种欲.望支撑她走到今天，成为瑞亚·诺伦。 她确实，也坐在光照会的主位。 这是里德博士特意为她挑选的座位，也是其他所有与会者都默认的位置。 看来，无论如何，至少每一个未来的瑞亚和她挑选的对象都明确一点，那就是： 她的野心，永远高于爱情。 「好吧。各位先生们。」 这是瑞亚在坐下后说出的第一段话：「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就不再一一打招唿了。 不管你们在在未来和我是什么关系，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解决麻烦。」 她直接叫停了自己的相关话题，反客为主地端起架势。 「告诉我，天才们。 在你们计算的方案中，我最少需要多少颗无限宝石才能解决现在的问题？」 比起十年后的成员精英们，瑞亚确实稍显稚嫩。 但是，她野心勃勃，蓄势待发。 第353章 瑞亚抛出的问题显然被在座各位考虑了一遍。 她几乎是在问出的第一时间就得到回应。 「既然我们通过不同的手段, 到达了这里。 那么问题就不该是假设需要多少颗无限宝石，而是实际能找到多少。」 一位年长的男士在瑞亚视线的左前方站起来，他微微欠身, 右手优雅地搭在大衣第七颗的纽扣位置, 恪守绅士礼节地扣合。 「我猜另外一个我已经这么做了……总之，为了节省时间，我还是先拿出来吧。」他的伦敦腔调还是那么鲜明。 瑞亚之前就注意到他了。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会出现在这里并没有让瑞亚感到意外, 尽管他确实只是一个没有超凡能力的地球人类。 但是他超常发达的智力同样也是一种变异的基因特质。 而且和瑞亚在另一条未来时间线见过的迈克罗夫特不同, 这位政治家的周身着漂浮着微微发光的元素粒子，像是拥有了不知名的魔法能量一般。 其实他的智慧完全能帮助自己实现加持的额外超能力, 只要迈克罗夫特想要。 不过瑞亚不确定那到底是源自高科技还是高魔力。 那些浮光在男人的眼底映照，柔和了伦敦男性高深淡漠的眉目面貌，然而迈克罗夫特的眼神依然沉稳而平静，永远把自己从世界剥离出来，从第三方的视角冷眼旁观, 理智分析推理。 可当他看到强作镇定的年轻瑞亚，还是从眼角的余光里泄露出一丝促狭的微妙笑意。 「这是我世界里的『力量宝石』和『灵魂宝石』。」 紫色和橙色的椭圆形宝石从会议桌边飘向瑞亚, 散发出无法抑制的强大能量。 迈克罗夫特说：「关于最后一颗『现实宝石』的线索, 应该在阿斯加德——一个神族文明星球。」 这句话还未落下, 一颗发着红色光芒的能量石就被抛到了空中。 那人脸上挂着鲜明的笑容, 但眼神里却充满着看好戏的嚯意, 他像是挑衅一般地接话：「刚好，我们正在和阿斯加德的『神族』朋友们做一些交易。」 他向瑞亚望过来的时候, 勾了勾嘴角。 「我想你会需要这个, 我挚爱的瑞亚·诺伦女士。」 微笑并没有舒缓那张五官骨相都过于锐利的脸，反而更加突出了他犹如神经质一般的刺人锋芒。 哈，这是莱克斯·卢瑟一贯的作风。 第897页 光照会这样的秘密组织, 集结的不是天才，就是疯子，或者两者兼备，当然不会少了他！ 「交易？」 尽管瑞亚猜到按照莱克斯·卢瑟的脾性，这一定是个为了引诱她跳坑的话术陷阱，她还是忍不住追问：「你的未来已经开始直接接触『神族文明』了吗？」 莱克斯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边的弧度扩大了。 「『神明』也渴.望享受欢愉，甚至沉溺堕落。」 他倒是明确给出了答案，「而关于大众娱乐和自我毁灭，没有一个种族比生命短暂的人类更擅长这个。 这是你的『反神计划』，瑞亚。」 这确实是瑞亚最擅长的方向。 她也听出了莱克斯的言下之意。 不知道这条时间线发生了什么，地球提前直面「神族文明」，他们不得不修正计划，启用了一个和「造神」同步进行的应急策略： 将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族」拉下神坛，用腐蚀和同化达到削弱对方威胁的目的。 尽管瑞亚很怀疑莱克斯所说的「交易」内容，毕竟这听上去更像是一场跨越文明等级的反入侵和软战争，而不是什么正常友好的贸易通商。 因为莱克斯太像是那种会制造末日混乱的反派、不，他就是！瑞亚很难不对他产生一些邪恶的联想。 说不定惹上「神族文明」本身就是莱克斯·卢瑟策划的阴谋之一。 他当然不会是拯救世界的角色。 可是一旦瑞亚需要，莱克斯还是来了。单论头脑和手段，他的确拥有加入光照会的资格。 虽然他很可能是为了说服瑞亚选择他的未来—— 莱克斯根本不会在乎能不能拯救所有的平行宇宙，他唯一要确保的是，他和瑞亚的世界安全存活。 瑞亚还在思索，她身后的智囊团代表却替她发言了。 「谢谢，福尔摩斯博士，卢瑟博士。」 里德·理查兹冷静地总结：「那么现在，我们至少拥有一套完整的六颗无限宝石了，我建议，我们可以考虑开始试验用无限宝石许愿的方案： 把愿望压缩到最简单的逻辑，排除一切潜在的重大代价。」 瑞亚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唿迈克罗夫特和莱克斯，不过不需要求证，瑞亚也猜得到他们一定拿到过不止一个专业的高学位。 在场的客人们大概率全都是「博士」。 毫无疑问，瑞亚这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哈佛在读生绝对是学歷最低的。 何况她的学习大部分都花在应试方法和作业上，对于报考的专业领域都有很大的水分。瑞亚不会在这种问题上挑战自己。 她略过「博士」的称唿，把关注点放回了里德提到的方案。 「我可以试一试，许愿恢復如初吗？」 瑞亚刚提出来，就被人提醒：「这不够精确。 一切如初，你想要具体还原到什么时候，什么程度？ 语言的定义是多项的，而这些强大的能量会让每一条逻辑链成真，制造糟糕的结果，也就是所谓的代价。」 他明确地解释了许愿和代价的原理，这让瑞亚印象深刻。 尽管她不认识对方。 那是一个极其英俊的黑人，五官分明，眼神坚韧。那一身战服上的特殊金属部件就展示了他的特别，以及一副男性肌理完美的好身材。 黑人的比例优势确实得天独厚。 他对瑞亚微笑，并且善解人意地自我介绍：「你以后就会认识我的，瑞亚。你可以叫我特查拉。」 瑞亚只在乔纳森·斯通议论她未来的「绯闻对象」时听过这个名字。 在此之前，瑞亚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人物。但是她明白自己不能小瞧出现在这里的每一个人。 「……你好，特查拉。」 对方含蓄地点头：「我的王国拥有丰富的振金资源，这是一种极其强大的金属材料。为了阻挡其他国家的觊觎，保护子民，我们与世隔绝了很长一段时间……」 瑞亚诧异：「你是一位国王？」 他看上是如此的年轻。 「不，瑞亚。」 曾经的君主坦然地说出：「当你带领世界走向星际时代，就不再有国王们了，只有一位『女王』。」 这是一个玩笑式的寓言。 他把瑞亚称作女王，而不是迎娶的王后。无论是两性还是两国，至少他们明确了从属关系。 特查拉的话也暗示，在座的人里面不止他一位权力统治者。 瑞亚再次在圆桌上环视一圈，这次她的眼神在那些陌生的面孔上停留了片刻。 她之前说过不打招唿，但特查拉让瑞亚意识到，她还是需要认识他们。 一些形态特殊的异化体引起瑞亚的注意。 她看到一个浑身都由不知名的蓝色物质构成的高大男性，他沉默地坐在离瑞亚最远的地方，额头中间刻着一圈神秘的痕纹。 瑞亚不看他的时候，他没有动静，像是一个古怪的神祇雕像。现在瑞亚望过来，他抬起头，依然拥有人性的五官，姿态表情却更接近神性。 尤其是那双眼睛，完全没有了瞳孔，是一片全然的蓝。 仅仅是注视他，瑞亚都感到难以唿吸的威压。 对方察觉这一点，做出轻嘆似的动作，他安慰瑞亚：「这么说应该能让你放松——虽然我不是国王，但我确实是人类。 第898页 乔恩·奥斯特曼是我的人类名字，你也可以叫我『曼哈顿博士』。」 安德里·维特冷冷一笑，戳破对方掩饰自我的假面。 「这是一场量子实验的意外，他的□□毁灭了，连同思维都进入了另一个领域，这具身体只是他用粒子重新组装的。 这傢伙已经不是人类了！ 在我的时间线——冷战危机终止后，曼哈顿博士就离开了地球，再也没有回来。」 安德里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关心的绝对不是人类的命运。」 这种半神化存在所关注的，一定是另外一些东西。 就比如瑞亚·诺伦这样特殊的个体。 曼哈顿博士对此没有异议，只是不带感**彩地评价：「作为克隆体……你就和我的朋友阿德里安一样地聪明。」 瑞亚听得心惊肉跳。 虽然瑞亚不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但这句话完全冒犯了安德里·维特的底线。 在极度发达的智力面前，一切秘密是可解的。 然而，揭露秘密是另外一回事。 这通常意味着掀起一场战争。 金髮男人那双灰蓝的眼睛立刻变得冰冷刺骨，脸色阴沉。 「从预知未来到支配粒子，我听说你能操控量子领域里的一切，在过去，他们甚至把你当『上帝』。 可你还是坐在这里。」 安德里·维特嘲讽：「曼哈顿博士，你是对崩塌扭曲的时间线束手无策，还是对那些未来中的某个人没有办法……」 他似乎有所预料，笃定道：「一旦毁去这个可能性，你再也观测不到第二条成功的时间线了吧。」 对方再一次陷入沉默。 一场冲突爆发，又很快地停止，除了瑞亚之外，没有一个人感到奇怪。 不仅是因为危机在即，更重要的是，与会者们拥有足够的理智，能够制止对立的进一步扩大。 尽管瑞亚竭力想要避免，但这个短暂的冲突还揭露了一个露骨的事实。 某种意义上，这场会议本身就是一个智力角逐、雄性竞争的斗场，从里德博士那句「择偶建议」开始，就拉开了角斗的序幕。 这是里德发起的会议，自然需要他来为瑞亚解围。 里德博士开口：「我们当然会争取保留更多平行宇宙的存活，但还是要考虑必要的牺牲。 这是一场时间浩劫，爆发得越久就会影响越多的因果律——这不是简单一个愿望就能抹平的。」 他这是提醒瑞亚，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我……」瑞亚紧紧皱眉。 左边响起了一声刻意的咳嗽。 天才大发明家举起一只手，本该是人类骨骼肌肉组成的手部却嵌在金色的机械之中，从精緻的西装袖口伸出，带着矛盾又戏剧性的科技魅力。 「现在我能说话吗，那些会议规则太长我没仔细看，抱歉。不过我举手了。 刚才看你们像孔雀一样展示自己，争风吃醋什么的，我都不好意思插话了，咳！ 总而言之，我想说一下我的方案。」 斯塔克翻过手，露出机甲手套的背面，五个精巧的关节处都镶嵌着作为驱动力的能源—— 是无限宝石！ 托尼·斯塔克说出瑞亚最开始的想法：「一个愿望不行，就多许几个好了。」 最疯狂的是，他真的替瑞亚做到了！ 瑞亚压下各种各样的思绪，她深吸一口气，换了一个问题。 「……你们到底收集了多少无限宝石？」 第354章 接下来的一幕, 堪称壮观。 随着一颗颗来自不同时间线的无限宝石冒出来，偌大空旷的会议室都被照耀得闪亮而梦幻。 瑞亚看到了超乎她想像的闪耀宝石，她的视线几乎要被那些散发着璀璨光芒的彩色宝钻占满了。 她甚至怀疑自己踏进了珠宝展览。 但同时, 瑞亚又清醒地意识到那些绝不是普通的宝石。 因为那些从空中浮现的每一颗石头都散发出向外辐射的可怖能量—— 当那么多的强大能源都聚集在一个地方，爆发出来的压迫感是难以描述的。 瑞亚都在想, 那些凌驾高等文明之上的统治者们怎么还没有发动入侵。 只要控制住这个地方, 劫持她, 就能拥有所有宇宙间最强的能力。 还是说，在座的男士们已经成为各自时间线的最强者…… 「这是真的吗？」 她一度失语, 过一会儿才找回声音。瑞亚无法掩饰自己的震惊, 「拥有这些，任何事情都不应该是问题了吧。」 瑞亚感觉自己能主宰一切！ 但是其他天才们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 里德博士分析：「很遗憾瑞亚，这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我也很意外能收集到这么多的无限宝石, 但这本身就是时间危机带来的结果之一。」 他进一步向瑞亚解释：「事实上, 问题的本质没有改变。我们还是要修正线性时间走向多项合併后的分裂宇宙。」 瑞亚没有完全听懂里德博士在说什么, 但是她大概理解他的意思。 即使拥有再多的「许愿权」, 瑞亚还是需要小心、谨慎地规范她的限定愿望。 贪婪一定会带来衍生的巨大代价。 第899页 连前一刻还在展示无限宝石机甲手套的托尼·斯塔克都收敛起戏嚯，他认同里德的话，但更坚定自己的观点。 「至少, 我们有了更多的实验机会。」 这傢伙突然严肃认真起来。 男人皱眉, 眼睛微眯, 精緻的五官不自觉地绷紧, 整个人都多了肩负起责任的稳重。 没有了墨镜遮挡，瑞亚注意到他的瞳孔里闪过一串蓝色的信息流，像是智能系统运转时载入海量的数据。 他的眼睛几乎变得冰蓝。 她知道，斯塔克对很多项领域的研究都走在前沿，尤其是人工智慧。 看起来他似乎不止对自己进行了外骨骼机甲的武装, 很可能还做了大脑神经系统的内部升级，直接装载智能ai。 这完全可以看做尖端科技进程对人类的异化，但这样的呈现却有一种古怪的美感。 瑞亚在上一个时间线里见到过斯塔克工业制造的机甲，那是一座座堪比楼房的庞然大物。 她知道，一副手套必定不是机身的全貌。 这是斯塔克从中东回来以后的研究吗？ 斯塔克回应了瑞亚的视线，他侧过头看着瑞亚，重新勾起一个微笑，像是想要做回那个漫不经心的军火商混蛋。 他说：「就用我这条时间线做第一个实验品吧。」 「呵，个人英雄主义的自我牺牲，真是傲慢！」 瑞亚右手位置的男人低声反问：「斯塔克，你想出风头，就不管你那个世界里其他人的死活吗？」 布鲁斯·韦恩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个方案背后的问题。 如果这个秘密救世组织的成员是所谓的「超级英雄」，那么这里的大部人绝不是守序正义阵营里的。 斯塔克更加不是。 这位天才、花花公子、超级富翁只是挤出一个笑：「声明一下，我可不是信徒，不会做无脑献祭的蠢事。 我已经让贾维斯统计过了。 顺便一提，他是我的ai管家，他确实越来越聪明了，不知道你们怎么应对『文明大爆炸』的，但友情提醒，小心智械危机。 不过贾维斯一直很喜欢我。」 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缕蓝色的光芒，斯塔克无奈地补充：「也很喜欢瑞亚。」 「当入侵来临，战争爆发的时候，ai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它们能直接安装到高武机甲……」 说到这里，斯塔克一顿，又对瑞亚示意，「别担心，亲爱的，有我在，是我们赢了！」 然后托尼·斯塔克继续说下去：「科技飞升，文明攀登！生命却在不断消亡。 我真的讨厌牺牲品！」 斯塔克这么描述他的那个未来。 「这确实有点遗憾，我们马上就要建立一个宇宙里最发达的高精智械文明，一切都将好转了。 新的世界和平，新的生命孕育……」 他在表达对自己世界的感情，同样也是在变相告白那个选择他的瑞亚。 那就是他们共同创造的「孩子」。 托尼·斯塔克完全无视了会议其他人，一直在对瑞亚说话，似乎试图用浮夸的深情款款来掩饰自我的痛苦。 「可惜，我的世界就是统计所有多元宇宙之后的最优选择。 这会是最低程度的牺牲。」 斯塔克耸了耸肩膀。 然而无论他用多么风趣的口吻修饰，都无法遮掩这个方案的残酷。 他是在向自己还处于懵懂状态的爱人忏悔并告白，因为他选择抹杀他们用智慧和精神建筑起来的「骨肉」。 幸运的是，瑞亚还什么都没有经歷。 这只是这个未来的托尼·斯塔克的不幸。 瑞亚感受到一种震撼。 她意识到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斯塔克，或许未来的她会去了解更多—— 在这一刻，瑞亚推翻了从前对这个男人的所有看法。 调笑玩乐只是托尼·斯塔克的舒适区，不是他的全部。 他确实擅长用那些俏皮话挑逗别人，在对方的好奇和怒火中输出他该死的浪子魅力。 可当他彻底冷静下来，隐藏在玩世不恭表面之下的天才特质就尽数浮现出来，展示复杂的多样性。 自狂却自省，自负又自责。 他不是为了满足个人，无论那个对象是瑞亚还是他自己，都不会是优先选项。 就像里德用旁观者的视角观测各个平行宇宙那样，斯塔克同样计算了各种后果，才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价拿出无限宝石。 他为瑞亚争取到了更多的可能性，并且主动要求第一个试险。 ——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 会议寂静了一段时间，以示对这位天才的尊敬。这同样表明，所有人都默认了这第一个牺牲品的选项。 瑞亚嘆气，这也只能由她开口：「托尼……」 她最终也没能说出「或许我们会找到更好的办法」这样的安慰话，因为任何一种办法都需要尝试。 「我们也结婚了？」瑞亚忍不住问，她想要留下更多关于斯塔克那个未来的记忆。 一脱口而出，瑞亚就后悔了。 她应该问一些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事情，只是这些人包括托尼·斯塔克自己总是提到关于感情归属的话题，连带着瑞亚也被带歪了。 她竟然下意识地问了这个。 第900页 斯塔克笑出了声。 「婚姻只是一道社会契约，它只能绑定关系，但束缚不住任何人。」他开始说胡话。 那些话里掺杂着他无法光明正大表露的真情。 「而我们缔造了更多，更伟大的事物，是它们联结着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始终没有把「爱」说出口。 不过斯塔克每一句话都在表达他自己对那个概念的理解，只是不会停留在婚姻和家庭之中。 瑞亚甚至有那么一点被他说服了。 直到安德里·维特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瑞亚才意识到这傢伙很可能在藉机嘲讽那些在未来和她「结婚」的其他成员。 无论是那些婚姻是进行时还是过去完成时，这都不会让她的「丈夫们」舒服。 安德里冷着脸，「废话真多，说够了就开始吧。」 x教授嘆气：「但我们还是要感谢托尼·斯塔克先生的自愿提议。」 莱克斯·卢瑟轻笑着鼓掌。 「是啊，这让事情好办多了……」莱克斯的视线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 迈克罗夫特和莱克斯对视一眼又飞快地移开视线，似乎无声地达成了某一项共识。 如果没有人提出，莱克斯也会「强行」挑选一些牺牲品来作为实验样本。 而迈克罗夫特会支持他。 年轻的前任国王颔首表示：「我们不会辜负任何一个牺牲。」 灵肉重组的「量子上帝」半合着眼，不知道在推测什么。 他确实如安德里·维特所说，对人世间的事物漠不关心。 但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抬起头，看向瑞亚。 最终，所有人的视线都来到了瑞亚身上。 瑞亚轻微地挣扎了一下：「我还是不明白，我们有那么多的无限宝石，我可以实现任何一个愿望！ 这能变得多糟糕，甚至试验一下就会毁灭一个未来世界？」 里德博士解释：「这里是有很多无限宝石，但都是你的世界里六颗无限宝石的未来衍生品。 不要忘记，我们都是分裂出来的可能性而已，瑞亚。」 他挑出一颗无限宝石，递给托尼·斯塔克，填补了反动力机甲手套缺少的一块。 「当时间扭曲一团，我们的存在会在混乱中越来越真实，但依然因为你的动摇，具有不确定性。」 「而且，无论无限宝石有多么强大，它都是唯一的。现在，你在用从『未来』借走的能量拯救过去。」 里德博士吹了一口气，像是吹灭烛火一样。 「失败了，这条时间线上的『未来』自然就崩塌了，不復存在。」 瑞亚的心脏剧烈地一跳。 「你是在吓唬她么，里德？」斯塔克翻起白眼，接着他沖瑞亚示意，「把手给我。」 瑞亚怔愣地照做。 斯塔克接过瑞亚的左手，然后扣住她的手指。 交握的瞬间，那些精细完美的机械突然活过来，变成金色的流动液态转移到瑞亚的手上，飞快地组装成全新的部件。 托尼·斯塔克笑着说：「别怕宝贝，你还年轻着呢。 你拥有无限的可能，你会一次又一次地成功，不过别太得意了！ 你不能一个人完成这个，你需要我……」 他不太情愿地哼笑：「还有其他一些人。」 「但无论如何，还有更好的未来在等着你。」 手部机甲关节处的能源逐一亮起，好像在为瑞亚一一点燃蜡烛。 「瑞亚。」 斯塔克说：「你可以许愿了。」 第355章 「我该怎么许愿？」 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 瑞亚还是不由自主地慌乱了一下。她的理智没有强大到可以控制住所有的情绪波动起伏。 「这是你们说的：愿望必须精准、正确，不是吗？ 那你们的具体计划呢？」瑞亚的坚定动摇了，她甚至想要从别人那里得到一个直接答案。 她对自己没有信心。 瑞亚不得不承认, 她已经开始在乎这些来自平行时空的客人们—— 何况她本来就认识托尼·斯塔克。 虽然在她的时间线上，他们才刚刚成为朋友不久, 但是瑞亚还不至于冷酷到眼睁睁看着斯塔克去死。 就算是在他去中东惹出麻烦的时候，瑞亚也想过找人救他。还是马洛伊告诉她, 斯塔克自己解决了问题，只是留在那边查一些事。 一旦回忆从前, 瑞亚就绕不过她的贴身经纪人马修·马洛伊。 也正是这个不安稳的「时空炸弹」引发了这一切。 只是瑞亚内心深处不愿意面对这一点，才宁愿把这件事推卸一半责任给她的「绑架犯」也要规避对马洛伊的问责。 然而她知道。 这只是其中一个诱因，关于信任和安全感的问题是无数的秘密无数次的迴避铺就而成的。 没有奥斯卡成就奖之夜, 也会有下一个引爆危机的夜晚。 在此之前, 瑞亚只是一路见证各种各样的未来。 可是此时此刻，她终于要直面超时空能力失控带来的真实代价—— 害死一位朋友，毁灭一个未来世界。 没有人能那么轻易承受这样的压力。 里德博士站在她的身后, 他抬手按了一下瑞亚的肩膀, 传达安抚。 「时间、地点、人物。」里德说，「瑞亚，具体化想像对你来说没有难度…… 第901页 你只需要坚定一些, 别被脑海里的其他思绪影响。」 他也给出了一个具体建议。 「你可以尝试回到混乱的源头, 直接阻止十年前的马修·马洛伊发动能力。」 瑞亚突然发现，这是成员们第一次提起这个人物。 对于一个始作俑者，在座者对马洛伊的态度都过于漠视了, 像是有意地忽略掉对方。 直到坐在右手位的哥谭人提出： 「这没有意义。马洛伊迟早会再次失控的，他的人格已经定性了。 应该回到十八年前，在他第一次能力□□的时候就关押监管。」 布鲁斯·韦恩冷静地分析。他不仅和马洛伊有恩怨, 甚至和瑞亚都有不小的冲突。 与其相信斯塔克胡乱说的「结婚笑话」，瑞亚更愿意相信她和这位韦恩先生是因为结仇才在某个未来牵扯不断的。 他们之间的磁场也确实充满隐隐的对立。 和瑞亚曾经被那些自视甚高的天才们针对的经歷不同，布鲁斯·韦恩连轻蔑、不屑的多余情绪都不会有，只是压着瑞亚每一个在意的地方敲打。 「还不到这个地步。」 瑞亚忍不住反驳：「我遇到马修的时候，他没有能力，没有记忆，只是一个在好莱坞打拼的经纪人，他没有那么糟糕。」 她甚至搬出了因果逻辑。 「如果我没有和他合作，我甚至都不会坐在这里！」 「我只是指出了事实，马修·马洛伊需要最严格的看管。这不是死刑判决，也不是终身□□，不会影响关键的歷史进程。」 男人的眼神严厉。 在这种问题上，他不会宽容任何人。 「难道你觉得自己是靠着他才获得今天的一切？」布鲁斯·韦恩皱眉，他微微停顿，从沙哑的声音中挤出一句训斥。 「成熟一点，瑞亚！你并不是离开不了他，你只是习惯性地依赖他。」 从布鲁斯·韦恩在一众超能力者和特工精英部署中成功地策划劫持，瑞亚就知道这个在消失匿迹数年后回归哥谭的男人很强。 但当他毫不留情地剖开所有人迴避的核心—— 那就是瑞亚对马洛伊的立场。 现在大家再也无法忽视这摆在眼前的问题了。 这也深深地击中瑞亚内心深处的软弱。她知道自己不是从一开始就这样自立、强大。 面对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瑞亚已经产生了应激的警惕心理。 她天然就不信任这些身份神秘、能力出众的傢伙。 即使后来瑞亚掌握越来越势多的资源和势力，她还是无法放松，无法收手。 正因为害怕失去，瑞亚必须不断地攫取更多，才能填补这种空虚。 她的贪婪本身就是建立在不安之上的。 而马洛伊是唯一一个从普通人的身份就在陪伴着她的朋友，他对瑞亚是特别的。 布鲁斯·韦恩却说：「那只不过是一个能力特殊的s级变种人，马修·马洛伊没有那么重要。」 「是吗？」 瑞亚反问：「那现在我们在头疼什么？」 「我们在头疼你带来的麻烦，瑞亚！」布鲁斯·韦恩喊了瑞亚的名字，但语气称不上多么亲昵。 「看过了那么多的未来，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 「是你推动地球跨越一百年、一千年甚至一万年的文明进程，是你改变宇宙走向未知。 当你第一次抬头望向星空的时候，打破秩序的混乱就开始产生了，这次危机是超出我们预测代价的一个意外。 但关键依然在你身上！」 他替瑞亚剥除掉所有的干扰项，明确问题的本质。 「是你赋予了马修·马洛伊更多的可能性。你选择让他成为你最亲近的人，你选择让他变得更强大，你选择给他无限宝石……」 瑞亚无法忍受他的指责。 尤其是，她一度将这件事推卸给布鲁斯·韦恩，却被对方反过来教训了一顿。 她对自己的「绑架犯」就没有那么多顾及了。 「你觉得这都是我的问题？」 瑞亚反讽，「还是你认为，直接去掉『瑞亚·诺伦』，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案。」 她还是在质问中泄露了内心的动摇。 在她看过各种各样的未来后，瑞亚无法不产生怀疑： 如果没有自己，地球是不是就能安稳、平静地度过这十年。 巨大的压力积累到这一刻，她终于忍不住冲动、冒进，甚至粗鲁。 瑞亚冷笑：「没有我，宇宙都和平了！」 「那你远远低估了人类。」布鲁斯·韦恩客观回应。 「我只是在告诉你，无论是生物进化，科技提升还是其他任何一种能力的增长，都需要消耗能量。 当你带领地球走上攀登文明等级的阶梯，又走得这么快——」他强调，「真的太快了！」 「在这过程中，无数的资源极速地消耗、生产、再次消耗，循环往復，这几乎把以地球为中心邻近数万光年的星系都掏空…… 积聚的能量场差异势必要在某一处爆发的。」 在说完一长串复杂生涩的解释后，布鲁斯·韦恩给出结论：「时空超能力的失控只是一个契机。」 他评价：「马修·马洛伊的威胁评估再高，也没有超过x教授和万磁王…… 第902页 当年马洛伊就输了，后来他也没有赢。」 「是你赢了。」布鲁斯·韦恩对瑞亚说出第一句正面的话，认可她的能力。 他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在乎瑞亚。 x教授不忍心连续打击瑞亚，苦笑着开口：「争斗不会有输赢，只有伤害。 马洛伊是我的学生，我没有教好他，这是我的责任。」 安德里·维特反感圣父姿态，冷哼一声。 「那你还是打败了他！如果不是自信能完全控制马洛伊的大脑，你会让他活着吗？」 x教授没有停下悲恸，但同时，他也没有否认。 他确实考虑过处死马洛伊的选项。 毕竟，他们几乎都是各自世界未来中最聪明的那个。 而一味的善良根本不足以支撑到他们活过「文明大爆炸」。 来到这里的每一个成员，无论花费多少代价，都必定在自己的时间线上做出过史无前例的伟大事迹， 也是因为如此，他们往往和瑞亚有更深的交集。 瑞亚清醒过来，打断这个话题：「我以为我们要讨论怎么明确一个简单的愿望，而不是探讨该不该杀人。」 「别这么紧张，瑞亚。」 莱克斯·卢瑟突然接过话，「抹除过去比毁灭未来更严重，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选择杀死以前的马洛伊……」 说着，他露出一个尖锐的讥笑。 这不仅仅是安慰，更是一种恶意诱导。 莱克斯想要马洛伊死。而且，他想要瑞亚亲自做出这个决定。 这傢伙是极端的人类原旨主义，本来就牴触异化的个体。 何况马洛伊还是一个在瑞亚心里占据重要地位的变种人。 在莱克斯那些或成功或失败的各种阴谋里，马洛伊早该死上无数次了。 安德里侧眸看了瑞亚一眼，才开口。 「跨越的时间尺度越大，难度越大。这不容易控制，没有必要。」 瑞亚冷静许多，她顺着安德里的话往下说：「我要去十年前，先解开缠绕的时间线……」 追溯到十八年前，这就会涉及到她另一个秘密，甚至最大的秘密，这太超过了！瑞亚还不想面对真正意义上的起源。 她深吸一口气，选择自己的方案。 「我许愿：2001年奥斯卡颁奖典礼那一晚，我没有遭遇『绑架』。」 出乎瑞亚的意料。 第一个支持她的人是布鲁斯·韦恩。即使他是另外一个当事人，即使这很可能会扭曲他的未来。 仿佛，他就是为了让瑞亚下定决心这么做。 第356章 愿望生效了。 只是一瞬, 瑞亚就意识到她的许愿实现了。 瑞亚没想到这会这么容易，这么简单——或许是因为她只许下了一个小愿望，这对无限宝石的能量来说毫不费力。 但是她仍然坐在这里。 她许下的愿望并不包括回到过去, 只是提出想要修改一点歷史细节。 于是无限宝石以一中最直接的理解方式实现了瑞亚的许愿，它先替换掉那部分的既定情节。 随之而来的，是从第一个改变节点后, 分支出的新故事： 那一晚布鲁斯·韦恩出于谨慎，没有动手——他甚至出席了颁奖典礼之后的宴会。 这傢伙扮演成一个风度翩翩、讨人欢心的富家公子哥。 他演得实在太成功了。 连成名的女明星都会围过去, 听他说几段有趣的故事。当然, 更多的原因恐怕在于他穿着一身昂贵的私人订制西装，还有一个身价不菲的继承人姓氏。 瑞亚是返场后才注意到他。 男人把黑髮都用髮蜡梳上去, 露出俊美无暇的脸，他沖在场的女士们温柔一笑, 蓝色的眼睛就显得无比深情。 如果不是新出的公关方案决定抓住时机，利用奥斯卡的热度, 瑞亚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 她正陷入麻烦。 但是布鲁斯·韦恩偏偏固执, 只向瑞亚一个人示好。 考虑到哥谭这座城市的开发利益, 瑞亚在助理鼓励揶揄的眼神中答应了。 男人绅士地揽上她的腰, 抱着她在大厅中起舞, 俊男美女，西装红裙，一切看上去像是电影画面一样很美好。 尽管有无数的人等着追问瑞亚问题，但是在布鲁斯·韦恩的帮衬下，瑞亚还是在颁奖礼结束后停留了许久。 原来他可以像正常人说话, 而且只说好听的话，瑞亚都忍不住笑了几次。 直到地面开始轻微地摇晃。 布鲁斯·韦恩要护着她离开，但是被突然回来的马洛伊拦住了。 ——遥远的极地发生一场剧烈的爆炸, 甚至波及到加州的洛杉矶。是另一件事搞砸了。 瑞亚生气了，她没有控制好沖马洛伊发了火，然后他…… 该死的！ 她的大脑开始接收新的记忆，同时又保留着过去的印象。这像是系统更新一样，加载产生新文件，却还是留下了旧的补丁。 当这些信息在瞬间冒出来，不断叠加，几乎挤满了瑞亚的大脑。头晕让她想要呕吐。 她用另一只手抵住额头，试图缓解这中难熬的饱胀感。 然而生理上的疼痛和混乱远远比不上超过心理承受的压力。最让瑞亚难过甚至绝望的是： 她确实还坐在这里！ 第903页 来自各个平行宇宙的客人们依然在注视她，丈夫们忧心忡忡，情.人们怜爱万分，但是没有一个人感到惊讶。 献出自我世界能量的托尼·斯塔克也只是耸肩，无奈地嘆气。 至少他没有消失。 最小的愿望，微小的代价，一次小小的失败而已，不算什么。可是这并不能安慰瑞亚多少。 她无法再用欺骗的方式继续推卸责任。 布鲁斯·韦恩替瑞亚说了：「你明知道关键不在这件事上。但是不让你尝试，你是不会死心的。」 这是所有人都想到的，但是他们已经不会再用如此冒犯的方式提醒瑞亚，除了布鲁斯·韦恩。 既然他自愿扮演「坏警察」的角色，其他人当然不会阻拦。 不过布鲁斯·韦恩没有再砸下来一大堆高高在上的指责。 男人只是克制地开口：「别为其他人许愿。这是你的愿望，你必须为自己许愿。」 「是『你』在拯救世界……瑞亚。」布鲁斯·韦恩停顿许久，再一次叫出瑞亚的名字。 所有看似批评的斥责，都是为了说服瑞亚，让她放下那些复杂情绪。 无论马洛伊失控到再可怕的程度，放置于偌大的宇宙也无足轻重，任何的个体都一样。 只有瑞亚不同。 她的选择才是这无数个分裂的十年时间循环中的关键，无论是利益还是威胁，她放大了一切。 那些话甚至可以这么理解，在布鲁斯·韦恩看来，瑞亚才是唯一重要的。他在击溃瑞亚的心理防线，也在帮她重塑精神意志。 要执行这样一个艰难的任务，她必须更加坚定。 光靠振作和逞强是不够的。 不管未来的她会达成什么样的成就，现在这个瑞亚还十分年轻，稚嫩。她甚至不认识这里的所有成员，当然，也不爱他们。 即使瑞亚认识他们也一样—— 她已经见过布鲁斯·韦恩了，他们的见面绝对称不上愉快。 瑞亚甚至怀着险恶的用心餵他喝下了自己的血液，她敌视他，埋怨他，并且隐隐仇恨他。 她都无法想像他们会成为朋友，又该怎么相信还会有更加牢不可破的亲密关系。 就算他坐在最亲近的右手位置，瑞亚也不会信任他。布鲁斯·韦恩就是她在会议上最想远离的人。 他当然不会怪瑞亚。 她的记忆里还只有对立冲突带来的威胁，没有任何关于他们是如何让这该死的世界好转一点所付出的努力。 恐怕同一时间的布鲁斯·韦恩自己也不会相信，他会认同一个差点覆灭他城市的女人。 不过到后来，她颠覆的，可就不仅仅是美国几座城市了…… 但是距离真正做到这一步，她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在所有人看来，瑞亚正处于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全身上下都笼罩着功成名就的耀眼光环，超级影后、第一女明星只不过是诸多漂亮头衔的其中之一。 她才刚刚开始思考退出好莱坞的名利角斗场，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其他事业上。 这个时候，她年轻极了，还会在造型上花费很多心思。 那头金黄色的头髮柔顺而浓密，变着花样地在镜头前展示风情，那双蓝色的眼睛也深浅各异，永远在镁光灯下散发着蛊惑人心的神秘魅力。 无论围聚而来的目光是为了追逐什么，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先被她艷丽锋利的美色吸引。 哪怕她的敌人、她的对手也会承认，瑞亚·诺伦是一位无可挑剔的美人。 大部分男人会止步于用肉眼欣赏她，用唇舌赞美她，永远不可能进一步接触她，越往后，越遥远。 然而这中美丽不止在于她的皮囊和骨相，更在于那副人类的血肉身躯里面，在实验变异的基因链之上，存在一个无畏而充满幻想的灵魂。 那才是瑞亚最漂亮的地方。 只是那时候，布鲁斯·韦恩同样很年轻。 他认定这是一个空有美貌，内心腐朽的蛇蝎女人。 为了追名逐利，这个不知所谓的好莱坞女明星捆绑资本，勾结政.治，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嚣张地直接把手伸进他的城市哥谭。 这是布鲁斯·韦恩的城市。 这里有一半以上的产业都和韦恩集团息息相关，更承载着一切关于他过去的记忆，对他来说，瑞亚的出现当然是一中入侵—— 所谓的「超级新城市」看上去像是一场营销诈骗的阴谋，实质上更接近野蛮无理的霸占抢夺。 为此，布鲁斯·韦恩不得不放弃了继续漂泊的计划，提前回归。 他离开家乡，是为了把自己磨砺成一把足够强大的武器。而他刚回来，就要面临一场最棘手的挑战。 在他还没有明确自己方向的时候，瑞亚就已经被冠上了「女士」称谓。 她在名利场大放异彩，在灰暗的地下世界更加名声显赫。 在有心人的推动下，瑞亚·诺伦的名气在哥谭传播得很快。 人们争先恐后地描述她的势力，恐惧她，膜拜她。最可怕的是，迷恋她。 毕竟，那是一个明星人物！ 不会有比这里更适合发展灰色行业的地方，这就是一个半隐匿半开放的黑暗之城。 然而，旧的哥谭正以一中难以想像的速度被瑞亚·诺伦的印记迅速覆盖，推翻重建，试图形成一个新的模样。 第904页 某中意义上，哥谭疯狂的改变才是那个充满预示的信号。 是这座城市用最快的速度聚集起一批又一批瑞亚·诺伦的信徒，瑞亚·诺伦的抗议者，以及因为瑞亚·诺伦而产生的异能改造者…… 就像未来的地球一样。 只是当时媒体的关注点被引导着聚焦在另一座城市「大都会」上，哥谭自动沦落为闪光之下的阴影： 一块不断蠕动着，并剧变的庞大黑影。 但是更大的问题是，这到底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新怪物。 这样的怪物可以拥有一位「主人」吗？还是这样一个贪婪无度、不择手段的女人！ 不论哥谭的人愿不愿意，布鲁斯·韦恩绝不会同意。 每一个身份都赋予了他反对的使命。 他必须找到她，制服她，问罪她——他也确实做到了。 他在极度惊险之下成功地劫走瑞亚·诺伦，连现代歷史都是这么记录他另一个身份的第一次亮相。 讽刺的是，也是瑞亚把他这个秘密身份打造成了「超级英雄计划」中的着名代表之一。 借着这个契机，她终于开始认真打造哥谭。 或许这才是他们真正建立关系的起点。 后来他们经歷过更多复杂的事情，这复杂到连绑架伤害瑞亚都成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过在最开始，瑞亚会这么做至少有一半的心理，是为了报復他。然后才是驯化和利用。 就如同现在，瑞亚的眼神里还有一丝针对性的警惕敌意。 布鲁斯·韦恩冷静地接收她所有的情绪。 「你得自己决定。」 「我知道！」瑞亚已经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了。从十年前开始，她的布局、她的谋划就在给这个世界埋雷。 总有地方会出问题的。 马修·马洛伊只不过是这里面引燃得最快的一个。就算不是他，也会有莱克斯·卢瑟，也会有安德里…… 更重要的是，有她在。 为了填补她的胃口，源源不断的生产、扩张和革新就不会停止。她所在宇宙始终会面对达到临界点的危险。 是瑞亚·诺伦的天真无知，狂妄贪婪席捲着整个宇宙为她的文明跃进计划买单。 是她想要打破能量守恆，带领全人类完成一场史无前例地飞升。 这并非不可能。 在无数的未来里，她都在用不同的手段接近目标。 可是她不能这么疯狂，这么冒进。 这不该是一个十年、二十年的计划。 她还相当年轻，即使过去十年，她也不会老，梦想和野心会维持这份活力，在巨大的文明进步下，人类会拥有越来越多的时间，她也一样。 瑞亚放下手，试图让自己恢復平静。 「改变别人没有意义，我只能修正自己的选择。 谢谢，布鲁斯……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取捨了。」 她回应了布鲁斯·韦恩。瑞亚不是只能听好话的人，何况她也猜到，或许自己就是那个最大的邪恶反派—— 布鲁斯·韦恩才是英雄。 虽然瑞亚还是无法想像他们会有什么样的故事，但他一定会拼尽一切地拉回他的瑞亚。 在座所有人都做出过相似的抉择，只是各不相同。 瑞亚环视每一个未来。 其实仔细观察，她发现会议每一位成员的外貌呈现都是有区分的，他们的身份特殊造型特别，而且也在不同程度上暗示了各自世界的文明升级方向。 里德博士的物理观测跨越了宇宙维度，x教授的读心术能实现精神共同体，托尼·斯塔克的高科技智械甚至可以抵御外星入侵。 还有安德里·维特的基因改造，莱克斯的星际征战…… 原来地球上存在神秘的隐世王国，宇宙里更有游离在外的「人类上帝」…… 如果时间足够多，瑞亚真想听完每一段故事。 可是眼前，还有更重要的当下，需要她。 「天才们，谢谢你们愿意收拾我的烂摊子。我想这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瑞亚微笑的时候，真是美丽极了。 从过去、现在，到未来，他们确实为她倾倒。 「但是下一次，我会记住所有的教训。」 瑞亚合拢了佩戴着无限宝石的手，她的手指交叠又分开，打出一个响指。 她隐隐预感到，这一次，她会赢的。 而未来的无数次，地球会赢，人类文明会赢。 「我许愿……」 第357章 瑞亚许下她的愿望。 这是一个明确、坚定的许愿, 只针对她自己。在这浩瀚的世界里，在无限可能的未来中，这该是谦卑的, 渺小的一个心愿。 然而。 当响指打完，不止是无限手套上的六大能量石绽放出刺目的光芒，所有的无限宝石都在发光。 曝光达到极致后，肉眼就再也区分不出颜色，只看得到白昼一样的亮光。只是一个剎那，光照会就被这剧烈闪耀的白光吞噬了。 当瑞亚再次睁开眼，她眼前只剩下无穷无尽的、苍茫的白色。 她甚至怀疑愿望的代价是不是她的视觉—— 然而下一刻，白色的空间裂出一道狭长的缝隙, 像是打开一扇门似的, 切割出一个能容纳人走过的次元通道。 在门的另一头。 第905页 瑞亚看到了绿幕布、摄像机器、架设轨道和打光板……都是她熟悉的片场道具。 不同的是，各种设备都像是翻新过一样，安装了瑞亚陌生的高精部件。她甚至看到光板配备了伸缩脚架，可以自主跟随镜头移动，智能调节角度。 搭档演员来自高等智慧的外星文明, 擅长蛊惑人心；导演更是宇宙中的观察者，掌控各个星际文明；投资商就是一方星域的主宰，要求定制他想要的剧情…… 多亏瑞亚在未来查过一些资料，才认得出这些人物。 看上去, 一切都已经就位, 只差一位最佳女主演。 只要她走过去, 这有史以来第一部 跨越星际合作的大作就可以立即进入拍摄！ 她会载入宇宙史！ 但是瑞亚并没有动。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为了每一个机会拼尽一切的新人, 而是一个有挑选权力的影后兼制片人新贵。 瑞亚可以拒绝别人的安排。 何况，这种手笔也不像是拍摄一部简单的电影，更像是策划一场真实的命运布局…… 瑞亚倒是很有兴趣, 只是她不喜欢由其他人做主。 可是这些和她的愿望有关系吗？ 她心里浮现出一些猜测。 接着，另一扇门出现了，撕开了一个画风完全迥异的现实世界。里面有精緻的暗纹墙壁，浮雕象牙白大理石柱，还有歷史闻名的油画真品。 这是一座宫殿。 一副画像挂在长廊的中间，画上的女人有着黄金一样的长髮，玫瑰花瓣似的嘴唇，让人最印象深刻的是，她的眼睛是两抹深浅不一的蓝，望向前方。 然后，画中人旁边又多出一道穿着宫廷男装的人影，若隐若现地变化。 他变成一个绅士优雅的的金髮王室，又变成一个更年轻张扬的时尚王子。 瑞亚轻声一笑。 「我都不知道我还有过这种幻想。」她想过成为下一任英国王妃吗，瑞亚的回答一定是不。 或许在某一个时刻，瑞亚确实在脑海里闪过了一些没有边际的绮思和遐想。在她第一次接触到那个阶层的时候，瑞亚是觉得兴奋、新奇。 然而这绝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无论是威廉还是哈里，都只是瑞亚人生阶段中的过客朋友。 虽然瑞亚知道，只要她想，她完全可以实现这个。当「瑞亚·诺伦」这个名字拥有如此强大的盛名，再傲慢的人类王室都不可能拒绝她。 但是瑞亚可接受不了成为某座王宫里的一个「花瓶摆设」。 她从前就不想要，现在更不可能。 像是捕捉到了瑞亚的心声，画像再次变化，只留下一个面带微笑的女人半身像。 不同的是，画中的女人头顶戴上皇冠，手中握着权杖，膝盖放着一份盖有印章的任命文件。 看上去，「她」似乎通过一段简短的婚姻，实现了一次不可能的越权登基。 细究身份、国籍、种族，这根本上是一场政变！ 瑞亚挑起眉。 这似乎是另一个版本的「瑞亚·诺伦女总.统」——「瑞亚·诺伦女王陛下」。但无论怎么改变头衔，都不影响瑞亚对政.治的观感。 她依然停留在原地。 第三扇门打开了。 瑞亚看到一个盛大华丽的舞台，闪烁的镁光灯。人声鼎沸，叫声如雷，即使还没有走近，瑞亚都能听到震动。所有人都在唿喊一个名字。 「瑞亚·诺伦！瑞亚·诺伦……」 这是一个颁奖典礼，一个庆功派对，还是一个影迷见面会？ 灯光旋转着从观众扫过，照射到台上，露出设计好的花纹图案，映照一行「超级英雄展」的字样，真我制片的logo就打在下方。 她这才明白，这是一场展会狂欢。 当然，这更是一场庆祝，歌颂欢唿瑞亚的超级英雄计划成功了！无论是银幕前，还是银幕后。 巨大的显示屏上展现一个个精心打造的形象。 瑞亚看到燃烧成火焰形态的乔纳森·斯通，全身被斯塔克工业制造机甲包裹的钢铁人，还有戴着一半面罩、左臂更换成机械的超级士兵…… 她发现，在未来，人体异化反而更容易受到青睐和追捧。 这代表着某种意义上的进化和升级。 台下那些密集的观众群体中，每一个奇形怪状的身影都是追逐而来的粉丝和信徒。 只不过和现实里的动漫展不同，他们可不一定是打扮成这样的，更有可能是真的拥有特殊能力。 红毯铺成一条长路，灯光从里世界聚焦到瑞亚脚下。 一个面貌英俊的黑髮男人就在入口处等着她，像是负责护送。 西装特意展示了他的机械臂，露出改造过的冷酷银色武器，但是那张没有佩戴面具的脸侧过头时，还是从过去的阴霾中挣脱，流露了一点真实的温柔。 在瑞亚的「超级英雄计划」里，他是必不可少的一个。詹姆斯·巴恩斯，冬日战士，他是第一个被瑞亚挑中的人选。 那些消散的歷史过往，埋葬的沉痛血债，都不能阻止独立的个体迎接新的人生。 瑞亚把他打造得非常成功…… 一切都很成功！ 「这确实是我的计划，但不是我的愿望。」瑞亚还是摇头，拒绝了走向这条大道。 「我不需要许愿也能实现这个。」 第906页 她的坚定，让这片白茫茫的空间陷入混乱。 「门」出现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快。 瑞亚在各种各样的夹缝中看到一个超能力至上的「魔法国度」。 为了说服人们相信变异的基因潜在地存在于所有人身体里，巩固统治，她甚至和变种人中的另一个领袖万磁王艾瑞克·兰谢尔培育出一对强大的双胞胎孩子。 她唤醒了埋藏在埃克赛斯城堡地底之下的「变种人之神」，那是她的dna之父。 「真粗鲁……」 瑞亚说：「我是因为这个秘密动摇过，但我从来没有认同过要用『变种人』的身份统治世界，这不应该是这样的。」 然后她就看到自己是如何成功统治宇宙的—— 当无限宝石即将收集完。 远方的星际霸主率领泰坦铁骑降临地球，然而并非为了踏平这里的生命，而是想要说服她。 对方要求她停止扩张，把和谐的秩序归还给宇宙。 而号称黑暗君主的达克赛德则向瑞亚发出了征服全星际的邀请，他愿意用求婚来承诺统治权的共享。 「当『神』的眼睛下放到人类身上，就表明他们开始忌惮了……」 瑞亚评价了一句，可她还是没往前迈出脚步。 这让支撑这个空间的意志震动得更强烈。 无数个画面在周围涌现，分裂，增长——直到形成密密麻麻的细小碎片，把空洞的白色变得复杂幽暗，足够让人看晕。 但瑞亚还没有叫停。 一道高大的人影从眼花缭乱的繁杂视觉中缓步走出来，蓝色的光碟机散一部分的混乱，带来正常的光明。 「瑞亚。」 他从虚空中向瑞亚走来。 空灵的蓝填满了他整个眼睛，看不出丝毫属于人的情绪。额头的纹路神秘而奇特。 瑞亚记得他。 「你是……曼哈顿博士。」 安德里·维特讽刺这个人形的量子状态是「上帝」，但在这样的情景下，他确实无比接近瑞亚想像中的「神」。 对方轻轻点头。 「看来，你许了一个无限宝石无法理解的愿望。」 瑞亚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更不明白他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她斟酌着用词：「我只是许愿。 从现在开始，瑞亚·诺伦会在每一个世界里保持初心。」 曼哈顿博士眼中的蓝色变得浅了一些，他发出一个像是轻笑的声音。 「你的心，就是一道复杂的谜题。」 无限宝石不是在向瑞亚展示各个未来，而是追溯瑞亚曾经的记忆试图解读她的想法。它正在竭尽所能地实现瑞亚索要的「初心」， 曼哈顿博士认为她在利用所谓的代价，反过来向无限宝石施压。 每实现一个瑞亚·诺伦的「心声」，都是一次巨大的超越。女人的欲.望超过了无限宝石的能力。 她甚至可以做到无限宝石也达不到的—— 「我没有想得那么复杂。」 瑞亚却解释：「我只是想要我的朋友，我的家人，以及我热爱的事物。」一个最简单、质朴的愿望。 她想要跟马洛伊和解，跟自己和解。 这绕过了时间、空间的复杂成因，把事情归纳成一个解开心结的微小矛盾。 在愿望具象化后，能量全被瑞亚钻出来的逻辑漏洞吸进去了。 光被悉数吞噬掉，像是进入了黑洞一般，只剩下瑞亚和一道蓝色的量子虚影。 瑞亚终于向曼哈顿博士提问：「你又想要什么？」 他甚至能突破无限宝石的能力屏障，跟着瑞亚来到愿望空间——可是他仍然加入了光照会，遵守世间的规则。 曼哈顿博士的神情看不出变化，但他的语气却变得低沉了一些。 「你看过一切，经歷一切，你真的还想要回去吗？事情会发展得更好，或者更坏，但不会改变本质。」 「你已经享受完属于世俗的那部分了。瑞亚，放下吧，你会得到更多。」他向瑞亚伸出手，「和我一起，去往更广阔的世界……」 「你想接引我去你的『天国』？」瑞亚反问。 她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所以她更觉得好笑。 「抱歉，『上帝』，我更想要建设一个属于我自己的神殿。」 瑞亚难以置信，「虽然我不知道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但是，你竟然幻想我会放弃名利…… 难道你不知道，我就是人类中最贪婪，最恶劣的那个典型吗？」 曼哈顿博士注视她，「神之眼」的蓝色越来越淡，几乎蜕变成一片白。 「我知道，瑞亚。」他说，「你也是最有趣的。」 「万千世界，有无数值得瞩目的存在，我只是在邀请你看一看其他地方。」 他承认：「我想要你的陪伴。」 那双奇异的眼睛褪去蓝色的「神光」，呈现分明的眼白和瞳孔。他试图用所剩不多的「人性」那部分来争取瑞亚。 作为一个人类，这位量子博士有一头茂密的棕色头髮，幽深的眼睛，英俊儒雅。 「从过去，到未来，每一个可能性都在你的眼前划过——难道你还没有看够这里吗？」 瑞亚明白了他的愿望。 但是她选择拒绝，「光看怎么足够，我还没有真正实现，我不甘心！ 我可以做得比任何一个已知的未来更好！」 第907页 「我做不了旁观者。」瑞亚一字一句强调： 「我要亲自参演，而且，我一定是女主角！」 曼哈顿博士的嘴角扬起，表示一个感兴趣的微笑。他的肉身再一次打破，又重组回半虚幻的量子形态。 他遭到了拒绝，但还是坚持走向瑞亚，就在他要抓住瑞亚的时候。 「啪嗒」一声。 空间像是破掉的镜面一样碎裂，一个人从瑞亚选择的那个愿望中沖了出来，并且带走她。 曼哈顿博士没有阻拦，只是在消失的空气里留下一段话。 「我会一直看着你的，瑞亚。 当你遇到我，认识我，熟悉我……你永远可以向我提出离开的请求。 我可以带你去往任何地方。 无论从哪里来，无论到哪里去。」 他坦然说出瑞亚另一个秘密： 那就是她来自其他的世界。 而瑞亚也没想过，这会成为她和马洛伊之间诸多问题中最大的一个。 第358章 离开那片虚无奇妙的幻想愿望之地。 瑞亚依然被紧紧抱着。 但是她并没有慌乱, 紧张，而是伸出手轻轻拍打对方的后背，手掌之下, 异性的骨骼、肌肉都在起伏。 她知道, 另一个人的情绪比她更加汹涌激烈。 瑞亚开口：「我还以为我得『回去』, 才能见到你。」 她说的是回到原来的时间点, 却被误解成要回到她原来的那个世界—— 「别走！」 拥抱变得更紧了, 勒住瑞亚的腰肢向上压迫到肋骨，掐得几乎让人窒息。瑞亚在背嵴凸起的肩胛骨一按，示意他放松。 「冷静一点，马修！」 她放轻了声音：「我可不想经歷比十年更漫长的混乱时间循环。」 男人像是触电一样地松开双手, 站立难安地退到了瑞亚眼前的距离。 一张瑞亚再熟悉不过的犹太裔面貌半垂着, 浓密的眉毛皱起，挤出一个焦躁不安的褶皱，躲闪的棕色眼睛里涌出阴翳。 「对不起。」 马修·马洛伊道歉, 他迫不及待又犹豫不决, 最后只能说出一句剖白：「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他害怕瑞亚会遭遇危险的不测, 害怕她会因为愤怒和失望抛弃自己……当瑞亚·诺伦拥有越来越多的追随者和手下，马洛伊也感到越来越强烈的不安。 到后来。 马洛伊得到了更多，却害怕会失去更多。 他说：「我知道, 你和我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于是一个更可怕的想法占据了马洛伊的神经，攫取了他的意志：他害怕瑞亚会离开这个世界！ 这是一个来自十年后的马修·马洛伊。作为瑞亚最亲近、最可信的副手，触及瑞亚真实身世对马洛伊来说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何况他很可能就是那个间接导致瑞亚灵魂穿越的原因。 随着他们对超能力的研究持续深入，甚至找到了无限宝石这样强大的能量来源, 马洛伊对能力的运用和掌握堪比「时空之神」。 马洛伊总会察觉到瑞亚灵魂中的锚点和所处宇宙的微妙差异，而他还能在这差异中找到极其轻微的能力共鸣。 「你来自另外一个和这里毫无关联的宇宙。」 犹太人计算着他们之间的差异，「没有平行分化, 没有多元重叠。那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世界。 在那里，没有对应的『马修·马洛伊』，没有对应的任何关系！」 「一旦你回去，我再也找不到你了。」马洛伊说出从未来回溯的恐惧，他忍不住上前一步，确认瑞亚的存在。 「我害怕，你想要回去……」 「我不会回到那里去！」 瑞亚肯定地告诉他：「我在这意外获得的第二人生中实现了不可思议的成功，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愿意回去做那个更加平凡的『我』呢？」 马洛伊并没有接话。 瑞亚嘆了一口气。 她知道，这是长年积累出来的不安全感。马洛伊对她的忠诚无可辩驳，然而他依然会产生怀疑，产生动摇。 人不是机器，不是程序，她不能要求马洛伊永远对她输出正面反馈。 关系会破裂人会崩溃，好在瑞亚还有修復的机会。 结都是可以解开的，前提是，他们找到了关键的节点。 「我是有很长一段时间反感、牴触这个世界不正常的一面，但是我克服了它，征服了它，甚至重新塑造了它。」 瑞亚第一次直面这个话题。 「后来我适应得很好，而且享受这一切。 谢谢你一直以来愿意帮我。马修。」她表达了自己的心情，真心实意，「直到这个时候，还是你来救我……」 马洛伊的神情紧绷起来，夹在懊悔自责和颓败之间。 「这是我搞砸的，本来就应该由我来买单。」 他焦躁地抿起嘴唇，竭尽全力控制自己。瑞亚想要他冷静，他应该展现更成熟、理智的一面。 「你当然有错。」 瑞亚不会陷入争抢错误的无用功，这没有意义，她只是嘆气：「但是，我让你做错了。」 她自觉承担起支配者的责任。 「这乱七八糟的一切，从本质上来说其实是我弄出来的代价。」瑞亚承认这件事。 马洛伊下意识地就要为瑞亚辩驳，「不是你的问题！ 第908页 是这段时间的两端都出了问题，才会封闭循环，只能无尽地分裂。 是十年后的我，和十年前的我——」 「你真的对我很好，马修。」瑞亚打断他。 「我不该对你那么糟糕，我不该对任何人那么糟糕。」 虽然瑞亚还没有完全明白因果前后，这中间涉及到的原理太高深复杂，她只是明确，问题不仅仅是因为2001年的奥斯卡成就奖之夜。 这还不足以把这么多个平行世界困在一段十年牢笼里。 真正的坍缩是从起点，和终端两个节点，同时向中间挤压，形成一场席捲交错的浩劫。瑞亚只能这么理解。 而要在这两端找出一个确定的问责对象，那只能是过去和未来的瑞亚·诺伦自己。 马洛伊是瑞亚的意志代表，是她的权柄象徵。 当她自己都没有搞清楚，她最忠心的从属也会变得混乱摇摆。他们在很久以前埋下的炸弹，最终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失控引爆了危机。 好在，瑞亚还拥有「现在」。 瑞亚自我反省，「我把一切的精力都放在我的事业上，只留下一丁点刻薄的余地发泄感情消遣。 这让关心我、爱我的人也跟着一起投入了看不到终点的长征，这很残忍，也很自私。」 「我要回到我的『时间』，面对我的软弱，和自大。」 马洛伊睁大眼，一瞬也不眨地盯着瑞亚。 她承认了：「如果我们能更相信对方，很多事都不会是一个问题。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回答你……」 马洛伊不敢置信，声音支吾地重复： 「你的愿望——是我？！」 「你当然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瑞亚都不适应自己的袒露，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才继续组织语言。 「你是我的朋友，我的同伴，是我重视的人。」瑞亚提起一口气，终于还是说出这句话： 「马修，我知道你想要更多，对不起，我还无法像你爱我那样回应你。但是，我不会一味逃避了。 我会找到我心底里的答案。」 她在对十年后的马洛伊说，也是在对十年前的马洛伊说。 这是瑞亚·诺伦早该说的话，其实她该「回去」说。但是她不想扔下任何一个马洛伊，才想要再和他见一面。 马洛伊努力地让自己镇定，试图做回那个能让瑞亚信任的精明经纪人。但是发红的眼眶出卖了他的想法。 「该死的。」 他忍不住说出一句发泄情绪的话，然后才低声嘆气：「我痛恨在搞出一堆烂摊子之后听你这么说，这更像是对蠢货和失败者的安慰。 我真的不想拖你的后腿，瑞亚！」 他们都很清楚，在第一次恋爱草草结束之后，瑞亚就把感情当成累赘。连马洛伊自己也不敢表露太多。 马洛伊抢在瑞亚解释之前开口。 「但是。」他坚定地转折。马洛伊终于鼓起勇气走上来。 高大英俊的男人试探着给出一个拥抱。 「这段话就足够了。」马洛伊自嘲，「我是想要更多，但你不一定要满足我。这本来就是我自找的！」 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只是一个小女孩——天啊！」说到一半，马洛伊又把对上帝的唿唤改成了「瑞亚」的名字。 「瑞亚啊！」 马洛伊的笑容扩大，他再一次重申了自己的立场和信仰，他认罪：「我确实活该承受这一切！」 瑞亚沖他翻了一个白眼，「去你的马修！你已经知道，我从来都不是小女孩。」 何况在那个时候，他们根本没有产生过一点旖旎的火花，只想着往上爬。 瑞亚正被同行里英俊年轻的男演员环绕，马洛伊也只盯着好莱坞的权力高层。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想过，他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最开始的时候，瑞亚想要在好莱坞快速成名都会被看作不知天高地厚的笑话。 然而瑞亚真正做到了，她改变了整个行业，成千上万的人都依靠她来赚钱获益，到未来，全世界、全宇宙都会因为她的一个想法而变化。 很多事情都变了。 当然也包括瑞亚和马洛伊之间的关系。 瑞亚说：「你该还债的，是在超能力大战中意外把我拉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你这混蛋！」 骂完一句，瑞亚迈出最后一步，直接回抱了马洛伊，不给对方任何退缩的机会。 「但是谢了。 我得到第二次人生的机会，我过得精彩极了！」 僵硬、低迷的氛围顿时打破，瑞亚的脸上也露出一个笑。这像是回到了他们曾经共同奋斗的时候。 他们还没有那么多秘密，没有那么多说不出口的心思，只有一个明确、一致的远大目标。 现在瑞亚要在无穷无尽增长的欲.望中找回这个。 不过，这就是她要和自己的马洛伊解决的部分。 瑞亚很确定：「我还想更精彩，做得更好！」 「我明白了。」 马洛伊收紧手臂，抓住最后的时间享受瑞亚的怀抱。他们达成某种程度的和解。 「瑞亚，我会帮你的，永远都会……」 高大的身躯深深弯下腰，男人把头埋在她的肩膀，像是半蜷缩着，越来越低，越来越瘦，无形的能量在他们周围震盪开来，把曾经的马洛伊还了回来。 第909页 当他再抬起头。 已经是一张桀骜许多的脸，虽然是同一副英俊的皮囊，但马洛伊的眉宇间多出了隐藏不住的急迫和忧虑。 这是真正十年前的马洛伊。 时空回到了起点，一如瑞亚许愿的那样，追溯到成就奖之夜最初的结。 这次。 她是真的回来了。 …… 「瑞亚，瑞亚，瑞亚……」 还是一遍又一遍重复的唿唤。 「马修。」这一次，瑞亚果断地回应他，「别担心，我没有死，也没有消失，我就在这里。」 「我要杀了那个劫走你的人！」 她拉住马洛伊，逼迫他只看自己的眼睛，而不是关注其他。 「冷静一点，我记得我还在颁奖典礼上的演讲捅了个大篓子，我们就别再把其他事搞得乱七八糟了，好吗？」 瑞亚说：「现在，我们回去找霍姆开会，然后继续参加晚宴。」 「可是美国队长会找你麻烦的，而且极地那边——」 「一件一件来吧，我们可以一起解决这些。」瑞亚放平心态，她知道处理完一个危机，还有很多的问题。 马洛伊短暂地迷茫了一会儿，很快就在瑞亚的强调下选择顺从。他任由瑞亚挽上他的手臂，一起面对这荣耀又混乱的一夜。 突然。 瑞亚感觉手心一沉。 她低下头，发现那只戴过无限手套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枚小小的金色u盘。 这材质触感，分明就是瑞亚见过的钢铁机甲—— 它的主人确实不是一个只知道傻傻牺牲的傢伙。他还是用自己的方式留下了他的未来。 瑞亚笑了。 现在，她对那些即将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的问题更有信心了。 接下来的十年、二十年，还有更久的未来……她都要一一经歷、面对。她会听从内心的声音，做出新的选择。 而这第一步，就从接受这个自己开始。 瑞亚·诺伦是有史以来最年轻、最传奇的命名奖所属人！ 她可是他妈的超级影后！ 【完】